《黄庭.A》 第1章 契子 在这片无穷无尽的天地之中,许多人一生都试图解读着所感知的一切,奢望能够通过这些来堪破天地的奥秘,然而绝大多数人穷尽一生之力,最多也只是搏得个长命数百,能驱动游离于天地间的一些神妙,而寿与天齐这个词只是镜花水月。 又有许多人一生都只是在解读身边的人或事,以此寻求心灵的超脱,最终得个世间贤圣之名。 无论是哪一种人,相对于整个天地来说都只是沧海一粟,即使是形成了怒滔狂啸也转眼又沉寂,化为一片苍茫。 在这片奇特的天地间有各种生灵,每一种生灵都有着可以追溯到天地演化时的光辉过去。那些过去中的事和人在岁月侵蚀有些消失,而有些则变成了传说神话。 众生的传说汇集在一起,成为这片天地的历史洪流,波澜壮阔。 如果有九天之上有统御天下仙神的天庭,天庭之中又有一道照彻大千世界镜子的话,那么在镜子之中就会呈现出天地间无数生灵纷乱来往的画面,他们从出生到消亡,从凡俗到显耀。若是再仔细看的话,也许就会发现,那些纷乱生灵之中有一个老人在天地间四处行走,无论是名山大泽还是凶煞邪地留下了他的足迹。 有一天,那老人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孩,小孩跟随在身后,小孩慢慢的长大,最终落足于一座城池之中,然后分离。老人依然是老人,孑然一身,在天地间四处行走,仿佛在寻找着什么。而那个已经长大了小孩便如水滴落入江河之中,或许,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偶尔掀起的骇浪惊涛,便是那一滴水所化。 《黄庭.a》第1章 契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章 :千罗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 千罗山脉绵延百余里,早已被大雪覆盖,一片苍茫。山中大树被积雪压折,小河冻结。这片山号称大山小山千余座,星罗如盘,被称之为千罗山。山的中心之处是玄门道真修行之地——千罗门。相对于整个天地来说虽然是中小门派,但在方圆千里之内却算是最大的门派,已经建派三百余年。 千罗祖师建派之初曾持一剑荡平满山妖灵,威慑千里,被人尊为千罗仙君。但是仙道难求,千罗仙君虽是法力高强,道行高深,却抵不过轮回运转,已在百年前坐化山中。 百余年过去了,千罗门已没有千罗仙君在世时的隆隆威势。就连那种安心修道,一心只求长生的沉静也几乎泯灭了。 深冬寒重,子夜时分。 千罗门重地藏经阁门缝中透出微弱的亮光,在这寂静寒冷的雪天显的颇为孤寂。 阁内门的右边有一张古旧的长形木桌,桌的中间摆着一盏灰色油灯,油灯的旁边横放着一把普通的木鞘长剑,灯光之中正有一个年青人持一卷帛书低头细看。 灯光中隐约可以看清这阁室,除了一排排的书架及书之外,只有一桌、一椅、一灯、一人,透着一股孤寂清冷的味道, 只有千罗门的人才知道,看守藏经阁是一件极为清苦的差事,因为只要接了这个差事就不能再擅自离开了,就连吃饭睡觉都要在藏经阁中。 这年青人名叫陈景,三年前入的千罗门。入门之时也正是与现在一样的寒冬,大雪纷飞。他是被上任掌门唯一弟子叶清雪带回千罗山的,然后被掌门收为弟子。虽然算是掌门弟子,却再也没有见过掌门了,连千罗门的练气法门都是师姐叶清雪所教。尽管如此,那些入门较久的弟子并没有谁对他轻视或无礼。 不曾想,就在他才刚刚学会千罗门的练气法门时,千罗门主道冲真人却突然间坐化,他便感受到其他弟子的态度发生了极大变化,正好藏经阁缺一名弟子看守,就请命看守经阁,现任门主江流云也只是勉励几句就应允了下来,他这一守就是近三年。 “咚咚咚……咚咚……” 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显示着这敲门的人心思沉稳,不急不燥。 陈景眉头微微一皱,将剑从桌上拿起竖在桌脚阴影处,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开口问道:“哪位?” “陈景师弟,是我,玄同……”门外传来温和的声音,声音如他名字一样中正平和。 “哦,是玄同师兄啊。”陈景应道,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锦服公子,一眼看上去温润如玉。他名叫孙玄同,是现在这现任千罗门主江流云的第三亲传弟子。只是现在正值年关之际,像他这样的大家族子弟应该早就回家去了的,怎么会在这深更半夜的来找自己呢,陈景心中疑惑的想着。脸上去微笑着将孙玄同迎进了门内,走孙玄同的身后,一边说道:“今天送茶水的师弟不在,室内无茶,还望师兄见谅。” “呵呵,无妨,师弟看守经阁着实辛苦,待我回去的时候让人送些好茶叶糕点来,还请师弟不要拒绝。” 孙玄同负手而站,环视了一眼藏书阁,温和的说着,看他说话的态度,在家中显然是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主,对于施恩施惠这一招用的极为自然。 陈景笑道:“多谢师兄关心。” “呵呵,师弟客气了,说来还有许多师兄弟羡慕师弟的差事呢。” 陈景笑了笑,没有什么。 孙玄同又说道:“不但没有人管束,还可以随意的观看这阁中的经书,虽然日子有些清冷,但对于我辈修行之人来说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师兄说笑了,你是门主亲传弟子,自然比我清楚修行法术不在多,而在精,心境不够的话,看的法咒、经书越多反而越没有益处。”他顿了顿,又问道:“不知师兄这么晚来有何事?”陈景自孙玄同身边绕过去,来到之前坐的椅子旁边。 “师弟说的对,法术在精而不在多,哎,只是家中有一小妹近年来迷恋法术,上月回家之时抵不过她的纠缠,答应下山之时帮她带一本法咒书回去,呵呵,师弟放心,只要三个月便还回来,不知师弟能否行个方便。” 孙玄同语态仍然温和,嘴角含笑,眼看着陈景的眼眼睛。 陈景心中一动,暗道:“凭他的身份要拿到借书灵符的话一点也不难,何必深更半夜来找我呢?” 他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却有些为难的说道:“师兄,或许你不知道,我看守这藏经阁之时被掌门告诫,若是擅自借经书出去,被发现了的话,一律要废去法力逐出山门的。” “呵呵,师弟无需担心,你不说我不说自然没有人知道,即使是有人知道了,我也能护得了师弟,师弟尽管放心。”孙玄同肯定的说着,自有有一种上位者的担当与坚持显露。 这千罗门内修行之人大多是千里之内各城中名门富贵子弟,他们并不以得道长生为目标,只想学得法术好回尘世享富贵。 陈景微笑着,迎着孙玄同的目光说道:“师兄莫怪,师弟职责所在,实在不能答应的。” “好,好……”孙玄同轻拍手掌,微笑着说道:“师弟忠于职守,的确不错。不过,你我皆修行之士,不比人间城池中那些有职在身的人。我们修的是道,可不要看多了尘世儒门的那些东西,束了心志。呃,突然想起上月回家时发现的一件趣事,想说于师弟听听。” 陈景看着负手踱步站在门边看着天空的孙玄同,心中暗自警惕的说道:“师兄请讲。” “上月回霸陵时,偶然间听到了三年前城西曾发生的一桩命案。”孙玄同回过头来,一边说着一边看陈景。 陈景则微底着头倾听着,灯光下,并不能看清他的脸色。 孙玄同继续说道:“一个秀才在青楼杀了三个名门子弟,这事当时可是轰动全城啊,可惜当时我身在山中,直到三年后才知道。说来也巧,那杀人者的姓名竟也是叫陈景,和师弟一模一样。” “呵呵,当真有趣,竟然与我同名同姓。”陈景抬起头来表情自然的说道:“只是不知那杀人者的画像是否也与我一样呢?”他所站的地方正是方才坐着看书的地方,垂下的手腕正好被桌子挡住了,若是他身后有人的话,就能看的到垂在桌面下的手指,正在阴影中的三尺长剑剑柄上若有若无的触碰着。 “在家时间短暂,并没有得到那杀人者的画像,不过,回山之时已让下面的人去搜集了,虽然过去了三年,但我想应该能寻到,这次回去也就能看到了。”孙玄同眼看着陈景的眼睛,咄咄迫视,似要看到陈景的内心深处去。 “那不知师兄能否在回山时顺便将画像带来,也好让我好见识见识,什么样的秀才有那样的胆气在青楼杀三个名门子弟。”陈景脸带微笑的看着孙玄同,语气轻松的说着。 “呵呵,一定,三月之后,仍然是这个时间,我再来这里,希望到时候师弟能够平心静气的做决定。”孙玄同说完便要转身而去,却又突然回转过来,说道:“哦,对了,听说提供消息者,那三家各赏一件通灵宝物呢。”说完便向后退,竟是一直退到门边才转身离开,就像是怕在近距离转身会被陈景一剑扎入后心一样。 陈景确实在一刹那间有一剑将他扎在这里的想法,因为那三个名门子弟就是他杀的。三年前在杀了三个名门子弟后他也被追杀,若非叶清雪救下,现在已经成了一堆枯骨。不过,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事。 他拿起靠在桌脚阴影中的剑,缓缓的抽出,淡淡的剑吟声飘散在阁室之中。 剑身清亮,似有水韵流转。 “在这千罗门是呆不下去了,看现在这情况,他只是想掌控我。但这千罗门无论如何都是要离开的了,而且是越快越好。”陈景手指轻轻的滑过剑身,心中想着。 人神共治的世界,只要是家中显赫富贵的,都会有人去山中拜师修行,没准这千罗门就有那三家的人。陈景可以肯定,若是那三家来人的话,门主江流云一定会将自己交给他们。 只是陈景想要离开这千罗门,别人或许比较容易,他却是比较难的。因为他是这藏经阁的守护者,在请命来这里时他已经承诺五年内不下山的。而且,想要离开必须通过门主同意才行,否则的话,将被视为叛离,必定要受追杀,要被废去全身法力。 不能光正大的离山,就只能偷偷的潜行了。不过,在离去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他入千罗山三年,只修剑术,现在正是剑将通灵之时,只要剑一通剑,御剑术一成,他面对孙玄同就不会这么吃力了。而且,离山之后面临危险也能有一战之力。 第3章 :《浮游剑经》 陈景爱剑,在入千罗山之前学得的是剑术。一个养他带大的老剑客所传。 在拜入了千罗门后,又学千罗门的练气法门——《千罗引灵诀》,是叶清雪代师传授的。三年来,他虽然没有学什么法术,却从来没有停止过练气吐纳。除此之外就是看书、养剑。看的是道书,养剑则是以灵气温养洗练剑身。他法力或许不如那些修行了十多年的人,但是精神意念越来越沉静,比起他们来还有过之。 一阵风寒冷的夜风吹进来,将桌上的《浮游剑经》吹的快速的翻动,至第一页时,风骤止,只见书帛上第一行写道:“以毕生之力,专精于一术,必将凌绝于靡靡众生之上。”字体虽然圆润柔和,但是陈景却感受到了一种绝然之态,那是一种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决断与坚持。 这书并不厚,字数也不多,但却字字珠玑,极其精练,只不过是十来页,陈景看了三个月才看完。他不知道这《浮游剑经》是何人所著,而且这剑经中的祭剑之法,只是到剑罡就没有了,但是在陈景看完之后,他只是想了想,便开始按照剑经上的方式以灵息洗练剑身,三年过去了,只差最后一步血祭通灵。 陈景不知道孙玄同修练了什么法术,但是却知道他在这千罗山中已经十来年了,若是万一与他争斗,并没有把握能胜过他。 他拿起桌上的那本《浮游剑经》,心道:“还有三个月,那我先祭剑通灵,练成这御剑术,无论成与不成,两月后都离开。” 若是练成了,他的实力将会骤然提升,相对于修行了法术的人来,此时的他如果不近他们的身,是根本就无法威胁到他们的,可若是练成了御剑术就不一样了。 此时天地间,真正得长生的并没有,但是修行门派却极多,各种法术层出不穷,比起上古时期那些大道成时神通自现的人来,现在天地间各门各派所修的法术虽然弱了许多,但却更细分精微了,大多法术并不要多高的法力就能使出来,所以现在世间修士之间的争斗凭的是精妙法术。 陈景没有修行辟谷法,所以他仍需要吃五谷杂粮。 藏经阁中并无人来打扰,一日三餐都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来送饭,小童子名叫显真,是上任门主道冲真人的童子。自从道冲真人坐化后,他就开始在厨房里干活。 他虽然送饭三年,却很少说话,来了就走,给人一种胆小怯弱的感觉。 突然有一天,他发现陈景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缺了一种健康的血色,并且越来越重,忍不住疑惑的问道:“师兄,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陈景睁开眼睛,笑道:“师兄是在修练法术,不是身体不舒服。” 显真眨了眨眼睛,过了一会儿,一手挠着头,一边说道:“我听师父说修行的人修行越久越是神光内敛,全身精血都练化,能由自己掌控,看师兄脸色苍白,莫不是练法术不得法,出了差错。” 陈景看着他纯静的眼睛,不禁笑道:“不是出了差错,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显真听陈景解释,“哦”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说话,收起碗筷便要离开,陈景突然说道:“门里下山的人都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应该要过一两个月才都会回来,往年都是这样的。”小童认真的说着,陈景又让他以后多送点饭菜来,他应了一声后便离去了。 陈景脸色苍白不是练法术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失血过多。想要练成这御剑术,首先得人与剑相通,那是一种意念上的感应,《浮游剑经》中将之称为通灵。 只有剑通灵之后,才能练成御剑术。 御剑术算是所有法术之中最难练成的,单这通灵一关就将许多练剑之人阻之门外,若是剑不通灵,练成的并不是御剑术,而是驱物之法。 一把好剑,往往更容易通灵。但是陈景的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不过,他已经持这把剑十年了,每天剑不离身,日夜各擦一回,也算是一种养剑的方法。 “只有视剑为己身,剑才能有灵性,才能随心而动。”这是将他养大的老剑客告诉陈景的,现在想来正好暗合养剑通灵的法门,而且他这一养便是十年。 现在陈景所做的并不止这些,而是如那书中所说:“凝神,静气,诚心,以身内热血于每天子时擦试剑身,三月可通灵。”后面还有一句:“若是三月剑不通灵,则放弃习练剑术。” “这练剑之法果然不是性命双修的长生大道,这样下去的话,只怕不但不能长生,反而要更短命了。”陈景心中想着。 在这藏经阁之中,全都只是法术、符咒书,并没有什么直指长生大道的法门,不过也不奇怪,就连千罗门的开派祖师都不能得长生,这里又怎么会有那种直指长生的大道法门呢。 在那一段养剑通灵的方法后,又记载了许多养补身体气血的药材,这些药材陈景并没有见过,但是他却知道这千罗门有一处药园,里面有灵药,都是那些城中名门子弟进奉的。 天色渐暗,夜色越来越浓。 子时。 藏经阁内一盏孤灯下,陈景此时正闭着眼睛,手掌笼罩着一层清光在剑身抚过,从剑柄处起,至剑尖,一遍又一遍。 翻来覆去,他就这样以掌心抚剑身的动作竟做了数十遍,就像那剑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一心要擦干净。 神情专注,气息清凝。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他终于停下了那千遍一律的抚剑动作,却见他突然以剑刃在左手腕出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潺潺而流,剑身很快就淋满了鲜血。也没见他有什么治伤的动作,那伤口竟是不再流血,只有一道伤痕腥红而狰狞,而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他盘膝而坐,一手托剑柄出,一手托着剑身,闭着眼睛,许久之后睁开眼睛,眼中可以看得出有着疲惫之色。却见他再次拿起剑,以手掌抚剑身,缓缓的移动着,似有千斤重力压在手上。手掌过处,鲜血凝结在剑身的血块化为粉未掉落。只是隐隐间能看到那剑身染上了轻微的暗红,仔细看去,又有点点的血斑。 手掌似有淡淡清光笼罩,抚抹剑身,若有若无的烟雾自手掌与剑身之间燃起。 数十遍后。 点点血斑点与暗红**消失,剑身上似有一层清泉流淌,神韵内含。 还剑入鞘,打坐一个时辰之后。陈景吹灭桌上的油灯,屋内顿时漆黑一团,一溜微风吹入了屋内,是门开了。 夜黑,无月,无星。 漆黑的夜晚在陈景的眼中却是亮如白昼。 药园处于千罗门的西边,他一路穿廊过檐,竟是畅通无阻,根本就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很快便到了。只见一道高门辕门上写了‘灵药园’三字。 陈景静伏在远远处看了一会儿后,缓缓踏入辕门之中。灵药园并不大,只不过是一片小地而已,小地上一片青色,小地旁边则有一栋小草房,草房里住着一定就是看守药园的。 他又是静听了一会儿,耳中唯有虫鸣声,根本就听不到那草房之中有人的呼息声,更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生机。 陈景心中一紧,知道这看守药园的人定然法力不低,应该在自己之上。 虽是如此,但也不得不冒险进去,若是现在没有药材补回气血,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鲜血来养剑,那两月之内就别想练成御剑术,且以后再想补回气血来更是没那么容易了。 他收敛全身气息,缓缓的来到草房前,凝神静听,仍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不禁皱了皱眉头,突然一股危险的气息自身后袭来,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淡淡的剑吟飘散,头也不回的将手中的剑朝身后划去,而整个人却如柳絮一般的横飘而起。 一团虚幻的兽影被剑光划过溃散在空中。陈景只觉得手中的剑如点划在一团棉絮之中,人还在空中,身体却又突然受到了无形束缚,就像是无形的空气突然变成了有形的东西,要将他捆绑起来。 他心中一凛,法力动转灌注剑身,手腕翻转,顿时剑光如雪梅绽放,周身寒光飘散,那无形束缚瞬间被割的四分五裂,束缚顿解。 在陈景身形刚飘落在地上,便有一道缓慢而显得有些悠然的声音响起。 “都说陈景师弟身怀一套高明剑诀,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陈景剑已经归鞘,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的道人正自黑暗之中踱了出来,身上穿着的法袍一看就知不是凡物,不仅锦秀,隐隐间还有一层韵光流转。陈景一直深居简出,别人认识他,而他对于山中的师兄弟并不熟悉。 “剑术不过是俗世中所学,比不得仙家法术。”陈景警惕的说道,毕竟他是来盗药的,心中暗想今天晚上只怕将无法善了了。 这不像是修道者而像是富家公子模样的道人,一步步踱到陈景前方二十步之外停了下来,不再靠近,显然也防备着陈景,他说道:“凡俗剑术怎破得了我的法术,师弟剑动之时能牵动着周身三丈内的灵气,这只有仙家剑诀才能做到的。”他看似轻随意的站在那里,实则防备着陈景,又轻笑着说道:“哦,对了,师弟一心修行,应该不认得我,我叫展元,按辈分,师弟应该叫我二师兄。” 陈景暗想原来他就是二师兄,在整个千罗门中大师姐名叫叶清雪,二师兄则是眼前的展元,三师兄就是孙玄同,四师兄则是掌门之子江游。自从现任掌门江流云继位后,下一任的掌门人选则是从他与孙玄同、江游三人竞争。 对于陈景来说,在这千罗山中只是为了修行,至于其他的,根本不没有理会过。在他看来,时间可以让世间的一切黯然失色,强如千罗祖师一剑杀尽满山妖灵,威慑千里,此时也只是一堆黄土。 “原来是二师兄。”陈景抬手行了个道礼。 “呵呵……”展元踏上两步笑道:“看师弟面色苍白,血气亏损严重,来这里是为了取灵药的吧。”不等陈景回答,他便说道:“不知师弟可有掌门令符?” 陈景脸色微变。只这一迟疑,展元便笑道:“呵呵,若是师弟没有,那就只有得罪了。” 他紧盯着陈景,话落之时手已经抬起,手掌心在抬起的瞬间已经有一团灵气凝结,灵气之中隐隐能看到跳动的火焰。陈景此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更何况他本不擅言语辩驳。他有想过可能被发现后的事,要么是束手就擒,要么就此离去。 陈景没有将命运交到别人手上的习惯,所以他不可能束手。然而要想离去,却得过眼前这二师兄展元这一关。 他握紧了剑鞘,精气神都提了起来。眼盯着展元手中那灵气之中的火焰,仿佛在看着法术的跳动之弦。 黑暗都似在凝结,冷风肃杀。 第4章 :路边野花迎风生 突然,一道女声响起。陈景与展元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陈景师弟是我叫他来的。”声音柔和,有一种远山淡墨的感觉。 两人同时回头,只见药园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穿灰白道袍的女子,挽着道髻,一根紫色古木簪插在黑发间,除此之外竟是再无一饰物,整个人显得无比的简洁。 陈景心中惊讶,他当然认识她,她就是千罗山的大师姐叶清雪,可以说是上任掌门唯一弟子,至于陈景,只是有名无实而已。 “原来是叶师姐让陈师弟来的。”展元手中的灵气火焰散去,说完又朝陈景说道:“师弟怎么不早说,呵呵,师弟要什么药就自己去取吧。”他微上满是温和的微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变化极快。 陈景觉得他与孙玄同很像,或者说是大家族出来的子弟都是样,表面一团和气,内里却总有着自己的目的。 陈景并没有动,也没有说什么,叶清雪却走了过来说道:“展师弟看守药园这么久,辛苦了。从今天起,这灵药园就由我来看守吧。”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柔干净,如山泉一样,却没有丝毫的商量成份在内。 “呃,叶师姐,可有掌门令符?”展元问道。 “你可以去问掌门师叔要。”叶清雪道。 展元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呵呵,既然如此,那展元告退。”他说完竟是真的就那样走了,走时还朝陈景笑了笑。 转眼之间,这里就只剩陈景与叶清雪了,草丛中的虫子又开始鸣叫起来,天空之中点点星落垂落。 “祭剑是最耗心力的,许许多多天姿卓绝的人偏爱剑术,却最终白费岁月,耗尽心力,最终化为一坯黄土。你要自己好自为之。”叶清雪说完腾身而起那草屋顶上,盘坐而下,居然是不再理会陈景了。 对于陈景来说,叶清雪不但是师姐,而是半个师父和救命恩人。 “多谢师姐。”陈景说道:“师姐,那展元师兄他……”陈景抬头看着根本就不再管自己的叶清雪,仍然没有回转过来。刚刚心中已经做好了逃离千罗山的准备,这一刻药园里的灵药就可以随意的采取了。 “你不必管这些,尽早练成御剑术吧,这样也有自保之力。”叶清雪闭着眼睛,淡淡的说道。 他景没有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在练剑术,他话从来都不多。但是却也是个心思灵透的人,对刚才的一幕,只是转念一想,就知道展元这是卖了一个人情。他不会去问掌门,当然,即使去问了肯定也奈何不了叶清雪。 有许多人说,叶清雪的法力已经不在掌门之下了,在千罗门中,叶清雪的地位有些超然,不同于一般的弟子。 在别人的眼中他本就是叶清雪那一脉的人,掌握着陈景,也就有可能牵制着叶清雪,对于他们以后争夺掌门之位极为有利。这也正是展元刚才说了那么多,却在最后没有出手的原因。陈景知道刚才如果自己开口求饶的话,他必定也会让自己采药,只是从今以后就有把柄在他的手上了。 可以肯定,展元心中对于这个结果一定很满意。 在这千罗门中,陈景所见到的确实都只有世俗的权势争斗,全无一丝仙家门派的超然。这也是他想到离开,没有一丝留恋的原因之一。 此后的一个月中,陈景以血养剑之后便会去药园之中取药,各种灵药任他取。每次去时都看到她坐在草房顶上练气吐息,似乎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此时的千罗门中大多数人已经下山,要过完年才会回来。留在山中的除了那个闭关的门主之外,就只有少数部分人还在山中,长老大多数都被弟子接回了家中。千罗门安静的就像是暴风雨的前夕。 二十多天后的一天,陈景依然与血洗练剑身,凝神、静心的观想沟通着手中的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感觉手中的剑有了变化,不再像以前一样的冰冷。隐隐间有一种微妙的联系,说不清,道不明,却能清晰的感觉的到。剑身微微颤动,就像是化茧而出,准备振动而飞的蝴蝶,陈景知道,这就是通灵的征兆。 只有当剑能随意念而动时,才可以开始练御剑术。 在离千罗山三百里远的霸陵城中的一座高门大宅里,孙玄同坐在一张狐皮椅上,手中正看着一张画卷,画卷上是一个年轻书生,他身边则有一个少女挤坐在椅子扶手上,少女身上穿着火红的裘皮袄,微撅着小嘴看看孙玄同手中的画卷。她正是孙玄同的妹妹孙玄玉。 只听她娇俏的说道:“哥,就是这个家伙不让你借书出来啊,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胆儿却肥的很啊。” “人家可不光胆儿肥,还狠着呢,一次宰了三个,做了你哥我想做却一直没有做的事。你说他斯文,这可看错了。你看他的鼻梁坚挺,鼻翼收紧,嘴唇厚实,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沉默坚毅的人。而他所杀的三个人身边明处暗处护卫的人可不少,可是硬是让他找到了机会,一次全杀光,还能活下来,可见是经过深思谋算过的。如能为我们所用,将来一定是一把好剑。”孙玄同看着手听画卷温和的说着。 “哥想要收了他啊,我不管,无论怎么样都要让我出了气再说。”身着红袄的孙玄玉指着画卷娇声说着。 “好好好,再过两月,等哥控制了千罗门,杀了老家伙之后,要什么都行。”孙玄同看似无奈实则宠溺的说道。 “还是哥对我好,到时候我要吊他三天,打三百鞭,然后再让他给我倒三个月的马桶。嘻嘻……你说好好不好啊,哥……” “好啊,怎么样都行……” 紧接着又孙玄玉又低声问道:“哥,这次会不会有危险啊?” “危险什么啊,这一切都是由城隍在控制着,哥只是在尘埃落定之后,去当千罗掌门而已,还不知道到时千罗门还存不存在呢。”孙玄同颇为感慨的说道。 “那,这次城隍显身吗?”孙玄玉有些兴奋的问道。 “不知道。”孙玄同说道。 听孙玄同这么回答,孙玄同立即担忧起来,说道:“哥,听说千罗掌门江流云法力高强,连他师兄道冲都死在他手上,我觉得太危险了,你还是别去了吧。” 孙玄同拍了拍孙玄玉的手,笑了笑说道:“没事的,这次除了不能确定城隍爷会不会显身之外,城隍爷座下的四个小城隍都会去,还有三千阴兵和灵侍,应当不会有危险的。”他顿了顿,说道:“再说,我虽然修的是仙道,但是身在霸陵城中,也就是入了城隍的神域,如果不听命于他的话,即使不被城隍当邪灵抹杀,也会被驱逐出城的。” 孙玄玉在的到哥哥孙玄同最后的话后,腰一直,脸现怒色,随即又迅速的消失,转为无奈的叹气,低声道:“哥,那你要小心,你总是爱出风头,喜欢走在中间前面,这样很危险的。” “呵呵,知道知道,霸陵城中又不是只有哥一个修仙道的人被城隍爷征召,到时哥走在最后面,等一切都平静之后再到前面去。好吧!”孙玄同开心的笑道。 孙玄玉同样的美滋滋的笑着。 时间飞逝,如白驹过隙。 陈景端坐在桌上,而他的身周有一柄剑飘浮转动着。速度并不快,但却极为的稳健,就像有一只手托着剑柄。只一会儿后,又重落回他的手中,他用手在剑刃上来回的擦试着,内息自指尖透出,如无形的清泉洗练着剑身,剑身比起没有被鲜血洗练之前要清亮了许多。 剑通灵便已经不用再以血洗练了,只要用灵息温养。能以神念沟通,就进入了温养阶段。 日复一日,藏经阁外星灭日升,夜来昼现。 阁室之中,陈景盘坐于桌上,剑环绕着身体转动,转动的圈子越来越大,如果细细的看的话,会发现剑身竟是在微微的颤动着,没有一刻是停止的,那每一个颤动都极为的轻微,像是随时要改变方向刺击出去。 门来传来脚步声响起,送饭小童已经到门口,那飘浮在数米外的剑突然在虚空一晃,只看到一道白光划过虚空,剑已入鞘,显真一脚踏入门中。 显真看了看陈景膝上的剑鞘中,他刚刚似乎看到一道白光飞入其中,可是现在看着陈景闭眼安坐的样子,便心中便以为自己看错了。 连续一个多月以来,他每次看到陈景都是坐在这里打坐,一直想问陈景修的是什么法术,终于忍不住不住的问道:“师兄,你练的是什么法术。” 陈景睁开眼睛,微笑道:“师兄练的是剑术。” 他‘哦’了一声,将饭菜放下,还只有十来岁的他并不太懂什么叫剑术。他帮陈景将饭菜摆好,再将上一餐的碗筷收拾好,就要离去,陈景却突然皱眉问道:“显真,你的手怎么了?” 显真抬起头,笑着:“被明性师兄打的。”他笑容纯静,并不见一丝怨气在内。也并没有将手抬起来给陈景看,陈景只是看到他手背上的几条青痕,才突然开口问的。 听着显真的话,陈景眉头不由的轻皱起来,伸手抓起明心的手,将他衣袖捊了上去,只见手臂上竟是红痕青痕累累,有新的,有已经快要好的。心中顿涌起一股怒意,低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明性师兄说我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显真声音很稚嫩,就像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样,眼睛明亮,不染尘埃。 陈景心中极不舒服,暗想道:“一个小孩子无论怎么样也不应该这样对他吧,看这新伤旧伤的,可不是一两次。”他并不认识明性,当下便问道:“明性是谁的弟子,他说你犯了什么错。” “明性是掌门师叔的弟子,是厨房总管事。”显真说道。 “那他说你犯了什么错?” 显真低头想了一会儿后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都犯了什么错,烧火的时候会犯错,挑水的时候会,砍柴的时候也会,端茶泡茶也会……”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来,眨着眼睛说道:“师兄,我是不是很笨啊。” 他没有听到陈景的回答,因为陈景此时已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怕显真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怒火而害怕。显真疑惑师兄怎么突然闭上眼睛了。 过了一会儿后,陈景才睁开眼睛,抓着显真那柔弱却布满了伤痕的小手,指着那最新的几道青痕问道:“这还是刚刚打的新伤,又是什么原因呢。” 显真突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是因为明性师兄说我给师兄的饭菜太多了。” 陈景沉默,良久,越发低声的说道:“痛吗?” “痛。” “会哭吗?” “我晚上躲在被子里哭,没人看到。” 显真仰着头笑着说着,仿佛极为得意自己的聪明,那笑容如三月间开在路边的野花,在微风中瑟瑟摇戈。 第5章 :雷光片片若清雪 (1) 陈景只觉他的笑空格外的耀眼,情不自禁的避开,过了一会儿后,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离开这里,你愿意离开吗?” 显真想了一下便脆生生的回答道:“愿意。” 他既然愿意,陈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便让他回去,也没有让他准备什么,害怕他一个行事不慎被那个明性发现了什么。 夜色渐浓,一弯残月如勾。 陈景来到了药园之中,看着坐在星月下的草房顶上的叶清雪。在陈景的眼中叶清雪是个真正的修行者,整个千罗门她是唯一个一心向道的人,陈景得出这种看法这无关她将救过自己的感情在内,一切都是从她所行事之风来说的。 许久后,叶清雪收功后,看了看陈景说道:“你要离开了?” “嗯,今天我是来道别的,近日就要离开千罗山。”陈景回答道。 “按说你入了千罗门,过去的一切恩怨都将由千罗门担下,但是现在的千罗门已经不再祖师在世时的千罗门了,已经无力庇护门内弟子。你离开也好,离开也好,今天离开吧!”叶清雪坐在一座草房上朝陈景说着,她一连说了两句离开也好,并让陈景今天离开,这点让陈景有一种离开的晚了就会出事的感觉。 他想问叶清雪是不是有什么事会发现,最终却没有开口。在千罗门中有传言叶清雪法力不在掌门之下,若是真有事的话,陈景该担心的是自己,所以他没有问。 “你修行的是剑术,在剑罡未成之时,最忌与人争斗,即使是不得已,也得格外小心不要被人污损了剑的灵性。”叶清雪交待的说道。 陈景算是已故掌门那一脉的弟子,但是他的练气法门是由叶清雪所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叶清雪算是他有实无名的师父,不过在天地间代师传法的事并不少见,所以陈景依然喊叶清雪师姐。 叶清雪并不赞成陈景练剑术,虽然不论是法术还是剑术都因人而已异产生不同的威力,但是剑术太过普通,普通到只有那些偏执的以生命寄托于剑的人才会去修行它。 “是,师姐,我离去之后就会选一处安静的地方静心修行,决不与人起争斗。”陈景腰间悬着一柄木鞘长剑,站在星光之中,朝草庐上端坐的叶清雪说道。 叶清雪叹了口气说道:“这世上哪有安静之地,避与争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你走吧,不要忘记自己是千罗门弟子。” 她说完将自怀里掏出一声青色的玉来,青玉大概掌心那么大,呈水滴形状,正面刻着一片细微的山,如果陈景能够飞腾九天之上朝下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上面刻的这片千罗山脉。 青玉化为一道流光朝陈景激射而来,陈景翻手接下,入手温暖,还带着叶清雪身上的体温。 “这是千罗门弟子的随身玉,本来是由师父赐下的,现在你要下山了,正好给你。”叶清雪身着一袭青色道袍,挽道髻,斜插一根紫木簪。那根紫木簪形如一把小木剑,陈景第一次看到时是插在上任掌门发冠之中,在他坐化之后,那剑形发簪便出现在了叶清雪的头上。 陈景将那象征着千象弟子的随身玉收好,又听到叶清雪说道:“如果有一天,有千罗弟子投奔于你,希望你能够庇护他们。” 陈景微微怔了怔,说道:“如果有的话,我自然会庇护。”他说到最后庇护两个字时,颇有吃力的感觉,在他看来,只有那种开宗立派的人才有资格说这些,刚才叶清雪都说千罗门无法庇护弟子了。 “庇护”这词还让陈景想到了神祗,因为神祗的行事就是享一地香火,庇护一方生灵。 “嗯,好,你走吧,今天就走,不要走下山的道路,从山中离去。”叶清雪说道。 陈景如果再感觉不到不同寻常就是傻或故意装不懂了,立即问道:“千罗门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整个天地都有事在发生,又何止千罗门。三百年前祖师一剑灭尽满山妖灵,威霸千里,可他没有想到在他死后百年不到的时间千罗门也要消亡了,应该可以说在他死的那一天起,千罗门就已经走在了消亡的路上了。”叶清雪的声线从始自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她就像是在谈论着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是有人要对付千罗门吗?还是有人看上了千罗山灵脉,要在这里开宗立派?” 一个门派的兴盛,往往伴随着一些门派消亡。千罗门不是第一个在千罗山立派的,似乎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了。 陈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叶清雪回答却出乎了陈景的意料,只听她说道:“因为有人说千罗祖师遗留下来了一件灵宝,那灵宝上有着这千年来为什么无人再成就仙道的奥秘。” 陈景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心中一想也就能接受了,一件能够解开仙道不成的奥秘的灵宝,足以让许多渴望长生的人趋之若鹜。在这天地间,因为这种传言而导致灭门的不在少数。 “那,师姐你不走吗?” 陈景没有想过留下来护卫千罗门,更没有想过与千罗门共存亡。对于他来说,千罗门就是一个栖息之地,还没有成为宁愿失去生命也要守护的地方。 “我从小在千罗门长大,师父师终前将清心镇魔剑交给我时,我就注定要守护千罗门。” 陈景立即知道她是不可能走的了,虽然没有见过清心镇魔剑,却也知道这是千罗门的掌门才能拥有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交给她,而不是传给现在掌门江流云。 陈景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清雪,转身大步离去。 他也不回藏经阁,而是直接朝千罗门的厨房那边行去。他准备现在就离山,离山当要将显真一起带走。心中思索着叶清雪的话,突然觉得门中展元、孙玄同还有掌门之子江游他们争夺未来掌门的举动,就像是一群猴子在争一棵枯树,只想着不要让别人占据,却没有注意到树随时都要倒了。 突然,他耳中突然听到了一声大喝:“什么人擅闯千罗门。” “今天就是千罗门易名之时,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束手还来得及,不然,只有死路一条。”这声音霸道之极,声音还未落,便有强烈的灵气波动传导而来。 紧接着,四周接连涌起一阵阵的法术波动,又有一声声法术爆裂声响起,竟是此起彼伏,似乎是突然之间在千罗门中四处有人袭击。 陈景飘身而上屋顶,一眼看去,原本安静的千罗门竟是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东南西三个方向都有混乱的争斗,掌门之子江游与带着数位师兄早已经跟人战在了一起,看他们的情形竟是处于下风,随时都要被拿下。 这一切发生的突然,一切都似谋算好的。整个千罗门中的长老都在外面,只有门主与他那一脉的弟子。这显然是有备而来,从那无声无息的潜入到了千罗门的情况来看,攻击者对于千罗门极为熟悉。 陈景转身就要走,却有一溜风卷来,如寒冬之时门缝中吹进来的阴冷之风。风在陈景对面停了下,一个白发老者显化出身来,他手持着一个画轴。一现出身来便展开画卷,低头看一眼画卷,又抬头看陈景,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激动的说道:"你是陈景。" 陈景侧目看他,并不做声。 “好好,老夫也有走大运的一天,哈哈……”这白发老者才笑两声便又赶紧捂着嘴,并四处看了看,像是生怕别人的听到一样。 "你是谁的人。"陈景冷冷的问道。 "嘿嘿,你别管我是谁的人,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值一件宝贝就行了,嘿嘿……"白发老者眼中精光流转着。 陈景一听他的话转身便要走。 "哪里还走得了。"老人冷笑一声,一挥衣袖,整个人竟是就化为一团风,消失不见。 那风直向陈景身上吹去,幽冷而阴寒。 陈景眼睛一眯,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淡淡的剑吟飘散开来,身体纹丝不动,剑却如白光划空,直刺入那一溜冷风之中。 御剑术,剑随心动,剑光如霜。 "啊……" 一声惨叫响起,那一溜风中瞬间散去,一串鲜血飞散在空中,老者自虚空之中掉出。一手抚着自己的咽喉,眼睛突起,眼神惊恐,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景并不是要走,而是要引那白发老者出手,让他生出轻敌之心。在老者眼中,陈景法力平平,别人给他的信息中陈景只是会一些凡俗的剑术,所以他一看到陈景后便欣喜不已,可是他哪里知道陈景的剑已非凡剑,可以算的上是一件通灵宝物了,凡俗之物破不了他的风遁,已经通灵了的剑加上那御剑术却能破的了。所以他被陈景一剑杀了,到死也不愿相信。 陈景虽然只会剑术,但是却看了许多法术书,只一眼便认出那是风遁之术。此时的天地间法术并不需要多高深的法力就能施展出来,当然,法术的威力也比起几千年前的法术来要差上许多。 孙玄同曾说过提供陈景消息者就可得通灵宝物,那么如果能抓到陈景的话,奖励一定会更高。陈景从他的口气中就能听得出来这个老者是霸陵城中来的追杀者。 “看来孙玄同已经将自己在千罗门的消息告诉了他们,难道今天攻击千罗门的人都是他们吗?如果是他们的话,那我还得尽早离去了。"陈景看着纷乱的争斗,心中思索着,却直向那厨房所在的地方潜去。 "藏经阁在那边,围起来。" 陈景耳中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命令声,心中一凛,心道果然冲着自己来的,于是潜行的越发谨慎了。 只是在他心中又想到叶清雪让他今天就下山,似乎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她是不是知道今天就要出事。 "啊……你们敢,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远处的江游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踩在脚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个大汉冷着脸,踏前几步,一脚踩在他的腿上。 "咔嚓……" "啊……" 江游全身颤动着,腿已经被那大汉一脚给踩断了。 陈景耳中隐约听到江游的惨声,脚步不停,心中却在奇怪,奇怪那个江门主竟然还没有出现。 穿廊过门,藏身潜形。 偶尔在头顶有人飞遁而过,转眼便又消失。 这混乱的场面,陈景心中担心那显真死于混乱之中,步子越发的快了,脚下飘忽,仿佛根本就没有沾地。 终于来千罗门厨房所在的位置,所看到的竟是冲天火焰。 陈景心中大惊,他知道显真所住的是地方是厨房后面的住房之中。连忙穿过大火。来到后面,好在后面火势还没有蔓延到。 火焰顺风而起,呼呼而涨,只一会儿便已经席卷三四座房子。 陈景不知道显真住在哪个房间,又不敢高声喊,只得一间间的打开寻找,各个房间里都空无一人。 “陈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趁乱放火……” 就在陈景寻找明心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喝,声音洪亮。陈景猛的转身,只见数十米外的墙角边上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站在那里,一对小眼睛闪着阴险狠辣的光芒。 “这人出现的蹊跷,就像是专门在这里等着一样。”陈景心中暗想,眼睛一眯,低声问道:“你是谁,这火可不是我放的。” “我是谁你不用管,我亲眼见到你放火。”那胖子义正严词的大声说着。 第6章 :雷光片片若清雪 (2) 陈景心中怒火刹那间涌起,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童音:“明性师兄,这火明明是你放的,怎么说是陈景师兄。” 陈景转身,只见显真从一个山石洞中爬了出来。看到显真安然无事,紧绷的心便放了下来,转身冷冷的看着那肥头大耳的胖子,冷冷的说道:“你是明性。” 胖子被陈景气势所慑,后退了一步,却仍是大声的说道:“没错,我就是明性。” 陈景心中杀意突起,却突然转头朝别处看去,只见正有三人朝自己这边飞纵而来,其中还有一喊道:“陈景在这里,不要让他逃了。” 陈景心中大惊,暗想只怕很难将显真带着一起走了。转身便朝明心说道:“自己躲好,不等风平浪静时不要出来。” 明性嘿嘿冷笑,显得有恃无恐。 那飞纵而来的三人在这短时间内已经到了向丈之外,其中一个黑衣冷面人怒喝道:“陈景,你杀我家小公子,今天我要斩你的头来祭小公子的在天之灵。” “陈景师兄,你快走。”身体还在山洞中明心焦急的大声喊道。 陈景没有回头,却是大声说了一句躲好后,手指朝明性一指,鞘中剑毫无征兆飞逝而出,化为一道白光。 明性惊骇的一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那肥硕的头颅已经飞起。到死不明白陈景怎么不逃,反而一定要先杀自己。 那飞纵而来的三人怒喝,各施法术。 一条虚幻的鞭索如绵延抽卷下来。 一片火焰从天而降。 一轮金色飞轮自高空直削陈景的头颅。 陈景却不管不顾,立身不动,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那要落到自己身上的法术与法宝。只见他右手并指如剑在身前划动,那将明性头颅斩落的飞剑随指而动,虚空兜转,剑身竟是蒙上一层幻影,极速的向那三人头颅削去。 三人大惊,他们没有想到陈景竟是不根本就不顾自身,而是直接攻击自己。剑极快,危险气息袭上心头,却根本就来不及再施出一道法术阻挡,只得加大法力,希望能够在那飞剑临身时先将陈景杀了。 陈景眼看着两道法术与一件法宝朝自己落下来,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不是他不想躲,而是他根本就动不了。 御剑术初成,他还不能做到在御剑之时分心躲避,更如无法像传说中的剑仙一样,身剑合一,只能集中全身的意念御使着那才通灵的剑。 剑幻起白烟,不顾已经就要临身的法术法宝直削敌头。 显真惊的捂着自己的嘴,想要闭上眼睛不再看,眼睛却瞪的大大的。只见那一团火焰自天扑在陈景身上,将陈景淹没,隐隐间能看到有一根虚幻的鞭索缠着陈景的脖子。 一个金色飞轮击在陈景的胸膛,陈景倒飞起,人还在虚空中就已经喷出一口鲜血,重重的摔在地上。 明心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后就要爬出来,却看到陈景已经爬了起来,朝他大声的说道:“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我不能带你走了。”说完转身就顺着墙角离去。 明心感觉不可思议,被两道法术和一件法宝击中后,竟然还能活着。再向那三人看去时,才发现三人的头颅竟是都已经滚在一边。 陈景看似被那法术击中,实则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因为在法术、法宝击中他的之前,那三人已经被剑削了头,只是法术仍没有散去,看上去仍像是击中了他。那法宝金轮虽然已经没有了法力支持,却仍是将陈景击飞,不过,也没有造成致命的伤势。 陈景顺着墙壁边缘而走,抬头突然看到一个锦服公子正站在千罗门最高的一栋屋顶上,正要躲避却已来不及,被那人看了个正当。 “陈景在那……” 他大喝一声,指着陈景所在的位置,将陈景所隐藏的那栋房子特点说出个清清楚楚。 陈景心中一紧:“这人站在高处,我在低处,怎么都躲不开他的眼睛,有他在,迟早要被人围上了的,那时再想逃脱是不可能了。” 杀心陡起。 只是那人所在的位置正是陈景御剑的极限边缘,只要再给他修行一两日,这么远的距离,陈景也有了十分把握御剑将他杀了,可是现在却只能再靠近才行。 此时正有人朝陈景所在地方飞纵而来,陈景也顾不得这些,立即朝那锦服公子那个方向冲过去数丈,身体就靠一处墙角,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淡淡的剑吟声中,他整个人突然间便沉寂了下来,驱除心中杂念,凝神、静气。 眼看着剑,手指在剑身上缓缓抚过。 这剑才初通灵,刚刚杀了几个人,染了别人的鲜血竟是已经有些滞碍了。 全身的法力都集中在手上,无形的灵息如清泉一般在剑身上淌过,连续三遍后,剑身上的血迹才消失。陈景心中与剑之间那种淡淡滞碍感消失。 远远的站立在屋顶的锦服公子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景,他不明白陈景为什么不逃走,反而如此安静的站在那里用手擦试手中的长剑,神态无比的凝重。 突然,陈景抬起了头,眼神清寂如剑光。 他心中微微一惊,却见陈景将手中的剑尖对着自己,朝虚空中一掷。只见剑化一道白光直向自己飞逝而来,一股危险至极的感觉刹那间从心头涌起。转身便腾空而起,同时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朝虚空一扔,玉佩化为一团白雾阻挡着那飞逝而来的剑路. 陈景静立不动,远处有人已经靠近,一个中年人手一持一张小玉网,挥手间,玉网在虚空中飘浮,只听那中年人念动咒语,手指连连点动,小玉网转眼之间化为一张大网朝陈景身上罩去. 陈景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我心中只有那一剑,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斩杀那个锦服公子. 玉佩化为一团白云,迎着剑笼罩了上去.而他本人则早已经腾空而起向远处飞逝而去,眼看就离开了陈景飞剑的攻击范围. 只见那剑身突然闪耀起刺眼的白光,毫无阻碍的刺入白雾之中,白雾微动,剑已经穿雾而过,锦服公子心神感应之下,心中大骇,那玉佩可不是一般的宝物,乃是他十八岁生日时,他的爷爷送给他的礼物,他仍记得当时自己得到这个玉佩时,几个兄弟的眼神是多么的炙热.此时虽然是仓促而使出,却也不是一般的法术法宝所能比拟的。 他心头惊骇才起,顿时加大法力就要离陈景更远一些,脑后却有一股寒意冲涮而下,如天降寒霜。情不自禁的扭头对去,入目尽是刺眼白光。 不过那白光却是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中一松,耳中传来一声“公子……” 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来,虚幻而不真实,同时又看到那虚空中一俱无头的尸体正朝大地主掉去,心道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还没有想清楚,一股剧痛涌来,紧接着黑暗便将他思想给淹没。 中年人心又惊又骇,那锦服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是霸陵城中简家的第三公子,名叫简政,也就是陈景在青楼杀了的三个名门子弟中,其中一个人的堂哥。对于简政来说,他心中对陈景并没有多少恨意,但是简家的名声不能辱没,所以他请命来这里擒拿陈景,回去之后将对于他未来继承家族族长之位增上一份筹码,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丧命于此。 中年人算是那简政的护卫,此时简政一死,他又如何能幸免的了,心中惊骇的同时对于陈景便生出十分的恨意。那虚空中的网上闪耀着丝丝电光。一举之下,竟是突破他平日的极限,比平时大了倍许,朝陈景罩去。 陈景的御剑术已经施展到了极致,在剑穿过那一片云雾之时,便感觉剑身沉重了许多,不复之前的轻快,又一剑将那锦服公子的头削却后,染了他的鲜血,顿时生出一种滞碍感,就像是玉器蒙尘,心生杂念一样。 他知道自己剑才通灵,还在温养阶断,并不宜与人争斗,却也是没有办法。电网已到头顶,剑在虚空划出一道圆弧轨迹,并不去斩电网,而是直向那中年人飞刺而去。 速度极快,外人看来却是与刚一剑削了那简政时的速度没有两样。 陈景知道自己若是以剑来阻挡那电网的话,那也许就再也无法脱身了,而且剑利于攻,并不利于守,所追求的就是一剑出,敌人身首异处的干净利落。 中年人心中冷哼一声,伸手将头上的方巾解下,朝空中一扔,方巾迎风而涨,只一瞬间便化为一片蓝幕,朝那飞逝而来剑罩去。 陈景眼睛已经闭上了,并不看头顶电网,正全心全意的御剑。 传说上古时期有人能随口呼风,挥手招雨,怒时拔山而战,可是那都只是传说了,现在修行人一生能精通一样法术便已能纵横天下了,法宝大多数人只是祭炼一件,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灵宝,威力便能大上许多倍。同时祭炼几件的人并不多。陈景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人竟然身上有两件法宝,且两件法宝看上去都不弱。 剑在虚空划过,并没有如之前杀简政一样一剑刺进他那蓝色布幕之中,而是自那蓝布幕边缘划过。并不是陈景不想一剑刺穿那蓝色布幕,而是他知道此时无法做到,外人看上去这一剑以之前杀简政的一剑并无不同,但是他自己却清楚差了许多。 剑在虚空划出一道圆弧,显得灵动无比,直向那中年颈脖削去。 中年人冷笑一声,手掌一张,念动咒语,蓝色布幕突然回转,如被风卷,朝飞剑卷了过去。 飞剑如被风吹一样飘起,不敢与那蓝色布幕纠缠。他的一切念力都集中在那剑上,只一心想着先杀那个中年人,可是飞剑受阻,那头顶的电花闪耀的网已经当头罩了下来。 那躲避着蓝色布幕的飞剑顿时失去控制,如折翼飞鸟撞进了屋檐上,扎入石墙中,中年人哈哈大笑,此时将陈景抓住,回去之后或许会受罚,但应当不会有死罪。 陈景只觉得周身如针刺,集中在飞剑上的念力顿时散去,紧接着身上一紧,手脚已经被牢牢的裹住。睁开眼,只见中年人正冷漠的看着自己。 “看来这次要命丧于此了。” 就在陈景要重新闭上眼睛任由等死之时,那中年人身后的屋顶上有一个女子飘然而落,灰白道袍,发髻高挽。 中年人突然发现陈景笑了,看着自己身后笑了,想要回头看,却又猛然想到这一定是陈景的计策。但是念头才起,便感应到微弱的法力波动。 心中一惊,头也不回,便已经将那蓝色方巾掷出,方巾才飞起,还没有化为蓝色幕布时便有一道雷光刺落而下,劈在方巾上,蔓延而下,直向中年人身上落去。 陈景只觉得困着自己的电网一松,虽然没有散去,却让他可以重聚法力,神念感应到落在地上的剑,倾尽全力沟通着剑。 剑腾空而起,幻起一道蒙蒙白光朝中年人颈脖间削去。 中年人心中大骇,惊惧之心陡然涌起,但是身体被那道不知从何处来的雷电蔓延到身上,体内法力运转生涩,正想着要同时加注电网中的法力时,咽喉剧痛,头颅已飞起,黑暗袭来,那蓝色幕布化为一块蓝色方巾在空中飘落。而困着陈景的电花闪耀的网也瞬间失去神光,化为一团丝团,如蚕丝,却光滑无比。 陈景将那一团丝网塞入怀里,伸手接住飞驰回来的剑,朝那站在屋顶的叶清雪遥遥的一抱拳,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第7章 :金台玉阙换长生 有些事情不必说在嘴上,只要记在心里就行。 陈景此时所有的能力都集中在一把剑上,可他手上的剑明显暗淡无光,留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用,只有尽早离开。 叶清雪并没有走,而是站在屋顶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中年人的蓝色方巾就掉在她面的屋顶,她也只是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去拿。 她的出现就像黑夜中的灯光一样,引的无数的飞蛾朝她扑去。 只见黑暗之中,不知突然涌出许出奇怪的人,个个身形飘忽,看不清脸,甚至连身体也看不太清,就像是一团浓郁的雷黑烟凝结在一起。也不见他们用什么法术,而是直向叶清雪身上扑去。叶清雪只是看着山下方向,仿如未觉。 “小心……”陈景失声喊道。 在他喊出这一句话,那些黑雾一样的人已经扑到了她的身上,只见一层电花自她身上窜起,那些掉到她身上的雾人立即发出一声声惨叫,同时散去。 叶清雪像是被陈景一声小心给惊醒了,垂在道袍之中的手突然挥起,在挥起的过程之中,仿佛将虚空挥破,所过之处闪耀着刺眼的银色电花,化为一条银鞭,转成一个圈,朝四周扩散开来。 陈景震惊,他虽然知道叶清雪的法力很高,所修的雷法也精奇,却从来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应心而出的地步。只见叶清雪为中心,一道银色电光圈在千罗门上空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人若碰上,立即栽落地面。那种人型黑雾只一触便立即飞散。 “走!”叶清雪轻喝一声,腾空而起,直向掌门江流云闭关的地方踏空而去。 陈景转身就走,朝千罗门的侧面潜行。 幽暗的千罗门,再无一丝仙家飘然,顷刻之间已经变的阴森可怖。 陈景转身就走,朝千罗门侧面快速的潜行。 黑暗之中,陈景收敛身上的气息,心中却在思索那隐于夜色之中的雾气般的人都是什么。手中握着的长剑,一边快速的奔行着,一边掌心蕴含着灵息在剑身上抹动着。他要尽快将剑上的血气清除。 千罗门建派三百多年,山门不小,观殿建靠的也极为精巧,只转过几栋观殿,眼前就像是换了个天地。漆黑的天空之中不时的荡漾出一圈圈电纹波,许多黑影一样的人在被一圈圈电波给击散。然而陈景却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似乎一切敌人都被叶清雪吸引去了,又似叶清雪有意将所有的敌人吸引过去,黑暗中的她,就像她手中挥出的雷光一样耀眼夺目。 陈景贴着墙根伏着身体快速的走着,突然身形一顿,前面有一人静静的站在那里,黑沉沉,双眼之中一片死灰色。陈景心中一突,一股寒意自心中窜起。一看到这人,他立即想到了‘亡魂’。 还没有等他做出反应,那亡魂突然张嘴,状似尖鸣吼叫,但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而陈景脑海之中却突然刺痛,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心中大惊,手中剑闪电般刺出。法力灌注剑身,朦胧着一层清光韵流。 陈景整个人就像没有丝毫的重量被剑带着飘飞而起,一剑穿刺。剑直没入那亡魂张大的嘴里,他没有感受到一丝刺入肉身的感觉,只觉得剑仿佛刺入了水中,略有阻碍,一剑刺过,那亡魂凄厉的惨叫一声化为一团黑烟散去,陈景定眼看时,剑上竟然刺着一张神光莹莹的符,一点阴邪气息也没有,与刚才那亡魂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那张神密的符在他的剑上慢慢的消散,陈景眉头微皱着,心中突然涌起两个字:“城隍!” 只有神祗城隍才能驱使如此多的亡魂,在陈景心中神祢一直是比较遥远的存在,在这一刻才发现竟是如此的接近,仿佛已经闻到了神祗身上那种冷寞高远的神气。不由自主的回头向叶清雪看去,可还没有等他将心中所想到的说出来,只见天空之中数十亡魂扑了下来。 亡魂个个面模糊,就像是一滩黑泥涂堆在脸上,模糊的嘴巴张开,无声的嘶吼。陈景才一看到,身体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莫名的寒意自心头升起,耳中突然响起阵阵怪笑,仿佛是一群饥渴的人见到了食物之后的兴奋。 阴森亡魂包围,刹那之间,这一处地方仿佛已经成了鬼域。 陈景转身就朝外冲去,同时之间,手中的剑瞬间舞动,剑身早已染了人血,已经不是很灵动,所以并没有以意念御剑于身体之外。虽然是如此,剑身身依然闪耀起清韵光华,光华被舞成一片幕彩,将陈景裹入其中。 数十亡魂扑下,直冲下剑幕之中,却被剑幕搅碎,化为一团比夜还要黑的浓雾。然而,却有更多的亡魂已经扑了下来将陈景瞬间淹没。陈景手中的剑疯狂的舞动,周身仿佛飘起片片雪花,他已经已经分不清有多少亡魂朝自己扑来,也分不清这一刹那间有多少亡魂在自己的剑下散去。 满眼尽是死灰色,耳中充斥着疯狂的怪笑。 剑光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可能熄灭的孤灯。 这些都是最低等的亡魂,还需要受城隍神符才能离开城隍冥府,若是阴兵的话,现在陈景只怕已经死了。然而,他告诉自己仍然有一线生机,但却又感觉自己已经被淹没在死亡海潮之中。 亡魂似有形,又似无形,每刺散一个亡魂,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上了剑身,又像这剑这本就一块吸水的海绵,吸纳着亡魂阴邪之气。剑越来越沉,而他体内的法力越来越少。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初时他心中还会想着自己如果冲不出去,就要被这些亡魂吞噬,到后来他就根本就没有空去思索着这些,所有的心力都用在剑上。直到最后,他那原本绵绵不息灵息变成了游丝,与那一丝不放弃的心念驱使着身体与剑,笔直的朝外面冲去。 他觉得自己的动作慢如蜗牛,在别人的眼中他去并没有慢下多少,仍是疯狂的朝外冲去,这是唯有即将亡命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一种疯狂。 叶清雪站在屋宇上,白衣在黑暗之中被阴风吹的飘扬而起,周身有着一道电芒在环游,黑暗的天地间,分外的醒目。在她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立着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样,同时暗黑色,胸前都有着一座神庙图案,周身笼罩着一层烟雾,看不清长相,显得无比的神秘。 在叶清雪的头顶,一层黑云翻涌,仔细看去并不是黑云,而是亡魂凝结在一起,遮住了整个天空,一个个无声嘶吼,仿佛随时都要扑下将叶清雪吞噬。 孙玄同自黑暗中转了出来,两个道人将一左一右护卫着他。 “叶师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孙玄同来到叶清雪所站的屋下劝诫的说道,声音依然如他平时一样的温和。 叶清雪只是看着他,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愤怒,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早已经有心里准备。 孙玄同眼睛却不自禁的眯了眯,仿佛被叶清雪那清寂的目光给刺到了。他的心中却早已如沸水一般的翻腾,在所有千罗山弟子心中叶清雪法力高深,甚至有传言说她不在现任掌门江流云之下。这一点孔玄同并不相信,在他看来虽然比其他的弟子要高,怎么也不可能有掌门那么高。 然而刚才的一幕,让叶清雪在他的心中地位瞬间升至高空,并朦上一层高深莫测的色彩。 孙玄同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师姐若要离去,玄同愿以锦绸铺路。若师姐不愿离去,玄同愿为师姐建金台玉阙供师姐修行。” 孙玄同态度极为诚恳的说着,叶清雪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摇了摇头,说道:“锦绸铺路又如何,可能让我千罗门死去的弟子重生?”她的声音并没有任何的凌厉之色,和眼神一样,清清淡淡,但是孙玄同却觉得此时的叶清雪,就像是一道能毁灭万物的雷霆,触之则死。 尽管孙玄同平日才思敏捷,此时也哑口无言。 叶清雪又说道:“金台玉阙又如何,可能让我得道长生?”她这一问,再次让孙玄同脸色一变,他终于清晰的认识自己与叶清雪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脸色微冷,声音仍然尽量温和的说道:“既然如此,那玄同就得罪了。” 可就在他话落之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已经响起,其中交织着澎湃的怒火。 “真是好大的胆子。” 随着这声音响起,那掌门闭关处的石门突然炸开,碎石纷飞,法土飞扬。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出来,就似一阵风吹了都会倒。 孙玄同心中惊讶,这哪里还是他心中那个仙风道骨的师父,闭关才不过数月,居然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江流云老态龙钟的直向孙玄同走去,一边说道:“玄同,你在我身边学道十二年,今天终于向我动手。” “师父好记性。”孙玄同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表面看上去仍然温和,和平时说话没有两样,温润如玉。 江流云那发白色的眉毛在飞中颤动,仿佛连风都能吹落,说道:“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吗?当年师兄说那东西不能碰,我不信,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你呢,你还想要吗?” 孙玄同面色微变,却是低眉顺目的说道:“玄同愿一观。” “呵呵……”江流云轻笑着,脸如鸡皮,声间嘶哑:“那是师兄以性命换来的东西,又岂能给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人所能看的。” 话落,一挥衣袖,刹那间一股与他强烈的杀机身他身上涌起,干瘦手掌拍出,虚空之中出现一个凝若实质的青色巨掌,直朝孙玄同印去。 他这毫无征兆的一动手,就像是在河面掀起一个巨浪。分立四个方向四个神秘之人,同时朝叶清雪一指,天空中的亡魂如倒悬黑海冲卷而下。叶清雪同样的朝天一指,轻叱一声,一道雷光乌云般的亡魂云之中炸开。雷光璀璨,时一分为四,虚空游走,如有生命的电蛇,撕裂虚空,兹兹作响,直向那分立四方的四人袭去。 第8章 天地铜炉 修持法术和祭炼一种法宝差别并不大,要想将一种法术修行到一念而生的境界,必须在丹田紫府之中凝结法符。现在看叶清雪一念之间便施出雷术,显然是已经凝结了雷符的。 那四人头顶冲出一团黑气,托着落下的刺眼雷光,黑气如黑泥一样的四溅开来,中间炸出一个深坑。 他们静立不动,同时打出一套玄奥的法诀,身形突然一幻,化为一团黑云扩散开来。 而孙玄同身旁一左一右护在孙玄同身边的两个道人,身形一闪已经拦在了中间,抬手之间挥出两道玉符,化为一片金色的云,江流云的巨掌挟罡风而来,金云碎散。 然而却在金云在被巨掌拍散那一刹那,一道乌光奔腾而出,乌光带起一串刺耳尖鸣呼啸而出,瞬间洞穿江流云拍出的巨掌。紧随乌光之后的是一条虚幻龙影,自金色云雾之中冲出,发出一声龙吟,张牙舞爪扑向江流云。 乌光与那条龙影速度极快,前面那片金云就像是用来惑敌之用,真正的杀招是隐藏在后面的。 他们想要一击而杀,站在两位道人身后的孙玄同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微笑。这两人是他孙家花了大代价请来的,并许下诺言事成之后千罗门中的典籍道藏任由他们观看。 那一道乌光名叫破灵锥,不但能破道家护身法术,更能破护身法宝。 虚幻的苍龙是一道灵符,可乱人心神,慑人心魄。 “嘿嘿,破灵锥威名赫赫,却奈何不了我。” 就在破灵锥洞穿青色巨掌时,江流云的头顶突然冲出一团氲氤云气,云气之中一颗青珠沉浮,散发一片五彩毫光。 乌光闪耀的破灵锥在一刺那五彩毫光之中立即缓了下来,被江流云翻手之间抓在手中,立即在那破灵锥上一抹,破灵锥上闪耀的乌光顿时散去,其中一个道人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他心血祭炼之宝被夺去,已伤了心脉。 另一条虚幻的龙影在五彩毫光之下瞬间碎散,刹那间消失无踪。 江流云冷笑一声,一步跨出,两个道人心中惊骇,在五彩毫光的照耀下,同时失声惊呼道:“灵宝!” 才呼出这一声音,已经感受到排山倒海般的气浪涌来,相要抵挡,已经身不由己的被掀飞而起。 其中一个身体一扭,就像鱼在水面上摆动着想要钻入深水之中。 “嘿嘿,既然来了我千罗门,还想走!” 说话间,手掌浮现在一层光华,挥出,光华如一抹没有柄的光刀飞逝而出,道人感觉到了危险,身上浮现护身灵光,却被光刀一斩而破,肉身被斩为两段。另一位道人惊恐的冲天而起,在将要没入乌云般的亡魂之中时,身体被一道光芒剖开。 这几乎只是一念间的事,孙玄同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一直暗扣在衣袖中的一柄玉如意在额前一竖,喷出一口灵气,快速的念出一窜生涩的口诀,随之向江流云投掷了出去,玉如意迎风巨涨,一团刺眼光芒闪耀而出,竟要将那五彩毫光掩盖。 “孙家传家宝物重山如意居然都带来了,可惜,依然奈何不了我。” 江流云冷冷的说着,那颗散发着五彩毫光青珠猛然间光芒大涨,抬手间,仿佛是牵引着毫光朝玉如意罩去,玉如意竟是离江流云越近便越小,到得江流云面前时,只见他一挥衣袖,玉如意已经被他收去。 孙玄同心中大骇,转身就逃,身上的锦袍流转出一层莹莹水韵。速度极快,如飞鸟一般冲天而起,想要钻入云宵。 “嘿嘿,欺师灭祖之事,又岂是那么好做的。” 江流云一步跨出,仿佛破入虚空之中,突然出现孙玄同的头顶,一脚踏下,如踩蝼蚁。 “嘿嘿……” 孙玄同心中惊恐万分,拼命的朝前飞遁,情不自禁的想要求饶:“师父……” “嘿嘿……” 孙玄同喷出一口鲜血,如没有生命的草人直挺挺的栽落在地上,淌出一地凄红血水。 摔倒在孙玄同瞳孔涣散,此时他心中已经没有了惧怕,耳中却回荡起孙玄玉的声音:“哥,你要答应我,到时你一定要走在最后面。” 他在一开始是的确在后面,即使是面对江流云时仍然在两个道人的身后,只是依然死在了。他死的不甘,无穷广阔的天地,还没有来得及观看,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天空之中,却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神庙,神庙漆黑,黑烟朦胧,阴气森林。 神庙朝叶清雪罩下,江流云却并没有去帮忙,只是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审视着四个分东南西北着着的四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只见冲天气浪滚滚如潮,直向千罗山汹涌而来。 江流云一听那长啸脸色猛然一变,腾身而起,逃也似的朝另一边飞遁而走。叶清雪抬头看着神庙,神色凝重的以手指虚空画动着,手指所过之处留下一根银线。 虚空画符——雷符。 雷符顷刻而成,扩散在虚空之中,竟是将那四人都笼罩在内,阴沉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带着毁灭气息的雷霆落下,仿佛受到了召唤。 “啪……轰……” 雷光刺眼璀璨,直接击在她头顶的神秘非凡的神庙上,同时,雷光蔓延而下,闪耀起一片白花的眼的光芒,叶清雪则消失在了雷光之中。 就在雷光闪耀的这一刻,一道雷光突然叉开,奔入千罗门的南面的一处角落。 “轰……” 黑暗炸开,陈景面色苍白的自亡魂海潮之中跌了出来。 “快点离开。” 陈景耳中传来叶清雪的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道雷光如银丝没入黑暗之中消逝无踪。后面则有四人踏空而行,紧紧追逐上去。 他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雷遁之术,此时天下间法术多不胜数,比起上古时前来就像是水面飘着的浮萍,无比繁盛,但是法术威力明显要弱了许多。 陈景看着那紧追的四人,心想那四人一定都是神祗,疑惑千罗山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的吗? 这些他只是心念中一闪而过,连忙深吸一口气,天地间的灵气涌入口中汇入紫府,化为一缕丹气,他借这一缕丹气腾身而起,跃过院墙,扑入墙外的深山老林之中。 在他身后数个亡魂紧紧的追了上去,看他们的身形显然不是一般的亡魂。又有一人突然自一处屋角阴暗之中拐出,腾空而起,扑入深山之中。 陈景不敢向大路上走,只往深山里钻。自练成御剑术以来,他的法力不见涨,但是那种意念上的感知却越来的清晰玄妙了。虽然从来没头,没有停下来,但是却感觉身后有危险一直在。 他不知道身后追逐的是亡魂还是那些霸陵城的仇字,只管一个劲的往深山里钻,收敛全身气息,专往一些妖灵洞府旁边经过,以掩盖自身的气息。 好在三百年前,千罗山脉的妖灵都被千罗祖师诛杀,现在山中都还只有一些初开灵的妖灵,陈景虽然修行时间不长,却修的是正宗的道法练气法门,本身又专修行术,气息极为凝炼,从妖灵所在的山谷洞旁边经过,小心行事,倒也没有惊动作任何的妖灵。 他这一样做,从数个山谷中穿过,在妖灵洞口穿过后,身后的危险感觉果然减弱了许多。但是仍然没有完全消失,却也不再如芒在背了。 千罗山星罗密布,如盘似星,占地方圆百里。从天空中看去,只看到一片青绿,山谷之中薄雾隐隐,偶有各种鸟儿在树枝飞舞。 此时陈景正在繁密的山林间穿行,右手倒持一把看上去光泽有些暗淡的剑,仔细看会发现那剑身上其实是染了青斑,青斑仿佛已经渗进了剑身。 这是一把法剑,一把才被祭炼通灵的法剑。剑身的青斑是因为斩了一只恶鬼而受污,损了灵性。 他不知道这恶鬼是哪位城隍或土地座下的鬼侍,若非最后叶清雪那一道雷霆逃的话,现在一定仍然陷在千罗门中,被恶鬼围攻吞噬。 因为通灵法剑损了灵性,所以他一边在山中穿行努力摆脱身后的追敌,仍然一边四下里寻找着能够驱除剑身**邪气的药材。相对于一把才初通灵的法剑来说,任何剑主人以外的气息染上了剑身都会让剑的灵性大损,更何况是鬼物身上的阴毒邪气。 树林茂密,没有什么参天的树木,都是一些挤生在一起的小树,因为拥挤,一个个争着长高来吸引太阳之精,这属于一种无意识的行为,然而本能总是可怕的。 陈景在密林之中钻行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前面是一处山壁所在,山壁下一个山洞,洞前一只浑身漆黑的熊端坐在那里。黑毛浓密,双眼都被遮住了。 深山老熊,虎狼避之。这老熊身上已经有淡淡的妖气了,是一只即将开灵的老熊。 陈景不但没有避,反而快速的迎了上去,在密林之中钻过,就像游鱼一样。他没有使用修行之人都一般都会遁术,因为他除了剑术之外,并不会别的什么法术。 老熊虽然眼睛看似被遮住了,但是却极为敏锐的感受到危险的靠近,原本安静端坐的身体猛然扑起,两臂伸展,如一堵墙压下,巨口一张,低沉的吼声,慑人心魄。 陈景速度一点也不变,直接撞进老熊身下,在即将被扑压下时侧跨一步,灵动的身老熊右臂下钻后,随即整个人如旋风一样飘起,手中持着的剑柄朦胧起一层淡淡的光华,狠狠的在老熊的后脑一戳。老熊闷哼一声扑倒在,惊起一地枯叶。呼呼的嘶吼着,想要挣扎爬起,却没能够做到,挣扎了一会儿后便不再动了。 陈景单手将老熊翻过身来,左手并指如刀,在老熊的胸口扎下,往下一切,老熊的胸口便如被刀割开了一样。他再次伸手往老熊胸口一掏,手中便多了一颗熊胆。 掏出熊胆后的陈景四周看了一眼,立即钻进了老熊的洞中盘坐而下,深吸一口气后,将手中的剑竖起,剑尖刺在熊胆上,熊胆汁顺着剑身流淌而下,没有流到的地方,陈景又以手将熊胆汁涂抹着。 第9章 炼剑 “剑初通灵,需静养,不宜斗法。” 这是《浮游剑经》上面明确的写着的。之所以不宜斗法,就是因为此时的法剑太容易被污,一但在争斗之中被污,剑主与剑之间就会产生隔膜,剑将重如泰山,难以御使。 修行之人争斗是难免的,即使是努力避开,也会有灾劫落到头上来。所以,那《浮游剑经》上记载了一系列可以辅助着剑主快速驱除剑身**的药材,熊胆就是其中的一种。 陈景盘坐于熊洞中,一动不动,双手托着剑身。 他以神念沟通着剑身,驱除剑在杀恶鬼后染的阴毒邪气。如果说御剑是以一根细若蛛丝的神念控制着剑与人争斗,那剑身上染上的**就是将剑与神念隔开,添上了一层阻碍。 也可以说如果剑是剑主人延伸出来的手,那剑身染上的**之物,就是伤口,就是就让手脚麻木的东西。 天空之中太阳西下,林中越发的黑暗了。 陈景那双手托剑的动作突然变了,变成了一手握剑柄,一手抚抹着剑身,一遍一遍又遍。剑身上的黑色胆汁在他手抚过之后纷纷剥落,化为黑粉掉下。 在这幽暗的熊洞之中,他的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清光,清光缠绕在他的手上如清水一样,随着他的一遍遍的抚剑,就像是在以清水洗净剑身。 这是以灵气洗练剑身。 陈景每一次抚过都剑身都似乎更清亮了,而在他心中与这剑的联系也如越来越清晰,那种镜面蒙尘,无法看清,始终有着一层莫名的隔膜的感觉在渐渐的消失。 当他手上的动作停止时天空之中已经出现了半轮月亮,月光洒在山林上,如照波涛,只是比起正的波浪来少了一份回应的光华,却多了许多幽暗。 陈景来到洞外,四处看着。 这一处地方正是山谷之中,树木更加的茂密,唯有这熊洞前有一片空地。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自怀里掏出一声青玉扔在地上的熊尸旁边。那青玉差不多巴掌大小,呈水滴形。细看青上画面,是一片连绵山,正中心位置铬刻着“千罗”两个字。 扔下青玉正准备转身离去时,又回过身来掏出一卷帛书扔在地上,然后转身钻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在陈景离去时,这个山谷之外有两“人”在密林之中穿行,两“人”脸上都有着青气,头发凌乱,根本就不似活人。走在山林之中,就像是两道凝实的影子,有些飘忽,有些阴森。 他们并不是人,而是追逐着陈景的恶鬼亡魂,而且并非是孤魂野鬼。当然,在这天地间孤魂野鬼极少,除非是有了法力渡过雷劫的灵鬼,要不然的话都被会土地神或城隍收入座下,成为鬼侍或鬼仆。 他们一边走,一边闻着着空气之中陈景残留的气息,速度很快,一步一闪穿林而行。若非是在白天的时候他们受到了限制,而陈景白天留在山林间的气息又散去了许多,此时早已经追上陈景了。 突然,一只山狸迎面遇上两鬼,微微一愣之后,惊叫一声,掉头就跑,跃上树木,速度极快。两鬼几乎时同时之间张口一吸,那眼看就要逃走的山狸瞬间掉了下来,身上一层灰气飘起,朝两鬼快速的流去,最后分成两半进入两鬼嘴里。生魂对于他们是有益的,但是人间的人类他们不敢碰,人口密集的城镇必定有着神祗,即使是小村之中都会有灵鬼庇护,他们根本就不敢碰,即使离开自己神主神域踏入别的神祗的神域之中都将会有生命危险。 这次围攻千罗门,他们的身上都有神符护身,神符可以让他们不被开地间的阳气融解,而且若是真遇上了别的神祗就不会被收了。之所以追着陈景不放,是因为陈景身上有着一股诱了香味,那是灵魂散发出来的香味,任何修行之人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极为诱人的,然而也是极度危险的。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山谷之中,自密林之中钻了出来,看到那地上的熊尸仍然远远的闻了闻,然而当他看到熊尸前的青玉与帛书时,一个个面露惊喜之色。 对于他们来说,玉石可护魂,是难得之物,而道家的修行法门更是梦寐以求的东西。立即扑了过去,一个捡青玉,一个捡帛书。 “真是好东西啊,想不到我们居然交了这样的大运,哈哈……” “是啊,是啊……” 一柄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密林之中刺过,灵动无比,竟是没有碰到一根树木,剑身笼罩着淡淡的白光,在黑暗的山林之中拖出一条白线。 然而,就在两鬼兴奋之时,耳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似尖鸣,又似蝇蚊振翅声。 两鬼惊觉,一个猛然回头,入眼的却是一点寒光,耳中响起刺耳尖啸,还没有想清楚那是什么便已经被剑从中避开,化为一团雾气飘起。剑在虚空没有半点滞碍,顺势一转,已经将另一鬼齐腰斩了。剑不停,朝来时方向飞去,只是剑势明显沉重了许多,没有了自密林之中刺出的轻灵与迅捷了。 陈景自密林之中钻出,将迎面飞来的剑接入手中,左手笼罩着清光在剑身上快速的抹了两遍,细看剑身,又已经染上了淡淡的青气,如果不再及时以灵气洗练的话,就会形成青斑。 他快速将那象征着千罗弟子的青玉与帛书捡起,就在塞入怀里的一刹那,他的动作突然停了猛然回头,只见对面山顶上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因为这一处正是一块小空地,他不但能清晰的看到陈景,陈景也能清晰的看到他。 那人身着一身黑锦袍,看上去年约二十七八的样子,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笑意不但没有让人感觉到平和,反而有一种傲气在内。仿佛有着不屑,又仿佛是在说你的一切把戏我都看在眼里。 修行之中虽然有不少望气之法,却难看出同为修行之人的修为,因为每个修行之人都会收敛身上的气息,但是无论怎么样,当面对面的那一刻,有感知敏锐的就能感应到对方的实力,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难以言述,而且不是任何人都能有的。 陈景这一刻出现了这种感觉,感觉对方法力在自己之上,所以他转身就逃,往山林之中钻去。 他钻入山林之中,没有看到这身穿黑锦袍的人不但眼神之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就连嘴角都有了笑意。他看着陈景钻入林中也不急着追,而是喃喃自语的说道:“想不到这年头还有人练剑术,想一剑破万法吗?可惜,你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他轻笑着,一纵身便腾空而起,如鸟儿一样的滑翔,轻盈的落在那声空地上。看着那茂密的丛林,微微皱了皱眉,却仍是顺着痕迹钻了林中。 他名叫李慕仙,霸陵李家老三,颇有天资,学家传练气法门进境远超同辈,弟弟哥哥都还没有学会法术时,他就已经能施展法术了。 然而,李家的家规是长子继承家主之位,他想当家主,就得积累名望。所以他主动成为城隍的神侍,在得知陈景在千罗门后,他时刻注意着,见到陈景翻过道院逃入深山后,立即知道机会来了。将这陈景抓回去,一定能让他的名望提升一大步。 也不知从何时起,天地间修行之人都无法得长生,初时还有人能活上千年之久,后来却是慢慢的缩减,多的也不过两三百年,法力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难以再成长了,所以为长生而修行的除非是深山大泽中的那些玄门弟子,凡尘间的修士修法大多只是当成一种手段。所以一切争斗全凭法术,而法术的运用巧妙之处全凭一心,修行得久并不见得就一定高明。 李慕仙所修什么可追敌的特别的法术,全凭着判断与那感觉,他走的也并不快,因为他所追踪的人也极力的敛隐着自身的气息,但是风过留痕,雁过留声,总会有一些痕迹让他找到。 这里是谷口,前面山林密集,野兽难过,根本就不似有人穿行过。左右两边通往别山中的方向却都有着细微的痕迹,李慕仙笑了笑,心道:“竟然还会玩疑阵。” 他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后,便朝左边的方向行去,左边的方向是向东,是通往山外的方向,一直以来,陈景的方向虽然不断的变换,但是大的方向一直是向东的,所以李慕仙只是想了一下便朝东面行去。 只是没过多久,他又退了回来.也不迟疑,直向另一边走去,可是又没过多久他又退了回来.从新站在那山谷口,思索了一会儿后,笑了笑,竟是往回走.走到前面山谷的入口处,才停了下来.依然是朝东面而行,顺着那极为细微的痕迹一路前行。走没有多久,看到一头大蛇死在那里,血流一地,蛇胆已经被掏出。他蹲下来,摸了摸那蛇血,血已冷,但是蛇尸还没有被别的野兽吃了,显然是还没有死多久,最多不过半天的时间,心下想道:“我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你却没有走远,是在干什么?” 他不知道陈景为什么要杀这条蛇,虽然想不明白,却了没有多想,依然山林间留下来的若有若无的痕迹追逐着。 陈景一路向南而走,穿林入谷,翻山越岭。虽然有人在后面追着,他也没有丝毫的耽误练剑。以灵息养剑,现在他正尝试在运动中保持着灵息与剑的沟通。 第10章 无声的画面 炼剑,养剑。 在陈景炼剑之初,唯有在安静的环境下静坐许久后才能静心,才能能神念沟通剑身。后来剑通灵后,并不需要静坐了,只要深吸一口气的工夫,心就能静下来的,就能以神念沟通剑身。而现在他一边在山林之中穿行,法力却是凝聚于手心,一手握剑柄,一手在剑身上抚动。 因为注意力在剑上,山地又不是平整的,经常踏空摔倒或是撞在树上。而注意力若是在走路上,念力却又无法与剑相通。 若是有一天,无论是坐卧行走,念动而剑动,剑与心时刻保持相通时,那便是剑心通明的境界了。这一种境界有些人能够很快达到,有些人却毕生都无法做到。《浮游剑经》书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让人达到这个境界,只是写着:“日夜养剑,静心,静神,心中只存一剑,不再有别的杂念,十年可得剑心通明。若有心思纯静者,或是对剑极爱者,另当别论。” 陈景自己不敢说自己是一个心念纯静不沾尘的人,便是却算是对剑极爱的人。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放着那么多的法术不学,而一心要学剑术。 他在山林之中穿行,一手握剑柄,另一手掌心蕴着灵息,不断的在剑身上抹动。心中却着在很小的时候,在再三向老剑客提出要学剑后,老剑客终于松口了,低头看他,同时说道:“世间一切的技艺都不过是浮华表相,就像人的言语笑容一样,剑术也不例外,你还要学吗?” 那年的陈景七岁,圆圆的脸蛋,眼睛黑白分明的眨呀眨的,看着老剑客手中的剑疑惑的问道:“技艺就是技艺,实实在在东西,怎么会是表相。” “呵呵,因为技艺本就是表相,就像是水中倒影,而你要学,无异于水中捞月。” 不论是当时的陈景还是现在的陈景都无法理解这一句话,当时的他只是仰着头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在老剑客紧接着笑道:“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那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回答的好了,我教你不是真实根本的东西。” “什么是真实根本的东西?” “我说了你也听不懂的,机会只有一次,学还是不学?” “学。” “那好,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学会了这世间上最厉害的法术,你想做什么?” 七岁陈景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想飞到九天之上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有天宫,想看看那里的神仙都长什么样子。” “嗯,还有呢?” “我还想去阴间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惩罚人间做恶的地狱。”说完陈景看着老剑客,老剑客同样看着他。那时的陈景无法从老剑客那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的眼神看出任何喜与悲,现在想来却觉得老剑客有一刹那的失神。 “那看过之后呢?” 陈景想着,嘴里喃喃道:“看过之后,看过之后,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然而自那天起,他就得到了一把剑,十多年来不曾离身,无论何时何地。但是他只学会了一套复杂的剑术。除此之外,记忆中的自己总是跟在老剑客身后,到处行走,脑海中有着一个个画面,却没有声音。 直到此时,他也不知自己的回答老剑客有没有满意,直觉告诉他那些不记得任何话语的画面之中,老剑客一定在同自己说着什么。 陈景在这里受人追杀,而外面的世界却起了大波澜,当年名震千里的千罗仙君创的千罗门一夜之间成为废墟,只有掌门江流云和他的一位女弟子杀了出来。而那些在外面的长老听闻此事后一个个火速的去寻找江流云,只是让人震惊的是,江流云竟是直接杀了一个来寻找他的长老。一时间,便流言说江流云其实已经疯了,而且有人远远见他白发白须的,比之以前的仙风道骨决然不同,无论是信还是不信,至少都知道此时的江流云已经不同了。 不知何时起,又有一个流言出现了,流言说江流云是得到了一样上古时期的灵宝,那灵宝上有着这几千年来修行之士无法成就仙道的奥秘,所以招来神祗的窥视。 千里之内,风起云涌,千里之外,亦有人来。 这一切与陈景无关,他现在正在千罗山中转着圈子,不断的改变着方向,不断的布下各种摆脱方法,却始终不得脱。好在距离没有再拉近了,即使是以他现在一边以灵息洗练着剑身,一边在山林中行走的速度也能与身后的人保持在两个时辰的距离。 在这山中一转就是三个月,陈景心中与剑之间的感觉突破了某种滞碍。 如果说御剑是以神念缠缚在剑身上御使剑的话,那么每次御剑之前的静心沟通就是将神念缠住剑的过程。而现在他则是神念能够一直的缠在上面,不断线。 他的速度便突然便快了许多。而那李慕仙则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陈景仍是一刻不停在山中穿行,终于来到山脉的边缘,前方是一条大河滔滔奔腾,将连绵的山势截断。 此时的陈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山中树木荆棘挂的丝丝条条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只勉强能遮住身体而已。举目四顾,千罗门早已被群山遮掩在了绵绵青色之中。 “呵呵,你终于出来了。”头顶天空突然飘下一句浑厚的声音。 陈景猛然抬对,心中一紧,在对方出声之前,他丝毫也没有发觉头顶上空有人。 上空一个年青人黑袍飘飘,一步步踏空而来,陈景并没有逃,只是仔细的看着那青年人的样貌,浓眉、宽额,白巾束发,金丝缠边的黑靴。 只一转眼,他已经来到了陈景所在山顶的上空,不等陈景说话,他却已经说道:“我在这天空中已经一个多月,终于等到你出来了。”说罢又看了看陈景手中那无鞘的长剑,说道:“你现在出来,是对自己的剑术有信心吧。” 陈景没想到他竟然已经隐在这天空是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中他可不止一次抬头看过天空,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什么,由此可见他一定是练了隐身法的。 “你是哪一家的人。” 陈景却是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问道。 李慕仙笑了笑,说道;“我是霸陵城李家的,如果你有幸到得了阎罗殿,那么就可以告诉阎罗王你是死于一个名叫李慕仙的人手里。” 陈景听他这么说着,却并没有李慕仙预想中的发怒,而是问道:“既然是李家的,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你们家的四公子。” 李慕仙嘴角含笑的说道:“我知道,但我不想再听你说一次。” “既然你知道,那还来寻我,那你是认同他们所做事的了。”陈景问道。 “我不认同,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杀了我李家的人。”李慕仙认真的说着。 陈景不再说话,将手中的剑抬了起来,摇指虚空中的李慕仙。李慕仙的话让他知道一切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他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两种观念的战斗,永远不可能消失。 李慕仙心中微觉诧异,没想到上一句话还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陈景,竟是刹那间便像换了个人一样。随之神色有些怪异的看着陈景说道:“在这个鬼魅称神、妖魔乱行、仙道无凭的世界,一切都秩序都已经不存在了。伦理道德也只不过是虚假表像,虚假到只要你挥一挥手就能将它撕裂,表相之后,是**狰狞的私心。”李慕仙肯定的说着。 陈景嘴角紧紧的抿着,似在思索,又似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当一个人总是以自私的目的来行事时,那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狰狞自私的。” 这是他第一次跟别人说这样的话,这话一出,在他自己的心中竟有了刹那清明的感觉。李慕仙没有回答,眼神中的笑意更浓,嘴角又已经弯曲,一丝笑意浮现,似乎在嘲笑着陈景的理论思想多么的幼稚。 若有人自九天之上投下目光,目光又正好集中在这九华州的千罗山脉时,会看到一片郁郁葱葱,山间云雾缭绕,灵气充溢。又有一条大河将这片大山分为两半,河水滔滔奔腾,暗流汹涌。 在大河边缘的一座高山之巅有一人持剑静立在那里,青色衣衫,却已有破烂,黑发散乱,看上去颇为狼狈,尽管如此,却也难掩盖他身上的那股清灵之气,不过,此时他的眼神却格外的锐利,杀气隐隐。 他手中轻握剑柄,剑身如有清泉流转,神韵内含。 而他剑尖所指的方向却有一人脚踏虚空,一身黑袍随风而飘,嘴角含笑,神情轻松。 相对于天地、大山、河流来说,这两人只不过是两点微尘,与山外的那些大城池中喧嚣的人群一样,并没有分别,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与城中的人处于两个世界的。 一阵春风吹来,带着阵阵香气,两人衣襟飘动。 陈景手中的剑突然破空刺出,一声尖啸声响响起,剑身幻起淡淡白光,拖出一条白光,直向李慕仙刺去。 隐隐间,空气之中的微尖都似已经被剑尖给刺碎。 许多时候,谁都知道兵戎相见最危险,随时都能丢失性命,是最不可取的一种解决矛盾的方式,但是却不得不总是以这种最为原始纯粹的方法来结束。 第11章 斩 李慕仙身形变动如风,避开了陈景这一剑,同时间一手朝剑柄处抓去。手中笼罩着蒙蒙灰光,剑一落空,李慕仙的手便朝剑柄抓去,剑身在虚空之中突然无比灵动的掉转,剑身颤动,无比迅捷的朝李慕仙的手斩去。李慕仙手一缩,剑斩空,又划出一着弧线自下而上向李慕仙的小腹处撩了上去。 李慕仙侧身如风一般的后退,剑身在李慕仙侧身的一刹那改为横斩,在李慕仙飘身后退时又已经变成直刺。 剑身起白雾,速度极快,直刺李慕仙的咽喉。 李慕仙身形如风,竟是不比比剑速差什么,退的极快,一边退,一边说道:“这御剑术果然不凡。” 陈景一声不吭,剑指在虚空划动,那虚空中的剑便是如有一个人持剑而而攻。他退的快,怎么也没有剑快。只得再闪,只是那剑无论他如何闪,都像是早已经料到一样,顺着他闪动的而变化着,剑剑封喉。 李慕仙无奈,只再次探出手朝剑身上弹去。手上灰光浓郁,将手笼罩着看不清楚,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胸前。 “叮……” 剑被他弹了个结结实实,剑吟声悠扬而清脆。 陈景却心头一颤,剑险些要就要失控,与剑之间的联系差一点就要断去。连忙收慑心神,集中全部心念于剑上,李慕仙在这一刹那间已经朝剑柄抓去。 剑身被弹,陈景失神也只是一刹那,回过神来发现李慕仙的手就要抓住剑柄了。心中一紧,念头,剑在空中一旋,以剑柄为中心转动,剑柄只是堪堪避开了李慕仙的手,剑刃又已经朝他的咽喉划去。李慕仙心下惊诧陈景的应变之快,好不容易创造出一点先机,只是转眼之间就被抢回。 他又怎么知道陈景练剑术十多年,此时御剑虽然不再是以手持剑而攻,但是剑招仍然是那些剑招,剑剑封锁要割,比起以手持剑何止快了数倍,此时陈景才突然发现,老剑客所教的剑招竟是一套极其高明的剑诀,绵绵缠缠,刺、削、撩、劈、抹、划……招招不离要害。 李慕仙一时大意陷入了剑网之中竟是脱不了身,初时躲避的还并不吃力,但是在被陈景把御剑当做有个一无形的自己在使剑后,那剑便刹那间便变了,那种初次御剑与人缠斗的生硬感快速的消失了,只片刻之后,剑势就有了变幻莫测的感觉,李慕仙心中大惊,双手笼在宽大衣袖之中,身如风,剑网之中惊险的躲避着。突然,他的手再次探出,灰光更甚,仿佛毒蛇捕食。 一指点向剑身。 那剑却在李慕仙的手指即将点到的一瞬间颤动着翻转一个方向,由刺改为斩,李慕仙心中一惊,手指立即缩回,却哪里来得及,剑速极快的斩落,剑刃在灰雾中的手指上一斩,却发出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声音。 李慕仙闷哼一声向后倒飞,那剑紧缠上去,剑身蒙着一层朦胧白光,在李慕仙身周身刺击,将李慕仙牢牢的困在一方空间之内,根本就无法脱身。 若是此时知道李慕仙在霸陵城中名声的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李幕仙在霸陵城中有许多人认为是第一高手的,今天却被陈景以一柄剑困在了空中,不得脱身。 李慕仙食指被斩,虽然没有断,却剧痛,心中大怒,脸色铁青。只见他突然自怀里掏出一张符来,符纸淡金色,挥手一拌,念出一句生涩的咒语,那符纸化为一团金光被他一把拍在身上。陈景不知他又要施什么法术,只得将剑势逼得更紧,却发现他的身体慢慢变淡着,慢慢的虚幻,终于淡如轻烟,在一阵风中如水中倒影一般消失在了涟漪微波之中。 陈景在李慕仙消失的时候也闭上了眼睛,右手掐剑指收于胸前,而那遥遥在外的剑则飞逝而回,在他身周环绕着。 远远的看去,只见一座青山之巅,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披散头发,赤着双脚站在那里。凌乱黑发烂衣随风而动,神情却如老僧入定。 一只彩色的鸟儿自树丛之中扑腾着飞起来,它似乎奇怪这怎么多了一个人,盘旋着飞了下来想看个清楚。 剑光突闪,划过虚空,彩鸟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斩为两半了。 陈景闭上眼睛,只以心念操控着飞剑,此时的天地在他的思感就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隐隐能够看到近处的树木花草,再远处的就是漆黑,什么也没有。不过,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这黑暗却像是深潭静水一样,极为平静。在那只鸟儿飞进这黑暗中时,黑暗便如水一样激去层层的涟漪,陈景以为是李慕仙靠近了,心动之间,一剑便斩了出去,斩过之后才知道不是。 隐身术并不难练,却也不易,与遁术最大的不同就是了无声息,让人难以捉摸。各门各派都会有遁术隐身术,或许初期都差不多,但是越到后面差别也就越大。千罗门自然也有隐身术与遁术,陈景虽然没有练,却也有看过千罗门的隐身术练法,而那书的后面却有着破那种隐身法的方法。那方法就是如陈景现在这般,闭上眼睛,全凭念力去感应,神念越强,隐身的人只要一靠近就能发现的了,这是破千罗门隐身术的方法。 陈景不知道李慕仙的隐身法与千罗门的隐身法有多大的区别,他也不知道怎么破别派隐身法的方法,只能以破千罗门隐身法的方法来破。 突然,陈景思感中那平静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波动,波动极淡,就像是微风吹动水波。 心念一动,剑已经斩了过去。这剑在陈景的思感之中有着淡淡的白光,所过之处黑暗微散,将剑光所及那一点范围照的朦朦胧胧。 飞剑毫无阻碍的一斩而过,陈景却并没有收手,剑身幻动,舞出一片剑花,将那一片黑暗搅得支离破碎。在剑光舞出的朦胧之中,隐隐看到李慕仙的身影朝后退去,消失在于黑暗之中。但是剑却没有追击过去,因为那里已经远了,不在陈景神念所能完全覆盖范围之内。 陈景心中微喜,没想到飞剑与这神念配剑竟然能够破这李慕仙的隐身法。 剑身依然他的身周转动着,就像是一头鲨鱼在水是游弋着,随时准备着吞噬猎物。这山头所在方圆十米的是他神念所能完全覆盖的范围。 他闭着眼睛,思感之中是一片黑暗,黑如墨,寂默。 静寂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柄剑是光亮的,剑所转动的地方被剑身上散发出一淡淡光芒照亮,剑离开,又陷入黑暗。 沉寂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波动,剑势变动,遥遥的指着,那波动就如一条鱼自深水中探出头,在水面上吐了一个水泡后又沉入水中,水面回复安静。 霸陵城中见过李慕仙出手的人,印象最深刻的便他空手接人法宝、法术的场面。只两三次,却每次都是手笼罩灰光,迎着别人的法术或法宝击去,每次都是法术散,法宝则被他收了。但没有见过他有使过什么法术,现在他与陈景争斗,想要拿下陈景的剑,却无法做到,想要近身也被那剑给阻拦住了,现在用隐身法,竟仍无法靠近。 突然,一道极强极快的波动直向陈景冲来,气势如巨鲸冲出水面的瞬间。陈景心中一凛,念动剑动,剑身光芒大盛,直向那强烈的波动斩去。 “轰……” 剑光下,李慕仙一拳直击在剑刃上,剑倒飞而起,陈景心神震动,一阵眩晕的感袭来,布在方圆十米的神念顿时散去。他连忙收慑心神,眼开眼睛,李慕仙已经到了近前,眼中杀机凌厉。 陈景手中无剑,而心神又已乱,一时之间难以沟通那被一拳震飞剑,只得同样一拳击出。 “砰……” 这属于法力的碰撞,好在陈景早知道自己的法力比不上对方,在一拳击实的瞬间,人也借势飘起,这一退虽然御去李慕仙的几分法力,但是仍让陈景身不由己的倒飞而出。人还在空中就喷出一口鲜血,李慕仙只是微微一顿之后便又追了上来,拳上笼罩着浓郁的灰芒,再次一拳朝陈景击去。 陈景如折翼的大鸟一样从山顶倒载而下,落向那条翻腾的大江之中,眼看着李慕仙踏空冲下,杀气盈野,心念却平静下来。这么久以来的养剑效果这时显现出来了,在千罗门中,他御剑前不能动身,要全心全意的御剑,必须抛去外界的一事物,现在人还在空中,心中却能抛弃自身的安危,倾刻间又再次剑又再次沟通了。 李慕仙直冲而下,一拳直击,同时冷冷说道。“你纵然有些天姿,今天也要要葬身于此:” 他轻笑一声,脚踏虚空,俯冲而下。在他心中,陈景必须死在他的面前,万一没死,他日必然是一个危险人物。 一拳击下,如老鹰自高空中冲下捕捉猎物。 他知道,这一拳若是击实,陈景是必死的,而且他有把握在对方掉落河中时击中对方。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在空中飘落的陈景突然朝自己指来,同时耳中听到一声嘶哑竭力的声音:"斩。" 脑后生寒,如冰水自头顶浇下。 李慕仙心中大骇,他没有想到陈景这个时候还能御剑,身体瞬间翻动,同时挥动手臂护身。对于那剑他已经是极其慎重了,在他的心中,没有人能凭一柄才通灵的剑逼的自己使尽手段。 剑从李慕仙身后劈斩而下,莹莹剑光,如霜如雪,散发着凛冽杀机。 一声闷哼! 手臂却传来剧痛,虚空中窜起一道鲜血,一条手臂朝大江之中掉去。 “砰……” 陈景掉入大江之中,在掉入大江的瞬间堪堪将剑抓回手中。 李慕仙御空追上自己那条掉向大江的手臂,回身到山顶,看着那水浪滔滔的大江,此时哪里还能看到陈景,早已被流速极快的河浪给吞噬了。 鲜血滴落在山顶,只一会儿便已经染红了一片。 李慕仙左手抓着自己的断臂,脸色冰冷,站在山顶许久,直到夜色降临,仍能隐约看到那有一个人影。 第12章 :泾河妖灵 当那陈景掉入河中的一瞬间,心却松了下来,短暂的一生经历如窗台月光一样静静的流淌而过。 自有记忆以来,他就是跟随着一个老剑客四处流浪。他清晰记得自己拥有剑时还没有剑高。然后在霸陵城里定居了下来,认识了许多人,老剑客却走了…然后是杀人,逃命,又被带入千罗山,晃眼三年……最终又化为李慕仙那死气沉沉的一拳… 他眼睛慢慢的闭上,只觉得自己好累,想好好睡一觉,他心中知道自己这一睡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想要挣扎,却已力不从心。眼睛闭上的瞬间他想着:"我这就要死了吗?原来还是要死了,死的感觉原来很舒服……" 河浪滔滔,滔不尽的泥中沙,轮回运转,转不完的人间乱。 这条河名叫泾河,起于昆仑山,一路蜿蜒至大海。 其中有一段绣春弯,水势平缓。 河中有渔船来回穿梭着打鱼,大多是河边河前村的人。 颜洛娘坐在船尾将网中的鱼捉入鱼篓中,耳中突然听到爹爹高兴的笑道。 "咦……有一条大家伙入网了。" 颜老爹手拉着鱼网高兴的说着,颜洛娘看着自己爹爹有些吃力的拉网,也连忙过去帮忙。颜老爹却不让,只让她定好船就行了。她没有退回去,而是不听话的帮着拉网,颜老爹也没有再说什么。 "哈哈,还真是大家伙…打一条大鱼正好给你做嫁礼…" 颜老爹久受河风的脸笑开了,颜洛娘心中有些害羞,却也不像别的那些女子那样害羞的逃避。 可话音才落,颜老爹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因为鱼网中网着的并不是一条想象中的大鱼,而是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颜老爹只是一愣,便快速的将网中的人拉上来,连忙高呼周围打鱼的人过来。 颜洛娘心中有些害怕,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被自己爹爹捞起来的人,看他面像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身上有伤痕,手中还拿着剑,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会是什么人呢?" 很快,河面上打鱼的都围了上来,当看到一个死人时,有一个人说道:"得赶紧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没准平白惹来官事。" "那不如扔回河中,就当没有捞到。" "这不行,这人虽然没有呼吸,但是又不像死相,万一没死,我们再扔回河里岂不是杀人了。" 这下个个都没主意了,没人会说带回家,也没有人愿意去请大夫来看,都怕事落在自己头上。最后一个个都叫颜老爹自己处理,各自散去。 颜老爹看着这个躺在船上不知死活的人,心中暗道一声晦气。四下里一看,见到那河堤边上的河神庙后,立即将船摇到岸边去。 来到河神庙前的河堤边上,颜洛娘想帮她爹爹一起抬,却被制止了,颜老爹说要出嫁的人了不能沾这样的晦气东西。 当颜老父一人将网中人抱入河神庙中后,立即喊着颜洛娘走,生怕惹来麻烦,颜洛娘却并没有立即离开,她有些害怕又好奇的看着,这人身体被浸泡的腊白,但是手却仍然抓着一把剑,看上去很锋利。 她蹲在地上偷偷的扯了一下那人手中抓住的剑,感觉对方抓的极紧,突然觉得对方要活过来了,立即转身朝河神庙外跑出去。 河神庙破败,到处都有珠网,河神像只有半边身子,地上积满了灰尘,正中央躺着一个人,没有呼息,没有心跳。 一连三天过去了,他都没有醒,初时还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有人来看一看,络绎不绝,边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人被从河里捞起,却又不死不活。 这现象颇为奇异,一时间各种猜测有都有,有人说这是河里妖怪修成了人形受了天劫,又有人说是天上的神仙犯了天条,被打入了凡间。还有人说,莫不是五十年前河神死在这河里,到现在还没有腐烂。 时间越久,大家心中对于躺在河神庙中的那人便越感到奇异,至少没有人会认为他是普通的人。 终于,在七天后他醒了。 颜洛娘看到他时是在一个伴晚时分,他站在河神庙前眺望远方时,夕阳照在河面上,映红河浪,同时将他影子拉伸的极长,河风吹来,他那破衣几不覆体,但颜洛娘却不觉得他身上邋遢,而是感觉到一股出尘的气息。 没有人去问他因何而掉入河中,也没有人去问他姓名,同时叮嘱小孩也不要靠近河神庙。但是那些小孩们又怎么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连几天,河前村的小孩都远远的围着、看着。 而他却只是每天黄昏之时站在河神庙前眺望远方,其他的时间有人看到他坐在河神庙中的地上,以手抹剑。 颜洛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观察了几天后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危险,便避开自己的爹爹,来到河神庙门口,将心中一直憋着的话朝里面的人问出来:"你是山中的修士?" 她的身后围着一群小孩子,个个用好奇的眼眼看着里面那在水中淹了不知多久,却睡了七天才醒的人。 "嗯。" "在哪座山修行?"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陈景。" 她发现他说话非常的简短,却并不冷漠。心中也不再那么害怕,又开始问道:"听说修行的人都能腾行驾雾,你会吗?" "我不会。" "那你一定会撒豆成兵的法术吧?" "不会。" "呼风唤雨呢?" 陈景摇着头,双手托着剑,姿势一点也没有变化。 颜洛娘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剑仙。" 这次陈景没有摇头,却也没有回答是。 这是陈景从生死一线后醒来第一次说的话,他自记事起就是跟随着一个老剑客四处流浪,十五岁那年定居在霸陵城,之后没过多久老剑客走了。 他刚才本想说自己是千罗山的修士,但是此时千罗山中的千罗门只怕已经变成了片废墟,他怕说出去引来麻烦,所以并没有说。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在掉入河中之前已经心神震荡,后又与那李慕仙对了一拳,伤了内腑,此时正调养了自身的伤势,并以灵息养剑。 只等伤势一好,剑一恢复灵性,他便要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这里离千罗山有多远,但是却一定要回千罗山看看的。 第二天颜洛娘又带着一帮小孩子来到了河神庙前,总是好奇的问着一些奇怪的问题,通过交谈之后,陈景知道了这里是霸陵城郊的军岭镇河前村,这条名叫泾河,这一段河域是绣春湾。 一连几天,陈景一心一意的打坐恢复。说他的伤并不致命,要不然的话,在河水之中也不可能活下来。 小孩们感觉陈景似乎并不可怕,也都一个个问东问西,问些传说中的事,最终有一个小孩说也要跟他一起学道修仙,顿时一个个争相表示要随陈景学法术,他只是摇头,说道:"我自己都连长生大门都没摸到,怎么可能教得了别人。" 夕阳西下,天渐黑暗下,这些小孩子都回家去了,河神庙前重归平静。 月华初升,河面波光鳞鳞,浪花间,朵朵碎月。 陈景走出河神庙,看着这一幅宁静而安祥的画面,心神似随着波滔而动,延伸到极远。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到自己还是很小时,随着老剑客四处流浪,也曾经到过一条河边,只是那条河像是红色,血红的,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是年纪小没看清楚,那河中的红色一定是河岸两边开的红花映出来的。 "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可以静心修行的好地方。"陈景心中想着。 他现在身上穿的是颜洛娘拿来的一件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却仍有一股脱俗的感觉。 天上月亮并不圆,月光却很好,万里无云,河面尤其美丽,月光之中,河面不知何时起雾了。 薄雾笼罩河面,一条巨大的鱼突然出现在河面上,那鱼大如渔船,额头有金鳞在月光中闪闪发光,对着月亮吞吐着雾气,雾气之中有一颗红色的内丹牵引着月华之力。 陈景眼睛微眯,他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有鲤鱼成精。正要细看时,那鲤鱼精也发现了他,瞬间吞回内丹,怒声喝起:"哪里来的野道人,竟敢窥视本神的长生法门。" 声落,掀起一道巨浪,再出现时,已经在河神庙下不远处的水域了。 陈景站立不动,虽然第一次看到有灵智的妖修行,倒也丝毫不惧,兽类虽然开了灵智能修行,却没有大道法门,只是本能的吞吐元气,尤其不精通法术,纵然法力高深也不能尽数发挥出来。 当下便笑道:"呵呵,你这算什么长生法门,不过是粗浅的吞吐天地元气之法罢了。" "本神能吞云吐雾,兴风作浪,又岂是你这小道人所能知晓的。"河中鲤鱼精眼中有金色,在月光中闪闪发亮。 "吞云吐雾?呵呵,你吞的不过是河面上的水气,吐的不过是妖气,也敢说吞云吐雾,兴风作浪不过水中灵类的寻常本事而已,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陈景仍然是淡淡的说着,静立月光下,手中的长剑无鞘,在月光中似能吞吐月华之力。 第13章 :河神 "呔,你这野道士敢小视本神,本神兴起可招风引雨,怒时可淹河边几十里地界,方圆三十里内,年年祭祀本神,岁岁祷告,小道士你可知晓。"河中鲤鱼精似乎被陈景的那淡淡的语气和话给激怒了。 陈景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得了机缘不静心潜修,却兴风作浪,还妄称神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鲤鱼精却毫不在意的说道:"本神连河神都杀过,还怕什么,那天本神以为你这小道人已经死了,要不然哪会容你上了岸。速速离去,惹得本神兴起,催浪淹了那河神庙。" 陈景握剑的手微微一紧,剑身一颤,却又恢复平静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那滔滔大河。 美丽的景象之下,往往有着致命的危险,鲤鱼精就藏在这如画的江河之中。 万物有灵,草木鱼虫,花鸟兽石皆有得道的可能,河中有鲤鱼成精,想来也不奇怪。 天色亮了,颜洛娘又与一群小孩子来到河神庙中,想听陈景讲一些神仙的故事,想让陈景表演法术给他们看。 陈景却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妖怪。 他的话才一出口,一个个静默不作声了。 陈景微眯着眼,接着又问道:"你们都知道河中有鲤鱼精吧。"虽是说你们,但是眼睛却看着颜洛娘。 颜洛娘看看了河神庙下的大河,又看了看河神像,然后才回答道:"知道。" 顿时一个个都看着陈景点头,说见过。 却有又有一小孩小声道:"爹爹说那不是鲤鱼精,是河神。" 刹那间,一个个又不再说话了。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陈景又怎会不知道他们已经当鲤鱼精是河神了。 "它不是河神,是鲤鱼精。如果它是河神的话,就不会一年要一个童男一个童女祭祀。" 颜洛娘突然抬头看着那已经缺了一半的河神像,声音不重,语气中却有着深深的怨恨。 陈景心中微惊,昨天晚上听那鲤鱼精说的年年祭祀,他还以为是祭祀三禽六畜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以活人为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杀意。他借口说要修练,让众人离去。而他则坐在河神庙中以灵息洗练剑身,他决定要杀了这鲤鱼精,然后再离去,算是除一害,也算还恩情。 月华白洁,天地披银霜。夜将时分,河前村的人被汹涌的浪涛声惊醒,初时都还不在意,只当天下雨了,但是听了一会儿后就明白根本就不是,那汹涌澎湃的浪滔声中,有着刺耳的尖鸣,还有着怪异刺眼的喧嚣声。 “这是河中鱼妖发怒。”许多人心中立即想到。 有胆大一点的则出来寻找高地向河神庙方向看去,只见河神庙前有一人站在月光之中,一手在身前划动,仿佛凌空写字作画一样,而河面上则有一只如渔船大小的鱼在翻腾着。在鱼的上空则有一柄剑笼罩着淡淡的白光,在月光之中游走,那剑就像是一只食鱼鸟一样,自高空刺下,又退回,又刺下,灵动无比。 而河中的巨鱼在剑光刺下之时,掀起巨浪,瞬间缩回水中。 他们又怎会不知道那是人是陈景,只是此时却一个个心中惊惧或担忧,害怕陈景触怒了鲤鱼精,怕它兴浪淹了自己的村子。害怕归害怕,但内心深处却又希望陈景能够真的将那鲤鱼精斩杀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快亮了才结束,而第二天整整一天都没有一人敢入河打鱼。 直到中午的时候,颜洛娘来到河神庙前,她看着坐在河神庙的地上闭着眼睛打坐的陈景,等到陈景睁开眼睛时才立即惊喜的问道:"原来你的真的会法术。"说罢又指着陈景膝盖上的剑,说道:"你这剑还会飞,像闪电一样。" 陈景笑了笑,却说道:"你们村的人都让你来问什么。" 颜洛娘惊喜的神色立即消失,微低下头,低声的说道:"大家让我来问你,昨天晚上谁羸了。" 陈景丝毫不意外,微笑道:"昨天晚上谁也没有赢。" 颜洛娘哦了一声,又坐了一会儿,欲言又止,只是陈景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站了一会儿后便转身就朝河堤下跑去。 陈景静坐养神,以灵息养剑。 晚上,月光如霜,河神庙前站着一个人,挥手间,一道匹练般的光芒破空而出,直向河面扎去。 又是一夜惊滔骇浪,河水漫卷。 第二天,颜洛娘一大早的就跑,她也不说别的,直接问道:"谁赢谁输?" "没有输赢。"陈景回答。 第三天晚上,月更圆了,天地间亮如昼,银辉铺洒,月华如霜。 这次的河浪拍岸声越发的大了,不时的不听到河中有怪笑声,以及淡淡的剑吟声,在远处的高地,看的人自然是更多了,这河边几个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来观看了。 只见天空之中一柄剑神出鬼没,闪逝不定,一忽儿在前,一忽儿在后,有时像是一分为二,有时又是拖出长长的光芒直斩而下。 河面上河浪卷起几丈高,一条巨大的鱼在河中沉潜不定,翻江倒海。 天还没有亮,战斗才刚结束,颜洛娘就来了。 陈景看到她有些躲闪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沉,只听她说道:"族长让我问你,有几成把握能战胜。" 陈景没有回答,那鲤鱼精法力深厚,已经开灵百年了,若不是不会什么法术的话,陈景根本就不可能跟他斗法这么久。 颜洛娘看陈景不说话,又说道:"族长说,你如果伤养好了的话,就请离去。"她看着陈景,虽然在说出这句话后,陈景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但是她却不知道为何觉得他一定很不舒服。 她知道陈景是想一心除了这河中兴风作浪的妖怪的,但是连续三天竭尽全力都无法做,如果是她是族长的话,就一定不会开口叫他走。 陈景微闭眼睛,一会儿后,叹道:"好。"声音有些压抑。 他知道大家都担心什么,而他之前想要斩了这为祸的鲤鱼精,怎奈法力不及斩不了,连斗三天,竭尽全力都无法做到,再斗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当颜洛颜跑下河神庙时,陈景以他自己之前穿的破衣将剑裹好,站在河神庙前看着波涛起伏的河面,感觉受那腥味浓重的河风,心中叹一口声,转身便走。 突然,河神庙中升腾起一淡淡的烟雾,越来越浓,陈景皱眉驻足。浓雾之中的河神像上突然走下了一个老人,手持一根一人高的幽黑木杖,身上的衣服与那河神像上雕刻的衣服一模一样。头发苍白,看上去似乎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起。 老人喊道:"陈公子,慢走。" 陈景静立月光之中,惊讶的看着,那老者又说道:"陈公子为何如此匆匆离去。" "我不离去,又能怎样?"陈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不是修道者的那种清淡,也不是妖气,而是那种看到天地山川草木类似的感觉。 他顿时想到了天地间的神灵,只有世间山河之神才会有这种气息。这让他不由的又想到了亡魂围攻千罗门的城隍,只不过城隍比这河神神位要高上许多。 "这河中有鲤鱼精作乱,陈公子就真的眼睁睁看着他为祸人间吗?" 陈景回头看了看那河面,说道:"听说当年河神尚且被这鲤鱼精杀了,我修行才不过三年,又怎么抵得过鲤鱼精那百年法力。" 河神庙中的老头微微一怔,随之叹气,却是一时没有说话,陈景抬头看天空中的月已西沉。转身便走,朝夜色沉沉的河堤下走去。 就在这时,身后河神庙中又传来声音:"陈公子,你可愿守护这一方水土。" 陈景停下,回头看去,只见那老者正站在河神庙门边,那似乎一阵风都要吹走的身体此时竟有一种厚重的感觉。 "若是有这能力,自然愿意护一方水土。"陈景回答道,转身就又走。 "陈公子慢走,我想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只问人你,你可愿受河神敕符,护佑一方水土。" 陈景再次停下来,老者继续说道,说道:"老朽便是这绣春弯河域的河神,一百年前被一头恶蛟击伤,五十年后才略恢复,却又被河中鲤鱼精给击败,时至今日,只怕再也不能恢复了,老朽想将这河神之位传于你,陈景还请看在河前村的份上,受了这敕符吧。" 陈景不由的想起在千罗山看的一本书,那书写着:"据传,三千年前,天庭昊天大帝分封天下神祗,定仙神品级,皆有敕符为凭。" "难道这是真的。"陈景心中想着,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若得神位,一生终受制于敕符,我修的是仙道。"话落,转身就要走。 河神庙中老者却快速的说道:"老朽还有一言,陈公子慢行。" 陈景静立河堤边上,老者说道:"若得神位,可与天地同寿,修仙道也至多是修个长生不老,并无差别,且仙道难成,陈公子为何舍近求远呢?" 第14章 :愿来生为鸟 陈景站立了一会儿,月光之中,一身渔家人的粗布麻衣,手中提着旧衣包裹的长剑。 一会儿后说道:"仙道,修的是身心自由,得神位,即便是能长生,也终生受制于天庭,又怎么比得上朝游北海暮苍梧的自在逍遥。" 他说完抬步便走,任由老者在河神庙中呼喊,走的远了仍然听到老者的声音:"都言炼剑者,必定至情至性,今天看来却是冷漠寡情之人。" 已走至河堤下阴影处的陈景明显顿了顿,紧接着又大步的向前走,只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河神庙中的河神张了张口,最终是没有再说什么,隐入了雾气之中。 陈景抬头看天,月已西沉,东方渐白,大地上却仍是一片灰暗,寂静之中,他却觉得格外的压抑。 一路向前走,心中又想起老剑客的一句话:“若要习剑,心中必要有坚持,无论你坚持的是什么,都要坚持,哪怕在别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他想为村中人除害,却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也许还会是灾难。想到这,远处有两人行来,其中一个渔民打扮,另一个则是巫师装束。 远远的只听那渔民打扮的人说道:"哎,也不知在哪座山修行的人,被我们救起来后还不走了,偏要去招惹河中鲤鱼精。曾有那么多山中修行的道长仙师想要降服它,最后都不了了之,哪回不是我们河前村、军岭镇来承受鲤鱼精的怒火啊。" "五年前,有一个华源山的修士,自称法力高强神通广大,听闻河有妖孽作乱,扬言要收妖,不曾想,只是战不几合便亡命而逃,而后那鲤鱼精恼怒,发水淹了我河前村,最终是我们祭了四个孩子才平息,哎……" "三年前,同样有一个自称莫儿岭的修士路过,说是见河中妖气浓郁,施法术与鲤鱼大战一天后一走了之,我们祭了六个孩子才平息了鲤鱼精的怒火。" "竟有此事,难道他们就不管了吗?" "他们修行人,一个个自身的性命看得最重要,遇到不能力敌的,一个个逃得比兔子都快。" "哎……" 两声沉重的叹息,两人已经走近,其中一人看着陈景,陈景从他的眼神之中隐隐感受到了怨恨。 他看着陈景,错身而过。 陈景脚步不停,听到身后又传来声音:"果然和前面两个一样,半途而走。族长昨天就让我去请你来主持祭祀大典果然没错。哎,这次也不知道要以几人祭那鲤鱼精,颜老三与洛娘这下活不成了。" 陈景的微微一停,转身看去,只见那两人已经走远远,夜色之中,背脊虽然挺的笔直,却被将要隐去的月光裁剪的格外瘦弱。 他当日听说鲤鱼精的为祸的事后,心中大怒,想要杀了鲤鱼精还了救命之恩,然后再离去,只是竭尽全力相当三夜都不能将其斩杀,只得无奈离去,心中想着他日一定再回这里。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给河边的人带来如此大的麻烦。 夜色之中,他那自醒来就一直平淡的眼神已经变了。 可是即便是回去又能怎么样呢,鲤鱼精躲在河中已经立于不败之力,即便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他一转头,大步行走,晨风竟是有些寒意。 在未入千罗山之前,他也是读圣贤书的儒家子弟,现在不由的想起一句话,穷则独善其身,他没有那样的能力,就不应该去做那样的事。 离绣春弯越来越远,直向印象中的千罗山方向去。 突然,耳中隐隐的传来闷雷般声响,似山河崩塌,其中又有猖獗的喧嚣,他的身形霍然停止,眼眸冰冷。 天色才初亮,东方一缕阳光透过地平线洒在绣春弯这一片河域上,风景如画的美丽河弯边的河神庙前,有一百多人聚集在那里,个个面露悲切之色,又透着恐惧。 他们看着河面上那无风而起的浪滔,看着那汹涌漩涡,心中惧怕。而这一百多人之中,却有两人是被绑着的,这两人就是颜老爹与颜洛娘。 颜老爹似乎早有准备,只是眼神深处悲切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颜洛娘,他心中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将陈景扔回水中,以至于连累了整个河前村,还累得自己的女儿要丢了性命。 而颜洛娘竟然却脸色颇为平静,她连续三次问陈景与鲤鱼精之间的战斗谁脸谁负时,就知道若是陈景负的话,自己和爹爹是要被祭到河中的,但是陈景却没有看出她有任何的异常,或许是因为她每次问完就走,时间太过短暂。 整个场面很安静,大概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祭祀。 主持祭祀典礼的巫师来了,三禽六畜,香炉供案一样不少的摆下,百多人全都跪倒在地,巫师在前面手舞足蹈的跳动着,嘴里念唱着祭词。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仿佛连河堤都震动了,一条巨大的鲤鱼中出水面,腾空而起,河浪翻卷,随之便又潜水河中。 河神庙前的人连忙拜倒,个个口念祭神文,显然是对于祭祀程序很熟悉的。 太阳缓缓上升,只听巫师朝天喊道:"祭河神。" 三禽六畜被赶入河中,颜老爹与颜洛娘两人向水中走去,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平息河中鲤鱼精的怒火,是在救整个河前村人的性命。 他们两人一步步走向河中,而岸上的人也只是静寂的看着,没有一个人做声,其中还有几个小孩子站在父母身边,他们也是要在鲤鱼精怒火不得平息之时献祭的,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一个个好奇的看着一步步向河中走去的父女。 三禽六畜,鸡、鸭、鹅、猪、牛、狗在河中挣扎着,它们也感受到了死亡,鸣叫嘶吼都带着凄厉。 而那些动物后面则是两个沉默的人,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其中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眼眸之中终于出现了对于生命的眷恋,眼神在看身后那些熟悉乡人身上滑过,落在那河神庙中,又抬头看天,天空中有飞鸟盘旋。 许多年前,她还是小孩子时就看到过别的同龄人被祭入河中,这么多年来,时刻都等待着这一天落到自己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怨恨陈景,看着天空,心中想着:"我希望来生是一只鸟,能够自由的在天空中飞翔。" 缓缓的闭上眼睛。 在他们前面的河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三禽六畜瞬间被河水吞没,。 紧接着,一颗巨大的鱼头现现在水面上,双眼金色,如灯笼大小,眼眸中充满了冰冷。 妖气弥漫,站在岸上的众人感觉到一股腥臭风涌来,双肩一重,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在地。 鲤鱼精张开的巨中如山洞,张口一吸,颜家父女便要被吞入口中。 一切都在无声静寂中发生,河神庙前的小孩被捂上了嘴。 天空之中阳光灿烂,河神庙中出现薄雾,隐隐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里面。河神庙前的那些人不知道,上两次祭河中鱼妖时,他都有出现过,身为河神的他,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所护的一方水土中人们祭着妖物。 就在这时,河前村的人们耳中突然响起尖嚣声,远远的有一柄剑拖出刺眼白光,自遥远出划空而来,在阳光之中闪耀出璀璨的光芒,杀气溢野。 在众人还没有抬头看天空时,那剑已经刺向了河中鱼精。 剑拖出极长的幻影,自高空闪逝而下。 鲤鱼精似乎没有准备,仓促喷出一道水浪,同时向河中潜去,那剑灵巧的划出一道弧线避过水浪,在水面上闪电般的一刺,河浪惊掀而起,剑腾空而上,避开那席卷而上的浪波。 河中响起一声刺耳的惨叫,这惨叫声中伴随着强烈的妖气。同时涌起一团红血,就在这时,一人踏空而来,腾空行走于水面,将颜氏父女提起,翻飞而回到河神庙前。 众人都看着这个将鲤鱼精击伤的人,内心复杂,他们当然希望他能杀了鲤鱼精,但是他明明已经与鲤鱼精斗了几天,根本就杀不死,想到后果,心中瞬间涌起惊惧和担忧。 来者正是陈景,他没有去看他们,只是将手中剑尖上的一点鲜血抹去。修道者敏锐的感知让他能感觉到身后众人的目光,众人都在他身后,看不到他脸色,却听他说道:"我会杀了鲤鱼精再走。" 众人没有说什么,族长上前一步,想要说点什么,又看了一眼河面,最终叹一口气带着众人离去。在他的心中,陈景是杀不了鲤鱼精的,从三天前的夜里就能看的出来。只是不知道他又什么时候会走,当他走之时,河前村将承受鲤鱼精更重的怒火,不过,他内心深处又希望陈景真的能够杀了鲤鱼精,所以最终没有开口说话。 “反正是要献祭,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多一两条命而已。”族长心中无奈的想着。 所有人都走了,颜老爹拉着颜洛娘走,颜洛娘却没有走。他站在陈景的身边,看得到陈景眼深处的杀气,虽然隐得很深,却被她捕捉到了。 第15章 :微尘 颜洛娘突然开口说道:"你杀不了鲤鱼精。" 此时的她仿佛已经脱变了,神情竟然是那样的平静,有一种看透生死般的清冷。 对于颜洛颜的这种平静,陈景仿佛没有感受到,他沉默看着河面,手中的剑在阳光中反射着光芒。良久后说道:"我会在这里修行。" 陈景的话颜洛娘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心中有些惊讶于陈景的坚决。 那鲤鱼精大概是因为受了伤连续几天都没有出现,别人不知道鲤鱼精伤在哪里,陈景却知道只不过是刺在它的眼睛上。 一连几天,河前村的人都没有人敢打鱼,大家都在看着陈景,看他什么时候耐性磨灭而走。而让他们惊讶的是,陈景似乎真的打算长期的守候在这里,日夜坐在河神庙前的堤坡上,打坐静养,时常以手抚剑,神情专注。 河前村的人虽然不懂修练,却知道世间修行人多,妖灵更是多不胜数,所以一看陈景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修行。 风吹雨淋,白天黑夜,陈景都坐在那里,并没有进入到河神庙中去,众人认为他心意坚决,倒是与之前杀不了鲤鱼精就走的修士有些不同了。 陈景不进河神庙是因为河神庙中有河神,他之前不知道,所以住在里面,现在知道了,就不愿意再到里面去了。 无论是仙道修士还是神灵,除非是知交好友,要不然是不会进入别人的洞府的。那河神庙可以说就是河神的洞府, 天空薄云朵朵,一轮清月升起,月华之中,一个人独坐河堤边上,一手轻抚剑身,手与剑之间隐隐有云雾升腾。 河神庙中白雾升腾,河神出现在河神庙中。手拄一根幽黑木杖,白发苍苍,看起来比之前更为虚弱。 "陈公子,若你得河神之位,必能治河中鲤鱼精。" 陈景静坐,没有丝毫动静。 在河前村的人看来,陈景真的是要在这里长住下来。但是没过多久,鲤鱼精出现了,波涛滚滚,天空之中乌云滚滚。 时刻关注着陈景的河前村人一个个惊慌失措,好在陈景就坐在河堤边上,根本就没有退,只见他手中的剑越来越亮,就像是已经有了生命,正奋力的挣扎摆脱陈景的控制,时间点一滴的过去,剑光吞吐,将陈景的手都淹没看不清,终于在光芒最盛之时,摆腾了陈景手,带着一声尖鸣冲天而起,剑在黑暗的天空中格外的耀眼,虚空游走,惊若游龙,幻演无方。 剑剑惊刺,自高而落,如匹练,似闪电。 剑术的独特之处在于将本身法力凝结一点,相对于别的法术来要难练许多,但是练成之后威力却要大数倍。陈景自小开始养剑,三年前开始习练气之法。法力比起河中鲤鱼精来自然是差了不少,但是河中鲤鱼精并不会什么法术,只是本能的以法力护身,催波逐浪而已。 鲤鱼精在河中怒吼连连,发出刺耳的嘶鸣,却因所会的本事都是鼓水催浪,再也不会别的什么法术,所以尽管法力比陈景深厚许多,也拿陈景没办法。 连续几天下来,河面上乌云密布。 河前村的人看不懂到底谁占上风,却知道陈景想要杀鲤鱼精并不容易。 所以,在陈景与鲤鱼精战斗的空闲之时,颜洛娘再次来到了陈景身边,而整个河前村的人都似乎打定主意不跟陈景接触。 她看着陈景说道:"你是有仙法的人,何必一定要在这里,若是有心的话,待得他日神通大成时能再回这绣春弯,整个军岭镇都将感激不尽。" 陈景并不意外她是来叫自己走,却有些意外他措词,一点也不像是渔家女子,竟有大家风范,或许是经历了一次生死瞬间,让她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受你们的恩,却给你们带来灾祸,怎么能一走了之。" 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说道:"你只要杀不了鲤鱼精,呆的越久,给我们带来的灾祸就越大。" "你放心,我会杀了它再走。" 陈景看着河面,坚决的说着。 "河前村的人要打鱼,要下河,我们要生活。"她说到这里,却是转身走了。 看着她远去背影,想到她那天平静的走入河中时平静中带着眷恋的眼神,陈景感受到一种无奈。 在颜洛娘走后,他身后传来河神的呼唤声:"陈公子。" 陈景回头看着那河神庙中风烛残年的般的河神。 "陈公子请入庙中,小神有话相告。" 陈景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这河神可能随时都要消逝。心中微微一动,来到河神庙中,如此近的距离靠近那河神,却发现他越发的虚幻了。 河神说道:"陈公子,你练的剑术吧…看陈公子的剑并不是先天器物,这祭剑便足以让公子心力耗尽,气血衰竭,此生要得长生几乎是不可能的。" 他所说的这些,陈景又怎么会不知道,而且比任何人都清楚, "如果河神是要说这个的话,那陈景就告辞了。"陈景笑道。 "呵呵……"河神笑道:"陈公子曾说神灵没有自由,其实是你不知道,在一千多年前,天庭已经消失了。" 他看着陈景惊讶的眼神,又说道:"自一千年前天庭消失后,天下神灵已经没有了归束,许多神位都被山中妖物夺走了,要不然,这绣春弯又岂容那小小的鲤鱼精作乱。" 陈景想到了一个传说,传说在一千多年前的一天夜里,天地间的生灵都作了一个梦,梦中天河倾泄而下,席卷万物生灵。又有人说那不是天河,那是一柄剑,一柄剑自亿万里外的苍穹上刺下化为一道天河,从此世间的再无仙神,无人能得长生。 "这泾河龙王在那时消失了,三百年前有一条蛟龙得道,不知怎么得了龙王敕符,一百年前经过这里时将我击伤,现在,这泾河之中的河神大多已经是蛟龙封惮的了。" 陈景虽然修行,却从来不知道天地间的神灵竟已经是这样的。 河神又说道:"我的信仰已经失,法力再也无法恢复,过不了多久就要死了,敕符也会被河中鲤鱼精得了,从此绣春弯的生灵都会被它奴役。" 陈景沉默着,他自己也不不知为何对于世间之神有着反感,或许是老剑客曾有意无意间说过,神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万物众生不应该向任何人跪拜。 他微微低头,算是致意,然后转身离开河神庙。可当他将要一步跨出河神庙时,眼睛的场景却突然变了。 一条倒卷大河倒卷而下,直灌神魂,陈景脚步立即静止了,脑海之中只有骇浪惊滔声,仿佛自己就是波涛中的一条小鱼,随浪而动。当他意识慢慢的回归之时,一条河流横亘在眼前,河面上泛着光芒。那河处于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仿佛天地间唯一的存在。 一时之间,不知天不知地,陈景有一种天地幻灭的感觉。 突然,他的耳中响起了一道恢宏的声音:"泾河绣春弯河神敬告大仁大德玉皇大帝,小神愿将绣春弯敕符传于陈景,他愿护这一方水土,四时无害,风调雨顺。" 随之陈景便看到那黑暗天空中的河流向自己冲了下来,如白水倾泄,光芒柔和,无形无质,遍身清凉,紧接着又化为冰寒,自天灵盖冲入身体之中,顺着背脊席卷漫延到经脉中、渗入骨髓、皮肉,直至灵魂。 他已经僵立在原地,抬头望天,眼睛却是闭着的,在他的脑海之中的却有着炫丽的光彩,光彩化为符文,形成一个个根本就没有见过的文字。那些文字他从来没有见过,却在一看到之后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就像生而知之。 御水法,水遁术,驱灵术,驱邪符,护身符……各种神咒,与及一篇修练法门。 这些东西一瞬间涌入陈景的脑海之中,刹那间天玄地转,不知身在何方,恍惚间,有一种身化江河的错觉,仿佛那河便是自己,自己便是那河。 又仿佛自己本身就是河神,之前的经历不过是南柯一梦。 "绣春弯新任河神陈景……" 一道声音传遍方圆数十里,恢宏中带着虚幻,这声音直接在人们灵魂之中响起,无论是清醒的还是在睡梦中的,一个个清晰的听到这样一道声音。只是这声音虽然清晰,却又一闪而逝便又消失,仿如幻觉。 陈景再次清醒过来,眼前的世界仍然是这个世界,但是对于那河流却又有了不同的感觉。仿佛那河本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不过仍然有着隔膜。一眼看去,河面上有一层雾色的妖气阻挡。 这是望神法,在刚刚那一瞬间,应心而动。 回头看去,河神庙中空空如也,河神像已经化为一团尘埃。 “河神?我得了河神之位。” 一抹月光斜照入河神庙,将河神庙那几乎要被人踏断的门槛照的清清楚楚。 一双灰布鞋在月光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往上是一张抬头仰望月空的脸,眼眸在黑暗之中。 天庭正神三百六十五,地上小神无数,而陈景自此以后就成了无数小毛神中的一个河神。 自天空中看下去,泾河也不过是大地上的一道小溪流而已,泾河其中一段的绣春弯边上的河神庙更只是微尘。 第16章 :怨愿 泾河水浪滔滔,绵绵九千三百里,西起昆仑山,东入大海。一路流经无数名山大川,吸纳日月之精华,吞吐天地之灵气。 三百年前,有一条蛟龙得道,得了泾河龙王敕符,一统泾河水域。自那以后,十年一点卯,百年一封神,享九千三百里流域的香火,法力深不测。 在泾河九千三百里的流域中有一段河域名绣春弯,水流平缓,两岸都有城镇,人口密集,颇为繁华。这一段河域由急转缓处的拐弯处有一个山坡,山坡不高,既是河堤,又是河域下方那些城镇的最后屏障。所以,这个河堤上有一座河神庙,庙虽然干净,但看去却并没有香火,那神台上的河神像已经没了。此时端坐的是一个人,粗布麻衣,黑发垂披肩,眼如寒星,脸若刀削。右边放着一根木杖,杖身黑幽幽,上面刻着“泾河绣春湾河神”,膝上横着一柄出鞘宝剑,剑身清亮如水,隐隐有宝光流转,杀气隐隐。 只是他那原本颇为俊逸的脸现在却是阴沉沉的,眼中杀气隐隐的看着河神庙外的大雨。 大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了,河水暴涨。河面上空黑云浓密,电闪雷鸣。倾盆的大雨绵绵不绝,河面上狂风嘶吼,河浪翻卷,雨雾之中,隐隐有一条小船大小的鲤鱼在河水中翻动,偶尔冲出水面时,能看到它额头的鳞片金光闪闪。 它是河中鲤鱼精,这大雨并不是它招来的,只不过是在陈景刚才成为河神后,天空就下起了漂泊大雨,而鲤鱼精则是趁机兴风作浪。鲤鱼精在这河中百多年,气息竟是快要与这绣春湾隐隐契合,通过法力能影响这雨下的更大,下的更久,目的就是为了将现在正坐在河神庙中的陈景赶走。 陈景得这河神之位才不过三天,在三天前初得这河神位时,那鱼精立即也施法通告两岸三十里内的人“拆河神庙重建,塑鲤鱼神像”。 它这不但要将陈景逐走,还要成为这绣春弯的河神。 只是陈景又哪里还走的了,自得了河神敕符后,他就是这绣春弯的河神。敕符之中有着一篇《天地秩序》,上面明确的写着:“天地有序,阴阳纲常,诸天生灵,俱有归属,诸天仙神,俱有品阶,各司其职……”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天下仙神都有品阶,都受天庭归束。而各地妖灵也都受当地神祗管辖,只不过现在这天地间的秩序有些乱了,就连天庭都太久没有出现了。 只不天地间的禁制仍然还在,禁制着受敕符的神祗,不能随意的离开所在神域。 河中鲤鱼精身边无数的鱼虾环侍,宛若王者出巡。有灵智半开的,有只得了一丝机缘的,都环绕在鲤鱼精的周围,他们在水中嘶鸣出刺耳的噪音,鼓浪催波,俨然是在向河神庙中的陈景示威。 陈景大怒,抓起身边的剑朝天空中一扔,剑化一道流光破空而刺,河中开了灵智的鱼虾对于危险有着天然敏感,看到一道剑光自河神庙中破空而出,立即钻入水中。而那鲤鱼精早就做好准备,张嘴吐出一个个气泡,身体一扭,掀起一片片巨浪卷上天空要将那剑淹没。 剑在空中灵动转折,飘忽无定,鲤鱼阻挡不住,鳞片上被斩了几剑,吃痛后便迅速的潜回水中,天空中的雨势瞬间小了许多,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线飞回河神庙中。 陈景伸手一招,剑已落入他的手中。一手持剑柄,一手蕴着灵息在剑身上抹动,将剑身上沾染的妖气以灵息洗去。 这些日子以来,陈景与那河中鲤鱼精斗过不止一回了,除了那次被陈景一剑刺在眼睛上吃了一点小亏之外,后面每次都是一有危险就钻入到水中,而陈景则奈何不了它。 “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河水就要漫过河神庙,冲垮河堤,两岸的城镇都要被淹没,信愿一定会崩散,人们怨念一起,就要神散魂灭了。” 这些是在他成了河神后自然而然就知道的,只有得众生信仰者才能称之为神,神若惹得人怨,也会失去神位。 若是之前不是河神的话,人们的意愿并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但是现在他已经是河神了,他神魂已经与敕符融合了,敕符中的许多法术自然的会了,但是同样的也受禁于敕符。 修道者靠的是自己修行,而陈景自从得了河神敕符之后,脑海之中除了一些法术之外,同时也多了一篇《泾河祭神咒》,这炼神咒的作用并不是纳天地元气为已用的修练法诀,而是使自己与这一段河域的灵脉相契合,从而能引动这绣春弯河域之灵力。除此之外,那泾河祭神咒还能化信仰愿力为自身法力,这就是受天庭敕符之神的修行方式。 但自他成河神以来,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的信仰愿力。他的神魂之中此时有一片虚影,这虚影正是绣春弯河段的缩影,不真不实,且那河段之中一点水都没有,河床干涸,隐隐间似要散裂开来。 那河床就是敕符,河中的水代表的是法力,现在不但没有一丝,河床都要干的开裂。 陈景在河神庙中那之中的青石台上,眼中紧盯着河神庙外的风雨,心中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法力提高,好杀了河中鲤鱼精。不由想起老河神的说得了河神位就能治鱼妖,心中升起气恼,后悔自己当时心软进了河神庙。 他成了这绣春弯的河神,自然有许多法术能治河中生灵。但是这一切都是要法力为后盾的,初得河神之位,没有信仰,又无法调动河域灵力,自然就没有法力,现在的法力只是他在千罗山修剑三年才拥有的。 有些焦躁的陈景站了起来,走到河神庙前,看着雨雾濛濛的河面,心中想着:“给我几年时间,我必然治的这一方地界风调雨顺,何愁没有信仰,何愁没有法力。” 突然,他心念间出生了淡淡的波动,凝神,静听,耳中顿时出现了隐约的杂音。就像是走在大街上,无数的人在说话,闹哄哄,听不清楚。 陈景知道这是大家对自己的信仰太弱,所以自己听不清楚,若不是现在大家都在议论他,就连这嘈杂的声音都听不到。 催动并不多的法力,终于从那嘈杂的声音中听出一些话来,其中一个谨慎的声音斟酌说道:“不如,我们去河神庙祭一下新的河神吧,或许……” 还没等他说完,便被一个粗野的声音打断了:“拜什么拜,河神庙都快要被淹了,还拜个屁啊。我看不如明天就去祭河中的鱼精,总好过我们村子被淹没了。” 又有声音说道:“老颜,要不是你多手把他从河里捞起,怎么会有现在的事。” “是啊,你当时就不应该救他。” “说这些已经晚了,救了也就救了,当时就不应该放在河神庙,要不然就不会成为河神。” “成了河神也就罢了,谁知道他这河神连河中鱼精都治不了,治不了也就治不了,早点离开就是,离开了哪会有现在的事,可是明明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陈景心中突然刺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心中惊骇的想道:“人怨神,神魂将散。” 这个时候再想要大家祭拜话,显然已经不行。只有诚心祭拜,才能得到信仰之力。若是明天大家真的将河中的鲤鱼精当河神来祭拜的话,那他也就要神散魂灭了,而神位就会被鲤鱼精夺去。 他缓缓起身,一手持剑,一手提着河杖,来到门边看着河面不断上涨的水势,剑紧紧的握在手上,要不是在水中根本就不是那鲤鱼精的对手,他早就提剑杀入河中了。 “才从千罗山死里逃生,难道又要这么死了。” 他并不愿当这河神,却被河神偷袭般的传下了河神位。心中不甘心,本来一心是求长生果,专心祭剑,却不曾想,短短几年时间就几次险死还生。而现在才从河中被捞起几天,就又要面临死境。 “这难道就是修行人要面对的三灾九难?” 陈景心中划过这样的念头,耳中被哗哗的水响惊醒,只见河中的水竟是逆流而上,三尺多厚的混浊河水向河神涌来。 黑云密布的河面上,那鲤鱼精又出现了,吹出一个个水泡将河浪催上山坡。向山神庙逆流而上的三尺多厚的河水中,鱼、虾、蟹……,各种水中生灵随浪争逐,纷纷向河神庙涌来,就像是战场上攻城一样,一个个都想第一个登上城头,得首功。 顷刻间,河神庙前已经积水一尺厚,有几条大红鲤鱼朝河神庙悠悠然的吐着泡沫,数十只大黑虾排的整整齐齐,挥舞着手中的一对大钳子,耀武扬威。 陈景心中大怒,提剑便欲杀出河神庙,先将这几只不知死活的鱼虾宰杀。 第17章 :借法 就在抬步出河神庙门槛时突然停住了,他眯着眼看那河中的鲤鱼精,只见鲤鱼精那泛着红光的眼中充满了狡诈。 水中,是鲤鱼精的天下。 若是他自身法力有鲤鱼精的一半,他也敢下河,凭他自敕符之中得到的御水、水遁法,及各种驱灵术,可以在河中如履平地来去自如,但是现在却不行。 他缓缓的缩回踏出河神庙的脚,心中知道若是这一脚踏出,再退回来就难了。就在那一脚退回来想祭剑而出时,原本只是三尺多厚的水猛然掀起,泾河之中同时卷起遮天巨浪朝河神庙涌了下来,只一瞬间就比河神庙还要高,席卷而下。 河中鲤鱼精张开巨口,巨浪翻涌而上山坡,显然是要将这河神庙淹没、冲倒。 陈景大惊,一振手中长剑便要冲出,河神庙却突然浮起一层清光,莹莹清光将河神庙包裹着,并将河浪挡在外面。 只一瞬间,他眼中就只能看到遮天蔽日的河水了,仿佛这河神庙本就是在河中。在清光出现之时,陈景微微一愣,随之明白,这是历任河神加持在河神庙上的法咒显现了。只是,上任河神失去信仰一百多年,这河神庙上加持的法咒几乎要散尽了。 从神庙门口可以看到无数的水中生灵环绕在河神庙周围,催水逐浪,嚣张之极。 突然,河神庙震动,清光摇晃。 只见门口水浪之中,一条巨大的鱼尾扇了过来,河浪排山倒海,鱼尾如刀,河神庙再次震动,仿若顷刻之间就要倒塌崩散。 陈景一手持河杖,一手持剑。突然朝庙梁一指,剑尖轻颤,一个虚幻的咒文生成,轻叱一声,咒文印入屋梁之中,河神庙的浮现的清光稍稳,他紧紧的盯着河神庙,只要这河神庙一倒,他就要冲出去,就算是死,也得给那鲤鱼精留下永远的痛。 水中传来鲤鱼精的刺耳大笑:“哈哈哈……”。 “轰……” 又是几次猛烈的撞击,河神庙摇摇欲倒。 如此,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传来鲤鱼的声音:“哈哈,小的们,回宫,明天再来围攻河神庙。” “是,大王。”有已经开了灵智的鱼虾大声的应着。普通人听懂兽语,但陈景却听得懂。 浪退,鲤鱼精回到泾河中,河神庙前唯留着许多灵智未开的鱼虾在地上蹦跶着。 一阵河风吹来,腥气刺鼻。 陈景脸色铁青,空有河神的法术,怎么奈法力不够,空有法术却使不出来。 “法术,法力,信仰,香火。” 这些是陈景现在迫切要得到了。 抬头,发现河神庙竟然已经腐朽了许多,房梁看上去就像是一根腐木,只怕不用等鲤鱼精再来一次,一阵大风过后这河神庙就要倒了。 “法力,怎么才能让我现在拥有一身的法力呢?”陈景提着剑静立在河神庙门口,在不是河神之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静坐山中修行,而现在光修行肯定是不行的,因为他已经是神道中人,修行的方式已经完全变了,变成了融合山河之力,只是现在他根本就无法做到这一点,河域被鲤鱼精占据,他的气息根本就无法契合。 河风湿沉,天空中仍然乌云密布,河面上妖雾弥漫。 “对了,这地界还有几位神灵,我何不向他们借法来治这河神。” 陈景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又沉思了一会儿,立即跨出河神庙,朝山坡下行去,一步步间,看似慢,却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绣春湾只是这一段河域的名字,方圆三十里内,自然还有别的神灵。有真神,有假神,真神是有天庭敕符的,假神则是没有敕符,却享着香火,但是无论对方有没有天庭敕符,现在都是享着香火,即使没有,时间久了,也能形成自己的灵符的。 他现在要去的就是河边不远处河前村中的祠堂,那祠堂供奉的是这一村的祖宗,每年祭祀一次,且家家都摆有灵牌,虽然供奉的人不多,但是香火却从来没有断过。 在他成为河神之后,就能感觉到这片地界的神灵。 天空中之中月沉沉,树林之中雾蒙蒙,影动如鬼,风吹树梢若魅哭。 陈景静静的在月影之中行走着,腰悬长剑,剑鞘幽幽,是那河杖随心变化而成,脚下踩着枯枝腐叶,一步一摇,飘逝如鬼魅。 河前祠堂在一片槐树林中,走进去越发的深沉。而河前祠堂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棺材。 那河前祠堂无论是墙避还是瓦面都有是漆黑的,祠堂正门之上阴刻着同个大字:“河前祠堂。”门的左右两边同样阴刻着两行字:“护河前太平安康,佑子孙繁衍不息。” 无论这祠堂中是不是住着河前村的祖先,如果能做到对联上的字,享河前村的香火也是应该的。 槐树参天,夜鸟偶尔叫一声,如哭如泣。若是凡人走在这里,一定会恐惧。 就连陈景走近林中,也感觉到一股阴森之气。 来到祠堂前,微微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朝祠堂行了一礼,大声道:“绣春弯河神求见河前老祖。” 这老祖是陈景临时想出来的称呼,在他想来,这祠堂中的灵物享了河前村香火几百年,也称得上是老祖了。只不过,他做为神祗却求见妖灵,已经是非常的降身份的事了。 静寂无声,他再朝祠堂喊道:“绣春弯河神求见河前老祖。” 这声音之中蕴含着神咒法术,声音不大,但声音却像是变成了有形之物,钻入那祠堂之中。 一会儿后,祠堂那幽黑厚实的大门缓缓打开,阴森之气越发的浓烈。陈景现在可以确定,这里面住着的是享人间香火的鬼物。 只是这从祠堂深处走出来的却不是陈景想象中的老祖,而是一个妙龄少女。她静静的站在祠堂门内,并不走出来,身后黑暗幽深,宛若深渊。 陈景望神法随心而动,眼眸之中似有浪花翻卷,静神看去,只见她头顶一团黑雾浓郁,一块幽黑的灵牌沉浮不定,那灵牌并不凝实,只是一团黑烟形成的牌位形状而已。 陈景知道她是没有敕符,却因享得香火久了,才隐隐要形成自己的灵位。 像这种没有敕符却享香火的,并不能称之为神,而是灵,当她头顶的那灵牌凝实之时,就是灵位定时,灵位一成便能摆脱鬼身,脱劫**,不必再困守在这河前村享香火了。 “小女子虚灵见过河神爷,虚灵只是鬼物而已,受不起河神的礼拜,更不敢称老祖,河神爷千万不要再这样称呼,会折了小女子寿元的。 灵物一般都不是人类,也不是神,只要是享香火却又没有天庭敕符的都被称之灵。他们借人间香火之力来化形,抵挡着天劫。 陈景呵呵一笑,也就不拜,也不再称她为老祖,正想着怎么开口向对方借法,她已经开口问道:“河神来此,莫非是为了河中鲤鱼精?” 这些日子以来,陈景与鲤鱼精相斗,这一片地界的神灵自然都清楚的很。 陈景应道:“姑娘聪慧,我初得神位,法力不及那鱼精,想借法一用,不知姑娘可愿意。” 虚灵微低下头,淡淡的叹了口气说道:“河神爷有所不知,我十年一次的天劫下个月就要到了,实在是不能相借。” “姑娘天劫来时,我来为你抵挡。” 陈景知道像她这样的鬼灵,想要化出真形,光享香火是不够的,还要承受天劫。不过,这天劫是必须受的,因为天劫能炼去她身上的阴邪之气。陈景若是帮她挡了,那么她就等于失去了这一次炼身的机会。 虚灵笑了笑,笑容颇为婉约,陈景知道她这是不答应。也难怪,若是借了法,万一陈景没有杀死鲤鱼精,或是到时候抵挡不住天劫,那她就有生命危险。而且,她身为鬼灵,法力看上去并不是很高明。 她低着头,微微曲身,行了万福礼,缓缓的退回了黑暗之中。 陈景看着着重新关闭的大门,叹了口气,便朝南山行去。 南山有座山神庙,香火旺盛,想来法力定然高深。快步行走间,只觉得自己神魂隐隐作痛,他知道,这是自己神位将移,神魂将散的征兆。 又朝那河神庙方向看去,只见了浓浓的黑云压在河神庙上空。 他紧紧抓握着剑和河神杖,快步的向二十多几外的南山行去。 行在半路上,过一座坟山,坟山上鬼气森森。坟山脚下有一座沙公小庙,那小庙很小,只有一个香炉,连神像都没有。 沙公不属于神,和那河前祠堂中的虚灵一样,都属于享香火的鬼灵。有了虚灵在前,他也就不再去找沙公借,直接从坟山脚下穿过。 他不上山去,不曾想山上去有人喊他。 “河神爷…河神爷……” 一个老头拄着拐仗,站在山顶喊着。 陈景疑惑间,那老头已经到了来到了山脚下。 凝神看去,只见老头顶一片虚薄的黑雾,黑雾成碑石形状,比之那祠堂中的虚灵差了不少。 他这是望神法,修道者则是叫望气。望神法得要有天庭敕符才会,而像虚灵与沙公这些人却是看不出陈景头顶上是什么,只能通过别的办法来判断陈景的法力高低。 第18章 :沙公 “河神爷,您可是因为鲤鱼精的事而为难?”老头拄着拐仗,连连行礼,言语神情恭敬而谦卑。陈景也不奇怪,他成为河神,这一地界的神灵自然都知道,而鲤鱼精要夺陈景河神位,他们自然也知道。 陈景没有正面回答:“不知沙公有何指教。” 沙公脸上皱纹展开,笑道:“指教不敢,不敢,河神爷请到小舍一座,老朽有事相告。” 陈景神魂有着越来越清晰的刺痛感,让他不想再耽误。这沙公法力低微,就算原意借法给自己,只怕也治不了那鲤鱼精。 “河神爷……请,请……” 沙公却是一脸谦恭的在前面引路。 陈景皱了皱眉,心道,就上去听听他说什么,万一他愿意借法,岂不是错过了,就算法力不多,也了胜于无。 当即跟随沙公往山上行去,绕过一座座新坟旧坟,来到山顶。只见烟雾缭绕间,一栋小屋若隐隐现。他引陈景进去,陈景却并不进去了。只是说道:“不知沙公何事相邀?” 沙公看了陈景不进屋里去,也不再勉强,便说道:“河神爷可是要去南山?” “正是。” “哎呀,河神爷,这南山可去不得。”沙公焦急的说道。 “为何去不得。” “那南山山神神位在一百年前便已经被山中一头猛虎夺去,你去了的话,她会对你不利的。” 陈景看着沙公焦急的神情,眼睛却是眯了起来。他与这沙公无亲无故,沙公何对自己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呢? 沙公的话语和神情,引得陈景警惕,太过殷切,便是虚假。 “是了,他灵位难修,而我现在神位将移,神魂将散,难道他是想夺我神位,故意引我来到这山上来。” 想到这里,微微侧身,看到沙公闪烁的神情,心中却是有了计较,当下说道:“我神位将移,神魂将散,就算不去,也将被河中鲤鱼精所夺。” 说完不等沙公说话,便告辞离去。才几步,突然啊的一声,手中的剑掉在上,双手抱头,直挺挺的栽倒在地,朝山下滚去。 那沙公本还要再说话,听到陈景啊的一声后,初时一惊,随之却看到了陈景头顶突然浮现一片干涸的河床影象,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让他大喜。 那干涸的河床表示陈景一点信仰法力也没有,而且本来他是看不到的,现在突然看到了,说明陈景真的是神位将移,神魂将散了。 当即哈哈大笑道:“河神之位,合该老夫得到。” 一跨步间便来到了挣扎着站起来陈景身边,笑道:“河神爷,您走好,老朽一定帮你杀了河中鲤鱼精,为您报仇。” 陈景眼睛赤红,双手抱头,靠在一座墓碑上,摇摇欲倒,听到沙公的话后,一手指着沙公,大怒道:“你…” 沙公哈哈大笑,他心中畅快。这一百多年来,每十年就要受一次天劫,几乎让他要疯了,等到灵位凝固时,还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现在有个送上门的河神位,又怎么能忍住不动手呢。虽然他知道鲤鱼精厉害,但是他相信自己应该能保住,只要过个几年,法力高了,自然能将鲤鱼精杀了。从此逍遥长生,再也不用受天劫之苦了。 “呵呵,河神爷,得罪了…嘿嘿…” 陈景手指着沙公,沙公老脸笑开,越发的丑陋。他一步跨出,原本缩在衣袖中的手直向陈景头顶抓去,显然是想将将那敕符抓出。 手爪漆黑,带着腐臭气息。 就在这时,他觉得背后生起一股寒意,心中一惊,却并不回头,漆黑的手仍然朝陈景抓去。然而不知何时,陈景脸上那种惊慌已经消失,虽然眼睛仍然赤红,但是一只手并指如剑立于身前,大喝一声:“起!斩!” 原本跌在地上的剑突然腾空起,化为一道寒光自沙公头顶劈下。 “啊……” 沙公惨叫一声,身体已经被一剑劈为两半。虽是如此,两半身体竟是仍粘在一起,伤口快速的愈合着。那剑又一个横切,沙公身体齐腰而分。陈景手指在身前划出一个圈,那剑光便如寒梅绽放,将沙公身体笼罩在内,绞碎成一团黑烟。 陈景却是突然凝神,一拍额头,头顶浮现出一片河床虚影来,轻喝一声,吐出一个玄奥的音节,虚空中原本还在挣扎的黑烟便朝河床涌去。 “河神爷饶命啊,河神爷饶命啊……”黑烟中传出沙公的声音。 陈景哪里会理于他,催动河床,顷刻间,那黑烟已经被吞噬一空,只见原本干涸开裂的河床已经变得有些湿润了,河床裂痕也不再那么触目惊心了。 只是河床之中仍是一点水也没有。 月如钩,斜挂西山头。 一山坟,一山墓碑。 天地间一片黑暗,远近各处虫嘶兽逐,鸟鸣林中,一声声,如鬼魅尖笑。 陈景怀疑那沙公想夺自己的神位,便装着神魂即将散去时的样子,果然,沙公便原形毕露。 不过,陈景河床干涸,已经出现裂痕,当那河床彻底散裂之时,也就是陈景神灭之期。依之前的状态,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明天,现在吸纳了沙公的信仰法力,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陈景却能够感觉得到,刚刚吸纳的信仰法力在流逝。这是因为这地界的人已经对他有了怨心,不但不信仰他,还厌恶他带来了灾难。因为他的出现,才有鲤鱼精扬言要淹这三十里河岸两边的村镇。 陈景能感受得刚从沙公那里吸纳的信仰法力,最多能坚持得一天就又要从新开裂了。 南山是河前村这一带人的称呼,指的是村子南面的第一座山。而陈景却知道那一片山名叫翠屏,当他翻过第一座人们口中的南山时,便看到一块石碑,石碑上竖刻着“翠屏山”,字体鲜亮娟秀,与那名字相得益彰。 再向前走有一条山间小道出现,蜿蜒而伸入群山之中,举目望去,只觉得一座座山青翠如画屏,幽幽静静,真是一处清秀灵山。 顺着山路往前走,转过一处山角,却是出现了一处山亭,山亭分八角,青色的瓦,玉白亭柱。 山亭的正方上亦有两个红色的字:“翠屏雨亭。”看那字体与之前的石碑上的字显然是出自于一人之手。 山亭的两根玉柱上,刻有两竖大字:“相看两不厌,唯有翠屏山。” 这翠屏雨亭正好建在路当中,当陈景走到亭前时,脚步却是戛然而止,因为这亭中卧着一只白虎,正在打瞌睡。若是普通的老虎陈景又哪里会怕。可这只老虎,陈景没看到之前竟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一点感应都没有。就是现在看到了也仍然感应不到,正待用望神法看时,白虎已经惊醒。 白虎似乎也愣住了,陈景从它的眼神中能看的出来,这白虎早已灵智大开,陈景正要开口说话时,却又从白虎眼睛中感受到了怒气。 陈景心中微惊,白虎已然一纵而起,狂风乍现。 陈景大骇,竟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被白虎身上涌现的法力掀飞,如风中落叶一样飘飞而起,身上的微弱法力根本就抵挡不住。人还在空中时,那白虎的双爪已经搭在他的双肩,血盆大口朝他的咽喉咬去。 “慢…”陈景全身法力被压制着,只得张口喊道。 “砰……”陈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仰面躺在地上,而白虎则双脚踩在他的胸前。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座山给压住了,丝毫也动弹不了。 本以为没有死在鲤鱼精手上,反而葬死虎口时,白虎竟停下来了。 陈景抬头看白虎眼睛,它显然是在等陈景说话。 “我是绣春弯河神,特来拜见这翠屏山神。”陈景喘着粗气,紧张的说着。 白虎似乎在思索着,陈景却觉得要喘不过气来。那白虎又打量了陈景一会儿后,突然腾身朝山中奔去,带起一阵狂风,顷刻间消失于虚空之中。 陈景起身,不知那白虎到底是什么来历,心道:“难道是这翠屏山山神座下巡山兽,若是如此的话,那这翠屏山山神的法力又该高深到什么程度。”想到这里,他心中却是一喜,因为只有对方法力高深,愿意借法的可能性就更大。 想到也许能借到法,那被白虎袭击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气闷感便被冲淡了一些。 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捡起地上的剑和河杖,大步顺着山路前行。 才走不多远,却有一个绿衣女子自深山中走出,山林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雾气,陈景又用望神法去看,眼前的女子却是普普通通,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可是,她从山雾中无声无息的走来,又怎会是普通女子。 转念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现在是在翠屏山中,在这山中,他的法术都失去了效果。 “娘娘命我来迎河神上山。”那绿衣女子行了万福礼,脆生生的说道。 空灵如山间薄雾,又如雨后青梅。 第19章 :翠屏山神 “不知娘娘是?”陈景疑惑的问道。 “我家娘娘正是这翠屏山山神。” 绿衣女子是丫环打扮,带着陈景并不顺着那山路走,而是朝那山林中行去。只见少女所过之处,林木如河水一般排开,雾气升腾,宛若幻境。 “河神爷,请随我来。” 绿衣女子在前走,陈景跟在后面,置身其中竟是不知东南西北。他心中惊讶,想不到这翠屏山神手下的一个丫环都有这样的法力,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有这样的法力。 绿衣少女身形看上去柔弱,只是安静的走着。陈景想到那只白虎,便问道:“你们家娘娘座下是不是有一只白虎。” 绿衣少女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并没有明确的回答。陈景心中疑惑,也不再多问。一会儿后,绿衣女子却是突然开口道:“河神莫非在怨恨白虎,若是的话,等会儿我向娘娘禀告,让娘娘处罚它。” 陈景呵呵笑道:“不必不必,我只是觉得娘娘座下白虎都有如此法力,她本人定然更加是神通广大。” 绿衣少女嘻嘻一笑,道:“那是,娘娘神通大的很。” 她似乎对于陈景夸她娘娘特别高兴,两人一路前行,不多时,浓雾弥漫的山路便豁然开朗。陈景举目四望,所在的地方竟是一处绝壁上。 这绝壁明显是被有大法力的人削出一个平台,抬头看去,正是郁郁青青的高峰。 “河神爷请随我来。” 绿衣少女带着陈景向那绝壁走去,只见她一挥手,原空无一物绝壁便出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高大,洞口成弯月形,弯月形的洞府上面写着两行大字:“八百翠屏映日月,三千青山观周天。” 这字体与前面那界碑和山亭上的字一模一样,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翠屏山神所写。看这洞府上的字,口气却是极大。 陈景心中不禁想道:“这翠屏山神倒是喜欢写这些东西。” “河神,请。” 陈景随着绿衣少女来进入翠屏洞府之中,里面倒也简单,只是一些简单的石桌石凳,最深处一道门帘,那门帘全都是以玉石串成。绿衣少女走进里面去,门帘之中便升起了烟,看不真切。 河神与山神神位本是差不多的,都是天地间小毛神,品阶一般在九品或者八品。就天下水系一脉的神祗之中,陈景这泾河一域的河神属于八品,而九品一般都在支流河域中。至于这翠屏山脉之中的一个山神位阶是九品还是八品陈景却还不知道,他只是从河神敕符之中知道天地间水系一脉神祇品阶,而天下山川一脉只怕要见到了才能知道对方的品阶。 陈景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隐隐有一个红衣女子坐在那里,而那绿衣女子却是没有再出现了。 “陈景见过娘娘。” 他看不对方的品阶,只奈自己现在法力比他差之甚远。说话间,便行了一礼。 “不知河神来此有何事?” 帘内传来的声音听上去端庄,隐约能看出她衣着华贵,坐在一个金色座位,俨然一个山中女君王。 “我初得河神之位,法力低微,治辖的河段内又有鱼精作乱,想请娘娘借一山法力,降服那鲤鱼精。” “哦,呵呵,借你一山法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日子看你只凭剑术竟与那夯货相斗这么久,剑术颇为精妙,不知河神以前在哪座仙山修行。” 陈景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觉的眼前雾气蒙蒙。此时也不怕别人知道自己的来历,便回答道:“之前是在千罗山修行。” “哦,竟是三百里外的千罗山中人,想不到千罗山中竟有如此玄妙剑诀,千罗星君道统果然名不虚传。”里面的翠屏山神似有些意外的说道。 陈景是在千罗山中修行了三千,但是除了《浮游剑经》之外,其他的法术并没学。而是《浮游剑经》则是以祭剑为主,介绍如何将一柄普通的剑祭成灵器,并没有剑诀。而他现在做使的剑诀却是他从小学跟老剑客学的剑法演化而来。 对于这一点,他当然不会去解释,只是笑了笑。 却听珠帘中又传来翠屏山神的话:“半年前千罗门被霸陵城隍率座下小城隍及无数亡魂破了灭了道统,听说只有两人逃得性命,想不到竟还有一个你。” 陈景心震动,他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千罗门倒底是因为什么被围了山,虽然猜到了可能是某一神祗做的,却不知道究竟是哪方神祗。想到居然是霸陵城隍,而且这翠屏山神毫不避讳的说出来,看来这事现在并不是什么隐密的事了。 当下立即问道:“不知道娘娘可知霸陵城隍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你就要去问你的掌门了,或者可以去霸陵城问问秦央。”翠屏山神的声音说不冷莫,也说不上亲近,越是这样,却越给人一种客气而遥远的感觉。 陈景神魂突然又隐隐刺痛,但是心中却在想着这翠屏山神所说的秦央一定就是霸陵城隍,而且还是座下有小城隍的一城主神,神位至少是五品。心惊对方强大的同时,又心惊于面前的山神居然敢直呼于名。 他对于山神的语气也不在意,又问道:“那,娘娘可知另两个逃得性命的是谁?” “呵呵,这我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却听说一个是你千罗掌门江流云,还有一个则是叶清雪。”翠屏山神声音传来,陈景顿时想到自己在逃入千罗山中时,曾回头看千罗门中一片大火,其有掌门与叶清雪师姐两人飘然而向山下杀气,所过之处,雷光闪耀,周围的人纷纷倒下。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看来就是他们两人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陈景快速的问道。 翠屏山神却没有回答陈景的话,却又突然转了话题,说道:“传说江流云手中有掌握了千年来修行之人不得仙道的秘密,这才引得秦央突袭来攻,你这千罗门弟子可知道。” 陈景当然没有听过这话,但是发现这种事无非是有大仇怨,或是有大利动其心。若真是如此,却也不奇怪,但他仍然摇头说道:“我在千罗山中只是普通的弟子,并不知道这些。” 当他说到这里时,神魂突然传来刺痛,如有人在以小刀割着自己的魂魄。心中大骇,凝神观想神魂之中,那河床竟是又已经干涸开裂,而且随时可能崩散。 "怎会如此。"陈景心中震惊,明明才得了沙公的信仰法力,敕怎么这么快又干涸的开裂了。 “难道,他们已经在祭祀河中鱼精。"陈景想到这里不敢再耽误时间,连忙说道:“我来此是为向娘娘借法,只要娘娘愿意,他日必定会报答此救命之恩。” “呵呵,借你一山法力可以,但有一个条件。” “娘娘请讲。” 翠屏山神似乎想了一下,缓缓说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陈景问道。 “要求以后再说,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了的话,以后不得反悔,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超出你能力之外的事。”帘内翠屏山神声音依然端庄,但是话语却微显霸道。 陈景微一沉吟,神魂之中越来越刺痛,一眼看去,脸色已经苍白,又眼赤红,脸夹上的肉都在颤动,他连忙说道:“好,我答应。”。 翠屏山神之轻笑一声说道:“呵呵,那好,我也不怕你不承认,你回去之后,只要朝天喊出借我翠屏山法力,我便会借给你。如果以后你失信的话,莫怪我无情,必将你神魂镇到这翠屏山下,永世不得轮回。” 这声音起时,仍不带什么烟火气息,只是说到最后时,却是杀气四溢,隐隐间,似巨山崩塌翻压在陈景的胸口,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紧咬牙关,抵挡着那无边的压力,神魂之中的河床瞬间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这一刹那间,他连话都说不清,思绪都开始混乱,肩头突然一松,翠屏山神却是已经收了法术。不等陈景说什么,翠屏山神已说道:“你神位将移,神魂将散,就先送你回去吧,我可以借你一山法力,但是我的条件就是那个,借不借由你。” 话音才落,帘内突然卷出一阵狂风,狂风乍起,虚空一卷,洞府之中其他的东西纹丝不动,而陈景整个人却如枯叶随风翻飞而出。 绣春弯,河水滔滔,河面雨雾濛濛。 河边的河神庙前已经聚集了几百人,三禽六畜,都已经摆开,正是要祭祀河中的鲤鱼精。不过河中鲤鱼精有话在前,祭祀之前要将河神庙先拆了,要不然它不会接受祭祀。 军岭镇中族长也在来到了河神庙前,看着那即将漫过河堤的河水,又看了看河中翻浪倒河的鲤鱼精,转身点出几个大汉,坚决的说道:“给我拆,河神无法治河,留河神庙何用。” 本是受命于天的神祗,此时却如枯叶在风中飘飞,命在顷刻。上不能护佑一方,下不安身立命,命不由己。 第20章 :借山川一用 天空之中阴沉沉的,天还没有亮,河段上空乌云浓密,河中小船一样大的鲤鱼精翻浪逐水,无数河中生灵逐浪而跃,仿佛举行着盛大庆典。 颜洛娘与颜老爹被绑着双手,他们的身后是祭案,与及几百位在绣春湾河域讨生活的人,比上一次来的还多。一个个面色沉重而惶恐。 河神庙在十几个大汉的撞击下,只一会儿便倒下了一边墙壁,又一会儿后,整座河神庙轰然倒塌。 鲤鱼精哈哈大笑,巨尾摆动,掀起滔开巨浪,隐有翻江倒海之势,河中水足在河边欢跃,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 河神庙前数百人大惊失色纷纷下跪拜倒在地,不断的叩拜着,嘴里念着河神息怒,河神息怒…… 只见那鲤鱼精头顶浮现出云气,云气翻滚,隐隐间就要化成一片奔腾的大河。它本是河中灵物,自修百年,现又得信仰,被人们称之为河神,那这河段中的河神位就会被它夺去。 眼看鲤鱼精就结成敕符,成就河神之位了,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怒哼。 “小小鱼精也敢窥视河神之位,找死。”声音凛冽,仿佛自胸腔中冲出,撕裂喉咙,破开虚空。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青衣人如落叶一样在空中翻飞,自远处而来,顷刻间已经到了河神庙上空。 到的近处,大这有才看清,这人正是绣春弯河神陈景,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溢着有着血迹。 他还在空中,突然高声道:“绣春弯河神借翠屏山一用。”这声音如晴空霹雳,倾尽陈景心中的力量,只一声喊出,眼、耳、口、鼻、眼都有鲜血溢出。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天空之中突然风起云涌,风云化为一座虚幻的山从天而降,山峰上垂下一片神光,而陈景并不有抬头,他却感受到自己河床上出现了一片山,郁郁葱葱,绵绵不尽,其中一座山格外清晰。镇压着那几乎已经崩散的河床上,一片青光淌下汇入河中,而陈景只沉体内法力汹涌,仿佛凭空而生。 河神庙前的众人睁大眼睛看着陈景自高空中,一剑倒刺而下,剑光璀璨,耀眼夺目。 一身凡布麻衣,竟显现着凛然威严。 河中鲤鱼精此时正是神位将成的关键之时,怪叫一声,滔开巨浪随声而起,同时吐出一个巨大的气泡,并着巨浪朝陈景卷罩上去。陈景不闪不避,一剑刺入其中,然而,河浪及鲤鱼精法力形成的气泡去刹那间崩散开来。 鲤鱼精大惊,被陈景那自高空一剑扎下的气势所慑,不敢再动手,尾巴一摆立即向深河之中潜去。陈景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停止攻击。只见他连人带剑笔直的刺入河中。惊起一片巨浪,河面上的鱼虾惊慌四散逃窜。 之前陈景不入水中只是因为他本身法力弱,一进入水中只怕就要葬身鱼腹了。现在却不同,有着翠屏山一山的法力,他只觉体内的的法力绵绵不断,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本是这河段河神,只要有法力,在河中自然是如履平地,御水咒术、水遁之术随心而动,他恨这鲤鱼精夺自己神位,淹自己神庙。手中祭了多年的剑杀气腾腾,一路追逐着鲤鱼精到河段深处。 鲤鱼精在这河中修行百年,法力虽然深厚,却并不会什么高深的神通法术,只是会一些本能的催波逐浪而已。现在被陈景追杀到河底深处,感受到后面的刺骨杀气,心中惊惧万分。 这还是因为陈景法力是借来的,要是陈景已经尽得这河段灵力的话,反手之间就能将鲤鱼精给镇压了,与法力高低无关,只因陈景是绣春弯的河神。河神掌一方地域,尽得一方地域的信仰与灵力之后,便可称之为神域,神域之中,一切生灵都要归神祗管束。 “河神爷爷饶命,俺愿归附河神爷爷座下,供河神爷爷驱使。”鲤鱼精惊惧的说道。 陈景怒哼一声,根本就不理,跟在鲤鱼精身后的身体突然在水中消失,就像雪融于水中,御水逐浪,遁化无形本就是河神的看家本事。 鲤鱼精感觉身后杀气消失,回头看去,一道冰冷的剑光已经从它的眼中刺入,直入脑中。 “啊……”鲤鱼精惨叫,却也徒然间疯狂起来,全身法力汹涌而起,掀起一波波的巨浪暗流。然而,此时他却像是溺水之人,而陈景反而像是成了河水中的水,无处捉摸,根本就攻击不到。 河神庙前众人并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多,只一会儿,后面来的人便知道了陈景追杀鲤鱼精的事。只见河面上河浪汹涌,一团团暗浪自水底深处冲出水面,形成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浪花之中有着混浊的泥沙,没过多久,河水之中突然出现一团殷红,殷红随浪而散,眨眼之间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河水。 “哗……” 巨浪冲天而起,一条巨大如小船的鲤鱼横飞出水面。众人大惊,心念电闪间想道:“鲤鱼精赢了。” 正想要拜倒之时,却是发现鲤鱼精的下方有一人单手将巨大的鲤鱼精托起。御空而行,虚空踏步,粗布麻衣竟是一点都没有湿。 步步踏空,只几步之间已经来到了河神庙上空。 “轰!” 鲤鱼精的尸身被陈景仍在倒塌的河神庙上,本身则凌空而下,静立于鲤鱼精尸身上,顾盼之间,神威凛凛。 众人拜倒,七嘴八舌的呼喊着河神,像是生怕陈景一怒而起,对他们不利。 陈景神魂中的河床上镇着的那座山已经消失,而鲤鱼精的法力信仰全都被河床吞噬一空。原本干涸欲裂的河床已经湿润,随之生泥,不一会儿又出现一层河水。无形之中,又似有无数小溪流汇聚而到河床之中。 “这鲤鱼精趁我位初得之时,犯上作乱,祸害众生,现在已被我诛杀。我欲以它的鳞为瓦,骨为梁,不知谁愿意为我重建河神庙。”陈景站在鲤鱼精尸身上,环顾四周,大声的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似在交流,又似在思索,而就在各自回头时后,有十多人站起来,表示愿意重建河神庙。这十多人正是之前拆河神庙的人,他们怕陈景怪罪,此时却是自告奋通,想要将功补过。 陈景说完这些,又环顾四周,看着面前跪倒一地的人,不禁深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着,一纵身,腾飞而起,落入泾河之中。 陈景遁入河中,而河岸上则开始建河神庙,悠悠岁月,河浪拍岸,转眼就是半个月过去了。河神庙也差不多建成了,之前指挥拆河神庙的族长天天都来亲自指挥着建河神庙。 鲤鱼精的鳞有瓦片大小,一块块,正好做瓦。隐隐透着莹光的鱼脊骨则被用来做了主横梁,其他的小骨头则是做了小梁。 只见这鲤鱼精的鱼鳞幽黑如铁,入手沉重。偶有一些金色的鳞片则是被放在了一边。庙门是鱼嘴骨做的,呈拱形。陈景让镇上族长把鱼肉都分了,有许多人不敢要。陈景把脸一沉,却是每人割一两斤回家。 敬畏之心,也能让人们心生信仰。鲤鱼精即使是以威胁的方式,也让陈景这个得天庭敕符的河神差点神散位移。 河神庙建成之后,族长又组织了一回祭祀,三禽六畜一样不少,场面隆重。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来了,至少五六百人。陈景并不在河神庙中,那里只有一座神像,布衣法袍,腰悬长剑,右手持一根幽黑河杖。双眼注视着山下滔滔泾河,剑眉星目,双眼之中满是威严,隐隐有杀气蕴藏。 刻这神像的人当时也看到了陈景杀鲤鱼精的场景,在他心中,那时的陈景可谓杀气凛然,令人生畏,所以在他的心中就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其实不只是他,其他的人也一样。 而绣春弯鲤鱼精的洞府则粗糙无美感,但却建于河眼之上,浓郁的灵气自河眼之中冒出散入河域之中,陈景便飘坐在其中的河眼旁边。 他头顶浮现了一道河,那河一眼看上去就是一条长河中的一段而已。此时这河中却是只有三分之一的水,河的上空则是细雨濛濛,纷纷扬扬的落入河中。 洞府之外却有整段绣春弯河域之中的生灵伏在泥上,静候陈景出来。 陈景缓缓睁开眼来,眼眸之中似有河水滔滔。转念之间,洞府之念之间就可察看整条河段。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只见他嘴里突然吐出一个音节,身体突然如冰一样的融化,消失在了水。而洞府之外的河水之中却有一个人慢慢的显现,由模糊到清晰,正是陈景。他仔细看去,才知道真正开了灵智成妖了的没有几个,大多还是处于懵懂状态,只知趋利避害,服从强者的意念。 陈景看着他们,不由的想着,那时就是他们在自己的神庙耀武扬威,深吸一口声,冷声道:“本神受天庭大德大仁玉皇大帝的河神敕符,鲤鱼精却在本神神位初得之时犯我神威,今已伏诛。尔等虽然有过错,我也不与你们计较,若是以后有谁敢违背我意愿,我必剥其鳞,抽其筋骨,镇其神魂,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21章 :泾河祭神咒 陈景声音并不大,听在河域水足的耳里却有着铺天盖地的威严,在他们看来就是神威,不是鲤鱼精所拥有的。又听到陈景说不再追究,心稍稍安定下来。它们却不知道,就刚刚陈景说这一段话是用了法术的。 众多水足之中有一只大红虾,这时突然大呼参拜河神,其他有那些懵懂尚未完全开灵的,嘴里发出各种怪异的声音响应着,显然也是在参拜。陈景朝那大红虾看去,一眼便看出这大红虾是这些水足之中妖气最浓的,听他口吐人言,显然也是开灵最久的。只是做开灵最久的妖类,在之前一直躲在其他的水足之中,直陈景不追究,又立即大声参拜。 “奸滑之辈……”这是陈景看到大红虾后心中给他的评价。不过他也没有表示什么,而是缓缓的闭上眼,因为这河域之中的妖灵一参拜,他立即清晰感觉到那鲤鱼精融入河域之中的气息正被慢慢的驱除。 “原来让河域中的灵物心安,也能得信仰。”陈景闭眼感受着,以本身意识去感应河域、融合。 河神之位,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定了下来。就算是有敌来,凭着现在的法力也有了一战之力,过段时间自身神魂与这河域相合后,还能源源不断的调用河域力,除非河域灵力枯竭。 光有法力而不会什么法术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已经近千年无人能突破仙道,寿元能突破三百的都极少,法力也高不到哪里去。有许多人认为这天地规则变了,又有人认为是修行法门被曲解了,现在的人都没有领悟到真谛。 以至于现在大多数修行之人靠奇妙法术来致胜,一种独特的神通法术能让法力发挥出数倍的威力来。陈景主修的就是剑术,传说极至处,能一剑破万法,只是那只不过是传说中的境界而已。而现在他从敕符中虽然有许许多神术,却大多是那种驱邪,御水、遁水……及各种让神祗得信仰的法术。 陈景嘴上说的这么狠,但事到临头真的会不会和他现在所说的那样做,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当他从本身精气神与河域慢慢融合的奇妙感觉中退出来后,才发现眼前的依然是铺天盖地的水域生灵,竟是一动不收动。 抬头看天色,早已经是夜半时分,繁星满天。 他想要再说几句威胁的话,看着它们害怕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忍住了,最后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散去,然后转身进入身后那个简单的洞府之中。 外面水域灵类在陈景转身进入洞府之后,瞬间散去。那在陈景看来是奸滑之辈的大红虾则是在洞府前徘徊,并不离去。 陈景回到洞府之中,他并没有使用御水法咒将河水从洞府之排出去,而是飘坐那不断喷涌着清灵泉水的河眼上,黑发在水中披散开来,身边插着的是河神杖,剑横膝上。 敕符之中有一篇唯一可以称的上是修行法诀的《泾河祭神咒》。这《泾河祭神咒》与陈景以前修行的练气法门完全不同,并不是那种纳天地元气为己用,在身体内形成丹气的方法门。而是通过一种特别的方式让自己的精神气与河域契合,最终达到能驱动河域灵力的目的。 直到最近陈景才发现,即使是他依然修行以前《千罗引灵诀》,从天地间吸纳的精华灵力,最终也都是融入了那敕符之中,也可以说是变相的融入了这泾河绣春弯中。在偶尔的沉思之中,他都会想,或许连自己都成了泾河的一部分,有些类似于灵宝之中的器灵状态。 纵然是如此,他仍然要修行,静坐存神,默诵着《泾河祭神咒》,要不然的话,以后遇到法力高强之人要夺神位,又凭什么来抵挡呢。 《泾河祭神咒》只是一篇千字左右的咒文,陈景一个咒文也不认得,但只要他心中想着,那一个个咒文宛若有生命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虽不明白都是什么意思,却在静神沟通之时能够遁入一种玄之玄的状态中。 他不知道,在他进入那种状态时,嘴唇正在颤动着,正低声的念着一句句玄奥古怪咒语。一个个气泡从他嘴里吐出,并没有一丝的声音出现,而他的头顶则浮现出一道虚幻的河影,随着他的念动,河影震出一圈圈无形的波纹,融入绣春弯河域之中。 九华州、霸陵城郊、军岭镇地界中有神位的总共三个,分别是河神陈景,翠屏山神,还有一个则是土地神。通常来说,这三者彼此神位是相当的,只不过不属于同一脉的神祗,相互之间少往来。其他的则不过是享些香火的灵物而已,并没有天庭敕符。 绣春弯另一边则是北越镇,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河水暴涨并不能威胁到他们,所以他们那边也没有建河神庙,也就没有人祭祀河神。 翠屏山的山神本不止一个,但是现在就只有一个。八百里翠屏灵脉,现在只翠屏山神一人独享。陈景后来静下心来想,其他的山神一定都被自己见过的那个娘娘给吞噬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有那样高深的法力。不过,陈景倒也不担心她,因为她是山神,只会夺其他山神的神位,若是想要河神神位的话,则要放弃她自己的山神之位,山神与河神的敕符难与融合,除非有特别原因。 但同属于泾河一脉的河神之位却不一样,如果有泾河中别的河神想要夺陈景的神符,并不担心会无法相融。陈景没有想过要去夺别人的神位来增加自己神域范围,只担心别人趁机来夺他的。 军岭镇里有一座土地庙,庙中塑有一座石像,其中一座神像高高在上,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神像后侧有两座泥塑的小鬼像,青面獠牙,一脸凶恶。 在这土地庙的地下,却是同样有一座庙,与地面上的一模一样。只是里并没有三座神像,而真正的土地神端坐一座石台上,身上穿的袍服上有百鬼献礼图,左右两边各侍立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 “青面,你可查清楚了那陈景与翠屏山的白虎有什么关系。”土地神坐在一个黑色的座位上,看似随意的问着,但仔细看去,却能看到他眼中的阴沉。 “回土地爷,小的查清楚了,那陈景与翠屏娘娘没有半点关系,这次去借法是答应了翠屏娘娘一个条件才借到的。”青面小鬼连忙走前一步,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哦,你从何处打听来的。”土地神斜眼看来,青面连忙将头低下,说道:“小的与翠屏山槐魅是好友,当时翠屏娘娘见陈景之时,小的那好友就在那里为翠屏娘娘打扇。” 青面回答完后,不见土地神说话,偷眼看去,只见土地神脸色阴晴不定。 “砰……” 土地神狠狠的拍了一下座位扶手,站了起来,吓的青面浑身一颤。 “贱婢,欺我太甚。”土地神怒声的说着,声音仿如从牙缝挤出。只见他阴沉着脸,冷声道:“当年我向他借法镇压凤阳土地神许下那么多好处,她都不答应,而今竟然只对他提一个要求。” “五年前,我设宴遍请本地神灵,亲送请柬给她,她却一口拒绝。一年前,我……” 说到这里,土地神的话突然止住了。青面却知道,他说的是一年前他去翠屏山上求婚的事。偷眼看去,土地神脸色铁青。 “青面,你去一趟恶龙峡,就说绣春弯新任河神继位,神位不稳,法力浅薄,此时正是夺位之时。” “是,小的这就去。” 青面转身就地一滚,化为一团青风消失无踪。 土地神阴沉着脸,在青面小鬼离去后,喃喃自语的说道:“你既然帮他,我便让他神魂俱灭。” “獠牙。” “小的在。”一个獠牙露在外面的恶小鬼,连忙应道。 “你去一趟赤血岭,跟那赤血大王说,只要他做出向翠屏山做出侵吞的动作,我便在叔父面前替他美言,必定不会亏待了他。”土地神眯着眼,快速的说道。 “是,小的这就去。” 獠牙转身一跃而起,化一团黑风而走。 地下的土地庙中,唯有身着百鬼献礼图纹袍的土地神秦护阴沉着脸站在那里。 陈景却是不是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他此时正端坐河眼旁边。而那河眼上空悬浮着一柄剑,河眼水清至极,静谧如泉。那剑柄上一道道纹路,剑身清亮。被河眼之中冒出的水洗涤着剑身,改变着剑身材质。 他本人头顶则有一段河域浮现,河中水满一半,滔滔奔腾。那河段上无源头,下无没处。 潮涨潮落,月圆月缺。 忽一日,陈景眉间一动,心中微跳。睁开眼来,却是感觉到这河中水流不对,耳中隐隐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轰轰隆隆,心中一动,出了洞府,发现就连自己面前的河水都动了,就像是后面有什么在驱赶一样。只是河就只有那么宽,却只是形成一道道漩涡。 陈景单手一挥,整个人就如无形的鱼儿一样朝河面钻去,出现在河面后,皱眉朝上游看去,踏在浪花上的身体微微一动,再次消失不见了,出现时已经在绣春弯与上一段河域交界处。 第22章 :御水 绣春弯上面一段河域名叫乱流坡,两岸因全是山,没有人居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一段河域就再也没有河神出现过,自然的,当年的天庭敕符也不知所踪,而河中有的只是妖灵,妖灵想要凝出灵符来,必须以本身的气息与河域相合,但是河域之中又不是只有一个妖灵,所以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出现河神。 陈景站在浪头上,身边河浪翻动,一只大红虾钻了出来,陈景低头看一眼,他立即说道:“参见河神爷。”对于他这妖灵之身,偏要学人间的礼节,陈景虽然觉得有些别扭,却指着上游问道。 “乱流坡之上是什么河段。” “回河神爷,乱流坡之上是恶龙峡。” “恶龙峡?恶龙峡中可有河神。”陈景皱眉问道。 “有,有的,那恶龙峡中的河神小的本认识,他本是一条水蛇,当年还和小的一起在这乱流坡中玩耍过,只是不知交了什么好运,被龙王爷赐下了一道敕符,就此成了恶龙峡的河神。后来小的去恶龙峡中找过他,他却不认小的,还将小的驱逐了出来,得了富贵就忘记了患难兄弟,好没德行。”这大红虾在百年前就开了灵智,只是一直不得机缘,没有什么大进步,法力比起那鲤鱼精都低上不少。不过,因年头活的久,倒也知道不少事,而且颇善于察颜观色,他自己为自己为自己起了个名字叫红大侠。当时陈景听到它说叫红大侠时,着实愣住了,上下打量一番后,才接受了这个它名叫大侠的事实,心中好笑,却也没有让他改名。 红大侠那一对突出的眼珠子转动着,看着陈景的面色,发现陈景在倾听,便又说道:“他那种没德行的河神怎么能跟您相比,您宽宏大量,神通广大,用不了多久,两岸的人一定会家家供奉您的神像,香火日夜不断。” 陈景并没有在听红大侠的话,而是在倾听感应着上游的动静,耳中似乎听到有人念着咒,那咒听来很熟悉。随着他这一静心,天地间便像安静了下来,神念顺着河域而传导开来,在他的脑海之中竟是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座山峡,一道瀑布飞流直下,两边怪石凌厉,一黑袍人站在瀑布之上,以手指天,大声的念诵着那听上去似乎有些熟悉的咒语。没过一会儿,只见那黑袍人一手探入瀑布之中,猛然一掀,就像掀起一道银色的布帘,滔天巨浪随手而起,仿如海啸,又如万马齐奔,更若雪崩,直向下游汹涌而下。 陈景心中一惊,顿时从那种状态下惊醒过来,眼前仍然河浪缓缓,却已经能清晰的感受水流的加速流动,又一会儿,耳中隐隐传来轰鸣声。 红大侠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突然住口不言,静心感受,脸色猛然大变,想要说点什么,却已经出不来,只是用那大红钳子指着远处。 只见上游转弯处,一道十多丈高的浪头席卷而来。浪头上空黑云沉沉,铺天盖地。这浪头早已经高过了河堤不少,却只是顺着河道而奔腾,如万马齐奔,声势滔天。 只一看到这个浪头,陈景便知道是以大法力催动的,他眼睛微微一眯,心中升腾起难掩的杀气,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有人在针对他。 “河神爷,这…这…这浪会冲垮河堤……”红大侠惊惧的说着,他自然能感受到那席卷布下的滔天威势,凭他的法力若是被卷水那浪头之中,只怕瞬间就得被撕的粉碎,若不是有陈景在这的话,他早已经顺河而逃了。 陈景脸色极差,他才得河神之位,信仰不稳,若是现在被这河浪冲垮了河堤,淹没了河堤下的数十城镇的话,他才刚与河域融合的精气神与将在这时散去,而人间的怨气就能让他神魂俱灭。 那种神魂欲散,神位将移的锥心之痛仍残留在陈景心中,现在他一想到自己又要面临着神散魂消的危险,心中瞬间涌起一股恨意,面朝那十多丈高的河浪生冷的说道:“今次我若不死,来日我必斩那做法催浪之人。” 红大侠只觉得身背脊一寒,想到那被陈景剥鳞拆骨的鲤鱼精,心中竟是微微定了下来。 “传我符令,绣春弯所有水族都来此集合。” 陈景话气森然而决绝的说着,红大侠连忙应下,转身御水而走。 陈景从这浪头就可以看得出来,那做法弄浪之人比自己法力要高许多,若是再过一两年必然不怕,以一人之力就能将这浪头平下,只是现在他却知道自己做不到。只得让整个绣春弯的生灵一起抵挡了。 他让红大侠传符令,却是命那些已经开了灵智的水中生灵来,至于那些普通的生灵来了也没有用,来这里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陈景自成河神以来,便有望神法,属于一种法术,能察人神魂,又能望远。那浪头在出现时,还在数十里之外,只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到了十多里外。河面开阔,陈景却能看那浪头之中无数的水中生灵被裹挟之中,有死了的,有活着的。 活着的自然就是一些开灵的妖灵,他们都在拼命的催动自身的法力挣扎,想要摆脱河浪的席卷。只是他们越是催动法力挣扎,却让河浪声势越大,浪头越高。 河水汹涌浩荡如雷声,铺天盖地。狂风呼啸,黑云压境,如天塌。 只一转眼之间,那河浪便已经到了近前,回头看去,绣春弯河浪虽然有变化,但此时还是一片平静,只是下一刻,这里将会是尸骨遍河。而那河堤若是塌了,那将会有一大片良田变汪洋,无数的人要家破人亡。而陈景也将会神散魂灭,这份罪孽陈景承受不起,也不想承受。 红大侠还没有回来,再回头看那浪头,看时浪还在里许之外,顷刻间,却已经到了陈景面前。 铺天盖地,席卷天下,陈景在河浪前,就如蚂蚁立于山下。 、陈景突然以手抹动着手中的河神杖,河神杖在他手所过之处,闪耀出刺眼光芒,光芒之中河神杖上浮现一道道咒符,那河神杖可量河水深浅,同时又有定鼎河域的作用。 此时河水震荡,正好用河杖定鼎河床。 陈景腾空而起,将手中河杖插入水中,河神杖变长,直接插入河底,一杖插入河中。河杖一插入河中,露在外面的部分便浮现出团清光,原本震荡的河水顿时静了下来。只是巨浪已至,能否定得住这巨浪却未可知。 杖插入河中之时,陈景一拍额头,头顶浮现河段虚影。丝丝缕缕的白光垂下,将他罩在其中。同时双手张开,深吸一口气,整个绣春弯的河水都似停住了,随之便朝他涌来,逆流而上。 这是河神御水咒法。 绣春弯是在那巨浪的下游,现在陈景却是做法,让整段河的水逆流而上。他要用这个方法来抵消巨浪的冲击力,就算抵消不了,也尽量的减弱。 巨浪如山,疯狂扑下。 陈景拔剑在手,立于水面,指着滔天般倾覆而下的巨浪,快速的在虚空中划动,一道灵光符纹出现,陈景大喝一声:“散。”那灵符如有生命一般的钻入扑下的河浪之中。 御水法咒再次用出,以陈景全身法力而喝出,那巨浪顿时崩散一层,只是那河浪声势实在太过浩大,他无法做到一次将之完全喝散。再想第二次已经来不及了,心中一狠,振剑而起,合身扑入巨浪之中。 “轰轰…” 红大侠身后带着数百水族逆流而上,远远的看到陈景催浪而起,持一剑冲入那山一般的巨浪之中。 瞬间淹没。 洪流席卷,浩浩荡荡,天空中黑云沉沉,压在河流上空。 “完了,河神爷完了……” 他们看到陈景冲入那山一般的巨浪之中,一个个心颤神摇,在他们看来,陈景是死定了的。那种河浪下,如果没有人在后面做法到还好,若是有人在后面做法的话,那定然是九死一生了。 他们以为陈景定然要被河浪吞没,念头才起,却发现那河浪一入绣春弯便缓了下来,在绣春弯的边界处,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漩涡越卷越大,越卷越高。 他们顿时知道自己这个河神还没有死,而且还在以御水法抵挡着那浪头,要不然也不会形成漩涡。 远远看去,那漩涡就像是龙卷风一样。漩涡之中一根幽黑木杖耸立在那里,似有定鼎乾坤之力。 “河神爷…” 红大侠突然一指那漩涡,大声的叫道。 只见漩涡之中,一个人手持一把三尺长剑,随漩涡上下转动着。 “绣春弯生灵,速来此抵御浪潮,违令者定斩不饶。” 话音从漩涡之中传出来,在话落之时,只见陈景手起剑落,将一条随浪逐流的鳝鱼精斩为两断。配着他那话,那些还在筹措要不要过去的鱼妖、蟹精顿觉遍体生寒,杀气凛然。 顿时一个个御水上前,虽然没有靠近漩涡,却也鼓动体内并不多的灵力,使出看家的催浪逐波的本事,将绣春弯的河浪逆催而上。 第23章 :神战 漩涡中的陈景只觉得身体如刀割,那纷乱转动的洪浪形成撕扯力极大,他若不是有法力护身的话,只一瞬间就将被撕裂,只这短短的时间内,他竟有了吃力的感觉。 催浪、御水、护身、斩漩涡中的妖类,这些合在一起,所消耗法力几乎是成倍的叠加,好在他的法力并不是修仙道者那种意义的法力,只是河域的灵力虽然很充足,但是想驱动消耗的却是他的精气神。 这浪潮中的几只法力颇为深厚的鱼妖,陈景不知道是后面催浪之人派来的,还是被裹挟在里面的,但无论怎么样,有他们在,这浪潮便要大上许多。陈景不能退,一退出的话,那浪潮就要席卷而下,直冲河堤,虽然这浪到现并不一定能将河堤一冲而垮,但是会让河堤松动,后面那可以预见的大战一起,河堤一定崩塌了。所以,陈景要先将他们一一斩杀,在冲到河堤前将河浪平息下来。 漩涡之中有河杖屹立,有着定河的作用。只是现在却也摇摇罢罢了,河杖上的清光已经很稀薄了,仿佛随时都要散去。 就在这时,陈景感觉压力一轻,朝漩涡外看去,只见不远处,数百水族正鼓波催浪,抵御着浪潮。 虽然减轻了一些压力,但是陈景却知道在这里无法将之消除。唯一的办法就是引导着进入绣春弯之中,因为绣春弯是他的神域,只要一进入到这河段之中,他就有巨大的优势。 陈景能感受到那浪潮后面仍然有人在做法催动,不敢抽身而退,怕万一自己一退,对方趁机鼓浪席卷而下。所以只得缓缓减弱法力,引导着漩涡进入到绣春弯之中,只见那如山高的漩涡往绣春弯之中移动,所过之处,无论是河底泥沙还是活的生灵都被席卷而入。 然而当这漩涡进入绣春弯越深,漩涡浪潮便越低,直到来到绣春弯中央时,只听到一声大喝:“散。”声如金铁,炸破虚空。 卷起的河浪应声崩散,水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暗流漩涡,久久才平静下来。 在绣春弯与乱流坡的边界的河面上,一个黑袍青年站在一只巨龟身上,而他旁边则有一个青面小鬼在水面上飘浮着。 只听那黑袍青年有些意外的说道:“倒是有些胆识,知道先阻一下浪潮,再引入自己的河段之中驱散。难得的是他竟敢亲身来挡,若是我随着浪潮而下,他此时已经是死人了。不过,可惜,可惜法力低了些,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护得住那河堤,只要河堤一倒,他的神位必散。” 他旁边的青面小鬼,却是疑惑的问道:“大王为什么不在刚才将他杀了呢,这样岂不是省得麻烦。”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杀了他,夺了他的神位,但是这两岸的人信仰的还是他,我一时得不到信仰,增加不了法力,神位一时也难凝结,得到的不过是一段无用的河域而已。我要的是两岸之人的信仰,要的是河神庙中竖我的神像。” 那黑袍青年在那里与青面小鬼说话,陈景却也看到了他。红大侠也看到了,惊呼道:“那黑袍人就是恶龙峡的河神。” 陈景心道:“果然是恶龙峡的河神做怪,乱流坡没有河神,没有人能催生那样的浪潮,再上面就是恶龙峡。” 只是他听红大侠说这恶龙峡的河神本是一条水蛇,只不过成河神才几十年,竟是已经化形**了。 陈景以望神法看去,只见他的头顶一道黑色峡谷,陡峭险恶,河水在自中间奔腾而过,滔滔而下。看到这个,陈景便知道这浪潮初始之地就是在那里,因为那浪潮是借了恶龙峡的势,才催生出了如此疯狂的浪潮。 “来者可是恶龙峡河神?”陈景远远问道。 黑袍青年却是理也不理,轻轻一踩龟背,巨龟转身便走,不屑之意明显,在他看来,陈景不过是一个初得神位的人,又如何有资格跟他平辈而说话。 陈景微眯着眼,红大侠在旁边愤愤不平的说道:“小人得志便猖狂。” 陈景微眯着眼,却是以望神法看那个青面小鬼,只见那小鬼头顶一片黑雾,并不能看出是什么来历。当下便问道:“你可知道那恶龙峡河神边上站着的那个青面小鬼是什么来历。” 红大侠,思索着道:“那青面小鬼倒是没见过,莫不是新近出现的水鬼。” “那不是水鬼,看他完全不懂御水法,应该是陆上的鬼灵,只是不知是什么来历。” 红大侠不明白陈景为什么关注那个青面小鬼,在他看来,那青面小鬼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物,他在心中这样想着,却只是说不知那青面小鬼的来历。 陈景心中想着那青面小鬼是陆地上的鬼灵,怎么会与这恶龙峡河神在一起,若是平时到也罢了,可是现在却又不同。让他不得不思索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在内。而且,那青面小鬼法力根本就不高,又怎么有资格与恶龙峡河神交友呢,可以肯定,那青面小鬼后面必定有人。 此时,河面虽然平静了,但是河水水位却升高了许多,离那河堤不过三尺而已。已经有人来到了河神庙前,他们是听到那如闷雷般的声音而来的,也有些本就在河边的人,看到那滔天巨浪席卷而下的情景。当下为了掩饰自己刚刚被吓的腿软的尴尬,便用那颤动的声音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自然也说到陈景一人阻挡着那浪潮的事,惹得众人一阵惊呼,纷纷朝河中看去。 陈景知道那恶龙峡的河神既然动手了,就一定不会善罢干休,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冲垮河堤,让自己被人怨,然后神魂散去,他再来此平息水患,自然就能得到信仰了。而直接杀死自己,夺敕符的话,那必定要过许久才能让人们承认他是河神,才能有信仰。 他所在黑龙峡地势险恶,水流湍急,而他本人一定也是个急燥之性,定然等不了许久。所以,他必定要将河堤冲垮,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在乎河段旁边人的生命。 想到这里,陈景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衣袍一摆,脚下浪花便如布匹一般铺开,形成一条静谧的水面。他来到河神庙前,却并不到陆地上去,抱拳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自成河神以来已经一月余,不敢说风调雨顺,却也从不忘记河神之责。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今后,我都会尽好河神的责任。就算是有恶蛟做怪,我也必斩其头悬于河神庙前。诸位请安心,来日看我斩此兴风作浪的妖孽。” 陈景说的胆气极壮,没人知道就是刚才那一阵抵挡已经消耗了他一半的法力。他消耗的一半法力并不指本身的法力,而是现在他所能驱动的河域灵力,虽然有着整段河域的灵力在那里,他却并不是能够一念间完全驱动。 让他意外的是,这段话一话完,他的神魂中的河段竟是很快速就补回到三分之一,很且还在缓缓的上涨。他心中大喜,暗忖道:“看来,大家的信仰又深了一层。” 有人喊道:“祝河神爷,斩妖成功。”更多的人却是切切私语。但是陈景法力回复,大家对于陈景这河神的认同感加深却是事实。 翠屏山中,绝壁上的翠屏洞中。 一个女子正躺在粉色帷帐之中午睡,从帷帐外隐约可以看到她那身上是一丝不挂,肤若白雪,腰若弯月。黑发披散开来,慵懒如海棠春睡。 槐魅知道自家娘娘嗜睡,且若是被人吵醒的话,脾气非常不好,所以他连内室门口都不敢靠近。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叫醒她,他心中暗暗叫苦。 “娘娘…娘娘……” 连续叫了几声,没有叫醒。不得不提高声音再次喊道:“娘娘…娘娘。” “呼…” 煞气乍起,自内室之中涌出。 槐魅跪倒在地,头压地上连眼都不敢抬。只是一个劲的求饶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什么事。”声意很冷,杀气凛然,显然说话之人正生气着。 槐魁微微抬头,看到眼前一双光洁的脚,小巧雪白,脚指甲莹莹如玉,再往上就是圆润修长的小腿。他连忙将头俯的更低,大气都不敢吸一口的快速说道:“赤血大王昨天晚上占了我们两座山了,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要将娘娘抓去……” “后面还有什么,继续说。” “他说要将娘娘抓去成为赤血夫人。”槐魅听着那杀气腾腾的声音,不敢不说。 “好大的狼胆。” 槐魅只觉得自己仿如置身于冰窖之中,透骨冰寒。 “最近最觉得闲的无聊,正要寻些事做,他竟敢来惹我。传令众山,明天随本娘娘踏平赤血岭,本娘娘要占他赤血岭得紧,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槐魅心中一颤,心中越发觉的自家娘霸气非常,头也不敢抬,就趴在地上后退,转身,驾一团妖风而走。 翠屏娘娘,并不如槐魅想象中的那样没有穿衣服,而是披着白色大披风。只是任谁都看的出,她那大披风之下的肉体定然是一丝不挂的。 河神庙是以鲤鱼精的身体新建的,是人所建,承载了人们镇河堤的愿望,所以那河神庙对于一心要冲垮河堤的恶龙峡河神来说是有法力的。且这次人们都知道有人妖孽作祟,又看到河水暴涨,心愿便希望河神能斩妖,希望河水不要冲垮或漫过河堤,所以陈景法力会极速回复,而那河神庙等于多了一份法力加持。 陈景赤着脚盘坐在河面上,一朵浪花将他托起,浪花如莲。 绣春弯之中所有开了灵智的各类生灵都围在陈景身边,充满了大战的紧张,河神庙前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后面来的人本来不太相信别人讲的那些事,现在看到这场景心中却是知道定然是真的了。 第24章 :头颅祭英灵 时间仿佛已经凝结,沉重的压在绣春弯上空。 端坐水莲上的陈景耳中传来嘈杂的喧嚣和鸣声,声音之中有得意的嘶鸣,又有疯狂的大笑。他睁开眼睛,看着上游河乱波坡,一会儿后,只见那高于水平面二丈多高的滔滔河浪奔腾而下,河浪之中无数的生灵在竞游奔逐。 陈景心道一声:“来了。” 站起身来,环顾整个绣春弯,河中不多的妖灵已经有了骚动,显然他们也发现恶龙峡中的妖灵来了。 “恶龙峡欲吞我绣春弯,诸位若退,必然身死,内丹也就被他们所夺。只有拼死一战,才有活路,修行路漫漫,劫难重重。今天我为在大家加持河神符法,只要杀得一个敌人,我必重赏,若有杀敌得内丹者,内丹归其所有。事后我为大家讲解仙家法门,让大家能早日脱此妖身,成就天仙大道。若有怯敌逃出绣春弯者,我必通告泾河中所有河神,让其永无藏身之地。”陈景大声说道,声音之中蕴含着驱灵之法,驱灵法可以驱使绣春弯中的灵物而动。其中又有蛊惑法术在内。 “诸位,杀吧,杀出一条仙道长生之路来。” 陈景挥剑而指向那奔腾而来的浪潮,绣春弯顿时沸腾涌起浪潮。 得仙道,脱妖身是所有开了灵智的妖类最想的事。以往无论得到什么东西都要交给鲤鱼精,现在陈景任由他们自己处理,心中顿时有了杀敌取丹的想法。得到一颗百年的内丹,至少能省去自己几十年修行。且此战之后,陈景又要讲天仙大道,个个心动,怯敌之心顿去。一个个鼓动全身法力,使出最得意的血脉传承法术、神通杀敌。 “杀,杀出一个仙道长生。” 他神魂之中的河域里的河水沸腾了,浮现在他的头顶,丝丝缕缕的雾气垂下,流淌在剑身。一挥剑身,点点白光落在那些鱼妖、虾妖、蟹妖、贝妖身上。 陈景合身扑上,当头直冲,手起剑落,先斩一个妖灵。 恶龙峡中开灵智的妖类不多,只有十几个,而绣春弯却有几十个。至于其他的不过是普通的鱼类受了那些开了灵智妖类的召唤。 恶龙峡中来的由一只水蛇带领,陈景猜他可能是恶龙峡河神的同族。呼啸而来,嚣张之极,鼓浪弄法,腾跃之间如深海蛟龙。 大红虾挥舞着一对红钳迎一上去。 “轰……” 只是个回合,大红虾就被掀飞,他晃了晃脑袋,咒骂一声:“老子跟你叔叔是兄弟,这么不尊敬长辈,内丹留着有何用。” 翻江倒海,浪里乾坤动。在绣春弯中,绣春弯的生灵都着咒法加持,而且,他们长年在这河域之中修行,多少也能借用的一点河域灵力,这就是地域优势。 岸上的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吓的面如土色。 只看到河面上一浪高过一浪,浪浪惊天而起,又乍然崩散。河水飘散在空中,化为水雾。 雾气越来越浓,将整个绣春弯三十里河段全部笼罩着。站在河神庙前的人越来越多,却看不清了河面。只看到拍涌河堤上的水越来快越来越急,似乎绣春弯都要翻转过来。 隐隐间从那河雾之中能看到有巨大的蛇身腾起,不见头,不见尾,又见到有巨大的龙虾在河之中穿梭。 就在这时,天空中下起了濛濛细雨,却没有一个人离去,一个个仔细的看着河面。 神灵妖战,雾气腾腾,黑云密布,乌风陡暗,似若天倾。 突然,河堤震动,站在河神庙前的人都清晰的感受到了。一个个朝河堤看去,只见河水汹涌,河堤晃动。河水已经漫过了河堤,一个浪涌来,河水都要涌到河神庙前了。 “难道河神要输了。” 众人心中惊疑,一个个左右相顾,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这河堤要是倒了,那他们顷刻之间便要变成无家可归的人,良田变汪洋,今年的收成都没了,怎么渡过漫漫饥荒岁月,房屋没了,怎么渡过寒冬。 只要这河堤一倒,必定要妻离子散,无家可归。 就在他们心中惊疑担忧之时,河堤边突然窜起一条黑幽幽的泥鳅,这泥鳅妖身长三丈,嘴里牙齿森森,血红的双眼,残忍而嗜杀,背上一道伤口流淌着鲜血。它只看一眼河神庙前的众人,众人便觉得遍体生寒,四散而逃,更有许多则是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跑都跑不动了。 那泥鳅精嘴里发出嘶嘶的尖鸣,并不理会河神庙前的众人,身体一扭一转,巨大的身体拍打在河堤上,河堤震动。紧接着,它突然朝河堤一钻,一拱,众人惊呼出声,一个个心骇不已。 这泥鳅精有一样天生神通——遁地术,他这遁地术因境界法力的原因,只能遁有水的湿土,并不能遁干土,它这次的任务便是暗中遁到河堤边将这河堤击垮。 它一钻,那河堤哪里还承受的住,必定会当场就开裂的,所以众人惊呼。 就在这时,弥漫的河雾之中,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空而来。 泥鳅精只觉脑后生寒,杀气如冰水浇下。翻身便要遁走,却发现那河水竟如坚冰一般将他冻结。心中大骇,知道来者一定是绣春弯河神,只有河神才能让这绣春弯的河水将自己束缚。 生死关头,使出全身法力,疯狂的扭动,仰天嘶呜,声音刺耳恐怖。 剑光破光而来,璀璨而耀眼。划过泥鳅精那巨大的头颅,头颅瞬间栽落。 “哦……” 河神庙前的众人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喜悦的惊呼,跑在远处的人听到呼声回头看时,只见那条三丈长的泥鳅精已经没有了头,唯有被切断的身体在喷洒着鲜血,疯狂的扭动着。 “轰……”泥鳅之倒在河堤上。 河雾之中一人持剑踏雾而来,布衣、黑发披散,手持寒光闪闪的宝剑,面容刚毅,眼中杀气腾腾。 “河神,是河神来了。” 陈景踏雾而行,衣袍飘动,只几步便到了河神庙前。 只见他以剑指泥鳅精的尸体,大声道:“此妖欲坏我河堤,现已伏诛,诸位可在河神庙前架大锅,以其肉骨熬汤,祭我绣春弯中为护这三十里水土平安而战死的英灵。” 他声音恢宏,有法术蕴含在这话音之中,整个绣春弯河段都能听到。即使是远处没有到这河神庙的人,也能听到他的话。 这军岭镇的族长也在人群之中,顿时踏步上前,大声道:“河神护我等家园平安,我等无以回报,以后必定四时献祭,家家日夜供奉,愿河神早得天神神位,造福人间。” 人间只知道天庭之中的神邸才算是天神,就像人间能上朝的官才算是大官。但是他们哪里知道天庭已经消失一千多年,要不然,恶龙峡的河神怎么敢来夺陈景的神位。 而这泾河的龙王神位在三百年前已经被一头得道蛟龙夺了,现在整个天地间可谓是除天地初演那时外最混乱的时候。 鬼魅为灵,虎狼称神。 如现在泾河龙王只怕心中却是想着一统神道,再建天庭,重定地府,成就无上大道。 陈景朝众人缓缓道:“我陈景曾被人追杀落入这泾河之中,是你们救了我性命,大恩难报,却有幸得上任河神传下河神之位,纵然是身死道消,尸骨无存,也要护得大家年年平安,四时无害。诸位父老乡亲,只管在这里擦亮眼睛看我为你们斩妖除害。” 说罢,转身踏雾而动行,瞬间消失在了茫茫浓雾之中。 绣春弯上空雾气浓密,有水雾,却更多是众妖战斗而生成的妖雾。妖气浓郁,天空之中便出现浓黑乌云,低沉沉,偶有电花惊现,骇人心魄。 在离绣春弯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有三个人站在那里,从里可以将绣春弯河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离的近了才发现那并不是三个人,而是一人两鬼。 那人身上的阴阳袍服上有百鬼献礼图,正是这军岭镇地界的土地神,其名为秦护。另两个则是他座下小鬼,一名青面,一为獠牙。从两上小鬼身上那不断冒起的黑雾便能看出,他们白天出现是要损法力的。只是秦护要来看,他们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秦护眼神阴冷,恨恨的说道:“想不到他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得了如此多的信仰,加以时日,必定又是一个翠屏白虎。此人不除,我心难安。” 他之前要恶龙峡河神夺了陈景神位,不过是因为翠屏山神的原因而生的恨心现,在却是一心要杀死陈景了。 “阴怀柔什么时候动手。” 秦护问青面,那阴怀柔正是恶龙峡河神的名字。青面连忙回答道:“回土地爷,阴爷说,他有一件法宝要今天午时才功行圆满,到时要以这绣春弯河神的神魂来祭。” 秦护淡淡的嗯了一声,又问道:“赤血岭怎么样。” 白面的獠牙连忙回答道:“小的送话后,赤血大王很高兴,说一定不负您的嘱托。” 秦护又应了一声后,紧紧的看着绣春弯河面,抬头看着天空,这一方天空因绣春弯河中群妖大战而雾气沉沉,抬头已经看不见太阳了。不过,他做为这一地界的土地神,又怎么会不知道时辰呢,只是略一掐算,便知道还有一个时辰便是午时了。 突然,河面上的浓雾之中再传来声音:“再以此妖头颅祭奠我绣春弯逝去的英灵。” 秦护定神看去,只见陈景一手提剑,一手提着一颗巨大的蛇头踏雾而出,杀气腾腾。 第25章 :三问 “那是阴大王侄子的头。”青面一脸震惊的指着那个被陈景扔在河神庙前的巨大蛇头说道。 秦护皱了皱眉,略一思索便道:“呵呵,想来是阴怀柔为了绝后患,故意让他们来打头阵,一来消耗那陈景的法力,二来也是怕与陈景大战之后受了重伤,被他下面的那些法力深的妖灵给趁机夺了神位,又或者,那些人是擅自行动,想先夺陈景的神位。” 青面与獠牙大汗淋漓,青面想到阴怀柔那阴冷的眼神,心中就发毛。 河神庙前的人大声高呼。就在这时,绣春弯上游出现了冲天杀气,杀气如浪潮一般滚滚而下。只一会儿就已经到了乱流坡,又顷刻间便又来到绣春弯。 秦护微微变色道:“他练的是什么宝贝,才出世竟有如此杀气。” 那杀气如狂风呼啸而过,河面上的云雾瞬间被冲散。原本雾气腾腾的河面重新清明,绣春弯河道中央,一个布袍麻衣人,一手持剑而立于一朵浪花上,黑发与衣襟都已经湿透了。他的左边有一只大红虾,在河水之中耀舞扬威,一对大红钳子,只有一只了。而他的右边竟有一个巨大的青色贝壳在浪花之中安安静静,随浪沉浮。 一个黑袍青年自远处踏浪而来,手中托着一块灰色石头。那冲天的杀气就是从那石头之中散发出来的,陈景眼睛紧紧盯着。 黑袍青年只是看了一眼横飘在河面上那条被斩了头的巨蛇,冷冷道:“擅自行动,死有余辜。” 陈景看着他,说道:“我自成河神以来,从不曾离开过绣春弯,与你恶龙峡更是隔着乱流坡,不曾有半分得罪,你为何一定要致我于死地。” 来者正是恶龙峡河神阴怀柔,他根本就不答话,也没有看那些已经被陈景斩杀了的妖灵,只是冷笑一声,将手中托着的那颗巴掌大的灰色石头朝空中一仍,那灰色的石头迎风巨涨,瞬间化为一座小山大小朝陈景头顶压了下来。 河神庙前的众人啊的一声惊呼,只见陈景根本就没躲,又似乎连反应都来不及被那小山一样的巨石压了下去。整个人被完完整的镇压而下,浪花飞溅,河水暴涨,瞬间漫过河堤,滔滔奔腾,河水朝河前村汹涌而去。 本来那河神庙是能镇河堤的,只要是有妖孽要来破坏河堤的话,便会有河神庙护住,只是现在的河神庙是新建的,陈景还没有加持法力,且河神庙中香火还不旺盛,所以之前那泥鳅精就能毁坏的河堤。现在这水漫过河堤,村中村长,镇上的族长连忙组织人手来加固河堤。只是并没有多大效果,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在紧张的看着河中大战。 巨大如小山的灰石压在陈景身上落入河中,却是再也没有起来,只见河水滔滔,突然盘旋起来,朝河中央卷去。 那阴怀柔皱了皱眉,随之却是不屑的冷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景正在以这绣春弯河段的灵力来镇压自己刚练出来的宝贝。 “就算现在让你镇住,也必将你的神力耗尽。那你又再拿什么来跟我斗呢。”阴怀柔暗自想着,对于天地间的修行者来说,无论是神道中人还是仙道中人,虽然有着不同的修行方式,但是殊途同归,仙道中人以本身灵气为基通过精神意念沟通天地形成道法。而神道中人的则将精神意念直接称为神力,神力越强,所能驱动的山河灵力也就越强。 一个神祗到另一个神祗的神域去是一件危险的事,对方可以驱动神域中的灵力来战斗,而另一个则只能靠本身的法力了。每个神祗离了神域之中,本身还能保留一定的法力,神位品阶高则法力高,神位品阶代则法力就低。 之前阴怀柔本想冲垮河堤,让陈景受人间怨恨而散魂,哪曾想竟是没有做到,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既然动手了就一定要得到,所以他就硬攻了,挟新炼成的法宝而来。 陈景在巨石压下的瞬间便使出水遁法,朝深河之中遁去,同时御使河域灵力镇压着那山般的巨石,隔断巨石与那阴怀柔之间的联系。 深河之中,陈景突然出现在巨石的上方,只见他手掌朝河水中一抓,掌心像是出现了一道玄奥的符纹,沉重的拍在巨石上面,整个绣春弯上空都响起了一道恢宏的声音:“镇压。” 绣春弯整条河段突然一静,似乎瞬间冻结了一样,只是看那些水仍然是那些水,依然滔滔的流动着,却是少了一份灵动之气。 陈景刹那间,神力被抽空,却仍然深吸一口,脸色苍白的出现在河面上,脚踏一朵浪花,看上去摇摇欲坠。 阴怀柔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还拿什么来与我斗法。” 远处的秦护也笑了,只听他悠然道:“此时那陈景的神力与绣春弯的灵力,都被用来镇压阴怀柔的法宝了,呵呵,他还拿什么来护神位呢?呵呵……”说完一步步逼近,踏浪而行,走的缓慢,陈景却感觉他每一步都踏在自己心弦,只要再加大一丝力,自己心脉就会顷刻碎断。 他心中自是不甘,以剑指恶龙峡河神阴怀柔,笑道:“你又怎么知我有没有力量斩你。”话落,却是突然转朝河岸边喊道:“诸位父老,此人乃三百年蛇妖修**身,来此兴风作浪,可要看我斩此妖孽。”声音顺着河风飘散在河神庙的上空,河神庙前的人听了,却没有敢回答。 阴怀柔冷笑,可是土地神秦护却大惊失色,失声道:“糟了。” 青面疑惑问道:“怎么了土地爷?” “那阴怀柔所在神域皆是山川险地,两岸无人居住,不知人愿力之强大。”他话音才落,只听河面上陈景的话音又传来:“此妖兴风作浪欲淹我军岭镇,毁我家园,可要斩之。”声音虚幻飘忽,却直入人心。只有在陈景旁边的大红虾才看得出,陈景在喝出这句几句话后,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无人回答。阴怀柔冷笑不已。 远处的秦护却紧张万分,他连忙朝身边的青面说道:“你速去告诉阴怀柔不要再耽误下去,速速夺了这绣春弯河神之位,迟则生变。” 青面低声应着,就地一滚,化一团黑风而走。 “此妖要毁你们祖宗基业,要让你们妻离子散、背井离乡,可要我斩此妖孽……”陈景声音略带嘶哑,却煌煌昭昭,传遍绣春弯三十里地界。近处的大红虾看到陈景两眼赤红,嘴角已经溢出鲜血,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入水中。 它不知道陈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这样的话。就算是那此没有法力的人类说要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们说了要,就能斩的了吗?它那一对突出的眼珠子转动,已经在思考着以后的事,在他看来,陈景显然是要死了。 天空黑云滚滚,电闪雷雷,河浪翻腾。阴怀柔一步步逼近,看在秦护眼中,绣春弯河域凝结的灵力光韵在阴怀柔的步履下寸寸碎裂,而陈景神魂之中的敕符竟也开始有了裂痕。 陈景拼尽最后一丝法力,声传三十里外。 煌煌然,用尽心力。 此时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天玄地转,心中不甘,却也无奈。他不甘心就此身死,神位才初得一月,怎么就不肯放过自己呢。无奈于那些人看着自己要死了,却没有一个人开口,或者是麻木,或是惧怕,或者是认为一切都离他们很遥远。 那杀气腾腾的巨石是陈景竭尽全力才以绣春弯河域的灵力镇压住的,神力已经耗尽,根本就无法驱动河域灵力了。 军岭镇中一个私塾学堂之中坐着二十几个学生,小的才六七岁,大的有十二三岁,此时却静悄悄的看着他们的先生。他们的先生一缕黑须,黑发整洁,充满了儒家学者气质。 他此时却似在侧耳倾听着什么,只是听了一会儿,却是疑惑的问道:“你们刚才可听到什么声音。” 之前这学堂之中学生都在读书,他只是隐约听到有一道声音在问着什么。 其中有一男孩站起来道:“回先生,刚才听到有人问要不要斩此妖孽。” 那先生皱眉,想了一下,却是突然大惊失色,朝虚空之中大喊一声:“要…请河神斩此妖孽…” 同时,南城镇的大街上,一个老道坐在一座桥边的柳树下,旁边竖着一面旗织,旗织上写着前“仰观天上神,俯察幽冥魂,欲问人间事,只需三两银。” 他突然看着天空,一捊胡须,笑盈盈如自语般的说道:“嘿嘿,贫道就助你一臂之力。”紧接便听他喝道:“要,请河神斩此妖孽。” 喝出这话之时,须发飞张,神威凛凛。引得街上行人侧目,话落之后,他便又回复了那半死不活的样子。 绣春弯河上,陈景脚下浪莲碎裂,人一晃就要倒入河中。 就在此时,他听到两声霹雳般的声音破空而出。那两道声音其中一道带着浩然之气,另一道则是玄妙道气。他原本虚弱的精神顿时一振,恍惚的神魂为之一清。 紧接着,河神庙前又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要,请河神斩此妖孽。” 陈景耳中轰鸣,那些人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在他的耳中却如霹雳一般,又如甘泉润心。 冥冥之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心间汹涌而起。 第26章 :无胆 河岸边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抬起手中拄着的一根拐杖,劈头盖脸的朝那族长头上打去,同一时边怒骂道:“逆子,你怎么不回答河神的话。” 族长连忙躲避,大声道:“父亲,怎么了,我怎么能回答,万一…” 话还没有说完,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手中拐杖又打了下去,族长躲避不及,被打额头见红。 “河神要斩此妖孽,你竟然不回答,随我喊……”老者说完便朝河中大声的喊道:“请河神斩了此欲祸害我南越镇的妖孽。” 族长无奈跟随着喊了一句,环顾一下,顿时又有数人喊道:“请河神斩了此欲祸害我南越镇的妖孽。” 这些人之前就有要回答的,但是因为族长没有回答,又怕陈景万一战胜不了那妖孽会招来祸患。现在有人带头,顿时个个大声的喊着,且是发自于内心肺腑之言。 阴怀柔却很吃惊,刚刚陈景还是摇摇欲坠,随时都要倒入河中,却在那些人类几句喊话之中回复清明,且在他的望神法下,陈景那干涸的河床中的河水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增涨。 一阵黑风忽卷而来,青面小鬼出现在他的身边,急切的说道:“土地爷说,请阴爷速夺神位,迟则生变。” 阴怀柔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长啸一声,腾空而起,脚下的河浪竟随着他的身体一起翻卷,如一条水龙扑向陈景。 “摆祭台,祭河神。”河神庙前老者大声说道,跟随着他一起来的人竟是抬着得案来的,立即摆了上来,捧上香炉,原来他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陈景之前法力干涸,心力已尽,却在这一刹那之间便恢复了五六成,心中大喜,扬剑指向阴怀柔,大喝一声:“散。” 阴怀柔脚身后的河水就像是受到了命令一样,瞬间崩散。陈景手中剑身光芒闪耀,剑光吞吐,宛如活物要挣脱陈景的手掌,光芒越来越城盛,终挣脱而出,带着尖锐的嚣鸣疯狂朝阴怀柔的咽喉刺去,阴怀怀柔清晰看到那一点剑芒刺破无数微尘,眨眼之间已经到了面前。他心中虽然惊讶于陈景剑术不凡,却也不惧,吹出一口气化为一团恶风卷向飞剑,同时将头一偏,那剑刺破恶风,却自阴怀柔耳际一划而过。 阴怀柔身形在避过飞的刹那已经隐去,自陈景头顶上空的虚空中冲出,一掌印下。掌心之中隐隐有一幅图浮现,陡峭的悬崖,飞流直下的河流,地势险恶。正是恶龙峡的地形,也正是恶龙峡河神敕符。他这是要一举将陈景封禁,如果他这一掌能将整个恶鬼峡的灵力都用出,只怕整个绣春弯都要翻转了过来。他已经当了多年恶龙峡的河神,气机早已经跟恶龙峡相合,又同属于条河域,隔的又并不远,仍然还能借用到恶龙峡的河段灵力。 世间万物都有灵,山川河流之中灵气更盛。 陈景身如河水一样的软化,融入河浪之中,虚空却响起他的大喝声:“斩…”绣春弯为之一静,仿佛整个绣春弯的灵力都集中到了一点。 阴怀柔脑后生寒,惊回头,只见一道璀璨的光芒当头斩下。 避之不及,却见他的人头突然化为一颗黑幽幽的巨蛇头,张口一吐,一阵恶风呼啸而出。那剑竟是无法斩下。远处的人只看到一个蛇头人身的人吐出一道黑风,那剑便黑风束缚住,紧接着又看那人探手而出,一手抓向那剑身。 就在堪堪抓住剑身的瞬间,虚空中响起一道声音:“斩。” 剑身一颤,迸射出强烈的光芒,直刺阴怀柔的眼睛。阴怀柔大惊,连忙侧头,却被剑身破头皮肉,顿时大怒,一声大喝,头顶浮现出一道河域来。 幽黑陡峭的悬崖,飞流直下的河水,清晰而凝实。 这河域一浮现在阴怀柔的头顶,便有丝丝缕缕的水雾垂下,护住周身,任那剑再怎么变化也刺不进去了。 陈景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动用了全身法力,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恶龙峡离开了神域居然有如此深的法力,而且这中手段非同一般,融合了恶龙峡的河域之势,更添威力。 陈景深吸一口气,风云汇集,头顶也浮现出绣春弯的河域来,平缓的江面,缓缓而流的河水,似能吞纳天地万物。只是这景象却显得有些虚幻,不真实,而且那河中的水也不满、不真,并不是真的水,而是云气。这就是因为陈景得河神之位还不久,神力不足,本身的气机与这绣春弯的灵脉气息还没有完全融合。 那剑已经回到了陈景手中,剑指天空,一股杀气直冲宵。 阴怀柔身形突闪,消失无踪。再出现之时已经在陈景的身边了。举手投足之间翻江倒河。若不是有陈景镇着的话,现在这绣春弯已经翻了,挥袖间便带着沛然浩大之力。 河浪腾飞,散成水雾,只一瞬间便已经弥漫了整个绣春弯。 陈景直到此时才感受到了对方的法力深厚,他以法力裹住自身与剑身,若不是从少练习剑术的话,此时只怕早已经落败身死。他所能驱动的灵力有限,只是以剑术以之相斗。巧妙的化解着对方的法力,虽是如些,却也很快就觉得自己手中剑越来越沉,难以驱动河域灵力了。 河神庙前已经来了至少三四百人,香炉已经摆上了,三禽六畜,再加上几口大锅,正是煮着被陈景斩了的泥鳅精与一颗蛇头。 就在这时,河雾突然如浪一样散开,一个人倒飞而出,撞在河堤上。 众人惊呼,因为这人正是陈景。 只听那老者极为镇定的问道:“河神爷还能战否。” 陈景大笑道:“只要大家愿我斩此妖,我便能斩之。”说罢腾身而起,瞬间没入雾中。 “好,河神爷好气魄。来啊,为河神爷擂鼓,助威。鸣鞭炮,祭河神爷,愿河神爷早斩妖孽。”老者看上去白发苍苍,可是声音却洪亮。 战鼓响起,声势澎湃。 老者带头在香炉前跪倒,大声念道:“愿河神爷早斩妖孽。” 老者身后顿时跪倒一大片,亦是跟着念道:“愿河神爷早斩妖孽。” 雾气之中的陈景只觉如饮甘泉,浑身舒爽,疲惫尽消,法力虽然没有完全回复,却又有心神之力驱动河域灵力了。 阴怀柔心中大怒,他没想到这样一个才初得神位的人竟然会与自己战这么久,同样惊讶,惊讶于人间的香火愿力竟如此玄妙,竟然能够让陈景短短时间内回复法力。 他心中怒气上涌,突然一声大吼。身体一隐,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陈景以望神法四下里看去,什么也没有发现。 突然,头顶有冰寒铺天盖地压下,抬头,只见天空之中乌云密布,一条巨蛇在乌云之中翻腾。 那蛇身长十丈,蛇身花纹黑白相间,鳞片闪着寒光。一对蛇眼在发乌云之中探出头时,赤红如灯笼。眼力好的人,还会看到它的额头已经长出似冠似角的东西,隐隐间已经有了化蛟的趋势。 嘶嘶的蛇吐信的声音让人恐惧,在它每一次翻身腾转后,天空之中的乌云便要浓黑上几分。不一会会儿,狂风起,风腥臭。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河面上大雨倾盆。河神庙前人人惊恐,却只有那老者拄龙头拐杖毅立不动。此时他嘴角颤动着,只有靠近了才能听到他正喃喃的说道:“五十年前,也是这样,当时我因惧怕,而没有为河神设祭台,致使河神被重伤,再也没有出现,最终被鲤鱼精霸占这里。现在,又怎么能再让这事情在我面前发生。” “给我擂鼓,为河神助威,点香,请愿,祭河神。”白发老者嘶哑着喉咙在风雨之中喊着。 乌云浓黑,密布于天空,黑沉沉,低压压。 风狂嘶,雨倾盆,电闪、雷鸣。 白发老者名刘纪,是现任里长的父亲,他以前也是里长。五十年前,有河神曾与鲤鱼精相斗于河中。当时河水漫堤,水河滔天,天似若倾,河将倒悬。 那时河神曾也有过这样的问话,同样连问三遍,问的撕心裂肺,他当时就站在河神庙前看着,心中也是怕河神万一没有战胜,自己若是回答了,岂不是招来祸患,所以没有回答。最终他就看到河神自浪头栽落水中,再也没有出现过,从此河中便多了鲤鱼精,兴起便作浪,无事又兴风,搅得这一片五十年都不得安宁。 在那次回去后的路上,他便遇上了他的恩师。当时他的恩师也是白发苍苍,他看到回来的刘纪时,知道了刘纪没有回答后,顿时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嚎道:“河神死矣,河神被我军岭三万多人杀死了。我军岭镇三万多人俱无胆矣。” 刘纪大惊,问恩师。他恩师便说曾在他任里长之时,河神与一头蛟龙相斗,曾也在河中发三问,三问之后,无一人回答,河神倒入水中,再也不复出现。后来,他回来之后总是心中难受,觉得自己应回答河神的话。夜夜睡不安宁,遇一个过路道士,请至家中,与他说明请情况。那道士却是叹息一声说道:“可怜河神护一方水土,却死于所护之人手中。” 刘纪恩师大惊,问道,怎么会如此。 道士说道:“河神与妖斗,发三问,没有别的原因,只因那妖孽法力高深,河神神力足,欲借人间心愿之力斩妖。” 刘纪恩师心中大悔,忙问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做。 道士回道:“若河神问要不要斩妖,只需诚心回答要,并请斩之。若要增加河神神力,必须立即设祭台祭河神。” 刘纪的恩师知道这些后,心中怨恨自己害死了河神,恨自己一时无胆,心中惊惧不敢回答,在许多年后,刘纪任族长,再有河神发三问,他忙从家里匆匆赶来,可惜已经晚了。只得痛哭,嚎道:“我军岭三万多人俱无胆矣。” 第27章 :融 刘纪的恩师自回去后,只三天就死了,死前仍然念念不忘告诫刘纪,若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回答。 一晃过去了五十年,刘纪也老的白发苍苍了,当陈景在河上发三问时,他是最心急的一个。最后总算是赶到了,有机弥补当年自己与恩师的遗憾了。 刘纪全身湿透,却精神极壮。 河神庙之中,烟雾缭绕,河神像前的香炉之中已经插满了香。门外鼓声震天,即使是在狂风骤雨之中也极为清晰。 就在这时,有一人大喝道:“兀击鼓的,怎的像个娘们。” 这声音如炸雷,击鼓之人恼怒,回头看去,却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一脸的胳腮胡须,环眼,怒目。击鼓者也是个大汉,却在一看那人后便有些心怯了,那脱口而出回骂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击鼓怎么能没有杀气,没有杀气,将士在阵前怎么杀敌,让我来。”胳腮胡须的大汉大步来到河神庙门口,劈手夺过那人手中的鼓捶。大声道:“看好了。” “咚…咚…咚咚…” 这鼓依然是这个鼓,锤依然是那个锤,但是鼓声之中却透着一股杀伐之气,宛如两军阵前于城头击鼓,为自己在城下征战的将士助威。 “这是军战之鼓。” 这鼓声一起,有见识高明的一人便知道是军鼓,再细看他身上的穿着,竟是军服。又细看面容,并无一人认得,想来是个过路之人。 “哈哈,我曾马踏营,曾百万军中取过上将首级,却从来没有看过河神斩妖,今天就为河神击一通‘斩将夺旗’令。”大汉大声说着,声音在鼓声之中显得霸烈之极。 “咚咚咚……” 鼓声如雨落,杀伐之气冲天而起,竟是将风雨之声都压了下去。 神庙中香雾凝结成云,随鼓声翻腾。 陈景的敕符之中,不断有白雾滋生,绵绵不绝的融入河中,化为河水。 然而陈景还更为清晰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愿力,那愿力让陈景与这一方水士极快的契合。 在陈景的思感之中,这绣春弯三十里的地界快速的脑海之中清晰起来,而他头顶浮现的绣春弯河段也越发的清晰。 耳中听着那杀意冲天的鼓声,心中便有冲天豪气涌起。 天空之中,那浓黑的乌云中间闪电一道道,刺眼夺目,雷光下,陈景昂立于河面,剑指天空,河神庙前的人们看的清清楚楚,只觉得此时的陈景神威凛然,绝然无双。 天空中的黑云翻涌,突然从中分开,远远看去像是两座倒悬的黑色悬崖,中间的闪电似已经化为奔腾而下的河水。河水滔滔,突然,一条黑白相间的巨蛇从出现在那河水之中,顺河而下,卷起滔天浪潮,自高空之中涌向河面上的陈景。 河浪卷空,黑云压下,河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再也看不见什么,只看得到近处惊涛拍岸,河水漫过河堤,朝河堤下的村镇中涌去。 河前村中,隐隐有呼喊声响起,却有更多的人冒着黑暗,顶着狂风骤雨朝河神庙这里跑来。 河中呼啸阵阵,偶有闪电出现,便能看到浪卷数十丈高,一条巨蛇翻转腾跃于河中。而陈景则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在蛇身之间劈斩着。 看上去却仍是处于下风,众人担扰,一个个祈祷河神斩蛇妖。 陈景只感觉神力不断的涌来,驱动着河域灵力,气势虽然仍不如这恶龙峡河神那么深厚霸道,却也能抵挡得住。但是想要将这恶龙峡河神斩了却很难,而且现在河浪已经漫过了河堤,水已经淹向了河前村。万一时间久了,人们对他生怨的话,那他就要输了。所以,陈景心中也是焦急。 风雨之中,有一人摸黑来到了河神庙前。即使是全身湿透了也仍透着一股儒家的浩然之气。 他一出现,族长立即惊讶的问道:“孟先生,你怎么来了。” “河神护我南越镇,我怎能不来。虽然不能做什么,却有一篇祭文献于河神,愿河神早斩妖孽。” 他一脸正气,说完之后也不能族长说什么立即来到河堤边上,静立风雨之中。大声的朗诵道:“绣春弯兮,有河神。河神俊兮,仗剑行。千年荏苒,天地变幻,河神换。河神归兮,河水深。五十浊浪滔滔,鲤鱼精肆孽,河神出,剥骨拆鳞,河浪清清。呜呼……哀哉……恶龙来兮,天昏地暗……,……河神仗剑…愿河神斩妖兮,昭华万世,愿河神斩妖兮,济世太平…” 风雨之中,孟先生的声音如霹雳破空,隐隐间光华万丈。 四方云动风起,风雨无法掩盖他的声音。 陈景耳中听了这声音,心间顿时涌起一股浩然之力,只觉眼前这挟恶龙峡河段灵力而来的巨蛇如泥里鳅蚓,竟在自己的管辖的河域内兴内作浪,心中一动,大喝一声:“斩。” 这一声喝之中自然而然的蕴含着河神咒术。 天地陡然一静,风雨聚停。 这一方天地都似静止了,只看到河浪之中一突然暴发出一团璀璨光华,光华冲天。河神庙前的众人看在眼里陈景如天神,神威凛然不可侵犯。 陈景却觉得方圆三十里地的灵气都朝自己涌来,如河水奔腾,若万民朝拜。 腾空起,一剑斩出。 风云变色。 恶龙峡河神那如灯笼一样的眼神闪过的一抹恐惧,想要腾身遁走,却觉得虚空凝实,根本就无法动弹,心中大骇。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头已经被斩了下来。 一个光华暗淡的内丹冲天而起,内丹周围隐隐浮现恶龙峡的图像。 陈景大笑一声;“还想走吗?” 一拍额头,绣春弯敕符河影浮现将内丹卷入其中,内丹挣扎颤动想要逃去,一道声音从内丹之中响起:“我乃蛟龙王义子,你敢杀我。” 陈景微微一怔,随之大笑道:“蛟龙王义子又怎么做出祸害人间安宁的事来,死到临头却还来欺我。灭……” 内丹应声爆裂,化为一团丹雾缓缓融入到那河水中,慢慢转化为灵力。 恶龙峡河神的内丹一灭,那恶龙峡敕符便与陈景的神魂融合在一起。原本的绣春弯敕符上游立即形成一段河域,那河域有黑崖峭壁,河水湍急,飞流直下,正是恶龙峡。 那恶龙峡与绣春弯中却是有一段空白,陈景知道那是乱流坡。让陈景意外的是,自恶龙峡中奔腾而下的河水,出了恶龙峡河段之后,竟然没有消失,而是随着河水的奔流,慢慢的浮现了一段朦胧的河域,一直流到绣春弯,河床之中水雾漫腾,相接。 河浪滔滔,那河水便是陈景的法力。 乱流坡浮现出虚影来,陈景很意外,但是却并没有感受到乱流坡的真实存在,立即知道自己没有得到乱流坡的河神敕符。但是心中却也明白,加以时日,只要自己到乱波坡中以自身气机与乱流坡的气息相融,自然能够凝聚重凝灵符。 这种周围没有人类居住的河段是没有信仰的,所以想要得到那处河段,只是需要炼化那处河段的灵脉就行了,也就是让自身的气机与河域气息相融。 当陈景提着恶龙峡河神的蛇头来到河神庙前时,那个作河神赋的孟生先已经离去,而那击鼓的游击将军却是喝下三海碗泥鳅精头熬出来汤后,对陈景说:“祝河神早得天神之位。”说完提着一杆长枪,大步而走。陈景看大汉的长枪与他步形身姿,知道他一定是位阵前征战之上将。 天空黑云散去,天却仍是黑的。不知何时,已经是晚上了,繁星满天。 河前村已经积水三尺深,陈景伸手五指张开于虚空,轻轻念了一声:“收。”河水仿佛听懂了他说什么,立即倒流而回河中,此时的陈竟对于绣春弯灵力的运用竟是突然提升了许多。 远处的土地神秦护脸色铁青,他在恶龙峡河神遇险之时想要出手,但是心中又迟疑了,就那迟疑了一下,恶龙峡河神已经被斩,待听到陈景回答阴怀柔的话后,脸色更是极差。 他没想到阴怀柔说出自己是这泾河龙王的义子后还是被斩了,而且还说阴怀柔是冒充的,他日若是真被蛟龙王问起,只怕他也会当作不知道。 在他的心中,突然觉得陈景非常的可怕。他能感受的到,陈景已经尽得绣春弯的信仰,绣春弯的河域已经真正被他掌握了。且恶龙峡的敕符也落入了他的手中,用不了多久,陈景将拥有三段河域,法力必定大进。 他想起自己叔父将自己调任到此为土地神时,曾说过:“结好各路神灵,以为己用。若不然,便尽力除之。”想到这里,他心中却是觉得堵得慌,明明不过是一个才得河神位的人,转眼间已经拥有了三段河域灵力。 在旁边青面小鬼的眼中,他阴郁的脸突然绽放笑容,笑容和煦如春风,紧接着便是如打招呼一样的点了点头。奇怪回头,只见陈景不知何时发现了这里,正朝这边看了过来,远远的看到陈景同样的点了点。 秦护转身,面色陡然大变,心中却是想道:“此人必除,否则后患无穷。” 陈景看到他转身离去,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眼中满是杀气。他看了秦护之时就知道了是军岭镇土地神,但是也看到他身边的另一个青面小鬼,正是当日站在恶龙峡河神身边的那个。 第28章 :凝煞 只要在这天地间活着便会有许多无奈,无论是凡人还是修行之人。即使是身为河神的陈景,他并不想当这个河神的,然而却偏偏成了河神,又不得安生,不得不努力保住这个神位,因为他不想死,至少不想死的毫无意义。如果有以前就认识他的人再看到他在成为河神之后的一番表现的话,一定会惊讶于一向沉默少言的陈景还有这样的一面。这也是他的无奈,他为了让人们信仰自己,必须有这样的表现。 飘渺星空下,泾河绣春弯神庙前,陈景立于河面上与河堤上的人们有着一番见礼,有着一番朝拜,有着一番承诺。 当天色开始变亮时人们才散去,今天泾河上发生的一切,注定要流传于河前村世代子孙的,更会在《天地玄物异事志》中添上一笔。 河水不再漫堤,绣春弯沿岸三十里重归平静,首当其冲河前村人们心也安定了下来,在这一处地界,泾河绣春弯的河神陈景的名字算是铭刻了下来。甚至更远的地方都已经承认了陈景这个河神,不再当他是当日用网捞起来的将死青年。 河前村、军岭镇沸腾了一阵子才慢慢平静下来,而河神庙的香火却越来越旺盛,但是却没有人再见过那个一袭布衣,腰悬长剑的河神出现了,惹的那些听说河神英俊的少女一个个失望而归。 如此,日升月降,春夏秋冬四季变幻,时光如河水滔滔奔腾而去。 此时的陈景正坐在绣春弯水域之中,头顶浮现在着一道奔腾的河流景象,一片陡峭的黑崖间一道瀑布奔腾而下,气势如虹,一路来到一段平缓的水域。 他的身下是一块幽黑的石头,远处有绣春弯中仅余的大红虾和一只巨大青色贝壳看着,他们被石头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所慑,不敢靠近。 这石头正是那恶龙峡的河神练的宝贝,当时杀气冲天,化为小山朝陈景压下,陈景倾尽他所能调动的绣春弯的灵力才镇住。 这黑石本身只是一块磁石而已,却因在河中浸泡了无穷岁月,又因处于一处河眼灵穴之上,所以才灵气浓郁。 至于那上面的冲天杀气,陈景问过那恶龙峡中的一只老龟才知道,一千年前,曾有一柄剑从天而落,插在这块石头上。那剑杀气冲天,无人敢靠近,过了数十年才被一个道人拔走,而这块石头便染上了一股绝杀之气,千年不散。 陈景抚坐着这块石头,心中兴奋的同时,又对于那剑和人悠然神往,要怎么样的人才能拥有那样的剑啊,只是石头上染的杀气便仍能在千年之后让人感到心悸。 这又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千年前持那样一把剑的人而落剑呢。 千年前,又发生了什么,世间的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吗? 陈景坐在黑石之上,他兴奋的是手中剑可以进行下一步的祭炼了。缓缓的将剑插入那千年前剑落留下的剑痕之中。不多不少,不宽不窄,竟是刚刚好。他缓缓闭上眼睛,手与剑相接处能够看到似有烟雾升起。 通灵,凝煞,炼罡,这是练剑的前半段祭炼步骤,此时陈景则是在凝煞。 剑本是凡铁,只要不从后天返先天,就要以身心、气、血、神来一直养着,辅之以天地灵气洗炼。要不然的话,只要一天不养不炼,剑上的灵气就不会增加,时间长了还会褪成凡剑。 剑通灵难,寻找一处凝煞之地更难,而这黑石中的杀气浓郁而凌厉,是一处绝佳的煞煞之处。 剑煞若好,则剑罡成时威力越大。 陈景黑发随着水流飘散开来,如黑色水藻,一袭自恶龙峡河神洞府中青袍衣袍上没有沾上半点浊泥。 百里翠屏山,青山如屏,连绵清幽。 这翠屏山与千罗山相隔三百里,中间有着霸陵城,军岭镇然是就在翠屏不远处,而泾河则是穿过千罗山,然后从翠屏连缘流淌而过。 天空繁星点点,迷离的星光漫洒天地间,翠屏山中的开了灵智的精怪们一个个抬头对着星光吞吐着元气。星光之有着星辰灵力,无论是对于修道者还是妖类都是很纯粹的灵力。 翠屏山神洞府之中,烟岚袅袅,对于山神她来说,她的香火比不上土地神,甚至还没有陈景的河神庙旺盛。但是无论是陈景还是土地神都不敢招惹她。 她斜靠在一个碧玉王座上,手中拿着一串朱红鲜嫩的山果一颗颗的吃着,这山果是翠屏山的一大特产,名清心红颜果,味美清甜,是炼驻颜丹的主药。 而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头上戴着一朵小红花,衣服则似由绿叶编织而成,眼角的额头也有一朵小红花,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清灵。 在地面上则有一个披着黑袍的人跪在地上,头紧紧的靠在地上,全身颤抖,他正是槐魅。 “槐魅,你立了大功,我要赏你。”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哦,不敢了,不敢什么了。”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他也不说不敢什么,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哼哼,再也不敢了,我看你胆子大的很。”她似乎慢不经心的说道,却突然一挥手,洞府之中的地面突然无声无息的裂开,那裂缝正好在槐魅的脚下,一道幽寒阴风卷出,漆黑不见底的深渊深不见底,隐隐间从那深渊之中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哀嚎。 槐魅脸色大变,心头大骇,二话不说,就地一滚化为一团烟雾向洞外遁去,深渊之中的寒风一卷,那些黑烟瞬间被吞没,裂缝合拢。 “啊……娘娘,饶命……”回答他的是翠屏山神一声冷哼。 “吃里扒外的东西。” 翠屏山神淡淡的说一句,轻轻咬破一颗清心红颜果。就像做下了一件小事,随之又说道:“那陈景居然活下来了,真是不错。” 旁边的戴红花的小姑娘也是轻笑一声说道:“他那里现在的香火可旺了,只怕用上了多久,军岭镇第一香火神祇就是他了。” 翠屏山神只是倚靠在碧玉王座上,悠然的吃着清心红颜果,也不知在想什么。 绣春弯之中,陈景身如磐石,心念却系于剑身。以剑为体,以神念沟剑身炼化着黑石之中杀气。 只是每天子时,他都要将剑拔出,以手拂剑,对剑静观,神心照剑,这是以气养剑,若不是样的话,剑上每梁上一丝杀气便会与剑本身产生隔阂,所以每天仍然要以自身灵气温养。 转眼之间,潮起潮落一个月过去了。 正是月初之日,大地一片漆黑,星辰都隐于乌云之中看不见。抬头不见天,却能感觉到一股压抑,风雨欲来,人们都已经安睡。突然,起风了,初时只是微风,眨眼之间便已经变成了狂风。一道闷雷乍响,惊醒许多梦中人。九天之上,一道刺眼的雷光如利剑一般刺破漆黑的天空,直向大地上扎去。 大雨倾盆而下,垂在天地间就像一串串珠帘。 从天空中看下去,这道雷光落入大地之上后却是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如剑落水中,连浪都没有掀起一朵。人间凡夫自然认为这只是比较大的风雨而已,雷鸣实属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在军岭镇这数十里之内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都知道这是有灵物渡雷劫。 天空之中又一道雷电落下,雷光过处,一片明亮。雷光之下,一座漆黑的房屋显现出来,正是河前祠堂。在河前祠堂的屋顶上,一个看上去极为柔弱的女子抬头迎着那落下来的雷电,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似乎越发的白了。一团黑雾浮现在她头顶,黑雾之中一块并不凝实的灵牌隐现。 这是她第三次渡雷劫,所以这次会降下三道雷电,每十年一次,直到她阴身生阳,成就鬼仙,要不然的话,这雷劫一次比一次重,永不停止。 雷落,********,虚灵耳中一点雷声都听不到,眼中只有那如利剑一般刺下的雷光,绚烂璀璨。 黑雾之中的灵牌冲起阻挡着雷电,电光却漫延而下。如滴在石上的水浪顺势淌下。电花漫延在虚灵身上,只见她全身颤抖,却一动不动,任由那电花如水一般浇灌而下。 这雷电落的快,去的也快,但是这一瞬间却让她的身体看上去虚幻了许多。天空之中黑云未散,有电花惊闪,一会儿后,又一道耀眼雷光劈下。 虚灵突然一纵身,化为一团黑烟融入到那灵牌之中, “啪,轰……” 雷光炸破暗夜虚空,黑烟在雷光之下只是微微抵挡了片刻便突然炸散,雷光消失,天地重归黑暗,伸手不见五指,风雨渐息,河前祠堂依然静谧,若是有眼力高明之士定然能够看到祠堂上空有淡淡的烟雾聚集,先是一缕,如有生命一般在虚空之中扭动,每扭动一回,烟雾便浓一分。黑烟似凭空而生,不一会儿那黑烟竟是已经聚成了一团,黑烟翻转,凝成一块黑色灵牌位,灵牌位虚空一颤,降下一道清光,清光之中显现出一个人妙龄少女来,黑裙拖地,黑发披散于腰,如夜间精灵,却无妖魅之态,正是这被当初陈景称之中河前老祖的虚灵。 她抬头看那已经散去的乌云,嘴角上扬,看似极为高兴。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白光圈突然当头罩下,她心中大骇,身体一虚,想要化黑烟而遁入河前祠堂却已经来不及,白光一闪一隐,再现之时已经将那女子罩在其中,白光如绳将她禁锢着。 她心中大惊,体内灵力在这一刻却如一潭死水,根本就调不动。 虚空如水面一样涌动,一个人自虚空之中踏出,了无声息,看上去年青而英俊,玄色法袍,神情自信,只是眼神总给人阴沉的感觉,却是那南越土地神秦护。 “本土地正缺一个灵侍,你正好合适。” 第29章 :剑术 虚灵挣扎着不得脱,听到秦护说话,连忙说道:“土地爷,虚灵不过是孤魂野鬼,法力低微,若成了土地爷的灵侍,还平白丢了土地爷的脸面。” “呵呵,当本土地的灵侍,无需法力多高,只需心灵貌美就行,你正好合适。”秦护轻笑一声说道。 虚灵眉头轻皱,柔柔弱弱的说道:“虚灵刚渡雷劫,土地爷请让小女子静养三月,三月后虚灵再亲至土地庙拜见土地爷。” “不必了,你素来狡猾,今天放你,三月之后哪里还会有人在,走吧。”秦护突然虚空一抓,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白绳,白光绳连着绑着虚灵身上的白光,拉紧牵着就走。一步迈出,身体便要没入虚空,虚灵张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南边一道匹电白光激射而来,漆黑的天空之中托出一条白线,如流星划空,须弥之间已经到了河前祠堂上空。 虚灵只是觉得遍身一寒,虚空温度陡降,心神一颤,心中大骇,眼中已经出现了一柄剑散发着耀眼白光剑直向秦护头上斩去。而正要没入虚空的秦护突然回头挥袖,一道幽暗似有形的黑风朝那剑卷了上去,脸上隐现怒气。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找陈景的麻烦,他居然敢主动来惹自己。 “一个初得河神位的河神,居然敢如此,简直目空一切,嚣张之极。”秦护心中愤怒的想着。那衣袖挥出的风卷在剑身上,手已经自衣袖之中探抓而出,五指竟是如玉石一样,看上去坚硬无比。毫不在意那剑的锋利,一手抓向剑刃。 那剑身薄如蝉翼,在虚灵那敏锐的感知之中,这那剑身是在翁翁颤动的,就像蜂翼般的颤动,这让人一眼看上去那剑就像笼罩着一层白雾,同时那如蜂翼般的剑颤动给人一种灵动无比的感觉,就像随时都会改变方向。这感觉在虚灵心中才生出,土地神秦护的手仿佛凭空伸长的手触及到剑刃的一刹那,那剑就像弹簧一样的弹开,在弹开的一瞬间,虚灵分明看到那剑在秦护的手上手心手背手腕处斩了一圈。速度之快,虚灵只不过是看在眼里倒映在心中,她知道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是根本就避不开的。 她不知道那剑的威力几何,却看到秦护的手瞬间缩了回去,而剑则在秦护手缩回去的同时顺势刺了进去,直刺秦护双眼。 虚灵的看着那剑刺向秦护的眼睛心中不禁生出了快意,暗想:“阴暗眼睛,怎能看阳世风光,破了才好。”在她看来,秦护整个人都是阴阴暗暗的,虽然她自己也是鬼身,却觉得被秦护所到之处,必定阴风四起。 秦护的手被剑斩中的一瞬间又惊又怒,虽然那剑看起来并没有给他带来一丁点的伤害,但是他却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同时又有一股冰冷纯粹的杀气自被剑斩过的地方袭向他体内,直冲神魂。 “这剑,竟然已经凝煞!”秦护在手腕被剑斩中的一刹那,就明白那股杀气是剑身上凝炼的剑煞。 他虽然惊怒,却也不慌,看着顺势刺过来的剑芒,轻喝一声,头顶立即有一座神庙显现,绽放出幽幽黑光,如幽冥地府,黑幽深遂,仿佛能吞噬一切。 剑,长三尺余,剑身笼罩着一层烟雾,朦胧不清,剑柄古朴,没有任何的雕饰,整柄剑看去简单而肃杀。在秦护被神庙垂下的幽光给笼罩之后,并没有丝毫停顿的直刺了进去。 然而剑才一刺入那神庙幽暗之中立即慢了下来,仿如刺入了泥潭之中,又如有着无尽的黑暗要将那剑束缚住。 “不知所谓。”秦护冷冷道。说话间,他已经再次一手抓出,这次的却是左手,右手隐在黑袍袖之中看不到。他的身体不动,手突然伸长,仿佛突破了空间的界限突然出现在了剑身的上空。 突然,就在他手即将触及剑身时,那剑身响起一道剑吟,剑吟声并不重,却在寂静的天地间传的极远。 剑就像是伏于草从之中蟒蛇窜空而起,在黑幽的光芒中转折颤动,划出一道孤线,速度竟是刹那回复正常,那剑只这一转动,以之前一样朝秦护的手背斩去,然而这次秦护却像是早有准备,在剑摆脱束缚的一瞬间已经缩了回去,剑仍然是顺势刺了进去,依然是眼睛。只是这次的剑势却变的飘忽起来,仿如游走于虚空的蛇。 “他难道想要杀秦护。”虚灵看那剑不依不饶的姿态,心中刹那间涌上这个念头。 “哼!”秦护冷哼一声,仍然在虚空中的衣袖突然化开,卷向剑身,衣袖化开之后能清晰的看到一个个小鬼图案与及一些玄奥符咒。 衣袖卷起就如牛舌卷草直卷剑身,又若有形的黑色狂风,起于无名之间,出现之时已经笼罩住了整柄剑。 虚灵心中微惊,土地神秦护的这袍袖之下不知吞噬了多少妖灵鬼魅,在这一界是有着赫赫威名的。然而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剑竟像是毫不费力的自袍袖之中滑了出来,在滑出来的一瞬间,剑势徒然一变,从飘忽的剑势变成了简洁而古朴,根本就不管那衣袖,依然是直秦护的双眼。 剑光如电,烟影朦胧,杀气凛冽如冰。 秦护心中再次在心中惊道:“这是哪门哪派的剑术,竟是如此玄妙” 闪念间,他已经丝毫不敢大意,手臂虚空搅动,搅动之间,顷刻间,这一处天地灵气翻涌,神庙垂下的黑暗更是如潮浪漩涡一般的翻卷起来。以他的手为中间,出现了一个漩涡罩向那柄剑。 那剑势在这刹那也变了,只见那剑突然如白扇展开,又若孔雀开屏,不华丽,却素洁惊艳。 漩涡与孔雀开屏般的剑势只一触,便交融在一起,可顷刻之间便又分开,分开是因为漩涡消失。秦护的黑色袍袖已经破碎成一片片飘在虚空,如受严霜的蝴蝶自漆黑的虚空之中掉落。 虚灵第一次在高傲的土地神秦护的脸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眼中的惊讶难以掩饰。 那铺天盖地般的剑势不但没有散,反而更加的强烈,耀亮一方天空。 这一处战斗产生的灵气波动自然早就被这一地界的妖灵感知到了,看似平静的天地间,实则处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只有凡俗之人才会觉得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全部。 妖灵们惊讶于竟然有人敢朝土地神秦护出剑,而且看那姿态竟是想一击而杀。 秦护心中大怒,根本就不管自己衣袖碎裂,露出一条光溜溜的手臂,只见他曲指掐诀,定于额前,刹那间,这一方天地像是突然静了下来,时间如已经停止,就连那剑身的光华都刹那间暗淡淡了下来。秦护嘴唇开合间,念道:“霸陵敕符,军岭土地听吾号令,镇!” 在这声音之中,虚灵只觉耳中翁翁响,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瞬间恍惚失神起来,就像是自己本来处于梦中,一切都不真实,一切都不受控制,声音还没的落下,秦护消失于幽光之中融入了头顶神庙影象,而神庙影象在秦护融入其中的一刻立即膨胀成一座实质的神庙那么大,庙门牌匾上的“土地庙”三字也清晰起来,闪耀着暗金光芒。 同时神庙光芒大光,凝若实质,漆黑的夜空如水面浪卷。神庙微微震动,如穿越了虚空出现在剑的上空,将剑身罩在神庙之下。那如孔雀开屏般的剑光在神庙震动下瞬间崩散,露出一把清晰的三尺长剑来。 虚灵清醒过来,不禁暗叹一口气。然而就在她认为这剑要被收了之时,那剑尖突然挑起,同时再次疯狂的颤动,一道仿如龙吟般的剑吟响起,又有慑人心魄的杀气弥散开来,这无形的杀气竟冲的那神庙镇压一切的气势为之一滞。 “哼,今天即使是你剑术再玄妙也难脱。”神庙之中响起秦护的声音,声音落之时,神庙镇压一切的气势再次大增。他显然是要以法力强行镇住那让他束手无测的玄妙剑术。 突然,剑身之上一道河影浮现,河影直向神庙冲卷去,而剑则闪耀起一道白光,朝下空的虚灵刺去。 虚灵心中一片冰寒,她抬头,眼中只看到一道让人心寒的白光朝自己刺来,根本就无从躲避。 “难道他怪我没有借法要杀我。”虚灵心中想着,念头才生出,身上却突然一松,那绑着她身体的白色光绳已经散去。她心中惊喜,身体一转化为一团黑烟遁入了祠堂之中。 而那则剑则在虚空之中划动,如蛇一样,仿佛正在努力的摆脱无形的束缚,只一会儿,已经远去,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黑空之中。 虚空中土地神庙隐去,秦护现出身来,脸色铁青。 带着雨后湿气的夜风吹来,似被那杀气给侵染的格外寒冷。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钩残月,照不亮天地。秦护背负双手,立在黑暗的虚空之中不知何时消失。 河前祠堂无声的打开,一袭黑裙的几乎要拖在地上的虚灵倚靠在门边,有风吹进祠堂,掀起她那垂腰的黑发。此时的她正抬头看着天边月,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惊惧,眼神灵动,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第30章 :巫蛊 在河前祠堂门打开之时,那剑已经划破黑暗落入了泾河绣春弯中。陈景坐于一块方形黑石台上,那块黑石被他炼化打磨成,石台之中蕴含的杀气全无。他伸手一抓便将剑接入手中,左手顺势轻抚剑身,剑身有一层雾气,凝而不散,让人看不太清楚剑身。这雾气就是剑煞,是黑石中的杀气凝成的剑煞。 剑煞一成,便能让剑身灵气没那么容易散去,剑身灵气越浓,威力就越大,而且灵气对于剑身有着滋润改变材质的作用。 黑石台一左一右立着大红虾与那颇为神秘的贝壳,大红虾一对突出的大眼之中满是兴奋,显然也是一个不安份的主。 养剑千年,一朝脱凡体入先天的这种事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然而就是这么一个飘渺传说让许多衷情于剑的人耗尽心力祭养,最终自己化为一堆枯骨,唯留下一柄柄剑在阴阳岁月之中化为凡铁。 陈景在成长的段岁月里,虽然有许多时段中只记得跟随老剑客踏遍千山万水的画面,不记得画面之中的任何言词,却仍然会有一些正常的记忆留下,要不然的话他只怕要以为自己的过去不过是一场梦了。在那些正常的记忆之中,他与老剑客曾遇到过一个修剑者,那种专修剑术的人。 那人皓首白发,面如枯槁,已经老的不行了,在陈景眼中就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是老剑客却说他是那一位修剑者。 陈景不信,老剑客便带他来到一座高山上,在高山的对面坐着一个老人,正是那个修剑者。只见他端坐在晨雾之中,以手轻拂着剑身,虔诚而安静。 远远的看着,陈景依然能看到他手就像是干枯的草木,然而那剑却在他的手轻抚下越来越亮。 突然,剑在他手上绽放出耀眼夺目光芒,如匹练雷光闪逝而出,眨眼之间消失在远方。而老人仍然端坐不动,没过多久,远处一道白光如奔雷划破朝阳漫洒的天空,须弥间已经到了老人所在的山头上空。 白光正是那消失的剑,只是剑身上却托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人头眼睛之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老人将那颗头颅在身前摆放好,又将剑身血抹去,横放在膝上,然后抬仰望东方初升的太阳。 老剑客告诉陈景他死了,陈景在他抬头看朝阳的一刹那也猜到了。他身上的精血早已经融入了剑中,整个人只是凭着一股意念活着而已。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然而在陈景心中却如浪涌。 “一生只是为了一剑,死前能让朝阳失色,死后却身化泥土。这就是天地间修剑者的宿命。” 陈景说要去将那老人埋了,老剑客却说不用,并说道“以天地为墓,以剑为碑,以仇人的头颅为祭品,还有什么样的结果比这更好呢?” 每每想到山顶老人祭剑杀敌的一幕总是让陈景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他不知道老人有过什么样的遭遇,他也不知道换成老人能否做到和他一样,一生只为了祭出那一剑。 不过现在陈景这祭剑之法又与那老者的定然不同,当年的老者并没有凝煞,成剑罡,但是却将自己的精气神都祭入了剑中,人剑合一,威力也是极大。不过,陈景最终也是要人剑合一,只是中间的路有所不同。 剑煞已成,正好是虚灵渡雷劫之时,当他看到秦护出现,想也未想的就出手了。直到出手后,他才知道自己杀秦护的心有多么的坚决。御剑数里削敌首,算不上偷袭,最终没能做到削敌首,剑还险些被镇压了。 他伸手在河水中之中一抓,幽黑的河杖已经出现在他手中。只见他嘴唇微动,河杖之上清光缠绕,缓缓缩短,化成剑鞘,陈景将剑插入其中,挂在腰间。 一拍身下的黑石台,石台便如黑色浮萍一样飘起出现在河面,逆流而上,向乱流坡和恶龙峡行去。 在陈景杀了恶龙峡河神之时,恶龙峡的河神敕符自然而然的与他神魂相融,而恶龙峡的敕符之中也是同样的神诀法咒,《泾河祭神咒》也是一样。陈景心中猜测只要是泾河之中的河神所会的咒法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敕符,只有得到了相应的敕符,再祭神咒,才能快速的得到那一段河域灵力。 恶龙峡是一段三十的峡谷,河床惊险,水流湍急,水势凶恶。 他端坐在瀑布之上,看着数十丈落差的水势滔滔而下,心境似乎也受到了一点影响,神魂之中河影澎湃着,河浪沸腾。 深吸一口气,河浪微微一停,收敛心神,沉浸入那种古井不波的状态。闭上眼睛,神魂之中《泾河祭神咒》如河浪一样流淌而过。眼看着那些字,虽然并不认识,但是只要静心凝神,却能够在神魂意念之中大声的诵念出来。 这声音回荡在神魂之中,听在陈景自己耳中竟是生涩复杂,玄奥难懂。随着声音的出现,神魂之中的河域之中的河水竟像是有生命一般起伏一定,当声音激昂之时便有滔天巨浪掀起,声音平静之时河面也平静。声音高低起伏,音调怪异生涩,他听在耳中,却如在梦中,心已经随着那河浪而起伏,仿佛自己已经成了一朵浪花,被那声音操控着舞动。 他在意念之中是大声的诵读着,但是现实之中他只是静坐,嘴唇开合,显然是在念着神咒,但是却没有声音发出,而河域之中的河水仍是像以前一样奔腾流淌着。只是在外人看来,他此时就像是是河中的一块石头,亘古就存在于那里,没有丝毫的生命,仿佛与河域融为一体了。 自恶龙峡到绣春弯这一段河域之中,不但开灵智的妖类极少,连没开灵智的鱼类也少之又少。都在陈景与那恶龙峡河神大战之时死了,即便是没有死,也早逃的远了。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才有鱼类自下游逆流而上,绣春弯到恶龙峡这一段河域中的鱼才渐渐多起来,不过要比起之前的鱼类繁盛来至少要过两三年才行。 秦护这人阴狠、隐忍,在那剑回到河中之时,他知道自己就像是追过去,也不能将陈景杀死,回来后便开始寻找别的办法。对于惹恼他的人,至今只一人还活着,那人就是翠屏山神,现在多了一个陈景。在他心中,陈景一定要死。两个月前陈景还只不过是他连看不屑看一眼的人,现在竟然敢对他出剑,还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威胁感觉,让他难以接受。 此时他正坐在土地神庙中地下神庙中,身边的青面与獠牙两个小鬼早已经被他杀死了。在恶龙峡河神阴怀柔被杀那天,他回到土地庙中,又得知赤血岭竟被翠屏山神给吞并了,心中恼怒,一气之下将两个小鬼炼入了自己身上的百鬼献礼袍中。 他阴沉着脸,盯着眼前三寸之处,突然探手朝地上一抓,手中便多了一个黑匣子,匣子上贴着一张黑符,似已与黑匣融为一体。他沉静思索了一会儿,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虚空微动,他整个人就如雪融水中消失无踪。 军岭镇上有巫家,不知其传承来历,只知百多年前这一家人突然来到此地定居,从那以后边近一带的祭祀都是由这一家中的人操持。不过,倒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显露过法术,百年过去了,到了这一代却是人丁单薄,仅有祝离和他儿子传承祖上技业。 普通人不知道这一家的特殊,但是此地神灵却知道,这一家中人是有着着巫族血脉的,只是已经没落了。 据传,昊天大帝初建天庭之时,曾下令尽诛天下巫,即便是连与人族通婚后人巫混血也被杀了许多,仅有少量的逃脱。从此,天下间再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巫。 这祝离正是那天陈景看到过的那个巫师,他此时正坐在灯下朝一个小木偶祈祷着,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有巫族血脉的人无法练气。而巫族当年名震洪荒天地的炼精法门已经断了,只能遥想祖先当年的吞天吐地的大神通,感怀祖上曾经战天战地的辉煌岁月。 灯火微动,灯下突然多了一道人影。 祝离抬头,看清来者,身穿一身玄黑法袍,法袍上有一幅百鬼献礼图,再看对方脸容,虽然英俊,却眼神阴沉。 “参见土地神。”祝离起身跪拜行礼,他心中虽然有着巫族的骄傲,却隐藏的极好。秦护负手于身后安然受之,待祝离拜完,他才说道:“我有一事要你去做。” 语气没有半点商量,完全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命令。祝离没有抬头,也没有起来,快速的回答道:“土地神请吩咐。” “你找个理由再祭那绣春弯河神一回,并将这个匣子里的魂蛊祭入河中。” 祝离抬头看着秦护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个黑匣子,上面一张黑符竟让他有惊心动魄的感觉,虽然他不能练气,巫族练精之法也已经失传,但是巫族血脉却让他感知敏锐,直觉告诉他这黑匣子中有着强大的存在。 而且,魂蛊两字让他家族中传来下来的《巫族手记》中的一句话:“大巫照眠,天姿卓绝,善魂蛊,死于人族南落之手。” 他不知道人族南落是谁,虽然在《巫手手记》之中不止一次看到这个名字,但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人的传说,想来也死在了那混乱而苍茫的洪荒时代。 不过,那“善魂蛊”三字却让他知道巫族有这样的术法,自传承断绝以来,从来没有修成过任何神通的他,他眼神不由的有些炙热的看着那个黑匣子。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杀气,抬头看土地神秦护的眼神,冰冷而冷漠,他连忙低下头。耳中听到秦护说道:“你知道魂蛊吧?” 祝离沉默了一会儿,谨慎的说道:“小巫听祖父说过。”在他心中,一直认为自己是巫,并坚定的认为巫族一定会重现天地间。 “哦,怎么说的。”他的声音似乎不包含任何的感怀色彩,祝离没有抬头,只是快速的说道:“祖父曾说,魂蛊能够顺着一个人的精神气息无声无息间进入身体之中,缠绕于灵魂之上,从而控制一个人的思想。” “嗯,那你知道怎么祭出这魂蛊。” “巫族传承已经断绝,小巫没有丝毫法力,并不能祭魂蛊。” 秦护微微抬头下巴,眼神居高临下。他似乎要将祝离看穿,要看到他心里是否在说谎。片刻后,秦护说道:“你只管举行一次祭祀就行,这匣中魂蛊在受祭之后自然能够活过来,这一切并不要你做什么,只要像往常一样祭祀,然后将这魂蛊放进河中。” “是,小巫一定照办,下月初三是祭神节,小巫会说服河前村的人举行一次祭祀。” “嗯,还有十三天,你准备一下。” 祝离听了这话之后,感觉眼前的土地神消失,站起身来,床上已经多了一个黑木匣子。他虽然知道这里面是在巫族全盛时期都可以称得上厉害的蛊术,但是却不敢打开。可以肯定只要一打开秦护一定会知道,擅自打开这个匣子,他不敢。虽然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巫族一定会重现天地间,那时天地间无论是神灵还是修道之人都将会匍匐在大巫的脚下,而土地神和河神连匍匐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现在却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第31章 :数月的围杀 陈景自然不知道有人要对他做什么,即使是他知道也不能怎样,所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修行,只有法力神通的提升才能让他立足于天地间。 恶龙峡人迹罕至,陈景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坐恶龙峡的最上游的瀑布顶上。此时,即便是有人来到这里,也不会看到坐在那里的陈景。因为他身上笼罩着一层水雾,让凡俗之人根本就无法看到他的真身。 陈景不知道天上那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的敕符是什么样的,只知道自己只是大地无数小毛神中的一个。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神祗能存在多久,最终会不会身化虚无,泯灭在泾河之中,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无法摆脱。即便是神位传于别人,自己也会魂飞魄散。 陈景在念《泾河祭神咒》,并无声音震出。但是绣春弯之中的大红虾与一个贝壳却能感应,如有一股春风拂过身心,似能吹到灵魂之中,抚慰着那烦燥的心。 金乌西坠,天空之中繁星满天,一道银河横亘苍穹,无数星辰绽放着迷离光芒。星光洒落大地,被大地灵脉吞纳,或被山间妖魅引导入体内炼化成自身的法力。 同一片星空下,神、灵、妖、魅、精、怪、人杂居,千百年来,安然如银河,又有人间修道者中虽不闻有人得长生,却每一百十年就会出现一些灿烂如星辰的人物,划破夜空,光彩夺目。 颜洛娘很久没有见到那位被自己和阿爹救过的河神了,在仰望星空之时,她总是会想起陈景躺在河神庙中的样子,在她看来,只有那时候的陈景才是真实的,而不像现在这般的神秘遥远。 在那天陈景与恶蛟战斗之时,她也站在人群之中,只是那时候的她仍然是被绑着的人,村里的大人们是要在陈景输了时将她祭了的,只是后来的事态变化,大家都还愿祈祷,为河神助威。她当时听到陈景问要不要斩妖孽之时,心中大声的喊着要,不知为什么嘴里却出不声。后来回想起来,总是会嘲笑自己真是胆小,竟然会吓的说不出话来。 她却不知道,在陈景问话之后,第一个回答之时普通人是很难开口的。而那学堂中孟先生与那街边道人都非平常之人,一个属于儒家子弟,养浩然之气,所以他能回答的了,而那个道士则是道家一脉,自然有他的玄奇之处。不过,说到底只要是心清神明,胆壮血旺之人也能回答。那时河堤边数百人无一人回答,就是因为胆气不够,心不坚,纵然心中想回答也说不口。 “原来天地间是这么精彩,我难道就要嫁做人妇生儿育女,操劳平凡一生吗?”颜洛娘看无尽夜空,心神却畅游在那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下,畅游在陈景一剑斩蛇蛟的情景之中。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举霞追星,踏云逐月,牧游天地多好。”她趴在窗台,抬头看着繁星满天的天空,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清醒过来后,却又喃喃自语道:“若是真能那样,我宁愿以一生换一年的自由自在。” 夜虫扯着喉咙嘶鸣,嘶鸣声中传来有人对她阿爹的说的话:“三天之后淋浴更衣,备好香纸,祭祀河神。” 声音远去,恍如幻觉,她耳中似乎听到了滔滔河水声,又似乎看到了河面雾气腾腾,一个穿着自己送的布衣人踏雾逐浪,挥剑斩妖。 秋高气爽,天高云白,河风湿润,绣春弯河浪静静流淌。但是在绣春弯之外天地元气如浪涌,千里之内的神灵鬼魅妖类齐聚。 天空乌云密布,四方云聚。 一座孤崖之上静站着两个人,一个白发黑袍的男子,面容苍老,身量修长,神情冷漠。另一个则是女子,一袭白衣,黑发挽起,斜插紫木簪,神情恬淡,眼眸纯静,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以他们两人所站立的孤崖为中心竟是数十或远或近的围着,有些在数里外的山头,有些就在近前虚空,更有些站在天空的云头。 有些人手托玄印,有些持玉白拂尘,也有背剑者,更有手中空无一物,气若深渊之人。个个神情专注的看着山涯上的两人,有妖气冲天,有仙风道骨,更有些阴邪冷煞。 他们围着孤崖上的一男一女并不说话,神情慎重。 天空云聚,风起,云涌。 黑云聚,这一方天地陡然暗下来,静谧的天地间唯有呼啸风声和黑云中闪烁的电花声。 突然,一道惊雷破云而出。 雷光璀璨,照亮天地。 在雷光闪现的一刹那,孤崖上的两人先后腾空而起,仿佛要去迎接那道从天而降的雷电。 四方人动,如蛾蝶逐光,冒风雨而腾空。 绣春弯河神庙前,风云浪静。 数百人聚在河神庙前,这是陈景自成河神以来,最为隆重的一次祭祀。陈景自然也感应到了,他并没有现身,仍是坐在瀑布之上,身如磐石,心却随流水而动,神念融于河浪之中。 祝离巫师站在众人之前,手持一柄贴满了古怪符纸的剑前前后后的转动,嘴里念念有词。手中的剑不断的变换着姿势,若是有人懂天上星宿排列的话,会发现他每走一步都是应着星宿而变,而手中的剑同样是指星辰星宿,踏斗步罡。 在二十里外的土地神庙之中,秦护头顶有着一座神庙影象清晰显现。丝丝幽光垂下,让坐祭台上的秦护显得更为神秘。 他的身前空无一物,便是却见点点划划,嘴里念着古怪的语词,点点白光自他的指尖溢出后消失无踪,仿佛穿透无尽虚空去到了某一个异域中。 河神庙前的三禽六畜被赶入了河中,河前村的众人高兴的看着,当看着三禽六畜沉入水中时,一个个欢呼。祝离依然是平静的看着,那魂蛊自然也被一起祭入了河中。 被香火愿力祭过了的魂蛊能瞒过河神的感知,融入河水之中,顺着香火气进入了陈景神魂之中,至死也不能摆脱,这就是魂蛊的可怕之处,中者难脱,又防不胜防。他回头看那河神庙中的神像,也不知是因为心中做了亏心事还是怎么的,竟觉得河神像眼神凌厉,似能看到人心深处,将他面前的一切都看透。 他顿时低下头,不敢再看,背脊发凉,竟是已经出了一通冷汗。 土地神庙之中,秦护虚空一点,指尖白光透出,轻喝一声:“破。” 虚空炸裂开来,破开的虚空之中也现一片河影,河影水浪滔滔,在水浪之中有一只透明的小虫正逆流而上,水波一荡一荡之间,那小虫看似没动,实则随波逐浪行了数丈。 千年前,天地间仙道之士多不胜数,却在一夜之间连那些鼎鼎大名金仙都消失无踪,即便还有仙道中人存于世间,也一天天的衰老,几百年后,再也没有仙道中人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没有人再成仙得道,但是法术却越来越精微,腾云驾雾也并不是难事。 翠屏山连绵百里,方圆千里之内,听过翠屏山神的人多,见过的却没有几个。此时的翠屏山脉之中最高的那座山峰上,有两个女子静立在风云之中。其中一个头发几乎垂地,随风而飘动,头顶有一朵小红花,身上的穿的也像是由绿叶编成的衣裙,年纪大概在十三四岁左右。另一个则是粉裙拖地,黑发盘起若云鬓,如一朵在青山之巅盛开的牡丹花,慵懒而高贵。 她们抬头看着天空,数十里外风雨大作,黑云滚滚,电闪雷鸣。 风雨闪电之中,一个白发黑袍老人与一个黑发白衣女子正被人从四面八方围攻着。 “娘娘,我们要将那两人截下来吗?”头戴小红花,黑发垂地的女孩的问道,声音空灵,如山泉般的纯静。 那被喊着娘娘如牡丹花一样的女子,无论是身姿还是眼神都透着慵懒,偏偏那慵懒之中又有一种让人不敢正视的高贵。只听她轻松随意的说道:“拦截?我为什么拦截他们呢?” “听说他们知道了这一千多年来仙道不成的秘密。” “那又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牡丹花一样的娘娘随意的说着,声意软绵绵,声过之处似有甜香浮动。 黑发垂地身形娇小空灵如花间精灵的女子并不再说什么,在她心中娘娘本就是这样的,只要不是谁找上门来,根本就不会理会,总是呆在山中一年到头的睡觉。这次主动来这里看他们打斗,她还以为自家娘娘想要将那两人截下来。 “嗯,好像那绣春弯的小河神也是千罗山的是吧?” “是的娘娘,他现在已经是绣春弯、乱流坡、恶龙峡三段段域的河神了。”空灵女子提醒着,她怕自家娘娘又忘记了。 “哦,对,现在已经是三段河域的河神了,前些天还与那个秦护战了一场,那御剑术倒有几分神彩。” 她顿了顿,看着原本在数十里外的黑云已经越来越近,接着说道:“那个白发黑袍的老人是千罗门掌门江流云,据说是杀了自己的师兄才成为掌门的,与他一起的那个女子是千罗门上任掌门的亲传弟子叶清雪,修的是九宵神雷术,现在看来,除了法力稍弱之外,对于九宵神雷的应用已到了一种极高的境界了,这份天姿,当真少见。” 第32章 :先天灵宝 如牡丹花一样的娘娘缓缓的说着,数里之外的天空之中,叶清雪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只是两手掐诀于胸前,手掌之中电光闪耀。脚下同样电花明灭,无声无息的电光给人毁灭万物的感觉。虚空跨步,电光闪逝,她身体随雷光而奔腾,显隐之间避开了一切攻击她的法宝与法术。这一手雷遁之术应用的不沾丝毫的烟火气息,竟有一种翩翩如仙的感觉。 一座小山一样的法印凭空而现,空气如浪,排山倒海的镇压而下却压了个空,又有一团黑色火焰自下方突然窜起。她一步跨出,人瞬间消失。再现时,却在那法印上空,挥手一指,一道雷电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一个身穿八卦道袍的道人身上。 “啪……” 道人浑身焦黑,一头栽落虚空。 “这人是桃源山龙虎道人,一枚龙虎印有覆地平山之能,可惜。”空灵如花间精灵的女子说着,声音依然如千年不变的清静,并没有丝毫的惋惜之意。 叶清雪在数十人之中如暴风雨中的白蝶,翩翩而动,一步步之间,闲庭信步。 白衣飘动,挥手间,一道耀眼雷电落在一人头顶,那人连惨叫一声都没有来得及便一头栽落。 突然,有三千白丝穿越虚空而来,如柳絮狂舞,那是一柄拂尘。叶清雪瞬间被淹没在其中。“哈哈…贫道白雪拂尘自炼成以来,还没有人能逃脱,纵然你法术通天又如何。” 远处一个三旬左右的仙风盎然的道士不紧不慢的说道,一手持拂尘柄,而拂尘丝则没入虚空,另一端将叶清雪紧紧的捆绑着,拂尘丝上如有青焰在燃烧. 只见他一抖手中的拂尘,青焰如火浇油一样涌起,就在这时,一道雷光闪耀而起,青焰之中的一袭白衣的叶清雪随电光闪逝而出.道士大惊,一股死寂之意直冲心田,激荡灵魂.抬头,一道耀眼的雷电破空而下,正要遁走。 “轰……” 他脑海之中已经轰鸣阵阵,嗡嗡作响,浑身焦黑的一头栽下虚空。 “看来还是低估了她对于雷法的应用了。”那被称作娘娘的女子感叹的说道。 天空之中的黑云已经飘移到了翠屏山上空,将站在山顶的两个女子笼罩着。 白发黑袍的江流云头顶有一片红霞般的丹云,丹云之中有颗珠子如水滴,清澈透亮,散发着朦朦青光。每当有法术击来之时,都被会那如水滴般的青色珠子给挡住而落不下来。江流云身如流云,不断在天空之中游走,根本就没有反击过一回,只是面无表情的御使着头顶丹气中的青色珠子抵挡。 翠屏山已经陷入了黑暗,黑暗之中那两个女子静静的站在山顶,显得格外的清晰,两个女子中一个空灵清新和一个慵懒高贵的气质让她们竟有了一种视众仙如无物的感觉。 静立如牡丹花的女子伸手拂了拂耳际被风吹起的发丝,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江流云头顶的珠子,审视判断着那珠子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来历。 她眼中突然出现青光,一闪而逝,便听她说道:“原来是一件已经伤了根本的先天灵宝,可惜了,若是灵宝无损的话,这些人现在已经没有一个活的了。” “先天灵宝?先天灵宝怎么会损伤根本呢?” “千年前的大劫,就是圣道中人都要消失,何况是先天灵宝。” “兹兹……啪……” 雷光闪耀,将天空撕开一道道口子。 十多人的法术如烟花绽放,法分五行,道有阴阳。 青光中的剑。 随风而飘忽的烈焰。 一片干枯没有半分生机的树叶搅的风云变色。 漫天的金蚕蛊。 一团黑烟,黑烟中一个头生牛角背生双翼的恶鬼。 一个身穿猩红盔甲,手持鬼头刀的将军步步紧追。 江流云头顶的丹云翻腾,其中青珠似有定鼎乾坤之能,青光垂下,无论是法术还是法宝击在上面都只是让那青光摇晃,而无法伤害到那青光之中的人。这让他们看着那青珠的眼神更加的炙热,就算是不知道那个仙道不成的秘密,能得到那青珠也不虚此行。 但是绝大多数却在围攻着叶清雪,她没有什么法宝护身,仅凭着雷术却杀了许多人。自千罗山起,一路上本有几十人,大多都死在了她的雷电之下。 叶清雪脚下雷电闪动,每闪耀一下,她的人便消逝一回,避开着前后上下的法术攻击。 每一次都是险之又险的躲过,而且她所躲避的范围并不大,只是在江流云身后闪动。 “她的法力要枯涸了。”那身穿粉红拖地衣裙的娘娘淡淡的说道。 天空中的人早已经发现了山顶上的两人,却没有一个敢招惹,反而有意无意间都避开着她们。 风动,盘旋在方圆十里之内。一团黑云并不大,却让云下的人有遮天蔽日的感觉。 江流云头顶丹云浮动,眼神微闭,整个人就像是在修行一般,一路向东而行,任由各种法术法宝击在上面。而叶清雪则是周身电芒闪动,不知何时,她手印间的电芒越来越稀薄,雷遁之术也没有那么迅捷了。任谁也看得出来,她的法力已经快用尽了,这也不奇怪,自千罗门被围杀到现在几个月了,五十多人追截他们两人这么久,死了近三十四人。大多人的性命是死在叶清雪手上,时至今天,叶清雪法力将尽已是预料中的事。 一路且战且走,挥手间仍有道道雷光击出,只是威力却小了不少。 翠屏山之东是泾河绣春弯。 绣春弯之上的恶龙峡的瀑布之上,陈景感受到了西边的翠屏山有一强狂风暴雨袭来,其中元气杂乱,不亲眼见的话,就只觉得是一团过境龙卷风。 他心中微动,已经身化河浪之中,遁水而走。 陈景自成河神以来,还没有与修道战斗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于修道者之间属于什么层次。他犹记得当年自己入千罗山时,由师姐叶清雪代师授业时他曾问过:“天下修行门派无数,每一个门派的修行法门都不同,又是怎么判断谁高谁低,难道每次都要先斗法一场才能确定吗?” 当时叶清雪说道:“天下门修行者极多,修行法门无数,但是无论是哪一家哪一派都脱不了纳天地元气为己用这一点。而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便脱不了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这个框架。” 陈景又仔细问这三个层次都有什么特点。叶清雪解释道:“炼精化气的法门各派不同,但都是将自身的血、髓炼化,将吸入身体内灵气通过血、髓而成自身的法力,也就是气,大成的状态能结成金丹,有些门派将之称为道胎。” “而炼气化神大成时则是胎动成婴,至于炼神返虚则是元婴化元神,显化虚空,不受拘于肉身,吞吐天地元气不再要练化,这便是元神仙道长生之境界了。” 这三个层次只是修道者成仙得道的三个大境界,其中自然还有许小层次,但是各派法门巧妙各不同,无法类比。 陈景不知道自己现在属于哪个层次,或者说是不知道自己离开河域后跟修道者想比会是在什么层次。因为像他这种受地域限制的神灵只要离开了自己所在的地域的话,法力都会受限于敕符,他的神位只是河神,与山神、土地神是一样的神位。无论在自已地域里是多么的强大,只要离开了,只要是神位品阶相当,法力就是一样。 而陈景所想知道的就是河神敕符之中所蕴含的法力相当于修道者什么层次,不过陈景现在有两段河域,法力比之只有一段河域的河神高一倍,而只要几年时间,他又能凝成乱流坡的敕符,到时候就三段敕符叠加在一起,相当于三位河神了。 这段日子日夜诵《泾河祭神咒》,只要身在河域之中,虽然不能完全御使河域灵力,心中却并不怕任何人。初得河神之位时,只觉得这河域灵力无形无质,如烟似雾,能看到,能感觉到,甚至能驱动,却无法形成一种让自己安心的力量。而现在河域灵力却如麾下兵士,一声令下便激涌而出。这是陈景对于河域灵力的体悟,这也是他得河神之位尚短,无法做到御河域灵力如御己身。 望神法能望人之生气,能察地之灵脉,可观修行之士的丹气,亦可辨妖类之原身。 他静神,闭眼,再睁眼,眼眸之中隐隐有河浪翻涌。只见数十里外,一团黑云如墨,狂风如刀。其中有十余人在外围行法御宝,隐隐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阵式将里面的人困住了。 在望神法下,那一块黑云下范围之内的天地元气就像是无形的暗流,正疯狂的转动着,偶有飞鸟卷入其中,瞬间被撕碎。 天地元气包裹着那些人,让大地上的人们只看到一片黑暗,狂风嘶吼,而其中的人却根本就看不清,一道道雷电霹下来,却不见雨落。 陈景看得清,不但看到围在外面十余人法力威力强大,且个个法术奇妙,精心动魄。还看清了被围在中间的两人。其中一个是自己昔日的掌门,另一个则是与自己有师徒之实,而无师徒之名的师姐叶清雪。 第33章 :黑白世界 自陈景成河神已经近四多月,而叶清雪竟然还在被围杀。 陈景心中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叶清雪的状态,他又怎么会看不到她的法力近乎枯竭了。而看那江流云竟是不管不顾,只是向前踏空而走。 他心中隐怒,一拍腰间长剑便要御剑而起,又看他们是向绣春弯而来就又停了下来,心想着等他们到了绣春弯上空再将叶清雪救下来,这样把握也大一些。只要身在河域之中,他就不怕任何人,即便是他现在感觉到一股翻江倒海的力量涌席卷而来,他也有信心救下叶清雪。 土地神庙之中的秦护也感受到了一股混乱澎湃的力量在上空盘旋而过,他却根本就不管。此时他心念中只有那一只蛊虫,魂蛊不同于一般的蛊虫,这魂蛊早期是一种控魂之术,是用来控制洪荒中那些强大的妖灵的,后来却慢慢发展通过蛊物来控制仙道人中的蛊术。 这蛊名叫迷天蝶,本身在成道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威力,主要就是有迷幻心志的做用,即便是仙道中人也多受其迷惑,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醒来,身体并不会受到伤害。这被巫族的人发现了后就练成一种威力极大的魂蛊,中者神魂受迷,被施蛊者控制。 秦护偶然所得这已经祭好的魂蛊,现在只要祭出就行了。 他在身前一抹,出现一条河流幻影,其只一只晶莹如水滴的小虫在水中扭动,柔若无骨,如掉入水中的蛛丝团。 静心,凝神,忘我。 秦护心念间只有一丝本我意思的存在,若是有人进了这座以信仰愿力建成阴庙,要杀他是易如反掌。在祭出魂蛊之时他只在心念间留下了一道不让自己迷失的意念,而大部分的意念都融入到了那蝶蛊之中。 冰冷、苍茫、无情。 这是秦护神念融入蝶蛊之中感受到,透过蝶蛊的双眼看到的天地竟是黑白两色,根本就不是五彩缤纷的大千世界。无论是大地还是天空都是黑白交织纠缠在一起。 而所在的河流却是一片黑色,如浓雾在天地间流淌,其中又有点点白光黑色河流中冒出。 那点点白光是阳性灵气,能看到有大多灵光飘散在空中,而有一部分却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吸纳一样朝一个方向飘去。 透明的蛊虫身体在河中一扭,竟捕捉到了那在河中的一点灵光,与灵光相融,消失不见,而那点灵光只是微微一顿,再次朝一个方向飘飞去。 蛊虫融入灵光之中,秦护意念与蛊虫相连,立即从那一点灵光之感受到一种湿润的感觉,循着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引力飘动着。飘飘荡荡,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沉时扬,秦护一点控制力都没有,心中竟也不担心就此飘入了茫茫虚空之中,他不知道他的意识已经无限接近了那一点灵气,无念无想,若不是之前保留了一点意念灵识在本体之中一定就此迷失。 终于,他眼中出现了一个黑白阴阳两色的天,紧接着又看到一个人站在河面上,黑白色的世间中,对方也是黑白两色,只是轮廓依然清晰,剑眉、星目,黑发披散,有些削瘦的身形,正抬头看着天空,脸色看似平静,实则肃穆。 那张脸他怎么也无法忘记,在看到一瞬间心中涌起一股恨意,对方突然警惕的四周看了看,眼中隐有清泉涌现,秦护知道这是望神法。 他心中一惊,对方的眼神已经一扫而过,他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可是对方竟是抬起了头,不再理会,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他心中顿时明白对方看不到自己,他自己也会望神法,也无法看到这些灵气,最多能感受到。现在他才发现这蝶魂蛊真是特别,以蛊蝶的眼睛看天地竟是无比的透彻,以前许多看不到的东西竟都能看到。 一点点灵光飞入对方的身体,他能看到那些灵光一进入对方的身体便融入了那敕符河域之中,化为一滴河水。他当然知道那敕符之中河水才是离开这河域都能带走的法力,他自己也一样,在离开了军岭镇后并不能用到军岭镇土地的灵力,所能用的也就是敕符中的法力。 即便是以他现在融入了魂蛊与灵光之中的淡漠心态也有些紧张,他看着前面一点一点的灵光融入他的身体之中,而自己则一点点靠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天空之中那一团越来越近的云,如果此时他能够自主的朝天空中看去的话,就会看到黑白两色的烟花般的法术竟也如此的艳丽。 黑色风团之中,一道道雷电显得格外的刺眼,叶清雪双手收于身前,一手掌心上向上,成莲花状,掌心电花闪耀,映得她那原本恬淡的气质极为冷艳。 在她的身后,总有一个全身黑笼罩着黑烟,头生双角背生双翅的妖鬼追逐着。她每踏出一步,脚下电光一闪,身体便凭空消失,再现时已经在另一个方位了。而在她消失的瞬间总是会有数道法术或法宝落下,搅得虚空如海面一样翻腾。 黑色火焰凭空而生,仿佛连风都能燃烧,只是每次湮灭的都只是叶清雪的幻影。 妖鬼一拳击出去,气势如山,充满了毁灭气息,却一拳拳落空,惹得妖鬼怒喝连连。 …… 秦护离陈景越来越近,一丈、一尺,就要触及身体了,他心中大喜,只中一进入到陈景的身体内,就算是功成一半。突然一阵风吹来,灵光顿时被吹开。 秦护心中大怒,却没有办法。好在这一点灵光只是被吹了三丈远。 三丈、两丈、一丈、九尺、六尺、一步步靠近,秦护心中紧张,三尺,一尺,触身可入。可就在这时灵光却停止了,因为陈景身上的那股吸纳灵气的吸力消失了。 叶清雪觉得自己也许就要死了,自她七岁入千罗山以来就没有下过山,而第一次离开千罗山竟是千罗门灭门之时,她的雷术使用的出神入化,许多成名多时的人物死在她的九宵神雷之下。然而她的修为终空不过是炼气化神,不入仙道,法力就会有枯涸。所以,她马上就要死了。只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半分死前的怨恨与不甘,依然充满了恬淡平和。 她法力已经枯涸,一道黑色火焰随风而生,瞬间将她吞没,同时,头生双角背有双翅的恶鬼一拳击下,叶清雪如折翼的蝴蝶朝大地上掉落。身上火焰仍然包裹着,宛若**凤凰涅槃时刻。 “哈哈……诸位道友,这人贫道要了,我将她炼成灵卫,江流云身上的东西就给你们了。”一个手拈着一片枯叶的道士大笑着说道。 话罢,他手中的那一片枯叶扔出,隐没于虚空,再出现时已经在叶清雪的身下,枯叶迎风而涨,遮天蔽日便要将叶清雪包裹。 也没有人与他去争,个个掉转头去追击仍然在虚空行走如踩风云的江流云。 在大家心中,叶清雪已经是个死人了。 叶清雪已经陷入了一种幻觉当中,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燃烧,全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那火焰似能烧到灵魂,顷刻间便让她有种魂散感觉,全身无力,身体都似消失,只有一丝意识还存在。她勉力的睁开眼睛,要看这天地最后一眼,可是睁开眼却看到繁星满天。 这一片天空是她看了十多年的天空,自入千罗山以来,她一直在后山修行,她不喜欢坐在室内打坐,却喜欢坐在屋顶星空之下。时常抬头看天空,天空的星辰总是一眨一眨的,似乎在说:来啊,到天上来玩啊,所以,她努力的修练,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踩云而上九天与漫天星辰在一起。 就在这时。 "锵……" 一道强烈的剑吟声乍然响起,秦护融入蛊蝶靠得近,感知更加的敏锐。在剑吟声响起的刹那,一股铺天盖地般的杀念如冰水直灌入灵魂,他心神顿时陷入一种冰结状态。虽然这种状态只是一刹那,但是却让他清醒过来后心中惊骇无比。 叶清雪眼睛已经闭上,耳中传来剑吟声,却觉得虚幻在天际。是谁在拔剑?她心中微动,想起自己曾有一个不听欠的师弟不学任何的法术,只一心祭剑,也不知还活着没有,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的剑出鞘时也是这么的干净纯粹。 杀气卷涌而来,叶清雪受冰冷的杀气一激,心中一清,眼前的景象再次回归现实,只见天空中的乌云被一道雪白的光芒自中间一斩而破,白光丝毫不停,朝他刺了下来。 她看清了,那是一柄剑,一柄让她感到熟悉的剑。 那剑上有朦胧白光笼罩,又似有河影随剑而生,所过之处,虚河涌现。 “什么人,敢插手我们的事,不怕形神俱灭吗?” 叶清雪没有听到有人回答,她只见到那剑尖突然一颤,一剑幻生两剑,两剑化三剑,三剑幻起层层剑影,转眼之间铺天盖地的剑影披散开来,将那片要将她包裹的枯叶刺的四分五裂,刹那间搅得粉碎。 剑光将叶清雪笼罩,一道河影将之包裹住,她身上的火焰顿时熄灭。河浪形成一团浪花托着她朝绣春弯河域中落去。 之前本来要离去的数人顿时转身,怒喝一声御空而来,妖鬼毫不顾忌的抓向剑身,他全身黑烟如夜。 那化为碎片的枯叶已经如尘埃一般朝剑身涌了过来。 黑色火焰如天火铺天而下。 一柄鬼头刀当空而下,似要将那剑与叶清雪劈为两半。 …… 第34章 :机缘 一道河浪随剑而生,将一袭白衣的叶清雪托住,一柄剑护在她的身前。 之前那片众人大战形成的气团已经被剑斩散,即便是凡人也能看到此时的天空中的景象。 陈景站在河面上,深吸一口气,河中灵气涌入口中,吞入丹田,化入敕符之中。 紧接着一道咒语声响起,这声音生涩不明,却有滔滔河流之势。刹那间,那剑在声音之中扬天而起,杀气冲天,带起一道河影,如水龙一般腾空而起。剑似龙吟,一种席卷天地万物的恢宏杀气随剑而起,剑光所过之处,残留的黑云,铺天盖地的火焰,如尘埃能吞噬万物灵气的枯叶碎片,与及那恶鬼和持鬼头刀的将军都刹那间席卷一空。 叶清雪降落在河面上时,天空中有四人现出身来,个个脸色惊疑不定。陈景剑已归鞘,静立河面水浪上,抬头看天空,青袍飘飘。 “你是什么人。”那个手拈枯叶的道士惊问道。 “我是此地河神。” “既是神祇,为何插手仙道之事。” “她是我师姐。” 四人脸色微变,各若有所思。 “你是千罗门弟子?” “得偿诸位灭门之盛宴,侥幸逃得残命在此安身。” “你既然已入神道,便不再是仙道中人,不能再管仙道中事。” “我不管什么仙道神道,我只知道今天若是我师姐死了,天涯海角必将你们斩尽杀绝。” “狂妄!” “比不得你们灭人满门,我千罗三千弟子尽死于你们之手,谁狂妄?” “那是江流云咎由自取。” “呵呵,何不去追江流云,围在这里要取我师姐弟的性命吗?” 这四人可不是简单之辈,放在陈景以前的话,无论是哪一个都能轻易的取了他的性命。而现在他为河神,三段河域之力加身,竟是让四人都不敢妄动。 四人眼神一眯,虚空一凝,空气温度陡然下降,陈景静立,剑悬于腰,眼神锐利。 修行仙道的与神道的区别就在于这里,修行之士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修得一身神通法术天下都去得,而神祇则受地域限制,只有在自己的地域之时神祇才非常的强大,除非那些天庭正神。 “吟……” 剑鸣鞘中,杀意如冰。 四人脸色一变,他们自然知道这是炼剑之人达到了剑心通明之境后,剑心相通,心生杀念之时,剑自鸣。四人相顾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退去之意,或许是他们其中某一个人心中想退走,所以从别人眼中看到退意,当一个身穿蓝色道袍上绣着一团火焰的道人转身朝江流云遁走的方向追去时,另外三人各自看了一眼陈景,然后快速的踏空离去。 陈景看着几人离去,转过身来再看叶清雪,她已经醒了,看起来并没有受什么伤。 她也正看着陈景,弯弯眉毛有些稀薄,眼睛清澈明亮,脸色有些苍白,连嘴唇都白晰的毫无血色,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的清净。 她抿着嘴无声的笑,眼睛中却蕴惊喜。 “师弟原来还活着,真好。”这熟悉的称谓与声音,让陈景有一种隔世般的感觉 “是的师姐,我还活着。”陈景同样的笑着回答道。 “你成了河神?”叶清雪上下打量着陈景,似乎要看看陈景哪里变了。“是的,师姐,我现在是河神了。” “那真好,你祭的是剑,成了神祇更有时间祭剑,还不会误了修行,正好相合。”她言词喜悦,说话都带着笑意,陈景能感受得到她是真的为自己高兴。 但是陈景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说道:“师姐,你就在这里修行吧,我为你建一座洞府。” 叶清雪摇头,笑着说道:“不了,我马上就离开。” “去哪?” “掌门师叔还在被追杀。” “管他干嘛,他也不是好东西。” 叶清雪没有做声,却转过了头去。 “师姐,大家都说是掌门杀了师父的,你信吗?”陈景谨慎的问道。 “不要说这些,也不要相信。”叶清雪抬头说道,这是陈景见过她唯一有点生气的样子,所以他没有再说了。 “我要走了,你性格坚韧本是好事,但却棱角太分明,现在一个人了,更要修心养性,不要随便与人起争斗……我走了……不要随便与人争斗,安心修行。”她说完腾空便走,陈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她已经以雷遁之术遁走,。 叶清雪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不过是法力耗尽而已,翠屏山神能做到借别人一山法力,陈景自认自己现在无法借出法力,但是却能够以河域灵力帮人恢复法力,帮人疗伤。 河神与山神的神位相当,陈景现在想起翠屏山神的手段也仍然觉得高深莫测。 他抬头看着匆匆离去的叶清雪,突然眉头一皱,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远远看到他笔直的倒入河中,眼眸中仍倒映着叶清雪逐渐消逝的身影。 河水淹没,陈景沉入水中,笔真的下沉。一只巨大的红虾和一个长着青苔的贝壳出现在他的身下,将陈景背入洞府之中,他们感觉不到陈景身上有任何的不对之处。只得将陈景放在那里,小心的看护着。 刺痛,一阵阵袭来。无从抵挡,因为来自于灵魂之中。 在他的神魂之中,正有一只雪白虫子一口一口的咬着那敕符河床,而陈景只能眼睁的头看着,无能为力。那虫子每咬一口,便会有锥心的痛,而虫子也壮大一分。 敕符已经与陈景的灵魂合在一起,每一口都是咬在他的灵魂之上,钻心的痛让他几乎疯狂。他无法将之镇压碾碎,因为那虫子已经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又融于灵气之中,与灵魂融合在一起了…… 陈景不知这虫子是怎么来,现在只想一心将之驱逐出去。他知道自己中了暗算,必须得尽快杀了这虫子,要不然的话,自己的灵魂将会被吞噬,身体沦为别的人工具。 河床突然碎散,化为白色的烟雾。那越来越大的虫子似乎知道陈景要干什么,微一扭身体,便已经现在了烟雾之中。左冲右突,烟雾难以凝结。 如是几回,突然出现声一声大喝,一道虚影出现。 那虚影张口一吸,漫天的烟雾尽被虚影吸入口中。虚影顿时清晰起来,正是陈景,青衣、冷眼,手持一道剑型白光,杀气凛然。 他这是意念成形,张口喝问道:“你是秦护?” 虫子不回答,他挥剑便刺。 就在这时,那虫子突然鸣叫一声,陈景心中一颤,精神为之一迷,天玄地转,有一种被人在脑后重击的感觉。紧接着那蛊虫又是一声尖鸣,陈景只觉那被重击化为舒麻,舒麻扩散到全身,无比舒爽,整个人仿佛都飘在了空中,眼前一片花海,姹紫嫣红,一眼看不到尽头。 恍惚间,陈景有一种错觉,似乎这里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就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又自己否认,告诉自己这是幻觉,是受了迷惑,可是虽然这样告诫自己,念头却越来越迷糊。 花香阵阵,无数五彩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眼神随着这些蝴蝶转动,心也随着飘了起来,从花正艳之时到花凋零,一季一季的花开又谢,不知过了多久,陈景迷失了,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株花,变成了一只蝴蝶。 在那个不知明的幻境空间之中花开花落,而现实世界已经是严冬。 天空灰暗,当日叶清雪自绣春弯离去之时河岸两边还是绿的,现在已经变成灰暗色。 阴沉沉的天空似要下雪,也到了下雪的时候。 一片、两片、三片…… 雪花纷纷扬扬,轻盈、安静的飘落着,落入泾河之中,融化、消失。 河岸边上慢慢的变白,河面开始结冰,天地一片白茫茫。 河神庙中的香火依然没有断,时不时的有人来上香。颜洛娘总是来河神庙,自到冬天后她来的次数更多。每次来都坐在那门槛上看着河面。 突然有一天,颜洛娘再次来到河神庙时,她看到一个女子,一个仿佛不沾半点烟尘的中年女子,身上穿着一件月白道袍,头发盘起成道髻,除此外再无一饰物。 “你是谁?”颜洛娘疑惑的问道,她也不怕,因为这是河神庙,在她的心中这河神庙是最安全的地方。 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微笑道:“相缝即是有缘,贫道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颜洛娘并没有见过什么修行之士,却并不陌生,村子里的老人时常会讲一些传说故事,就连河神斩妖都亲眼见过。当下便问道:“好啊,但你有什么本事能教我呢?” “呵呵,那你看好了。”说罢朝庙外的天空伸手一招,轻喊一声:“来…来…来……” 颜洛娘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天空中一团云竟是缓缓的落了下来,就像风筝被主人拉着线拉下来。初时还不明显,直到那云在颜洛娘的眼里越来越大,最终将河神庙都笼罩着,又听她念道:“收!”那云已经变成了一团绵花被她收在掌心。 “你看,这本事可能做你的师父?”中年女道人问道。 颜洛娘却回头看了一眼河神像,说道:“这本事不算什么,我们绣春弯的河神能斩妖除魔,神通广大,你能比的了吗?” “呵呵,天地广阔,术法无穷,他会的我不会,我会的他不一定会,这如何比得。若是修行只为斗法比神通,与凡夫俗子好勇斗狠又何异?” 颜洛娘眨着眼睛看着她,似懂非懂,心中却觉得她说的极好,像极了得道高人。 ps:本书首发“华夏原创网”,希望书友们能在网站注册收藏。 第35章 :封印 “看来你与我缘份未到,我在这里等你三天,三天之后你若能来,便是与我有师徒之缘。”她说完将手中的白云朝地上一抛,白云化为云床,她又一步跨出,颜洛娘也没有看到她是怎么出现在云床上的。看到她已经盘坐闭眼,也就没有再说话,又看了一会儿后,转身朝家里走去。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想要修行了,今天听到有人说要收自己为徒心中高兴,却也难决定。她自小就与阿爹相依为命,阿母早死,自己若是走了,那阿爹怎么办? 她心中难以决定,来到家门前,随那人去修行的念头被强行压了下去,她后天就嫁给镇上的王员为做小妾了,这是几年前就定下来的,她无力改变,即便是她阿爹也无法改变。 连续的风雪,让大地裹上银装,千里冰封。 转眼三天已过。 一条风雪覆盖的路上,一个身穿素衣的女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路上奔路着,看她脸上虽然悲切,却充满了坚毅。 当她来到河神庙中时,看到那个坐在云床上打坐的女子,定定的望了许久后,问道:“你还愿收我为徒吗?” “我说过会等你三天。” “徒儿拜见师父!”颜洛娘扑通一声跪下,连拜三回。 那云床上的女子一挥手,一团云出现在颜洛娘的身下,将她托起,并与她自己云气合在一起,飘出河神庙,朝天空之中飘去。 颜洛娘看着大地上追寻而来的人,其中有人也抬头,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 白云悠悠去,眼前河前村已远去,那一条奔腾不休的泾河也已只是一条小溪,她的天地已经改变。 绣春弯之中大红虾与那长着青苔的贝壳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是已经结了内丹的妖类,感觉格外的敏锐。他们从那个身穿月白道袍的中年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杀气。他们不知道这杀气是不是冲着自己这昏迷不醒的河神爷而来的,但陈景昏迷不醒,总归是让他们担心受怕的。 陈景依然昏迷不醒,他们不知道陈景出了什么问题,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明灭不定,而最近这些日子以来,气息越来越弱了。 颜洛娘的消失在河前村算是一大波浪,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的淡去。只是河神庙前少了一个总是坐在那里看河的女孩,大家生活依然平静,可是这方圆千里之内的修行界却震动了。 三百年前盛极一时的千罗门被灭了,而现任掌门凭着一颗神秘的青珠挡下了所有的攻击,这让许多人闻风而动,俨然已经成了一场夺宝盛宴。在许多成名的人物的绚烂法术之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格外醒目,她的法力在那些人中不算高的,但是一手九宵神雷却让无数人心惊。 有人说她在绣春弯差点死了,却被人救下。但是她又追上来了,雷法更加让人难以捉摸,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叶清雪这个名字清冷如雪的名字,瞬间让人许多人记在了心里,伴随着这个名字的还那一袭白衣,与那一道道刺眼冰冷并充满毁灭气息的雷电。 冰河解冻,雪融花开。 河水滔滔奔腾,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大红虾与那贝壳两人日夜看护着陈景,这一天,大红虾巡视回来,老远就大声喊道:“祸事,祸事了贝壳妹妹。” 长着青苔的贝壳没有回应,大红虾仍是快速的说道:“恶龙峡来了一条鳄鱼精,占了水府,还说要打到绣春弯来。” 贝壳微微一动便已经出现在了大红虾的身边,只听贝壳身内传来一道小姑娘的声音,问道:“你跟他打了。” “没有。”大红虾头摇的如波浪鼓一样,说道:“那厮长相凶恶,一看就不是善类,俺跟他打的话,他会吃了俺,哪里还有命回来。” “你跟他说话了?” “没有,那厮可不是一般的凶恶,我远远的看到他占据恶龙峡水府,料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一定还会顺河而下打到绣春弯来,这下怎么办,我们逃吧,逃到海里去,那里是你的地盘,就不怕那些恶妖来抢洞府了。” “我就知道这胆小鬼连话不敢跟人说,河神爷说你胆小如鼠果然没错。”贝壳声音是童音,话话间就已经消失在大红虾面前,只留下一串水泡。 “贝壳妹妹,不要吃完了,那夯货长的凶恶一定很有嚼劲,留一条腿给红虾哥哥偿偿鲜。” 大红虾挥动着两只大红钳子,御水而走,带起一道混浊的泥浪。当他来到恶龙峡时,便看到那条看上去极为凶恶的鳄鱼已经被贝壳夹住了下半身,上半身的身体在贝壳外面疯狂的扭动,并没有死亡,只是以那利爪牙齿想要抓破贝壳,却只是将贝壳上的青苔刮下一层。大红虾立即扑过去,只一会儿便被他截下一条鳄鱼腿,坐在离贝壳挺远的一个角落里大口大口的吃着。 当他吃完一半时,那鳄鱼的惨叫声已经消失了,抬头一看,整条鳄鱼都被吞进了贝壳里面。他立即御水而走,因为那贝壳朝他冲了过来。 贝壳此时已经缩小了许多,里面却传来小女孩童音,愤怒的说道:“你这胆小的红虾竟然敢抢我的东西,我要吃了你。” 在与恶龙峡来的那些妖灵大战之时,大红虾所战断了的一只钳子就是被贝壳给吃了,大红虾绝对的相信贝壳会吃了自己,所以他跑的很快,不过,贝壳却并没有追多久就回到了绣春弯的洞府之中。 河中的陈景依然躺在那里不省人事,而土地神庙之中的秦护也同样的静坐不动,从祭出魂蛊以来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他也迷失了,因为他并不会真正的祭这蝶魂蛊的方法,他所会的是祭一般魂蛊之法。所以,也同样的迷失在了无边的幻境当中。 不过,他自己早有准备,留下了一道警示意念在自己迷失多久后唤醒自己。 春去花不在,鸟鸣蓝天上。 端坐不动的秦护突然动了,以手点额头,绽放出刺眼白光,眼睛陡然眼开,瞳孔之中出现一点金光,整个人显得冰冷而没有丝毫的感情。 张口冰冷的朝虚空喝道:“军岭土地秦护,醒来…醒来…醒来……” 这是意念牵引,就如呼魂喝魄之术一样,通过冥冥之中的灵魂牵联而施出的一道法术。 在他喝出这一道法术时,陈景并不能听到,他已经迷失在那花海之中,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在花丛中飞舞的蝴蝶,就在这一刻,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呼唤,心中似有什么被触动了。抬头看天空,原本是从来没有变动过的白茫茫的天空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口子,只见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眼神茫然,就像一个失忆的人,不知自己的过去。他心中觉得这人眼熟,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么一个人,也不知这人从何而来。 突然,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想法,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应该很像。想到这里又沉思了起来,他心想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再看这天地,便觉得有些不真实起来。从那道裂开的天空之中涌进一股亲切的气息,他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招唤,在他那空洞的思想之中,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东西遗忘了。 那个虚空中的人突然朝天空中的那道裂缝飞去,他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即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内心深处一种意念告诉他必须跟着出去。突然,前面那人挥出一道白光,他自然而然伸手一抓,手中多一道剑一样的光芒,刺出,白光消散。 裂缝就要合拢,他险之又险的穿了过去,刹那间,潮水般的记忆涌来。 “七岁那年,在寒冻冷夜之中遇到了一个流浪的老剑客,从此随他一起流浪。这一流浪就是九年,九年之中去过许多不知名的地方,直到在霸陵城中定住下来。” 定住下来后,认识了许多人,一张张脸孔划过,男女老少,一段段温馨的记忆,却被几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哥给打碎,然后是他一剑将将那些公子哥伏杀在青楼之中,然后在风雪之逃亡,最终在将死之时,被一个女子救下,最终入了千罗门…… 记忆如开闸的洪流,冲泄而下,恍惚间,似过了二十多年,又似只是一瞬。一切都清明之后,眼前是一只巨大的虫子,一动不动,雪白的身体看上去柔软似绵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人一看就陷入一种幻境当中。陈景连忙闭上眼睛,手中剑光闪逝刺出。 那雪虫竟是不再反抗,不再鸣叫,剑光划过,雪虫断为两截,却又像流水一样合拢,就像是一团云气。但是陈景却清清的感受到了它的生命。心中猜测一定是刚刚秦护出了什么问题,无法控制这可怕的虫子。 剑光再次幻起层层剑影,将虫子划成碎片,但虫子却仍然很快就汇集在一起,根本就无法杀死。突然,他发现自己在这意念空间之中已经占据了主导权,挥手而出,手中剑光已经散开成一片刺眼云气将那巨大的雪白虫子笼罩起来,随之手掌虚空轻抹,就像他平时抚剑一样。那将虫子笼罩着的剑光云气慢慢的平静下来,随着他手势的抹动,剑光云气慢慢的缩小,可以看到那剑光云气之中一只虫子也随着缩小,仿佛被封印在了里面。 这剑光所化的云气并不是有形之物,而是剑煞,若是成了剑罡的话,不但能斩有形之物,更能斩无形之魂。现在只是剑煞,所以最多只能将之炼入其中封印住。 第36章 :迷天 在土地神庙之中秦护睁开眼睛的刹那便与那魂蛊失去了联系。心中只得无奈叹口气,又感叹巫族的秘术果然都独特,难怪后人没得真传就无法继承下去。随即又观想了一下自己身体状况,竟是无比的虚弱,元气大伤,心中大惊,连忙静心存神,念持《土地祭神咒》。 大红虾又在唠叨,在陈景身前来回爬动着,不停的念道:“河神爷还不醒来,万一有下面枫林渡河神打上来怎么办,上面的黄花寺主持杀下来怎么办。他们会剥了俺老虾炖汤喝了的,他们还会挖出俺的内丹炼药,贝壳妹妹,俺陪你一起回海里吧,你回你的家,如果可以的话,帮俺找个实诚的母虾……” “不要吵,再吵我吃了你。”贝壳中传来稚嫩的声音,毫无杀气可言,可是大红虾却不敢再做声了。 它又围着陈景来回走转动着,突然停下来,大喜道:“河神爷,你醒了。”一对大红钳子高高竖起,一对突出的眼睛竟是人性化的出现高兴的神色。 贝壳也是微微一动,飘在了水中,靠近了许多,一串串的气泡自贝壳之中冒出来。 只见陈景睁开眼睛,四处看着,眼中有着一丝迷惑,一会儿后,突然清醒来,拔出腰间的剑,念出一声咒语,绣弯听灵气立即朝他涌起,他深吸一口气,手在剑身抚过,手所过之处,剑身闪耀起刺眼光芒,手自剑柄处抹到剑尖,突然,陈景手中剑朝河空一掷,轻喝一声,那剑发出一声压抑的剑吟声闪逝而出,冲出出河面,直向军岭镇土地神庙破空而去,若是有人这时抬头的话,会发现一抹亮光从头顶闪过。 剑一路划过河前村,直入军岭镇,带着一路的尖锐,冲入土地神庙,一剑斩在神像,咔嚓一声轻响,神像的头颅便被斩落滚落在地,紧接着剑丝毫不停留穿出神庙。就在出神庙的瞬间,神庙之中突然卷起一阵风,却是晚了一刹那,而神庙下面的阴庙之中,秦护脸色铁青。 剑一路又划过天空,直落入泾河绣春弯中。 陈景伸手在河浪之中一抓,剑已经落入他手中。他只觉全身无力,比之那时被鲤鱼精逼的神魂将散神位将移的状态也差不多。 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过了许久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缓缓说道:“我昏睡了多久。” “河神爷,自您睡后已经两次花开两次雪落了。” 贝壳安静的在一边沉浮,大红虾则是举着大红钳子快速的说着。 陈景心中惊讶,没有想到竟是已经过去了两年。他的记忆还保留在目送叶清雪远去的时候,当下便问道:“你们可知道我师姐叶清雪怎么样了?” “陆地上的事小的不知,三个月前有一只路过的白鹭说在很远的地方看到有风暴,风暴之中有人正在斗法,其中有一个女子衣服比白鹭的羽毛还白,人比白鹭还漂亮,会白鹭最害怕的雷法,挥手间雷光落下杀人,就像鸟吃虫一样利便。”大红虾大声的说着,但说到最后一句时却是低下了头,因为当时白鹭是说:“像鸟吃鱼一样利便。” 大红虾寻思那白鹭是在说自己,心中不爽快,所以就改成了虫。大红虾没有听到陈景的回答,又抬头看陈景,只觉得自己这河神爷看上去虚弱了许多,但是眼神却更加的锐利了,就像能看到自己心里去。 “嗯,那这两年还有没有什么事发生。”陈景问道。 “一年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个女道人,在河神爷的神庙之中打坐三天,带走了河前村一个女孩。” “女道人?是什么装扮?” “那女道人中年模样,看上去冷冰冰的,穿月白道袍,来时如风,不知其从何而来。坐神庙中时有杀气溢出,能冲散河神庙中的香火愿力。可伸手招云,可迷众生之眼而不视其身,去时踏云飞升,直上九天,不知没处。看上去法力极高,只怕是要入仙道了。”大红虾说的极快,看来它对于那女道人印象深刻,又或者是被那女道人吓到了。 陈景沉思,他对于天地间人的物并不怎么了解,小时随老剑客流浪天间,老剑客却极少说话,偶尔说的话也是自己所听不懂的。并不能想出那女道人是什么人物,又听大红虾说道:“仙不入神庙,神不入道场。那女道人坐在河神爷庙中打坐三天,杀气冲散香火愿力,这是对河神爷有敌意啊。” 大红虾还待再说,陈景已经挥手让他们退去,心中暗忖自己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思索良久,没有所得,便不再考虑。心中想道:“且不管是什么人,我只静心修行,若真有被人欺上门的一日,杀回去就是了,就算真是不是对手,也不过是一条命罢了,现在只管努力修行,当不至有后悔之心。” 抬的将剑举起,剑身修长轻薄,剑刃锋利似霜雪,淡淡的白雾笼罩着剑身。只是任谁见过这剑两年前的样子,都能看的出这剑身的灵气弱了许多。若不是剑已经炼成了剑煞,又没有离开陈景的身体,有灵气通融流转,此时这剑已经成了凡铁了。 可是让陈景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剑身上竟多了一只雪白的虫子,在剑身白雾之中活灵活现。 他顿时想起了那幻境之中蝴蝶与花海,直到现在他仍有一种能以释怀的感觉。心中觉得那不是幻境,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就存在于这天地间的某处。 “梦蝶舞花海,我身迷天地,也不知那个世界是真的,还是现在这个世界是真的。或许我本是一只蝴蝶,现在的这一切都只是幻境。纵然不是,谁又能保证现在的这个世界不是别人的心念空间。” 陈景轻抹过剑身上雪虫,心中清灵,却又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迷惑,抬头,透过河浪看天空,天空迷着一层朦胧色彩。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剑上的雪虫迷惑了,还是心灵上已经有了那个世界的烙印。 突然心中一动,叹道:“剑既已有灵,当有名字,就叫‘迷天’吧。” 梦幻非空,他分不清真实与幻境,又或者真就是幻,虚无与真实只有一念之间。 时间如浪花,一浪一浪扑在河堤上,催促着万物生灵腐朽、老去。 绣春弯中的鱼虾越来越多,乱波坡的敕符已经河影慢慢的成型了。 陈景自醒来后,养了一个月的神魂,便开始练剑。他不是没有想过找那土地神秦护,只是当时醒来时他自己全身虚弱无力,而现在想要刹秦护的话,仍然是不可能。 星空下,河面上,雾气层层而起,剑势在雾气之飘飘渺渺。不知从何时起,他感觉自己手中的剑是有生命的,似乎正有一个生命在孕育着。 剑影迷朦,雾气渺渺。 他在河面上练剑,这即是养神,也是养剑。以山河灵气洗练剑身,又洗练着自己的神魂。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种不知身在虚幻中还是真实世界的感觉并没有半分消散。以至于他的剑势之中多了一层迷幻色彩,总是喜欢看着陈景练剑的大红虾与贝壳则是每当剑舞起时,便沉迷其中而不自知。 当剑舞止时,他们醒来却只以为自己睡着了。 在绣春弯之上的乱流坡与恶龙峡的河面上,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总是迷蒙着一层河雾,河雾之中人陈景的身形宛若仙人,剑影晖映日月星辰,剑光鳞鳞,在雾气之中焕出五彩。 春去秋来,河水奔腾。 恶龙峡两边峡高几十丈,一阵风吹来,悬崖之顶突然跃上一只斑斓老虎,老虎身上斜坐着一个女子,仪态空灵,轻纱蒙面,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墨色裙衣,一对青色小鞋露出来,两条手臂却洁白莹莹,光溜溜如雪似脂。 她坐在斑斓猛虎的朝恶龙峡中看去,茫茫的雾气之中,一个青衣人身随剑动,飘幻如烟。离他不远处的河面还有一只大红虾在河浪之中显隐不定,又有一个贝壳沉浮。 女子看着他舞剑,并没有打扰,心中惊讶,只觉得这剑势飘渺之中透着凌厉,杀机暗伏,却给人一种飘渺梦幻的感觉。天空之中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她静坐虎身不动,那猛虎竟也人性化的看着河面上的舞剑人。 烟雨蒙蒙,整个恶龙峡都被雨雾给笼罩了,天地渺渺,空灵浩瀚。一个墨衣女子静山崖之巅,身边一头猛虎坐卧不动,丝丝细雨之中,安静的看着峡谷河面雾雨之中一个青衣人舞剑。 突然,河面上雾雨之中舞剑的青衣人消失,墨衣女子还没回过神来,耳中便传来淡淡的轻吟声,抬头,雾雨中似有一抹亮光自耳际划过,带来一溜凉风,将她脸上蒙着的轻纱吹起,露出朱红樱唇,挺秀小巧的鼻子。那抹亮光所过之处寒意传遍全身,就像一片雪落在颈脖之上。 她微微皱眉,可还没有来得及思考那抹亮光是什么,便有一道声音响起:"神女从何而来。" 峡谷中的瀑布之顶同时出现了一个,青衣卓然,腰悬长剑,黑发束于脑后,双手负于身后,静立于瀑布之顶,衣袍垂在水中顺瀑布而飘动。正是刚刚在河面舞剑的那人。 “我从巫山而来,要到东岳大帝那里去听道,路过宝河,欲借路而行。”她声音轻灵,在细雨中给人一路梦幻的感觉。 “东岳大帝?泰山吗?不知讲的是何种道果?” “东岳泰山大帝讲的是神道,不谈仙,不论魔,不驱妖、灵,不见人,”她脸蒙轻纱,静立数十丈的山崖,在细雨蒙蒙的天地间,声音在瀑布声中都是那样的清晰。 “多谢见告,请!” 墨衣女子斜坐上斑斓猛虎的背上,朝山峡中微微一点头,轻拍虎头,猛虎仰天狂吼一声,纵身而起,腾空雾雨之中,一跃而过山峡,转眼之间消失在了雾雨茫茫的天地间。 陈景站在雾雨之中的瀑布顶上,衣袍如浮萍在水中飘动。 刚刚那女子看到一抹亮光其实是迷天剑自她耳际划过,只是她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是太出乎她的意料,还是受剑影所迷。 陈景对于神道方面的事知之甚少,就连神灵过境要借路都不知道。 飘飞而起,如青鸟翱翔于雨雾之中,突然朝河面落去,无声无息的没入。 第37章 :秩序 日升夜降,星移斗转。 一天一天的过去,又有三个神形各异的人来到恶龙峡边上,其中一人头戴金冠,手持三尖黑叉,黑叉上铭刻着“海魂”二字。他眼泛着金光朝峡谷之中看了一会儿说道:“这峡谷险恶,水势急湍,灵气难以留存,又无灵脉,灵气匮乏,并无生灵聚居,若有河神也必是心胸狭隘,性格狠辣之辈,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小心什么,料来这一贫瘠河域之中的河神也没有什么法宝,可御使的灵力也有限的紧,我们兄弟三人还怕他不成。”说话之人身量高大壮实,虽然是人身,但是手却是熊掌,黑色的毛又浓又密,那黑毛浓密的手爪间握着一根粗大的狠牙棒,显然是一个还没有完全化形的熊精。 “三弟,莫要大意,穷山恶水常有凶神驻留。”这是一个留三缕长须的道人说的,眼睛狭长,从后背看上来颇为仙风道骨。 “哪里来的毛神,敢在恶龙峡撒野。”奔腾的峡谷之中,一只大红虾举着一对大红钳子出现在水面,说话间,一对钳子开合不停。 “哼,找死。”那手掌仍然是熊掌的人手中狼牙棒直击去出,仍然握在手上,但是却无限伸长,直击向山峡之中的的大红虾。 一念不合即大打出手,可见脾气爆裂。 大红虾在狼牙棒还没有击下就迅速朝河浪中潜去,就在这时,那瀑布突然横飞卷起,如银帘一样将那狼牙棒卷住吞没。那熊精大怒一声,用力一拔,却无法拔出,就像被埋入了地底深处。同时之间,那瀑布已经朝山崖上卷去,银河倒卷,水浪哗哗作响,气势吞山。另两人同时大喝一声,一掌拍出,手掌之下各浮现出一座巨山景象来,就像是两座山压了下来。河浪缩回河中,但是那熊精的狼牙棒却被吞没在的了水中。 “三才岭胡风及兄弟二人路过宝河,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朋友见谅。”那个有了三缕长须的道士打扮的人朝山峡之中抱拳说道,他刚才一掌拍下去,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反击之力,就像是普通人一掌拍在水面上,这说明他的法力完全被吞没了。 在他话落之时,那大红虾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青衣法袍,黑发似被一根灰色的藻类水草束于身后,腰悬长剑,剑鞘漆黑,上面铭刻着“泾河水域绣春弯河神”。看在胡风的眼里高深莫测,只觉他身上有种朦胧感觉,不知是水雾还是什么东西,明明看的真真切切,却有种不真实感。 “诸位请了,那兵器就算是买路钱吧。”声音清朗,却又听不出喜怒哀乐。 “好大的胆子……”那熊精的声音戛然而止,被那胡风以的阻住了。 “区区兵器,能入神兄法眼,不胜荣幸,多谢借路。”胡风一手拖着熊精,化一团清光而走。 他们过了恶龙峡后,黑熊精却是大声的说道:“大哥,我们凭什么对他那样恭敬,凭我们三兄弟的手段未必就会输给他。” “三弟莫要急燥,你没有看到他腰间剑鞘上写着绣春弯河神的字,绣春弯河神却出现在了恶龙峡,想必他已经一身得三处河神位了,又是在他地界,我们不是对手,区区兵器,又何足道哉。” “二哥你说的倒轻巧,那可是我以精铁炼了十多的才成的兵器,用着趁手。” “好了,回去再炼一把,他日若异地而遇,再找回今天这一场。” 胡风深深的看了一眼恶龙峡,转身便化清光而走。 陈景自那天巫山神女借路后就有一个疑问,后来又有三人借路,这让陈景疑问更重,问大红虾,他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贝壳就连话都没有回。 这一天,又有一人踏着月色而来。他肩上抗着一柄金色长柄大斧,赤着上身,以虎皮围在腰间,赤着双脚大步行来。来到恶龙峡时,一跃而上崖顶。他朝恶龙峡中看了看,便立即大声道:“吴蒙峰山神吴蒙路过宝水,借路一行。” 随着的声音落下,峡谷是的湍急的瀑布顶上出现了一人,青衣法袍,腰悬长剑,静立水中,法袍的下摆随着水流而飘动。瀑布的水烟飘起,笼罩在他身上,让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朦胧的感觉。他的左边有一只大红虾舞动着大红钳子,红钳上夹着一根幽黑的狼牙棒,耀武扬威,另一边则是一个长满了青苔的贝壳,安安静静,如一块青色石头。 “我新得神位,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请教吴蒙山神。” “请说。” “最近各地神祇都要去听东岳大帝讲道,路过这里时,为什么一定要借路?一遁而过的话也没有谁会拦吧,而且,若是遁飞的高了,又有谁会在意呢?” “呵呵,看来你真是新得神位。在千年前,大地上的神祇本是不能离开自己神域的,若有任意离开的神祇得领调动神符,不然的话,将会受天罚。但是近千年来,天庭消失,神祇没有了约束就可以随意走动了,只是仍然不能离大地太高,曾有神祇想飞到九天之上,却凭空湮灭,后来就再也没有神祇飞在高空了。而现在东岳大帝讲神道妙法,曾有言,所有要来听法的神祇过境之时都要借道。” “为什么都要借道?” “因为千年前,即便得了调令神符,过别的神祇神域之时也是要向那一地神祇借道的。东岳大帝曾说过,虽然天庭无故消失,但是天庭昊天玉帝定下秩序不能乱。” 吴蒙山神看起来粗野,回答的却仔细. 陈景微笑道:"多谢相告,请." 吴蒙一抱拳,手中的长柄巨爷朝虚空一劈,一道金光如轻纱铺出,延伸到到极远,他一步踏在金光上,瞬间消失不见。 黑色的山峡之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瀑布顶端站着一人两妖。 “河神爷,我们也去听吧。”大红虾将狼牙棒扛在背上,突着一对大眼睛说道。 陈景早就有去听道的想法,只是一时还没有决定,当下便问道:“你们留下来守府祇,我一个人去。” “河神爷,府祇有贝壳妹妹一个看守就行了,就让小的陪你一起去壮声威吧!”它才说话,陈景只感觉身边灵气微动,那贝壳消失,随之便见大红虾突然惊弹而起,速度极快。 可是才在水中弹出一点距离便被突然出现的贝壳夹住了尾部,只留上半身在外面。 “你这长青苔的贝壳,还想吃俺老实人,看俺不敲碎你的壳。”大红虾扬起手中的狼牙棒就要砸下去,陈景轻喝一声,大红虾手中的狼牙棒便没有砸下去,而贝壳也放开了他。 “你们两人都随我去,一路上不得惹事,收敛心性。这不比在我们的河域之中,凡事隐忍。” “是河神爷,小的记住了,决不与人吵架。”大红虾信誓旦旦的说着。贝壳则是一声不吭,就在旁边听着。 陈景在河中又来回巡视了几天,又见到数人借路而过,在一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带着大红虾下贝壳朝东岳泰山赶去。 水雾朦朦,将三人裹住。在三人脚下出现一团水雾而成的云,大地上有人抬头看去,只会看到一朵低压压的灰云,并不能看到云上的陈景与一只大红虾和一个长着青苔的贝壳。 陈景也不想破了东岳大帝那来听道就要借路的规矩,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停下来借路,只是也不知是他来去的晚了还是怎么,竟是一路都没有遇上什么神祇,偶尔遇上的也是极好说话,甚至有些根本就不理陈景。陈景心中猜测愿意停下来借路的只怕只是少数一些还遵守天庭秩序的神祇。 泰山雄伟,陈景虽然没有到过,却知道方向。一路向北,经过数日不分日夜的赶路终于看到一片恢宏雄壮的山脉。其中一座主峰高万刃,尽显万山之主的霸气。那座主峰四周的山就像是巨服于王者身边的臣民,安静的供奉匍匐,收敛着自己的气态。 陈景远远的就落于地面,一路朝泰山行去。 若有若无间,他两脚之间仍然是缠绕着水雾之气,一步行数十丈,只几步之间便来到了泰山山脉最外围的山脚下。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四位金甲卫士,身背精铁宝弓,斜插幽黑箭矢,腰悬五尺长刀,手持金精炼成的长戟,个个静若凝岳,眼神锐利,身上铠甲有避水火的符文。 “来者何方神祇。”当先一位金甲卫士冷冷的问道。 “九华州、霸陵地界,泾河水域绣春弯河神陈景。”陈景回答道,对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虚空一抹,手中便多了一本玉册,只见他虚空画符,低声念动咒语,玉册突然飘飞而起,幻出一片金霞,书页翻开,玉页清洁如镜,金光一闪,陈景三人的身影便出现在了玉页上面,一个青衣人,腰悬长剑,样貌颇为英秀,左右分别是一只大红虾,一个青色贝壳。图像旁边还有着一行标注:“九华州、霸陵地界,泾河水域河神陈景。” 第38章 :力有尽时 自四位金甲卫士边上经过,一路向山里走去,转山坳,又看到有八位金甲卫士静立,再过石壁峡谷,又有十六位金甲卫士持戟而立,神情肃穆,渡过溪河,来到一处两座如门庭耸立的山前,建有一座高辕门,辕门高九丈,由巨石建成,门辕之上阴刻有泰山山脉景图,正中间铭刻两个大字:“东岳。”门辕下面站着三十二位金甲卫士,分两排而立。个个如法如渊海,眼神冰冷。 大红虾那突起的眼睛看着眼前三十二卫金甲卫士,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跟得陈景更紧。贝壳倒似见过大场面,仍然是安安静静的跟在陈景左边。 过辕门后,映入眼中的是一座巨大的祭台。祭台是以玉石铺建而成,只是此时祭台上已经坐满了人,一排排,安安静静,闭目打坐,面朝正北方。 正北方有九十九层台阶,顶处是一座青石台,石台上铬文刻符,有虎啸山河和有蛟龙翻江图,花鸟鱼虫云纹铬于四角。这位置料来一定是东岳大帝所坐的。 祭台四周还有不少人自己找地方坐着,环目一看,竟是不下于千人。千多人聚集,场面竟是如此的安静。 陈景四下里看着,寻找一块人相对少的地方。只是他来的晚,好一点的地方都被人占了,四处走动看着,只找到一块偏远的角落。好在这里离祭台有点远,并没有什么人。不过陈景却看到那个曾路过恶龙峡的巫山山神也在这里,墨裙静谧,轻纱蒙面,皓腕玉臂*露,猛虎卧于身前。她看到陈景来,也只是微一点头,便又继续闭目养神。 陈景一掀衣袍,盘坐而下便有一团水气漫延出一个圈,如一张青灰色的荷叶浮于水面上,而陈景则坐在上面,淡淡水气飘起。 身上长满青苔的贝壳如没有重量一样飘在水气之上,而大红虾则围着陈景绕了一圈,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圈,表示这地方已经有人占了,然后才在陈景的右边定下来,只是身子是定下了,而虾头却东张西望。 陈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东岳大帝开讲,大家都坐在这里安静的等着,想必已经快了。果然,一天之后,东岳大帝从天而降,一身帝王袍服,相貌威严,额头一道金色山型烙印。 眼神开合之间,便似看透了每一个人,并不见他有任何的法力显露,却感觉如泰山压下,不敢抬头直视。 无论是祭台上的还是祭台上的都一个个站起来,躬身参拜,齐呼:“恭迎大帝。” 神祇参拜,天地变色,每位神祇头顶都浮现出各种敕符景象,连在一起,形成一片大地,高山、群川,大江、长河,城镇、宗庙,包罗万象。 颜色各异,五行光芒汇集成霞光瑞气,招得千里之内灵气涌来,瑞气千条,霞光冲天。 东岳大帝环顾一周,双手轻托,诸神直身。陈景自然也是随着大家一起参拜,再抬头时看着站在高台上的东岳大帝,只觉得天地上下,再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了。 千多位一方神祇,在他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天庭消逝,天地混乱,本帝开坛讲神道,不为千古青名,只想诸位能护一方水土平安。今在此讲地神之道,望诸位能永镇邪魔,护天下太平。” 东岳大帝说完便坐于青台之上,众神也盘坐。 陈景眼睛半开半合的盘坐着,东岳大帝又讲了一番诸天神衹的职责,却并未讲天庭来历与消失的原因。耳中听着东岳大帝威严的声音,许久之后,东岳大帝讲道:“神祇与仙灵妖佛都不同,神祇的法力便是天地山川之力,全凭与神魂融合的敕符来调用,最终形成神力……” 接下来讲的便是神力应该用之法,虽然陈景成河神才几年的时间,但对于神力的应用自觉还错,可是现听东岳大帝一讲,才发现其实有许多方面自己不知道。现在一听,立即有一种霍然开朗的感觉。还有就是各种咒术,法术,让陈景生出一种原来还可以这样用的感觉。 东岳大帝又对各自敕符中的咒术进行解释,将一个个咒文分拆讲解,这让陈景如沉浸在山河画卷之中,每一个咒文都代表着一种天地之言。直到此时陈景才明白,原来大部分神祇的《祭神咒》都是一样的,只是敕符不同而已,但是关键的却是那个天庭敕符,没有敕符,即便是知道那《祭神咒》也根本就同有用。 偶尔陈景还会想,这敕符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似实似虚,凡俗之人看不见摸不着,而对于神道中人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存于神魂之中。 时光如隙,总在人们最专注时流逝的最快。 这里就像已经自成一个世界,无论天空中的太阳还是月光都无法照进来,而阴雨天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些阴雨云早已经被众神祇的瑞气冲散。 “力有尽时,神祇亦不能改变。但对于一方地界地脉灵力使用只是最次级的应用。力有尽,势无穷,今天本帝再讲山川河流********中势的作用……” 东岳大帝声音飘荡在虚空之中,却又给人一种极度的质感,如一滴滴水直落落在众人心中。 天空之中霞光万丈,瑞气千条。 陈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清晰之时东岳大帝已经神踪杳然,而祭台上下千多位神祇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旁边那骑猛虎的巫山山神也不知何已经走了。 “河神爷,您醒了。”大红虾惊喜的说道,不等陈景说什么,他又低声说道:“河神爷,三才岭的三兄弟走的时候看到了我们,俺看出来了,他们眼神中带着杀气。” 陈景微微一皱眉,大红虾却是又说道:“要不,小的将那兵器还能那黑厮。”它将那已经炼化之后,缩小藏在鳃売下的狼牙棒拿出,肉痛的说道。 陈景轻笑一声,说道:“那倒不用,走吧。” “河神爷,很多人在离去时看您的眼神都怪怪的,依俺看,他们也是不怀好意。”大红虾认真的说着,陈景笑道:“你这虾心也太多疑了,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从未见过,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会对我不怀好意。” 话落便当先朝山外走去,而大红虾则是警惕的跟在陈景身,钳子上夹着的狼牙棒高高竖起,贝壳仍然是安静的跟着左边,直到现在,陈景都没有听它说过几句话。 那些金甲卫士仍然静静的守卫着,仿佛亘古就存在于那里,要站到天荒地老。 山中青山绿水,花红草翠,和煦如春。 可是陈景一出来扑面而来的却是呼啸的风雪,灰蒙蒙的天空,大雪如在天空中如灰尘,朦胧笼罩着天地。陈景记得自己离开恶龙峡来到这泰山之时仍是春末夏初,而现在却已经大雪纷飞。 雪花落在脸上,感觉到丝丝凉意,陈景大步脚踏入风雪之中,说道:“走吧,回绣春弯。” 一人一虾一贝壳迅速的被漫天的风雪淹没,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走出来没有看到那三才岭的三位山神,大红虾便将狼牙棒收了起来,跟在陈景右边,大声道:“河神爷,这大地上好无趣,一点也没有我们绣春弯好。” “这么久没沾河水,浑身痒得很,小的回去一定要跟虾子虾孙们讲大地上无趣的紧……”大红虾一路上滔滔不绝,就像要将这些日子以来憋着的话加倍的补回来。 “我来这里是为了听道,你当时争着要来,可曾有什么收获。”陈景问道。 大红虾顿时吱唔道:“小的天资鲁钝,听到大帝讲经,只觉得如果千万只蜜蜂在耳边嗡鸣,心烦意乱,后来难以忍受,就封闭六识睡了一觉,睡醒时大帝已经快讲完了。” 陈景呵呵一笑,也没有说什么,大红虾却连忙说道:“贝壳也一定睡着了。” “胡说,我没有。”贝壳突然开口否认道。 “你睡着了也没有人知道,河神爷又不会骂你。”大红虾大声道。 “我没有,你再胡说,我就吃……”贝壳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停住了。 “又想要吃俺,欺负俺善良,告诉你,俺现在有狼牙棒,重九百斤,你要是再敢乱来,俺就砸碎你的壳。”大红虾说着就拿出狼牙棒来,得意的朝路边一块巨头砸去,“轰”,巨石瞬间四分五裂。 贝壳不再做声,大红虾得意洋洋一番收起狼牙棒便朝陈景问道:“河神爷,小的见其他的神祇也有睡着的,像河神爷这样打坐不动的少之又少,又见到河神爷头顶云气翻腾,身上总是有骇人气势涌出,莫非河神爷领悟了通天彻地的大神通。” “呵呵,通天彻地,现在的天地间又有谁敢这么自称呢,领悟是有一些,但是说不上是大神通。以前只觉得自己只要在河域之中便不惧任何人,现在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天地何其广阔,光这山川河流灵力应用之道我尚且有许多不明了,更何况还有力之上的势,能听得出来,势之上一定还有高深的境界,只是大帝没有讲而已。” 天地苍穹,茫茫无穷,无论是仙道修士,还是神灵妖魔,都只是其中有的一粒微尘而已。就像这雪花,自九天而落,纷纷扬扬飘洒于天地间,这便是它一生之中最绚丽的时刻,当它落地之时,便是它生命的末期。 第39章 :斗法 不知何时,陈景越来越喜欢水中的感觉,那河水温柔的缠绕在身上,如春风般柔和,又似有生命一般,温驯听话。无论多么汹涌的河水都是如此,而且,在水中还有一种力量无穷尽的感觉让他心安。 突然,前方狂风嘶吼,灵气混乱。雪花凌乱倒卷向灰蒙蒙的天空。 一路向南而走,漫天风雪不减半分。 “河神爷,前面有人战斗。”大红虾快速的说着,陈景没有做声,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止,大红虾又说道:“河神爷,我们还是先躲到一边吧,等他们打完了,一定会元气大伤,我们再杀出来,抢了他们的宝贝,夺了他们的敕符,以后有机会也封个神耍耍。” “好大的口气,封个神耍耍,也不怕雪大冻住了舌头。”前方纷舞暴风雪之中传出这么一句话,劲力凶狠。大红虾顿时将鳃中的狼牙棒拿了出来,喷出一道灵气,狼牙棒迎雪而涨,虾身也变成了大象一样大小。 “河神爷,我们还是换一条道走吧。”大红虾在陈景的身边如临大敌,可以肯定若不是有陈景在的话,他现在已经早就转身而逃了。 “呵呵,没人时口气那么大,怎么现在只是听到别人一句话就吓的要绕道呢。”陈景笑道。 贝壳轻笑一声,似在讽刺。大红虾顿时语塞,吱唔一声后,狼牙棒左钳交右钳的躁动,发儿了个狠,大声道;“俺这就为河神爷开道,哪个敢对河神爷不利,俺老虾一棒打下去,定叫他以为破了天。” 陈景轻笑一声,一拍腰间的剑拿在手,一步跨出,人已经来到了大红虾的身上,右手一掀衣袍,悠然坐下,左手持剑鞘搁在膝盖上,说道:“走,回绣春弯。” “好勒,回绣春弯。”大红虾似乎一下子就不再害怕任何人了,右钳中上的儿狼牙棒高竖起,大有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长着青苔的贝壳在白茫茫的天地间,显得格外的安静,又分外的醒目。 风雪狂舞,寒意如刀。 绵绵群山素裹银妆,溪流冻结,山间树枝被积雪压折。大地一片白茫茫。在这白茫茫的风雪天地间,一人悠然的坐在一只如大象一样大小的红虾身上,旁边有一个磨盘大小的青色贝壳在雪地上走了。 被红虾走过而划出凌乱痕迹的雪地上,只一会儿,便又被天空中落下的雪给覆盖了。 很快就来到了那个元气混乱,狂风如刀的山谷边缘,以山谷为中心,漫天的雪花形成一条雪柱,而山谷之外的积雪也向其中卷去。大红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速度微微一停,陈景以剑鞘在它背上一敲,说道:“走。” 大红虾朝风暴之中钻进去,贝壳紧紧跟随。 风暴之中,雪如刀,风撕扯。 大红虾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阻力,心中知道是陈景施了法,心中惧意顿消,笔直的朝山谷对面穿过去。越到山谷,眼中如灰尘的雪花越浓密,耳中传来大笑声与呼喝声。 只见一个人赤着上身,光着脚,以虎皮围腰,手持一柄长柄大斧正与人战斗着,正是那个吴蒙山山神吴蒙。看他攻势之凌厉,显然正占着上风。这龙卷风便因他们两人的战斗而形成的。 而另一边还有两人已经死在了地方,头颅被剁下,鲜血染红一地白雪,看那伤口显然正是被斧头剁下的。 陈景坐在大红虾背上,看着吴蒙的斧每一下劈击隐隐间带着一股沉重的势。 “哈哈,原来是兄弟你啊,来来,且先助兄弟斩了此獠,我们再一起上路。”吴蒙赤着上身,哈哈大笑,斧势更显凌厉。 那与他战斗之人听了他的话似乎害怕陈景与吴蒙一起围攻他,心中一怯,便连连后退。 陈景坐在大红吓背并不回答,大红虾自然不会停下,反而走的更快,只听他嘴里碎碎的念道:“你个连衣服都没有穿的穷鬼,原来是个奸诈货。早知道就该砸破你的头,抢了你斧头,再让贝壳妹妹吃了你……” “啊!”一声极其短促的惨叫被风声撕碎。 大红虾心中一紧,速度更快了,只是却觉得身体被风缠裹着,格外的沉重。就在这时,听到那吴蒙大笑道:“兄弟何必如此急切,看兄弟在泰山之中的神情,定然有所悟,我们何不在此论道一番,相互印证。” 他说话间,大红虾却觉得自己背上突然像是背了一座山一样,沉重非常,鼓起全身法力,也只是勉强可行。 “我并无所得,你若要与人论道还请另寻他人。”陈景话话的同时,以剑鞘敲大红虾的背,大红虾在这一敲之下,只觉得浑身轻飘,仿如回到了水中,脚一弹,已经窜出老远。 “哈哈,在诸多神祇之中,能入我吴蒙眼睛的也就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你,我果然没有看错。哈哈……”吴蒙大笑着说道,又伸手指着天空中雪笑道:“我听人说有一个地方的雪落下时能在地上砸出一个窟窿,也不知真假。”他的声音之中一种沉重的感觉,根本就不是一个疑问,而似一句肯定的话,带着命令的语气。 大红虾心道:“这穷货声音变的这么难听,莫不是河神爷不跟他论道气出病来了……”刚想到这里,前面一片雪花落下,地面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洞。大红虾大吃一惊,紧接着便是纷纷扬扬的雪花肃静的落下,落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洞,就像高空落下的石头,大红虾心中一寒,他毫不否认这雪花落在自己身上一定会带来巨大的伤害。 “真有雪花能在地上砸出洞来。”大红虾觉得不可思议,顿时不敢再走了,抬头看天,只见纷纷扬扬的雪花朝自己落下。 正要大喊出声来,背上被陈景一敲,到嘴里的话便咽了回去,紧接着便听到陈景说道:“雪花破地而入,确实稀奇,不曾想今天竟有幸得见。不过,雪花能破地而入,入河却只能融化成水。” 大红虾听到这里,顿时感觉到自己像是回到绣春弯中,那种宽阔的河域能吞没一切,只觉这雪花就算是变成了山也会被河水吞没。它眼里没有看到河水,但是却感觉到了周身有着河浪奔流,唯有它这种在绣春弯长大的生灵才能清晰的感觉到绣春弯的宽广。 大红虾所不知道的是,此地可不止有他们四个,在远处山头早就有不少还未离去的神祇在看着。他们自然将陈景与吴蒙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此时看在他们的眼中,陈景坐在大红虾身上,旁边跟着一个青色贝壳,悠然的行走在河底,周身是滔滔的河水,雪花落入其中眨眼之间便被吞没。 任谁也看得出吴蒙与陈景是在无声无息的斗法,一个个都紧紧的看着。吴蒙可不是无名之辈,这些日子以来他守在这个山谷之中,以论道为借口已经斩了十多位神祇了。这让许多听闻他的名字的人都避开他而绕道走。现在看他对于山川之力的应用果然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移山之法都能用出来,而且还能无声无息的将法力作用在雪花上,对于灵力的应用极为精微。 只是让他们意外的是陈景竟然反手之间便将吴蒙的法术给破解了,看起来还是轻松自如。 “咦,那座山好高啊,只怕飞鸟也难渡。”吴蒙突然以手中的金色长斧遥指前方,就在前面出谷口赫然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山势陡峭如刀削成,巍峨苍茫,怪石凌厉。 大红虾可以确定刚在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座山,而是在吴蒙说话间出现的。 看着挺远,眨眼之间却已经到山脚下,自山脚下朝山顶看去,只见灰蒙蒙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山顶。大红虾心中知道这是吴蒙的法术,心道:“俺怎么也不能给河神爷丢了脸面。”他鼓起全身法力,就要朝山顶攀去,准备翻山而过。 陈景轻笑一声,以剑鞘敲大红虾的背,说道:“山高如斯,飞鸟难渡,你这夯货脑袋这么大,怎不思考,你若要翻山而过,明年也翻不过去。” 大红虾正想要说:“不翻过去,又用什么法子过去。”话还没有出口,背上又被敲了一下,到嘴里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只听陈景说道:“平日里让你用心修行偏不听,这次来听道又打瞌睡,现在听好了,我传你五行遁术中的水遁之法,只要在这天地间,不出五行之外,万物皆可遁。随我念:天地五行,吾身即水身,遁。” 大红虾自然不敢反驳什么,老老实实的跟着念,让它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它的话音一落,他立时感觉自己身体真的化成了一团水,朝山脚下的土地之中渗了进去。一入土地之中,它便感觉到了无边的黑暗,好在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背上的陈景与旁边的贝壳。 就在这时,它听到外面传来吴蒙模糊的声音:“哈哈,兄弟既然喜欢呆在土里,那就一直呆在土地吧。” “吴蒙山,镇……封……” 第40章 :神庙留影 大红虾心中大急,情不自禁出声道:“中计了河神爷!”话才落却被陈景剑鞘敲了一下,黑暗之中传来陈景的声音:“呵呵,山为土,属天地五行之一,又如何镇封得了水呢。水处万物之下,顺势而动,有生命便有水流过,存在于人们知道或不知道的任何地方。或为滔滔之势席卷万里,或润物无声,潜藏九渊之下,今我为水,水为我,我欲出山,自然便出来了。” 这话即像是说给吴蒙听,又像是在为大红虾讲解水之玄妙之处。在说到最后一句话,大红虾只觉周身一轻,眼前一亮,却是已经从山中出来了。 吴蒙站在吴蒙山之巅,长柄的金色大斧柱在冰雪覆盖的山顶,迎着凛冽的寒风,看着被无形的水流包裹着奔腾而出的陈景,眼睛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直是他在出招,而陈景每一次都随手破之。尤其以最后一次最为凶险,他可以肯定陈景是故意遁入土中的,可见他早有自信吴蒙山镇封不住他。 在远处各山顶之上,有三三两两的神祇静站在雪山之巅,看着骑着大红虾如河水流淌一般远去的陈景,叹道:“好精妙的法术,法术能用的如此玄妙,天下山神土地之中没有多少。” “他是谁?” “九华州、霸陵地界、泾河绣春弯河神。” 一路往南而走,陈景早已经撤去了法术,任由大红虾行走。大红虾似乎也感觉在这大地上太危险,不如绣春弯安全,一路笔直朝绣弯而走,遇山翻山,遇河踏浪,遇崖腾空。一路上越往南走,雪便落得越悠然,虽然是大片大片的,却不再急促。 “河神爷,我们返回去宰了那个吴蒙吧,看他手上的那个大斧挺厉害,不如抢了他,也让他知道泾河水域中的神灵是不能惹的。”大红虾挥舞着狼牙棒牛气哄哄的说着。 “呵呵,他可不好抢,我虽然不惧他,但想要杀他可不容易,更何况你只看到了他一个人,没有看到那旁边山顶上的那些神祇,保不准其中就有与他交好的。” “呀呀……这穷货比俺老虾还奸诈,他一定是在试探着河神爷您,好在河神爷大发神威,破尽他的法术,让他不敢妄动。” 陈景不置可否的,坐在大红虾身上,抬头看天空,有种天地虽大,却无容身之所的感觉。 他记得自己曾问过老剑客,问他为什么要到处行走,而不在一个地主住下来。他说:“因为我心不安,所以无法安居下来。” 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心不安就安居不下来,现在他依然不明白老剑客为什么心不安,但却有些理解那种感觉了。 大红虾一路话不停,说着陈景这昏睡两年来的事,告贝壳的状,拍着陈景的马屁,说着他自己怎么从一个懵懂开智的普通河虾成长成现在这个威风八面,手持狼牙棒横穿大地的河神坐骑的。 陈景偶尔说两句,贝壳则一路沉默,除了在大红虾告她的状时才会表现出要吃虾的气势来,其他的时候都是安静沉默的跟在旁边。 一路上陈景也没有向人借路,但却没有一个阻止,翻山跃岭,直线向南,行三千里,畅通无阻,偶尔有不开眼的妖怪出来拦路,也被奔跑起来快逾奔马的大红虾狼牙棒给敲倒在地,然后被跟在旁边的贝壳吞入了长着青苔壳中。 可就在离泾河绣春弯还有百多里远的时候,有三人拦在他们的面前,其中一个手持幽黑的海魂叉,另一个则是浑身黑毛,人头,熊身。中间一个则是身穿道袍,头上却扎着书生巾,腰间悬着一柄乌木为鞘的短剑。正是被陈景抢过狼牙棒的那三才岭的三位山神。 “坏了,这三个奸诈货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河神爷,我们往哪边逃。”大红虾话才落便被陈景以剑鞘敲了一下头,疼痛入骨,接着又听道:“冲过去。” 大红虾也不知是被敲了一下后觉得丢了脸面还是怎么的,顿觉得眼前的三人只是泾河之中的小鱼而已,大吼一声,道:“你们三个生了泼天大的胆子,敢来拦你虾爷爷的路。” 说罢扬起狼牙棒就朝三人冲了过去,丝毫不惧三人那高深的法力。 其中那个被抢夺了兵器的熊精大怒,一只小虾竟敢对他如此叫嚣,怎么叫他不怒。他一步跨出,地面震动,无形间有一股冲天的气势拔起,就像是一座山朝陈景压去。 大红虾心中惧怕,身形微顿,耳中传来陈景的声音:“水滴可穿石,积而成河流,静时映日月,怒而吞天地。” 声音煌煌,招风引气,风云变色。 在陈景念出这句话时,黑熊精突然觉得八方灵气汇集于陈景周身,形成一条无形的河流,只眨眼之间便形成一条滔滔的河流。无形的河流虽然成了,却平静安然的流淌。 他心中暗哼一声,头顶浮现一座黑山,险峻无比,整个人气势拔高,直向陈景与大红虾冲来,大有一击而将陈景、大红虾、贝壳击成肉泥的感觉。 就在这时,陈景周身那平静的河流气息突然急转直下,化为飞流直下的九天瀑布,冲卷咆哮。一股铺天盖地吞卷万物的气势乍然而生,他心中大惊,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普通生灵在滔天洪浪面前那么无力。 “势,他竟然领悟了恶龙峡之势。” 在远处另两个难以置信,说话间已经大喝着鼓起全身的法力朝陈景腾空而起,化生出两座山压下来。只是这他们这山只现虚形,却没有那种镇压万物的气势。 大红虾一跃而起,觉得此时即便是面对东岳大帝也敢一战,一切在他的眼中都变慢。钳子中夹着的狼牙棒挥出,熊精脆弱的被一棒砸成肉泥,另两个同时压下,狼牙棒挥起,他们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起。大红虾腾空而起,如滚滚洪流席卷而下,手中狼牙棒斩菜破瓜一样将两位神祇砸成两团血雾。 顷刻间,天地重归平静,大红虾落地,恍如错觉梦幻。 “我杀了三位山神!”大红虾落在地上回头,难以置信的说道:“河神爷,老虾我竟然杀了三位神祇,莫不是您施了法。” “呵呵,我确施了法,不过,他们三个也确实是你杀的。” 大红虾心中激动,脑海中回荡自己斩菜切瓜一样的将三位神祇砸成血雾的情形,喜不自胜,大笑道:“河神爷,别处的神祇也忒弱了,您也封俺个山神耍耍,不出三月,俺老虾一定为你打下一百座山头来,保管您比翠屏山神还威风。” “我们这些地上神祇离开了自己的神域,也就相当于修道者炼精化气的境界而已。而领悟了所神域里山河之势便可以比的上炼气化神的修道士了。所以,神祇一般不离开自己的封界,因为离开很容易被夺了神位,尤其是现在天庭消失,天地混乱的时候。”陈景缓缓的说道。 贝壳吞了三才岭三位神祇的身体,陈景并没有阻止,对于妖来说,吞有修行者的身体是大补,这一路上,贝壳身上的妖气明显浓郁了许多。大红虾则将那些把海魂叉捡了来,至于那把碧鞘短剑则被贝壳吞了,任由大红虾怎么说都不给他。 一路行,一路看着沿路的风光,在春天还未到来之时回到了泾河绣春弯。 今年的雪下的格外久,绣春弯仍然结着一层薄冰。 大红虾纵身而起,冲下河中,陈景却凭空消逝,再出现时已经在河神庙中。 抬头看由鲤鱼精身体建成的庙宇,恍如隔世。从千罗山被灭门到落入河中被救起放在河神庙中,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几年。神像依然,比起现在的陈景来多了一份锐利杀气,少了一份沉静安然。 看着神像下供庙香炉中的冒着清烟的香,闭上眼睛,心刹那沉静下来,心念之中浮现出自己离开这段时间河神庙中的景象。每天有人来上香,每天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个人都是那样的虔诚。 点香,三拜,朝晚两批,从不间断。 影象之中又出现了一个人,格外的醒目,白衣胜雪,墨发如云,斜插柴木簪。她突然入得神庙,徘徊三日才离去,又过数天,入神庙静坐一日离去,再有几天,入神庙驻足观神像及河浪半日后离去,此后再不复来。 陈景心中疑惑,因为她正是叶清雪,与陈景有着师徒之实而无师徒之名的师姐。 自那两年多前眼看她离去后,不曾听闻过她的确切消息,现在再见得知她安然,心中自然高兴,只是看她前后三次来神庙中的情形似乎是有急事。 “哪里来的贼乌鱼,生了泼天大的胆,不识你家虾爷爷。” 陈景思绪被大红虾那怒喝声打断,眉头一皱,便又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哼,你是哪里来的虾精,不躲着修行,竟敢来我水云别院叫嚣,速速离去,走的迟了,剥你虾皮做铠甲。” “呔,气煞俺也,泼鱼,吃你家虾爷一叉。” 这些声音自然只有陈景才能听得到,曾通人只能听到河中有隐约的尖鸣声,他身形微动,已如轻烟散入虚空之中。陈景来到绣春弯中,只见一条生了两条手臂的乌鱼,长数丈,遍体乌黑如铁,嘴里獠牙利齿森森,手中持一杆乌黑长枪,正与一钳夹着狼牙棒,一钳夹着海魂叉的大红虾大战。 第41章 :河域之势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乌鱼精法力明显比大红虾高出不少,只是大红虾新得兵器,又知陈景在身后,战斗颇骁勇,尽管如此,仍是处于下风。 陈景的突然出现,让乌鱼精顿时有一种想要束手就擒感觉。本来在水中他是随收所欲,浑身轻松,一扭身就像是能将大河都翻动,然而陈景出现刹那他就觉得这水不再是水,而是土,压在身上沉重重的。他身体一卷,抽身而出,化水浪而走,大红虾急追。陈景则是探手一抓,河水猛然一凝,那乌鱼精便不能动弹了,河水中突然生出一道符咒印在他的身上,乌鱼精立即不断的缩小,只一会儿已经化为一条小乌鱼被陈景抓在手中。乌鱼挣扎扭动,陈景轻轻一抖,那乌鱼就不再动了,陈景又随手扔在河泥之中。 “河神爷,您果然法力通天!” 陈景没有理会大红虾,只是说道:“看住,不要让他逃了。” “是,河神爷。” 陈景抬头看那洞府,只见洞府顶上多了四个字:“水云别苑。” 心中觉得“水云”二字还不错,伸手一抹,“水云别苑”变成了“水云洞天”。 水云二字颇为飘渺,不沾烟火气息,洞府里面却没有一丝水云洞天的应有的味道,杂、乱,脏,充斥着洞府之中。又挥动衣袖,一股清灵河水如狂风卷出,将里面的**之气与杂乱之物全都卷了出去,世界刹那清静。 河眼之中清灵之水静谧如清烟升起,让整个洞府都有一种清新感觉。安静,水如气,灵气结云,此时此景倒也有几分水云洞天的味道。 “河神爷,河神爷,那贼乌鱼逃了。”大红虾急冲的奔进来,大声的说道。 陈景轻道一声“知道了”,挥手又让大红虾退去,自己却静坐不动。 大红虾嘀咕着退出去,他心中觉得陈景太过平静了,颇为怪异,不过这一路从泰山回来也是如此,无论遇到什么都是一切安然在握神情。 在红虾退出后陈景突然在身前一抹,手抹过的地方立即出现了一幅影象虚景。 一条乌鱼,在河浪逐浪而走,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座洞府前面,随着乌鱼进入洞府之中,陈景就看到一个身着花袍的年轻人正靠在一张花色的大椅上,享受着侍女的柔捏。当看乌鱼进来时,半眯着的眼睛陡然睁开,迸发出森寒的杀气。 “好大的胆子!来啊,召集三千水足,血洗绣春弯!” 话音才落,探手已经将乌鱼精抓在了手里,顺手一抹,陈景眼前的虚景便消失了。 陈景静坐着,却也有杀气显露,这分明是早就预谋好了要对付自己的。 起身,一步跨出已经在洞府之外了。 大红虾与贝壳都分守左右,陈景站立洞府前,道:“枫林渡河神率三千水足来犯我河界,你们可敢随我迎战。” “啊!枫林渡!河神爷,您是说枫林渡河神要来打我们绣春弯?”大红虾惊呼道。 “没错。” “这下祸事了,河神爷,祸事了。”大红虾惊恐的说道。 “胆小如鼠!”贝壳嘲讽道。 大红虾却并不反击贝壳,而是惊恐的说道:“河神爷,我们还是逃吧。逃到乱流坡中去,把这绣春弯让给他,要不躲到恶龙峡去,他应该不会再追来。” 陈景深吸一口气,问道:“这枫林渡河神就如此可怕吗?只是听到他的名字,便要让我逃到恶龙峡中,弃两段河域于他。” “河神爷,这枫林渡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而是一处河域交汇处,又有官道经过,听说那里还有地脉,一百年前,现在的枫林渡河神不知从何而来,一人杀光了河中灵类,然后花了十年得了枫林渡神位。在那十年之中,不断有水中陆上的得道生灵要杀他,但没有一个活着回去。在五十年前,他又带着五百水足顺河而下,沿途百里河域都染成了红色,不知有多少成妖的生灵死在他手上,而活着回来的水足只有几十个而已。” 陈景微眯着眼睛,静静的听着,大红虾说完也不再做声,等着陈景做着决定。 “倒真是传奇人物,不过,你要记住,我是这绣春弯河神,只要我是河神,就没有人能逼我离开这里。走,随我去见见这位杀光百里内成妖生灵的枫林渡河神。” 陈景说完当先朝下游遁去,贝壳一声不响的跟着。大红虾在左右转动了一会儿后,也跟了上去。 大红虾虽然一直很胆小,但是在绣春弯中,在陈景身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害怕过。陈景看的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冬天河水清澈,绣春弯与枫林渡的相接处有一个界碑。这碑据说是上古时期就定下来的,究竟是天庭立的还是人间帝王立的已经没有人分的清楚了。大红虾与贝壳一左一右跟在陈景身后。陈景分水而走,速度并不是很快,或者可以说是平静,静的大红虾才发现自己这河神变了许多。 它仍然记得当初随着鲤鱼精兴浪淹河神庙时陈景的无力,即便竭尽全力的御剑而出也不能怎么样。而后鲤鱼精被他借法杀了,几年来,大红虾才清晰的认识到陈景以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河底平静,并没有河面上的那种滔滔之声,但是却有一股肃杀感。此时或许不应该称之为陈景顺河而下,而应该叫河水随河神朝下游浩然而去。 整条河域的河水都成了他的兵士,这是一种势,一种奔腾不回,浩浩荡荡倾泄而下的势,大红虾竟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感觉,感觉前方无论是什么都将被湮灭。 这一刻,陈景已经与绣春弯不分彼止。 当陈景御水来到河界处时,下游黑压压的一片逆流而上,其中一架玉白战车被四条淡水白鲨拉着,战车无轮,玉石炼成,刻有辟水辟火符,又有各种不知明的符咒铭刻在其上。玉白战车上有一个身穿花色衣袍,面如冠玉,轻摇折扇,扇上有着一幅仕女图,惟妙惟肖,显然是人间的女子。 而簇拥在战车前后的虽然并不全都已经成妖,但就数量来看完全有三千水足,黑压压一片,河道几乎堵塞断流。 “英雄兮,会佳人,壮士兮,扑刑台。绣春弯真乃壮士也。”枫林渡河神还没有停下,便轻摇着手中那仕女折扇,如人间学子吟诗一般大声吟唱出这么一句话来,浑然没有将陈景放在眼里的感觉。 “枫林渡莫非想要血洗我绣春弯?”陈景人还没有靠近,远远便直接问着。 “然也。”枫林渡河神也是一点都不避忌。 “那你要失望了。” 陈景的声音并不大,就像平常说话一样,平淡的如冬季的水那样安静。 只是在这话落之后,忽然涌出一股莫名的威压。 寂然,如冰,整个河域在这一刹那间都冻住了。 陈景拔剑而出,剑吟声如军令。 扬剑而起,整个绣春弯的河水都沸腾了,无形的灵气朝剑迷天剑汇聚。 一剑刺出,剑势沉重缓慢,如巨木撞城,自上而下的压了下去。 这是一种势,是陈景自东岳大帝在里听道领悟而来第一次结合这绣春弯地形水势而用出。 这势有地形之势,由高到低。又有水往低处奔腾的冲击之势,自上而下。 枫林渡河神也根本就没有进入绣春弯,看到陈景这一刹那的表现,面色一变,变的无比的慎重。就在陈景动的刹那间,他也动了,折扇化为碎屑,手中突然多了一柄长枪,抬手便刺。在抬手那一刹那,一股惊天的煞气涌荡而起,而那河水也瞬间停止,紧接却是逆流而上,朝绣春弯翻涌逆冲。 他竟然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令河水倒流,从而形成一股灭杀一切的势。 这斗的不法术,而是对于河域灵力的控制,以及自身的精、气、神和心力。 ***,没有一丝取巧。 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心境,只是这种心要融合到天地山川的形、势当中,才能形成一种远胜于力的东西。 陈景的是一去不回的绝然之心,不动摇,不改变,如天地乾坤,轮回法则碾碎一切。而枫林渡河神却是一种逆转之心,不敬天地,不尊法则,杀戮万物,令河水倒转,融合着那种心态,竟是形成了一种翻天覆地的势。 平静河面突然掀起滔天巨浪,两股不同方向的浪头冲撞在一起。又像是战场上,双方步兵各持长枪列阵朝对方压了过去,不闪不避。一步步,坚定不移朝对方刺过去,沉寂的让人窒息。 轰然一声巨响,如山崩地裂,声传数十里,方圆几十里之内的大地都颤动着,诸多山中神灵道士自入定之中惊醒过来。各以密法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那处天空灵气如漩涡,吞纳着方圆百里内的天地元气。 元气汇集,形成一朵黑云,如磨盘一样在虚空转动着,这一转就是三天三夜。 百里之内,神灵仙道震动,纷纷出关围聚议论。他们对于枫林渡河神早已经熟悉,此时见到竟然有人能与他大战三天三夜感到无比的惊讶。 绣春弯与枫林渡交界处的河域之中,陈景剑驻泥地,青袍破开,黑发散乱。 大红虾惊呆了,看着随河退去枫林渡河神,心中难以置信。 “河神爷挡住了枫林渡河神。”在他的心中只回荡着这么一句话。 “河神爷,河神爷,退了,他们退了。”大红虾兴奋的大叫着,他挥舞着手中海魂叉与狼牙棒大叫着。 第42章 :洪汛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在大红虾靠近之时,坐到他的背上,此时大红虾才发现陈景竟是那样的虚弱。他连忙御水分流朝绣春弯的水云洞天遁去。 大红虾难以想象前一刻还是在枫林渡排山倒海的威势下寸步不退的河神,这一刹那就虚弱成这样子了。回到水云洞天之中,大红虾看着陈景端坐不动,他则和贝壳守在洞府门口。 心中思量着自己这个河神爷真是厉害,连枫林渡的河神都能比的上了。 陈景坐在水云洞天之中一动不动,心神完全融入到河域之中了。在与枫林渡河相斗到最后,双方机乎都是斗心力,在枫林渡河神眼中,那时的陈景已经如风中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可是无论他怎么样,对方却始终一步未退。直到他自己觉得心力难济,气势衰弱下来才退走。 这一战,让陈景对于整段河域的灵力的控制力有了更深的感悟,生死边缘的打磨是任何修练法诀都无法比拟的。 一连几天过去了,突然间,大红虾感觉整段河域都已经活了过来,正大口大口的吞吐着天地元气。陈景头顶的河域缩影时涨时缩,明灭吞吐,一忽儿清晰,一忽儿模糊,仿佛正随着日月交替而变化着,又似乎随着河域潜在的变化而显隐。 枫林渡河神回到枫林渡打坐修行,对于陈景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本来陈景并不被他放在眼里,区区一个才几年的河神,虽然神位与自己一样,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或者可以说整个泾河之中被他放在心上的只有蛟龙王。 但是他受人所托,请他帮忙杀陈景。所以他便派了座下一只乌鱼精去绣春弯中那洞府中起了个名字,然后就等着陈景回来,无论是乌鱼精有没有被回的陈景杀了,他都算是有一个借口出手了。或许别人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但是他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个理由,而这理由先不论在别人眼里行不行的通,在他心里至少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 外人不知道,这正是他能让河流逆转,形成翻天覆地之势的原因。 一切唯心,唯他的心而动。 陈景在乌鱼精身上施了法,知道是枫林渡河神时立即朝下游行来迎战,若是当时他有半点退缩,必定要被枫林渡河神逆流而上了。枫林渡河神坐在河神洞府之中调和灵力,养神养气,体悟着刚刚那一战的过程。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即便是在当年没有得到河神位时,一人独战河中妖灵也没有这次这么吃力过。 突然有一天,上游连降爆雨,洪浪滔天,自上而下席卷。 隆隆声顺着河道冲卷而下,绣春弯之中原本平静的河水突然翻涌起来,暗流一处处,漩涡一个个。大红虾知道这是每一年的汛期到了。就在这时,他看到陈景突然睁开又眼,眼中光芒如剑。 “轰……” 洪汛来临。 “锵……” 一道璀璨白光惊耀了大红虾那突起的眼球,双目失明,脑海、眼眸之中已经被那道白光塞满,双耳失聪,只有那强烈的剑吟声萦绕。 当他回过神来时再看陈景,陈景依然坐在那里,可是大红虾却觉得那只是一个躯壳,而且那剑鞘是空的。 “河神爷他……”大红虾指着陈景说着,却无法表达心中的想法。 “河神爷他不在这里。”贝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那不是河神爷吗?” “不是,那只是河神爷的躯壳而已。”贝壳中传出来的声音虽然是童音,但是却很肯定,显然见识不浅。 “躯壳?难道河神爷死了?” “不,河神爷借汛洪之势冲入了枫林渡。” 大红虾又回头看陈景,难以理解贝壳说的那句话,但是他自己也清晰的感觉到此时的陈景只是一个躯壳。在他的认知当中,无论是人还是妖,只要是生灵想要得长生都不能脱离身体。不过,这只是因为他见识浅薄而已,道家只要修出元神便能脱离身躯,妖类也有此类功法神通,神祇更是一切全都在敕符之中,运用之妙,存乎于心。 枫林渡河神突然睁开双眼,他感受到奔腾而下的滔滔杀气。 初时只是一缕、一道,可很快就形成小河、大河,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刹那间,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上游滔滔而下的不是河水,而亿万柄剑扎了下来。 “哈哈……好!好!好!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我萧玉楼的对手。” 他座下诸妖灵一个个大惊失色,接着便看到他探手一抓,手中多了一柄黑沉大枪。 “天地初演时有不周山,独立天地,万山蛰伏,我妖族天帝建天宫于不周山。此枪亦名‘不周’,独立天地唯一柄,指天破苍穹,折则天塌地陷。” 座下诸妖灵就算是有见识高明,活的年头久一些的也没有听说过什么不周山,更没有听过什么妖族天帝天宫,只知道灵宵宝殿玉皇大帝。 他们自然早就知道了洪汛来临,又有直觉敏锐妖灵突然感觉一股惊心动魂的杀气直灌心魂。大惊失色,蓦然抬头,枫林洞天无声的崩散,如风中残叶飘飞而起。 纷乱之中,他们看到一柄剑,携席卷天地之势涌下,那每一滴水,每一朵浪都似已经成了一柄剑。 剑刺眼,杀气充斥神魂。 这一刻每一个妖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一个个鼓起全身法力要遁水而走,却发现身体已经在不知何时裂开了,头是头,尾是尾,鳍是鳍。就像那河神洞府一样纷散开了,惊骇,心颤,嘶心裂肺的尖叫,却没有听到声音。 不只是他们自己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连那河浪声都没有听到,眼前的景象已经静止,但是眼眸之中却倒映着一柄剑惊刺而下,剑上似有一只雪白虫子,隐隐约约又似有一个虚幻的人持剑柄飞临,如天外飞仙,御银河自九天而落。 就在这时,萧玉楼大喝一声,深吸一口气,整个枫林渡河域的乍然之间静止,紧接着便有一股无形之力如被子裹身一样缠上萧玉楼。这一刻,萧玉楼那花哨的衣服竟也迸发出冲天豪气。 仰天而刺,逆天之势,仿似要将天捅破。 “叮……” 剑枪交鸣,河浪时间都似已经静止。 寂然,洪浪冻结。 “轰……” 若闷雷,如山崩。 枫林渡的的妖灵刹那间化为烟尘,河面上挺起滔天巨浪。 萧玉楼一步不退,枪势微微一顿,那剑又再次刺了下来。剑尖微动,颤起一团朦胧水雾,消失。萧玉楼身形不动,手中的枪却朝一处空无一物的地方刺去。 “叮……”一个漩涡出现,漩涡之中一柄肃杀的剑露了出来。 枪势拙朴,并不快,但是枪尖却点在了剑尖上。 剑如水一般散去,萧玉楼却眼睛一眯,枪缩回,再次刺出去。 “叮……” 剑再次显现出来,只是这次却没有消失,而是如没有形体一样的缠了上来。萧玉楼轻喝一声,枪尖瞬间抖动起,抖出一圈黑光圈。 “好剑术!至今还没有人能逼我尽使不周枪法,你是第一个。” 萧玉楼枪势沉稳,枪枪直接拙扑,却将轻灵变幻的剑给挡住了。 这一次陈景攻,攻的变幻莫测。萧玉楼守,守得稳如泰山。 河面上一个巨大的漩涡生成,河中的生灵被卷入漩涡之中被碾的粉碎,不见尸体,只见河水变红,只一会儿,碧波河浪便已经变成了血河。 洪汛还没有过去,大红虾守在洞府前寸步不离,他感觉至少已经过了几天,甚至是过了几个月。下游并没有什么异常波动传来。 “难道河神爷被镇封了?”大红虾虾不安的说道,他不敢去看,连神识都不敢探入,怕被卷入其中伤了神魂。 没人回答他,就在大雨停止河水平静下来之时,自下游有一道白光如白鱼疾速的钻入了绣春弯,刹那间来到水云洞天前,在大红虾与贝壳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钻进去。 “锵……” 剑归鞘的身音响起,水云洞天之中的陈景醒了。 “河神爷,您醒了。”大红虾大喜,陈景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大红虾又问道:“河神爷,您是杀了他?” 陈景摇头,此时大红虾才从陈景眼中看出他比上次还要虚弱。眼眸之中竟然已经有一层死灰色,大红虾连忙退出洞府之中,守在洞府门口,不敢再打扰。 这一次陈景与枫林渡河神的争斗更加的惊险,几乎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退路。第一次还是一直在绣春弯河界之中,而这次却进入了枫林渡中。只要稍有力怯,便要神魂俱灭了。在那以法术加诸于乌鱼精身上时听到枫林渡河神的话,便已经明白自己若是退就只有死。 河域相连,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强大。所以他主动迎战了,而后又借洪汛之势剑魂融合,想要趁机斩了他,没想到他竟然面对奔腾而下的剑势越战越强,最后若不是陈景剑术玄妙,又使了个两败俱伤的打法,只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大灵力波动被那洪汛给掩盖住了,但是有境界高的神灵仙道还是能够感应的到,并以神通秘法看着这一场无声的生死战。 然而陈景或许不知道,他此时的处境是极度的危险,争神夺位的事在这天地间是最普遍的。他或许已经顾不上,但是在河域之外,却有一人凌立于青山之巅,镇慑的八方妖灵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第43章 :镇 翠屏山神一向不出山,不与任何神祇仙灵来往的翠屏山神都出现在了最高的那座山顶。她身边依然是跟着那位树叶为裙,黑发垂地的精灵般的少女。只听她感叹道:“好狠的人!” “是啊,好狠的人,敢孤魂御剑杀入别的神祇界域之中,只要心力稍弱,必定神魂俱灭,可他还是活着回去了。” “舍生忘死,若是他没有这种一去不还的的绝然之心的话,他就活不下来。绣春弯、乱流坡、恶龙峡三段河域灵力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枫林渡,他虽然领悟了势,可枫林渡河神在十年前就领悟了。他这次借洪汛之势,以神魂御剑而融入其中,冲卷一切的势让人心惊,还以为只会是昙花一现,看来这九华州又要出一个强大的神祇了。”黑发垂地的女子说道。 “呵呵,那也得等他从这泾河蛟龙王手中活下来再说,当年蛟龙王以倒海翻江之势,逐浪上九天,水淹昆仑时是何等的惊人,只要他在这泾河之中,就要永远受蛟龙王辖制。”翠屏山神轻笑说着。 “是啊,泾河河神永远受泾河龙王的辖制。不过,秦护竟然没有施法截杀,倒也奇怪,他与陈景仇怨可不浅。” “你法力不足,发现不了他,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不只他不敢,那远近各处山头上站着的神灵仙道都不敢。” “为什么?” 翠屏娘娘突然凭空一点,虚空如波散云消般出现一块碧清如镜的虚空,那镜中一个白衣女子静立临河山巅,黑发白衣在风中飘扬。 “叶清雪!……看她眼蕴雷光,周身电芒隐现,道行又精进了。” “呵呵,你再看她站的位置,环顾八方风云,处于远近各方仙灵神祇中心,以人间兵法来论现在的情形的话,那是一处四战之地,无险可守。但是若要取河中陈景,必经过她身边,她守在那里,就是守着陈景。” “那她不是也要接受四面八方的攻击?” “没错,可没有人敢动。因为谁若是第一个动,便要接受她的雷霆一击,没有人愿意。你知道这几年来,她杀了多少仙道修士吗?” 空灵的少女沉默摇头,她知道一定很多,但是这几年来,关于叶清雪的传闻总是断断续续,而她法力不及翠娘娘,知道的也就少了许多。 “八十三,她杀了八十三个。”翠屏娘娘有些感叹的说道。 “孤身静立,震慑诸神不敢稍动,百年来,她是唯一一个。” 风消云散,山中花香阵阵。 秦护看着对面青山之巅的白衣女子,心中怒火燃烧,却终是不敢动。 叶清雪看着绣春弯河域,就像是根本就不知道正被神灵眈眈虎视,或许下刻便会有灭顶之灾,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日夜更替星满天,风云绕缠月照仙。 又有乌云生,春雷乍响,倾盆雨落。 叶清雪仍是站在青山之巅,直到半个多月后的一个晨雾未散的清晨腾空而起,脚踏电花,眨眼之间消逝远方。 一切重归平静,花谢夏来,山中兽走狼奔,天空鸟清鸣。河中鱼儿逐浪而上,争相寻找一个安定的水域产卵。 陈景并不知道叶清雪曾在河边山顶上守了大半个月,他当时几乎要神散魂消。不过好在他是神祇,只要不当场消散,回来之后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只是这次神魂伤的太过严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在他醒来时,叶清雪已经腾空而走。而想伺机夺神位的也都散去,因为陈景那时已经醒来。 养魂,养剑。 以泾河灵力而养神魂,同时间也养手中那柄迷天剑。 陈景受创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外人并不知道,但是枫林渡河神却知道,只是他自己也不能怎么样,因为他受创极重,至少一年无法恢复如初。 而河前村这些天很不太平,许多人家里的鸡丢了,又有人家里无故丢了东西,初时以为是贼子,但是有人半夜小解是听到有兽鸣鬼笑声此起彼伏,白天时与人讲,大家便认是有狐魅作祟。 当下便去求拜祠堂老祖,可一连几天依然如故,村人心中忧虑,在以往有些这样的事祠堂祖宗都是会显灵的,可是这次却没有半分动静,晚上依旧。 又有村中老人去求了土地,土地神也没有显灵,让河前村的人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许多家里都会出现嗦嗦声,个个担惊受怕,小孩夜间惊哭不止,村中老人急了,无奈之下去河庙求了河神。 天地间神祇众多,灵者无数。若不求,则不管人间事,求则多有应愿。 陈景静坐水云洞天之中河眼之上,以灵力养炼剑身。 突然耳中传来蚊蝇般的声音:“河神在上,吾等受鬼狐侵扰,日夜不得安宁,知道这不属河神职责范围,本不意扰求河神,只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来求河神驱除村中鬼魅狐妖。” 随着声音的响起,陈景眼前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河神庙的场景,只见一个老者伏在地上祈求着。他心中疑惑,本来大地上的事都是地上神祇管的,怎么求到他这个河神来了,用人间的话来说就是拜错了神,进错了庙。 不过陈景却不会不管,虽然不是他管的事,既然进他河神庙,那他就要管。伸手在河眼那清泉之中一抓,一团清泉出现在手心中,两手一合,青光缠绕两手之间,清泉并不散去,而是变成一张青色符纸。陈景以指代笔在青纸上画出一道绣春弯河域图影在上面,张口喷出一口灵气,再两指夹着青符挥出,隐没于河浪之中。 河神庙中的老者是河前村的族长,堪堪起身之时,自神像上飘下张青符,淡淡的青烟笼罩着,一看便是仙家神符。族长大喜,接下青符再次跪拜。 对于整个河前村的人来说,陈景这个河神比别的神祇是要亲切许多,因为陈景曾是他们打捞起来的,就像是从他们村中出来的官人一样。 夜深人静,河前村男女老少都在屋内睡觉,只是一个个都竖着耳朵倾听着屋外的动静。这些日子以来,整个河前村的人都不安,白日里不敢到僻静的地方去,干农活的也早早收功。 星光迷离,月晕黄,树下影绰绰。 几只小狐出现在村前,相互嘻闹,可就要入河前村时,当先一只杂毛狐突然双足立起,宛若七八岁小童。跟在身后的三只白毛狐狸刹住身体,同要抬头看去。 只见入村的门辕上贴着一张青色的符,淡淡的青光一闪一闪,如星光,符上一道河影之中水滔滔。 “这是河神灵符。”其中一个只白狐突然口吐人言,紧接着旁边又有一只白狐说道:“这河神好不知趣,这村中的祠堂里的那个享香火的女鬼和土地都不管,他来管什么。” “或许是他不知道我们青丘的名头,进去玩吧,这些人真好玩,一个个吓成那样,嘻嘻……” 当先的杂毛狐狸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出言反对,任由其他三只白狐朝里面蹦跳着跑去。就在他们通过青符下进入河前村时,青符突然光芒大盛,化为碧波,一只大红虾从那碧波之中钻了出来,大如马,两钳分别夹着黑沉沉的狼牙棒和一柄铭刻“海魂”的尖叉。 “哪家的小娃子,不识得河神灵符吗?” “河神算什么,也敢管我们青丘的事!”其中一只白狐大声道。 大红虾眼睛转动,他心中想道:“河神爷说这事蹊跷,河前祠堂中的那灵鬼没有管,土地没有管,定然是对方来头极大,看这小狐狸法力弱,连内丹都没有结,却能说人话,莫不是世间灵兽,也不知青丘又是什么地方,又不是什么天下名山大泽,小狐狸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口气,当真蹊跷。” 他虽然胆小,却敢心思灵敏,当下便说道:“白日里河前村族长曾去祈求河神庇佑,我家河神受河前村大恩,享的是香火,自然不能不管。我家河神爷说,天庭虽不在,但是秩序还在,诸位若要玩耍的话,可去绣春弯中游玩。” 三只白狐不屑的说道:“河中哪有人间好玩,不去,你让开,这么大的个子吓唬谁呢。” 大红虾怎么肯让,对面白狐又是恐吓又是谩骂,大红虾依然不让,若不是陈景交待过不可轻易动手的话,他早就已经动手了。 突然,他眼中三只白狐身上燃起轻烟,紧接着眼中的白狐身体突然虚幻起来,如水中映月因水波而破碎。随着他们身体的扭转破碎,他的思绪也跟着扭转破碎,天玄地转,直觉告诉他不对,耳中又听到似近似远的笑声:“倒也,倒……” “当…当…”那是狼牙棒与海魂叉掉地上的声音,他心中清楚,可是身体已经倒了,紧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嘻嘻……白瞎了内丹修为,连我们青丘小小迷幻术都挡住,嘻嘻,那河神肯定也没用的紧……” 那头明显大了不少的杂毛狐狸没有作声,三头白狐兴冲冲要向村子中路去,那青符再次闪动碧波,三只白狐顿时止步,返身跑到那杂毛狐的身后。 其中一只白狐笑道:“不会有出来一只笨虾吧!” “多来几只笨虾也挺好玩的,嘻嘻……” “是啊,是啊,那什么绣春弯的河神也真好玩,明天我们就到那河中去玩吧……” 三只狐狸笑嘻嘻的说着,没一丝的紧张感,视神祇如无物。 青符生烟,烟幻碧波,隐约有滔滔声起。 一只绿色的贝壳自虚幻的波滔之中飘出,烟雾浓郁,那贝壳大如磨盘,周身青翠。 “咦,是贝壳,还是长着青苔的贝壳,莫非这就是绣春弯河神,阿莫,抓住他,我要带回青丘玩。”一只白狐大声说道,看情形,阿莫显然正是前面那只杂毛狐狸,只是杂毛狐根本就没有动,只是紧紧的盯着贝壳。 “我不是河神,河神说,如果你们不走的话,就让我吃了你们。”贝壳之中传来稚嫩的童音。 “你敢吃我们?”白狐根本就不信,仍在催促着杂毛狐狸将贝壳抓来。 贝壳却根本就不再说话,毫无征兆的消失,杂毛狐狸惊起,像人一样在虚空之中画出一个鬼脸一样的符文,鬼脸黑光一闪,他带着三只白狐便消失了。 第44章 :青丘有狐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翠屏山翠屏洞天之中,翠屏娘娘安静的坐在那里,在她的下首位坐着一位锦衣公子,丰神如玉,桌上一柄青鞘长剑横放在那里。 突然,他眉头一皱,虚空如波荡漾开来,三白一杂四只狐狸自虚空之中跃出。 才一落地,其中一只白狐便大声说道:“阿兄,你把阿莫杀了吧!” 锦衣公子双眼一瞪,杀气迸射。 那杂毛狐狸身体一扭,化成一个灰衣少年,跪拜在地,默不做声。 “怎么回事?”锦服公子冷冷的问道。 “阿兄,他不听话,我让他把那个贝壳抓回来,他不但不抓,还带着我们跑,丢了我们青丘的脸。”一只白狐又急又快的说道。 “阿莫,你说!” “是大少爷,那贝壳非同寻常,我怕战起来会波及到三位少爷,所就先将他们带回来。”跪在地上的灰衣少年不急不慢的说道。 “什么贝壳,什么来历?”锦服公子问道。 这时翠屏娘娘突然笑道:“那贝壳想必是绣春弯的河神身边的,肯定是这些天来他们晚上去玩闹,惊扰了村人,所以就祈求了河神的庇佑,想必河神就派了他身边的贝壳前来。” 锦服公子转过头面对翠屏娘娘时面色立即缓和了下来,微笑道:“看来素扇妹对绣春弯河神似乎所知颇多,能入素扇妹法眼的想来也不是等闲人物。” “呵呵,这人我倒不陌生,他是千罗山灭门之时逃出来的,机缘之下被传了河神神位,却被河中鲤鱼精逼得四处借法,曾来过我千罗山。”翠屏娘娘端庄的坐在那里,腰挺直,脸上微笑,没有一丝以前慵懒模样。 锦服公子端起桌上青玉杯,轻喝一口红颜润心茶,沉吟道:“千罗山的,那他与叶清雪是什么关系。” “师姐弟。” “呵呵,还以为千罗山只有一个江流云,一个叶清雪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成了河神。倒也有趣,想来他是不知我青丘山。”锦服公子微笑着说道,温文尔雅。 那跪在地上的少年这时说道:“绣春弯河神说,若是几位少爷要玩的话,可以去绣春弯中于玩,请不要惊扰了人类,天庭虽不在,天地间的秩序却还在。” 锦服公子眼睛一眯,笑道:“有趣有趣,呵呵,倒还真想去见见这位河神。” 翠屏娘娘微微一笑,若是陈景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大大惊讶,因为他当时见到这个翠屏娘娘时虽然没有真真切切的看到真人,但是那股强盛的气势却给了他极深的印象。 锦服公子说完,回头看那跪在地上的灰衣少年时,眼中已经冷了下来,说道:“你去一趟绣春弯,就说明天我去那河中坐坐。” “是,大少爷。”灰衣少年回答一声后,恭敬的起身退开。 另三只白狐也争着要去,却被锦服公子喝止了,翠屏娘娘让站在身后的那个空灵灵花间精灵的女子带着他们去山中玩,这才不情愿的离去。 锦服公子看着那以树叶做成衣裙,头发垂地的空灵女子,说道:“素扇,你这千罗山果然藏龙卧虎,刚刚那山鬼身上的灵之纯静,着实少见。” “她名叫玄空,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并非千罗山中成长。” “哦,也不知什么仙山灵境孕育出她这一身灵气来。”锦服公子笑着说,翠屏娘娘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 锦服公子也端起青玉杯再喝一口红颜沁心茶,翠屏洞府之中清静安谧,洞府之上夜风清凉,吹动着星光摇戈。 阿莫没有姓,或者说是没有资格姓苏,因为他不是九尾狐,只是普通的狐狸,在青丘山就像等同于人间富贵人家中的下人。这次有机会跟着锦服公子出来,一是因为他修行不错,已经能幻化**形,还有一个是做事稳重,却又不失机灵。 他一出翠屏山,一跃而下绝壁悬崖,身体在空中一滚便化为一只杂毛狐狸,皮毛光泽,却又没有一丝美感。然而奔腾起来却轻盈如风,踏夜雾而奔,只眨眼之间便来到了绣春弯。 一弯弦月下,河浪鳞鳞,夜雾蒙蒙,一只狐狸站在河堤边上,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 突然,河面上无声无息的钻出一只大红虾,高高竖起手中兵器,神情很不善。 阿莫并不说话,大红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嗡嗡的说道:“河神爷有请。” “多谢,请带路。”阿莫口吐人言说道。 大红虾哼了两声后,双钳在水面一分,河面便裂开一道通道。 阿莫一跃而起,没有丝毫害怕的进入裂开的河面通道,在他进入的瞬间河面又合拢在一起。 他一路随随着前面的大红虾走在河底,入眼的都是自己在大地上所见截然不同的景象。 仿如随风飘扬的水藻。 各种鱼类,相互追逐。 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凹陷进去的河床边,此处水流明显平缓了许多,走得近了,他才发现竟是一处洞府。从外面看却根本就是破洞而而已,不过从洞中透出的光华却表明这洞不是一般的洞,抬头又看到洞府之上的泥里印着一块青石,青头烙着几个大字:“水云洞天。” 大红虾已经进入了水云洞天,他站身而起,化为一个灰衣少年钻了进去,顿时一股清灵气自己扑面而来,浑身清凉。入眼一片云气,洞壁顶上嵌着七颗夜明珠,排成北斗七星图案。 外面毫不起眼,污浊不堪,里面却清灵幽静,果然称得上洞天二字,再加上那清灵水气凝聚而成的云气,“水云”二字也当的。 除此之外,洞府之中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一个人坐在一个黑色石台上。阿莫心料此人必是绣春弯河神,就长相来说虽然不如大少爷那么丰神如玉,但是却有一股大少爷没有的气质。 “沉稳,静谧,内里又似有暗流汹涌。”这是阿莫第一眼看到陈景的感觉。 “青丘山苏正阳座下阿莫见过绣春弯河神!”阿莫并不拜倒,只是的躬身,不亢不卑的说道。 大红虾在一边大喝道:“大胆,入绣春弯见河神竟敢不拜。” 陈景端坐不动,阿莫却是说道:“见神而拜是凡人,在下虽不是得道仙灵,却也代表着青丘,不能拜。” 大红虾还要说,陈景已经睁开了眼睛,抬手止住了大红虾要说的话,笑道:“传言青丘子弟多才俊,果然名不虚传。” 阿莫微微一怔,陈景所说的话这句话,确实是有流传,而且青丘子弟还会用来自我激励。只是这句话不是一般仙灵神祇所能知道的,世间就是知道青丘山的神灵仙道也甚少。 “河神谬赞了,看来是对我们青丘很了解。” “只是听长辈说过而已。”陈景平静的说道: 陈莫微微一笑,说道:“我家大少爷说天亮之时来河中坐一坐,与河神交个朋友。” “呵呵,青丘闻名久矣,求之不得。”陈景笑道。 阿莫并不再多言,他来这就是送信,送完信自然就离去,在离去之时再看了一眼微笑的陈景,只觉得高深莫测。 大红虾在阿莫离去之后,大声的说道:“河神爷,您何必对他这么客气。那个什么鸟青丘山又是什么来头,难道比泾河源头上的昆仑还要厉害。” 陈景心中沉思着,直觉告诉他这个青丘山的苏正阳来找自己不会是简单的事。当年从老剑客那里听说过,青丘山多狐,名九狐,天性聪慧狡诈。 “这青丘山没有昆仑厉害,但是却更神秘。” 陈景静静的等着,自从东岳大帝那里回来之后,发现绣春弯中竟然被枫林渡的一只乌鱼精建了一座洞府后,他就觉得是有人在对付自己,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秦护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离开河域半分,日夜以河域灵力养神养剑,就是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这压力不是来自于枫林渡,也不是来自于秦护,而是那天刚回来时叶清雪连续三次出现在河神庙中的身影。 而现在神秘的青丘山九尾狐一族都来到了这里,陈景可不认为他们是游玩的,又说要拜访自己,他更不认为是来交什么朋友。 恍惚间,耳中听着河浪拍岸声,却感觉自己虚幻起来,只觉得天地间的仙灵与那花海中的蝴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可能朝生暮死,一念幻灭。 他端坐黑石台,心念游离在星光洒落的河浪之中,沉浸在河浪拍打着河提的节奏之中,感受着剑中那蛊虫生命的跳动,竟有一种那蛊虫是自己身体一部分的感觉。他不知道女人孕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仙道之士炼气化神时,道胎生元婴又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只知道这剑与自己的已经有一种血肉想连的感觉,心跳的波动,随着河浪的节奏而跳动,每跳动一下,剑虫蛊虫似在回应的跳动一下。 然而天亮之时青丘山的大公子没有来,大红虾的钳子上却夹着一张黑色帖子送了进来,大呼道:“河神爷,大喜,大喜啊。” 陈景接过那黑色的帖子,入手清凉,竟是阴气凝结成的阴玉做成的请帖,一边问道:“什么大喜。” “霸陵城秦城隍三百寿诞,请河神爷去喝喜酒呢。”大红虾喜滋滋的说着,就像请的人是他一样。 第45章 :霸陵 陈景皱眉,正要问这霸陵城城隍是什么来历。大红虾便已经飞快的说道:“霸陵城是这千里内最大的城,城内人口二十多万,其中有五个城隍庙,东南西北四个小城隍,却都是现在这城中秦城隍的后辈。整个霸陵地界的神灵这次一定都打破头想去,嘿嘿,还是河神爷您厉害,坐在家中,就有请帖送到。” 这霸陵城的情况又何须大红虾来介绍,他在十六岁那年就在霸陵城定住了下来,那里有着他近数年的美好时间。自从离开霸陵城后上千罗山,再到现在已经六年时光,对于现在他来说是近在咫尺,却没有想过回去看看。因为他的对于霸陵城美好的记忆在六年前已经断了。 他以前见过城中的城隍庙,却从来没有进去,更没有拜过。当时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霸陵城的城隍竟有着如此大的名声。 陈景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军岭土地秦护与楚城城隍是什么关系。” 大红虾似乎对于陈景跳跃性的问话有点反应不过来,晃着大红钳子说道:“秦土地的神位就是楚城中封的。” 听了大红虾的话,陈景表面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惊疑不定,问道:“若是不去呢?” 大红虾大惊失色,瞪着一对突出的大眼睛急切的说道:“千万别,河神爷,五十年前就有一人被送了请帖没去,在三天后就被夺了神位,神魂镇于霸陵城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陈景掂量了一下自己,又想了一下对方是二十万人口大城的城隍,尽得信仰,三百年来,法力一定深不测。微笑道:“随我去挑选寿礼,到时你随我同去,也见识见识这得了十万民的上神是何等风范。” 大红虾大喜,屁巅巅的跟着陈景去以前鲤鱼精收集的那东西中挑宝贝。 月明星稀,河水波光鳞鳞。江面上还有些人在打夜鱼,灯光与月光相映成辉,倒映在河水之中,显得格外的安祥。两三年过去了,绣春弯中的鱼终于慢慢的回复了之前的繁盛。 那时恶龙峡河神来袭,绣春弯中的鱼类几乎死光了,飘在河面是密密麻麻,整个南越镇的人都来捞鱼回去晒成鱼干。 良辰美景,正是扑宴之时。 说来也奇怪,这大寿之日是在七月十五,人间鬼节,而陈景接到时已经是七月十三。 陈景一袭青衣袍,衣袖宽大,随风而飘,脚悬长剑。剑鞘是河杖所化,幽黑,上面刻着“泾河绣春弯河神”字样。黑发被束于身后,眼眸乍看上去似有河浪滔滔,再看却又是清澈深邃。身坐于马一样大小的大红虾身上,抬头看天色,月华初升。而霸陵城在百里之外,月满天中天之时必须赶到。 大红虾则是御踩着一朵浪花,随浪而到岸边,无声的腾空而起,脚下裹着一团水气,如云似雾,凭空一闪,已经到河神庙前。 河神庙中灯火通明,香雾缭绕,有一女子跪在河神像前,黑发垂在地上,被衣带束的紧紧的腰身,盈盈一握。凝神听去,这女子求的竟是姻缘,陈景不禁哑然失笑。 看着此时此景,不禁想起自己被人追杀跌入泾河之中,被浪卷来这里,又被人用鱼网网住,打捞起来放在河神庙中,当时看到的河神庙极其破败,到处是蛛网。供桌倒塌,香炉不在,神像破裂。眨眼之间,几经生死,才换来现在香火鼎盛。 神庙内烛火晃动,女子回过头来朝河神庙外看去,只见河面波光鳞鳞,一浪接一浪。秀眉轻皱,又再次朝神像拜去。 一阵湿气浓郁的风在大地上吹过,吹向远方。 路过河神祠堂,陈景感觉到祠堂内的虚灵竟是不在,微一想,觉得或许也是参加城隍大寿去了。 过翠屏山,心道:“也不知这翠屏山神会不会去,应该会去吧。” 过军岭镇时陈景并没有进去,因为这镇中有一座土地庙,这镇中有一个是敌非友的土地神,镇子正是他信仰最盛处,又岂能给他借地利之势镇压的机会。一想到霸陵城,他的心便又沉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霸陵城必须去的。 今时今日的他并不惧于秦护,但是那霸陵城城隍却是他的本家,若是他鼓动霸陵城隍对自己不利的话,将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头顶有一团金光划过,向霸陵城那方向遁去。 又遇几个山中精怪结伴而行,驾妖风,惹来一阵风雨,浩浩荡荡朝楚城飞去。 “看来,这方圆两百里之内,三山五岳的神灵都要齐聚于霸陵城了,也不知仙道修士会不会去。” 百里之地,在大红虾的御水雾而行下,不一会儿便到了。 天地间此时各处正是月华霜满天之时,而霸陵城上空却风雨大作,漆黑一片,家家户户紧闭窗户。城中心有一座城隍庙,高大而威严,庙内神像高大,身着锦袍,腰间蟒带有云纹,头戴紫金冠,手持玉简,眼中透着威严霸气。 庙内有香火,却安静异常。 只是天空中的黑云风雨之中不时的有人飞下,或是驾云,或是骑兽,有些相貌凶恶,有些仙风道骨。更有人身兽首的妖怪,或阴气沉沉的鬼灵。一个个落在城隍庙前,在踏入庙中的刹那便消失不见了,而城隍庙看上去依然安安静静。 而陈景坐在大红虾身上,自乌云之中钻入,进入城隍庙中,眼前场景变幻。举目看去,眼前一座巨大的宅子,宅子上面写着“城隍府”三字。 府门两边站着四个凶神恶煞的鬼卒,个个阴气沉沉,身着漆黑盔甲,盔甲上有恶鬼图纹,张着血盆大口,手中各持长枪,威风凛凛,目不斜视。 另有一个相貌看上去五十左右的人,身上穿着套黑衫,气度颇为大气。 陈景一出现,他便迎了上来。陈景自大红虾身上翻身而下,将手中的一个黑匣子递上去,对主却笑道:“不急,里面自然会有了接礼,请问尊神高姓大名。” 陈景微微一笑,说道:“绣春弯河神陈景。”又仔细看他的面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见他笑容满面喜庆的说道:“里面请。” 陈景进入城隍府中,耳中并没有听到什么喧嚣声。他初次参加这样的宴席,心中虽然疑惑,脸上却也仍平静。在他踏门而进时,耳中便听到刚刚门口那人喊道:“绣春弯河神陈景前来贺寿!” 进入到门内,又有一人迎了上来,与外面那人差不多打扮,更有一人要将大红虾牵到一边去,却发现大红虾身上没有绳索,陈景意会,拍了一下大红虾,大红虾便不情愿的跟着那人离去。 对方接过陈景手中的黑匣子,问道:“不知陈河神匣中是何物啊?” 陈景微微一愣,没想他竟然问这个,却仍是微笑道:“匣中之物乃一颗千年夜明珠。” 对方脸色有些古怪的看了陈景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引着陈景直向府堂上走去。 拾阶而上,每一个台阶上都站着一对精悍鬼卒,黑甲森严,阴气沉沉。 正殿堂的大门高大,漆黑,上有狰狞鬼头钢环,仔细看去似有云纹符咒铭刻。一进入到门内,身边的那位引路人,便高喊道:“绣春弯河神陈景,献礼千年夜明珠,祝城隍爷香火鼎盛,万寿无疆。” 陈景耳中听着身边的人礼报,心中却深深的震憾着,只见这殿堂宽敞高大,十二根漆黑石柱分两排,高至少十丈,一人环抱不过。而殿堂的正上方一个高台,一人端坐其上,气度恢宏,雍容华贵,华服锦袍,头戴紫冠,宛如阴间帝王。所坐之椅扶手上有两条黑龙张牙咆哮,他的身后左右两边各立有四个俊俏婢女执黑玉扇分立。 九个台阶下,站着的是几个身着城隍法袍的人,秦护身穿一袭百鬼献礼袍也站在最下面。 再下面是两排坐着三山五岳的神灵修士,一个个看上去法力深厚,或是霸道,或凌厉,或凶恶,或飘逸,总共不下百位,此时都朝门看来,目光落在陈景身上。 陈景看上去目不斜视,却瞬间将殿内之人表情尽收眼里。大多不认识,其中所认识的人却让他感到惊讶。右手边第一位是江流云,第二位便是叶清雪,第三位却是一个锦服公子,依次而下的人竟是些追杀过叶清雪的仙道之士。暗暗猜测,那右边一排人都是仙道中人。 左边一排前面几位并不认识,但中间枫林渡河神萧玉楼赫然端坐于中,依然是花哨的衣袍,看着陈景进来,眼神似笑非笑。又看到有东岳大帝那里听道时的神祇,其中有在路上阻拦陈景要跟陈景斗法的吴蒙山山神吴蒙,依然是光着膀子,腰围虎皮。 又有曾骑虎路过的巫山神女,就连河前祠堂的虚灵也在,另有一个和尚端坐其中,陈景认得是恶龙峡上游静光寺的和尚。这一排全都是神灵,左右两边仙神加起来竟有一百多位。 陈景一踏入这殿堂之中,便感觉踏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与原本的天地失去了联系。一看这情形,哪里有半分大寿的样子,分明是一场鸿门宴。他心中立即涌起一种转而逃的冲动,才踏入大殿的步子不禁微微一顿。 ps:注册收藏则个。 第46章 :诛魔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这一顿,无形之中有铺天盖地的压力压下,强压下了心中的那种感觉,脸上反而微笑起来。看在他们眼中,陈景青袍翩翩,腰悬长剑,身上水雾隐隐,脚下不急不徐,如踏浪逐波,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城隍府殿堂之内堂煌而威严,仿如走进了人间朝堂。 他心如潮涌,面色却一点不变,感受着殿堂中的那股排拆和压力,无声无息间调动着法力护身。神灵离开自己的管辖地界,进入别的神灵所在地界,气息必定会格格不入,只能以法力护住自身。好在现在天地间的那种无处不在神禁已经不再如天庭显世时那么明严了。 丝丝缕缕的水气垂下,如清雾将陈景笼罩着。 “绣春弯河神陈景祝城隍爷寿与天齐,德传万世。”陈景来到台阶前,深深作揖行礼,大声的说着。 城隍端坐在高台上,他还没有说话,秦护却怒喝道:“大胆,见了城隍爷不拜,小小河神,好大胆子。”陈景心中微惊,没想到秦护竟然如此直接,却又立即便说道:“仙不拜仙,神不拜神,天庭灵宵宝殿之中也不曾有跪拜这礼,小神得河神之位尚短,不知地府一脉何时已有拜礼。” 他说的是天庭的规矩,还点明了一点他本是河神,属于司雨龙神水系一脉,并不属于地府一脉的神祇,更加不用拜。 这时,左边为首的一个老者突然说道:“并非是真要绣春弯河神跪拜,而是时下天地大乱,秦土地不想大家乱了上下尊卑的秩序,这才有此一言。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据老夫所知,绣春弯虽然不是灵气充溢之处,却也不贫瘠,为何陈河神只送上一颗千年夜明珠来祝城隍帝君的三百大寿。” 陈景这才知道自己的礼送的太轻,只是眼下这形势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寿宴,看两排人坐在那里,个个神色郑重,就连一向恬淡的叶清雪都默不作声,只是有些担忧看着他。这让他不禁想起叶清雪曾三次出现在神庙之中的影象。想到这里,收敛心神快速的回答道:“这夜明珠并非一般的夜明珠……” 还没有等陈景说完,又有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夜明再不一般也是夜明珠,即便是有万年之久又能有什么奇特之处,看你腰间长剑杀气隐隐,看起来不错,为何不献给城隍帝君。” 陈景侧头看去,说话之人坐于左手第二个位置,对方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又闭目,神情不屑而高傲,再看坐在上面的城隍一声不吭,只怕也是默许了。他心中一冷,又看那秦护,只见他眼神含笑,似乎看陈景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这是要置我于死地了吗?”陈景心想着。 又感受着整个大殿之中一百多位仙灵神祇的目光,心中越发的冰冷,突然有一种拔剑而出杀出这霸陵城的冲动。就在在这时,却是有一道恬淡女声响起,:“帝君请恕罪,他乃我同门师弟,两年前失散,想来因初得河神之位,河内无宝,又不知神灵间的礼数才有此误,望帝君恕罪。”这声音听在陈景心中却如一道温泉流淌,那种想要拔剑杀出霸陵城的心立即压了下去。 若说这世间上谁对陈景影响最深,陈景自己一定会说是老剑客。若说这世界上谁对陈景最了解,谁与陈景最亲近,只有叶清雪。 侧头看叶清雪,她与当年初上山时一模一样,月白道袍,挽道髻,紫木簪斜插于黑发间,清新淡雅的感觉从未变过。 堂内寂静,城隍坐于其上并没有说话。 陈景心中电转,越发的觉得今天这形势不同寻常。 那坐在左手第一位之人又开口说道:“之前不知礼,现在难道还不知道吗!那腰间长剑献上祝寿,莫非觉得城隍受不起吗?” 对方竟是硬要他献剑,陈景没有回头,却能感应到有人脸色冷漠,有人皱眉,有人叹息,但是都在等着陈景做出决定。 可还没有等陈景做出决定,叶清雪已经将头上紫木簪子拔了出来,黑发飘洒而下。只听她说道:“此簪是千年枣木心炼成,因受雷击,有避邪安神妙用,又受我十年法力温养祭炼,可在修行之时免除天魔袭扰。” 叶清雪的话才一出口,却是让许多人都动容,这簪子对于修行人来说,是一件极好的东西,世间法宝不少,但是像这种温养过的雷击枣木簪却是少之又少。可陈景又怎么会愿意她替自己送出去,自第一次见她以来,她就有这个簪子了,别人不知来历,他却知道这是千罗门祖师传承下来的清心镇魔剑。 陈景手已经拂上了剑柄,侧头看叶清雪眼睛,他不相信叶清雪真会甘愿这般的献出去,只要叶清雪有任何的表示,他就要振剑而出了。 他的动作并不隐蔽,无论是谁都看到他手搭在剑柄上,有人脸色仍然淡然,有些则觉得不可思议,有人脸色玩味,而有人则不屑冷笑。 从头至尾陈景看上去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异之处,但是此时任谁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一股肃杀之气。陈景与叶清雪的关系在座诸人都知道,叶清雪看上去恬淡,如不沾烟火的仙灵,但是她的名字却已被血染红。而陈景也不是平易之辈,之前与恶龙峡河神的争斗,在大家心中是侥幸获胜,但是之后与枫林渡河的两次生死之战,却让大家认清楚了他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 叶清雪只是看着城隍。高坐其上的城隍仍然没有开口,眼中似乎有杀气。大堂之寂静,落针可闻,叶清雪手中捏着紫色发簪。 枫林渡河神萧玉楼已经拿出的一柄仕女图折扇轻摇起来,眼睛微眯着,嘴着含笑。吴蒙山山神吴蒙腰挺的笔直,似乎比陈景还要紧张。巫山神女本来低垂的眼帘已经抬起来了,虚灵本是柔弱的坐在那里,谁都不敢看的样了,现在也抬起了头,看着即将做出决定的陈景。 城隍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任由那位与城隍最亲近的人发难,在这大家心中已经认定了城隍是要对付陈景,若是这时的陈景能服软,或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的话,今天就是陈景的死期。 就在这是,城隍却开口说话了:“据传陈河神剑术玄奇,想必是爱剑之人,本帝又怎能夺人所爱。此次大寿时间本就仓促,陈河神没有好的寿礼实属正常,赐坐。” 不仅是陈景意外,就连秦护也意外,所有人都惊讶,紧接着便又有些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道长是本帝贵客,他的门人我又怎能怠慢。”城隍平缓的说着,陈景心中沉吟,叶清雪却已经施礼道谢退回座位,他自然也是行礼落座。 不一会儿,又有一人进来就跪拜,所送之礼倒也不见得多么珍贵,跪拜的却极为自然。又有人进来,献礼珍贵,却并没有跪拜。有人喝斥,他却说道神职不统属,礼当不拜。这套说词之前陈景也说了,只听高坐于其上的城隍只淡淡的说了一声:“拿下。” 门外抢进两个带刀甲士,那人大惊反抗,头顶冲起一团雾气,却见城隍手虚按,一座巨城如印压下,他立时浑身不得动弹,连话都说不出。被两个带刀甲士拖出门外,不一会儿其中一个甲士就端上了一个怒目不甘的头颅,和一枚山型敕符。 陈景心知今天这事不同寻常,心中暗忖:“这是在立威了,刚刚分明是想斩了我立威,却又突然改变主意,想来是因为叶师姐了。以我与叶师姐的手段虽然未必能离开的了这里,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想来这些人中一定还有一部分也是在观望着,若是自己和叶师姐与他战斗起来,必定会出现变数。” 他又看了看坐在右边第一位的昔日掌门,只见他与几年前的仙风道骨叛若两人,一头白发,黑袍。从自己进来到现都没有抬过眼皮,仿佛神游天外。刹那间,陈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晦涩的危险感,高深莫测。心中顿时明白城隍只怕是同样在忌惮江流云。 突然,他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侧眼看去,却是那个坐在第三座位的锦服公子,丰神俊朗,温润如玉。在陈景看过去时,他点头微笑。陈景微微一笑,心中却疑惑此人的来历,竟然就坐在叶清雪的下首位,看来也是一位法力高强之人。 就在这时听城隍问道:“霸陵地界,还有哪位神祇没到。” 立即有人回答道:“只有翠屏山山神没有来。” “可有礼道。” “没有礼送到。” 城隍眼睛一眯,杀气四溢,殿堂内骤寒,只听他冷冷的说道:“好,很好。” 陈景不禁想到自己借法之时从迷雾中看到的翠屏山神,那种强势,只怕来了必定要与这城隍斗法不可。 城隍杀气一显,却又瞬间消失,只听他说道:“今天是本王的三百岁寿辰,各位来此祝寿,本应该设宴款待,只是如今天庭威仪不在,地府混乱,前有帝城之乱,今有人窥视我地府十殿中的秦广王位。今日本王想带诸位赴秦王城中诛魔,不知有诸位意下如何。” ps:求收藏。 第47章 :阴间 此时又怎么有人敢有异意,看城隍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只要有人反对的话,立即就要被镇入霸陵城下了。 “一切任凭秦公吩咐,我等誓死追随秦公讨罚乱神,护我秦广王殿的安宁。”有人起声回答。 这些当先起身的人,陈景暗暗记在心中,竟是有一半之多,想来他们都这秦城隍的人。只有些他们的称呼又与叶清雪称城隍不同。 “好…哈哈……”秦城隍大笑,道:“既然诸位与我同心,那就共签此诛神诏书,事成之后,我王定有封赏。” 陈景直到现在才算是清楚了,地府分十殿,每一殿一个王,每一个王下面又有便有各城城隍,其中有一殿名秦广殿,每一个继任者都名秦广王。听这城隍说有魔作乱,也不知那作乱之魔是得了还没得秦广王的神位,反正现在就是要去秦广殿。 一份诛乱神的诏书,洋洋三千言,陈景并没有看到,只看到诏书后面印着的各种神符印,当诏书传到他身边之时,抬手在诏书上一拂,上面便印下了绣春弯的敕符印记。 当所有人都印上自己符印后,城隍大笑道:“诸公与我心齐,此事成矣。”说完又朝旁边问道:“我楚城阴兵甲士可准备好。” 立即有人回答道:“三千甲士俱已在府外。” “好,就以我寿诞之喜,预祝此番平乱功成。” 城隍当先走出,竟是现在就走,显然是一切都在计划之中,陈景压着心中惊讶随众神而出。 当陈景出来时,只见三各阴兵甲士威严肃穆,刀剑在手,枪戟如林,杀气腾腾。在黑沉沉的甲士中央,一驾四马所拉的高大马车,马车上雕有各种符文,森严而庄重。另有众神祇的坐骑也都被带到了三千阴兵甲士中间。 当陈景骑上大红虾,来到众阴兵之间时,却看到那城隍已经坐在四匹黑色阴间亡灵马所拉的马车上,好似帝王亲征,而自己就像是军中小校。 前头亡灵马车腾空而起,刹那间阴风四溢,天空风雷交加,大雨倾盆。 陈景也轻敲大红虾的背,大红虾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也默不作声的腾空而起紧紧跟随。陈景左右看去发现自己竟是被三千甲士裹在中间,一路朝西而去,所过之处风雨大作。若是有人此时醒来,又抬头看向天空的话,或许在闪电之下,能发现一队阴兵在天空中行走。 前后左右一看,都是不认识的,而且还都是之前对城隍首先表态的那些。陈景顿时有一种被包围看护的感觉。 行不多久,大概几百里的地方前主突然降下,进入一个山谷之中,陈景只觉眼前一晃,眼前已经是一条烟雾缭绕,阴气沉沉的路,抬头不见月,低头不见路,左右他顾,一片腾腾黄雾,回头看依然是黄雾漫腾,哪里有什么山谷,分不清到底还是不是人间,亦或者是被城隍的法术裹住了。 向前看去,远远的看到了江流云一头白发在黄雾之中格外的醒目,旁边的是叶清雪。他心中百般疑惑,他不明白叶清雪与江流云怎么会这里,当年他可是听翠屏山神说过围攻千罗山的就是这霸陵城隍秦央的。心中想着这些,又再看身边的人,黄雾映在他们脸上,仿若死人。心中大吃一惊,猛然想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通往地府的黄泉路。”忍不住朝身边的人问去:“兄台,莫非这就是黄泉路。” 那人置若罔闻,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陈景又再说了一遍仍然是如此,又向另外几人问去,同样是这样。想用手去拍他们的肩,终是忍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想来大概也是和自己看他们一样的。向前看去,那城隍的马车仍在前方,一路悄无声息,寂静的可怕。 虽有百多位神祇同行,入眼却是一片黄雾,感觉就像一人独行于黑暗之中,一股莫名的冰冷自毛孔之中渗入心中。一路行走,他早已经分不清方向,更不知道走的直路还是弯路,连时间也分不清了。 这时他又涌上那种不知此身是在梦境之中,还是天地只是虚假幻境的感觉。 行了许久,感觉就像是要走到天荒地老,走到轮回之外去了。前方突然急转,身在三千甲士之中的陈景自然是随着改变方向。眼睛陡然景象一变,一阵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同时眼前一暗,举目望去,阴气沉沉,迷雾重重。以他时下的眼力竟看不到里许远,耳中听着众人呼息声,显示着他们内心也不平静。看身边的人,他们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常,从许多人眼中看到了惊异,显然大多数人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 “什么人敢闻阴曹地府。” 一声霹雳般的大喝响起,不带丝毫的感情,更似没有生机的生机。声音响起之时,远处出现一对骑兵甲士,当先之人身着黑色重铠,手持大刀,跨下黑大高马如有黑焰燃烧,他身后是百多位同样的装束的人,个个黑铠甲,黑焰马,黑铁头盔罩面。陈景眯着眼,以望神法看去,居然是看不清骑黑焰马之人脸上,只看到黑朦胧一片。 在喝出这一声时,他们根本不等陈景这一行人答话,百多骑已经纵马而起,刹那间一股冲天杀气滚滚而来。 天上不见云,却黑沉沉,低压压,阴气浓郁的如泥潭,无论是神识还是神通法术在里都大打折扣。 亡灵黑马,黑铠骑将。百多骑如黑色洪流冲卷而来,相对于这三千多阴兵甲士与百多位仙神来说,那百多骑本应处于弱势,但是他们却气势如宏,仿佛在他们眼前的不是仙神,而是一群插标卖首之人。 “杀。” 城隍低喝一声,三千甲士迎冲上去。 一百多黑骑身上黑烟如焰,冲天而起,形成一片黑云。陈景心中暗惊,在他眼中,在这一刻那一百多骑凝结成了一骑,自滚滚黑焰之中纵跃而出,黑马上的重铠将军眼中黑芒转化为红光,直向三千城隍阴兵甲士冲去。 三千阴兵甲士手中长枪如林,森寒肃杀。 城隍突然挥出一道乌光,乌光在三千阴兵甲士的头顶展开,竟是一幅画。画中三千阴兵森严排列,那画又乌光一闪,落下覆盖在三千阴兵身上,消失不见。 顷刻之间,那三千阴兵也变成了一个整体,只见三千阴兵甲士上空黑气朦胧,已经难以看清每一个阴兵了。陈景突然想:“如果自己此时陷入了这三千阴兵之中,能不能冲出来呢?”他不确定,心中震惊的同时,那百骑已经冲进了三千甲士的阵式之中。 瞬间淹没,从外面只看到黑气冲天,杀气弥空。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百多骑出现,一样的黑马黑甲,根本就不说话,沉寂的冲卷而来。 “哼……” 一声怒哼,突然有一人腾空而起,虚空踏出几步消失不见,虚空中一座神庙显化而出,庙宇门庭“城隍”二字黑芒闪耀。 可以猜测得到,这城隍一定是霸陵城中另外四座小城隍庙中的一个。 城隍庙罩下,那百多黑骑被罩入其中,但是城隍庙却没有飞起,而是停在地上,隐隐能听到城隍庙中有金铁交鸣声传出,又有马嘶阵阵,就若两军阵前撕杀声。 在这方天地间,陈景感受到一股压抑。离开了神域无法源源不段的驱使河域灵力,仅有敕符之中蕴含的灵力,不但难以将阴气炼化成法力,还要用法力阻挡着阴气的侵袭。而那城隍显然不需要,他虽然不如在他们的神祇地域之中,也并不像陈景这样要抵抗了阴气的侵染。 这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大多人才反应过来到了阴间,已经与两拔阴骑战起来了。陈景回头看来的路,身后空荡荡,根本就没有什么黄雾腾腾的路。心中大惊,暗道:“这要回去,难道还要什么秘法,或者回去的地方不在这里?” 心念电转之间,四面八方同时出现一队队骑兵,同样的漆黑的铠甲,漆黑的马冒着黑烟。只是手中的兵器有了变化,有些持枪,有持大刀,有些持戟,更有些背着弓箭。 十面埋伏,陈景心中突然想到了这个词。看旁边的人,也一个个大惊失色,这些骑兵的厉害之处已经见识过了,霸陵城中一个小城隍到现在都还没有将那一百阴骑兵消灭完,在这个空间之中,他们可不认为自己就能轻松消灭一百合为一体的阴骑兵。 而这四面八方围着的阴骑一眼看去至少数万,黑沉沉,肃杀之气连成一片,将三千阴兵,一百多仙神围在中间。陈景只觉得背脊发凉,这万余骑兵冲卷而下,能有多少人活下来呢。 很显然,城隍也没有料到这样的事,一时间个个沉默,脸色难看。即便是活下来了,只怕也会伤亡惨重,而且这里已经是阴间,想要活着回去的话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擅入阴曹地府者,杀!”黑沉沉的天地间突然响起冰冷的声音。 第48章 :兵阵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刹那间,万马齐动。 不闻丝毫的声音,却有滚滚黑烟如尘土飞腾而起凝结成一片,由四面八方向中间围聚而来。 “河神爷……”大红虾早已经将狼牙棒与海魂叉拿了出来,但是声音却有着明显的颤抖。不只是他恐惧,其他神祇的坐骑也嘶鸣不安。就连陈景在这滚滚杀气面前也有一种力不从心感觉。 就在万骑齐动的刹那间,城隍也动了。四匹黑色亡灵马拉着战车眨眼之间冲入了那三千阴兵结成的阵式之中。陈景一催大红虾说道:“跟上去。” 大红虾顿时全力向那三千阴兵结成的的阵中奔去,不只是陈景这么做,其他的神灵也是如此,几乎是与陈景一起奔起,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入阴兵阵中生还的机会要大许多。 陈景不可谓不快,施出水遁之法,却发现水遁术在这天地间大的折扣,难以遁行。不过大红虾奔行极快,刹那间便入了阴兵阵中,但陈景却根本就没有身入阵中的感觉,也根本就看不到阵中的人,入眼的只是迷雾。大多神祇进入其中都和陈景一样,脸上瞬间便涌上惊诧神色。根本就无法入阵,大多数人与陈景一样。 这些大多是神祇,陈景下意识的朝前面看去,只见一片丹云之中,一颗青珠静谧沉浮,丹云之下江流云的白发醒目,更数十位仙道修行士聚在一起,结成阵式,其中叶清雪周身电芒闪动,正四下里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只是就在这顷刻之间,八方而动的黑骑已至。 一切都瞬间淹没。 一切都刹那淹没。 一切都顷刻淹没于黑沉沉的杀气之中。 陈景眼前徒然暗去,抬头,正有几人腾空而起。或许是他们想要隐遁而走,但是在这个阴间却无法做到正真的遁形。只见无尽的箭矢如蝗虫铺天盖地而来,几人在面对铺天盖地的箭矢时以法宝护身,法力缠绕周身上下,朝一个方向疾速的飞遁而走。然而无尽的箭矢下,他们顷刻间被箭矢击散护身法术。其中一人大喝一声,化出一座山,身融其中,那山虚空一震便要隐去。 就在这时,漫天箭矢突然化为一枝,穿越虚空,瞬间扎入那即将没入虚空的山中,那山立即崩散,从新化为一个人,黑发凌乱,口吐鲜血。 紧接着漫天箭矢瞬息而制,他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射成刺猬,还没有掉到地上已经被阴气侵蚀成了一堆枯骨。 这只是陈景一抬头间发生的事,这将他想要自天空中遁走的想法击散。 就在这一片刻间,已经有黑甲骑兵冲到了身边。 黑沉沉的铠甲,黑沉沉的长枪,黑色头盔掩盖下的泛着黑芒的眼睛。黑色洪流已经席卷而来。 黑色冰冷沉重大枪当胸直刺,阴马狂踏而下。冰冷,只有死亡气息。 白光闪逝而出,黑甲骑兵齐颈而断。黑甲骑兵瞬间化为黑雾散入天空之中,留下一套黑甲自马上栽落,而披着黑甲的马也被大红虾以狼牙棒砸倒。 陈景惊喜,这一接触,心中立即明白这些黑甲骑兵黑甲下并没有身体,只是一股浓郁的阴气。主要就是靠一股意念支撑着,他们完全是以黑甲为皮肉,阴气为血。 这一骑才倒,立即有三骑踏了过来,长枪直刺,肃杀那沉寂。 迷天剑幻起白雾,陡然之间仿佛一剑化三,在三柄黑色长枪间隙之中刺入三位黑甲骑兵的眼中,三个骑兵瞬间化为黑烟死去。 这三剑再次证实了陈景的猜测,黑甲阴骑兵对于灵魂防御力极为薄弱,而迷天剑剑煞却是转门攻击意念灵魂的。剑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气让黑甲阴骑兵的意识瞬间散去,若是迷天剑已经成了剑罡的话,不但剑煞的威力大增,而且牵引天地元气,可斩山断岳。 大红虾快速的向前奔走着,在这阴间他的法力也受到了压制,只会水遁术的他在这里只能靠肉身的奔行了。不光是他,其他的人也无法施出隐遁之术,只能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凭着法力拼杀出去。 陈景头顶一道河影浮现,河影之中一片剑影笼罩,只要是朝他冲来的黑甲骑兵一靠近便会瞬间倒下。 大红虾本是一直跟着前面的城隍阴兵阵前进的,突然间停了下来,陈景才发现前面只有黑甲骑兵,哪里还有什么城隍阴兵阵,入眼的只有黑甲骑兵和那一柄柄刺来的长枪铁戟。 “冲……” 陈景低喝一声,根本就无从选择方向,大红虾立即冲了出去。平时他在遇敌之前总是怯敌,但是每当战斗一起时,却能有大勇。四面八方除了黑沉沉阴骑兵,别的什么都没有了。在这天地间,即便是以望神法也看不出里许远,神念更是只能看周身三丈之内。 大红虾极为灵活,并不与黑甲骑硬碰硬,专挑黑甲骑相对较少的地方钻。 “叮……” 竟有黑骑兵挡住了陈景的剑,陈景大吃一惊,只匆匆一眼看出对方黑沉沉的头盔下的眼睛眨着一点红光,显然与其他黑骑兵不同。错身而过,迎面并排两骑,双枪齐刺。 死气沉沉,杀气浓烈。 剑随心动,在两枪才近才刺出的刹那,剑已经在他们的眼框中各点了一下。就在这一刹那,身后传来凛冽寒意。心念之中,那个刚刚错身而过的骑兵已经转身杀了过来。 同时之间前后左右又有数骑攻来,陈景并不理,只管杀迎面而来的骑兵,剑光绽放,点点如寒梅。每一点寒梅绽放都有数个黑甲骑兵倒下。 而后面的骑兵却无法追上,大红虾所过之处,三丈之内立即有一条通道出现。 这是陈景自练剑以来,第一次如此繁密的使用剑术,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唯一要做的就是集中精神御剑,尽量让剑更快一些。当黑甲骑兵纵马刺来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被刺中之前,先刺中他们。 剑心通明,剑随心动。 自心念动到剑动并非不用时间,只是时间极短,这时间通过日夜的养练自然能够无限的缩短。有时候在极至的条件下也能激发人的潜力,生死之间,一切都忘切,心中唯有一剑,只一心要将这剑御的更快一些。 若是有人在高空中看他的话,会发现陈景头顶一道白光游走,几乎已经看不出剑形,只看到白光闪逝。 一路向前,没有丝毫停顿,陈景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又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再出现黑甲骑兵,只感觉眼前的黑甲骑兵如潮水滚滚,源源不断,没有半点的减少,杀不尽,斩不绝。 身后一直有一道杀气如芒在背,却因大红虾一直在前近,而且他还被众多黑骑阻了路,一直无法靠近陈景。但是却也没有被陈景摆脱。突然,陈景神念如被针扎了一下。 一个看上去高大许多的骑兵出现,黑甲更黑,枪更深重,眼中不再是黑芒,而是赤红色。 “向左。” 陈景轻喝一声,大红虾立即朝左边奔腾着,陈景不想与那个在众多黑骑之中杀气仍然浓郁的骑将对上,若是异地而处自然不会怕,但是现在却不想对上,只要一剑没有杀死而被阻了片刻,身后的那个骑将追上便要麻烦了。 一个转折便又将那一个骑将抛在了身后,黑压压一片。 眼睛看着面前的黑骑之时,剑已经刺出。一圈之下,竟像是十多剑同时刺出。大红虾腾跃冲出。可就在面前那一圈黑甲骑兵倒下的刹那,一柄乌黑冰冷刺骨的大刀劈斩而下,杀气竟敛藏的陈景丝毫没有感受到,抬眼之间,一抹幽黑的刀光已经当头劈下,虚空竟如水面一样被无声的划开。 这一刀是近乎偷袭,当陈景神念被划开时,那刀已经劈到了头顶上空。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心头涌起。 若是在外面的天地间,陈景许多方法避开这一刀,但是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避开。遁术在这个天地间等同于无,此时又哪里有这刀快。那水遁之法在这里几乎成了摆设,阴气太浓,尤其是现在被黑骑包围着,仿佛已经陷入了某种阵法当中。 肉身的反应更是无法避开,更没有什么法术能挡这一刀。唯一能做的以剑挡,或者击杀黑骑将。剑挡是不可能,这剑虽然已经凝煞,却终归是凡铁祭炼而成,硬碰硬的挡的话只怕要被劈断了。所以在那刀当头劈下的瞬间,陈景想也未想御剑便刺了出去。 幽黑刀光已经映在了他脸上,杀意冰寒,幽黑的刀身映出陈景同样冰冷的双眸。陈景无动于衷,整个人在这生死之间竟沉浸入一种忘我的静,心中只有迷天剑,只想着一剑刺入那骑将橙色的眼框之中。 自信与信念,忘记一切外面危险御剑而刺。 虚空中生出淡淡刀吟剑吟声,这是速度达到了极至才会发出的声音。 他清晰的感觉到了刀已经到了额前,生死之际,一切仿佛都慢了下来。迷天剑突然之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钻入了虚空。 刀落,划过陈景头顶河影,剑闪逝,突然刺入了骑将眼框之中。那刀几乎在同时落了下来,“嗯……”陈景闷哼一声,黑发飞散,鲜血自脸上滚滚而下。 “河神爷……”大红虾大惊失色,急切的喊道。 “走。”陈景低喝一声。 第49章 :破头 大红虾同样的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挥动着手中的狼牙棒与海魂叉朝前疯狂的冲着。 此时的陈景血流满面,额头竟是被劈掉了半边。一只眼睛已经被血覆盖住了,唯有一只眼睛闪烁着寒芒。刚刚刹那间御剑如穿越虚空一样刺入了黑骑将的眼框,救回他自己一条命,却几乎抽空他的精神、心力。他只觉四肢无力,身上明明有法力,却像是别人的。 眼前又有黑甲骑兵冲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御剑刺出,剑影凭空一闪,黑甲骑兵倒下散为黑雾。前面的才倒下,后面又已经涌了上来。剑影飘闪,黑骑已经倒下来了。 一批又一批,生生不息,绵绵不绝。 他已经是凭着一股不甘的意念在御剑,眼睛已经模糊,只觉得哪里有危险就刺向哪里,而且在刺出的一瞬间,那剑宛若有生命一般寻找着薄弱的缝隙刺了进去。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剑,变成了一只会飞的虫子,在黑沉沉的天地间挣扎着。无数的人想要将自己灭杀,却被自己钻入了他们的眼框之中瞬间刹死。随着飞行的时间变长,他发现自己飞的越来越快了,也越来越灵动。没有谁能在自己面前抬起兵器来,也没有谁能碰上自己。只要自己想钻入谁的眼框,便会出现在谁的眼框之中。 有些人的眼框中的颜色不同,大多都是黑色,有浓有淡,有些还是赤红色。无论是哪种颜色,在他眼中都一样,每当钻入他们的眼框之中时,都有泉水一样的东西,被他吞下一口,浑身滋润。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那些身穿黑沉沉铠甲的人突然消失了。 蓦然惊醒,那种身化为虫的感觉瞬间消失,眼前的一切恢复正常。回头看去,只见黑云滚滚笼罩在大地上,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大红虾却没有停,一个劲的向前奔跑着。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哪里安全,只想离后面的黑甲骑远一点。终于在于一处山坡下面停了下来。可在他突然停下来的瞬间,背上的陈景却栽落了下来。 “砰!”陈景实实在在的撞在黑沉沉的大地上。 大红虾惊呼,颤声道:“河神爷,你怎么了?”他真的吓到了,从来没有见过陈景如此狼狈过。 散乱的黑发已经被血染红,侧边的半边头壳被削掉了,几乎能看到里面白色的脑髓,脸上血污结成了壳。双眼紧闭,不闻呼吸。 “河神爷,河神爷……河神爷……”大红虾几乎要带着哭腔了。 陈景若死,他在这阴间几乎是必死的结局了。再说平时陈景对他不错,从来没有斥喝过他,还时不时的会讲解一下法术给他听。无论是出于哪种心,他都不愿陈景死。 在他焦急的呼唤声中,陈景睁开了眼睛,大红虾顿时大喜,道:“河神爷,您活过来了,您没死,太好了。” 陈景微微一笑,似乎牵动了伤口,眉头皱了皱,大红虾的样子也让他心惊,一对大红钳子只有一只了,一对突起的眼珠子只有一个了。身上的甲壳明显有几处碎裂开了,脚也断了两只。 大红虾并没有表情,只有高兴的声音。陈景却有种难受的感觉,勉力笑道:“我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还要回绣春弯为你娶十八房小妾呢。” 大红虾嘶哑的笑着,看着陈景被削了的一块脑壳的头,担忧的说道:“河神爷,这是鬼呆的地方,属于阎王管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呵呵,别急,我们之所以会被那黑甲骑杀的成这样,只是因为一时不适应这阴界而已,有许多法术使不出。等我调养融炼一番就会好了。” 神祇离开了自己的神域地界后,法力受限于敕符。但是想要补充法力的话,却也不难,只要有时间静心打坐一番,自然就行了。 阴气也是天地元气的一种,对于陈景来说,除了水灵气之外,任何灵气都一样。 陈景与大红虾缩在山坡下的一个凹进去的地方打坐,与陈景一起来的这一批神灵及修士,除了城隍之外,无论是谁,身上的气息还是体内的法力,都与这个天地格格不入,所以法术施出后会大打折扣,而且原本轻易施出的法术,在这里却要用更多的法力才能施展出来,效果还差。 陈景头顶浮现出河影,一呼一吸间,阴气缓缓融入其中。原本几乎要干涸的河床不一会儿便被黑雾笼罩着,一股阴冷气息袭上心头。 只有这阴气极难炼化,炼化阴灵之气的速度就像是山脚下渗水一样缓慢。 也不知过了几天,陈景醒来,头顶的阴气散去,河影之中的河水已经成了黑色的,不过黑色河水却并不多。 “河神爷,您醒了!”大红虾显然早已经醒来,陈景问道:“怎么样,法力恢复了吗?” 大红虾将头摇的波浪鼓一样,气闷的说道:“这鸟地方只适合鬼呆着,那些阴气就像沼泽一样,不但阻挡着俺的念力,还一点也不能炼化。” 陈景这才知道大红虾竟然根本就无法炼化这阴气,又想着也不知道仙道修士能不能炼化。 “呵呵,没关系,尽快离开这里就好了。”大红虾挥了挥狼牙棒,又看着陈景担忧道:“河神爷,您的头……” 陈景摇了摇头,他看不到自己头上成什么样了,却能感受到。前额并没有事,侧额左耳上的一片没了,并没有真正伤到脑髓。若是普通人的话,此时定然也已经死了,而陈景身为神祇,在受伤的那一刹那就已经以法力护住了伤处。此时伤口已经结了一层黑色,整个人看上去狰狞无比。 他伸手在脸上一抹,凝固血块已经消失,再在头发上一抚,被血凝固的黑发也散了开来。 这时他才将横在膝上的剑拿起来仔细的看,剑身依然雪亮,但是剑身上那只雪白的虫子却变成了黑色的。这让他想起了在黑甲骑阵之中身化为虫的感觉。 黑暗单调的天地,化身为虫,所过之处必敌人死去。一切都是那样的简单直接。 陈景心中一动,扬手将剑掷出,剑飘浮在空中。 轻吸一口气,心沉入那种古井不波的状态,全心全意的感应着迷天剑,一股血肉相连的感觉在心中涌起,神念与剑融合,在与那黑虫融合时,突然,他眼前景象一变,变成了生硬的黑色,其中有点点白光,整个天地单调的就只有黑白两色。 陈景感觉自己身心已经分离,一部分在剑中,一部分在自己身体内。在剑中的感知却是那只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虫子,剑在空中掉转,看到坐在地上的自己。半边头发披散开来,半边头颅脑壳已经没有了,乍看上去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突然毫无征兆的刺入虚空消失。 “锵……” 剑已经入鞘。 大红虾仅剩的眼珠子突得更起了,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看到那剑怎么回鞘的。以前他也见过陈景御剑,却总能看到剑划破虚空的轨迹,这次却什么也看不到,仿佛穿越了虚空。 陈景却深吸一口气,他自己也有些震惊,御出这一剑之后,好不容易炼化的一点法力瞬间抽空。从那种与剑合一,分心为二的感觉中退出来后,才发现不但法力消耗大,就连心神也消耗极大,这一剑之后,竟有一种虚弱感。 神念心力这种虚无却实在东西陈景并不知道怎么修行,只能通过打坐存神,沟通天地温养恢复,神祗之中一般称之为神力。 打坐存神,以天地之地温养神魂。 又过了许久后,陈景醒来,起身来到山坡上,朝来路观望了一会儿,迈步与大红虾离去。 灰暗的天地间,一个黑发散乱,头颅被劈了一角的人,与一只不属于这个天地的大红虾朝前行走着。 远方十多个黑甲骑兵游荡着,眼中乌芒极盛。身上的铠甲黑的像能吞噬天地间的亮光,跨下的黑马同样披着黑甲,马眼如一团黑焰。 走在最前的黑骑身上的气息要浓重许多,突然,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一点寒芒映入眼中,随之所有的意识崩散。几乎在他倒下的瞬间,他身后的骑兵也相继化为一团阴气散入天空之中。 在一个小山坡后,一人一虾转了出来。 这是陈景杀的第十三批黑甲阴骑兵了,这个方向正是之前城隍所前进的方向。越往前走,黑甲骑兵也就越稠密。陈景不知道有多少人逃了出来,更不知道秦城隍现在到了哪里,但是他又只能向这个方向走,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以前的天地。 在这段时间之中,频繁的御剑,打坐,养神,炼气,让他的法力恢复了一半,而只要不使出那穿越虚空般的剑术来,御剑并不会让他消耗什么精神心力,但即便不使出这一剑来,他的御剑术也前进了一大步,速度之快与进这阴间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无尽的阴沉,无尽荒芜,死寂沉沉。 陈景与大红虾再次向前走着,身形转一座小山坡,消失在迷蒙的阴雾之中。 又是二十多黑甲骑在巡游着,只有通过这密集的黑甲骑才能知道前面一定有东西,或许正是传说中的阎罗殿。 第50章 :山巅拂剑青袖轻 白光如银线,划过阴暗的天空。 只见那银光在二十几个黑甲骑兵身上穿过,二十几个黑甲骑兵顿时化为一团黑烟散入虚空之中,黑色铠甲掉落马下。 白光兜转,向来的方向激射而回,不一会儿,便有一人一虾出现。 那人青袍已经破,一柄黑鞘长剑悬于腰间,黑散于一边,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顶竟有半边脑壳没有了。他身边的大虾看上去也极为凄惨。脚少了两只,身前大钳少了一个,眼睛少了一只。 他们自然就是陈景与大红虾,可就在陈景走过那处二十多匹阴马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腰间剑微微颤动。 “谁…出来。”陈景低喝一声。 大红虾吓了一跳,顿时掉转身高举着狼牙棒戒备着。 就在离陈景不远处的一声巨石后面,阴气微微波动,黑甲兵士浮现了出来。 “还有一个鬼兵在这里……”大红虾举起手中狼牙棒就要冲上去打。 陈景却连忙喝止了大红虾,朝那黑甲兵笑道:“想不到你她活了下来。” 她正是河神老祖虚灵,她朝陈景笑了笑,笑容安静如夜。推了推黑色的头盔,两手搭于腰间,曲身,微蹲,行了一个万福礼,同时低头说道:“虚灵见过河神爷,见过虾爷。” 大红虾这才看清了,大声道:“河神爷,是她,是河前祠堂的那个灵鬼。” 她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上穿着黑甲骑兵身上的那种黑铠甲,不但没有一丝阴沉威武气势,反而显得更加的柔弱。陈景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又说道:“托河神爷的福,侥幸脱身。” “呵呵,我可没有什么福给你托。” 她低头微笑,似乎不好意思,陈景说道:“不管怎么样,能活下来就是好事。”陈景知道从万骑大阵中活下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但是各有各人的手段,就凭她刚刚那隐遁术陈景就比不上。 她听了陈景的话,却是抬起了头,说道:“小女子是鬼身,在这阴间自然不会受到压制。” 陈景恍然,这才仔细看她,发现她的身体凝实了许多,若是异地而处,最多只感受到她身上的阴气,很难看出她的身体是不真实的。 “这是阴间,于你来说倒是如鱼得水,也不知一起来的有多少活了下来,活下来的人也不知道谁知道怎么回到阳世。”陈景看着阴沉沉浓雾说道。 虚灵看了一眼陈景,又低眉说道:“前方二十里处有一座断崖,那里有几位神祇在那里。” “哦!”陈景回头看她,问道:“你为什么不与他们在一起。” 虚灵再次低头微笑,轻声道:“孤魂野鬼,怎敢与神祇同行。”她是笑着低头说的,就如崖缝中的小野花在风中微微萧瑟。 “呵呵,得天庭敕符者为神,享香火者便是灵,你享河前村香火,怎么会是孤魂野鬼。” 一阵阴风吹来,将他那半边头发吹起,牵动着他的神经,隐隐作痛。 “不知你可愿一起过去。”陈景问道。 虚灵默不作声,陈景转身便走,她却跟在后面。 那是一座不高的断崖壁,乌黑,没有一丝生机。 山崖上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虚灵来到崖壁下面,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放在鼻尖一闻,随即便说道:“他们刚走不久,应该就在前方不远。” 两人一虾也不停留,便要继续朝前行,可就在两人才动身之时,前面突然黑烟滚滚,不闻马蹄声,却有排山倒海的气势冲卷而来,在那股滚滚黑烟之下是至少近千的黑甲阴骑兵。 在阴骑兵的前方有数人身影飘忽闪逝着,且战且退,一直游走在边缘,防止陷入骑阵之中,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逃跑。他们速度极快,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崖壁不远处。 陈景与虚灵、大红虾腾身而上崖壁,陈景黑发在阴风中飞扬,将破损的头颅露出来,显得格外的狰狞。才一立定身形,便已经拔剑而手,朝虚空一掷,那剑便闪逝而出,虚空立时弥漫起剑吟声,而剑则如白光刺入黑甲骑兵当中。只见一道白光在黑骑阴兵上空游走闪逝,剑下竟是无一合之敌。有黑甲骑想要御马而上崖壁,却在才跃起之时便被一剑刺落马下,身化黑烟,魂散虚空。 黑沉沉的天地,无边的荒芜,死气孕育着被大千世界排拆的死物。 虚灵看着那一道闪逝的白光,心中惊诧,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恰恰相反,她从一缕孤魂成长到现在渡过三次雷劫的灵鬼,可谓经历无数凶险,在天地间四处流转,见过的东西比许多神祇都多。无论是做什么事都要比别人小心,就连陈景救过她,她都不会与陈景太过亲近,这是多年来养成的小心谨慎性格。 早年她曾在一个道观偷听一位老道人跟弟子讲道,老道曾说过,天地间以剑为法宝的修行者极多,但是纯粹以剑做为对敌手段,修持各种剑术,专心祭剑的却少之又少。 当时的老道抬头看着天空,仿佛缅怀和神往般的念了一句诗:“匹炼惊空天地静,风云变色乾坤清。疑似神宵灵性孕,山巅拂剑青袖轻。”。 虚灵看着现在陈景现在御剑样子,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两句话。以前的她怎么也想不出这样的场景来。现在看着那在黑烟之中游走如匹炼的剑,看着陈景的一袭青衣,自然而然的对应进去了。 或许是虚灵陷入了回忆忘记了时间,或许是本就是一瞬间的事,在她眼中,陈景突然探在迷蒙阴暗的天地间一抓,手中惊芒一闪,已多了一柄剑,剑柄朴实无华,剑身薄而锋利,清亮如水,但却有一只黑色的虫子印在剑中,宛如活物,看上去颇为诡异。 紧接着,又见陈景以衣袖轻拂剑身,这一刹那,她心中不自禁的念着:“山巅拂剑青袖轻。”这是杀戮之后的拂剑动作。 千余黑甲骑都已经化为一堆铠甲,缓缓的在阴气之中消散。同样的,那千余匹阴马也会逐渐散去,除非有新的主人。 那三人分别是枫林渡河神萧玉楼,吴蒙山山神吴蒙,巫山神女,他们腾身而上了崖壁。虚灵之前就见过他们,陈景也远远的看到他们三人。可他们却像是第一次看到陈景,对于他们来说陈景变化太大,不只是外在的样子,内在也发生了巨变,此时陈景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太阳被乌云遮住了,但是谁都能感受到乌云背后有着耀眼的光芒随时都要透云而出。 在他们的心里,陈景一直是一个锋芒内敛的人,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都安安静静,给人一种远山淡墨的感觉,不走进,永远无法看清。 陈景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却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时在黑甲骑阵之中,众人争相入城隍的阴兵阵,却大多被排拆在阵外,现在想来,活下的定然极少。 在这一刻,萧玉楼似乎忘记与陈景的生死之战。吴蒙也似忘记了曾拦着陈景斗法。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活下来。”吴蒙依然是光着上身,但身上却多了一道道被火炙般的黑色伤口。 “侥幸而已。”陈景微笑着,大家都看着他的头,心中升起寒意,这要是再劈下来一点的话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巫山神女的坐骑不见了,陈景记得她是坐了坐骑来的,那头斑斓猛虎,看她的样子显然很感伤,倒是没有见她身上有明显的伤痕。 枫林渡河神萧玉楼手中又多了柄折扇,折扇上的图像竟然是叶清雪。他似乎不知道陈景与叶清雪的关系,轻轻的展开,缓缓的摇动。 陈景多看了两眼,他却目不斜视的看着远处。 虚灵站在陈景身后,默不作声。 对于陈景来说,他最想的当然是现在离开这个阴沉沉的天地,也是在场几人最终的想法,可是每人心不同,这一想法自然就有急有缓。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城隍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吗?”萧玉楼轻摇着手中折扇说道,陈景只觉得他的动作极为刺眼,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吴蒙摸了摸自己光头大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知道了。” “其实大家也应该猜到了,记得人间曾有一位大贤说过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语而括天下生灵之心,城隍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一句话,他说的平乱之语简直是把别人当傻子。” 陈景有些意外这枫林渡河神说话的直接,吴蒙大笑道:“哈哈,说的好,他奶奶的,在城隍府里说什么平乱,我吴蒙一百个不信。” “所以,城隍来此必定是为大利,对于我们神祇来说,可以称之为利的就只有长生大道法门,或法宝和上古神通。有此利不一个人偷偷去取,反而将我们带来就是因为没有把握,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他将我们这些人裹挟而来就是为了分担压力。既然他没有把握却要冒险而来,可见这利极大。我们何不也去见识见识这让城隍不顾一切而来是什么呢!”萧玉楼站在崖边缓缓的说着,后面的话大家自然都能听得出什么意思,无非是伺机夺宝而已。 第51章 :岁月里的剑痕 萧玉楼说的这些陈景不是没有想到,而且他还想到这事一定跟江流云有关。 “来这一趟,生死边上打了几个转,怎么能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去。”萧玉楼又悠悠然的说道。 陈景突然发现说服别人只要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抓住别人心中所想,其实是很容易的。在萧玉楼说完之后,他竟然是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吴蒙更是大笑,说萧玉楼对他脾气。 虚灵没有出声,巫山神女到现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在上崖壁时对陈景点了点头,自始自终她的脸上都有一股淡淡哀伤。她虽然没有表态,可刚才与他们一起行走,显然是同意了他们所说。 与其说这是一次分析,不如说是分板给陈景听的,然后等着陈景做选择。 陈景同样看着遥远的天际,他何偿不想去看看城隍倒底要做什么。 “叶清雪是我师姐,以她的法力法术,肯定不会有事,现在不见她,应该也是同城隍在一起,我自然要去看看。”他说这话时,看着萧玉楼手中的折扇,眼睛微眯着,配合着他现在那缺了半边头壳的形象,竟有一种凶相毕露感觉。接着又说道:“而且,我师姐的画像不是什么人都能画的。” 一缕杀气从突然从陈景身上溢出,纯粹而冰冷。 虚灵后退了一步,大红虾将手中的狼牙棒举了起来。吴蒙则紧紧盯着陈景腰间的剑,萧玉楼手摇折扇的手顿时止住了,脸上那自信的笑容僵住了。 没人知道此时的他是什么感受,就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陈景变化竟然这么大,即便刚刚见识过陈景杀黑骑兵的利落,此时心中也深深震撼。在他的心中,此时的陈景整个人如脱胎换骨了一样。那种直指灵魂的杀气让他有种面对万骑黑甲兵的感觉。 其实倒不是陈景真的变化很大,而是大多数人没有见过他在离开河域时是什么样子。相对于萧玉楼来说,在河域之中陈景的法力比他要弱上不了,而且对于势的领悟也要差上一些。但是在河域之外,陈景的法力却比他要高,而且他的剑术也有了极大的突破。 外人看不出萧玉心中的震惊,只是感受到那股淡淡的杀气,却听见萧玉楼干涩的笑了起来,同时手中的折扇突然化为粉末飘散在空中。 阴风晦晦,将崖壁上的淡淡杀气吹散。 天地分阴阳,成三界。又传言这天地是有六道轮回,却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子,即便是哪六道都不是很清楚。 黑沉沉的天,黑幽的山,黑色的雾。 死气、单调,荒芜,没有生机。 一驾黑色的马车无声的奔行着,车上坐着一个黑色锦服的人。四匹没有生机的马,马蹄如有黑焰燃烧。四蹄翻飞之下,极速的向前奔腾着,却又悄无声息。 在这驾马车前后是一千左右的阴兵,枪幽黑,沉寂冰冷。 又有数人跟随在马车前后,如果陈景在这里的话,自然会认出来这是城隍府中见过的三个小城隍和秦护。另一个小城隍在挡最初的百骑兵时被后面的万骑给冲灭了。 除了几个小城隍外,还有两人,一个白发持杖,另一个则是总是眯着眼的中年人。他们正是在城隍府中为难过陈景的两个。 除此之外,整个霸陵地界的神祇竟是都不在了,而江流云那一批修道之士也不见踪影。 突然,前面有一道声音传来:“报告秦公,前方出现三百黑骑。” “冲过去。” 说话间,前方已经有一阵黑甲阴骑兵冲卷而来。 这些甲兵身上的黑烟连在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举动,就像根本就没有看到前面漫卷而来黑甲骑兵。自天空中看去,三百黑甲骑如一片燃烧的黑焰,随风狂卷,仿佛连空气都烧着了,直向那一队围着马车行走的阴兵冲去。可才靠近,那些黑甲阴兵身上同样的冒起了黑烟。黑烟浓重,将一切都淹没,似能让一切冲入黑烟之中的生命窒息。 三百黑甲骑兵冲入,却如石沉大海,只惊起漫天黑烟。只一会儿,那黑烟便消失,再次露出阴兵与马车来。若是有人仔细算过阴兵数量的话,会发现阴兵少了十几个。 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黑甲阴兵,黑色的马,黑色的车,黑色袍服如阴间帝王的城隍,在黑沉沉的天地间,直线而走。 一路行走,不断的有黑甲骑兵阻拦着,只是每次的数量都不多,但每一次都会让阴兵少上几个。 天空之中并没有太阳,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城隍那只有一千左右的阴兵终于停了下来,前面出现了一座城,一座死气沉沉黑城。 这座城池幽黑高大,耸立在这阴沉的天地间不知有多少岁月,在阴风之中留下斑驳的痕迹。仔细看去,那墙上有着许多裂痕,其中有一道犹为深,就像那城曾被人一剑劈开过一样。 秦护就在城隍马车边,心中震惊,他终于知道自己的叔父此行的目标了。就是这里,“秦广王城”。他当然知道他叔父不是为了什么平乱,但是真正目的连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与江流云有关系。他不知道这秦广王城有什么来历,看向秦央时,只看到沉寂的没有半点表情的脸,根本就没有解释的可能。 秦城隍一行人就站在离城几离之外的一个山坡上看着,并不前进,沉默的看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天空阴沉,不见天,地上幽黑,似土又不似土,像是阴气凝成。四下看去,这片空间之中有山川,有河流。与人间不同的是没有人,这个空间的整体色彩是阴暗。 陈景等人循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感应,追逐着城隍向前走。许多天后,陈景他们没有看到城隍,却同样的看到了一座城。城门之上有着“秦广”两字。心中想着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城就是城隍在城隍府说的那个秦广王殿。 陈景从来没有想过世间会有这么一座城,阴曹地府在人间名头不在天庭之下。甚至可以说是更可怕,可即便是陈景这神祇也觉得离自己极为遥远,现在就这样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有一种强烈的震撼感。 看着那城上的裂痕,鼻尖似乎还有千万年前大战杀戮气息和血腥味。 “这城可镇万物生灵,可镇诸天轮回。”陈景静静的看着这一座城,心中涌起这样的想法。 所有人都只是看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陈景无法想像,是什么样的人,能将这样的一座城给劈开。他突然想起了当年阴怀柔祭炼的那方岩石。那岩石上的杀气就是染上了一柄从天而降的剑身上的杀气才会那样的惊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千年前的天地又该是怎么样的一样世界。 一定是天骄人物辈出,繁星璀璨,无数的人物竞逐大道,纷乱而精彩。 陈景看着这秦广城上的剑痕,似乎看到了千万年前大战,心中突然生出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同时有一种想法出现:“若是我也生在那个年代,那众多天骄人物竞逐天地大道的人中是否会有一个叫陈景的呢。”这念头才生出,立即漫延开来,眼前似乎浮出了一道纷乱景象,那些传说中的人物,一个个出现,挥手间天地失色,星移斗转。 其他的人也都一个个都目登口呆,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传说中阴间王府十殿中的秦广王殿。还没有等他们回过神来,安静死寂的秦广王城突然城门大开,了无声息。 陈景望神法应心而出,自城门向内看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黑暗。一股幽冷的气息自城内弥散出来。黑暗的城内,似有一头远古凶兽蛰伏。 一时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独立于黑暗,面对着一头择人而噬凶兽的感觉,呼息不自觉的急促。 突然,陈景看到黑暗之中有人爬了出来,在那人还没有完全从黑暗中爬出时,又有一个裹着染血白袍的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黑发披散,黑袍罩身的人缓缓走出。 陈景心中疑惑之间,那城里已经走出十多位鬼气森森的人,衣着各异,并不断的增多,络绎不绝。 “这……怎么回事?”吴蒙看着秦广王城涌出的各种人,震惊疑惑的问着。 陈景无法给他答案,他也同样疑惑着。却听虚灵说道:“今天是鬼节,地狱中的受罪怨灵有一天自由。” “鬼节?我们进这里来是正是七月十五鬼节,都过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是鬼节?”吴蒙问道,其他人也是同样疑惑,静听着。 “阴曹地府与人间的时间不同,人间一天,地府一年。我们在这里即使过了一年,在人间也不过是一天而已。”虚灵说着,不光陈景意外,其他的人也意外的紧,从来没有听过人间一天,地府一年的话。不禁都眼神有些异样,他们都不知道这些,而虚灵这样一个灵鬼竟然知道。 突然,城池的另一边上空冲起一片丹云,丹云之中五彩毫光照亮了一片天空,直向秦广王城落去,其又有一道电花一闪而逝,没入黑暗的城池之中。接着又看到数道人影一晃而过,没入城内。陈景看到了,那丹云与电花他一眼就看出是江流云与叶清雪。 紧接着在那城池的又一个方向一驾马车在近千阴兵的拥护下,从高空中冲入黑暗的城中。 ps:你们的支持是我永远的动力。求收藏! 第52章 :幻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哈哈,他们也在这里,我们还等什么呢!”吴蒙大笑着说完腾空而起,只眨眼之间便已经冲到了城池的上空,没入了那城池之中。可以看得出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后,所有人实力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吴蒙腾空而起,自高空如飞鸟一样俯冲到城池之中。紧接着便是萧玉楼,轻笑一声,如浮萍飘在水面上,飘飞迅捷来到城头上空,却皱眉盘旋了一会儿后才落入城中。陈景不知道他在空中看城里时看到了什么,连他这种自信的人都会皱眉头。就在陈景这时,巫山山神也飘然而起,如一朵夜昙花在夜雾中绽放。她并没进入到城内,而是落在了城墙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城内。 只一转眼之间,这里就只剩下了陈景与虚灵了,大红虾看着那阴暗的空间中那些似人非人的人,不禁问道:“河神爷,他们是人还是鬼啊?” 陈景同样看着,他也没有来过这个空间,也无法告诉大红虾,虚灵却突然说道:“他们是亡魂,带着一身罪孽的亡魂。” “亡魂?人死如灯灭,灵魂不是就消散在天地间吗?难道都来到了这里?”陈景疑惑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都是受罪的亡魂,至于万物生灵的灵魂是在肉身成型时被天地孕育了灵魂时还是轮回的人投胎,恐怕没有人知道。”虚灵的眼睛看着那些自城中出来的亡魂,神情异样,声音有些空幻。 陈景不禁回头多看了她一眼,心中觉得她一定有着特别的来历,要不然也不会知道这么多,但是他却没有问,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打听别的**的人。可不他不问,大红虾却毫不顾忌的问道:“你知道倒是多,你又是什么来历,听说人死后灵魂都会消散,即使没有消散,成了亡魂,记忆与灵智都会受损,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虚灵突然展颜轻笑,说道:“我也不知道,一来这里就知道了很多东西。”她没有向往常一样低着头,但是大红虾却分不清她说是真是假,嘀咕了一声后,便又说道:“河神爷,我们也进去吧,他们都这么急的进去了,莫不是这城里有宝贝。” “呵呵,你倒是胆大,先不论城里有没有宝贝,难道就不怕进得去出不来吗?”陈景看着秦广城中如深渊般的漆黑说着。 大红虾看着那不断涌出的亡魂,心中也是莫名的发寒,嘀咕道:“那咱们就不进去,等他们出来我们再抢了他们的。” 陈景没有理会大红虾,只是看着那将众人吞没的黑城。 阴四四起,带来一阵阵的腐烂气息。虽然入眼都是行走的人,却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这时虚灵突然说道:“一到这里,我就想起了许多事,我要进城里去看看。” 说到底,她与陈景的交流其实并不多,陈景自然不会说什么,看着她身如清风一样融入阴暗的天地,出了方圆一丈之内便一丝气息也感应不到,心中惊讶。自剑术有突破以来,他觉得自己感知方面越来越敏锐了,没想到才一丈之外就完全感应不到了虚灵的气息。 转眼之间这在秦广城几里之外的一座小山上就只余一人虾了,那人看上去狼狈,那虾更是凄惨。 “河神爷,我们真不进去吗?”大红虾疑惑的问道,在他的心中是认为陈景不过是想让虚灵离开而已。 “进去干什么。”陈景回头来看着大红虾,似乎不解。 “他们都进去了,一定是有宝贝,这伙人哪个不是见宝眼开的家伙。”大红虾嗡嗡的说着,他忘了他自己也是其中的典型。 “宝贝、宝贝,你认为得了宝贝能怎样?”陈景仿佛随意的问着,大红虾的独眼突得更厉害他,他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河神,心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竟然会问出这样的话,莫不是被伤了魂魄,人变傻了。当下便要说出得了宝贝的好处,可是话才出口却发现不知道怎么说。 陈景笑了笑说道:“你一定想说有无尽的好处,没有一丝坏处是吧!” 大红虾忙不迭的点头。 “呵呵,你错了,我问你,若是得了法宝,是否能长生?”陈景问道。 大红虾摇了摇虾头。 “那能否护身不死。”‘ 大红虾想了想,依然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不能长生,为什么要用拿性命去抢夺对性命无用的东西?” “可是得了法宝能保护自己,不至于在长生的路上陨落!”大红虾觉得思路突然开阔起来。 陈景身上衣服早破了许多洞,黑发散乱,说道:“一件法宝,若想要发挥出强大的威力的话,得花心力祭炼。或许之后能凭借法宝超越许多人,但是终究只是一时,因为一切的能力都来自于法宝,而不是本身。只有本身强大了,天地万物信手拈来都是法宝。” 陈景这么说着,大红虾心中却觉得没有这样的人,但终究不敢再反驳什么。陈景心中却在回味着自己说的话,一直以来他对于法宝并不怎么看重,认为一切都要靠本身的修行,性命双修才是根本。但是这只是朦胧的感觉,就在大红虾问话和他自己回答的这一刹那间,心念间就如拔云见月般的清明。 秦广城头,巫山神女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城内。陈景仍然清晰的记得第一次在雾雨之中见到她时,她身上的那清新空灵感,现在却流淌着哀愁与及仇恨。 就在这时,阴暗的城头上空被城里被惊闪起的一道雷光照亮,瞬间又陷入了黑暗。陈景眉头微皱,这城里自然只有叶清雪才有这样的雷术。紧接着又是一道、两道、三道……络绎不绝,似乎正陷入了因境之中。陈景眉头紧皱,突然说道:“你在这里等着,自己小心。” 话还落下已经腾空而起,转眼来到了秦广城上空。朝城内看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宛若深渊。黑暗中闪出一道道雷光,雷光落处,却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仿佛雷电闪起之处,在无尽的深渊底部。 他心中一紧,倒飞而下。 看在巫山女神眼里,陈景就像一片青叶落入黑暗的深渊,只一瞬间便被吞噬。 陈景眼前一黑,心神一恍惚,这一恍惚就像人已经昏迷,再次缓缓醒来,他眼睛竟是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连忙睁开,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震惊了。 入眼的是木屋顶,四周一看,立即确定这是一个房间,而他则躺在一张旧床上,盖着的是一床颇为陈旧的被褥,不过却洗的很干净。 旧木屋顶,陈旧的家俱一尘不染。门后边挂着的是干肉,右边角上竖着一根扁担和两个斗笠,窗户是关着的,以纸膜糊盖,边上有挂着一根青竹笛,青竹笛上刻着两行细小的字:“借天地一缕清音,许你万世欢颜——陈景。” 他此时正躺在床上,一席薄被盖在身上,当看清这一切之后,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是否有变化,同时又认定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 这时,门开了。 一个少女端着一个旧木盆走了进来,粗布衣裙,衣袖挽起至手肘,露出一截晶莹手腕。 她来到陈景身边将木盆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伸手入木盆搅到了几下,水声哗哗,一团白色的烟雾冒起。紧接着她便从木盆的温热水中抓起一张白色的布巾,拧干。再展开在陈景的脸上擦试起来,动作看起来娴熟而自然。 擦完脸接着又是将陈景的手从被子里拿了出,一根根手指仔细的擦试着。陈景面上看似乎平静,心却如沸水一样翻腾。 这一切让他感到无比陌生,除了自己的身体不变之外,一切都陌生的紧,这个女孩是谁?他想不明白,本以为是幻觉,是掉入了幻境之中,但是一切又都是那样的真实,他能感受那温热的水气,他堪不破,所以他睁开了眼睛。 眼眸中隐隐有波浪一幻,望神法应心而动。 “哥……” 在陈景睁开眼的瞬间,少女手中布巾掉在了地上,眼中先是难以置信,接着便是涌上惊喜。 “哥,你醒了,哥…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呜呜…你可算醒了……”少女最几后几乎是要泣不成声,在望神法下,她整个人没有丝毫的异常,表情极为真实,就像陈景真的是她重病或重伤醒来的哥哥一样。 可陈景他自己却清晰知道自己不是,清楚的记得自己被城隍裹挟进这阴间,然后自己看到叶清雪的雷光而进入了这秦广城。但一睁眼,竟然已经躺在了床了,一个少女叫自己哥哥。 少女似乎发现了陈景的眼神不对,那锐利的眼神,有着陌生与审视,仿佛能看到心里去。她被吓到,惊喜交加的表情刹那间僵硬。有些颤声的说道:“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陈景再次闭上了眼睛,耳中听着少女由惊喜转为淡的惊恐的声音,心中竟有一刹那的难受,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坐了起来。 他身上的法力个依然在,剑也在手中,额头上缺了头壳依旧。 “姑娘,你应该是认错人了吧。”陈景看着少女认真的说道。 ps: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书永恒的动力。求收藏。 第53章 :幽幽 少女从陈景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陌生,她眼神中带着惊慌,摇头说不出话来,眼泪无声的流。陈景看着她的样子,到嘴里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哥哥,你忘记幽幽了吗?你不要幽幽了吗?”少女流着眼泪说着,陈景不知道她是真伤心还是演戏,当下便说道:“不是,我不是你哥哥。” 这个自称幽幽的少女低头摸泪,哭泣着说道:“一定是李家三少爷伤了哥哥的头,他一定还给哥施了什么法术,让哥哥不记得幽幽了。” 陈景摸了摸侧额,伤口依然,没有丝毫的改变。心道:“难道她真有一个哥哥和我长的一模一样,连受的伤都是一样?”他心中虽然有这样的想法,却还是认为这只不过是秦广城太过诡秘,或许这只是一个幻境,而自己堪不破。 他起身提着剑便要走,朝那名叫幽幽少女笑了笑,说道:“我真的不是你的哥哥,我来自于人间。”说完,推开门朝外走去。 抬头阳光明媚,蓝天白云,清风徐徐。 他心中越发觉得自己陷入了幻境之中,因为他清晰的记得自己入城时,天空一片阴沉,哪里来的阳光,而且这是阴间,根本就不可能有阳光。 “哥……” 少女追出来,却又不太敢靠近的样子。 “我不是你哥。” “你是。”少女认真而坚决的大声说着。 陈景再次说道:“我来自人间,我不是你哥哥。”转身就走,他要想办法交过个幻境打破。 “你是我哥,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就说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说这里是阴间,说自己来自于人间,整个秦广城中没有人说这样的话,就只有我哥哥会这样说。”少女追出几步,大声而急促的说着。 陈景顿时回头,皱眉问道:“你知道这是秦广城,你知道这是阴间?” “哥,别闹了好不好,我们从小在秦广城中长大,而且这里也不是阴间,而是人间。”少女来到陈景身边,仰着头,用那有些柔弱的眼神说着。 陈景心中一惊:“这是人间,那这是什么州?”他心中有种混乱的感觉。 “州,什么州,这是秦广城啊,天下十城中的第二城,最大的是阎罗城,在三万里之外,哥哥,你还一直说要带我去那里玩的。”少女一边说一边靠近陈景,却又在陈景身前停了下来。 陈景脸色陡然阴沉,紧紧的盯着少女的眼睛,可是他只看到了唏咦与强忍着的依恋,最明显的却是担忧。她没有躲闪,若不是陈景对于自己七岁后发生的事有一个很清晰的画面的话,只怕真要以为自己是这少女的哥哥了。 “哈哈……”陈景突然仰天大笑,说道:“差点真被你给骗了,纵然你说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也被我看出了破绽,你知道是什么吗?” 少女摇头,还没有干泪痕的脸上又有晶莹泪水滑落。 陈景的身上溢出杀气,眼眸冰冷,突然森寒低喝道:“破灭吧!” 手中的迷天剑拔出,剑光闪逝,映出了他那破缺了半个头壳的头额,冰冷剑光划过少女的眼眸,少女一动不动。 “锵……”剑已经入鞘,少女一缕黑发随风飘起。 陈景心中暗叹一口气,他根本就下不去手。于是他转身就走,少女追上来一把拉着陈景的衣袖,快速的说道:“哥,你别走,不要不要我……”陈景抬头看天,看着四周与人间无异的环境,并不回头的说道:“我不是你哥,这是阴间,你只是亡魂,我来自人间。” 他说完迈步便又要走,少女突然醒悟的说道:“我知道了,哥,我知道,一定是李三公子施了法术,他有梦魇术,能让人坠入梦中而不自知,对过去的一切都遗忘,却将梦境中的东西当成真的。” 陈景回过头来,看着她紧张的眼神,心中不禁想道:“难道自己真是这里的人,自己真的中了什么梦魇术。” “哥,我有办法破了梦魇术,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生怕一转身陈景便消失无踪。退出几步后,转身就朝那屋内跑去,如一只朴素的灰白蝴蝶。 陈景却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已经腾空而起,虚空跨走转眼来到远处的一析大树顶上。远远的看着少女从屋里跑了出来,然而整个人却突然僵住了,随之缓缓的蹲在地上,她手中握着一根青色的竹笛。有风将她的发丝吹起,将她压抑的哭声吹入陈景的耳中。 陈景站在一株大树顶上,属于少女的及那木屋的背面。他可以想象的到,此时这个名叫幽幽的少女脸上一定正无声流淌着泪水。 他自然看到她手中的那青笛,还记得第一眼看到时,那上面清晰的刻着两行字:“借天地一缕清音,许你万世欢颜。”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后面的名字竟然是他自己的。他看着这四处的山,看着山下的一栋木屋,看着远处的一条小河,看着蓝天,看着这一切,轻轻的念道:“这是阴间,都是幻境,是假的,我来自人间,我名叫陈景,我是绣春弯河神。” 想到这里,似乎被蒙了一层尘雾的心便又清明起来。 还没有等他离开,远处却有一行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很年轻,瞎了一只眼睛,原本英俊的人显得有些狰狞,身穿紧身黑衣,腰间挂着黑色的环佩。神情带着笑意,身后一左一右的跟着两人。 他竟直的朝蹲在地上的少女走去,脸上带着令陈景不舒服的笑容。尽管如此,陈景依然回头,腾空而起。那黑衣年轻人似乎感应到什么,朝陈景所站的那里看去。 树枝晃动,空空如也。 陈景隐在空中,朝远处飞遁,再次告诫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象,那名叫幽幽的女子是幻象,和这山、树一样,都不是真实的生命。 然而当他的耳中传来一声无助的呼喊时,他回了头。 “哥哥……救我……” “哈哈,今天不但是为你而来,还要取你哥哥的狗命。”独眼年轻人大笑着,朝少女抓去。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道凛冽的杀机浇灌而下。惊抬头,一道白光破空而来。他的手在腰间一抽,原本空无一物的腰间便多了一把刀,刀身幽黑。 可就在刀扬起一瞬间,那白光突然消失,他心中大惊。还没有做出反应,咽喉刺痛,心中恐惧,眼中却出现一个黑发飘散的人站在遥远的树顶。紧接着他的眼中又传来两声闷哼,随之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陈景看着那从光秃秃的井脖子上喷出黑色鲜血,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因为终于有一点可以证明自己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不过,当他的看着地上那把幽黑的刀时,心中又突了一下,那刀太熟悉了,几乎与一把差点将陈景头斩下的刀一模一样,幽黑流畅的刀身,最让他深刻的是刀刃上的那一抹殷红,不是血却胜似血。 “哥哥……哥哥,你不要走好吗?”少女自地上站了起来,两手紧握着青笛,唏咦的看着静立树顶的陈景,脸上犹挂着泪水。 “我不是你哥哥。”陈景站在大树顶上绝决人说着,说话才落,少女嘴马上一扁,又要哭起来。 陈景暗叹一声,一步跨出,腾空如青叶飘扬,来到少女身前。说道:“你看好了。”手腕转动,剑光突闪,从他自己的手腕划过。少女情不自禁“啊”的一声叫出来,可陈景比他更震惊,因为他手上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还没有落到上便化为黑烟散去。 “这,这怎么可能。”陈景心中难以置信,再次划出一剑,依然是黑血流淌。紧接着又在身上另一处刺一剑,黑血喷涌。 “哥…哥…”少女扑过来抓着他的手,陈景这才停了下来。 陈景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名叫幽幽少女手指传来的冰凉,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体质本就是如此。就在剑划手腕而过流出黑色的鲜血的时候,陈景再次混乱了。心道:“难道我真是这里的人,一切都只是中了梦魇术?真是这样吗?” 抬头看着天空,似要看透这天,看到天地之外,看到那阴沉沉的世界,又似要寻找着那站在秦广城头的巫山神女。 良久之后,他才转过头来,仔细的看着这个亲切的叫着自己哥哥,且在自己醒来后就一直流泪的少女。 两条黑色的大辫子,齐眉的流海,整个就如雨后青竹般的清新。 “你能将我醒来前的事讲给我听吗?”陈景看着她,良久之后才说道。 对于陈景来说,这是一个混乱的开始。或者说是又一段瑰丽的人生展现在他的眼前。不同于几年前中了魂蛊时的陷入蝶蛊的幻境,那时的他是身化为蝶,一切都已经忘记了,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化身为蝶时开始。可是这回他有所有的记忆,可依然混乱,原本明确自己是来自于人间,被城隍裹挟来这里,现在却不那么肯定了。 幽幽将陈景从小到大的生活都讲了出来,至于法术、剑术则是很正常的事,据她说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突然之间在梦中知道一些修行法术。 最后说到头上的伤竟是被刚刚那个独眼年轻人刀劈出来的,而他的眼睛则是被陈景刺瞎的。这让陈景不禁又想到了在刚来这阴间时,被上万黑甲阴骑兵包围时冲阵的情景。 第54章 :无间地狱 两人并不是亲兄妹,但是从小相依为命,住在这秦广外城。陈景看着天空,心中依然难以接受。在他的脑海之中,千罗山、绣春弯是那样的清晰,还有叶清雪。她那一道道清寂的雷光和人,难道都只是梦幻吗? 陈景又问杀了那李三公子要不要紧,却得知这里杀了人只要去城主那里领罪,然后视情节轻重而判刑。 幽幽要陈景去城主那里,陈景如何肯去,幽幽便说如果不去的话,李家不会善罢干休的。陈景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幽幽。 陈景仔细的看着,仔细的听着。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他的心中已经分不清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或许真是南柯一梦。只是不知道现在是梦还是外面天地间的一切是梦。 自从在蝶蛊的幻境世界中醒来时,他就一直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所在的天地是幻境,或者说是所看到的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感觉,万物生灵,今天还在,明天便已经变化了。 “轰…啪……” 这是雷电轰击声,将陈景从那种飘忽的状态惊醒。 “这是师姐的九宵神雷。”陈景一听这声音便知道,立即站了起来,心潮汹涌。 “是域外天魔!”幽幽站了起来,朝远内城看去。 “域外天魔?什么域外天魔?”陈景疑惑的问道。 在陈景没有再离开后,幽幽似乎已经将之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她解释道:“昨天天突然有一群域外天魔入侵城主府,被城主府的侍卫挡住了。” “那些天魔都长什么样子。”陈景快速的问道。 幽幽却有奇怪的看着陈景,说道:“域外天魔就是域外天魔的样子啊,他们是没有固定的外貌的。” 突然,虚空之中一传来一道声音,如钟如鼓。 “天魔入侵,城主侍卫在召唤。”幽幽朝远处声音响起的地方看去。随之转身朝陈景说道:“哥哥,你去吧,为城主杀天魔,立了功的话,会有奖赏的,你的罪也就没有了。” 陈景有些不可思议,却也没有说什么,他现在最想做的事自然是去看看那些天魔是不是叶清雪他们。露出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容,立即朝钟鼓声响起的方向飞遁而去。远远的还听到幽幽在喊道:“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不要忘记你对幽幽说过的话。” 陈景自然不知道自己说过什么话,或者曾有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曾说过什么话。在钟鼓声响起的方向,有雷电自天而降,一道道,又急又密。 不一会儿,陈景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城池,城池与陈景在外面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依然裂痕累累,却没有了那种随时都可能倒塌的感觉。城门口并没有人守着,高大黑厚的城门打开着,正不断的有人自城门口涌入城中。只是这些人都不再是那黑甲无身的人,一个个看上去和人间的没有两样。 一进入城中,才发现城内同样的屋房一排排,和人间的大城一样,此时正一家家紧闭门户,不过大街上却有不少人手持武器的朝一个方向奔涌而去。陈景一路随着他们,才在半路上,天空中突然泛起涟漪波动,紧接便看到虚空之中突然出现许多人,那些人都是这一路与陈景同行而来神祇的。他心中不禁想到:“幸好他们都还在,他们是真实的,那我身上发生的一切就是假的了。” 就在他们出现的一刹那,城内无数的人腾飞上天空。此时陈景才发现城内的这些人竟然都会一些法术,有高有低,法术千奇百怪。 天空中出现的是城隍与及他的千余阴兵,一路朝前方铺压而去。陈景自然不会去阻拦,更不会去会合。同样的在地上朝那钟鼓声响起的地方冲去。 “这些域外天魔又来了,城主虽然不在,我们也要消灭他们。” 陈景再次听到域外天魔的言论,心中不禁想到:“若是他是域外天魔,那我又是什么呢。我也同样自外面而来,怎么就变成了和城中人一样的人呢。”他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血竟然已经变成了黑色的,心中有些难受,抬头看去,已经是漫天的人,如飞蛾受惊般的纷乱飞舞。 陈景只是看了一眼,仍然快速朝那钟鼓声响起的方向奔去,若是从天空中朝下看的话,城里的人就像是蚂蚁一样的纷乱。 转过一条条街,直向城的中心奔跑而去。凭他的速度竟然花了不短的时间才来到城中心。只见一座高大巨府出现在眼中,所处位置是一个平台上,府前的广场。广场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显然他们都是如陈景这样闻钟鼓声而赶来的,他一出现,有人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抬头看去。 陈景却没有多看他们,只是抬头看着天空。 江流云、叶清雪,以及一个手持长剑的锦服公子,和几个修道者正被许多人围在中间,陈景一看就知道广场上的这些人挡不住他们。 他们比陈景早进来一些,算来现在出现在这里也正好合着时间,但是按幽幽的话,在他昏迷的时间内,他们就出现过。 一道道雷光凭空而生,自虚空中溢出,落下,击在方场上的人身上。雷电闪起电花,电花渲染一大片,广场上的人一片片倒下。 锦服公子手中剑光纵横,凡近他剑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合之敌,陈景眼睛微微一眯。此人剑术竟如此高明,大出他意料之外,那一剑剑刺出去,如雪花点点绕身飘扬,每一个靠近的人都是被剑尖刺穿了咽喉。 江流云那总是半睡半醒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他头顶依然丹云笼罩,青珠沉浮。不过,陈景明显的感觉的出来,那青珠与那丹云似乎已经要融在一起了。与三年前在绣春弯中的看到他时,青珠与丹云渭泾分明的感觉完全不同。 “原来他一直在祭炼青珠。”陈景心中闪过明悟。 就在这时,在后面的城隍与他那一批阴兵排空而来,漫天的人也抵挡不住。 “不能让他们进城主府,布阵!”府门前有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人大声说道。 随着声音的落下,广场上的人都动了。陈景定神看去,只见他们都拈着古怪的法诀,虽然多不相同,但是身上都散发着同样的死气。 望神法应心而出,却看不出任何的东西,只感觉到有一股气息溢出,很快就要连成一片,所有人都慢慢的消失。就在这法阵将成未成的刹那,天空中江流云、叶清雪,锦服公子同时出手了。 剑、雷电、青珠同时迸裂出耀眼的光芒。陈景的眼睛以望神法看着,在青珠光芒闪耀而起的瞬间,只看到一圈圈五彩毫光,别的什么都看不到了。连忙避开,闭上眼睛,可是眼睛依然有着一圈圈的五彩毫光在闪耀着。看着别处,竟是什么也看不清,依然是五彩毫眼缠绕着眼眸,脑海之中竟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陈景心中一惊,法力动转,深吸一口气,静心、凝神,眼眸前的五彩毫光才散去。当眼睛能够清晰的看到天地时,广场上尸横遍地。大多数人的身体都身首分家,陈景敏锐的感触到那空气中的剑气依然无比强烈。可以想象的到,当时锦服公子杀这些人时,定然剑气纵横,剑剑夺魂。 天空中已经没有人,府门大开,显然他们都是进了这城主府。 陈景也不迟疑,立即朝这高大森严的城主跑去。一进门中,眼前却一变,竟又有一种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门内是一个院子,中间立着一堵墙,墙面青石斑驳,墙面上写着一行字:“入此门者,永坠无间地狱。”那字体带着一种癫狂的气息,就像是人血喷洒而成。斑驳的石面上刻着一个赤身漆黑,脚踏蛟龙,黑发如魔,张着血喷大口仰天咆哮的人,漫天的乌云与他的嘴巴形成了一个斗形,也不知道他是朝外喷还是朝内吸。 “吞天吐地!”看到这刻画,陈景立即想到这个词。那股吞天吐地的气势几乎透墙而出,陈景只看一眼,心神跳动,连忙避开不再看,心中思索着天地间的传说,却想不起有哪位上古神人是这样的形象。 再转过石墙,入眼是府主正堂。那门极高,不知是用什么建成,根本就不是木头,却也不是石门。没有任何的雕饰花纹,简单古朴的让人一看心中便有一种沉重的感觉。 门已经打开了一边,往里看进去,入眼的只有漆黑。根本就看不远,就像是普通人走在无月的夜晚。那些人都已经进去了,这里仍然残留着他们的气息。府外传来人声喧嚣声,陈景不再停留,一步跨入其中,整个人刹那间就被黑暗吞噬了无痕迹。 黑暗之中,神念只能散出一丈远,一丈之外则什么也看不到,也感受不到。进门看到有桌有椅,分成整齐的两排,倒是有些像人间的朝府。 再进去有左右两个方向转入后堂,陈景不知叶清雪朝哪边去了,只得碰运气的朝右边而去。一转入后堂,是一条幽深的通道,通道两边都是房间。每个房间的门口都躺着两个黑甲卫士。每一间房门都打开了,里面漆黑,他一眼并不能看清楚,也没有进去,一直往前走,可是才走不多远,却出现了三叉路,三个方向,前、左、右,不知往哪里走。 他朝地上看去,一地的尸体,低头看伤痕都是一剑封喉。剑气之凌厉,是陈景平生仅见。他也不转弯,笔直的朝前而去。行不多久,突然,一个房间中传出人翻动箱柜的声音来。 第55章 :黑灰飘场 陈景缓缓靠近,收敛全身气息。来到那个房间门前,门口躺着两个四肢分离的黑甲卫士。朝里一看,房间里墙角上有一个黑色的箱子放在那里,一个非铁非木的架子横摆着,上面有些瓶罐之类的东西。而那人则是背对着门口正低头翻着箱子。 他似乎感受到了陈景的目光,突然转身,在转身的一瞬间,一道红光自他手中挥出,红光如刀,无声的劈出,静谧而突然,颜色鲜艳如血。 陈景手中的剑飞刺而出,剑身幻起白色光芒刺入红光之中。红光如火星一般飞散。那人极其惊讶,正要再施法术时,一道白光已经惊刺在他的咽喉,他那掐着法诀的手立即停了下来,黑蒙蒙的剑抵在他的咽喉,剑光映的他脸色煞白。他额头已经有豆大的汗渗出. 黑暗之中,陈景自门外缓缓走进来,他见过这个人,是与叶清雪、江流云他们一起的一个修士,至于名字倒不知道。 “我师姐在哪里。”陈景缓缓来到那人身前,剑光映照着他那缺了半边头壳的头,格外的恐怖。 对方没有有作声,只是脸色更白了。剑指着他的咽喉,剑气已经割开了他的肌肤,丝丝的鲜血流下,陈景仔细的看了,是红色的。 “你认识我吗?”陈景问着。 对方依然没有回答。陈景微一皱眉,他从这人的眼中看到惊恐,心道:“我有那么可怕吗?难道他不认识我了?”又想到自己在入这城时看到的所有黑甲兵士都是没有身体面目的,但是进来了之后,看到的有面目,会说话,有思维的,俨然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心中疑惑着,同时抬起手去抓那剑柄,他从那人眼中看到了更强烈的惧意,对方全身颤抖着。 “啊……”修士突然大吼一声,全身毛孔、七窍之中暴散出刺眼红光,根本就不管那抵在咽喉的迷天剑。红光扑涌向陈景。 陈景飘然而退,剑随身走,在身前已经幻起了一层白色漩涡,红光一入迷天剑舞出的漩涡之中,立即被搅的粉碎,化为点点红光飘散开来。这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也就是一瞬间,一道白光一闪而已,那道人咽喉的鲜血如喷泉窜入即将陷入黑暗的虚空。 陈景可以肯定这人不认识自己,而且对于自己很恐惧。他心中思索着,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答案:“难道自己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真的只是域外天魔随心幻化而成的?他心中有他们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念头升起。” 看了一眼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转身便出了房间,追寻着叶清雪他们。然而在他没走多久,前面突然有人喝道:“什么人。” 陈景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了过去,一队黑甲卫士正冷眼看着。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当先一人面色冷峻的说着,眼中泛着红光,这让陈景想到了城外冲阵之时那些眼眸是红色的黑甲骑兵,只是眼前的人有身体。显然,他正是这一队侍卫的队长。 陈景正要回答,他却突然脸色一变,朝黑暗之中看去,随之紧紧的说道:“跟上。”不等陈景回答,已是当先朝一个方向行去,看似走的不快,但是陈景却要使出法术才能跟上。一路七拐八拐的,陈景早已经辩不清方向了,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加入这一队伍之中。陈景猜测他们就是专门将各处散乱的侍卫收拢。 黑暗之中有些死寂,除了那当先的队长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说话。 一行人由开始的十几人聚成了三十多人,只有陈景一人不是穿着黑甲。虽然他们看上去都是活人,但是陈景却觉得他们是死人,个个身上死气沉沉, 此时陈景才发现这座府祇竟如地宫一样,不知到底有多大,一个个房间,条条错综复杂的通道,一眼看去都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中突然传来法术爆裂声。以及剑吟、雷击,爆喝、念咒声顺着黑暗传了过来,陈景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方向传来。心中暗自猜测这里面有着一座阵法,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大,自己也不可能会听不出声音来自于哪里。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人从别的通道之中跟了上来,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其中有一人眉清目秋,眼眸灵动,身形偏小,竟是先于陈景入秦广城的虚灵。她眼眸流转之下,已经与陈景眼神对上了。陈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随之是惊讶。 当陈景想要有所表示时,她已经低下了头,安静的跟着队伍行走,再也没有抬头看过陈景了。 走在最前面的那黑甲侍卫队长突然拐进一个房间里,这房间和其他的普通房间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最前面的带队人根本没有停,直接朝那黑漆漆的墙上行去,那墙如水一般泛起涟漪。那侍卫队长消失不见,后面的一个跟着一着的走进去,陈景夹在中间自然也是跟着进去了,只觉得眼前一亮,入眼尽是耀眼的法术光芒。 这是一个巨大的殿,殿中人影纷飞,法术纵横。 纷乱,无尽的纷乱。 法术、火光、五行光芒、剑气、雷芒.杀气.鲜血、法宝交织在一起,所有的人似乎都乱了、疯狂了。 “杀!”当先那黑甲侍卫长冷煞的吐出一个字,众人一声不吭沉寂的冲了上去。 叶清雪在这里,江流云在,城隍在,就连后面进来的萧玉楼、吴蒙他们都在。人数最多的自然府里的黑甲卫士,但是他们竟不是同心同力的消灭黑甲卫侍,虽然都是被黑甲卫士围着,但是一碰在一起,竟然是会相互攻击着。 叶清雪在人群之中依然醒目,她手中施放出的雷电就像有了生命一般,此时她手中的雷电法术又有了变化,不再是一道又一道了,而是如一条抓在手里疯狂扭动的银蛇,又如一条银鞭,挥手间,银鞭狂舞,只要是一沾了银鞭,立即倒地,化为焦灰。 陈景自然没有冲上去,他在回头看那虚灵,可她竟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又朝四周看了一会儿,发现每个人都是朝北面那一张桌子杀过去,而阻挡在他们面前的这些侍卫个个法力高深,不是外面广场上的那些可以相比的。所以一个个都被围在中间,一时并不能靠近。 陈景心中一动,同样的朝那桌子靠近,想看看桌子上的一个木匣子中放的什么,直觉告诉他,他们都是冲着那匣子里的东西而去的。 他小心的避开他们的战斗,贴着墙壁边缘向桌子靠近。 前面正有一人头顶浮现一座大山,山势险恶。陈景一眼认出了他,因为他正是在城隍府之中刁难过陈景的人。当时有两个,其中一个白发老者,另一个则是白发老者下首位的中年人,眼神总是似闭非闭,什么都不在意,又似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当时陈景虽然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心中却深深的记下了他。 他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一种沉重的感觉。周身无形的压力让围攻的人难以逼近,而他并没有兵器法宝,只凭一双衣袖拂动着,围攻的人竟是多有被一袍一袖的挥击而湮灭的。 陈景收敛气息避开他,可他却突然冷笑一声,朝陈景一袖挥出。 无风,沉寂。 陈景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风,眼眸中却仿佛看到座山朝自己压了下来。身体就像被空气束缚着一样,难以动弹。他心中顿时明白为什么他看上去动作并不快,那些被他攻击的人却没有反抗之力。 衣袍有金边,袖拂空似定。 他冷笑,看似随手一挥,却给人一种能拂倒一座山的感觉。 陈景不知道这人的名字,更不知道他还认不认识自己。心念电转之间,迷天剑已经在手上了。他并没有以神念御剑,而是剑握手中,法力灌注。剑身立即涌起一股黑色水气,一剑刺出。 这一剑看上去朴实无华,和那一拂袖的感觉一样。同为神祇,都离开了自己的神地,陈景法力却是要比同等神位的人高很多。 剑刺出,如分水面。在陈景望神法下,那股几乎要凝结成形的空气被剑刺破,而陈景自己则身随剑动,整个身体就像没有了重量,如一条青色的剑惠随剑而动。 对方大惊,手中衣袖在身前挥动,一对宽大的袍袖竟有一种可吞容万物的感觉。在他眼中,陈景这一剑直刺的剑突然迸裂开来,就像已经腐朽不堪的黑木,风吹下化为点点黑尘屑。 “哼……” 金边衣袖突然铺展开,吞天容地,他竟是要一袖之下尽收那如点点黑尘屑的剑光。而那黑尘屑便像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的被吞入衣袖之中,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急退,衣袖刹那间如碎成一片片,伴有血雨飞洒,碎衣如风雨中死去的染血蝴蝶。 他那碎了的衣袖中露出已经只有一截光秃秃的手臂,白骨上沾出肉沫。 “白翁……”声意急促,带着惊恐。 他突然喊出这么一声,声音之大让整个大殿之中的人即便是在战斗当中也都侧目看来,因为他这一声叫喊声中充满了对于死亡的恐惧。然而他们看过去时,只看到漫天的黑芒如灰尘。 第56章 :九天神宵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灰尘飘忽,若一阵风吹起山火堆中的灰烬,带着点点火星,看上去死寂,没有丝毫的生命气息。灰尘敛去,唯有一幅人骨架自天空掉落。 骨架仍沾着血,却没有了皮肉。 “邓禹!” 一道惊怒声在大殿之中响起,同时一个白发老翁手持木杖突然出现在空中,周身笼罩着一股灰气,朝白骨架掉落的方向扑了下去,大殿之内凭空生风,自上卷下。 陈景在收剑的的刹那,人已经站在那些黑甲卫士一起,听到那白发老者喊出的名字,才知道原来刚被自己杀了的名叫邓禹,是一位山神。至于他,则一定就是白翁了。 陈景看着这个白翁,心中却想到了在城隍府中左边第一人,为难自己的那个。 看着一杖击刺而下的白翁,陈景心中却一片平静,刚才那一剑刺出时,他就有一种与剑合一的感觉,果然,之后他整个人便如没有丝毫重量的随剑飘动着。 御剑而上九天,入青冥,下九幽,入黄泉,这才是剑仙风彩。不知不觉间,他竟是已经能人剑合一御剑而飞遁。 陈景背对着白翁,他不知道白翁是否能认得自己,面前的那些黑甲卫侍一个个冲了上去,陈景竟是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对于自己的尊敬。 白翁不是神祇,也不灵类,陈景在他出现在空中的那一瞬间就看出来了。 木杖穿刺而下,一声仿佛自灵魂中响起的尖叫在木杖刺下的瞬间响起,陈景皱眉,受伤的头竟有一种刺痛感,仿佛脑髓要跳出来了一样。 他连忙封住听觉,声音消失,可是刺痛仍然有,好在减弱了不少。回头看去,那些朝白翁冲上去的人,都已经化为一堆堆的黑甲掉落在地上,只一会儿便已经堆了一地。 陈景扬剑,灰芒乍起,平地冲卷,自那些黑甲卫侍之中飘忽而上,一忽儿在左,一忽儿在右,诡异莫名,死寂渺渺。 白翁在灰芒之中淹没,只听到一声高亢的尖叫,任何人都能听得出声音中的恐惧。声音起时,点点灰尘之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白头翁鸟,振翅便欲飞出灰尘笼罩范围。众人却眼看着那巨大的白头翁只一现,便又被那灰尘一卷吞没,成一只血淋淋的骨架鸟。灰芒消失,剑影杳然。 自然有许多人看出了那灰尘是剑芒,顿时个个面色各异,江流云面色不变,城隍眼微眯,锦服公子却紧紧手中的剑,同时一剑刺出,竟也似点点雪花飘扬,身前的黑甲卫士沾者即死。叶清雪第一次看到时皱眉疑惑,第二次看到时,却已经舒展开了,眼中已经有了喜意。 陈景落回地上的黑甲卫士之中,那些秦广城中之人竟然自行的让出一条路来。陈景笔直的来到了桌前,桌前有两个眼中泛着赤红光芒的人看到陈景过来,也往两边让了。 陈景心中一动,说道:“我来守这里,你们挡住,府主马上回来了。” “是。”两人同时抱拳而退,各领人朝殿内众人冲去。 他们这么听话,让陈景有些意外,但是表面上去极为的冷酷。眼睛已经盯上了那个黑木匣子,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打开,可手伸到一半,却已经转了方向,因为他看到了桌上还有一本书。书册已经翻开,书页上的字体古老,看上去极其陈旧,似乎是用什么特别丝帛制成。 陈景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书,但是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凡物。一把抓住塞入怀里,就在这时,突然有五彩毫光惊耀而起,一股致命的危险感在心头涌起,他心中大骇,立即朝一边飘飞而起,飘飞而起的同时剑已经出鞘,剑光缠裹周身,整个人就如一团灰雾横卷而出,方向正是大殿门口。 可那五彩毫光却始终跟随着他,陈景感觉到了无边的压力,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之前在外面时,以眼睛正视过一回那五彩毫光,目眩神迷了不知多长时间,而现在虽然没有正面看,却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这是那种一击至命的感觉。他丝毫不敢停。使出浑身的法力,御使迷天剑,又与遁术融合,那股危险至极的感觉却一点也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浓。 这感觉就像明知道身后有一人要以大锤砸自己的后脑,却怎么也无法摆脱。 他整个人已经化为一团黑风,在大殿之中卷转躲避。 飘忽,带着一股诡异气息。 然而就在此时,一座虚幻的城隍庙出现在陈景逃遁的路线前。城隍庙门大开,隐约能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门内,只见他一挥手,一道黑光卷出。陈景立即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吸力,本来被五彩毫光追逐已经极其吃力,现在被人这偷袭似的阻挡,心中涌起一种身死于此的感觉。 只这一念之间,又有一道匹炼雷光惊闪而下,似乎要将陈景轰灭成灰烬。就这时,陈景整个人如不受控制的被那城隍庙吞了进去。 雷落,雷击在虚幻的城隍庙上,城隍庙寸寸裂。 “尔敢。”虚空中响中秦城隍的怒吼声。 一团灰尘般的乌芒自神庙之中飘忽而起,那被五彩毫光笼罩着危险感觉却已经消失了。然而就在这时,陈景感觉到大殿之中出突然出现了一股恐怖气息。自空中看去,只见那桌上黑匣子已经被江流云打开,由高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黑匣之中之中有一枚漆黑的印玺。 印玺上漆黑,仿佛能吞噬天地间所有的光芒。印玺上有五个狰狞的恶鬼,面目清晰,五个恶鬼的眼神中,陈景感觉到残忍、怨毒、疯狂、冷莫、阴狠。 江流云头顶青珠幻起一层层五彩的毫光,可他的人在毫光之下却反而看不清了。陈景只是看一眼,就连忙闭上眼睛,在闭眼前发现不只是他一个人闭上眼睛,其他的人都是如此,在毫光之下似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连秦城隍也是如此。虚空中传来秦城隍的怒吼声。 直到此时,江流云才展现出了他实力,凭着那一颗青珠,足以令所在人目眩神迷。 五彩毫光映耀的大殿之中,江流云成了唯一的主宰,无人敢正视他。可是在这五彩毫光之下,那鬼玺上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依然极其浓重。 正闭着眼睛凝神调息的陈景想要睁开眼睛看江流云在干什么,突有强烈的杀气汹涌而起,这杀气比之当年阴怀柔手中黑石蕴含的杀气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凭陈景现在实力,也有一种置身于冰窖浑身冰凉的感觉。他连忙睁开眼睛,耳中已经传来江流云的闷哼声。 定神看去,只见江流云正疯狂的倒飞而出,白发飞舞,七窍流血,青珠已经被他托在了手上。而青珠散发现出地五彩毫光却只有一个半圆,在青珠光芒的前面是一团黑暗。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陈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彩毫光闪了眼睛所以看不清了。 黑暗之中杀气浓重,朝江流云包压而来,江流云不断的后退。所有人都快速躲到江流云的身后去,看着那黑暗面露惊恐之色。 就在这时,虚空中响起一道清灵而晦涩的念咒声:“九天神宵,煌煌天威,以念引之。” 叶清雪飘浮在江流云身边,手握紫木簪,竖指九天。随声而起,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白光。蓦然抬头,才发现这大殿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整个世界似乎只有那五彩毫光一处光亮。 九天之上,一道电光如游龙破空,在黑光之中扭转,破空而下,如利剑,挟煌煌天威直击而下。然而就在此时,江流云突然腾空而起,直向九天飞去,手托青珠,破黑暗,从下向上看去就像是天地间唯一的一盏指路五彩灯。在江流云腾空而起的瞬间,其他的人竟是争先恐后面紧随在江流云身后朝黑暗的九天之上飞起,似乎怕极了身陷黑暗之中。 顷刻之间,唯有一道自九天而落的神雷落下,驱散着这无尽的黑暗。雷光之下,叶清雪黑发飘扬,眼神如雷光般的清寂。 陈景心中对江流云大怒,振剑而起,合身扑上,一剑刺出。 黑暗之中杀气更加的浓烈,而叶清雪脸色在雷光的闪耀下似乎更加的白了,这一道雷光与叶清雪已经成了唯一的光亮。陈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还是大殿,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现在这黑暗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九天雷落! 黑暗吞噬! 迷天剑疯狂的刺了出去。 雷落瞬间,叶清雪脸色惨白,黑暗刹那散尽,一个黑甲将军,骑一匹燃烧着赤色火焰的马,手中一杆漆黑沉重的画角重戟,直刺叶清雪的心口。 “叮……” 迷天剑奇迹般的点在了画角重戟的戟尖,雷光落下,黑甲重将连人带马都被雷电所包融着。 陈景倒飞而出,心中一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浑身冰冷,意识竟然刹那间有要碎裂开来的感觉。雷光熄,黑暗淹没。陈景强忍着神魂心念间的刺痛,怒力的想要调动法力,却发现体内法力晦涩,运转不灵,整个人如黑暗潮水中身不由己的木头。 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第57章 :谁持雷光深渊舞。 就在陈景以为自己要在这黑暗之中沉眠之时,他发现自己身体突然被人抱住了,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黑暗之中,陈景只感觉不断的朝上飞腾而起。可才不多久,身后便又有杀气席卷而上。 一道雷光出现,驱散黑暗。 陈景头是向上的,才发现自己与叶清雪的脸近在咫尺。雷光下连她眼睫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她黑发洒在陈景的脸上,如清风拂面。陈景没有再听到叶清雪念咒,甚至没有任何的手势便有一道雷电凭空而生,陈景心中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师姐天姿无双。 雷光落处,那持画角黑戟的骑将周身电光闪耀,距离竟是如此之近,他在雷光之中只是微微一顿,便又一戟刺来,杀气浓郁的让人窒息。 雷光落后,再次陷和了黑暗,唯有叶清雪身上有淡淡的光芒,在黑暗之中朝九天之上飞去,身体一闪一逝之下已经脱离那黑戟的笼罩。然而,叶清雪每遁一回,便要施一道雷术,雷光下那持戟黑甲将军就已经在叶清雪身后不远。速度之快竟似比叶清雪的雷遁之术还要快上半分。 雷光落下,骑将身体微顿,叶清雪遁飞而走。 天空没有星光,仿佛这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遥远的高空却还能看到一点五彩的光芒。 黑暗有时候会让人忘记时间与空间,让一切都扭曲。 好在陈景的眼前每隔一断时间就会有一道雷光闪耀而出,在雷光闪耀之时,他才能更清晰的知道,身后那黑铠骑将已经悄然逼近了。 江流云的那颗青珠让陈景认识到修道者法宝的厉害之处,他从来没有想过世间还有这么神奇的法宝。 五彩毫光一起,目眩神迷,无论法力多强都无法抵挡,他甚至有一种无从抵挡的感觉。连秦城隍那样集二十万人口信仰于一身的上位神祇都无法抵挡,可见青珠的可怕。 但是那颗青珠无法抵挡黑暗之中那位不知从哪出现的黑铠重将,只一击,江流云已经重伤,或许那青珠的厉害之处在于毫光迷幻心神,并不是防御灵宝。但是那黑铠将军也没有被迷幻心神,足见黑铠将军的强大。江流云在叶清雪招九天神雷击黑铠将军之时趁机脱身遁走,其他的人也根本就不敢留下来。 但是叶清雪在黑铠骑将的攻击下此时仍然活着,并救下了陈景。 她法力在这些人中不是最高的,不如江流云,不如秦城隍。也没有重宝,所修的法门也只千罗山的练气法,比不得昆仑那天下道门之源的正宗长生法。所会的法术仅一样‘九宵神源御雷真决’,是许多门派都有的法术。这也正是叶清雪的过人之处。 陈景不禁想到那不知梦魇中,还是真实世界中自己自高空而入秦广城时,看到城池如一个无底深渊情形。若是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城头一直站着的巫山山神会不会看到有一个白衣女子怀里挟着一个人,直向城头飞遁而去呢。应该看不到吧,如果这是朝城头飞去的话,可陈景却根本就看不到城头,幽深的漆黑天空中却有一盏随时都要灭去的灯,若隐若现。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陈景心中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心中隐隐猜测得出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朝下看去,深不见底,唯有无尽的漆黑。 “师姐……”陈景想要开口喊一声,却发现自己咽喉僵硬,也不知道是伤势过重还是被血堵住了嗓子。连他自己都只听到沙哑的声音。 一道雷光闪耀而出,照亮了一片狭小的空间。陈景看到叶清雪额头已经有了汗水,在雷光落下的那一瞬间,黑铠骑将的画角黑戟的戟尖竟已经刺到了叶清雪的身边,一缕黑发被戟刃划过,飘落进无尽的黑暗。 在陈景的印象之中,从来没有见过叶清雪这么狼狈过。即便是那次绣春弯差点死了,也依然带着平淡。 就在这时,他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一些,体内的法力正慢慢的流动,就像是开春的后河流,缓缓的解冻。陈景心中大喜,立即凝神调息,努力的沟涌动转法力。 周天环流,敕符本已经冻结,被黑铠重将那股杀气给冰结了,现在已经解冻。这一凝神调息,便发现自己被叶清雪托着的后心有一股热流缓缓的渗透进身体内。 当陈景再睁开眼睛之时,叶清雪已经不再是逃避,而是与黑铠重将纠缠在了一起。手中的挥舞着的是一根雷鞭,不是实物,而是法术入微之后,化虚为实,让无形的法术凝成实体。从这点可以看出,叶清雪的对于雷法的应用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程度。若不是本身的法力不过是炼气化神的话,只怕根本就惧这个黑铠骑将。只是现在也只能艰难的躲避着,雷遁之术已经到随步而出,看不到一丝的前兆的程度。 只是不知为何,无论是之前的叶清雪,还是现在,都不能遁出多远。在外面的天地之中本来可一遁而人踪杳然,而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怎么也无法遁出多远。只能躲避着那画角黑戟,每次挥出手中的雷鞭却只是让他微微一顿,仿佛根本就无法伤害到他。 一步一遁踏尘嚣,白衣飘,手挥雷鞭电闪耀,九天独舞不染烟。 突然,漆黑的天空之中传下一道声音:“破幻……”随着声音的响起,五彩的毫光自高空洒落,在这漆黑的世界里竟有一种异样的美丽。陈景几乎要认为这光是有实质的,一层的洒落,驱散黑暗。 叶清雪雷遁之术已到了不显于外的状态,带着陈景直飞而上,五彩毫光照耀下,飘然如仙。 陈景只看到五彩毫光如太阳,根本就看不清其他的人。在五彩毫光照耀下,叶清雪的速度似乎一下子就快了起来,不再是感觉不出遁飞速度,可是身后那黑铠骑将也速度丝毫不差。 一骑黑骨马,马眼赤红如焰。马身上的黑铠将军除了身上的黑铠甲之外,陈景怎么看都有一种虚幻的感觉。尽管如此,却从黑铠将军身上感受到了那大殿中那枚刻有鬼头的鬼玺一样的感觉。 五彩毫光越来越盛,陈景眼中已经没有一点黑暗,天上地上似乎都充斥着五彩。他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认不出自己来,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心想或许说话他们都听不懂。轻喊一声''师姐'',她果然疑惑的看了一眼,却没有回答。 突然,陈景身体被甩了出去,同时耳中听到叶清雪声音:“走。” 陈景不明所以,翻飞中朝叶清雪看去,叶清雪已经消失在了五彩毫光最盛之处,而黑铠骑将紧追而上。就在这时,头顶一片寒光洒落,点点如雪花飘扬,刹那间如寒冬腊月。陈景目不能视物,只看到五彩毫光之中有点点寒光。 心中一惊,却瞬间想到了那锦服公子,这些人中只有他在有这样的剑术。 深吸一口气,身体飘飞而动,手中剑如一朵黑莲绽放挡住了那点点寒光。可就在这时,一杆长枪直刺而来,无声简素。五彩毫光之中,陈景一切反应都似乎慢了许多,枪临身的刹那才感应到。 这是萧玉楼。 身体直挺挺的朝下方无底深渊般的黑中躺倒,手中剑由下朝上的点向那枪尖,剑刺出,陈景才发现迷天剑上竟是已经布满了裂痕。 心中大惊,转念间却又明白一定是之前一剑挡了黑铠骑将的画角沉戟,使得剑出现了裂痕。 陈景手中点向那枪尖的剑立时一缩,那枪立即顺势扎了进来。陈景不敢用迷天剑与枪碰上,想要遁走,怎奈五彩毫光之下,一切隐遁之术都无效,好在他身剑合一,御剑如御身,在枪临身的一刹那间,硬生生的移开了心口要害,那一枪刺在腰上。 就在这时,五彩毫光突然弱了下去,就像太阳被乌云遮住。仓促看去,那五彩毫光竟是从一座巨大的城隍庙中散发出来,此时就像是庙中的一盏灯。他心中电光火石间想到叶雪清将自己甩出,一定是发现在五彩光芒最盛处是在城隍庙中。她不想让自己陷入其中,所以将自己扔出来。 五彩毫光敛去,陈景翻飞之间,已经看到自己处于秦广城中的虚空之中,四面的城头都站的有人。 一道炙烈的金光划空劈下,一柄金色的巨爷,当头斩落。 吴蒙山山神吴蒙! 坠落! 陈景朝下坠去,想从另一边翻飞回到城外。 可是一个锦服公子如幻影一般出现在那里,一剑刺出,剑光纵横,寒气森森。 陈景再避,又想从另一边冲是城头。 萧玉楼的枪已经刺到,枪势简洁,却带着一股刺破天地的意味。 吴蒙的金斧又至,金光如霞披散,却有着至命的危险。 陈景有一口气蔽在胸口,开口大喊着,说出来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 “为什么不让我回到城外,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为什么?”陈景心中大喊着。 一落入城中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形,是,一梦醒来,发现自己仍然是躺在床上成为幽幽的哥哥吗?他不敢想像,只想着出城,离开这个世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否是真实,可是他们偏偏不让,不让自己上城,不让自己有离开这里看看大红虾,回到绣春弯的机会。 “外面还有那么多事等着我去做,我不能死在这里。” 第58章 :请让我永坠梦中 陈景心中涌生出不甘的戾气,大吼一声,法力灌住剑身,身体刹那间仿佛消失,感念间只有手中的剑。 轻飘,沉重。 两种决然不同的感觉自剑身上涌出,刹那间,一剑化两剑,两剑化三剑,三剑成无数剑,点点剑光,成一片迷雾。只这顷刻之间便已经反袭三人。一片迷蒙并非是幻影,而是因为剑太快,一剑剑刺出让人觉得就像是千万柄剑击出。 “叮叮叮……” 金铁交明声不绝于耳,吴蒙、萧玉楼,锦服公子心中同时生出一股寒意,这剑上所附着的法力并不让他感觉到可怕,但是这剑的速度却让他们吃力、心惊。 剑剑如天成,飘忽诡异。 天地间若要将各自修行的护身手段分类的话,自然可以分为法修、术修、武修。而他们三人都是武修,即便是陈景现在也可以算是武修。且三人都自极为自傲的人,自视极高,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被别人一柄剑逼的只有招架之力。在他们的眼中,那点点剑芒仿佛凭空而生,看到之时已经到了眼前,来无影去无踪。 然而就在黑芒最盛之时,突然响起金铁碎裂的声音,随之间黑芒散去。陈景手中空空如也,身前一片黑雾笼罩,黑雾之中一片片碎剑片飘散纷飞,随着陈景而陈景落入黑暗的秦广城中。 “好厉害的魔物,竟有如此高明的剑术。”城头吴蒙惊疑不定的说道。 锦衣公子还剑入鞘,只是朝城内看着。 萧玉楼轻笑道:“呵呵,魔物啊,是不是应该叫亡魂怨灵呢?” 就这时,天空中那几乎要凝若空质的城隍庙中闪出一道雷光,直向深渊般的城中落去,转眼消失不见。良久之后,黑暗的城头突然雷光一闪,城头已经多了一个人。 黑发高挽,斜插紫簪,一袭白衣如电芒,在这阴暗的天地间异常的醒目。 对于站在城头的人来说或许没有多长时间,但是以叶清雪的法力,再配上雷遁术,这段时间内若是尽力而遁的话,至少已经千里之外了。 城头上人并不多,个个都看着叶清雪,虽然叶清雪无论是外在相貌与平日里的言论都不像是什么可怕的人,但是此时都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凌厉的杀气。 没有人说话,只有高空中那闭的严严实实的城隍庙中隐隐有五彩毫光透出。 “我千罗门虽然不是名门大派,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当我叶清雪不能弑神灭灵吗?”叶清雪突然不轻不重的说着,看着城中无尽黑暗,似乎是喃喃自语,却自有一股肃杀之气弥散开来。 “叶仙子,这是何意吗?”那锦服公子皱眉头道。 其他人也同样看着叶清雪。 “我千罗门开派三百余年,虽比不得昆仑仙宗万年鼎盛,但是门中弟子决不容任何人欺辱,至少在我叶清雪面前不行,哪怕他是神灵。”叶清雪依然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漆黑的城头,阴风沉沉。 “呵呵,叶仙子说笑了,我们怎么会对贵派人怎样!”锦服公子笑着,笑容看似轻松。 “刚刚被你逼落城内的人就是我师弟。”叶清雪看也未看他,淡淡的说道。 这时萧玉楼突然笑道:“叶仙子只怕是弄错了,刚才那人与城内黑甲卫士一般无二,根本就没有脸像,虽然是使剑,剑光却是黑色的,又怎么会是仙子师弟呢?” “是啊,叶仙子,那不过是亡魂而已,一个厉害一点的亡魂,若是离开了此间,必定会成为危害世人的大魔。”吴蒙也是大声的说着。 “亡魂?魔?那是我师弟,无论怎么变我都能认出来。那剑法中的味道,这世间除了我师弟陈景之外,再不会有别人了。”叶清雪话才落,远处秦护突然说道:“呵呵,就算他是叶仙子师弟又如何,江道长在此,几时轮得到你说话。” 叶清雪微侧回头,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随之又看向那黑暗的城内,说道:“你虽为神祗,我要取你之命不过是反掌之间尔。”她看也不看秦护铁青的脸色。又说道:“你说轮不到我话,那我问你,若我是千罗门的掌门,可有这个资格?” 她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却让城头还活着的几人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江流云仍在,而且大家都见识过他那一珠在手,神灵退避的强大,没想到叶清雪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个个心思各异,城头阴风阵阵,吹起叶清雪的黑发白衣,令她有一种孤立城头,绝然遗世的感觉,在她的头顶,丝丝电芒浮现,结成一张雷符,雷符之中那种毁灭性的气息惊心动魄。正上空,一座几乎凝若实质的城隍庙,庙中隐隐有五彩毫光散发出来。 这一切陈景看不到,因为他又躺在了那木屋里的床上。 他自然不知道城头后来发生的事,更不知道叶清雪从城隍庙中出来了,并遁入黑暗中追寻他,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担心叶清雪的安危。在那种情况下,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叶清雪根本就不知道五彩毫光是在城隍庙中散发出来的,显然他们是要引黑铠骑将进城隍庙。五彩毫光之下,叶清雪在即将入城隍庙时将他扔了出来。 江流云是冷莫无情的,陈景一直就有这样的感觉。在叶清雪招九天神雷击下而江流云却腾空而逃走,陈景越发觉得他已经绝情,眼里只有自己,或者说是已经入了魔,又或者说是传说中的太上忘情。 陈景自坠回黑暗之中,不知道坠了多久,甚至觉得自己坠了几年,根本就无底,黑暗之中分不清时间空间,望神法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用处。 再醒来之时,人果然已经在床上。床边不出意外的坐着那个名叫幽幽的少女,她依然叫着陈景哥哥,依然亲切,陈景依然看不出半分破绽与造作,又或者是破绽太多,但是她只一句话就让陈景不知所措。 “他们都是天魔,随心幻化,心魔生时,他们就出现了。” 这个世界一切都很真实,天空、大地,山川河流,一切的一切,没有半分幻象的感觉。可是他自己本身的记忆以思想告诉他,这是假的世界。从小一天天长大的身体,身上的伤,记忆中的事与人,都证明了以前的一切是真的。 “哥,你的剑都已经碎了。” 陈景坐在床上并没有起身,只是呆呆的看着屋顶,似乎要从那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的屋顶看出天地的变迁。幽幽坐在床边,床边有一张木桌,木桌上放着一把碎成剑片的剑。 这剑陈景记得已经碎成了碎片的,现在竟然已经被摆在一起了,或者说是粘在了一起。而使得剑的碎片没有飘散的则是剑煞。 剑煞仍然在,只是稀薄了许多,而且剑身的灵气暗淡。 “以后老剑客回来看到这剑碎了怎么办。”幽幽继续说道。 陈景终于回过神来,老剑客这个人就连陈景自己都觉得神秘,幽幽竟然知道。 “老剑客是谁啊?”陈景装着若无其事般的说着。 “哥,你忘记了老剑客,是他教你剑法,是他传你御剑术的。”幽幽认真的说着。 陈景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如果说御剑术是在千罗山学的,她又会说那是梦魇心魔。到现在,陈景已经可以确定,自己以前的记忆在这里都已经扭曲了。在这里同样发生了很多事,却又似是而非。 时间流逝,陈景转眼之间竟已经在这里过了数月。 养伤、养神、养剑炼罡。 尽管他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但是他却越发的觉得现在所在这个世界充满了死气,无论是天空中的白云还是林间的飞鸟,都透着一股死气。 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心中认为这世界是阴间才会有这种感觉,还是本就如此。几次想要离开,一直的朝一个方向前行,用尽法力,最终在打坐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坐在木屋的床上。 惊诧的问着幽幽时,她却同样惊讶的说:“哥,你一直在这里啊,昨天晚上打坐到现在才醒来。”这让陈景顿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一次如果是这样到也罢了,可是连续几次都如此,令陈景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妹妹了。 “你到底是谁?”陈景声音虽然轻,但是表情严肃而认真,直视幽幽的眼睛。 幽幽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敢看陈景的眼睛,还是怎么,过了一会儿,陈景听到了轻声的低泣,却仍然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过去,知道我的性格,我虽然不想有什么通天彻地的神通,也不是非要长生不老,但是却心慕自由。你说你的条件吧,要怎样才能让我离去。” 幽幽抬起头来,脸若莉花带雨。 “哥哥,你又怎么了,你不要幽幽了吗?” 陈景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涌起一股不忍,却突然心生警惕,微侧头,缓缓的抓起那碎了迷天剑,剑缓缓的指向幽幽的咽喉。剑身已经染了黑色,不再清亮,淡淡黑烟冒起,其中一只黑色的虫子似在蠕动着。 “如果我以前的一切都只是梦魇,那请你让我永坠梦中。如果不是,那现在这个世界就不是真实的,请你让我离开。”陈景手中剑指着幽幽的咽喉,根本就没有看她的眼睛。 第59章 :借天地一缕清音 “哥哥,你说过会保护我的,你忘记了吗?” “不要说这个,说吧,怎么才能让我离开。” “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呢,这里才是真实的,你记忆中的那些东西都不存在,根本就不是真实的世界,你又能去哪里。” “呵呵,你说我中了梦魇术,但是这个你说的真实世界却充满了虚幻,我的一切记忆都被你说成是假的,你怎么证明你自己不是假的呢?你怎么证明我现在不是在梦魇之中?”陈景声音有些冷,一切感**彩都消失了。 “哥哥……”幽幽哭泣的喊着,陈景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剑刃上。 “哥哥,我不能证明,如果哥哥觉得幽幽是假的,就杀了幽幽吧,如果幽幽没有死,那幽幽就是假的,如果幽幽死了,那哥哥应该就会相信幽幽的话了,只是无论怎么样,请哥哥都不要忘记你在竹笛上刻的话。” 她说完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陈景能清晰看到她眼睫毛的颤动。 陈景缓缓闭上眼睛,然而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剑光芒大盛,淡淡的剑吟声响起,剑已经刺入了幽幽的咽喉,黑色的血顺着剑刃流淌。 她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罢信,随之缓缓的倒下,陈景僵直的站在那里,手中剑颤动。在她倒地的瞬间已经抱住她,幽幽依然还没有断气,手吃力的想要抓住陈景的衣服,嘴唇开口,并没有声音发出,但是通过嘴型,陈景却能清晰的看出她在说:“哥哥,幽幽没有骗你。” 她眼眸中的色彩逐渐灰暗,至始至终都没有一丝怨恨的感情流露。 陈景也是难以相信她竟然死了,死了,这怎么可能。但是她真的死了,身体的温度缓缓的变冷,身体在陈景的怀里缓缓的僵硬,唯一不变是这个世界。 幽幽被陈景亲手藏下了,就埋藏在木屋前的空地上。竹笛被他一起埋进了土里。 “借天地一缕清音,许你万世欢颜。”竹笛上的字陈景一个个看过,心中莫明的不是滋味。 看着那一堆隆起的土,他不知道应不应该立一个碑,即便立了也不知道应该刻上什么字。 幽幽死了,他心中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幻术,一个极高的幻术。可无论他怎么想,无论他怎么在心中默念这一切都是假的,心中却总是想起幽幽临死的眼神。随着时间的过去,这种感觉越来越重,竟是使得他根本就无法修行。心中莫名的烦燥,莫名的生出怨恨,总有一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的念头生出。 在连续打坐、静心、养神无效之后,他离开了木屋,带着那裂痕清晰的剑,与那本从大殿之中带出来的书,那本书名叫《呼风唤雨》,这名字无论是对于世间的人还是神来说都是太熟悉了,陈景没有想到是这么一本书,只看了封面便没有再看里面的内容。呼风唤雨对于凡人来说是神仙本事,但对于陈景这类神祇来说,算不得什么特别的本事。 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他也不想扔了,等回到了人间,人们若是祈雨,便能招来风雨。 陈景一路向前,再回头时,身后已经起了风烟,那栋木屋已经被风烟淹没。他没回去看那风烟之中木屋还在不在,只是突然腾空而起,直上九天。 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云端,站在白云之上向这片天地看去,突然,远处正有一股黑色龙卷风卷来,所过之处,天昏地暗。将一切的清明朗朗吞没,转眼之间,原本朗朗乾坤世界就成了恶风嘶吼,鬼影绰绰的世界。 陈景没有逃避,任由黑风吞没,黑风卷过之时,他竟没有感受到风,平静异常,唯有天地在变化,昏暗之中,似乎到处都是人影,但是想要看清楚却根本就看不清。再朝天空看去时,天空已经是一片黑暗了,没有星光,没有月亮,就像那时被叶清雪带着朝城池外飞去时一样。 “难道这才是秦广城的真实样子?” 陈景心中一喜,腾身便朝天空飞遁而去。 能出去的喜悦心情冲淡了心中那股煎熬般的感觉。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不对了,可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摆脱那种难受的感觉。 那种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每天都会在心中默念幽幽根本就是个假的,根本就不是真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可是根本就没有用处。他心中总是时不时的升起一种烦燥感。这感觉一来,浑身不舒服。这不舒服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来自于内心深处。 现在终于可以离开了,又怎么不让他心中欣喜呢。 陈景直朝漆黑的九天夜空中腾飞而起,至少在他的心中,头顶的方向是出城的地方。一路腾空,遁飞,脚踏黑暗如踩实处,仿佛踩着一个个无形的天梯登临九天灵宵。 一步一步,直向上走。他没有回头看,也不知走了多久,当他感觉法力枯涸之时,才发现自己依然身处黑暗之中。惊回头,下不见地,上不见天,不知还有多久能出这城。四周依然似有人影绰绰,鬼声啸啸。蓦然惊觉自己竟似没有离开一步,或者是离开了那处位置也分不清楚。 突然想起那时自己被师姐叶清雪带着离开时,似乎飞遁了许久也出去不去,最终是在五彩毫光的照耀下一下子就到了城头,心中隐隐还记得当时江流云曾念了“破幻”两个字。 “也许,那时叶师姐已经要到城头了。”陈景心中想着,然后打坐恢复法力。法力一复便又朝天空中腾飞而去,一步步,虚空一踏,飞腾如夜间飞蛾,朝着心中那冥冥之中的火光扑飞而去。 陈景没有感觉自己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飞蛾,心中只想着再上一点,就到了城头。一次又次耗尽法力,一次次扑入黑暗之中。 “河神爷你怎么还在这里?” 陈景在打坐之时,耳中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河神爷这个称呼有多久没有人叫过了,陈景已经记不清,甚至都要忘记了。朝声音传来处看去,一个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身穿素衣稿服,头戴白纸花,黑发垂下,整个人就如黑夜之中坟头的白纸花。身处黑暗之中,陈景竟能看得她清清楚楚。 他心中思索着这是谁,只是觉得眼熟,怎么也想不起来,皱着眉头使尽的想,却发现自己以前的记忆竟极为的模糊,即便是想到一些事,心中却觉得那并不是真的。 “虚灵见过河神爷!”那女子站在一丈之外,微微一蹲身,行了一个万福礼。 陈景心中关于虚灵的记忆如蒙尘的青石板,被风吹掉灰尘,露出上面字迹。 “是你!”陈景心中高兴,可是发出来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惊讶,僵硬而刺耳。想要笑,却发现脸似乎都僵住了。 虚灵并不靠近,眼中带着惊讶与审视,一会儿后才说道:“河神爷还能记得我?” “我当然记得你!”陈景皱眉说道。 “河神爷虽然记得我,应该是感觉如梦中片段吧。”虚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全身上下都被一种莹莹素白笼罩着。 陈景紧紧的看着虚灵,心中微惊,立即回道:“你还知道什么?” 虚灵微微一笑,说道:“河神爷,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接着又说道:“河神爷,这是一面镜子,是我从那秦广王府之中偷出来的。虽然没有照彻大千世界的能力,但却能镜像还源,无论是什么妖什么魔幻化**形,照在镜中都会现出原来的面目。” 陈景心中微动,疑问道:“我的面貌有什么不对吗?”话才出口,便想到那么多人不认得自己了,难道自己的面貌真的变了吗? 想到这时,陈景立即便要走过去,哪知一动脚,那虚灵便后退了几步,说道:“河神爷,你能站在那里不动吗?”陈景微一愣,心中烦躁,却又被压了下去,说道:“好吧,我站在这里,不动。” “请河神一定要定神静气,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一定要定住自己的心神,如若不然,也许这就是河神爷最后一次与我见面了。” 陈景皱眉,却心中烦燥不安的催促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照我吧,我倒要看看能照出什么来。”他才说完,虚灵却将手中的黑色镜子收入怀里,同时摇了摇头说道:“河神爷心神不宁,内心烦躁不安,我不能让河神爷看,河神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怎能害了河神爷。”说完,便缓缓的者后退去,才几步之间整个人便若隐若现,眼看就要隐入黑暗之中。 陈景连忙喊道:“慢。” 虚灵应声而停,陈景说道:“你在那里等着,等我静心之后,你再给我看。”他强压下心中那中翻涌而起的杀气,心中也立即想到了自己可能真的出了大问题。也明白虚灵一定是感受到了杀气,所以才会退开,尽管虚灵没有再离去,却也没有再靠近半步。 第60章 :亡魂梦魇咒 陈景说完便盘坐而下,吞吐着这片空间的阴灵之气。吞吐灵气不过是静心的一种方式,通过做一种事能让自己烦燥的心静下来。观想自身,体会着阴灵之气进入体入,化为自身法力的过程,感受着阴灵之气滋润着肉身的感觉,能让人安神静心。这是修行之人最容易静心的一种方式,以前陈景只要吞吐第一口灵气时,便会静下心来,吞吐第二口时便会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之中,可是此时却根本就无法做到。 一坐下来,那心便如受到了束缚一般烦躁起来。就像自己突然被人控制住,浑身难受。这与他平日里那向往自由的心愿激烈的冲突着。 吞吐着阴灵之气,初时只是觉得心中莫名的躁动,可是随着有意的压制,那种感觉越来越盛。烦躁很快转化为别的情绪,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这个虚灵是要害自己,难道她也是假的,故意让我坐着不要动,她好在暗处做法害我性命。”这念头一生出,杀心陡然而起。 霍然睁开双眼,眼睛之中已经布满了血丝。朝虚灵所在的地方看去,已经人踪杳然,哪里还有那个素服稿衣的女子。冷笑一声,手一拍地面,人便腾飞而起,朝刚才虚灵所站立的地方扑了过去,转眼消失于黑暗之中,远远的听到他冷声大喝,随之又有碎剑片破空的冷吟声。 黑暗之中有风似无风,分不清空间,理不清时间变化,仿若混沌未开时的天地。 陈景手中的破碎的剑片在周身飞舞,他人则是在黑暗之中四处的冲撞着,思绪如他周身的剑一样疯狂的飞舞着。 黑暗中无法确定时间,许久后,陈景终于静了下来,缓缓的坐了下为,他自己不知道现在所坐的地方还是不是原来的地方,至少在他的眼中是一点都没有变,一样的黑暗,一样的鬼影绰绰,鬼影靠近时却根又本就看不到。这些鬼影仿佛只存在的幻念当中。 他没有找到虚灵,虚灵就像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剑片飞舞时的剑吟声让他心念突然一清,杀念消减之后,为自己那突然生出的杀念而感到不可思议。 心中闪过恐慌,连忙跌坐而下,保持内心一点清明,将那股莫名的烦躁不安和突然生出的杀念压了下去。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心念竟是难得这样的清明,思忖这些日子以来的自己身上的一切,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即便是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 他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在入那秦广城时,也许是他在那木屋中醒的时刻,又或许是一剑将那幽幽杀了的时候。 “虚灵,你出来吧。”陈景静坐在黑暗之中突然不轻不重的喊道。 一会儿,黑暗深处一人缓缓走出,素衣稿服,头戴白花,宛如重孝在身,正是虚灵。她缓缓走出,盈盈行万福礼,同时说道:“虚灵见过河神爷。” 陈景盘坐在那里,说道:“你照吧,我看着,不会有事的。” 虚灵静静的看着陈景的眼眸,微微一笑,自怀中掏出一面黑色的镜子,说道:“这镜我起名叫照魂宝鉴,能照万物生灵魂魄,无论是什么生灵,道行多高,他的魂魄状态都无法改变。”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擦试着镜面,一会儿后,将镜面对着陈景。镜面光芒一闪,镜中已经清晰的出现一个人。或者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 那人缺了半个脑袋,双眼赤红,脸色铁青,看上去狰狞恐怖,即便是再熟悉的人只看长相的话,根本就无法认出这是陈景。 “这是河神爷现在的样子,您知道在这秦广城中我第一眼看到您时是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陈景心中震惊,难以置信,自已身体上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是我们在城外时看到的那些黑甲阴骑兵一样,只有黑甲,没有身体脸孔。我是因为本就属于此间亡魂,所以才能认出您来。”虚灵紧紧的看着陈景,注意着陈景变化,好在现在的陈景脸上虽然震惊,却并没有向之前那样对她起杀心。 虚灵手中的照魂宝鉴微微一晃,那镜中影像又已经变了。 镜中一段河床,升腾着水雾。河床之上盘坐着一个,这人的样貌自然就是与之前的陈景一模一样。可是可仅细看去的话会发现,那人身体显然不是真实肉身,而是一团雾气凝结而成的,手上有一柄雾气凝结成的剑,剑雾之中一只虫子来回蠕动,陈景知道那是剑煞与封禁在剑中的魂蛊。 让陈景疑惑不解的是,镜中魂身上去有点点红点缠绕,那红点盘踞在身上各处,仔细看去的话,似有生命般会移动的。 而红光最盛之处却是头上,那个位置正是陈景肉身少了头壳的位置。 “那红色光点是什么?”陈景压下心中悄悄涌起的躁动问道。 虚灵脸色白如纸,同样凝视着镜中红色光点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亡魂梦魇咒”。” “亡魂梦魇咒?可有解法?”陈景心中大惊,连忙问道。 天地间咒术流传极其稀少,但是威名却很大。即使是在修道者与神灵之中,咒术也象征着神秘与恐怖。 虚灵摇了摇头说道:“传说很早以前,天地间巫族强大,神通天成。咒术就是从巫族中流传出来的,中咒者无人可解。” “呵呵,无人可解,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巫族现在又在何处呢?”陈景反驳道。 “巫族将施咒一般称为祭咒,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又是什么人?”陈景突然抬头问道,虚灵并不回答,只是同样的露出深思神色。良久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就只是一缕几乎要幻灭了的孤魂,四处寻找阴煞之地,最终附在了河前村的祖宗牌位上享香火信仰,身体才慢慢的凝形,意识也越来越清明。” “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些东西在天地间知道的少之又后,没有人能知道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千年前的人物更是知之甚少。” “我想,我应该是这里的亡魂,偶然的机会离开了这里去到了人世间。”虚灵已经将照魂宝鉴反转照着自己,神情安静,拂了拂垂在肩头的黑发。没人知道她在镜中看到自己的魂魄是什么样子,陈景自然没有问,因为他感觉自己那股烦躁已经涌了上来,伴随着还有各种情绪,怨、恨……杀念疯狂的涌出,只想着将眼前的黑暗冲破,将黑暗中的一切都毁灭。 虚灵缓缓后退,在即将消失之时,仍是说道:“河神爷,要从这里出去只有一年一次的鬼节才行。”话落之时,早已经消失无踪。 然而,人间一天,这里就一年。 人间一年并不算长,但是人间一天在这里就要过一年。人间的一年在这里就相当于三百六十五年,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即使是道德真修也难以保持静谧的心境,更何况陈景不过天地间无数小神祇中的一个。一切都来自于敕符,对于心境修行方面他不知道与那些道德修士如何。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他中了亡魂梦魇咒,只怕不用等到无尽的黑暗与孤独将让他的意识折磨的疯狂,就已经被亡魂梦魇咒吞噬成了一具只知杀戮的行尸了。 秦广城俨然已经自成一个世界了,没有天、没有地,大无边界。或许这只是陈景的感观,到现在,他越发的难以判断之前从木屋之中醒来时所见到的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意识错误,或者那时所看到的才是这个秦广城中真实的样子。”这只是陈景心中偶尔电光火石划过的念头,他没有心力去追究这个世界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他无时无刻都在与自己心中涌起的各种疯狂的意念战斗着。 那些负面念头会如潮汐般的一次次涌来,在负面念头退去后,陈景心中才会有短暂的清晰。每当这时都会尽量维系延长着这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清明,一边努力的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驱除‘亡魂梦魇咒’。打坐入定显然不行,静神观想也无济于事,一次又一次的陷入那种癫狂状态。如果陈景能够记得自己癫狂时的眼神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神与在那那枚鬼玺上的五个恶鬼眼神极像。充满了怨恨、恶毒、嗜血、冷寞,残忍。 不知从何时起,陈景发现自己清醒的时间正逐渐的缩短,而在陷入意识混乱的时间越来越长,本身的意识越来越弱。初时还能努力的压制,后来就只能努力的维系着本我意识不泯灭。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就要彻底的泯灭了,到时世界上将不再有我。”陈景在短暂的清醒时这样想着,当要再次被各种负面情绪淹没时,以剑刺入自己身体内的疼痛经穴上。可在那各种负面情绪下,这疼痛竟是让陈景感觉到一阵舒爽。陈景心中闪过恐惧,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自杀了。 第61章 :忘 这亡魂梦魇咒完全缠绕在灵魂之上,根本就不是外在身体上的刺激所能抵挡住的。 在一阵疯狂之后的短暂清明之时,陈景思索着,在这种情况下要么沉沦成疯魔,要么自救。 “那些念头来自于灵魂,驱除是没有办法做到了,只能压制封印了。”这一点陈景没办法做到,只有再退一步思考。 念头,各种念头,冲散淹没本陈景意识。念头、意念…… 陈景再次从混乱之中醒来,皱眉深思着,他觉得自己似乎曾听过关于这种心念的言论,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想着想着,各种纷乱的念头又涌了上来,他再一次陷入了各种狂乱之中,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身在何方。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曾有一个人站在山之巅,俯视芸芸苍生,仰观茫茫星辰时,随意的感慨过。 “是什么呢?是……” 陈景一时想不起来,心念之中立即感到烦躁难受,随之而来便是一种想要杀人,想要毁灭一切的想法。“是谁,是谁,到底是谁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你说啊,……说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黑暗之中行了多远,更不知这阴间是否有年月的,若是有的话,必定是阴历阴年阴月。 “无论是凡人还是修行之人,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是自己的内心,当一个人能控制自己的心念,并加以利用,便能达到一种极高的境界。凡人如此,修行者更是如是。” 陈景终于在一次极度的痛苦过后想起了这么一句话,是老剑客说的,当时他就站在老剑客身后一步之外,稚气未脱,听不懂,心中却记下了。 陈景记得老剑客是这样说的,他当时回答道:“一个人的念头如果都能被自己控制的话,那这个一定不再是人了。” 老剑客只是不轻不重的笑了笑,陈景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的无知,还是在笑记忆往事中的人。 “人,许多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人,在他们心中,他们是神仙,神仙是要受凡人膜拜的。” “神仙?难道他们有错吗?” “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对错之分,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祸福皆自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陷入了各种**杂念之中而无法自拔时,你可以用一个办法摆脱。” 当时的陈景并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他心中觉得杂念算什么,摆脱不了就摆脱不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什么办法。” “一切杂念因心而起,无论多么强大的念头,都是因心而起。如果你将本身的一切都否定或遗忘了,那无论什么念头都只是无根之本。”老剑客的话仿佛隔着时空传来。 “否定?遗忘?一个人怎么能否定遗忘自己。”陈景心中念着这句话,否定自己也就是说:“我不是我,那我又是谁……” 才想到这里,陈景突然抬头看天,久违的一种感觉涌上心头。 “这天地是真的吗?一念幻生,也许我是一只蝴蝶,一只飞翔在花丛中的蝴蝶……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境,是该梦醒了……” 手掌在身前张开,掌心上方托起一团剑煞,剑煞之中有着碎裂的剑片沉浮,陈景意念沉入,沟通那些碎裂的剑片,意识完全沉浸于其中。纷乱的意念与其中一块剑片中盅虫相融,心念顿时为之一轻。那些纷乱涌起的各种恶念竟是瞬间消失,但是陈景自己却又陷入了另一种迷幻当中。他觉得自己是一只虫子,是一只努力朝蝴蝶幻化的虫子。 而所处的地方则是在一个黑色的茧蛹当中,没有一丝的自由,好在可以从黑色的茧蛹之外不断吸纳灵气。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可能真的有一天醒不过来,真的会认为自己是一只虫子。可是没有办法,不这样的话,那咒术附炙于灵魂之上,能吞噬心念之中产生的任何心绪而强大自身。 虫化蝶,一点一点的吸纳着天地间的阴灵之气。 黑暗之中,陈景坐在那里手捧着一团剑煞,剑煞之中碎剑片粘一起形成一把残损的剑,剑身已经完全被黑暗所淹没了。远近似有鬼影绰绰,魅啸阵阵,却没有敢靠近陈景十丈之内的,似乎陈景身上有着能令他们恐惧的东西。 这里一年,外面天地间只不过一天。 在陈景被亡魂梦魇咒缠身之时,外面的天地间却发生一件极大事。 当年千罗山的灭门事件对于整个天地来说不过是一件花开花落的小事而已,可是随之出现的传言却如冬去春来的季风吹拂,短短的时间之内便已经传遍了各名山大泽、仙宗道门。 “千罗门主知晓了天地间千年以来修道者不成仙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不但惹得门内自相残杀,还引来了外祸。一夜门灭,三千弟子幸存者仅两人。这两人还包括江流云,因为陈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 随着时间在红花绿叶间转过,又有一个传言出现在了天地间:“江流云得了上古大能的先天灵宝,其中有千年来修道者仙道不成的奥秘……” 似乎什么都离不开千罗门,一切的中心都在千罗门主江流云身上,但是这一年,天地间最耀眼的人却是一个一直跟随在江流云身后的女子——叶清雪。 开始几年,所有人对于叶清雪的印象不过是一道雷电,一袭白衣。然而在陈景陷入秦广城后,在议论各大仙山道门杰出弟子时,一定会问一句话:“比之叶清雪,何如?” 然而这一切都与此时的陈景无关,即使是有关系他也无能为力。 迷天剑在为叶清雪挡那个黑铠骑将的画角沉戟时已经出现了裂痕,而后来为了上城头,一战而纷碎。好在剑煞成,即使是碎了依然被剑煞笼罩着。 而后陈景一直没有时间真正的察看迷天剑,但是这剑却奇迹般的重新粘合在了一起,黑烟笼罩。不是陈景本人的话根本就看不到剑身上那密麻麻的碎痕。 现在这剑更是如此了,若有人在的话,也根本就看不到坐在那里的陈景手上托了一柄剑。而感知灵敏的便会感觉那是一个生命,一个正在吞吐着阴灵之气的生命。 陈景对于外界的感知并非消失,相反,反而更敏锐。只是那感知并非来自本身的法力神念,而是来自于那只蛊虫。自然本身的一切的情绪都不在了,他能感受到有危险的气息靠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耳边叹息,又似乎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身前打量着自己。蛊虫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天生的,比之前陈景的感受要敏锐清晰的多。 它不安,警惕,迷天剑顿时强烈的颤动着,淡淡的剑吟声随着剑的一阵阵颤动而弥散出来,就像黑暗之中有人一次次杀气腾腾的拔剑。 危险消失,在剑吟声响起后,危险就会远去,可是用不了多久又会有新的危险感觉出现。陈景甚至还听到有铁链拖地声,就像有一个被铁链缚着脚的人从身边走过。偶尔还有切切私语声在远处响起,不过却根本就听不清楚。 这阴间阴灵之气极盛,迷天剑在吞吐着阴灵之气,陈景肉身同样被阴灵之气包融着浸染着。全身上下三亿六千万毛孔都在吞吐呼吸着阴灵之气,只是这最多只能改变肉身而已。却并不能让陈景法力增加,因为他现在属于神道中人,法力都受限于敕符神位。好在自天庭消失之后,神祇擅离所属封地并不会受天罚,只会受到别处空间的排斥。这一点陈景一直没怎么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猜测一定跟敕符有关,这排斥的不是人,而是敕符。 黑暗寂寂无岁月,一梦一念已百年。 一坐百年,突然就醒来了。入眼漆黑的天地,他眼中却已然带着一丝迷茫,四周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弄清楚了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低头看手中的剑,剑中虫子如活物,仍在缓缓的吸纳着阴灵之气,而剑身笼罩的一层光芒隐隐成形,不再如烟似雾,而是成了一层实质般的黑光。 “剑罡?竟然要成剑罡了!”陈景心中大喜,然而就在他心中惊喜的念头生出时,心中那纷乱缠绵的负面情绪便如倾天浪潮涌荡而下,在陈景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淹没了。 一切都来的那么汹涌,一切的努力反抗都只是徒劳。一波一波,一浪一浪。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股怨咒带来的负面情绪似乎也有了一丝减弱,陈景心中那残存的本我意识终没有泯灭,趁机融入剑中将化蝶之虫。这次并没有像第一次一样那立即就遁入一种迷幻状态,而是受到强烈的干扰。若是有人在这里的话,会看到陈景那青红狰狞如魔物的脸上正在剧烈的抖动着,睁角颤动,似乎随时都要睁开,迸射出令人心怖的目光,大杀四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棺材之中有东西在挣扎,却终是没有能够出得来。 世间生灵千千万万,周天之内若有得机缘兽鸟鱼虫莫有不成妖。这虫不知何名,至少陈景不知,也不知道被炼成蛊虫多久。虽然能够吞吐灵气,但是却仍处于懵懂初性时,灵智不开,或者说渐渐开了的灵智早已经被改变抹除,唯留虫子本身的本能天赋,被祭蛊之人操纵。然而陈景不懂操控之法,土地神秦护也不懂,所以陈景与土地神都沉迷于蛊虫那本命天赋之中,意识困于虫子的身体内。只不过一个是自愿,一个是无法。 第62章 :化蝶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一只虫,从一出生起就能靠吸纳天地灵气存活,不知天,不知地,不知父不知母,无兄无弟。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离开这里了,于是便朝外面爬去,可是身体却被黑暗束缚着,于是便用头撞击着这束缚着自己的黑暗,奋力的挣扎。累了就停下来休息,吞吸黑暗中的阴凉气息。休息好了又开始撞击挣扎。饿了,吞吐灵气。不眠不休,无时无刻。终于有一天,黑暗松动了,缓缓的裂开,一丝丝,一层层。这黑暗似乎极厚,他顺着裂开的口子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束缚着他的黑暗彻底的开了。” “然而呈现在它眼前的仍然是无尽黑暗,更幽深冰冷的黑暗。怎么会是这样子,怎会如此,这个世界应该是流光溢彩,花香弥漫,无数的花儿开遍天上地下。于是,黑暗的天地间便开出花,红黄蓝绿,姹紫嫣红,一片花海。它心中高兴,想要在花纵中飞舞,才发现身体已经变了样,长出了一对漆黑的翅膀,但是翅膀仍柔弱,想要飞起很难。于是它又开始吞吸天空中的灵气,增加翅膀的力气,终于有一天,它飞了起来。翩翩然,悠悠哉。” “可是有了花海出现,没过多久就有别的东西出现,各种不知明的怪物,有人有兽,个个狰狞恐怖。它心中不喜,警告他们离开,其中有些逃也似离开了,可是大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有些还想要采花,它很生气,于是奋力的朝他们身上看上去比较软弱的地方撞去。这一撞之下,它才发现他们竟是立即倒地不起。它心中喜悦,从此无论有什么东西进入花海之中都会先警告,只要有不定的就朝对方脆弱的地方撞去,没有一个能够躲开。” 陈景独坐于黑暗之中,整个人几乎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黑暗如海,不知孕育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总是有一个东西靠近,带来冰冷刺骨寒意。然面只一靠近三丈之内,必定会驻足不动。这时陈景双手托着的剑则会颤动,发现淡淡的剑吟声,杀气隐隐。有些则会突然转身狂奔离去,但是更多的则是站立不动,那碎剑则飘飞而起,轻盈的如蝴蝶,带着淡淡的剑吟,划过虚空,剑回之时,四周安静。 “河神爷,河神爷……” 虚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远处,她不敢靠近,只是在远处不停的喊着。在她的眼中,陈景手掌上托着的剑煞之中有一只黑色的蝴蝶静静的匐在那里。 迷蒙虚幻间,陈景感觉有人在叫自己。思索许久,终是明白确实是在叫自己。睁开眼睛,虚灵仍是不敢靠近,遥遥的说道:“河神爷,已经到了地狱亡魂还阳日,城门已开。” 虚灵看不出陈景现在是什么状态,对于陈景还能活着,还能有本我意识她感到极其的惊讶。良久之后才听到陈景说道:“你用那照魂宝鉴照一下我。” 并不见虚灵伸手入怀掏镜,手腕一翻,掌心已经多了一面黑色的镜子。根本就看不清镜子到底是样子,朦朦黑烟笼罩。她在虚空中一抹,虚空之中多了一抹镜面。从这点可以看出,她对于这镜子的应用已经极为纯熟了。 镜子之中一个人坐在那里,正是陈景魂身,他魂身的上红色斑点更多了,有些已经转为青色,但是这些斑点并不活跃,就像陷入一种寂然休眠的状态之中。 不过此时镜中陈景魂体手掌上还多了一只蝴蝶,蝴蝶笼罩在一团黑色雾气之中,安静的如伏于花朵之上吸着香精,那团雾气与陈景的灵魂几乎已经成为一个整体。虚灵仔细的看着,她心中猜测能让陈景直到现仍然活着的原因应该就是那只不知名的蝴蝶了。禁不住多看几眼,可在那的眼中那蝴蝶微微动着的翅膀却突然变成了一朵花,紧接着又是一片花海出现,阵阵清香,钻入鼻中,心中顿觉得无比舒心,有一种在这里躺在好好睡一觉的想法,这念头才起,眼皮便已经沉重起来。 “叮……” 弹剑而响起的剑吟声,虚灵浑身一颤,如冰块自衣领坠入,顺背脊而下,寒意瞬间袭遍全身。惊醒,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一脸骇然。向陈景看去,他已经站起,之前浮现在脸上的青红已经隐去,除了额头看上去比较吓人之外,光看脸的话仍是清秀。只是虚灵却觉得陈景整个人除了安静之外,还透着一股空幻的感觉。 “人间一天,阴世一年,在这里已经过了三百多年吗?”陈景叹道。虚灵还没有回答,陈景又说道:“出了这城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阴间吗?” “我知道一处地方,但是应该会很危险。”虚灵定了定神不敢直视陈景的眼睛。 “什么危险?” “我不知道,我只记起可以从那里离开,但是到底是什么危险却不记得。” 陈景微皱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怎么离开这里。 虚灵却朝一个方向一指,说道:“河神爷请看,那不就是城门口吗?” 果然,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城门口,与当时陈景进来看的一模一样,此时正不断的有亡魂自城门出去。当时陈景在城门开时看城中黑暗如深渊,除了城门口那一点位置之外,城内一点什么都看不透。现在陈景站在城内,虽然外面看上去光明许多,但是城内的亡魂走动同样根本就看不到,只见一个个亡魂跌跌撞撞的出现在城门口,朝城外走去,一出了城速度便不断的加快,就像法力不断恢复一样。 虚灵来到城外,却发现陈景没有跟在身边,忙回头看去,只见陈景正站在城门口朝城内看去。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回过头来,一步跨出已经现在了虚灵身边。 “河神爷在看什么?”虚灵问道。 “我在想这座城是随天地而生的还是人建成的?如此包罗万象,几乎自成一界的城,天地间又有什么人能建出来呢!” 虚灵没有回答,却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天空依然阴沉沉,却已经不再是那种什么也看不到的漆黑,而是人间阴天一样。 千里阴风起,百里亡魂乱。 陈景突然问道:“在人间现在是鬼节,这些亡魂会回到人间,我们何不跟随着他们。” “跟不跟他们都一样,从阴间回人间的地方肯定不少,阴间有十城,每座城中都有无数的亡魂,可是鬼节之时真正能回到人间的却并没有多少。”虚灵一直在思索着那出口到底有什么危险,让她即使是不记得具体的事,也有着深深的危险感残留着。 而陈是景并没有说要去别的出口,虚灵虽然说有危险,至少虚灵曾出去过,现在仍然活着,而别的出口却一无所知。在陈景想来,或许出口都差不多。 这天地间的亡魂从初时的走路都走不稳,到后来的纵跳如飞,飘然如风,隐遁无方。陈景不禁暗想他们活着的时候到底是些什么人,死后即使变成了残魂也仍然有着这样的法术手段。 跟随着虚灵朝一个方向直走,而在前方也有不少亡魂正向那里走去。这些亡魂就像是受到了牵引一样,本能散开于阴暗的天地间,朝各个方向而去。 一路上行不多久,陈景就会让虚灵拿‘照魂宝鉴’照一下自己。每照一次,虚灵就发现陈景灵魂上的游离活动的红色斑点在增多。 虚灵顿时明白当那些红色斑点大多活跃起来时,一定又是陈景陷入挣扎之时。看着那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红色斑点开始活跃起来,然后小心的看着陈景的脸色,尽量与陈景拉开距离。而陈景就像并不知道她的心思,但是距离却从开始的并肩而行,变成了并行相隔一丈。 好在陈景看上去一直很平静,在沉默的气氛当中,终于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 这山并不高,也并不怎么险峻,却给陈景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似乎这片山不止这么多,近处的地方实实在在的存在,一眼看过去的却又给陈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像隔了一层膜。再远一点却突然消失,就像被空间截断了。 陈景与虚灵驻住山外,其他的亡魂也徘徊不敢进去,嘶吼阵阵,天空阴云聚集,阴风阵阵,他们有对于危险有着敏锐的感知。 “秦城隍他带着我们进来的地方好像并没有什么危险吧?而且他们也离开了,我想他们一定知道一条安全离开的路。”陈景突然说道。 “他是城隍,是地府一脉神祇,本就有沟通阴阳两界的能力。”虚灵站在陈景三丈外,也同样疑惑的看着那山说着。陈景听了这话,大概也明白了秦城隍为什么会跟江流云合作了。一个能自由出入阴阳两界,另一个手上着至宝,能够进入秦广城而不陷沉沦。 突然,陈景脸色一变,眼中红光一闪。 “千万不要靠近我。”陈景大喊出这句话后已经跌坐在地上,眉眼紧闭。 虚灵飘身而起,隐没虚空,再出现之时,已经在里许之外的一个小山坡上,远远看着陈景。 第63章 :还阳 虚灵手腕一翻,掌心‘照魂宝鉴’已经出现了,在身前一抹,便出一横镜象,镜中陈景身上的红点骚动,就像被惊动的红色蚊虫四散而飞。正当虚灵以为陈景要意识纷乱之时,陈景手掌托着的黑雾之中的黑色蝴蝶突然动了,这一动,顿时有一层涟漪出现,幻象凭空而生。虚灵连忙移开眼睛不敢再看。 她凝视听着,隐约间有剑吟声响起,又静等一会儿,耳中并没传来什么疯狂的喊叫声,再朝陈景看去,他仍然安静的坐在那里。从镜中看去,他灵魂上的那些红斑点又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陈景这一坐竟是数月,正当虚灵在想着要不要将陈景醒时,陈景已经自己醒了。 “走吧!”陈景站起来,朝里许外的虚灵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虚灵的耳中。 虚灵却摇了摇头,陈景有些意外,问道:“你不回人间吗?” “回。” “那怎么……”陈景问到这里,却停住了,随之微笑道:“那好,我先走,他日你若有事,可来我河神庙中找我,我若不死必有再见之时。” 他说完转身就朝山中一条小道走去,他大概能猜测得到虚灵为什么不跟自己同行。若是他自己要跟一个法力比自己高许多,随时可能杀了自己的人同行,也要斟酌再三了。不过,在陈景的心中,无论虚灵怎么想,他是已经将她当成朋友了。 虚灵并没有回答,静静的着在那里看着陈景顺着那条阴魂行道进入山中。陈景自然没有听到许久之后虚灵的回答:“终于差不多算是还了恩情,哎,欠人恩情的日子真难受。下次再也不能欠了,河神庙什么的那是一定不会去的,咱这孤魂野鬼的可怎能入神庙呢。” 她喃喃自语般的说着,神情轻松灵动,一点也没有与陈景相处时的安静谨慎。 “嗯,还是这孤魂野鬼的日子自在……”虚灵歪着头,双手自然而悠然捊抚着垂在胸前的黑发,看着天空中,微眯着眼,轻松而淡然喃喃道:“那就做这天地间的一缕孤魂吧,一缕自由自在的孤魂。” 陈景自然不知虚灵心中的想法,对于他来说,这虚灵几乎可以称的上神秘了,法力摆在那里,只不过小小灵鬼,那么多强大的神祇和修士都死了,她却活的好好的。陈景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起了多少东西,前世又到底是什么人。 一步步行走那条山间小道上,同样的还有许多亡魂自他身边如风一般飘过,鼻孔中钻进一股腐臭味,侧目看去,这些地狱怨灵都是有肉身的,但是肉身却很像陈景他自己曾在镜中看到过自己的那恐怖形象。 回望进山之路,已经有些模糊。再向前走,已经到了那似被天地截断的地方,路依然是延伸出去,前方却有烟岚笼罩,根本就看不清,仿佛岸上的人看混浊的水中世界一样。他看着一个亡魂进入黑青色的烟岚之中,驻足良久,却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就像那边是一个无底深渊。 陈景更是感受不到这黑青烟雾之后有任何气息,平静如死。这让陈景心中不安,看着有许多徘徊不敢进入的亡魂恶鬼,心道:“难道这后面真有致命的危险,可我怎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又以神念探入其中,神念却只一进其中便消失无踪。陈景将缩于衣袖之中凝炼出剑罡的剑拿出来看了看,似这样才能让他安心一些。那以河杖化成的剑鞘陈景都不知道何时不见了,初时他在遇到幽幽时,没有想到看那剑鞘上刻着的“泾河绣春弯河神”符字,而当他想到要来看那个时剑鞘已经不见了。现在剑已经碎成了数块大小不一的剑片,被剑罡凝结在一起。 陈景又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入其中,眼睛一眯,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只看到无数的乱流纷涌,却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感觉到一股阳和之风扑面而来。眼前影象变幻,哪里还有什么青烟雾气。 “这是人间!”陈景心中大喜,这是人间才有这样的阳和感觉。出乎陈景意外的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之前的那些进来的亡魂一个也没有,空气之中似乎还有着淡淡的阴气随风而散。他心中惊疑,这才仔细看四周的环境,一片绿树成荫,正是山中。回头看去,一座绝壁,并不高,却很陡,而自己所出来地方有一块封印,封印上面刻着繁复的符纹。陈景出来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伤害。 “咦,你是谁?”突然,一个声音自远处一条小路拐角处传过来。 陈景看过去,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的是书生袍服,步履并没有什么飘逸出尘感,相反还很沉重,陈景只看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没有修行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对方已经提着衣袍沿着山路走了过来,一边走路一边问道:“这是我派中禁地,你怎么进来的?” 他声音中只有带着书生特有的书生气,走路时低头看路,问话时看一眼陈景又看一眼地,高低不平的山路,走得很不顺畅。 “呃…呵呵,说来,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来的。”陈景微笑着说道。 他已经快要到陈景近前,路已经比较平了,抬头打量着陈景,突然“啊”的一声叫出来,连连后退。手指着陈景的头,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你的头……” “呵呵,没事的。”陈景在黑暗之中呆的太久,恶鬼见得太多,难得见到一个人类,倍感亲切,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没有丝毫修为的人。他似乎因为这件事而转移了注意力,并不再问陈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是上下打量着陈景说道:“那你法力一定很高。” 陈景笑了笑没有做声,他便当是陈景是默认了,说道:“倒是有几分传说中的高人气度。”接着又走近几步,问道:“你会不会什么隐身符之类的东西。” 陈景看他的神情禁不住想要,倒是没想到他一个不会修行的人,对于自己这种修行者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好像会这个东西。” “那快给我一张这个隐身符,后面我二叔要追来了。”年青书生高兴的催促着。 陈景笑了笑,也不迟缓,两手一合,便出现一张黑水一样的符纸,信手在符纸上画着。 “这是‘隐’字,想不到你竟然能够虚空化符,好厉害。”青年见识倒也不凡,陈景尚且不知道那是什么字,他却知道。 “只要将这隐身符贴于胸口就能隐身形了。”陈景说道,青年书生大喜的接着隐身符,转身就要走,陈景却喊住,问道:“不知这里是什么地界,这又是什么门派的禁地?” 青年书生急着要走,听陈景这么一问,快速的说道:“这是黑曜州,苍雪山,仙符宗。快点走,我二叔要来了。”他说完又便转向绝壁后面,看来那后面有一条路离开的路。 才走几步,青年突然停住回过头来,朝陈景说道:“我叫赵玉帛,他日江湖相遇,一定请兄台喝一坛醉仙梦。”他说完便走,看起毫无诚意,天下之大,这次一别又如何能再相遇呢,不过陈景倒是觉得他一点也不做作,诚意什么的也不是光言语表情表达出来。 当下便笑问道:“为什么只是一坛,而不是十坛八坛?” “哈哈,醉仙梦,一坛能醉仙,你要是真能喝十坛八坛的,我一定请。”他头也不回的大声说着,声音落时,已经拐进了山石后面。 陈景看着他离开,心情难得的轻松了回。 有些人初次相遇便如认识了许多年一样,有些人则认识了许多年还如陌生人一样。 隐隐听到刚才赵玉帛来的方向传来脚步声,虽然很轻,却并没有刻意的敛息隐藏,陈景立即便要避开,免的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因为刚才听赵玉帛说这是他仙道宗的禁地。 可就在他要离开之时却发生了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不是那个‘亡魂梦魇咒’发作,而是身体出现了问题。原本因为在阴间呆的太久,隐隐透着黑色的肉身竟不断的向外空气之中飘散着黑气。 “这是怎么回事?”陈景心中大惊,突然想到刚出来时感觉到空气之中散发着阴气,心中惊骇想道:“难道这些阴气都是先出来的那些亡魂散出来的,那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黑气散发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看着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受阴灵之气滋润洗炼的肉身不一会儿便已经起了皱皮,变成了老人手一样,如干树皮。 这从身体内散出去的并不是法力,而是肉身的灵气。 “鬼魅在世间难存活,难道是因为阴间的阴灵之气在这世间不能存留?”陈景心中念起,一声厉喝突然响起:“什么人,敢擅闯仙符宗禁地!” 陈景心中对于自己的身体变化感到骇然,听到喊声,抬头看去,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道人站在小路的拐角,眼神凌厉,青色道袍,背负黄惠蛟头法剑。当陈景抬头时,他明显吃了一惊,却又立即大声喝道:“原来是阴间魔物冲过了封印。”这声音的声调并不高,但是却震的山石颤动,林木间回声翁翁,显然是蕴含了极强的法力在内,又或者是用了某种法术。 陈景知道,他这是用这声音召唤其他的人。立即便想解释,可才一张口,心神突乱,心中生起一股杀念,他连忙闭口立时腾空飞起,朝绝壁后面的飞遁而去。 “阴间魔物,妄恋人世繁华,不知魂散之苦吗?”那道人在陈景腾而起的瞬间也追了上来,同时嘴里冷声喝出这么一句话,声音像是有生命一般传朝一个方向传去。 第64章 :苍雪仙符 在这个道人眼中,陈景身上法力明灭不定,又惊慌而走,显然是刚从阴间过来还没有适应,慌乱逃窜,正是趁机消灭的好时机。 他冷笑一声,正待全力追上去时,前面的陈景身上突然出现一团朦胧雾气,如黑色的水波凭空而生,随之陈景的身体消失不见,黑色水波消失,空中已经没有陈景的踪影了。 道人长相颇为正气,三缕黑须随风而动,踏步于虚空,衣袍鼓风。 他眼眸如电四下里一看,突然冷笑一声,缩在衣袍中的手伸出,掌心有一个小玉瓶,拔开瓶子塞,将两滴清泉般的水液滴入眼中。他眼睛微微一闭,再睁开之时已经有清光流转。再次四下里一看,只见一片乱石之中正有一个黑发散乱,青衣破烂,左侧头壳一半没有头发,黑气笼罩,一眼就看出是少了一块头壳,不是刚才亡命而逃的阴世魔物又是何人。只是陈景低着头,黑发垂下,并不能看清他的脸色。 “孽障,看你往哪里跑。” 道人以手掐诀,嘴角微动,没有听到任何咒语声,虚空却生波,周身泛起一圈圈的涟漪,他背上的剑则震动之源。 “锵……” 剑出鞘。剑身青黄,竟是蛇形木剑,但是剑吟却如金铁。无数符咒刻在上面。剑扎入虚空,消失,灵气浪涌,突然,一条青**的蛟龙自虚空之中冲出,头生黄冠,嘴里獠牙森,眼眸如青中带黄,冰冷肃杀。 青黄蛟龙才一出现,虚空生云,腥风乍起,一股强烈威压自空中扑压而下。 这条蛟龙竟似与真的蛟龙一般无二,这种化物拟形的法术极其难修,想要拟出的东西威力强大,必要有自己的亲身体会与领悟。从这头威力极大的蛟龙就可能看得出,这道人必定见过真正的蛟龙战斗。 蛟龙身如水桶粗细,鳞甲青黄。蛟龙张嘴一咬,咬碎虚空,一头钻入混成的虚空之中消失不见,还留在外面的身体一扭,罡风四起,风云变色,瞬间也消失不见,唯有巨风盘卷。 “轰……” 下方那乱石堆毫无征兆的化为粉尘,黄烟涌起。蛟龙已经盘空而上,盘桓在道人的脚下。顷刻之间竟是已经将灵气凝聚成云,道人站在蛟龙身上看上去更加高深莫测。 他的眼眸之中清光流转,四周看着。因为刚刚那一击他清楚的知道击了个空,但是他没有看清楚在蛟龙出现在乱石堆上空的那一刹那,陈景到底是怎么逃脱,因为那时陈景周身的空间已经被罡风乱流给包裹着,想要遁出去极难,更别谈隐形了。可是他却根本就没有看到陈景,就在这时,只见远处有一道人影自虚空栽落。 道人顿时大喜,大笑道:“哈哈,想走!天下生灵本有归属,阴间之物怎能来阳世。”道人脚下蛟龙扭动,带着他破空如逐浪前行,转眼之间来到陈景所在的上空。 “你走,我不是阴间魔物。”这声音并不清明,似在压制着什么,极其难受的情况下才说过口的。 道人心中暗喜:“这魔物看来是受了重伤,又初临人间,身上阴气太重受到了天地排斥,看来合该我来除此魔,看此獠手段,待得今日逃脱适应了这天地元气之后,再想击杀必定千难万难了。” “哼,今日贫道要斩你这魔首悬于仙符宗山门前以镇天下妖邪,受死吧!” 陈景站在地上以手扶树干,那手指竟已经没有丝毫的血色,干黑如柴。手紧紧的扣进树皮里,全身颤动,似乎极力的忍受着什么。 就在道人话落的一刹那,下方向陈景突然抬头,眼眸冰冷,赤红如血,黑干的脸上青红斑点一块块浮现,半边头壳不在,半边头发垂下遮住半边的脸。除了还是人形之外,哪里有一丝人的样子。 道人与陈景对视的那一刹那,心中一惊,随之怒喝一声便要除魔。然而就在他法咒才念,身下蛟龙嘶吼的那一刹那,他眼中看到了一只蝴蝶。一只黑色的蝴蝶,翩翩而起,朝他飞来。蝴蝶双翅轻盈的扇动下,有淡淡的黑烟飘散。 那黑色的蝴蝶的飞动,仿佛能牵动着他的心,一切都忘记了,法咒忘记了,阴间魔物忘记了,只是静静的凝神看着那蝴蝶飞动,一朵朵的花在黑色蝴蝶飞过的地方显现,那花仿佛开在他心中,有一种心花怒放的喜悦。 这自然只是这位道人一个人所看到的,在远处有一个行人排空御气而来,远远的只见到道人静立虚空不方不动,微张着嘴,似乎看着什么极度的痴迷。 还没等他们发反过来怎么回事,一抹黑光已经划过了道人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道人头颅与身体先后栽落。而那条蛟龙化为蛇形木剑掉落地上。 “二师兄……” 远处当先一人悲痛的大喊着,紧接着便看到站在地上的陈景,悲痛的怒吼道:“妖魔,受死。”话未落,一条青滕出在他手中,只见他朝陈景的一挥,青滕幻化成一条青龙直向陈景俯冲而下。其他跟随在身后的,也一个个自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法宝,念动咒语,法宝在虚空之中幻化成各种异兽,龙、蛇、蛟、虎、狼、熊、鹰……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凶恶异兽,一时纷乱,天空之中灵气如潮,澎湃涌动。 然而就在这些法术才出之时,他们耳中已经响起了淡淡的剑吟声,像是剑割裂虚空的声音,又仿佛是远处情人呼唤。 眼前景象一变,只见一片黑芒随风飘来,如雾气,正要想看清楚,黑雾之中已经有一只黑色的蝴蝶翩翩而出,左右悠然,上下灵动,仿佛正在花间随风而舞。 远处的一座山巅上空,一个身着碎花淡红衣裙的少女坐在一只白鹤身上。那白鹤看上去有些虚幻,也没有什么神韵,飞的极慢,在风中歪歪斜斜飞着。如一海浪中的一页扁舟,随时都要可能要跌下白鹤。 她额有清汗渗出,显然对于架这白鹤还一点都不熟练,极为吃力。可当她看向前方时突然嘴巴张开,嘴里却一声音都发不出来。紧接着白鹤失去了控制,化为纸鹤飘落,而她自己却栽落在山头,好在离山头并不高,没有丢了性命。 她掉落在山顶,想要爬起,脚上却传来剧痛。 虚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喝声,随强烈的灵气波动如风一般卷动,山顶草木疯狂的摆动。 “爹爹……”掉在山顶身穿碎淡红裙的少女突然大喊着,在她的眼中,一个黑发散乱,青衣破烂似人非人的魔物,周身黑雾朦胧,而在他的身前虚空之中一只黑色蝴蝶翩飞,蝴蝶的前后都有不规则的器刃随着蝴蝶翅膀而飘飞。而魔物正前方正有一人身首分离,朝大地上掉去,鲜血飞洒。而更下方却是一片身首分离的人在虚空之中翻滚。 “爹爹……三叔,四叔……”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却怎么也不能够,只得在那里大喊道:“恶魔,我要杀了你。恶魔……爹爹……”然后,她眼中的恶魔似乎听到她的呼喊,转过头来,赤红眼眸中唯有冰冷。 她因亲人的死而受了刺激,没有一丝的惧怕,痛哭的喊道:“恶魔,你来啊,你来杀我啊。我要杀了你……”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那恶魔竟是突然朝一个方向逃也似的飞遁而走,转眼消失无踪,唯留一地的尸首那里,有些掉在地上,有些挂在树枝上,个个身首分离。 天地间的各种消失总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播着,就像一些大事都会有风来传递。 仙符宗被魔物入侵的消息没多久便在修行界传遍了,虽然仙符宗只是一个小派,但也已经开派百余年。有弟子下山游历颇得善名,然而却被一只不知明的魔物入侵,宗派掌门赵风身死,三位长老赵灵、赵青、赵莫及十数位弟子身死。唯宗主赵风之女赵玉妍和一些弟子幸存,赵风之子赵玉帛下落不明。 魔物猖獗,黑矅州内的各大派仙门立即派出精英弟子诛魔,一时风起云涌。 这天地间修行士并非全都是高来高去的,也有许多隐于人间市井之中体悟天心人心,静悟大道,期望能突破仙道元神之门。 灵源楼生意极好,座无虚席。每个人座位上都摆着酒菜,或是瓜果糕点配清茶。这是二楼,能上这里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只一会儿,一声铃响,自里间走出一个白发老者,虽然年老,但看上去面色红润,精神状态很好,他竞直的来到楼中正北面的一张高桌前。含笑朝三方抱拳行礼之后,便清了清口音,说道:“看今天来的听客如此之多,想必对于这一月来的事已经有所耳闻了,今天我就为大家讲讲这仙家之事……” 他竟然是说书人,不过他说的并不是寻常江湖间的侠客之事,而是天地间仙神之事。 台下微微骚动,很快便又平静了起来。 “自一年前千罗门叶清雪以一人之力追杀掌门江流云以来,仙家再起纷乱。话说我黑矅州有一座苍雪山,山中有仙家门派名叫仙符宗。建宗立派一百二十余年,宗主赵风符法非凡,可幻化天地万物。这仙符宗后山禁地有一处封地,据传及是通往幽冥地府之处……那魔物生得青黑的脸,有红斑点,面皮干瘦如骷髅,凶恶残忍……杀尽仙符宗的仙家道人……” 第65章 :黑曜州 “糟糕,那地狱魔物如此厉害,又残忍好杀,万一来到我们白云城的话,那满城百姓岂都要葬身魔之下!” 突然有人大声的说着,话才落,便有人立即回答道:“我们白云城城隍土地神通广大,又岂容那魔物入城。他不来还好,若来的话,一定会被城隍镇入城隍庙下,神魂俱灭。难道你忘记了二十年前有一头鬼猿出现时,城隍显灵镇封的事情吗?”这人话一出,立即有人附和,还本紧张担心的气氛一下子松驰了下来。一个个便又喝茶的喝茶,举杯的举杯。 “此魔虽然厉害,可又怎及我白云城城隍神通广大,他若来,就是自寻死路。”台上白发说书人,声音铿锵,掷地有声。立即引得台上听客叫好,不少人附和道:“他若来,便是自寻死路。” “大家或许还不知道,就在三天前,九鼎山青叶已经奉命下山了,渡尘寺木真已接了观主令,观星灵宗的墨仙子正在本城中,他们此行只为诛魔。”说书老者中气十足,讲的抑扬顿挫,一口气说完,听客听完先是一阵沉默,随之却又暴发出冲天的叫好声。 然而在叫好声后却有一个不冷不淡的声问道:“这三人有什么本事,就一定能诛魔吗?” 问话之人坐在一个角落,一桌两人,看装束打扮显然不是本地人,说话之人正是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他话才落便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惹得众人怒目而视。他却也不慌,颇为有胆色定力的继续说道:“我是外乡人,不知这三位仙长何以有诺大名头,只一提名便惹得诸位叫好。” 他话落下后,众人反倒缓和下来了,看出他确实是外乡人,并不是故意找事的,这时大家都一致的沉默下来,有些则半眯着眼睛,缓缓的端起桌上的茶,抿下一口,在舌尖回味起来,也不知是在品味茶还是在品味这气氛。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朝那角落里坐着的两位外乡人中的小伙子说道:“看乡客装束想必是九华州霸陵地界的人吧?” 听客并无人做声,似乎经常遇上这种情况,都是由说书老者来回答。 “老先生好眼力。”小伙子年轻虽轻,说话虽然带着锋芒,却也是在外面行走之人,这谈吐除了锋芒一些之外倒也得体的很。 说书老者微笑道:“无怪乎乡客不知他们三人,若要说起三位的仙门来历只怕说到明天都说不完,乡客只管知道这九鼎山、渡尘寺、观星灵宗三派是我黑矅州最大的仙门就是了,而他们三人都是其中最杰出的弟子。九鼎青叶十岁就曾除妖,渡尘木真三年前下山行走,救人无数,法力无边。墨仙子虽然从不曾下过观星灵宗,却有无数仙门才俊想与之结成道侣,无一不折翼而归,无一不心服口服。今有他们三人为首诛魔,我黑矅州内各仙门才俊必定云集而来,区区魔物还不束手就擒。” 楼堂内的听客在知道有别州人在这里听后,此时一个个面露得意之色,小伙子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旁边一个年长者一拍他的手,朝众人笑道:“当真是神仙人物,仙家风范,他日必能仙籍录名。” 楼堂之中听客脸露笑意,却又像是没有听到般喝茶的喝茶,吃菜的吃菜。小伙子按奈不住,突然不轻不重的说道:“也不知道比起我九华千罗山的叶清雪如何!” 楼堂内顿时安静下来,这种安静不是之前那一种莫无其事,内心窃喜的安静,而是那种想要说些什么,张开嘴却发现无话可说的安静。小伙子看着楼内听客的表情,脸上浮现在兴奋,端起桌上一碗酒,一口气喝下,然后不轻不重的放下,碗碰在桌上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安静时刻显的异常的刺耳。 “呵呵,这次诛魔不过是小事,真正的大事却是诛魔后往九华州一会千罗叶清雪。”说书老者朝小伙说道。 小伙却是微微一怔,随之大声道:“若真是如此,想必诸位一定会亲身前往一观,那我就在霸陵城恭候诸位大驾。”他说完便走,另一个年长者想要说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随着小伙一起出去了。 在小伙一出去,堂内内听客顿时活络起来,一个个迫不急待的问说书老者刚才那话可是真的。说书老者端起桌上青色茶杯,气定神闲的说道:“如果小老儿所料不差的话,三人中至少有一人会去千罗山。因为千罗山叶清雪成为千罗掌门,按例应该通传天下,但她并没有,因为她是自封,还担着逆反的罪名。” 说书老者话才说完,楼堂里一个个都兴奋起来,将他们三人与叶清雪比较。 九华州千罗门只是一个小门派,或许曾兴经盛过,最多只是中等门派,但是在门派灭亡了之后反而被天下人知道了。尤其是叶清雪,在大家知道了她后,都会问她有什么法术,有什么法宝。但是回答他们的都会是一样的:“没有法宝,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神通,只有雷术,天下门派十有七八都会有雷术。” 偏偏就是这大多门派都有的雷术,在她手上却如有生命一般,随心所欲,幻灭无尘。 陈景可不知道有这些,他现在正坐在一个山谷之中。脸色并不好,好在身体已经没有再飘散着黑烟,肉身已经干枯了下来。他清楚的知道,肉身在阴间秦广城中三百多年,已经完全被阴灵之气侵蚀了。若是一直在那里不出来的话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一出来便会如鬼魂之体来到阳间一样,随时都会散去。好在他本是这世间之人,虽然皮肉受了侵蚀,却并不会完全消散。 他五脏六腑都有一种要干瘪的感觉,内观己身时,骨骼都已染上了死灰色。若非有自身法力护住,他现在早已经是一俱干尸了。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四面环山的谷底,山中隐隐有鬼哭狼嚎。一堆干柴燃起的火,火光照亮了三丈之内,火堆旁边有一只老虎躺在那里,地上还血已经凝固,血腥气却还弥漫在火光飘摇的空中。虎的一条腿已经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此时正被一只干枯幽黑的手握着悬在火焰之上,烧烤,虎脚上的油脂滋滋的响。 陈景并非一定要吃这虎腿肉,在修行到了能够引天地灵气入体后,便可以不再吃东西,而是以灵气滋养肉身。他烤虎腿而食不过是要提醒自己还活着而已。他是自从仙符宗离开后竞直逃到了这里,一坐就是一个多月,有之前的经验,终于遁入了幻境之中,让那咒怨平静了下来。 只是他在白天醒时对着水一看,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哪里还是人,分明是一具僵尸,青黑的脸如树皮,红斑一块块,就像红色的苔藓。眼神从清澈静谧的水中映出,竟有一种阴森感,似乎带着血腥味,配着那脸相,他自己心中都有一股寒意涌起。 “这还是我吗?”这一刻连他自己都迷惑了,他心中一直认为自己不管中了什么咒,做了什么事,都是没有变的,可是这一刻心中却动摇了。 肉香飘散,引来山中猛兽在黑暗之中窥视,却不敢靠近,它们的本能告诉它们这里极度危险。 陈景将滚烫的虎腿放到鼻尖,并不能闻到一丝肉香。张开嘴,生硬的撕咬下一大声,油脂须着他的嘴有流淌。 天色逐渐变亮,而陈景则消失在晨雾之中。 天亮之时,一片青叶自高空中飘落,翻飞如青蝶。在即将落地之时化为一个人,剑眉星目,青色道袍,紫玄丝镶边。胸口有一片树叶暗纹,一根青色丝滕将黑发束于脑后。 地上火堆已经熄,虎尸仍在,一条被吃了一口的烤熟的虎腿仍在火堆边。 他微眯着眼,轻轻皱了皱鼻子,暗忖:“好重的魔气,难怪在至少走了半夜,残留下来的气息还能让山中野兽不敢靠近。……半夜突然而走,莫不是察觉到了我到了附近?” 一阵风吹来,他突然如没有青色薄纸一样飘起,飘飞之下化为一片青叶,朝天际翻飞而去。 陈景在回人世间前想过各种各样的危险,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从小长大的天地所排斥。更没有想到,出来的地方竟是在黑矅州,虽然与九华州紧邻,却也有三十多万里之遥。 好在他从回到人世间便感受到了遥远的绣春弯有着传导而来的香火愿力气息,在他的心中就如一盏指路明灯,让他不但不会迷失方向,且在心神迷乱的时感受到一股清凉之意,虽然不可能压制得了那‘亡魂梦魇咒’但是陈景明显的感受到是有作用的,所以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尽快回到绣春变自己香火最盛的地方去,看看能不能借香火愿意驱除这‘亡魂梦魇咒’。 一路朝九华州走去,中间有着三十万里的路,不敢经城边而过,可山河之中也尽是山神河神,借道的事他没有做,别到时道没有借成,反被人借山河之力镇压了。 所以他在‘亡魂梦魇咒’平静下来时就朝天空中飞去,飞得高自然就不用朝大地上的神祇借道,也不怕被神祇借山河之力镇压。 第66章 :赵玉帛 乘风悠然上九天,踏云高歌任清闲。 这是陈景一直想要的心境,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乘风上九天时,头顶上空却会立即乌云密布,随着他的不断升高,心念间感应到九天之上有着致命的危险直指灵魂。越来越高,那感觉便越来越清晰,抬头看去,乌云凭空而生,如地底黑泉涌出。 黑云一生,遮天蔽日,乌风陡暗,电花在黑云之中闪耀。 “滋滋……滋……” 陈景心中暗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飞上天空便如灵物渡劫一样,看那威势竟是直指灵魂敕符,有一种雷霆直击肉身,荡碎灵魂感觉。他连忙落回地上,再抬头时,天空已经风轻云淡,一切恍如幻觉。 回到大地上静心一想,便想到当初吴蒙山神曾说过天下神祇其实是不能私自越界的,要去别的地方得领天庭调动符。现在大家能走动,只是因为天庭莫明的消失。限制虽然减了,但是仍不能在天空之中飞遁,天庭针对天下神祇而设的禁制仍然在,只是轻了许多。陈景不禁暗惊当年天庭之威何期的重,竟是束缚的天下神灵都不敢擅离神域,更不能九天遨游。 所以陈景也只能低空飞遁,这样每走经过一地便要小心的感知这一地是否有神祇。然而他发现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一般都没有神祇,或者是神祇都非常的虚弱,或许是千年前的天地大变,天庭消失,致使大地上的无数小神祇都都陷入了一种不妙的状态。 而有能够清晰感觉到的神祇并一定不是原来的神祇,而是山中妖灵占了神位。一般这样的神祇陈景都有会尽量的避开,更是不敢从人烟稠密的过,那里一般神灵多,更有法力高深的城隍坐镇大城。 一路行走,他在山中突然遇到了一个人。 这人是赵玉帛,苍雪山仙符宗的赵玉帛。 他书生袍有些脏了,外在很狼狈,但是精神状态却极好。 陈景看到他时,他正在跟一头老熊对峙,手中拿着一根树上折下来的青树枝作木棒,身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的法力。青色的木棒对着老黑熊,缓缓的后退,随时都要选择着方向逃跑。那老黑熊身上已经有了淡淡的妖气,虽然不是浓郁,却已经在慢慢的开灵智了。 赵玉帛是绝对逃不了的,陈景自天而降,一掌拍在老熊的头顶将老熊击杀了。 当赵玉帛看清了陈景的脸时,却是吓大叫一声,转身就跑。陈景看着他跑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在仙符宗初遇他时的情形仍然如在眼前。正当陈景准备要将这一段前尘往事斩断时,赵玉帛又跑回来了。他看到陈景仍然站在那里非常的害怕,但却没有转身再跑,而是咽了咽口水,以陈景为中心朝陈景身后转去,慢慢的绕着,就像是生怕惊了陈景,显然要绕过陈景而跑。陈景不动,只是看着赵玉帛,看着这位从仙符宗出来却没有丝毫法力的年轻书生。 他终于绕过了陈景,掉头就跑。陈景想他后面或许有什么在追他,这荒山野岭的凶兽怪物多,准备帮他拦截,可是他等来不是什么怪曾,而是赵玉帛,他又跑回来,看到陈景仍然在时,这次看到陈景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不过仍然极度的警惕。 陈景准备让他跑,让他过去,然后再去前后看看都有什么拦他的路。他却突然说话了:“这位魔神先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圣人有云:救人当救到底,不知魔神先生可能再救小生一回啊?” 他的话才落,在他的眼中,那脸干如骷髅,又长有青红苔藓的魔神已经消失了,只一会儿后,身边阴风起,魔神已回。 “我在这里,他们不敢近来。”陈景的声音听在赵玉帛耳听没有丝毫的感情,冰冷坚硬。 赵玉帛毫不怀疑陈景的话,连连点头,又听陈景说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多,多谢,不,不用……”赵玉帛连忙拒绝,在他的眼中,眼前的魔神似乎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眼熟。除了身体之外,装束身体发形像极了自己见过的一个怪人。 陈景沉默了片刻,吓赵玉帛不敢乱动,叹息一声转身便走。 “是你?” 陈景跨出的脚顿时停了下来。 “你是那个给我隐身符的?”赵玉帛试探性的问道。 陈景转过身来,赵玉帛却惊喜般的说道:“我认识你的眼神,你的眼神之中有着拒人千里之包的坚硬与冷莫,但是这坚硬冷莫之中又包融着柔软的慈悲。”陈景依然没有做声,他却确定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那天没有遇上我二叔吧!” “该不会是……不会是被我二叔伤成这个样子的吧?”赵玉帛快速的问道:“哎呀,真是对不住,真是对不起,我说二叔人挺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陈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声音短促。 “不是?真的?” 陈景万万没有想到还会重遇赵玉帛,而且还是在自己杀了他叔父之后再遇上。虽然那是被咒怨所控制下杀的,身不由己,一切都如隔红纱看物,如梦似幻,可是回想起来,他却知道一定是杀了的,那涌起的疯狂杀念下,自己还活着,那他们就一定是死了。 一堆篝火,在漆黑的林间有灯光,照不亮尺寸之地,至少照不清陈景低着头时那黑发垂下遮住的脸。 赵玉帛却颇为兴奋,在听到陈景说并不是被他二叔伤的时候,立即活泛起来。也不再害怕陈景,一直都是他在说话,从他自己自那禁地中的一条密道下山后说起,说到用偷来的神行符一路往这边走,哪知却迷失在了这片山中。还说碰到一只狐狸,自称狐仙,要嫁给他。这下把他给吓到了立即转身就跑,可是无论跑多远都会被那狐猩挡住去路。当跑到这里时,正好遇上了老黑熊,被陈景救下。 “你是我第一个朋友。”赵玉帛神采飞扬,陈景诧异的抬头,虽然没有说话,赵玉帛却似乎感受到陈景的疑惑。他又立即说道:“没错,你是我第一个仙符宗以外的朋友,不是师兄弟的那种,而是我自己交的朋友,你说是吗?” 陈景看着他那仿佛没有丝毫心机的眼神,这个头怎么也点不下去,更不要说回答‘是’了。看着他的眼神,陈景竟有一种炙伤感,垂下头,将脸藏于头发的阴影下。 “我就知道你会说是的,哈哈……”赵玉帛看到陈景将头低下,认为他是点头,高兴的大声道。他与陈景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却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毫不拘束,也不再怕陈景的样貌了。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要去哪里?” “被人追杀。” “谁追杀你,为什么?” “我杀了人。” “杀了谁?” 陈景没有抬头,赵玉帛没有看不清他的脸色,说道:“你不像是个会随便杀人的人,你若要杀他,他一定是有非死的理由吧!” “有时,人总是身不由己的,会被自己心中各种纷乱念头所左右。清醒过来虽然后悔莫及,但是无论怎么后悔都改变不了自己曾做过错事的事实,这点否定不了。”陈景咽喉僵硬,说出的话更是有些僵,所以他尽量说的慢一些,尽量说的清楚一些。 赵玉帛思索了一会,说道:“你是说你杀了人是因为身不由己!” 陈景没有回答,赵玉帛便当陈景是默认,继续说道:“让我来为你辩护吧,我去跟他们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是无心之过,就可以原谅。不过,你能不能说一下,你是怎么……怎么个身不由己法。” “这天地间有一种咒术,可以让人变成行尸走肉。” 火焰燃烧干木发出一声声脆响,让陈景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间透着一种空幻感。 “咒术,什么咒术,法咒?符咒?”赵玉帛虽然不会法术,没有修行,却知道的颇多。 “魂咒,亡魂之咒。” “魂咒?这是巫咒啊,天地间怎么还会有人会……” 赵玉帛话还没有说完,陈景突然抬头朝漆黑的夜空之中看去,眼神如芒。赵玉帛同样的朝夜空之中看去,只见繁星满天,并没有什么。再回头时,陈景已经站了起来,手中多了一张灵气凝聚而成的符。 “护身符!”赵玉帛只看一眼便认出来了,陈景将灰色的护身符递了过去,一边说道:“你若想要找我,可来九华州泾河水域绣春弯。”说完也不等才接过护身符的赵玉帛说话便腾空而走,融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见。 “我一定会去的,我还要请你喝醉仙梦呢!”赵玉帛朝漆黑的夜空大喊道。 他重新从坐下,仔细的看着手上那张护身符。他虽然不会法术,不能修行之道,但是眼力却极好,知道的东西也极多。陈景不认识符上面的字,他却认识。这字是上古神文,若要解释的话就是一个‘护’字。在他心中,陈景法力之高是他平生仅见。 突然,他感觉黑暗之中似有人在看自己,连忙四下里看去,终在身边不远的树顶上看到一个人,在地上火光照耀下显出不清不楚的身影。 第67章 :斩仙佛 天地何其的广阔,但是陈景却生出了世界很小的感觉。他最不想遇到赵玉帛,却偏偏遇上了。匆匆而走,避开那心中涌起的莫名危险。极气的敛藏自身的气息,每天都要静坐,以心神融入剑中,融入那只蝴蝶,进入到那个虚幻的世界之中。 他时常会有迷幻的感觉,分不清自己倒底是蝴蝶还是人。 他能感觉到危险的逼近,极力的避开,在茫茫大山之中转动。路过一条小溪,想对着溪水看看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日夜吸纳这个世界的灵气,肉身是否不再那么干黑,人已经蹲下看着溪水,水中一朵红色花瓣顺流而下。心中微惊,抬头,却见到一片片的红色花瓣顺流而下。而花瓣的源头则是在一个女子手上。 一个身穿墨色长裙的女子,坐在溪边的灰石上,如玉的双足放在溪水中,手中正拿着一枝红花一片片摘下,抛入溪中。 穿墨色长裙的女子陈景曾见过巫山神女,骑虎过恶龙峡。她给陈景的感觉就如雨后的山谷,空灵梦幻。而眼前的女子,虽然穿着打扮与她极其相似,可是气质却决然不同,那摘花的手指白晰若雪,动作轻柔,但是陈景感觉到阵阵杀气。在没有看到她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一看到她便觉得她极其刺眼,那摘花的手就像是在摘着心脏。 陈景将她看了个清楚时,她手中那枝花已经摘完,陈景以为她要将那枝杆扔掉,可是那枝杆上却突然又开起了花,这次的花是白色的,如冰花,淡淡烟雾冒起。 “我师父曾说过,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就是来受罪的,和死一样,都在受罪。活着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受罪,死了的也不知道。都说自己活着,都认为自己是人,而另一界的则是亡魂。”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很美,但是陈景却觉得肃杀。 抬头看天空,白云悠悠,一片青叶被风吹上了云端,正盘旋着,似乎要朝这边落来。 “你杀了人,杀了许多,以后还会杀人。所以,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是要死的。我师父说这是因果,不是那种今世犯罪,来世报的因果,而是现世人报。” 陈景闭上了眼睛,在他的思感之中,身后这座青山之巅多了一个和尚,沉稳如山,封闭身后这一方的空间。 “你是谁?”陈景缓缓睁眼的时候同时问道。 “你可以叫我墨默。”她朝陈景看来,突然微笑道:“没用的。” 陈景那蹲下来准备洗手的动作戛然而止。 “你是绣春弯河神,我又怎会不防着你借水而遁。这溪水之中已经被我施了法,你没有发现很正常。或许,你发现了却分辨不清楚,因为我是术修,可借万物而成术。” “你既然知道我,应该也知道我其实是中了咒术的。”陈景看向那自称墨默的女子。 “是啊,知道。这能改变你杀人的事实吗?” 陈景默然。 “你自尽吧!我会将你的肉身置于苍雪山冰封永冻,赎你这一世的罪孽。”她缓缓的说着,溪水叮咚声都似在为她伴奏。 在她话音落时,陈景突然笑了,或许不应该称之为笑,而是苦涩。 在这苦涩且又狰狞的笑容之中,寂静的谷中响起了穿透云层的剑吟声,碎剑扬空而起,速度似乎极慢,慢的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艰难的拔剑,然而却转念间就到了默墨的眼前。 陈景的眼神已经变了,变的冷寞无情,在他的眼中这个世界只有两种颜色。 黑和白。 墨默那一直平静中透着凌厉锋芒的眼神闪出惊骇,她那浸在水中的玉足一踢,整条小溪都已经掀了起来,化为一条银带着朝陈景卷来。同时之前,她本人则如梦幻般腾空而起,周身飘扬着红白两色的花瓣,顿时让她有种虚幻的感觉,根本就看不清楚了她的真身了。 天空中一片青叶随风而下,每一个翻腾,都会消失一瞬,转前已经从云端落到陈景上空。 剑吟声仍然在山间回荡,陈景那剑突然纷散,剑片如乱蝶飞舞。小溪化成的银带花海之后突然溅飞一窜鲜血,隐隐可以看到有一截剑片在花影之中出现,瞬间又消失。 溪水银带崩散成漫天水雾,花瓣飘零,一袭墨裙在其中飘落。 上空青叶微微一顿,随之一隐,便要消失,可就在即将消失的瞬间,青叶突然化为两半。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出现在虚空,脸色惊骇看着同时出现的一段笼罩着黑烟的剑,只看一眼,扭头就朝高空中飞遁而走。剑在虚空微颤,颤出淡淡的虚影。 那朝高空中飞遁而逃的项上人头突然无声的掉落,一柄飘散着黑烟的剑出在他的身旁,剑身充满了碎痕,没有剑柄,剑身微颤,而之前那个虚影这时才随风而散。而剑早已经一个转身,刺入虚空消失不见 山腰处的空中突然绽放出一片红光,一个光头和尚头顶红光披散,正奋力的朝天空中飞腾而走。速度快如电,红光之下能清晰的看到他脚踏空如踏冰一样,每一步虚空都有细小丝纹裂出现。 一步一幻,在虚空中留下一个个虚影。 红光之中照耀下,和尚的后颈处显现着一柄飘散着黑烟的剑。红光如红绸朝剑身上裹去。 剑身有一层灰色如实质的光芒,在秦广城中三百年,他本身的法力没有涨,肉身却被阴灵之气侵染,而剑被阴灵之气日夜洗炼,已经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剑罡。若非是那剑罡主要是由阴灵之气凝聚而成,此时已经散了许多的话,凭着剑罡,剑的威力必将增加数倍。要不然,这剑怎么可能轻易的将墨默护身法术破了,也不可能轻易的将青叶一剑斩碎。 剑突然一闪,消失。 和尚惊骇,突然张口吐出一个玄奥的音节,头顶红光如血冲起,同时身体幻起一层金光,整个人就如金刚临世,就在金光起的瞬间,他的后颈剑光一划而过。金光晃动,竟被剑罡切开了,透过金光能看到他的后颈出现了一道深深血痕。 剑现于虚空,稍顿,和尚只这一瞬间已经飞遁出数十丈。 剑尖微颤,隐有一只黑蝶飞起。 和尚一步一闪,极速的朝天际飞遁的同时再次念出那个古怪玄奥的音节,身上金光再次大盛,头顶红光如血。红光照耀下一剑已经当头刺下,直刺眼眸。他一低头,那剑便已经刺在他的额头,一道血痕出现,却并没有致命。 剑却没有再追下去,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虚影插回陈景手中,缩于衣袖之中消失不见,淡淡的剑吟弥散开来。就在剑消失的那一刻,极远处传来一道仿佛如佛音梵唱般的声音:“剑何名。” 陈景抬头,脱口道:“迷天。” 紧接着又是一声同样响彻云霄的问话:“剑术何名。” “斩仙佛……” 陈景的声音不是什么恢宏的,而是冰冷生硬,魔性十足,听在别人耳中甚至带着一丝魔音入脑眩晕。 空寂在山谷,原本明媚的天空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缕乌云,乌云迅速扩散。 起风! 大雨倾盆,雨大生烟。 天际突然有点点清光激射而来,转眼已经到山谷上空的风雨之中。紧接着山谷中的土中树中钻出数人,又有数人踏空而来。有道袍飘飘的道者,有相貌威严的老者,身后各跟着数十弟子,其中还有那个从陈景剑下逃生的和尚。他的后颈处一道剑痕触目惊心,额头正中一道伤痕,如开的血眼。 赵玉帛同样的站在山顶看着山谷之,嘴角紧紧的抿着,眼神复杂。 转眼之间这山谷远近各位已经立满了人,一个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魔物已经借雨而遁,现在至少已经在百里之外了。” “追。”声音在风雨之中森冷而绝决。 黑矅州震动了,新一辈弟了中三个名声最盛的同时出手,竟落得两死一伤的下场。据传言,那青叶与默仙子是被魔物瞬间斩杀的。 依然是那个灵源楼,依然是那个说书老者,楼堂之内听的人更多了。一个个神情肃穆,大气都不喘一口,凝神听着说书人一句句的说着。 陈景此时坐在一处深山寒潭之中,这寒潭烟雾缭绕,四周大树参天。他坐在其中,周身有一种怪鱼游动,悠悠哉哉,像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到陈景在那时。 这寒潭之中灵气颇浓,陈景正中端坐其中打坐养气。 他在那山谷中出五剑,一剑斩墨默,两剑斩青叶,两剑追杀木真。 这五剑都是都是在阴间是领悟出来的那穿越虚空般的极至迅捷剑术。他不知道这种剑术并非是他一人独会的,在很久以前的剑道修者中所会的上乘剑术中就有瞬剑术这一名字。这种剑术许多习剑者终生都不会,光法力高也是没用的。想学会瞬剑术的话,机缘悟性缺一不可。陈景并不知道这是瞬剑术,天地间知道的人也少之又少。所以木真才会在逃走后,仍然问这是什么剑术。 而陈景却脱口而出说是“斩仙佛”,倒也与当时的情景极想配。 然而五剑已经是他的极至了,五剑之后陈景的法力心力都被抽空了。恰在那时有风雨呼啸过境,才让他安然逃离那里,若是没有那场风雨,他只能借溪水而遁了,虽然也能快速的离开,但是却有迹可寻,很容易被追了上来。 此时陈景身体又有了变化,原本干黑的肉身已经有了一些水份,有了一些水份后他的皮肉却变成黑色的烂泥一样的附在身上。看上去更加的狰狞可怖。 第68章 :借道 身体上的变化对于陈景来说已经不是最关心的,他所在意的是附在灵魂上的亡魂咒,虚灵不在,他无法看到自己灵魂上那些红斑点又增加了多少,又有多少转为青色了。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尝试着在那剑中黑蝶幻境之中与现实世界寻找一种平衡。 在心神进入那剑中黑蝶的世界中时,他本身的意识极淡,所以才能让亡魂咒平静下来。这与施展瞬剑术的感觉相似,却又完全不同。施展瞬剑术时,陈景是有人剑合一的感觉,透过剑中蝶的眼睛看天地,就等于是御剑中之灵。 一种是御,御剑、御灵。一种是融合,融合的分不清彼此,才能忘,才能断了亡魂梦魇咒的根本。 若是让陈景现在去教别人怎么掌握这两种状态的话,即使他能说出来,别人也是学不会的。因为那种感觉只有亲身体会才能知道。御与融从字面上来看似乎相差极大,但是那真正的感觉却只是一线之隔,说不清道不明。 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亡魂咒的力量影响力在变大。若不是他每次都会在发作之前遁入黑蝶的世界之中,断绝中一切念头的话,现在早已经迷失,成为真正的魔物了。 在出了秦广城后陈景总是每隔一断时间便让虚灵用‘照魂宝鉴’照自己,他那是在观察亡魂咒从寂然到活跃要多久。之前一静坐一段时间后,至少可以过十多个时辰亡魂咒才会发作,可现在只过数个时辰就会发作,还不能受到什么刺激。 从这里回到九华州,应该来二十多万里的路程,陈景怕自己还没有回到那绣春弯就要寻地长眠。到时只怕为了不变成一那种杀戮的行尸,而将永堕幻境再也不复醒。 所以他现在就是想找一个平衡点,一个大部分心神融入黑蝶之中,却留下一缕意识主导身体往九往州而走。 已经三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没有找到。 而用清醒时用来赶路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亡魂的沉寂的时间变短了,可他堕入幻境中记自己忘我的时间却越来越长了。虽然身上的那股来自阴间的气息越来越淡,敕符中的灵气已经慢慢转化为这片天地的灵气。可他心中那股附骨般的危险不但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在那个山谷之中被那个叫墨默的女子追上之前,他就有这种感觉,在过后不久墨默就出现了,出现的毫无征兆,陈景丝毫没有感应到。而现在这种感觉又出现了,他心想或许又有人已经追到了附近。 自寒潭中醒来,看着四周参天大树,阳光根本就透不进来。又看着四面环抱的山,竟有一种瓮中之鳖的感觉。没有来由的生出葬身于此的感觉。 “要是现在下一场雨就好了。”陈景心中突然想着。 下雨的话他可以借雨水而遁,那时天地间充满了水灵之气,遁出去了可以不被人发觉。而现在他若是施水遁之术的话,灵气波动大,很空易被发现。风雨之中遁行了无声息,即使有破遁术的秘法也极难发现的了。而御剑快则快,却更加的醒目,到时还会发出剑吟声, 就在这时他想起自己身上似乎还有一本呼风唤雨的法术书,连忙摸了摸怀里的,书竟然还在,掏出来却是发现并没有被水浸湿,书删上的呼风唤雨几个字似乎被水浸过了越发的光亮了。 呼风唤雨的法术在陈景的印象之中是没有一点克敌的威力的,但是现在他却想快点学会,到时候呼来风唤来雨,身融其中借雨而遁转眼千里多么的爽快。这也有一丝逃生的机会。 直到现在他才仔细的看书册,只见青色封皮除了呼风唤雨几个大字之外,还有一幅暗纹图。仔细看去,图上就是描绘着狂席卷,大雨倾盆的场景。只是这朦胧的风雨图暗,陈景却感受到了一股恢宏的气息。虽然并没有显示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是陈景却感觉到了不同。 “难道这呼风唤雨还会是什么厉害的法术么?”他心中泛起这样的感觉,翻开第一页入眼第一行字便是:“呼九天巽风吹万物,唤虚无弱水显真形。天地变色,世界归墟。” 第一页就只有么两句话,字迹如风拂草,水淹青山。一眼看上去凌乱,又带着朦胧感。可是仔细一看,却觉得大气澎湃,气象万千,有一种此法一出,万法失色的恢宏霸气。 陈景忍不住再次翻开下一页,可是其中的内容去让他傻眼了,那些字一个个如龙似蛇,扭卷在一起,他却一个都不认识。再向后翻,字体越来越繁杂,却依然是一个都不认识。 “符文?”陈景心中猜测着,他会以灵气虚空画许多符,但是那些都有是因为成了河神,有了敕符之后自然而然的知道的,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意思,更不要说认识符文了。这让突然想起那个认识符文的赵玉帛。淡淡的叹一口气,将书藏好,再次抬头看了看天色,看不到天,却能知道现在大概在傍晚。又静心感知着这一片环境,睁开眼时,立即朝一个方向行去。 原来这座山是有山神的,他心中暗自警惕,默念声一大意便朝谷外快速行去。一步跨出,身体如风飘起,在林间如影晃动,迅速的来到谷口,然而当他走出谷口的那一刹那,眼前景象变幻,又再次回到了寒潭边上。 他心中微惊,定神看去,景象真实,并不是幻阵幻化而成。心中立即明白了是什么一回事,当下便抱拳说道:“九华州泾河绣春弯河神路过宝山,还望借路而行。” 陈景的话才落,便有一道尖声尖气的声音回答道:“哈哈,借路!好啊,既然你按当年天地间的规矩借路,那我也按规矩来。” “什么规矩?”陈景听他说可以借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身陷山中与山神斗法是极其吃力的,一个不留神就要被对方借山川之力镇压了。 “当然是以宝买路。”那尖声尖气的声音在虚空之中飘摇,根本就分不清他本人是在何久,就像是这一片山在说话。 “交宝买路?什么时候神祇也如尘世一样了。”陈景缓缓走动着,同时不轻不重的说道。 “嘿嘿,说的好。可这不是我定的规矩,而是天庭在时就自然形成的。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我们与凡尘间的人是处于同一个天地中,虽然生存的方式不同,但是都有着一颗充满**望的心,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 这山神的声音虽然尖锐难听,说的话却让陈景却觉得极有道理。 “我并没有什么法宝。”陈景朝虚空中说道。 “并不一定要法宝,法术也行。” 陈景心中一紧,已经预感到他要说什么,却仍是问道:“我只会剑术,并不会什么特别法术。” “剑术难学难精,非倾尽心力难有大成,这个即使你有洪荒时期的诛仙与阴阳剑道教我,我学我也不学,我见你刚才翻看一本书册时,神情专注,想来应该不错,你只要将它给我,我就任由你离去。” 叶清雪曾说过练剑之人必须要有一颗坚韧的心,百折不挠。除此之外还要有决绝和尖锐,必定要有舍此七尺之身而求道的决绝,更要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尖锐。 “你有吗?”当时叶清雪在劝了陈景不要学剑术无果之后这样问的陈景。 陈景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叶清雪当年的问话,而后面他自己怎么回答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中叹道:“终究还是影响到了记忆,也许有一天,自己的记忆将会零碎,错乱。”听着那山神所说诛仙与阴阳剑道,只觉得无比的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一步步朝山外走去,同时回答道:“你我皆神祇,活在这天地间,虽然比尘世中人生命长许多,但是同样有三灾六难,同样会沾因果,难免有一天就会落于难中,就如我之今天。若是你能放我离去,今日之恩他日必报。” “哈哈……空口许诺,谁都会。你有什么本事来证明你有实现诺言的能力。”虚空之中回荡着尖细的声音。 “那你要我如何证明。”陈景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又出现在了寒潭边上。 “若我要你走出这山的话,难免有些胜之不武。你左边山是悬崖,你穿过树林,从悬崖壁上走到崖顶就可以了。”这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尖锐和飘忽玄虚,而是实实在在的从左边的高空之中传来。陈景向左边看去,一座高耸入云的悬崖陡壁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清楚的记得之前并没有这么一座山壁的。 凝神静观,望神法应心而出,什么变化都没有。心中不禁感叹望神法越来越没有,不只是望神法,就是敕符中的那些法术直到现在有太多的莫名其妙的法术,根本就没有用过。那水遁之术若不是他自己有领悟了水势的一些玄妙的话,几年前与吴蒙斗法时,又怎么从山中遁的出来。心中想道:“难怪天地间流传着那许多神通妙法,还有些能看穿九幽地府的玄术。”对于这些法术,以前的他还不以为然,在陷入秦广城中之后,才明白那些玄妙法术神通的强大。 陈景直接向那崖壁走去,走履平静,如闲庭信步,来到悬崖边上,解手摸去冰冷光滑,无尽的风雨之中,悬崖变的灰黑。抬头看去,上面竟是比下面要大,给人一种头重脚轻随时可能要倒下的感觉。他突然生出一种错觉,觉得那山神也许会借机将自己镇于这座悬崖之下。 第69章 :十面围杀 然而当他再回头看四周时,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白雾升腾,根本就看不出三丈范围,神念探出也如入泥沼。唯有眼前的悬崖清晰实在,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在悬崖陡崖之上,随之第二脚踏上去,整个人便如粘在了悬崖上一下,笔直的朝山顶走去,与大地成九十度。 陈景双脚才一踏上那崖壁,身上便出现一团朦胧水气,如清晨的雾气,他人被包裹着却没有显露一丝轻松飘逸,反而给人压抑沉重的感觉。初时只是很清淡,随着他一步步朝悬崖之顶走去,身上的水雾之气越来越重,直到后来看不清他的身形,就像是一团灰白色的云在悬崖陡壁上移动着,风吹不散。 在陈景双脚踏上崖壁之时,立即感觉到这崖壁颤动,就像因为自己悬挂而要倒下一样。再走上一步,悬崖再晃动,一直向上,这悬崖便随着陈景走动而开始倾斜,直到轰然倒塌,笔直的不知云深几许高的悬崖笔直的倒下。 当然这只是陈景一个人的清晰感觉,从山崖下看去,已经看不到陈景了。因为陈景已经一脚踏上绝壁陡崖,在踏上的一瞬间,身体已经笼罩在一层水气之中。若是有人一直呆在崖下的话,会听到潺潺的流水声,随这慢慢的转为惊浪骇浪,到最后会听到剑吟,剑吟声如丝,随风而散,轰然很轻,却很并没有在风中消失,而是处处在的空中流转,绵绵不断。 当陈景踏上崖顶之时已经是繁星满天,入眼一片朦胧的黑暗,只是群山静卧如凶兽。夜风凛冽如刀,星光迷离挥洒,一弯钩月斜斜的挂在西南天空。 这些他都没有看,因为崖顶上有一个人。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小亭。小亭子灰黑,与在崖壁相连在一起,浑然天成。小亭边缘站着一个人抬头看天星辰,星袍羽冠,气态安静。 当陈景踏上崖顶之后,他回过头来,相普通,却有一股深山幽谷般的悠然,与陈景心中猜想完全不同。 “呵呵,看到我的样子很奇怪吗?”他笑问道,声音平稳。 陈景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山神。在陈景的心中,所见的山神即使是翠屏娘娘都似乎要比他差上一些。 “虽然在同等的法力下我无法镇压你,但是我要留下你依然轻而易举。”他看着陈景依然用那平缓则沉稳的声音说着。 陈景笑了笑,依然没有说什么。 “怎么,你不信。” “我信。” “你不会束手。”对方平静的说着,双手负于身后,说道:“只要你将手中的手册交给我,我就任你离去,还能帮你阻挡一回追敌。” 陈景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若是你让我离去,今日之恩定不会忘。” 正如对方所说,虽然陈景走到了绝壁之上,但是到底付出了多少心力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若是对方真的要留下自己,自己想要离开是极难的了。 “呵呵,你身如丧家之犬,心却如九天白云,倒也奇特。”他声音依然不轻不重,就连表情都没有多大的起伏,说出的话也难听出是夸还是贬。 陈景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心里去。 “你知道在我这山里山外有多少人在寻你吗?” “无论多少,只要你让我出山,我必能回去,待我法复身定之时,一剑安枕,环顾八方风雪,纵然星河倒卷又何惧。”陈景肉身已经烂,声调僵硬,这一句话说出来却有一种山临大海,任由狂风嘶叫,海浪扑击我自傲视天下的气魄。 他从来不曾过过这样的话,即使有时心中激动愤怒也只会去做,而不会去说,这是他的性格。然而此时他说了,不但说给面前这高深莫测的山神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对方似乎也很意外,没料到陈景平静之下,以平静的语气突然说出这样豪气冲天的话。他不知道陈景的过去,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更加的意外。 被传位河神,被河域之妖兴浪淹了河神庙,险死还生,无奈四处求神灵借法,至今仍然欠下翠屏山神一个天大的承诺。恶龙峡河神趁神位不稳杀来,又是险死还生。土地神的魂蛊,城隍的裹挟,秦广城中幻境怨咒,哪一样都是在生死的边缘徘徊,几乎是九死一生才从阴是回到了人间,却被整片天地的排斥,被人称之为阴间魔物,一意要让他神形俱灭,一路追杀,那种刀悬于劲的感觉,可以将一个人逼疯。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是那样的平静,平静之中肃杀豪气。 在陈景话落时,他大笑说道:“哈哈……” 大笑之后乍然回归平静,并直视着陈景的眼睛,寂然问出这么一句话:“……好豪气,我若说只要你将那本书册交我一观便行,你可敢。” 陈景嘴解微弯,轻笑,道:“有何不敢。”说话的同时已经将呼风唤雨的法术书册拿了出来,递了过去。没有丝毫的迟疑,手托着书册就站在那里,也不前近,只等这位高深莫测的山神来拿。 自高空中看去,茫茫天地间,群山如兽,江河如龙。在那无数的小江大河之中,不断上演着各种轮回幻灭。如兽的群山之中,陈景所在的那一座绝壁悬崖如一条苍蟒大蛇盘踞于山中,上半身腾入天地之间,似要化龙腾飞而去。 那山神凝视着陈景的眼睛,身形移动,一步步朝陈景走过,如星空化成的衣袍随风而动。他来到陈景身前,接着书册,仔细的看着封皮上的字,翻开,看了第一行字,一直以来都是平静的脸色同样的惊讶着。抬头问道:“你不知道九天巽风和弱水是什么吧!”说完也不等陈景的回答便说道:“这九天巽风无形无质,却能吹天地万物如烟尘,散人魂魄。肉身受这风一吹,更是要化为粉尘。而这弱水更是传说能沉万物,圣人不可渡,得一滴便能遁万物,何处都可去。” 陈景却实不知道这九天巽风和弱水是什么东西,只是直觉这呼风唤雨之术不是简单的法术,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神通,而且是极厉害的神通。 “你可后悔?”神秘如星空的山神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极似讽刺。 “我若是后悔的话,现在你就应该会听倒剑吟声。” “哈哈……好气魄,我白岩走遍天地,纵观天下风流人物不过数人,如此豪气者,亦不过寥寥,哈哈……”这个自称白岩的人突然仰天大笑,只一刹那间,便由刚才的那种儒将仰观天文夜巡营静谧化为意起纵饮击剑高歌的狂野。 说罢,将手中呼风唤雨的法术书册仍回陈景的手,说道:“法术虽然玄奇,却不足以换我白岩随口一诺。我说过只是看一眼便看一眼,今天,倒是要看你怎么冲出这十面围杀。”话落,抬手一挥,陈景便觉得一切都清晰起来。举目四望,天地依然还是黑色的,但是他眼中却看到了许多人,远处各大山头上都站着有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气态各异,没有一个等闲之人,一眼望去,竟是不少于三四十人。 他们也看到了陈景站以那独崖之上,却没有动。、 “这些人虽然不是黑矅州各派之中最杰出的弟子,但是你能让这么多人来围杀,也足见他们对于你的重视了。有一位仙门大长老坐镇,其余的都是门中天姿颇为不俗的。” 陈景只是看着,沉默着,静听着。 “你在我这里,他们不敢过来。”白岩自信的说着。 陈景并没有看着他,只是看着远处夜雾,突然说道:“我有一事相求。” “哦,说说看。” “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将我怀里的书册送到一个叫叶清雪的人手上,如果她现在还好好的话,应该在千罗山。” “叶清雪!呵呵,我倒是早就想见识见识她,你放心,我一定带着那书去一趟千罗山,至于她能不能从我手中拿走,就看她九天神霄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骄艳。”他也不问陈景与叶清雪什么关系,说的那么自信,若是陈景真的身死的话,怀里的呼风唤雨法术书一定会被那些人所得,他就只能抢过来了,可是现在却答应的这么直接,要么是敷衍,要么就是自信。 陈景却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自己师姐叶清雪,心中猜测自己陷在阴间秦广城的一年,叶清雪做过什么大事,要不然这黑矅州中的一个山神不可能知道她。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问那么多,只是躬身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多谢。 白岩却有些奇怪的说道:“你不要我再带一些什么话吗?” “不用。” “真的不用?比如怎么死的,报仇之类的?” “不用,在别人眼中我已经是魔物了,是该死的,若是以前我遇上我这样的人,也许也会出手诛杀。我知道我有必死的理由,但是我不甘心死,要我自尽我做不到,要我引颈就戮我伸不出头。所以我想回去,回到九华州泾河绣春弯,从此不沾尘世烟尘。如果我死了,他们必然要将的挫骨扬灰,就让我的血肉洒在这青山之中吧,从此能安静沉寂下来,也算是得偿我的心愿了。” “你倒是怪异,一会儿豪气,一会儿就如此消沉,你这种状态是不能活着回去,除非拿出那种一剑手,环顾十方强敌的锐气来方能有一线生机。心若死,纵有千般大道,无穷法术也不过是山中草木,河中乌泥,怎么能长生逍遥,怎么于这万灵求道,争一线生机的天地间存活下来。”白岩上下打量着陈景说着,似乎对于陈景后面的安排身后事的做法不认同。 “呵呵,有时安排后身后事,却如除心中尘,驱胸中闷。单身只剑,便如石磨利刃,纵天塌地崩也不惧,这十面围杀不过春风拂面,扬我额头发丝。” 陈景淡淡的说着,初时声音不大,到后面却在这一片空间之中回荡着,说到最后,陈景仰天一声长啸,啸声仍然山中回荡,已有剑吟声冲天而起。 剑有剑意,剑意唯心,当心中豪气干云,锐利无边之时,剑势自然锐不可挡,杀气冲天。 黑暗的天地间,一道剑光,如流星。而陈景就如一缕长长的青色剑惠随剑而动,没有丝毫的重量,轻柔如无物。 剑体生罡,虽然不盛,罡气扩散开来将陈景包裹着。 “哈哈,好,那就让为你弹一曲《十面围杀》。”白岩大笑,静谧如山的气质刹那转变成一种癫狂般的锋芒。 第70章 :遥远的泾河 他话才落,人在虚空之中陡然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了山崖之巅的灰色亭子之中,星袍衣袖在石桌上一拂,一尾石琴便出现在了桌上,琴灰色,有五弦,却一眼看上去就是石弦,琴上有着云纹,仔细看去,山峦起伏,正是以他现在所在的这一座孤崖为中心的山脉图纹。 琴现,他人已然坐了下来,手在石琴上一拂,一溜铿锵的杀伐之音刹随手而起,无比突兀,如战场埋伏时的进攻金号。 音中透着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在就琴音起的那一瞬间,虚空中便已经响起了一道声音:“魔头要逃,拦住他。”这声音起时,正是陈景身如剑惠随剑飘而逝之时,只见离陈景最近之处有一人,身形变幻,拦在陈景在的前方,挥手间,一片金色的符咒洒出,漫天金光将陈景淹没。对方眉头舒展,嘴角轻笑,然后笑容还没的完全展开,一片剑光如银幕当头披洒下来。眼眸之中似看到一柄只有剑刃没有剑柄的剑,剑身与剑光融合。才看到,心头已然刺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 锦幕消失,一具沾着血肉骨架自虚空掉入深山之中。 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时间,远远只见一片银光出现,随之又消失,而阻拦之人便已经被削成了人架。 “哈哈……好……如此剑术当世能有几人有。”白岩坐在小亭之中大笑,双手在琴上划动,琴音在这一方空间之中回荡,杀伐之音,金戈铁马,如有实质。 他不知何时眼神已经炙热,张嘴大唱道:“九华有剑仙,绝世而独立,身如枯槁生腐肉,心如明镜振剑起……”他唱功极佳,配着那琴音,即使是闭目听来也会有一个活生生的剑仙形象出现在脑海之中。 杀伐琴音,**澎湃的唱腔。 就在他唱到这里时,虚空中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魔头剑术厉害,不要被他靠近。” 从陈景拔剑而起,到一剑化银幕将一人削成骨架后,刹那间,这星光残月下的夜空中各种法术奔腾,五彩缤纷,朦胧霞彩,艳艳光华,离乱峥嵘。 法如烟花,灿烂星空,美丽而危险。 烟花象征着转瞬即逝的生命,这一刻的陈景是他有生以来最为灿烂的时刻,身裹剑罡之中,争一线生机。 陈景刹那间淹没在了无边的法术之中,如霞波翻涌,淹没,湮灭。 崖上白岩拔动石弦,大声的吟唱道:“笑言春风拂面黑发扬,银幕披酒骨架吟,术法弥空,一点剑意展霜寒……” 虚空生波,涟漪阵阵,一个个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或隐遁,或飞逝而来,或脚踏法宝,或手挥彩练,个个神色寂然。那一片已经被法术淹没的虚空之中,一道白亮剑光游走闪逝,如五彩的骇浪波涛中的一丝冰雪,随时都要融解、幻灭。 “幻灭、消逝,寂静沉沦,遥离半点浮生……”孤崖亭中白岩手下拂琴速度突然变慢,琴音刹那间轻拂迷离。他吟唱的声音也同样的轻缓,可那声音却清晰的异常,如耳边哭泣。 “……残月独照青山孤。一点求生念,满眼夺命术……” 琴间低沉飘荡在群山之中,融入那边的星光。 三十多个各大道门中的年轻一辈杰出弟子,立虚空,凌山巅,眼中看着头顶那片染色的十里杀场。无声的念咒,凝眸紧盯着那一缕随时幻灭的剑光,一道道法术挥出,纷繁不可尽数,数十里灵气杂乱。 沉寂,夜空如白昼,光华满天。 唯有法术爆裂声,与那崖顶琴音与那已经转为低诉般的吟唱。 “……魂散兮,吾将尽吾诺言矣。豪言犹在耳,人已幻灭也?……”白岩低头拔开着石弦,却能将虚空间发生的一切尽收眼里,立身而起。 琴音缭绕,渐渐消沉。 “阴间魔物岂可眷恋人世繁华,寂灭吧。” 冰冷肃杀那声音在虚空之中回荡。 突然,一片灿烂白光从霞光之中冲出,漫漫挥洒,如银河被狂风卷,四散飞射。 正前方一个年轻弟子,眼眸之中映出一点寒光,心中惊骇,正待遁走,眼眸刺痛,冰刃入脑,耳中隐隐的传来一声警告声:“大家小心,这是斩仙佛。”然而,他却永远没有小心的机会了,他无法理解,这剑怎么会这么快,快点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知道在他自己的尸体朝大地上掉去之时,已经有三个人和他一样化为了尸体。 “银芒惊天现,一瞬斩仙佛……”琴音在银芒乍现之时,陡然激昂,与那冲天气融合在一起。 纷乱法术之中,一道璀璨的银光冲天而出,朝远处闪逝而走。 一个道装女子仰面阻路,法术才起,颈脖间血喷洒夜空,人如青花凋零。 “不要看他的的剑。”后空一道声音响起。 然而在他说话之间,那道剑光已经一瞬十多里,前方阻拦之人与那道白光一触即死。 剑已经不再是剑,而是一团剑光,人不见人,被剑光裹在其中。 剑光如电,纵跃闪逝之间已经消失在天际。许多人看不到剑,只看到剑光,看不到如剑惠坠于剑后的陈景。 十数里的距离,一路上有反应快的遁身前来阻拦,却无不被一剑刺死。 那剑光在刺出一的一瞬间,速度之快没有一人能躲开。一时人人胆寒,好在那剑光却却根本就不停,转眼已经消失在了星空天际。在远去之时,有眼力高明的人会看到陈景那赤红的双眼,双眼之中有疯狂,有挣扎,有迷茫。还会看到他身体已经残缺。 “追,他已经受了重伤,不要让他走脱。” 转眼这山中重归安静,山林中掉下去的尸体被同门师兄弟带回去,转瞬消失,倏忽间已经百十里之外。在他们离开的之后,山中烟雾起,升腾弥漫,以那座孤崖为中心的一片山脉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唯有那激昂的琴音在传的极远,琴音之中亦有呢喃的低吟清浅唱。 “残驱倚剑逝,纵跃十万里,回眸眼如血,神泯魔念起……” 千年以前的天地到底是什么样子已经只能在传说中寻找了,但是这一千多年来,在许多人心中,这时候算是修行之风最盛之时。人间争慕仙道者,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都要将家中孩子送到仙门去修行。虽然就整个天地来说,元神仙道的人都没有,但是依然不断的有人将自家子弟送到他们眼中的仙门中去。在他们那里没有所谓的小门派大门派,在他们眼中都是仙气盎然,并没有什么分别。 虽然并没几个能学成什么真本事,不能修成元神,也不能长生不老,但是大多都会学得几种粗浅法术回去,便算是沾了仙气,在人间地位要高上许多,能与一般地方上的员外地主平起平坐了。 在人间,修行界中神与仙是一体的,他们却不知道城中有神祇在,一般真正修行者不会出现,即使是出现也是极力的收敛气息,以各自的秘法掩盖自己不被城中神祇发现。 而修行界的争斗一般都不会波及到天地间的凡人,即使会有修行者之间的战斗出现在人间,也会被神衹阻住,神祇在自己神域之中可借山河之力,一般在各大门派之中长老这一级的修行者都不是对手。要知道,山神河神在离开了自己的地界,只是相当于炼精化气而已,虽然比修行者初期的炼精要高上不少,可是炼精化气也不过是真正的修行的开始。 牛角枯是一座城名,至于这城的来历已经只有城中老人才能讲出半鳞片爪了。今天的牛角枯城中却家家紧闭门户,而又有胆大的探出头来朝天空中看去,可是天空却白云悠悠,清风阵阵。有房子窗户相对着的,都彼此对视着,能从彼此眼中看出疑惑。 又一会儿,有不少人从屋内走出来,走在大街,与认识的朋友议论着什么。天空之中白云突然动了,一朵朵硕大的白云分成一点点碎云朝一个方向流去。 “他们来了……”城头之上,突然一声大喊。这声音就像是打开了一扇无形的大门一样,天空中流云加速,朝一个方向聚集而去。清风变向,陡然加大,天边一缕乌云出现,乌云迅速扩散,像会传染一样,那原本的白云霎时变成了黑色,如黑墨。 在城头一人喊了一声后,并没有躲回屋里去,反而一个个好奇的看着天空。远远的只看到天际乌云下一道耀眼的白光飞驰而来,在看到白光的同时,耳中已经传来一道声音:“九华泾河绣春弯河神陈景借路一行。” 声音落时,那一道耀眼的白光已经呼啸而过。城中之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在剑过之时,清晰的剑吟声仍然在城的上空流转,不一会儿,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天边的乌云也散去。再一会儿,又是十多点颜色各异的光芒飞逝而来,划过牛角枯城的上空,追逐着前面那一道耀眼光芒消失在天际。 “就是他们在百里外的黄雾峡大战了一夜吗?” 城中人看着消失的光芒似乎颇为失望自己没能看清他们的面目。 “应该是吧。”有人回答:“前面飞过的白光中那人说他是九华州什么河的河神?” “泾河。” “泾河哪里的?” “好像是说绣春弯吧!” “他是河神,还有什么人敢追他。” “谁知道呢!仙家的事,我们不懂。”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陈景一路朝九华州飞遁而去,身裹剑罡之中,速度极快,但是却也格外醒目。身裹于剑罡之中,与剑合一,竟是并不要多少法力,同时还能吞吐天地灵气,就是这像飞遁个一年半载也没有一点事。然而事情自然不是这么简单,他身上是中了‘亡魂梦魇咒’的。无论他怎么避开追杀的人,都还是一路杀人,一路亡命的奔逃。偶尔能躲开,打坐静神一段时间,又会被人追上。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逃了多久,只觉得九华州泾河绣春弯是那样的遥远,仿佛用一辈子的时间加上生命都回不去了。 第71章 :千罗弟子 千罗山中的千罗门早已经在数年前毁于一场大火,三千多的弟子活下来的有叶清雪和陈景,至于还有谁叶清雪并不知道。一场大火不但烧了千罗门,还烧了数座山。叶清雪回到山上时,这里已经是一片焦土,她亲手将那片废墟清除,重新建了一座木屋。在山前重新立了一座碑,却没有刻下字。 自她回到千罗山后,并没有什么任何人来过千罗山,然而今天却有一人来了,应该说是一条虾来了。这虾断了一只钳臂,身上有些地方漆黑,如火烧过。 它自当年陈景掉入河中的地方钻出,竞直朝千罗门爬去。对于它这种河中灵物来说,只要是有水里的地方一般都能去,只要不生事河神便不会为难。好在这千罗山中并没有什么成精成怪的妖类,它连爬云之术都没有学会,只得在山林之中爬行,虎豹见他不敢近身,狼、熊见了也绕路走。 一路威风凛凛的穿行在山行之中,钳中夹着一幽黑的狼牙棒,嘴里还碎碎叨叨的念道:“原来这山里的人都良善,河神爷回来,俺求河神爷一定要封俺一个山神当当……” 当它来到当年千罗门所在的山下时,还没有上山便已经大喊道:“神姑,神姑,不好了,河神爷的神像不知被哪个天杀的敲碎……神姑,神……”那个‘姑’字还没有喊出,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白衣如雪,眼眸清澈,看在红虾的眼中却如电芒扎进了自己心中。 她也不问,只是那样看着,大红虾立即有些结巴紧张的说道:“河……河神爷的神像……神像碎了……” 它的话才说完,眼中雷不一闪,人已经消失。 它连忙回对头,将头抬的老高,什么也看不到了,却大声的喊道:“神姑,带俺老虾一程啊……”说完却朝原路返回去,钻进树林子里去,嘴里念道:“神姑人好是好,就是不如河神爷那么照顾俺老虾。”它要一路又朝回路走,心中想到:“要是神姑开口的话,俺老虾一定会来这千罗山中当守山灵兽的……” 神庙之中香火依然旺盛,可是叶清雪的面前的河神像却已经残缺,神台之上,一地的碎石。一条腿碎裂成了碎头,一条手臂已经断在地上。神像的脸上长满了青苔,其中又有红色的夹杂在其中。 她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神庙门外水雾升起,一只青色贝壳自水雾之中现出身形。贝壳如乘水雾而来,进入河神庙中。 叶清雪头也不回,问道:“神像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 “大概是三个月前神像脸上就开始长出红苔,后来慢慢的转化为青色。”贝壳中传出来的声音依然如童音般的稚嫩,并没有挨着地,而是如飘浮在水雾之中。 叶清雪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贝壳,贝壳说道:“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后来恶龙峡中那老乌龟说这是河神爷回到了人间,这河神像才会出现这些的。” “怎么说?”叶清雪回头问道。 “前年城隍借大寿之名将祝寿的神祇带着阴间,河神爷陷入其中没得回来。一年来神像并没有任何变化,而现在神像变化是受到了河神爷的影响。那老乌龟说,神祇享香火,香火旺,神庙不朽,神像如生。而现在神庙香火很好,可是神像却出问题,说明河神爷出事了。” “你是说神爷碎了一条腿,断了一只手臂是因为我师弟真身碎了腿断一臂!”叶清雪声音并没有什么变化,听上去依然和平常一样的平静中带着恬淡。 “嗯,刚开始我们并不知道是这样,以为是有人施了法,所以就和大红虾日夜守着,可河神爷神像还会掉落石块,这才让大红虾去请神姑来。我就去恶龙峡中寻那老乌龟问了,这才知道是河神爷出了事情。” 在贝壳眼中,叶清雪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淡然,第一次见她时,是陈景在绣春弯中将她救下之时,那时她法力枯涸,已经是将死之身,可是脸色和现在一样,恬淡平静,视生死如等闲。后来陈景与枫林渡河神生死激战后,贝壳深深的担心着别人的从中渔利,但是最终没任何一人出现,这让她奇怪,在过了几天之后,才看到河域边上一座山巅站着的一个白衣女子,她记得是河神爷的师姐,从那时起,她心中就深深的记下了,或者说是叶清雪那静站山巅风雨之中守护的形象烙在了她的心中。在她的心中,这才是正真的人间仙道风范。 八面不动,视死生大事如闲云,淡定从容,内心却执着有坚持。 然而,在陈景深陷入阴间秦广城中时,贝壳才发现叶清雪不只永远恬淡,而有着让人心悸的一面。这不光是贝壳的感觉,也是许多人的感觉。 叶清雪不说话,贝壳却说道:“神像缺腿断臂,河神爷也一定是缺腿断臂了。看这神像身上一层层剥落,河神爷的肉身一定受了极大的伤害。” 叶清雪突然说道:“师弟既已回人间,那这三月来人间可曾发生过什么大事。”叶清雪一直在千罗山中清修,不履红尘。 贝壳却也摇头说不知道,然后又说道:“听说神祇之间有一套通传天地的法门,翠屏山神法力高深莫测,她那里或许会有河神爷的消息。” 叶清雪却摇了摇头,说道:“此人法力虽高,却是个落井下石之人,而且来历神秘。当年我师弟几乎魂灭之时去求她借法,她尚且还要我师弟许下一条诺言,我若再去找她,她即使没有条件,我也不想欠她人情。若是师弟回来,一定要他尽早还了那个承诺,留待以后,一定要出事的。” 贝壳没想到叶清雪对于翠屏山神竟是这样的看法,心中对于叶清雪的印象又有了一些改变。 “可是,河神爷成神祇时间短,他没有什么朋友,有的都是敌人。”贝壳说道。 “没有朋友吗?呵呵,我是什么,我是他师姐,他是我千罗门弟子。”叶清雪转身一步跨出河神庙,电花一闪,叶清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清雪并没有走远,而是出现在了霸陵城中,大白天的,一丝缕电花并不明显,在霸陵城中一座拱石桥边的枊树下,银丝般的电花一闪,柳树下就多了一个人,白衣胜雪,风清云淡。街对面的行人并没有一个注意到她。 柳树下有一个算命老道,一缕稀疏的胡须,有些焦黄,微闭着眼睛,旁边竖着一杆白幡旗,旗上写着两行龙飞凤舞的大字:“仰观天上神,俯察幽冥魂,欲问人间事,只需三两银。” 叶清雪看着他,还没有开口,那老道已经捊了捊那一缕稀疏而又有些焦黄的胡须,悠悠然的说道:“仙不入神域,叶掌门真是好胆色。” “我不是仙,不过是慕仙求道之人。”叶清雪转过身来说道。 “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化神便称仙,叶掌门的境界在化神之上,怎么不是仙了。”算命老道并不看叶清雪,神情如一切都在指掌之中。 “化神便称仙?我听说只有元神显化,返照虚空之后才可称之为入了仙道,什么时候这区区化神境便可称仙了。”叶清雪声音清淡却清晰好听,街让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她,许多年轻的花花公子驻足窥视,想要看清楚繁密的绿丝柳条后面的叶清雪来。 “叶掌门好大的口气,区区化神,天地间又有多少化神境的修士,有道是天下尽炼精,练气方入门,化神何其难,返虚未曾闻。”老道士说完,便又说道:“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要不然,叶掌门是不敢来这霸陵城的。” 叶清雪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上:“今天我来是请帮我老先生算一卦的。” 老道士再次拂了拂那一缕山羊须,道:“叶掌门请讲。” “我师弟有难,想请老先生算算他现在在何处。”叶清雪静静的问道。 “但凡测算之事,一定要有牵引,灵犀一点,自可千里寻踪。你要算神祇之事尤其难,能不能寻到,这就要看你自己了。” “哦,怎么说?” “天地之事,无论多么隐晦,都会有迹可寻,所以,先得叶掌门显露微迹,方可寻迹而寻你心中所想之事。”道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叶清雪自柳树后走出,来到道人卦桌前,坐下,问道:“怎么显迹。” “问卦等若问天地,文字是天地之形语,你可静心依心中所想写下一个字,我便能寻着那冥冥之中的天意而寻找到你心中所想要的答案。” 这时街上那些花花大少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一个个不由自主的挺直胸膛,尽量将手中的折扇摇的更潇洒,当叶清雪坐下之时,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其中有一个看上颇为英俊的青年轻摇着手中的荷花扇,说道:“这位姑娘若要算卦,在下府上有一位伏羲传人,专精八卦,可测天下事。霸陵城虽太平,却也有不少坑蒙拐骗之人。” 老道士端坐不动,毫不在意他说自己坑蒙拐骗。 叶清雪头不回,只是淡淡道:“是吗?”她随口说着,却将老道士桌上的黑毫笔拿了起来,素手执笔,动作轻盈不沾尘。那公子眼都直了,情不自禁的吞咽着口水,再次说道:“姑娘想必是寻人,在下府上卦师犹擅寻人,姑娘且稍待,在下这就命人去请卦师前来为姑娘算一卦。” 他说完便朝身边一人一努嘴,那人立即快步跑开,显然是去请那个什么伏羲传人的卦师了。 ps:祝大家新年快乐,仙心永铸。 第72章 :卦算 “多谢!”叶清雪仍是头也不回,安静的让人觉得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在雪白纸上画下一竖。当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写下去,看她要写一个什么字时,她却将笔放下了。 所有人都疑惑了,尤其是那老道人,然而当他看仔细的看清那一竖时,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连那一直悠然的拂着一缕黄须的手都停止,在叶清雪将笔放回去后,他才缓缓说道:“好重的杀气。” “嗤……”站在叶清雪身后的那些花花公子,一个个笑出声来,只听为首的那位年青公子轻摇荷花扇,笑道:“果然是坑蒙拐骗的,这位姑娘身如弱柳拂风,指若玉葱,仪态静宛,即使天上仙子也不过如此,你这老道士竟说有杀气。我看那一划除了透着一股沉静清宛之外,便只有姑娘的指尖余香未散,何来杀气。”说完得意的哈哈大笑,旁边的人也跟着大笑,他们虽然看到叶清雪的眼神炙热,却根本就不敢跟那年轻公子抢风头。 老道士并不是理会公子,只是看着叶清雪,说道:“这一竖似闪电自九天而落,杀气凝结。习雷法之人一般性情爆烈,久而久之,必难控制自己的心性,雷法也难有寸进,这也就是为什么天下习雷法者多不胜数,而有大成者没有一个的原因。而你看上去温宛如水,难怪世间传言你雷法入微,已到了法显真形的境界。 叶清雪不说话,仍然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而后面公子听了老道的话,怎么还会不知道叶清雪是什么人,一个个脸色微变,不过看起来他们也不是一般的凡人,家中非富则贵,自然也见过修练有法术的人,并不是很害怕,仍然是围在那里,只是也不轻易的插话了。 “这一竖干净利落,可以看出你动笔时的坚定。从字型看,字似剑,剑乃杀伐之器,主凶。叶掌门所问之人处境九死一生。” “这些你不用告诉我,我只想知道我要问的人现在在哪里。”叶清雪声音依然清淡,却如她的衣服一样,给人一种雪白的感觉。 老道士笑了笑,也不再说话,拿起笔在叶清雪刚才画了一竖的那折纸上再次画动起来,手腕环转,笔不抬,也不沾墨,一气哈成。当他抬起笔时那白纸上便出现了一幅复杂的图纹。 叶清雪心中诧异,她自小由上任千罗门主养大,从小学习着各种符文,长大之后看各种道藏,少有不认的文字,可是这个老道士画出的符文古怪玄奥,浑如天成,与在她之前画的那一竖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只见到他落笔,待他提起笔来时,已经不知他第一笔落于何处了。 老道士画完之后用手捏着一角拿起,突然顺风一抖,那符纸便燃烧起来了。同时之间只见他嘴唇极速颤动,偏偏不闻声音,叶清雪却感受到了虚空泛起阵阵的涟漪。而老道人手中的符纸上燃起的烟本是笔直的朝天空中升起,这时突然转向,朝西飘去,方向极为明确。 叶清雪闭上眼睛,世间仿佛已经扭曲,在她的眼前呈现出另一个空间的景象,这景象只有她一个人看得到。 转眼之间,老道人手中的符纸已经燃完,他看了看仍然静坐不动声色的叶清雪,说道:“老道还以为叶掌门已经到了心清神明,不滞于物的境界,想不到竟也有所在意的人,而且如是如此的强烈。” 叶清雪睁开眼睛,站起身来,说道:“他是我千罗山弟子,是我唯一的师弟,是我在雪夜从血水之中拉起背上山的,他的命属于我,又岂是别人所能拿走的,若要拿走,得先问问九天之上的雷霆可会答应。” 她说完将头上的紫木簪拔了下来,说道:“我身无长物,唯这柴木簪在身,就以此做卦金吧。”说完便朝城外走去,那围在后面的青年公子连忙喊道:“仙子,仙子……” 叶清雪根本就不理,他伸手要拉,手才触到衣角,一缕电花闪出,他顿时倒地抽动起来,一条手臂焦黑。旁边的人顿时大惊,再看叶清雪,早已经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 老道皱眉看着叶清雪消失的方向,在叶清雪消失的刹那,连忙自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将紫木簪包住塞入袖中,原本那那道德真修的模样早已消失无踪。他拔起竖在旁边幡旗,起身横穿过玉白石桥,转过几条大街,自城东而出,大走而行,身形如没有重量一样在贴地飘行着。 然而在他走没多远,身后突然有一个中年道人骑马追来,追得近来一看才知道,他骑的哪里是什么马,分明是纸马。他坐在纸马上朝那老道士说道:“师兄如此匆匆离去,却是为何?” 老道士并不停,也不看他,只是说道:“我观此地已有凶煞之气,非修行之地,自然要离去。” “我听说师兄刚为叶清雪算了一卦,收了她的柴木簪为卦金,不会是怕她反悔夺回去,这才匆匆离去吧。”那中年道是紧紧的问着。 “柴木簪,这是他给的卦金,我怎么怕她夺回去。” “师兄,你就不要装了,天下谁不知道叶清雪手上的紫木簪便是千罗门的掌门剑器清心镇魔剑。” “知道又怎么样!”老道人一缕黄羊须在风中飘扬。 自霸陵城城头看去,一个骑着纸马的道人,身上衣袍整洁锦绣,头发根根整齐,骑在纸马身上,如纸片一样朝远处飘去。而他的旁边则是一个手持一杆白底黑衣幡旗,身上衣服和气色都显得有些落魄的老道人,脚也不沾尘的与骑纸马的道人一起向远山飘扬而去。 骑纸马的道人说道:“师兄,不要怪当师弟的没有提醒你,现今天下传言,叶清雪之所以能有如此惊人的雷术,就是因为有这紫木簪清心明神,免受心魔侵扰。这紫木簪在叶清雪手上没事,可在你手上就是祸事。这清心镇魔剑你不应该收啊。” “呵呵,当年师父曾为我算过一回,卦上说我今生虽有灾劫,却能得善终。”老道人说头也不回的说着。 “师兄,师父虽然说过这话,可是师父还说过‘祸福无门,惟人自招’。”骑纸马的中年道人说道。 “区区木簪,哪来祸端,我只离开这里,便是遁入大千世界,无迹可遁。”老道人突然加速,身如幻影飘忽,转眼消逝不见。而这个骑纸马的道人也不再追了,停了下来看着那老道人消逝的地方呢喃的说道:“师兄,师父曾说你行事过于直接自信,不够圆润,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如此。你若借此机与那叶清雪结下善缘,他日若有劫,怎么也会有个转机。而现在拿了她的紫木簪,这善缘就可能转为恶缘,难免被人认为趁火打劫,还将招来无穷的祸端。” 骑纸马的道人在这里看着老道人消逝的方向说着这样的话,却不知在遥远的一处山坡上,他的师兄却也同样在朝他说道一句话:“师弟,师父说你处世太过圆滑谨慎,想的太多,可谋一世福贵,想成仙道却少了决断。总想结缘天下,而后天下助你,这又怎么可能呢!我算卦收卦金,自是再公平不过了,叶清雪又岂会过后为难于我。” 他们两人就像隔着无尽的空间在对话,声音随风而传递。而老道人对于叶清雪如何知道他的,却是并没没有深究,对于修行之士来说,凡人就是凡人,只要不是境界相差在太多,高的那方有意隐藏的话,修行之士都能相互感应得到。就如陈景无论如何隐藏,都能被人寻找得到,寻到之后便少不了一番厮杀。 时下的天地间虽然仙道不成,但是奇人异士极多,或隐于山中参禅打坐,或于尘世之间悟道通神。而秘法更是多不胜数,谁也不敢说自己见过听过天下所有秘法。就如那老道人的测算之道,叶清雪也只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特别,身上的灵气波动不同于一般的修行之士,并不知道他的真正来历。 而后来发现的测算之法果然与众不同,尤其是那句,寻人全凭你自己的心。在他做法的那一刹那,叶清雪的眼中浮现了一个场景:“一片星光闪耀的天,一方亮如白昼的空间,漫天的法术,远近各处空中山巅站满了人。而在如烟花般的法术之中,一道剑光挣扎游走,想要冲出法术烟波,却被各种法术法宝阻挡着不得脱。突然一片剑幕挥洒,杀了近数几人后朝远处飞逝而去。这只是第一个场景,而后面他则看到了一个形如骷髅的人,身上漆黑,脸上手上露出森森白骨。而且,已然身残。” 看到这些后,叶清雪知道为什么河神庙中的神像会一层一层的剥落了,因为他本人的皮肉也一层层的剥落了,那腿也真的断了。 而后叶清雪看到的则是一场诛魔战,一场求生的挣扎。 第73章 :寻 那老道人并不知道叶清雪看到了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再看到叶清雪离开时那并没有任何改变的表情,一定会更加惊讶。 叶清雪回到了绣春弯,大红虾已经回来了,他与贝壳都来到了河神庙中,看到叶清雪静立在神像前静谧的背影。大红虾随便开口说话,怕打扰到了她。 “你们两个好好的守着河神庙,让人们祭祀一回河神。”叶清雪回过头来的看着贝壳与大红虾说着。 大红虾连忙点动大大的虾头,正想要说话,叶清雪又说道:“如果有别的什么鬼物妖类想要趁机夺神位,毁神庙的话,你们能阻则阴,若是阻不了就说我回来时会杀了他。” 这声音静谧的不带丝毫的感情波动,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不关己的事实,然而大红虾却感觉到了让人心悸的杀气。叶清雪说完便一步跨入虚空,电光无声的破空,消失无影无踪。唯留大红虾下长着青苔的贝壳站在那里河神庙中,看着身体都有些开裂的河神像。 夜幕降临,星光迷离。 一道电光在天地间一闪而过,若有人站在山顶看天空的话,会看到一条白线自东拉到西,将星空剖开。一瞬间,便又消逝,如流星坠地。 九华多人,黑矅多妖,这是天地间公认的。 一条小花蛇在朝星空吞吐着星辰与月华之力,它才初成内丹,就盘在自己洞穴上面的一块青石上,它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念若是能感应阴阳两界的话,一定不会闲着。 在它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银光,自天际划过。它心想这又是哪位大仙路过啊,自然而然的浮想连篇:“是九鼎山的掌门,还是渡尘观的观主,又或是观星灵宗的宗主,要是掉一件法宝下来就好。” 然而在他的念头才在心中升起,那光芒已经当头罩下。它心中大骇,心中大喊:“天劫!天帝啊!我才成内丹啊。”心中念头才生,身已如利箭朝石头下的洞中钻去。 “啪……”青石粉碎,惊起一团烟土。 花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不见一丝的伤痕,却像是已经死了。 “不要装了,我不会夺你的内丹,只问你几句话。” 有些清冷的声音在花蛇耳边响起,它偷偷的睁开眼睛,只见十多米外的一块突起的巨石上,一个白衣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夜风吹起白衣,更添几分静谧。 “没有一点杀气!”这是花蛇看着这女子的第一眼的感觉。 连忙爬起,以蛇头点地,朝那女子叩拜。 “我问你,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一次修行士大战。”女子问道。 花蛇连忙摇头,说道:“这山中清静,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大战发生。” 白衣女子没有再问什么,抬头看着天空,眉头微皱。 “或许,锦山猪大王应该会知道。”花蛇话落却连自己自己觉得有些意外,凭它的性格后面这一句平时并不会说的。白衣女子有些意外,问道:“锦山是哪座山,猪大王又是谁?” 花蛇以首转向,指着远处的一座夜雾中的山,说道:“那就锦山,在锦山之中看到一个臭气刺鼻的山谷就是猪大王的洞府所在。他一般不会在洞中,会在洞前的沼泽之中睡觉。只要看到一只浑身裹满了泥巴的巨猪那就是猪大王了。” 白衣女子听得花蛇描述,微微一笑,说道:“我叫叶清雪,如果你有一天你觉得修行难有寸进,又无处可问道的话,可来九华州千罗山中找我。” 花蛇耳中回响着叶清雪的声音,却如远山云雾般飘幻,满眼满脑子的都是叶清雪那清淡的微笑。 “观音娘娘……要死了,见到了观音娘娘……” 在叶清雪走了许久后,花蛇仍然是看着叶清雪站着的地方回不过神来,脑海之中飘荡叶清雪静立在山石之上,白衣飘飘的样子。 它对叶清雪产生了观音娘娘的想法,锦山猪大王却想死的死都有了,一身刀枪不入法宝难伤的黑泥铠甲已经被一道毫无征兆的雷电给一击而碎。 已经裹在身上百年了的黑泥就这样被击碎了,猪大王就像被剥了衣服的少女,凌乱的在山谷之中奔跑着,想要奔回洞中,却一靠近他那住了五十多年的洞府立即有一道雷电从天而降,击得他浑身发麻,四肢抽搐。 可是倒在地上抽搐了一会儿后,起身第一件事便是要逃跑。洞府不能进,便向山谷外跑,同样的,没跑几步又被一道雷电击倒在地。他无头苍蝇似在地山谷之奔腾了一阵子终于一屁股坐在泥巴里,将头露在外面朝天空中看着。 这一看还真给他看到了,山谷旁边的大山顶上的一颗探出山外的树枝上,一个白衣女子静立在那里,不等他仔细琢磨,她已经说话了:“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有修士斗法?” 猪大王眼珠子乱转,想着这个女子的来历。 “啪……”一道雷电落下,猪大王浑身冒烟,倒在泥中四肢抽搐颤动,嘴里发着一声声的痛哼,想要说话,可是声音又不受自己控制叫不出来。 “你最近有没有看到这附近有修士斗法?” 依然是这一句,声音清冷,就像是寒泉,虽然清澈,但是总带着一丝清凉的感觉。 猪大王在地上想装死,又觉得不妥,连忙坐起,抬头看着那站在树枝上随风而动的白衣女子。只见那女子伸手一指,一道雷光凭空而生,猪大王连忙将头插入泥中,在插入泥中的时候,同时喊道:“仙子饶命……” “啪……”雷电映亮了山谷,击在猪大王身上,将他击出泥沼,躺在山石之上,全身抽搐。 那白衣女子就站那树枝上,如一只白鹤,静静的等待着。 猪大王恢复过来之时,心中害怕,连忙说道:“大概一个月前,确实见一群修士斗法。” “他们往哪边走了。”白衣女子问道。 猪大王眼睛一转,大声的说道:“向东。” 山巅树枝上的白衣女子却并没有动身,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猪大王心中发毛,连忙改口道:“是向南走了。” “辛辛苦苦修行一百多年才有今天的修行,容易吗?”站在树枝上轻盈如白鹤的女子突然奇怪的问道。 猪大王条件反射的摇了摇。 “会死的。”白衣女子声音清淡,可说出的话却让猪大王有种冰凉的感觉,全身通透,亿万毛孔尽冰寒。 他连忙再次说道:“我没有看到修士斗法,但是却看到有遁光从天空中穿过,一前一后的追逃,都往东南方向去了。”在他的话才落下,那白衣女子已经飘飞而起,直上九天,仿佛要摘星攀月一样。 猪大王看着白衣女了离开,却自语道:“哪里来的杀神,欺负俺老猪老实人。”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山那边的一条花蛇为他惹来的祸端,叶清雪虽然看到了一些画面,也被那烟指明了方向,可是却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只是朝西而走,可是天地如此之大,自然是一路问来。 问了许多山中精怪,都说没有看到,这次倒是从这野猪精那里问到了一点消息,虽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总算是有迹可寻了。她仍然是一路走一路问,茫茫天地,一袭白衣游走寻觅。 履无数山脉,过各大城池。一直追逐着陈景逃遁的路迹,从刚开始总是会走错方向,到后来的关于诛魔的传言在人间都能听到后,叶清雪便知道应该已经近了。 没有人注意到有这么一个寻找陈景的叶清雪,因为叶清雪问的都是山中之妖,即使是遇上一些仙门弟子打听,对方也不会把她和陈景联想到一起,只会当她是要去诛魔的。 “这魔头真厉害,听说已经杀了好多仙门弟子了。” “是啊,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魔物?” “听说是阴间的,不死不灭,手脚都已经没有了,只是骨头,但是还活的好好的。” 这是叶清雪在一座城中听到的,这一路上,她逢城便进,而那句仙不入神域的惯例对于她形如虚设,她也一直都一点事都没有,至于城里城外的不同,恐怕也只有她本人知道。 叶清雪坐在茶馆之中,仿佛坐在山中,安静,清新。与这个喧嚣的世界格格不入。 许多人注意到了叶清雪,只不过慑于她身上的那股独特的气质而不敢靠近,尤其是那些自认风流潇洒的公子哥们,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会看到一个女子而不敢上前搭讪,似乎内心深处在惧怕着什么。 他们不敢进,却有一个女子坐到了叶清雪的面前。那是一个中年妇女,长相平凡普通,头戴布巾,手上还挎着一个菜篮子,虽然一切看上去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多看几眼却觉得她有一种别的市井妇女所没有的淡定感觉。 她脸带微笑,目光平静,对于楼中的那高贵人士一点惧意拘束感都没有。在他们的眼中,那中年妇女为叶清雪倒了一杯茶,动作极其自然,这让他们不得不认为这妇女在家里一定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 然而在叶清雪的眼中却完不同,面前这个妇女装束的女子在上楼之中,她便感觉到一股阳和之气扑面而来。只觉得那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子都浑然天成。 从她进入叶清雪的视线之中,到坐下倒茶,一切都如无痕大道。 第74章 :叶清雪 “来了淮南城,怎么不去我家中小坐。”那中年妇女一边倒茶,一边说着,眼睛看着茶水,就像是长辈对晚辈说话。 叶清雪却看着她,顺手接过她推过了一茶水,说道:“我来这里又不是游玩,不想搅扰。” “淮南城其实还是很安静很漂亮的,你不妨去看看,应该能消解心中烦闷了。”中年妇女说道。 “我并不烦闷,只要找到了我想找的东西就不会烦闷了。”叶清雪转动着手中的茶杯,低头说着。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笑道:“当你找到时,你就将失去自己。你看你现在,连空中气中的尘埃都不敢靠近你了,你已经在失去,这样一直找下去,将会失去更多。” 叶清雪低头看着茶杯中的茶,没有回答。 “我早就听过你的事,也听过许多人说过你。在我心中,你是一块晶莹清灵的美玉,现在见到你,证明我的感觉果然没错。”中年妇女说道:“不过我很担忧,因为在这块美玉之中已经出现别的东西。不是外面沾染上的,而是从内里生出的,我怕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不复晶莹。” “那又该怎么办呢?”叶清雪低头呢喃的问道。 中年妇女展颜微笑,竟让人有一种春风暖心的感觉,她说道:“我带你去我家见一个人,这些心念中的东西是他最拿手的,他没事总喜欢说这些,我只是听得多了,今天顺便说给你。” 于是叶清雪就在楼上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跟随着那中年妇女走了,有好事之人追出去,却已经失去了她们两人的踪影。一时之间传的沸沸扬扬,一个个便议论开了。 几天之后,又有人说在城门口看到那个白衣女子出了城,追出城外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而那座酒楼立即被那老板改成了“临仙楼”,而那一套叶清雪用过的茶具也被封存了起来,有钱难买一观,只有真正的贵人才有资格坐那个位置享受着那个茶壶泡茶。 陈景还活着,活的极其艰难,本我意识也还在,只是如风中残烛。 他已经无力遁逃了,已经被人包围在了剐龙坡。传说这个坡曾是一个祭台,只因时间久远,已经完全变了样,长满了枫树。此时正是秋风萧瑟之时,枫叶如血,树上,地上一片鲜红,如当年在这里剐龙时龙血流淌。 在这剐龙坡的四周已经被黑曜州中各门各派赶来的修士围住了。陈景也不打算再逃了,他也不认为自己能逃出去。九华州很远,远到他已经失去了回去的信心。 他不知道自己杀过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多少人围追堵截。一直昏昏沉沉,意识一会儿清一会儿乱。在后来终于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状态,所以当他躺在一颗枫林下时,只是看着天空。天空之中一片血红,那是枫叶。 他已经分不清了那是血还是枫叶,甚至分不清天和地,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来杀他。 斜阳独照,晚霞如血。 一片枫林之中,满地枫叶赤红,枫叶之间的一株枫树下,一具残缺的骷髅靠在那里,骷髅手上手上紧紧的一声无柄的剑,剑身上依然有一层灰白色的灵光流淌,透过灵光可以看到一块剑身有数处裂痕,又有一只灰白色的蝴蝶栩栩如生。 这剑在阴间三百多年便已经成了剑罡,而剑罡又是吸纳阴灵之气而成,所以剑罡是黑色的。在回到人间之后,阴灵之气散了许多,剑罡却没有散,而是那层并没完全形成剑罡的灵气散了,所以剑罡看上去稀薄了许多,也就转成了白色。 按说陈景离开了绣春弯法力也就相当于炼精化气而已,可他却逃了这么久才被堵在了这里。一来是因为他有三段河域的法力在身,相当于三位炼精化气层次的人法力叠加。虽然比之精气化神还差上许多,但是斗法从来都不是法力高就一力能胜的。 尤其是他属于神道,与仙道之间各有玄妙。已经不再单纯的使用法力,而是已经达到势的层次,这让他能将有限的法力发挥出下于炼气化神的实力。再加他的剑术,剑罡已成,瞬剑斩仙佛下,化神一阶的人物在第一次面对这剑术时极有可能毫无抵抗之力。但是无论是什么法术,在被人知悉了并有提防之后,再想要达到预期的效果都难了。 点点清光落下,化而为人,这人静静看着陈景,又有数人从天而降,站在枝头,山石之顶。无论男女,个个俊秀非凡。 陈景看着他们,却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到,隐约听到他们说话,可是却像是远在天边,恍恍惚惚。心中没来由的觉得寒冷,眼中茫然。 是风很冷,或夕阳很冷,还是那些人的目光很冷。他已经分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很冷,发自心里的冰冷。 他看到有人朝自己走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剑身上罡气突然亮了,但是又熄灭了。当他剑上亮起光芒时,他们停顿了,随之又慢慢的靠近。 然而就在这时,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想要仔细听清楚却听不清,只觉得很温暖,从心底深处涌起的温暖。 他中不清了,但是虚空之中起响起了声音,别的人都清晰的听到。 叶清雪来了。 人还没有到,声音已经到了。 “这个人,你们不能杀。”声音清灵,可以说如秋风流转,也可以说是如夕阳披洒在空间之中,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又是那样的清冷。 “为什么不能杀。”一个站在山石之巅的黑衣年轻人朝天空之中看去。只见一人从天而降,白衣飘飘,黑发飞散。身在虚空,不沾半点尘。 “因为他是我千罗山弟子,是我叶清雪的师弟。” 陈景已经听不到什么,一切听在他的耳中都如清泉流淌,如风拂树梢。看在他眼中的一切都似乎离他很遥远,一切都似与他无关。然后他看到了雷电,看到了火焰,看到了虚空生波寸寸湮灭。 他还看到了他眼前多了一个白色的背影,似乎随时都要被风吹走,可只见衣袂飘飘,那人却从来没有后退或者前进过一步。挥手间,一道道耀眼而清寂的雷光挥出,一个个的人冲上前来,一个个的人退下。 天地间的红纱被换下,披上了黑棉衣。天上出现了星光,出现了月亮。 清寂的雷光越发的亮了,映耀的天空如白昼,一闪一灭之间便有人倒下,随之又有人冲上。 黑夜又变成了白天,身前的那一道身影依旧在。仍然是单调而有平静的挥出一道道雷光,陈景突然清醒过来。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喊道:“师姐。” 叶清雪回头,轻笑,说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陈景想说怕一睡就再也醒不了,却终究没有开口。仍是躺在那里看着,看着远远的围着的各门各派的人,直到这时陈景才发现人数之多,比起追杀自己的时候不知多了多少倍。不过却并不一拥而上,而是一个个上前。 看着各门各派的弟子上场,随之被叶清雪一道雷光击倒,然后被人带下去。 推枯拉朽,没有一合之敌。这是陈景清醒一会儿后在心中生出的念头。 而倒下的人并有一个有生命危险,只是暂时的失去了战斗力。 陈景还发现,四周的人还不断的增多,远远的围着看着叶清雪。他心中不禁想,难道师姐要一个个与他们斗法吗?他心中这般想着,又陷入那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躺在树下感觉自己过了许久,又感觉只不过过了片刻。耳中突然传来闷雷炸响声,陡然惊醒,只见叶清雪虚空临立,以手指天,天空之中一道如银龙的闪电游走,那股毁灭气息冲斥着一方天地。而在她前方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的道人,一身月白法袍,手中一柄雪丝拂尘,眼看着天空中的一道奔雷,眼中惊诧一闪而逝。 他手中的拂尘挥动,刹那间,连那奔腾的电花声都消失了,随着拂尘的挥动下,一团无形的风出现,先是一缕,随之一团,顷刻之间便已经形成了龙卷风。地上的枫叶被卷入其中,霎时碎成粉末,让原本无形的龙卷风变成灰黑色。围在四周的仙门弟子一个个飘身后退,更多的则是带着身边的一起退,因为还有许多被叶清雪击败的人。 枫树林动,天空云动,天地灵气席卷。 石头卷入其中,化为粉末,所过之处,大树化粉末。 这龙卷风直朝叶清雪卷去。陈景几乎要张口大喊出声来,手中的剑已经抬起,剑芒吞吐。 叶清雪临空而立,手指苍穹,大声的念道:“九宵神雷,煌煌天威,以身引之。” 昏暗的天地间在这一刹那间亮了个通透,似乎连厚重的山体都在这雷光之下变的透明了。 寂静,天地一片寂静通透。目不能视物,却有一个身影直接印在瞳孔之中。 只见天空中那道璀璨的奔雷直奔叶清雪的而去,与此同时,黑色龙卷风已经将叶清雪吞。 第75章 :尽败 雷光落入黑色龙卷风中不再耀的大家看不清,只见那雷电如银龙一般落入叶清雪的手中,电花在狂闪,如被的抓住颈脖的银龙,疯狂的挣扎,摆尾。又像是一条被叶清雪抓在手里的雷鞭,被叶清雪挥动着,黑色龙卷风被电龙的搅动下,转眼之间已经散乱开来,刹那崩散。 狂风四散,天空一片灰暗,尘埃飞扬。 叶清雪手一挥,手中雷电便如横亘天地的银鞭一样朝那身穿月白法袍的道人落去,虚空‘滋滋’作响,站在那道人身后的人惊骇万分,各个倾尽法力的朝两边飞散开来。 道人虽惊,却也不慌,不退返进,突然腾身而起,手中的拂尘如能缚苍龙绑乾坤一样的挥了出去,雪丝漫卷,朝那雷电缠了光去。在那雷光映照下,一切都似乎变慢了,将道人的动作照的清清楚楚,可是在他身后的人都还不过刚刚腾飞而去,施遁术的人身形都还没有完全隐去,道人的拂尘已经缠上了雷电。 刹那静止。 在拂尘缠上雷电的那一刻,一样是有形之物,一样的无形的之物,在这一刹那却缠在了一起。 这也是刹那间的事,却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永恒一般。 随之便是一声惊响:“啪……” 道人手中的拂尘在雷电那耀眼的白光之中化为灰尘,一寸寸的湮灭,从拂尘到拂尘柄。随之便看到道人身上的月白法袍变成了焦黑,整个人倒飞而下,夜空之中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师父……” 声音响起的瞬间,一个小道人便自虚空之中出现在了道人下空,将他接住。身上清光一闪,便已经出现在了地上。 “师父……”小道士带着哭腔喊着。 就在这时,不知谁喊道:“我们一起上,杀了她,今天若让她带着那魔物离开,我们黑矅州还有何颜面在这天地地间立足,我们黑矅州七十八仙门还凭什么开山授徒。” 远近各处都漂浮着一个个人,一眼看去就能发现一个特点,这些人看上去都很年轻。 说话的也同样是一个年轻人,丹凤眼,身量修长,头发散乱,却被人搀扶着,看上去颇为狼狈。 “怎么?不守诺言,难道就是黑矅州仙门的风范吗?”叶清雪说道。 那年轻大笑说道:“与你们还有什么诺言可守吗?那魔物今天非死不可,你若要阻拦,就是魔物同类,人人得而诛之。” 叶清雪轻笑,环视一周,说道:“三天前我曾说过,愿间在此不间断的接黑矅州任何仙门中人挑战,若是终我胜,我便带我师弟离开,若我败,则我和我师弟一起死在这里。当时没有人反对,你们也都一一出手,现在居然有人说着这样的话,莫非整个黑矅州的仙门子弟是一些言而无信之人,若真是如此那你们出手吧。我就见识识诸位真正的神通妙法。” 陈景现在才知道,原来叶清雪竟是与这所有的人一一斗法了三天三夜,至于当时叶清雪是怎么让他们同意这样斗法的却不知道。虽然这些人中大多都是年轻一代的弟子,跟叶清雪属于同一辈,就算叶清雪法术非凡,想要连胜这许多人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想来他们也是觉得不可能。可偏偏叶清雪就是胜了,以一种推枯拉朽的姿态完胜这整个黑矅州的同一辈的人物。 四周寂静,没有人回答叶清雪的话,自然也没有人出手,黑暗之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就在这时,那个刚才一战而败的道人醒了,在他弟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只听他说道:“黑矅州的仙山道门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的,你们走吧,今天的一切,黑矅州自然会争回来。”接着又朝四周的人说道:“修行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天地间平庸数十年,一朝悟道成就非凡神通的人不少,千般法术,无穷大道,又有何人能得长生,我们修行修行的是长生,百十年后,天地又必将会是另一番景象。一时之败不过是花开花落的事,更何况大家败给了九华州千罗门叶掌门实属正常,待得诸位潜心修行之后,再去九华州千罗山请叶掌门赐教便是了。” 他说便朝叶清雪说道:“叶掌门,请!” 这是让叶清雪带着陈景走了。 他的一番话将叶清雪从一个比他晚一辈的提到了掌门之位,明面上大家都败在了一派掌教的手上,似乎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叶清雪也确实自封为千罗门的掌门了。 显然他的威望很高,在他说话之后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离开,一个个看着叶清雪。 在众人眼中,叶清雪从一出现到与众人斗法三天三夜之后,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白衣纤尘不染,黑发如夜,眼眸清寂。更不见丝毫疲惫之色,然而他们没有看到,在叶清雪蹲下要抱起陈景之时,嘴角一丝鲜血溢出。同时,她的咽喉上下蠕动着,陈景知道她是在吞咽鲜血,他怕别看到她嘴角的鲜血,仅存的那只手,连忙松开从来不曾松开的剑,用那已经变成乌黑骨头的手将她嘴角的那一丝鲜血抹去。 一切是那么的自然,四周的人并没的看出什么,只看到陈景放下剑似乎抹了一下叶清雪的脸。而叶清雪蹲下去将陈景那形如枯骨的身体抱起时,陈景的手已经缩回去将地上的剑抓住了。不见叶清雪起身,在陈景抓剑柄的那一刹那,一团雷光浮现,冲天而起,划过漆黑的夜空,如银丝穿黑幕,消逝于远方天际。 这银光虽然一闪而逝,却格外的耀眼,黑暗之中早已不见了,却像是烙印在了他们的心中。 陈景在抓住剑柄的那一刹那,彻底的陷入一种沉沦梦幻的状态,外界的一切都不再清晰,在被叶清雪抱起的那一刹那,精神便松驰了下来。 所以后面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 一道雷光纵驰天地间,一瞬一闪之间百里空间。然而不知何时,突然有一缕琴音在叶清雪的耳中响起,同时隐约间似乎有人在低唱着什么,她止住遁术,仔细听去。 “九华有剑仙,绝世而独立,身如枯槁生腐肉,心如明镜照尘纤。 十里杀场,振剑起,银幕披洒骨架吟。术法绽如花,朵朵艳,一缕雪丝展霜寒。星光点点映剑单,残月独照青山孤,一点求生念,满眼夺命术。 魂散兮,尽诺矣,豪言犹在耳,人已如灯灭。 悲乎,悲乎。 银芒惊天现,一瞬斩仙佛。 残驱倚剑逝,纵跃十万里,回眸眼如血,神泯魔念起。” 叶清雪抱着陈景静立于一处山头,夜雾之中并不能看清多远的距离。但是叶清雪却看到侧对面的一座山巅上坐着一个,一袭星袍似应着周天星辰,不知何物炼成,竟似在不停的吸纳着星辰之力。 在他吟唱完最后一句时,突然一挥手,一本书册直向叶清雪飞来。同时听他说道:“千罗叶清雪果然不凡,九宵神雷术出神入化。” 叶清雪只是看着,并没有回答,对方又说道:“我曾答应他在他身死之后,将这本书送到你手上。现在他虽然没有死,却在路上遗落,现己送到,诺已尽。”说完飘身而起,踏夜雾而消失,虚空之中隐隐而响起琴音。 “尊神何名,来日相报。” “红尘避世人,山中小毛神。” 远空传来,余音袅袅。 相对于整个天地的变迁来说,无论是陈景的逃亡还是叶清雪在剐龙坡与整个黑矅州的仙门弟子斗法,都只如海中的一朵浪花。涌起,落下,融于无边的海水之中,再也看不清是哪一朵浪花了。不过,人间事终究不是海中浪花一起一落之后便了无痕迹。 陈景的逃亡历程已经被叶清雪在剐龙坡的一战而掩盖。 “千罗山叶清雪败尽黑矅州仙门弟子。” “连战三天三夜之后,败九鼎山寂灭真人。” 虽然寂灭真人将叶清雪的千罗掌门的身份重点说了出来,但是大家都还是将她看着一个后辈弟子。一来她没发掌门帖,召开继位大典,二来千罗门已灭了,所以大家都还认为叶清雪并不属于掌门那一辈,而是弟子那一代的。 时光在人指间流转,钟声之中飞逝,在太阳光芒下飘散。 泾河绣春弯,河神庙中。 “河神爷,您不知道啊,在您进入那鸟秦广城后,俺老虾打了个洞躲在黑土里等河神爷出来,可那鸟阴曹地府连个太阳月亮都没有,尽是孤魂野鬼,差点没把俺老虾闷成了贝壳妹子。” “你再说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贝壳妹子,现在河神爷回来了,你还想打俺老虾的主意,你吃俺老虾吃上瘾了!” 星光灿烂的天空,河面一片漆黑。而河堤上的河神庙在黑暗之中却会有淡淡的清光发出,人们都说这是河神爷的法力在镇着河堤。 这声音则是从河神庙中传了出来,声音在河神庙中听来似乎很大,可是只要一出河神庙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宛如两个天地。 河神庙之中在凡人眼中自然是漆黑,只有两点火星,那是香炉上的香。但是在有修为的人眼中,只要不是特别的地方自然能看的清清楚楚。此时正有一个磨般大小的贝壳身上笼罩着朦胧的水雾,如在水中一样飘浮着。而它旁边则有一只差不多大小的红虾,只是少了一只大钳,身上也有几处地方似乎曾出过伤,红色的壳身上留下一道道黑菊花似的伤痕。 而神台之上,一个完好的河神像栩栩如生,河浪色的袍服。 第76章 :神像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河神爷让你讲他进入秦广城后发生的事,你快点讲,居然还要拿腔作调,什么时候学到了人类的那一套,也在这里来显摆。”从那青色的贝壳之中传出带着怒意的女童音。 “你这长青苔的贝壳,莫要冤枉好人。”大红虾大声说着,贝壳并没有再说什么,大红虾便又继续说道:“俺躲在那洞里看着黑呼呼的秦广城,等啊等,等啊等,有个天杀的亡魂踩了俺老虾英武的虾须都没有理会。俺一直看着城头的一个人,你们猜是谁?” 没人理他,大红虾自是继续说道:“就是那个长的像雾又像雨的巫山山神,俺拿那件掉了的狼牙棒担保,那个巫山山神,是除了神姑之外最漂亮的神仙。” “快点讲主要的,不要讲她有多漂亮。”贝壳在一边恼怒的说道。 “嘿嘿,你生气也没有用,就算你化形了,也一定没有她漂亮。”大红虾大声的说着,说完便突然跑到河神像下,说道:“贝壳妹子,不要怪俺没提醒你,河神爷虽然现在不能动,但是河神爷的剑千里之内取妖魔神仙的首级可是如探襄取物,你不要乱来。” “哼,本姑娘岂会跟你这河中小虾一般见识,若是随河神爷去的是我,河神爷又怎会中了亡魂咒,怎会会有难。你快点讲,河神爷在听着呢。”贝壳身在一团水雾之中沉浮,并没有对大红虾怎么样。贝壳的话似乎说到了大红虾的痛处,只是嘀咕一声后,继续讲道:“那个巫山神一直没有进城,在过了很久后,城中突然出现五彩的霞光,连天都照亮了一片。” “俺心中高兴,以为河神爷出来了,后来一想,河神爷好像没有没有学过这种放光的本事,就没有出来。未好没有出来,要不然俺就变成死虾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贝壳催促道。 “后来啊,先是江流云托着一颗放光的珠子先出来了,就是那个黑袍白发的那个,看上去像道祖一样不管人间事,太上忘情,什么都不在意,哪里知道一肚子的坏水。他出来之后就是那个城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阎罗王呢,后面跟着的就是那一群人,有那坏透了的土地神秦护,有那个不知哪个阴沟里的吴蒙山神,还有下游的枫林渡河神,最后还有一个使剑快要比得上河神爷的锦服公子。一伙坏人出来了,就是没见到河神爷和神姑。” “他们出来就离开了?”贝壳问道。 “离开!离开倒好。他们没有离开,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个个分散在城头。然后城隍显化一座城隍庙,好家伙,那城隍庙真实的像是砖瓦砌成的一样,然后,江流云就进了城隍庙中。光芒从城隍庙中朝城中照去,真个刺眼,看得俺老虾眼花花的,不管是睁眼闭眼都有一圈圈的五彩光在眼中。” “你看不清,那后面的就没有看到咯?”贝壳那童音娇嫩,似在诱导性的说着。 大红虾连忙道:“怎么可能,俺没看到河神爷出来,眼睛睁的比铜玲还大,使劲的看着。俺心中想,他们布下这样的阵式莫不是要对付河神爷。才过没多久,就听那江流云站在城隍庙门口托着放光的珠子突然喊了一声‘破幻’,然后才一会儿,神姑就出来了,神姑还夹着一个黑盔黑甲的人,看不清面相,连那珠子放出的光都照不清,后面还有一个骑着黑马提着一杆画角大戟的将军,那个杀气,真是重,一出现连俺老虾这种在生死边缘打转的大妖都吓得一个哆嗦,可见那杀气有多重。还没有等俺来得及想清楚怎么回事,神姑突然将她怀里的黑盔黑甲的人甩出去,喊了一声“走”后,然后自己一头冲进了城隍庙中,而后那个骑亡灵黑马提着画角大戟的将军也冲去了城隍庙中。” “看到神姑一头冲进了城隍庙后,俺就知道祸事了,一定是神姑被那光照的看不清才一头冲去的。但是当看到那黑盔黑甲的人要上城头时施出的剑术时,俺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河神爷。俺在下面大喊着,说那是我家河神爷,可是他们不听。” “屁,以你胆小怕事的性格,一定缩的更深了,哪里会冲出来大喊。”贝壳不屑的否定着大红虾。 大红虾顿时怒了,却又像似不敢跟贝壳打,只是朝神像说道:“河神爷,俺可对您一片忠心,陪您出生入死,连阴曹地府都敢闯的,会怕那些人吗,贝壳欺虾太甚,俺再要讲不准她听了。” “你个残虾莫不是欺河神爷的剑不利,竟然威胁河神爷。”贝壳立即大怒的说着,娇嫩的童音竟也显露出一丝威严。 大红虾立即大跳起来,大声道:“你这长青苔的贝壳,不要以为自己是来自海中来就看不起俺这河中虾,来来来,今天俺就要与你这海里来的贝壳分个高下,河神爷就做个见证。” 就在这时,神庙中的神像上传来一声叹息声,随这便有声音响起:“我还没有死,死了你们再去打,我也眼不见为净。” 贝壳与大红虾立即不敢做声了,又听神像上传来声音道:“贝壳你来自来海里,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你来我河域也这么久了,算是我最亲近的人了,红虾你陪我经历生死,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都记在心里,你们不要再吵了。贝壳也不要打断红虾的话,红虾你捡重点的说,从我被逼回秦广城中说起。” 河神庙之中立即恢复平静,一阵阵河浪拍岸声中,大红虾再次开始述说道:“河神爷被逼回秦广城后,神姑突然从城隍庙中出来了,隔的远,俺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看到城头突然之间打了起来。神姑一人斗他们四个,一个土地神秦护,一个枫林渡河神,一个吴蒙山山神吴蒙,还有一个使剑的锦服公子。不过,神姑法术绝世无比,即使是一个打他们四个,他们也占不到便宜,只看到一道道雷光落在他们身上,而神姑则是雷光之中若隐若现,无论是谁的法术和法定,都落不到神姑的身上,神姑当正是神通广大,无人能敌。” “打着打着,那城隍庙突然震动,灰黑的天空之中震开了一道裂逢,然后城隍庙就冲进了那道裂逢之中,他们四人也都朝裂逢中冲去,俺心中害怕,喊了一句神姑,神姑在裂逢口子上朝俺挥了一下银色的鞭子,俺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然后就回到了人间,那城隍庙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可是他们四个还在,又跟神姑打了起来。不过,他们不是神姑的对手,打了许久,一个个四散而逃,神姑一个个追上去。俺问神姑他们怎么了,神姑说他们都死了,神姑这样说,应该都死了。” 神像上突然传来声音:“当时是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什么地界。” “那他们应该都死了。” “后来神姑带着俺回来了,她让俺自己回了绣春弯,她自己朝霸陵城方向去了,那天俺在河中看到霸陵城上乌云密布,雷电一根一根的霹下,霹了一天一夜才停。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不敢去看。在过了半个月之后,俺偷偷的去了一回千罗山,看到了神姑在那里,就回来了。” 大红虾说的快,也说的简洁,可是任谁听了都知道当时一定惊天动地。就那之前的四个人哪一个都不是凡俗之辈,叶清雪以一敌四,最终还追击他们并将他们一一击杀,这是何等的手段,若非叶清雪有那号称天地间第一遁术的雷遁之术的话,又哪里能一一追的上。 “天要亮了,你们回去吧。”神像上传出这么一句话:“明天晚上再来讲一讲我昏迷不醒的五年天地间发生了什么事。” 大红虾与贝壳退回了绣春弯之中,河神庙又陷入了平静。 那说话的是神像,也是陈景。他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神像,塑立在河神庙中,每天享着香火,看着绣春弯,看着每天来上香的人,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恍惚。 从大红虾口中得知道这神像是自己师姐叶清雪亲手所塑造的,将原本的神像以雷电击成粉末,又加了不知道什么土伴在里面。大红虾说闻到那土还有些香味,贝壳也说看到叶清雪一寸寸的捏塑神像时像还在画符咒,至于画的是什么符,他们就不知道的。在神像成的那一天,贝壳与大红虾在河中看到九天之上有雷宵落入神庙之中,又有风雨凭空而生,缠绕着河神庙。当风雨停歇之后,天色已经亮了,河神庙中的神像重立在那里了。 陈景原本的残躯同样封禁在了神像之中,与神像融为一体。 当陈景醒来之时,意识是朦胧的,记忆不像自己的记忆,就像是旁观别人的。又静心养神适应一切之后,才发现那‘亡魂梦魇咒’没有发作了,后来一问大红虾才知道竟是已经过了五年。仔细思量着自己昏迷前的情况,立即明白自己当时是何等的危险,如果不被塑成神像享香火的话,灵魂一定要散去,意识必然要泯灭,再也没有醒转过来的机会了。 第77章 :谁为石像插剑簪 “五年,五年,若是凡尘俗世间之人又有几个五年呢。”陈景轻叹着,现在的他神魂被禁在了这神像之中,就身体上来说,就像是一个开灵的石像,只能被动的修行,并不能主动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然而从境界上来说,他已经不在化形妖类之下了。他不知道师姐叶清雪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动了,这个时间他不能确定,或许是几年,或许是几百年,也有可能是永远。 世间不少没有身体的鬼物附在神像上享香火,并借此来修鬼仙化形的。但是他却不能,因为他当时意识已经昏迷,若是当时叶清雪不救他,他也可能就此魂散。又想起大红虾说这神像是叶清雪五年前亲手所塑的,心中难道这神像莫不是有什么玄机在内。 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植物人,可以看着眼前前的一切,耳中能听到声音,却根本就不能做什么。法力能感受到在,也能感受到敕符,所以仍然是河神,可是他却根本就无法调用。就像是一个植物人,旁边放着一堆属于自己的财物,可是却无法使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河前村的人渐渐的都起来了,趁早赶集的赶集,打鱼的打鱼。河域之中越来越热闹,一个个唱着打唱歌,渔家姑娘向来善唱,歌声在晨雾之中显得甜美而飘渺。歌声起时,便有人以竹杆敲木船边缘当拍子,一下下的附和着。一派安静平和的渔家生活形象,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河浪倒卷欲没河堤时的景象渐渐的封尘在了人们的记忆当中。 或许在茶余饭后,大家喝了几杯小酒,还会讲一讲当年他们亲眼目睹河神斩妖的事,而小孩子们则会在听后,跑到河神庙中来观看着河神像,并在香案上拿一柱香点然拜上一拜。他们在拜过后,打量河神像,会发现这河神你眼睛就像是真人眼睛一样,黑色的眼珠子深遂而神秘,而腰那把石剑又觉得格的威风。因为他们知道,河神爷有一把能斩妖除魔的剑。 朝霞出现,红色的太阳光线漫过山顶,照在泾河之中。波光鳞鳞,渔民们相互打着招乎,村子之中已经有了鸡犬鸣吠声。 突然,一个人出现在河神庙前。 步子急促,看上去颇为狼狈。身上道袍下摆已经沾满了泥,头发湿露露的,下巴下那焦黄的山羊须没有一丝光泽,似乎赶了一晚上的路。他在神庙门口左右看了看,一步跨入河神庙中,自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仔细看去,是一张符纸包着的东西。他掏出东西后,朝神像说道:“这个清心镇魔剑我还回来啊,看在为曾帮过你一回的份上可一定要保佑我啊。”说完拱了拱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一刻也不曾停止。 陈景莫名其妙,不知道这看不出年岁的老道是什么来历,而那香案上的符纸包着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看着那东西,心中颇为难耐。可是自己又不能动,法力也无法调动。这种感觉就像是饿了看到了有食物放在身边而无法吃到。 河神庙前又传来脚步声,很轻,是个小孩。 一个小女孩,约在十二三岁左右,扎着一条小辫子,有些歪,看上去就像是没有镜子自己随手扎的,耳朵旁边还有不少散在那里没有束进去。眉眼没有长开,看上去很普通,还有些黑,只是眼睛在看河神像的时候眨了眨,看起来很灵性。 她迈过神庙的门槛,竞直来到香案前,抽出三根香,拿起香案上的火折子点燃,跪倒在神像前的蒲团上,祈祷道:“请河神爷保佑王奶奶身体快点好起来,请河神爷保佑赵爷爷的头痛快点好起来,请河神爷保佑吴叔叔的鱼买个好价钱……”她这一求,竟是求了十来个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却句句都显得格外的真诚。 她求完之后便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之中。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桌上符纸包着的东西,好奇之下便要拿起来看,刚要拿时,却又抬头看了看神像,说道:“河神爷我可以看看吗?”在问完这句话后,就像是得到了河神的首肯,拿起,打开,里面是一根紫林簪,看上去除了紫色颇为少见之外,就只有形状颇为像一把小剑,只是一点也不锋利,非常的光滑圆润,并没有别的什么特别处。 女孩拿着紫木簪左看右看,又抬头看神像,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向旁边移开几步朝神像看去,然后又转动着手中的紫木簪,突然呢喃的说道:“谁把河神爷的发簪拔下来了?” 说完便爬上神台,攀着神像想要爬上陈景的身体,可是她体弱身小,累的气喘息息也不能爬上神像背,最后是跑到外面抱了几块石块叠起来,然后站在石上,将柴木簪插在了神像的石冠之中。 陈景这才知道神像的头顶之上还专门有一个这样插发簪的孔,也不知是不是叶清雪预先留下的。在小女孩子打开符纸时,他就认出了这是叶清雪的紫木簪,也就是千罗祖师传下的清心镇魔剑,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到那道人的手上,而道人又为什么会这么狼狈的送回来,他想不通,只有等到叶清雪来解答了。 在那紫木簪插入冠的那一刹那,陈景顿时觉得有一股清凉在神魂之中漫延开来,心中的一些烦躁之念立即消失,同时隐隐的感受到有清灵之气自头顶进入体内。 小女孩将石块又抱到河神庙外,再回来看河神庙,颇为得意的笑着,笑完之后转身朝门外跑去,可是才走到门边又突然停了,因为门口已经被人阻住了。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在她的心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就连镇上王员外的千金也不及眼前白衣女子的万一。 “她一定是仙子下凡。”小女孩心中想着,却不敢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倒也不怕。 来的就是叶清雪,她看着神像上的柴木簪,朝女孩微笑道:“那是你帮河神插上去的吗?” “嗯!”女孩使劲的点了点头,她说完便朝外面跑去了,就像是怕有人会打她骂她一样。 女孩离开后,河神庙之中就只有叶清雪与陈景两人了。叶清雪依旧,与陈景记忆之中第一眼的叶清雪没有丝毫的改变,而陈景却一变再变,无论是内在还是外在,现在更是已经变成了石像。 “那簪子本名是清心镇魔剑,是千罗门祖师千罗星君传下唯一一件法宝,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就改为清心紫木簪了。上次要找你,在霸陵城中找了个卦师测算你的下落,手上又没有卦金,就将这个当成了卦金了,后来带你回来了,就想找他换回来,没想到那卦师竟已经不见了,我就放出风声说那紫木簪是我千罗门祖师遗物,想要以别的东西换回来,没想到今天居然还回来了。这样也好,虽然欠下了人情,但你的剑被我封在了石像之中,不能没有护身之物,这簪子是我千罗山之物,而你是我千罗山弟子自然可以使用。” 叶清雪一边说着一边在将香案上的东西整理好,并一些散落在桌案上的香灰清除,一切都很自然。她没有听到陈景的回答,抬头道:“师弟,你已经醒了怎么不说话?” 她看着神像,神像则看着她。良久之后,神像上传出一句话来:“师姐,我还是我吗?” 这是陈景自醒来之后同叶清雪说的第一句话,而叶清雪听了这话展颜轻笑,随即面色一整,凝视着神像摇了摇头,说道:“你真的不再是你了,我的师弟是不会问这样的话的。” “可我总觉得我自己不是我,而应该是一只蝴蝶,或者是生活在秦广城中的一个叫陈景的人。”陈景说道。 “蝴蝶?”叶清雪皱眉。 “蝴蝶可以很简单的生活,可以只在花丛之中自由自在的飞舞。就算是朝生暮死,春生秋灭,也是快乐的。”陈景轻叹的说着。 叶清雪看着神像,轻笑道:“那秦广城中的那个陈景呢?为什么应该是他?”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或许应该是他。”陈景说道。其实陈景还想说自己本就是一座开灵的石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修行入了魔障后妄想出来的。 叶清雪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你看我应该是什么?” “师姐当然是师姐,天地间只有一个。”陈景说道。 叶清雪微笑,笑的极为清淡,就像在清风之中微微摇动的一片叶子。她看着陈景,柔和的说道:“不要怪师姐将你塑在这神像之中,这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将你禁封在这神像之中,当年你就已经魂飞魄散了。尽管如此,你也是享了五年的香火,又受绣春弯灵力五年滋润才醒来。只是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你原本的肉身已经与神像整合在了一起,所以说,你的肉身就是这神像,以后想要彻底的自由,唯有化形一路可走,你不要怪师姐。” 陈景连忙道:“当年我在冰天雪地之中被人追杀,僵卧在雪泥中等死,是师姐将我背上了千罗山。在黑矅州内又是师姐自那重围之中,一人战遍那黑矅州才仙门俊杰,将我从救了,我怎么会怪师姐呢。” 叶清雪看着神像,笑着,会心无声。 第78章 :亿万枷锁锁万年 一会儿后,她突然说道:“哦,对了,在我要将你封禁入神像之中时,有一人到这里。” “谁?” “他没说,他用衣服包来了一只手臂和了一条腿,是你的。”叶清雪看着神像,认真的说道。 陈景疑惑,想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一个身着星袍会弹石琴的山神。” “不是他,不过我也遇到过他,他将一本《呼风唤雨》法术书送来了,说是尽了诺言。” 陈景心中感叹,叹道:“真是守信啊,一面之缘而已,天地间能做到这点的又有几个,更何况那《呼风唤雨》非是等闲法术,他竟然真的送回来了。” “信义之人,多隐于山野之间。”叶清雪道。 “那位送我手脚枯骨回来的是什么样的呢。”陈景问道。 “他没有法力,不是修行中人,看起来衣服临乱,很狼狈的样子,身上的书生袍早已经破了。” 陈景一听叶清雪的话,立即想到了一个人,赵玉帛。 “他说了什么?” “他到来时,只是将衣服包着的骨头放下,在离开时念了一句诗:‘清韵一见即知交,两相话离仙梦邀。即便斗转星移年,仍有血花对月俏。’” “‘即便斗转星移年,仍有血花对月俏’”陈景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心中叹息,他又怎么听不出这话中的意识。对于赵玉帛来说,陈景杀了他父叔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是天地换了,他的心中也还会记得,这是一种无法面对的感觉,陈景心中深深的叹息,同样的有这种感觉,因为即使是赵玉帛原谅了他,他自己也会记得自己所做的事,不会忘记。 河神庙中静,叶清雪说道:“人生难免有不如意的事,你死了,他们也活不过来。有时仇恨并不需要用生命偿还的,你现在被封禁在这神像之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由,也算是一种惩罚了。而且,你中的亡魂梦魇咒,我也打听过了,很难驱除,只有靠近你自己。唯一能从外部压制的就是香火愿力。但是那咒怨是会成长,只要你心中生出了任何的情绪都会是那亡魂咒的滋养品。从今往后,你就要修心养性,不要再理会世间之事,清心修练,应该能将那亡魂咒慢慢的驱除。” 叶清雪说罢又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书皮看上去古老而陈旧。 “这是《天妖化形篇》,可以让天地间任何生灵化去兽物之形,也可以让你打通天地之桥,从新修行。”叶清雪说道。 陈景惊讶,从来没有听过世间还有这样的奇书,问道:“这《天妖化形篇》不是千罗门的吧?” “当然不是,这是我借来的。”叶清雪随意的说着。 “借的,哪里借的?”陈景问道。 叶清雪突然笑了,笑道:“这一点你倒是一点没有变,无论什么事总是喜欢问到底。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就要不练了。” “当然不会。”陈景快速的说着。 那《天妖化形篇》看起来极薄,叶清雪翻开,一看里面的文字立即沉吟皱眉。她这一看就看了一个多时辰,陈景也没有打扰他,当她回过神来时,突然说道:“原来如此。” 不等陈景开口,叶清雪转身便离去了。直到傍晚才回来,是带着那个帮陈景手插发簪女孩一起回来的。并没有进河神庙,而是来到了河神庙前,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小姑娘突然朝天空大喊道:“三天后子时阴阳交泰之时都来听《天妖化形篇》咯!”她喊完便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叶清雪,又用手作喇叭装,朝天空大喊道:“三天后子时阴阳交泰之时都来听《天妖化形篇》咯,不来的以后就听不到了……”声音拖的极长,就像是小姑娘在山坡上练嗓子一样。 她喊完这两句之后,又四下里看了看,似乎在等什么人来回答他,可是四周除了河水拍岸声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而河中打渔的村民又怎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女孩的大喊大叫,倒是目光都放在了叶清雪身上。 小姑娘最后也没有时河神庙,在与叶清雪说了一会儿话后就挥手告别了。一蹦一跳的朝山坡上跑去,陈景只能看到,他听不到河神庙外的声音。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以前也有一个叫颜洛娘的姑娘也这样跳过。只是那个女孩年龄不大,却有一股看透生死的感觉。而这个小姑娘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灵,仿佛体身有着不一样的灵魂,只是被什么给掩盖住了。 叶清雪回到了河神庙中,说道:“那个小姑娘叫小白龙,三天后她会来这里念《天妖化形篇》。” “小白龙?为什么由她念。”陈景疑惑的问道。 叶清雪说道:“因为我念不出。” “念不出?怎么会?不认识上面的文字还是太过生涩?” “都不是,这天地间就是有些经文明明每一个文字都认识,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意思,而有些是知道是什么意思,却说不出口。我听师父曾经说过,如果遇上这样的经文或道书就去找一个心清或心善的人来念,又可以找一个特别的人来念,他们记出来的经文会直接变成大道玄音。” 陈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倒也不奇怪,他在千罗山中学练气法诀都还是叶清雪教他的,而仅有的一些见识也都是从千罗山的藏经阁中看来的。叶清雪则是从小跟在当时的千罗门掌门身边,知道的自然也就多很多。 “那她认识上面的字吗?”陈景问道。 叶清雪却同样的思索似的回答道:“我也奇怪,今天我看了这《天妖化形篇》后,就知道遇上了师父所说的那种虽然心中明了经文的道理,但想说出书中经义时却又说不出口的经书了,突然心中想到那个小姑娘。寻到她时,问她认不认识字,她说不认识。然后我就拿出这书册想看看能不能将书中的字拆开来教她认识,可是她一看到这书后就说认识上面的字。” “本来不认识字,却认识这《天妖化形篇》?你刚才说她叫小白龙,她自己起的名字吗?”陈景问道。 “她自己说自己叫小白龙,我问她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她就说觉得这个名很好听,喜欢别人这样叫她。” “看来她也是有来历的。”陈景感叹的说着。 叶清雪来到神像前,用衣袍擦了擦神像,并没有一丝尘埃,同时说道:“不要管她有什么来历,等她念完《天妖化形篇》,一切就都与你我无关,你在这里慢慢修练化形,我回千罗山重立山门,潜心修行,任他天地如何的变化,我们修身持己,自然不惧什么!”她说着,又回到河神庙门前说道:“心清,万事都清,心浊,则万物浊。无论是神道,还是仙道都一样。” 河神庙的天地起风了,刚刚还是阳光灿烂,只这说话间的时间便已经变成了阴天,天空中的黑云正被风吹的朝中间聚集。如果有人在河神庙外朝天空中看去,自然一眼就看的出这中间就是绣春弯河神庙这一点了。 叶清雪站在河神庙门口看着,说道:“那小姑娘果然特别,已经有妖来了。” 在叶清雪话后下不久,天空黑云浓郁,人间传说的妖怪过境就是这个样子。要是让人间的人知道随口说的其实是真的,也不知会不会害怕。从傍晚开始就下雨,先是蒙蒙细雨,后来是中雨,紧接着大雨。天地间早已经是一片黑暗,天空中,河面,一团漆黑,风嘶吼,河惊滔,这个时候即使是有千军万马自河前村过境村中人也不会察觉。 这风雨下了一夜,第二天则是好了许多,只是天气依然阴沉沉的。大红虾与贝壳到过神庙之中,因为叶清雪在,他们不敢说什么。又一天过去了,风雨突然变大,天空阴沉的可怕。 “这么大的风雨,风雨之中不知有多少妖怪隐藏,那小姑娘能来吗?”陈景问道。 叶清雪只是看着风雨,说道:“肯定能来,而且还会很安全的到来。” 风狂卷,似乎有凶兽在黑暗之中张口大吼。雨瓢泊,如天河倒泄。 “师姐,我感觉河神庙外来了很多东西。”陈景说道。 “嗯,来了很多,什么都有。” 不知从河时起,天地间的妖灵之中就有一句传言:“天门闭,不周倒,妖非妖。亿万枷锁锁万年,清音子夜解天妖。”这句话,叶清雪不知道,小妖小怪不知道,唯有那些深山潜修的却又不敢化形也不能化形的大妖才知道。 小白龙话在三天的时间已经传到了亿万里之外。 安静,河神庙中依然亮堂,香在香炉之中静静燃烧。 陈景现在可以说除了敏锐的直觉之外什么也没有,整个人就是开了灵智的石像,石像上蕴含着灵气,却并不代表他能调动法力,灵气是石像上附炙的,并不等于他本身的法力,所以才会有修行法门,将身体内的灵气与天地灵气炼化成本身的法力。 “《天妖化形篇》一定很多妖都想得,他们会不会想抢夺。”陈景问道。 第79章 :重生 “当然会了,但是他们不敢。”叶清雪静立河神庙的门边,说的很轻,声音只在河庙中能听到。若是换过一个人来说的话,应该会是霸气澎湃,锋芒毕露,可是这话从叶清雪口中说出来却一点不觉得锋芒。陈景没有问什么不敢。是不敢从她手上抢夺呢,还是别的原因。她突然发现,自己这个师姐远不是自己所能了解的。 河神庙外风很大,雨落下成积流。可无论风多大河神庙中都没有一丝的风,无论水在地积了多厚,都不会沾湿半点河神庙的廊檐。 时光在风雨的吹打中流逝。 “天黑了。” 黑暗的天地间,一个小姑娘在风雨之中跑着,自河堤下跑上直向河神庙跑去,黑暗之中,竟是畅通无阻,她以小手遮着头,叫中大喊着:“啊啊啊……”她的声音在风雨之中若隐若现,并没有完全淹没。 她低头着头冲进河神庙,大喊道:“啊,好大的雨啊。”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衣服,惊呼道:“咦,我的衣服怎么是干的。” 她的衣服确实是干的,除了脚底有些湿泥之外,脚背都是干的。 叶清雪看着她低头左看右看,笑道:“这么黑的天,怎么来的,没遇上什么吗?” “我跑来的啊,什么也看不到啊,黑乎乎的!”小白龙抬起头,似乎有些奇怪叶清雪的问话。 叶清雪只是看了看神庙外面,微笑将手听那非纸非丝的《天妖化形篇》交给小白龙,说道:“时间差不多到了,你念吧,一定要大声一点,要不然外面的那些都听不清。” “外面的那些,外面有什么?” “外面有风雨,有想化形的东西。”叶清雪说道。 小白龙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接过手中《天妖化形篇》,翻开书张嘴就要念,叶清雪连忙叫住,让她站到河神庙中间,对着河神像,然后,叶清雪自己则当门而站,看着外面那漆黑的弥漫着风雨的天地,说道:“小白龙你念吧。” 叶清雪说完,在她身后的小白龙立即大声的念诵起来,声音清清脆脆,有些像是学堂孩童早读朗诵的声音,还带着拖音,乍听上去还会以为是唱歌。 在这一片地界已经成了混沌一片,就像不存在了天地一样,河神庙是唯一的存在。黑暗之中,河神庙上朦胧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柔和却并不刺眼,河神庙之中却是灯火通明,可是却并不能看清神庙之中的神像与及那个念《天妖化形篇》的小姑娘。因为神庙门口有一个白衣女子静立在那里,那一抹清影安静站立在那里,就像是将神庙与风雨隔为了两个天地。 这一片漆黑的天地间飘扬着小姑娘那清脆的声音,风雨之中也是那么清楚。 陈景不知道听在别人耳中什么是样的,听在他的耳却是极其容易理解,算不得生涩玄奥。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种,原来如此的感觉,身体内的一切都如拔云见月般的明朗起来。 心神飘渺,随着经义冲天而起,直上宵汉,仿佛自己这一刻成了一个摆脱了天地束缚的天妖。又如黑暗的天地有一轮明月升起,银辉铺洒,天地通透。隐约间,他觉得自己生了经脉,经脉之中有了血液在周身缓缓而流,周天循环,奔腾不息。又仿佛,一片干涸的天地间突然下起了雨,雨落在地上滋润着干涸的土地,慢慢的形成了溪流,汇成江河。 不知不觉间,**散去,已经是清晨。 河神庙外草木吐新,河水暴涨。 小白龙合上书帛,看着外面的天色惊讶的说道:“呀,天亮了,我要回去了,牛员外的牛还要放呢。”说完将书册塞到叶清雪手上朝河神庙外跑去,脚踩在泥泞的道路上,不停的打滑,好在没有摔倒。跳一跳的踩着石块而走,远远看去就像蘑菇的小姑娘。 叶清雪回头着神像说道:“师弟听得了什么?” 陈景说道:“得之良多,可又不知从何说起,现已经突破束缚,又能重新修行了。” “那就好,我去将书还回去,以后就在千罗山中修行不再离山了,你也静心修行,神道仙道虽然有差别,却又并无差别,大道无穷,殊途同归。”她说完也不等陈景说什么便出了神庙,化为一道雷电破空消失无踪。 突然之间,陈景感应着叶清雪离去,河域之中一只独钳的大红虾爬了上来,一进河神庙,就大喊道:“河神爷,河神爷,您可以为老虾做主啊。”又左右看着,大声道:“神姑呢,神姑哪里去了。” 陈景说道:“怎么了?” 大红虾突然大哭起来,的说道:“昨天晚上也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泼妖,将俺老虾拿住,还有一只长的像铁塔的黑熊竟然坐在俺身上,还一个劲的放屁,差一点俺就再也见不到河神爷了。可怜俺老虾随河神爷入城隍殿,闯阴曹地府,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糟到这样的污辱,以后还怎么在虾子虾孙面前说话啊!” “哦,以后有机会一定让你坐回去。”陈景说道。 “河神爷,俺昨晚听到那黑货说要抢城神姑的《天妖化形篇》。”大红虾靠近几步低声说道。 “哦,那为什么最后没有动手。” “俺听到有人说,此时不宜动手,待过了今夜再抢。他们在天亮时都走了,只怕是去找神姑去了。” “呵呵,昨晚那么多妖在都不敢动,现在还拿我师姐怎样。” “俺怕他们人多,神姑虽然法力高深,神通广大,要是万一中了埋伏……” “有什么埋伏能困住我师姐吗?” 大红虾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没有,神姑雷遁术天下第一,在黑矅州一人独战数百也能带着河神爷全身而退,他们这是自寻死路。”大红虲得意洋洋,似乎已经看到了昨天晚上那些将自己拿住的妖怪被叶清雪击成灰尘。 万物有灵,有机会都能开灵智成妖,然而成妖容易,化形难,不化形便永远脱不了兽身,无论是法力还是神通到了一定的境界就再也涨不上去了。所以现在天地间的妖,大多只不过相当于炼气化神,也就内丹圆满。而很多妖则寻找另外的方法,如夺神位,借山河之力来化形渡劫,而这也是要非常长的时间才能做到的。陈景并不知道,其实天地间真正完全化形的妖早已经没有了。他所看到的那些化为人形的都不过是化了一部分,然后以法力幻化在天地间行走。 陈景不知道现在算是人还是妖,人身已经化为半截枯骨,而现在的身体却已经是一座神像,五年的香火信仰让这石像与陈景的神魂渐渐融合在一起了,再也难以分开。 五年的时光,让陈景真正脱胎换骨,就如移魂,又像是重生。以前的一切恩怨都似乎与他斩断,一切都被叶清雪截了下来,仿佛他要来就是一座神像,并不沾尘世半点因果。 从此,陈景每天只是以河域灵力粹炼石像,又吸收日月精华。而大红虾则每天都会来讲一段陈景五年不醒进天地间发生的事,只是他自己也法力低微,所知道并不多。不过他所知道也都是传的极广的大事。 突然有一天,大红虾兴冲冲的问道:“河神爷,您知道这天地间最神秘的十大仙山玄门吗?” “呵呵,你难道又知晓。” “俺本来也不知晓,刚才听那老乌龟说了天地间最古老最神秘的十大宗门。” “哦,有哪十大宗门,说来听听。”陈景倒是来了兴趣,他对于天地间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也并没有去过多少地方,而起在想要游玩天地,看遍天下名山更不可能了。 “这十大宗门,其中就有咱这九华州边界的昆仑。” “昆仑号称天下道门之宗,十大宗门之中肯定会有他了。还有呢?”陈景说道。 “这还有一个就是贺州灵山。” “灵山是什么来历,。”陈景问道。 “俺也不知道,听人说是佛祖练金身的之地。”大红虾说道:“传说这佛祖成道之时,有亿天魔显化在他身边,都被他一一渡化。” 陈景对于佛门传说所知并不多,自然不知道佛祖炼金身的地方,也不再纠缠,继续问道:“还有呢,前面两处都是有如此大的来头,后面的还有什么仙山福地。” “这第三是东海蓬莱,传说是曾出过通天彻地的大神通者,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大红虾说道。 “嗯,继续说。”这灵山和蓬莱便已经是陈景没听过的,可是他们竟能与昆仑并称天地间十大宗门,那其他的定然也不会差了。天地间竟有如许多的仙山福地自己没有听过。至于自己所知道的那些门派,在他们面前想来便是如蚁行象前。 哪知大红虾却吱唔了半天说不出来,最后只得老实的说道:“俺老虾记性不好,记不住这许多劳什子门派。刚才贝壳也在旁边听着,她一定记得。河神爷,俺去叫她来。”说完没入神庙外的黑暗之中回到河中去了。 大红虾一般都是晚上才会到河神庙中来,而白在则是从不露面的。他回到河中后,陈景也没有等,而是修练起来。 天地间的灵气可以统称为天地元气,而元气若要细分一下的话,便有灵气、煞气之分。一般来说生灵吸纳的都是灵气,不过这灵气又分许多种。有月华之力,有星辰之力,有地脉灵气,有山中草木灵气,阴间有阴煞之气。各大修行的门派的入门修练法门就是一些吞吐灵气,练化自身精血的法门,大同小异。只是这前面的一点点差异,到后面就会有差异极大。越到后面从各门各派的法术就能看的出来,各种法术,各种法宝,各有侧种,各有千秋,各有玄妙之处。 这就是修练法门所引起的差异。 天地间一片黑暗,稀疏的星辰东三点,西四点,一眨一眨的眨着迷离的眼睛。 第80章 :天劫 陈景无念无想,脑海之中空冥一片。可在他的感观之中,天空中一点点蓝色的星光飘浮而下,落入河中、山中,被草木鱼虫吸收。而河神庙上空则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一样,都朝河神庙流来,穿过河神庙的那用鲤鱼精的鱼鳞做的屋顶,融入到河神像之中。 又有草木散发出来的灵气,一点点的绿色光点飘起,被吸到了河神庙上空,融入河神像。 无论是一点点蓝色的星辰之力还是绿色的草木灵气都是很纯粹的,能直接融入身体内,粹炼肉身,或直接融入丹田之中成为法力。可是这一点点的光点只要一段时间不被吸收就会散化为白色,散入空气之中,凝结起来,就是山中雾气,天上云朵。这些要想再炼化为本身法力,就要多费一点时间了,但是却胜在张口就有,随处都能吸纳得到。 不过现在陈景现在神念能够自神像之中出来,沟通天地,也在听天妖化形篇时感觉神像生出经脉,却还只是一种感觉,实质的效果不过是神念能沟通天地了而已。丹田及经脉这些东西现在并没有感受到。 山河会吞吸日月精气,同样的也会散出灵气来,整个绣春弯到恶龙峡中的白色水灵之气飘起,都朝河神庙中来。 随着陈景进入了一种空灵状态,整段绣春弯的河域轮廓又慢慢出现在了陈景的心中,这河域不是敕符那河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天地间的河段。河域之中的一切慢慢的清晰起来,鱼虾,河中水澡,生灵,都呈现着生机勃勃的感觉。神念之中感应到的河域越来越长,乱流坡、恶龙峡也呈现在心中。只这顷刻之间,整段河域中一切都被他看了个通透,恶龙峡之中一只老乌龟缩在瀑布下的石洞之中,除此之外,竟没有一只开了灵智的灵类,那大红虾与贝壳竟是都不见了。 他心中疑惑怎么都不见了,随之又一想自己昏睡五年的时光里他们都这么过了,可能是去上游或下游游玩去了,也就没有再多想。每天吸引日月精华天地之灵气融入神像之中。 又突然想到自己的剑,静心一感应,剑在腰间同样一起吞吸着天地灵气,只是也同样被封在石像腰间的石剑之中。感应到那剑身之中灵气浓郁,那只不知名的蝴蝶仍然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吸纳灵气粹炼神像,同样在粹练着迷天剑。 转眼之间就半个月过去了,大红虾竟然还没有回来,贝壳更是消失无踪。之前陈景以为贝壳听了《天妖化形篇》后有所领悟,躲到某个地方修练去了,可是那天大红虾说了去找贝壳,可是却一去不回。自从陈景醒了之后,大红虾从来没有得过数天不到河神庙的情况,就算要去哪里,他也一定会跟陈景说。 事出反常,必有祸端。但时陈景也无法,他的神念只能查看绣春弯河域与到恶龙峡这一段,别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到。他本身又不能动,师姐叶清雪又一去不回,也不知是回了千罗山还是在还《天妖化形篇》的路上,他只能等待,等待一切未知的到来。 黄昏的夕阳如红薄纱披在天地间,照入河神庙那鱼骨做的门槛上,染出淡淡红晕,远远的看去,整座河神庙都如笼罩着一层霞云,一派神仙府祇形象。 一只青色风狸自沿河岸而跑,如狐狸大小的身体如能御风而奔,在风中一隐一现,速度极快。 在将要跑过河神庙时,突然一头钻入神庙之中。 在风狸的钻入了神庙之后,河岸边上的山林之中钻出两个猎户,一人持牛角做的弓,另一人持三尖猎叉,叉刃黑中泛着红光,显然是染血凶器。 他们两人同样沿着河岸而追,在追到河神庙前时突然停了下来,鼻子在空气之中闻了闻,相互对视一眼,便进了河神庙中。 在那风狸进入神庙之中时,陈景心中暗道:“祸端来了。”打定主意,静观其变,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福,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祸。 两人进入神庙之中,只是扫了一眼神庙,便四处寻找起来,对于神祇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敬意。 神庙并不大,里面布置也不复杂,只是一会儿两人就将河神翻了个遍。其中那个持三尖叉的大汉眼睛不死心的四下里找着,嘴里骂咧咧的碎念道:“奶奶的胸,气味明明就在这神庙之中,怎么找不到,妈勒个巴子。” “河神面前,少骂两句。”那持弓的汉子同样的皱着眉头,思索着,并随口说道。 “鸟,老子从不信这些神神鬼鬼。”持三尖叉的汉子毫不在意的说着,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神像。那持弓的大汉没接话,又在庙中转了圈说道:“听老人说神庙中的神祇会迷人,会藏东西,莫不是那风狸被河神藏起来了。” 持三尖叉的大汉立即抬头看着河神像,说道:“大哥,你不信这个啊,这就是泥塑的像而已,都是平头老百姓的自己骗自己的玩意,咱信这个就得信阴曹地府,就得信十八层地狱,那我们就要永世不能超生了。” “不要乱说。”持弓汉子喝斥道。 持三尖叉的大汉低头,似乎不敢再顶撞那持弓的汉子,抬头再去看神像,突然看到神像上有一点紫光闪了一下,顿时惊呼道:“大哥有,有宝贝。” “哪里。” “那里,你看,那石像头冠上横插着的紫色簪子不正是宝贝吗。” 持弓汉子凝视了一会儿,立即高兴的说道:“宝光耀眼,样式古朴,确实是好东西,能卖个好价钱。” 持三尖叉的大汉也欢喜的说道:“那些蠢货还真舍得,连这样的宝贝都拿来装饰泥像,倒是便宜了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爬上去要拔下来,可是却怎么都差一点,够不着。顿时恼怒起来,说道:“大哥且闪开些,待我把这泥像推倒。”说完做势就要用肩推。 “二弟,慢来,推倒了会折断了簪子。” “哦,对,那我爬上去。大哥在门口看着,看着有没有人来了。” 然而就在他的话才出口,门口突然响起了大喊声:“啊,有人要砸河神像啊,有人要偷神庙中的东西啊。大家快来啊,有土匪啊……” 一个个扎着一条歪歪斜斜辫子的小姑娘正站在河神庙门口以手做喇叭装大声的喊着,声音清脆,听在他们耳里格外的响亮。 “做死么。”持弓汉恶狠狠的骂道,同时朝那小姑娘扑过去,哪知那小姑娘极为机灵,转身就跑,直朝向河堤下跑去,一边跑一边还大喊道:“有土匪啊,有土匪偷神庙里的东西啊,土匪要砸神像啊……” 持弓大汉冲出神庙之中,不过追了一段距离,便突然拔腿便朝身神庙跑去,也不进神庙,只是朝里面喊道:“走,快走,有人来了。” “马上就好了……”里面的大汉已经爬上了神像背,手差一点就能抓到紫木簪,如何肯下来。 “快,快,下次再来拿。” “马上就好了。” 持弓大汉却不再说话,转身就跑。里面的那个持尖叉大汉眼里只有柴木簪子,就在他摸到柴木簪子的瞬间,一群人冲了进来,手中各持扁担,锄头,船浆之类的器物,当先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汉一脸黑须,手中提着一根齐眉铁棒,大喝一声,那个持三尖叉的汉子顿时惊醒,一跃而下,就要去抓靠在神像下三尖叉,手才摸到叉身,脑后生恶风,一根铁棒直朝他后脑砸去,他连忙就地一滚,来到墙角,就要转身,脑袋剧通,震起嗡嗡响,眼前一黑,一头栽倒。 那满脸胡须的大汉将那倒在地上汉子翻起,轻咦一声道:“这不是山中的沈二虎吗?哈哈,他的通辑告示都还贴在城里呢,正好带去官爷那里领赏。” 庙中涌进十多人,显得有些拥挤,几个年轻人将那个沈二虎绑了起来,便有人惊讶的说道:“这沈二虎犯什么浑呢,爬到河神像上去干什么。” “刚刚好像看到他是要拔河神像的簪子。”一个年轻人说道。 “簪子,拔石簪子干什么,那是与石像一体的,怎么可能拔的下来。” “是啊,石簪子有什么好偷的……”有人附和道。 这时一个年纪稍大的看着河神像说道:“听说心恶之人入神庙就会产生幻觉,并显露出本心中的邪恶。” 他们没有看到躲在人群后面的小白龙正眨着那灵动的眼睛看着他们,一会儿又看看那神像上的簪子。 一个个退出神庙后,小白龙围着神像转了一圈,回到神像的正前方,看着神像自言自语道:“阿叔阿伯们怎么会看不到,难道我本心邪恶了。”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想到什么结果,朝神庙外走去,嘴里还喃喃说道:“下次再遇上那个比王员外千金还漂亮的神仙姐姐就问问她。” 河神庙在众人走后立即平静下来,夕阳落山,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河雾阵阵飘起,湿润的河风吹入河神庙中。 青色的风狸自神像后面探出头来,谨慎看着的外面,发现外面已经没有危险后,一跃而下,作人状的趴在地上连拜三拜,转身朝门外奔去,融入了无边夜色之中。 陈景看着消失的青色风狸,心中暗忖道:“**已消,天灾会来吗?” 在绣春弯河神庙的对岸的一片连绵山脉之中,一头黑熊穿着一件道衣,正像人一样的端坐在一个山洞之打坐,天空之中星光透洞而入,洒在他的身上,融入它的皮毛之中。 突然,洞有人喊道:“大王,大王……” 黑熊睁开眼睛,眼睛之中竟有一点蓝光闪烁。随之竟是口吐人言的说道:“进来。” 一只山猴如人一样的行了进来,竟也是穿衣服的,还没有靠近就说道:“大王,我从白毛岭的槐魅那里听说叶清雪被人困在落仙阵中了。” “当真?”黑熊眼中精光暴谢。 “千真万确,已经困了十三天了。” 黑熊立即站了起来,来回转动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走,去看看绣春弯河神有什么动静。” 话才落,一团妖风凭空而生,飞沙走石,妖风所过之处树木疯狂风的摇动,并如浪一般的分出一条道来。 河神庙的正对面一座山头上,黑熊与山猴都如人一样的站在那里,除了外形不是人之外,哪里都像极了人,尤其是眼睛。 “那绣春弯河神还在。” “还在。”山猴回答道:“传说他本已经要魂飞魄散,是被叶清雪封禁在神像之中,最近才醒来的。叶清雪借《天妖化形篇》也是为了他能重新化形而出,让他恢复神力。” “那他恢复了吗?” “不知道,今天傍晚有二个猎人要毁神像,是村中人驱走一个抓住一个。” “这并不能说明他法力没有恢复,叶清雪的柴木簪有定神清心的作用,更能牵引天地灵气,都说她是因为有这个紫木簪才有今天这么高深的修为,不论真假,宝贝在别人手上不如在自己手上,而且肯定不止我们想要。” “大王是想……” “等。” 在黑熊精说出这句话后不过三天,恶龙峡上空突然出现盘旋的黑云,如磨盘一样缓缓的旋转,越转越大。只一会儿,便变成了遮天蔽日。 一直坐在山顶的看着河对岸看着河神庙的黑熊精看着盘旋着的黑云,心中震惊万分。 “这恶龙峡中竟有这样的大妖,这是要渡雷劫化形了。”黑熊精看着黑云说着。 然而,陈景心中比这黑熊精更为震惊。 天空中云层越来越厚,只一会儿,方圆百里之内就已经乌风陡暗。云中电花闪耀,黑云如浪涌,朝内挤压,越来越厚,那股天地之威也越来越浓重。 黑熊精收敛全身气息,朝远处飞去,像是生怕惊动了天空中的黑云一样。 终于,云层像积蓄够了力量,一道惊天雷光刺破了黑暗的天地,雷光之下,天地静谧。恶龙峡至绣春弯的河域及河神在雷光下清晰无比,雷光仿佛带着一丝血红色,无声无息的刺入恶龙峡的水域之中。 “轰……”雷声震得河前村的屋宇都在颤动,在雷声响起时,闪电已经消失了,天地间重新陷入黑暗中,黑暗之中难以看清楚那一道带着无边毁灭气息的雷电到底击到了什么。 难以想象,那样的雷电下,即使是一座山只怕也要化为尘土了,河域也许都要崩塌。 又是一阵压抑的黑暗,黑暗之中,似有一只冰冷的眼睛在盯着恶龙峡河域。 寂静,如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已归平静。 突然,“啪……”一声撕裂苍穹的巨响。 一道白中透红的雷光将黑暗击的粉碎,自九天之上破空而下,直击恶龙峡之中。 浪飞百丈,瀑布断流。 雷光闪耀的那一刹那,可以清晰的看到自恶龙峡河域之中有一层鱼翻着白肚皮飘浮在河面上,随流而下。 恶龙峡被击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之中隐隐能看到有一块黑石伏在那里。 雷电消失后黑暗再次涌来,淹没了恶龙峡乱、乱流坡、绣春湾与河神庙。 第三道雷落下,恶龙峡河面上惊现一个玄黑巨石,在雷光直击其上。 这方空间风雨大作雷光一道道,可是远处却风平浪静,凡俗之人只知道那里在下大雨,心中还会认为老天奇怪,不过这么咫尺距离竟然做两种天气。但是身修行界的人都知道这是有妖渡劫,而且渡的还是大劫。 天雷一道道比一道复,却一次比一次急。 黑熊精身穿道袍静立在劫云之外的山顶,眼中有一抹蓝光闪动,目不转睛的看着恶龙峡。突然他叹息一声说道:“法力如他,这次只怕也要陨落了,自我妖族天帝陨落后,昊天小儿重立天庭,便在天地间布下了雷劫,从此妖族天下妖类再难有谁化形了。” 在他说话之间,已经是第五道天劫了。 第81章 :妖族的时代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上一章有一大段没有复制到,今天加上去了,属于上一章的前面部分,大家可以回头看一下。】 突然,劫云之外起风了,风并不大,却如流水一样朝恶龙峡暗涌而去。隐隐间能从恶龙峡那片黑暗的空间里听到如牛饮水般的声音。相隔了百里,黑熊精都还能听到。 “这天劫之雷每一道都比前面一道要重,他法力已经不济了。” “法力不济?那还有四道天雷,他怎么可能渡的过。” 黑熊精沉默一会儿,似在感应道什么,突然说道:“河神在帮他。” “河神,哪个河神?” “恶龙峡、乱流坡、绣春湾河神陈景。” “轰……” 天雷煌煌,天威浩荡。 雷光之下,恶龙峡水域之中伏着一只巨龟,身体将整个恶龙峡河域都覆盖住了。背上一道一道的格子花纹在雷光之中清晰无比。 第七道天雷落下。 势如破竹,撒裂黑暗虚空。 河域上空似有一层无形的气流凝结,雷光落入其中就如击入水中,溅起无边水浪,一穿而过,直击趴在水面上的玄龟。 巨大的玄龟首足全都缩在壳中,在雷光落下的瞬间,龟壳上浮现的一层清光纹格,就好像是那龟壳已经在雷击之下散裂了。 天雷落,龟身上的清光纹格散去,电光在龟身游走。 黑暗又再次涌来。 “他已经无力了。” 第八道天雷落。 闷雷乍响声响至千里之外。 雷光之下,黑暗空间之中白亮通透。河域流水已止,自恶龙峡到绣春湾的河域上突然掀起了惊天巨浪,如果说这一段河域就像一条玉带的话,那此时这玉带就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掀了起来。 然而这浪是无形的,并非真的河浪,而是整段河域灵力。只是在有法力高深的人看来,那就是一条无形的河域被掀了起来,将那一动不动的巨龟包裹着,在它的上空卷成一个如劫云一样的形状,仿如天地磨盘,能碾碎一切有形无形的东西。 “呵呵,这河神好高的悟性,他那以河域灵力结成的云团竟有了几分天劫之云的感觉。” “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道法自然,我们所见到的任何东西,都是一种道法。学习别的人传下的法门是最下等的,只有师从天地,才是上乘法门。”黑熊精缓缓的说着,山猴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大王神秘起来,竟然知道这么多高深的道理。 天雷落。 落入那转动的灵气之云中。 扭曲,灵去转动,将一切进入灵云中的东西都扭转。 雷如一束强光注入水中,被水折断。转动的云团如搅碎的水面,将雷光同样搅的粉碎。旋转,天雷依然向下刺击而去,而越向下那股毁天灭地的感觉也就越弱。 电花在云气之中滋滋作响,惊人心魄。 终于,天雷散去,灵云消失。 天空之中黑暗依然没有散去,而且那种压抑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就像前面的八道天雷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真正的致命一击却是这每九道天雷。 “呵呵,那河神危险了。” “怎么危险了?” “这天下渡劫者不少,但是渡过的者却少之又少,你说他们为什么不请别的帮忙挡雷劫?” “为什么?” “一来是雷劫之中有一种力量让渡者事手化形而出,二来没有人愿意帮助抵挡,因为雷劫会转移,现在这雷劫已经顺着气息转移到了河神身上。” “河神他应该能挡下吧。” “难,刚才第八道天雷已经将这一段河域的灵力都耗了许多,没有几年是无法恢复的。” “那他怎么办。” “不知道,那就看河神有什么本事了,挡不过则灰飞烟灭。” “那他可真够傻的,居然会去帮别人挡雷劫。”山猴嘲讽的说道。 黑熊精并没有笑,只是看着被黑暗笼罩着的河神庙。河神庙平静如常,似乎完全不知道有危险即将降临。 “我想我知道了一些事情。”黑熊精突然说道。在他话才落时,天空之中响起了一声闷响,并没有雷光落下,却有闪电在黑云之中划出一道血红的口子,似乎要将黑暗之后的凶兽放出。 在那一道电光下,恶龙峡上空多了三个人,一个个玄衣道袍,法象庄严。虚空凌立,身上的气息与周围空间融为一体。目光都看着恶龙峡河域之中趴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巨龟。他们此时突然出现,显然是等待了许久。 就在这时,河神庙中传出一道声音:“恶龙峡灵物渡化形天劫,三位真人请回避。” 其中一个站在中间的道人笑道:“灵物,哪来的灵物,不过是妖孽罢了,河神还是管好自己吧。” “万物生灵皆有人性,他身上的气息清灵不带丝毫的煞气,唯有一心向道潜心修行者才会有这样的气息,三位真人法眼如炬,一定看到了吧。”河神庙中的声音并不是以嘴说出来的,而是直接在虚空中震响。 “呵呵,贫道没有看到什么清灵气息,倒是在河神庙中看到了魔气,也听闻河神在黑矅州中杀戮无数,天网恢恢,自有天劫加身,河神抬头看看,你又有何面目在里谈这些,即使天劫之下不死,贫道也要除了你这个魔孽。”那中间的道人声如清钟,回荡在黑暗之中,竟是有一股荡魔驱邪的庄严气息。 河神庙中沉寂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想来你们应该也是要除去我师姐的。” 别一个道人突然怒哼一声,说道:“叶清雪杀戮无数,扰乱阴阳乾坤,自有道友去捉拿她,若她识天数的话倒还能有改过之机,如若不然,唯有去轮回之中走一遭了。” 黑暗之中再次沉寂,河神庙在黑暗之中难以看清,黑暗之中响起一声叹息:“那就得罪了。”就在这声音传出之时,河神庙之中划出一道紫光,紫光如梭,仔细看去,却是一根紫簪,紫木簪直向天空中的黑暗劫云刺去 漆黑如墨的天地间,这一点紫光仿佛天上地下唯一的存在。对于黑暗的天地来说,这一点紫光就像随时都要死去的萤火虫,然而他却有一种绝然的姿态,一种义无反顾誓要冲破黑暗的疯狂。 隐隐间,似有淡淡的剑吟声响起,如一溜风萦绕在耳边。 黑暗被这一点紫光激怒了,一根电光长矛直刺而下,似要将这紫光击成粉末都不够,还要将孕育这点紫光的大地击穿。 天地肃静,一切的声音都被黑暗吞噬,连时光都在那紫光与电光长矛相触的一瞬间停止了。 紫木簪与电光相触,随之转折,就像是被击的昏头转向,朝恶龙峡上空飞来。然而那电光却一分为二,一道紧紧的缠绕在紫木簪身上,受紫木簪牵引。另一道则仍是义无反顾的大地上刺去。 紫木簪乃是千罗山传承下来的法宝清心镇魔剑,叶清雪准在秦广王城之中持之引九天神宵而落。 三个道人脸色一变,其中一个喷出一道白光,一个手中出现一面小黄旗,一个手中手现一个小铜铃。 白光化剑,飞逝而出。 小黄旗被他吹一口气,便涨至一人高,飘扬而起,扎在三人所在的上空,旗面招展,形成一片黄云。 小铜铃晃动,天地间立即响起了一串清音,一圈圈波纹以铜铃为中心扩散开来。 眨眼之间,白光已经迎上向了带着电光的紫木簪。 白光所化之剑在紫木簪前无声的散去,与紫木簪一触即散,站在中间的道人仰天吐出一口鲜血,神情萎靡,眼神大骇。 铃音波纹缠上了紫木簪,如水波挡剑刺,只惊起一圈圈涟漪,紫木簪只微微一顿,便势如破竹,破水,破空间,朝三人刺去。 顷刻之间,紫木簪已经刺到了三个道人所在的上空,黄旗冲起一团黄光,一团黄云凝结。 紫木簪刺入,紧随在紫木簪身一的雷电如被针牵引的线,破入黄云之中,击穿。 簪击于黄旗之上,黄旗上的黄光顿散。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那另一道雷光也才刚刚击在河神庙上。 三道人大骇,转身便要走,各自身体浮现金光,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那紫木簪突然消失。最左边的那个道人身上的金光突然散去,同时整个人如被雷击一样无声的化为飞灰,第二个同样如此,金光散,人如烟灭。第三个身上金光已浓,就要消失,当头紫木簪带着雷电刺下,惨叫都没有发出已经灰飞烟灭。 就在三人化飞灰之时,那一道雷光已经无声的落入了河神庙中,陈景无法抬头,但是无论是心念之中还是神魂之中都充斥着一道自九天而落的雷电,天威浩浩,眼中一片耀眼的红白光芒,其他的一切都再也不存在了。一切的反抗都是徒劳,只得把心神劳守。雷光挟天地之威而下,此时的陈景才知道真正的天雷是多么的强大,天威面前一切法术都像是小孩子的玩意。 紫木簪从虚空之中掉落,而伏在恶龙峡中的黑龟则开始变换,有一个人自黑龟壳中挣出,灵气涌动。 而整座河神庙都浮现出一层电花滋滋作响,随即消失,不闻爆裂声,似乎河神没有丝反抗之力的已经化为飞灰了。 天空云散,繁星满天。 黑熊精远远的看着河神庙,低声道:“好高明的剑术,难怪他能在黑矅州杀了那许多法力比他高的人。” 旁边的山猴问道:“那河神还活着吗?”在他的眼中,河神庙中烟雾缭绕,连他都看不透。 “即使不死,也重伤。”黑熊精说道。 “那我们……”山猴兴奋的说着,他的意思是要去夺那紫木簪,这是本来的目的,刚才又看到了紫木簪威力更加想得到。 黑熊精却摇了摇头。山猴疑惑,顺着黑熊精的眼睛看去,只见恶龙峡河域之中正有一个少年站在水里,赤足黑衣、黑发,眼神清寂,河浪在他的脚下结出一团团涟漪,此时正朝自己这边看来。 “那是?” “刚刚渡劫的就是他。” “他化形成功了,居然真的化形了。”山猴震惊的说道。 黑熊精深深的凝视着,一会儿后说道:“走,回去,潜心修行,我妖族的时代要来临了,如此波潮浪涌之时怎能没有我黑风的名字留刻天地呢。”话落冲天而起,一团黑风吞卷漫天星光,一路远去。 第82章 :剑化无形 在雷霆落在神像上瞬间,陈景感受到了疯狂的撕裂疼痛,那撕裂的不是他肉身神像,而是撕裂灵魂,陈景无法形容自己的感觉,即像是海浪之中的一片枯叶,又像是被大山压下的蚂蚁,又像是被人一剑劈为两半。在他的眼眸之中,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电光闪耀。 他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发现自己意识还没有散,还活着。 那黑衣黑发的少年踏步于河面,脚步一动,已经来到了绣春弯,再一步已经到了河边堤坝上的河神庙前。 只见他朝河神庙抱拳行礼说道:“龟渊多谢河神爷救命之恩。”他的手上还拿着那紫木簪。 河神庙中传出声音道:“我为河神也已经十多年了,没想到河域之中竟隐有如些大能,惭愧惭愧。” “亡命偷生之人,怎么敢称大能,今能化形不过是沾了河神爷的福听了《天妖化形篇》,这才得悟化形之妙,不曾想天劫来的如此之快,又有**在身,若非河神爷,此时龟渊已经成了别人丹炉之中的一粒金丹了。” “我为河神,你又在我河域之中,我自有责任护你平安。” 龟渊轻笑,黑发在黑衣在黑夜之中如一抹黑光,若是凡俗之人即使是从他身边经过也不会发现他,他整个人看上去年轻,却有一股老人才有悠静,眼中此时有着看透世事的沧桑,正如老龟。 他说道:“我听闻有人困住了叶仙子,河神爷又不能离开这里,我虽然法力低微,却想替河神爷去寻一寻,看不能不能助叶仙子一臂之力。” “若得相助,感激不尽,若我师姐真被困住了,但不知会被困于何处,只怕难寻。” “呵呵,我虽然法力低微,但对于术数一道还有几分心得,自能寻到叶仙子。” “那就有劳了,请将那紫木簪一同带去,我师姐有此簪在手胜我百倍,想来再想困住她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龟渊却微一沉吟,说道:“我将此物带走,若再有敌来,河神以何物御敌?” “我法身虽然不能动,神念却能沟动河域灵力,但请放心。”陈景自信的说道。 龟渊微笑,说道:“那龟渊就去了。”说完转身一步踏出,如夜蝙蝠一样融了无边夜色之中。 这一天的夜晚似乎特别的长,星光也混乱,而围在绣春弯河域的人也有点多。 一座山顶黑暗之中,有人粗声粗气的说道:“那紫木簪被那个龟妖带走了,我们要不要去截下来。” “我们此来不过是为了报仇,紫木簪虽不错,却是别派之宝,到我们手上也不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要之何用。再说那个龟妖看起来不显山露水,你看他之前抵挡天劫时显露的法力,比我们都要高,想要截下又岂是那么容易。叶清雪早已经被困住了,也许现在已经死了,我们这边再不动手的话,等他们杀了叶清雪再过来就要笑话我们了。”这声音中正平和,从声音就能听出此人颇知轻重,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放在哪里都是为首之人。 “可是,刚才他那最后一击显露出的法力,只怕你我都无法抵挡。”又一个比较柔和的声音说道。 “呵呵,刚才那一击确实惊艳,若是我们遇上的话,也会和他们一样被击成飞灰。可是那一击是借了紫木簪那件法宝,牵引雷劫力而击的,这就是借天地之力而成法,本是我辈修行之人最基本的手段,你们竟然没有看出来。呵呵,现在他手上无宝,又无雷霆可用,又岂能再使用出刚才那样的天威剑术。”这说话的声音正是之前那一个,中正平和之中却有丝讥讽之意。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毁了那神像,那陈景自然魂飞魄散。” 并没有人回答,黑暗之中却有灵气流转。 九天之上迷离的星光根本就难以照亮这苍茫的大地。 陈景虽然对龟渊说的轻松,但是他自己都还没有把握是否真的能够抵挡得住黑暗中的敌人。就在刚刚那雷霆落在神像上时,看起来只是一瞬间间,但是对于任何人来说他还能活下已经算是奇迹。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多么的艰难,最让他心悸的是那股毁灭一切的力量直冲神魂之中,若不是他一直坚守道心,只那一瞬间就会意识崩散,这也是因为他本是剑修,心志要比别人坚韧许多,而且在秦广城中那三百多年挣扎修心也让他的道心如磐石,不至于被那无形的毁灭气息击散意识。 他浑身刺痛,随之转为麻痹。本来他的身体已经是神像,应该没有丝毫的感觉的,出乎他意料的,被雷霆击过后,他的神像石体似乎已经有所改变了。 神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这让陈景想到大虾说这神像是叶清雪亲手所建的,一直以来没有发现有什么神奇的地方,以为只是普通的石像,未曾想在这样的雷霆之力下竟还能完好。 而要唯一可以看得到的改变就只有神像腰间的石剑前端开出一道缝。至于石剑之中内在的变化,陈景感应到那里蕴含着浓郁而锐利金精之气,那是迷天剑,剑中剑灵蝴蝶依然还在,感觉灵气比以前更为浓郁了。 他知道,迷天剑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在被雷霆击过一回的迷天剑,不但蕴含着雷霆之力,还已经到了化形的层次,剑化无形,可以化万法。 就在他刚刚将神像的变化感触清楚后,河庙前四道身影飘然落下,当先一人长相看起来中正平和,身上也散发了一股平和之气。身上道衣也普通,背上背着的是一把黄柄长剑。而在他的左边站有两人,右边立有一人,共四人。 还没有等他们开口,河神庙中就已经传出了声音:“你们是来杀我的。” “呵呵,说不上,替天而行,送你回阴间。”当中那位看上去有着上去相貌老成的人说道,声音依然中正平和。 “我本是人间之神,何谈回字。” “何人所封?”那人紧紧的问道。 陈景沉默,那人又继续说道:“当年天庭玉帝封惮天下神祇,统群仙,天地有序,乾坤昭昭。而今天庭不显,正神消失,天地间鬼称灵,妖占神位,魔乱人间,你自称神祇,枉称正统,愚弄世人,我辈修行者自有除魔卫道之责。” 黑暗之中一片沉默,那人面露得色。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想要动手,河神庙中又有声音传出:“我一直认为天地间的万物生灵皆有人性,又何必分出几等。我确有杀戮之事,但非我本性,你们又何必苦苦相逼,若我立下誓言永不离这绣春湾,你们能否就此罢手。” “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其他的三人嘴角微动,露出笑意。 “天理循环,当日你杀戮之时,就应该想到今天。” 河神庙中再次传出声音:“你们为什么要为难我师姐。” “叶清雪自有取死之处,与你这即死魔物说之无用。你只要知道你是死在罗浮离恨子剑下就行。” 在他们看来,陈景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显然是心中惧怕,这是在求饶。不禁一个个轻笑。 然而就在他们笑容才生出之时,河神庙中冲出一片白光。淡淡的剑吟声伴随着冰冷的杀气冲天而起。 白光似剑型,自神庙之中冲出,如匹炼。 当先的离恨子惊骇,喊里大喊道:“化形剑气……”,声音起时,人已经倒飞而起,速度极快。身如幻影,一步一幻,耳中传来淡淡剑吟声,冰冷的杀气仿佛要当头斩下。他后背的剑突然飞逝而出,在身后幻起一片剑幕。并没有碰到任何一点东西,头也不回的飞遁数十里之远,在高空中之以门中秘术朝河神庙看去,河神庙前唯有三具无头尸体,各人的法宝没来得及御使出来。 他背脊竟是渗了滋滋的细汗,剑握在手中微微颤抖。此时河神庙安安静静,没有一丝的动静,他却根本就不敢再靠近。 他不知道为什么陈景不但没有死,而且那剑与剑术竟已经真正登堂入室了。在别人看来,御剑百里,斩敌首级算是剑仙了。但是他也是同修剑术的,却知道这不过是初入剑修之门。而后的剑凝煞、炼罡就让无数祭剑者一生都不能迈过,但真正踏入剑仙之门的还是剑化无形,也就是化形。 这就像妖修化形,修道者结金丹一样。若要用法术的境界来比的话,就是法有真形,法术本是无形无象的,当将无形的法术用出如有实质时,法术便算是走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叶清雪便是如此,所以在法力相差不大之下,面对叶清雪时却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罗浮做为世间的顶级门派,他门中弟子自然有一套完整的修剑之法,千罗山只是小门小派,陈景只在山中三年,算得上是野路子出身。他只知道凝煞、炼罡,而更进一步的剑化无形还不知道,但是他心中已经隐隐的感觉到了,不过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机会来想这些。 离恨子离去了,他决定回山门潜心修行,待法术大成之时再来找陈景。修行无岁月,待百年后再来看他是否还活在世上,即使风华绝代,若不能长生,也不过流星坠空而已。 第83章 :神游星空 河神庙前平静,唯有三具无头尸体在那里,血流了一地。黑暗之中一只独臂大红虾快速的爬行着,那么多的脚几乎跑成了一团幻影,就像是有一团水流托着他极速的前行。 还没有来到河神庙前就大喊大叫道:“河神爷,俺老虾可算是见到您了。” 当靠近河神庙时看到三具尸体,立即惊了一跳,随之立即骂道:“不长眼的短命货,敢到河神爷这来打秋风,活该。”说完绕过尸体,直接进入神庙之中,大喊道:“河神爷,您没事吧。” 等大红虾定睛看清楚了河神像全身漆黑,如被碳涂了一层的样子,更是大喊道:“河神爷,你没事吧,河神爷,你不要吓俺老虾,俺胆子小……”他围着河神像团团转动着,嘴里碎碎的念着。 河神像上并没有声音传下来回答他,他里走走,外走走,将那外面三人身上法宝都搜出来,又将三个拖到河中,嘴里说道:“贝壳妹妹这些日子一定斋的很,这回可以开开浑了,三个人,应该能吃三天吧。呃,好像不能,她个头能大能小,应该一餐就会吃光了,真是个吃货,难怪河里的生灵不多,一定都是她偷偷的吃了……” “独臂大虾,你说谁呢。”突然一道带着怒意的女童音自河中响起。大红虾立即吓了一大跳,嗖的一下窜到了河神庙门口,朝河中看去,一只磨盘大小的青色贝壳正漂浮地水面上。 大红虾大松了口气说道:“贝壳妹妹,下次出来不要这样冷不丁的乍乍呼呼,俺老吓胆儿虽然生的泼天大,也经不住不住这样的吓。” “你刚才说什么。”贝壳显然怒气不消,紧紧的逼问道。 大红虾眼睛一转,立即说道:“俺说这三个人身体受灵气滋润,皮肉一定鲜美,筋骨又有嚼劲,正好给你吃。” “胡说,我早已经不吃人了。” “啊,不吃人了,那那……” “我只吃虾。” 大红虾惊跳起来,大声道:“你、你,俺说俺的虾子虸孙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吃了。”说完大喝一声,自甲下掏出一块法印来,作势便欲打。才抬起,又软了下去,低声道:“河神爷说过不能打架,要不然的话,俺一把你这长青苔的贝壳都砸破了。” 贝壳似乎早料到大红虾不敢动手,理也没理他的一路沿河堤而上,来到河神庙中。 一入河神庙,便看到河神像漆黑。贝壳只是看着,并没有说话。大红虾则在一边低声说道:“河神爷只怕要凶多吉少了。” “瞎说什么。”贝壳怒道。 一虾一贝壳围着河神像转了许久,没过多久,贝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轻喊道:“河神爷。” 河神像上传出一声虚弱的应声,大红虾立即大喜道:“河神爷,您没事吧。” “嗯,你们去了哪里。”陈景问道,声音如重伤初醒一要,极其微弱。 “俺被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道士摄了去,他说要收俺为坐骑,俺抵死不从,他就要给俺带个什么金圈圈,突然有一个黑衣黑发的人出现,他杀了那个道士又走了。”大红虾立即回答着,陈景听他的描述,知道一定是龟渊将他救下。 大红虾说完贝壳才缓缓的说道:“我回了一趟家里。” “家?哪里?”陈景问道。 大红虾也是侧目。 “东海。”贝壳说道。 “贝壳妹妹,你哄俺就算了,怎么连河神爷也哄。”大红虾大声的说道。 贝壳说道:“顺河眼而下,可直达东海。” 陈景只是应了声后就没有动静了,对于他来说他们去哪里都行,只要不出事就好,并不要向他汇报。然而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一夜之间,几番生死袭杀。 陈景又让他们离开,因为天快亮了,并要将河神庙前的尸体处理了,免得被河前村早起的人看到。 大红虾立即跑出去将三具尸体完全拖入河中,而贝壳则没有立即出去,而是问道:“河神爷,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静养一段时间是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那四人来到河神庙前时,陈景与他们说话的同时,也是在努力的沟通着有了变化的迷天剑。最终凭着剑中蕴含的灵力,施展斩剑佛剑术杀了三人,逃了一人。 好在那人最终没有回来,若是回来的话,他就会发现陈景已经没有反抗之力了。然而有他那一剑,即使是黑暗之中还隐有敌人,又有谁敢去轻试锋芒呢。 一连几天风平浪静,白天有村人来到河神中看到神像漆黑,个个惊奇,连村中长者都到神庙之中观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大红虾与贝壳天天守在河神庙前的绣春弯中,晚上大红虾则会到河神庙中去,而贝壳则在河堤边的水城之中,他们自然也是感觉的到陈景的虚弱。 一天天过去了,绣春弯风平浪静,而天地间各处依然风起云涌,上演着各种兴衰交替,河神像上的漆黑色已褪尽。 突然有一天,龟渊回来了,在一个星光灿烂,月光如霜的夜晚回来了,依然赤足黑发黑袍的。 他来到河神庙中,惊的大红虾大呼大叫,很快又说道:“你就是那个救虾不救到西的黑衣大仙。” 龟渊身上却突然涌起一层幻影,一只龟影显现,大红虾立即大喊道:“原来是你,老乌龟。”’ 龟渊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朝河神像行了一礼说道:“幸不辱命,紫木簪已经送到叶仙子手上。” “我师姐没事吧。”陈景听起来气息不再那么微弱了。 “叶仙子法力高深,法术惊奇,即使是我不去也会平安无事。”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卷丝帛,说道:“这是叶仙子让我带来的《神游星空诀》,专修元神,可以让你元神显化,高深时可以神游天地。” 虽说修行之人没肉身未必一定就会死,但是当时陈景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而本身的肉身骨头几乎已经死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愿了,如果叶清雪不将他封禁到神像之中的话,一定魂飞魄散。在享了五年的香火重新醒来,灵魂已经与神像融合。 陈景无法看,龟渊为陈景念诵。陈景凝视静听着。 当龟渊将那卷书帛上的《神游星空诀》念完时,陈景立即反应过来这根本就是直指长生的修行法门。修到高深处,元神显化,可不再受肉身羁绊而神游天地。千罗山是没有这些法诀的,那叶清雪是从哪里来的呢,而之前的《天妖化形篇》同样是难得之物,法力高深却没有化妖的兽类若是听了,极有可能就此悟得修行之法,连龟渊都在听了之后真正的化形**了。而陈景身体突然变成了石像,想要修行,却冥冥之中一直有种无法突破的膜,在听了之后,立即融汇贯通。 “我师姐有说这是哪里来的吗?”陈景问道。 “叶仙子没有说,但我知道这《神游星空诀》是方寸山的修行法门。” “方寸山?什么地方。” “一个神秘的门派,不知道来历,只知道其弟子不多,且多数弟子修为并不高,但是每代的掌门都是天地间的顶尖人物。据传方寸山内有仙道以上的人。” 陈景再要追问叶清雪的事,龟渊也不知道了。他在天亮之前离去,陈景问他去哪里,他却说不知道,只说到处走走。但是陈景看的出来他有话没有说,绝对不是去随便走走,凭他的修为,不可能是凡妖,一定是有来历的。 但是无论他是谁,有什么来历,对于陈景来说都不重要了。他现在除了修行之外,就只想着叶清雪又干什么去了。之前叶清雪说《天妖化开篇》是借的,而后《神游天地诀》呢,又是借的吗?又或是抢的偷的! 陈景身体成了石像,所以叶清雪带来了《天妖化形篇》,她这是打算让陈景有一天化形而出,石身化为人身。而后龟渊带来了《神游星空诀》,这属于元神大道法门,无论原身是什么都能修行的。 龟渊虽然只是念诵了一篇,但是陈景如印在心中,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不会忘记,这《神游星空诀》属于炼神法门,非是炼气之法,若是不修法术不修神通不练气也能修这《神游星空诀》,但是却有可能在修行未成时,便已经身死道消。而在修成的那一天,元神显化,神通自现,法术挥手而成。 这《神游星空诀》主要分三层,其中第一层名叫阴神显化,又分十三小境界,分别是:斋戒、休粮、采气、禅定、不语、存想、持净、息心、绝迹、导引、吐纳、采补、识性。 这些小境界并不要分先后修持,只要一一突破,就能阴神显化。对于陈景来说,大部分早已经能做到,只有小部分无法做到,而且又有几点与他平日修行观念上有极大的不同,颇为让他别扭。 河水滔滔,奔流不息,从上游带来灵气,带来泥沙,又卷走一些污\/秽之物。 夏天水漫漫,秋天风瑟瑟。冬天雪飘飘,天地一片苍茫。 第84章 :化蝶 绣春湾河域冒起白烟,雪花落入其中瞬间无声的融化。天地一片安祥,若是有修为高深的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方圆几十里内的地气竟都是朝那河神庙汇集过去。 天空之中漂浮着的灵气也都朝河神庙流去,融入河神庙中的河神像之中。 陈景无时无刻都在吞吐着天地灵气,感受着山河之气,牵引着他们融入自己的身体内。 冰河解冰,青山升雾。 又是一年繁星满天时,满天的迷离星光洒落在天地间。无数生灵隐于山间吞吐着星辰之力,努力的修行着,又有无数的生命出生或经历着自己生命历程中重要的抉择。 河神庙自那次受天雷击了一回之后,晚上不再发出莹莹白光。但是如果有人在晚上来河神庙的话,会看到神像有白光笼罩。突然,那神像之上走下一个人来,看起来虚幻无比。 他看起来非常的高兴,回头看了看神像,转身便向河视庙外走去,可是才一步出神像便立即退了回来。原本就不凝实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要散去。回到河神庙中之后,并不回到神像上,而是站在河神庙前朝河神庙外看着。 飘渺的星光洒在河浪上,随河浪奔流至遥远。 那虚影身影一晃,便又回到了神像上面,河神庙中恢复安静,唯有三点香火光芒。 又有是数日,天空中一弯毛月静静的挂在天的一角。 河神庙中再次走下一个人来,身形依然虚幻,这次他却没有再出急切的出河神庙,而是看着神像,神像上腰间的石剑之中突然飞片白光,白光落入那虚幻的人影手上,竟是一把剑。 剑无形,只是一团气体而已。白气之中隐隐有一只透明的蝴蝶在颤动,若是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只听那虚影呢喃说道:“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就是不知道哪天我们才能在天地间自由的飞翔。”说完上下看了看,那剑光突然扩散,将虚幻的人影罩入其中,人影消失,白光飞起,在虚空之中一转,朝河神庙外闪逝而出,一出河神庙便冲天而起,直朝漫漫星空飞遁而去。 这一道白光在天空之中就如流星划光,又如出樊笼的白鸟,想要飞到天际。然而就在那一道光芒要消失之时,却突然转了回来,回到了河神庙之中。 剑光一闪,河神庙中又多了一个人影,连五官都有看不清。他站在河神庙前依然看着天空,似在思索着什么。 站立了许久,最终再次回到了神像之上。 白天、黑夜交替着。 又是晚上,那人影再次从神像上走了下来,隐隐能看清衣服,腰上悬挂着同样虚幻的剑。他站在河神庙门口,看着远山近水,看鱼儿翻到浪面上来吐着气泡。 他想离开这里,强烈的想。 已经三年过去了,叶清雪没有回来过,而他则困在这里。虽然已经可以显化阴神,但是仍然无法远离,即使是离开这河神庙被风吹了也有魂散的危险。后来虽然以剑罡护身能够不惧风吹,却如风筝一样被肉身神像所牵制着,根本就难以远离,那是一种灵魂上的牵制,他知道是自己阴神不够强大。 白天时陈景并不会显露,此时他的阴神还无法承受风吹雨淋太阳晒,修道者这个时候是一般不会显化阴神的,只有当阴神不惧这些的时候才会显露世间,但是陈景等不了,也不想等,他有种不安的预感,感觉叶清雪一定出事了。 河神像的牵制让他无法远离,这让他有一种毁了河神像的想法,然而这神像已经等同于他的肉身,毁了肉身魂魄无所依,必然消散在这天地间的。 河边青草绿了又枯,天气又逐渐的变冷了。 陈景夜夜站在河神庙前,看着着这一段奔腾不知疲倦的河域,偶尔在剑光的笼罩下走出河神庙,来到了河面边,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身周有则有一只蝴蝶飞舞,飞不出三尺范围。 贝壳和大红虾不敢上前打扰,只在河中远远的看着。 陈景探手在河中捞起一把河水,河水在他手中变幻,化为一朵淡白色的水花,那只不知疲倦蝴蝶着的带着一丝蓝色电光的落在了水花上。 贝壳发现那蝴蝶很动人,每颤动一下翅膀都像是能牵动自己的心神,全部心神都注意到它身上。 水花一次次凝结,一次次散去,蝴蝶飘飞而起,又落下,不知道疲倦,就像不知道那花其实不过是一朵浪而已。 星空下的一段河域旁边独坐着一个没有身体的人,手托着一朵水浪凝结而成的花,冒起淡淡的轻烟。绽放,凋谢,又绽放,一层层的剥落,一片片的淡白色的花瓣掉落,化成水雾消失。在那朵花的最中心的地方又开出一朵朵新的,而飞舞在浪花上空的带着一丝白光的蝴蝶似乎格外的高兴,翩翩然。 “你无法离开,我也无法离开。”陈景看着蝴蝶轻轻的说道:“只是你比我要好,在你心中有一片花海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我……呵呵,或许你是有意识的,只是自己的沉沦,沉沦到自己创造的世界之中。这样倒也好,或许,每个人心中都应该有自己的一片花世界,一个自在的空间。” 月西坠,星隐去。 在东方一缕阳光自云层洒下时,河边那人影便已经消失了。 河流奔腾,将时光带走,一去不送回。 天空又大雪纷纷,河神庙上空冒起白烟,雪落在河神庙上空就融化成白气。 一个身穿灰衣的和尚沿河岸而走,一手拖着一个巨大的铁钵,一手则持一杆九环锡杖,两袖大而长,垂过膝盖。一路走来,锡杖上的九环相击,铃铛作响,声音清脆,听了却不觉得吵,反而有一种清静的感觉。 经过河神庙,明明已经走过去,却又突然折回来。 只见他来到河神庙前,对着站在神庙门口的陈景说道:“施主,借问通往河对岸的桥哪里有。” 陈景看不出这和尚身上的法力波动,却觉得他格外的通透,就像看到一块玉一样,当下便说道:“顺着河走,自能看到。” 和尚转身便欲走,却又停了下来,回过身来,说道:“施主,请问通往天边那朵白云的路怎么走。” “努力修行,自能飞凌虚空。”陈景看着和尚的眼睛说道,大和尚很平静,和之上一句问路时的表情一模一样,似乎真的可到那云端去。 和尚称谢,转身欲走,又突然回头问道:“施主,那河神像可是你?” “是我。” “那你又是谁?”和尚问道。 “我自然也是我。”陈景回答道。 “难道一个人可以一分为二?” “不能。” “可你明明已经分成了两个,一个是神像,一个是你。” “我只不过是阴神,离开不了法体,自然算不得一个人。” “但你明明已经离开了法体,为什么还说自己离开不了。” “因为我不够强大,无法远离。” 和尚突然大笑,道:“我看施主明明可以离开,却宁愿受困,你之所以受到羁绊,是因为没有斩断肉身的牵制,无关法力的高低,一念可破之。” 陈景连忙道:“还请大师指点!” “你主次不分,自然受困。”和尚说完转身而走。 陈景皱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和尚已经走远,灰尘蒙蒙,沿着河岸而行,在风雪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串脚印。风雪飘扬,渐渐的模糊,包括和尚的那高大的背影。 陈景仍然站在河神庙之中,看看着漫漫风雪,看着河神庙前的一串足迹渐渐的被雪掩盖。过了许久后才喃喃的说道:“我主次不分?” 回过神来时,那和尚已经消失。心中那一缕朦胧的念头始终无法清晰,无法捕捉。 转过头来看着河神像,看了许久心中想道:“阴神并非实物,属于精神意念凝结而成,非成元神不能施法,因为阴神本身没有最基本的法力来沟通天地形成法术。难道真要形成修成元神再离去,可要修成元神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突然,他心中灵光一闪,心中想道:“本来阴神无法远离,便是我以剑罡护住阴神却能去到百里之外,那如果……” 想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天地间的雪花,再回过头来,看着神像,轻笑着。 手在虚空中一抹,一团无形剑气出现,其中一只翅膀上带着一丝电花的蝴蝶在其中飞舞着。在虚空之中就如一团白焰,安静的燃烧的白焰,焰中一只蝴蝶静静的飞舞,不带丝毫的烟火。 陈景静立不动,闭着眼睛。 许久之后,他那已经相当凝实的阴神突然化为灰烟来,灰烟并不散去,而是缓缓的融入到那团剑光中的蝴蝶身体内去了。一点点,融合极慢,幸好雪天没有人来河神庙,若是有人来的话,会看到一团白光之中的一只蝴蝶翩翩欲飞,而外面则又一团灰色的烟雾笼罩着。 雪依然在下,河神庙中的那一团灰雾已经消失了,唯有一团剑光之中笼罩着的蝴蝶还在飞舞,剑光缓缓的缩少,最终消失不见,只余一只淡蓝的蝴蝶在神庙之中翩翩飞舞。 蝴蝶虚空飞舞,在绕了河神像一圈之后,朝河神外的风雪之中飞去。 漫漫风雪,一只淡蓝色的蝴蝶翩翩而飞。 转眼之间消失在点点风雪之中。 第85章 :盗经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 “身外化身?还是第二元神?” 陈景想到了这个传说中的神通,他不知道身外化身是什么感觉。这蝴蝶之身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那神像依然是他,而这个蝴蝶也是他。只是,蝴蝶身内只有剑身蕴含着的灵气,法力并不算高,不过这对于陈景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能离开河神庙去寻叶清雪就行,比起神像那一具享香火的身体来,这蝴蝶身体轻松太多了,即没有那敕符限制,又没有中那‘亡魂梦魇咒’,轻松自在。 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当一只这样的蝴蝶。 没有人知道自河神庙之中飞出的那一只蝴蝶是陈景,在修士眼中,陈景依然在那里,依然吸纳着地气及附近的天地元气融入到神像之中,但却少了一份神气。 天空之中依然下着渺渺飞雪,千山万川都已经冰封,蝴蝶在雪花之中飞动着,看似飞的极慢,可每扇动一下翅膀便飞过了一座山头。在风雪之中飞过一座座山,来到一片山脉上空。这片山自天空看去如棋盘,现在每一座山都如棋盘上的棋子,纵横交错。 正中央有一座雄奇高大的山峰,上面半截已经在积雪之中,下面一半有雾气自山中升起,并没有白雪覆盖,这正是千罗山千罗门所在的地方。 随着风雪朝下落去,直落山腰间。 这里在陈景当年离开之时正被大火燃烧,一片屋宇已经化为灰烬。陈景落下看到了一座已经倒塌的草木屋,心中明白叶清雪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 在倒塌的草木屋上空盘旋飞舞着,正要离去。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特别的气息,顺着那气自己看去,是一株不知明的青滕,青滕并不长,在这大雪纷纷的天气中仍开着一朵墨黑的花朵。 陈景才靠近,那株縢花上突然传来声音:“是陈景师兄吗?” 陈景疑惑的回答道:“你是谁?” 縢花突然伸展,化为一个人,青墨衣裙,静静盈盈,在这雪花之中,带着一股空灵梦幻的气息。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陈景惊讶的问着,她正是当年骑虎从恶龙峡经过的巫山山神。 她说道:“当年在阴间时我想要杀了秦城隍,可是法力不及,在将死之时被清雪师姐救下了,师姐并我带到了这里。” 陈景听她叫叶清雪为师姐,心中想一定是师姐代师收徒了,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秦城隍,跟他有什么仇吗?” “我的妹妹因他而死,如果不是他将我带入那阴间,我妹妹怎么会死。”她看去来非常的哀伤,只是这哀伤从她的身上显露出来让她整个人少了一份不真不实的感觉,而多了一份实实在在的人性。 陈景突然想到那只她骑乘的斑斓猛虎:“是那只老虎吗?” 她并不回答,但是陈景却知道自己猜对了,因为她身上的那种哀伤又浓重了几分。 陈景又说道:“你怎么会认得出我?” “那年我路过恶龙峡时看到过一只这样的蝴蝶,空灵梦幻,今天看到,就认出来了。” 说了这么多,陈景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师姐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 “七年。” “七年?师姐离开有说去哪里吗?” “那时正是师兄醒来时,师姐说要去借《天妖化形篇》让师兄灵肉合一从新修行。那次下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陈景那蝴蝶之身在落雪之中静静的盘旋,他心中吃惊,从那时候算起的话,叶清雪是被人围困过一回,但没有事,因为龟渊曾带回来一卷《神游星空诀》,而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那叶清雪是去了哪里呢,难道是被人困住了,或者……后面的陈景不敢想。 然后陈景想到了方寸山,他记得龟渊说过方寸山是天地间最神秘的门派,那里是他所知叶清雪到过的最后一个地方。 “到现在还不知道师姐的名字呢?”陈景突然问道。 “青縢。”她淡淡的说着,陈景不禁想到刚才看到她时那一株青縢,他没想到她竟然就叫这个名字,她似乎感觉到了陈景的疑惑说道:“我本就是天地间的一株青色滕蔓,又何必再去取什么名字。” 陈景才发现她竟是那样的真实,内在的一切都显露出来。心中的哀伤,那份虚无,真实显露出来。盘旋了一圈后,又说道:“师妹短短几年之间,竟又已化形。” “师兄说笑,这不是化形,是幻形。当今天地间,即使是那些占神位的也没有多少真正的化形之妖,都只是幻形而已,只是有些高明一些,不用秘法神通看不出来。” 陈景还是第一次听说幻形之术,随之也就释然,化形如此之难,而自己却看到过许多已经化**形的异类,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自己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不是真正的人,正是因为他们本就没有化**形,而是幻化。 风雪已经蝴蝶淹没,自大地上再也看不见那飞向天空中的陈景。他朝大地上看去,一片白茫茫,已经看不出哪一座山是千罗山的山门所在。 陈景想要去方寸山,青滕不知道在哪里,他也不知道。那龟渊一定知道,但是他也消失无踪了。在想了一会儿后,他觉得自己所知道的人中,唯有翠屏山神可能会知道。 当年他去翠屏山中是为了借法,是最后一搏,虽然最终翠屏山神借了法,但是陈景心中对于翠屏山有些忌讳,这次又要去,依然是有求于她。 翠屏山清幽安静,靠的如此近陈景都很少听过有关于她的传闻。唯一的一次就是在秦城隍大寿时,整个霸陵地界的神灵都去了,就只有她一个没有去。 雪已停,山如蜡象。 风吹之时,激起一团团雪雾。 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在山的上空飞动着。 “娘娘有请河神。”一座雪山之顶,一个穿着一身绿叶裙的女子站在那里,黑发几垂于地上。 她说完转身而走,几步之间已经消失。 天空之中一只蝴蝶,翩翩而飞。 在翠屏洞天之中,依然是一道玉珠帘,帘前石桌石凳,帘后有白雾,隐隐有一方石台,石台上坐着一个宫装女子,而她旁边则站着那个黑发几乎垂到地的女子空灵女子。 一只蝴蝶自洞外飞了进来,在虚空之中一盘旋了一圈后,白光垂下,化为一个人。 蝴蝶化为一个蓝衣人,袖口有白电气纹路,腰悬长剑,静静而立。 幻形之术并不是多么高明的法术,被青滕提醒了一回后,陈景自然也就应心而出了。 这是陈景第二次来到这里,状态与第一次完全不同。那时的他是被小小鲤鱼精逼的无容身之处,如丧犬祈命,命在旦夕。而现在他虽然还是一个河神,可从外在的气度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同了,虽然仍是有求于她,却没有一丝走投无路的感觉。 蓝衣纹袍,宽袖银边,眼神平静。 天地依然是那个天地,而天地之中人已然不同。陈景依然是陈景,陈景眼中的天地也完全不同。无论见识心境方面的眼界,还是实实在在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此时呈现在他眼中的是黑白两色的天地,返本还源。 万物生灵各有优势,人类一出生就开灵智,道体天生,能修行。而其他的生灵则要有机缘开灵,虽然许多终其一生也如法化形**,但是他们都会有自己的本命神通。 这只蝴蝶陈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他起了个迷天的名字。正有两种本命神通,其中一种就是制造幻境迷人心志,另一种就是现在这种能看破幻术的神通。他不知道这种神通是不是能看破一切,至少现在翠屏山神在他的眼中不再神秘。 陈景眼眸之中隐隐有黑白色的韵彩流转,黑白世界之中一只白色的老虎静卧在那里。 “河神这么在意我的真身吗?”珠帘之后翠屏娘娘不冷不热的说着,听不出喜怒哀乐,带着一丝永远的慵懒。 陈景笑了下,毕竟用秘法神通看人真身是犯忌的事,说道:“有些意外。” “我这一族当年曾名震天地,可惜只留下我这一支在这翠屏山中残喘,之所以不显真身就是怕给祖上蒙羞。”翠屏娘娘中的那种随意的感觉依然在,即使是说到自己的祖上也是如此。并不停止,继续说道:“倒是你,脱胎换骨。” 陈景呵呵一笑,说道:“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此实是有事相求。” 翠屏娘娘无论是语调还是神色都没有一丝的变化,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只听她说道:“来我这里的,一般都是有事相求,我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让人失望而归。不过,我也要对你说一句对很多人都说过的一句话,有事请尽管说就是,不用说相求,因为我不会平白无故的帮助任何人,因为我只做交易,想来你应该还记得当年借法时答应的条件。” 对于翠屏娘娘说话的直接,陈景心中竟没有一丝突兀感,觉得她无论说什么都理所当然一样,只是听在陈景耳中却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笑了笑,说道:“当然记得,一个可以抵命的承诺怎么会忘!” “嗯,很好,你说吧,有什么事?”翠屏娘娘直接的问道。 陈景静立不动,微低眉,看了眼地上那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玉石所铺的地,抬头说:“不知娘娘可知道我师姐叶清雪?” 她很直接很干脆的回答:“知道。” 陈景紧接着又追问着说:“那娘娘知不知道我师姐在哪里?” 她依然快速的回答一句:“不知道。” 陈景正想问她知不知道方寸山在哪里时,她已经说道:“你要找你师姐可去两个地方。” “什么地方?”陈景紧紧的问道。 “方寸山与罗浮。” 第86章 :方寸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本来陈景是要问方寸山在哪里的,但是现在翠屏娘娘这样说他就问:“为什么要去这两处地方?” “说来你师姐也当真厉害,多年前她自翠屏山上空横过时,仍不过是初入化神而已,而现在竟是可以从方寸山偷出东西来。”翠屏娘娘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说着,但是能从她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极为少见的,这一点站在她身边的黑发垂地女子在这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翠屏娘娘夸过谁,即使是虚假的夸赞都没有。叶清雪是第一个。 “偷的?你是说我师姐是从方寸山偷出……东西来?”陈景本来是要说那《神游星空诀》名字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改了。 “是啊,天地间都传遍了,说叶清雪从方寸山偷了东西出来,好大的本事啊。”翠屏娘娘似乎有些感叹。 陈景想到了《神游星空诀》,暗忖道:“难道那是师姐偷的,然后让龟渊带回到我这里来。”想到这里,又问:“那罗浮又是为什么?我师叶虽然清静修身,但是在黑矅州却得罪过许多门派,会不会可能是他们以什么秘术害了我师姐?” 翠屏娘娘突然笑了,笑容如一朵盛放的牡丹,她说道:“在黑矅州剐龙坡你师姐一人未杀!” 陈景心中微惊,他还是现在才知道叶清雪在剐龙坡时大战三天三夜竟是一人未杀,不过心中一想,也就明白了。若是杀了人,即使是叶清雪有通天神通也不可能带着陈景回来。 在绣春弯时陈景曾让大红虾讲过他昏迷五年天地间所发生的事,但是大红虾本身法力不高,知道的也就有限,所说的东西也不精准,不过他清楚的知道当年可不是见叶清雪美貌才放过陈景的,而是有人曾取笑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能战胜在我们所有人,自然就能带他走。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叶清雪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紧接着就问:“诸位皆仙门高徒,想来说话也是一言九鼎。就请出手吧!” 她说完这话时竟是许久没有一人答话,然后是一人大怒踏上前来,与叶清雪斗法,被叶清雪击倒后,后面的就一个个冲上倒下了,堂堂正正邀战之下,他们拉不下要群而攻之的脸面。后面就是一战三天三夜,天下惊闻叶清雪之名。 “罗浮是什么来历,他为什么要对付我师姐?” 罗浮这个名字陈景在叶清雪说是去还《天妖化形篇》后,有四个人在陈景帮龟渊渡劫之后出现,其中有一个是罗浮弟子。陈景清楚的记得他自称自己为罗浮离恨子。 “天地间仙山无数,传承久远的也不少,但是传承久远,门内又曾出过惊天人物的却不多,这其中有十大仙门都曾有过通天彻地的人物,罗浮就是其中一个。至于为什么要你去罗浮找,是因为我猜测你师姐可能会去罗浮。”翠屏娘娘在陈景心中一直神秘,现在听她说话更是觉得见识非凡,似乎对于整个天地间的事都了如直掌。 “为什么我师姐会去罗浮?”陈景疑惑的问着。 “罗浮有剑仙。” 翠屏娘娘说这句话时虽然无论是语调还是神情都仍然是那样随意,但是陈景却感觉翠屏娘娘的内心深处多了一丝惧意,这还是他第一次从翠屏娘娘身上感受到别的东西,虽然只是隐隐的感觉到。 陈景没有问翠屏娘娘为什么罗浮有剑仙叶清雪就会去,因为他自己也已经想到了。 “罗浮在北芦州……方寸山在西贺州……” 陈景已经化蝶而飞,这蝶乃是剑中之灵,而剑本身已经化为无形,不但看不到,还被蝴蝶收缩在身,无形无象。若是有修为高深的人看到这样一只蝴蝶的话,就会看到蝴蝶每扇动一下翅膀都如剑破空,翩翩而逝。 在陈景走后,翠屏洞天之中的翠屏娘娘依然坐在那里,以手撑着那圆润的下巴,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 静立旁边的那个身着绿叶裙,头发几乎垂于地上的女子看着化蝶飞出洞天之外的陈景,说道:“娘娘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像他这样的,如果你不说什么交易之类的话,他一定会记往娘娘的恩情,以后真有什么事,只要有消息传出,他听到了自然会来帮娘娘。而现虽然他同样也会,但是心中肯定不舒服,心中有隔膜,就有些冷了。” 翠屏娘娘依然是以手撑着下巴,仿佛走神的看着地面,回答道:“这个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曾听一个和尚说过一句话:恩怨如线,因人起,染多则缚心,非大毅力不足断一切,难证大道。所以,我才会静坐山中不出,静观天地风云变迁,不授恩,不受恩。” 一时洞天之中静谧,那个黑发几垂地的女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翠屏娘娘要这样了。她虽然知道了,只是心中却并不认同,或者说是翠屏娘娘理解那句话与她理解的不同,她想要说,又觉得自己想的或许不对,也就没有说出口。同时之间又想陈景化蝶飞进来的情形,忍不住的问道:“娘娘,那河神刚才……莫非是身外化身。” “呵呵,什么身外化身,那是祭剑者千里取敌首的看家本事,神念附剑。这神念能达多远,取决在本身神念有多么的强大,一般只有元神之上的仙人,才能御剑千里,而他只不过是因为剑中有灵,以阴神融合到剑灵之中才能四处游走,若是是遇上了真正能做到御剑千里的剑修者,他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凭他现在修为,也算是难得,一心想要逃的话,即使是法力高过他,也抓不到他。” 陈景没有听到翠屏娘娘的话,蝴蝶在空中飞,并不是凭着那被风都可能吹破的蓝色翅膀飞,而是剑遁。这是剑化无形后,自然而生的一种遁术,也就是瞬剑术,在无形剑罡包裹下穿透虚空,初时只不过是极短的距离,随着蝴蝶在空中不断的飞行,每一瞬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已经有了几分叶清雪那样的步步生电步步瞬的感觉了。 芦州离九华州远,贺州在西面,紧挨着九华州,所以陈景就先去方寸山。 翠屏娘娘说叶清雪是五年前突然之间就消失了的,在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又说过凭叶清雪的雷遁之术,能击败她的不少,但是想要将她抓住的则极少。 茫茫天地,浩瀚广阔。 无数的深山大泽,隐藏着各种吞吐天地元气努力修行的生灵。 一只蝴蝶在天空之中飞行,飞过一座座山,飞过一条条河。 一只苍鹰在天空之中盘旋,它那金色的冰冷眼睛之中,一只如鸽子大小的淡蓝色蝴蝶正自远处飞来。在它的心中,这是一只送上门的早餐,然而就在它做好准备要冲下时,那蝴蝶竟像是穿越虚空一样的出现在了它的下方不远,它心中一惊,想也未想,条件反射的如离弦的箭一样的激射了下去,爪如乌铁,闪闪发寒。然而就在它爪子抓下的瞬间,蝴蝶已经消失无踪。 冲天而起,苍鹰发怒的引颈发出一声长鸣,眼睛神电,四面空间看着,只有淡淡的晨雾,哪里还有什么淡蓝色的蝴蝶。 陈景可不光是在向那贺州飞遁,而且还在一路修行碰上。他现在一切的法力都只是剑中这么多年来吸纳的灵力。虽然纯粹,却并不深厚,所以这一路他都在不停的吸纳着天地元气,并炼化为剑中灵气。 星空之下,不少山中占山为王的妖类,吞吐着星光。 蝴蝶在自山顶飞过,突然道红影一闪而逝,瞬间将蝴蝶卷中,然而那红影却又瞬间缩回,星空之下留下一道鲜血。 随之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山顶上一块巨大的麻石突然之间动了,竟是一只巨大的癞蛤蟆,身上一个个麻灰色的大包,眼中红光四射,伏于青山之顶,环顾八方,身上透着凌厉的杀气。它的嘴巴之中正有鲜血不断的不断的涌出,不远出的一棵树的树枝上,正挂着一截腥红柔软的东西,仔细看去竟是一截舌头。 它要发怒,可是天空中的蝴蝶早已消失不见了,气的它怒吼连连,山谷之中鸟惊兽奔。 方寸山神秘,世间少有人知。一来是因为方寸山上的修道者少有在天地间行走的,二来是大凡这种仙山福地是上古大能建成的道场,几乎已经介于半虚半实之间,如处云雾之中,无缘者不能进去。 陈景在这云雾缭绕的山间飞了许久,果然如那翠屏娘娘所说,即使是来到了这里,也难入方寸山。所以他就在等,等一个能进山的人。传说天地间的仙山福地附近,总会有一些一心向道,因在长期近出山中,身上气息与仙山相合,但又因各种原因不能拜入仙门的凡人。若是遇上了这样的人,随着他一起就能见进去了。 盘旋一两日后,突闻有人在山间作歌而唱,词意清静有出尘之意,飞近一看原来是个砍柴人,身穿布衣,身后背个斗笠,脚上穿着草鞋。陈景心道这人定是那入山引路人,跟随着他在山中转悠,跟的近,不敢离得太远,怕离得远了那砍柴人一转身就消失不见。 随在他的身后,左一转,右一拐,竟是出现一条小路,两边林木茂盛,偶有不知名的花盛开。而更远处一点则被云雾笼罩着,即使是陈景使出那能看破幻术的本命神通来,也不能看个真切,这也是他对那破幻眼使用理解不深,才会这样的。 第87章 :罗浮剑仙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霍然开朗,一座道观出现在眼中,就建在半山腰间,抬头看去,天空之中没有一丝的阻碍,可是才在一个多时辰之前,他自己就在这片山中飞过了不知道多少回,哪里见过有什么道观楼宇。 这道观自山腰间建到山脚,层层叠叠,一栋挨着一栋,紧紧相依。可以听到观中隐隐有诵经声传出,砍柴人竟直进入道观之中,观内清静,并无引路之人,他一路来到一座大殿之中。只见大殿之中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清静鹤氅衣的道人,盘膝而坐,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额下飘。 大殿之中的地上坐着二三十个人,有些已经白发白须,而有的则不过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一个个正襟危坐,聚精会神的听着那殿中玉石台上坐着的道人讲道。 砍柴人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就在最后面的地方坐下。并没有人看他,连那坐在上面的老道人也没有看他一眼,只当是一阵风吹过。 蝴蝶翩翩而飞,悄然的落在那大殿门边的一株树上,耳中听到观殿之中老道人讲解的竟是岐黄之术,并不是什么仙家法术。他心中疑惑,看那些盘坐在地上的道士身上的气息清灵,正是道家练气士才有的。 他听了一会儿,心中便想既然他们都在这时里,我就去四处看看师姐有没有在可能被他们抓住关在哪里。在他看来,整个大殿之中,唯有那一个讲道的老道人有些高深莫测,仿如得道仙真,或许只有他能将叶清雪抓住,而其他的人则不过是还是炼精化气而已,法力更是相距甚远。 陈景不敢轻易的动用法力剑遁,只得以普通的方法飞起,在道观之中到处飞动着,自下而上,一间间的房间察看,什么也没有看到,当来到一个书房时,看到那书房之中一排排的书,陈景心中好奇,一排排看去,当在一个书架格子里看到《神游星空诀》时,心中顿时疑惑起来。紧接着又在旁边看到《腾云驾雾》,顺着看过去是《天罡地煞》,不知道是什么法门,后面又一本《如来妙法》,正要再飞过去细看,门突然开了。 一个童子走了进来,大约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青衣道袍,眉清目秀,他一眼便看到了躲之不及的陈景。抬着眨着睛睛,惊奇的说道:“咦,有蝴蝶。”紧接着又问道:“蝴蝶,你是来偷学法术的吗?” 陈景自然不会回答他,只是也没有飞走,在空中盘旋着飞舞,童子突然很神秘的样子,低声说道:“蝴蝶,我跟你说哦,这些法术都是假的,是师父摆在这里骗那些偷书人的。” 陈景心想自己学的那《神游星空诀》分明是真指长生的大道,怎么可能会是骗人的呢,一定是那老道士骗这童子,为了不让他翻阅学习,免得失了根本。 这道童看到蝴蝶在空中盘旋飞动,认为一定是不信自己的话,又立即说道:“师父跟我说了,一切术法皆虚妄,不过是欺心幻念而已。” 陈景听在耳里,心中想了想,不知道是他师父骗他的话,还是有什么玄机,但是他无瑕多想,因为有人已经朝这边过来了。还没有进门便听到声音传来:“师兄,你在跟谁说话。”声音稚嫩,是女童音。 “我在跟蝴蝶说话。”道童回头说道,同时门外转进一个结道髻的女道童,与男道童差不多年纪,生的唇红齿白。 女道童朝里面看了看,疑惑的问道:“哪里有蝴蝶?” 男道童也回头看去,轻咦一声道:“跑了!” 女道童撇了撇嘴,从男道童身边挤进来,一边说道:“哼,又想骗我,门都没有,师父让我来告诉你,从今天起开始练习变化术。” “我可没有骗你,你不知道,刚才那只蝴蝶一定又是来偷我们方寸山法术的,被我骗走了。”道童走过去将窗户关好,一边说着,指着那一排书架说道:“去年有一个灵鬼跑来偷咱们的法术,也是被我骗走了。” “骗走?怎么可能,别想哄我,师父说过这里的书是偷不走的,只能看,是带离不开方寸山。”女道童快速的说道:“你说的那个灵鬼说不定已经看了很久书了。” 男道想了想,觉得女道童说的有理,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就说道:“一切术法皆虚妄,没有道心,即使修得神通无边,也有一天要被天道磨灭。” 女道童又撇了撇嘴,颇为不屑的说道:“这话你敢到师父那里去说吗?” “我现在说不过师父,等我说的过时,我就要到师父面前去说。”男道童说道。 “哼,等下我就跟师父说去。”女道童得意的说着,男道童却也不见害怕,只是问道:“师父说今天开始练习天罡地煞术,那先变什么?” “当然是变木头了。” “哦!”道童一边回答,一边朝外面走去,问道:“那要练到什么时候?” “师父说了,什么时候你能变化成菩提树时,就要以练下一个变化了。” 门已经关上,声音越来越远。 陈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此时的他已经在飞到半山腰间,最高的那处地方,朝下看去,一排道观层层相连,依山而建,藏于山石树木之间,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法势,吞吐天地。 他自然没听到那个女童说这里面的法术书偷不出去,但是他已经在心中可以确定这里有高人,至少将这里打造成这种几乎自成天地的福地仙山的是高人中的高人。 陈景在山腰间盘旋了一会儿,朝天空飞去,山腰间有白雾,穿过白雾,飞过山顶,再朝下看去,已经看不到那方寸山里的宗门了。他在方寸山中没有找到叶清雪,而且那卷《神游星空诀》也不知道是谁还回来了,又或者龟渊手中的并不是这本。在他看来,自这方寸山中偷出东西似乎也不难,但是转念又想到或许是自己并没有真正的要偷,才会一点事都没有。他当然不知道,女童说了这里的法术书偷不出去。如果知道的话,自然就会知道翠屏娘娘为什么会对于叶清雪能将这里面的东西偷出去而感到惊讶了。 “罗浮有剑仙。” 这是翠屏娘娘说的,陈景从她的语气之中感到了一丝惧意。她说叶清雪可能会去那里,陈景听了这句话后,心中也认为叶清雪一定会去那里。因为陈景他是学剑的,而且没有一套完整的剑术的祭剑之法,按照叶清雪的性格一定会去罗浮的。 罗浮在北芦州,传说中是大地的最北边,全天雪花飘飘,一年四季都是雪,陈景一直是半信半疑,然而当他快要到了芦州之时,天空之中已经下起了雪。他还记得当时他从绣春弯河庙中出来时,正是大雪纷飞。 越往北,雪越大,入眼的唯有白色,空洞而单调,一片片雪花,就像是罗浮剑仙的剑一样。 说到剑仙,不但翠屏娘娘有心寒感,就是陈景自己也有一种心悸的感觉,他自己是祭剑练剑者,怎么会不知道有资格号称剑仙的人是多么的可怕。 从上次到过绣春弯的那个离恨子身上就能看出,罗浮的剑术确实有着一套完整的传承。 “罗浮在风雪最深处,以寒冰练剑意,剑成者,一剑森寒,万象俱冰。”这是翠屏娘娘对于罗浮的评价。 然而在陈景眼中的青色消失,一步进入到进入芦州时,漫天风雪之中便有一道剑光杂在雪花之中朝蝴蝶身上斩来。大雪纷纷的天地间,剑光极难分辨,且天地本就寒冷,也无法感受到那股凛冽气息。 淡蓝色的蝴蝶身上突然白光一闪,在剑临身的刹那消失。 “咦!”风雪之中传来惊讶声。 蝴蝶出现的地方在十多里之外,可那剑并不放过他,再次出现在了蝴蝶的上空,化为一道白光划下,虚空之中响起了淡淡的剑吟声。蝴蝶身上依然白光一闪,一瞬消失。 “剑灵!瞬剑术!”虚空之中再次传来这样的一声惊讶声,声音很年轻,而且还是女声。 那道白光在风雪之中现出剑身来,是一把雪白透明如冰的剑,剑身极薄,没有任何的印纹,而且没有剑柄,只有剑身。微微一颤,剑如光芒扎入风雪之中消失不见,竟也是瞬剑术。 自从绣春弯离开以来,陈景一路上可谓遇敌无数,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从来都没有在路上停下来与人斗法过,都是一路以瞬剑术遁走,也没有谁能在他遁走后还追得上的。可是今天却遇上了一个,并且只见剑,不见人。 陈景身化蝴蝶,翩飞于风雪之中,突然感觉到一股森寒,这森寒不是流于体表的寒冷,而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危险警兆。瞬剑术应心而出,消失。 陈景并没能躲得了,他知道自己被缠上了。 虚空之中突然出一圈静波,飘落的雪花片片湮灭,随之两柄剑出现在了空中。一柄没有剑柄,只有一抹薄薄的剑刃,而另一柄看起来就是一抹剑光,松散了许多,唯有剑型,剑光之中一只淡蓝色的蝴蝶振翅欲飞的样子。 第88章 :斗剑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一看到那剑心中便一颤,他自然看得出那剑也同样是化形之剑,而且化形之后,剑罡凝练如实质了。而他自己的剑化形才没多久,可以说并不是他自己一步步炼化至无形的,所以剑罡松散许多。 漫天的雪花,一片片,落在剑身上,无声无息的化为雪粉飘散在空中,形成一团雪雾。 雪雾起时,两柄剑同时消失了。 剑吟生起,飘散在这无边的雪原上。 天空中绵绵雪花之间突然有一圈化生为雪雾,一丈范围之内,落入其中的雪花立即散去。 良久过后,绵绵剑吟消失。 雪花再次恢复了飘然而落的样子,两柄剑再次现出身来,剑光依旧。 迷天剑看起来没有那柄剑那样的凝实,但是却有一个优势。这剑有剑灵,而且剑灵与陈景阴神相融,也就相当于迷天剑是陈景一样,这一点优势可以让剑更加的灵动。而那柄剑剑罡凝实,威力自然大上许多,它就是想要将迷天剑绞散,只要剑罡一散,迷天剑将不复存在了,看那剑身上的剑光,它显然无法做到。 这算是陈景自练剑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与自己在剑术上不相上下的人,正想着剑身后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时,她就已经出现。 她身蓝色道袍,一头青丝扎成马尾发式,在风雪之中飘扬。腰间一根蓝色的腰带紧紧的束着腰身,让腰看上去非常的纤细,左腰侧系着一个古朴的葫芦。她看着陈景,两道眉毛如剑,英气逼人,脸上不施半点粉脂,整个人看起来简素而锋芒。 迷天剑在虚空之中一晃,已经化为一个人,同样的蓝衣,腰悬长剑,头发于是束于脑后,同样凝视着她。 只见她将腰间的葫芦摘下,左手母指顶开葫芦嘴,右手一招,那无柄的剑刃化为一道白光落入了她手中,剑光将她的手映的更加的白晰,能清楚的看出她的手指甲修得极短,似乎就是用那柄无柄短剑修的。 在剑落入她手中之时,左手的葫芦已经对着嘴,仰起了脖子,眼睛仍然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景,清晰的看得到她白晰修长的脖子正吞咽着。 风雪之中,陈景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漫天风雪之中,一个身穿蓝衣道袍的女子凌立虚空,一手捏剑光,一手持酒葫芦仰头喝酒,眼神倨傲,有一种视众生如无物的感觉。叶清雪是一种静,安安静静,她不出手,永远不会有人对她产生敌意,而眼前的女子则是傲,如她手中那一抹剑光一样,无柄无鞘,锋芒毕露。 她一边仰头喝酒,眼睛依然看着陈景,陈景也看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危险至极。 突然,那女子右手中那一抹剑光转动,灵动的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紧接着,凌空倒刺而下。没有说话,没有客套,没有任何的借口,喝完一大口酒之后,一剑刺破风雪。嘴角还有着酒痕,顺着下巴流淌到雪白的颈脖上,另一手如单翅展开的蓝鸟,仍拿着的酒葫芦。 陈景没有退,更没有躲,他向来不主动与人斗法,但就剑术方面来说,他还没有遇到真正能战胜他的对手,今天是第一个。 所以他静立,同样以手执剑,虽然手中握着的是一道松散的剑光。剑光飘逝而出,两道剑吟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天空中雪花惊散,雪雾乍生,一片灰蒙,没有一片完整的雪花。 天空之中,那女子突然消失,而陈景也突然消失。都是瞬剑,当两人再现身时,已经掉换了个位置。女子站在雪地上,仰头喝一口酒,侧对着陈景,陈景在虚空之中,并不停留,凌空一剑飞刺而下,剑光前的雪花纷纷崩散,那女子仰头喝酒,眼睛斜看着陈景,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一抹剑光遥凌空倒刺而下的陈景。 倏忽间,剑光已经指向了她那仍在吞咽酒水的修长颈脖,她突然如风中绿叶一样被剑风吹起,飘然而起,一剑同时点向了迷天剑。陈景又怎么会愿意让她的剑击中了自己的迷天剑,她剑罡气凝练如实质,击中了迷天剑的话,就如一柄宝剑遇上了另一柄绝世宝剑,怕相击折断。迷天剑自然不会一击而断,可是两剑相击之下,却会让迷天剑身的剑罡散去。 迷天剑在那一抹剑光刺中的瞬间如白烟岚一样的飞散开来,融入一团雪雾之中,陈景自然也是消失无踪。这一团白雪朝那女子身上卷起。女道人一手持酒葫芦,一手持剑,飘身后退,剑在飘身而起的瞬间,一剑刺入了雪雾之中,席卷向她的雪雾立止住了。雪雾散去,现出一团剑光来。 陈景静立,剑仍遥指那英气逼人的女道人。女道人手中没剑柄的短剑同样的指着陈景,两人间的距离不过一丈而已,还包括两柄剑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女道人手中的葫芦抬起,又要喝酒,陈景一剑已经刺出了。 她那喝酒的动作在陈景看来就是在无声的邀战,身随剑走,凌空飘动如剑惠。剑在前,绽放出一团剑莲花,陈景身在后,就如水绿色的莲荷茎。 绽放,一剑绽剑莲。 女道人手指间的剑随着陈景变动而改变方向,一直是遥指着陈景。就在那剑莲绽放罩下之时,她动了。不是后退,而是一剑笔直的刺入剑莲的中心,不管不顾,似乎那本就是一朵脆弱的白莲花。同时,身随剑动,直冲进那剑莲之中。 剑莲花裂开,四散而开,化为一团白烟,显现出一只翩飞的蝴蝶,蝴蝶再化为一个蓝衣,手持一道剑光,只一现,手中的剑自下上的朝女道人撩了上去。而女道人根本就像是没有看到,手中一抹剑光朝向陈景的咽喉刺去。 瞬剑,一瞬间的可穿透数十里虚空。 然而他们两人都是在如此短的距离下展现着瞬剑术,没有任何的准备,念动而瞬。 剑光刺向陈景的眼睛,迷天剑同样自划了下去。若是划实了,对方肯定是要开膛破肚的,变成两半。剑已至,陈景整个人突然横飘而起,如幻影,剑刺空。 同时女道人也在空中翻飞起来,正好将避开了迷天剑,身如蓝带,飘飞,手中的剑已经改为横划,追逐着陈景的的眼眸刺去。而陈景手中的迷天剑自也是追逐着她刺去。 远远看去,就像两条在水中头尾相咬的鱼一样,乍看去还像是太极图中的阴阳鱼正在转动着。 乍分。 只是一触乍分的瞬间,他们两人却在生死一线的变化了数次剑招。剑景蒙蒙,剑吟仍在飘扬,他们两人又已经分开了,同样的各以剑遥指对方。 刚刚那一次交手比的是那种生死一线的心态,若是哪一个心起波澜的话,手中的剑一定就会慢一点,那么就要饮恨在对方的剑下。 心若不清不静的话,平时到也罢,在这生死一线间自是能决定生死的。他们都知道这个道理,却又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种极致的方式,显然都对自己心有着绝对的自信。 雪轻轻盈的飘落,风不知何时停了,天地间静的能听到雪落声。 “想不到在芦州罗浮之外还有你这样的剑修。”那手提酒葫芦的女道人说着。 陈景同样回答道:“天地广阔,我不过世间一微尘而已,芦州之外如我者,多不胜数。” “天下剑仙出罗浮,一剑破尽世间法。即使是你的修剑祭剑之法,也是罗浮流传出去的。你既然修剑,就不能说你是世间微尘。”女道人说着,身形已经飘刺而起,手指间夹着的剑如一抹亮光刺向陈景的咽喉。 陈景不退,迷天剑惊起白烟岚,身形被般笼罩在了剑光之中。远远的只看到女道人一剑自迷天剑光之中贯穿而过在远处出现,丝毫不停,又一剑贯穿而过,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天空之中,一剑倒刺而下,身在空中时已经消无踪。 陈景身融入一团剑光之,四处飘动,竟是处于防守状态。 突然,陈景手中的剑光爆涨,虚空中响起剑吟,朝一处空无一物地虚空中卷起。剑光过处,那一处虚空竟是出现在了一个漩涡。周围静静下落的雪竟是朝那团剑光漩涡涌去。 剑光之中,女道人身形现了出来,她依然一手持酒葫芦,一手持剑。身随剑动,左一剑右一剑,剑招简洁。而陈景早已经消失不见,空间中唯有一团剑,隐隐间,能看到一只蓝色的蝴蝶飘飞,忽在上忽在下,忽左忽右。 这是在斗剑诀。 当剑生罡之时,就能牵引天地灵气了。而这牵引的方法就要靠剑诀,一套高明的剑诀使出时,可以搅的数十里风云变色,可破法术。而陈景并没有去专门学过什么剑诀,他所使的是小时候跟随那老剑客学的剑术,这么多来年,他自然不会认为那只是普通的剑术了,也早就在心中猜测那老剑客不是普通人。 这套剑术还是陈景第一次在剑罡成后完整的使出。多年前在黑曜州时,他完全是凭着剑罡与瞬间剑术在逃命,而现在并不是逃,而是在斗剑。 第89章 :离尘 陈景手中迷天剑的剑罡明显没有对方那么凝炼,瞬间术对方也会,生死一线之间的反应与心态也不比他差,现在斗的就是剑诀。以前陈景将剑术施展开来时,面对陈景剑光的人都会有一种迷幻的感觉,如万千柄剑漫卷而来,身陷其中一时不知如何抵挡,在稍一迟疑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剑削成了骨架,而现在,剑罡成,那一套剑术施展开来,竟是搅得方圆三丈之处形成了一个无形大漩涡,自外面看去,那三丈之内已经被一团白雪雾笼罩着。 那身外于其中女道人眼中却闪过一丝炙热,原本翻飞的身体,突然静立不动,手指间夹着的剑飞逝而出,在周身游走。闪逝不定,每一次闪逝都会绽出强烈的剑光。 她手中的酒葫芦已经抬起,咽喉也仰起。 突然,就在她的咽喉间,绽放出强烈的剑光,随之便出现了她自己的那一抹剑刃,可在她的咽喉却有一缕血痕出现,她依然在喝着酒,就像受伤的不是自己。 远处突然出现一个人,与女道士同样的蓝色道袍,背上背着一柄剑,他站在远处看着,眼中惊讶。没过一会儿,又有人自风雪深处走出,同样的打扮,同样的剑,也站在远处看着。又没多久,竟是已经出现了十多人,将陈景与女道士围在中间。 在战圈之外,有一个女子站在一个青年身边,看上去颇为灵动调皮的样子,只见她以手指卷着自己的黑发,对旁边那个看上去颇为憨厚的青年说道:“二师兄,是谁这么厉害,连大师姐都能困住。” “不知道。”那看上去憨厚的青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团剑光笼罩着的地方,摇头回答。 “我还以为这世上除了师父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是大师姐的对手了。”少女说道。 憨厚青年虽然没有回头,却回答道:“若说的是天下剑道中人的话,那能胜过大师姐的确实没有几个。” “几个啊,还有几个,是哪几个。”少女似乎很惊讶,大声的追问着。 “天地间纯粹的剑派就只有我们罗浮,在罗浮中几位师叔羽化之后,就只有师父能胜师姐了。我说的几个是指那些隐世不出无人知道的人。”那青年看似憨厚,言语却一点也不憨。 少女哦了一声后突然又娇笑道:“总算是看到大师姐与人斗剑处于下风了,真好,要是这人还能胜了大师姐就更好。” 青年总算是回过头来了,苦笑道:“大师姐是我们罗浮的大师姐,她如果输了丢的就是我们罗浮剑派的脸面了。” 少女却毫不在乎的说道:“谁让她总是欺负师兄你的,还总是找机会说要指点我的剑术。哼,她就是故意的要折磨我。每天抱着个酒葫芦喝酒,弄的自己好像是天下第一的剑仙一样。”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姐十年前斩妖时受邪气侵染,无法根治,师父这才为大师姐专门配了药酒的。”青年说道。 “那她可以在一边没人时候喝啊,也用不着总是在人多的时候喝。” 青年摇头苦笑,少女对于战斗似乎并不在意,心思大多放在身边的青年身上。 突然,四周响起一声惊呼,只见迷雾般的剑光之中,那个女道士扎的高高的如马尾般的头发突然有一缕飘起,随风雪而飘扬。 她依然镇静自若,一抹剑光在周身游走,时而闪耀出璀璨的光芒。 “大师姐会输吗?”少女问道,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大师姐,但是正如旁边的二师兄所说,大师姐如果输了,失的就是罗浮的颜面。 “不会。”二师兄极为肯定的说道:“大师姐压制了自己的法力的,这人虽然剑术高明,剑诀奇特,能搅乱天地灵气,身处那剑诀笼罩之中的人一定会有如陷剑阵之中的感觉,我想,这人一定还没有完全掌握这剑诀的精髓。” “那大师姐为什么不破了那剑诀的围困?” “师姐在粹练自己的心志。”青年说道:“我们练剑的人,心志是最重要的。相对来说,法力并不要多么的深厚,只要越纯才越好。就以我们师父来说,同样的境界下,师父法力在天地间十大门派的掌门之中是最薄的,但是谁都不敢说能胜过师父。”这青年似乎要借机教导着少女,继续指着他们的大师姐说道:“大师姐已经练成了瞬剑术,虽然我们罗浮并不只是大师姐一个人练成,但是却都不能随意的施出,所以自师姐练成瞬剑术以来,我们罗浮除了师父就没有人能让她全力出剑了,对于师姐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粹练意念心力的时机。在那剑诀的笼罩之下,想要要判断出哪一剑为实,哪一剑为虚是极为困难,而且师姐又立身不动,有着一个明显的攻击目标,想要凭一剑守住太难了。” “你也守不住?我知道你也练成了瞬剑术的。”少女仰着头看着二师兄的侧脸。 二师兄却并没有回答,似乎在思索,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有许多事情在没有真正面对时是无法预知的,尤其是在那种生死一线的情况下更无法说清楚,有些人会迸发让人惊艳的光芒,而有些人则会在大家认为他能获胜时,却令人大跌眼镜的失败。 二师兄跟少女说的是每个修行者都要粹练一生的道心,只是看起来那少女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吟……” 剑光如雾,不知何时凝结出一道道让人心悸的剑丝,剑丝每次出现时,都几乎要临女道人的身了。而这个时候,女道人的剑则会出现划过抵挡,每一次都极其的惊险,只要是慢那一丝一毫,就会死在迷天剑下。这就如一个人站在万丈悬崖上行走,四周狂风呼啸,却仍然要在上面前进。 “他领悟了剑诀,想不到罗浮之外还有这么高深的剑诀!”二师兄惊讶的说道。 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了,都是罗浮剑派的弟子。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有一人在风雪之中凌空飞来,蹑空踏风雪。才一出现,便大声道:“大师姐,这个人是叶清雪的师弟陈景,师父说要活捉此人。” 陈景自然认得这个,因为他正是离恨子,曾到过绣春弯河神庙前的。当时总共先后两批人,前三人被陈景借天劫雷霆之威杀了,后面一批四个人,三个死在了陈景剑下,另一个则是离恨子,逃了。 在离恨子话才落下时,四周的人立即骚动起来。二师兄也微微动容,旁边的少女立即惊讶道:“叶清雪?是那个九华千罗山的叶清雪吗?” 二师兄缓缓的点了点头。少女又说道:“叶清雪雷术惊人,被称为天下各派掌门之外的第一人,可为什么一定要抓她师弟呢?” 二师兄想了想,说道:“三师弟就是被叶清雪伤的。” “什么,是她?” 在被陈景困在剑诀笼罩范围之内,看似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女道士眼眸之中突然迸射出锐利的锋芒。冷冷的说道:“原来你就是陈景,好,很好……” 虽然如此,她剑势依然简洁冰冷,一剑剑在周身闪耀。 “叶清雪来过我们罗浮吗?”少女从二师兄的脸色和大师姐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异样。 旁边已经聚满了一些师弟,都侧耳倾听着,二师兄沉吟了一下,说道:“叶清雪确实到过我们罗浮,但是这对于我们罗浮来说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师父没有禁止我们说出去,不过,你们听了之后不要外传。二年前那次冬雷你还记得吧?” 少女立即点头,说道:“我自拜入师门后,那还是第二次在芦州听到打雷声。” “就是那次打雷,叶清雪趁天地灵气混乱之时,潜入了我们罗浮藏经阁中,盗走了门内的《祭剑心经》。” “啊,盗走了?”少女惊呼一声:“那师父……” 二师兄点了点头,说道:“师父发现了她,而且出了斩仙剑。” “师父出剑了,那她……” “受伤而逃。”二师兄说道:“师父只出了一剑,那叶清雪便受伤而逃。我正好感应到了,当我追出来时,师姐已经追了上去,当我追上去时,三师弟也追上来了。我们三人,追杀受了师父一剑的叶清雪还被她逃了,最终三师弟还受了得伤。” 旁边的罗浮弟子一时之间难以回过神,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的二师兄与三师兄对于瞬剑术的应用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追杀叶清雪的路上,以他们的大师姐为主,两人为辅,却终穷不能奈何。 “看那陈景的剑祭的并不得法,看来他还没有得到《祭剑心经》,甚至没有与叶清雪见面,要不然也不会到我们这里来。”旁边有一个罗浮弟子说道。 二师兄并没有刻意的去掩盖声音,陈景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突然,那剑诀一收,从新现出人身来。 四周围着的罗浮弟子都看着他,那少女看了看了陈景又侧头看了看二师兄,心道:“虽然这个陈景也生的好看,但还是没有二师兄好看。” 这时陈景说话了,声音并不大,在风雪之中却能叶清楚 “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与罗浮为敌的。” “与罗浮为敌,你也配!”站在陈景对面的英气逼人的女道眉角一挑,冷冷的说道。 陈景表情不动,静静的站立,说道:“罗浮千年剑派,弟子众多,我自然不配。” “你说我罗浮剑派以势压人吗?”女道人言词如剑锋,说道:“我罗浮要活捉你,有我一人足矣。”说罢,剑指陈景,冷声说道:“今日拿你者,罗浮离尘。” 第90章 :点卯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这芦州风雪内陈景正被接受了掌门令的罗浮大师姐追杀之时,而九华州的绣春弯却正是春暖花开之时。自陈景走后一直平静的河域突然自上游传导过来一种其特的韵律。这韵律直接震荡着敕符灵魂,绣春弯神像虽然没有意识,然而本体却仍然在这绣春弯中享香火,吞吐着天地灵气,吸纳着河域灵力地气粹炼神像。但却是陈景本体肉身所在,神魂之中有着敕符,将感应到传导给了万里之外的陈景。 夜晚之时,大红虾来到河神庙中,大声道:“河神爷,龙王爷点卯了。” 河神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的回音,就像是死物。在大红虾的心中,自从一年前起,陈景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没有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这把大红虾可急的不得了,泾河龙王点卯是非去不可的,如果不去的话,会被剥了神位,然后魂飞魄散的。可他没有办法,只得每天在河庙中转动着,呼喊着。 泾河的源头是昆仑山,而泾河龙王的行宫也在昆仑山脚下的河域之中。 这水源并不只是明面上地表山川中汇集而成泾河的,而是自地底涌起的灵泉,带着浓郁的昆仑山灵气。千百年来,这灵气曾让无数的生灵化为妖,然而真正脱颖而出的却只有一条普通的蛇,最终化而为蛟,并被他夺得了泾河龙王之位。 但是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将那昆仑灵脉占据,他相信,只要自己将灵脉占据了,就能借灵脉之力化蛟为龙,从此腾云九天,遨游虚空,兴云布雨,成为当今天地间唯一的龙王。所以他才会在一百年前,兴泾河之水而淹昆仑山脉,想要将盘踞在山中的昆仑派赶走,然而当他与昆仑派中人一战而输了。这一百年来,潜心修行,虽然法力仍然没有多大增长,可是对于法力的应用已经又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泾河最深处自然就是泾河龙王所在的地方,他正坐在一座并不大的行宫之中的金色座位上。自从他看到过昆仑那层层叠叠的道殿之后,就再也不想打造自己洞府了,觉得无论打造的多么华丽在昆仑群殿前都如小孩子的玩意。 他偶尔在夜深人静之时,也会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建出那样的一片道殿,依山势而建,下接通地脉,光形成的那股阵式就能牵引周天灵气汇集。而泾河不过是昆仑山中溢出的灵气汇集而成的。又总会想千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那能统领天下群仙的天庭都消失了。 这不过是偶尔间的念头,他更多的时间修行养神,他虽然已经百年没有增长法力了,但是道行却能增长的,今时今日的他有自信战胜一百年的他,虽然法力都一样。 “天劫不可渡,那我就引一次人劫,借机突破蛟身,脱去蛟身,证那龙王神位。” 泾河蛟龙王幻化出来的人身,坐在那是金**的宝座上,右手却以一种缓慢还沉重的手势拍着座位旁边的一根短柱,一圈圈的波纹自那玉白短柱上扩散开来,顺着泾河传到极远。 天地依然平静,泾河却震动了。 陈景自然也感觉到了泾河蛟龙王的招集信息,自离开绣春弯神像以来,他慢慢的才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独立分离出来。只不过是是意念分离寄托在了剑蝶当中,真正的根本灵魂还在神像之中。神像若是被毁了,那寄托在剑蝶之中的阴神也就成了无根之本,必定要随风而灭了。 陈景在心中感应到泾河龙王招唤时正在离开芦州罗浮。而现在正在往回赶,可是却有罗浮剑派的大师姐离尘紧紧的追在身后。 在一片霞光照耀下的山顶,陈景静立在那里,而对面山顶上站着的是离尘。霞光之中,离尘仰头喝着酒,眼看着陈景。 陈景远远对离尘说道:“我们谈一谈。” “好。”离尘爽快的答道,只是声音很冷。 陈景微笑道:“你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有得到你们罗浮的《祭剑心经》,如果得到了的话,我的剑罡也不会还这么散。” “我知道。”离尘再喝一口酒说道,风将她那高高扎在后面的头发吹的飞起。 “那你为什么还要追我。”陈景说道。 离尘仰头喝下一口酒,并不说话。 陈景却丝毫不敢放松,说道:“你已经追杀了我大半个月了,要不我们都休息一下吧。” “好。”离尘立即回答道。 陈景却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人不讲信誉,说话不会算话。” 离尘仰头再喝一口酒,眼睛看着陈景,没有说话。 “呃,要不这样,等我找到我师姐,从她那里将从你们罗浮借出来的《祭剑心经》拿来,还给你,让你带回去怎么样,这样你也不会受你师父的责罚了。” “好。”离尘依然是很快的回答道。 “这也好,那也好,你放过我好不好。”陈景突然问道。 离尘眼中闪过讽刺的光芒,两指间夹着的寻一道剑刃在虚空中一划,人已经消失。陈景顿时化为一道剑光朝天际激射而去,而在后面则有一道剑光一闪一逝的追逐着。 陈景这半个月与离尘不知道斗剑多少回了,只是每一次都处于下风,只得不断的逃。她毕竟是罗浮剑派的大弟子,无论是祭剑法门还是修行法诀都要比陈景高明的多,若不是陈景他在秦广城中三百年,凝结成了剑罡的话,现在剑还不过是凝煞而已,他又没有正宗的祭剑之法,无论是剑体生罡,还是化形都是生死一线之后成功的,而且即使是成功了,比起离尘这正宗的罗浮传人来,也差上不少。 一轮圆月,一片剑光,一块被剑光搅的荡漾不平的虚空。 陈景幻出人身,手中一道松散的剑光,在月光显得格外的飘渺,就像是陈景从天边摘下的一缕云采。而离尘一手拿着酒葫芦,另一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抹冰雪般的剑光,与陈景两人在月光星空下飘忽幻转。 瞬剑术,剑诀、心态,两人纠缠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就如两只在夜空之中翩飞的蝴蝶。有在下面山间抬头吞吐灵气的妖类,顿时吓的躲进自己的洞府之中,惊恐的看着天空之中一掠而过的杀气团。 “那是什么?”一只小鸟对同住一个山谷的另一只小鸟问道。 “好像是两个人。” “废话,当然是两个人,难道还是两只鸟。” “那也说不准,没准就是我们鸟界的前辈呢。”另一只小鸟说道。 陈景不知道离尘有没有尽力,他却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无论是瞬剑术,还是心力,亦或剑诀,都是竭尽全力的发挥着。唯一没有用出来的就是蝴蝶的本命神通。 而是离尘除了剑术之外,也没有使用任何的别的法术。但是陈景却感觉压力起来越大,对方的剑术展开就像是芦州的风雪一样,绵绵不尽,无孔不入。 虽是如此,陈景依然凭着剑术与离尘相斗,没有想过去使用那蝴蝶的本命幻术。不到万不得己时,他不想使用,若真有生命危险的话,那将会是唯一的逃命之法,还有一点的就是,陈景并不确这幻术使出来能不能迷得了离尘,像她这种心志坚定的人,极难受迷。罗浮又是千年传承的大派,说不定她就练了什么专破幻术的剑术。 时间一天天的过,陈景化而为蝶在虚空之中拼了命的飞逝,而蝴蝶的周身则有一柄无柄小剑刃劈划着,剑剑不离上下左右,灵动而森寒,所过之处虚空都似要凝结,而剑下的蝴蝶翩翩而飞,就如身处于暴风雨中,随时都可能覆灭。 一路朝九华州而去,身处于遥光剑网下的陈景有一种身处于漫天风雪之中的感觉,无论从哪里看去都是点点雪花飘落,他知道那不是雪花,那是剑尖,触之则死的剑光。 陈景自修行以来,早已经寒署不侵,然而现在他却周身生寒,就像是他自己本来就是一只蝴蝶在冬雪之中挣扎。寒意起来越重,这些寒意在他的周身像是要结出一层霜,将空间凝冻住。陈景慢慢的生出了沉重的感觉,几乎觉得蝴蝶翅膀已经结了一层冰霜的感觉。 陈景知道自己的法力只不过是剑中的灵力,而对方的法力要高出许多,相应的剑诀威力也要大上许多。那离尘的遥光剑所过之处,已经有风雪生出。剑光在虚空一闪,便是一片风雪飘扬,而其中蝴蝶则是迅速闪逝而走。 陈景因为法力不敌,所以并不纠缠,若是纠缠他必定要陷入离尘无穷无尽的剑意当中。闪逝而走,眼前一道森寒剑光当头避下,划过虚空,剑光才现,剑已经临身,在迷天蝶的眼中,这剑就是虚空之中穿梭而来,灵气被剖开如无形的浪潮朝两边排开。陈景奋力朝旁边避去,剑蝴蝶翅膀边划过,冰冷的剑意笼罩着蝴蝶。 蝴蝶避过,闪逝而走,左边突然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无声无息,蝴蝶幻飞而起,又险险避过。 一片剑光,一片风雪,一只蝴蝶幻飞飘逝。 “这离尘长年四季在北芦州风雪之中祭剑,剑诀之中已有了风雪剑意了。”陈景心中想着。 第91章 :心战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从北芦州到九华,穿越数十万里,一连三个月,离尘一直在追杀了陈景,没有一刻停止。在这三个月中,已经有许多人知道泾河龙王点卯汇集河神了。泾河龙王百年前兴浪淹昆仑的事再次在天地间传扬起来,这一次点卯许多人猜测泾河龙王难道又要兴浪冲昆仑? 九华边界的一座山巅,陈景与离尘停了下来。陈景身形显化,看着离尘那依然倨傲而冷莫的眼神说道:“要到九华州了。” “我知道。”离尘依然是干净利落的回答。 “你回去吧,你抓不住我的。” 离尘没有做声,看向九华州方向突然说道:“我曾听过一首‘九华剑仙’的词曲,那里面的剑仙说的就是你吧。” 陈景想了想,说道:“如果这首词曲是一个叫白岩的山神以石琴弹奏出来的,那应该说的就是我。” “你去过阴间?”离尘问道。 “去过。” “你中了魔咒?” “听说是亡魂梦魇咒。”陈景有些疑惑离尘突然之问这些。 “你杀过许多人?”离尘问道。 “是。” “心安吗?” “不安。” “为什么不去偿命。”离尘倨傲的看着陈景。 陈景心中也总是会想这样的问题,夜深人静之时总会自问,但总是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这次离尘问了出来,他突然有一种慌恐的感觉。 这感觉才生出,心中危险的感刹那涌起,他想也不想便化蝶飞逝,然而在化蝶的那一刹那,一道剑光自虚空之中穿越而来,当头刺下,蝴蝶躲闪不及,被那白光划过翅膀。 “叮……”刺耳的剑吟响起,在白光划过蝴蝶翅膀的一瞬间,一团刺眼的剑光窜起,在剑蝶样闪的那一点上,灵气朝四面八方涌开。 这是心战。剑术方面,陈景并不比离尘差,但是剑却没有那么凝实,法力也弱了,不敢硬接,所以有些束手束脚。不过被追杀了三个月并没有受到过实质的伤害,但是这一回却受了伤。离尘抓住了陈景一刹那的失神而生出的破绽出剑了,让陈景躲避不及,不得不硬拼一回,果然吃了大亏。 虽然有剑罡护身,但是陈景仍然有一种被一剑斩成两半的感觉,周身剧痛。然而这剧痛才只是开始,可怕的还在后面,一道冰寒剑意直袭阴神。 他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是一个凡人,一点法力都没有,衣衫单深薄的站在冰天雪地之间,无尽的寒意自周身上下亿万个毛孔之中钻入身体。他全身颤抖,无法自持,突然有风来,如刀割,那风就像是能将他吹裂。 陈景心中大惊,心中生出极度危险的感觉,他终再一次生出死亡的感觉,而且是败在另一人剑下。 离尘的剑意冲击着陈景的心志,只是一瞬间,蝴蝶已经被连斩了三剑,那蝴蝶周身的剑光明显弱了许多。陈景被那风雪剑意冲击的刹那失神,立即回过神来,奋力挣扎,也不管离尘的遥光剑,而是运转起自小学习的剑诀中的一招‘陷空’,这一招是在不明敌式的情况下的自保剑招,无论敌人从什么方向来,只管运转这招就能护身。 只见一片风雪之中,一只蝴蝶在极小的范围之内盘旋而飞,周身的剑光居然已经化为一个漩涡。遥光剑干净利落的上下穿插,左右劈划而过,剑剑不离蝴蝶,但时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剑一入那漩涡之中居然有些不受控制起来,无论她怎么样的尽按御使着剑也仍然被偏离她心中的方向,自然而然的也就剑剑落空了。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她真正觉得陈景的剑诀正的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如此数剑,蝴蝶突然闪逝而出,在不远的虚空化为一个人,正是陈景,只是此时的他看上去虚幻了不少,而眼神却也更加的警惕。 在离尘那锋芒毕露似乎带着审判的眼睛下,陈景说道:“那是我在中了魔咒后神智迷失之时犯下的错,不应该在我清醒时来偿还。”这是接着之前的那句话。 “都是你。”离尘说道。 “不,那不是我。” “你不承认。” 陈景沉默,离尘喝了一口酒,眼神不离陈景,似乎有嘲讽涌起。 陈景吸起之前的教训,又怎会让自己再心神松动而让自己陷入死境呢,他说道:“我承认,但我不会偿命,任何人想要拿走我命都不能。杀了就杀了,若要报仇,想要我引颈就戮那是不可能。” 离尘原本就仰头喝酒的动作,突然停止了,在陈景话落后,仰头喝下一大口,说道:“很好,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悔恨,无论是在清醒时做的还是迷乱时做的,就应该坦荡的承担着后果,这才是祭剑者该有的心。你确实习剑天赋卓绝,在没有祭剑传承的情况下,剑术能够达到此的境界,天下间还没有几个。难怪你师姐到处帮你盗法诀。” “那是借。”陈景插话道。 离尘突然笑了起来,笑容充满了讽刺,仿佛不不屑于揭穿陈景的话,她说道:“虽然你的剑术不错,但是不够纯静,身心太多羁绊。若想证大道,我送你一句话,一身一心一剑,凭三尺青锋斩尽求道路上的一切羁绊,如此,方有一线之机。” 她手中的那一抹霜刃出现了,莹莹白光照得她的嘴唇有些白,眼眸更加的冷。 这话她不仅是说给陈景听,似乎也在说给自己听。 陈景有些疑惑她忽然为什么说这些,她又已经说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成长很快,但仍然不是我的对手。等你从你师姐那里拿了《祭剑心经》好好修行吧。待你剑术大成之时,我再来从你手中取回。” 陈景突然笑道:“我会亲身送往罗浮的,不用你来取。再说,我如果剑术大成了,你再想从我手中取回,我若不想给,你又怎能取回。” “你送回来之时,就是我杀你之时。你剑术大成之时,也是我杀你之时。”离尘看着天空,似乎在对天发誓一样的说着,说完竟是腾空而起,并不是朝芦州方向而去,而是进入了九华州。 看着她消逝的剑光,一股绝决的气息却弥久不散。陈景从她的话中能感觉到那种为了求大道,可斩断一切的信念,清冷如冰雪。 陈景自然不知道,罗浮剑派不但有着完整祭剑广式,更有口口中相传的炼心之法,而离尘显然是将陈景当做了自己磨刀石。当她到了再无寸进的瓶颈之时,就会来找陈景,那时要么是陈景死,要么是她死。 生死一线,修行本就是如此。 陈景抬头看着星空,过了许久,一纵而起,在虚空之中化为一只淡蓝色的蝴蝶,朝泾河飞去,星光迷离的天地间一片黑暗,鬼魅躲在阴气浓重的坟地小心谨慎的吸着灵气。 他耳中隐隐传来水浪滔滔,蝴蝶翅膀扇动,只见天空中蝶身隐没,再出现时已经在一条滔滔的河水上空,顺着河域便向上游飞去,就在这时,陈景耳中传来一声呼喊:“河神爷,河神爷……” 陈景一愣,四处看去,那声音又传了过来:“河神爷,我在这里。”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河岸边上的一棵老柳树下,正站着一个人,一袭长裙,上面是墨黑色的,下面则慢慢的变成淡蓝色,腰间还系着一根黑色的丝带,打了个蝴蝶结。头上黑发被一根白色的丝带扎着,站在老柳树下,亭亭玉立。 她看到陈景朝这边飞过来,立即行了个万福礼说道:“虚灵见过河神爷。”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认得我。”陈景在虚灵的身边现出身来。 “河神爷这么醒目,我怎么会不认得,河神爷跟我来。”虚灵转身就走,陈景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一处山谷中才停下来,她再次不慌不忙的向陈景行了一个万福礼,说道:“虚灵见过河神爷。” 陈景有些失笑的说道:“哪来的这些俗礼,你几时从那阴间出来的?” “在河神爷离开后不久就也出来了。” “哦。”陈景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再问她这些年在哪里,而是问道:“你喊住我带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虚灵看了看陈景,然后说道:“我看到河神爷的师姐被人收入一座金塔之中了。” “什么金塔,你说清楚点!”陈景心中一惊,快速的问道。 “前一阵了我看到河神爷的师姐与一个道门弟子在一起,我离得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然后就突然之间动起手来,那个道门弟子手中一座放光的金搭,一祭出,便将叶仙子拿住了。” 陈景继续问道:“那个道门弟子呢,现在在哪里。” “我看到他进了昆仑山。”虚灵说道。 陈景心中一沉,继续问道:“他是什么装束。” “杏黄道袍,气态平和中正,确实是名门仙山弟子才有风姿。” 陈景暗暗的吸一口气,将心中的那股不安压下去,然后虚灵说:“多谢相告。”深深的鞠躬行礼,转身之间已经化为一道剑光消逝在星空之中。 虚灵却在陈景消失之后朝着天空大声的喊出道:“河神爷,我不欠你人情了。”随之自己又喃喃自语的说道:“上次不带他出来,他自己也应该能找到地方出阴间,也许还不会发生那些事。这救命之恩,没报了啊,现在再报一次信,好像还抵不了救命之恩啊。” 一座山谷,一棵槐树下,一个灵鬼在那里喃喃的自语的计算着怎么还恩,不欠多少恩。 第92章 :逆行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泾河水势越到上游就越急,所过之处虽然没有名山大泽,却也有不少小门小派。陈景在河面上飞遁,速度极快。被人看在眼里,一般都看不到第二眼,眨一下眼睛已经消失了。 昆仑对于陈景来说就是一庞然大物,如大象与蚂蚁之间的关系。号称天下道门之祖,名声之大,几乎不亚于天庭地府。而现在天庭消失,地府凡俗不可见,昆仑却在那里纹丝不动,静伏,雄视天下。 世间曾有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天仙出昆仑,山门守道真。”这意思是说只要是天仙就是出自于昆仑,连守山门的都是得道的真人。这口气极大,却没有人去驳,可见昆仑即使不是真的如此,也相距不远。 顺河而上,河中水浪滔滔,竟是不断有的生灵逆流而上,掀起阵阵惊涛。 “龙王有令,斩最后一位到达的河神。”一道声音传遍泾河。 陈景心中醒悟过来水中逆浪而上的浪花都是整条河域的河神,那声音并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一种波动,只有河神才能听得到。 陈景御剑而行,施剑遁。而水中的河神各个施殿水遁之术,对于水遁之术的应该之妙,如果不瞬剑术的话,陈景光只是御剑而行的话,也只是与他们差不多。 逆流而上,眼前突然出现一座巍峨的山,高入云端,下端绵延千里,横眼看不到边。 那是昆仑山。 当陈景飞的越来越近之时,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昆仑山那股气势,昆仑此名,当之无愧。 他想要孤身入昆仑山,进去看看叶清雪是否真的被拿入了昆仑。对于他来说,自己的这个师姐并不像外人眼里的那样法术惊人,未曾一败。在他心中,还是那个千罗山中教导着自己入门法术的叶清雪,还是那个总是坐在后山药园茅草屋上修行的叶清雪。恬静,安然。 当他一直朝上飞,要翻过前面这坐昆仑山顶之时,头顶突然有一股无边的威压出现。他掉头就走,心中惊骇,暗道:“我居然还不能飞临九天之上。” 他本以为自己不受敕符限制了,这次要飞过昆仑山,竟是又犯了神诋才有的禁忌,不可在九天飞行。 “怎么如此?”陈景心中震惊着。 他是品尝过那种天劫降身的滋味,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一生都不会再与天威对抗。突然,耳中传来龙王点卯声,一个个河神的名字在念着,一来整条河域的河神竟是有几十个。 在蛟龙王的那并不算大的大殿之中,一个个河神自浪水中显化出来,蛟龙王幻化成一个自穿暗金色法袍的中年人,气凝如渊,深不可测的样子。 而自河浪之中显化出来的那些河神,大多都是河中水族,根本就没有本体是人的。这与各仙山门正好相反,各仙山门派之中,绝大多数是人,有极少数的门派会收个别妖类。当念到陈景之时,个个侧目,但是并没有人回答。蛟龙王面色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再念一声陈景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回答,他的脸色再沉了沉,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不来,这下连那些来了的人都吓的大气不敢出。 对于他们来说,蛟龙王就是天,根本就不可违逆,违逆就等于死亡。那种来自于心理深处的恐惧,随着蛟龙王身上的那种冰冷凝寒的杀气越来越重后,头也就低的更低了。 当第三声念着陈景名字的声音响起时,陈景出现了。 淡蓝色的法袍,大袍翩翩的样子,那剑并没有显化悬于腰间。 蛟龙王看陈景,无形的威压弥散在整座大殿,陈景自然能够感受的到,却笔直的走了进来,行礼,参拜,一急不缓,没有一丝礼数不到的地方,也没有让人感觉有一丝的害怕。 蛟龙王注视着陈景说,你的胆子很大。熟悉蛟龙王的人都知道,这是蛟龙王发怒时的样子,他一发怒声音反而显得更平静,更低沉。如果是他们的话,自然会一个个惶恐的跪倒在地,请求着蛟龙王饶一命,可是让他们听到陈景的回答时,却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有一种听错了的感觉。他们看到陈景只是微微低了低头,然后说,还没有龙王爷胆子吧。 连蛟龙王都很意外,自他成道以来,夺得了这泾河龙王神位以来,还不曾有人这样对他说过话。 他心中本就有怒气,顿时气极而笑,问道:“我的胆子大,怎么个**。” 陈景说道:“我听人说,龙王爷曾在一百年前就发水淹过昆仑山,这份胆略气魄,当世也只有龙王爷一个。” 蛟龙王微微一怔,随之便哈哈大笑,对于他来说,那一次水淹昆仑山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但是却算是他人生之中最得意的一件事。大笑声才起,又戛然而止,随之冷冷的看着陈景说:“我先留你一命,让你看看我怎么水淹昆仑山。” 陈景低头不回答,其他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陈景心中才明白,这蛟龙王竟是要再次水淹昆仑山。而且更是明白,他现在要杀人的想法并不坚定,不过若是一个不好,也可能被杀。 三通鼓响,点卯完毕。他也不多话,对着众位泾河河神,说着:“如果我这次脱蛟化龙成功,必定在你们之中选一个争先人为这泾河龙王,若是我没有成功,必定要在你们之中杀一个坠后者。” 众神面面相窥,不敢回答,只是心里在想些什么别人都不知道。对于众位河神来说,兴浪淹昆仑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几乎没生还的希望,然而没有人敢逃走。 陈景低眉顺目的站在最边上,他在这蛟龙王说要水淹昆仑时心中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了。他不在乎那个什么泾河龙王神位,他心中想的就是想看看自己师姐叶清雪是不是真的被抓到了昆仑山,如果是的话,就一定要趁机救出来。 至今,陈景仍然清楚记得叶清雪在河神庙中说从此以后好好修行,她自己则在千罗山静修,不问红尘之事,哪知一转身,她根本就没有回千罗山,陈景从来没有怀疑过她说的话,心中也是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顺势者,事半功倍,逆势者,劳心劳力。可无论是哪一样,也没有人敢说一定成功或失败。时势可造英雄,英雄也可造时势。 蛟龙王想借江河逆转之势蛟化龙,对于天地之势来说,水自昆仑山中出,一路顺地形而奔腾到大海,是为顺势。而他要逆转,淹了昆仑山则是逆势。 “逆天地势者,即使法力通天出可能死于天地大势之下。”蛟龙王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泾河河神说着,没有人敢回答他的话。陈景突然想起了那个萧玉楼,他也是形成了自己的逆势,只是现在的河神中并不见他,也不曾听见蛟龙王念他的的名字。也许真的死了,若是不死,陈景可以肯定,他日必是一个天骄人物。只是现在看来已经夭折在了叶清雪的雷光之下。 “那龙王爷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陈景抬头问道。 蛟龙王抬眼看了看陈景,冷笑道:“那你觉得我从一条普通的蛇到现在蛟,是顺还是势。” 陈景有些意外蛟龙王这样说,蛟龙王又说道:“当年我吞下了一颗内丹,险死还生,每天小心翼翼的修行,最终化而为蛟,夺了这泾河龙王之位,这算得上是逆天而行了吧。” “算得上。”陈景说道。 “虽是逆了天势,却是顺着我自己的心,顺心而为,才有我今天的泾河龙王之位。上昆仑,是顺我的心。”蛟龙王抬头看着昆仑方向,眼神冷毅。 陈景突然想到了离尘,她的眼神与蛟龙王的眼神是不同的,但是骨子里都透着这种一心追求大道的绝然。心中莫名醒悟过来,抬头看蛟龙王,他已经闭目养神。 而陈景则想到了修行路上最可怕的心瘴,无论是谁都会有,而且永远不会消除。现在蛟龙王可以说是遇上了他人生之中最大的一个心瘴,他这不是要水淹昆仑山,而是要突破自己修行路上的心瘴,突破了,自然可以脱蛟身化而为龙,得证龙王之位。 他不禁又想到了自己,想到那离尘对自己说的话。然后,又想到自己的师姐叶清雪,她也有心瘴吗,如果有的话,又会是什么呢。 蛟龙王要努力的想要化龙,对于他来说是他一个人的事,但是却有无数修行人出现远观,这种情形不是那么容易看到的。 夏天风雨多,昆仑山脚下的泾河上空突然出现一缕乌云,只一会儿已经生成一片,密布这一方空间,刹那间掩尽日光。 “滋滋……”电花自乌云之中闪耀而出。 坐在龙王行宫大殿中的蛟龙王睁开眼睛,眼中一抹冷芒流转,说道:“以前我听到一位将死的老龙王说过,这成道之机处处皆是,时机只要能把握住,就是天大的福缘。难就难在一个等字,而世间绝大数人都是没有耐心等到那个时机的出现。”话落仰天大笑,笑容之中有着疯狂与舒畅。 在笑声之中化为一条青色蛟龙腾空而起。 蛟龙长啸,天地风云变色。 第93章 :蛟龙王 泾河之中的水势在青蛟腾空而起的瞬间,停止,随之倒卷而上。陈景竟是身在河域之中没有反抗之力被卷没其中,眼前场景变幻,已经在是在半空之,而脚下的仍然是河水。只不过这河水不再是在大地上流淌奔腾着的,而是在半空之中翻卷。而前方则是一条青蛟在浪头,一半隐在河中,一半身在浪头之外。头生短角,眼眸之中透着一丝金光,身上一片片青鳞,青鳞相接处的边缘有金色出现,竟是已经有了一丝化而为龙的趋势。 朝后面看去,河浪自下而上,整个河浪就像一条潜伏于大地上修行了不知多少年的水蛟乘风雨而直九天。头已扬起,身仍然盘踞在无边的大地上。 这一声蛟龙啸惊醒无数潜修者,纷纷自闭关处遁出,朝天空中看去,只见天空之中一条青蛟翻浪而上,逆浪冲天,而天空更上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这是在修行人眼中是这个样子,而在凡人世界之中却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六月六,龙吸水于西北,天欲倾,水倒流。” 泾河之水倒流,又在昆仑山脚下腾空而起,如水龙迎着雷电,攀着风云而上。 神诋不能在九天飞遁,这是当年天庭玉皇留下的禁制,而今天庭不显禁制却并没有消除,陈景有两次想要飞临天空,却被那禁制天罚逼了下来。现在蛟龙王所做的就是陈景没有做到的。 九天翱翔。 水浪滔滔,陈景身在河浪之中,与那众多河神一起,乘势而上,没有一个能脱逃,在陈景的心中,这蛟龙王的威势更重了。身在这冲天而起的浪涛之中,陈景突然觉得自己的精气神与这河浪融合了,与蛟龙王融合在一起,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变成了蛟龙王,脑海之中闪过一段段画面。 “一条小水蛇,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破壳而出,与其它的蛇相比没有丝毫的特殊。它艰难的生存着,一次次小心翼翼的捕食,与同类争,与猎物斗,在捕食者嘴里逃生。陈景体会得到这条小蛇的不安与艰难,那种懵懵懂懂的在天地间生存的艰辛,直接印在了陈景的心中。直到有一天,这条水蛇吞下了一个诱人的内丹,九死一生,陈景依然能体会到吞下那内丹之后水蛇身体的痛苦,那种抽筋拔髓般的痛苦,陈景感同身受。” 这不止是陈景一个人突然在心中涌起这些东西,而是每一个被裹在波潮中的河神都有这种体味,仿佛自己成了蛟龙王,同样经历着那一切。 “水蛇从此开灵,慢慢的踏上了修行之路,历经磨难,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努力的修行,以那种极慢而又极其坚定的速度成长着,最终成为这泾河之中有名的妖灵,又经过多次艰难的大战后,心境蜕变,化为而蛟,成为蛟龙王。” 蛟龙王的经历陈景的心中烙印下来,每一次成长时的心境提升与变化都很清晰,这让陈景体会了一回蛟龙王的心路历程。他眼睛注视着那昆仑山,一直向上,山势也就越来越陡峭,原本青色的山慢慢的变成灰白色,随后又变成了雪白色。山势太高,空气太寒,有积雪生。 抬头看去,九天之上一道道霹雳如利剑一样扎了下来,霹在青蛟身上。青蛟不管不顾,只是逆着雷霆冲上去。雷霆之中的河浪之中,陈景同样感受到了那股毁灭一切的气息,电光顺着青蛟传导而下,分化为无数小电花,陈景再一次的体会到了雷霆的力量。一道道雷霆并不光是朝青蛟身上劈去,陈景与众河神同受天罚,分担着天罚的力量。 陈景又一次感受到了天威,比起一次龟渊渡化形劫来,他算是多了几分心里准备,也可说是第二次直面接触,多了一些经验。可雷霆落下之时,他才发现,这天劫之下没有任何的经验可言。那股无边的毁边气息能让人的心志崩溃,而雷霆之力会在心志崩溃的那一刻将你击成粉末。 陈景心中突然闪过明悟,这雷霆天劫的根本之处不在于明面的雷霆之力,而在于那种击在心灵的无形雷霆。这才是正是天劫,这才是为什么渡过天劫的人能与渡天劫之间叛若两人,因为心灵上得到了升华,这就是道心粹炼。至于那明面上的雷霆击在肉身上,是对肉身有极大的好处的,能静化体质,让肉身更纯静。 天空万里云集,只看到四面八方的云朝昆仑山方向快速的飞去。人间并不知道这天地间正发生着一件大事,也许从此以后就会出现一条真龙。他们不知道,只是后来的人每每讲起之时,才会恍然大悟到,原来那一天有着那么多的事发生。 天地之间山川无数,各大山头都站着妖类或修道者,他们静静的看着西昆仑方向的天空。对于他们来说,蛟龙王这一举即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因为有许多人抬头看着那看似云空万里的天空,却有一种沉甸甸感觉,无论是神诋还是修道者。时常会在心中产生一种一飞冲天,冲到九天之外看看的冲动。 一百年前蛟龙做过一次,失败了,却活了下来。一百年后,他再次腾空起,志在化龙。 那一方黑云如海,但是黑云之下的那一方空间却被雷霆亮光照的通透,青蛟的首当其冲,迎着那雷电最密的地方冲上去,密密麻麻的闪电辟下。劈在他的身上,传导在河浪之中的河神们身上。 每个河神都运起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神力,在抽取着泾河的灵力来保护着自己不被雷霆击成粉末,这一时刻,整个泾河之力在蛟龙王与河神们的同力下交融在一起。蛟龙王长啸,声传万里,身上青鳞格外的鲜艳。 尽管如此,在那些道行高深一些的修士眼中,河浪之中的那些河神在雷霆之下有些倾刻之间便现出了原型,随之被击为粉末,消失在河浪之中。 数十位河神在追随在青蛟之后,就如逆水势而上的鱼一样随着青蛟的浪头的腾转,飞腾,越来越高,而雷电也就越来越密集,只见那被雷霆光芒照的通透的河浪之中,一个个河神在雷霆之下消失。不一会儿,数十河神,竟只有十数位了。 陈景思感之中只有一道道闪亮的雷光,耳中充斥着喧嚣的雷霆声,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声音,唯一能做的就是维系着那一丝清明。 一条青蛟朝雷霆啸吼,声震天地,啸风集气,泾河灵气源源不断的自大地上涌起,甚至连万里之外的入海口的海水都已经在朝河中倒流。而在青蛟身后紧紧随着的竟是一只蝴蝶,淡蓝色的蝶翅,柔柔弱弱的样子,在河浪之中飞白舞,在雷光之中翩飞。这蝴蝶本来并不醒目,但是在他前后左右的人都化为原型,然后在雷霆之中湮灭之后,这只一直翩飞的蝴蝶就醒目了。 陈景自阴间出来后,引得黑曜震动,杀人不少,其中有三个黑曜州名声很大的道门佛门弟子,可偏偏知道陈景的仍然很少。大多说到陈景之时,都会说那个叶清雪的师弟,他的名头被叶清雪后来在剐龙坡的一战彻底的掩盖了。真正知道陈景的没有几个。 雷霆透过河浪,击在蝴蝶身上,那看上去在大一点风中都要被风吹裂的蝴蝶,竟是在一闪之后,仍然安然跟随在青蛟之后。而蝴蝶身后则有一个河神化为一条不知名的巨鱼,又一道雷霆落下,巨鱼皮肉如灰尘般散开。 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静谧,只是一瞬的事情,却如印在脑海之中。 “那蝴蝶是谁?” 不少心中问着,旁边有朋友的,则会问出声来地,而对方却同样的摇头。 在昆仑山很近的一处山头上,离尘一边喝着酒,同样的仰头观望着,她眼中看的也正是跟随在青蛟身后的那一只蝴蝶,她当然知道那是谁。她的眼神依然倨傲,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气势却像要冲天而起,扎入那黑云之中,搅碎一切。 而又有一处阴气较浓的阴煞之地,虚灵站在那里,透过天空一闪一闪的闪电光可以看到她的身体又凝实了不少。她眼神永远不会出现离尘的那种倨傲与杀气,而永远是那种像是少女一样的眼神,无论看到谁都只是看一眼又看一眼,像是害羞,又像是害怕,然而认真的看她才会发现她眼神的灵动与警惕。无论是谁站在旁边,她都会离对方数米远。然而,陈景却知道她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极为清灵坚强的心。恩怨分明,知祸福进退。 霹雳电闪之下,她站在那里,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风雨雷电之中的蝴蝶,呢喃的说道:“还没有报完河神爷的救命之恩河神爷就死了的话,那虚灵就河为神爷立一座碑,年年祭拜。” 第94章 :化龙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黑曜州内,一座寺庙之前面,一个年轻的和尚头顶一片红光云气,正紧紧的看着青蛟身后跟随着的淡蓝色的蝴蝶,在他的额头有一道竖眼般的剑痕,他正是渡尘寺的木真。当年并称黑曜三小仙的唯有他一人了,另外两个已经死在了陈景的剑下。 而贺州的方寸山中,一个小道童与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女道童并排站着,只见那道童羡慕的看着昆仑山方向的天空之中,看着蝴蝶说道:“我上次说的想要偷我们法术的蝴蝶就是那只蝴蝶。” 女道童说道:“那只蝴蝶那么漂亮肯定不会是要偷我们的法术,下次如果他再来的话,一定要问一下他是不是想偷法术。” “如果他说是呢。” “那我就告诉他怎么偷出去。”女道童狡黠的笑着。 道童顿时生气的说道:“那我一定人会去告诉师父。” “真的吗?”女道童眨着眼睛问着,看样子极为无辜和害怕。 道童将胸一挺,头一抬,大声道:“那当然。” 可就在他说出这句话时,那女道童突然扯开爽子嗓了起来:“师傅,菩提师兄又在偷懒了。” 旁边那个胸膛挺起头抬的高高的道童顿时惊慌起来,急切的说道:“师妹,小声点,不要说了。” “师傅……”女道童仍然扯开嗓子大声的喊着,根本就不管旁边那惊慌的师兄。 道童也顾不得女道童了,立身不动,手捏古怪的印诀,嘴里念了一串古怪的咒诀,空间之中灵气转动,他的身体慢慢的变成了一颗小树,小树开着几片绿叶,在夜风之中抖动着。 在天下神祗当中,蛟龙王一生当中只过过一件事,就是一百年前兴浪要淹昆仑山,就那一件事足以让他这个默默无闻的普通的蛇类,一鸣惊人。当蛟龙王做出这事之后,让平静的天地刹那震动。 昆仑是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即使是在人间问所见到的道士,道士一般都会回一句贫道师承昆仑。有这一句话,就胜过千言万语了。而修行界中却很少有昆仑弟子下山行走,也许是他们在天地间行走时并没有报名号而已。 昆仑,天下道门之祖。 这样一句话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天始流传的,即使是以罗浮剑仙的锋芒,也没有公开否认过这样的话。唯有灵山掌门说过一句话,天下非只有道门,灵山包融天下有灵之生灵。心中有一点灵光,处处皆可为灵山。 无论是灵山还是昆仑都是修行界的泰山北斗,从来不曾有人敢挑他们的威严。蛟龙王却敢,一动便要水淹昆仑。一百年前做了,让天下人知道泾河有一条青蛟,一百年后仍然要做,让天下神祗知道,泾河之中的青蛟竟是要突破地神,朝天神进阶了。 他在天地间的传说极少,除了在泾河之中潜伏修行之外,几乎不参与天地间任何的急斗,也不讲道,也授艺,更不与人交流。然而他安安静静的伏深水之中并不是偷生惧怕,而是有着腾飞九天之志。 隐则纳藏于波涛之间,显则鸣腾于九天之上,这两句话是流传于人间描述真龙的话,而蛟龙王做到了。 青蛟腾空直上九宵,电闪雷鸣。 天下道门极多,而道门之中弟子对于青蛟这一举动非常的不理解,问自己的师父,这青蛟为什么要这样,难道好好的活着不好吗?修身养性,感悟天地,逍遥自己多好。 有些则会说一句,到时候你们自己自然会知道,而有些则会解释着。 陈景不用别人解释,他在青蛟身感觉到了,这一刻他仿佛与青蛟心意相通,他感受到了一种不甘于永远潜伏于山脚仰吸碰上昆仑山溢出的灵气想法,感受到了一种迫切的想要腾飞九天的心愿。 他知道,这一刻的蛟龙王是舒展的,是兴奋的。 隐隐间,他又似从青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他是河神,现在是,或许以后至永远都是。还有一种可能,在蛟龙王之后如能不死,他想趁机得龙王之位,这种想法不光是他有,所有的河神都有。以前他想安安静静的修行,但是天地轮转,变幻莫测,他已经成了神祗,就再也不可能平静的修行,他身体在成为神祗的那一刻已经不再完全属于他自己。 昆仑山中如海。 陈景终于看到了,这是陈景跟随在蛟龙王身后,腾空飞上九天之后,从高空之中看下去的第一感觉。望神法下,昆仑山中灵气浓郁的如海浪,深不可测,根本就看不到什么道观殿宇。陈景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什么阵法而导致看不到。 再抬头向上看去,青蛟身上的青鳞竟是已经开裂,有血丝渗出。但是看他的气势却一点也没有弱下来,反而再加的强盛了。额头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裂纹,正逐渐的扩大。青蛟翻转,泾河灵力随着他身体的翻动而疯狂涌上了上来。缠绕在青蛟周身,形成一团云雾。让人难以看清青蛟整个身体。 九天之上一道道耀眼的雷光落下,青蛟不闪不避,顺着雷光而上。 陈景看左右,竟是只有自己一个河神了。数十位河神,只这一转眼之间,已经全都化为飞灰。 青蛟啸吼,仿佛极度的痛苦,可气势却越来越旺盛,没有一丝要衰落下去的感觉。陈景突然发现,青蛟竟似在脱皮,脱去这一蛟身,而露出里面的真龙之身。鳞甲自头顶那里开了道口子,他每挣扎一下,每受一到雷击那口子便要大上几分。他的眼睛已经出现了一丝金色,从青鳞中破开的地方看去,里面的鳞甲竟也是淡金色。 “脱蛟龙之身,浴昆仑之灵海,翱翔九天。” 陈景突然完全明白了蛟龙王的想法与化龙过程,这是一个炼心炼身的过程,成则为龙,败则灰飞烟灭。 漫天雷电疯狂的霹击着,仿佛青蛟触动了一座雷阵。乌云之下,他那头顶的角仿佛能吸收雷电成长。陈景跟随在青蛟身后受到的雷击要小的多。青蛟是集众河神之力上九天,又借这九天雷霆来脱蛟身,当他敢于水淹昆仑,敢于付诸行动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境便在升华,同时昆仑之中那无边的灵力,可以助他完全成就真龙之身,而成功之时也就是蛟龙王化为真龙翱翔九天之时。 陈景受到了启发,也在借这雷霆来炼剑罡。原本这剑罡蕴含着大量的阴灵之气,虽然散了许多,但是剑罡中最主要的灵气组成部分还是阴灵之气。在绣春弯中帮龟渊挡下第九道雷劫之时,剑在石像之中,被雷击成无形,剑罡同样受到了粹练,已经蕴含了一丝雷霆之力,现在,陈景依然在以雷霆之力粹练着剑罡。 每一道雷光落在剑罡之下,陈景便要心神紧守,并没有什么炼化的心法,只是收慑心神任由雷霆轰击。可以说是即是炼剑也是炼心。 在间隙之时,他朝天下间四周看去,只见大地上无数山头上都站着人在那里抬头看着自己。这一种俯视苍生角度竟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仿佛自己从此刻起不再是那个小小河神,不再是那个只任凭命运摆步,而只能拼命挣扎求活的人了。 蛟欲化龙腾飞九天,而陈景呢。 青蛟是要摆脱束缚,摆脱天地的束缚,陈景同样想如此。 当青蛟长啸嘶吼,声震九天,似要将心中的压抑与束缚在这一啸当中倾泄出来。一啸之下,青蛟气势高涨,神威冲天。陈景心中在这一啸之下就如黑暗的空间被一把火点燃了,刹那间铺天盖地。 在远处四周观看的人,有许多只是觉得青蛟身后的蝴蝶不凡,但是更多的人将注意力放在青蛟身上,都明白青蛟这是想要化龙了。在这一啸之间,青蛟身上的气势达到了顶点,九天之上的雷霆更急,更密了。然后而青蛟却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身体在刹那间再次涨大,成为一条身长数十丈,翻转之间就能搅得一方天地元气混乱的强大存在。 就在青蛟涨大,盘旋而上,要冲入那黑云之中去时,那蝴蝶身上突然闪耀出刺眼的白光,淡蓝色的蝴蝶身上出现的一团白光白光呈长条剑形。青蛟那冲天气势之下,竟也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只见青蛟猛冲入那乌云中去也,而蝴蝶紧紧跟随。乌云刹那间被是被搅的四面翻滚,如海浪一样的朝四面八放的排开,而那雷霆竟是在青蛟冲入其中之时不再响起,而是在云中惊起一团团电花。 仿佛过了许久,却又似一瞬间。 一声惊天长啸,天地灵气如潮水一样的朝天空中汇集而去。 一条鲜血如淋淋的青蛟自云中冲了出来,直往昆仑山中冲去,身后依然紧紧跟随一只淡蓝色蝴蝶。这时没有人会感觉这只蝴蝶柔弱,蝴蝶身上笼罩着的那一层白光如月光一样洁静,所过之处,乌云尽散。无论那青蛟速度多么的快,摆身之下,连空间都像是搅在破碎了,可跟随在身后的蝴蝶才像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就像是一条白色的箭鱼在破浪前行。 第95章 :张口生术 在青蛟的无上威势掩盖下,那蝴蝶像是随时都会碎成粉末,可是一路前行,无认风雷还是灵气波涛,波及到蝴蝶身上时,蝴蝶周身缠绕的白光都会闪一下,随之便又出现在了青蛟身后不远。从来不落下,也从不会出离得太近。 青蛟自云端直冲而下,身后是漫天风雷随着他一起席卷而下昆仑山。 化龙就在这一瞬间,他现在急需要庞大的灵气来稳定境界,泾河灵力与昆仑灵力同源,此时自然只有昆仑灵力才能助他彻底的化龙。 有见过一百年前青蛟水淹昆仑的人,都知道那时的青蛟是在冲入乌云之后翻落九天的,他们没有看清在乌云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青蛟突然翻落下天空,掉回了泾河之中,一隐就是一百年。若不是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够感应到青蛟王的存在的话,还会以为青蛟王那一次就已经死了。 一百年后的今天,青蛟王再次冲上九天,冲入那天庭当年布下的封神禁制当中,以天地为浴盆,以雷霆为水,冲刷洗涤着蛟身。而一百年后的今天所不同的是,青蛟身后有着一只蝴蝶随着他冲入雷霆天劫之中,再冲入昆仑山。 百年后的现在,昆仑会让青蛟吞纳昆仑灵力化龙吗?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青蛟呢?就在青蛟冲下的一瞬间,四周看的人都已经将心提了起来。大家也都想看看昆仑手段, 青蛟王的威势已经展现了,昆仑又能以什么手段对付这只差最后一步就化为真龙的蛟龙王? 然而昆仑山中却安静无比,青蛟王直冲而下,数十丈的身躯,自乌云之中朝大地上俯冲而直,同时之间,一道道的雷电霹雳与青蛟一同落下。这一刻,青蛟不再是逆天而上,而是挟天威而下九天。 逆顺之间,顷刻倒转。 雷光璀璨,雷光之下,青蛟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青色,而又染血的淡金色,青色的鳞片似乎在云中翻腾的那一刻,已经完全脱掉了。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脱了青鳞的蛟尾竟已经不在是蛟尾,而是变成了类似兽尾的东西,淡金色的染血鳞片末端,竟是长出一撮的灰毛。在蛟龙王的头顶已经长出一对金色的角,背脊也有灰色的毛长了出来。 “化龙成功了?” 许多人看到那淡金色的鳞片,看到那最后尾马上的一撮灰色的兽毛时心中顿时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雷电明灭之间,那蝴蝶身体笼罩着的白光突然闪耀出一道刺眼的光华,光华起时,正是雷霆消逝之间,已经脱青鳞化为淡金色的蛟龙王被黑暗吞噬,然后,那淡蓝色的蝴蝶与那一道剑光之中格外的耀眼,自九天之上直朝大地上飞去,翩翩蝶翅,却像是能搅动风云。 再一道闪电落下之时,蛟龙王与蝴蝶都已经消失了。而那道雷电已经直接落入了昆仑山,在这一刹那,四周的人只看到昆仑山中惊起冲天气浪,瑞气千条,耀亮一片天空。蛟龙王的啸声引得天空中的雷雨更盛,一道道闪电落入昆仑山。 然而只有极少数的人听到了那夹杂在风雨雷电之中的一丝剑吟声,剑吟声极淡但是听在有心人耳中去格外的清晰。但想看到昆仑山中的情况只能飞临九天之上去,要不然根本就看不到。而在这种情况下,敢飞到九天之上去的人,唯有那些道门之人,神祗无一敢上九天。他们不是蛟龙王,自然不敢逆风雷而上。 不过这时敢上九天观看的道门弟子也没有几个,虽然少,却还是有人飞到九天之上看到了昆仑山中的情况,可就在他们飞到天空中时,昆仑山中突然冲起惊天光芒,如太阳爆炸,而那些在天空中的人,即使是以法术护身,眼睛也依然无法看清山中情况,只看到一只淡金色蛟龙在翻腾,仿佛极为痛苦,至于那只淡蓝色的蝴蝶却根本就没有看到。 陈景自然与他们不同,他紧紧的跟随在了蛟龙王的身后,当俯冲下去的那一刹那,他终于真正的看清了昆仑山。道殿层层叠叠,观宇一栋连一栋。如果说方寸山是一种隐藏于方寸之间的低调的话,那昆仑就是一种恢宏的浩瀚,融合着昆仑山的势,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 一般的人光看到这样的道观结构,心中就会产生一种避而远之的心态,就像人间帝仪仗之处,不敢正视。 蛟龙王在前,挟天威而下,大有一种一击在毁之的感觉。就在这时,昆仑山中的观宇突然再次朦胧起来,变成了一片灵气之海,隐隐间,陈景觉得这灵海之中隐着一条青龙,又似有着无尽天地大道在其中。 陈景刹那间心中起了明悟,江河之蛟入海方为龙,这海不是现实意义的那种海,而是心灵中的那种海。摆脱一切的束缚,入海遨游,无拘无束。而蛟龙王在泾河之中得道,一直向往着昆仑山中的灵脉,久而久之,成了心中一种修行的目标所在,也是一种心的束缚。有人会先择斩断一切念头,而蛟龙王则选择了去实现。 他当然并非是要占有昆仑灵脉,而是要在这一过程中,将那心中束缚脱去,当他身入昆仑灵脉之中的那一刻,就是真正化龙飞升之时。天地间,或许将再无一人制得住他。 蛟龙长啸,吞吸之下,风云尽入其口中,凝聚在昆仑山中的灵气,在他这一吸之下,竟是朝他口中涌来。 突然,昆仑山中的灵气之海中出现了一点金光,金光将那一片地方映的清清楚楚。 一个人在金光的照耀下正抬头看着蛟龙王,他身穿杏黄道袍,头戴道冠,腰挂宝玉,脚上穿着一双金丝镶边的靴子,手中托着一尊宝塔,高为七寸,塔分七层楼,楼楼相同,每一楼的楼角都挂着四个铃铛。 这金光正是从这年轻道人手托着的宝塔手中发出来的,虽然不强烈,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 蛟龙自九天之上俯冲而下,裹着泾河之灵力,又挟天劫雷霆而下。这一切就像是他所召唤出来的。传说龙出现时,必定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牵动一方天地灵气混乱。陈景没有见过真的天龙,只见过这即将由一条凡蛇化成的龙。尽管如此,他也是搅得一方天地风云变色,裹河浪上九天,挟风雷入灵海。 那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年轻道人着在一座道观的屋顶角顶,道袍飘动,手托一尊金色琉璃宝塔,平静的看着直冲而下的蛟龙王,仿若仙人。除了他之外,整个昆仑派中竟是再也没有一个人出现,唯有他一人,静立道观飞檐之上,那股抬头看天的气质,在他的眼中那冲下来的不是一条即将化龙的蛟,那席卷下的风雷及泾河之浪就如三月春风。 这一刻,紧跟随在蛟龙王身后的陈景觉得这蛟龙王所施展出来的已经不再是无形的势,而是一种术,一种将泾河奔腾之势与这九天雷霆之势,融合于一身,形成一种实实在在的术法。 蛟龙王张口一吐,不见有什么东西吐出,却虚空生波,那声波下一切的事物都似已经湮灭,张口一吸,漫天灵气倒卷而回。在这一吐一吸之间,蛟龙王身上的鳞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在改变着。 原本不太光泽的淡金鳞甲开始迅速的转为金色。 一直以来,陈景都在思索着从力的层次升华到势的理解应用之后,再上面还有什么。 力有尽时,势无穷。 山川河域之势若是应用得当,必然能够将原本有限的灵力发挥出数十倍的威力。他想不出势之上还能有什么,今天终于看到了。泾河在大地上冲卷千万里千万年的势,被蛟龙王自九天冲下之机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一场景不过是一道雷电间的事,四周的人看不到陈景,看不到蛟龙王了,自然更看不到昆仑山中站在那道观顶上的身穿杏黄道袍的年青道人。因为他中托着的金色琉璃塔已经惊耀起刺眼的金光,连天空的乌云都冲散了,雷霆竟是瞬间消失。 金光耀得的飞临天空的那些人一个个看不清,陈景眼前的天地却在金光闪耀起时变幻成了黑白两色,他用出了迷天蝴蝶的本命神通——黑白世界。 那金塔在陈景的眼中成了一尊白塔,在光爆闪的那一刻又突然已经消失在了,一同消失还有那个道人。 天空之中突然多了一尊塔巨,凭空现即将化龙的蛟龙王上空,镇压而下。蛟龙狂啸一声,身体一摆,掀起一片灵浪,长啸一声,灵气朝他的嘴里滚滚而去。腾身而起,瞬间将那金塔缠住住了。金塔上的刺眼金光顿时暗了下去,但是金塔之上却在这时突然燃起苍白的火焰,蛟龙王像是极为痕苦,他裹挟而下的泾河之灵力与河水根本无法让那火焰熄灭,河水淹没之下金塔已朦胧,如河中倒影。 蛟龙王受到了金塔上燃起的苍白火焰燃烧,却并没有挣脱离开那金塔,反而缠的更紧了,张口喷出一口清泉般的龙息。那口清泉般的龙息喷出,金塔上的苍白似无形的火焰顿时弱下去了许多。 陈景不知道那金塔上面的苍白火焰是什么火,但是心中却知道那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凡火,不是凡火自然不可能用凡水来熄灭。所以,蛟龙王吐出自己的本命灵息。 就在这时,那处道观屋角又再次显现出那身穿杏黄道袍的年轻道人来,依然站在那里,神情郑重的看着那天空之中将金塔缠绕着的蛟龙。他似乎已经将跟随在蛟龙身后的蝴蝶忘记了。 只见他手指在虚空之中点动,指点江山,大有一种挥手之间,元气为兵,法术生出感觉。 在这时,他面前白光一闪,一只蝴蝶自虚空这中出现,紧接着化**,淡蓝色的道袍,腰悬长剑,这人自然就是陈景。 第96章 :玲珑镇妖塔 他看着这整个昆仑山中此时唯一能看到的道人,说道:“千罗陈景见过真人。”陈景并没说泾河陈景,因为他是来救叶清雪的。那道人淡淡的看着他,陈景继续说道:“我听人言,我叶师姐在昆仑山中?”这句话之中并不带丝毫的杀气,很平静。 身穿杏黄道袍的年青人这才将目光转向陈景,眼神平淡,但是却有一种万年传承的道门传人看山野道人的感觉。他根本就不问陈景的师姐是谁,只是平淡的说道:“不在昆仑。” “在哪里?”陈景紧紧的追问道,他语气颇冷,对于这个昆仑道人来说是相当无礼的了。道人看上去也不生气,说道:“玲珑镇妖塔。” 陈景那蝴蝶幻化之身没有表情,周身气息却突然一凝,冷声道道:“那我师姐还活着吗?” “玲珑宝塔中无人可活三天。”那身穿杏黄道袍的年轻人淡淡的说着。 他看着陈景,那天空中的玲珑宝塔却像是不需要人来御使。陈景明白,这道人本身气息与整座昆仑山及那宝塔都已经融为一体了,几乎已经到了一种心意相通的境界,就像陈景御剑一样,不再需要什么手势咒语,心念一动,剑自然千变万化。那金色宝塔也是如此。 “为什么。” “妄窥仙山,乱道门之序,自然要消失。”这年青的道人淡淡的说着,不再看陈景,缩在袍袖之中的手突然伸手,缓缓托起,而昆仑山中的元气便如海啸一般的卷起。 在这昆仑山中,这青年道人就如神一般,举手投足之间天地风云变色。 宝塔上的火焰再次窜起,几乎要蛟龙王淹没。而那些灵气在卷起的瞬间,陈景已经消失。 陈景第一次感觉到天地元气如此的陌生,明明无处不在,却无法调动一丝,他终于明白了在别人山门之中与人斗法受到的限制多大。那无穷无尽的灵气非但不能吸纳,还像是缠上来的无形灵网。 陈景消失,却出现了一只被白光笼罩着的蝴蝶。在这蝴蝶出现的同时,翅膀微动,所过之处元气立即被割开了。同时之间,一道剑吟声响了起来,如剑在破金属网上一划而过产生的剑鸣。 青年道人眉头一皱,站在那里不动,挥动着那杏黄的袍袖,虚空灵气翻涌,朝那剑光包裹而去,就像是一卷厚厚的布要将那柄剑给包裹起来,将那剑的锋芒掩尽。 远远看去就是一团灰白雾气将周身上散发着白光的淡蓝蝴蝶吞没,而那蝴蝶身上的白光突然大盛,灰白雾气如蛇蝎避火一样的退开,但又只是避开正面,又从后面掩了上来。蝴蝶却根本就不管后面的,直朝那道人身上落去。 不知为何,远处看去,那蝴蝶看上去飞的极慢,它每扇动一下翅膀都能清晰的看得到,甚至在能反应到脑海之中形成一种烙印般的镜像。但是这只是一种感觉,是一种不知不觉中全部的意念都集中到了蝴蝶上的专注。真正的情形却是那蝴蝶翅膀微动便已经到了那道人的面前。 一团剑光自蝴蝶身上弥散而出,剑光强烈如实质,清晰的蝴蝶在剑光之中变得虚幻朦胧起来。 冰冷的杀气像是沉寂压抑了许久,终于肆无忌惮宣泄而出,仿佛要将眼前的那身穿杏黄道袍静立如仙的道人斩成亿万段。 对于陈景来说,这世上能让他在乎的没几个,而叶清雪是一个可以付出生命的那种。当他从虚灵那里听到说叶清雪被昆仑山中的人收入了一尊金塔里了,他连泾河蛟龙王的点卯也顾不上了,直接要入昆仑山,是九天之上的神禁告诉他身为神祗不能飞腾九天。所以他回到泾河之中,当知道了泾河蛟龙王目的后,他心中是极其兴奋的。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随着蛟龙王腾飞而上九天,受那种蛟化龙的激昂之态影响,竟是势如破竹的冲入了云中,再随着蛟龙王冲入昆仑山。 这一剑迸发出的杀意,竟是冲天而起,在蛟龙吟啸声中都清晰的传了出去。 那道人似乎反应不及,又像是沉迷于什么之中,在剑光及身之时才猛然惊醒,眼中闪过一丝惊意,同时道人腰间的玉佩激起一团清光将他包裹着,剑刺入那清光之中竟是一滞,顿了顿,剑光再惊耀而起,搅碎清光,直刺道人丹田气海,然而却在剑光刺中衣服之时,他的衣服再次涌起杏黄光华,剑颤动,疯狂的杀意涌起。 月光色的光芒挡不住那剑光,剑光已经及长袍。 这几乎只是刹那不到的时间,若不是青年道人身上的两件护身宝物的话,此时只怕已经被剑光刺破丹田气海,刺碎了那金丹元婴了。也就在阻那一瞬的时间内,青年道人已经如清风般的隐去。 就在道人隐去的那一刹那,剑光已经铺散了开来,点点白光如雪尘,飘忽席卷一片,搅得一片灵气寸寸碎裂。 那个身穿月白道袍的青年道人消失了,即使是陈景以现在是以蝴蝶的本命神通黑白世界也无法看清道人怎么消失的,只看到一片白色的海洋,天空之中无数灵气如雨点落入昆仑山中,而那些道观都是灰色,这是阴阳交融平衡才会出现的一种颜色。 陈景到处寻找,无法找到,天空中的蛟龙王依然盘卷着那座金塔,看他的样子似乎想要将那座金塔给据为己有。陈景突然不再寻找,直朝下山下道观刺了下去。 惊刺而下,在虚空之中留下一道剑光。剑已经刺入了刚才那青年道人所站在那一座道观之中,然而那道观却像是水是倒影一样的飘忽扭曲起来,随着那一圈圈幻起的波纹,慢慢的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陈景心中微惊,那破幻术的黑白眼一直都在看着,可是根本就看不出这是一个幻术。虽然在他内心深处,对于幻术已经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那些幻术或许根本就不是幻术,而只不过是另一个世界显化出来的倒影。但是这并不能让他真正的改变他自小长大而养成的根深蒂固的这世界是唯一存一的观念。 一剑刺入那道观之中,道观如水中倒景一样的消失。剑光展开,幻起一层层迷蒙光华,而道观除了消失的更加的彻底之外,就只有那缠裹而来的灵气。 剑光突然倒转,直朝那金塔冲去,瞬间出现在了金塔的最下层,直朝那金塔的门缝之中刺去。就在剑才触及到金色的塔门之时,塔门突然开了,塔中涌出一股极强的吸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剑身往里面拉,同时之间,陈景感受到了火焰的煎熬。蝴蝶仿佛已经定格在那里,即不进,也不离,一团苍白火焰燃烧着。 外人自然只觉得那剑是停在了那里,只有陈景自己清楚,剑罡每一次颤动都是在将那无形束缚割断。 陈景一边与那股吸力抗衡着,眼睛却看到塔内。 塔内一片黑暗,外面的金光闪闪的样子完全相反。黑暗虽然黑暗,陈景却一眼就看到了黑暗之中的叶清雪。黑暗之中影影绰绰,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与叶清雪战斗。隐隐间,能听到的一阵阵似兽非兽的嘶吼,又能听什么怪兽的咀嚼声。陈景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叶清雪,但他心中很高兴,之前那道人说玲珑镇妖塔中无人能过三天,而现在叶清雪却还活着。 正当陈景想要开口喊叶清雪时,只见她挥出一道电光,电光之中包裹着一块玉符激射而来。可是那道电光包裹着的玉符在激射到塔门口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与剑光只差一点。电光在玉符之上闪耀,想要钻出来却无法做到。陈景心中大急,可是此时他自己脱身都有些难,根本就不敢深入,他心中有预感,只要再被吸进去一点,那吸力就会大几倍,自己再想出来就几乎不可能了。 但是这玉简是叶清雪传出来的,显然很重要。 突然,蛟龙王发出一声长啸,喷出一口龙息,金塔身上的那无形的火焰突然暗了下去,而那般吸力也弱了许多。玉简身上的雷光闪动着,似乎摆脱了无形的束缚朝塔外激射而出。蝴蝶周身剑光也瞬间爆涨,将玉简吞没,同时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不要进来,快走。” 就在陈景冲进的那一刻,叶清雪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此时,她原本身上笼罩着的那层电光已经慢慢的消失了,仿佛一个溺水者正缓缓的沉入水中。逐渐的消失看不见,黑暗如水吞噬。 “师姐……” 陈景朝叶清雪消失的最后方向冲了过去,耀眼的剑光,在这黑暗的塔中根本就照不出多少范围,而剑光照耀之下竟是一地白骨。或人或兽,骨头或大或小,看那些骨头上的光泽就知道根本就不是凡俗之辈。 “师姐,师姐……”陈景大喊着,黑暗之中声音空荡荡的,传的有极远,根本没有人回答。刚才在塔门口听到的兽吼声,及一些厮杀声此时一点也听不到了。唯有自己的回音,就像自己真的站在一座巨塔之中喊了一嗓子,声音回荡。 安静的可怕,怎么会如此:“师姐呢?刚刚还在这!”陈景心中惊疑的想着。 突然,陈景的眼中映出了一片光亮,朝上看去,一片从天而降的火河倾泄而下。铺天盖地的毁灭气息直贯而下,陈景毫不怀疑自己被这如大河一样的火焰淹没的话,必定会永远的消逝在这个世上。 第97章 :昆仑传人 他头也不回的立即朝塔外冲去,剑光速度极快,若是有人在外面一直看着陈景的话,所看到的也就是剑光冲入金塔之中,倏忽间已经在塔中转了圈,然后猛的朝塔外冲来。就在这时,那塔门缓缓的关闭起来,速度并不快,但是塔内却生出了无形的束缚,空气一下子从无形无质飘忽状态,变成了一种水样的东西,随着剑光的绽放,空间中的灵气又变成了泥沼一样的东西。虽然依旧是无形无态,便是陈景却清晰的感受到了。 塔内的变化只不过是陈景从发现头顶倾泄下了一道火海后的疾速冲出的一刹那间,他是会瞬剑术的,然而,自入了昆仑山后,整片天地虚安都似已经换了,而瞬剑术也被压制了,并无法做到在外面的天地间那样一瞬数十里。连穿透虚空都极难做到,这就像是别人进入了陈景的神域之中一样,无论是什么法术都将大打折扣。 头顶焰流如瀑布倾泄,陈景心中大急,剑光绽放,将束缚搅的粉碎,疯狂的朝金塔之外冲去。生命一瞬的事,危险降临。那股强烈的危险仿佛已经贯穿了灵魂,陈景却像是疯了一般朝塔外冲去。 火焰瀑布冲刷而下。 陈景眼中似乎看到火焰将灵气燃烧,背脊上仿佛有地心熔浆倒下,剑罡在那温度之下,竟是有一种立即崩散的感觉。陈景先是刺痛,随之便是晕眩的感觉袭来。刹那间,他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丝模糊。他明白,这是伤了自己的阴神。自己若是淹没在这里,可以说就跟死了差不多。那座神像只不过是一座无意识的神像而已。随时可能被什么孤魂野鬼占据,继承自己的一切。 可他心中并没有多少的恐惧,眼中只有那只余一线的塔门。 金塔金光冲天。 在九天之上围观的些人眼中,只看到金塔上缠着的蛟龙王被金塔上燃起的火焰给吞噬了。而蛟龙王那庞大的身躲,从下盘到金塔的顶般,自上而下喷出一口口龙息,却根本就无法浇灭金塔上的火焰,被蛟龙王招来的泾河灵气在火焰之中水雾一般呼呼的散去。 有心人自然注意到陈景进入了金塔之中,就在金塔最下面的塔门关上的瞬间,也就是金塔上的火焰自上燃到最下的瞬间,一声龙吟长啸,无边风云汇集,昆仑山中的灵海汹涌澎湃,翻江倒海。 在龙吟声中有着一声轰响,金塔寸寸碎裂。 被金塔上的火焰燃烧过的蛟龙王身上这时再也没有一丝焦痕,深身流光溢彩,不知何时竟是已经生出了一爪。数十丈的龙身在虚空扭,昆仑中的灵气便翻涌而动。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变化出人意料,本来许多人以为蛟龙王没有化龙成功,想不居然成了。 “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蛟龙王大笑,然而在他的笑声之中,一座巨大的金塔显现了出来,当大家看清那座金塔之时,金塔已经是将蛟龙王罩在里面的,从透明到半透明,真到完全看不见蛟龙王在金塔中的样子。 一道剑光飞逝而出,穿透山中灵雾,直向天空之中飞去,虚空之中响起一丝淡淡的剑吟。那一抹剑光,看别人眼中就像是夜空之中的一点萤火,一闪一灭,一闪一灭之间越来越近。 “昆仑山岂是说来说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在昆仑山中,那个身穿杏黄道袍的年青人又出现了,仍然是站在那道观的一角飞檐上,就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在他的话才起之时,昆仑山中灵气翻涌,如海浪一样翻起一只巨手,朝那直向九天飞逝而去的一点剑光抓去。 突然,云端有一抹亮光朝昆仑山中落去,同时响起清晰剑吟声。伴随着剑光落下,有一道声音传下:“久闻昆仑传人不出昆仑,今有幸得见,荣幸之至,贫道罗浮离尘,愿与道友在天下人面前,演法一场,不知道友可敢。”这声音自云端传下,传的极远。安静的天地间,如有一片雪风洒开。 这段话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陈景脱离昆仑山回到天空之中。在他回到天空中这一段距离时间之中,也就是那云端离尘说话的时间内,那一抹剑光仿佛挑动着海啸的风引,剑势变幻,剑罡暴涨,剑诀牵引下竟是带动了昆仑山的灵气。 一剑刺下,仿佛芦州的漫天风雪随剑而至。 那身穿杏黄道袍的青年道人并没有像之前对付陈景一样的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一指点出。刹那间,他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昆仑的中心,昆仑山中所有的灵气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集中到了他那一指上。 剑光璀璨,直刺而下。 一指点出,指如玉。 瞬间,剑指相交,在剑指之间迸裂出圆形光华。剑闪逝而回,竟是在陈景飞临九天之上时也回到了离尘的手中。她右手手指捏剑身,那丹凤眼的眼神依然倨傲,她看着道观上站着的昆仑传人,昆仑传人也是同样的看着她。那如玉的手指上有着一丝淡淡的剑痕。 只听他淡淡的说道:“罗浮剑仙,果然名不虚传。” 离尘并不回答,已经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下一大口,转身踏步虚空,如履平地。道衣飘飘,黑发飞扬,酒香弥散在空中,根本就不理会那些看着她的人眼中的异样神色。 陈景仍然没有离开,他在看着那虚空之中仍然在燃烧的金塔。不是因为蛟龙大笑声中被金塔罩在了里面,而是因为叶清雪在金塔之中。他眼睛已经有些朦胧,手中紧紧的捏着叶清雪传出来的一块玉简,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应该就是从罗浮盗出的《祭剑心经》。他眼看着那个昆仑传人,只见他将手一招,金塔已经落回了他手中。 远近各处,人人心惊。蛟龙王的神威大家都看到了,然而这个昆仑传人竟是在金塔碎后仍然使出莫测神通将蛟龙王收了,这样的手笔,在场的人自问都不能做到。 他们心中难以罢信,陈景心中自然也是难以置信。连他都能自昆仑山中脱身,没道理蛟龙王会龙在那里面,他若是想要走的话,只怕这天下没有人能拦得了他。可是他偏偏被收在了金塔之中,生死未知。 陈景立即想到或许那塔有问题,又或者其实昆仑传人全部精力都用在镇压蛟龙王去了。这些陈景并不再考虑,因为他已经伤了神魂,要尽快的回到绣春弯的河神庙的河神像中去。 转身之间,已经化为一只淡蓝色的蝴蝶,翩飞而走。一时之间,远近各处的人都走了,昆仑山再次回归平静。 有时天地间的事总是那么的玄妙,陈景在昆仑山幻化为人身看着昆仑山中的道人时,别人也在远处看他。他只是将手中的玉简紧了又紧,然后转身之化为蝴蝶翩翩而飞,许多人自然的能看到笼罩着蝴蝶的剑罡薄了许,而且刚刚显化出来的人身也朦胧不清。 泾河蛟龙王欲化为龙,挟泾河之力上九天,整条河域的河神仅存活一个,他自己最终困在昆仑山中。有人说蛟龙王抵挡天劫之是消耗太大了,所以才会在昆仑山中被昆仑传人以玲珑宝塔收了。又有人说那昆仑传人主要的精力都在他身上,所以他才会最终被收了,又有人蛟龙王并没有事,而是有意被收入其中的。还有人说,最终那只蝴蝶能够逃出来,是因为罗浮的大弟子离尘出了那一剑。 反正不管怎么说,陈景活了下来,蛟龙王被昆仑传人收了了,整条泾河之中的河神都死了。 陈景已经回到了绣春弯,他从新附回了神像上平静了下来,而天地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静的太久了,还是被蛟龙王那一声龙吟长啸点燃了喧嚣,天地间竟是开始纷乱起来。虽然这纷乱只不过是凡俗人间的纷乱,修行界却还是颇为平静的,但各处的争斗都多了起来。 天下间大小国林立,许多人道门子弟下山行走,积善行德,体悟天心,感悟大道。自然的,各处降妖除魔的事也就多了。 有人四处挑战,有人疯狂的除妖,有人除魔卫道,又有人说不管他做的是什么,求的只有长生大道。又有人四处夺宝、夺别人门派的法诀,又有人混迹人间游走四方,更有人去人间当大将军、当皇子、当皇帝要平定乱世,而有些人则是去人间当了流民、当了盗寇,成了起义军。不管他们做什么,最终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超脱得道。 一千多年来,大家都努力的依着前人留下的法诀在修行,耳中听着先贤师门流传下的传说,心中向往自己有一天翻天覆地,挥手间斗转星移,却最终只落得衰老而死。无论自认为自己有多高的境界,无论曾经多么的厉害,最终都死了。最多也不过几百年,都死了,后面的人也就渐渐的疯狂起来。 他们不知道是法诀错了,天地变了。若说法诀没用,偏偏又能修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法术神通来,若说是有用的,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就长生仙道。 在沉寂一千多年后,这个世界开始动了,开始寻找新的成仙得道方式,虽然都还在修行着,但是已经不再限于闭关修行。 第98章 :噬念 陈景心中烦躁,甚至可以说是站立不安,一想到昆仑山中金塔之中的叶清雪他就有一种想要再入昆仑山的冲动。他的阴神受了重创,若不是及时的回到这神像上,只怕就要死在外面了。 这时他才知道,虽然那蝴蝶身躯能够寄托阴神,但终究不是自己的身体,受了创伤还得回到神像之中来修养。一切的根本还是在神像之中,而阴神寄托在蝴蝶身中,也只不过是树的枝节而已,延伸的再长再高现远,还得靠后面的树干根须来提供养份。 此时的陈景正坐在河神庙的门槛上,身前那永远不消停的大红虾,嘴里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侧边是贝壳,磨盘大小,依然长着青苔。她与大红虾几乎是两个极端,一个总是不得消停,一个一天到晚的不会吭一声。 陈景再次拿出了那片玉简在看,神念自然而然的探入其中,脑海之中立即浮现出几句话,这几句话他看了几遍了,每当心中难以平静之时,就会拿出来看看。 这玉简正如陈景在昆仑山中所想,的确是罗浮剑派《祭剑心经》,只是这玉简之中除了原本的祭剑心经之外,还有几行叶清雪以神念印入的文字,字若雷纹。 “天将变,速回泾河,静修养神。待我重归之时,重开千罗,证大道。” 若不是陈景当时亲眼见到叶清雪,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叶清雪说的话。这有些不像叶清雪的性格,或者说符合叶清雪在陈景心中的形象。这些天来,他仔细的想了想自己认识叶清雪来所见的一切,才了现自己对于叶清雪了解的竟是极少。在千罗山中她总是坐在后山药园的茅草屋顶上打坐练气,除了教他修行的那一段时间后,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如果千罗山不出事的话,陈景几乎会觉得她要坐到草屋倒塌,坐到突然有一天飞升化仙而走。 “师姐是一心求大道的。”陈景心中想着,突然又觉得一心求大道的师姐做这些或许就是为了大道。 “河神爷,我看神姑是那种心中只有大道,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大道。所以,您还是不要担心她了。”大红虾说道。 陈景手捏着玉简,怔怔出神,耳中听着大红虾的话,嘴里已经说道:“求大道的人不是应该静坐山中,潜心修行的吗?即使是行走世间,也要尽量做到不沾红尘,不惹俗事的吗,可是师姐这是为什么?” 大红虾来回的走动着,急得用那一只钳子不停的敲着另一只新长出来的钳子。尽管如此,他依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道:“神姑一定跟别人不同,神姑不是一般的神姑。” 陈景没理会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内心深处却有一股莫名的烦躁感。这感觉了一阵一阵,让他很担忧。因为这感觉像极了秦广城中的感觉,难道已经又要像秦广城中那样吗?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泾河流域的生灵,都要死在他的剑下了。秦广城黑暗不见人,虽然不平静,但是陈景并没有看到什么。清醒过后,心里也不会有什么障碍,而在人间,到时血流成河,他自己都要先自尽了,还不要说那些降妖除魔的人。 有时候心中想什么的时候就会来什么,有时候心中越担心什么,就会发生什么。当他想到自己灵魂上的亡魂梦魇咒又要发作,又不能确定时,虚灵出现了。 她是踏着月色星光而来,来的悄无声息。若不是这里是陈景的神域,绝对不可能发现她。 “你这是什么遁术。”陈景有些好奇她的遁法便问道,一般来说,修行界是很少问别人的法术的,就算是好朋友也不问,修行之中的人都忌讳被别的知道自己的根脚。 虚灵却没有一点避讳,而是直接说道:“是鬼遁术。” “什么鬼遁术?”陈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虚灵站得离河神颇有一段距离,她低了下头说道:“鬼遁术是借天地间的阴气而遁,晚上阴气重,所以……”后面她没有再说,陈景也已经知道了。同时笑道:“你倒是总是出现在我想你的时候。”他说的是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因为他确实是想着虚灵手中的那面《照魂宝鉴》来照一下自己的魂魄上的魂咒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虚灵先是愕然,随之立即将低了下来,以手拂着垂在身前黑发,又不由自主的侧着头。耳中又传来陈景的话:“你的那照魂宝鉴应该带了吧。” 虚灵连忙点头,陈景笑了笑说道:“我觉得我身上的魂咒可能又要发作了,你用那镜子照一下我的魂魄看看。” “哦。”虚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木了,连忙自怀里掏出一面漆黑的镜子来,镜子是掏出来了,却还带出一块白色的丝帕,连忙塞回怀里。也不看陈景,只是在镜子上擦了擦,随之对着陈景照去。却发现眼前的陈景早已经不在了,耳边这时传来一道声音:“你这灵鬼,好没眼力,我家河神爷都回神庙中去了。” 虚灵抬头,陈景果然已经不在眼前了。身边正站一只大红虾,而河神庙前有一个青色的贝壳停在那里。 她连忙走过去,来到河神庙前,并没有看到陈景,只看到庙中的尊神像,也不细看,拿起镜子就朝那神像照去。漆黑的镜面慢慢的化开,转为白色,随之变成了清亮。原本什么也没有的镜面立即映出河神庙中的情形,她又以手在镜面上擦了擦,除了神像之外,其他的景象竟是都消失了,唯有神像还在。 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那神像慢慢在镜中碎开,如粉尘一样的飞散,随之又重组为一个虚幻的人影。 人影静立在那时,腰间一抹光亮,光亮之中一只蝴蝶如烙印一样印在腰间。但是当虚灵看到镜中的魂影之时,却是惊呼一声,以手掩着嘴,连忙抬头朝河神像看去。 “河神爷……”虚灵惊呼一声之后喊道。 大红虾连忙挤进来朝镜中看去,却又看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看虚灵的表情,又不太敢问。 陈景自然也看到了,当他看到镜中魂影身上的密密麻麻的赤红斑点时,心中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从阴间回来之后,这亡魂梦魇咒已经几乎要将魂身给覆盖了。 这么多年来,陈景以为这亡魂梦魇咒即使没有消减,也不会再成长了。哪里知道,这梦魇咒已经成长成这个样子了。那赤红斑点几乎已经将魂身给覆盖,还有几乎三分之一的已经转化成了青色。 神像之上人影一闪,陈景自神像上走了下来。他来到虚灵面前,仔细的看着镜中,惊讶而疑惑的问道:“怎么会如此。” 虚灵看了一眼陈景,又低头看着镜中,似乎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亡魂梦魇咒会吞噬一切情绪而成长,只要有情绪出现,他就会成长。” 一弯弦月,独照大河。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河浪拍岸,夜风阵阵。 天地山川在人们眼中是不变的,但是却总是在某一个时刻让人感觉惊艳,为之赋诗。也有时那千百年来不曾变化过的景象,会让一些人感到忧伤。 绣春弯河域之上的天空中不知何时下起了朦胧细雨,无声无息的落下,就像是怕惊扰了河域里逐浪的鱼儿们。 河浪像是永不疲倦的拍击着河岸,它像是要将这束缚自己的河堤给拍出个什么自在逍遥来。风却不管不顾的跑进了河神庙中,它缠绕在一位自认为清灵的少女身边,撩起她的发丝,细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大红虾不明白虚灵在说什么,他瞪着那只余一只的大眼睛看着虚灵,又看了看陈景,想要问却又不敢。他不明白那镜中照出的人影倒底是什么意思,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很严重。 “会吞噬情绪而成长吗?”陈景看着镜中的影象仿如喃喃自语般的说着:“为什么会这样,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法咒。” 虚灵没有作声,只是盯着陈景的眼睛看,似乎要看清晰他什么时候又会发狂,又似要看清楚陈景是不是在害怕。 “这咒术我是什么时候中的,为什么他们进秦广城会没事。” 虚灵知道陈景不是在问她,只是在自问。但是虚灵却开口问道:“河神爷在秦广城中遇到过什么。” 陈景顿时想到幽幽,想到那片天空,想到那一枝青竹笛,想起了青竹笛上的字。他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的说道:“我在里面看到另一个世界,看到了另一段人生。” “什么世界,什么人生。”虚灵问道。 “一个被扭曲的世界,一段我自己的人生。”陈景不再看那镜子,那镜中的斑点让他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无法自己掌控。 好在那些斑点并不活跃,就像是正陷入冬眠之中,但是陈景这些日子以来的烦躁心焦,让他觉得这些咒怨要即将活跃起来。 虚灵不知道陈景在说什么,她自从回到了这人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本来不知道的事情而又突然知道了,脑海中不再有莫名的东西出现。陈景所说的那个似幻境又不似幻境的世界她并不知道,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陈景。想了想,却总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而这时陈景又说话了。 “呵呵,阴阳循环,万物相生相克,即然有这样的巫咒出现,就一定有解法,现在解不了,不代表以后解不了,只要我能一直活下去,总有一天能解了的。” 虚灵听到了笑声,却并不能从他的朦胧的脸上看出笑容,但是话语确像是放开了,不再那么沉重,她突然间也就觉得这河神庙中没有那么压抑了。还没有等她开口,陈景又说道:“说来我在自成这绣春弯的河神以来,朋友没有交到什么,仇敌倒是结下了不少。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也只有你一个,是吗?” 他最后两个字显然是在问虚灵有没有把他当朋友。这世上有许多人一见面说了几句话,喝过几次酒就称兄道弟口称朋友的。朋友这东西在陈景的生命里曾有过,但死了。千罗山中没有,只有一个师姐。千罗山之外,他心中有一个虚灵,所以他才会说了这样的话来。 虚灵却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翠屏娘娘不是河神爷的朋友吗?” “她?”陈景摇了摇头,说道:“她不是。” 说到翠屏娘娘,陈景心中自然浮现起翠屏娘娘样子来,可这一想,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想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样子,只知道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的,甚至年龄都分不清。但是他却清楚的记得当时第一,第二次见她时,她的那种随意与不在乎,以及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显露过的上位姿态。 有时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可能将一个人得罪的死死的,陈景自认为不是那种自我不容人的人,但仍然不喜翠屏娘娘的做派。 “哦,对了,你的记忆恢复了吗?”陈景突然朝虚灵问道。 虚灵说道:“只有在阴间靠近秦广城时,遇事牵引时,我才会记起一些事来,在这人间,不会有任何奇怪记忆出现。” “那你为什么不在那秦广城中等到记忆恢复一些。”陈景问道。 虚灵将额头那一丝被河风吹起的黑女拂至耳际,轻声说道:“我怕那时我就不再是我。” “可那毕竟是你自己的记忆。” “记忆就是过去,过去的东西何必还要记起呢,我只要现在安乐就好。”虚灵看着河神庙外抽河面,大红虾早已经退回了河中,唯有贝壳还在门外安静的如一块青色石头。 这是陈景与虚灵说的最多话的一次,以前虚灵在他的心中颇为柔弱,行事谨慎,现在才发现她竟是极有思想主见的一个女子,只不过这些都掩盖在她那柔弱的外表下,任谁看到那总是低着头仿佛害羞的神情,都会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弯月西沉,并不算亮的月光照进了河神庙,照到了门槛边两个人双脚。 第99章 :静夜 这一夜,陈景与虚灵一直谈话到天亮,大部分时间都是陈景在说,虚灵在听。本来是随意的交谈着,不知怎么突然之间陈景说到了自己在从阴间出来后的事。他说了将一个只见了一面就把他当朋友的人全家全派都杀了,他说他当时其实想要让他杀了自己的。他说了当时受到追杀时听到别人喊自己魔物时的难受心情,同时一边又要与亡魂梦魇咒的抵抗着,尽量保持着清醒,不要让自己多杀人。 到最后,陈景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说完后原本压抑烦乱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虚灵是在晨雾中离去的,陈景目送她离开后也转身一步跨出,扑入神像之中消失不见。 陈景与虚灵的一夜交谈并不能改变他什么,虚灵也无法给他带来什么思想开启,但是他却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长久以来的压抑得了很大程度上的缓解。这让他原本烦闷焦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开始反思自身的一切。 无论一个人在外界是十恶不赦还是严谨或善良,在夜深人静这时,必定会想起自己平日里从来没有想起过的往事。这些往事中,或许有许多是多年前的早已经深埋的记忆,或刻骨铭心,或如清烟。 夜深人静之时,静听雨落,听风声,听浪拍岸,心中无想之时,就会有许多不想想起的事浮现心头。陈景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养性的方式,反省自身,静思己过,对于修身养性有极大的好处。 虚灵走在晨雾之中,不知道的人极难看出她的身体是魂体。像她这种能够在天地间自由行走的鬼魂本就极少,大多数只是依附在某些灵位神像上吸纳着阴气或香火愿力。 她离开绣春弯的河神庙,直接向河前祠堂走去。晨雾之中,她悄无声息的安静而行,不带一丝人气,静谧的就像是在飘。然而当她走到河前祠堂之时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祠堂顶上。 祠堂的顶上坐着一个人,结道髻,穿道衣,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腰间悬着一个黑色葫芦,看上去像三十多岁的样子。他也不说话,直接拔开黑葫芦,以口朝下底朝上,念道:“收。” 虚灵转身便欲走,却像是没有自主自力的如晨雾一样被黑葫芦吸了进去。道人拍了一下屋顶,腾身而起,踏晨雾而走,转眼之间消失无踪。可就在他离去的屋顶上,却有一团黑雾缓缓的出现,慢慢凝结成一个人,正是虚灵。她只是皱眉看着那道人消失的方向,然后沉入到了祠堂之中。 她认识这就是在人世间四处游走的捉鬼道人,号称一剑一葫行天下的捉鬼道人。这捉鬼道人指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指一群人。他们或许并不相识,但是却都做着相同的事。 虚灵在天地间行走多年,自然遇到过不少次数,就是在这河前祠堂时,也不止遇到一次。 陈景自昆仑回到绣春弯,不在意世间之事。这天地间,却像是被蛟龙王将纷乱点燃了。 离尘自昆仑山离开后,并没有回到罗浮去,而是在天地间四处挑战。一抹遥光之下,竟无人是其敌手,无论是山间山神,还是河域河神,在她那一抹遥光这下都显得格外的无力。 神祗可借山河之力,可是这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挡不住她的那一抹干净而冰冷的遥光剑。她每一次战斗都是静立云端,挥手而出一道白光,无论前面是什么都无法阻挡住那道白光,山河之力在那剑光下就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易的刺穿。离尘手中的剑让许多不知道罗浮的人知道了这天下有个罗浮,有个名叫离尘的女子。 陈景当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现在白天就是一座不言不语的神像,晚上则是坐在神庙的门槛上看着星空。 关于外面的一切,他都不再理会,心中总是想着叶清雪在那里面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又想着自己如果法力再高一点的话,应该不会这么狼狈的逃出来,可是转念又想到蛟龙王那么强大,整条泾河之都集于一身,在那昆仑山中却仍然难逃,虽然他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在他看来,如果他有那样高的法力的话,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被金塔收了的,没道理蛟龙王会这样,叶清雪身怀雷遁之术,她要走,又怎么被收了呢? 现在回过神来想想,不光陈景想不明白,许多人也想不明白。 每个生灵只要开了灵,心中就对于天地间的事会产生疑问,也许当有一天他能解答天间所有的事时,便已经成了无所不知的圣人了。陈景有他所想的,大红虾自然也有他的疑问,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想了许久没有得到答案,又问了青苔贝壳,仍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这些天,他发现陈景似乎心情好不少,不再显得烦躁不安了,他终于忍不住向坐在那里的陈景问道:“河神爷,这灵魂倒什么东西?” 陈景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依然是坐在那里,看着星空,看着河域,而大红虾又不敢再问,只是在陈景旁边不停的转动着。当他以为陈景根本就没有听到,想要找机会再问一次时,陈景突然开口说道:“灵魂是每一个生灵都有的东西,它与生灵的肉身一起孕育,一起成长,不可分离。” “那个灵鬼不是没有肉身吗?”大红虾说的灵鬼指的虚灵,他回答的很快,显然这句话在嘴边徘徊了许久。 陈景又想了许久,说道:“人的肉身灵气消散,生机泯灭之后,魂魄也会腐朽并消散于无形。而有些肉身死了,魂魄却没有消散反而活下来了的,这说明他生前的意念心志太强。” “意念,意念是什么,为什么意念强魂魄就不会散。”大红虾又快速的问道。 陈景仍然坐着一动不动,大红虾却知道自己的河神爷一定是在想自己的问题了。果然,一会儿后,陈景说道:“意念是后天的产物,是一个人思想,不断的改变,不断的成长,有些人死时,意念强大而坚韧,有些人死时意念脆弱。我听说,上古时期有人意念强大,身体被斩成几断,还能不死,这大概就是意念做用。” 大红虾这次却没有紧跟着问话,而是在思索着,过了一会儿说道:“俺听说那被斩成几断的人是因为修练了厉害的神通,才能不死的。” 这种疑问并不是只有大红虾才有,而是每一个踏上修行之路后的生灵都会有这样的疑问,这属于修行路上的迷障,有些自己寻找答案,直到死也弄不明白,有些则自己思索,自己回答自己,更多的则是寻问比自己高明的人。如拜师,访道,然后将对方的话当成了真理。大红虾问的是陈景,陈景并没有问过别人,他只是在凭着自己的修行这么多年来的感悟在回答。 陈景想了想,回答道:“天下间生灵极多,可为什么有些能飞天遁地,驾雾腾云逍遥自在呢,都是在同片天地中,为什么会有不同。” 大红虾想也未想脱口出说道:“想要修行哪有那么容易,机缘悟性缺一不可,每个生灵不同,所以修行的东西也就不同。” “那就是了,同一片天地下,会有人得机缘而走上修行之路,又会因有悟性而修成高深的神通。但是这千万年来,你听过几个身体已经被斩了头颅还能活下来的人。我们不能,那个时代的人也没有听说过有谁,这是为什么?” 青苔贝壳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河神庙前,稀疏的星光下,静静立在一边。大红虾木着个头,不知道什么回答。陈景并不看他,就像是在一个个自顾自的说道:“因为人不同,并非神通的原因。应该说有什么样的心,有什么样的人,才会修出什么样的神通。我想,一个人只有选择合乎自己心性的神通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大红虾依然没有作声,他在想着陈景说的话,陈景又说道:“也就是说,一个人的肉身与灵魂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独立的小天地。当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时,便慢慢的产生了意识,这意识慢慢的成长,不断的成长,支配着身体,但是当身体衰老死亡之后,意识仍然没有死亡,它仍然想要活下去。肉身没有了,它就依附着灵魂,想要继续存活,只是这灵魂与肉身一起孕育,肉身没有了,灵魂也就消散了。只有一些强大的意识才能让灵魂不散去。” “机缘这东西自从出现天地时,就伴随着每一个人。并且大多数人视机缘为泥土,肆意挥霍。而有些人则是竭力抓住每一丝机缘,但是最终成大道的,却并不是总是竭力去抓住机缘的那样,若是机缘能被人知道并抓住也就不叫机缘了。祸福不定,唯在自招。所以,世间修行之人都知道修行的根本在于修心,而又有道德真修福缘深厚的说法。” 第100章 :问道 陈景这样说着,心中却感觉自己的脑海似乎被大红虾的问题凿开了一道缝隙,有淡淡的星光顺着那缝隙钻了进去,如大道一样的飘忽,却又是那样的玄奇。 大红虾没有再问话,他看着仿佛已经陷入了失神状态的陈景,只听陈景仍是不紧不慢的说道:“天地乾坤分阴阳,人是一个小天地,有形的肉身为阳,无形灵魂为阴,构成一个完整圆融的身体。我们这些修行的人,所修行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长生。想要长生,就得让身体完好,永远不衰老死亡。所以天地间就出现了各种吞吐天地元气而融于己身的修行法门。这是为了不让肉身衰老,同时又出现了各种法术,这是为了让自己在争斗之中不受伤而损害了肉身。” 陈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河堤之上的河神庙在天地间安安静静。他只是世界主流部分,因为世间还有许多失去肉身仍能存在于天地间的生灵。 这时青苔贝壳突然问道:“那河神爷您是什么?” “意念。”陈景快速的回答道,随之似乎又觉得回答的不够,又说道:“现在的我在道门之中叫阴神。” 就在这里,河前村传来一声鸡鸣,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 陈景惊醒过来,抬头看东方,竟是已现鱼肚白。 他修行这么多年,叶清雪领进门的时候只是引导他吞吐天地元气,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告诉他。这些还是他自己在千罗门中看了不少道书加上自己的理解而得来的,许多类似于大红虾这样的妖类,即使是修行了几百年,也无法像陈景这样说清楚,虽然陈景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说的对还是错。 陈景回到了神像上,他并没有去看叶清雪自罗浮盗出来的《祭剑心经》,只是一直在想着事情,处于一种飘渺的状态。似无想,又似妄想。 白天打鱼的人并不多,因为河中的鱼都死了许多,更多的是在蛟龙王腾空而上九天之时带入了天空之中,被那天雷给击成了粉末。还有一部分则是入了海里。生灵自有灵性,他们能察觉得到这河中的灵气极度的匮乏,所以本能的离开了。 九千三百里的泾河现在只有一位河神,除了这一位河神之外,灵物都极少。当初的大红虾与贝壳也是在察觉到了河域的不对之后,立即离开了河中躲进神庙之中才逃过了那被卷走的命运。 普通的人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只知道这几天突然之间死了好多鱼,一个个心慌,村中族长都来过河神庙,第一次来时陈景还没有回来,他在神庙之中徘徊一天什么也没有等到。第二天来时,却看到了一只猪一样大的红虾,和一个磨盘大的贝壳。顿时吓的不轻。不过他也算是有几分胆识,或者是对于陈景没有对于别的神灵那样畏惧,这才没有转身跑出神庙。还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行的是人间的见灵礼。在人间有着见神礼,而大多神祗身边都还会跟着灵物,所以还有见灵礼。村中族长就是把贝壳与大红虾当成了河神身边的灵物。 第三天他再来时,见到了陈景,陈景便跟他说不用担心,一切都很安定。 有陈景这句话,村中族长也就放心了,回去跟村中人说,大家才敢出河打鱼。 自从陈景被秦城隍带入阴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整个霸陵地界的人已经慢慢的发现神祗竟是大多不再显灵了。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各自以为自己有什么事得罪了神祗,心中惊慌。在这个人类最多却处于最底端的天地间,没有神祗与信仰的日子是很不心安的。这种情况在河前村也是有的,河前村的人发现土地神不显灵,河前祠堂的祖宗也不显灵,翠屏山神离的较远,来去一趟得一天的时间。唯有河神庙让他们心安一些,毕竟陈景当年斩妖孽定河域守护水土平安的事迹离得还不远,看到过的人太多了。 尤其是在当年那青丘九尾狐一族来这里时,土地神与虚灵都没应他们,而陈景却应了,在他们心中陈景已经是比他们都要灵验了的。每家每户每天的三柱香也就更心虔了。 这么多年来,陈景的身体虽然成了河神像,但是神域却在不断的扩大。上游下游的河神都消失了,多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所以,这么多年来过去,陈景已经不光只是这绣春弯、乱流坡、恶龙峡的河神的,他的敕符在不断的变化成长,已经显化了一半枫林渡的河域出来,而上游也多出了一段。这还是陈景这些年没有将心力放在这方面,要是他的心思放在河域方面的话,现在只怕早已经多了两段河域了。 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太阳下山的那一刻,陈景自神像上走下来。再次坐在了河神庙的门槛上,以手撑着下颔,看着河堤下的浪花。 “嘀嘀答,嘀答嘀,我是自由的小白龙。啦啦啦……哦哦哦,我是自由的小白龙……” 河堤下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没一回儿已经到了河神庙前,正是那个在河神庙中念了一晚《天妖化形篇》的小白龙。她身上的衣服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头发依然是自己扎的一条歪辫子,脸和手倒是很干净,白白嫩嫩的。虽然长的并不算漂亮,但是身上去有着一股轻松灵动的气息。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门槛上的陈景,嘴里那欢快的谣曲戛然而止,原本跳动着的身体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只脚还是点在后面,身体微微前倾。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是云还是雾。” 陈景当然记得这个名叫小白龙的神秘小姑娘,再次看到她时,她还是那个样子,几年过去了没有长大半点。 “为什么这样问。”陈景问道。 “因为你长的像云又像雾啊。”小白龙快速的说道。陈景低头看自己,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声响起:“大胆,对神祗不敬,是不能受神灵庇佑的。” “巴、卜……”小白龙看到大红虾居然一点也不怕,一转身屁股对着大红虾一翘作放屁的样子,还声容并貌的发出声来。 说来也巧,当年小白龙念了化形篇后,居然一直没有与大红虾相遇过,这还是小白龙第一次与大红虾见面时说的话,随后便是叽叽喳喳的争吵,这样的场景即使是他们彼此都成了一方妖王之后,依然每一次见面都要争吵一翻。 这一个晚上,就在小白龙与大红虾的争吵之中度过,陈景听着他们那天南地北的争论着各种不着边际的事,竟是没有感觉到吵闹。大概是吵累了,大红虾趴在了陈景的左边,右边则一直是贝壳静立的地方,小白龙则搬了一块石头放在陈景对面坐下,用小手撑着下巴。 一时之间静谧下来,天空之中飘洒着蓝色星光光,河风凉爽。 没过多久,自来到这河神庙面前就没有说过话的贝壳突然说道:“河神爷,您昨天说您现在的状态在道门之中称之为阴神,又说这是意念,我想了一天都没有想明白。” 长着青苔的贝壳声音很嫩,甚至比小白龙的声音还要稚嫩。 小白龙好奇的看着这个会说话的青色贝壳,对于她来说,今天是神奇的一天。她在听到了贝壳说话后,不但好好奇贝壳中有什么,还同样的好奇着什么是阴神,什么是意念。 贝壳很少主动问陈景东西,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似飘非飘的立在那里,身上笼罩着一层水雾。此时此刻,贝壳、大红虾、小白龙就像三个问道之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陈景立即解释道:“意念在生灵出生睁开眼睛之后就开始产生了,它是生灵的思想,是本能,是心志。同时,它又是杂乱松散的,普通的人身上那意念根本就是无形且难以控制的,根本感受不到。但是修行界却有修练的方法,比如存想,斋戒、采气、禅定……许多方法修练,通过这些方法能将意念慢慢的集中,控制,引导,粹练。这些方向来自于天地间各种不同的门派,虽然各不相同,但是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为了让意念能够更细微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要往更深度的说的话,就是修行界所说的道心了……” 让陈景说完之时,东方再次亮了。 这是陈景又一次的讲道,虽然讲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但也是他自己的亲身理解。只有自己所理解的东西才是自己的,否则的话,即使是学习的再多,也不过是空学一场理论而已。 小白龙感到新奇,她第一次听到这些,觉得非常的有趣,决定以后天天晚上到这里来。陈景并没有问小白龙的事,本来大红虾是喜欢问这些的,但是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与小白龙吵嘴,自然也就不会问了。贝壳一向沉默少话,自然也不会问。 第101章 :骑鹤少女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就在陈景坐在河神庙前回答着自己座下的河灵的提问时,天地间虽然看似平静,却有了一丝暗流汹涌的感觉了。翠屏山中永远都是那样的清幽安静。翠屏山神几乎从来不离开翠屏山,陈景感觉她很厉害,至少比自己厉害,在他看来,几乎不输于腾空而上九天的蛟龙王。此时的翠屏娘娘却站在那临深涧的翠屏洞天前看着星空,身上的那股子慵懒气息依然还在,但是却弱了许多,抬头看星空绝美容颜上少了几份轻松,多了几分郑重和认真。 她的旁边是那位以绿叶为裙,头戴一朵红花的女子,本来会显得土气的一朵红花戴在她的头上,竟让她本空灵气息多了几分娇异。如果说翠屏娘娘像一个人间王后那样慵懒高贵的话,那她旁边那个女子就是一个山中精灵。 “看来这天真的要变的,也许不应该说变,要说恢复。”翠屏娘娘说道。 “变了不正好,现在这天地就像一个牢笼。无论是天资多么的绝世,最终都只是在这天地间化为一堆黄土。连人间都流传‘天意不可违’这么一句话。” “这千多年来,我妖族只有去年泾河中的那个龟渊化形成功过。前不久那泾河蛟龙王又差点化龙,看来这天地的束缚正在减弱。” “那龟渊应该是来自海中的吧。” “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但是从他的手段来看,绝对不是普通的妖物开灵,而应该是像我一样是有着传承的。”翠屏娘娘思索的说着,脑海之中又想起了那年龟渊在恶龙峡化形的场景。接着又说道:“当日河神庙中那个一夜念诵《天妖化形篇》的小姑娘也不知是什么来历。” 旁边那如山中精灵的女子没有回答,她自然也不知道那小白龙的来历,看在她们的眼中,那小白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凡人了,可是她的所言所行都昭示着她的不凡,偏偏她们用尽秘法,也无法看透小白龙的来历。 “天要变了,我们赶上了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如果我们能够活下来的话,千百年后,也将成为传说了。……该化形了,我的敌人表面上看一个都没有,但是化形的那一天,一定会有不少人想要将我这一族在这天地间彻底的抹除。”翠屏娘娘眼看着遥远的地方,不紧不慢的说着。 “我抵挡得住吗?”旁边的女子问道。 翠屏娘娘却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而是说道:“绣春弯河神欠我两个承诺,我化形那天请他来护法。” “他会来吗?”那妖异而空灵的女子问道,在她看来,护法的人极其重要,翠屏娘娘化形渡劫,等于是将生命交到了别人手上。 “会的,他会来的。”翠屏娘娘说的很肯定。 “那,他来了有用吗?” 翠屏娘娘突然展颜微笑,说道:“他其实很厉害,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这么多年来,只不过是叶清雪将他掩盖住了。” 陈景并不知道有人在议论他,他仍然在回答着大红虾的问题。转眼又是一夜过去了,这一天白天陈景本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的度过,但是在下午的时候河神庙前来了一个女子,是骑白鹤而来。 她自白鹤身上落下,白鹤化为一只纸鹤被也收回怀里。她站在河神庙前看了一会儿,立即踏入神庙之中,来到神庙前面,又抬头看了一会儿,突然毫无征兆的将供桌上的香炉捧起,狠狠朝地上摔去。 随着一声瓦砾破碎的声音响起,一团灰烬也在虚空之中弥散开来。她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香灰淹没,紧接着又将供桌推倒。动作极为粗暴,似乎心中有着强烈的怒火无处发泄。推倒了供桌之后仍然不解气,四周看了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可推倒可摔碎的东西后便盯着神像,香灰飘扬的河神庙中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眸,从河神庙外看去只看到她一身紧身的劲装,将身体裹的紧紧的,乌黑的头发被一根白丝紧紧的束住。 她自怀里掏出一个小巧木锺子,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但是就在她吹出一口气后,那小木锤在一团清光之中化为一柄巨锤,巨锤看上去古朴而沉重,就像是人间的开山用的大锤,高度长及那女子胸口。 只见她举起大锤就朝神像上砸去,一声闷的声音响起,大锤砸在神像上被反力震回。神像上一点损伤的痕迹都没有。她却根本不停,只是将手中的大锤又高高举起,狠狠的砸向神像的右腿。 一下又一下,仿若有着深仇大恨。 绣春弯河域之中,大红虾在贝壳面前来回的转动着,嘴里不停的说道:“太嚣张了,太嚣张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要砸河神爷。太嚣张了,这怎么行,贝壳妹妹快去吃了她吧。” 贝壳根本就没有理会大红虾,只是静静的飘浮在那水中,每一隔一会儿,贝壳之中便出吐出一个气泡。 “这个女子明明是有修行的,入了神庙,还要破坏神像,我们就可以出手杀她,为什么河神爷还要阻止呢?”大红虾喋喋不休的说道。 “河神爷既然不让我们出现,自然有他的理由。更何况她既然用了法术,就无法伤害河神爷了,除非她法力比河神爷还高。”贝壳这时说着,一串气泡自贝壳之中冒出。 大红虾快速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她那一点法力,俺一钳就能将她夹成两段。”说到这里,那突起的大眼睛转了转,随之压低声音说道:“贝壳妹,你说会不会是河神看那小妞美貌……” “河神爷一念之间就能察整段河域,你说的再小声河神爷也能听到的。”贝壳随口一句,吓的大红虾连忙闭嘴。 河神庙中那少女已经没有再砸了,而是以手拄着大锤抬头看着神像,大口大口的喘气。发丝有些散乱,额头及两鬓的黑发被汗水沾在粉嫩通红的脸脖上。 她紧紧的盯着河神像,眼中却充满了恨意。看了一会儿,抡起那比她腰都要粗的大锤再次朝神像砸去。一锤一锤,声音沉闷,仿佛砸在人的心口。 她这一砸便是一个多时辰,片刻都未停。只是无论她怎么砸,神像上一点碎裂的痕迹都没有。 河神庙外的河风吹进了神庙,风中有着一串轻快的歌声。 “嘀嘀答,嘀嘀答,我是自由的小白龙,不腾云呀不驾雾,啦啦啦,我是自由的小白龙,不吃斋啊不念佛。哦啦嘀啦,我是自由的小白龙……啊,有人砸神像啊,有一个女土匪在砸神像啊……” 里面的女子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的喊声,依然是一锤锤高高举起,狠力的落下。 小白龙就站在神庙前,转个身,朝着河前村方向,以手作喇叭装大声的喊着。 河域之中大红虾则是在那里高兴的说道:“这小丫头一定将放屁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哈哈。” 他虽然身在河域之中,但是河岸上的一切都了然于胸。 “……女土匪啊,她拿着好大的锤子在砸河神啊……” 随着小白龙的喊声响起后,河前村中顿时冲数许多,远远的就见一个小伙操起一根齐眉棒朝河神庙跑来。紧随其后是一群群男女老少,自从那年抓住了两个山中土匪之后,他们对于这种事情格外的重视了。 不一会儿,河神庙前已经围满了人,当先跑来的那位小伙却只是站在河神庙前并没有做什么,身边的人同样没有进去,只是在那里惊讶的看着。这时胡须已经花白了的村中族长来到,他一看河神庙中的情形,立即说道:“莲花、小珍,你们上去把这位姑娘拉下,不要让她再亵渎了神灵。” 顿时有三个妇女挤了进来,上前去将那砸神像的女子拉开。她们本以为这个女子手持这么大的锤,一定力大无穷,哪知出乎她们意料之外的是竟是一拉就拉开了。那女子两条胳膊被拉住了,仍是用力的挣扎着,要砸河神像。 她们这才发现这女子身上的汗水已经将水服给湿透了,头发湿漉漉的,嘴巴紧紧的抿着。当三个中年妇年将她拉开使劲的抱着她时,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神像,眼中突然流出的眼泪,只是嘴巴依然紧紧的抿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脸已经因用力过度而通红。那个中年妇女看到这看上去年轻而又漂亮的女子无声的流泪,手中的力气不自觉的松了松。那女子挣脱了,抽出被抓住的手臂,再次举起大锤就朝神像冲过去,装若疯狂。 “砰……”一声沉闷的锤击声响起,神像完好无损,仿佛在讽刺着她的苍白无力。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把她拉开。”神庙前的族长被那结结实实的一锤给吓的不轻,连忙大声的喝道。 三个中年妇女再次上次,将那女子抱住,往外面拉。那女却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双脚勾着河前庙的门槛。 “拖出来。”族长大声说道。 门前围着的人立即退了开来,那女子被拖出去后依然死命的挣扎着要冲进河神庙。她们又怎么会放手,一个个用力的拽着她。她死命的挣扎,大哭声的哭喊着:“恶魔,恶魔……“ “带回村里去。”族长大声的说道。同时又让人整理打扫了河神庙,并让几个小伙将那个大锤抬走了。 问那女子的话,她也不说,只是看着大声的哭着,仿佛憋在心中已久的泪水要在这一次发泄出来。只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还是被带走了。族长最后在河神庙中的供桌整理好后,又摆上了新的香炉,并点了三根香后也离去了。喧哗的河神庙再次回归平静,太阳已经洒下红色的霞光,将江面照的血红,仿佛一条血河在奔腾。 小白龙在村中的人来了之后,就一直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漆黑的眼珠子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一脸的好奇。最后,看了一眼河神像后便追着他们的身后跑到村里去了。 天空暗下来,星辰不离不弃的伴随着月亮出现了。 第102章 :炼魂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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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河神庙前的大红虾与贝壳后微微愣了愣,随即便大步走来,一句话也不说,大锤高举,清光笼罩,直朝陈景砸了下来。刹那间罡风四起,隐隐间竟有一股一锤裂地的感觉。大红虾怒喝一声,一对大红钳已经高高举起,挡住了巨锤。可是却传来一声脆响,随之大红虾怒喝,身体涌起一团水雾,身体爆涨成一头马那么大,朝那女子扑了过去。 那女子似乎并不是武修,只会举着大锤一锤一锤的朝大红虾砸,大红虾正好也不会什么法术,同样的举着一双大钳与那女子对撞起来,一时之间竟是难分秋色。 小白龙站在一边张着小嘴,吃惊的看着。只是才看了一会儿,她便围着她们转起来,偶尔还蹲下来看,用手指指点点的,嘴里念念有词。 大约一个时辰后,战斗终于结束了。大红虾瘫软在地上,而那女子也同样的拄着那大锤,大口的喘着气,眼神狠狠的看着陈景。她不是武修,却是法修,一身的法力驱动着符化成的锤硬砸硬打之下竟也与大红虾斗了个平分秋色,不过若是大红虾真的与她生死相拼的话,她必定不是大红虾的对手。 陈景则是看着地面,并不看她。 “恶魔,来杀我啊。”她突然恨恨说道:“来啊,来杀我啊。” 陈景终于抬起了头,他终于想起来了,当年在仙符宗时曾听到过这样话。 “我今天要为我爹爹报仇,我要为二叔、三叔、四叔报仇,我要为仙符宗的师兄们报仇……”那女子大声的说着,这下连大红虾都没有作声了,转过头来看着陈景。 “恶魔,你不是很厉害吗!你来杀我啊,杀了我啊……”那女子大声的哭喊着。 陈景终于抬头,看着她,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我不会杀你的。” “你杀了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那女子哭喊着。 陈景没有再说什么,那女子也只是紧盯着陈景看,一时之间河神庙前颇为安静。又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那女子恢复了力气,抬起那巨锤朝河神庙走来。大红虾连忙拦在陈景身前。不过这次她并不再来砸陈景,而是来到河神庙边上,朝庙墙砸去。 一锤锤砸下,发出一声声闷响。 在她的心中,只想砸倒庙宇,让陈景再也无法享香火,一边砸着一边还大念骂道:“欺世盗名,枉称神灵,你应该下地狱,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在她砸下去的瞬间,河神庙便笼罩了一层乳白色的光韵。然而陈景却突然脸色大变,神魂震动,仿佛在阴间头上受的伤又开始痕起来,是那种丝丝缕缕缠绕在灵魂上的痛。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就像是砸在陈景心里,砸在他那曾破碎的头上。 大红虾看着她,又看了看陈景,发现根本看不清陈景的脸色,因为他现在是神魂显化。他想去阴拦,陈景却叫住了他。贝壳依然安静的立在那里,只是身体转动了几回。而小白龙则在蹲在她的旁边,以手抱在膝,一脸的好奇。 这种痛苦初时还不怎么样,但是随着时间变长,每一锤都是那个的撕心裂肺,若是陈景有肉身的话,一定已是全身颤抖,而现在让他坐神庙前的神魂看在大红虾等人的眼中就像随时都要飘散一样。 “我既然有罪孽在身,正应受此惩罚。虽不能在阴世受刑赎罪,就让我在阳世受这炼魂之苦吧。” 炼心、炼魂,修行无处不在。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从此以后,绣春弯河神庙前多了一个砸庙人。 在一处山亭之中,离尘正盘坐在其中的石桌上。山风吹进来,带来阵阵花香。 突然,她朝静谧的虚空之中一挥手,一抹流光消逝在虚空。 “叮……”清晰幽扬的金铁交鸣声飘散在幽幽山谷之中。 随之远处的的山腰间无声荡起一圈灵气之波,将山中的花草树木吹的哗哗作响。在那处山青山腰间的一株青松顶尖上,一个道人出现在那里,他一身玄色道衣,背上背着两把剑,一青一紫,交叉在背上如一把巨大的剪刀。 若是看他背影的话,也只不过是个身早修长气态凝静的剑修道士,然而他的正面却长着一对白色长眉,虽然看起来很年轻,但是却让人一看之下难以忘记。 一抹流光飞逝,离尘两指在虚空一夹,便多了一抹清亮剑刃,若是陈景看到了就会发现这剑更凝实了。剑刃的光芒映入离尘的眼眸之中。 “贫道蜀山长眉见过道友。”那道人单掌立胸,微低头垂眉不争不徐的说道。 离尘指尖微动,那刃已经消失。并不答话,只是自腰间解下酒葫芦仰头喝下一口,喝酒的时候,眼睛仍然看着那长眉道人。远远看去,神情给人一种倨傲的感觉。 酒入樱嘴湿红唇,闭目轻咽下。然后便不再看那长眉,那长眉并不再说话,安静的立在那山腰间的一株松树枝上。一缕山风裹着山中雾气飘起,粘在他的道衣上。 许久后,他终于再次开口说道:“听闻道友曾在九华州与昆仑传人斗法一场?” “你不是他对手。”离尘眼也不睁的说道。 “呵呵,蛟龙王那样高深的法力且挟一河灵力借天威而入昆仑最终身死道消,可是听闻他河域之中的一个小河神却逃了出来,这就说明法有千秋,奥妙各不相同。你不是我,怎知我不是他对手。” 离尘眼开了眼睛,倨傲的看着长眉道人,一会儿后说道:“恶水穷山之地尽出吞天蛤蟆!” “呵呵,险峰才有劲松。”长眉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慢吞吞的,但是话意却同样的自信而骄傲,又说道:“听闻道友剑术无双……” “吟……” 在长眉话还没有说完,离尘手中的剑已经飞逝而出,虚空中同时响起淡淡的剑吟声。 一抹银白剑光飞逝而出,山谷起云烟。 一抹青光自长眉后背冲天而起,正是他后背的双剑中的青剑. 远远看去,只见山亭之中一抹亮光飞逝而出的瞬间,一个长着一对长白眉的道人身后青光冲天而起。青光出现的一刹那,长眉周身已经被一团青影笼罩住了。 一抹白光刺入青影之中,直向张眉咽喉刺去。然而那白光刺入青影之中竟是散化为一团白烟,像是是被那层迷蒙青影给击散了一样,白烟乍起,还没有来得及形成白云便又消失了,然而那长眉道人却脸色一变,腾身而起,额前突现一柄青剑。 “叮……”一抹寒刃刺青剑之上,随之又消失无踪。 盘坐在山亭中的离尘伸手在虚空一抓,手中已经捏着一抹剑光了,她冷冷的看着长眉,说道:“人三分,剑七分,真是好剑。” “呵呵,比起昆仑传人所使用的玲珑宝塔如何。”长眉依然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昆仑法宝众多,难道你以为玲珑宝城塔就是昆仑的顶级宝物吗,呵呵,那不过是因为玲珑宝塔正好克制蛟龙王而已。”离尘说完并不再说话,神情依然倨傲,对于她来说,眼前这个长眉道人虽然修剑术,但是实力却是倚仗他后背的两把剑,本身实力虽然不错,但是想要得到她的重视还不够。 长眉道人笑了笑,并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想道:“他昆仑法宝虽多,一人又能祭几件呢,我有这紫青双剑,足以破之。三位师兄七年前是去了九华州游历身死,在九华州也只有昆仑有实力将三位师兄杀死,连留在山门的灵魂灯都灭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昆仑山。” 第103章 :那年泾河中的打鱼女孩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他又看了一眼坐在山亭之中的离尘,道了声贫道告退后,对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心中隐怒,却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罗浮剑派弟子向来倨傲,罗浮离尘尤其如此。他今天的目的不过是想通过离尘来知道昆仑传人的实力。 一团青色剑光出现将长眉裹入其中,冲天而起,消逝在天空中。他在空中时仍然朝山中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离尘独坐山亭中的身影了,但是他能想象的到,心中不禁说道:“总有一天,这天地间会知道蜀山长眉的。” 人间此时可以说是正处于乱世了,九州各国纷乱征战。相对来说,河前村是比较平静的。因为离大城比较远,所以乱相还没有在河前村显现出来。不过今天却有一人来了,全村的人都争相去看。或者说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不过这一群中他们只认识一个,可是这一个就足以让整个河前村甚至十里八乡的人震动。 她是颜洛娘,当年在河神庙中被一个神秘女子带走的颜洛娘。而且可以说是陈景的救命恩人,这么多年来消失无踪,陈景只是从大红虾嘴里知道是被一个女子带走。而河前村的村民是根本就不知道,当时颜洛娘是在颜老爹死后,披着一身重孝踏着雪路来到河神庙的,那天的天气很差,虽然有人看到颜洛娘到了河堤边上,但是却没有看到她回来,也没有看到她跟那个神秘的女子腾云而走。都认为是投了泾河,但是却并没有看到颜洛娘的尸体。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大人多都已经老去,而同样大小的一批人也都三四十岁,家中子女有些已经娶妻生子了。 当他们看到颜洛娘夹着一伙人中自村外走来之时,许多人都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颜洛娘不但还活着,而且依然还是那么年轻。他们这下就知道颜洛娘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年那个命运不能自主的打鱼小丫头了。 河前村中靠后面的位置有一座荒废了的屋子,屋子前面站着七个年轻男女,个个都是气息清灵,显然是修行中人。 “师妹,这就是你长大的地方吗?” 一个下巴下有着一小撮胡须的男子说道,年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样貌虽然说不上有多英俊,但是那一小撮胡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潇洒。颇有一种观尽岁月自风流的感觉。 颜洛娘点了点算是回应了,而旁边又有一个女子说道:“师妹,你说的这河前村也不怎么样啊,即没有灵脉,也不是风水灵聚之地,何必还要回来,你既经踏上修行路,就要斩断一切尘缘。” “是师姐。”颜洛娘低声回答道。 “师父让我们游历天下,粹练道心,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吧。”那位看起来有些强势的师姐说道。 “师姐,能不能在这里多住几天,我……”颜洛娘看着身边位比自己要高上一些,性格强势霸道的师姐,低声的说道。 “你既入仙道之门,就要斩断俗世的牵连,这是对于你道心的磨砺,于人心间牵挂越少,才能做到万事不滞于心。”那位师姐严厉的说着。 “是师姐,那我去爹爹坟头上完香,再去河神庙一回就走。”颜洛娘低头说着,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杂草丛生的屋子,心中加了一句:“再也不回来了。” “河神庙?” “哧……”旁边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几个中有人笑出声来,说道:“师妹,你现在身份可不同了,若是再入河神庙那可是丢了师父的脸面。” “师妹,这河神庙还是别去了,区区小河神,受不得你拜祭。”那位师姐说道。 “是啊,师妹,你已经不是凡俗之人,那河神不过是一小神,当不起你的祭拜。” “我只是想去看看。”颜洛娘低声的说着,在他所在的师门之中同门师姐弟个个眼高于顶,即使是在那些道门大派弟子也不会弱了半分,更何部是面对小小河神。 他们看到颜洛娘坚持要去,只是以恨铁不成刚的眼神看着,有些则有些玩味。对于他们来说,颜洛娘虽然是他们最小的弟子,但也是师父最关心的弟子,一切的道法都是师父亲自教的。而其他的人大多都是大师兄与二师姐教。颜洛娘本就是聪慧灵动的女孩,她又怎么会感受不到其他师兄师姐眼中的异样,所以在师门之中一向极少说话,除了修行还是修行,这次若不是师父让她大师兄二师姐一起下山历练,只怕她还在山中修行。 当大师兄下山问她想不想回家去看看时,她对于河前村的思念之情立即如潮水般的涌来。然而一切早已经物事人非,当年儿时的玩伴已经将要老去,就像灵透的玉石被岁月磨的没有一丝光泽了。 她独自一个人在村中走着,走着自己小时候走了无数次的路,看着虽然不变的道路房屋,却觉得格外陌生。身后那些好奇的小孩子一直跟着,更远处总是有大人敬畏眼神。 终于有人过来跟他说话了,是现任族长。颜洛娘尽量让自己显得和以前一样,可是换来的依然是敬畏。这不是颜洛娘想要的。族长躲闪的问颜洛娘是不是已经是修行中了,颜洛娘点了点头,族长越发敬畏了,也就更加的不敢在洛娘面前轻易开口了。一直都是洛娘在问,族长在回答。 她知道族长在害怕着什么,当年颜老爹在与他之前关系可不怎么好。她还有记得有一次自己爹爹差点与他打起来了。当时年幼的洛娘还想长打了帮爹爹打架,可随着她那年爹爹的逝去,而她又冒着风雪踏入河神庙随那个女子腾空而的刹那,那与这河前村的缘份就断了。 她仍然清晰的记得自己师父说道:“你与这河前村的缘份尽了。”而在这次下山时,师父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师兄却问自己要去哪里。当自己说想回家里看看时,众位师姐没有一个反对,现在想来他们是想自己与这尘世的牵连彻底的断去。 暗暗的叹了口气,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村子。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小时候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幻泡影,不真不实。 信步而行,她往村的东面走去,耳中听着村中的小声的议论,都如蚊蝇之声,不再让内心泛起一丝的波澜。 远远的,她看到了河堤上的河神庙,耳中那河浪拍岸声,终于感觉到了一丝熟悉。可同时,她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看到了河神庙边上有一个女子正在用一把锄头挖着河神庙的墙基。 她心中一惊,难道河神已经不在了,要不然怎么会任由别人挖倒河神庙。一步跨出,不自禁的用了道法缩地成寸,一步之间已经到了河神庙前,看着那位浑身大汗的挖河神庙根基的女子。 来到近前洛娘才发现这个挖墙基的女子原来也是有法力的,只是并不高深。看着那一锄一锄挖起泥土,洛娘又感应着河神庙中的气息,心中略略松了口气,虽然没有清晰的发现在河神的存在,却也并不觉得这河庙像什么废庙。 她仔细的看着那女子,明明是有法力的,可是她却没有用,所用的锄头也是凡尘间的锄头。 “好深的恨意啊。” 颜洛娘的耳中突然传来一声感叹,回头看去正是自己的大师兄,也就是那位下巴下留着一小撮胡须,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潇洒男子。他看着颜洛娘皱了皱的眉头,解释道:“她身上是有修为的人,想要毁了神庙除非法力超过了神祗。不过却还有另一种方法,就是不用丝毫的法力,以凡间器物来攻击,虽不能一蹴而就,但终有一天能将这神庙挖倒。” 颜洛娘看着那女子一次只挖起那么一点点泥土,不禁问道:“那要多久。” “十几年应该能行吧。”大师兄说道:“所以说,她对这河神有着极度的恨。” “师妹,这就是你所说过的河神吧,竟然有人这么恨他,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神。” 大师兄并不是一个人而来,身后还跟着二师姐及所有师弟师妹。这说话的正是其中一人,也是颜洛娘的师姐。颜洛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但在我看离开之前,河神是一个好河神的。” “时间能改变一切。” 那挖地基的女子根本就没有回头,就像是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自己身边,身上的衣襟已经汗湿了。颜洛娘并没有去问她为什么要挖倒河神庙,而是转身朝河神庙走去,耳中听到大师兄说道:“这河域之中倒还有两只妖灵。” “是什么灵物?”有女子问道。 “我看看,……呵呵,看不清了……”大师兄笑着说道。 “以大师兄的法力也看不透吗?”有一个师弟惊讶的问道。 “呵呵,看得透又怎样,没有那个必要。”大师兄随口说道,眼睛已经朝河神庙中看去了。在他眼中,颜洛娘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影,面目不是很清晰,却也知道一定就是这河神庙的河神了。 颜洛娘看着陈景,又看了看神像,心中诧异,她已经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一眼就看出了陈景现在不过是阴神,真身是那座神像。 《黄庭》人物诗集 这是书友“寂寞时我爱听雨”写的人物诗,很押韵,很有意境,尤其是很映书中的形象,甚好,甚强巨。 离尘 北芦飘雪散满天,荡气回肠离尘现。 昆仑山巅剑轻吟,谁人不识酒剑仙。 叶青雪 惊雷何起千罗峰,踏遍名门寻道匆。 奈何金塔初现世,仙子白衣在梦中。 虚灵 锦绣河前祠堂灵,只身受因天劫情。 阴阳之间思大恩,不识手中青颜镜。 白岩 曲罢抚琴流云间,十里埋杀几十天。 借的路者何来求,一诺便值千万年。 翠屏山神 清幽俊懒翠屏山,几时卧虎来啸天。 伫等天下波澜起,实怕道破因果牵。 期待更多的人物诗出现…… 第104章 :讲道 在陈景出现在她身边时,她凝视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洛娘见过河神爷。”说话的同时低头微微一福。按道理来说,她这已经有了修行的人,是不必向神祗行礼的,可是她仍是行了礼。 陈景看着这位当年将自己从水中拉起来的少女,心中感慨万分。可以说,陈景是没有来得及报答什么,她就已经消失了。这也不能怪他,在那得了河神之位后,一直都是处于那种身不由己的状态,仿佛已经陷了入天地洪流当中,想静不得静,想脱不得脱,被无形的天地洪流给裹挟着。 “看到你没事就好。” 当年陈景后来得知颜老爹死了,还专程去拜祭过的。只是那时颜洛娘已经随那个白衣女子走了,如果颜洛娘没有离开的话,陈景也是打算教她道法的。此时此地,这一切想法陈景当然不会说,看着这个当年就让自己觉得很特别的女子踏上了修行之路,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天地变幻的感觉。 颜洛娘笑了笑,说道:“天一亮我就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游历天下,磨炼道心,你师父安排的吧。” “是啊,师父安排的。” 陈景没有再问她师父是谁,也没有问她是什么门派。但是从她身上的气息以及她在这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内,就已经气盈皮肉,灵气缠绕,达到练气圆满状态,就知道她的师父定然非同小可。 “我是这里的河神,只要是饮泾河之水的生灵,我都要庇护。”陈景的意思是告诉颜洛娘河前村在他的庇护之下,尽管放心的离开。颜洛娘还没有回答,神庙外却有轻笑声响起,随之便有人说道:“好大的口气,小小河神凭什么来庇护。” 陈景朝河神庙外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朝颜洛娘笑了笑,颜洛娘自然是看不清。正想说话时,陈景已经消失了。 颜洛娘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神像,过了一会儿转身出了河神庙。 “师妹,本来若是不来这里的话,还可以留下一份美好的记忆,现在看到了,那河神以前无论怎么样,现在不过是孤魂而已。纵有通天手段,也已经成了梦幻泡影,更何况他没有,神祗神祗,不过是一群凭着天庭的一道敕符而过活的生灵而已。不要说我们了,天下不少门派之中有手段可破这种不凝实的山河之力。” “七师兄,法术不过是外在手段,一切全凭自修,同样的天地规则之下,有人能通天彻地,有人却一生仰观星辰,这又是为何。”颜洛娘看着那位说话的七师兄说着。 她在众位师姐师兄的眼中一向都是很安静,不争辩的那种,所以当她说出那么一段话来时,引得他们侧目惊讶。 大师兄朝神庙之中看去,嘴角轻笑,看不出内心想法。 那位七师兄却有些生气,说道:“师妹,理是这个理,但是这个河神绝对不会成为你口中的通天彻地的人物。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折了这河神庙,毁了那神像,让他烟消云散。” “呵呵,七师弟,静心静气,才能御天地,修行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大师兄说着,那七兄师立即低头,不敢再说什么。 “师兄,师姐,我们回村里去吧。”颜洛娘说道,说完也不等他们,转身就朝河堤下走去。 大师兄微微一笑,也跟着向下走去,那二师姐却是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眼河神庙,最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紧随着走了下去。其他则是跟随在他们的后面,那七师兄最后一个走,看着他们已经远去了的背影。他沉默了一会儿后朝也朝河堤下走去,可才走几步,却突然转身,一指朝天竖起,刹那间,这一方天地的灵气都朝他那竖起的一指聚集而去。 颜洛娘已经快要到河前村了,她感应到了天地灵气不寻常立即转身朝河神庙方向看去,只见七师兄手中青光浓郁,正快速的在虚空之中画出一道灵符,随之轻喝一声,那道灵符凭空一闪便烙印在了河神庙上。 颜洛娘却知道这是封印符,可封万物灵气,可禁众生精气神。 她并没有说什么,仍是转身仍然朝河前村中走去,更没有去要求七师兄解了封印。有位师姐追上来,说要不要让那七师兄解了封印。颜洛娘朝她笑了笑说道:“小小封印,怎么能奈何的了河神爷。” 对于颜洛娘的回答,这位师姐明显有些不高兴了,对于她来,这封印属于门中很厉害的一种法术,虽然心中知道自己等人还只是学得皮毛,却并不认为天下有多少人能破解的了,至少这个泾河绣春弯的河神破不了。 远远看去,七师兄已经下了河堤,河神庙像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在那河神庙墙边挖着墙角的女子手中的锄头竟是挖起了大块的泥土,只几下,比她挖了一天的土还多。 七师兄回来时对着打坐的颜洛娘说:“师妹,我只不过是施了一道封印符而已,若是那河神有真本事的话,肯定奈何不了他。否则的话,明天离去时,看到的就是一座被挖倒的河神庙。” 时间过的很快,村中族长来问颜洛娘要不是去吃饭,颜洛娘自然是摇了摇头,他们所有人早已经辟谷,吞吐天地元气就行了。 夜幕降临,月东升。 颜洛娘耳中突然传来细落蚊蝇的声音,不是村中人的低语,而是从泾河方向飘来。颜洛娘仔细的听了一会儿,确定那就是河神的声音,不光是她听到了,其他的人也同样的听到了。 “呵呵,这河神倒还真有点本事。……呃,应该是在讲道,我们也去听听。”大师兄侧耳听了一会儿,笑着说完,当先朝河神庙方向而去,其他人则紧跟其后。 却有人小声的说道:“讲道,他讲的什么道来,师父曾说过,讲道者,必定已经通晓大道奥义。能通过精神意念沟通天地发出声音,让听道者不知不觉之中领悟大道玄妙。” 河堤延伸出来的山坡上,一座以鲤鱼精骨头为主梁,以鳞为瓦建成的河神庙的门槛上坐着一道雾影凝聚而成的人。他双手交膝上,看清面容。 而在河神庙前则有一只大红虾趴坐,大概有人间养的二百斤重的猪一样大小,左边有一个青色的贝壳,大概有磨盘大小,浑身青绿,有一团水雾笼罩着。正对面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坐一在块不知从哪里搬来的长条砖石上,她的旁边还卧着一头大水牛,两只弯弯的角几乎相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满月。除此之外,远一点的地方还有一只从水中爬起来的螃蟹,有大公鸡那么大,身上还是湿的,正安静的看着河神庙门槛上坐着的雾人。河堤边上的草丛之中有一只黑白相间小蛇正盘在那里,又有一只夜莺立在河神庙侧面的一颗大树上,安安静静。 “世间生灵,从生到死,大多都处于开灵阶段。生灵一出生就有灵性,无强弱之分,这种灵性只是一种本能,懵懵懂懂,有些生灵一生都处于这种阶段,当有生灵开始脱离这种懵懂阶段时,便是开灵。人类开灵是通过后天教育与学习,而妖类开灵自然也可以是这样,但是绝大数一生都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妖类开灵必定伴随着机缘。” 神庙上空飘荡着陈景的声音,声音在河浪拍岸声淹没,只有这河神庙前一方空间内能听得到。当然,这只是针对于普通生灵来说,有修行在身的人自能在远处就能听到。就像颜洛娘在河前村能听到一样。 自大红虾问道以来,已经过去了数月,附近有些开了灵的生灵不知怎么知道了陈景在河神庙前讲道的事,竟是每到晚上都来这河神庙前听陈景讲道,或者问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然后陈景则一一解答。 虽然他们的境界并不高深,陈景讲的相对于道门弟子来说都是早已知晓的,但是在陈景之前并没有人教他这些,那些刚开灵的妖类更是不知道。这一问一答的过程,可以说是各取所需要。他们能通过问来驱散心灵的迷雾,而陈景通过答来梳理着自己这些年来所领悟的东西,让自己对于修行方面的东西理解的更透彻。 世事哪得风平浪静,机缘无处不在,不速之客常有。 当陈景话才落时,虚空之中就传来一声轻笑,接着又有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还以为讲的是什么高深大道呢!”话音响起时,那树枝上的夜莺冲天而起,飞入了夜空。黑白相间的小蛇扭动着身体,钻入了草丛之中,公鸡大小的螃蟹则是快速的爬入了河中。而大红虾站了起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把明晃晃的剑,青苔贝壳转了个身,小白龙也坐直了身子朝河堤下看去。唯有那大水牛还在酣睡。 河堤下一行人走来,男男女女,各个看上去都是丰神俊郎,神韵内含。身上的穿的衣服无一不是以天材地宝织成的法衣。 第105章 :言行观德性 那说话的正是七师兄,陈景看着他们一行走上来,看了眼走在最后的颜洛娘,然后便不再看他们,嘴里却说道:“诸位皆是仙门高弟,何必来我这凡俗之地呢。” 当先而行的大师兄并不说话,只是朝河神庙中看去。其他的人都看着坐在河神门槛上的陈景。 那七师兄却是说道:“我等修行之人,自然是要能乘风上九天,也要能随波入九幽。无论仙山圣地还是污浊俗地,都一般无二。” “就怕低俗谬论污了仙家清耳。” “呵呵,常听人言,污浊之地还会轻灵道音呢!”七师兄轻笑着说,他旁边的师兄弟也同样的无声的笑着。他的话音和表示可以看出为这话是极强的讽刺,他旁边的师妹都听出来了,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是表情都能看得出是什么意思。 陈景没有再说话,只看到他那雾气般的身体缓缓的变淡,最终消失无踪。 一直立于旁边的大红虾按奈不住,大喝一声:“兀在那小道士,我家河神爷,神通无边,又岂是你这小道士所能知道的。” “哦,神通无边,有什么神通啊。” 大红虾立即上前几步,大声的说道:“我家河神爷斩过作孽河神,入过城隍府,闯过阴间秦广殿。曾一剑大闹黑曜,也曾一剑入昆仑。这些,你们又岂是你们可比的。” “哈哈,想不到河中小虾也能出惊人之语,呵呵,只是不知这是不是你的梦中行事?”七师兄环顾左右师兄弟笑着说道。 大红虾很生气,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剑,再次大声说道:“你们看到那个小妞没有,她家门派就是被我家河神爷给灭了,你们速速离去,惹得我家河神爷性起,杀上你们的山门,灭了你们的门派。” “找死。”七师兄大怒,扬手一道灵符打出,月光下,一道清光朝大红虾激射而来。河神庙中突然有团清风吹出,灵符清光随风而散去。 “诸位何必同我们一般见识呢,他不过是才结内丹的妖灵,你们是仙门弟子,若是同他一般见识,传出去未免对贵门不太好。”河神庙中传出声音。 “呵呵,他是你座下妖灵,不跟他一般见识,那就找你了。”七师兄踏前一步,冷冷的说道。 颜洛娘连忙上前,拦在七师兄面前,说道:“七师兄,我们走吧。”她抬头着看着七师兄,眼中满是哀求。 “七师弟,我们走。” 大师兄突然开口说道,说完一人让先而走。紧接着其他的人陆续跟随在他身后,颜洛娘是最后走的。她看着安静河神庙,看着河神庙前的大红虾和青绿贝壳,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朝河堤下走去了。 大红虾看着慢慢远去的颜洛娘,这才将手听剑收起来,恨恨的说道:“河神爷说世事无常,人心莫测,以前不知道什么意思,看到他们就知道。贝壳妹妹,你说俺这算不是顿悟?” 贝壳没有理他,大红虾朝小白龙看去,大声的说道:“小白龙,刚才如果打起来了,你会不会动手?” 小白龙立即肯定的说道:“那当然啦,你看到没有,我连法宝都拿起来了。”小白龙一边说着,一边将抓在手中的那块青砖扬了扬了。说完又朝看着身边的大水牛说道:“我还偷偷的跟阿牛说如果打架了的话,就去用角去顶他们。” 大水牛在她话说完之后,仰脖叫了一声,似乎在回答着小白龙的话。 “你那也叫法宝?”大红虾说道:“要不要虾爷送你一件惊天动地的法宝。”大红虾看着小白龙手中的那块青砖不屑的说道。 “你敢看不起我的法宝,信不信我拍你,别到时候哭到河神爷那里去告状。”小白龙扬了扬手中的青砖大声说道。 大红虾大怒,将藏在虾壳下的剑又抽了出来就要冲上去打,河神庙中传来一声叹息,大红虾冲上去的势头立即止住了。嘴里说道:“要不是河神爷在的话,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法宝。” 小白龙丝毫不让,大声道:“不要以为你脚多我就会怕人你,一砖拍在你脑壳上你再多的脚也要趴下。” 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斗嘴不过是家常便饭。只要是陈景没有讲道的时候,他们就要斗嘴。以前只有大红虾与贝壳两个时,贝壳总是沉默,倒还清静。而小白龙手的青砖是有一次大红虾炫耀法宝后的第二天,小白龙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块青砖,说是自己的法宝,而且每天都带在身上。 第二天,颜洛娘一行人离开了。 然而伴晚之时,绣春弯河神庙上空却出现了一个人,玄衣道袍,站立云端看着下方那渺小的河神庙。嘴角轻笑,自怀里掏出一块玉符,挥手而出,化为一道流光朝大地上落去。而那玉符所过之处,天地灵气疯狂的朝下涌去,被玉符牵引着涌向河神庙。如果正好有人抬看天空的话,会看到一道清光落入河神庙的上空消失不见。 在玉符消失的一瞬间,站在云端的那人突然,轻喝一声,声若山裂,紧接着念道:“封神。” 河神神庙的上空同时风起云涌,风云将河神庙连同绣春弯都一起笼罩着,随之风云消失,一切都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云端站立的那人挥动衣袖,踩云而走。 山河依旧,却又不同。 此时的绣春弯在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人眼中已经是毫无灵气可言,原本灵动的河水,一进入绣春弯之中,就如一潭死水,没有生机。河域之中的大红虾贝壳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大红虾冲出水面,朝天空怒骂道:“天杀的一个个不是好东西,满肚子坏水,仗着学得一些破道法就到处欺负人,我们又没有招惹你,尽来撩拨我们,待俺老虾学得神通,一定去平了你的山门。” 他在河岸边朝天空之中大骂,一边骂一边朝河神庙中快速的行去,远远的看着贝壳立在神庙前。 “贝壳妹妹,河神爷没事吧。”大红虾大声说着,一边快速的来到河神庙前,当他看到河神庙中情形时,立即大吃惊,因为整个河神庙给他一种灰败的感觉。到处落满了灰尘,河神像前的香已经熄灭。 之前的河神庙纤尘不染,而现不但香火熄了,桌上竟已生尘,就连神像上都有了尘埃.尘埃不知从何而生,仿佛一直都存在。大红虾大惊失色,连忙大声的喊道:“河神爷,河神爷……”连续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大红虾这下慌了,围着神像转动着,大声喊道:“河神爷,您没事吧……河神爷……” “天杀的道士,你法术高强,去找昆仑传人去,来这里卖弄个鸟,跑来暗算我家河神爷。虾爷爷咒你永远成不了仙道,永堕地狱成为怨灵。”大红虾冲出河神庙朝天空大骂着。 贝壳则是在河神庙前看着里面,又看了看河神庙旁边那个一心一意要挖倒河神庙的女子。贝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河神爷从阴间出来时,中了什么咒,会迷失心志,在迷失心志的时候将她的门派给灭杀了。 现在她每一锄头下去,都会带起大块大块的泥土。这种现象,昨天下午时也出现过,那时贝壳在河中看到那个七师兄在昨天下午离开河神庙时画过一道灵符封禁河神庙。只是在晚上的时候就被河神爷给破了,可他显然不死心,明明已经走了,却还偷偷的回来再施了一道。不过,贝壳对河神有信心,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被封禁了。 贝壳想去阻止那个女子挖河神庙,因为照她这样个挖法,不出几天就会将河神庙给挖倒了。如果河神爷不被封禁的话,自然不怕她挖,而现却又不同了。她得为河神爷料理好这事,就在她准备要让那女子安静下来时,整座河神庙突然生出了一层清光,同时之间,贝壳耳中听到了淡淡的剑吟声,剑吟如琴音余音,绵绵悠扬。剑吟响起的刹那,贝壳看到河神庙中的那一层灰败气息立即消散,冥冥之中,似乎九天之上有甘露降下洗涤着河神庙。只一会儿,河神庙又恢复了清新与生机。神庙之中的香已经重新燃起来了,一切尘埃早已经消失。 大红虾很高兴,他大声的说道:“俺就知道那小人奈何不了河神爷,一伙没见过世面的人,河神爷只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颜洛娘那一行人就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初时惊起一圈圈的涟漪,只一会儿便又恢复了平静。 陈景依然在他自己这河神庙前为那些懵懂的妖灵讲解着他自己所理解的道理,只要是任何一只妖灵来问,他都会回答。而没有人问时,他则是在修行,吸纳着日月星辰之力,汇集着河域的灵气。 一日复一日,岁月规律的像河浪,一浪又一浪的拍在河岸上,肉眼之下,不能改变任何事物,但是在肉眼之中却又改变着万物,只是许多人看在眼里,并没有发觉。 一念入微,观微而知春秋,这种境界又岂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 第106章 :护法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河神庙数十几外的一座高山上,玄空依然是穿着一身绿叶做成的裙子,*露着那玉白的手臂与那一双小巧的玉足,眉如远山,唇若桃花,仔细看去那几乎要垂地的长发居然并不是黑色的,而是墨绿色。 此时此刻,在她的眼中,以绣春弯河神庙为中心的一大段河域的上空落下的星辰之力,都被一股无形的吸力牵引着汇集到了河神庙中。当他看到那受影响的一大段河域时心惊讶,因为那根本就不只是从绣春弯到恶龙峡的那一段,而是下到枫林渡边缘,上至静沙滩。全长近两百里河域都已经受陈景的影响了,而那近两百里的河域灵气都朝绣春弯流去,一路上虽然还有一部分飘散,但大部分都被汇集到了河神庙中。 那天颜洛娘回来时,陈景并没有修行,所以他们没看到这一奇特现象。如果看到了的话,自然不会说这一处地方毫无灵气。 玄空心中暗忖:“难怪娘娘会让我来请他护法,原来他已经这么强大了。” 一阵风吹来,玄空黑发飘散,身体却如尘埃一样被风吹散,下一刻,河神庙前一道清风虚空打了个卷,然后现出一个山间精灵般的女子来。 她现出身来,入眼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大约十二三岁,扎着一只看上去颇为凌乱的辫子,坐在一块砖石上,反过身来看着自己的眼睛灵动无比,旁边趴卧着一头大大的水牛,角如圆月,正瞪着一双牛眼看到着自己。河神庙的右边是一只红虾,猪般大小,一只钳子中已经夹着一把明亮的剑,好像要冲自己杀过来,在她心中,这是一个惹事生非的主。左边则是一个青色贝壳,磨盘大小,处于水雾笼罩之中,看起来很安静。 不远处的草丛之中有一只黑白相间的蛇,身隐在石块之中,只有一颗头在外面。 “此蛇极毒,蛇性阴冷,他日若得化形,必是阴毒之辈。”玄空只看了那蛇一眼,心中便得出这个的结论,又顺势瞄了一眼那静立在树枝上的夜莺,看着它那金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竟有一种要被看透的感觉,心中猜测这只夜莺若是得以成长的话,一定会有着眼睛方面的神通。 最终她眼神落在神庙门槛上的主人陈景,雾气朦胧,看不清脸,甚至她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自己。她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当时的她奉命接陈景进山,第一眼看到的陈景神色灰败,眼神通红,印堂发黑,随时都可能要死去的样子。第二次见到时是陈景化蝶而入翠屏山,那时的她已经无法看透陈景了,而现在陈景就那样坐在那里,却让她有了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感觉她所见过的神祗之中唯有翠屏娘娘是这样的。而其他的神祗无论法力多高,她都觉得他们有穷尽之时。 “翠屏山玄空拜见河神爷。” 陈景自然认识她,当年就是她带着自己进入翠屏山的。当时的她对于陈景来说是高高在上的,自山间云雾中而来,一路又朝林海深处行去。对于当时的陈景来说,玄空的是那么的高深莫测,他仍然记得当时自己想如果能有这个侍女一样的法力就知足了。 “小庙简陋,无茶无酒,无以招待,还望见谅。” 陈景站起来朝玄空说着,玄空微微一笑,便已经敛去了笑容,对于她来说,那些什么茶酒招待都不过是虚的,只有人类才会有这些虚伪的客套。人类之中也许本是生死之敌,表面上却还会笑容满面。 “娘娘化形,想请你护法。” 陈景说道:“什么时候。” “三天后的子时,引天劫而渡。” “好。”陈景立即应道,一点迟疑都没有。 玄空心想果然和娘娘说的一样恩怨分明,勇决果断。不过一切还要看三天后他的表现,她心中仍然担心,因为娘娘只请了陈景一个人护法。可她却明白自家娘娘的敌人没有一个是弱者。 临走之时玄空仍然是说了一句:“希望你真的能来。” 这次陈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玄空腾空而走。 陈景心中却在想着原来翠屏娘娘也没有化形,他并不知道天地间这千年来真正化形而出的少之又少,大多只是幻形。对于帮人护法,陈景算是有些经验了,那年龟渊在恶龙峡渡劫,可以说就是陈景护的法。 “河神爷,她是谁啊?”大红虾大声的问道。 “翠屏山神座下妖灵。” “那她为什么来请河神爷护什么法。” “因为当年我被鲤鱼精逼的走投无路时向翠屏娘娘借过法。”陈景朝天空中看去,似乎在看到那九天之上的劫雷隐藏在哪里。 大红虾顿时不做声了,当年他可是随着鲤鱼精兴浪淹过河神庙的,不禁抬头去看着那以鲤鱼精的骨头鳞片做成的河神庙,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又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再犯以前一样的错误,一样的错误是绝对不能犯两次的。他记得河神爷曾说过无论是谁,只要能做到不二过,不迁怒都会成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他不知道不迁怒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也想做到不二过。 三天有时只是睁眼闭眼的事,有时却能发生许多事。 就像现在,才过去一天了,陈景已经感觉到了这片地界不再平静了。虽然他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出现在河神庙前,但是他却能感受到,那是一种对于这一片地域的灵气融合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产生的感应。就像平静的湖面投下的石子,惊起一圈圈的涟漪。 终于有人来到河神庙前,只是站在河神庙前看了看,然后不屑的离开了。又有人来,却带着审视疑惑的眼神走了。还有人站在那个挖河神庙的女子身边,啧啧笑了笑,然后又来到河边将手伸进河水之中,许久之后拿出来,最后化为一缕清烟而走。 陈景不认识他们,却能猜测得到他们一定是因翠屏娘娘化形而来。他至今仍然记得当年龟渊化形时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但是仍然有人算到他要在那段时间内化形,从而想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而现在翠屏娘娘要化形的消息就像是已经天下人都知道了。 在绣春弯百里之外的一处地方,颜洛娘正与自己的师兄师姐躲在一处破庙之中,之前一个个鲜衣法袍如富公子的人现在都或躺或靠在地上,大师兄靠在残破的神像下,胸前一团乌黑的血迹。二师姐衣服已经残破了,而原本冷傲的神色早已经消失。其他的人也是一脸的惊慌,其中自然有那洛娘的七师兄。 他们一行人自离开了绣春弯后,先是遇上了一个和尚,七师兄与之发生口角,然后动手斗法,大败而回,随之便是一个个轮番而上,竟是连大师兄都处于下风。这次的遭遇让他们心中难受失落,没过多久又遇到一个背着紫青双剑的道人问路。可是让他们遇外的是,对方问完路之后不但不走,反而还向他们挑战。顿时个个大怒,这一次大战更是一败涂地,初是也是一个个轮番上场,在大师兄都要败了的时候,他们一起冲了上去。之后他们眼中便冲进了青紫两道光芒,只一瞬间他们便满身伤痕。 这第二次的失败,让他们清楚的认识的到这天地间卧虎藏龙,强者无数。 但是这第三次却让他们的心跌进了谷底。 这次他们进入了一座阴气浓郁的山谷之中,看到一颗树,一颗无论是树叶还是树枝都是黑色的树,仿佛被墨汁浸染过。树上站着一只乌鸦,他们感受到了这颗树下有着浓郁的阴邪煞气,怨魂凝结。他们想要解救,却惹来了致命的危险。不但没有解救得了树下孤魂,连他们自己也一个个受了重伤。而且,后面还有追杀者。 他们不知道这处地方正是当年秦城隍带着一众仙神入入阴间的入口,他们不知道这追杀者长什么模样,因为危险总是出现在他们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一连几天,都无法摆脱。 颜洛娘盘坐在那里,手上托着一盏青灯,青灯通体青色,琉璃通透,却并没有焰火灯芯。这几天来,一直都是靠着她手中的青灯护着大家。 “颜师妹,你还能支持多久?”靠在一边的大师兄问道。 颜洛娘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虚弱的大师兄,低声说道:“如果这样下去的话,应该还能支撑个十来日。” 她手中的灯每一次使用对于法力的消耗都极大,这还是一天只使用几次的情况下才能支持到现在,如果一直的使用的话,只怕连一个时辰都难。虽然一有空她就打坐恢复法力,然而法力依然急剧的减少,根本就恢复不了。然而她现在所说的十来日并不真实,因为不知道现在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敌人在不在这里,怕被它听到,所以她就尽量多说一点时间。 第107章 :一盏灯一行人 颜洛娘看着一个个面露惊慌的师兄师姐,心中叹息,抬头看布满蛛网破败的山神庙,心神飘移,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经常去捉迷藏的河神庙。那时候的河神庙也如现在这个山神庙一样的破败。想到河神庙又想到了陈景,至今她仍然清晰的记得自己帮着爹爹将鱼网拉起看到是一个人时是多么的震惊,她知道自己的爹其实是想将他扔回河中的,是她拉住了鱼网没有让。 后来他想要杀为祸的鲤鱼精,却杀不了。后来不知怎么成了河神,她和全村的人都看到鲤鱼精兴浪淹浪神庙。那时的她认为这个被自己救起来的河神一定要死了,听到村里的叔伯说要祭祀鲤鱼精时,她心中为他难过,她想叫叔伯们不要这样,却知道他们一定不会听自己的,而且她还知道自己是要成为祭品的。在第二天即将祭身河中时,河神从天而降一剑倒刺而下时,她已经记不清他当时说了什么话,只知道当时的他是那样的醒目,几乎让她目炫神迷。 “大师兄,我觉得我们应该往河前村方向去。”颜洛娘突然说道。 “去那里有什么用。”大师兄虚弱的说道,他的自信心已经严重受挫了,原来潇洒的神情早已经不在。 颜洛娘却是突然之间有了精神,眼中神采奕奕,说道:“去那里有泾河河神,他能庇护我们。” 大师兄苦笑,摇了摇头:“没用的,没有人会救我,除非师父下山。”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小师妹是被吓慌了,下意识的认为那个小河神能救自己。 颜洛娘正要说话时,已经有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人能救你们,没有人。” 这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颜洛娘心中一惊,法力涌入青灯之,一团红色的焰火燃起。灯焰将这昏暗的山神庙照亮,映在众人脸上,将他们的惊慌的神色照清楚了。颜洛娘并不看向别处,只是看着最边上的五师兄,她清晰的听出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其他人自然也听出来,一个个挣扎着爬了起来,将手中的法宝挡在身前,虽然一个个法力枯竭,根本就难以御使法宝了,可在这危险的时刻那法宝成了唯一的保命之物。众人都起身,颜洛娘看到唯有五师兄一人没有起身,手托着青灯,一步步的逼了过去,轻声喊道:“五师兄,五师兄,我们要走了……” 那五师兄低着头,头发散乱的垂下掩盖着脸,灯焰之下根本就看不清脸色。 众人跟在颜洛娘身后,一步步的逼了过去去。颜洛娘再次喊道:“五师兄,你怎么了,我们要走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紧盯着五师兄,突然轻吹一口气,面前的灯焰立即变成一道火浪朝五师兄扑了下去。 五师兄刹那间被火浪吞噬,整个山神庙中顿时亮敞起来。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山神庙再次恢复了昏暗,不过,颜洛娘却看清了五师兄的脸。那是一张死人脸,灰白色的脸色,苍白的嘴唇,眼角有两道血痕。原本丰神俊郎的一个人只短短时间内已经成了一具精气尽失的尸体。 “五师兄。” 颜洛娘蹲了下来,一碰五师兄他就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开,一脸的惊惧,仿佛一个人硬生生的给吓死了。 “精气尽失。”大师兄同样的蹲了下来,低声的说道。 颜洛娘看了一眼大师兄,发现这个往日里自信而潇洒的大师兄眼中竟也充满了惊惧,她连忙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起身再次朝青灯上吹一口气,灯焰上火光扑在五师兄的身上燃烧起来,一股恶臭冲天而起,隐隐间听到有怨魂在嘶吼。 “我们走。” 颜洛娘说完当先走出山神庙,这个时候,颜洛娘仿佛已经成了他们的唯一指路明灯,一个个紧紧跟随着颜洛娘走出山神庙。颜洛娘看着即将西沉的太阳,心中只觉得阴暗几乎要压在头顶了,紧了紧手中的青灯,说道:“我们去绣春弯。” 没有人否认她的话,一个个跟随着她走。 然而,还没有走多远,颜洛娘突然停了下来,朝后面看去,问道:“七师兄呢?” 一个个左右看看,这才发现七师兄不见了。 “会不会是山神庙中睡着了。”有人轻声的说道。 “没有,山神庙中没有人落下。”颜洛娘快速的否认了,再次在看了遍人群确定应该在的人都在后,说道:“我们走。” 一个个默不作声的跟在颜洛娘的身后,形如丧家之犬。 一路朝东而走,由颜洛娘走在前面。虽然他们现在都很虚弱,但是身上都还有神行符之类的东西,施在身上仍然是身轻如燕,走起来飞快。只一会儿便走了十多里路,突然,走在后面的人撞在了前面的人背上,心中一惊,正想问怎么回事时,前面已经传来一声喊问声:“七师兄,是你吗?” 他连忙向前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背影,看那背影身上所穿的衣服正是七师兄所穿的。 颜洛娘手中托着灯在后面追着,而后面的人也同样的跟随着跑。才跑一会儿就已经停了下来,因为已经失去了七师兄的踪影。 黑暗之中青灯照着颜洛娘苍白的脸色,她不敢告诉身后的师兄师姐自己看到了什么,只得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说道:“我们走,到了绣春弯就没事了。”她知道自己身后的师兄弟心中都在惊慌,只有这样说着才能让他们跟随着自己走,要不然的话今天晚上都要死在这黑暗之中。 依然是快速的向前走后,黑暗之中突然起风了,风越来越大,却不能将颜洛娘手中青灯灯焰吹灭。 “不好,八师妹不见了。” 颜洛娘走在最前面带路,突然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连忙停下来朝后面看去,灯光一路照过去,直到最后都没有看到八师姐。 “啊……”远处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而短促的惨叫声。颜洛娘立即带头朝那里方向跑去,远远的看到一顶树上呆着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颜洛娘大声喊道:“八师姐……八师姐……” 颜洛娘缓缓的走过去,呼啸的风将她的声音吹的断断续续,黑暗之中仿佛有着无数的魔鬼。 一步步的靠近,一阵风吹来,将树上的人吹转身来,颜洛娘顿时失声的叫出来,跟在她身后的师兄师姐也同样惊骇的叫出声来。那树上的人是被吊着的,而且并非完整的人,而是一张人皮,从头到脚被完整的剥了下来。 “八师姐……八师妹……”有人痛哭的喊着。 颜洛娘却在这时吹出一口灵气,灯焰上的火光化为一道海扑在树上的人皮上燃烧起来,恶臭蔓延开来,颜洛娘转身就走,耳中却仿佛听到了自己师姐被燃烧的惨叫声,又隐约听到有恶鬼大笑的声音。 她头也不回,只是叫大家跟紧,快速的朝黑暗之中走去。脸颊突然有一滴雨滴落,抬头,又是几点滴在脸上,心中暗道一声:“下雨了。” “轰……啪……” 雷光划破漆雷的夜。随着雷声响起,大雨倾盆而下。雷电光芒照映天地,照着颜洛娘那一行人在泥泞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快速行走着。 雷声不断,风雨越来越大,黑暗越发的沉了,如压在天灵盖上,仿佛魔鬼的手掌。 一路前行,她听到了风雨之中师姐师兄们传来粗气,这是恐惧和无助的呼息。 仿佛走了许多,颜洛娘抬头看了看空,只见一道道闷雷乍响将黑暗震出一道道裂痕。 前面黑暗之中突然有一点灯光,走了近才看清原来是一座风雨亭,亭中正坐着不少的人。有些下棋,有些喝酒,有些抬头看着天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人,一个个神光内含,看不出深浅。 其中有两人正是她所见过的,也是与她师兄师姐斗过法的,其中一个是年轻的和尚,头上九点如胭脂点成的戒疤,手中一串佛珠正缓缓的转动着。另一个刚是身背着一紫一青两柄剑,长着一对白眉的道人。看到他们颜洛娘不但没有害怕,心中反而安定了不少。 她虽然不知道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却知道自己与师兄师姐安全了。 她决定不再走了,朝亭中躬身一拜,说道:“风雨之中不便赶路,可否借宝亭一歇。”她不知道主人是谁,便朝风雨亭的当中一拜。 “呵呵,不必客气,请进,只是无茶无酒,无以待客。”坐在亭当中与人下棋的一个老人抬头看了一眼说道。 “多谢!”颜洛娘再行一礼,便朝风雨亭中走去。一步踏入,一股温暖的气流将她身上及心中的寒意驱散。原本感觉有点拥挤的风雨亭在她和众位师兄师姐踏入后,竟像是自动扩大了,一点拥挤的感觉也没有。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师兄师姐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连气息都不可闻。 第108章 :风雨亭定魂灯 风雨亭之中只有头顶一个亭顶,颜洛娘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风吹进来,亭内亭外宛若两个世界。 亭中的人一个个都盯着她看,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低头看了看自己,除了有些狼狈之外并不有什么不妥。而那个和尚与那个身背双剑的道人也只看扫了一眼,便将眼神停留在她的身上,最后将眼神落在了她手中的青灯上。 她心中一紧,难道这些人看上了自己的法宝。她心中这么想着,微微向后退了退,碰到后面不知哪位师兄的身上,只觉得他身上冰冷,回头一看,正是大师兄。这一看才发现自己这个大师兄脸色真的很差了,心道:“大师兄受了重伤,必须得找个安定的环境静养才行。” “小姑娘手中青灯从何得来?”亭中有人突然问道,颜洛娘看去正是一位白发老人,看起来非常的矮小,而双眼却散发着特别的光芒紧盯着她手中的青灯。 颜洛娘握青灯的手紧了紧,连忙说道:“师门宝物,下山时师父所赐,不知来历。” “可有名字。”那人接着问道。 “家师说是定魂灯。”颜洛娘紧盯着他的面色,耳中听到他低声的念了一句“定魂灯”,眼中满是疑惑。她又看向别的人,发现其他的人眼中也同样的疑惑,显然是并没有听过定神灯这个法宝的名字。 这时,刚才回答让颜洛娘进亭的来下棋老人头也不抬的说道:“小姑娘,你的灯千万不能熄。” “为什么不能熄灭?”颜洛娘想到了这一路上那恐怖的敌人,连忙问道。 “灯灭则人亡。”这句话则是另一个对弈的老者说的,他只是背着颜洛娘,并没有回过头。 颜洛娘心中一惊,不知道他说的这个灯灭人亡指的是谁,是说自己呢,还是说别人。回头想看看自己的师兄师姐,想要看看他们说些什么,却发现他们一个个或坐或躺倚在那里,没有一个看她。突然之间,她发现自己的这些师兄师姐竟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了。再看他看躺坐的姿势与位置竟是与那山神庙中一模一样,一眼看完,她的背脊已经冒出了冷汗,因为在山神庙中死了的五师兄也躺在那里,还有消失的七师兄,与及路上惨死只看到一层人皮的八师姐。 颜洛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想喊大师兄,却喊不出口,连续后退几步。 “小姑娘,在灯没有熄灭之前回师门去吧。”风雨亭主人说道。 颜洛娘后退几步,快速的回过身来,快速的说道:“老前辈,你一定知道我们遇到了什么是吧,请老前辈救我师兄师姐。”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风雨亭主人摇了摇头说道:“我救不了,他们被邪物上身,我救不了。” 颜洛娘仍然跪求哀求着不起身,对方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点醒你,你却来烦我,我已经说过我救不了,你再求我只会将你我相遇的这一点缘份耗尽,到时我就要逐你出去了。” 颜洛娘无奈的站了起来不敢再求,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师兄师姐,一个个或躺或坐在那里,竟是笼罩着一层死气,心中想着风雨亭中的邪物是什么。 “小姑娘,你这是要带着他们去哪里?”那风雨亭主人似乎有些不忍的问道。 颜洛娘回过头来,连忙说道:“我想带师兄师姐去绣春弯河神爷那里。”对方微微一愣,随之问道:“可是泾河绣春弯陈景?” “前辈认识河神爷?” “虽不认识,但闻名久矣,如果今天晚上他还能活下来的话,你倒是可能带他们去那里,试试他能不能救得了你。”风雨亭主人手中捏着一个白色的棋子看了一眼颜洛娘及她身后不动的师兄师姐。 颜洛娘很惊讶,她没有想到他居然认识陈景。虽然她一直喊陈景为河神爷,是因为当年的称呼一时改不了。而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自然明白河神其实在这天地间算不得什么,一条河域之中就有许多河神。不过,听他的语气,今天晚上陈景却是可能会死,心中疑惑又有担忧,便说道:“难道有人要害河神爷。”她嘴里这样说着,心中就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等下就走,快点赶到河神庙去告诉河神爷。 “小姑娘倒是挺担心他的。”风雨亭的主人笑道。 颜洛娘看到其他人都看着自己,有些脸色似乎有些不善,暗道:“难道他们都跟河神爷有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这么多人,看上去看看法力高强,尤其是那和尚和那个背双剑的道士。”又想:“师兄师姐在河神庙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都没有见河神爷做什么,这脾气是极好的,怎么一下子得罪了这么多人。” “我本是河前村的人,自然关心庇护我河前村的河神。”颜洛娘握着青灯的手再次紧了紧,暗暗的将法力输入琉璃盏中,却大胆的承认自己与陈景的关系。 风雨亭主人看了一眼琉璃盏,笑道:“小姑娘不必担心,今天我们这些些人应该都是来看翠屏山神渡劫的。不会有人出手对付你的河神爷,至于过后会不会就不知道了。” 颜洛娘沉默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其他的人,有些疑惑的说道:“听前辈说今天是翠屏山神渡化形天劫,又与河神爷有什么关系,河神爷难道也要渡?” “他倒是不要,但是他却是翠屏山神渡劫的护法人。” 颜洛娘自然知道护法人是多么的重要,暗想难道今天有许多人来为难翠屏山神?这疑问才在她心中生成,那风雨亭主人却似已经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说道:“我们只是来观看化形天劫的,但是却有人不想翠屏山神渡劫成功。” “这是为什么、” “因为世间传言翠屏山神乃是上古白虎星君的后人。”风雨亭主人一边下棋一边说道。 颜洛娘却根本就不知道这白虎星君是谁,只是小时听故事似乎听过天庭二十八星宿。风雨亭主人看了一眼颜洛娘知道她不知道白虎星君,便又说道:“当年这白虎星君本是不周天宫的护法,只是后来却……” “与这小姑娘说这些做什么,下棋下棋,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天地早已经变了,却有许多人死记着旧日的恩怨,来,下棋下棋,你可要输了。”坐在风雨亭主人对面的那个老者突然打断他,啪的一声落下一子,吃下对方数颗子。 风雨亭主人立即不再说,专注于下棋。颜洛娘却大致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翠屏山神她是知道的,只是村里老人都不怎么去祭拜,一来山路遥远,二来那山神也不灵验,所以颜洛娘只是知道南面的翠屏山有一座山神庙却从未去过。当她踏入了修行世界后,才发现这天地是何其的广阔,原本神秘的天气现象与及那些神仙也都不再神秘可怕。 回头又看了一眼师兄师姐们,心中想到了师父,如果师父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吧。如果我也死在了这里,师父能知道吗?她低头看手中的青色琉璃盏,红色灯焰如一朵小红花,仿佛随时都要凋零。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天空之中一道强烈的电光破开那无穷无尽的黑暗,将天地照的通透白亮。 “啪……” 雷声巨响,将沉寂的天地炸开。 就在这一道雷声落下之时,风雨亭中无论是在做什么的都已经站了起来朝雷落的方向看去。 不知得谁低声说道:“第一道天劫已经落。” “他们一定会在最后一两道天劫落下之时出现。”又有人说道,这次颜洛娘听清楚了是最边上的一个手持白牡丹扇的年轻人说的。 颜洛娘不知道‘他们’是谁,却知道当他们出现时河神爷也就会出现。可是河神爷知道他们吗?又会是他们的对手吗?颜洛娘想着现在去告诉陈景,却知道不可能。她心中担忧焦急,对于她来说,这天地还是很是很陌生的,除了河前村及师门,最熟悉的也就是河神庙。 “啪,轰……” 第二道电光刺破黑暗的天地,电光白中带红,仿佛天空被刺伤渗透出的血。 这时亭中突然有人说道:“听说无鸠山的鸠鹊大王也来了。” “他来很正常,听说他当年曾到这里求翠屏办一件事,翠屏娘娘拒绝了,鸠鹊这人法力高,心胸却狭窄,自然会记仇。” 颜洛娘想问这鸠鹊是什么人,第三道雷电已经落了下来,雷霆声仿佛能将驱散一切阴邪。她能看得出来这风雨亭中的人个个都法力高强,能被他们拿出来说的自然不会是弱者。 “轰……”第四道天雷笔直的刺下,如一杆电枪。 “今天晚上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都来了,这天劫,可不单指雷霆之劫,还包括其他的恩怨,渡得过则从此逍遥,渡不过则身死道消。”风雨亭主人悠悠的说道。 “想不到翠屏山神居然会请泾河河神来护法,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那持白牡丹扇的青年男子笑道。 第109章 :雷霆法剑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他的话才落便有人说道:“说来这泾河河神其实是很不错,听说当年恶龙峡有千年玄龟渡劫就是他护的法。”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没有什么人知道,现在却几乎是尽人皆知。我看,今天不但翠屏山神渡不过,那泾河陈景也要死了。不要忘记了,他陈景的仇敌可不少,当年都被叶清雪给揽下了,现在叶清雪已经消失了,那些人自然都找到他头上来。可以说这次有不少人都是冲着他来的。” 颜洛娘听心中越发的担忧,眼睛不禁朝那个身背紫青双剑的道人看去,因为他当时问路就是问泾河秀春弯在哪个方向。 “难道他与河神爷有仇。”颜洛娘又看了一眼那个头顶有九点胭红戒疤的和尚,心想他又是来干什么的呢,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对于这两个人,她仍然心有余悸。 “轰……啪……” 雷光将九天之上的滚滚黑云照的清清楚楚,刺眼的雷光之下,一切声音都像是已经消失,时光刹那停顿。颜洛娘一直抬着头看着,这次却在雷光亮起的瞬间发现九天之个有一人随着雷光自九天倒刺而下。 那人黑衣蓝发,手持一柄短杵,短杵在雷光之下都还散发出强烈的金光。 “鸠鹊。”风雨亭中有人惊呼出声,颜洛娘根本就没有回头去看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一刻,她的心跳都已经停止了,原本一瞬间的雷落,她却觉得过了亿万年。 随着雷光划破黑寂的天地,一道冰冷的声音随着雷光传遍天地。 “白素扇,今天就是你的死……” 可是声音在雷光落下散去的瞬间也就断了,仿佛被黑暗给吞噬了。原本那一道金光也在声音断时弥散。 “是什么……” 风雨亭中有人惊问倒,一个个踏前几步,却无人回答。 颜洛娘在雷光逝灭的那一刻没有看清,当她眼睛适应了黑暗时,只看到天空之那个鸠鹊已经身首分离,头颅还在天空之中朝大地上掉落,身躯颈脖仍然喷酒着鲜血,翻落了一段距离后,竟是变成了一只无头巨鸟,头颅也变在了蓝色鸟头。 不只是颜洛娘没有看清那鸠鹊是怎么死的,就连风雨亭中也少有人能看清。 寂静,天地寂静,风雨亭中寂静。 颜洛娘耳中却听到了喃喃自语般的轻喃:“想不到罗浮之外还如此剑术高明之人。”侧目看去,正是那个身背紫青双剑,长着一对白眉的年轻道人。 “是陈景。” 这声音很肯定,说话的正是那个头顶有九点胭脂红戒疤的灰衣和尚。 “怎么可能是他。”有人不相信。 “兹……兹兹……”九天黑云之中有电花游走,仿如一头被困黑暗之中的银龙正努力的挣扎想要破除黑暗的束缚。 就在风雨亭有人刚说完那句话,虚空之中便有一道声音披散而下。 “泾河陈景在此护翠屏山神渡化形天劫,若有与我陈景有仇怨的,请等天劫过后来我神庙前。” 只听到话音,不见人现。在话落之时,九天雷落,刺眼的光芒惊散黑暗,一声巨响,仿佛正是为那声音增威势。 “真是他。”有人感叹的说道。 颜洛娘突然激动起来,这么多天来的恐惧似乎在这一下被驱散了。她没有想到当年那个面对河中鲤鱼精尚且束手无策的河神已经如此地厉害,连这风雨亭中这么多人都感到惊诧。 天雷寂然落下,声音不及雷光落下的速度。 第六道雷光平静的落下,似乎黑暗中的人被陈景给震慑住了。 颜洛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们应该不会再来了。然而在他心念才起之时,第七道天雷已经落了下来。这一道雷光出现之时,天空之中已经有了三人,同之前的鸠鹊一样随着雷光落下。颜洛娘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这一道清寂的雷光似乎在天空之中停止了,变成一条连能天地的白线。 雷光之下,纤毫毕现。 那三人中的最后一个身体突然之间从中间一剖开,血花绽放。随之第二个也是如此,第三个身体突然消失,却在另一处地方变成了两截自虚空掉落。 雷光落下,一切重归黑暗。这只是一念间的事,却已经有三人死去。 “剑从云中而落,融于雷光之中。”风雨亭主人背负着双手站亭边肯定的说道。 颜洛娘能从他那看似平淡的声音中感觉到隐藏着的震惊,她自己也曾听师父说过,天威无穷,一切法因势利导,借天威而行法才是修道者的真正手段。她初听到这句话时还不以为然,然而随着法力的精进,境界的提高,才发现想要做到借天威而行法是何其的难,不但难,而且还极度的危险。现在她看到陈景以剑融于天雷之中,借天雷之力杀敌如斩鸡犬才明白自己与河神爷相距甚远。 第八道雷落。 隆隆雷声绵绵不绝,天威浩荡连身处于风雨亭中颜洛娘都能感受的到。那九天之上,应是何等的惊心动魄。在这一刻,颜洛娘明白自己与河神爷的差距不在于法力,而在于境界,在于那种面对浩然天威而敢融合牵引的心境。 突然,有琴音在天地间响起。 琴音不重,听上去极淡,若有若无,一阵清风都似能将这琴音吹灭。然而隆隆的雷霆声中那琴音却在耳边萦绕,飘飘渺渺。 “这是……这是黑曜州的琴魔白岩。” 风雨亭中那个手持白牡丹扇一直轻摇的年青人突然震惊的说道。 “是他,想不到他也来了。”风雨亭主人叹道。 颜洛娘不知道这琴魔白岩是什么人,耳中听到同样有不知道的人打听,有人解释道:“这琴魔白岩据说是一尾石琴吸收日月精华得道,传说百年前已经化形而出,一曲《天地乱》可乱人心志,迷神魂。” 风雨亭中解释的人话才说完,九天之上便落下了陈景的声音:“想不到你也来了。” “是啊,我来了。十多年前我见过你的剑术,现在,我想亲身体会一下。也不枉我为你作一曲《九华剑仙》。”这声音很轻,就像是说话之人没吃饭饿了三天三夜没有力气说话一样,与琴音倒是极其相合。 “你来这里又是为什么?” “我本是为翠屏山中的白虎而来,现在,更想亲身体会一下你那雷霆剑威。” “这又是何必呢,你是对我有恩的,今日之后,何不来我神庙之中把酒言欢,我为你舞剑助兴,可好。” “呵呵,我就是喜欢看人在生死边缘挣扎,上次你听了我的《九华剑仙》曲,这次再品一品我自创的《天地乱》。”随着这声音落下,原本若有若无的琴音刹那间清晰起来。 颜洛娘侧耳倾听,只觉得这琴音无比的悦耳,琴调悠扬绵长。琴音才起,其他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耳中只有琴音,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不好……” 然而颜洛娘却觉得身心轻松,一切的烦恼都已经消失。眼睛依然看着九天之上的一切,那雷光与突然涌现的人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就是水中鱼抬头看岸上的人,无论人怎么征战也与它无关。 九天之上出现了一只蝴蝶,蝴蝶自雷光中飞出,在数人之间穿梭,淡蓝色的蝶翅轻动,飘渺闪逝。在颜洛娘的眼中,那九天高空之中就像是在演着一场无声电影。 一片片绚烂的法术披散开来,五光十色,各种各样。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凭空而生,一件件法宝铺天盖地的压下。 狂风大作,雨倾盆。 可是在颜洛娘的眼中却是无声无息的。 突然,在她的眼中,那九天之上的绚烂法术变成了一片花海,花海之中一只淡蓝色的蝴蝶轻盈的飞动。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她的心中突然生出想要去那花海之中玩耍的想法,在这一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她觉得自己也是一只蝴蝶。 手心突然刺痛,刹那间惊醒,耳中不再只有琴音了。而是一阵阵法术爆裂声,一阵阵风雨声涌进耳中。低看头一看刺痛处正是握灯的手心,只见那灯焰已经只有一点了,随时都要熄灭,连忙将法力输入,再抬头看天空已经是一片平静。那花海,那一片片如晚霞般的法术,以及那一个个的人都已经消失。 耳中传来一声剑吟,还没有来得及侧头去看,自风雨亭中就有一道紫青缠绕的光芒冲了出去,眨眼之间消逝在黑暗之中。紧接着又是一道红光冲出去,颜洛娘知道这是那个和尚,而第一个则是那个长着白眉的道人。还没有等她回过神来,眼前一暗,有风吹来,颜洛娘黑发飞扬,丝丝细雨飘进了劲脖之中,她才发现风雨亭已经消失,风雨亭中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她回头一看,自己的师兄师姐正安安静静的站在身后,有些抬头看天空,有些低头,有些则看向黑暗之中,那二师姐依然被四师兄背在背上,昏迷不醒,大师兄的脸色越发的差了。 一切如梦、似幻。 第110章 :白雾如浪 颜洛娘有种错觉,要不是发现自己身上仍然是干的,地上站的也是干的,她几乎要认为自己刚才站在这里做了一个梦。 再看一眼身后的师兄师姐,只觉得他们一个个身上生机微弱,心中害怕而担忧,说道:“师兄师姐,我们走吧。”并无人回答她,她说完当先一人朝黑暗中走去。 今天的黑夜似乎格外的黑,格外的漫长。 她大约走了十来步,突然想到在风雨亭中看到死去的五师兄及消失的七师兄和被剥了皮的八师姐都在,惊回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的师兄师姐个个脸如死灰,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手中灯。她心中大骇,惊呼一声,转身就跑,一步跨出,腾空而起,身似游龙。 远远的看去,只看到一盏燃着红焰的青灯在黑暗的天地间穿行着。 颜洛娘不敢回头,直觉告诉她身后的师兄师姐还紧紧的跟着,颈脖间已经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耳中隐隐听到一声声老鸦怪叫,如怨魂索命。 她不知道师兄师姐都是怎么了,或者是都中了什么咒法,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踏入修行界并不意味着自由自在,而是一步踏入了生死试练场。 雨后夜晚格外的黑,黑的寂静。 颜洛娘倾尽全力的飞遁,当来到泾河绣春弯时已经是天现华光之时。自那座废弃的山神庙到绣春弯有百里距离,她们一行人走一个晚上,若不是在风雨亭中耽误那么久的话,现在早已经到了绣春弯河神庙。远远的她的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心中大喜,以为是泾河。可是飞遁的进了才发现是那并不是泾河,而是一条白雾带,白雾弥漫,腾于半空之中,让她误以为那是奔腾滔滔的泾河。不过,她看地形也知道泾河就在前面,差不多就到了。朝下看去,发现连河前村都被笼罩在了白雾之中。 颜洛娘只是微微一愣便已经一头扎进了白雾当中,她体内的法力已经近枯竭,身后那些己变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师兄师姐已经不容许她再考虑其他了。 一头扎入白雾之中,她立即感受一股浓重的湿气,就像是进入一条无形的河中,那些白雾并非是不动的,而是在快速的奔腾着。白雾之中看不清,但是她手中的琉璃青灯燃烧的红色灯焰却将白雾驱出了一个二丈方圆的位置。只是颜洛娘却看着手中的琉璃盏担忧不已,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法力将尽,而且一入这白雾之中驱动这定魂灯所需要的法力消耗更大了,此时的灯焰就如一点红豆大小。 身后风起,她知道是自己的师兄师姐们也入了白雾之中。空中不辨方向,她降到地上来才发现竟是在河前村旁边。快速朝河前村前面的泾河岸堤上奔去,才只是几步,手中灯突然熄灭。就像是凡火被水泼灭一样,灭的无声无息,晃都没有晃一下。 颜洛娘惊呼一声,耳后听到恶风起,后脑自背脊涌起一股寒意,她头也不回的朝身后挥出一道清光,身体已经朝前飘起。这一动法术,她才真正的发现这白雾的不同寻常,法术的威力已经大打折扣。而越往里走,那白雾竟像是变成了实质一样,能将人裹挟着走,仿佛走在一条奔腾的河流之中。 正当她心惊之时,眼前的河雾突然滚滚排开露出一条路来。看着两边那如河浪般滚涌翻腾的浓重白雾,心中想到这难道是河神爷,如果是的话,那这手段可真是惊人了。 她也顺着白雾中的那一道不太清晰的路快速的朝前跑着,不一会儿已经到了河堤边,仍然看不到河神庙,隐隐间却是听到了白雾之中有着人声低语,只听有人说道:“想不到这小小河神竟有无此手段,能将河域灵力及河流之势应用的如此巧妙。” 又有一人说道:“我看他未必就不如叶清雪。” “呵呵,你只是见过叶清雪出手,没有亲身面对过她就永远无法感受到她雷术的巧妙,很多人只知道她在剐龙坡一战败尽黑曜一州年轻英杰,却没有注意到没有一个落败的人重伤身死,一个个只是当时没有还手之力,其实是毫发无伤,这份妙好毫巅的控制力,天下有几个。” “不管她有厉害,现在都已经消失多年。有人说她已经身陷昆仑山中,我看错不了,去年这陈景那样奋不顾身的随着蛟龙王迎劫雷入昆仑,一定就是想救出叶清雪。” “咦,这有一条路。”突然有人惊咦一声,大声的说道。 颜洛娘心中大惊,暗道:“不好,被他们发现了。”就在她要跑上河堤之时,前面的路消失了,四周又是一片白茫茫。 “消失了。”有人不甘的说道。颜洛娘听那声音就在左近,朝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看去,隐隐能看到一点黄光如灯,不知是什么法宝发出来的光芒。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被他们听到。就在这时,她又听到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一人惊喝道:“什么人。” 随之便感受到白雾翻滚,如河浪汹涌。 “是一群中了邪咒的人,我们避开就是了。”有人说道。 颜洛娘心中一惊,暗想难道他们遇上了师兄师姐他们。心中正担忧害怕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大约手掌那么大,在白雾之中飞舞。她顿时想起了在风雨亭中自己看到的那只淡蓝蝴蝶。蝴蝶在她身周一绕便朝前主飞去,颜洛娘立即跟着那蝴蝶快速的前行去。 不一会儿就已经到了河堤之上,再走几步便看到了河神庙。 蝴蝶在白雾之中翩翩而飞,直向河神庙飞去。河神庙的门是打开的,只是神庙之中的白雾更加的浓郁稠密,滚滚而转,似乎这所有的白雾都是从神庙之中发出去的一样。蝴蝶没入神庙之中消失无踪,颜洛娘自也是跑入其中,一入神庙之中,眼前豁然开朗,哪里还有什么白雾。眼前一个蓝袍人卓然而立,腰悬长剑,黑发高挽,不是陈景又是谁。 除了陈景之外,左右两边则分别立着一只大红虾与一只贝壳,旁边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站着一个墨裙女子,头戴纸花,纤腰盈盈,看上去柔柔弱弱,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给吹走。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手中捧着一块青砖,正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最先说话的也是她,只听她说道:“你就是那个随神仙走了的大姐姐吗?” “你认识我?”颜洛不认识这个小姑娘,村中也没有人认识她。 “你被神仙带走时我看到了,你还在云上朝地上看是不是。”颜洛娘这下惊讶了,她自己都离开这里十多年,而这小姑娘看上去也不过十来岁,当时怎么可能看到自己呢。小姑娘继续说道:“那时我正在那边放牛,一抬头就看到了。” 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用指着方向,颜洛娘这下立即知道了这小姑娘的不凡,感受她身上并没有丝毫的法力,却也知道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你身上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陈景突然说道。 颜洛娘听得陈景这一说话,心中陡然一酸,竟有想哭的冲动。对于她来说,这些日子就是一场恶梦,尤其是昨天一晚上,那种附骨般的恐惧粘着她的灵魂,眼看着师兄师姐一个个死去,又看着他们变成了陌生恐怖的模样,心早已经慌乱恐惧,若不是一直想河神庙就在不远的前方,她只怕要疯了。 颜洛娘咽喉僵硬,一时说不出话了,只是低着头。突然感觉到头顶一暖,似乎有手抚在头上,随之那股暖流自头顶流淌而下,驱散身心的寒意。 “只是一道邪灵引而已,已经被我驱除了。” 颜洛娘抬头,看到陈景缩回的手,顿时明白刚才确实是他的手抚在自己头上。 “你的师兄师姐已经死了。”陈景说道。 “啊……”颜洛娘虽然心中觉得自己师兄师姐古怪,一定是出了大问题,刚才又听白雾之中有人说中了什么邪咒,却没有想过师兄师姐已经死了的事。 “怎么会,刚才白雾中有人说是中了什么邪咒的!”颜洛娘连忙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你师兄师姐的意识已经泯灭了。”就像是在回应着他的话一样,河神庙外突然传来一声怪叫,鸣叫声中带着一股寒意渗人的恐怖。 “是那只乌鸦。”颜洛娘惊呼道。 “什么乌鸦?”陈景问道。 正当颜洛娘要说话时,却见陈景突然朝河神庙外挥动衣袖,一道淡蓝剑光如风一样卷出,同时身影一闪便已经冲出了河神庙。颜洛娘立即转身朝河神庙外看去,只见滚滚白雾之,一道道光芒冲天出现,光芒之中照出一个个人来。 “啊……”颜洛娘轻呼一声,以手掩嘴,她自然看得出来那些光芒正是自己师兄师姐的法宝发出来,而光芒笼罩的人自然就是她的师兄师姐,她当然知道自己师兄师姐法宝法术的厉害。 可在她的惊呼声才掩上时,她便看到白雾之中一道淡蓝光芒陡然出现,直刺入人群之中,淡蓝剑光绽放迸射,一刹那间光芒四射,气冲牛斗,纵横凌厉。从前冲到后,所过之处,无论是法宝还是法术都无效,就像是剑入花丛,没有一人能抵挡分毫。 剑光过处,颜洛娘众位师兄师姐咽喉间的血如鲜花绽放,手中的法宝仍然放射着光芒,人却已经倒地。剑剑致命,无人一人能发出法宝,无一人能将那已经蕴聚的法术挥手。 第111章 :《灵河陷空剑域》 颜洛娘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是被陈景那如斩菜切瓜般的杀人剑术给惊到了,还是因自己师兄师姐师死在面前而吓到了。她身边人影一闪,陈景已经出现在了她旁边。 “他们身上的意识确实已经泯灭,我也中过这中咒术。” 颜洛娘张着嘴用手指着外面躲在白雾中的尸体,只是说道:“他们……他……”不知所措,心中有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陈景却不知是会错了她的意还是怎么的,同样看着外面说道:“你师姐们的道法威力很大,只是得看什么人用,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即使他们会通天神通,要杀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 “你既然已经踏入了修行之路,就得学会面对,面对一个个自己在意的人死去,面对一个个前一刻还是鲜活的生命转眼泯灭沉沦。这就是求仙路,在死亡和沉沦之中挣扎出来的就是仙。”陈景看着这个当年将自己救起的女孩,在他看来,她依然是和当年一样有灵性内蕴,却未经磨砺,又有点像自己,像许多年前的自己。 “你师父让你与你们师兄师姐下山就是为了粹练你们的道心,一个一辈子只会呆在师门打坐修行的人必定无法长生。这是我自己的感觉,你听了,信就信,不信的话出了这河神庙就忘了吧。” 颜洛娘这才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清秀不显丝毫杀伐之气的河神,今天晚上可以说是大杀四方,四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看着他,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第九道天劫前后死在了那九天之上。她心中有些混乱,心中充斥着刚才那河神庙前纵横剑气,一剑一命的杀伐场景,耳中又传来陈景的声音。 “当今的天地乱相已生,按说这乱相在许多年前已经显露,但是这一次算是真正的显露,或许千百年后天地平静之后,会有人说这一场天地大乱是由我陈景一剑开启。这些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千百年后,我还能不能存在于这个天地间,而且也希望我所认识的人都能够活的好好的。” 陈景静静的站于河神庙前,看着外面雾茫茫的天地,蝴蝶幻化的身形,着蓝色法袍,卓然静立。颜洛娘站在身后看着,突然觉得此时的河神爷就像是凌立于天间的一座孤崖,前方是冲天海浪,天空是万劫雷霆。身后呢,身后又是什么让他这样无惧无畏。 “外面好像有许多人,河神爷,为什么他们会……”颜洛娘没有问完,但是她没有再说下去,她知道河神爷明白自己的意思。 “因为我现在还活着,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杀了许多人,他们自然要来杀我。而且,一直有一个传言说当年我千罗门当年的掌门江流云手中有打破这天地束缚的秘法,而江流云消失,有人说是被我师姐叶清雪杀死了的,那秘法落入了我师姐手中。现在我师姐消失了,他们自然要找我。” 颜洛娘心中一惊,这些她根本就不知道,说到底她不过是刚从师门下山历练的小修士,一时不知说什么,又听陈景说道:“如果说前面两点显得有虚无的话,那我手中的《祭剑心经》与及《神游星空诀》足以让许多人为之疯狂。” “那是什么?”颜洛娘并没有听过这两样东西,疑惑的看着陈景的背影问道。 “《祭剑心经》是罗浮剑派的修行根本,《神游星空诀》是方寸山的一部直通长生大道的修行法门。” “啊!”颜洛娘没有听过方寸山,却对于罗浮剑派如雷贯耳。在她下山这么久时,听得最多的就是罗浮离尘之名。而那《神游星空诀》能与罗浮的《祭剑心经》并列,显然也是极为难得的秘典。 “河神爷怎么会有这些?”颜洛娘震惊的同时,又疑惑的问道。 这次她过了许久才听到陈景回答:“是我师姐借来给我看的。”她听得陈景说师姐心中突然想一个名字——叶清雪。这个名字还是刚才在河神庙外白雾之中听来的,听他们的口气可以知道这叶清雪极为厉害,甚至比河神爷还厉害。 她心中想着这些时,陈景突然说道:“很小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踏雾腾云,一剑会尽天下英杰。现在有这个机会了。” 说完转身看着颜洛娘,说道:“你当年把我抬入这河神庙才有了我成为河神的机缘,今天既然又来了我这河神庙,可愿为我神像掌灯。” 颜洛娘从陈景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郑重,紧了紧手中的琉璃青灯,连忙道:“当然愿意。” 陈景微笑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从剑诀之中悟出一点东西,与这河域相结合可成似剑阵的剑域,名叫《灵河陷空剑域》。”说完朝身后一指,神像的前面已经多了座云台,由白雾凝结而成。颜洛娘会意,腾身而落于云台上盘坐而下。一坐上云台,她便感觉一股无形的暖流流入自己丹田之中,只一会儿便让自己法力恢复。看了一眼陈景,心念一动,法力轻吐,掌手琉璃青灯已经亮起了一盏红色的灯焰。灯焰一起,整个河神庙之中似乎通亮了不少。 “待会若有大战,你只管护住手中灯焰不灭就行。其他的一切不必管。”说完又朝在她身边一指,又现出一道云台,说道:“小白龙你坐这里,若是有人进得庙来,想要靠近神庙只管用你手中的法宝砸去。” 小白龙立即喜滋滋的答道:“好,我一定砸的他头破血流。”说完之后却又挠了挠头,看着那云台不知怎么上去。陈景轻挥衣袖,小白龙立即上了云台,也和颜洛娘一样盘坐着,将手中那块青石抱在怀里。 陈景看着现在丝毫不显灵异,除了胆子极大之外一切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白龙,心中暗道:“师姐当年找你来念《天妖化形篇》又岂会简单,这么多年来,身形样貌一点不变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紧接着又在神像的一左一右点出两座云台,大红虾不等陈景说话已经一跃而上云台,右钳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剑,左钳上是一把大斧。而贝壳则上了左边的云台,依然是颜色青翠,水雾笼罩。 “只要在这云台上,就能沟通河域灵力,不用担心法力不足。”说罢又一指点出,虚空之中生出一团水浪。只见他手指在这水浪之上快速的画动着,最后吐出一口精气。那水浪顿时化为一张淡蓝色的灵符。陈景以手在拈起那灵符一角,挥出,灵符化为一道蓝光,印在大红虾的额头。同时说道:“若是跃落云台不必惊慌,有这道灵符仍然能够调用河域灵力。” 那虚空中的那道灵符被掀走一道依然还在那里,陈景再掀起一道,挥出化为一道灵光印在贝壳身上。又掀起一道,挥出,印在颜洛娘的额,她的眉收顿时出现了道水滴般的烙印。只听陈景说道:“若是云台突然崩散,不必担心,只管护住灯焰不灭就行了。” 又在虚空中那飘浮着的灵符一掀,印入小白龙的额头,她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眨着眼睛看着陈景,等着陈景也说点什么,可陈景只是朝他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陈景再次掀下一张灵符,点向站在最后面虚灵额头,说道:“你就站在神像身后的阴影中吧。” “是,河神爷。” 陈景环视一周,说道;“能入我神庙者必定是神通广大之辈,但是无论是谁只要一入了神庙必定十分本事也只能使出五六分,到时你们只管推动法宝与法术就行,静心凝气,必定无人能活着出去。” 大红虾立即兴奋的高声道:“河神爷放心,有人若是进来,俺老虾必定剁下他的头来给我虾子虾孙玩。” 陈景微微一笑却没有理会他,再看了一眼仍然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白龙,突然笑道:“若是你落下云台也不必惊慌,只管祭出手中的法宝,必定转危为安。” 小白龙立即眉开眼笑的捧起怀里青砖,笑道:“小白龙的法宝最厉害了。” 陈景呵呵一笑,转身看着河神庙外那越来越浓郁的白雾,许久之后,轻声道:“现在这河域之外有着许许多多想要入这河神庙的人,你们怕吗?” “怕个鸟,俺老虾从开灵那天起就没有怕过。” 陈景却并没回头,良久后说道:“如此,那我就看看今天有什么样的人物能踏过我神庙门槛。” 声音虽然低,却有着肃杀之气冲天而起。剑随心动,一道龙吟般的剑吟声弥散在天地间。剑吟声响起之时,陈景飘身而起,融入了神像之中。 陈景消失,河神庙立即沉寂了下来,唯有一盏青灯的红光透出河神庙。 只是在陈景消失之后,那股杀气并没有散去,反而像是融入了浓郁的白雾之中,绵绵不绝。 第112章 :探阵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泾河全长九千三百余里,起于万山之母的昆仑,过无数大山,终于茫茫大海。自九天之上看去,泾河就像是一条遗落在青山之间的白色围巾,而这一条围巾中间有一段却朦胧不清。仔细看去,原来是被白雾笼罩着。若有人计算的话,就会知道这一段被白雾笼罩的地方全长二百三十余里。 白雾浓郁,升腾至两岸的山那么高,并不扩散。旁边的山头上站着有人,看着脚下那翻滚的白雾如奔腾的河流,就像是站在仙山雾谷之中。 绣春弯对面的山头已经被人以**力削平成一个台子,此时正有数十人站在那里,个个神韵非凡,宝光盈体,最前方有一男一女站在那里,显然是这一群人之首。这两人之中的男的看上去三十许,三缕黑缕飘于胸前,身穿阴阳道袍,胸口有绣着一片金丝缠边的树叶。有见识的人一看他的打扮就知道是黑曜州九鼎山的长老,他胸口的金色树叶就是九鼎山的铭记。 另一个则是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眼神清静,仿佛世间任何世物在她的眼中都只是泥土树木一样。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位体态轻盈眼如秋波的女子,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似不将任何事物放在心中,一个似对于任何事物都很在意。 这一座山头之上全都是黑曜的人,而在其他的山头上则三三两两的立着一些装束古怪人。其中一座山头有一座风雨亭,其中正有颜洛娘遇上过的那位老人,只是现在亭中却并没有昨晚那么多人,只有那个陪他下棋的另一个老人。此时他们两人正站在风雨亭的边缘看着那几乎要漫过山顶的白雾。 另一座青山之巅立着个和尚,一袭宽大的灰色僧袍,头顶九点胭红的戒疤,手中一串漆黑的佛珠批拇指之间缓缓的转动,正是渡尘寺的木真。又一座山巅立着一个长着一对白眉的年轻道人,一袭紫玄道衣,身后一青一紫两把剑如剪刀一样,他是蜀山长眉。 二百三十里河域两岸山头几乎都站了人,其中有一座山上盘坐着一个如青年士子一样的年轻人,在他的膝盖上横着一尾灰白色的石琴,石琴上有着一道山峦画。他正缓缓的拔动着石琴弦,淡淡琴音萦绕在他所在山顶那一方空间之中,并不扩散,在他而所在的这座山周围山顶上一个人都没有,其他的人似乎对于他格外的忌惮。 翠屏山脉最外围的一座山巅,翠屏娘娘与玄空正并站在那里。只听玄空说道:“娘娘觉得他逃过这劫吗?” “谁知道呢,即使是伏羲传人也不敢说自己算的卦每一卦都能灵验。”翠屏娘娘漫不经心的说道。 “如果他死了,那天下人会怎么看娘娘?”灵空看着那汹涌的白雾说道。 “我不欠他任何的东西,我不必帮他。我也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我。”翠屏娘娘原本一贯轻松慵懒的神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这一瞬间她似乎才真正显露出了那份为求大道可以斩断一切的绝决与狠辣。 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昆仑山之巅有一个青年道人手托金塔站在那里,眼中青光流转,虽然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有着一种俯视苍生的感觉。 在相对较远的一座山上,同样有着一群人站在那里,这一群人却是九华州各山的道门中人,他们一个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惊呼道:“黑曜州几乎是每一派中都有人到,这次看来是一定要找回上次丢掉的脸面了。” “他找回去又怎么样,这天地间只会有九华千罗山叶清雪一人败尽黑州英杰的传说,而不会有黑曜一州英杰战败九华州泾河河神陈景的传说。” “是啊,可惜啊……” 众人沉默。 突然有人说道:“我看他们未必能讨得了好,你们看……” 说话间他摘下手边一片青叶抛下,青叶随风飘入白雾之中,飘忽间忽然化为粉末,没有一丝征兆。立即有人惊呼:“这是什么手段,是法阵吗?” “你们感觉到这白雾之中的杀气没有,杀气浓烈的连雾气都受到杀气影响。”有一人惊叹道。这时,有一人说道:“神祗修行之道与我们不同,一直以来我们都觉得天下神祗不过是樊笼之鸟,一切都只是在规则之中过活。其实并非完全如此,他们的法术与神通虽然得了敕符就会了,但是却仍然有境界高低之分的。” 有不知道的人立即问道怎么个分法。 “大家都知道这地上小神祗一脱离自己的地域都不过相当于我们仙道的练气,即使是神位高的也不过相当于化神而已。所以他们一般都不开自己的神域,而在他们各自的神域之中最主要的手段便是驱御山河之力为己用。” 这道人随口而说,声音飘散于风中,消逝于无名之间。 这一天,有外地人要从枫林渡而过却一入白雾之中便会迷失方向,最终转出来。一连几天浓雾不散,远近各处的人都来观看,各个惊奇,不知有谁说了一句这雾散之前千万不要再进去,因为前方是神仙大战之地。 在后来白雾散去之后,有人来到河前村,发现河前村的人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当下便问他们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居然是一睡数天。 又继续追问,才知道河前村的人同时都做了一个梦,梦中泾河变血河,无数仙神陨落。也是自那以后,河前村的人再也不入泾河打鱼。只是有人再要追问清楚时,河前村的人无论怎么都不说。 雾河汹涌,将溢山而过。 一座座青山就像是云海中的岛屿,只有一个个小山头露在外面。每一座山头上之上都或多或少的立了一两个人,或是沉默,或是低声细谈,或是仔细的看着脚下云河。 那座站满了九华一州修道者的山头上,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相貌威严的男子正看着浓郁的雾河不紧不慢的说道。 “神道中人法术都相似,得敕符成神祗便能通用,不必像我们一样领悟习练。有许多神祗一生都只是会敕符之中包含的法术,不过也有天资卓绝之辈能够从天地山河之中领悟山河之力以外的东西。” “真人,还能有什么比这天地山河之力更高层次的吗?” “呵呵,无论是什么力都有穷尽之时,天地山河之力自也如此,以有限之力化为无穷之力才是我辈修行者一生所追求的东西,神道虽与仙道不同,但大道同归,最终目标也是在有限之中追求无穷,无论是生命还是法术神通。这泾河在那蛟龙王兴浪淹昆仑之后曾一度灵气匮乏,一年多来才慢慢恢复了,所以说这山河之力也有穷尽之时。” “连这山河之力都有穷尽,那怎么才能不穷尽呢。” “势,势无穷。”那相貌威严的道人指着几乎要没过山头的白雾说道:“你们看过这白雾像什么,像一条奔腾汹涌的大河。这白雾的奔腾之势便是融合了泾河之势,并且十倍百倍的增大。最主的一点是,这势是在泾河上形成的,泾河之力已经融于势中,一般修行者进入其中想站稳都难,更别说斗法了。” 在他说话之间,黑曜州那一方人中突然有一人来到前方,在自己额头一点,眉心之处便出现一朵天眼般的灯焰。 “那是黑曜州心灯宗的弟子,看他眉心灯焰泛白,显然已经到了晋入化神境界了。” 九华州这边的人都看着,听得这个不知道是哪一派真人说的话,心中赞叹他的见识广博之外又赞叹那心灯宗弟子的不凡,如此年轻已经到了化神境了。 远远的看着心灯宗弟子站于雾河前看了一会儿,突然手掐法诀,眉心一点灯光陡然一亮,亮光将他身体淹没吞噬,亮光敛去时唯有一点灯光飘浮在空中。 “一点心灯照心灵,天地沉沦我仍清。这是心灯宗的心灯总纲第一句话,传言心灯亮起时可破世间一切幻术,高深时可照见九幽地狱。”相貌威严的道人看着那一点灯光没入滚滚白雾之中不紧不慢的说道。 众人不禁侧目看他,他却像是丝毫也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仔细的看着白雾之中。众人心想:“他居然连心灯总纲上的第一话都知道,那就是一定看过全本了,要不然怎么会对于那心灯法术了如指掌。……他又是谁呢?是什么来历?” “看来黑曜州派心灯宗的弟子下去正是没错了。”有人说道。 “呵呵,若这只是幻阵的话,派他下去探阵那也是没错的。”相貌威严的道人笑了笑说道。 就在他话才落,雾河之中隐隐有剑吟声流转出来,黑曜州那边当先两人脸色一变。又过了一段时间,仍然不见那心灯宗弟子出来。 大家心中不禁都想到:“那心灯宗弟子只怕是折在里面了。” 第113章 :尸路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相貌威严的道人又说道:“黑曜州这次明面上来的只有两个长老,一个是九鼎山长老叶知秋,一个是观星灵宗长老慕容。”他这一说,他身后的人顿时明白对面山顶那站在最前一男一女的身份。 他们听不到黑曜州的人说话声音,显然被法术给掩盖了。只看到又有两个弟子自身后走了出来,朝站在最前面的两位长老行礼,叶知秋不知交待了什么,那两个弟子便来到了雾河边。 其中一位弟子自怀里掏出一片青叶,随之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静心持咒,突然张嘴一吹,那片青叶顿时飞起,在空中翻飞落在白雾之上化为一艘青叶船。那名蹲在地上的弟子身形一幻便已经消失,随之出现在青叶船的船头,盘膝而坐。 另一位弟子则是腰悬长剑,一步跨出,卓然而立于船心。 九华州这边众人不知这两个弟子的来历,一个个看向那站在最前方相貌威严的道人。果然,道人不失众望的说道:“那以青叶化船行于白雾之中的是九鼎山的弟子,看他青叶化出的船神光内蕴,船上符咒繁密,显然已经在入化神境不短的时间了。九鼎山以青叶符闻名于世,号称一叶落,天下秋。与上古时期的落宝金钱相似,却又有许多不同。另一个站在船中心的弟子看其装束应该是万剑门弟子,这万剑门最高深的剑诀便是万剑诀,据传可一剑化万剑,属于剑术之中极少有人练成的化剑术。叶知秋让这两人一起入阵,显然是让一个防一个攻。不过我想他们这次的目的仍然只是为了探这雾河的虚实。” 青叶船在白雾河中缓缓沉了进去,渐渐消失。 九天白云悠悠,骄阳照天地。 只一会儿,青叶船已经完全消失,就像是沉入了怒海狂滔之中再也不复现,又过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就像是根本没有人进入白雾中。 远远的看去,叶知秋脸色铁青。又见他嘴唇颤动,身后走出三个人,个个眼如电,身似轻风。只见他们行了一礼,三人突然腾空而起,在虚空盘旋,身体却越来越淡,越来越虚,最后化为三团黑色小龙卷风,随之融合在一起地,刹那间涨大,远远看去如黑色的钻头。 “那是黑曜黑风门的黑风阵,他们门中的黑风诀上记载说此风可吹人神魂,九天仙神遇风必落。”相貌威严的道人说道。就在他说话之间,那卷成黑钻一样的黑风已经钻入了雾河之中。 远远的虽然能够听到那黑风撕裂虚空的声音,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风意。黑色的龙卷风一落入雾河之中,立即如一根黑色的大棒在河中疯狂的搅动。原本奔腾滚滚的雾河,立即有些混乱起来,随之出现一个漩涡。漩涡越转越大,慢慢的将整个绣春弯给覆盖住了。 那一团黑风慢慢的沉入河雾之中,虽然再也看不到了,却能看到河雾如磨盘般的在旋转。 对面山头黑曜州所在的山头上的叶知秋脸露笑容,转过身来说了几句,立即有四人跃众而出。其中人朝身上拍了一张金符,身上顿时有一层金光笼罩。他也不等旁边的人,一个鱼跃便已经落入了雾河之中。 有人立即问那相貌威严的道人这个是什么来历。 相貌威严的道人说道:“这是金刚门弟子,入门弟子便开始持金刚咒,画金刚符,练到高深处身化怒目金刚,长生不老。”在他说话间又有一个身背剑匣的弟子走出,只见他轻喝一声‘出鞘’,剑匣之中便冲出一道黄光。黄光在虚空中一绕,便已经悬在了他的头顶,却是一柄小短剑。剑光护身,他背着剑匣一步便没入河雾之中。 “这是剑宗弟子,却专精于剑匣,号称一匣在手,收尽天下飞剑。凡是入他剑匣的飞剑,不用几日便成了他的。” 说话间又有一弟子自怀里掏出一块红玉符,挥手扔了出去,化为一团红云,他身形一晃便已经出现了云团上,随之踏云入雾河之中。 “这是踏云仙门,门内有一卷《扶摇诀》,开篇第一句话是:踏云上九天,天地任逍遥。” 又有一个弟子突然就地一滚,化为一条白色的蛇,钻入云雾之中消失不见。 “这是九九归元宗弟子,门内主修变化之术,有一卷《天地玄变术》中记载着十八样变化之法。” 这相貌威严的道人仿佛随意的说道,可是身后听的人却个个心惊不已,心惊的不是那些门派的法诀多么的神奇,而是他居然会知道的如些清楚,这可不单是见识广博所能做到的,有许多事就算是见闻再广也不可能知道。在他们的眼中,眼前这个相貌威严的人也顿时神秘起来。 这时有人说道:“前面那黑风阵将乱了雾河奔腾之势,所以叶知秋才会趁机一下派这么多人下去。只怕这泾河河神要危险了。” 那相貌威严的道人却不作声,只是两眼紧盯着雾河之中,仿佛他能够透过浓郁的白雾看到里面的情形一样。 这时,观星灵宗的慕容突然对身后的女子说了一句话,而她身那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微微一低头,腾空而起,如根红绫轻纱一样飘进了白雾之中消失不见。 慕容在那红衣女了没入白雾之中后,朝天空中一指,一道清光自她指尖溢出,点在天空之中如同开了一块虚空,如破开了异域世界。那破开的虚空一层层扩散,先是白雾翻涌,随之白雾慢慢淡去,现出一个红衣女子来。她抬头朝天空中看了一眼,正是那刚刚没入雾河之中的红衣少女。 “这是观星灵宗的镜像术,不过得有一道灵引在前方,灵引走到哪里,镜像之中就能看到哪里。” 镜像之中所见都以红衣少女为中心,只见红衣少女身上笼罩着一层红光,一头黑发只是松散的束住了末捎,同时有一串小金铃吊在上面,一步一晃。 她走在白雾之中显然遇到了极大的阻力,仿佛那翻涌的云雾变成了真实的水浪。没走多久,镜中出现了一具尸体。红衣少女蹲下察看,镜中影象顿时清晰起来,外面的人也都看清楚了正是之前那心灯宗的弟子。只见他咽喉早已经被割开,眼中充满了恐惧。 红衣少女又继续向前走,没走多久便又遇上了两具尸体,却是那个九鼎山中那坐青叶船而入的弟子,那青叶在他的掌心被斩成两片,另一个弟子剑插在一边的地上,身体则躺在剑下,头颅滚落一边。 外面的人看着暗暗心惊。 她又向前走几步,立即看到三具尸体,正是那黑风门的三位弟子。 处于外面的慕容立即脸色大变,朝镜像喊道:“红尘,回来。” 红衣少女显然听到了,她抬头看了一眼阵外,摇了摇头,嘴辰动了动,不知说些什么,并没有声音传出。她继续朝前走去。没走几步,又看出现一个被斩断了四肢头颅的尸体,正是那个金刚门弟了,再向前走一步,一把**飞剑插在地上,旁边正是飞剑主人,那个剑宗弟子,而他的剑匣则不见了。转个方向又有那个踏云仙门的弟子倒在血泊之中。 “红尘,快回来,听到没有。”山顶上的慕容怒喊道。而镜像中那名叫红尘的红衣少女则像是被什么吸引到了一样,快速的向前走去。所过之处,有一条白色的蛇被斩成了两截,又十多个身首异处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有男有女,一地的法宝。 “红尘,快回来,危险。” 外面的许多人却希望她再向前走,从镜像中自然能够看得出来那只是一片不大的河堤山坡,她的前方一定就是河神庙了。 就在这里红衣少女突然不走了,只见她低头以指点眉心,似在默念法咒,突然一指点出,镜像中的景像立即扩大,只见了一座神庙突然在镜像之中显现出来。神庙之中一团红光笼罩,根本就看不清。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匹炼白光闪逝而出,璀璨夺目,同时有清晰的剑吟声传导出来,镜像瞬间破碎,在镜像消失之时正是红衣少女转身腾空而逃的影象。 “红尘!”慕容喊了一声,已经腾空而起没入白雾之中。同时,那个叶知秋也一步踏上虚空,如踏天梯,几步之间已经飞腾到了上空,手中一把青叶挥出,化为一座青色大山压了下去。 白雾刹那间疯狂翻涌,如海一样翻腾而起将大山淹没,同乎同时之间一道剑吟响起。只见一抹丝薄的亮光朝叶知秋掠去,白光如银丝,仿佛九天雷霆所化的一道雷光。叶知秋脸色一变,双手齐挥,刹那间满天落叶纷飞,银丝在青叶间游走,没一片能够触碰到银丝。 叶知秋脸色大变,转身便朝飞天之上飞渡而去。然而就他转身朝九天之上踏出几步,那银丝突然出现在他的后颈,只见银丝在他的后劲一绕,叶知秋的头颅便已经自肩头栽落。 尸体断首之间并不见有鲜血喷出,正当众人疑惑之时,那尸体突然化为一片断碎的青叶,而在远处的虚空云端人影一晃,现出一个脸色苍白的人来,不是叶知秋又是谁。 你们是九天星辰,照着**********前行。 对于我来说,今天是一个很值得高兴的日子,希望能将这喜悦带给你们。 在《人道纪元》完本之后,因为一些原因我签约了华夏原创,这一签就是数月的等待。在这等待的过程中,那种憧憬与彷徨就像是夜间走在山路上,不安噬咬灵魂。我憧憬前方会一座灯塔,憧憬着会在下一个转角就有可借宿的人家。而又无比害怕的是这黑暗再也不会退去,害怕自己走的这条路将一直延伸到地狱深渊。 然而我终究没有倒下,因为在这黑暗未知的路上,一直有你们的等待与寻问,这就像是那黑暗中的星光,让我知道自己还存在,并不曾被世界遗忘。 谢谢大家,谢谢你们在这些日以来的默默支持与等待。 有你们在,我就不会感到孤独与害怕,因为无论走到哪里,头顶都会有你们的目光化成的星辰在闪耀。我坚信有一天,天空之中一定会星光璀璨,掩尽日月光华,那是属于你们的光芒。就让我们一起在这未知的道路上前进吧! 书中简介第一句话说:“往往无数选择,往往无从选择,” 但是只要我们有勇气,有信念,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必定会有光芒发出。 ——共勉之! …… …… ——亲吻指尖 2012-2-23 …… …… 【以下是网站活动:活动期间内,在《黄庭》的书评区写下对此书的评论,只要是契合书意就行了,字数尽量多一点。一个精华十个q币,q币奖励将在活动结束后一周内发放。 活动时间:2012.2.23!2012.3.3】 【注册、收藏……】 第114章 :破庙 “是木真。”有人惊呼道。 相对于九华州的人来说这木真并不熟悉,然而对于黑曜州的人来说木真绝对是家喻户晓的人。可是在十来年前,当时黑曜州名声最响的三个年轻一辈的代表人物,在一个山谷之中陨落了二个唯有木真受伤而逃回。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有关木真的消息,没有想到今天却在这里出现,有熟悉他以前的人,惊讶的发现现在的木真有了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只风木真来到绣春弯河神庙的上空,静静站立,额头一抹淡淡的伤痕突然迸裂开来,射出一道红光落大白雾上,白雾顿时如被沸水浇了白雪,瞬间融化出一出一片虚空来。 从虚空中看去,竟是可以看到神庙的一角,隐隐能看到神庙之中有红光透出。 木真一步跨入其中,白雾重新淹没。 也不知道谁突然喊道:“我们一起进去,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能一下子同时对我们所有人出手。” 那黑曜州所在的山头上传来这么一句话,顿时有人附和。紧接着便见他们一起腾空而起,各施手段,没入雾河之中。 在他们一同没入雾河之中后,奔腾翻涌的白雾突然旋转起来,就像是水中有一条大鱼在打浪。随之便是剑吟弥漫在虚空之中,顷刻之间,白雾之中出现数点光芒,就像是一盏盏不同颜色的灯。 那光芒是他们的法术和法宝光芒。 白雾旋转如磨盘,疯狂的旋转。 突然有人看到白雾之中有一人浮现了一下又被吞没了,就是像溺水之人正的拼命的挣扎,惨叫声一闪而逝。初时只是个别人偶尔出现,没过多久竟是相继有人挣扎着似要从那旋转的白雾之中出来,眼中尽是惊恐之色,嘴里无意义的发出惊惧的叫喊。 不一会儿,那些人便在白雾之中消失,再有东西浮现时便只有断手断脚,又一会儿,连断手断脚都不会有出现了。 “这是劫云。”那相貌威严的道人惊叹道。 “什么劫云?” “天劫出现时九天之上云团就是这样子的。”道人解释道:“师从天地才能修出上乘法术。他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以泾河灵力及势的应用了,而是形成了自己的手段,已经踏入了术的层次了。” “术,什么叫术,术法吗。” “大道同归,我们修道的借天地之力而成法,从入门时就有咒语法诀修持,十年如一日之下便能做到借某一种天地之力为己用,这就是法术,可是当今的天地间大多数人所用的已经不能称之为法术了,而应该称之为术法,这只是以自身法力为基施展出来的一种手段,无法像上古时期那些大能一样挥手间山河崩塌。而神祗在自己的神域之中本来就应用山河之力,这也算就是天地之力的一种,这最初时,山河之力要经过许多年的融合才能应用自如,然后领悟势,再进一层就是术。对于神祗来说在神域应用山河之力其成的种种手段都是术,和我们修道者应用本身的法力形成的手段一样。” “神祗有山河之力为基,而我们却要努力修行,岂不是要比他们差上许多。”有人不解的问道。 “呵呵,他们山河之力也是要通过融合修持才能为己用的,而且他们只有靠自己去领悟来应用山河之力,形成术法。可我们只要法力有了一定基础之后就开始修练法术,直面大道,只是大多数人最后修成了术法又能怪得了谁。” 说话间,雾河之中突然出现一团红雾。 有人惊讶道:“想不到那个木真竟然还活着。” 当下便有人说道:“那木真可不是一般人,据传他出生时漫天红光,满室生香。出生以来头顶就有九点胭脂红的戒疤,后来被渡尘寺收为弟子。” 突然又有人对那相貌威严的道人说道:“真人,你一定有办法看到雾河之中吧。” 道人呵呵一笑,自怀里掏出一片青色的镜子,镜面朦胧,镜的后背有着花鸟鱼虫的图案,他朝天空中一抛,嘴里念出一窜生涩的咒语,镜子随咒而变,化为一面巨大清亮的镜子,镜子之中纤毫毕现的显示着河神庙前的一切景象。 河神庙前一地的尸体,遍地鲜血。那个叫红尘的红衣少女躺在地上,慕容手中托着一朵白莲花散发出一团毫光将她自己和地上的红衣少女笼罩着。在她们的前方有一个灰衣和尚,头顶一片红光反罩而下,额头一只竖眼中有一道血红的光芒直射入河神庙中。而河神庙中则有团红焰光笼罩着,焰光之下居然什么也看不清楚,朦朦胧胧。 仔细看去才会发现木真手中佛珠正被他以拇指弹出,每弹出一颗,便能看到一道乌光激射而出。而在他头顶散发出的红光之笼罩之下,不断的有一道白光刺入,白光每次刺入都会顿上一顿,然后被他手中弹出的佛珠击中,然后白光消失,再刺入,如此循环往复。 “好深厚的法力,河域灵力都不能将他压制。”相貌威严的道人有些惊讶的说道。任谁也知道他说的正是木真。 “他的法术神通也不是渡尘观的吧。”身后有人惊问道。 “确实不是。” 虽然黑曜一州的人死伤殆尽,但是仍然没有人离去。反而有许多才得到消息的从远处赶来观看。一个个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天空中的镜面,看着镜中的木真正与河神庙中飞逝出的一抹白光斗法。 只是河神庙却像是处于极远处,一点红光自神庙之中透出,外面的人无论怎么都无法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没有人注意到一座山顶上站着一个相貌年轻却长着一对长长白眉的道人,他身后背着一紫一青双剑,一袭紫玄道袍,看着格外的显眼。他就是曾与罗浮离尘在山谷之中相遇,并各出过一剑的长眉道人,自称来自于蜀山。对于现在的天地间的人来说,蜀山大数人不知道在哪里,更不知道蜀山有着什么样的人物。他本有三个师弟前往这九华州游历,其实主要目的是拜会泾河源头的昆仑。 但是却在离开蜀山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让本来就门人凋零的蜀山门人越发的少了。这次他出来一来是为了寻三位师弟的死因,二来是想为自己的蜀山扬名。所以他才会找上了曾朝昆仑传人出过一剑罗浮离尘,想知道自己与她相比如何。在那之后他就是要去昆仑,可是到了九华州后突然又听到了关于叶清雪及陈景的传说,于是便来了这绣春弯。 在来绣春弯的路上正好遇上了陈景为翠屏山神渡化形天劫护法,当他看到陈景以剑引动天雷而击杀敌人时,顿时心动不己。当他来到绣春弯上空时,却感觉到了他蜀山派气息,然后在恶龙峡中找到了三件残损的法宝碎片,上面有着蜀山独特的烙印,还有着天雷气息,他心中顿时猜想自己的三位师弟是死在了陈景手中。 他闭上了眼睛,静神,凝气。心中杀念起,剑随心动,双剑在后背激烈的颤动着。许多人心生感应,只见一座青山之巅,一个身着紫玄道袍的白眉道人卓然静立,身后一紫一青两道光芒凝结出两头虚幻的龙影。 “他是谁,好重的杀气。”所有人心中都立即产生了这种疑问。然而却没有能回答,更多的人则是看到他身后两把颤动着的剑。 远远的只见他右手缓缓握住了后背青剑的剑柄,顿了顿后,缓缓的拔剑出鞘,剑吟声缓缓的响起,却绵绵不断,越来越响,杀气越来越重。随着青剑的拔出,他头顶上方的青色云气越来越浓,八方风云汇集。这一刻,他仿佛成了天地主角,一剑尚未出,天地风云变色。 许多离得近的人纷给腾飞而走,离得他远远的。远处那个相貌威严的道人眼睛微眯着,盯着那青剑看去。在虚空中的那面青镜不知何时已经调转了对着长眉道人照了过去。长眉道人后背的剑清晰印在镜中,放大了许多倍,不受那云气的干扰,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那仍然在后背上的紫剑剑柄握手处似乎有什么断了,虽然被打磨的非常的光滑,仍然能够看出有一丝不和谐之处。再看那青剑握手前后两端的护手处也有同样的痕迹。镜中那把已经出鞘的青剑剑刃竟是极其的古怪,看上去并不像剑,反而像一把怪刀,刀背弧形,刀刃笔真,若是与另一把紫剑交错而看的话,就像是一把剪刀。 随着剑的出鞘越来越多,杀气越来越重,虚空中风云汇集。上空一条青蛟慢慢的成型,正张牙舞爪的嘶吼着。 “锵……” 天地静谧,杀气冲天。 一道青光自山巅劈斩而下,远远的仿佛看到一只青蛟冲入白雾之中,无可匹敌。 白雾被冲出一条通道,惊散而开,隐藏在白雾深处的河神庙顿时出在了众人眼中。 天空中的镜子在剑斩下时早已朝下照去,只见河神庙中突然飞出一块青砖打在那青蛟的头上,原本直冲神庙正中门而去的青蛟顿时偏开了,撞在了河神庙的一角。 “咔嚓。”河神庙顿时被斩破一角,透出红光。 青蛟消失,长眉道人已经腾空而起,一剑腾飞直向白雾之中刺去,所过之处白雾四散而开,然而在他过后,白雾又合拢。天空青镜之中,长眉道人手中的剑如刀,一边是厚背无刃带着弧形的,而另一边则极其锋利,剑身上有着一道张牙舞爪的蛟龙。 剑身朦胧着一层青光,带着长眉道人直冲河神庙中,仿佛要将河浪庙一剑冲碎。 第115章 :化剑为丝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外面观看的人心不自禁的崩紧了,心想这下神庙一定要毁在这一剑之下了,都看到了那青剑的威力,没有人会认为正在与木真和尚大战的陈景还能挡下这一剑。 就在长眉真人从木真和尚旁边经过要飞刺入河神庙中时,他手中的青剑突然翻动,横在了侧劲处,身形顿止。就在青剑挡在侧劲处的瞬间,一抹剑丝刺在青剑上。而就长眉挡住那一抹剑丝之刻,白雾之中剑丝纷涌,如河浪般自河神庙中涌出,将长眉与木真卷入其中。 许多心中狂跳,心想若是他挡的再慢一些的话,现在已经身首分离了。长眉心中暗惊,在他看来,天下练剑之人在遇上自己时只有死而已,可是前面遇到了个剑术高的离奇的离尘,而现在这个陈景居然也不差半分。然而他在心中不知模拟过多少回这样的大战,对于他来说,那些祭练而成的剑就是这些剑术高明之人的最大破绽,只见他手腕转动,手中青剑已经幻起一团剑影,将那还未消逝的剑光笼罩在内,他显然是想利用青剑优势将这祭练至化形的剑给搅碎。 身在空中,如钻子一样的朝河神庙中钻去,钻头是那疯狂搅动的青剑。一片青光下,又如一条青蛟。 剑影森森,杀气冲天。顷刻间攻守逆转。 那被绞散的大多只是剑气,由雾气所化,真正由迷天化成的剑丝陈景并不敢让那青剑碰上。这并不是迷天剑太差,而是这柄剑太强,不只是陈景感受得出这剑的强大,就连外面的人也暗想那青剑将要闻名天地间。 在万千剑光之中,则有一抹剑丝是最强最致命,它神出鬼没,不离长眉周身要害。在青剑绞动之是,只那一抹剑光根本就不退,而是在青剑舞起的剑影之中颤动起来,有眼力高明之人会发现那剑光不是颤动。而是随着青剑而动,每一次躲避都只是堪堪避过,相差不过毫厘。所以远远的看去,那一道剑光只是出现一片朦胧白雾,在剑影之中并怎么动。 那一抹剑丝一颤之后便消失,长眉道人惊退,手中的青剑在身前舞出一片青烟。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下若不是退的快的话,已经被那一抹剑光刺入了眉心之中。 长眉退身如风,才避开那剑丝,立即仗剑而起。 在长眉道人到来之后,木真已经走到了庙门口,他的步伐极其的沉重,越靠近庙门前走就走的越慢。陈景与长眉电光石火之间斗剑几回合他也还不过是走了两步。头顶红光冲起,将一片灰雾染成了红霞。迷天剑的剑光将长眉逼退的同时,又有一抹剑丝直刺木真的后颈,剑丝入红光之中,明显的看到迟缓了一些,一粒黑漆漆的佛珠已经击在了剑光之上,相击之处荡起一阵无声的涟漪。剑丝消退,佛珠缩回他手中。他那向前踏出的步子便停止了,因为面前已经有一抹剑光朝他眼中刺了过来,一入红光之中,他手中的佛珠又已经弹射而出,剑光却突然划出一道银弧,仍然朝木真飞刺而去。 旁边青光大盛,一片青影直向河神庙中涌去,河神庙中一抹剑光却不管他青影多密,直向剑光之中刺入,无论青剑如何变化莫测,都能避免被青剑绞散,同时四面八方的白雾都朝他们两人涌来,以他们为中心的转动着,白雾乍眼看去,就像是无穷无尽的剑丝组成的。 那两道剑丝是化剑为丝的剑术,凭他迷天手迷天剑与泾河灵力并不是不能化出更多的剑丝,但是凭两道剑丝分战木真与长眉两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木真在没有受到剑攻击时,并没有以佛珠击入河神庙中,这不是他不做,而是他已经有三粒佛珠进了河神庙便没有出来了。只有在红光的笼罩之下,他的佛珠才能击中那一抹神出鬼没的剑丝。 他承受着无边巨力,就像是背着一座山在走。他是法力与泾河灵力相抗,而长眉是凭手中的剑将泾河灵力切开前行。 剑不又刺入木真周身红光之中,他能清晰的感应到。只要剑光一刺入红光之中速度就会慢下来,于陈景来说,这一片红光就像是一个红色的泥潭,一入其中便有巨大的束缚感。木真则是抓住那一瞬间的停滞击出一粒佛珠,佛珠看似只是一点乌光,却让陈景觉得心神被大锤重击了一下。 白雾之外一个个都看着天空中的青镜照出来的影象,心中震惊,无论是木真还是长眉都足以让他们震惊。木真头顶那红霞般的光芒没有人能够看透是什么神通,身在白雾之中看上去气势丝毫不弱于河神庙中的陈景。而长眉道人站大山头上的一剑已经可以说是惊艳了,一剑劈斩河神庙一角,那么多人死之前都没有看到一眼河神庙却在他一剑之下就碎裂了一角。 一个深不测,一个锐利无双。 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来到河神庙前后止步了,无法踏过那河庙的门槛。各被河神庙中飞逝而出的一抹剑光给阻挡住了,那一抹剑光在外面的镜子中无法捕捉的,唯有当那剑光刺入木真身周的红光之中才会显示出来,而其他的时候都隐没于虚空之中。 “好高明的剑术。” 有人心中惊叹道,有识货之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来陈景与长眉都是修剑之人,陈景是一步步自己祭炼出的剑,剑术也高明之极。而长眉一身的本事都在手中的剑上,或许那剑还有着无穷的威力,可现在却无法发挥出来,尽管如此,已经足以让他啸傲群仙了,可是面对剑术高明的陈景竟是一时无法展现剑的威力,并压制住了。 雾气翻涌,若是实实在在的河浪的话,此时定是翻江倒海的情形。尽管不是,现在也是极其有壮观。 突然,天地间响起了琴音,琴音悠扬绵长。一个个立即看向那坐在青山之巅的白岩,他并没有抬头看天空,也没有看河雾,只是专注的弹着手中的琴。琴音初时悠扬,只一会儿便转为哀伤,哀伤幽怨,突然急转直下,化为一阵阵杀伐之音,就是有人受了委屈之后,一怒之下半夜磨刀要去杀人全家。杀伐之音不但没有止,反而愈演愈烈。只一会儿便演变成一场席卷天地的大乱,如十万铁骑纵横天下,又如城破之时的屠城,恍惚间,大地之间烽烟四起,哀鸿遍野。 “这是《天地乱》。” 不知不觉间,琴音已经将人许多人的思绪带入了一种天地混乱的场景之中。 离尘并没有回北芦州罗浮,她站在云端,仰起葫芦喝下一口药酒,眼睛却看着坐在山巅的弹琴之人。她自有法术能够看透白雾,罗浮是天庭未消失之前就存在的门派,虽然以剑为本,却有无数辅助于施展剑术的法术,这就天地间大门大派的底蕴。若是看的不够远,看的不够清,又即使剑术再高明,又怎么可能御剑千里取敌首级。 罗浮门中有一门《金玉瞳》的法术,属于从小祭剑时必须一起修练的几种法术之一,这门法术就是专修眼睛方面的,高深处据说能看九幽地狱,施展起来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奇异之处。这滚滚河雾虽然能够搅乱修行者擦入其中的神念,却无法阻挡她的眼睛。对于陈景的剑术,她虽然有些惊讶陈景的进步神速,却也自觉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心想着陈景是神祗,在他的神域之内,自然会更显高明。而那长眉她是遇到过的,那次山谷中的相遇她并没有使出全力,自然也知道这个自称来自蜀山的长眉也没有使出全力,但是有两剑足让她知道他不过本身的修为占了三分,而手中剑的威力点了七分。所以她才会说他不是昆仑传人的对手,没有人比她这种同为大门大派的弟子更清楚昆仑门派的历史了。 离尘对于这个号称琴魔的人闻名已久,几次去山中寻没有寻到。今天既然遇上了,又怎肯放过。 白岩身上灰白袍披在地上,盘膝而坐,膝上一尾灰白石琴,五根石弦在五指划过之时纺丝不动,却有复杂的音节回荡在天空之中。 “罗浮离尘领教琴魔大\/法。”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天地间响起,同时之间琴音之中夹杂进了一道清淡的剑吟声,琴音变幻,居然没有被这剑吟打乱,反更添琴音的杀伐之意。 一抹剑光自九天而下,比绣春弯上空飞悬着的镜子里的那一抹剑丝更加的凝实,更耀眼。那声音起时剑光已经自云端落下,声音还未落下,剑已经刺到了石岩头顶。 剑直取白岩的咽喉,白岩却并不抬头。 但是琴音却突然一重,那剑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自石岩的耳际刺了过去,几乎是贴着皮肉划过,将一缕飘起的发丝割断在空中随风飘起。 天空中立于白云上离尘眼眼明亮如剑光,一手拿着洒葫,另一只并指如剑在虚空之中快速的划动着。而那剑在飞逝而过白岩面颊的一刹那急转,直向白岩后劲切下。 这一剑就声势来说比之前那一剑差了许多,但是速度却更快,有一种冷风自门缝之中钻进屋里的感觉,诡秘而冰寒。 第116章 :陷仙 白岩依然是不抬头,不看离尘不看剑,只是低头弹琴,琴音分毫不乱,便是却重了不少。尤其是在遥光剑无声朝他后劲切下时,那琴音突然出现一个重音。遥光一颤,竟是自那他的后劲滑过,就像是那剑突然之间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天空中的离尘嘴角紧抿,眼中的光芒越发的耀眼。 而剑再滑落到白岩身前下额时,剑光突闪,如蛇受惊一样的扬起直刺白岩的咽喉。 连一剑一共是三剑了,一剑比一剑险。 这外面突然大战起来,远近围观的有种应接不暇的感觉,一时竟不知道看河神庙的战斗好,还是看外面这离尘与白岩的战斗好。罗浮离尘这一年多来名声鹊起,直追失踪多年了的叶清雪。 她刚刚那一句自报名字已经让许多人忍不住将目光转向了她与这琴魔石岩的战斗,只见离尘的摇光在石身周如神女穿缝天地一样的来回穿刺,或斩或劈。剑势时而飘忽,时而沉重地,时而杀气冲天,时而清寂无声,可是那白岩就是坐在那里不抬头,也不见动身,可是摇光剑却每每要落到他身上时就会偏离方向而落空。他的手已经在琴上舞出了一团幻影,完全看不清拔弦的手势,而天地间的琴音却越来越急,杀伐之意越来越重,不知不觉间,在远近各处围看的人脑海之中出现了百万大军混战的大战场。无数的人胶着在一起,手挥刀剑,骑战马,来回冲杀。地上血流成河,各处烽火四起,浓烟滚滚。 而他们则成了战场上的小兵,或杀人,或被杀。 突然有不少人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旁边的朋友立即抱起他远遁而开。一眼看去,远近各山头上站着的人身上竟是都已经笼罩着颜色各异的光芒了,有些是一团庆云垂下丝丝光韵,有些刚是一件法宝悬在头顶,有些有符咒贴在身上,还有些盘坐在地方上掐着怪异的法诀。他们以各种手段抵御着那琴音,对于在场的诸位来说,琴魔白岩的名声虽然极大,但却没有人真正领略过,这一回终于见识到了。 一座山头上有一座风雨亭,风雨亭中多了不少人,都是一些抵御琴音很吃力的。风雨亭主人也好说话,别人开口说想到风雨亭中来暂避,他也不拒绝,就像那天颜洛娘见到的情形一样。现在风雨亭主人正站在亭边看着琴魔白岩,感叹道:“传说这白岩的一曲《天地乱》分为四重乱相,第一重为‘人间乱’,第二重为‘山河乱’,第三重为‘仙神乱’,第四重才是‘天地乱’,现在这人间乱就有如些魔力,那第四重‘天地乱’出现时又会怎么样呢。” 亭中人听了个个变色,他们没有想到这还只不过是琴魔白岩的天地乱的前第一重而已。心中不禁有人想到,若是他弹出第四重的天地乱时又还有什么人是他对手呢。有人这么想,就有忍不住的问了出来,风雨亭中笑了笑,说道:“这倒不用担心,这第四重又岂是那么容易弹出来的,听闻他现是黑曜州中的某一处的山神,我想,他现在还只是能弹出‘山河乱’来,要不然的话,怎么会到这里观战。他的琴音来自天地间的战斗,等他能弹出第四重的天地乱时,必定是天地大劫起了,那时此处就有不少人会不逊色于他。” “这里,你是说那离尘吗?” “嗯,罗浮剑仙天下闻名,她算是一个。” “那泾河陈景算不算一个?” “若是他能不死的话,自然算一个。” “那木真算吗?” “他法力天生,神通天生,也算一个。” “那个河神庙前的持青剑的白眉道人算不算?” “他按现在的情形看的话,最多只算半个。” “他为什么只算半个?之前那一剑就斩了河神庙一角,这一点就是木真和离尘都无法做到吧。” “嗯,确实做不到,但是他不过是仗着法宝之利,法宝终是外物,可以在一时之间仗剑天下,却难逃天地轮回。如果他不醒悟的话,他最后一定会被人甩下。”风雨亭主人说的很肯定,然而问话之人却似有些不认同,说道:“天下万物为我用,不正是我辈修行人所追求的吗?” 风雨亭主人呵呵一笑,并没有回答。 又有人问道:“真人,这天下间除了在场的人外,还有哪些人可与刚才说的几位比肩呢?” 风雨亭主人不回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所知的虽然不多,却也不少。”顿了一顿又说道:“如果百年之后你们都还活着的话,就会发现那时的天地才是真正波澜壮阔之时,因为那个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成长起来了。” 突然有人惊呼,只见一直在白岩身周穿刺惊闪的遥光剑,突然出现在石岩的头顶并不再落下,而是幻舞出一片稠密的剑光,如一个剑光斗罩了下来。 “罗浮困仙剑诀!” 剑斗才一形成,天空之中刹那间风起云涌,一片片雪花凭空而生。 祭剑者只有在剑罡成时才能真正的发挥出剑诀的威力,有剑罡才能凭一柄剑牵引天地之力。这剑斗才一成,那一处山头的灵气瞬间乱了起来。顷刻间形成一团随着剑斗流转的风,风中雪花纷舞,风越转越快,竟是将山间树叶都卷起,周边山头上的人都感觉到了灵气快速的朝那里流气,就连下方的白雾被卷了过去。 剑斗慢慢的看不见了,能看到的只有一团将整个山头都笼罩着的斗形风团,风团中雪花纷飞,高空之中已经有云层凝聚了,更多则是山间树叶尘埃被卷了进去,变成了天地间一道黑色龙卷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大黑斗罩在山头上,又像是一根黑柱竖在那里。 琴音在剑斗困住白岩时,听在众人耳中的就已经不再连续,不再完整。 在这外面剑斗成形之时,河神庙前也出现了一个漩涡,这漩涡带动白雾疯狂的旋转着,形成一个大漩涡。 刚才在看离尘与白岩战斗的人连忙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旁边的人立即兴奋的回答道:“刚才木真与那白眉道人合力差一点就攻进了河神庙中,就在即将进入河神庙时,河神庙有火焰涌出,又有一颗珠和一块青砖伴随在火浪之中分袭两人,又有剑光如浪自神庙中汹涌涌而出,两人各退几步后。迷天剑化成的剑光已经将他们两人卷了进去,并快速的旋转,引得这白雾也一起转动,变成了现在的旋涡。”陈景的迷天剑现在也算是很有名了,一说到剑的话,一定会说陈景的迷天剑。 “莫非也是剑诀,没听过他有什么剑诀啊。”旁边的人疑惑的说道。 “是啊,我还以为他没有剑诀的,看这情形一点也不比罗浮的剑困仙剑诀差啊。” 身处于漩涡之中的长眉却有些吃力起来,他手中的青剑可以说比陈景的迷天剑威力大许多,他自己甚至猜测这剑可能是先天剑器,虽然是有损的先天剑器,只是他现在正如陷于泥潭之中,手握绝世利刃却法发挥出来。青剑能引动风云,蓄势之下能斩万物,只是现在却像是受困的蛟龙。自从入这雾中以来,他还没有正的出过一剑,每每想要出剑时就有剑刺来,让他不得不去阻挡。而且阻挡又根本就碰不到对方的剑丝,那剑无定势,随意变幻,若不是他手中的剑锐利的话,现在只怕早已经死了。 而木真早已跌坐在地上,头顶红光罩体,无穷无尽的剑丝一旦刺入就被红光消融,偶尔有剑丝要刺到身体上时,他便弹出佛珠将剑丝击散。 此时两处都陷入了僵持,那些观看的人一个个虽然满脸的兴奋,却并不像之前那么专注,看一下这里,看一下那里。九华州道门中人所站立的那处地方,正前方仍然是那个相貌威严的道人,此时若有人注意他的眼神的话,就会发现与之前绝然不同。不再平淡,而是神光熠熠,或者说是兴奋,他并没有看离尘与白岩的战斗,而是紧紧的看着河神庙前。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对着天空中的青镜一招手,青镜已经出现在了他手中,随之便见他将手中青镜朝河神庙一晃,便掉转过来看镜面。只见河神庙中陈景的布置清晰的显现在镜中。 一座高大的神像,神像之前是一女子手掌青灯坐在那里,一个小姑娘手握青石紧张的看着外面,后面是一个女子站于青灯所照不到的暗影出。而离门不远处的左右则分别是有一只青色贝壳和一只大红虾。 他看着镜中影象,又看着这整条雾河,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大笑起来,引得旁边人侧目看来。笑声才停,便听他说道:“我明白了,这是陷仙阵,想不到这世间又出现了陷仙阵。” 站在他身后的人满脸的疑惑,面面相视,最后终于有人开口问道:“真人,这陷仙阵是什么来历,怎么没听过?” “呵呵,没听过很正常,因为这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天地间的。” “那怎么会?” “因为这泾河河神所使的是陷仙剑诀。”相貌威严道人说道,这个答案让他身后的那些人听的更加的糊涂,可是再问后,道人却怎么也不回答了。 就在这僵持之际,虚空之中突然窜出一只杂毛狐狸,在雾河上空一闪便已消失。而河神庙那被剑斩出一个洞来的屋角,有一只狐狸钻了进来。 只见这狐狸一进来便朝神像一拜,口吐人言,说道:“青丘山下等狐阿莫拜见河神爷,我姑爷说一柱香后要来破阵。”他话才一说完,便有一声怒喝响起:“吠,杂毛狐狸好大的口气,我看你是熟狐就让你说了这许多话,原来是消遣你虾爷来的,来来来,先吃你虾爷爷一剑。” 那名叫阿莫的狐狸眨动着双眼,但见重重迷雾之中,一道剑光飞逝而来,他也不抵挡,转身一跃而起便已经自来路钻了出去。在雾河上空凭空一闪,虚空奔踏几步消失不见了。 外面的人一个大惊,不禁失声道:“这是哪里来的狐狸,居然从这陷仙阵中来去自如。”刚才那道人大笑说这是陷仙阵,自然被大家听在耳中。 第117章 :入庙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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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次你就随姑爷一起进那陷仙阵吧,若有个闪失的话,你有十条命都不够,而且小玉还在这里等着你。”少妇人声音虽然没有多大的改变,但是说到最后却透着一股杀气。阿莫连忙答道:“阿莫一定让姑爷毫发无伤的出阵。” “你倒是自信,那么多道门英杰都折在里面了,你虽然已经有了六尾的法力,但也莫要大意。” “是,阿莫一定小心谨慎。” 少妇转头朝旁边那书生打扮的男子看去,说道:“玉帛,一定要进吗?这陷仙阵凶险……”她声音比起同阿莫说话时轻了许多,同时也多几分温柔。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面对的,不敢面对的话,最终只会毁了我,会毁了他,也会毁了我们的孩子。”书生扮的年青男子打断她的话,看着远处的雾河说着。 少妇一脸的担忧,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阿莫,眼中含意明显。云头飘动,载着那个书生与阿莫,只一会儿就已经来到了雾河上空,山上众人都抬头看去,都不知道这几人的来历。知道来历的心中惊异,但也都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紧紧的看着。 只见当先一位书生从云头走下,每走一步,脚下便生出一小云,一步步如下天梯,看上去风清云淡,但是有眼力高明的人却看的出,这一切都是来自他身后那位相貌极为普通的下人装束的少年人。因为前面那个书生并没有法力,两人看上去走的慢,却只一会儿已经走入那在疯狂旋转的白雾之中。就在他没入白雾之中的一刹那,雾气之中杀气冲天而起,剑吟声在弥散虚空。 一道紫光冲而起,将白雾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隐隐看到长眉双手持剑交叉于身前,如一对巨大的剪刀,杀气惊天,给人的感觉前方无论有什么都在双剑合成的剪刀碎灭、死亡。他身随剑走冲入河神庙中,紧接着又是一道梵唱音响起,白雾刹那间变成了红雾,红雾之中又流转着金色,有修有特别秘术的人会看到木真浑身冒着金光,一步跨入了河神庙中。 而那书生则站在河神庙前并不再前进,旁边站着的是阿莫。就在这时,虚空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鸦鸣,随之便看到一只漆黑如烟雾凝结而成的乌鸦冲入了白雾之中。 雾气疯狂翻滚,剑吟声绵绵不绝。 这顷刻间的变化,使得在外面看的人都有一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前面还不知道那书生是谁,后面那长眉与木真就冲进了河神庙,紧接着又是一只看上去神秘莫测的乌鸦飞入了雾河之中。 谁都知道,这泾河唯一的河神庙碎身死就在这一刻,只要百十年后,这里就只会有一片废墟,绣春弯河神的神话将消逝于风中。 外面的人只当长眉与木真突然动用了秘法所以杀进了河神庙,但是他们两个却知道那是因在刚才的一瞬间出现一道破绽,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却不会放过机会。长眉抓住那机会拔出后背上紫剑,双剑合壁冲进了神庙。 外面道人说木真的法力天生,神通天生,这是没有错的,木真的师父当然知道,所以从来没有教过他修行,没有教过他法术,只是传他佛法。这世上只有他师父与他师弟知道他体内有封印,那封印与生俱来,封印着他法力。随着他的成长,封印一层层的解开,每解开一层封印便有神通法力涌现。 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又解开了一层封印,一半原因是他自己到了这河神庙前后就想解开,却没有机会,还有一半是受长眉手中双剑牵引激发。 “诛魔。” 在封印解开的那一刹那,他双眼闭上,而额头竖着的双眼之中涌现血光。心中则是回荡着“诛魔”两个字,这一刻,在他的心中,天下到处是魔物,等待着他来诛杀静化。 长眉和木真都感受到那一刹那间破绽,而神庙之中颜洛娘他们也感受到了,因为他们坐在云台上,受了河神符,能够借助神符与泾河灵力相通,就在刚刚那一刹那,他们感觉到灵力突然一松,各自心中一惊,还没有明白过来有什么事,河神庙外已经杀气冲天。紧接便看到一青一紫双剑交叉而成的剪刀剪破虚空,剪碎神庙的门,剪开泾河灵力,剪散那些化为剑丝的雾气,直剪向神庙中的神像头颅。 在这化剪刀的紫青双剑下,一切都似要破碎,让人生不出抵挡之心,唯有闭目等死。 “叱!” 神庙之中突然想起一声震唱,神庙震动,仿佛连屋宇瓦片都颤动了。在这喝叱声中。小白龙直起身来,大叫一声奋力将手中的青砖朝那如剪刀一样要剪碎一切阻挡在它前进的双剑砸了出去。 这青砖即使是陈景都看不出什么来历,但是现在谁都知道那青砖不是凡物。小白龙这奋力一砸,隐隐间竟是有风雷声响起,青砖仿佛砸破了虚空,直接砸在双剑交叉处。 “叮!” 长眉手中的双剑要剪破一切的锐势竟是一顿,但是那双剑只是微微一顿,随之却听到咔嚓一声,青砖已经被剪成两半。 “哎呀……” 小白龙惊喊一声。在她的惊喊声中,颜洛娘已经吹出了一口灵气,手中灯焰顿时化为一片火浪,仿佛在她一吹之下,火借风势将虚空点燃了。 而这时,外面的木真竟是已经跨了进来,他身上金光闪耀,不可逼视。 然而,就在他跨入的一刹那,右边一道恶风已经扑了过来,一柄巨斧直朝他头颅斩去,这斧头正是大红虾的。长眉冲进来的一瞬间,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以至于立于门两边的大红虾与贝壳竟是还没有来得及出手,长眉已经冲了过去,而当他们正要准备出手时,木真已经进来了。 此时大红虾身体化为大象大小,这一斧不仅有他本身的力量与法力,还有着泾河的灵力,即使是木真也不愿意让他斩在身上,然而就在他要阻挡这一斧时,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抬头间,眼中一片冰冷刺眼白光。 这片白光冰冷而刺眼,木真双眼是闭上的,但是他额头的眼睛在这冰冷刺眼的光芒下流出泪来。神目被伤,木真忍不住闭哼一声,连忙闭上,但是已经晚了,他那可以看透一切幻象的神目已经受了伤,鲜血流出。 “嘎…” 一只乌鸦穿过神庙屋顶,方向正是神像的上空,它出现的诡秘迅捷,带着森森死气直向神像落去,速度之快,让人措手不及。 第118章 :逃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一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长眉与木真感受到了一丝破绽而突入神庙之中。直到长眉被小白龙的青砖阻了一下,随之便是铺天盖地的火浪。 一入这河神庙无论是长眉还是木真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眼前只有翻涌的雾气,雾气如浪,又似无穷的剑丝缠绵翻涌。好在长眉手中的剑能剪开一切,紫青双剑过处,前方立即被逼开一条通道。在青砖砸中的双剑之前,他只感受到了危险,然而一入这神庙处处危险,所以青砖实实在在砸在了双剑之间。 虽然最终青砖在他奋之下剪破,但是他那锐利无双的前进之势也被阻了,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火浪。这一次他再一次的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这危险直逼灵魂。 他心中大惊,却根本就不退,而是直向火浪之中冲了进去,剑在前。法力疯狂涌入剑中,两道青紫光芒交织将他护在其中,火焰果然近不了身,然而他自己却不好受,因为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掌握双剑,只能掌握单剑,这次出双剑也是逼不得已,他心中想着能以双剑快速的破了神庙,破了神像。但是他高估了自己,心中竟是在这一瞬间想起了离尘说的‘剑七分人三分’的话,当时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才发现原来光有绝世灵宝也无用,灵宝的威力并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住的,三分的人如何能掌握七分的剑。 这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手中双剑疯狂的汲取着他体内的法力,青紫光芒缠绕交织在一起,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仿佛那不是两把剑,而是两头凶兽。 火海,将他淹没,但是长眉却并没感受到热,而是感受到了重压,仿佛有着万斤重力压在身上。他知道这是河神的驱动着灵力要将他磨灭。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什么法术和法宝在他的双剑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他唯一的弱点就是法力不足,比起能驱动泾河灵力的陈景来说更是差的极远,更何况此时他是在神庙之中,不但不能沟通天地灵力,还要消耗自身的灵力来抵挡着这无穷无尽的压力。 重压如山,不是来自于一方,而是来自于四面八方,如河浪,没有定势,一波一波,无穷无尽。 他手持双剑依然朝前进着,只是他前进极其缓慢,步子也极小,走的很艰难,仿佛走地底,凭着手中剑来割开一条通道。 这时,一只蝴蝶自神像上飞下,飞的轻盈飘忽,但是长眉却觉得压力猛然的增大,他的步子立即停了下来。他停下,蝴蝶却并没有停,而是如在花丛中飞舞一样的朝长眉落去,就像落向花朵一样落向那双剑发出的光罩上。 而这时也正是乌鸦落向神像的一瞬间,很显然,这死气沉沉的乌鸦正是把握着这一刻,即使是蝴蝶想要阻挡它也来不及了。但是蝴蝶根本就没有阻挡,依然速度不变,飘逸轻盈,却像是将整段河域灵力集中在这一落之上。 乌鸦落,双爪抓向神像的天灵盖,但是却突然惊恐的怪叫一声冲飞而起。 长眉一动不动,他就像是没有看到蝴蝶一样,但他也不退。他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他坚韧性格支撑着他没有退。他看不到蝴蝶,但是他能感受到,所以他想在这一瞬间以紫青双剑破了这危险,并希望能够突破这重压,反杀陈景。他对手中的剑有信心。 蝴蝶落,轻盈的落在紫青双剑的光芒上,蝴蝶落的一瞬间,他便看清了。剑芒震动向蝴蝶斩去,然而,这只是他心中所想,因为在蝴蝶落的一瞬间,汹涌的澎湃的灵力如一座山从天空中压在他身上,几乎让他连剑都拿不住,身体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血喷在剑上。 剑光再次涌动,他身上压力稍减,心知此时再不离开便要死在这里了。奋力冲起,竭尽法力涌入剑中,双剑翻飞,割开周身的压力束缚。青紫双剑像是被他的拼搏的气息感染,光芒冲天而起,掀飞神庙屋顶。 在外面的看的人,只看到那乌鸦冲落入神庙之中,只一会儿,便又听到乌鸦怪叫一声冲飞了出来,那叫声刺耳难听,却从声音之中能听到惊惧。只见这之前闪电般冲进河雾中的乌鸦以更快的速度冲了出来后,随之便散为黑烟随风而逝。就在黑鸦冲出来的一瞬间,白雾翻涌,紧接着便是一青一紫两头虚幻的蛟龙冲而起,在天空云头敛去光芒,现出手持双剑的长眉来,嘴角血痕腥红。 又有红霞满天,木真身着一袭灰色僧衣冲飞而起,在他们下方则是漫天惊飞的神庙屋顶瓦片,其中又夹着漫天剑光,光华冲天,杀气漫卷。 河神庙上空的白雾被冲散,将已经没有屋顶的河神庙露了出来,只见河神庙中一尊神像屹立正中,神像前一个女子手持一盏青灯,抬头看着天空,白雾依然笼罩着,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天空之中长眉披头用发,胸前道鲜血淋漓的伤口。而木真站在天空之中,双眼紧闭,鲜血自额头眼睛之中流到了下巴上,手中一串漆黑的佛珠只剩下三颗了。 众人惊叹,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条泾河,仙神汇集。 二百三十里百雾笼罩之处,一卷黑风如柱,上接九天白云,下连山川。这正是离尘因仙剑诀所化的。 突然,黑风崩散,化为一团狂风,狂风之中一道流光直上九天,落入一个青衣道袍的女子手。只见她两指轻夹一抹无柄剑刃,剑刃如银霜。另一手则拿着酒葫芦,仰脖喝下一口,眼不再是像以前那样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人,而是微闭着双眼,白霜般的面容上,睫毛显得格外的清晰。 而风中的白岩不知何时已经消逝无踪了,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存在过那里。离尘显然是在白岩离开后才收了剑,可是绝大多数是没有看出白岩什么时候离开的。 纷乱的大战结束的亮无征兆,长眉背着双剑披头散发的带着一道自肩头划到腰间的伤踏云而走,在他拼尽全力冲破本已经破一角的神庙屋顶时,被陈景趁机伤了。 木真闭着双眼,右手拿着佛珠的手仍然在颤动着,虽然三只眼都在鲜血,但是他还是面对着河神庙,仿佛能看到白雾中的动静。只有极少数人注意到他的那还在转动佛珠的手在轻微的颤动着。 当他手不再颤抖之时,他也缓缓的转身,身体如粉尘一样,在转身之间就已经消散在虚空之中。 白雾重新汇集,转眼淹没河神庙。 一直站在河神庙前的书生及阿莫这才朝河庙走去,阿莫紧紧跟随,瞳孔之中河转着清光,如水韵清泉。但是那白雾却在他们身前排出一条通道来,直通河神庙。阿莫不知道这姑爷的来历,只知道是小姐从外面带回来的,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个姑爷没有一点能配得上自己小姐,现在看到他站在成堆的尸体之中,一点惧色都没有,心中觉得做为一个凡人,他胆色还是不错的。整个青丘山的人都知道五小姐嫁了个凡人,一个不会丝毫法力的凡人。此时这个凡人看到这么多修士大战,转眼生死,血流成河,居然没有一丝的惧色,这让阿莫对他的感观有些改变。 一步步朝河神庙走去,居然没有遇到阻挡,对于陈景的剑阿莫还是很忌惮的,而且现在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来这里保护这个丝毫法力也没有的姑爷。 入河神庙,阿莫眼中看着的是幻幻层层的迷雾红霞,他竭尽全力也只是看到前方追着有一盏灯,左右似乎有杀气,而前方反而没有。书生根本就不停,笔直的走了过去,直入幻幻层层的云雾之。他心中一惊,快速的跟过去,却发现那雾气如无形的绳索,将他牢牢的困住。只见他身体一扭,身体虚化,随之转为实质,那束缚却已经不在了。 可是就在他才一步迈出,那束缚感又起。他身体立即虚化,紧接着转为凝实。就在他一虚一实之间,身上的一切束缚就会消除。所以他在这云雾之中就是一步一停,身如风中之烛,摇晃不定,随时都像是能消失幻灭一样。 当他终于来到姑父面前时,却看到姑爷手中拿着一坛酒,摆放在神像前的桌案上,又听他说道:“一时的过失,不应该让几个人的一生来偿还。仇恨不应该用鲜血来融化,逝者已矣,活着的还要活,希望你不要因为身上背负的血债而堕入魔道,我叔父是死于亡魂梦魇咒,而那亡魂梦魇咒一定会被你杀死,不是吗?” 阿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姑爷,在青丘山中,这个姑爷话不多,但是对谁都一个样,不管是下人还是公子,这也是阿莫认为他配不上小姐,却对他还保持着一定尊重的原因。现在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他,在来之前,他是知道姑爷与这河神有着血海深仇的,此时他所说的话体现出了一种宽大胸怀,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 第119章 :来日饮仙梦 陈景从神像之上走下一个来。 他看着面前这个加上这一次见面都只是第三次见面的书生,不禁想起了仙符宗后山禁地的初识,想起第二次在山中再遇时,对方将自己当成朋友时的情形有,陈景有一种掩面而奔的冲动。 “我第一次下就遇上了你,你赠送了我张隐身符。第二次遇上你,我正遇上了危险,是你救下了我。第三次是我为你带来了你失落在山间的骨头,那时我就想,我要让你活的好好的,然后再修得一身法术回来杀你。后来我回去之后想了许久,觉得其实你已经死过一回了,你的生命已经在剐龙坡消逝了,而现在的你其实是叶清雪赋予的。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请你喝坛醉仙梦,这是我当年说过要请你喝的。你仇人很多,我怕以后没有机会。” 陈景看着他,转眼已经过去了十来年,他的脸上多了成熟,当时的他坐在火堆边是那样的神彩飞扬,即使是因为在山中行走多时,又遇到许多危险导致衣襟破烂而狼狈不堪,却仍然无法掩盖他身上的那股神彩。而现在那份书生意气已经沉淀了下来,取而待之的是成熟与宽容,多年的磨砺没有让他变成一个堕入仇恨的复仇者,而是让他思想升华到了世人难及的高度。 “我身上的亡魂梦魇咒越来越重,不过现在都被我的香火信仰压制着,还在沉寂休眠,如果有一天,我感觉自己无法压制住这梦魇咒时,我会削下我自己的头,埋藏进地底深处。到时候只希望你还能来这里给我一坛酒唱。”陈景认真的说道。 赵玉帛笑了笑,说道:“我会在青丘山以醉仙梦祭你。” “今天来这里一是怕你过了不这一关,二是解开自己与你心中的心结,三是要把玉妍带回去。” 陈景知道他说的玉妍必是神庙外那个一心要挖倒神庙的女子,想了一下,却是说道:“你还是让她留下来吧,你如果将她带回去,她会恨你一辈子,而且还可能因此入魔障。她现在陷入执念当中,比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疯魔,还是让她在这吧,不会有事的。” 赵玉帛略叹道:“我必须把她带回去,我听人说。无论是谁,只要是心怀怨恨击打神庙或神像,对于那个神祗来说都像是鞭笞在身,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减轻心中的内疚。” “去年,她把我大骂了一顿,然后就跑出来了,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到了这里来。”赵玉帛看着挥动着锄头旁若无人的挖着土的赵玉妍,来到她的身边,用一张符贴在赵玉妍的身上。赵玉妍立即软倒在赵玉帛的怀中。赵玉帛将她抱起,说道:“我妻子已经怀孕一年零六个月了仍然没有生下来,也不知出生时会是怎么个样子。待我的孩子出生时,再请你来青丘山喝酒。” 陈景自是满口答应,心中却五味杂全,他不知道赵玉帛的孩子出生时,自己是否还活着,即使是活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的了。 赵玉妍并没有失去神智,显然她能够听到,却不能言,只见她泪流满面的看着陈景,眼中满是不甘怨恨,那怨恨是那样的深沉。 赵玉帛脚下出现了一团云,飞腾而上九天。陈景看着高空中有个小腹微微隆起的女子,正看到赵玉帛,她嘴解那如释重负的笑容,让陈景为她也为赵玉帛感到高兴。那颗被杀戮浇得冰凉压抑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外面的人看到赵玉帛平安无事的出来,一个个心中惊讶,却也没有人敢去问。因为这时已经都知道了他是来自于青丘山,青丘山对于许多小辈弟子来说是陌生的,但是这也有长辈在,一打听得到的答案却是四个字——神秘莫测。 这一场战斗并不长,结束的快,但是结局却异常的惨烈,黑曜州来的各门派弟子几乎死伤殆尽,从此陈景算是与黑曜一州结下了深仇。按陈景心中所想,应该还会有不少人出手的,可在赵玉帛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入过白雾之中。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战几乎将那天想趁机夺宝的人心都杀寒了,而大家也就越加的坚定了陈景手中有着传言中的东西。 不过,传言这种东西永远都只是在见识浅薄的人中流传,仙山玄门之中,又何曾因为这样的传言而真正的出过手。 外面的人一直没有走,白雾也就一直没有散。一直过了数天,围在泾河绣春弯这一段河域的人才慢慢的离去,白雾也就散了。 河前村的人一直没有醒来,有要从枫林渡经过的人在来到这里时进入白雾之中,却不知不觉又会走了出来,就像是一片树叶落入河流之中被河水给送回了岸上。一连几天,白雾外面也聚集了许多凡人,都是远近各处赶过来的看这奇异事情的。没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几天后,白雾散去,一切重归平静,没有发生任何改变。有人来到河前村,问起这事,才知道他们居然一直在沉眠不醒,不知白雾笼罩之外的人不得入之事,又继续追问,才知道整个河前村的这些天都集体做了一个梦,梦中绣春弯上空仙神汇集,河中尸体沉浮,血染红了江面。 立即有人跑到河神庙前的河堤上去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尸体,河水依然是千年不变的拍打着河堤。不过河神庙却已经没有了庙顶,里面的一尊神像竟是有了淡淡的剑痕。一个个心中充满了疑问,在后来的很长一段的时间内一直流传着河神己死的传言,并有人来自称是新任河神,却被河前村的人打了一顿后狠狈的逃走。 自这以后,即使是河前村的人也再也没有见过河神显真身,但是他们深信河神还活着,依然**有人来河前村点香,在家里只是供奉河神。不过河神庙却在一次大祭后重新建造了,河神像没有动,但是在河神像的前后多建了几座神像。正前方两座,其中一座少女神像手托青灯,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灯,像是生怕灯会被风吹灭。另一座神像是个小姑娘,手中顽皮的拿着一块青色的砖头,一脸紧张兴奋的看着门外,仿佛门外随时都有敌人进来,而她则随时都要凭着手中的砖石来将敌人击退。门边两侧则分别有两座石台,左边石台上的是一个青色贝壳,安安静静,右边则是一只巨大的红虾,张牙舞爪的样子,一脸凶恶,左手大钳之中夹着一把剑,右钳夹着一把大斧。在河神像的后面阴影之中还有一座神像,一袭墨素长裙,头戴一朵白花,亭亭宛静,却只有一张瓜子脸,脸上一片空白。 河前村的人并没有却修复神像上的伤痕,但是神像上的伤痕却慢慢的消失了,这让河神前的人更加的坚信河神依然在。慢慢的远近各处的人都来供奉河神,又有许多远一点的人,都自己铸一座神像,然后摆到河神庙中来祭三天,三天之后那原来普通呆滞的小河神像竟是隐隐间有了灵性。 而每逢年节之时,远近家家在门前要点香摆肉祭河神,也不知从何时起,许人家门上都贴着两幅画,左边上一幅是一个青色贝壳在水浪间漂浮着,身上笼罩着一层笼罩水雾,看上去极为神秘,而右边则是一只大红虾踏在河浪之上,左钳剑,右钳斧,一脸凶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那一场大战不过是过去了十多天便有人来到了河神像前。 这人看不出真实的年纪,外在看起不过是三四十岁之间,一袭简单的青袍,抱着道髻,身上没有玉坠饰物。 星光洒在他身上,仿佛被他给吸纳入体内了。他并不进河神庙,只是朝河神庙中问道:“河神所使剑诀从何而来。” 说来他这么一来就问别的法诀从何而来是极不礼貌的,结合着他那颇为威严的相貌就像是在质问,仿佛陈景偷学了他家的剑诀一样。河神庙中人影一闪,陈景便现在了神庙前,他也不隐瞒,也不见生气,说道:“自小随一个老剑客所学。” “不知这老剑客是何名?” “不知道。”陈景回答道。 道人皱了皱眉头,又说道:“那你应该知道自己学的是什么剑诀吧。”陈景仍然是摇头说不知道,对方不信,说道:“难道你不知道你所学的是陷仙剑诀?” 第120章 :外力岂渡心魔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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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河之力到势的应用,同时又融合他自己对于劫云的一些感悟,所以入白雾之中的人要法力抵御才能站的定,要不然的话会被那股奔腾之势给冲走了。当那股势被搅乱之时,他却又能相应的变化成那劫云那样的混乱、碾磨,而那剑就相当于劫云之中闪耀的雷霆。 他不知道从外在看,这就是阵法。虽然阵法也能做到这种效果,但是所形成的过程却完全不同。在神道之中,这是被称之为踏入了术的层次。不再是单存的使用力或势,而是山河之势与山河灵力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新的手段,这就是术,陈景称之为《灵河陷空剑域》。 虚灵回到了河前祠堂,颜洛娘则回了师门,大红虾与贝壳在河域之中分类着那些法宝,小白龙在白雾散去之时,抱着那被破为两半的青砖发呆,过了几天突然说好像有件事要做,一直忘记了,现在想起来了,然后就骑着那黑色的大水牛手拿着青砖走了。 几天的时间,河神庙前又重归平静。 陈景本以为后面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来,哪知却陡然安静下来,让他有些意外,这让感觉有些像暴风雨来的前夕。当战斗结束之的,他感应了一下自己河域,才发现不知不觉之间对于泾河河域的掌控上下至少延长了百里。他略一思索便明白,这是因为对于河域灵力的融合又到了一个新层次,而整条河域都是相通的,灵力自也是一样的,当他的心境增长了,所能控制的河域灵力也就增加了。若是整条泾河每一段都有河神的话,陈景自然不能做到了,但是现在整条河中的河神在蛟龙王兴浪淹昆仑的那一战之中都死亡殆尽,所以河域灵力已经是无主之物,只要心境到了就能融为己用。 陈景突然想起当年老剑客曾说过的一句话,人身处于这天地之间,有人一生就只能用自己本身的微末之力,有人通过修持能用自身之外的力量。无论是修行界与凡人界都一样,视天地之力为己力,则天地之力唾手可得。 当年的他听不懂,今天突然想起,才发现老剑所说的话几乎句句是天地至理,每每想起一句话后就有着开慧通智的感觉。但是陈景努力去想在跟随老剑客的那么多年中还讲过些什么话时,却根本就想不起来,只能想起自己灵光一闪想起的。其他没有想起的根本就一点概念都没有,就仿佛那么多年之中,他只是机械的跟随老剑客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样。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或者说是老剑客非是等闲之人,要不然的话,怎么会讲出那些话来。而且,每当他有明悟之时,脑海之中就会出现一道不轻不急不缓的声音,这声音所说的就是自己明悟的总结,陈景则能立即想起这话原来老剑客说过,而且还能想起他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下说的。 一切看似平静了下来,陈景以泾河灵力滋养着神像,吸纳着日月星辰的精华,期望肉身能够尽快的化形而出。对于身为神祗的他来说,肉身化为神像并不像修道者那样麻烦,而且他的剑中已经机缘巧合下有了剑灵,可以做到意念融入剑灵之中行走天地间。可是肉身不能动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破绽,而且,肉身在这里,他即使是能以意念融入剑灵之中行走天地间,也不敢离开。因为一但离开了,肉身在这里就危险了。而且剑在外就如无根之萍,肉身一被人毁也就意味着死了。虽然他灵魂受河域灵气保护一时不会消亡,但是此时天地间有着不少摄魂幡一类的东西,能让人生不如死。 无月的夜空,星辰漫天,或明或暗,仿若永恒的生命,又像只能存活于一夜的昆虫,夜夜有,夜夜都不同。 河神庙已经被重建了,陈景站在河神庙前朝上游看去,仿佛看到了河域的源头,仿佛看到了昆仑山,看到了昆仑山中那一座金塔,看到了那一片恢宏道观顶上站着的一个冷莫道人。 “天地本污浊,我却一心求清白,这何其的难,或许,在别人眼中我早已经污浊不堪。”陈景站在河神庙前看着漫天的星光,心潮起伏的想着:“这又能怎么样呢,要么在污浊之中痛苦的死去,死后得一污名在别人口中咀嚼,要么全力的活下来,最后自己为自己立一座青碑。” 这天地间突然平静下来,静的有些可怕,就像是天要倒下的瞬间,亿万生灵都抬头看着天空。 在泾河一战过去几个月后,天地间开始传来了一阵阵的雷鸣声。忽东忽西,忽南忽北。陈景在泾河绣春弯能感应到天地间灵气的不正常。他更知道这一阵阵的雷鸣是有妖渡化形天劫。初时一两个还让陈景有些意外,慢慢的他也就习惯了,因为这雷霆之声就像是人间过年时放鞭炮声,此起彼伏,只不这不是一夜,而是以年为单位,并一直漫延。 黑曜州渡尘寺中响起丧钟声,钟声在黑夜之中回荡。撞钟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当他撞完十三声后回到佛殿时木真正站在那里,他抬头看着双目紧闭的师兄,心中满是担忧。 “木空,师兄要走了。”木真那紧闭的双目看着漆黑的夜,声音也如这夜晚一样透着一丝凉意。 小和尚大急,说道:“师兄,师父刚圆寂,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灵山。”木真静立,静静的说道。 “去那里论道吗?可是师父才圆寂,你是掌门方丈,应该通知天下寺院师父圆寂的消息。还要举行继位大典……还……” “我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木真将小和尚焦急的话打断,小和尚大惊,连忙说道:“师兄,这怎么可以,我法力低微,佛理不清,怎么能当掌门呢,这会让天下人笑话我们渡尘寺的。” 小和尚头顶九点戒疤在渡尘寺的灯光下极为清晰,光洁的小脑袋仰起。自木真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就担心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兄。至到现在,担心终于升华了。 “师父常告诫我们,世俗眼是抹杀佛性的大杀器,你比师兄聪明,应该记得吧。”木真说完转过头来,用那紧闭的双眼看着木空。木空小和尚情不自禁的用手抓了抓光洁无发的头,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可是,可是师兄你去灵山做什么?” “我心己生魔念,必须借助灵山大乘佛法化解。”木真再次看着漆黑的夜空说道。 小和尚木空这次想也没想的快速回答道:“师父说世间一切爱恨皆由心起,心不静,圣地亦魔窟。师兄,心中有佛,处处皆灵山,不必去的。” 木真却在听了之后一步跨出渡尘寺,同时说道:“这些我自也知道,可我心已经静不了,必须借助外力才行。从今天起,你就是渡尘寺第二十九代掌门。”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外面走去,木空紧紧跟随着,同时用手抓住木真的衣袍,木真立掌如刀,割断袖袍笔直的朝黑暗行去。 黑幕布般的夜空挂几盏青灯般的星星,照着天地间的一座孤崖上的一座渡尘寺。 “师兄,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木空拉着木真的衣袖,焦急的喊道:“师父说过,修行之道在于克服,唯有大恒心大毅力者方能证大道,你去灵山是除不了心魔的,而且可能永远离不开灵山……师兄……” 木空对着黑夜长空大声的喊道,手中唯留一截灰色的衣袖。木空追出几步,看着那消失在黑夜之中的木真师兄,大声的痛哭,哭声之中,传来他对着黑夜说的话:“师兄……师父说过,灵山者,大樊笼!去则迷,迷则幻,幻则障,障则生魔,生魔而自困。不可去!不可去啊……”” 黑夜之中唯有呼啸的风声在回应着他,山崖下夜鸟似被他的言语给惊到了,冲上夜空,发出一声声惊惧的怪叫。 第121章 :何事不炼心 (1) 木空小和尚在夜空下无助的大喊了许久,然后紧紧的捏着那一截灰色衣袍回到了寺中,关上寺门。来到佛殿正中的蒲团上跪坐下来,拿起蒲团前的木鱼杵,缓缓的闭上眼睛,然后一下下的敲击着木鱼。佛像前昏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泪痕仍未干。 空寂的佛堂之中响起了一声声敲木鱼声,伴随着佛前黄灯透过屋缝瓦檐散入夜空之中。 整座渡尘寺就只有他一个人,一个十来岁的小和尚伴着油灯古佛,敲木鱼声在空荡寺庙之中回荡。 敲木鱼声由最初的轻重不一,慢慢的变得平缓了。当天亮之时,木空站起身来,来到后殿之中,站在那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套掌门袈裟前,看了许久,最终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脱得赤条条。随之便将那一套叠在那里的佛衣穿上,原本宽大的红色袈裟一穿到他身上竟是快速的缩小,变得大小正好合身。 他也不惊异,因这为袈裟本就是一件宝物,可避尘、避水、避火、避毒、避邪、避世间一切无妄。 一件件的穿上,不急不徐,最终将一串大大佛珠戴在身上后便将自己脱下的僧衣整理好。转身出来,穿过回廊环檐,来到一尊吊着大铜钟前,推动着一根木头撞击在巨大的铜钟上。 这一刻,东方太阳刚刚升起,一缕阳光照在木空头顶。 “铛……” 钟声悠扬绵延,仿佛不会停止,随风而飞,似要告诉整个天地这里有一座渡尘观。 “铛……铛……铛……” 钟声总共响了二十九声,在天地间却传导了一天,太阳从东走到西,在钟声落下的那一刹那,阳光自木空的头顶消失,沉入云山之后。 这钟声是渡尘寺的掌门继位钟声,从今天起,木空就是渡尘寺第二十九任掌门,也是渡尘寺有史以来最小的掌门,也是唯一个穿着掌门袈裟还要撞钟的掌门人。这些不过是刚刚开始,他自今以后将代表着渡尘寺面对这天地波澜,或许渡尘寺将湮没,化为历史,又或许,渡尘寺会如它的名字一样,渡过凡尘,抵达彼岸。 在渡寺尘前木真斩断自己的衣袖消失在夜空之时,绣春弯河神庙前,陈景依然是坐在那已经重建了过的河神庙门槛上,而他面前则是远近各处汇集过来的求道的开灵妖物,密密麻麻,或坐或卧,或自河中探出头来,或站在不远处的树枝上。对于他们的问题陈景是有问必答,于陈景来说,修行者之间的问题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即使是看似简单至极的问题,但是当要回答出口时便会发现问题并不简单,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个问题要说很多才能说的清楚。当回答完之后,他自己心中也有一种清新的感觉。以前就像是镜蒙尘,一直不知道,偶然之间的擦试完之后,才现自己从镜中看到的自己都蒙着一层灰。 “河神爷,这些日子以来,为什么天地间凭现异象,每天都有旱雷阵阵,这是为何?难道是天地即将大变,若是的话,我等法力低微的小妖该怎么在大变之中活下来。”一只猴子学做人模样的盘坐在地上问朝陈景问道。 陈景略一思索,便说道:“天地永恒,阴阳变化,从未停止过。就如这泾河,看似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它是不断的变化着的,我开口说话前的泾河与现在的泾河已经完全不同。若说天地是一条泾河,那么我们就是泾河之中的小鱼,你说泾河如果干涸,河中的鱼又该怎么办。” “如果泾河干涸,河中的鱼无论怎样都没用,除非河中的鱼能够摆脱自身的局限在陆地上存活。”那猴子说道。 陈景说道:“修持自身,摆脱天地的束缚,自然就能做到天地沉沦湮灭我自安然不动。但是这一点极少有人做到,所以,在修持自身的同时可以寻一处的庇护之处暂息此身。” “何处可息身。”猴子快速的问道。 “你们心中的神圣之地,必能护佑你们。”陈景快速的回答道。 在陈景话才落,顿时有一些灵物离去,而他们空出的位置立即被后面的灵物填补了。那离去的妖灵显然是去自己心中的神圣之地了,在有灵智的生灵心中都有着几处神圣之地。 不远处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开口问道:“河神爷,您为何任由那女子挖你的神庙?就我所知,神祗的神庙与自身关系紧密,若有人挖庙则相当于刨神祗身上的皮肉般疼痛,您这样做其中有什么玄机吗?” 陈景回答道:“众生皆有好恶,若过于爱自身,无论自身做了什么错事,都会为自身寻找借口,我当时留下他来一是为了自己不忘记自己的过错,二来也能让她通过挖我神庙将心中的恨意慢慢的消除。我想,一个人只有敢于面对正视自己的过错,才是真正的勇气,只有坚持改变自己有错误地方的人才是真正有毅力的。” 一只夜莺开口问道:“河神爷,若想要修成大神通、**力,是不是一定要拜入仙门之中学习高深的法术法诀才行?” 陈景认得这夜莺是很早就来自己这里的,只是问道却还是第一次,陈想了一下,说道:“我想,在天地初演之时,天地间并没有所谓的法诀,所谓的修行之法都是当时的人所悟出来的,然后经过一代代的传承,直到现在。你们或许也发现了当今世上修行者比起传说中的人来差十之十万八千里,这就是因为我们所修行的法诀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一代代人的讲解,已经将真正的经义淹没于口舌之间了。想要学习真正的法术,最好直接向天地学,中间若是由人讲解了,离真义就远了。” 突然有一道人声自黑暗中传来:“河神爷,我想知道何谓神,何谓魔,何谓仙,何谓灵?” 这声音一出现,河神庙前那些部道听道的生灵立即回头去看,不知何时坡堤边上已经站着一个黑烟笼罩的人,看不清身休,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靠的近的顿时惊散而开,本是停在树上的飞鸟立即惊飞而起盘旋在夜空之中。 陈景看着他,就像看着其他问道的生灵一样,并没有多惊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万物生灵有出身高低及法力高低之别,然而若要定义神、仙、魔、灵的话,自然不能按法力出身来分,而应该按其处世行为来定义。神代表的是庇护,仙代表的是自由,魔代表的是自我,灵代表的是真性。这些不过是我的看法,别人怎么分的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那如一团黑烟的人说道,声音冻冷。 陈景在它说话前还是平平静静的,却在它话落之时眼中突然迸射出精光,逼视着那一道黑烟凝结成的人,冷声说道上:“你是宿世怨魂,异域魔念。”说话间,一道匹炼光芒自河神庙中闪逝而出直奔黑烟而去,黑烟似乎来不及躲避,白光自它身上一划而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喊起,黑烟散去,树干上和地上留下一滩乌血。 一时之间,河前庙前众生灵害怕,竟是连那棵树都不敢靠近。 当下便有和生灵问道:“河神爷,你怎么知道他是魔,怎知道他是来自于异域?” 陈景说道:“我曾去过阴间,能感受出它身上的那个阴沉冰冷气息。” 这时,河前村中有鸡鸣第五遍,所有还想再问的人,立即忍住了,然后朝陈景行礼转身离去,转眼之间已经消失无踪。 在离绣春弯百里之外的地方有一个山谷,谷中阴气环绕,谷的正中有一棵漆黑大树,无论是树干还是叶子都黑漆漆的,然而,此时树枝头却结了一个个黑色的花蕾,仿佛只要再过一夜就将在夜空之中绽放。 这树上立着一只黑漆漆的乌鸦,身上如有燃烧的黑焰。 而树下则站着一个黑烟朦胧的人,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能看出是一个女子,只是脸相无论无何都看不清。树上的乌鸦开口说道:“如何?” “道心很坚,我使出了诸多手段,幻化了数种景象都不能动他道心分毫。”黑烟女子说道。 “他让你在他眼中幻化,还是你趁其不备侵入了他的内心。”乌鸦问道。 “我不知道。”黑烟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第一二零:存在必有所克 第122章 :何事不炼心 (2) 这座山谷正是颜洛娘进入过的那个山谷,而树上那只乌鸦也正是曾在绣春弯大战时出现过的。对于任何人来说,只要是看了一眼就永生难忘,因为无论是树上的黑鸦还是树下的黑烟一般的女子,身上都一股来自于阴间特有的阴冷,只要是一看到心中便有一种恐惧感。这恐惧感不知从何而来,仿佛从他们那不带丝毫感悟的眼眸,又像是来自于那似能侵染一切的黑雾。 “你当时是进入过神庙的。”黑烟中的女子说道。黑鸦没有回答,黑烟中的女子又说道:“里面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乌鸦冷冰的回答,接着说道:“我只知道那里面很危险,会死。” “我们早已是不死之身。”黑烟中的女子说道。 “不死之身并不代表不会被人杀死。”乌鸦说道。 “你我皆无形无相,随心幻化,又怎会被杀死。”黑烟中的女子说道。 “你还不是受了伤回来,这世间既然有我们这样的存在,自然就有能杀死我们的东西。”乌鸦说道。 “是什么?” “神像前的那盏灯,能将我燃烧,神像的阴影中有个人,差点就让我再也出不了神庙。” “是谁?” “河前祠堂中一个灵鬼。” “一个灵鬼不能伤害到你,它手上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 一阵风吹来,树下的一团黑烟已经随风而散,山谷之中重新陷入死寂当中。 河神庙已经有了专门打扫神庙看护香火之人,他是河前村土生土长的,可以说是从小听河神陈景的故事长大的一个人。这一两年,天下开始混乱,他的父亲在外行商被盗贼所害,而母亲则改嫁,他没有跟随母亲走,而是留在了河前村,年仅十岁的李樱柠便成了孤儿。正好河前村的人都觉得河神庙应该要一个看护香火打扫神庙的人了,所以他就成神庙侍者,也就是神侍。 自从有了这个神侍之后,陈景竟是感觉到河前村的信仰愿意都清晰了浓郁了许多。他心中对于信仰愿力方面一直所知不多,只知道香火愿力有着一些独特的妙用,能化为法力,又不仅仅是能化为法力。就比如身上的亡魂梦魇咒之所以没有发作,陈景就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香火愿力的原因。 李樱柠初时不敢一人在河前村睡觉,每天晚上点好香后都会村中去,后来在一天晚上睡不着,便朝河神庙行去。可当他打着灯笼来到河神庙所在的河堤上时,却看到整个河堤上竟满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各种动物,有自己见过的,有只是听过的,还有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的。 他顿时惊呆了,不过是十岁的孩子在夜间看到这么多的野兽当然害怕,然而他没有转朝河前村跑去。因为他看到了坐在河神庙门槛上的一个人,虽然看不太清,但是直觉告诉他那就是自己日夜所侍奉的河神爷。 当他壮着胆子朝河神迈步过去时,前面的那些野兽竟是一个个起身让出一条通往神庙中的道路来。他来到陈景的面前,朦胧灯光下依然看不清陈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而是因为陈景本就是阴神之身。不过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河神爷,当即便要跪拜却发现居然拜不下去。耳中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心中有意就行,何必行这些虚礼。” “以后晚上若是睡不着,就来这河神庙吧。”陈景说道,李樱柠应了一声:‘是’,倒也不见害怕了。他自陈景身边跨入河神庙中,将神庙里的烛火点亮,又将手中的灯笼拿了出来挂在神庙前。昏黄的灯光虽然无法照亮河神庙前的空地,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陈景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说什么。李樱柠挂好灯笼就退回了神庙之中,站立在暗处,心砰砰直跳,说不害怕是假,他是第一次在那么多目光注视下做事,而且那些目光还不是人的。 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人言。 “河神爷,近来小妖心中迷惑,总是在想修行修的到底是什么,可想来想去总是想不明白修行到底修的是什么?” 李樱柠擦出头朝门外看去,昏黄的灯并不能照清什么,也就看不出是谁在说话,但是他知道河神庙前坐着的都不是人,现在居然能听到人言,那就说这些是妖了。心中暗吸一口,即是害怕又是兴奋,他似乎看到一道无形的天地之门正缓缓的打开。 “在人间有一话说心之所向,步之所趋。但有行事,必先正心。我们修行之人自也一样,你觉得自己修行是为了什么?”陈景问道。 “小妖修行就是为了脱此妖身,化而为仙。” “我之前说过仙代表的是自由,这自由不是光指身体上的无拘无束,而是在于心灵上,只有心灵上得到了自由,即使是身上丝毫法力也无,亦可称之为尘世逍遥仙。” 李樱柠站在门内听着,心中却无比的兴奋。站在那里听了许久,感觉腿酸,就跑去将神庙的蒲团拿了来坐在门内阴影处听。他听着那些不知名的妖怪居然都像是学堂里的学生一样,提问听讲,心中不禁想道:“原来河神爷真的这么厉害,连妖怪都是他的学生。” 耳中听着,身上有一股暖流笼罩着,一点也不觉得寒冷。不知不觉间他竟是靠在门边上睡着了,当他醒来之时,门外已经有了丝丝华光,而河神爷及那些听道问道的妖怪早已经消失无踪。一切恍如一梦,若不是挂在门边上的灯笼的话,他几乎以为自己昨天所见都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自这天一起,每天晚上河神庙前都会亮起一盏灯笼,当灯笼亮时,便会有生灵从黑暗来到河神庙前。 星光、月光将天地照的朦胧不清,树影婆娑,夜风吹动树梢如鬼哭。 河前祠堂前,一团黑烟慢慢的成形,化为一个黑烟朦胧的女子,看不清脸,只从那黑烟中的身形看出是一个女子。她看着大树阴影中幽静的祠堂,一会儿后,突然,身形一转,身体竟是化为一个蓝袍人,脸也慢慢的成型。若是有人看到的话,会惊讶的发现这人居然与河神庙中的神像长的一模一样。 他并不靠近祠堂,而是朝祠堂喊道:“虚灵……虚灵……”声音竟也与陈景一模一样。这声音与陈景一样,却又似有着一股魔力,声音虽然不大,然后一听之下就想要答应。就在这声音一出现,原本安静的后山立即有许多鸟虫鸣叫起来,可是叫声才起,很快又弱了下去,随之变成微不可闻,最终黑暗的后山再次安静下来,只是这个静却有一种死寂的感觉。 “虚灵……” 祠堂漆黑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就像是被这一声喊给叫开的。一个女子自黑暗的祠堂中走了出来,在门边停下。她看着外面这个陈景,笑道:“你的幻化之术很精妙,但是对我没用,世间任何幻形变化之术都不可能骗过我。” 那幻化成陈景模样的人在虚灵话落时已经重新化为一团黑烟,黑烟中的女子惊疑的看着虚灵说道:“你不是属于这世间。” 虚灵静静的站在祠堂门内,身后是无尽的黑暗,而她就像是站在黑暗与星光边缘,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清冷、柔弱,随时都像会被身后的黑暗给吞噬,只听她静静的说道:“我为什么不属于这世间。” “因为你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气息。” “呵呵,有你身上一样的气息就不属于这世间吗?”虚灵轻笑一声说道。 黑烟中的女子立即说道:“那是自然,你既然和我出自同一个地方,这个世间就容不下你。有一天,那陈景也会容不下你。” “这个天地包容万物生灵,若是容不下我,我早已神魂俱灭。”虚灵说道。 黑烟中的女子哧笑,说道:“你知道为何我们一入这阳世间法力都要严重的减弱吗,知道为什么这世间像我们这样的在这个世间这么少吗?因为这天地的规则,当年设定这天地规则的人不允许我们存在于这世间。现在只不过是当年布下规则封印的人消失了,所以我们才能侥幸的存活。” 虚灵默然不语,黑烟中的女子再说道:“眼看天下就要大变,正是重定乾坤诸天封神之时,你应该……”虚灵不等她说完已经悄无声息的朝黑暗中隐去,黑烟中的女子大怒,话没说完身形一晃化而为烟朝祠堂之中钻进去,就在祠堂的门还没有合拢之时,一声惨叫响起,黑烟已经自门内亡命般的钻出,直向远处逃去。门缝之中虚灵静静的站在那里,微皱着眉头,一面镜子正在她的手掌心轻抚着。 第123章 :诸邪辟易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河浪无休无止的朝大海之中奔腾着,河神像日夜受河域灵力温养,而他本人虽没有刻意的融合河域,若是有神祗来此以望神法看他的话,可河域的气息与他的敕符交融在一起,延绵五百余里的河域了。整条泾河之中那次蛟龙王与昆仑山一战中活下来的灵类都纷纷来到绣春弯,对于他们来说,陈景已经是泾河的唯一河神,也许用不了多少年就会晋升为泾河龙王。 李樱柠现在对于自己能够成为神侍不仅高兴,高兴之余总是想自己是幸运的,对于普通人来说,他现已经算是可能通鬼神的人了。许多来河神庙中进香的人都由他接待,虽然过程很简单,但是他表情却很严肃认真。 最近来河神庙中进香的人似乎多了起来,而且大多是求护身符之类的东西。李樱柠看上去年纪很小,他本性也沉默,不是个多话之人,只是心中却早已经在想莫非镇上正闹鬼。他之所以不说闹妖,是因为每天晚上河神庙前都有那么多妖怪问道听讲,心想或许天下妖怪都到这里来了。 这一天终于有一个老者在几个人的陪同下来到河神庙,焚香祭祀,从他口中李樱柠才知道原来镇上的真的出了邪事,有些小孩子进了土地神庙中玩耍,回到家里之后便满脸黑气的沉睡不醒,有些醒来之后满口胡话,谁也不认识,而有些则仍然未醒。所以镇上的人很多都来求护身符。 这次老者来是希望河神显灵,去将镇里做怪的妖邪驱除。这么老者可不是随便就来的,而是镇上已经有过几个游方道士消失在了土地神庙之中,即使有从神庙中出来的道士也逃也似的离开。镇中之人这才惊慌起来,这才有老者代表整个军岭镇来到河神庙中。 陈景可以对他神域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一念而察,但是对于镇中的事却不清楚,因为那不是他的神域。现在的他能清晰的感应到当自己的神念要与两岸山脉灵力融合之时,便会有一股强烈的排拆感,而且,神魂之中隐隐会有刺痛,似乎在警告着陈景不能逾越。以前没有,显然是他对于河域的融合度还不够。 当这老者来到河神庙中祭祀祷告之时,陈景突然就能清晰的感觉到镇中传导而来的那一股愿力,这愿力不同于平日的香火信仰,而是有着强烈火的思想的,这股愿力清晰传达着老者的祈求。虽然比起河前村中的愿力来,这股愿力要显的弱了许多,但是却明却的表达出了要陈景去驱邪的意愿。如果不去的话,只怕这股愿力就要转化为怨力了。 李樱柠自然知道河神爷其实都听着,虽没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一天都在兴奋当中,当天空转暗之时,他便朝神像问道:“河神爷今天要挂灯出去吗?” “不用了。”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神像上有一道人影走了下来。 李樱柠心中兴奋,暗想河神爷果然要去除妖驱邪。心中想一起去,可眼看着河神爷就似要离去了,却又不敢说出口,只是紧紧的跟在旁边仰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希望河神爷能够开口看自己一眼,然后看出自己眼中的意思,问一声自己想不想一起去。可是直到河神爷跨出庙门都没有看他,他心中一急脱口喊道:“河神爷……” 陈景回头看一眼,轻笑道:“是不是想去看看。” 李樱柠用力的点了点头,陈景说知道:“那你就闭上眼睛。”李樱柠连忙闭眼眼睛,心想河神爷难道要施法术,可惜不能看。在他才闭上眼睛时,耳中已经响起呼呼的风声,脚下仿佛已经悬空。一时好奇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那河神庙前,而是在天空之中,入眼一片暗黑,脚下是一片片山,不远处竟是那军岭镇。在他看清楚后,已经到了军岭镇上空,直到落下,他仍然有一种浑身轻飘的感觉。 天空已经全黑了,这镇中的人也不知是习惯早睡还是这些日子以来因有邪物,所以才一个个天还没有黑就早早的吃好晚饭,上床睡觉。在李樱柠面前的是一座土地神庙,所处的处置下镇子的中心。在人间城镇中心一般都会有一座神庙,这军岭镇也不例外。陈景当然不陌生,他虽然没有进过这军岭镇,却对军岭镇这名字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当年秦护就这是这军岭镇的土地神。 当年他去霸陵城祝寿时不敢经过这军岭镇,而现在这军岭镇土地神庙已经布满了尘埃蛛网。像这类镇中神庙是不会有专打扫神庙的人,险除非是大城中的神庙,陈景那河神庙算是一个例外。不过没有人打扫并没有关系,有神祗在的神庙是不会有虫豸入住的,更不可能布满尘埃,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当土地神庙中的神像祭台上落了灰尘时,军岭镇中的人就知道土地神已经不在了。 李樱柠抬头这个比往日里清晰了一止一点两点的河神爷,却无法看出他脸上任何表情来,唯有平静。 陈景一步跨上那土地神的台阶,推开那半掩着的庙门,在李樱柠的眼中,一切都平静,除了门上掉落的灰尘之外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然而在陈景眼中,这河神庙早已经**不堪。就那门前的台阶上已经有着纷乱的邪气脚印,而门也已经被阴邪之气腐蚀了。推门而入,一服阴煞之气扑面而来,隐隐间似有淡淡的血腥味。 “嘿嘿,河神爷大驾,小神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陈景一步踏入神庙之中,黑暗之中已经响起了这么一道声音,声音沙哑而冰冷。 “呵呵,你算是什么神。” “自然是土地神。” “土地神怎么会让自己神域之中人们染上邪灵。”陈景一步步朝那布满尘埃的神像走去。 “只要他们来求我,祭祀我,我自然会为他们驱除,可恨的是他们居然去你那河神庙上香,也不来祭祀我。”那声音自神像上传了下来。 “你以为你占据了神庙,附身在神像之上就是神了吗?错,神代表的是庇护,这是一种责任,享一方香火,就要护一方平安。你想要得香火,但是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就是邪魔,即使你法力通天了也是魔物,不能让人诚心祭祀。”陈景一步步的走近神像,走的极慢,可合着他那铿锵的话音却仿佛那每一步都踏在心口。李樱柠跟在陈景身后,所有的话都听的清清楚楚,心中有股莫名的震荡感,只觉此时的河神爷无比的高大。 “嘿嘿,当今的天地间,又有多少神祗是通过正当手段得来的神位,天庭在千多年前就已经消失,得了天庭敕符那一批神祗早已经消亡,现在的神祗神位无一不是夺来的。就你那河神位的祭台上也不知染了多少灵物的鲜血。”神像上响起声音又急又快,显露着一股悲愤。 “我问心无愧,从不曾夺过别人的神位。现在我得了军铃镇的愿力香火,自然要护军铃镇平安。”陈景话落,一步踏出。 李樱柠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风,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一种狂风大作的感觉,眼中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光芒,光芒如自黑厚的乌云中突然钻出的太阳,耀的李樱柠眼中白芒一片。耳中几乎同时听到剑出鞘的剑吟声,剑吟声中又夹杂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当李樱柠眼中白芒消失目能视物之时,眼前早已经是一片黑暗,连忙转身看陈景,却见陈景已经转身朝神庙外走去。糊糊的身影竟是那样高大刺眼。 再回头看那黑暗之中的神像,虽然并不能看清什么,但是他却感觉刚才那个说话的邪魔一定已经死了。 “河神爷真厉害。”李樱柠心中高兴的想着,又想起刚才那道白光,记起从小听的关于河神爷斩妖的故事,心想那一定就是当年在绣春弯河面上斩蛇妖的剑。 一直以他做梦都想见识一下陈景的法术,直到今天才惊鸿一瞥的看到,虽然他没有看真切,却在他心中深深的感受到那耀眼的剑芒发出的凛冽杀气。 他连忙追出去,才一靠近,脚下凭空生云,随着陈景一起腾空而飞起。虽然他踏着没有一丝的实在感,却是真真切切的飞了起来。低头看去,整个军岭镇已经在脚下了。 只见陈景朝虚空一指,自一道白光匹炼般的闪逝而出,虚空游走,所过之处的虚空之中留下一条白色的痕迹,李樱柠突然想到了以前见过的道士画符咒。如果将天空中的这白痕缩小到一张纸上的话,也就是一张符。 “泾河神敕,诸邪辟易。” 这正是神祗都会驱邪符,虽然号称可以驱世间一切邪灵,但是在大多数人心中是没用的符术。因为根本就无法驱邪,陈景以前也从来没有用过,现在却明白许多这样看似没有什么用的符术,却是神祗必不可缺的手段。 虚空之中那以剑画出的灵符光芒一闪便朝整个军铃镇印了下去,李樱柠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的情况来,此时正侧着头看着陈景,当他发现脚下感觉似乎已经不同时,竟是已经回到了河神庙。 第124章 :缘灭正神位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军岭镇的人许多人都听到了陈景念法咒声,只是晚上的时候心中疑惑并不敢出门。在天亮之后,一个个出门第一件事就是问别人有没有听到那一句‘泾河神敕,诸邪避易’的声音。当得知别人也听到时,立即议论开来了。又去那些家中有孩子中了邪人家里去,果然,那些孩子脸上已经没有黑气,只是还有些虚弱而已,还有些都已经醒了,吵着说自己肚子饿。 当下便有人说道:“昨天族长才去过绣春弯河神庙祭祀,昨晚一定是河神爷到这里驱邪。” 许多人立即附和,说道:“昨晚那声音一定是河神爷的声音。” “我们去土地庙中看一下吧。”有个年轻的小伙提议说道。 “土地庙已经被邪灵占据,走进去阴森森的,那些孩子就是在里面玩耍而中了邪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担忧的说道。 虽然有人担忧,但是大家还是去了,镇子本来也不是很大,只有当集的时候镇子里才会有十里八乡的人汇集而来做买卖。这些天来,都听说镇子里有邪灵而没有人来,所以大清早的街道上很是清静。 一伙人笔直的来到镇子的中心地带土地神庙前,从外表看去土地神庙和昨天相比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一时没有人敢进去,过了许久,一个杀猪的小伙手中提着一把屠刀走了进去,才一会儿,里而已经传来声音。 “大家快进来,没事。” 听到这声音,另外几个早已经跃跃欲试的小伙已经跑进,随之便又有几个跟着进去。他们一进里面去,别的没有看,第一眼就看那神像,只见神像已经不知被什么利器剖开了。从头顶直到神台,再到地面,一条清晰的裂痕,让大家立即明白那邪灵已死。 “好重的杀气啊。”那个提着一把杀猪刀第一个进入土地庙的小伙惊叹道。 这时有外面人群中让出一条路来,族长自人群之中走出来。他来到土地神像面前,看着那一条清晰的剑痕,说道:“土地消逝,神像已毁,我们应该换过神祗来祭祀了。” 他转过身来,环视众人,四周鸦雀无声,他继续说道:“对于我们来说,谁能庇护我们,我们就祭祀谁。昨天老夫代表大家去河神庙中焚香祭祀了一回,今天我们军岭镇中就邪气尽消。所以,老夫认为应该建一座河神庙,然后大祭一回,将河神请来我们军岭镇。” 在人间流传着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一般一个地方会祭祀一个主要的神祗,也会夹杂着一些别的神。但是却很少出现拆神庙,换神祗来祭祀的事。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说要等一等,有人赞成,有人则看着神像默不作声,至于反对的并没有一个。 已经白发苍苍的族长在镇中的地位显然很高,很得大家的敬重。他看没有人反对,立即说道:“就这么定下了,三日后就是黄道吉日,宜祭祀,宜动土。” 他们这座土地神庙显然是要折了重建的,而三日后就是动工的日子。至于什么时候建完,什么时候去河神庙请神,就得等建好之后再说了。 陈景每天晚上依然在河神庙前解道,现在河神庙前那些问道的妖灵问的已经不再是浅显的东西了,而问的也相对的少了,也相对高深了。自然的,陈景有时思索的时间也就长了,不过有时又能极快的答出。而且他们所问的东西,都是各不相同,几乎是什么都有。 现在河神庙现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整段河域之中灵气最为浓郁的地方了,一方神祗所在之处,必是灵气最为浓郁汇聚之所,即使是初时不后,随着时间的变迁,地势也会变化。 天地间风起云涌,不断的有久久不得化形的妖灵渡化形天劫,这对于整个天地来说,是一场大变,因为在恶龙峡龟渊渡劫前,几乎所有渡劫的都死了。 虽然除了一处处的天劫雷声之外,天地间并不见有别的什么纷乱,但是任谁也感受的出,天地大变之时就要到来了。千百年来,无人成仙得道,各大门派之中的闭死关的修士从冥冥之中感受到机缘和劫数来了,或许可以不必像师父师祖们那样寿尽魂散,又或许是一场更大的危机。 “河神爷,天庭千年不显,神道已乱,您认为天下有人谁能重定乾坤?” 突然有一只螃蟹精大声的问道,虽然这不是什么修行方面的事,而且也不只是他一人问过这种话,但是像他这样直接问出来的还没有。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 “那河神爷觉得当今的天地会有圣人出世吗?” “圣人!谁又知道圣人是什么样的呢!” 那问话的螃蟹转身离去,并有许多走兽飞禽离去,这种现象在河神庙前很正常,每天差不多都会有些离去,有些到来。陈景从来都不会说什么,任由他们来,任由他们离去。 有许多妖灵显然是对于陈景的回答不满意,因为陈景解答向来是以自己的话回答,朴实无华,从来不会讲一些道经上看来的那些话,而他们一听就能听懂,所以,不落满意的就认为陈景所讲的东西不值得听了,又有些是认为自己不必再听了,所以离去。 陈景依然每天坐在神庙前,无念无想,却又无所不想,无所不见。神念沟通天地,随浪起伏。 这一天,他心中一动,决定去霸陵城的城隍庙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有回城隍庙中看过,只是听大红虾说过,自己在陷入阴间秦广城中时,叶清雪曾入过霸陵城,在她入城之后城中落了一夜的雷。 陈景是白天去的霸陵城,剑灵幻化为一个蓝袍道人,腰悬长剑,剑眉星目。 当他一靠近霸陵城时,心中大惊,他感觉到了座城以之前的不同。城依然是那座城,外在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内在的神韵在陈景的眼中一眼就能看出来。若是一个座城中有一个神祗存在的话,整座城都会笼罩着一层神光,这神光自然不是肉眼所能见的。有些神光是霞云,有些是流彩,有些是罡气,有些是白云。各种种样,所给人的感觉也随着神祗的性格法力不同而有差异。 这座霸陵城在陈景的眼中就像是一座腐朽的城池,经不起任何的战争,只要人间战乱波及,守城的人很难守住。即使是兵力布置的再好,再多,城墙却经不起撞击,不用几天,四面城墙一定会倒塌。除此之外,隐隐间他还感受到了邪气。 这是一座没有神祗的城。 正是上午之时,城中喧嚷,城门口有守卫,城主府有城主,城中居民很多,很繁华的样子,唯独少了一个神祗,这本没有什么,若是天下本没有神祗,妖灵、魔鬼的话,没有神祗也就没有什么,但是这本是一个神仙妖灵人杂居的天地,神祗享人间香火,人间供奉神祗是一种相互依托的状态。 入得城来,感受久违的人间喧嚣,听着这许多人声夹杂在一起的嗡嗡响声,心中突然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他是十几岁时随着老剑客来到了这座城中,数年之后,老剑客在一天夜里突然离去。而陈景在则十八岁那年入了千罗山,入千罗山之前他是被人追杀的,是叶清雪从雪天的尸骨之中翻出来的。若要说起陈景被人追杀的事,这在当年的霸陵城可以说得上是一场轰动全城的事件,因为他一夜之间,潜入三家名门之中,杀了个血流成河,而所凭的就是自小随老剑客游历天下所练习的不知名剑术。那个金鳌岛的不惑道人说是陷仙剑诀,陈景从老剑客那里知道不是。 他之所以会杀人是因为在这城中定居后,隔壁有一家人对他与老剑客很好,时常送米粮来,他们家孩子与陈景也相熟,但是却有一次陈景离城数天回来后发现他们一家出了事,家产被霸占,大人孩子都死了,一个女儿在被买了青楼的那一天也自尽了。所以陈景才一怒杀人亡命。 一座大城的城门不少,不过真正的会开的大门只有东南西北四个,若从天空看下,四个城门正是一个大十字的四端。这个大十字丈是一城中的主街。而十字中心则有城主府,城隍庙。被十字分成四块的区域之中,则有四座小城隍庙,各四座小府衙。 连通南北的东西的主街极宽,可用来跑马,两边商铺林立,却也不算不上最热闹之处。陈景并没有一直延着大街走,而突然拐进了一条小街,穿了几条胡同,转过一座丽水桥,来到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僻静的地方,看着面前一排房屋,许久之后转身离去。这处位置正是他当年所住的地方,现在房屋早已经不在了,左邻右舍也没有一个认识他的,而他也不认识他们了,偶尔有看上去脸熟的,他却只觉得是在梦中见过。 他抬头看天空,心中突然想道:“这里是我与凡尘俗世的缘起处,也是缘灭之地,从此我将只是泾河河神。” 第125章 :缘起缘灭时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小景!” 就在陈景转身欲走之时,身后不远处一顶虽不华贵却颇为大气的八抬大桥前的厚重帘布被掀开,一个白发如银的老太太正被一个俏丽的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陈景一看之下便笑了,当即喊道:“顾奶奶。”同时快速的走了过去,他这一声喊,有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仿佛在说着‘起风了,下雨了’。 这顾奶奶陈景认识,一直以来,顾奶奶在陈景的心中都是一个和善的人,虽然陈景与她说过的话其实并不多,但是不妨碍她在陈景心中的位置。 顾奶奶白发如霜,却面色红润,眼中很有神彩。她看着走近来的陈景,惊异的说道:“真的是你,当年的小毛孩子变的这么成熟了。” 陈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原本平静的心,竟也泛起了涟漪。顾奶奶同样的笑起来,说道:“这一点倒是一点没变,当年你在王府门前所的那些,那可是掷地有声,句句如铁啊,怎么见到奶奶还说不出话来了!” “那些都是一时悲愤说出来的,现在见到顾奶奶身体依旧心中高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陈景说道,旁边站着的俏丫鬟却在心中想着陈景是什么来历,看气度根本就不是一般平头百姓。听说话,似乎曾与城顾奶奶极熟,可是却又从来没有见过。在她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顾奶奶已经拉着陈景的手朝府里走去。 顾府也算是大户,在这一条街都有是属一属二的,陈景来过这里,这次随着顾奶奶进来,看着这十多年来并没有多少变化的府园,心中感叹。到处都是穿梭来回的下人,迎面遇上的都要行礼。顾奶奶并不理会,只是跟陈景说话。 “小景啊,自从那年你离开后,这城里变化可大了,可说是兴衰交替,过眼云烟啊。就我这老不死的,还活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咒骂呢!”顾奶奶拉着陈景的说感叹的说着,虽然是这么说,脸上也是带着高兴的。 陈景微笑着,并不说话。 “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无论是长相还是这性格。”顾奶奶笑呵呵的说着。跟在身后的俏丫鬟看着陈景的后背,看不到陈景脸上的微笑,心中想这人怎么总是不说话,太没有礼貌了。 “有时候,不是没有变,而有意无意的将自己记忆中的一段时光保护起来,而那段时光中的人是不会变的,你看到的是当年的我。”陈景缓缓的说着,这次倒是顾奶奶不说话了,陈景其实想说:“我变了,我变了许多,现在的我是记忆中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顾奶奶看着陈景,拍着陈景的手背。过了一会儿才叹道:“当年这一条街的邻居都不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看到过你和老剑客。” “老剑客?”陈景心中一惊,失声的问道。 “是啊,三年前老剑客回来过一回。”顾奶奶说道。 就待陈景再问之时,前方突然有人喊道:“奶奶……” 这声音清澈,紧接着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快步的走了过来,贝齿明媚,眼睛同时疑惑的打量着陈景。陈景对于顾府中人认识的也就只有顾奶奶,若是当年的话,或许知道这是谁,这么多年过去了,哪里还能认得出来。 “明微,来,这是景哥儿。”顾奶奶招手笑说着,那叫明微的少女快步来到顾奶奶的身边,自然的拉手顾奶奶的手,而陈景则顺势放开,并退后一步,将位置让给她。 她并没喊陈景,只是抱着顾奶奶一条手臂撒娇般的说道:“奶奶,我哪有那么多哥啊,您总是从外面带一起无亲无故的人回来,这样下去,整个霸陵的人都要与我们顾府有亲了。” 顾奶奶笑着瞪了少女一眼,说道:“休得无礼,这陈景大哥你小时候可还被他抱过。” “奶奶……”少女娇嗔一声,飞快的回头看了陈景一眼,陈景则目视前方,装做没听到的样子。 “奶奶可没有说错,小景,你还记得在那长明亭中避雨的事情吧。”顾奶奶回头问陈景,陈景立即笑道:“我自小记性不错,倒是还记得一点。” “那你还记得当时抱着的那个哭闹不止的小姑娘吧。” 陈景看着回过头来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的少女,不禁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个倒记得不太清了,我只记得在那雨亭中石桌上耍了一套剑法,至于有没有抱就不记得了。” “那就是了,在你耍完剑之后,这小丫头就不哭了,可是硬是要你抱,现在可好,不承认了。呵呵……”顾奶奶笑盈盈的说道。 “奶奶,奶奶,不要说了,就算有,人家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呢……”这个叫明微的少女娇羞的晃着顾奶奶的说道。 “好好,奶奶不说了。”说罢对跟在身后的俏丫鬟说道:“吉祥,你去吩咐厨房准备一桌酒席,就说是招待贵客用的。” “是。”俏丫鬟柔声应道,心中却惊讶,不禁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高深莫测的陈景。她是顾奶奶的贴身丫鬟,自然对于府里的规矩极为清楚,能让顾奶奶说声贵客的,她也就知道三年前招待过一个老剑客。 吉祥离去,明微同样的有些惊讶,回头看了一眼陈景,便叽叽喳喳的在顾奶奶耳边说着话。都是一些小事情,比如东厢房的谁谁怎么样,西厢房的谁谁又做了什么。 顾奶奶只是一路微笑着点头,同刚才与陈景说话时恰好相反。之前是她说,陈景在听,现在是明微少女在说,她微笑着听着。不过与陈景又不同,陈景是尊敬,而顾奶奶对少女则是宠爱。 陈景跟在她们身后,一直进入一座名叫太和堂的殿堂之中。进入堂殿之中后,便不断的有丫鬟端上静脸静手的水盆及毛巾来,又有许多看上去极为好看的水果与点心。陈景自然是一样都没有动,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是蝴蝶剑灵幻化,哪里吃的下东西。 顾奶奶与明微进入了里间,陈景只是站在那大堂之中看着一幅画。这幅画悬在正堂匾梁上。陈景并不擅长赏画,但是他一眼看到就知道这是一幅极好的画,无论是画中的意境,还是作画的角度都让陈景感到惊讶。 这画是以超脱天地之外的角度画的一幅天地山川,隐隐间可以看到无数的山川河流,只是这些山川河流都被笼罩在白雾之中,看不太清楚,而天空之中正是繁得满天之时。这些倒也罢了,可是在这星空之中却有一道银河冲涮而下,让整幅飘渺的天地山川画变的气势磅礴,隐隐有着肃杀之气。 太和堂顾奶奶所住的寝室之中明微正在娇声的问道:“奶奶,他是什么来历啊,就算是小时候抱过我,也用不着这么隆重的招待啊。” “傻丫头,奶奶什么时候做过错事,你自然不记得十多年前,有三家与我们顾府不相上下的府祗发生血案的事。” 明微眼睛瞪的大的,失声道:“难道是他?” “当年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他,自他以后,他也就没有再出现过了,想不到还活着,而且相貌一点不见老,如果奶奶所想没有错的话,他一定是在修行中人了。” 明微听完说道:“明玉哥也是修行中人了……” “他是他,你是你,今天就是要为你与他结下善缘。” 陈景此时仍然看着那幅画,并没有听到顾奶奶与明微所说的话。 当顾奶奶与明微出来并有一桌酒席摆上时,陈景才回过神来。问顾奶奶这画是何人所画,顾奶奶只说娘家嫁妆,传女不传子,并不知道是何人所画。 吃饭的人也就是三个,一个陈景一个顾奶奶,一个明微,下人站在身后侍候着,陈景只是微笑着,并不吃饭菜,顾奶奶也并不多劝,倒是明微说了几句,陈景笑着说:“你看我没吃,其实我是吃了的。” 明微则是撇了撇嘴说道:“难道你还能将这饭菜的香气吃下去。” 她自然是不知道陈景身为神祗,只是别人心中要给他吃,他就能吃得到。这个吃自然不是说这食物,而是无形的愿力。 陈景笑了笑,一直等到顾奶奶吃完,下人们收拾完他才问道:“顾奶奶说在三年前见过老剑客?” “是啊,三年前,他也和你一样站在那里,正好被我碰上,然后也在府里吃了一顿饭才就走了。”顾奶奶笑着说道。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陈景问道,顾奶奶笑道:“说到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聊了些平常的话,聊了一下他当年离开后发生的事。不过,在他临走时却留下了一本残缺的书,说是如果你会回来,就交给你。”说完竟是从怀里掏出一体书帛来。 即使以陈景今时今日的心态也难免有些激动起来,当年老剑客神秘的离去,一去就是将近二十来年。现在的他当然知道老剑客绝非平常之辈,而且,他还隐隐觉得自己在跟随老剑客游走天下的那些年里,一定有着不同寻常之处。在那些年的记忆当中,似乎能在脑海之中纤毫毕现的想起,可是却难以记起老剑客都说了些什么话。只有偶尔灵光一闪悟出点东西时,就会想起老剑客曾说过类似的话,而且更加的完善。让陈景有着豁然贯通的感觉。 第126章 :一念之间,自在天地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现在终于有了老剑客的消息,而且他还留了书在这里,凭着他教的剑法所化成的剑诀就一点都不比罗浮的剑诀差,那书又会是什么呢。他从顾奶奶手中接过那仍然带着一丝暖意的书帛,看着那似金非金,似玉非玉,似帛非帛的几张残书,心中疑惑,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懂上面的字。 坐在一边的明微看着陈景手中的书,又看着顾奶奶,心中惊讶,她都不知道自家奶奶身上居然藏着一本这样的书,看到陈景的表情,她立即想到莫非是什么修练法诀,如果是的话,那等下一定要问问奶奶有没有抄下一份来。在她中,凭着自家奶奶的精明,不可能不抄下一份的。 “老剑客还说了什么吗?”陈景说道,对于老剑客的称呼也是无奈,他当年想喊爷爷,想喊师父、老师什么的,但是都被老剑客拒绝了,最后只允许喊老剑客。 “老剑客说这是黄庭,日夜勤以心诵,能静心安神。”顾奶奶说道。 陈景看着封面上那仿佛两团云雾组成的字,心道:“原来这两个字是黄庭。” 随手一翻,竟是只有三页,里面的字一个也不认识。也不多看,随手一晃,那三页黄庭书帛就已经消失了。明微在旁边惊奇的瞪着眼睛, “果真是修行中人了。”明微心中想着,不禁多看了几眼陈景,眼中透着兴奋的神采。“他还抱过我。”想到这里,她脸上又浮上一抹胭红。眼看着陈景那沉静如远山气质,心中浮想连篇,立即将自己之前在顾奶奶面前发的那些牢骚忘的一干二净。 陈景自然能敏锐的感受到明微那火辣辣的目光,他也当做不知,只是朝顾奶奶说道:“谢谢顾奶奶。”并从怀里拿出一张护身符递到顾奶奶面前,说道:“顾奶奶,我身无长物,只是学会了几样符咒之术。这是张护身符,有辟邪护身之用,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吧。” 这符是他在伸手入怀里的那一刻凝练而成,顾奶奶看着那如一片薄水浪花一样的符纸,心中知道不是凡物,也就没有推迟,接入手中立即有一股清凉之感,精神为之一震。 陈景没有想到今天进这城里来居然会有这样的结果,若是不来的话,不回这里看一下,那岂不是要错过。若是之前顾奶奶拉着他进来时拒绝了,也是要错过了。 他不禁又抬头看了看那幅出画,心中想着画这幅画的人必定不简单。不过他也没有再多问,又与顾奶奶说了些话,再来时已是日头偏西。在出来时,顾奶奶没有送出来,而是让明微送着。 在他段与顾奶奶谈话的过程中,不断的有人来问安,都是一些顾家子弟,陈景当然能够猜测得到一些什么,不过他又怎会理会这些,对于他来说,这些人间之事已经离他极远,即使是他身在人间,也能点尘不沾。他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会不会变成那种视众生如浮云的神祗。 明微在前面带路,就在要走出顾府之时有一人挡住了去路。那人看上去也就比明微大上了几岁而已,陈景自然一眼就看出他是有修为在身的。 “微微,这位是谁啊。”他迎面走来,虽然是在问明微,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陈景。 “他是奶奶的故人。”明微不轻不重的说道,看也不看陈景,对于陈景只给了一张符到顾奶奶而没有给她,在她心中显然已经积下了不小的气。 “故人啊,奶奶老了,别是认错人了。听说奶奶给了你一本书?”他最后这句话却是对着陈景说的,人也堪堪走到了陈景的三步之外。 “没错。”陈景点了点头。 “是什么书呢,不知道可否一观?” 还没有等陈景说话,明微微微皱了下眉,说道:“明玉,那本书是三年前来府里的一位老剑客托奶奶转送给他的。”虽然她心中对于陈景看都不怎么看她很是气愤,但是也不是一个不辩是非的人,她与这明玉相处的久,又怎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转送,谁知道呢,这年头尽是一些人学了一些邪门法术到处蛊惑,迷人心志。”明玉踏前一步,眼神锐利的盯着陈景,说道:“三年前那老剑客我就觉得不是什么善类,当时我不在家,倒也罢了,三年后的今天我既然在家里,又岂能让一些邪魔外道长驱直入乱我顾家。” 这明玉没有锦玉华服,只是穿着一袭青色的阴阳道袍,挽着道髻,腰间挂着一块道士玉,看上去极俱正气,若是再过些年,没准能成为一方高人。 陈景对于他说自己是妖邪到是不在乎,但是对于他说老剑客的不是,心中就有一股怒火升起。 突然,一声剑吟响起,杀如浪潮汹涌而出。 明玉眼中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耀而出,体内的法力仿佛刹那间冻结。惊慌而退,靠在一根壁柱上,骇然的看着陈景,这种恐惧从他心念间生出,就在刚刚那一刻,他有一种置身于尸山血海之间的感觉。 然而陈景却没有看他,在陈景的面前正飘浮着一道剑形白光,只见陈景侧头朝脸色煞白的明微说道:“在你小的时候我就说过要送你一样东西,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既然能够再次相遇也是缘份,缘起往昔,缘灭今朝,我就送你一道剑符吧。”说话间,那一抹剑形白光的四周便浮现出一片灵动水韵。 “你身上没有法力,意念也不强,又不会引动符法的方法,所以,要以一道鲜血为引,以便于你日后驱动剑符。”陈景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杀气。 明微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怎么,听到陈景说要用血,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无比顺从的样子。陈景微微一笑,抓起她的手,挑起一根手指在那虚空中的的一抹剑光上一点,随之便有一缕鲜血融入了剑光之中。明微则似一丝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她只是微张着嘴,看着自己那只被陈景抓着的手。陈景并没有立即放开,而是在嘴边一吹,明微指尖的那道伤口就已经消失无踪。可是这次明微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迅速的缩了回去,头也低下了,看不清她的脸色怎么样,只看到她耳朵及侧脸都已经红透,如云霞。 在明微心中早已经混乱不堪,脸海之中一直回荡着陈景抓着她的手指在嘴边吹气的场景。 “他怎么能这样,这么轻薄,我要不要去告诉奶奶,他居然是这么轻薄的人……那么多人看到了,我以后怎么办啊,羞死人了……”明微心中想纷乱的想着,却忘记了陈景送她剑符的事。 “明微姑娘,明微姑娘……” “啊……”明微惊抬头,看着陈景深遂的眼眸,心中越发的慌乱。 “这是剑符,若有危险,只管静心凝神的想着它就行了。”陈景说着,看着她始终不接过去,暗叹一声,再次抓她的手塞入她的手中。 明微却像是受惊吓一般,朝后一缩,虽然剑符已经手上,脸却赤红如血。 “你……怎么能这样。”她抬头看着陈景的眼睛,又迅速的低下头,除了那个‘你’字还有点音量之外,后面的几个字已经变的弱不可闻。当她再抬起头来时,陈景早已经消失无踪。 看着四周不远不近站立的下人,她顿时恼怒起来,娇喝一声:“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都挖出来。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说罢追出府外去,只见街上行人穿流不息,哪里还有那个身着蓝袍的人。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关于陈景的任何信息,看了看手中那如温润如水凝固而成的剑符,又看了街面,站立良久这才回府中,来到刚才陈景画剑符之处,明玉早已经不在…… 在她心中,陈景就像是一道清风,不知来处,不知去处,不知归时。她决定去奶奶那里好好的问一问关于陈景的一切,完全忘记了要问那本书的事。 顾府之行对于陈景来说是意外中的意外,尤其是顾奶奶交给他的《黄庭》,他不知道这《黄庭》是什么,看到只有三页,问了顾奶奶,她说在老剑客交给她时就只有三页。陈景倒是不认为她会撕下来几页,如果她要这么做的话,完全没有必要交还。 自顾符之中出来,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天空仿佛清明了不少。抬头看天空,亿万里高空上,白云悠悠,有飞鸟破云而飞。 过往的一切与这霸陵有关的记忆浮现在陈景的心头,有当年隔壁的一家人,有那个同是霸陵城也同在千罗山学艺的孙玄同,有那个追杀他落河的李慕仙,有那秦城隍,等等,总总的一切,都似烟气一样在心中散去。 他知道这是自己潜藏在心底的一个结给解开了,一直以来他都担心当年一别就是与老剑客的永别,现在又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让他知道老剑客还活着,以后有缘的话总会再想见的。 心中无小事,一个念头就是一道枷锁,解开了一结念,便是解开了一道枷锁,心境也就清灵一些。 “一念之间,自在天地。”陈景心中突然流转出这么一句话,他还是那个他,他却又不再是那个他。 他走在街让人群之中,也如遁身于水流之中一样,没有一丝的不融恰。 第127章 :一卦问鬼神 陈景走着走着,耳中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河神爷可要算一卦?” 这声音空幻,颇有几分灵动之意。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一个卦滩前,卦幡上写着:“仰观天上仙,俯察地上神,欲问人间事,只需三两银。” 卦摊那边道人看到陈景停了下来,继续说道:“一卦问鬼神。” 陈景仔细看这道人,居然是当年刚成为神像时将叶清雪的那根紫木簪送回来的那个道士,只是当年的他是极其狼狈不堪的,而现在虽然不见气色有多好,毕竟是能安稳的坐在这里,脸上不再有惊慌之色。 陈景看着卦幡上的字,微微笑道:“一卦问鬼神?呵呵,这个岂非要问到我自己头上来了。” “呵呵,河神爷你应该倒着看,在这霸陵城中,没有一个凡人问卦,所有问卦的都是修行中人。”那道士说道。 “道长法号?”陈景坐了下来问道。 “藏坎!”道人笑答道,此时的他身上没有一丝当年入河神庙的样子,气度迥异。 “藏坎道长见过我?” “河神爷身韵宝光,一呼一吸之间,水灵之气自然汇集。行步跨走之间,隐隐河浪顺势之态,方圆五百里之内也只有一个泾河河神有这样的境界。”藏坎道人端坐,将桌上的一柄白纸扇展开,轻轻的摇动着。 陈景微笑,说道:“可我见过道长。” “哦,不知从何处见到?”藏坎脸上没有半分异色,风轻云淡。 “说来道长于我实是有恩,当年若非道长送回紫木簪,我只怕早已是阴世一道亡魂。”陈景看着藏坎说道。 “呵呵,原来这样,可惜贫道已忘记前尘过往,河神爷若要报恩,只须算上一卦,留下三两卦资即可。”藏坎道人不喜不怒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唯有平静,声音空幻,与以前完全不同,仿佛与以前是两个人,过往的一切似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陈景却极为认真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他同样与陈景对视着。一会儿后,陈景突然说道:“我观此城上空隐隐有黑气升起,城内之人脸上隐隐有青气,道长就算一算这霸陵城二十万生灵的命运如何!”这一点是陈景进了城之后才发现的,在他没入城时就感觉这城仿佛已经腐朽了。进了城后,虽然所有的一切都正常,但是却也发现了这两点异常。 藏坎道人摆开桌上的八卦,说道:“心诚则灵,心有多诚,就能看的多远。”说完,示意陈景将手放到那八卦上去。 陈景微微一笑,便将手放上去。耳中听到那藏坎道人念了一道古怪的咒,陈景脑海仿佛被这声音给震了一下,眼前景象一变,入眼的一切都是死寂一片,街上行人个个了无生机,这一切,刹那间让陈景想起在阴间秦广城,想到了那个名叫幽幽的少女呆在一时所看到的一切,一切都与人间一样,唯都少了生气。 “吟……” 陈景心中剑鸣示警,立即从那种不真不实的感觉中退出,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一切已经恢复正常。藏坎道人仍然静静的坐在那里,只听他说道:“不知何神爷看到了什么?” 然而陈景却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用心的感觉受着周围的一切。刚才那剑吟声正迷天剑感受到了危险而自鸣示警,一会儿后,他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藏坎道人仍然静坐在那里,古井不波的神情,陈景看着他,缓缓说道:“我看到了一片死寂,生机全无。” “还看到了什么?” “别的我没有再看到了,但是我想到了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 “阴间,王城!” 藏坎道人突然脸色煞白,这是陈景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出情绪来。陈景立即问道:“怎么?” “你看到我没有?”藏坎认真的问道。 陈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即不见,当有变化。”藏坎说完便站起身来就朝城方向而走,什么也没有拿。 陈景仍然坐在那里,看着转眼之间已经消失在拐角的藏坎,他并不知道当年叶清雪也是坐在这里算了卦的,自然也不知道当年那根紫木簪就是那个时候当做卦资到了藏坎手中。他仍然坐在那里看着旁边的柳树,看着柳树边的人工河,突然觉得这河也似少了一份灵动。 他起身,朝城中心的城隍庙走去。 在他心中,这座城已经受了邪气侵染,可以说满城尽带死气。虽然这死气极淡,若是不进入到城中来的话,只会觉得只是一座没有神祗和信仰的城池。 当心中迫切的要做一件事时,再遥远的路也能化为咫尺。 当陈景来到城隍庙前的时,心中顿时一惊,因为这城隍庙一点也不像是没有神祗的神庙。不过在望神法眼之下,也没有那一层神光。陈景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当年城隍信仰太过深厚,即使消失河神庙也一点不显破败。又或者,城隍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隐匿不出。 这一下陈景便有些筹措了,站在城隍庙前观看着,一时下不定决定是进还是不进。 “小伙子,你可是要进香啊?” 一个大妈看到陈景站在城隍庙前徘徊不走,便走过来问道。 陈景回过头来,立即笑道:“是啊,大妈,我是外来的,路过这霸陵城,想进神庙求个平安,不知这城隍庙灵不灵?” 那四十多岁的大妈连连摇手,看了一眼城隍庙,快速而有压着声音说道:“邪气!不要进!”说完又看了一眼城隍庙便快速的朝前走了。 陈景不禁心中迟疑,又看了一会儿,天色暗了下来,暮色沉气之中,城隍庙越发的寂静了。 “当年师姐敢一人追入霸陵城大战一夜,难道今天我连这城隍庙都不敢进吗?”陈景心中自问的想着。当下便步入城隍庙中,里面一座巨大的神像,袍服看上去极为贵气,如帝王装束。当年陈景一进城隍庙中就到了城隍府中,而今天却仍是同样的步入城隍庙中。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庙中的一切,香火早已经没有了,桌案上的香炉中只有冰冷的香灰,神像的神台及桌案上却没有半点灰尘,并不似没有神祗的神庙。 陈景看着那神像,突然抬手一指,一道剑吟声弥散,剑光刺破虚空没入神像之中。然而就在剑光刺处神像中的刹那,他眼前的景象一变,变成了一座高大的府诋,府门上写着‘城隍府’三个浓黑大字。 府依然是那座府,只是府门之中少了那八个阴兵侍卫,一切显的死寂沉沉,不同于当年的那种阴气沉沉,而死气中带着邪气。 土地神、城隍都属于地府一脉的神祗,而唯有地府一脉的神祗才会有这样的阴府,信仰深厚的神祗,阴府也就越凝实。而且,这阴府也是他们的战斗用的法宝。据说高深处可以自成空间,任何人进入其中都将被封禁。那次在阴间之时,陈景就曾见过他们战斗时显化的神庙,比之山河之神有着极大的差异。而且,最让陈景深刻的是秦广城中出来时,那个黑铠重将入了城隍府都没有见出来。虽然那里还有着江流云,但是今天想起来那黑铠重将的威势仍有沉淀淀的感觉。 一步步进入城隍府中,只见府里一片残破,除了主要的墙壁还完好没有倒下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已经破损,就像是娇花受到了狂风暴雨的摧残,又像是这里曾有过一场大战,陈景不禁想到了那个在阴间秦广城中进入了城隍府中的黑铠骑将。 再往里面走,就是内府,陈景曾来过为里。当年祝寿,来这里时可谓小心翼翼,尽管如此,也是差点被逼跪拜献剑。而今天,城隍早已生死不明,陈景却已经突飞猛进,即使是当年的城隍仍在,也不见得就会怕了他。陈景又想若是当年城隍与江流云不引那黑铠骑将进入城隍府中的话,现在一定还好好的。 再一步步进入其中,看着那墙臂上有着的一片片焦黑,陈景立即猜到这是雷霆落在上面形成的痕迹,他想到了叶清雪。 “原来师姐真的来过这里。”陈景心中想着。 再进去就是城隍府的主殿堂了,当年看在眼里是气势恢宏,而现在格局依然在,但已完全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唯有破败。有些时候,心中的高贵人物沉沦不堪更能让人感慨。 门是关着的,陈景来到近前,凝神感应到门内气息,除了感觉到门上的腐朽气息之外什么也没有。这门并不是木门,但是陈景偏偏从这门上感受到木头腐朽才会有的感觉。 抬手一推,门纹丝不动。再以鼓起法力去推,高大而沉重的门缓缓打开。一股幽冷气息扑面而来,就像寒冬腊月天本是坐在屋内烤火,打开门来时,外面的一寒意扑涌而来。现在虽然现在没有风,却有寒意,寒意仿佛能够侵入心中。 殿堂之中,有一人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正是城隍,就像是雕塑一样。最让陈景感觉到意外的是,城隍的手上居然托着一枚黑印玺,印玺之上有五颗狰狞的恶鬼浮刻像。栩栩如生,每一个鬼头眼眸之中都透着不一样的情绪,怨恨、嫉妒、凶残、狠毒、疯狂。陈景目视鬼玺,心神动摇,仿佛有五个恶鬼正在那里盯着自己。 第128章 :泾河龙王 连忙收敛心神,再看那城隍,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这城隍已经不是昔日的城隍,因为陈景从那城隍睁开的眼睛之中也感受到了鬼玺上一样的情绪。 “他难道已经被鬼玺所控制?”陈景心中生出这样的念头。又想那鬼玺是在那秦广王城中看到的,当时自己差一点就拿到,最后是被江流云给逼开,再后来鬼玺就被黑暗给淹没,而黑暗之中则出现了一个黑铠重骑将,强势杀出,所有人放风而逃,就连江流云也受了重创。还是叶清雪手持紫木簪招了一道九宵神雷给阻了一阻,也就是那时陈景与那个黑铠骑将对击了一回,仅仅只是一击就让陈景法力运转不灵。 这殿堂之中除了城隍之外,江流云也坐在那里,只是此时他头顶有着一片黑云,当年头顶上的一片庆云已经变成了黑色的。而且庆云之中少了一样东西。 “他的那颗青珠哪里去了?”陈景心中想着。 很明显,这江流云还活着,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坐在这里。 陈景一步跨入殿堂之中,眼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个江流云云睁开了眼睛,仿佛他早就在那里等着陈景的进入。陈景站在门口,看着江流云,他也同样的看着陈景,嘴角冷笑。 “弟子陈景拜见江师叔。”陈景说道,他嘴里虽然这么说,却连一丝弯腰礼拜的动作都没有,即使是眼神也没有低一下。 江流云端坐,冷笑,说道:“叶清雪欺师灭祖,你这小畜生原来也是白眼狼。” 陈景只是看着,并不说话。江流云又再次狠声道:“师兄一生无为,但却做了一件最大的错事就是将叶清雪带回千罗山收入门中。” “掌门不是死在你的手上吗?”陈景突然说道。他本来应该叫当年的千罗掌门为师父的,但是他对于那并没有见过几面的便宜师父并没有多少感情。因为他的一切法术都是叶清雪教的,而叶清雪则有点像是代师收徒传艺。所以,陈景与叶清雪之间名为师姐弟,实则为师徒。 “嘿嘿,他是死在他自己手上。他若不是要将掌之位传给叶清雪,又怎么会死。”江流云冷笑道。 “原来掌门真是死在你的手上。”陈景说道。 江流云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陈景想到叶清雪自从山门被烧之后就一直跟着江流云,心想难道叶师姐早就知道,只不过是当时不是这江流云的对手,所以就一直跟着。 “叶清雪那贱婢倒也隐忍,直到阴间秦广城中才朝我动手,趁我受伤之际夺走我手中的青珠,陷我于此处,哼哼,他日我若出去,必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流云寒声说道。 陈景眼睛微微一眯,心中顿时明白他是受困于此,并不是自己不出去。但是又是什么将他困住呢,当年他手持青珠在手,五彩毫光之下,仙神退避。以陈景的现在的境界眼力,能看的出来他身上的法力比起当年来只高不低。 就在这时,端坐不动的城隍手中的黑色鬼玺之中冲出一个狰狞的鬼物,满眼的怨毒之色。张嘴无声的怒吼一声,陈景心神颤动,心中徒然涌起一股怨恨之念,感觉这世间的一切都可恨可怨。他顿时大骇,那鬼物张口无声的怒吼居然将自己灵魂上附着的怨咒给吼醒了。 就在那鬼玺上浮现的鬼物无声的嘶吼的瞬间,整座大殿刹那间变幻,大殿的一切顷刻间都如无形之物一样的扭曲。黑暗涌现,四面八方的黑暗之中仿佛有着无尽的恶鬼自地狱之中扑了出来。而陈景身后的门同时之间化为一个黑幽幽的洞,呼呼的冷风吹冲卷而来,仿佛连通着异域虚空。 陈景就在殿堂变化之时,身上光芒涌现,化为一团刺眼的罡气,罡气成剑形,其中有一只蓝色蝴蝶在罡气之震翅而飞。 蝶翅一震,那黑暗之中仿佛唯一存在的白光瞬间幻起一层光幕,仔细看去,光幕如白莲绽放。又如一个白色的漩涡,能将一切进入其中的生灵绞碎。 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唯有剑吟声在黑暗之中扩散。黑暗涌过剑光,一声声惨叫声响起。突然,白色的漩涡化为一道流光朝黑暗深处刺去,方向正是之前城隍端坐的地方。 剑光如银虹,划过黑暗,披斩而下。 剑光突然停顿,随之朝相反的方向闪逝而。正是门口的方向,直冲入那变成了黑洞吹着冷风的殿外。 瞬息之间,剑光已经没入黑呼呼的洞中,可是那黑洞却像真的连通了异域世界,又像是这个城隍府与外面的世界有着亿万里之遥。剑光在漩涡般的黑洞之中一直的不曾消失,可看去却仍是在不断的前进着,只一会儿就像是漆黑夜空中的一点星辰,一闪一闪,明灭不定,随时都像要消失在黑暗之中,却又一直都在。 当陈景从城隍庙中出来之时,已经是数月之后,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将永远的沉沦在黑暗之中,好在他没有放弃。在他那抬头不见天,低头不见地的黑暗之中,始终有着恶鬼气息在周身缠绕,想要侵蚀剑罡,却都被剑罡一一斩断。 不断的使用着瞬剑术,不断的飞逝着,就在他法力将尽之时,终于飞逝出了黑暗之中。当他现出身来之时,仍然是城隍庙中。一缕剑光从虚空之中钻了出来,在虚空之中一转,化为一个蓝袍道人静立城隍神像前。 陈景看着那城隍神像,看着那神像眼神,却是发现它的眼神与在那城隍府中看到的那真实城隍眼神一样,冷冰而邪性。 在那黑暗之暗,他本来想一剑将那城隍斩了,可是突然之间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那种危险是能致命的,所以他转身就走。即使是现在他出来,他也不是很清楚那股危险到底是什么。不过好在那玺上的恶鬼化形一吼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了,要不然的话,只怕陈景中的‘亡魂梦魇咒’就要彻底的觉醒了,他不明白自己现在明明是意念融于剑灵之中,魂魄是在神像之中的,可那无声的鬼吼,却让遥远的咒怨蠢蠢欲动。 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出便已经消失在了城隍庙中,出现在了霸陵城的上空,俯瞰着这一座有着二十万人口的大城,心中想着城隍府中的城隍,想着那个藏坎道人算的卦,又看了一眼城中一排排的房屋,心想:“难道这霸陵城将会变成一座阴城鬼域。” 又抬头看了看星空,暗自叹一口气,转身之间化为一道流光消逝于夜空。 百多里的路程,只一会儿便已经飞遁而过。剑光呼啸,如流星破空,所过之处剑吟掠空。 突然,当陈景回到了河神庙中时看到李樱宁居然靠神像边睡着了,陈景微微一皱眉,看李樱宁的样子颇为憔悴。 他伸手在虚空一划,一道灵符便已经没入了李樱宁的额头。李樱宁悠悠醒来,看着站在面前的陈景,惊喜的倒头便拜:“河神爷,您可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陈景问道。 “虾将军与贝壳将军被龙王爷抓走了。”李樱宁急切的说道,他做为神侍自然早就认识大红虾与贝壳,大红虾第一次见他的面时,就要他称自己为虾将军,或者称之为右将军。李樱宁自然也就应承下来,贝壳虽然没有叫他喊什么,他也是个机灵人,同样的称之为贝壳将军或左将军。 “怎么回事?”陈景眉头一皱,声音微寒。 前些日子突然有一个人自称是泾河龙王,来到神庙前说要要重新封惮泾河河神,如果不去的话就会废去神位。然后虾将军与贝壳将军出现与他相斗却被他使了个法术抓走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 “他有没有他的行宫在哪里?” “他说他住在泾河最深处。” “呵呵,泾河最深处,那我倒要看看他有多深,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陈景低沉的说着:“挂灯。” “是。”李樱宁心中激动万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陈景说过什么大气磅礴的话,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在军岭土地神庙说的一段,那次虽然让他深深的震动,让他认识到自己这个河神爷是什么样的,却仍然觉得不过瘾,因为那一次陈景出手太过短暂,短的他只看到白光一闪还没有开幕便已经落幕。 李樱宁点亮这数月都没有点亮的灯笼,挂在河神庙门前,原本漆黑的河神庙顿时亮起变的昏黄起来,朦胧的光芒将河神庙前的空地照亮。顿时,黑暗之中便有许多生灵朝河神庙聚了过来。 第129章 :心有幼苗暗发芽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远远的看去,只看到河神庙前的一盏灯笼下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一脸兴奋的看着漆黑的夜空。而河神庙前的灯光笼罩着的空地上不一会儿,便有各种飞禽走兽自黑暗之中聚集,或坐或站或卧。 陈景出现在河神庙前,看着这明显减少了许多的听道妖灵。这些听道的妖灵显然已经知道有个神秘的泾河龙王来过,一个个看着陈景。只听陈景说道:“这么久以来,大家都问过许多东西,我也讲过许多。明天,就让我来为大家演法一场吧。既然在我神庙前听道,那便只有信我所言方能不迷。若是你们心中不信,即使问道万载,我又讲道千年,也不能让你们真正的吸纳成为自己的东西。” “河神爷,那自称是泾河龙王,您不怕?”有妖灵问道,很显然这些妖灵都知道陈景所说的演法一场是什么意思。 “我出生时,没有人问过我怕不怕,我出生了。我成长时,有人告诉我这天地很危险,我无法逃避的长大了。我第一次去杀人时,知道可能会死,但我依然去了。当我踏上修行之路时,生死边缘徘徊几多回,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怕不怕。在这里,我要说一句,其实我很怕,我怕我在乎的一切在我面前永远的消逝。我怕我没有做完我要做的事就永远的消散在天地间,所以,当危险降临到我身上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一切危险斩灭。” 陈景静立在灯下,站在那相对于整个天地来说只是一点微尘的河神庙前坚定的说道:“神祗代表着庇护,我曾说过,只要是饮泾河水的生灵,都当受我庇护,如有所愿,必有所应。” 李樱宁站在旁边听的热血沸腾,他想现在就跑回村里,将陈景说的话再一次,他要大声再说一遍:“只要是饮泾河水的生灵都当受我庇护,如有所愿,必有所应。” 夜沉寂,无人回答,不少妖灵当即匍匐在地。 陈景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闪耀的星星,那些星辰一眨一眨的,似乎在回应着他所说的话。不过,眼睛虽然在看着,心中却在回味着,就在刚刚那一段话说完,心中仿佛有什么滋生,就像是土壤之中有一棵幼苗破土而出。曾经让他觉得虚幻的天地在这里刻真实与否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中已经有幼苗生出,也许有一天将成为参天大树,为一些弱小者遮风挡雨。 一段话不能说明什么,对于有些人来说,这种话可一年到头三百六十五天的话,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一句誓言宏愿却能让心境清明坚定起来。 河浪滔滔,无休无止,永不停歇。 当天亮之时,李樱宁站在陈景的身后,眼巴巴的看着陈景,显然是想陈景带他一起去。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危险,又或者他根本就不认为在河神爷的身后还能有人伤害到自己。 陈景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李樱宁立即心花怒放,他知道河神爷答应自己去。 有时安定好身后的一切,能让自己全身心的放松,能够将实力完全发挥出来。而还有一种时候就是带着压力前行,当危险来临之时,也能发挥出超越自身之外力量。 浪奔水涌汹,一点快哉风。 李樱宁站在浪花上,看着河水,蹲下去以手去摸水浪,浪花打湿衣袖。 天空之中有一只夜莺及几只飞鸟盘旋,两岸有走兽在奔逐,泾河之中有不少水域生灵追随着。 泾河最深之处不在入海口,更不可能在绣春弯,而是在昆仑山脚下泾河源头的一处地方,那里曾是当年蛟龙王的行宫,也是历来泾河龙王的洞府,传说那里是昆仑灵脉的末处,一切的灵气都是从那里流逝出来。 此时泾河龙王府中正坐着一脸色阴沉的年轻人,陈景昨天晚上所讲的话,他全都知道了。心中大怒,在他看来自己到这泾河中来已经是大大的丢了身份,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不听自己的号令。 “这天下水域都属于我龙族,藐视我龙族威严者必死。” 这个看上去阴沉的看上去不过十**岁的男子名叫敖于风,来自于海中,相对于大地上来说,更为广阔的大海更加的纷乱。那里没有大地上这么的门派,没有神祗,不用讲究香火。唯一的规则就是谁的法力高神通大就能占据着好的灵脉修行,相对于大地上来说更加的**。 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也是无奈逃避。 “天龙血脉是天地间最高贵的,任何生灵见到了都应该臣服。”敖于风如是的想着,虽然天下间流传着天地间早已无天龙,但是他们这一族一直以天龙后裔自居。在他看来,亲自前往那河神庙一趟已经是给了陈景天大的面子。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敖于风本是想低调,毕竟是离开了自己从小生长的海域到了陆地上的水域中来了。 敖于风坐在王座上,一脚踩在座椅上,一手肘弯搭在膝盖上,身上穿着的水墨青衫,有着公子少爷们外在所表现出来的的潇洒和倨傲,又有着的他自己本身的阴狠,尤其是现在。 “你们的河神爷胆子可真不小啊。”敖于风歪靠在那淡金色的宝座上朝正下方的大红虾和青色贝壳说道。 大红虾连忙点头应着:“是是是,河神爷胆子太大了,大的不得了,小虾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其来降。” “哧……三寸不烂之舌说其来降,这样的话你居然能够说的出口,你倒也是个虾才,看来古语说的没错,虾说之话,永不可信。这样吧,你封你为泾河大总管,征讨大将军,现在就去将那陈景的头提来见,如何?”敖于风轻笑着说道。 大红虾眼珠子快速转动着,连忙说道:“太子爷,小虾虽然爱说大话,但从不离谱,而且心是实在,就是人间说的那种赤胆忠心。您可千万不把小虾当成四大海中的那些虾,俺跟了太子爷后,就是龙虾了,不是一般的河虾。” 敖于风哈哈大笑,说道:“大地河域之中竟还有你这等妙灵,也罢,以后就跟在本公子身边,等本公子回西海时,就带你回去,到时赐你一点龙血,也让你能修行我龙族的无上密法。” 大红虾连忙大声的道谢。 敖于风又朝站在一边不言不动的贝壳说道:“你是我海中的生灵,可知道我?” 贝壳浑身青苔,静如青石,只听一道女童音清晰传出:“小妖从小生活在秋月峡谷中,对于秋月峡谷以外的事所知不多。” “哼!”敖于风显然对于贝壳的回答不满意,说道:“秋月峡谷的秋月逐浪跟你什么关系?” “那是小妖的家父。”贝壳说道。 “哦,想不到在这遥远的泾河之中还有秋月峡谷的贝灵。那你叫什么?”敖于风微微有些惊讶的问道。 “小妖名叫秋月无华。”贝壳说道,她的声音虽然还是童音,却很得体。敖于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秋月逐浪的女儿,那你应当叫我一声少爷,就连秋月逐浪见到了我也要恭恭敬敬的,等我回西海的时间,你随我一起回去,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侍灵了。” “对不起,小妖已不属于西海,不属于秋月峡谷,小妖现在是泾河河神座前灵侍。”贝壳声音很清灵,而且很平静,但是却很坚定。 敖于风脚放下,身体前倾,眼微眯着,紧盯着贝壳低沉的说道:“你的胆子很大啊,不怕死吗?” “河神爷说过,众生皆有仙心!我怕,但我更怕一生沉沦。”贝壳说道,站在旁边的大红虾目瞪口呆,在他的心中一向沉默安静的贝壳居然如此的烈性。居然敢当面拒绝这位西海中来的太子爷,虽然他不知道这敖于风的身份,但是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种特殊的威压,这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一种压力,极难克服。 敖于风不知道贝壳所说的仙心是什么,但是大红虾却知道,他从陈景那里经常听到这方面的议论。他知道,贝壳所说的仙心就是自由之心,也就是追求大自在的想法。可是现在不是表现自己刚烈的时候,万一惹的这大西海来的龙子大怒,岂不就是当即便要魂消。大红虾心中为担心着。 “哈哈……哈哈,不过开灵小妖,连化形都无法做到,也配谈仙心。我让你做我灵侍是给你一场天大的福缘,让你免去化形之劫,父王说的果然没错,非我族类,纵有龙门可跃也把握不住,修行亿载也不能结龙象。”敖于风不屑的说着,又重新靠坐在淡金色的王座上,神精倨傲,仿佛天下生灵都不堪入目。 沉默着的贝壳却再次出乎大红虾意料之外的说道:“河神爷曾说过,天地间的任何法门都不过是一种束缚,当生灵修行某一种法门时,也就相当于为自己套上了一个枷锁,相当于进入了一栋金碧辉煌并堆满了金银珠宝的屋子里,看似富有了,但却失去了整片清静天地。” 第130章 :会当凌九天 “哼,无知小妖,也配论道,说这话的人不过是小小河神,天地一微尘,今天必将湮灭于泾河浪涛之间。”敖于风站起身来,怒声的说着,一股澎湃的压力排山倒海般的涌起。他这一怒,这一片水域顿时无风掀浪,形成一圈纷乱的暗流。 大红虾大恐,害怕敖于风出手一下子就将贝壳轰杀成渣,连忙跳了起来,一钳敲在了贝壳身上,将她挤在身后,朝敖于风快速大声说道:“太子爷,她不过是河中小妖灵,没听过仙家道论,您仙心浩荡,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敖于风负手于身后,抬头看天空,倨傲的说道:“我岂会与她一般见识,我会让她看到我怎么将她所崇拜的河神踩至泥底。” “是是是,太子爷法力无边,杀了我们这小河中的小妖灵岂不是脏了太子爷的手。” “你不错,待我回去之时,可以带你一起回西海。” “谢太子爷,谢太子爷。”大红虾感恩戴德般的快速的说道。 在他后面的贝壳却轻哼一声,将大红虾吓的心惊肉跳的,不过好在贝壳只是轻哼一声后也没有说什么。 河中水浪突然异常,敖于风眼睛一眯,朝洞府之外看去,那眼睛仿佛能顺着河域一眼看遍这九千三百里的泾河。大红虾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一对突出的大眼左右摆动着。 这泾河龙王府中是有水的,但是水极为的平静清澈,就如陆地上的人处于清新的空气之中。无论外面的河浪怎么的翻腾,这里面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也没有一丝的声音。 这泾河龙王水府并没有门的,虽然从外面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里面却能清晰的看到外面的情况。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布衣小童沉入水中,脚不动身不摇,脸上表情看起来是兴奋多于害怕。 他来到泾河龙王水府前,张嘴大声说道:“泾河河神神侍奉河神之命,献迷天剑于龙王爷。”声音并不大,还带着一股子童音,但是传入龙王水府之中却格外的清晰。 敖于风微皱着眉头,随之哈哈大笑:“献剑!我就收下你的剑。” 大红虾暗自琢磨着河神爷这是唱的那一出,在他想的时候敖于风抬手一点,那水府的无形水门就形成两边排开的暗流,李樱宁一步步的走了进来。他眼睛看着敖于风,并不看大红虾贝壳,直接来到敖于风面前,仰着头大声的说道:“河神爷说,龙应归海,方能深藏,浅水小何,怎能居真龙。” 敖于风根本就不理李樱宁,居高临下的看着。 突然探手一抓,李樱宁手中的剑便朝他飞去,仿佛有一无形的线拉着剑朝他飞去。 “这样的一个神侍又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说话呢?看我用你送的来的剑斩了你的人。”敖于风心中这样想着。 “危险!”敖于风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感,一念之间,身上的法力如火光一样的爆发开出,一团强烈的光芒涌现,大红虾还没有来得及躲得远一点,已经被那股波动给震飞,贝壳也同样的飘飞而起,又在水波之中泛起一层涟漪消失不见。 大红虾刹那间晕头转向,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耳中却听到了一道强烈的剑吟声。他立即知道是河神爷到了。 陈景虽然说过要演法一场给那些妖灵看,但是天亮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传说天下上古之时天地间的真龙一出生就有一种本领,能从水中听到任何想要听到的话,现在天地间没有真龙,这种神通肯定也没有了,但是陈景还是不敢大意,踏在河浪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一刻大红虾什么也看不清,然而外面的人却看清了,就在那一刹那间,一代代泾河龙王的所住的行宫居然变的透明清晰起来,只见那朝敖于风飞去的迷天剑突然出鞘,一道白光直奔敖于风的咽喉,如惊芒飞逝。敖于风满脸惊恐之色在剑光下分外的清晰。他的身体在剑光飞逝来的时间迅速的化为龙身,然而身上的鳞甲才生,头上龙角仍然未显现之时已经在剑光之下身首分离,直到最后死去之时才真正的显露出真身。 当大红虾定下身来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那宝座前正站着一个蓝袍人,眉目清秀之中透着坚毅。不是陈景又是谁,不过此时陈景看在大红虾的眼中还带着冰冷的杀气。直到此时,他似乎才猛然感觉到河神爷早已今非昔比,电光石火间回想了一下陈景成为河神以来发生的事,竟几乎是步步杀伐,每次都几乎是生死一线。 而在陈景的脚下则有一条已经现了原型的龙,龙身长数丈,鳞甲鲜绿如废除翡翠。不是那种高贵的金**,也是白银色。龙族是以金为贵,白银次之,再下面就是杂色,杂色龙就想当于人间的普通百姓。而金色银色则想当于是王公贵族。 敖于风显然属于杂色的龙,可尽管如此,面对于天下鳞甲类的生灵,他也是高高在上的。水域之中以,以龙为尊,号称天下水域,尽归龙族掌控。 大红虾和外面的那些妖灵一样极度震惊,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景竟是迅雷之间斩了一条龙,虽然只是不知传了多少代的杂龙,却仍然贵不可言,尤其是相对于水里的生灵来说。他情不自禁的打个寒颤,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看着地上的龙身又立即跑了过去,不是冲向陈景的身边,而是扑向敖于风的龙身,一边还在嘴里念道:“真是罪过,这样多的龙血,该能让多少水域妖灵沾上龙族血脉。” “没用了的,龙只要一死,血就是世上至毒至邪之物,灵性稍低的法宝沾上了都会灵性消失。”贝壳在水中飘浮了说道。 大红虾立即退的远远的,生怕沾上一滴龙血。突然之间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大声道:“河神爷,您真厉害,连西海之龙也能这么轻易的斩了。” 他说的夸张,陈景看起来也确实斩的轻松,可是这一剑可谓是倾尽了陈景心力,又偷袭似的一剑,这敖于风又怎么能躲过。 无论是修行界的斗法,还是人间的两国交战,即使是人间的技击高手战斗都会出现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从来没过谁一定能赢谁。修行界的斗法自然也一样,许多修行界的人与人约好斗法时,到处借宝,然后在斗法那一天后手不断。而今天陈景若是自己现出身来的话,一定是免不了一场大战,然而他示弱的让李樱宁棒剑进来,让原来就骄狂倨傲不将陈景放在眼里的敖于风自内心深处滋生出大意,此消彼涨之下,敖于风就被陈景一剑斩了。 陈景斩了这个从西海来的莫名龙王,把大红虾吓的心惊肉跳,可陈景却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中。对于他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修行路漫漫,天地大变在即,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又哪里有心思去考虑自己与哪些人结仇又要防备哪些人。这些年来的河神庙前解道,他发现自己的心越来越静了。若不是如此的话,当时在城隍府中被那鬼玺浮现的恶鬼一吼,一定就会心神大乱。 “修行即修心,千载岁月打磨出一片纯静道心,照鉴万物,却又能万物不滞于心。” 陈景不知道千万年前就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他此时也只是隐隐有着这样的感悟。 泾河之外的远远观看的妖灵,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看着这一切对于陈景更加的敬畏。 出了泾河龙王府祗,大红虾自然是耀武扬威,得意的看着沿岸两边的妖灵。在陈景的面前,面对这些妖灵时,他永远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而贝壳又恢复了沉默,在面对敖于风的压力时,大红虾选择的是圆滑,唯有真到关键选择点。 平安无危险时的人们一般都无法保证自己在面临生死一念时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就如世界上许多平日里夸夸其谈的忠良,在刀斧加身时膝盖顿时就软了。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内心强大与否不是体现在嘴上,而是在看关键时候的选择。 陈景站在河面上抬头看着昆仑山,只见山高万刃,至云端,白雪皑皑。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兴浪而上九天,吞卷这昆仑山的冲动。他现在有些理解当年蛟龙王为什么一定要想淹昆仑,虽然这里面有陈景所不知道的东西。而现在陈景虽然还没有得到泾河龙王之位,但是在他的心中同样的滋生了这种念头,只是一直隐藏了内心深处,而现在看到昆仑山,那念头就像是野草一样的疯狂生长着,他没有去压制。 隐隐间,他仿佛看到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道人手托着金塔站在山顶,俯瞰着泾河,俯瞰天下苍生。 叶清雪仍然在那玲珑镇妖塔之中,陈景怎会忘记,怎可忘记,怎能忘记。 第131章 :请神庇佑 (1)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大红虾看着陈景,一声不吭。现在世界已经传言消失不见的叶清雪是被困在了昆仑之中,所以才会有那年陈景随蛟龙王上九天,舍生忘死的冲入昆仑之中。 这个传言虽然有些人不信,但是大多数人是信的,因为世间还流传着叶清雪盗法诀给陈景修行的事,而之所以被困在昆仑之中就是想要盗法诀。 大红虾以前不太信,此时显然是信了,因为陈景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河神爷,神姑她……真的……”大红虾想问,却又不敢。 “这昆仑号称万山之母,昆仑派更是天下道门之宗,虽然极少有人在世间行走,但是却神秘非常,神姑如果真是陷在了里的话那就危险了,连蛟龙王那么厉害进去了都没有出来……” “我师姐为我四处借法诀,为我涉险,现在被困在了昆仑山中,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陈景突然轻声的问道。他并没有回头,仍然是站在水面上,看着昆仑山。 大红虾不知道怎么说,陈景又说道:“除了破开昆仑山,我还能怎么做。”他的声音依然很轻,但是听在大红虾的耳中却有一种绝决无回的感觉,仿佛有凛冽的血雨腥风吹起。 “如果师姐死了,我就以昆仑道门为祭物,山脉做坟,引泾河滔滔之水成乐章,护她灵魂永息。”陈景缓缓的说着,没有大发宏愿的惊天动地,甚至连大红虾都听不太清楚。但是随着他话落,河浪刹那高卷,仿佛一头巨龙翻江。 大红虾心中一惊,神祗在神域之中,心念一动便是风起云涌,而现在离绣春弯极远,陈景心念起伏之间,河域都为之翻腾,大红虾不禁心中对于陈景的评价又高了许多。 泾河水浪很清,沿岸大多都是青山,相对于其他的内陆水系来说,两岸的城池要少许多,没有人类生活,也就没有破坏,不会有烧山开荒.而其他的几大水系之中黄河两岸所居住的人类就要多上许多,而水中灵气也就要差上许多. 传说在上千年前曾有大神通者在黄河之上摆下一座九曲黄河阵,一时之间天下几无人可破.听说那一战几乎席卷了整个天地间的修行之士,无论是当时如日中天的昆仑,还是旁门小派,没有一派能超脱纷乱之外. 而那黄河之上的九曲黄河阵几乎落尽当时天下有名的仙人,无论是上有圣人天尊师父的金仙,还是旁门野仙,只要进阵就被削了三花,闭了胸中五气.陈景在泾河绣春河摆下的那阵式比起当年的九曲黄河阵来相差极远,但是却又有共通之处,都是以河域灵力为基,都融合了河域之势,不过,当年九黄河阵还融合了一样先天灵宝.而陈景在绣春弯按自己心中所悟摆下的阵式,融合的则是自己一步步祭炼的剑. 陈景没有在那泾河龙王水府停留多久,也没有想过要住在那里,他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兴浪而登上昆仑了. 他回到了绣春弯,没几天,军岭镇的镇长就带着一批人来到了河神庙前祭祀,并用八个小伙抬着一尊神像来了.神像放在桥中,以红布盖住.并有三禽六畜带来. 其实陈景对于以生灵祭祀是有些排拆,但是人间习俗已定,在他们的心中若不用生灵祭祀心就难安,心难安的话,即使是同样的香火供奉,信仰之力却差上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陈景慢慢的感受到了香火愿力真是个好东西,在关键时刻可以化为法力与愿力.就如当年陈景杀恶龙峡的河神那样,法力不及,河域灵力在镇着那恶龙峡河神的法宝,几乎是在那将死之时,他得到了人们的愿力,然后不但法力源源不断的滋生,还能增加心力,让实力超长发挥出来.在陈景现在看来,最主要的好处就是能让自己心思清透,不受外魔干扰. 这也不过是陈景的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无论是修行还是想东西时,心念都格外的清灵集中.意念不会有什么纷乱,不会想着想着突然想到别的事情去了. 在河神庙前曾有妖灵问过陈景那些心魔及外魔和天魔有什么区别,即使是凡尘间的人都知道修行之人最怕的就是心魔外魔天魔的侵乱,轻则可能数十年难以精进,重则一夜之间身死道消. 陈景则是说道:\"魔一般都分有形与无形,一般将自己内心滋生的妄念称之为心魔,而外魔则是指外力强加到自身的意念,就称之外魔.\"这个外魔陈景还说自己就中了亡魂梦魇咒,也可以说是外魔.至于天魔,自古相传就是一种生灵,存于异域虚空,只有当有人成道之时才会出现来干扰.据说当年道门三清道祖成道之时,有外魔天魔齐至. 香火愿力能够压制外魔与心魔,这是陈景清晰体会到的. 那尊不知何时雕塑的神像面部表情与身形比例与河神庙的一般无二.只不过仔细看的话显的要呆滞许多,少了一份灵动与生机.. 这座神像按照风俗是要放在神庙之中放一晚上的,也就是等于是让神祗施法开光,然后第二天再抬回那新建的神庙之中.陈景自然是在神像上以灵力画下了各种符咒,防止邪灵附到神像上去享了香火.这种事情在人间并不少,而且很多.至于其中是怎么做到的,陈景至今仍然不是很清楚. 第二天,天刚一亮时,军岭镇中的人再次敲锣打鼓的来了,将神像抬了回去. 陈景阴神已经附身在那新的神像上面,坐在八人大桥之中与军岭镇那些前来抬神像的人一道回镇中去.这在人间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和章程——请神.不过这请神到底是请回来真神呢,还是请回来孤魂野鬼他们就不知道了.因为人间大多不知道其实许多神都是有地域限制的,他们只是知道这片地界有个神祗极为灵验,就想着要将这尊神请到自己所在的家乡去,如果不远倒还好,若是远了,离开了那位神祗的神域,那么在路上一定会被孤魂野鬼或狐妖之类的灵物占据. 陈景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他现在就是在想若是自己真的能够意念分化的话,那就可以留下一部分意念在神像之中,吸纳香火愿力.突然,他耳听仿佛听到了窃窃私语声.只听远处似乎有人说道:\"这是军岭镇的人到绣春弯请河神,嘿嘿,愚蠢的凡人,他们又怎么知道那河神再灵验也不过是河神,永远离不开那条泾河.他们竟然想要请到镇中去,也好,经过那泾河河神净化过的神像,能舒服的融合神魂,也就能更好的吸收香火了,几十年后,或许我也能化形,也能成为一方神祗了.\" \"大哥英名,到时候看着这些蠢货在下面祭拜是多么爽快的一件事啊.\" 陈景听在耳里,却并没有出去寻找那远处说话的两个妖灵,只是心中暗自警惕,又庆幸自己附在这神像上一起来了.他自己附在神像上,坐在大桥之中无法看到这八人大桥凝结的一个气象,这冲气象只有同为神祗的人以望神法看的到. 一条无形的河,仿佛九天之上的银河一样,被他们牵引着朝前走去.那都是愿力凝结而成的,虽然极淡,但是神祗却能一眼看出这桥中坐着真神.而道门中人也会有密法望得到气色.只有一些小妖小灵,看不出来,而又因为离得远,感受不到. 一路直行,路上没有任何的停顿,连歇也没有歇一下.清晨从那河神庙出发,中午的时候就走到了军岭镇. 军岭镇全名叫将军岭,听说曾出过一位开国将军,只是这位开国将军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但是这座镇子从此以后就叫将军岭了.当回到军岭镇时,老镇长站在镇前,而他身后则是跟着密密麻麻的男女老少,再加上今天又是集市日,十里八乡的人都来到了镇上做买卖.此时也同样的站在老镇长的身后看着.老镇长白苍苍却显得格外的有精神,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相貌清瘦的夫子,年约五十上下,一脸正气.陈景早已经看在眼里.望神法不用刻去用,一眼就看着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白色的罡气.不同于剑罡的锐利,而是给人一种浩然之感. \"传闻人间学问深者能养出浩然之气,诸邪不侵,万法不染,一直以为是虚传,今天一见却是证实了.\"陈景心中想道. 他在看那夫子时,夫子也在看他.虽然夫子没有什么法术能看透厚厚的布帘,但是却能看到桥子的上空一道清光冲天而起,如一道清河一般延伸而来.驱散了这一方天地间的一切阴邪之气.他也知道请神其实是很难的事,常常请来的并不是真神,所以才会有他出现在这里来观察. 他轻声的朝身边的镇长说道:\"河神爷真身来了.\" 老镇长虽然脸上一直都是微笑着,但是在夫子说出这句话后,眼中深藏着的一抹担忧瞬间化为兴奋光芒.立即示意奏乐,敲锣打鼓,点响竹炮.将放着神像的桥子抬进那镇子中心是的神庙之中.抬上神台.一切准备就绪后,将神像上的红绸布让一男一女两个小童揭开,随之便是祭祀,并由夫子念了一篇《祭神》文。 第一三零:天地有神禁 当陈景听到夫子念的祭神文时,只觉得冥冥之中似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就像某一根连续着他神魂的丝线被拉扯了一下,隐隐做痛,这疼痛生于无名之中,无法阻挡,不知如何压制。不过,这疼痛并不剧烈,很轻微。 陈想到了神祗的神禁。天庭封天下神祗,立有天条,若是有神祗犯了天条,通过那神禁,天庭能让天下神祗顷刻神散位移,然而天庭消失多年,而那神禁似乎也不再明显,除了前些日子隐隐有些感应之外,他一直都没有过切身的体会,现在终于感受到了。只是他也没有觉得会有什么致命之处,也就忍受着。 他听着这语气熟悉的祭文,,立即想到了当年自己与恶龙峡河神战斗在斗争时候,曾也有一个人在河神庙前念了一篇祭神赋,现在一想,必定就是他了. 第132章 :请神庇佑 (2)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听着这位夫子的祭文,隐隐间,他的声音几乎要化为实质.陈景可以肯定,即使是自己不在这里,就算是有邪灵想要附上神像,也一定会在这浩然之气下远遁的. 随着他的念文声起,陈景清晰的感受愿力如烟云一般的凝聚到神像这来,他心中一惊,暗道:\"这军岭镇好强的愿力啊,河前村一年都没有这么的愿力凝聚.\"在念力凝结同时,他的神魂突然刺痛,这刺痛很强烈。 暗自观想神魂,只见象征着自己的神域的河域旁边不远处有一片陆地若隐若现.而那刺痛就是来自于那里.现在陈景知道,当年的天下神祗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类,一类是地底一脉的神祗,也就是土地神,城隍这一种.另一种就是山神,天下灵山之神,浩如繁星.天下的山神又分别归五岳大帝统属.还有一脉则是大地上各江河的河神,分别受江河中的龙王统属,各江河龙王又受司雨龙神统属. 这是大地上的三类神祗,相互之间是不可能跨跃的,河神不可能成为山神,也不可能成为土地神或城隍这一类.除此之外,天庭之中便是三百六十五星君,也就是人间所说的三百六十五正神. 司雨龙神以及五岳大帝中的东岳大帝属于三百六十五正神中的一位,而其他的星君正神有些在人间很有名,有些则一点名声都没有.据说当年天庭有十大神将,征伐天下.其中最出名的就有雷部正神. 至于地府一脉的土地神及城隍都归地府管束,天地间一直传说地府与天庭其实是不和的,也就是说地府其实并不归属于天庭.陈景去过地府中的秦广王城,至今仍然忘记不了城头那一道道的剑痕.不过,这土地神与及城隍确实是受天庭敕符的,这一点陈景很清楚,却又疑惑。 天庭敕符之中下了禁制,禁制天下神祗不得随意离开所在的地域.这些年来,天庭消失,禁制似乎也消失了.而且大地上一片纷乱,妖灵夺神位.鬼魅占据神庙.但是仍然有着一些禁制在,尤其是陈景这种本是河神,现在却在陆地城镇之中有了神庙,享了香火愿力,眼看就要形成一片神域了,这便触动了河神敕符中的禁制. 刺痛一波一波的袭来,不同于任何皮肉上的疼痛,而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痛念,无从忍受,就像是有一把剑正在毫无阻隔的刺着自己的嫩肉.陈景忍受着,极力的忍受着. 在他们祭祀完之后,神庙之中突然升腾起淡淡白雾,白雾笼罩着神庙,刹那间让神庙显的神秘神圣起来.这奇异的景象一出现,军岭镇中的人立即知道这是神祗显灵了,这座神庙中的神祗一定会很灵. 军岭镇外有两只丑陋的山魈正隐在树顶的树枝叶间看着军岭镇,他们正是一路上跟随着神像到来的想要占据神庙称神的妖灵.看他们的身形似猴,却又比猴看上去丑陋许多,一对獠牙显露在外面,一双空起眼睛透着阴狠与狡诈. \"大哥,那神庙有些神异,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一只看上去矮小许多的山魈担忧的说道. 而另一只看上去强壮许多,眼中浮着红光的山魈则是兴奋的说道:\"神异才好啊,经过了香火愿力滋润的神像才能更好的与神魂相融,不但能清心凝神,还能让我们吸纳地脉灵气.\" \"可是,看那神庙中的情形,应该是河神真身来了的.\" \"不急,河神再厉害也是要走的.他是河神,属于天下水域一脉,而这里离泾河虽然不远,但是却属于城镇之中,属于是地府一脉,两者之间是不能相互融合的,他过不了多久就会走.\" \"大哥你怎么知道?\" \"嘿嘿,他不是第一个做这些的,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神祗能坚持一个月.\" 然而陈景却出乎了他的意料,一个月过去了,陈景仍然没有离去.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镇子中心的神庙渐渐的生出一层神光. 陈景这一个月之中神魂一直在刺痛,他没有离去,一来是这刺痛他能够坚持承受的住,二来是他在路上听到了有妖灵想要占据这神像,他怕自己一离开,就被妖灵占据了. 随着时间的日久,那刺痛并没有再加强,居然让他慢慢的适应下来,而观想之时显现于心念间的敕符神域除了数百里的泾河之外,居然还单独多出来了朦胧的地域,陈景自然知道这就是军岭镇. 一般来说,一个神祗的标志是得信仰,得香火.若是要更简单的说的话,就是受了天庭敕符.陈景唯一还算是正常途径得来的天庭敕符就只有绣春弯的河神位了,这个敕符如果确切的说的话,应该算是泾河龙王赐下的一道敕符,因为整条泾河之中,泾河龙王可以随意的分封河神.当年的老绣春弯河神也一定是泾河老龙王封惮的. 得敕符,这在天庭仍然在时,是唯的得神位的途径. 但是现在却多两个方法,一个方法是夺神敕,杀死一位神祗,在神敕还没有散去时,以神魂相融,这就能取而代之.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找一处神祗消失的地方,自封为神,享香火,聚信仰,这样也能凝结出神符来,而且,凝结出了这种神符还不会被上位神祗一言而解符,除了征伐杀戮之外,别无其他的方法解除那些自己凝结出神符来的神祗神位.这种方法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并许多妖灵发现了的,不过肯定是在这千年之内。 在这军岭镇的神庙匾额上并不是写着河神庙,也不是写土地神庙,而是写神庙两个字.苍劲而浩然,有着一种诸邪辟易的感觉. 军岭镇本是有土地神的,但是却消失了.陈景以河神的身份被请了来.只不过才一个来月的时间,居然已经有了一种要结出神符的趋势.这是极少见的, 在军岭镇外的,东面是一片连绵的山,连接着翠屏山脉.南边是泾河,西边则又是一片山,一直可以延伸到百多里外的千罗山,而北面数十里外则是霸陵城. 那两山魈躲在西面的山上观察着军岭镇中的神庙,而东面的则有着不少的妖灵正聚集在那里,他们是看着陈神被请进神庙之中,一直等到现在.他们之中有些也同那两只山魈一样,也想成为这镇上的土地神.在陈景之前不是没有妖灵占据过土地神庙,但是在想要得到香火的过程中用错方法,然后镇中的镇长就去河神庙中进了一回香,许了个愿,然后陈景就来了,不但将那邪灵一剑给斩了,还将神像都斩开了. 他们自然知道在这神符将结未结之时,正是最后的夺位时机.但是陈景这些年来在这一带几乎可以称的上是杀神了,剑下不知斩了多少仙神妖灵.这可不是什么善类,不是什么初得神位的小毛神,而是一步步杀出来的. 所以,他们只是心中想,却没有一个妖灵敢行动.以至于一个月过去了,四周的妖灵鬼魅越聚越多.这其中还有不少是在河神庙前问过道的妖灵. 突然有一天夜,一只夜莺自天空中飞了下来,钻入了神庙之中. \"夜香拜见河神爷!\" 那只飞入神庙之中的夜莺幻化成一个女子,一身黑纱,将全身都罩在里面.连脸也罩住了,唯留一对弯月眉和一双灵动的眼睛在外面.她的声音就如她的名字一样,如夜晚般的柔静,偏又似带着一丝幽香. \"你怎么来了?\" 陈景说道,并没有显化出来,他认识这女子,正在河神庙前总是静静的立在树上听道的那只夜莺, \"河神爷被请到这军岭镇来,远近皆知,现在军岭镇外聚集了心怀不轨的正商议着要夺军岭镇的神位.\" \"呵呵,他们倒也真会选时机,这个时候夺了神位,不但能尽得信仰,还能马上凝结出神符,从此以后还是一个不受束缚的神祗.可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我陈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不了这样的好事来.你去跟他们说,如果想要的话,可以一起进神庙中来.这样也许会有机会,若是一个个的来来多少必定要死多少的.\" 陈景的声音就像是在河神庙前讲道时一样,不轻不重,不缓不急,有一种类似于河浪拍岸的感觉,似乎永恒不变.即使是现在说着这样的话,也是和平常的说话声音没有任何的差别. 精评最终名单。 这是最终整理出来的精华帖子,大部分是活动期间写的。其中有一部分从活动之前的书评之中挑出来的。 下面名章中的书友可与相关负责人联系领取q币,联系qq:2202365962. 加q时注明【黄庭热评活动领奖】。 因为没满七天的好友没法转账,所以q币得在加我好友满7天后才能发放。望大家见谅。 以下是活动期间发书平得精华的书评。 一曲仙侠梦,余韵饶心田(看书六年,遇此好书,实在是不吐不快)——strcpy 从人道到黄庭,从纵横到华夏——suyun2003 论指尖的书中的武侠梦——山流 依然叶清雪!——花痴般的男人 咏《黄庭》者,字字珠玑(据说有q币拿)——艺云荒记 又见一剑动九州,疑似故人归来——浩渺登仙 一句话,胜过人间无数——阴阳鱼舞 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从《人道》到《黄庭》——青丝莫问 护法》《一盏灯》一章,颜洛娘一行究竟得罪了谁?——mofashaonv 【元气弹】一点心灯照心灵,天地沉沦我仍清……。——飞升见皇族 从人道到剑种在到黄庭,从纵横到华夏一直是我心中的某种牵挂——別致旳柔弱 昔日秦广今何在?——奇门遁甲 千年之后,是否还是依旧?——ymsc 由人道到黄庭——davieyang 庄生晓梦迷蝴蝶。不知你是否这般?[——一曲终华年 斗转流年如波,仙舟悠悠笑唱,熟悉明月陌生青山啊。——黑色镶 本想彻底看完之后再写书评,可我却已经真的忍不住了。——天藏风 人道成追忆,黄庭迎新否?——莫忘江湖 蛟龙王,闹,应该是金龙王应该回王者归来——shiguangrong 作于黄庭百章时献于指尖大大——寂寞时我爱听雨 至此,活动结束——亲吻指尖敬上。 第133章 :发乎于心止乎于礼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夜香并不惊讶陈景会这么回答,在他看来,陈景一定会这样回答,而且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只不过如果只是那些妖灵的话根本就不会进神庙中来. \"我听说那群人中有一个叫吴蒙的山神法力高强,这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要对付河神爷的.\" \"吴蒙?\"陈景略一想便想起这个吴蒙来,这个吴蒙正是当年曾拦着自己斗法的那个吴蒙山山神.至今吴蒙山在哪里陈景至今仍然不知道,而且听大红虾说这吴蒙好像死在了师姐叶清雪的手上,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呵呵,没事的,这吴蒙不过是当年师姐手下败将而已.\"陈景淡淡的说道. 夜香听着,亭亭静立的站在那里似乎想了一下没有什么需要再提醒的了,就告辞离去,化为一只夜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然而那吴蒙还没有出现,镇中却出现了怪事. 一天夜里下起了倾盆大雨,初时只是迷蒙细雨,渐渐的,越来越大,化为倾盆大雨,在天地间就像是一串串珠帘.陈景隐隐感觉这雨有些不正常.然而却又没有发现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这雨中是有东西的.而且就站在神庙前朝神庙中看来. 陈景看不清雨中有什么,突然,他觉得那东西踏上了神庙的台阶.这只是一种直觉.然而他的直觉才生出,迷天剑已经破空而去,如匹炼惊空,划破黑夜,刺入那大雨之中.山中的妖灵只看到军岭镇中的神庙之中突然冲出一道匹炼光芒,虚空游走,在漆黑的夜空格外的醒目. 剑光在军岭镇上空游走环转,剑吟声在风雨之中弥散,一片冰冷的杀气在黑夜之中凝结. 众妖灵刹那间心惊胆战,一个个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轻举枉动. 吴蒙仍然是光头,光秃秃的头顶有幅青山印画,仿佛生长着头皮上,栩栩如生. 他看着着虚空之中那灵动闪逝的剑光,心中也是暗自惊异.在他的心中陈景剑术虽然颇为高明,却还不至于到这种程度.那种剑光速度吴蒙清楚的知道不是光靠时间就能打磨出来的.而那杀气更是让他有着一种心惊的感觉. \"这些年,他都做了什么?\"吴蒙心中暗自惊问着.他决定要先打听打这些年陈景都做了些什么.他只看到了剑光,或许也正是剑光吸引了他,让他没有感觉出来那大雨之中有着什么东西的. 剑光在天空之中游走之时,那融入在夜雨中的东西便退去了.而剑光在外人看来不过是虚空游走,耀武扬威,实则陈景也是在以这迷天剑画出一道驱邪符. 驱邪符是只要得了敕符的神祗都会知道的一种符法,而用其他方法得来的神位,肯定是不会有这些符法蕴含在之中的,这就是区别.陈景所得的这个河神敕符之中蕴含的符法极多,还有着祭神咒,这些都只有最早的那一批神祗才会有.陈景的前任河神如果不是直接受的天庭敕符的话,也是当时泾河龙王将自己所会的一切神术都一起封惮了. 这就比如陈景若是成了泾河龙王,可以封惮河神了,那他可以选择将自己所会的这些神术都一起封惮过去,也可能减少其中几样,也可以什么都不封. 陈景不知道那雨中的东西是被自己吓走了还是被驱邪符驱走了,在驱邪符被画出后,整个军岭镇便笼罩在一种淡淡的光辉之中,这光辉只有他们这种神祗能看到,凡人只会觉得天地朗朗,没有什么阴暗让人产生惧怕的情绪. 当天亮之后,军岭镇一切正常. 几天过去了,军岭镇中有人突然慢慢的变的以往常性格迥异,而且不止一个,而是许多个.本是温良之人突然变的粗暴.有些男子突然之间说自己本是女子,穿起了女子的衣服,梳起了女子的发髻.关在家里的家禽都变的骚动起来,一只只嘶叫着,显的无比的暴躁,仿佛已经变异成了山间猛兽,要择人而噬. 这一切不用等到镇中的人来神庙中之中上香陈景就已经知道了,因为他这些天来一直都在关注着军岭镇的一举一动.当第一个隐隐出现不正常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立即暗自施以符法,却不见好转,虽略有压制,却不能治本.只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十多位异常的人.,他们被带到了神庙之中.然而,又是一晚过去了,那些人依然没有好,而且还有新的人出现种种异常状况,或癫或疯,或者神智不清,或者喊打喊杀. 神庙之前围满了人,一时紧张万分,个个皱眉看着神庙中的神像.在镇子里,已经出现了不应请河神回来的议论,认为河神招邪. 陈景没有任何的回应. 也就是军岭镇中神庙前围聚满了人时,河前村的河前祠堂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素墨长裙.散披在肩头背上的黑发末梢系着一朵素白蝴蝶结,让她整个人显得娇俏万分. 她转身关门,就像是寻常女子出门时一模一样.先是来到了河神庙中,大红虾与贝壳立即如自河浪中钻出来一样. \"听说你天天躲在小黑屋中绣花,怎么有空出来啊.\"大红虾看着虚灵大声的说道.贝壳则是默不做声. 虚灵也不理他说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河神爷在军岭镇有了麻烦,我得去一趟那里,来这里就是跟你们说一声,这些日子要谨慎一些,也许会有什么人来这里坏了河神爷的神像.\" \"放心,今日的虾爷爷可不是往日的虾爷了,有河神爷的灵符在身,泾河灵力任我调用,不管是谁来都让他来得了去不了.\"大红虾大声的说着,虚灵微微一笑,早知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也并不再多说什么,临走时看了一眼贝壳,然后转身离去.在她心中,真正靠谱的还是这沉默的贝壳,去年那一场大战时,贝壳的出手可谓是不同凡响,一粒莹莹珍珠,曾绽放绚烂光彩.那珠名叫戳目珠,正是那珠让木真的神目几乎要瞎了。 一路朝北面的军岭镇行去,她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间女子一样在路上行走,她的身体已经凝若实质.看不出任何虚幻之处. \"虚灵姑娘,好久不见啊!\" 就在虚灵快要到达军岭镇时一道声音在虚空之中响起,虚灵的脚步立即定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 一片朦胧金光如金纱一样的在她的面前披开,然后化成一个人.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无比的壮实,一个光头上的醒目,头顶有着一片青山刺青. \"山神爷别来可好!\"虚灵浅浅的行了一礼,声音轻柔. \"差点没活过来,能好到哪里去.\"吴蒙冷冷的说道. \"看山神爷现在气色不错,定然是很好了.\"虚灵低头说道. \"嘿嘿,我好与不好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可有一个人不好,他不好,我就好了.\"吴蒙快速的说道,眼睛上下打量着虚灵. 虚灵如少女娇羞的低头说道:\"山神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 \"哈哈,听不懂,嘿嘿,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了,你说是不是要去帮助陈景的?\"吴蒙冷声的说道. \"河神爷派人传信让我送一样东西给他.\"虚灵说道. \"什么东西.\" \"一面镜子.\" \"哦,镜子,可否一观啊.\"吴蒙那一对虎目紧紧的逼视着虚灵,仿佛要从虚灵那白晰的脸上看透到心中. \"这有何不可,山神爷请看.\"虚灵低着,自怀里掏出一面漆黑的镜子来,白如玉的手指与那漆黑的镜子一对比显得更加的白了,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她自然的拿了出来,放在掌,当说到''山神爷请看''时,正好将镜面对着吴蒙了,吴蒙皱眉定睛朝虚灵手中看去. 只见他脸色徒然一变,却又一动不动的.而就在这时,虚灵突然微微吸一口气,吴蒙的身上立即有一道灰气钻了出来,朝虚灵的嘴里钻了进去.而吴蒙则是笔直的栽倒在地,脸色灰败,毫无生气,脸上仍然静止着恐惧之色. 而虚灵仍然是低着头,安安静静的朝前走去,走过吴蒙身边时,没有看他一眼.在虚灵过后,一阵风吹来,吴蒙的身体如粉尘一样的飞扬而起,刹那间只余一幅骨架在那里. 虚灵进入神庙之中时神庙之前并没有人,她朝神庙盈盈一福,喊了声河神爷. \"你来了.\"神像上响起陈景的声音. \"嗯.\" \"你应该也看了镇中那些人吧.\" \"看过了.\" \"他们都是中了怨咒吧?\" \"是!\" \"能解吗?\" \"能解,这咒比起河神爷身上中的亡魂梦魇咒差了许多,只要杀了族咒之人就能解了.\"虚灵认真的说道. 陈景暗自松了一口气,又问道:\"这施咒的是不是那个曾到河神庙的阴间怨灵.\" 虚灵这次并没有快速的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缓缓的说道:\"天地间的咒术最诡异莫测的莫过于巫族的巫咒,那阴间怨灵应该并不会巫咒.\" \"那天晚上,有怨灵来过,而且是两个.\"陈景说道. 虚灵想了一会儿,说道:\"我用那照魂宝鉴照过那些人,他们灵魂上确实是有异常,这就是巫咒,而且,那怨灵的攻击手段河神爷也应该见过,虽然很难将他们杀死,但是小心防备着,他们也并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第134章 :她属于黑夜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几天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个,因为有阴间怨灵来过,我以为是他们,既然你说是巫咒,那就是有巫族的人在背后了.这又会是谁呢?\"不光是陈景从来没有跟巫族之人打过交道,天地间甚至还有许多人连听都没有听过巫族的名字. \"这一片地界居然有巫族的人,而且还是有着传承的巫族后裔.\"陈景深思着,虚灵微皱着秀眉深思着. 突然,陈景记忆之中出现一个人,当年就是他带着河前村的人祭祀鲤鱼精的,只是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让陈景一时难以想起.若是有人会是巫族之人,那就非他莫属了.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巫师吧!\"陈景问道. 虚灵立即想起来,快速的说道:\"一定是他,他名叫祝离,自称是上古祝融氏的后裔,以前这一带的祭祀都由他主持,只是当时的他身上并没有一丝的法力.精血也绝对不旺盛,祖辈中也没有任何一个有什么特别之处的.\" \"千万年前的巫是通天彻地的,现在巫泯灭众人,天地在变,一切都在变.又怎么能确实巫族之人不能再次修行.\"陈景说道. 虚灵沉默了一会儿,便说道:\"那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他.\" \"看他咒术明显还不是很强,一定不能离军岭镇太远.若是我神符凝结成了的话,无论是什么人入军岭镇,我都能知道,但是现在还不能.只能让镇外的那些妖灵去寻了.\" 陈景所说的镇外那些妖灵自然是指那些都曾在河神庙前听过道问过道的妖灵,陈景自己并不能离去,在这关键时候离去的话,那神符将会快速的散去,再想凝结就要多花时间了. 这时候也就只能靠虚灵了,她走出神庙之外,一步跨入虚空,随风而飘逝无踪. 军岭镇的西边那片山上,正有一群妖灵聚集在一起,有飞禽,有走兽,有鳞甲,或凶恶,或安静,不一而就,他们正是在河神庙前听过道问过道的那一批.而不远处还有一批并没有在河神庙前听过道的,相对来说较少.而另有一棵树上则躲着两只山魈,他们正紧紧的抱着树,一声也不敢吭,连树都不敢下. 他们眼睛转动,耳中听着那些妖灵的议论,心中想:\"一直听说泾河绣春弯河神讲道众生,还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有这么多去听过道.\"他们不禁为自己刚才想要占神像而称神的想法感到恐惧. 突然,他们的眼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素墨长裙的女子,静如黑夜.看到她的第一眼,山魈心中便突然生出了一句话:\"她属于黑夜,她是黑夜中的精灵.\"然而,现在是白天,她开口说话了. \"河神爷想请大家帮个忙.\"虚灵开门见山的说着,没有人回答,虚灵继续说道:\"不必大家做什么危险的事,只要大家帮忙找个人.\"虚灵环视一圈,个个都在看着,若是从天空中看去的话,就会看到一幅这样的场景. 一个看上去柔静纤弱的女子站在一群野兽中间,淡然自若,语态温宛. \"那人也许一个人独居,也许是一家人,你们只要找到一个人或一家人独居一处的地方就来告诉我,不用你们做什么.这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事.\"虚灵说道,她知道这些妖灵之所以会在陈景这里听道,大多是一些有着独特思想的妖灵,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宁愿在陈景的小小河神庙前听道问道,而不去那些名门大派之中当护山灵兽. \"河神爷太客气了,我们在河神庙前听讲道这么久,本应该主动帮助河神爷的,只是我们个个法力低微,什么也做不了.现在能为河神爷找人,这是我们的荣幸.\"这说话的是一只山猴,看起来他在这些妖灵之中地位颇高,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代表着众妖灵说这样的话. 说完也不叫别人,当先朝一个方向纵跃而起,轻灵如风,转眼之间消失在了丛林之中.在这山猴跃上树梢没入丛林之中时,有几只妖灵也跟随着它一起.同样的,在山猴离去同时,其他的妖灵也向四面散开,并没有一个妖灵说什么,一个个都用行动表示着. 有些在地上奔,有些在天上飞,有些借风而遁,有些借土而遁,有些借木而遁,各施手段,各显神通,看上去都像是要第一个找到那一个人. 虚灵静静的立在山林间的一块小麻石上,脚下是一簇小白花.山风吹来,沙沙做响,吹起她发梢的白蝴蝶结在空中飞舞.远处有一群妖灵看着,大约十来只,有些看上去凶恶无比,更有些一眼就知道是阴毒之物,却并没有一个敢侵犯她. 两个山魈偷偷的从树下潜下来,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暗想:\"今天真是凶险,如此多的妖灵聚集,真是罕见.\"想着最好快点离开这凶险之地,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麻石上那个应当属于黑夜的夜间精灵.当他看过去时,虚灵正好看过来,嘴角弯曲,微笑,仿如夜晚云层之后露出一抹的月亮. 山魈顿时呆了,他只觉得世间没有比这更漂亮的女子.再想走,怎么也抬不动脚了. 虽然虚灵不再看他,他却仍然舍不得走.在呆了许多后,他突然缓缓的靠近虚灵,虚灵回头疑惑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寻问.山魈立即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叫,大妖,我想,我能不能成为你的座前灵侍?\" 虚灵微笑着,眼中浮现一丝笑意,说道:\"你叫大妖?为什么叫大妖?\" \"我从小立志要当天下地下最大的妖怪,所以就起名叫大妖.\"当先那强壮的山魈紧张的说道. 虚灵眼中的笑意更盛,说道:\"这个志向真不错,名字真励志.\"这位名叫大妖的山魈立即高兴起来,连那两颗獠牙都不显的那么凶恶了. \"你叫大妖,那他是不是叫二妖?\"虚灵看了一眼跟在后面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弱小许多的山魈说道. \"她叫小妖,我是大妖,她自然只能叫小妖了.\"大妖快速的说道. \"为什么你当大妖,她只能当小妖.\"虚灵眼中充满了笑意,却又满脸认真的问道. \"因为,\"大妖回头看了一眼小妖,说道:\"因为他打不过我,所以,她当小妖,我是大妖.\" 就这时,虚灵面前的长满野草的土中钻出一只穿山甲来,它朝虚灵说道:\"镇北发现一栋一人居的小木屋.\"不等虚灵回话,天空之中落下一只白鹭,朝虚灵说道:\"镇南密林之中有一栋木屋,里面住有一人.年约四十许.\" 紧接着一棵大树上突然钻出一青虫,青虫露出一颗头来,有碗口那么大,只听它说道:\"镇东有屋,居一人,年约六十,身上感应不到法力,却有沉沉沉威势,想来应该河神爷所要找的人.\" \"很好,去镇东.\"虚灵清灵的声音,干脆的说道. 一步跨出,如雪融于水中.了无痕迹. 在虚灵消失后,所有的妖灵也转眼消失的干干净净,唯有大妖与小妖还在那里. \"是答应了呢,还没有答应.\"大妖心中嘀咕着.看着众妖灵都消逝了,立即说道:\"我们也去,这是对我们的考验.\"说完奔跃而起,身上冒起绿光,隐隐间似要隐没于虚空之中,速度极快,转眼的消失在了草木之间.而那小妖则是一声不吭的跟在大妖的身后,同样的奔跃着,身上的凝结的青光居然一点也不弱. 虚灵远远的便看到一座木屋建在一片向阳的林子里,当靠近看时,看到屋子上刻画着的各种符咒,她立即就明白自己找对了.接着又看到一个老人坐在屋内,屋没开窗,光线不足,又只能看到背. 虚灵微微皱眉,静看了一会儿,那老人居然是一动不动.心中突然一动,一步跨出,遁入虚空,再现时已经在木屋之中.然而就在她现出身来的刹那,那老人身突然闪起一层黑光,随之是整座木屋,都被黑光笼罩着.只是顷刻之间,那座平凡的木屋就变成一座巫咒阵. \"陷阱!\"有妖灵惊呼道. 顿时那些分布在四周暗处的妖灵立即涌了出来,将屋子包围着.也就在他们出现时,被黑光包裹着的木屋突然爆炸开来,化为一团纷飞的黑木屑.黑木屑中虚灵的身影一现,只见她手掌中一面黑镜朝远处一片乱石堆一照,那里立即现出一个人来. 年约花甲,头发灰白,只是眼神中除了阴狠之外还有着惊疑,脱口道:\"你也是...\" 虚灵手中的照魂宝鉴一晃,他便说不出话了,眼中充满了惊骇,虚灵张口一吸,那老人身上冒起一团灰光没入虚灵的口中,随之倒地,生机尽失. 就在老人倒地的瞬间,虚灵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只听她说道:\"我是泾河河神座下灵侍虚灵.\"说完自他的身怀里掏出一本厚厚书来,这书不知何物所织成,非丝非帛.拿在手上如拿金属,冰冷则坚硬,然而每一页却极薄.封面是雷火色的,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是两个大家的字:\"祝氏巫咒.\" 虚灵随手翻了几下,脸现笑意,随之凝神想了一会儿什么,翻手之间将那本巫咒书收起.看了一眼四周的妖灵,笑道:\"人已经找到,待河神爷在军岭镇的神符凝结之后,大家可以继续去河神庙前听道.\" 虽然有许多妖灵看着虚灵手中的巫咒书,却没有一个说什么,在虚灵话落之后,相继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第135章 :低眉有浅笑 虚灵回到了军岭镇的神庙之中,神庙前又再次聚集了许多人.就连镇长都来了,还有那些中了咒的人,此时正一个个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显然是被他们的家人抬来的. 他们将神庙围的严严实实,虚灵皱着眉看着.此时的情形若不能将那些中了咒的人救醒,他们也许连拆神庙砸神像的事都会做出来.不过好在那施咒者已经死了,要不然那些中咒的人也不会安静的躺在那里昏睡. 神庙前的议论声嗡嗡响,切切私语,虚灵耳力好,都能听的清楚,心中不禁有些生气.随之又叹息一声看着神像. 没出事前,一个个对河神无比的敬重,然而一出事,一时没有消除祸患,便有着无穷的怨愿涌来. \"享香火愿力能让心念纯静,那受到怨念时,一定会有无尽的负面情绪涌生.河神爷之前说话时我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心境真是好.\"虚灵心中想着. 虚灵回来了,那些人看不到,陈景自然看到了,他看到虚灵的表情就知道她成功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施咒作法的人死了,那么咒术也就容易解了。 他意念沟通虚空,凭意结符。 神庙之中的突然听到一声雷响,顿时惊的鸦雀无声,随之晴朗的天空之中突然下雨细雨丝来.迷蒙蒙,轻飘飘的雨丝在阳光之中折射出一层层幻彩. 细雨落在那些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身上,一会儿后,他们便眼开了眼睛.四周的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的眼睛神彩已经恢复正常,又与他们说话,才确定已经一切正常了.顿时个个大喜.一个个进神庙上香祭拜. 这雨丝就是驱邪符,能让人快速的清醒.当他们一清醒后,陈景立即感受到那股怨念潮水般的退去.化为信仰愿力.灵台之中那军岭镇的影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凝实.慢慢的显示出一座镇子的轮廓来. 这是神符即将凝结,神符一结成,那么他就能吸收这军岭镇的地脉灵,能凭此与人斗法,而信仰愿力也就有了存续之处。不过,相对于山河神祗来说,地府一脉的神祗都主要是靠吸收香火愿力.毕竟比起山河来,一座城,一片镇子的灵力有些弱了. \"恭喜河神爷凝结神符.\" 虚灵在所有人都离去之后来到神像前,朝神像盈盈一福. \"这还要多谢你,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这么快凝结.\"陈景身影一晃就从神像上下来,虚灵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这个话题,手腕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本书,说道:\"这是从那祝离身上得来的巫咒书,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记录着亡魂梦魇咒,不过即使没有也会对河神爷有帮助。.\" 陈景顿时大喜,一把接过虚灵手中的巫咒书,高兴的说道:\"真是太好了,若是真有那亡魂梦魇咒的话,必定会有解法,若能解了那亡魂梦魇咒,那,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虚灵看着陈景脸上难得出现的笑容,同样高兴的说道:\"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吗,朋友帮朋友的忙哪里需要感谢.\" \"哈哈,对对,我们是朋友,不过感谢是一定要的.\"陈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算我欠你一样东西,以后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我一定想办法弄来送给你.\" 陈景极少说这样的话,这说明他极为高兴. 这么久以来,亡魂梦魇咒虽然没有再发作,但是却始终是他心头一道最严实的枷锁,这也难怪他会喜出望外.虚灵看着陈景高兴,脸上也笑了,虽然没有回答陈景的话,却是默认了. 神庙之外月色如水,照上台阶,照过门槛,照到虚灵那素白小花鞋,照到她那墨色裙衣,就是没有照到她那看着陈景微笑的面容. 陈景则是站在月光之中翻开了那本《巫咒》,并没有很仔细的去翻,而是在寻找着可能记录着亡魂梦魇咒的那一页.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将背负着那亡魂梦魇咒,永远不可能离开神域,永远不可能离香火的供奉,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么一天有这样的一本巫咒书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虚灵没有跟陈景讲过她来的跑上遇到吴蒙阻路,没有说过在寻到那祝离后都中了巫咒阵. 神庙前的月光下,突然窜下一大一小两只山魈.正是那大妖与小妖. 月光之中,大妖小妖站在那门外朝门内窥视着,看到虚灵在,却又不敢进来。毕竟他之前还是想要占据神像来个鸠占雀巢的,而又看到了陈景曾显露过的法力,感到深深的恐惧,心中一虚,所以就不敢进神庙了。 然而今天虚灵心情似乎不错,她招了招手,将一大一小两只山魈招进了神庙之中。 “我们跟着我做什么?”虚灵含笑问道。 大妖那丑陋凶恶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不过还来得及说什么,虚灵已经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说要成为我的灵侍是吧,好啊,那你们从今天起就是我的灵侍了。来,见过河神爷。” 大妖心中顿时大喜,在刚刚那一刻,心情可谓上下起伏如高山平原,连忙朝陈景拜道:“拜见河神爷。”后面的小妖也跟着喊道:“拜见河神爷。” 陈景忙着查看巫咒书,听到有什么拜见抬了一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山魈,顺口说道:“嗯,好好,起来吧。”说完便又低头看翻书,大妖起身,却忍不住打量着这闻名已久的河神爷,以前他一直以为河神爷是一个很威严的人,现在一看却原来不过是一个少年模样,气息圆融,一点神祗那高高在上的逼人气势也没有。又想起之前那大雨之中破空游走的剑光,心中不禁一凛,他可是躲在那树上很长时间的,听了不少树下那些妖灵对于那剑评论。 有人说什么这剑无形无质,又受雷霆粹炼,是阴邪之物的克星了。又说河神爷的这柄迷天剑一定会成为天下最厉害的剑,还有人说,河神爷的杀气极重,却已经达到了敛藏于心轻易不显的境界,还有人说其实河神爷的实力已经比当年的蛟龙王还高了。这些大妖当时都听在耳里,每听一句心就颤一下。 他此时再看陈景时,只觉陈景身上的仿佛有什么刺眼的东西,不敢再看。他不敢再看,他身后小妖却在偷偷的观望着,相对于大妖来说,小妖的话就少了许多,而且看上柔弱了许多,虽然山魈看去都很丑陋凶恶,但是她却顺眼不少。 陈景翻动着巫咒书,他看的并不是很仔细,但是每一页都会看一眼,好在这些都是认识的,显然是由后人手抄过的。字体虽然仍显古意,却仍然还认得出来。 第一页写的巫族的辉煌过去,陈景现在没有时间看,只看了一前面一句话:“天地初演,孕育万物生灵,巫出……”后面的陈景便没有再看了,虽然他极想看巫族的来历及历史。 几页后写的是巫咒的纲领,再后面写的长篇理论,之后才是一样样法咒介绍,从施法心境,到手势,音节及感应天地时的感觉都写的清清楚楚。第一个巫咒陈景稍微仔细的看了一下,最上面标题上写着的两个字是:“音咒” 第二行写着:“天地之音,念之可动天地……”这口气极大,但是陈景看着却没有什么反感的感觉,反而觉得确实如此,再看下去,第三行写道:“安魂曲”然后再下面就是安魂曲的修行方法及作用。后面的陈景就没有再仔细的看,继续朝后面翻去。连续几页都是安魂曲的修行方法,过后又是呼魂术,喝魄术,又有许多从来没有听过的巫术,都属于音一类。 这当他终于将音咒一类的咒术翻完之后,又是符咒一类,还没有等符咒一类的巫咒翻完,天色已经亮了。蓦然抬头,才发现虚灵居然还在身边,而那大妖与小妖也仍然站在一边,看着陈景朝他看来,大妖立即低下了头,倒是小妖仍然抬头看着,仔细的看着,陈景朝她笑了笑,她便立即低下了头。 “呵呵,巫咒玄奇,一下子看入迷了。”陈景朝虚灵笑着说道,虽然他只是快速的翻动着,但是不知觉仍然会去看那些奇妙的咒法,这还是他克制着自己才有的结果,如果他一种种咒法去看清楚的话,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没关系的,我还没有来过这里,等天亮后,还想去镇子中游玩呢。”虚灵拂了拂自耳际垂在胸前的黑发轻言细语的说着。在陈景的心中,她似乎从来都是这个宛静深闺少女的模样。 “也是,你天天在那祠堂之中也应该多出来走一走,阳光对于现在的你也不能有什么伤害了,还能对你有益。”陈景说道。 “谢河神爷,只是这天下混乱,虚灵不敢去别的地方,也就只是那祠堂中感觉安全些。”虚灵说道。 陈景将书合在手上,看着虚灵说道:“我们是朋友,这个谢字还是不要提了。提谢就生份了,再说我也根本就没有帮你什么,反而是你帮我,我都还没有怎么来谢你呢。\" 虚灵微低着头,垂着眉,静静的听着,陈景没有注意到她嘴角的浅浅笑意。 第136章 :天乱谁封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就在这时神庙外突然传来人走路的脚步声,颇为急促,大妖与小妖顿时慌了,他们从来没有与人类正面相遇过,虽然在黑暗中无数次窥视着人间,却从来没有进过人类的城镇,对于他们来说,人间城镇是最为危险的地方,那城镇之中的神祗足以让他们这样的小妖死上一百次。 他们立即后退,看着陈景,而虚灵也看着陈景。陈景自然不会让他们被人看见了,却也没有见他做什么,一个俊俏小媳妇就走了进来,穿着粗布衣裙,更显的她皮肤白晰,虽然长相相对于虚灵来说要差上不少,但是也胜在够白,而且体态丰腴,凹凸有致,不像虚灵这样亭亭静静,如弱柳,风大一点都可能折了腰。 这个俊俏的小媳妇进来之后竞直走到神像,根本就没有看在站在一边的陈景、虚灵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大妖与小妖,陈景看着他们的样子,笑道:“你们不用担心,虽然这神庙才初建,我在这军岭镇的神符也还刚刚凝结,但在这神庙之中自然一切都由我掌握。” 大妖小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神祗果然神奇,在这神庙之中施法连看都看不出来。大妖虽然觉得陈景厉害,却还是不如虚灵好。在他的心中,陈景看上去虽然也并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威严,那么冰冷,但是他仍然是想跟在虚灵身边。 这个俊俏的小媳妇也是来上香感谢陈景的,她才新婚不久,但是丈夫却在前些日子中了邪,谁也不认识了,正当她日夜担忧之时,被陈景给救治好了,昨天祭拜的人太多,她又要照顾丈夫,所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民女李秀莲感谢河神爷救我夫君,愿河神爷法力无边,护佑苍生。”那在地上的女子轻声的念着,却清晰的听在陈景的耳中。祈愿之后,便又拜了三拜,然后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之后再拜了三拜,然后又祈祷婆婆、公公及父母的身体健康,又祈祷自己尽快怀上孩子,最后过了许久才起身离去,自她走后,便不断的有人前来上香。 虚灵在神庙外转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没有再离开。而那大妖小妖也同样跟着去了,他们初时还担心,不敢出神庙,虚灵画出两道黑烟朦胧的符贴在他们身上后,说这是隐身符,不用担心有人看到。他们这才敢跟着虚灵出去,从来没有来真正进入过人类城镇的他们非常高兴,看到什么都很好奇,心中啧啧称奇,感叹人类没有法力、没有力量、寿命还短暂,却极为聪慧。只是他们还没有游玩够,还没有来得及将镇中那些古怪的东西研究清楚到底都有些什么用,虚灵已经带他们回到了神庙。这让他们心中不禁想虚灵哪里是在游玩这军岭镇,分明只是快速的走一圈而已。 虚灵回来后就一直没有回去,看着陈景坐在那里翻看着那本巫咒书,陈景看她回来笑问道:“感觉怎样,以前没有进过军岭镇吗?” “以前倒是想来这里看看,但是那时候有着土地神在,所以我就不敢来。”虚灵说道。 “秦护吗?呵呵,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这镇子中的神祗是我,你可以随意的进来,镇子中阳气足,我想这对于现在的你修行是有好处的吧。要不你来当这镇中的神祗吧。” 虚灵立即说道:“人们信的是河神爷你,怎么可能让我来当这神祗呢,我听说神祗与他信人之间永恒不变的唯有一个‘信’字,不能有任何意义上的欺骗,他们信河神爷,河神爷就要庇护他们。河神爷若是让我来当这神祗,对于他们就是一种欺骗,这样是不好的,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但是欺骗已经存在了。而且,其实这样是并不能得到什么,因为他们信的是河神爷。” 这是陈景第一次听到虚灵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很认真的说着,他想了想说道:“那,我可以告诉镇中的人们,说以后你是神祗。” “河神爷是想封神?”虚灵看着了陈景说道。 “封神,什么封神?”陈景疑惑问着。 “传说天庭初立时封惮了三百六十五正神,三百六十五正神又封惮了许多小神祗,这就是封神。就像河神爷所在的泾河之中,以前的泾河龙王就有能力封惮泾河中的河神的。” 陈景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能封的话,我就封你,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封,你知道吗?”陈景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直以来,所有的神祗都是由上神所封,最后归于天庭玉皇大帝。现在天庭消失了,正神不显,而天地间得正统敕符的神祗越来越少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分封,也不知道河神爷得了泾河龙王神位后能不能分封泾河河神。”虚灵说远,陈景立即知道她的意思,就如他得的河神之位是得了天庭正统的敕符的,敕符之中就有泾河祭神咒,有各种神符术。而如果是得了正统的泾河龙王敕符的话,那敕符之中一定了有着怎么分封泾河河神的方法。 只是那蛟龙王生死难测后,那泾河敕符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或许蛟龙王自己本就没有得正统的敕符也不一定,而陈景若是慢慢的凝成了泾河神符的话,那肯定会和现在这军岭镇的神符一样,只是一片空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蕴含在内。 “若是真要封神的话,那敕符中的东西一定是由封惮的人封印进去的。”陈景突然想到。以前他以为所有的神祗都与自己一样,敕符之中有着各种符术,他这样想是没错,在千年前,必定每个神祗所得的敕符之中都蕴含着这些东西,而且神位越高,敕符之中的东西也就越多,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大多正统的神祗身死,正统的敕符散失。 他又想到当年杀死那恶龙峡河神时,融合了他的神符,神符之中却没有任何的东西。当时还感到奇怪,现在才算是明白了。 “呵呵,这天地混乱,必定有一个要出来重定乾坤,重立天庭,重掌天下神祗。封神的事,必定也有人来做。”陈景笑说道。 “那河神爷呢?”虚灵问道。 “我?” “若是有人重定乾坤,重立天庭,那河神爷将如何?”虚灵看着陈景的侧脸,即使是在问话之后陈景回过头来,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低头避开他的眼神。 “我?呵呵,我只想能将师姐从昆仑山中救出来,只想身上不再有枷锁,至于是何人重立天庭,重定乾坤,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陈景说道。 虚灵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那一个个进进出出上香祈愿的人们说道,低头叹道:“若能安然一世,谁又愿挣扎沉沦。” 陈景同样的看着,沉默不语。 站在他们身后的大妖与小妖听着,心中疑惑,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同时也暗想着那虚灵说的话那一句话,心中依然不明白,只是隐隐的感受到了一种无奈气息。 过了一会儿,陈景回过神来准备翻看手中的巫咒,找那可能记录着亡魂梦魇咒的一页。突然又回过头,从怀里掏出一本残损的书来,递给虚灵说道:“我这有一本书,给你看看。” 虚灵有些疑惑,看着陈景手中那薄薄的书册,淡金色,样式古朴,接过手中却并不是金属,而是丝帛一样的东西,却又并不是丝帛,入手有着温润的感觉。 “这是什么?” “听说是《黄庭》。” “黄庭?”虚灵没有听过,看着封面上的字似乎有些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翻开一页来,里面的字倒是没有那种熟悉的感觉,但是从上看到下,却没有一个认识的字,又将另两页也从头到尾的看,同样的一字也不认识,与其说那些是字,还不如说那是一副副小符画。 虚灵抬头看着正低头翻阅着书的陈景,问道:“河神爷认识这书册上的字?” 陈景抬头,说道:“怎么,你也不认识?我还以为你会认识呢!” “这上面文字古老,或许是上古洪荒时期的文字,又或许,这些根本就不是文字,我又怎会认识。”虚灵说道:“不知河神爷从何处得来的这个。” “我的一位长辈托人转送的。说是让我时常诵读,可是我连上在的文字都不认识,怎么诵读呢。”陈景说道。 虚灵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那长辈不知道你不认识上面的东西吗?” “呵呵,我都是他带大的,我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看法,及心中所学都是他基奠的,他又怎会不知。”陈景站在那里说着,有人从他身上穿,却像是两个不同的空间,根本就没有影响。 “既然河神爷你长辈知道河神爷你不认识,仍然给你,一定是认为河神爷能够够明白的,我想,只要河神爷静下心来想一想,一定会知道怎么去看懂这上面的东西的。”虚灵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黄庭》递了回来。 陈景接回来想了想,便说道:“等我将这巫咒翻完,再仔细的琢磨一下吧。” 又过了一会儿,虚灵却是告辞离去,带着大妖小妖走了。 第137章 :层层的缠绕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在虚灵走后则一心的翻动着那《巫咒》书,对于那亡魂梦魇咒他表面上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什么,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有多么的担心有一天完全被那怨咒所控制,变成一个行尸走肉,或许那时候外人仍然还说喊自己河神爷,还喊自己陈景,还说自己是叶清雪的师弟,但是却其实真正自己已经消失了。 翻动间,看到一种名叫“混乱咒”的咒术,只看了一会儿,他就明白了镇子中的人之前中的就是这个咒术,这种咒术捕捉天地间各种灵类魂魄而成咒术,可以是在天地间游荡的魂魄,也可以是被杀死畜生魂魄,若是能找到怨灵的话,这咒术一成就更厉害了。 正是因为镇中的人中了这些咒术,他们才会行为怪异,有些做兽鸣,有些认为自己是女的,有些认为自己不是这里人。 一页页快速的翻动着,翻的越来越快,他的心却缓缓的沉了下来,真到最后一页翻完,合上书,长叹一声,心中失望。这书上有许多让人无法想象的咒术,陈景看了不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翻到最后,他终于看到五个醒目的大字——亡魂梦魇咒。 这几个字并比别的字体在,也没比别的字体粗,但是看在陈景的眼中却格外的刺眼。连忙紧紧的看下去。 “天地成则生灵出,有生则有死。世界分阴阳,生灵生于阳世,死灵存于阴世。生死之间,各为开端。阳世生灵,若生前受尽苦难,心中积怨深沉,死后或可化为怨灵,怨灵所出之地,必定是凶邪之地。怨灵诡秘,能噬魂夺魄,不在三界之中,超脱五行之外,其法力高低依所化之地而定。……怨灵能缠绕于生灵之身,附着于魂魄之上,不知解法。” 陈景看到这里,心中不禁有些冰凉。在这书上他看到了亡魂梦魇咒,但是看到的却几乎是绝望。 “难道那个幽幽是怨灵?”陈景心中想道。 天空中月华初升,陈景站在那神庙前,双手负于身后,月光落在他那淡蓝色的衣袍上,燃起淡淡的轻烟。围在镇子外面的妖灵纷纷散去,这两天不是没有妖灵想进镇子来。一来陈景威名在这一带太盛,二来虚灵又一直没走,并且在镇子里四处走动,即使是有些自持有些本事的妖灵想趁陈景定神位之时铤而走险的话,也是要退走的。 陈景曾对虚灵说过,风雨之中有魔物到过神庙前,那两个融于风雨之中魔物就是曾到过河神庙的两个,其中一只乌鸦,另一个则是一团人形黑烟。 “哎,那个虚灵在,真是可惜了。” “是啊,她手中的镜子对于我们来说太过恐怖了,也不知是什么来历。” “除了镜子之外,她还能噬魂吞魄,有这种本事天地间又有什么人呢?” “你是说,她和我们一样,但是她魂身凝实,隐隐有阳气蕴含,难道很早就来到了这阳世,若是如此的话,那她生前定然不是简单的人物,要不然魂魄早已经被这天地间无处不在禁制磨灭了。” “她肯定恢复了一些记忆,通了修行。有机会我们去拜访一下她。” “那我们一定要小心,她看似良善,实则狠辣,出手决不留情的。” 它们在黑暗之中交谈着,近处草木都似染上了一丝邪气。一阵风吹来,黑烟随风而散,乌鸦冲天而起消失在了远山暗影之中。 陈景将《巫咒》收起,从怀里掏出那本《黄庭》,仔细的看着,依然是一个字也看不懂,又仔细的想着自己小时候跟随着老剑客那么长时间他所说过的话,一切的经过都如画面般的在脑海之中回放,所去过的地方,所见过的事,但是大多时候都是无声的,就像是无声的电影。偶尔有声音,出都是老剑客在说,所说的话,也是自己后来突然间想起来的。 “怎么会这样?”陈景心中疑惑的想着。 这《黄庭》包括封皮都只有四页而已,真正写了文字的也就只有在三页,三页之后仿佛是被什么利器给斩开了,隐隐间还能感觉到一丝杀意。 将《黄庭》放入月光之中,月光照在上面,泛起一层光韵,显得神秘异常,除此之外,上面的文字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再次叹了一口气将《黄庭》收入怀里,又将那《祭剑心经》掏了出来。这是以神念刻印入一块灵玉之中,然后再布上一层封印让里面的神念文字永不散去。从手法上来年,明显是近千年之内的手法。 这《祭剑心经》上面所记录的祭剑之法比陈景从千罗山藏经阁中看的那《祭剑术》要强的多,各种祭剑之法,有血祭、灵祭、神祭、法祭,这些方法自然不是适应任何剑,而是针对于不同的剑,使用不同的祭炼手法。而陈景手中的迷天剑则算是血祭之法祭出来的,属于让凡剑通灵的手法,而陈景手中的剑在以血祭之前,一直是以神念养炼着,这是属于具有了一定灵气的剑的祭炼方式,所以陈景以神念养炼那么多年都没有通灵。 陈景已经将《祭剑心经》看了个遍,心中已经明白那些祭炼方式只不过是初始因为剑质不同,才有祭剑的手法不同,但是当剑通灵并已经化为无形之后,各种手法都要用一回了。就如陈景手中迷天剑,一开始是通过血祭开灵的,而现在则要灵炼一遍,再神炼及法炼。 血祭通灵之后便有灵练、法炼、神练。这三种方式一直贯穿炼剑的全部过程,直到剑脱凡体而入先天。而当剑化形之后的祭练最为重要,因为剑已至无形,所以这将是一个重要的祭炼阶段。 而其中灵炼与神炼在以前陈景虽然不知道这种说法,实际上一直在做。灵练并不像没化形之前以本身灵气洗炼,而是以天地灵力祭炼,就如他以剑牵引九天雷霆的过程就是一次灵炼,这种灵炼方式是最危险的,稍有差池就会被雷霆将剑罡击散,然而陈景做为河神,用的最多的当然是以河域灵力祭炼了。 至于神炼则是以神念包融养练,这一点陈景一直是这么做的。他本身肉身不能动,只能是以阴神融于剑灵之中在天地间行走。最后那法炼陈景则是从来没做过,以前更是没有听过。自坐得了那《祭剑心经》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还有法炼这么一说。 据传先天灵物之中都是有蕴含有一缕大道在内,有些则是一道法术,有些则是一套阵法,而有些则是一篇经文。所以,祭炼一把灵剑,许多人都会在剑化无形之后,在其中印入一些东西,可以是法术,可以是阵法,也可以是玄咒符术,也可以是特别的经文。 当然,《祭剑心经》之中对于每一个步都有一个清晰划分,化形之后的祭剑方式分别是:融法、种神、结胎、生灵。 陈景没有想好要印入什么东西,所以融法这一步一直都还没有完成。 月光伴随着时间静静流淌。 他看着手中的《祭剑心经》却又走了神,想到了许多东西,那些过往仿佛在月光之中凝结出一片片影像。有从小到大跟随着老剑客去过的许多不知名的地方,有霸陵城中几年稳定生活也是最快乐的时光,有千罗山那深居简出窝在藏经阁中看道书的时光。这些仿佛因为时间的打磨,反而越发的显得清晰透彻了。 又想起自己掉入河中时被河前村的颜洛娘和颜老爹打捞起放在河神庙,然后便是成为河神之后的一切,那河神庙仿佛就是为他打开的一扇真正的天地之门。 “我现在只算是阴神出窍,河神庙是肉身所在地,万一有人毁去神像以后,就像魂飞魄散了,这里并不能长驻。”陈景心中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兼顾两处。一想到这个,他便仔细的思索起来,只是绣春弯与军岭镇两处地方还好,相隔也不远。但是如果多了几处地方呢,那样的话他根本就无法兼顾。 “**,分神?”陈景脑海之中不禁想到这个,这**术据传在上古时时期曾有人能够一念分化出几百人,各个有自主意识,每一个**都是一个独立的念头,又个个受制于本身,这个传说是尽人皆知的,而且玄妙道理大家也都明白,但是真正能做到却少之又少。 在上古之时,最常见的一种方法就是将先天灵宝练成**,说来其实与陈景现在的状态差不多。当时他也确实以为自己练成了身外化身,但是最后发现自己本我意念全都在这里,肉身神像那里就没有意识了,这一点根本就不符合身外化身术的特点,只能算是附身术。在剑术中来说,这是一种极高明的御剑术。 **要满足两个条件,其中之一就是要有一样与自己气息圆融一体的东西。上古时期大多数用的是祭练多年的先天灵宝,而有些则是身体上的一样东西,甚至有些是毛发,当然,妖类大多是用化形后留下的东西,或鳞或角或毛发。另一个条件自然就是强大的神念意识,当能,神念意识强大到能够分开时才行。 这一点陈景无法做到。 龟渊曾多年前曾带回来过《神游星空诀》,这是本道诀后来陈景又在方寸山看到过。他无法确定是不是同一本,因为他当时想要拿出来看时被一个小童子打断了。然而陈景不否认那是一本极其高明的修练元神的道诀,直指长生大道,非常的纯粹。 当年他从龟渊那里听到他念了一遍《神游星空诀》就记了下来,他无法确定是因为自己当时意念集中还是龟渊施了法术,那《神游星空诀》中的每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年他为了修出阴神离开神像去寻找叶清雪,可以说是日夜观想,只是数月之间就凝练出阴神。 这阴神便是属于意念凝结,初时自然只是杂乱纷繁的各种念头,通过存想静养能凝聚在一起,慢慢的形成阴神,并越来越凝炼,最终成为元神。但是现在陈景明显的能够感受得到,这阴神想要再进一步的却已经无法做到了。因为河神敕符束缚着让阴神无法进一步的凝炼,或者可以说这是当年天庭给天下神祗种下的一个禁制,这种感觉只有无念无想,心中清静之时才会有。不过近些日子以来,他又感受到这河神敕符中的束缚似乎在变弱,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天地间的变化,还是因为自己对于泾河的河域掌握的越来越多的原因。 随着陈景的心越来越清透,他总会产生一些毫无根据的感觉。就如他感觉这天地要大变,感觉到敕符中的束缚,感觉自己或许只要将整条泾河都纳入自己的神域,并形成一道泾河敕符,就会将那绣春弯敕符冲破,禁制也就能消除。 第138章 :处处皆争命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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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人居住的城镇之中,也是有白气升腾起来的,但是却要薄的多,而且那些薄薄的白气大多也是朝城里的神庙中汇集而去,还有些则是朝别处流去。陈景猜测这就是信仰之力,因为他看到河前村中每家每户都有一缕白气朝自己神庙中汇集。 陈景一步破虚空,出现在了河神庙中,竟念重回神像之中,一股湿润圆融的感觉自心中升起。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温泉之中。心念一动,便能感受到河域灵力,丝丝缕缕融入河神像中,那种感觉深入骨髓。心念动间,所能感应到的河域都出现在心头,那是一段烟蒙蒙的河域,却又带着永恒的气息。 只要陈景用心去感应,便能感应到那段域中的生灵,仿佛亲眼所见。越往两端,河域便越模糊,那种清晰的感觉也就越淡。他知道,那是因为两端还不完全是他的神域,还没有凝结神符。 敕符之中的泾河祭神咒已经对于陈景的泾河神符的凝结没有多大的用处了,这久以来,他在河神庙前坐看河浪拍岸,解答着众妖灵的问道虽然看似没有怎么修行,实则心神进入了一种神妙境地。河域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能通过河域将意念延伸到极远。他仿佛感受到了大地的脉搏跳动。 河神庙前陈景虽然不再坐在那里了,但是河域上空却飞舞着一只蝴蝶,一只淡蓝色的蝴蝶。 河面上烟雾蒙蒙,一只蝴蝶仿佛迷失于其中,从上飞到下,从下飞到上,不知疲倦,所过之处,河水仿佛都为它而改变流动的韵律。蝴蝶翅膀每一下扇动,都会消失,随之在远处出现。河神庙前依然有许多妖灵在,不过他们都是自己相互论道,或是打坐修行,当无法得出结论时,便会去问陈景,有时还会有相互演法,将自己的得意法术施展出来,任人观摩。 一时之间,这泾河绣春弯便成了一处小道场。 李樱宁也是被陈景传了《神游星空诀》,他每天白天除了修行与接待那些前来上香的人之外便是修行,而晚上则是听着河神庙前的论道,看着他们演法。 大红虾一般都会参与其中,并经常滔滔不绝的讲着与陈景在阴间的经历,唬得那些妖灵一惊一乍的。 贝壳则是一般都安安静静的立在河神庙前,身上笼罩着一层水雾,颇为高深莫测。 泾河因有陈景在所以显的平静,自然也有些妖灵想要成为泾河之中的河神,想要在这无主的泾河之中占据一席之地,最终却都来到了河神庙前。自有那些在河神庙前听道久了的妖灵愿意在河域之中巡视,会将那些想要占一处河域修练的妖灵带到河神,然后,一般都会在河神庙前留下。 这些事在陈景的心中就像清泉流淌过,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在若干年以后,“神庙前的听道者”这个称谓会在天地间流转。 霸陵地界,地阔千里。 军岭镇只是霸陵地界的一个小镇,在陈景心念间凝结的神符中,军岭镇是泾河之外的一块小地方,中间有黑暗阻隔,所以陈景神念无法像在河域之中一样,顺着河域察看。那中间的黑暗部分,自然就是陆地了。 军岭镇在霸陵城的南面,处于两片山脉之间,只有这么一个大一点的镇,数十个小村。霸陵的另三面,则有许多镇子,类似于河前村这样的小村更是数不胜数。 此时霸陵城北面最靠近霸陵城的一座名叫徐家镇的镇子中正坐着七位土地神,他们是在当年霸陵秦城隍将霸陵地界的神祗都召到阴间去后,才占据神庙而称的神,他们自然没有敕符,完全是多年来通过显灵的方式让镇中人慢慢认可的神祇,已经都凝结了自己的神符,在正统的神祗心中,他们是算不得神,只能算是乱天地的妖孽。 夜寒露重,风淡月弯。 徐家镇的土地神庙之中有七个人分宾主而坐,主人则是坐在主席位的一个白发人,只是他除了头发是白的其他的地方都很年轻,两边分别坐着两排人,一排三个,五男一女,相貌个个年轻俊美,就连坐在主人席位上那个留着白发主人也是相貌英俊,没有一丝的老态。他们本是妖灵,而且还是以前各土地神的灵侍,只是趁着他们的土地神没有回来后,将神位占据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倒也一直顺风顺水。只是现在这他们脸上却满是愁容,一个个紧皱着眉头默作声。 “大哥,再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啊。只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在这里就再也容不下身了。”左手第一人说道,他的话音才落,对面一人快速的符和道:“是啊,大哥,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啊。我们快要抵挡不住股邪力了,他奶奶的,霸陵城里倒里有什么东西,这么邪性。” “大哥,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就去那霸陵城中走一遭,看看倒底有什么占据了霸陵城,阴邪之气都渗到城外来了。”右边第二人说道。 其他的人虽然没有赞成,却也没有反对,都一个个看着坐在主席位上的那白发大哥。他在给土地神当灵侍是名叫小白,占了神庙神位之后立即改名为徐放,并与在座的六位占神庙神位的妖灵结为兄弟。 徐放坐在那里,看着一个个看着自己的兄弟,最终叹了口气说道:“天地大乱之时即将到来,也不知道我们兄弟能否活到乾坤重定的那一天。” “大哥,你想的太远了吧,未来的事未来再说,我们眼下这一关得先过了啊。霸陵城中那阴森森的邪气让人心神不宁,阴邪之气如果侵入镇中的话,只怕镇中的人都要死了。” 徐放抬眼看了说话的四弟,说道:“乱世不远,迫在眉睫了。”随之环视众人,说道:“你们都从这邪气之中感受到了什么吗?” “特别的什么倒是没有感受到,只是让人心神不宁,如果是凡人被邪气侵入的话,一定会滋生各种疾病的。我们这神位来的不正当,不会各种驱邪治病的符咒,到时镇中人都出了事的话,我们可救治不了的。若是镇中无人了,我们这神祗也就当的没意义了。”其中一人说道。他话才说完,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看上去颇为娇媚的女子便说道:“小妹倒是感觉那邪气之仿佛有生命存在,当我驱除他们时,隐隐间能听到有惨叫声。” 其他人都看着坐在未位的女子,她看上去极为成熟,就如一颗水蜜桃,皮肤如少女光滑,神情眼波却没有半分羞涩感。 “七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呵呵,三哥,小妹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啊。”七妹笑盈盈的看着对面一男子说道。 “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的话是真的。”对面那三哥声竟颇轻,但是在这安静的空间中听的很清楚,只不过其他人却装着没有听到。 那大哥徐放说道:“七妹说的不错,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曾有阴魔要侵入神像之中,若非我警觉,现在坐在这里的就不再是我了。”其他几人都面面相窥,紧皱着眉头,徐放又说道:“我们总是从在这里被动也不是个事,今天就去霸陵城看一看究竟吧。也好做下一步对策。” 他话出口并没有人反对,此时正是夜时,当下便起身便朝神庙外行去,其他六人跟在身后。徐放脸上看起来平静,心中实则如潮浪一般不平静,他曾到霸陵城边观看着霸陵城,虽然什么也没有感受到,但是直觉告诉他那城里有着可怕的东西。 腾身而起,七人没入黑暗之中。 第139章 :神庙前的听道妖灵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徐家镇离霸陵城并不远,只一会儿他们已经来到了霸陵城的城头,徐放站在城头看着黑暗的城内,郑重的说道:“城内凶险,只要一遇到危险我们就退出来,千万不要逗留。” 其他六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徐放知道他们一定听到了,也肯会记下。 他深吸一口气,纵跃之间已经到了城的中心处,飘落而下。紧随其后的是那个看上去成熟妖艳的女子,紧接着便是另外五人先后腾身落入城中。 城内黑暗寂静的仿如死城,没有一丝的声响,七人落入其中,仿佛已经被吞噬了,永无归期。 时光在黑暗中流逝,天地各处都在上演着一幕幕崛起与沉沦。就如当年陈景在绣春弯时,恶龙峡河神挟河域灵力冲卷下的威势时曾竭尽心力的吼出过一句话:“诸位,杀吧,杀出一个仙道长生之路来。” 他的这一句话正是此时天地间的写照,静心安坐的修持都已经不能了,天地间处处充满了杀戮。 夜越来越黑,黑的深沉,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就像这片天地步入了黑暗时代。 许久后,城内黑暗之中突然冲出两道灵光,在城头一转,化为两个人。夜风将两人的头发吹起在黑夜之中飘扬,衣襟猎猎。 其中之一人为徐放,只是他现在眼中满是悲痛,手中持着一杆银枪枪指着他七妹的咽喉。枪身上似有点点星光,枪尖锐利冰冷。而那七妹嘴角溢血,头发散乱。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徐放声音之中充满了矛盾的悲痛。 “因为我恨他们。”七妹大声道,直视着徐放的眼睛:“我爱的是你,可你却要将我让给他们,所以,我就要他们死。”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徐放怒声道。 “狠心吗?哪里有你狠心。”七妹看着徐放说道。 徐放眼神复杂,看着七妹。 “你如果良心难安,就杀了我吧。”七妹说道,徐放沉默许久之后,却缓缓收回了手中的长枪仰天叹一口气说道:“七妹这个称呼已经不合适了,从今天起,你再做你的柳杏儿,我再做我的徐放,不要再叫我大哥,我怕听到这个称呼。” “是,白大哥。” 徐放没有理会那柳杏儿,仰天长叹道:“天地这般的黑,我该去哪里寻找光明。” “天地这么大,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同一片天空,处处黑暗,我们又能去得了哪里。更何况我们已经是神祗了。”徐放看着天空,叹息的说道。 “听说城南有泾河河神法力高强,最近还得了军岭镇神位,一定也面临着我们一样的困难,这霸陵地界的神祗还有不少,我们可以一起商议一下怎么办。”那柳杏儿建议道。 徐放再次叹一口气,腾身而起,直向霸陵城南面的泾河方向飞腾而去。 路过军岭镇,徐放远远的驻足观看,叹道:“得过天庭正宗敕符的神祗就是不一样,你看这镇中一点邪气也没有,镇的上空隐隐有神光凝结,可见镇中神祗尽得信仰。” “泾河河神神力是极高的,许多人说,已经不在当年的城隍爷之下了。”柳杏儿说道。 徐放并没有理会她,腾身便走。柳杏儿紧随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当徐放路过河前祠堂时,幽静的祠堂,柳杏儿便又说道:“据说她名叫虚灵,是泾河河神座下最神秘的灵侍之一。” 徐放同样的没有回答,转身就走,柳杏儿紧随其后。 当他们来到泾河边上时,只见泾河上弥漫着一层雾气,雾气之中一只蝴蝶在翩翩而飞,显得无比空灵,蝶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淡蓝的烟霞。偶尔之间,蝴蝶突然一个盘旋,周身竟是冒出了火焰,火焰如红霞在河面上燃烧着。 徐放看着江面上的那只蝴蝶,他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生命气息,在蝴蝶一闪一逝之间,没有丝毫的征兆。他看不出,也猜不透,不知道为何从那蝴蝶身上感觉到了丝丝的寒意。 对于泾河河神陈景的名头徐放自然是闻名已久,只是他当年当过土地神的灵侍,对于正统的神祗有些排拆。听闻泾河绣春弯前有讲道,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来这里。这次也是没有办法,他不想离开这里。而且他心中也认为天地之大,其实并无容身之处,又能去得了哪里呢。 当他来到河神庙前时,看到那河神庙前的空地上坐而论道的妖灵,心中暗惊,虽然他早有耳闻河神庙前是一个自由论道处,但耳闻是一回事,眼见又是一回事,据他说知,这天地间还没有一处这样的地方,至少他的记忆之中没有这样的地方。 徐放迈步而上河堤,其中有妖灵大声说着自己法术,而听的还在听,并没有人对于他的到来注目盯视。这些妖灵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来来往往的人物。 还有些人则是不知是什么妖灵幻化,他看不出他们的真身。 “徐放,你也来了。” 河神庙前静坐的人群之中突然有一人喊道,徐放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赵家镇的土地神赵鹤,据说原身是一只白鹤,他这土地神位当然也是那种占神庙而称的神。当下便笑道:“是啊,你应该很早就来了吧。” “来了近一个月了,咦,你们兄弟七人形影不离,怎么今天只有你们两人。”赵鹤问道。 徐放叹了口气说道:“都陷在了霸陵城中了。”他说话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柳杏儿,柳杏儿只是低着头,尽量将自己娇艳的面容敛藏着。妖灵之间虽然都能幻形,但是并不是想幻化成什么样就行,就如人间画师们作画,任谁都可以拿一枝笔去白纸上画,但是真正能画出让人惊艳收藏的画少之又少,而妖灵幻形也是这个理。 “你们去了霸陵城,哎呀,河神爷早就说过霸陵城是凶地,如非必要千万不要靠近。”赵鹤快速的说道,看着徐放那极差的脸色,又摇了摇头叹气说道:“你们七兄弟向来不合众,也不怎么在外面走动,消息闭塞。哎,你不知道,在三个月前河神爷曾进入了霸陵城,还进到了城隍府中,出来之后就对大家说霸陵城已经是凶地,若非必要,轻易不要靠近。” 徐放心中后悔,后悔自己太过轻率的做那样的决定。此时再想,那城中的邪气又岂会只有自己兄弟感应到,别的神祗定然也早已感应到了。 “可现在霸陵城中邪气顺着地气淌出,已经朝周边地域之中侵染了,河神爷可知道?”徐放问道。 赵鹤还不有来得及说话,旁边已经有一道嗡声嗡气的声音说道:“整个霸陵地界有任何风吹草动河神爷都知道,河神爷说了闭关之时,不管世间事。” 徐放转头一看,是一只大红虾,心中立即想到这定然就是河神爷座下灵侍兼坐骑,据说曾随河神入过阴间仍生还回来了。徐放一肚子的话顿时被大红虾给堵住了,他来这里也是没有办法,听了大红虾说河神闭前不管世间事,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就要走。 “先等等,徐放,徐土地,莫急,莫急。”赵鹤喊道,徐放立即转身,赵鹤又说道:“虾将军只是与你开个玩笑,河神爷仁厚,正在想办法呢!” 徐放疑惑,问道:“想办法,难道,河神爷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当然知道,你可是来的晚了,听说在一个多月前就有许多神祗相继来到了这里,向河神爷说起霸陵城的事,我这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邪气太重,难以抵挡。” “那河神爷怎么说?”徐放问道。 赵鹤看了看河神庙说道:“河神爷说再过段时间,他再去一趟霸陵城。” “再过一段时间,会是多久呢?”徐放担心陈景只是随口敷衍,但是霸陵城中的邪煞之气已经朝外面扩散了,他心中很不安。 赵鹤倒是很清楚,笑道:“具体时间不知道,但是听有些人说河神爷现在闭关,一定是在全力冲击泾河龙王神位。” “龙王神位?”徐放惊诧,顺着赵鹤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有一群人在高谈阔论。旁边有两人坐在那里静修,其中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样貌颇为阴冷,身上穿的是黑白相间的法袍。另一人则是个全身罩在黑纱中的女子,看不出年纪与长相,只觉得格外的神秘。 当他看向那个相貌阴沉的年轻男子时,他立即心生感应,朝他这边扫视了一眼,徐放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寒意。他心中顿时对于这人,生出一种戒备之意。 “听说他们两人是最早来这听道的,那个身穿黑白花袍姓烛,名九阴,向来不爱说话,若有问题也不要去问他,因为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回答你。另外那个女子名姓夜,名香,虽然平时极少说话,但如果有什么问题要问她的话,她一般情况下都会解答的。”赵鹤向徐放介绍道,又道:“不过,说河神爷在冲击泾河龙王神位并不是他们,而是他。” 第140章 :广寒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徐放顺着赵鹤呶嘴的方向看去,只是那里正有一群人围在那里,正中间是一只山猴,那山猴穿着人间粗布衣,戴着一顶不知从哪来的草帽,并没有像许多妖灵一样幻化**,而是依然保持着猴身。他此时正妖灵之中表演着法术,一手掌心托着一团火焰,一手托着一团水球,只听他得意的在人群之中笑着,又讲解着自己的心得体会。 徐放看得出那两种法术并不算多么的高深,只不过是基础的五行法术,但是想要分心两手施展出两种法术来,他自己是做不到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很轻松,还能一边说话,一边讲解,信手拈来,举重若轻。 “他自号松清真人,听他说祖上是天地间的大妖,有通天彻地之能,也不知真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见多识广,会的法术极多。河神爷在凝结泾河龙王神位的话也是他说的。所以刚才虾将军会说说河神爷不管世间事,他是不想外人打扰到了河神爷凝结神位。” 徐放看着那自号松清真人的猴子,只见他眼神灵动,顾盼之间仿佛将任何人的表情都尽收眼里。 “你不如在这里等等,有许多神祗都在这里等着河神爷龙王神位凝结的,神位晋升也是世间难见盛世,就在这里等等吧。”赵鹤说道,徐放却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的看着河神庙,最终说道:“不了,我就回徐家镇去等吧。如果会死的话,就让我死在那神庙中吧。”徐放说完朝赵鹤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身就走了。 柳杏儿一声不吭的跟在徐放的身后,行不多远,柳杏儿说道:“徐大哥为什么不留在那里。” 徐放根本就没有理会儿,只是一个劲的朝霸陵城北的徐家镇行去。柳杏儿跟在后面继续说道:“你现在回镇中神庙也没用,那霸陵城中的邪气绵绵不断,你挡不了多久的。”柳杏儿越说越急,大步的追上去,来倒徐放的侧大声道:“你会死的。” 徐放仍然不理,大步跨入虚空之中,腾飞在那晨雾里。 柳杏儿也就不再说什么,同样的腾空而起,消失在了晨雾之中。 霸陵城方圆百里之内,泾河可以算的上是最为安全的,也可以说是最为热闹的。 任谁也能感受到天地间弥漫着的一股沉重压力,这是来自于心灵上感觉,抬头看天空,一丝变化也没有,但是偏偏心灵上却有那么一种感觉。到处不断的有妖灵渡劫,或是化形,或是化为灰飞。除此之外,那些道门之中的弟子竟然是都在这个时候下山了,到处都是有着道门弟子的身影。 河神庙前自然也有,而且还有过道人弟子在那里与众妖灵论道,由于他们也不过都是各门中的弟子,竟是与众妖灵各有胜负,偶尔将妖灵们说的哑口无言,有时又会被众妖灵说的吱吱唔唔。也有些与众妖灵演法,立一法于虚空之中,任由众妖灵去破,然后又由妖灵去虚空中留下一道法术,由道门弟子来破。这也同样的互有胜败。 不过,无论是论道还是演法,道门弟子都是少数,而妖灵都是一起出力,从这一点来看,比起道门弟子来,他们这些野路子出身的还是有不小差距的。 当然,愿意来到河神庙前与众妖灵论道演法的也不过是少数道门弟子,而且大多是九华州道门的弟子,别的州的弟子游历至此,只会远远的观看着,哪里会靠近,不来降妖除魔就算不错了。这还是泾河绣春弯河神陈景的名气足以震住这些道门弟子,要不然的话,他们只怕第一眼看到河神庙前这么多妖灵就是除妖了。 慢慢的,许多原本并不愿意来河神庙前的妖灵,也无奈的来到河神庙前,因为在这泾河之上相对来说是安全许多。晚上他们都聚集在河神庙前,而白天大多是躲在河域之中,无论是不是河中生灵,这个时候都不再怕水了。而河域之中是安全的,因为河域水面上有一只淡蓝色的蝴蝶来回飞动着,翩翩舞动间,毫无征兆就会消逝在了眼中。 如泾河绣春弯这种地方在此时的天地间可不少,就整个九华州来说就有不少,其中威名最重的则是东岳泰山大帝。当年陈景就去过那里听道,并从那里领悟了河域流水之势,而现在东岳泰山算是九华州最为有名的一个道场。道门是放任门中弟子下山,而天下间许多神祗则是开道场,宣讲大道,聚集着附近的小神祗。 整个九华州最大的道场就是东岳泰山道场,其他的则都是以大城为中心聚集着一地妖灵或神祗,却一般都没有讲道演法这些,九华州正真意义上的第二大道场就是泾河绣春弯道场了。 然而天下分九州并非只有九州,九州之外的地方并不是凡尘间的人所能了解的,就陈景现在所知,有许多神秘的仙门道派就处于九州之外,九华州东岳泰山道场在九州之中也不过是中等而已。这还是没有将天下间那十大传承以久的仙道门派算进去。若是将那些门派都开山讲道传法的话,只怕天下妖灵都要蜂涌而去了。 陈景现在正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思感之中一条大河奔腾,而其对于其他的事物就如流水淌过镜面,又像是影像映入镜中,却无法在镜面上流下任何痕迹。 那一条奔腾不休的大河朦胧着莹莹白光,冲刷着绣春弯河神敕符的禁制。波浪翻涌,在波浪上空,一只蝴蝶翩翩而飞。 陈景确实是在全力的感应融合着河域,他想尽快的凝结泾河龙王神位,他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变化。现在也只不过是变化的前奏,在陈景的心中认为,也许是当年天庭布在天地间的神秘禁制正在急剧的衰退。所有千年来,现在才会有这么多的妖灵渡劫成功,而在以前无论是多么强大的妖灵都不敢渡劫。而自那天夜里小白龙念了一晚的《天妖化形篇》后,龟渊第一个化形,随之便不断的有妖灵化形,而且有不少成功的。 突然有一天,他却突然惊醒。发现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群道人,当先一位看不出年纪,面相似二八少女,但是气质却像七八十岁的老人,身上有着一股冷绝气息,不同于罗浮离尘的那种冷傲,而是一种漠视苍生的感觉。 她所站立的云朵上还站着数位年轻男女,一看就知道是她的弟子,其中有一人正是颜洛娘。陈景一看到颜洛娘立即知道那道姑可能正是她师父。 陈景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而且还是很浓烈的那种。 烈阳当空照,却无法驱散她身上的杀气。 她一挥衣袖,凭空一闪,带着身后的弟子都出现在了河神庙中。 河面上的蝴蝶也在她出现在河神庙中时,回到了神庙之中,绕神像飞了一圈,落在神像的剑鞘上。 “你好大的胆子。”道姑突然冷冷的说道。 陈景一时不知的她从何说起,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颜洛娘脸上的焦急,神像上身影一晃,陈景便已经出现在了那道姑面前。 “是你杀我弟子?”道姑冷冷的问道。 陈景这才想起颜洛娘的师兄师姐都是被自己斩在神庙前了,当下便立即说道:“真人弟子被魔物侵心,早已经死,来到神庙前的不过是魔物控制的肉身而已。” “我的弟子是死是活自然有我分辨,用不着你来动手。”道姑怒声说道,话音才落,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白如月光的剑,剑身铭刻着‘广寒’两字。剑才一出现在她的手中,已经有一片白光自剑鞘之中迸射而出,那白光看在陈景的眼中竟是有一种铺天盖地的感觉,如水银泻地,又如月华漫洒天地间。 陈景心中涌起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更有一种寒意自心头生出。 他眼睛死死的眼着那把剑,只见那剑出鞘后的剑身上,同时样铭刻着‘广寒’两个字。一切的寒意都来自于这把剑,又仿佛来自于那两个字。 “师父……不要……”颜洛娘惊喊道,就在她声音响起时。广寒剑散发出来的剑光笼罩下一只蝴蝶出现了,蝴蝶翅膀微动,消失,随之出现一片离迷剑网,如柳絮纷舞。 广寒剑斩下,不但斩向那剑网,更是斩向那神像。 “啊……”颜洛娘失声惊呼。 广寒剑所过之处,剑网顿散,却有一柄朦胧白雾的剑朝道姑刺去,剑身之中封禁着一只淡蓝蝴蝶。剑才一出现,看在道姑身后众弟子眼中,那不是一柄剑,而是一片剑,剑剑都刺向道姑的那些弟子。 一剑来的突然,剑呤声在虚空中泛起。 就在广寒剑要斩在神像上时,突然消失,随之又在道姑面前出,剑光如孔雀开屏一样将她与身后的弟子笼罩其中,剑剑清晰,又剑剑朦胧,铺天盖地的朝迷天剑罩去,同时将迷天剑后的神像罩在剑光下。 迷天剑突然消失,河神庙中突然生出了雾气,雾气如无形的水浪在,顷刻间翻涌,让神庙之中的人如置身于河域之中,周身立即有一股粘稠的的感觉,对于天地的感应立即消退至隔绝。 “师父……”颜洛娘突然冲进剑光之中张开双臂。 一声短促的剑归鞘声后,剑光消失。 “走!” 道姑低喝一声,转身便走。 河神庙中的雾气散去,颜洛娘转身看着河神像,想要开口说什么,神庙外又传来道姑的冷喝声:“洛娘,你想背叛师门吗?” 颜洛娘到嘴的话立即缩了回去,快速的躬了躬朝神像行了一礼,转身就朝河神庙外跑去。到得河神庙外,她的师父已经带着众师远去,她连忙追了上去。 第141章 :真神 河域之中有不少妖灵探出头来看着,而有些妖灵则在那里窃窃私语着。神庙之中安静,并没见陈景出来,陈景的心中却回荡着那广寒剑出鞘的瞬间。那剑绝非等闲之物,他不敢肯定是不是先天剑器,但是陈景却肯定自己的手中的迷天剑即使再上升几个等级,也未必如那广寒剑。 陈景的平静被颜洛娘的师父给搅碎,霸陵城中突然有人到河神庙中来祭祀了。 所来之人是霸陵城南的城守严仲,字长生。与他同来的还是城南那些名门之家的代表人物,其中有顾府顾明玉,如同顾明玉一样学过一些道法的人倒是不少,但是他们对于城内的那股邪气无能为力,还有许多选择了牵离霸陵城。 霸陵城中阴邪之气出现突然,一夜之间就已经将整个霸陵吞没。虽然霸陵周围的神祗早就感受到股自地底阴邪之气,但是他们都无能为力。 霸陵城中来的人与军岭镇那时一样,他们在河神庙前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同时抬来了一尊神像放入河神庙中。这是要请神了,但是陈景却清楚的知道霸陵城不是善地,而是凶地。他知道自己去也并不能帮他们驱逐出城中邪气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弃城而走。然而这个妖魔混杂天地间,没有神祗庇护的人类,在天地间就算是想要偷偷的活着是很难的。 城守是个大儒,可感应神像上的气息,知道陈景并没有被请动,竟是不走,而且发动霸陵城南的百姓前来跪拜祭祀,陈景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求生的不屈,所以陈景就附上神像,随这南城守严仲进城去了。 一路浩浩荡荡,有近千人。有些妖灵随他一起入了霸陵城,但是更多的妖灵仍是聚集在绣春弯的河域之中。随着陈景一起进入霸陵城的都幻化**,自河域之中走出,伴随在陈景神像所坐的桥子左右,平添许多威势,城守严仲看在眼里,心中高兴。 陈景自从成为这绣春弯河神以来,以往的一切都已经越来越遥远,就像是墙壁上的痕迹,在风雨之中慢慢的褪色。 陈景他自己没有发现,以前的一些记忆在他的心中慢慢褪去的时候,他的心性其实也在慢慢的变化,这是属于每个修行者都会有的转变,可以说是人性由神性的转变,只是以后会转变成什么样,就得看每个人在转变的过程所经历的事情了。 这一走就是三天,霸陵城出来的那些人在霸主的带领下,几乎是走一段路就要祭祀一回,陈景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无奈与担忧。 直到到霸陵城外时陈景才知道并不是只来请他这一尊神祗,而是请来了四尊神,陈景只是其中之一,当陈景被请入霸陵城南之时,其他三处也在百里之外先后请来了三尊神祗,他们分别是霸陵东、西、北三处的三座城中城隍,霸陵城东百里外的是寿春城,城西百里外是钟离城,城北是一座比霸陵还要大的城,名纳兰城。 陈景一入城中,顿时有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这阴邪之气比起数月前来又浓重了许多。 城南区域的百姓都夹道观看,却很安静,就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一样。根本就没了有军岭镇中的将神像请来时的热闹。陈景从他们的脸上感受到了几分紧张,其中伴随着担忧与恐惧。 霸陵城有五座城隍庙,其中东南西北四处各有一座,而正中央有一座。神像被抬到了城南的城隍庙前,陈景才知道原来这城隍庙都还没有拆。 陈景猜测他们一定是不敢,所以才会先将自己请来,再拆之前的神庙。 漆黑的八人大桥就停在那南城隍庙前,城守朝大桥中的神像拜了拜,随之挥了挥手,早已经准备好的人们立即动手拆庙。 这拆庙也得有讲究,重请一尊神祗来,绝对不是只将里面的神像换了就行的,而是要将整座神庙都拆了,连地基中的砖石都要挖出,而且新建的神庙还不能以原神庙的砖瓦来建盖。 突然一股邪风自南城隍庙中吹出,顺着梯子在庙宇上揭瓦的人们惊呼一声摔了下来,四周惊呼起,惊呼之中带着恐惧之色,突然凭空又有一团清风将那人托住,那人安然无恙的落地。那团清风是陈景施的法,外面的那些人显然也猜到了,一个个跪拜在地。 陈景却并没有理会这些,他看到这股阴风邪气来自于南城隍庙中,立时起身进入到了神庙中。 城中许多人都看到一道虚影穿过布帘,自黑桥之中出来,凭空一闪便已经进入了神庙之中。神庙外的人顿静下来,一个个退开,侧耳倾听着城隍庙中的动静,而跟随着陈景一同到来的一些神祗妖灵也分布在神像四周守护着。 只听到城隍庙中突然响起淡淡的剑吟声,光芒自庙宇之中透出,随之便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城隍庙屋顶突然冲出一只半虚半实的怪物,被灰色的雾气笼罩着,出现在屋顶之时,朝下方看来,双眼赤红,满是怨毒之色。 即使以城守严仲那已经养出浩然之气的心,仍然生出一股寒意,暗道:“糟了,若是逃走了,那我城南子民必不得安宁。” 就在那怪物腾空而起要没入虚空中时,一道凛冽的剑光破开虚空将怪物从中斩开。怪物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化为一团灰烟散去。一道虚景自虚空中溢出,正是陈景。城中的人都抬头看着,感受到陈景那一剑中的凛冽,心中顿时兴奋起来。陈景并没有消失,而是虚空踏步,手中一剑划动,挥动之间,形成一道道灵符。 “驱邪!静化!”陈景低喝一声。两道灵符扩散,铺在了城南区域,他的声音随着灵符将人们心中的恐惧驱散。 凭空一闪,陈景自桥顶没入,消失了。 然而看到这一幕的人们心中突然之间都不再恐惧,不再害怕。再看那南城隍庙时也没有阴森的感觉了。 “这是真神啊。”有老人在街角激动的对旁边的年青人说道。 陈景则在感受着心中的那一丝莫名的感觉,他就在刚才施驱邪与静化符时以施放别的法术有着不同的感觉,这种不同的感觉极为清微。他此时仍然琢磨着是哪里的不同,凝心感受着。 几乎与此同时,城东、城西、城北的城隍庙前都发生了类似的一幕,只不过各个被请来的神祗所使用的手段不同。陈景并没有放开神念去观察,若是他知道的话,一定会猜测得到,这在同一天请神入城,同一天拆神庙的举动一定是城中城守商议准备了许久的结果。 顾府顾奶奶坐在府里,她旁边站着的是明微,此时正在听着下方顾明玉的禀告。在顾府之中,顾奶奶虽然不怎么管事,但当她却可以过问任何事,有生杀大权。 “你是说请来的泾河河神是曾来过我们府里。”顾奶奶眯着眼,身体微微前倾的慎重的问道。 “是的,奶奶,就是送微微剑符的那人。”顾明玉低头说道,他虽然学过一些道法,但是从来不敢在顾奶奶面前无礼。他至今还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妖道直闯入内宅,府里几位修有法术的叔伯都挡不住,但是当那妖道闯入眼前这位已经满头银丝的老奶奶宅堂之中时,只见到宅堂之中闪耀出满堂华彩,而那妖道则以更快的速度败退而出,狠狈而逃。 顾奶奶沉思着,喃喃道:“竟然会是他,他果然不是凡俗之人。”顾奶奶想起了那个穿着一身简朴衣襟的老剑客,在她看来,能教导出陈景的人本身又怎会是凡俗之人。而顾明玉与顾明微则认为顾奶奶是在说陈景。 顾明玉心想,原来奶奶之前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而顾明微有些激动,那张被她贴身藏在胸口的剑符似乎在发热。 “原来他是泾河河神,我怎么就不去那里看看呢。”顾明微心中想着,回过神来后,朝顾奶奶说道:“奶奶,既然他是河神,又与我们顾家有渊源,我们是不是要将他请到家里来呀?” 顾奶奶想了想说道:“这个先不急,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明微,你小时候河神爷曾抱过你,又送你剑符,说明与你的缘份不浅,你去再去代奶奶拜会拜会河神爷。” 顾明微心中高兴,连忙应道:“是,奶奶。”说完便快速的出来堂殿,越走越快,最后则是小跑着出了顾府,直向南城隍庙而去。 而顾明玉则心中疑惑,问着顾奶奶陈景的过去,顾奶奶则说道:“他本名叫陈景,随着一个老剑客就住在离我们顾府不远的地方……” 第142章 :一夜换神 顾明微一路跑到南城隍庙,那里早已经围的人山人海,满耳都是低声言论的嗡嗡声,她只是四处一看,便朝人群之中钻了进去。当她在人群之中挤过向城隍庙时,耳中听的最多就是:“真神啊……真厉害……一剑就斩了妖魔……这下可好了,不用担心了。” 她听在耳里,心中激动,暗想原来他就已经斩妖除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怎么突然就有了这种兴奋的感觉,比她自己斩妖除魔了还要高兴。 当她挤到最前方时,却看到一座黑沉沉的大桥,大桥旁边被一群陌生的人拱卫着,她能感觉到这些人身上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又看了看远远围看着的人们,也就不好意思上前去了。又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着刚才河神显灵,一剑除魔的事,立即侧耳倾听起来。 颜洛娘与她师父一行人在大上行走,一步迈出便有数里,缩地成寸。一路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停留,所行走的路线就是那时颜洛娘与她众师姐师兄行走过的。 一行总共九人,广寒宫所有的仅有的弟子都来了。她们沉默的跟在广寒宫主身后,气氛极为沉重。这种气氛从颜洛娘孤身一人回师门之后便出现了,确切的说是出现在了她们的师父身上。在陈景的眼中她们的师父有一种漠视生命的冷绝,而在她们的眼中却多了一份关护,虽然平时对她们极为严厉,但是她们却知道这是为了她们好。 “全都死了,所有师兄师姐都死了。” 这是颜洛娘带回广寒宫的讯息,她们至今还刻当时的师父的眼神多么的悲痛。 一路前行,宵小远遁,即使是凡俗之人也能感受到颜洛娘干师父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那沉重的杀气,分不清是人身上发出来的,还是她师父手中那把广寒剑发出来。 广寒宫主一身白衣走在最前方,后面的弟子排成一排沉默寂静的跟随着。 “师父,就是前面那个山谷。” 颜洛娘指着前方一个阴气沉沉的山谷说道。 广寒宫主一言不发,直向那山谷闯进去。 当年陈景并不知道自己是从这里进的阴间,出来时却在黑曜州那遥远的地方。颜洛娘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山谷之中那股阴邪之气越发的浓郁了,一进入山谷心中就有一种寒意在心头升起,沉沉的压抑。 广寒宫主笔直朝山谷深处行去,而她身后的弟子手中都出现了一件件法宝,朦胧着淡淡光芒,虽未祭出,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嘿嘿,又有食物送上门了。” 山谷深处响起慑人心神的声音。 “食物?你确实你能吃的下?” “咦,不对,有杀气。” 山谷之中阴邪之气弥漫,比起那里颜洛娘来时更加的浓郁了,从天空之中看下去,根本就看不到谷底,只见一行人在一行人笔直在朝山谷深处行去。所过之处,阴邪之气都被逼开了,仿佛一把剑将黑暗刺破。 最深处的一颗黑漆漆的树上,一只乌鸦站在那里,树下一个人影静站。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黄泉鬼路。”树上的乌鸦冷道。 然而那行一行中当先的道姑却一声不吭,抬手便拔出手中的广寒剑,山谷中已经升腾起一道白光,白光仿佛是月光透乌云而出。 在拔剑的过程中,颜洛娘的师父广寒宫主一步便出现在的那颗树前,一剑劈下。 “啊……”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声响起。 乌鸦在广寒宫主拔剑之时便感受到铺天盖地般的杀气,根本就不敢抵挡,身体一便朝树杆中钻去,树下那一团人形黑影根本就没的抵挡,转身便钻入树中。剑光斩下,那树在剑光之中分成两半。 剑吟声在山谷之中回荡着,剑光将黑沉沉雾气驱散。而那树在剑光过后竟是又恢复如初了。 只见山谷之中一颗漆黑的大树下,站着颜洛娘一行人,而树上那只乌邪与树下的黑衣笼罩着的女子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广寒宫主身后的弟子四处看戒备的看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广寒宫主却凝视着那颗漆黑的树,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即使是躲入那些殿中又如何。”她说着将已经师鞘的广寒缓缓的拔出,淡淡的剑吟声弥散,只听她喃喃的说道:“你当年在祖师手中纵横之时,多少大妖大巫授首。现在你在这天地间沉寂的太久了,久的再也没有人知道广寒这两个字了。” 话落,剑出鞘,剑光冲而起,一片剑影朝那颗漆黑的大树斩下。 大树无声和分开,树中黄雾升腾,黄雾不知从何而来,并没在虚空飘散,而是在一定的范围内翻涌。 “走。”广寒宫主低喝一声,一步跨入黄雾之中,而广寒弟子紧跟其后,颜洛娘手中托着一盏青灯在最后进入那黄雾之中。经历过一次生死粹炼的她已经有了一丝脱胎换骨的感觉了。 霸陵城中,万家灯火。 自他们发现城里的城隍都出了事后,这还是第一次显露出热闹高兴的气息来。同一天之内,四尊威名赫赫的神祗被请进了城里,同一天,东南西北四座城隍庙中都有魔物出,却都被请来的神祗或收或杀了。 这一天,几乎让他们忘记了城中心的主城隍庙还弥漫着阴邪之气。 夜幕之中,四座城隍庙旁边都燃起了火堆,许多人打着火把。而那拆城隍庙的人早已经换了两批,可以看得出,这是经过四方城守商议的一次换神之策。 这一晚整个霸陵城都是灯火通明的,唯有中间一带黑暗阴沉。 最近几个月来静心修行,让陈景的心念都清透了不少。自入这城中来后,清晰的感应到城中人们身上的笼罩着的一股阴邪之气,虽然都还没有侵入心志之中,便是却比上次要清晰多了。 想起在那白桥边柳树下算的一卦,及那城中心的城隍府中被控制了的秦城隍,心中隐隐不安。不过,他也同样的感应到另外三尊神祗,虽然没有交流,但是彼此之间都算是打了个招呼。 一夜拆城隍庙,三天建起。 当神庙建成之时,重就是静化整座城时了。 霸陵城看上去平静,却有一股压抑着的紧张,连那灯火之中照出的人影都似有着说不出的迫切。城隍庙中的邪性也只是近几年才偶尔出现的,但是真正让他们做出决定要重新请神的是军岭镇的请神举动,军岭镇是属于霸陵地界,虽然被霸陵管着,但是在这方面却有着自己的自由。当霸陵城的城守们发现军岭镇请回河神来竟然无比灵验,并且将邪灵驱走,显露出高深的法力,心思立即活泛起来。 这时的城隍庙城隍不再是霸陵城的信仰所在,因为数年过去了,城隍没有显灵过一次,反而出现了邪气。几个城守一商量,最终是分四个方向去请神回来,南城离泾河最近,又是南城守严仲先提出的,自然是由他去请泾河河神来。其他的三处则去百里之外另一座城去请城隍来。一切都商议好,哪一天齐入城,然后便是动土拆神庙重建。 满城灯火如花,将整座霸陵城照出一片朦胧光韵,无论是从天空中看下去还是身处于城中的人都有一种迷离的感觉。 霸陵城中的四位城守分别请了四尊神祗回来,他们却像是忘记一座城中主神只能有一个,现在同时请了四尊回来,看上去是为了压制城中的邪气,却已经留下了隐患,不过对于城中的人来说,那些都是以后的事,都是神祗之间的事。当城内中一切恢复平静后,哪尊神祗还在他们就自然的去哪座神庙之中还愿上香。 顾明微一直想要靠近,却又不敢,她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了。耳中听到旁边有人说另外三尊神祗都是三座城中的主城隍,神位是比河神要高上不少。 在人间,山河神庙土地神是入不了城的,现在请河神入城,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将河神的神位提高了。 顾明微心中听着他们议论另外三尊神祗的神位比陈景要高,心居然有不高兴的感觉,随着时间越久就越来越浓烈,终于忍不住的说道:“听说河神爷在下午时就显化过,并斩了邪魔是吗?” 那议论的几人也认的她是顾家的小姐,倒也不惧,其中一个大婶说道:“是啊,那邪灵差一点就跑了。” 顾明微心中又不高兴了,被杀了就被杀了,为什么还要说差一点就跑了,这不是说河神差点一就没杀得了邪魔吗。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另外又有人说道:“听说城东寿春城请的城隍可不得了,一挥手就将整座东城隍给击倒了,邪魔也死在里面。” “城西从钟离城请来的更加厉害,听说他吹了一口气,那西城隍庙中的神像上就着了火,邪魔活活的烧死在了,听说当时那邪魔足足叫了一柱香的时间。” “唉唉,那城北纳兰城来的才叫厉害,那可是真正的通天神通。我听人讲,城北的纳兰王爷真身出现过,他只是拿出一个葫芦就将邪魔收了,还笑着朝大家说这是邪魔正好当泡酒的药材。” 几人兴奋的说着,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听了不舒服的顾明微。 ps:明天(三月十二号)晚上八点在yy上有书友聚会活动,yy号:53279088 书群号:94495795。 大家有空就加一下吧。 第143章 :谁哭谁笑谁薄凉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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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微心中也同样的惊讶,更加的兴奋,又听那人说道:“如果你们以为绣春弯河神只是一般的河神的话,那你们就错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河神爷的神台是以尸体堆积而成的。泾河绣春弯虽然比不上天地间的那些凶地让人畏惧,也比不那些仙山福地盛名远播,但是绝对不是一般的河神,你们还不知道,泾河中的河神包括龙王都已经死了,却唯有绣春弯河神还活着……” 灯火下,霸陵城中人影绰绰。这人声音并不大,却非常的清晰,每到关键时候总会提高音量。引得围听的人越来越多,顾明微回过神来时,已经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她也不打算出去,继续听那人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当年河神爷曾与城隍爷一起闯阴间王城的事……” 他这话一出,就连顾明微都感到震惊,仙神之事在人间来说永远是最为神秘的,而眼前这个人居然知道这么多,虽然不知真假,但是足以让众人竖起耳朵来听。而且顾明微心中竟是直接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没有去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听他那么一讲,陈景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反而更加的清晰起来。 “当年……” 他这一讲就讲到了天亮,虽然有许多据说与或猜测的成份在内,但是听的围在周围的人个个目瞪口呆。当他们再回头看那桥子时,心中不禁想道:“原来河神爷这般的神通广大。” 不过,也有许多人只是当故事听,并不相信,因为讲的人本就用了许多猜测性的词语在内。 有许多人也像顾明微一样,想要去问问河神爷那人所讲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但是没有人敢。 南城隍庙已经完全拆完,正在将地下的基石挖起。 这已经是换的第四批人了,日夜不停的赶工,就是为了快一点建起新的神庙。深埋在土里的基石一块块被挖起,居然一块块黑似墨,虽然不闻有什么味道,但是那石块一被挖出,围在近处的人不禁都退后了几步,在心中都有着发毛的感觉。 “它在哭……谁在笑……它在笑……” 在那一堆漆黑的石块周围,有人惊呼道,一个个再次向后退。然而却有许多人没有听到,但是却看到了,只见那石头上浮现出一颗颗狰狞恐怖的头颅,血肉模糊的样子,睁着血红的双眼,想要从石块上抬起头冲出来。前面的人惊恐的后退,而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想朝前面挤来,一下子前面的人退不出去,后面的人进不来。 因为天色已经亮了,顾明微本是想要回去的,然而现在却发现了这样的事,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恐惧,兴奋的是可以看到河神,恐惧的是如如果河神不是邪魔的对手那就完了。 她的耳中听到了哭声,听到了笑声,还看到石头上浮现的一个个狰狞鬼像。 大轿之中飘出一张淡蓝色的灵符,笼罩着一层雾气,看不真切。耳只却响起一道声音:“驱邪!” 灵符在声音之中暴出一团灵光,凭空一闪贴在了石块上,哭声、笑音立即消失,狰狞鬼像则像是被镇压了一样,迅速的敛去。随之便见到一团黑烟冒起,就像是一堆无形的火焰在燃烧着,浓黑的烟涌起,直到黑石变成普通的石头。 顾明微有些失望,她没有看到河神出现。有许多想要一睹河神风采的人也失望了,居然就只是那样一张灵符就将一切解决了。很快就有其他三处地方的消息传来,原来他们那里也同样有这样的事发生,只是他们那里的请来的城隍用的手段就要轰动的多,也更华丽。 四处相对比,陈景的灵符驱邪在众人眼中是实力不足的表现。然而也有人说河神举重若轻,只一张灵符就将邪魔除去。可也有人说河神翻来复去的用这驱邪符,会不会是本身就不会什么本事。抱着这种观点言论可不在少数。 霸陵换神第一天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接下来便是重建神庙。 第二天,气氛依然是压抑的紧张。 自动工以来就没有停过,每隔几个小时就有换另一批人上。当第三天的太阳照入霸陵城中时,一座崭新的神庙屹立在晨光之中。神庙门的上方挂着一块厚重的牌匾,上面书着一行大黑字:“泾河河神庙。” 在人间一直有这样一个现象,神祗如果灵验的话,在入神庙之时一般都会显露出神迹,这神迹或许是天降甘露,或许是霞光聚集。其中最起码的一点就是神像会自己落到神台上去,并不要人来台。 陈景不知道这个,所以在另三处地方的神像都自行飞到神台上时,这里仍然在抬,由数人焚香沐浴之后将神像抬入神庙之中摆放到神台上。 之后又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由城守严仲在前,又有人念诵祭文。南城区的人一人一个个进来上香,一时之间,这泾河河神庙中雾气朦胧。 陈景正在静静的感受着汇集的信仰,又一次的神符凝结让他有了更深微的体会。第一次陈景是被动的得了河神之位,那次他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准备,虽然那是一次真正的传位,但是他却懵懂不知,只见到一片河浪将自己淹没。 而后面的泾河河域的神符凝结都是依附在绣春弯敕符而凝结,有一种水倒渠成的感觉,只要是能感应到的河域都能慢慢的凝结出神符。至于在军岭镇中的那一次,是在河域敕符之外独立凝结的一个空白神符,那时的他就有了一不一样体会,只是那种感觉被神魂之中刺痛给扰的不清不楚。现在又是再次凝结神符的时候,虽然刺痛依然有,或许是他慢慢的适应了,这刺痛已经不再那么清晰了。 第144章 :神佑?自救! 神符缓缓的凝结,比起军岭镇的时候要慢了许多。不过却能清晰的体会一次神符凝结过程,一直以来陈景对于这种感觉都比较迷惑,说不上来,体会不深刻。而这一次却又不同,有之前的感受为基础,细细一体会,静心存想,冥冥之中陈景仿佛看到了一张大网拦在九天之上。他心中一惊,那网便又消失,然后再想去感应却怎么也感应不到。 过了一会儿,再次遁入那种无念无想的状态时,便感应到一团淡薄白气,并不断的有丝丝缕缕的白气从虚无之出现,汇集过来。 陈景立即知道这就是信仰之力,他曾以迷天蝶的破妄眼看到过。他的心中闪过明悟,原来神敕符是信仰愿力凝结而成的。想到这里又与泾河敕符的形成过程一对照就明白,山川之神位其实也一样,只不过因为山川之中没有人类,唯有野兽妖灵,信仰之力弱了许多。 陈景静静的感受,心中再次升腾起明悟,这明悟并不算多么的高深,但是却让他神敕符的形成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若想要成为一地神祗,必须得到三样东西认可,第一是天。第二则是地,第三则是天地间的生灵。” 其中的天在以前自然是指天庭了,只是现在并没有,所以形成的神敕符是空白的。至于第二点任何神祗都明白,大地中有无边的灵力。第三点天地间的生灵则代表的是信仰香火。这在以前的天地间,一个神祗自然是由天庭封惮,然后那神祗则会来到那处地界,通过天庭所赐的敕符将那块陌生的大地祭成自己的神域,将大地上的灵力慢慢的化为己用。对于一个地上的神祗来说,只有做到了能够随心所欲的调动那一地界的灵力才能有安全感,才能镇压得住当地的妖灵,因为神祗本身的法力很低。 而现在却是倒过来了,先是得信仰,得一地灵力,虽然形成的敕符之中是空白的,没有任何的神奇的神通法术在里面,却也同样的也少了禁制,自由了许多。 三得其二,就能成为一地神祗了。 现在的陈景不敢说尽得城陵城南区的信仰香火,但是至少已经得了。入神庙上香者,便有愿力信仰被陈景接收。而现在陈景则是要做第二步,感应着这片地界的灵力,并化为己用。 霸陵城又一次陷入了平静之中,不但陈景在做这些,其他的三位神祗也在感应炼化这一地的灵力。若是没有得天庭敕符,又没有得信仰愿力而想要融合一地灵力,就相当于道家的建洞府布法阵。在时下的天地间,各门各派都有一道掌门灵符,这灵符其实就是这种神符。他们自然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凝结而成的,并代代相传。所以一般来说一派掌门人在门中的法力比别人要高上许多,因为他能调动一山的灵力。 不过道门中虽然也会凝结出这种神符来,却一般只有第一代掌门人才会有。因为他会在神符之中刻入许多东西,有些是本门的核心道法神通,有些则会是与山门护山山大阵的总枢所在,并布下禁制,只有得到了法诀才能驱动。每一个门派之中都有香火祭堂,其中自有对于先辈祖师的敬意与祭奠在内,还有一点就是在祭掌门符印,让那掌门符印不至于因香火缺失而散去。 此时陈景神念顺着神台感应着霸陵城的地气,而那信仰愿力居然随着念力而流转。神念所到之处,那信仰愿力就如水一样将坚硬晦涩的大地滋润出一片湿地来,让陈景的神念能够更轻松清晰感应到大地中的灵气。只是这片霸陵城中的大地之中所蕴含的地气与以往任何一处都不同。 如果说泾河河域在他的灵力是清新灵动的,军岭是干燥如砂砾,那么这霸陵城就如一座**的粪坑。灵气早已经被污染,陈景神念一探入其中脑海之中立即出现了恶鬼或哭泣或大笑的声音,哀怨之声更是不绝于耳。 他想也没想,一道驱邪符应心而出。 只见那随着神念流转的信仰之力突然急剧的变化,化为一道驱邪符,落入那无边黑暗的大地中,陈景耳中立即传来惊恐的惨叫声,而思感之中那片漆黑的大地居然快速的被静化出一片区域来。陈景先是一愣,随之大喜。他发现了信仰之力真正的用处。 那一道与信仰愿力画成的驱邪符已经将本就不多的信仰用光,再以神念驱动法力凝出一道驱邪符后发现效果差得极远。 神庙之中依然是排着队的人进来上香,每一个上香的人都会念着同一句话:“愿河神爷早日驱除邪魔。” 同样的现象自然也在另外三处神庙上演,而且每一处城域的人并不只是在自己这处神庙中进香,而是分别会去另外三座神庙之中,只是相对来说,别的城区来河神庙中的进香的就少了许多。最多的则是城北的那座纳兰王庙,几乎可以用拥挤不堪来形容。纳兰城是大城,在十多年前的一个早上,纳兰城中的人起来后有去进香还愿的人发现,那城隍庙三个字不知何时变成了纳兰王庙了。字迹苍劲,霸气外露,从此人们便称纳兰城中的城隍就叫纳兰王爷了。声名传遍整个九华州,甚至整个天地间都知道九华州有一个敢自称王的城隍。在神祗之中,称呼极为重要,尤其是这地府一脉神祗只有阴间十殿中的主宰能称王,在人世间最有名的莫过于阎罗王。 顾明微终于看到了河神像,果然是那个送了一道剑符给自己的人。原来他真的是河神。顾明微不禁想起了当时陈景送剑符时的情形。 “他是叫陈景,还抱过自己。”顾明微感觉手指有些发烫,抬头看着河神像,心中胡乱的想着。 陈景自然不可能从么多人的心愿之中感应到顾明微的想法,他此时正在努力的将大地之中的邪气驱除。 神念顺着神像而下,一点一滴的清除了大地中的邪气。一道道驱邪符将信仰之力快速的消耗着。虽然在军岭镇与泾河绣春弯陈景还有许多信仰之力在那里,但是现在他是在这霸陵之中,根本就无法调用,就连那两处的灵力都不能使用,所能用的只有剑中灵力。 城守严仲本身就是一个大儒,心养浩然之气,善观天地之气。他早已经与几位同样身有浩然之气的大儒站在一座高楼上,看看整座城的气态。 “以河神庙为中心已经出现了一片洁净之地,你们看出来了吗?”严仲指着河神庙,问身边的人。 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士子,穿着一身洁净的士子袍,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到了河神庙有耀眼白光浮现,静化着满城的黑气。” 又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我比不得城守与孔先生的学问精深,只感受到这一片迷蒙之中出现了一盏清灯,若隐若现。” 城守点了点了,说道:“当时我在请河神来时,观那绣春弯河神庙气象并没有冲天华彩,只有一股柔和纯静的光辉浮现,但是那一片河域之中却没有半点**之气,可见河神爷实为真神,比现在天地间那些虚假之神高明太多。” 近百年来人间鬼魅妖灵称神的事太多了,自然也就慢慢的出现了辩论真神假神的方法。在这些能够观世间万物之气的大儒眼中,真神会有神光霞彩,法力高的真神会有神光冲宵,而假神则是乌光萦绕。 “我去其他三处看了,那纳兰王爷神光冲天,澎湃浩瀚,必定法力高强,是我这些年来所观神祗庙宇之最,果然不愧为敢于称王之神。东面的寿春城与西边钟离城的城隍都有着彩霞笼罩,虽然华丽,其中却都有黑气夹杂,未必是真神啊。” 严仲说道,脸上有着一丝担忧。 “也不知当天地清明之时,我们霸陵城是否还会存在于世间,若是存在,城中又会是哪位神祗绽放华彩,显耀于世?”旁边那位年近半百的士子感叹的说道。 他们在这里议论着,陈景却有些力不从心。或者说不是他本身原因,而是信仰之力根本就不够他使用,虽然这些人比起军岭镇及河前村的加起来十多倍还多,但是陈景却觉得也只不过是与当年绣春弯斩恶龙峡河神时差不多。他心中明白这是因为真心诚意来进香的并不多,大多只是嘴上说着,心中并没有强烈的念头。 信仰不足,以灵力施展出来的驱邪符相对于霸陵城上那无尽的污邪来说,就像是杯水车薪。 当驱除到一定的范围之后,就再也无法再扩大了。越往城中心的部分靠近,那里邪气就越重。而在信仰之力无法跟上的间隙之间,就会有滚滚**气息如洪水一样的汹涌而来。 第145章 :不争浮华 人们又怎么知道,他们的真心信仰,其实是在救自己。 陈景没有想到过这城池已经被浸染成这样了,不禁又想起了城中心城隍庙中的秦城隍,和他手中拿着的那枚鬼玺。他可以肯定,一切的根源就是来自于那枚印玺。而那鬼玺又是来自于秦广城,他再次想到了秦广城中所发生的一切,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与另外的三位神祗都无法将这城静化的话,这城必定要变成一处人间鬼域阴地了。 一连三天过去了。 城内依然没有得到静化,**邪物并没能驱除干净。 看在四方城守的眼里,急在心里。他们清晰的看到了三处地方都没能将邪气彻底的驱除,只要一有间断便会有邪气自中央的城隍庙中涌出,那里就像是已经连通了地狱,又像一个邪秽泉眼。 城东的寿春城隍庙突然大放光明,艳艳光华冲天,将整片城东区域照的亮如白昼。一道声音在光华之中响起:“妖邪猖獗,待本城隍诛其首以安全城之心。” 一个相貌清瘦的年轻人自东城隍庙中冲天而起,踏步虚空,步步光华,身上笼罩着一层神光凡目可见。黑暗的天空中格外的醒目,他笔直的朝城中心的城隍庙而去,只几步间就到了,凭空一闪,光华没入秦城隍庙中。 不但陈景看到了,普通的凡人也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 只是陈景更清楚明白那寿春城隍不知道那城隍庙中的情况,又或者自持法力高强,神通广大根本就不惧怕。 住在城东的人看到自己这方的神祗如此的强势,一个个心中高兴,到处宣扬,说自己这里的城隍一定能诛邪成功。紧随其后的是纳兰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九天之上牵引下星光,王庙之中更是华彩耀天。一个身着冥王法袍的人漫步的虚空之中,冲天光华将整座城都照亮了,光亮之下,满城百姓都抬头仰望。 纳兰王爷在虚空之中踏步,每一步下去都有一圈金光荡漾开来,有一种步步生金莲的感觉。每一步又都像是踏在人们的心田,人们心中对于纳兰王爷的印象立即清晰浓重了几分。他这是一种让人们心中认识他的手段,能增加信仰,他对于这种手段应用显然极有心得。 只见他身上光华艳艳,踏步虚空,居然走的很慢,似乎有意让大家多看他一样。顾明微也在抬头看着,嘴巴撇了撇,低声的嘀咕一声:“神气。” “那可不叫神气。” 突然有一人回答,顾明微吓了一跳,亵渎神灵在人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她可没想到低声念出的两个字会被人听到,连忙转头,看到的却是那个之前在人群之中宣讲河神爷平生事迹的那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一缕山羊须,眼神灵动。 “那不是神气,而法术。” 顾明微听他毫不客气的说着,心中疑惑他的来历,问道:“你是谁?” “呃,你可以叫我赵鹤。” 顾明微又看了看他,心中虽然猜测他的身份来历,却还是忍不住先看那在空中漫走的纳兰王。只见那纳兰王清俊的面容在光焰之中格外的清晰,一袭华衣显得特别的高贵。 “倒是好相貌。”赵鹤感叹道。 “相貌虽然不错,但是比不河神爷。”顾明微说道。 赵鹤看了看顾明微说道:“你看的很准,确实比不上河神爷。他是当空的烈日,让人目炫神迷,河神爷是黑夜的灯光,让迷失的人重寻方向。” 顾明微瞪了一眼赵鹤,对于他将陈景比作黑夜的灯光不是很满意。当下便说道:“河神爷是最耀眼的。”她想起了在顾府之中陈景给他剑符时的那一道剑芒。 而赵鹤想到的是绣春弯河神庙前每天晚上挂着的那盏灯笼。 纳兰王在虚空之中又挥出数道灵符,化为漫天花雨,降为甘露,满城尽得,就像他本就是这一座城的主神一样,分毫不在意其他的神祗。顾明微也感受到了那落在身上的光点,隐隐间有道暖流在心中流过。 “他这是对于河神爷的藐视,会引起神战的。”顾明微愤怒的说道。 赵鹤不明白她的愤怒从何而来,连顾明微自己只怕也说不清楚,不知在何时一听到关于河神爷不好的言论时心中就不高兴。 “姑娘,你这是亵渎神祗,会被用来做祭品的。”赵鹤看着顾明微慎重的说道。顾明微愣了一下,似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脸上的惊慌只是一闪而逝,便听她说道:“我信奉的是泾河河神,若是再对别的神祗信奉的话,就是对河神的不敬。” “一个人一生可以信奉多位神祗。” “但只会有一个主神。”顾明微快速的回答道。 赵鹤颇为惊异,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姑娘竟然对于河神的信仰这般的清晰纯正。当下便说道:“没错,确实如些,必定要有一个主位神祗,一个三心二意的人所带来的信仰是不能被神祗接受到的,那她的心愿也就无法清楚的传导给神祗,也就无法得到神祗的庇护。 说话间,纳兰王念出阵阵华音,飘散在虚空中如烟花绚烂,没人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在心中却不由自主对于他生出一种信服感,只觉得有他在,一切邪魔都将消失,只有他能让乾坤重清。 顿时,满城之人纷纷拜倒,口诵纳兰王。 赵鹤自然没有拜倒,顾明微也没有。满城之中,没有拜倒的连一成都不到。 就在众人拜倒的那一刻,西城钟离城隍庙也有光华冲天,与纳兰王争辉,将纳兰王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华阻挡在西城之外。唯南城河神庙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动静。 大多数人此时已经将河神庙忘记了,即使是城南区域的人都在这刻忘记了河神庙。 顾明微看着河神庙,眼中有焦急的神色,不禁说道:“河神爷怎么不显神通!” “河神爷是不会与他们争这样的浮华表象的。”赵鹤说道。 “为什么,先贤都说过,诸天生灵活于这世间,从出生到死亡都是演译一个‘争’字。”顾明微说道。 “呵呵,这得看争的是什么东西,那先贤所说的争不是争这些幻象浮华,放心吧,一切都要到最后才能有定论,”赵鹤看着已经没入了城隍庙中的纳兰王爷说着,说完便朝河神庙走去,顾明微居然看到他进了河神庙。心想他刚才也没有拜纳兰王爷,又宣讲着河神爷的事迹,一定是忠信于河神的。 纳兰王爷没入城隍庙中,光华顿时消失,而西城钟离城隍出现在了天空之中。是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模样,满脸凄苦神色,手中一根藤杖,身穿的是灰布法袍。不过却有霞光在头顶凝结,照亮着整座霸陵城。 他也不进城隍庙,而是城隍庙的上空盘坐了下来,手中的藤杖插在了城隍庙顶空,只一会儿竟是长出了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一片青藤,青藤笔直的朝天空之中生长着,仿佛有无形的阶梯供那青藤攀附着。他这一坐就再也没有起来,仿佛已经沉寂了,唯有那青藤还在生长。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然而城中的人抬头看太阳却有一种朦胧的感觉,此时有城外的人回来,他们才知道原来不是太阳有问题,而是他们身处于迷雾之中。霸陵城上空不知何时已经凝结了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直到下午之时,城中之人看太阳只是一颗红球而已。空气之中则出现一层迷幻彩色,层层叠叠,呈现出一种鬼魅般的迷幻,仿佛天地为霸陵城准备的最后葬彩。 夜幕降临,整座霸陵城就像一座棺材被盖上了,黑暗之中,灯火都若隐若现,折射出点点幽蓝,宛若鬼火。即使是一家之中只要一出了门就看不清屋内的情形了,只看到一点火光在黑光之中晃动,随时都像是要熄灭。 随着黑暗的降临,在人们心中同时升腾起恐惧,恐惧自内心深处涌起,初时还只是担忧,表现在脸上,当一晚上过去后,发现天竟然没有亮,那压抑的恐惧便如火山一样喷涌而出,将这么多年来累积的恐惧引出,恐慌如病毒一样的蔓延。他们第一件事便是去神庙,去看神祗是否还在,看看神祗有没有抛弃霸陵城。 第146章 :何去何从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城隍不再显灵的这些年来,霸陵城中偷偷的流传着一句话,都说霸陵城是神弃之地,所有的人无论去到哪里,死后都将永沉无间地狱。直到四方神祗同时入城,这个如暗流一样的言论才平息了下来。只是他们的心才没安多久,这天便黑下来再也没有天亮了,阴沉沉的黑雾笼罩的城池之中,这个言论再次在人们心中浮现,并变的刻骨铭心,仿佛成了宿命定论。 大家第一时间来到了城中心的城隍庙四周,因为这里有一个显化真身的神祗坐在虚空之中。好在钟离城隍还在,他身边的藤杖已经扎进了城隍庙,只是他身上的神光早已经不如初时那么耀眼了。 在黑幕之中,他身上有一层光韵护着自己,端坐一动不动,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而旁边绿藤则朝天空之中延伸,仿佛已经长到九天之上。 当许多人看到钟离城隍这个样子时才想起城南还有一尊河神,一个个跑来河神庙时,还未到得近前就远远的看到,原本在其他的神祗显耀时反而沉寂的河神庙,在这时居然朦胧着一层清光,清光如泉水在喷涌。河神庙上笼罩的并不算强烈的光芒,让看到的人心安了不少。至少他们知道,有神祗还在,并没有和他们一样在黑暗之中沉沦。 在城中一座主楼上,四方城守都站在那里,其中东城守担忧的说道:“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霸陵城真的要在天地间除名了。”他的声音很低,只有他们旁边的另三位城守能听到。 “纳兰王爷敢自称神王,又岂是那么容易失陷的。我们再等吧!”北城守皱着眉头说着,他虽然这么说,但是坚毅的脸上却有着难掩的担忧。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带着大家迁城。仓促之间,根本就没有立身之地,迁城也就意味着霸陵城的覆灭。老城主将霸陵交给我们,我们绝对不能让霸陵在我们的手上覆灭,这不只是对不起老城主,更对不起这满城的生命。”西城守说郑重的说着。 南城守严仲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说道:“现在的我们只有两条路可走,坚守和迁城。我们若是迁城,是没有别的城敢收容我们,因为我们一旦弃城而走,身上将烙上神弃之人的印记,他们会怕我们带去灾难,所以无论我们走与不走面临的都是挣扎。”他说完顿了顿,紧接着又说道:“上苍弃我们霸陵,我们又怎能自弃。” 一番沉默,东城守叹道:“是啊,即使是上苍弃我们霸陵城,我们又怎能自弃。” “泾河河神还在,我们去那里看看吧。”北城守说道。 当他们来河神庙前时,那里已经围着的人立即让出一条路来,原本河神庙前则站着数位与陈景一起入城来的妖灵,但是在一个都没有了,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这霸陵城。 “南城严仲求见河神爷!” 南城守严仲大声的朝河神庙说着,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河神庙前的空地顿时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神祗是他们的定心丸。显然,陈景也知道,所在声音起时,河神庙笼罩着的神光徒然加强。就像是在回应着他的话。 同时之间,神庙之中突然泛起白色光波,一个人自光韵之中走了出来,淡蓝色的法袍,腰悬长剑,整个人给人一种清静而又沉稳的感觉。 他这一出现,河神庙前顿时拜倒一大片,就连四大城守也躬身行礼。陈景看着眼前的一这一幕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年,他是从这座城里亡命逃出,多年之后的今天,却以神祗的身份被请了回来。城还是那座城,人依然还是人,而陈景的地位却不同了。当年他从来不入庙,从来不拜神,而且还很厌恶自己或别人去膜拜,而现在却接受着别人的膜拜,心中虽然没有什么欣喜,竟是也并不排拆了。他想寻找原因,却怎么也找不到。 有些改变,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人性这东西永远是没有定性的。 四位城守都在,而说话的则是南城守,因为是他请来的河神,只见他大声的说道:“霸陵城请河神庇护,今霸陵不见天日,敢问河神爷,我霸陵满城生灵将何去何从?” 除了南城守严仲的声音之外,竟是连风声都没,拜倒在地上的人们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听到陈景回答,一个个忍不住抬头,只见河神庙前的河神正抬头看着天空,就像是天空之中有着霸陵城的未来。 “……敢问河神,我霸陵十数万生灵将何去问从?” 严仲再一次提高声音问着,这是人间早就存在的问神,只不过极少有这样直面神祗的场景。河神庙前寂然无声。 陈景看着一双双恐惧中带着期望的眼神,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说道:“如果有地方可迁居的话,最好还是迁居。”陈景看着严仲认真的说道,他的声音听在严仲的耳就如清晨的河风,带着丝丝的凉意。他心中失望,说道:“严冬将至,若是迁居,只能以满城人们的尸骨铺路了。” 河神庙前再次沉寂下来,严仲那并不大的声音,在这一刻竟是那样的刺耳,陈景看了一圈,这一刻,他对于这一座城原有的怨与恋都彻底的消失了,眼中仿佛看到一条尸体铺就的道路,尸体、鲜血绵绵不尽,在道路上充斥着哭声与及无奈的挣扎。 陈景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再次缓缓的说道:“如果大家都不愿意离去,又都愿意信奉我,我自然也不会离去,将会竭尽我所能庇护这座霸陵城。” 突然,远处有一个年轻人挤进人群,神色慌乱,还没靠近就大声的喊了一句城守,却又立即收声,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是来到严仲的身边,低声在南城守耳中低语着。 严仲神色徒然一变,却又立敛去,他看左右看了看另外三位城守,欲言又止,另外三位城守的脸上的神色也同样的沉重起来,只是并没有说什么,显然也知道那个年轻人说的是什么。其中西城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出不去了吗?” “城门已消失。”严仲压着声音低声的快速说着。 他不想让人们知道,却又如何瞒的住,人群之中的人也已经有这个消失流传开来了,顿时个个惊慌,人人骚动起来,他们惊慌的看向城守与陈景,本来之前还可以在万不得已之时弃城而走,虽然严仲分析了弃城走也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不到最后绝对不能迁居,但是在人们的心中毕竟还有有这么一条路的,而现在这条已经断了。 这一切在陈景的心中早已经清晰,而且比他们清楚的多。在满城的黑雾之时,他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霸陵城中的人若是迁走的话,满城之人只怕十不存一,不光是因为现在是冬寒之季,这只是天气问题。更主要的是在这天地间,没有神祗庇护的人是很难生存的,这是一个鬼魅妖灵共存于世的世界。 这一下连严仲也无法安抚,只一转眼之间,好好的一座人间城池就变成鬼域,又有几个人能接受得了,若非他本也是养浩然之气的儒者,只怕早已经如其他的普通之人一样跪地伏拜起来。 一个个看着陈景,这与之前的眼神又有不同,若说之前还是受难之人求一容身之所的话,那现现在就是溺水之人希望岸上人能救命。 陈景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对于他来说,最难受的事莫过于性命不能自主,而又不得求他人来救命。 正当他要说话之时,霸陵城中心处的城隍庙突然冲了一道宏光,光芒灿烂,在黑雾之中洒出一片霞彩,霸陵城中人先是一惊,随之大喜,纷纷抬头看去,只见那坐在城隍庙上空的钟离城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那宏光正是那一条朝九天之上生长的青藤散发出来的。可时这青藤却快速的朝九天之上升腾而走。突然,城隍之中一只漆黑的手探出城隍庙,一把抓住青藤。青藤上光芒大作,疯狂的朝天空之中升腾,却怎么也无法摆腾那只漆黑的鬼手。 陈景眉头一皱,在河神庙前的众人眼中一道刺眼光芒冲宵而起,而黑暗之中尤为耀眼。反应快的则是立即抬头,看着天空中城隍庙上空的方向,只见那道白光如一片银霞,在那漆黑鬼手上一绕,那鬼手齐手腕处断开,手腕以上的手抓扑在城隍庙的瓦面上,散为黑雾,而手臂则瞬间缩回城隍庙中。那白光虚空一闪,化一个人,身着淡蓝法袍,腰悬长剑,身上仿佛有着一层河浪般的清韵。 他静静显出身来,踏足虚空,抬头看着那朝九天之上快速消失在的藤条。 第147章 :就此霸陵祭魂幡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是霸陵城的人第一次看到陈景显露出神通法术来,没有另外两位神祗来的声势浩大,看上去连钟离城隍也不如,但是他却才一显化就解救了钟离城隍。可钟离城隍却直接离去消失了,这让城中看到这了幕的人极为失望。 他站在城隍庙上空,身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清光,在黑暗之中很清晰。 满城的人看他仿佛云淡风轻的样子,自信满满,有着神祗才有的神秘气息。但时陈景心中却一点也不平静,他突然发现,做为一个神祗,在得到人们的信仰之时,更得为他们的生命负责。 他眼中看到有亡魂这阴雾之中行走,鼻中闻到了毕生难亡的腐臭之气,这种气息与世间的任何臭味不同,他曾在阴世秦广王城之中闻到过。耳中又听到有各种忽远忽近的咆哮,这是亡魂不甘怨念。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城隍府中秦央的强大,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他不能,若是今天离去,那他将不再是他。 突然,城隍庙冲出一个人来,那人身上闪耀着明灭不定的光芒,正是纳兰王爷,他的脸色极差,陈景站在那城隍上空,看着他冲出来,迎着他的目光,竟是看到他眼眸深处有着一丝惊慌,只听他大喝一声:“速速封印此城,阴魔临世。” 他说完直向城外腾空而去,身上依然散发着艳艳光华,那在他入城隍府中就显耀光的神光,将满城之人眼眸中的震惊与失望照的清清楚楚。 陈景不知道纳兰王这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满城百姓说的。他朝城中看去,已经有人在亡命般的朝城外奔逃而去,大多是北城这边的人。而更多的人则是看着他,那种眼神就像是溺水之中看着岸上的人。 四位神祗,两个离去,还有一个陷于城隍冥府之中没有出来,转眼之间就只余下陈景一人。 陈景心中暗叹一声,突然腾空而起,安静的城中却在这时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呼。在惊呼声中,城隍庙屋顶突然掀起,一个人从中冲了出来。正是寿春城隍,只是此时他深身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黑气,脸色发青,双眼死灰,死灰之中有着一丝邪异隐藏。他才一冲出便直接朝上空的陈景扑去,他这一扑,就像是扑入了水中,溅起一片无形浪花。 陈景刚才就是感应到了危险所以腾空而起,身在空中便已经感应到了危险当头罩下,头,抬头之间,寿春城隍不知何时竟是已经出现在了陈景的头顶。漆黑如铁手破碎虚空般的朝陈景头顶抓来。隐隐破空声,就如飞剑击刺。 城中人惊呼,他们仿佛已经看到陈景被这爪抓了个脑浆四溅。 寿春城隍手穿越虚空的落下,陈景就像是被这股杀气所慑,没有反应过来被击了个正着。只见陈景在那手下应身而碎,碎成一团白光,顺着寿春城隍的手席卷而上。 城中的人没有看到在寿春城隍手掌下有一只蝴蝶钻了出去,蝴蝶翅膀一扇,似有一层幻象浮现,而寿春城隍微微一怔,就在他这一怔之间。 一抹剑光已经无声的划过虚空,掠过他的咽喉颈脖。 整个霸陵城中的人此时都在抬头仰望,仿佛能听到寿春城隍皮肉骨头被割开的声音,在那一抹剑光照耀下,寿春城隍的头颅飞起,虚空中并没有一丝鲜血出现。那一抹剑光在阴暗的天空之中一转,化为一片光幕将寿春城隍的头颅与身躯罩入其中,刹那之间,寿春城隍化为一片碎肉,剑光再化为一道流光穿过半个霸陵城,落到泾河河神庙的上空,流光扩散,化为一个蓝袍人,黑发飘扬,神情凝重,眉头微皱,嘴角紧闭。 满城之人发出一声欢呼,这一声欢呼并不是什么喜悦,而像是负重太久后的大喘气。 南城守严仲心中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我就知道河神不会离去的,他是一位真正的神祗。” 另三位还沉浸在陈景一剑就将寿春城隍杀了的瞬间,他们能看的出来寿春城隍是出了问题的,却并没有想到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河神居然强悍如斯。 “他只是河神,神位与城隍相差数阶,居然能够斩杀城隍,难道他突破了神禁?”西城守惊讶的说道。 “现在天下间得天庭敕符的正统神祗少之又少,神道已乱,神禁只怕也已经消失了。”东城守说道。 他们自然不知道陈景此时仍然忍受着神禁带来刺痛,他看着拜倒在地上的人们,看着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池。缓缓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离去,那就祭祀吧,召告天地,从此奉我为霸陵城唯一神祗。若我生前无法庇护,死后也将为你们指引轮回的方向。”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城隍庙听秦城隍的可怕,或者说是他手中那枚来自阴间秦广城的鬼玺可怕。寿春城隍大意的进入其中,最后冲出来的只是一具即将被阴灵控制的肉身,被陈景绞杀。强大如纳兰王也是狼狈而逃。 好在寿春城隍虽然是城隍,但是显然不是正统神祗,他的法力也不并高深,也未见什么玄妙神通。陈景战斗经验之丰富,岂是一般神祗所能比的。当他受到偷袭之时,立即以这种反偷袭的方式将他杀了。虽然看起来只是一剑,却是陈景剑术及经验所在,而且在那一瞬间,迷天蝶的本命幻象神通也用了出来,看在寿春城隍眼中,陈景是被他击了个实实在在,所以他才会失神了一下。 陈景自然不可能狂妄的以为自己能够庇护得了这一城之人,但是既然已经留了下来,就要竭尽全力的护一护。之所以要他们召告天地祭祀,是因为在这城中,陈景就像是无根之萍,法力薄弱。 唯一的办法就是成为这霸陵城真正的唯一神祗,只要满城之人心念如一,全心全意的信奉他,他就能从这城中源源不断的攫取灵力。这是唯一的活命机会,无论是对于陈景来说还是对于这满城之人。 陈景站在神庙之上,身上散发着一层柔和如水韵的神光,就像黑暗之中的一盏安心明灯。 四位城守挤过众人,来到河神庙前,他们并不像其他的人那样跪拜着,严仲满脸慎重的说道:“河神若全心庇护,霸陵满城生灵必将以灵魂献祭。” 陈景看着他,又像是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满城之人,黑暗寂静的城中鸦雀无声,连风都像是停了下来等着他的回答。许久之后,陈景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道:“每人的生死皆在己手,生死由心。若要死,我先死。”在他的心中,还说着一句话:“我的生命也在你们的手上。” 严仲沉默,满城之人城默,陈景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种凛冽铿锵的喋血味道。 “我们若是都死在了城中,将永世不得轮回,万世被邪灵驱使奴役。”严仲转身朝大家大声说道,这话一出,众人又都紧紧的看着陈景。 人人眼中尽是惊慌,那是一种生无所依,死无所归的惊慌。他们在害怕,恐慌之心一起,将无法遏制,那么再也谈不上什么信仰了,即使有,也将非常的薄弱,那个时候,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陈景静静的站在那里,如一杆青色长枪竖立寒风之中,他看着城中之人,缓缓的闭上眼睛,低沉的说道:“魂散今朝又如何,轮回重生困苦多,就此霸陵祭魂幡,亡灵十万噬阎罗。” 陈景声音低沉,一字一字的说着,就是像是锤击在众人心房。这声音之中没有杀气,但是却将大家内心深处戾气沟了起来。 霸陵城中寂静如死,就连那隐隐出现鬼哭声已经消失无踪,仿佛被这沉寂所慑,不敢显露。 严仲低低的呢喃着:“就此霸陵祭魂幡,亡灵十万噬阎罗……亡灵十万噬阎罗……”随着这低喃,他脸上竟是浮现出一丝怨戾之色。 他念着念着,突然一掀衣袍拜倒在地,一声不吭。其他几位城守同样的拜倒,五体投地,整个霸陵城的此时没有一个站着,一个个寂然的拜倒在地。 虚空之中仿佛有着一句话在回荡:“就此霸陵祭魂幡,亡灵十万噬阎罗……” 第148章 :祭我霸陵之神 陈景没有半分受人膜拜飘然,只觉肩头沉重如山。竟是刹那间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二十万生灵,二十万生命压于肩头,这种感觉不同于他独身独往的赴死。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沉重,这一刻,仿佛连黑暗已经实质化了,挤压着他口耳鼻眼,撞击着他的胸口。在他的头顶,一团白气凭空而生,以他本人为中心疯狂的旋转着。那是霸陵二十万生灵的信仰之力,居然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严仲突然站了起来,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吼道:“建祭坛,召告天地,祭神!祭我霸陵之神!” 他这一吼,宛若连天地都吼动了,沉重如冰山的寂静轰然崩塌,静默如冰的黑暗沸腾起来,整座霸陵的上空竟是出现一种不甘的戾气,戾气还很淡,却有演化汹涌之态。 紧接着便是严仲一连串的吩咐下去,另三位城守也是如此,只一会儿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霸陵城便沸腾起来。从高空中看去,城中的人就像是蚂蚁巢穴中的蚂蚁一样,四个城守只是商量了一会下,便决定将祭坛建在城中心的城隍庙旁边,将城隍旁边的房屋拆掉。 陈景没有回到神像之上,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的光华虽不耀眼,却让每一个人一抬头都能看到他。 夜风之中,他的衣袍仿佛在猎生响,而他的神魂也如他的衣服一样,涌起一**的刺痛,这是敕符之中禁制触动了。刺痛归刺痛,他却在那里仔细的体会着信仰愿力对于自己作用。在以前,信仰愿力就像是微风,不可捉摸,只能感受到,而现在二十万信仰汇集,在他的感观之中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他仔细的体会品味着,感受着信仰之力融处神魂之中,就像是泉水渗入大地之中,于神魂之中慢慢的凝结出一声白符。 霸陵城已经被地底升腾而起的黑雾淹没了,外面相隔数里就能感受到那阴森入骨的气机。远近的小镇中的人只敢远远的看着,根本就不敢靠近。 虚灵站在城外数里处的一个山坡上,微皱着眉头看着霸陵城,她旁边一左一右站着大妖、小妖。 大妖、小妖那丑陋的面容似乎因为跟在虚灵身边有一段时间而变的顺眼了不少,大妖眼睛看了一会儿霸陵城,又看一下虚灵,身体时而如人一样立起,时而如兽一样的蹲下,看上根本就不是安份的东西,但是现在却在虚灵旁边不远离。 “娘娘,河神爷还那城里,会不会出事,刚刚好像看到有人从那里冲出来了,但是河神爷没有出来。”大妖抬头看着虚灵,虚灵一如既往的不回答他,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在他看来,能一直跟在虚灵身边就是一种很美好的事情,比他幻想成为大妖的梦想还要美妙。突然,几道微弱的灵光黑雾之中冲出,虚空一转,化为数个人。他们回头向霸陵城看去,脸色有些苍白。 这时有人看到了虚灵,立即朝她飞遁而来。大妖眼前一阵模糊,一团青中透着黑气的光韵在虚灵前面的空地上散去,那几个从霸陵城中出现的人已经显出身来。 这几人一现了身来,立即躬身行礼道:“见过老祖。” 在泾河绣春湾那一战后,陈景的名声在九华州颇大,自然的,那一战之中在神庙中出现过的那些人也都被许多人知晓,其中除了大红虾最为被人熟悉之外,而其他的则连长青苔的贝壳都没有几个人了解,更别说那神像前掌灯的颜洛娘,与那只出现过一次的小白龙,至于神像后面阴影之中立着的虚灵更没有什么人了解。许多人都知道有她,而且也不少人见过,看上去柔柔弱弱,可正是因为这样,却让人觉得她更加的神秘,而那些人经常在神庙前听道的妖灵都是称呼她为老祖。 因为他们只知道虚灵为河前祠堂的老祖,在妖灵的世界之中,这种称呼就是再正常不过了,尤其是虚灵这种。 虚灵点头,并没有问他们城中发生了什么中,其中一个妖灵却立即说道:“河神爷要庇护这整座霸陵城。” 虚灵又点了点头。那妖灵又说道:“除了河神爷之外,别外三位城隍爷已经陨落了一位,两位离去的其中一位是纳兰王,一位是钟离城隍。” “好,我知道了。”虚灵并没有什么特别表情,只是淡淡说道,看上去格外的温宛,如静夜中的百合。 那几人微微行了一礼,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消失在了风中。他们一走,大妖便立即激动的说道:“纳兰王都离去了,河神爷还不出来,这下如何是好,这下可怎么办。” 大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心中却高兴,在他看来,虚灵成为陈景灵侍真是太委屈了,他在心中甚至认为陈景一定用了什么禁咒法术控制着虚灵。现在看到陈景没有出来,就想着陈景要是死在里面就更好。这样的话,虚灵就能重获自由了。 虚灵看着陷于黑气中的霸陵城说道:“纳兰王离去了,河神爷为什么就要出来?” “纳兰王都走了,河神爷留在那里有什么用,当然要出来,难道,难道是因为出不来?”大妖嘴上紧张,心中却颇为兴奋,暗自又回了一句:“一定是出不来了。” 在第一次见到陈景时,陈景正在翻看到那本巫咒总纲,对于他的礼拜也只是随意的应着,他倒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觉得陈景颇为清冷,就像是远雾中的山石。然而一将虚灵是他的灵侍这事合在一起想,他就格外的不舒服,在虚灵身边呆得越久,对于陈景就越感觉不舒服。 虽然他从来没有问过虚灵倒底是不是陈景的灵侍,但是看着虚灵为陈景做事就有一种说不出嫉恨。这种感觉甚至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更无法由他自己控制了。 “河神爷曾去过阴间十殿中的秦广殿,在那里尚且能出来,何况是这个霸陵城。”虚灵缓缓说着,一袭墨色长裙如一抹夜色,长长的,修身合体,如夜间精灵窥视着白天的景色。 “那是真的?传说河神爷入过阴间,这居然是真的?”大妖难以置信的说道,阴间对于阳世中的人来说是最为神秘的地方,比起天宫神庭还要神秘。即使是在妖灵道修的眼中也是如此。 虚灵并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入城看看,你们自己回祠堂去吧。” 大妖立即说要跟着一起去,虚灵终于底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去会死。” 大妖微微一怔,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在他迟疑的时间里,虚灵已经化为一团黑烟飘散在了虚空中。 大妖远远的看着虚灵出现在霸陵城前,随之一步步踏入霸陵城中,看起来就像是回家一样,安然静宛。 他飞快的奔腾到了霸陵城前,看着那自地底透出的黑雾,终是不敢踏进去。却也不离去,只是在那里徘徊着。旁边的小妖只是看着他,也不说话。 大妖突然说道:“你说娘娘会不会有事?” “应该不会有事,要不然就不会进去,就像你,虽然很想进去,但是知道进去可能会死,所以就不敢了。”小妖说道。 大妖怒目而视,小妖却不看他,大妖看了一会儿,也没有动手,最终仍然是徘徊起来。 他们在这里徘徊,不敢进去。然而颜洛娘在她的师父带领下也到了陈景曾经到过的地方——阴世间。在她们的面前是一座阴气沉沉的城池,只是这城并不是秦广城,城头现着大的“转轮”二字,站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广寒宫主,手中广寒剑非但没有因为进入阴世间受到压制,反而越发的杀气腾腾,隐隐有剑光锋芒自鞘中透出,吞吐之间,随时都似要破空而出。 “师父,这是什么城?”夏末怜问道,她算是现在广寒宫中辈份最大的弟子了。 广寒宫主只是紧紧的看着前面前这座死气沉沉的城池,并没有回答,任谁也看的出来她的心情极差。她身后的弟子比起在绣春弯时少了三个。这三人是失陷在了那上万的阴骑兵中,虽然最后她杀光了阴骑兵,却没有让她的心情好上半点,反而越来越差。 颜洛娘手中的琉璃青灯焰光最里面一层是红色,但是外面却是绿色,从内至外的越来越淡,成为黑色,仿佛那焰火被这阴间黑暗压制着,光亮根本就扩散不出去。 广寒宫主在转轮城前站了许久,似在思索着要不要进去,过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这是转轮王殿,是阴间十殿中的最末殿。位于幽冥沃石外,正东直对天地五浊之处。” 广寒宫主的话有些低沉阴郁,透着杀气。 “难道那邪灵是来自于这转轮城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夏末怜说到这里停住,因为他想到了传说是的转轮王。 广寒宫主显然听出来了夏末怜担心什么,只听她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可知道这阴间十殿的来历?” “弟子不知。”众弟子回答道。 “呵呵,你们当然不知,天地间除了自那次天河浩劫之中遗留下来的门派,又有还有谁知道他们的来历呢。”广寒宫主平日里极为威严,众弟子就连天河浩劫都不知道是什么,却不敢随意的开口问道。 第149章 :曾有剑河倾天诸仙圣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她又说道:“我对你们极少讲天地自演化以来的大势,今天既然有来到了阴间,我便为你们简单的讲一讲。天地初演之时,生灵亿万,其中有一种生灵名巫,天生地养,操雷控电。这巫族之中又有十二祖巫,法力通天彻地,其只每一个祖巫有一座祖巫殿。” 夏末怜做为辈份最大的,也算胆子最大的一个。她忍不住的问道:“难道,这就是那……” “没错,这就是那十二祖巫殿中的一座。”广寒宫主说道:“你们看到那城头上的剑痕吗?” 广寒宫众弟子不禁仔细打量起那城头的一道道裂痕来,之前她们一眼就看到城头的一道道裂痕,心中都在想着这里曾经发生守一场什么样的大战。 “那些剑痕之中就有广寒剑留下的剑痕。”广寒宫主虽然声调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任谁都能感受的出来她声音中的骄傲。突然之间,她们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师父会对天地间的那些玄门道派屑一顾了。原来自己的广寒宫有着如些久远的历史,曾在天地的历史之中扮演过如此耀眼的角色。 “那是一场斗转星移、轮回崩塌的战斗。巫族祖巫、妖族天帝,道门道祖,还在一些天地散仙,为争那一线生机,混乱征战。或许你们根本就没有听过妖族天帝、东皇,根本就没有听过当时的天庭星君,但是你们应该听过道门的三位道祖吧?” “弟子听过,道门太上、元始、通天三位道祖超凡入圣,当今天下的玄门都是从他们那里分流出来的。”夏末怜说道 广寒宫主说道:“没错,天下第一玄门大派昆仑就是元始天尊的道统,除此之外,天下间那些越大的门派与他们关系就越深.但是凭着他们神通,在当时的大战之中尚且还要与西方教的两位教主结阵才能不陨落。天地间的共称的六圣之名就是从这一战之中诞生的。” 广寒宫主的话让她们感到震惊,虽然天地间有着无数的传说,但是从自己的师父嘴里听到,却是那样的真实,而且这个传说中,自己所以的门派还是参与其中了。 “我们广寒宫属于哪一方的呢?”夏末怜忍不住的问道。 “天地散仙,最弱小的一方。”广寒宫主道。 颜洛娘心中立即想着自己入门时拜的那个祖师画像,却怎么也想不起天地间有这么一个大神通者。 “那一战之后,天地散仙一方,几乎是死伤殆尽,祖师在混乱之中脱身。” “啊……” 众弟子有人忍不住惊呼出来。颜洛娘心中想着:“既然是大败了,那面前这个阴间十殿之一的转轮殿又是怎么回事。十二祖巫殿怎么成了十座阴世王城了。难道巫族也败了,是了,现在天地间没有巫族之人,他们一定也败了,那妖族天帝呢,我从来没有听过天帝的名字,那他们一定是也败了,可是道家道祖也没有人见过,早已经成为虚无的传说了,现在这个世间,即使连成仙得道都不可能,这天地间的历史进程似乎有一个断层,那最终到底是谁赢了呢?” 颜洛娘心中这么想着,但是没有问出口,却有夏末怜将她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广寒宫主笑道:“到最后谁都没有赢,赢的是这天地,所有的一切都在轮回之中磨灭,无数通天彻地之人都想掌控轮回,成就永生不灭之道,却都在轮回研磨下消逝。” 她说的话虽然都能听得懂,但是却让众位弟子一下子难以消化。没有一人回答,广寒宫主又说道:“祖巫十二殿,十殿成阴城,二殿消失无踪。你们看那城头的剑痕,已过千万年,至今都还有杀气残留,你们可能猜到是什么剑器留下的?” 之前她说过那些剑痕或许就有广寒剑留下的,现在听她这么一问,自然知道那只是猜测。 颜洛娘听她这么一问立即想到了传说中六圣之一,通天教主的诛仙剑。 夏末怜略一沉思便说道:“传说中天下剑器,先天有七,通天圣者独得其四,难道是诛仙?” “天下剑器,先天有七,通天圣者独占其四,确实没错,这城头上一定有诛仙剑留下的剑痕,然而,世人却只闻诛仙,不知青颜。”广寒宫主仿佛陷入了一种失神状态之中,又像说起了青颜两个字,而想起了什么。 “青颜?” 众弟子确实没有听过,并不知道青颜是什么剑,他们之所以知道诛仙,是因为有通天教主道统传下。 “青颜,青颜是一把灭世之剑,是一把诸杀了满天仙圣的剑。”广寒宫主的声音说到最后诸杀满天仙圣时似也染上了一丝肃杀之气。 “这剑是何人所有。”夏末怜也似受到了感染,紧紧的问道。 “人族南落。” “南落是谁?” “他是青颜剑的持有者,是曾经妖族天庭的第一星君,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是一剑化天河,杀尽满天仙圣的无情之人。”广寒宫主看着那漆黑的转轮殿说道,声音仿佛已经穿越了千年时间,变低沉了起来。 众弟子还在回味着这话,她们当然相信,只是一时消化不了。突然想到千年前的天河大劫,想到了自己的祖师在大战之中也属于天地散仙一边,那么祖师与这个南落又是什么关系呢。她们心中疑问生出,还未问出,广寒宫主又说道:“广寒剑虽不如青颜,却是祖师以月华之力凝炼而成,当年祖师斩杀的大巫大妖也不在少数。天下灵剑无数,广寒第一,沉寂千年,只怕也无人知晓了。” 众人听了她的话,不禁将目光停落到了广寒剑上,只见那鞘白如月光凝结,线条流畅,比起世间的剑来,这剑仿佛要窄上一点,却又上长上一点。 这时突然有弟子问道:“师父,那恶灵逃入了这转轮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祖师曾有遗训:非是天地大变之时,广寒宫不得履尘,近年来,天地间时常有妖灵渡劫化形,实为千年来最大的异动,又有阴间亡灵显于阳世,可见大变在即。也该到了广寒宫入世之时了……”广寒宫主说到最后却似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说给手中的广寒剑的,只见她缓缓的抽出手中的广寒剑,剑出鞘,仿佛抽出的不是剑,而是一鞘月光。同时她嘴里还说道:“也该到了广寒剑显耀世间的时候了……” 剑鞘之中似蕴藏着千万年的月光,随着广寒宫主的动作,月光如自乌云之中钻出,披洒出漫天光华。月光将广寒宫主身后的弟子淹没,月光下,众弟子身形模糊不清,缓缓的消失不见,而那月光则在转轮城的城门之中一闪,已经消失无踪。 这一方阴间的天地间突然光亮,却只一瞬间又再次重回阴暗,在那漆黑的大城前,所有人都随着那一片月光消失,仿佛这一片空间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一群阳世来客。 在这寂静的没有一丝生命的阴世间所发生的一切注定无人知晓,可这阴间之外的九华州却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近年来即使是普通的修行之人也感受到了天地间的一些异样,然而除了那无数争相渡劫的妖灵之外,真正显现异样的却只有九华州霸陵地界的霸陵城。 此时的霸陵城在世人眼中已经成了一座鬼城,一座阳世阴城。 在这种时间没有哪位个玄门道派愿意来除魔卫道,当看到三位城隍及一位河神被请进去,却不出几日就有两位城隍狼狈逃了出来后,更加没有谁敢进去一探究竟了。霸陵地界的神灵都在远远的看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围看着,根本就不敢靠近,就像是生怕会沾染了那阴邪之气。 虚灵却与他们不同,因为她本就是鬼灵,更没有人知道她曾是随秦城隍入过阴间秦广城并全身而退的,自从她到过一回阴间之后,陈景便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神秘气息,法力并不再是自己一眼就能看透的。 她一步步走了进去,入眼的尽是一些虚影亡魂,对于这眼前的亡魂,她并没有一丝的反感,自地底渗透出的阴寒之气,她也没有像别的妖灵一样避之及,反而有一种如鱼入水中的感觉。 阴寒之气并不可怕,怕的是这阴气之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咒怨在内,都会咒术的人往往总是借助于阴邪之物施咒,所以那些法力并不高妖灵不敢靠近。 阴沉的黑雾之中,城门口已经有了两队阴兵把守,个个身上气息邪异,虚灵从它们身边经过,它们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虚灵眼中看到的这一切,霸陵城中的那些凡俗之人自然看不到,但是想出去来去怎么也走不出来。偶尔有感知灵敏之人就才能看到眼前似有鬼影绰绰,但是怎么也看不清。 虚灵知道,这霸陵城中的有邪灵绝对不会让满城的灵离去的。二十万生魂是他极好的补品。 当她完全进入到霸陵城时,抬头看天,一片漆黑,不同于夜晚的那种黑,而一种压在头顶的黑暗,仿佛有着一条黑纱朦着眼睛。 第150章 :众愿聚则生焰 虚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一切很像一种现象,整个霸陵就像一座灶台,而城中的生灵就像柴火。此时柴火已经在即将点燃的边缘。 这一片黑暗就像已经成了虚无世界,她随步走着,突然之间就已经到了陈景的身边。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霸陵城中人们的反应,因为他们看不到她。 “你怎么来了。”陈景并决有睁开眼睛,然而霸陵城听一切都在清晰的反应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就像一只稳坐蛛网中的蜘蛛,而信仰愿力以神念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蛛网。 虚灵沉默着,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在那年随着秦城隍入去到阴间之前,她唯一的想法就是从雷劫之中吸收一点真阳,最终能够成为鬼仙。而在进入到了阴间之后,不但陈景感受到她的不同,就连她自己的开始觉得自己以前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生灵。突然知道了许多,但是关键性的记忆却根本就没有恢复半点。 “我来看看。”虚灵说道,在别人眼中她是神秘飘渺的,就像是一团雾气,不可捉摸,而在陈景的眼中,这种感觉却要淡上不少。大多数人都认为虚灵是陈景的灵侍,陈景自己心中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将她当做是朋友,至于虚灵心中是怎么想的陈景从来没有去考虑过。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天地为炉,众生为铜,阴阳为碳,造化为工。” 陈景睁开眼来,有些意外的看着虚灵,忍不住在心中咀嚼着,叹道:“我们能改变什么?” “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虚灵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众生只要还在这天地间,无论是神还是仙,或是成了亡魂或怨灵,都无法摆脱那一句众生为铜。 满城的人都抬头看着着,一边做事一边看着,他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一种名叫希望的目光。 “虽然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我还要做,因为我是他们唯一的希望。这几天,我记起将我带大的老剑客所说的一句话:有时候,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而是为那些注视着我们的目光在努力。这种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体会过,在这之前,无论是初得河神之位时与恶龙峡河神的战斗,还后来的一切战斗,都是因为威胁到了我的生命,所以我竭力的拼杀,这次却不同,因为我可以像纳兰王和钟离城隍那样的离开,我也想那样做,但我最终留了下来。如果我走了,那就是我亲手扼杀了十万生灵,是我吹灭了他们唯一的希望之火。” 虚灵静静的听着,看着陈景,她终于知道了陈景身上那与众不同的味道是什么,一直以来这种感觉都很朦胧,不清晰,今天终于确切的从陈景身上感受到了与其他修行者的不同。 陈景又从新闭上了眼睛,说道:“无论是仙还是神,亦或是普通生灵,都应有敬畏之心,敬畏着生养我们的天地。无论是仙还是神,亦或普通生灵,都应有怜悯之心,怜悯着那些需要我们帮助的弱小。” 虚灵沉默不语,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在这时,下空祭台搭好了,祭台的四周密密麻麻站着人,安安静静的抬头看着陈景。 陈景静立虚空看着满城的人,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神光成了这晦暗的天地间唯一的亮光。 南城守严仲前摆着香案炉桌,只见他深深的躬身一拜,说道:“茫茫天地,神弃霸陵,二十万生灵失生机,二十万孤魂无归处。今有泾河之神陈景愿护佑霸陵,霸陵二十万生灵愿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信奉。若违此愿,永坠地狱,受无尽罪罚。” 严仲的声音回荡在城中每一个角落,话音才落,满城的人都同时大声的喊道:“茫茫天地,神弃霸陵,二十万生灵失生机,二十万孤魂无归处,今有泾河之神陈景愿护佑霸陵,霸陵二十万生灵愿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信奉。若违此愿,永坠地狱,受无尽罪罚。” 虚灵心中大骇,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危险,在声音才出之时,消失在了陈景身边。二十万普通生灵发自内心的声音乍然而起,汇聚在一起竟如无形惊涛骇浪,而惊涛骇浪汇集的中间则是陈景。 在声音响起时,那座木头搭建而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祭台,刹那间就像是燃起了火焰,这火焰无形无质,却附在那祭台燃烧着。普通的人当然看不到,即使是四位城守也看不到,但是远远的离开城中心上空的虚灵却能够看到,她毫不怀疑刚才若不是离开的快的话,一定已经被那火焰燃烧到了,虽然不至于记她魂飞魄散,却也不是她愿意承受的。 “这是愿力之焰,可燃烧一切邪灵。”虚灵心中突然生出明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愿力之焰,以前只是听说过,却从不曾见过。 西城守在声音落下后,深深的一拜,大声的说道:“昭昭日月,阴邪现世,霸陵无依,生魂无归,今有泾河之神陈景愿护佑霸陵,霸陵二十万生灵愿地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信奉他,若违此愿,永坠地狱,受无尽罪罚。” 他一说完,满城之人再次齐声念喊着,那座木头祭台上的火焰在虚灵的眼中更加旺盛了。以祭台为中心的那一片空间中的黑暗已经被驱散。 满城跪拜,齐的念喊三遍后,北城守再次深深的一拜,说道:“诸天星君,漫天仙神,霸陵二十万生灵三年祈求,夜夜祷告,却只求得邪灵灭城,霸陵何罪?今有泾河之神陈景愿护佑霸陵,霸陵二十万生灵愿生生世世永永远远信奉他,若违此愿永坠地狱,受无尽罪罚。” 满城十万人再次齐声喊唱三遍,祭台上的愿力之焰疯狂的燃烧着,火焰上方就是陈景,此时的他正闭着眼睛,仿佛听着美妙的乐章,又似在感受体味着什么。 东城守再次深深一拜,大声唱念道:“茫茫天地,神弃霸陵,二十万生灵失生机,二十万亡魂无归处。昭昭日月,阴邪现世,霸陵无依,生魂无归。诸天星君,漫天仙神,霸陵二十万生灵求告,愿信奉泾河之神陈景为霸陵永世神祗。” 霸陵城中的之人再次齐声喧唱,同念着这一句话。祭台上的火焰猛然窜起,将陈景吞噬其中。同时之间,祭台上的火焰竟是在霸陵城中四面八方的蔓延开来。火焰的载体并非是大地,也不是灵气,而是一个个跪拜在地人,他们一个个身上燃烧起无形的火焰,却似乎没有一个知道。 虚灵一退再退,直到退到了霸陵的头边缘,才停了下来,她从那愿力之焰之中感受到了深深的危险气息。她相信,即使是城隍在这城中,也无法抵挡那愿力之焰,因为那是陈景点燃的,除了陈景之后,任何神灵进入城中都会很危险。 “或许,应该能将那阴世怨灵驱逐吧。”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城隍庙冥府之中的气息是多么的强大,在她还没有入城之时,已经确定这满城的人都活不下来了,在她看来,城中的人都已经染上了阴邪之气,即使是离开了这座城,也都会化为恶灵。 虚灵想到这里,再看陈景时,发现他已经站在祭台上,站在那熊熊的愿力之焰中,仿佛与愿焰融为一体。 他看着满城跪拜在地的人,许久后缓缓说道:“我本凡俗,偶成神祗。潜修于泾河,不求通天彻地,只求清静自在,然而有人祈我于绣春弯,祭我于霸陵,以生命相请,我无从拒绝。在泾河绣春弯的河神庙前,我曾经说过,饮泾河水者,都当受我庇护。今再言一语:凡祭我者,都当受我庇护。” 陈景的声音在虚空之中震动,虽然音调并不高,却仿佛不受空间的限制,透过霸陵城外围黑雾,传的极远。 纳兰王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霸陵城外的云头,双眼之中闪耀着白色光芒,仔细的看去就会发现,那白色的光芒就像是两个小小的轮圈,霸陵城中的一切尽收眼底,这时听着到陈景的话冷笑道一声,对身边的钟离城隍说道:“小小河神,却有吞天口气,难道他还想成为万神之王吗?” 钟离城隍静静的站在那里,沉默不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纳兰王侧头看了看,笑道:“你以为他是救你吗?呵呵,那不过是顺水人情而已,就算是他不出手,我也会出手,更何况你自己本就能脱身。” 钟离城隍默然道:“不管怎么说,他都出手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我都得到了他的帮助。不管什么样的说辞都否认不了这个事实。” 纳兰王有些意外,再次侧过头来看着钟离城隍,笑了笑,并不再说这事,而是问道:“你应该也看到了那城隍冥府之中有什么吧?” 第151章 :燃烧的剑芒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传说阴间王城印玺,乃王城殿府总纲,得之可掌王殿,成为地府十殿神王之一。”钟离城隍不紧不慢的说道。 纳兰王再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道:“你这没有受敕符的城隍居然知道这些,倒是不错,没错那就是传说中阴间王玺。当年秦央以庆寿为名将霸陵地界的神祗都召了去,一夜之间消失,就是趁机去了阴世王殿,想不到还真让他将那秦广王玺带了出来。只是,可惜了,徒为别作嫁衣而已,嘿嘿。” 钟离城隍并不做声,纳兰王又说道:“那里面还有一个人你可能猜到是谁?”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昔日的千罗门主江流云。”钟离城隍说道。 “没错,他就是江流云,传说江流云得了一件灵宝,灵宝上有着堪破千多年来仙道不成的奥秘。当年是秦央破了千罗山门,想不两人最后居然合作一起去了阴世。”纳兰王说道。 “阴世你我也都能去得了,要回来也不难,难就难在入阴世王城而不沉沦,千罗门破灭后,江流云与叶清雪转战天地间,其中江流云的那颗灵珠就是一件强大的灵宝。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就是凭着这颗灵珠才能从王殿之中出来的。”钟离城隍说道。 “那颗灵珠神秘非常,你看到江流云手上有吗?”纳兰王问道。 钟离城隍看着霸陵城中熊熊燃烧着的愿力之焰说道:“叶清雪曾到过那城隍冥府之中。” “叶清雪啊,她千百年来最为卓绝的天才,可称得上是一代天骄,只是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活着。”纳兰王颇为遗憾的说道,钟离城隍并没有回答,纳兰王又说道:“小河神不知天高地厚,妄想独享这霸陵信仰,可惜到头来只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念欲害人啊。” 钟离城隍说道:“我想,他与你想的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别跟我说已经无欲无求了。若真是如此,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你以为他真是庇护霸陵城吗?错,他是想得到那阴世王玺。”纳兰王冷笑说着,钟离城隍没有回答,沉默有时是支持,有时则是否定。纳兰王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看现在霸陵城在这里,看似安安静静,其实周围暗处已经有许多人在关注着,只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那城隍冥府之中的阴世王玺而已。当他们知道时,必定生出暗夺的心思。纵然他尽得霸陵信仰又如何,他的肉身根本在泾河,在这霸陵城中他仍然是无根之萍,随时都可能湮灭。” “你我离开了神域,不也是无根之萍,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钟离城隍说着。 “所以,我们要到最后再出手。”纳兰王说道。 “抱歉,我还要回家给孩子换尿布。”钟离城隍突然说道,说完转身就走,转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纳兰王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钟离城后消失的地方,脸色铁青。他自成为神祗以来,就再也没有这般被人无礼轻视过,听到钟离城隍的话后,一口老血几乎倒喷而出,深吸一口气后,缓缓的吐出来,暗自决定此间事了之后,一定要让钟离城隍知道自己的神通手段。 钟离城隍化为一道灵光直投钟离城而去,他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君子,却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小人。陈景出手助他脱身,所以他离开,不与陈景为敌。这是他的想法,这一离开,算是还了陈景那一次出手。下次再遇上,就是不相甘的人。 陈景的身体可以说是无形无质,只是剑罡煞气。但是在愿力之焰中,他却有了当年第一次引天雷的感觉,清晰的感受到愿力对于剑罡的祭炼。他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想法,如果自己的肉身神像能到这里来,也许能借这愿力之焰将缠绕灵魂上的咒怨驱除。只是现在那座神像,与泾河地脉紧紧相连,仍然无法化形。 愿力之焰不会对陈景有任何的伤害,而只是一团剑罡的迷天剑却在愿焰之中散开,与愿力之焰融为一体,成来一片烟岚。在普通人眼中空空如也的祭台之上凭空生出一片霞云,霞云如焰,熊熊燃烧。他们所看到的其实是迷天剑与愿力之焰的融合。 火舌窜起,汹涌澎湃,仿佛能焚烧一切。然而这火焰去没有并点声音发出,静谧的让人心悸。 陈景仔细的体会着这原图,他从这愿力之焰中感受到了一阵阵的不甘与不屈,那是一种被人无故剥夺生命的愤怨,如浪潮汹涌。 借势及引动天地之力修行之人最基本的手段,也是最核心的本事,当陈景与这霸陵城二十万人生出的愿力相融之时,陈景心中立即生出一种可以挑动这天地感觉。而那本来的愿力也在那一刹那间,成了一把想要冲破一切枷锁的剑,成了一团要焚毁一切火焰。就像困兽突然多了一把削铁如泥可斩开一切束缚的剑。 很自然的,那火焰突然如有突然有了思想,有了攻击力,扑向旁边的城隍庙,没有呼啸风声,却在弥漫着剑吟声,仿佛有千万柄剑相继出鞘,一切是那样的自然,因为他们本就想要毁灭那座城隍庙,灭杀其中的邪灵。 冲天火焰如随风卷起的海浪,朝那恐怖而神秘的城隍庙扑了下去,城隍庙瞬间化为灰烬,这灰烬不是那种被燃烧后的灰尘,而像被有形重力碾压成了粉尘。 尘土飞扬,弥漫虚空。 许多离的近的人那紧张的心还没有松弛下来,剑吟声中突然响起一声咆哮,这咆哮如兽吼,又似生人喉咙之中被浓啖堵住了,叫出来声音含糊不清,但是听在人们的耳中却有一种残忍凶恶的感觉,仿佛咆哮之人喉咙里堵着的是刚刚吃入嘴里的生肉,嘴角、牙齿上仍然沾染着碎肉与鲜血。 这是听到这声咆哮一瞬间生出的感觉,无论是远近的人都是如此,但离得城隍庙近的人却不但听到了,在咆哮声响起之时,已经看到自城隍庙废墟地底钻出一个令人毛悚然的东西。似人非人,有着人的体形,却没有一丝人感觉。它身体似实似虚,上半身在地表,下身则地底。坚硬的地面对于它来说就像是软弱的泥地。 “恶鬼,来自地狱恶鬼……” “阳世生灵魂归阴间十殿消业轮回,罪孽深重者堕入地狱,因受无尽苦难而怨念凝结,化为恶鬼,有侥幸脱地狱之恶鬼,临世间,必定噬尽眼中生灵……”——《天地玄物异事志》中专门有一篇描述地狱恶鬼,这书不知何人所著,却是人间必读书籍。 若是完全不了解一种东西,不知道它会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必定不会对它感到害怕,这就是无知无畏。然而恶鬼之名在人间极盛,却又神秘非常,当它一出现时,立即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恐怖气息。这席卷心灵的恐怖已经难以分清是来自于恶鬼本身占的多,还是人们本身长年累月的对于恶鬼的害怕积累起来的占的多。 当深身黑漆,冒着黑气的恶鬼自地底钻出半个身体,朝下四周环顾一周,眼中那残忍怨毒的眼神扫过近处的人,他们立即感觉仿佛有冰寒的水自头顶浇下,全身僵硬颤抖。 恶鬼突然张口咆哮,仿佛在说:“我要吞噬你们的灵魂。” 众人仓皇后退,朝后面跌跌撞撞的退去,许多甚至直接倒地不起,全身颤抖,脸色苍白,眼中已有死灰色。 就在这时,众人心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安神!”这话一传来,在前面见到了恶鬼的人竟是真的安神了,心灵那中恐惧感就如冰雪落入火中一样,迅速的融解。 安下神来的人定睛朝恶鬼看去,只见地底钻出的那个恶鬼双手在地面上一撑,腾冲而起,直向天空中的熊熊燃烧的火云冲去,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吸引着它的东西。 恶鬼才冲起,那片火海突然有一道火舌朝下空一卷,如牛舌卷草,又如海浪涌起将恶鬼吞没,恶鬼一入火海之中,如不会游泳的人溺入水中,拼抢挣扎着,发出惊恐的尖叫。可无论它怎么挣扎,最终都在火焰之中湮灭。 城中之人看到恶鬼消散,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突然,人们松了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整个霸陵城中的人感受到了一股来自来灵魂颤栗,一股强死的危险感笼罩在心头。刚刚那被焚烧的恶鬼就像是开启了地狱之门,将会无尽的恶鬼涌出,为它复仇。人们心中这念头才起,城隍庙所在的地方已经想继钻出数十恶鬼,齐齐朝天空之中看去,仰天咆哮,双的在地上一撑,直向天空中的熊熊燃烧的火海去。 火海几乎是同时之间,朝大地上扑下,数十恶鬼在火海之中瞬间散灭,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火海并不停,扑在大地上熊熊燃烧,将城隍庙所在的区域完全覆盖,仿佛要将那片大地烧成灰烬,而地底却不断的的恶鬼冲出,一入火焰之中,恶鬼的身体立即被肢解,手、足、头无声散开,似有无形的利刃将在那一瞬间将它们破开,散飞在火焰之中,化为灰烬。 虽然自地底钻出的恶鬼不一会儿就如柴木一样分解燃烧,化为灰烬,但是地底钻出的恶鬼却一点也不见减少,反而起来越多,仿佛无穷无尽,又似这一处地方已经连通一地狱,所有的恶鬼都从这里涌了出来。 整个霸陵城中的人都知道前方有恶鬼出现,但是霸陵城那么大,后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只觉所站的地面越来越冷,阴气越来越重,寒意越来越盛,危险笼罩在心头。 第152章 :人间鬼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霸陵四位城守分立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们自始自终一步都没有退,站在最前方,焰火将他们的脸色映的通红,仿若血液沸腾。前面的人都看到地底恶鬼涌出,但是南城守却看着那燃烧着的火海,他敏锐的发现这火海在减弱,减弱的速度与能恶鬼涌出的速度相当。 他心中担心,担心河神的法术神通无法持久,他虽然不通修行,却远比普通人知道的多。只是现在却一点也帮不上忙,纵然焦急也没有。又回头看去,竟是发现城中后方黑漆安静,仿佛整座城中的人就只有这圈火焰周围这么多,远处的已经被黑暗吞噬,黑暗之虽然也有点点火光,却带着诡异的色彩,仿若鬼火。他蓦然心惊,吩咐一个人让他到后面看一看发生了什么。 顾明微一路朝家里走去,原本熟悉的路在脚下居然变的陌生起来。前方两三米处便已经看不清了,浓浓的黑雾之中似有许多“人”在穿梭着,只是那些人却显得格外的诡异,身体就像是没有重量,脚不着地,行动诡异无声。这让顾明微不由自主的想到鬼,而且还是恶鬼。她旁边是顾明玉,也与她一起回顾府。 两人一声吭的快步走着,城中心那仅有的沸腾已经远去,就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走在路上的顾明微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两边房屋在她的眼中都狰狞恐怖起来。 “嗄!”突然一声怪叫响起,顾明微汗毛一竖,浑身一冷,打了个寒颤。 侧目看顾明玉,他也同样脸色苍白。 “什么东西。”顾明玉连忙在身上贴满符纸,只是这并不能让他心安。 顾明玉和顾明微两人在原地谨慎的四周看了看,四周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们再次向前走,又走了一段路。 “砰!”突然有一扇门的打开,里面走出一个来。这人手里掌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朝他们缓缓走来,那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无比的苍老,就像枯树皮一样。 顾明微与顾明玉对视一眼,缓缓的走上前去。虽然他们在这城里长大,但是不认识的人也很多,这个人他们不认识。所以他们也并没有打招呼,而是分开两边让他过去。 走的近了,顾明微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仿佛有什么正盯着自己看一样。向那个持灯走近的老者看去,发现他的双眼阴森而又冰冷。 她心中一寒,脚步顿时一停,就在她脚步停下一瞬间,那老者手中的灯突然漆黑。 “嘿嘿……”灯灭同时响起这么一声冷笑。 顾明微情不自禁的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将怀里一个荷包抓在手里举在身前,那里面装着陈景所送的剑符。 她仿佛感受到了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打量自己,浑身冰冷,又似有阴风吹起。一会儿后,她却发现并有什么事,侧前方的那个老人已经到在地上死了,他的身体就像是腐朽的木头一样摔成了几断。 而顾明玉靠在一边的墙壁,嘴巴张着,眼中满是惊惧。 两人对视一眼后谁都没有说话,就像是害怕一说话将恶鬼招来。他们提了提心气继续向前走着,顾明微手中拿着那荷包,荷包里有剑符。 两人走到一处墙角,一拐弯,顾明微眼中却看到了一个人正捧着一颗人心蹲在那里吃着,她瞬间想到地狱恶鬼,惊慌后退,而那恶鬼同时也发现了她。顾明微从它的眼中看到了贪欲与残忍,她惊惧的后退,大叫着,似要将心中恐惧吼出,又像是想用尖叫来将恶鬼吓退,但是她才退几步却已经撞到了墙上,退无可退之时,那恶鬼已经抛下手中的人心,朝她扑来。 顾明微不敢看,闭上眼睛大喊道:“河神爷救我。” 就在她喊出这句话时,身上隐隐焰火一闪,这是愿力之焰。恶鬼被愿焰被烧到了,惨叫一声惊退,转身扑向顾明玉,顾明玉心中惊惧,手中符却根本就无法静心的驱动,他转身便跑,那恶鬼瞬间扑入了他的身体内消失不见。 当顾明微睁开眼睛后到,看到顾明玉正挣扎着要爬起来。虽然一直以来她与顾明玉有矛盾,这个时候却忍不住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顾明玉说道。 “那恶鬼呢?” “不,不知道。” 顾明微觉得顾明玉有些不对劲却也没有在意,只是认为被那恶鬼吓的声音僵硬了。他们继续往顾府,又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此时的顾府之漆黑冷清,从外到里都看不到一个人。 顾明微直接往最面走,那里是顾府唯一有亮光的地方。现在整个府邸之中的人都去了城中心的祭台下,就只有顾奶奶还在这里。顾明微是来喊顾奶奶的,顾明玉表面上也是来劝说顾奶奶到城中心那祭台上去,而内里在打什么主意,顾明微也能猜到一点,因为传言说顾奶奶手中有一样宝物。 “明微,是你回来了吗?”顾明微还没有进屋,屋里已经传来了顾奶奶的声音。 “是我,奶奶。”顾明微一边回答,快步上前,推开房门,里面顾奶奶坐一张椅子上,旁边点一盏灯。这让顾明微不禁想到之前那个持灯走在路上去突然死了的人。 她喊道:“奶奶……” “明微。” 顾明微再叫一声“奶奶”,声音才出,却已经带着哭腔,她快步的来到顾奶奶跟前,趴在了顾奶奶腿上。 “明微,回来就好。”顾奶奶拍着顾明微背笑道:“不要哭,不要怕,有奶奶在。”她说话的同时抬头看着跟着顾明微一起进来的顾明玉,上下打量着顾明玉,突然问道:“明玉,你也回来了。” “喔!”顾明玉应了一声,他站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影处,低着头,回答的含糊,吐字也有些不清。 顾奶奶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并不再说什么。 顾明微平静下来,抬头道:“奶奶,我们去祭台下吧,那里有河神爷在。” “呵呵,奶奶老了,何必去那里呢。” “这里,城里有,……”顾明微想说有恶鬼出没,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她怕吓到了奶奶。 顾奶奶则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拍着她的手说道:“我们信奉神明,心诚就足矣,一切外在的行为都是多余的。我们信奉神明,并不要去神明面前跪拜。” “可是,城守为什么要建祭台,为什么传承下来的祭神仪式都要焚香、沐浴、跪拜呢?”顾明微辩驳着,整个顾家也只有她敢当面与顾奶奶辩驳。 “一切的行为都只不过是让人们更对神明更加的敬畏和虔诚,目的就是让人们真正的信奉神明。而我已经信了,发自内心的信奉,已处于结局,又怎么还要走那过程。”顾奶奶说道。 顾明微不知道怎么说了,却摇动着顾奶奶的手,娇声说道:“奶奶,奶奶,大家都去了,你也去吧,再说了,你还是认识河神爷的,你不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吗?” 顾奶奶忍不住笑着拍拍顾明微的手,说道:“什么样子啊?” 顾明微侧着头,仿佛陈景就站在那里一般,快速的说道:“样子倒没变,但是感觉完全变了。” “那你说以前什么感觉,现在什么感觉?”顾奶奶笑问道。 “以前,有些神秘,有些飘渺,仿佛来自于风中,随时都要随风而去,现就像是……哎呀,奶奶……”顾明微娇声摇晃着顾奶奶的手,声音拖的极长。 顾奶奶拍着顾明微的手,笑道:“是不是一种安全的感觉啊?就像天塌下来他也能撑住?” “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您不知道,当时在其他几位城隍都离开后,他站在虚空中,朝满城的说:‘只要你们信奉我,我就能护你们平安’时是多么光彩夺目,那么的自信。他那眼神,透着能冲破一切枷锁的光芒,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神祗,平静之时,从不与别的神祗争信仰,当人们有困难之时,敢振剑而起斩妖除魔,护佑一切信奉他的人。”顾明微越说声音越大,一双粉拳捏的紧紧的。 顾明玉站在一边,看似静静的站着,眼神却四处游动着,就像在寻找着什么。 顾奶奶微笑,顾明微转过身来大声道:“奶奶,我们去吧,去吧……” 顾奶奶摇头,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明微,你去吧,奶奶老了,经不住夜露深寒,就在这里了。你去,河神爷需要信仰,需要愿力,在这霸陵城中他就像是无根浮萍,随时可能陨落,我们霸陵二十万生灵的愿力是他的根本,愿力越强,他就越强,反之,则会越弱。” 顾明微没有想过陈景的处境会是这样的,紧张的问道:“那我们怎么才能让愿力更多?” “该做的城守都已经做了,他也尽力将满城之人心归束在了一起,还能有什么法子奶奶也不知道。”顾奶奶低声说着,眼睛却看着窗外,灯光中的窗台竟是不知何时已经趴着一人影。 顾明微感受着顾奶奶抓着她的手突然的僵,连忙抬头,只见顾奶奶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正要回头去头,却被顾奶奶一把抱住了头,耳中听到顾奶奶悄声的说道:“明微,河神爷给你的道剑符还在吧?” 第153章 :顾家有女初斩鬼 顾明微听到顾奶奶这样轻声的问,虽然疑惑,但是却连忙点了点头。顾奶奶又说道:“你知道怎么用吗?” 顾明微没有出声,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奶奶所看的窗户有东西出现了,但是她的头被顾奶奶抱着,虽然很容易挣脱,但是她并没有这么作,微微侧头看着一边的顾明玉,却见他脸色苍白,隐隐有些铁青,青中又带着死灰。 “你将那剑符拿出来,奶奶教你怎么用。”顾奶奶抱着顾明微,一手轻抚着她的头,在这说话间,她竟是已经将一根七彩玄丝绑在了顾明微的头发末梢,而顾明微因为紧张并没有察觉。 顾明微毫无所觉,顾明玉更是没有看到,他只是死死的盯着窗台,只见那窗户在灯光的照映下,竟是有数个人影挤在那里,似在偷窥,而现在那窗台正被一点点的顶起,从那顶开的缝隙之中看出去,并没有人,只有无尽的黑暗,那黑暗就像是已将一切光线都吞噬了。 然而在还没有掀开的窗户上仍然清晰的倒影着数个人影,看上去就像是趴在窗台,正努力的朝里面看来。顾明玉的脸色越来越差,眼神竟也像是被这霸陵城中阴气所感染,变的阴寒起来。顾明微看着她哥哥的神情,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那个恶鬼的眼神,她心中惊疑的同时,将贴身藏的剑符拿了出来。这剑符看上去极为简素,非金非帛,非银非玉,就像是一片柔软的薄冰,笼罩着一层薄雾。透过淡淡的雾气,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上似薄冰的符纸上有着一柄小剑,剑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只看一眼,却让人觉得这剑若是飞出,必定破天惊,无人能挡。 至少,现在顾奶奶就是这种感觉,她从顾明微手中接过剑符,轻声道:“这符只有你一人能用,河神爷一定教过你怎么用吧?”虽然她声间变轻了不少,却也并没有什么惊慌之色。 顾明微心中想着陈景在给他剑符时的情形,隐隐间觉得陈景确实说过什么,只是无论怎样都记不起来了,当时的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就听不进什么。 “你再想想!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顾奶奶低声的说道。 顾明微抬头看着顾奶奶的脸色神情,却只想回头看看窗台有什么东西。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后阴气沉沉。顾奶奶的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的举动。 “你定下心来感应到着这剑符,不要急,静心凝神的感应就行了。” 顾明微手捏着剑符,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剑符上来,这念头一集中,竟是与剑符生出一总血肉相连感受,只觉得自己一个意动,这符中的剑能飞出斩妖除魔,平时她拿出剑符来看时也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这时她心中一生出这种感觉,耳中听到顾奶奶的声音说道:“稳住,稳住,不要放松。” 顾明微稳住心神,手中剑符意是慢慢的化为一团白雾,仿如一朵微小的白云飘在她的掌心,而白雾之中则有一柄小剑沉浮其中,寒光慑人。 顾奶奶大喜,连忙道:“就是这样,你不要分心,奶奶喊哪里,你就斩哪里。” 顾明微并没有点头,只是双眼凝视着掌心托着的那白雾小剑,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 顾奶奶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突然喊道:“明玉……”这声音无比的绝决。 “啊……”顾明玉如梦初醒般的应了一声,然而他看到的切一抹刺眼的光芒映入瞳孔之中。 只见原本在灯光笼罩下却不并不通明的堂室之中闪耀起一道刺眼的光华,光华如电,自顾明微掌心闪逝而出,在顾明玉“啊”字尚未落下之时,已经自他的额头刺过,血箭飙射虚空。 窗台后面的“人”影仿佛受到了惊吓,抬起了的窗台“砰”的一声合拢了。 “啊……” 顾明微失声大叫,双手抱头,那一抹剑光在她的叫喊声中化为一张烟雾朦胧的剑符飘落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奶奶……哥哥……” 顾明微蹲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那一剑之中耗尽,她不敢靠近倒在上双目仍然透着深深惊恐的顾明玉。 “奶奶,你怎么能喊错了,怎么能喊错了……”顾明微并不抬头,双后抓着头发使劲的拉扯着。 顾奶奶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并没有低下头抚摸顾明微的头,而不紧不慢的说道:“奶奶没有喊错,明玉并不是你杀的,你杀的这个只不过是个恶鬼,明玉在回来的时候已经被恶鬼上身了。” 顾明微愕然,难以置信的失声道:“他不是一直好……”她说话间,朝倒在地上的顾明玉看去,却见到顾明玉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色,隐隐间已有腐烂的趋势。 她心中一惊,声音戛然而止,有些茫然的转头看顾奶奶。顾奶奶继续说道:“明玉被恶鬼附身而不自知,奶奶身上有辟邪彩绫,在你们进来时就在发热,又试探了你们之后,才确定是明玉被附了身。奶奶也难过,但你不要自责,他不是死在你的手上,现在你不杀他,他会在你不注意吞噬你的魂魄。” “可,可他是我的哥哥啊……”顾明微再次痛哭失声。就在这时,传来一声窗台开启的声音,顾明微蹲在地上痛哭,根本就没有听到。一阵阴风吹入,森森寒意卷了进来。 “明微……”顾奶奶喊道,声音很小,顾明微却抱着头,根本就没有起来。 顾奶奶只是喊了一声便没有再喊了,她也发不出了声音,因为她已经被一团黑气笼罩着,那些黑气从她的七窍之中钻入,转眼之间,顾奶奶的脸上已经镀上了一层死灰色。皮肉转眼之间干瘪下去,顷刻间,已经变成了一幅贴着人皮的骨架。灯火突然灭去,堂室之中一团漆黑,唯一的光源则是蹲在地上的顾明微发梢上缚着的那根七彩丝带,丝带散发着朦胧的七彩光韵,将她笼罩着。 一直以来,顾明微虽然很讨厌顾明玉,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毕竟他表哥哥,可是就在刚才,她全身精力都集中在剑符上后,在顾奶奶喊出“明玉”两字时,她脑海瞬间想到了明玉,那根绷紧的弦刹那间放开了,剑符像箭一样离弦而走,等她反应过来时,符剑已经洞穿了顾明玉的头颅。 突然,她感觉有些不对劲,抬头,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大惊:“奶奶……”看向顾奶奶,只看到黑暗之是隐隐有一个人坐在那里。 “奶奶……奶奶……”顾明微没有听到回应,她缓缓站起来,只觉得遍身生寒,仿佛黑暗之中有人正窥视着自己。她伸出手,想去摸顾奶奶的脸,突然心生警兆,就像那里有着一条毒蛇正等着她手伸过去。她的手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缩了回来,同时缓缓的后退,退的同时,她却又感觉黑暗有东西在向自己逼了过来。 “地狱恶鬼……”她心中顿时涌起这四个字,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团微光,定睛看去,正是掉在地上的剑符。 她立即移步靠近,却在一转身,她便感觉得面前黑暗更黑了,更仿佛那黑暗是通向无底的深渊之中,那地上剑符发出的光芒被浓重的黑暗遮挡着更显微弱了。 她同样的感受到了前面的危险,迈出的脚步顿时止住了。四下里看去,只有无尽的黑暗,仿佛这里就是一个地狱牢笼,孤冷、恐惧涌上心头。 她闭上眼睛,心口起伏,突然大叫一声,朝前冲了过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绊倒她的正是顾明玉的尸体,而她也正好摔倒在剑符身边,双手捧着,大喊道:“你们这些恶魔,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还我奶奶,还我哥哥……啊……”她手中的剑符在她大喊声中化为一道符剑,闪耀出刺眼的白光,如匹炼闪逝而出,环绕着她的身体游走,所过之处“兹兹”想,同时又有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剑光之中,顾奶奶的样子映入她的眼中。 “奶奶……”顾明微快步走了过去,伸手一触顾奶奶的身体,顿时如沙尘一样的崩散,化为一地的灰土。 她再次失声喊了一声,然后转身便走,那道剑符所化地符剑,就托在她的掌心。 打开房门,外面同样的黑暗,没有一丝声音,就连家禽的声音都没有,生机绝灭。她笔直出了顾府,虽然入眼全都是黑暗,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到处鬼影绰绰,哪里还是人间城池,分明是鬼域了。 突然,她隐约看到前方有人蹲在地上,快步走了过去,耳只传来咀嚼食物的声音。越来越近,黑暗之中看太清,忍不住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她话才落,蹲在地上的那人像是被惊醒了,咀嚼声顿时停住了,回过头来,顾明微看不清他的脸,却有一种冰冷的感觉,顿时后退一步,而对方却像是看到了美味一样的低吼一声,朝顾明微扑了过来,速度极快,仿如野兽。顾明微心中那根弦早已经繃的紧紧的,那人才纵起,她手掌托着的符剑已经闪逝而出,白光在那人咽喉一划而过,那人已经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身首分离。顾明微定了定神,走近一看,只见之前他所蹲着的地方还有一具尸体躺在那里,只是肉身已经被啃咬的面目全非。 顾明微顿时肠喟翻涌,连忙蹲在一边呕吐起来,一直吐到她肚子里再也吐不出东西来为止,起身,并不看身后一眼,笔直的朝城中的心而去。 第154章 《神明守身经》 许多人在经历顾明微的这些事后会恐惧的不知所措,会吓的缩在黑暗之中一动不敢动,然后此时的她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惧怕,胸中一团戾气直欲冲天而起,只想着将一切污邪之物斩尽杀绝。她托着符剑大步而走,身后发梢缚着那根七彩丝带散发着朦胧光韵,若是四位城守看到了她,定能看出她头顶竟是有着烈焰燃烧,阴邪难近。 人间有话说:“阳气旺者,阴鬼难近。”又有一冲说法,只要是年青的汉子,如果火焰足的话,走在月光之中,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上有烟雾升起,就像头顶在着火一样,这种现象并不稀少,常有人能看到。而现在顾明微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股仇戾之气,即使是她的发梢不绑着那根显然有着护身妙用的七彩丝绫,一般的阴鬼也难靠近她。 她大步而行,一路上遇上有不对劲的人,只问一声,如果对方不答,立即挥手而出,托在掌心的符剑便将其头颅斩落,一路朝城中心走去,竟是斩了十数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有人看到她的行为的话,或许会觉得她已经疯了,其实她现在异常的清醒,要不然怎么判断得出有异常的人,只是一看到已经被阴鬼上身了的人她心中立即想到了顾明玉和顾奶奶,出手难免狠辣。 在她的眼中,一般没事的人身上都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初时她搞不清楚,但是在与几个人想比后,立即感觉出来那种感觉是心中有所系的心安,她只是略一想便明白那种心安是来对于河神信仰。她不明白,为什么信仰河神会避免恶鬼附身。这只是因为她看不到那些信仰神明的身上其实有着愿力之焰在燃烧,那燃烧的愿焰与城中心的祭台上的愿焰连成一片,成连绵之势。 随着向城中心越行越近,虚空便越来越亮,也再没有遇上被阴灵附身的人,一般在人间,将阴世之中的亡魂叫做阴灵,这种阴灵一般只存在于黑暗之中,根本就无法在阳光之中显形,而恶鬼则是已经以阴气凝结出形体的亡灵,能吞噬人的魂魄。 当她来到最中心处时,见到的是铺天盖地的火焰罩在城隍遗址上燃烧,但是她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热气,而且从火焰之中还能听到绵绵的剑吟声。她看着自地底钻出一个已经有了形体的恶鬼在火焰之中分解,心惊之余,又有担忧,因为在她过来路上,已经杀了十数人,她相信黑暗之中定然还有许多人被阴灵上身了,而河神并不能护住他们。 侧头看到南城守站在那时,一脸的担忧,她不禁问道:“城守在担心河神爷不敌吗?” 严仲侧头看着手中仍然托着符剑的顾明微,微微一愣,说道:“河神来城中就是离开了神域,法力有限,所凭的不过是满城人们的信仰而已,只是现在信仰本就不稳,时间一长,在大家的恐惧之心一起,信仰也许就会立即崩散,那我们霸陵就再不复存于这世上了,从此以后,天地间将会多了一座鬼城。” 顾明微默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想着自己的顾明玉的死,想着奶奶的死,想着路上那些被自己斩了的人,一时竟是茫然了。 “你不要想太多,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祈愿,这样能够给河神爷带来更多愿力。”严仲说道,顾明微惊醒过来,张口想将在后面看到的一切告诉他,他却已经伸手止住了顾明微想说的话:“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这是他们心中信仰不够,所以无法得到河神的庇护。” 严仲的这种说法在人间是很正常的一种说法,而且并没有错。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只要是受天庭敕符的神祗都会一种咒法名叫“安灵咒”,能让信奉他们的人不受阴邪侵扰,前提就是那人得一直奉着那位神祗,只要信仰一失,咒法也就会消失,信仰越深,咒法威力也就越大。这种咒法其实与护身符法差不多,只不过护身符是化为有形的符,可以赐予任何人,而“安灵咒”则是无形的融入信人身体内。 人间有句话说,意志坚定者不受外魔入侵。 顾明微听到严仲这么说,也无奈,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也没有能力救人。而严仲看着她发梢上缚着的七彩丝带,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原来顾婶已经将七彩护魂丝传给了你,可惜未能见到顾婶最后一面。”他一看到那丝带后,竟是已经猜测到了顾奶奶已经死了。 顾明微这才知道自己的发丝上不知何时缚着一根七彩的丝带,夹杂在黑发之中,散发着朦胧的七彩光韵。她当然知道自己顾家传承下来宝物,而且那顾明玉之所以和她一起回去,其中的目的必然与这七彩护魂丝脱不了关系,只是就此送了性命。七彩护魂丝顾明微虽然听过,却从来没有见过,她没有想到自己奶奶居然传给了自己,心中立即明白了顾奶奶为什么会被亡灵吞噬。 就在顾明微陷入深思与心痛当中,虚空之中突然传来陈景的声音:“我有一卷《神明守身经》,诵之可安魂护身,不受外魔侵袭。”这声音并不大,就像是有人与自己面对面说话。自然也就没有一个人回答了,紧接着便又传来陈景的声音:“血肉身,无形魂,举头三尺有河神。素蓝辟邪衣,三尺诛魔剑,居心间,处泥丸,护我魂魄长安然。……” 这《神明守身经》天地间并没有,但是现在却有了,因为陈景念诵了出来,而又用法术传入了霸陵城人们的耳中。陈景念的这经文可以并没有一点作用,却也可以说意义重大。这一段经文既像是描述又像是陈述事实,让人们尽中刹那间想到了陈景,想到有河神就在身上守护着。 这段经文能坚定他们的信仰,能坚持信仰者就能不受外魔入侵,同时也能让陈景的力量更加的强大。若是有人心中不信,这段经文对于他来说自然没有任何的作用,若是信,则能有显著的效果。 陈景话音是用上了法术的,听在大家耳中却响在心里,如空室里的声音,在心间回荡,人们不由自主的随着念起来,连念数遍,心中那份焦躁与恐惧竟是慢慢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陈景的身影慢慢出现在心中。就连顾明微也闭上眼睛默念着那句话,思感之中陈景的身影由模糊到清晰,由小变大,最终清晰呈现的是就是一身道素蓝法袍的人盘坐在那里,膝上横着一柄光芒闪耀的长剑。 陈景念经文的声音并没有停,人们耳中不断的传来他的声音:“……意凝心静,神光照天灵。肉眼所见即河神所见,心眼所观,河神亦觉,鬼魅不敢欺身,阴邪皆远避……” 陈景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人们耳中听着,不知不沉之中也跟着念着,在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过程中,心中那份对于恶鬼出世的恐惧已经消失了,心中唯有陈景横剑盘膝,神光闪耀的景象,诸邪不侵,外魔不染。 这就是信仰,这就是一种最直接的传道方式。一个神明只有得到了人们的信任,才能住进他的心中,才能从他们的身上获得信仰原力,这过程不会对任何一方产生伤害,各取所取,各有所得,更像是天地法则下的一场公平的交易。 对于陈景来说,这仍然是一种他无法理解天地玄奇,但是他却能感受到愿力,能接受到信仰。在那神庙前妖灵问道的星空下,他不是没想过这信仰愿力的事,但是他想不明白,或者说是说不清楚,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而之所以能够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接受到愿力信仰他将之一半归于天庭敕符,一半归于天地规则。 肉身封禁在神像之中与神像融为一体的陈景,凭着剑中器灵的托寄才能在天地间自由行走。而现在祭炼至无形的剑与愿焰相融,借着满城之人的愿力而挑动、驱御着天地间的灵气来增加着剑的威力,愿力本身并不能给人带来伤害,但当与集中到了陈景身上时,就成了无双利器。 剑化无形之后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可以聚散由心,不受形体限制,其中天地间有一样极为特别剑的剑术——化为剑为丝,就是必须将剑祭到无形的状态后才能练成。 自他手中剑化无形以来,他除了在绣春弯那一声战斗中使出过一回化剑为丝之外,根本就没有再用过了,尤其是在他与离尘斗剑之后更是没有用过这招,因为感觉自己的化剑为丝比起离尘来差远了,甚至还因为使用化剑为丝而差点吃了大亏,所以他极少用。而这一次他用了,不但用了,还用的疯狂。 他意念寄托在器灵迷天蝶身上来控制着剑,比一般的御剑之法要迅捷许多,然而要一剑分为十数剑,剑剑不同的话,也是根本就做不到的,而现在他却做到了,而且一点也不艰难,他此时的意念无比的强大,一柄剑分化出数百剑丝,将这一片虚空完全覆盖,只要那恶鬼一钻出,剑丝便缠上,如划豆腐一样将恶鬼的身体切开。 第155章 :此世可有友朋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虚灵自霸陵城中退了出来,即使是陈景也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走的。她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欠说陈景离开霸陵,暂避那冥府城隍锋芒,当她进入到城中后就知道不可能了,所以她没有开那个口。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霸陵城中存在的东西,虽然他不像陈景那样进入过城隍冥府,但是她在霸陵城外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阴世地狱才有的味道。 怨毒、残忍、嗜血、疯狂、贪婪……这些气息她隔的极远就能感受的到,而大部分人则是笼统的感觉到那城中的阴邪之气。没有人知道,无论是什么人她都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些负面的情绪,对于她来说,那些东西就像黑夜之中明灯一样。这种情况是她从阴世出来后才发现的,在那一段时间内,她去过许多地方,却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值得她停留的地方,所见到的神灵仙道都或多或少的有着那种让她感觉很难受气息。最终她还是想到了河前祠堂,似乎只有那里才算是安洁之地。当再次遇到陈景之时,她发现陈景在平静之时身上居然非常的纯静,根本就没有那些东西。 虚灵突然回头朝霸陵城看去,只见原来透过黑雾映出来的焰火已经再次被黑气压了下去,整座霸陵城越发的阴沉,她的眼睛透过雾气看到城墙上,只觉得那城墙就已经完全被阴气浸透了。 她心中微惊,在她看来,陈景若是有心要走是很容易脱身的,但是看到他在城中的所做所为后,她知道陈景是不可能丢下满城人的性命而独自逃生的。他身上气息纯静,能够在那种怨咒缠身的情况下仍然不至于泯灭意识,这是她所感到惊讶的,而他平日里的言行,却又让虚灵感觉陈景的与众不同。 “你说我是你的朋友,那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帮助你一下。”虚灵心中想着:“嗯,朋友有难,当两肋插刀,抛头颅洒热血,人间一直都有这么一句话,我怎么可以比不上那些丝毫法力都没有的人。” 她想到这里,齐眉黑发下眼眸转动着,显然在思索着。 霸陵城外看不到什么法力高深神祗与仙道中人,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关注霸陵城中事,又像是近年来发生了太多的怪事,霸陵并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唯有一些妖灵远远围看着,其中南面就有一群是曾在河神庙前听过道妖灵,他们不分种族的聚集在一起。当虚灵出现在他们身前时,立即骚动了起来。有些立即口呼老祖,有些则沉默,但是个个都将眼神集中在她的身上,大妖小妖两只山魈也如御风般的飞奔而来。 虚灵环视了一圈,说道:“河神爷现在没事,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事了。” 立即有妖灵问道:“为什么?” “因为城中有一样东西,能招来阴间地狱中的恶鬼召来,无穷无尽,河神爷只要不离开,最终只会身死道消。”虚灵说道。 “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有心直口快的在虚灵话音才落便立即问道。 “秦广王玺,得此玺者,可得秦广王殿。”虚灵神情郑重的说着。 众妖灵虽然法力不高,但是却也活了不少年头,对于天地间的传说也是耳熟能详的,而阴世地府的传说版本各不相同,比起任何传说来都要破碎,根本无法连接在一起,却让人们觉得更加的神秘。 一时之间,众妖灵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 虚灵转过身来看着霸陵城,她能清晰的感受到霸陵城中散发出来的阴气越来越浓重了,她继续说道:“只要得了那王玺,从此便可脱轮回,与天地同寿。”就在她说完这话时,霸陵城中突然传来一声强烈的剑吟声,她看了一会儿后突然转身化为清烟消失在风中。她消失于风中,而她所说的话,也随风而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导开来。 在极短的时间内,各地神灵都已经知道霸陵城中有秦广王玺出世。至于虚灵所说的那句得之可脱轮回,可与天地同寿却不知有多少人会相信,至少虚灵自己就不信,要不然的话那秦广王殿怎么会任由生人进出,里面的秦广王也不会消失。 她现在去的地方是翠屏山,她能想像自己所说的话会很快传开,但是到底能不能引得人来却并没有把握。所以她到翠屏山来,在她看来,陈景曾向翠屏山神借过法,又为翠屏山神护过法,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彼此相托过生死了,这个时候她应该会救陈景,也应该去救陈景。 她一路进入翠屏山,来到翠屏洞天中见到翠屏娘娘。这是虚灵第一次见到翠屏娘娘,翠屏娘娘坐在一座金色的座椅上,旁边站着一着一位裙衣如树叶的女子。虚灵与翠屏山神虽然一个属于灵,一个属于神,但是却不见虚灵有什么惧怕之色。从外在感觉来看,翠屏山神就像是那种深宫庭院中的牡丹,而虚灵就像是山间野花。 “虚灵见过娘娘。”虚灵微低头,曲身行礼。 “嗯,我知道你,当年随着秦央一起去了阴世最终却能平安归来,想来是有了奇遇!”翠屏山神看着虚灵不紧不慢的说道。 虚灵头微低着,并不与翠屏山神对视,说道:“我本是鬼身,这才侥幸逃得性命。” “呵呵,世间生灵死后大多魂飞魄散,纵有能以魂身化鬼者,也大多只会成为怨灵或亡魂被城隍收入冥府之中炼成阴兵。你不但意识清明,还能修行,想来前世定然非同一般。”翠屏山神微笑着说道。 虚灵微微一笑,说道:“前世的事我不知道,都是一些过往而已,我也不想知道,今天来这里是有一事相告!” 翠屏山神伸手止住虚灵接下来的话,说道:“让我猜猜,你来这里一定是想求我去霸陵救陈景是吧!” 虚灵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娘娘误会了,我不是来求,而是来相告。” 翠屏山神眼中含笑,并不说话,虚灵继续说道:“当年娘娘借法给河神爷,后来河神爷又为娘娘护法,在世人眼中,您与河神爷可谓是生死之交,即使不是,娘娘也应该知道河神爷的性情,他是一个知恩感恩的人,只要娘娘在这个时候帮了他,以后有什么事的话,河神爷又怎会袖手旁观呢!而且在那霸陵城还有着一样绝世宝物,娘娘若去,与河神爷一起必能收取,我想河神爷是一定不会与娘娘争夺的。” 翠屏山神嘴角含笑,眼神含笑,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也不让能觉得亲切,只听她说道:“陈景能有你这么个灵侍倒真是幸运,不如你到我翠屏山中来修行吧。” 虚灵一直微低着头,并不与翠屏山神对视,当听到她这句话手立即抬起头来,直视翠屏山神,说道:“谢娘娘抬爱,我与河神爷是朋友,朋友之间,不正应该为这样吗?”她说完仍然是微微低头,曲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一步一摇的步入翠屏洞天,紧接着化为一缕烟雾消失在虚空之中。 翠屏洞天之中翠屏山神心中想道:“朋友?这世上有这种关系吗?” “真是笑话!”翠屏山神失声笑出来,站在她旁边的绿裙女子看着翠屏山神的脸色,翠屏山神说道:“你说这世上会有朋友这种关系吗?” 绿裙女子回答道:“有的,当两人相交并不以索取为目的时,就可以说是朋友。” 虚灵从翠屏山中出来,身在虚空之中显化,举目四方,透过百十里的虚空能看到霸陵城,只见到不但那座城被阴气笼罩,就连城外一大片地域也被阴气吞噬,天空之中更是黑气翻涌仿佛有着巨魔将出世。 她凝视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正下方军岭镇,身形一虚,又融入了虚空之中,再出现之时已经在军岭镇的神庙之中,看着那站于神台上的神像,神像看上去颇为威严,仿佛掌控一方的重将,手按剑柄,一手负于身后,凝视着神庙之外。 神像案台上有香炉,香炉之中香火袅袅。这时有一个老人在一个少年搀扶下走进神庙,焚香祭拜,虚灵清晰的听到老人祭念道:“愿河神法力无连,降妖除魔,早登天神之位。” 虚灵在一边看着,直到老人在少年搀扶下离去才从神庙之中出来,竞走的向绣春弯而去。她的遁术不知来历,在没有去过阴世之前,只是普通的鬼遁之术,而去了阴世之后,脑海之中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东西,其中就有这遁法,她自己将之命名为阴阳遁法,这阴阳遁法完全超脱她的认知范围,几乎达到了一种无物不遁,无所禁限的层次,当然,凭她现在的境界还无法达到。 转眼之间,虚灵已经无声无息的到绣春弯上空,河神庙中前来祭香的人竟是络绎不绝,她仔细听去,凡是上香的人所祭求的话都是:“愿河神法力无边,早日降妖除魔。” 第156章 :谁人无算计 虚灵又听到有几人在一边议论着霸陵城中的事,虚灵暗想:“原来他们都知道了霸陵城中的事,那怎么会这么安静,九华地界中的那些强大的神祗居然没有一个出现,而那些仙山中的玄门道派也没有人下山?” 虚灵疑惑,她自从回到河前村后就没有离开过,虽然隐隐感受这天地正发生着变化,却无法摸清脉络。其实不光是她无法摸清这天地似要有大变的脉络,那些强大的神祗与各仙山那些玄门道派中的掌教也无法摸清,也只不过与她有着同样的感觉。所以,当今天下玄门道派分为两种,一种主动让弟子在天地间行走,因为每逢天地大变,有危险也有着莫大的机缘。而另有一些则将弟子牢牢的收束在山门之中,不充许任何一人下山。 天色黑了下来,天空之中云层很厚,无星无月。虚灵站在河神庙前看着一浪一浪拍打着河岸的浪花,她在沉思着,黑暗之中,大红虾自河中爬了上来,这些日子以来他突然有所领悟,一直都在修行,紧随其后的是青苔贝壳,贝壳身上青苔仍然翠绿。陈景去了哪里,他们很清楚,也明白了现在陈景困在了霸陵城中。 对于他们来说,霸陵城将要出大事的事情是早就知道了,因为陈景之前从霸陵城出来后,就跟他们说过千万不要去霸陵城,最好不要靠近。到后来有霸陵城中的人来请神,他们虽然没有开口让陈景不要去,心中却认为陈景不去最好,因为陈景既然都欠别人不要去,显然是他自己根本就无法将城中的邪异驱除。 大红虾平时话多,这会儿也没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在河神庙前的空地上转动着,过了一会儿,却听他低声骂道:“真是一群不知恩的东西,河神爷在的时候,天天到这里来问这问那,河神爷有难,全都不见影了。” 贝壳静静的飘在离地三寸的虚空之中,身上笼罩着一团水气,同虚灵一样,默不作声。黑夜无论人们愿不愿意看到它,它依然如期而至,将天地万物笼罩其中。 黑暗之中有妖灵以各种方式飞遁而来,一只夜莺无声无息的自高空落在河神庙前的大树上,安安静静,融入夜色之中,就像河神庙前从来就没有多这么一只夜莺,又有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自草丛之中钻了出来,小小的蛇眼之中闪烁着警惕,并不靠近。又有一只山猴,身上套着一件不知从来里价来的道袍,自对面河岸走出,一步步踏在河面上朝河神庙前行来,河水漫过它的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那河本来就只有它的膝那么深,它走河浪之中的速度并不快,仿佛随时都可能掉入河中,但最终并没有掉入河中,平安的来到了河神庙前,它来到河神庙前,一双猴眼灵动的转动着,目光最终落在虚灵身上,似想开口说话,最终却也没有开口。又过了一会儿,黑暗之中又有一人步行而来,却是赵鹤。 又过了许久,黑夜更黑了,再也没有生灵到河神庙前来。除了大红虾低声的咒骂之外,再也有任何的声音。这时,虚灵说话了。 “我们可不记仇,不报怨,但是绝不能忘恩,河神爷在神庙前夜夜讲道,那是传道之恩,对于我们来说,恩大莫过于传道授法,现在河神爷有难,我们不能不管。” 虚灵比任何人都清楚霸陵城中那秦广王玺的威力,甚至比陈景还清楚,她知道今天晚上必须想出办法来,要不然的话,只要过了明天,城中人都将死绝,而陈景则必定要死在那里面。 黑暗掩盖许多东西,人类的世界是白天,那么妖灵的世界就是黑夜。 黑夜不光属虚灵,也不光属于妖灵,更属阴鬼邪魅。 霸陵城中的城隍府之中黑如阴世的秦广王城,似能吞噬一切的生机与光芒。然而在这黑暗之中,却有两人能够看清,其中一个是江流云,一个是秦央,他们身上都笼罩着一层灵光。江流云身上的是本命丹气,而秦央身上的则是明来不定的灰光。 江流云虽然坐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他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秦央,若要更确切的说,则是盯着秦央手中的秦广王玺,此时那秦广王玺正无声的震动着,每震动一回便有一圈无形的波纹扩散,无形波纹每震出一圈,便有一头狰狞恶鬼自秦广王玺之中钻出,朝上冲跃而起,钻出城隍府。 “秦央,你就算是死也不放手?”江流云突然说道。 秦央只是眼皮跳动,却并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江流动继续说道:“秦央,你想用满城的生命来祭这秦广王玺,只怕是如不了愿了,你无法祭炼秦广王玺,那你就要被秦广王玺吞噬。” 秦央依然不动,他手中托着秦广王玺,王玺上不的波纹一圈一圈的震荡。 “秦央!秦央……” 江流云喊着秦央的名字,心中深思着,他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并不是完全不能离开,而是他也想得到这秦广王玺,只是一直不得机会,更是没有摸清楚秦央的状态,不敢贸然的出手。 他曾有过三次夺秦广王玺的机会,其中一次时在阴间的时候,那时秦央刚刚将化黑铠重将的秦广王玺镇封出原形,只是那次他心中谨慎并没有出手。第二次则是叶清雪入这城隍府时,那时叶清雪招九天雷霄轰击,他本想出手,却被叶清雪不知用什么手段夺走了那颗青珠。 第三次则陈景进来的时候,那时他就在秦央突然出手之时同时朝秦央出手了,但是并没有成功,不也就是那时他发现秦央似乎非常的不妙,只是他一直谨慎并没有再出手了,经过这么久,他猜测定然是这秦广王玺太过邪异,秦央根本就无法祭炼,或者说是无法用正常的手段祭炼。 就在之前,有两人进到城隍府中来,却被秦央持王玺击败,其中一个更是被秦广王玺之中浮现的一只恶鬼给生吞了。 这让江流云心中震惊的同时,也发现秦央非常的不对劲,他仿佛已经有些不能自主了,尤其是在使用过一回秦广王玺之后。 突然,上空的黑暗破开,出现了一片火云,那火云直朝下方扑下。 江流云暗惊,只沉吟便已经明白这是愿焰所化。 就在这时,却秦央眼开眼睛,那死灰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喜色,只见他突然将秦广王玺举起,那火云席卷而下,秦广王玺上五个恶换头像中的一个突然活了过来,一头恶鬼冲出,身子还是连着秦广王玺,然而恶鬼在秦广王玺以外的身躯居然如一片黑云一样将火云挡住了。 恶鬼在火云之中咆哮,听上去非常的痛苦,又非常的愤怒。一时之间,相持不下。然而秦央嘴里却突然喷出一团白气,这团白气纯净无比。 江流云一看心中大惊,因为秦央喷吐出的居然是信仰原力,他这时才发现一直小看了秦央,他居然已经能将愿力炼化,并如灵力一样的收放自如,并化为手段。 那团信仰愿力一喷在秦广王玺上,秦广王玺居然发出“兹兹……”的声音。 “他要借机祭炼秦广王玺。” 江流云瞬间就明白了秦央的打算,那秦广王玺之中显然有着强大的器灵,只是不知道是这王玺炼成之时就有了,还是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自己孕育的。 之前那么久,秦央显然是在与那器灵争夺秦广王玺控制。他之所以一直无法将秦广王玺中器灵杀死并完全祭炼,其中一个原因是那器灵太过强大,以他之能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还有一个原因是有江流云在。 就在这时,江流云发现秦央似乎越来越虚弱,身上的气息明灭不定,就像随时都要泯灭一样,嘴里喷出的愿力也越来越薄。 江流云心中去觉得不对,暗想:“他之前明明流露出了喜意,这时怎么会觉得他要死了,这么久以来,他一个人独自祭炼都没有事,这个时候上面有愿焰消弱器灵的力量,他没道理会这样啊。”他心中想着,猛然心中惊醒:“不好,他定是马上就要炼化秦广王玺,怕被我看出,所以装着法力不济的样子不引起我的注意。” 他心中念头才起,整个人便如幻影一样无声的出现在秦央的身前,毫不留情的一掌朝秦央的胸口印去,这一掌看上去平淡无奇,但是却有一种一片天空塌了下来,大地上的生灵无处可避的感觉。这一掌古朴而厚重,隐隐间,似已经蕴含了一丝天道在内。直到这一刻,他才显露出了千罗掌门的真正实力。 秦央突然冷笑一声,喝道:“嘿嘿,晚了。” 他手中秦广王玺突然缩回,手持王玺朝江流云的掌迎了上去。 “砰……” 阴风呼啸,江流云只觉得自己击在了秦广王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无尽恶鬼扑涌而来,那一掌就像击在了恶鬼窝中,他的如被蛇咬一样的快速缩回,然后却有一股阴寒怨气顺着手臂袭来。 “不好,中了算计。” 江流云心中大惊,他在一掌击在秦广王玺上时就明白,秦央要借自己的力将那器灵杀死,或者引出,然后他自己再趁机种入神念完成祭炼。 第157章 :幻由心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江流云转身便逃,他这一转身之间,竟是如蛟龙翻身一样,黑暗的虚空出现了一层灵浪,灵浪将那些汹涌而的恶鬼卷开,而他的身体则在那灵浪之中消失不见。 他逃的果断而迅速,但是他却没有发现,在他消失的一瞬间,秦央脸上涌起了惊恐之色,秦央手中秦广王玺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一团黑烟,黑烟之中恶鬼汹涌,转眼之间已经将他吞没。 这么久以来,秦央与秦广王玺之中的器灵相斗,时刻防备着。 直到霸陵城中出现愿焰燃烧到了城隍府中,他立即知道机会来。果然,器灵要抵挡愿焰,被秦央趁机在秦广王玺之中种下了一缕神念,然而,那个时候江流云在旁边虎视,即使是他多年来的目的就快要达成了,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更是假装法力不支。 但是江流云依然发现了他的目的果断的出手了,不过,这些依然在他的计算之中,他以秦广王玺抵挡,借江流云的法力来击杀已经被他逼在一角的器灵。 江流云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发现中了算计之后转身便逃了。若是他不走的话,秦央要想杀他只怕还不容易。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算计了江流云,却又被器灵欺骗了。 “这器灵狡诈无比,原来早已经侵入了我的心中。”秦央想到这里突然又醒悟般的想道:“我明白了,无论是谁得了这秦广王印都将成为器灵,成为印中恶鬼,即使是我将原有器灵杀死,种下了自己的神念,当我种下神念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器灵,无论是谁都将如此,除非他道心圆融毫无破绽,哈哈哈,我等着你们……” 秦广王玺是强大的宝物,得之可控秦广王城。这正如世间的权势名利一样,没有得到之前,人人都想要得到,但是在得到了之后,他们却没有发现,那个人已经不再是他自己了,而是名利场中的恶鬼。 江流云才从那城隍府中钻出,扑面而来的是一片火海,护身灵力如浪翻涌,将火焰挡在身外,然后,他却清晰的感应到有一道道剑丝将他护身灵力切开,他身形翻转,灵浪翻涌,再次使出之前那种遁法。 然而他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隐遁而走,一片火舌朝他卷来,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险。他立即手捏剑诀,脚踏罡步,嘴里念着玄奥法咒。 随着他的动作起时,他周身的护身灵力顿时变的无比的流畅,就像是风,将那些火焰吹开,又如漩涡水流,将一道道剑丝顺势吞噬。 他在那愿焰之中踏步行罡,身体竟是若隐若现,无穷的剑丝竟是奈何不了他。 就在这时,一声道声音落入江流流云的耳中:“江流云,你为什么要杀害你的掌门师兄。” 这声音仿佛能透过**直接冲入灵魂当中。 “江流云,你难道不想要秦广王玺了吗?” 这声音落下后,缠绵着江流云周身不放的火焰突然消失,一个自火焰之中走出,一袭蓝色的法袍,周身是烈焰燃烧。 江流云停了下来看着陈景,他突然冷笑一声,道:“你也配。”话落便要冲天而起。 “师姐。”陈景突然大声道,江流云抬头一看,一个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正是叶清雪,他心中一惊。 就在他心中一惊之间,那被他封印着在手臂上的恶鬼居然趁机冲开了封印。对于这些恶鬼来手,法力非其所长,但是狡诈诡异之处却让人防不胜防。 也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的火焰如汹涌而起将他淹没,同时之间那上空的叶清雪化为一道白光飞逝而下。江流云翻转身体,如青龙翻身,周身灵浪涌起。 一道道剑气顺着灵浪刺进去,却被灵浪顺势带了出来。 只见一只蝴蝶突然飞了进去,在灵浪之中飞舞着,顺势的绕着江流云而飞。 自上而下的看去,只见到火涨之中有一人周身生浪,而一只蝴蝶又在那灵浪之中飞舞,一圈一圈过后,那蝴蝶竟是越来越靠近江流云。 江流云大汗淋漓,心中恐惧,暗道:“这小贼何时学得这么一手法术了,刚刚那个叶清雪居然是幻术,我竟上了小贼的当,没能及时离去,若是在别处别时我倒还不怕他,但是现在我体有恶鬼,实在不便争斗,也罢,我且很与他虚以委蛇一番,过后再收拾他。” “陈景,我有秘密告诉你。”江流云突然说道。 “什么秘密?”陈景问道。 “关于长生的秘密。”江流云道。 “你说来听听。” 陈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半点的兴奋,江流云心中大恨,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当时手中一颗青珠吧?” “继续说。” 江流云听着陈景那不紧不慢的声音,心中怒气汹涌,只是无论他怎么躲避,那蝴蝶都依然越来越近。 “你先收了神通再说。”江流云大声道。 “好。”陈景立即回答道,这声音听在江流云的耳中竟有一种空幻的感觉,就这声音响起后,蝴蝶竟是真的消失了。 江流云心中一松,护身灵力一弱,一只蝴蝶突然映入眼中,他心中大惊,拼了命的喷出一口本命丹气,这丹气如剑一样刺向蝴蝶,而他本人则快速的向后倒飞起。 就在那丹气击中蝴蝶的一瞬间,蝴蝶如烟尘一样的破散了。而江流云倒飞而起身体突然崩散开来, 一只蝴蝶自他的身上翩翩飞起,飞入了火焰之中。 这些争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霸陵城中看到的人并不多。对于他们来说,江流云已经与恶鬼没有区别了,而陈景早就有杀江流云之心,之前与他说话也不只不过是分他的心,修行之人争斗胜负只在一念之间,然而江流云心性坚定,并没有给他机会,即使是陈景拿秦广王玺**他,他都没有一丝的意动,就在他要离去之时,陈景突然叫一声师姐竟是让江流云心中生出波动,而那叶清雪正是迷天蝶所化。 对于江流云这种心性紧定的修行人来说,又岂是一般幻术所能迷幻到的,只要心不生幻,世间便无术可幻心。陈景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先喊了一声“师姐”,让江流云自己心中生出这种意念,而迷天蝶的幻术才应其心而生。 后面江流云叫陈景收了神通,陈景回答‘好’时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在他看来陈景一定会收的,他心中已经起了那个意,所以又为迷天蝶所幻。然而那迷幻也只是一瞬间,可是只一瞬间就已经足够了。 蝴蝶在火焰之中飞啊飞,看上去无比的悠闲,却又似困于牢笼之中,飞不出这方空间。 恶鬼不知在何时已经不再出现了,离得近人都发现了,一个个兴奋不己,然而陈景却知道一切还刚刚开始,江流云都从那里面出来了,那么秦广王玺便要出世了。 他心中这般想着,大地上突然有一骑将跃出,那大地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无形地空气。黑骑将浑身重铠,手持黑戟,才一出现,就像是冲碎了空间,将那愿焰冲的碎乱不堪,一戟刺出,仿如穿过了虚空直刺火焰之中飘飞的蓝蝴蝶。 蝴蝶如受戟风激荡一样飘飞开来,凭空一闪又已经消失。黑铠重将手中的黑戟突然在身前一搅,一只蝴蝶便出现了,蝴蝶翅膀扇动,便已经脱离了黑戟笼罩范围。 这突然出现黑铠骑将身上阴森森,满城之人抬头看到,一时之间竟是没有人敢说话,仿佛被黑铠骑将身上气势所慑,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恐惧感,有许多更是浑身颤抖着。 就在这里,四方城守中南城守严仲喊道:“为河神爷助威,杀魔。” 另三位城也大声喊道:“……杀魔。” 先是旁边的人呼应着,慢慢的传导开来,一会儿后,杀魔之声已经形成一片声浪。 黑暗之中,霸陵城外远远的围着远近各处赶来的妖灵,不知其数。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山中玄门弟子,虚灵散播飞出去的话他们已经知道,只是却根本就没有如虚灵想象的那样进入霸陵城,而是选择了坐等。他们当然也知道此时城中有一个神祗在,在他们看来,陈景根本就是贪念欲起妄想蛇吞象,死有余辜。 “四位神祗入城,两位神祗离去,还有两位,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硬要留下来,想来那秦广王玺对于他们的**实在太大了。”一个身着阴阳道袍的道人笑着说道,他是九华州三大道门之一驭风门的弟子,据传驭风门的驭风诀能够招来九天巽风,可吹人三魂七魄,威力极大。 他这一说话,旁边立即有个小道门的弟子说道:“神道己乱,尽是一些披毛带鳞之辈占据神位,它们巧得机缘开灵,也不知潜心修行,居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收束众生信仰。” “他们难道还想九天封神?”另又有一人问道。 “痴心妄想。” “那两个没有出来的神祗有一个是泾河河神陈景,以前还以为会成为一个非常之人,那年绣春弯一战当真让人惊艳,现在真是叫人失望。” “呵呵,他不过是阴世归来的怨灵,已经不再是人,你们没有见过他在黑曜州的样子,那又怎能再称之为人,若非叶清雪,他此时早已经活剐在剐龙坡了。“驭风门弟子说道。 “只是这霸陵城的人却是可惜了。”有人感叹道。 “万生众生于天地间生存,物竞天泽,没有谁要对谁负责,我们若要救他,必定不要他们感激,不在意他们的膜拜。他们不救他们,他们也没有资格怨恨我们。” 这一处的玄门弟子总共有十多个,其他的人并没有说什么。除此之外,别的地方还有不少玄门道派弟子,一个个指指点点说着,神情颇为轻松,就像眼前并不是一座处于随时都要灭亡二十万生灵的城,而像是在看戏曲。 第158章 :曾经虔诚的心 在霸陵城中,一直坐在阴马上的秦央刹那间纵马而起,只见他跨****马纵跃向高空,仿佛将整个虚空冲碎了。 如果虚空比作是一片海,而陈景则是海中的鱼,愿力之焰就是海浪,那秦央就是从陆地上冲入海中的巨舟,乘风破浪,所过之处,愿焰惊散而开,竟是根本就无法靠近他手中黑戟的长度。 一戟刺出,虚空无声的湮灭,直向愿焰最盛处刺去。 一道剑吟响起,黑戟像是刺入金铁丛林之中,发出一连串的金铁交鸣声。黑戟如破浪之舟,愿焰惊散,一只蓝色蝴蝶在愿焰之中仿佛一只小鱼一样的随波而游荡开来。 秦央不停,跨****马虚空一纵已经追近蝴蝶,秦央手中的黑戟毫无花巧的刺出,目的正是那淡蓝的蝴蝶。 蝶翅轻盈的一拍,在黑戟下突然消失。在消失的瞬间,如海浪一样的愿焰突然卷起道火浪,从四面八方的涌向秦央。秦央挥动手中黑戟,将黑戟挥成一个圆,愿焰顿时不能靠近,同时崩散。 也就是这时,淡淡的剑吟声在虚空中又响起,却无人知道声音从何处生,而秦央却像是能看到,一戟刺出,虚空如暗流一样的折叠而起,一柄仿佛以灵气凝结成剑出现在那里,在黑戟刺在剑身瞬间散去。有眼力高的人才知道,那剑并不是完全散去,因为剑灵并没有死,一切都还是由剑灵控制着,这就是剑化无形的好处。 就在剑光散去的瞬间却是出现了变化,剑光之中的蝴蝶腾飞而起,而剑光并不像以前一样消失,而是在那一刹那间散为无数剑丝朝秦央刺去,仿佛是拂尘丝。只见秦央手中的黑戟在身前一搅,立即出现了一个漩涡,将剑丝卷入其中。 陈景心中大骇,那些剑丝都是千辛万苦祭炼成的剑体,若是再次绞碎绞散的话,那只怕这剑就要彻底的废了。再次催动着愿焰扑向那秦央,同时虚空之中发出一声怪异的声音,这声音正是迷天蝶发出来的。当年陈景在还是蝶蛊的迷天蝶叫声中都刹那迷失。叫声一出,秦央的动作果然微微一顿,就这微微一顿间,那些被搅进漩涡的剑丝立即闪逝而出,汇集在蝴蝶身上,化为一柄剑,而蝴蝶则就像是剑上的烙印。 剑身微动,已经落入那下空之中祭台上愿力之焰中,在这愿焰之中,他能感受到无穷的力量,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能够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活过来。 陈景在愿焰之中显化出来,依然是淡蓝的法衣,手中并没有剑,剑已经散化融入愿焰之中,并通过剑身沟通着虚空中的灵气,让愿焰显化,在人们的眼中,那座祭台之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每一道火舌都像是一柄吞吐着想要振翅而飞的剑,丝丝剑鸣声绵绵不绝,似在告诉这座霸陵城中的一切,河神没事,希望还在。 陈景站立在祭台之上,感受着那熊熊燃烧的愿力,心神间,竟有一种扑过去与那秦央同归于尽的想法,他心中吃惊,努力的压制着这股冲动,他没想到这愿力中居然带着如此强烈的念头,而念头之中尽是恨意与不甘,又有着一种与敌皆亡的狠绝。 除此之外,他又通过祭台能够感受到这霸城的澎湃地脉灵力,只是这股地脉灵力与泾河灵力和军岭镇的地气完全不同,并没有半分那种山川大地该有的那种气息,而是一种阴沉压抑,隐约之间,陈景仿佛从地脉灵力之中闻到了一股血腥气息,又仿佛有着无尽的怨灵在咆哮。 秦央纵马凌空,虚空翻涌,一戟刺下。 “啪……”虚空一声碎响。黑沉沉的大戟直扎入虚空之中,翻涌而下的灵气如黑浪一样的压下。整座霸陵城中唯一光明之中处就城中心祭台烈焰,就像是无边际夜海之中一座孤寂的灯塔,指引着那些在黑暗中的人们回家的方向。 无尽的黑暗,阴沉沉,就像是黑海倒悬天空,翻卷狂涌,以秦央胯下阴马手中黑戟为浪头,有着吞没天地生物之势。 当思想失去了约束之后,便如冲垮河床的河水,从普通的河水化为吞噬万物生灵的洪浪。人们在那些法律或道德的束缚下求生,一个个都将温顺而规矩,当他们生存的权利被无情的剥夺后,即使是**死亡,他心中的意念却会地永恒存在,因为他们代表的是最原始的求生之心,无论处于何种时空,都不会有半分差别。 在城中的人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压力之时,竟是爆发出同样令人心惊的不甘与杀气,这是临死的疯狂与怨仇。 “杀!” 满城之人,此时没有一个人脸上不是充满杀气,不再良善。曾对于城隍有多虔诚,那这一刻就有多怨恨。 陈景这一声喊杀气中,冲天而起,一剑直刺,这一刻已经不再是他在刺剑,而全城的人在合力杀敌求生。 城外的人看不到霸陵城中人们在挣扎着求活,却听到霸陵城中十多万人用心全身力气在喊出来的那一声“杀”字。 “杀!\" “杀!” “杀!” …… 这声音带着疯狂与不屈的恨意,杀字之中透着强烈的杀念。 那些法力底玄门道派弟子当然听不到,而霸陵城北上空纳兰王则能听到,而且他在上空还在看到。他飘浮城的上空,透过无尽的阴气,只见陈景正被一个阴骑将击的一次次碎散,只是每一次碎散都会在很快的情况下再次显化,再次振剑而起,合身扑向那个阴骑将。 “杀!” 陈景疯狂的喊着,不知他是在引导,还是受到了二十万生灵的意念影响,在他的声音喊出后是二十多万人的齐声喊:“杀”。 如果不是他身后有着二十数万人的愿力在支持着,他现已经死了。然而,这强烈的愿力可以让他意识不至于在一次次的受击之后不散去,却并不能增加他多少法力,因为他的气息还没有与这霸陵的地脉相合,即使是信仰强烈,也无法让他从地脉之中得到灵力。他所能驱动的法力就驱动剑身沟通天地元气。 陈景不是化蝶之身,而是化为蓝袍人,这样能让人们更清晰的看到自己,他合身扑上,全身燃烧着愿力之焰,眼中,耳中,鼻孔之中,嘴里,剑上,都是烈焰喷涌,他疯狂的冲出上去,一剑刺出,身体仿佛穿越了空间,突然出现在那骑将身前,一剑直刺向黑铠骑将眼睛。 这骑将全身包裹着黑色的铠甲,那年在秦广王城之中就是他突然出现,将江流云击伤,并且后来一路将叶清雪与他追杀出秦广城。现在再出现在这里,他立即知道这阴骑将就是那秦广王玺的器灵。但是让陈景疑惑的是,那时候这阴骑将本没有面容,或者说那时的他面容只是一团模糊,而现在而容却很清晰,正是陈景所认识人——秦央,也就这霸陵城当年的城隍。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也不想知道,只想要将他杀死,虽然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只得一次次拼尽全力。 剑是火剑,愿焰在疯狂的燃烧,烈焰之中充斥着满城二十多万人们的杀心。 陈景无法从秦央的眼中看出任何的感情,唯有冰冷。 秦央跨坐在阴气沉沉的阴马上,不言不动,手中黑戟直刺陈景,一点也不比陈景的剑慢。黑戟刺出,陈景立即感受到了层层束缚,没有人知道他出一剑要消耗多么强在的心力,越是靠近秦央,他越是有虚空冻结的感觉。 一剑又一剑,一次又一次的赴死。 黑戟抬起,就在剑身堪堪要刺到秦央眼睛时,黑戟已经击在了剑身。简单直接的一戟击在剑身让陈景有种锤击打在心口的感觉,窒息、剧痛。这是第一百三十二剑,从第一剑还在黑戟伸长才堪堪能击到的距离被击中后,他就一直在重复着这一剑。 然而每一次都被一戟击散,每次都要体味着窒息如死以及锥心的剧痛。 “杀!”这一声是陈景身体还没在愿力之焰中显化,就强忍着那种撕裂神经灵魂般的剧痛喊出来的,目的就是为让大家知道自己还活着,还能再战。 “杀!”满城十数万之人齐声喊出,声浪惊天。 正是由于他的一次次被击散后又重新显化,并吼出一声声杀,才让满城的人也情不自禁的吼出这声杀来。如果只是单独的看前后两剑的话,根本就难以看出两剑的区别,但是如果拿第一剑与这每一百三十二剑来比较的话,就有着天差之别。 第一剑距离秦央着有一戟距离,而这每一百三十二剑则快要刺到秦央的眼睛了。 就连纳兰王这时都有些期待下一剑陈景能达到什么距离,想知道以这种方式,最终是陈景在黑戟下意识彻底的泯灭,还是陈景一剑刺入秦央的眼睛之中后又会怎么样。 “杀……” “杀……” 第159章 :燃烧的灵魂 陈景合身扑上,他不能有丝毫的停顿,必须无休无止刺出这倾尽全力的一剑。他都不知道这一剑刺入秦央的眼睛之中是否有效果,这种念头只是一而逝,便又被会城之人的杀念惊醒,此刻他已经不再是陈景,而是霸陵十多万人心中的一把剑,一把求生之剑。 黑夜依然沉重,仿佛无休无止。 纳兰王看在眼里,虽然惊讶,却又暗自冷笑,暗道:“你想要得秦广王玺,最终不过徒为我做嫁衣。啧啧……心急啊,你也不看看这黑暗之中有多少人盯着,自从当年他们回来之后,大家就都盯着呢,只不过是现在非常时期都没有动,我进去不过是探探情况而已,你却想一次就据为己有,真是愚蠢。” 霸陵城南方向,有一群妖灵在那里看着,其中有妖灵说道:“河神爷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真的一心要得到那秦广王玺?” “河神爷怎么会是那种人。” “那为什么不出来,你看那阴气越来越重,阴气已经渗得这么远了,在这里都能闻到那股阴邪之气,阴气之中都有鬼物爬行,很显然河神爷并不能驱除城中的阴邪,要不然他那时也不会告诫我们不要靠近这霸陵城。” “河神爷一定是为了庇护城中的人。” “庇护?那也得有能庇护得了啊,河神爷不是霸陵城神祗,看这要显世的阴间魔物定然法定高强,河神爷又怎么庇护的了,难道河神爷会因此连性命都不要?” 另外的那个妖灵不再说话了,在他看来因为庇护别人而连性命都不要那是不可能的。世间不会有这么傻的人。 霸陵城外议论纷纷,而霸陵城中正在生死抉择。 “杀!” “杀!” 杀声疯狂。 陈景一次次在杀声中被击散,一次次又在杀气中显化。 然而,不知何时起,在城中那黑暗之中,不断的有人在喊着喊着的声音突然就了无声息了,嘴巴仍然是张的大大的,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死去,然而,他的魂魄却在愿焰之中燃烧。 这些燃烧着的灵魂竟是并没有散去,而是冲向那秦央,当秦央以戟击向陈景时的空隙,便会有燃烧着的魂魄扑在他的身上啃咬,隐隐间,似乎还能听到那些燃烧着的魂魄发出疯狂的喊杀声。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突然之间死去的灵魂越来越多,他们都化为燃烧着火焰扑到秦央的身上燃烧,虽然那些魂魄并不能燃烧多久,但是却显然是有效果的。因为陈景从秦央那冰冰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惊讶,然而,更多的是陈景在被击散后,许多扑过来的灵魂被秦央手中的黑戟一扫而灭。 从秦央的动作之中,陈景越发的确定灵魂燃烧的火焰能给秦央带来伤害。 趁着一个空挡,陈景出现在祭台上,仰望黑云翻涌的天空,突然大声的喊问道:“你本是霸陵城隍,得霸陵信仰,现在为何要毁霸陵?” 秦央冷冷的看着,并不回答,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感情。陈景不知道他是否还有自己的本我意识,继续大声的问道:“你如果还有本我意识,就请你离开这里,无论你去什么地方,请放过这霸陵二十万生命。” 秦央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若是有人身在霸陵城中,会有一种整座霸陵城正在缓缓的翻转过来。 “你如果不想离开这里,可以继续当这霸陵神祗,有你所在之处,我必定退避三舍。”陈景大声的说道。 这时秦央终开口了,只听他冷冰冰的说道:“这座城是我的,只有死灵才在活在我的城中。” 说话间,胯下阴马通其意,俯冲而下,挟倾天之威,秦央那黑沉沉的大戟一戟扎下,刹那间,仿佛有着无数怨魂在随黑戟而涌下,只见天空之中乌云滚滚,又似有无数厉鬼在黑云之中汹涌而下。 凭空生风,扑涌而下。 祭台上的愿力之焰随风而动,竟是刹那间缩小,如风中残烛。 陈景在那一戟扎下的瞬间散去,在烈焰之中化为一只蓝色的蝴蝶,纤细而瘦弱。蝴蝶这次却没消失,没有退避,而扇动着柔弱的翅膀在铺天盖地的威压下,逆着狂风朝秦央手中黑沉沉的大戟迎了上去。随着那弱小蝶翅奋力扇动,祭台上火焰去猛然的窜起,随着在蓝色蝴蝶朝黑暗冲去,如蚍蜉撼树,又像火把投向大海。 “天若塌,且以我身堵天缺。” 在那只弱小的淡蓝蝴蝶在挟着愿焰向那铺天盖地的阴气冲去的刹那,响起了陈景的声音。声音并没有那种恢宏的气势,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却让人感觉到一种万念俱消,纵身投入大海,九死不悔的决绝。然而又有一种不甘、不愿的奋力一搏。 “且以我心祭此剑,且以此剑破苍穹。” 火焰之中的蝴蝶身上笼罩着一层白光,这白光在这一刹那竟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感觉,仿佛火焰的光芒尽归于蝴蝶之身,在那翻涌的黑暗中格外的刺眼。 蝶翅扇动,舞于烈焰之中,搏于倾天之威下。 剑吟凛冽,激昂不甘,带着二十万生灵不屈不甘的怨恨,用以卵击石之势冲上了秦央。 陈景与秦央的对话整个霸陵城中的人都听到了,陈景所问的话,也是他们盘踞在心中一直想要问的。陈景问了也就相当于他们问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陈景的承诺,然而当陈景化身为蝶不甘的吼出那几句话后,整个霸陵城立即沸腾起来,就像是干草之中扔进了一把火,刹那间点燃一片。 黑暗的城中立即有人跟随着喊道:“天若塌,且以我身堵天缺。” “且以我心祭此剑,且以此剑破苍穹……且以我心祭此剑,且以此剑破苍穹……” 声浪惊天起,声浪之中,祭台上的愿力之焰猛然窜起,整座祭台就像是一柄剑的剑柄,愿焰如剑身,火舌作剑尖,直向天空扎了上去,这一刻,火焰之中的蝴蝶不再是闪避挣扎,而是呈现一种与敌皆亡的疯狂。 冲天的火舌与秦央手中的黑戟一触,竟是发金铁交鸣之声,火焰与黑戟一触即退,那退并不是缩了回来,而是被黑戟击散,然而最前端的火舌才散,后面又再次涌起。 在霸陵城中,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看天空,会觉得天空中那黑沉沉的乌云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天地之印压了下来,要将整座城压成粉末。黑云尚未压下,势已显现。 祭台上的冲天火焰之中剑吟不绝,仿佛杜鹃将死的悲鸣。相对天空那仿似无边无际的黑暗来,城中祭台燃起的愿焰就如一簇小火苗,随时都要燃尽柴火熄灭。 火焰之中蓝蝶奋力的扇动,每扇动一回,火舌便跳动一回,然而在城中的人们看来,那蓝蝶身上就像压着万斤之力,每一次扇动翅膀都像是在舞动着天地。 蝴蝶突然发出一高吭的尖鸣,这尖鸣仿佛响自于灵魂之中,就在这一瞬间,秦央那黑戟朝下方击下来的雷霆万钧之势竟是顿了一顿,就在这一刹那,火焰猛然窜起,火舌席卷而起,蓝蝶凭空一闪,已经到了秦央的眼前,同时火焰紧随着蝴蝶朝秦央罩下。 那不是火焰,而是融合了愿力的剑,透着满城之人不甘不屈及陈景本身舍命一搏的疯狂之意。 “杀!” “杀!” “杀!” …… 霸陵城中人尽力嘶吼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帮陈景用上力。 就在人们的喊杀声之中,天突然徒然暗去,火焰与蝴蝶被黑暗吞没。人们呼喊声戛然而止,陈景所化的蝴蝶消失,秦央消失,唯有无尽的黑云越压越低,祭台轰然倒塌,碎成粉末。 霸陵城外纳兰心中不禁范起了涟漪,喃喃自语道:“我们虽为神祗,庇护的是众生信仰之人,但是第一个庇护的却应该是自己,身为神祗连自身都无法保全,又怎么能够庇护得了众生呢。” 霸陵城外又一处的地方,十数位道门弟子在那里看着,他们之中有人会一种名叫观天镜的法术,能够在虚空中化圆为镜,那圆并不是形成一面镜子,而像是将虚空挖去,让圆镜的另一边的人看千百里之外的景象。而这个时候他们只看到城中一片黑暗,仅有的一座火焰祭台已经被黑暗吞噬。 “死了?” “死了吗?” “大概是死了吧!” 十数位道门弟了看着黑暗的镜子中,他们只是能看到,自然听不到城中的任何的声音。 九天之上星光稀薄,无月,天地静寂,仿佛祭奠着二十万生灵的逝去。 “活着,还活着!你们看,那不是正是那只魔蝶吗?”一个人指着观天镜中大声的说道,只见观天镜中无尽的黑暗之中,一只笼罩着白光的蓝色蝴蝶在黑暗之中奋力的挣扎。 “居然还活着。” 就在这时,观天镜中出现点点红光。 “那是什么?” “愿力之焰。” 在他们说话之间,那点点的红光如萤火虫一般的扑入黑暗之中,黑暗就像是水,萤火中一扑入其中只是沉浮一会儿就熄灭。 “那不是愿力之焰,那是灵魂燃烧的火焰。” 第160章 :一曲怨魂伴浪涌 说这话的并不是他们之中一个,而是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一人,众人回头,只见说话之人身上穿着一身素洁法袍,凌立虚空,法袍随风飘动。众人看他,他却并看众人,而是直接看着霸陵城,仿佛他能够看透那黑暗,看到城中去一样。 众人也没有说什么,对于这无声无息出现的人颇为警惕,一个个又回头看观天镜,但却有人问道:“什么是灵魂火焰?” 那人回答道:“灵魂火焰只有当一个人在将死之时,有着某种强烈的念头,在死后灵魂就能一时不散,去做着在将死之时一心想要做的事。” 众人虽然没有说什么,心中却不禁暗想,那得多强烈的念头才能在死后让灵魂不散,并且去做生前最想做的事啊。又看着观天镜中纷舞如萤火虫的灵魂火焰,心中感叹,只觉得有一股生冷凛冽的绝望仇恨扑面而来。 就在他们暗自心惊之时,突然有琴音响起,众人回头,只见个身穿素洁法袍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盘膝在那虚空之中,膝上横着一尾石琴,他拨动着石弦,而琴音就是从其中发出来的,众人心中大惊,立即想到了一个人——琴魔白岩。 顿时一个个起身遁走远避开来,那人却根本就没有看他们,只是看着霸陵城,不断的抚着石琴。 若有人在他的身边便会听到他在低声念吟道:“这一曲就叫《怨魂》。” 琴音起,听在许多妖灵耳中,竟是一个个感到到了一股不甘的怨气,那是一种生无路死无归的怨恨。许多妖灵惊醒的瞬间纷纷远离,心中只当这是琴魔的魔琴弹出来,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琴所弹的都是天地间的事,琴曲都来自于天地。 琴音流转,顺着黑夜之中的风传的极远,即使是泾河绣春弯都能听到。 泾河之中水浪滔滔,如大道一般的奔腾。 虚灵看着霸陵方向的黑暗虚空,眉头微颇说道:“不能再等了,就这样吧,决堤,引泾河之水到霸陵去,这样,河神爷还有一线生机,霸陵二十多万生灵或许还能保全。” 河神庙前一片沉默,并没有人回答。过了一会儿,那自号松清真人的山猴说道:“依贫道看,也只能这样了。他说话之时看的不是虚灵,而是贝壳。” 在决定要决堤引浪到霸陵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在那么远的路上,河浪并不定能到的了,一路上还有河前村与军岭镇挡在前面,所以必定要有人会兴浪作法。而这人就是贝壳,大虾虽然也有催浪的能力,却不敢说一定能将泾河之水催到霸陵去,并且不伤了路上河前村与军岭镇里的人。 “将泾河水浪引到霸陵去真的能救得了河神爷吗?河神爷是泾河河神,我们却在这里决河堤,万一惹人怨,岂不是对河神爷有害?”贝壳说道。 “最多不过是一日之事,我会以托梦之法告诉河神村与军岭镇中的人。至于到底对河神爷有没有用,那就要试过才知道。”虚灵快速的说道。 贝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好吧,我能将浪引到霸陵城去,但是施法的中间不能让人打扰,要不然的话,会河水失控,造**间祸的。”她的话才一说完,大红虾已经接口道:“放心吧贝壳妹妹,一定不会让你被打扰的,若有人打扰,来一个杀一双。”他一边说着,右边大红钳上凭空一闪,多了一把海魂叉,灵气颇足。 另外那树上站着夜莺没出声,这时却也没有飞走,伏于草丛中的那条黑白相间的蛇也一动不动。而自号松清真人的山猴则是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柄拂尘来,靠在手臂弯,一手摸了摸不知有没有胡须的下巴,说道:“嘿嘿,这次也大家见识见识本真人的手段,免得那些小的们总是对本真人不敬。” 大红虾又看了看那名叫九阴的黑白蛇与树上的夜莺,说道:“你们在河神爷这神庙前时间是最长的,河神爷可待你们不薄。” 原本大红虾以为他们两个必定不会有动静,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草丛中的九阴却回答道:“我九阴虽然从来都认为这天地间没有情义可言,但是河神爷对我有传道授法之恩,我又怎能不报,虽然天地无情,我九阴却与别人不同。” 立在大树上夜莺说道:“我本是逃命于此,受神爷庇护,自然要报答河神爷。” “好,河神爷曾说过,天地间的生灵,无论是什么类,都要懂得敬与畏,当知道这两点后,才算是真正开灵。无论是妖灵还是人类,修行修的并不是法,而是心境,并不是追求一个法力高深,天下地下唯我独尊,而是一种自在之心。我不知道你们的自在心是什么,反正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我逃之夭夭,看着河神爷在霸陵城中死去的话,我一生都不会自在,即使是以后我法力通天也自在不了。” 大红虾这话一出,连虚灵都为之侧目,就连大红虾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几乎顺嘴就出,而且没有丝毫的停顿,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跟随陈景久了,潜移默化之中已经将他那原来趋利避害的心改变了。 大红虾说完转身冲入河中,青苔贝壳也在水雾之中消失。大红虾落入河中,在波浪间浮沉,只听他一声大喝,原本只不过是一条二百斤猪那么大小的,在水波间涨成一只大象大小。 大红虾飘浮在水面上,踩在水面上竟是哪踩在大地上一样的安稳,水浪一卷,一波,已经将他送到了河堤边上。只见他挥动着两只巨大的红钳挑动着河堤,泥土翻飞,只一会儿竟是就已经挑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其他的几个妖灵都站在河神庙前看着,虚灵则是闭目静立,面朝河前村,一会儿后,突然抬手在虚空之中画出一道符,符化为一点点灵光消失在虚空之中,同时虚灵嘴里又低声念动着什么,没有人听得清楚,但是听在耳中却有一种听梦话的感觉。 在家都知道她在做法让河前村的人沉睡。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那河堤竟是从中间慢慢的裂出一道口子,而大红虾又在上面以巨力挑动着,再过一会儿,河堤突然松动起来,摇摇欲坠。大红虾大声道:“贝壳妹妹,加把劲啊,河神爷还在霸陵城中呢。”说话间一声巨响。 “轰……” 河堤倒塌,声传数里,然而河前村的人却没有惊醒。 大红虾大吼一声,左钳海魂叉,右钳一把明晃晃的宝剑,随河奔腾而下,河浪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坐骑一样。这时河堤缺口处,贝壳出现了。她安然立于那冲卷而下的河水中,纹丝不动。 此时在这里的没有一个普通的生灵,自然能够从贝壳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韵律,就像是有一道道无形波纹自贝壳身上发出去,又像是低声耳语,向那奔腾的河水嘱咐着什么。 河水在这一刹那仿佛变成了有生命的,就如一奔马一样,跟随着大红虾一路狂奔,直向霸陵城而去。路过河前村时,竟是根本就没有碰上村中人们的屋子,只是从屋子的旁边冲过。虚灵腾空而起,在虚空之中化为一缕黑烟消失无踪。 九阴也是冲入河水之中,消失不见。山猴松清在浪滔上快步的奔走,很快就追上了大红虾,纵身而起,竟是坐于大红虾的身上。大红虾大怒道:“泼猴,找打,你当虾爷是泥捏的?” “莫急莫急,贫道在你身边对你有益无害,再说,河神爷坐得,为何我坐不得,我这可是去救河神爷。”山猴松清坐于大红虾身上,左手拂尘,右手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串佛珠。本来他以山猴之身穿道袍,自称真人,拿拂尘就已经极为怪异了,现在再拿出一串佛珠来,更是怪异之极。 “好,看在河神爷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等河神爷救出后,我定要与你比个高底,看看谁才是河神爷座下第一人。”大红虾大声说道。 “我们两个比是比不出第一的,你可不要小看了那鸟儿与蛇儿,他们可不是普通之辈,在贫道法眼下,一眼就看出他们血脉之中是带有传承神通,只是现在法力还底了点,又没有觉醒。” “哼,有传承又如何,现在还没有觉醒,也许以后永远也觉醒不了。”大红虾大声道。 “嘿嘿,如果没有遇到河神爷的话,或许可能不会再觉醒,但是遇到了河神爷,他们的血脉传承是一定会觉醒的。你或许没有感觉到河神爷的讲道有什么不同之处,但是他们一定感受到了,要不然怎会在这里不走。” 滔滔奔腾洪水对于人间来说是灾难,尤其是这种决堤而下的洪浪,远远的只见洪浪直冲入河前村中,转眼之间已经将河前村淹没,一座座的房子只余屋顶在水外。汹涌的波涛之中,那些看上去非常脆弱的屋却并没有一座倒塌。就像是狂风吹过,并不能给屋子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第161章 :天心何物 夜莺无声无息的自河神庙前的大树上冲飞而起,消失于浓浓的夜色之中。至于那赵鹤则是四处看了看,发现转眼之间其他的人已经消失无踪,凭他的道行根本就无法寻到,心中暗自吃了一惊,想道:“果然没有一个平易之辈,看来我也得显露真正的本事了,要不然岂不被会人看不起。”他暗自想着,伸手在自己额头揉了揉,擦了擦,随着他的揉擦,他整个人竟是在黑暗之中缓缓的消失,初时只是有些模糊,然后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散于黑暗之中,绘人感觉就像是他整个人就给自己揉散了。 贝壳从来没有向陈景说过自己的来历,陈景从来没有问过,不过,在那次被西海来的熬于风抓去过一次后,大红虾回来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通,陈景也只是沉默的听着。 秋月无华,贝壳的名字,来自******的深处,海皇神域中的秋月峡谷,秋月峡谷是世间贝壳一族聚集地,她偶然的机会下来到泾河之中,来时正好是陈景与恶龙峡河神阴怀柔大战,她被卷入了其中,糊里糊涂的就站在了陈景这一边。然后觉得陈景挺不错,也就在这泾河之中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 御水催浪之法,对于她来说是可以算是本命神通,如果是在海中的话,即使是陈景凭着敕符中的御水法也未必就比贝壳强。贝壳身上发出一圈圈无形的波纹,这波纹在凡夫肉耳之中当然是无声无息的,即使是在修为低的妖灵耳中也只是朦胧不清,但是在那些玄门弟子耳中一听,就知道这是一种御水神通。 有门派传承的,即使是本身的法力不够高,但是门中典籍极多,有师父传授天地间的奇异之事,自然的也会传授分辨各种法术的方式。法术相生相克,任何法术生出时,都是有迹可寻的,只要能分辨出别人施展的是什么法术,就能更好的抵挡,这就是有传承门派的弟子和散修的区别。 贝壳之前说是自己御水做法之时不能有任何人打扰,这个时候她身边却一个人也没有,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只见她身处河堤缺口处,无论上游的河水还是下游的河水都向这缺口处涌来,之前大红虾在打开河堤缺口时,那条巨大的裂缝就是她弄出来的。在大红虾和山猴松清随浪而下,虚灵化为一团黑烟,而九阴与夜莺与及赵鹤都消失后,贝壳也缓缓的消失在了水中,但是那河浪却更加汹涌的自河堤缺口处涌了出来。 河水奔腾,一路直向霸陵城涌去,即使是路过旁边的低洼之地也不会改变方向,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条白浪之蛇,嘶吼着,咆哮着向前冲。 “是什么?” 河水的奔腾声惊动了霸陵地界的妖灵,若是普通的人在相隔近百里的话,当然是听不到的,然而妖灵及各地有修行之人却不止是听到那河浪奔决堤的奔腾,更是感受到一股强烈之极灵气的朝霸陵方向涌去。这灵气非同于一般的灵气,或者应该称之为神气,因为有着极其强烈的个人气息,不是那种天地间游离的灵气。 “泾河决堤!”驭风门弟子失声道,随之立即冷冷道:“妖孽兴风作浪,正是我辈降妖除魔卫道之时。” 其余的玄门弟子修为稍弱的经他这么一说,也就立即听出来了这声音的起源,一个个义愤填膺,面朝泾河方向大声的说道:“妖就是妖,巧得机缘,也脱不了妖性。” 原本霸陵之事,就像是黑暗之中上演的一场无声戏曲,黑暗之中有着许许多多的人怀着各种心情在看,可是当泾河决堤的那一刹那便将这寂静的黑暗冲的支离破碎,将黑暗之中的生灵惊扰了,这一刻的玄门弟子一个个都化身为除魔卫士,又如被打扰了玩耍看戏的凶兽,一个个愤怒朝闯入者扑去。 翠屏山的主峰上,翠屏山神站在那里,旁边是玄空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他们倒是好大的胆子,也不怕河神神魂俱灭。”翠屏山神感叹的说道。 “他们没得选择,这算舍命一搏了。”玄空接话道。 “他们舍的不是自己的命,而陈景的。”翠屏山神道。 “他若还有命,也必定如风中残烛而已,即使是能活下来,也要面对那四面八方蜂涌而出的玄门弟子,能否活下来还未知,即使活下来又如何,难道他还敢对他们出手,虽然这次来的未见得有什么厉害人物,我想九华州玄门之中应该都有弟子来到这里。”玄空说道。 “没错,确实来了非常多的人,即使是虚灵不放出那个消息,各大玄门之中都有弟子到来,只是他们都是隐在暗处,在观察事情的动态。” “这又是为什么,他们不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吗?” “呵呵,你理解错了,他们除的是身内魔,卫的是自己的修行之道。” 玄空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翠屏山神问道。 “娘娘你。” 翠屏山神怔了怔,微笑说道;“没错,我也是这样的人,我从来只除心内魔,卫自身道,所以我能活到现在。” “河神未必不能活下来。” “生机无处不在,如果陈景朝他们出手的话,将要承受整个九华州的怒火,这可不比上次绣春弯一战,因为上次黑曜州中的厉害人物要顾忌九华州中的玄门,所以那些真正厉害的人物都没有来,所以才被陈景尽陷于河域之中,又遇到这迫在眉睫的天地大变,所以才会有黑曜州的沉默。”翠屏山神淡淡的说道。 玄空沉默,并不语,只是看着山下那奔腾的河水。耳中传来滔滔的水声,鼻中闻到的河水的淡腥味。只见最前端的河浪上一只比野马还大的红虾一钳夹着一把黑叉,一钳夹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凶神恶煞的随波奔腾。他的身上坐着一只穿着破旧道袍山猴,纹丝不动,右手拂尘,左手佛珠,极为引人注目。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竟是没有人从河中看到别的妖灵,即使是翠屏山神也没有看出来除了大红虾与那山猴之外其他的几个都隐在何处。不过,泾河决堤处强烈的波动在她的眼中就如夜间的灯火。 河浪奔腾,浩浩荡荡,最前方的浪头有数丈高,只一会儿已经到军岭镇中。让人意外的是,河水一进入军岭镇中就像是活过来,竟是根本就没有撞上镇中的屋子,而镇中的神庙之中猛然弥漫出漫天白气,将军岭镇笼罩在住,远远看去,这白雾竟是与这河浪融合在一起,就像这里本就是有一条浪一样,在许多修行之人眼中竟是有了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这是神域融合,翠屏山神却脸色大变,震惊道:“原来可以这样,原来可以这样,如果他能撑到河浪到达霸陵城,以后我见到他都要退避三舍了。” 玄空眼睛看着自黑暗之中朝那奔腾的河浪飞腾而来的玄门弟子,叹道:“只怕他们到不了霸陵城。” 她的话音才落,天空之中已经传来一声大喝,喝声如洪钟大铝,显然是有法术蕴含在内的,喝声之后,一人自黑暗中踏空而来,手中一柄拂尘,背上一把黄惠法剑,腰间一个古朴的葫芦,衣袍飘飘,在夜空之中散发着一层宝光,显然不是凡物,看上去三十来岁,仙风道骨。 “尔等妖孽,偶得三分机缘,不在山中体天心,却在这里兴风作浪,当我九华无人吗!今天贫道将就尔等带回十二台观,让尔等聆听教化。”道人的声音听上去并不重,却能传的极远。 他这一出现,许多玄门弟子竟是并不过来。在玄门道派之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有哪一派的弟子在降妖除魔,别派的弟子不可轻易靠近,除非是见对方不是妖魔对手,否则即使是友人在不被招呼过去时也不能轻易靠近。 这道人话才说完,大红虾立即嗷嗷大叫起来,挥动着手中的黑色的三叉,大声道:“哪里来的野道士,不知我家河神爷的名头吗?我乃泾河兵马大元帅,怎的成了妖孽。” “妖身,妖心,怎的不是妖孽。”道士倒是没有立即动手,显得胸有成竹的说着 玄门道派中人都爱论道,光是法术玄奇在道门之中并不算什么,但凡是道门中人都喜欢听别人说道行高深,所以,当大红虾大声的问出话来后,道士便也不急着动手,更何况现在周围有着许多同是道门的弟子在看着。 大红虾听道士这么一说,暗自寻思:“俺老虾确实是妖身,心当然是也就是妖心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来反驳,坐在他背上的山猴却突然开口道:“河神爷曾说过,万物有灵,众生在天地眼中都是平等的,妖身又如何,只要能上体天心就是道心,何来妖心人心之说。” “是否体天心,得看行事,你们兴浪作浪,残害人间生灵,这是不是妖孽又算什么?” “我们是要救人才兴浪,更何况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类因此而死。再说,你们这些玄门中人体天心,在这里看到霸陵城中的人死去?又有什么资格阻挡我们去救人!难道你们不感到羞愧吗?” 山猴松清真人言词锐利,大红虾也是大声吼叫着,而那浪潮则像是能听到他们的话,竟是也静止了下来。 “哼,你们知道什么,霸陵之事又岂是你们所能知晓的,你们河神贪图宝物身陷其中,已经失了道心……”就在这道人话音还没有落之时,霸陵城方向突然响起强烈的剑吟声,黑暗之中,霸陵城漆黑的上空黑云之中冲一片白光,这白光一闪而逝,就像鱼儿自在河面上跃了一下。却给人一种垂死挣扎的感觉。 就在这剑吟传出的一刹那,河浪上空响起虚灵的声音:“接应河神爷。” 第162章 :除魔卫道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几乎在虚灵声音响声的同时,河浪骤然掀起,直冲前方冲去。大红虾大喝一声,手中黑叉与剑闪耀出朦胧的光芒。 那道人大怒,剑指一竖,背上的剑锵的一声闪逝而出,然而下方坐在大红虾背上山猴在河水动的那一刹那,已经将手中的佛珠扔出,佛珠凭空一闪,竟是在那道人的剑才鞘时已经套在了他的身上,道人大惊,只觉得全身法力瞬间消失,连人带剑笔直的掉入下方的河中,被河水吞噬,山猴朝道人所在的位置兴奋的扑了下去,同样的消失在了河中。 “好大的胆子!” “妖孽!” “尔敢!” …… 远近各处虚空之中,一声声的怒喝声响起,声如响雷,震得大红虾思绪混乱,显然有人对他用了声音一类的法术。天空之中一条火红的绳子卷下,直向大红虾捆去,大红虾眼看着红绳朝自己捆来,脑海之中却突然嗡嗡作响,竟是一时难以抵挡。 就在这是时,他身下的浪花一卷,将大红虾吞没,而那火红的绳子却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钻入河中,显然是不将大红虾捆住绝不罢休。可是发出红光的绳子钻入河水之中后过了一段时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河非是一般的河浪,而是贝壳做法催动的河浪,陈景能够凭河浪化生席卷万物之势,贝壳虽然无法做到,但是她身上有着河神赐给的神符,有神符在身,她就能驱动泾河灵力,那红绳就是被她在绣春弯传导过来的灵力给镇压了。 而天空之中有一个年轻的道人脸憋的通红,手掐法诀,一句话也说不出。 “师兄,助我!” 他勉强的自牙缝之中挤出这么一句话,话才落,脸色徒然一变,因为他与法宝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那条红绳是捆仙门的招牌法宝捆仙绳,每一个弟子在入门时就要开始祭炼,最高深处时,捆仙绳呈赤金之色,据说连大罗金仙都能捆。 就在这个年轻的道人与捆仙绳失去联系的一瞬间,天空之中又落下数件法宝,分别击向奔腾的河水之中两处,一处正是山猴所在的地方,一处则是大红虾所在之处。 这几件法宝分别是一方古印,一个银圈,一个葫芦,一根光彩夺目的绳子。 古印在虚空之中滴溜溜一转,迎风而涨,化为数丈大小,朝下方浪头击去。这是广成道场的番天印,入门便开始祭炼番天印,据说高深处时,凭着一枚番天印就能镇九幽魔神。 那银圈银光闪闪,银光之中能看到银圈之上有着各种纹文,若是缩小来的话,便是一件极为好看的手镯,然而,而在任谁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一件厉害的宝物。这是乾坤门的乾坤圈,能击万物,不论是有形的肉身,还是无形的灵魂都能击,在百年前,有巨妖兴风作乱,肉身坚硬不惧任何的法宝,最终就是被乾坤门掌门请出镇派之宝乾坤圈,一击之下就让巨妖倒地,魂飞魄散。 那葫芦看上去古朴,只是悬在浪头前,一团清光卷出,奔腾的河水竟是有大半突然离地腾飞而起,被葫芦吸进了葫芦之中。这葫芦是仙葫宗的法宝,号称天地乾坤大,不如葫中日月长,一葫在手,装尽天地万物。 而那条光彩绳索的几乎难以看清是什么颜色的绳子,在虚空一扭化为一条十丈长的鞭绳,横着向下方的河浪中间击去。 这一切从河浪再次奔腾而起,到那个道人被山猴松清以佛珠偷袭,再到一根捆仙绳被河浪吞噬不过是吸气呼气间的事。而这吸气呼气在修行人眼里却极长。 大红虾在河浪之中大吼一身,身体再次大涨,双钳高高的举起,身笼罩着一层水光,天空之中传来一声冷笑,番天印气势更沉,罡风四起。 “呔……” 大红虾双钳高高举起,他抬头,看着番天印底部那些冰冷的符文,心中有些惧怕了,这是他的天性使然,虽然在陈景身边这么久,外刚内怯的性格有所改变,但是在生死关头会害怕也是正常的。他毕竟在陈景身边听道那么久,常听陈景修行之人斗法斗的并不光是法术,大多时候斗的是道行,道行又是由大红虾难以理解的东西组成的,而这道行之中有一点大红虾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陈景重点讲过的。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于心,显于身。” 当时的大红虾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就是陈景解释道,无论是谁生死之间心中都会害怕,这害怕的念头一生出,那么身体就会失去控制,法术自然也就不能顺利的施展。而修行之人间的战斗岂容半分迟疑。 大红虾心中电光火石的闪过陈景的话,再次大喝一声,番天印压下,大红虾觉得有一座山塌在了自己身上,口耳鼻中立即溢出鲜血,意识一阵眩晕。河水之中却有清光缠绵于他的身上,他感受河水之中的力量,他知道这是贝壳做法帮他。 他看不清外面情况怎么样,艰难的说道:“,贝壳妹妹,这鸟道士的贼印好重啊,俺老虾这下要成虾泥了……” 在番天印压下的同时,银光闪耀的乾坤圈也击了下来,所击则是那山猴松清,可是还没有等到乾坤圈落到河面上,黑暗之中突然落下一只夜莺,夜莺的速度极快,如幻影一样,虽然并不一定比乾坤圈的速度更快,但是时机把握的极好,自黑暗之中冲出,就像是凭空出现在乾坤圈上空,浑身黑色夜莺鸟双爪在乾坤圈上一抓,乾坤圈上的银光徒然一暗,就如银光被黑纱罩住了,夜莺振动双翅,直朝九天之上的黑暗飞去,一个年轻的道人腾空而起,紧随其后飞追去。 那根化为十丈长的彩绳朝河浪拦腰击下,河水之中山猴浮起,他身上的装束已经变了,之前的那身破旧的道袍已经焕然一新,背上背着一把黄惠宝剑,腰间挂着一个古朴的葫芦,显然,他身上是刚才那个被他套了的道人装束。抬头看着欲将河浪击成两段的鞭绳,啮牙一笑,将手中的那串佛珠仍出,佛珠金光一闪消失无踪,再出现时已经不知怎么将那绳子套住了。而绳子上的光芒顿时消失无踪,落着那串佛珠一起落入山猴手中。 “孽障,在何处盗得佛宝,快快束手就擒还能饶你性命,否则将你打入轮回,神魂镇入九幽。” 天空之中一声大喝,一个年轻的道人踏步虚空,直冲而下,眼睛紧紧的着他手中的佛珠。 “灵山上的和尚都没有这么大的口气,你当你是阎罗王吗?”山猴嘻笑着,手中的佛珠却已经仍了出去,佛珠金光一闪消失,而道人在那佛珠消失的那一瞬间将头巾摘了下来,佛珠闪现,却是将那头巾套入其中。而那道人轻笑一声,直向佛珠抓去,山猴大惊失色,骂道:“好奸诈的道士,竟想抢本真人的宝贝。” “呵呵,贫道月云洞中正缺灵兽守护,你与贫道有缘。” 山猴手中那串佛珠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来历,其实这是他从来一座深山古刹之中偷来的,当时灵智初开的他也只是觉得这佛珠散发着一种诱人的香气,香味让他舒心安神,所以他就将这串佛珠偷了来,随着他的灵智大开,慢慢的发现佛珠是件宝贝,也同样摸索出了用法,然而这佛珠虽然很厉害,隐隐有着能套取天地万物的感觉,却每次最多只能用三次,只要用过三次之后,必须过许久才能再用,这中间的间隔时间随着山猴所处的环境改变而改变,处于灵气充溢的地方,中间的间隔时间就短,灵气匮乏之处,自然间隔时间就长了。显然,这佛珠自身能吞吐天地灵气。 佛珠套住了那道人的冠巾后,道人根本就不管,衣袖一展,看在别人的眼中,也还只是觉得,他这衣袖在这一刹那变的忒大了点,而在山猴松清眼里却有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他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感,翻身便朝河水之中钻去,然而他却未能如愿,在钻下的一瞬间他的身体已经离水也飞起,他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缩小,却觉得天陡然间黑了,觉得眼前的河水变的更澎湃。然而在别人的眼中,山猴却在朝天空中道人衣袖倒飞的过程之中越来越小, “啊,老祖救我。” 第163章 :逐浪霸陵初显名 在山猴声音出时已经化为玩具一样大小被道人收入袖子之中,佛珠更是早已经落入了他的手。 在山猴喊虚灵救他,在他心中此时也只有虚灵能救得了他,然而他声音喊出时,虚灵却在摘那个看上去能装载一江水的葫芦,葫芦古朴,葫底有银色铭文符咒。 然而此时葫芦却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这手的主人自然就是虚灵,她的手上升腾着黑烟,黑烟在头顶消失,不光是她手上如此,整个人都是这样。知道她是鬼体的只一看到她现的样子,必定会想到她这样下去或许会最终消散于虚空。 山猴松清的声音在滔滔的河水之中并不响亮,虚灵却听的清清楚楚。立即转过头来,只见一个道踏空而走,她想也没想,一直没有用出的照魂宝鉴已经照了过去,只见乌光一闪已经照在道人背上,道人身上的法袍猛然燃起一层柔和光韵。乌光落在道人身上,一闪而逝,只见那道人就像是中箭的鸟一样自虚之中载落,然而还没等那道人掉到地上,已经突然淡去,就在即将淡去消失的时候,一只身穿道袍的猴子持剑冲出,同时那道人也显现出来,只见猴子赤红双眼,啮着牙,面貌凶恶的一剑将那道人的头颅斩下。 虚灵眉头一皱,手中仍然紧紧的抓着那葫芦,一手掌心紧扣着照魂宝鉴,寒声朝天空的人们说道:“霸陵二十多万生灵等着你们去救,你们却在这里坐视他们死亡,我们去救,你们又不让,这是为何?” 虚灵的声音在黑暗之中传的极远,没有人回答她,唯有那自远处传来悲壮琴音及那断断续续的剑吟。琴音仿佛在回答说:“没用的,你所说的一切都没用的,霸陵注定在天地间消亡。” 而那剑吟仿佛在说:“我们为什么就要死…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不救,为什么还不允许我们去救?为什么?”虚灵大声的问道。 “我们非是不救,而是时机不到,你说你去救,我们只看到决泾河之堤,祸害苍生。泾河河神不过是阴世怨灵,罪孽深重,早应堕入轮回地狱。他却偷生于阳世,妄自称神。当年叶清雪保证他不会离开泾河水域,现在不但离开了,还妄想霸陵称神,论起此事因果,皆落在他的身上,这二十万生灵皆因他而死。你们这些祸世妖灵,不潜心修行,在这里妖言惑众,乱天地纲常,毁人间秩序,早应将你们永镇于镇妖塔中。” 说话之人身穿一袭杏黄道袍,头戴星冠,脚穿踏云靴,凌空俯视。 虚灵抬头,听方说镇妖塔,心中一紧,问道:“你是昆仑弟子?” “天下修行之人皆可称为昆仑弟子。”那身穿杏黄道袍的道人冷冷的说道。 虚灵沉默,抬头四望,其实她不看也知道,天空之中有许多人,这一看只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东西来,但是她失望了,她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在众人的注视下,虚灵低下了头,再抬头之时她掌心照魂宝鉴已经扬起,在她抬头的瞬间,大地上的河浪也再汹涌起来,遥远的泾河绣春弯响起了贝壳的念咒声。 只见虚灵手中的照魂宝鉴乌一闪而逝,立时有一人连抵挡都来不及已经一头载落,惨叫声都没有发出。而那个葫芦则是同样的掉入水中,虚灵根本就没有去管,手中的照魂宝鉴再次一晃,乌光闪逝,又有一人栽落虚空,大地上的水浪之中大红虾身上的番天印顿时翻飞而起,大红虾浑身是血的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吼一声,逐浪而朝前冲去,水浪更加的汹涌,浩浩荡荡的朝霸陵而去。 没有人料到虚灵手中的照魂宝鉴如此的厉害,一个个惊怒,挥手便要打出法宝,虚灵手中照魂宝鉴晃动,乌光闪烁,只要被乌光照中的人没有一个安然,纷纷栽落,无人可敌,只有一些见机快的遁走了才幸免。 众人惊惧,如受惊的飞蛾纷飞四走。 “鬼物手中宝物厉害,大家小心。” 喊出这句话的人正是凌立于天空之中正当中那个身穿杏黄道袍的道人,只见他身上笼罩一层金光,不知是什么法术,也不知道有什么定物护身,虚灵手中照魂宝鉴照在他的身只是让他的身形微微晃了晃,就在他大声喝出这一句话时,手中已经多出一座金色的塔,塔有分层,最顶上有红似血朱砂在上以符文的方式写着“镇妖”两字。 如果陈景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这镇妖塔与他在昆仑山中看到的座镇妖塔几乎一模一样,然而也一定能够一眼就看出这座塔绝对不是那一座。 在天地间有传言,许多门派之中都有先天宝物,只是那些先天宝物不知为何都损了灵性,已经不再算是先天宝物了,虽是如此,威力却仍然奇大无比,比之世间人们所祭炼出来的灵宝要强大许多。只是这些法宝根本就不是某一个所能驱动的了,大多是借助于山门的阵法,而那损了灵性的先天灵宝也就是山门阵法的总纲所在。 这些门派虽然不算多大,却根脚极深,而门中的弟子多是一入门就祭练一种法宝,就如之前番天印与捆仙绳就是如此。他们祭炼那种法宝的目换就是为了以后驱动山门中的镇派之宝做准备的。 那道人手中的镇妖塔一出现,立即闪耀起耀眼的金光,金光之中那被他托在掌心的小铁塔随风而涨,在这一瞬间已经分不出那镇妖塔是真实的法宝还是只是一道法术,在虚空之中竟有一种水中倒影的感觉,仿佛会随着波浪晃动而摇摆,然而那铺天盖地的威压却给人一种无比真实的感觉。 虚灵手中的照魂宝鉴乌光再闪,晃落几个妄想驱动法宝的人,再朝当空中的那个道人照去,道人却在照去的那一瞬间消失在镇妖塔的光芒之中。 而这镇妖塔一出现在虚空之中时,遥远的泾河源头上的昆仑山中突然浮现一座类似的金塔。这座塔当空而现,放射出万丈毫光,黑夜之中就像太阳光芒一样的遍洒大地。 金光之中,诸邪避易,许多山中修行妖灵立即朝自己洞俯之中奔逃而去,而那阴灵更是躲的远远的。昆仑山上空这座塔一现,许多人就知道这是有昆仑弟子在借山门镇妖塔之力镇妖了。 整个天地间只有昆仑能够做到在昆仑山方圆万里之内都借山门灵宝的威力,其他的门派之中就算也有传承的先天宝物,也不过就是在山门的方圆百里之内,多的也不过是千里。唯有昆仑能做到光耀九华州,镇慑万里。 虚灵手中的照魂宝鉴洒出一片乌光托住镇妖塔,只见那镇妖塔缓缓的落下,就像那乌光托着镇妖塔缓缓的放下。 河水依然在滔滔奔腾,直向霸陵城汹涌而去,有人以法宝击向河浪之中的大红虾,大红虾却机灵的钻入水中消失不见,而法宝击在河浪上,并不能挡住河浪前进的方向。 在遥远泾河绣春弯中河堤缺口处,贝壳并没在随波而下,依然在那里在御浪,她不光是要御浪到霸陵,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任务就是守护着河神庙,确切的说是守护河神像。 神像中陈景的肉身就是陈景根本,或许还有许多人不知道,但是贝壳却知道,当年她亲眼见到叶清雪将陈景的肉身封禁到神像之中去了的。 突然,天空之中有人踏空而来,来者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他们显然是要来解决贝壳这个水淹人间祸首,来者一句话也不说,在空中已经挥出一道灵符,灵符化为一道网朝下方河堤缺口处罩下,虽然贝壳并没出现在河面,但那股波动只要是修行的人都能感受到的。那道灵符所化的灵网凭空一闪,已经罩在了河堤缺口上,河水瞬间缓了下来。可也就河水缓下的刹那,河中浪滔一卷,竟是将那灵网给卷没了。仍然在天空之中的道人心中暗惊,他不知道贝壳身有河神灵符,是可以调动整个绣春弯河域灵力的,而本身的御水法也是玄奇莫测。 道人虽然心惊,却也不慌,自腰间摘下一块玉佩,玉佩在黑暗之中散发着莹莹白光,白光之中,可以看出玉佩之中似有一条青蛟封禁在其中,这是道家最常见的青龙佩,虽然叫青龙佩,禁印的却是一条蛇蛟。有许多修行之人还会禁印别的灵兽。 道人摘下玉佩朝天空之中一扔,玉佩在虚空之中翻转,突然之间消失,一条青鳞大蛟自虚空之中钻了出来,这青蛟比起当年的蛟龙王来当然差的远了。只是这一出现在空中,竟也搅的风云变色,张口嘶鸣,吐出一团黑风,身体扭动,所过之处生出一团薄雾。 青蛟真实非常,野性十足,双眼泛青,透着凶光,直朝绣春弯中落去,才一落入河中,浪花顿时翻涌起来,远远的看去,那青蛟就像是一条青龙,翻江倒海,见头不见尾,见尾不见头,在翻腾之间,身体竟是快速涨大,横在河面上,像是要搭到对面岸边了。 只见青蛟猛然钻入河中,河浪翻涌,涌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天空之中道人凌立在那里等待着结果。他在这里与贝壳斗法,却有两人直接朝河神庙而去,一个自落在河神庙前,朝里看了看,最后一闪而入,而另一个则是直接从河神庙顶上无声的没入。 这两个人进入河神庙中,那空中的道人自然知道,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无论是河中还是神庙之中都没有动静了,河面上漩涡缓缓的消去,那条青蛟再也没有出现了。他连忙打出法诀,内心之中那点感应却突然断去,他心中又惊又怒,自袖摸出一把灰色的铁剑,剑身很短,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剑才一出现,却有一缕淡淡的杀气出现,然而他却一直站在虚空之中,筹措着,不敢入河。不过了一会儿,却是叹息一声,踏空离去。 在那人离开之时,自河水之中一条巨大的黑蛇在河面上一扭,化为一条小蛇,在波浪之间露出头来看着天空,正是阴九,他远处看了一回儿,立即从河堤缺口顺着而浪而下。 第164章 :若我是草木 更远处的黑暗之中自然还有人看着,却并没有过来,在他们看来,这是陈景的神域神庙所在,不能轻入,而且当年这河神庙前曾有那么的修行之陨落,算是一处凶地了,一般人修行之人可不敢轻易的踏足。就是陈景也不知道,在各大门派之中有些弟子在下山时,师父也会交待,泾河绣春弯中非到万不得己不要去,更不要去那里降妖除魔。 河水依然奔腾,浩浩荡荡的朝霸陵而去,大红虾身在河浪之中,他身上也有河神符,只是并不是处于河域之中,所以每有危险都是躲入河浪之中。但是在虚灵此时却陷入了绝地之中,她头顶的塔越来越低,而她也觉得的手中的照魂宝鉴越来越重,乌光已经难以托起镇妖塔了。 只见她的身体在金光之中慢慢化去,化为一团黑烟,却也没有散去,而是包裹着那照魂宝鉴。 “收。” 天空之中一声低沉的冷喝,如天地浩令,镇妖塔金光大涨,光芒亮的周围修行人都有一种刺眼的感觉,镇妖塔上浮现出无数的符文,而金光之中已经化为一团黑烟虚灵将那照魂宝鉴一裹,随之便在金光之中淡去,最终消失无踪。许多人心中疑惑,他们不知道镇妖塔有没有将虚灵收了。 镇妖塔却收回,虚空一转已经消失,再出现之时已经在大红虾的头顶,大红虾大喊一声,没有丝毫抵抗之力就被收入了镇妖塔中。这道人并不停,直向泾河而去,才行一半,手中的镇妖塔突然抛出,河浪之中一条小黑白相间的蛇朝旁边快速游走,速度之快,几乎是身体一扭便消失一下,再现时已经在数丈之外了,然而那镇妖塔却像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妖气。黑白相间的蛇自然是阴九,他奋力遁行,但是在那镇妖塔下,无论他怎么遁行都逃不了,而且身上仿佛已经被那塔压在了身上,突然一股绝强的吸力吸来,让他身不由己的倒飞而去。他又如何甘心,身体在虚空扭动,于金光之中忽然隐去,却又很快现出身来,只是现出身来之时已经不再是小蛇身躯,而是十来丈的怪蛇,蛇眼竟是一赤一白,仿佛一眼睛是太阳,一只眼睛是月亮。 九阴这一化身,比起之前那条青蛟来丝毫不小,然而身体依然朝镇妖塔飞去,越近就越小,无论他自挣扎嘶吼都无法从金光的束缚下离去,扭曲滚动,蛇身竟出现了裂痕,最终仍然被收入了镇妖塔中。 道人并不停,手托金光闪耀的镇妖塔朝绣春弯而去,然而这时河浪却离霸陵不过数里,滚滚河浪,转瞬即至,人人都看着这个道人,他手上金塔成了天的主宰,没有人在意霸陵城中正当演着怎样的一场生死挣扎。 霸陵城中,这一个仿若已经脱离了阳世的地方,霸陵城中的人抬头看天空,只能看到滚滚的黑云,往日里的蔚然天空已经看不到,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惧怕的事了,他们已经疯狂,整个天空之中,只见到漫天的魂体身上燃烧着火焰,向黑暗的天空之中冲去,就像是萤火虫,想要将天空中的黑暗驱散。又像是要将那被困于黑暗深处的一只若隐若现的蝴蝶解救出来。 城中大地上,严仲匍匐在地,泪流满面,没有人能够听得清他在诉说着什么,却又似每一个都在心中嘶吼着他嘴角所呢喃的一样的话。 “诸天仙神,你们若能听到我的祈祷,请结束我们霸陵的苦难,若是你们听不到,那我希望世间再不会有仙神,永远不要再出现,永远不要。” 又有西城守呆立在那里,看着天空之中那些自己平日里熟悉的人灵魂燃烧着疯狂的冲上黑云之中,他嘶哑着声音大喊道:“如果有来生,我愿为地狱恶魔,噬尽这世上的伪善之神。” 北城守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缓缓的抚过刀身,喃喃道:“求神拜佛,不若求己,愿我来世清清明明,不求神,不拜佛,不慕仙。”他说完,手中刀在脖子上抹,鲜血洒在祭台之上,尸身上却有一个魂人冲起,手持大刀,身上燃烧着火焰朝天空之中冲去。 东城守笔直的站在那里,倔强的看着天空,双眼赤红,虽然此时一声吭,但是他旁边的人却在他的身后一遍一遍的念着他之前大声嘶吼的话:“神祗不庇护人类,要神祗何用,我祈求诸天神祗,求你们与这天空中的云一起消散。” 他就那样的站着,直直的看着天空,身上突然窜起一个燃烧着的魂人,直向天空之中飞去,越飞越高,进入黑云之中,燃烧着的魂人就看到那个曾经庇护霸陵生灵的城隍,而现在又几乎已经将满城之人灭杀的城隍。 那种一步步被逼入绝亡与恨刹那爆发出来,魂人身上的火焰更盛,他扑了过去,扑在这个将满城人们逼入死地的昔日城隍身上,疯狂的啃咬着,直到他自己消散。 然而一个魂消散,却又有数个扑了上来。绵绵不绝。陈景此时也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杀死眼前的秦央,他不敢去想城中现在还有多少活着的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离去。这种念头自从看到霸陵城中人们在神庙前祭拜,看到他们眼中那种渴望生存下来眼神时,他就没有想过弃他们而去。他自己也是人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超越人类之上的神祗。 蝴蝶便是剑,蝴蝶在秦央周身飘飞,这是剑在挣扎撕杀。 可以看到蝴蝶时而落秦央的头顶,时而落在他的手,时而从他的眼眸前划过。看起来迷天剑并不能给秦央带来任何伤害,但是陈景知道秦央是有受到损伤的,这伤不是伤在外在皮肉,而是伤在了内里,被剑伤了无形灵魂意识。 同扑在秦央身上的燃烧着的魂人一样,那些魂人看上去也根本就无法伤到秦央,但是却用自身的灵魂之火在燃烧着秦央。 陈景不知道这种伤害对于秦央来说有多深,却知道一定是有的,因为秦央到现已经不再如刚出来时那般强势了。 陈景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城中的人还有多少活着,这时,他的耳中仿佛叶到水浪之声,同时发现身边似多了一个人,定神看去,只觉得她眼熟,再又细看,却见她的手上托着一把符剑,立即想到自己曾在顾家赠过一张剑符给一个叫顾明微的女子。 心中暗叹,又一个与自己有过交集的人死了。 顾明微死了,她初时都不知道,她只是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轻了许多,有些轻飘,耳中又听到扑通一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身体正倒在脚下,脸色死灰,显然已经死了。 顾明微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身体,竟是出奇的平静,暗想:“我也死了,我终于也死了。” 对于死,她曾经是那样的恐惧,然而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后,却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有些解脱的感觉。当他的灵魂与肉身分离后,眼前的景象立即就变了,虽然天地没有什么改变,但是在她的眼中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眼前看到的是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的冲向天空,无数人如灯一样的熄灭。 她看着这一切,心中突然想起了小时家请来的一位老师说过一句话:“人非草木,诸天神佛却以草木视之。” “人非草木吗?”顾明微心中呢喃着这句话,以前她从来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甚至是那句话根本就已经埋藏在记忆深处,然而这时却不可竭止的冒出那句:“人非草木,诸天神佛却以草木视之。” 她从小就知道天下有着无数的神灵,在那些深山之中住着许多神仙,只要对他们敬畏,怀着虔诚的心,就能够得到他们的庇护。一直到长大,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这一切都改变了,她抬看着漆黑的天空,做出霸陵地二十万人一样的决定。 “若我是草木,就让我焚烧吧,让我所焚烧出的火焰照亮那漫天神佛隐在黑暗中的脸孔。” 她腾空而起,魂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然而她自己所不知道的是她身后的发丝上仍然系着一根七彩的丝带,丝带在火焰之中仍然显现着鲜艳的色彩。 而她更加不知道的是,在她朝天空之中飞起后,下方的魂体都都她汇集而去,就像是她的身上有着什么吸引力,又像是她属于漫天萤火虫的王者。而靠近了的则是都融入到七彩丝带之中,让丝带上的颜色更加的鲜艳。 当陈景发现她时,她已经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她此时当然知道那蝴蝶就是陈景,在她的心中仍然记得自己第一次在顾府之中见陈景时的情景,当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陈景是泾河河神。 忆往昔阳光明媚,眉眼笑春风。只这一转眼间,已经是天倾地覆,血雨腥空。 第165章 :我若有剑 现在的陈景是以迷天蝶的眼睛看世界,虽然迷天蝶的眼睛似乎也产生了变化,黑白两色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深浅,但是顾明微的在他的眼中却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陈景分不清这光彩是来自于顾明微本身还是那根七彩丝带,因为顾明微已经与七彩丝带融为一体,已经分不出是谁让谁更有神采。 因为他却从顾明微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即不是法力,也不是灵力,而是一种信念,一种想要冲破枷锁牢笼的愿力。他心中一动,蝴蝶轻扇翅膀,凭空消失,再现时已经在顾明微的身边,顾明微伸手,蝴蝶落在她的手上化为一柄剑。 就在蝴蝶化为一柄剑的时候,她的心中传来一道声音:“如果你们有扬剑之心,我愿为剑,如果你们有刺击之力,我愿为锋刃。” 这声音很轻柔,轻柔的就像是有手抚摸着剑刃,却有血自掌心滴落。 但是这声音却像传遍了整座霸陵城,即使是在霸陵城外的诸神及玄门弟子都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们有扬剑之心,我愿为剑。如果你们有刺击之力,我愿为锋刃。” 这声音仿佛从心里传来,摆脱了天地法则的束缚,超脱于诸天禁制之外。他们的心中响起这声音之时,一个个震惊的看着霸陵城。他们抬头,映入眼中却仍然是一片漆黑。 奔腾浩荡的河浪在这一刻冲到霸陵城下,顺着霸陵城角而走,沿着城墙而上。 那声音在河浪之中是那样的有清晰而有力。 他们心中悸动之时,霸陵陵中那漫天灵魂仿佛也听到那声音,他们像是受到了召唤,一个个朝顾明微飞来,争相朝她手中的剑抓去。 天空之中无边的黑暗压了下来,顾明微扬剑遥指,剑身只是一抹亮光,剑身之中一只淡蓝色的蝴蝶振翅欲飞。 顾明微的身体缓缓的朝地上落去,就像是不堪重压的朝大地上落去,然而她身上那股刺破一切的气势却越来越盛,而城中的人刹那间纷纷死去,自肉身之中冲出一个燃烧的魂人朝顾明微飞去,然后消失,每消失一人,顾明微身上的灵魂之火及那七彩丝带上的颜色就越盛。 顾明微眼中开始出现幻象,这些幻象一段段真实的人生,从出生到死亡,他们都是霸陵城中的人,出生的家庭各不相同,却有着极其相同的部分,他们对自己的家乡霸陵有着深入灵魂的爱恋,然而这份爱恋最终转化无尽怨恨与无奈,无奈自己渺小,无奈于家乡的沉沦,无奈亲人死亡。这无奈化为怨恨,深沉而炽烈。 顾明微在这一刻,眼中尽是伤痛,耳中尽是哀号,心中唯有怨恨。她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所以在她身体落地的那一瞬间,振剑而起,刺向九天之上的黑暗。 这一剑不是法术,不是神通,是二十万生灵发自内心怨怒的挣扎。 二十万生灵同心协力刺出的一剑,陈景感受到了不顾一切的绝决,心中涌起无穷的力量,仿佛连天都能刺破。 然而,除此之外,他却又在心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怨恨,这怨恨也如潮水一样淹没了他的道心,冲刷着他对于这天地的认知。他在骤不及防之下,差点意识湮灭,正当他为了不被那无穷的怨念湮灭本我意识而努力坚持之时,一股清灵的感觉在心头涌起,那泾河灵力,军岭镇和泾河中生灵传导而来香火愿力,这让他立即恢复了清明。 内心一旦清明,他便感受到了泾河灵力,灵力汹涌澎湃,自泾河中铺天盖地奔腾而来。原本那无根浮萍的感觉迅速的消退,只觉得自己吼一声便能吼断山岳。 有多强的心力,就能挑动多强的天地之力,二十万生灵的心念之力集于顾明微一身。陈景放开心扉容纳着那二十万心念力量,引导着她使出自己的剑术,然而又要小心维系着内心的清明,不被那怨念冲垮道心。 一剑破长空,璀璨耀眼。 陈景知道,这样的一剑是自己从来没使出过的,或许,以后也将有很长一段岁月里无法使出这样的一样。 他感觉自己已经穿入了虚空之中,超越了阴阳,时间已经停止。 这一剑是瞬剑术,是他使出来的,也可以说不是。他体会着这一剑,耳中没有任何的声音,眼中的一切都变了,不再是那个天地,而是一片流光,仿佛已经到了一条奔腾的河流之中,这河浪的颜色五光十色,无比华丽。而他正在这条河中逆流而行,无比强大的河浪冲卷之力让他几乎是难以寸进,他奋力向前游动着,努力摆脱身体上阻挡与束缚,竭尽全力。 泾河中的灵朝霸陵城汹涌而来,浩浩荡荡。 陈景感受自己似乎搅出了一朵浪花,向前游出了一点距离。只这一下,却已经让他心头涌起了一种虚弱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一变,变成了那个黑雾弥漫的天空,眼看着的是秦央,只是距离近的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这是怎么回事,剑已经刺入秦央的眼中。 缠绕在剑身的怨念之力顺着剑冲进了秦央的眼中,秦央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眼中依然是那样的无情和冰冷,然而他的身体却像是被风中的浓雾一样散气,浓雾之中有凄厉的尖叫响起,一枚黑漆漆印玺朝天空之中翻飞而起。 在霸陵城外那些人压抑等待之中,一道剑吟声响起,剑吟声中霸陵城下的河浪沸腾起来地,如一条水龙般朝霸陵城头汹涌而去。 只见黑沉沉似能吞噬一切生灵的黑雾被一道剑光破开,黑云滚滚而开,铺天盖的杀气朝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只见笼罩彩光的剑破云而出,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剑末端的一道七彩剑惠。 剑惠散发出来七彩光芒却迅速的暗淡下去,自剑脱落,仿佛所有灵力都在刚才那剑之中用尽,无力再缠住剑身。而那剑则在虚空之中一转,化为一个人,身着蓝色的法袍,看上去就像是画中人,一阵风都能将他给撕裂,只见他伸手在黑云之中一抓,手中便多了一枚黑漆漆的印玺,他另一手朝七彩丝带抓去,而那丝带却突然一飘,堪堪避过陈景的手。 陈景看着那朝霸陵深处飘落的七彩丝带,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述的感触,他知道霸陵二十万生灵已经全都死了,他们的生命就像是这根丝带一样的轻,在风中无法自主的飘荡着,不知是会挂在高枝,还是跌落污泥。他们以前是无法自主的,现在可以了,这座城池,是他的永恒之地了,无需众神的庇护。他们也不再享受怜悯,经不起慈悲。 霸陵城中黑雾没有散去,反而更浓了,七彩丝带被翻涌起的黑雾吞没的一瞬间,陈景看到了一个穿着碧衣裙的女了,她的发梢绑着一极七彩丝带,丝带打成蝴蝶结,安安静静。就像她站在阴气沉沉、邪气森森的黑雾之中仰望城头一样。 陈景知道,她已经不再当年那个女子,不再是顾明微,她是这座阳世阴城中仰望天空的怨灵。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心中涌起的感触,感受着自泾河涌来的灵力,感受着神魂之中敕符的变化,感受着神域贯通通透,但是他的心却无比的压抑,压的他只想要拔剑,将这天地刺个通透清明。 就在这时,河浪声中,却有人大喝道:“天地灵宝,岂容魔物染指。” 这声一出,顿时有一人大声道:“星天观周青…先取之……”声音才出,已经有一人凭空而现于空中,声落之时又凭空消失,化为一道星光朝城头落去。 同时之间,远方的泾河绣春弯金光大放,远远听到一声镇字,金塔金光之中,一个青色贝壳被塔收了进去。 站在城头手托着黑色印玺的陈景人像是被惊动,抬头,轻挥衣袍,腾空而起,然而在他挥动衣袍的一瞬间却有一道剑吟起,虚空白光一闪,一道鲜血自虚空中喷洒而出,一人自虚空之中掉了出来,双手捂着咽喉,直朝城下滚滚河浪中掉去。 陈景腾而起的那一瞬间,竟是将手中的黑色印玺高高举起,不轻不重的说道:“秦广王玺在此,若想要,但凭手段,何需那些借口。”他这声音虽然不轻不重,却在河浪声中传的极远。 大地上的河浪在他腾身朝泾河而起的时候如有被子一样的朝泾河方向卷起,浪涛随着陈景直向泾河而去。 陈景话才一出,顿时惹的黑暗之中的玄门弟子大怒,顿时有人自黑暗之中冲出,大喝道:“九皇殿华南风先取之。” 他这话不是说给陈景听的,而是说给黑暗中其他门派的人听着,只要是与九后殿有些渊源的都不会再这个时候与他一起抢夺。只见那华南风玉树临风,双目如电,全身笼罩着金光,似有万千符咒缠绵,一挥手,无数金光符咒生成,直向陈景落去。 虽然有与九皇殿有渊源的门派弟子不会这一刻出手,却有更多的与九皇殿没有关系的出手,只一瞬间,便有数十位自黑暗之中冲出,之前在阻拦河浪之时,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人并没有出手,又有昆仑弟子持镇妖塔出现,其他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出手。这一刻,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释放出了自己最为得意的道法,并且一个个都自报山门,声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是一场夺宝盛宴,正如陈景所说,既然想要,何必找借口。在宝物面前,在利益面前,一切借口都是那样的苍白。 河浪前一刻还是汹涌的朝前冲卷,这一刻已经朝后回卷起,就像一条水被子一样的卷起,越卷越高,紧随着陈景的身后朝涌卷而回。 天空之中是一声声自报山的声音,这些声音之中又杂夹着念咒御宝声,咒语声天地云气翻涌而动,法咒声天地灵气凝结为一层层颜色各异的实物。 “青竹山吴天赤先取之。”一个老者虚空一抓,手多了一根青翠欲滴的竹杖,说话间朝陈景击下。 “桃源洞李上仙先取之。”一个年轻道人手中打出一道道法诀。 “雄南峰赵本源先取之。”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道朝天空之中扔出一张银色符纸,符纸化为一片银浪卷下。 “全真重阳子先取之。”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挥手间一道剑光直取陈景的头颅。 “九枯峰董志茂先取之。”一个光头年轻人脸上有头刺青花纹,手中一柄青色的大刀,大喊出一声后直朝陈景冲了过来。 …… …… 一座山巅,突然在身上化一个圆,圆圈化一个金色的光圈,她的旁边则有一个小姑娘好奇的看着,耳中听着那美貌的女子说道:“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画地为牢。” 在云端又有一人抛出一根柳枝,柳枝穿越虚空消失。 也有人突然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有人化为一团风消失。 有人祭出葫芦悬于陈景头顶。 各种法咒各种祭宝咒语回荡在天地间,然而此时没有比那不急不缓的踏于水浪上的陈景更耀眼,他就如黑暗天地间的一个孤独行者。 “驭风门花边月先取之。”一年轻英俊的道人张口吐出一团如刀的风在割裂虚空。 “御兽斋白珍珍先取之。”一个素衣女子自天空之中飘飞而下,直取陈景手中的秦广王玺。 …… …… 各种法咒声在虚空之中响起,听上去似乎极其混乱,然而在这黑夜之中却却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就像是梦中的声音,并不真实,隔的极为遥远。 这其中自然包括挟浪而走的陈景,浪潮在他的脚下就像是随臂指使的千斤万马,在他的头顶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了一片虚影,那虚影不再只是泾河,还有着军岭镇和霸陵城,在这之前,无论是军岭镇还是霸陵城都只是单独的存在,而现在却连成了一片,原来中间黑暗断裂之处现已经被白雾般的河浪连接成了一片。 如果说陈景之前在霸陵城中是无根之萍,那么现在的他就如扎根于大地的大树,泾河灵力、军岭镇的灵力都已被河浪连成了一片,泾河灵力就如河水一样涌来。 浩荡河水汹涌澎湃,气势如宏。 陈景与河水仿佛已经融为一体,在他的话才出口,天空之中已经出现了许多的人,然而那些法咒声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陈景静静的低语道:“我若有剑,当名霸陵,只为尽那霸陵二十万人的心愿。我若有剑,当化为狂风,吹尽浊世尘埃。我若有剑,当化为烈焰,焚尽诸天魔物。我若有剑,当化为江流,洗尽天地腥血。” 当他念到最后一句时,那骇惊涛猛然卷起将他吞没,一切的法术与法宝落在河浪之中都受到了极大的阻挠,隐隐间,有人看到河浪之中似有万千的符咒闪动,也就在法术与法宝击在河浪上的一瞬间,惊起漫天水雾浪花,而那些水雾浪花之中却有无娄银光闪逝。 那是洗尽天地腥血的河浪,那是杀仙弑神的迷天剑丝。 一道道剑丝融于河浪之中,河浪震天而起。 瞬剑术融于水雾之中。 而在那些人的眼中,那河浪突然之间变成了朦胧的雾气花海,花海之中的花正不断的绽放,不断的凋谢。就在他们看到这种景象的一瞬间,耳有淡淡的剑吟声响起,随之整个人便已经被水雾包融。 只见天空之中那些人一个个突然化为一团血,骨肉分离,只是顷刻之间便已经成了零碎骨肉洒落大地。或明或暗之处,许许多多的人突然之间化为一个骨架散落大地。 那些念咒声在剑吟声中大戛然而止,至于连惨叫声都极为短促。 天地间有琴音,琴音来自于琴魔石岩的石琴,又有在低吟浅唱:“问世间人为何物,只是众生一类。九天十地灵,阴阳几度轮回。泾河神,人世魂,不过天地一点尘。君应有语,得万世长存,与天同寿,孤剑向谁去。……” 第166章 :神像镇天地 在这有魔力般的琴音与吟唱声中,漆黑的夜色下,滚滚河浪泛着莹莹白光,这白光就像是月亮的光芒照射在河浪上的反射光芒,若是在白天的话根本就看不到,若是这是有月亮的夜晚,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然而现在正是无月无星的漆黑夜晚,而河水却生出这样的光芒,仿佛成了整个天地的中心,就像是黑暗之中一条永不停止的河流。河浪翻涌,不断有银光水花溅起,水花溅起化为水雾水丝消逝在虚空之中,而天空之中那些人却一个个在载落。 那些远远看着并没有急着出手的人惊骇无比,见识浅薄的人自然看不出陈景的手段,只会觉得陈景有什么诡秘的咒术,让那许多人亮无征兆的死去,而有见识及眼力高明的人就能看到,那些人是死在了陈景的剑下,剑化无形,与水雾相融。这是在霸陵城中陈景以剑与愿焰相融时领悟出来的一种剑术。 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在他第一次以叶清雪留下的清心镇魔剑牵引着雷霆击杀了三个无名道人之时,那一刻,他的剑术已经有了质的变化。可以说是不再拘泥于剑术,或者可以说在剑化无形的那一天起,他的剑术已经可以变幻莫测,变成了正的法剑,一把可以融合于天地间各种法术的剑。 河浪随陈景向泾河之中退去,但是在河浪曾到过的地方却有异样的气息留了下来,那种气息不是山河之气,不是大地之气,因为山河与大地灵气一直都在,从不曾消失过,那是一种神气,是一个神祗的神域中才会有的气息,凡人一直居住在那里感受不到,若是出过远门之后再回来的话,一定能感受到这一处大地上的气息,这气息能让他们心安亲切。 修行之人感知更是敏锐,不但能感受到从霸陵到泾河这一段已经有着陈景的神气,更能看到那连成一片的神光。这神光自然只会出现神祗的神域之中,一般信仰愿力越浓的地方神光就越亮,从霸陵到泾河这一段城域对于陈景来说是新得之地,才短短时间内就成了神域,让许多人感到吃惊。 更让在场人感到震惊的是陈景的法术已经给他们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陈景身上的气息晦涩,已经难以看清到底是什么境界。 而天空之中出现的那些人,只眨眼的时间就已经化为骨架掉落到河浪之中,淹没无踪。喧嚣突然而止,仿佛被河浪给吞噬。一时无人敢再出手,不再有任何人出现,唯有突然又从河浪之中出现的陈景踏在河浪上如踏水龙般的飞腾,可当陈景一出现,他托在手中那漆黑的秦广玺就像是黑暗之中的明灯,将黑暗之中那些向往火光的昆虫立即吸引了出来。 黄金能迷凡人眼,让人看不时势。在修行之人眼中,凡人为了一些东西而迷失自我,丢了性命是多么的可笑,但时当有足够迷乱修行之人眼睛的东西出现时,他们也一样的迷乱,做出丢性命的事。 又一波的人出现了,一个个以各种手段出现,施放出种种法术,可是这次他们法术都还没生出,还没有落下,天空之中凭空出现许多白丝,白丝就像是清泉拉出来的丝线,穿梭虚空,刺空法术,突然出现在了那些面前,又凭空消失,那些人则是在银丝消失的瞬间减身首分离,栽落虚空。 河浪此时看上去气势如宏,然而却给人一种极为静谧的感觉。那在黑暗之中一闪即逝的银丝,同样的给人一种缓慢的感觉。 陈景一显一隐之间便前行十数里,速度极快。而泾河方向金光冲天,金光之中一座金塔浮现,那金塔在虚空之中突然隐去,却又立即出现,也就是一眨眼之间,那金塔出现在了河堤上的河神庙上空,没有丝毫迟疑或停顿镇了下去,凭谁也能够想象的到,这镇妖塔要是镇了下去,河神庙与河神像必定要化粉尘。 金光下,河神庙上的瓦片都清晰能看得清清楚楚,塔还没有落下,河神庙上同样的冒出白光,那白光如一层才刚刚燃起的火焰在金光之中一现即灭,随之神庙自上而下寸寸崩塌,一座神像在神庙之中露了出来,神像在巨大的金塔与金光之中显得格外弱小,金光之中,神像眼神显露着锐利杀气,就像是能看透一切虚伪与邪恶。 就在众人以为神像要与神庙一样化为尘土时,神像之上突然冒起了水雾,水雾转瞬之间化为水浪,一念之间已经将神像淹没。 水浪冲天而起,化为水龙咆啸着朝天空之中金塔卷去,浪未至,已有河雾突然出现金塔的下方,河雾之中有一只蝴蝶凭空而现,只见它轻盈的扇动着淡蓝的蝶翅,再次凭空消失,蝴蝶消失瞬间响起刺耳的剑吟声,这剑吟不是剑出鞘的声音,也不是剑刺破虚空的声音,而像是一剑重击在金塔之上发出来的声音,然而就在这刺耳的声音响起之时,金塔上空突然出现凝结一大片河雾,河雾之中一只蝴蝶轻盈的落在镇妖塔上,只这轻轻一触,就像那蝴蝶是落在花朵之上,金塔上的金光在蝴蝶落下的瞬间散去。 金塔响起一声悲鸣,重新化一座灰色小铁塔冲天而起,天空之中现出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道人,只见他手在虚空之中一翻,铁塔印记在掌心闪出一道金光,而冲天而起灰色铁塔便凭空而出现在他手掌上。 他眉头紧皱,看着下冲卷而的河浪,在他的眼中,那河浪之中有着着一尊神像,神像之上蒙着一层清光,清光之中的神像的眼睛就像是已经有了神采,有了生命。 他转身便走,踏空而飞,可是在他的身下河浪比他飞遁速度更快的卷了上来,在许多人眼中,那河浪就如一条出水怒龙,又像整条泾河突然掀起。前一刻还是金光万丈,无人可挡,而此时面对整条泾河绣春弯的怒火,只一击便转身而逃。在那冲卷而起的河浪面前无比脆弱,河浪速度极快。 在许多人眼中只见到金塔上的金光一暗,河浪席卷,只见那昆仑弟子手中镇妖塔再次惊闪起金光,却被河浪一触即散,金塔散去之时,有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落下,又有一只大红虾被浪吞没,青色的贝壳也是落入河浪之中。而那道人则是腾空而逃,可是道人才腾空才一转身,已经被河浪吞没。 这一幕在许多年后在天地间流传时却产生了数个版本,有些人说这个昆仑弟子冒犯了神祗,受到了泾河之神的惩罚,被河水吞噬到了水中。又有人说那昆仑弟子妄图毁灭河神像,被已经有了神性的河神像击杀。又有人说,昆仑弟子是死在了河神的剑下,因为那一天晚上,剑吟声绵绵不绝,如河浪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河浪将道人吞没其中,远远看去,就像是泾河之中有一条水龙突然冲出水面,一口将道人吞下。有人能上看到,河浪之中有道人在奋力的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只见他不断画道符,可在才画出一半就已经破灭,又自怀里的掏出法宝,只是法宝上的光芒只闪烁一下便又暗淡下去,灵性尽失。 河浪之中除了那道人之外,还有一尊神像,神像在道人的上方,随着河浪不断的缩回绣春弯神庙处。神像落回神庙之中的神台上,而神像的下方则是那个道人。 神像落回神庙神台,而那道人则是活生生镇压在神像之下。随着河浪消失,神像四周出现了那些神侍,各个冷眼看着四面八方。一只大红虾,面貌凶恶煞气隐隐。一只贝壳,清灵之中透着神秘,一个条黑白相间的蛇,盘在地方,双眼之中透着阴毒的光芒,黑暗之中又有一只身穿道袍的山猴奔跃而来,举止张扬,神像的隐影之中有黑影一闪,虚灵出现在那里,让黑暗更暗了,天空之中,又有一只夜莺落在了神庙废墟之中。 河浪消失,却有气势冲天,神像所在上空,风云变色,云雾翻涌。 从冲天霸陵之中冲天怨念起杀戮,再一路杀到泾河,连那河水都染上了杀气。 河神像静立在那神庙废墟之中,神像之下,那道人还没有死,正痛苦的扭动着身体挣扎。 黑暗之中,远近观看着的修行之人,一个个惊骇不己,这一刻泾河绣春弯河神陈景的形象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心中。神像静静的立在那里,却给人一种凝若山岳,煞气冲天的感觉。 在泾河的源头昆仑山上空,金光闪耀,一个道人手托金塔站在那里,眼看着神像,而许多却觉得这一刻,神像活了过来,正抬着头看着昆仑山巅。 神像上空灵气翻涌,似要冲天而起化为一片风雨卷上昆仑山巅。 第167章 :怒浪狂涛淹昆仑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看着昆仑山巅,看着那托在那昆仑传人手中金塔,他想到了师姐叶清雪,想到了叶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那年雪夜的血尸之中,是叶清雪将他翻起,将他背上千罗山。 那年千罗山的传道堂里,是叶清雪为他讲解着修行间的事,将他领进了修行之门。 那年阴世秦广城中,是叶清雪挟着他跨跃无尽黑暗,飞向阳世。 那年黑曜州剐龙坡上,是叶清雪一人独战黑曜一州的青年俊杰。 那年绣春弯神庙前,是叶清雪为他塑神像,为他借经书。 陈景看着昆仑传人那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的玲珑镇妖塔,心中生出冲上昆仑的念头,这念头一出便再也无法压下。他的心就像是受到了霸陵二十万生灵绝决念头的影响,忍不住长啸一声。 这长啸似能牵动天地风云,自霸陵城下起,过军岭、河前村,再到泾河流域之中,灵气都像是被他的长啸给惊醒,顿时风云色变,朝神庙上空汹涌而来。长啸声中,神像上浮现虚影打出一串法诀,六张神符在虚空之中凝结,分落入神像周围大红虾等人的手中。 长啸声中,那神像突然腾空而起,随着神像的冲天而起,泾河之中河浪席卷,随着神像而起。而神台上的那个道人竟是依然在挣扎着,仿佛他的背上依然有着一座神像镇压着他一样。镇压他的不是神像,而是泾河的灵力。 下方泾河怒浪狂卷,河浪随着神像一路逆流而上,形成浩荡壮观景象。天空之中风云变色,形成一片漩涡状的雾云。神像则是下连泾河之浪,上接九天风云,远远看去,那并像是神像,而像是一个蓝袍道人踏步虚空,奋怒的奔行着。 河浪丝毫不停,直向泾河的上游而去,如一条银龙,去势凶凶,将泾河之水卷带而起。 “他要干什么?” 有人心中疑惑,惊呼出声。大多数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有些隐猜到的,却惊讶于他的胆量。 “他要水淹昆仑。”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知道他要兴浪淹昆仑原因的,却是诧异于他这些年来的平静,即使与他关系亲近大红虾也不知道自己这位河神爷,天天沉默的坐在河神庙前,想的最多的就是兴浪而上昆仑。 有人半生一事无成,穷困潦倒,当时运一到,便能乘风上九天。伏于大地上的一条顺势而流淌的浊河,在有了河神之后,也逆卷九天,如银河腾空,冲卷一切。当陈景回到泾河中时,已经无人再朝陈景出手。没有出手的人心中唯有庆幸与震惊。因为陈景此时表现出来的威势几乎不在当年蛟龙王的威势之下,这是泾河龙王才有的神力。 在时下的天地间,泾河龙王属于六品神祗。而陈景这泾河神位属于八品神位,在水系一脉神祗之中,除了天地间的一些井神及小河河神外,就属他八品小河神小了。初时不过管辖绣春弯三十里的范围,而只不过二十余年,几乎一转眼之间就几乎已经有了不下于六品泾河龙王的威势了。 那些人看到陈景外在显露的威势,但是大多都没有看到陈景的内在神位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变化在翠屏山神翠屏娘娘眼中却是那样的清晰。甚至可以说,在陈景于霸陵上空出现的那一瞬间,她的眼中便泛起了惊讶,因为在这一刻她居然发现自己难以看清陈景了。在之前她看到贝壳要兴浪到霸陵时,就曾说,如果陈景能活下来,她以后见到陈景都要退避了。不过,这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出现的情况,至少在她的心中即使是陈景能够冲破天庭敕符之中的神禁,要想超越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然而当陈景从霸陵城中一现身之时,她就感到惊讶,因为陈景身上已经有了一层朦胧的东西,让她不清,就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如果说这还只是让她惊讶的话,那么现在陈景身上变化足以让她感到震惊,在神像头顶呈现出来的敕符景象正发生着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她看到陈景的头顶呈现敕符景象之中了现一条大河滔滔奔腾,如一条银龙。自河的中间位置又延伸出一片朦胧白气,白气如河雾翻涌,雾中有村、有镇、有大城。大城巍峨,正是霸陵城。 她看着陈景融于河浪之中,逆流而起,喃喃自语的说道:“此时的天地间,称得上一方神祗的,要多了一个泾河陈景了。天下无数修行人中,能够在天地间排的名又多了一个。” 站在她旁边的玄空没有说什么,她眼神之中同样的惊讶,却一言不发的看着。 陈景这会儿只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而是一条河,一片大地,一座城,一只蝴蝶。水浪涛涛,听在他的耳中却如宁静的夜晚的清泉声,感觉四面八方的灵气都朝自己汇集而来。而呈现在眼前的不是河浪,也不是漆黑夜空,而是五彩缤纷的世间,他心中自然而然的闪过明悟,这些色彩是五行灵气。 一直以来他寄剑于身外,超脱于身体之外,可身体却始终都是屹立在泾河绣春弯,而此在他那心中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出了两个身体,一个在霸陵城中,一个在军岭镇中。在他的脑海之中,映了的是一条长河,一座孤城,一座镇。镇中城中各有一座神像。 但是陈景又有一种异样的清明,这清明仿似又有些不切实际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浑身轻飘再无身体的感觉。然而又将整个神域范围内外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泾河两岸山顶那站立着和各门各派的修行之人,虽然修为相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并不高,但是在这种的状态下的他,却将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也看的清清楚楚。山中有不少妖灵潜伏其中,此时同样的看着。 延途两岸那许多人是陈景之前所没发现的,此时他才知道自己手中秦广王玺对于天下间的修行人来说有多么大的吸引力。而站立在翠屏山顶的翠屏娘娘却如夜中明灯一样的刺眼,这是他的感觉。他发现这翠屏山神居然几乎与翠屏山脉融为一体,一呼一吸就像是山脉在吞吐灵气,山即是她,她即是山。陈景知道,自己要达到她这种境界还要时间。 在他的心念之间,有两种极为矛盾的感觉,一种就是格外的清晰,仿佛万物都在掌控之中。又有一种感觉是朦胧,就像是身处于水中,压于山中,焚于火中,这种融于天地的感觉,就像是天地间灵类初开灵时的对于整个天地的情形。 就在这一刻,他感受到神像之中的灵气突然激荡起来,原本从都无法感应到的灵气在一刻感应到了,就像是死去的身体重新焕发出生机。 一直以来,神像一直都在被泾河的灵力洗炼温养着,但是无论神像中蕴含的灵力有多么的充沛,却与陈景好似没有关系,因为陈景根本就无法驱动神像上的灵气,这就像是一个身体失去了知觉的人,即使是给他吃了再好的补品,也无法让他站起来,无法让他感应到力量。 但是这一刻陈景感应到了,感觉神像之中的灵力激荡,陈景心念一动,立即抓住机这一个难得的机会,沟通着神像之中的一丝灵气在丹田之中转动起来,这一动便立即带着神像体内灵力也开始转动起来,初时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只一会儿竟是就形成一个小漩涡,漩涡越转越快,很快就神像内的纷乱灵气聚集到了丹田部位去了,而外界的灵力则是以更快速度汹涌而来,在神像的上空同样的出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漩涡越转越快,竟似要在那里凝结起来,只是一时却怎么也无法凝结,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着,陈景却清楚,因为这是神像,是石身,根本就没有丹田窍穴。 陈景就在这感受着天地和身体的两种感觉之中,兴浪朝昆仑山卷去。 突然有一人飞临而来,如九天飞仙,衣袍飘飘。在许多人眼中,河浪冲天而起,就像是苍龙吐息,一口便将那人给淹没,那被河浪卷进去,转眼之间,河浪远去,那人再也没有出现,仿佛那河浪就是一条能吞噬万物的魔物。 悠忽之间,河浪已经到了数百里之外。河道转则河浪转,在河的上空无论是什么阻挡都被吞没。 泾河两岸的山神或修行者都发现,在浪头经过之后,泾河依然还是泾河,但是在他们的眼中,这泾河已经没有灵气,或许可以说灵力都被那浪头卷走。那浪头之中的灵气越来越重,给人的感觉也是越来越浩荡,就像是整条泾河的水都翻涌了上来。 一百里,两百里,五百里,一千里…… 许多人紧随着河浪朝泾河的源头昆仑山腾飞,但是任他们怎么驱动法力都跟不上河浪的速度。 随着河浪的威势越来越重,所过之处,狂风呼哨,乌云密布。两岸的山头大树被吹折,山中小妖根本就不敢在河边看着。 对于他们来说,今天是很特殊的一天,这一幕也将在他们的跟里化为传说,流传四方千万年。 那传说版本有许多个,但是流传的最广的则有两个,一个是说这一天,泾河之中有白龙出世,不知被封禁几万年,自昆仑山下兴浪起,欲腾飞九天化形。之说以会演变成一只不知封禁了几万的的白龙出世,那是因为后面天地间发生的许多事有关。 还有一个传说则是说,这一天,泾河的之中的一切都成了利刃,水是利刃,风是利刃,河雾也是利刃,无论是什么被卷入其中都将湮灭。 “那不是河水,那是能撕裂天地的利刃。”一座青山之巅有人低叹道。 第168章 :曙光探头彩云间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当天边一缕曙光自云彩之中探出之时,河浪已经到了泾河的源头昆仑山下。 昆仑高耸入云,即使修行之人看在眼里,也会从心里生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想法。修行之人对于天地间的一切事物都极为敏感,他们感觉这昆仑山高不可攀,便是真的难以攀过。即使是他们有着凡人称之为仙术的法术,也登不上去。 陈景这是第二次面对昆仑,与上一次随着蛟龙王冲上昆仑时的状态不同,这一次在他的双眼之中,这昆仑山竟像是遍布符文,这符文不似人以**力布成的,而像是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自然形成的。 陈景仰头,只觉得这山连接天地,镇压着万里灵气,而泾河不过是山中溢出的灵气形成的一条河。他的心中与别人一样也同样的生出昆仑高不可攀的感觉,甚至这种感觉更甚之。他终于明白当年蛟龙王能迎着九天雷霆而冲上昆仑,冲入山中是多么强大的一件事。 “好高的山,好重的山,我会被镇压在山下的。” 陈景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冒出这样的话,当他越靠近昆仑山,这种感觉就越明显而沉重。甚至连空气都凝实起来,他毫不怀疑自己极有可能会被镇压在山下。 但是他仍然溯着昆仑山体而上九天,就似一条怒龙自深渊之中冲起,刹那间,他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仿佛自己正抗着一座山在飞腾。 这种压力在他看到符文时就出现,即使是他闭上眼睛也仍然感受的到。他明白,这压力不是作用在肉身上,而是镇在心中。然而,他必须得上昆仑山巅,而且还要入昆仑。 如果说星空是浩瀚而神秘的,那么这昆仑山同星空比起来,则多了一份实实在在沉重。 这一刻他隐隐明白当年蛟龙王为什么一定溯昆仑而上九天。长年累月的仰望昆仑,让他的心中出现了一座山,那座山镇着他化龙飞腾的道路,他混的不是昆仑,而是突破自我。 这一刻,他也做出当上蛟龙王一样的选择。 三百年前的蛟龙王有怎么的威势,陈景并不知道,而上一次陈景是随着蛟龙王一起冲上昆仑的,当时他身处其中,感受更多的是天威,那时的他连对于昆仑山的感觉只有神秘,直到他进入了昆仑山后,一直缠绕心间的都只是神秘莫测,如汪洋大海。 这一刻,他终于独自面对这坐号称万山之母的昆仑,面对这道门之祖的昆仑。 这一天相对天地轮回来说,就像是大海之中一条鱼跃出水面,打出一个浪花。而相对于 相对于陈景来说,这是一次脱胎换骨,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的去挑战比自己强大的存在,以前的他就如弹簧一样,是遇事之后的反击,现在则是已经有所不同了。他看着九天之上凝结的乌云,看着昆仑山浮现的仿如代表着天地规则的符文,他心中不可竭止的涌起渺小的感觉,然而他依然毅然的冲上昆仑,冲上九天。 随着河浪冲的越高,天空中的乌云越厚,就像是苍天本是有思想、有眼睛、有感情的,它愤怒了,一道刺眼的雷光自乌云之中刺出。在陈景的眼中,这就像是一把剑,一把万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天道之剑,剑未到,天威已至,直荡心灵。在天威面前,法力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直面天威的心,即使是觉得可能可粉身碎骨也不能害怕,至少不能让心中的惧怕控制了身体。 神像周身河浪沸腾,形成漩涡,河浪之外则是风云,让人难以看清最中心神像。 天地间要说比陈景法力高的有不少,那些自千多年前在劫之中传承下来大门大派之中定然有着不可测度的人物,但是要说面对这天威之时的心境一定要比陈景高,却也未必。天下神祗之中自也如此。 陈景看着雷朝自己刺落下,耳中一点声音都没有。那雷光所过之处,就似已经将三千小世界都照彻,又似天地已经被这一道雷电刺碎。这不是陈景第一次面对这雷霆,然而,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三次,他都有一种粉身碎骨,灵魂散灭的感觉。 心境高的人未必完全不惧生死,但是他们却能让生死之间的大恐怖不控制自己的身体。陈景不止是一次面对过天威雷霆,虽然他依然会感到恐惧,但是他却能保持不本心不失。在许多人的眼中,只见那在雷光之下的浪花竟似有了生命一般,发出一声啸吟,啸吟似剑鸣,又似龙啸,以更快的速度朝九天之上冲去。 “轰……” 雷霆声这时才自九天之上传了下来,声音响起之时,雷已经落在了冲天而起的浪涛之上。 浪涛炸开,朝四面八方的飞散,雷光尚未退散,浪花散裂开后,一尊高大的神像显露了出来。 陈景只觉天灵盖嗡的一声,就像是自己头被重锤击打了一下,在他的感觉之中,他自己头颅在这重击之下分裂开来,那道狂暴的力量顺着头劲直破而下,延两肩而走手臂。又顺背脊而下,直入丹田,在神像丹田灵气漩涡之处炸开。 “轰……”陈景感受到了剧痛,这是他自成神像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剧痛的感觉。 如果说当年叶清雪将小白龙找来念《天妖化形篇》,是开启了天下妖灵化形的序章的话,那么,陈景今天冲破与神魂融合在一起的神禁,就是开启天地间的神祗自立的门庭。今天注定是要载入天地纪元中的一天。 陈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也成为天地间的传说,若是有人告诉他可以的话,他宁愿不要,在他看来,千万年前的那些人个个通天彻地,却已经没有一个还在世间行走,他宁愿永远活在现实之中,尽可能久的看着这个世界。 雷光落下的刹那,陈景仿佛看到了千百年后,人间传唱着:“是谁说,饮泾河水者当受我庇护。是谁说,只要信我,我将护其不受邪灵侵扰。是谁挟浪上九天,是谁在问,你们若有心,我愿为剑,是谁在说,你们若有力,我愿为锋刃……” 雷电直击神像之上,神像浮现出层层剑光,雷电漫延而下,将神像里里外外浇灌了个通透。没人知道这一刻的陈景在想什么,没人知道这一刻雷霆击在神像上是什么感觉。这一刻就像许多年前蛟龙王兴浪上昆仑一样,只不过当时的陈景只是那许多河神中的一个,在大家的眼中是一只脆弱的蝴蝶,雷霆下的蝴蝶,脆弱的可能被风吹裂。直到他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从昆仑山中冲出来了。从那一刻起,他在许多的人心中留下了印记,从此泾河之中就只有一个陈景了。直到,绣春弯那一战,直到霸陵城中受到满城二十万生灵的愿焰粹炼,他的灵魂及心境开始质变。 而神像也同样的受灵气滋润了这么久,现在受到雷霆之力粹炼,开始发生变化。 雷光未散,又一道雷光落下。只有一直盯着看的人才会看到,在那雷光之下的神像在雷光之中停顿了一下,只是很短的一瞬间,那神像又朝九天之上冲去。而被击散的河浪,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重新汇集在神像下方,化为一团云,那云旋转着连接着泾河,泾河之中的水浪这时就像是一条银线,而那朝天空飞去神像就如风筝。 第三道雷光再次落下,雷电直击在神像的天灵盖上,电花漫延而是上,透过神像脚下的云层,顺着那银线的河浪传导而下。 “滋滋……滋滋……” 陈景感觉神像之身发麻,有着一丝丝的疼痛夹杂其中。 河面上闪耀着电花,只一瞬间,电花已经蔓延数十里。电花过后,河面上顿时浮现出许多鱼虫虾,鱼虫虾翻着肚皮,显然已经死了。 神像并没有停下,依然是朝九天之上冲去。受过雷击的神像并没有碎裂,反而更显光洁,隐隐间透着霞烟宝气。 第四道雷霆落,伴随着狂风暴雨,神像直冲九天之上,就像是一个紧握的拳头怒而直击天空。 陈景的神像之身感觉天灵盖被打通,原本那种沉重的感觉就像是被雷霆击碎,那全身被封住的感觉再也不复存在。 雷光依然蔓延而下,河面闪耀电花。 第四道雷光落下。 陈景的神像之身,背脊仿佛出现了力量,恢复了一丝生机。 第五道雷光落下。 陈景隐隐感觉,身体之有血液在奔流,仿佛全身经脉都再次活过来。 第六道雷光落下。 陈景的神像之身中,灵气仿佛已经燃烧了起来,全身上下无一不剧痛,似要烧为灰烬。 在神像的丹田之中,竟是出现一个微小窍穴,那里正是之前灵气汇集之处,现在依然有灵气在那里形成漩涡,天地间的灵力以神像丹田为中心的汇集。 这不比妖灵度劫,中间几乎是没有间隙,一道连着一道。 第169章 :宝塔镇泾河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神像的丹田位置出现奇异之时,神像冲飞速度越来越慢,就像是老人上坡,比起当年蛟龙王来,陈景显然还有差距,尽管他的敕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的神力依然比不上得泾河三百余年的蛟龙王。 陈景知道,自己到了极致。他也明白,自己比起当年蛟龙王来还差了不少,如果他再强撑下去的话,估计神像之中的灵力要被雷霆烧干,然后神像彻底的毁灭。 突然,天空之中金光大光。金光之源是昆仑山巅的一个道人手上托着的一座金塔,金塔上闪耀而起的金光映耀一片天空,连乌云都照成白色。 这人就是昆仑仙门的传人,他静静的守护在那里,眼神之中充满了大道无情的冷漠。 “兴浪者犯昆仑者何人。” 那昆仑山巅站立着的道人冷冷的喝问道,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 声音很大,有一种煌煌然的大势融合在其中,铺天盖地的自昆仑山巅席卷而下。隐隐间,这声音之中仿佛蕴含着沟通天地的大道法则在内。陈景不由自主的想要那回答,却在话才出口之时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在河神庙前讲道这些年,法力不见提高多少,但是心境已经进入了一种微妙的境界,就像是平静的湖面,只要有一丝的微风就会泛起起涟漪。 这是危险的征兆。 陈景将那几乎已经要脱口而出的话压了下来。他不知道,当年蛟龙王在冲上昆仑山巅之时,昆仑传人也这样的问过,只不过那时的他没有听到。当年蛟龙王没有回答,这次的陈景同样没有回答。 就在他将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压了下去之后,顿时血气翻涌。按理来说,他的肉身已经是神像了,不应该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就是有,就在受第一道雷击之时,他就感受到了气血,而且他还明白了原来神像真的可以化形。 血气翻涌之后就是一阵眩晕,这种状况极度的危险,只要雷霆落下之时,他仍然处于眩晕状态的话,一道雷霆就可能将神像击的粉碎。然而雷霆没有落下,却有金光洒下。 陈景头顶是一座巨塔,金光灿烂,光耀九州。 陈景朝上方的金塔看去,看到的却是一个无底深渊,仿佛这塔并不是塔,而是一个通另一个天地的通道。一阵狂风自那深渊之中卷出,似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抓着神像往里面拉去。 雷光自九天而落,落在金色巨塔上,却并没有给金塔带来一点伤害,反而让金塔上的金光更加的浓郁闪亮了。 陈景不知道为何上次蛟龙王冲昆仑之是他没有在半途出手,而这次却出手了。 神像朝金塔之中深渊飞去,转眼已经到了金塔的底部,然而就在许多人认为陈景要被收入塔中之时,神像之上突然生出一圈白光,白光生出之时,有剑吟响起,无形的束缚被斩断,随之便见神像朝下方落去,金塔直落而下。 “镇……” 这一声镇字伴随着雷霆声一起回荡在天地间,金光下的神像笔直的掉落。在神像在金光之中格外的清晰,金光突然化为金焰,凭空而生。神像周身被金焰包裹,远远的看上去极为艳丽,然而是只要有一些见识的人都会在心中惊呼,因为这是玲珑宝塔之中的琉璃火,传说能烧三界一切生灵。 陈景更是体会深刻,在上一次他入玲珑塔时,差一点就没有出得来,当时他看到从塔顶落下的火焰就像是大地深处地心煞火岩浆,现在火焰只在周身一现,立即感觉神像身体有被烧成灰烬的感觉。他想也不想,秦广王印凭空而现于他的身前,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从神像的嘴里的喷了出来,秦广王印一出,上空那玲珑镇妖宝塔铺天盖地的镇压天地间一切生灵的气势顿时被截断。 秦广王印之上是煌煌大势的金光,秦广王玺之下眨眼之间,就已经变成一片黑暗,金光下,隐隐可以看到似有鬼影绰绰,乌黑煞气之中,陈景神像就像地狱来客。 “天王显真灵,宝塔镇泾河。” 昆仑山巅道人冷冷的喝念道,声音一起,金塔上的金光大盛,那金光竟是连九天之上的乌云都冲散了,只是那乌云虽然散去,雷电并没有随着一起消散,本来刺眼的白色雷电在金光的照耀下竟是也成了金色的雷光,雨也成了金色,就连风在金光下都似已经显了形。 泾河之中依然绵绵不绝的涌起河浪,那些河浪并非是真的河浪凡水,而是泾河灵力化为河浪。陈景倾尽泾河之力御使着秦广王印,外人看上去威势不在天空之叶玲珑镇妖塔之下,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到其中的艰难。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凭着霸陵城隍秦央那样的法力,最终都变成了秦广王印的器灵。 此时此刻,陈景只觉得有着无数的恶鬼正在撒扯着自己的灵魂,就像是要将自己撕成碎片,又像是要将他拉进秦广王印之中去。 他心神跳动,灵魂颤抖,随时都可能可脱离神像而离开。 灵魂离体对于仙道未成的人来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秘法者,可以在肉身被毁之后夺舍,尽管如此,也有着极大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记忆,神志不清,即使是夺舍成功,也要花上许久的时间才能让灵魂与肉身契合,也许当灵魂与肉身契合之后,肉身又已经衰竭了。还有些有秘法的人,可在肉身被毁之后将灵魂寄托于灵器之中,而成为器灵,除非绝大的机缘,大悟性,大毅力,否则不可脱。 陈景元神未成,仙道未得,当然不能被秦广王玺将灵魂勾了出来。 然而,随着他灌注在秦广王印上的神力灵力越大,秦广王印上的威势就越重,竟是将天空之中的玲珑镇妖宝塔逼了回去。 秦广王玺煞气冲天,但是陈景却越来越吃力,秦广王玺吸收的法力越多,威力就越大,对于陈景灵魂拉扯之力也就越重。他的耳中已经听不到了任何的声音,唯有了纷乱的鬼哭鬼笑,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秦广王城,又回到那个看不天,看不到地,分不清阳世与阴间的秦广王城。 恍惚间,陈景灵魂已经没有一丝的疼痛的感觉,就像是已经麻醉了,然而在他的心中却涌起强烈危险感。这种警兆一起,他就知道来自于本身,并不是外界。 就在许多人看着陈景无比强势的再次冲上天空,所有人以为陈景将冲上昆仑之时,他突然惨叫一声,这叫喊声极其短促,就像是有意压制着不让别人听到。可是在这里的个个都是修行之人,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声音是不由自主的发出来。声音才一出时,只见那黑煞之气急剧朝河面上缩了回去,亡命而逃。 天空之中的玲珑镇妖塔快速追逐着要将陈景收入塔中。 “他受到了秦广王玺的反噬。” “他在逃。” 在大家的心中不绝而同的升起这样的念头。 “镇……” 天空之中的玲珑镇妖塔上突然落下一个金光凝结的塔,这塔仿佛突破了空间时间的限制,在镇字响起时便出现了,镇字落时已经将神像罩住,金光又瞬间消失,然而那神像仍然朝河中掉去。 “他已被封镇,玲珑镇妖塔不能离昆仑,准备出手。” 黑暗之中有人快速而低声的说道。 就这这人声音才落,已经有许多人朝神像冲了过去,他们眼睛看着的是随着神像一起掉落的秦广王玺。本来还有人想等一等,但是看到已经有人出手,一个个逼不急待的出手。 一个个施展出自己独特的遁行之术,朝那秦广王玺抓去,而有些慢了一点的人,远远的打出法诀。 纷乱瞬间而起。 然而就在纷乱起的同时,却没有人注意到秦广王玺乌光一闪,原本被封镇之后,暗淡无光的神像再闪显现神彩来。神像的眼眸仿佛活了过来,也就是这一刹那,神像周身闪耀出一层层白光,这白光以神像为中间,朝四面八方的飞散而起。原本周围那些想要争夺秦广王玺的人都大惊,一个个腾身便走,却已然来不及,那白光如银丝一样的空梭虚空,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出现在他们的后劲脖子上。 银丝一缠,缠上脖子,头颅瞬间掉落,惨叫都无法发出一声。 而有些则是立即遁走,身体还没有完全隐没虚空,银丝已经刺了进去。那即将隐遁的身形立即再次浮现,只是额头却有一个红点,不停朝外面冒着血。 有些则是打出法诀,以法术抵挡,只是法术才出,手腕却突然之间断了,惊惧的大叫一声,银丝一闪,头颅突然自肩头掉下。肉身上突然冲出一个灰蒙蒙的人影,拔空便要走,这是修了秘术的人,能护灵魂一时不灭,然而那灵魂还没来得及走,一道银丝闪逝而过,刺入那灵魂之中搅动,灵魂发出刺耳的尖叫,散入虚空之中。 “孽障,猖狂。” 突然,一声大喝炸响,就像是雷霆声一样,震的耳膜嗡嗡作响。 天空之一座大如山的大印直落而下,印的下方立时狂风大作,四面山上的大树发出啪啪的响起,已经被大印自高空而落带出狂风吹折了。 第170章 :焚江煮河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广成道场的护道真人元真。”黑暗之中有人惊呼道。 自下朝上看去,那道如山的大印底面有着古朴的两个字——番天。 传说,上古洪荒时代广成道场祖师广成子的番天印一出,群仙退避。做为广成道场的护道人元真仙人手中的虽然不是真正的番天印,却是他自踏上修行路就开始祭炼的番天印,这番天印除了并非是用传说中不周仙山祭成的之外,一切的祭炼方式都是有传承的。这元真道人是比广成道场之中掌道人名气更大的人。 在道门之中,无论是哪门哪派,都有一脉是护道之人,又称之为护教真人,昆仑有,广成道场也有。当门派有事之时,一般都是护教真人出山。 他一出现,代表着掌门一级的人终于朝陈景出手。 河面浪花突然涌起,如果说整条泾河是一条蛇的话,那这突然涌起的河浪就是蛇吐出的信。速度极快,瞬间将神像卷入水中,连同秦广王玺一同消失在了水。 番天印落,河水朝两岸汹涌。就像是海中大浪拍岸,浊浪排空,涌上两岸的青山,卷起千堆雪。原本还有些在神像上空还没有被陈景杀死的人,却在这山一样的大印下被镇压入河中。巨印在河中缓缓的转动,就像是那印下有着东西,此时缓缓的转动正是要碾碎,就像是磨盘。 碾压了一会儿,那印上突然出些淡淡的火焰,火焰凭空而生,那灰色的巨石印就像是一堆腐朽的木头,因为这碾磨而生热,生出火焰。火焰初时还很还只淡淡的附炙在山一样的巨印上燃烧,却像是能将空气点焰,形成冲天火焰,映亮了泾河源头的这一片山。在天空之中,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道人相貌古朴,气质就如同那大印一样,有一种高山止仰的内在威严。他眼中精光外露,唇线并非是紧闭的,而快速颤动,嘴里念念有词,只是声音极低,并没有人知道他念着什么。两手掐着古怪的法诀,心思灵敏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并不轻松。 这火不是凡火,也不是丹火,而是三味真火。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番天印居然还能发出三味真火,即便是此时出现了,也没有多少人知道。 纳兰王认出了这三味真火,他心中极为吃惊。虽然此时的天地间,整体上来说,没有人见到过仙道以上的人物,但是却有人用特别的方式自千年前的大劫之中活了下来。纳兰王相信,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方,他就活了千年。 千罗门的开派祖师不过是活了二百年左右,但是他的法力是很高的,在天地间算是有他这么一号人物。只是天地间还有一个没有人说出口的恐惧,法力境界越高,死的越快。 朝闻道,夕则死。若是有人问江流云他的祖师千罗仙君是怎么死,他一定会说:突然大悟,大悟之后一个时辰就死了。这是千罗门秘密。 纳兰王可以肯定世间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他是千年前的人。所以,他越发的相信千年前的人一定还有活着的,但是他从来都不敢说,他觉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直到近十几年来,这种感觉慢慢消失之后,他才敢占了纳兰城的城隍神位称王。 只有那些隐世不出,轻易不显世间的仙山玄门中人才能猜测出这是三味之火,虽然其中三味真火并不是很浓,却足将虚空中的灵气燃烧,只要时间一长,整条泾河的灵力都将被烧尽。 这枚元真手中的番天印虽然不是真品,却也不是凡品,显然是有来历的。 三味真火号可烧天地万物,无论是九天之上星辰,还是九幽之中的阴山,都能烧成灰尘。 纳兰王知道的多,所以害怕的也就多,顾忌的也就多。他在霸陵城中知道那是秦广王玺之后立即抽身而走,却又舍不得就此远离。而现在认出了三味真火,原本趁乱而取秦广王玺的心又压了下来。他并不怕这元真,却不想招惹广成子的道统。 元真道人手掐法诀立于虚空,嘴唇念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无声,但是周围的人无不暗暗心惊,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炙热感觉,周身的灵气都滚烫起来,有一种身火炉边的感觉。如果说这种感觉还罢了话,那从番天印上烧焰的火焰感受到的那种烧毁一切的感觉,让人无暗自后退几步。 “大劫前传承下来的道场,果然有着不可测度之玄妙。”这是许多人心中生出的想法。 陈景自然也感受到那火焰的厉害,甚至比其他的人有着更深的体会,因为那番天印镇着整条泾河。 修士之间的战斗,非是比拼法力,也不是单统的斗法术,虽然天地间大多是在比法术比手段,但是正真是修士战斗比则是法术势。就元真道人这一出手,就是陈景势弱之时,而番天印镇禁之法更是镇住了整条泾河之源,而番天印中生出三味真火则是直接手段,真正能杀死陈景的手段,可以称之为术。 万物有灵不是一句空话,花鸟鱼虫,树木山川河流,无一不有灵。这些灵或得机缘化真灵,或者永远是无形无质,永恒的化为不可捉摸的法则。泾河绵绵九千三百里,有着许多河眼,有些隐晦,有些明显。河眼在普通的人眼里不过就是泉洞,一年四季不停冒泉水。在修行人眼中,这河眼冒出的不是泉水,而是灵气,是自灵两山灵脉之渗出的灵气,这些灵汇集而成就是成了一条河流。 不过,无论是当一条河流都有一个灵源,也就是发源地。泾河的发源地在昆仑山脚下,这一镇,有点像是蛇被镇了七寸之处。 陈景自然没有被镇压,在他感觉无法架御得了秦广王城时,趁着自己还没有陷入无力之境,立即从九天之上退下来,如果只是冲上昆仑就算赢的话,他可以有信心自己能冲上去。但是这不是打赌比赛,而是斗法搏命,一着不慎就将陷入万劫不复,所以他不但退了,还让人看上去是受到反噬而不得不退。 然而,在那他退下来的瞬间,他也没有料到真的差一点被玲珑镇妖塔给镇封了。不过,即使没有秦广王玺在手,他也能脱身,因为这是在泾河上,而不是昆仑山中。不过有秦广王玺在手却是轻松许多,让他举重若轻解封,又正好诱得那些人出手,趁机袭杀。 当元真道人的番天印镇压而下时,他已经被浪涛卷入河中,自然有手段使出不被镇压,但是他法力来源于泾河,镇住了泾河就几乎相当于镇住了他。 这种手法是自古相传下来的一种禁神之法,世间曾有传言,在洪荒时代天皇年间,曾有仙神之争,一位山神与山川相融,无论是法力还是手段都深不可测。当时便有昆仑山中的金仙及巫族大巫和一些隐修山泽的大妖连手要灭杀那位山神,所使用的手段就截山断脉。 这个传说时极为遥远的,那个山神也非是一般山神,不属于人们所知道玉皇大帝所封的山神,而是更为古老的山神,以至于只有大门大派中的人才能知道有过这么一战,而最后的结果到底是怎么样没有人说的清楚。 不过,当时的截山断脉之法却留传了下来,同时给了许多人启示。而这元真道人显然是知道这个传说的,所以他一上来就镇住了泾河最大的灵力之源。 陈景以前并不知道三味真火的可怕,现在却已经有了个直面了解了。这三味真火不但正疯狂的燃烧着泾河灵力,隐隐间还似能透过燃烧泾河灵力而伤陈景的神念,陈景有一种被炙伤的感觉,而且这种炙伤的感觉根本就无从抵挡。虽是如此,陈景却也不惧,当年恶龙峡河神阴怀柔手持那块杀气天的黑石而下时,也是被陈景给封印住了的。对于当时的陈景来说,那也是极其艰难的,而现陈景境界可以说是已经进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境界之中。 自河浪冲卷到霸陵城时,神禁被一冲而破,而他的心间则是莫明的一松,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头的石头突然融化,神念在那一刻就像是能上感周天星辰,下应九幽地府。这种感觉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却让他的境界刹那间跃进了一种神而明知的境界之中。 河水沸腾,就像是一锅被煮开的水。 沸江煮海! 这种场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想不到今天居然重现于世间。 河面上在这一会儿也开始燃烧起来,焚烧着河域之中的灵力。河面上的火缓缓朝河的下游蔓延。速度虽然不快,但是这种焚江煮海的趋势却让人感到震惊。而就在许多想着陈景将怎么应对时,大火的前最前沿的河中一座神像缓缓的升起,神像一出现,那火势便停了下来。在许多人看来,这不是一座没有生命的神像,而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陈景,是整条泾河的灵魂所在。 神像一动不动,但是在他们的眼中,神像却已经动了,神像上浮现一个虚影,虚影就像是河中倒影,双手在身前划动着,同时又有声音响起,同时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声音伴随着波纹传递。 第171章 :无命石像聚真灵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声音并不能用肉耳听到,因为这是玄音咒文。当一个修行之人能够沟通天地,并沉浸到那种忘我的感觉中时,随着心中所感而自然而然的发出来的声音一般都称之为大道玄音,有人称之为法咒。 神像上浮现的虚影所掐的法诀与法咒没有人能听懂,但是在这里的都是修行之人,都能感受到法咒之中蕴含的意义。 “他在凝聚泾河灵力。” 随着这念头在许多人心中升起,只见河域之中那无形灵力自下游汹涌而上,这些灵力并不能用肉眼看到,但是却能感受到那澎湃之力。不光有泾河灵力,就连周边天空之中游离的天地山川灵力都向神像汇集而去。陈景不知道,这一刻的他就很像他在秦广王城之中见到的那个画像上的吞吐天地景象。 别人不知道陈景的法咒是什么,但是他自己却一清二楚,在他看来,自己的所念的不过是最简单、最诚心的话。就像是在对着一个人说,又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心说。 “泾河啊,你将要被人焚烧至干涸,在世间湮灭,在永恒的历史中沉沦。如果你不愿意在就此消逝的话,那就随我一起,将威胁你生命的一切存在都消灭吧,无论仙佛,无论……” 没有人知道陈景念出的法咒居然是这样的,这是在他神念散于虚空,融于泾河时发自内心的话语。 泾河灵力汇集,自下游而下,周边的山川也有灵力朝神像涌去。灵力从神像身体之中涌入丹田里,漩涡越转越快,最终心一点的灵力越来越浓郁。 泾河灵力不断的压缩,不断凝聚。随着灵力的不断凝聚,原本无形的灵气便慢慢的显化出来, 陈景的心中觉得那里可里灵力可能要凝结了,在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那时却怎么也无法凝结,而这次却在陈景生出这种感觉之时,那里便出现了一丝灵露。 这灵露微小,却处于灵力漩涡的最中心,随着灵力涌入,那丝灵露慢慢的变大,最终成为一滴露珠大小蓝色水滴。 这是他对于泾河的契合度的体现,自他成为河神以来,已经近二十年了,现在又冲破了神禁,在霸陵城中受到了一次洗礼,心境已经有了一次升华。 这灵露一出现,陈景心念动间,那灵露已经顺着那隐约被雷霆贯通的背脊朝上升起,最终从嘴里喷出。 才一出现,便有蓝色光华显耀。 这一滴闪耀着蓝光的清水一出现,却让隐在暗黑空中看着这一切的纳兰王大吃一惊,如果说番天印上的三味真火让他不敢轻举枉动的话,那这一滴从无形到有形的清水滴就则让纳兰王感到不可思议。 “这是真灵之水。” 天下间有三味之火,此火及火中之精融合丹火而成的三味真火,只要火的主人法力足够,天下间将无物不焚。而天地万物相生相克,有着三味真火,自然就相克的真灵之水。这直灵之水是灵力凝结,最让大的作用便是融万法,可化无数法术。 陈景不知道自己凝聚的是真灵之水,他只是感应泾河的灵力,召唤着泾河的灵力朝自己汇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也不过像之前一样形成浪涛,只是这次泾河灵力汇集后,陈景心中清晰的明白,这灵力太过松散,必须再凝炼一些,要不然的话,一定会被那大印上的火焰燃烧了的。而他又觉得应该凝结在一起,他有这种感觉,心念动时,泾河灵力便快速的凝结着。 这看似简单,做起来也确实简单,但能做到的却少之又少。大道至简,当境界到了的时候,不用人教,不用人说,自然而然的就会知道怎么做,而且做起来格外的容易,若是境界没有到,即使是有人将凝结真灵之水的法诀咒印都说出来也无法做到。 就在这时,一只蝴蝶凭空一闪,消失在水滴之中。紧接着,似有淡淡的剑吟响起,这剑吟声极为淡,淡的就像是雾气,有一种梦幻的感觉。而就在许多人隐隐听到剑吟声起之时,那一滴出现在神像虚影上的真灵之水已经消失了。 而天空之中突然闪耀出一点白光,这白光如流星划空的光芒,从天空之中朝大地上坠落,所坠落的方向正是泾河的源头番天印所在的位置。 抬头看去,那光芒居然有些令人目眩神迷,但是依然有人看清楚了,那光芒就是一滴水,一滴晶莹的水,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那水滴之中多了一只蝴蝶,蝴蝶很小,被水滴给裹挟封禁在里面,就像是琥珀。 那光芒从九天之上落下,如是流星,越近大地则越亮。同时虚空之中响起了绵绵不绝的剑吟声,剑吟刺耳,仿佛那滴下来的不是一滴水,而是刺下的一柄剑,一柄刺破了虚空的剑。 “叮……” 水滴落,穿过虚空之中燃烧的火焰,滴落在如山的大印上顶端,水花四溅,亮光与火光之中能清晰的看到水雾飞散。天空之中掐着法诀的元真道人在水滴落在番天印上时,只觉得有一道无法抵挡的剑气如水渗入土,渗入了番天印中,击在了他种在番天印之中一缕神念,他心间一痛,就像是被刺了一剑,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了出来。同时之间,那番天印上的火焰却也应声而灭。 小小的一滴水,相对于那如山的番天印来说小的不能再小,相对于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来说,也是微弱的不能再微弱,但是就是这么一滴水,滴在番天印上,那番天印火焰瞬间熄灭,灭的毫无征兆,就像是水落在蜡烛上一样。 番天印的顶端一只淡蓝色的蝴蝶立在那里,翅膀微动,就像是立于花瓣之上。 元真道人嘴里喷出的鲜血在空中还没有散去,元真道人手指已经在虚空之中点点划划,而那而本要散去血雾瞬间化为一道血箭,朝番天印上的蝴蝶射去,速度极快,血影突闪。然而,那血箭刺下之时,蝴蝶轻轻的扇了一下翅膀,顿时有剑吟声响起,河浪凭空而生,在血箭射下之时将番天印淹没。 血箭射入其中,消失无踪。 而河浪则是翻涌着将番天印吞噬,只一会儿,那如山一样的番天印便已经消失在了水浪之中,显然已经被陈景以泾河灵力给镇封收取了。原本出现在河面上的神像已经消失在了水中,泾河再次恢复平静,除了河浪滔滔声之外,没有一丝的声响。 那滔滔奔腾的河浪听黑暗中的众人眼中,就像是一阵阵的刺耳嘲笑。 天空之中元真道人脸色铁青,深深的看了泾河一眼,转身便走,只走几步便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周围的山巅或山谷或大树下,升腾起各色的光芒,光芒一闪又消逝。 纳兰王站在那黑暗的山巅,看着泾河,心中叹气。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霸陵城中拼一把,后悔在陈景刚从霸陵城中出来之时没出手,更后悔刚刚陈景真灵之水出手时自己没有出手。 他这一生中后悔的事很多,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谨慎才活到现在,曾有那么多比他法力高强的人都死了,唯有他还活着。 “天下间,又多了一个可封神立神道之人了。” 纳兰王深吸一口,抬头看天空,重整心境,心中想道:“他虽然冲破了神禁,以后将会控制了整条泾河,但是要走的路还很长。当此神道重立之时,我又怎能退缩,怎么也要争一争,争个万世香火不灭。”他想到这里,转身之间便已经消逝无踪。 在那些最终没有出手的人走了的时候,绣春弯之中冲出一座神像,神像仿佛御风而行,周身灵气翻涌,来到神庙的上空落在神台上。 在神像从绣春弯中的河浪之中冲出之时,神庙废墟中的虚灵化为一道黑烟消散在虚空之中。大红虾、贝壳、九阴、夜莺、山猴都抬头仰望着。 神台上之前被他镇压在那里那个道人依然还在,在神像离开这里时,他依然被陈景留下的一缕念力驱动着灵力镇压着。 在神像落下的时候,有水浪自神庙废墟之中凭空而生,裹挟着那些已经坍塌在地上砖瓦随着神像一起飞起,隐隐间,有无数符咒在水浪之中浮现印入神庙中,在神像落下之时,神庙也重新立好。 那些神符不过敕符之中的一种名叫“神邸化灵符”的符法,以前秦土地的土地阴府也也是用这种符法而建成的。他的种阴府是纯粹的以信仰愿力建成的,霸陵城中的城隍府也是这样的。而陈景这个则是以灵力、愿力再上原本的砖瓦融合在一起而成。 这种专门用来建神邸的符法施法条件并不需要多高,只要有信仰就可以开神府,但是想要真正变成那种显化出来能收禁妖魔的神府却要很长时间。 只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那神庙有着异样的光彩,定然有真神在。 而几乎同时之间,河前祠堂的门缓缓的打开了,虚灵倚门而站,整个人看上去虚幻了许多,仿佛一阵风都会将她吹散。 第172章 :尘世犬马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春暖花开。 古道长亭边,青山相映。 红墨染青屏,白烟凝仙行。 一条山间石道延伸到山顶,在山顶上那一圈山顶并没有树木,而是灰麻大石,山顶正有一座小亭,这小亭极简单,如果下雨时亭子的里面一定会飘进雨来。亭中也极为简单,一张粗糙的石桌,石桌上有着一片残破青叶随风落在桌面上,南北两个方向各有一个石墩子做成的石凳,只有两个,并不是四个。 而山东面居然是临海,朝下看去才会发现这座山的东面竟是如刀切一般陡峭。而亭的一边栏杆几乎与山壁成一线。而在粗糙的栏杆上则坐着一个道装女子。 这道装女子远远的看上去,一只脚垂在崖外海风之中,一头黑发没有一刻停止,一直飞扬不休。但是那飞扬的黑发让她在海风中亭栏更显孤独与冷莫。 走得近了,会发现她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但是却有一张极为干净的脸,脸色极白,乍看上去就像是剑白,又似雪白。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尖俏的下巴,和那一对不算大却格外锐利的眼睛。那眼神不似叶清雪的那样清静中透着看透一切的深遂,不似虚灵的谨慎与灵动,不似颜落娘的纯真中带着坚毅,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冷莫与骄傲。 她的这种骄傲与冷莫仿佛是以生俱来的,不带半分装饰。 海天相接之处波浪汹涌映出一片金鳞霞光,突然有十数点灵光飞逝而来,乍看上去还像是从海浪之中钻出来的。十数点灵光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崖壁前,灵光散去化十三个人,个个相貌清奇俊秀,一看就是非凡之人。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上去是这么大,但是修行无岁月,真正年纪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其他人则以散成一个半圆,有男有女。 那站在中间的年轻人看着崖上亭边栏杆上坐着的女子,暗暗的施法术查看着她的法力深浅,只是那法术才出,那女了却缓缓的消失,就像是一幅水墨丹青画在水中湿透,沉入水中消失。他心中一惊,连忙紧扣手中锁天法环,而就在他收起探查那女子法力深浅的法术时,那女子又在亭子的栏杆上显现出来,仍然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条腿垂在亭外海风这中,黑发飞扬,看也没有看他们一眼,就像是不知道有人来,又像是根本就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中间那年轻人眼中瞳孔微缩,缓缓道:“天下剑仙出罗浮,一剑光寒北芦州。风雪连天遥光现,一葫烈焰饮血仇。” 这年轻人说念的这在两句在天地间流传极广,那前两句指的就是罗浮,而后两句指的则是罗浮的离尘,离尘用的是遥光剑,她腰间挂的酒葫芦里面的酒极烈,即使是修行之人喝下去也是如饮烈焰,法力低的甚至可能焚焰而死。所以那酒也就被命名为烈焰酒,而那饮血仇几个字意义颇多。 自离尘那次追杀陈景出山以来,并没有回去,而是在天地游走,她的游走并不是到处看看,而是去一处则战一处,所过之处必起血光,在她杀人之后,必定仰头喝一口烈焰酒,踏云随风而去,在她仰头喝酒之时,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那许多仇恨的眼神。 那年轻人说完这一话后并不停,紧接着的却是一句:“罗浮离尘,果然名不虚传。” 其他的人只是警惕的看着坐在栏杆上仿佛走神的女子,心中隐怒,他们虽然在九州大地上名声不显,但是在南海这一片是有着散仙之名的。 “南海四散仙不过如此。” 坐在崖上小亭栏杆上的女子侧头回答着,另一手已经去解腰间那个古朴葫芦。 四散仙指的是四个人,而这十三人中只有一个是四散中的人,就是那中间的年轻人,名叫玉京散人。其他的都是他平日里一起谈玄论道的道友,今天来这里是赴离尘的斗法之约而来。 离尘说话间已经将葫芦打开,仰头喝酒,没有血色的嘴唇抿住葫芦嘴,葫芦高高抬起,显然葫芦里的酒不多了。 然而就在她抿住葫芦嘴喝酒的那一刹那,原本远远站着的十三人心有灵犀般的同时化为灵光,消失在虚空之中。玉京散人则扬手而起,一个金色法环出现在掌心,随之在虚空之中一印一按,那法环就如嵌在虚空之中。 离尘仿佛若未觉,只是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却多了一抹霜刃。霜刃的方向只是随意的指着玉京散人,他却大惊,他只觉得一道凌厉的杀气直透眉心。心气一提,连忙念动法咒,唇角颤动,法环上金光大盛,将玉京散人笼罩在金光之中,转眼消失,只留一个金环在虚空,随之金色法环凭空一闪,出现在亭子的上空,再虚空颤动,发出一串铃音,那金环便已经扩大,将亭子罩住了。 同时有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起:“哈哈,离尘,你太骄傲了,在我锁天法阵下,看你如何脱身。” 说话间,那化为一圈金光的金环边缘四周浮现十二点灵光,灵光附在金光之中,风云突起,金环之外凭空生云,八面风起,然而,金环之中连风都没有了,离尘原本飞扬的黑发突然落了下来,也就在她头发下落下的一刹那,她玉手挥扬,手指间夹着一抹霜刃飞逝而出。 金环之中白光飞逝,鲜血飞溅,金光顿散,重新化为一个金环掉落。与此同时,玉京散人的显化出来,只是却已经不再是活人,而是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其余的十二人惊散而走,在他们惊散亡命而逃之时,亭中的离尘腾身而起,直上天空之中的一朵白云上,她依然仰头喝酒,就像是之前那一口酒仍然没有喝完一样。 风吹起她的黑发,吹起她的法袍,吹动着白云朝远方飘去,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惊散亡命而逃的十二人。更没有看那掉落在亭上的锁天法环。 那十二南海散修道人回头,离尘已经消失无踪。 离尘心中颇为失望,她这些年来在大地上天南地北的游走,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磨炼道心与剑术,只是这些年来虽去过许多地方,真正能让她倾尽全力一战的越来越少,这一年来几乎没有。她听闻海域多散仙,所以来到这南海边,约战南海四散仙,只是来的却只有一个玉京散人,然而玉京散人却让她失望了,所以对于另外的三个散仙也失去了兴趣。 “回去吧,出来已经许多年了。”离尘心中想着,她自己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已经天下无敌找不到对手了,而是已经脱离了大众层次。一般山中小神已经不能让她有出手的想法了。而各门各派之中的弟子也已经被她拉在了身后,她知道自己如果还想找人斗法的话,只能去找天下名山大川之中的大神了,只是那些盘踞山川或大城中的神祗并不轻易出手。除些之外,也就只有挑战各玄门道派之中长老或掌门了。 她突然生出一种寂寥的感觉,天地寂寥,没有朋友,没有敌人,没有什么期待。 然而就在她想着回山门潜修之时,天边一点灵光飞逝而来,这灵光速度极快,仿佛穿梭于阴阳虚空之中。离尘眉头微皱,在这一皱眉的时间里,那点灵光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她伸手在虚空一抓,那点灵已经落入她的掌心,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小剑,小剑像是寒冰做成,一落入她的手中就融化了,却有一行金字出现在她的手中。 “速回罗浮。” 这是罗浮独有的飞剑传信,天下间的人只知道罗浮的飞剑传信最为快速,却不知道这飞剑传信也有等级的,而离尘收到的则是最高级别的掌门剑符。 她仰头喝下一口酒,酒葫芦还没有离开唇,人已经消失在了风中,唯有那朵白云随风而散,了无痕迹。 “当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的行为处事有了明确的目的之后,那么就可以说这个人真正的成熟了,在前人定下的规则之中成熟了。凡尘之间的人自生下来后一点点的长大,大人们在自家的孩子脑海之中必定会灌输着他们自己的向往。灌输的这些东西或是名,或是利,或是仁义道德。不管是哪些东西,都没有错,也没有对,只有一层层枷锁。当用错和对来评判一个人的行为与思想之时,这本身就是在往一个人身上套着无形的枷锁。” 这是陈景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幅画面。画面之中老剑客走在前面,陈景跟在后面,四周全是人,忙忙碌碌的人,他们就像是并不能看到老剑客与陈景,自顾自的吆喝,他们的脸上或是激情四射,或是悲苦哀伤,但是无论是哪种表情,都掩盖不了他们眼眸深处的疲倦。陈景听不到他们的话,但感受的到。 “他们是尘世犬马,被各种**奴役着。修行人也一样。” “那,你呢?” “我也一样。”老剑客回答着,声音带着一种亘古气息,如沙粒般粗糙。 这是陈景第一次回想起老剑客说的话时同时有画面显现,以前要不是突然想起一句话,要不就是只有静静的无声画面。他不知道老剑客是被哪一种东西奴役着,他又有些迷茫起来,迷茫于自己存在于这世间的意义。 第173章 :月下话别离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自陈景兴浪淹昆仑那一天起,已经过去了数天。这一次他杀的人很多,有各处不知从何而来的神祗,有各门各派弟子,但是之后并没有人来找他报仇血恨。泾河的日子平静的就像一波一波的河浪,没有任何的特殊。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这种平静,正恰恰反应泾河的不同之处。 当年河神庙前的许许多多妖灵坐而听道的景象没有了,风中唯河浪拍岸的声音。 大红虾自然没事,他越发的耀武扬威,好像巴不得有人到绣春弯来寻仇一样,整天扛着黑色海魂三尖叉,在泾河之中逐浪而行。不过,他都是以灵气掩了身形的,凡人并不能看到。只是偶尔会看到河面上无风起浪,不过他们也不害怕,因为自从河神当年除妖之后,这绣春弯再也没有淹过一个人了。 一身青绿的贝壳也没事,虽然她身上的那层苔衣薄了不少,却也仍然是和以前一样,白天在河中不出来,晚上则会出现在河神庙前,身上笼罩着水雾,静静的立在那里,吸纳着天空之中降下的灵露。 九阴早已经重新化为一只小蛇,身上花纹黑白相间。以前大家并不知道他的底细,只觉得他很冷漠,身上有着一股寒意。现在大红虾依然不怎么跟他说话,虽然他在河神爷入霸陵后并没有像别的妖灵那样逃开,但是大红虾就是觉得他身上有种可怕东西,让他不想靠近,几次想要跟他说话,最终都缩了回来。 赵鹤回到了赵家镇中当他的土地,那天进入神庙之中的两个人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他又在塔降下时逃了出去,在陈景回来之后,他也没有再回绣春弯,而是直接回到他自己的神域之中。 天空之中,半片明月,照亮一弯绣春。 不知不觉之中,两岸已经百花齐放,又是一年春天。 山猴松清脖子上挂着佛珠,正在那里神彩飞扬的讲着自己手佛珠的来历,讲着自己凭着这佛珠打杀过多少厉害的玄门弟子。 大红虾也见过他这佛珠的厉害,虽然对他这样的得意有些看不惯,但是无奈自己没有这么厉害的法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黑色海魂三尖叉,心中暗自寻思什么时候也得找件好的法宝来,怎么也不能被这猴子给比下去,俺可是河神爷座下第一战将。随之又想这法宝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俺这海魂叉用的顺手,得空时问问河神爷有什么办法让俺这海魂叉变的厉害一些。 大红虾当下便说道:“你的佛珠这么厉害,能比得上河神爷的迷天剑吗?” 山猴松清微微一顿,随之说道:“这个不可同类而比,河神爷的迷天剑只有河神爷自己能用,而我这个佛珠则不管是谁只要祭炼了就能用。你说,比不比得上呢?” 虽然山猴松清并没有直接回答大红虾的话,但是大红虾却觉得他脸上笑意似乎在说:佛珠比迷天剑厉害。 “哼,河神爷曾说过,无论是什么法宝都不过是外力,即使是你得了先天灵宝又能怎样!依然无法长生,恐怕还要时刻防备着被别人夺走。”说到这里,他摇动着头学着镇子上的夫子念书模样大声说道:“福兮祸所伏也!” 山猴却大笑道:“你这不过是羡妒而己,若是我将这佛宝送于你,你要还是不要。” 大红虾嘴巴张了张,他实在回答不出一句“不要”,但是他又觉得照实回答的话以后岂不是再也不能抬起头说话,所以他又顾左右而言,说道:“宝物虽好,怎抵我一颗赤诚向道之心。” 他们在这里说着话,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九阴的声音。他们极少听到九阴说话,一直以来九阴只听,从不与人交流心得,更没有主动问过道。 大红虾一直觉得这九阴很危险,很阴毒,连声音都带着一股阴毒之气,非必要的话绝对不靠近他。回头,只听九阴正匍匐的神庙前说道:“河神爷,亲族召唤,我要回家了。” 大红虾心中惊讶,不禁嘀咕道:“他居然还有亲族。” 他这声音虽然低,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凡俗,自然都听到了,九阴回头看了一眼大红虾说道:“我为什么不能有父母亲族?” 大红虾连忙道:“失言,失言,一时失言。”他一说完,发现山猴松清正笑盈盈的看着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仿佛已经将他心中的一丝惧怕抽了出来放在风中吹,他便又继续朝九阴问道:“你说亲族召唤,又是怎么听到的,难道是从风中听到的。” “血脉之中自有传承,我能感应亲族的召唤,自然就是能感应到,即使向你解释了你也不懂。”九阴看着大红虾说,到最后时转过头去,面朝河神庙。 大红虾心中大怒,他觉得这九阴的眼神之中有着轻视。想要再说话之时,河神庙中已经传来陈景的声音:“你去吧,不必在意我,泾河之中来去随意,不必要有约束。” 九阴对陈景却没有一丝的不敬,只见他以头点地,说道:“九阴从远方而来,不求法术秘法,只是为了寻解道良师,在这里听道数载,受益良多,河神爷任由我们来去,九阴却不能忘记自己是神庙前听道妖灵。” 他的蛇头点地,连叩三次。 神庙之中陈景又说道:“你要回家,一路遥远,我送你一张剑符护身吧。”话落之时,在河神庙中已经飞出了一张符画,画中一柄小剑,小剑清晰烙印着一只淡蓝色的蝴蝶。这张剑符比起以前送给顾明微的那张来显然有了不同,符画中的剑更清晰了,顾明微的那张剑符中的剑并没有蓝色蝴蝶出现,而这张有。 九阴自嘴里喷出一道黑气将那道剑符笼罩,只一会儿,那黑气便被他吞回体内,而那剑符也消失不见了。 九阴再次朝神庙之中拜了拜,陈景说道:“若有事,可回这里来。” 九阴点了点头后转身向河堤下游走,钻入河水之中,转眼之间已经出现在河的对面,大红虾能够清楚的看到九阴钻入了对面山中,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大红虾与山猴松清并肩站在那里看着,大红虾说道:“军岭镇的教书先生说过一句话,离家远行不回头,天性乃薄凉。” 山猴侧头看大红虾,质疑道:“真的说过吗?不可能吧,本真人游历天下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过这句话。” “你那是假游历,天天就想着盗宝,却将真道理当做了耳旁风。”大红虾看着山猴松清脖子上挂的佛珠说道。 山猴松清却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摸了摸佛珠,神情满是得意,所要表达的意义不言而喻。 天空中有星辰,如要蓝宝一样。河中水浪拍打着河堤,竟是将这月光中的天地拍的越发的寂静。 大红虾突然沉默了,山猴松清也静了下来,他们或是抬头看天空星辰一闪一闪,或是看河浪一朵朵即生即灭。 “我好像也离家很久了。”山猴松清突然说道,这次他倒没有自称“本真人”。 “家,你家在哪里?”大红虾问道。 “我也说不清。”山猴松清声音有些轻,并不像他平时那样的灵动。 “既然你说不清,那你就回不去了。”大红虾说道。 “我虽然说不清,但是我却记得。”山猴松清说道。 “记得?记得是什么样的?” “当然,因为那里有着这世上最清澈的泉水,有着这世上最好吃果子,有着这世上最舒服的洞府。” 大红虾“哧”笑一声,说道:“最清澈的泉水难道还比得上泾河河眼中的灵水?最好吃的果子,难道还比得上泾河中的泥沙,最舒服的府邸难道比得上河神爷的神庙?” 山猴松清并没有跟大红虾争辩什么,只是看着天空,有些东西无法比较,因为各人心中所在乎的一样,却因在乎的人不同,也有了不同的份量。 过了一会儿,山猴转身来到河神庙前,朝神庙中的神像行了一礼,说自己出来太久,要回家去了。 陈景并没有挽留,只是嘱托路上小心,不要轻易显露了佛宝,又送了一张剑符给他。 山猴松清再次谢过,转身告别而去。 大红虾看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在山猴松清那相对于人来并不小多少的身形消失在月色当中时,回头朝贝壳说道:“贝壳妹妹,你什么时候走呢?” “我也今天要回秋月峡谷。”贝壳轻声的说道。 大红虾愣住了,他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贝壳真的要走,顿了顿后恼怒的说道:“走吧走吧,走了也莫要回来。” 贝壳说道:“我本来还没有确定哪天要走,今天他们都走了,我想,今天应该是个离别的日子。” 她说完便身形一飘来到河神庙前,朝神庙中的神像说了自己要离去的原因,又将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说了一回。 这时大红虾说道:“你怎么也能感受到召唤,你难道也有传承?” “有传承并不算是什么稀奇事,虽然现在天地间有传承很少,只是因为断了,并非是因为有传承的有什么特殊之处。而我秋月峡海贝一族当年在天地间不过是旁支,世代隐于那里,所以才得以比较完好的传承了下来,现在反而成了海贝一族的主支了。” 陈景同样送了一张剑符给贝壳,又说:“你来我这里时,我正处于生死之间,今天要回去家去,我也不能挽留,不过,如果你在彼处不快乐,可以来这泾河。我这庙虽小,却也能挡风雨。” 贝壳再次谢过河神爷又向大红虾告别便直接走了,大红虾却并未回答,只是看着贝壳,跟着贝壳来到一处河眼之处,看着她钻了进去,消失无踪,大红虾围着那河眼转了几圈,最后怒骂道:“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以后有难不要回来.” 第174章 :花开数朵枝枝艳 贝壳自然听不到大红虾这怒气冲冲的话,她此时的心情是又紧张又期待,她是海贝一族族长排行第十三的女儿,因为目无尊长而被放逐,这一放逐就是三十多年。沿着河眼而下,感应着前若有若无的海洋气息,心中想道:“父王终于召我回去了。” 当年她之所以会被放逐就是因为龙宫来人说海贝一族的灵侍死了,要海贝一族再选送一个灵侍过去,最终经过商议之后决定让她去,只是她却不想去,去了之后,就永远失去了自由,永远不能出龙宫。她违逆了父王,所以被放逐到秋月峡谷之外了。 放逐对于海贝于族来是仅次于处死的刑罚,在海域里,离开了秋月峡谷的贝壳就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有可能被生吞活吃了。 她死时逃生数十回,光被别的鱼类吞吃到肚子里就有三回,好在她的壳异常的坚硬,在被消化掉之前时就被排泄了出来。在海域之中流浪十多年,最终来到了泾河入海口,顺河而上,来到了绣春弯。 前方幽暗,幽暗之中有一点清光,这个河眼贝壳进过,十多年前,她从这个河眼之中感受到海的气息,然后就顺着河眼而进去,出口处就在海域之中,当时贝壳并只是在那一处海域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回去,然后又回去到泾河之中了。 这河眼并非是直通海中,而是四通八达,若非是贝壳能从那四通八达如蛛网般裂缝之中感受到海的气息,她一定会迷失在这地脉之中。这些并不大缝隙必定是通向各处的山脉底下,自然的,其中不可能只有贝壳,还有许多虫豸潜伏着,这些虫豸有着各种的能力,也是极度危险的。不过,贝壳已经走过一回,有了准备,也比上一次要快上不少。 相对于这里面的生灵来说,贝壳的法力无疑是极高的,即使是在外面的世界之中,一般玄门弟子也奈何不了贝壳。在决堤兴浪百里到霸陵城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大红虾同样的河神赐下的灵符,也同样的会御水法术,但是他根本就不敢开口说自己能催浪到霸陵,而贝壳能做到,并且做到一路上过村过镇并不淹没房屋。 在御浪之前,她曾说过做法不能让人打扰,但是在最的被收入镇妖塔中时,她不但顶着镇妖塔御浪到达霸陵城,还坚持了许久才被收入塔中。这一点许多人没有注意到,因为贝壳处于较远的绣春湾,而且那时陈景将出霸陵城,所以大多数人并没看到贝壳的高明之处。 半个月后,贝壳终于从大地的裂缝之中钻了出来,从河域之中来到了海域之中。 她感应着那一丝来自于秋月峡谷的召唤,仔细确认着方向后,身体微微颤动,一层雾气自她身上浮起,将她吞没,当雾气散去之时,贝壳已经消失了,唯留这深海之中如风一样的暗流。 海中的地型与大地上并没有多少区别,有高山有低谷,生灵更加的多,各种植物与生物都分不太清。 而就在贝壳消失之后,从贝壳出来的地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突然动了,一片污浊泥云散开后,一个长相如树人自污浊水云中走出来,他手拿着的是一把巨大的三尖叉,与大红虾手中的颇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大而已,一眼看上去煞气沉沉。 如果贝壳在这里一定会认得出来这是巡海夜叉,一身御水逐浪本事传承万年之久,龙宫中若要征将,大多是由夜叉担任。这个夜叉虽然还只是巡海夜叉,但是在海中却也相当于大地上的一山妖王了。很显然,这一块地方,正是他的巡守之地。 他缓缓的来到贝壳钻出来的海眼之前,蹲下身来,这时海眼之中一有小乌贼正要钻了出来,看到蹲在面前夜叉立即朝后缩去,同时有一团墨汁般的水云散开,然而,这个动作一直都慢的不能再慢的夜叉闪电般伸手扎入海眼之中,污泥扩散成一片水云,当他再将手缩回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只乌贼, 乌贼的触手疯狂的扭动,缠绕在夜叉那墨绿的手臂上,嘴里发出惊恐而刺眼的尖鸣,夜叉那凶恶的脸上毫无表情,眼中只有冷漠,张开嘴,将的手还在挣扎扭动的乌贼塞入嘴里,一口就咬下乌贼半个头颅,又将乌贼塞入口中咀嚼着,一股残忍凶狠味道扑面而来。 一只乌贼被这夜叉生吃了后,他整个身体突然灵动起来,仿佛因为血腥气息而唤醒了体内沉眠的凶煞,他的眼睛泛起凶光,朝贝壳离去的方向看去,原本凶恶却平静的脸色慢慢的变化,变的越来越愤怒,突然怒吼一声,朝贝壳离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海水排开,他的速度在海水之中就如空中飞鸟一样的迅捷。 如果要按法力高低给在绣春弯神庙前听道的那此妖灵排名的话,这是很难排出的,因为他们之间法力差距并不大。但是要说努力,必定是贝壳,她很少说话,因为她无时无刻都在修行,每个在河神庙前听道的妖灵对于贝壳的印象都会是:一个团雾气之中飘浮着一个青色贝壳。 绣春弯和这整个天地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偶尔有修行之人飞过天空,也是来去匆匆。原本天天晚上都热热闹闹的绣春弯已经冷清了下来,冷清的只有大红虾在河神庙趴睡。除此之外,河神庙前方侧面那棵并不高的树上有一只夜莺还在,她安静立在夜幕之中。 除了这绣春弯冷清了,还有一个地方冷清了,那地方就是霸陵城,霸陵城隍之中秦广王玺虽然已经被陈景给取了出来,但是这城却彻底的变成了一座鬼城,不但凡尘世人不敢去,就是神祗仙道修士都不敢进。 通往霸陵城的道路立起了一座碑石,碑石上刻着:“霸陵鬼城,生人勿近。” 偶尔此胆大的人告诉霸陵城回来之后,都说看到霸陵城头有一个女子,她在城头四处走动,但是并不出来。有些人因为走的太近,不知为什都像是失去了神智一样,进入到霸陵城中去了,无论在后面的人怎么喊也喊不住,最终没有再出来,这事慢慢的传开之后,大家都不敢靠近霸陵城了,而霸陵城头的女子则称之为霸陵女鬼。 陈景这些并不管,他也无法管,他当然知道那女子是谁,若不是她,陈景都要死在霸陵城中,对于陈景来说,霸陵城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曾凭此城息身,曾痛苦的离开这座城,曾为救这座城的人而陷入死境,却又在这座城中脱胎换骨。 汉河九千三百里,并不能完全在陈景的心中呈现,泾河的两端各有数百里仍然模糊。 陈景在修行,自从破了神禁之后,他对于这河域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虽然都还是御使着驱动河域灵力,但是主次已经改变了。以前他的灵力是泾河的灵力,而现在他的灵力是他的灵力,泾河的灵力也是他的灵力。虽然,看上只是一主一次的改变,却是天壤之别。 河域灵力温养着神像,这么多年来,神像一直受灵力洗炼,却没一丝的化形之机,陈景除了感受到神像上的灵气极来浓郁之外,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改变。但是这次在被雷击之后,他却觉得神像有了变化,一道道的雷霆将神像击出了变化,隐隐间,都似要生出经脉。 在陈景被封禁进入神像之后这么多年来,他原本的残躯已经与神像融为一体。在冲向昆仑山时,神像之中的灵气激荡,灵气最为浓郁丹田位置被气雷霆击出一点生机,真正出现了个介于虚实之的空间,形成了神像的丹田气海。 这丹田非常的小,却有一滴小真灵凝结,但是之前神像在雷劫之下生出的血气感已经没有了,石像依然是石像,只不过有着一丝细微别化,在神像之中出现了细若游丝的灵痕。这些灵痕之是由灵气化成,从头到四肢,中心处则是丹田气海,又以头顶天灵盖的灵痕最灵繁密。 这些仿似经脉的灵痕并不是完全由灵气凝结而成,而是神像之中化生出的脉络。 神像在这么多年后终于开始发生变化了。 “河神爷,我的虾子虾子虾孙又死绝了,我又断了香火传承。” 河神庙中并没有人理会儿大红虾,他一句没有一句又喃喃自语着,看着奔腾着的河浪,虽然他的话总是含糊不清,但是偶尔也会有听的清的。 “也不知道贝壳妹妹到家了没有。” “也不知道猴子被人剥了皮没有。” “那阴蛇原来还有族人。” …… “好久没去千罗山,去那里看看……” 大红虾冲入河中消失不见。 大门大派开始召唤弟子回山,仿佛他们知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几天过去了,大红虾从千罗山回来,他一个向陈景汇报说千罗山神姑修行的草屋边有一条青滕成精了,法力很高强,把他捆了一天一夜才放他下山。 陈景告诉他那是以前从恶龙峡路过的那个巫山山神,大红虾大吃一惊,道:“原来是她,俺再去认识认识。”说完又扑入水中消失不见。 虽然陈景没有感受到天地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警兆,这警兆就像是本来一直就在那里,就像浊水之中的一条鱼,在水慢慢的清了下来后,鱼也就显现出来了。 第175章 :黑暗中的灯 心清,自有警兆现,修行之人在打坐入定之时,往往都能感应到关于自己和自己亲近人的危险。 陈景想着也许这就是各大玄门道派中人召弟子回山门的原因。 虽然陈景这一天入定之时也产生了这种感觉,但是他却并没有做什么,他没有门人,泾河之中的生灵都少的可怜,开灵妖物只有大红虾一个。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努力的修行,不断粹炼着神像,还在努力的让自己的神念与九千三百里的泾河相融,他有一种预感,九千三百里的河域在自己的心中清晰呈之时,一定会有着特别的变化。 天地间无论是有什么变化,或是即将有什么变化对于颜洛娘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她现在正走在一片漆黑虚无的空间之中。 一片黑的天地,永无尽头。抬头看不到天空,唯有漆黑一片,低头看去同样如此,若非是脚下踩着的感觉像是实地,还会以为行走在黑暗的虚空之中。 在这空寂邪异的黑暗之中,颜洛娘走在她们这一行人的最后,她手中托着的琉璃定魂灯,光光照亮一片空间,只是这一片空间相对于整个黑暗天地来说,却是只是微弱的一点光芒。她的前面是众位师姐,每个师姐手中托着一朵冷焰,这冷焰就像是一朵月光凝结,正是广寒宫最根本的法术月心灯。 这月心灯既能破尘世幻象,又能驱心中迷障。在他们这灯光的之下,隐隐间竟是能看清地面的道路。当年陈景在秦广王城之中,什么也看不到,无法辨别方向,他那时甚至连上下都分不清了。而现在广寒宫主走在最前面,广寒剑背在她的背上,她手中并没有如她弟子们那样手掌托着一朵月焰,但是在她的双眸瞳孔之中却有两点月光闪烁。 她笔直的往前走,就像上能看清道路。 黑暗之中,突然有含糊的吞咽声响起,声音才传来,黑暗之中有冲出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扑向广寒宫主,广寒宫主面色丝毫不变,冷峻到极点,双眸之中爆出一团冷芒,她背上的剑鞘之中突然溢出一片月光,在黑暗之刺眼夺目,月光之中,一个被铁链绑着一条手臂的人纵跃在空中。 月光之中他的样子照的清清楚楚。 脸上发青,死气沉沉,眼中透着残忍与凶恶。除此之外,他的双脚上也锁着铁链,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从中间断了。 他跃在空地,张大着那泛黑破嘴,扑向广寒宫主。 广寒宫一步不退,顿也未顿一下,依然向前走去,而那如恶鬼般的人却在月光之中分散,仿佛是被月光焰成灰烬。 一行人,踏着残骸往前行。 他们走着,走着,这样的场影遇到过已经不止一次了。这片黑暗,仿佛有着无空无尽的危险。 “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后面有弟子问着。 “去一个地方。”广寒宫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如一条线将串在众弟子的耳中。 又有弟子问:“去什么地方啊。”她的声音之中有着透着惊恐,虽然她在努力的压制着。 “冥河之畔,三生石边。” 广寒宫主回答道,但是有弟子再是为什么要去那里时,她却没有再回答了,只是一直向前走。她们不知道冥河在哪里,也不知三生石是何物,更不知道广寒宫主为什么要去那里。之前明明是追着那两个阴世怨灵而来的,但是自从进了阴间之后,一切都变了。 黑暗压抑,压得时间都停止。她们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走了多久,走得他们都有些麻木了,黑暗无穷无尽。 当他们那份对于黑暗紧绷着的心松弛下来之时,眼前便幻象丛生,即使是有广寒宫主的提醒,也再也提不起心气,提不起精神。 在他们的耳中,突然传来飞禽拍动翅膀的声音,声音乍现,却已经到了极近的距离,众弟子连忙抬头,凭着手中月光,只来得及看清那是一群漆黑的乌鸦。 “啊……” 一片月光闪耀。 乍黑。 唯一亮着的就只颜洛娘手中青灯了。 “师父。” 只见远处一道白光一渐行渐远。 “师父,师父……” 在颜洛娘与其他的广寒弟子声喊声中,广寒宫主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重新亮起了月焰,颜洛娘回头看去,只见他们脸上一个个都布满了惊恐。颜洛娘心剧烈的跳动着,只是她却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将手中的琉璃护魂灯驱动的更亮了。然而,无论怎么亮,这灯都只是黑暗中的一盏孤灯。 “师父呢,师父怎么了。”有人惊恐的问道,虽然这声音很大,却是强做镇定,明显的带着颤音,显然心中怕极了。 “师父好像在追什么东西去了。”有一个弟子回答道。 颜洛娘却是将灯高高的举起,将一众广寒弟子都照在里面,然后连续数了两遍人数,说道:“玲玲师姐!” 她这一喊,众弟子立即顾左右而看,却没有看到。突然有人惊呼道:“那,玲玲师姐在那。” 颜洛娘连忙看去,只见灯光不及之处,正有一条腿能看清,再往前便陷入了黑暗之中。颜洛娘举着灯走近,才几步却愣住了,因为在玲玲师姐的尸体旁边正蹲着一个怪物,怪似猴,却长着鹰嘴,背上又生着双翼,双眼泛着凶光的看着颜洛娘。 而它的嘴正咧着,牙齿上和胸前染满了鲜血,而地上的人则早已经鲜血淋漓,头眼睛已经被挖出,胸口被破了一个大洞,心脏已经没有了。 颜洛娘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靠近。 那怪物不但不害怕,反而脖子一仰,发怒似示威,颜洛娘并不停止,眼中的惊惧竟是慢慢的消退,脚步坚定的向前踏出,而她的师姐们则是一个个不敢上前。 就在颜洛娘再次踏出一步之时,那长着猴身鹰嘴生双翼怪物嘶叫一声,一纵而起,双爪在灯光下如刀一样抓向颜洛娘的脸。 颜洛娘将手中的灯抬举而起,一口早已经准备好的灵气自丹喷涌而出,吹在琉璃定魂灯上,一道火焰冲天而起将猴身鹰嘴生双翼的怪物淹没。怪物发出一声惨叫,在空中转身翻了个身向后纵横,身上仍然燃烧着,没逃出多远,便已经滚倒在,挣扎了几下后不再动弹了。 颜洛娘回头看着众位师,说道:“我们去追师父啊。” 说完凭着感觉朝广寒宫主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176章 :转轮殿中的新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颜洛娘一路向前追着,心中想着师父,脚步不禁越来越快,不知不觉已经将身后师姐甩得远了。 “师妹……” “师妹……” “洛娘师妹,慢一点。” …… 然而颜洛娘却像是没有听到,又像是那声音被她们与颜洛娘之间的黑暗所阻隔了,根本就无法传到颜洛娘耳中。 颜洛娘也像广寒宫主一样渐行渐远,最后化为一点灯光,在遥远的黑暗之中晃动。 当颜洛娘停下来时,她看到的却是师父广寒宫主躺在地上,手中的广寒剑并没有出鞘。而她的嘴角与胸口已经染上了鲜血,脸色灰败,眼中已经没有了那种冷漠中透着爱护的神采。 “师父!”颜洛娘扑倒在广寒宫主的身边。 “师父……师父……,您怎么了?师父……”颜洛娘急切的问道。 广寒宫主听到颜洛娘的呼唤,眼神转过来,缓缓的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并开口说道:“离……开这里……回…广寒……宫去,不……到步……月……无影时……不要出……宫……” 颜洛娘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只一转眼之间,师父就不行了。 “师父,你不要说了,我们回去吧,回广寒宫去。”颜洛娘哭着说道。 广寒宫主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师父要死了,师父曾说过我会阳身堕阴间,难得善终,让我除非遇到天大劫起时才可才可出宫,但是我不信命,又以为现在已经是天地动荡,没想到,还是难得善终。不过还好,收了你为传人,这也算是应了师父的话了。” 颜洛娘知道她说的师父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广寒宫主的师父。 广寒宫主这一段话声音虽轻,却不再断断续续了,说的很顺畅。 “师父,你不要再说了,我们出殿去,回广寒宫去。”颜洛娘哭泣道。 “没用,师父已经不行了。”她说到这时,艰难的将手中的广寒剑抬起,说道:“从今日起,你就是广寒宫的宫主。” 颜洛娘摇头,哭道:“师父,不行的,我做不来的,你传给月霞师姐吧……” 广寒宫主摇头道:“不行,她看似刚毅,实则怯弱,而你则不同,你外柔内张,有韧性。” 颜洛娘还要再否认,广寒宫主已经怒道:“你是要我死不上瞑目啊!” “师父,师父,我答应,我答应做广寒宫主。”颜洛娘连忙说道:“师父,到底是什么伤了你。” 广寒宫主摇了摇头。 颜洛娘不知道师父是不说还是不知道,广寒宫主说道:“你做了广寒宫主,什么都能忘,但是不能忘记了祖师的遗训。” 不等颜洛娘开口问,广寒宫主已经说道:“祖师遗训一句是自强,自爱。这个你入门时就已经跟你说过了,还有一句话是:前往冥河之畔,看是否有花开两岸。到三生石边,看是否还有人在等待。” 颜洛娘听着后两句,却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了原来师父之前说要到冥河之畔,三生石边去,是祖师的遗训。只是这两个地方又是在哪里呢?又为什么要去这两个地方呢?她连忙问广寒宫主,广寒宫主眼睛神已经慢慢的散去,听到颜洛娘的问话后,大口的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日,你回了广寒宫自会知道。” 又艰难的说道:“你现是宫主,若有不尊你命者,可以广寒剑斩之……”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微弱,颜洛娘边忙将耳朵对着广寒宫主嘴边,听着她那比呼吸还要小的声音,而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许久之后,颜洛娘才缓缓真起身子来,她奉若神明的师父死了,就死在她的眼前。 她一直跪在那里,一言不发,直到众位师姐来到面前时,也依然一动不动。一众广寒弟子,一个个跪倒在地,有些大哭,有些低泣。 对于所有广寒宫来说这就是一个灾难,师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如果说那次颜洛娘与师兄师姐一起下山历练,来到九华州的那座山谷遇上了那只乌鸦算是天黑的话,那这一次随着师父进入阴世就是噩梦,如果真是噩梦的话,她宁愿自己在噩梦中死去。但是她没有,她活的好好的,而做为天的师父却死了。 直到被人摇醒,颜洛娘才从那种汹涌而缠绵的伤痛中醒来。眼中看着众位师姐眼中的恐惧与无助,仿佛前路已经失去了方向。 月霞师姐问颜洛娘师父是怎么死的,颜洛娘摇头,她并不知道,广寒宫主并没有说,当时她也只是摇头。 “那师父可说过怎样离开这里。”月霞再次问道。 颜洛娘点了点头,在最后广寒宫主弥留之际说了出去的方法。 出去的方法也不难,只要手持广寒剑,心中默念御剑咒语,想着阳世的世界,这剑自然会指引着出去的方向。 月霞问颜洛娘话的时候,眼睛不禁的看向颜洛娘手中的广寒剑。 颜洛娘抹去眼角的泪水,心中想着自己已经是广寒宫主了,得带着大家出去,这是责任。也并没有回答月霞的话,而是用行动来表示。她拔出手中的广寒剑,这剑却不像广寒宫主拔出时那样有一片月光冲宵而起。 只见一抹月霜般的薄薄剑刃上烙印着广寒两个字,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光华。颜洛娘又默念御剑咒语,只一会儿,那广寒剑上便有光华如焰燃起。在她的心中突然知道离开的方向,仿佛是剑告诉她的。 她第一次体会到广寒剑的神奇。 其他的广寒弟子却知道,这是因为颜洛娘得广寒剑的御剑法咒。 手持剑,一路向前,身后跟着众位师姐。 一路走,一路走。 颜洛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弯路,只知道自己一直走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好在这一路上虽然好似危险一直笼罩着,却并没有真正的再出现,像是被她手中的广寒剑琉璃定魂灯给吓的不敢靠近了。 又走了许久,颜洛娘眼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微弱的光痕,这痕迹在黑暗之中颇为醒目。颜洛娘一看到那似天地裂缝般痕迹,心中明白这就是出去的路,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却感受到危险。 回头看了看众位师姐,让大家小心一点,随之一步跨向那一道极小的天地裂缝,但是颜洛娘却一步跨入了其中,眼前景象瞬间一变,无数怨灵恶鬼扑来,耳中同时传来它们的咆哮声,就像是颜洛娘突然冲进了他们的老窝,又像是它们知道颜洛娘要离开了,所以一股脑儿的出现。 手起剑落,斩杀一个恶鬼,吹出一片火海,将一个恶鬼烧成灰烬。 她左手琉璃灯,灯光在这黑暗之中就如鬼火,右手持剑,剑名广寒,剑光如月华,所过之处,怨灵惨叫而散。 颜洛娘心中的仇恨与悲痛伴随着剑光狠狠的撕裂着黑暗,在她的身后是诸位师姐,同样的在奋力拼杀。 剑起、剑落,杀戮有时杀的不是别,而是杀自己。别人死,但是自己的心也死了,杀戮后自己已经不再是杀戮前的自己了。 颜洛娘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入,眼前突然一清,已经什么也没了,四处看去,阴沉沉的天地,并不再是漆黑,她知道自己出来了,只是身处于空中,落下地面,回头看去,那座漆黑城依然如第一次见到时一样,静寂而沉默,没有丝毫变化,但是现在颜洛娘却觉得这座城格外的可怕,城头裂痕都显得格外狰狞。 若有人在转轮殿前的话,会看到这殿上的一道裂痕之中突然冲出一道光华,随之有一个女子手持一柄月光闪耀的剑和一盏青灯出现,随之她身后是十来位女子。 她们只是在虚空中顿了顿,便落在了地上。 城门依然紧闭着,一起进到城中的师姐都活着出来了,却少了广寒宫主。则才那如潮水涌来的怨灵就像是幻觉,但是颜洛娘却知道是真的。 师父说本来这城是有进无出的,尤其是活着的生灵不可能从这城中出去。只是这城也已经受了损伤,所以能通过城头裂缝出去。颜洛娘看了许多,一句话也没有说,仿佛要将这座城记在心里。 身后的师姐催促着,说道:“师妹,我们还时快点离开这里吧。” 颜洛娘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心中想着:“以后一定要再回来。”她并没有说什么,起身就走。手中那盏青灯照耀一片阴沉的空间。灯光之下,居然显现一行足迹来,这足迹就是之前她们自己走过的路。又朝前方走了许久,本来阴沉沉不变的空间之中在灯光下却变了颜色,这一道颜色是黄雾,颜洛娘带头踏入其中,并不走远,后面的师姐紧紧跟随。 沿着这黄雾升腾的路又走了许多,前方突然出现在转折,在转折在处颜洛娘拔剑刺去,一剑没入其中,一道光芒照射了进来,就像太阳光透过门缝照进黑暗的屋子里。颜洛娘身后的师姐一个个步入白光之中消失,颜洛娘最后一个消失在白光之中。 在那座广寒宫主带着她一众弟子进入阴间的山之中,那棵黑漆漆的树突然从中破开,随之便是一个女子从中钻了出来,身后一个接一个出来,最终是颜洛娘。 天空原来如此的灿烂,有时,能够天天看到太阳都是一种幸福。 第177章 :霸陵鬼城,生人勿近 颜洛娘抬头看着那刺眼的阳光,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觉。又看着师姐们,不禁悲从心起。她仍然清楚的记得师父在河神庙中伸手召云入手,仍然清楚的记得师父在河神庙中说的每一句话,清楚的记得自己随着师父踏云离开家乡时情形。 颜洛娘终于忍不住又哭起来。 一众师姐也是同样的低泣着,对于她们来说,师父死了就是天已经塌了。 许久之后,有师姐说道:“师妹,不要哭了,你现在是掌门,你要坚强,不能让师父死不瞑目啊。” 在颜洛娘能够让广寒剑在手中生出变化之时,她便已经知道师父是将广寒宫的宫主之位传给了这个最小的师妹。 颜洛娘依然止不住的低泣着,其他的人并没有说话,一个个脸上悲切,又有着彷徨和迷茫。 她们已经是广寒宫的全部弟子了,之前与颜洛娘下山的那些辈份靠前,法力也高些。而他们的法力要低一些,道心几乎要破了。 颜洛娘想着师父临死前将广寒剑传给自己,并让自己接任掌门之位,她连忙抹去泪水站起来,说道:“我们回广寒宫去。”说完又看着月霞师姐,月霞低着头,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又看着其他的,只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迷乱,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带头向前走去,其他的人并没有出声,跟在她身后。 九天之上的阳光洒落天地间,给大地带来无穷无尽的温暖,但是颜洛娘除了觉得刺眼之外,并不觉得有丝毫的暖意,她有一种行走在无底深渊的感觉。 她师父临死之时将掌门之位传给她,她就必须承担起传承责任,不能让广寒宫在自己手上毁灭。但在在整个广寒宫中,她是最小的弟子,辈份最低,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广寒宫的宫主,太突然了。 出来了之后,想着前前后后的一切,她越想越觉得前路艰难。 “前路如此凶险,我该怎么去走。”颜洛娘心中想着。 “师妹,颜师妹。”后面突然有人喊道,将颜洛娘惊醒,她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是月霞师姐,是现在仅有的弟子中辈份最高的。 “师姐!”颜洛娘回身朝月霞喊道,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颜洛娘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正是离山谷不远的山神庙,她们自然没有进过这座废弃的山神庙,但是颜洛娘怎么也不会忘记了,当时五师兄就是在这座山神庙中死了的,一切都是从这山神庙出来后开始,虽然她知道不关山神庙什么事,但是她还是对这山神庙有种难以排除的忌讳。 “师妹,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颜洛娘想说离这山谷远一点再说,但是看师姐立即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再看其他的师姐,一个个脸上挂着惊慌与彷徨的表情,并没有一个与她对视。 颜洛娘点了点了头,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山神庙,山神庙门上牌匾已经破损了一半,仅有一半牌匾上的字看上去极为沧桑,前一半不见,后一半字是:“……阴山庙。” 月霞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岁的样了,不过她本的年龄早已经四十多岁了。她带头朝山神庙中走去,其他的人都跟着,并不要颜洛娘开口。颜洛娘跟随在最后进山神庙,进去之后四下里看着,这山神庙更破了,山神像依然是没有头颅的立在那里。 “颜师妹!”月霞喊道。 颜洛娘看过去,月霞说道:“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我们广寒宫以后的路吧,不能让广寒宫在我们手中断了传承。” 颜洛娘想起师父最后弥留之际交待自己出去之后,努力修行,约束弟子,不要在世间行走。但是在月霞这么说了之后,她回答道:“好,我们商量一下吧。” “师妹,师父说过,天地将要大变,我们在这天地即将大变时,以后该怎么走。”月霞问道。 颜洛娘道:“洛娘见识浅薄不知道,师姐说该怎么办呢。” 月霞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广寒宫介于虚实的天地之间,现在我们只怕是想回都回不去了,回去不广寒宫,在这天地间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 颜洛娘自然知道打开广寒宫宫门的法诀,但是她并没有把握回得去。看其他的师姐,一个个都沉思着,显然也是和颜洛娘一样。 月霞继续说道:“这天地间处处凶险,虽然我们是修行之人,不应对天地有畏惧之心,但是更应该懂得自保与惜身。只要我们活着,广寒宫就能传承下来,待我们以后修为提高了之后就能回到广寒宫中,可以再于天地间寻找天姿优异的弟子,不至于让广寒宫在我们手中断了传承,即使是我们不能长生,死后也不至于无颜面对师父。” “那,师姐觉得我们该怎么呢?找一座灵山开洞府修行吗?”颜洛娘问道。 “这世间灵气充溢的大山都已经有人占据,早已经是别人的道场了。即使是差一点的,也是妖物盘踞。” “那?” “天地将乱,我们唯有托庇于别的门派才能传承下来。”月霞踱步来到山神庙门前看着天空,背对着众人说道。 颜洛娘看着断首的山神像没有回答,有别的弟子连忙问道:“那我们应该托庇于哪一派的门下?” 月霞说道:“我有一个表哥,自小拜入东海蓬莱仙山化石真人的门下,蓬莱仙山中尽是道德真修,我们托庇于蓬莱一定没事的。” 颜洛娘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众师姐,见她们一个个都脸露喜色,彷徨迅速的退去,就像是一下子找到了方向,颜洛娘本想说的话便咽了回去。 “师妹,意下如何。”月霞看着颜洛娘问道。 “我们广寒宫虽然在天地间并不怎么显名,但是也是传承于洪荒年间的,虽然比不上昆仑,但是比起罗浮、蓬莱这些宗派来并不比他们晚,我们托庇于蓬莱门下,是不是有点……?” “那师妹你说,我们应该去哪里?”月霞问道。 “我们还是试试能不能回广寒宫吧。”颜洛娘答道。 “这怎么可能,广寒宫介于虚实之间,想打开通道,至少要炼神返虚的实力,我们的法力不够。”月霞快速的说着。 颜洛娘看着其他的师姐,心中叹了一口,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众位师姐都是想去的,无奈道:“如果师姐们都认为能去的话,那就去吧。” 众位师姐纷纷表示既然回不去,去蓬莱仙山避一避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便决定下来去东海蓬莱。 在天间,广寒宫也是一个极其神秘的地方,天地间有这样一句话:“天下剑仙出罗浮,广寒月夜霜华舞。”天下间谁都知道罗浮剑派有一把灵剑名斩仙,但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却知道,这斩仙剑之外还有一把广寒剑,这广寒剑没有多少人知道,只知道那样一句话:“月满中天,广寒无敌。” 只是广寒宫的弟子极少在天地间行走,所以知道广寒宫的人少,而且广寒宫处于虚实之间,不像别的门派那样显露在天地间,但是天地间十大仙山玄门之中有广寒宫的位置。只是又有谁知道,广寒宫此时已经门人凋零到连回都回不去了。 出了这一片山,颜洛娘突然说道:“师姐,不如我们到河前村去一趟吧,绣春弯河神是我长辈,我想去他那里看看。” 其他的人并没有回答,都看着月霞师姐,月霞沉吟了一下说道:“一个河神并不能帮上我们什么,我们还是尽早走赶去蓬莱仙山吧。” 说完便领头而走,众人紧紧跟随,颜洛娘微微皱眉,张开嘴想说什么,最终并没有说出口,紧了紧手中广寒剑快速的跟了上去。她是想去问问陈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然而,月霞并不给她机会。 虽然现在她掌广寒剑,算是广寒宫主了,但是这些师姐显然没有认同她。去东海蓬莱要从霸陵经过,却并不要从绣春弯路过,所以颜洛娘才会有此一说。 她们只是在大地上行走,走的很快,一行人一路行,昼夜不眠的行走,在晚上的时候已经到了霸陵地界,见到地上有一声新立的碑石,上面刻着:“霸陵鬼城,生人勿近。” 颜洛娘他们不久前才从这霸陵经过,虽然没有入城,但是广寒宫主看着霸陵城曾说过:“这霸陵要成人间鬼域了。” 现在果然应了广寒宫主的话,只是颜洛娘她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并没有停下,自然也不可能会进城中去,只是从城下而过。当时她们只是感觉这座城阴气颇重而已,而且现在远远的看着,却觉得鬼气森森。相对于在阴间的那座转轮殿来,这座霸陵城阴气差的远,但这从这城中却有着更深沉的怨气。 “城上有人。”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霸陵城的城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身上穿的衣服属于那凡尘俗世之中的世家小姐才可能会穿的衣物,样式看上去颇为清新,一头的黑发,被一根七彩绳子束在身后。在这样一座鬼气森森、怨气冲天的城池的城头,站着这么一个女子,给人一种极为震撼的感觉。 第178章 :城上城下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怨灵!”月霞看了一眼快速的说道:“我们快点离开这。” 说完一个个快速的向前行去,颜洛娘相对于他们来说,修行的时间并不算长,对于天地间的一些东西并不知道,就如这怨灵,她只是觉得这城上的女子极度的危险,并不知道怨灵算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但是她看着众位师姐脸色大变,快速向前走,心中立即明白这怨灵定然是极度厉害的东西。 可是在她们快速的离开之时,城头上传来声音:“喂,你们是去泾河绣春弯吗?”声音很清甜,虽然听上去不太礼貌,却也可以看出她生前一定是个性格活泼的姑娘。 月霞没有理会,其他的人也没有理会,颜洛娘想回答,看众位师姐没有理,便也不敢理了,她也听过世间有许多诡秘的法术,只要应了话,就会中咒术。 她一个劲的向前走,却没有看到城头的女了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只见她突然张嘴尖叫,霸陵城上空凭空现出乌云,乌云翻滚。狂风乍起,站在城头的女子脸刹那间变的极为恐怖,脸上阴气森森。如果说之前是三月的艳阳天,那现在就是六月暴雨天。 颜洛娘耳中传来尖叫声,刹那间血气翻涌,心跳的厉害,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她是如此,她的师姐们也是如此。就在这时,月霞却一转身出现在颜洛娘身边,一手朝颜洛娘手中广寒剑抓来,同时说道:“师妹拿剑来。” 颜洛娘条件反射的就想将剑交给月霞师姐,但就在这时突然想起师父的交待:“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广寒剑不能离手,剑在人在,剑若不在,广寒必亡。” 这是师弥留之际念叨着的话,可见她对于广寒的传承极为关切,也是她最为担心的。 颜洛娘心中电光火石闪过师父的话,原本就要伸出去的手立即缩了回来,并不回答,而是抬手便将广寒剑拔了出来。剑出,没有剑吟声,唯见一束月光冲天而起,月光笼罩下,众人立即好过了一些,原本不受控制的法力立即平缓了下来,耳中的尖叫也远去,个个默默运转紫府灵气,以法术护身。而颜洛娘在剑出鞘的瞬间张嘴朝虚空一喷,一团丹气冲出,丹气化为一团火焰,火焰又凝结成一盏青灯悬浮在她的头顶,照耀一方空间。 众人心神在灯光之下定了下来,法力运转如意,再无生涩感。 “我们走。”颜洛娘还没有说话,月霞已经开口说道。 颜洛娘四下里看去,灯光之外居然一片黑暗。唯有她头顶的青灯与手中的广寒剑散耀着光芒。 “师妹,你以琉璃盏在前面开路,我来守后。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广寒剑出鞘一定会引得许多邪魔外道中人来抢夺的。”月霞认真的说道,说完一手伸在颜洛娘的面前,说道:“师妹,你法力不足以御使两件灵宝,琉璃盏已经被祭炼由心,广寒剑就让师姐来御使吧。”她说着,眼睛直盯着颜洛娘的眼睛。 在众人心中,颜洛娘是一个修行认真而努力的师妹,师父极为喜爱,这也很正常,因为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不过也仅限于此。平时颜洛娘沉默寡言,看上去柔柔弱弱,不会拒绝任何人。所以,她们心中不太承认师父在临死前的决定,尤其是月霞,不承认颜洛娘现在是广寒宫主,因为在她们的心中,颜洛娘并不能带领大家,不能让广寒宫在这危难时刻继续传承下去。 广寒剑的意义大家都知道,此时见月霞正大光明伸朝颜洛娘要广寒剑,不禁一个个都看向颜洛娘,看着颜洛娘会怎样做,是会贪婪的占据广寒剑呢,还是会以广寒宫传承为重将广寒剑交出来。 颜洛娘看着众位师姐眼中理所当然的意味,心中不是滋味,想将广寒剑交出去,却想到师父说的话:“广寒宫向来都是一脉单传,我围背师训收了这许多弟子,到头来仍然只有一个人可以继承广寒宫。你已经身死的大师姐清高而冷莫显于外,不足以继任广寒宫。你二师兄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实则嫉妒心强。你三师姐月霞张扬而不能自强,除此之外,无人能在这此时继任广寒宫。我死后,若是你的众位师姐向你要广寒剑的话,你不必给,谁若不服,逐出师门,若有谁敢窥视广寒剑,起了贪心,你可以杀之以正名。” “弟子怎敢。”当时的颜洛娘心中说着。 广寒宫说道:“你一定要谨记,我们广寒宫的人一定要懂得自爱自强。即使是黑暗将你埋藏入无底深渊,你也要牢牢记得住一句话,月满中天,广寒无敌。” 颜洛娘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继承广寒宫,就像众位师姐认为的一样,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了传承广寒宫的重任。然而,她不得不承受。 颜洛娘知道,师姐还在等着自己的决定。 她迎着月霞的目光,摇了摇头,回身朝城头的女子说道:“我们正要去泾河绣春弯,有什么事吗?” 她话一出,城头少女面然立即缓和,回复自然,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少女。只听她羞涩的说道:“你能帮我带句话给我未婚夫吗?” “好。” 颜洛娘答道,她对于城头怨灵的变化有些意外,回答却没有半点迟疑。 “就说,我想他了,让他有空到我这里来一趟。”城头少女差涩的说道。 “好,你的未婚未是谁呢?”颜洛娘问道。 “我未婚未是泾河河神,你到了绣春弯就能看到他的神庙,只要到他的神庙中去就能找到他。”城头少女的声音格外的清晰,没有半点蛊惑之音在内,颜洛娘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又想道:“难道河神爷出事了,怎么会跟这城头怨灵有牵连,我得去看看。” 虽是这么想着,她也是快速的回道:“我这就去绣春弯神庙之中跟河神说。” “嗯,我在这里等他。”城头少女说道。 少女的声音清清楚楚,颜洛娘头顶的青灯灯光安静,稳稳的护住心神,并没有一丝被法术侵扰的样子。颜洛娘尽管心中难以接受仍然认真的记下。 转身回头,发现众位师姐居然已经走远。 连忙追上去,向师姐月霞说道:“师姐,我们去一趟泾河绣春弯吧。” “为什么要去那里,因为那个怨灵的话吗?”月霞讽刺的看着颜洛娘,说道:“师妹,醒醒吧,那是怨灵。我不知道师父怎么会将广寒剑传给你,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带领我们在这天地间活下去呢?” “师姐……”颜洛娘弱弱叫着,眼中满是无助之色。 “你也知道我是你师姐,你也知道尊卑有序!”月霞叹气,继续说道:“既然你还认我为个师姐,就把广寒剑给我吧,不是我一定要这广寒剑,而是我们需要这广寒剑护身,我们广寒宫就这些人了,不能再死了,你有琉璃盏在身,那是灵宝,你有它也就够了吧,何必要一人独占两件呢?” “师姐,我,我……”颜洛娘从没想过要一人占两年灵宝,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什么广寒宫主,但是师父交待过,不能交到别人手上,即使是师姐也不行,而且还吩咐如果有人起了念心或不服,可以杀之以正名,这种事她是万万做不出来。 月霞看着她,众位师姐看着她,颜洛娘后退,手中的广寒剑紧了又松,最终仍是弱弱的说道:“师姐,不要逼我,我也不想当这个宫主,也不想继承广寒剑,但是这是师父传的。” “师父传的?最后那段时间只有你跟在师父身边,到底是不是她传的又没有人知道!”月霞冷冷的说道。 颜洛娘知道师姐这是不服,又想到她是要夺广寒剑了,不由的颤声道:“师父传剑时说……” “说什么?” “说,谁若不服,可以逐出广寒宫……” “呵!……逐出广寒宫,那你把我们都逐出广寒宫吧。”月霞大步踏上前来,颜洛娘额火焰一闪,一盏青灯印记出现,月霞步子顿时止住了,怨怒的再看了颜洛娘一眼,转身便走,一众师姐也都转身紧随而走。 颜洛娘张嘴欲喊,却喊不出口,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虽然众位师姐已经转眼之前走远,但是那目光仍然在她的脑海之中,像针扎一样。 她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抬头看天,不知何去何从。直到众位师姐背影消失在风中,她才抹去泪水,朝绣春弯而去。 河前村是她的出生地方,而泾河绣春弯则是她的成长之地,也是她一生的转斩点。在当年陈景怒斩恶龙峡河神时,人们只记得陈景持利剑踏浪而行,以翻江倒海之态斩蛇妖的英姿,没有人记得在之前有一个少女几次三番要被祭河中时的平静。 那一刻的颜洛娘显露出来的东西,陈景直到此时都还记得,即使过去了多年他回想起,脑海之中还有那么一位在生死之间异样醒目的少女。 第179章 :从此吾身掌教尊 当颜洛娘独自一个人踏着暮色而往绣春弯走时,陈景自然是早就感应到了,对于他来说,只要是一进入霸陵到泾河这路段之中的人,都会在他的脑海之中显现出来,虽然他并不在意平时的那些来来往往的人,但颜洛娘一出现就惊动了他。因为颜洛娘身上有着一股迥异于他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即是来自于她的本身,又是来自于她背上的那把剑。 那把剑陈景曾经见,那时颜洛娘师父广寒宫主在河神庙中一怒拔剑,剑刃上有广寒两字。当时这把剑在广寒宫主手中出鞘时显露出的一线光芒便是那样惊艳,剑出鞘的瞬间有一种月光自云层后面披散天地间的清冷霸道。但是不出鞘时就如月亮被乌云遮的严严实实,没有人能知道那是一把绝世灵剑。 可是现在这剑在颜洛娘手背上又有不同,她才一出现,陈景就感应到了那剑的光华,就像是薄云难以将月亮光华完全遮住一样。而颜洛娘本身的气息也是明灭不定,一忽儿高涨,一忽儿晦涩暗淡。陈景知道颜洛娘出事了,不光是她本身,她所在的广寒宫定是出了大事,要不然广寒剑也不会在她的身后,她也不会独自一人回来。 过军岭镇,过河前村,她并没停留,在她当年与众位师兄、师姐一起回来又离去后,便算是斩断了与河前村的尘缘,河前村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她直上河堤,来到河边的小山坡,来到河神庙前,入神庙,站在河神像前,静静的,不言不语的看着神像,就像是看着长辈,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颜洛娘站了许久,天色从昏暗到漆黑,她上了一注香,说道:“河神爷,这是我为你上的最后一注香了,我现在是一派掌教了,你看到我背上广寒剑吗,以后我就是广寒宫主了。师父说过仙不入神殿,我现在是一派掌教,是广寒宫主,所以不能到神庙中来了。” 陈景心中叹息,暗道:“果然出事了。” 颜洛娘的声音之中没有半分欣喜之情,有的只有那种彷徨与委屈。 “大师姐想当宫主,二师兄也想当掌门,三师姐也想要做,但师父却传给了我,传给谁都要以,为什么要传给我?”颜洛娘在黑暗之中低声道,像是自言自语:“无论是辈份还是见识,我都不如众位师兄师姐,为什么要传给我。” 黑暗之中没有声音回答她。 “三师姐问我要广寒剑,师父交待过不能给任何人,除非我死了。”颜洛娘自顾自的低声道:“我不想得到这广寒剑,我并不想成为广寒宫主的,河神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师姐她们走了,广寒宫不能断了传承的,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师父嘱托。” 黑暗之中传来河神的叹息,陈景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去了哪里?” 他觉得现在颜洛娘必须将心中那份恐惧与迷茫倒出来,有时倾述也是一种很好方式, 颜洛娘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们去了阴曹地府,去了阴世十殿最未的转轮殿。” 陈景心中暗惊,没想到她们居然也去了阴世,难怪凭着广寒宫主那高深莫测修为加上这样强大的灵剑在手都没能出来。 颜洛娘继续说道:“我们去了那个山谷,见到了那两个自阴间出来怨灵,但是它们一见到师父就逃了,师父以广寒剑打通往阴世的黄泉路,一直追踪着那两个怨灵来到了转轮殿,师父再凭广寒剑带着我们进入到转轮殿中。” “那转轮殿中是否是黑暗一片,不见天不见地,只能感受到鬼影绰绰?”陈景问道。 颜洛娘忍不住回想着。 陈景又问道:“那你们见到的是不是和凡尘俗世一样,其中之人不知道自己所处之地为阴世?” 颜洛娘摇头,说道:“我们见到的不是这样,因为我有琉璃定魂灯在手,灯光所照之处大多是虚无,就如行走在混沌之中。师父说这是因为我的法力不够,如果法力高深的话可以照亮整座转轮殿。” 陈景听她说琉璃定魂灯,猜测一定是那盏青灯了,他静等颜洛娘继续说下去。 “我们走在这混沌之中,师父便跟我们讲起这阴世地府十殿的来历。师父说这十殿本不叫这些名字,而是叫统称为祖巫殿,也不止十殿,而是十二座殿。” 陈景对于上古秘辛之事所知甚少,也不认识什么名门大派中人,此时听颜洛娘说来就像是打一了一扇窗,上古时期的那些传说在这一刻变的格外的清晰真实。 颜洛娘继续说道:“师父说,天地初开洪荒时期,天下强者无数,即使是我们的祖师广寒仙子泉音也不过是练气小修士,而那时却有许多大神通者想要超脱轮回天地,期望能够永生不死万劫不灭。其中有一族名巫,随天地孕育而生,巫族之中又有十二个巫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术法不可测度,他们被天地间的生灵称之为十二祖巫,十二祖巫各有一殿,传说他们都是从这些祖巫殿中孕育出来。这十二殿有着镇封天地的威力,分则自成世界,隐于虚实之间。合则成都天神煞台,控诸天生灵的生死,无论是神通多大都难以脱逃。” 陈景听着颜洛娘的讲述,眼前不禁浮现出亿万生灵争长生,无数大神者夺造化的场景,又联想着那些传说,在脑海之中整合演化,居然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恨自己不能生在那个时代,虽然颜娘只讲述了巫族之事,却已经揭开了洪荒天地的一角,迫不急待的问道:“那巫族呢,巫族如此强大,现在天地间几乎不复闻听巫族之事,有谁能将巫族覆灭?” 当时颜洛娘听到这些时也是这样的问着,她师父广寒宫主以一种向往而又畏惧的声音说道:“巫族虽然强大,但是那个时期,天地间的大神通者有许多,有玄门道教的三位祖师,有着统领洪荒妖灵的两位帝皇,有着测算天地人类共主和直到现在还有在人间有着无上威名的玉皇大帝,有着游走世间有着各自理念的散仙,还有西方苦寒之地的佛祖,有着一些略逊一筹却也是随天而生,各自有着自己独特神通的大能,他们在那个时代共同演译了一曲波澜壮阔的洪荒纪元。” 陈景越是境界高了,越是对于传说之中的那些人物事迹感到心惊,以至于他都觉得根本就不可能达到那种高度,但是又会想起阴间看到的秦广王殿,事实摆在面前,传说中的那些事并非全是虚假,光那样一座王殿就已经让他心惊不已,那王殿主人出现当是何等通天彻地啊。更何况当时有许多这样的人一起争一线生机。 “那是一个缔造神话传说的时代,这个天地再也无法孕育出那般的人物了,再也不可能了。”陈景心中感叹着,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这是陈景心中有所感触而情难自禁的念出来的,颜洛娘却回答道:“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陈景这才回过神来,叹道:“对于我们来说,没有出生在那个时代即是幸运又是不幸。幸运是不用与那些绝代天骄争夺一线生机,不幸的是我们永远无法看到那般多风采人物。” 他说到这里,阴神自神像上走下来,这是纯粹的阴神,不是以剑灵迷天蝶幻化出来的。这阴神在黑暗之中散发出一层莹莹白光,眼耳口鼻已经很清晰了,阴神身上穿的衣服隐隐都要显现出颜色。 “你能说说你们在转轮殿之中倒底遇到了什么吗?”陈景问道。 颜洛娘说道:“我们遇到了许多恶鬼怪物,师父还给我们讲了一段故事。” 陈景知道那里面一定会有着恶鬼怪物,问道:“你师父对你们讲了些什么故事。” “讲了很多,让我不敢相信。”颜洛娘说道。 “哦,为什么不敢相信?” “师父跟我们讲了祖师的事,讲了修罗界界主的故事。师父说祖师与修罗界的界主是认识的,而且渊源颇深。” 陈景暗自惊讶,修罗界只存在传说之中地,传说天地之间有血海冥河,界于阴阳之间,自成一界名修罗。 颜洛娘说道:“当时的修界界主还不是界主,还是一个叫北灵的女子,当时我们的祖师还不是广寒宫主,还只是练气小祭祀。师祖因寻兄而入落灵山,被落灵山大王北灵捉入了洞府之中……”(详情请看《人道纪元》) 颜洛娘为陈景讲述了一段似远似近,似真似幻的历史,在这段历史之中,就有着一场天地间最为惊心动魄的大战——巫妖之战,又可以说是轮回之战。其中着各大神通者的算计,有着各种只存在传说中的神通与大阵就是那会儿流传开来的。 “等等,你说那个北灵与南落的传说怎么没有听过?”陈景快速的问道。 “修罗界主的传说很少,因为在那一场大战之中,他们是属于失败的一方。”颜洛娘并不知道这时她声音与语调与她的师父讲述时是多么的想像,带着一丝兴奋,又带着一丝伤感,声音仿佛已经穿透时空染上了大战时悲凉:“在那场定鼎轮回的大战之中,有能与十二祖巫殿镇洪荒的祖巫布下都天神煞台,又有亿万妖灵之主的妖帝以分封三百六十五正神,布下周天星斗大阵,有传道天下教化苍生的三清道祖和人间帝王及佛祖立混元阵,其中还有的就是不容于他们任何一方人,可以称之为天地间的散仙,其中就有修罗界主北灵与南落。” “最后呢?为什么天地会是这样子?” “因为一个人?” “谁?” “南落!” “他不是输了吗?” “我也不知道,后面的事师父也不是很清楚了,师父只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一剑横空化天河,漫天仙圣尽湮没。” 第180章 :有梦有怨结心头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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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深吸一口气,说道:“时光不曾为谁停留过半点脚步,即使是能夺天地造化,在这天地面前也是无力而渺小的。他们有着他们的精彩,即使是他们曾有过定鼎轮回,也已经是过去式,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这个时代属于正仰望星空的人的。” 身后并没有声音回答他,颜洛娘和陈景一样的仰望着星空,仿佛不自知的呢喃道:“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这是我们的时代。” 陈景看着颜洛娘,发现这一刻她已经安定了下来,不再彷徨,不再害怕。 陈景说道:“你师父选你当传承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知道为什么?” 颜洛娘也走到陈景并排,看着外面的夜色,说道:“为什么?” “因为你很坚韧。”这是陈景认为就广寒宫目前的情形来说,颜洛娘显然是一个很好的传承人,只有坚韧的人才能让现在的广寒宫继续传承下去。 颜洛娘其实自己也想过的,不过她没有想到陈景说的这一点,但是她却记得当时自己凭着微弱的法力让琉璃定魂灯亮起来时,众位师姐师兄眼神中那种种羡慕的光芒,与及师父连说三声的‘好’字。 颜洛娘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河神庙,看着天空,仿佛在遥望着广寒宫,过了一会儿回过头来看着陈景,突然行了一个道礼,说道:“广寒颜洛娘见过河神。” 颜洛娘继续说道:“霸陵城有位少女请带来一句话给河神。” 他对霸陵城中的感知不知何时已经断了,只是隐约的感应到城中的神像仍然还在。问道:“是顾明微吧,什么话?” “原来她叫顾明微,她说想要见河神一面。”颜洛娘道。 “哦,我知道了。”陈景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 颜洛娘说完行了一礼转身便走,陈景并没有留,他知道这一刻的颜洛娘已经不再是进河神庙前的颜洛娘,而是一派之长,一教之尊,一宫之主。 而颜洛娘心中想着广寒宫祖师留下的两个词:“自爱,自强。” 颜洛娘大步走入黑暗之中,陈景看着她背上背着的广寒剑,那剑隐隐间似有灵光冲宵。这样强的灵气散发出来,必定要引得无数邪魔外道抢夺,但是陈景并没提醒,他相信颜洛娘肯定也是知道,这也是她做为广寒宫主要必然要面对的。 颜洛娘并没说霸陵城头的那少女将陈景称为未婚未的事,也没有称她为怨灵。但只是颜洛娘那么一说,陈景就知道城头少女一定是顾明微,也知道她已经成了怨灵。他本是可以将整座霸陵城净化的,但时当一时不忍,因为满城都是原本城中之人的灵魂在飘荡,而后又有那许多人要夺秦广王玺,让他即使是想要将满城的怨气驱散也不能了,时至今日,只怕是再也无法做到了。 陈景站在河神庙想到这里,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动作,神像的石剑鞘中突然冲出一片白光,白光之中一只蝴蝶一闪而逝,这片白光在陈景阴神上罩下,陈景阴神便消失无踪,紧接着便见一只蝴蝶自神庙之中飞出,这蝴蝶并非是由神庙门前飞出,而是凭空出面神庙屋顶,随之又凭空消失,再出现之时已经到了霸陵城头上空。 记得那一次回到霸陵城中时,便觉得这霸陵城已经腐朽不堪,似能被吹倒,而现却觉得这城怨气冲天,鬼气森森。 城头有一个碧衣少女正沿着城头缓缓走着,一手轻搭在城头如染了墨的石墙上划过,就像小孩子无聊时沿着墙壁乱画。当蝴蝶出现在城头落下化为一个蓝袍人时,少女立即感应到了,转身,惊喜,奔跑,奔跑的姿态才出现,人已经消失,再现时已经出在了陈景两步前,亭亭静立,她看着陈景,眼中满是倾慕,过了一会儿,突然害羞的低头说道:“你来啦!” 陈景愣住了,这种情况出乎了他的意料,以前的顾明微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陈景心中想着是什么使得顾明微变成这个样子,这让他突然想起在秦广王城中遇到的那个幽幽,现在想那个幽幽当然也可能是怨灵了,暗道:“难道她也变成了幽幽那样的,还是说怨灵都会将一东西忘记,而将一些东西放大呢?”他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这个天地间的奥秘无穷无尽,无人敢言已尽窥其中的奥妙,即使是修行法诀也可能丧失其效用,因为天地看似从来没有变化过,实则时时刻刻都在变化,所以无人敢言尽知天地间的奥妙。 而怨灵则是人们知之甚少的一种,在凡尘俗世之中,怨灵和鬼魅没有区别,而在修行人眼中,鬼、魅、亡魂,怨灵都有着极大的区别,虚灵是鬼,已经有了独立而完整的意识,所以叫灵鬼,可成鬼仙。而魅则分许多种,天地间最多的一种就是山魅,魅是亡魂与某一种生灵融合而成的东西。而亡魂则是人死之后被各地城隍收集的魂魄,并不能在白日里显形,受城隍法术驱动。 最神秘最可怕的一种则是怨灵,也可以称之为凶灵、恶灵之类的,它们生前受了苦痛与折磨,在心中积累了极深怨气,死后便化为怨灵。光这一点还不够,若只是这样就会成为怨灵的话,那世上就太多怨灵了。除此之外还要两个特别的条件,一处怨气凝聚的凶地,一件怨灵生前使用着的灵器。不过,怨灵并不像灵鬼那样形成完整而独立的思维,怨灵的思想之中只有生前的仇怨和梦想,它们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陈景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能猜到,顾明微能成为怨灵与她头发上绑着的那根七彩丝带有着极大的关系。 “你还认识我吗?”陈景问道。 顾明微皱眉,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当然认识你啊,你是泾河河神,是救我们满城性命的大英雄,你是还是我的未婚夫!”说到最后时她又低下了头,极为害羞。 陈景心中暗惊,想:“我什么时候成你的未婚夫了。”又皱眉问道:“那我叫什么名字呢?” 顾明微立即回答道:“你叫……你叫……”她皱眉深思着,却过了许久也没有想起来,嘴里念着:“叫什么呢,叫……”突然,她起来头来,惊问道:“你不是他,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骗我!” 说话间,她那清澈灵动的眼眸突然变成亦红,眼中尽是怨恨之色,脸色刹那间变成铁青色,狰狞而恐怖,尖叫一声,化为一团黑气,黑气之中一根七彩丝带闪逝而走。 顾明微发怒的那一瞬间,霸陵城中也起了变化,原本黑气弥漫连陈景都不能轻易看清的城内顷刻间涌起滚滚黑气,黑气如浪朝城头陈景扑涌而来。地在扑下的那一刹那,凝结成人形怪物,陈景又听到了一片混乱的怨誓,那怨誓是当时城中人临死之前起的誓,只是现在再听到,已经物是人物。陈景纵身而起,化为一道剑光在黑气扑下的刹那间消失无踪。 这满城的怨气极难清除,尤其是在有了怨灵之后,更是难以消除了。陈景不知道这顾明微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知道她有一天会不会离开霸陵城而为祸世间。他心中只希望他们永远的在霸陵城中,不要出来,这样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于世间。 陈景在遥远的天空之中回头看了一眼霸陵城头,霸陵城头翻涌怨气已经消沉下去,城头又有一个碧衣女子出现在城头向远处眺望着,刚才的一切仿如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第181章 :天地道场纳信仰 陈景并没有再回到霸陵,而是回到绣春弯的神像上,泾河的灵力不断粹炼着神像,又努力以神念与河域融合,尽早将泾河灵收集起来。 以泾河灵力粹炼神像肉身,已经不用刻意的去引导了,泾河与神像已经成为一个整体了,天上地下各种灵气汇入泾河之中,又自然而然的凝聚是到神像的丹田之中去。 若是一条无主之河或是无神的山川,会不断的有灵气汇入其中,却也会不断的流逝,这就像是天地间的修行人一样,虽然无时无刻都在吸纳着天地间的灵气,但是也在无时无刻散逝着自身的灵气。山河也一样,不过,现在大多是被陈景吸收炼化。 同时他的神念已经融入河域之时,无时无刻都是在进行深层次的融炼,也不用刻意的去做了。所以陈景在一边沟通融合神域之时,便开始回顾自己所学的一切道法,其中有在千罗山三年看的那些道藏,又有《天妖化形篇》,有《神游星空诀》,还有《祭剑心经》,将这些都在脑海之中梳理了一遍之后,他对于道的理解不知不觉之中又提升了一层,再结合敇符之中的那些神术,他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虽然他冲破了神禁,但是并不等于是他就不再是神祗,也不等于他没有敕符,而是敕符之中禁制他行走别处融合山川扩大神域的禁制消失了。这就打破了天庭当年的秩序,就如人间出现了一个人管两地的官员一样,而且这还不是由上面封敕的,而是自领的。若是天庭还在的话,陈景自然不可能冲破神禁,即使是冲破了,也必然要被天庭反手之间灭了。 而现在神道混乱,禁制天下神祗的禁制在不断变化着的天地间也慢慢松动了,这才有泾河绣春弯的那些妖灵决堤兴浪到霸陵城,致使陈景神魂之中的敕符神禁破散。 破了神禁,理论上是可以无限的扩大神域了,只是天地的山川都或多或少的有神祗占据,若是轻易扩大那就是侵占,必然会有神战。 陈景现在连泾河都还没完全炼化为神域,自然不会去朝其他的方向扩散。 这一天他突然起自己还有老剑客顾奶奶转交的《黄庭》没有看,虽然只是三页,但是已经让他感觉到极度不凡,不光是因为老剑客让顾奶奶转交到自己手上,而是他从中感受到了苍茫的气息,来自于那一个个不认识的字体。刚得到那《黄庭》之时只是看了一会儿,并没有时间定下心来研究,现总算是有时间了。 从此以后,无论是刮风下雨,陈景都坐在河神庙前的门槛上看着那三页《黄庭》,白天有人来上香,人们根本就看不到了,从他的身上跨过,晚上他也坐在那里,星光月光下照耀在他的身上,朦胧着一团光韵。而河面上则出现了一只蝴蝶,这蝴蝶在河面上飞舞着,从上游到下游,无论刮风下雨,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春夏秋冬。人们慢慢的都注意到了蝴蝶,都说那这蝴蝶是河神变的,因为蝴蝶所过之处必定风浪静。 九千三百里的河域两岸慢慢的建起了许多河神庙,庙成之日,必定会有一只蝴蝶盘旋数日,只有蝴蝶出现了,人们才会高兴,在他们心中,蝴蝶代表的是河神爷。有些人将这蝴蝶称之河神蝶,有些人则称之为泾河蝶。陈景仿佛已经忘记了叶清雪还在昆仑山的玲珑镇妖塔里生死未知,仿佛已经忘记了世间的一切。 河域之中的生灵慢慢的多了起来,只是河神庙前依然冷清,大红虾自封为泾河大总管,带着一些从入海口顺着河床而上的开灵小妖巡游着,与沿岸山中妖灵交友斗法,谈天说地,慢慢的,泾河大红虾名头居然传遍了泾河沿岸九千三百里的山中。而泾河河神则越发的神秘,有些年头久远一点的小妖则会向那新开灵的小妖说:泾河那个地方千万不要去,尤其是泾河绣春弯。 陈景坐在这里,虽然不管世事,但是世间事都传入他的耳中。霸陵城的顾明微又让人传信来,说是很想念河神爷,说请河神爷的去一趟。而在这霸陵与泾河范围之外可没有这么平静。许多大城之中城隍纷纷现身说法,夜夜开坛讲道,讲解各种神术或道法,汇集着周边神祗,形成一个个小道场。其中就有纳兰城的纳兰王,他见多识广,神通广大,座下听法听道者有数百。 又听闻,在九华州之外一条横跨数州大河,大河之中有一神祗神通广大,领悟了九曲十八弯的黄河大阵,无人能破。他开坛**,座下听法者近千。 此外还有东岳大帝的泰山道场,更是从者云集。但是在天下间的神祗纷纷现身说法之时,天下间的仙山玄门却格外的冷清,紧闭山门,即使是下山行走的弟子都极少,与天下神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消息像风一样的传到陈景这里来,又随风而去,并没有在陈景心中留下痕迹。不过,却有一个消息让陈景颇为关心。这消息是说广寒剑出世,尽管他很关心这件事,但是他也没有离开神庙,甚至没有起身过,他相信颜洛娘能能够应付的了,那广寒剑中的灵力,天下间只怕没有多少人承受的起。 颜洛娘心中已经不怕了,在她初得广寒剑时很怕,后来从河神庙离开时依然还有些怕,但是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躲在河神庙去修行《广寒月光舞》,这《广寒月光舞》即是剑诀,又是祭炼广寒剑的心法,其中有着驱动广寒剑灵力的决要,是广寒宫的道法总纲。 颜洛娘本来可以在河神庙修行,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选择了寻找她的众位师姐。所以才会有她一路险象环生,有许多人或明或暗都要夺她的广寒剑,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如愿,那么多人死去,那剑依然背在颜洛娘的背上,剑气冲宵,引人注目,像黑暗中的明灯,吸引着飞蛾扑火。 颜洛娘餐风饮露,纳九天月华,吞天地灵气,追逐着众位师姐们的脚步朝东海蓬莱而去,她的衣服已经有了许多破损,然而眼神已经褪去了柔弱,褪去了彷徨,唯有坚毅执着,这是她的炼心之路。 这一天,月霞带着众位师妹来到东海边上,她很高兴,因为终于将众位师妹平安的带来了这里,再过一会儿表哥就到来,会接大家进蓬莱仙山,只要进了蓬莱仙山就不用担心了,只要在那里静修到法力足够沟通广寒宫就可以回去了。她相信做为仙门大派的蓬莱一定会收留自己与众位师妹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叹了叹气,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将广寒剑传给小师妹,凭什么琉璃定魂灯被她得去了,广寒剑还要被她拿去。她忍不住回头看来时的路,早已经被无数的大山给阻挡了。又看了看众位师妹,从师妹们的脸上她看到了高兴与心安,她越发的觉得自己没有错,来这里托庇蓬莱是没有错了。 远处一朵祥云自海天相接之处飞来,云上站着十数位衣衫鲜明的人,个个气质非凡,神彩飞扬。 月霞心中越发的高兴,没想到表哥居然带了这么多同门来接自己,心想:“表哥他蓬莱三大长老之一化石真人的真传弟子,果然不是一般弟子可比。” 只一会儿,祥云已经到了近前,云端十数人面貌也看的清了,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气态各不相同,却都是神光内含,宝体生韵。 “霞妹,我来晚了。”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与月霞差不多年纪的男子,一袭天蓝色的法袍,头戴暗金色的道冠,一现身便迎上了月霞。他名叫天云,正是月霞的表哥。 “云哥哥,你来了就好,不晚,我们也才到不久。”月霞高兴的说道。 随之便是双方的介绍,那边的十多人自然也都是蓬莱弟子,只不过他们只是内门弟子,并非真传弟子。 “咦,月师姐,你们广寒宫的宫主颜宫主怎么没在啊?”突然有一个蓬莱弟子开口问道。 月霞给她表哥天云传信只是大致的说了一下师父遇难,无法回广寒宫,并表示想要托庇于蓬莱修行的意思,并没有说颜洛娘不在同行。不过她很奇怪,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颜师妹的。她心中虽然奇怪,却也是快速的回答道:“师妹与我们意见相左,另投她长辈去了。” 她话才落,又有人叹息道:“哎,真是没有想到,广寒宫居然就只有这么一些人了,而且还连回去的能力都没有。” “听风,你说什么!”月霞的表哥天云正声喝道。 那听风连忙低头,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月霞此时极为敏感,她能从听风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一丝不在乎,那不再乎让月霞心中极度的舒服,她知道,这人是因为看到自己广寒宫现在的样子起了轻视之心。 第182章 :她有柔肩负广寒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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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寂静无声,对面山巅上的颜洛娘也没有回答,大家可不会认为颜洛娘没有听到,就刚才云天那随口一句话之中已经蕴含了蓬莱之中一种颇为高深的法术——万里传音。这万里传音并非夸大其词,而是真的可以声传万里,只要法力高深就能够想传给谁听就给谁听,虽然现在云天还做不到,但是到对面的山巅少说也有十数里,这么远的距离下,其他的蓬莱弟子虽然也能做到,却没有一人能像云天这样举重若轻不着痕迹。 云天没有听到颜洛娘的回答也不生气,反而踏前一步,说道:“家师化石真人在得知贵门要来蓬莱后,已向掌门申请了一座独殿供众位师妹修行,颜师妹何不随众位师妹一起入蓬莱暂修,待得他日法成之时再回广寒宫也不迟。” 月霞听到云天说他师父向蓬莱掌门申请了一座独殿供自己等人修行时,心中大喜,她在路上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现在终于放下心来了。毕竟寄人篱下,能独住一殿是再好不过了。 与她心中惊喜完全不同声音自遥远的山顶传来:“我身为广寒宫主又岂能托庇于他人门下。” 这声音随风而来,却没有一丝飘忽不定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坚定执着的意味。 天云心道果然不出师父出料,脸上装作惊讶之色,连忙躬身行礼,说道:“蓬莱化石真人弟子天云见过广寒宫主。” 月霞侧头看了看表哥,心中颇不是滋味。 天云继续说道:“贵派遭逢大难,正宜修养生息,蓬莱虽与贵派无深交,却也没有仇怨。在此天地将变之时,若能结缘四方,何乐而不为呢,蓬莱结纳贵派并无他意,只要宫主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对面山巅的颜洛娘并没有回天云的话,而是突然问月霞:“月霞师姐,你可还记得祖师遗训?” 月霞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当然记得,只是我们广寒今日境遇只怕连祖师也无法料到。” 风中再也没有话传过来,在他们的眼中,青山之巅的颜洛娘面朝天空,仿佛在看着九天之上的广寒宫,一阵风吹来,衣袂飘动,被藤条绑着的头发受不住风的侵扰四散而开,随风狂舞,而颜洛娘的头高高扬起,身体站的越发的直了。 天云本来还想说话,看到颜洛娘的样子即使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了,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朝月霞微笑道:“颜师妹不肯去,我们走吧,这个时候唯有保证传承不断才关键。” “我知道的,表哥。”月霞低声道,又回头朝山巅看去,她只看到黑发随风飞扬,只看到挺的笔直的细腰,在风中支撑着那一身的骨肉与无形的灵魂。 天云再看了一眼山巅的颜洛娘,转身轻跺脚,一团祥云仿佛自地底冒出将众人托起,扶摇而上天空,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海天相接之处,海浪一层层卷起,激荡之间,那一朵祥云也像是被海浪慢慢的吞没,逐渐的消失无踪。 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一片起伏连绵的大山,山海相接处,一座在众山之中并不算高的山青山上,有一个看上去无比娇弱的女子屹立在那里,不言不动。 日夜轮转,忽有风雨来,天空乌云密布,转眼之间天地被吞噬,一道惊雷闪耀而下,照亮天地间,海面上有许多不知名的鱼儿正在一层层的海浪之中跳跃,就像在举行着什么盛大狂欢一样,它们跃出海面,似要迎着天空中的雷光腾飞而起,一阵阵喧嚣的尖鸣夹杂在浪潮与风雨声中,而在雷光划破天地之时,会看到青山之巅有一人女子静立在那里,看着天空。 颜洛娘站在这里已经二十多天了,这二十多天之中她没有任何关于那些广寒宫弟子的消息,然而她却从今天的风雨之中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杀意。 有人自风雨中来。 有妖自风雨中来。 有灵自风雨中来。 有魔自风雨中来。 有神自风雨中来。 海面上层层又叠叠的鱼儿并不是在欢腾,而是被杀气迫于此处,这风雨也不是寻常的风雨,而是已经蕴念了各种法术的风雨,此时虽然无一人出现,却又可以说他们无数不在,法术融于风雨之中,或身融于风雨之中。颜洛娘仿落未觉,整个人在风雨之中看上去那么无力而娇柔,然而背上的剑却有剑气冲宵。如果有人仔细看她的眼神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坚毅。 忽有一风自无形无声处乍然而起,直向颜洛娘头身上裹去,只见颜洛娘头顶突然冲起一团焰光,朝她身上卷来的无形风雨被焰光一逼便进不了身。 焰光灭去,又有斜风细雨卷向她身,焰光再起,这一层焰光无形无质,仿佛有着生命,无需颜洛娘施法掐咒便能感应到风雨落身。 突然风雨大乍,瓢泼大雨席卷而上颜洛娘的身,在黑暗的天地中,一盏青灯凭空而现于颜洛娘的头顶,这灯与当年她拿在手上以丹田灵力吹动灯焰御敌时已经完全不同,一眼看去,这灯并不像个实物,而像是凝结的幻象,然而任谁也知道那非凡物,乃是世间一等一的灵宝。 若是陈景看到此时悬于颜洛娘头顶的琉璃定魂灯的话,自然可以一眼看出与之前的区别,虽然琉璃定魂灯之前在天地间就有了名声,被人们称之这琉璃盏,但是却仍然很神秘,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真正作用。 陈景以前看了,也只是觉得这灯非同一般,灵通神异,发出的火焰有着令人心悸的威力,却并不知道这灯最大的妙用在于定魂护身。可防一切有形无形的道法秘术,可阻天魔,定魂安神。 这些妙用颜洛娘也是在完全炼化后才知道的,此时她头顶的琉璃定魂灯一眼看上去虽然如幻象,不凝不实,然则在灯身上多出了一些玄奇的纹路,这些纹路既像是上古玄文,又像是大道真言,莫测非凡。 这灯一现,灯光罩下,再无一丝风雨能逼入颜洛娘周身三尺之内。在三尺之外,却有风自四面八方袭来,只是却一入灯光之中就消散无踪。偶尔似能听到有惨叫声响起,而在地上不时有古怪物品凭空掉落,落在泥地里,虽然不非凡品,只是一眼就看得出灵气大损。 颜洛娘却像是不知道这些,只是看着茫茫的风雨,看着茫茫的天地。 任由风雨冲刷着,磨砺着自己那一身娇柔肉骨和脆弱灵魂。 第183章 :三陵凶地 在十里之外的风之中,有数人静立,他们正是这一山中潜修的修士,有妖有灵还有道士及神祗。这是个奇怪的组合,在天地间他们虽然并不闻名,但是在这东陵地界却属于谁都不敢轻惹的一方势,他们被称之东陵五圣,他们当然不是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圣者,而是自封的。虽说是自娱自乐,但是他们能盘踞于这临海极东之地的一片灵气充溢的山中,自然有他们独特之处。 这五人中站在最中间的那人一眼看去颇为清秀,穿着一袭麻白的书生袍,头上扎着书生巾,左右两边各站两人。 “这灯真是好宝贝啊,可天下灵宝之中怎么没有这灯呢?”书生左边的一个身形娇柔的女子惊叹道。 她话才落,书生右边的一个相貌奇古的老说道:“天下灵宝名头最盛的当属罗浮的斩仙剑,和九仙山广成道场的番天印,其实这些灵宝并无高低之分,各有玄奇之处,只是这千年来持有这些灵宝的人名气有大有小,所以其门内的灵宝也就相应的落了名声。这灯名本来的名字不太清楚,因其色泽青绿剔透,天地间的人称之为琉璃盏。这琉璃盏虽是灵宝,但是所有的名声都来自于二百年前广寒宫主与延陵老妖的一次大战。” 其他的人并不说话,看表情似都知道,而那女子却并不知道,忍不住追问道:“啊,你们都知道啊,这么有趣的事你们平时居然都不说,真是的,还说什么东山五圣要休戚与共生死相依,这样的事都不告诉我。” “这可不能怪我们,只能怪你自己见识少,我们怎么知道大明鼎鼎的五圣之一居然会不知道这么有名的大战。”这说话的则是一个道士,看上去颇为仙风道骨,但是听其话音与话意,显然并不是很严肃的人。 “牛鼻子,没人问你,你回去拜你的三清祖师吧。”那女子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的说着,那道士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声。 那个相貌奇古的老人这时说道:“要说天下间的神秘之地必有广寒宫的名字,至今无人知道广寒宫的法术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广寒的山门在哪里。二百年前,延陵山中突然有一妖得道,吐气成云,啸声可唤雷,一时间名动于下,即使是那些大门大派中弟子都不敢靠近那延陵山三百里,此妖一时风头盛极,最终惹得风凌州里的九宗十八门齐出手,摆下九宫八卦阵要来将他除去,未曾想这延陵老妖不但法力高法术玄奇,道行更是已经到了一种临危生知的境界,在风州那九宗十八派起杀心要除妖之时他便生了警兆,然后以法术探听到了道门中人商议,在九宗十八派的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最终不但九宫八卦阵未能建功,反面被延陵老妖夺下了阵旗反陷入阵中之时,也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女子,她身背月白长剑,手托持一盏青灯,青灯被她一吹便燃烧了起来。只见她以手捏焰火,一捏一朵抛下虚空,连捏下四十九朵灯焰的抛在了延陵山中。彼时火光冲天,火光将延陵山完全罩住了,即使是以道法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一柱香后,火光消失去,那女子离去,离去之时有人问姓名,她只说自己是广寒宫主。又有人问延陵老妖是否死去,她却说没有,只是将对方重伤逼回了封印之中。” “难怪延陵山此时依然是一处凶地,也不知道那四十九朵灯焰布的是什么阵法?”娇艳女子继续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天下间有传言说那是天衍大阵。”老者说道。 “天衍大阵?没听过啊,比起传说中的十绝阵和九曲黄河阵来如何?”女子继续问道。 “这阵法哪有高低之分,这得看布阵人的道行以及布阵宝物了。之所以大家认为那是失传的天衍大阵,是因为这天衍大阵是阵法当中为数不多的不苛求布阵法器的阵法,而且阵基同样的四十九个,所以才会有那样的猜测。”相貌奇古的老者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我料不错的话,当年那广寒宫主并没有炼化琉璃盏,因为当时那琉璃盏在她手中虽然看上去很为神奇,却并没有显露出这样的通灵神异来。” “咦,老莫啊,你知道这么清楚,就像是亲眼所见,莫非当时就在场?”女子问道。 “嘿嘿,当然,要不然我那九宫八卦阵从哪来呢?” “倒是便宜了你。” “当时那阵旗在天衍阵下都已经有了损毁,而九宗十八派的人丢了脸面,又不好意思去捡回来,所以才会落入我的手上,你可知道就是为这些受损的阵旗,还在山中造成了一场简短而又惨烈的血战,好些个附近的妖灵都为了争夺阵旗而死。” “最后还不是都落在了你的手上。” 老者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得了这些阵旗,却有两个哥哥都死在了山中。” 女子看着老者的表情也就没有再问了,旁边那道士说道:“说起来也巧了,风凌州有延陵老妖高深莫测,最近又有传言说九华州霸陵城已经成了鬼域,其内有怨灵恐怖非常,而在我们又是东陵五圣,三处地方共用一个陵字,对于世间许多人来说算是三陵凶地了。” 他的话才落下,十里外的风雨之中突然出现一只怪物,那怪物生着蛇身一样的身体,没有脚,却有毛,而头又如狐狸,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颜洛娘的身后,双眼泛着狡诈的光芒。这蛇狐看着前方颜洛娘猛然张口,口巨大,一口能将颜洛娘吞下。 腥风乍起,这蛇狐嘴里森森獠牙直向颜洛娘的脖子咬去,速度之快只在一眨眼之间。只是这蛇狐一口咬入灯光之中,沉静的灯光像是被惊吓到了猛然惊爆,闪耀出光华,蛇狐惨叫一声,以更快的速度缩了回来,身体在风雨之中一扭便已经消失了。 十里之外东陵五圣中的道士在看到那蛇狐出现时眼中闪起惊喜之色,当看到蛇狐转身消失在风雨之中时立即笑道:“真是好机缘啊,贫道曾遍寻天下都没有遇到洪荒异种,想到今天居然有灵蛇狐出现在这里,嘿嘿……” 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道士手在虚空抓了一把风雨,同时默念法咒,将空中抓来的那把风雨往身上一拍,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风雨之中。 “老莫,你看到这琉璃盏广寒剑就不心动吗?凭你手中的九宫八卦阵未必不能将她困杀。”她所说的老莫就是那个相貌奇古的老者,老莫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嘿嘿,阵法又岂是那么容易布下的,天时地势只要稍有不合就成不了阵,这风雨之中汇集了方圆几百里之内的妖灵,我又岂能那么容易布下九宫八卦阵,当年凌风州九宗十八派只是被延陵老妖知道他们要用什么阵法,就被延陵老妖乱了天时改了地势致使阵法没布成,还差点反被困入延陵山中。” “想不到你老莫居然是个胆小鬼,你不敢去,我去。”这个妖艳女子说罢看了一眼站在风雨中一直没有出声的书生,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后,又娇笑一声后消失在风雨之中,但她的笑声仍没散去。就在这女子离去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那清秀书生说道:“东陵虽非天下名山,也非地上福地,却也是我们的修行成道之地,岂能容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今日我们不做点什么,他日东陵五圣还怎么在天地间立足呢。”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倒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背圣贤书。剩下的三人中的那个名叫老莫的老者笑了笑,说道:“大哥你也对那个琉璃盏与广寒剑动心了吗?” 第184章 :观浪映天地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老者看上去年纪比那清秀的年轻人大数倍,却叫他大哥,听上去颇为怪异,但是在修行界这事却是再正常不过了。这清秀的年轻人名叫本是人间的一位读书人,所读的是儒家圣贤书,然而却因家中遭逢大变机缘巧合踏上了修行之路,他入过许多宗门,拜个许多师,最终却在这东陵山占山为王,与妖为伍。 “对于这种灵宝,如果是可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取得的话,没有人能不动心。你只管将九宫八卦阵驱动就是了,如果她能破阵而去就任同她离去,如果不能的话,那我们又岂能放任两件灵宝随风雨而去!” 他虽然长相清秀,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但是他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并被其他人称之为大哥这就是最特别之处,老莫没有回答,却消失在了风雨之中。只这一会儿,五人只余下两人站在这里,书生名叫张正凌,访仙山无数,学法术无数,然而只有与他在一起的四人才知道他修有一样神通才是真正的看家本事,这神通名叫驱神赶山。 而这张正凌旁边的那人正是一位神祗,只不过是被人破了神域的神祗,但是他却机缘巧合下没有死,成了一位自由的神祗,与张正凌相遇,被其折服,结伴与另外三人在这东陵山中结道场修行,共号东陵五圣。 风雨依旧,不知从何时起,这风雨之中的雾气更为浓郁了,即使是修行之人也难以看清,只是他们注意力都在颜洛娘的那琉璃定神灯与广寒剑上,所以一时没有注意到。 世间之事总逃不过一个缘字。 缘起水火能相融。缘灭,魂魄可分离。 万物又总逃不过一个时运二字。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气英雄不自由。 陈景对于机缘与时运的理解并不深刻,或者说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东西,因为那是冥冥之中的事物,不可捉摸。而对于他现在来说一切都似要淡忘了,他又开始坐在河神庙前的门槛上了,然而看在大红虾的眼中,此时的陈景阴神就像一缕轻烟,没有任何的思想,没有任何的生命。这是与以前坐在河神庙门槛上讲道释疑时不一样的,那时的陈景虽然也是阴神,但是大红虾却清晰知道河神爷在那里,那是一种看在眼里映在心中的感觉。 而在现则不然,看在眼里,心中的感觉却告诉他那里什么也没有,唯有空气,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错觉。陈景自己这会儿自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变化,他的心已经沉入了空幻之中,融入了波涛之间。 一只蝴蝶落于小波浪之中,就像是立于花丛之中的花朵上,波浪一**的向下游涌去,蝴蝶却一动不动,总是在那绣春弯的前那一处位置,不见它动,却也并没有随波逐流。 此时陈景的心境就如泾河中的波涛一样,以一种永恒不变的方式向下流淌着,但是却又有一种异样的安静,安静到他能听到河域之中鱼儿吐泡声,能听到每一朵浪花拍打在堤岸所发出的声音不同之处,只是这些都只如流水淌过境面一样,没有在他的心中留下半丝痕迹。 他脑海之中流淌着千罗山中看的道藏,与及所学的一切东西都像是已经融入到了河浪之中,在他的心里一波一波的涌起,形成一朵朵浪花,又一次次的沉寂,那浪花之中存在的不是河水,而是各种释道理念,是各种法术真言。这其中有并不算高明的《千罗接引诀》,又有专修元神的《神游星空诀》,就连《祭剑心经》也融入一片河浪之中。 这《祭剑心经》中关于剑化形后的祭剑方式,融法、结胎、生灵在河浪之中一一呈现,又有《天妖化形篇》及巫族的《巫咒》在河浪之中翻涌。 然而虽然每一朵浪花之中呈现的都不同,但是终究是在一片绵绵不绝的河浪之中,一浪一波,一浮一沉,融合,碰撞,想互渗透。 修行修行,修的尘世法身,修的是映天清心。 天地间修行的法门从来都不曾缺过,但是踏入长生之门的传承却突然断了。就像是一个人站在泾河这边看着泾河对岸,想过去又不得过,因为河上的桥已经没有了。经过千年徘徊与寻找,人们终于确定那象征着直通大道的桥已经消失,然而他们也终于惊醒,桥并不需要有,在许多年前,河上本就没有桥,想要过去的人都是纵身于浊浊河浪之中游过,过则成仙得道,不过则永世沉沦,迷失无归期。 陈景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生出这种念头:“我是人呢,还是妖?我是神祗,我修的却是道门练气法,我修元神,我收信仰,我的个修行之路又该怎么走。”这个念头一直存在于他的潜意识当中,自他成神祗的那一刻起,他便不知道修行路该怎么走了。自他从阴间归来后,更是几乎迷失。 “那些法门都不足以让我长生,都不能让我从天地间的滔滔洪流之中脱身而出,不能让我看清方向游到彼岸去。” 于是他开始思索,踏上了真正的修行之路,不是依着别的修行方式修行,而是要努力的认清这个天地,形成自己的修行法门。 在这种观心、观泾河浪涛的过程中,他慢慢忘记了一切修行法门,一切的法术,那些修行法门就像是不同颜色的水,被陈景倒在了一起慢慢融合,慢慢的变成一种谁也不知道的颜色。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颜色。陈景坐在河神庙前,手捧着三页《黄庭》,像是在认真仔细的看,又像是在发呆。 在这种寂静的姿态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的眼中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那《黄庭》经,唯有一朵朵河浪,在他的心中也只有河浪在亘古不变的涌动。天地静寂,世间万物生灵都消失,唯有河浪在一波一波的涌动,然而他心中又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传来一些模糊的窃窃私语声,这声音初时根本就听不清楚,只知道有声音传来,映在他的心中像是镜中的迷雾。 陈景精气神都融于泾河之中,内观心,观的是泾河,外观天地,观的依然是泾河,在不知不觉间沉浸到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在这玄妙的状态之中,他自然而然的捕捉到了一丝奥妙。这一刻,天地在他心中,在他的眼中,他所见的这一朵朵浪花便是这个世界。 他精、气、神完全融入到了泾河之中,此时他就是河浪,是泾河,感受出泾河的气息,仿佛连通着亿万里之外的地域,连通着一切有形与无形的事物。 一天天过去,突然有一天,他从这窃窃思语之中听到了两个字:“陈景……” 陈景蓦然惊醒,从那种神妙不可言的状态之中惊醒,想到了传说之中有一种神通名叫顺风耳,这种神通能从风中听到千里之外的声音。他不认为那是幻觉,虽然那种状态妙不可言,似幻似真,他是他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 但是他再想听时,耳中却只有呼啸的风声、河浪声及远处树梢摩擦的声音,偶尔而还几声夜间怪鸟鸣声夹杂其中。却根本就不是那种天地静寂的感觉,然而,有些东西一但出现,便是神而明之,那种状态在出现之时已经铭刻在了陈景的心中。那是一种神游天地的感觉,又或者说是精气神都契合到了河浪之中,河浪在泾河之中一**的涌动,就像是天地音符,在天地的另一边有人触动了这个音符,所以声音在这遥远的泾河响起了。 这种奇妙的状态不同于打坐静神,不同枯坐参禅,而是进入一种似真似幻的状态,当这种感觉一出现之后,就再也不会消失,永远在心中烙下印记,就像是琴的弦,一旦在琴上定下,只要拔动就能发出琴音。 陈景再次触动心中那似有似无烙印时,便慢慢的再次遁入了那种无念无想的状态,在他眼中与心中,出现了一片河浪,河浪越来越清晰,除河浪之外的一切事物都慢慢的淡去,这其中包括河浪声,风声,以及眼眼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唯有一波一波的河浪。 静寂之中,陈景耳中再次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声音不止一个,而是多个,初时迷糊不清,当陈景集中精气神去听某一个声音时便能听的清清楚楚,就像是有人在周身说话,仔细的听去,又发现这声音是从那一朵朵的河浪之中传来,每一朵河浪之中的传出来的话都不同,夹杂在一起颇为嘈杂,就像是另一种河浪声。他将心力集中到其中一朵河浪上时,那声音立即清晰了起来,只听河浪之中声音说道:“泾河河神陈景介于之间,非必要千万不要去他的神域之中。”这声音不但分不清从何处传来,甚至连男女老少都分不洽,但是陈景能从那字里行间听出警示嘱托的意味来。 第185章 :观大道而生神通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话很简短,只这一句,并没有听到有人回答,他也不知道这声音是在天地间存在了许久,还是刚刚说的。他换过另一朵河浪,又听到有声音说:“泾河绣春弯那里是魔域,你们尽量不要去那里。”这话中同样有警示之意,陈景依然听不出声音是从何处传来,不知有多远,不知是男女老少。 曾几何时,泾河绣春弯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魔域了,从什么时候起,曾经那个小河神也成了别嘴里尽量不要招惹的存在了。无论是别人还是陈景来说,都说不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切都是河神庙前那一条条生命堆积而成的。 又听了一会儿,他突然明白,在这河浪之中他只能听到关于谈论到自己的话,在那一句话中还要有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别的东西了。只是不知道这些话是刚刚说的,还是早就说过了的。 “如果这些话早就说过了的话……”陈景仿佛此时再次的发现,这天地原来是这样的浩瀚而神秘,飘渺之中,又给他一种触手可及的感觉,只要再进一步,就能了解更多。陈景心中突然想起一句话:“观大道而生神通。” 而他观的是泾河之水,观的是本心,观的是所学的一切。 他思索着自己的这种境界,在千罗山中看过的道书中有一句话来形容:“心如明镜映天地,一念不生晓生死。” 那道书上有说能有这种境界的人就能悟出一些特别的神通,如顺风耳,千里眼,就是通过这种境界而生出的神通。陈景虽然不知道谁练成过,但是那书上会写,就说明一定是有人会。 在初得神位之时他就听到过河前村中的人谈论他,不过那时他们是充满了怨气,怨念深,又离得近,所以陈景很容易就听到了。但是这次却不一样,这次说话的人还不知道是在几千几万里之外,更不知是说于何时。 “本想重修法门,不曾想却悟得这种神通。”陈景暗想:“就叫浊河观吧!观心观浊浪,一浪一世界。” 陈景会的修行法门多,但是要重新创造属于自己的修行法门却极为困难,既然初悟浊浪观,他当然要好好的琢磨一番。再次进入那一心一念唯有一**河浪的世界之中,将意念集中到其中一朵浪花之中,声音立即清晰起来,只听那声音说道:“陈景,陈景听过没有,你们听过有?” “这陈景是什么人,没听过,难道还比得上咱们城里的观月道长吗?” “嘿嘿,仙家之事各有玄妙不同,我们又岂能论高低,既然你们不知道,我就为你们说一说这九华州泾河之神陈景的事。既然要说他的事,就不得不说他的几个名号!” “什么名号?” “九华剑仙、蝴蝶魔君,泾河怨灵……” “这,怎么会有这么号……” 陈景听到这里突然截断了,没有再听了,很显然,这说话的是凡尘俗世之人。陈景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有这些号,然而每一个外号都能勾起他的回忆。他选了一朵感念最为强烈的浪花,仔细听去,其他的声音立即消退,但是他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是从这一朵浪花之中,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仿佛能穿透时空而来的意念。 这意念之中有着思念,有着喜悦,有着羞涩,有怨恨,有不安,这些情绪透过河浪映陈景的心中。陈景立即想到了一个,这人就是霸陵城的顾明微,这种感觉他曾经在去霸陵城头时从顾明微的身上感受到过。 在他一想到顾明微时,那朵河浪立即清晰起来,慢慢有影像在那朵河浪之中出现,越来越明,越来越清,果然是顾明微,只见河浪之中一个碧衣女子站在城头朝远方眺望。城墙斑驳,女子静立,发丝与裙角在风中飘动,给人一种极其孤单的感觉,在女子的身后城中,却是一片黑暗,仿佛是深渊入口。 陈景心中不禁叹了口气,当时他想救下霸陵城中人,最后整个霸陵城依然没有逃脱死亡的命运。顾明微并没有活下来,霸陵城中那些鬼魂并不算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因为他们做为人类的思想已经完全散去,留下的唯有临死之前的怨恨,让他们在霸陵城中永远存活下来,活在怨恨当中。 顾明微更是如此,她不但将生前那刻骨铭心的怨恨继承下来,并将生前内心深处的幻想当成了真实的事,她迷失了,迷失在了怨恨与美好的幻想中,永远清醒不过来了。怨灵都是如此,这让陈景不禁又想到了秦广王城中的幽幽与那根青色的竹笛,顾明微与霸陵城中那些只能化为怨气的无形怨灵相比,就是多了发丝上绑着的七彩丝带,与幽幽手中那青色笔笛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必定是特别的灵物。 陈景一指点出,将这一朵河浪点碎,眼中那一波一波的河浪瞬间消失,回到现实之中,眼中的是漆黑的夜空,河堤下是不知疲倦的朝下游涌动的混浊河浪。 这浊浪观是陈景机缘之下悟出的,初时不过是只能听到有自己名字的话,后面居然能够透过河浪看到霸陵城头上顾明微,陈景忍不住的思索起来,很显然这浊河观并不止于此,现在所掌控的不过是皮毛。天地间没有谁才略有领悟便能成惊天动地的神通,无一不是略有所悟后,努力修行,取其一点为契机最终衍生出通天彻地神通。 这机缘领悟的泾河浊浪观就是陈景多年来的努力下后,突然摸到了天地的规则之线,神秘莫测,朦胧不清。突然之间他想起了《巫咒》之中有一种寻人的方式,又想起当年霸陵城中和道士那灵犀一点的算卦方式。这两种玄之又玄法术,与这浊浪观颇有相似之处, 《巫咒》中的寻人方式是以被寻之人的身上的贴身物品为基础,然后向这天地问话,最后得出答案,而霸陵城中那个道士算卦,陈景虽然不知其中的根本奥妙所在,但是却也知道其中要算卦人心中意念牵引是关键点,若是思念强烈,那所寻之人或物便更为明确。 陈景想到这里,决定试一试,眼看河浪,触动心中的那丝道韵,眼中凡水泾河慢慢的出现在心中,一**的浪,一朵朵浪花,陈景耳中从河浪之中传来嘈杂的声音,随便点了一朵浪花进去,听到的居然是前面听过的话,他顿时明白在这天地间只要谈及自己的话都能听到,而且永远存在于天地之间,这种玄奇奥妙让他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契机,如果能够突破的话,必定能够衍生出别的法术来。 陈景领悟浊浪观,对于他来说自然是神通,一念而动,若是他要传授于别人的话却不是那么容易,他得将所领悟到的东西描绘出来,并定下修行之法,这就成了修行的法术。 这是陈景领悟出来的神通,耳中聆听着东西就像是本能一样。他心中想着不要再听到任何关于自己的谈话,那些声音立即慢慢消退,直到完全听不到。他只是略一想便明白这是因为念有心起,而一切的一切都由心念而生,一念一浪,一浪一世界。 他定了定神,想象着叶清雪的样子,希望也能像顾明微一样出现,然而那浪花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应,更是没有半点叶清雪气息传来。 他是想能够像看到顾明微那样看到叶清雪,只是显然做不到,之前能看到顾明微是因为顾明微也在思念着陈景,所以陈景生出感应之后,能够透过河浪看到她,而叶清雪则不然。 紧接着他又在脑海之中想着虚灵、颜洛娘、贝壳,无一能在河浪之中呈现。又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在浪花之中将想要寻找的人画下来,这并非单纯凭心观、凭念想,只是他这一动,就像河浪之中出现了一条细棒,将这一朵安静的河浪花搅的像要碎去,他连忙以双手去护住这一朵似要碎去的浪花,双手抹平浪花,最后环抱住。这是下意识的举动,而且他护的意识是在心中生起的,一切都是在心念之中。 但是在现实的神庙前,陈景的阴神不知何时已经两手在身前平抹开来,缓慢而谨慎。然而在他双手抹开之时,灵气疯狂的汇集于他的双手,手所过之处慢慢的出现一层水光,这水光极薄,仿佛一口气就能将之吹碎,陈景的两手最终停下来时是一个抱圆的动作。 漆黑的天地间,天空中繁星点点,星光洒在天地间并不能给这个漆黑的天地带来光明,象征光明的太阳与月亮此时已经不知沉寂在何处。 第186章 :一朵清浪画心像 正如陈景从河浪之中听到的一样,这些年来,那些玄门道派中的弟子已经少有在绣春弯出现了,而最近更连妖灵都消失,这绣春弯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处危险之地,平静的让那些外来者感觉到压抑,不敢轻易踏足泾河绣春弯河域。 然而对面黑暗的山中若是有生灵看着河这边的话,就会看到河神庙前有一团微弱的清光出现,清光有荷叶大小,远远看去就似无根茎的荷叶。而若是法力再高一些的话,就会看到阴神状态的陈景,虽然现在陈景阴神颇为凝实,已经能显化出衣服来了,但是仍然不是一般人所能看到的。 一座河神庙,河神庙前一条奔腾的大河,神庙前一个黑影坐在那里,他的身前一张荷叶般的水光,清光之中,黑暗的双手不是皮肉,而是凝结的黑烟,当其中一只仿佛黑暗凝结的手抬起后,缓缓的点在那一片极薄的水光上,平静的水光微微一颤,那动作便停了下来。 在陈景的心中,面前这并不是单纯的水光,而是一个能够连接这个天地的接口。他心中想着叶清雪的样子,同时所有的念力都集中在手指上,想要将叶清雪的样子在这水光上画出了,他有一种直觉,只要将叶清雪的身影在水面上画出来,就能够看到叶清雪。 他心动,念动。手也动,可他手才动,却觉得手上压着万斤重力,想动一丝一毫都难。他深吸一口气,泾河灵气汹涌而起,他手上的压力这才轻了下来,随着汇集在他手指上的灵力越来越深,压力也就越来越轻。终于,陈景忍不住划动手指,随着手指的划动,一道淡淡痕迹出现的水光之上,而他手指中蕴含的灵力也刹那间疯狂的逝去,只一刹那间,灵力已经倾泄一空,而那水光也毫无征兆的破散。 陈景从那种玄妙状态下退了出来,一从那种玄妙忘我的状态退出,他就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虚弱了,这虚弱不是身体气血上的虚弱,更何况他的神像身体此时又难感觉到气血力量,而是精神意念的减弱,就像是用脑过度而产生的疲惫,他立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他通过浊浪观听这天地间谈论自己的话,被称之为神力的精神意念并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消耗,这显然是属于一种神而通之境界,又叫神通,但是他之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找别的人,那就打破了这种发乎于心,契合天地状态,然而他最终护住了心中那朵浪花,所以在现实的天地中,他双手做出动作后在身前就产生了一张荷叶大小的水光,当他对于悟出的神通做出再改时就不再是神通,而是法术。 就是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有一种虚弱的感觉,可见消耗的神力之大。这让他意外,但是心中却浮起惊喜,虽然最后转变成法术,而且且还没有成功,但他心中却肯定让自己画出心中的所想的东西时,定然会有所得。 大红虾从上游顺浪而下,在他的背上坐着的是被陈景谴去千罗山的李樱宁,他已是个少年模样,手中拿着一柄剑,身穿麻衣,脚穿树藤编织而成的藤鞋。大红虾在泾河上行走如腾云驾雾,远远的就看到坐在河神庙前的陈景,对于他来说,陈景此刻是孤独的,一庙、一河,一人独坐。 他心中暗自决定不再随意离开河神,他的这种情绪在看到陈景的那一刻起莫名的生出。而李樱宁看到陈景却是另一种感觉,他感觉此时陈景就像是雾云一样,像山中雾气那样随天气而变生,不可测度,又像九天之上白云那样,高不可攀。 无论是看什么事物,不同的人必定会有不同的看法,即使是方向相同,但是程度上却有深浅。 自从那天大红虾突然感觉陈景消失在眼中的那一刻起,陈景再次有了变化,这种变化不存于表面,就像天地的改变,不能被人看到,却有人能感觉的到。 虽然大红虾与李樱宁回来了,但是河神庙前依然冷清,白天除了边近的人来上香之外,一直都很安静,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霸陵地界的神祗晚上偶尔会到河神庙前来,他们会与大红虾说说话,天亮时又离去。 李樱宁身形长高了,无论是妖魔鬼怪他都曾河神庙前见过了,以前的他天天躲在河神庙中不敢出来,但是他早已经将河神庙外那些听道的看了个清清楚楚,现在也不再害怕,但是这个天地在他的心中也从开始的神秘走向了魅惑,只觉的有着无限精彩在等着自己。 在千罗山时唯一能说话的是青藤,在他看来,那就是神话传说中的藤精树怪,直到大红虾告诉他那是巫山神女,这让他越发的想要到这天地间去看看了。不过,他心中虽然有这个冲动,却也知道自己是灵力低微,离开这河神庙是很危险的。 不过,每一次有神祗来到河神庙前与大红虾说话时,他都会在旁边听,即使是一句话也不说,他也很兴奋。尤其是听说别的地方有神祗开坛讲道,座下妖灵成千上百,他就在想,什么时候河神庙爷也能再次讲道呢。 年少的孩子总是充满了梦想,尤其是自认为自己有些本事的那些少年人。 然而不论李樱宁有什么心思,也不论大红虾在回来看到陈景的那一刻的感觉,陈景已经沉入了浪花世界之中。他的精气神已经染上了山河气息,所以大红虾才会感觉到孤独,在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天地,比这山河更孤独呢? 但是陈景本身并不觉得,他已经忘我了。 在画出那道孤线后神力消耗极大,然后他发现在心中观想泾河让他神力恢复极快。在未成神祗之前,要想恢复消耗的神念,自然也是打坐静养,各门各派之中有着观想法门,不过陈景并不会,显然千罗山没有。而后成了神祗之后,他神力若是消耗了,他也是以神念与泾河气息交融,这样也能极快恢复。 而现在则有不同,他观想的是心中的那朵浪花,又可以称之为道韵。有时候他甚至想这河浪道韵是否真的存在,这种事情说不清道不明,因为那浪花印记并不存在于现实之中,它不是一颗石头,不是一把剑,不是一抹泪,无法拿出来用肉眼来看。然而他又是那样的清晰,并且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真实,它存在于陈景的心中,存在于虚无。 虽然只是一道河浪印记,却透着无尽的神秘,仿佛本就存在于天地之间,在偶然之间被陈景吸引后在他的心中停留了下来。随着他的观想,那一道原本在他心中模糊不清的道韵越来越清晰,最近在那虚空之中化为实实在在的道印。 陈景感觉这浪花印记连通着这个天,原本存在于虚无,而自己则是将他牵引了出来。 每当陈景观想河浪恢复了神力之后,自然的就会想将叶清雪的画像印入其中,然而只要他一起这个心思,心中那个只无形的手伸出去画,那河浪便会在现实之中显化出来,这显化的过程当然是因为要散去,而陈景则以灵力护着,所以才会在天地间显化。 每当这个时候,陈景所能做的就是要稳住,这是极其消耗神力的。当那薄薄的水光稳住后,他就会在那上而凝神画起来,虽然没有一次成功,但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有了提升,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但是陈景自己是知道,念动之间能汇集的泾河灵力比以前快了许多。 念力又可以称之为神力,神力越强,他所能御使泾河灵力也就越多了,而泾河在他的心中也就越发的清晰,而所感应的范围也就只有泾河源头那一段与入海口那一段了。他心中明白要不了多久,整条泾河将会尽收心中。 这样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偶有妖灵路过,也只是好奇的远远观看,并不停留,晚上偶尔有神祗来时也只是跟大红虾说几句话,陈景并不理会,他们自然也不会来找陈景。 这些都是来看陈景有没有像别的神祗那样开坛讲道,此时陈景的名声即使是在九华州之外都传遍了,说到九华州必定要说到泾河河神。 这一天,天空月明星稀,泾河两岸月影斑驳,河面上波光鳞鳞,碎月朵朵,一派安祥景象,只是这安祥之中又有着几分寂寥。 星月光芒之中一声鹤鸣传来,远山之巅一只白鹤舞星弄月,伴着夜风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泾河绣春弯上空。 鹤鸣轻悠,在夜空之中传的极远。然而那白鹤却在神庙上空盘旋了几圈后落了下来,鹤背上坐着一个少女,正是那年一到河神庙就怒砸神像的赵玉妍,只是后来被她哥赵玉帛带了回去,不知怎么又来这里了。 她依然是那个时候的样子,法力明显深厚了不少,她看着河神庙,看着陈景,身上虽然没有第一次来时的凌厉恨意,但是不知为什么,大红虾却觉得那恨并不是消退了,而是融入了骨血之中,如寒潭一样。必须得由内发泄出来。 她自然是能看到河神庙前坐着的陈景,心中的恨意汹涌而起,记忆深处父叔及同门死亡的场景再次浮现。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滔天的恨意压了压,这次她有高人指点,必定能让陈景活于人间地狱,直到道心破灭,法散身死。 陈景不知道这些,他此时根本就像是无意识的。李樱宁从神庙中出来,他不认得赵玉妍,大红虾却认得。他在赵玉妍自白鹤上落下时的那一刻一跃而起,身还在空中已经随风而涨,化为一匹马大小,一把黑沉沉三尖铁叉从鳃下抽了出来,大怒道:“你还敢来,真当是虾爷手中尖叉刺不得玄门中人吗?” 李樱宁大惊,连忙迎了上去,就要为大红虾掠阵。 而赵玉妍却轻笑一声,快速说道:“难道你要为你的河神爷增添罪孽吗?” 大红虾一怔,回头看一眼坐在那里如一道轻烟的陈景,心中念头闪动。他确实怕给河神爷带来罪孽,虽然他不懂这些,但是曾听陈景说过什么罪孽的事。然而他回转头来时却大声道:“我自杀你,与河神爷何甘,即使是有罪孽,也当降在虾爷身上,虾爷只怕手中尖叉杀不了人,又岂怕罪孽加身。” 话落之时,纵起,扑下,手中的叉直向赵玉妍扎去。 白鹤惊飞,冲天而起,发出一声惊鸣。 第187章 :神明之劫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赵玉妍脸色一寒,手在腰间玉白荷包一摸,随之在身上一拍,一团清光冲起,将她笼罩,大红虾手中的黑叉这时正好自上而下的扎下,目标是她的头颅,没有半点怜香惜,更没所谓的旧情可念。 李樱宁看着暗惊,虽然大红虾一真是脾气暴燥,一点就燃的样了,但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像今天这个样子一动手便要取人性命。 黑叉自赵玉妍右耳贯穿,但是并不血液和脑浆飞溅,而是毫无征逃的消失,在大红虾的黑叉上尖刃上有一张人形符纸被刺穿挂在上面。 黑叉一震,那人形符纸便被震碎。不远处,赵玉妍无声的出现。大红虾再次纵身而起,带起一团罡风,前肢上身高高的仰起,左钳在仰身纵起的一刻又已从鳃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两钳如大鹏展翅一样扑下,左叉右剑毫不留情的朝赵玉妍刺下。 大红虾心中杀意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在贝壳心中,大红虾一向是胆小而惜身的,然而,谁也无法否认,他的心中有着激昂澎湃的一面,只是要等着别人来唤醒。 在他相对于人类来说颇为漫长的虾生之中,已经记不太清楚跟随过多少个主子,那些主子都消亡在风与水中,但是他还活着,他的法力在妖灵之中并不算高,但是他在这遍地杀机,满眼劫难的天地间活到了现在。陈景算是他跟随的最久的,也在他心中与以前那些主子不同的。 在他看来,在这个强者为王的天地间,陈景有着其他的那些妖王修士忘尘莫及的东西,唯独少了那种狠辣。陈景总是别人有必死理由或者不得已时才行动,这已经不再算是杀戮,而是护身。 他自然不知道陈景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不知道陈景是由什么样的人教导着的。 就在赵玉妍再次掏出一张替身符拍到身上时,陈景喝止了大红虾,此时无论是剑还是叉都只不过离赵玉妍只有半米距离。陈景喝止了大红虾后就没有再说什么,大红虾心中发狠想要扎下去,最终却没有,怒哼一声收起叉和剑,说道:“人类从来只记得恨,不记得恩。即使是给了他们天大的恩,也会因为芝麻大的怨就将那恩忘记的一干二净。” 赵玉妍冷笑一声,说道:“他于我之间,只有仇恨,何来恩。” “你上次来砸神像,挖河神庙,河神爷放过你,这不算是恩吗?”大红虾怒道。 “他可以不放过我,杀了我,一了百了,我哥不会来为我报仇的。”赵玉妍一边说着一边看盯着河神庙前坐着的陈景,只要知道陈景与她哥哥赵玉帛关系的人,都会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诛心。 在赵玉妍来这里之时,有人指点她说:“你若想要报仇,唯有破其道心这一条路可行。” 然后,对方教了她很多东西。 陈景并不回答她,她继续说道:“你毁了多少个幸福的家庭,毁了多人的人生,你让我活在炼狱仇恨之中。” “生命如流水,随时间而消逝,谁都不可能避免。”站陈景另一边的李樱宁突然想到了陈景曾说过的一句话,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 “是吗!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既然明知以后会死,为什么不现在去死。你这河神爷为什么不去死。”她一步步的走近,来到陈景的面前,低沉的说道:“我这次回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你死,如果你怕了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死在你手上的人已经数不清了。” 大红虾手中的剑和叉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再出手了。 李樱宁虽然想反驳几句,但是看到陈景没有出声,也没再说了。 “我来时曾受人指点,那人说你有心魔郁积于心,而你又中了亡魂梦魇咒,这种咒是会吞噬情绪而成长的,尤其是吞噬那种久积于心的念头。” 赵玉妍大步的向神庙中走去,边走边说道:“执着、愧疚、悔恨,感恩、仇怨、怜悯、慈悲、正义、……这一切都将是亡魂梦魇咒成长的养份,现在因受香火信仰之力而处于沉眠之中,当它醒来之时,就是你入魔之时,那时,你不再是你,你将会伤害一切你在意的人。” “你的师姐叶清雪,可能会死于你手。现在立于你身边的虾灵与神侍会被你亲手杀死,你不怕吗?”神庙之中传来赵玉妍的声音,声音很冷,没有一丝取笑,却让大红虾怒气上涌,他这次倒也没有骂她,而是转身扑入神庙之中,身如御水腾雾,在空之中两钳之上已经各有一剑一叉,看得出大红虾这次是杀意强烈。 然而冲进去的大红虾就像是冲进了另一个时空中消失无踪,却又在陈景的身边显化出来,只是叉与剑都在手上,虽然还保持着杀敌的动作,却很快就知道是陈景施了法术。 还没等他说话,陈景终于开口了,他对大红虾说道:“你何必在于这些,她所要做的一切不过是要破我道心,从她一出现就是这个目的,无论说什么,无论做什么,你都不必在意,也不必担心我,天劫是劫,人劫也是劫,总是要渡的。道祖成道之时,有无上真魔显化干扰,那也不过是助道祖粹炼道心罢了!” “哈哈哈……从来没有想到你还是这样猖狂的人,竟然自比道祖,你有几分仙骨几斤道心敢与道祖相比?无论是说什么,你不过是在给自己添加信心,正因为如此,说明道心裂痕深重。”赵玉妍大步走出来到陈景的身后,话并不停,继续大声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有法子能让你如身处地狱之中。感受炼魂,油炸、焚烧、刀割、锥心……各种痛苦,你若是怕的话可以现在就杀我。” 赵玉妍说这句话时,想起那位青丘山的高人对自己说的话:“从那泾河陈景的行事之风来看,你此去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为难你,若是他出手杀你,必定道心破裂,再与大道无缘了。若是他任由你施法的话,那他将沉入地狱深渊,陷入永恒的迷失与罪恶当中,直到道心破碎那一刻,这两种,无论他怎么做,都免不了道心破碎,你也都免不了一死。因为在他道心破碎的一刻后就是你死亡之时。” 赵玉妍想到这里,看到陈景静坐在那听影子,心中恨意涌起,忍不住在心中呢喃道:“就让我的死亡开启你的堕落之路吧!” 大红虾也发现这次回来的赵玉妍与上次大不相同,上次她来时,虽然满身的仇恨,但却并不让大红虾感到可怕与可恨,反而有些可怜,可是这一次回来,大红虾却觉得她深身上下都带着一股阴气。这阴气自然不是虚灵身上的那种阴气,而是发自于内心深处的。许多年前曾有魔物来问陈景何谓仙、魔、妖、灵时,大红虾就从它身上感受到这种阴冷之气,只被它看一眼,在心中竟生出阴寒之感。而现大红虾也从赵玉妍感受到了这种气息。 “魔物,魔……”大红虾心中涌起这个念头,大声惊呼出来。然而他的惊呼并没有得到陈景回应,只迎来了赵玉妍的冷笑。 大红虾看陈景并没有反应,才知道刚才河神爷说道祖成道之时有无上真魔显化,显然是早就认为她是魔。他这么想,陈景此时的心情竟是没有多少波澜。 在赵玉妍来时第一眼下,陈景就发现她与以往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质变。 不知从时起,陈景心中的那些关于杀戮的记忆就像是秦广王城头的剑痕一样,在时光之中斑驳陈旧,或许总有一天,那些痕迹会被永恒流淌的河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但是不是现在,不是此时。 赵玉妍显然是受了高人指点,接下来说的话,看似不着边际,却句句诛心。 她讲述了她自己从小在仙符宗的生活多么的美好,父亲叔伯多么的疼爱她,哥哥赵玉帛对她多好。然后她讲了许多别人的故事,这些故事中的人物无一不是死在陈景手中的人。她讲了被陈景杀死的人家人在得知消失后的痛苦和悲伤。 讲这些东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打开陈景心中的心房,让他产生悔恨与愧疚的心意。讲完这些故事,她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每说完一个故事,她就会拿出一个玉简,玉简之中封印着那个故事的好些人哭泣,其中伴随着对于陈景的诅咒。 大红虾听与李樱柠听着着那里面悲切的痛哭与恶毒的诅咒,心中又惊又怒,连忙看陈景,发现河神爷依然是坐在那里,不言不动。 其实,对于这些诅咒,陈景之前并没有听过,或许可以说是他从浊浪观中并没有听到,因为太浪花之中杂音太多,都是谈论关于陈景的,他并没有一个个去听,而现在那诅咒一出,处于那种观想河浪的状态下的陈景,耳中、心中竟是充斥着那种诅咒,诅咒极尽恶毒。 “如果苍天有眼,请睁开眼看看吧,九华州泾河绣春弯河神陈景杀戮良善,当受天谴,应当被五雷轰顶而死……” 陈景境界已经到了一种神而明之的境界,对于任何事都极为都极为敏锐,就像平静湖面,只要有一缕轻风都能吹起阵阵涟漪。这种境界才可以真正的称得上神明,天上地下无论距离陈景,只要有谈极陈景的名字都能被他知道,更何况是这冲诅咒神祗的话,比之亵渎神祗更为严重。 就在那封印在玉简之中诅咒声音响起时,在他心中那片安静的天地顿时河浪汹涌,狂风大作。这一切都只是在陈景意念之中发生的事。 他心头大惊,诅咒声到最后说到五雷轰顶时,在他的心中,九天之上雷霆孕育,仿佛真有五雷要撕裂混沌天空刺破那片河浪,湮灭一切。 浊浪观观的是心中天地。随着这诅咒起,心中天地立即发生了变化,迅速的衍变,风起云涌,仿佛混沌演化天地一样,在混沌之中,陈景仿佛看到了那个诅咒的人跪拜于一座坟前焚香祭天,嘴里遍遍的发着恶毒誓言,誓言一起,雷霆便应声而来。 第188章 :象由心生 外面的天地间风轻云淡,天空之中弦月如勾,星稀点点,陈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非常的安静,大红虾双钳各持剑与叉,浑身散发着一股凶恶之气,另一边则是李樱柠,一手持剑侍立不动,眉头紧皱的看着不远处的赵玉妍,耳中听着她在重复玉简之中的诅咒,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怎么好。 这面平静,赵玉妍的话也是清晰的很,并没有任何的法术在内,但是陈景的心中却不一样。 那雷霆凭空而生,却是陈景心中所见过的威力最大的雷霆。 一切由心而起。 象由心生。 雷霆生的一刹那,他震惊,听到那受五雷轰顶而死,立即觉得自己这下要死了,雷霆威力无限的攀升,只是一念之间便仿佛是累积了陈景所见过的所有雷霆,那些过往记忆中的雷霆在这一刻跨越虚无的时光汇聚组合在一起。 一道雷光落下,雷光似火。 雷分五行,陈景从这道雷光之中感受到了焚烧一切的气息。 陈景从雷光之中感受天威的强大,同时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在外面天地间是安静的,在陈景的心念世界之中,他的五识、六感、身体的一切都麻木了,雷光落下,将他焚烧,分不清是由内至外还是由外至内,只一刹那间,他的身体自燃了,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他心中那片天地大火铺天盖地,没有一丝空间不燃烧。 陈景以为自己在雷霆落下的一刹那要死了,那撕裂的切的威势撕裂着他的心志。但是他还活着,即使是那一瞬间心志为天威所夺也仍然是活了下来,求生的本能在雷霆临身的那一刻惊醒。 传承着雷霆刺入他心房的还有那一声声痛哭与及痛哭声交织着的谩骂和诅咒。 “愿你受五雷轰顶而死……愿你受五雷轰顶而死……五雷轰顶而死,死……死……死……” 焚烧着的火焰也有声音,依然是诅咒与谩骂:“你这阴世亡魂,宿世怨灵,怎能存活于天地间,你满手血腥,一身罪孽,魂飞魄散不足以赎你的罪孽……” 陈景没有被那如剑一样刺穿心灵的雷霆杀死,却觉得随之焚燃的火焰如有人在撕咬着自己的肉身及灵魂。 他默默的承受着,那种来自心灵的痛苦,让身在神庙前的李樱柠看到了陈景在颤抖,突然在虚空中毫无征兆的散去。大红虾与李樱柠大惊,顿时便要向赵玉妍扑过去,陈景的身影却已经又显化出来了。 在大红虾与李樱柠的眼中,陈景只是一显一隐的时间,而在陈景的心中,却是那样的漫长。世间有话说一念一世间,一念生死,一瞬间百年。陈景经历了一会,虽然那是一种似幻失真的状态。 虽然只是一瞬间,陈景却悟到了,那雷并不是真的雷,而是自己心中幻想出来的。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放下以前,只是将那些过往都存封在了记忆之中。当被诅咒开启之时,心中便随着诅咒而生了念,生念而有象,这就是象由心生。 五雷轰顶随心而起,挡生幻生象。 若是陈景在心中觉得自己承受不住那五雷轰顶的话,那在受雷之时自然就会认为自己会死,让他认为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就真的意识泯灭的死去了。 但是他惊醒了过来,意识这是自己心中生成的幻象,然而幻象已生,所以他只能竭力的保证意识不灭而,他要抵挡的并不是那实实在在的雷霆,而是记忆中的天威在这刻爆发了,这天威成为那诅咒之人的武器。 陈景并没有抵挡之法,只得安守本心。 火焰没有熄灭,又有一道雷霆落下。 这道雷光之中充满了锐利金气。 陈景感受到了,却巍然不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平静下来,观想着河浪。 又一道雷霆落下,这道雷霆之中带着木灵气息,然而还没等到雷霆落下突然之间就消失无形了,陈景念想之中的世界再次恢复成了一波一波的河浪,风平浪静,没有雷霆,没有诅咒。 一切没有发生过,一切又都发生了,存在一虚实之间。 但是河神庙前的陈景周身却突然浮现出清光,身前眼前突然闪现一朵小浪花,只是一显之下又隐去。而赵玉妍的个玉简则毫无征兆的变成白色粉末。 赵玉妍脸上惊讶一闪而逝,她想到了来这里时那高人说的话:“这世上的神祗最怕的不是天威天劫,而是人间诅咒。大地上的小神若是香火旺盛,自然可以消除一切诅咒。若是没有香火的神祗,则要凭法力灵力来护身,这是当年玉皇昊天布神祗敕符之中的禁法,现天庭虽然消失了,便是禁法仍然在,而且融入了天地之中,成了一道针对神祗的规则。” 赵玉妍那时听着自然是半信半疑,紧接着又听那人说道:“据说所知,现在的天地间,有些神祗之中也有人悟到类似于仙道之中的明心见性的境界,神道之中称之为神明,只要到了这个境界的神祗,只要一提及他们的名字,若是他也到了这个境界的话,也就他劫起之时。” 赵玉妍连忙问若是神祗成了神明,将有什么劫,而那人根本却看着她笑了笑,根本就没有回答。 不过陈景却这一刻知道自己的劫数来了,面前的赵玉妍只是劫数中的一部分,真正劫数是来自于心中那涌起的无数声音,那些声音透过河浪传来,其中每一句竟都是那么的清楚,每一句话中都有着他的名字,而这些声音不知为何竟让他神魂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这些都是在赵玉妍驱动了那有着诅咒的玉简后,仿佛那些声音都染上了诅咒,陈景自浊浪观中退出,但是他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耳中依然是无穷无尽的吵杂声音,他神魂跳动,看远山近山,竟似有飘忽的感觉。 冥冥之中自有天间,就如当年小白念《天妖化形篇》后龟渊渡过了化形天劫后,天地间相继有妖灵渡过了。而这次赵玉妍将这封印着怨念十足诅咒带到他面前,也就开启了他的神明之劫。 存在于历史长河中的声音,或善意,或恶意,或怨恨,或无意的话,只要有陈景两个字的话,在这一刻竟是一起涌了起来,不受他控制。 陈景即使是不必观想浊浪,耳中也塞满了来自于整个天地的声音,而眼中竟也浮现一个个场景,一个个场景之中有各种各样的人在说着话,合着那声音,宛若一切都发生在他的面前。 他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别处依然如此,仿佛每一滴微尘都已经化为一个景象。他闭眼睛,然而脑海之中的景象不曾有丝毫减少,景象之中或男或女,或老或少。身份也各不相同,看穿着打扮和身上散发的气息,竟是什么都有,或为俗世凡尘中的人,有山中修行之士,有坐拥一城的神域的神祗,亦有一些开灵妖类,甚至有些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乃是不知处于何方的魔物。 陈景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些人的声音为什么会让自己神魂跳动,隐隐刺痛,又有强烈的烦躁感自心头升起,不管怎么平心静气都没用。想要封闭六识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六识连通着泾河,泾河连通着天地,即使是想要斩断都不能,因为这些声音自他的心里响起,从那意念中的河浪道印中传来。 他的心就如耳中的声音眼中的景象一样的纷乱,在他的心掀起骇浪惊涛。坐在神庙前陈景阴神激烈的颤动,大红虾和李樱柠并不能看清陈景的表情,但是却能感受到他身上不正常的波动,河面上那只静静的蝴蝶已经飞舞起来,仿佛受到了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攻击,河面的浪花随着蝴蝶而掀起。 大红虾大惊,急喊一声河神爷,陈景却阴神却在这一喊过后消失于虚空。他二话不说,怪叫一声,纵扑而起,身体在空中澎胀如巨象,带起破空罡煞之气。 这大红虾居然已经在凝炼罡煞,真正的开始踏上修行。而且让人意外的是,他这罡煞非是水灵之气凝成,而是一团黑中泛红的颜色,罡煞一出便有一股毒辣的炙热感涌起。 身在虚空的大红虾就像是燃烧了一层赤焰,赵玉妍心中惊讶,却也不惧,冷笑一声,挥手间一道金色的符飞出,在虚空之中化为一个座小山朝大红虾压下。 这山并不真实,一看就是虚幻的,但是大红虾却感受到了万斤重力。他丝毫不惧,仰天刺出一叉,那小山顿时停了下来。 “砰!” 三叉黑叉承受不住万斤重力从得间折断,小山压在大红虾背上,大红虾身体一沉,扑倒在地,却并非一动不能,惹起他一声怒吼,竟是背着这小山纵起朝赵玉妍扑去。身在空中进大声道:“区区符术,又岂能与吴蒙神山相比。” 第189章 :最难心安坐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他说的话是当年与陈景去东岳大帝那里听道时遇到了吴蒙山神以阻道,当时他以法术幻化出吴蒙山,陈景坐在大红虾身上直入直出,毫无阻碍,破尽吴蒙法术。 然而一直以来,无论他怎样都无法学会,在经过了数百个日夜的思索,他终于想通了,自己不是河神爷那般的人物,自然就学不会河神爷的精妙法术,那又何必练这能练的。 所以,大红虾一直以来都不会什么法术,最多也就会一些本能的御水法,但是却一门心思的吐纳元气,量变到质变,竟是将全身气血炼化,凝炼某种不知名的星辰煞气于身内,心动之间却也能触动天地,力气大增。 赵玉妍心中微惊,才知道自己当真是小看了这虾妖,正要再御剑符斩杀虾妖时,大红虾身体在空突然一弹,这一弹的力量居然将虚空都搅的隐隐生波,在他身上的虚幻的山影也在大红虾一抖之下消散,化为一张失了灵气的符纸飘落下来,显然符法已经被大红虾破去。 大红虾身体轻,在虚空之中一躬身,弹起,仿佛在水中,速度之快,竟是让站在一边的李樱柠震惊。一直以来他都不觉得大红虾与贝壳有什么厉害的,现在才知道自己比之相差甚远。 赵玉妍这些年来被赵玉帛带到青丘山,学得了许多玄奇法术,尤其是认得了那位高人,听闻那位高人已经百年未离开过青丘山,但是对于天地间的事竟是了如直掌,她一看到赵玉妍时,就能将赵玉妍的生平说了来,这次来这里,就是有着她的指点。 她的符法竟超忽寻常的敏锐迅捷,挥手间竟又是一道法符挥出,符化为一团白云,她一步跨上,在大红虾扑到她身上时简不容发的扶遥而上天空。大红虾一纵数丈高,却是不会腾云不会架雾,跟本就追不上,落在地上之时,赵玉妍已经自怀里拿出一个玉刻的鹤,这鹤栩栩如生,鹤冠上自然的红色,只见她朝玉鹤嘴里吹出一口丹气,这鹤竟是活了过来,同时身体就像充了气一样的澎胀起来,鹤身一寸寸的焕发生机,最终脱离赵玉妍的手,引颈清鸣一声,声传九天,在赵玉妍头顶盘旋了三圈便朝河神庙前的大红虾俯冲而下。 这鹤自高空冲下,就如一支离弦箭,转眼已经到了大红虾的上空,飞的近了才发现这鹤竟是比大红虾高得多,几乎有神庙那么么大。那玉白如剑嘴朝大红虾的身体啄下,速度之快不亚于飞剑,大红虾却也不惧,凭着一对大红虾钳抵挡着。 自天空中看下去,一只巨大白鹤,冠如血,身如白玉,神俊非凡,宛若仙鹤。而它的对面则是一只大如象暗红巨虾,挥动着一对巨钳子朝仙鹤横冲直撞,仙鹤则翻飞轻盈,或以爪抓,可以尖嘴啄。 虾鹤相斗,一时之间竟是不难分高下。 李樱柠有心相助,却根本就无力,别说站在空中云端的赵玉妍,就是地面上与大红虾相斗的玉化的鹤他也无挥剑能力。他心中不禁想道:“若得河神庙前听道的诸位妖灵在,岂有这女子立足之时。” 虽是如此,他也仍是拔出剑来挡在河神庙门前,回头看神庙之中,三点香火光芒在黑暗之中分外醒目。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已能视物,看向河神像,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今天的神像失了往日里的静谧,仿佛笼罩着一层凡俗间的喧嚣。 陈景此时确实处于喧嚣之中,心神跳动,这情形象极了当年初得河神位受河前村人怨时感觉。他压不下这些声音,压不下那些呈现在心中的景象,便也不再压,而是认真去听,认真去看。 画面和声音顿时清晰了许多。 只一会儿他就明白了,这是因为但丹议论他的话都带着自己的情绪在内,若是他不成神明的话,这些声音永远也听不到,这时一股脑的出现,映在他那敏锐如湖面的心中自然如狂风一样的掀起了波涛。 关于这种事他从来有听闻过,以前只知道神祗不可惹人怨,知道人间香火对于神祗有着莫大的好处,只是一直对于信仰香火的作用和应用不多,直到现在隐隐间明白了。 “这些人是没有信仰的,至少信仰的不是我。他们在谈论我时,心中都有着情绪在内,这些情绪透过无尽虚空传导而来,影响着我情绪,或有怨念强烈的还能在我的心中创造幻象。” 陈景用那纷乱的思绪抽出一丝清明思索着,只一刹那间,他便豁然贯通了始没,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感觉。他感觉这个天地并非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一直在变化着的,这其中或有天地众生的改变在内,这天地默默的承受,默默的融合。近千年来,仙道难成的原因或许也在这里,因为天地在改变,而大家所修行的法诀都没有变化。 然而本不当如此,天地的变化是极其缓慢的,所以陈景觉得是千年前的那场令仙神消失大劫而让天地剧变,以至于天下间的修行之人根本就没有适应与改变的时间。 “那这个天地又是经过了多少大劫的天地呢,又是被多少大神通者改造过的天地呢?”陈景心中问着,至少他就知道有许多传说,至少知道天地初成时并没有神祗,并没有这种敕符,而现在天庭都消失了,敕符却不消失,反而融入了天地,成了天地间的一种规则,能通过信仰来成神祗敕符。 想到了这时里,陈景不禁深吸一口气,这一口气却像是将所有混浊都吸入胸腔之中,虽然喧嚣满心,厌烦满耳,荒唐满眼,他却坐了下来,非是身体坐下,而是心坐下,就像是一个人坐在那闹市当口,任由无数的人围观,指指点点,谩骂、侮辱。 人生不如意十之**,修行之人也不例外,无论是谁,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勇敢向前走。 颜洛娘出身于河前村,随父亲打鱼为生。然后几次三番要被献祭到河中,死里逃生。但是最终在她还没有长成之前唯一的顶梁柱倒下,而她还在守孝期内,父亲葬下不过三天就被村中族长逼着嫁人,当她以为一切都的苦难都将在自己面前发生,并要以吞泥就雪水的一样咽下时,她的机缘终于到了面前。 她随广寒宫主而去,然而若是冥冥之中有一张纸,有一根笔在记录着颜洛娘的人生的话,会发现她的出生到成长从来都伴随着血河泪,即使是她穿着一身素衣缟服来到河神庙中,随着广寒宫主踏云而去后仍然是只是另一段另一个血泪的开端。 颜洛娘或许并不觉得自己命运有多么的悲苦,因为即使是她现在站在风雨之中,面临着那些夺她生命压她手中师门重宝的人,面临着未知的九宫八卦阵,并未见半分悲苦神情。 风雨之中的颜洛娘,头顶一盏全身上下都散发出着青光的青灯,青光笼罩着她,让即使是衣衫破烂也不见狼狈。 九宫八卦阵中已经生成,整片东陵山都处于法阵的笼罩下,那些为了颜洛娘手中护魂灯而来的人虽然有很多并没有陷入阵中,但也没有离去。 对于他们来说,这九宫八卦阵起的正是时候,在他们看来,正好趁乱夺宝。只是在经过前面的试探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动手了。 大家仿佛都有了一种心中照不宣的默契,都似在等待着某一个契机。可以猜测得到,这个契机必定是九宫八卦阵攻击颜洛娘之时,没有人会认为颜洛娘会在九宫八卦阵下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认为这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惨烈搏杀,而他们手之时就是颜洛娘与东陵五圣两败俱伤之时。那时各凭本事各凭手段从颜洛娘的手上夺得定魂灯和广寒剑,如果有可能的话,东陵五圣中第二圣手中九宫八卦阵的阵旗更是要顺手夺走。 风雨依然潇潇,只是从最开始的飘忽诡异变成了混乱一片,混乱成了雾,透着无穷杀气的雾气雾风,眼前一片朦胧,即使时颜洛娘在琉璃定魂灯的灯光笼罩之下也无看透迷雾,但是她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顶灯光垂下,照着她那越来越安静的神情,安静却有坚毅的心如灯光一样在风雨之中纹丝不动。 九宫八卦阵却迟迟不见发动,在这大阵中迷雾深处,东陵五圣之中的大圣张正凌站在那里看着雾雨之中唯一的光明——颜洛娘,他的旁边是第四圣白无涯。第二圣发动九宫八卦阵后还没有回来,第三圣去抓那只突然出现的洪荒异种蛇狐去了,第五圣则是去准备夺颜洛娘的青灯去了,只是去了好一阵子,现在都还没有动手。 “他们想鱼翁得利!”第四圣白无涯突然开口说道,他本是山中妖灵,偶然的机会成了神祗,只是却又被人逐走,他本以为要死了,却又机缘巧合之下活下来,并法力大涨,后遇到了张正凌,一起来到了这东陵山,成了东陵五圣中的第四圣。 张正凌笑道:“他们这种想法如何瞒得过我们,凤娇也是看出来了,所以现在都还没有出手。”他所说的那个凤娇就是东陵第五圣,也就是那个说要去夺颜洛娘定魂灯与广寒剑的娇艳女子。 “那我们怎么办?”第四圣白无涯问道。 “安静而长久的等待总是会让一些人失去耐心的,在这天地中,人人都是猎人,个个都会是猎物,比的就是谁更能耐得住这种诱惑与等待。”张正凌缓缓道:“不过,凤娇一样不向没有什么耐性,这次能够忍这么久已算难得了,她马上就要忍不住出手了。”就在他的话音才落,在颜洛娘的身后不远处的雾雨之中,一株红色的小苗自石缝之中长出来,转眼一尺,开出一朵小红花,在雾雨之中显得无比的妖艳。这花乍看上去,极似一只小巧的凤鸟。 花开一瞬,谢去。往前行二尺,又一朵小红花在泥土中成长盛开,正是同一朵。这花开的无声无息,却像是并不敢进入到了灯光之中,而是在灯光边缘花开花谢,不断的变幻着方位。 再一次的消失之后,东陵第四圣的白无涯突然说道:“凤娇忍不住了。” 他话才落,一朵娇小鲜艳的红花开在了颜洛娘的裙衣下,红花的花冠上浮现出一张小小的人脸,人脸上有笑容一显便又隐去化为一个小小的人,背有双翅,翅如花瓣,身如体纤弱,差不多布偶一样大小,只是看去却是柔弱娇艳,又如精灵。她嘴角似无比得意的泛起笑容艳丽之中带着一股子邪气。 第190章 :宝不迷人人自迷 只眼她朝着颜洛娘赤着的一只脚猛然的钻了过去,速度极快,透着诡异。她这一钻就像是要钻到颜洛娘那沾了些泥土草屑的脚中,要钻入颜洛娘的身体内去。 她心中得意,那么多人连近颜洛娘身周三尺都无法做到,而她做到了,并且就要夺得那盏让无数人心动的青灯和广寒剑。 若论斗法比神通的话,东陵五圣之中她是名附其实的最末位,但是她却有一样诡秘难测奇术,只被其她沾到了血肉肌肤就能进入到身体内夺神噬魂,了解她这种奇术的另四圣都认为,即使是成了元神的人在被凤娇钻入了身体内后,也逃脱不了被夺神噬魂的命运。 而她唯一的弱点便是法力不高,除了她的本命遁术之外,也就不会什么特别的法术了,平时又不愿意去学那些,因为她这奇术并不要多高的法力,又自认为有奇术在身,除了在东陵五圣中的大圣张正凌身上吃过亏以外,平生不惧任何人。 凤娇身体在青灯光芒中分外的妖艳,一触颜洛娘的脚背竟是如鱼入水中一样滑溜的钻了进去。凤娇眼前景象一变,满眼血色,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冲入鼻中的带着只有她能闻得到了血香味,这香味清新直入凤娇心中,同时又有扑面而温暖缠上身来。她心中惊喜,居然一下就钻进半个身子,暗想近来名声大起琉璃盏也不过如此,看来还是那广寒剑好。 然而就在她的念头才起,眼前那一片血色之中突然出现出现一盏灯,凭空而现,没有一丝的征兆,凤娇只觉神魂刺痛,身体就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滚烫无比,她心中大恐,暗道:“我的身体一定已经毁了。” 她逃也似的用尽全力退了出来,还没来得及逃远,身体已经抓住了,待她回过神来之时,才知道自己正握在颜洛娘的手中。她惊呆了,浑身颤抖,在修行界中,这个时候除了死,没有别的路供她选择了,即使远处有着自己的朋友在也难救她于颜洛娘手掌之中。 她看颜洛娘眼睛,想从中看出一丝怜悯和仁慈来,她此时将自己的生死寄托于别人的怜悯和仁慈来了,在平时她的思想之中这是最为愚蠢的一种念头,因为在她看来,在她所认识的所有人看来,这种人是不可能出现的,能踏上修行之路的哪一个不是心性坚定如冷铁,怜悯这种东西只会出现在凡人身上,然而让她意外的话,她却从颜洛娘手中看出不忍和一丝犹豫。 凤娇心中涌起生机出现的紧张,她一动不敢动,终于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握着自己身体的手有慢慢的松开。惊喜涌起,那紧扣着她生机的手终于松开了,最终凤娇立于颜洛娘的掌不可思议的看着颜洛娘。 颜洛娘没有说话,但是凤娇却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出来了一句话:“你离开吧,不要再来了。” 凤娇心中感慨,前一刻还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没想到只这一转眼不但性命无忧,心中那被恐惧压下的念头又止不住的冒了起来。 “她放了我,必定以为我会离开,我若突然偷袭,她肯定没有防备,我若进入了她的身体内,只要很短的一瞬间就能将她控制,再然后那琉璃盏与广寒剑都是我的了。” 只是颜洛娘手指松开的那短时间内,她从绝望到希望,从希望到希望实现,又立即变成惊喜,她惊喜的不是从颜洛娘手中逃得了生命,而是再是有机会夺得颜洛娘手中灵宝。 她飘浮而起,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低头行礼,说道:“谢谢仙子饶过小妖一命,小妖一定会永远铭记仙子名字的。” 颜洛娘微笑着,这是她自泾河绣春弯离开后听到的唯一一句感激的话。虽然她心中从来没有想要过别人感激,但是却足以让她越来越坚硬的心温暖起来,如一道温泉在心中流淌。 然而正当她想要说一句“没关系”时眼前那还在行礼的小精灵已经让她那一句话永远的堵在喉咙里。 一道幻影直钻入颜洛娘的眉心,让颜洛娘措手不及,无论是意识上还是身体上都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眼前被自己饶过一命的花精灵居然还会攻击自己。 她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变成了无法竭止的愤怒,愤怒的心情会通过表情动作和语言表达出来。 凤娇的惊喜已经淹没了她,她的身体已经完进入颜洛娘的身体内,她很轻易就感受到了颜洛娘的精神之源,越是心志坚定的人,她越能清晰的感受到。颜洛娘的精神之源就像是一片血海之中的一团耀眼白光,这多少让她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这个近来才显出名声的颜洛娘居然有这么坚定的意志,唯有那些在心中有着坚定目标和理念的人才会有显示出这么强烈的光芒。 不过,她也更加喜欢这样的人,虽然可以要花去比一般多要多的多的时间,但是她却能在成功吞噬之后得更为强大的力量。 然而在她一口吞向那团象征着颜洛娘意识的光芒之时,光芒之中冲出一片火光,火光惊爆开来,仿佛将凤娇眼前的一片血雾点燃。火光之中,一盏青灯自九天之上逼了下来,散发着万丈光芒,道道光芒都像能将她灵魂绞灭的利剑,身体在这一刻似要融化,死亡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她心中涌起后悔,后悔自己在被颜洛娘的放生的那一刻没有离开。这种恐惧与后悔才生出,她如一片离了枝头的落叶一样被掀飞,飞出了颜洛娘的身体,还没有来得及高兴自己并没有在那灯光下死去,身体已经被禁锢。 她再次被颜洛娘抓在了手中,只觉得自己身体在颜洛娘的手中要碎了,她从颜洛娘的眼中看到汹涌的怒火,这一刻颜洛娘就像是那盏青灯,在她心中,那是一盏魔灯,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东西了。眼中涌起哀求与恐惧。 在十里外的东陵五圣中的大圣张正凌与四圣白无涯两人紧紧的看着颜洛娘,他们也无能为力,这个时候只怕没有人能从颜洛娘手中救下凤娇。 “那灯很明显有安神护魂妙用,正好克制着凤娇。可惜,她被灵宝迷了心眼。”张正凌叹息道。 “她总是如此,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该放手,她总是分不清楚。”四圣白无涯说道。 “若是她杀了凤娇,我们免不了要将她留下了。”张正凌说道。 在他们说话间,远处深身散发着青灯光芒的颜洛娘手并没有用力,只是看着手中那哪布偶大小却又更加柔弱的小人,寒声道:“我能放你,也能杀你。” “仙子饶命,仙子饶命,小妖只受灯光迷了心窍,身不由己的做出冒犯仙子的事来。”凤娇的声音惶恐之中带着悔恨,仿佛真是不由自主的做出那些事来。 颜洛娘眼神之中带着警惕,盯着手中的这花精灵,心中暗想:“师父说过,世间险恶而黑暗,应有一盏灯常点,照亮自己的心不被黑暗侵染,应手持出鞘利剑,随时准备斩碎一切黑暗中想要熄灭的邪魔。” 凤娇心中又开始活跃了起来,当危险慢慢离开远去之时,她又开始想着要怎样才能夺得颜洛娘手中的灯和剑。她从颜洛娘这么长时间没有杀她而感受到了生机,看到颜洛娘眼中的杀意正慢慢的退去,那种死而复生的惊喜将她淹没,同时又觉得那灯和剑又有机会得了,心中充斥着失而复得的兴奋。 “我再让你离开,你若再像刚才那样,我就杀了你。”颜洛娘冷声道。 凤娇心中微有退意,却只是一闪而过,再次被那青灯的魅力给吸引住了。只听她说道:“仙子神灯太过耀眼,让小妖迷失了离去的方向,还望仙子收了神灯,让小妖不再犯错。” 颜洛娘看着凤娇的眼睛,仿佛要看到她的心里去。颜洛娘没有回答,心中却回答了:“灯不迷人,人自迷,贪婪能够遮蔽你的双眼。” 她心中这般想着,凤娇心中期待的看着,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感觉几乎过去了一个时辰,然而在远处人的看来只不过是过了一会儿,只见颜洛娘头顶的灯缓缓消失,同时颜洛娘的手也缓缓的松开,只听她说道:“你去吧,莫回头,回头是血海。” “多谢仙子。” 凤娇飘浮在空中,一对花瓣化成的翅膀轻盈的扇动着,只有最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当她的翅膀以这种悠闲的姿态扇动时,心中一定是有了得意之心。 她仍然是与之前一们的躬身行了一礼,声音越发的温顺。然而只是在一低头的瞬间已经身化幻景般朝颜洛娘扑了过去,眼中尽是得意之色。目标正是颜洛娘的额头眉心。 然而正当她要冲入颜洛娘的眉心之时,颜洛娘的眉心却突然闪耀出夺目光芒,她眉心浮现一盏青灯印记,印记之中青光耀眼照的凤娇全身发软,肝胆欲裂。 同时之间只听颜洛娘冷冷的说道:“妖孽就是妖孽,长的多娇艳都是妖孽。贪婪、善忘是你的名字。” 在她仿佛念咒般的声音下,她的手已经搭上了背后广寒剑的剑柄。 广寒剑出鞘,鞘中闪耀出刺一片刺眼光辉。 那不是杀生利刃,那是千万年来敛藏于黑暗中的不屈灵魂。 “堕入黑暗中的你,不应该长着象征自由的双翼。” 剑无声出鞘,如月光自乌云之洒落,月光之中颜洛娘的声音格外的清冷。 第191章 :千年月华一鞘装 凤娇惊恐道:“不要杀我,不要……” 光芒冲天,光芒之中颜洛娘坚毅的双眼格外外的明亮,与灯光灯光同辉。 雾雨之中突然有一只巨大怪兽探出,头如狐,眼中泛着凶戾的光芒,身如长蛇隐于雾雨之中,不知其身有多长。这是之前曾出现过一次灵狐蛇。在灯焰之中吃过一次亏而遁走,现在居然又出现了,只是怎么也不敢靠近灯光之中,甚至从它那凶戾的眼神之中能看到一丝害怕。 就在颜洛娘一剑斩向凤娇双翼之时,灵狐蛇的身后的雾雨之中有一道人钻了出来,他手中多了一柄青色剑,剑柄是青色的,剑鞘是青色的,剑惠是青色的,剑出鞘时剑刃也是青色,剑光同样是青色,这把剑名叫青云剑,是东陵第三圣周青的宝剑。 青云剑出鞘,剑吟声响亮而清寂。 他并不是抓着剑柄,而是捧着剑鞘。 一片青云自剑鞘之中冲出,青云之中一柄青色的剑朝颜洛娘刺去,这一剑声势浩大,那青云剑显然不是凡物。 颜洛娘手中的广寒剑仿佛有生命一样,在斩向凤娇之时突然划出一道自然的孤线挡住了身后刺向自己青云剑。青云剑与广寒剑一碰便退,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样,周青脸上有惊骇之色,一股强烈的剑意冲击着周云融合在青云剑中的神念,周青与那灵狐蛇急退,他心中震惊的想道:“传言天下灵剑,广寒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天下灵剑都有着自己的剑意,当剑主心中意起之时,剑意便自然的生出。这比起陈景那种祭剑领悟剑意的人要快的多,显然一把好的灵剑,可以让一个人一夜之间变的神通广大起来。 雾雨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然而在他们的眼中,只看到广寒剑中一片白光散开来,白光之中一个青衣道人与一只似蛇非蛇似狐非狐的怪兽在白光之中惊退,而当白光敛去之时,那个之前飘浮颜洛娘身前布偶一样大小的花精灵已经被斩了双翼,极少有人看出来她的双翼是怎么被斩了的。只有少数人看出来在颜洛娘一剑逼退周云后,回剑入鞘时剑在身自然的划过,剑中飘出一道剑气将已经要隐没虚空的凤妖双翼斩掉了。 两片花瓣在随风飘落,凤娇掉在地上,她跌倒在地上,后背鲜血淋漓,回过头来看颜洛娘,眼中满是惊慌与怨恨。颜洛娘剑已归鞘,头顶青灯再现。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凤娇,不再有愤怒,不再有怜悯,即使是看到凤娇眼中的怨恨,也不见有强烈的杀意,但是这却让凤娇真正的感到恐惧,仿佛这一刻颜洛娘变成了那灯,任何冒犯的人都会被无情的燃烧。 颜洛娘虽然是看着凤娇,但是却又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她,而是看到一种事物。她想起了师父广寒宫主说的话:“任何多余的怜悯与慈悲,都有可能成为扼杀你生命的存在,你当徐徐弃之,归根到底,我们修行之人,修的就是舍与弃两个字。” “真的是这样吗?师父,难道我们真得要舍弃这些吗?如果舍弃这些岂非无所谓自强自爱。”颜洛娘呢喃自语着。然而有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对与错,任何法门与经验都只能借鉴。更主要的是,颜洛娘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时间来思索这些,四面八方雾雨已经朝她卷了过来。 只一刹那间,杀机便无处不在,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虚空演化为一方世界。 “动手了!” “终于动手了!” “九宫八卦阵!” 对东陵五圣来说,他们必须出手了,因为凤娇与周青都已经出手,并在颜洛娘手上吃了亏。九宫八卦阵一出,地域优势都在东陵五圣那里了。然而在这九宫八卦阵内外,还不知道有多少欲得定魂灯与广寒剑的人。 这是一场混战,一场夺宝盛宴。 中心是颜洛娘,但是又有谁知道颜洛娘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即不走也不避。 漫天风雨。 风如哭,雨如泣。 杀机潜藏,却并不入颜洛娘周身三尺之内。任何有无形无形法术在灯光下纤毫毕现。 没有什么人知道颜洛娘头顶青灯的真正来历,即使是颜洛娘的师父广寒宫主也语嫣不详,只是说这是祖师传下来的,就连祖师也未能尽显其威力。但时祖师曾说过:“此灯是天下间最神奇的灯,可护魂定魄,即使是身死,只要魂魄在灯光的笼罩之下上,也能存活下来,不至于散去。” 这种神奇之处,颜洛娘自然没有感受到,因为她身体被毁灭,所以就不能体会,但是她却体会到了即使是师祖也没有说过的神奇。那一个“护”字几乎是无所不护。 她的眼睛看不到前方的天空,就像是广寒宫主死的那一刻并传位于她一样,她看不到未来路,但是她顺着心中的那条路没有停止的走着。 那条路是广寒宫主在她心烙印下来的——自强、自爱。这是广寒宫祖师传下来遗训。她做为这一代的广寒宫主,还有有责任,一个保护广寒宫弟子带着她们重回广寒宫的责任,所以她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去。但是她也没有去蓬莱仙山,在她的心中,自己是不是应该托庇于蓬莱仙山的,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是她就是这样做了,尽管留在这里后,面临的是无穷的风雨杀戮,但是她没有半点后悔。 纷乱来突然,又来的那样的自然。 传说九宫八卦脱胎于上古时期的九曲黄河阵,又有传言说九曲黄河脱胎于九宫八卦,无论是何种传言都已经无比考究,不过其中确实有类似之处,只不过九曲黄河只是出现过一次,便创下了赫赫凶名,而九宫八卦阵则世间流传颇广,虽然因为布阵人不同而威力各不相同,但也算是世间极难破的一种阵法,这九宫八卦阵最难缠的就在于可颠倒阴阳,可以让身陷阵中的人难以出去,而布阵之人依方位而走,可以神出鬼没。 陷入阵中的人无论是怎么攻击都会被大阵转化,这大阵一成,所蕴含的法力就相当于神祗的神域一样,甚至更厉害,其中的妙用,只有身陷阵中的人和布阵之人才知道。 从外面已经看不到了颜洛娘,也看不到她头顶的那盏灯。这让许多人一下子心中不踏实起来,他们是为颜洛娘的灯而剑而来的。本是想东陵五圣先向颜洛娘出手,两方斗个两败俱伤,然后他们再伺机从中夺取,但是现在阵外的人根本就看不到颜洛娘,看不到东陵五圣,只看到一片茫茫白雾自山中升腾起,升至空中又返回去,就像是有无形结界阻挡着那些云雾。 风不知何时更加的大了,呜呜作响,吹得海浪卷起数丈高,汹涌澎湃。雨也更加的大了,千里起云烟,若是风雨之中的只是普通人的话,只怕连眼睛也睁不开,即使是睁开了眼睛的话,也会连三丈外都看不清了。 不过此时处于风雨之中并没有一个是普通人,有隐藏了相貌收敛了气息的玄门中人,有妖气十足妖灵,有不远千里而来的神祗,更有不知名的魔物。当他们发现颜洛娘不在他们的视线中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颜洛娘破阵,等着别人先出手先入阵。当然,颜洛娘若时此时能大显神通的去破这九宫八卦阵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 就在这里,数十里的山脉之中,大笑突起,听似无比得意,又有剑吟汹涌,杀气滔滔,透风雨而传入众人耳中。但是眼睛却怎么也看不到,即使有些人有特别法术,所看到的也是一层层曲折,仿佛看到的是一个个小千世界。 那当然不可能不可是什么小千世界,而是因为法阵将阵外的目光与感知都扭曲了。他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而从阵中传出来的声音也像是传自于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已失真,变得格外虚幻。 剑吟声时而断断续续,时而缠绵密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通过这些忽远忽近的虚幻声音来判断,所以大家心中都得出结论,颜洛娘已经与东陵五圣在大战了。然而却又看不清战况,一个个心中突然焦急了起来,即怕进去的早了成了枉死鬼,又怕进去的话了,失机会后那灵宝再与自己无缘。 狂风爆雨之中难辨时间流逝速度,终于有人忍耐不住进了阵中。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接二连三的不断有人使出各种手段,或以宝护身,或以法护身,或仗着法术的诡秘,或有些通晓阴阳术数,在阵中一步步寻找着生门。 对于颜洛娘来说,一个敌人和一群敌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她所能依靠就只有那琉璃定魂灯与广寒剑,那时她初下山时,驱动琉璃定魂灯还要消耗巨大的法力,而现驱动竟是不用分毫的法力,而且随着对于这琉璃定魂灯的祭炼日久,她这灯就像是深不见底深渊,无比神秘,仿佛其中蕴含着巨大的玄妙等待着自己去发现。 而广寒剑她现还没有完全祭炼到使用由心,这些日子以来,她甚至都在想自己的师父是否对这广寒剑使用由心。这在许多人眼里强大无比的广寒剑,在颜洛娘第一次背到身上来时就像背着一座山一样,偶尔她心中会生出念头,觉得自己背上背的不是一把剑,而是千万年来聚集起来的月光。 颜洛娘头顶灯光艳艳,青色灯光隐隐凝结成一片朵庆云,将周身白雾都染成了青色。 然而她的剑并没有拔出来,但是在她的心却黑念着一句段祭剑咒语:“离乱赤身入月怀,弯刀难断妄心埋。九天清月含情邀,魂寄广寒无梦来。” 第192章 :神庙画地狱 这是广寒祖师传下来的祭剑咒语,她师父告诉她,总共四句,每一句都属于一道坎。颜洛娘从这四句话中感受到四种心情,她不知道祭炼成这把广寒剑的祖师当时经历了什么,然而她现在心中只是一遍遍的默念着这四句,虽然她不知道这四句真正含意,但是念着这四句话,背上的广寒剑竟是有剑光自剑鞘之中溢出。 外面的人所听到的剑吟并不是因为广寒剑出鞘所发出剑鞘声,那此给乱不过是幻象。颜洛娘像是什么都不知道,是静静的站在这里,尽管她眼中已经看不到了天和地,但是她依然静立不动。 雾雨之中隐隐传来惨叫声或念咒声,有时近在耳边,有时又像是远在天际。 她眼前雾气翻涌越加汹涌了,但是她的心中却越来越平静。在她的心中有,她自己托着一盏青灯,走在黑暗之中,四处寻找着光明,在遥远的方向,仿佛有着一片月光在正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这一场纷乱的战斗,最终持续了三个月。最终没有入阵的谁都不知道阵中有着怎么样的一番争斗,除非有人秘法能够一眼看破大阵。但是结果却是人人知道,东陵五圣布下九宫八卦阵最终撤去,颜洛娘依然站在那里,头顶青灯通透,灯光结成青霞,背上广寒剑中剑光隐隐透出。 自此之后,那些远远窥视的一个个惊惧而退,因为她们再也无法从颜洛娘身上看出任何稚嫩。 如果说颜洛娘遇到广寒宫主是她修行之路的起点,那么后来随众师兄师姐下山游历便是转折点,从众师姐师兄的在自己面前死去,到师父传位,可谓是一路磨难。然而这一路的磨难却让她如脱胎换骨般的变化着。这种变化不是力量上的力量上的提升,而是心灵脱变。 天地间时刻都在变化着,人人都在成长,然而颜洛娘突然跃出了海面,让大家知道原来天地间还有这么一个人,有许多人把她与罗浮离尘相比,认为她不在离尘之下。 而东陵五圣也没再在颜洛娘面前出现过了,对于颜洛娘来说,这一切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她仍然站在那里,她所站的那一片空间与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远处的人离去,即使是不甘心也离去了,因为他们知道若非有极大的变固,想要从颜洛娘手中夺得宝物已经不可能了。除非有超越颜洛娘许多人出现。 颜洛娘不走,她是在这里守着那些广寒宫的地址。 这一天海风扑面而来,伴随着海风一起的还有淡淡的海腥味。 但是颜洛娘却看到这风中有人,这人如一缕轻烟一样的被海风吹到了颜洛娘的身边。他是来自于蓬莱仙山,因为颜洛娘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蓬莱弟子独有的气息。 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每个人长相也都不一样。但是修炼同一种长生法门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能看的出来,虽然各有强弱之分,但是却很容易分的出来。颜洛娘以前本来感觉不出来,但是这次一看到就知道,对方身上气息就像是灯下掌纹一样清晰可见。 来的正是化石真人的弟子云天。 他看着这个几乎脱胎换骨的颜洛娘,心中惊讶万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依然平淡而不失礼貌的说道;“蓬莱云天见过广寒宫主!” 虽然颜洛娘的修行岁月可能还没有他那长久,但是现在颜洛娘身上有广寒剑,是广寒宫主,任何一个门派的掌人见到了她都要称她一声宫主。尤其是她在那东陵五圣的九宫八卦阵中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这让很多人越发的觉得广寒宫的神秘。 云天站颜洛娘对面一丈处,他心中想到:“那次见她还只觉她锋芒如剑,坚毅果敢,法力却不见得有多高,现在再见她居然已经看不透了,是广寒宫有什么秘法被她修成了还是被宝物掩盖了修为。也罢,只要将她请回师门,师父和掌门自己能够看出她的虚实。” 颜洛娘并没有回答他,就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 他心中微有怒意,面上却没半点不显露,继续说道:“贵宫月霞、月韵、月色与我门中三位弟子三天后结成双修道侣,云天奉掌门之命特来迎接宫主观礼。”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颜洛娘的表情,颜洛娘的在他话落之时终于有了反应,他心中隐隐高兴,因为颜洛娘的反应在他看来是蕴含着惊讶与忧虑。 然而当颜洛娘那神游般的眼神聚焦到他的脸上来时,他看到颜洛娘的眼眸之中有两朵灯焰,他突然觉得自己双眼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炙痛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然而眼睛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眼睛……”云天惊呼后退,脚下的云却没有散。就在他心中恐惧之时耳中听到颜洛娘的话:“月霞、月韵、月色即日起逐出广寒宫。” 云天震惊,他是知道知道从师父化石真人那里知道,这么做就是要将广寒宫在不知不觉中吞并掉,只是没想到这个修行岁月显然并不长的广寒宫主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广寒宫的神秘让许多门派都想一窥全貌,然而云天直到现在才发现广寒宫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散发着一种淡漠的寒意。 云天离开了山头,化为一团风朝蓬莱遁去,他的眼睛已经可以睁开了,只是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 无论什么修行法门,关健还在于修心,一个人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修行路上的魔障。修行路上无所谓对与错,只是偶尔回头,会发现自己比起许多年前来变化了太多太多了,变的他们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又有人说,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慈悲为怀的佛祖,也有一个自私自利恶魔。一个人的成长与经历只不过是在给心中佛祖与恶魔提供养份。大多数人的一生中佛祖与恶魔都共存着。 赵玉妍并没有见过那个指点她的人,因为她是青丘山中的祭台处听到的声音,那声音仿佛起于她的心中,将她心中一切都看个清清楚楚。然后她便教导着赵玉妍怎么破陈景的道心。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说不出口,无论是谁因为察觉她有异,问她有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说不口,只要一生出想要说出来的心思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大门大派之中的弟子都知道青丘山这个地方,却没有人知道青丘山究竟在哪里,和广寒宫一样的神秘。但是在赵玉妍眼中,那青丘山其实并不处于这个世间,或者可以说是并存在于世人的眼中,而是处于阴阳之间,遁入大千。 青丘山中就是一个小千的世界,中是其中生灵以狐为主,又以白狐为尊。最让赵玉妍感到奇怪的是,青丘山的中心处的那个祭台仿佛封印着什么东西。 她此时正在那神庙的墙壁上画着一幅幅图画,这些画也是祭坛之中的人教她画的。画风阴森诡异,仿佛地狱中的景象,有刀山,有火海,有油锅,有掏心挖肺剪舌和分尸,各种世界上最恶毒刑罚都被她在神庙的墙壁上画了出来。她一边画着,嘴里一边念着恶毒的诅咒,她内心深处的怨恨仿佛随着她画画的动作留在了神庙墙上。 不远处大红虾与李樱宁两人站在那里,大红虾手中的剑和叉敲打的当当响,却没有朝赵玉妍动手,李樱宁也同样如此,不是他们不想,而是陈景不让他们动手。 陈景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危险,对于现在状态的他来说,这是一个劫数,一个从普通神祗成为神明的关键时刻。 如果说一个人时间穿着衣服的人,突然裸露身体在烈日或者寒风下,那这个人一定会感到痛苦。而如果一个失明已经久的人在被治疗好了之后,在太阳下睁开眼睛的话,他也许会再次失明。如果一个条鱼从水里跳到更广阔的岸上来的话,那它一定会因为生长环境的改变而死去。 修行之的每一人个境界若是有本质的提升的话,必定伴随着各种劫数出现。 陈景也是在被赵玉妍开启了神明之劫后突然明白了,不过他并没去想杀死赵玉妍,若是他杀了赵玉妍的话,那他的心必定永远留下一个角落封存这个事件,永远的不敢想起赵玉帛,这将成为他的又一个心魔。那个指点过赵玉妍的人正抓住了这一点。 陈景想要在蜂拥而来谩骂与诅咒下保住灵台清明,并想以此来磨砺心境,所以他不阻止赵玉妍的所作所为。若是渡过了,他的心境必定清静发镜,照鉴万物,尘埃不染,而若是渡不过的话,他便要心魔滋生,不但道心破碎,那亡魂梦魇咒定然再次觉醒。 闸门开启,倾泻的是积蓄已久的河水以及水底的污泥。而记忆的闸门开启,倾泻着的纷乱念头会让他本身的主导意识破碎。 陈景一直不言不动,努力维系着内心中的一点清明,观心中一片浪花潮起潮落。 那汹涌的浪花不是水,而是无穷无尽念头,其中有一朵是浪花是干净的,在无数浪花的碰撞下保持着完整。 第193章 :持守不若容纳 画在神庙上的画看在凡人眼中定然觉得阴森诡异,但是于陈景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作用在自己,仿佛在心中出现了一幕幕场,那些列在自己手上的人都化身为阴间恶鬼,将自己抓住,给自己施着各种各样的残酷的刑罚,上刀山、下火海,进油锅,挖心、掏肺……一阵阵深入骨髓的疼痛如潮水一般的将他淹没。 没人知道陈景心念间那个浪花道印越来越薄,却也越来越亮,薄如蝉翼,亮如太阳下的镜面。 陈景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缕纤细的蛛丝,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断去,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迷失。唯一能做就是任由那来自于身体或心里的疼痛和诅咒肆意攻击着。 然而时间这么久之后,他的意识又如水波中的一根水草,随时都可能被大浪冲断冲走。 他不知时间,忘记了一切。 赵玉妍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因为她已经将整个神庙都画满了画,包括神庙上的瓦片都画满了充满诅咒的画,这些画就是世间传说的十八层地狱。她的目的就是要让处于神庙之中的陈景如处于十八层地狱,一次次经历轮回,永恒的承受着罪罚。 当赵玉妍画完的那一刹那,大红虾则是大声道:“你还想干什么,十八层地狱都被你冥刻在那神庙上,难道还不够吗?”他本以为这个赵玉妍会不屑的冷笑说不够,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她居然叹息一声说道:“够了,他已经堕入地狱。” 她说完之后便在大红虾惊讶的眼神之中自怀里拿出一个小木鹤,在嘴边缓缓吹了一口气,就像是将心中的怨气一次性的吐了出来。 那玉鹤化为一只神俊的白鹤,比起她骑来时更显灵性了,宛如真正的活物。而大红虾看着赵玉妍,心中却觉得她只是这一瞬间就像是变了,变的自己有不认识了。 如果说来时看她是怨气沉凝,有生吞活剥陈景之态,那现在身上怨气仿佛已经倾泻一空,一下朦胧了起来,让大红虾看不太清楚她的心思想法了。不过,听她说陈景已经堕入了地狱,大红虾怎么也不相信,忍不住说道:“河神爷闯过阴曹地府,又岂会怕堕入地狱,你现在要离去,不会再回来了吧。虽然俺老虾不会什么大道理,却也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的亲人虽然死在了河神爷的手上,但是那并非是河神爷的本意,河神爷内心痛苦你又怎么知道。” 赵玉妍深默着,她的头顶白鹤盘旋,引颈清鸣,声达数里之外。大红虾看她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你不知道,自从在你们黑曜州被叶神姑救回来之后,河神爷若非有人请,绝不离开泾河的。河神爷曾说过:满手血腥,羞于见世人。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将叶神姑从昆仑山中救出来,然后就永世不出神域,不管世间纷乱。” 赵玉妍静静的听着,大红虾继续说道:“河神爷其实并像世人传扬的那样残忍好杀,那些都是因为中了魔咒才会那样的,尽管如此,河神爷也是一直努力的压制着,河神爷说过,如果有一天再也无法压制住魔咒的话,一定会取下自己葬在在神庙前的泾河之中,任由河水冲刷,洗涤一身的血腥罪孽。” 赵玉妍看着那奔腾不休的河水,仿佛看到一个腐烂的头颅在河浪之中沉浮,那已经没有眼珠的眼框再也无法安心的闭上,永眼的任由永恒不息河水冲刷着。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道:“他不必如此,我对他已经无所谓怨恨了,他即为神祗,希望他不要忘记了自己职责,若是心中真的无法释怀,不想做罪人的话,那就去做善事为善人,所谓善人,人皆敬之,天道佑之,福禄随之,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 在她说话间,她已经腾身而坐于白鹤背上,白鹤在神庙上空盘旋,那声音也在虚空之中扩散开来,在风中回旋,听在大红虾耳中竟是飘渺之中带着几分神圣色彩。 一条大河,绵延于青山之间。长河中间处的一座神庙上空,一只神俊非凡的白鹤盘旋着,白鹤引颈长鸣,鸣声清远而悠扬,仿佛在为背上的主人而高兴。鸣声还在天地间回旋,它已经振翼高飞,舞动着那自由的风,朝那遥远的青山和白云飞去。 下方的大河中河水奔腾,青黑色的神庙前,一只枣色大马一样的大红虾身前两钳还各夹着一指黑叉,和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它的旁边站着身穿布衣的青年人。他们抬头看着那远去的白鹤。 “当行多少善事方可成神仙……”那身穿布衣的青年人。 这声音是以法力驱动的,穿透云宵,仿佛要说给九天之上的白云听。 天边白云深处传来一道声音:“大概三亿六千万吧……” 大红虾与李樱宁面面相窥,许久之后,大红虾突然道:“想不到了俺也这么会说。”顿了顿又道:“一定是听河神爷讲道久了,也变的很会说了。” 陈景在恍惚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但又像天地间什么事都听到,所以动态都集中在他的眼中耳中。 当赵玉妍消失在了白云深处之时,他也到了关键时刻。 他眼中所见,尽是杀戮! 他耳中所听,尽是哀号! 他肌肤所感,尽是血腥! 他嘴里所偿,尽是凄苦! 他心中所想,尽是罪孽! 阴世地狱之中各种残酷至极刑罚都加诸在了陈景的身上,他眼珠被挖出摆放在火上烤,而眼睛依然能看到自己鼻子、耳子、舌头被割掉了。看到自己的心脏被挖出,泡入了肮脏污秽之中,蛆虫在心脏上爬来爬去,有些则有血管之中钻了进。他感受到了钻心之痛。 他的双眼又看到自己五脏六腑被掏出,身子骨被放在了磨石下磨,磨成了一团血肉。 只是他的意识依然还在,生死不由己大概便是如此吧。 他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混乱,已经忘记了自己其实肉神为神像,只当自己已经身死,在阴世地狱受刑。他这念头一生,眼前场景一变,眼前出现了一张桌案,桌案左角上摆着一盏青灯,他只觉得那青灯格外的眼熟,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桌案的中间有一本厚厚的书删,灯光也不能看清那书上的字。桌案的另一边则放着一个漆黑的砚台,砚台上搁着一支同样漆的毛笔。 桌案后面黑暗如深渊,青灯的光芒照进去被吞噬,黑暗之中有一双手伸进黑暗之中,这时他才知道原来黑暗之中有人的。这双手雪白,没有一丝血色。陈景看不清这人的脸,只看到那双手缓缓的翻开桌上的书,紧接着便听到一道激荡灵魂的声音响起:“堂下所立是何种生灵。” 陈景六识之中都充斥着这一句问话,仿佛惊涛拍岸,当他稍微六识稍微清晰下来后,他身边站着的人已经回答完了,却并没有听到旁边的人是怎么回答的。 紧接着便听到桌案后面的人拿搁在砚台上的黑色毛笔,桌上书删中写起来字来,同时听这人说道:“如此罪孽深重之人,当打入轮回万万年,永世不得超生。” 在陈景的心中,那一句“永世不得超生”回荡着。 他心中本想争辩几句,却突然想,既然如此,再多说无益。深吸一口气,将原本唯系着一丝清明彻底的放弃,刹那间,他的思绪限入了彻底的纷乱之中,所有被排斥的记忆涌上心头,这其中包括那些被魔咒占了主导意识的时候所做的事。 在以前,他一直不认为那是自己做的,而在他放松的那一刹那想道:“这些都是我做的,我罪孽深重,一切都是我做的,我再如何辩驳都改变不了那些事实。” 才想到这里这时,心中竟又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仿佛起于无名之处,不知其从何而来:“若是心中无法坚守一块永恒圣洁之地,那就试着去容纳那些罪恶吧。” “这是老剑客的声音!” 即使是那入魔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时,老剑客带着他踏骗千山万水的记忆也没出现,仿佛根本就不存在。而现在却又出现了老剑客的声音。同时有一个画面浮现,老剑客带着陈景走人群熙攘的街头,他走在前面,陈景跟在后面,只能看到老剑客的背景与灰白的头发。 “守心持德者,若得大毅力,大机缘,必定有大成就。然而这并非是唯一的,若有一天你守不住本心时,可试着容纳。涨海之所以大,在于容纳江河。若你有一天,你能做到无所谓守,无所谓持,却又不失本心之时,便算道之初也。” 老剑客的声音平缓,却如烙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第194章 :浊浪观 他仔细品味着,本来他已经放弃自己的坚守,容纳自己的罪孽。老剑客的声音响起后,在他的心中便如激流冲沙而下。他心念间的那一朵透明的河浪道印破碎的一瞬间,又重新凝结,只是这一次并不是透明的,而混浊,仿佛一朵混满了泥沙或污秽之物而凝结成河神,成了名符其实的浊浪印记。 这朵浊浪印记不断的变化,不断的旋转,沉浮,明灭不定,其中的混浊不断翻涌。 当陈景放弃抵抗,试着去容纳时,他的心中便想起了老剑客声音,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意识到,原来老剑客的一直都在指引着自己前进。他心想,或许老剑客在自己的意识之中设下了一道牵引,当被触动之时,便能回忆去一起东西来。不过,他也明白,若是自己的思想没有到那一步,自己没有领悟到,那就根本就无法触动那不知存在于何处的印记。 世间有太多的前人经验与道理被记录在书中,看过的人也有许多,但是真正会被吸收为自己思想的时候,必定是自己思想与先贤留下经验无限接近时,才会发现,原来有人早就总结出经验,但是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在意呢。 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才能刻骨铭心。 陈景放下了却并不意味着放弃,只是他放下了心中那份非黑即白的执着,而是似着去包容,包容自己与他人。 他心念间的那朵浪花不断的变化着,最终成为一朵混浊的浪浪道印。比之以前那朵浪花道印来,这朵一浪花看上去更朴实、更厚重。而之前那朵浪花清澈无比,似可鉴万物,却又无比薄脆,一碰就会碎。这看似没有多大的改变,对于陈景来说却是质的改变。 当这朵浪花道印稳定下来后,陈景眼中看到的、听到的、感受的难受潮水一般消退,那种心灵上的痛苦与压力得到了释放。他才发现,原来许多事敞开心扉去接受,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地狱依然在,但是陈景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那个在受刑的人却已经不再是他,仿佛已经跟他没有任何有关系,而成一个陌生的人。他闭上眼睛,心中想道:“一切都过去了,过去的人生已经化为记忆,成为我心念中的一个念头,却不再主导我的思想。” 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句:“一切无非已经成过往,前路漫漫,我将昂首阔步的往前走。” 当他再睁开眼睛之时,眼前地狱幻象已经消失,映入他眼中心中的是一条绵延的大河,上至昆仑山脚下,下至东海入海口。不过,这其中最源头的和最末商的两处各有百十里依然朦胧不清,不过陈景却知道用不了多久,这泾河将完完全全的成为自己的神域。 外面正是月明星稀之时,神像上人影一晃,陈景已经出现在河神庙前,大红虾与李樱宁都在那里修行。虽然陈景渡过了神明之劫,但是他的阴神却未见凝实多少,他也感觉到了这《神游星空决》的修行法门或许不太适合自己,因为自己现在是神像之身,他也早就意识到自己要另寻法门,这法门或许天地间根本就没有,必须要他本人在自己身上寻找。 大红虾发现了陈景,高兴的惊呼道:“河神爷您没事了,俺老虾就知道您不会有事的。” 陈景朝他笑了笑,他那背不凝实的身影自然无法产生笑容,大红虾也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心中明明确确的知道河神爷在笑,仿佛从风中听到笑意,他情不自禁的也笑出声来,声音怪意,笑容看凡人眼中必定是狰狞凶恶的,不过陈景却知道他是发自内心的欢愉。 “河神爷,那个小妞走了。”大红虾高兴的说道。 “我知道。” “应该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嗯,我知道。” “河神爷,那小妞为什么突然要走?”大红虾疑惑的问道,话才出口,便发现这话有歧义,连忙道:“河神爷,我不是说她不应该走,而是说她本来满身的怨气而来,为什么又会突然离去呢?” “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心中对我有怨恨,来时是为了报仇,自然是满身怨杀之气。当她在神庙上画满了十八幅地狱图后,心中怨气得以消解,自然就会离去。” 大红虾最近突然觉得自己悟性提高了不少,若是在他以前的话,陈景说的这些话是难以明白的,而现却一听陈景的话就明白了,他想了想后,又说道:“那小妞还说河神爷若是觉得自己身罪孽难消的话,就要去行善事当善人。” “我知道,她的话我都听到了。” 大红虾又说道:“她说要行三亿六万的善。” 陈景笑道:“善行又岂能用心去计算,行善不可有心。不可将行善当做一种任务去完成,若是有心行善,那便不是真善。” 大红虾这下心中不明白了,暗道:“无论是有心行善还是无心行善都是行了善,对于有受者来说,都是得了帮助,只要让需要帮助的人得到了帮助就是行了善,这又与有心无心有何关系呢?” 他心中为陈景着想,想着尽量找的帮陈景将那三亿六千万的善事任务完成了,但是他却不知道陈景其实已经摆脱隐藏内心深处的魔障,或者说是容纳了。 对于陈景来说,他所理解的行善,是一种修行。不以目的而行之,心怀善心,是一个神祗必须有的一种心态。或许可以说,每一个生灵都应该有这种心态。 李樱宁打坐修行醒了,他来到陈景的身边看着陈景,突然开口说道:“河神爷,最近修我修行毫无寸进,心中躁动,连入定打坐都很艰难。” 陈景看着这个已经长大了李樱宁,不禁想起当年他还十来岁时,因为晚上睡不着而打着一盏灯来到河神庙前的情形,心中不禁感叹,又是一代人长大了,世间还有什么比岁月更无情的呢! 这念头只是在他的心中一闪而逝,他看着李樱宁,心道:“我自己的修行法都还要摸索,他的修行法门只怕也要自己领悟,心境不够,静修反而更容易滋生妄念。于是便问道:“人活于世都有一个目的,或为名,或为利,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陈景发现自己心性似乎平和了许多,说这些话时竟也是那样的平静了。 “我想成为逍遥天下的天仙。”李樱宁回答道。 “天仙?”陈景念着这两个字,心中突然一动,说道:“欲成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 在陈景的心中,行善也是一种修行,而现在看李樱宁明显心境不稳,所以说要他行一千三百善,若是他行了一千三百善,必定能有收获。 李樱宁微微愣了愣,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是,河神爷,我这就去。”说完转身便要走,陈景却叫住他,说道:“你法力不高,行走天地间颇多危险处,我赐你一道神符,若有危难用之可保性命。” 话落,陈景的身体突然静止下来,随后便见他的身体如纸一样随风飘起,而原地仍然有一个陈景站在那里。陈景伸手一招,那飘起的纸人迅速化为一张小图,图上是一个人的画像,正是陈景。只是不太清晰,正如站在那里的陈景一样,只是一道凝实的黑影,并不能看清脸像。 他手捏着那张似以空间为纸,以本身为气自己为墨印下画像,他捏在手在,在空中缓缓挥动着,就像是要染上这泾河神域之中的色彩一样,随着他的缓缓挥动,那一张黑白分明白符画慢慢的染上了灵光色彩,画中的黑影身上出现了一件蓝色法袍,只是他的面貌依然不太清楚,却显得飘渺而神秘。 陈景将这符画卷起递给李樱宁,说道:“此画像凝结了我本身的气息,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感应到。若是有事,你可直呼我的名字,我听到后,能通过这张画像施展一些手段帮你阻敌。” 李樱宁郑重的接过画像,入手竟是无比的沉重,比之他手中剑也不轻上半分。他并不打开头,虽然心中觉得陈景这种透过画像显露神通帮自己杀敌的神通太过不可思议,却也没怀疑,当下便说道:“河神爷的名讳又岂是樱宁所能直呼的。” 陈景笑道:“你不必如此,我不在意这些的。” “河神爷不在意,樱宁却不能无礼。”李樱宁紧紧的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也不是非得直呼我的名字才行,你心中中默念,我也能感应到。” “心中默念与口中直呼并无差异,同时无礼亵渎,樱宁即使身死也不能这样做。”李樱宁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陈景说道:“那你可以呼喊我的神职名称,这样我也能感应到。” “是河神爷,只是樱宁愚钝,不知河神爷具体神职是何名?”李樱宁说道。 陈景再次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曾受天庭敕符,却破神禁,乱了天庭秩序。我享人间香火,纳泾河及军岭镇的灵力于一身,从此不归天庭不从地府。我受命天地众生,无神职,无神位,无名姓,你只要观想我画像,心中请我出现,我便能出现。”陈景淡淡说道,他这话没有消极,也没半分张狂或傲啸之气,看在大红虾的眼中,陈景说出这些话就像是江河流水。这一刻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河神爷心中所想了。 第195章 :分神化生降临术 在以前,无论是陈景沉默还是说话,大红虾都能感觉到陈景发自内心的那种执着,无论是要做什么都会流露出情绪来,而现则不然,仿佛一团云雾,神秘而飘渺。 李樱宁不再问,心领神会,拜别而去,竟是踏着夜色而走。 大红虾看了看李樱宁又看了看陈景,说道:“河神爷,您这种神通叫什么名字,俺老虾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世间还这样的神通。” 陈景回答道:“你可还记得当年青丘狐狸来河前村玩闹的事?” 大红虾连忙道:“老虾记得,当年那些狐狸好没有礼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紧接着继续说道:“河神爷,您是说你神像也是与那年赐给河前村族长的神符一样吗?” “那是化生神引遁符,只要是在我神域之中,可以通过那符中的神引开启门户,这也是你当年能够通过那道化生神引遁符而出现在青丘狐族那些狐狸面前的原因,不过那种符只在我的神域之中有用。” 大红虾听到这里明白了,心中明白那画像之中一定封印着神引,河神爷能够通过那神引使用神通,虽然他可肯定所使用出的神通必定不如河神爷直面出手,但是这种手段依然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至今他还没有见过谁有这样的手段。 这种手段对于陈景以前来说也同样是不可思议,以前的他所会有神通法术都有迹可寻,而这次渡过了神明之劫后,则是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对于这天地的认识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了。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自然而然的,他无法做到在自己的神域之中任意出现,却能够通过那道神像而出现,那不是他的真身,只是一道分神封印,他让李樱宁在心中呼唤他的名字就是为了让自己知道。这种手段就是浊浪观中演化出来的。 “河神爷,您的这种神通叫什么名字?”大红虾问道。 陈景略一沉默便说道:“分神化生降临术吧。” 大红虾低头念了一遍‘分神化生降临术’,说道:“这个名字好。”说罢顿了顿又道:“河神爷,俺也想求您赐下张分神画像!” 他那突起一对眼睛看着陈景,充满了期待,显然是对于那神像极为眼热,他心中暗想:“若是得了河神爷分神画像,俺老虾去到对面的山中也不惧那些不知天高地低短视货了。” 陈景并不看他,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种分神画像对于我来说并不清楚,至少要一个月后才能再分神。” 大红虾这才知道河神爷看似轻松,实则并不容易,暗想那李樱宁倒是好福运,他心中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紧接又问道:“河神爷,您准备开坛讲道吗?” “你觉得呢?” “俺觉得河神爷应该开坛讲道。” “为什么?” “因为别的神祗都在讲道,天地间到处都有人在开坛讲道。”大红虾说道。 陈景却并没有回答大红虾,他不知道河神爷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其实对于陈景来说,这一切都无所谓,若有人来问道,他能为其解惑的话必定不会吝惜。若是无人来问,他也不会去显露神异来招引别人来到河神庙前。 对于大红虾来说,陈景变了,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变了哪里。 远山近水皆是景,换个角度风景便不同,这就心境的变化。 陈景自这以后安安静静的修行,大有闲天地风起云涌,我自巍然不动的意味。大红虾倒是急了起来,他是闲不住的人,这些时日以来时常去到对面的山中,与那山中的妖灵交流,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天下间到处都是神祗在开坛讲道,在他看来,他们都不如自己的河神爷。他也从那些妖灵口里听说,那些神域广阔的神祗都想要自封为王呢,想要立神府,所以他才会要陈景也开坛讲道来增加声望。 他是想要陈景也能立神府的,然而陈景却像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陈景渡过了神明劫,比之大红虾所知道的东西多的多,对于天地间了解更深了一层。 他观浊浪,观心,观天地。 在天地间不可思议的地方不在少数,然而四时节气变化却更多,罗浮这种完全逆了天地地纲常的地方却很少。离尘自从接到了常门的飞剑传迅之后就朝罗浮方向行了回来,虽然碰到了有异法修行者还是忍不住要斗一斗法,却并没有在某一处过多久的停留,若是上苍有眼睛看着,会看到她所行的是一条直线。 遇城进城,进城必进城隍庙。过山挑山神,履水战河神。这些于离尘来说则如家常便饭。 终于在数月之后她回到了北芦州,她一到芦州的边缘竟是微微一愣,虽然这只是边缘,雪花稀少,但是她却感受到雪花之中的杀气,这是护山大阵已经发动了。 罗浮的护山大阵名叫“万载寒光”,若非面临大敌绝对不会启动这护山大阵。 她只是微微一顿便一步跨入了风雪之中,一步之间,天地间的温度大变,罗浮一袭青衣道袍在雪白的天地间就像是一片绿叶在飘飞,她突然停了下来,伸在空中一抓,一片雪花已经落在了她的手中,她张手看着掌心的雪花,就在她张开手掌的一瞬间,那雪花已经突然崩散,化为一团雪雾,雪雾之中一道剑光直离尘的双眼。离尘眉头微皱,秀口一张,一道白光闪逝而出,将那道剑绞散。 她眼中杀气一闪,抬手在虚一抓,一抹无柄小剑出现在她手指间。那一尺无柄小剑捏在离尘的拇指与食指间,与她那洁净的指尖相映成辉。 她的身体在漫天雪花之中突然动了,整个人如一片青叶般的飘起,手中的剑不断划出,动作干净利落,遥光剑每一次划动都将一片雪花划成两半。 在漫天雪花之中,她的身影若隐若现,就像一个人雪中起舞。突然,她手中的剑在虚空之中一划,虚空之中出现了道裂痕,她的身体在那若有若无裂痕消失之前已经如一片薄薄的青光一样的钻了进去,纷乱的雪花再次恢复平静,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个手捏一尺剑刃斩雪起舞女子。 北芦州依然大雪飘飞,寒冷永恒笼罩在这片大地上,罗浮就在这芦州的最深处,也是最寒冷的地方。 这里有一座建在高山上的冰宫,而冰宫之中的大门洞开,门口站着四个身空穿盔甲的人,他们身上的盔甲有着一股特别气息,而他们手里各拿着一把出鞘剑和圆型的盾牌,那剑却并不是三尺青锋,而是更宽更大的剑,盾牌上面同样铭刻着怪异图画。 当离尘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之时,他们只是愣了一下,立即大喝一声躬身,将盾牌在身前一挡,手中剑一举,大喝一声后身上升腾起一层白色的光辉,身体腾空而起,手中的剑朝离尘破空般的刺来。 他身上铠甲跟着他的动作突然闪耀起光辉,光辉之中有一种强烈神圣气息。 离尘那骄傲的唇线紧紧抿着,眼中寒光大盛,话也不说,身体如风一样顺着那四个身穿盔甲的人迎了上去。离尘的动作看上去并不快,也并繁复,只是干净,干净的让看的清清楚楚。她身顺着从避过剑的同时,手里捏着一尺剑刃朝当先一人咽喉一划,那人咽喉瞬间出现了一道红痕,紧接着便鲜血从喷洒在虚空。离尘身体一旋,并没沾上半点血迹,在身体如风旋转的同时又避开一人,手中剑刃再次简单的一划,那人手中的盾牌一举,盾牌却在剑刃划过之后被切了下一角,他的咽喉同样的出现在一道红痕,紧接着便鲜血在雪花之中喷洒。 第一个被剑刃划破了咽喉,第二个依然,只是电光火石之间,第三个想要逃,却身体才动依然被剑刃划破了咽喉,第四也不例外。 当四个人都被划破咽喉时,第一个人才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们已经死了,意识被剑气绞杀。离尘看着他们那迥异于常人的样子眉头又不禁又皱了皱。 这以冰建成大殿层层叠叠,恢宏之中带着一股那冷硬杀气,少了几分修道之人的飘渺气息。这种气息正合了那句话:“天下剑仙出罗浮。” 离尘一路向主殿行去,路上不断有尸体,其中有罗浮弟子,也有那些奇异装束的人,他们一看就是异族人。 突然,她耳中传来一串得意的大笑,大笑过后有人大声道:“天下剑仙出罗浮,果然名不虚传。” 这声音之中充满了讽刺,罗浮大殿中央,有一间殿室前围满了,那殿室的门紧紧的闭着,正前方有十来位罗浮弟子个个身穿青色道袍,手持冰魄寒剑的严神介备,在他们的面则是许多奇装异服的,手中拿着古怪的兵器,容易更是怪异,有此头发是金色的有些是白色,眼珠了或碧或蓝。 在他们与罗浮弟子之前,有不少人躺在地上,其中有那些不知从何处来的怪人,也有罗浮弟子。在罗浮弟子眼中,他们这些人就像化形的妖物,但是在相斗这么久了,他们却又明确的知道,他们并不是妖物化形,而是与自己相同的人类,并且,他们的修行法门也有着极大的差异,所以在被突然偷袭时,面对于那些法术才会一时间措手不及。 “你们是先择投降还是死亡?” 有一个用怪异的声调说着,声音生硬,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第196章 :风吹不散的杀机 “你们是什么人?”罗浮这一方的二师兄离情子寒声问道,一向稳重的他现在看上去极为的儿狼狈,胸口有一块黑色的血渍,头发结了一层寒霜,那是是他被对方法术击中后的结果。 “失败者没有询问的权利,白色荒原东面的人,你应当低下你那骄傲的头颅,看着我的脚尖,表示你发自内心的顺服。”这很高大,也有着一股异样的英俊,只是那他的口气与神情却让罗浮弟子个个怒不可泄,当下便有罗浮弟子并指于额前,沟通虚无御剑斩向那人。 只是那剑才飞出便歪歪扭扭,还没有到达那人身前已经掉在了地上。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并没有什么不屑,却是对后面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说道:“非利克斯,你应该知道,刚才那一剑最多只能斩断我睫毛,并不需要你这个**师动用你的精神奥术。” 那法师只是骄傲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他又继续对罗浮弟子说道:“我赐予你们臣服的权利,低下你们一个铜币不值的骄傲,跪下亲吻我的皮靴,大声念诵伟大的克洛诺斯将是你唯一信奉的主人,这是你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他说完环顾着罗浮弟子,继续说道:“不要妄图自杀,你们要知道,在伟大的克洛诺斯面前,你们无论是死亡还是活着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你们灵魂将会被我炼成亡灵。” 离情子身边的少女非常的愤怒,只是她的额头有着一道灰痕,丹田里的法力被封印着,即使是再愤怒也没用。她知道这里唯一还有一战之力的就是二师兄离情,三师兄离忧已经重伤未醒。她心中不由的想到,要是大师姐在就好,一定能战胜这些人。 离情深吸一口气,丹田之中的剑气颤动,将那些想要将他丹田封印住的一缕古怪气息给挑碎。对于他来说,面前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并不是实力强大到罗浮弟子不可战胜,而是他们突然的出现,占了先机,再有一个原因是他们的法术极为古怪,运用天地灵力的方式与他们所了解的不同,所以一时才一时受制而已。 他没有回答这个自称名叫克洛诺斯的人话,他手中的剑也是他自己采冰山深处的寒魄祭炼而成的,只是现在却只称下一截断剑,他的神念受到了重创。 克洛诺斯看着离情身边的女子说道:“漂亮的小姐,你的美丽足以让让这天地间的雪花失色,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给予你温暖,请到我的怀里来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离情手中的断剑已经化为一道寒光刺了出去,在罗浮弟子中一向显的温和沉稳的他眼中也满是杀机。 剑出,化寒光。 克洛诺斯不动,他身边一个手持大剑的人劈剑而出,看上去并不快,竟是不在寒光刺中克洛诺斯之前挡了下来,寒光跌落在地上,从新化一柄散发着寒意的剑。 克洛诺斯侧头道:“阿瑞斯,你要知道,他这一剑最多只能削断我的睫毛而已。”他说完,又朝罗浮弟子们说道:“非常抱歉,你们让我太失望了,本来想将你们收入扈从,但是现在你们只能成为我的奴隶。” 他说这话时,看起来非常的礼貌。 离情心在滴血,若是平时的话,刚刚那个大汉手中的剑根本就无法挑中他的剑,只是现他受了伤了才会被对方挑中剑,就刚刚那一下,又有一道古怪精神力击他的剑上,让他心神跳动,一口鲜血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 就在他罗浮弟子们以为自己等人要被这异邦的人俘虏时,有声音一道声音从天空之中侵洒了下来。 “罗浮弟子的命运永远由自己手剑来掌控。” 随着这声音落下的还有漫天风雪,风雪如剑,朝那些异域之人卷去。 罗浮弟子惊喜,一个个抬头喊道:“师姐……师姐,……” 而那些相貌与法术都与当今天这九州天地不同的人则同样的抬头,只是他们眉间却多了警惕。 有人无声无息出现,而他们却不知道,这足以让他们感到警惕。对于他们来说,战胜了罗浮弟子并不轻松,在他们的心中,同样有着惊讶,他们也想要了解罗浮弟子们的修行之法,从而与自己的修行方式对比,以期能够触类旁通,至少要了解这片白色荒原另一边的世界中的修行方式。 然而在他们抬头时,映入眼中的除了那一个站在飘飞于风雪中的青袍女子之外,更让他们注意的是伴随漫天雪花而落的寒光,那些寒光在他们的心中书生着致命两个字。 他们不敢有丝毫轻视,其中有一吟唱道:“天地间的风啊,请将那些可在带给人们伤害的东西都吹到世界尽头吧!” 又有一人吟唱道:“天地间的火啊,听从我的召唤,请将那些不该存在的事物都焚焰吧。” 话起之时,便有风生,风从虚无中来,朝九天之上卷去。风中有火,火随风而起,化为愤怒的火龙。 雪花乱飞,随风雨而飞,或被火融化。风吹动着那空中青袍女子衣袍飞扬,吹的黑发乱舞,吹的她眉解杀气凛然。火焰在她的周身燃烧,却没能带给她一点伤害,在火焰将她吞噬之时,她周身寒涌起,将火焰逼开。 在雪花倒飞而起之时,那些寒光破风、破火而落。 只有两个人来得及念出咒语,其他的人身上都发出光芒,颜色各异,所用的方式也各不相同,有人以卷轴,有人以法杖,有数位持剑盾的战士逆着寒光冲天而起。 寒光落在他们的身上,洞穿他们盾牌,刺入他们的额头、心脏、咽喉,寒剑在他们没有有思想准备之下洞穿了他们的生命,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他们的生命已经泯灭。 克洛诺斯心中大惊,看那落下的寒光,快速道:“美丽而高贵的小姐,请……” 他的话根本就没有机会说完,因为寒已经朝他的嘴里落去。 他一拳打出,拳上金光闪耀。 寒光刺在他的拳头上,碎散,却如水一样的溅起一片寒剑,化无数道寒光朝克洛诺斯袭去。 他大惊,倒天而倒,眼中看到的除了一片寒光之外还有天空之中那青袍女子冰冷的双眸。 分散如冰丝的寒光刺入他身上散发出的光芒之中,发出一声声针刺在铁片上的声音,光芒摇晃,他心中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虽然没一道寒刺刺破他护身斗气,他却抵挡的吃力,心中不禁暗道:“原来荒原这边真的很危险。” 就在他心中生出这句话的同时,人已经倒在地上,碎成一块块,就像干裂的泥人一样的破碎在,毫无生机,而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离开了。离尘当然也知道自己并没杀死这人,但是她却也并不知道克洛诺斯是用什么法术逃走的。 除了这克洛诺斯之外,大多数的人都被寒光洞穿了身体,无论他们怎么躲避和抵挡,只是极少的人和克洛诺斯一样逃走了。 “大师姐!”罗浮弟子一个个喊道,他们眼中充满了死里逃生惊喜。 “怎么回事?”离尘凛然的问道。 众人羞愧的低下了头,离尘将眼睛看向站离情身边的女子,她道号离愁,离尘看着她,意思自然是要她说。 她嘴巴撅着,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他们突然出现,我们一下子没有防备,被他们偷袭了。” 离尘并没有看着她,她继续说道:“他们的法术很奇怪,第一次遇上,即使是我们感觉以了异样也没在意,所以他们出现之时,我都措手不及。”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来,其他的人也是如此。 离尘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再问这个事,她也是是知道这伙人的怪异,在回来的时候,发现“万里飘雪”大阵开启了,他就知道出了问题,若非是她对于大阵熟悉的话,即使是天仙来也未必讨得了好处,却又问道:“师父还没有出关吗?” “从师姐离开后,师父一直没有出关。”二师兄离情说道。 离尘却有些意外,她在三个月前是接到了罗浮掌门的飞剑传讯才会来的,但是却并没有出关。 一晃眼就是十多天过去了,在离尘主导下,罗浮剑派终于安定了下来,一众罗浮弟子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门派居然是这样的脆弱,一切的荣耀都是靠师父兆先真人支撑着,而若是没有兆先真人在的话,罗浮剑派竟是弱的让他们自己感觉到羞愧。 其实他们在整个天地间来说,并不算弱,真正的可以在天地间撑起罗浮剑仙这个名号的也还只有离尘而已,然而若要说离尘有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的实力,即使是罗浮弟子也不相信。 然而这一天罗浮掌门兆先真人出关了,他肉身并没有出来,而是突然出现罗浮弟子思绪之中,就像是突然生出幻象,一个个得了他掌门的召唤来掌门闭关静室之前,然而当他们来到掌门闭关的静室前时,那门依然是紧紧的闭着的,他们的耳中再次出现兆先真人声音。 “我近日得悟大道,窥得一丝天机成就元神大道,七天后将飞升仙界。” 第197章 :纵跃万里一剑入东海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罗浮弟子一听这声音初时一愣,紧接着一个个惊喜,异口同声的恭喜师父成就元神大道。这个消息不光是对于罗浮弟子来说是一件值的惊喜庆贺的事,即使对整个天地间来说也是一件盛事,这千年来,不但没人成元神大道飞升仙界,反而个个修行境界越来越低,弟子不如师,一代一代,直到近年来天地开始异常,才让人们感受到了一丝成仙得道契机,果然,罗浮掌门兆先真人先一步窥得大道,成就元神仙道。 这个消息像风一样的在天地间传播开来,几乎是一天之内便便遍了天南地北,当然,这个罗浮掌教得道的消息只有那些法力高强的人才知道,他们能从天地间捕捉到罗浮掌教散出去的消息。 绣春弯的陈景竟也是在有一天,突然听到,他就那连通天地心就像湖面,虽然只要是有微风就能吹出涟漪,但是却也能映照着天空飞的大雁与白云。 陈景的心中出现一个影像:一片大雪纷飞的天空,一座建在雪山上的冰殿,一个人大如山岳的坐在那大殿的中央屋顶上,他的身形似实还虚,一身雪白的法袍垂在在风中飘,整个身躯大如山,又像是雪花凝结而成。 陈景看着这人的法袍在风雪之中飘场,仿佛随时都要随风而上九天。这人影象一出现陈景的心中,陈景就有一种寒意逼上心头,然而要去仔细体味,却又觉得那只一个幻象。 他低垂着眉角,眼睛半开半合,看着虚空,陈景又觉得他透过无尽虚空看到了自己。紧接着又有声音响起。 “贫道罗浮兆先,窥得一丝天机,幸得一缕道缘,七日后子时飞升仙界,然心有所悟愿与诸位道友分享。” 他这声音平静之中带着一丝威严,威严之中透着一股寒意,让人联想到大雪山上冰层。虽然他的眼睛半开半合,面容也并无特别之处,可是他的一对眉毛却让人觉得那是一对飞剑,随时都可能飞逝而出,斩敌杀魔。 在他的声音消褪后,罗浮兆先真人影象缓缓消散,慢慢的变的不清晰起来,陈景还想再看,努力感应着那冥冥之中的一丝气息,想要将罗浮兆先真人的画面留住,却怎么无法做到。 罗浮掌门最终消失,但是陈景不知道为何感觉在心中有了一丝罗浮掌门印记,他所在的那座冰山冰殿似留在了陈景心中,留在了那朵河浪之中,化为一粒混浊的泥沙。 这是陈景自渡过神明劫以来,第一次从心中那朵浊浪之中听动看到与自己无关的东西。这并不只是他听到,许多对于这天地的契合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听到了罗浮掌门的话,这些人无一不是天地间占据一方强者。 陈景突然有一个感触,他觉得这天地就像是一本书,书中有着无数奥秘,任由天地间的每一个生灵去读。这书的后面又有着由岁月缔结而成的空白,任由天地间每一个生灵去书页。 罗浮掌教兆先真得道,七日后飞升仙界的消息在天地间暗暗的传开了。虽然低层的修者都还不知道,但是天地间境界高的人都知道。 这个消息于这九州天地来说,就像昏沉欲变的天地突然之间响起了一道响来,也许之后将会是狂风骤雨。 天地间骤然有一种暗流汹涌的感觉。 罗浮掌教元神显化于冰殿之上,身如山岳,在他面前的下方是罗浮弟子,在三个月前他飞剑传信让离尘速回罗浮,是因为他元神将成,返照虚空感受到了危险。而他本身又处于入关键时候,若是被人打扰了到了将会前功尽弃,果然,即使是他告诉了弟子小心防备,依然被那些白雪荒原那边的异域之人给偷袭了,若不是叶清雪回来,只怕他就危险了。若是他出关,那些人自然连逃也没有机会逃,但是他不能,因为他的境界还没有稳固下来,贸然出关会极度的危险。 在他元神成了的时候,却敏锐的感觉到自己七天后就要飞升,元神得道,飞升仙界对于任何一个修行者来说都是一个幸事,然而对于一个门派来说却未必。 罗浮剑派与兆先真人同辈的都已经逝去,而下一代中虽然有离尘这种天资桌绝的人,又离情、离忧等人也是资质极好的人,只是他们都还没有成长起来,唯有一个离尘。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罗浮剑浮有着几个厉害的仇家。 有些时罗浮剑派的世仇,有些是他年轻时结的仇家,在飞升之前必须除了他们,要然他们找上门来的话,罗浮剑派就危险了。 所以他得为罗浮剑派铲除危险,虽然离尘天资卓越,却显然无法面对那么多罗浮剑派的仇家,他必须在飞升仙界之前将所有可能威胁到罗浮剑派传承的人除光去,要不然的话,他飞升之日就是罗浮灭亡之时。 “我罗浮有两家世仇,一名广寒宫,一名阴阳观。”罗浮掌门兆先真人朝众弟子说道:“广寒素来神秘,然则这一代传承出现了断层,广寒宫主己死,广寒弟子将被瓜分,能否继续传承还是个未知。离尘!” “弟子在。”离尘应道。 “广寒这一代虽然出现断传承的危机,为师却在冥冥之中窥得一丝天机,广寒宫也许将就此湮灭,也许可能会月华冲宵,掩尽天万物。若是广寒宫有将要显示冲宵之势,你务必要阻止。” “是,师父。”离尘回应道,在她脑海之中闪过一个手持青灯的女子,暗道:“会是她吗?” 罗浮掌门兆先真人继续说道:“我们罗浮还有另一仇敌名阴阳观,此观相较于广寒宫来民说更为神秘,不在三界之内,不在五行之中,一时难寻,又有近千年不曾见有传人出现,暂可不考虑,尔等只需记住这个阳平卧牛山的阴阳观就可。” 众弟子再次躬身礼应,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能用法术探测到罗浮掌门在说些什么,兆头先真人继续道:“我罗浮还有几大仇敌,一为天地十三妖之中的黑山老妖,这是你们师叔祖结的大仇。二为东海金鳌岛吴天君,他是我早年得罪过的一人,此人恨性极重,四十年前,我落过他一次面皮,他必定记在心里,我若在,他自然不敢对罗浮怎么样,我离去,他必然来犯我罗浮。” 罗浮弟子中二师兄问道:“金鳌岛虽然处海外,却也时道门一脉,难道会不念一点香火之情。” 罗浮掌门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当年下山游历之时,师父只送了我一句话:不要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只有自己手中剑才能捍卫自己的尊严。你向来仁善,所以不能继任罗浮掌门。” “是,师父。”离情低头应道。 “若我不在,他必定会来破我罗浮山门,以他那已经踏入返虚的实力,虽然元神未成,却不是你们所能抵挡的。” “师父,他虽然已经返虚了,弟子据山而守,开启护山大阵,未必不能将他斩杀。”离尘傲然道。 “他若要来,必有万全准备,金鳌岛法宝众多,海外修士更多,必定不会是一人孤身而来,那时罗浮肯定守不住,虽然不至于断了传承,却定会元气大伤。” “那该怎么办呢,师父?”离凌焦急的问道,她站在二师兄离情身边。 “为师自己要为我罗浮的传承负责。”罗浮掌门兆先真人说到这里,声音陡寒,九天之上,罗浮上空,乌云自虚无之中汹涌而出,只一会儿,罗浮那雪白的天地便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没有一丝的光亮,乌云之中滋生出电光,兹兹响,给人无尽压迫,杀气自九天落下。 “这不是雷霆,这是罗浮掌门兆先真人的杀念。” 之前罗浮掌门兆先真人对罗浮弟子说的那些话,自然没有人能听到,即使是施法偷听也无法做到,然而,当他说到那句要为罗浮的传承负责时,声音听在那些法力高强的修行者耳中就如静黑中的雷光一样清晰,陈景同样的听到了。 “这不是一个人的杀念,而是天威。” 一念杀心起,天地为之变色。 这是何等威势,元神之道在罗浮掌教的这一念之间已经显露了出一丝,在陈景这等境界人眼中更是清晰,越发的感觉到了恐怖。心中不禁生出对于元神仙道的向往与恐惧。 罗浮上空天地倾刻变色,罗浮弟子一个个抬头仰望着。 只见罗浮掌教兆先真人腾空而起,如风、似光,是那样的不可捉摸,又是那样耀眼的出现在九天之上。 他的身体宏大如云,看在许多人眼中却似一把出鞘的剑,正要万里飞逝斩人首级。映在陈景的心中,却又觉得他如一片天,一座山,压在心头沉重非常。 北芦州到东海金鳌岛相隔万里之遥,罗浮掌教腾空在九天,法力低的根本就看不清,他们只会看到一片刺眼的白光从北面起,穿透层层空间与虚空,落入东面的海域里。这在许多人眼中不过是奇异的现象,看上去壮观而华丽,但是在陈景这等人眼中,看到的却是罗浮掌教手执斩仙剑自罗浮剑派腾身起,纵跨万里虚空,一剑而入东海。 第198章 :绝仙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东海有三处地方闻名天地,其一是东海龙宫,二为东海蓬莱,三为金鳌岛,虽然他们三处相隔到底有多远,世人少有知晓的,但是却都将他们归为东海之地。 相对来说,金鳌岛、蓬莱、龙宫现在的名声都差不多,只不过,若要论久远程度来说,金鳌岛与另两处就有着天地般的差别,金鳌岛据传曾是圣人道场,与昆仑山不相上下,甚至在许多人心中,金鳌岛的名头更大。 罗浮掌教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东海,手执斩仙剑,出鞘,光华闪耀一片天空。 “兆先,你敢犯我金鳌岛!” 金鳌岛响起一声威严而又愤怒的大喝,同时在金鳌岛中有剑出鞘,剑气啸空,尖锐剑吟穿透无尽虚空。 罗浮掌教身如一朵巨大的白云,又如一片人形的白芒持剑扑了下去。 罗浮剑派有斩仙剑,在天下灵剑之中名气极大,许多人都认为天下灵剑之首为斩仙,但是却少有人知道金鳌岛中也有剑,而且这剑还不是一般的灵剑,乃是先天剑器。 金鳌岛中杀气冲宵而起,一个老者正艰难拔出一把白色的剑来,这剑不是广寒剑的那种月白,而是如冰一样的冷白,一眼看去就让人觉得那剑杀气极重,身心在不知不觉间被剑所慑。 此剑名绝仙。 那须发皆白的拔剑老者是金鳌现任掌门人,道号虚极,一身道行高深无比,听说离元神仙道只差半步,现在看他能够独自一人拔出这绝仙剑便知传言非虚。 无边的灵气如浪一样的汇集到金鳌岛,在陈景心中那浪花之中显化出来的景象看去,金鳌岛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白莲花,这花从含苞待放到盛开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那花瓣是四方灵气汇集而形成的样子,花蕊是一片炽烈的光芒,远处的人只能看到天空之中一片白芒扑下,而下方同样一道冷光冲宵起。 金鳌岛中央之处,仍有数人分站,脸上有着紧张之色,个个抬头看天空。 罗浮掌教兆先真人本来就是天地间极为可怕的人物,一身剑术之高明,即使在当年,是那些法力比他深厚的人都不愿意招惹他。而且,此时他已然成就了元神仙道,即将飞升仙界,这一界之中几乎没有人是其对手。 此时又执斩仙剑而下九天,威势无双,天下间几乎无人能敌。 绝仙剑出鞘,这把传说是通天教主使用过的先天剑器在这一刻出鞘了,随着绝仙剑的出鞘,虚极真人的身体却与剑出鞘等同速度干枯下去,绝仙剑每出鞘一分,虚极真人就干枯一分,他的皮肤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原本红润如婴儿的皮肤只一转眼之间就成了老树皮。 剑光之中有人喊师兄,有人喊师父,却并没有人阻止,这些声音就像是在喊着一个垂死之人的名字,仿佛要在这最后时刻多让他听一听自己的声音。 当剑完全出鞘之时,虚极真人已经成了一个干枯的人,如在太阳底下晒了许久的干柴,然而他人并没有倒下,反而随剑而起,刺向天空。 一片从远看如白云的光芒自九天而落! 一道如雪芒的白光冲宵而起! 一念间,便已相接。 “叮!” 这声音看似不大,却传遍了九州天地,在人们耳中响起,只是大多数人并没有在意这突然出现的一声响声,然后响声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而陈景则是从浊浪观中看到罗浮掌教手中的斩仙剑应声而断,但是握着绝仙剑的虚极真人也在斩仙剑断去的那一刻灰飞烟灭了。 罗浮掌教兆先真人依然扑下,一伸手将绝仙剑抓在了手中,直向金鳌岛中扑下。 “尔敢!” …… 有人大喝一声,冲天而起迎向罗浮掌教兆先真人。 罗浮掌教根本就不答话,也不管对方手中有什么法宝,也不管对方使的是什么神通,只是持着绝仙剑平实的刺下,法术应声而破,又有法宝发出一声悲鸣,灵光暗淡的落向地面,而对方人则是喷出一口鲜血,远遁而去。 金鳌岛突然涌起一团玄青色的光芒,将整座金鳌岛给护着。自九天之上看下去,那玄青的光团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鳌,静静的伏在那里。 “兆先,你自己得道,也要为玉鼎真人的道统想想。”金鳌岛中有人大声道,这说话之人正是吴天君。 “我正是为我罗浮道统传承而来杀你。”罗浮兆先真人说话间,已经一剑刺在了鳌背上。 吴天君脸上那对身边的弟子表现出静心安定的笑容还没有消退,眼中便看到光罩上出现了一丝裂缝,兆先真人已经破阵而入,眼中映放一片寒光。 有绝仙剑的剑寒杀芒,有罗浮掌教兆先真人的元神之光。 “绝仙!” 吴天君眼中涌起恐惧,大喊一声“绝仙”。同时之间,将自己最得意的法宝日月轮放出,这日月轮是仿金鳌岛中的一种灵宝炼制的,虽不如原品那般威力浩大,却也神妙非常。 只是这日月轮才出,便已经在虚空之中绝仙剑破开成两半。 吴天君脸色一红,转身便要遁走,只是身体已经转身,头却没有转过去,因为他的头与身体已经分离,一颗头颅在虚空之中飞起,鲜血飞溅。 在那罗浮掌教元神持绝仙剑散发的光芒下,一切都似变的缓慢了。 以下,2012年4月份交稿 时光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止,却可以将任何人的生命线截断。 “师父……” 吴天君耳中听到的是弟子们那迅速远去的声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金鳌岛的大阵之中被那把祖师使用过的绝仙剑杀死。 绝仙剑的威力他自从拜入金鳌岛后就一直在听传,只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就连他现在的身份,要看这绝仙剑也得焚香淋浴之后才能看。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了绝仙剑下,至死才算是见识到了这绝仙剑的绝杀之气,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剑会被命名为绝仙了。 “一剑过处,生机绝灭。”吴天君最后的意识之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所以他没有听到他的师兄兼大哥说的这句话:“罗浮,我金鳌岛与你誓不两立。” 若是吴天君此时还有意识,还能说话的话,一定会出言阻止自己的大哥说出这句威胁的话,临死之时他才想到,自己与这罗浮掌教早年有此仇怨,现今他要飞升仙界,自然要为自己罗浮门将敌人铲除。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年说的那些不依不饶的气话,终于明白了一个曾经从来没有在心中停留过一句话:“怨仇不宜结,结也不应喧于口。” 吴天君的大哥吴天勤话才出口,便看到纵横的剑光当头罩下,他口吐真言,一口丹气化做一条青龙自嘴里冲出。 然而还没有等他缓过来,那青龙已经被纵横的剑气给斩的支离破碎,化为一团灵气散入虚空。他心中大惊,心中对于这绝仙剑生出了与吴天君同样的恐惧。 “只有真正面对了绝仙剑的人才能体会到那种发自内心的绝望。” 吴天勤头顶的庆云被一剑斩碎,一道血痕从他的额头划下,他整个人已经从中间剖开,只是鲜血并没出现,因为他还没有死,他依然努力凝聚着精血,希望能够不崩散。 罗浮掌教的元神之身曲指一弹绝仙剑身。 “叮……” 杀气四溢,剑气纵横。 以罗浮掌教兆先真人为中心,刺眼剑气四散而开,在旁边不远处的金鳌岛弟子都在剑气之下死亡了,连亡魂都做不得。 吴天勤在原本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精血不要崩散,在剑吟声响起之后,身体应身而散,一分两半,鲜血内脏在大地上流淌。 罗浮掌教兆先真看也未看,腾身而起,一剑刺开那护岛大阵直向九天而去。转眼之间消失于天际,与白云合为一体。 在他消失之时,金鳌岛上空突然探出两只清光萦绕的手来,两手往两边使劲的分开,就像是在推开一扇紧合的窗户,两手分开之后,有两人自虚空之中钻出。 前面那人是曾经在泾河绣春弯出现过的不惑真人,当时许多人对于他见多识广而感到惊讶,既而在心中猜着他的身份。后来他又到过河神庙前,对陈景说他学的剑诀是陷仙剑诀,希望陈景能够到金鳌岛来认祖归宗。他的身份在金鳌岛内是长老,只在掌门之下,与死在绝仙剑下的掌教是同辈。 在他的身后跟着是一个年轻弟子,他一身玄黑道袍,黑发披肩散开,若是从他后面看去的话,定会以为他是个冷酷少年,但是从他的正面看去,却会对于他脸孔感到心悸。他脸上纵横交错着一道道伤疤,皮肉外翻,其中有一道伤疤正划过眼睛,也不知道那只眼睛是否还是好的,又有一道伤疤划到耳朵后面,看上去就像头颅曾经被斩下来又接上去了一样。 他一落在地上,只是转动着脖子四处看着,身体纹丝不动,他就像是被满地杀戮给惊到了,又像是对于地上死亡的生命毫不在意。 而那不惑真人却是面色悲切,甚至能看到他的嘴角在颤动着,与多年前在绣春弯的镇定与见识广博相比差之甚远。 他低声呼喊着已经死去的掌教名字,又喊着另外两位师兄的名字,却无一人回答,四处还有一些小辈弟子从远处聚集过来,个个面带惊恐与迷茫的看着不惑真人。 “绝仙剑,绝仙剑……” “师叔,绝仙剑被夺走了。”有一个弟子应着不惑真人的话说道。 这话像是将不惑真人给惊醒了,他连忙冲入内殿之中,嘴里呢喃着:“戳仙剑……” 第199章 :浊浪之中的剑意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金鳌岛的人与事在此时没有人关注,即使是想关注,也都被罗浮掌教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因为他太过耀眼,他就像是突然从乌云之中跳出来的太阳,光芒万丈,让天地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他的元神之道,他一念起天地色变,他纵跨万里杀入金鳌岛取同为天地间十大玄门掌教性命如切瓜斩菜,他夺先天剑器绝仙,不惧杀戮。 而现他又同样的纵跨万里向黑山而去,那是天地间一处著名的凶地,有黑山老妖隐修其中,常年有地火煞气冲宵,那一方天空的云都是暗火色,像是连天都被煞火给烧焦了。 罗浮掌教向黑山而去,大家都知道他的目的了。 他要杀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自然也知道,他为当今天地间十三大妖中的一个,盘踞于黑山,虽然凶名卓著,但是近几十年来却潜心修行,并不履世。但是天地间的大事都了然于胸,在罗浮掌教兆先真人成元神之时他也感应到了。当时他警觉到了危险,而后罗浮掌教跨跃万里击杀金鳌岛掌教与吴天君后,他心中不禁感到心惊。 连同为道门的金鳌岛掌教说杀就杀,一点也不讲情面,可见他杀心之坚,可见他为了罗浮的传承所尽的心有多么的全。 一转眼,罗浮掌教已经到了黑山上空。 黑山老妖法力高深,自出道以来与人斗法不曾有过败绩。他本性凶戾,又因修行的地煞毒火影响了心性,在这时,不但不退,反而将内深处的凶戾之气给激起来。 只见黑山之中冲出一片煞火黑云,黑云化为一个云人,其威势竟是不在自九天之上扑下的罗浮掌教之下,其中的那种煞气毒火更是刹那间将整座黑山点燃,只一转眼,黑山已经化为一片火海,而黑山之中更是传来汹涌澎湃的气息。 了解黑山老妖修行功法的人这时都暗暗心惊,因为黑山老妖盘踞在黑山是因为黑山之中有一处地穴,连通着地底深处的煞气毒火,这煞气毒火凝结成液体,化而为浆。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是黑山老妖沟通了地火,这份威势竟似不在罗浮掌教之下。 天空之中一片白芒向大地上扑去,而大地上则是一片黑色火云冲天而起。 而就在黑云与白芒在天地间相接之时,西面有一人踏空而来,有认识他的人一眼就会认出,他是天地十三妖中另一位,名叫苦海,号妖僧,据传他是从灵山上杀下来的,双手染满了灵山和尚的鲜血。 虽然灵山上并没有大和尚**师下山追杀于他,但是他能从灵山上杀下本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不论当时是怎么个情形都不容易。 他与黑山妖之间并没有交情,但是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当罗浮掌教要杀黑山老妖时,他自认一人不足以应付得了罗浮掌教兆先真人,所以他这个时候出手了。 只见他头凝结出一片暗金庆云,脚下踏过的虚空之处留下一个暗金脚印,在他过后久久不散。 灵山上的佛法处处透着宏大中正,有堂堂恢宏之势,而这个苦海妖僧却少了几分中正堂堂,多了几分诡异霸道。 他人还在极远,便已经喧唱道:“苦海无岸。” 这不是佛号,但是他却念唱的比大和尚**师还要理直气壮,仿佛唱念的是佛祖法号,他在唱出这声不是佛号更似佛号的“苦海无岸”后,身形在虚空之中突然消失,再现之时已经九天之上,正是罗浮掌教所在的上空。这是神足通,高深处能够步步生莲,一步一莲花,一花一世界。 自远处看是去,能清晰分出三层天空。 第一层是最下方的黑山老妖沟起的地火冲宵而起,大地上一片熊熊烈火,而火的上空则是黑中泛红,就像是血光,隐隐可以看出那黑煞地火构成一个巨大的人头,正张开嘴要将一切都吞噬。 而第二层则是罗浮掌教的元神,许多人只看到一片白光,又有些人看到一朵白云,只有真正法力高强的人才能看清那是一个自虚无之中显化出来的元神,眉眼虽然不太清晰,但是从体形能出那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人。而绝仙剑握在他手上,直刺下方的由地煞毒火凝结成的头颅。 他像是根本就没有发自己的上空突然出一张巨大的黑金手掌,这一只手掌正是苦海妖僧的以**力拍出的。 罗浮掌教根本就不管,直向大地上煞火头颅之扑刺而下,绝仙剑并未展现出特别的神异,就像是凡人拿着的一把剑一样。 一剑刺下。 刺入那由煞气毒火凝结成的巨大头颅之中,一声惊恐的惨叫声响起,头颅在虚空之中如沙砾一样的散去。远远的看去那黑中透红的头颅就像是被那个白芒组成的人给扑散了。 罗浮掌教的元神洁白如雪,在那纷扬飞散的毒火之中纤尘不染,自九天之上看去,整个黑山就像是一朵黑红的花朵,纷散的黑火就如花瓣,而罗浮掌教的元神则是白色,格外清晰,他根本就不停,冲天而起。 当他扬剑直冲九宵之是,除了罗浮掌教之外的一切都像是已经静止了,绝仙剑直刺入苦海妖僧掌印之中,法掌应剑而碎,碎散成一朵暗金碎云,在天空形成一片流彩景象。然而,在那暗金的掌印散去后,苦海妖僧却不知去向了。 罗浮掌门并不停,再次纵跃万里空间,回到了北芦州的罗浮正中心的大殿屋顶,元神之身依然光芒四射,白袍飘飘,在大雪之中相映成辉。 没人能能从他那元神之身的脸上看出任何的喜怒来,他整个人就像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然而,他手中绝仙剑与那柄已经断了的斩仙剑却昭示着他刚刚正经历了一场大战。 从罗浮掌教一念起杀心,到纵跨万里杀敌也只是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短到陈景在罗浮掌教从新安坐之后却一声也不言。 他失声,其他的同样的失声,天地同时失声。 在陈景意念心中那朵浊浪之中,罗浮掌教的身影在浪花之中慢慢淡化,最终只在浪花之中留下了一粒沙粒,这是罗浮掌教在陈景的心中出现过而留下痕迹。 陈景不知道别的人都用什么神通法术观看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杀戮,但他在从罗浮掌门显露出杀念,到回到罗浮雪殿的这一段时间内,陈景觉得这罗浮掌教只怕是也尽力了。他元神很强大,强大到陈景在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淡淡的畏惧感。 然而,就是他这般强大的人,在拿到了绝仙剑之后也依然在最后显露出了一丝乏力感。这一丝乏力感是在最后一剑刺破那暗金色佛法掌印时陈景感受到的,他相信别人应该也感受到了,但是陈景却绝对不敢面对此时手持绝仙剑的兆先真人。 “传说天下有七柄先天剑器,通天圣者曾一人独掌其四,诛、陷、绝、戮四柄剑,柄柄恐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斩仙剑在绝仙剑下只一击便断折。” 陈景心中这般想着,又暗道:“他若一剑刺来,我有何法可挡?”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遥头,他知道,自己无一法可挡。 又问:“有何法可避之?” 依然没有,陈景不觉得自己能在罗浮掌教的剑下遁避而走。在他心中,罗浮掌教的连刺五剑的动作与意态已经被烙印了下来,那五剑,每一剑刺出的意态都一样,陈景知道,那是瞬剑术,是瞬剑术的最高境界。 而就在松下心来之时,突然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仿佛有一剑自万里虚空之外杀来。 他心头大惊,意念之中,一柄剑自虚无之中刺出。 冰冷杀气如冰水直接浇在心头,他全身冰寒。 那剑并不是真的剑,而剑意。 透无尽虚空刺来的绝杀剑意。 这剑意从陈景心头的浊浪之中刺来,陈景刹那间明白罗浮掌教定然是感应到了自己,通过那冥冥之中的一点牵引透空杀来,真身却并未来临。 尽管是如此,陈景却也觉得无比的凶险。 他意念之中那道浊浪印记突然闪耀起光华,其中一粒细沙之中爆裂开来,一缕绝杀剑气冲出,原本平静的浊浪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陈景想也来不想,只得依着自己的本能护着那一朵浊浪。这朵浊浪道印若碎了,他这的神通显然就要废了,即使是不废,也将大为退步。 本能彰显的才是一个人的本源道行。 他意念之中护心一起,手中自然而然的做出保护的动作,双手抱于身前,在他双手拥抱的怀中,一朵浪花自虚无中浮现,这浪花不断的翻涌,随时都像是要碎散。 陈景闭着眼睛,看似不言不动,实则正在努力的护着这浪花不散。浪花翻涌,里面的沙粒被搅的上下涌动,不一会儿,便有沙粒相继破碎的消失不见。 这些沙粒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沙粒,而是一个个印记牵引。罗浮掌教本来在这浪花之中也形成一粒沙,通过这粒沙,陈景随时都能看到罗浮掌教了,但是在那沙粒才形成之时他就发现了,并透过虚空要将地浊浪道印破灭。 河神庙前突有浪涌,灵气汇集,形成一片白雾,将河神庙都笼罩着。 第200章 :世间有法名驱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金鳌岛的人与事在此时没有人关注,即使是想关注,也都被罗浮掌教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因为他太过耀眼,他就像是突然从乌云之中跳出来的太阳,光芒万丈,让天地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他的元神之道,他一念起天地色变,他纵跨万里杀入金鳌岛取同为天地间十大玄门掌教性命如切瓜斩菜,他夺先天剑器绝仙,不惧杀戮。 而现他又同样的纵跨万里向黑山而去,那是天地间一处著名的凶地,有黑山老妖隐修其中,常年有地火煞气冲宵,那一方天空的云都是暗火色,像是连天都被煞火给烧焦了。 罗浮掌教向黑山而去,大家都知道他的目的了。 他要杀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自然也知道,他为当今天地间十三大妖中的一个,盘踞于黑山,虽然凶名卓著,但是近几十年来却潜心修行,并不履世。但是天地间的大事都了然于胸,在罗浮掌教兆先真人成元神之时他也感应到了。当时他警觉到了危险,而后罗浮掌教跨跃万里击杀金鳌岛掌教与吴天君后,他心中不禁感到心惊。 连同为道门的金鳌岛掌教说杀就杀,一点也不讲情面,可见他杀心之坚,可见他为了罗浮的传承所尽的心有多么的全。 一转眼,罗浮掌教已经到了黑山上空。 黑山老妖法力高深,自出道以来与人斗法不曾有过败绩。他本性凶戾,又因修行的地煞毒火影响了心性,在这时,不但不退,反而将内深处的凶戾之气给激起来。 只见黑山之中冲出一片煞火黑云,黑云化为一个云人,其威势竟是不在自九天之上扑下的罗浮掌教之下,其中的那种煞气毒火更是刹那间将整座黑山点燃,只一转眼,黑山已经化为一片火海,而黑山之中更是传来汹涌澎湃的气息。 了解黑山老妖修行功法的人这时都暗暗心惊,因为黑山老妖盘踞在黑山是因为黑山之中有一处地穴,连通着地底深处的煞气毒火,这煞气毒火凝结成液体,化而为浆。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是黑山老妖沟通了地火,这份威势竟似不在罗浮掌教之下。 天空之中一片白芒向大地上扑去,而大地上则是一片黑色火云冲天而起。 而就在黑云与白芒在天地间相接之时,西面有一人踏空而来,有认识他的人一眼就会认出,他是天地十三妖中另一位,名叫苦海,号妖僧,据传他是从灵山上杀下来的,双手染满了灵山和尚的鲜血。 虽然灵山上并没有大和尚**师下山追杀于他,但是他能从灵山上杀下本就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不论当时是怎么个情形都不容易。 他与黑山妖之间并没有交情,但是他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所以当罗浮掌教要杀黑山老妖时,他自认一人不足以应付得了罗浮掌教兆先真人,所以他这个时候出手了。 只见他头凝结出一片暗金庆云,脚下踏过的虚空之处留下一个暗金脚印,在他过后久久不散。 灵山上的佛法处处透着宏大中正,有堂堂恢宏之势,而这个苦海妖僧却少了几分中正堂堂,多了几分诡异霸道。 他人还在极远,便已经喧唱道:“苦海无岸。” 这不是佛号,但是他却念唱的比大和尚**师还要理直气壮,仿佛唱念的是佛祖法号,他在唱出这声不是佛号更似佛号的“苦海无岸”后,身形在虚空之中突然消失,再现之时已经九天之上,正是罗浮掌教所在的上空。这是神足通,高深处能够步步生莲,一步一莲花,一花一世界。 自远处看是去,能清晰分出三层天空。 第一层是最下方的黑山老妖沟起的地火冲宵而起,大地上一片熊熊烈火,而火的上空则是黑中泛红,就像是血光,隐隐可以看出那黑煞地火构成一个巨大的人头,正张开嘴要将一切都吞噬。 而第二层则是罗浮掌教的元神,许多人只看到一片白光,又有些人看到一朵白云,只有真正法力高强的人才能看清那是一个自虚无之中显化出来的元神,眉眼虽然不太清晰,但是从体形能出那是一个人,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人。而绝仙剑握在他手上,直刺下方的由地煞毒火凝结成的头颅。 他像是根本就没有发自己的上空突然出一张巨大的黑金手掌,这一只手掌正是苦海妖僧的以**力拍出的。 罗浮掌教根本就不管,直向大地上煞火头颅之扑刺而下,绝仙剑并未展现出特别的神异,就像是凡人拿着的一把剑一样。 一剑刺下。 刺入那由煞气毒火凝结成的巨大头颅之中,一声惊恐的惨叫声响起,头颅在虚空之中如沙砾一样的散去。远远的看去那黑中透红的头颅就像是被那个白芒组成的人给扑散了。 罗浮掌教的元神洁白如雪,在那纷扬飞散的毒火之中纤尘不染,自九天之上看去,整个黑山就像是一朵黑红的花朵,纷散的黑火就如花瓣,而罗浮掌教的元神则是白色,格外清晰,他根本就不停,冲天而起。 当他扬剑直冲九宵之是,除了罗浮掌教之外的一切都像是已经静止了,绝仙剑直刺入苦海妖僧掌印之中,法掌应剑而碎,碎散成一朵暗金碎云,在天空形成一片流彩景象。然而,在那暗金的掌印散去后,苦海妖僧却不知去向了。 罗浮掌门并不停,再次纵跃万里空间,回到了北芦州的罗浮正中心的大殿屋顶,元神之身依然光芒四射,白袍飘飘,在大雪之中相映成辉。 没人能能从他那元神之身的脸上看出任何的喜怒来,他整个人就像是根本就没有离开过,然而,他手中绝仙剑与那柄已经断了的斩仙剑却昭示着他刚刚正经历了一场大战。 从罗浮掌教一念起杀心,到纵跨万里杀敌也只是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的,短到陈景在罗浮掌教从新安坐之后却一声也不言。 他失声,其他的同样的失声,天地同时失声。 在陈景意念心中那朵浊浪之中,罗浮掌教的身影在浪花之中慢慢淡化,最终只在浪花之中留下了一粒沙粒,这是罗浮掌教在陈景的心中出现过而留下痕迹。 陈景不知道别的人都用什么神通法术观看了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杀戮,但他在从罗浮掌门显露出杀念,到回到罗浮雪殿的这一段时间内,陈景觉得这罗浮掌教只怕是也尽力了。他元神很强大,强大到陈景在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淡淡的畏惧感。 然而,就是他这般强大的人,在拿到了绝仙剑之后也依然在最后显露出了一丝乏力感。这一丝乏力感是在最后一剑刺破那暗金色佛法掌印时陈景感受到的,他相信别人应该也感受到了,但是陈景却绝对不敢面对此时手持绝仙剑的兆先真人。 “传说天下有七柄先天剑器,通天圣者曾一人独掌其四,诛、陷、绝、戮四柄剑,柄柄恐惧。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斩仙剑在绝仙剑下只一击便断折。” 陈景心中这般想着,又暗道:“他若一剑刺来,我有何法可挡?”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了遥头,他知道,自己无一法可挡。 又问:“有何法可避之?” 依然没有,陈景不觉得自己能在罗浮掌教的剑下遁避而走。在他心中,罗浮掌教的连刺五剑的动作与意态已经被烙印了下来,那五剑,每一剑刺出的意态都一样,陈景知道,那是瞬剑术,是瞬剑术的最高境界。 而就在松下心来之时,突然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仿佛有一剑自万里虚空之外杀来。 他心头大惊,意念之中,一柄剑自虚无之中刺出。 冰冷杀气如冰水直接浇在心头,他全身冰寒。 那剑并不是真的剑,而剑意。 透无尽虚空刺来的绝杀剑意。 这剑意从陈景心头的浊浪之中刺来,陈景刹那间明白罗浮掌教定然是感应到了自己,通过那冥冥之中的一点牵引透空杀来,真身却并未来临。 尽管是如此,陈景却也觉得无比的凶险。 他意念之中那道浊浪印记突然闪耀起光华,其中一粒细沙之中爆裂开来,一缕绝杀剑气冲出,原本平静的浊浪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陈景想也来不想,只得依着自己的本能护着那一朵浊浪。这朵浊浪道印若碎了,他这的神通显然就要废了,即使是不废,也将大为退步。 本能彰显的才是一个人的本源道行。 他意念之中护心一起,手中自然而然的做出保护的动作,双手抱于身前,在他双手拥抱的怀中,一朵浪花自虚无中浮现,这浪花不断的翻涌,随时都像是要碎散。 陈景闭着眼睛,看似不言不动,实则正在努力的护着这浪花不散。浪花翻涌,里面的沙粒被搅的上下涌动,不一会儿,便有沙粒相继破碎的消失不见。 这些沙粒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沙粒,而是一个个印记牵引。罗浮掌教本来在这浪花之中也形成一粒沙,通过这粒沙,陈景随时都能看到罗浮掌教了,但是在那沙粒才形成之时他就发现了,并透过虚空要将地浊浪道印破灭。 河神庙前突有浪涌,灵气汇集,形成一片白雾,将河神庙都笼罩着。 第201章 :世间有法名驱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凭空而生雾气,将河前村及整个绣春弯都笼罩在其中,彰显出几分神秘,河前村的人已经见怪不怪,在他们的心中,这里有河神庙在,自有神奇发生。 当迷雾消散之时,已经是日落之时,天边的太阳照在河面上,波光鳞鳞,一片殷红。 陈景终于将那透过虚空而来的一缕剑意给消除了,所付出的代价就是浊浪道印之中没有一泣沙了。也就是说,陈景心中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人留下的印记消失了,他无法再通过浊浪看到他们了,除非他们念着陈景的名字。 尽管如此,他并没对罗浮掌教产生什么恨意,只觉得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他的心中,更多是在回想着罗浮掌教的那一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陈景修的也是剑道,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摸到了剑术的最高层次,当看到罗浮掌教的剑术才知道,自己的剑术还差了许多。 他看着罗浮掌教兆先真人剑术不禁生出了一种技近乎道的感觉。 那是瞬剑术,陈景也会。在霸陵城城中之时,他与那二十万人的灵魂心念之力合而为一,施展出的瞬剑术让他感受到一种超脱时空般的错觉,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就在想,那或许那就是瞬剑术的最高境界。又或许,当速度快到极限之时,能摆脱时间的流逝。 那时的陈景是身临其境,眼中一切所见,皆如幻象,连他自己都有些懵懂。而现看到罗浮掌教的瞬剑术,发现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甚至有些缓慢,但是他却一剑刺穿近万里,在他瞬剑术面前,时光就像是已经停止。 陈景可以肯定,一定有人也看出罗浮掌教御使绝仙剑也是很吃力的,金鳌岛的掌教拔出绝仙剑来御敌都要耗尽身上的精血法力,罗浮掌教即使是成了元神,只怕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但是并没有一人敢这个时候去证明什么。罗浮掌教的狠辣与威势让那许多人心惊不己,这个时候连站出来说一两句话的都没有。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景耳中突然听到一种声音,这声音是歌曲,女人声,特别清甜。只一听这声音,就让人想到发出这声音的女子一定是一个年轻清纯的女子。当他在想象这唱着轻歌的女子是会是谁时,那歌声就像是有生命一样缠上了他的心头,探入他的神魂敕符之中。紧接着在敕符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玄奇的符文在跳动着。这符文一跳出,那歌声立即发生变化,歌声不再是歌声,而是一句反复回旋的一句话:“往北芦罗浮,杀罗浮掌教兆先……往北芦罗浮,杀罗浮掌教兆先……” 他自己本我意识还在,只是随着这句话的出现,他的心中也生出一定要去杀罗浮掌教的心愿,随着那符文的跳动,这个念头也就越来越强烈,这声音仿佛能够改变着一个人的思想,让原本根本就不想做的事,变成自己很想做的事。 就在这时,陈景听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长啸声中有人大喝道:“往北芦州罗浮,杀罗浮掌教兆先。” 陈景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隐约的传言,传说这天地间有一种神通名叫驱神大\/法,只要修成了这种神通,天地众神尽受其驱,莫有敌者。 头顶上空又有一人破空而去,是神祗,前往的方向正是北芦州的罗浮,陈景这个时候虽然还能压下心中那个念头,却浑身难受,那是来自于心灵的难受。就在他压制心中的那份冲动的时间里,又有数位神祗自泾河上空飞过。过的时候,陈景分明听到他们念着那句:“往北芦州罗浮,杀罗浮掌教兆先。” 陈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自己的意识,至少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我意识还完好,只是心中也生出了去罗浮的冲动,而且越来越强烈。 那人歌声依然在,而且越来越清晰,似这人是专门为驱使陈景而来,终于,陈景也忍不住了,伸手招来迷天蝶,他伸手一指,指尖触及迷天蝶后便迅速的消融,由手指到脚,最终只有一只淡蓝色的蝴蝶朝罗浮方向飞去。 陈景没有看到,天地间有许许多多的神祗正朝罗浮飞遁而去,这就像是候鸟回归一样,又像是百鸟朝凤。 这千年来只见一个个修行之人死去,却不见有人成道飞升。现在有了,这不但是罗浮一派的幸事,也算是天地间整个修行界盛事。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罗浮掌教为了罗浮传承而将潜在敌人杀死的事实,一个个自四方各地赶来,他们之中有一派掌教,有深山潜修的无名道者,小门小派更是不计其数,只三天的时候便已经汇集在了北芦州的罗浮山门前。 罗浮没有开启护山大阵,只接待了一些大门大派的掌门人,或者法力高深者。他们也最多只是带一两弟子进罗浮,又或是孤身一人。其他的人都是在罗浮剑派的大殿之外风雪中等待,他们都是修行之人,自然不用像凡人一平避风寒。只是有许多人心中不满,却也无奈。 他们都是来这里听罗浮掌教宣讲元神大道的,这是其中一个目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与罗浮结个善缘,尤其是一些与罗浮关系不甚融洽的门派,更是在这个时候送上了重礼,他们怕罗浮掌教在飞升之前为了罗浮的传承安定,而将自己门派给灭了。不过这只是他们的担忧,相对于罗浮掌教来说,也只有金鳌岛那样的存在和天地十三妖这样才配得上他出手,其他的人他根本就不在意。在他看来,只要给离尘时间,离尘将不惧任何人。 罗浮掌教从悟道到飞升的时间极短,然而,此时却已然传遍了天地,这是千年来唯一的一场关乎所有修行之人的事情,所以来的人很多。此时才能看得出来,天下间的修行之士已经都在另寻他法了。这些另寻他法的人法力都不算高,甚至有些已经走向了偏门,但是大道三千,左道八百,当今这个年月,谁又敢说自己修的是大道,又有谁敢说别人修的左道旁门呢。 离尘做为罗浮的大弟子,又是即将接任掌门之位的,她来到山门之外看过,虽然她的神情依然是那样的骄傲,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就如寒梅傲风霜,但是她的心里却将那些特别的人物记了下来,这并不是她师父罗浮掌教交待的,而是她觉得有必要记下他们的气息。 这些人让她想起了那群偷袭了罗浮那些辟帝州的人,他们的修练方式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偏差。 在修行的路上,无所谓对与错,只有适合与不适合,当原有的路走不通之时,都会本能的改变方向。改变方向目的是为了在修行路上走的更远,但是否是正确的方式,却无人能保证了。 离尘走在风雪之中,走在那些从各处赶来的修行人士当中,孤身一人,一袭青袍,一葫烈焰酒。所过之处,人人侧目。 目光凝聚处,是她紧抿着的唇线,唇白而薄,却并没有那种刻薄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孤傲的气态。 目光凝聚处,是她入鬓的双眉,眉角如剑,却并没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而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神采。 罗浮山的山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说他已不是人,因为人不会有这么高大,那不是身体上的高大,而是呈现在人们心灵中的高大,大如山岳。 看在一些人的眼中,只觉得那是天地间的风开灵化而为人,没有人能像他这般的空灵如风般的无从捉摸,又有一些人觉得那是天地间的雪开灵化而为人,只有天地间所有的雪凝聚开灵了,才能像他这般让人一看,心中就止不住的生出冰冷的寒意,无从压制。却还有一些人心中生出感慨,觉得那是天地间的光芒开灵化而为人,因为只他一出现,世间其他的一切事物都失去了色彩,再也无法注意到别的存在了。 那不是人,那是元神,留世之仙,更多的人生出这种感觉。 大家都抬头看罗浮掌教兆先真人,看着这位此时天间可以称得上是最强者的人。他端坐在罗浮所在的这座冰山之上,身如山岳,身上白色法袍垂下,将整座山都遮在了法袍之下,罗浮宫殿自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在罗浮掌教的脚下,都在仰望着他。更有未曾来到北芦州的人以法术观看着。 高山止仰,深不可测。这是那些人的心情,更是许多人的心情。 然而这个时候,却有人没有抬头。北芦州的那多不胜数的人群之中,离尘穿梭于其中,一身青色的道袍显得那样的醒目。她的法袍,随风飘动,脚下所过之处,白雪飞扬,却没有她的足迹。 在金鳌岛之中,在外面的弟子有许多已经回来了,他们长跪在于一把漆黑剑前,一言不语。那剑名戳仙,是金鳌岛中现在唯一还存在的先天剑器,四把先天剑器在千年前遗失了两把,又被罗浮掌教夺走了两把,现在仅余这一把了。 罗浮山前,有人问道:“仙人,何谓飞升,何谓仙界?”罗浮掌教元神即将飞升,所以大家称其为仙人。 第202章 :万类霜天竞自由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尘世浊浊,束缚重重,即使是有绝世剑器也不可断,唯有飞腾尘世之外,方可永享逍遥,那方自由之地便是仙界。”罗浮掌教以手指天说道。众人抬头看去,天空之中只有漫天飞雪,再上面就是乌云翻涌,什么也没有。 “仙人,你可曾看到天庭?”有人问道。 罗浮掌教答道:“元神成时,曾见金碧辉煌,高殿层叠,有‘灵宵宝殿’四字光华慑心。” “可见金仙讲道,地涌金莲?” “不曾。” “可见天帝设宴,群仙见礼?” “不曾。” “可见圣者炼不死丹,万寿长存?” “不曾。” “仙人,可曾见到天龙隐天池,金凤翔金殿?” “不曾。” “仙人,可曾见仙子舞天宫?” “不曾。” 下方有许多人将心中仙界形象问了出来,他们本以为兆先真人会回答他们看以了,这也是他们想听到的,因为这是千多年来流传于人们心中的仙界。然而兆先真人的话却让他们失望。 这次有这么有这么多修行者来此,其中有一大部分是想要知道天庭仙界是否还存在。这么多年来无人得道,他们感到了害怕,心中的修行之心已经动摇了,当疑心起时,那么无论他怎么修行,都只镜花水月。 这也是为什么天地各门各派之中总是会为弟子讲道演法,这不是为了释道,而是为了释疑。 离尘依然在人群之中穿梭,风雨漫过她脚背,在她的袍角回旋。 当有人们问过了仙界事后,终于有人问修行的事了。 “仙人,为何这千年来只有仙人你得道?是修行功法的原因还是天姿的作用?” 罗浮掌教回答道:“修行之法不过是让人无限的接近大道,即使是成就元神,也算不上得了大道,只不过是离大道更近一步了而已。你问我为何千年来无人得道,那是因为无人修道,所以不得道。” 罗浮掌教的话一出,立即引得地上人们失声,随之便是交头接耳议论声。 过了许久,终于有人问道:“不知仙人为何这般说,来此地的众人个个都是一心向道,仙人怎么说无人修道。” “因为你们来这里,所以算不得修道之人。若是修道之人,又怎么来此问道。” 第203章 :万类霜天竞自由 若是一心向道,自不会迷于法,所以来这里问道的人都是心境迷乱的人。 他因此时身份地位的特殊,所以说出来的话没有人反驳,却也有人继续提出疑问:“仙人,难道这千年都没有修道之人吗?” “有。”罗浮掌教肯定的说道:“每一个修行之人修行的都是道,却少有人能坚持。我问你,你初修行之时所修持的与现在所修持的可是一样的?” 那人听在耳时,映在心中,情不自禁张口道:“不是。” 不光是他回答了不是,那些没有问话的也同样的开口回答:“不是。”只有少部分人在话要出口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但因为忍下那话没出口,却血气翻涌而吐出一口鲜血来。 “修道者先要明道,而后方是修,若有中道而改者,必不得道。”罗浮掌教继续说道。然而却有人说道:“前路不通,唯有求变方可前行,大道无形,持守变化皆是道吧?” 这个回答的人赤发红眸,样子古怪。 罗浮掌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变则通,固然没错,但是你没有得道,待你得道之日可于九天之上宣讲变通之道。那一天时,你或可讲讲你是怎么变通修持之道,而使得骨肉皮相产生变化的。” 那问话之人为之语塞,心中愤怒,却不敢再说什么。而罗浮掌教在说完之后,突然平视远方虚空,仿佛那遥远的虚空之中有些什么东西要出现。 其他的人并没有看出来,又有人问道:“天地间成仙之法几何?” 罗浮掌教回答道:“成仙之法因人而异,‘仙’之一字也在诸天生灵之中各有不同。道祖曾言,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道。你问成仙之法,我只有一言以赠之,莫向他人寻仙法,莫向法中寻道果。” 他说完,又说道:“欲求长生果,世间唯两法可依,一曰内法,一曰外法。内法向心中求,可成神、可化仙,可入魔。外法向诸天生灵借,可成神、可化仙、可入魔。” 他的声音在罗浮山下回荡,融入风中,并不消散,而是传的极远。 陈景一路朝罗浮而去,他从风中听到了罗浮掌门的话,这是他故意让世人听的。现在陈景知道罗浮掌教做这些的意义了。在之前一念起,便将罗浮的敌人斩杀,这是为了门派的传承能够有一个过渡的时间,只要给离尘时间,她就能成长起来。这可以说是向世人示之以威,而现在又讲他所知的仙法大道,这又是示恩了。即使是他以后不在了,今日来这里听道的,若有所悟,或多或少的都要承一些情,至于这些情能承多久,并不重要,只要短时间内不找罗浮的麻烦就行。 陈景听到他讲的这些,心中却想到这世间修行之法无非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便是引天地灵力入己身,炼肉身不坏,修元神,成仙道。这种修行方式相对于来说更多是靠自己,算是内法,也可归仙道一脉。而另一种则是神道一脉,神道主要在于合天地之气运,纳众生之信仰方可超脱。 这仙神两道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差之甚远,但是在陈景看来,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如一块干泥,根本就无法捏成泥人,必须要以水和之,而水若过多,又会化为一片烂泥,根本就成不了型。 无论是仙道还是神道,归根结底都是修行。陈景觉得即使是罗浮掌教成了元神,也并不能告诉世人哪种方法能成仙。他所得成就,有着他自己努力与坚持,也有着他自己的机缘,两者缺一不可,别人学不来,也学不去。 离尘并没有那些人那么狂热,她耳听着师父的话,心中却并不生涟漪,只是随听随想。她听师父说着这些,又留意着这里显露着各种气息的人,心中想:“他们的气息古怪,有些身上有着天地间五行气息,有着则驳杂不纯,却都是有迹可寻。他们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修行之法,也不知他们能走多远,也不知他们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修炼体系。” 离尘又想到了那天偷袭罗浮的人,罗浮掌门也认为他们可能是巫族的后裔,即使不是,也是得了巫族的一些传承,只是显然传承的似是而非的样子。就她所知,巫族传承最大的特点就在血脉传承,只有血脉越纯正,传承的才能越完整。那天那些,骨子里的血脉并没有巫族的那些特性,虽然他们同样诡异难测,但时直觉告诉离尘,他们一定已经也走上了一条变通之路,所以他们在巫族血脉淡薄之下仍能可以修行了。 “原来,人们早已在不知不觉之中改变着自己的修行之法了。只不大家一直都潜于暗处摸索,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彰显的那个时刻了。”她想到这里,最后抬头看着师父,又看着这雪地上密密麻麻的人,心中不禁想起一句话:“万类霜天竞自由。” 这是一个万类霜天竞自由的时代。 她想着,漫步于风雪之中,走在那些人的中间,无人注意到她。 她不知道,在她心中生出这个念头想法的时候,在远处,也有一人心中生出同样的念头。陈景化蝶而飞,这个时候,他又有了一种不知身是蝶中客,还是蝶乃心中念的幻觉。 这种空幻并没有让他限入迷乱,他心中反而有着一种异样的清晰,附近飞遁的神祗都清晰的映在他的心中。他不知道,这个会驱神大、法的人到底是谁。他的耳中,依然还有歌声,歌声催促着一刻不停的向罗浮而去。 自从渡过了神明之劫后,有些事情他似乎已经看的淡了,对于别人伤害自己的这种事,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愤怒,而只是一种清泉石上流的感觉。 或许,是他已经强大了,自己的生命已经不再是什么人都能危害到的,即使是限入了某些困境之中,他也不会感到惊慌,他相信只要自己平心静气就能解脱得了。这是一种经过鲜血与杀戮慢慢培养出来的自信,也是心境在神明之劫后得了升华。 一路飞遁,随着越来越靠近罗浮,神祗也就越来越多。这些神祗就像是黑暗之中受到了灯火引诱飞蛾,奋不顾身的朝那片白色的大地飞去。又像是被驱赶的鱼,朝一个方向拼命的逃,想要逃出生天。 陈景不知会这有驱神之法的人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有多少神祗被驱使而来。 他没有回头,因为那些神祗没有一个回头。他也没有去感应寻找着那个喝着驱神歌的人,他知道,只要时机到了的时候自然就会看到。早一点知道对于自己并没有好处。 这一天,已经是罗浮掌教宣布说要飞升仙界的第六天,而陈景和众多神祗在驱神**的驱使下向罗浮而去。 第204章 :故事内外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天地间难得有一些共同关注的大事,这次罗浮掌教要飞升仙界算是天地间修行之人都关注的,却在这时依然有着许多做着不同的事在上演着。 罗浮宫前许多人仰着头殷切的问道,希望兆先真人能给自己一些开悟。而他们之中有离尘只是在风雪之中走着,又有金鳌岛中,一个满脸伤疤的黑衣道人跪在地上,在他的前方正有一把黑漆漆的长剑横挂在那里,在他的身后,有着从外面赶回来的金鳌岛弟子,那些弟子一个个来到戳仙剑前,伸手去拔,却没有一个人拔出,反而被戳仙剑吞噬了精血,而不执真人则是坐在那把黑剑的下首位置,闭目。 那剑名叫戳仙,通天教主曾用过的四把杀剑之一,与绝仙齐名。 罗浮以外突然纷乱起来,就像是暴雨狂风骤然而来,那是成千上百的神祗从四面八方的被驱使着向罗浮而去。 在这些神祗之中,陈景居然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其中一个是纳兰王,还有一个钟离城隍,最让陈景感到意外的是,东岳大帝居然也在其中。 陈景去看他们,他们都有回应的看向陈景,陈景从他们的眼眸深处看出了一丝疑惑与恐惧。 跨千山,跃万水。 当陈景出现北芦州之外时,一眼便看到了罗浮掌教那仿佛能洞穿虚空的眼神。在神庙前时,陈景从浊浪之中看出了罗浮掌教持绝仙剑刺散苦海妖僧的掌印时的乏力,心中猜测他御使绝仙剑应该当不能刺出超过十剑。 他那时一念起,便去金鳌岛击杀敌人,这其中有一点是为了让金鳌岛的吴天君没有准备,当他到达那里时,金鳌岛的护岛大阵都没有开启,而只有金鳌岛的掌教及时反应过来,可惜他独自一人不足御使绝仙剑,法力不足,最终耗尽法力与精血才出了一剑。也就是这一剑,将罗浮掌教以元神之能御使的斩仙剑斩断了。 但是金鳌岛掌教也在这一剑之下消亡了,在后面,他便以元神的法力御使着先天剑器绝仙剑。 从罗浮掌教杀入东海金鳌岛再到杀向黑山,显然在他心中都是有着演算过的,若是先去黑山的话,他手中没有绝仙剑,自然不可能胜的那么轻松。而后再要去金鳌岛的话,金鳌岛虚极真人就不必仓促应战而死去了。 然而不管怎么样,这次估计罗浮掌教没有料到,又或许他早就料到了。 众神祗在驱神**的驱使下扑入风雪之中,陈景也不例外,脚踏虚空,每一步都踏在飞雪上。 兆先真人脚下问道的人纷纷回头,看着的是一群乘风御雪而来的神祗。 这一天正是第七天,正是兆先真人说要飞升的这一天。 一片寂静,离尘已经来到了众神面前的虚空,她一眼扫过,扫过陈景的脸也没有停留半分,仿佛根本就不认识陈景。 她没有说话,因为现在还不需要她说话,她有师父在。 “驱神大\/法,你是巫族余孽,还是阴阳观的人?”罗浮掌教朝虚空之中问道。 陈景心中那清灵的歌声在罗浮掌教说话之间便消退了,只是那种联系依然还在。 一片虚空风雪突然卷在一起,化而为人,分不清男女,只是一个由雪组成的人,不过声音依然是清灵非常,她说道:“阴阳观的人在忙着寻找他们的观主,怎会有时间来这。” “那你就是巫族的余孽了?”罗浮掌教说道。 “呵呵,我不是,我不配称之为巫族的人。”那由风雪化成的人说道。 罗浮掌教元神之身依然是大如山岳,法袍垂下将整座罗浮大殿都遮盖住了,他并没急着要做什么,而是问道:“你叫什么?”他问的极为直接。 而那由风雪组成的人却回答道:“我叫雪儿,是姐姐点化的一朵冰花。” 陈景不禁心想,冰花又怎么能开灵。那雪儿继续道:“当年我在极寒之地,结成一朵冰雪之花,最终被姐姐赐予了一滴精血而开灵。那次大战没能帮上姐姐的忙,连她的下落到都到现在才打听到,不过还好,还来得及,要是再晚知道一些时间的话,姐姐就要被你害了。” 陈景不知道这个雪儿所说的姐姐是谁,听她的语气,这罗浮剑派之中莫非封印着她的姐姐。 她想到这里,便听到兆先真人说道:“我想你应该是误会了,我们在这里可不是在镇压封印她,而是完成她的嘱托。” “真是笑话,玄冥姐姐的性子,岂会允许别人封印她?我早应该想到,这里四时飘雪,是玄冥姐姐启示着我们,她在告诉我们,她在这里。”那雪儿说道,声音带着风雪般的冷意。 陈景听到玄冥这个名字时初时只觉得熟悉,然而只略一思索,便想到那本《巫咒》书上有记录巫族的事迹。其中的十二祖巫之中有一人名叫玄冥,一想到这个名字,再抬头这北芦州的天色,只觉得这风雪只怕真是为玄冥而降。 离尘听了之后,不禁想到了那天那群人的话,那天她其实早已经到了的,在听到他们的话再加上今天听到的,心中想:“罗浮剑派的存在或许真有着它自己的使命的。”尽管她想到这些,但她也没有回头去看自己的师父,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的变化,而是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下一大口烈焰酒。 对于她来说,罗浮就是她的根所在,无论罗浮发生了什么,或者罗浮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她都将完美的继承。 罗浮掌教的眼中,罗浮弟子都回头看他了,眼中都有疑惑,唯有离尘没有回头。 当年天地间的十二祖巫到底有多么的神通广大,陈景没有见过,却看到过巫咒书中的描述,其中有一页是描述玄冥的,虽然那一页中的字并不多,相比起其他的祖巫来更是少,但是陈景却是有非常深刻的印象,《巫咒》书中是这样写的:“秉天地间的风雪而生,行事如风,性如雪。不群于族人,只爱独居于雪山之巅。” 这简短的一段文字,让玄冥这个人在陈景心中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你猜的没错,当年的祖巫玄冥就封印在这罗浮山之下。罗浮世代镇守,若是罗浮灭亡,会有别的昆仑弟子来此延续使命。”罗浮教掌沉思了一会儿后确定的回答着。他的话才落,陈景的心中已经响起歌声,这次他觉得这歌声就像是风吟,风吟如泣如诉,悲伤自心头涌起,化做雪花飘零。 就在陈景心中响起这歌声之时,远处又有一群神祗来了,只是这群一群神祗并没有陈景这一批多,才几十个,而且法力也是弱了许多。 正当陈景惊讶之时,另两个方向又有神祗而来,每一批也不过几十个,那些神祗同样的法力不高。 这时罗浮掌教说道:“家师曾言,自玉皇立天庭起,天地间便有人悟得驱神**,号驱神大圣,当时家师就曾言或许是巫族之人,现在看来,家师所猜果真没错,只是不知,你们之中可有那位自号驱神大圣的人?” 其他三个方向分别而来的神祗后面必定各有一位会驱神**的,只是他们都没有出声,风雪之中也看不到他们。 雪儿这时说道:“苟全于世之人,连巫法都无法继承,只得依着巫法编演一些不成道的小法术,又岂敢以巫族自居。这是你嘴里的那位驱神大圣说的,他已经死了,还有,他的名字叫驱神,没有大圣。” 陈景不禁想到,驱神之法这么的诡异难测,能够自天庭敕符之中符文而创造出这种法术神通的人居然都不敢自居巫族。从那语气之中,似怕玷污了巫族的名字。 雪儿的声音之中带着风一样的泣诉。话落之时,陈景耳中便听到能触动心灵的歌声,歌声似风,是那样的飘忽,来自于心灵深处,又像是来自于九天之上。 风声之中的声音陈景听懂了:“我能说个故事给你听吗?” 陈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拒绝,连念头都没有生起过。 那如风一样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本是生长在雪山之巅的一朵冰花,玄冥姐姐以精血开灵。只是开灵之后的我,很长一段时间内什么都不懂,总想着跟着玄冥姐姐去到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看看,但是玄冥姐姐每次回来都只是看着天空之中的飘雪,离开的时候也不带我去。她总是把我一个人留下,要我努力修行,可我不喜欢修行,在许多年过后,有一次玄冥姐姐回来,我看得出她脸上有了彷徨和犹豫,这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在我的心中,玄冥姐姐永远都是那么自信,仿佛天地万物尽在她手中。那一次她突然问我,说:也许,巫族将两也不复存在于天地间了,我是该和族人一起为这个天地散尽精血呢,还是在这山上永远的看着雪花飘落,独享这天地间的寂寞。” 陈景的心灵随着这声音而跳动,他忘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忘记了自己因何而来这里,他心中没有一丝危险警兆生出。但是他却早已经在风雪之中朝罗浮掌教飞了过去。 不止是他,而是漫天的神祗,粗略看去有数百个。 漫天神祗在风雪之中如飞蛾一样朝大如山岳的罗浮掌教冲杀过去,其中就有陈景。 这是一场纷乱的战斗,罗浮山下听道的人中大多不知道这些人因何而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神祗从远处赶来围杀罗浮掌教。 罗浮掌教一直没有动,而是以山为椅坐,元神显化的法袍将整个罗浮剑派都给遮盖住了。 然后他手臂挥动,斩仙剑已经化流光飞逝而出。 第205章 :天魔圣者都是我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斩仙剑是昆仑派创始者元始道人的十二亲传弟子中玉鼎真人的法剑,玉鼎真人在千年前那场大战中与世间那些大神通者一起消失后,剑却被他的弟子们找到了,其他的人一样,人都消失了,唯留下法宝在。 这剑是玉鼎的剑,所以后人无论谁当了掌门,都不会去祭炼它,只会以御剑法咒来御使。 天空中的雪花更加的稠密了,每一片雪花之中都似融入了兆先真人的杀意。 兆先真人坐在那里,他身前身后都有神祗,只不过这些神祗难近他元神之身一里之内,在他周身有斩仙剑化为一道流光在飞逝,忽而在前,忽儿在后,时而左,时而右,全无定势,就如有生命一样,只要一有生命靠近,便飞逝斩杀。他们并没有一拥而上,而是在漫天风雪之中如燕雀一般奋飞。 那是万里飘雪大阵,片片雪花皆是杀人之剑,步步杀机。不过奇怪的是,下方那些听道的人只要安立不动,便没有丝毫危险,若是有人动了,便陷入阵法当中,或是死于非命,或是苦苦支撑。 陈景在听着故事,他的身体却化为淡蓝蝴蝶在朝兆先真人飞去,大雪纷飞,蝴蝶躲避着雪花,一点点的靠近着。 终于,蝴蝶飞进了兆先真人一里之内,这一里之内没有一片飞雪,唯有斩仙剑所化的流光。当蝴蝶才一飞进这范围之内,斩仙剑已经当头斩下。蝴蝶如被风吹的轻烟朝旁边一飘,竟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剑没有将蝴蝶斩了却也不停留,划出一道弧线将另一个进来的神祗给斩了。蝴蝶向前飞,它飞的并不如意,就像是飞在稠密的水气之中,所过之出惊起一圈圈的涟漪。飞行的速度比起罗浮之外来要慢了许多。那剑光只一个转折,在虚空之中舞着一个完美的弧圈,再次朝蝴蝶斩下,蝴蝶朝一旁惊飞,只是这速度怎么也无法与斩仙剑相比。剑斩下,直斩向蝴蝶的两翅之间。 蝴蝶身上闪耀起一层光芒,光芒将蝴蝶笼罩着,呈剑形,只是颇为松散,而蝴蝶在剑光之中并没有避开,而是扬身振翼迎着斩仙剑交缠在一起,这一刻的蝴蝶竟是一点也不显得柔弱,反而有一种苍鹰才有的拼搏之态。蝴蝶迎着斩仙剑而飞,剑光相触,惊散一圈光华,蝴蝶身上的剑光被斩仙剑破开,却在斩仙剑临身的那一刻已经转开,并绕到斩仙剑上方,它周身再次浮现剑光,正要朝斩仙剑斩下,斩仙剑已经挑起,致命的挑向蝴蝶。速度之快,如天道轨迹,蝴蝶仓促而避,险之又险的避开。 这是在斗剑,虽然不是陈景本身主导,却是他的本能。 就在蝴蝶冲进来之后,又有数位神祗冲了进来,法力法术之妙,丝毫不在陈景之下。其中东岳大帝,他朝天一指,一座大山凭空而现朝兆先真人压下。一枝树藤自雪地里长出,朝兆先真卷去,那是钟离城隍,如果陈景看到了,一定会惊讶,因为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法力比霸陵城中时高了许多。又有纳兰王大喝一声,头顶冲出一座城隍府。只一转眼之间,已经有十来位神祗冲进了兆先真人的里许之内,施展出各种法祗进来了,他们各施法术,竟是让这单调的天地呈现出异样的美幻,美幻之中又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兆先真人一柄斩剑仙已经阻挡不住,但他身体依然不动,罗浮弟子也没有动。在这漫天风雪与许多致命的法术之中,兆先真人终于拔出了那把绝仙剑,没人说的清楚他是不是等着那些神祗冲进来才拔这绝仙剑的。 剑气冲宵起,剑光刺人眼。 站在原地看着这突然而来的一幕的问道者,都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散布在外的神念也缩了回来,他们感受到了危险,在他们的耳中听到有一声声惨叫,待再睁开眼睛之时,天空之中唯有雪花仍在飞舞,而众神已经远去。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兆先真人只是闭眼静坐,居然没有赶尽杀绝,那绝仙剑已经归鞘横于膝上,离尘抬头看着兆先真人,一言不发。 从乍乱到乍静,一切来的那么的突然。 世事无常,又岂有事事如人料。 相对于其他的州来说,北芦州是最小的,因为只有大雪覆盖的地方才被人们称之为北芦州,陈景站在一座青山之巅,此处正是青白交接之处,前方是在大雪纷飞的北芦州,而他所立的则是一片青绿的青源州。在陈景的旁边还有着一个黑袍罩身的人,从外形看去,虽然有着黑袍从头罩到脚,陈景却一眼就看出她身形纤细,是个女子,也是那个在兆先真人面前自称雪儿的女子。她的脸格外消瘦,就像是骷髅上粘着一张人苍白的人皮。当时她的真身并没有进入罗浮,而时一直在这外面。 陈景打量着她,她却看也不看陈景,就像是路人,根本就不认识。她看着罗浮方向。周围不但有陈景在,还有着其他的神祗,其中就东岳大帝,他脸色严肃,看上去是压抑着怒火。除此之外,还有数位陈景并不认识的神祗,他们都是法力极高的,一个个眼色不善。陈景离得最近。就在兆先真人绝仙剑出鞘之时,陈景顿时惊醒,当然其他的神祗也一样惊醒了,然而却有喜多未能逃过那一剑。 逃出后的陈景第一时间内发现了站在这里的雪儿,即使是东岳大帝都晚了一步。这并不是说东岳大帝法力比陈景低,而是因为陈景悟得了浊浪观,对于气息方面更为敏锐。让陈景意外的是她并没有逃走。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然而雪儿却说话了,她的声音依然清甜,与她容貌外在极不相合。她说道:“我想将之前没有讲完的故事讲完,你们愿意听吗?” “哈哈,又来了,你当我们还会上你的当吗?”有人怒极反笑的说道。 “我想一定有人想听,因为这个故事可以让你们了解许多东西,包括这个天地千年前大劫的秘密,而且你们还将因此而长生。” “哼,因此而长生,只怕这又是你的什么阴谋吧,你一定要说罗浮之中有能让我们长生的东西吧。”依然是之前那人。 “没错,罗浮之中确实有能让你们长生的东西。”雪儿并不否认,继续说道:“有福必有祸,事间没有轻易事,你们怕了?” “你继续说。”这说话的人是东岳大帝,他声音听上去极其的威严,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在内,就像是帝王之口,言出必不容反驳。 雪儿继续轻笑一声,充满了讽刺,她继续道:“罗浮山下封印着祖巫。” 她只这一句话,就让众人心神震动,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从她嘴里说出却又是另一番感觉。祖巫是什么,祖巫是曾经天地间最顶级的存在,有祖巫在,那岂不是就可以说是长生法在。然而就在这时,陈景耳中响起了歌声,这歌声不再清甜,反而有些刺耳,却也同样让陈景敕符之中的一道符文跳动起来。紧接着,又是两种歌声响起,合在一起就如波涛汹涌而起。陈景想也不想,腾身便走,化蝶于虚空,蝶翅一扇便已经剑遁而走。 陈景在遁走之时,朝另外三个方向看去,只见南面有一条黑白相间的大蛇盘在一株大树的树梢上,周身笼罩着一片黑煞之气,它的蛇嘴正有节奏的张开,吐出一圈圈的音波。 陈景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怒气,因为那不是别人,而是曾在泾河绣春弯前听道许久的九阴。蝴蝶在虚空一转,消失,再现之时,已经到了九阴的上空,化为一个蓝袍道人凝视着九阴,九阴依然在念唱着驱神法咒,就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陈景。陈景能感受到他身上已经有了特别的气息,想来应该是巫族的气息吧。又想,他有巫族的传承,自然要为巫族着想。他虽然在神庙前听道,但我本没有想过要他回报什么,他自然也就不欠我什么。想到这里,陈景心中那股升腾而起的怒火又迅速的消去,纵身而起,化蝶消逝。 在陈景消失之时,黑白大蛇回头看了一眼,随之回过头来,腾身而起,身如黑龙,朝其中几个来不及离开的神祗腾扑过去,一口便将其中一人吞入腹中。这时看他,会看到他的双眼之中泛着红光。 “九阴,这可不是你。”那个雪儿说道。 “这就是我。”九阴回答道。 “不,这不是你。”雪儿继续说道。 “这怎么就不是我了,河神爷说过,昨日的我是我,今日的我依然是我。无论过去与未来,无论我是变成了天魔还是圣者,我依然是我,不变的只是你心中的我。”九阴说道。 雪儿回头看他,眼中有异色,九阴并不看她,只是看着虚空。一会儿后,雪儿说道:“那河神的话你倒是记得仔细,呵呵,不过,你要记住,我们不是巫,也不是妖,而是巫妖。” 九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远处,又有两团黑烟从山间钻出,正是另两位驱神者。 第206章 :结伴游罗浮 陈景并没有远去,依然在罗浮的边缘。 相对于别的神祇来说,那驱神**并不是无法可破,之前是陈景存了想看看这会驱神法的人是谁心思,这才顺着那雪儿的驱使而走的。只是那雪儿显然也知道,就以讲故事为由分了陈景这等境界高的神祇的心,这才在最后被驱使了。相对于其他的神祇,陈景敕符中的神禁是已经散了的,只是那驱神法驱动的是敕符本源中的一个符文,现在那个符文已经被陈景捕捉到了,正想着等回绣春弯时就要破了那符文去。 不过,现在陈景并不打算回去,而是想看看这兆先真人是否真的能够飞升到他所说的那个仙界中去。除此之外,他还想要进罗浮看看那个玄冥祖巫是否真的封印在那里。 他相信其他的神祇也一定没有离去,如果要说他们有多怕那驱神**却也未必,驱神**对于一些神祇来说,最多只能打个措手不及,在他们警惕注意的情况下,若要避走是很容易的一件事,甚至可以反杀回去,前提是对方除了驱神**之外并没有别的手段。 在被绝仙剑的杀气惊醒的那一瞬间,陈景想也没想的就逃了开去,当时在绝仙剑的杀气笼罩下虽然觉得极度的危险,却也觉得并非是没有生机可寻,即使是直面兆先真人的绝仙剑也是如此,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北芦州依然大雪飘飘,有一种压抑的安静。 陈景闭上眼睛,触动心中浊浪道印,浊浪震动,震出一层层波纹,随着波纹一圈圈、一层层荡漾开来,那河浪之中慢慢的呈现出一副画景。这画景是以陈景所立的山头为中心,向四方展开的一副实景,浊浪之中的世界不用陈景看,直接映在他心里。 山中一只野山鼠自洞中悉悉索索的钻了出来,陈景竟是连它悄悄的踩在腐树叶上发出的声音都能听到,应该说这不是听到的,而是直接通过浊浪观看到的,直接映在了心中。一条蛇潜伏在腐叶之中,山鼠警惕而谨慎的寻觅着食物,小巧而粉红的鼻头在虚空之中仔细的嗅着,它要嗅出威胁到它生命的气息来。 它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那条如腐叶一般颜色的蛇。就在这时,它突然停了下来,鼻翼颤动,随之转身便跳开,飞快的钻入一片荆棘之中。那条如腐叶般的蛇自腐叶下探出头来,舌信吞吐,看着山鼠消失的方向,突然,它感受到了危险,扭身便要走,眼前却突然一黑,一只蛇鹰扑下将它抓住了,如弯钩的嘴在它七寸位置一啄,那蛇便只能垂死的扭动几下,最终死去。 而那山鼠这时却在另一处吃着一种不知名的山果。 这一切都呈现在陈景的心中。 那是弱肉强食的天地法则,然而陈景想到的却不是这个,他想的是秩序,一种由天地间各种有形的生灵和无形的思想构成的一个循环世界。没有强,没有弱,有的只是无穷的变数。 他们出生后,天地已经赐予了他们强弱,种类决定着他们的强弱,但是却又有着许多机会改变着他们的强弱地位。 天道循环,不分强弱,存在于天地间唯有修行是永恒的,这是天地众生的本能。 无论是山中蛇鼠,还是尘世人类,他们的进食休息都是在修行,只不过这是最为低端的修行方式。除此之外,山中野兽搏斗是修行,人类学习也是修行。吞吐天地灵力是修行,观景游山放松心情也是修行。 修行无处不在,只看是有心还是无心。有心修行,便有持与戒,然必有得。无心修行,空活百岁死不悟。 陈景想到这里,只觉得那浊浪观中景象清透了不少,山中虫蚁的脚步声越发明晰了。同时那所能清晰映入陈景心中的景象范围也扩大了不少。 当那范围扩大之后,那边缘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了。那人用了隐藏身形的法术,但是在陈景的浊浪观中依然显现了出来,只是不是很清晰,尽管如此,他一映入浊浪观中,陈景便知道他是东岳大帝。 这位陈景曾经高山止仰的大帝,这会儿似乎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让陈景觉得高高在上的神王气息。他心中这般感觉,却忘记了自己的实力的变化,那曾因实力的差距而产生的各种定位都将发生改变。 东岳大帝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景,而是一动不动的朝罗浮看着。又过了一会儿,浊浪观中边缘又有一人闪了进来,那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黑色的光晕,陈景认出了他是纳兰王。在之前纳兰王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而现在却又出现,看他的目的只怕也是想在兆先真人飞升之后进罗浮看看了。 陈景突然觉得,兆先真人的元神似乎是给罗浮带来了一个灾难。除非他现在出手将他们这些人都杀了。但是陈景有自信,他如果不动用绝仙剑的话,未必能将自己杀死,哪怕是他成了现在这个元神。其他的人估计也是这种心思,而兆先真人手中的绝仙剑,并不是那么好用的。 陈景所立之处是在一颗大树之下,虽然他没特意的去隐匿身形,但是到他这种境界,一言一行都已经暗合他本身的心境法度,所谓言行举止皆映心思便是如此。不但是他,东岳大帝与纳兰王这等人物即使是不刻意的隐匿身形,走在红尘之中,人们也无法看到他们。又或者看到了,看在眼中也只是普通人。 当陈景以浊浪观天地时,他身上的气息便从由外至内收敛,陈景不知道东岳大帝与纳兰王发现了自己没有。这世间修行之法千姿百态,而法术更是不知凡几。 突然,陈景耳中传来声音:“河神爷可愿结伴往罗浮一游?” 这声音从风中而来,丝丝缕缕的钻入陈景耳中,直入心田。陈景只是微微一愣,便已知道这是纳兰王的声音。心想他果然发现了自己,有些意外他居然会与自己说话,他自然是要回答的,真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心念都集中到浊浪之中的纳兰王,随之说道:“城隍爷相邀,荣幸之至。” 他这话一出,纳兰王心中大震,因为陈景的声音就像是从他的心里响起,他根本就不知道陈景用的是哪一类法术。 他所使用的法术陈景虽然不知道,但是陈景却知道那是借风传音这一类的法术,天地有阴阳,法分五行,许多法术都是有迹可寻的。但是陈景这个传音之法不是五行之中任何一类,再要细说的话,就要向八卦四象中寻了,却也没类似于陈景的这种法术,纳兰王不禁想到阴阳道法。 唯有阴阳道法无迹可寻,变幻莫测。 虽然惊讶,却也只是一念之间,他继续说道:“听闻叶掌门曾孤身一人进罗浮借《祭剑心经》而出,不知此消息可是真事?” 世间传言的说的是叶清雪入罗浮盗剑经,而纳兰王说的则是借。这还是陈景第一次被人当面问这个事,听着纳兰王的话,他不由又想起了师姐,想到了她在这罗浮是受过斩仙剑一剑的,想到她在昆仑那座镇妖塔里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昆仑,昆仑……”陈景心中默念几遍后,深吸一口气朝纳兰王回答道:“没错,我师姐确实来过罗浮,从罗浮掌教兆先真人手中借过《祭剑心经》,这次我就是要还回去,师姐怎么借的,我就怎么还。” “能从罗浮掌教手中借出《祭剑心经》在这天地间,还只有叶掌门做到了,叶掌门在短时间内便有那般的境界,千年来也没有几人,可谓天骄也。” 纳兰王的语气到话意都是在与陈景拉近关系,绝口不提霸陵城中的事。 陈景又回答了几句,聊了一会儿后,突然有一人声音插了进来,说道:“两位欲要入罗浮一游,可否容许老朽结伴。” 这声音插入的时机正是陈景与纳兰王说话的间隙,而且没有一丝大帝的威严气息,同时又不让人产生厌恶抵触。 在陈景与纳兰王心中有着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自己与纳兰王的对话居然被对方听去了,而且自己毫无觉。 陈景还没有回话,纳兰王已经大笑着回答道:“哈哈……大帝愿意同行,是再好不过了,河神爷也定然会很乐意的。” 他这话一出,陈景即使是不答应也不行了。当下便笑道:“能与大帝同行,荣幸之至。” 他所不知道的是,其实在陈景与纳兰王说话之时,东岳大帝并没有听到陈景说的话,他只是从风中捕捉到了纳兰王的话,从而猜出他们意向。 这也是他想与陈景与纳兰结伴而入罗浮的原因,在他眼中,这个陈景是这些年来崛起的最为迅速的神祇,在没见到陈景之前,他还认为是传言夸大,纵有几分实力也不会高妙到哪里去,当见到真人时,才觉得传言并不能道尽陈景的神秘。 在他的眼中,陈景的身上一直有着一层迷雾,这迷雾能折射着天地间的光芒,让人一眼看上去便产生幻象,看不清看不实。 在这纷乱的天地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即使是成不了朋友,只要不在关系时候害自己就行。与人为善,总是没错的。 第207章 :绝仙剑阵 相比较而言,三人之中以东岳大帝的身份最高,据传他是天庭仍在时就是东岳大帝,又有传言说,他之前不过是东岳大帝座下的一个小山神,他是逆而夺印的。然而不管怎么样,此时的他是东岳大帝,在泰山道场有着上千的听道者。即使是纳兰王这个自号为王的城隍座下也有着数百听道者。唯有河神庙前河浪滔滔,寂寥冷清。 三人之间说话,陈景更是一句话也没有,只是听着,纳兰王倒是与东岳大帝聊了不少,他们之前似乎也并不认识,这次也是第一次见面。两人所说的话都是天南地北的说,其中大多在客气,偶尔说一句罗浮的事看似随口说的,却才是重点。三人进罗浮自然都是有目的,其中之一是大家都看过的绝仙剑,这是先天剑器,没人会认为别人不想要。 另一个就是巫族的祖巫玄冥,她的名头丝毫不在绝仙剑之下,若是真的存在的话,那祖巫精血比之绝仙剑更能让人疯狂。 绝仙剑只有一把,这个无法分,然而祖巫精血怎么也会有三滴的,所在两人委婉的达成了共识,共分祖巫精血,其他的一切都均分,这其中自然包括陈景的那一份。 陈景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们却已经达成了共识,三人在一起,抵御着别的争夺者。 他们虽然说的委婉而储蓄,却改变不了那**裸的目的。陈景不置可否,他沉默着,虽然他并不想得到绝仙剑,也并不想得到祖巫精血,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去否定。 有时候,沉默是一个很好的表达方式。 三人各站在一个山头,看着罗浮的方向。 这罗浮掌教成元神的第七天快要过去了,这一天也是他飞升之日。 许多人在看着,无论那些黑暗中的双眼是祝福还是诅咒,至少,此时罗浮这片白色的荒原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时间并不遥远,就在太阳落山之时,兆先真人出现在了天空之中,他自风雪之中飞起,自大地上向九天飞去,他是元神之身,并没有**。 陈景看着九天之上那翻涌的乌云,努力的想要看出仙界在哪里,集中全部的念力在双眼,想看穿那虚空,想看清等一会儿兆先真人是怎样离开这一界而进入他所说的仙界的。 这一切来突然,无论是兆先真人六天前宣布的那个飞升的消息,还是此时的飞升,都没有一丝征兆。就像是一场独演的无声戏曲。 陈景的眼中,兆先的元神之身冲入了乌云。 在兆先真人眼中,自己正朝华光闪耀的天庭飞去。 陈景的眼中,乌云之中闪耀起恐怖的雷电。 在兆先真人眼中,天庭的灵宵宝殿台阶前有仙气绕体的仙人挥手洒下道道仙灵之气,挥下接引神光,虚空凝结引仙台。 陈景的眼中,雷光落下,击在兆先真人身上,一道一道又一道,兆先真人迎着雷霆而上九天,就像是要穿过那一道重似一道的雷霆到达九宵云外去。 在许多人眼中,兆先真人在雷霆之下化为烟尘。同样的,在许多人耳中,兆先真人化为烟尘消失的那一刻都听到了他欢愉舒畅的大笑,大笑声后紧接着是响彻虚空的话:“我要成仙,我便逍遥。” 话音在风中扩散,一遍又一遍,最终消散无形,再也不复闻。而兆先真人则消失的无影无踪,陈景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飞升到了仙界,还是在雷劫之下灰飞烟灭了。 纳兰王与东岳大帝显然也分不清楚,但是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打乱他们想进罗浮的想法。 所以这个时候东岳大帝那里传来了一道神念波动,波动中的意识是说:“我们罗浮中见。” 过后,他便冲天飞起,离开了陈景所能感应到的范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便纳兰王,他同样的说道:“罗浮见。” 在这一天前,罗浮还是让许多人感到恐惧的地方,现在在一些人眼中已经是一个掠夺之地。六天前,罗浮掌教言得道飞升,天下惊。六天前,他一剑入东海,杀金鳌岛掌教,夺绝仙剑,人人动容,一时之间,无人敢直面其锋。 天地变化无常,往往短时间内并不能感受到,然而,许多人从罗浮剑派感受到了真正的变化无常。 陈景在大树下化为一只蝴蝶翩翩而飞,只是在原地盘旋了一圈后便消失不见了。 隐遁之术是小道,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但是偏偏这种小法术却能反映出一个修行者的境界。 蝴蝶身上的气息极淡,即使是修行之人一眼看去也只会觉得这是一只普通的蝴蝶,最多比别的蝴蝶大一些,漂亮一些,只是这蝴蝶朝风雪之中飞去,却多少会让人觉得奇怪与惊奇。 陈景化蝶飞入芦州风雪之中,只一进入,他便感受到了不同,不同于第一次来这里寻叶清雪的感觉,不同于数个时辰前被驱神**驱入时的感觉。 他从这风雪之中感受到了浓郁的杀气,这杀气就像在这芦州下了千年的雪花一样,沉重的让人心悸。 这是绝仙剑的杀气,陈景只是过了一会儿就想到了。 兆先真人飞上天空时,元神之身的手上并没有绝仙剑,那么绝仙剑就是留在了罗浮,这与纳兰王与东岳大帝说的一样。 只是现在从这风雪之中感受到了绝仙剑的杀气,却让陈景有些意外,心中升起危险的感觉。不禁想:“兆先真人为了门派的传承可以去将强大的敌人杀了,不惜得罪金鳌岛,没道理会在没有布置的就离开这个世界的。” “或许,在此时的罗浮眼中,我们这些人正是一批被**蒙蔽了双眼的人,是迷失的修行者。”陈景心中想着,然而,他知道自己很清醒。 他小心警惕的向前飞,在这漫天的风雪之中飞舞着。 漫天的雪花让他眼前景象有些迷乱,点点雪花化为点点白光。 陈景突然意思到不对,再仔细看天地时,哪里还有什么雪花,唯有一柄柄朝大地上刺下的剑。 这是罗浮大名鼎鼎的“万载寒光”大阵,又有人喜欢叫这大阵为“万里雪飘”。 无论是什么名字,没有陷入其中都只是一个描术性的词语而已,只有真正面对的时候,才会知道这大阵的可怕。陈景这才发现,在之前进入的时候,其实罗浮并没有真正的发动这万载寒光大阵。 而现在,显然已经发动了,不只是陈景陷入了阵中,东岳大帝、纳兰王必定也是都陷入其中。而且还有一些陈景不知道的人物此时也都抬头看着这自天而降的寒剑。 一片寒光闪闪的剑笔直落下,快如飞剑破空而刺。陈景间隙之中飞舞闪动着。 陈景在抬头时,从那白雾之中看到了天空之中有一座大殿,这大殿并不清晰,如处于云雾之中,又像是幻象,然而这大殿的牌匾处却挂着一把剑,剑身如雪一样的白,如雪一样看着让人生寒,那是绝仙剑。有着绝仙剑为阵眼的大阵,有着一个极为恐怖的名字——绝仙剑阵,虽然陈景并不知道,虽然比起传说中的诛仙剑阵来差之甚远,但是这并不妨碍许我人在这一刻想到绝仙剑阵这个名字。 他触动浊浪道印,天地顿时清明起来,原来落下的剑消失了,雪花依然是雪花。只是这降了雪花之外,浊浪观中清晰呈现着一道道随风卷来的剑气。这些都在浊浪之中纤毫毕现,陈景一一躲过。 但是更多的时候,陈景需要用蛮力去将那些剑气击散,因为那些剑气太过稠密了,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那些剑气缠杂在风雪之中,无休无止,虽然一时半会儿并不能奈何得了陈景,但是陈景却知道自己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他的法力在不断的减弱,迷天剑中的灵力被不断的消磨着。 阵法对于陈景来说是比较陌生的,但他现在正陷入阵法当中。 第208章 :殿前剑高挂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剑阵外面的人永远无法知道处于剑阵中人的感受,这就像是岸上的人体会不到水中鱼的快乐与痛苦。 北芦州之外的人看罗浮依然处于风雪之中,他们并不能感受到任何的不同。 陈景终于感受当年黑曜州的许多人来到绣春弯中时的感觉,那时他们只觉得绣春弯的雾气是剑气,无处不在,就像水一样无孔不入。 这次陈景感受的是剑气如风,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无休无止。每前进一步,那剑气便加重几分。从最初如轻风的剑气慢慢的变成狂风。 虽然大多剑气都被陈景凭着浊浪观看到了,从而避开,但他前进的仍然是无比的缓慢,如果有人在这里,自然会看到蝴蝶上下翻飞,忽进忽退,仿佛受不住风力而被风吹得四处乱飘。 不远处突然有一人自风中冲出,又一闪而逝的消失,只是才刚刚消失他又被风吹的现出身形。 这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袭的阴阳法袍,手中托着一栽枯木,那枯木散发着灰色的光芒将这个道人笼罩于其中。只是现在那些风就像是针一样刺入灰色的光芒之中,刺出一个个小孔,又似有元形刀将灰色的光切开,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 在风中他身体如没有重量的飞去,朝远处飞遁,显然他是想要逃出去。只是这些风本无定式,前后回旋,根本就没有方向,他已经陷于大阵之中,分不清方向,只一会儿竟是又回到了原地。 片片狂风如寒刀,切开那人的护身罡煞,他身的法袍被切开。 “救我,救我……” 他朝风雪之中上下翻飞的蝴蝶喊道,只是声音才出,风已经吹进了他的嘴里,他的嘴巴顿时如被狂风吹烂的纸人一样撕开,鲜血随风飞向高空。从他的嘴巴开始,他身上的肢体迅速的在风中肢解。 “啊……” 惨叫声在风一闪而逝,被吞噬进了漫天雪花之中。地上的尸体在风中如腐朽的木头纸屑一样的飞起,连骨头都在风中化为粉尘。 那人地上的法宝失去了主人之后灵光快速的暗淡,风吹在那如枯木般的法宝上,划出一道道剑痕,最终在绵绵不尽的风雪之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而蝴蝶依然风雪之中飞舞,只是向前挪移了不短的距离了。 陈景的心中自有小天地,一切尽在心头。 一团风卷来,风中伴随着剑丝,陈景心中早已经映出。在剑丝临身的那一刹那,蝶身一飘,剑丝前端擦过,后面却又卷来,蝴蝶再次间不容发闪过,速度极快,蝶翅一闪一瞬。 他突然觉得这是一种粹炼剑术的好地方,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虽然风越来越强,他却并没觉得更艰难,而且还是在不断的前进着。 在进了这阵的人看不清前路,不知方向,陈景心中却清晰的很。 他一路前向前飞,抛弃一切外在思想,只专注于浊浪观中,穿梭躲避着一道道卷上身来的剑丝。 他不知道别人都怎么了,也无从考虑,当他眼中出现了一座真真实实的大雪山之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进来了。不过,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人也已经进来了。其中就有东岳大帝与纳兰王。除此之外,还有数位不知来历的人。 陈景并没有见过那些人,他们并不是之前受驱过的那些神祇。而在他们面前是一座高耸陡峭的雪山,雪山的灵气汇集之处建着一座座道殿,有大有小,暗合玄奇,乍看上去凌乱,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连成一个势,显然是一个阵法。其中最高最大的那一座大殿上悬挂着一把剑,剑鞘有着两个凌厉而古朴的大字——绝仙。 陈景只觉得一股绝灭的杀气扑面而来,而那大殿顶端则着一个女子,青衣道袍,黑发飞扬。陈景突然觉得她就像是染上了兆先真人元神成时那种天地尽在掌握的霸气,而本身的那种骄傲,竟让陈景觉得她的气息与绝仙剑极为相似。 这气氛如此的冷硬,没有一人说话。任谁都感受的出来,兆先真人离去,但是罗浮并不是可以任人宰割的。 离尘冷眼看着众人,又抬头看着天空,说道:“师父说过,当有人穿过万载寒光到来,便是我接任掌门之时。”她说到这里朝众人看来,又缓缓道:“你们终于来了,可惜……” 东岳大帝说道:“可惜我们没有备下贺礼。” “可惜来的人少了。”离尘道。 有人接话道:“只怕你今天成不了掌门。” 离尘又说道:“师父说过,罗浮从来不需要贺客三千,从来不需要礼仪周道,只需要殿前高挂剑,剑下斩尽不敬魂,这便是我继任掌门的最好的庆贺方式。” “好大的口气。”有人冷笑道。 在他冷笑声还没有落下,离尘手中突然多了一枚符印,那符印就是一座缩小的罗浮山,陈景立即明白那是掌门符印,只要得了那掌门符印,就能驱动罗浮山灵力,因为这符印也一定会是大阵的总纲所在。果然不出陈景所料,只见她将那枚符印往空中一抛,念出一串生涩玄奥的咒语,那枚符印闪耀出一团虚幻的光芒,众人只觉得枚符印只一念之间如幻象般的涨大,同时消散。 那掌门符印消失的一刹那,离尘手掌在虚空拍出几个法诀,虚空震动,而罗浮的上空的风雪之中则缓缓的浮现出一座虚幻的大殿,正是陈景之前看到过的那座,大殿看不清全貌,只不过是陈景直觉这应该是一座大殿,但是实际上浮现在人们眼中的只是一座大殿的宫门,宫门上挂着绝仙剑。那绝仙剑并非本体,而是灵体,本体依然挂在离尘脚下的大殿正门上方。 这几乎只是一念之间,当那宫门出现在虚空之时,陈景只觉得铺天盖地的杀气自头顶汹涌而下。 陈景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他纵身而起,在虚空之中化为一只蝴蝶,蝴蝶身上剑光一闪,便消失无踪。 而在陈景纵身而起化为蝴蝶的时间,离尘冷笑一声,并指如剑指向天空中宫门上悬挂着的绝仙剑。嘴里快速的念动玄咒,随着她的声音起,虚空嗡嗡震动,漫天飞雪崩散。 离尘念动的法咒玄奥而生涩,一字一音的念动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天地法则。 陈景身体本来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却在那音节之下的虚空之中显现出来,这虚空的震动竟是将陈景的剑遁打断了,陈景并迟疑,蝴蝶身上剑光大亮,再次消失于虚空。陈景并不想与她争斗。 然而,也有陈景转身欲走之时,其他的人几乎同时出手了,东岳大帝大喝一声,声如炸雷,天空的宫门的上空,仿佛因为他这一喝而破碎开了,灵气翻涌,一座大山在翻涌的灵气之中显现出来,直向那座宫门镇压而下。 纳兰王朝天一指,头顶冲起一团乌光,乌光转眼之间扩散成一片乌云,乌云之中凝结出一座池,这座城池并不是很清晰,在城池中央则有一座城隍府非常的凝实,城隍府上有着“纳兰王府”几个大字,而纳兰王则凭空一闪落在城池中的城隍府层顶,随之又见他抬手一指,城池的大门突然打开,一队阴兵冲出,所过之处阴风四起,阴气弥漫,虚空之中出现一条阴气凝结的道路,这些阴兵直接朝罗浮山中冲去。 又有一个道人,推动头顶的道冠,头青鸾鸟自冠中飞出,道人腾身坐于鸟身,直接朝离尘飞去。 还有其他人也各施法术神通,朝罗浮山冲去,。 从纳兰王与东岳大帝现在所表现的法力和神通来看,在之前面对兆先真人之时根本就没有显露出真正的实力。 陈景并不理会他们的行为,他想进去看看那个玄冥祖巫,这是好奇,也想将《祭剑心经》还回去,但是并不想这般的斗个你死我活,所以他避开。 离尘并指如剑指向宫门上的绝仙剑,念咒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最后黑色飞扬,面若寒霜,正当天空中的泰山压下之时,她杀气凛然的一声断喝,宫门悬着的绝仙剑震动,随之便见离尘剑指一转,宫门上的绝仙剑出鞘。 一道刺眼的白光如太阳光芒一样的散开,一道强烈的剑吟声划破这肃杀的天空,成为唯一的声响,将所有念咒声都掩盖了。 绝仙剑出鞘,光芒璀璨,剑气冲宵,天空中的泰山被剑气冲的一时落不下来。离尘剑指一转,绝仙剑虚空一转,朝那个骑青鸾鸟的道人斩去。 那道人头顶冲起一片庆云,庆云垂下丝丝缕缕玄清道气。庆云是道家最基础的护身之法,也是最根本的,只要法力深厚,庆云一出,无论是什么法宝法术都难攻破,而且庆云还能抵挡各种法术,无论是音咒还是**或阴煞。这个道人并不见有什么法宝,绝仙剑斩下,竟是要凭庆云抵挡,可见他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 绝仙剑斩下,虚空尖鸣,庆云之中出现一道渭泾分明的裂痕,道人面色大变,张口喷出一道带血的丹气想要阻挡绝仙剑片刻,绝仙剑丝毫不停斩下,斩破丹气,在道人还没有来得及施法遁走的时候,已经将他从中剖开成两半,而那只本是封印在道冠之中的青鸾鸟竟是趁机摆脱封印逃了出来,冲飞而起,竟是朝罗浮山中飞去。 而地上被斩成两半的尸体没有人再去注意,过了一会儿,那尸体竟是化为一个从中剖开的木头人。 离尘这时也注意到了,她却依然站在那里,突然再次念动御剑咒言,再次朝天一指,绝仙剑震动,离尘剑指一转,绝仙剑再次出鞘。 那悬在宫门上本就是灵体,所以出鞘的也是灵体,只要本体一直在,那灵体剑就能分化万千。 这一次出鞘并不是一柄,而是十来柄,每一柄都斩向一个人,其中一柄遥遥的刺向陈景。 她竟是一人一心分御这么多剑刺向所有人,这种一剑分化的剑术陈景也会,不过他也最多与离尘差不多,并不能比她做的更好。 剑一闪而逝,在这片风雪之中,这剑的速度格外的快,只一念间已经到了蝴蝶所在的上空。 也就在这一刹那,陈景心中突然想到了潜入罗浮的方法,或者说是刚刚触类旁通了一种法术。 第209章 :随风潜入夜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世间有一个词名叫欺骗,心存不善之心的人,往往更容易中术。修行界同样有这种法术叫幻术,幻术无形无质,有时没有任何的威力,有时却有着杀人不见血的高妙和玄奇。 人间欺骗必定要挑动或顺应着别人心中**而行,而幻术也一样,欺心诈意是根本。 那个道人给了陈景一个启发,他以替身术躲过绝仙剑,真身早已不知去向。陈景也想到了迷天蝶的迷幻之术。离尘这种心志坚定的人很难受幻象迷惑,然而并非不可能,尤其是现在她一心御多剑。 绝仙剑刺过重重风雪,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蝴蝶的上空,刺下。 蝴蝶身上光华一闪便要隐没虚空,那剑却突然加快的刺下。蝴蝶仿佛有些措手不及,身上剑芒爆涨,吞吐之间与绝仙剑一触便又缩了回去,像是抵挡不住怕被破散了剑罡。 在剑芒相接触的那一刹那,有刺耳尖鸣响起。 绝仙剑剑势迅捷而直接,直斩横切,刺击之势干净利落,竟是将蝴蝶困在其中一时不得脱身,又缠斗一会儿,蝴蝶几次险象环生。 突然有声音响起:“离尘,我并无犯你罗浮之意,只不过是要将《祭剑心经》还给你而已。” 离尘却根本就没有回答,剑势反而更紧了。 陈景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陈某就在绣春弯恭候大驾了。”他这话的意思是要等着离尘去取,她当年这样说过。 说完,蝴蝶身上人的光芒越发的强烈,显然是要离去的样子。 光芒披散开来,没入虚空,蝴蝶处于其中,看上去似乎突然静止了下来。然而绝仙剑上的光芒同样大盛,化做一道流光刺入了远处的一处虚空之中。刺破,一只蝴蝶出现,它身上的光芒猛然的炸开,随之再次冲飞而起,绝仙剑一路追着,又一次将那蝴蝶截住后,而那蝴蝶却突然如幻影一般的消失了。 消失的毫无征兆,一点气息也无,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时的陈景却已经到了罗浮山中的一座大殿前。 在霸陵城中陈景斩杀江流云时,他就曾用过欺心诈意的方式来施展幻术,连江流云都被迷惑住了。这次陈景同样摆出离开的意思,让离尘以为他真的要离开,然而趁机施展幻术,而那个幻象则依然朝外面逃着,本身则已经隐遁于风雪之中朝罗浮而来。 若是离尘心中觉得陈景不会离开,自然就不会中了陈景顺势而为的幻术,陈景所说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要让离尘分心,初时几次剑遁而走做足了功夫,而最后一次在剑遁而走的同时则施了幻术,真身隐去的同时,幻身朝前逃走。陈景所做一切,就都是当离尘以为陈景真的要走,只要她心中生了这个念头,就不会对地那逃走的幻象生疑。 果然离尘并不怀疑,而是继续追杀着幻象。 然而当她发现上当受骗之后,回过神来却怎么也无法找到陈景了。 她从来没想过陈景的隐遁之法居然已经这般的神妙了,只不过才一脱离感应便再也无法找到。 陈景自己却并没有觉得意外,他虽然在之前从来没倚仗过隐遁之法,但是他自己却知道只要自己让对方一时不注意到自己,就可以让对方再也找不到自己。这是一种感觉。 在以幻象摆脱离尘之后,蝴蝶并不是以蝴蝶之身在风雪之中飞,而是幻为一朵随风动在空中飞舞的雪花。 当这片雪落地之时,又幻为一缕风顺着风势而走,一直到罗浮山中,都是或随风,或附雪,本身的法力收敛到极致。而隐藏气息他只是将本身的气息都收集于浊浪观中,身形幻化成风与雪。这样顺势而动,融入风雪之中,竟是让离尘毫无所觉,不但如此,即使是穿过罗浮宫前那片战斗区域,他也顺势变幻,并没有被破去幻形。 因势利导,顺应天地时势而行,就如水入江河,莫可分离。 这与他当年借天劫而行法是一个道理,只是一直以来,他并没有这次理解的这么透。借天劫雷霆之威而行法,那只是在特殊环境下才会有的,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天地之势,处处皆可入法。 当想到这里时,他对于迷天蝶的本命神通之一幻术有了更深的理解,在霸陵城中他悟得了欺心诈意,将幻术体会的更深,而这次则隐隐间由幻迈入化的层次。 幻术无论怎么也只是迷幻欺骗他人心,而化则是真的化为另一种事物,不过,他现在虽然隐隐触摸到了那层膜,却还不能做到。 陈景不用回头,罗浮前的战斗已尽在心头。 战斗很激烈,竟是已经有数人被斩在了绝仙剑下。然而当陈景进入到了罗浮山中才发现,那些大大小小的道殿上都挂着剑,或一把,或两把,殿门前则坐着相应的罗浮弟子。 陈景虽然来到了这座道殿前却并没有靠近,因为前方在他的浊浪观中有些模糊,陈景立即知道这里面又有另一种阵法。他只得停下来仔细的感受着这山中的气息,细细的体味着,随着他的体味与感受,浊浪中的景象竟是逐渐的清晰起来,就在这时,有一人突破了离尘绝仙剑的封锁,来到了山中。人还在空中,便见山中罗浮道殿之中有两道寒光自两处飞逝而来,陈景抬眼看去,其中一人是排在离尘之下的离情,另一人是离忧。虽然陈景并不认识他们,却一眼看出他们两所处的位置是整片道殿的关键位置。 这是一个进殿的好机会,那些守护的弟子都分了心,但是陈景并没有动,因为他还不知道封印所在。 随着陈景站在这里的时间变长,感知融合着这里的气息,浊浪观中的景象越来越明晰,从人到物,一一呈现,地形,殿观,无不了然于心。 在这一片范围之内,陈景没有感知到任何的特别之处,小心的离开这一片范围,他的气息已经与这山中的气息相融洽,隐着身形朝山中走,一直走到那座最高峰下,他终于发现了一处异常,那里格外冰寒,也是这整片山势的中心所在,而那个位置则是建了一座大大的道殿,因为那里是主峰,也是离尘所立的那座道殿。 离尘站在那里,挥动着手,划动着剑指,绝仙剑在虚空之中布下剑网,将那些人阻挡在外。陈景虽然躲过了离尘的感知进入到了山中,并来到了这座罗浮山主峰中的主殿下,却没有靠近,因为那道殿的正门上悬着绝仙剑本体在那里。 陈景怕自己若是靠近了被发现了的话,只怕就要立即成为剑下亡魂了。 此时陈景看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团虚无的空气,他缓缓的靠近,浊浪观中,这绝仙剑根本就是一点白光。 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门前,陈景忍不住抬头去看那绝仙剑,只见这剑比别的剑要略长一些,剑鞘和剑柄想之处一点缝隙都没有,就像是一个把整体完美无缺的剑。 出乎陈景意料之外的是,那剑竟是没有反应。看着绝仙剑,他心中突然涌起想要将他摘下拔出的感觉,这念头一出,竟是如暗流一样的涌起,他心中一惊,深吸一口气将目光移开,钻入门缝之中。 迷天蝶本就是介于虚实之间的了,那门虽然合得紧,却仍然无法阻挡迷天蝶的进入。 一进入其中,陈景眼前景象一变,随之大殿中的一切都浮现在心中。 北芦州长年飘雪,这道殿也是冰殿,气息格外的冷硬。 这座大殿之中有两尊塑像,一座是相貌威严,一脸正气。这个塑像陈景在别的道观之中也看到过,是昆仑的祖师,元始道人,道门中人都称之为天尊。 他的旁边立着一个年轻的道人,杏黄道袍,眉宇间有些冷,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人陈景猜测可能是玉鼎真人,这罗浮是他的道统,自然会有他的塑像。 陈景朝后面走去,浊浪观中映出了后面有一个特别的地方,估计可能是封印所在。 他一路前行,快速的来到那里,那是一处修行用的静室,此处位置特殊,估计是掌门修行的地方。陈景一闪身,进入了其中。里面很暗,但是对于陈景来说丝毫影响也没有。在这静室极其的简陋,只有一个蒲团,薄团上坐着一个人,这人已经干枯,依稀还能认出他正是兆先真人。 直到现在陈景还无法确定兆先真是真的飞升了,还是在天劫下灰飞烟灭了。 除此之外,兆先真人身上的地上有一本书,而地上墙上则布满了图案。陈景蹲下身来,捡起那本书册,这是一本手记. 第210章 :诸般疑惑,吾愿飞升亲解之 在人间,富贵人家会以布帛成书,贫寒之家自编竹书或树皮书卷而记录着一些大事。 修行的人自然不会用那些,他们若是需要编造出典籍的话,一定会自己以一些天材地宝炼制书册,这本兆先真人的手记就是他自己炼制的,取冰魄与精金融炼而成,手拿在书册上,有一种清心提神的清凉感觉。因为融炼了精金,书册的边缘都是金色。 这每一张都极薄,陈景拿在手里,甚至有一种拿着法器的感觉,随便扯下一张来,祭炼一番的话便能当作飞剑杀敌。封皮是淡金色,冰魄的白色与精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上面着写着一行字——掌门手记,兆先。 陈景猜测,罗浮历代掌门每人都应该有写了一本这样的手记。 翻开,里面第一行写道:“玉皇一千四百五十七年,春,兆先……” 这一天定然是他接任掌门之位的日子,因为上面写了兆先真人的一些期望与理想,以及对于祖师、师父敬词,可以看得出,他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这理想并不是要将罗浮发展的多大,而是想要成仙得道,他的这个想法在这手记的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来了。 后面又有一些心得体会,有些是对于天地间的事,有些是个人修行方面的,有些是罗浮派内部的事,有些则是游历记述。 或是一句话,或是长篇大论。有肯定的观点,有疑惑的篇章。 陈景快速的翻动着,翻到最后几页便停了下来,那里是兆先真人最后七天的手记。 “南落千年前定六道轮回,一剑杀尽仙道之上的修行者,一夜乱纲常,禁了天地,致使修者有寿而道无期。近年来,频有妖灵渡劫,吾又感天地之法禁似有消泯,遂闭关修元神,一年乃成。” 陈景将这段话看了两遍,不禁在心里回味着“南落”这个名字,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记述,不过南落的名字他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在那本虚灵从祝离手中夺过来巫咒书上,就记录过一次南落的名字。陈景依稀记得那上面是说南落杀了巫族的一个大巫。 “这个南落到底是什么人?”陈景第一次产生了想了解一个人的想法。这次从这手记上看到的南落可不是巫咒上面所记述的杀了一个大巫,而是定六道轮回。还说一剑杀尽世间仙道以上修行者。若是由别人说出来陈景一定认为对方在胡说,但是现在记录在这里,兆先真人没道理说假话,除非他所知道的是假的。 那句一剑杀尽仙道之上的修行者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这得何等的神通才能做到,不过再连接前一句重定六道轮回来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陈景继续朝下看去,便见那上面又写道:“元神成时见灵宵宝殿,殿中尸横遍地,难道当年天庭星神仙君都已死尽?……”陈景记得他对别人说时,并没有说灵宵宝殿之中有尸横遍野的。 继续看,之后的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陈景想要看看关于仙界的事,他写的却是对于罗浮的考虑。 不过,从这方面可以再次看出他对于罗浮传承的看重。 再翻一页,快速的浏览一下,上面写道:“昆仑与金鳌岛虽同为道门,然教义却不同,千年前会有道统之争,千年后未必没有。他金鳌岛有先天剑器,吾趁机而夺之,留之罗浮,以镇气运。” 陈景这才恍然,原来他有着这个目的在。 再往后看,又见上面写道:“吾欲杀昔日两仇敌,奈何绝仙太过强大,果如典籍中所载,非元神不可御。虽有祖师留传御万剑之记诀要在,吾尽力却仍然不能完全掌控绝仙,致使黑山老妖与苦海妖僧逃得性命,不过,待他们恢复时,天地已换……” 陈景又翻一页,上面写道:“吾讲解所悟元神之道,八方修士齐聚,其中有修士已偏离了大道,若都如他们,以后只怕再无成道者了……” 陈景看到这里,不禁想到兆先真人这个时候明明是坐在那里讲道,那这个是什么时候所写呢,他只是仔细一看便明白,这是以神念写的。 再往下看,只听那上面写道:“忽有巫妖驱神来,是为玄冥。与那些辟帝而来的巫族余孽等同,可其的并未得血脉之传承,可见,巫族已寻得他法也。是天地在改变,还是天地在恢复?” 他这最后用了疑问的语气,看他元神虽成,却也有疑惑之处。陈景暗想。 再后面一篇记录的是他最后以绝仙剑取代斩仙剑而立的大阵。这大阵其实本就是出自于金鳌岛截教,而且,传说这阵还是那天下第一剑阵的四分之一的阵图布成,以绝仙剑做阵眼杀剑最为合适不过了。 陈景本以为就这样完了,没想到最后一页时还有一小段文字,这一小段文字的语气较之前的记录相比有着极大的不同。 这一段文字之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确定,隐隐间还有一种扑死般的绝决。 “观典籍之记载,元神成时,可感苍茫星空之浩瀚,无穷无尽,又可感灵力之细微,条条丝丝如细柳,随手折之可成鞭。可生法象,可得法力之滔滔不绝。可吾只得元神凝结,空空涩涩,与典籍描述相比多有缺陷。不知元神是成亦或未成,也不知为何吾能感到召唤,也不知天庭之中可有玉皇,不知祖师可还在天地间。诸般疑惑,吾愿飞升亲解之。” 他一连几个疑问,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若非陈景亲眼见到这本手记,他是根本就不会相信在天地间显得无比冷硬的兆先真人居然也有彷徨的时候。不过,他最后一句话又显露出了他的绝决,显然他对于前景并不看好,却依然飞升而上九天。 就在这时,陈景的心映出了一个人来,这正是之前那个骑青鸾鸟的道人,只是此时他额头有一道血痕。 他居然也已经到了这里,陈景看不出他是什么来历,将手中兆先真人手记放回,便退在一旁的角落。只见这道人进入静室之中,一眼也看到了那手记,不过他并没有多看,只是抬眼看了看四周。 又伸手在自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来,在虚空一抖,那符纸无火自燃。符在虚空燃烧后,陈景便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这气息就像是一种精神波动传递开来。只一会儿,那处虚空突然之间像水一样的凝结出一座门,一个人自那水门之后跨了出来。 这人居然是那个披着一身黑袍的雪儿,这让陈景意外,暗想:“难道这个道士会是巫族的吗?” 就在陈景想着这些之时,那道士开口说道:“贫道进来了,也将你召了进来,现在就看你的了。”这一句话,陈景便知道他们也是一种合作关系,那雪儿并没有理会,只是朝陈景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她这一眼,立即惹得那道士看来,只见他眼中精光一闪,随之便冷笑道:“想不到居然有人先贫道一步进来了。嘿嘿,泾河河神果然名不虚传。” 说罢他看了一眼雪儿,显然是要看看她是否要出手。 只是那雪儿却并不再看陈景,而是抬手就挥着一道道玉符,玉符没入虚空,所消失之处留下一个个微弱的光点,就像天空之中的星光。 她打出的玉符越来越快,就像怕来不及一样,一道又一道,这些打出玉符的手法繁复而玄奇,而融入虚空之中的玉符也越来越多,乍眼看去就如满天的繁星。 突听她一声轻喝,这一声轻喝就如春雷炸响,连陈景都有一种失聪的感觉,眼有突然一黑。他连忙定神,然而眼前却场景变幻,静室消失不见,头顶铺天盖地的杀气涌下,抬头,只见一座宫门正悬处于头顶,映入他眼里、心里的是一把杀气冲天的绝仙剑。 剑已至头顶。陈景腾身便走。 而同时之间,耳中传来离尘的那冷煞的话,只听她冷笑道:“罗浮的护山剑阵又岂是那样好破的。” 在浊浪观中,另外两人中那个道人面色大变,另外那个巫族的雪儿却并不能看出她有什么表情变化,因为她整个人都罩黑袍里。 道人头顶冲起一朵庆云,庆云里面是青色,外面是红色。他的法术显然是那种中正平和类,这个时候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隐遁之术。陈景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想着他之前那替身之术定然是巫族的雪儿给他准备的。 传说上古真修在未成元神之前并不修持法术,只磨练心境提升道行,与他这种颇为类似。相对于修行长生来说,这道人显然要比别人要快,因为他并不去修持那些驳杂的法术,若是他成了元神,必定比别人要强大许多。然而,他现在并没有成,所以在面对绝仙剑时就显的捉襟见肘了。 绝仙斩下,锋利能破开一切的杀气将道人头顶的护身庆云斩碎,碎成青、红云一朵朵。绝仙剑不停,在斩碎庆云的一瞬间已经将道人斩为两半,与之前那一次一模一样,只是这次却有血流一地,显然已经死去,绝仙剑下连魂魄都散去。 第211章 :祭台上躺着的女子 一座雪白的宫门,宫门气息苍茫之中带着一股高绝的味道,宫门之下站着离尘,冷傲的脸上煞气沉凝。 除此之外,其余的都只是一片白茫,之前那些与离尘相斗的东岳大帝与及纳兰王都不见。 巫妖雪儿在那无名道人被一剑斩了之后,竟是同样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被一剑斩碎,化为满天雪花飘散。 不过,在陈景的浊浪观中只觉得那漫天雪花都是巫妖雪儿,然而陈景却又看到一抹极度隐晦的虚影一闪而逝,转眼之前消失远方。 这一切都在陈景的浊浪观中映了出来,映在他的心中,然而在这无名道人与雪儿被斩的同时,他也同样面临着被一剑斩杀的危险。 这无从抵挡,因为那不是绝仙,那道人一身的淳厚法力与及护身庆云都被一剑斩碎,陈景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陈景所结成的浊浪道印,虽然看起来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神通,然而陈景自己却知道有多么的神奇。 最神奇之处莫过于,能从浊浪之能听到别人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即使是对方在千万里之外都能听到,甚至可以看到景象,陈景凭着这浊浪观练成了分神化生降临术。除此之外,那浊浪观还能破别人的隐遁术,破除迷幻,还能敛藏本身的气息。 那绝仙剑在离尘的驱御下速度极快,铺天盖地的杀气就足以让一些心境不稳的人生不出抵挡之心。 离尘的剑术在世间已经是少有,陈景当年尚且被她凭剑术压制着,从北芦州一路追杀到九华州。此时再一次面对离尘的剑术,陈景只觉得她的剑术更加的锐利了。每个的剑术都有着每个人独有的风采,越是剑术高明的人越是如此。 在以前,离尘的剑术给陈景感觉就是直接而锐利,无论是使用何种剑术与剑诀都透着一股干净锐利的狠辣味道。然而现在这直向陈景刺下的绝仙剑,却让他感觉到了股绝杀的气息。 那是一种面对万物生灵皆一剑杀之的绝杀,不带半分的回旋余地。 陈景分不清这种剑意是离尘本身的还是绝仙剑的,绝仙剑映在陈景的心中,无比清晰,并没有虚空之中那种刺破了虚空的感觉,他能捕捉到绝仙剑的划过天地的轨迹。 浊浪观能让陈景对于天地间的任何细微波都更为敏锐,能捕捉到绝仙剑刺行的轨迹,同样的,那汹涌的杀气也比别人体会的更深刻。 争命,天地间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着争命的戏曲。 三剑同落,一剑斩无名道人,一个斩巫妖雪儿,一剑斩陈景。 只见那蝴蝶的周身剑芒乍起,剑芒涌起,化为一片河浪,竟是哗哗作响,凭空而生,清晰明实。 蝴蝶消失在河浪之中,同时之间,绝仙剑刺下,河浪涌起,似要淹没绝仙,而绝仙剑身只是一震,河浪便已经散去,然而河浪散去之后,那蝴蝶却也消失了。 陈景与那个无名道人及巫妖雪儿本是在那罗浮掌门修行的静室中的,而巫妖雪儿本是要破法阵的,但是却突然出现在了那持绝仙剑的宫门之下。这个事在绝仙剑的威胁下时他没有时间去想,然而只一过松下来就立即想通了。 尤其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和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让他明白了为什么会那样。 他并没有逃走,而是来到了一个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他一来到这里,就知道自己进来了,那处静室确实是封印的中心所在。 这里不是北芦州天地,又可以说仍然是,这个空间有些类似于城隍阴府那样的地方。 陈景抬头看天,茫茫然,只是一片白色。然而陈景的浊浪观中却映出了一道缺口,那缺口正是通往外界的地方。 这里是封印中,是封印玄冥的地方。 在之前那个巫妖雪儿在静室之中破阵的刹那,却到了绝仙剑的宫门下,现在想来,那静室即是一个特殊位置所在,却也是一处陷阱,目的就是引诱别人去那里破阵。 然而,陈景却在宫门下面临绝仙剑时,感应到了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裂缝,显然这封印出现缺口并不在离尘的意料之内。然后,他便趁机躲了进来。 他不知道离尘是否能看到那个缺口,不过,那个无名道士没有发现,巫妖雪儿似乎也没有发现。 想到了巫妖雪儿,陈景自然又想到了东岳大帝与纳兰王等人。 纳兰王在后面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无论怎么样,陈景都不会认为他死在了绝仙剑下。而那东岳大帝也让陈景感到意外,他可不是一般的神祇,而是东岳大帝,别人都有手段摆脱,唯独他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神通来,这正是陈景想不通之处。 在二十多年前,陈景就带着大红虾去过东岳大帝的泰山听神之道,并悟的了河域之势。而现在东岳大帝除了表现的法力深厚一些之外,丝毫没有表现出他那大帝身份该有的神通广大。 短短时间之内,陈景便将他这一路被驱神**驱来,摆脱后又与自己和纳兰王一同又再回来时的表现,觉得他与自己还是有很多不同的。陈景可以肯定,他知道巫妖雪儿告诉大家罗浮有祖巫玄冥被封印后,大多数人就不会回去了,即使是明知这是被巫妖所利用,也依然还会等着兆先真人飞升后回罗浮去。 事实证明罗浮的剑阵异乎寻常的强大。即使是巫妖百般算计进入到那掌教修行的静室之中破阵,也才发现那里已然被做了手脚,在那里破阵将面临着杀身之祸。 而这些也似都在东岳大帝的意料之中,他一直都表现的这么普通,似乎将两边都看透,看似在被利用,实则也是一个狩猎人。 天地间人人狩猎,没有谁会行毫无意义的事,只看谁看的更远而已。 若是对一些事了解的少,唯一能做的就是戒燥、戒贪。 陈景化而为蝶,在这白色茫茫的空间之中飞着,仔细看去,会发现那蝴蝶边的翅膀竟然有一半是被利刃划开了。它受了伤。 在这封印之中,陈景有一种飞水里的感觉,每前进一段距离都是需要以法力破开空间才行。 不过好在即使在这片空间之中,陈景的浊浪观也依然神妙,他清晰的感应到前方有着一股强大的气息,那气息是如些的沉凝而冰寒,让人生畏,他想到了玄冥。 笔直的向前飞动,陈景曾听说,上古时有大神通者,一眼看遍天地,除非有同等人物以法力掩盖住,要不然只要他想看都能看到。这种神通颇让陈景向往,偶尔他还会想,自己的浊浪观是不是也有一天会这样,一念之间,天地映入心中,心中自有天地。 并不算远的距离,陈景却飞了不短的时间,若非浊浪观对气息极为敏锐的话,别的人进来了发现走了这么久四周的环境一点也没有变化,一这会以为这里面是陷入阵法的混沌之处,无穷无尽。 终于,在浊浪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祭台,这祭台先只是露出一角,然而上面的玄奇文字却给陈景一种苍茫的气息。那祭台上的一个个文字就像中承载着天地变迁神秘和厚重,那是巫族的文字。 陈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虽然他并不认识那些字。 随着他的靠近,那整个祭台便慢慢呈现,祭台算不上特别的大,也并不高,整体是白色,像是冰砌成。 靠的这么近了,陈景才发现除了心里觉得此处有冰寒的气息之外,外面并没有冰冷的感觉。 然而此时无论是什么都无法转移陈景的注意力,因为那祭台之上有一个女子真躺在那里,一身粉红的衣裙,在这白色的世界之中是那么的醒目。 陈景飞上祭台,化而为人。 那女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是安睡了一样,然而陈景除了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冰寒的气息以外,什么也感觉不到。活着的人该有的心跳脉动及血液的流动声都没有。 陈景一步步的靠近,看着她那如雪的肌肤,只觉得比罗浮的雪还要胜三分,蹲下身来,闻到一股极淡的淡香。 但是让陈景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的长相,英气的一对眉,两片薄唇紧闭显露她的性格也一定冷傲的紧,脸蛋尖俏,有不同于大多数女的那种柔美,而是一种冷艳。 她与离尘极为相似,若非是看到离尘在外面,还会以为这里躺着的是她。 第212章 :融法刻黄庭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离尘的长相与这个应该是玄冥的女子极其相似,这让陈景想到了许多,只是无论他想多少都说明不了什么,而且这最多只是他好奇而来的一个发现。 如果她真是玄冥的话,那就说明罗浮真的封印着巫族的祖巫。 祖巫修的是练精之法,精血极为珍贵,因为这精血之中不但能改变体质,更有着传承神通在内。而大巫以下的巫族之人虽然都是结婚生孕而出的,血脉之中传承极少,要修行练精之法才可能觉醒血脉之中的传承,只是觉醒的人并不多,而且觉醒之后的传承神通也大多不如第一代被赐予过祖巫精血的大巫,而且会一代代淡薄下去。不过通过修行还是能学会许多法术,这也就是巫族那些神秘莫测的法术来因。 祖巫精血的诱惑力对于现在天地间的任何人来说,都有着极大的诱惑,陈景忍不住生出想法,只是这个念头才一闪而过,又自然被消泯,就像冥冥之中有一道护心雷霆将这一缕贪念给击碎。 陈景在祭台上走了一圈,虽然这祭台的一切都映在他的心中了,但是他仍然忍不住围着转了一圈。转完之后陈景来到玄冥的身边,手在虚空一翻,多了一个玉简,乍看上去就像是一本玉做的书,很厚重,这正是罗浮的《祭剑心经》,他将这玉简放下,腾身而起,冲入那个感应中的缺口离去。 眼前景象一变,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被护身剑罡切为两半,随之又突然化为雪雾。 竟是只一刹那便已经出来,而那道缺口居然不见了。 陈景抬头,漫天的飞雪更加的稠密了,离尘站在高高的大殿之上,雪白道殿上她那一身青袍无比的醒目,只是此时她的却像是陷入了失神让中。陈景看着她的脸,再次想到了封印之中躺着的那个玄冥。 她失神着,像是没有发现陈景凭空而现。陈景却不再停留,腾身而起,化而为蝶,蝶身闪耀起白光,刺入虚空消失不见。 在十多天后,天地间传出离尘继任罗浮的掌教的消息,在那天她将一本厚书一样的玉简放入传道殿中的最高层匣子里。在许久之后,才有弟子发现《祭剑心经》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 陈景离开了北芦州,对于他来说,整件事情不过是个意外,好在想做的事都做了,见到了封印之中的祖巫玄冥,将《祭剑心经》还了回去,虽然他不知道这《祭剑心经》离尘能不能看到。 只是他才出北芦州,前路便被人拦住了。 正是巫妖雪儿,她一身黑袍罩住全身,仅露在外面的脸也如一个只是包着一层皮的骷髅。除那双仿佛已经看透世事沧桑的眼睛,和与长相格格不入的清甜声音之外,她没有给予陈景任何人类的感觉。 陈景对她并无好感,也并不意外在这外面与她相遇。所以并不停留,自她头顶飞过,但她却突然问道:“可曾见到玄冥姐姐。” “见到了。”陈景随口答到。 “长相与谁相似?”巫妖雪儿问道。 虽然陈景有些意外,但是他仍然是随口说道:“离尘。” 这时陈景从巫妖雪儿的头顶飞过,下方突然激射而来一道白光,白光之中陈景并没有感受到危险,便将之接住,却是一本玉简书。耳中又传来巫妖雪儿的声音:“承蒙照料九儿。” 声音还没有落下,她人已经远去。即使是陈景想不收下都不行。 对于那个九儿,他立即想到了九阴, 他一路往回走,罗浮的事让他感到一种日月将换星将移的感觉,这个时候唯一能让人心安的就是自身的实力,更何况,师姐叶清雪还在昆仑镇妖塔里。 罗浮掌教飞升是大事,然而却有一众神祇受驱而来,更是让人震惊。不少人知道那是驱神**。在回去的路上时,陈景知道了有许多人在追杀着巫妖雪儿,其中以东岳大帝为首,那自称巫妖的雪儿在天地间四处躲逃。 陈景回到泾河之中,这里依然风平浪静,河中生灵在经过春汛夏汛之后也多了起来,大多是从别的水系支流过来的。 大红虾在河中巡游着,身后居然跟着一群开灵的水中生灵。陈景并没有去惊动他,而真接出现在神庙前,他拿出那个那玉简书,神念探入其中。 这是巫族的练精之法,名字叫《玄冥化血》。 陈景从头看到尾,一字一句的看,他这才知道巫族的功法与道家练气的不同之处在哪里。 巫族祖巫随天地孕育而生,他们每人都创出一种功法供巫族人修行。巫族与道家最大的同就是,道家纳轻灵气于体练而成丹,而巫族是吸纳天地间各种浊煞之气,凝练强化肉身,当肉身被粹练到了一定的程度时,便会生出一滴精血,又以特殊的方式在那精血之中印入法咒,而成神通,随着这滴精血越来越纯,越来越浓郁,因印入了法咒而成的神通就会越来越强大。 而后又可以凝第二滴,再次印入法咒,成为神通。 世间的人们想要学会这练精之法并非不能,只是因为血脉的原因难有大成,所以大多不学。而巫族到一定的时候,有祖巫赐下精血,这也才有大巫的出现。大巫又会赐予下面的巫人精血,所以当祖巫消失,当大巫死去,后面血脉越来越来薄的巫族之人也就沦落了。 陈景心中灵光闪动,长久以来对于修行法门的思索在看完了《玄冥化血》之后,终于开始慢慢成型,原来对于本身所会的所有一切也都慢慢的结合在一起。 他身形化为一缕轻烟融入到神像之中,这时东方天空有一轮红日跳出,红光洒遍大江南北。 而这时,神像那在雷劫下出现的丹田窍穴中的一滴真灵之水变幻着,一只淡蓝色的蝴蝶落在神像丹田位置,慢慢的化为一道烙印,最终消失,就像是一滴水落在地上,先是一块湿印,随之慢慢的变干。 神像的丹田之中,一只蝴蝶缓缓的进入到里面,融入那滴真灵之水中。随之,以河神庙为中心,泾河上下的灵力开始朝中间汇集。 转眼之间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之中,陈景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三页《黄庭》经上的第一页的文字印刻进了迷天蝶的一片翅膀上去了。 那片翅膀在一页经文上的一个字刻上去之后便变了一丝颜色。在陈景体内,任何细微的改变他都能知道。当那一片翅膀正反两边都布满了黄庭经上的那种玄文之后,那一片翅膀在陈景的心中就突然神秘起来,他觉得那一片翅膀已经有了他所不知道的作用了。 迷天剑在化形之后,便是融法阶段,本来陈景就一直在想着融入什么法诀,然而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要融入什么法诀。这次看到《玄冥化血》之后,便想到了将迷天蝶融入神像体内的真灵之水中替代精血,真灵之水是灵力凝结而成,又可以融入任何的法术。所以陈景便想到让迷天蝶与真灵之水相融合,然后又第一时间想到看不懂的黄庭经,直觉告诉他那上面的文字有着神奇的作用。 在陈景决定将黄庭经上的玄奇文字继续印刻到迷天蝶的翅膀上去时,李樱宁已经游历到了一个名叫藏海国地方,据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大湖,湖明藏海。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湖中多了一座山,而湖中的水竟是干了,而且湖底干的开裂,就像受了旱灾数年一样。 附近的人根本就不敢住进去,数年之后,藏海之后慢慢的长起了树木,慢慢的改变着原先的景象。只不过,数年过去了,这里并没蓄起水来,因为有一道大大的裂缝从藏海之中延伸到极远的海域之中。 那条裂缝形成一条江,被人们起名为天怒河,喻意这条江是因为天怒而形成的。 随着时间奔腾,事实慢慢的变成传说,原本看到藏海湖一夜之间干涸的人们都死去了,一代、两代、三代,从远处有一族迁居到了藏海湖中,他们占据了整个藏海湖,然后命名为藏海国。 然而此时李樱宁处境却极为的不妙,他被吊在一个铁笼子里,披头散发,浑身血污。 在铁笼之外,则有一个少女哭的泪流满面,却用手捂着嘴,忍住不敢器出声来,然而在这寂静的夜里依然有着掩不住的悲伤在黑暗之中飘散。 “真真……”李樱宁虚弱的喊道。 “樱宁大哥……”那个名叫真真的少女喊了一句之后,又哭的更厉害了。 “不哭,真真,不哭,我会没事的。”李樱宁说道。 真真双手抓着铁栏栅,哭泣道:“长老说你亵渎了天怒河神,明天要将你在祭台上烧死,然后将你的骨灰洒入天怒河中。” 李樱宁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然而只是微微一顿,他便继续说道:“真真,不要哭。我有件事交给你去做,你能帮我吗?” “樱宁大哥,我,我求过爹爹了,也求过长老,他们不肯放你。”真真连忙说道。 “我不要你做这些,我只要你去跟长老说,希望他能让我在临死之前再对着师尊的画像跪拜一次就行了。只要他同意,我愿意在死的时候念诵《献魂咒》。” “樱宁大哥,不要啊……呜呜呜……呜……”真真哭泣声再也忍不住了,变成了大哭。李樱宁去没有说话了,他闭上了眼睛。 他相信这话已经有监视的人听到了,即使是真真不去求的话,明天也会有人来问自己。 至于他所说的画像自然不是什么师尊的,而是陈景的。这时如果让他们知道那画像是一个神祇的画像,就根本不可能看到,只怕会被立即烧毁掉。 在他的心中,想起了那一条奔腾的河流,想起了一座神庙,想起了神庙前坐着的河神。 第213章 :神之降临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夜色凄冷,一弯残月,几点星光,照着李樱宁那布满鞭痕的脸。他身上衣服已经开裂,所开裂之处必定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然而,他的眼睛在这黑暗之中犹如天空之中的星辰那般的明亮,没有恐惧,没有彷徨。这是只有坚定信仰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天气说不上多冷,却有露,露水在树叶上凝结,顺着树叶纹路滑落,滴落在地上成为一点水印。 整个藏海国曾经是湖,现在成了一个盆地,清晨大雾。 太阳都升到半空之中,整个藏海国的雾气才开慢慢的散去,有一批年轻将人李樱宁解下,然后又绑在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被抬着走。没有任何人与他说话,就像是与他说一句话就有罪一样。 在这藏海国中,昨晚真真所说的长老是亲近之人的称谓。而相对于这些抬李樱宁的人来说,他是国师、是天怒河神的在人间的传道者。 他们直接将李樱宁抬到天怒河边。 这天怒河的河水是从地底涌起,地面并没有水流汇集。 河虽然并没有泾河那么的宽,也没有那种高底起伏绵延千万里的势,却有着一股急躁的凶险,让人一看之下就觉得里面一定暗流漩涡无数,能将人吞噬撕裂。 李樱宁被竖在河边,身下已经被堆满了柴草。这是一个专门的焚烧献祭台,地上不知用什么为颜料色彩画满了怪异符咒,而在李樱宁的后面则是一座神庙,神庙为漆黑的颜色。神庙之中有一个神像,这神像并非是人的模样,而是一个鱼首人身像。 鱼首黄中透黑,嘴的两边各有两条鱼须,鳃上各有两道刺。这些倒也并不如何,只是那眼睛却充满凶残光芒,仿佛那并非是没有生命的神像,而是天怒河神站在那里。 李樱宁自己本身就是神侍,他一看这神像就知道这是因为天怒河神时常附身在神像上显灵,所以神像才会是这样。李樱宁能从神像之中感受到淡淡的神祇气息,只是这种气息与泾河绣春弯河神庙神像截然不同,绣春弯神像上散发出的那种中正平和的气息完全不同,泾河绣春弯神庙之中无论是什么情绪的人走进去,都会感觉到一股中正平和之气,心中不由自主的对河神产生信任的感觉,会觉得自己所求所祈一定能得到满足。 然而,这座天怒河神庙却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即使是心志坚定的人也会有不舒服与不适从。 恐惧也同样能聚集信仰,虽然容易崩散,却也是一种更为快捷的方式。 这个天怒河神显然以使人们产生畏惧之心而来聚信仰的,所以他的神像蕴含的神气会让人感到恐惧。 当雾气散尽之时,太阳已经当空。 远处一群人行来,正前方有一人坐在一把桥椅上,桥椅古朴,桥椅上的人穿着也普通,只是从他那半开半合的眼中透出的眼神,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其威严的人,不容许别人临驾其上。 他是国师,也可以说是神师。有着与藏海国王同等的权利,甚至有时国王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抬着桥椅的人都是一身黑色法袍,左胸口都绣有天怒河神的画像。 不过这藏海国的国王并没有来,他此时正站在王殿的高处远眺着。他虽然是国王,但是在藏海国中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的话却并没有与国王身份相匹配。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面对国师的时候心中会有畏惧的感觉。 昨天晚上他的小女儿真真来求他放了那个外来的修行人,其实对于他来说,那个修行人杀不杀都无所谓,若是没有国师的话,他一定就答应了,然而,昨天晚上即使是这个自己疼爱的小女儿跪在地上求了一夜,他也不能开口答应,因为他在这事上根本就做不了主。 藏海国中,神权比王权更重,而且还将越来越重,最终,这个国王将变成一个有名无实的国王。 这是他的感觉,然而,有人欠过他请国师入王宫斩杀。那天他没有答应,然后第二天国师入王宫告诉他有人亵渎了神祇,已经在神庙前准备焚烧,并要他去观礼。 那一天,他终身难忘,那份耻辱感,以及发自心灵的恐惧折磨着他,直到现在,或许还将直到他死亡,而且还将传承到儿子身上,一代一代。 从他所站的地方其实并不能看到天怒河神庙前的景象,因为被神殿挡住了。但是他依然站在那里向那个方向看,睡梦中,能让他笑醒的一个梦就是梦到自己将挡住自己视线的神殿给拆了。但是醒来后立即就会冒起一身的冷汗。 突然,藏海国王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王殿护卫队长马成,他一身的铁甲,右手紧紧的握着刀把。国王回头,马成跪倒在地,快速的说道:“国师要连公主一起焚烧。” 国王面色一冷,抬步便走,同时说道:“召集王殿护卫。” 整个藏海国都不大,虽是称为国,但是也就相当于一个大族。 这个氏族姓木,因避天灾而迁居于此。 国王名叫木节,老国王在死时拉着他的手说:“我为你起名为节,你可知道我的用意。” 国王木节当时答道:“孩儿知道,父王是要孩儿能守住王之节、能不忘木族之节。” 他说完后,老国王闭上了眼睛,木节却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当时国师就是这个国师,三十年过去了,国王木节都老了,而国师还是那个样子。 国王木节大步向前,心中想着这些,暗自在心中说道:“父王,孩儿这就去守护国王之节,我木族的事当由我木族族长做主。” 在他身后有一队批甲士兵紧紧跟上,又有人超上前去,手按刀把,一身肃杀气的开路。 一路上有人看着,却没有人出声,只是看着,眼中有担忧,有惊恐。他们只敢远远的跟随在自己的国王身后。 当国王靠近神庙之时却被拦住,拦住他们的人是神殿卫士,他们穿着一身黑色的铁甲,只是这铁甲上烙印着天怒河神的画像,让人望而生畏。 马成并不是木族之人,而是国王年轻时在外面救的一个人,因感念救命之恩,一直跟随着国王,国王见他武艺出众,为人谨慎,又不缺勇略,便任其为王殿护卫队长。 马成右手持着大戟,左手紧握刀把,大步来到那神殿卫士面前,怒喝道:“木礼,藏海国木族内,你敢阻拦国王族长!” 那木礼却傲然道:“礼只知道天怒天神,只知国师,不知国王、族长。” 马成大怒,他身形本就高大,这一怒就像是怒目金刚,手中大戟一抬便朝木礼扎刺而下。 木礼自然早就知道马成的厉害,他是木族之人。本来就是想当王殿护卫队长的,最后却被马成这个外族人抢走,心中一直愤怒,对于国王也怀恨。 他在木礼抬戟扎下之时也将自己手中的长刺了出去。 “叮!” 戟枪相交,马成纹丝不动,而木礼则是后退了一步。这毫无花巧的对碰,木礼吃了个小亏,他本就不以力量见长,这样的比较自然不是对手。他心中大怒,手中铁枪一抖,便要刺出去。 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国师的声音:“木礼,不得无礼,带大王过来观看祭神****。” 他本人并没有过来,然而这种做派与言词,却比谁都失礼。 国王木节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向,走过木礼时停了下来,说道:“小礼,你可还记得你父亲的话,可还记得族规。” 木礼后退一步,看一眼那边国师,然后又挺起胸回答道:“大王,我已经不再姓木了,此身已经献于天怒。” 国王木节眼中一片冰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侧头看了马成一眼,马成立即读懂了国王木节的意思,握着大戟的手紧了紧,大步跟上,紧随国王身侧。 国王走近,只见自己的女儿被绑在木柱上,木柱的下方已经堆满了干柴,与另外那个外来的修行者一样,下方有两人分别举着一个火把,随时都要点燃。 他心中大怒,大步走向那个至今都仍然坐在木椅上没有回头的国师。 一个国王若是连自己女儿都不能保全,这个国王之节便算碎了一地了。只是还没有等他说话,国师上已经开口道:“大王,真真冲乱祭神****,企图放走这个渎神之人,她已经丧失了信仰,是渎神者,必须烧死,只有她的骨灰洒入天怒河中才不会惹来天怒。” 国王木节大怒,张口便要喊出那个“杀”字,他相信马成看懂了自己的眼神,他现在一定已经做好准备。 然而当他要喊出这个杀字时,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嗓子突然之间就像失声了,又像是不再属于自己。他努力的想要喊出,要扑上去,却一动不动。 “呵呵,大王,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一定会载入藏海国的史册中的。” 不远处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木真真泪流满面,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父亲会愿意看到自己死,她知道这是国师施了法术,因为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父亲嘴巴一张一张,想要喊出声音来却不能够。双眼赤红,眼中尽是愤怒与恐惧。 就在这时,马成突然一步跨出,欺身而进,手中大戟朝国师的头颅斩下。 他在听到国师的话后心中便大怒,正等着木节下令,却一直没有等到,只看到木节双手颤抖,他也立即明白国师施了法术,二话不说,抬戟便要斩杀国师。 就在他手中的大戟要斩到国师头颅之时,他脑海之中响起了一声怒哼,那声音让他浑身一颤,随之便发现手中握着的大黑戟突然变成了一条大黑蛇,瞬间将他缠住,狰狞恐怖的蛇头仰起盯着他,他心大惊,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去,那蛇已经一口咬下,他抬手便抓住了蛇头,只是这蛇的力气极大,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挣脱。 可是在外人的眼中,他却是在要杀国师之时突然停住,随之倒转戟头要自杀,只是被他自己另一只手给挡住了,然后便是自己双手在那里较劲。 不远处那些王殿护卫手中兵器如会烫手一样的被他们扔下,一个个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 国王心中绝望了,国师的法术太过强大,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战胜的。心中不禁想到:“或许,只有死,才能守住我木族国王之节了。” 就在他闭上眼睛等死时,耳中突然听到那个外来的修行者的声音:“国师,我有个请求。” 这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的惊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声音。 国师呵呵笑道:“说来听听。” “我想在临死之前再朝师尊祭拜一次。”李樱宁说道。 “呵呵,我可以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天怒大神有时是宽容的。”国师说道:“不过,你要在死前唱念献魂咒,将你的灵魂献给天怒天神。” “好,请将我师尊的画像拿来。”李樱宁说道。他就知道这个国师一定会答应自己的,因为自己这种有着信仰的人的灵魂不容易散,对许多邪道修者来说是极好的一种炼器材料,对于神祇来说,他这种自愿献祭的灵魂是能带来许多好处的,尤其是天怒这中种靠恐惧之心来收集信仰的神祇。而且李樱宁还隐隐觉得这个国师并不是人,或许他就是天怒本人。 国师身后的人早已经将一个包裹打开,一个卷轴露了出来。 国师是看过这个卷轴的,里面画像中的人物他可肯定是一个强大的人。这时再次拿了出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不安的感觉。 国王看着,真真看着。 国王看着李樱宁那平静的眼睛,那是只有坚定信念才会有的眼神,他突然生出念头,或许还有希望。 有一人拿着那一卷画像来到李樱宁的前方,他们并没有将李樱宁放下,依然绑着。 画轴展开,阳光下,那卷轴上的画面给人一种飘渺而神秘的感觉。 同样在十字木架上绑着真真看着那画轴上的人,暗道:“原来这就是樱宁大哥的师尊,他一定是个法力高强的仙人,可惜现在不能来救樱宁大哥,要是你能来救樱宁大哥多好啊。” 李樱宁看着那画轴上陈景的画像,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离开绣春弯时的情形。暗道:“河神爷,樱宁有难,只有河神爷能救樱宁了。” 他想过这后,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喊道:“神侍李樱宁恭请河神爷降临藏海国。” 国师大惊,冲身而起,朝画像扑来。 画像光芒闪耀,不知怎么就离开了那人的手,飘在了空中。画像之中的人突然活了过来,双眼仿佛透过无尽的虚空。 第214章 :公主神侍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画像飘在空中。 众人抬头,个个心中吃惊,他们不明白将会发生什么,却也知道事情有了变化。因为国师已经冲飞而起,一手笼罩着黑色的光芒朝画卷抓去,他要将画卷收起,或者将画撕毁。 国王眼中满是期待的看着。 木真真的眼中有凝惑与惊讶。 国师眼中震惊。 李樱宁眼睛越发的亮了,透着无比的自信。 他突然张嘴大声道:“九华州泾河之神降临藏海国……” 在他那激动而高亢的声音之中,画卷在光芒之中迅速的淡去,消失,一个人自光芒之中现出身来。 淡蓝色的法袍,清俊的面容,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乱神邪物,竟敢降临藏海国。”国师大喝道。他的双眼之中猛然涌起凶光,对上那降临而来的陈景双眼。 陈景并不出声,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张口一吐,隐隐间似有一只蝴蝶自他跟里飞出,杀气四溢,蝴蝶两对翅膀之中有一片翅膀是金色,金色之中又有黑色、蓝色纹路,其他的三片是淡蓝色。周身浮现刺眼光芒,光芒约一尺长,令蝴蝶格外醒目。 那白光如太阳乐芒般的刺眼,却有着太阳光芒截然相反的冰冷。 白光突闪,蝴蝶翩飞,落入国师手中,国师的手上笼罩的乌光如雾气一样被划开,他的手在蝴蝶身上的白光下从中剖开,连皮带骨,鲜血飞洒。国师大呼,眼中涌起惊恐。身体一旋,身上乌光朦胧,想要隐没遁逃。白光划过,破开迷雾,国师惨叫一声,惨叫声短促,戛然而止,他的身首已分离。 除了李樱宁之外,其他的人都无比的震惊,在他们心中几乎是除天怒河神之外最厉害的人居然只一眨眼就死了。 就在国师身首分离的一刹那,一道黑气自他体内窜出,冲入天怒河中,天怒河立即有水浪滔起,水浪之中有一妖挟浪而起。浪中有泥有沙,声势骇人。 泥浪之中有着刺耳尖嚣鸣,众人连忙捂住耳朵,四散逃避。 “哗……哗……”水浪自河中浪上岸来,冲起一座房屋那么,似要将众人吞噬。 “呜……呜……” 这怒吼声让人们恐惧,他们之中有人本来是在朝远离天怒河的方向跑开的,却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突然七孔流血,笔直的载倒在地,分不清是被声波震死还是吓死。 “天怒了,天怒了……” 四散而逃的人们跟里大喊着,远处的人纷纷钻回家中,关紧门户,而有些则拖着妻女往高处逃。 “你是泾河河神?” 河浪之中有一个与神像一模一样的妖怪站在那里,只是他双眼之中的凶光更加的炽烈。那河水掀起很高,却并没有落下。 陈景根本就有理会,天怒河神又说道:“本神与你江水不犯河水,你怎的来与本神过不去?”在他话落之时,蝴蝶振翼,白光闪耀,凭空一闪,消失,再现之时已经到河浪的前方。 天怒河神又惊又怒,他也认出了这是化形飞剑,即使是不认得,也听过泾河河神陈景剑术极其高明,世间唯罗浮离尘堪敌之。 只是传言永远是传言,哪有亲身体会这般清晰。他在发现那迷天剑已经到了面前之时,不禁又惊又怒,惊的是这泾河之神的剑术传言竟是并没有夸张,真的这般的可怕。怒的是他居然一点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若是真身前来,自己就只有逃的份,但是现在不知用什么神通分化一缕神念而显,居然这么般的藐视自己。 他心中惊怒情绪涌起之时,他的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河浪倾塌而下。 在天怒河中,他是神,一念之间可以兴天怒。 然而,迷天剑就像是刺入了平常的水浪之中,水在白光之下破开。相对于天怒河神来说,那被切开的是神念。 这河浪是融入了他的法术的,他没想到自己的法术与及天怒的灵力面对迷天剑时竟是没有半点抵抗力,他仰身便倒入河中,整个肉身随河浪而遁,他这是要逃入天怒河底去。同时之间,自他嘴里喷出一颗白中透青的内丹来。对于妖类来说,内丹是最原始的一种攻击手段,也是最有威力。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候,他们都会喷出内丹来。所以平时他们都将内丹当法宝祭炼。 内丹之上有纹路,仔细看去会发现那是一些符文。符文并无定式,可学前人留下的玄文,可自悟。只是看这内丹上的符文深浅不一,厚重不均,便能看出这内丹祭炼的还不到家,或者说是他本身对于一些东西领悟的还不够。 剑光破浪而入,眼看就与内丹击在一起,却见那剑光突然消失,就像是在接触的一刹那穿过了内丹。 光芒闪耀,水浪之中已经吞没了天怒河神,然而,光芒之中,河水之中涌起一片通红,就像夕阳照在河面上。那高高的河浪立崩散,化为汹涌的浪花扑在地面上,又退回河中。 人们回过神来只看到河面飘浮着碎肉一块块,鱼鳞一片处,鱼头一颗在河岸边缘滚动着。 绑在木制十字架上的李樱宁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斩断了,他跪倒在地,大声道:“樱宁无能,烦扰了河神爷。” 那陈景却并没有理他,只见他手腕转动,手中已经多出了一颗白中透青的珠子,正是天怒河神的那颗内丹。 内丹飞起来到李樱宁的身前,还没有等李樱宁接住却突然之间朝地上坠去。李樱宁连忙接住,再抬头时,陈景已经消失,只有一张画卷朝在上飘下。他又连接接住,卷起,收入布套之中。 陈景已经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时间也是极其的短暂,前后不过是那个天怒河神说两句话的时间而已。 国王木节满面红光,一半震惊,一半兴奋。 “神使,神使,您是天神的使者,寡人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木节连忙急步而来,大声道。 又有人去解下公主来,又有士兵想要去将那颗鱼妖头颅收起,却不太敢,频频看向李樱宁。 李樱宁微笑道:“大王勿要介怀,河神爷不会怪罪,我又怎会。” 一通客套之后,国王木节自然是大摆席宴,大宴群臣,席上有人进言封李樱宁为国师,国王听到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后便同意了,毕竟这个天地,没有神祇庇护的国家是很危险的。 然而在他提出之后,李樱宁却拒绝了,他说自己是泾河神侍,当将泾河之神的名字告以天下人,让天下人都知道泾河之神。 李樱宁这个拒绝让国王有些意外,也让在一边真真有些担心,她在李樱宁一来到这里时就喜欢上了这个与自己藏海国人截然不同的年轻人,他有着修行人特有的神秘和飘逸气息,还总是温言细语,眼神清澈。她希望李樱宁能够留下来。 当即便有大臣接言,引开了话题,酒席一直到深夜,虽然之前有过李樱宁拒绝国王的事在内,虽然让国王的有些遗憾,却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变坏。 一连几天过去了,总是有人来劝说李樱宁留在藏海国当国师,李樱宁始终没有答应,即使是木真真来说也没答应。不过,国王却让藏海国内最好的画师将李樱宁手中的那张画像临摹了一份。 他们都在那天见到过李樱宁怎么用那画像请来遥远的神祇降临的,便问那张临摹的画像行不行? 李樱宁心中却想:“河神爷降临是因为有河神爷自己亲炼而成的一张画像在,里面有神引。你这只是普通的画像画纸如何能行。”不过,看着他们那颇为期待的眼神,却也没有将话说死,只是说道:“河神爷法力无边,神通广大,若是信奉他的话,他便能听到你们的话,越是虔诚,便越是可能让河神爷感应到。” 一众人互相看着,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信奉与虔诚之心又不能摆出来给人看,要怎么做才算是虔诚呢?他们其中有人说道:“我们可以举行一次盛大的祭祀。” 又有人补充道:“我们可寻来世上最珍贵的祭品。” 李樱宁正色道:“河神爷不在乎祭品的贵贱,不在乎祭祀活动的盛大与否,只要有一颗虔诚的信奉之心,就能感应到河神的存在。” 他所说的确实是他心声,自从他离开了泾河之后,一路上只要是遇到了困难,只要一想河神,他心中便会有一个河神的景象出现,然后就会感到心安。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陈景在霸陵为了提高人们心中信仰而创的《神明守身经》,当即便说道:“我这里有一篇河神所著《神明守身经》,常诵此经或可感应河神,若有河神心中存,便可保不受外魔侵扰。” 众人惊喜,居然还有这样的东西,即使是国王也高兴笑了起来,有人快速的拿来笔墨。 李樱宁先在这上等丝帛上写下《神明守身经》,在这里顿了一顿,又再加上三个字——泾河卷。 随之便一边写一边念道:“血肉身,无形魂,举头三尺有河神。身着素蓝辟邪衣,外魔不可欺,三尺诛魔剑,虔心自能现。居心间,处泥丸,护我魂魄长安然。意凝心也静,神光照天灵。行世间,走天地,肉眼所见即河神所见,心眼所观,河神亦觉,鬼魅不敢欺身,阴邪皆远避。……” 他将这一篇并不长神明守身经写了下来,国王亲自手起锁入了玉匣之中,一边说道:“待寡人选国内品性良善者,让其诵此经。” 李樱宁说道:“大王不必如此,此经若是心存不善之人诵之必定无用,河神自然能分辨不善之人的不善之心。” 只是国王却显然不打算公开来让所有人修持。不过,李樱宁一边写一边念,声音颇大,在场的人都听到了,那经文并不长,若是有心的话,应当都已经记住了。 李樱宁又住了几日,将那颗内丹初步的祭炼一番后便要告辞,只是却发生了一件让他意外的事。 木真真居然感应到了河神。 她说她在对着画像诵读《神明守身经》时能感应到河神的存在,初时李樱宁还不想信,但是当她看到木真真时,却从她身上感应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这气息他也说不上来,并不是法力,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李樱宁曾见过学问高者身上有浩然之气,他们也没有法力,却能外魔不侵,而木真真身上并不是浩然之气,却是能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樱宁想不通,只得将之归为河神爷的神奇。 最后,他终于还是走了,他的修行之路还刚开始,修行路上必定有许多阻碍修行的东西,若是颜洛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说:“师尊曾说过,修行修的就是舍与弃。” 他走后,藏海国便没有了国师,神殿神庙都拆了,但是在另外的位置又新建了一座神庙,神庙上匾额上铬刻着泾河神庙四个字,里面的神像是陈景的塑像,一身素蓝法袍,双眼有着看透一切的冷漠,只是他一只手伸出,一只蝴蝶在他掌心振翅欲飞,看起来又有几分神秘与飘渺,将那份肃杀之气冲淡了不少。 而神庙之中住着的就是藏海国公主木真真,此时的她是神庙祭祀,她自己则自称泾河神侍。 第215章 :乘虾入战国 相对于陈景的真身来说,藏海国天怒河中的河神法力要差得远,只不过比起陈景降临的神念分身所能驱动的灵力来却要高许多。只是陈景依然干净利落的将他斩杀了。 那个天怒河神虽然是在他的神域之中,对于陈景来说,却根本就无用。陈景对于河浪的御使和灵力的运用比他高出许多,虽然他驱动了天怒河中的灵力,却是松散的,不成势,即使是力也不集中。所以陈景破之如刀划春风。 分神化生降临术最根本的就是要所降临的地方要有一个载体,陈景赐予李樱宁的画像就是一个载体,只是那里面所蕴含的信仰与灵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耗尽。那一幅画是陈景以自身为形炼成,可以吸纳信仰愿力的,只要李樱宁每天祭拜一次,那里面就能再次汇集到可以供陈景降临的信仰。只是李樱宁自己能否想到,却要看他自己了。 这次降临是陈景第一次降临,却有了新的体会。 在他的心中,除了神域之中他能一念而察之外,神域之外有神像的地方,只要是汇集了信仰,他便能感应到。 整个天地在陈景的心中是漆黑一片的,因为他无法感知,而神域就像是他的家,灯火通明,想看哪里一眼就能看到。家之外的天地是黑暗的天地,有多少凶恶危险潜伏,他不得而知。 曾经不断有人从漆黑中来,他们抬来神像,抬进神像,让陈景帮神像点燃灵光。当他们将神像抬走后,陈景心中便多了一点点若有若无的灵光,就像是一只萤火虫飞入黑暗之中,有些彻底的消失淹没于黑暗,有些则更加的明亮了。 那些消失淹没的,是因为他们对于陈景的信仰丧失,所以陈景对于那神像上的一点联系便断了。而更加明亮的,则是他们的信仰越来越重了,所以陈景心中对于那神像的感应也就越发的清晰了。 来过河神庙中请神的并不多,大多也就是附近的村镇,他们其中还有不少是一个人抱着一尊小神像而来。还有家无余财者请人雕刻神像的家庭,就自己制作一个神牌位到绣春弯神庙来,陈景自己是来者不拒,画上神文,点上一点信仰,融入一点神念。只要他们回去之后日夜祭拜的话,无认是神像还是牌位上都能聚集他们的信仰的,这信仰能让陈景感应到,能让一般的鬼物邪灵不敢轻进。 只是其中有一部分神像牌位上陈景留在上面的信仰早已经消失了。 然这次降临让陈景有两个意外的收获,他发现在降临后,迷天剑居然也能用,虽然不是本体,却能如影子一样出现,让他轻松不少。 过后回想,他认为这迷天剑蝶能够在降临时显现出投影来,一定是因为与自己本身融合了的原因。所以陈景在遥远的藏海显化出法象时连迷天剑蝶也显化出来了。 还有一个意外就是,从藏海国中他感受到了信仰念力,很纯粹的那种。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将陈景与遥远的藏海国木真真联系在一起。 境界法力越高,陈景才发现天地越加的神秘莫测。 泾河绵长,在天地间曲折蜿蜒。大凡河域附近都会有人类生活,久而久之会出现城镇村庄。有人类的地方就会有信仰,就会有争斗。 绣春弯以下是枫林渡,那里有一个渡口,有一片枫林。枫林渡再往下一百里,河域流势越发的平缓了。一般来说,河域平缓的地方必有大量的人类聚集,会出现大城。 九千三百里的泾河,除了绣春弯这一段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多少信仰,小村小镇。他的名声大多只在修行人之间传递,毕竟他成河神的时间相对来说还是很短的。 而泾河龙王在入昆仑之前,一直都是潜修,在凡尘俗世之中,也并没有什么信仰。 所以,泾河之神的名头只限于泾河,只限于修行人之中。 在枫林渡往下百余里处,有三座大城聚集在一起。 那里有一条相对来来说要小一些河流汇入泾河之中,那条支河名叫潜龙江。从大地上的地势来说,那里正是一处交通要道,水陆交汇。从军事角度上来说,那里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河的北面,有一座大城名荆城,在河的南面有两座城,那两座城又被那条潜龙江从中间隔开,分东西而立。潜龙江东面的叫江东城,潜龙江西面的西襄城。 三座城虽然都只有一河之隔,但是却分属三方。泾河的北面那座荆城属于魁国,而泾河南面的那两座是属于阴氏国与沼国。 三个国家都不大,但是一直处于敌对,近年来,三个国家的国主都想要有一番作为。其中以北面的魁国国主最为雄才大略,有着一统泾河南北之心。 这是凡尘间人类的争斗,然而近年来却有不少的神祇参与其中,他们借乱而收信仰,趁战而灭他神之庙。 人间乱,神道亦乱。 这一天有一个白衣秀士坐一叶扁舟而行于泾河之中,过枫林渡,入绣春弯至神庙前。 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位神祇,只时他坐小舟而来,并不用法术,是在表示对于陈景的尊重。泾河是陈景的神域,修行之人一般不入神域之中,是因为在那里自己不得显露法术神通,有约束,要不然的话就是对于神祇的不敬,所以修行之人一般不入神域之中。 大红虾在河神庙前看到他进入神庙之中,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又出来了。与来时一样,面带微笑,走时还朝大红虾点头笑了一下。 大红虾看着这白衣秀士远去的背影不禁低骂道:“天凉摇扇,无乐而笑,笑皮不笑骨,非奸即凶。”他嘴里念着这个,突然发现陈景已经在身边,连忙说道:“河神爷,这人是阴氏国西襄城的一位城隍,来我们绣春弯一定没安好心。” 陈景并没有回答,又过几天,又有一人顺江而上,这人一身的黑袍,同样的乘一叶扁舟而上,过枫林渡,抵绣春弯,入神庙,大红虾依然在外面看着。他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出来,出来时面色如常,就像是没有看到大红虾。 大红虾看他远去,陈景又出现在他身边,大红虾连忙道:“这人是沼国江东城的一个城隍。我见过他。” 又过几天,有一个红衣少女乘一叶扁州而来,过枫林渡,入绣春弯,进神庙。又在里面过了许久才出来,在她离去之后,大红虾连忙对出来的陈景说道:“她是魁国荆城中之中的一位城隍,名叫柳依依,听说有法力高深,法术玄奇莫测。” 他说完后看着陈景。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他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 陈景笑了笑,说道:“他们来请我去入主城池,愿意奉我为神王。” 大红虾到底是活了数百年的,虽然一直以来法力并没高,但是看的却多。他连忙道:“河神爷,您千万不要去啊。” “那三座城中各有一位大城隍,三个大城隍法力都极高,若不是一直以来相互牵制争斗的话,现在的名声一定不在纳兰王之下的。”大红虾急道。他自己每回路过那里都是从河底潜行,不敢露出河面,怕万一让哪位神祇看不过眼,被他们吃了都无可奈何。 陈景只是“哦”了一声后,便没有动静了。 “河神爷,您没答应吧。”大红虾小声的问道。 他没有注意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起雾了,这是陈景施了法,他不想让人用法术听到自己与大红虾的谈话。 陈景说道:“我答应了。” 大红虾微微一愣,他虽然有些担心陈景会答应,但是还是认为他不会答应的,可是没有想到陈景居然说答应了。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只是愣愣的看着。 “你敢不敢与我一起去那三国神战之地去看看呢?”陈景突然笑道。 大红虾连忙道:“当然,有河神爷在,俺老虾什么也不怕。”他说到这里,又有些迟疑不决,似有话要问。陈景道:“有什么话就问吧。” 大红虾这才说道:“河神爷,老虾不知道您这去那里是为了什么,那里是一场混水,没有一个良善,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您这一去,孤身一人,会不会太势单力孤呢?” “呵呵,势单力孤啊,不是还有你在吗。”陈景笑道。 大红虾一听,立即神采飞扬起来,大声道:“有俺老虾在,定教没有人能近得了河神爷一丈之地。” 陈景大笑,笑声之中竟也有少见的豪气,只听他说道:“哈哈,即然他们想要我去,那我们就去会一会他们。” 说罢,河神庙之中的神像突然冲飞而起,穿过庙顶就如穿过水幕一样。自高空之中落在大红虾的背上,而陈景阴神则融入到了神像之中。 大红虾身体一沉,心中不解,说道:“河神爷,您这是为何?” 在以前陈景要离开时,根本就没有过像今天这样连神像一起带着走的。 他背上的神像上传来声音道:“他们请我去,必有所图,这其中包括我。” 大红虾会意,却也没有再问,纵身而起,身在空中已经涨大如大象般大小,扑入水中,御浪逐波的朝下游而去。 不知何时,江面已经起雾了。一只大红虾背上驮着一尊神像而行于河雾之中,显得无比的神秘。 河神庙中白雾茫茫,原本被神像镇压着的那个道人依然无法动弹,只要陈景还在,他就会被泾河的灵力镇压着。 就在陈景神像之身乘大红虾于河雾之中下枫林渡时,河前祠堂的门缓缓的打开了,虚灵自里面走出,又从屋顶窜下两只山魈来到虚灵的身边,虚灵关好门,乘着月色而去。 第216章 :荆城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就在这一路逐浪而下之时,陈景说道:“这三城中的城隍都有心要将另外两城消灭了,肯定是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因为这天地眼看就要起大风浪,有重定乾坤前的乱象了,他们又岂会坐困这一域。所以这个时候都想引外力而入,破此僵局。” 泾河之神陈景就算最好的一个外力,泾河直接贯穿了三城中心。 陈景又对大红虾说:“他们都是不安好心的,引我前去,是想借我之力为他们破去另外两城,若有可能的话,我也会被他们三城围而杀之。这是一个乱局,人人为己,却又相互纠缠,明杀暗算。” 而大红虾又问:“那河神爷为什么又来这里趟这混水,不如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呵呵,时间紧迫。”这是陈景的心里话,无论是他本身的需要,还是感受到的这天地大势变化,他都需要信仰,需要提升自身的实力才能在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之中站稳脚跟。 三座大城呈三角形,互相牵制,他们或相斗或相合,若得一方强大了,另外两方必定合作。 人间乱,仙神乱。 三座大城的战场一直都在泾河之上,近日来那种时刻都要刀兵相见的情形突然压了下来。 人间战争受神祇间的战斗影响着。 就在泾河两岸水寨之中各级将校接到命令不准外出之后的第三天,河面上起了大雾,大雾中有歌声传来,嗓音极为粗糙,然而歌意却有一种豪气的感觉。 这歌是大红虾早年从一个乘船而下的军汉嘴里听来了,今天情不自禁的就唱了出来。 河雾浓郁,远远的只见河雾之中,一只巨大的红虾背负着一尊石像在河面上缓缓而来。那石像与大红虾都处于雾气之中,朦胧而神秘。 在三座城头上,都有人站在那里,其中分别有那三个曾经到过河神庙的人。 大红虾的歌声顺着雾气河风飘来,渐行渐近。河面上的雾气突然之间翻涌起来,将大红虾与他背上的神像笼罩着。河雾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的感觉,慢慢的收缩,最终成为一座灰色的神庙,神庙上没有名字,从神庙门口看进去,隐隐能看到神像静立在那里。 这神庙就在水面上,安安静静。 随之便见大红虾从神庙之中出来,他也没说话,只是雾气凝结的神庙前举目四望,身下波涛汹涌,颇有一种踏浪四顾,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来到这个地方都是极其小心谨慎的,连水面都不敢露出来。一来是怕被人两岸城中的神祇杀了,那样的话连河神爷都不救不出自己,二来也是怕给河神爷惹了麻烦。 这次则不同,虽然他心中仍然很担心,两边三座城中的神祇很多,随便出来一个可能都不是好惹的,但是他依然做出不将任何神祇放在眼里的架势来。 在大红虾看来,他必须要这么做,因为现在河神爷在身后,如果自己害怕的话,河神爷会被那些城中的神祇看不起。 河北面的魁国荆城之上,有一人突然冷笑道:“区区一只未化形之妖,也耀武扬威,真是可笑。” 他的声音就是那种对着朋友说话时的音量,然而却在三城上空回旋,显然蕴含法术,三城头的神祇都听到了,其中有人嘴角含笑,有人脸色不动,有人看了这说话之人冷笑不屑。 而就在他话音才落下,河面上那神庙之中突然闪逝而出一道白光,白光之中一只蝴蝶分外明晰,四片翅膀中三片淡蓝色,一片呈淡金色,金色之中又有黑色与蓝色夹杂。 笼罩着一层刺眼白光的蝴蝶只在河神庙门边突闪一下就消失了,然后荆城城头一闪,那个说话之人的八斤头颅突然自肩头载落,劲脖中的鲜血朝天喷起。 白光消失,又一闪没雾气之中神庙里。淡淡的剑吟声如风一样的在虚空之中流转,而那个出言讥笑的神祇头颅仍然在空中翻落,砰的一声掉入泾河之中,剑吟声也在这里消泯于虚无。 陈景的动作让许多人惊讶,他们没有想到了陈景居然如此的狠辣,如此的强势。然而却有许多人觉得这样很正常,若是他们与陈景异地而处的话,也一定会这么做,只是无法做的这般的举重若轻,无法这么梦幻而凌厉。 西襄城上那位白衣秀士轻摇白扇的手微微一顿,随之便又轻摇起来,只是这摇动的速度却微微加快。而江东城头上的那个黑衣青年人,依然一脸严肃,没有半分的特别的表情。如果说陈景的行为只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的话,那么荆城城头站着的柳依依只是脸色微微一变,随之便笑起来,笑容甜甜的,这让那白衣秀士与黑衣青年都沉思起来。 三方的实力对比,荆城最为强大,而西襄与江东联合则堪堪可与之匹敌。 这实力无论是神祇方面的实力,还是人间国度的国力。 陈景的到来是一个破局,即可能借他之力压另两城,也可能是三城夺他的泾河神位。 对于天下的神祇来说,陈景有一宝,能让那些鬼魅妖怪无比的眼热,即使是神祇也不例外,这样宝物不是迷天剑,不是《黄庭》经,不是《祭剑心经》,而是他的神像。 在他的肉身融入神像的那天起,他的神像就是一些精怪鬼魅欲得之的东西,前提是将陈景的意识杀死,在信仰未散之前附身到神像上去。这样便可能得到陈景的一切。 随着陈景神域越来越大,而他的神像又一直没有化形,又被人们慢慢的知道他的根本在神像,那么打他神像主意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只是现在他的法力与境界已经不是一般人所敢想的。然而当有人打他主意之时,那就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陈景有他来的必要与目的,信仰的作用他在霸陵城中体会了一回,现在又有了新的体味,他的修行需要信仰愿力。 最近他又有一个体会,觉得神域再大也有局限,因为可能会有一天被截断了泾河,若是泾河干涸,灵力枯竭的话,那他这个河神就是一个笑话。所以他觉得,只有人们的信仰能让他摆脱这种局限,所以他来了这里。而且这次他那还没有完善的修行法门中,信仰将是很重要的一样,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如果说他们不曾来请,那么陈景不会来,即使是他需要他也不会来此,然而他们心存不正的请了陈景入这三战之地,陈景心中也就自然的生出三城我皆欲取之的念头。 乱世生存,谁为猎物。 神庙处于迷雾之中,若隐若现。 这神庙所处的位置极为特别,这里不会因为太靠近三城而被三城围杀。 三城之中并没有人出来见陈景,在绣春弯神庙之中已经约定好了,三城都与陈景约定好了。其中白衣秀士与黑衣青年属于同盟,他们希望陈景与帮助他们破荆城,事成之后,奉为泾河王,三城信仰共享。 黑衣青年也是同白衣秀士差不多的意思,但是有几个小地方则不同。 荆城柳依依来到绣春弯时只是说希望能陈景能够答应西襄与江东城,然后在关键的时候反击之,一举而破东西两城,事后平分东西两城,从此结为兄弟神域,应对即将到来的乾坤变化。 陈景三个都没有答应,也都没有拒绝,所以今天陈景的到来他们都不知道陈景到底是帮哪一边。 在荆城的城主府中,有一人高坐主位,两边分别坐着两排谋城武将,不下二十余位。他们其实并不是凡人,有神祇,有妖灵,高坐主位上是这荆城的城隍,也是魁国的魁王。而那个红衣少女柳依依则坐在魁王左手第一位。 “众卿以为这泾河陈景一来便斩杀我荆城之神,是何意啊?” 他这一开口,竟然让这府殿之中显露出几份帝王神庭气息,可惜下方坐着有修行人,有神祇,有妖怪,有精魅,气息驳杂,少了堂堂之势。 魁王一开口,其他的人立即看向那柳依依,她是这魁城之中的一个小城隍,只不过不知从何处学得一样厉害法术,而且智计百出,这才占得了魁王左手第一的位置。而且这次是她到绣春弯,所以大家看着她。 柳依依眯着眼睛若有若无的看了众人一眼,这才朝魁王回答道:“当日这陈景并拒绝我们的提议,但也没有同意,此次突然而来,又杀我们的人,他定然会有所表示。” “哦,依依何以如此肯定?”魁王问道。 柳依依继续道:“他此来必是有所图,所图无非是信仰与宝物。然而,当此战时战地,他只能在我荆城与西襄、江东之间二选一,要么泾河之北,要么泾河之南。除此之外,难道他还想独占三城?”她说完又重新坐回,安然垂目。 没人会认为陈景一人能够杀得了三城的城隍。所以,这一点只是在大家心中一闪而过,便不思虑。 这时有人问道:“那他选的是泾河之北的荆城还是泾河之南的东西两城呢?” “这就要看他的表示了。”就在柳依依话才落,外面突然有一个人进殿,快步上前跪拜在地,大声道:“禀大王,有一女子求见。” “什么女子?”魁王眼睛一眯,问道。其他的人不禁都看了一眼柳依依。而柳依依则是嘴角含笑,低眉垂目,并不与人对视。 “禀大王,那女子自称来自于泾河。” “传。”魁王身体后靠,头微抬的说道。这举手投足之间,竟是有着一股莫名的气息,与这整座府殿和荆城相合。 那个传令人是个凡人,无法发现门外女子的特殊,然而,魁王却发现自己竟也没有感应到这个女子的到来,心中的惊讶,只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传令人出去之后,众人都侧目看向门外,想看看这到底是谁,居然敢孤身来荆城之中。唯有柳依依还是不动声色,并不看向门口。 一会儿后,门口的太阳光芒下出现了人影,人影纤细,穿着的是长裙。紧接着是一个女子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中,温婉恬静,抬步跨过门槛,无声无息。 在她的身后,紧紧跟着的是两只山魈,一只强壮,一只则显得瘦小一些,一左一右的紧紧跟着那女子。 她走的无声无息,不沾烟尘。 众人皆是有法在身,一个个都以法眼相看,只见她身上有着一层淡淡的黑雾飘起,除此之外,身体竟是极为的凝实,难怪在太阳能显出影子来。 魁王身体再次往后靠了靠,眼睛眯着,仿佛要将这女子看透。 而那女子则不紧不慢的来到魁王前方,不远不近位置,正是整个大殿的中心,只听她在众人的法眼之中温婉的说道:“河前虚灵,奉河神爷之命,拜见魁王。” 她说完微低头,蹲身,行了见礼。 虎狼环视之地,她依然如行黑夜之中,一言一行,安静温婉。 柳依依在虚灵进门的那一刻已经朝她看去,从头到脚的打量着。 这些年,泾河陈景的名字非同小可,即使是魁王也不敢小窥,而陈景身边的人也被大家所知道,其中最为让人们印象深刻的不是一直跟在陈景身边的大红虾,而是神秘的河前老祖虚灵。 柳依依不禁暗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担当如许大的名声。” 就在她心中想着这些时,魁王却是回答道:“唔,你就是河前老祖,想不到居然如此动人,真是我见犹怜,不若你来荆城,本王封你为灵妃,可与本王同享魁国信仰。” 他这话才落,一左一右蹲在虚灵身边山魈突然尖喧,面露凶恶之像,一股煞戾之气从他们身上浮现,随时都欲攻击敌人。 而这时原本低眉垂目的虚灵也终于将眼睛抬了起来,朝魁王看去。 她的样子一眼看上去柔弱可欺,致使大家都忘记了她是曾在霸陵城外一言不合便杀神灭仙的鬼灵。 第217章 :透明的谋划 山魈咆哮,竟是在这里显露一身凶煞之气,让不少人意外。就这两只山魈的实力,这里的人都能杀死他们,但是他们在这重重的气势之下,居然敢对着高高在上的魁王咆哮。 但是大家都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它们的身上,眼睛都看着这个抬起头来起魁王对视虚灵。 虚灵那搭在腰间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镜子,众人不禁面色不禁微微一变,只听虚灵说道:“我来时河神爷曾说:如果荆城之中有人无礼,尽管杀之,若杀之不了,就由我来杀。若是魁王无礼,你且忍一忍,先回来,过后我取其魂钉于城头。若是你再也没有出来,那我就尽诛荆城之神为你报仇。” 虚灵话一出,众人齐齐脸色大变,有些大怒,当场便立身而起。有人眼睛一眯,就似要动手。有人哈哈大笑,不屑。 而其中却有数人没有出声,只是煞眉思索着。 虚灵话一说完,转身便走,依然是与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安安静静,然而现在众人心情不同,看着虚灵行步之姿便觉得她像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众人,就像众人不过是道路两边的树木一样。 “哈哈哈……”魁王突然仰天大笑,在虚灵即将出门之时,快速说道:“老祖且慢行,都是本王的错,都是本王的错。”他一边快速的说着,一边快步的来到虚灵面前,拱手长揖,弯了半腰。 以魁王的身份行这样的礼便是大礼了,足可见其诚意。 殿中有人不解,有对虚灵越发的大怒,有人沉思。 魁王继续道:“老祖来此是为了河神爷的大事而来,若是就此回去,岂不是有负于河神爷?”说罢,又取下腰间腰带上的一颗紫彩珠说道:“这是本王于一处仙人洞府之中寻来的宝物,名叫紫眸,可凭此珠施法观千里,又有定神护魂清心之妙,乃是辅修绝佳宝物,于老祖更是相得益漳。老祖若是还不能消本王一时的唐突之言,便以此珠赔罪,还望老祖见谅。” 魁王身后的那些神祇、修者、妖灵,一个个都瞪着眼看着虚灵,像是虚灵若是收下就要将虚灵生吞活剥了一样,不过还是有一些人安然的坐在那里,其中就有柳依依。 魁王一脸的真诚,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无比的真诚。 虚灵也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虚灵不过一鬼灵,受不起魁王宝物,既然刚才是魁王无心之失,虚灵也不是心小之人,刚才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魁王也请将宝物收回。” “哈哈哈……好,哈哈哈,来来来,请请请,请入坐。”魁王大笑请虚灵从新进来,在主坐位旁边不知已经多了一个位置。 虚灵也转身回去,从容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众人之中有些面色不愉的看着虚灵,虚灵却只当没有看到,大妖小妖两只山魈跟在虚灵身后,竟是一点也不怯场。 魁王从新坐回朝虚灵问道:“敢问老祖,此前河神爷杀我荆神神祇,这是何用意啊。” 虚灵道:“柳城隍曾到过绣春弯与河神爷有过约定说:希望河神爷能够与江东、西襄两城结盟,最后反而击之。河神爷要我对你们说:他应了,一切按约定行事。杀人,正是示信于泾河之南。” 魁王“哦”了一声,原本盯着虚灵看的眼睛转过来,从众人脸上看过,似在思索着虚灵此话的真实性。 虚灵继续说道:“不过,河神爷还说了,破灭两城之后,其中的宝物魁王不可擅取,两城中心处当塑河神像。” 突然有一神将推倒身前案椅,大怒:“哼,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大王共谋,还妄想独占两城信仰,当我荆城无人吗?” 魁王怒道:“曲斗,不得无礼,退下。” 那名叫曲斗的神将怒哼一声离席而去,而虚灵高坐,安然不动。 魁王转头看虚灵,又道了歉,说道:“老祖初来荆城,不若先安歇,至于河神爷的条件我们再从计议。” 虚灵点头,魁王又命人领虚灵离去。 在虚灵离去之后,众人都看着魁王。魁王看向众人说道:“诸位觉得这泾河陈景所图是何方?” 当下众人便又交头结耳的谈论起来,却没有人回答,过了一会儿,有一老者起身说道:“这陈景所图当是泾河之南。” “哦,何以见得?”魁王问道。 “那陈景素来重情义,若是所图我荆城的话,又怎么会让这虚灵身涉险地。”说话的老者人称翁公,据说是信天翁开灵得道。 “那陈景或许正是料到我们会这样的想,这才让这虚灵而来,以安我们的心。”魁王说道。 翁公继续道:“大王刚才不是已经试探过了吗?” 魁王身后微微后仰,眼睛微眯着,说道:“哦,本王试探什么?” 翁公说道:“大王在虚灵进来之后便以言语激之,以观其言行。她来荆城必定受过那陈景特别嘱托的,若她忍受屈辱的话,必定是假意,来此只是安大王之心。而其后怒而说出那一番话来,听语气,定是陈景原话无疑。陈景是在传她的口传达给大王一个意思。” “哦,什么意思?”魁王问道。 “他要说的是并非一定要选择荆城,他有实力。”翁公说道:“而后虚灵愤而离去,其行与其言正好相合,说明之前的话并没有说慌,而来意也是真的,其若有假,必定百般委屈促成其谋,定然不会这般一言不合即离去。再后来她提出的条件,依我看那只是想尽量的多得到好处,看来那泾河之神也是个贪婪之人,这种人我们又岂会怕他,我们不若姑且允之,骄其心,事后我们可围而杀之,夺其泾河神位。” 魁王哈哈大笑,道:“知我者,翁公也。” 又说道:“我送她紫眸珠,她毫不动心,可见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物,那一番怒后之言,说明了她在陈景心中的地位,如此人物,依陈景性格不会将她置于险地。”他说道这里,又招人而入,朝桌上的紫眸珠一指,说道:“速将此宝送到河前老祖住处。” 翁公退回去之后看了一眼柳依依,只见她依然垂眉不语。 魁王这时问道:“依依觉得可信否?” “可不可信我们不必深究,只管让人看住这河前老祖就是了。不过,我倒是有一计,无论他是真意还是假意都将与江东、西襄共覆灭。” “哈哈,依依真仍谋士也,速速说来。”魁王大笑道。 柳依依便将心中之计一一道出。 众人听后无不喜笑颜开,魁王也笑道:“好好好,如此一来,无论他是真心助我,还是假意助我,都将覆灭于此,哈哈……” 就在这时,有人跑入大殿,大声报道:“报,大王,曲斗将军率三千阴兵攻击泾河之中神庙,全军覆没,曲斗将军被那虾妖斩杀。” 魁王大怒,一拍桌案,喝道:“将河前老祖带来见我。” 不一会儿虚灵便又到来。 魁王怒问为什么陈景又斩他座下神将,虚灵问清因何而斩后,说道:“这个时候不斩,如何取信于江东与西襄。” 魁王仍然气不消,众人劝说为了双方合作的计谋,有所牺牲是难免的,要怪就只能怪曲斗太过鲁莽。在众人劝说下魁王这才压下怒气,又让虚灵离去。 这些当然是魁王做给在座的诸位看的,他若不生气,这些人只怕心中要生出别的心思了。 虚灵走在去魁王安排的休息之路上,心中想道:“河神爷说这魁王必定不会轻信于我,看来果真如此。” 此时在江东城中,正上演着与荆城之中同样的事。他们也是在猜测着陈景的目的,看着陈景已经杀了荆城两人之后,他们依然不太相信陈景选择自己这方,他们都是是谨慎多疑的人。 白衣秀士说道:“有两法可测他的目的所在。” 黑衣青年说道:“哪两法。” “若是真心站在我们这边的话,那么必然会做与我们有利的事。明天我们便派人邀战于河上,看他的行动,无论什么事,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时间一久,什么事都将败露。另一法则是派人去荆城探听虚实。” 黑衣青年沉默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邀战之事由你来做,荆城虚实由我派人。” 两人商议之后,白衣秀士便回去到西襄城中。 第二天派人于河上邀战,河面上凭空生浪,将荆城之中的人都吞噬。 这些兵可不是简单的凡人兵士,而是经过各种法术炼过的,融合演练阵图,非同小可。 一连几天,西襄都是如此做,而荆城到后来则坚守不出。 又一天,江东有一神将叛逃到荆城之中。 一切都在快速的进行着,一切都像与陈景无关。 双方都在试探陈景是不是真的帮助自己,然而到最后没有一个完全相信,都定下一个无论陈景是不是真的帮自己都能将对方破灭的计划。 大战一触即发。 荆城占据了主动进攻的优势,新练了一种集八十万将士而成法阵,由神将持法旗而立阵,威力大增。魁王扬言,此阵一立,能斩陈景于泾河之中。 泾河南岸的江东与西襄城那边都得到消息,早就准备了破敌之法,名叫焚江煮海。 依着之前与陈景的默契,陈是必定兴浪相助于泾河南面。然而只要他驱动泾河灵力,那法术就能倾刻间真正的焚江煮海,将连陈景一起燃烧,而且还能烧荆城新炼成的八十万大军。 江东与西襄两位城隍将会趁机杀出,趁乱灭杀陈景与荆城魁王。 而荆城之中,虚灵告诉魁王那边准备用焚江煮海的法术后,他也大吃一惊,不过虚灵又冷笑说他们谋事不密,被河神爷知道了,定然不会可能让其燃烧泾河灵力。 魁王相信了,因为他不相信陈景敢让那法术在真的出现,若是真的出现了的话,他自己将会有大危险的。 而魁王他的计策则是那八十万新炼的军士,那些都是已经穿上了符甲的士兵,能踏水如飞,组成法阵,确实有着极大的威力,魁王是想让他们连着陈景一起斩杀的。不过这只是他心中所想的,真正的计策是让陈景进入阵中,领一军去破西襄城。若是陈景不愿意的话,那就让他自己去破西襄,若是陈景还不愿意的话,那魁王就不再攻击对面,而是转而围杀陈景。 第218章 :火烧泾河一百里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无论是什么谋划,若是被人知道了,都显得极为苍白,就像被剥了皮的美人,也只是一个骨架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谋事不过在于一个密字,臣谋不密则失其身,君谋不密则失其国。 曾有人言,谋算,谋的就是人心,谋的是一个人的性格。又有人说,谋算主要在于骗与逼,用一系列小事慢慢的引导对方走向偏差,并逼着他做出一个个小小的决定。这就好比一个人走在路上,觉得自己走的一直是直线,没有弯曲,然而当他回头看时,就会发现自己已经看不到起点了,已经被重重阻隔挡住了视线。 敌我双方,从交战起,便开始了欺骗,从兵力到粮草,从将帅性格到诸将之间的关系,这都是一场战争的节点。 不过,这里的大战不是凡人间的战斗,而是神祇之间的信仰之战。 三城之间的争斗多年,相互之间知根知底,都知道保护好自己,不给对方破绽,所以会一直僵持着。 而陈景的出现则将他们原本清晰的争斗变的混浊了。 一条泾河横在他们面前,让他们都无法再看清对方,只能通过猜测。这并不是指实质的看得见的东西,而是指心里,让原本都清楚对方心里的双方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阴谋永远只能存活于阴影之中,猜测来到于不确定与未知。 所以当陈景在泾河之上以法力将雾气凝结成一座神庙后,双方的心中都如泾河一样,蒙上了一层迷雾。 三城若是都打主意杀陈景的话,这是明显行不通的。先不论陈景的名声是杀出来的。在泾河之上,这就是他的神域,即使是三城城隍同时出手,也很难做到,想要做到得布下大的法阵才行,非是一朝而能解决的,而且陈景也不可能会任由他们布下法阵。 再说泾河两边不可能一心合作,万一中途哪一方反而叛之,没有哪一方承担得起那到来的灭顶之灾。 所以,无论谁与谁知道都不可能真心的合作,他们不会相信陈景,泾河两岸的人也不会相信对方。所以他们定下的计划都将陈景定位为敌人,而所用的计就是将计就计这一点。 也就是顺着对方的想法走,而在最后关键一点,突施杀招。 双方都是如是的想,所以就有这样一场默契的战斗。 人间曾有人言,战场上的计谋,那是两军统帅在相互的配合下演的一场双人冰舞。真正见分晓的是松手的那一刹那,看看谁会摔倒,谁会依然站着,站着的是胜利者。 荆城八十万军士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八十万人,最多不过是数万的真人,其他的皆是魁王以乙木结人炼制,融之于阵图,可成浩荡之势。以神将控之,威力极大,即使是陈景也不可能轻易的将之破去。 江东城与西襄城中也都炼有符兵,不过他们这边炼的一万火龙军,以神将控之结阵,融于阵图之中,远远望去就如火龙现世,正好可破魁王的八十万草木军。只是若无陈景相助是不可能的,因为相差太过悬殊,虽然相克,但是凭一万就想破八十万也不可能,除非陈景驱动泾河灵力相助。然而若是如此,泾河灵力则可能会被火龙阵生出的灵火给点燃,陈景最终会陷入危险之中。 这些他们当然不会跟陈景说,他们故意相信陈景,是他们迷惹陈景的一个方式,他们以为陈景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也是他们定下那些计划的前提。 然而陈景将一切都听在耳中,只要谈论到了陈景两个字,那他就能听到。所以相对于陈景来说,两边无论怎么谋划,在陈景眼中都是透明的。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谋划,其实都是很保守的,若是事情有变的话,三城城隍根本就不会出现,那些先前的谋划就像是蛇吐出的信子,在感受着前方猎物是否真的存在,若是不存在的话,他们就会缩了回去。 这不是陈景想要的。 如果他们都守于城中不离开的话,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陈景不离开泾河,他们也根本就无法奈何得了他们。 这一天晚上,荆城八十万乙木军自荆城之不断的涌出,朝泾河对面而去。 荆城的城头站着魁王与虚灵,而其他的人都随军而出,他们是在这军阵之中是操控阵法的神将。 虚灵看着这下不断涌出兵士,只觉得他们如流水一样的从荆城之中涌出,这不光是说人多,而是那种与荆城浑然一体感觉并没有因此而断。就像这荆城是一个源头,不断的朝外面喷涌着。 军阵就像是一道青黑色的洪流冲入了泾河之中,虚灵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感觉这泾河像是要被截断了。 虚灵心中有些担心起来,陈景向她说过,只要是有人说到陈景两字就能听到对方的谈话内容,这种法术极其的玄奇,但是却并非万能的,如果别人不说出来,只是在心中想着的话,那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而且如果被人知道陈景有这样的法术,并加以利用的话,陈景便可能得到一个个假的消息。 “这魁王并不知道河神爷有这样的法术,他与心腹之间的谋划应该都被河神爷听到了。”虚灵这般的想着,然而却依然涌起不安的感觉。 “怎么,老祖在担心什么?”魁王突然说道,他并没看虚灵,但是他却开口问道。 修行之人对于气机极为的敏感,不光是对于天地灵气的敏感,同时对于别人的情绪波动也是如此。相对于他们来说,一个的感念情绪就像是一个湖面,而情绪波动就像是风吹湖面,很容易看到湖面的波纹。 所以大多修行之人都是极力的将情绪隐藏着,在许多感受不到对方情绪的人的眼中,那些修行之人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喜怒哀乐一样。 刚才虚灵心中担心被魁王感应到了。 虚灵深吸一口,稳定心神,说道:“魁王看来是成竹在胸了。” 魁王哈哈大笑道:“我是对河神爷有信心,你难道没有吗?” 虚灵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魁王又意气风发的指着源源不涌出城草木所化兵士大声道:“你看我军士之神气可圆融?” 虚灵看着那一片片如青黑洪流一样汹涌而出的军士,近处还可分出一个个一列列,而稍远一点竟是已经一片模糊,然后渐渐的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楚了,于是回答道:“圆融。” 魁王又道:“你看我军士神气可充足?” 虚灵年看着那些军士头顶冲起的那种乙木精气,回答道:“充足。” 魁王又指着前方说道:“你看我军中神将可勇猛。” 虚灵看到有些那些融成一片的青色洪流之中依然散发着不同颜色光芒的点,知道那是一个个神将,发现他们是一股股小洪流的的引导者,将原本平静流淌的青色洪流变得汹涌而险恶,不时的出现一个个漩涡。她看在眼中,嘴里缓缓的说道:“勇猛。” “哈哈,我有八十万与荆城气息相通的军士,又有那么多勇猛的神将,即使是有泾河横亘在前,也不能阻挡得出他们的前进的方向,是吧?”魁王笑道问道。 “没有。”虚灵说道:“没有什么能阻挡。” 虚灵这般回答着,魁王哈哈大笑,而虚灵心中想着这些八十万军士若是以陈景驱动泾河兴浪而淹未必不能做到。但是却要时间,而且这些军士全都以乙木炼成,五行相生中有水生木一说,阵法一成,这些乙木军士来到了泾河之上更是强大。 很明显的,虚灵看到了前方进入河中之后,他们的气息更显的强势了,而浓雾之中的神庙依然若隐若现,在这似要冲断泾河的青色洪流之前显得无比的弱势和渺小。 远远看去,很快就能将神庙吞噬淹没。 魁王继续道:“你说你有法术与河神爷沟通,那他是知道我乙木禁源阵为他留了一个阵眼位置吧。” “河神爷知道。”虚灵说完,那乙木禁源阵前突然有一点火光冲起,那火光不是凡火,而是神火,火很快就点燃一片,远远看去就是一条火龙。火龙瞬间冲入青色的洪流当中。 “呵呵,他们得到消息到底晚了,我已经炼成八十万的乙木军士,他们却才炼成一万的火龙军。虽然火龙军克制着我乙木军,却逆不了天,改不了洪流大势。” 只顷刻之间便已经相接,冲撞在一起,就像火龙游钻进了青色的河浪之中,然而那些青气却被火龙点燃,燃烧一大片。可这一大片在那汹涌的青色洪流中只是很小的范围。 魁王微笑着,无比自信。 虚灵看遥远的河对岸,只见那边的两座城头之上各有一人站在那里,都看着泾河中心,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变化。在等待着这泾河之神陈景的选择。 突然,河面上起风了,风初时很弱,微风、慢慢的变成大风、狂风,风中浓雾汹涌,吹入火龙阵中。火借风势,刹那间掀起冲天火浪,一会儿便形成连绵之势,形成一片火海,那八十万乙木军士就像油一样,沾火就着。 魁王微微一愣,说道:“怎么,河神爷这是演的哪一出啊?” 虚灵说道:“刚才河神爷传话来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江东城隍与西襄城隍彻底相信。河神爷说,希望你出城攻击他,这样就能引得另外两城隍出城。”后面的话虚灵也没有再说了,目的不言而喻,那对面的两个城隍,无论是哪一个,魁王都有把握斩杀,只是若是两人一起的话,魁王便又不是对手了,现在若是与陈景连手,自然就容易了。 而城隍平时躲在城中,躲在神域之中,外人又怎么可能进去将之杀死呢。除非法力已经到了兆先真人那般的元神之境才有可能。 魁王眼睛一眯,思索着事情的可行性,这事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心中想的是陈景不可能这么做的,因为现在燃烧的是他泾河的灵力,虽然山河灵力无穷无尽,但是被这样一烧的话,损耗严重了,只怕短时间这泾河也是无法恢复灵气了。 但是,虽是如此,离开荆城到泾河之上,便可能永远的回不来了。 他在这里想着,对面的城头上也有两人在想着,只是他们心中的喜悦大过疑虑。 第219章 :永不消逝的人与蝶 阴氏国主就是这西襄城的城隍,他原本是一只阴魅,懵懵懂懂不知世事,也不知活了多久,突然有一天他的脑海之中一阵刺痛,同时多出了许多记忆,这些记忆并不完整,然面他那空白的思想也慢慢的懂得了思考,只是这思想完全来自于那突然冲进的记忆。他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自己。 然后,他开始修行,不断在天地间行走,躲躲藏藏,来到了这西襄城,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他进入了西襄城,附在城隍的神像上,然后便在那里一直住了下来。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打败了不知多少敌人,终于成就了阴魅王的名头。 今天在他的生命里算是一个重要的日子,但是并不是生死存亡的日子,以前他有过许多次不得不舍命一搏的情形,这次虽然重要,却仍然有退路,安然不动也安全的很。只是他想要更进一步,并不想坐困一城。 在他的预想当中,陈景是不可能会这样兴灵风助火势的。只要陈景不兴风助火势,那他与另一城的城隍就不会出去。然而,现在陈景兴灵风助了火势完全出乎了阴魅王的意料,却让心中觉得这泾河之神可真够纯真的,居然真的是要助自己这边杀魁王。 他虽是这般的想,却并没有这个时候出手的意思,他还在等,看看进一步的事情发展。在他看来,陈景这么做了,将会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对面那魁王肯定是要出手的,因为他不可能让自己那般多的神将葬送。而阴魅王自己只要把握住出手的时机与目标。事情出乎他意料的顺利,这几乎算是最好的一个发展方向。 出手的时机这个当然只能等了,而目标则是还需要斟酌,这个必须得要慎重。 然而,有些时候并不容许他们有考虑的时间。 那泾河上火焰连天起,铺天盖地朝荆城之中涌去,这火势汹涌澎湃,竟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八十万的乙木军给吞噬了,而那些真正的人类大部分也烧死了。唯有其中的神将逃了出来,然而紧随他们身后的是一万火龙军。 只是现在根本就看不到那一万火龙军,所看到的只时一头巨大的火龙,这火龙狰狞无比,竟是从最开始的一片火化为一头无比真实的龙。 这龙鳞甲分明,头上生角,生龙须,背生火焰毛,生四爪,有龙尾。双眼如赤血宝石,仰天巨吼,竟是獠牙森森,染着红色焰像是染上的血。吼声咆哮声中,自它嘴里喷出数丈长的火焰。 那火龙全身火焰腾腾,尾在泾河南岸,头已经到了泾河北岸。 它身形扭动,全身火焰漫卷,冲天而起,映照的这一段泾河通红,仿佛在这刹那间,泾河在火光的照映下已经变成了血河。 这条龙极其逼真,但凡这种凭法力法术法阵幻生出来的龙只要是越逼真就越是厉害,甚至可能会生成一些龙族真龙才会有的神通。 魁王脸色一冷,寒声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假戏真做呢,还是这本就是他的目的,似乎,你的河神爷不太在乎你的死活啊。”魁王朝虚灵冷冷的说着。 他这般的说着,那条火龙在泾河的灵力之中不断翻腾,不断的变化,身体越来越逼真。 张口喷出一口火焰,这焰红如血,像是液体,将那些要逃回荆城的神将淹没。逃的慢一点的竟是在那如液体的火焰之中消融。 城头光华闪动,有七八个人现出身来,其中有那柳依依与翁公。只是现在他们的脸上都满是惊骇,抬头看着是火龙,这火龙身在泾河之中,头却已经到了城头上空,那通红而炽烈的火焰映在他们的脸上,就像是他们因惊骇而产生的潮红。 火焰在火龙真正幻化出来后便已经不再是凡火,而是真龙之火。 火龙身体摆动,泾河浪花卷起,虚空都像是要碎成一块块,无连的威势压下。 而这时魁王却突然手腕一翻,一枚大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是他自炼的城隍印,仔细看去,这印似一座城,只见他朝虚灵头顶印下。整个荆城在这一刻都像是封禁住了,虚灵一动不动,被那大印印在了额头,形成一个封印印记。 虚灵并没有倒下,只是她那原本看上去神秘的气息在这一刻消失了,变得无比的柔弱。 而魁王仰天喷出一道黑气,黑气之中一枚黑印将火龙挡住了。然而,那火龙似乎真的已经有了真龙的能力,一口液体般的火焰喷出后,那火焰在城下流淌,只是一会儿,竟是在是城脚下燃烧了起来,附着城门城墙的燃烧。燃烧的是荆城之中的灵力。 魁王大怒,只是他此时又怎么会出城去攻击陈景,万一陈景的目就是要他出城的话,那岂不是陷于险地。 事情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不过他心中却认为无论事情怎么发展都没关系,这头通过阵法幻化出来的火龙被陈景施了手段成长成了这样虽然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但是他却不认为陈景能够支撑多久。 在他看来,陈景是在燃烧着泾河的灵力驱动着火龙,用不了多久,泾河的灵力将会极速的枯竭,到时候,就是他反击之时。 他看着那火龙喷出火焰附着在城墙上燃烧蔓延,心中极其愤怒,他能感受到城中的灵力在流逝,同时也有一种火焰烧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他突然有些惊恐,暗想若是泾河灵力未见耗尽,而荆城先被烧毁怎么办。 他越想越害怕,又自心中浮起深深的恨意,暗想:“我居然被他给骗了,他杀了荆城这么多神将,还说是助我,他这是要我城毁人亡啊。” 他在这里这般想着的时候,对面城头的两人心中也涌起了强烈的危险感,他们本是想用一支火龙军做最后的试探,只是在试探之后,陈景确实是在不遗余力的帮他这边,可他们却根本不愿也不敢出手了。 那支火龙军幻化出来的火龙已经超出了他们想象,也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了。他们不禁心想,若是荆城魁王死了,那我能抵挡得了陈景吗,原本自信的他们在这一刻居然有些害怕起来,虽然他们不断的在心里说,只要自己不出城就不会有事,却仍然担心。 魁王想杀虚灵,若非是虚灵到来,他又怎么会相信陈景,虽然没有完全相信,总是因为虚灵的到来使他损失了这八十万的乙木军,损失了那么多的神将,他的实力大大的受损了。 虚灵被封印着,却不见她有害怕,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头将天空点燃的火龙。 就在这时,泾河的上游突然出现刺耳的尖嚣声,这尘嚣声就像将天地间所有的灵力都惊醒,人们只觉得眼前有着无尽尘埃在浮动。 “断。”一声大喝如雷霆一般的震响。自上游滚滚而来。 在魁王的眼中,泾河中从上游奔腾而下的灵力突然缓了下来地,并迅速的减弱…… 魁王心中疑惑,侧头看虚灵,只见虚灵一脸惊讶,随之便是担忧。 魁王立即大笑道:“哈哈,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截了泾河,真是天意也。” 他所说的截了泾河自然不是截了泾河之水,而是截了泾河的灵力。 话音还未落下,魁王已经腾空而起,身形在虚空之中幻动。只见泾河上空人影闪动,魁王已经出现在了那里。他自高空而落,头下脚上,手中有一枚黑色的大印,大印在虚空一按,那一方空间就像是被定住了,灵力与河水都像是被印刻住了,不再流动。 而随着魁王的落下,那枚印也化为一人座城,这城开始非常模糊,却快速的清晰着,在将神庙罩住之时,已经完全显化出一座城池的模样。 这城池一罩住那神庙便快速的下沉,就像一条鱼正向深水之中潜,而那城便是追逐的鱼网。 江东城头的站立着的城隍这时也突然腾空而起,他手中也有一枚大印,朝天空一抛,大印化为座大山落入泾河之中,竟是将下游给截了,而他本人则出现在山头。 这印化成的并不是真实的山,水依然源源不断的流着,只是灵力却被堵在了外面难以进来。 阴魁王也同样的腾身而起,他没有魁王与江东城隍一样幻化出城池本源战斗,而是使出了他的本命遁术,他真身为阴魁,无形无质,只要境界法力足够,便能与万物融,遁万物。只见西襄城头黑影一闪,他便消失了,他遁入了河中,想来个捷足先登。虽然很危险,但是这个时候他的信心又回来了。 只这顷刻之间,形式逆转。 陈景就像一条即将干涸的水渠中的鱼,上面被堵住了,下面逃不掉,中间有人已经要抓他。 柳依依看着那迅速消泯的火龙,心中松了一口气,原本提着的心算是放下了。她看着虚灵,笑道:“你家河神爷玩左右逢源,却想个个击破,真是好算计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没算到他居然会这般的行险,他也没有算到这个时候有人来寻仇吧。” 虚灵侧头,朝她笑了笑。 柳依依道:“你还能笑的出来,呵呵,不过,你也不用担心,魁王没有杀你,过后应该也不会杀你,他应该会纳你为妃吧。” 这时虚灵说道:“可惜,他回不来了。” 柳依依一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虚灵又道:“河神爷,你来了啊。” 她的话一落,虚空之中便有一人出现,这人身如幻影,模糊不清,只能看到朦胧影子,淡蓝色的法袍,连脸都不太清。不过那眼神却格外的冷漠,只一出现便从嘴里喷吐出一只蝴蝶,蝴蝶也一样的模糊不清,只是当他们看到蝴蝶之时,便觉得危险袭上了心头,而那蝴蝶已经消失,包括那个突然如倒影一般凭空而现的人。 凭空而现,幻灭一念间。 而城头上的诸神心中则永远留下了这个景象:一个朦胧的人,如水中倒影,一只蝴蝶自他嘴里飞出。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了。 第220章 :泾河神碑 城头上人众人只看到一个身着蓝色法袍的人如水中倒影一样的浮现,又在一阵风吹起的涟漪中破碎,虚空再平静下来时什么也没有了。只是城头诸神再也没有别的意识了,他们的记忆若还能存在于天地间,那也只是永恒的记录着那一刻的景象。 非是他们法力太低,而是他们本就心中动荡,从大惊骇转向大喜悦。在虚灵说出“河神爷,你来了”这句话时,他们的意识几乎毫无防备。 虚灵额头的印形封印也在那一刹那间解去。 只见她拿出一面镜子,来到荆城的边缘,将手中镜子朝城头缓缓的按了下去,那荆城的城墙就像泥做的一样,只一会儿,那荆城两个大字上方就出现了一面镜子。这境子境面漆黑,什么也照不到。 这面境子一印到城头,这座荆城就像是变了个样子,原本是有神光自城中散发,而现在却没有。这城居然被虚灵以照魂宝鉴给封禁了。按说凭虚灵的法力不可能封禁得了荆城的,即使是有特别的法术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封禁的。很显然虚灵又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无论是对于照魂宝鉴的应用还是本身的境界都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也就在虚灵封禁荆城的一刹那,上游突然传来汹涌的河浪声,就如大河决堤,又若山崩地裂。 奔腾汹涌的河浪声席卷而下。 那席卷而下的不是真正的河浪,而是泾河灵力,却发出河浪倾泄的声音。这声音凡俗之人听不到了,只有那些在睡觉之时心思沉静的人能可能听到,然后他会突然的惊醒,醒后并不能听到什么,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恶梦,却又不明所以。 只是在修行人眼中,那汹涌浩荡而下的灵力足以冲杀一切。 那灵力成形,如万马狂奔,如百龙齐下,又如收割生命的恶鬼无穷无尽,他们咆哮着,怒吼着。 魁王恼怒交加,他惊的是泾河上游那个截河之人怎么突然消失,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怒的是荆城有变,他对于荆城的感应居然降到了极点。 他腾身便要起,却发现那一方城隍印重如万斤,被泾河紧紧的吸着。他心中大惊,再次集中神力收回城隍印,只觉得那城隍印松动,就是拔树一样,感觉即将拔出,然而又不能顷刻拔起。他心中大急,再次尽力收回城隍印,这次城隍印依然像是要离泾河而出,只是这只他的感觉,却仍然差那么一点。他立即醒悟过来,腾身便走,放弃城隍印,直向荆城飞遁而去。 他感觉到了身后的水气,那水气就像是剑丝一样的触上了他的后劲皮肤。他使尽全力的飞遁,然后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遁术是这样的慢,第一次发现泾河到荆城是这么的遥远。 他努力的沟通着荆城,想从荆城之中摄取到力量,这样他就能够一瞬间回到城中,只是那不远处的荆城在他眼中,却不在他心里,在他心里,却像是死物,不再属于他。 他感受到自己的护身法术被刺穿,他感觉到自己法袍被割裂,他感受到冰寒水气,他感皮肤上有利刃划过。他看到荆城就在眼前,他感受到荆城之中的信仰灵力。他触手可及,他已经在荆城前端上空,只是他眼中却只看到虚灵安静站在那里,原本他觉得虚灵无论是动还是静都如静夜之中绽放的黑灵花,而现在他却觉得她是恶魔。 他的皮肉被刺穿,被分解,鲜肉皮骨在空中分离,头颅在大地上翻落,瞳孔之中依然残留着虚灵独自一人站在城头抬头看着天空的样子。 江东城的城隍与魁王的情形类似,他也几乎是魁王一起朝自己所在的城中逃去。不过江东城没有人封印。 只见江东城中有神光冲天而起朝他卷来,而泾河之中的灵浪如剑一样的朝他追逐而去。两边差不多的速度,只要他沾上了江东城的神光便算是回到江东城中,而后面泾河灵力似乎有些追之不及。 就在这时,虚灵伸手在虚空之中一抓,照魂宝鉴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只见她朝远方一照,那江东城隍身形突然一顿,眼中出现惊骇,只是他并没像以前被照魂宝鉴照到的人一样载落虚空,而是继续向前飞遁。只是他这顿了一下却已经将他拖进了鬼门关,后面泾河灵浪瞬间将他吞噬,隐隐间只听到一声声的惨叫声从高亢到虚弱,最后到微不可闻。 而那阴魅王则再也没有出来了。 都是神祇,都清楚的了解神祇的弱点,一个神祇进入到别人的神祇之中极度的危险。他们一直谨慎的不肯到泾河之上,直到陈景自陷自己于险地,所以他们纷纷出手了,让陈景顷刻之间进入了绝地。只是那上游根本就没有什么寻仇的人,都是陈景自己弄出来的。 他们在惊喜的时候怕陈景退回去,所以匆匆出手,却已经陷入了陈景的计划当中。 这看似简单,却要从他一开始的到来就算起的。一点一点的,陈景让他们陷入了半信半疑的境地,而后真正会战时又大大在的出乎他们意料,让魁王怒愤,让江东城隍和阴魅王感到心寒,所以当陈景再次自陷险地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只要出手的话,陈景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们果断的出手了。 只是陈景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他们出来,便就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信仰的传播是天长日久的过程,非一朝一久之功可行的。而有时却有法术手段可用。 三城之中的城中心处城隍庙上牌匾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泾河河神四个字,而里面的神像则并没有变,只是人们看上去却觉得变了,大家心中疑惑,又恐惧,不知道这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日子依然还是那样的过。 有时候,有些事若是与大家商量,一定会有许多反对的意见,然后如果直接去做了,他们也只会默默的接受。 三个月过后,三座城中的神像都变成了陈景的神像。 陈景并没有换神像,只是慢慢的改变着,这改变的过程就是一个转移信仰的过程。而当神像的样貌变成陈景的时候,三城的信仰便算是被陈景接受融纳了。 三位城隍死去,他们的信仰并没有散去,神像还在,陈景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将他们信仰转到自己的身上,虽然这过程之中难免会有散去一部分,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而虚灵又回到了河前祠堂中,她本来就是灵物,是鬼灵,对于信仰的依赖本就很小,所以并不在意信仰。 信仰之力融入了敕符之中,从此以后源源不断的融入。 陈景神像丹田之中的迷天蝶这时也慢慢的变了模样,变成了琥珀一样的东西。陈景将之取名为蝶丹。 蝶丹在神像的体内缓缓的移动,沿着背脊向上,这蝶丹所行走的路线是那次在雷霆之中隐隐生出的经脉,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移到了神像头顶的天灵盖。 又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一道雷霆落入神庙之中。这雷霆并不响亮,连大红虾都没有发现,然而蝶丹却融入敕符之中。原本无法控制的敕符从此便能由陈景控制了。 更为神奇的是那些信仰都融入到了蝶丹之中,融入到了迷天蝶中。 灵力、迷天蝶、敕符、信仰,四者合而为一,虽然这个融合的过程很漫长,却在融合,最终会成长为什么样陈景也无法预料。 天空中有流量坠落,带走了一段段或美好或悲伤的时光。 天地间不断的有神祇称王,开坛讲道,收下许多弟子或信徒在天地间传道。他们的道行都已经进入到了一种神秘的境界,就如现在的陈景,甚至可能比陈景还要高许多。 而那些在天地间闻名久已的玄门道派之中也没有动静了,一点传言也没有在天地间流传,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然而天下间的神祇却不管,他们忙着抢占天下的信仰。 一个神祇的法力高低并不能用信仰之地的宽广来衡量,然而却有不少人这样来衡量。 陈景并没有刻意的去收信徒,但是随着他那一夜之间夺得荆城、西襄、江东三城的主神位后,绣春弯前也慢慢开始聚集一些妖灵,除此之外还有人间修士。 陈景偶尔也会在泾河凝雾成法坛而**,没有光华满天,没有水涌金莲,也没虚空生香,只有平实的语言,话音之间最多让人感觉有潮汐一**,听在耳中不但不让人觉得烦躁,反而让人觉得心静。 可惜,陈景开坛**的次数不多,而这些或人或神或妖灵在听完之后便会去别的神祇那里去听,鲜有一直在这里不走的,大多数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对于这一点大红虾很满意,无论是陈景讲道的方式,还是那些听完就走的都不满意。他认为,陈景应该定下一个日子,一个专门讲道的日子,这样的话便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这个他连续续唠唠叨叨的说了好多次,陈景根要就没有理会。 而对于那些听完就走的,大红虾总是会送上一句祝愿,如果是妖灵则会说一出泾河就被杀身夺丹就好。而人间的修士离开的话,大红虾则会说你们一离开泾河就被魔道修士抽魂炼器就好。 而神祇大多都是附近的,差不多整个霸陵地界的神祇都常来河神庙前。 大红虾并不是存在着恶毒的心思,他只是在当时一时气恼除个嘴上痛快,并不是真的诅咒别人。 **讲道对于讲者本身来说是有好处的,那相当于一个次梳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尤其是陈景,他每讲一次便会觉得对于那些法术有了些新的理解,心思也觉得更清明一些。 迷天蝶、真灵之水、敕符、信仰,四者合在一起后,刚开始是模糊的一团,慢慢的又显露出一只蝴蝶来,最终一切都似融入到迷天蝶之中。那迷天蝶看上去多了几份高洁气息,这是融入了信仰的原因。而蝶翅上那片以神念刻上了黄庭经的翅膀看上去更加的鲜艳了,竟是流光溢彩,这变化不是陈景所能知晓的,只是他隐隐的从迷天蝶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力量,这力量他仍然感受不清,不过他有预感,随着蝶翅上的玄文再深刻的融入一些,他便能知道上面的意义。 迷天蝶介于虚实之间,在神像的天灵盖上浮现一只大蝴蝶将神像的整个头都覆盖住了。蝴蝶的色彩鲜艳,就像纹身,在黑暗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吸纳着周天灵力。 这迷天蝶只会在子夜时分出现在头顶一个时辰,而其他的时间则是在从顶到丹田的过程之中。随着这个上下移动的时间变长,在迷天蝶每天所经过的背脊之中感觉到了稠粘的液体,就像是血液,但是并不是血液,而是炼化的灵力,有星辰之力,有泾河灵力,有信仰之力夹杂其中。这是通过迷天蝶炼化的,所以陈景又感觉其中似乎有着蝶翅上的黄庭经所带来的力量。 不知不觉又是过了一段时间。 突然有一天,陈景觉得有什么好像在心中通透了,一念之间,他已经将泾河看了个遍。 昆仑的山下,那不断渗出来灵力,他隐隐能够感受到灵力之中苍凉感。从昆仑流出,一直过重重峻岭险山,入涧,过渊,或转折平缓,或飞流直下。 一直奔腾到东海,陈景看到前方一片幽深,那是东海,就像看到一只张开巨口的凶兽,阵阵苍茫的气息传来。 “这是,这是龙王神位。”陈景心中惊讶,情不自禁的念出一句话来:“我证得了泾河龙王神位!” 他念出这句话时还久于那种玄而又玄的状态,声音竟是如风一样的在天地间流转开来,送入山中一个个吞吐天地元气的妖灵耳中,传入各地神祇耳中,钻入了洞天福地之中。 当下便有人怒哼,声音如闷雷一样炸响,这是表示不满,怪他无礼。而更多的人只是沉默。 就在他成泾河龙王神位之时,神像身体内也突然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只是存在于他的感观意念之中,他只觉得自己背脊之中似有哗哗的水响,就像是大河奔腾的声音,他突然觉得这泾河似要在自己的身体内显化出来。 除此之外,陈景还从泾河之中感受到了以前不一样的东西,他才发现自己对于泾河的认知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其中让陈景意外的是泾河之中那块曾被恶龙峡河神祭成法宝的黑石居然不简单。 这块传说之中曾被一把从天而降的剑刺破的黑石,居然给陈景一种神秘的感觉,可以想象的到这黑头当年绝对不是一块无用的黑石,要然不然也不会被一把剑从天而降的刺破。 陈景将意念探入其中,那黑石在他的意念之中立即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化为一块玉白的碑石,上有水纹印记,其中又有密密麻麻的字冲入他的脑海之中。 最上面有四个大字映入他的思感之中,他虽然不认得,却一刹那间已经明白那是什么字。 “泾河神碑。” 第221章 :青莲法会 这泾河神碑给陈景的感觉极为神秘,神秘的几乎不在那本三页残书《黄庭》之下。碑石之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那些如符画一样的字构成一幅泾河画面,那些字就像泾河之中的浪花。只是现在那些浪花都不再动,了无生机。陈景可以想象得到,在当年,曾有人立此泾河神碑,控泾河之灵力行**之事。 这碑仿佛已经废了,曾经震动此碑便能让九千三百里泾河而翻转的威势已经无法体现了。陈景从到其有关键之处被斩断刺破,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柄从天而降的剑。 “那是什么剑呢?剑的主人又是谁?天地间第一位泾河河神又会是谁?这泾河神碑是他炼的吗?他与那个剑主有何仇怨才召来杀身之祸。” 这是陈景心中的疑惑,没有人能为他解答。 他心中念头突起,在泾河入海口的一朵河浪突然凝而为鱼。 这鱼头尾清晰,有鳞有鳍,张嘴吐出一个水泡,鱼鳃开头,吞入河水,身体摆动,搅起一朵小浪花朝上游逆浪而上。 一直向上游,过急道,过险滩,一直朝上游了近百里,然后才在一处汹涌而下的瀑布前逆流而上时散为一片浪花又被冲回到海中。 这是陈景以神念沟通灵力凝结成的一条鱼,它没能游到绣春弯就散了。 这只是他一念间做出的试验,他发现自己对于泾河的控制力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细微,即使是现整条泾河都纳入了心中,却不够入微。 “凝灵化鱼倒是一个锻炼神念的好方式。”陈景心中划过这样的念头。却又将心思放在那泾河神碑上,仔细的看着,想从中看出千年前大战的奥秘。 他在罗浮之中看到兆先真人手记上面有说千年前有个叫南落的一剑诸杀了元神仙道以上的修士。那么这个泾河河神呢,他是是那时候杀死的吗?还是在更早的时候? 对于那手记上的这一段话陈景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是因为太过难以接受,所以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统领群仙万神的天庭会覆灭那个名叫南落的人手中。 他不敢想象在那道门弟子中并称为三清祖师的三位道祖会被一剑诸杀。 还有那么那么的大神通者。 不过,他又想着天地间的传说,有哪一条传说中有一个名叫南落的名字。他发现没有,只是从颜洛娘口中听过。这时他才想到颜洛娘的师门广寒宫原来也是这是这般的神秘,居然认识那个南落,而且很显然关系不浅。 黑石突然发生了变化,黑色褪去,变成块麻白色的碑石。泾河神碑四个字倒是清晰的显化出来,除些之外,便是一条由内自外印刻的河流。不过,让人触目惊心的是泾河神碑顶上则有一道狭长而整齐的缺口。若是有一把剑插在上面,这神碑倒像是碑鞘。 不管这神碑当年在怎么要环境下被祭炼出来,不管当年曾多年骇浪惊涛过,现在却只能散发出这么一点荧荧之光了。 泾河神碑已经不再是掌控泾河的凭证,要不然泾河龙王不会任由这神碑在泥沙之中埋藏,不会任由神碑在浊浪河水之中冲涮。这是陈景想的。 他看着神碑上那条泾河的烙印,突然心中一动,在神像头顶浮现出一条奔腾的泾河景象来,这是景象比起他初得绣春弯神位时的神域景象要清晰的多,竟是有转为法象感觉。 河域从高空冲下,神光华彩闪耀一片天空,顺着神像的头顶背脊而下。陈景耳中听到背脊之中有哗哗之声激荡,仿如热血沸腾,这是陈景久未体验过的感觉。 那泾河神碑突然之间就像是受到了召唤一样,出乎陈景意料的冲飞而起,来到神庙的上空,融入虚空之中的的泾河神域之中。一入其中,那神碑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散发出一阵阵的波动,其中碑石上泾河也像要奔腾了起来。 那泾河神域的快速融入到泾河神碑之中,与神碑之中泾河烙印相融合。 而另一端的神域景象却连接着神像背脊,泾河神碑不断的下降,不断的融合,穿过神庙屋顶,竟似无形一般,然而陈景却分明拿过那神碑,知道它是再真实不过的了。 神穿过神庙屋顶,缓缓的落向神像头顶,慢慢的融入。陈景清晰的感受到那神碑进入自己的身体内。只觉得身体猛然一沉,仿佛有万均重力压在自己的身上。 那是泾河的灵力都压在了陈景的身上,其中又有着天地法则。陈景刹那间感受到了。只是他之前分明觉得那碑已经废了的,现在居然是散发着一阵阵压迫感,沉重如山。 这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他不知道当年的泾河龙王是不是也如自己这样的看走了眼。 天庭传下的敕符让陈景成了绣春弯河神,他以神念日夜歇的融入到泾河之中,他的神域在不停的扩张,直到整条泾河成了他的神域,然后他却发现这神域的形成只是泾河神碑中的一部分。 陈景突然觉得这泾河神碑与天庭敕符绝对不是一个时期的东西,那天庭敕符一定是在泾河神碑之后有的东西。 根据天地间的传说,他想象着天庭昊天玉帝之前还有一个妖族天庭,那妖族天庭分封诸天妖神,其中就有泾河神祇,他来此之后祭炼了泾河神碑。或许他有着什么非凡的手段将泾河的气息永远的祭入了泾河神碑之中,又用一种方式祭炼得神碑与这泾河的气息相融相通,即使是在无尽的岁月里都不磨来的呢,陈景无法测度,而且在被剑刺破了神碑后,沉沦千多年依然能够起死回生。足见当时祭此碑者神通广大。 陈景突然觉得,那传说中从天而降的一剑一定是为了杀那祭碑者。 那泾河神碑融入了神像之中,顺着背脊而下。神碑就像是已经化为虚无,只存在于虚实之间,顺着背脊而下,原本高大的神碑已经缩小,只是在陈景内视思感之中却无比的高大。只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从最开始的气息薄弱晦暗到现在的神秘非凡。 泾河神碑一进入神像的背脊之中便不再动了,停留在脖子下面那一点位置。在神像体内释放出耀眼白光,又一会儿,白光减弱,变成柔和的水色光韵。将整条背脊都照的通透,背脊之中又有泉水般的液休在流淌,发出涓涓的流水声。 若是凡人看神像的话,自然是看不到陈景神旬背脊散发出来的光华,即使是修士也难看到,除非法力比陈景高者。 大红虾已经来到河神庙中,他围着神像转了一圈,咋咋呼呼的。 而陈景则是在体会着泾河神碑入体的感觉,只觉得全身法力激荡,不同于一直以来的那种一念间能驱动泾河灵力的感觉。之前无论怎么样,泾河灵力都是身外的东西,而现在则是身内的,是属于他本身的。现在他有一种泾河之力尽在已身的感觉。 “河神爷,您不会是要升天了吧?”大红虾围着神像转了几圈之后说道。 他没有得到陈景的回答。 天色很快便入夜了,神庙前依然冷冷清清。 天空之中星辰一闪一闪,点缀着黑幕的上苍。 一道灵光自泾河对面直落神庙前,落在地上化而为人。是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童子,他手中拿中着一张名帖,有云纹镶边,一眼看去颇为高雅。 只见他恭敬的行了礼后,说道:“雄南峰怜叶真人座下童子土药拜见河神爷,土药特奉我家真人之命前来请河神爷赴青莲****。” 大红虾出来将那名帖接过回到河神庙,名帖自他的红钳上飞起,在神像前展开,只见上面写着:“青莲****……”后面又有时间与署名。写名帖的人便是怜叶真人。 陈景看后,便朝还站在神庙前的土药童子说道:“你告诉你家真人,就说我准时赴会。” 那土药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便退下,然后化为一道灵光遁走。 陈景之前倒也听说过有法力高深者时常举办****,交流心得来相互促进。只不过之前从来没有人邀请过陈景而已,现在他才刚刚成为真正的泾河之神便有人邀请了,可见之前即使有些名声,却还入不了那些年深日久的修行士的法眼。 一个人在怎样的高度决定着他所能看到的风景,一个人无论处于什么层次,都不要以为自己所看到的便是这天地的全部,即使是他再强大也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陈景心中突然闪过这么一段话。 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与当初祭炼泾河神碑的人还差得远,虽然现在他的体内法力澎湃,但是他的法力比起之前来也并未增加多少。只是有了个本质上的区别,他现在离开泾河,在外面的天地行走,法力已经不是他的限制了。 若是与道门修者相比较的话,法力应当与他返虚的修士差不多,不过即使是返虚这一个境界之中也是分若干小境界的,只是各家的修行之法不同,分法也就不同而已。 而且还有一个本质的区别就是在外面他可以修行,吸纳天地灵力而入背脊之中。或许有一天,背脊之中能有法力滔滔奔腾。 “河神爷,俺有个问题想问问。” 大红虾突然向陈景说道,陈景没有出声,大红虾继续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俺法力提升呢,俺的悟性不行,您讲解的那些法术俺学不会,俺就想要是法力能够高一些就行了,以后跟在河神爷旁边也能好看一些,河神爷要跟人斗法,俺也好帮着打一打。” 陈景过了一会儿说道:“方法倒是有一个。” 大红虾快速的说道:“什么方法?” 陈景也不回答,神像突然震动,虚空像是被掀起了个大浪一样,将大红虾卷出神庙之外,大红虾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背上突然一重,他直接趴在了地上,陷入泥土之中。在他的背上有一座神像压着。 “河神爷……俺老虾要成虾泥了,虾屎要出来了。” 大红虾挣扎着,运起全身的法力爬起来,在神像之下身体涨成一匹马那么大就再也无法涨大了。 只听陈景说道:“神碑入体,我也一时无法将那灵力完全消化,所以才会这么的重,你若有心提升法力的话,就驮着我去雄南峰吧,这一来一去,必定能让你法力提升许多。” “可是,可是……”大红虾还要说,陈景已经开口道:“走吧,你走的慢,我们提前些日子出发。” 大红虾也就不再说什么,鼓荡起全身的法力背着陈景朝前行去,所过之处,虾足在泥土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过泾河时,大红虾根本就无法在水面是游过,即使是他御水也不行,被神像压着从泾河底下的泥中趟过,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岸。 大红虾并非是什么天地间的异种,天赋方面也只是平常的很,而且还懒惰,得过且过,即使是想修行也定下不心来修行。所以他的法力这么多年来进境缓慢。 陈景以神像压他,便是逼着他修行。 爬上泾河对岸,大红虾便停了下来,努力的吸纳了一阵灵力之后又向前行去。从他的感觉上来说,背上压着的不是神像,而是一座大山。 过山,过水,翻山越岭。 大红虾几乎是走直线。 这一走就走了十八天才到那雄南峰,总共不过二百多里的路程。大红虾自己没有发现,现在他的速度比起刚开始时要快了不少。 时间刚好,进入雄南峰山中,便有一个童子出现引路,他自称是黄彬,陈景以迷天蝶的破幻眼看出他是黄彬树开灵,眼前的并非是真身,而是灵体。 他的话不多,出现后只是行礼,说自己是引路童子,说完便自行在前面引路。大红虾紧紧的跟着,一声不吭,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说话了。 不过,陈景却问他怜叶真人还请了谁,已经来了多少人。 黄彬童子回说他不知道请了多少了,已经来了三位。 陈景又问那来了的三位分别是谁,黄彬童子说是千臂真人、白雪真人和易周法师。 陈景又问了一些事情,这黄彬只是说不知道。 又过一会儿,眼前的迷雾散去,豁然开朗,一座观殿出现在眼前,观殿牌匾上书有“求真观”三个大字。而门的两边各有一行竖联,右边的写着:“求天求地求真我。”左边的写道:“真我真知真心求。” 举目望去,已是处于半山脚,抬头看白云悠悠,触手可及,凉风阵阵,灵气充沛,确实是一处上好的修行之处。 一道声音从道观之中传来,人未现,声已至。 “哈哈,泾河之神法驾降临,小观蓬荜生辉。” 声落之时,有一人自观中迈步而出,身后并未有童子跟随,看他步子轻松,神情举止毫不做作,有着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显然法力境界已经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 还未等陈景说话,他又继续说道:“相比起大名鼎鼎的泾河杀神来,我更想看的是这位驮像神将。” 他所说的驮像神将显然是指大红虾。 大红虾也没有回答,陈景这时说话回答了。初次见面,他虽然并不在乎礼节那些东西,却不想失礼于人。这怜叶真人的两个童子都是礼数周道的很,他本人现在看上去虽然说话与神情都潇洒的很,但是也没有失半分礼数。 两人又客套一番后,怜叶真人引着陈景入观中,说有几个朋友介绍他认识一下,并说大家对于泾河陈景的名字早就慕名已久,只恨无缘一见。 怜叶真人在前,大红虾驮着神像在后,一路进入求真观中。 第222章 :神碑镇乌霞 (1) 道观并不算大,但是却极其的清幽,与这山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有着清新超然的味道。 前面并没有大殿堂,没有像别的道殿那样一进门便摆着三清祖师或师祖的神像,而是一幅画,画上画的是群山,其中一座主峰,四面环抱,那种自成天地的清幽跃然于绢帛上。 再往后就是一个回廊,怜叶真人向在前面走,不时的回头向陈景介绍观中的景色。比如某一株看起来不起眼的花是从千里之外的一处险恶之地盗来的,又指着一块座假山说那是从某个大门派之中偷来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一门殿堂之中,里面坐着三个人,其中有一位笑道:“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的炫耀,你的东西都是偷来的。只要是你想要的,就会想尽办法偷来。” 怜叶真人立即笑骂道:“千臂,你一开口什么话都会变味了,我那是让那些东西更好的展现价值,在我这求真观中,没有一样东西是可有可无的,都有着他们本身独有的妙处。” 陈景经他这么一说,确实发现每一样东西都似妙处,无论是拿了任何一样东西都会让人觉得一定会缺失点什么。他心中不禁暗想:“这境界果然是妙不可言。” “嘿嘿,这不是有泾河道友在吗,我是怕他上当受骗了提醒他。”那千臂真人又说道,他一眼看上去同样的年轻,不会超三十的样子,只是真实的年龄只怕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楚。 陈景与他们还不熟悉,并没有接话。他真身现在是神像,自然也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大红虾却在那里左看右看,仔细的打量着他们。 这三人分别是千臂真人,白雪真人和易周法师。白雪真人是个女子,而且很老的样子,像个老婆婆,总是温和的笑着,话也不多。而易周法师穿着一身僧袍,却留发髻,让陈景不知道他到底是僧还是道。不过他的眼睛很亮,甚至让大红虾有一种不敢对视的感觉。 青莲****已经有过好几次,不过规模都很小,都是呼朋唤友的在一起交流一下修行心得,或有疑难问题说出来。其中更主要的是大家畅谈一些近年来发生的事情。其中包括怜叶一共五人,现在还有一人未到。 五人名声在天地间并不算大,但是都有着自己特别的神通,怜叶真人曾在许多道门之中拜师修行过,虽然没有罗浮、昆仑这样的大门派,却也算是都有着不错传承的玄门,他将一身学的东西最终在自己身上融合,成为唯有他才有的东西,而后他便在这里雄南岭建了一座求真观。 另外的千臂真人真与白雪真人和易周都简单的介绍了自己,不过并没多深,陈景却也不在意,听着他们谈谈各自身上的一些趣事。 陈景话很少,桌上美酒果品也没有吃,因为他是神像之身,倒是大红虾吃了不少。陈景没有说话,他也不说话,童子端什么到他面前他就吃什么。除了背上还有神像沉重的压在他身上之外,这次青莲****之行让他很满意,因为他不但吃到了许多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吃到的东西,还听到了许多压根就不可能听到事迹。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份似乎已经不同了,不再是那只整天在泥水里捻转的虾精。而是泾河之神座下的驮像神将,他不由的想到这个今天才听到的称谓,暗记心头。 五人说话,天南地北的说着,陈景知道他们是在拉近自己与他们的距离。 初与陈景相识的人都会觉得了陈景会有些冷漠,会觉得他有些高傲的样子。其实熟悉他的人都会知道,他其实并不是难相处的人。与他相交,或许不会有激情的热血情义,但是绝对能够天长地久。他极少主动去做什么,若是主动了,便是炽烈。他常常是在安份守已的站在那里,任由别人靠近,任由别人远去。或许有人来了又走,在大起大落之后,再回头看,他依然在那里,不曾远去,又似从来不曾靠近。 陈景虽然话不多,却只要涉及到自己便会开口回应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几人的关系也拉近了不少。一连几日,陈景与大红虾就在这山中住了下来。 当然,大红虾背上依然压着神像,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他也快要习惯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慢慢的大家开始说些修行方面的事。陈景很喜欢这样氛围,因为很轻松,大家都平等的交流,若有不解之处,则是直言问出,自己若有什么心得也会很高兴说出来与别人分享。 大红虾虽然大多听不懂,但是他现在无时无刻不是在努力的修行。 陈景话少,听了别人讲那么多小心得小体会,他也讲了自己对于剑道方面一些领悟来。当下便有千臂真人忍不住问道:“神像老弟的剑术是天下闻名,除了罗浮离尘,世间难有剑术上与你堪敌者。所以,我有一个这方面的问题想问一问。” 陈景的神像虽然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却有轻笑的声音传出,并说道:“呵呵,请讲。” “我就是想问,若是遇到了剑术高,法力又高的人,要怎么从他的剑下逃得性命呢?” 陈景想了一下,说道:“似乎,没有什么办法逃走。” “哈哈……”陈景半认真半随意的语气惹得大家大笑,白雪真当即说道:“千臂,你曾在兆先真人剑下逃生,怎么不说说你的经验。” 千臂并不笑,而是严肃的说道:“太让本真人失望了,若要从剑修剑下逃先虽然很难,却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有一样特别的神通就能保命,比如替身法术,比如遁术。当术法到极致之时,便是一种神通了。” 这些其实大家都知道,只不过想要练就一样超脱一般境界的法术也是很难的。陈景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千臂真人便说道:“我知道,神像老弟一定会说,在我的剑下未必能逃走。” 陈景笑道:“那是,我的迷天剑下不走无节操之魂。” 众人大笑。说着说着,大家又说到了近些年来的天地大势上,白雪真人突然说:“大家觉得兆先真人是真的飞升了,还是在雷劫之下灰飞烟灭了呢?” 众人沉思了一会儿,都不由的将目光转向陈景,怜叶真人问道:“听说当时石像老弟在场。” 这几天下来后,大爱都称陈景为石像或神像, 陈景道:“当时我确实在场,而且亲眼看以兆先真人飞升,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成功还是不成功。” 怜叶又说道:“听说,返虚大成后,成元神最大的危险不是天劫,而是自身,在那元神将成未成之时,最容易陷入幻境当中,这又称之为天魔结界。你们说,兆先真人会不会是陷入天魔结界当中,他所见到的一切会不会都是他自己心中的幻象呢?” “应该不至于吧,兆先真人是罗浮掌门人,罗浮是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大派,是元始道祖玉鼎真人亲传弟子的道统,他的道统必定传承了破幻象的诀要,怎么陷入幻象之中呢?” “这与有没有传承无关,得看是什么人,若是他太过想成元神成仙道的话,也就是每修行一分便加重一分的幻象,当他以为自己成了元神之时,便是天魔结界成型之时。”怜叶真人说的这些陈景并没有听过,但是他也往这方面想过,只是没能想得这么的深,用怜叶真人所说的话来说,那就是修行路上的魔障,然而,魔障并非是显而易见的,也不你所能察觉的,当出现之时,其实已经深陷其中。 “或许有这种可能,不过也只是可能,我们无法证实。”易周法师说道。 并没有人向陈景证实那个巫族祖巫是否真有其事,又说道天地间的法则。陈景心中早就有疑惑,也有些心得体会,只是无人交流。 听易周法师说道:“近年来,我总觉得这天地间有着一层禁制,或者说是天道法则。这法则禁锢着我们这些修行之人,让我们无法飞腾于九天之外,无法羽化成仙,阻隔了我们看向天庭的目光。”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抬头用法眼看天空,会发现九天之上有着层层迷雾。我有一友人说他在一次入定醒来后,用神通看天空,看到无数的线条如蛛网一样的罩住了我们这个天地。而后他再看却又再也看不到了,他向我说起之时,还说这可能是自己的幻视,可能自己潜意识中的想法化为了魔念。” 第223章 :神碑镇乌霞 (2) 众人沉默着,过了一会儿陈景道:“这种感觉我也有,虽然我没有看到什么,但是我总是感觉这天地间有着一道道的天道法则,当我们触摸到了的时候,就能得大机缘,或可得大神通,而这个也可能是禁锢我们的。” 而后几人都或多或少说了些自己的感觉,只是这个话题注定不会有结果。 这时,怜叶真人突然问道:“神像老弟你可知泾河之神的职责所在?” 陈景疑惑,问道:“职责,神祇的职责吗,天庭不现,河神的职责就是庇护。” “神像老弟说的不错,神祇的职责就是庇护。只是泾河神碑在一开始时就有着他的做用。”怜叶真人道。 “什么作用。”陈景问。 “我曾在墨香宗看到一本古籍,那上面记寻着天地间的一隐秘之事。有一件就是关于昆仑与那昆仑四方大河的事。那上在记载说昆仑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本有八条大河,每一条都是起源于昆仑。妖族天庭曾分封诸天妖神,昆仑山四周的八条大条之中都有妖神祭神碑,那些神碑的做用便是封禁昆仑的。只不过当时昆仑有两位道门祖师在,这些神碑也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因不知什么原因,八条大河有四条干涸了,现在只有四条了,而泾河就是其中的一条。” 陈景心中震惊,他曾猜测那神碑或许应该在更久远的时代被祭成的,没想过竟会是有着这么让人难以置信的目的。 他忍不住说道:“难道说现在的昆仑是被昆仑四方的河神碑给禁封着?”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估计是这样。”怜叶真人说道。 陈景心中想着自己的泾河神碑,又想原来另外还三条大河。那这个封禁是什么时候发挥的作用呢,是在道祖消失之后呢,还是之前。 “这些年昆仑传人一直不出世,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这其中一定有着大秘密。”怜叶真人继续说道。 这个话题最后自然还是不了了之,不过却足以让陈景想上许多东西。 又一天过去了,这一天正好聊到另一位直到现在都还有到的一个人时,门外有童子快步而来,怜叶一看,笑道:“一定时是胡清秀来了。” 然而童子走近后却说不是,而是说胡清秀的童子来了,并说那童子受了一身的伤,已经因法力耗尽而昏迷过去了。在昏迷前说了胡大仙被困于乌霞岭。 怜叶真人那原本轻松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脸慎重。 另两人也同样的眉头紧皱。 陈景心中立即想到那乌霞岭一定是一处凶地,定有大妖或大魔盘踞。他也不出声。这时怜叶说道:“清秀与我相交多年,今日他赴我的青莲****而遇难,我岂有不救之理。”说完他便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同时说道:“此次****就此结束,若有来日,我们再演青莲妙法。” 他话才落,那千臂已经站了起来,大声道:“胡清秀是你的朋友,难道就是不是我的朋友吗?” “你怜叶也太小看人了。”白雪真人紧跟着站了起来。 易周笑道:“我们每隔几年都相聚一次,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在这茫茫红尘之中能找到几位知已是是天大的机缘,机缘在手,又岂能任其夭折,我们同去吧。虽然乌霞岭凶名在外,但是我们同去,未必不能救回清秀来。” “好,哈哈,我们同去。”怜叶真人笑道,又朝陈景言道:“神像老弟不如先回泾河,来日我们聚之时,共话天地。” 神像虽然这些年来线条越来越柔和,远远的看去,还会觉得神像就是一个人,然而近看这神像的表情怎么也是生硬的,面无表情。 只听陈景说道:“诸位也太小看陈某了,虽然我与胡清秀并非谋面,却也不是个怕事之人。我与你们同去吧,或许也帮上一点什么的。” “哈哈,有泾河之蝶剑君同行,胡清秀定可被求回。”千臂真人大笑道。 不过,他虽然说的轻松了不少,却仍然掩盖不住那种担忧。 几人很快就出了门,怜叶让童子看好道观,不要让生人进去。匆匆交待完了这些之后,一行四人便腾空而起。 这腾云驾雾之法大红虾自然不会,陈景一边与他们同行,一边教导着大红虾怎么凭自身的法力沟通着天地间的灵力将自身托起,怎奈大红虾空有一声法力,也已经练出罡煞,却怎么也无法沟通天地,陈景只得为其牵引,就如握着小孩的手教他写字一样,一连几回之后,大红虾的身周终于聚集了一团黑气。同时又不断有尘埃向他聚集,远远看去,竟有些飞沙走石的感觉。 他大笑说道:“终于可以腾云驾雾了,俺以后也会是大妖的。” 就在大红虾学会腾云驾雾不久,五人已经来到了一处片大山上空。从高空看去,这山中被乌云笼罩着,那是一种毒煞之气。 几人才一靠近,山中便黑雾突然卷起一团,化为一只黑色的巨手朝五人抓来。 怜叶真人脸色一冷,一手抓出,虚空之中凭空而生出一只玄青巨爪,与那黑色巨手结结实实的抓在了一起,虚空生波,最终一起散去。 “咦,倒是有些手段。”下方山中传来微微惊讶的声音。 怜叶真人连忙回话道:“贫道怜叶,特来此求见乌霞大王。” “管你什么怜叶怜花的,没听过,你要见我大王,先斩断一条手臂扔下来。”下方那声音又说道。 怜叶大怒,一跺脚,云头顿散,而他本人是化为一道流光直落山中。另外三人阻止都来不及。也是紧紧的跟随着怜叶一起冲了下去。 陈景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一直表现的清新逍遥的怜叶脾气竟也有这么急躁的一面。 也未曾想到,另三人也是般的义气。 他这些天来与他们一起,知道他们除了谈玄论道之外,并不相互联系的,他们的这种****也从不涉及到私人恩怨。陈景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怜叶也没有说,陈景自己也没有去有法术看。甚至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是人还是妖。 而在刚才来的路上,怜叶已经跟陈景说了这乌霞岭的乌岭大王是天地间凶凶著著的十三妖之一,法力深不可测,神通更是惊人。 而现在怜叶这么冲下去是极为危险的,另三人也知道,但是他们都是紧紧的跟随。 此时唯有陈景还在天空之中。 只见下方乌云翻涌,毒煞之气一阵阵冲上,四下里看去,这一片地区的天空之中竟是没有一只飞鸟,而下方的山中只有着数种乌黑的草木。 若是有人在远处抬头看天空的话,会看到冲天而起的煞气之上有一尊石像在天空之中,石像下面的脚已经被黑煞之气淹没,旁边则有一只巨大的暗红色的虾,两钳之中各有一剑、一钗,面貌凶恶。 而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石像的眼睛竟是闪烁着一圈又一圈的光芒,左眼白,右眼黑。 “哈哈,你们居然敢犯我乌霞岭,真是让我惊喜啊,多少年来,都没有人敢迈进我乌霞岭半步。”山中黑雾之中又传来另一个粗犷的笑声。 “贫道怜叶与三位好友来此,并无冒犯大王之意。”怜叶的声音透过黑雾传上来。 “冒犯也不要紧,都是一个结果,都将成为我的一个噬魂煞魔,哈哈哈……”在他的笑声之中,那山中的乌煞云气刹那间化为一颗颗巨大的头颅,朝怜叶四人扑去,要将他们吞噬。 他们四人虽然各有独特的法术在身,然而都是保命之法,或者特别的法术,在此时此境下并不能起了多大的作用。 只听得他们怒喝连连,却是身陷其,脱身不得。 就在这时,下方的山谷之中冲起一个巨大的头颅朝神像咬来,那头颅张开的嘴中甚至能看到漆黑的牙齿,又似能看清头颅脑中的乌黑脑浆在颤动。 八方风云涌动,自上而下的看去,就像是那座山活了来,化为一颗巨大的头颅要吞噬天空。 隐隐间,魔音咆哮,煞毒之气弥漫天空。 同时有无比凶恶的声音随着那头颅冲起的速度传来:“你也给我下来。” “正有此意。” 陈景冷冷的回道,回答的声音未落下,神像的后背冲起一道水韵光华,如有一条大河自神像后背冲起,直冲云宵,其中有一块麻白色的碑石在最前方绽放神光,顷刻之间已经变成一座山那么大,仿佛是天地之墓碑,碑石所过之处的虚空似有河浪滔滔奔腾席卷而下。 碑上四个大字“泾河神碑”绽放出慑人光芒,朝那个巨大的头颅镇压下去。 在陈景有黑白双眼的神通看下方时,已经知道这这乌霞岭必须以力破之。而且他也找到乌霞大王的真身所在,泾河神碑在前方朝山谷之中镇压而下时,神像的嘴里又飞出一只蝴蝶,凭空一闪,消失无踪。 第224章 :不言利则无私心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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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忘记了,天间最常见的就是后浪湮灭前浪的事。 所以当他看到泾河神碑将自己以毒煞之气与修行士的不散魂魄凝炼而成的噬灵煞魔击散之时,他立即明白这是一个大敌。 然而在他的印象之中,天地间并没有这么一个人物,若是有一个以石像之身行走天地的人,他不可能会不知道。不过,当然看到神碑上那“泾河神碑”四个大字之时,便在脑海之中想到了一个人。 关于这个人的事在他脑海之中也只是有一些并不连贯的片断,其中一个关于陈景的片断事迹是因为叶清雪,叶清雪败尽黑曜一州年轻一辈弟子的事,他从中知道叶清雪是在救他的师弟,他的师弟是泾河河神。 而后又是天地间那为数不多的神王之中的蛟龙王水淹昆仑。那时他知道泾河只余下了一个河神,颇为难得,那个河神的名字那时他还不知道,并知道这个运气好活下来的河神就是被叶清雪救了的那个。 再后来就是绣春弯大战,霸陵大战,让许多人都记住了泾河陈景,其中也包括过这个成名已久的乌霞大王。 泾河神碑在高空一现,便已经落下。那股镇压之势就如大河奔腾,倾泻俯冲而下。 乌霞大王张口喷出一杆小黑旗,小黑旗随风而涨,他伸手抓在手中,用力的挥动,刹那间,整人山谷之中的毒煞之气翻涌而起,自墨黑色的幡旗上冲出一个人来,这人头生双角,角如羊角,无发无眉,深身漆黑,不着衣,虽只有上半身冲出幡旗之外,然一眼看去,他的身体黑的就像是石头,一场一场的突起的肌肉充满了撕裂虚空般的力量。而他双眼则是赤红如血,眨动之间,有一寸红芒射入虚空。 这幡旗名叫噬灵煞鬼幡,是用一颗三百年噬灵树树心木做旗杆,又用阴山的一种鬼虫产的丝及乌霞谷中的毒煞炼成了噬灵煞鬼幡。在幡成之日,他亲身前往阴世抓来一只恶鬼封印其中,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恶鬼已经成长为鬼王,头生双角,双眼能看破阴阳两界的虚妄。 泾河神碑落下,鬼王咆哮一声,用它那巨大的双手去托神碑。 无声撞击,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见谷中黑雾惊散,将谷底露了出来。怜叶、千臂、白雪、易周四位真人狠狈的模样显露了而出。在他们四人中间,有一具干尸,干尸全身漆黑僵硬。 四人在煞雾惊散的那一刻一个个纵身而起,遁于虚空,朝谷外逃来。 而就在他们化为四道灵光遁离山谷之时,那鬼王在泾河神碑的镇压下竟然只时朝下方落下一些距离,并不曾散去,硬生生的将泾河神碑托住了。而紧接着,鬼王的双手竟是将泾河神碑抱住往幡旗里面拖。 泾河神碑上面神光耀眼,水韵光华涌动朝上空拔起,然而陈景之前觉得泾河神碑砸在了一团虚无的空气之上,现在却觉得泾河神碑已经生根了一样,有万斤之力拉扯着。 他心中一紧,只见那鬼王又张开那长满了漆黑鬼牙的嘴朝泾河神碑咬去,他这要咬的不是碑,而是要咬陈景的在神碑之中的神念。 陈景又怎么会让他如意,就在鬼王一口咬下之时,下方那立在山谷中大地上,手持噬灵煞鬼幡的乌霞大王面前突然出现一只蝴蝶,他心头霎时涌起强烈的危险感。他立即想到了迷天剑,想到了这把在天地间已经有点名气的法剑了。 此时他才知道传言不虚也,那股子慑人心魄的杀气是在杀了许多人之后才会形成的,而且也如传言中一样,带着梦幻般的感觉。 他心中感受到了危险,法术应心而出,周身的突然浮现一个个煞鬼头颅,也就在这煞鬼头颅浮现的刹那,一只蝴蝶显现出来,绕他周身而飞,所过之处煞鬼头颅如泡沫一样的一个个破碎。 那些煞鬼头颅一层又一层,就像是浪一样,破碎一个又在原来的地方幻化出一样。只这一瞬间发生的事,蝴蝶绕他一圈,随之消失,而那只被鬼王抱着泾河神碑也已经冲飞而起。落回神像的身体内,又有一只蝴蝶在神像身前一闪而没。 怜叶、白雪、千臂、易周四人已经逃出来了,在陈景身边现出身来。他们一个个脸色灰败,每一个看上去都受了伤,被伤了元气。 山谷之中突然黑雾排开,露出一圈白色虚空来,就像一个井口,井底有着一个一身黑袍的人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杆黑色幡旗,正抬头看着天空,眼中看不出喜怒。 陈景也看着他,神像双眼有黑白光韵闪耀。陈景发现这个乌霞真人居然是个纯正的人类,不是妖也不是鬼灵,只是他现在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我们走吧。”怜叶真人这时说道。 那个胡清秀已经死了,若是他没有死的话,怜叶真人自然是要救,然而他死了,却并不打算报仇,而且也报不了。 其他的三人也有去意,救人可以,而对于报仇,他们显然也没有这个心思。 陈景没有回答,却已经转身而走。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下方的乌霞大王居然没有追杀,他们不由的看着那陈景,暗道:“想到不他居然有着与天地十三妖抗衡的实力了。” 突然,下方乌霞远远的问道:“你不怕来日我以泾河尽数生灵祭我煞鬼幡吗?” “你若来,便只能沉尸泾河之底,尸身或可喂饱百十条鱼虾,而煞鬼幡则正好送于虚灵。”陈景的声音随风钻入乌霞大王的耳中,而他本人则已经远去,只有一个小黑点。 乌霞哈哈大笑,笑声之中煞雾毒气翻涌将整个山谷全者遮住了,如有恶魔将出世,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笑什么。 陈景与怜叶四人一路回来,却没有再随他们回求真观,而是在山外就与他们分开了,怜叶真人也未多加挽留,道尽感激之言,又约好下次有空闲的话,再相聚论天地。陈景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他为对怜叶四人的印象还是不错,和他们相处也非常的轻松。 怜叶与千臂、白雪、易周四人站在虚空之中看着陈景离去,许久之后千臂真人才感叹一声道:“世人皆传其好杀而冷漠,传言果真不可信啊。” “是啊,传其好杀之名,只是因为他这些年杀的多了,却没有多少人去深究他是因何而杀。”白雪真人说道。 又一阵沉默,易周真人突然问道:“你们说神像老弟刚才尽力了吗?” 没有人回答,怜叶过了一会儿说道:“无论尽力与否,神像老弟都是救了我等性命。不要忘记了那是天下间闻名许久的十三妖之一的乌霞大王,在乌霞岭中,能够全身而退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是啊。”易周真人长叹一口气。 这时白雪真人说道:“我们相交,只是因彼此性情相投,不言他物,我们还是不要说了,背后议论别人终究是不好的。” “哈哈,还是白雪你心思清明,在生死边缘徘徊过后依然能够记得这些,是啊,我们相交就是为了这份轻松与随意,不言利则无私心,彼此谈话才能畅快。”易周真人笑道。 分开后,陈景依然让大红虾驮着神像在山间行走,他自己则是回想着刚才战斗的经过,这是他的习惯,每一次的战斗,他都会在自己的心中回映分化,细细体悟。 又花了十二天的时间,大红虾终于带着陈景回到了泾河绣春弯,这次大红虾明显的快了六天的时间。然而泾河却有一个让他意外的人在等着他。他一头披散着的黑发,有着一对如深渊般深邃的眼睛,陈景是来到神庙前才发现了他的。 他就是那次给陈景带来了《神游星空诀》后一去便消失无踪的龟渊。他见到陈景第一句话便是说:“河神爷,你可愿入东海一趟?” 陈景疑惑问道:“怎么?” “小公主被困在了囚龙井中。”龟渊道。 “小公主,小公主是谁?” “小公主就是小白龙。” “好。”陈景听说小公主就是小白龙后立即就了下来,虽然他还不知道小白龙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小白龙被谁困着,原因也没问的就立即应承了下来。 第225章 :不哭,不能哭 “河神爷可曾听过东海龙宫?”龟渊问道。 “呵呵,东海龙宫赫赫威名怎么会没听过。”陈景回答道,他心中还有一句“还杀过龙族太子”的话没有说。在陈景心中,那个自称来自海中的太子从来都不是什么龙族,当年的蛟龙王也是那样的威势隆隆,他差的远了。 “其实世人都不知道,这东海龙宫不过是龙族的一个小小分支而已,他们根本就无法代表着龙之一族。” “哦?” 陈景神像立于大红虾的背上,大红虾吃力的御浪而行,所过之处,雾气升腾,凡俗不可见。旁边则是龟渊踏浪而行,不见他身动,只见他随波逐流。 “这天地本是一片混沌,慢慢的演化出这一方世界,这天地的演化,自然有着生灵伴生。彼时有一个种生灵自名苍龙,法力通天彻地,育有九子,并在天间以**力布下龙门,凡是有机缘者皆可见龙门,无论是何种生灵穿越而过,则能转化血脉,得龙族神通。然则一朝天地变,地覆天翻,妖帝帝俊出世,东皇显威,于不周山巅立妖族天宫。而苍龙死后,龙族九子被东皇所擒,并被打入禁制,套上缰绳,成为拉车之兽。” 龟渊说的很平淡,然而却陈景从中感受到了那种尘封历史的沧桑,仿佛轻轻的揭开一道已经被风雨侵蚀得七零八落的封印,本以里面的东西无足轻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里面安静的躺着历史的骸骨,散发着沧桑而斑驳的气息。 关于龙族的传说其实并不多,更多是东海龙宫住着的司雨龙神之名,龙神掌天下水域,管着天地间四时雨水的调降。然而,这个让龙族有着诺大名声的司雨龙神,东海龙宫之主却只是龙族的小分支。 “那传说中天帝出行所乘坐的九龙撵车前的九龙就是苍龙之子吗?”陈景不敢相信的问道。 龟渊依然是轻描淡写说道:“没错,就是苍龙之子。” “那,后来呢?”陈景问道,就连大红虾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了。 “后来,后来不周山倒,天宫覆灭,苍龙九子被西方教主解开禁制,从此入了西方教,为天龙护法。”龟渊说道:“再后来,玉皇昊天立了天庭,寻了一个有龙脉的生灵,封为司雨龙神。”龟渊说道。 陈景再一次听到到关于妖族天宫的事迹,结合自己多年来听来的看来的,也就在心中对于这个天地的进程变化又多了些了解了,至少有一条比较清晰的历史之线了。 天地初演化,有生灵诞生,混乱许多年。而是后是帝俊出现,整合天地间的妖灵修士,立天宫,再后来,又为了争夺控制天地的法则而最终覆灭,玉皇昊天重立天庭,之后一直到千多年前,天庭再次消失,而后就是时下天地的乱景。 陈景心中想着,突然想到一个名叫南落的人来,似乎那妖族的天宫与玉皇昊天的天庭覆灭都与他脱不了关系。 他想着这些,许久后回过神来问道:“那小白龙怎么又成小公主了,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一片轻雾随浪而下,其中有一只大红虾驮着一尊神像,快逾奔马。 两岸青山相对出,一行白露上青天。 “我祖上曾是苍龙座下龟相,几次大劫后,血脉幸存,我又侥幸在千年前的大劫之中逃得性命。”龟渊依然是很平静的说道。 “那你怎么会来到泾河。” “因为小公主在这里。” “小白龙?” “是啊,我感应到她在这附近,所以我就来了这里。一直到我见到她。” “那小白龙是什么身份?” “当年入西方教苍龙之子只有八位,最小的一位离开了,她就是小白龙,她身体内有着很纯正的龙族气息,别人感受不到,但是我能感受到,因为我们这一族世代为相,每一个被确定为有资格成龟相的都会在神识之中印入所效忠的龙气。而且,这是可以传承的,我当年曾得了传承,我是这一代的龟相,我有责任保护小公主。” 陈景想到小白龙的神奇,叹道:“难怪她那么神奇,随手所捡之物也是法宝,能够念出《天妖化形篇》。” “你或许不知道,那天妖化形篇其实是苍龙为天地间妖灵所著。虽然我一直知道她就在绣春弯那附近,但是还是不能确定是哪一个,而那天听到她念《天妖化形篇》后才确定的。” 陈景静静的听着,适时的问道:“那你后来去了哪里?” 龟渊明白他问是在化形之后送了紫木簪给叶清雪后的事,回答道:“送了紫木簪之后,我与叶仙子去一起去了方寸山,然后她让我帮她将盗出的神游星空诀送到你这里来。也就是那次之后与她分开了。” “你与叶师姐一起进的方寸山?” “嗯,我与叶仙子一起进的方寸山。后来我们分开了,她出来后去了罗浮,我则回到了这里。再后我连续去了几个地方,然后去了天山天池。” 陈景听说到师姐便思绪有些波动,又听他说到天山天池,问道:“天池?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当年祖龙苍龙所在的地方,是曾经的龙宫,那里有为公主解封印的东西。”龟渊说道:“后面我又去了个地方,又找到了小公主,去了东海,直到小公主被困进了囚龙井中。” 两人一路顺河而下,有落差大的地方形成瀑布,他们也是轻松的顺瀑布而下。 泾河时急时缓,时而平坦,时而狭小汹涌。两岸有城镇,有些离的近,有些离得远,还看到有两支军队在河的旁边战斗。杀的血流成小溪,流入泾河之中,引得无数的鱼儿聚集叫血食。 他们没有停留,一路朝下游而去,耳中听着龟渊讲许多曾经没有听过的秘闻,虽然大多是龙族的,却也让他对于这个世界从远古到近前多了许多认识。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泾河入海口,陈景记得自己曾有过一念感觉,觉得那无尽的大海就像是张开巨口的凶兽,任由生灵们自投其腹中。 这时他突然停了下,龟渊也停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陈景说道:“有个小姑娘在这里受委屈,我去看看她。” 在他的心中,颜洛娘依然还是那个十四的样子,依然是那个要被祭入泾河平息鲤鱼精怒火时的样了,那么的无助,又那么的坚强。 龟渊自然没有说什么,大红虾顺着陈景的意朝泾河岸上爬去,一路翻山越岭,速度竟是一点也不比在泾河之中慢了。在压力之下,他的进境竟也颇为快速。 翻过十数座的山,远远的看到一座青山之巅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在天地之间,就是一个黑点而已,极其渺小。 而陈景眼力好,能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在风雨及太阳晒照之下侵蚀的随时都似要化为絮丝。 她的头发披散,在风中乱舞。而她的背上则有一把月白的剑笔直的竖立,剑柄指天,竟将她整个人衬托出一种挺拔如松的感觉。 “洛娘妹妹,河神爷来看你了。” 大红虾还在远处便大喝着,并用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颜洛娘耳中听到这遥远的声音,心中莫名的一缩。因为声音太过遥远,又太过突然,她一时分不清从何处传来,所以连续找了三个方向才看到远方的山中,有一只大红虾驮着一尊神像笔直的冲了过来挤得两边的树木两边排开。 “洛娘妹妹,俺老虾来看你了。” 大红虾那粗犷而尖锐的声音传导而来,颜洛娘鼻子陡然一酸,眼中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泪下,她边忙抹去,想要擦干,可是却越抹越多,根本就无法阻止眼泪的流淌。 曾经那么多次在生死边缘的徘徊,曾那么次的想到回河神庙去。曾那么多次的感到无力和彷徨,曾那么多次的感觉到心力憔悴,可她却要坚持,要凌厉,要不坠广寒的威仪。 而这个时候,她突然好想痛快的哭一场。 她双手并用的去抹眼泪,她不想让河神爷看到自己这般的脆弱,她要让河神爷看到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坚强。然而,她无法做到,只觉得从小到大的眼泪在这一刻都汇集了。 她眼前的虚空涌动,一团柔和的光芒闪耀,一尊神像从虚空之中显化出来。 “河神爷……呜呜……” 颜洛娘一看到神像出现在面前后便喊了一声河神爷,后面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呜呜的哭泣。 陈景心中突然想去抚她头顶,意动之下,神像的手居然动了,只是这动作极为的缓慢,抬起到颜洛娘肩头那么高,却又收了回来。神像的手臂出乎他意料的突然可以动了,但是他却不敢去拍颜洛娘的头或肩,因为他还不熟悉神像之身的力量。 “哭吧,有什么委屈和不快都哭出来。”陈景说道,这个曾经将自己从泾河捞起的少女一转眼也是一派掌教了。 “我不哭,我不能哭,我还要去问月霞凭什么做主将广寒弟子许配出去,我要去问蓬莱掌门,他为什么要让我广寒弟子都投到他蓬莱门中。”颜洛娘一边将脸上的眼睛抹去,一边大声的说道,只是她说不哭,说不能哭,但是眼泪却没有丝毫停顿的在流,她的声音也是哭腔。 “你就只是找月霞与蓬莱掌门问问吗?”陈景问道。 颜洛娘转过身去看着远方,仍然一边抹眼睛一边说道:“不,我要让他们知道,广寒宫传承未断,广寒宫还有广寒剑,广寒宫还有我颜洛娘,我才是广寒宫主。” 她一边哭着,一边用那哭泣的嗓音说完这一段话,陈景竟是从这呜咽声中感受到了深沉的杀气。 “好,就让他们知道广寒宫有颜洛娘,而颜洛娘身后还有一个河神爷。” 陈景也不知是受颜洛娘感染还是怎么的,声音之中也有着沉沉的杀气. 第226章 :山海间的迷天剑蝶袍 “当我不小心沉沦在黑暗中时,心中殷切期盼的只是一丝曙光。当我不再奢求黎明的潮汐时,赤身**原来也可以这么的坦荡。” 陈景没有听过这句话,颜洛娘也没有,或许他们有一天也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或许终其一生都不会有。 龟渊早就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只是没有开口,看到颜洛娘那风中飞舞的头发在陈景神像的手掌上划过,又听着颜洛娘那哭泣的声音中透出的坚定,隐隐还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自信。 看着那莉花带雨的面容,听着这断续的哭音在风中飘散,他突然觉得这画面透着一种矛盾色彩。有着温馨,又有着肃杀。 陈景这一刻对于自己神像之身突然能够动起来都没有多少惊喜,看着颜洛娘的哭泣,心中生出了一丝怒气。在这天地间,一个门派是决对不容许收他派弟子为徒弟的,若是这么做了,便会出现两派斗法,会有人因此而丧命,甚至可能会有门派因此而湮灭,所以一般各门各派都不会收别派弟子,像蓬莱这种几乎将别人整派弟子都收入门墙的更是少之又少。 颜洛娘的哭声慢慢的止住了,她说道:“初时,蓬莱弟子来这里说我广寒宫有三位弟子准备嫁人,我就将她们逐出广寒。后来那个蓬莱弟子又来,说我广寒弟子欲投入蓬莱,她们百般的祈求,蓬莱长老才答应的,还说他蓬莱是看广寒宫无依无靠,实在不忍心看到广寒宫一派就此湮灭,并希望我能够入蓬莱主持入派仪式。” 陈景能够想象的到那种情形,广寒宫分明还有一个宫主在这里,他们却是什么事都在做下之后才过来通知一声,即使是通知颜洛娘时也是要她去主持入派仪式,这是何等的目中无人。 陈景能体会得到那种看着自己门人归入别派的心情。 “他们后来还有一个长老来,说替他们的掌门之子向我提亲,我想杀他们,他们走的快,没有杀成。” 颜洛娘的声音已经平静了许多,却越发让人觉得当时的她是多么的难堪与愤怒,不但自己的门人被他派吞并毫无办法,别人居然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不但是明目张胆,而且嚣张之极。 陈景心中忍不住连续念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心中默念这句话时,有丝丝缕缕的杀气自神像上溢出。最终化为一句:我们这就去蓬莱。 “可我不知道蓬莱在哪里,找不到蓬莱。”颜洛娘说道。 “蓬莱在大地之东的海中,四时变换,依灵脉而走,隐于虚实之中,是洞天福地。”龟渊这时说道。 “你知道这些,应该能找得到吧?”陈景问道,在他心中这个龟渊有着传承,还非同一般的传承,是传承到洪荒天地初演时的,他定然知道许多东西。 “只要还是在大千世界之中,总是能找到的。”龟渊说道。 颜洛娘惊喜,连忙向龟渊道谢,而龟渊依然还是那种沉静如深渊的样子,他身上的秘密对于世间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如他的名字和气息一样,如深渊一样的不可测。 龟渊只笑了笑,并没说什么,这笑容不亲近也不疏远。 陈景这时道:“你这个样子不能去,我为你炼一件灵衣吧。” 话落,神像仿佛张开了口,一只蝴蝶飞出,蝴蝶身上笼罩着白光,这白光已经不如以前那般耀眼,虽然仍是白色,却柔和了不少。比起以前来少了份锐利锋芒,却多了一些万法染的味道来。这是因为融合了信仰之力的缘故。 蝴蝶一出,这山顶便风云汇集,四面八方的风朝这里涌来,大海之中的灵力,山中的灵力都汇集而来,只一会儿,便有灵雾涌凭空而生。 又有艳丽光华在雾气之中绽放,偶有剑吟如轻风流转。 远处有东陵五圣在观看着,他们之中的老三感叹道:“难怪他短时间内能得来这么大的名头,果然盛之下无虚士,也幸好我们有与那颜洛娘真正的生死相见。” “三哥哟,你是不是太夸奖别人弱了我们自己的威风了。我们东陵五圣又怕过谁来。”老五凤娇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她被颜洛娘斩了双翼,法力大减,神通受损,心中对于颜洛娘极为的痛恨,一直想要鼓动大家出手杀了颜洛娘,只是五圣中的老大张正凌没有开过口。 “我们不怕,却并不要结些不必要的仇。你感受不到这河神的厉害是因为你的境界不够。”二圣接话道。 就这时,大圣张正凌突然在掐出几个法诀,东陵山中的灵气立时的朝陈景所在的上空涌起,融入到了那片不时透出艳丽光华的灵雾中去。 灵雾是白色的,光华自内而出,折射出梦幻般的色彩,最为强烈的是金色,最多的色彩是蓝色,其中又有黑色红色蕴含其中。隐隐间能看以有玄奥的文字在灵雾中浮现又隐没。 神像不动,一点表情也没有,在山顶上,就像屹立了千万所之久。 剑吟伴随着哗哗的流水声自灵雾之中传出,突然,虚空传来一声轻叱,如春雷,那天空中的灵雾顿时散去,却有一件衣袍自天空中飘落。 这衣袍整体是水韵蓝色,衣领与袖口处都是金色的,有些地方又有红黑勾勒。颜洛娘腾身而起,灵光一闪消失,再现之时已经穿着那件衣袍了。 她低头看了看衣服,又侧头看陈景,欣喜的说道:“这衣服真漂亮。”说完又闭上眼睛,紧接着从她的身上浮现出一层月光,月光将衣服笼罩着,一会儿后淡去,那衣服的气息已经与她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了。 “这法袍叫什么?”颜洛娘问道。 “我第一次炼制的法袍,并无名字。”陈景笑道。 颜洛娘道:“这么好的法袍怎能没有名字,呃,不如就叫“山海间的迷天剑蝶袍”吧。” 陈景微微一愣,没想到她居然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当下便也笑道:“这名字倒是奇怪。” 颜洛娘只是笑了笑,似乎对于自己这个名字颇为满意。 陈景又说道:“你还差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颜洛娘问道。 “一样将你头发束缚的法冠发簪。”陈景道。 颜洛娘疑惑。在她疑惑之中,远处突然有一道灵光激射而来。神像的头顶冲出一片无形水韵光华将这那道灵光罩住,灵光在水韵光华之中显化出原形,正是一个青色的发冠。这个法冠流转着一层青韵光华,显然不是凡物。又有一只凰鸟暗纹,虽然暗纹简素,却神形兼备。 又有一根同样青色的木簪横插其中,让整个发冠显得无比的简洁,却又有一种威仪暗藏。 “好。”陈景淡淡吐出这一个字。 声音中颜洛娘那披散的黑发快速卷起,在头顶盘出一个发髻,天空中的发冠落下,套在发髻上。 颜洛娘头顶冲一束月光没入发冠之中,那发冠的气息便与颜洛娘融合为一体。 颜洛娘依然还是那个颜洛娘,只是现在看在眼中却完全是另一个味道,之前的柔弱感已经被那高高盘起的头发与竖起衣领给掩盖。 “这冠就是叫“冰释”吧。”陈景淡淡的说道。 “好。”颜洛娘回答道。 远处的东陵五圣看着,凤娇疑惑问旁边的人说道:“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 “他的意思是说我们与颜洛娘的怨此化解。”第四圣回道。 凤娇很不满意,她有些想不通大哥为什么将那青凰冠送给颜洛娘,那是一件极好的灵宝,不但可以护身,而且对于修行有极大的好处。 她此时不明白,然而以后一定会明白,只是这以后不知要多久,或许是某一刻,或许是临死之时。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颜洛娘穿上那件“山海间的迷天剑蝶袍”再加上那顶青凰冠后,整个人的感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颜洛娘虽然有着坚毅不屈的气态,有着外柔内刚的魅力,而现则是由内至外的质变,从一个普通的弟子转变成了一宫之主。她的目光不由的落在了颜洛娘背上的剑上,似乎这时才想起她是广寒宫主。 在她的复杂的心情之中,那山巅的几人已经腾空而起,迅速的远去,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尊神像上,不由的呢喃道:“泾河河神果然不凡。” 能改变自己是不凡,能改变别人更是不凡。 第227章 :周天法则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海天相接处,最是美艳不可方物。 阴阳融合时,最是神秘不可测度。 无论是大红虾还是陈景都是第一次来到海上,第一次发现除了虚幻的天空之外,还有着同样浩瀚却又极为真实的大海。 他们在海浪之中前行,这是龟渊要求的,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海中山川的灵脉走向。所以原本虚空之中飞遁的三人一虾便落到了海面上。 在普通人的眼中,大海浩瀚而神秘的,最是难以测度,而修行人眼中,这大海就是无穷无尽的灵气之海。大地上的灵气都顺着河流朝大海涌来。而且海中的灵气也最是驳杂不纯,无论是煞气还是各种五行灵力都交融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修行之士不喜欢在海中修行的原因。 龟渊一落在海面上,他便闭上眼睛,身体如鸿毛一样的在波浪之间飘荡着。只是他飘荡的方向却是逆着波涛的。 陈景也在静心的感受,在他的思感之中,这海中的灵力虽然浩瀚的无边无际,却颜色各异,有些灵动有些质朴,有些坚硬有些软弱。这感觉就就像是处于沼泽之中,有泥有沙,有水有毒。这就是海域,虽然称不上是凶地险境,但是在许多修行人眼中,却也比不上大地山脉之中那般的灵力单一而纯静。 修行之人进入海域之中修行的话,他们所吸纳至体内的灵力是无差别的,然而他们的身体因为长年的修行而变得纯静,所以对于别的一时无法炼化的灵力进入体内后会感到极为的别扭,会将之排除到体外,这是一个浪费时间的过程,所以许多人不喜欢来这海域。 而如果不排除出去的话,自然也是能够炼化,但是本来极为纯粹的灵力在接纳了别的灵力之后,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融合,这才能成为法力。 其实在大地上也类似,所以修行之人修行都是在灵气单一而纯粹的山中。 传说修行高深之人,举手投足之间都能让周边灵力涌动,无论灵力还是煞气。 不过陈景的修行对于灵力的要求并不怎么高,无论是何种灵力都能融纳。龟渊则像是更加的自在了,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灵力涌入他的体内,并没有排出的。而颜洛娘周身只看到有月华之力融入她的体内,而其他的灵力并不融入。 大红虾周身则是笼罩着一层煞气,那是最为常见的泥土中的煞气,同时又有水灵之气融入。 无论海中的灵力如何的驳杂不纯,但是依然还是有些脉络可寻,陈景感受那五颜六色的各种灵之中有浓有淡,有主色与次色,而在浓淡主次之间则有线条勾勒。 “在海面上不好寻找,我们到海底去吧。”龟渊说道,陈景与颜洛娘自然没有意见。 直入海中,笔直往下。陈景才发现,飞天遁地是很了不起的本事,而能下水能蹈火也是很难得的本事。至少大红虾感受到了压迫感,他自己那无形的神念受到了有形海水的压迫,这是一件他以前没有想过的事情。 他肉身是神像,又经过灵气粹炼多年,虽然没有专们的祭身之法,却也不是寻常法宝能伤得了,所以并不怕这海水中透来的无边压力。而大红虾从来没有来过海中,随着降入的越来越深便越来越难受。 不过,有陈景护着他,他自己本身也是水中的生灵,有御水遁水之法,只要时间充足,他自然可以在水中来气自如。 而颜洛娘则是以琉璃定魂灯护身,在漆黑的海中照亮一片海域。 陈景的神像之身的两眼浮眼黑白光圈,看着眼前的一片海域,龟渊则是完全融入海水与黑暗之中,陈景竟是发现若非看到他在旁边,根本就无法感受到他,只觉得他本就是海水,本就是黑暗中的浪花。 颜洛娘头顶的青灯引来了海域之中的妖灵,它们却只是远远的围着,并不靠近,他们的的感知极其敏锐,能从颜洛娘背上的那把广寒剑中感受到沉重的杀气。 而且另外两人身上他们同样的感受到了危险,龟渊是如渊的是神秘的,神秘往往吸引人,却同样会给人危险的感觉,而那尊由一只大红虾驮着的神像则给他们一种厚重的感觉,仿佛在看到那尊石像之时,石像已经镇在了他们的心中,让他们有一种跪拜的想法。这种想法让他们在心中产生了恐惧感,而不仅仅是危险。 若非有太多的妖灵集聚在一起,给彼此心灵增加力量,他们早就离得远远的。这时他们才发现,彼此敌对的在特定的环境之中也能从对方感受到力量。 然而他们无论是怎样的鼓动对方动手抢夺,最终都没有一个妖灵动手。三人一虾所过之处,这些海域妖灵们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而龟渊则在这黑暗之中不知日夜更替的过了几天终于开口了,他说道:“此处是灵力汇集,是一处灵脉。” 陈景也感受到,这是一片山脉,和大地上的山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有植物,而是长着各种花一样的东西,然而这些花又似动物,让陈景分不清那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 “天地间的灵脉其实是相通的,就像一张网,每一座灵脉就类似于一个结点。”龟渊解释的说,这是陈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喻。 “所以控制天下的灵脉,就几乎是等于控制了这个天地。曾经的妖族天帝就是这么做的。”龟渊说道。 陈景则是追问道:“怎么做的。” “他布下了周天星斗大阵。” “周天星斗大阵?”陈景惊讶的重复着,这周天星斗大阵他并不陌生,并非是说他对于大阵本身了解,而是因为这周天星斗大阵威名极盛,几乎是每一个修行之人都知道这个天下第一奇阵周天星斗大阵。 而且天地间还有一句话叫做世间无阵不周天,布旗画图映星斗。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天下间的阵法无不脱胎于周天星斗大阵,虽然些夸张,却也说明周天星斗大阵的神奇。 陈景虽然早就知道这周天星斗,但是天下只怕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周天星斗大阵是由妖族天帝创出,并只在他手中发挥出过威力。而天下间流传着的那些阵法可以说都是周天星斗大阵中的一部分。 “周天星斗大阵有三百六十六个阵基,分别是三百六十五妖神所炼神碑而成,最中心处是不周山的太阳星。而河神爷的泾河神碑则是三百六十五位妖神祭炼而成的一座。” 陈景在龟渊说出周天星斗大阵有三百六十六阵基时,就隐隐的猜到自己的泾河神碑或许就是其中一座,但到龟渊最后说出时还是忍不住有了情绪波动。不禁暗忖:“原来我离千万年前的神秘如此之近。” “天下阵法莫不是依山川而布,结灵力合地势而成法阵。在阐截两教大战中,那九曲黄河阵中就是以黄河神碑阵基而成的一座大阵。”龟渊说道。 陈景仔细的听着,这些东西虽然不是什么修行上的道语玄言,却是让他对于这个天地历史,让他对于这天地多了一份了解。这时,他发现原来天地是一直改变着的,无论是以前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人物,还是自己,都是推动这天地变化的力量。只是他们推动剧变,却没有跳出去,而是被天地碾磨至死了。 “难道蓬莱岛中也有一块神碑?”陈景突然心中一动,问道。 “没错,蓬莱也是周天星斗大阵之中的一处阵基,而且这天地间那些介于阴阳虚实之间的福地洞天都是,我想,广寒宫中也一定有着一座神碑吧。”龟渊道。 “有,那碑名叫太阴碑。”颜洛娘回答道。 陈景则疑惑的问道:“难道这些都神碑都不会消失吗?难道都是永恒不灭的?”陈景是知道自己身体内的泾河神碑都差一点废了的,只是又在快速的恢复当中,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惑,他心想若是当年剑刺得再深一点会不会将泾河神碑彻底的废去呢? 龟渊摇头道:“这我不太清楚,或许会,或许不会。” “或许不会,怎么说?”陈景问道。 “周天星斗大阵据说是融入到了天地之中,在当年周天大阵成型的那一刻便摆脱了山川的限制,而融入到了整个天地之中,那些碑不再是有形之物,而是天地间的一道烙印,所以在后来的玉帝昊天也只是凭着融入天地的神碑而祭炼出神祇敕敕,分封诸天仙神。”龟渊缓缓的说道:“那已经是天地间的一种法则了,既然无法毁去,但是我们能应用。” 陈景耳听着这些事,心中却畅想着那久远的战斗,悠然神往。心想:“虽然他们不在了,但是他们却改变了这个世界,让后来的修行者们都活在他们阴影之中。” 过了一会儿,陈景问道:“那我们怎么寻找到蓬莱呢?” “两座神碑只要靠得近了自然会生出感应,这还要靠河神爷你了。”龟渊说道。 他话音落下,陈景便已经沟通了体内泾河神碑,突然感应到那神碑正剧烈的颤动着,突然自他体内冲天而起。一道光华闪耀而出,在黑暗的海域之中格外的明亮,那从神碑上散发出来的威压将附近的海域妖灵惊的四散而逃,那神碑直向海面冲去,陈景紧随其后的冲向海面,心中隐隐的感应到有另一座神碑正散发着强烈的波动。 第228章 :蓬莱 自海底深处抬头朝上望去,只看到碎乱光华在黑暗之中扩散,越往外便越暗淡。而在那光韵之中,一尊石像冲飞而起,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过水域,只将水面以外当做天的一些海域妖灵来说,它们看到的是一尊石像在灵光之中飞升天界。 紧随在石像之后的是颜洛娘与龟渊和大红虾。 大红虾在最后,他大喊:“洛娘妹妹等等老虾。”他没有忘记这里是危险之地,是海域,若是自己落了单,会被海域中的大妖一口吞了的。 他的声音才出,一张巨大的嘴仿如深渊一般的向他吞噬而来。他心中大惊,在将要被吞噬的一刹那身体突然一躬,一弹,瞬间向前冲出十多米堪堪逃离了那不知何种海域怪兽的巨口。 他的身形在那一躬一弹之间已经涨为一只巨大的虾,竟是比之身后的那只海域怪兽小不了多少。同时之间已经从鳃中抽出一把剑和一把叉。他瞪着一双突起的大眼睛,盯着四周黑暗之中围上来了深海妖灵们,见无处可逃,便喝道:“来吧,让你们见识见识来自泾河的驮像神将的厉害。” 他的话像是将快速围上来的深海妖灵们激怒了,一只只深海妖灵身体一扭掀起一层暗浪,张开巨口冲了上来,而在这时,上空突然降下一片光芒,一盏青灯毫无征逃的在众多深海妖灵的中心处出现了,刹那间绽放出一片青色光芒,将从来没有见到过阳光的深海照出一层层的梦幻色彩。 深海妖灵瞬间四散而逃,不过其中却有一只已经死去,鲜血在海水中散开,在灯下如晚霞一样。 大红虾一剑将那怪兽的头颅斩开,将它的内丹掏出,一口吞下,狠狠的说道:“这就是小看泾河驮像神像的代价是。”话落后,他在灯光之中以极快的速度朝海面上遁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陈景在随着泾河神碑冲出海面之后,立即看到远处有一座岛屿飘浮在海面上,别的岛屿都是有根的,无论大小,在这海中都给人一种有根有底的踏实感,而这座岛屿陈景却觉得它就像船一样的在海面上飘浮着,又像是沿着某种天道轨迹在飘移着。仿佛处于虚幻之中,不过是偶然间才显形于现实。 而在这岛屿的上空,在陈景的破妄眼下,隐隐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神碑影象在,那神碑有着四个大字:“蓬莱神碑。” “这蓬莱仙山果然是当年周天星斗大阵的阵基之一。”陈景心中暗道。 紧接着他又在蓬莱岛的上空看到有人出现,初时只是一个,很快就有两个,三个四个,最后是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老,身上的衣服也各种各样,并不似许多门派中一样穿同一样的道袍。 “是蓬莱。”龟渊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陈景的旁边,淡淡的说道。 “当两块神碑相遇时会发生什么?”陈景问道。 “不知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发生过。从来没有见过有谁将神碑像你这样带走的。”龟渊说道。 “真的没有过吗?” “至少我只见过你而已。”龟渊道:“不过,或许我不知道的地方其实早就发生了类似的事,就如昆仑四周本有八条大河,而现在干了四条,那四条河中的神碑许多人没有找到,他们不知去了何方,然后去向只有两处,一处是被人带离了,另一处则是在昆仑山中。”龟渊说道。 这时大红虾与颜洛娘也都来到了陈景的身边。 神像再次落在大红虾的背上,大红虾承受着重量,心里反倒是踏实了不少。 缓缓的朝蓬莱靠近,陈景从神碑上感受到了一股排斥感,就像是两块磁石相遇,要么是相互吸引,要么相互排斥。陈景沟通着泾河神碑,将它缓缓的收入体内,然而在神碑在神像体内绽放着万丈光芒,神像之外的头顶上空风起云涌,那些汇集而来的灵力形成一条自上而下的河流。河流奔腾,直冲入神像之中。 远远的看着神像,只觉得气象万千,气势恢宏。 蓬莱仙岛之中有人出来,踏云而行,很快就来到了陈景的面前,行晚辈之礼自称是蓬莱大弟子,又问陈景等人姓名。其主要目的自然是问陈景与龟渊,而颜洛娘的样貌在那,他估计已经知道那是颜洛娘。 龟渊并不出声,陈景则是回答道:“泾河陈景与友人拜见蓬莱掌门人。” 他这话无论是语气都是像神像的面目一样,不见亲近与远疏。让这个蓬莱大弟子无法把握陈景的来意,只是将目光往颜洛娘身上看了又看,心想:“天云师弟说她就是颜洛娘,可是看上去与他描述的并不相像。” 他心中疑惑这些,嘴上又说道:“原来是挟浪淹昆仑的泾河之神,天荒有失远迎,还望河神恕罪。” “呵呵。”陈景只是笑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一句话,龟渊没有说,颜洛娘自然也没有,然而却恼起大红虾,他一声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你也配迎我家河神爷。” 天荒心头跳动,心中怒不可泄,他是蓬莱大弟子,在门中所有的弟子都对他礼敬,在外面行走,无论是入何门何派,都会受到很好的接待,没有人会这样对他说话,也没有多少人敢。 他眼中泛起杀气,死死的盯着大红虾,一时寂静。 远处突然传来一道温和之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天荒,还不接河神爷进蓬莱,怎么可失礼于河神爷前,忘记了为师的教导!” 天荒顿时惊醒,一抬头,只觉得面前那面无表情的神像上杀机深沉,想到这位河神的所做过的事,不禁冷汗淋淋。连忙朝后回应道:“是师父。”又朝陈景道:“河神爷,请。” 这次他的语气轻了不少,看上去更加谦恭了,只是不知到底是谦恭还是畏惧。 他在前面带引路,陈景与龟渊及颜洛娘紧随在后。 颜洛娘紧紧的看着前方的蓬莱仙岛,她在寻找着那岛中自己师姐,在寻找着自己广寒宫的门人。在越来越近之时,她终于发现了月霞师姐,至于其他的广寒弟子则没有找到。 她深吸一口气,想让那跳动的心平静下来,然而这并不能由她控制得了。就像是一个人的血液之中隐藏着自由或坚强味道在,无论怎么的压制都无法消弥的。 “河神爷来我蓬莱,贫道未曾远迎,还望河神爷恕罪。” 蓬莱掌门的声音将颜洛娘拉回现实当中,他说的话与之前天荒一样,然而身份不同,味道自然不同。 对于蓬莱弟子来说,他们的掌门人用这样的话语朝陈景说话,已经是将本身放的极低了,是极为给陈景颜面的做法。 陈景回答道:“于我而言,无论举行盛大典礼迎接还是单人独见都无差别,表现出来的礼仪是将世间生灵分层次的做法,不可取。” “呵呵,河神爷出言便显道意,难怪修行不过三十余年便已经法力高深。蓬莱对于到访道友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不曾因身份高低而偏颇过。来,请……”蓬莱掌门侧身,以手引陈景入蓬莱。 在陈景的眼中,蓬莱被一层无形的灵光包裹着,与外界渭泾分明。 这蓬莱对于那些欲入其门的人来说,向前一步便是天堂。而对于有仇的人来说,向前一步便是地狱。 陈景没有动,他说道:“掌门且慢,我今天来此不为访友,因为蓬莱之中无我所识之人。不为访道,因为蓬莱之中无我所追之道。” 蓬莱之中的蓬莱弟子个个心中大怒,因为陈景的话极为无礼,竟像专门来落蓬莱颜面的。其中有人朝月霞问道:“那泾河河神与你广寒宫是何种关系?” 月霞心思起伏,这一刻极其复杂,听到问话后说道:“泾河河神与我广寒宫并无关系。” “那他为何带颜洛娘来此?” “颜师妹曾经是泾河绣春弯河前村的人,曾在年少时就认识泾河河神。”月霞低声道。 蓬莱弟子心道:“难怪。”然后一个个看陈景的目光便不善起来,因为他们已经认定陈景此来必定要行不善之事。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蓬莱掌门头发半黑半白,他这头发本来已经全白了,只是近年来不知悟了什么,白色的头发慢慢的开始变白了。他看着陈景,眼中尽是审视的意味,缓缓道:“那河神爷所谓何来?” 而这个时候颜洛娘上前几步,大声道:“颜洛娘见过真人。” “嗯,你是?”蓬莱掌门微眯着眼看着颜洛娘问道。他虽是这么问,但是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广寒宫主,因为她身上有着广寒剑,而且她自报姓名了,在天地间,已经有许多人知道这一代的广寒宫主是颜洛娘。做为蓬莱掌门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问只是表示自己根本就没有关注过她,根本就不认识她。 “我是广寒宫的宫主。”颜洛娘仿佛感受不到他话中的轻视意味,抬头大声说道。 “哦,呵呵,想不到这一代的广寒宫主居然如此年轻。”蓬莱掌门感叹道:“那不知宫主来此何事?” 颜洛娘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来此是想问真人,我广寒宫弟子何在?” “广寒弟子?”蓬莱掌门笑了笑,说道:“蓬莱之中只有蓬莱弟子,没有广寒弟子。” 一时肃杀,虚空凝结。蓬莱掌门的话像是在解释,然后却有着一股内在的霸道强硬意味。 “那么说,蓬莱是要吞并我广寒宫了?”颜洛娘问道。 谁也没有想到,颜洛娘一开口便是如此的直接。 蓬莱掌门面色一沉,眼中杀气一闪而逝,而目光则又落到了陈景的神像之身上。在他的眼中,这个才是真正的敌人,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摸清楚陈景的实力。在之前他也看到陈景头顶泾河神碑消失在他体内,只觉得陈景高深莫测。 “蓬莱又岂是你所能撒野的地方,我倒要看看广寒宫主有何神通。”原本已经退回到蓬莱中的天荒这时迈步而出,寒声的说道。 第229章 :狂风卷浪生险象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深入海域之中,向四方而望,只见浪涛如山峦起伏。狂风肆无忌惮的将海水抓起,撕成一片片不同的形状。 怒浪卷狂涛,恶风撕尽灵潮。有心做一回逐波客,抬头却见黑龙啸。 在泾河神碑的牵引下,蓬莱神碑出现了。蓬莱仙岛也自然而然的从那虚实之间显化出来,只是两座神碑却将这一方天地扰的灵气纷乱,大风乍起。风本无形,只一会儿却成黑色,如恶龙出世,在天空之中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乌云,就像是压在头顶,乌云之中有电花闪烁,却不见惊雷下落,然而那不时闪耀的电花足以让人惊心动魄。 天空乌云密布,而下方海面上浪涛汹涌,没有方向没有定式的卷起,又落下。黑风如刀,将海面上割出道道沟壑。 在这刹那间暗去的天地间,一尊石像被一只巨大的红虾驮在背上,悬浮于虚空,大红虾的半个身体都被黑煞雾气笼罩着,只有若隐若现的头颅与一对手持剑与叉的红钳在外面。 黑煞雾将他背上的石像脚完全笼罩着,又弥漫到石像的腰际,偶有一缕煞雾之气自石像脸上飘起,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个蓝袍道人站在一头怪兽身上,冷冷的面容,让人一眼看去感到无比的神秘,又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冷寒。 在他的旁边有一个身着黑袍的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凭空而站,脚下有着一圈一圈的虚波生成。他相貌看上去是俊秀的,只是眉毛略浓,让他的双眼显得更为深邃。 而他们之前,则一个女子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她脚踏于虚空。那被她起名为山海间的迷天剑蝶袍在风飘动。法袍时而将颜洛娘紧紧的裹住,时而如旗一样猎猎飞舞,而无论那法袍怎么样随风而旋转,颜洛娘始终是笔直的朝前走去。就像是因为她背上背着一把剑,夹着她的背,让她不会弯腰。或许是那剑重得让她不敢弯腰,不敢转身,只得笔直的向前走。 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山,这山下连海面,就像是飘在海中的巨大山船。中心处桅杆位置是一座高峰,高峰冲破天空中的乌云,在这乌云衫映下才显现出蓬莱山原来一直都有瑞气升腾,在这晦暗下来的天地间显得格外醒目。而陈景等人在这蓬莱仙山前显得格外的渺小。 自蓬莱之中有一人走出,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袭白袍,有符文密布,眼中满是杀气与怒火。 在之前大红虾骂他之时他便心生杀意,只是最没忍住没有出手,而现在已经确定陈景等人来者不善,自然不用顾忌什么,他这话一出口,他师父蓬莱掌门却是说道:“放肆,广寒宫主修行时间短暂,又孤身一人,我蓬莱岂能以威凌人。” 他虽是这么说,声音语气之中却并没有责怪的天荒的意思。 天荒朝蓬莱掌门回答道:“师父,非是天荒要以威凌人,而是广寒宫主欺人太甚……” “不必演戏,这里没有多余的人在观看。”颜洛娘大声道,她的声音在晦暗的天地间就像一道剑光,那样的锋利而直接。 天荒的话被截断,蓬莱掌门脸色一寒,说道:“天荒,广寒宫挑战我蓬莱,你去领教领教广寒宫主的神通。” “是,师父。”天荒大声道,转身,突然一纵身,双手在虚之中一划,他的人便钻进了虚空之中。 这是蓬莱来的“撕空遁身游”,属于一种极为难练的遁术,高深之时,不受地域的限制,随时都可以遁走。 颜洛娘的面前不远处,一个人身虚空之中踏出,正是天荒,他就像是掀开一片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他看着颜洛娘说道:“天地间有着许许多曾经在历史长河之中叱咤的人沉沦,门派也如此,我若是你,便就此回广寒宫,不再现世。” “所以你是你,我是我。”颜洛娘道。 “所以你今天要死在这里,象征着广寒宫的就此在天地间除名。”天荒冷冷道。 “你没有这个本事,你师父也没有。”颜洛娘同样的寒声道,话音未落,手已经朝背上的广寒剑柄抓去,那白色的剑柄,没有任何的花纹,与她的手指一样的白。 天荒在颜洛娘手去拔广寒剑时,他双手在身前一划,就像是游泳一样,瞬间冲入虚空。 熟悉天荒的蓬莱弟子都知道,天荒并有祭炼什么法宝,他修行的是蓬莱之中最有名的三大神通之一的七曜玄罡。这是一种修身炼体法门,其中那“撕空遁身游”也是与之相配的遁法。 在蓬莱山中,其他弟子与天荒比式法术之时,往往会被他硬生的将法术撕开撕散,他那撕空遁身游,包括两个方面,其中一方面为撕空,他的双手不但能够撕开虚空,而且还能将无形的法术撕开,让法术他面前烟消云散,还曾有蓬莱弟子自己祭炼的法宝被天荒给撕裂过。 而现在天荒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在许多蓬莱弟子的预想当中,这个年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广寒宫主颜洛娘马上就要被大师兄给撕裂或者擒下了。 在陈景的眼中,一切都无所遁行。 天荒周身有一层纷乱细流,速度极快,整个人都有些模糊不清。就像是因为速度太快而钻入虚空,而让人肉眼无法看见。只顷刻之间已经来到了颜洛娘的身前,一指朝颜洛娘的额头点去,那指如玉,仿佛能点碎虚空,能点碎万物。而这时颜洛娘的手才刚刚抓紧广寒剑柄,拔出,就像是拔起千斤重力。 剑自鞘中拔出,无声。不见剑出,却有月光自剑鞘之中溢出,四面而展,铺张开来。 月光之中,天荒的身形乍然而现,无所遁行,只见他的手指离颜洛娘额头只一寸的距离而已,但是他的手却突然停住了,他的眼中刹那间涌起惊恐的神色。 在陈景的眼中,那片自剑鞘之中溢出的月光之中有一道符文印入天荒的额头。天荒瞬间失去了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朝海中掉下去,却见颜洛娘轻跺一脚,虚空之中便出现一团云气给托住了。 剑已归鞘,月光消失。 陈景非常的惊讶,他想到颜洛娘肯定能够胜得了那天荒,可是没有想到她能胜得这么快。就在刚刚广寒剑出鞘的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颜洛娘手搭剑柄拔出广寒剑的一刹那,颜洛娘身上的法力就如八月十五的月光一样,无穷无尽,铺天盖地。 “那并不是颜洛娘本身的法力,而是广寒剑中的月华灵力。”陈景心中想道:“传说广寒剑以月华凝炼而成,没想到其中蕴含的灵力居然如此的强大。” 他又仔细的看那广寒剑,发现那广寒剑的气息与颜洛娘竟是已然相通,而那剑竟与颜洛娘一样的无时无刻都在缓慢的吸纳着月华灵力。 陈景感到惊讶,蓬莱仙山之中的人更是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天荒会败的如此之快。只有月霞料到了,因为她是广寒弟子,知道广寒剑对于广寒宫意味着什么。这也是她心中想要得到广寒剑的原因,只要得到了广寒剑,有广寒剑的祭剑法诀,她便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成为天地间的强者。 因为广寒剑中的灵力无比的强大,她甚至怀疑这剑中的灵力不在那些元神仙人之下。这个她没有告诉蓬莱中的人,天下间的人只知道广寒剑神秘,有着非凡的力量,却不知道这剑能让一个广寒弟子一夜之间成为一个强者,所以广寒宫不怕传承人法力低,只要传承人性格合适就行。 蓬莱掌门双眼紧紧的盯着颜洛娘,或者可以说是盯着颜洛娘背上的广寒剑,心中五味杂全,他此时才算是真正的知道广寒剑的玄妙之处。 这是一把传承之剑,是保证广寒宫传承不断的灵剑。 众蓬莱弟子看着颜洛娘,又看着倒在颜洛娘脚下的天荒,心中无比的震惊,他们看着身着浅蓝法袍的颜洛娘,看着头发高高盘卷颜洛娘,突然觉得她眉眼竟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充满了一宫之主才会有的强势。 “月霞师姐。”就在这时颜洛娘喊道。 月霞在颜洛娘这一声喊中竟是觉得那里站着的是师父,她情不自禁的快步走出。然而她却被蓬莱掌门拦下了,只听蓬莱掌门说道:“广寒宫主真是好煞气好威风。” 颜洛娘道:“比不得真人吞并我广寒宫的野心,既然你拦着月霞师姐不让她出来,那洛娘就领教真人神通了。”她声音相对于之前来说更加的平静了,然而这平静之中却透着一股冷意。 刚才若是蓬莱掌门任由月霞出来,再让所有广寒弟子离去的话,那么此事也就结束了,但是蓬莱掌门阻止了,这种情况之下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斗法斗神通。败者任由胜者处置,这是天地间流传了许久的不成文的规矩。 蓬莱掌门哈哈大笑,笑声直震云宵,但是蓬莱仙岛却有灵气涌动,显露着他心中怒气翻涌。 只听他冷冷道:“你可知道我蓬莱有一条祖师遗训是覆灭广寒,泉音的道统今天将在你手中覆灭。” 第230章 :静垢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那些被月霞带入蓬莱岛的广寒弟子现在正在远处看着,她们没有与蓬莱弟子站在一起,而是在蓬莱山中一座偏殿之中努力的朝岛外看去。虽然有一层笼罩的灵光将蓬莱罩住,看岛外的人就像是看迷雾中景象一样,但是她还是一眼认出了颜洛娘。 刚才剧变只要是身处于蓬莱之中都能感受到。她们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她们并没有与大部分蓬莱弟子一起来到蓬莱岛边缘的迎客台去。 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她们没有资格。在那突如其来的震荡到来后,有蓬莱弟子来过这里让她们不要离开。她们清楚的从那个蓬莱弟子身上感受到排斥。 这种排斥不是那种因为陌生不了解而产生的排斥,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视与不屑。仿佛她们来到这里是对于蓬莱低声下气的诉求,而他们则是施舍。 寄人篱下的感觉从来都不好受,当时她们师尊死在转轮殿中,整个广寒宫就像是风烛火一样,随时都要熄灭,那正是那们最彷徨无依的时候。当一个人最是心神不宁之时,最正确的做法就是静下来,什么也不要做,更是千万不要做出选择。 但是她们做出了选择,或者说是月霞帮她们选择了。 那个时候,她们的内心想要的就是一个安身之处,而月霞嘴里的蓬莱便是这么一个地方。然而随着时光的奔流,她们那颗虚浮的心慢慢的沉淀下来,发现了自己的选择已经违背了师门训言,违背了师尊的教导。只是一切都似乎已经晚了些,她们已经身在蓬莱。 脚踏他人地,身不由己控,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蓬莱的味道。 后来,月霞、月韵、月色三人嫁给了蓬莱弟子。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月霞并没嫁给她那个远房表哥,而是嫁给了蓬莱另一个并不突出的弟子。而另两位也是如此,她们还记得月霞师姐在出嫁的那一天对着她们说道:“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唯一的办法就融入蓬莱之中,这样我们广寒才能不在我们手上灭亡。” “但是,我们融入了蓬莱,那还有我们的广寒宫吗?”有广寒弟子问月霞。 “我们心中念着广寒,广寒自然一直都在,如果我们不这么做的话,只怕就真的要灭亡了。”月霞这般说着,只是她心中却同样的极为矛盾,时常想:“难道我做错了吗?我也是为了广寒宫的。” 时间能让一切伤口复原,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当广寒弟子在蓬莱久了后,便感受到了压抑。蓬莱有长老来与她们说过,要她们尽皆拜入蓬莱门中,她们没有直言答应,却也没有直言拒绝,只是说宫主仍然在外,得要宫主同意方行。 她们又从月霞那里得知,蓬莱希望她们能将广寒的修行功法默写出来,以促进广寒宫与蓬莱功法间的不足之处。即使是月霞心中也是五味杂全,并未当场答应下来,但是另外两位广寒弟子月韵与月色却已然将自己所知法术默写出来。这让月霞心中泛起了恐惧,对于广寒宫未来的恐惧,她仿佛看到广寒宫就此消失于天地间,而且还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没事的,颜师妹还在外面。”这是月霞时常安慰自己的话,也是一众广寒弟子用来相互安慰的话。 一个人往往在前路不可知时,总是会回想着过去。 蓬莱的剧变让她们注意到了外面,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们却从那笼罩之中看出那是颜洛娘。 “是洛娘师妹,是颜师妹。”她们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们听不到颜洛娘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天荒出去了。这让她们心中担心不已。然而当她看看到一片月光自颜洛娘身上披散开来之时,颜洛娘的眉眼神气瞬间清晰的印入了她们的心中。 “广寒剑……” 这一刻,在她们的心中,颜洛娘的形象不再是以前那个师妹,而是广寒宫主。天荒毫无还手之力倒下,这让她们那颗不知所措的心激烈的跳动起来,跳动的频率与原因都一样,都是因为广寒而跳动。 蓬莱掌门大笑,笑声之中却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怒意,就像是有这天空这海浪一样,乌云密布,其中有让人心悸的雷霆孕育,海浪汹涌,掀起数丈高,尽显澎湃之态。 她们在蓬莱之中深深的感受到自蓬莱掌门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无比的心惊,这种威势让她们有一种束手无力的感觉。 但是蓬莱掌门的话却让她们心寒了,月霞脸色煞白,她看着蓬莱掌门那高大背影,又看向自己的表哥天云,而天云也看了过来,只是眼神却一触即闪。她的心中涌起悔恨,悔恨之中有一句话翻涌:“我对不起师父,是我害了广寒宫……” 就在这时,她们看到了颜洛娘的身后有一人身上突然冲起一道水韵光华,那光华就像是太阳光照在水中生成的华彩,荡漾生波,不真不实,其中有一座碑石在虚空之中显现,碑石上有着泾河神碑四个大字。 “那是泾河河神。”她们心中立即记起来了,同时之间又想起当时在那破了的山神庙与霸陵城下时,颜洛娘曾说过要去回绣春弯去找这个河神,只是当时她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当时的她们只觉得那只是一个小河神而已,根本就不能帮助她们,无法让她们心安。 而现在见到了,才知道原来这河神有着这般的神通,居然敢带着颜师妹直接找上蓬莱。丝毫不畏惧。又想到这蓬莱本是洞天福地,是处于虚实之间,与广寒宫一样,难道刚才蓬莱震动是就是被他用神通给逼出来的? 想到了这些,让她们更加感到不可思议,心头激动。 颜洛娘头顶有一盏青灯凭空而现,青光将虚空都照出朵朵碎焰,在她周身浮现幻灭。那从蓬莱岛上传来的镇压之势被青灯挡在外面。 颜洛娘这时说道:“你们蓬莱祖师有遗训要覆灭我广寒,这是为什么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们肯定不知道,我广寒祖师也留下了四个字的遗训。” “哈哈,贫道倒是想知道以你广寒祖师泉音当年所作所为会留下什么样的遗训。”蓬莱掌门虽然是大笑后问道,语气却格外的冷。 “我不知道当年祖师做过什么而让你蓬莱祖师留下这样的遗训,这些我并不想知道,因为本门祖师遗训之中从来都没说过有什么仇家,那遗训也只是‘自强、自爱’四个字,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祖师会留下这四个字了。”颜洛娘说道。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刺入蓬莱岛中,传入广寒弟子耳中。 “哼,蓬莱与广寒的远仇先不论,就说这次,你广寒弟子来投我蓬莱,蓬莱好心收留,你却将我蓬莱当成仇敌,这又怎么说。”蓬莱掌门道。 就在他话才落,旁边不远处的月霞突然说道:“真人,月霞感谢蓬莱来的收留,收留之恩永生难忘。”她说到这里,突然跪下,大声道:“只是现在我广寒宫宫主已寻来,还请真人允许我广寒弟子随宫主离开。” “呵呵。”突然有一人冷笑,说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蓬莱是人间客栈吗?” 这说话之人真是蓬莱三大长老之一的化石长老,也是月霞表哥的师父。 “啊…啊…”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声惨声。 众人连忙看去,只见有远处有两人身上燃烧着熊熊大火,那大火如月光一样的霜白,纯静无比,然而那火却是从两个蓬莱弟子的身体内烧出,衣服毛发丝毫不损,然而他们却一路惨叫着向蓬莱掌门这里奔跑而来。 “师父,救我,师父……”这是他们的呼喊声,其中充满了恐惧。 在他们两人之后,同样的有两个女子跟随,她们的身上同样的燃烧着月光一样的火烧,只是她们却并没有那样的痛苦惨叫,而是非常平静的跟着。 一众广寒弟子看着她们两人,全都跑了过去,嘴喊道:“月韵师姐、月色师妹……” 她们正是另外两个嫁给了蓬莱岛弟子的月韵与月色。 月霞回头看着,没有起身,脸上却有泪水涌出。 她自然知道她们的身上燃烧的是什么火,那是广寒宫独门法术“静垢火焰”。 她响起师尊传授这法术时说的第一句话:“若觉此身污垢再难除静,便可以月华焰火而焚之,焚尽污浊肉身与灵魂,无论是他人还是自己。” 蓬莱岛外,月华冲而起,颜洛娘背上的广寒剑已然拔出一半。 第231章 :月光如梦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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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触摸不到,并不表明没有。 蓬莱掌门冷笑一声:“广寒剑中的月华之力能支撑你出几剑,你即使是进得了蓬莱,也出不去。” 只见他手在虚空之中虚握成爪,隐隐有电花他手指之间闪耀,一枚上面青绿下面褐黑的大印出现在他的手掌下。那一枚大印虽然是大印,却更像缩小的蓬莱山,中间高,四面低。中间高处青绿,越往下的四周颜色便慢慢的转为褐黑色。 这大印正是蓬莱的掌门印信,得此印,得口诀,只要本身的法力足够,便能驱动这整座蓬莱山的灵力。而这蓬莱本身就处于一处绝佳的灵脉之上,虽然已经成了洞天福地,却依然还能源源不断汲起灵脉之中的力量。千百年来,这蓬莱之中灵力早已经无比的浓郁了,而且还能孕育出天材地宝。这些东西关键时候都能转化为灵力反哺给蓬莱。 这枚大印一出现,蓬莱山中的灵力便突然震动起来,虚空之中突然之间浮生水雾,水雾一生,那月光便朦胧了,不再是那样清晰的照在蓬莱之中。 没有几人看到这灵雾出现的那一刻,正是颜洛娘随着月光进入蓬莱山中的那一刹那。那灵雾的出现相对于月光来说就像是沼泽,无论月光多么的晶莹剔透,都无法将沼泽照亮。或许,是因为月光还不够强烈。 蓬莱掌门拿捏准了颜洛娘进入蓬莱的那一瞬间,可是他忘记了颜洛娘不是一个人而来,外面还有着颜洛娘的河神爷。 陈景又岂会看着颜洛娘陷入蓬莱之中,几乎是在同时,陈景头顶上空那泾河神碑朝蓬莱岛撞了过去。 撞的蛮横,在泾河神碑之前都形成了一片湍流,那是因为灵力被泾河神碑搅乱而形成的,而在泾河神碑之后,则有一条浓若隐若现的河流浮现,其中淡淡的浪花一朵朵,仿佛有滔滔声。 有人形容速度很快爱用顷刻,有人喜欢用刹那,有人会用一眨眼。 然而这泾河神碑撞向蓬莱神碑过程在许多人眼中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又仿佛是做了一晚上的梦,而一晚上的梦中都是这泾河神碑朝蓬莱神碑撞去的过程。 “轰。”天空之中灵气翻涌,絮乱无比,有些居然如刀子一样切割着虚空,让虚空嘶嘶作响。 蓬莱神碑剧烈的晃动,而泾河神碑则是倒飞而回,自神像脑后没入,消失不见。 蓬莱之中人突然醒来,个个心头颤动,普通的弟子只是头晕目眩一下,而那些法力更高的长老们却个个自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他们本身的灵力与神念同蓬莱山的契合度高,象征着蓬莱之灵魂的蓬莱神碑被撞了,立即让他们受了创伤。 蓬莱掌门感受更深,那一撞就像是被重锤打在了后脑,他没有想到陈景会以这种方式来攻击。 这是一种不起巧的方式,根本就是两败俱伤。在他的心中,到了他们这种层次,斗法斗神通,没有人会这般的一上来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与蓬莱契合度越高,身上所感受到的力量也就越重。只是他是掌门人,身份不请允许他将心头涌起的那一口热血吐出来,所以他又缓缓的咽了下去。 而陈景更是不好受,他清晰的感受到泾河神碑上那原本已经被灵力重新覆盖住,正缓慢愈合的剑缝在那一撞之间便又出现了。进入到神像身体内后,灵光暗淡。 他所受的伤害比之蓬莱掌门更大,蓬莱掌门还是以掌门信印而控制着整座蓬莱山,控制着蓬莱神碑,而泾河神碑直接是存在于陈景的身体内,现在神像背脊之中那原本哗哗水声小了许多,原本那种灵力充沛奔腾的感觉已然没有,有的只是那种生涩感。 这一撞,却是陈景吃亏更大。 但这一撞之后的,原本已经朦胧不清的月光再次在蓬莱之清晰起来。 一片月光,就像是一把划破天空的无形之剑。 月光落在蓬莱掌门的眼中,月光之中颜洛娘一剑刺向他的双眸。 如梦似幻,不真不实。 蓬莱掌门怒哼一声,在他的身前凭空出现一条无形绳索要将月光之中的颜洛娘捆住了,而就将将捆住的瞬间,颜洛娘消失在了绳索之中。 蓬莱的弟子没有发现,广寒宫的弟子这个时候都处于月光照耀之中,她们个个持诀念咒。她们所念的广寒宫的秘咒法术。昔日的广寒宫主带着他们进入阴间的转轮殿时,曾拔剑而出,以月光将众弟子笼罩而遁入转轮殿中,只是颜洛娘不能主动的将她们裹入月光之中,所以她们得自己遁入月光之中随着颜洛娘一起出去。 随着她们的念咒,有一个广寒弟子缓缓的消失,又有一个,很快,一个个都已经消失在了月光之中。唯有那两个全身燃烧着静垢火焰的月韵与月色及月霞还在那里。 月韵眼中流着泪,看着天空,仿佛在仰望着不知存在于何处的广寒宫。而月色则是看着那个同样被静垢月焰的蓬莱弟子。月霞伸出手,似想要触摸月光。 “月霞师姐……” 月光之中传来颜洛娘的声音,这声音似将出神的月霞惊醒了。只见她两手在身快速的划动,顷刻之间结成一个古怪的法诀,法诀一成,她便在这月光之中淡去。 月韵与月色两人已经无力再走,月韵这时突然说道:“颜师妹,请不要忘记了在广寒弟子铭碑上将我们的名字除去。” 在广寒宫,每一个弟子的名字都会铭刻在一块碑石上,如果将他们的名字在碑石上除去了,那就意味着广寒宫从来没有这么一个弟子。 月光在她声音落下之间迅速的朝岛外退去。 这整个过程极短,凡人看见这一幕的话,只会看到月光自云端洒下,而又有一阵风吹着乌云将月光遮挡住了,蓬莱之中的月光如潮水一样的朝岛外退去。 “哼,想走,已经晚了。” 蓬莱掌门一拍手中的掌门信印,蓬莱来嗡嗡震动,灵气沸腾。 而颜洛娘的感觉却觉得自己被挤在了土中,寸步难行。 这个时候,蓬莱之外的神像嘴里飞出一只蝴蝶,蝴蝶身上一层刺眼的剑光,蝶翅扇动,那剑光突闪,就像是刺破了虚空消失不见。再现之时已经出蓬莱岛边缘。再一闪,蝴蝶身上剑光爆涨,将那浓郁的灵力切开一道口子,一片月光顺着那道口子洒了出来。 然而就在月光与蝴蝶相遇,都还未离去的一刹那,头顶凭空而生出一枚虚幻的大印,翻落而下。 大印完全是由灵力凝结而成,看上去却格外的凝实,印如整座蓬莱山岛,在大印的底端能够清晰的看到蓬莱两个字。 只这一出现,已经将四面八方罩住,印下虚空像是已经凝结。 下方的海水都静止了,出现了一片平整的海面,没有一丝的波浪,而外面的波浪也进不到这一片空间中来。 蝴蝶振翅飞起,化而为人,这人身着蓝袍,蓝袍上又有一条手臂的颜色是金色的。 只见他抬手撑起,似要将这代表着整座蓬莱仙岛的灵力之印托住,只是手中不只何时多了一枚黑漆漆的大印,黑色大印底朝上,底面有复杂的纹路。 印的背上则有五个恶鬼狰狞恐怖,像是随时都要活过来。 2012年5月交稿。 第232章 :切开青龙头颅的剑光 在蓬莱仙岛之中,蓬莱掌门只是翻手间,蓬莱山印便朝下压去,他站着不动,只是这么个小小的动作,然而天地间却有一座大如山的印显现出来。念动法术生,抬手风云变也不过如此。 朝陈景与颜洛娘压下来的不是一片云,也不是一座山,而是蓬莱山岛汹涌的灵力。 看在别人眼中,那是由灵力凝结而成的一枚大山样的印,而在陈景抬头仰望着的眼中,那从天而降的灵力就像是雪崩一样,滚滚如潮,翻涌而下。若是无法抵挡,必定如凡人面对洪流山石堆压在身一样,必死无疑。 在陈景眼中,灵力如雪崩一样自天空之中铺天盖地而下。 同在那大印下的广寒弟子一个人显出身形来,遁术在顷刻间被破去。心志被夺,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被禁锢着,不能动弹,死亡的感觉涌上心头。 境界高与低的作用便在此时体现,境高者动念间有法术生成,同样的法术却让境界低者产生无从抵挡的念头。 她们的精神意气都被镇慑了,颜洛娘唇线紧闭,以手持广寒剑将众位广寒弟子护着。 她抬头,看到陈景手中的黑色大印像是受不住那压力而碎成一片黑雾,黑雾将陈景罩住,忽然看不清了。然而只是一瞬,雾之中有一人已经有一人迎着天空翻落下的山印冲起。 那人一身青黑色衣袍,仔细的看去,那衣袍上有着五个恶鬼的图案栩栩如生。每个恶鬼的双眼之中都透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光芒,或残忍,或怨毒,有贪婪,有****,还有一个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这五个恶鬼的图像最为清晰,然而又分层次的有些淡一些的恶鬼图案,不仔细看的话只会以为是黑色的云纹,仔细看又会觉得那其实也是恶鬼的图像,像是活的,不断的在那黑色法袍之中挣扎咆哮。 而他的手上则拿着一柄剑,剑长三尺多,剑柄握手处有蝶翅般的护手,剑刃上黑烟朦胧,隐隐又能够看到淡淡的金色。 颜洛娘看不到陈景现在的面容是什么样的,只觉得现在的陈景无比的可怕,与心中那个真实无比的河神爷发生了质的变化。若不是亲眼看到的变化,她绝对不会相信这个人是当年自己亲手从河中捞起的河神爷。 残忍、怨毒、贪婪、****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特别气息,那是阴间地狱的味道,世间所有的阴暗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上一刻,他还是如春风阳光一样,身上有着的只是仙的飘渺与神祇的神秘。而现在一身腐臭与阴暗,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顷刻之间转幻。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的陈景心中涌上的是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他心神跳动,沉寂许久亡魂梦魇以都似要活跃起来。 蓬莱掌门驱动的是整个蓬莱的灵力,而陈景有泾河神碑入体,法力远非以前一剑的灵力,只是泾河神碑是残损的,法力自然差了许多。 蓬莱掌门时机拿捏的非常好,在陈景接引到了颜洛娘的一瞬间而展现出了代表着他蓬莱掌门身份的真正手段。 颜洛娘看着陈景身上的那件黑色法袍像隐约有无数的恶鬼如浪一样潮起潮落,但是他不知道,陈景切身的感受到了恶鬼扑在自己身上啮咬的痛苦。 他承受着这些,却也同样有着如海般的法力,一刹那间,他觉得天地尽在手中,觉得自己一剑能刺破苍穹。心头生出这个念头,他便已然一剑刺出。这一剑刺的朴实无华,相对于他以前的剑术来说,有一种反朴归真的味道在内。 一剑刺入那在陈景眼中是雪崩一样的大印之中,大印没有散去,更没有光芒闪耀,陈景整个人居然毫无阻碍的没入其中。 在灵力凝结成大印翻落的刹那,这大印落下之时给人的感觉是猛烈,一切生灵都将在印下碎成粉末,而在陈景一剑刺入之时,却真实的发现这大印就像是个沼泽,能吞噬万物生灵,一切法力强大的存在大意之下冲入了大印之中,都将被大印封印在其中,永远出不去,最终将化为印中的一道灵力。 然而,陈景现在有着秦广王印中不知尘印了几千年的灵力,它代表的是秦广王城。 所以在那以整座蓬莱山凝结面的大印试图将陈景封印在里面之时,却在陈景的黑色迷天剑下被割的一块块、一条条。 每一剑划过的地方都是大印灵力凝结的地方,剑剑挑断了印中的法则。 凝结的灵力之印被从内部绽放的迷天剑搅碎,却并没有散去,而是在碎的那一刹那,那一条、一缕缕的灵力化为一柄柄的剑朝陈景围巢。而又有无数的剑朝下方那仍然被禁锢着的广寒门人落去。 她们惊恐的抬头,看以的是一片剑雨。点点寒光剑丝,刺向那们的瞳孔。她们毫无抵抗之力,就在她们以为息终究难逃一死之时,耳中传来剑吟声,而那刺向每个人眼眸的剑雨也散成一片雨雾,不再有杀伤力。 透过灵雾,她们看到的一幕是陈景一剑刺向蓬莱掌门的眉心。 他竟是一剑反杀进了蓬莱之中,而就这时,她们的耳中传来颜洛娘的话:“走。” 一个个才发现身上的束缚压力已经没有了,立即遁离蓬莱。 今天相对于广寒与蓬莱来说都是一个特别的日子,然而他们的心情却决然不同。 广寒弟子们原本灰色的人生,因陈景与颜洛娘娘的到来而重新焕发出光彩,但是蓬莱弟子的世界却在这一天蒙上了阴影。 他们如此,蓬莱掌门更是如此。他心中难以置信。如果说整个蓬莱于他来说就像身体,那么陈景就是刺入他身体内的刺。 念动之间,灵力朝陈景挤压而去。然而,陈景整个人却如划过水面的剑,如破开皮肉的刀片,没有阻碍。 那一剑直刺眉心。 “太目中无人了,不但不逃走,居然还敢反杀入蓬莱之中。今天不将你留下,以后蓬莱怎么在天地间立足。” 他心中想着,张口一声大喝,整个蓬莱都嗡嗡作响。仿佛时间与空间被冰结了。陈景刺出的剑微微一沉一滞。然而却并没有停下,依然朝前刺去,只是蓬莱掌门在那一声大喝声响起之后便融化于虚空之中,留在那里的只是一片灵雾。 灵雾翻涌而起,如被风卷起数丈高,又化为一座山翻落。陈景手中剑没有任何的变化,依然是一剑直刺。 迷天剑依然直接而静肃的刺出,然而却有一抹金色流光在虚空之中留下轨迹。那抹流光轨迹并不算耀眼,然而在这一刻却给人一种沉寂的感觉,仿佛世没有有任何的东西能够阻断金色流光的穿梭。 当剑术达到了一种极度的境界,平凡的剑也破法术。 剑刺入山中,有一种剑刺入实物中的挫顿,微了微顿了一下后,那山便碎散成一块块山石。而山石又在顷刻之间化为一只凶兽朝陈景扑来。 陈景手腕抖动,剑光如夜放花树,每一只扑上的凶兽都在剑下化为灵气碎散。然而碎散的灵气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就此成为一片海浪。 若是其他的人处于陈景此时的境地的话,或许眼中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海浪,永远也无法破出去。然而在陈景的眼中,这四面八方,前后左右并不是海浪,而是生成了一道道符文,不停的变幻着,越来越密。 陈景自然不会站在那里任由那些符文编织,手中的剑没丝毫停顿的挑断一条将连未连的符文线。 在蓬莱的弟子眼中,陈景剑破刺入虚空,金光一闪,然后消失。紧接便听到两声大喝,那是两位长老的声音。然而在大喝声中,有一片炫丽剑光如绽放开来。或纷乱,或层次分明。剑气纵横,那些离得不远的弟子如受惊的蝇蛾,纷纷情不自禁的朝后惊退。 这从陈景入蓬莱到广寒弟子出到外面回头看时,只是很短的一瞬间。 当她们再回头看时,看到的是一片纵横交错的剑光,剑光在虚空之中化成无数的蝴蝶在飞,就像蝶舞花丛一样。伴随着一起进入她们耳中的是绵绵不绝的剑吟声,那些剑吟声就像是蝴蝶扇动翅膀而发出来的。 远远的看去,似梦幻,但是不知为何,她们却觉得无比的冷煞。 蓬莱何弟子何曾见过这样的剑术,他们分不清所见到的是剑光还蝴蝶,分不清耳中响起的是剑吟还是蝶翅扇动破空的声音。 他们满眼的剑光,满眼的黑色蝴蝶飞舞。突然,耳中响起掌门厉喝:“哪里走。” 他们被这一声断喝给惊醒,然后看到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头青龙,虽然能看出不是真的,却有鳞有甲,有爪有角,浑身青色,双眸之中淡金色,一片冰冷。 天空之中大雨倾盆,乌云密布,雷光阵阵。 而青龙的身体一半还在云中,一半在外。不是真龙,却已经有了真龙的一些神通。比起当日泾河上的那条火龙来只高不低。 无尽的威势让他们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头,难以呼吸。 那青龙张开的巨口前,有一个黑袍人提剑疾走,一步一闪,身上有着一层刺破虚空的光芒闪耀,然而他每一步闪烁的距离并不远,就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束缚着,就在蓬莱弟子们认为黑袍人将要被青龙吞入腹中之时。 那提剑疾走的黑袍人突然转身,手中的长剑双手举过头顶。剑身上有金色夹杂其中闪光,金光在剑刃上流转。 众人顿时感受到一股锐利杀气直冲眉梢,就像是有人持剑指着自己的眉心。 剑斩下,一道金色、黑色相夹杂的剑光自朝青龙的额头上的双角正中央斩下。 剑光如线,却破开天地,剑光所过之处如涨潮时远远看着的浪线,只是这是从中间向两边排开。而黑袍人则是在这一剑无限与青龙接近的过程之中不断的倒飞远去,姿势依然是一剑斩下的姿势,只是不断朝后飘逝,越来越淡。 一念生幻,可困自己一生。一瞬成痴,可禁自己一世。 “嘤……”剑吟在风云之中流转,永存在这一刻剑光照耀下的人心中。 剑光斩下,就像是切豆腐一样切入,青龙额头出现一道剑痕。 因为那青龙并非真龙,而是灵气所化,只是格外的凝实,一时未能散去,众蓬莱弟子看到青龙从额头那里剖开,一直破到云中才断开成两截自乌云之中朝海面上掉去,只是才掉到一半就已经散为灵气,化为狂风。 天空之中乌云也迅速的散去,太阳出现了,但是蓬莱弟子才觉得这冬天与黑夜来了。 当他们从新看清蓬莱之时,看的是蓬莱掌门那潮红的脸,和地上两个眉心被划出一道红痕的长老。 再看向远方,却只看波浪之间看到一座石像在远去。 第233章 :言谈两三事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海域比大地要广大的多,入眼的除了波涛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偶尔有不知明的海鸟掠过上空,发出一声声或清脆或高昂的啼鸣。又时常有深海巨兽在海面上出现,翻出一个个巨海,仰望一回天空,幻想着自己的鳍化为双翼击水而飞,扶摇三千里。 陈景自从回到了神像上就没有再出过声,一直由大红虾驮着在海面上逐浪而行。 前面是由那龟渊在带路,而神像的四周则是跟着广寒弟子,包括颜洛娘在内也不过是七个人了而已,她们分立神像四周,如众星捧月一样的踏浪而行。 天上的太阳坠入了西方,九天之上出现了星辰,东三点,西四点,一眨一眨的看着漆黑海面上漂行的一群人。 经常有人说世间最无常且变化最快的是天,忽而风,忽而雨,忽而阳光忽而寒霜,不用与任何人言,一日之内气温都变化极大。又有人说,世间最无常的是生活,你永远不知道明天自己的生活会不会被什么给打破,所以世间的人都在为明天生活之中可能出现的变化而准备着。 又有人说,世间最变幻莫测的是人心,在遇到困难时会有产生变化,平平淡淡中也一样会有,可以一夜之间绽放出炽热的爱情,可以一夜之间变成陌生人。 海面上不知何时起了大风,九天之上的星辰已经看不到了,抬头低头都是黑暗。在一声惊雷响起后,漂泊大雨疯狂的下着。海面上的浪花卷起,如山一样高在,又瞬间倒下。若是沿海地带,而旁边又恰好有人类居住的话,必定会形成一场灾难。 而在海域深处,这样的天气经常出现。恰恰将陈景一人淹没,划破天地的闪电照亮海面之时,能看到那一行人居然一直是处于波浪之尖,无论那海浪怎样的翻涌,都无法将他们淹没。 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众生是天地间的过客,而风雨一般也都是众生的过客,机缘深沉之下才能成为归宿。 三天后,陈景从恶鬼的海洋之中挣扎着醒了过来,看到的是晴空万里,霞彩映空,碧天白云。忍不住长啸一声,引得周围的海水掀起一片片大浪。 对于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来说,晴空万里便是最美丽的景象。 当年霸陵城隍在祭秦广王印之后深陷其中,最终不是他祭炼了秦广王印,而是把他自己给祭进去了,成了其中的一只恶鬼。 陈景使用秦广王印,面临的同样是当年秦央一样情况,只是他最终挣扎从那无穷无尽的恶鬼海洋之中爬了起来。以其说那是有形的恶鬼,倒不如说那是世间最污秽的意念融合在一起,将一切接触到秦广王印的生灵意念魂魄吞噬同化。 此时想起来,陈景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若是死亡倒也没什么,就怕这种非生非死。 “河神爷,您醒了。”大红虾高兴的说道。 “是啊。我醒了,你河爷从恶鬼的深渊之中醒过来了。”陈景大声道,声音之中充满了那种连绵大雨后初见阳光的明媚与活力。 大红虾也感受到,不禁心情大好,大声说道:“我就知道河神爷不会有事的,洛娘妹妹你现在不用难过了,哈哈……” 陈景向前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立足之处则是一处小岛,小岛并不大,有许多海岛在上面歇脚或筑巢。 龟渊并没在旁边,只有颜洛娘与及广寒弟子散落在附近修行。 在陈景的长啸声中,她们都醒了过来,只是除了颜洛娘之外并没有人靠近,她们在那里看着,眼中的神色敬畏之中又有着异样。 “河神爷。”颜洛娘走近喊了一声,后面显然还有话要说,只是不擅言词的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嗯,怎么了,要说感谢的话?”陈景笑道。 “相对于河神爷所做的一切来说无论说什么都太过虚华不实,所以洛娘不知道怎么开口。”颜洛娘说道。 陈景那没有表情的神像脸上没有笑容,只是看着远方,然而颜洛娘却感觉陈景像是在微笑,像是在注视着自己,只听陈景说道:“我曾听长辈说过一句话,一个人活在这天地间,一生之中会遇到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大多只是擦肩而过,你无法记住他们的面容。而有一部分会成为点头之交,属于那种认识却不会在生活之中有交集的。还有一些会是敌人,最后才是朋友和亲人。” “所以说,其实一个人的一生,也就是与那么几个亲朋一起生活而已。少了任何一个都足以令人心痛到窒息。” 颜洛娘笑着,仰望着天空。 “我动用秦广王印虽然有危险,不过还是有把握不被秦广王印吞噬的。只是有些可惜。”陈景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没有等颜洛娘或大红虾来问可惜什么,他已经说道:“或惜没能帮你杀了蓬莱掌门。” 他这话若是被天下间任何一个对于天下间的大门大派有所了解的人听到的话,一定认为他是大言不惭。 “下次再来杀过。”大红虾大声道。 “哈哈,那就下次再来杀过。”陈景大笑道。 若是没有非来不可的理由,陈景当然是不会再来的,这只不过是心情舒爽后的意气风发。 旁边那些广寒弟子心中一个个暗想:“早知道那时就与洛师妹一起去河神庙好了。”又叹息的想:“谁又能想到一个河神竟有这样的法力神通呢,居然可以入蓬莱而全身而退,只怕连师父也不是不一定能赢他了。” 这还是她们不知道陈景杀了两位蓬莱长老,若是她们知道的话,一定会对于陈景的神通更加的感到震惊。 颜洛娘心中并不如她外在那么平静,一般来说,看上去沉默而平静的人内心都丰富。她说不出感谢的话,却会深深记在心中,最终沉淀一道烙印。 在颜洛娘的心中,陈景一开始被她捞起时,她对陈景只有好奇,到后来陈景成了河神之后,她对陈景又有了一丝敬畏,然而却远比别的神祇要亲近的多,就像是一个长辈,直到现在依然是有敬畏有亲近。 他们两人一直站到太阳的余晖消失在海面上,被黑蓝淹没,最终沦为黑暗。 “你带着门人都回去吧。”陈景说道。 “听说小白龙被困在了囚龙井中。”颜洛娘说道:“我想一起去。” 她虽然与小白龙并没有什么交流,却对这个当年看上去一点法力也没有,却无比灵性的小姑娘印象深刻。 “你还要照顾你的门人,你现在是一宫之主。” 颜洛娘沉默着,陈景继续说道:“海域深处与这外面的天地并不相同,对于我们来说,在海域之中就像是处于一个封印之内,极大的削弱着我们的法力与法术的威力。” 颜洛娘知道陈景是在说广寒弟子不能进入海域深处,即使是去了,也并不能展现出原本的法力。虽然颜洛娘现在有着自信,却也还要为广寒弟子着想,因为她现在是广寒宫主。 “你能回广寒宫吗?”陈景问道。 “我想,应该可以。”颜洛娘道。 “那你带她们都回去吧,回广寒宫去,轻易不要再出来。” 颜洛娘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朝身后的广寒弟子说:“我们回广寒宫去吧。”说完之后,却站在那里没有动,许久之后,才说道:“河神爷,我们走了。” “嗯,好,路上注意,遇大山大泽,能避则避,勿要与人轻启争端,进固然要有勇气,退也同样要有心胸。”陈景交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颜洛娘带着广寒弟子离去。 广寒弟子一个个依次朝陈景行礼,然后跟随颜洛娘而去。只是最后那个月霞却没有与她们同走,不远处,颜洛娘看着月霞。 月霞踏上几步,说道:“颜师妹,你带大家回广寒宫,我就不回去了。” 颜洛娘依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月霞继续说道:“回去之后,将我的名字从铭碑上抹除吧。我对不起广寒,对不起师父。我没能像月韵与月色师妹一样在身上燃烧起静垢火焰,即使是死了也无法得到解脱。” 颜洛娘又凝视了月霞一会儿,最终转身而走,而广寒弟了们也都转身跟随着颜洛娘而去。 陈景没有说什么,大红虾也忍住了没有说话,月霞站在礁石上一直看着,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跟随着颜洛娘与广寒弟子而去了。 一阵阵的海浪拍打着碓岩,就像是此时月霞的心情一样。 “河神爷,谢谢你来救我们广寒宫。”月霞说道:“虽然您与颜师妹之间并不需要用感谢来表达,但我仍然要说。” 陈景沉默着听她说道:“那年颜师妹从外面回到广寒宫后,我们得知其他的师兄师姐们都死在了外面,师父她非常的愤怒,师父在问清颜师妹他们是怎么死的后就带着我们所有的弟子出了宫。本以为师父她会将您的神庙毁了,但是最终没有,即使是没有颜师妹的阻挡,师父她最后其实也并不会对河神爷怎么样的。虽然师父她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就是能感觉到她的用意,我想大多数的广寒弟子都能感受到,因为师父的广寒剑拔出鞘后,那还是第一次无功而返。” “我自今还记得,师父在那黄泉路上曾说过一句段话,是关于河神爷的,可惜我明白太晚了。”月霞说道。 “你师父说了什么?”陈景有些惊讶的问道。 第234章 :浊浪观清雪 腥咸的海风吹拂在神像上,陈景居然感受到了一丝凉爽,这是陈景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虽然对于神像到底什么时候能化形,他自己都无法看到那漫长岁月的尽头,而有了这一丝变化足以让他感到高兴,至少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这时听到月霞说当年的广寒宫主在黄泉路上谈论过自己,不禁想到了当时初见颜洛娘师父时的情形。 对于当时的陈景来说,广寒宫主的法力非常的强大,虽然在绣春弯的神域之中陈景并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但是面对那一片月光般的广寒剑,陈景确实在一刹那间生出无从抵挡的感觉。 只是,到此,她早已经沉沦于转轮殿中。 “师父她当时说,河神爷你很特别,还说广寒宫与河神爷之间还会有极大的牵连。”月霞说道。 陈景笑了笑,说道:“洛娘是广寒弟了,是曾将我从泾河之中捞起的人,只要她还在广寒宫,那么我与你们广寒之间牵连就不可能断,这个并不值得你特意的说出来,你师父还说了什么?” 月霞说道:“河神爷真是英明,师父她说河神爷的神像是被一种特别的手法祭炼而成的。” “哦。”陈景语气听起来淡淡的,似乎早就知道一样。 月霞继续说道:“呵呵,河神爷肯定比别人要清楚的多。” “我并不知道,但是最近我感受到了。”陈景说道:“你师父是怎么说的?” “师父说,这个为河神爷塑神像的手法很像洪荒时的一些人族部落塑神像的方式。”月霞道。 陈景有些疑惑,问道:“洪荒时期他们是怎么塑神像的?方式不同又会产生什么作用呢?” 月霞看着那无尽的海面,看着那黑暗天空,仿佛又看到师尊在阴间带着她们一路行走。她说道:“师父说,洪荒时期的人也时常祭祀,只是他们祭祀的不是神灵,而是天地。他们并不是求上苍保佑,而是祭告天地自己部族这一年将要做些什么。后来,又有些部族之中有些人对于部族做出极大贡献,在他们死后,人们将他的身体封存在神像之中,朝夕祭祀。” 这是对先祖祭祀,并不是什么隐秘,虽然现在世间再难寻一座先祖神像出来,却也不是都不知道这种先祖神像。 “虽然师姐将我的肉身禁在神像之中与洪荒时期的人族的方式差不多,那又有什么特别的呢?”陈景问道。 “洪荒时期的先祖神像在被祭祀了之后,真的是能显灵的,他们能够庇护部落中免受一些邪灵的侵扰,越是祭祀的久,那些神像就越灵性。师父曾说,后来昊天的天庭所封的周天之神需要信仰基础就是从这里获得的启示。” 这个消息让陈景感到惊讶,同时惊讶于在洪荒时期的先人们怎么神像聚集信仰的。 于是陈景便继续问着,然后月霞却说不知道,因为她师父也没有说,只是说洪荒时期的人都有着一套仪式,能让新死的人短暂的灵魂不散,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封禁到神像之中。生前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得到人们敬重的人,死后就显灵所要的时间就越短。 “而且,河神爷的神像之中有雷文。” “雷文?雷文是什么?”陈景疑惑。 “雷文就是用天地间雷霆之力凝写出来的文字。” 虽然陈景早已经感受到这尊神像的不凡,却仍然无法感受得那么仔细,因为神像大部分地方对于他来说都还是漆黑的夜。 “师父说,为河神爷塑神像的人必定来历非凡。”月霞道。 “她是我师姐,我也不知道她在神像上到底施了什么手段,我只知道,是她几次将我从死亡线边拉了回来。陈景脑海之中回想起叶清雪的点点滴,却发现叶清雪姐无论是做什么都是那样的清晰,没有一丝被动感。从那年千罗山被灭门前的情形,到后来随着江流云转战数千里。 他不禁暗想:“当时在绣春弯上空师姐突然法力耗尽而差点死去,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若是没有我在那里,她会有事吗?”陈景竟是拿捏不准。 又联想到昆仑山中那镇妖塔中的情形,陈景更是觉得这些或许都在师姐掌握之中。暗想:“凭师姐的雷遁之术,她若要走,这天下间能拦住她的又有谁呢,那昆仑传人又怎么能轻易的将她收入塔中呢?” 陈景沉默着,思索着,越是回想着叶清雪的点点滴滴,越是觉得叶清雪无比的神秘。原本她的身影在陈景的心中是站在孤崖之巅仰望天空的样子,衣裙飞扬,素面朝天,无比简单的修行着,无比执着的寻着自己的道。 而现在她的身影周围则出现了迷雾,她也不再仰望天空,而是注视着他,眼中有着神秘的微笑。 陈景感到叶清雪神秘起来,却又有一种另类清晰感。心中突然很想知道师姐在干什么,又有一种直觉,觉得师姐这个时候或许应该也在想自己。 于是月霞突然看到神像上有虚影在动,只见那虚影双手突然在身上抹开,随着虚影的动作,虚空之中出现薄如蝉翼的水光。最后虚影的双手成环抱状,将那薄薄的水光护在了中间。 那水纹突然出现了极小微波,在微波之中慢慢的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容出来。这人的面容并不清晰,连男女都分不太清楚,她不明白这是什么神通法术,这是她难以理解的一种手段。 然而陈景心中却欣喜若狂,朝浊浪之中的影象喊道:“师姐,师姐……” 他并没有喊出声,而是在心中喊,这一次在这浊浪观中显现出师姐的影象让他明白,并不是要自己去画,而是要在心中想。 他在心中大声的喊着,却并没有听到回应,又喊了一会儿,陈景心中有些失望,不禁怀疑这影象并非是师姐的,而是自己心中生出的幻象。 正当他要放弃之时,突然从浊浪观中传来细若蚊蝇的声音,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然而陈景却欣喜若狂。 “师弟……陈景师弟……能听到我的话吗?” “师姐,我能听到,你大点声,我就能听得更清楚了。”陈景心中大声道。 然而过了许久都没有叶清雪的声音传来,陈景则是一直在心中大声的呼喊着。 又一会儿过去了,浊浪观中又传来声音,只是陈景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不禁大为着急,同时在心中大声的呼喊说:“师姐,我听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叶清雪听到陈景的话还是怎么的,她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浊浪观中传出声音来:“……万事小心,静心修行,不久将会有强者临世,或夺舍重生,你一定要小心注意,千万不要去那些天神庙宇之中……”说到这里便又听不清了,直到叶清雪的影象面容消失,陈景也没有再听清楚一句话。 浊浪观形成的水韵散去,陈景立即感受到一阵虚弱感袭来,这比与人斗法三天三夜还要难受。并不是法力上有什么,而是精神方面消耗太大了。 旁边的月霞似乎感受到了,看着神像,却并没有问,直到她感觉陈景好了许多后才说道:“河神爷你要去深海龙宫救人,可惜月霞法力低微无法帮助河神爷。”在说完这些之后,她便告辞离去。 陈景问她要去哪里,毕竟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我不知道,天地这么大,总会有安身之处的。”月霞看着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辰说道。 陈景沉默着,直到月霞踏着海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他也没有出声。 在陈景看来,这月霞也是不想让广寒再出意外,不再出事,所以才会想寻找一个强力的庇护。可惜的是她并不了解广寒在这天地间的处境。或许历代的广寒宫主都不知道广寒宫在天地间有什么样的仇敌,但是第一代的广寒宫祖师其实已经告诉了后人,不能靠别人,只能自强自爱。所以才会有那样的遗言。 这时,龟渊出现在了海面上,他在远处的海浪上出现,一步跨出,便已经到了陈景的身边。 “这里正是龙宫的上方,而囚龙井就在龙宫主殿水晶宫中。”龟渊也没有问颜洛娘他们去哪里了,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陈景还没有回答,他又说道:“你一直没有醒来,我就入海探了探,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救小公主的好时机。” “难道龙宫之中有什么强大的存在?”陈景问道,在他从罗浮掌教兆先真人那手记上看到说:天下间仙道以上的人都死绝后。他虽然不相信,却也忍不住会往那方面想,既然没有仙道以上的了,那这天地间能击败自己的也就不多了。 这时他想的是凭他龟渊两人难道还不能战胜龙宫里的人,在他心中,现在龙宫里住着的绝对不可能是真龙。 “相对于千年前来说,现在龙宫里住着的并不强大,而相对于我们来说,却不是我们能击败的,即使是你有秦广王印也不行。虽然他已经老得像是要断气,但是他手中却有着司雨神碑。”他显然知道陈景并不了解这司雨神碑,于是解释道:“这司雨龙神之位在昊天的天庭中是授三品神符的。比泾河龙王的五品神位要高两品。虽然这是昊天定的神祇品级,但是他也是根据神碑来定的。” “我们如果不是那龙宫里的人的对手,那我们来这里岂不是救不出小白龙?” “我们虽然未必能战胜他,但是我们两人联手,他也未必能赢过我们。而且再过几天就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对于我们很有利。” 第235章 :龙王大寿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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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认识我们?”龟渊问道。 “天下间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龙王爷。”画中魔尖细的声音自海水之中传出。 龟渊微笑着,说道:“龙王爷只怕也不敢说出这样的大话吧。你说你要做一个永恒的魔物,但是现在却受人差遣,这种魔不做也罢。” 画中魔大笑,笑声阴森森,却并不言语。他那平躺在海中,融入水浪之间随着海浪起伏波动的身体,有一股血腥味散发出来,他的双眼泛着红光,当真是一个魔物,那股子气息,绝对不是普通的生灵所拥用的。 大红虾瞪着一结大眼使劲的看着,想要看清之水中魔物的虚实。 他看不清,但是他背上的神像双眼却浮现出黑白两色光圈,看在陈景眼中,那个水中之人的形象慢慢的清晰过来,原本虚幻不实感快速的消退,水中的画中魔的真身立即出现在陈景眼中。 “呀……啊……” 画中魔在陈景的神像之身眼中黑白光芒一闪之间,突然尖叫一声,就像少女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剥光了衣服一样,叫声是那样尖锐而愤怒。 随着他的尖叫声起,海浪就像是被子一样的被人掀起朝陈景与龟渊裹卷而来。掀起如山般高的巨浪之中,那画中魔也变得极大,双眼之中泛着血色光芒。 然而又在坍塌而下的一刹那,变成血红之色,那海水变成了血海之浪,其中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现了,他双手分别朝陈景与龟渊抓来,双鲜血淋漓,就像是被剥皮了手,指甲上还滴着血。 大红虾心中一紧,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那手给握住了。 陈景的神像嘴里冲出一道白光,白光呈松散的剑形,其中有一只蝴蝶色彩斑斓,看上去无比脆弱,脆弱的只要一根手指就能将它点死。 然而却又有一种梦幻不真实的感觉,当它一出现之时,在蝶翅才扇动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消失了。 “嘤……” 并不浓烈的剑吟声在巨浪翻涌的声音之中竟是那样的清晰,只觉得听着格外的顺耳,仿如动人的乐章。 在剑吟声中,那血浪之中的魔物其中一只手突然分开了,就像有利刃划过,顺着手臂破开到胸膛。但是那血浪之中的魔物却并没有就此散去,而是化成为两半继续朝陈景扑来,刺耳的怪笑声让人神魂震动。 血浪之中剑光一闪,随之便是剑光纵横交错,将整座血浪切割成一块块,但是让人意外的是那血浪之中的魔物并没有就此死去,怪笑更浓,一声声慑人心神。那一块块被切开的血浪又在刹那之间合拢,形成一个完整的血浪,血浪之中血人依旧能看到。 顷刻之间已经到了陈景的面前,大红虾大吼一声,自鳃中抽出剑和叉来。也就在这时,他眼中又看到了陈景迷天剑蝶。 这次迷天蝶的周身笼罩的不再是白色的剑光,而是有金色光芒流转,隐隐之间,大红虾似乎还看到了玄奇的符文在流转。 剑光扬起,化为一道大剑,寒气汹涌,剑吟铿锵凛冽。剑光之中的蝴蝶不再柔弱,竟有了一股冷冽的厚重感。 在剑扬起的那一刹那,大红虾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一切都污秽之都将荡然无存。 在他这个念头才起之时,那剑已经斩下,自那血浪中间斩下,血浪如豆腐一样的被切开。 “啊……” 血浪之中的魔物惨叫一声便消失,而那血浪则散落回海中,海面上并无一丝的血色,依然是碧海浊浪的涌动着。刚刚那一幕就像只是幻觉一样。 大红虾晃了晃脑袋,他非常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 “河神爷看到的是什么?”这时龟渊问道,他并没有出手。 “我看的是一幅画,一幅血色丝绢为底的画,像是一条血河,血河之中一个血淋淋的人在其中漂浮着。”陈景说道。 “果然。” “果然什么?”陈景问道。 “果然是血海修罗界的修罗魔物。”龟渊缓缓说道。 “血海修罗界?真有这个地方?”陈景惊讶的问道。他虽然在书上看到过血海与修罗界,却从来没有在世间见到过修罗,也没有听别人说起过,一直不能确定是否真实存在。 “当然,血海处于天地间的幽冥之地,又称之为幽冥血海,其中有一族生灵自命为修罗,故又称之为修罗界。传说那血海之中自成天地,无比广阔,是一个修罗的世界。”龟渊说道:“不过,他并不是真正通过自身努力摆脱血海而来到这世间的修罗。” “他是被人祭入那画中成画灵的。”陈景说道。 龟渊微笑道:“没错,不过依我看那画的主人肯定已经死了,而他虽然无法摆脱那画,却有着自主性,算是一件有着本我意识的灵宝。” “那他怎么会在这海域,怎么会在龙宫。”陈景问道。 “或许是因为大地上的道门众多,他无立足之地,又或许他本就是被海域之中某个大神通者祭炼而成。”龟渊双眼看幽深的大海,双眼仿佛能够看到海域底的龙宫。 “呵呵,又有人来了。”龟渊笑道。 陈景却是问道:“你说,那老龙王知道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吗?” 龟渊摇了摇头,陈景知道他是说他自己并不能确定老龙王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来者还在还没有出海面时,陈景就已经将他看得一清二楚,是一行人,当先一位是一个锦衣公子,看上去风流倜傥,腰间一柄绿鞘短剑,看上去让他凭添几分风流气息。跨下骑着的是一头巨大的海兽,似马,却又比马大。四脚有爪,头如虎头,尾如狮尾,身上有着紫色斑纹,双眼的瞳孔是金色的,嘴里的牙齿锋利而严密。 而在他左右分别有着化形未能完全的虾将和两个巡海夜叉。 他们浮出水面,并没有什么法力波动,看上去无比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到他们的御水逐浪之法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 陈景与龟渊只是看着他们,一声不吭等着他说话。他看了看两人,微笑道:“听义父说我东海之上来了两位上等神灵,现在见到了,却觉得义父之言实在是太过失礼,两位神气融于虚空,不显不隐,正合道祖的和尘同光之言,又岂是上等神灵四字所能道尽的。” 陈景与龟渊依然没有说话,他继续道:“呵呵,两位估计不知道小龙义父是谁,他正是这东海龙宫之主。义父四日后大寿,两位若无急事,何不前往龙宫之中喝上几杯仙酒,也正好看看海域之中的不同风光。而且再过得一两日,便会有三山五岳的修士来祝寿,又有海域各族之族长来献礼,还会有****,正好可以交流修行之心得。” 这时龟渊抱拳道:“原来四日后是龙王爷的大寿之日,可惜我等知道的晚了,来不及必上寿礼,这样去恐怕太过无礼了。” “哈哈,义父素来喜爱结交天下仙灵道真,只要两位肯随小龙前往龙宫,义父必定高兴,两位前去就是义父寿宴上最好的贺礼。”那锦服公子笑着说道。 这时龟渊看了一眼陈景,似乎等着陈景来表态。而陈景也配合的说道:“难得遇到龙王爷大寿,如此盛事错过岂不可惜。至于寿礼,我想龙王爷定然不在乎这些。只是有一件事我们不得不说一下。” “请讲。”锦服公子微笑道。 “就在公子来之前,有一自称画中魔的魔物曾来过,他也自称来自龙宫,我们刚才与他……” “哈哈,尊神不必担心,小龙来时正遇到了他,两位是义父客人,他又怎敢起邪心。”锦服子大声道。 龟渊接口道:“都说天下宝物属东海,那我们就去龙宫开开眼界。” 锦服公子笑着客气了几句,脸上却有着得意的神情。又道:“两位请跟我来。”原本小龙的自称也改成我了。 说完便在前面引路,而陈景与龟渊则跟随在他的身后,直入深海,朝下方那漆黑的海域看去就像是看夜空一样,竟是有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恍惚间,陈景竟是有些分不清是在夜空中还是在阴间的秦广王城。 第236章 :秋月峡谷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一路朝深海而去,他们并没有使用水遁之术,而是简章的御水诀,所以速度并不快,就像是在游玩一样。越往深海,陈景越感觉这像是漆黑的天空。在黑暗之中,不时的会有各种光芒闪烁,就像黑暗天空中的星辰一样。忽远忽近,有些弱的看不清,有些却能看清是一些古怪东西,陈景从它们身上感受到了生命气息,却又与大地上的生灵不同,它们又有着植物的气息,两者混乱在一起就形成一种独特的气息。 这个锦服公子是一个很多话的人,看上去他在来时受到过嘱托,因为言语上谦虚是刻意的表现出来的,他的本质显然是是张扬的,并不属于沉稳型。 他说自己名叫昭烈,是龙王的第十一个义子,陈景并没有用破妄眼去看他真身是什么。以法术窥破他人的真身是一件极为无礼的事,之前那画中魔就是因为陈景用法术去看了,所以才会大怒而主动出手。 “画中魔有一个古怪的名字,叫扎里西血莲,我们都叫他血莲花,他的来历河神爷一定看出来了吧!”昭烈笑着说道,看起来他对于那画中魔并没有多少敬畏。 “嗯。”陈景应了一声,他只要有人表示在听他讲话,就会一直说下去。 “哈哈,他这人总是阴阳怪气的,但是真正让他生气的就是别人用法术看破他的真身。”昭烈大笑着说道:“他也有今天,哈哈,河神爷果然名不虚传。” “哦,不知道我有什么名在世间传扬呢?”陈景语气轻松,带着笑意的问道。 昭烈坐在那巨兽身上,所处的位置是在陈景的右边,而龟渊则是他的右边,两人将他夹在中间。龟渊只是一步步如闲庭信步一样的走,而大红虾此时的身体竟是不比昭烈身下巨兽小,若是他保持着这个形体回到泾河绣春弯的话,一定不会比那河神庙小。 在以前大红虾并不能做到,现在能做到了,可见他也有所突破了的。 “我听许多人说过,泾河蛟龙王死后,泾河之中有一位河神剑术极端的高妙,可以与号称天下剑仙出罗浮的罗浮离尘相较,现在依我看,那离尘定然不是河神爷的对手。血莲花的神通法术可不简单,一般灵宝只要一沾上了血污就会灵性大损,更不要说将他击杀或击败了。而河神爷的剑不但没有受损,反而击败了他,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已经超越其他人太多了。” 陈景笑了笑,说道:“最近有所悟,若是以前,也只能望血而逃了。” 昭烈笑着,他认为陈景这是谦虚。其实陈景并非是谦虚,而是说实话,如果他没有得到泾河神碑的话,而迷天剑又没有融刻一页的黄庭经文在迷天蝶翅膀上的话,那么现在他确实只有逃走一路可走。 自从黄庭经文融刻到了迷天剑蝶的翅膀上之后,迷天剑便开始发生一些陈景感受得到,却说不出来的变化。比如不再怕一些至邪至煞之气的污染,又如凭着迷天剑施法更加的随心所欲了。各种剑术施展出来,不但消耗的法力少了许多,而且还有一些陈景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玄妙在内。 在之前蓬莱一战之中,那头出现的青龙就是被迷天剑上自融刻上黄庭经文后才有的金光给切开了。 那出现的金光并不由陈景所控制,而是突然出现,在平时只看到蝶翅上有,想要刻意的让它出现却并不能。陈景觉得是自己的精气神没有达到那种状态,所以无法让金光出现。只有在生死之间,无论是精神还是意志都到了一种极致的状态,才能让迷天剑上出现一抹仿佛能切开天地万物的金光。 这也难怪昭烈会惊讶,因为那画中魔凭着那一手神通,至今还只是在老龙王手中吃过一次亏而已。 他们一路朝那传说中东海龙宫而去,大部分时间都是昭烈在说话,陈景与龟渊只是关键的时候插上几句,一路上倒也融洽。 东海其实并没有具体的范围标注,那只是一个大致的意思而已。金熬岛也是在东海,蓬莱也是在东海。听说千多年前,东海还有一座三仙岛,岛上住着曾在黄河上摆过九曲黄河大阵的三位金仙。所以说,这东海无比的广阔。 无论是金熬岛还是蓬莱或三仙岛,那都是在海面上。而龙宫则是海域的最深处,海域深底,又是另一番世界。 而秋月峡谷则是在离龙宫三百里远的一个深峡之中,所处的位置比起龙宫来尚要深上几分。这秋月峡谷并非是因为深而得名,而是因为每年都会在一个日子里散发出一片光芒来,从远处看去,那峡谷就像是一抹秋天里的弯月。 龙王大寿对于海域来说是一件大事,即使是天庭消失千多年,司雨龙神再未显过世,龙宫的地位在海域之中依然是无人可动摇的。 在秋月峡谷之中也有着像大地上一样的房屋,只是风格却更为的怪异,建行房屋的材料也不是砖瓦树木,而是海域之中一种特殊的植物建成。这种植物刻上符文就能成法器。 这其中有一座小殿名叫淡墨殿,殿前有着一排手持大戟长枪的武士,这些武士每人身后都有一对翅膀一样的贝壳,而长相则个个俊美非凡。 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少女的出现在门内,她一身翠绿的衣裙,整个人看上去娇小玲珑,双眉微皱,眼中如有水雾。背上也有一对贝壳,贝壳颜色就像是长着青苔一样。 她却并没有出来,只是看着外面,看了一会儿,又关上门。那几个守在门口蚌人警惕防备着心也放了下来。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请允许这个淡墨殿中无华殿下出去。 对于这殿中的这个殿下,他们有些不明所以,只知道是最近才回来的,听说以前在陆地上一条什么河中修行。还听说,她是被放逐出去的殿下。 在殿中的那个少女名叫秋月无华,在以前她做梦都想回来,但是现在却想就此离去,再也不要回来。在她记忆之中的秋月峡谷已经成了碎片,慢慢的磨成粉末。 她感受到了召唤,然后一路历经千险的回到了秋月峡谷,但是回来之后发现当年逐自己出秋月峡谷的父亲已经死了,而整个秋月峡谷也突然之间陌生了起来。 里面的人大多已经不认得自己,她回来之后,祭拜了父亲,见过了一回新的族长,然后就回到了这个自己曾住过的淡墨殿,她从别人嘴里了解到自从自己走了之后,父亲就一直派人看护着这座小殿。 然而在她才住进去没有多久,殿处便来一些族兵守着,说是说看护,实则是软禁了。 她许多年不在家,已经搞不清族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猜想到自己的回来一定让一些人不舒服。 “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秋月无华朝旁边的一个女子问道,这女子也是贝之一族的。 天下间无论是哪一种生灵种族都会分强弱高低的层次,人类如此,贝之一族也是如此,秋月峡谷的贝壳相对于别处的贝壳来说算是皇族一样。而这个站在秋月无华旁边的女子正是被派来服侍她的。她名叫蓝儿,话很少,看上去却有着内在的精明。 “这里是殿下的家,只是殿下回来的晚了一些。”那蓝儿说道。 “晚吗,应该是晚了。”秋月无华轻声的说着,蓝儿却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在她心中,面前的这个殿下也算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了。 在数十年前,她因为不愿意去龙宫当侍女而被族长放逐出了秋月峡谷。在数十年后居然是活着回来了,而且她还听说她的法力不在几个长老之下了。 又过了几天,蓝儿突然朝秋月无华说道:“族长说,这次龙王爷大寿非同往常,族长将会亲自带上礼物祝寿。而且我们秋月峡又要送上一名灵侍。” 秋月无华回过头来看着那蓝儿。蓝儿只觉得这个平日里话不多,性子看上去极柔和的殿下眼神像是能看到自己的心中去。好在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抬头看着屋顶,说道:“灵侍啊,我早已经是泾河河神的灵侍了。” 然后蓝儿出去了,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她只说了一句话:“族长说,泾河太小不如海域广阔。泾河河神也比不上东海龙宫千万年来的威名。” 秋月无法没说话,看在蓝儿的眼中,就像出神一样,仿佛在回忆着一些什么事。 她心中禁将眼前这个殿下与其他的一些殿下相比,只觉得无论他们得了多少的名望,比起面前这个数十年不在家的殿下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在这个时候,她竟是没有从这个殿下脸上看出半点慌乱或者失措。恐惧害怕什么的,更是没有。 “听说昨天蓬莱与人在海面上大战?” 蓝儿当然回答不知道,然后她秋月无华继续说道:“走吧,去见族长。”说罢就去开了门,蓝儿快速的跟上去,而她突然停下来,看着殿内说道:“我走之后,你帮看好这里,不要让人碰乱了里面的东西,我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蓝儿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自然也就只能疑惑“哦”一声。 当天,秋月无华便坐上一辆白鱼拉的车,夹杂在一支队伍之中朝龙宫行去。 而这个时候,陈景眼中也出现了一片宏大宫殿,乍一看就像是一座,仔细看去却是一个宫殿群,只是排得非常的紧密,由上向下看去,没有一处空隙。 整片宫殿都由白玉建成,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白光,白光将附近的鱼照格外的清楚,就像漆黑夜空中的一座白玉神殿,呈现一派神庭气象,瑞气层层,霞光万丈。 第237章 :龙宫 落到那座白玉般的宫殿前,陈景看到的是“水晶宫”三个大字,他立即明白这宫殿大概是用水晶建成的。 陈景与龟渊随着昭烈进了水晶宫,只见里面摆设无一不奇,无一不高雅。就映入眼中的那些物件,便会让人觉得天下间的宝贝莫不是都集中在了这龙宫之中。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那句天下宝物属东海的来源。 进去之后,陈景便看到各式各样海族女子在其中穿梭行走,她们行走的步姿非常安静,一眼看去有着一种清泉静静流的宛静,但是仔细的去感受的话,会发现她们一个个都非常谨慎,她们都是被严格培养出来的,在她们的心中有着敬畏与恐惧,并非是真的如虚灵那般身心内外都透着夜般的静美。 由内自外绽放出来的花才正真的美丽,无论带刺玫瑰还是高贵牡丹,装是装不出来的。 从这些海族女子的表现可以看出,这龙宫的主人一定喜欢那种静谧温宛的气息,无论是摆设的物品还是里面的人都透着这么一股子味道。 “这么的喜受安静温和,必定极度讨厌****。”陈景心中想道:“若是有人在龙王的寿宴乱了气氛的话,必定要招来他的怒火。” 这些海族少女个个形态各异,形貌也各不相同,她们的身上都有着她们那一族的特征。不过,那些未能化掉的特征反而让她们看上去更添几份异域风情。 她们在遇到陈景与龟渊时,脸上都有着惊讶之色,龟渊那沉凝如深渊的气质吸引着她们的目光。而投向陈景的目光之中更多的是好奇。 陈景看着眼前那些海域各族女子忙碌的样子,又去看着手中所捧着东西,却是一些花或者果盘,还有些小物件。有些从前方来,有些从后方去,或从左向右而行,或从右至左。 忙碌向征着朝气。陈景确实从她们的行动之中感受到了朝气,但是更多是感受到一股无处不在的暮气。陈景暗想:“主人害怕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所以才营造了这么一个朝气蓬勃的气场。” “这东海龙宫如何?”昭烈问道,语气之中满是得意之色。他没说问哪一个人,而龟渊这时说道:“如清泉潺潺而流,乍看上去纷乱,却有透着一股怡然自得的融洽,处处皆有清新朝气,又有着丝丝幽泉都入溪来的美妙。” “哈哈,龟相不愧为龟相,见识境界果然高明。”昭烈大笑着说道。 陈景心中暗惊,他没想到这这昭烈都已经知道了龟渊的真实身份,而龟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看不出他内心是怎么样的。 当时在海面上时,那画中魔就说过龙王爷无所不知,陈景也曾问过龟渊这龙王爷会不会知道我们的目的。 在陈景的心中,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修行之人能够尽知天下事,活了一千六百年的老龙王也不例外。所以陈景只当那个画中魔所说是一句大话而已。 现在想来,这老龙突然一下子神秘莫测起来。画中魔那一身的神通法术,天地间何处都可去,即使有人能够战胜他,但是想要抓住他却千难万难,想要杀他更难如登天。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甘愿受老龙王差遣,可见龙王必定远在那画中魔之上。 而面前这个龙王的第十一义子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在他的前面还有十个义子,肯定个个都不凡。想到这里,陈景不禁暗自将心提了起来。 陈景不知道龟渊这时什么心情,只听他说道:“龟相?这从何说起?” “嘿嘿!”昭烈笑的颇为阴沉,不过,并没有恶意的感觉。他继续道:“义父只要鼻子一闻,这天下间就没有多少事能瞒得过他。” 陈景的神像之身自然是面无表情,而龟渊居然也能做到古井不波,和之前一样的笑了笑说道:“传说千年前司雨龙神能够通过鼻子闻出天下间哪里干旱,从而降下雨水,莫非龙王爷已经晋升龙神之位了?” 昭烈哈哈一笑,却没有回答这个,陈景便猜测龙王肯定没有晋升司雨龙神之位,要不然,凭他这种张扬的性格,肯定不会隐瞒的。 三人一虾在龙宫之中走着,在之前有由上至下的看着的时候,倒还并不觉得这龙宫大成什么样,现在却觉得进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迷宫一样。 这总感觉在陈景许多年前经常会有,他那时候觉得这天个天地就像这个龙宫,有时候觉得并不怎么大,无论什么事什么人也都是那么回事,而有时候却觉得大的没有边缘,觉得处处皆是虚幻,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层层纺织的梦一样。 一直跟随着昭烈来到一座小宫殿中,这宫殿名叫佳人如梦,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却将陈景与龟渊安排进去了。昭烈带他们进去之后便说要去向义父复命,然后就离去了。 龟渊看着了陈景,陈景从他的眼神之中也看出一些不确定性,这是第一次在龟渊的眼神之中看到这样的东西。以前的他总是那种天下事我尽知的感觉。 不过他没有说话,即使是用法术来传递声音也没有,因为这是在龙宫。陈景倒是主动说了话,只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或是赞叹一下龙宫宏大,或是说一些天地间奇事,顺便还说了蓬莱之战后前因后果。 陈景和龟渊都觉得自己所说的话一定会被龙王听到,然而如果一句话不说也是不行的。 说到底,陈景还是觉得这天下间没事事皆知的人,龙王也不可能。 龙王能知道龟渊的身份现在想想也并不奇怪,因为龙王活了这一千多年,肯定知道许多秘闻,能从龟渊身上感受到龟相一族的传承血脉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过陈景却从龟渊那里知道,龟渊之所以知道小白龙被困在了囚龙井中,并不是因为他到过这里,而是他通过秘法看到的。 说来说去,不过是要等到龙王蜕变之时出手罢了,这个时候要做不过是等待,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么龙王将他们请进来又有什么目的呢? 这是陈景现在想的。 就在这时,陈景耳中听到一丝蚊翼震动般大小的声音,那声音说道:“龙王爷说了,后天大寿之时就将那泾河河神陈景与那个龟渊宰了,让大家都知道对龙王爷不敬,胆敢图谋不轨的人将会是什么下场。” 陈景心中大惊,就在这时,他耳中传来昭烈的大笑声。笑声尚未落下,昭烈已经跨门而入。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前,一身灰袍,面色如他的衣服一样,陈景只看一眼,他觉得他对自己有着敌意,是那种努力的隐藏压制着的敌意。陈景心中警惕的同时,又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吗,答案是未知的。 “泾河兄,丞相兄,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哥敖真,他听说你们来了,一定要见见你们。哈哈……”昭烈大声的说道,他很高兴,他觉得他带回来的人让人重视,这给他脸争光一样。 然而陈景却立即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曾到过泾河宣布自己为泾河龙王的敖于风。 陈景看着他眼底闪烁的寒光,当即便问道:“不知敖于风是你什么人?”这话问的相当直接,不过语气还算平和。 “长子。”敖真冷冷的说道。 昭烈微微一愣,原本笑容满面的脸瞬间收起。出乎陈景意料的是他转向敖真,脸色不善的说道:“我说今天怎么你有兴致来见我的朋友,原来是来寻仇来了啊三哥……”最后三哥两个字音拖的老长。 敖真只是看着陈景,冷冷的说道:“于风自从去了泾河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能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吗?” “他被我的童子捧剑近身,斩于泾河龙宫.”陈景声音依然和之前一样,只话音却让人觉得有一股子锋利无双的味道。 “好,很好。”敖真嘴里生硬的吐出这三个字后转身便走了,那三个字就像是钢珠一样的掉在地上,发出生冷的味道。 陈景还在想着那一句如耳语般的话,听话意是说龙王已经对自己与龟渊起了杀心,只是不知道那话是真还是假,又不知是何人所说,而又为什么会被自己听到呢。 这些疑惑缠于他的心头,最终化为一口灵力被他咽入丹田之中。 原本正在说话,让陈景不要在意昭烈有些惊讶道:“想不泾河兄的神像之身居然能够修行了。” “有些奇遇,多亏了我叶师姐。”陈景说道。 说起叶清雪,昭烈却是一脸的向往神色,说道:“惜乎无缘一见。”他居然还文邹邹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陈景没有再多说什么,昭烈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然后匆匆离去。在陈景心中,倒是觉得这昭烈是个性情中人。也对这龙宫又有了更深感觉,他发现这龙宫之中,也是充满了矛盾。 不过,他却更加的清楚,无论是其他的人怎么样,关键还在于龙王,一天没有看到龙王就一天不清楚他的实力,至于其他的人,他虽然注意着,却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有了一丝俯视众生的感觉了,虽然这感觉还很淡,但是对于这些并不熟悉的人却真的是有了。 第238章 :杀机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让陈景与龟渊意外的是,昭烈走后竟是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了。即使那些海族的侍者也没有再出现过了,这让陈景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然后走到殿门边上,才发现外面的景象不对,之前看到的那些景象其实是假的,陈景让大红虾向前走几步,那些宫殿回廊便消失了。映入眼中的无尽的海浪,一波一波,无休无止。 “我觉得我们不能动。”龟渊这时也在他旁边看着眼前的景象。 “因为有人不想我们动吗?”陈景说道。 “嗯,是的,我想在昭烈带着他三哥敖真来之前,你也一定听到了一句话吧。”龟渊说道。 陈景快速的回答道:“嗯,确实听到了。我在想那是什么人说的?” “我觉得应该会是画中魔。”龟渊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些话让我们听到了,如果我们害怕的话,定然就会马上离去,而如果他又在龙王爷那里说了我们什么坏话的话,我们匆匆离去,一定会被定为坐实了心怀不轨,那么画中魔就好借龙王爷的手除去我们。”陈景不紧紧不慢的回答着,大红虾瞪着一对大眼睛,不明所以。 “但是我们本来就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什么不轨,自然不用离去。”龟渊站在佳人如梦殿的门口,微微眯着眼睛说着。 “那么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莫非龙宫有什么变故?”陈景说道。 “我想应该是。” “我们虽然与昭烈太子认识才一天,但是我们已经当他是朋友,做为朋友怎么也应该关心一下吧。” “对。” “那我们去找他吧,或许我们还能帮上他一点忙。” 在说到这里之后,陈景便与龟渊进入那茫茫的海浪之中,大红虾不知道方向,只是笔直的向前,不过每当走了一点距离之后,陈景便会让他转身,或是向左或是向右,偶尔还会转向后退。 他虽然不解,却也还是随着河神爷的指示而走。 陈景突然觉得与龟渊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根本就不要商量便能配合的很好。就像这番表演的说话一样,之前根本就没有商量过,却在对方说出一句话就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迷天蝶有两种本命神通,一种是制造幻境,一种是看破幻象。在那制造幻象方面,陈景比起一开始来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而看破幻象这一方面,也同样如此,陈景并没有刻意的去修行。 在陈景的眼中,依然是走在龙宫之中,只是朦上了层轻纱。 未知道路上,总是让人觉得时间很长,大红虾不知道道路,所以觉得过了许久。突然,他眼前景象一变,一切恢复正常。依然是龙宫,宫中各族宫女侍者在穿梭着。 这时昭烈出现了。 “两位来自大地上的朋友,请允许我说声抱歉,你们也知道,义父大寿就在今天,所以有许多事要做。”昭烈看上去心情极好。 “没关系,只要不用海水淹没我们的视线就好。”龟渊笑道。 “哈哈,海水,什么海水。来,我带你们去义父的寿殿吧。”昭烈说完便带着他们向前走。 陈景与龟渊自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问道:“不是说明天才是大寿之日吗?” “那是我说错了,正确的时间是今天,我还被义父骂了一通呢!”昭烈有些懊恼的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陈景与龟渊向在一座座殿堂之中行,一路上说着一些牢骚话,终于来到了一座高大宫殿前,那上面有牌匾,写着“龙王”两个字。不出陈景所料,这大殿之中有许多人。粗略一眼看去,有着数百位。 陈景与龟渊一进来,立即引得个个注目。而昭烈则为他们介绍着,陈景与龟渊都不是什么喜欢热闹的人,他们都不话多,无论与谁都只是回应一两个句。再加上陈景神像那冷漠的脸,他与众人距离一下子就疏远了起来,一个个都暗自打量着他,猜测着他的实力是否与名声相符合。 在一个角落里,秋月峡谷贝之一族的人都在那里,而其中有一个年青的男子站在他们中间,同时也是站在秋月无华面前。 他名叫白寻,是龙王第七的义子。今天他来这大殿之中后,一眼就看到了这位来自于秋月峡谷贝之一族的女子。她有着雾一样眼眸,有着他最喜爱的娇小身形,有着他最钟情的飘渺静谧的气质。 他决定要将她收为第二十六个妃子,一定要好好的宠爱她。所以他来到了她的面前,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的话非常的好听,声音很纤细。而贝之一族的族长显然看出了这龙王第七义子的意图,连忙将她介绍了一番。 “她名叫秋月无华,是上任贝族族长之女,曾被放逐出秋月峡谷,历时数十年平安归来。……” 贝族的族长的话让白寻越发的心动,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梦寐以求的那一半。他迫不急待的想要将她带回自己的宫殿之中,眼中的光芒无比的炽烈。 当下便说道:“我是龙王第七子白寻,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说的极为直接,在他看来,小小的贝族根本就不可能拒绝自己,他从这个贝族族长那恶心的笑脸上就能看出他没有那个胆子。而面前这个曾在海域之中流浪了数十年的女子又凭什么拒绝自己呢,先不说自己的身份,便是自己的法力神通就足以让无数像贝族一样的海族族长的女儿心动不己。他一个过气了的族长之女凭什么拒绝自己,而且若是不遇上自己的话,她将要在这里当侍女,受人使唤,那将是一辈子的事。他觉得她应该感激自己,而且应该以最快的速度,以最惊喜的声音答应下来。 旁边有一位贝族女子脸色很差,她同样是娇小的身形,应该可以说整个贝族的女子都娇小,她同样的漂亮,只是她身上少了一份气质,多了一份虚浮。她自己不明白,因为秋月无华身上的那股子沉静是数十年来生死之间磨砺出来的。 她是现任贝族族长之女,名叫秋月扶风,她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被一位龙宫太子看中,但是现在却有一位太子直接忽略了她,而看上了这个侍女,在她的心中,秋月无华已经是侍女了。 她看着秋月无华的脸,心中不是滋味,不禁想你还在想什么,还不快答应。又想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这就乐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做不了主。” 这时秋月扶风听到秋月无华说着这句话,心中不屑想着:“还说什么做不了主,还不是想换个人来回答,这样也好显得自己矜持一些。” “哈哈,那就请族长开口了。”白寻笑着说道。 “同意,同意,无华侄女能够得七太子看中是她的福缘。”贝族族长快速的回答道。 “哈哈……” “他也做不了主。”秋月无华依然是用之前同样的语气说道,不紧不慢,然而听在贝族族长的耳中却是那样的刺耳。他心中大怒,却不方便发作。 “哦,那谁能做得了主。”白寻眼睛微微一眯,声音有些冷的说道。 “河神爷。”秋月无华这简单的三个字中似乎透着无穷的自信。 白寻一愣,正要说话,耳中传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原来真的是你啊,差点没认出你来。” 白寻眼中闪烁着冰冷的目光,转过身来,看到一只大红虾驮着一尊神像就在自己身后不远。 “你是什么?”白寻冷冷的问道。 “你可以叫我河神爷。” “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当然,这里是龙宫,是龙王爷住的地方。” “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龙王爷,是谁都不重要。” 白寻心头大怒,他觉得这是自己平生以来受到的最严重的污辱。 原本许多本就一直看着陈景的人,目光随着陈景转动,发现这里的事后,更是将目光集中的投了过来。白寻的脸色潮红,那是怒气涌起而致使脸上充血。 这个时候,昭烈竟是不知去向,而其他的太子也都没有看到。不过殿中却有着许多从各地赶来海族,他们生活在海域之中,对于陈景的名字听到的并不多,即使是听到也如阳光透着水面照到河底,并不能显耀出多少光芒和温暖来。 他们心中想:“这个古怪的河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忘记了这是海域,这是龙宫,居然敢这样跟七太子说话,大概是在大地上那浅水河中当久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而贝族族长则是暗暗心惊,他是在秋月无华回去之后得知她这些年来一直在泾河之中修行的,打听过了泾河河神陈景的,虽然听到了许多夸耀之词,他却觉得那只是耳听为虚的以讹传讹而已。而现真正的见到了,突然觉得那些传言似乎并没有夸大。 “你在找死。”白寻寒声道。 “以前有个人也这么对我说过这样的话,然后,他就死了。”陈景淡淡的说道。而大红虾则是快速的接话道:“那个人名叫黑寻,也是一个太子。” “卟哧。”这是秋月无华的笑声。 白寻脸色铁青。 “贝壳妹妹,原来你也会笑啊,你这个样子真是好看的不得了。”大红虾大声道。 “你的样子也很英武哦。”秋月无华笑盈盈的说道。 “那是,我的英武只有贝壳妹妹一个人发现得了。”大红虾声音很大,得意扬扬的样子。 大红虾与贝壳的对话让白寻成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他却越发的感到羞辱。 这时突然有一人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龙王爷要七太子去一趟。” 白寻那本原都要炸了怒火立即压了下去,冷冷的盯了陈景一会儿后大步而去。 相对于陈景来说说,白寻的威胁确实算不得什么,他来此地可不是寻欢作乐来的。他是来救小白龙的,而到现在陈景还没有见到小白龙,连龙王爷都没有见到。 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再与陈景说话了,而陈景自然也不放在心上。大红虾与变了模样的贝壳高兴的聊着,他们许久不见,倒是有着许多话说。 “贝壳妹妹,想不到你居然长这么多好看,以前还以为你长的一定凶神恶煞。” “再怎么凶神恶煞也一定比你好看。” “你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差了一点,动不动就要吃俺,同在河神爷座下,抬头见低头也见的说那些多不好。” 他们在聊着这些话,旁边的贝族族长却是急了,但是他又不敢贸然的开口说话,只急的满脸通红。他的女儿秋月扶风则是仔细的打量着陈景,看着这尊神像,心想:“他居然这般的厉害,连七太子都不敢在向他动手。” 这时龟渊来到陈景身边,低声道:“好像有些不对啊。” “确实有些不对。”陈景回答道。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来到陈景的身边,说道:“河神爷,龙王有请。” 陈景说了一声好后便跟着他而走,龟渊要一起去,对方却说只请了陈景一人。龟渊也不争持。陈景跟着那人一路走着,心中却在想着一个问题:“龙王现在是在蜕变呢,还是已经蜕变完了,或者是还没有开始。” 陈景随着那个龙宫卫士来到一座颇为雄伟殿,他一看这殿,心中便想:“龙王不可能住在这里。” 因为这一座殿虽然也宏大,但是却不是主殿,那么很显然,这里面要见他的人也不会是龙王。又看那个卫士,手中的兵器紧握,脸色严肃,如临大敌一般。想到这些,他便是明白了进入殿中将会发生什么事。 大红虾来到殿的门口突然停住了,双眼突起紧紧的盯着殿内,小声道:“河神爷,俺怎么感觉这殿中寒气好重啊。” 那个卫士立即说道:“这宫殿之中有块万载冰晶,辅之修行可安神静心。这也是龙王爷住在这里的原因。” 大红虾还要再说,陈景却是说道:“进去吧,不要让龙王爷久等了。” 那卫士面色有些潮红的笑着:“是是是,河神爷请。” 神像面无表情,被大红虾驮着进入了这座不知名的宫殿之中。陈景只觉得一股子幽寒气息笼罩着他,又从中感受到了一丝血腥味。 大红虾则是停住了,因为他眼前只看到一片流光溢彩,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经历的多了,立即明白是陷入了某种域阵当中,不再行走,而是破口大骂:“什么烂泥一样的东西,尽使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陈景道:“何必愤怒,他们引我来此,引来的只是杀身之祸。” “嘿嘿,确实是杀身之祸。”流光溢彩之中有人回答道。 陈景并未与他们争辩,而是对大红虾道:“你只管朝前走,杀他们不过是风吹落叶于一瞬的事。” “嚣张之极,嚣张之极。今天就让你知道,这里是海域,这里东海龙宫。”有声音愤怒说道。 “于我家河神爷来说,天下无处不可去,东海龙宫又怎样。”大红虾胆气极壮的说道。 就在大红虾话落之时,他眼中的流光溢彩突然翻涌而起。他大叫一声,自鳃中抽出剑和叉,然而他耳中却听到了一道如风一样流转的剑吟声,一道白色的剑划过虚空,将彩光切开。在彩光被切开的同时,一个人自彩光之中掉了出来。他额头上有一道红线般的痕迹。在他倒地之后,他的额头却是掉开成两半。 在他那惊恐与难与罢信的思绪之中,仍然回映着一道剑光仿佛如划破时空般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在那一刻,他只觉得那剑光像是天道的轨迹。无论怎么避都避不开,剑光一闪后消失,而他自己的意识则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刻。 第239章 :炼魔入碑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眼中那黑白世界早已经有了改变,不再只是黑白色两色,慢慢的也出现了别的色彩。这些色彩的出现,慢慢的还原真实的世界。这让陈景知道,自己的眼睛最终将会看到一个与这个世界一般无二的世界,却又完全不同。 被他一剑杀了的人是白寻,而已经对他形成合围之势的是三太子敖真及画中魔,除此之外就还有几个他并不认识的。 “果然是你们,你们是龙王爷身边的人,不怕为龙王爷惹来麻烦吗?”陈景冷冷的说道。 “嘿嘿,来到东海,无论谁都可能溺死在水里。”敖真有即惊又恨的说道。他不是没有听过陈景的名字,但是大地上的神灵对于海域中的他们来说,就像是隔了一层波浪海水,不真不切。然而刚刚那一剑,却足以让他们感到心惊。 虽然在他的心中,自己比起白寻来高明了许多,却也知道自己只怕不是这个河域河神的对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画中魔与几个自己的好友,心中大定,先不论画中魔那奇特的神通,就自己和几位好友再加上自己就未必会输给他。 而陈景这个时候却在想:“难道龙王已经在蜕变,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如是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就是自作主张。”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拖延时间,只想早点将面前这些人解决掉然后去那囚龙井中救出小白龙了,他预感这龙王囚禁着小白龙一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或许与他生命要到尽头的蜕变有关。 虽然,陈景没有见过这龙王,但是他却从龙宫那些表象气息中感受到了腐朽,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第240章 :神像心中立,魔念自消泯 陈景虽然无法确定龙王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能感受一些与自己有关联的东西,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感觉,以前偶尔也会有,但极少出现,然而在渡过了神明之劫后,他对于这些虚无的感知便敏锐起来了。 所以,在心中认定之后便出手了。 一出手便是全力。 泾河神像脑后冲去一道光华,经过这么久,泾河神碑已经恢复之前在蓬莱大战之中的灵力消耗,只见到一片水韵光华漫卷开来,水韵如太阳光照在水中拆射出来的光芒。虚幻的碎浪涌动着,若隐若现的奔流水声让泾河神碑透着无尽的神秘。 这河水奔腾之声,仿佛天地的玄音,沟起了海域龙宫之中的灵力,竟是让这座不知名的宫殿之中灵力都朝泾河神碑聚集,那些流光溢彩雾气一层层的朝泾河神碑涌去。 在泾河神碑出现之时,伴随着奔流声的是轻灵的剑吟声,这剑吟声就像水流淌过剑刃而发出来的。当敖真看到泾河神碑出现之时,他心中大惊,然而那份惊诧却是化为一声大吼,他的头在张嘴的那一刹那变得无比的狰狞,那张开的嘴中牙齿变得锋利而尖长,下巴、嘴、脸、额骨至整个头颅只在那一吼之间变成一颗海蛟头。 而后脖子伸长,成为灰色的蛇蛟之身,灰黑鳞片透着幽幽的冷光,双眼之中更是透着噬人的光芒。 这吼声震的殿中灵气翻涌,在大红虾的眼中,一头巨大的海蛟突然自彩雾之中窜出,那嘶吼声让他全身发软,竟是再无抵抗之力,因为他已经没有抵抗之心。 这种上位者对下位的无上威势一出,就让大红虾觉得自己应该放弃一切的抵抗。而就在这时,一座巨大麻白碑石出现在了那灰色的巨蛟上空,镇压而下。 灰蛟没来得及,又像是并没有躲掉。被只一出现便镇压而下的神碑压在了中间位置,灰色的巨蛟瞬间落在地上,头尾刹那间将那碑石盘卷住,那高高仰起的头颅一口就咬在那泾河神碑上。而它的尾巴也紧紧的缠在神碑上,像是要将那神碑给勒断一样。 那敖真一现原型便被泾河神碑给镇住了,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一伙人,几乎几时之间,一张画一样的人出现在空中,只见他身体整个人突然一飘,凭空浮起血浪,那血浪就像是天地虚空被哪个屠夫在咽喉上狠狠的捅了一刀,血浪喷涌而下,血浪之中伴随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怪物,看上去有些像剥了皮的人。 他顺着血浪朝陈景扑下,然而却也有一道剑光朝他斩去,剑吟强烈。 他像是对那剑光极为忌惮,身体在血浪之中一缩,便融入到了血浪之中再也不复见。而血浪则在虚空一转,朝泾河神碑浇下,瞬间将泾河神染成血红色。 鲜血淋在泾河神碑上,染得通红。突然,那神碑上多出一个人影象来,仔细看去就像是有一幅画贴在了泾河神碑上。 而另外那三个敖真的朋友各施法术攻击陈景本体。他们都是海域妖灵,所会法术多为水咒,借水而行法,融于水中无声无息,若是一时大意的话,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在他们的眼中,陈景那神像之身的双眼闪烁着黑白的光圈,身上则有白色的光辉笼罩着,那种白色的光辉看在他们的眼中,竟有一丝万法不侵的感觉。他们不知道那是信仰愿力。 而他们发出的无声水咒波纹则是在一道道的剑光之中破碎,当在他们准备再发出第二次的法术之时,耳中已经流转着淡淡的剑吟声,就像是微风吹在脸上那么的清晰,同时之间,一道并不算刺眼,却格外让人心寒的白光映入了他们的眼中,这一刻,他们突然觉得这便是世间最为明亮的光彩。 危险的感觉在心头涌起,护身法咒应念而生,在他们身上立即浮起一层水幕,将他们包裹在其中。然而他们却清晰的感觉到只是顷刻之间,护身的水幕灵力被刺了数十回,而且是刺在同一个位置。 护身水幕刹那间破去,他们看到了一只斑斓蝴蝶,随之一切的都被涌上的黑暗所淹没。他们永远无法看到自己的肉身额头被刺开的血洞,就在这个时候,泾河神碑上涌起一朵朵碎浪,那碎浪看上去就是一片光华,将那依然没将泾河神碑掀起的灰蛟笼罩在其中,自然也包括画中魔。 泾河神碑上的那个人影像是要离开,然而在这时一只蝴蝶凭空一闪落在了神碑上,翅膀一颤一颤的,而剑吟声则不断。那碑中的人影突然之间像是害怕起来,然则他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无法离开。 神碑上涌起碎浪光华越来越浓郁,最终将敖真所化的灰蛟彻底的淹没。唯有一阵阵的咆哮与怒吼响起。 这座大殿在陈景进来之时还不觉得大,现在泾河神碑显化出来,高数丈,灰蛟同样的巨大,两者之间的战斗居然没有觉得这座宫殿小。大红虾抬头,只觉得这殿真是好,仿佛自成空间。 这里的战斗如此的激烈,外面却毫无所觉,其他的人不知道也难怪,但是龙王居然没有出现,越发的让陈景觉得他一定已经在蜕变了,一定在关键时候。而这时他想到了小白龙,觉得他定然会有危险。 然而这些只是他心中的念头,现在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泾河神碑上。 因为泾河神碑发生了他无法理解的变化,或者说是出现了他未曾了解到神奇。 那画中魔原本是想夺了泾河神碑的,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什么法宝,只要被他的血浪淹没,就能在顷刻之间截断法宝与主人之间的联系,由于他本身的特殊,可以直接成为器灵般的存在,并将法宝之中原主人意念抹除,然后驱使着法宝。他看以了解泾河神碑的神奇,便想将这泾河神碑夺过来。 只是进入之后,他只觉得自己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根本就不是实物,无从下手,根本就感应不到陈景留在泾河神碑之中的神念。就在他仍然不死心的寻找之时,发现凭空之中出现河浪将自己的淹没,河浪之中隐隐间有万千符文显现,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他立即要朝上空那个缺口冲出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缺口却被一把剑堵住了。他所看到的剑自然是迷天蝶。 陈景并没有刻意的去做什么,只是仔细的感受着泾河神碑的变化。 许久之后,泾河神碑上的水韵光华消失,出现在大红虾眼中的是一座巨大的碑石,碑下面的敖真已经化为一堆枯骨,而碑石上出现了一条缠着神碑的海蛟,狰狞而恐怖,一对充满着凶光的眼睛像是随时都要从神碑之中冲出来。 而除此之外,那碑石的一面竟是已经变成了血色,而血色之中隐隐能看到有个似人一样的烙印。 大红虾暗暗心惊,暗道:“河神爷居然有了这样的神通。” 而陈景则仔细的品味了一会儿后,将泾河神碑收起,只见一道已经带着血色的光华没入神像的脑后,而又有一道剑光一闪而逝消失于神像的嘴里。 “走.出殿。”陈景说道。 大红虾转身快速度的离开,出来之后,他才觉得这个天地是真实的,刚才在殿中他都没有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走,去救小白龙。” “小白龙在哪里?” “你只管向前。” 就在大红虾高兴的叫一声好嘞之时,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将他到嘴的话压了下去。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并快速的奔行着,那速度之快,仿佛步入了阴阳之间。眼前的一切都似变成虚幻的,穿过一层层宫殿的墙壁,眼前的景象突变,在他的眼中看到一只巨大的怪物,怪物长着十多条触脚,一对眼睛半开半闭,透着无尽狡诈与冷漠。 第241章 :司雨 \\ “这难道这就是龙王?” 大红虾心中恐惧的想道,在这整个龙宫没有人有这样的威势,只是他没有想到龙王居然不是龙,而是这样的怪物。它感觉似有寒风吹过自己的表皮,又似有一层粘粘的东西沾在上面,让他想到自己被吞噬的情形,禁不住的颤抖起来,这感觉就像是还没有靠近冰山便觉得遍体生寒。 这些当然只是他本身的感觉,他心中恐惧、害怕,然而现在却身不由己的朝那龙王冲了过去。这就像是一个人落入了奔腾的大河之中,被浪卷走,而前方便是悬崖瀑布,眼看就要随浪一起落入万丈深渊,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他耳中响起了陈景的话:“你若想要有所成就,必定要有一颗直面万丈深渊的心。”这声音不像平时陈景的声音,而是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仿佛能够直接印入灵魂之中,有一种煌煌大势的感觉。 同时间有一股暖流将他包融着,将他心中的那冰冷的感觉驱除,大红虾知道这是陈景在帮他。 大红虾的眼前所见,四面八方皆是白茫茫,就像是一个封闭的空间,而出口之出就是那龙王所在之处。 转眼之间已经近了许多,大红虾将那怪物看的清楚,只见没有并不分头和身,只是一颗巨大的圆脑袋下面长着许多长长肉须,而头颅上则有一对闭着的双眼。浑身上下又长满了那种红褐色的斑纹,就如绣迹,又如人间老人脸上的老人斑。 即使是大红虾不想看他,他也像是天地间唯一的存在蛮横的冲入他的眼中、心中。 突然,他睁开了双眼。 大红虾如坠冰窖,全身冰寒。 他不知道河神爷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河神爷有没有把握。但是他知道,这是他见过的最强大的存在。 天地十三妖之中便有一个东海龙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这东海龙王几乎不离海域,名气比起当年真正的龙王来差了许多。 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在千年前就触摸到了元神仙道,是即将脱凡胎入仙籍的妖。只是一朝天地变,不但断了他的脱凡之路,还差一点不明不白的死去,这么多年来努力的修行,却一直未能将身上的暗伤消除。虽然法力最终又差不多恢复到了鼎盛时期,但是他却也觉得死亡将近。 肉身在腐朽,灵魂在衰弱。 “修行之人,无所畏惧。” 大红虾再次听到陈景的声音,这话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陈景说给自己听。就在这声音响起之时,有一股阴郁的力量将他包裹着,耳中响起无数亡魂的咆哮与嘶咬声。大红虾不明这是怎么一会事,然而,他却又从陈景的身上感受到了坚定而无所畏惧的意志,就像是奔腾的河浪,朝深渊冲卷而下,不管不顾,没有一丝的回转之意。 “这便是河神爷的所说的无畏之心吗?” “嘤……” 剑吟声在他心中划出一道炽烈的光芒,如战场的号角、战鼓声,大红虾情不自禁的将剑和叉抽了出来,大吼一声,心中的恐惧竟是在这吼声中烟消云散了。 他突然回想起当年去东岳泰山那里听道时,遇上了三个拦路的山神,陈景让他笔直的冲过去,他在豁出去后依陈景所言而冲,最终那三个山神都死在了他的面前。那时他的感觉就是前面有一座山都将被我一击而成粉尘。 现在他也有了这种感觉,大吼一声,身体快速的涨大。只是相比起那一动不动的龙王来仍然要小上许多,这并不是肉身上大小的差距,一眼看去,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龙王无比的巨大,而大红虾格外的渺小。这是精、气、神上的差距。 但是现在大红虾不再是一人,而是与他背上的神像气息想通,整个就像是一柄长矛,一柄能刺穿任何生命心脏的长矛。 只这一开始,陈景便倾尽了全力,用出了泰广王印。 若有人看到陈景现在的样子,绝不会认为他还是石像,只会认为他是一个面色冷漠的人,一袭黑袍,冷漠的眼神与那脸上刚硬的线条,让他整个人格外的肃穆。 “龙王”依然只是用那冷漠而凶恶的双眼看着,一动不动。 越来越近,大红虾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从天而降,要将那“龙王”压成粉末。 突然,“龙王”身边出现了几个人。 大红虾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们,他们便已经消失,他眼前一阵模糊。耳中听到强烈的剑吟声,剑吟一层层,高亢而浓烈,大红虾知道这是陈景在杀敌。 眼前突然一清,只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尽是碎尸,鲜血如云霞一样。 还没等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背上陡然一轻,神像已经离开了他的背,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巨吼。只是他并没有见到下方“龙王”张开口来,但“龙王”的眼中已经浮现赤红色,除了冷漠凶恶之外还有愤怒。 那愤怒就像是有人截断了自己求生之路,像是一个人从万丈深渊之中爬起来,最后那只手已经攀上了悬崖的顶峰,却被人砸了他的手,让他从新掉回深渊之中。 这吼声尚未消去,一股强大的力最将他掀飞而起,他毫无抵抗之力,就像是风中的树叶一样。而在翻飞的过程之中,他看到陈景自“龙王”的上空笔直的落下去。 在之前座举行着寿宴的大殿之中,海域各族的妖灵依然还在,突然,他们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威压。 顿时个个心惊胆战,有些甚至真接昏死过去,而眼前的景象则在慢慢的扭曲,快速的淡去。众人心惊,不明所以。这时想找龙宫太子,他们才发现之前的太子竟是许久不曾出现了。 只一会儿,龙宫便已然消失,周身只有无尽的海水。 然面这龙宫消失后,他们则看到远处有一头山一样大的魔章,他们都是海域生灵,一眼就看出那是深海魔章,不禁想到一个传言,传言说东海龙王并非是真正的龙族后裔,而是当年龙宫之中的奴仆章鱼,他趁天地大变之时,占据了龙宫,吞噬了几个还未成长的小龙子,成了这东海龙宫之主的龙王。 这个传言由来以久,不知起于何时,只是没有人证实过,因为没有人能够看透“龙王”的真身,而现在他们看到那魔章,一个个心想那传言竟是真的。 而在“龙王”的头顶则有一人笔直的朝“龙王”落下,他身着一袭黑袍,黑袍一动不动,无比生硬。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光芒,光芒如剑光,尤其以脚的下方最为浓郁强烈,那就像是凝若实质的剑刃,破开一切阻碍,而那黑袍人身体则像是剑柄。 只一会儿,便有许多人认出那黑袍人就是陈景,就是之前那个一直被一只大红虾驮着的那座神像。 神像上传导开来的厚重肃穆的力量让他们心惊,却让他们对于“龙王”的恐惧减弱了许多,有一种“神像心中立,魔念自消泯”的感觉。 贝族族长暗自心惊,他的法力在海域各族妖灵族长之中算不得出类拔萃的,但是却是有传承的,知道的秘闻也不少。本来他心中感觉恐惧,有迅速逃离的想法,然而在看到神像之后,那种要逃离的想法迅速的消去。不禁暗想:“道祖成道之后,道门弟子念其尊号便能静心,观其像能安神,想之能驱除魔念。难道他成道了?” 成道是肯定还没有,但是却有着这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让许多见识广的妖灵心中震惊。 贝族族长看了一眼秋月无华,心中暗想:“难怪无华会在泾河之中修行三十多年,难怪修为进境这般的快,原来是有着这般的人物在,今日他若能安然离去,他日神道重立之时,只怕少不了他的一席帝位。”想到这里又叹了口气,暗忖:“本想在这即将到来的天地大变与龙王结下厚缘,现在看来要重新考虑了。” 就在他心中闪电般的想着这些之时,“龙王”突然消失,凭空而现于神像的上空。 龟渊大惊,一步跨水波无痕,再现之时已经在“龙王”的上空。 然而那“龙王”才一出现,他的那些触手已经如穿越虚空一样的将神像缠住了,就在神像被缠住的瞬间,他身上的光芒消失了。 手中多出一个龟甲,抛出,龟甲的下肚闪耀光芒,水波之中出现一道繁复而玄奥的图文朝“龙王”罩去。 “龙王”张开了他那怪异的嘴,将神像吞没,同时又有一根触手朝虚幻的图文卷去。 第242章 :腾飞中遗忘 深海之中就如漆黑的夜,虽然成长于深海之中的生灵都能看得清,但他们本身都融于黑暗的之域之中,他们不明白那龙宫怎么就突然消失了,也不明白这“龙王”怎么就与陈景斗起来了。 然而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是看着,看着“龙王”身上闪耀一层光辉,在黑暗的水域之中格外醒目。 而他的上方龟渊黑发飞扬,一个幽黑的龟甲飘浮着,闪耀出一片图案光华朝“龙王”落去,“龙王”依然一动不动,一条触手闪电般击在那片图案光华上,光华消失,而只触手却立即垂下,整个的气息在刹那间变得晦涩了不少,又迅速的传遍他全身,就像是一棵树一下子春天进入到了秋天。 那龙王身上的气息一下子萧瑟起来,竟是不再攻击龟渊,而龟渊也盘膝坐在那巨大如渔船一样的龟甲上,闭眼静坐。刚才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神秘浩瀚荡然无存,仿佛这里是只是他的一处修行道场,旁若无人。 龟渊刚刚那一瞬间展现出来的神秘莫测让众人感到心惊,不禁都在暗自猜测着他的来历。 贝族族长看了一眼侄女秋月无华,想问她认不认识这人,却看到她严峻的脸色,便没有开口,暗自想等会儿如果她要做什么话,一定要阻止她。 就在这时“龙王”说道:“嘿嘿,真是好福缘啊,不但让我得到了真龙血脉,还得到了一俱信仰如此纯正的神像,已经生出了神性,真是大福缘啊,天大的福缘。等炼化真龙血脉,再炼化神像,哈哈……” 他声音如九幽阴风吹在人身上一样,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只听他又说道:“你是龟相一族的正宗传承,何不就此跟随于我,他日我重定乾坤天地之时,必定封你为天下第一神将。” 坐龙王上空龟壳上的龟渊闭眼,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入定,根本就没有理会于他。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呔,那丑陋的龙王,驮像神将在此,速速献出你硕大的头颅还能饶你一命,胆敢从嘴里蹦出半个不字,定叫你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众人一个个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心中想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这般的跟龙王说话。 只见远处一只巨大的暗红色大虾直冲而下,排开海水,一钳叉、钳剑,高高举起,直朝龙王扑去。 “是他,是那只驮石像的红虾。” 那“龙王”眼睛朝上一翻,凶光毕露,看向大红虾,然而众人却觉铺天盖地的杀气,一个个噤若寒蝉。 而那直向龙王冲去的大红虾就像是折翼的鸟儿一样朝海底的泥中栽去,一头插入泥中。又挣扎着爬起,然而却晃晃悠悠的,一幅喝醉酒的样子。 他转了一个圈,确定了龙王的方向后,仍是大声说道:“倒是有几分本事,只要你将我家河神爷放了,虾爷可以饶你一命。” 一边说着,又将剑和叉捡起,晃悠悠的朝龙王走去。在之前他对这龙王惧怕的全身发软,只想离得越远越好,而现却敢不要命般的朝他冲去。 这没有人知道,他其实在远处也挣扎了许久。 “你吓不到我。河神爷说了,勇者无畏,你吓不到我……”大红虾晃晃悠悠的朝龙王而去。 这时,那龙王的眼睛突然朝众人看来,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那人突然如遭电噬,深身一颤,便突然朝大红虾冲去。然而紧随其后的却有一个绿裙少女一步跨出,水波流转,她拦在了那人之前。 贝族族长大惊,因为这个后面出去拦截的是秋月无华。 他一面心惊她这种行为可能会为贝之一族带来灭顶之灾,一方面又惊于她的修为竟是已经这般的高了。 她身后一对绿色的贝壳如两翼,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绿莹莹的剑。 “你心有惧意,所以被龙王控制,你如果想摆脱,只须大声的喊河神爷救我便能解脱。” 她这般说着,没有人会相信,更何况大家都看到了陈景被龙王吞了。 那人自然也没有喊,而是朝她冲了过来,双眼露出痛苦恐惧,又透着凶狠的神色。他身体突然往前一冲,暗浪涌动,就如猛虎扑食,然而在他身体才动,他的面前闪耀起了刺眼的光芒。 众人连忙闭上眼睛,然而即使是闭上了,仍然觉得双目刺痛,有许多法力稍差的眼睛中已经流出了泪。 那个扑向秋月无华的人却惨叫着,紧闭的双目已经流出鲜血。 那光芒并没有消去,虚空之中一晃,已经到了龙王身前,照耀着龙王那冰冷的的双眼。 “贝壳妹妹,你才来啊,我们来屠“龙”。” 大红虾看上去好了许多,身体不再摇晃,快速的来到贝壳的身边,贝壳根本就没有理他,只是以手指着头顶那刺眼白光。极少有人能看清楚那白光是什么。 大红虾快速的冲了上去,龙王居然一动不动,凭由大红虾一叉刺在身体上,却是只将龙王的皮肉刺的陷进去而已,并不能刺破。 他又用剑连连劈砍,只留下一道道痕迹,也没有刺破皮。 远处的人以法力护着双眼,朝那白光看去,能看清那是一颗白玉般的珠子。而在那珠子面前的龙王居然已经闭上了眼睛,而且还能看到他的双眼居然流出鲜血。 龙王脚下的大红虾怒喝着,身体摇动,每摇动一下便涨大几分,最终涨至泾河绣春弯的神庙大小,高高的扬起手中黑沉沉的海魂叉,叉身有乌光闪耀。刺下,却只留下了一个小伤口。 大红虾大骂着,不留的刺着,着着刺在同一个位置。 没有人知道龙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一定出事了,这其中或许有龟渊的做用,也可能是因为吃下了神像。 突然,龙王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自那个被大红虾刺出一个小伤口的位置射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初时只是一缕,却如乌云后面的阳光一样,转眼之间已经绽放一大片,那一道小伤口在白光之中迅速的扩大。 剑吟声响起,光芒自下而上的划过龙王的身体,由内自外,就像一把利刃从龙王的身体内破开了。如切布片。 当那剑芒将龙王的身体切成两半之时,一座石像坐露了出来,全身上下染满了鲜血,之前本来是灰色石像,后因使用了秦广王印而变成了黑色,现在是全身血红色。 只是血色石像耸立在龙王的那一堆碎肉当中,宛若地狱中归来的恶魔,又会觉得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那里。 而他的头顶,一道光水韵光华直冲海面,就像是一条河流自天际奔腾而下。 河流之中一条怪鱼在那里灵动游着,怪鱼身上有黑鳞,头似鳝鱼,却有着一对如两翼的鳍,张嘴之时满是锋利牙齿,眼睛浮着红光,身体一扭之间,似隐似幻,又会有血色浪花浮现。 有见识广的人,会知道那正时幽冥血海之中才会有的生灵。 除此之外,还有有一头灰色的蛟龙在其中翻腾咆哮着。 这般威势,足以让那数百种的海域生灵感到震憾,这一幕的画面深深的烙印在那们的心中。 他脚下的那堆碎肉缓缓的蠕动着,竟是还没死去。 突然,一枚黑漆漆大印在石像前凭空而现,大印上五个恶鬼头像分外清晰,只是看着便心神跳动。 大印震动,一个恶鬼冲出半个身子,一手抓入那堆碎入当中,抓起龙王魂魄朝秦广王印中拖。龙王拼命的挣扎着,却一点点的被拖了进去,直到最后消失,印也一同消失。 就在时,石像脚下冲起一道光华。石像凭空一闪,已经移开了位置,原来他的脚下是口井。青口枯黄色,有银色纹路。 那道冲起的白光显化出来,是座虚幻的碑石。碑石上有两个大字——司雨。 这司雨神碑一现,远处的海域妖灵顿时蠢蠢欲动,只是当看到陈景那染血的身体时,却又不敢放肆了。 司雨神碑一出现,陈景头顶上空河浪景象化为泾河神碑。两座神碑一出现,便相互吸引着。只见无声的电花闪耀,漆黑的海底光芒涌动。 两座神碑接触在一起,相互融合着,最终泾河神碑消失,而那场司雨神碑上的司雨两定下面多出了泾河两个字。同时又有一条河流的烙印在泾河两字的下方,延伸到司雨神碑的最下方。 而在陈景的心中,泾河神碑并没有因此失去联系,依然还在,只是现在泾河神碑融入到了司雨神碑当中去了。当他感应并想要将神碑收起之时,只觉得那神碑重如泰山。 在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终于将司雨碑收入体内之时,身体一沉,没入深海的泥中。他驱动着法力浮起,耳中听到了井中有哗哗的水响声。 陈景感应着井中,只见一只小小的白龙在里面游动着。那小白龙头生一对玉般的小角,一对眼睛充满了天真无邪,然而又朦着深深的疲倦。她嘴巴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陈景知道她是在笑。 那是一种轻松安心的笑容。 第243章 :守护神庙的妖灵 “救我,河神爷,救我。” 陈景听到井中小白龙虚弱的声音,感受到她的生命气息如风中烛火一样随时都要熄灭。 “好,我这就来救你。” 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救,这座井神秘之中又透着普通。神秘的是刚才司雨神碑就是从这井中出现的,普通的原因是陈景竟是没能感受这井有哪里神奇,就是像大地上人间的一口井的普通,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海水并不能进入井中,而是在井口流转。 “救我,救我,我不想死。” 陈景想起初见小白龙时的活泼和那种天真无邪的样子,当年他在看到小白龙时就曾想过,若是自己能够一世都如她那般开心单纯的生活多好。 如果能对世间任何事任何人都只用好与坏来评判是轻松的,他做的是好事,他是好人,他做了坏事,他是坏人,这是陈景一直向往的一种行事感觉。 不用费心的去站在别人立场思考问题,不必代入别人,不必解释什么,不怕伤害到什么,多悠闲,多快乐啊。 而现在看听小白龙的呼救,让他感到心痛,就像是看到曾经的自己在死亡边缘挣扎。 “救我,救我。” “我该怎么救你……” “救我……” 陈景只听到小白龙的呼救声,没有听到她说怎么救她。不禁心中焦急,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小白龙到底受到了什么伤害,也不清楚之前“龙王”是在做什么。 只觉得小白龙的生命气息随时都可能熄灭。 “河神爷可是要救这井中小白龙?” 就在陈景一时不知道怎么救小白龙之时,远处有声音传来。 大红虾看去,正是那个昭烈。他依然如之前陈景见到时一样,穿着玄色锦服,带着白玉冠,腰间缠着白玉带,玉带上有一朵朵烈火纹花,一块玉佩由长长的红线吊着垂下,压着衣服的下襟,脚下一双紫色的步云履。 他神情在陈景的眼中有了些变化,之前是那种张扬却又套着一些谦虚,而现在依然张扬,却又带着一些忧郁的样子。眉头微皱。 “这小白龙是我的故人,曾在河神庙中为我护法战斗过。” 陈景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暗波从他的身一圈圈的扩散。 “我听闻当年黑曜州每一派皆出弟子前往泾河绣春弯,但是最终一个没有回去得了,也是那一战让我知道了河神爷的名字。未曾想当年神庙之中的护法有她在。”昭烈自远处而处而来,似乎他到过很远的地方,是匆匆赶回的。 陈景并不动,不用双眼看任何人,但是大家却觉得他的眼睛将已经任何都看透了。他没有出声,而昭烈也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哎,想不到我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是你义父。”陈景说道。 “他杀了我亲生父亲。” 昭烈说这话时悲痛之情溢于言表,原本自得而张扬神态瞬间消失无踪,显露在外面的是一个忍辱负重的悲痛模样。 任谁听了他的话都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我要感谢你,你帮我报了杀父之仇。”昭烈说道。 “我只是来救小白龙的。”陈景回道。 “但你毕竟是帮我报了仇,所以我必须得还了你的恩情。”昭烈坚定而诚恳的说道,现在的他没有丝毫之前张扬,充满了诚恳的味道,眼睛直视着陈景,眼神之中透着认真。 他又继续道:“我之前见过这口井。曾听他说过这井名叫囚龙井,据说是洪荒时期的天地间唯一的龙王所立的,是专门用来惩罚跃过龙门的龙族,只要一入囚龙井,除非是被释放出来,否则永远出不来了。”他说的“他”显然是指死去的“龙王”。 “那要怎么样才能救出来。”他没有问小白龙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而且直接问着怎么能尽快的救出小白龙。 “我所知道的是如果没有龙族秘法的话,根本就无法从囚龙井中救出来,不过我又听他说过,洪荒时期的两次天地大劫动摇了这囚龙井的根本,现在想要从中救出小白龙来除非让小白龙附身而出。” “附身?” “将先天宝物扔到囚龙井中,小白龙再附身宝物之上便能出来了。” “还有什么方法。”陈景很快便问道,声音有些低沉。 先天宝物陈景手上有秦广王玺,但是秦广王玺绝对不可能附身上去。所以他直接的问还有什么方法。 “这,我听说过,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行。” “哦,请说。” “听说,凝聚神性信仰的东西也能充当附身之灵宝。”昭烈缓慢而又慎重的说着。 他的话才落,便听陈景说道:“正合我意。”话才落,他身上已经冒起一团粉尘般的轻烟,身形一幻,腾身而落入井中。 而就在陈景落入井中的一刹那,上方传来一道声音:“慢。” 然而这慢声才出,已经从井中传来落入水中的水花声。又几乎在是陈景落入水中,昭烈一指点出,海水翻涌。 若说天地间会有风云变色的话,那深海之底同样有风云变色的感觉。 海中污泥翻飞而起,刹那间在这深海之底如乌云密布。幽静的海水刹那间活过来,涌起的暗浪一刹那间化无数恶兽,从四面八方朝龟渊涌去。各种凶兽神形必现,有水中生灵,有陆地上的,又有一声声吼声响起,仿佛间有腥风騒臭出现。 各种凶兽从昭烈身边冲出,远远看去,他那抬手一指的感觉,宛若挥师百万的君王,又如天地间鳞甲之首的龙王号令万兽。 “呀……”大红虾惊呼。同时,贝壳手中手中的戮目珠闪耀出刺眼的光芒。 大红虾一叉刺入一头扑向自己凶兽,却一透而过,那兽变得虚幻了一些,却并没有散去。依然扑向了大红虾。 大红虾只觉得自己仿佛刺进了泥土之中,那凶兽扑在他身上,一口咬下。他体内法力涌起,将那凶兽振散,然而更多的扑在了他的身上。 “呀,呀,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在他惊呼之中,已经大开大合的将手中海魂叉砸碎了数头恶兽,扑在他身上的凶兽撕咬着,他居然感受到强烈的撕扯感。贝壳那边也是如此,戮目珠主要针对的是生灵的眼睛,对于这些从水中显化出来的兽并没有什么用。 只见她一剑一剑刺入各种凶兽的身体,远远的看去,只见一头大虾与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如陷入汹涌的旋涡当中,正艰难的朝外面挣扎。 而更高处,已经看不清了,那些海水翻涌,乍看上去像是灰云翻滚,仔细看去,又像是一头头凶恶朝里面扑去。 风云突变,那些远处的人还没有接受过来“龙王”死去事实,又看到这一幕。 “哈哈……” 昭烈负手而立,仰天大笑,笑声之中,这深浪之中浪花涌动,化为一只只凶兽。 突然,有一片光华从那最中心的旋涡之中闪耀出来,只见龟渊坐在那龟甲上,他的头顶有一幅图案,这以之前图案有些类似,但是又不相同,不过都同样的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他自高处冲下,无数的凶兽扑向他却一冲而过,就像是那根本就没有什么一样。 他快速的来到大红虾与贝壳身边,将他们带龟甲,立即腾身而走,直向水面高空而去,转眼消失。 在龟渊将大红虾与贝壳带出海面之时,天空之中繁星满天。而海面之上波涛汹涌,时不时的有海水所化凶恶怪兽冲出水面,在冲出水面之后便又会散去。 大红虾心有余悸,他站在大如鱼船的龟甲上看着海面问道:“这,都怎么回事啊。” 龟渊同样的看着海面说道,沉默了许久回答道:“我们都被那龙王给迷惑了,那个昭烈才是真正的龙王。”海风吹着他那披散黑发,一身玄黑色的法袍随风而动,星光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依然显得神秘。 “那,那我们怎么办,河神爷怎么办,我们要去救河神爷啊。”大红虾大声道。 龟渊又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我自保可以,但想击败他却不太可能。” “那,我,我们,那,河神爷会不会有事?”大红虾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的问道。 龟渊摇了摇头,看着这无边的海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在陈景进入井中的那一刻,耳中听到龟渊的话,同时又感受到了灵力的涌动,他知道这是出事了。只一会儿后,上面平静了下来。 昭烈来到囚龙井口朝下看,满面的笑容,只听他说道:“真是大福缘啊,真龙血脉,还有这么一尊有了神性的神像。而且神像之中蕴含着那么强大的潜力和秘密,我受劫千年,终于时来运转,等来大福缘。” “你是龙王?”陈景在井底低沉的问道。 “没错,我就是。” 陈景没有再问什么,而是看向那小白龙,小白龙在他落入井水之中的时候,已经缠在了他的身上,仿佛是被冰着了一样的紧紧的缠着。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了。陈景感应着小白龙身上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并没有死去。 陈景又感应着这口井,并不深。井壁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图案纹印,都是兽图,就像是烙印上去的一样。只是这些兽的图案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都很像龙,或者确切的说是都有着真龙的一些标志,却又都不是龙形真身。陈景想到这囚龙井的名字。 “你大概也发现了井壁上的图案吧,那些都是当年被囚禁在井中的龙死后化为的灵魂烙印。”昭烈大声说道,他的声音又呈现出那种得意之色。 突然,一道剑吟声响起,一只蝴蝶自神像嘴里闪出,白光闪耀,凭空一闪,消失。这是瞬剑术,然而昭烈却一动不动的站在井口。 从井底朝上看去,迷天剑蝶再现之时已经在井口边缘了,然而,陈景又觉得那井口一下子变得无比的遥远。 迷天剑蝶并没有感受任何的束缚与阻碍,蝶翅一动,便闪逝一瞬,却一直都没能飞出囚龙井。而从井上朝下望去,那迷天剑蝶飞的极其的缓慢,几乎是原地不动的飞着。 迷天剑蝶朝井外飞,天地阴阳的运转却并不会因陈景的消失而停下,泾河之神陈景消失的消息在天地间慢慢的传开了。他本身却在朝井底沉去,因为那司雨神碑入体所带来的沉重,让他真真切切的有被大山压在脊背上的感觉,所以他朝井底沉了下去,然而与迷天剑无法飞出去一样,他也永远无法沉到井底,只是一直在沉沦着。 井水淹没了他,透过井水朝井口看去,只觉得那井口无比的遥远而虚幻,那奋力朝上飞的蝴蝶就像是一只普通的蝴蝶朝九天之上飞去。 虽然无比的努力,但是目的地却极其的遥远,遥远到可以让人任何生灵在朝腾飞的过程中,慢慢的遗忘自己的初衷。 第244章 :怜叶 无论是谁到了一个新的环境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熟悉环境。 陈景落入囚龙井中,感受着这个囚龙井,在之前那只觉得这井很小,现在却觉得这井无穷的大,仿佛上连九天之外,下接幽冥黄泉。迷天剑蝶飞不出那一尺见方的井口,而他也沉不到一眼可见底井底。 时间在这井中已经静默,小白龙盘卷在陈景的身上,仿佛已经沉眠。陈景只觉得她身上温度与这井水没有区别,她的生命气息极其的微弱,陈景以自身的灵力将她包裹着,他不知道她受到什么伤害,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昭烈离开了井口,过了一会儿后又再次出现,这次他的出现脸上已经没有陈景初遇他时的那种自得张扬,也没有后来的那种装出来的悲痛。脸上只有深沉,仿佛这个天地数千年的沧桑都挂写在了他的脸上。 陈景可以看到他的脸,发现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苍老了许多,原本的风流倜傥的样子,现在已经是一个中年人模样。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昭烈朝井中的陈景说道。井中没有声音回答。他继续说道:“一千三百年前的时候,我差一点就死在了一片剑光之中。说那是剑光,也不准确,因为那光芒之中有着无穷咒力,咒力之中又有无尽剑气,强大的龙王爷则是在若有无的飘渺剑光之中成了粉末。虽然我只是看到剑光,然后我就成了这个样子,但终究是没有死得了,一千多年来,一直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现在终以可以摆脱死亡威胁了。这要感谢你们,感谢伟大龙族子孙,他让我受了千年的罪,又让这个真龙来救我.” 他今天心情是千年来最为舒畅的,压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可以搬走了。这千年来,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让自己摆脱死亡的阴影笼罩。 “你不必想着出来,你的朋友救不了你,更何况你也没有什么朋友。龟渊虽是龟相传承,但是他现在还不够,至于其他的人来,都不行,除非你的师姐叶清雪从昆仑山中出来。” 他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着,继续说道:“你就算是神通再大也出不来,没用的,这千年来我虽然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但是我也得了一样宝贝。祸兮福所依,果然没错。千年来我终于可让这囚龙井为我所用了。” 井中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依然能看到一只蝴蝶在奋力的飞舞,依然能够看到一尊石像在水中沉默。 陈景一举动一动都在他的心中,所以他才会对陈景说:你就算是神通再大也出不来。 在他说话的些时间内,他的面容又老了许多。 这时井中突然传来陈景的声音,仿佛隔的极传来的,又像是因被井水阻挡,那声音有些扭曲的感觉。 “我有个疑惑?” “请问,我乐意为一个将死之人解答任何问题。”虽然他面容已经变的深沉而沧桑,他的声音也苍老了,但是他的语气依然带着一股子得意的味道。 “你的真身到底是哪个?” “我啊,呵呵,如果我说我自己都忘记了你可相信?”昭烈缓缓的蹲下身来,看着井中,说道:“你相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自己真身到底是什么了。” 他又转过身来坐在井看,那头发竟是已经发白了。 “哎,这真是个好时代啊,强者都逝去,存在于世间的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还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呵呵,哈哈……我到底是活下来了,哈哈……” 他说着说着仰天大笑,笑声之中竟也充满了悲凉。笑着笑着,他竟是哭了起来,初时还时笑着流泪,慢慢的变成大声痛哭。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吊坠,吊坠呈不滴型,内里有胭红,由内自外的扩散,就像一点胭脂被一滴水给滴在上面迅速扩散开来的刹那被定格了。 他拿着那个串胭脂吊坠,怔怔的出神,又过了一会儿,他呢喃道:“这个吊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一看到就心痛。” 过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胭脂吊坠收起来,转身站起来。这时井中传上来声音:“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有我一人就够了,你可以放小白龙离开。” “嘿嘿。”昭烈脸上阴沉,刚才的悲痛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说道:“她的真龙血脉已经快要被我炼出,我为什么要放她走。” “因为他和你一样,只是很艰难的活在这世上。” “不,他和我不一样,他有传承,有着苍龙传给她真龙血脉,所以才能不必为了生存挣扎,所以她才能在天地间那样肆无忌惮的游走。” “出身无法选择,她的出身也让她付出极大的代价。福与祸从来都是一齐到来的,有福必定有祸,有祸也必定福在其中蕴藏。这一点你比我体会的深,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 “现在就是她应该承受的祸。” 昭烈沉着个脸,朝井中说道,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井中有声音传出。 随之他便在井的边缘坐了下来,以手抚井的边缘,囚龙井便发出淡淡的光芒。水中出现微波,龙宫从中慢慢的显化出来,最终囚龙井与昭烈都消失在视线之中。 深海之中安静,深海之中的囚龙井更加的安静,安静的像是时光之河在这里停止了流逝,让人感觉不到,看不到,听不到。 而在这深海中的囚龙井之外却发生剧烈的变化,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 陈景不知道龟渊带着大红虾与贝壳又回过龙宫一回,与昭烈大战了一场,最后带着大红虾与大红虾逃走。 后来贝壳回了秋月峡谷,大红虾跟着龟渊离去。 龟渊没有问贝壳回去干什么,大概是早就知道了。 而大红虾回与龟渊回到了泾河绣春弯,又过一段时间,龟渊又离去,大红虾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从此泾河也就只有大红虾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个传言,传言泾河河神陈景陷于东海龙宫,这个传言一出,便有许多好事之人到泾河绣春弯来探,法力低的自然看不出神庙之中的虚实,即使是大红虾那一关也过不了,然而法力高的则一眼看出神庙之中的神台上并不是真实的神像,而是信仰愿力凝结的一种法象。法象之下还压着一个人,不知死活。 看到这一幕他们心中便有了数,知道这河神还在世,却并不在泾河。若是陈景不在这世上了,那他的信仰愿力都会崩散,这法象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些来到绣春弯河神庙察看的修行之士便没有那般小心谨慎了,而是非常轻松的来,也不太将大红虾放在眼中。 他或是成群结队而来,或三三两两。大红虾初时想要阻止他们,在被众多法力并不算高的修行者围攻了几天几夜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在泾河之中冷冷的看着他们进进出出。 有曾经在神庙前听过道妖灵找到大红虾,告诉哪里哪里有大神开坛讲道,还是随他一起去吧。 一向胆小怕事见到强敌第一时间就想到躲的大红虾这次在想了许久之后,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哪里也不去,一天不饮泾河的水我就浑身难受,一天不吃绣春弯的泥我就全身无力。” 那妖灵又说道:“你这是何必呢,如果河神爷最后会回来,我们自然就再回来,如果回不来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去别处求得大、法回来也好护着神庙不受那些人的亵渎。” “河神爷说过我天姿不好,就算是有移山填海的神通教给我学我也学不会,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如果以后你们哪个学得了高深的法术,一定要回来,那时估计我应该不在了,希望你们能够帮河神爷守着这庙宇,河神爷说过,这座神庙是他最后的安身之处。” “会的,我们会的。” 河浪将他们的话卷入奔腾的浪花之中,似要带到遥远的海域之中。 “如果海神爷最后回来了,我又不在了,请你们帮带句话给河神爷。就说我没有,没能挡住那些人进入河神庙,但是我尽力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杀了几天前的那些人。” 数位妖灵想起几天前他跟一群修士大战,被那些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弟子围着攻击了几天几夜。 那些人法弟并不高,由一个法力高强的修者带领着。看得出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历练弟子。 “好,我会的,河神爷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的,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还记得以前我们河神庙前最为兴盛之时清松那猴子开玩笑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大红虾回想着,大声道。 妖灵笑着说:“他说如果有一天河神爷纳众生信仰了,那我们一定会是河神爷座下神将,是可以与曾经天庭玉皇大帝座下神将相比的神将。” 寂静的夜,将过往美好的记忆勾起在夜风中吹拂。 漆黑的夜,将所有的仇恨与希望都掩埋黑暗之中。 妖灵们散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转眼之间,就只有大红虾依然还在绣春弯。 又过了一些时日,泾河之中开始出现一些陌生的妖灵,他们不知从何而来,进入到泾河之中便不再离去。 他们初时一般都在离绣春弯尽量远的河域,毕竟陈景的威名在那里,足以让人听了不得不挪动一下端坐的身体。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的也就在朝绣春弯靠近。离得近的时常会来到绣春弯中,看到大红虾时,有些则是冷眼扫过,有些则是温和的笑着,有些则是看也不看大红虾,只是看着河神庙 有一天,有个人问大红虾:你的河神爷可知道泾河有多长? 大红虾大怒,大骂着:“你污泥一般的东西也配问泾河长短。” 与之战斗一天一夜,以一身伤的代价一叉将对方刺了个通透。 不过,大红虾尽管表现出了不弱的法力,却也不足以让人望而却步,整条泾河,也就只有绣春弯是他所能走动的了,别的地方都被别人占据。 风雨萧萧,黑夜黑的深沉。 有人在守护着信仰,有人仰望着一尺见方的星空。 第245章 :坐井观天 人们开始遗忘陈景那些年曾让河面如红绸,河中也曾有仙神妖灵死尸飘浮。 出入神庙的神妖灵道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魔物窥视。不过,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又或者是不敢,并没有谁对这河神庙怎么样,都只是到河神庙看一会儿就会走。 大红虾隐在河浪之中,若隐若现。 远远的看到有两个人踏波而下,进入绣春弯,一个玄色道衣,一身花色袍服。 他们着看到大红虾在河中,其中那身着玄色道衣的人说道:“这畜生倒也忠心,我听闻它在陈景消失之后依然守护着河神庙,果然如此。” “可惜不识天时。”花色袍服的人说道。 “天时这东西,谁又说得清呢。”那身着玄色道衣的人说道。 “呵呵,虽说这泾河中的天时未必在你我,但肯定不在它。我如果是它,现在一定远远的离开泾河。” “所以,他现在还只是妖身,而你已然化形。” “哈哈……” “河神庙不能擅闯。”大红虾从河浪之中冲出上来,全身伤痕累累的样子。 一般来说,一只刚出生的虾是河中虾的一定是肢脚齐全的,给人感觉肢脚很多的样子。而现在大红虾的样子则是伤残之虾,肢脚已经断的只有寥寥几只了。 一对大红钳上,左剑右叉,步足本有五对,现在只有五只了,游足也只四只。而在它的背上额头有着明显的残破处,那坚硬如铠甲的壳凹进去的地方还有黑色的血渗出。 它从水浪之中冲出,想要拦在两人前面去,其中那个身着花色法袍服的一挥衣袖,一阵狂风凭空而生。河神庙前的大地被乱起一层土,就像是铁铲铲的一样。 风如刀,刮地而起。一团褐色的土如龙一样自地上窜起,将大红虾卷没。 那身着花色袍服的人看也没有再看,大步向前,就像是一只蚊虫在身边被他随意的挥袖赶走了一样。 一声低沉的嘶吼响起。 “咦。” 那身着花色袍服的人有些意外,突然转身一掌拍出。虚空之中刹那之间仿佛生起了骇浪惊涛,一股澎湃之气自他身上溢出。波涛滚滚,将他身后从黄土之中窜出的大红虾卷入。 大红虾顿时如山洪之中的石块一样不断朝后面退起,地上出现数道深深划痕,都是他的脚在地是拉划出来的。 “法力倒是厚实,难怪能够在战胜不少来这里的妖灵,难怪能够在许多人手下受伤却不死。”花色袍服的人停了下来,看着最终停在了泾河堤边缘的大红虾说道:“听说你法力之所以淳厚是因为长期驮着神像的原因?” 大红虾周身还裹着那无形浪花,隐隐有符文翻动,那并非是真河浪,而是一种符法。 一掌而成符,这等境界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这也是大红虾这些日子以来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 大红虾没有理他,也无法开口,他笑着,继续道:“乘虾游泾河,这感觉如何?”他问着旁边的玄衣道衣人,对方笑了笑,说道:“还不错。他看起来颇为威武,倒也不会失之于气势。” 花色袍服人大笑着:“那好,你从今日起就是我的坐骑了。” 说罢大步向前,一步跨出尚不见有何特别,第二步却已经跨坐在大红虾的背上了。 大红虾一对钳子上夹着叉与剑立即朝背上的人獠刺去。只是着着都空落,没能碰上对方分毫。他心中大怒,纵身而起,在空中翻飞,以背着地。 “砰……”地上被大红虾狠狠的压出一块印记。然而他没有感受到自己压到什么,翻转过来,耳中又听到哈哈大笑,那人又出现在了他的背上,并且哈哈的大笑着。笑声对于大红虾来说格外的刺耳。 他就地一滚,明感觉那人还在背上,却一点事都没有。他心中明白这样根本就无法摆脱,鼓荡全身的法力,纵身冲入泾河之中,只见河中顿时翻起层层大浪。 一层一层的大浪翻涌着朝河岸涌动,乌泥自河底升起,将这一段河域搅得污浊不堪。 “哈哈……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又过一会儿,河中冲起一道浪花,浪花之上是大红虾,而大红虾的背上是那个花衣袍服之人,只见他身上没有沾上一点的污浊之水。 “砰……” 大红虾落在河堤上,他只觉得背上的这人重如泰山,比起初次驮神像时的感觉还要重,将他法力都消磨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无力再动,嘴里却大骂着,又说道:“河神在的时候,你们连靠近河神庙都不敢,只有在河神爷不在的时候才敢来看,哈哈,明明一个个怕成这样,却硬要装成高人模样,等河神爷回来,保管把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宰了,灵魂镇在神庙之下。” “哼。”那人怒哼一声,轻轻一跺脚,大红虾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嘴里眼中都有鲜血溢出。 他眼中一片模糊,全身剧痛。又有一种飘忽的感觉,仿佛自己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起。他心中悲伤的想到:“等不到河神爷回来了,真的等不到了,我本以为我能成为纵横彩云间的神将,原来我还只是泥水浊浪之中的红虾。” “自寻死路,那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说罢,他再次抬起脚来,便要一脚踩死大红虾。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突然有声音传来:“道友,且慢。” 只见一人踏云而来,声音响起之时还是天空之中的个小点,声音落时已经到了泾河上空。 踏云而来之人落向地面,那个身着花衣袍服之人冷冷道:“原来雄南峰求真观怜叶真人,你难道要救这不识好歹的畜生。” “花空道友,我不是要救他,而是要救你。” 来者正是曾邀请过陈景去参加青莲****的怜叶真,朝两人施了礼后说道。 “笑话,救我?怜叶,你我虽有几面之缘,但我的性命还轮不到你来救。” “你何必跟他计较,你这一脚下去固然能够快意,但是却将惹来杀身之祸。” “谁?这神庙之中的那位河神?”花空轻笑说道。 “没错。”怜叶认真的说道。 “呵呵。”花空冷笑一声,说道:“别说现在他不在,即使是他在我也不见的就会怕了他。”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他,如果你见了他自然就不会这么说,我问你,若你我相比,谁高谁低呢?”怜叶问道。 “你境界虽高,法术也颇为清奇,但是法宝与法术都偏于自保,与我想斗,六分机会逃走,四分可能死在我的神通之下。”花空自信的说道。 “呵呵,不管怎么说,你都没有必杀我的把握是吧。” 花空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怜叶继续道:“你没有见过他,但是我见过,不但见过,还亲眼见过他出手。你知道我对于他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花空有些疑惑的说道,在他心中,这怜叶的神通法术虽然比自己差一点,却也不会差得太多,而且在他看来,怜叶是一个清高的人,虽然他的法力神通会不如人,但是眼界却极高,若是性情不合者,即使是法力高强,在相接触了一回之后也将不再理会。 怜叶那看上去年轻而潇洒的外在之下,有着一颗极其慎重的心。他认真的说道:“我见过,在初见他时,只觉得他安安静静,没有一点肃杀之气,但又像是风中孤崖,静静屹立。而后我又见过他出手与乌霞大王斗法一场,只觉得他的法与势就如这奔腾的大河,浩浩荡荡无穷无尽。” 花空心中惊讶,到了他们这种层次,评价一个人不会再说对法力如何的高强,不会再说神通法术如果的玄奇,而是言其精气神。 在怜叶的几句话中,就有着陈景不动法与动法时的精神状态,他心中想象体味着。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他与乌霞大王相比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怜叶认真而又快速的说道。 花空惊疑,乌霞大王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天地间十三大妖王之一。而怜叶居然如此快速的回答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他不敢相信。 怜叶见他不相信,继续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曾差一点陷于乌霞岭中,是陈景将我救出来的。” 当下便将青莲****之后与乌霞的事情说了一遍。花空听完之后,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儿之后,朝那个站在河神庙门的道人说道:“我们走吧。” 那道人回转过来,笑道:“这神庙上画着地狱图真是大妙之作也,即使庙中无神,无论是谁想要直接在庙中立像封神的话,都会有身坠地狱之中的感觉。” “妙,妙,真是大妙也。难怪那么多人来看了之后又离去。”他摇头晃脑的走过来,朝花空说道:“怜叶说的对,你不能杀他,泾河之神陈景这般从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人物,又日夜在地狱之中垂炼道心的人,又岂是那么容易死掉的。他若回来,知道你杀了他座下虾将的话,一定不会饶过你。” 花空也朝不远处的河神庙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回去吧。” “回哪里?”道人问。 “回陷空山,我等着听他回来后泾河浊浪翻天起的消息。”花空说道。 “很好,泾河之水太混也太乱,朵朵浪花都有着杀戮之气,不是你我该来的地方。” 说罢,两人脚下生起一片灰云,腾空而起,扶摇而远去。 第246章 :吃龙 细雨不知何时已经在泾河的上空飘扬着,如春蚕死前吐出的轻丝。落入泾河中,不留下半点痕迹。树叶上湿漉漉,慢慢凝聚水滴,顺着树叶的纹路滑落,滴落在大地上,染湿一小块泥土。 大红虾身的血与水融合在一起滑落到地上褐色土中,将他周围染出一片红色。 怜叶看着身体各处都渗着丝丝血水的大红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可愿意随我去求真观疗伤?” 大红虾像是已经不认得眼前的人,眼睛看着怜叶,又有血水自他嘴里吐出,过好一会儿后,他终于缓慢摇了摇头,低声道:“河神爷会记得你的。” 怜叶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抬手掐着法诀,在大红虾的头顶上家出现一道青绿光芒,如泉水一样自大红虾的头顶浇下,融入他的身体内。紧接着又来到大红虾的身前,将一个小玉瓶放在他面前。随后化为一道灵光消逝于晦暗的虚空之中。 蒙蒙细雨慢慢的变珠帘似大雨,打在河神庙前的树叶上啪啪响,地上出现积流,从大红虾的身上淌过,将那原本的褐色的土上浸着的血冲刷的干干净净。 天色渐渐暗去,雨越下越大。 风雨之中似有人出现,他站在大红虾面前。大红虾突然离地而起,一条黑色铁链自风雨中而生,将他捆住,吊在河神庙前那棵树上。 地上的玉瓶倒下,被混浊泥水冲着,卷入了河中,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那仿似随风雨而来的人化为一缕轻烟自神庙顶上没入,只听到一声尖锐的惨声响起,一只手自神庙层顶瓦片中伸出,手爪指甲漆漆黑,手爪上缭绕着黑烟。那手奋力朝外面挣扎着,过一会儿,又有一只手从瓦面之中探出。那瓦就像是另一个空间一样。 两只手攀着屋顶,拼命的往外面挣扎。终于,在过了许久之后,这人终于爬了出来。它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恐惧,它一出来,立即纵起,融入雨中消失不见了。 一声声惊雷响起,仿佛染血的电光划过漆黑的天地。 将天地照出刹那的通明,那山,那水,那云、那风雨都在电光之中成为一片透明的轻纱。 河神庙前的那棵大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的宽大的黑衣,长及地,却不沾一点的泥土雨水。他看着神庙,刚才的那一幕,他显然都看在眼里。 雷光一闪而逝,再一道雷光落下时,正好一卷裹着雨的大风将他黑袍吹起,仔细看去,他竟是只有一条手臂,另一条手臂衣袖在风雨之中飘扬。雷光消逝,风声呼呼,雨磅礴,再一道雷光在天地间划出刺眼的光亮之时,那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伤痕累累的大红虾被一条粗大的黑链绑着吊在树上。大雨在他身上冲刷着,将他身上的伤口洗得发白,风吹得他在空中一晃一晃。 河神庙前看上去安静了下来,而河前祠堂前却在一道雷光划过天地之时能看到那里多了一个,正是之前在河神庙前出现过的那个黑袍独臂人。雷光将他的眉角唇线照的清清楚楚,风雨之中,他脸上干干净净。 他一步跨出,来到祠堂的门前,一手推开祠堂的门,祠堂之中漆黑,又一道雷光落下,亮光透过瓦缝将祠堂之中照的通透,只见一排排灵牌位前,一个三足鼎中的香火早已熄灭,除此之外,除了有些阴森气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活物。 他转身而走,大步消失于风雨之中。狂风卷着雨丝冲入祠堂里,将灵牌位哗哗的吹倒一大片,掉在地上。 泾河滔滔,奔流到海不复回。 在那海域的深处的囚龙井里,神像一直在朝水底沉没着,这种沉沦的感觉陈景都已经快要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他是神像之身,在东陵山时陈景因心动而身动,神像的一条手臂在那一刻抬了起来。而这一时,他没有发现他自己的头也抬了起来,看着囚龙井外。 只是他眼中看的不是那清澈井水,也不是在朝井口奋力飞去的迷天蝶,在他目光的正上方是一道温和的白光。隐约间,他看到那乳白色的光韵之中似乎有东西存在,只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的看都看不清。 而在这一团光韵之外,他分明看到有四条白色的光线延伸出去,形成一张网的感觉。 陈景不禁想到了在青莲法会上时,曾听怜叶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人在一次悟道之后抬头看天空看到了一张遮盖着天地的大网。当时的陈景没有回答,因为他想象不到有什么样的大网能够将这整个天地都罩住。而现在他虽然没有看到一张覆盖天地的大网,却看到了这个,这让他不由自由的想到怜叶所说的那张大网,让不禁想这会不会就是大网中的一个节点。 那道光韵不存在于现实,而是存在于虚无阴阳之间。 突然,他心中不宁,眼前景象突然模糊,随之又清晰起来,一座神庙出现在他的眼中,风雨雷电之中那神庙忽明忽暗。在神庙的前方河堤上的一棵树上,有一只大红虾正被一根漆黑粗铁链捆着吊在树上。 天空之中无声无息的落下一只夜莺,它落在那树干上,看着那幽黑的铁链,似乎在看着怎么解开。 陈景无法听到声音,但是能看到画面,看到天空之中一道寂静的雷光划过,将天地照个通透,就在雷光破空的一刹那,夜莺惊飞而起。在它惊飞起的一瞬间,一道幽黑的利箭自它的身边擦过,扎入了树干之中,深及半支箭,而夜莺也冲飞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盘膝坐在囚龙井边缘的龙王突然睁开了眼睛,朝井中看去。 在他心中,陈景除了一开始想凭神通冲出来却没能实现之后,便一直都很安静。但是就在刚才,龙王从井中感受到了强烈的杀气。他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去管,又睁上眼睛,努力的祭着囚龙井,要将井中的陈景意识炼散,然后他就好占据那神像之身。 就在这时他听到井中陈景的传来的声音:“若是龙王能放我出去,我可以将这河神之位让给你。” “嘿嘿,神位就是你的命,你当本王是你一句话就能蒙骗的吗?”龙王昭烈说道。 “我有办法让信仰转稼到你的身上。”井再次传来声音。 龙王昭烈耳中听着这声音无比的平静,但是却有一种让他心悸的杀气在内,这杀气隐得深,但是龙王昭烈却敏锐感觉到了。 他心中警惕,却只是冷笑一声,心中只当他只不过是为了脱身而已。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井中并没有传来陈景的话了。 又看了会儿井中陈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他也就不再管了,只管祭炼囚龙井。对于他来说,这个河神陈景的意识就如顽石一样的坚硬,井中的水竟是难以侵蚀得了陈景的意识。 龙王昭烈他自己都不知道井中的水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以前那些跃过龙门的强大的人物在井中久了都会慢慢的死去。 初时先是意识灵魂散去,然后就是肉身散去。只不过在他们都会化为一道烙印出现在井壁上,而烙印究竟有没有什么特别用处,龙王昭烈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他却感受到烙印之中有着莫名的力量。 然而直到现在,陈景都没有半点精神不振的感觉。这也是他抓紧时间祭炼囚龙井的原因,虽然囚龙井能为他所用,但那也还只是浅层的一部分。 陈景眼中的神庙景象消失了,再次出现那道白色光韵。他似图用神念去沟通,只是神念探过那道白色光韵时却觉得什么也没有。 当他加强神念要再探之时,那光韵便又消失了。 他并不急,这并不是第一次消失,这几天来,他已经摸索出观看那道神秘白光方式。他再次沟通心念间的那道浊浪印记,uu看书形成浊浪观,又以迷天蝶的那看破阴阳的神通观看着天空。 在神像的双眼上,不再是闪耀着黑白两色的光圈,而是出现两道浊浪波纹,波纹之中又有黑白两色融入其中。在之前是有些耀眼的黑白两色,而现在则是如水波一样黑白波纹。看上去平静了许多,不再那么引人注目,但是所能看到的东西却更加的神奇了。 在他的眼中,那个道白色光韵再次出现。 虽然他能看到,但是却丝毫感受不到那光韵的存在,而且他能看到却也看不清光韵里面到底是什么。 神念仔细而探入,一遍又一遍,一无所得,但是他却并没有放弃。龙王昭烈能够感受到井中有微风杂乱吹着,井中当然不会有风,他也知道那些风中陈景的神念,不过,他只当这是陈景神念在探录着囚龙井的破绽之处,想要出来。 在以神念感知着那白色光韵的过程中,陈景心中依然不由自主的想到大红虾,然后大红虾那被吊在树上的景象出现在他的眼中,紧接着他想到了虚灵,心想她怎么会坐视不理。然后他眼中出现了虚灵身影。 一方阴沉暗黑晦涩的天地,一个黑裙女子站在一座小山上,小山上没有一棵树,只有黑色的土。在那黑裙女子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只山魈,其中一只强状一些,另一只瘦小一些,他们者伏在地主,非常警惕的盯着前方。 那黑裙女子如临大敌般的在手中扣着一面镜子,而在她的前方则站着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 第247章 :吃龙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一座海域深处的孤井,井口一个老人盘膝独坐,他身上有着挥之不散的暮气,他手不停的在井的边缘抚过,每抚擦一次,井的边缘便会闪烁一片光华,那光华之中有着淡淡的苍茫气息,如果有洪荒时期的人物在这里的话,他们会知道那是龙气。 井中有一尊石像仰望天空,石像的双眼笼罩着黑白色的水波纹。 陈景眼睛仿佛已经看透阴阳两界,眼中所见之事不知有多少万里,他耳中听不到,但是却看的仔细。 只见虚灵如临大敌一样,右手倒扣着照魂宝鉴,身上萦绕着黑雾。在小山坡的下方,有一人同样全身黑雾朦朦,看不清体态,却能看到脸上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面具上似有纹路,又像是有一道道的剑痕划过,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乍看上去很诡异,然而仔细的看的话又会觉得面具透着苍茫厚重的感觉。 两人似在说话,一动不动。 天空之中阴沉沉,地面上也是黑色,远处偶游魂出现,却在感受到两人身上的气息之后快速的远离。 这地方陈景一眼就看出来是阴间,他不明白虚灵什么时候又去了阴间。 突然,仿似有风吹来,那戴着金色面具的人随风而散,然而就在这一刹那间,虚灵手中的照魂宝鉴抬手便照了出去。一道灰色光芒一闪而逝。 灰光过处,那人自虚空之中显露出来,然而却又瞬间隐去,而虚灵则手中照魂宝鉴紧紧的扣在手心,身体则是在缓缓的转动,眼睛盯盯的注视着虚空,转过身来的时候,陈景看到她的面色异常的严肃,这是陈景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在他的心中,虚灵即使是在当年面对土地神秦护偷袭和在秦广王城外时也没有这样严肃过。 看着她的神情,陈景不禁想到生死一线间这个词。 突然,虚灵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杀意逼人,这也是陈景从来没有在虚灵身上感受到过的,在她抬头的一刹那,手中照魂宝鉴灰芒一闪,灰光所照过之处,有暗金色一闪而逝。虚灵却并不停,迅速的转身,又朝一个方向照去,紧接着腾身便朝山坡下掠去,那一大一小的山魈紧紧的跟随在她的身后,虚灵并不停,时而飘逝闪烁,时而凝立不动,手中的照魂宝鉴则照出一道道灰光。 就在这时,井上坐着的龙王突然在井沿一拍,陈景心头一震,仿如被人在心口击了一拳。他竟是有窒息的感觉。这是他自成了神像之身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他眼中的景象也在这一刹那断去。 突然,他看到一条龙出现在他的目光之中,这龙是独角,并不清晰,就像是一团幻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冲入眼睛之中。 他心头剧痛,仿佛有一根针刺入了他的眼中。那龙一入眼中,便不断的翻转,钻心般的疼痛,让陈景的意念根本就无法集中,或者说是不能再集中于想别的,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左眼之中,只见一只小小的黄虫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咬着,而那小黄虫每咬一口他便感觉刺心般的疼痛。陈景不禁想到当年那个绣春湾中时中的魂盅。 陈景一看到黄虫的噬咬,便明白这黄虫是在噬咬自己的意识,心中暗惊:“这是黄龙。” 世间有言,虺五百年而成蛟,蛟千年而成龙,龙又五百年而生角。 这黄虫未入陈景眼睛中时,陈景明分看到有独角的,显然是已经化龙的了。而现在看上去就是小小的黄虫,不过仔细看它的额头依然有小角。 又有传说,说黄龙长年隐于诸天生灵体内,吞噬生灵之神而成长。 陈景可以肯定的是,这黄龙噬咬的就是自己的神,又可称之为神念,所以他全感受到疼痛,却又并没伤口。 他明白这是井上的龙王出手了,同时也明白了龙王的手段与目的就是是为让自己的意识散去,然后占据神像之身,通过神像生出的神性与信仰之力来消泯他本身的咒力,这样他就可以彻底摆脱身与魂的衰老了。 陈景想到这里,心念动间已经将迷天剑蝶招回。 井口的那迷天剑蝶朝下飞舞着,竟是转眼之间已经到了神像的近前,之前的那么长时间的朝井外飞就像是在原地飞舞着,并没能远去。那剑蝶在石像身前一闪而逝。紧接着便在陈景的意念之中便出现一只幻象般的蝴蝶,蝴蝶由内自外的向黄虫飞去,石像的身体内就像一片黑暗的天地,那浑身散发着光芒的蝴蝶在朝那黄虫下的一刹那化为一只青色的鸟儿,青色鸟儿的尾翼与头顶有着金色的羽毛。 这只鸟儿陈景也不知道名字,只是在一瞬间觉得这黄龙应该会怕这种鸟儿,然后那迷天蝶就化为这样的一只鸟了。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却是那么的顺畅与自然。 那黄虫在鸟儿一出现之时,便如临大知,一仰头,身体快速的涨大,化为一条小黄龙,额头有独角,同时间竟是发出如牛吼一般的声音,一股龙气涌起。青色的鸟儿振翼而飞,双翼拍过之处像是被剑芒割破虚空一样。它根本就不害怕,嘴里发出一声清鸣,细细听来,清鸣之中却似有剑吟之声。 直扑而下,双爪青黑,爪尖为淡金色,直向黄龙头颅抓去。 黄龙身子一卷一缩,额头的短角发出白色的光芒,一点白光朝那头顶尾翼都是金色的青鸟激射而去。那鸟身体一转,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躲了开来再次朝小黄龙头颅落下,那带着淡金色的尖嘴朝小黄龙的头啄了下去。小黄龙匆忙将头一扭,闪避开来,只是身体却被啄了个正着。 小黄龙怒吼着,身体一翻又涨大几分,腾身而起,隐隐有几份腾云的气势,它头顶独角再次激射出一道白光。那鸟儿再次无比灵巧的躲过,同时朝小黄龙扑了下去。 小黄龙突然转身就走,如自窗台跳出去一样的自石像的眼中冲出,化为一条虚幻的龙,隐隐的看清龙身上有黄色。小黄龙冲出石像的眼眸,在井中的虚空之中涨大许多,然而那鸟儿却同样的紧紧的跟在后面冲了出来。 一闪,消失。黄龙躲之不及,被鸟儿抓个正当,一嘴啄下,撕下龙肉竟是吃进肚子里,只一会儿,那黄龙便在鸟的嘴下散去,而鸟儿也转身腾飞,又落回石像身体内,消失不见了。 坐在井口的龙王昭烈心头一惊,他没有想到陈景竟然还有这么的手段,不想再次在心中评估起陈景的实力来。心中想着那蝴蝶,暗道:“之前便觉得这蝴蝶有着难以捉摸的神秘,现在看来,感觉果然没错。” 他想到这里,却又高兴起来,因为陈景现在越厉害,到时他占据了石像之身也就越加的神通非凡。 第248章 :生命归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迷天剑蝶一闪而没入石像体内,出现丹田之中。 在陈景自己的感知之中,这迷天蝶越发的神秘了。这神秘来自于那蝶翅上融刻的黄庭经文,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的融炼,迷天剑蝶终于发生了神奇的变化,最终会变化成什么样子,陈景自己也不确定。最让陈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一页黄庭经文像是已经在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缕缕道意,就像是原本一览无遗的天空慢慢的出现缕缕云彩。 陈景在心中感受着体内的剑蝶与司雨神碑。 每每当一个人坐困一域之时,可以从外部以寻求解脱之法,当向外求之不得时,唯有向内里寻。四壁那般寒冷,我自拥抱双肩,护着胸口那一团温热。 当陈景无法从囚龙井上找到出去的方法时,他唯一能做的向本身内寻求内在变化与升化。 龙王却也不急,这么多年来他都已经等过了,这么一点时间他又怎么会等不了呢,囚龙井本就有着炼化井中生灵的能力,只不过非常的慢而已,而这个慢就像是时光一样不可逆转,虽慢,却却不曾停止。他知道,陈景终有一天会在这井中泯灭,而在泯灭之前就是他出手之时。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进程加快。 时间在流逝,天地在变化。 陈景在井中体会着自身的变化,迷天蝶身上的黄庭经文神秘而飘渺,而那司雨神碑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从司雨神碑上感应到了沉重如山的灵力。在他的背脊之中,就像是压着一座大雪山,而雪山之下则有一条小河顺着背脊流淌而下。 与泾河神碑相比,这司雨神碑虽然在他的体内,他却感到陌生。 井外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他心灵之中突然有触动。 那能看透虚空阴阳的神通应心而出,眼中立即浮现一幅画面景象。只见绣春湾的河神庙前,一群人正在那河神庙前看着大红虾。这么多年来,当年见证过绣春湾上斩妖的人们有些死了,有些老了,还有些正当壮年。他们都认识大红虾,知道这是河神身边的妖灵。 他们不明白大红虾为什么会被吊在这里,不知道这是不是河神做的,若是的话,那么这大红虾就是犯了罪过,若是不是,那么河神爷岂非也是出事了。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人敢碰。 过了许久,有一个老者走来,他让几个年轻人去将大红虾解下,但是黑色的铁链并不能从树上解开,最后无奈只得将那根分枝砍断。 陈景这时突然听到了那老者的声音:“他是河神座下妖灵,曾在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之中与河神爷一起杀敌,他应当受到我们供奉。”说到这里他又转过头来对着河神庙中说道:“河神爷是不会怪我们的。”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河神庙许久,突然大声道:“准备三禽六畜,传告所有人明日寅时到河神庙前,卯时祭祀河神。”随之便又让人去附近的村镇之中传信。在陈景的耳中,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听不太真切了,不过到底是还能听到一点,至于其他人的声音则是一点都听不到,陈景知道之所以能听到这个老者的声音,是因为他的信仰很真诚。 而大红虾被从树上放了下来后,身上那漆黑的铁链并没有被解下,因为没有人解得开。他看起来非常虚弱,不过还活着。陈景只看一眼便看出他身上的法力被那黑色的铁链禁锢着,人们个个束手无策的看着了大红虾,最后不知那老者又说了些什么,村人们将大红虾抬到了河中。 陈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那老者做出了祭祀的决定,在第二天之时寅时,附近的人十里八村的人都聚集到了河神庙前,竟也有近千的人。 天黑之中,那们打着火把而来。天上的星星看着他们,在这片天地都在等着瓜分着泾河之时,河前村这一带的人们举行了一次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大的祭祀活动。 这场祭祀从寅时人们集结,卯时开始祭祀。从那黑暗时的黎明,到太阳初升才结束。 陈景知道,他们一定是觉得河神或许出了事情,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举行一次这么浩大的祭祀。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有多少双的眼睛在黑暗之中看着他们,或许他们知道,但是他们不在意。 陈景感受到一股力量,看得见摸得着的力量。 他自是看到了自己的泾河之中有了许多人占据着,感应到了那些外面有许多神像依然如黑暗之中的灯火一样燃烧着。他抬头,再一次在心中默念:“我需要出去,我的生命不属于我自己。” 抬头之时,他看到那个处于阴阳之间一道白色光韵。 神念很自然的探了过去,带着那股子必然肯定的意味,然后让他意外的,他居然感受到了那白色光韵的存在,就像是以手摸到了淡淡的纹路。感觉非常的淡,但是终究是有了感应。 那不知明的图纹就像是铭刻在虚无的阴阳之中,如大道烙印。 神念如微风般的不断在那烙印上吹过,那烙印图案慢慢的在他的心中出现,却是一个腾龙烙印。腾飞于云雾之中的龙。 在他慢慢的将那个印记感应清楚之时,他又感觉到这囚龙井中的水有问题。只是这到底有什么问题他自己却又说不上来。 井上龙王不断的抚着井沿,井中石像仰望井口,以神念沟通着那淡淡的龙型烙印。 在天地间的修行者当中,这是一个动荡的时刻,是天地将变在即的时刻。也是捕捉大道之机的年月,机缘随时都可能降临。 而在人间,现在却并不是一个好的时代。到处都是征战,他们不知道为何而战,甚至大多数人不知道战争是怎么出现的。他们拿起了武器,放下农具,拿起并不熟悉的武器与突然出现的敌人拼死而战。 当他们看到自己妻儿都死去时,他们明白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其实是为她们的生命的延续而挥动。当他们九死一生的活下来,入眼的尽是荒芜与血腥,他们明白,自己是为家园而战的。 然而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其实他们还是为信仰而战。 为信奉神明的信仰,也为心中的那份信仰。 霸陵地界的平静被一支怪异的队伍打破了,一直以来,霸陵地界是一个信仰自由之地,这里的霸陵城隍已经死去,霸陵城成了鬼域,并没有一个强大的神祇出来将整个霸陵城信仰收纳,因为这霸陵城界有一个河神,只要他还在就没有别的什么神祇敢来抢夺霸陵地界的信仰。 而现在他不在了,当有了这么一支怪异的队伍出现了,整个霸陵城地界无神可挡。 领头之人骑着一只吊精猛虎,身后是数十的兵卒,他们人数并不多,但是装束却极为的怪异。领头之人骑在吊睛猛虎身上,背上背着的一把拂尘,手上拿着一把鸠头杖,杖上有着虫子一样符文,让人看一眼便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们自北面的一个地方过来,进入霸陵地界后一路打杀当地的神祇,那些土地或更小的沙公都死在了他们的手上,见机的快的则是脱走了。 他们赶走或杀了当地的神祇便施法显神通,要那里的人们建神殿,塑神像。总共塑十五座神像,其中主神像便是那骑吊睛白虎的自称白虎星君的人,他言称自己是白虎星君的后人。 当地的人们若是修建神殿有他不如意的地方,他必定会施展神通法术让人们感到恐惧与害怕,杀人倒算是平常,他常施法术让人生不如死。恐惧与畏惧之心同样让他很快就获得了信仰。 只不过他凭这样的手段聚集的信仰,却让他的身上时刻散发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恐惧感,若是凡人见到了他,只看他一眼,便要心生惧意,有胆小者甚至可能因此而被吓死。这并非是因为他长的有什么吓人,而是他身上聚集着人们恐惧之心而带来的信仰,人们看了他一眼,心中生出各种魔念让自己无法自拔。 他们一路朝南过来,挨个村寨与城镇的杀过来,所近之处,竟是没有神祇是他的对手,有几个神祇联手偷袭他,却被他当场斩杀。 有邪神、凶神来到霸陵地界的消息传到了军岭镇,传到了河前村,一时之间河神庙中香火烟雾缭绕,焚香祭求之人络绎不绝。 甚至有些神祇也到了河神庙前来了,人间信奉河神的人心中认定了河神爷一定不会保佑他们,而有些神祇虽然知道陈景消失,陷于东海,却觉得他一定会回来。 也有许多妖灵神祇都在等着那一批自称白虎星君后人的人来到河神庙前,他们期待着他们去毁河神庙。 在一些期待的目光与恐惧担忧的心情当中,那批人终于出现在了军岭镇附近。 他们停在外面,持鸠头杖、骑吊睛白虎的白虎星君指着军岭镇上空说道:“这里有一个强大的神祇。” 在一个地方有没有一个强大的神祇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一般情况下,信仰越纯越真,那么神祇法力便越高,而在神祇法力所极的范围之内,必定没有鬼魅阴邪之气出现。 军岭镇就是这样的一处地方。 他派出人去附近山中寻小妖小怪打听着,很快便有回报得知这镇中的神祇已经消失半年之久。传言是死在了东海龙宫,不过他知道这神祇并没有死,但是现在也确实是真身不在。 在东海囚龙井中的陈景再次在心中想着:“我的生命已不属于我自己,我必须要出去。” 第249章 :请河神斩此魔物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东海囚龙井中安静,唯有陈景心中在呐喊着。 而在军岭镇则是有着一种恐惧的纷乱,对于失去神祇庇护的人类来说,就像是风雪天穿着单衣,冷到心里。 有人朝镇外向泾河方向而去,有人避向别处,然而更多的则是在镇中的神庙前,他们祈求着河神保佑。嘴里心里都念念有词,在陈景的耳中,形成一片片的呼唤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如流风般的在陈景耳中心中环转。 军岭镇中突然起风了,风中透着森森的冰冷。镇中的人们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一个个恐惧朝入镇的镇口看去,在他们的眼中,见到的是滚滚血云,一群人仿佛从地狱而来,所过之处尸山血海,无数的亡灵痛苦挣扎诅咒。 一步步的,无尽恐怖气息压迫而来,如连通了地狱血海。 那白虎星君得到的是信仰是因人们对他产生恐惧而形成的,所以当人们看到他时心中便生出各种让人恐惧的景象。 军岭镇中的人鼻子之中仿佛闻到了刺鼻的血腥与尸腐烂的臭味,他们心中极度的恐惧,一个个颤抖着,嘴里在情不自禁的念着:“河神爷保佑,河神保佑……” 这些声音直接出现在陈景的心中,由最开始的祈求变成呐喊,一声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呐喊着。 “河神爷保佑,河神爷保佑……” 声音一声比一声急,就如海中大浪,一浪高过一浪,叠加在一起,狠狠的冲击着陈景的心房。 “只要你现在让我出去,我可将神位和这石像之身奉送于你。”陈景突然开口朝井口的龙王快大声道,龙王昭烈甚至从他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一丝哀求之意。 他当下却是冷笑道:“嘿嘿,世上岂有这般好事。” “我的神域之中信奉我的人们即将受到凶神奴役,我必须要回去。”陈景快速的回答道。 龙王昭烈哈哈大笑道:“有这般的好事,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为你杀了那个欲夺你神位的人,为你重新夺回信仰的。” 陈景抬头仰望着井口,双眼之中的黑白波纹激烈的跳动着。他耳中那惊恐的呐喊声越来越强烈,震荡着,如剑一样的刺着他的心口。 他眼中看到镇中之人在那恐惧之下倒地不起,挣扎着要向后退去,却已经全身发软,陈景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无限恐惧与呼唤。 “河神爷保佑,河神爷保佑……” 声音颤抖,就如一个退到了悬崖的边缘,在狂风猛虎的逼近下一步步的朝深渊而退却着。 “河神爷保佑,河神爷保佑……” 一声声,汇集在一起,就像是一条条小溪融汇到一起,形成一条大河,在天地间狂疯狂的奔腾起来。 陈景心神跳动,体内法力奔腾, “哈哈……”军岭镇口那个骑吊睛白虎的人大笑,笑声之中有人肝胆碎裂。 “河神爷保佑……河神爷保佑……” 这声音就像是一个身悬在悬崖之外,仅有手攀在悬崖边缘的人在发出最后的呼唤与祈求。 “哈哈,你们的河神无法保佑你们了,从今天起,只要你们信奉我,我就会保佑你们。”这声音听在众人的耳中仿佛带血腥的味道。有人在嘴里念着这句河神爷保佑的话耳中听着这声音突然七窍流血而死。 无一人回答,只见许多人朝镇外逃去,他们也不阻拦,只是在大笑着,笑声之中充满了戏谑和得意,如看着一群蚂蚁在自己的脚下疯狂的爬动一样。 而更多的人跪倒在神庙前,当先有一位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老者挣脱一个年轻人的搀扶,并不看那从镇外一步步逼近的凶神,而是面朝神庙大声道:“三十六年前,我在学堂教孩子们读书时听到河神爷的问话,从中感受到了无奈与绝望,今天河神爷你可看到军岭镇人们的恐惧。三十六年前,你问我们‘可要斩此妖孽’,我们回答了‘要’,三十六年过去了,那个学堂的孩子们早已为人父母。当年你听到了他们用那脆弱而稚嫩的嗓音毅然的喊出整齐的‘要’和‘请河神斩此妖孽’,那现在你可曾听到他们现在用粗糙的嗓音为妻儿及自己的生命喊着‘请河神爷保佑’。如果你听到了,请保佑他们,请保佑信奉了你三十六年的军岭镇。” 囚龙井中井水翻涌,宛若沸水。那老者声音在陈景的心中宛如洪钟大吕回响着,震荡着他的心神、灵魂、法力、血脉,连司雨神碑都在震动着。 陈景的石像之身的胸口第一次出现了气感,这是对那些不知名神祇的愤怒杀气,这是不甘困于此处坐困井中看着军岭镇中人恐惧绝望的不甘之气,这是汹涌澎湃的杀气,这是他曾言‘信我者当得我庇护’的话所化成的铿锵激昂的信诺之气。 这还是军岭镇中人们的愿力激起的最后信仰,是生命里最后的生气在翻涌。‘ 龙王心中震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井中的陈景法力汹涌澎湃。他双手打出一串繁复而玄奥的法诀,最后如手压万钧的压在了囚龙井上。井中涌起的震荡激昂气息瞬间被压了下去。 陈景的眼中所见,耳中所听皆如身受。 那骑吊眼白虎的白虎星君大笑着,每前进一步便让人们的恐惧加重一分。 神庙之前,那老者继续大声说道:“在绣春湾,我曾亲念祭神赋于神庙前,那时的你提三尺长剑斩妖除魔,在后来,你除去镇中邪魔,从此军镇镇一直信奉你到今天。今天的你,可听到我们祈求,可曾听到我们的呼唤。” 这声音虽然苍老,却有着着一种浩然铿锵的味道,如刺入土中的铁锹,又像河中心的岩石。 他脸上的皮肉已经皱褶,他的眉毛已经发白,他的牙齿已经松动,他手拄着木杖的身体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执着而坚定。 只听他大声的喊道:“如果你还活着,如果你能听到我们的声音,就请斩此魔物。” “请河神斩此魔物。”有人大声呼喊着,紧随之后,许多人都大声呼喊道:“请河神斩此魔物。……” …… “请河神斩此魔物!……” …… “请河神斩此魔物。” 老者最后那一句话仿如刺破虚空的利剑,而紧随他声音之后是军岭镇中人们声音,一道道自胸口发出的声音如浪潮一般叠加在一起,形成一道煌煌然真言。 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最是让人惊心动魄,大道玄音,天地真言无一不是在忘我的意境之中发出来的。 囚龙井中再次沸腾,陈景仰天咆哮,石像之身的胸中那股气突然自嘴里冲出,化为一道璀璨的光芒,杀气冲出囚龙井外,让囚龙井外平静海水瞬间翻涌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龙王昭烈大喝一声,全身散发着一层金光,打出一串串法诀。 而在军岭镇中人们的声浪之中,神庙之中的神像突然有神光冲起,透过神庙屋顶,形成一片光华。 刹那间风云汇集,整个军岭镇的灵力涌动朝神庙汇集。神像之上有一个亮白的虚影冲出,深身的白光,如剑芒。 剑吟如风卷残云汹涌而起,而自神像上冲出的人则如无数的剑芒汇集而成的人。双眼冰冷,全身上下都透着冰冷的杀气。他手中有着一把剑,这剑并没有形状,而是一片白芒。 神庙前的人抬头看到一片白光,铺天盖地的朝镇外扩散开来。 而在白虎星君的眼中,看到的则是一个人手持利剑自神庙之中冲出,转瞬已到面前。他大惊失色,电光火石之间却想着:“果然是有大\/法力大神通的神祇。” 他心中电念般的想到这个,挥手却是已经将手中的鸠头杖刺出,脱手,鸠头杖化为鸠首蛇身的妖物,背生两翼,无爪,双眼却是却透着冰冷与邪恶。 鸠头杖所化的妖物引颈嘶鸣,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在这尖叫声中,那片朝他卷去的白光都似瞬间弱了下来,也淡了许多。 然而在白虎星君的眼中,那片白芒之中持剑之却是根本就没有被那鸠头杖所化的妖物阻挡,他眼前突然一亮,眏入眼中的是一片刺眼白光,白光之中那人冰冷的双眼是那么的让人心寒。 他想也不想,嘴一张,舌绽春雷,在他的面前那片虚空就像是由平静的井水突然之间变成汹涌的海水。那片剑芒似的白光竟是发生了扭曲,就像是光进入水中被曲折,被汹涌的浪花给搅的看不清了。 同时这间,他插在后背上的拂尘也到了手上,然而,还没有等他松口气,他却发现那片白光已经透过那片破乱的虚空而来,就如水面再怎么波浪起伏动荡,强烈的阳光依然能够照到水底。 刺眼白光朝他刺去,那股杀气直逼眉心,然而让他更为感到心寒,甚至有些恐惧的是从那片如水浪波涛般的虚空之中透过来的一双眼睛。 他手的佛尘在身前挥动着,跨下吊睛白虎发出阵阵嘶吼,不断朝后退着。 在拂尘于身前上空画圆般的搅动下,虚空如骇浪惊涛般的汹涌而起,八方风云朝他身汇集而来,又在他手中拂尘的搅动下形成一片混沌般的空间,阻挡着那片光芒的前进之路。 就在这时,那一片白芒之中突然迸出几缕金光,金光破入那片混沌般的空间,如金针入云一样毫无阻碍的刺入,紧随其后的是一片白芒。 白虎星君心头大骇,一夹白虎的肚子,白虎已经斜刺里的纵跃而起,想要躲过那片白芒,一纵之间,就如狂风乍起,起的毫无征兆,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 然而白光紧随其后,他手中的拂尘刹那间在白光之中碎断,只余一截白玉般的柄在手中。他腾身而起,如幻影一样的在闪逝而走。 白虎瞬间被白光吞没,只听到一声绝望的吼叫,白虎已经成为一堆碎肉。而在空中遁逃的白虎星君只觉得后背后杀气越来越重,似有一柄剑将要临身,又像是有冰贴在了他的后背。 他回头一看,两点金芒已经没入了他的眼中。他痛苦的惨叫一声,已经被一片白光试卷吞没。 第250章 :河面上的呐喊 虔诚愿九转,信仰可成怨。 军岭镇中人们发自灵心灵深处的齐声呐喊,让远在万里之外的陈景从灵魂到身体都沉浸到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意态之中。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突破了真实与虚无的界限,神秘而似能禁锢着一切的囚龙井仿佛已经不再是枷锁,那浩瀚渺渺的万里虚空不再是限制。 世间有一句话说:“他们需要我,所以我就在这里。” 军岭镇的人需要陈景,所以陈景出现了。 在军岭镇中喊出一声声“请河神斩此魔物”时,别的村镇之中有塑有陈景神像的,他们看到镇中神庙突然闪耀着神光,隐隐间更是从那神庙之中映出一声声“请河神斩此魔物”声音来。有些人家中的小神像同样朦起了一层光辉,虽然并不强烈,却足以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让大家感到踏实许多。 有过霸陵城在前,整个霸陵地界这个时候都有一种死亡将近剑悬在只喉的感觉,唯一的期待就是自己所信奉的神明能够快点斩妖除魔。 “原来河神并没有抛弃我们。” 这其中有许多对河神半信半疑的人,他们去河神庙中以一座小石像或木像请了神回来,虽然也早晚敬香,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神异之处,一直未能真正的全心全意的信奉,这个时候突然发现神像上出现了神光,立即跪倒在,朝神像伏拜。有些嘴里念着“河神保佑”,有些则是念着那《神明守身经》,这神明守身经是陈景霸陵城中即兴而作,却是在这霸陵城外流传开来,许多人家的小孩子出生便教孩子们背念《神明守身经》。 军岭镇之外的地方这时都听到镇中请神之身震天而起,紧接便看到了镇的中央神光冲宵。 而镇内人们只是抬头之间看到一片白光朝镇外方向铺天盖地般的扩散开来,紧追着看去,他们的肉眼只看到了一部分妖魔在神光之中死去,另有一部分则是消失不见。 在这一行人中,总共有几十个,为首的自然是骑着吊睛猛虎的白虎星君,而其他的十四位也都不是平易之辈,虽然不如白虎星君,却也差的不是很远。 就在白虎星君双眼没入金光的一刹那,一片白光紧随着吞没。然而就这个时候,他却突然仰头尖啸起来,尖啸声中,他身体在碎散,却又在最后时刻消失不见。另外十四人在见势不妙之时,比起白虎星君更早的逃走。 在军岭镇外的一个名叫坑里的村中,一道乌光一闪而逝,化为一个身着黑衣的妖物,他身上黑气笼罩着,鼻子还是兽鼻,耳朵后背长着棕色的毛发,一对眼睛透着野兽的凶光。 他的胸口鲜血淋漓,显然是受了伤。 如果有见过白虎星君那一行人的,就会认得他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时候正是许多村人抬头看着军岭镇方向的时候,他们看到镇中神光闪耀,却也看到了数道灵光自镇中冲出。这就是其中的一道。 当村中的人看到乌光显化出来的妖怪时,一个个大惊失色。女人们尖叫着呼喊着自家的男人,寻到自家的孩子牢牢拉在手中并躲入家中。 而男人们则一个个都抄起家中的刀具朝着那方向跑去,在前一刻,若是他们看到了有乌光落入村中,只会恐惧,唯恐避之不及,而现在却在第一时间拿起了武器。这是一种极其微妙的心态,他们不再感到害怕和恐惧。 勇敢无畏之心谁都有,只是有些人能自我释放,而有些人则需要点燃的契机。 当村中人们手持武器来到了那个兽鼻人身的妖怪面前时,他已经站了起来。阴沉的看着眼前的众人,大家都从他眼中看到了杀气,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的恐惧,因为他还有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因为伤逝还是因为在神光之下死里逃生后生出的恐惧。 众人虽然拿了武器,却也没有一人敢上前。即使是受伤了的妖怪依然不是他们所能抵挡的。 “嘿嘿,我到底是逃出来了,真是天意,哈哈,这么多的血食,正好可以让我伤势恢复,嘿嘿……” 这声音之中透着浓重的血腥味,众人情不自禁的后退着,他们分不清这是妖怪身上的血腥味还是自己臆想中的。 就在这时,有一人抱着一座木雕小神像快步而来,神像的样子与那时泾河绣春湾中的神像神情一模一样,左手按剑,右手垂下被衣袍遮盖着。它的眼神看着前方,锐利之中透着杀气,这是当年陈景在斩杀恶龙峡河神后人们塑的一座神像,从这座小神像可以看出是出自于同一人之手,那种平淡之中透着杀气,安静之中透着威严的神韵扑面而来。 这小神像上神光莹莹,一出现在那兽鼻妖怪的眼中时,他心中那本已被他压下恐惧又涌了起来。 那铺天盖地而来杀意仿佛那神像之中涌了出来,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喊道:“请河神斩此妖孽。”紧随其后的人也都喊道:“请河神斩此妖孽。” 他一听到这话想也不想,便要毁了那神像,他心中念头生,身体一晃便隐去,然而就在他隐去的一刹那,木神像上白光闪耀。 在白光之中,那隐去的兽鼻妖怪显出身形来,竟是已经在那神像之前了,那的手已经快要碰到神像。 神光惊耀,他恐惧万分的转身就逃。 “嘤……” 隐隐间有剑吟声响起。 白光如剑芒,剑芒之中陈景的身形显现出来,一闪之间已经将那妖怪杀死。有不少人在事后说自己看到了河神爷的影子,并一代代的讲述下去。 几乎在这村中有河神降临之时,附近竟也是先后的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声音,那一声声请河神斩此妖孽或请河神斩此魔物的声音过后,便是一簇簇的白莲绽放。 在并不算远的翠屏山顶站着的翠屏山主白素扇那居高临下眼中,以军岭镇为中心,一处处的地方相继闪耀起神光。神光如烟花一样,在刹那之间绽放出了它所有的光芒与色彩。 和光禅师很庆幸自己还活着,虽然他的半边的身子都几乎要没有了,但是生命终穷是保存了下来。他心有余悸的想,霸陵没有城隍主神,果然是有原因的。 他突然觉得环境不太对,不禁抬头四望,才发现自己是在一座城池的下方。那城池第一眼映入他的眼中时,他便觉得这城有股一股特别的气息,阴森之中缠绕着疯狂与怨恨。 他立即想到在随着白虎星君来这霸陵之前,曾听一个朋友说过的话:“你去霸陵是很危险的,那里有个河神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你不是对手。而且整个霸陵的大部分人类都已经不存在了,霸陵已经成了鬼域,那里极度的危险。”当时他还不太相信,心想就算是河神法力高神通大,自己这边也有不少的人。而且当时他见过白虎星君的神通,觉得未必就会比那河神差了。 “这是霸陵鬼域。” 他心中想着这个的时候,抬头,看到城头果然如传言那般,有一个如邻家女孩般的女鬼站在那里那漆黑城头,她身着浅绿色的衣裙,乌黑的头发松散的被一根彩色的丝带绑着。而她的身后的城中,黑雾翻涌。 和光禅师看着她,她也看着和光禅师。 “霸陵女鬼!”他心中想到了这四个字。 突然,城头女子头展颜轻笑,那是一种大家闺秀与一个陌生人对视了之后的礼貌微笑。但是他的心头却涌起强烈的危险感,就在他想要遁离这里之时,城墙之中突然探出一只手一把将他抓住往里拖去。 他大惊失色,仅有的法力疯狂的涌动,却根本就无法挣脱,想要施法遁去,只见他的身体一隐一现之间连续数次,依然没能摆脱得了那只抓住他的漆黑大手。 他忍不住惊恐的大叫,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与喊叫,身体都是一寸寸的没入城墙之中。在没入城墙之中的最后一刹那,他看到了在不远处,有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他被拉入了这霸陵鬼域之中。一阵风吹来,那人黑袍年轻人的一只衣袖随风飘扬。 “他断了一只手。”这是和光禅师在没入霸陵城中时,那涌起的恐惧之中夹杂着的最后一丝认知。 翠屏山的翠屏山神已经有许久没有出过山了,即使是外面闹的天翻地覆她也不想出山。 人间称之为翠屏山神,修行者称之为翠屏娘娘,而她自己心中却有一个永远不能忘记的身份——白虎星君的后人。 她看着军岭镇中那个骑吊眼白虎自称白虎星君的人狼狈而逃,嘴角泛起轻笑,说道:“妖神白虎一族起源洪荒时代,历数劫而不灭,不周天宫统御天地之时,白虎星君便有神王之号,玉皇时期的那一代白虎星君更是护卫天庭的四大神王之一。白虎星君每一代都有神通传承于血脉之中,他不过是学了些白虎一族的法术皮毛,也敢称白虎星君。” 旁边的玄空没有出声,她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我。” 她声音不大,软语软香,然而声音出她的口入玄空的耳,根本就不在风中扩散。 在她说话间,军岭镇到河前村再到泾河绣春湾,这条直线路上一道灰光凭空一闪,自虚空之中掉出一个人来,正是那白虎星君,只是他现在断了一条手臂,双眼紧闭,有鲜血流出。 然而他一现出身来,脸上的惊骇丝毫不减,又想要施法而遁。脸上已经映上了一片亮光,将他的恐惧照的纤毫毕现。那亮光是剑光,也是信仰之力而显化的神光。 只见一片光华自军岭镇中冲出,如狂风,又如水银倾泄大地无声的奔涌,更像是万千的剑丝密集在一起形成的白芒。 白虎星君在白光之中如尘土一般飞扬、飘散,最终沙沙的落在地上的是碎骨。这一片白光并不停,笔直的朝泾河而去。 就在这一片白光朝泾河而来之时,泾河之中离绣春湾近的那些妄想占据泾河的妖灵纷纷腾飞而起,就像是被惊到了的飞蛾,四散而飞。 而绣春湾的水面上,有一只被黑铁链捆着的大红虾正竭力的大喊道:“众生祈愿,河神降临…诸魔退避,群妖伏首……” 第251章 :等待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如风呼啸而过的剑吟在天地扩散,人间凡俗之人大多并不能听到,偶有心静之人能听到淡淡剑吟在耳畔流转。然而越是法力境界高的人越是听得清楚,对于那剑吟之中的杀气越是感知强烈。 不知者自是无所畏惧。天地间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对于这天地感到敬畏。 从军岭镇到泾河绣春湾这一段大地上有灵雾涌现,一眼看去宛若仙家道场。而那些村中或家中的河神像上神光依然,虽不强烈,却让人看了心安,只觉得河神爷原来一直在保佑着自己家里,心中不再畏惧。 大红虾在河面上大声的喊着:“河神降临…诸魔退避,群妖伏首……” 他的法力被禁锢着,身上依然触目惊心。但是今天却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兴奋的一天,即使是他现在想要浮在水面上都非常的吃力,即使是他身上的伤被河水冲刷的如抽线般痛,他依然觉得今天是最好的日子。 “河神降临…诸魔退避,群妖伏首……” 在他的声音之中,远处那一片神光转瞬即至,融入绣春湾的虚空,河面上升腾起河雾,一个仿如剑芒凝结而成的人出现在大红虾的面前。 大红虾身上的那根黑色的铁链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一道白光降在他身上,他身上的伤口快速的复合着。他只觉得身体暖暖的,那消失了的法力如泉水一样的冒出来。 “河神爷……” 大红虾喊道,然而那白光所显化出来的陈景却根本就没有理会,双手掐着道诀,凭空而生一道符,那符的就像是泾河影象,仔细看去的话会发现是整条泾河的河域,上下九千三百里。 那符并不真实,就像是一片幻象,又像张轻纱以水墨丹青绘出来的。才一出现,便见陈景朝大红虾一指,那如一张飘渺河画的符披在了大红虾的身上。 大红虾瞬间朦胧起来,紧接着又清晰了,那张符画消失。 而就在这时,自天空之落下一道灰色的光芒,光芒还在远处之时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蔚然的天空之中画出一笑淡墨。由细而粗,由淡而浓,至泾河上空便韵淡开来,将天都染成灰色。 一个黑袍人自天空之一拳击下,他身影浓重的如一滴浓墨,又给人沉重的感觉,像是一拳能将一座山击碎。 他出现的毫无征兆,仿佛是一直等在那里一样。才一出现,便已经风云变色,天空之中出染上了一片灰色。 在大红虾的眼中,在这一刹那,陈景身上光芒强烈,冲天而起。 远远看去,天上一片灰色压下,地上一片白色冲起。 灰色之中是一个黑袍人一拳击下,白光之中是一个如剑芒凝结的人一剑朝天刺起。 远近许多人在看着,他聚精会神的看着。然而,灰色与白光堪堪相触的那一刹那,白光突然淡去,在接触到的那一刻彻底的消失了,就像是本来就不存在,只有那淡淡剑吟与自大地上卷的狂风还在流转。 那黑袍人一拳击在空中。 “啪……” 一声脆响,就像是一块脆冰被他一拳击碎。 这相比起他从天而落仿佛连山都能击碎的威势来,这一拳却是有一种风轻云淡的感觉,举重若轻。 他凭空一闪,出现在神庙前,抬头看着天空之中陈景消失的那个地方。 河域之中的河浪之间,大红虾手凶狠的看着岸上的黑袍人,他右钳上夹着那根粗黑的铁链。当黑袍人向他看过去时,大红虾立即将右钳之中的黑色铁链挥动起来。他这一挥动,绣春湾河中的水都翻涌起来。 河堤上的黑袍人看了一眼大红虾,却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腾身而起,又化为一道灰光消失在了大红虾的眼中。 那道灰光越过层层的虚空,落在了霸陵城前,风将他的一条手臂的衣袖吹过头顶。他现出身来后,看着城头的顾明微,顾明微也看着他,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 突然,站在城头的顾明微朝城下的人说道:“李慕仙,你回来啦!” 城下的黑衣微笑道:“是啊,我回来了。”说完他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 “那你怎么不进城?”城头上的顾明微问道,声音如百灵鸟般的清脆。 李慕仙道:“这城,我还能进吗?” “嘻嘻,有什么不能进的,我不就在这里吗,我奶奶也在这里,大家都在这里。” 李慕仙微笑,只是看着,并不进去。 在陈景消失的那一刹那,军岭镇及附近村镇之中的大小神像上的神光也都消失了。而李慕仙在霸陵城外与顾明微说话之时,他却已如陷入泥沼之中的人一样,正缓缓的下沉,死亡将他的生命朝深渊之中拖去。 龙王在陈景的精气神降至最低点时对他进行夺舍了。 在陈景通过神像降临之时,他根本就没有发觉自身的一切都在快速的消耗着。神力、法力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降弱。 也在就陈景要与李慕仙交战的那一刹那,他因神力不济,而散去了那边的法相。 只是这并不是他主动散去的,而是因为神力弱到已经不足让他再维持绣春湾的法相。也就在法相散去的那一刹那,龙王的神念自他头顶灌注而下。 一个灰蒙蒙的人影从神像头顶进入,与神像合而为一,蛮横霸道的要将陈景的意识抹除。 这时正是陈景最为虚弱的时候,他通过降临消耗了极大的法力与神念之力。如果说法力高低在这个时候并不能让陈景更有优势的话,而神力的消耗则是直接让陈景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极想就此睡去,然而他也知道若是就此睡去,这世间就将再也没有陈景这个人了。 龙王的神念冰冷而霸道,挟泰山压顶之势而来,又如潮水一样的汹涌澎湃。 陈景的神念快速的后退着,对于身体的感知与也快速的消失,最终所有意识都缩在了丹田的迷天剑蝶中抵御着龙王的念力。 龙王似乎也发现一下子并不能让陈景抹除,便开始融合起神像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龙王昭烈发现了不对劲,他之前只知道神像之中融合了泾河神碑与司雨神碑,有着无穷的潜力,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巫咒,对于咒力他一直心存恐惧,这千多年来,他被咒法折磨在生死线上几度徘徊,本以为占据了一座生出神性的神像能将灵魂之中咒力通过信仰化去,却发现这神像之中同样有着不知名的咒。他后悔莫及,却已经无路可退,因为囚龙井上的龙王的尸体已经腐烂成一堆臭肉了。 龙王立即转移目标,他决定先将陈景那最后的坚守之处炼化,在他看来,那丹田之中定然有着陈景秘密,只要自己将那丹田紫府占据,便能洞晓这神像的所有秘密。 陈景坚守着,就像一块石头一样的任由风吹雨打,任由浪拍日晒。 对于他来说,这种抱元守一坚守本心的经历并不是一次了,而是有着许多回了,龙王的神念虽强,却也不足以让陈景溃散,只要是不一下子溃散的话,那么陈景就有把握在任何环境之中坚守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天地的进程不会因任何一人的生命的停顿而有所变化,它是最无情也是最公平的,所有的生灵都在这无情而公平的法则之中谋求着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人间有法律,其中最核的心所在便是无情与公平。只是这法律就像是天地一样,虽然不断的完善与变化,但是永远有着突破禁忌的人。 人间有违法者,天地间有修行者。他们都是为了破除自身的束缚,寻求身心上的自由,只是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山水风云,花鸟鱼虫是天地间的秩序遵循者,而广寒宫所在的这座落灵山则不同,它已经不显于世间,只存于阴阳之中。 颜洛娘已经回来了许久,这些日子以来,她从宫中的典籍之中知道了许多东西,也明白了师父为什么会在进入阴间之后一路追到转轮殿,进入转轮殿中又为什么要去寻找那再个地方。然而无论她知道多少,无论她在知道多少东西后有多少事要做,此时她都不能也不会去做。 她要等一个日子的到来。 陈景陷于东海之中,这是她最近才知道的,可惜龟渊已经不知去向,若是他还在的话,倒是可以与他及虚灵一起去东海一趟,应当能救出陈景来,这是颜洛娘想的。 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要等到月满中天之时,才有几分把握将陈景从东海之中救出来。 天下间谁都可以忘记那句“月满中天,广寒无敌”的话,广寒宫的人绝对不能忘记,这一句对于广寒宫的人来说有着很多意义。它可以让广寒弟子更加的自信。同时,这一天对于广寒宫的人来说是一个了结恩仇的日子,过往压抑着的仇恨念头将在这一天爆发,所以说这一天在广寒宫弟子眼中又是一个洗涤心灵的日子。 只是她不会知道,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正同样的坐在一座宫殿之中等着她出来。 她一身青色道袍,盘膝而坐,坐于冰山之巅,旁边放着一个古朴的酒葫芦,而膝上则横着一柄雪一样白长剑,剑鞘上有着再个锋芒毕露的白色的字——绝仙。 第252章 :初七,月半弯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一座朦胧着一层清光的山石洞府中,有一人闭目静坐其中。 洞府之中壁石上有着仿如遵循大道而生成的线条,有些像图画,各种各样,似云雾山河,有似花鸟鱼虫。有些如字,连世间大儒不识,从字体意态上看去,字体意味各不相同,或飘渺,或神秘,有些厚重如山,还有些薄若秋水,又有些质朴平凡。其中模糊不清的也不在少数。 这坐在洞座最深处的人相貌年轻,眉如剑,闭着眼睛,唇线紧抿着。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发髻。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主体为天蓝色的法袍,整体看去很宽大的样子,将他所坐着的那座石台遮住。法袍高竖的领子有金线符文镶边,另有一条手臂的衣袖是金色的,金色之中似有隐晦的玄文,显得无比的神秘。 洞府之外是漆黑的天地,没有一丝的亮光,朝上看不到天,朝下看不地。 这正是陈景,他现在即不是天地间,也可以说是在天地间。他处于神像的丹田神府之中。外面的漆黑天地也是陈景的神像身体内,只是现在并不属于陈景所能感知的了。 洞府之中没有四时变化,不分日夜。 突然,洞府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洞府的洞口,一群黑虺自洞府之外的黑暗之中出现了,就像是从深渊底处顺着悬崖爬上来的毒物。 这些虺都在洞口看着里面的陈景,眼中闪烁着幽幽的冷光,似有思想,透着阴冷的感觉。 洞中之人依然闭眼端坐不动,只一会儿,洞口的黑虺越来越多,将整个洞口围满了,上下左右都有。这黑虺的出现,让人觉得这洞府就像是在混沌之中,没有上下与天地。 就在这时,密密麻麻围在洞口的黑虺突然一起朝洞府之中喷吐着素雾,只一会儿,那毒雾已经将洞口掩盖住了,并朝洞的深处弥漫了过来。 洞府之中没有丝毫的风,毒雾扩散的很慢,许久之后才慢慢的逼近坐在那里的人。突然,他睁开了双眼,同时张口轻吸,那在洞中弥漫着的毒雾就如万流归宗一般朝他嘴里涌去,转眼之间这洞中便又恢复了清明。 只是那坐在那里的人脸上却浮上了一层黑气,身上的衣服颜色也像是深了一些。 也就在那些毒雾堪堪被吸干净之时,洞口的黑虺立即朝洞中疯狂的涌了进来,从洞府的底部、顶头、壁上,滚涌而入,像是黑色的潮水。 “嘶嘶……嘶……嘶嘶……” 无数的黑虺自外面涌了进来,坐在那里陈景张口一吐,一片灰色光华冲出,那涌进来的黑虺在光华之中在纷纷碎断,黑虺的尸体化为黑色的毒雾,又被陈景一口吸入腹中,随之他便又闭上眼睛,仔细的看他嘴巴的话,会发现他嘴唇是在轻轻的开合颤动着,像是在默念着什么经文。 洞府之外的黑暗之中一时寂静,有一阵狂风朝洞中涌来。 呼啸声传入洞府之中,声音进入洞府之中就减弱了,到陈景所在的地方已经是微不可闻了。 突然,黑暗之中出现两点红光,就像是黑暗的山路上一人提着的两盏灯笼,飘飘荡荡,由远至近,最终停在了洞府之前,却原来是一对眼睛。 呼呼的兽息传入洞府之中,陈景睁开双眼,眼中光芒一闪,已经将洞府之外看清楚了,却是一头巨大的黑虺,虺在洪荒时期也属于龙族,只是却是最低等的龙族,不但无角,外形也只是和蛇一样。 他直到进入了陈景神像身体之的,以前忘记了的许多东西才突然记了起来。这让他欣喜非常,在他看来,这一定是融纳了神像之中的一些信仰的原因,这越发的坚定了他要得到这座神像的心愿。 在恢复了记忆之后,他记起自己之前是虺,而名字也是昭烈。当他亲眼见到当时的龙王在一片剑光之消散,而他自己则不知道怎么就受了重伤。 这些年来,他一直通过夺舍换着身体而延续着生命,再加上有一种特别的神通这才能不死。不过,这些年来虽然他每夺舍一次就会忘记一些东西,但他仍然在一直忘记得这囚龙井。这次看到囚龙井中出现了司雨神碑,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将这个东西给忘记了。 他喷出一口毒息,黑中透红,朝洞府之中冲去,洞中陈景挥动那金色的衣袖,一片金色吹出,将那毒息挡在外面。洞外的毒虺突然消失,只一会儿,这整个洞府都剧烈的颤动起来,洞府之中的壁上那些符文明灭不定,整个洞府像是要坍塌了一样。 陈景手掐法诀,嘴里突然念出一道古怪玄音,这道玄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沉重的山一样,这音节一出,洞府立即稳了下来,不再颤动的像是随时可能会坍塌一样。 然而,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这座洞府就像是飘荡在混沌之中的小船,被一条巨大的黑蛇给卷住,黑蛇正一口一口的朝那洞府上喷着毒息,同时又紧紧的缠着,像是要将这座小小的洞府勒碎。 洞府之中的陈景嘴里隔一段时间就会念出一个古怪的玄音。这些玄音他自己之前从来没有念过,都是融刻在迷天蝶翅上的黄庭经文,在他整个人的意念都融入到这丹田之中后,终于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他的意念思感之中就出现了那些刻在迷天蝶翅上的黄庭经文,现在他依然无法解释清楚,但是他已经能够意会一些了。 广寒宫前有一座巨大的神碑,神碑名太阴。这太阴碑看起来并没泾河神碑与司雨神碑那么的神奇,而只是一座普通的石碑。 在太阴两字的下面是广寒两个字,然后便是一句话:“凡我广寒弟子,皆应自强、自爱——泉音。” 泉音是广寒的祖师,再下面则是一代代的广寒弟子的名字,总共也不过是四代而已,颜洛娘这就是第四代,前面三代都只是一个传人,到颜洛娘师父这一代才收了许多弟子,只是尽管收了许多,却也死了许多。 一片片的月光从太阴神碑上划过,不远处,颜洛娘正手持广寒宫剑在舞动着。时而快,时而慢,时而繁如花密如柳,时如奔腾之河浪。只是无论颜洛娘手中的广寒剑怎么变,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宛若仙女舞剑,不似在人间。 她现在才知道这广寒剑为什么有如此强大的灵力了,因为这剑才是真正的太阴碑,所以这才成为掌门之剑,得广寒剑者得广寒,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她师父不请允许她将广寒剑给月霞的原因。 她现在舞着广寒剑,心中想着的却是那本只有掌门才能看的典籍上写着一些秘密,那上面有着师父为什么要去转轮殿的原因。 飘飘渺渺,月华光辉一片片,如水银泄地。 此时正是初七,月半弯。 此时,泾河之中,大红虾手持一根黑链,绑着一个不知名的妖物在泾河之中耀武扬威。 此时,阴间,虚灵依然在与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大战。 此时,海域深处的秋月峡谷同样的发生着重大的变故。 此时,神像的丹田神府之中,陈景眼前清晰的出现了叶清雪的身影。 她一身白衣尽是血,清心镇魔剑上电光闪耀。 陈景心中震动,丹田神府震动。抬头,他看到了洞府的上面竟有黑色的水滴滴下,他知道那不是水,而是昭烈的毒,是他的念力渗了进来,正在无声无息的炼化着陈景这最后藏身之地。 他闭上眼睛,双手在身前抹开,抹开的地方神光耀眼,其中又有金文浮动。他手抹的极为缓慢,最缓停下来时,出现在陈景面前的是一抹剑刃。这剑刃看上去极为锋利,上面铭刻着一个金文,让这一抹剑刃平添几分锐利与神秘气息。 只见陈景深吸一口气,左手朝洞府之外的黑暗之中一指,一抹寒光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淡淡的剑吟声如风一样的在洞中流转。 而陈景则并不停,他左手掐诀悬于胸口,另一手却又在身前缓缓的抹开,虚空之中再次出一抹霜刃,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他突然张口念出一个玄文音节,一个金色的玄文凭空而生,落在那一抹剑刃上,形成一个真实而清晰的玄文印记,这玄文与之前那个并不相同,这个更为简单,就像是一道雷霆印记一样,才一出现在那剑刃上便让这剑刃显得杀气腾腾。 “咄……” 陈景嘴里轻轻的吐出这么个音符,那抹剑刃虚空一震便没入了头顶的洞壁之中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便听到洞府之外的黑暗之中传来怒吼声。 第253章 :初九,月如眼,观世间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一念之间可成世界,一身之内也是一个天地,分五行和地水火风,阴阳相生。只是现在陈景的身体只是一座神像,五行未分,阴阳不生,所以在陈景体内还只是一片漆黑混沌。 黑暗的混沌之中,一条黑虺如黑龙在翻腾着,那黑龙全身朦胧着一层光华,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只是他的四周却有一抹剑光不断的闪逝着,忽而在前,忽而在后,忽左忽右。 每消失一回,那黑虺便翻腾一次,黑暗之中,能够清晰看到那一抹白光自那巨大的黑虺身体内穿过,每一次穿过黑虺身体时都会消失一刹那。 黑暗之中只有黑虺的怒吼,他无法捕捉到那一抹剑光,每每都避之不及的被剑光伤了身体,虽然没有一剑能让他致命,却让他受伤,若是在真实的在天地间,他现在一定已经是遍体是伤,鲜血淋淋,虽都只是无关大碍皮肉之伤,却一定会让他看上去很狼狈。 昭烈非常意外陈景怎么突然之间有了这样的手段,那一抹剑光之中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大道般的味道,不禁暗想:“难道他的剑术已经自成一家,得了道。” 在他看来,有这种道意的法术剑术的只在千多年前的人身上才能看到。 在这看起来无穷广阔的天地之中,又有一条河浪在奔腾,因为分不清天与地,所以那河浪也不知是自上而下还是自左而右,只知道这河从不知处而来,在虚无黑暗之中没去。河水奔腾滔滔,哗哗清响,有着一种特别韵律。 只见黑暗的虚空之中一道光华没入河浪之中,这条河不见任何的反映,然而在一会儿之后,河水便涨了起来,而河面上出现了一座神碑,神碑震动,河水朝黑暗之中的一个方向快速奔腾而去,黑暗之中,河水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就像是黑暗天空之中的银河一样。 河水在黑暗之哗哗的奔腾着,朝那洞府而去。 外面的天地间,月亮一天一天的变圆,颜洛娘一直在广寒宫舞着广寒剑。剑光也越来越梦幻,越来越飘渺,已经难以看清一道道的剑光了,只看到月光一层一层,如月白的轻纱在风中飘飞着。 颜洛娘的思绪却并不像剑光这般的纯静,而是纷乱不休的。在她思绪之中,有她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切过往记忆都涌上心头,非是那种成长般的一层层的成长的记忆,而所有能记住的片段记忆都一起出现。除此之外,她脑海之中还有着关于祖师当年的事迹,有着师父在转轮殿中所言所行。 “前往冥河之畔,看是否花开两岸。到三生石边,看是否还有人在等待。” 她在之前听到师父说这句话时,根本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定要去这两处。现在她明白这是要去看两个人,一个名叫北灵,一个名叫孟紫衣。 在两个人是在那本祖师所写的典籍之中出现的,之所以会有她们,是因为她们同一个名叫南落的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那典籍之中第一句话这样写着:“当我抬起头时,看到的是他怜悯的目光。他名叫南落,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人族最强大的存在。” 南落这个名字通篇只提到过一次,但是整篇却是以南落为主线在叙写着,以局外边缘人物的眼描绘着那个南落的一生。而那北灵与孟紫衣是与南落关系最为奇特的人。但是她们都出了问题,其中那北灵死了,典籍之中写着当冥河之畔花开两岸之时就能重生。而孟紫衣却在三生石边不断的衰老着,永远无法离开三生石。 “北灵,她是来自冥河之中的魔物,喜怒无常,杀戮成性,没有人能约束的了她,但是我知道,她的心中肯定爱着他,她自己或许都不想承认。……孟紫衣,她是一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她的笑容总是让人如淋春风。” “而他,则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也是一个对自己无情的人,所以对别人也无情。……而我,则是一缕寄生在月光之中的魂魄。” 颜洛娘身形如风一样在虚空之中飘飞,剑光之中,她已经朦上了层轻纱。 “离乱赤身入月怀,弯刀难断妄心埋。九天清月含情邀,魂寄广寒无梦来。” 她心中所有的纷乱思绪最后都化为这四句诗,四种不同的意境,就是广寒剑祭剑心诀。 她突然想到了凋零的花,在开的最灿烂之时凋零,正是剑诀的名字《凋零》,这个剑诀名字她以前总觉得别扭,现在通过看祖师泉音当年留下手记后,她渐渐的明白了,那四句诗诀最后所化成的剑意就是凋零。 剑光朦胧虚幻,她在月光之中如仙子,却又有着一种质朴坚毅的感觉。 陈景的眼中再次出现了叶清雪的身影,她端坐不动,身上的血迹已干。当陈景看到她时,她也立即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特别的明亮,眼眸漆黑,不带丝亮的异彩,陈景却觉得她同样的看着自己。 “想不到师弟你居然已经练就了这般神奇的神通。”叶清雪笑道。 陈景听到她的声音,虽然惊讶,却是快速的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呵呵,有事。”叶清雪依然微笑着说道,但是说的很认真。 陈景大急,连忙问道:“那有什么事,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在天庭之中。”叶清雪道。 陈景一时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在天庭之中,她明明是被昆仑传人收入了那玲珑镇妖塔里的,怎么就到天庭去了。紧接着又听叶清雪道:“我应该出不去了。” “怎么就出不来了。”陈景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叶清雪笑容消失,她抬头四下时看了看,陈景并不能看到她那边的环境,只能看到她一个人。 “这天庭之中到处都剑光,就像是风一样在天庭之中四处流转,剑光之中充满了一种不知明咒力,我爱了伤,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她的神情虽然还是如以前一样非常平静,但是陈景还是从她的话音与眼神的深处捕捉到了一丝伤感。 “师姐,我要怎么才能救你?” 叶清雪摇了摇头,说道:“你救不了我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我救得了,师姐你说吧,相信我。”陈景大急的说着,然而他心境波动,眼前所见的叶清雪面容立即不清起来,很快便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在外面的黑暗之中与昭烈相斗的那一抹剑芒在一刹那间失去了那种飘忽与轻灵,被昭烈捕捉到了运转轨迹,被他以尾扫中,剑芒消散在黑暗之中。 陈景相信叶清雪能进入天庭之中,一定有办法让自己救他。 他闭上眼睛,一会儿后,再次眼开,眼眸之中黑白色的水韵色闪烁着,而他的眼中再次出现了叶清雪的身影。 这次她的头顶有一颗青珠飘散青光垂在她身上,而她的膝上则横着一柄紫色的木剑,正是千罗山的传承法剑——清心镇魔。只是现在这剑已经出现了裂痕,灵光暗淡,像是随时都可能碎裂一样。 第254章 :借一缕魔音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你受伤了。” 当陈景再次看到叶清雪后,她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没有,我在泾河之中修行,又不去招惹别人,怎么会受伤呢!”陈景说道,然而他的话才说话,这洞府突然轰鸣一声,剧烈的震动着,洞壁上光芒明灭不定,其中的各种纹文立即变的若隐若现。 陈景那原本笑着的嘴里立即喷出一口鲜血,他眼中叶清雪的身形在刹那之间支离破碎。而洞府之中光芒散落,就像是灰尘石块朝下簌簌掉落一样。 他闷哼一声,闭上双眼,手捏一个古怪的法诀,本身则端坐一动不动,刹那间如石雕,洞府也立即稳了下来,光芒不再飘浮不定,壁上符文也稳定了下来。、 又是一声轰鸣巨响,这丹田神府震动,紧接着,洞府的门口有火焰窜起,自洞外朝洞内燃烧着,火焰最里面那层是青色,外面则是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将洞口完全遮住了。 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之中,一座神庙那般大小的洞府在飘浮着,洞府被黑中泛青的火焰裹住燃烧着。在洞府的旁边有一条巨龙般黑色正虎视眈眈,时不时的用尾巴抽打着那洞府,或是喷出几口火焰。 在洞府之中已经有火焰渗透了进来,陈景依然端坐不动,手捏法诀,感受着自身灵力的快速的消失,体味着那火焰如烧在身上的痛苦。 他突然之间双手挥动,嘴里大声音的念出古怪的音文,声音有着一种不真不实的感觉,但是无论是谁只要一听到那声音便会觉得已经深入骨髓了,可要是回想起来的话,一定又无法重复他的玄音。 玄音或轻或重,或飘渺,或者锐利。与他手中法诀融合相合,整人洞府刹那间震起了莫名的韵律。 那是融刻在迷天蝶翅上的黄庭经文被他念了出来,随着这声音的响起,洞府之上附炙燃烧着黑青火焰一朵一朵的飘起,就像是从洞府之上滑落一样,又迅速的淡去。 随着那洞府上的火焰淡去,直到最后消失,洞府之中的人则手中不断的变幻着法诀,只是那洞府却变得透明起来,像是只要一击便能将之击碎。 巨大的黑虺一尾扫下,如天地之鞭,就在这时,坐在里面的陈景右手自左手那金色法袖之中一探,从中抽出一把淡金色的长剑,朝空中一刺,那剑脱手而出,穿过洞府,转瞬之间已经到了黑虺的面前,金剑绽放出一片金色,金色剑光映入黑虺的双眼,在他那红如灯笼的眼眸之中染上一片梦幻般的色彩。 黑虺张口巨吼,虚空生波,一片青色的火舌卷向那片剑光。 剑一闪而逝,在声波与火焰之中像是被左右了方向,像是剑落入了大水之中被冲的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陈景无论念力还是法力此时都不如昭烈,在之前降临军岭镇时消耗太大了,唯一的就是意念凝炼,不是轻易所能炼化的,然而若是时间太久,被昭烈这般的不停不休的攻击,最终也将会溃散。 就在那金剑偏离方向落空的出现在黑虺的尾部之时,黑虺的尾巴朝金剑一卷。剑身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剧烈的颤动着,淡金色的剑上散发出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形成一层层色彩。 就在这时,那剑后的黑暗之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天蓝色的法袍映着他眼中那股绝决光芒。他才一出现,人还没有完全显化出来,便已经一手搭在了那剑柄上。 刹那间,光芒闪耀。 剑挑起,划出一道金色流光,划过黑虺的尾巴,那布满了一层层黑鳞的的黑虺尾应剑而断,断了的一截尾巴在虚空散去,而黑虺则是巨吼一声,如怒龙翻身,在那一翻身之间,他的尾巴已经从新长了回来。 陈景扬剑便冲了上去,淡金色的光芒自然他身上、剑上、眼中迸射而出。 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在这个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无论是谁都没有退路,陈景没有,昭烈也没有,唯有不死不休。 金光在黑暗之中格外的耀眼,凛冽而冰冷。 黑虺一翻,就像连整片黑暗的天空都翻动了,朝陈景真冲而下。仿佛挟整片黑暗空间的力量朝陈景压下。他的双眼像是能洞穿虚空,张嘴喷吐着一片火海。 陈景手中的金色长剑迷离变幻,划割着一片片黑暗的虚空,身如梦幻,一步一闪,所过之处都是剑光所划破的虚空,他就像是穿梭在黑暗之后,每当剑光划开黑暗之时才会随着金光一同出现,随之便又消失。 每一剑都斩向黑虺的身体,同时又避的他的攻击。 若是有从远处看的话,会有人觉得陈景的攻击如闲庭信步,自这一处黑暗消失,又冲那一处的黑暗之中出现,出现之时必定一道金光自黑暗之迸裂而了。 金色的剑光切在黑虺的身上,竟是让黑虺出现了伤口,这伤口之处有金光附着。 黑虺怒吼连连,一时之间竟是无法攻击到陈景。 这看起来是陈景占了上风,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彼此的的状态,要不然的话,又岂会这般舍命一搏,都没退路,都是命在顷刻的又怎能不顷尽全力呢。 黑虺被陈景这般用剑伤害着,虽然一时无法对他构成致命的伤害,但若是久了,他也将出现极大的危险。然而现在的陈景却是在顷尽全力战斗,他看似轻松无比的在黑暗之中穿梭,但是他每一剑之后都有一种虚弱感,只想躺下休息。 黑暗之中不记年月时日,在他们两人心中,这一战就像是战了数百年。黑暗的远方突然出现一点白光,白光迅速的靠近,又有哗哗的水声传来,再近一些,便能看清那是一条在黑暗之中奔腾的河流。 陈景手中的剑在黑暗之中一划,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再又凭空一闪,钻入了那条河流之中。 黑虺紧随其后钻了进去,刹那间翻江倒海。 “哈哈,你想借司雨神碑的力量,但是你忘记了你自己都没炼化得了。” 然而就他的话音才落,河浪之中突然有一头灰色的蛟潜了出来,紧接又有一条似蛇却生有翼的怪物。 “敖真,扎里西血莲。” 昭烈喝道。这敖真是他的义子,而那扎里西血莲曾经的画中魔。 他们在昭烈的一声大喝之后,一个个呲牙低吼的看着昭烈,满面凶恶,扎里西血莲张开那满嘴倒刺般黑牙的嘴,眼中泛着凶光。 “你们敢向我动手。” 昭烈大喝一声,声音竟将河浪都似喝停住了,双眼之中的阴狠霸气闪烁着。原本作势便欲扑出去的灰蛟敖真与修罗界血河中的魔物扎里西血莲竟是顿住了,而且敖真还退了一点,看起来他们对于昭烈仍然存在畏惧。 陈景自河浪之中凭空一闪,出现在河中那座巨大的司雨神碑上。轻喝一声,朝昭烈一指,河浪涌起朝昭烈掩扑而下。敖真与扎里西血莲顿低吼一声随浪拥扑而上。 他们的身体看起来比起昭烈来小了许多,这一扑,凶恶程度竟也不在昭烈之下。 只见河浪翻涌,一时竟是看清谁战了上风。 陈景却并不看他们的战斗,而是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在他的心中,即使是加上自己也不会是昭烈的对手,相对千年来不断夺舍重生的昭烈来说,这样的大战他一定经历过许多次。 虽然他灵魂与肉身一直都被咒力缠绕着,但是他的念力却极为强大,而在这场大战之中,法力根本就没有用,靠的就是念力,即使是陈景在之前不降临到军岭镇消耗巨大的话,在念力方面他也不是对手。 现在他需要的就是时间,敖真与扎里西血莲就是他用来拖延时间的。 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晦涩。 随着他的声音出现,黑暗的九天之上出现一丝青色。 昭烈发出一声声怒吼,其中似有焦急之色,只见他一口咬住灰蛟,而他自己却又被扎里西血莲一口咬住了。灰蛟痛苦的嘶吼着,他要返过身来咬黑虺,被黑虺一甩翻了个身,灰蛟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盘卷在黑虺的身上,奋力的挣扎着,却怎么也挣扎不脱黑虺的大口。 灰蛟的生命在快速的流逝着,黑虺则是任由扎里西血莲的嘶咬,他要速战速决,先杀死灰蛟,然后只余扎里西血莲自然不在话下。 而这时,陈景抬头着漆黑的九天之上,只见天空之中青色越来越多,其中还红霞,将这黑暗的天地韵染的无比梦幻。 突然,九天之上似有笛音飘下来,笛音飘渺,宛若仙曲。 陈景这时却低声道:“我就借你一缕魔音,破开这黑暗天空创造一线生机。” 第255章 :沉睡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黑暗的夜总是滋润着阴谋的生长,无论是谁与谁谋事,都喜欢说一句:此间唯君与我,出君之口,入我之耳。还有一句话说天地地知,你知我知。 旷野密室角落里,夜半无人私语时,举目警看天地间,如耳清月不在意。 如耳的月,正聆听着天地间黑暗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月光照在他们的半边脸上,使得他们看上去像是被心中阴暗爬上了脸,有些许的儿狰狞和自得。 十一,月依然清冷。 颜洛娘依然在广寒宫前舞凋零。 大红虾卧在绣春湾河神庙前看着天空的皎皎明月,不远处那颗树上,一只夜莺静静的立在那里。 大红虾的大红钳上夹着那根粗黑链子,隐隐能到的黑链上有符文,这黑链已经被大红虾祭炼成了他自己的法宝了。河风吹赶着河浪,亦或河浪驱赶着风,一波一波的吹入神庙之中,吹在大红虾的身上。 “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大红虾突然说道,声音顺着风卷上树梢,树叶哗哗作响。 “我无处可去。”树梢夜莺突然开口回答道,是女音,她的声音顺风而起,随风而走,起的自然,走的毫不留恋。声音淡去,唯有河浪拍岸声在回旋。 大红虾声音像是传到了千万里之外,传入了一个在黑暗之中大步行走的年青人耳中。 “我回九华州去。” 年轻人抬头看天空中那如琥珀的月亮朝身边的一个女子说道。 “那,你还回来吗?”女子快步的跟了上来,看着旁边的年轻男子问道。 年轻男子微微一顿,又大步的走着,说道:“我不知道。” “李樱宁,你混蛋,你要是走了,我就去将神庙烧了。”那女子突然立住身子,站在原地大声的说道。 前方那个年轻的男子停了停,说道:“神庙不是我的,是你们的,它承载的是你们的信仰,我不过是为你们点烧信仰之灯的那一个路人。神庙在,我终究是会回来的。” 说完,他又大步走入黑暗之中。他身背着的那把剑在月光之中熠熠生辉,在他的身后,那女子蹲在地上大哭。 在一座深山之中,有一只猴子脖子挂着一串佛珠,身上穿着一袭道袍在桃树下望着,他从那桃树未长叶时一直看到桃花开,从桃花开又看到现在的桃花落尽。 一阵轻风吹来,桃树上最后一朵桃花落下,猴子这时才像是回过神来,眼睛眨了眨了,沉默了很长一会儿,突然起身朝出山外的方向而去。 “大个子,大个子,你要去哪里?” 不远处一只百灵鸟突然飞了过来,在猴子的头顶盘旋着落在一棵低矮的小树上。 猴子抬头看着百灵鸟,说道:“前些日子我听说泾河河神出事了,我觉得我应该去那里看一看。” “他们乱嚼舌根的话怎么能信,什么事到了那头老猪的嘴里都会变味,我看你还是不要担心了,就在这里等着桃子熟吧,我敢保证,今年的桃子一定能够成熟,而且还会很好吃。” “怎么可能这么快,这可是天庭掉落的蟠桃种子,一定要过很多年才会结果的。”猴子道。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桃树结果了,但是你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到处找到处找,都没有找到。你这次一定不能走,这次真的会结果的,我的梦一定是真的。”百灵鸟叽叽喳喳的快速说道。 猴子思索了许久才说道:“刚才那最后一朵花也已经落了,上面没有结果,而且我还从花中看到了我机缘应当在泾河。” 百灵鸟在树枝上跳动着,似在思索着,过了一会儿说道:“既然你看到了你的机缘,那你就去吧,记得不要在外面太久了,到时候桃子长出来了,你来不及赶回来吃就太可惜了。” “如果真的长出了桃子,而桃子又熟了我又没有回来的话,你就一个人吃了吧。”猴子说道。 “我肯定会吃了的,谁让你不回来的。”百灵鸟气冲冲的说道。 猴子裂开嘴笑了笑,说道:“我去看看就回来,你别想一个人就将桃子吃了。” 说完便朝连绵的大山外走去,他的身体走在茂林之中竟是没有会什么阻碍,像是没入水中,突然他又回过头来朝树梢上看着他的百灵鸟大声道:“如果南山的那只老虎来骚扰你的话,你就说我回来会拔光他的牙。” “我知道,我还会说你准备把他吃了的。”百灵鸟大声道。 猴子这才嘻笑着离去,若是大红虾看到这一切的话,此时才会觉得以前认识的那个猴子道长回来了, 山中的他与山外的他判若两猴。 这一切都与陈景相连,却也与他此时无关,他抬头看着黑暗的天空之上,笛音渺渺,却有着让人心悸的魔力,他在魔音之下,心神跳动。 黑虺大口的将灰蛟吞咬着,而扎里西血莲则虽然也大口的撕咬着他,却也被他紧紧的卷着。 黑虺一边吞噬着灰蛟,眼睛却翻起看着九天之上。 只见那片青光红霞之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来,一袭青纱,自胸前能看到里粉红的衫衣。她的头发也青色的,其中又透着一缕缕粉红。 她手中拿着的根青竹笛,横在淡红的唇下轻轻吹着,飘渺的笛音顺着那笛管而出,在这黑暗的天地间回荡着。 随着那笛音自上而下的蔓延,笛音所过之处,青云红霞漫天起。而那个女子则一直处于最高处青云红霞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陈景抬头看着,一动不动。 在他的眼中心,这个世界快速的发生着变化,只一会儿,他看到的就不是那天空之中的那一个,而是在一栋小屋前,这小屋是陈景熟悉的,正是曾经在秦广王城之中让他差点迷失的小屋,而他依然是如那一次一样的坐在床上。在小屋的门槛上,有一个少女坐在那里轻轻的吹着笛子。 少女头发是青色,其中又有粉红色韵染其中,并没有用什么绑着,从陈景的角度正好看以看到她的侧脸,发丝被她扰压在耳后。陈景眼中黑白光韵流转,没能看出任何的异常,只觉得这一切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她手中那青竹笛上有着一行刻字,虽然被她的手挡住了,但是陈景还记得那上面刻着:“借天地一缕清音,许你万世欢颜。” 笛音悠远,却又带着一股子忧郁的感觉。 陈景突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的温馨,温馨的他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痴痴的听着,思绪之中回想的是自己刀当剑影的一生,突然觉得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不如就这样过下去,这样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聆听着悠扬的笛音,心中竟是格外的安静,他沉沉的睡去,数十年来没有睡过的他,这一次无比安详的睡着了。 第256章 :清心除魔咒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但愿长眠不复醒,从此不再为仙灵。但愿清梦无人扰,从此梦中任逍遥。 只要是生灵就会沉睡,有睡就会有醒,除非他死了。 当陈景醒来之时,只觉得神情气爽,全身上下无一不轻松,精神状态更是妙不可言。笛音依然在,那个名叫幽幽的女子依然坐在门槛上,陈景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像是只是眨了一下眼睛。 “哥,你醒啦。”幽幽听到后面的有响起,回过头,惊喜的站起来说道,话音落时已经到了陈景的床边。 ‘陈景看着她,她突然一撅嘴,一转身,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 “怎么了?”陈景问。 幽幽一步跨出,抓旁边桌上的剑,转身,两步来到桌边,将剑柄伸到陈景的鼻子下面,一声不吭的只是看着陈景,陈景抬头看着她的眼中有泪花闪烁,她却又将头侧到一边,用那拿着竹笛的手上的衣袖快速的擦了一下眼睛。 “什么?” “你不是要杀我吗,杀啊,你的剑在这里,拔出,再从你上次刺过的地方刺一剑。” 陈景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咽喉,却发现她的咽喉正有一道剑痕,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是陈景还是一眼就看出那是自己曾经刺过的地方。 陈景死死的盯着幽幽的眼睛看,想从中看出点什么来,在之前,他以为她在秦广王城中被自己杀死了,后来发现自己中了亡魂梦魇咒之后,又隐隐觉得她可能没有死,现在一见,不但没有死,而且一直就在他的身上。最让陈景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记忆居然是与之前的一切相连着的。 陈景想到这里,微微闭了闭眼睛,将其他的一些可能影响着思绪的东西都驱赶开来。 “我就知道,你还是觉得这里是梦中,你还一定觉得是我在控制着你,只要将我杀了就能醒来对不对?”幽幽将剑扔在陈景的身上,这剑是淡金色的,剑格是蓝色的蝴蝶翼,其中又有淡金色的丝纹在上面,剑柄处很简洁。 这剑正是陈景心中想象着以后剑凝形时就凝化为这种,然而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这里了。 “哥,你醒醒吧,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被梦魇缠住了,要不然你是不可能刺出那一剑的。”幽幽跪在床边,泪流满面的朝陈景说道。 “上次,我刺了你一剑。”陈景突然觉得有些混乱,有些迟疑的说道:“你……没事吧?” 其实陈景是想说你怎么又活过来了,这句话到嘴边又改了。 “是一个老剑客救了我。” 陈景脑海之中如雷鸣般轰响,“老剑客,什么样的老剑客。” “就是那样的,一个很老的剑客,路过这里,把我救了,要是你当时没有离开的话,他一定能将你的梦魇驱散的。”幽幽快速而认真的说道。 陈景心道,若是遇到老剑客了,那是肯定能的。只是他心中疑惑幽幽居然知道老剑客,不过很快便又释然了,因为这幽幽就是亡魂梦魇,那自己所思所想,被她知道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抓住了被扔在床上的剑。 “哥……”幽幽大喊一声,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凄腕的感觉。 她看着陈景的眼睛,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与痛苦。陈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个昭烈去哪里了。” “谁?” 幽幽皱眉的问了一声,她问话才出,门外的天空之中便突然传阵哈哈大笑,笑声由远及近,也越来越大,将木屋都震的翁翁响,虚空之中,竟似有粉尘颤动,粉尘在一刹那之间燃烧了起来,成为一朵朵黑中泛青的火焰。火焰才一出现,整座木屋就如纸一样刹那间燃烧起来。 “啊……啊……” 幽幽抱着耳朵尖叫着,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陈景本来是要离开的,在这时却是忍不住一把抱住幽幽,陈景能感受到她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全身僵硬着。他心中叹一口气,一剑划出,一抹金光无声破开虚空,形成一条金线,而陈景与幽幽的身体在金光出现之时已经朝金光之中跨了进去,就像是走进了一道金色的门中,瞬间消失。 木屋外面的天地清明,天空是青色的,有片片红霞在天空之中。熊熊燃烧的木屋上空突然有一片金光自虚空之中溢出,洒出一片光华。 一个蓝袍人抱着一个青衫女子自虚空之中出现,一才出现,九天之上,有一条黑虺俯冲而下。陈景将怀里的幽幽朝下方一抛,她的身下出现一朵金色的云托着她落到地面。而陈景则是飞腾而起,手中的剑刺入虚空,他连人带剑都刹那间消失了。 黑虺如一条巨大的黑蛇,却又与蛇不同。蛇无须,虺有。蛇无逆鳞,虺有。蛇颔下不含珠,虺含有。最大的区别是蛇只有阴毒之气,而黑虺不但有阴毒,还有着龙族特有上位气势,在他的眼中,万物生灵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陈景消失,一闪而现,一点金光刺向黑虺的下颔。黑虺摆头,他的身体生起一层火焰,而同时,他的身体一扭一转,竟是极为灵动弓起一段避开了那一点金色剑芒,他嘴已经朝那一点金色剑芒咬去。 金芒消退,在他的后方显化出一个人来,随之又是一大片的金光冲天而起,扫下,强烈的剑吟声响起。 金光纵横,一剑剑斩下,然而那黑虺周身却像是布着一层什么法则一样,剑斩在他的身上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 “哥哥,他是你的梦魇,你越强,他也就越强,你这样子是除不了梦魇的。” 下方突然传来幽幽的声音,陈景心中一动,减弱法力,那黑虺身上的法力居然真的减弱了。 陈景惊讶,他从黑虺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哥哥,你下来吧。”幽幽又大声的说道。 陈景长剑在身前一划,幽幽身边金光一闪,陈景自虚空之中走出。 幽幽道:“你看,只要你不再攻击他,他就不会攻击你了,只要你接纳他,他就不会对你产生任何的伤害。” 陈景定定的看着幽幽,暗想:“难道她是在说她自己。”他再抬头看着那黑虺,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越来越浓重的恐惧。 “哥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不过,我这里有一篇老剑客留给我的《清心除魔咒》,能够让你从此不再受到梦魇的侵扰。”幽幽很高兴的说道:“刚才还一时没想起来,差一点就忘记了。” 陈景迟疑不定,对于她所说的老剑客,陈景有些捉摸不透。 “真的?” “真的啊!”幽幽快速的回答道“哥,我先念给你听一篇。” 不等陈景回答,她已经兴高采烈的大声喝念道:“我来自虚无,不争红尘浮华。…… 第257章 :似梦非梦 “你看着我的双眼,它倒映着你真实的容颜。(.773buy?燃文书レ……”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陈景看着她眼眸,只见她的眼眸深处正有一人静静注视着他,那人长相与他一般无二,但是身上却有着一股难掩的书生气,他又觉得那并不是现在的自己。 “那是谁,是她眼中的我,还是我自己心中的我。”陈景心中想着,耳中继续听着幽幽那越来越柔和,却又像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屏住你的呼吸,敞开你的心扉,静静的听,你的耳中响起了你前世的誓言!” 陈景觉得不对,但是那声音响起之后,他已经自然的屏住了呼吸,放松了心灵,仔细的听着,他的耳中响起非常清淡的声音,像是什么雕刻的声音一样。 “那是你用迷天在竹笛雕刻的声音。” 在陈景眼中、心中,立即出现一个人左手拿着一根青色的竹笛,右手拿着一把小剑在青色竹笛上缓慢而认真的刻着字。 “你说,要用这青竹笛向天地借来一缕清音。” “你说,要许我万世欢颜。” 陈景脑海之中画面纷至沓来,层层叠叠。 他心中警觉乍起,然而却又被那一层层画面景象压了下来,他最后的意识刹那之间那迷失。所有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让他看不清,迷蒙一片。在他的耳中,一直萦绕着悠扬略带忧郁的笛音,自耳中钻入心中,缠绕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 不知身在何方。 不知自己是谁。 是谁在我床前吹笛? 是谁在院内晒衣? 是谁在我身周喊着一声声“哥哥”? 这一切陈景都不知道,但是他却觉得无比的亲切,觉得自己就属于这里。 “哥,我们永远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好。” “哥,你说这个世界漂亮吗?” “漂亮。” “哥,你说你过无话刮风下雨打雷都在我身边是不是?” “是啊,无论是刮风下雨打雷……” “轰……轰……” 陈景说到那个雷字时,耳中响起了震天雷霆声,他的眼中有一道璀璨的雷光自九天而落,雷光所过之处,他眼中这个不清不实切让他感到温馨的世界风云变幻。自上而下的变化着,雷光所近之处,世间为之黑暗,黑暗之中又有这么一道如利剑一般雷光刺下。 陈景不知所措,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去阻止这雷霆的落下,然后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别动,这雷霆出现是好事。雷光仿佛来自于亿万里之外,陈景抬头看着,脑海之中竟是能够出现许多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想法,想法过后,那雷光依然还没有落下。 他看着眼前的幽幽,现她一脸冷煞,与之前那柔弱无忧的感觉决然不同,这让陈景心中大异。再抬头,那雷光不断迸裂,就像一把利剑自九天而上刺下,在受到了阻挡之后,不断变幻朝下刺击的剑势,循着破绽之处而刺下。 雷光蔓延! 世界变幻! 陈景心中对于这个世界的感觉也在快速的变幻着,一半是雷光所在的那处黑暗和冰冷,一半是下方这温馨与虚幻。 他看着九天之上的雷光,看着那处的漆黑世界。他突然想起一个画面,那个画面之中,一个女子肋下夹着一个人在黑暗的天地间努力飞腾,同时又随手挥出一道道的雷光。 “轰……”雷霆之声震得陈景思绪骤然停止。 “啊,……哥哥,我怕。” 这时,那幽幽朝陈景哭泣道,扑入了陈景怀中,陈景身体僵立着。 “哥,我怕,救我,我怕。” 天空之中的雷光不断的下降,那片随雷光而现的黑暗浩瀚无比。雷光越落越快,陈景眼中这片虚幻而温馨的世界片片溃散。 陈景被幽幽紧紧的抱着,感受到她正全身颤抖着,身上冰冷。她嘴里不断的叫道:“哥,我怕,我怕……” 他心中升腾起飞腾而起阻挡雷光落下的念头,随着她的声音起,这念头起来越强烈。 “轰……” 又是一声巨响。 他心中那个念头被雷音震散,突然,幽幽松手,而陈景却一把将她抱着。她剧烈的挣扎着,抬头看着陈景,陈景也看着她。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恐惧与哀求。 “哥,你放开我啊。” 陈景摇了摇头。 幽幽眼中那丝恐惧与柔弱的哀求刹那之间变成了冰冷与怨恨,并剧烈的挣扎起来。同时之间,嘴里响起笛音,然而那笛音陈景却没有听到,因为他耳中已经被隆隆雷声占据了,并没有听到幽幽的歌声。 陈景抬头,不再看幽幽的眼神,只是双臂的力量却是顷尽了全力,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条龙,要顷尽他全力才堪堪能抱住。 “轰……” 世界一片黑暗。 陈景看着那雷霆朝自己落下,不由自己的大喊出来,而她怀里的幽幽也同样的尖叫起来。 雷落,一片光华之中,陈景眼前却一片黑暗。 当他回过神来之时,怀里只有一根青色的笛子,笛子上有着一行字:“借天地一缕清音,许你万世欢颜。”后面并没有署名。 陈景看着这笛子愣愣的出神,只见笛子上面青光萦绕,宛若活物。他举目四望,黑暗一片,脚下依然是司雨神碑,河浪依然哗哗响,而河浪之中的那战斗着的灰蛟、扎里西血莲及黑虺龙王只有扎里西血莲盘在浪花之中若隐若现。 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迷离起来,耳中仿佛还萦绕着那笛音,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循着那感觉,将笛子放在唇边吹起,笛音幽幽,青云红霞凭空生,青云红霞之中似有一个女子在那里吹着青笛。 一曲终了,陈景深吸一口气,一步跨出,已经落入河中,再随波而走,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河流的尽头,那尽头竟是之前陈景一直坚守的洞府。身形一闪,已经在洞府之中,张嘴一吐,一只蝴蝶飞出,落在那石台之上,色彩斑斓,它在那石台之上,翅膀缓缓的动着,周身一层剑光闪耀,若是从远处看的话,只会觉得这是一把光芒闪耀的宝剑,剑中烙印着一只蝴蝶。 而陈景却在他嘴里飞出一只蝴蝶之后,身体立即变成朦胧的影子。他腾身而起,穿过洞府,这片黑暗的天地随着他的腾飞变成了灰色,有些地方为白色,虽然整个天地依然晦暗不明,但是比起之前的黑暗来却要好太多了。 当陈景飞腾到一定的高度之时,空间突然一变,他进入了一处白雾茫茫的地方,陈景知道这里是胸口的膻中穴,在军岭镇中救河神出现除魔之中,陈景胸口突然生出一股气,那里就是膻中穴。 这时,他站在那一片茫茫白雾之中,前后看了看,范围并没有丹田那么大,横竖直走不过三步多一点。他思索了一会儿后,突然来到雾边缘,朝灰色的天空之中探手抓去,灰色的天空之中出现有一条黑虺,缓缓的游飞而来,这黑虺很小,落入陈景的手中,陈景一指点这条小黑虺的额头,一点金色的烙印在上面。这原本如失魂般的黑虺便又活了过了,在陈景掌手转了一圈之后弹射而起,钻入那白雾之中,不断的在白雾之中游动着。 陈景看了黑虺一会儿后,又看了看手中的那极青笛,过了一会儿,纵身而出白雾丛中,跃入灰色的天地方之中,来到那条大河的上空,落在司雨神碑上面,将青笛放在司雨神碑上,站起身来,刚想走时,他又将青笛拿起,在笛子的一端用手指在上面轻轻刮着,不过他并不是在那个面刻什么,而是在上烙印了一个金色的符文,随之便又朝水中的扎里西血莲说道:“你好生看好这青笛,稍有异常便要向我禀告。” 扎里西血莲在河浪之中嘶吼一声,陈景腾身而起,消失无踪。 当陈景真正的醒来之时,只觉得所生的一切都如雾里看花,uu看书不清不楚的,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如梦境中行事一样,竟是难辨真假。 他的身体有了巨大的变化,他自己能够体会得到。只是现在他身体依然沉重,司雨神碑让他感觉如被山压着,而且囚龙井他依然还出不去,虽然龙王已然不在了。 当他想着要如何出囚龙井之时,他的脑海之中突然闪出一些信息。那信息是一个不太明确的传言:据说东海之主司雨龙神可以出入囚龙井而不受困。 司雨龙神的象征便是得了司雨神碑,现在司雨神碑已然入了陈景体内,但是陈景却并没什么祭炼之法,之前的泾河神碑也根本就没有祭炼。他想到这里,又暗想:“难道形成神域就是在祭炼泾河神碑,那这司雨神碑又该如何祭炼呢?” 他思来想去,依然不知从何下手。 许久后,他想到了之前那如梦境般的一切,想到了那道从九天而落的雷霆,便又立即想到了师姐叶清雪,这俱神像之身是叶清雪一手塑造的,对神像的了解,叶清雪只怕还在陈景自己之上。 一想到叶清雪,他的眼中立即浮现黑白色的光韵。在的眼中,叶清雪的身形慢慢的呈现出来,陈景一看到她,她便现了,抬眼朝陈景看来。 在陈景眼中,师姐看上去疲惫了不少,头顶的青珠沉浮着,一片青光垂下,而她膝上横着的那把清心镇魔剑则是已经断了,只有一半的剑身。最让陈景心惊的是叶清雪白衣上的血迹又多了几处,而且衣服已经有了破损缺口。 “师姐。”陈景喊道。 叶清雪微笑着,说道:“恭喜师弟摆脱魔咒。” 第258章 :太上洞渊神咒经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听着叶清雪说恭喜,心中不知怎么却并没有那种应有的轻松。对于他来说,能够摆脱了亡魂梦魇咒应该是比从这囚龙井中脱身更值得他高兴的事,但是他却觉得心中怪怪的。 “看来那梦魇咒对你影响真的很深了,这也是,若不是那梦魇真的显形的话,我在你体内布下的驱魔雷咒也不可能出现的。”叶清雪看着陈景淡淡的说着,丝毫没有显露一丝身处险地的不安。 陈景经她这么一说,立即明白原来师姐在自己的体内布下一道雷咒,那雷咒只有在梦魇真正显形要彻底的让他沉沦之时才能将梦魇击杀。 雷音之中那股煌煌大势的意境此时他都还萦绕在耳,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那声音真有一种雷音驱邪除魔的意境在内。好在最后关键之时,陈景醒了过来,而且也果断的阻止了幽幽的逃遁。 “师姐,你说一阵轻风吹过与一阵狂风吹过,对于地面来说又有些什么不同呢?”陈景突然问道。 “无论是狂风还是微风,对于地面来说都是有改变的,只是一个明显一个不显而已。”叶清雪回答道。 “那就是了,连微风吹过大地都能让大地有所不同,更何况梦魇在我心中住了这么的久。”陈景缓缓的说道。 “看来师弟真是与以前不同了,呵呵,你说的这些师姐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想说,大地无论怎么变,他都还承载着万物生灵孕育与生发,这一点是一直没有变的。” 陈景沉默着,叶清雪又笑道:“这些不用想了,凡事不要去钻,有不清楚的先放一放,放在心中沉淀一下,然后在有一天,那沉淀着的东西会在你不知不觉间融化掉的。还是说说你吧,有什么麻烦了,跟师姐说说。” “师姐,我被困在囚龙井中了。”他很想笑一笑,却发现脸上僵硬。尽管这种僵硬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有,这说明他的神像身体离化形又走近了一步,但是这并不能让他高兴。若是笑出来了,也一定是苦笑。 “哦,困在那里了啊,那头黑虺还在吗?”叶清雪微笑着问道。 陈景看着叶清雪,只觉得好像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师姐来过东海?”陈景问道。 “东海龙宫号称天下宝物属东海,那时候正是我雷法初成之时,所以就去那里看了看。”叶清雪道,陈景心中暗叹:“师姐雷法初成便能在东海来去自如,自己还自认为天下大可去得,却困于这里。” “那黑虺应该已经魂飞魄散了吧。”叶清雪又问道。 “嗯,龙王已经死了。”陈景说道,他没有回答说魂飞魄散,因为他感应到自己的体内胸口有着重大的不同,在醒过来后的他,竟是记不太清楚自己神识入体时所做的一切原因和目的。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在自己既然会那样做就一定是有原因的,也一定是对自己有利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对于神像的控制还差一点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神识入体虽不迷,却如雾里看花。 “呵呵,龙王,世上可没有过他那样的龙王,”叶清雪笑道:“我见到他时,他身上笼罩着一种可怕的咒力,那时我就想,他唯一摆脱那股咒力的办法就是借信仰之力来化解,但是他没有时间。你被困在囚龙井中,那他一定想要夺舍你吧。嗯……” 叶清雪想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身上有亡魂梦魇咒,你一定引动了它用来对付他吧,然后,就触动了雷咒。以后这龙王神位估计要由一个人族的人来掌控了。” 她没有见到,但是却如亲眼所见。陈景直到现在才发现师姐竟是洞察力极强,见微知著。 陈景心中叹息的说道:“东海龙王,司雨龙神,他统领着天下水域,掌管着兴云降雨,我是做不了的。” 虽然陈景与叶清雪在千罗门中的交流大多是修行方面的事,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只有在叶清雪面前他能够完全放得开,不用在意任何的东西。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心中的迟疑,柔软,退缩才会出现,不像在与别的人相处时,但凡有什么事时,他都是一个人沉默,用沉默来代替了以上那些。 “有什么做的了做不了的,坐了龙王之位后,你所做的一切就是龙王做的。”叶清雪道。 “正是因为我成了龙王之后,我做的就是一切都是龙王所做的,所以觉得我做不了。”陈景道。 叶清雪微笑着不说话。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也许师姐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困在这囚龙井中不得出去。” “你要出囚龙井就得掌龙王神位,祭司雨神碑。”叶清雪说道。 陈景连忙道:“司雨神碑已经寻到了,但是我祭炼不了。” 叶清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虚空之中有一道龙纹印记。” “龙纹印记?”陈景低声沉吟着,想了一会儿,说道:“倒是发现了一道白光印记,但是看不清里面有没龙纹。” “那就是。”叶清雪道,然而就在她说完,突然侧头朝别处看去,随之便化为一缕电光消失无踪。 而陈景眼中,却只看到一缕电光在虚空游走,速度之快,陈景竟是难以捕捉,很快,眼中又再次失去了那一缕电花的踪影。 陈景抬头,看到了那一团白光,神念探出,如微风吹拂着。那团白光印记对于陈景来说就像光滑的墙壁上的壁画,而陈景要做的就是将那壁画从墙上完整的取下来。 他倾尽全力的感知着那团白光,神念如微风,绵绵不尽,无孔不入,又如泉水,不断的渗透。 叶清雪在那里的危险让他有一种生死极速般的紧迫感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在陈景日夜不休的祭炼之下,那团白光印在陈景的眼中已经显现来,正是一道龙纹印记,那印记有着一种仿佛被风雨侵蚀的沧桑与厚重感。整个印记是条古朴的苍龙,寥寥几笔,如银勾铁划,然而那龙威却扑面而来,宛若活物。 尽管如此,但是陈景依然有一种无从入手的感觉。 井的边缘有一突然波光荡漾,那是月光透过重重的海水照了下来。 “好重的月华之力。” 陈景心不禁暗想:“应该快到月圆的日子了,要不然不可能有这么重的月华之力。” 就在这时,一直盘在他身上的小白龙这时突然之间动了,那几乎要融入神像身体内小白龙的头从神像肩上抬了起来,虚弱的说道:“用我的血淋到那上面去。”: 陈景微微一愣,随之便想:“难道小白龙来这里就是这了这个。” 他心中这般想着之时,却是已经吹出一口气,那口气是淡金色,划过小白龙的身体,割出一道伤痕,龙血快速的渗出,又一团风将那龙血卷起洒在了那道龙纹印记上,刹那之间,一声龙吟声响起,整个囚龙井都为之震动。 而小白龙也突然化为一道白光冲起,而那印记同时之间化为虚幻的龙影与小白龙相融合在一起。井中水之不沸腾,陈景耳中唯有一声声龙吟。 许久之后,龙吟淡去,小白龙虚空游走,来到陈景的身边,突然一口咬在神像的耳朵上,随之身体地圈,居然化为一个大大的银色耳环,神态毕现。 同时之间,陈景的脑海之中出现一篇经文,经文名叫《太上洞渊神咒经》,这神咒经中有着天下龙王的品级划分,其中有一段祭司雨神碑的《太上洞渊神咒》。 第259章 :夜深,月浓,剑如霜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小白龙的气息依然微弱,与之前一样,仿佛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名的沉睡当中了,整个的挂在陈景神像的耳朵上就像是一个银色的龙形耳环,只是这银色的耳环才形成一会儿,便快速的石化,变成了与神像一般无二的颜色,这是陈景以自身的法力将她护住了。 在与龟渊一路顺泾河入东海路上时,龟渊将小白龙的身世都说了一遍,他还一直想不通小白龙怎么会跑到这东海来,现在豁然贯通,明白了小白龙一定是突然恢复了一些什么记忆,所以来这里寻这个龙纹印记,不禁暗想:“难道这个印记是洪荒时代天下鳞甲之首苍龙留下的传承印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可见,当时的龙王对于后面的形势判断是不乐观的,所以才会留下了这么一个传承印记。” 陈景神念之中出现的那个太上洞渊神咒经就是小白龙传过来的,其中有着驱动、祭炼司雨神石的方法,陈景心中不禁又在想这那龙纹印记与这司雨神碑是什么关系,又与这囚龙井是什么关系。思索一会儿,他心中有些朦胧的想法,但是又不能确定,很快就又不再想,只是一心驱动着司雨神碑。 他心中默念《太上洞渊神咒》,一遍一遍的念着,在他的身体之内,那原本沉重而朴实高大的司雨神碑上出现了一层朦胧的光华,同时,融入到司雨神碑里的泾河神碑化成的泾河印记就像是活了过来,原本只是显得鲜活,现在则是像是整条泾河的缩影,其中河水的奔流样子都能看到。 随着《太上洞渊神咒经》在陈景心中念诵,那司雨神碑上沉沉的压力便慢慢的减弱。而那条河流之中的河水也慢慢的涨了起来,河浪奔腾着。 囚龙井边缘的月光消失,又重新变成漆黑。 黑暗之中难分时辰,陈景只一心的默诵着太上洞渊神咒。 这一天,又有月光透过重重海水照入了深海之中的井口,这种光华自然不能凭肉眼看到,而是只能感受到,海域之中有生灵是吸纳月华之力的就会知道,这是每一个月中月华之力最浓的时候。月光慢慢的朝井中移去,月华之力越来越浓,可以肯定,当月亮在井中出生倒影之时,便是月上中天,霜华满天之时。 颜洛娘依然在舞着广寒剑,此时她手上已经看不出有广寒剑了,只觉得她抬手之间便是月光披散,目光所看之处必定月色浓重。 在昨天的时候,月华之力穿过了海域之中那许许多多煞气灵力,让月光照到囚龙井,只是她没有看到那个龙王,只看到了幽深的囚龙井。 若不是她知道了陈景被困在囚龙井中的话,她今天是想去罗浮或者却寻找到幽冥之间的血河。 寻找血河,这是即算是广寒祖师泉音的遗言,又不算是。因为那是记录在泉音留下来的那本记述中,是南落与泉音的一段对话,也是唯一的一段对话,上面是这样写的: “我如果消失于轮回之中,你能不能每隔一段时间就去幽冥血河畔去看一次,看看那血河两岸的花开了没有。” “好,我每年月圆之时都会去看一次。” “还有一处地方,你能不能也帮我去看看。” “哪里?” “三生石边,……看看还有没有人在那里。” “三生石会在哪里?” “应该会在阴世之中。” 颜洛娘从这一段对话之中看出祖师泉音与南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到底是什么关系却又想不通,既不像是朋友,也不像是属从,更不像是恋人。在这些话后,还有一句话让颜洛娘更加的疑惑,那话是这样的:“他居然对我说‘对不起’。” 颜洛娘不知道祖师泉音是怎样的一个心情写下这句话,所以她无法理解。 历代广寒宫的传人都是看着祖师笔记的人,看到了这一段话,自然的就将这段祖师的承诺给承接了下来。在颜洛娘的师父还在世时,颜洛娘曾经问过祖师泉音是怎么了,她师父告诉颜洛娘,说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消失在月光之中的,而广寒剑则留了下来。 颜洛娘怀疑她可能就是去血河之畔或者寻找三生石去了,而颜洛娘现在也想去看看。 另外想要去罗浮则是另外一个原因,不过同样的来自于祖师泉音的手记,那上面有过这样的一句话:“元始为什么让他弟子玉鼎镇守封印,而不杀了她?” 这只是很简短的一些零散记录,却让颜洛娘师父一直想去罗浮看看,只是一直没有这么做,而颜洛娘的师父在活着的时候,也曾说过:“罗浮之下一定有个大秘密,历代罗浮掌教都极少离开罗浮山,就是为了不让人有机会偷入察看。” 可惜她没能活到罗浮掌门飞升,要是活到那个时候,她估计有机会能发现的了罗浮的秘密,又或者依然会什么也发现不了。 明月当空,此月照过天帝天宫宴天仙,此月也曾照河中女孩撒网打夜鱼。 颜洛娘本在广寒宫前起舞,突然腾飞而起,身形一幻,消失,又再次现。 而大地上有对月吞吐月华之力的妖灵眼中则是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来,这人仿佛自月亮上飞了下来,蓝色的袍上有金边,高高盘卷起的黑发,让她有一股冷峻的味道,此时她的身上,更是披着一层银辉,显得高洁。 “广寒仙子。” 当颜洛娘一出现天空之中,看在眼中的妖灵们便想起了这四个字,同时天下间的强者也都发现了她。只见她在天空之中,身融月光,翩翩起舞,那动作时而柔如弱柳扶风,时而快如狂风骤雨,身形不断的变幻着。 天地间的月光像是被她的舞姿给打动了,出现了浪潮一般的波动。随着她的舞动,这天地间的月光又像是一片白纱,被她捏在手中,不断的起伏飞舞。 就在普通的妖灵看的如痴如醉,而许多强者在想着颜洛娘想做什么时,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的北芦州罗浮山巅有一道冰寒的剑吟声响起。那是绝仙剑出鞘的声音,刹那之间,北芦州的雪都像是冰冻住了。 第八五:决战霜华满天 北芦州大雪纷飞。 罗浮山之巅,藏在灰色云层深处,离尘盘膝坐在那里,在她的面前,是一层厚厚的风雪如积云,月华之力竟像是无法渗透。 离尘膝上绝仙剑不断的发出凛冽的剑吟声,漫天的风雪在剑吟声破碎成灰尘点点,化为雪雾。 她看着遥远的天空,像是能看透这一方灰色天空,看到遥远的天空中在月中起舞的颜洛娘。 剑吟声突然沉寂,然而离尘却腾身而起,在腾身而起之时,她抬手抽拔绝仙剑,一片刺眼的白光自她身上迸裂而出,同时有剑出鞘时发出的剑吟声。 “锵……” 在剑光自剑鞘之中迸射而出的那一瞬,这片灰暗的天空被冲开,离尘的身体在剑光之中就像是步入了一道时光之门,转眼消逝的无影无踪。 这剑遁之术在她手中使来简直出神入化,在陈景最开始学的那本《浮游剑经》之中有一句话说:“穷毕生之力专精一术,必将凌绝于天下。” 在罗浮山巅一道剑光划过虚空,出现九天之上的月光中时,能看到月光之中一个身穿青衣道袍的女子,身前斜握着一柄寒白色的剑,剑正缓缓的出鞘,剑光冰寒、四溢,而那身着青衣道袍的女子则是在那不断出鞘的剑光之中一步一瞬,一瞬百里。 “那时罗浮离尘!” “天下剑仙出罗浮,罗浮之中有离尘。” 这是在罗浮掌教兆先真人飞升之后在天下间流传开来的一句话,足见离尘在天下人心中的位置。而颜洛娘相比起这很早就出名,最近更时名重天下,直追她师父兆先真人离尘来,可以说是晚辈了。 但是最近却也有人拿她与罗浮离尘相比较,两个同样都是年纪轻轻就成一方掌教的人,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女子,在天下人的眼中都是迷一样的奇迹。 颜洛娘,渔家女子,曾几度差一点被祭入河中平息鱼妖的怒火,机缘之下拜入广寒宫,修行近三十余载不显其名。然则却在去年,身背广寒剑,手持琉璃盏在天地间行走,几番生死之后声名鹊起。 在当时那么多想夺得历来神秘的广寒宫宝物广寒剑时,就有不少虽然并不想去争夺,却关注着的人在饮酒论玄、赏花谈道之间立下赌约,赌这个孤身一人身背广寒剑的女子能坚持多久,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不但坚持到了最后,而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蜕变,蜕变成了新一代的广寒宫主。从在河面上总是在月下打渔的渔家女孩升华成了月光之中起舞的月中仙子。 “月满中天,广寒无敌。” 许多人想到了这一句传说已久,却一直以来都并不被人谈及的话。对于这句话,大多人都持怀疑态度,然而,今天看到在九天之上的月光中起舞的颜洛娘,只觉得这一刻月光已经不再是月光,是海、是山、是无形剑芒。若是海,则可能随时化为滔天的海啸,若凝结而成山,则可能镇万物;若是无形的剑芒,那在这月光之中将无一人可活。 当离尘一出现在九天之上的月光中时,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兴奋了起来。自从离尘在兆先真人飞升之后,她凭绝仙剑在罗浮山立一起一座绝仙剑阵让那些从各地闻风而来的神灵魔妖折翼而归后,她的名声更是直追兆先真人。 颜洛娘发现了离尘,在离尘一出现在月光中时,颜洛娘便已经发现了她。还不等颜洛娘说话,就已经听到她的声音伴随着剑吟声传入耳中。 “罗浮离尘,奉师尊遗命特来杀你。” 她的声音还在月光之中蔓延,而那她身前绝仙剑却在这时完整的拔了出来,那自剑鞘之中喷溢而出的刺眼剑光却在刹那之间完全消失。那绝仙剑在月光之中显得如比的冰冷,剑身竟像是要凝出寒霜的感觉。 剑光消失的那一霎,她已经一剑刺出,月光如银色的潮水一样分开,绝仙剑所过之处出现一条黑暗的通道。 剑才刺出,便已经到了颜洛娘的面前,冰冷剑尖有沉寂的杀气透出,直逼眉心。 颜洛娘双眸之中燃起了月焰,舞姿依然不变的飘转着。那一剑刺来,她的整个身体朝后飘飞,绝仙剑刺破月光,直刺颜洛娘眉心。 颜洛娘整个人仿佛就是月光凝结而成,她眼睛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锋利剑刃。 剑刺破虚空的声音在月光之中流转。而颜洛娘的身影就像水中倒影一样越来越模糊,在绝仙剑刺入她身体的那一刹那,颜洛娘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就颜洛娘消失的那一刹那,月光如潮水一样朝离尘涌起,每一朵月光浪花之中都出现了颜洛娘的身影。 每一个身影都并指如剑,指尖一束浓郁的月光朝离尘刺来。 离尘手中的绝仙挥动,纵横上下八剑斩出,将她自己围在中间,八道剑光划过的中间出现了一片黑色,月光竟是被剑光阻在了外面。 那八剑就像八道堤坝,将银霜般的月光阻挡。 然而月光虽然停上了片刻,却又很快就漫过黑色的大坝,离尘突然一剑刺出,破入月光之中。随之手腕环转,绝仙剑在月光之中映射出迷离光华,而她本人却身处剑光之中,一闪一逝。 这剑光乍起,比起之前来说就像河水过了平缓地带进入险地,刹那间滔滔奔涌,一泄千里,又如奇峰突起。 而月光则在离尘的身周那片位置显得格外的浓郁,突然,离尘急转回旋,一片剑光倾泻而出,然而前方那被剑光切成一块块的月光之中什么也没,而她的后背却出现了一道伤痕。 伤痕并不深,只是堪堪伤及皮肉,却让许多人心震惊,因为没有人看出离尘是怎么受伤的,这一刻也有知道颜洛娘在哪里。 离尘面色冷峻,手中的绝仙剑飘忽不定,月光之中,突然有一人出现在离尘的头顶,手中一抹格外明亮的月光朝她的头顶刺下。 离尘一剑朝天刺去,剑势迅捷无比,如电光,然而却在她一剑朝天刺去的一刹那,她的发髻已经散开,在月光之中飞扬飘散。 在离尘的身后,突然又有一人出现,她并指如剑,直刺离尘的后心。离尘身体刹那间翻腾而起,原本上刺的剑翻斩而下,一片剑光披斩,月光之中的颜洛娘在她剑下碎散,而她的背心道衣上则是出现了一个小窟窿,如玉的肌肤上有一点血点,鲜血并没有流出,显然被她的法力凝结了。 对于颜洛娘来说,眼前这个离尘是个麻烦,因为她现在要去救陈景出来囚龙井。 月满中天这个时间并不长,也就一个时辰,若是过了这一个时辰,那么天地间的月华之力就将不断的减弱。所以颜洛娘要尽快的将离尘杀死。 只见离尘在月光之中翻转,手中的绝仙剑在周身环绕,如寒梅绽放,剑光过处,又如一条条银色鞭子在围绕着她回旋。一层的剑光,将月光都陷了进去,然而她的身上依然不时的出现一道道血痕。 她的脸色依然冷峻,手中的剑越来越急。 第260章 :上天入地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当年这绝仙剑的出鞘让金鳌岛岛主法力精血全都被吸干,而后来陈景透过浊浪观看到兆先真人在使用绝仙剑后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而现在离尘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相对于兆先真人与曾经的金鳌岛主来说,她的法力都是不如他们的,但是她却对于绝仙使用的极为顺畅,并没有什么吃力的感觉。这其中的原因,让许多人在心中猜测着。 此时的囚龙井中倒映着一个月亮,月亮在井中安安静静,明明亮亮,然而那个倒影的月亮之中却有着两个人影不断的闪烁。 只见其中一人以另一人为中不断消逝,出现,又消逝。而中间那个手持长剑的人影则是在中间不断翻转,手中剑如大江奔腾,层层叠叠,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都她攻击着。 沉在井底的神像是抬头看着的,他仿佛看到了海外的天空之中的战斗,又像是透过这水中倒影看清了两人的处境。 井中突然出现了低沉而压抑的念诵经文的声音,一字一顿,声音巨锤砸壁,囚龙井像是在微微的颤动,井中的井水跳动着,每出现一个音节便跳动一下,水中的月亮倒影顿时纷乱不清。 慢慢的,那声音越来越急,也不再是低沉压抑的,而是抑扬顿挫,忽而弱不不可闻,忽而铿锵坚硬。 陈景体内那晦暗的天地中,司雨神碑上光华冲宵,将天空那厚厚的云层都冲开,其中有龙吟阵阵,以司雨龙碑为中心,有一种潜龙卧于渊,一朝风云聚会腾飞九天的感觉。 他体内背脊之中的那条大河奔腾汹涌,速度越来越快,最上端的河水不知从何而生,像是接天外之灵露而成河水,下面没于丹田神府之中,涌入便消失不见,丹田神府之中那只蝴蝶身上的灵光吞吐,比起之前来又厚实了几分。 突然,陈景只觉得得身体与体内神碑的震动韵律相合,身内一轻,紧接着又察觉到囚龙井其实也散发着一种如脉搏一样的跳动,陈景不禁随着这脉博一样的跳动相合,只一会儿后,那如封闭着陈景六识的感觉突然消失,陈景心中大喜,一跃而出囚龙井,朝海面之外冲起。他的身体在漆黑的海中散发着莹莹白光,海域中的妖灵纷纷逃避。 他的身体在海中看上去并不像是僵硬的,而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他的双脚好似已经分开在海水之中跨步。 海面上哗的一声,有一人破海而出。这人一眼看上去有些僵硬,就在他要朝天空之中飞腾而上时,突然顿住了,又朝海中翻落而下,转眼之间已经消失,海面上出现一个漩涡。 陈景朝海域深入落下,在他的身周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就像是龙卷风一样,自上而下,周围来不及逃走的鱼都被卷入其中,无论大小,被漩涡卷在一起形成一个极其壮观的景象。 他的速度极快,只一会儿便已经又到了海域深处,到了海底,只见一座峡谷一样的山正笼罩着一层秋月般的光辉。峡谷的中心处正是一处聚集灵气地势,那里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有着纵横交错的符线。 陈景居高临下的能够看到中间那个祭坛上正有一个看上去无比娇弱的贝族少女在与人斗法,那女子正是曾在绣春湾河神庙前修行三十多年的贝壳,本名秋月无华。 当陈景一出现,祭坛上斗法的两人便立即停了下来,而围在祭坛下面四周观看的人都惊散而开。秋月峡谷之中在陈景的眼中有着珠网般的禁制,他却根本就没有停顿,落下,冲破那些禁制,直接落在祭坛上。 秋月无华后背一对绿色翅膀一样的贝壳缓缓的颤动着,她看着从天而降的陈景,高兴的笑着,说道:“河神爷,您出来了。”随之又说道:“本想回来将族内的传承祭坛拿到手后,再回囚龙井去的。” 陈景微笑着,秋月无华竟是在陈景的神像脸上看出了一丝笑容,虽然笑容很很僵硬,但是却已经能够出现笑容了。 修行之人内炼五脏六府,外显于皮肉相。陈景的神像之身内里在慢慢的炼化,外表也就有了不同之处了。 “那你现在拿吧。”陈景说道。 “嗯。”秋月无华应了一声之后,便在祭坛中央盘坐下来。 这时祭台上另一人则是满面怒容,下方有一人大声道:“祭坛是族内圣物,要永远的留在秋月峡谷,又岂能带到外面去。更何况,她又有什么资格得到祭坛。” 他说的声音很大,族内看起来威望也很大,但却并没有多少人随声附和,因为族长一声不吭。贝壳坐着没有理会,而陈景只是缓缓的转动着头,目光所过之处,无一不噤若寒蝉。 贝族族长心中正不知如何是好,他是见过陈景神通的,现在更是觉得陈景气势如山,他这样看着竟是有一种被重力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然而现在贝壳要拿贝族祭坛,这是要夺他族长之位啊,而且那祭坛即使是他这族长也只是稍微控制着,根本就不可能带到外面去。 就在他在思考着怎么办时,秋月无华已经从嘴里吐出一颗白光刺眼的珠子,那珠子一出现,秋月无华便念出一串法咒,珠子闪耀出一片刺眼光华,贝族族长眼睛微微一闭,再睁开眼睛时,那颗珠子已经嵌入了祭坛最中心的位置。 他心中大惊,想开口阻止,但是到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像是有人掐着他的脖子,有种窒息的感觉。 最终,那祭坛在秋月无华几个忽快忽慢,忽轻忽重的法诀手势之中拔起而起,化为一块巴掌大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小棋盘,却又不同,那祭坛四个方向的边上都有着咒文,四个角上又分别有四对八个咒文。除此之外又有着纵横交错的线条,每一道看似是直线,却又都是曲线,看得久了,竟是给人一种混乱的感觉,明明一道道条理清晰的线条,却给人一团乱麻的感觉,意识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陈景飞腾而起,秋月无华紧紧的跟随着,朝海域之外的天空中腾飞而起。 直到他们消失,也没有人敢再出言阻止。 不一会儿,陈景与秋月无华冲出海面,秋月无华却在出了海面的那一刹那重新化为一个巨大的贝壳,颜色翠绿。 扶摇直上,九天之上月光之中大战的离尘与颜洛娘飞去,月光在陈景的冲撞之下,就像是水面一样被冲起了一层层的银色浪花。 当陈景出现在天空中后,离尘与颜洛娘还在战斗着,只是离尘身上伤痕极多,头发散乱,看上去很狼狈的样子,但是她眼中的光芒依然清冷高傲,没有一丝身处下风的愤怒或者不甘。 “离尘,今天我让你回去。”陈景开口道。 “哼,我需要你让吗,我离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今天要不是你出现,她就要死在我剑下了。”离尘话才落,便已经一剑刺入了虚空,瞬间消失不见了。 颜洛娘在月光之中现出身来,广寒剑持于胸前,静静的站在陈景的身侧,在刚才离尘离去之时说的那一番话她也没有辩驳,连一点愤怒的表情也没有。 陈景凌立虚空,朝远处望去,一声不吭,只是眼中流转着黑白两色的水韵。 突然他说道:“你用月光照着我,我去阴世将虚灵救出来。” 他话才说完,便迫不急待般的朝下空落去,贝壳并没有跟上,只见陈景翻落而下,身上石雕而成的衣服,竟像是已经成了真的,乍眼看上去竟似在随风而动。 就在陈景跌落半空之时,突然一拳打在虚空之中,神像的这一拳打的并不快,却给人沉重如山的感觉,虚空震动,竟是龟裂开来。紧接着陈景张口一吐,一只斑斓的蝴蝶飞出,蝴蝶身上白光浓郁,朝那龟裂的虚空上一落,那处虚空便破开。 一股幽冷的风吹了出来,朝里一看,一片黑暗,一眼望不到底。 陈景翻身而入,一束月光照着他直向下方黑暗之中落去。 这方黑暗的空间之中,陈景在一束月光的照耀之中笔直的落下。黑暗之中,突然有无数的无形人影扑了上来,陈景任由它们扑在身上,然而他身上却震出一圈圈白光,那些扑上来如黑烟凝结的人都被震散。 黑暗之中又有各种啸吼声,似有低泣,又似有冷笑,还有窃窃私语,陈景听在耳中,根本就不理会,只是一路笔直的朝下落去。在陈景的眼中,这天地并不完全漆黑,而是晦暗一片。虽然他的双眼还无法看透这处天地,却也并不是什么也看不到。 月光依然落在他身上,并朝下方照去。又过了许久,陈景终于看到了一座黑色的大城,而城的中心则有一个身着黑裙的女子被无数的恶鬼围困在其中,她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只山魈在正与一只只扑上来的恶鬼撕咬着,而虚灵则是不断的晃动着手中的照魂宝鉴,每过一会儿,她便会张口吸食一团黑烟。 在群鬼中间,又有一个人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静静的站在那里冷冷的注视着,突然,他抬头看向上空。 一束月光像是自天外渗透进来,一个人在月光之中落下。 戴金色面具的人抬手一挥,这黑城之中便已经一片漆黑,群鬼咆哮,其中又有无数的恶鬼朝天空之中的陈景扑了过去。 第261章 :大网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一片黑暗的空间,这一座黑城之中涌起无数恶鬼。恶鬼无形无质,只是一转眼之间就已经将陈景淹没。 陈景身上震出一圈光华,有剑吟声伴随着光华闪耀而出,扑在陈景身上的恶鬼被震散。然而后面却有前仆后继的涌起,他们发出低沉而怪异的怒吼,那声音像是在心中响起,记人不由自的心魄被慑夺。 陈景在月光之中一路俯冲而下,在他前方的黑暗被撕开,而他的后路则一直被月光照着。有黑暗要从陈景的后方掩上,却被月光驱散。 陈景那僵硬的嘴里,张开一道缝隙,一只蝴蝶冲出,蝴蝶身上笼罩着一层白光,白光浓郁而凛冽。蝶翅震动,一闪而逝。下方城中两只山魈中的小妖高兴的大声道:“河神爷来了。” 在她说话之间有个恶鬼扑在她的背上,一口便要向她的脖子咬去。白光在她身边一绕,她身周的恶鬼便已经烟消云散,出现了一圈空白。 当她回过头来看大妖与虚灵时,发现这周围的恶鬼已经被驱散。她再抬头,看到一束月光自天外而来,月光之中一个人从天而降。 他还未落下,虚灵一挥衣袍,大妖小妖已经随着她腾空而起,迎向那月光中的人。 就在这时,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仰天大吼,那金色的面具化为为一个金色的头颅,张着巨大的嘴朝陈景及虚灵咬来。而他的身体则疯狂的涨大,然而在他张嘴的一刹那,他的身上出现一只蝴蝶,蝴蝶带着一道凛冽的剑光,就像是无柄剑刃,在他的身后刺落而下。 那个戴着色面具的人像是猝不及防,一剑刺入,穿过,那人仰天咬去的头颅微微一顿,在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之中漆黑,没有见到五脏。 他大怒,抬手便朝迷天剑抓去,凭空而生出一股禁断虚空的束缚。也就在他抬手欲抓迷天剑蝶的时候,上空已经落下一座数丈高的碑石,虚空震动出的一片白光,镇在那颗戴着金色面具的头颅上。头颅瞬间溃散,黑雾涌起,就像是那司雨神碑落在了厚厚的黑灰之中,落在里面被激起的黑灰涌上,眼看就要淹没。 陈景却不管,手抬起,缓缓的下压,似在用力的按住什么一样。 “小心,他极善隐藏伪装。”虚灵突然提醒道。 陈景那下按的手立即顿住了,随之便立即改为提,那原本镇下的神碑竟只是晃动着,并没有飞腾而起。陈景嘴巴一张,轻喝一声,司雨神碑上光芒闪耀,缓缓升起,只见那神碑的底部竟是已经染上了黑色的,无数根须一样的东西连着司雨神碑,就像那司雨神碑在这短的短的时间内已经生根了,那么多根须像是从神碑之中长出的。 除此之外,那些弥漫而起的黑雾,本来是像没有生命的黑雾却瞬间化为一只只漆黑的大手抓住司雨神碑。 “咄……” 陈景又是一声轻喝,迷天剑蝶凭空一闪出现在了司雨神碑上方,随之白光突闪,顺着司雨神碑朝飞下,拖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绕着司雨神碑而飞,剑吟声响起,所过之处,那些抓住神碑的立即断去,而下面粘着神碑底部的根须也被剑光斩断。 斩断的一刹那,神碑上涌起一层灵浪,神碑底部的黑色立即被洗干净了。神碑飞起,凭空一闪,与迷天剑蝶一起消失。而陈景与虚灵顺着月光朝天外飞腾而起,转眼之间已经到了那洞口,此时朝下看去,陈景居然是还能看到一个金色的面具在黑暗之中如有生命一样的看着。 他们自月照入的那个缺口出去,那处缺口顿时消失,大妖小妖低头细看,只看到虚无的月光和影子,什么也没有。 颜洛娘与贝壳从月光之中出现在陈景的身边,陈景又转身朝大地上落去,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泾河上空,数道灵光落下,出现在神庙前。 大红虾自河中冲出,大声道:“河神爷,您出来了,俺就知道那个破井是困不住您的。”他从河中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一群的小妖。陈景微笑着,大红虾又大声道:“河神爷,自从上次您现出现过一次之后,那些个不开眼的都跑了。要不要一个个找上门去,踏平他们的洞府,那些个来过咱泾河的,俺都打听清楚了,保证一个都少不了。” 陈景笑着说道:“那个以后再说吧。” 说罢又环顾着看着她们,叹道:“囚龙井中百余日,恍惚间如过百年。” 并没有人说话,大红虾眼珠子转动着,在众人的脸上看着。 远处那些跟随着大红虾的一群小妖都只是敬畏的看着,他们根本就不敢靠近,虽然想听着神庙前的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听到。 很多人想听这个时候陈景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人听到,无论们们使什么法术,这绣春湾看在他们的眼中很清楚,但是在他们的感知之中,这就是一片模糊。 当天晚上,在天将亮之时,陈景离开了绣春湾,他着沿泾河而上,到达源头,又沿着昆仑山脚而走,来到昆仑另一侧,进入到了另一条河流当中,这河名叫青源河。然而,陈景没进去多久,便又离开了。 很快,又来到了从昆仑山起源的另一条河流之中,名唤怀阴河,差不多是与泾河正相对着。在进了这怀阴河后陈景同样的没过多久便又出来了,紧接着又去到昆仑山南面的一条河中,那河名叫南天河。这次陈景倒是在里面许久,但是离开之时,却有南天河之中的南天龙王与众多河神的警惕戒备之下离开的。 在陈景回到绣春湾之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大红虾连忙仰了上来,问道:“河神爷,他们愿意一起杀上昆仑吗?” 陈景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或许会,或许不会,没人愿意为一个遥远的目标而许下什么话来。” “他们好不晓得事,这么多人一起杀上昆仑,平分昆仑宝物,居然还不答应,简直是不识天数,河神爷,您现在已经是司雨龙神,不如去把他们收了去。” 陈景笑了笑,抬头看着昆仑山。 静静的看着,此时神庙前只有大红虾与贝壳在,虚灵回了河前祠堂,而颜洛娘回了广寒宫,一时之间,河神庙有着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陈景对她们说,自己也许要再一次兴浪而上昆仑。但是并没有说时间,只有陈景自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紧迫。在囚龙井中,他看到叶清雪身满是鲜血时,最想要做的事就是去打碎那玲珑镇妖塔。 只是叶清雪说过她是在天庭之中,陈景心中也明白即使是打碎了玲珑镇妖塔也没用,不过,在他出来之后,他眼中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尤其是回到泾河之后,他抬头看到了一张大网,这张大网像是以昆仑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的铺开,其中有一条线是延着泾河而入海域,另外有三条线分别是沿着清源河、怀阴河、南天河而走。 他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只有着那张网冲破,天庭也许就能重现世间。 第262章 :黄昏,请祭祀我 “河神爷,神姑在昆仑山中还好吗?” 大红虾其实是想问叶清雪还活着不,但是他不敢。 “我师姐已经不在昆仑了。”陈景看着抬头看着昆仑山,现在的他外表看起来与真人有着五六分相似,不过,他现在的身体比起以前来,却要高大了许多。 “不在昆仑了,那,那在什么地方?”大红虾不可思议的大声道:“难道,神姑已经出来了,还是神姑最厉害,俺就知道神姑不会有事的。” 大红虾人声音在河风之中传的老远,天上并没有太阳,今天是个阴天,丝丝的细雨在风中飘扬着。 远处有个老人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子往河神庙走来,左边男孩子,右边女孩子。 风中传来小女孩子的声音:“爷爷,河神爷后来杀了那个蛇妖没有?” 她爷爷还没有回答,旁边那个小男孩已经大声回答道:“肯定是杀了的,要不然现在河神庙就没有了。” “呵呵,是啊,小涂说的对,河神爷那次赢了。”那爷爷笑着,慈祥的说道。 “那我们可以见到河神爷吗?”小女孩脆生生的问着。 小男孩马上接话道:“得要时刻保持着虔诚敬畏的心,就能看到河神,是吧,爷爷?” “对,对,只要有保持虔诚敬畏的心,自然就能看到河神爷。”爷爷笑呵呵的说着。 “爷爷偏心。”那牵在爷爷右手上名叫小希的小女孩嘴巴一撅,大声道。 那老者笑道:“爷爷怎么偏心了。” “你就将这些告诉了小涂,没有告诉小希,这就是偏心。”小女孩大有兴师问罪的感觉。 老者哈哈的笑着,旁边名叫小涂的男孩却说道:“爷爷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听着,只是你自己不记得而已。” 他们的对话由远及近,上了山坡,来到了河神庙前,却并没有看到站在神庙前那棵树下的陈景与大红虾还有贝壳。 在他们踏入神庙时,天空中飘着的丝雨突然大了起来,一只夜莺自空中飞下,自树下方那并不稠密的地方绕过,钻进了树叶里的树干上。 陈景朝夜莺点了点头。 “爷爷,我好像看到了河神爷在黑暗中的使者。”小女孩指着那棵树大声道。 老者回头看了看,说道:“好好,看到就好。”显然他并没有相信,小女孩又指着那棵树问道:“爷爷,那树怎么被砍了。” 老者再次回头看了看,说道:“前段时间,河神爷座下的虾将军被吊在那里,河前村的人解不开,所以就将那树干砍了下来。” “啊,是河神爷座下虾将军,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犯了错,河神爷故意罚他。”小女孩一边串的问着。 老者摇头,说道:“你可以问河神爷。” 三人进了神庙,老者帮小男孩与小女孩点了香,只是却让他们自己去插,然后又让他们齐齐跪倒在地。 其中老者祈求的是一家平安,儿孙健康。而小男孩居然是希望能够成为能够带兵打仗的将军,倒是小女孩没有在心中默默的祈求,而是仰着头大声说道:“我的名字叫陈小希,我也要当河神,斩妖除魔,保护大家每天都能打到好多好多的鱼。保护大家每年都有好收成,不让河水淹了堤坝,然后还要白天出太阳,晚上再下雨……我如果当了河神,我还要……” 她说了一大串要做的事,到后面说一句就要思考一下。 陈景与大红虾、贝壳、夜莺都在外面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人出声。直到他们上完香后离去。 外面已经下着瓢泼的大雨,但是当他们走了神庙门边时,那大雨骤然停歇。祖孙三人分外的惊奇,小男孩疑惑的看着天空,小女孩则是大声道:“一定是河神爷让雨停了,他听到了小希的话。” “呵呵,是啊,河神爷听到了小希的话,让雨停了。”老者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着。随之便又牵起他们的手,踩着泥泞的道路朝山坡下走去。 陈景自风中仍然能够听到小女孩的声音:“爷爷,我没有见到河神爷……” “河神爷会保护小希的……” “听王奶奶说河神长的很好看,有着夫子一样的儒雅,又有着将军一样的威严。” 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直至微不可闻。而大红虾依然能够看到他们背影在泥泞的道路上缓缓的前行着,爷爷一左一右的牵着孙儿孙女的小手。 他抬头看河神爷,发现河神爷也依然在看着他们。 他突然觉得这河神爷似乎做着一个重大的决定一样,过了许久,他听到河神爷说道:“我的师姐不在昆仑了,但是被困在了天庭之中,随时可能有生命的危险。” “天庭?”大红虾惊奇:“怎么会到天庭中去了,不是说天庭已经消失了吗?没有人能再看到。” 陈景沉默着。 “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救出神姑来。”大红虾问道。 陈景依然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怎么救,但是他有一种感觉,感觉只要将眼中所看到的那一张网打破,应该就能见到天庭。 而那陈景见到的这一部分如天道一般的大网是以昆仑为中心结点的,想要打破那大网,在陈景的心中只有将昆仑破去。 陈景转过身来,又看着昆仑,说道:“我想,应该将昆仑破去。” 大红虾同样的转过头来看泾河的源头昆仑,他的眼中自然是只看到连绵的山,视线被山都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贝壳她的身体转动了一下,她估计也是在看着昆仑方向,而树上的夜莺跳转方向。 “河神爷,一定要去破昆仑吗?”大红虾突然低声问道,陈景没有回答,他又说道:“昆仑传人法力高强,手中又有许多法宝,山中一定有许多师兄弟,我们才几人,去的话一定会吃大亏。” 河堤下这时又有一人来上香,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她提着一个菜篮子,里面有些山果。进入河神庙中,将山果摆上,点上三柱香,跪拜之后,什么愿也没有求就又离开了。 类似于这样的场景有许多,每天都会有,尤其是在大红虾被吊在树上被人们发现后,这样的一幕就更多了。虽然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陈景从他们的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力量,那是希望他能一切安好,战胜一切困难的愿望。 “我的生命,在成为河神享了香火的那一天起,就不再只属于我了。”陈景又一次在心中这样的想着。 大红虾看着陈景,突然听陈景说道:“你说,我去昆仑救师姐,对于那些信奉我的人来说,是不是太自私了。”大红虾愣住了,开口就想说一点也不自私,救神姑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话到嘴边却又卡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 陈景那僵硬的手抬起,似要抓住时光,他缓缓说道:“我享着香火,受着愿力,我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着他们的信仰,他们的信仰是我法力的源泉,但是现在我却要去用他们给我的东西去做着我自己一个人的事,也许我将会挥霍一空,我若是死了,他们多年来的信仰也将崩塌,在这个天地之中,将不再有人庇护他们。” 大红虾无法回答陈景,贝壳不能,树上的夜莺同样不能,这天下只怕是没有一人能回答他。 过了许久,陈景一步跨出,回转河神庙,落在了神庙之中的神台上。 这一天晚上,所有信奉着陈景的人都做了一个梦,有些人梦中的陈景清晰,有些则是模糊,但是无论是模糊还是清晰,他们都听到了一句话:“我需要你们的信仰,三天后的黄昏,请祭祀我。” 近的河前村第二天便有许多人来到河神庙中,他们心中安定了不少,既然有梦出现,那么说明河神没事,但是心中又有疑惑,疑惑河神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们来到河神庙中,看到的是香火缭绕,看到的河神庙是神光冲宵,只要进过河神庙中的人都神清气爽,心中的阴郁消除,有些人身上的暗伤与疾病也都突然好了。 而陈景则是在融合着本身的神通法术,司雨神碑、迷天剑与及放在司雨神碑上的那根青竹笛,这些在他意念之中演化、融合着。 在霸陵以外地的方,有李樱宁传道过的地方,那些神庙之中的神侍也都同样的听到了陈景的声音声音。这是他们第一次聆听到了来自自己所信奉的神祇传来的声音,心中兴奋喜悦的同时,便立即去准备着祭品,准备在三天后的黄昏举行一次大祭。三天的时间之中足以发生许多事,而绣春湾的神庙之中则是呈现着一派繁盛景象。香火鼎盛,进出神庙的人络绎不绝。 别的神祇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个动静,都在暗中猜测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黄昏之时,太阳的余晖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红中透着金色。神庙前已经摆出一个大的案台,香炉,以及各种祭品。人们也正从远处赶来,赶不来的则是在自己家中抬上香案祭祀着。又有各种乐师在在吹奏着乐器,非常的隆重。 而此时陈景则是将那一直镇压在神像下的人抓了起来,那人看上去奄奄一息,然而他的眼神却依然是那样的冷漠,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陈景看着这个当年来毁自己的神庙的人一会儿后说道:“今天,我来破你昆仑。” 这人在陈景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他是昆仑传人的一缕神念而已,陈景所说的话,昆仑山中的昆仑传人自然能够听到。 话落,手中那人爆散为一团烟尘。同时,河神庙前祭神大典这时正式开始,陈景的声音在祭祀声中传递开来,凡人听不到,而在修行境界到了一定层次的都听的明明白。 只见神庙上空光华如剑气冲宵,凛冽的剑吟声像是在灵魂之中响起。 而陈景则一步步的走出河神庙,穿过神庙前的人群,一步步的在河面上走着,走的并不快,却有一股决绝无回的大势在其中。 在他踏入河面上的那一脚,河面升腾起河雾。 河神庙中神像位置,人们看到的是一个灵力凝结的虚幻神像,不过,那才是他们心中的真正的神之相。 第263章 :心起,而风雷生 陈景一步步的在河面上走着,他的动作有些僵硬,然而他每一步都像是将泾河的灵力都激震了起来。河面上雾气升腾,人们看到河面上突然起了雾,都认为河神爷显灵了,一个个越发的诚心。 陈景在三天之前让人们祭祀他的消息传开来了,泾河流域便骚动起来,都在暗自猜测着陈景的目的,近三十来年,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不断的有大事发生,千罗门覆灭只不过是小事件而已。后来的江流云与叶清雪在转战千里及霸陵城隍裹挟着整个霸陵的神祇仙灵而入阴间,倒是在天地间形成一波暗浪,而后陈景从黑曜州出来杀了许多人,差点成了魔物,叶清雪自九华州赶来,剐龙坡一战,这才让叶清雪的名声在天地间真正的传开了,被认为是这一代中最为闪耀的人物之一。 整个千罗门覆灭事件才成就了一个叶清雪的名头,陈景则是绣春湾河域大战是成名,然而这次的成名并不足以将他推到叶清雪那样的高度,因为他是神祇,许多人认为他只要一出了神域就没用了,而且有不少神祇能做他当时所做的,真正让人们记住他的是霸陵城之事及水淹昆仑。这两件事让天下间的神祇与道灵知道了九华州有个陈景。 现在陈景说要破昆仑,他的话就像是一阵狂风,吹掀起天地间的一个大浪。 泾河之中的灵力在他体内奔涌,起于颈脖之下的背脊,没于丹田之中,散于四肢内。 他缓缓的在河面上走着,就像是一个登山者正一步步的向山顶攀登。 翠屏山巅,翠屏娘娘看着河面上走着陈景,叹道:“他这一去,就此彻底朝神道迈入,若是能破昆仑,便是以过去千罗山中修道的他斩断了因果宿牵。” 旁边的玄空有些不解,问道:“他自成河神的那天起不是就步入了神道吗?怎么说他现在才彻底的步入神道?” “神道,呵呵,天下间这么多的修行之法,然而关于仙灵说法,说的都不是修行方式,而是指他们本身与这个天地间的万物生灵的相处方式。”翠屏娘娘说道。她的声音像是带着香气,香甜香甜,薰得听着的人会有一种想睡觉的感觉。 玄空想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此一去之后,就将彻底的步入神道。” “感觉。”翠屏娘娘说道:“对于我们修行的人来说,感觉有时候比眼睛看到和听到的都要清楚准确的多。” “刚刚娘娘说仙灵区分方式都是看他们怎么与本身之外的万物生灵相处的,那么我们算是哪一种。”玄空问道。 “这一方面,他曾经在河神庙前做过很好的解释。”翠屏娘娘指着河面上一步步行走的陈景说道:“他说过仙代表的是自由。我在这里要加一句,仙代表的是在不伤害别人的自由的情况下无限追求于自己身心的自由。而魔则是自我,这里我觉得还不太够,魔是一种偏执的自我认识,无认是对于自己的存在还是对于某些事,他们从来都只在自己的思维圈中思索着天下间的事。而神祇,他说是代表着庇护,这是一种责任,我也是这么认为。灵则是最难定义,他说灵代表的是真我真性,所以灵也是最善变的。我们是妖灵,虽然我是山神,但是仍然不觉得我自己是神祇,我只是一只妖,是妖灵。” 玄空同样看着泾河,心想,向往自由的灵,那他就是在仙灵,自我而偏执的灵,就是魔灵,有做庇护世人之心的灵,就是神灵。 “我向往自由,但也不是一定要自由不可,我凭自己的喜好行事,离偏执却差着很远,我有时庇护一下别人,有时冷漠,我是个纯粹的灵,一个流浪的妖灵。”玄空心中想着。 而此时陈景的体内灵力像这河域的灵力一样被激荡起来,泾河的灵力、天地间的灵力、神像身内的灵力与天地间的灵力以一种微妙韵律震动着。 他在河面上走的步子慢慢柔和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样的僵硬,之前就像是被冰冻的人在勉强迈着步子走着,而现在则像是身体回暖了,步子也就加快了,变成更加的流畅了。 在河面上的速度也不再是缓慢,而是时快时慢。当河道通直之时,他能一步之下从这端到那一端,然后在转弯的地方慢了下来,每个转弯处都是如此。 他就这样的朝泾河的源头,朝昆仑走去。 他本是一个人,然而身后的河浪之中突然钻出一只贝壳和一只大红虾。贝壳比磨盘还大,在浪花之中一沉一浮的,紧紧的跟在陈景的左侧。而大红虾在右侧,他的右钳上有着一根粗黑的链子,时而沉在水里,时而被他扬洒挥舞起,满面凶恶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看向两岸山上的神祇妖灵们。 对于两岸山上的神祇妖灵们来说,河面上的陈景已经不再是后辈了,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没有了半分轻视,如果说上一次的兴浪淹昆仑,对于他们来说是惊与奇,那么这一次,他们的心中竟是已经在考虑陈景能有几分胜算。 翠屏山上,翠屏娘娘看着泾河方向,那河面上的陈景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中。旁边的玄空知道她是在想事,每当她不言不语又看着一个地方时,便是在思索着什么大事。 山间的风将她垂到地上的长袍吹起,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红牡丹。在她的前方是一个青谷,里面郁郁葱葱,有山泉在里谷中静静的流淌。偶尔有几簇不在春天开的花点缀着青山崖谷,山间有野兽奔走,有些在密林中潜伏,有些在溪边饮水。 翠屏娘娘突然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太子一定已经出来了。”她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原本总是慵懒的眼神也是锐利而锋芒,显露着她做为一个大妖的气态。 “太子?什么太子?”玄空问道。 “当然是我们妖族的太子。”翠屏娘娘又恢复了那种慵懒无力的样子。 玄空却是很震惊,她连忙说道:“我们妖族的太子不是早已经消失了吗?” “是消失了,消失并不代表死了,他只是消失在了我们的眼中。”翠屏娘娘说道:“也不知道那些同样消失在世人眼中的妖神还能有多少传承,又会有多少随着太子一起出现。” 玄空一时难以接受,在她的心中妖族太子都早已经在历史之中风干斑驳。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那,娘娘是怎么知道太子又出现了的。” “因为现在天下间的那些名声在外的妖都突然没有动静了,而且前段时间出现的那个白虎星君传承者,应该就是来引我出去的。”翠屏娘娘缓缓的说着。 在她说话间,陈景已经过了恶龙峡,来到那瀑布前,他也不停,一步步的就在瀑布上行走,仿如银帘般的瀑布顿时为之倒卷,再向上就是一处河中有岩礁的地主,那里是莲花滩,上面有个莲花寺,但是现已经废弃了。 上一次的水淹昆仑,陈景走过一回,那次很快,这次相对来说慢了许多,只是他这回对于整个泾河的灵力体会则是更加在的深刻,那沉淀在大地深处的灵力都被牵引动了。 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泾河之力并不光指河域中的力量,河域之外的灵力其实也是能被抽取的。 虚空之中传来的灵力是因为有司雨神碑,这个被天庭定为三品神位的司雨神碑已经脱离了地域限制,只是现在他虽然凭《太上洞渊神咒经》将司雨神石炼化了,但是那也还只是他通过司雨神碑感应天地间灵力的开始,大门还刚刚打开。 每一步迈出后,陈景便感觉体内的司雨神碑便多了一分力量,这种感觉像极了绵花吸水,像极了海纳百川的感觉。在他的头顶慢慢的出现了一片乌云,以他为中心慢慢的旋转着。 在昆仑山之颠站着一个道人,身着杏黄道袍,发髻高换,戴着黄冠,上有昆仑山图案,一根黄玉簪子横插而过。他面白无须,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静静的站在那里,自山脚下根本就不能看到他,只有附近不远处山上的一些妖灵或神祇,或修行者才能看到他,看在眼里,他就像是站在云端,自这昆仑山巅朝四下里看,一切尽收眼底。 以昆仑山脉为祖脉走势的山脉一路向四面八方的延伸,他所面临的方向正有泾河滔滔奔流。白云在他的周身萦绕,风吹着他的道袍吹得猎猎响,偶尔有冲霄起的白鹤在他的周身盘旋。 他站在那里,有着与万物同相的和谐,让人看在眼中,觉得他可以是树,可以是石,可以是山的一部分,却怎么也不像是个人。 他的双眼,静静的看着山脚下流淌的泾河河水,靠近山脚的地方幽静,就像一处寒潭,一直向远处延伸,河水便奔腾起来。他看着云,看着山,看着鸟,看着妖灵、神祇都是一样的眼神,在他的眼中,仿佛万物生灵都是平等的。 在遥远的地方,他的眼中能看到天空之中有云气朝一个地方汇集,那云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变浓变黑。 他似在等待着,又像是从出生就站在这里,从来没有离开过。 陈景依然是一步步的走着,只是他走的却越来越快,他的身体也越为越灵活,这般与天地相合,体内灵力激荡的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热血沸腾的错觉。 天空中的云越积越厚,旋转着,外围舒缓,内里疯狂,大红虾抬头看天,只见头顶云的中心位置如暗流一样的在翻涌。风也越来越大,陈景所过之处,两岸的山林在疯狂的摇动着。 顺着河流朝昆仑而去,陈景头顶的云层越来越厚,天地已经暗了下来,肉眼看不清十米之外。从远处只看到一片黑暗的乌云顺着泾河快速的移动着。 狂风呼啸。 “啪……轰……” 电闪雷鸣。 电光将那一方空间照亮时能看到那一团黑暗的中心,有一个人带着一只贝壳和一只大红虾在河面上踏浪而行。那当先之人一步跨出,如破浪之舟,头顶乌云紧随而走,疯狂的转动着,两岸山上的大树都吹的折断,被卷飞到云层之中。甚至有来不及离开又法力低微的妖灵被卷入了高空。 第264章 :不屈的幻象 “哗……” 大雨倾盆而下。 陈景所过之处,灵力看似纷乱,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和谐,与陈景、大红虾、贝壳形成了一个整体,他们就像是其中的风和灵力,是其中的乌云和雨,是闪电是雷鸣声。 陈景的心中就像一片镜子,将周天之内的一切都映在心中,纷乱狂野的风和暴烈的雷霆在他的心中映着一道道清晰划痕,看似纷乱不堪,却并没有一样事物能够烙印下。 一路呼啸,顺着泾河向昆仑而去。 当天空彻底的暗下,天空之中出现了已经有了残缺的清月,照着那一片乌黑的云朝昆仑掩去。 昆仑山巅站着一个道人,静静的看着,在他头顶盘旋的着的白鹤像是感受到了狂风暴雨,有些焦躁不安的短啼着。 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乌云,突然缓声说道:“魔,一切想凌驾于昆仑之上的生灵都是魔物,不可饶恕,不可存活。”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陈景所过之处,就如妖灵渡劫。当他来到了昆仑脚下之时,那乌云已经是遮天蔽月。他再一次的抬头看昆仑,昆仑山巅的人道人也低头看他。一道闪电破空,两人的眼眸之中都有一道电闪划过。 道人低头看着,在离昆仑近的空间之中,乌云被一股无形之力驱散。像是过了一个纪元,又似不过一念之间。陈景收回了目光,低下头,抬起腿便向昆仑攀登起来。一步一步,脚上就像是踩着无形的天梯。 他一步步的走着,天空之中风雨骤急,电闪雷鸣。 大红虾下贝壳并没有跟随着陈景一起上,然而他们的感知却奇妙的与陈景相通,这一路从绣春湾走到昆仑山脚下,他们的精气神竟是与陈景相融,他们感受到了陈景心中的那份迫切与坚定。 他们的眼中所见,便是陈景所见的。他们看到的昆仑不是凡人眼中的昆仑那样子,而是一片青苍,根本就不像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天地间的事物,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已经腐朽,又像是一层神秘虚无将山的本来面目给掩盖了。 在他们的眼中,陈景所过之处风雷密集汹涌,河水冲天而起,那昆仑山竟像是受不住重力一样的倒塌,成片成片的倒下,落入河中消失不见。那些已经塌过的地方,则是变成了虚无。 他们不知道那从昆仑山上倒下的是什么,是山?还是昆仑山中神秘的一部分,被雨水河浪冲刷了。 狂风呼啸,雷霆暴烈。 方圆百里之内都起了大风,外围有小雨,越到中心越雨越大,更是有雷霆一道道闪耀。 百里之外有一只黑熊精站在那里。他全身上下穿着一套太乙精金炼成的锁子甲,在胸口背部大块的地方都一非常清晰符画在上面,前胸和后背都是一样的,一个大大的咒文,似一座大山图画。而他手腕手臂脚上护腿护膝之处,都是各不相同符文。很显在这套锁子甲是他自己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天下间会炼器的妖灵很少,大多也只是寻些天材地宝以本命精气日夜养炼成法宝。 而像他这种会炼制护身甲胄的可谓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他这一身的锁甲只让人一看到,就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妖怪,而是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传承。 他曾在小白龙念了一夜《天妖化形篇》时在河神庙听了一夜,又在龟渊化形之时观看了那一次有着重大意义的化形。现在的他远看像极了人,身体站在笔直,脚上穿了一双大靴子,暗金色,上有风云图纹。 他手已分指,不是过却是四指,脸上已经分了眉眼嘴鼻。他看着陈景朝昆仑山之巅冲去,他知道要上这昆仑,除非是如凡人一样的攀登而上,若是想要逞法力而飞腾上昆仑的话,在他的意识之中,将会有一座昆仑山出现。 诸天生灵,谁都不能幸免,他不清楚是自昆仑有时就是这样,还是在后来慢慢变成这样的。在他见到这昆仑之时,在心中便有一种昆仑不可攀登的感觉,而且还隐隐有危险的感应。 他看着那一片风雨,那一片乌云浓密,雷霆闪耀的天地,忍不住叹道:“小小的千罗门一代之中便出两位这般天骄式的人物,即使是灭门也是值得的。” 他感叹的话才落,却有大笑声传来:“哈哈哈哈……” 黑熊侧身看去,原来是另一座山头上一只身着白花衣袍的秀士正轻摇折扇白大笑着,他从侧脸看上去极为秀气,只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感觉,无论是他笑的多大声,多豪迈都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阴柔气息。 当黑熊看过去时,他也看过来。 “道友,因何发笑。”黑熊问道。 “我笑道友只看到叶清雪与陈景的飞腾之姿,却忽略了江流云的悲哀。”那秀士侧过头来笑着说道。只是他这一侧头,黑熊便看清了他的眼睛,只觉他的眼中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险与冷漠。 黑熊佯装惊讶与醒悟,连忙道:“多谢道友提醒,还真是被这叶清雪与陈景障了眼目,道友真是心眼清明,不知道友在何处仙山修行?” “小生家住杏花村小桥边。”那秀士笑莹莹的说道。 黑熊心中暗骂,却是话锋一转,指着陈景说道:“道友可发现了他这次的不同之处?” “道友是说与上次他兴浪淹昆仑时相比?” “没错。” “雷电多了一些,风大了一些,雨大了一些,云也更黑更浓了一些。” 黑熊精心中暗道:“真是无知,居然没有看出来这是已经要形成司雨龙神的念动风雨雷霆生的神通。” 那秀士心中却是在暗笑道:“黑蠢的东西,居然还想套本秀才的话,不知所谓,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今天的陈景已经将急迫杀意尽敛于心吗?” 在他们说话之间,陈景已经走出了多步,他头顶的乌云越来越重,雷霆也越来越密,他们所看到其实都不真实,因为在陈景中心五里之内的空间已经有了一些扭曲。 他们根本就看不清陈景每朝上迈出一步时,都会如手并指如剑,左手掐着法诀定于胸前,在雷霆落下之时,他右手便会突然朝昆仑山或划或点。而雷霆便又落在他所指点的那个方向范围之内。所以,每一道雷霆都如利剑一样刺在昆仑山上。 陈景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幻象,幻象之中有一个年轻的道人正一步步的走在一座大山的中的石阶上,那人看不清脸,只看到一个背影,看上去比较削瘦的样子。他一步步走的非常的艰难,才走一半不到的石阶,陈景不知道这幻象从何处来,但是却觉得他不可能走了石阶最上面,因为他已经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来。 很遥远的距离看着,陈景忽然看的不真切了,又突然隐再,而后又再现,那幻象中的人还在走着,依然还是摇摇欲坠的样子,随时都可能倒下,他抬步上石阶的脚步也更加的慢了,只是却始终没有倒下,依然在一步步的向上走着。陈景突然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子顽强拼搏的精神气儿,穿越虚空,透过不知多少年的时光而来。 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力量自心头涌起,像是被那个幻象中不屈的精神给勾起的。那个幻象消失,陈景没有看到那个最终登上石阶顶端的场景,然而他自己的体内去有热血沸腾的感觉, 灵力在天地间到处都是,但是能为修行之人所用的却要看一个人身上的力量有多大就能挑起多少灵力。 陈景朝昆仑山之巅大步而上的步子突然加快,他的头顶上空乌云越发的浓郁了,风雨雷电也更加的大了。 昆仑山巅的那个道人看着眼下越积越厚的乌云,眉头微皱。在这昆仑山巅虽然没有乌云,但是在山腰以上部分却已经被乌云完全掩盖,而离昆仑山巅远一些的地上,已经形成一条黑龙般的风带。 他又一次低喃道:“魔,一切想要凌驾于昆仑之上的生灵都是魔物,不可饶恕,不可存活。” 白鹤急促的啼鸣,像是在回就着他的话。 他在白鹤的啼鸣声中,右手在朝外一伸,手心处便有一座金色的塔自虚无中浮现,金光闪耀,他默念口诀,金塔像是吹着风一样的长大,只一转眼之间就已经涨是比人间任何一座房屋都要高了,与那些城头差不多高了。 金塔上的金光将昆仑山前形成的晦暗之色驱散,只见他抬手一指金塔,金塔上金光冲宵起。随之便朝仍然在朝昆仑山大步攀登的陈景罩了下去。 六月份交稿 第265章 :倾倒一山道意符法 玲珑镇妖塔金光闪耀,金光之中似无数符文在飞舞。塔的下方浓郁乌云在金塔的冲击下被驱散,露出一座巨大的碑石来,碑高数丈,一点也不比金塔小。碑石上“司雨”两字就像用风雨写成的,有水韵光华冲天起。 在之前乌云密布,什么也看不到,在乌云散去的那一刹那,司雨神碑上水韵光华冲天起,金光与水韵白光交融在一起,那金光之中的符文朝司雨神碑涌去。 金色符文如一群金蜂破开神光,落向神碑,就在堪堪触及的那一刹那,司雨神碑上突然散溢出一道道细雨般的剑丝,那些白色剑丝一现,便有一股飘渺的杀气在虚空回荡,金色符文被金丝缠绕,一个个崩散,没有一个能落到司雨神碑上去。 无数的剑丝如雨线,逆着金光朝金色的玲珑镇妖塔涌去。金塔上突然嗡嗡震响,破入金光之中的剑丝应声而碎散, 陈景抬头,看到的是一片金光,看到了一个如深渊般的洞口,那是金塔之内。 那沉重的压力透过虚空而来,镇在司雨神碑上,又镇在陈景的身上。 如山的重压。他的身体一顿,朝下滑去。 “哈……” 陈景大喝一声,身体止住了,随之又踩着虚空,奋力向上。 又大喝一声,一甩衣袖。 “啪……” 狂风呼啸,盘旋在他的脚下,暴雨倾盆,河浪裹在他的身上,化为一件河浪色的法衣。 “浪为衣兮,风为马。” 在他那被黄庭经文滋养过的道念之中,生出这种感觉,感觉一生,法术应心而出,同时嘴里也相应的喝出这样的玄咒。 下方泾河之中大红虾突然一声爆喝,扬声道:“何须以风为马,河神爷忘记了昔日的驼像之虾吗?” 他的声音在风雨之中盘旋,一波一波。 朝昆仑山腾空起的陈景,这时却突然扬声道:“驼像神将何在。” 大红虾朝天空之中纵身而起,顺着那无形的风浪直溯而上,一转眼已经到了陈景的座下。他身体巨大,右钳夹着一根乌黑的铁链,左钳夹着一把海魂三尖叉。 陈景跨坐在大红虾的身上,一掌拍在大红虾的后背,一道河域的符印一闪而没。大红虾顿时感受到了澎湃如潮水般的力量涌来,立即大声道:“昆仑山算什么,俺陪河神爷一起破了他。” 大红虾身上自有一股不怕天不怕地的无畏勇力被陈景感应借用。 在初时见大红虾时,陈景只觉得他胆小怕事,遇敌胆怯,但是在避无可避之时自也有一股拼命一搏的勇气,而现在,他表面的怯弱已经没有了,只有着对任何事都无畏的勇气。 时光、经历,能改变任何生灵,沿华尽洗之时,谁都可能神采飞扬。 河域之中的贝壳突然也冲天而起,顺着河浪而上,只一会儿便来到了陈景的左侧,不言不语,陈景并没有侧头,只是随手一抓,手中多了一根长鞭。 长鞭是主体是蓝色的,其中又夹杂着丝丝金黄。长鞭在虚空之中甩,“啪……” 鞭梢击在贝壳身上,一道符印一闪而没。 他的头顶司雨神碑光芒冲天,再上面则是一座金塔,金光罩下,却被司雨神碑上的浪韵光华托起而无法落下。不光如此,随着陈景的朝昆仑山巅而去,那金塔竟是被顶了起来。 昆仑山巅的道人突然朝天空一指,九天之上突然有丝线缕缕的电光密集朝金塔涌去,如无数的小细流汇集。 塔上的金光激耀起来,照映在那围聚而来的乌云上出现一片暗金色,翻涌着,乍看上去就像是暗金色的龙在翻腾显露出来的鳞甲。 那些细小的电光汇入塔中,塔上电光闪耀,电花朝下滑去。自塔底落下,那雷电成了一束带着金色的电光,其中隐隐有玄文。 司雨神碑突然涌起狂风,凭空有河浪生出,滔天而起,朝金塔涌去。 金色的雷霆落下,河浪碎散,化为点点雨雾,电光蔓延,形成一片白金色的霞光。 击在司雨神碑上,神碑上电光闪耀,上面河浪又卷起,将电光吞没。 陈景大喝一声,手长鞭化为长剑,朝天一指,跨下红虾脚下生黑风,朝天空中奋力奔去。 百里之内风生浪涌,雨水全都朝司雨神碑汇聚而来。 乌云疯狂的滋生,竟是有了几分将这一座昆仑最前面的山笼罩的趋势。 站在山巅的道人面无表情,乌云已经到了他的脚下翻涌着,狂风从他的脚下吹过,去并不能吹动他的衣袍。他朝虚空之中一抓,玲珑镇妖塔便迅速的变小,凭空一闪落在了他的手上。返身朝昆仑山内跨越而去,竟像是不再理会陈景。 道人跃入昆仑那如海域一般灵气浓郁的山脉之中,在他跃下之后,人还在虚空之中却在不断的变大,落地之时已经身如巨山,脸则变成一个方脸方嘴的人,双眼如日月。 他双手朝那座将要被乌云遮盖的山一推,那座大山在他用力一推之下竟似倒下了一样。与陈景一起的大红虾抬头看天空,忍不住大叫一声:“哎呀,昆仑山倒了。” 他的眼中,一直不真不实的昆仑山倒下了,满眼的青苍倒下。他的胆气为之一泄,那股敢于逐浪破昆仑的勇气顿时被这倒塌的昆仑所夺。 “喝……” 陈景大喝一声:“破。” 声如炸雷。 刹那间,风云汇集。他手中的长剑发出凛冽的剑吟声,他将剑朝天空中倒下的山一指,大红虾突然觉得一切都将在这剑下破灭。心神大定,同样的大叫一声奋力腾飞。 贝壳的身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座小小的祭坛,散发着光华,与陈景大红虾裹在河浪之中朝天空中涌起。 陈景当然知道那倒下的不是昆仑山,但是却等同于昆仑山。 但凡灵山福地之中,有大神通的真修潜修于其中,只要是时间长了,山脉便会生出道纹真符来。这些东西能让别的修者进入山中难以驱动山中灵力,能让主人更安神,一念可驱动整山的灵力。 这昆仑山曾居住过两位道祖,出过两位圣者,金仙更多如牛毛,每一寸土都已经染上了道意符法。只是陈景有些意外昆仑中的人居然用这千万年来慢慢形成道意符法镇压自己,难道已经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这个疑惑只是在陈景的脑海之中一闪而逝,他便又集中全身的法力去破这倒下的山。 他不能避,因为这倒下的并不是真的山,而是昆仑千万年来形成的道意符法,虽然其中蕴念了这一山的灵力,但是最可怕的还是这些道意符****直接镇在陈景的心中,若是陈景逃了,虽然**没事,便是他的神,他的心就永远的被这山给镇住了。甚至可能道心破灭,修为尽废。 所以,陈景不能逃避,只能硬破。 那在虚空之中翻腾的河浪将陈景与贝壳、大红虾裹在了一起,他们的法力竟是相通,意念也是相契合。 外在难以看清里面,他们不知道乌云最深处是什么样子,最多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景象,之前看不清,现在这一山千万年来的道意符法倒下,更是难以看清了。 大红虾的声音也被撕成数片传了出来,听在外面的人耳中,字序也是巅倒的。 突然,大家感受到天空中的月亮好像闪了一下,而有些眼中能生出法术的人,能看漫天的霜华之中有一束格外浓郁的月光照在那片黑云之中。 第266章 :昆仑的钟声 那道月光照在浓密翻涌的乌云之中上,将乌云外面一层照成灰白。 这月华之力透云而过,融入风雨之中,纳入司雨神碑。 陈景逆着那倾倒的山冲起,司雨神碑上的水韵光华垂下,形成一片河浪色,风雨月光融入其中都成了河浪。河浪之中的陈景将手中的迷天剑朝天空之中一抛,化为一道白光,白光之中又有金色,在司雨神碑周围游走闪逝。 如匹炼,所过之处那青苍色的道意符法被剑光斩断绞碎。 陈景清晰的感知到剑划过那成片成片的道意符法时,有金石被斩断的声音传出,又有些声音如腐木被切开,又有风被划破的声音连绵不断。 当乌云完全将这一座山笼罩之时,放圆百里之内都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百里之外,下的雨相对要小一些,越往外则是蒙蒙细雨,而绣春湾前河水涨了许多,祭祀的人依然在。 他们的祭祀非常的隆重,是分批次的,所以显的格外的绵长。 当陈景踏上这一座面临泾河的昆仑山脉最外围的山时,他那一直紧迫压抑着心情也有了一种拔剑四顾,览尽众山的感觉。 从来没有乌云能够出现在的昆仑山巅的昆仑正被乌云笼罩着,在这座山的上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肆无忌惮的宣泄着。让人觉得奇怪的惊奇的是,那狂风爆雨的乌云下,竟是有一片月光将陈景他们照在其中。 陈景举目四望,看到了一双双错愕的眼睛,眼神有些敌意,有些审视,有些仰视,陈景毫不在意。 天空中的乌云就像汇集附近千里的水气,又像整个泾河的水已经在天空之中,正朝昆仑山中倾泻,月光下,形成一片灰白,如天河倾倒。 就在这时,陈景耳朵上的那个耳环突然散发出耀眼白光,随之冲飞而起,一条小小的白龙在风雨之中游走,每翻转一下身体便长了几分,同时身上的莹莹光芒也越来越强烈。 在风雨之中,小白龙不断扭转翻腾着,朝九天之上而去,只一转眼之间,那本来只有手指头粗的小白龙已经长到一丈多长。 二丈、三丈、四丈。 冲入乌云之中,乌云翻腾着,能看到白色的鳞甲不时的在乌云外露出来,见首不见尾,见身不见爪。一声声的龙吟自乌云之中传出,风雨在龙啸声中更加的急了,乌云也越加的浓重。 “真龙之身。” 有在惊呼。 陈景抬头看着,感受到了那股越来越重的龙威,心中刹那明白一定是那个囚龙井中的烙印起了作用,现在他可以肯定小白龙去那东海就是为了那个烙印。 突然,陈景脸色微变,被他收回体内司雨神冲飞而起,投入乌云之中。 黑云之中突然探出一只爪子抓住司雨神碑,司雨神碑上光芒四射,只是与那白色的龙爪一触,便已经朝陈景落了回去,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已经又重新落回陈景的体内。 神碑入体的一刹那,一大段话同时出现在了陈景的心中。 那是小白龙的话,一念之间,他已经将那一大段话了然于胸,那话是小白龙解释给陈景听的。 原来那囚龙井中看到的龙纹印记真的是洪荒时代的苍龙留下的,但是在妖族时代,却有妖神在东海祭炼司雨神碑,而那龙纹印记就被祭到了司雨神碑之中,然而现在却又可以分离开了。 虽然陈景不是很清楚,小白龙也没有说,却也知道了刚才是因为小白龙在彻底的炼化那龙纹印下,引得司雨神碑失去了控制,而最后小白龙却是将司雨神碑与那龙纹印记彻底的分离。 陈景这才知道,原来这司雨神碑一直就不是完整的。 他一念之间已经知道了些,而天空之中白龙突然长啸一声,冲进了昆仑山,挟无边的风雨,雷电伴生。 陈景从那一声啸中知道她的意思。 此时昆仑山中静悄悄,只有如海般的云雾在,那道人已经不知去向。 小白龙挟漫天风雨雷电冲下去,比起当年的即将化为真龙的蛟龙王来,又有着另一种威势。 当年蛟龙王是那种静默的威霸与凶狠,他是自己一步步提升上来。而小白龙所过之处,虽然也是风雨呼啸,雷霆闪耀,但是在陈景的感觉之中,她多了一份轻灵与神秘。直到今天,陈景才真正的了解当年蛟龙王是何等的强大。 白龙冲入昆仑山的灵海之中,站在最外围那座山巅的陈景眼中居然一下子就消失了小白龙的身影。 昆仑突然寂静,让陈景意外。他看到小白龙没入了昆仑之中,立即腾身而起,俯冲而入昆仑。大红虾与贝壳紧跟着,天空之中的月光照着。身入昆仑的陈景,只觉得这昆仑之中灵力正在朝泾河方向涌去,就像是决堤的坝。突然陈景生出一种感觉,感觉这昆仑在之前就像是一潭死水,而现在才算是活了过来。 就在陈景才进入到昆仑之中行不远,他已经看到昆仑灵雾深处传来阵阵龙啸。远远的就看到小白龙在翻腾,风雨雷电裹着,山中灵雾也随她而动。 在她真正的化而为龙之后,陈景竟是还没有见过她真身,永远是见首不见尾,见身不见爪。 而与她与之相斗的是那座玲珑镇妖塔,散发出来的金光在昆仑山中的雾气之中呈现出一层层色彩。当陈景靠近之时,那座玲珑镇妖镇突然在虚空之中炸开,一道青光自玲珑镇妖塔炸开的那一片虚无之中冲了。青光是活物,只在虚空之中一扭、一转一翻之间,便已经化为一条青龙朝白龙冲去。 “那是蛟龙王。” 陈景心头大惊:“他果然还活着,那师姐呢!” 他想着师姐也能出来,虽然内心处感觉不太可能,但是他仍然希望着师姐能够也和蛟龙王一样从虚无之中冲出来。蛟龙王的身体是青色的,青色之中又浮着淡淡的金色,自内透出。在那扭转翻腾之间,他身的金色越发的浓郁了起来。 他竟是还没有停止化天龙的过程。就像根本就没被困这么多年,时间像是连着当年冲入昆仑的那一刻。 蛟龙王张牙舞爪的朝小白龙冲去,从体形上来看,蛟龙王要比小白龙矫健强壮的多,而从神通上来看,两人相差无几,但是从内里的气势上来看,小白龙却要弱上不一些。 陈景觉得她还没有恢复元气,又或者说其实她还没有真正的恢复记忆。 小白龙冲天而起,龙吟冲宵,蛟龙王紧随其后,天空之中风雨雷霆如因虚空被撕裂,而从域倾泻而来。 转眼之间,小白龙与蛟龙王已经消失在了天际。陈景看到有数道灵光闪逝而起,紧紧的跟着小白龙与蛟龙王,至于黑暗处还有多少,陈景不得而知。 “当……当……当……” 昆仑山中突然响起了钟声,一声比一声绵长,钟声在天地间蔓延,昆仑山中的灵雾在钟声之中升腾,消失。山中慢慢的清晰起来,一座山山的山尖即使用肉眼也能看清了,只见一座座山的山顶都有一座小殿或小亭,陈景带着大红虾、贝壳都落在一座山之巅的亭顶上,看着昆仑最中央的位置,那里是钟声响起的地方,也是昆仑久负盛名的玉虚宫所在。 天上的月华之力在快速的减弱着,如果说之前的月华之力如山如海,浩瀚无穷的话,那么现在那月华之力就是一层薄纱,披他们的身上。 “当……当……当……” 钟声悠扬绵长。 山外有鹤鸟飞来,飞入昆仑中盘旋。 又有不知名的灵禽从四面八方飞来,每一只都是灵气盎然,一眼看去就知不是凡鸟。 最中心处,雾气升起,终于露出一片道殿的顶,一片阳光爬过昆仑最外围的那座高山,照入昆仑山中,顺着那太阳光芒看去可以看到光芒正照在一座独立的亭观之中,四面可见,还有雾气将那似亭阁的地方笼罩着,但是已经能够看得清了,只见亭观之中一座大钟垂挂在那里。 钟在雾气和阳光之中呈现出青灰色,仔细的看去,那钟上有日月星辰图案,下有山川河流,花鸟鱼虫,中有龙凤麒麟在白云之中。 又有一个个巨大的玄文印刻在上面,显得古朴而又神秘。 钟的旁边则有一个身着杏黄道袍的道人撞着钟,他面朝太阳照来的方向,陈景一眼看出他就是那个昆仑之中唯一出现过的道人,是那个与陈景相对数次却一句话也没有说的那个昆仑传人。 阳光照在他的额头,陈景竟是能看到有着丝丝的汗液。那座钟在他的撞击下,发出一声声绵长而悠扬声音,声音直上九宵,绵转不散。 “当……当……当……” 陈景仔细的听着,当听到响了三十六声之后那个道人依然在撞着钟。陈景心中暗道:“难道这是昆仑的开山钟声。” 就在他想到这时之时,那玉虚宫的宫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个着青衣小童,打着哈欠,手中各拿着一把扫帚要打扫宫前尘叶。 而那道人依然还在撞着钟,他身上的道衣已经汗湿,只是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神情专注,如用生命在撞钟。 第267章 :护教弟子 远空之中灵光闪逝,落入昆仑山中的一的山峰上,有些则是在云端,有些沉于半山腰,但是没有一个超过陈景。山中灵雾本像已经凝结沉淀了,但是在钟声之中像是河中被水搅起的泥沙一样浮起,升上天空,消散不见。 “当……当……当……” 整个昆仑在在钟声之中解冻。 那两个童子就像是才刚刚睡醒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天空或山巅上站着的一些人,他们相互的交谈着,其中一个小童子侧头看着撞钟的道人,疑惑的说道:“咦,那是哪位师兄,怎么没见过?” 另一童子同样的侧头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不认识,说道:“是啊,怎么没见过,难道是今天开始换的?” 两个童子的声音虽然不重,但是现在出现在昆仑的个个都是法力高强的,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两童子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并没有去追究,又继续拖着大扫帚扫地,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童子又说道:“今天的钟声……?” “今天的钟声不对,这是开山大典时才会响起的一百零八声钟响,这位师兄难道搞错了?” “一定是搞错了,这位师兄是第一次敲响晨钟吧。” 他们没有看到那个撞钟的师兄汗出如浆,在陈景的眼中,昆仑玉虚宫却在钟声之中活了过来。 突然,一支箭自昆仑山划破天空落入山中,呈一条抛线落向那个撞钟的道人。 没有尖啸,没有灵潮汹涌,就像是一只飞鸟落下。了无声息,毫无征兆。 “当……。” 黑色的箭矢一进入那道人所在的亭观之中,就在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破碎,化为虚无。 这一箭才落。 虚空之中响起尖啸声,这是那已经化为虚无的那一箭所发出的声音现在才传递过来。然而在这尖啸声中,又有三箭自昆仑山飞上天空,落下。三支黑箭,排成一排,所划出的轨迹完全一致,同在一条线上。这三支箭矢与之前那一支来自同样的地方,显然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在三支黑色箭矢落下之时,又有一人自高空之垂直而落。 陈景抬头看,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虹光。这个不知老少,不知男女的人出现的也是毫无征兆,自天空飘落,如叶子一样的飘落,但是速度却出乎陈景意料的快,他每飘动一下,便会在陈景的感知之中消失一下,最终却是与那三支黑色箭矢同时落在那道人头顶。 “当……” 那座亭阁在箭矢与那人的一击下碎散,瓦与石柱分离碎散,最终化为尘埃。 那两个扫地道童惊呆了,随之扔下扫帚就朝玉虚宫中跑去。 然而那钟声依然没有断,钟仍然垂悬在虚空之中,并没有倒下,而那道人依然还在以那根枯黄的树干撞击着青黑色的大钟。 而道人的心口则是扎着一枝黑色的箭矢,头顶被那个从而降的人重击了一回,嘴里有鲜血流出,但是他依然站在那里,没有倒下。 灵气涌动。那人翻飞而起,在云端现出身来,是个看起来相貌普通的人,黑色的头发梳成了人间书生一样的发式,扎着蓝方巾,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陈景还看到他的袖口着补丁,他有些想不能他这样一个神通非凡法力高强的人怎么会穿成这样,看起来他像是在人间生活一样。 他的眼睛并不大,可以说是有点小,但是颇为狭长,站在云头朝下头,眯成了一条缝。当陈景盯着他看时,他也朝陈景看了一眼,对视的那一瞬间,陈景才发觉他的眼神格外锐利,又似带着恼怒之色。 陈景有些疑惑。 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看向那个依然在撞着钟的昆仑道人,山外并没有箭再射来。 而那玉虚宫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中年道人,他环视着天空,一眼便已经将昆仑山中到来的所人看在眼里,有些惊讶的同时,立即抬头看着天空掐指策算后,突然脸色大变,朝那正敲钟的道人喝道:“时间未到,怎么就撞响了大钟。” 在他说话之间,他脸上皮肤快速的干去,一头黑发一转眼之间就已经成了枯白。他转身便朝玉虚宫中退去,却在还没有跨过门槛时,便已经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 那些看着一幕的人心中都惊疑,就在刚才那道人出现的那一刹那,都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当世之人没有过的东西,那是仙道之上才会拥有的一种气息。然而,却在一转眼之间已经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陈景的心中疑惑着,不过,现在无论是谁都能猜到,一定是那钟声将玉虚宫里的道人唤醒。陈景不禁暗想:“难道玉虚宫中的人都在沉眠?” 这时,天空之中人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昆仑上空回荡,笑声停止之时,又听他大声道:“看来,这钟声响的不是时候。哈哈,护教弟子,你的名字应该改为灭派弟子才合适。” 陈景看着他的穿着打扮,又听着他的笑声音与话语,只觉得他这一个人极其的矛盾。这笑声音与话中充满了张扬,而穿着却显格外的朴实。这两种感觉出现在他一个人身上,让人看着他有一种矛盾的感觉。 “师叔,师叔,你怎么了?师叔,师叔。”那两个童子从门中跑出来,他们并没有事。 “当……当……当……” 钟声依然在响。 “这是丧钟。”天空之中那人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陈景不禁暗自猜测着他的身份,这世上敢这么直面讥讽昆仑的人实在少见。 就在这时,九天之上出现一个黑点,黑点如箭矢落下,越来越大,化为一座大山般的大印,转眼之间已经到了那个身上衣袖上有补丁之人的头顶。 大印落下,那人身上虹光一闪,一步跨出便已经避开。大印落空,转瞬间又缩小,化为一个黑点,随风而上九天,再次落下。 那人身上虹光再次一闪,避开后,朝远处的云端看去,嘴里讽刺道:“番天印下无人避。不知道广成子的传人之中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印无神,印落无威,这也配叫番天印吗?” 在他说话之间,那大印已落了几回,每次都被那人轻松的避过,而且是挨着印在边缘避过的。很显然,他明明有能力避的远远的,但是他却要那样险险的避开。 而另一处云端站着的那人正是曾在昆仑山脚下与陈景大战过元真道人。 “你是什么人?”元真真人问道。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在崆峒山安安份份的修行,跑到这昆仑来当昆仑来做什么?” “道门弟子,在昆仑钟声响起之时,皆有护教之责。你在这个时候出现,是巫还是妖?”那元真冷冷的说着。 此时钟声依然在响,那个身着杏黄道袍的昆仑弟子心口插着一支黑箭,头顶受了一击,却依然在撞着钟。他整个在此时像是完全与昆仑山融合在一起了。 陈景并不奇怪那元真会这么问,因为他也看不出这人到底是巫还是妖,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一个人类。 “巫?妖?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昆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昆仑了,日暮西山说的是昆仑,如果一定要知道叫什么的话,你可叫我赵半妖,现在的天地是属于他们这些享人间香火的神祇。”说到这里他指着陈景,陈景正看着他,他话锋一转朝陈景道:“你说我说的对吗?” 陈景没有回答他,而远处又有数道灵飞来,化而为人,落在云端。 昆仑山中的沉淀千年灵雾依然在消解,钟声依然在响。 “啊,啊……” 玉虚宫中跑出那两个童子,只听他大声的朝仍然在撞击着那悬挂在虚空中的大钟的道人大声道:“师兄,师兄,师父师叔师伯师祖们都死了。” 陈景心中暗惊,暗忖:“难道玉虚宫中的所有人都和刚才那个道人一样死了。” 他想到这里之里之时,却听到天空之中那人袖口有补丁的人叹道:“好狠的心啊。功成九转,首在练心,没想到他这个护教传人居然以昆仑整派之人死亡来炼心。” 他说完哈哈大笑,在他的笑声之中,那个撞钟的道人气势大变,他心口上的箭矢突然断去,周身灵气涌动。而个大笑着的赵半妖在笑声未落之时身上虹光一闪,一步跨出,出现在那撞钟的道人头顶,一掌击下。 在他掌击落的一瞬间,那一方虚空仿佛已经冻结。 一声脆响,虚空如破碎。 一刹那间,那一处地方像是成水是倒影。 “当……” 钟声响起,陈景头突然一晕,眼前一黑,身形一晃,便要栽落,耳中同时听到有人惊呼道:“是落魂钟。” 也就在这时,陈景的耳中响起了幽怨的笛音,他心念动间,头顶光华一闪,司雨神碑已经出现了,而这次司雨神碑上有着一根青笛摆在上面,仿佛有一个无形之人在吹奏着。 第268章 :山外流矢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昆仑山外,有两人站在一座小山坡上,小山坡上有一块大石将两人挡住。 两人是一男一女,女的一身火红的衣服,男的一身淡红的衣服。 “我们这次就射神祇。”身穿火红衣服的女子说道。 “不射那个昆仑的护教弟子了?”身淡红衣服的男子问道。 “不了,你连续四箭都没有将人射死,已经坏了我们杀一人不过三箭的规矩,不能再向他出手了。”女子说道。 “那我帮你杀完昆仑山中的神祇,就让我穿回白衣吧。”粉衣男子说道,他看上颇为英俊的面容满是委屈的样子。 “那就看你表现了,你如果能将那个得了司雨神碑泾河河神杀了,就可以穿回你最心爱也最难看的白衣。”女子道。 那男子委屈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来,高兴道:“好,我一定杀了他。”说完之后,又问:“那杀这个陈景又是什么理由呢?” “风头太盛,太嚣张。”那女子说完之后,便在地上画出了一个圆圈,随之又见她闭上双眼,手却仍然在地上随意的画着,昆仑山脉地貌在他那个圈当中慢慢的呈现出来。 突然,光芒一闪,那幅在地面上的画出现在了虚空之中,画中同时出现了许多人,有些站虚空中,有些站在山顶。 而那男子则拉弦上箭,指着虚空出现的画中人。 “等等,先杀这个。”女子突然指着一个白衣人大声道。 男的连忙指向她指着的那个,正要射出,她又指向另一个,男子移过去,她又换了一个,在连续换了四五个后,男子一箭射出。 女子大怒,道:“我还没有叫你射的,你怎么就射了。”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男的弱弱的说道。 “再来,明天衣服再加红一层。这次要我叫你射你才能射,听到没有。” “哦。” 拉弓上弦,他再次瞄准了虚空影象中的人,等待着女子的的命令。 陈景没有看到离他不远处有一人在落魂钟声之中朝山外逃去的过程之中,突然被山外飞来的一箭射中心口,如鸟一样栽落山中。 那笛音只有他一人能听到,贝壳与大红虾都像是已经失魂一样的从所在的亭顶滚下去,落向昆仑山中。 陈景挥手而出,一道无形河浪如风一样的卷出,将贝壳与大红虾包裹卷回陈景的身边。他探手在虚空一抓,那青翠欲滴的竹笛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抬起,手指按上笛孔,依唇而吹,一阵更加清晰的笛声响起,笛声悠扬,有着一种思念与幽怨在笛音之中蕴藏。 贝壳与大红虾耳中心中充斥着的钟声迅速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笛音,并且有一种压抑及伤感的情绪涌上心头。在陈景的头顶,有一个虚幻女子影子伴随着笛音出现,那影子如风中飘扬着的薄纱,不清不楚,一根与陈景手中同样翠绿的竹笛在她的嘴边吹着,让人不知道这笛音是她吹出来的还是陈景吹出来的。 那个赵半妖已经翻飞而起,直上云端,转眼已经远去。在他要消失之时,一支黑色的箭矢朝他落去,他身上虹光一闪,在钟声之中却没能完全避开,箭矢落在他的手臂上,他身形一晃,并没有像别的中箭的人一样栽落,而是再次快速的远遁而去。 所有的人都朝昆仑山外逃去,但是大部分都在钟声之中栽落云头,落入昆仑山中。 钟声在昆仑山中回荡着,并不会传到昆仑之外去。而陈景的笛音却只是在陈景周身回绕着。大红虾回过神来,举目四望,只见那些进入昆仑的人一个个都在钟声之中栽落,有些身上有特殊法宝的人能够勉强护住,朝昆仑山外逃去之时,却又会被山外飞来流矢给射落。 只一会儿,这里便就只剩下陈景与大红虾、贝壳他们了,还有一束无形的月光。 钟声停歇的时候,笛音也停了下来。 陈景看着那个站在青黑大钟边上的道人,他整个人的法力及精气在这钟声之中像是得了一次完美的升华。陈景看他,只觉得他有一种浑圆的感觉,精气内敛,丝毫感应不到。 他看着陈景,眼中并没有见到什么敌意,而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冷漠。 那是一种看看山石花鸟一样的眼神。 “这就是昆仑,你觉得怎么样呢?”那道人站在大钟旁边,大钟依然悬挂在虚空之中,而那枯黄的撞钟的树干仍然漂浮在那里。 陈景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那道人居然会这样问。随之便说道:“比我想象中的要荒凉。” “荒凉,应该用死寂来形容,你无法想象在这里生活一千多年而无法离开的那种感觉。”他眼神的深处仿佛有着一种火焰般的东西在跳动着。 陈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当下便重复的问道:“你在这里过了一千年?” “一千年又算得了什么,当你分不清自己是人是妖的话,就会知道那种痛苦比死还难受。”随着他的话起,他的眼眸深处跳动着那种痛苦。 陈景眼中黑白光韵闪耀,只见他身上朦胧着一层宝光,根本就看不出真身是什么。 “我修九转玄功,早已经脱去了凡胎。” “你是妖?” “我是昆仑玉虚宫的护教弟子。”他快速的回答道。 他对于自己的身份似乎格外的敏感,当陈景问他是不是妖时,他回答的极快,声音也是高亢,声音落下之是抬手便在落魂钟上一拍,钟声震起,陈景的心中同时响起了笛音护住了魂魄,然而大红虾与贝壳去自亭顶翻落而起,掉入了昆仑山中。 若是别的攻击方式,大红虾与贝壳绝对不至于这般的无抵挡之力,但是那落魂钟攻击的却是灵魂。 陈景头顶出现一片神光,神光之中青笛沉浮其中。 “那笛子叫什么名字?” 钟声仍然在嗡嗡的震动着,对方突然问道,他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青笛。 “幽幽。”陈景随口道。 “后天之中也有这般灵宝产生,天地真是神奇。可惜,却是魔器。”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道:“持魔器者,必是魔物。一千多年前,师父曾以先天术数推演过昆仑的未来,算出了一个劫消时间,可惜却被你所破。” “当昆仑山巅有人站在那里凝视玉虚宫之时,便是魔物进了昆仑。”他突然低声的念着,仿佛恢复了平静,陈景正要开口说话之时,他突然一纵而起,纵入虚空的风中,脚踩着一丝丝的雾气,只几步就已经到了陈景的面前不远,一拳打出。 同时之间,在纵起的那一刻,寒声道:“一切妄想凌驾于昆仑之上的都是魔物,不可存活,不可饶恕。” 陈景眼中黑白光芒闪耀,清晰看出了他跳动的轨迹,心中还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想着:“他的修行出了问题。”虽然陈景还说不清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是却可以肯定他出问题。 心中想着,他嘴里却在那昆仑护教弟子纵起的那一刹那喷出一道灵光,灵光之中是一只蝴蝶。蝶翅扇动,剑吟响起,白光闪耀,一闪之间已到了那道人面前。 道人朝下击出一拳刹那收回,又一指点向蝴蝶。 蝴蝶飘飞而起,在他指尖点中的一刹那,惊闪起一道道剑丝。有些朝他眼中直刺而下,有些则是划着弧线朝他侧身绕去,有些快,有些慢,有些飘忽,有些锐利。 那道人单手在身前一搅,虚空便是一阵模糊,那些剑丝竟是如掉入漩涡的树叶一样被抓入手中,形成一道剑光,凝而不散。挥出,剑光闪逝朝迷天剑蝶刺去。 “叮……” 一点剑光闪耀。 蝴蝶微微一滞,道人的大手已经出现在了蝴蝶的面前,手虽然不大,却有一种遮天蔽日让人无从闪避的感觉。 而天空之中这时突然有两支箭矢落下,两支箭矢排成一丝,落下的速度极快。 陈景突然心头跳动,一股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 心念动间,头顶已经冲起一片河浪水韵,司雨神碑在其中沉浮。 下方昆仑山中,贝壳与大红虾则是已经醒过来,落魂钟能让他们一下子失去意识,却并不能让他们死去,在后面钟声并没有响起之后,他们便醒转过来,这时则是朝玉虚宫快速的遁行而去。 迷天剑蝶翅膀扇动,剑光一闪,已从手掌边缘堪堪避开,然而那手掌却又突然一翻一转,依然是朝迷天剑蝶抓去。迷天蝶朝后飘飞,剑光爆涨,斩向那道人手臂手掌,同时之间翩翩而舞,绕着道人的手臂飞舞着,生出一片幻象,就像是蝴蝶在花丛之中想要落在花瓣上时的情形一样。 道人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剑光并不能让他的手受伤,就像有一股无形道意护着他的身体。 天空之中两支箭落下,陈景感受到了杀气,抬头,迷天剑蝶凭空一闪,剑光爆涨迎了上去,但是就在他迎向第一支箭矢之时,那一支箭矢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那道人射去。陈景微微一愣,后面那一支箭矢却以更快的速度射入了剑光之中。 那股锐利沉得的杀意让陈景想到了一样宝物,也只这样的宝物才能射出这样的箭。 道人在箭矢落下的一刹那,抬手一抓,那箭矢已经在他的手上了,箭光乌光扭动,从他的从中快速的滑出钻过,就在箭矢要从他掌手穿过之时,他手上突然光芒一闪,在箭尾一拍,一转,同时朝前一推,箭矢改变方向,以更快的速度朝陈景飞来。同时之间,他整个人也如跃入水中,撞碎平静的虚空,一拳直击陈景的眉心。 杀意沉重。 陈景周身空间突然凝固,无从闪避。 第269章 :众生皆是真魔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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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之间,河浪之中出现了两只蛇样怪物,一条朝上,一口咬上了自天而降的箭矢。另一只则直冲而出,一口咬在那只被道人拨转过来箭杆。 陈景头顶的司雨神碑自天而降。 那道人在河水之中像是受到极大的束缚,他的动作与速度和那两支箭矢一样瞬间慢了下来,也就在慢下来的一刹那,天空中的司雨神碑已经化为十来丈高大,带着一股倾天般的威势。 天空之中乌云密集,暴雨倾泻,风雨中睁不开眼,看不清两三米。 司雨神碑落下。 镇在道人头上之时,他双手一抬接住了神碑,脸上红潮涌起,大喝一声,手上青筋浮毕露。与此同时,那一片剑光已经刺在了道人的后颈。只见他黑发散落,衣领破开,后颈的皮肉上出现一道道的红痕。像以住那样剑光过处人头栽落肩头的景象根本就没有出现。 陈景只觉得他的身体根本就不是肉身,而是精铁。迷天剑根本就无法破开他的肉身。 “好强大的肉身。”陈景心中暗惊。 司雨神碑上的灵力涌动,压下。 道人却大喝一声,身体膨胀而起,只一会儿已经变成了与司雨神碑一样高大的了,并且还在不停的涨大。司雨神碑无法压在他身上,镇不住他。 昆仑山的灵力自他的脚下涌起,天空之中倾泻而下的灵力每多一分,昆仑之中也能相应的多一分汇集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气势不断的加强。 陈景心中暗惊,同时轻喝一声,天空之中乌云翻涌,有雷霆落下。 昆仑山中水浪汹涌,自天空之中倾泻而下,却并不是在山谷之中奔腾,而是悬于虚空。 迷天剑蝶落入浪花之中消失不见,河浪翻动之间,竟是将道人身上割出一道道的血痕,就像那些河浪已经化为一片片剑花一样。突然,又有两只怪蛇一样的生灵出现在河浪之中。 其中一只正是血河之中才会有的生灵,血河之外的人分不清血河之中到底有多少种生灵,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就将血河中的所有生灵都称之为修罗族。有法力高深的来到幽冥血河边上,偶尔会看到有身似蛇,头似鱼,身生双肉翼的怪物,那就是修罗。 这河浪之中出现的其中一个就是血河中的修罗,本名扎里西血莲。还有一只也并不是蛇,而是虺,可化而为龙,居于陈景体内檀中****。他们一出现,便要朝道人游去,在水中一扭,便已经消失了。 再现之时已经在道人的身边,黑虺出现道人的鼻孔下,似乎就要钻入道人那因身体变成巨大也同样变大的鼻孔中了,就在要钻入的瞬间,黑虺突然扭身而走,然而道人那平静的嘴巴突然张开,一股张大的吸力出现,河浪立即涌入到道人的嘴里。黑虺在那突然朝道人跟里涌去的河浪漩涡之中扭转翻动。 只见黑虺身体扭动着,去并不能远去,只是也并没有随着河浪一起卷入道人嘴里。 而在这时,道人后劲那被划出血痕的地方突然涌起了一团鲜血,鲜血之中一只血红色的蛇样怪物已经从那细小的伤口之中钻了进去,它仿佛是没有身体的,并没有使伤口扩大。 吞吸着黑虺的力量瞬间消失,然而这时黑虺却突然返身朝道人嘴里钻去,似乎要顺着他的喉咙钻入他的肚子里。就在黑虺要钻入的一瞬间,道人牙齿咬下,黑虺顿住,身体一扭,道人怒哼一声,他鼻前三寸之处突然炸开,黑虺那扭动的身体突然消失,钻入道人眼中。 道人举着司雨神碑的双手突然一弯,压在了他的肩上,其中一条腿像是受不住力的跪了下来。 在昆仑山外的一个小山坡上,一块大石头背后,身穿粉红衣服的男子拉弓搭弦指着虚空之中的景象,朝旁边的身着大红衣裙的女子问道:“可不可以射?” “不行,我要看看他们最后谁会赢,谁赢就射赢,这次你得得给本姑娘坚持住,要用心一点,要不然的话,我回去就跟你娘说你不听话。”女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同时大声道。 “哦。”男子皱着眉应道。 昆仑山外还有许多看着昆仑山中大战的人,他们惊讶于陈景法术之妙,却又对于那个撞钟道人感到不可思议。许多人想到传说中的巫族,巫族练精,肉身可比灵宝,巫族战技更是可以让法术黯然失色。但是这撞钟道人分明是昆仑山的人修行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修行法门,看上去即修了玄门道法,又修着肉身战技,而且无论是法术还是肉身战技都很强大。 在那两个身着红衣的男女身后的云端有两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就是袖口有补丁的赵半妖,另有一个则是锦衣华服,手摇银扇,一派风流的样子。 “赵兄,就是那两人让你受伤了。”锦服公子指着那身着红衣的一男一女说道。 “是那张弓。”赵半妖说道。 “那还不是一样,怎么,赵兄还等什么呢,我对付那个女的,而那个伤了你的人就交给你了,正好报一箭之仇。”锦服公子轻摇着银扇笑道。 “不急,待他手中箭射出再说,想不到居然能看到这张弓,真乃侥天大幸也。”赵半妖看着张纯黑色的大弓眼中颇为火热的说道。 “赵兄,道心道心啊,贪慕法宝功法那可是修行大忌。”锦服公子道:“平时劝你要尽享容华才能在看到好法宝之时不起贪念,哎,很显然,你清心寡欲的修行方式根本就不对,不但没能让你戒除对于宝物的贪,反正更回的深重了。”他摇头晃脑的说着:“此时改之,时尤未晚啊。” “呵呵,是嘛,改掉我的,学你的修行方式?”赵半妖道。 锦物公子点头称是。 “纵欲?” “没错。” “那你怎么还没有戒除****呢?” “赵兄,你误会我了,我之所喜爱美人,也是一种修行方式。” “哦!怎么说。” “一切美好的事物,破坏便是罪过。我收罗天下美人,并不是为了满足**上的**,而是想知道那些受人追慕的美人儿在不甘愿的情况下丧失了贞节会是怎样的反应,当一个人的骄傲之心,被践踏到泥泞时的那一瞬间会有着各种不同的表现的,你不能理解那时的美妙。” “你已入魔。” “道祖说过,世间生灵,皆有道心。佛祖说过,众生皆可成佛,我说,世间生灵皆有魔心,众生皆是真魔。” 第270章 :千载意作法 他们之间言论只是在他们两人之间回旋,声音只要一出他们身体的一丈之外便会消逝。那身穿红衣的一男一女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 他们将目光转向昆仑山中,赵半妖说道:“你看那撞钟人功法,有没有想要说的?“ “道家练气、行法亦施咒,最杂的莫过于道家,道家之中有炼体的法门一点也不奇怪。”锦服公子说道。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道家的护教玄功?” “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你真没听过?” “道门玄功名九转,灵山之上有护教,他们那大名鼎鼎的护教玄功我又怎么会没听过呢。” “呵呵,九转玄功乃是道门护教神功,听说最关键的就在于炼心,所以道门的护教弟子要么籍籍无名,要么是名动天下。也不知道这一位比起千多年前的第一代护教弟子杨戬来相差几何。” “这又怎么比,不在同一个时代了,赵兄你可知道道门的护教弟子弟不只是一个,而是三个,昆仑有一个,金鳌岛有一个,太极宫有一个。” 他们两人谈论着,昆仑山中却在做着殊死的搏斗。 这是斗法术,又是斗神通,更是斗道行。 扎里西血莲所见便是陈景所见,扎里西血莲所感知的一切便是陈景所感知的。 扎里西血莲来自于血河,他有一样神通名叫噬血,只要有一道伤口,他便能进入对方体内。在扎里西血莲没被人炼成画中魔时,他的神通是通过鲜血施展诡秘的法术,而在炼成了一幅画后,他失去了一些神通,却又形成了一样独特的神通,能够进入到别人的身体之中。被陈景炼化之后,他这神通依然还在。 他一入这道人的体内便感受到一股浓郁而充沛的灵力,这种灵力融于血肉之中,是扎里西血莲这百多年来所仅见的。他心中欢畅,吞噬血肉中的灵力是让他的法力提升的唯一方式。 他大口大口的吞噬着血灵,顺着道人的背脊而下。 对于他来说,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个空间,里面有山有水,有阴有阳,有金木有水火。不过其他的人并不如眼前这人这么明显清晰,这里有山有水,已分阴阳天地,并有五行之物。 天地的中间一团熊熊燃烧的大火,散发着热量,就像黑暗天地间的太阳,旁边有一颗大树生长于大地上,又有一座金色的山,出下流淌着清澈的泉水。 这天地最中心之处有着金、木、水、火、土形成了完美的循环,又每一样都与别的东西相连,形成一个大阴阳循环。 他直扑最中心那团火焰,那是一个人的心脏,而金色的则是肺,木是肝,土是脾,水是肾。就在他扑入到那团火焰旁边之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险,他立即停顿了下来,火焰在他停下的瞬间突然化为一只火凤鸟朝扎里西血莲俯冲而下,一声长啼,声传四方。 扎里西血莲竟是感受到了一丝惧意,那不是来自于法力强弱方面的,而是来自于灵魂方面,仿佛那火凤鸟就是天生的王者,自己本就应该对他膜拜。然而这感觉才一生出,他的内心深处便涌起一股凶戾之气。 血海之中的修罗不敬天地,不尊圣贤,无所畏惧。非人非巫非妖亦非魔,而是独一无二的修罗,这种意识贯穿于每一个修罗的生命。他仰天咆哮一声,身体膨胀而起,迎着那火凤鸟冲起,那一对肉翼竟是生出鳞片,鳞翼如刀,在虚空中拍动,速度极快,隐隐有血浪浮现。 扎里西血莲所遇到的一切都在陈景的感知之中,只是他却如旁观一样,进入道人左眼之中的黑虺对于陈景来说却是身临其境,那黑虺就是陈景。 灵力将黑虺包裹着,黑虺大口大口的吞噬着。 所见到的一切又是另一番景象,他竟是看到了在不远处的自己掐法持咒,明白自己成了道人的一颗眼珠子,而陈景又清晰的看到道人左眼不断的眨动,看得出来,他非常的痛苦,那眼皮上下眨动之间,能看到眼球已经没有了白色,完全成了黑色,那多余的黑色就是盘踞着的黑虺。 突然,一道强大的意识降临,冲击着黑虺。 一个人从天而降,那与撞钟道人的装束一模一样。 这是他本我意识,并非真身。单就这一点,也就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陈景在囚龙井中本我意识完全进入自己身体内时,他对于外在的感知是极淡的,而在本我意识回到身外之时,在身体内所见所想则变成了雾里看花。 陈景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做到一念而知身之内外,但是却清楚的知道他托着司雨神碑的手上法力虽然弱下去了不少,却也并非是没有抵抗之力。 黑虺立即迎了上去,身体在腾起之时不断涨大,犹如黑龙。 当他腾身起时,他才发现这眼球之中竟也是一方天地,他飞腾而起后,依然还是在道人的眼中。而那道人从天而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屠龙之威。 黑虺发出一声龙吟,嘴里喷吐出一片灿烂的光华,又带着梦幻般的色彩,那是迷天剑光。那道人面色大弯,但是在剑光之中却一瞬间就被湮没,化为一片灰尘色的云雾,云雾变化,形成一片幻象。 陈景通过黑虺的双眼,看到了一片巨大而恢弘的观殿,观殿之中,有数十位道士,大多数的道士只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法力并不高,因为他们的穿着打扮都还只是青色道袍,在昆仑之中,青色道袍是低级弟子穿的。 只是现在那些现在个个面色不好,一个个恍如大祸临头一般。 观殿的外面,有着一阵阵的剑吟声,似有无数人在战斗着。 “无尤,为师已经以先天术数演算昆仑未来,只看到眼前一片迷雾,死气沉沉,不过,在遥远之处窥得一丝光亮,想来昆仑并不会就在消亡,他日必有劫消之时。只是现在昆仑山外不断渗入的咒力太过强大,昆仑大阵也阻挡不住,而祖师和师父师伯、师叔们又都没有归来,为师与你诸位师叔商议,准备以秘法沉眠。” 说话的是一个颇有道意的道人,他面前站着的天尤就是撞钟的道人。他说道:“师父,这沉眠虽然可以不吸纳天地元气,但是这长久的封闭五识和**的活力是会很危险的,还请师父三思。” “这也是无奈,你不必再说了。这沉眠需要一个唤醒之人,可惜杨戬师兄不在,若是有他在定然可以在以后唤醒我等。” “师父,虽然弟子比起杨戬师伯差之甚远,但是弟子也是护教弟子,修行的也是九转玄功,这唤醒之事就交由弟子来做吧。”无尤大声的说道,他的师父并没有看他,脸上表情不变,就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画面不断的跳跃着,陈景已经明白这是那撞钟道人无尤的记忆。 在无尤的师父关闭玉虚宫门,带着所有人沉眠之后,整个昆仑便只余下无尤一人,他坐在门前修行着,一直一动不动,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因为这是他的记忆,陈景能清晰感受到他心中那强烈的恐惧感,又听到他心中的声音,明白这就是无尤的师父所说的咒力已经渗了起来。 只是虚空之中看上去一点什么异常也没有。也不知道是因为九转玄功起了作用,还是无尤的坚强毅力让他自己活了下来。他在断断续续的痛苦了许多年后终于平静了,可昆仑却变得死气沉沉了,山中花草树木依然在,灵力也依然充沛,只是却都已经染上了一种可怕的咒力,像是已经死去。 整片昆仑山经过许多人许多年修行而凝成的道意符法也凝固了,无尤发现自己出不了昆仑了,他被禁锢在了这山中。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那股突然出现的咒力来自于何方,出自何人之手。 陈景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自己上昆仑之时将那山中灵脉凝结的道意符法给推倒了去,又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那些道意符虽然杀气浓郁,却毫无生机。 他能够活下来,只需要等待着他觉得山中咒力消失的那一天,就将众位师长唤醒,可惜天不从人愿,前有蛟龙王挟浪淹昆仑,后有陈景也两次的冲昆仑。如果说这些是改变昆仑的处因的话,那么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将无尤改变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他的心中已经出现了两种声音。 那千年的记忆都呈现在陈景的眼前,千年之中所发生的事并不多,是很枯燥的那种,除了修行,就是无尤站在昆仑山巅朝昆仑山外看去的身影。 他的心中有着对于昆仑的责任,沉重的压在他肩头,却因为受困太久想要出昆仑,想要自由,慢慢的在心中竟是生出一股莫名的恨意。这恨意像是针对那改变天地与昆仑的人,又像是对着玉虚宫那些师长们而生出的。 在这种慢慢扭曲的心意之中,他的九转玄功竟是突飞猛进。 随着感受着无尤的那种矛盾的慢慢扭曲了的心境,陈景的意识也像是慢慢的被拉了进来,他突然抬眼四顾,竟是发现自己成了无尤,被困在了死气沉沉的昆仑山中,无尤那随着时间慢慢扭曲的心意在转移到了他身上。 陈景融入黑虺的一缕意识竟是已经陷了进去,若是不退出来,黑虺就将被炼化。 同样的事情况陈景遇到过好几回,对于这种秘法玄术他早已有了深深的防备,尽管如此,但是还是会中这种法,因为这种秘法太过诡异,让人防不胜防。当陈景警醒过来发现这些后,立即无尤道人的眼睛外面冲去,只要离开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会解去这种法术。 第271章 :生死之间,各显妙法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黑虺朝外冲,本以为只一念之间就能出去,但是他却发现他自己怎么也出不去,就像是他不再是黑虺,不再是陈景,而是无尤,他受困于昆仑,黑虺也就出不去。 这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法术,不显于形,不分阴阳。 那黑虺相当于陈景的一道意念分身,在看到了无尤的记忆之时,陈景虽然知道一定会有秘法生,但是他仍然是忍不住将他的记忆看完。若是换个人的话,也许这时已经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但是陈景曾中过亡魂梦魇咒,曾经差点被迷天蝶迷失心智,这是一种通过个人记忆,而使得别人不知不觉陷入其中,从此以为自己便是那被困着永远出不来的密法。 在无尤的记忆之中,昆仑是那样的安静,灵气都显得暮气沉沉。 陈景并没有迷失沉沦,他想象着当年蛟龙王冲入昆仑山中的样子,将无尤的那种扭曲的意境排开一道口子。 无尤的意念之中的昆仑边缘的天空之中电闪雷鸣,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层层叠叠的炸响。 这是陈景在无尤的记忆意境之中勾起得另一份记忆。 只见一条青色蛟龙冲上了乌云之中,在乌云之中不断的翻腾,一道道雷光劈在它的身上,雷光落在它身上,却让它身上的青鳞慢慢的浮生出金色。 那蛟龙看上去遥远而不真实,如在天边,就像是根本就不可能来到昆仑之中。 又忽隐忽现,随时都可能消失。 陈景知道,这是无尤不想想起这件事来破了他构建的这个意境,他在努力的将蛟龙冲入昆仑之中的这个记忆排除。 只是陈景又怎会让他如愿,记忆又岂是那么容易压下的,只要被人勾起,一切都将如潮水涌起。只见那天空之中蛟龙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终于自乌云之中冲下,挟风雨而下,大雨倾盆,一声龙吟仿佛透过无尽虚而来。 就在这一声龙吟之中,青龙的身后幻生出一只蝴蝶。蝴蝶随着蛟龙王而入昆仑,一路朝下翩飞。 随后所以生的一切与陈景记忆中的情形相似,却有些不同,估计是因为这是因为两人的记忆有所不同,一样的事物看在不同的人眼中会形成不同的记忆。 当陈景在玲珑宝塔见到叶清雪,并看到她被降下流火淹没之时,心神激荡,在叶清雪一声“出声”声中刹那间摆脱了那种意境,随着蝴蝶直上云端,出昆仑。 陈景心念一轻,黑虺已经冲出无尤的眼中。只见虚空河浪之中一只黑虺扭转间朝陈景游去,没入他的嘴里,消逝不见。随后又见扎里西血莲自他的体内冲出,带起一片血浪回到了陈景体内。 “啊……” 无尤痛苦的怒吼一声,整个昆仑都像是震动了,竟是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左眼已经闭上,凹了进去,就像是已经没了眼球一样。右眼盯着陈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陈景直视着他,双手朝下压去,却像是压着一座会不断长高的山。 从无尤的眼中,陈景似乎听到他在说:“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昆仑,是你让我师长死去。” 陈景不争辩,即使是心中都没有去争辩什么。害死就害死了吧,这是他心中的想法,对于昆仑中的人的死去,他没有丝毫的愧疚,有因便有果,叶清雪不知什么原因被拿进了玲珑镇妖塔,这是是一个因,而果便是陈景破了昆仑。 一个人的逝去,看似万因俱消,因果就此断了,但是那只是对于死了的人来说。如果他有后人,那他的死亡便是他亲朋因果开端。修行之人是如此,人间也是如此。 “你为什么以那塔拿了我师姐。”陈景盯着无尤的眼睛,突然开口问道,声音很低,却直接传进了无尤的耳中,像是勾子一样的要将无尤心中的答案勾出来。 “她潜入我昆仑,我自然要拿他。”无尤冷冷回答道。 陈景没想到叶清雪居然进过昆仑,想起虚灵曾说的话,却又记不太清楚当时她是说看到师姐在昆仑山边被拿了,还离得很远被拿了。 他心中疑惑师姐为什么要来昆仑,又想到那座塔已经破碎消失,蛟龙王出来了,但是师姐并没有出来。心想师姐岂不是已经出不来了。 司雨神碑依然震压在无尤的肩头,他以双手托着,缓缓的直起身来。 “你的师姐已经死了,进入天庭的人没有谁能活下来。”无尤紧盯着陈景寒声说着,声音就像是刀子一样扎进了陈景的心中,这是陈景一直不愿意想起的,他不愿意想起叶清雪在天庭之中的危险,不愿意想起叶清雪眼中的疲惫和身上的血迹,那把布满裂痕的清心镇魔剑就像是叶清雪的生命一样,随时都可能彻底的破散。 他这话一出口,陈景心神跳动,无尤身上突然涌起强大的法力波动,竟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双手就要将镇压在他肩头的司雨神碑移下。 一直以来,司雨神碑都都镇在他的身上,虽然无法将他彻底的镇住,但是却让他十分法力只能发挥出五六分,而就在刚刚那一下,却是让他至少能用出七八分的法力了。 陈景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这么久刻意的不去想师姐叶清雪的事,现在却被人挑起,就像是有人在自己身上狠狠的刺了一刀。 天空之中暴雨倾盆,雷霆再次的落下,一道道的落向昆仑山。这股天地之威冲刷洗涤着昆仑山。 这千多年来,这算是每二次有风雨雷霆落入昆仑之中。 那风雨倾入山中,化为河浪,雷霆破空而下,落在司雨神碑上,蔓延而下,缠上无尤的身体。 兹兹,电光闪耀的声音让人心悸。 无尤的身体在一刹那之间变成青色,不知是因为雷光让他表面皮肉死去,还是因为他驱动了什么密法。 河浪无尤的身周形成了一个个漩涡,漩涡卷在他的身上竟是再也无法出现伤口了,他的身体像是已经成了金刚之躯。 这河浪之中融入了迷天剑,每一滴水,每一朵浪花都是有着迷天剑。剑的锐利与水的无孔不入相融化生,顺着他的口眼耳鼻钻去,尤其是那只闭着的眼睛,那是他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同时河浪之中蕴含着的剑意剑气又顺着他身上的亿万毛孔往他体内钻去。 司雨神碑上又突然出现一根青笛,青笛才一出现,便发出一阵阵笛音。那笛音像是被河水冲涮着而形成的,又像天空之中的雷霆落在司雨神碑上而震响的笛音。 笛音顺着河浪朝无尤耳中钻去,即使是天地间的狂风大雨也不能将笛音淹没。 “魔笛,那是魔笛。” 许多看到这一幕的人在心中不由自主的泛起这么一句话。 “那塔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能进入天庭。”陈景突然问道,声音融入笛音之中,有一种勾魂摄魄般的魔力。 无尤紧闭着嘴,不回答。只见他面颊上的皮肉跳动,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玲珑镇妖塔什么来历,为什么能进入天庭?”陈景再次喝问道,声音仿佛融入雷霆霹雳之中,能直接在人心中震响。 无尤嘴唇颤动,嘴角是随时都可能要张开。 “玲珑镇妖塔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能进入天庭?” 陈景再次喝问,这次他的声音根本就不像是他发出的,而像是风雨河浪之中自然形成的,仿如天地自然孕育而化生成的天地玄音。 “玲珑镇妖塔本就是天庭灵宵宝殿之中的一座塔,不知什么原因掉入昆仑之中。” 无尤在陈景喝问的一刹那开口回答了,他这话像是无意识间说出来的,才一说出口便是惊醒,眼中涌起怒意,那因被陈景喝问而张开了的口冲进一大口河浪。河水之中充满着剑气剑意,顺着他的叫喉咙直入他的体五脏六府。 他嘴巴连忙闭上,在闭上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只见他那原本已经变得青黑的身体越发的黑了,皮肉变化,成了石头。只一转眼之间,他整个人竟是变成了一座石像。石像一成,便像是失去了力量,司雨神碑下突然碎开,先是那举起的石臂断下,司雨神碑落下,镇在他的肩上,他的双肩自中间破开,在河浪漩涡之中,那石像迅速的消解着,像是泥土满入水中转眼之间已经消散。 只是陈景却眉头微皱,因为那石像之中并没有生命。在石像碎散之间,无尤已经消失了。可是这河浪之中融入了陈景本身的意念和剑意,他又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消失呢。 突然,他心中涌起危险的感觉,心念动间,河浪刹那间散去,化为凡水冲进昆仑之中。但是其中却有一朵浪花并没有散去,而是朝陈景掩了上来,河浪在陈景的眼中化为一个巨大的拳头,紧随拳头之后从虚空之中冲出的是无尤整个人。 只一这刹那间陈景已经明白他是炼化了从他嘴里进入他体内的那河浪,然后藏身其,这才让自己不发现的。 也只是这一念间,他的巨拳像是打碎了一片虚空,带着那一股他身上特有的沉寂死亡之意涌上陈景的心头。 第272章 :时至今日,行犹未晚。”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灵气纷乱,虚空碎响。 看在陈景的眼中那纷乱的灵气就像是被一拳砸碎的窗台,碎木纷飞,纸屑飘扬,一人破窗而入,带着无这边的死寂之意,让窗内的人措手不及。 灵力不在于高,有意则生法,法生则天地为之起舞。 每一个人都是天地间的主角,只要他有心有意,便能让一方空间随他而震动。有时,天地是最仁慈最心软的,无论是谁付出了,他都会给你回应。有时,天地也是最无情而残忍的,无论你有多么的贫穷怯弱,他都只是注视着你,在你无衣穿时,降下雨雪,在你无食裹复之时,让你眼中所见尽是荒野。 一个人面对突然到来的危险之时反应各不相同,会有逃避,会有抱头承受,会有发呆不知所措,还有些人则会不假思索的反击,即使说相差甚远也能迎头冲上。 陈景就像是本来就对于窗外黑暗而警惕的孩子,窗破的一瞬间之间,他大喝一声,抬手一拳打出。这一拳是在他仓促之间打出,发于心。 原本僵硬的右臂竟是迅速的抬了起来,意念灵力贯通,一片河浪随着那一拳汹涌而起,伴随着河浪而出的是咆哮的剑吟。光芒刺眼,乍远眼看去,就像是恶龙出水,又像是一拳打碎一片天空。 在无尤的眼中,这不是一拳,而是一片剑浪。那凛冽的剑吟,那股拔力而起的力量竟是让他有着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刺得他心神跳动。在这一拳之中,他感受到了一股刺破一切的剑意。 他感受到这一切,击出去的那一拳不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加的沉重了,就像当年生机勃勃的昆仑不可逆转的变成死气沉沉一样。 那昆仑从生机勃勃到死气沉沉改变的不是只是昆仑,还有他的心,那股沉淀的生机也在他的心中沉沉了下,化为深沉如昆仑般的沉寂。 他的双眼一只仍然是闭着,另一只眼中染上了灰焰,灰焰一现,就像是将他的身体点燃,他身上的窜起数丈高的灰焰,刹那间将整个昆仑中还没有散去的那股死寂沉沉的灵力点燃,他整个人意境与整片昆仑瞬间相融相通。他一拳打下,仿佛是整个昆仑翻转压了下来。 低者学法,招招皆是小术,高者悟道,念念皆是大\/法。 突然,无尤的眼中所见的剑光河浪像是不真实的,如幻象。而那汹涌如潮汐的剑吟声则像是远在天涯边冲击着崖壁,一切都不真实,如梦幻泡影。 他心生中生出别的念头,又立即要将之驱散,也就是这时他已经一拳击在那涌起的剑光之中。 “轰……” 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无法自主的倒飞而出,一口鲜血难以压制的喷出来。他在击下那一拳之前,只觉得面前空空,然后一击之后那空远之中竟是如悬崖一般的坚硬。同时之间,他只觉得手臂上有着诡异的剑意顺着手臂而上,侵入心间。 他以意念去驱除,才一接触却生出重重幻象。 陈景同样的倒翻而出,那随着他一拳而涌生的剑气四散开来。只见剑气纵横,他所过之处的树木在剑气下斩枝断首,一片狼藉。 他体内无血,却也灵力震荡,只觉得意念之中一股死寂之气压着,就像一座山压在心头,竟是让他一时难以再行法。 就在这时,昆仑山这外两支黑色的箭矢直上云宵,在天地间划出一个完美的黑色弧线。 “着。” 陈景的心间响起这么一声短促而自信的声音,这声音在他心间响起之时,一片冰冷的杀气自他的头顶冲刷而下,直冲心田,这箭来正时陈景最为脆弱的时候,他连躲避之心都没有生出。 另一边无尤的头顶扎着一根箭黑色的箭矢,自虚空之中掉入山中,他的眼眸之中倒映着的陈景也同样的自虚空之中栽落。 在昆仑山外的人个个心思活了起来。昆仑是道祖成道之地,玉虚宫是道祖元始一手所建,许多人想见一面而不得,现在这昆仑玉虚宫明显已经出事了,空空寂寂,唯一的护教弟子现在中箭生死未卜,自然的没有一个愿意离开,顿时云端之中多了数道灵光,在天空之中盘旋了一圈落入昆仑山中的玉虚宫前。 “你们是什么人。” 玉虚宫前两个童子大声的问着,他们声音发颤,显然很害怕。 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千多年前,没有意识到自己一觉醒来已经换了天地。在他们的心中,昆仑山的上空从来没人敢驾云凌空,从来没有人敢在昆仑放肆。 他们心中难以接受,又对于这种改变感到害怕。他们并不认识无尤,护教弟子与一般弟子不同,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却知道他一定是昆仑的弟子。 没有人理会他们,也并没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一个个在玉虚宫前显出身来,闪身而进玉虚宫中。他们急着想拦,却又不敢。就在之前,大红虾与贝壳进入玉虚宫时,他们壮着胆子拦了一回,却被大红虾在每人身上都用链子抽打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让他们疼痛难受。 在昆仑山外的山脚下的一处地方,虚灵站在一颗槐树的阴影之中。在他的面前正有一人站在那里,宽大的黑色法袍被风吹动着,其中的左臂衣袖飘起,他正时李慕仙。 “我本意截下陈景以分生死,没想到遇上了你。”李慕仙说道。 “他自东海归来托梦尚过三日,你怎不去截他?”虚灵问道,神情很认真的样子,没有微笑,也没有别的什么神情显露。 “呵呵,他回来之时我在霸陵城中,待我出来之时,要拦截他已经来不及了。”李慕仙说道。 虚灵又仔细的看了他几眼,发现他身上果然还有一些霸陵城中才会有怨气,还没有驱除干净。 “那你拦住我又是为了什么?”虚灵问道。 “你只要从此不再参与到陈景的事中去,我就让你离开。”李慕仙说道。 “陈景的事?陈景的事又是什么事呢?”虚灵依然平静的问着。 “只要你在他与人斗法之时不出手相助于他,我今天就让你安然离开。”李慕仙认真的说道。 “哦,好,我答应你了。”虚灵快速的说道。 李慕仙去却很认真的看着她,像是在品味着她这句话的直实性。但是这时虚灵的身后却突然出一个人,这人如一缕黑烟,虚灵却格外的警惕。 “你可知道他是谁?”李慕仙问道。 虚灵审视着,说道:“千罗江流云,我自是认识。” “呵呵,没错,你认识他,叶清雪与陈景千罗门的,但是你又知道他们千罗门真正的灭派原因吗?”李慕仙问道。 “听说是得了一些灵宝和秘密。”虚灵说道。 李慕仙说道:“当年参与灭千罗派的人中就有一个我,可惜当时一念之差不但被陈景逃了性命,还失去了我一条手臂。要是当时知道那个狼狈而逃的千罗弟子能有今天,无论怎样我都会将之斩杀于千罗山中。” “时至今日,行犹未晚。”虚灵干净利落的回答着。 “是啊,并不晚,虽叶清雪与陈景那时活了下来,但是从今天起,千罗门依然要灭派了。”李慕仙最后微着说道。 第273章 :灵山世尊 虚灵转过身来看着江流云,这江流云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之中江流云,而是浑身笼罩着黑煞之气,脸色在黑煞阴森之气之中仍然显得惨白。 “你还活着?”虚灵惊讶问道。陈景讲过许多事,但是对于霸陵城中的事一直都不愿意提及,在他的心中,霸陵满城二十多万人的死亡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不过,这并影响她知道江流云当时也在霸陵。 “我当然还活着,叶清雪、陈景这两个欺师灭祖之人不死,我又怎么会死,要杀我,又岂是那么容易。”江流云的声音就像是一阵阴风,听了让人心中发寒。 虚灵又仔细的打量着他,站在那里的李慕仙说道:“那陈景是一定要死的,不光是我要他死,而且天下的水域之中的神祇都欲夺其神碑,他一个人怎么守得住。”他朝虚灵说着这些,虚灵却并不理他,只是看着江流云说道:“霸陵鬼域又岂是那么容易出来的,尤其是江真人,你与霸陵城因果纠缠已经让你永远都离不开霸陵了。” 江流云嘿嘿冷笑,并不说话。 虚灵回过头来看着李慕仙,说道:“小女子不过是天地间的一个孤魂野鬼,仙君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李慕仙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回答,一片晦涩的光华突然照了过来,他心中大怒,眉心之处浮现一面黑色的三角小旗,黑色的光华闪耀将一那片罩下的晦涩光华挡住,然而当那片晦涩的光华消失时,虚灵也已经消失无踪了。 在这昆仑被破开之时,远在千万里之外有一座山名唤灵山,天下灵气充沛的山川皆可称之为灵山,但是一说到灵山,人们便会想到这极西贺州的灵山。 此时的灵山之上的修行者不知是在何时起在天地间行走之时自称为僧,意为佛祖前的修行者。而灵山之上每过数十年便会有一个佛子履世,步入红尘之中体悟大道,若是开悟,便会回灵山,当上一位灵山上的佛祖圆寂之时,佛子便是新的佛祖。 灵山上人修行者向来神秘,一般人并不了解他们的佛子是怎么出现的,只知道他们有下得山来的僧人常言缘法二字。 此时灵山之上的大雄宝殿之中正有一僧高坐云台,云台似实还虚,上面坐着一个灰衣和尚,比起云台下面端坐着的那些和尚来,他身上灰衣显得更加的陈旧了,像是风雨之中渡过了无数日夜,染上了天地间的岁月痕迹。 “世尊,吾昨夜静坐入定之中观有天河倾泻,不知此兆映何事?” 云台之下分边各坐一排灰袍僧人,左手第一位的一个灰袍僧人手捏莲花印朝坐在殿主云台上的和尚问道。 灵山上的修者僧人从来都不称佛祖,只称世尊。那世尊回答道“一千三百年前,封神战起正浓时,有天河倾泻席卷天地,天地间的无数大神通都未逃脱,尽皆没于那天河之中。你所观,必定是残留世间之法象。” “世尊,那天河为何物,尽是如此神通。” “世间有言,一剑破万法,一剑生万法。此话便是源于一人,此人曾持一剑破尽世间法术,又凭一剑施展出举世无双法术神通,一千三百年前倾泻的天河便是那一剑所生的法术,从此世间才有一剑破万法,一剑生万法的说法。” “天下间先天剑器截教通天教主便已占其四,又以诛仙剑阵最为宏大中正,诛仙剑名也最盛,不知天下间还有何种剑器能与之相比?” “汝只知诛仙,却不闻青颜。” “青颜?青颜为何物?” “青颜出自于混沌之中,被凤凰所得,后被凤凰宫四太子之一孔宣赐于他的侍剑童子南落,南落悟得无上妙法,凭此剑杀戮无数,被我教佛佛祖与道祖联手封于轮回之中。却不曾想,轮回之中的南落再悟通天神通,在封神大战之时从轮回回来,一剑化天河,一夕之间天下修者凋零,不复闻仙神。” 宝殿之中一时静悄,无人说话。 云台上的和尚又继续说道:“他那一剑化天河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法术神通,而是融入轮回之力,融入巫族法咒到他那酝酿了数百年的剑道杀意之中,这才一夜倾泻,化为天河,无孔不入,无人能挡。我教佛祖也是在天河之中身受重伤而归后,将当时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后但轮回转世去了。” “世尊,天地如此广阔,他即使是神通再大,又怎能让所有仙道之上的人逝去呢?” “他改的是天地,当时天现轮回玉盘,六道俱映于其中,那无边剑咒散于天地之间,仙道之上者皆是与天地共通,自是无人能逃。即使避于洞府之中也在岁月之中死去。” 大雄宝殿之中个个脸现惊惧之色,世尊眼看众人,唯有数人面色如常,其中一个问道:“世尊,彼时有我佛祖道祖、妖皇祖巫皆是天道之骄子,与天地同寿,现世可还能出如他们那般的人物。” 世尊抬眼看他,他记得这是身俱神通而投灵山的一位佛子,佛号木真。 “彼时天地初演,念念皆成法,天地无法则。吾观此时天地,束缚重重,将再难再现彼时之强盛。”世尊说道。 “这是为何?彼时天地与此时天地又有何不同。”木真额头有一只闭着的眼睛,只是那闭着的眼睛上有一道淡淡的剑痕,让人一看之下不禁会猜测他的那只眼睛是否还能睁开。 “灵山之外的你与灵山中的你可相同?”世尊问道。 “自是不同,彼时我魔念缠身,今时的我灵台通静。”木真说道。 世尊不置可否。他说道:“人尚且日日在变,年年不同,岁岁有惑。何况天地。” 他看诸人不解,继续道:“南落能凭一人之力挑动天地轮回,一夜之间让天地间充满剑咒,改变天地,其他人也能。” “世尊是说佛祖吗?”有僧问道。 “不光是佛祖道祖他们,我们也能。” “我们?”诸人不解。 世尊微笑,抬手之间手中多了一颗莲子,抛于地上,地上出现一滩泥地,种子转眼之间生根发芽,长出荷叶,又有一朵荷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荷花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能被殿中的人闻到。 “这大雄宝殿可有改变?” “没有。”有僧人回答道:“此荷花看似成长,让大雄宝殿发生了变化,但是却是出自世尊之手,转瞬即逝,不可长久,是以不能称之为改变,花消逝之时,大雄宝殿依然是那个大雄宝殿。” 世尊点头,抬手挥出一道金光,金光出大雄宝殿击在殿前一座石像之上,那是一排狰狞的龙像,因为每一座石像之上都有着龙族的特征,殿中诸人都知道那是九部天龙之像,而被的击碎那一座是最未一座。 “现在可有改变?”世尊问。 “有,九部天龙,只余八部。” 世尊点头,缓缓说道:“我们于天地间行事存活就如那荷花,而佛祖行事则如击石像,我们的改变是暂时的,而他们的改变是长久的。”世尊看环视众僧,继续说道:“南落行法,天地为之改变,曾经的妖族天帝布周天星斗大阵,天地为改变,巫族十二祖巫立都天神煞台立六道轮回,天地为之改为。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天地是被他们所改变过了的天地。而这些都是很容易察觉到的,还有难以察觉到的,如我佛之法象。天地间本无我佛法象,因有我佛成佛之时在天地间留下烙印,是以我们这些后来者都能通过观想持诵而令其显形。”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眼,低声念“接引佛祖“法号,声落之时,在他的头顶却突然大放光明,一个人坐于那金光之中。众人视之,竟是目眩刺眼,难以看真切,只隐隐看到金光之中有一人盘坐,相貌与那接引佛祖的画像相似。 这股宏大中正的佛气让殿中的一个个念诵接引佛祖的法号,在他们的念唱声中,那金光更亮,冲出大雄宝殿,将一片虚空映成金色。 “因有接引祖佛,所以天地留其法象。”世尊声音在金光之中传遍灵山,殿内人人默言不出声,感受着那股中正平和的佛气。 佛光并长久,只一会儿便又消失。 这时有僧人问:“接引佛祖是否还能重现天地?” 世尊摇头说不知。 这时突然有僧人问:“世尊,昨夜我突然心生烦躁,无法入定,遂出室静立观天宇,却看到了九天之上有一座雄浑宝殿若隐若现,不知这应何兆?” 世尊抬头看成大雄宝殿的顶端,那僧又道:“后为我再以神通观之,只见繁星满天,并无大殿浮现。” “天庭曾浮于九天之上,名灵宵宝殿,或许你所见之殿便是灵宵宝殿。”世尊说道,他虽然佛法高深,但毕竟只是与在座诸人相比,比起千年前的人物来说自是差之甚远。 这时又有一个僧人道:“当此天地变剧之时,我灵山是否应当入世?” 世尊沉思着,众僧也都是议论着,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世尊说道:“此事且待过些时日再说。” “我灵山和昆仑曾被世人尊为天地间的两处修行圣地,现在昆仑被破是否象征着天地大劫又起?” “劫数无处不在。” “司雨神碑出世,看来,天下变乱在即,信仰之争,必定生灵涂炭。” “司雨神碑为三品神位,昆仑的封禁又解,而法光师弟又见九天之上灵宵宝殿现世,可见天地间那股一刹那禁锢天地的法则已经解开。”世尊说道:“吾昨夜观天地,看到天地间有数处之地神光冲宵,必定是又有人得了神碑,且都在三品。” 殿中诸僧惊诧。 人人心中不禁涌起了一种天地剧变在即的感觉,只是这种剧变离他们又像是比较遥远,因为他们修的佛法,非是神道中人,而此时天地间的剧变都来自于曾经两代天帝立下的神碑。 第274章 :夫唯不争,故无尤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人们一般将一千多年前那次天河大劫前称之为洪荒时代,那是一个没有秩序的岁月,是一个万物生灵杂居,不分主次的天地,每一种生灵都是在天地大熔炉之中挣扎存活,法力神通高者不计其数;那也是一个百花齐放时代,没有文字,没经传立于世,那些生灵皆师从天地,后世的法术神通经藏都出自于那一个时代。那也是一个最自由的时代,没有道德的束缚,一切凭本心行事,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做什么都行,不必在乎世间诸灵的眼光,因为没有谁会感到奇异。 再后面的人们,却是将天河劫后的一千多年时间称之为时迷失时代。 天道迷失,众生迷失,道无期,神无归。 后世中人有些将泾河蛟龙挟一河灵力而上昆仑的事迹视为迷失时代的结束,又人认为泾河中另一位河神陈景水淹昆仑才是迷失时代的结束,虽然仍然也有人不同意这个说法,但是却是人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有着重大意义的事。 泾河之神陈景得司雨神碑,水淹昆仑,这还只是开始。 昆仑之北有一河名青源,河域之中有一神祇与河名命名,传说他本体为一棵青源草,生长河眼附近,不知得了何种机缘开灵得道,他在大战正烈之时挟一河神祇兴浪而上昆仑。 昆仑之西有一河名怀阴,河中有一神名叫洪情,本是一个书生,落水之后成水鬼,在经过数百年后,竟是一举统御了整条怀阴河,这次也同样的带着河中的诸多妖灵兴浪而冲上了昆仑。 昆仑之南有一河名南天,河中一神祇名叫土娃,本是河边渔民,一次打鱼却网起了一座石碑,见碑有着密密麻麻的字,心血来潮之下将石碑搬回了家里,在一天晚上,强盗来到他的渔村,他心中胆怯,四处躲避,最终躲在了石碑之后,看着家里人被杀害,依然不敢出来,但是最终仍然是被找到,被强盗提着他的头撞在了石碑上,强盗以为他死了,抢了东西之后离去,但是土娃最终并没有死,最后又过了多年,终是成了南天河中的神祇。 这三人选的时机最巧妙,是在陈景与昆仑护教弟子无尤中箭之后出现的。 浩荡的河水将昆仑变成了一片汪洋,玉虚宫已经完全被河水吞没。 对于南天河土娃与及怀阴河洪情和青源河的青源来说司雨神碑的诱惑力更为直接,所以当河浪自昆仑山脉最外面的那座高山上翻过冲入昆仑之中时,他们三人已经朝陈景掉落的地方遁去。 只是三人来到陈景掉落的位置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看到一片被剑气斩削的成片倒下的树木。头顶大雨倾盆,电闪雷鸣,宛若天地翻转,东海之水倒回了天空倾覆而下。 追随他们而来妖灵们随河浪从北、西、南三个方向汇集。河水汹涌,灵力碰撞,形成一个个可以吞噬生灵的漩涡。三条河浪之中河水才一汇集,各河之中随浪而来的妖灵便已经战在了一起。 大雾升腾,河浪汹涌。 腾起的雾气将昆仑遮掩住,自天空之中看下,这里确如海面上的一处风暴之眼。 三位河神并没有战在一起,而是各自寻找了一番,没能找到了后各自隐遁消失。那里还有一座传颂天地数千年的玉虚宫,又怎么能入宝山而空归。 昆仑山中原来那沉寂道意都在风雨之中溃泄,如泥沙被水冲走。依然还不断有灵光自高空高空之中没下昆仑之中,钻入那汹涌的河水之中,进入玉虚宫。 曾经的修行圣地,在千余年之后已经没落成了只有两个童子,一个护教弟子了。没有人发现昆仑山中的一座并不起显的山上,无尤正站在那里。 他看着山中滚滚汹涌的河水,一动不动。他心中想起的是当年师父给自己起道号之时说的话。 “夫唯不争,故无尤。你就叫无尤吧,修九转玄功非是努力便能成的,必须要有一颗无尤之心,堂堂而中正,方能有成。” 他知道自己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师父期望自己能够凭一颗无尤之心修行,而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做到。在昆仑未破之时,他便已经知道,因为他听说过自己的师伯杨戬,他修出的九转玄功举手投足之间清气绕体,动念之间并无半分杀气显露,而自己根本就无法做到。 不但没有清光绕体,反而有着灰气缠绕,在他的心中,会修出这种道气是因为心已不正,入了邪, 他心中想着当自己初入玉虚宫时的景象,那时玉虚空瑞气升腾,仙禽翔空,众弟子潜心修行,偶有弟子下山除魔卫道。那是他所喜爱的昆仑。 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看着那些以各种手段进入昆仑的人,心中杀气萦绕。 突然,他侧头朝另一方向看去,那里正有四人在大战。 其中两个身着一身红衣的在这晦暗的天地间格外醒目,两个红衣人其中一个是女子,身着大红,另一个则是粉红,是个男子,手中拿着一把黑弓。 他一看到那黑弓就知道射了自己数箭的人是他,想到那箭,头顶和心口突然痛起来,忍不住咳嗽一声,喉咙之中有鲜血涌出,他忙用手捂着,并不吐出,过了一会儿压下了那疼痛,又将嘴里的鲜血咽了回去。 与她们相战的人里其中一个来过昆仑,并朝无尤出过手。无尤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不过通过神通法术可以看出有着妖族的痕迹,那种法术还不是凡妖所能拥有的,只是凭他的眼睛却是一眼就看他是真正的人类,而且人类气息很浓。另一人穿白衣,手持白扇,无尤一眼就从他眼中闪烁的光芒看出他身上的淫邪之气,尽管他看上去风流潇洒,却掩盖不了他淫邪的本质。 他们四人相战,斗法斗神通,无尤并不管,虽然他们之中有两人都朝他出过手,并都想夺他的性命,他现在也不管,因为他们没有入昆仑。 如果入了昆仑的话,他不介意到时将他们全都困入昆仑大阵之中去,炼得魂飞魄散。 若是有人知道他现在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现在的昆仑哪里还有半点灵山福地的样子,根本就是一处险恶之地。然而,无尤心中却在等,等着昆仑山那死气的道意溃散的干干净净,那时他就能重新布成昆仑大阵。 这昆仑自玉虚宫建成之日起,便已经布下了大阵,这大阵听说是道祖元始亲手布下的,阵并无名字,昆仑弟子都称之为昆仑大阵,传说曾在巫族祭都天神煞台时发动过一次,有了残损,只是后人并没有人能找到,更是发现不了,不过当时的昆仑大阵确实被当时的祖巫帝江破过。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被那般死寂之气封禁着,只要这死寂之气溃散干净,那昆仑大阵就能重新发动。虽然昆仑的灵气也溃散了许多,却也能让昆仑重新焕发生机。 他看着几乎在淹到自己脚下的河水,看着在面前游的水域生灵,听着山中河水雾气之中的喊杀声,心中想:“来吧,来吧,到昆仑来吧,我将用你们灵魂祭奠昆仑的新生。” 砰,一个妖灵倒飞来落,撞在他脚下山石上。那妖灵并没有死去,大怒着,巨吼一声便要冲杀回去,却突然发现头上有一人站在这里,他先是一愣,随之狰狞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手中锯齿一样兵器立即朝上獠去,只是他那还有长着一层青黑鳞甲的手才抬起,眼前便黑了下来,一只大脚踏在他双眼上。 “啪。” 他的头颅就像是西瓜一样的被踏碎,鲜血脑浆四溅。那兵器因惯性仍然砍在无尤的腿上,却并没有在他的脚下留下半点伤痕。 一阵风吹来,无尤的身体在风中消失,唯留一个头颅被踏碎的妖灵仍然的抽动着。 他随风而走,出现在另一山头,蹲下身来,以手触山,仔细的感受着这山中立下的大阵基石。 大红虾与贝壳是第一个进入玉虚宫的,他们一路朝里面去,去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尸横遍地,只有空荡荡。他们在之前听到那两个童子喊着什么死了都死了话,还以为能看到满地的尸体。 他们不知道,里面的人死在顷刻之间,身体也在顷刻之间化为尘埃。 一路朝内而去。在他们进来之后不久,河水便将玉虚宫淹没,许多人却早己玄妙法术神通来到了玉虚宫中。 第275章 :坍塌的玉虚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玉虚宫与大红虾与贝壳的心里一直都是神圣之地,天下灵长类梦寐以求的地方,都希望自己能够在圣者面前听道一回,从而顿悟,成就逍遥仙道,从此不必在泥泞之中跋涉前行。 当他们发现昆仑玉虚宫一夜之间变成了唯有一人空守之时,一个个都为之疯狂起来。大红虾与贝壳一路朝内,每一座小殿、静室之中都看一眼,却又快速的退出来,一路朝里而去,他们没有发现一样宝物,没有发现什么修行秘法。 他们所看到的就只是一些灵气晦暗摆设,并没有找到他们想象中的藏宝室、藏经阁、藏丹殿之类的地方,他们唯一的感觉就是这玉虚宫非常的大,大得他们随便走,随意选一个方向都不会走到原来的地方去。 当他们惊醒过来之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不过,他们也仍然没有半点的惊慌,因为他们觉得玉虚宫就是这么大,总是能找出去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灵宝灵丹和修行秘法。 突然,他们发现前面出现了一个人,那人的头看上去很小,头顶尖尖的,身形矮小,也和他们一样的在一个个静室的门口看着,只是他看去了来像是做贼一样的趴在一个个的门边朝里面偷看着。 “嗨……”大红虾大喊一声。 那人像是被大红虾红惊到了,在大红虾的一声大喝之中浑身一震,一蹦而起,身形在没有落地已经化为一道黑风朝大红虾卷了过来。 大红虾手中的黑色粗链立即抽甩而出,黑链上燃起黑焰。 啪。 黑链抽在那人身上,那人却在虚空之中迅速的远去,一晃眼就消失在了大红虾的眼中。 “不长眼的贼货,也不打听打听你虾爷在泾河中的地位。”大红虾看着那人逝去的背影大骂着,骂完朝贝壳说道:“你说是不是,贝壳妹妹。” 贝壳没有理他,只是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寻去,刚才那个方向已经被那人找过了,肯定没有什么东西。 他们一路走,又换了几个方向,灵宝灵丹秘法什么的没有发现,却发现了几俱尸体,而且都是新死不久。大红虾这下子心里有些惧怕起来,说道:“贝壳妹妹,这个地方好古怪啊。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都还只是这样的静室,什么也没有。” 贝壳沉默着,过了一会儿说道:“道祖亲手所建的道殿又怎么会是我们所能随便就能闯进来的。” “那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进来了。”大红虾抱怨着,贝壳冷笑一声,她的意思很明显,当时说什么大红虾都是不会听的。不过,她自己当时也不确定,也想进来看看。 “我们要小心一点了,贝壳妹妹把你的法宝拿出来,要是哪个不开眼贼货敢偷袭我们,我们就让他们知道来自泾河中的虾爷和贝壳妹是多么的凶残。” 贝壳大怒:“你少说几句,我们找找看能不能出去,已经有很多人进来了,这里危险的很。”她虽是这么说,在她的周身的灵雾却更加的浓郁了,头顶上空有一团灵光,灵光之中一柄小绿剑出现,又暗自祭着戮目珠。 大红虾身上同样的朦着一层黑煞之气,让他整个身体混浊不清,右钳之中是一根黑色的链子,左钳之中是一把巨大黑叉。 杀戮无处不在。 大红虾与贝壳继续在里面走着,遇到了三次暗袭,七次面对面的相遇,不过真正分生死的相斗却一次没有遇上。就在他们心中暗自担心可能被困在这里时,眼中所见的一切景象产生了变化。 那原本一成不变的静室玉虚宫诸人的眼中慢慢的消失,呈现在他们的眼前的一座真正的大殿,如他们在外面看到的一样。那一间间静室消失之后,许多原本被挡着看不到了人都出现了。大红虾与贝壳才发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人,竟是不下数十个,个个气息不同,有像大红虾这样的妖,也有些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也有静如山岳的人。 这一产生变化,人人心中警惕,没人敢有异动,只一会儿,大家便确定这是玉虚宫的真正面貌,举目四望,一个个被这屋殿中透出的道意给惊住了,这不是一座大殿,而是一个完整的天地,只是这个天地让他们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没有生灵的天地,没有生机。许久后,当一个个回过神来之是地,顿时四散而开。 大红虾与贝壳也在这些人中,只是他们却并没有急着去寻宝物,大红虾低声道:“我们还是出去吧,这么多人,一定要出事,河神爷说过,法宝虽好,终究是外物,不足为凭。” 贝壳虽然没有出声,却已经带头朝外面而去,其他的都朝里面而去,独他们朝外面而去,虽然怪异,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然而就在他们朝看到了玉虚宫的出口之时,玉虚宫突然震动,晃了两晃,突然倒塌而下,仿佛整个天地崩塌,处处都是纷乱的灵气,灵气如刀,割在大红虾与贝壳的身上出现一道道的痕迹,他们的护身灵气也被割散。原本只是将玉虚宫淹没的河水并没有进入玉虚宫,在宫顶倒下的刹那之间朝内涌灌进来。 他们大惊,连忙朝宫外冲去,但是已经有一块玉虚宫的殿顶倒塌了下来,他们抬头看去,只觉得那倒下的不是一块宫殿,而是一座小山。玉虚宫上蕴含的道意化为一座翻落的大山,他们的心志为之所摄,一动不动。 在陈景朝昆仑山冲起上昆仑的时候,无尤推倒那一山道意时,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是真真切切的大山倾倒,山石翻压而下。而现在同样是如此。只是现在们却在那道意之下一动不动。 就在要落在他们头顶之时,大红虾大吼一声:“贝壳妹妹,杀啊。” 话落之时,手中黑链已经甩出,呼啸着抽打而出。 贝壳头顶的那把绿莹莹的小剑急驰而出,与大红虾手中的黑链一起击中那翻压而下的大山,绿莹莹的小剑一闪而没入其中,而大红虾手中黑链抽打在山上,小山裂开,所裂的纹路正是那把绿莹莹的小剑破开的。 他们大喜,没想到就这样击破了,然而就在他们要冲出之时,后面有一人旋风一样刮来。他们感受到了后面冲上来一股强烈危险。贝壳头顶突然浮现一颗雪白的珠子,瞬间绽放出刺眼的光芒,让人根本就看不清。而白光之中一柄绿莹莹的小剑已经在光芒之中刺了下去,大红虾的黑链抽甩而出。 “啊……” 光芒敛去,那把绿色的小剑深深刺在了一个人的心口,剑化为一道绿光飞回,而那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并没有多看这人一眼,玉虚宫的深处已经被黑气淹没,有数道灵光朝门口冲出来,后面不停翻落而下的玉虚宫殿就像崩塌的天,天翻地覆。 这玉虚宫上面的屋顶是一层一层的,就像是一重一重的天一样,朝上面冲出去非常难。所以大家第一时间便向玉虚宫门冲过来。 大红虾与贝壳只是看一眼,便丝毫不敢停留的朝外冲去,想以水遁术遁,却发现灵力纷乱,他们根本就无法融入到水中,无法遁走。只得凭法力在这汹涌的水浪和混乱的灵力之中朝外冲去。 就在他们在冲到门口之时,上面再次翻落下一片屋顶和一根横梁,这一片屋顶翻落而下就像是一片天空倒塌而下,那股威势让他们有一种无处闪避的必死之感,无法逃脱。 大红虾的身体暴涨,身如小庙大小,左钳的黑色海魂叉抬手便已经刺了上去,随之一沉,身体立即矮了几寸,却大喝一声道:“贝壳妹妹,你先走。”在喝出这话之后,他的身体又矮下去几分中是他话才出口,耳中同样的听到贝壳的话:“大虾你先走。”她的头顶有一片青光冲出,青光之中一座小祭台的散发着阵阵煞气托着那块翻落而下如天空般的玉虚殿顶。 “哈哈,多谢两位了。”一道灵光自他们身后冲了过来,从他们之间钻了出去。 大红虾气的血气翻涌,但是上面顶着的那沉重压力却让他根本就无法离开。那种力量压下,越来越沉,贝壳也没有走,旁边却又有人冲出。 “贝壳妹妹,你先走。”大红虾大吼着。 贝壳一声不吭。 突然,一片白光洒落,剑吟穿透河浪,大红虾只觉得突然浑身一轻,那使尽全力抵挡的得力突然散去,一片剑光将他们罩住,他们眼前景象变幻,然而在剑光之中,他看到之前从身边冲过的那人就在旁边,他顺手便是一叉刺出,正中那人胸口,一穿而过,鲜血如红墨一般的扩散开来,随之现前景象一定,他已经出现在河面之上,只是海魂叉上还叉着一个尸体,不过已经不再是人,而是一只大红虾没有见过的灵兽,甩入河中,转眼被吞噬不见了。 再抬眼看四周,入眼一片汪洋,原本那深谷青山已经不见了,只一片迷朦的雾气,脚下水浪翻动,水面之上有无数的死尸沉浮,有些是半化形的,有些还是完全的兽身,有些巨大,有些很小。 而旁边则是陈景,大红虾大喜的喊道:“河神爷,这玉虚宫比我们泾河还穷,什么东西都没有。” 陈景却并没作声,而是看着茫茫的雾气之中,似乎那雾气之里有着吸引他的东西。 “我们走,回泾河。”陈景突然说道。 “就这么回去?”大红虾急道。 “嗯。”陈景应道。 “可是……” 陈景却并不理会,转身便腾空而起,然而天空之中突然水浪翻起,如被子一样向他裹了起来。 陈景张口一吐,一片白光,一道剑吟,破开包卷而下的河浪,冲上天际。 河浪破开,天空之中凭空而现三座神碑将他们罩在其中,上面一座,左右两左环绕,将陈景困于中间。 大红虾大惊:“糟糕。” 陈景却冷笑一声,说道:“我不找你们,你们却来惹我,当我是良善之人吗?” 大红虾听陈景说的煞气,也是大吼一声:“河神爷,让俺老虾的抽魂链也发发利市。”话落之时已经扑了出去,身体在说话之间已经涨大,河浪随他而起,竟是已经有了几分妖魔出世的味道。 第276章 :昆仑大阵 大红虾朝三座神碑之中的一座冲了过去,他没有见到人,只冲神碑而去。那一座神碑上有着龙飞凤舞的“南天”二字,在大红虾才一靠近,便已经震动,神光冲天而起,凭空一闪镇压在了大红虾的背上,大红虾身体在神碑下直沉入河中。 而贝壳也是在大红虾冲出去的那一刹那间头顶出现了一座祭台,青源神碑镇在祭台上,灵气纷涌。 神碑的镇压下,贝壳与祭台与大红虾一下被镇入了水中。 陈景并不动,头顶冲一片光华,其中司雨神碑浮现,将那要落下怀阴碑托住。 “哼……”陈景轻哼一声。 司雨神碑剑光涌起,剑吟如浪潮将那怀阴碑罩住。 怀阴碑上空出现一个人,手捏法诀,脸色煞白,像是正承受巨大痛苦。 他心中震惊,本以为自己与这陈景不会相差太远,这次又有三个一起出手,布下阵式,一定能将他困住,没想到这陈景居然如些的神通,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阵式连布成的时间都没有。他心中想起当时陈景来怀阴河中请自己一起水淹昆仑时,自己将之拒之门外的事,不禁冷汗淋漓,暗想若是当时他恼羞成怒的话自己现在只怕已经神散位移。 他附于神碑上的神念就像是有无数的小针在刺着,无从抵挡。 “起。”怀阴河神洪情大喝一声,神碑冲天而起就要离开,他也不再管另外两位了。而且另外两位居然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了陈景座下的那两个了妖灵。 司雨神碑上突然卷出一片白光,这白光轻柔如风,却如白色的牛舌,卷出,如牛舌卷草将那怀阴神碑卷入,司雨神碑震起一片河浪将之吞没,看不清。 怀阴河神洪情喷出一口鲜血,虚空画神符,面色凝重,仿佛这一张符没有画出他就要死去一样。 “嘤……”一片剑光冲天,如舌的光芒朝怀阴河神洪情卷去,他手下的神符立即散去,转身便走,消失在了雾气之中。 “哗……” 两座神碑冲起,其中一座却被一根黑链缠着,别一座下方粘着一人座祭坛。 司雨神碑震动,下方的河浪卷起,整个昆仑之中的水都像中已经震动了,冲卷而起,将那座神碑卷起吞没。 整人昆仑就像是天地间的一个青色水池,一个个漩涡在出现。 就在河水将两座神碑吞没的时候,昆仑之上出现了冲天光华。光华形成云气,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霞光变色,化而为云,周天风云汇集,云气慢慢的化为龙、虎。 龙腾翔,虎长啸。 那是昆仑上空的云气凝结形成的,整个昆仑在那一刻又焕发出勃勃生机。只是再也没有人看得清昆仑山内是什么样的景象了。 进去昆仑山的人没有一个出来,就像在这突然变化的昆仑山中消失了一样。 山还是那片山,只是在一夜之间便在人们的心出现周天盘旋般的转折,从高高在上堕入泥泞之中,又从泥泞之中一下子腾飞上九天,人人为之震惊。 这一整个过程就如龙一样,兴能吞云吐雾腾飞九天,隐能藏于泥泞,不言不动。 昆仑山从被四面的河浪逆而冲浪而上,到再次封闭只是短短的一天之间,连河神庙前的祭祀都才停止。虚灵在昆仑山外徘徊,突然转身化为烟雾消失于虚空。 霸陵城下,一缕黑雾自虚空溢出,黑雾扩散,化而成人。一袭黑裙的虚灵站在霸陵城城下,抬头,城头霸陵两个字已经被阴气侵蚀的模糊不清了。 城的上空永远的凝结着黑云,与城中相连,透着一股邪气。 城头一个女了自虚无之中走出,她整个透着一股和这座城一样的阴诡气息,这与她当年那个邻家少女的气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身上依然是绿色的裙子,黑发上扎着一根七彩的丝带,衣着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之中格外的鲜艳,却也显得更加的诡异。 “你是叫虚灵,我认得你。”城头的少女声音仿佛能穿透人心一样自城头钻了下来。 虚灵抬头看着,似在审视。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不认得我吗?我天天在这里呀,只要来过这里的都会认得我。”少女继续说道:“你到城里面来吧,城里才好玩。”少女天真无邪般同虚灵说着。 虚灵突然微笑道:“好,我就来。”说罢便朝城门走去,那闭着的城门并不能阻挡她,她的身体自门缝之中钻了进去。而城头少女却在虚灵没入城中的那一刹那,眼中浮现起得意与狡诈之色。 虚灵在城内出现,顺着城的墙根走了上来。少女的眼中又出现了那种纯真的颜色,虚灵顺着城墙走到少女旁边,转身看着城内,背对着少女,少女脸色陡然一变,浮起一股阴毒之色,张嘴便欲要做点什么…… “你还记得泾河绣春弯的河神吗?”虚灵突然说道。 少女眼中的阴毒之色立即消退,思索了一下,说道:“记得啊,他是我的未婚夫,好久没来看我了,你认识他吗?”说到这里,她脸色突然又是一变,眼露凶光的看着虚灵,说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现在有难了。”虚灵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他怎么了?有什么难了?”少女焦急的问道。 “他要死了,被昆仑派的人困在了昆仑山中。”虚灵说道。 “啊……”少女掩嘴惊呼,焦急的说道:“我,我奶奶不让我出去,说我出去就会被恶鬼国的国王抓走的。” 虚灵若有所思,却很快便又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没关系的,我有一种法术传授给你,你过来。” 少女靠近,虚灵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只见虚灵嘴唇开合,快速的说着,而少女的嘴唇却是做吸吮状,似在吸食着什么。 突然,虚灵的身体化为黑烟被少女吸入了嘴里,她高兴啧吸了两下嘴巴,突然愣住了,因为城下正有一缕黑烟自虚空之中溢出,一个黑裙少女缓缓浮现,她抬头看着城头的少女,说道:“你的未婚夫还困在昆仑。”说完转身一步迈入虚空,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消失无踪。 翠屏山的洞府之中,翠屏山神突然抬手一点虚空,说道:“你不应该教她法术,她一法通百法通,将来只怕无人能治。” 在她说话间,虚空如有灰尘一样的被吹开出一片干净之处,一个黑裙女子的身影浮现,她看着翠屏山神,回答道:“又何必治。”说完整个人便又消失。 昆仑山的上空的云气又发生了变化,不但有龙有虎,还有着凤凰麒麟这些上古灵兽出现,其他的各种异兽不计其数。虚灵来到山脚下,腾身而起,化为一缕黑烟直上天空,投入昆仑山内。 昆仑之中云海变幻,有淡淡波涛声传出。 太阳西沉,天地变暗。 天上星辰出现,夜半时分,半轮明月出现。 一个女子在月光之中漫步而来,一步一逝,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昆仑的上空,挥手间一道月光自九天之上降入昆仑之中,昆仑之中云气翻涌,将那月光吞噬。 天空之中的女子突然朝昆仑山中落去,又手之出现了一把仿如透明的剑,一剑斩下,云海翻涌,出现一道深长的沟壑,沟壑之中空洞洞,仿佛是另一个世界,转眼之间又被云气填满。 连续几剑,剑光纵横,月光如霜。然而每一剑都只是让昆仑之中的云海翻动,出现一道道的口子,却无法彻底的破开云海。她感觉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行,只要法力再高一点就行。但是她一次次的提高法力都还是一样,心中突然惊醒,这个昆仑云海根本就是自己的法力所能破得开的,而且它还在无形之中吞噬着自己的月华之力。 她在停了下来,在月光之中捻转徘徊,最后自天空之中一剑倒刺而下,直入昆仑山中,消失不见。 第277章 :雷雨中封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鬼魅仙灵之事,人间不可知。 人间祭祀泾河神祇已经结束,各处的神像之上有着朦胧的白光萦绕。他们心中欣喜,觉得河神感受到了自己祭祀。 一处山洞之中,巫妖雪儿盘坐在一块冰魄寒玉床上,她全身罩着黑袍,连头也罩在里面。可以看到的脸与手如披着一张皮的骨头一样,煞白煞白。 在她面前盘着的是一条黑白相间的蛇。他正是曾在河神庙前听道的九阴。 “你真的要去?”巫妖雪儿问道。 “我应该去。”九阴说道。 “那就去吧,这样也好,这次就彻底的斩断与他之间的缘法吧。”巫妖雪儿说道。 九阴点了点头,巫妖雪儿又说道:“他是神祇,而你是巫,神祇与巫族之间必定只能存活一个,你曾在他座下听过道,这次去救他就算是尽了缘法,无论能不能救下都是尽了。” 九阴又点了点头,又说道:“姥姥,您应该知道那昆仑大阵怎么破吧?” 巫妖雪儿眼中有白色的寒光闪耀,就像是一点雪花,只听她说道:“当年昆仑元始凭着昆仑大阵与盘古幡抵挡着都天神煞,但是仍然被破开过的,虽然我不知道那大阵破损之处在哪里,但我可以告诉你怎么找。”说罢便将当年的大战描绘了一番,九阴记在心中后就要离去,巫妖雪儿又道:“我这有一样法宝暂赐于你使用。” 话落之时,自她的嘴里喷吐出一道乌煞光华,九阴张嘴吞下。在要离去之时,巫妖雪儿继续说道:“莫要忘记你是巫,你的生命属于我,属于祖巫,当祖巫重生之时,即使是你在亿万里之外也要赶回来。” 九****:“姥姥,九阴明白。” “嗯。”巫妖雪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九阴退出去,冲入无边的夜色之中消失无踪。 昆仑山中,波涛阵阵,剑吟渺渺。 无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在昆仑山外有一只猴子在徘徊着,只见他来回的走动,时而停下来看一看九天之上的星辰,时而低头沉思,又或掐指算着什么。 他身穿着道袍,和人一样双手交于背上来回走动,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 “这明明是个死局啊,怎么我却算到了机缘就在眼前呢,以前十算之中也只有两三次能算准,难道这次也算错了。”他心焦急的想着。 “那道士不地道,传给道爷的术算之法太他娘的不准了。”猴子心中忍不住说出了一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骂语。 骂了几句之后,他站着不动,抬头看着天空,像是数着星辰一样的掐着指在算着。 一点灵光划过天空,在昆仑山上空盘旋了一下,投入了山里。 “那是九阴。”猴子惊讶的喊出声来:“他都来了,这,这……”他急的抓耳挠腮,来回的走着着。 这一棵大树下覆盖着枯叶的地面早已经被他踏出一片光秃。 “看来真是机缘了。这些年来,机缘从来没有算准过,祸事一算一个准,今次应当没问题,应该能算准一次机缘吧。”他心中想着,下定决心后便朝昆仑山攀登而去。 昆仑之外的天地一点也不平静,有仙灵渡劫,在雷霆之中有些灰飞烟灭,有些则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大家所关注的却是九天之上间是在雷霆降落之时浮现出的一片庞大的宫殿, 这一现象让许多人感受到了一种天地即变的气息。 然而,各山之中谈论最多却是昆仑,以及陷入昆仑之中的那些人。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许多人已经在猜测陈景还有没有活着,又有多大的希望活着出来。答案是没有人看好他,昆仑从没落到爆发只是一夜之间,昆仑还是那个昆仑,即使只有一个门人和两个童子的昆仑还是那个昆仑,只可仰视,不可亵玩。 又是一天的阳光明媚,有人自远方踩云而来,正是龟渊,他遍身是伤痕,也不知道是经历了怎样的一个大战,来到昆仑的上空,丝毫不犹豫的投入了昆仑的云海之中。 然而昆仑却越发的神秘而深沉,就像是恢复了当年的的鼎盛时期一样,没人敢轻易的靠近。 道行高深的人能够感受到昆仑就像是随时都要爆炸一样,离得近了,会有强烈的压抑感。 人间有战乱,神祇或修者混于其中,传道纳信仰。 祭祀随处可见,甚至有着一天祭祀数位神祇的事。 昆仑上空白云慢慢的散去,又变成一片蓝境似的天,能映出飞鸟的影子来。 许多人感叹着陷入昆仑之中的些人都已经死了,要不然昆仑不可能平静下来。 然而就在昆仑上空慰蓝还没有出现多久,昆仑之中竟是生出了一阵阵波动,昆仑之外的风云汹涌汇集,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在昆仑的上空凝结出了一片乌云,乌云蔓延扩散,遮天蔽日。 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天地间的河水爆涨,人们纷纷祭祀着河神和龙王。 天下水域尽属司雨,只要人们心中念着龙王,祈求着雨能够早点停止,那么信仰愿力就能到聚集到司雨神碑上。 又是一连几天,各处河堤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倾覆化为大水灾。即使是一国之君也带领群臣祭祀龙神。 在人间不知道的某一天,昆仑上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如天河倾泻。在那一道道划破黑暗天空的电光之中浮现出一片幻象。 只见一座并不算大的麻黑祭台上有一群人,总共八个,若是能看清楚的话,会发现那些并不光只是人,其中有一人是站在最中央方,他像是在向天地召告着什么,而天空之中则降下雷霆风雨。 这一过程持续了许久,最终站在最中央的那个人每隔一段间便挥出一块玉牌落入到站在祭台边缘的那些人身上消失。玉牌落入那些人身上后,那些人也一个个相继的消失了,当一圈下来之后,站在祭台边缘的七人都消失了,唯有最中央的那一个还站在那里。 只见他缓缓的伸出手,一只蝴蝶自他手心浮现,蝶翅扇动之间已经飞舞而起,像是牵动了天地。原本人与九天之上落下的雷霆如不在同一个空间,却刹那之间相通了。 才飞起的蝴蝶身上闪耀起光华,漫天雷光与风雨也在这一刹那之间朝那人汇集,就像九天之上倾泻下来的一条瀑布,与蝴蝶相接的一刹那间化为一柄巨大的剑,连通天地。 “破。” 一声比雷霆更为深沉的厉喝滚滚汹涌,无数人在梦中惊醒。 这一声厉喝响起的一刹那,天空之中的风雨雷霆骤然停止,天地静谧。只见昆仑山中一道剑光冲宵起,剑吟声由远及近,由轻到重,铺天盖的在天地间扩散开来。 无数人震惊的看着那一道不应该出现在人间的剑光。 而那道冲宵而起剑光朝南北方向展开,最后光华呈现一个扇形,又转眼消失。 “轰……” 轰隆隆的声间随之响起。昆仑山中原本积蓄着的水自昆仑之中奔涌而出,冲卷而下,在天地间奔腾。 昆仑上空的乌云随风而散,天下间的风雨消泯。但是昆仑之中倾覆而出的水却已经淹没了无数的家田村庄,即使是大城都难以幸免,无数人在大水之中死去。 第278章 :一龙西来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相比起昆仑来,千罗看起来要小得多,比起昆仑的雄浑与壮丽,千罗显得清幽了许多,如果说昆仑是一个大汉的话,那千罗就是一个少女。 “叶师姐原来好么厉害啊,以前就知道她厉害,没想到她那么厉害。” 千罗山中央的一座山上的一间草庐前,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席而坐于一块麻石上,旁边是一株藤蔓,并不高,看上去很娇嫩,随手一折就能折断了那并不长的藤蔓。只是在这根藤蔓四周却并杂和别的植物之类的。 在那老人旁边坐着一个青年,样貌有与他有几分相似,而青年的旁边又有一个少妇,盘着头发,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睡着了,而青年与少妇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老者的话。 并没有人回答,老者却又感慨道:“当年我躲在那山石底下,要不是师兄救我,我现在已经死了。这一晃眼就是四十年,叶师姐天下皆知,师兄昆仑封神,而我则早已经娶妻生子,孙儿都出世三载了,真是造价弄人啊,当年要是没有那一夜的灭门惨祸,我也还在门中,师兄估计也还会在千罗。” “造化啊,造化啊。”他感叹两声,看着自己儿子儿媳,再看了看睡着了的孙子,叹道:“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外面战乱,已无安身之处。” 那青年这时欲言又止。 “有什么担心的吗?” “父亲,这里处于深山之中,孩儿担心会有山精鬼魅。” “这有什么担心的,这座山是当年千罗门的地方,山精鬼魅不敢靠近。再说,这里不是还有你青藤姑姑吗?”老者最后所说的就是旁边的那一株青藤。 青藤摇晃,突然开声道:“有叶师姐和陈景,这里又怎么会有谁敢乱来。” 声音幽幽,自青藤上飘起。 转眼已经一年过去了。 天地间越发的混乱了,重重的山河,将天地分开,即使是世间最有学问的凡人也无法知道一片片大山之后还有什么样的国度,无法知道荒芜的沙漠尽头是否真是地狱深渊,更不可能知道无尽的海域可有边缘。 山川河浪沙漠大海将天地分成一格一格,每一格之中都有数十个王国。 中元王国是大地上一个相对较大的王国,周边都是小国。中元国的国都处于国之腹地。城很大,周边有四座相对小一些的城池拱卫着国都,远近不一,各处山川险要之地。 天空之中飘着丝丝的细雨,这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多月了,虽然下的不大,不能酿成什么水灾,却也让人烦闷。 卧虎城是中元国都城君安城的南面。 卧虎城总兵王士奇站城关之上眺望着远方灰白的天空一团乌云,那乌云正朝这边飘来,乌云如一条龙一样的在翻腾,又看着这暗淡下来的天色细雨,突然感叹道:“一龙西来战卧虎,暴雨倾城风折柳……” 他念到这里却是顿住了,旁边的有一位文士立即鼓掌,大声的称赞。 吴士奇只是微笑着,依然看着远处,远处有一人缓缓走来,在这即将暗淡的天地之中一步一步的走着。文士也顺着吴士奇的目光看去,耳中已经听到吴士奇惊讶道:“咦,你看到那个人没有,好意境啊。” 那人穿着一身普通的蓝袍,手上拿着一杆白幡,白幡上写着几个大字:“祈神求雨,捉鬼拿妖。” “原来是一个游方道人,可惜了这么好的意境。”文士在吴士奇旁边说道。 吴士奇突然又念道:“仿兮天神下凡尘,原是游方假道丘。” 在他说话之间,那个道人已经到了城关之下,也正是城门将关之时。 “快点,要关城门了。”城门下的守卫地大声呼喊着。 “呵呵,腿脚不行,不利索。”那个年轻的道人笑着回答道。 “这么年轻就腿脚不利索,我看你腰部僵硬,是腰不行吧。哈哈……”城门下的其中的一个守卫大笑着说道。 那道士将将走近,脸上有笑容,却是那种僵硬的笑容。 正待他要走进来时,头顶传来一声喊问声:“那道士,今晚可有雨。” “无雨。”蓝袍的道士抬起头快速的回答道。 “哈哈……” 无论是上面的吴士奇还是下面守城的卫守都哈哈大笑着,就现在的天色来看,晚上任谁也会知道是有一场大暴雨的。道士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大家只当他心中不痛快,越发的觉得好笑。 道士进入城中的步子不便,看起来真是腿脚不利索。一步一步的进了卧虎城。也就在道士进入城中之时,远空那团乌云已经到卧虎城的上空,天地陡然之间黑了下来。大风吹着城头的旗帜猎猎响。 “又要下一场暴雨了。” 吴士奇看着天空叹道,看着那个在城中街道渐行渐远的道士,叹道:“没真本事不要紧,要紧的是居然没有一点眼力,这还能骗到人吗?” “他还年轻,每一个曾经总是将心中所想直言吐出的人都会慢慢的变成一个察颜而言的人。除非他已经死了,或者没有人再愿意听他说一个字。”文士说道。 吴士奇大步向前,朝总兵府而去,说道:“你倒是会总结,那你是否也是察颜而言呢?” 文士大恐,连忙单膝跪地,连说:“不敢,不敢……” 总兵吴士奇哈哈大笑。 只是这一天晚上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并没有下雨,只刮了一夜的狂风。吴士奇大异,在天亮之时去派人寻那道士,却没有寻找到。 在这天将入夜之时进入卧虎城中的是陈景。进入城中的陈景身上没有银钱,所以他也不打算去住店,而是去寻城中的庙宇,虽然他可以这样在街让站到天明,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到了他现在这般境界的,往往一个念头便是一个难得的机缘道路。他突然觉得,自己若想要真正的化形,让神像之体重新变成原本的肉身那般,必须要和人一样的生活,要一点一滴的化,从根本上化去。 这是他突然生出的一点念头,但是促使他在天地间行走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觉得自己若想要再有丝毫的进步,必须要离开原来的那个环境,以红尘绸布来擦拭道心。而且,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抛开一切,静一静心了。 就在他一个拐弯,要去不远处的土地庙时,后方有一个沉重的脚步追了上来,很快就超过了他。 “咦,道长,你会捉妖?”那在超过陈景之时看到陈景手上白幡上写的字,回过头来问道。 “祈福求雨,捉鬼拿妖,乃贫道在随师学得十几年真法术,当然能捉妖。” “那道长快随我回家捉妖。”说罢,扯着陈景的衣袖便朝来的路走。 那人看起来文弱的样子,又匆忙,手劲却极大,紧紧的抓着陈景的手,半拖半拉带着陈景向前走,陈景走起来僵硬,却也能跟上,嘴里连连说道:“勿急,勿急……” 第279章 :非请不入家宅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多少年来,陈景没有被人这样拉着过,那手臂上传来的热度让他竟是刹那间有些恍惚,那手臂上的力量,让他感受到一种抓着最后救命稻草的感觉,不由的想起在昆仑山中陷入生死之间时情形。当时他几乎已经绝望,认为自己不可能出去。只是后面却不断的有人进来,他不得不为大家的生死着想。这才最后封了神,成了法阵,接引天威循着昆仑原有的残损之处破了开来。只是昆仑破了,方圆千里内的人类却遭了灾难。 这是在破之前他想到了的,却又被他自己压下不愿意想的。 他记得老剑客曾问过他:“如是死你一人,而天下人能安宁,你会怎么做呢?” 当时陈景回答是:“我不想死,如果真到了必须死的时候,我想我应该会死吧。” “如果还加上你的所有亲朋好友一起死呢?另一边是许许多多不相识的人,你会怎么做?”老剑客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 抓着他手那人突然一个踉跄,因为手陈景托着,并没有摔倒,不过却被旁边的墙擦伤了额头。陈景问道:“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走。”那人用手摸了摸头,又向前走,陈景在后面跟着。 两一路前行,又转过几个小巷,拐进一个胡同,天气已经暗下来,没有一点的光芒,那人走的极快,显然对于这地形非常的熟悉,只顾着一个人在前面走,像是突然之间忘记了陈景初次来这里,对地形不熟悉,又在黑暗之中是难以跟上他的脚步的。 “到了。” 在一座普通房屋前停了下来,屋里还有灯光透过木门射了出来。那人推门而入,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那年轻的脸庞上满是忧心与愤慨。陈景并不进去,那人直冲里间,不一会儿,里面便又传来低泣声。陈景没有凭神通去察看。 他成神祇这么久,一直没有思考过一些事情,这次在人间行走这么久了,已经慢慢想通了一些东西。 “非请不入家宅。”这是陈景在看到有妖随意进出人间的家宅之后给自己定下的一条规矩。 陈景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那拖着陈景来的年青人才从里面出来,请陈景进去。陈景跟在他身后。那年青人看着这个自己在路上遇上的道士,发现他的双眼之中似有一层云气笼罩着,如死鱼眼。 他与之对视,忍不住问道:“道长,你的双眼?” “被尘朦住了。” 年青人也像是随口一问,将陈景引到里面,欲言又止。 陈景也不问,只能等他开口。他的双眼是石像之眼,还没有重新化为真实的眼睛,不用神通的话,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朦胧。 他没有凭法术去察看他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等他开口。 “靖儿,请道长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老人家的声音。 “道长请。”这个年青人立即带着陈景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老人坐在里面,不过侧面还有一间房,房门关着。 陈景才走进,那老太太便说道:“道长可是有真法力能除妖?” “只要是祸害人间的妖,我都能除。”陈景回答道。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哎,家门不幸啊。”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说道:“我们一家虽然只有三口,但也算是和美,但是就在三天前,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儿媳突然像是失了魂一样的站了起来,关上房门和窗户,不管我们怎么叫也叫不开。哎……” 她说到这里又顿住了,昏黄的灯光照在她那苍老的脸上,语气之中透着深深忧虑。陈景等着她继续说,并没有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从之前那个年青人表情来看,必定有着难言之隐。 “我们听到儿媳的房间里没过多久就传来了行房的声音,许久才消,当房门被儿媳从里面打开之时,儿媳却像懵懂不知,对于所发生的一切并不知道。后来我儿问她,并将一切讲给她听,儿媳却是痛哭不止,欲要寻死,若非老身与我儿日夜守护着,她现在已经成了亡魂了。” “你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陈景问道。 老人一听就明白陈景是什么意思,立即回答道:“这是里间,外人若要进来必定经过前门,这房屋即无天窗,也不能连着外面。我们守着,也不见有人出来,开门后就只有儿媳一人。” 陈景点了点头。 “我们问儿媳,究竟看到了什么,可她只是哭,并不回答。”老人说道。 “所以,老夫人觉得这是有妖孽作祟。”陈景问道。 “肯定是妖孽,怜儿一向安分守己,必定是妖孽迷惑。”老人肯定的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老人家可请允许我施法术察看呢?” “法术?”老夫人重复一声,陈景点头,老人紧紧的说道:“只要不惊扰了儿媳,道长尽管施法。” 陈景点了点头,抬眼便朝旁边那个房间里看去,神念展开,这一栋里外三间的房中一切尽显于心。只见旁边那间卧室之中,正有一个女子坐于床头,而她旁边则有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坐在那里,正朝那个着单衣的女子说道:“一个假道士,还说施法呢,只怕你家里要被骗一笔钱了,要不要我去将他吓走。” “千万不要,你会吓着我婆婆和相公的。”那女子连忙阻止道。 “吓着了正好,从此你也不必这般的忍耐难受了。”那身着白衣的英俊男子道。 “不,不,你是妖,我是人,我们是不能长久的,你还是离开吧,莫要再来了。”那女子说道。 “嘿嘿,我若真走了,不再回来,小娘子舍得吗。”那白衣男子勾起坐在床头女子的下巴笑着说道。 女子摇头,却也没挣扎。 陈景这时突然说道:“老人家,妖怪贫道已经找到了,要不要贫道收了他呢?” 老人连忙道:“找到了?快收了他,千万不要让他害了我儿媳。” 一直坐在门边沉默的那年青人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刀来,一脸杀气喝问道:“在哪呢,在哪呢,我宰了他。” “呵呵,这道士真是心急,这么快就下手了,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收妖。嘿嘿。”那白衣男子笑吟吟的说道。 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到她旁边的女子脸色已经煞白,她的耳中依然在萦绕着一道声音:“可要贫道收了他?” “不,不,请道长让他走。”那女子低泣道。她的声音才出,旁边的白衣男子骤然变色。眼中红光一闪,便要遁走,然而眼中却看到那道人仿似从自虚空之中走出,周身白光萦绕,他心中大骇,措手不及,被一掌击在脑门上,眼前一黑,耳中嗡嗡,再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抓在了手中。 他心中大恐,却又大骂道:“哪里来的道士,我在这里又不害人性命,又与你何干。”但是他的话才一出口,却发现自己说出的并不是人话,而是兽语。 而旁边则是这家人中的最高寿的那个老人,她一脸的恐惧,另一个则那年青人,他手提一把砍柴刀,一脸的杀气,随时都像是要将手中的刀劈过来。 就在刚才,那老太看到陈景身上光芒一闪,右手那不执幡的手朝空中一抓,手中已经多了一只白狈,心中原本有些不相信面前道士会法术的心立即惊恐起来,一时之间站在那里不敢说话。 “畜生,你敢辱我妻。” 青年一刀劈一来,那白狈猛然挣扎,躲开了身体,但是那一刀却劈在白狈的一条腿上,腿被一刀劈断,皮骨之间没有一丝相连,陈景看了一眼那刀,却是早已经磨得无比锋利。 “啊……” 房间门突然打开,那女子冲了出来,却只是冲出几步便掩嘴惊呼,就在刚才那一刹那,她眼前的白衣男子突然像是被一只手拽进了虚空之中。然后她便连忙起身打开房门冲了出来,却看到了一个道士一只手抓着一只白狈,白狈的一条后腿被劈断了,鲜血直流,地上已经有了一滩鲜血了。 她心中恐惧又羞耻,不禁悲从心起,倒在门边掩面痛哭起来。 “娘子,娘子,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妖怪已经抓住了,没事了。”年青人扔下手中的砍柴刀,跑过去抱着那女子,使劲抱着,不停的说着。 可是那女子却越哭越伤心,她突然说道:“真人,小女子受尽妖怪凌辱,已无颜活在这个世个,还请真人诛除此妖,让它不要再害人。” 那白狈听到那女子的话,疯狂的挣扎着,嘴里吱吱叫。而那女子的眼睛在看着白狈时充满了怨恨。而陈景同时也发现她的眼中竟是没有一丝的感激,反而有一种要自己尽快走的感觉。 “真人,请让我杀了这个妖孽吧。”那青年又捡起刀,站起身来,就要劈刀而出。 陈景却是说道:“我自会处理。”然而,他话才说完,那个青年却大怒道:“此时不杀,更待何时,你这个假道士,莫不是有什么图谋,前面你自称贫道,现在自称“我”,一定是假道士。” 那女子这时突然大声叫起来,说道:“他是与这妖怪一起,他是假道士,这是他的法术。”她突然尖叫着喊道。 陈景有些愕然,在那青年男子手持砍柴刀的逼视下直后退,当退出里屋之时,他已经明白过来,提着白狈,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念道:“人心啊,你休要再爱慕白衣与俊秀。人心啊,你休要羞愧之时怨他人。人心啊,你休要持刀杀恩安已家……” 念唱声中,无论那年青人怎么追也追不上。 第280章 :人有辱,隐解之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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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会布下禁制,每月的月初夜色最浓时,你能够吸纳到天地间的灵力,这样可以让你不至于死去。如果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可以去告诉你的家人,告诉他们你被封禁在这里,让他们每月的月初来探望你。” 白狈见陈景铁石之心,求之不动,言语立即变得污秽起来,谩骂不断,说道:“你岂会这么好心,你这个淫道,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陈景任他骂着,等他骂完后,说道:“我确实不是真的道人,我叫陈景,司职天下的雨水。” “你是司雨天神?”白狈仍是不信,陈景却是在瓮上快速的画了几个玄符,抬起那风雨亭,将那个瓮按入了亭下的土中,放下亭子,放下的瞬间,白狈已经快速而焦急的说道:“我家住在藏剑锋上元洞。” 风雨亭压下,白狈的声音也就消失了。 陈景又在亭子的四根柱子的最顶和最下方各画上了一个符文。 当天夜里陈景便去了离卧虎城百里左右的世藏剑锋的上元洞,找到了那白狈的妻女,让他意外的是,那女子居然是人间女子,而且是人间富贵人家的女子,现在听说白狈被封制在了卧虎城后就央求陈景能将她带着卧虎城来,她无法再在那里住下去了,找不到了吃食,不敢出去,而且不用过多久就会有山中别的妖怪欺上门来。 陈景答应了她们,将她们从上元洞中带了出来,路上果然有些妖灵出现,言词无礼,在被陈景施法术驱赶走后不敢再靠近。 那女子本是人间富贵人家的女子,名叫竹韵诗,是在家中弹琴之时被白狈摄到了藏剑锋上元洞中。生的那个女儿虽然是人类,却有妖异之处,她看到了陈景法术惊人,希望陈景能收她女儿为徒弟,陈景没有答应,那女子便一路低泣,说自己的女儿一定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在卧虎城中一定会被烧死的。 陈景在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说道:“我为她种上禁制封印吧,让她能像正常人那样的过活。” 白狈的妻说道:“禁制封印虽能让她现在妖异消失,难保以后不出现什么事,万一再出现奇异之处,难保不被人当妖怪杀死。” 陈景暗思,现在她年纪幼小,种下封印必须是很微弱的,等她长大了,封印也许就会不管用了。但是他现在实在不想将一个人带在身边,想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传你一篇《神明守身经》吧,常诵此经,即使是遇到了一些鬼魅妖物也能保你平安。” 说完又摄来一棵大柳树,取出树心,转眼之间雕刻成一个人像。又在那巴掌大的人像额头点下,一道金纹出现,又慢慢的暗淡下去,最后只留下一道暗金色的印记。陈景又在神像身上勾勒出几道线条,乍看上去就像是在刻划人像衣服,仔细看去原来却是画着一个个符文。 一会儿后,他想了想,又在人像的背上刻下了一篇《神明守身经》,只是这一篇与以前的《神明守身经——泾河篇》不同,这一篇里面的内容加了不少,包括了泾河篇,又多出了一个司雨篇,这是陈景自离开昆仑之后又重新悟得的一些东西加在了里面。 他一边刻着一边念着,白狈妻用心记了下来。 陈景道:“你以后教她念诵此经,此生应当能平安无事,三十四年后,你还能与你丈夫最后一面。” 那女子接过柳木人像,只觉得一股温暖的气息自柳木人像上传导开来,让她安心不少。 风在她中呼啸,只一会儿,声音消去,眼前景象清晰,定睛一看,远处一座大城,大城城门上有着“卧虎”两字。 陈景将她放在那里,又问她能不能生活,她则说离开时从上元洞中带了珠宝,衣食无忧。陈景点头,便要离去,她却又喊住,说:“小女年幼,虽有一个名字,但是从今以后就是在人间生活了,真人能否给小女另取一个名字。” 陈景看着那个睡眠之中的小女孩,想了下,说道:“就让她姓贝吧。”说到这里他又沉吟了一下,说道:“她因为身份不同,现在来到了人间,将来肯定会遇到许多困难,希望她无论在遇到了什么之后,都能平平安安,内心一直秀丽,她的名字就叫安秀吧,贝安秀。” 当陈景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声音还没有落下,他人已经在风中远去。 白狈妻竹韵诗抱着手中的孩子,发现她的额头有一道淡淡的印记,身上奇异特征也缓缓的消失,最终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类婴儿。 她伸手摸了摸女儿额头的封印,叹道:“儿啊,你的名字是司雨天神起的,你的命运注定要与他相连。” 太阳的余晖照在那小女孩脸上,满堂殷红如血。 陈景回到卧虎城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他不知道昨天卧虎城的总兵派人寻了他,他再进入到卧虎城。这卧虎城只有两个城门,其中一个方向就对着中元国都城君安城的那个方向,而另一个入口便是旁边之前陈景入城时与卧虎城总兵对话过的城门。 陈景再次从城外进来之时,这城门前的守卫还是好几个。当时总兵吴士奇让那文士去找陈景之时,曾派人来问过他们有没有看到陈景离去,他们当时是说没有。但是现在居然看到陈景又从外面回来,不禁上下打量着,心中却是暗想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呢。 只是昨天那文士派人只是来问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说过要他们抓陈景,所以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看着陈景,这时的陈景在他的眼中有些高深莫测了。 “道长,今夜可有雨?” “有,暴雨。” 那些守卫齐齐抬头看天,只见天空之中红霞满天,根本就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不过,这次并没有人大笑,只是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心中个个惊疑不定。 陈景走到城门口,看着他们,指了指自己手上的白布幡。说道:“求雨祈福,捉鬼拿妖。”说完之后,并没有一个人说话,陈景又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然后朝城里走去。 其中一个守卫立即叫人去向总兵府报告,只是那卫士回来之时天已经要黑了,而且总兵与那个文士都在一大早就去了都城君安。 这时天空暗下,突然一声雷鸣,顷刻之间大雨倾盆。 陈景进了城后,便定了下来。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他发现这座城中居然有土地,却没有城隍,同时又有一些不知名的神庙,但是好些神庙都非常小,里面的神祇神力极低。除此外还有一座小小的龙王庙。看里面的狰狞龙王大概是离城不远的那条小河中的龙王吧,虽然香火还在,还有庙祝那些人收香火钱的,但是庙宇并无神光。 陈景就是在那座小龙王庙外摆摊的,才一个多月后,他的名字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卧虎城。谁都知道城东的龙王庙前有一个能测算节气时令道士。 纷纷猜测着陈景到底是什么来头,又将他与那龙王庙联系在一起,不少人说是龙王显灵,要不然哪能这么准确的说晴雨天气呢。 这一天突然有一个文士来到了陈景。 “真人真乃高人也,短短一月之间便已经名满卧虎,声传君安。”文士站在陈景缓缓说道:“当日真人西来,文某不识真人,还望恕罪。” 陈景只是看着,面上没有笑容,因为他是石像之身,只是微笑的话根本就看不到。那文士又介绍自己姓文,名叫文俊卿,是总兵吴士奇身边的人,说总兵好结交奇人异士,想请陈景过去总兵府里坐一坐。 陈景并没有拒绝,随着那文俊卿去了总兵府里。 这一个多月以来,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在这座城里已经有了淡淡的信仰,那信仰就像是山中的淡雾。 进了总兵府后陈景才知道,总兵找他并不是简单的结交。 现在中元国内神祇极多,每一座城中都有一个神祇,而那些镇守一方的将军也有许多本身就是神祇,还有许多是道门子弟或者山中妖怪化为人形在人间行走。 这座卧虎城中曾在多年前出现过一场斗法,最终却没有一个神祇留下,所以现在都是一些神力低的小神在,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有总兵吴士奇在,一般的神祇根本就无法在城中传播信仰,无法建神庙。 而陈景第一个进入卧虎城中而没有被他察觉的神祇。 第281章 :不应恶祈,不涉人祸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卧虎城的总兵府中只有总兵坐在一张大椅后面,而那个文俊卿在陈景进来之后便退了出去。 相对于总兵吴士奇在这府里都穿着的一戎装来,陈景一身的普通衣袍却并没显得怯弱半分,一个是山间猛虎,一个则是云端野鹤。 他坐在宝玉雕琢而成黄金镶嵌边的椅子上,双脚交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正在用一块蚕丝帕轻轻的擦拭着。 “不知真人在哪座宝山修行?” 修行之人都喜欢探人根脚,然而又不用凭法术神通去探,所以大多是开口问。 陈景身穿蓝布衣袍,手中还拿着白幡。说道:“有生灵的地方就是我的修行之处。” 吴士奇抬眼看了看陈景,说道:“原来不是道人,而是神祇。” “是人还是妖怪?”吴士奇又问道。 陈景眼中一片混浊水云,看着吴士奇,说道:“既是神祇,又何分人与妖。” “哈哈,哈,……”吴士奇大笑。‘锵’的一声还剑入鞘,大声道:“说得好,既是神祇,又何分人与妖。”他还剑入鞘后大步走到陈景面前,一身的古铜色铠甲穿在身上吴士奇比陈景要高大许多,他走动之间,隐有一种上人之威。 陈景本是石像之身,比一般人要高大得多,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已经在朝他以前的身形变化着,缩减了许多,相对于一身铠甲的吴士奇来说显得单薄了一些。 “那么,你来我的卧虎城是纳满城信仰一身的吗?”他突然咄咄逼人起来。 陈景从来没有遇到过有人这样直接的问出这么一句话,虽然这只简单直接的一句问话,但是陈景却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来。 他嘴上没有回答,心中却在想:“是为了信仰吗?如果不是,那又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哈……”吴士奇大笑,说道:“这句话我问过许多神祇,你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样回答的吗?” 陈景说道:“将军,请讲。 吴士奇缓缓退步,眼中闪过讥诮,说道:“他们可以分成三种,其中一种是直言回答是为信仰而来,另一种是说为了卧虎全城人的不受乱神奴役而来。还有一种则是和你一样,无法回答。前两种一种我将之称为虚假之神,那第三种你觉得是什么神呢?” 陈景回答道:“第三种比之前两种尚且不如,做为神祇,为信仰,却不敢直言,做为神祇,让众生不为乱神奴役本就是职责,却又不敢开口,所以比起起前两种来,第三种更是不堪。” 吴士奇又回头看着陈景,眼中光芒如剑。他盯着陈景一会儿之后,突然大笑,极为不屑的挥手示意陈景离去。 在陈景出一会儿,文俊卿进来,问道:“将军觉得怎么样?” 吴士奇则是说道:“第三种可能是随大流行于世,无抱负无思想的神祇,懦弱而胆小,无担当,但也可能是真神,律己慎言,以重定天地神道秩序为生命意义者。你觉得他是哪种?” “不清楚。”文俊卿说道。 吴士奇从新坐回那玉座上,缓缓道:“我以势压之,他无惊慌色,我讥诮之,他不怒;我问他来这是否为了信仰,他虽不答,却有深思之色。无惧、无畏,有所思,这是一个还在寻找中的神祇。” “那他的法力怎么样?”文俊卿问道。 “就我看,这天地间,没有一个神祇有资格在重定天庭秩序。法力的高低并不重要。”吴士奇说道。 陈景又回到了龙王庙前为人算风雨,偶尔还有人来祈福,甚至有儿孙起名的都有。 这天他回到租住的一处房子里,这房子是一处偏避的独立小院,院中有一棵大槐树,夜色正浓,陈景站在那棵大槐树下,抬头看着树叶,那树叶上有虫子,树上有鸟窝,树干上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孩子刻上去的许多名字,有男有女,有些还很幼稚,有些看上去却要正经的多,从这些字体可以看出在这树上刻了字的人处于不同的年纪。 若是这是一棵普通的树的话那也罢了,可是这棵树分明是一棵开了灵的树。 “你一直站在这里,应该看到了许多事情吧?”陈景突然开口向老槐树问道。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这是陈景第三次与老槐树说话了。 就在陈景以为老槐仍然不会回答时,老槐树开口了,他的声音从树叶间伴随着沙沙声洒了下来。 “我之所以不回答,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小树妖,哪里有资格与您这样的天神说话。”老槐树说道。 “我哪里是什么天神,我只是一个力气大一些普通人而已。”陈景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法力有多高,但是你的身上有着天神的气息,这个我是不会认错的。”老槐树说道。 陈景知道,只有三品神位以前的神祇才有资格进出天庭,所以三品和三品之上的神祇都被称之为天神。 “你见过很多天神吗?”陈景问道。 “一千多年前见过不少,后来就没有见过了,不过十年前却见过一个。”老槐树道。 陈景有些意外,说道:“原来你是天河劫前就开灵了的。” 老槐树叹息一声,说道:“即使是混沌开灵又能怎么样呢,曾经能乱天地破轮回定乾坤的大神通者现在都在哪里呢?” “他们都不在了,但是你在,可见他们有着不如你之处。”陈景说道。 “不是我有比他们过人之处,而是我甘于平凡,所以我活着,而他们消失了。”老槐树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自语道:“甘于平凡吗?难道活着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做点什么?为天地澄清宇?为众生开太平?”老槐树说道。 陈景默不作声,在树下站了一夜,第二天又去了龙王庙前为人测算天气,为人画护身符。一连几天,天天如此。 突然有一天,卧虎城的人们都聚集到一条街道上去,原来是总兵奉命带兵去北海平乱。那条街上都是前来送行的亲朋友人,陈景不怎么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感觉这些人离自己非常的遥远。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是人类,面对这一幕却从无法如城中的人们一样生出那份现在整座城都散发出着的悸动。 “原来,我已经离他们很遥远了。”陈景心中生出了这种念头。 转眼之间便已经过去了三个月,陈景依然是在那里摆着摊,测算着天气,无一不准,名声越传越神,即使是城中的几个小毛神都来到过摊位面前,只是他们原本想好的说辞在一坐下之后便乱掉了,面对着陈景那充满了云气般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被看透了,他们在这种眼神下不知所措。还有一些路过卧虎城的修行者也都会为到龙王庙,他们或是与陈景论道谈玄,或是要探知陈景的根脚。 突然有一天,一直在外随军征战的那个文俊卿回来了,直接来到了陈景的面前。陈景看着他那一身的风尘,身上仍然带着一团战场才会有的肃杀之气。 “现在有三万将士的性命摆在你的面前,你救还是不救?”文俊卿一才到陈景的面前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救。”陈景肯定的回答道。 “那就跟我走。”文俊卿说道。 陈景却坐着没有动,望着文俊卿,说道:“我救人,但是不能因救一人而杀一人。” “非我族人,皆不是人。”文俊卿快速的回答道。 陈景摇头,看着文俊卿,不再说话。文俊卿继续说道:“你若不动,有三万将士死去,无一人感激于你。你若去,纵然会有三万将士怨恨你,但也会有三万将士感激你,继而信奉你,你将会得到整个卧虎城的信仰。” 陈景道:“我不对凡俗之人显神通。” “不要你来为我们对付凡人,将军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为对方有神祇在军中,只要你降住对方的修士神祇即可。”文俊卿说道。 陈景想了想后便同意了。他同意并不是为了那三万将士的感激,也不是为了那些信仰,而是觉得如果他们都回不来,卧虎城里一定将会有许多人伤心,而他们如果回来了,定然会有许多人很高兴。他突然当全城人都高兴的那一幕一定会比出征时的感觉好很多。 只是尽管如此,他也在心中给自己再定下一条训言:“神不应恶祈,不涉**。”后来他又加了一句:“天下间,无论是人类修士还是山间成精鬼魅或妖怪,亦或是神祇,都不应在人间显主动显露神通。” 第282章 :天神司雨 陈景答应了文俊卿后,他又去城中请了其他的神祇,陈景并没有跟着过去,所以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说动那些神祇的。他也没有随着文俊卿和那些神祇同路。 卧虎城正是九月,天气正热,而北海却是冰天雪地。 一处背风山坳里立着卧虎城的大营。山坳如同一个躺着的“几”字。在那“几”字的外面两角分别又立了一座大营,正对着的外面临冰海之处又有一座大营,那一座在外面的大营是最危险,最容易受到偷袭,不过一受到袭击,后面的大本营中一定会来相救,几座大营相互应。在那山上高之处又有几座瞭望塔,有兵士日夜守护警戒,可直望数里之外,只要外面的那座大营有任何的动静这边立即就能知道,在塔上有挂着号角,这是传递信息用的。 吴士奇所在的大帐之中,他大刀金刀坐正中央,在这兵营之中他反而没有穿铠甲,身上穿着的是常服,颇有一种慵懒的味道。上将临战轻盈,正是这种感觉。 “怎么?那位在龙王庙前断晴雨的没有和你一起来吗?”吴士奇问着文俊卿,那些随着文俊卿一起来的神祇却并没有什么不悦,一个神祇只要不是被某些东西蒙蔽了正常的感知,那他总是感受到另一个神祇身上的气息,不过那种气息是真是假就要看双方的境界了,他们都觉得陈景确实要比自己等人高明,吴士奇这样重视再正常不过了。 “他说随后就来。” 吴士奇应了一声不再问,而是朝四位与文俊卿一起而来的神祇说道:“诸位能来,吴某代全军三万三千将士感谢了。”他站起来抱拳朝四位来自卧虎城的神祇说道,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做作和勉强。 四位神祇分别回礼,他们进了这军营之中便发现这军营笼罩着凶煞之气。这是所有的军士身上杀气凝结而成,这让他们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而面前的这个将军,举手投足之间,便像是能将所有兵煞挥出,直逼眉心神源。 双方落座之后,吴士奇便朝四位神祇讲着眼前的兵事。 “与我军交战者本是我中元的一个诸侯,近十年来新王继位,竟是再在纳贡,今年国君遣使问之,他不但不知罪,反将使者削首悬于厉海城头。大王命本将讨之,一路得胜,奈何兵进于此,已寸步难行。”说到这里,吴士奇环视了下,这里不但有着四位从卧虎城而来的神祇,还有着军中的将官。 他继续说道:“非是我军怯弱不堪战,而是逆贼之中有神祇修者施法术,我虽有军阵,却也堪堪自保。现在我军中缺粮,不足七天用度,路上运粮的兵士总是受到对方修行之人的偷袭,天气越来越严寒,若是不能在七天之间破逆,则我军中三万三千将士都将埋骨冰雪之中。” 吴士奇看着众人,问道:“诸位可有破敌之法?” 那些将军们都没有回答,都看着那四个后面而来的神祇,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无法抵挡对方法术。 “不知逆军之中有何神通之士?”其中一个神祇问道,他名叫董程,本是一棵千里草,机缘之下化了形,成了神祇。草木一类化形全靠机缘,化形极难,然则即使是化形了法力比起兽类来也要弱上许多,不过草木一类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神通法术。 这时文俊卿回答道:“曾见敌阵之上密布的乌云之中曾出现过鲛人,他手持一面巨鼓,以锤击之之,我军士闻之昏沉不能与敌战,每逢此时便唯有结阵退守。” “除了这个鲛人呢,还有吗?”董程又问道。 “其他的尚未发现,也许有,也许没有。”文俊卿说道。 “有与没有,一探便知。”吴士奇说道,随之便下令击鼓,集结三千兵士结阵搦战。 吴士奇坐在一头浑身银白大马上,一眼看去,那马竟有着虎之雄姿。在他的旁边一杆大旗上绣着斗大的一个“吴”字,又有“中元”旗高竖于军中心。 这些兵士一个人沉默的踩着鼓点前进,结成阵式,上空慢慢的凝结出一片赤云,赤云翻腾化为赤虎咆哮着,而下方的后士慢慢的被生起的赤雾淹没看不清。 整个兵阵之前,唯有吴士奇等少数的人在外面,四位神祇之中有三位跨下所骑皆是山中猛兽,而其中那叫董程的神祇跨下所骑的是凭法术摄土灵之气而成的土黄大马,看上去极为矫健,像是随时都要踏云腾飞而起。 叛军立即开了营门,先是两队兵士列阵而出,后又排开,中间有一阵人马来到阵前。 双方已经战了数月,阵前已经不需多言,而且此次吴士奇的目的只是为了试探。挥手之间,三千赤虎军掩了上去,煞气阵阵,隐隐能听到虎啸之声。 北海叛军上空出现一片虚幻的海浪,海浪之中一头巨大的鲨鱼凶恶的朝中元军冲来。 两军冲撞在一起,撕杀声化为虎啸鲨吼,看不见人,只见到半空之中赤虎与白鲨大战。 只一会儿,那白鲨便落下风,不断后退。 “嗵……嗵……嗵……” 突然有鼓声响起。 在北海军的上空有一个鲛人在鼓声之中出现在了白鲨的身后。那人身上长满了鱼鳞片,头上无发,不见耳朵,嘴如鱼嘴,嘴巴开合之间能看到森森獠牙。 他的上身并没有穿衣服,下身围着了一条蓝色的布,腿以下的部分在云气之中看不清楚。 随着这鼓声的响起,那白鲨力量大增,转眼之间变得非常的凶猛,而赤虎则是气势顿泄,不断的后退,赤云变淡,竟是有溃散之势。 就在这时,吴士奇旁边的一位神祇突然纵身而起,消失在虚空之中。 同时旁边董程自脖子上摘下一枚小剑一样的饰物。 天空中,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自虚空之中浮现,处于那鲛人的后面,他正是在吴士奇旁边纵入虚空之中消失的神祇。他大喝一声,扬起手,掌心一道金符,闪耀出一片金光,一掌就朝鲛人后背印下。 “嗵……” 那一掌还没有印到鲛人后背,他突然重重的锤击在脖子上挂着的鼓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栽落,掉入下方激战的兵阵之中。 “哈哈哈……区区小术,也敢临阵。” 鲛人大笑着。 只是他笑声才起,他的头顶一柄短剑出现在他的头顶,在他的笑声之中刺下。 “啊……” 鲛人闪避不及,翻落云头,却并没有掉到地上,而在虚空之中便已经遁走,那柄剑追之不及,化为一道白光落入董程的手中,重新化为小剑饰物。 半空之中赤云所化的赤虎又再次勇猛起来,逼得白鲨节节后退。 “嗵嗵嗵……”鼓声又从对方军营之中响起,一通鼓后,赤虎再次败退。 这时吴士奇旁边有一神祇怒哼一声,说道:“一个鲛罢了,我去去就来。”说罢腾身下马,扑在地上化为一阵寒风而走。 一会儿后不见回来。 吴士奇有些担心,旁边又有一人神祇说道:“牛某去看看。”说罢,他已经隐没无形,唯有空空的兽背。 董程摸了摸悬挂在脖子上的小剑后说道:“逆军之中或另有神通之士,董某也去看看,相互有个照应。”说罢一夹马背,那马脚下生黄云,直上天空。 来到对方军营上,只见一片煞云阻挡着,他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样子,聚法力于双眼,军营之中的情况立即清明起来,但是他只一看清,心中便大震,只见军营之中的旗杆之上已经悬着三颗血淋淋的人头。 他心中大怒。同时修士,虽然各在不同的阵营,但是两边的修士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而他们却削首悬于旗杆,不但让他们神形俱灭,还悬他们的头颅,这是极大的侮辱。 “杀则杀,何必这般侮辱。”董程心中大怒,摘下脖子上挂着的剑饰,在嘴边一吹,剑饰化为一柄短剑,他朝下方空一抛,剑化为一道寒光,匹炼般的落下,在旗杆上一绕,三颗头颅便被剑光托起飞上天空。他又一展衣袖,将三颗头颅收入袖中。 只是三颗头颅才入袖中,便从风中听到了如银铃般的笑声,心中大惊,那柄短剑在周身匹炼游走,前后闪逝。 “你帮他们收尸,那又有谁来帮你收尸呢?” 随着声音的出现,虚空之中凭空出现一个女子。她穿着一身鲜红为底色上有七个黑色斑点的法袍,她才一出现,在董程周身游走那剑光便已经朝她刺去。 她挥手甩出红黑色的光华,只见七个黑红相间的光点在天地间飞舞,董程瞬间觉得头晕目炫。 那化为白色剑光的剑立即露出了本体,被那凭空而现的女子一手抓在手里,她又一步跨出,出现在董程的后面,一把抓住他的后颈腾身而落回军营之中,扑通一声,将董程仍在了地上,左右不远立即有兵士扑了上来,一把按住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董程,抬起大刀便要剁下他的头颅来。 “慢着,这个不能杀了,他可是千里草化形,本姑娘得空时要将他炖着吃。”那女子本是冷着脸,说到后面已是笑盈盈,就像是已经看到一锅她最爱喝的汤在她面前一样。 那些兵士一个个面露恐惧之色,连忙将董程用禁灵绳绑了起来。而那女子则是翻看了一会儿剑饰,颇为高兴道:“嗯,法剑还不错,这一趟倒没白来。”说罢将那剑饰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鼓声还在响,白鲨不断的前进,赤虎徐徐后通,最终退到立着的大寨边,形成虎坐山势,巍然不动,任凭白鲨怎么冲击都没用。最后白鲨无奈退去,天空之中的煞云之去散去,大地上的兵士身体显露出来,竟是已经只有半数生还,而在双方交战之处更是尸横遍野。 吴士奇所在大帐之中一片愁云惨雾,那些军将们一个个默不作声,看着吴士奇。吴士奇一身威武铠甲,立于帐中,背对诸将,手按长剑,一声不吭。 许久之后,他侧过头来,问道:“四神皆陷敌阵,如之奈何?” 没有一人回答他。 “哎……”他重重的叹一口气。 就在这里,有人来报。 “禀将军,军门外有一道人求见。” “什么装束?”吴士奇快速问道。 “身穿蓝色道衣,手持白幡,白幡上书有‘求雨祈福,捉鬼拿妖’四字。” 吴士奇大喜道:“快快请来。” 来者正是陈景,吴士迎了上去,一把抓住陈景的手,逼视道:“三万将士俱付于你之手,还望救之。” 陈景笑道:“将军勿急。” “军中无粮,四神俱陷敌阵,如何不急。”吴士奇道。 陈景说道:“都是我的错,路上因为遇上了一些事耽搁了,若是早来一点,那三位道友便不会遇害。” “什么,他们已经遇害了?”吴士奇大惊道。 “是啊,被削首多时,神魂俱散。”陈景道。 “哎,是我害了他们。”吴士奇仰天叹道。 “将军无需自责,修行之人,生死皆在己手,不在他人。我此来正是要告诉将军,北海军中修士已被我驱走,不会再来。”陈景说道。 众将士大惊。 陈景又说道:“我此来还是要向将军告辞的。” “真人是要回卧虎城?”吴士奇问道,他虽然知道陈景不是道门中人,但是他还是称陈景为真人,因为这真人一直以来都并不光是指道家,而是指修为境界到了一定境界的人都能称之为真人,属于一种统称。 “不是,我不再回卧虎,我要去北海。” “北海?” 陈景看着吴士奇惊疑的眼神,心中知道他是以为自己要去正在叛乱的北海国,当下便说道:“我要去的是海域深处,并非北海国。” 吴士奇这下不再寻问,陈景也不再逗留,转身便要离去。吴士奇却突然道:“既然真人要离去了,也不知何时才有缘相见,不知真人可否赐靠神名?” “这又有何不可。”陈景笑道:“我本是泾河河神,后机缘之下晋为司雨之神。” 陈景的声音还在,人却已经消失了。 吴士奇大惊,旁边诸将相顾失色。 “司雨之神,统天下水域,掌各地雨水降落,天庭正神,三品。”他们的心中不由的想起这么一句话来。 吴士奇在惊讶过后,却决定回去之后在卧虎城中修建一座司雨神庙。 陈景去北海是因为他从鲛人的嘴里知道了北海之中来了一位龙王,从鲛人的描述之中,陈景猜测那龙王定然是蛟龙王。所以陈景要去北海,他要去问一问蛟龙王是否进入过天庭,要问一问他是否见到了师姐叶清雪。 而就在陈景去北海的过程之中,东昆仑山中突然有霞光万道,无尤自封为昆仑掌教,大开山门,广收弟子。 昆仑的作为像是一个信号一般,天下间的修行门派纷纷开山收徒。 又有不少修行之士境界到了一定境界后竟是生出元神,只是沟通天地之时便会有雷劫临身,大多在雷劫临身后灰飞烟灭,少数能保全性命,却已经是残损之身,安然渡过雷劫之人少之又少。 第283章 :周天星斗阵图 (1)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腾身之间遁上了云头,一眼看去,千里冰封。 在离北海与中元两座军营不远处的地方,正有一个男子扛着一个女子在雪地上走着。他记得那个男的名叫董程,也是卧虎城来的,而那女子则北海军营这边的,他刚才直入北海军营时,那个女子被他击伤了后逃走,只是没想到现在却被地董程抓住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那被扛在肩头的女子说道。 “我家。”董程道。 “你要吃我?” “你既然要吃我,我当然也要吃你。” 那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感叹道:“想不到我七夕吃了无数的灵花异草,到头来居然要被你吃了。” 声音顺着风传入陈景的耳中,他没有去在意这两位之间的事,之前他没有杀那个自称七夕的女子,也没有杀那鲛人,并不是他们神通大能逃走,而是陈景故意放他们走。 当时他直入北海军营时,看到那三个被杀了的卧虎城神祇,他的心中竟是并没有什么愤怒,即使是那鲛人与那个七星虫化形的女子对他出手,他也没有半点杀他们之心。 只是他觉得作为一个身怀神通法术的修士,不应该再参与到凡俗界的征战之中来。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天下凡俗间的乱相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修士及神祇。陈景知道很多神祇参与到凡俗间的战争当中,就是为了得到了更多的信仰,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集纳更多的人间信仰,并以此来提高自身的法力。 “这样做是不好的。”陈景心中想着,却又说理不顺思绪,一时之间心中纷乱,就像是人间的征战杀伐一样,他心中有数种话语在相互辩驳着。 转眼之间已经到海域,海面的上空晦暗,随时都像是要飘下雪花来。陈景并不认识北海龙宫在哪里,但是他自有法术,只要一入海水之中就能感受到,神而明知的境界下,只要是水中的东西,只要是他想知道,他就能知道。 沉入水中,一念之间,已经随浪而入深处。 海域深处黑暗而冰冷,只是之中深海之中并不安静,看似黑暗而寂静的水中不断的响起各种声音,那些声音有些像是沉睡后觉醒,有些像是酣声,还有撕咬声,更有些是临死前的惨叫声。 这些声音自然不是一般修士所能听到的,凡人不能听到,即使是修士也难以从沉寂的深海之中听到。 陈景落到了海底,在他面前是一座巨大的冰山,冰山之上有一座门,门上有着“北海”两字。并无别的文字语言,更无修饰之图案,毫无一丝龙宫该有的奢华。 陈景去叫门,那门沉重的了无声息。上面并无禁制,只是陈景并有凭法术去叫门,更是没有直接进去。 他靠近那沉重的冰门,伸手在门不缓不急的敲了三下。并没有声音在水中响起,然而那门却在一会儿之后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老人,他开门后说道:“请跟我来。” 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不亢不卑,说完这后就在前面带路,陈景说了一声“劳驾”后也不再多言。 这北海龙宫看上去是新建的,里面并不复杂,几座简单的大殿,但是陈景才一走入其中就有一种浩大的感觉。陈景立即明白这座北海龙宫一定是蛟龙王新手所建,里面充满了那种不甘平凡的高大道意。从这座宫殿之中陈景就知道这个曾经挟河浪而上昆仑的蛟龙王已经进入了一种神秘莫测的境界了。 当陈景来到蛟龙王的面前时,蛟龙王正抬头看着宫殿的顶,陈景抬头,看到了宫殿顶上有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其中每个线条相接之处有着一个个圆圈,圈中有着一个个名字,陈景一眼就看到了泾河、昆仑的名字在其中。以昆仑为中心延伸开来,昆仑四周是泾河、青源、怀阴、南天的名字,又有几个陈景不知道的名字。 “你应该也见过这个吧。”蛟龙王突然开口说道。 陈景微一愣,随之便知道蛟龙王所指的是什么,不由的想起自己囚龙井中所看到的那一张笼罩着天地的无形大网。陈景对那张偶然间看到的大网充满了神秘感。 “我见过。”陈景回答道:“但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这是周天星斗大阵。”蛟龙王说道。 陈景心头一震,蛟龙王说的平淡,但是听在陈景的心中却像是一道霹雳划过。 “这就是让天地为之改变的周天星斗阵图?”陈景忍不住问道。 蛟龙王没有回答,但是陈景却知道这是,也不是。这即使是也只是周天星斗大阵的一小块而已。 “你是来向我打听叶清雪的?”蛟龙王突然问道。 “是的。”陈景回答道。 “我见过你的师姐,不过,她现在应该已经死了。”蛟龙王道。 “死了?”陈景紧紧的重复一遍,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你师姐无论是天姿还是胆识在天下间都无出其右,但是她想在那充满了剑咒的天庭之中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蛟龙王的他的声音就像是没有包涵任何的感情,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然而陈景在这一刻露出一丝的杀气,蛟龙王立即感应到了,他回过头来看着陈景说道:“怎么,想对我动手吗,你可以试试你的司雨神碑能不能出得了这个北海。” 这是陈景进入这冰殿之中后蛟龙王第一次看他,陈景这才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与当年自己是小河神,对方是泾河龙王时并无区别,只有更深邃了,除了当年拥用的坚韧骄傲之外,更添了几分神秘。 两人对视着。 最终是陈景低下头,说道:“抱歉,因为她是我师姐,所以……” “她不是我师姐,你因为你自己为了救她付出的多了,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还让许多去无辜的生命因此而死去,所以你师姐就必须要活着?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你不想听的话?”蛟龙王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景说道。 “你走吧。”蛟龙王不等陈景说完便已经说道,话起话落之间,陈景已经感觉自己像是落入倒流的时光之中,不断的后退,眼中的蛟龙王迅速的远去,模糊,消失,最终呈现在陈景面前的是那一座深海之底的冰山,冰山上开出了一扇门,上面该着简单的“北海”两字。他此时才发现,这两个字生硬的刻在这座巨大的冰山上有着一股沉甸甸霸道感,就像这完整的一座冰山中硬是被开出一座宫殿一样。 刚才的一幕宛若陈景的一个恍惚幻象,就像是他根本就不曾进过这座北海宫殿,不曾见过蛟龙王,也不曾有过一个老人为他开门。 陈景又站了一会儿后,腾身便离去,他知道,自己与蛟龙王的那一丝香火情份没有了。回到了海面之上,感受着虚空之中若有若无却又无处不在的信仰之力,他的心情才平静了下来。他自海域之中上了岸,走在冰封的大地上,进入了北海国的厉海城,又从厉海城出来,一路朝中元国而走,路上看到了中元国与北海国仍然在征战着。 在陈景离开时并不远的战场上,双方正在进行着殊死的拼杀。 无论是中元国卧虎城的吴士奇还是这个北海国的将军,他们都不会法术,但是他们不知从何学来了这种排兵布阵之法,即似法又不似法,全靠平日里的演练与临场时双方将军的调度,让他们合地势之险要结人气之勇武,形成一股天威般的势头。陈景当然能够透过那生出的云气看到撕杀中的兵士,他们个个勇武,个个都是年轻的小伙子。没有一个人与对方是有深仇,却在这是以性命相搏。 “他们因何而战?保家?卫国?又或是为君主而战?”陈景说不清楚,他的心中又突然划过一句话:“一个国家的兴盛,必定要付出许多的无辜百姓的性命,一个国家的消亡同样如此。” 他举目四顾,天地一片苍茫,远山近水,花草树木,虫鸟鱼兽人,在他的眼都像是一样的,不分高低,又或者都变成一个个符号在天地间或是静止,或是跳动。只是无论是静止还是跳动,都改变不了他们是一个符号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冰冷而遥远。 风中突然飘来一道笑声,这笑声充满了轻松快乐的感觉。 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一座离战场很近的山上,正有两人斜躺在一块被风雨冲刷的平整而干净的石块上有说有笑,他们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山脚下正有两**队在撕杀,也像是没有听到喊杀声震天响。在他们旁边有些不怕严寒的花开着,被他们随手扯下一朵,摘成一瓣瓣,香在他们指尖萦绕。他们是快乐的,是无拘束的,是甜蜜的。陈景能感受得到。 陈景认得他们正是之前的千里草妖董程,和自称名叫七夕的七星瓢虫精,两个原本应该是生死大敌的,现在却躺在一起的晒太阳了。 他们之间产生的温暖像一团春风一样,让陈景眼中的一切又融解,变得生动起来。 他脚下云气散去,落在大地上,感觉着地面上的冰寒与潮湿,一步步的远去。 天地间名处有神祇显露神异,集纳众生信仰。 开坛**,座下妖灵精魅云集。 在昆仑之中时因为要破昆仑大阵,所以陈景向天地召告,自封司雨之神,又封了那些前来救他的人为座下神将。其中大红虾得了南天神石,掌了南天河。贝壳得了青源神碑,掌了青源河。山猴松清得怀阴神碑,掌怀阴河。 第一一零:浊浊乾坤,自有识神者 “周天之内,最高者,莫过于司雨之神,周天之内,最可信者莫过于司雨之神,……” 第284章 :周天星斗阵图 (2) 南天河之中大红虾在座下一群妖灵在那里听着,个个都是一脸的崇敬之色。大红虾本是河域之中曾通妖灵,却在泾河发生了翻天般的变化后仍然活下来了,而且还成了天神座下神将,掌了一条河域。 传说天神座下都有神将,个个法力高强。那些传说无论传得多么的真实,都离他们遥远,而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真实的。 驼像神将,也有人称之为驼像魔虾,在那些强大的人眼中,大红虾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在南天河中的那些妖灵眼中,大红虾已经快要成了传说般的人物了。 天空之中月明星稀,远处雷光阵阵,风雨咆哮。 大红虾卧于水浪之上,水浪结成高高的水座,率众看着那远处的阵阵雷光。 “虾爷,那是是否有生灵在渡劫。” 河中有妖灵问道,大红虾冷笑道:“嘿嘿,是啊,在渡劫。” “虾爷,你跟小的们再讲讲那位爷剑破昆仑的事吧。” 大红虾被问到这个,立即眉飞色舞起来,但是他却仍然装着不在意的样子,说道:“昆仑啊,那个道祖成道之地也并不怎么样的,既然你们要我讲,我就讲讲吧。想那时,我与贝壳妹妹随着河神爷直上昆仑,你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昆仑山沉积上万年的道意倾倒而下时的震撼,天塌也不过如此。”说到这里,他环视一周,斜眼道:“道意,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什么叫道意吗?” 座下妖灵纷纷说不知,求虾爷为他们解释。大红虾越发的得意,在远处那一道道霹雳雷光的映衬下竟有几分神异。 天地间渡劫的妖灵修士慢慢的多了起来,渡劫之人法力越高,而牵动的天威越大之时,天空之中便会显露出一片隐约的宫殿来。 那片宫殿不但是妖灵能看到,就是人间眼力好的也能看到。每当有人看到之时,人间便会出现浩大的祭天仪式。 泾河之中安静,绣春湾有李樱宁在那里,他每天所做的事便是为所有来上香的人点香,夜晚则坐在神庙前的大树下静修,树上有一只夜莺立在上面。 河前祠堂幽静,这里在人间依然只是一座祠堂,但是在修行界中却已经将这河前祠堂看成了危险之处,有争斗也不敢在河前祠堂附近发生了。 虚灵的神秘,让许多人感到害怕。 中元国,君安城里的龙蛇混杂,妖魔神灵及道门修士都有。 陈景步入城中时便将自身的的法力封印住了。他像个普通人一样的进入了君安城,这么久的人间行走,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了几分人气,不再是那样的僵硬了。 城中没有谁知道来了一位天神。 不知不觉,陈景已经在这座城中过了三个多月。 他仿佛已经真的成了一凡人,每天过着凡人生活。这算是他这一生之中最为贴近人间的时候。此时他正坐在街上卖米面,手中拿着一卷书在看着。 入城之时机缘巧之下被招进了一家米面店,每天都为那家米面店挑一担米面来到离米面店较远的东市来卖,从早上开市起到是晚上下集休市时,中午并不回去吃饭,而是有人送来。 今天送饭来的是一位小伙子,他看上去非常的憨厚,微胖,名叫胡大宝。 其实陈景并不需要吃五谷杂粮,但是他还是吃了,吃进肚子里都被的身体自然的炼化了,并不需要排泄杂物。只是他所在的地方的人并不知道。 “阿景,你,你说,甜甜,她对我,到底有没有,意思?”胡大宝说道。陈景只一听他说这话的语调就知道,他内心是非常紧张的,因为当他内心一紧张,说出的话就会结巴。 “有,她对你也有意思。”陈景放下竹书,端起那那碗胡大宝端来的米饭慢慢的吃着。陈景知道他想听的是这句,如果说了其他的,他会一天都不高兴,做什么事都出错。 果然,胡大宝呵呵的傻笑着。 有人来买米面,胡大宝立即去应对,神情转变的极快,应对也非常的熟练。陈景刚到这里来卖时,一切都是胡大宝教的,他教陈景要多笑笑,告诉他米面什么价格,遇到什么年纪的人要怎么说。 陈景知道,其实他是极聪明的,外表看起来憨厚傻气的样子,但是内里却极为精明。而她说的甜甜,讨厌的是他身上的傻气,可是他一面对甜甜时,身上的精明全无,只有结巴了。 这一天匆匆而过,与往常一样,依然有半担没有卖完。就在陈景要收拾担子回去时,突然有一个穿着非常讲究的老人来到他的面前,说道:“这位公子,你这米面还卖吗?” “卖。”陈景抬头看了看,快速的回应着。 “那好,你就抬到兰陵王府来吧,这些我们都买下了。”那衣着讲究的老人说道,陈景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心中便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精明而睿智的老人,他的目光之中还透着审视。 陈景心中有些疑惑,兰陵王府中的人怎么可能来自己这里买米面,却也没有多问,他只是应了一声“好”之后,便又继续收拾好,而老人则是在旁边等着,依然是那样审视的目光,不过他隐藏的很好,但是陈景是神祇,虽然封印着自己的法力,但对于一切带有目的性的目光都极为敏感。 陈景收拾好后便挑起,老人在前面带路,行不多远,老人上了一辆停在那街道一边的马车,陈景则是挑着面担就在后面跟着,马车行得不快,却也不慢,一个普通人挑着半担米面想要跟上会很吃力。 陈景跟得不远不近,像是很吃力的样子。马车也并没有加快。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来到了一座府宅的侧面,侧门有武士守卫着,马车笔直的进去,陈景紧跟其后,武士只是上下打量着,也并没阻拦,大概是知道陈景是前面那老人招进去的。 老人下了车后,又引着陈景朝里而去,并没有让陈景歇息一下。 穿过一条条廊檐,又过一个个院落。这兰陵王府颇大,他所过之处都是僻静的地方,在路过一处立着四个的守卫地方时,眼中的景色立即变了,由之前硬朗变成了温馨。 院中飘扬着淡淡的轻香,不远处有着一簇簇紫兰花。如果说前面是一个披甲带刃的大汉的话,那么这后院就是一个绣花描眉的少女。 来到一座庭院前,那老人说道:“就放在这里吧。”说罢付钱给陈景,陈景接过后,一看便说道:“要不了这么多。” “多有的钱是买面担的钱,还有你送米面的钱。”老人说道。 陈景想了想,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老人给得钱即使是加上面担也用不了这么多。 陈景突然发现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只见一扇窗户后面正有一个少女在偷偷的看自己。细细的眉,白晰的额头,大大的眼睛,红润的脸蛋儿,一缕黑发垂弯过耳际垂在胸前。 当她看到陈景抬头看她时,她脸颊如抹了胭脂,微微有些退缩后,又勇敢的与陈景对视着。 眼眸之中仿佛有秋水泛起,熠熠生辉。 老人咳嗽了两声,陈景连忙不再看,向老人拱手,告辞离去。老人在前面领路,一直出了侧门,到了外面,老人说道:“公子,今日所见,不可外传。” 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子威严,陈景连忙应是,说:“我并无所见,自无所传。” 老人点了点头,看着陈景离去后,回到府里陈景放下米面的地方,上得楼去,那个少女还在窗台看着,如果陈景也站在她这个位罢的话,会发现自己从进府起,一路上的行程都在她的视线之中。 老人还没进来,听到里面有两个女子的声音,便又立即退下去。 “表妹,那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在闹市看书,却如高坐云端的人?” “是啊,表姐。” “不怎么样啊。” “那是表姐心眼不清,看不出他身上的味道来。” “哟,还味道呢?是什么味道啊,你鼻子可比狗鼻子还灵呀!” “闻是闻不出来的,得用心体会。他比起你的那些王孙贵家子来要好十倍,不对,好百倍,不对不对,是没得比。” 房间里的两人一个名叫许翩翩,一个叫兰卿绫,许翩翩是许王府中的,而兰卿绫则是兰陵王的最小女儿,也正是之前与陈景对视的少女。 许翩翩有些气恼道:“不就是一个买面的嘛,用得着踩着别人来抬高他吗!” “我说的就是事实。”兰卿绫满不在乎的说着,青葱似的手指卷着黑顺的长发倚在窗口看着远处。 许翩翩眼睛转动,计上心头,暗想:“你既然把他夸得比天还高,那我就让他在你面前栽进泥里去。” 陈景一路回去,天色边走边黑。 他走在黑暗之中,宛若与天色融为一体。就像是他坐在闹市之中一边卖米面一边看书一样,与整个街市融在一起,却依然有人能看出他自上的神之气韵。 神物能自晦,不识者弃之如敝屣,却有有缘人能拥有。陈景自我封印法力,融入凡人生活之中,从来没想过让天下修者都发现不了,但是他没有想过一个凡人居然能够看出他的神性来。 “我看到了他就觉得心安,想一直看着他。”兰卿绫倚在窗口朝许翩翩说道。她念着念着,突然像是惊醒了过来,大声喊道:“张伯,张伯。” 张伯立即出现在了门口,正是那个引陈景进来的老人。 “小姐。” “张伯,帮我去爹爹那里拿最好的绢丝,我要将他画下来。”兰卿绫说道,才说完她又说道:“还是我自己去吧。” 她不知道自己所要画的是神之像,当她画出之时,将会是陈景在这座君安城中的第一个信者。其他的人看陈景是再普通不过的,回过头来想甚至连他的相貌都会记不清,这就是为什么张伯与许翩翩不能理解兰卿绫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人感兴趣,甚至有些着迷的样子。 张伯眉头微皱,心中暗想这事是不是要向老爷汇报,莫不是那个卖面的会妖法,迷住了小姐。 第285章 :信我可消无妄 陈景回到那一间算不上大的米面店中,将所有的钱都交到胡甜手中,她正是胡大宝说的那个甜甜,他们是同村人,所以同姓,但不同宗。这间店是胡甜家开的,而胡大宝父母去世的早,后来就在胡甜家做事赚钱过活,胡甜的父亲也只有胡甜这么一个女儿,颇想招知根知底的胡大宝为婿,只是并没有说出来。胡甜估计也知道,所以总是处处为难胡大宝,好在胡大宝只是在面对胡甜是会有傻气的感觉,做其他事时特别的精明。 陈景给钱到胡甜时并没有避开米面店中的其他人,胡甜接过钱后,非常的高兴:“说道,一个旧面担都能卖到这么多钱,看来你真是福星高照啊,明天你再担一担出去,争取再将面与担子一起卖了去。” 陈景自然只得应是了,知道她只是这般的说说,并不是认真的,陈景买面这么久以来,没有一次卖完过,她也没有说过陈景。 其他的一些在胡氏米面店中打短工的人看到陈景将钱全都交了出去,有人私下里说:“你怎么全都交出去了,一个面担也用不了那么多的,你应该留些下来,真是笨。” 也有人私下里问道:“阿景啊,大方啊,那么多钱都交了出去,说说,自己截了多少。” 陈景自是对于各种寻问只一笑了之。 他依然每天的卖米面。 只是每一天他的米面摊子前都会有一个少女停下来买面,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黄昏,市将下天将夜之时。她总是穿着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衣服,一天一个样,绝不重复。有时是张伯陪着她,有时是一个丫头陪着。刚开始时她是想全都买下来,陈景却说:“买这么多,你府里岂不是要餐餐吃这个了,你就买一斤吧。” “好。”兰卿绫虽然脸蛋微红,但是却大大方方的应了一声。 从此以后,她每天都在黄昏时来买一斤米面,无论刮风下雨,必定亲身而来。 陈景在君安城中的生活并没有因为多一个老顾客而改变,至于会不会对陈景以后产生什么影响,即使是陈景现在也说不清楚。 然而相对于兰卿绫来说,在看到陈景的那一刻,她的生活却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拉长,这一点点变化不再是变化,而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占据着她生活中相当一部分的时间。 她回到了兰陵王府之中每一件做的事就是将米面放进了一个专门面缸之中。这个缸就放在她卧室之中,第二件事,她便拿起笔来去画陈景的画像,这已经是她画的第十七张画像。在之前她去兰陵王那里拿最好绢丝时,兰陵王要她先画一张出来,免得浪费,然而当她提笔画时才发现怎么也画出她那种意境来。这一画就是许多天。 每天她来买一次米面,回来画时便觉得对陈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意境把握要深一些。她不知道她在别人的眼中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只是这么久以来每天的一次买米面接触,虽然每一次画的都要更好,更有神韵了,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还差最关键的东西,她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有一天,许翩翩约兰卿绫去白云观中听道,对于她们这些贵族子弟来说,去城中各道观、寺庙之中听道是一种极其风尚的事,每到各寺各观各庙讲道时,他们都会邀上几位朋友结伴去听。 兰卿绫是兰陵王庞爱的小女儿,自然有许多人来相邀,不过兰卿绫很少去,许翩翩来相邀后,她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答应了下来,一来许翩翩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朋友,也是她的表姐,所以她答应了。 两人坐在一辆挽着帘的马车上,风徐徐的吹在兰卿绫的脸上。 “怎么走这条街道?”兰卿绫问道,这条街已经弯了路了。 “这里可以看看那个独坐闹市却如高坐云端的人啊。”许翩翩说道。 兰卿绫哦了一声,却像是没有半点不好意,许翩翩看了看兰卿绫的神情,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驾车的车夫加快一点速度。 陈景依然坐在那里,心静像是蔚蓝的天,将丝丝缕缕的白云映得纤毫毕现。 他的耳中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由远及近,很快。 “砰……” 有一人在陈景旁边摔倒,一手将陈景面前米面担按翻,米面倒了一地,装米面的箩筐也滚到了街的中间 陈景抬头,那人朝后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爬起就跑。 陈景站起身来,然而那人又跑了回来。 “砰。” 他又在陈景的面前摔倒了,将另一箩筐的米面按倒了,米面倾倒了一地。 很快,街的两边便有人追了上来,一边三个,总共六人。 冲上来便是一顿狠打,那人在地上翻滚惨叫,那么多人将翻倒在地的米面彻底的踩的不能吃了。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街市上的人还没有围拢,同时一辆马车正好驶来,上面正坐着兰卿绫与许翩翩,两人都是一脸的兴奋,只是两人心中所兴奋的东西完全不同。 欧打就在陈景面前发生,街上那些人都是看着。 陈景只是微微愣了一会儿,随之便喝道:“住手。” 那些殴打之人并不理会,依然狠打着。陈景一步冲上去,左推右拦,竟是将那六人都推了开去,将地上的人救下来。 “你是谁?”其中有一个面貌似凶悍的人眯着眼问道。 “我是卖面的。”陈景丝毫不惧的迎着他的目光回答道。 “卖面的,你就不怕招来灾祸吗?”那人的声音就像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眼中杀气腾腾。 “我是在救你们,你们要打死人了。”陈景说道。 “打死人又怎么样,爷打死的人多了,照样好好的,你再多说一句,连你一起打。”那人凶狠的说道,又用手指点着陈景的胸口,低沉的说道:“奉劝你一句,不要为自己带来祸事,小小的胡氏米店承受不起的。” 陈景身后有胡氏米面店的旌旗。 陈景微微默然,随之说道:“只要是在我眼前所见的不平之事,我都要管,除非我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当他说出这话之时,后脑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炸开。他是神祇,是司雨天神,一言一行皆与凡众不同,他这话一出,就像是大誓言大宏愿一样。 君安城中白云观、法华寺、祈天庙、句芒殿中都不约而同的朝陈景所在的上空看了一眼。 “哈哈……”那人仰天大笑,另外五人也大笑。“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听到这么好笑的话,侠客啊,行侠仗义啊,多少年没有人敢管我的事了,今天居然有了,真是老天开眼啊。‘我眼中所见所听不平之事都要管’,你以为你是天神下凡吗?” 他嘲笑了一番之后,却是转脸看向那个之前挨打的人,眯着眼睛说道:“你还是尽早将那东西交出来得好,你要知道,你是不可能逃得了的,即使你今天逃走了,你的妻子女儿也将被卖为奴隶。” 被打之人脸色大变,满脸惊恐。在对方目光的逼视下,颤声道:“刚才被我扔进了面担之中。” 他话一落,众人便在地上的面担中翻找起来,又在地上的米面中寻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那个领头人转过身来目光烔烔的盯着陈景,说道:“在哪里?” 陈景静静的看着他,说道:“这里谁都看到我站在这里没有弯过腰。” 那人回头,眼睛一扫,周围的噤若寒蝉,静似能听针落。并无一人回答。 “这位兄弟,您拿了的话,就还给我吧,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掌握在您的手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兄弟吧。”那被打的浑身是伤的中年人满眼哀求的看着陈景。 陈景看着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求求你,还给我吧,你也看到了,他们会杀了我的妻儿的。” 陈景眼微眯,看向众人,又说道:“你不信我,我也无奈,如果信我的话,我自然能够让你无事。” “哈哈,信你,信你能有什么好处。”那带头打人之人大声道。 “信我可消无妄之灾。”陈景认真的说道。 那人哈哈大笑,举目四望道:“谁信,谁信啊,哈哈。” “我信。” 人群之中钻出了胡大宝,他身的跟着的是胡甜。 陈景在听到那句我信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传上了一股力量,虽然很微弱,却是接了地气。 神祇若能感应到地脉灵力传入体内,便是在这一地域之中站住了脚。 第286章 :兰陵王府神像成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坐在马车上的许翩翩笑了。 这一切都是她所安排的,请兰卿绫去白云观听道的并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让兰卿绫看到这一幕。 只是她看也到兰卿绫也笑了,笑容之中还有着激动之色,她不知道表妹笑什么,于是便问道:“你笑什么呢?” “你不觉得他们很好笑吗?”兰卿绫笑着说道:“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显得更回的可笑。” 许翩翩疑惑附和道:“是啊,很好笑。” 兰卿绫听后却笑的更欢实了。而许翩翩则是颇头微皱,看着远处人群之中,一片混乱,只见那两个从人群之中钻出来的一男一女被逼在中间狼狈不堪。 她心中高兴,暗道:“即使你把他夸成天神下凡,今天也注定要狼狈不堪。神韵再怎么高洁悠然,在百口莫辩之时与受到生命威胁那一刻,也一定与所有人一样。 当她目光搜寻到陈景之时,却没有从陈景的脸上看到哪怕是半分的惊慌与儿狼狈。她看到的是一种超然于事外淡然,看到的是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不知为何她突然有这样一种感觉,感觉他就是是天上的天神,正注冷漠的注视着大地上的人们。 她心中惊异,只听陈景突然喝问道:“你真的将东西放在面担之中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声音一出之后,所有嘈杂之声迅速的消退。 那个被打之人突然张口结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陈景,刚才他还是一口咬定就是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放在面担里的。现在陈景这般的问,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啊,在哪里。”他的耳边有人恶狠狠说道:“是不是扔进了面担之中。” 他正想要开口说话,陈景踏前一步,离他不过三尺,又再次冷喝道:“你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一言一行皆在神明注视之中。” 那人冷汗淋漓,一句也说不出,不光是他,他旁边围着的那六人竟也是一个汗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同时一步步的后退,眼睛仍然盯着陈景,像是被陈景勾住了魂一样。突然,他们转身就跑,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闷着头跑。围在四周的人感到无比的惊异,一个个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陈景,他们心中都在想:“原来他是会法术的,难怪会天天坐在闹市之中看书,仙家子弟果然与众不同。” 君安城中修行之风极盛,并不会感到害怕。 马车上许翩翩心中同样的想道:“原来是道家弟子,闹市卖米面,这是在修心了。” 她和那些人一样,没有想过陈景会是妖物之类的,在大家的心中,妖类能幻化成人,但是绝对不会这般像他这般坐闹市之中炼心的。 她本想过去打个招呼,随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回头看兰卿绫,却发现她已经翻身下了马车,然而却并不是朝陈景走去,而是往她家里的方向快速的小跑而去。 许翩翩追上兰卿绫,喊她上马车,兰卿绫上了马车后只是说了一句去兰绫王府。许翩翩问她怎么了,她也一声不吭,看她的眼神之中却满是兴奋之色更盛了。一路到了兰陵王府,许翩翩却是并有跟着进去,而是回去让人打听陈景的来历了。许王府素来爱结交道家子弟,只要是有法术的修行者都能成为许王府的坐上宾。 不光时许王府这样,而是因为上有所好,下必甚之。中元国昭王迷恋修行,所以整个中元国中的都弥漫着这样的风气。这中元国的君安城中风气更浓,白云观、法华寺、祈天庙、句芒殿分别在城的四个方向,他们时常开坛讲授修身养性之道义。 兰卿绫来到卧室之中将从兰陵王那里拿来的空白画卷,这画卷本只是一块白绢丝布,据说是在深山之中采的灵兽所吐玄丝编成。在兰卿绫拿来之后她又让张伯找来匠师,做成竖卷的画轴。 她将画空白的画卷在桌上铺开,调好墨后便做起画来。 当她提笔的一瞬间,一切都已然忘怀,心中只有陈景在众人各种目光的环视之下,大声喝出“举头三尺有神明,你的一言一行皆在神明注视之中”的那一瞬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突然王宫有人来传话来说王后娘娘请兰陵王妻进宫,王后是兰陵王的妻的表妹,所以她们时常会在一起谈心。近年来昭王专宠两个句芒殿献上来的妃子,王后一月都难得见一次昭王,于是召表姐兰陵王妻进宫的次数也就多了。 然而不知为何今天昭王却不知怎么来到了王后殿中,两人慌忙迎接。 昭王本是见过兰陵王妻的,以前只觉貌美,现在看着她在跪拜之下的身段格外的动人,竟是有着一股难掩魅惑之力。急步上前去扶起,抓着她的手,说道:“美人请起。” 兰陵王妻眉头一皱,微微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心中恐惧,暗道:“夫常言昭王好美色,我应速回,免得惹出乱君之名……”还没有等她想清楚,昭王已经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啊……”兰陵王妻立即挣扎,只是她素来身子娇弱,又怎抵得过昭王年富力壮,而且他年轻时也是南征北战,打熬得一身好力气,根本就无法挣脱。 王后心中恐惧,也上前来拉昭王,同时大声道:“大王,她是兰陵王妻……” 昭王大怒,一脚踹出,王后倒翻而出,一头磕在石柱上,鲜血直流。 殿中有宫女侍者个个恐惧,更是不敢上前阻拦了,有宫女去报给桑妃与砂妃,她们是句芒殿献上来妃子,此时只有她们能劝得动也只有她们才敢劝。 所有宫女都退了出去,不敢再呆在殿中,她们听到里面有衣服撕裂的声音,有挣扎和大声呼救声,全她们看都不敢朝里面看。 又过一会儿,里面传来“啪”得一声,随之是一声怒喝,一声惨叫,声音就此沉寂。 这时,桑贵妃与砂妃来了。 殿中的昭王神情有些恍惚,看着面前的两俱尸,其中一俱是王后,另个俱衣衫不整,半裸着。 “大王……”桑妃喊道:“她们,她们死了,兰陵王与镇边候如何会干休。” 王后正是镇边候的女儿。 昭王面现忧虑之色,不禁有些后悔。说道:“寡人,寡人……” “我看一定是兰陵王妃以美色诱惑大王。”砂妃打断昭王的话说道。 “对对,就是这样。”昭王快速说道。 桑妃看了砂妃一眼,这时说道:“那,大王就得早做打算。那镇边候手握重兵,若是有流言传到他的耳中,他日必反,大王何不如现在就召其回朝。而兰陵王前些天已经领兵出征北海,大王可下密诏于卧虎关总兵吴士奇,让其夺去兰陵王兵权,或可诛之。” 昭王大喜,道:“桑妃真乃寡人智囊也。” 砂妃这时插话道:“大王,为保万无一失,可召兰陵王最宠小女入宫,并派人禁住兰陵王府。” 昭王同样的大赞砂妃,随之连忙下令。 此时的兰陵王府中安安静静,兰卿绫面前是一幅神韵饱满的画像,画中人神情肃然的立在一片黑暗之中。那黑暗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并非是纯粹的黑暗,而是有色差韵别在内,一簇簇的黑暗构成了神**异的面孔,有疑惑,有嘲笑,有审视,有同情,有感叹,有凶恶,有狠毒,各种各样的神情能从那一簇簇的黑暗之中看出来,没有一个是相同的,宛如群鬼环视。 而处于最中间的那人一身布衣,却有着神光蕴含,凛然不可侵犯。 兰卿绫正勾勒着画中人手中的一卷竹书,在她心中,这不是一卷竹书,而是一把随时都要出鞘斩鬼的剑。 “天神行于人世间,必有奇异,有缘者可见之,见之者需为其记录,天神若遭难转世轮回于天地,必有信者为他祭祀,助他重得神位。我今见神,当祭之,助他早日显耀于世间,众生颂其神名。” 兰卿绫心默念出这句不知从哪里看来话,或许从来没有看过,这时却在心中自然的生成。而画像上最后的竹书部分已经画完。 静静的躺在桌上的画像仿佛地有神威凛凛。 她心中喜悦,正要叫人准备祭品祭祀之时,门被轻轻的打开了,进来的是张伯,他看到兰卿绫已经画完了,说道:“小姐,夫人传回话来说,王后请小姐进宫。” 兰卿绫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没有。”张伯道。 兰卿绫想了想,觉得还是回来再祭祀,想着到时早点回来就是,于是便让张伯准备好祭祀**********,随着宫里来的人一起进了宫。只是她却将刚刚画成的画像包好,带在身边,准备让王后与娘亲看看。 在兰卿绫画成画像之时,城中有数人立即生出了感应。 “师父,怎么了。”白云观主的弟子静笃看着突然抬头看天空师父,疑惑的问道。 “城中又来了一位神祇,昨天有神威盘旋于空,只是一闪而逝,无法捕捉,现在又气息显露,正朝宫中而去。”白云观主说道。 “君安城中神祇并不少,师父为独忧此神?”静笃疑惑的问道。 白云观主看着天空,那碧空如洗的天空什么也没有,他却像是能够看出无穷的奥妙来。 “这位不同,昨天显露的那一丝气息,浩然而凌厉,虽然只一丝,却神威冲宵,比之祈天庙中的那一位来更加纯粹,这是一位得了人间信仰的真神。”白云观主说道,他没有说那祈天庙冥天君的名字,因为有言传说,只要是在这座君安城中,无论是谁提到冥天君的名字,他就能知道,还有传言说只要是中元国中,提到他的名字他就能知道。至于这是真还是假,恐怕只有白云观主这等人才知道,而静笃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师父提过冥天君这个名字。 第287章 :祈求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霸陵地界,神祇已经没有几个了,上次自称白虎星君的人来时杀了许多占据各地的小神祇,而后陈景的名字在霸陵城地界迅速的传播开来,关于他的种种传说在霸陵地界传得活灵活现,甚至有人编了一部《河神传》来记述着陈景的生平事迹,虽然其中有不少语焉不详和错误之处,但是陈景曾在人间做过的事都记录了下来,光是那些就足以让失去了神祇庇护的人们信奉他。 即使是不禁别的神祇立庙的泾河下游的荆城、江东城、西襄城也慢慢的被都在月月祭祀着陈景这个已经是司雨天神的河神,并且还有着向城周围扩散的趋势。 南天河中的大红虾最喜欢别人叫他驮像神将,而不喜欢别人称呼南天河神,不过亲近的妖灵都称他为虾爷。他最喜欢的做的一件事就是狂风暴雨的深夜之中讲着自己与司雨之神所经历的一切。 “虾爷,您能为我们说说当日昆仑山中那位爷封的另六神将吗?”有一个妖灵看到大红虾心情挺不错的,因为今天又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当然……”大红虾这一声拉得很长,可是最后说出的三个字却是:“不可以。” “虾爷,您就开开恩,让小的们开开眼界,前些天有个从西海来的家伙问我知不知道司雨天神座下七神将分明是谁,小的当时没答上来,那厮居然嘲讽于虾爷的南天河中尽是无识之辈,当时小的就想让这厮知道南天河的河水为什么这么的汹涌,后来小的一想,咱南天河不能这样欺负外来者,也不能坏了虾爷的名声。” “坏了爷的名声不打紧,你去吧,去让他知道南天河的河水为什么这般汹涌。”大红虾冷笑道。 那个说出这么一大段话的妖灵立即缩了下去,不敢再说什么,退在一旁。大红虾环视一圈,在收到了无数的敬畏目光之后,他才缓缓的说道:“河神爷昆仑封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这得虾爷我自己想讲了。” 他以前从来都是俺老虾的自称,现在在这些妖灵面前已经自称虾爷了。 水浪排开,突然有一个开灵的白箭鱼飞游而来,口吐人言,说道:“报虾爷,枯骨洞老祖邀请虾爷七日后前去赴宴。” 大红虾听后心中暗自寻思:“这枯骨洞老祖向来与俺素无来往,怎么突然请俺去赴宴。呃,不如请猴老道一同前去,多个人也好有照应。” 想到这里吐出一口妖气,妖气化为一道符,凭空一闪消失无踪。这是在他成为神将之后会的一种神符传讯,可以传给包括陈景在内的八个人。 兰卿绫坐着宫里出来的马车一路进了王宫,路遇到一些阻隔检查只是微微停了停便又开动了,没有人检查过马车。 小小的马车进入王宫之中,就像被巨兽一口吞噬了。 兰卿绫没有看到她的母亲,也没有看到王后,只看到了一个全身都充满着****目光的男人,他是君安城的主人,是中元国的帝王昭。 关于昭王的生活习性兰卿绫知道的并不少,那是兰陵王偶尔感叹之时说出来的。有好的也有坏的,而其中迷迹女色这一点是近年来兰陵王感叹最多的。 兰卿绫连忙行参拜之礼,昭王像是不由自主的上前要扶起兰卿绫,兰卿绫后退一步避开了昭王的手。 “哈哈,兰陵王真是好福气,寡人倒是羡慕他了。”昭王并不生气,笑说说道,颇有几分长辈的样子。 兰卿绫回答道:“父亲又怎能与大王相比呢,大王是君,父亲是臣。” “哈哈,好乖巧,比寡人的那些孩子强多了。”昭王说道。 兰卿绫又说自己并不能比上王子公主们,她虽然是兰陵王的女儿,却是第一次见到昭王,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在内,仿佛昭王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又说了几句,她提出要见召自己而来的王后与母亲,然而昭王却说她们去了观星台,一时半会回来不了。 这观星台是祈天庙冥天君提出要建的,说是能通过观周天星辰的变迁而知道中元国的国运。 在兰卿绫说了要见王后与母亲之后,昭王的脸色明显的差了不少,没说几句话便离去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这一座大殿之中竟是空荡荡的。原本服侍着王后的侍女一个也没见着,“难道都随王后去了观星台。”兰卿绫疑惑的想着。 天空之中的太阳朝西边滑落,正是黄昏之时,她来到殿门前,却发现这里已经有卫士把守着,不许她出去。她也并不为意,只认为王宫中规矩森严。 她看着天色,正是黄昏时,不由想起了那位行走世间的天神,心中便又平静了下来,暗想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祭祀于他,让他早日显耀于世。 在她的心中更偏向于认为他是一个受难的神祇,现在急需要人祭祀。 “我大概会是他的第一个祭祀者吧。”兰卿绫开心的想着,对于她来说,能够为一个神祇开祭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天色很快的暗淡了,外面的值守者已经换了一批人,而大殿之中依然没有侍女,却有侍女从外面端来饭菜。兰卿绫问她们这里的侍女都去哪里了,她们却只是低头,根本就不回答,偶与兰卿绫相触的目光竟是有着一种特别的情绪在内,仿佛受惊的小鸟,又似有着一股同情与悲伤。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睡在屋里中,不知为何突然像是闻到有股血腥味道。一时难以入睡,心中莫名的涌上不安,这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已经融入了夜色之中朝她逼来。 她起身来到大殿门边,这一座王后所住的大殿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她来到门边,那里依然有武士守卫着,他们手中的利刃在黑夜之中依然有光芒闪动。 突然,她发现有一个黑暗影快速的靠近,而殿前的几个守卫也发现了他,却并没有大声喝止,而是有一个人迎了上去,另外几个都站在那里不动。淡淡的星光下,兰卿绫能够看到他们在比划着什么,又用手指向宫殿。她心中暗惊:“难道他们想行不轨之事?”加上之前的不安,刹那之间让她感到恐惧,又看看这漆黑的宫殿,这种感觉更的重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像是商量好了一起走了过来。兰卿绫慌忙后退,躲在了门后黑暗处,原本大殿之中晚上也一定会有灯火的,但是现在却没有。 黑暗之中人进了大殿,直接又摸进了内殿,兰卿绫心慌,她偷偷缩在墙边,顺着墙根而走,躲在了一处角落里。她不敢大喊,这里都是卫士,一喊的话,只怕就要真的出什么事了,她无法想象。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黑暗之中有压着低声传来:“小姐,我们没有恶意,不要怕,我是来带你出宫的。” 兰卿绫并不出声,一动不动,屏住呼息。 黑暗之中那个卫士又喊了几句之后突然说道:“小姐,王后与您的母亲都已经死了,您还是随我一起离开这王宫吧。” 兰卿绫心中一惊,撞到了旁边的一个架子,发出了声响,黑暗之中两个武士立即发现了她,他们走了过来说道:“小姐,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是来带您出王宫的,等我们换了班之后,就再也出不去了。” 兰卿绫这里心乱如麻,这一切的现象都不对劲,忍不住就会顺着他的话想,嘴里却说道:“你胡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小姐,你看看这个大殿,这是王后娘娘住的地方,怎么可能这么的冷清,而且之前侍奉王后娘娘的的人都死了。您还是快点随我离开吧,天亮之后您也会有危险的。” 兰卿绫方寸大乱,黑暗之中有人抓着他的手便往外面而去,兰卿绫却挣扎开来,跑到卧室之中拿了画才出来再随着他们出了宫殿。 门口的几个卫士并没有拦着他们,其中有一个卫士说道:“周大哥,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 那个周大哥与他们一一拥抱,随之又突然一个个将他们打晕了,叹道:“希望你们能活下来,我周夫怒对不起你们。”他旁边一人说道:“周大哥,你对我们有恩,你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即使是我们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 兰卿绫这才想到他们放了自己走,一定会是要被杀头的,心不禁为之前以为他们要行不轨之事的想法感到羞愧,又忍不住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周夫怒说道:“十年前王爷带我们平乱时曾为我亲手包扎伤口,我又怎么能看到着您出事而不救呢。” 说罢领着兰卿绫朝外面而去,黑暗之中轻手轻脚,七拐八拐的,兰卿绫根本就不认识路。但是一路上却没有遇上守卫,很显然,要不是周夫怒做了细致的布置。 就在兰卿绫一路担心中,又认为自己真的能出王宫之时,前面突然灯火大亮,一队人马将他们拦住了,转眼之间又将他们围住了。 森森利刃困着他们,冰寒的杀气压迫而来。 周夫怒脸色大变,指着对面军士之中的一人大怒道:“小天,你出卖我。” 迎面那一排卫士之中有一人说道:“周夫怒,你我虽然是同乡,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做出不忠之事。” 周夫怒旁边那个卫士怒骂道:“小人,要不是周大哥,你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那个小天同样的怒道:“你们私自带人出宫,虽是小义,却是大不忠,对大王的不忠即是对中元国的不义,取小义而舍大义之事,我周小天绝不能做。” 周夫怒见事不可为,并不再与他再争辩什么了,回过头来看着兰卿绫,凄惨的笑道:“是我害了小姐,是我害了大家。”说罢拔出腰间的剑插入心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兰卿绫的面前,兰卿绫脑中嗡的一声响。愣愣的看着,她的思绪一下子凝固了,只是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耳中又听到:“周大哥,等我。” 周夫怒旁边的那个卫士同样的拔出长剑,刺入心口,倒在周夫怒的身边。 刺鼻的鲜血腥味虚空之中弥漫,鲜血在地上淌过,流到了兰卿绫的脚下,染红了她的鞋子。 她神情恍惚,被两个兵士夹着两条手臂拖着而走,周夫怒的跪在地上的尸体与另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卫士在她的眼中逐渐的远去。 她又被架回了那座漆黑的大殿,只是门前原本被周夫怒打晕了的卫士已经没了,只有一滩滩鲜血,黑暗之中看不到,但是她却能闻到那股鲜血味道。 “砰。”大门被关上,隐约间她听到:“今晚参与了的一个也不能放过。” 兰卿绫倒在冰冷的地上,黑暗之中看清她的面容,只是听到一声声低泣回荡在黑暗之中。慢慢的变的弱不可闻,黑暗之中又恢复了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那仿佛无休无止的黑暗终于褪去,大殿之中也出现了光明。 兰卿绫踉跄的站起来,找到一个有尖的灯座后寻了个向东的方向,将那幅即使是在她神情最恍惚的时候也紧紧抓在手中的画轴展开,铺在地上。随之闭目,过了一会儿,以那灯座上的尖锐之处刺入了心口。 鲜血喷洒在画像上,只听她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若你是在世修行之神,请听到我的祈求。我祈求义者生时有富贵随身,死则轮回归途。若你是遭难轮回之神,请用你那不曾泯灭的神心静听我的祈求,我祈求义者生时有富贵随身,死则有轮回归途。” 鲜血顺着她跪在地上的腿流淌到地面上,染红了那一张画像上陈景的双脚与衣衫,就像刚刚一怒而杀人染上的血迹。 祭祀有多种,有以未开灵之禽畜为祭,有以香火心愿为祭,有以生命为祭。兰卿绫是以生命与心愿为祭。 天色已经亮,正是一个大好睛天。 只是这个大好睛天却又在转眼之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像是又回到了漆黑的夜。 “轰…啪…轰……轰轰轰…啪…” 一道道刺眼的电光自乌黑的云端落下,似乎要将这君安魂劈成两半。 原本已经出现了行人的君安城大街上转眼之间空无一人,乌云遮住了天上光线,让人们在室内要点上油灯才行。而大街上却只能看到地面上那很低的一层有光华,暗淡的光华之中有一双脚踏着奔涌的积流徐徐而走,方向正是君安城中的王宫而去。 而就在雨落下之时,君安城中的白云观、句芒殿、祈天庙、法华寺上都朦着一层颜色各异的光华,雨水根本就无法落到它们的瓦面上。 第288章 :君安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漂泊的大雨,呼啸的风在黑暗之中疯狂,将点点如珠子的雨点卷进人们窗台,肆意的击打着一切存在于大地上的事物,即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白云观中的白云观主站在檐下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他的弟子静笃也站在旁边看着那一道道黑暗之中落下的雷光没入城中,听着那雷音仿佛在耳边烽开,在他的瞳孔之中倒映着一道道得剑般的锐利雷光。 “原来是他来了,难怪。”白云观主看着眉头微皱的说道。 静笃连忙问道:“师父,你说的是谁?”虽然他的境界不足以让他看到一些东西,但是他毕竟是修行之人,而且是白云观主的亲传弟子,自然能从这惊变的天色之中感受到了不寻常。 “这世上能显真身而顷刻风云变色的只有一种人。”白云观主说道。 静笃想了想不是很确定,于是问道:“是什么人呢师父,仙道以上的人吗?” 白云观主叹了口气说道:“仙道讲究和尘同光自在清静,又怎么会显身而引发天威呢,其他的任何修者都一样,除非他们施法才能引得一方风云变色。但是神祇却不同,他们纳众生信仰,当一个神祇信仰越浓时,他身上承载的愿力也就越多,所以神祇所过之处必定风云变色。只是能引起这么强烈天象的神祇天下已经极少了。” “难道每一个纳众生信仰的神祇出现都会这般的风雨相随电闪雷鸣吗?”静笃问道。 “并不是这样,当今天地间会出现这种天象的只有司雨之神。”白云观主说道。 静笃大为惊讶,说道:“难道就是那个在昆仑大阵之中召天封七神将最后又剑破昆仑的泾河陈景。” 在他的惊诧之时,王宫之中原来还躺在粉帐之中的昭王被雷声给惊醒。他不太记得有多久没有在这王宫之中听到过雷声了。 他才坐起,被子里已经伸出一条粉白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娇声哆气的道:“大王,天还没亮呢,……” 昭王的另一边坐起一个****半露的女子,搭上昭王的胸口,青葱般的玉指滑到昭王的腰上,探入到被子中。 “大王,怎么了。” 这声音像是染了蜜一样,甜丝丝的。 “轰……” 又一声雷鸣响起,电光映入宽大的粉帐之中。 “你听,这是雷声。”昭王道。 “是啊大王,雷声怎么了?”桑妃紧紧的靠在昭王身上,似乎要用她那柔软的身体为昭驱走他身上的一丝惊疑和不安。 昭王抬头看着屋顶,透着粉色的纱帐能看到有电花透入,又隐约能够听到风雨声。他说道:“这王宫可不是普通的宫殿,是先祖请玄门高人布下阵基,画下阵图,再由工匠依阵图而建成的。这宫殿除了一个紫宵宫这个名字之外,还有一个名字叫封神台。” “啊,封神台?这是什么意思,好奇怪的名字。”砂妃惊呼一声说道,眼眸之中却像是要滴出水来,靠近昭王的耳朵,娇滴滴的说道:“大王,这封神台是什么啊?” 昭王像是已经陷了某种意境之中,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寡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无论是什么修行人到了这紫宵宫封神台中来都会变成变通的凡人,神通不显,法术难施。而且,在这宫殿之中是听不到风雨雷霆之声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寡人第一次被雷声惊醒。” 这时,有侍女传进来传迅说道:“祈天庙苏良求见。” 苏良是祈天庙冥天君身边侍者,平时冥天君深居不出,都是苏良代表着祈天。昭王起身,传下话去让苏良去朝殿之中。他准备召见群臣。 但是等他穿好一切来到朝殿之中时才发现没有一个大臣到来,唯有一些侍卫守在门口,外面漂泊大雨倾盆而下,一眼之间,竟是根本就看不到大殿对面的那座殿了。 雨在虚空之中浓密如帘,将殿中人的视线都挡住了。 昭王突然生出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着了。这种感觉让他大怒。 “大王,此乃邪神在做法。诸位大人们被邪神的法术挡住了。”苏良走上几步,不紧不慢的说道。 昭王大惊,苏良又道:“大王请放心,有天君在,任何邪神都无法靠近紫宵宫半步的。” 昭王虽然他这么说,心中稍安,只是看着外面没有丝毫减弱的大雨,却仍然放不下心来,便又下令让所有的武士都集中到这里来。 他的令才刚才,有一人已经从风雨中来,正是白云观主亲传弟子静笃,他来到昭王面前,行了个稽首道礼,说道:“参见大王,奉家师之命,特来禀告大王,家师已经去寻那做法的雨神。” “雨神?寡人虽然没祭祀过他,却也没有亵渎过他,他为何要降罪于寡人。”昭王站起声来连忙道。 这时王宫之中的卫士都集中到了这时,有卫士上前禀报说兰卿绫已自尽于灯座下,鲜血流了一地。昭王听后不禁不又惊又是可惜,惊的是那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如此狠决,又可惜了她那年轻美貌的容颜未能得到疼惜便已经枯去。 静笃听到之后,陷入深思当中,而苏良却突然道:“此必是为了祭邪神而死,她死之处必有邪神之像,大王可命人寻之焚毁,邪法必破。” 他像是早就知道兰卿绫的事一样,直言说道。昭王连忙命兵士去寻,却根本没有寻到。而昭王则想起了兰卿绫进宫时手中拿着的一卷画。 这座被命名为紫宵宫的王宫之外的君安城大街上水浪滚滚,陈景踏在这一座君安城的中心街道上。感受着这座城的地脉灵力,体味着城中蕴含着如沸水一样在锅里翻动着的愿力,其中属于他的只有一道,却在最中心处竖起的白光,直冲云端,那是属于兰卿绫的信仰,是她的愿力。 陈景并没有想过要在这座天地间有数的大城之中收纳信仰,接受祈愿。他在大地上行走,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心能够像这大地一样平静下来。 他坐闹市看竹书四个多月,渐渐要平静下来的心却被兰卿绫的一次的祭祀与祈愿完全的打破了。 她在一个月前开始,风雨无阻的买了陈景一个多月的米面,虽然他们说话极少,但是这就是缘份,信仰在这样简单的买卖之中建立起来的。 他不断的向前走着,一步步的朝宫殿之中而去。 前面的雨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人像是从地下积流之中钻出来的,又像是随风雨而来,更像是顺着天空之中雷霆降下的。 这人一出现,陈景便停了下来。晦暗的风雨之中,看不清那人的长相,甚至连他的衣服都难以看清,当天空之中刺眼的雷光亮起之时,那里反而什么都没有了。 “君安城八百年,来过无数的神祇,但没有一个神祇能从君安城中带走一丝的信仰,没有谁能让君安城中人们祈下的愿望实现。” 那个说道,声音顺着风雨传入陈景的耳中。 “你是祈天庙的冥天君?”陈景问道。 冥天君笑道:“不敢当天神面称天君。” “那你还敢拦我。”陈景道。 “这里是中元国的君安城。祈天庙建立了四百年。”冥天君说道。 陈景回答道:“比之昆仑如何?” 冥天君立即咽下了嘴里的话,而陈景已经再次大走向前,随着他的走动,风雨卷起,将那一道似有非有的影子瞬间吞噬。随着风雨卷起,那人消失,然而街道上流淌着的水中突然坐起一个个的阴兵。这些阴兵穿甲持刀,自水中坐起,陈景缓缓涌来,仿佛如黑色的潮水。 “你居然囚禁着君安城中人们的灵魂。”陈景怒道。 话话间,他的嘴里冲出一片白光,白光融入风雨之中,朝街道的前后席卷而去,风雨如刀,将一个个阴兵身体撕碎,就像是切开黑色的纸片一样。 阴散在风雨之中,化为黑烟在陈景的头顶凝结出一片黑云,将陈景与天空阻隔。前后左右都依然有着静静挤过来的阴兵。他们没有生命,不知生死。 陈景一眼便看出,这些阴兵并不同曾经秦央座下的三千阴兵,也并没有组成什么阵法,但是陈景却在阴兵散成黑雾结成黑云的那一刹那感受到了一丝危险。 这不是普通的阴魂,也不是普通的阴兵,而是有信仰之魂,是四百年来祈天庙收聚的信仰之魂。 数百年下来,祈天庙已经能让这些魂魄离不开君安城。这些生前信仰祈天庙的灵魂在君安魂竟是有种不死不灭的感觉。陈景突然想到了霸陵城,那里是一城的无信灵魂,是二十万怨魂,而这里却有着更多的有信仰的魂魄,两者截然不同,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说过,这里是君安城,祈天庙已经在这里四百年了,即使是天神又如何,君安城中曾死过二品神将。”冥天君的声音从某一个阴魂的嘴里说出来。 然而,陈景却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枚黑色大印覆在掌心。 “这,这,你怎么会有这种阴世王印。” 黑暗的风雨之中传来冥天君的惊呼声,陈景根本就不理,将手中的黑印举起,黑印之上的五个恶鬼像顿时像是活了过来五个恶鬼各自张口一吸,那些不死的阴兵连同上空的黑云都涌入那五个恶鬼的口中。 第289章 :风雨之中僧问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秦广王印在陈景的手上许多人知道,但是君安城到底是离霸陵离泾河太遥远了,而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听说过陈景的冥天君在陈景拿出秦广王印之后忍不住的惊呼出这么一句怪异的话来。在他的心中到底是不太相信的这秦广王印真的在陈景手上,传言总是失真,在九华州大多人都相信,出了九华州就有人开始不信了。 冥天君急忙远遁,对于他来说,无论是什么天神,只要来到了君安城中,他都不会怕。他唯一怕的就是这阴间的王印,阴间十殿,每一殿都有一枚王印。 秦广王印上五个恶鬼像是要冲出大印来,初时还只是浮现,慢慢的自秦广王印上探出身体来,身体宛如实质,深身黑幽幽,双臂双肩结出一块块黑色的肌肉,双眼泛着红光。血盆大口一张,天空中的魂魄散成的黑云被吞入嘴里,而双手探出,抓着那些魂魄扯断手臂塞入嘴里,又拧下它们的头,塞入嘴里咀嚼着。 阴魂突然都散入风雨之中,只一转眼之间消失无影无踪,就像出现时无声的从地面上的水里坐起一样,在秦广王印出现后一转眼之间就又消失。唯余秦广王印上的五个探出身体的恶鬼依然能够不时的从虚无之中抓出一个个阴魂来撕碎分食。与陈景以剑气斩碎阴魂而化为黑云不同的是,这些阴魂被秦广王印上五个恶鬼撕碎之后并不会散去,依然头是头脚是脚,在它们的手上挣扎着。 天空之中依然电闪雷鸣,雷光照亮整个君安城,将长街上的陈景照的清清楚楚,他那五个咆哮的恶鬼就像是从他的手掌心之中冲出,离手掌越近之处越小,小如手指,而离手掌越远之处就越大,大如磨盘。 这一幕就像是魔物出世。 陈景虽然能够驱动得了秦广王印,但是自他从得到之初到如今依然无法彻底的掌握着,他本是想凭着秦广王印将那些被禁在君安城中的信仰之魂都驱开,然而秦广王印却将阴魂吞噬。 突然,陈景发现秦广王印上探出的五个恶鬼竟是在吞噬着君安城中的生气。 正要将秦广王印重禁住之时,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念佛号声。 “我佛慈悲。” 一个身着灰布僧衣的老和尚自陈景身后的长街上走来,身上朦胧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风雨不侵,僧衣半点不湿,脚上灰布鞋踩在有着积水奔流的街面上却不沾半点水气。 陈景并不回头,依然在向前走着,同时将探出身来疯狂的吞噬君安城中生气的五个恶鬼禁回到秦广王印之中去。 “陈司雨好大的天威。”那老和尚说道。 陈景一边向前走,一边回答道:“祭我之人的灵魂尚在等待着我,和尚何必自身后现法身,追逐于我呢。” “陈司雨一现身便满城风雨,因一人而弃城生灵不顾,非天神之道也。”和尚手捻金色佛珠,大步向前。 陈景不停,无论和尚走多快,都与和尚保持着同样的距离,不知是和尚的原因还是陈景的原因。 陈景平生见过的和尚不多,有印象的就只有三两个,一个是陈景阴神不能离开河神庙时见到的那个大和尚,那是一个在悟道的和尚。另一个则是木真,这个天生神通的和尚。 随着陈景的沉默,布衣老和尚却气势大盛。 陈景像是回答不了和尚的这一句话,和尚越走越快,手那串佛珠金光大盛,耀眼夺目。 就在这时陈景突然说道:“生命本无轻重,又岂可凭多少衡量。和尚,我问你,若是有一万人都言和尚该死,和尚是否就要死去呢。” “僧人修行,又岂可因人言而弃自命。”和尚大声道,声若洪钟。 然而陈景这次却以极快的速度道:“神人行事,又岂可因僧言而弃信义于世间。” “取一人之信而害众人,乃恶信也,神不可取。”和尚大声道。 天空之中风雨疯狂,电闪雷鸣。和尚紧追陈景身后,法度森严,像是只要陈景一句回答不上来便要倾力一击杀陈景于风雨长街。 陈景身上突然神光冲宵,威然道:“虽是一人,却是祈天下大义,只此一人便足当愦愦众生。和尚言我弃满城生灵不顾,是欲行天罚之事吗?” “因一人而乱世间法度,乱神也。”和尚大声道。 “哈哈哈哈……”陈景大笑。 “你笑什么?”和尚问道,他手上佛珠的金光竟是在陈景的笑声之弱了不少。 “人间法度由何而来啊,因何而生,为谁而存在。僧人,你手中佛珠为何是金色,你修的是人间道吗?” 随着陈景话落之时,僧人身上的气势大泄,漫天风雨化为剑丝朝僧人席卷而去。僧人手中佛珠上的金光闪耀,包裹着僧人消失在了风雨之中,原地唯有一个漩涡久久不散。 陈景依然在风雨之中大步的走着,并没有人再阻拦他,直到他眼中出现了紫宵宫前,他虽然在君安城中这么久了,却是第一次看到紫宵宫。 紫宵宫正对着长街的宫门前只有持长竖长戟的卫士,大雨冲刷在他们的身上,顺着他们的铠甲流下,一个个脸色坚毅,沉凝寂静,手按长刀。 “什么人。” 有卫士看到了陈景,低沉的喝问道。 远处风雨中的人突然顿住了,风雨突然小了下去。 紫宵宫最中间专门用来与大臣们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兵卫云集,刀出鞘,弓上弦,杀气腾腾。 殿中昭王独坐高椅之上,旁边分别侍立着桑妃与砂妃。下方是静笃与苏良看着外面的风雨。苏良突然转身说道:“大王,风雨将歇,邪神将退。” 昭王听后高兴的说道:“还是天君法力高强。” 静笃却在一边说道:“大王,那雨神若退风雨必歇,现风雨虽然稍弱,内中逼人的气息却半点不减,雨神并未退。” 昭王有些不悦。 “轰……”像是为了验证静笃的话一样,天空之中再次响起了雷霆声,并且更加浓烈。 大王连忙说道:“这邪……雨神为何非要与寡人为难,道长可否代寡人向那雨神说说,只要他退去,寡人定然年年祭祀岁岁不忘。” 祈天庙中的苏良快速说道:“大王,有祈天庙在,何惧邪神,大王勿忧。” 然而不等昭王说话,静笃已经说道:“何谓邪神,他虽是外来之神,却也是真神,若大王能祭祀于他,当会有风调雨顺之年。” “夺他神之信的神祇便是邪神,绝对不能祭祀于他,否者诸天混乱,诸神争信,天下将再无平静之时了。”苏良说道。 殿前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一个人自风雨之中出现,风雨之中看不清面容。 “什么人。” 卫士之中有一人大喝道,声震屋宇。 对方没有回答,直步而入,大步进殿。侍卫们脸色一变,侍卫统领大喝一声:“杀。” 利箭射出。数人纵身而起投入风雨之中,刀光迸进,杀气腾腾。 “住手。” 殿中静笃大声道。 “啊。” 箭矢落在那人身上,碎成烟尘。 刀碎,人倒飞。 “桃先生,您怎么来了。” 静笃迎了上去,苏良也紧跟其后喊了声桃先生。 这桃先生须发皆白,手中拿着一根比他人还要高的桃木杖,桃木杖上有几根嫩芽,他全身都湿透了,但是那根桃杖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湿痕。 “桃先生,你来了就好,快与寡人说说,外面怎么样了,冥天君、白云真人、悟法尊者都在何处啊。” 昭王从王位快步而下,还没有告诉那位桃先生便快速的问道。这人正是句芒殿中的桃先生。 “大王勿忧,他虽然法力强大,但却进不了这紫宵宫,若是进来了,我等自会秉承先祖遗命将所有进入封神台中的修行之人封印。”桃先生说道。 “有先生之言,寡人无忧也。”昭王高兴的说道。 桃先生身上的水气在这说话之间竟是已经干了,他说道:“大王请放心,封神之阵凭的是千年来君安城中的帝王之气,可镇压万物,中元国传承千年,在这千年的人道之气面前即使是天神也要望而却步。” 昭王很高兴,之前忧色全无。重新坐位王椅上,左右的桑妃与砂妃都倚了上来。 桃先生转身看向殿外。 这时,陈景正走在紫宵宫前,在那宫门之前,白云观主凭空而现,出现在那无雨之处,臂弯横枕一柄雪白的拂尘。 那些卫士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白云观主。在喝问了陈景没有得到回答之后,其中两人相视一眼之后手按刀柄步入风雨之中,朝陈景而来。 “金鳌岛截教白云见过司雨天神。”白云观主说道,陈景未出声,白云观主又说道:“不知道天神因何而来。” 也就在他话落之时,陈景突然张口吹出一口白光。 陡然之间,狂风呼啸,大雨倾盆。那风伴着雨像是有生命一般白云观主卷去。 那两个已经靠近了卫士如树叶一样的飘起,跌落在城门之下。而城下的白云观主脸色大变,手中拂尘一卷,衣袖一甩转身消失在了门后,也就在他消失的一刹那,那大门咔嚓一声被风吹断了横杠,大门洞开。 “呜……呼……呼,呜……” 狂风大雨,电闪雷鸣,自那低压在君安城头的乌云之中冲卷而下。 昭王所在的朝殿之中突有风雨卷入,门口的卫士睁不开眼,站立不住,东倒西歪。 静笃与苏良身上光华毕现,各自低喝。静笃画符,苏良念咒,然则在风雨之中他们符与咒都瞬间破灭,身上的光华顷刻散去。 他们只觉得吹卷在自己身上的根本就不是风雨,而无穷无尽的剑丝。 他们的衣服在风雨之如已经腐朽了千年,毫无抵挡之力化为布丝。 昭王大喝一声,吓得朝椅后躲去。唯有殿中的桃先生手桃木杖仍然站在那里,手中桃木杖青光萦绕。只是昭王看不到他脸上的骇然之色。 第290章 :人君之头,重几何? (1)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不是满天的风雨,而是漫卷天下的神威。” 桃先生在风雨之中突然想到这么一句话,这些来年陈景的名字断续续的传到君安城中,只是他却认为其中必有夸大之词,直到去年听说陈景昆仑封神,剑破昆仑,致使昆仑的灵脉分东西后,他才真正的正视起这个年轻的天神来。 他眼中的风雨就像有一人持一剑自天空降下,突入殿中,一剑绽放,如漫天丝雨。 在风雨卷上他身上的一刹那他手中桃木杖顿在了地上,青光绽放,满殿生春。 那桃木杖顷刻之间已经生叶抽枝,长成了一棵桃树。殿中柱子,横梁之上也都长出嫩叶,转眼之间竟像是成了一栋凭新木建成的殿。 风雨在桃树长成之后立即缓了下来,苏良与静笃各自低喝一声,各凭法术将在风雨之中化为布丝的衣服招回凝结成衣。 “大王,速取玉玺。” 桃先生大声说道,昭王听他提醒,连忙去取玉玺。而桃先生依然站在那里,旁边是一株长了一树嫩叶的桃树,他手扶桃树站在那里,看着殿外,只见漫天的风雨席卷而下,无孔不入,凡俗的卫士睁不开眼,眼上睛仿佛已经盲去。 这封神台是一个法阵,入阵之人即使是成就了元神也将被封印住,神祇更是如此,因为这是一处以人道之气为基的法阵。 当年布下阵基并在大地上画下阵图的人就是现在这祈天庙、句芒殿、白云观、法华寺的祖辈们一起布下的。所以,封神法阵也要他们四人一起驱守才行,只是最中间之处还需要人君持玉玺镇守在这里,那是法阵总纲所在,是法阵力量的主要源泉。 而现在桃先生只看到前殿之上空有黑光冲起,阻挡着风雨入侵,那是冥天君已经坐上法坛。左殿之中金光升腾,那是法华寺悟法和尚已经坐在了法坛之上。就在他担忧之时,右边的大殿上空升腾起一片清光,他稍稍的放下心来,因为白云真人已经在行法了。唯有他自己与昭王手中中元王国玉玺尚未归位。 他心中有些急躁,一时大意,他没有想到陈景的神通居然有如些神妙。这座紫宵宫中即使没有他们四人行法也依然有着莫测的封神力量,只是现在根本就不见陈景真身,只见漫天风雨卷入紫宵宫中每一个角落。 虽然不见陈景真身,但是桃先生却觉得陈景已经进来了。 “先生,寡人,寡人要怎么做?”昭王从后面绕出来,手持一枚玉玺,高高的举起,气喘喘的说道。 “大王只需要手持玉玺端坐,心怀中元,胸蕴众生,便足矣。”桃先生话落之时已经隐去,桃树转眼之间便已经枯去,殿中屋檐上生出的嫩叶也都枯去,散落一地。桃树倒在地上转眼之间已经又成为朽木,最后消失不见。 昭王手持玉玺坐在中高的椅子上,手托着大印,挺了挺胸膛,仿佛这样就不会害怕,这样就能将中元、众生纳入胸怀。 只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有从这枚传承了千年的传国玉玺之中感受到什么力量。他慕仙家法术,却又那些身怀神通之士深深的感到畏惧。 他不由的想到随着这传国玉玺传承了千年的那句话:“为人皇,当心怀众生,则众生护之,诸邪不侵,无所惧,”想着这句话,他怎么想都觉得这句话是太空太假了。 整座紫宵宫城的北面升腾起一片青绿色,就像是一片桃树林一样。与另外三处连成一片,又聚于最中间的中元殿上空,引出一片土黄色,最后形成一片混沌之色,将整座紫宵宫笼罩起来。 “大王,请勿担心,封神法阵之中,天神也将陨落。”苏良说道。 昭王并不回答,只是抬头屋顶,就在刚才那一刹那,他竟是看透了屋顶,看到了天空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人正凌立于虚空之中,他的周身电光闪耀。然而,让昭王感到心悸的却并不是他那呼风唤雨操雷控电般的神通,而是他的眼睛。 昭王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双眼,这双眼睛就像能看透天地万物,能看到人心,能将一切有形的无形的事物都看个通透。昭王觉得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在那目光之下,他全身冰凉。 “中元国的君王?” 昭王突然听到那人问道。 “寡人,寡人,正是。”昭王说道。 “那你有何德何能呢?”那个凌立于九天之上人问道。 从来不曾有人有用这样居高临下眼神看过他,甚至连直视他的人都极少,更不要说有人这样问话了,即使是君安城中那四位都对他这人君极为客气。 但是他的心中竟是无法生气,只有畏惧涌起,他此时只想着回答。 “寡人,寡人之位传自祖宗,乃真命天子之身。”昭王不自禁的将内心深处的话说了出来。 “真命?天子?谁的命不是真命呢,呵呵,天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问问他什么时候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的。”九天之上乌云之中的人问道。 “天,天在,寡人,寡人不知。”昭王抬头说道。 中元殿中静笃与苏良两人大声的喊着“大王”,昭王却一无所知。抬着头,双手颤抖,汗出如浆。 “呵呵,你不知道啊,那我告诉你。”那人说着,昭王看到他抬手指了指他自己的,所指的位置真是心口处。 昭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又说道:“世上本无天,奈何皆言天意。” “对对,本无天,本无天。”昭王说道。昭王的眼睛像是被天空之中的那人给勾住了。 下方紫宵宫的前殿之中的突然响起大喝声,随之便是这样的一句话:“你贵为天神,居然以邪法诱引人君,如此德性,又怎能为神祇庇护众生。” 昭王顿时惊醒,像是在死亡边缘转回来一样,全身疯狂的颤抖着,手中的玉玺摔在地上。 静笃与苏良连忙上前,苏良将玉玺捡起,静笃去将昭王扶起。 就在这时,九天之上降下话来。 “那就是你庇护的人道君王吗?杀之不惜,留之无用。”天空之中的陈景回答道。 “乱神。” 冥天君话落之是,在那座大殿的瓦面突然钻出一个漆黑的鬼物,竟是与秦广王印上出现的那五个恶鬼极为相似。漆黑的身体犹如实质,幽黑幽黑,十指有着锋利的黑爪,双眼泛红,只是头上却多了双角。它仰天咆哮,发出一阵阵恐怖的声音来。这是吞噬了无数魂魄的鬼王,已经生出了神通,有了灵智。 那头生双角的恶鬼冲天而起,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半空之中,陈景腕一翻,手中又出现了那枚秦广王印,只是这次他却是拿着印的上面,由上而下的印盖下去。 那印才一出现,鬼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恐惧。只是那印只是在陈景身前的虚空按了一下便又收回,而鬼王的额头突然浮现四个血色的大字:“秦广王城。”转眼之间又隐去,鬼王立即凝虚空不动。 “你。”下方大殿之中冥天君极为愤怒。 这时,中元大殿之中响起昭王的声音。“乱神,邪魔,寡人乃人君,可号令仙神,万魔不侵,诸邪远避,又岂是你所能辱问的,速速退去还能神籍留名,如若不然,必叫你永坠凡尘。” 这昭王的话听上去虽然霸气无双,但是陈景却分明听到了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说这些话显然是为了自己壮胆色。 “陈司雨,你还是离去吧,一身法力得之不易,你若进宫必定要陨落的。”紫宵宫东面的大殿中的一片金光之中传来悟法和尚的话。 “嘿嘿,他虽是三品天神,却也胆小如鼠。如何敢闯这封神阵。”冥天君冷笑道。 天空之中的陈景突然道:“区区封神法阵,又有何不敢闯。”说罢抬手一指,头顶冲出一座神碑,神碑涨如小山大小,悬浮于中元殿的上空,镇于那层混沌光芒上。光芒罩摇晃,像是要破碎。 同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他又张口一吐,一片剑光冲出,落在紫宵城上空的混沌光罩上,瞬间洞穿,风雨随着冲入紫宵城中,朝四方漫卷开来,天空之中的陈景凭空一晃,消失不见,像是随风雨而入紫宵城。 宫殿之中雾气顿生,像是风雨形成的雾气,又像封神大阵上空的混沌光罩破碎后化成的雾气,连中元殿中都起了雾,只一会儿便难看清了。 苏良与静笃都在昭王身边,他大喜道:“入阵矣,入阵必陨。” 他知道如果陈景不入阵的话,并不能奈他何,现在终于受不住激而入了封神法阵之中。 昭王还有些担心道:“真的如此?” “封神之阵,自然能够封禁天地诸神。”苏良自信的说道。 他的话才落,耳中突然听到风雨声,大惊,连忙转身,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茫茫的白雾,提起的心才稍放下。 他却没有注意到坐在王位上昭王眼中满是惊骇之色,他抬着头,看到那个令他从骨子里感到害怕的人自九天之上飞落而下,身如虚影,却又那么的清晰,手中一柄明亮的长剑,剑光就像他的眼神。 第291章 :人君之头,重几何? (2)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人君之头,重几何?” 昭王的耳中响起这么一道不带半点杀气的声音,而他却觉得透心凉,浑身冰冷。 第一一七:一身化千 冥天君所在的前殿之中,突然有一条黑虺在雾气之中游动,化为一个神情冷漠的人,手中托着漆黑的秦广王玺走了进去。 冥天君高坐法坛之上,一身的黑袍,眼神森冷的注视着自白雾之中出现的人,身后是一柄黄色的木法剑挂在那里,并无剑刃,剑尖分叉,上有一道道黑色的符文,一眼看去有些诡异。以之交叉相挂的是一个葫芦,葫芦是黑色的,像是浸了墨汁。 他眼中乌光浮现,运起神通直视这个手托秦广王印跨入这座在封神法阵之中被称之为冥王殿的地方。这人面貌与陈景有着七八相似,但是内里的神韵却又不同。运起神通来看,却发现自己看不清楚。直觉告诉他,这不是陈景本人。 “这秦广王印连他本人都无法彻底的控制,现在让这样的一个人持印来破我法阵,真乃天助我也,我若趁机夺之,再以君安城中四百年信魂祭炼出印中污浊。再凭此印入主阴间秦广王城,那我岂不就是秦广王了吗!”冥天君心中想到这里,兴奋之余,只见那人一走进来,他连话都有说,抬手在虚空一拍,一道黑纹闪耀,挂在他后面墙壁上的那一个黑色葫芦之中钻出一个身着白衣小人来,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生机。紧接着又是一个,两个、三个……,转眼之间已经十八个,个个手持一面小幡。 那些小人纵下地来,便将进来的人团团围住。 手中的小黑幡摇动,刹那间黑雾朦胧,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阴阳巅倒,五行混乱。 冥天君又再次念咒掐诀,虚空一声脆响,葫芦之中再次的钻出个小人来,只是这个小人相对于之前的十八个人来不同,这个人面目更加的清晰,身上的衣服不是白衣,而是玄黑色的道衣,鞋黑色,袜白色,挽道髻,戴黄冠,他一钻出来,便落在那把黄木法剑的剑柄上。顷刻之间,剑已经升腾起一片肃杀诡异的黑光,划过虚空,刺入到了那一片黑雾之中。 他要倾尽全力的将秦广王印夺下来。 东面的大殿之同样的有一座法坛,法坛上坐着悟法和尚,他一身灰布僧袍,手持一串金色的佛珠,除此之外就只见墙壁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壁画,有菩萨放生图,罗汉伏魔画,八部天龙,仙女飞天。这些都像是随时都能活过来。 一片风雨突袭而入,在门口打了个转,化成一个人,这人一身水气朦胧的法袍,面目清晰,正是陈景的样貌。他一走进门,便朝悟法和尚道:“和尚可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和尚说道:“僧人也正有话要对陈司雨说。既然陈司雨开了口,那就请问吧。” “我曾受困自家的神庙之中,日夜思之不得脱,忽有一日有一个大和尚延河岸而走,路过我庙门前时曾问过我一句话。” “什么话。”悟法和尚问道,他平生最爱钻研世间法理,这能让他的法力在想通一些事情之后得到提升,这是他的修行方式。 “大和尚问我说:通往河对面的桥哪里有。我说,顺着河走就能找到。大和尚又问:通往天边白云的路怎么走,我说努力修行,自然可以凌空飞渡。” 和尚微皱眉思索着,陈景又道:“当时我自以为回答的不错,现在想起,原来我根本就没有回答得了大和尚。僧人,你能回答得了那大和尚的话吗?” 悟法和尚沉思着。 西殿之中,白云观主手持白色指尘坐于坛之上,门前出现一个血衣人,手持长剑走进去,白云观主眉头微皱,惊讶道:“血海魔物?” 那人一言不发,抬手便是一剑刺出,剑出,一片血红的剑光朝白云观主卷去。 北殿之中,只见那法坛上,一片株桃树枝繁叶茂,桃花灿烂,满殿生香,突然,有笛音自殿门口飘了进来。桃树摇动,树叶间,沙沙作响。 殿外的武士之中,周小天的突然发现自己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了,周身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的眼中的刺痛消失,睁开双眼,只见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有一人从远处走来。 “大,大哥,夫怒大哥,你,你还活着。”周小天惊恐的喊出声来,不断的后退,身后却是一片黑暗,上无天,下无地,他不断的后退。 黑暗之中,周夫怒一步步靠近,他的身后不断的出现一些人。周小天清楚的认识那是因为周夫怒救兰卿绫而配合过的一些卫士。他们都是死在了周小天的命令之下。 “大哥,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们是同乡。”周小天不断的后退,恐惧的大声道。周夫怒一言不发,手持一所出鞘长刀,缓缓的靠近。 “大哥,大哥,你放过我吧,我们是同乡啊,你,你还吃过我娘做的饭呢。”周小天惊恐的大声道。 离他越来越近的周夫怒突然停住了,随之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然而跟随在他身后出现的那些卫士却并没有停下,而是依然朝他走来。 周小天不断的后退,大声的说道:“你们不能怪我,我也只时奉命行事的,你们不是我杀的,要怪就只能怪大王。我生在中元国,忠于大王是对的,我没有错。” 但是那些人并不理会于他,一个扑在他身上,每人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然后离去。周小天痛苦的嚎叫,拼拿的挣扎,只是无论他怎么的挣扎,身上的肉仍然被一块块的咬了下来。 转眼之间,他的身上已经是一片血淋淋了,没有一块好肉了。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死之时,那些人退走了,他看到黑暗之中有一个身着布衣的人带着他们远去,而那身穿布衣的身边则是跟着兰卿绫,就在他们消失之时,黑暗散去,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与其他人一样,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但他身上的疼痛却依然清晰,看自己的手,完好无损。只是现在的他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个痛苦将陪伴着他一生,每逢雨天,他便能看到身上一块块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身体。 这一切都发生在昭王听到那陈景问话的时间之中。 最中间的中元殿中昭王抬头看着,汗流直下,那份发自内心的恐惧像是已经在他的心里煎熬了亿万年。他突然大叫一声,猛然挣起,朝椅背之后躲去,手中玉玺早已经滚落在地上。他抱着头躲在王椅之后,大喊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静笃与苏良大惊,他们不知道昭王好端端的为何这样恐惧。连忙去将朝后殿跑去的大王拉住,昭王和玉玺不能分离,不能离开这座大殿。 然而,就在这是他们堪堪要追上之时,一片风雨卷了过来,风雨在他们的身边化为一个人影,飘飘渺渺,这人手中有着一柄长剑,身形一晃,消失,昭王的头已经飞起,血流喷涌而起,腥红的血洒在一边的铜色大柱上。 “啊,……” 静笃与苏良惊呼一声,那个风雨化成的人影又已经化成了风雨朝地上玉玺卷去,中元殿四方传来大喝声,那颗滚落在地的大印突然凭空消失。 他们都知道,这座封神大阵虽然不需要人君做什么,但是他却是其中很大的一股力量。只要他心志坚定,定然不会轻易被杀的。 前一刻,苏良还在高兴的说陈景入了阵,这一刻就将昭王给杀了。 这座阵的最薄弱也最关键之就是这昭王,所以陈景先以法术让昭王看到自己,凭着这一段时间以来昭王心中对于陈景的恐惧,只一句话便吓的他弃玺而逃,不知所措。陈景这才能将他轻松的杀了。 静笃与苏良快步走出大殿,他们的耳中听到了若有若无的笛音,抬头看天,只见一根笛子朝天空之飞起,隐约间似乎有一个女子正轻轻的吹着。前殿之中突然冲出一头巨大的黑虺,黑虺嘴里咬着一枚漆黑的大印朝天空之中飞去,下入冥天君怒喝连连。 西面的法殿之中冲起一条血色的怪物,虚空一扭,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东殿之中悟法和尚突然大怒,虚空之一掌翻压而下,那个与陈景长得极像的人在掌下化为一团风雨散去。 紫宵宫上空的司雨神碑冲起,一个人显出身来,凌空而立,正是陈景,他像是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只见他伸手一招,黑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秦广王印落在他手,而黑虺又自他的鼻子之中钻进去消失不见。另一头血红色背生双翼似鳝鱼的怪物从他另一个鼻孔之中钻了进去消失不见。 他又伸手在虚空一招,一根青笛出现在他的手中,随之消失。 在他的下方突然有一个身着布袍的人从虚空之中走出来,竟是与陈景长的一模一样,在他的身边跟着兰卿绫与那十数位兵士。只见陈景伸手一拍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的人,那人身形一晃,化为一张画像,被陈景卷起。 第292章 :阴阳何处可安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苏良与静笃面露惊诧之色,直到看到陈景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天上的乌云快速的散去,风雨停歇,紫宵宫中的雾气才散去。 冥天君、白云观主、悟法尊者、桃先生都出现在了中元殿之前,一个个面色难看之极。 白云观主叹息道:“中元,千年气数,今日尽矣。” 没有人进殿中去看昭王的尸体,一个个相继的离开了。 静笃与白云观主回到了白云观,白云观主让静笃讲了一遍他所见的事后,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他真身根本就没有入阵,还以为他真身在别处呢。” 静笃自然不知道中元殿之外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只是问道:“师父,他没进过封神法阵,那他破了封神阵吗?” “封神法阵以中元国千年的民心为基,又岂是那么容易破的。”白云观主说道。 “那他能破得了吗?”静笃继续问道。 白云观主想了一会儿,说道:“即使能也必定会让整个君安城中生灵涂炭。” “那他没有破封神法阵。为什么还能够在阵自由的行走。”静笃问道。 白云观主说道:“他神通玄妙,化入风雨之中,可惜大王从一开始心中便已经生恐惧,所以法阵根本就无法圆融,他也一定是看出这封神法阵的关键所在,所以在阵外对大王施法。大王被杀之后,他才能趁机让那些化身出了阵的。” “原来那都是他的化身,为什么他的化身是那样的。”静笃惊诧的说道。 白云观主看了看自己这个弟子,说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修行之中,法术神通从来没有定论的。” 君安城中白云观主在教导弟子,而陈景则是陷入了为难之中。他身边带着十数个魂魄,虽有他护着,但也不能在阳世停留太久,所以陈景凭着秦广王印打了通往阴间的通道。 阴风呼啸,幽远的黑暗,陈景一步跨入其中,身后的十数魂魄都跟随在他的身后。 一进入阴间,阴气扑面而来,晦暗的天空,幽黑的大地。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天地,让陈景一下子不知道往何处而去。他若是对秦广王印完全掌握的话,凭着秦广王印能够直接出现在秦广王城中,但是他无法完全掌握,所在只是打开了通道,离秦广王城则偏移了不知多少的路程。 来到阴间的兰卿绫与周夫怒他们明显舒服了许多,即使是陈景不再护着他们,他们的魂身也不会轻易的散去了。 陈景向他们介绍道:“这里就是阴间了。” 兰卿绫与周夫怒的魂魄在人间时有了损伤,现在还不是很清醒,并没有回答。陈景决定将他们带着秦广王城中去,同时他也要去再看看秦广王城之中到底是什么样,是否如人间一样有着另一个世界。 他带着兰卿绫她们凭着心中若有若无的感应,朝秦广王城而去。 还没有行出多远,便看到一队阴兵走过,离他们有着不少的距离,所行的方向是从他们面前穿插而过。为首的是一个阴骑兵,他朝陈景这边频频看来,此时的陈景与第一次来时法力境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他眼中的世界也就有不一样了。当年他看不清这些阴兵的面貌,只看得到眼框之中两团不同颜色的焰光。而现在他能够看到当先那骑士的面容,虽然比起人类凝实的身体来,他还显得不够凝炼,但是眼耳口鼻眉他都已经出现了。手中握着缰绳,而胯下所骑的居然并不是马,而是一头黑虎。 他虽然频频看来,却并没有停止队伍,依然是以原速向前进着。 又行不多久,他又遇上一对阴兵,只是这一队的阴兵与之前那一队不同,之前那一队一个个手持长枪,而这个则是身背黑色的弓和箭。 走在最前的是一个骑阴马的骑将,身上所穿居然和这一队阴兵一样,并不是黑色铠甲,而是看上去像是皮甲的衣服。 他也看了看陈景,陈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审视的味道,但是他也和之前的一样没有停一来。 后面,陈景遇到了数拔阴兵,都朝一个方向而去。他心中不禁想着难道那里有什么事发生。 突然,前面有一驾由四马所拉的马车行来,这马车行驶如风,车上挂着有布帘。布帘不是凡物,上面画有符咒,可以阻挡修行之士的窥视,不光是布帘上有符文,即使是马车上也是密密麻麻的。那布帘并不能挡住陈景的眼睛,他能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老人,老人正闭目养神,在老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美妇和一个美少女。 美妇丰腴,端庄秀丽。少女纤瘦,像是有着大病在身,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折了腰。 在马车的后面还有跟着一队阴兵,这阴兵颇为混杂,约有两千左右。其中竟是还有妖灵,这让陈景一下子就知道这马车来自于阳世,身份可能是一个城隍。 这马车正好与陈景等人擦身而过,陈景驻足凝视了一会儿,正待转身离去,那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车上的老者掀开车后帘朝陈景看来,说道:“足下可是来自于阳世?” 陈景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来自于中元国。” 老点又打量了陈景一番,说道:“听说中元国是一个大国,为何足下身边尽是些新死之魂?”他猜测陈景也是一个城隍。 陈景说道:“他来阴间是为了帮他们寻找转世轮回之法的。” 那老者笑道:“转世轮回那只是传说,虽有阴间与阳世,但是真正的转世轮回又有谁见过呢。” 陈景也不争辩,说道:“寻一寻,唯愿心安。” 老者又打量了一番兰卿绫与周夫怒他们,说道:“原来其中有足下的信魂在。”老者说的很温和,而且很客气,他继续说道:“如果转世轮回是真的,那也应当去转轮城中寻找。传说那里正是转世轮回往生的地方。” 虽然陈景并不是一定要送他们去转世轮回,但是听他们这么一说,不免心中一动,暗自寻思着:“洛娘的师父广寒宫主就是在转轮城出事的。” 陈景想了想说道:“只是不知这转轮城在何处?” “转轮殿在居幽冥沃石外,正东直对世界五浊之处。”老者道:“老朽正要前往阎罗殿,虽然并不到转轮殿,但也有一段同路,足下可愿同行。” 世间人们对于阴间十城有人称这为城,有人称之为殿,因为大多没有见过,传来传去,有人说是一座殿,有人说是一座城。 陈景心想:“以我现在的法力,即使是在转轮殿中遇到危险,也当能保得他们无碍。同时也好见见阎罗、转轮与秦广是否有不同,又或者都是一样。” 想到这里,便点头答应了。 老者大为高兴,立即邀陈景上马车,而他身后马车之中那个美妇人则拉了拉他的衣服,显然是不要陈景上马车。老者并没有理会那美妇人,力邀陈景上车同坐,陈景笑道:“多谢好意,在下学得一门拟物化形法术,正好一用。”说罢在地上抓了一把黑土,朝空中一抛,刹那间卷起一团黑风,黑风之中一驾黑色马车凝结了出来,与老者所乘坐的马车几乎一模一样,四匹大马同样的神情毕现。 陈景并不停止,又抓了三把土扬起,虚空之中再凝结三驾马车,让兰卿绫他们上了马车之后,陈景便也坐上去。 老者眼中光芒闪动,感叹道:“足下果然法术玄奇。”说罢也上了马车,与陈景并驾而走。这里的路面并不是平的,但是马车却极为的平稳,因为马车并没有轮子,而是飘浮在空中。 两人对窗而说话,一路向前。 这老者自己介绍说是淮海国的一个城隍,名叫卜夫子,奉了阎罗王之命带阴兵去解阎罗殿之围的。 陈景惊讶的问道:“阎罗殿中有阎罗王吗,怎么没听说过。” “老朽也不甚清楚,只是在数年前,被他找上门来,授了城隍印,所以现在奉召而来。”卜夫子叹息的说道,显然来这里并不是他甘愿的。 陈景知道他所说的授印并不是只给一块印的,而是相当于在天庭授符一样,从此就要受命听召。 他心中不禁暗惊:“就凭那不知真假的阎罗能授城隍印这一点,也就不容小窥了。”心下又疑惑,问道:“那阎罗王既然有这般的手段了,为什么阎罗殿还会被围呢?围着阎罗殿的又是什么人。” 卜夫子说道:“因为什么原因老朽并不知道,只知道那围着阎罗殿的领头者是老祖。” “老祖?什么老祖?”陈景问道。 “不清楚,老朽只知那老祖手中一面镜子,被照者一生所行之事都将镜中一一呈现。而本人的生死也将操控于老祖手中。”卜夫子说道。 陈景突然想起了同样有一面镜子的虚灵,暗道:“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又问道:“我之前遇到过许多阴兵,他们也是奉召去解围的吗?” “自然都是,听说阎罗殿外已经有十万阴兵从各处而来了。”卜夫子说道。 第293章 :老祖 (1)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从来不知道阳世究竟有多大,即使是他现在得了天神司雨之位,也依然说不清这天地有多大,边际又在哪里。而这阴世只是他第二次进来,更是连五行方位都分不清。 阴沉黑暗的天空,幽黑起伏的大地,这阴间就像是没分阴阳五行的混沌世界。 淮海城隍卜夫子不时的与陈景说话,所谈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却也又不会让人感到烦闷。在这阴世之中,即使是陈景现在有司雨神碑,在这里也是受到压制,只得动用本身的法力,用一分就少一分。而他身怀秦广王印,因为没有炼化,所以并不能让他在这阴间如在阳世一样。 卜夫子是一个很随和的人,至少在陈景的面前表现的很随和,只是那位美妇人有些不解,她最了解卜夫子,知道他的骨子里其实并不是这样子的。虽然他平时对谁都客气,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气的员外,但如今天这般一个劲的说话的却没有一次。在之前,她听出了卜夫子邀请陈景上车并不是什么虚假之意,而是真的。这对于卜夫子来说是不可思议的,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倒也罢了,关键是车上还坐着她和卜夫子的女儿,卜夫子无论对谁都客气,但是就是不愿意别人多看一眼她们。 一路上向前走,遇上了许多的阴兵,前后相距,并不合拢,慢慢的多了,竟像是一支庞大的部队在行军。黑压压的,无声无息的成片而行。 这些阴兵都是去解阎罗城之围的,都是受召而来对付那个老祖的。 陈景仍然不知道老祖是谁,只是从卜夫子嘴里听到说神通广大,神秘莫测,不知来历,不明其造化根脚。不知怎么突然之间招募到了许许多多在这阴间游荡的鬼王魔物,竟是聚兵七万,将阎罗殿给围住了。而阎罗殿中本身有多少阴兵没有人说得清,但绝对不会比围城之阴兵少了多少。 现在卜夫子又说有十万阴兵奉召而来,这是不确定的一个数字,或许不会有十万,或许远远不止。 “那位老祖之前并有什么名声,却在一夜之间就拉起了七万阴兵,啧啧,老朽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佩服过几个人,现在多了老祖一个了。”卜夫子说道:“但凡是能够一鸣惊人,一夜之间让天地为之震动的人都值得我这个老头子佩服。” 陈景笑了笑,说道:“那这种人可不少。” “是啊,我这一辈子就想做一场举世无双的大事,但是却平平安安的活了二百六十七年,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曾想乘雪入凤凰城,可我最终没去。” 陈景自然是听过凤凰城,不过他对于凤凰城一点都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具体的方位,只知道那是一座极为特殊城池。 相比起霸陵来,凤凰城自然是大了许多的,比中元国的君安城更要繁盛几分,是一座自由的城池。听闻里面住着天地间各族的生灵,人类只是其中的一种。 凤凰城是不拒任何人神妖灵魔的,而卜夫子说想乘雪入凤凰城,显然他并不单是入凤凰城而已,而是要做些什么事。陈景没问为什么。只是静听着,卜夫子继续感叹,只听他感叹道:“世界这么大,能被我听到的名字,那个名字一定有一个非凡的主人。” 说着说着,他又说到近年来天下间闻名的人来了,只听他说道:“说起来,这天下间那些神通非凡的后起之秀还真不少,但是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叫赵玉帛的人。” “赵玉帛。”陈景低声的念了一声。 “秦城你或许没有听过,即使听过也不会在意。”卜夫子以为陈景没有听过,所以这般的说道。陈景向他介绍自己姓秦,也是一个城隍。所以卜夫子才叫陈景为秦城。这是一种因两人不是很熟悉的尊称。 “陈景这人你应该听说过吧。”卜夫子看着陈景问题,陈景点了点头,说道:“他啊,我知道。” “我有一个青丘的朋友跟我说,曾在绣春湾河域大战之中出现过的赵玉帛是青丘三小姐的夫君,赵玉帛与那陈景有着灭门之仇,那次大战之中赵玉帛虽然去了,却根本就不是去寻仇的,而是了恩仇。秦城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是赵玉帛的实力不足,我那青丘的朋友说过,当时青丘的三小姐在去之前曾求她们的老祖宗赐下了一件破阵法宝,当时只要赵玉帛一心要报仇,那陈景即使不死,也肯定不会有后面的造化了。” “能放下仇恨是很难了,修行人修行一辈子也只是修这个放字。”卜夫子说道:“我那青丘的朋友说赵玉帛初进青丘时极不受待见,但是他用他的人品魅力让青丘接受了他,他现在正是青丘山办了一个学堂,谁见到了他都要称一声赵先生了。” 陈景的思绪不由的飞到了与赵玉帛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中了。 后面卜夫子再说什么陈景也就没有在意了,只知道他说了许多时下天地间的风云人物,其中就有泾河陈景,也就是他自己。 终于在走了许多天后,来到了阎罗城外。这是卜夫子告诉他到了阎罗城郊外的,要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因为眼前所见尽是阴兵。 这时有一小队骑兵过来,手中拿着黑色的令旗,命令着卜夫子的这一队二千左右的阴兵编入一位将军的军中,陈景一时走不及,也被编入其中。他要离去也并不难,但是他最后并没有离去,卜夫子听陈景说过他并不是应召而来,不知道陈景为什么愿意留下来。 当下说道:“凭君之神通玄妙,离开并不难,为何要留在这里。到时战起之时,君能保无碍,但是这些新魂必定要灰飞烟灭的。” 陈景说道:“不急,我有预感在这里能遇上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卜夫子皱眉问道。 陈景并不答,只是说道:“卜城只管说我是你座下妖灵,必定不会有谁发现。” 卜夫子想了想,暗想陈景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会连累到自己,于是便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多时,卜夫子做为一个人间城隍被请去商议,许久之后回来,高兴的对陈景说道:“看来不久就能重回人间了。” “已经定下了破敌之法了吗?”陈景问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破敌之法,只是那老祖原来只是孤身一人,座下仅一对妖灵,所聚集的阴兵**有十七位王,因为围城时间日久,又有援兵到来,他们已经心生异心了。也许不出数日,敌军将自破。”卜夫子快速的说道。 陈景听后没有问别的,只是问那一对妖灵是何物。 “据说是一对山魈。”卜夫子想了想说道。 第一二零:十七路鬼王 陈景听到的面色不动,心中却着感慨:“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原来她还有如此威仪。” 卜夫子看到陈景沉思,问道:“难道秦城认识老祖。” 陈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老祖能凭一己之力聚集十七路鬼王,此乃鬼帝手段,我这样的小城隍又怎么会认识呢。” 卜夫子狐疑的看着陈景,陈景恍若未觉。 他回到自己所住的营门之中,直到现在他才与陈景相隔开。回到营门中,叹了口气,旁边的美妇问道:“相公为何叹气?” “我在想他到底是什么人?”卜夫子说道。 美妇人立即知道卜夫子说的是谁,看着卜夫子皱着沉思的眉头说道道:“相公当时力邀他上车,难道没有想这些吗?” “当时我观他身上神光清凝,料来他必定不是凡俗之神,又因同他也是来自于阳世,所以我才力邀他上车,在这阴世万一遇着了危险也好有个照应,我不放心将你和幼微留在淮海而将你们带入这阴世,就是为了不让你们有什么危险。”他的眼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美艳妇人,说道:“可是现在,我觉得他超出了我估计,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会有危险的。你是知道我此行的最大心愿就是能将你们平安的带回淮海。” 第294章 :老祖 (2)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那,要不我们跟临江王说我们并不认识他吧。”美妇说道。 她所说的临江王是此次解围的统兵人。那个瘦弱的少女立即说道:“爹爹你这做的话就是给自己带来危险。”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了,卜夫子想了想最后说道:“先这样吧。希望我们能够平平安安的,也不知道哪一年这天地才能澄清,才不会这般的混乱了。我贵为城隍,却每天都担心着死于无妄,哎,何时才会有朗朗乾坤,何时才会有一个新的秩序出现啊。” 他并没有去临江王那里举报陈景的来路不正,在陈景面前依然如初,陈景每有所问,他必定尽心回答,从不敷衍。 这天陈景问道:“那十七路鬼王都是什么来头。”卜夫子说道:“那十七路鬼王都是自阴间十殿之中出来的,个个凶悍,盘踞一方自封为王。至于到底都是什么根脚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每一个王都不会比临江王弱上多少。” 陈景没有见过那个临江王,但是见过军中的将军,他们身上都沉凝着一股沁人的杀气,他们都是被称为鬼将,在中元国君安城的上空陈景也收得一个鬼王,但是现在与鬼将们之相比,竟是差了不少。 而且听卜夫子说临江王就在军中,他竟是无法从这无数的阴兵之中感应到他,可见这临江王的神通定然不弱。 陈景不禁有些担忧起来,当他听到卜夫子说老祖身边有一对山魈之时,他越发的担心起来,因为在他想到虚灵,虚灵手中有着一面能照鉴魂魄的镜子。座下仅有一对山魈。 “她怎么来这里了,又为什么围了阎罗城呢?”陈景心中想着。阴间的鬼王个个都凶狠,神通各不同,诡秘难测。想要节制那些鬼王是极难的,他担心虚灵节制不住,要反受鬼王所噬。 阴间的时光像是不会流逝,阳世一天,阴世一年,这时间又像是快得让人无法把握。就在陈景想着要准备离去之时,即使是有什么麻烦也不管了。卜夫子突然来了,行色颇为匆匆,分不清他是喜悦还是担忧,他才一来到陈景的身边便快速的说道:“敌营出现哗变,我们随时准备出击。” 陈景心中咯噔一下,快速的问道:“哗变可曾停止?” “未曾停止。”卜夫子快速的说道。 如果哗变停止,那就说明局势稳定下来,这只有两个可能,一是逆乱之人被镇压回去,二是成功了。 他看着正盯着自己面色看的卜夫子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承蒙照顾,感之不尽。现在我要去我朋友那里了,无法和卜城你一起回人世间了。” 卜夫子连连摆手说道:“你我有缘,自能再相缝。神籍有名,又何忧岁月无情。” 陈景笑了笑,便要离去,卜夫子道:“军营之中已经驻有八万七千阴兵,各按阵法扎营,不知秦城要如何出去?” “我自有妙法。” 说罢再次抓起一把黑土朝天空中一抛,张吹一吹,那一把黑干随风而动,黑土散为一片黑色烟。然而黑烟之中却隐现三驾马车,陈景又一招手,那些兰卿绫周夫怒等人的魂魄便上了马车。 这马车虽然与之前相似,却如幻象轻纱,又若水中倒影,不真不实,陈景一步跨出便已经上了最前面的那一辆马车,只见他在马车上朝卜夫子抱拳道:“多谢。” “呵呵,老朽并没有做过什么,何谢之有啊。” “但凡有事相寻,必定实话实说,这便不是一般修者所能做到的,我谢的是你的从不曾隐瞒。”陈景说道,他的声音在他坐进了马车之中后就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像是传自于天外。 马车远去,如风一样的远去,融入到了无边黑暗广袤的天地间。 黑暗之中,他听到一句话:“我名叫陈景,庙在风雨中。” “陈景!”卜夫子心中默念一声这个名字,随之快速的回答自己所在营中,对美妇人说道:“天神之姿,果然与众同。” 美妇人疑惑,卜夫子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他身上有着一种特别气息,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天神气息,是纳众生之信的神祇才会有的。” “他是天神?”美妇立即想到了卜夫子在说谁。 “是的,他是天神,是司雨之神。”卜夫子说道,他没有注意到他自己的语气有些兴奋。 虚灵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满脸的肃杀。这是陈景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肃杀之气,在陈景的面前,她总像如一朵静夜之中绽放的花一样在风中瑟瑟颤动。然而,今天的这个样子,陈景自是无法看到,因为这是七万大军的最中心处。 虚灵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虽然还是一袭黑裙,眉角或许是因为大帐之中气氛而带着凌厉了。在她的面前是两头山魈,山魈面貌凶恶,獠牙露于唇外,眼中凶光毕现,前爪半伏于地,像是随时都要扑出去。 他们比起初跟虚灵时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那时的他们兽性虽然凶戾,但是却现在差之甚远…… “老祖,听说你有一面能照鉴一现在的他们即使是面对比他们强大的敌人依然展露出凶悍个生灵一生的镜子,能否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呢。” 大帐之中分坐两排的人,个个身上气息凝炼,身形高矮不一,面貌也不一样。有些穿着颜色各异的铠甲,有些则是穿着衣袍,或悠然,或肃穆,有些直视着虚灵,有些则是微眯着双眼谁也不看,更有些嘴角泛起笑容。 这个问话鬼王一只眼睛是瞎的,身上穿了黑铠,头却没有戴头盔,一只独眼闪烁着狡诈的凶光,若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只鬼眼是双瞳两层的。他是独眼鬼王,据说那一只独眼有着摄魂夺魄般的魔力。 其他的鬼王大多都看向虚灵,其中又有鬼王道:“听闻老祖身怀无上妙法,我们此来围阎罗城无非是想看看阎罗城中有没有什么宝物和神通法术秘典,若是老祖有的话,也就可以相当于我们这么长时间的辛苦费了。” 这个说话的人是怀南王,他话一说话,便又有几人附和着。 大妖小妖两只山魈低吼着。 这时又有鬼王说道:“或许老祖可以将我们都收入后宫之中,或者陪侍我们每人百年。” 说话之人名叫风流王,一身白衣,一手轻摇折扇,满脸的微笑。 大妖小妖猛然扑了出去,煞气涌起,一只巨大的脚突然踹出。这一脚看似普通,大妖却无法闪避,被一脚踹了个直当,翻飞而起,落在地上虽然还是四爪伏地,却在地上滑好一段距离,地上被拉出四道口子。另外小妖则是被到了波及,侧翻而出,落在了大帐的最中央,作势便又要扑出。 这时突然有一个满头银丝白发的老奶奶慢吞吞的笑道:“老祖,你的这两只山魈还真是凶悍啊,本王的孙儿一直在躁动着,既然它们已经不服管束了,不如就给本王的孙儿当血食吧。” 说罢便有一只细小的灰子模样的小兽自她的耳朵之中跳了下来。脚一沾地便涨大成山魈大妖那么大,如一个十来岁的小孩童那么高。 这似猴子模样的怪兽名叫啼魂兽,而且那满头银丝的老奶奶本身就是啼魂兽化形的。 啼魂兽的前脑前无毛,一块兽皮上有着一幅阴森诡异的图案,背上是光滑的黑色。它一落地,便欲朝小妖扑上来,小妖也不甘未弱,大妖从后面跃起扑下,锋利的爪牙朝啼魂兽的身上咬去,小妖则是灵动的在四周围转着,只要一有空隙便会给啼魂兽一下。 那满头银丝的老奶奶模样的人是慈安王,但是她做的事从来没有一件是慈善的事。她看着啼魂兽在大妖小妖攻击下落入下风,身体一动便要解围。然而,却只是一动就定住了,因为虚灵的掌心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面镜子,镜面向前,却让整个大帐中人都小心警惕起来。没有什么人再敢有什么特别的动作了。 第295章 :朋友 照魂宝鉴一出,大帐之中的气温一下了降到了最低,仿佛凝冻住了。一个个都凝视着虚灵手中的扣着的那一面镜子,这阴间对于那一面镜子的传言极大,传说那是将任何生灵一世所行之事都尽照于镜中。除此之外,更有神秘莫测的妙用,他们就曾亲眼见到一个虽然还没有晋升鬼王的鬼将在那镜下一个昭面都没有过得了,便被那镜子摄尽精魄。 大帐之中只有大妖小妖两只山魈与啼魂兽的战斗,啼魂兽很快就露出败像,疑似啼魂兽化形的慈安王竟是一时不敢动,眼都不看那已经遍体鳞伤的啼魂兽,啼魂兽哀号,一声一声。 慈安王猛然站了起来,须发飞扬,哪里有一丝老态慈祥的模样,脸上尽是戾气,其他的鬼王身上也同时散发着一股强大凶煞之气,连成一片,结成一股强大的势,虚空之中竟是隐约结出一个恶鬼头颅朝虚灵张嘴嘶吼。 虚灵一动不动,那靠黑色椅背上的纤弱身刹那间坐直了,纤弱的身体竟隐现一股凌厉铿锵的味道。 “你们想要我手中的照魂宝鉴,想从我身上得到神通法门,那有没有想过,你们之中必定有人要会在我的手上永世不能超生?”虚灵冷冷的问道。 “呵呵,老祖,你高估自己了。我们要杀你,不过反手之间尔。”其中有一鬼王大声道,这人是钟山王,盘踞之处曾有一座钟山,传说那座钟山是一尊先天灵钟所化,曾镇压过一位大神通者,只是后来那座钟山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消失了,只是那里依然被人称之为钟山地界。 “是吗,既然如此何必做口舌之争,你可以动手,但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信吗?”虚灵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柔顺的眉角一挑,竟是分外的凌厉,就像是磨砺千年的宝剑拔出一截,森森寒意隐现,杀机毕露。 十七路鬼王被虚灵震摄,钟山鬼王竟是不敢回答。 刹那间的沉寂到窒息,虽只是一刹那,却让一众鬼王感到羞辱,一个个怒起,其中有一鬼王大怒,喝道:“纵然你有通天本事,在我们面前也将陨落,你又能杀得了几个。” 他名叫啸天鬼王,只一开口,便似有腥风血雨涌现。十七位鬼王本来个个都是称霸一方的,只因攻下阎罗城便有着无数的好处这才勉强聚集在一起。 一触即发,在这大帐的上空有着黑气凝结,竟是将那一方天地都笼罩着,周围的七万阴兵都朝最中间的大帐方向咆哮,在咆哮声中化为黑雾消失。 最终,那片虚空之中出现颗巨大的恶鬼头颅,仿如巨魔出世,那头颅嘴巴一开一合,周边虚空中的黑色雾气朝那头颅嘴里涌去。隐约之间,竟是隐约有着饮水声,又有咀嚼声在天地间传荡开来。二十多里外,卜夫子抬头看着天空。 只见那巨大的头颅之嘴前似乎有几驾马车飞了进去。 外面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大帐之中暗流汹涌,看似平静,却像是两头角力公牛,谁若气势一泄,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虚灵心中暗想:“看来,今天只能离去了,可惜,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时间也来不及了。” 大妖小妖两只山魈在十七位鬼王的笼罩范围之内,被那股威势压着,虽然竭力的撕咬着,却被啼魂兽给压得死死的,他们遍身的伤痕,怒吼连连,却无济于事,就像是溺水之人在一群人的围观下慢慢的死去。 就在虚君手中照魂宝鉴要翻转之时,那十七位鬼王突然面色一变,纷纷抬头,只见虚空之中出现一驾马车,马车上有一个头生双角的鬼王持缰绳。 这一驾从虚空之中突然出现马车看起来就如一片倒影,但是马车之中坐着的那个人却让他们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紧随这马车之后的又是两驾马车,那两驾马车要大上不少,其中坐满了人,看不清虚实。 马车一出现,便有鬼王怒喝道:“何方神圣敢擅闯阴间鬼王帐。” 回答他的是马车上的人手中挥出的一片白色光华,众鬼王一个个大喝,在大帐之中结成的那一个虚幻的恶鬼头颅仰天嘶吼,大嘴一张朝陈景咬去,要连马车一起吞噬。光华洒下,直接将那颗虚幻的头颅破开,将那一股结在一起的势击散。 一片剑吟声散开,众鬼王目光之中只觉得有一只蝴蝶在翩翩而飞。 众鬼王大惊,一个个使出神通将那朝自己飞来蝴蝶击去,蝴蝶顿消。 在众鬼王再定睛看去之时,一个身着蓝袍的人站在老祖的身边,同时有十多个新魂在他们身后出现,大妖小妖也已经趁机退到了虚灵的身边。鬼王们一个个心中惊疑不定。 这只是双方一触即分的相斗,然而内里却一点都不简单,陈景看似轻松的将那头颅破开,但那剑光却已经后继无力,对他们本身已经构不成了威胁。这看似是陈景占了上风,但是陈景是有备而来,而他们是被人从外冲进来,仓促回应。 只听陈景朝虚灵说道:“想不到你这河前老祖的威名已经从河前绵延到了阴间,好生厉害啊。” 虚灵只是笑了笑,说道:“哪里厉害啊,要不是你来,这次只怕能逃得性命就不错了。” 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视众鬼王如无物。在各大城中王印不出这时,鬼王便是阴世之中最顶级的存在,即使是到人间去也能占据一方。 这时,十七鬼王之中有一个名叫河间王的鬼王问道。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陈景回过头来,说道:“司雨,陈景。” 众鬼王大惊,然而却只是惊,并未见惧。 在这阴间,陈景的名声并不能传入,他们之所以惊只是因为司雨天神这个三品神位,天地间三品天神之位已经极其稀少了。尽管是这样,他们也不怕,阳世之神入了阴间,无论是几品,他们的神通法术都要受到限制。陈景自然是不例外,在刚才的那一剑之中,陈景更是深有体会。 “司雨之神又如何,这是阴间,不是阳世,天帝尚且管不到我们阴间地府来。” 又有一个名叫丘山王的鬼王大声道。 很显然,这十七路鬼加上他们的那些阴兵绝对能化生出强大的神通来,陈景想起了阳世之中的那些符兵来,暗自猜测那些能形成各种神通大\/法的兵阵、符兵难道就是从这阴兵之中演化过去的。 而且光是他们本身就很强大,若是在阳世之中,陈景凭着司雨神碑能生出化生出许多手段对付他们,但时在这阴间,他体内的司雨神碑竟是暗淡无光,根本就不能如在阳世一样,一念而起,沟通天地间的无边灵力。 “司雨之神确实不能如何,这是阴间,又不需要降雨。”陈景突然笑道:“不过,这个,你们觉得如何呢?” 说话间,陈景垂着缩在衣袖中的手伸出,手掌心已经多了一枚黑色的大印,大印上五颗鬼头宛如活物,整个大印笼罩着莫名的光辉,在阴世之中,这秦广王印与在阳世之中又有不同,这秦广王印即使是被陈景封禁着,也依然是在吞噬着阴气。 十七路鬼王一个个双目紧盯着,他们怎会感应不到这大印上透出的强大力量。阳世之中许多人知道陈景手中有秦广王印,反倒是阴间知道的几乎没有。 陈景将秦广王印伸到虚灵身边,说道:“这颗秦广王印在你手中比在我手中更能发挥出妙用。而且你现在看起来需要它。” 虚灵看了看陈景,还没有回答,陈景又说道:“做为朋友之间,我有事,你来帮我,我是非常高兴的,但是如果你有事,我也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帮助,朋友不就是要在患难之是相互帮助的吗?” 虚灵突然笑了,笑容之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笑容只是突然绽放,又刹那间收起,只听她说道:“既然是朋友,你为什么不将它送给我。” 陈景微微一愣,随之也笑了起来,说道:“早想送给你,只是怕你不要。” “那好。”虚灵接过秦广王印,印在一入她的手,印上的五个恶鬼突然都浮现,随之自印上冲出一颗颗头颅朝虚灵噬咬而去,只见虚灵嘴灵喷出一口本命阴火,那五个自秦广王印之中要冲出的恶鬼顿时一缩,而虚灵另一只手已经盖在了印的上面,五个手指正好分别扣在五个头颅上。 “这是,这是王印。” 十七路鬼王刹那间想到,这不知道是谁喊出的一声尚未落,已经有鬼王身形晃,显露神通,一只漆黑的大手凭空而生于虚灵前数尺之处,朝虚灵手中的秦广王印抓来。虚灵一动不动,只是闭眼静立。 一道剑光却在那大手朝秦广王印抓下的一瞬间已经自手背划开,那手在剑光之中分为两半,朝地上落去,还没有落到地又已经散为黑气。 有一个鬼王动手,其他的鬼王顿时都动手抢夺,此时这秦广王印任谁也知道还没有被虚灵掌控着,现在是唯一的抢夺机会。陈景一步踏出,挡在虚灵的身前,双手在虚空一抹,一把颇为凝实的长剑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对面的鬼王都已经化为一团黑雾,黑雾之中只是隐隐能看到一个个鬼王在咆哮,陈景一剑刺出。那一剑像是由白色的粉尘凝结而成毫不受力,在陈景一剑朝前刺去的一刹那散去,散成点点白尘,白尘在黑暗之中划过,形成一道道的白丝。 剑吟在黑暗之中飘扬,淡淡的,悠远而飘渺。 这剑吟声仿佛传承自远古,一直存在于天地间,当被人呼唤而出时,便自虚无之中显露出片刻吟唱。 第296章 :抬头观天是何色 祭剑炼剑之人大多追求的是那种无坚不摧的极致,如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无论仙妖皆一剑取之,无论对方以什么法宝法术护身,又不论他们有多么强大的肉身,皆一剑断首级。这是一种极致,天下间能做到这一点的即使是洪荒之时的也没有几个,最有名的莫过于金鳌岛截教教主通天教主的那四把杀剑和南落的青颜。在那四把杀剑和青颜面前,几乎无论是谁都是一剑断首。 想要做到这种,必须要有一把好剑,若是有先天剑器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先天剑器就那么几把,后来的修行者们都只能自己祭炼了,只是无论怎么祭炼都也只是后天灵剑。无论融入何种天材地宝,都比不上先天剑器的那种无坚不摧。 陈景在看到罗浮的祭剑心经之时,曾也想要按着那种方式凝炼出剑胚,最终炼出一把逊色于斩仙的灵剑来,只是后来斩仙剑在绝仙剑下断了,他的这个念头也就断了。在之后他又看到了广寒剑,看到了广寒剑融入月光之中的种种神妙,他心中突然之间像是被什么给贯通了。 先天剑器由实而虚,在能破尽万法之后也能生万法,这才有了诛仙剑阵与那个不知真假的南落手持青颜一剑化天河。他们手中的都是先天剑器,虽然一个是成剑阵,一个是化开河,但是都是由一把剑而演化出来。 而当陈景的迷天剑化为无形之后,便是已经完成了由实化虚,罗浮的祭剑心经是再由虚化实之路,融入各种天材地宝,刻入法阵或剑诀,最终让一把剑能有着种种神妙。 陈景方弃了这种祭剑炼剑的方式之后,他想即已由实化虚,再由虚化实无论怎么样都比不上先天剑器,他虚决让自己手中的剑走上一条虚的极致之路,希望能够融入到各种法术之中,世间种种法术皆可成剑法。 剑丝在黑雾之中扭动,化为一个个符文,突然炸开,惊起一声声的怒吼。 二十多里外的卜夫子与临江王他们一起正抬头看着天空之中,只见里的一颗由黑气凝结而成的头颅慢慢的变化,朝内里翻涌,最终化为一枚巨大的印,印上一只巨大的压在上面,五指紧扣。 突然,周围出现了点点白光,白光突然炸开,化为一只只斑斓的蝴蝶,蝴蝶翩翩而飞。 “那是王印。” 临江王惊诧的呢喃道,他的身体立即朝那片虚空冲去,却在云头下停了下来,他看到一只只蝴蝶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恐惧来。于是他踌躇着,徘徊着不愿意离去又不敢进去。 这些鬼王个个都有着非同一般本事,然而,最让陈景感到麻烦的就是迷天剑竟是无法给他们致命的伤害。自从迷天剑上刻了一页的黄庭经文后,迷天剑更显的飘渺虚无了。 慈安王突然轻念法咒,一个诡异的符文在她的念咒声由黑气结成,曲指一弹,那咒文仿如活物一般的朝陈景身后侧大妖钻去,大妖身上受了伤,她的咒更易神不知的钻到它的体内,从而控制着大妖。 她没有直接去攻击陈景和虚灵,而是攻击大妖这样的弱小的,但是那个诡异的咒文靠近那只山魈之时,一道剑光划过,那个咒文刹那四分五裂,慈安王在咒文被剑光刺破那一刹那,手中咒诀一变,嘴里紧紧的念出一个音节,那被划的四分五裂的法咒竟是没有散去,而是成了四个更加诡异细微咒文,这种咒是慈安王的看家本事幻灭附身咒。 “嘤……” 剑吟声在黑暗之中流转。 那道剑丝突然炸开,闪起一团白光,就像是原本安静燃烧着的油灯突然爆了一下,亮光一闪便即暗淡下去,然而那四个蜕变的咒文却已经溃散。 慈安王心中微惊,暗想:“好精妙的剑术。”只是她心中的惊叹才起,又有一股危险的警兆袭来。她的眼中刹那间焰起两朵黑焰,随之便看到一缕剑丝映入她眼眸,一点寒光,一点直透内心深处的杀气。宛如一条鱼直钻入平静湖之底,搅出一片混浊。 她惊惧的后退,一指点在那缕剑丝上,顿时有一股杀气破入她的手指,她的念力与那剑丝一触,眼中立即幻象重重。她当即立断,腾身而退,那一条手臂在退的过程之中碎散,那缕剑丝同时消弥。慈安王心中惊惧未消,怒气又起,她到底是鬼王,是称霸一方的存在,尖叫一声,啼魂咒如暗浪涌向陈景。 钟山王手中不知何时摸出了一个石钟,石手一个小石杵正要敲下之时,一道剑光已经刺向他的额头,他手中小石钟一挡,剑丝顺着石钟一绕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臂,手臂瞬间断去掉落在去,然而,那剑丝却被石杵击中,消散,钟山王地上的那条手臂原本拿着石钟的,立即放了下来朝陈景爬去。 河间王并没有直接去攻击陈景,而是突然吹出一口气,那气像是有生命一样的寻着空隙之处朝陈景身后兰卿绫吹去。 怀南王身形突然隐去,直接朝陈景走去,陈景的剑光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划过空去,竟是没有对他造成一点伤害。 风流王嫣然一笑,手中白扇在他的笑容之中变成了红色,而他本身的衣服同样成了粉红色,香肩微露,眉目传情,唇角微扬,透着一股邪异的魅域,比起女人来还要女人,只见柔嫩的细腰扭动,樱唇轻启,喝出一团团带着侵骨香气的歌声来,若是凡人听了三魂七魄也要被勾走。 鬼王与普通的鬼灵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虚实变化,显隐无常,或咒或术,或行法,或硬击。十七路鬼王更是相呼应,或远或近的攻击着。 这一切都只爆发的一刹那间发生的事,然而,他们却遇上了一道道剑丝,剑剑有疏有密,却没有一个鬼王能凭让任何法咒突入其中。 一片片飞雪在黑暗之中飘扬,一片绵绵不绝剑吟声在鬼王们的耳中心中回荡。 慈安王怒冲,又惊退。钟山王那只断了的手臂在靠近陈景之时被一道剑光钉在地上,河间王吹出的那一缕风被剑光剖开,刺散。风流王的在一片剑光如扇的披斩下时化为一个青面獠牙之人,满脸怨毒。 剑光如飞雪,炸开,化而为蝶,呈现一片梦幻。 一道道剑丝凝结成驱邪驱魔的神符,由剑丝书写而成的神符不但有着神符的妙用,更是有着剑的锐利。 偶有咒力出现在陈景的身边时,竟是被陈景神像之身上窜起的一层神光击散,他是神像之身,久享香火,各种鬼王咒在被剑劈散后再染上他身上时,竟是不能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黑暗之中,十七路鬼王都与陈景照面过一次,但是每一个人心中的陈景都是不一样的,因为迎接他们的剑势不同,虽然都是只是一道剑光,但是他们所遇到的剑光内里蕴含着的剑势却都不同,或轻或重,或轻柔如风,无从捉摸,或沉重如山无从闪避。 又有时温柔如阳光,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危险,有时却如寒冬冰水浇过身上,透骨的寒。 无论是谁,使出怎么样的神通,都没能靠近得了虚灵。甚至连随着他来的那些新魂都没有受到伤害。 就在这时,虚灵突然睁开了眼睛,手中秦广王印朝天空之中一举,乌光冲宵,浓黑如墨的乌云散去,显露出晦暗不清的天地来。 十七路鬼王惊恐的显出身来,转身便走,连同七万阴兵如云雾一样转眼就消失。 而临江王竟也是转身便走,带着他的那自己的三万阴兵一阵风似的走了,其他的人自然也是如此。卜夫子没有去与陈景打招呼,而是带着他的夫人与女儿回去了,走时颇为高兴的说道:“看来我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走咯,回家去。” 陈景回头看着抬头看着举在手中秦广王印虚灵,突然觉得这一刻的她竟是那样的凛然不可侵,他心中由衷的高兴,说道:“看来这个印早就应该给你的。” “早给我,你会舍得吗?”虚灵笑道,她与陈景之前已经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的说话少了,已经会跟陈景开玩笑了,两个人的关系深浅,大凡是在闲聊之中体现出来,那种感觉,不是所能刻意表现出来的。 “当然,你早开口要的话,我早就给了。” “那可是你们整个千罗门用生命换来的啊。”虚灵说道,陈景叹了口气,说道:“没有那么严重。无生命的器物,从来都不属于谁,只有那些有生命的才会彼此关护,他们属于自己,也属于那些关护的人。” 虚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本来你送了这个秦广王印给我,我是不要再进阎罗城的,只是你送了我秦广王印,那我也送你一样东西吧。” “什么东西?”陈景问道。 “秘密。”虚灵道。 “呃,什么时候送呢?” “等我从阎罗殿里出来吧。”虚灵说道。 “万一你一去不回呢?”陈景问道。 “不会的,以前倒是会,现在我得了秦广王印,在这阴世之中,应该没有什么地方能困住我了。”虚灵自信的说道。 这里在一刻钟前还是阴兵拥挤,有着十七位鬼王,现在已经空无一鬼,晦涩的天地看不出半点的痕迹。 陈景不禁朝过远处隐约可见的阎罗城看去,沉默了一会儿,虚灵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来历,不问问我是否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呢。” 陈景有些诧异的侧头看着虚灵,笑着说道:“一直想问,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问。” 虚灵却又突然叹气道:“我的故乡在秦广城,前世的记忆倒是常会出现,不过却都被我封禁着了。” “为什么封禁着。”陈景问道。 “我现在好好的,为什么要变成另一个人呢,前世的记忆那不是我的,我不需要。”虚灵说道。 陈景倒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一直以来,她虽然很少说及她自己的事,但是都是很有主见的,对许多事情也有独特的认知。 陈景与虚灵两人肩并肩的朝阎罗城走去,他们的身后跟着兰卿绫周夫怒他们十数个新魂,还有大妖小妖则是在虚灵的左侧。 在阎罗城下不远处,他们停下来,陈景问道:“听说转轮殿可以让灵魂转世?” “转世轮回啊,那得六道完整贯通才可能的。转轮殿中确实可以转世轮回,那是那只是有过很短的一段时间,现在早已经不能了。”虚灵说道。 陈景听后不禁抬头看天空,天空沉沉的压在头顶,晦涩黑暗,不见光明。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难道天地生灵都是只问今生,不管来世的吗。” 二零一二年七月份交稿。 第297章 :阎罗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当陈景想着世间生灵难道都只问今生不管来世之时,他的耳中立即有着无数祈求之语如雪花一样飞来。同时他的眼中看到一个个画面。 一座座神庙之中有老人祈求,有小孩子上香许愿,有身穿绫罗绸缎的达官贵人,也有衣不覆体的乞丐,他们所求居然都是来世的平安荣华。有些为自己,有些为逝去的亲人。 有些是在家里对着一座小神像祈求,有些是在旷野之间撮土而拜,有些是在将死之际,有些是在重病的那一刻。 虽然陈景只是司雨之神,但是人间知道哪一座神庙灵验,自然是无论有什么心愿都会去祈求。 陈景突然看到听到这些,心中突然想一些事,旁边的虚却像是能看透一样,说道:“有什么事吗?” 陈景想了想,说道:“我突然觉得,如果一个人时刻想着自己还有来世可期待,会不会因此而行善积德呢?” 虚灵侧头,笑道:“也就只有你会考虑这些,行善积德吗,我想应该会吧,信之人便自然信,不信则不信。” “也就是说,有信仰之人往往更能行善积德?”陈景道。 “也可以这么说,我对于人间之事人类之心不甚了解,这些有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人问看看。呃,你离开这么久,没有回过泾河吗?” “还没呢。”陈景道。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那里都需要你回去呢。”虚灵道。 “我会的,我来这阴间主要是要为我们。”陈景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着身后站着的兰卿绫周夫怒,并将中元国中所发生的一切说了一回,虚灵叹道:“好一群义士,好一个慧眼仁心的女子。”说完又看着陈景说道:“一个神祇纳世间香火,以威而取,最为简易。以信而换之,最为难得。你舍易而取难,世间之神都会说你不智的。” “智与不智,我不在乎,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智慧之人,我只要我自己心安就行。”陈景说道。 虚灵笑道:“那不过别人会这么认为,我认为他们行的是末,你取的是本,他们舍本而逐末才是大不智。” 两人在阎罗殿前说了许久,最终虚灵让陈景把兰卿绫他们交给她,说她有地方安置他们,虽然不是让他们转世轮回,但也不会让他们消亡于天地间。还说有办法让他们投胎转世,虽然不是轮回转世,但现在天地无轮回,也就只能是这样做了。 只见虚灵将秦广王印朝虚空一按,印下的虚空立即坍塌出一块来,朝塌陷处看去,那里不是阳世,也不是别的世界,而是一座城池,就像他们现在就在那一座城的上空一样,那座城是秦广王城,城中漆黑一片,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陈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虚灵又朝兰卿绫他们招了招手,他们便一个个依次走入,落入到了那座秦广城中去了。 陈景看着一个个消失魂魄,虚灵说道:“我们行于世,无论修的是什么道,能帮助到别人都是值的快乐的事情,没帮到也不是罪过,我们没有这个责任,不是吗?” 陈景笑了笑,说道:“是啊。” 虚灵也笑了,她知道他这只是感叹的随口说的两个字,并不是真的认同自己最后的那一句话。 “对了,在破昆仑之时,你看到了什么,当时你脸色很差的样子?”虚灵问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看到了师姐遍身是伤的在躺在天庭的一个角落之中。” “那你当时剑破昆仑灵脉对于你师姐是有帮助的吗?”虚灵问道。 陈景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过这天地间存在的一张大网,无形无质,将天下间的灵脉都编织在一起。”虚灵默不出声,陈景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那是什么,直到在北海的时候见到北海龙王。” “北海龙王?” “就是以前的泾河龙王。直到见到了他以后,才从他那里知道,原来那些纵横交错如蛛网的线是周天星斗大阵,这周天星斗形成的网虽然已经残破,却将天庭灵宵宝殿牢牢的捆住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破了昆仑灵脉,却是一定能让那一大网出现缺口,师姐说只要出现了缺口,天庭之中充斥着的剑咒就能慢慢的泄出来。” “难怪灵宵宝殿总是会在有人渡劫之时出现,会有一阵阵杀意自九天而降。”虚灵道。 阴间也有风,吹动着无尽的黑暗。 “阎罗城是什么殿。”陈景问道。 “帝江祖巫殿。”虚灵回答道。 陈景心中微微惊,他没想到居然是祖巫之首的帝江殿。 “上次你来的就是这一座殿?”陈景问道,他所问的就是那次他从囚龙井中出来之时,曾入过阴间寻到虚灵帮她脱身,那个地方就是一座城,一直以来他不知道是什么城,现在猜到了。 虚灵点头道:“就是这里。” “久闻其名,今天既然来了,又岂能过城而不入。” 晦暗的天地间,陈景与虚灵的身体就像是云烟一样消散。 当陈景与虚灵及大妖小妖踏入这座曾经的帝江殿时,一股压抑感涌上心头,浑身一重,像是压了千斤重力在身,每走一步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裹着脚和腰一样,很难走动。 而那虚灵则走的轻松,她手托着秦广王印,大妖小妖跟在她的身旁,竟也不是很困难。 陈景中疑惑,但是让他更为疑惑的则是这城中充斥着的幻象,这些幻象在朦胧的虚空之中随处可能,有些是一柄剑划过的影象,像是流星坠地。有些则是数人相斗,更多的是各种法术一波一波的呈现。 除了这些之外,朦胧之中能看到一座座房舍,就像是人间城池里一样,唯独少了居住的人。 突然一道剑光朝他这边落来,陈景刹那间感受如坠冰窖,一股强大的杀气让他有种束手待毙的感觉,感觉自己无论怎么躲都躲不掉,无论怎么挡都挡不住。 这一剑之下,将再无任何的生机。 “这是绝仙剑。”陈景见过绝仙剑,也感受到过那种杀意,他从这绝杀一切的气息之中判断出这是绝仙剑。无论是曾经的罗浮兆先真人还是后来的离尘,他们使用的绝仙比起这一抹剑光来仍是差之甚远。 陈景在剑临身的那一刹那,迅速的一侧身,眼前景象一变,那道剑光便不见了,天地又是一片朦胧黑暗,而虚灵与大妖小妖他们居然像是没有看到,虚灵回头看了一眼陈景,说道:“那些都曾是祖巫们结都天神煞台时与天地间大神通者战斗时留下来的,由于他们的法术和神通或剑术都已经达到一种极至,从而成为一种法则一样的存在,永远的存在于这天地间了。” “果然,强大之极,光是那不知存于天地间几千年的剑意就足以震慑天地间无数的生灵了。在这样的剑面前,即使是祖巫有着那堪比先天灵宝的肉身只怕也不敢凭由这剑刺在身上吧。”陈景说道,他又想到了之前那些鬼王有不少被自己剑刺入身体,却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 他也是祭剑之人,自然的将自己的剑与刚才的那一抹剑光相比。他不由的叹道:“原来剑还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这时虚灵突然快速的朝一边闪避,而陈景则是什么也没有看到。虚灵闪避完之后,说道:“就光剑术来说,你已经是剑术大家了,但是剑意的境界,比起曾经的几位剑道高人来仍然差之甚远。” “剑意吗,我自认为我的剑也不是死剑,也是有剑意的,但与刚才我所看到的那一抹剑光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陈景说道。 “呵呵,他们的剑道之中融入的是自己的思想,一剑刺出刺的是教义理念。所有他们的剑才会有一种无可匹敌的感觉,任何法术都是如此。”虚灵手托着秦广王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着,陈景听后心中像是被触动了,仿佛镜面上的水雾被一只手抹开了。 这时,他眼中看到一个穿着一身烈焰般红袍的女子,她挥手间一片火海铺天盖地的出现,朝陈景涌卷而来。 这火,不是凡火,那股焚焰天地的威势,让陈景觉得只要自己沾上了一点便会瞬间被点燃。 第298章 :步步有法 一弯新月暗淡的挂在天边。 泾河绣春湾的神庙前,有一个人在那神庙四周看着,嘴里啧啧有声,时不时的感叹道:“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够看到地狱图,真是天下难见啊。” 这人自称阴修,半人半鬼,无人知其根脚来历,十二天前来到绣春湾,说是来见陈景,陈景不在,但是他一直不离去,围着这神庙在看着,李樱宁要求他离开,竟是被他辩驳的哑口无言,想要与他动手,又自认不是对手。所以便叫夜莺分别去南天河中请驮像神将大红虾,怀阴河中请猴真人松清,最后去青源河中请翠贝秋月。 一位神祇的神庙总是能反映出那个神祇的境界的。李樱宁修行时间并不长,但是在人间行走传道多年,见过神灵许多,眼力还是有几分自信的,这个人他却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历,只是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让他浑身不自在的邪气,他在三天前,就看到绣春湾上空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丝污秽之气,自从陈景成为泾河河神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怀疑是因为这个不知来历的人在这里施了他无法察觉的秘术。 阴间阎罗城中陈景看着那铺天盖地而来火焰,那种焚天般的威凛霸道之气,将火焰的激烈与无情尽情宣泄着。在这种火焰面前,天地间任何真火法术都将黯然失色。在看到之时,陈景就觉得全几发热,他神像之身中的灵力都像是沸腾燃烧起来,他心中大惊,这火焰比起那能让人全身灵力冻结的剑光并不差什么。 他连忙斜跨一步,火焰消失,然而他却看到了一点暗金光芒,如星辰,像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让他的眼睛竟是不能移动分毫,那一点暗金光芒远在九天之上,千万里之遥,在陈景的凝视之中迅速的变化,暗金星辰化为一颗暗金色的月亮,光芒一闪,陈景看清了,那是一个暗金的钵,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陈景看到钵身之内的壁和底上都有着密密麻麻的玄文,隐约之间还听到了飘渺的梵唱声。 陈景看着这个暗金色的钵,不由的想到了传说之中西方教的教主接引道人成道宝物,传言他的这个钵能装天下一切定物。那个钵越来越大,最终将整个天空都罩住了,替代了原来的天空。只一会儿间,陈景眼中所见已经不再是钵底,而是有着一朵朵金色祥云的天空。四周一片中正祥和之气,只觉得一切都已经烦恼都已经消去,想要放下一切从此沉入这永恒的空寂之中。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自己的肩头拍了一下,立即惊醒了过来。回头一看,是一个老人,脸上长着老人斑,眼眼混浊,是一个即使在人间也算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人,当陈景看着他时,他张嘴笑着,牙齿发黄,缺了一颗门牙,他说道:“是我孙女认出了你是个外乡人。” 陈景低头一看,只见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姑娘正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朝自己笑着,一对漆黑的眼珠子透着狡黠与灵动。 陈景被拍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已经活了过来,竟是与人间没有多大的不同,有人做买卖,街的两边有店铺,叫卖声此起彼伏。 虚灵则不知所踪。陈景心中暗惊,不由的想起幽幽,这与当年在秦广王城中所见的多么的相似啊。 “难道这城中真的已经自成世界了?”他心中暗想着,那老人已经说道:“怎么,年轻人,来到阎罗城的感觉怎么样啊?”那老者说道。 “很奇妙。”陈景回答着,又朝那看上去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说道:“小姑娘是怎么看出我是外乡人的呢?” “味道。”小姑娘快速的回答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像是早就等着陈景这一问,而也忍不住了。 陈景心中沉吟,同时却说道:“味道?什么味道?” “香的味道。” “什么香?” “不知道,反正闻了特别的舒服。”小姑娘一边说着还吸了吸鼻子,脸上尽是陶醉的神情。陈景自己不由的暗自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香味。也就不再追问这事,又问道:“你们有没有见到一个身着黑裙的女子呢?” 小姑娘立即朝过远处一指,陈景顺着看去,确实有一个身穿黑裙的女子,却腰如水桶,一看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陈景连忙说:“是身形纤细的年轻女子。“ 小姑娘哦了一声后,说了一声那,手一指,陈景看去,却并不是,想她可能根本就没有看到,也就不再问了。 陈景又问道:“老伯,你可能看到这天空之中的那些……。”陈景顿了顿后,继续说道:“那些幻象?” “呵呵,那些正是我阎罗城的一大奇景,每年都有会有许许多多的远方的人来我们阎罗城观看。”那老者说道,说着又邀请陈景去他家中做客,陈景拒绝了,并没有随他回去。 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一丝的危险。但是他又不知道是那老伯身上带来的,还是这座城。 当他辞别老者之后,他向前走着,才几步,这天空又暗了下来,原本的街上的行人都被黑雾笼罩着,融入黑色之中消失不见了,他回头看那个老伯,发现他与那小姑娘也不见了。 心中暗想:“似真似幻,不知我眼中所见什么是真什么假呢?” 再寻虚灵,却见虚灵自远处朝他走了过来。她的身后仍然跟着大妖小妖,左顾右盼,一脸的兴奋。、 远远的只听到虚灵说道:“河神爷,来,过来,我带你去寻一样东西,也许对你以后会大有用处。” 陈景应了一声,连走八步,就要到虚灵面前时,天空之中突然下起了片片雪花,他抬头看去,只见黑暗的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已经是大雪纷飞。一片片的雪就像是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天空之中飞着,忍不住说一句:“好漂亮的雪。”然而他并没有得到回应,因为虚灵已经不见了。 他没有喊,也没有动,而是再抬头看着漫天的雪花,雪花之中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如冰霜一样的女子,这个女子一出现在他的眼中,他便想起了罗浮封印之下看到的那个与离尘长的极为相似的女子,她们的身上都有着一种孤高如雪山之巅那一片雪花的感觉。 “离尘与这个女子有什么关系。”陈景心中不由的想着。, 一步走出,眼前景象又变,虚灵正在三步之外。只听虚灵说道:“只要不以神念感应,就不会受到幻象影响。” 陈景看着四周的黑暗说道:“我想体会一下他们法术之中蕴含着的那股道意,从这法术之中能大致看出他们教义与性格。” 虚灵说道:“但是这样很危险,当你感应的越细微到一定的程度之时,那些法术将不再是幻象,而将会变成真真实实道法,现今的天地间没人能抵挡。” 陈景说了声,表示自己会注意之后,便说了自己刚才抬头看着天空之中出现个容装天地的金钵时被人拍醒后看到的一切,问道:“我一直存在一个疑惑,这个城中是否真的有一个真实的世界。” 虚灵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若说有,但是这个世界并不是能够轻易看到的,这无关法力境界的高低。我若说没有,但是却又有时会被人看到。” 陈景听着她的话,沉默的想着,虚灵继续说道:“阴间十殿之中自成世界,但是这个世界却不存在于大千世界之中,而是介于虚无之间。或许有些人一生都无法看到,也有些人看到会认为那只是自己的幻觉,有些人则是将之当成真正的世界沉迷其中。有些人则总是在想着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陈景不由的在心中又叹了口气,觉得她像是在说自己,他才发现自己和大多数人的想法一样。 虚灵却并没有理会陈景心中的感叹,说道:“这座城是阎罗殿,想必应该会有生死薄吧,我们去找一找吧。” 陈景突然想到了阎罗王,问道:“那阎罗王呢?我们都进了阎罗城,他怎么没出现?” 虚灵道:“之前他与我不相伯仲,现在我得了秦广王印,他肯定已经逃了。” 陈景寻找生死薄想法虽然不是非常的强烈,却也想见识见识这传说之中寻掌人生死的宝物,只是他走的仍然不快,每走几步都要停下来体会一番黑暗的虚空之中出现的幻象。 虚灵倒也不急,她说道:“我们慢慢的找,人间一天,这里便是一年。” 阎罗城外,自远走来一行人,他们来到阎罗城外,看着那城头一道道的剑痕,围着城走了一圈,还不是时的去摸,并闭上眼去感受。在转完一圈之后,其中领头的那个总是摸着城墙闭目感应的中年人说道:“传说当年生死薄在大战之中被诛仙仙杀散,落于天地间各处,不过我认为,散落回这座昔日的帝江城的可能性最大,走吧,我们进去,只要找到一页便有莫大的用处。” 第299章 :一根红线绣血河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人生一世,草活一秋。 如果说花草是靠种子来延续生命的话,那人靠的就是儿孙来延伸,大多数父母们都会从小在子女心中灌输他们的思想,这其中有益,也有抑的。自小从父母那里听来的,大多是被动接受的,当到长大了一些之后就会有主动接受与模仿,他们模仿学习的对象第一人就是父母亲人。 相比起天地间的那些能够凭血脉传承修行法术的灵类来,人类将子女从小就带在身边的方式也算是一种传承了。 无论是哪一种灵类,到了一定的时候,他们都会选择性的去接受那些他们认为正确或者能让他们感到震撼的东西,若是他们的思想圆融,对于天地万物万事都能够解释得出时,人间称之为大贤,而修行者则称之为得道。 道本无大小之分,当被人们感悟理解之后,便有了大小之分。 所以在一个修行之人感觉自己再无寸进之时,最爱做的事莫过于游历天地,见识各种各样不同的事和物,同时也喜欢与他人论道。 绣春湾神庙前,驮像神将大红虾,猴真人松清,翠贝秋月无华及李樱宁将那阴修围在中间,旁边的这棵越长越在的树上有一只夜莺站大枝叶之间,双眼透着精光。 “诸位将我这样的围在中间是要与我论道呢,还是与我斗法?”阴修笑着说道。 大红虾怒喝道:“论道又怎样,斗法又怎样?” “论道的话我看你们就可以不必开口了,看你们妖身都未脱,不如听我讲解化形之道,定可三年而脱妖身。”阴修立于中间,一身的黑袍自信的说道。 这把大红虾气一双虾眼要蹦出来,阴修继续道:“若是斗法,你们也不必动手,如你们这般连妖身都未脱的,我反手之间便能让你们魂飞魄散。“ 大红虾见过的修行之人不少,但是这般嚣张得理直气壮的却没有遇到一个,在阴修才说完,大红虾手中的黑链已经凭空抽打而出。 身在侧面的猴真人松清眼珠子转动着,手中早已经将那串佛珠拿在手上藏于身后,贝壳一声不吭祭出戮目珠,还在大红虾的黑链之前出现阴修的眼前,他们之间有这默契。戳目珠的光华之下,什么也看不到,黑链抽打而下,但更快的是猴真人松清手中的那串佛珠已经在戳目珠的光华亮起之时套在了阴修的身上,最后才是大红虾的黑色铁链将阴绑着。 只听阴修笑道:“原来你们就只有这些本事,哈哈……”笑声之中他化为一团黑烟扩散开来,转眼之间竟是已经将河神庙前的虚空都掩住了。 陈景在阎罗城中观品着那些幻象,突然心生感应,他抬手在虚空之中抹开,出现一块如荷叶般的清韵之处,那清光水韵之中慢慢的浮现出一缕乌云来,乌云之中隐约可见一座神庙,庙前一条河。 陈景看不清那乌云是什么来历,观看良久,那乌云毫无变化,他心中警惕着,却也没有再去看,仍然是去看观品着这些幻象,以神念轻微的感应着,体味着其中的道意。 虚灵并不在陈景的身边了,她带着大妖小妖去寻找生死薄去了,而陈景本也是要一起去的,但是虚空之中不时出现的一幕幕幻象明显给他的吸引力更大。 他满城的走,每走几步就会看到一些法术,有此能猜出是传说中的人名来,有却则是无从猜起,心中不禁想,原来还有这么多的通天似的人在岁月之中消失了。 一缕血丝在九天之上扭动,就像是一根红线,钻入虚空不见了,一会儿又钻出,这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天道之手捏针在虚无之中绣出一簇簇的血红的浪花,时间过得很慢,陈景一动不动的看着,最后那一朵朵浪花最终连成一片,成为一条汹涌的血河。 “这难道就是幽冥血河。”陈景呢喃出声来。 “外乡人,幽冥血河是不能久看的。要小心咯。” 就在陈景呢喃出那句话时,他的耳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他转眼看去,不远处正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矮小汉子正看着自己,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摊位,一口在锅中不断的冒出雾气,阵阵肉香钻入鼻子之中。陈景心中暗惊,自他成神像之身以来,身体的五识六感一直没有,虽然他现在看起和常人差不多的样子,但稍微仔细一些的人就能看出他的身体僵硬。而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的身体之中有着许多地方虽有灵力,却无经脉,不成法。唯有檀中穴、丹田及背脊之中有法力生生不息。 又转头向四处看去,只见屋舍一排排,以巨石造成,屋上一般都雕有人杀兽的纹刻。 那些人个个肉身强大,手持各种利刃,将一头头怪兽杀死在地,那些怪兽各个个凶猛,不是凡兽。陈景心中想起了巫族,他们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不修法术,只修肉身。而且看这屋上的雕刻似乎在告诉别人屋中的主人曾杀死过什么样的凶兽 陈景心中微动,说道:“一时沉迷,不知时光流逝,都不知道自己站立多久了。” “呵呵,外乡人,你在这里站了大概有五天了。”那矮个汉子说道。陈景心中暗自惊讶,又说道:“居然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又四处看了看,佯装惊讶的说道:“我都不知道从哪一边过来的了。”陈景一边说着,一边朝他那走去。 矮个汉子说道:“你是从南边而来,一路走,一路看。”说着从锅里打起一碗内汤,说道:“来,喝一碗雪蛟汤。” 陈景心中想:“难道我看不到他们时,他们却能看到我?” 他接过矮个汉子手中的汤,只见碗中一片朦胧的灰雾,是什么也看不清,他眼中浮现出河浪,眼中景象霎时变化,只见一条如红绸般的血河从九天之上卷下,越变越大,最终遮天蔽日,将陈景淹来。 陈景心中大惊,那一股血腥之气直冲灵魂深处,他眼中又看到有一个个魔物在咆哮,显隐之间随浪而动。 卷下,在陈景没来得反应便淹没他。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血水的粘稠,有血腥味直往鼻子之中钻,一个血浪涌来,陈景站立的身体竟是被冲起,一个人突然自浪中钻出,扑在陈景的身上,张嘴便向他的咽喉咬来。 陈景一低头,自嘴里吐出扎里西血莲,扎里西血莲立即冲向在那个朝陈景扑来的人。血浪之中的扎里西血莲像是有着无数神通妖法一样,与那人大战,却仍然只是处于下风。那人身体突然转,竟也化为扎里西血莲一样的,陈景立即明白原来他也是修罗,是幽冥血河之中独有的生灵。 虽有大变,陈景心中惊过之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他一直以来都非常的小心谨慎,观品着那些幻象时都注意保持着一种距离,不至于太过投入而让那些幻象成为真实的法术降临到他的身上来。然而,他在之前认出这是幽冥血河时,被一个矮个汉子惊醒,而后端起他递过来的碗时集中神念观看了那碗中之汤,就是那时他有过一次全心的投入,因为他发现那汤似乎有着让他感到特别的东西,但是他看到的却是卷下的血浪,在他措手不及之间已经将他淹没。 陈景有些不明白了,不明白的是不是自己在之前看幽冥血河的时间过久而产生了别的幻象,幻象是那个卖肉汤的矮个汉子,还是矮个汉子是阎罗城中的人,他给自己的那一碗汤中有着特别的法术在内,在他认直去看的那一瞬间将他的神念与之前的血河幻象想连,让幽冥血河真正的显化出来卷他入河中。 血腥之气让陈景有些头晕,哪怕是他的神像之身明明闻不到味道,他在这个时候也闻到了。 又有一股特别的魔力朝他的身体内钻,血浪像是他自己的血一样,沾上便朝他体内渗透。陈景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他神像之身上所凝聚的香火愿力应心而出,将那要渗入体内的血灵之气驱逐而出去。 突然,血河翻涌而起,身在血河之中的陈景身不由己的随浪而动,只见虚空之中突然有一个道人出现在他的眼中,这血浪是朝他卷去。 道人相貌刚毅,浑身透着一股凌利之气,在河浪掩下的那一刹那,他腰间突然出现一把剑。拔出,一道白光汹涌如潮生发,然而,陈景却在剑出现在他腰间的那一刹那分明的看清楚了剑鞘上有着“诛仙”二字。 “他是通天教主。”陈景心中冒起这句话时,那一片剑光已经将血河划开,将他罩入其中,他的耳中响起的刺耳剑吟之声,那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让他再一次品味到了这天地间存着的另一种剑意。 他心神跳动,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看到这剑意而兴奋。 第300章 :黑暗 在诛仙剑面前敢拔剑人,从古至今也没有多少。在诛仙剑意面前,任何的法术都已经黯然失色。身在血河之中的陈景只觉得周身内外都已经被那冰冷的剑意封禁住了,法力驱之不动,抵挡之念都难以生起。 “原来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即使是在昆仑山中和囚龙井中的陈景都没有这样的感觉。然而就在剑光临身的那一刹那,陈景心中剑所未有的安静起来,一切的纷乱思绪都被这诛仙剑意给诛灭,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追求,甚至连自己的名字,连自己身在何方都忘记了。但是当他心中这一切的念头被诛仙剑诛杀之时,自他的心底却又如泉水一般的涌起密密麻麻的祈愿。 这纷涌而起众生祈愿在顷刻之间,让陈景惊醒过来,张嘴,一片剑光嘴里喷出一道剑光,这剑光一出,仿佛有着无数低喃祈求在天地之间浮现,迎向那诛仙剑光。 在那诛仙剑光之下,自陈景嘴里涌起,隐约之间,每一句祈愿都化为一只蝴蝶飞出。 刺眼剑光之中,蝴蝶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在剑光之中扑腾幻灭。 剑光罩入那景的身上,陈景身上的灵光一闪便沉寂下来。 陈景的心中一道剑光划下,随之一切都黑暗了。 阎罗城中的晦暗之中,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僵直的站在那里。 黑暗不分日夜,不知过了多久,有两人从黑暗之中缓级走来,他们从也是举目四望,满脸的警惕。 就在这时,其中有一人道:“咦,这有一人。” 自黑暗之中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双眼在黑暗之中透着光芒,他的眼睛像是能够看透这黑暗一样。他旁边的那个人是个中年人,他同样的目光灼灼的看着陈景。 “帝君,这人能够来到这阴间阎罗殿中,定然不是凡俗之辈,现在为何立于世处生机绝灭?”两人来到陈景,其中那个年轻人说道。 那个被称之为帝君的人则是围着陈景转了一圈后说道:“观其身,犹如石质,不似**。观其神,有芒如剑光吞吐。”说罢又随手朝黑暗之中一抓,手缩回来之时,手中已经抓着一个鬼魂了,鬼魂在他手上拼拿的挣扎,他将那鬼魂靠近陈景的身体,慢慢的塞进去,只听那鬼魂凄厉的惨着,鬼魂的身体就像雪在火中一样快速的融解,只一会儿便已经消散。 “邪异难侵。有真信也。”那个帝君说道:“这世间附合这些特征的人就只有曾经的泾河河神陈景,现今的司雨之神。” “居然会是他,他死了?”那年轻人惊讶的说道。就在他话落之时,黑暗的另一边有一个声音传来:“他确实是陈景,不知道你们又是谁?” 一个人自黑暗之中走出来,黑色的裙,柔柔弱弱的样子,旁边跟着两只山魈。 “原来是老祖,在下日耀,能在阎罗城中见到老祖与司雨之神,真时荣幸。”那个被称之为帝君的人说道。 虚灵眉头微皱,似乎想了想,说道:“阴间有地府十殿,有狱分十八层,你是地狱之中的日耀帝君?” 日耀帝君笑了笑,说道:“帝君不敢当,日耀正是在下。” “那不知日耀帝君何事来此阎罗城?”虚灵说道。 日耀帝君笑了笑,说道:“老祖为何而来,我便为何而来。” 虚灵面色不变,慢慢的走近,拉起陈景的手,说道:“我为清风明月而来。” 话落之时,已经牵着陈景朝她来时的方向而去。 陈景无意识的身体被虚灵牵着走,一步一步,竟真有几分月下散步,随清风而走的感觉。这让日耀帝君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不由的看了看天空,再将目光投向虚灵与陈景之时,他们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帝君,我们为什么不拦着他们,他们一定也是为生死薄而来,而且那陈景的神像之身也算得上一样异宝了。他现在分明已经意识泯灭,正好可祭成化身。” 日耀帝君看着虚灵消失的方向,说道:“那个老祖在这阎罗城中来去自如,有她在,我们夺不过来的。大通,你告诉大智、大仁、大义、大勇他们,如果遇上了一个身穿黑裙牵着一俱僵直石像的女子一定要退避,不得与他们起争执。” 那个名叫大通的年轻人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忍了下来,说了声是后,手在腰间的一个黑色布囊之中一摸,手中已经多了四只黑色的虫子,他将四只漆黑的虫子托在掌,低声的念动咒语,一会儿后,四只展翅飞入黑暗之中。 如果用黑暗来形容一个人的心境的话,或许有人会觉得那是在说这个人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但是现在的陈景的心境则是真真切切如黑夜,漆黑的夜,静的没有一丝的杂质。 那一道诛仙剑意让他的意识熄灭,他的世界从此一片黑暗。 虚灵牵着陈景的手在黑暗之中行走,身后两侧跟着的是大妖小妖。小妖不时的抬头看着陈景,她心中不明白陈景是怎么了。 前方突然出现四个人,他们站成一排挡住了虚灵与陈景的去路。 虚灵并不停,拉着陈景以不变的步子朝他们走去,当走到他们面前时,四个缓缓的分开,虚灵与陈景从他们之间行过。 四个人回头看着虚灵与陈景,眼神彼此交流着,相互传音。 “大通用食魂虫传话来说,见到了她要避开,这是帝君的命令。” “帝君说她已经祭炼了秦广王印,只差一步就成秦广王了,现在又来这里,定然是为了生死薄,迟早是要与帝君起争端的,我们何不如现在就试探一下她的虚实呢。” 四人回头看着已经要被黑暗吞噬的虚灵与陈景他们,只见其中大勇突然张开嘴,作吹气状,又以手轻轻的拍着右脸颊,轻巧而快速。从他的嘴里有一道乌光飞入黑暗的天空之中。 另一个大智则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小玉瓶子,将玉瓶上的塞子拔下后,缓缓的往地上倒着,一团黄如烟的气体自小瓶之中倒了出来,只是那黄烟却并不散,而是犹如一只虫子一样的趴在地上。大智立即跌坐盘膝,嘴里念动着咒语,那黄烟立即化为几只黄蛇的小蛇钻入了黑暗之中。 大仁则抓了一把空中的雾气在手心,随之朝手心念咒作法良久后往空中一抛,化为一团小风,风只一根黑色的针随风而走。 大义则拿出一件黑色的披风往身上一披,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义身体融入黑暗之中,他那件披风算是一件异宝,他能仗着披风出入许多凶煞之地。一路朝前追着,他心想即使是虚灵有着通灵法术也发现不了自己,虽然自己不会是她的对手,但是自保定然有余。所以他也没有什么顾忌,追的很急很快。他要看看虚灵是怎么对付大智、大仁、大勇他们三个法术的,这样就能够得知她的实力了。 他的眼中,虚灵牵着陈景的手在黑暗之中行走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过来,旁边是两只山魈。他们三人的法术很诡秘,大义难以看到,就在他正仔细的看着之时,看到前方的虚灵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他中疑惑之际,突然感应到一团轻微的风吹下,抬头,眉心微痛,心中立即时大惊,随之时一道乌光罩下,双脚之上又似有东西钻了进来,那东西顺着血液,顷刻之间已经钻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他心中恐惧,却一声也叫不出来,眼中看着着一个如黑夜般的女子拉着一个身形僵直的石像缓缓的消失,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倒是那两中山魈之中有一只突然回头跑了过来。 仍然在原地作法的三人突然都面露喜色,朝虚灵所去的方向追了出去,只一会儿,却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走近之时,却发现正是之前追上去的大义,他身上的那件黑色披风已经不见了。 三人大惊,来到他的身边一看,便发现他的额头有一根乌针,大仁大声道:“我的随风无影针怎么会在阿义身上。” 另外两人都大惊,轻轻的拍了拍大义的身体喊着他的名字,然而他的身体倒在地上,碎成了黑色的土。其中又有几只黄虫自他的身体内钻了出来。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惊恐,他们的法术都出现在了这个后来追上去的大义身上,而他们自己竟是毫无所觉。 黑暗之中,虚拉着陈景的手还在黑暗之中走着,就像是一对情侣在明月下的清风之中散步一样,不言不语,缓缓而行。 “老祖,他怎么了。” 小妖问道,对于陈景,他们一直都是称他,当着陈景的面自然不会这样说,但也没有喊过什么。 “没怎么,睡着了。”虚灵淡淡道。 “睡着了?” 小妖不太相信的重复了一遍,虚灵自然是没有再说话,大妖则是说道:“他好像是死了。” “是睡着了的。”虚灵再次说道。 “那老祖为什么不叫醒他。”大妖说道。 “让他睡一会儿吧,他太累了。”虚灵牵着陈景的手头也不回的在阎罗城中走着。 大妖小妖不解,其中大妖更是不赞同的说道:“他是天地间有数的三品司雨神祇,有那么多的信奉着他的人,又怎么会累。” 黑暗之中大妖的声音并不大,虚灵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大妖小妖也没有再问,过了好一会儿,虚灵才突然说道:“一个人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就越多,他得到了三品神位,得到了那么多人的信奉,他付出的就一定不会比那些少。” 过了一会儿,小妖突然问道。 “那,老祖你又付出了什么?” 虚灵没有回答。 陈景什么也没有听到,他的意识陷入黑暗不知过了多久之后,黑暗的天空之中慢慢的一些哗哗光亮,随着这光亮出现的还有丝丝细语。 泾河绣春湾前乌云笼罩着,黑暗之中有阴修声音。 “今天我你们讲解化形之道,从此入我门来。” 声音煌煌而凌厉,直震心灵。又带着丝丝入骨的蛊惑邪魅之意。 第301章 :独坐案前显法阴阳间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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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都是一方河河神了,虽然初得河神之位不久,却也不是天地间的野妖,而且他们还是陈景封的神将,天下间只要是到了一定境界的都知道,阴修这般高深莫测之人不可能不知道。然而他在陈景的神庙前说要将他们三个纳入门中,若是成功了,对于陈景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而且他还是动了法,算得上是强夺他神之信了。 当陈景内心深处的那份黑暗被人们的祈愿给冲碎时,他被唤醒,心中的光华出现。当他睁开眼睛之时,他发现自己是坐在一座黑暗大殿中的一张桌前的,黑暗之中,他发现他自己眼睛竟是无法看清这黑暗,在之前初入城阎罗城时,他还是能看清一些的,虽然也不是很清楚。如果说之前在他眼中,那时有星光的黑夜,那么现在就是九天之上没有一颗星辰,即使是他用法力集中到双眼也只能隐约的看清。 坐着的椅子有靠背,感觉厚重而结实,不知是用什么树木做成。用手摸着两边的扶手,上面并不光滑,其中一个扶手只有一半,另一个中间被斩开,但却没有断散开。 陈景又伸手摸着眼前桌子,发现桌子的一角有竟是被利器切去了一角,桌面有斑驳的划痕,除此之外,他能看到桌案中间隐约有着一个金色面具摆在那里。 他伸手拿起,只觉得入手冰冷。并不是那种如冰雪一样的冰冷,而是一种冷酷无情的感觉。 “这是有生命的面具。”陈景心中突然的有这样的感觉,手滑过面具的脸颊,上面有一道划痕,并没有划破,但是却很浓重。 当他拿着这个面具之时,突然很想将这个面具戴,随着拿的时间越长这个想法就越强烈。他的颤抖着,拿着面具缓缓的朝脸上盖去,就在即将要戴到脸上去的时候,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感。 当修行之人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会在行事之时有心兆,所以许多修行之人在行某些拿捏不定的事时,会静心服气数天,甚至数月,直到自己的心彻底的静下来,当心静下来,再做决定之时就会有心兆出现,只要有危险,就一定会有感应。 陈景已经到了一种神而明之的境界。这时出现了强烈的危险感应,他手中的面具立即松开,面具却并没有落下,反而朝陈景脸盖去。 陈景心中微惊,张嘴一吐,一片剑光喷在金色面具上,面具像树叶一样承受不住风力飘扬而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个面具在这里,虚灵去哪里了。” 陈景想到了曾经在助虚灵脱身时见过的那个面具。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道晦涩不清的光亮照了进来,让陈景眼睛能看清不少,一个人自外面走了进来。不是虚灵,陈景能听得出来,这人脚步声有着一种沉重的感觉,每一步都很凌厉,像是脚下有着一条得罪过他的生命,他要一脚踩死。 他走进来,直到走了很近,才发现陈景,非常惊讶的说道:“原来是司雨天神,之前我还以为我的狱中将会有机会多一尊泯灭了神源的石像呢。” “你见过我?”陈景问道。 “当然,怎么,老祖没跟雨神在一起吗?” 陈景从他的语气之中感受到了一丝的冷意,当下便问道:“不知怎么称呼。” “狱中人都称我为帝君。你叫要以我日耀。”日耀帝君说道。 陈景问道:“什么狱?” “阴间地府殿有十座,狱有十八层,当然是地狱。”日耀帝君说道。 “我有什么得罪之处吗?”陈景问道。 “你没有。”日耀帝君说道。 陈景坐着不动,他从日耀帝君身上感受到很重的火气。“那就是虚灵有?”陈景说道。 “她杀了我的人。”日耀帝君说道。 陈景说道:“她不是一个好杀之人,既然她杀了,那一定是你的人有可杀之处。” 日韑帝君怒意浮现,说道:“我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不应该死的魂飞魄散,更不应该死在别人的手中。” “你是来找她的?”陈景微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你在也一样。”日耀帝君说道。 陈景笑了笑,笑容僵硬,说道:“确实,我在也一样。”说完之后还加了一句:“有我在,我的朋友自然不会有事。”这后面一句话有些飘渺,仿佛渗透进了无尽的黑暗,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之中。 张口一吐,一片剑光在静谧的黑暗之中披散开来,淡淡的剑吟似在宣泄着他心中的一份执着与坚持。 绣春湾神庙前,大红虾已经感觉自己要发疯了,然而他体内的灵力却越来越不受控制,就像是被大火蒸煮的水一样,翻涌出一个个的泡沫,化为水雾,慢慢的干去。山猴松清满脸通红,手中捻动佛珠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只有贝壳看起来还能坚守住,不过,她头顶盘旋着的那柄剑已经只是在她自己的周身变幻刺击着,刺击着一个个如字符一样的金光。 阴修的声音激昂而铿锵,字字直击心田,将他们的心烘烤的像是干旱的麦田一样的开裂。 就在这时,突然有声音像是透过无尽的虚空传来,虽然很淡,淡如柳絮随风飘,但是听在驮像神将大红虾虾、猴真人松清、翠贝无华耳中却如甘泉一样的在心中流淌。 “有我在,我的朋友自然不会有事。” 声音落处,一片剑光像是幻象一样的出现,剑光并不浓烈,却有着一种透尽万物感觉,剑光朝阴修罩下,阴修的头顶金光大盛,隐约间浮现出一头金色的狮子,张嘴一吸,将那一片剑都吞了进去。 地府阎罗城中的黑暗之中陈景坐在那椅子上,嘴里喷吐出的那一口剑光,才一出现,便已经到了日耀帝君的面前,日耀帝君一拳击出,拳击出之时还无一丝的特别,拳头击直之时却像是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个小太阳,太阳的烈焰光华爆裂而起,将剑光湮灭,又滚滚而起,向陈景冲卷而来。 同时他说道:“虽然你出乎了我意料的高明,但是你想分心二用,只能是自取灭亡。” 陈景不言不语,脑后一道血光冲起,幽冥血河修罗扎里西血莲出现,化而为人,手持一抹剑朝日耀帝君刺去。同时,他胸口的也冲出一条黑虺,黑虺张嘴一吐便是一片哗哗的水浪,水浪声中剑吟蕴藏。 而他本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翠绿的笛子,举于唇边,一片剑吟般的笛声在虚空之中化为点点白色剑雨朝日耀帝君落去。 绣春湾神庙前阴修抬头,因为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独座黑暗之中的人,隐约能看清他是坐着的,他手中一根青笛,正吹奏着,那笛音仿佛有魔力一般的穿透了无尽虚空,钻进了他的耳中,乱了他的念渡化经节奏。 他头顶的金色的狮子面容突然模糊不清,狮子突然张跟一吐,一片淡薄地剑光飞出,这是被狮子之前吞下的一片剑光,剑光在天空这中一卷,消失,随之有丝丝细雨落下。 阴修心中暗惊:“想不到他居然生出如此清晰的剑意来,难怪狮子法身都无法将那剑光消化。” 第302章 :狮子明王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阴间。 阎罗城中。 日耀帝君一拳打出,仿佛打破了黑暗的阴世天地,阳世的太阳光芒自那一拳的破洞之中冲出进来。 黑暗融解,黑暗中的一切有生命或无生命的东西都在光芒之中融化。 这一片浓烈火焰似的光华朝一个人卷去,那人安坐于黑暗之中,后脑冲起一道血光,血光化为一个人,自黑暗的高空一剑俯冲而下,自他的胸口冲出一头黑虺,初时小,顷刻化为数丈大,张口一吐,一片银色水浪涌现,浪似剑光层叠,迎着那片日耀帝君一拳打出的太阳般光华而去。 红白相遇,就如两道洪流撞在一起,形成一个漩涡,漩涡又快速的消泯。日耀帝君的头顶一个血衣人一剑刺下,这人与那剑光极为特别。无论是剑还是他人都像是透过虚空而下的,并不是实质。这是扎里西血莲被祭成画中魔之后出现的一种神通,他介于虚实之间,不属阴、阳。 日耀帝君再次一拳朝天空打出一拳,一片太阳光芒奔腾而起,朝扎里西血莲掀起,扎里西莲在滚滚而起的光芒之中飘荡了一下,虽然速度慢了不少,却也没有停,依然朝日耀帝君刺了下去。 日耀帝君又再次连续打出三拳,一拳比一拳重,每打出一拳便向前冲出一步,三拳之中分两个方向,天空之中一拳,前方两拳,三拳连成一片,竟是形成一股煌煌然,无可匹敌之势。 陈景仍然是坐在那里,只是已经手持青笛横于唇边,一片悠扬之中带着剑吟的笛音在黑暗之中传导开来,无孔不入,随着这笛音而起,一片剑光凭空而生,化为剑雨落入那一处冲卷而来如火焰的光芒之中。 远看似滚滚烈焰奔流与成片银色河浪相遇,出现一个个的阴阳幻灭的瞬间。 日耀帝君一步步的向前,并且一拳又一拳的打出,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慢,而被他打出的太阳光芒似洪流一样,一层掀起一层,层层叠叠。不过,正面有一条似黑龙的黑虺翻江倒海般的阻挡,上空则有身在天地间犹如身在画中的魔物不断的朝他靠近。然而日耀帝君的眼睛却在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那个依然坐在黑暗之中的人,光芒隐约能够照到他的脸,日耀帝君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 他的眼睛半闭着,像是已经陷入了某种回忆的意境之中,只是他的笛音却越发的缠绵动听了。日耀帝君心中有些愤怒,却又些心寒了。这笛音之中不但有着成片的剑光如飞雪一般的落下,而且听在他的耳中时,就在他的心中形成一片片的剑光,刺击着他的五脏六府,攻击着的他的灵魂。 “魔笛,这是一支魔笛。”日耀帝君不由的想到了世间关于陈景手中有一支魔笛的传言。 他的步子越来越慢,手中打出的拳势也越来越短促,虽然还在向前走,却已经在由进攻转向防守。 不知从何时起,黑暗之中已经鬼影成片靠近,他们像是被这笛音吸引而来。 陈景的耳中这时却突然听到:“咦,那不幽幽的青玉笛吗,怎么在那个人手上。” “幽幽,一个本该早已经遗忘却一直没能忘记的名字,一个本不存在却时刻存在妹妹。”陈景在听到幽幽两个字时想到这样的一句话。 他的耳中又听到光明之外有人窃窃私语的说道:“他好像是幽幽的哥哥,我上次去秦广城中时见到过他,他那时受了伤还躺在床上呢。” 陈景坚决的认为在秦广城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幽幽那个亡魂梦魇咒编织出来的一个虚幻世界,虽然他相信这阴间的十殿之中也许自成世界,但他依然不认为自己是幽幽的哥哥,若是的话,那么自己在阳世间的一切算什么,难道自己也是阴世怨灵吗? 他想到这里,心中不由的一阵心寒,笛音微乱,日耀帝君趁势又向前进了一步。 陈景连忙收住心神,集中精力与这从来没有听过的日耀帝君斗法,与那在他神庙前想要降伏他座下三位神将的阴修斗法。 绣春湾中阴修同样的感到心寒,他的渡化真言被笛音打断,并且有笛音入耳,心中立即生出幻象。眼前是一座并不大的木屋,木屋之中一个人正坐在床上,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他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隐藏着杀意,虽然那杀意还很飘渺,并没有沉淀下来。但是他心中却有强烈的预感出现,正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却见到坐在床上的那人双眼之中杀意如寒光迸射而出,一道白光自桌上的剑鞘之中闪逝而出,奔腾而入他的心口。 他低头看着那刺入自己心口的剑,看到了剑有裂纹斑驳,看到剑上有一只蝴蝶烙印。 剑拔出,没有鲜血,他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抽离了,他的意识迅速的退散着,眼前的景象在模糊,他看到一片大火冲天而起,将那并不大的木屋燃烧,而他又被埋进了黑色的土中,当他的眼睛被掩盖着一切光明之时,他便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也就在这时,阴修脑后金光之中的那只狮子突然大吼一声,声震百余里,万兽静伏,一时静谧。 阴修也在这一声狮吼之中醒了过来,心中震惊万分的想到:“都说泾河陈景剑术了得,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剑术大才,没想到连心幻之道也是这般让人难以捉摸。” 刚才他差一点就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死的无声无息。 他不敢再有丝毫的大意,不敢因为陈景真身不在这里而有半分的轻视,立即又再次念诵起《伏魔咒》来,只是这次却不光是他的嘴里念出,而且在他头顶的金光中的狮子也发出一声声吼叫,吼叫时而低沉,时而高昂。 笛音依然在飘扬,仿佛一道道剑丝刺人听到的人心中。然而在这笛音之中,却有人言传印而来。 “你来自西方?” 这是陈景的声音。 “陈司雨法眼看破阴阳,果真不凡。”阴修说道。 笛音之中又夹杂着陈景的话传来,说道:“西方有狮守万国,金身伏魔称明王,你是这一代的狮子明王?” “让人惊讶。”阴修继续说道。 “我不过是在师门之中看过一些记载天地间奇闻秘事的书籍,西方教曾经也是天地间除了三处道门之外最大的修行圣地,狮子明王这般的威凌世界,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我不明白,我与你西方教从不曾有过仇怨,你为什么要来乱我神域。” “陈司雨大谬也,非贫道乱你神域,而是你乱了天下。”阴修的声音像是从他脑后的狮子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所过之处,金光滚滚而起。 他的声音落下后,陈景便紧紧的追问:“那,什么才叫不乱?” “西方教义传遍天下之时,天地间才不会有乱相生。”阴修说道。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陈景的声音透过虚空而来:“那你先不必忙于传道,生离绣春湾再思量这些吧。” 随着陈景的声音起时,整个绣春湾的灵力都像是得到了召唤一样朝神庙前卷来,又像是无数柄剑刺了过来。 阴修头顶金光闪耀,狮子巨吼。 在河前村的人们都被惊醒,有人出得门来朝绣春湾神庙方向看去,却见雾气弥漫,雾气之中又有着金光透出,阵阵兽吼声响起,他们没有听过狮子,只当这是虎啸,心中个个惊疑,暗想难道又有虎妖作祟。 又过了许久,有些人回屋祭香,有些人则聚在一起,寻了个高处观看。虽然看不清雾中有什么,但是却能听到声音,有河浪声,有剑吟,有兽吼。 “那虎妖不在山中称王称霸,居然来到了河神爷的神庙前,这泾河水灌也能将它灌死。” “你们听,这剑吟声,当是河神爷拔剑斩妖。” 有人绘声绘色的说道。 “快看,那是什么?”就在这时有人用手指着河神庙的上空又急又快的说道。 众人看到的时间并不比他晚,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来得急说出来而已。只见神庙的上空一头巨大的狮子在河浪翻涌的雾气之中仰天嘶吼,而那金色狮子的四个方向都分别有一头巨大的红虾,一只瘦小的猴子,一个比磨盘还要大些的翠绿贝壳,一个持长剑的少年人。 红虾巨如有神庙大,左钳上夹着的是黑沉沉的海魂三尖叉,或钳夹着的是一根仿佛燃烧着黑焰的黑链,黑链在挥舞着。 瘦小的猴子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笼罩着一层暗金色的光辉。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双眼紧盯着那头狮子。 翠绿贝壳身下是一座小祭台,头顶有一团白光将她的身体都遮住了,人们最多只能看到她身体的一半。 这四个生灵之中,有两个是河前村人们认识的,其中那大红虾与贝壳有许多老人都见过,没见过的也听过。猴子大家没有见过,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与大红虾与贝壳是一伙的,而中间的狮子显然就是一直发出吼叫的那头兽妖。 “原来不是虎妖。”人们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在他们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之是,他们最为熟悉的李樱宁已经仗剑而起冲向那只狮子。 同时之间,大红虾的黑链已经卷抽而下,黑链被他舞成了一团黑色的龙卷风。猴子松清依然紧盯着,嘴里念念有词。贝壳头顶的那团白光出现在狮子的头顶了,照的他双目竟是有些不清,白光之中又不时的有剑刺向他的双眼。 第303章 :七月十一 (1)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四人围着狮子攻打,或近攻,或远法。如走灯花般的,翻涌成一团,大红虾突然欺身而上,一叉刺下,金色狮子巨大的脑袋一晃,金花汹涌,大红虾的海魂叉刺碎金花朵朵。 陈樱宁手中的剑又挑入狮子的嘴里,同时贝壳身下的那座祭台出现了狮子的上空,贝壳依然立于祭台的正中央。狮子手中的佛珠突然出手,套在了狮子的脖子上,刹那之间,狮子头突然定住了,它头顶空的金花被大红虾的黑色海魂叉刺穿,一叉在了狮子的头颅上。 “卟。” 黑色海魂叉刺入狮子头中。狮子的头颅在海魂叉下破碎,消失于佛珠的套环之下。再现之时,又是一头金光灿烂的狮子,随后便又是一场大战。 狮子明王本身被陈景压制着,而狮子法象又被他们四个围攻,只一会儿,便已经攻守逆转。狮子明王发现自己竟是顾此失彼,一时难以招架,所有的法术都出乎他自己意料的弱,即使是法术出来了,却也比想象中的要慢上许多。 他被削弱了,但是之前不被他入在眼里的人却实力大增。他料想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于是心念动间,狮子长啸一声,隐约间,竟是生出了数个狮子头,四面八方的虚空都在吼声之中波动起来。仿佛这片虚空被这一声狮吼给慑服了。 一片金光冲天而起,在大红虾等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已经消失于远处。 河神庙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地府阎罗城中,陈景与那日耀帝君依然在斗法,一时之间竟是不分上下。 他们一个是三品天神,天地间的司雨之神,一个是地狱君王,各有不凡之处,一时之间斗的难分难解。 就在这时,日耀帝君突然一拳逼退扎里西血莲,冲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就在他消失不见的一会儿,虚灵从黑暗中走了进来。 她像是没有发现日耀帝君,竞直的来到陈景的身边,说道:“河神爷醒了,这一觉睡的可香甜。” 陈景看着虚灵,似要将虚灵看透,说道:“差一些便一觉不再醒来。可是醒来了之后,却发现和没醒都一样,都处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河神爷你是有真信之神,又怎么会陷于黑暗之中不复醒呢。”虚灵走近,来到陈景所坐的案前一丈之处,缓缓的说道,她的旁边仍然是大妖小妖两只山魈。 陈景突然抬头看着上空的黑暗,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也许醒了也不再是我。” “河神爷你曾经几度迷失,却都安然醒来,你的坚守意念,即使是天上间也是少有的。”虚灵说道。 陈景闭上眼睛,说道:“是吗,那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什么?”虚灵问道。 陈景身体后靠,靠在布满剑痕的椅背上,缓缓的说道:“我最怕的是付出了真心,得到的却是假意。” “付出了什么,自然就会收获到什么。如果没有收到回报,天地也将记录着这一切。若是觉得天地记录不明,也应该有司命之神刀笔刻下来。”虚灵说道。 陈景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司命之神这天地间是否还有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弄清楚。”说到这里,他的身体前倾,盯着虚灵的双眼说道:“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位置一定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位置,能坐在这里的一定有着非常特殊的身份,你是想干什么?如果有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说,无论有什么,都可以说的。” 虚灵突然笑了,笑的如空谷幽兰,只听她说道:“原来河神爷你是在为这个生气。” “好吧,我就告诉,让你坐到这里来,是因为有人要我这么做,这人对我有着天大的恩情。现在我让你坐到这里来的,这个恩情已经还了,我与她的缘份也尽了。” “是谁?”陈景问道。 “一个本应该消失在这世上的人。”虚灵说道。小妖则旁边特别疑惑,不明白为什么陈景与虚灵突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在,在他的印象之中,他们两人之间的说话都像是清泉般的淡然,关系也是,却又有着一种让人羡慕的清韵。现在则是责问,隐隐透着凌厉与伤感在内。 “那你呢?”陈景问道,他脸上的表情一直不丰富,不管说什么都冷着个脸,看久了,就像是石雕一样,没有表情,知道的人知道他是神像之身,并不能出什么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妖从陈景那隐在黑暗之中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浮现。 她一直以为这个河神,已经是司雨天神的陈景不会有什么能伤到他,他的法力和内心都像这个天空一样,任由别人翻腾他都还是他,毫不在乎。此时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一向冷冷的陈景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云淡风清。 “大概,每个人都有柔软之处吧。无论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还是处于泥里刚开灵的妖兽。” 大妖则是露出怒意的朝陈景低吼一声,就在陈景问出那句话时。 “我吗,是问我以前是谁还是问我现在?”虚灵问道。 “过去不可改变,未来不可知,我只问你现在。”陈景说道。 虚灵沉默着,黑暗之中,两人一个坐一个站,黑暗最浓最重之处便是陈景所坐的地方。黑暗之中了无声音,沉淀淀的,压得大妖小妖两个喘不过气来,他们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们说我以前是巫,既然没有泯灭,应该再重归她的座下,但我不想回去,我跟他们说,我现在是虚灵,是天地间的孤魂野鬼,住在河前祠堂,只有一个朋友,没有敌人,也没有什么族人,没有什么复兴的使命。但是她以前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 “那我呢?”陈景追问道。 “你是我这在这世间唯一的朋友。”虚灵道。 “那我为什么坐在这里。”陈景有些不依不饶的问道。 “她本来要我为你亲手戴上他。”虚灵说道。 “那个金色的面具?”陈景问道。 “嗯。”虚灵说道。 “戴上了会怎么样?”陈景问道。 “会成为巫族新的帝江。”虚灵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陈景问道。 “她虽然对我有天大的恩,但是你也是我的朋友。”虚灵说道。 “所以,你将那面具摆在我的面前。”陈景说道。 “对,这也是我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也是她最后同意了的。”虚灵说道:“我只是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将你带到这个座位上来,她也答应了,本来以为没有这个可能了,哪里知道你居然来了,而且还是在这最后的几天里来了。” “可惜,被我赶上了。”陈景说道:“你说的最后几天是什么意思?” “因为明天就是天庭再次临世之日。”虚灵说道:“她要我在这之前让你有机会戴上面具。” 陈景连忙问道:“明天天庭临世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这么说的。”虚灵说道。 “明天是什么日子?”陈景问道。 “七月十一。”虚灵说道。 “她到底是谁?”陈景问道。 “我答应过她,在七月十一之前绝对不能说出她的名字,无论是写还出还是说出她的名字,她都能知道。”虚灵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你或许不知道,我曾经在半梦半醒之间来到过这个地方,只是那时候我不是坐在这里,而是被人压在下面,这里坐着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他说我罪孽沉重,当打入轮回万万年。” 虚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确定让你是你是被审问的人吗,你确定你不是那个坐在那里的?” 陈景心中一震,再回想起来,只觉得朦胧不清,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个被审还是那个审别人的。 第一三零:飞扬吧,我的朋友 第一三零:飞扬吧,我的朋友。 在这一刹那之间,陈景思绪纷飞,飞入无尽过往和那不确切的梦境当中。他又开始出现幻觉,他初得河神之位时差点被迷天蝶盅迷幻,那种不知身是蝶还是人的感觉又再次的出现。 他看到了花海世界,他感觉自己是一蝴蝶,在花海之中寻寻觅觅的飞着。 他看到了一座不大的木屋,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木床上,看到一个名叫幽幽的女孩坐在门边上吹青玉笛。 他感觉自己分成数十个人,屹立在一座座大小不一的神庙之中,一动不动的注视神庙中一丈见方之地。又或者附身于各种灵牌位之上,或门上,或者一些小孩戴着的小神像。 他看到一个小孩跟着老剑客四处行走,当走到霸陵城时,一个陈景留了下来,一个陈景继续跟着走。 这些让无比真实的感觉让他不知哪处天地是真哪处是假,不知自己到底是生活在哪个世界之中。 “不知梦里身是客,又或我此时犹在梦中。”陈景心中想着。 “这把椅子,曾经是什么人坐的?”陈景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问道。 虚灵立于黑暗之中,说道:“这是当年祖巫帝江坐过的。” “哦,原来是他坐过的。也不知道他曾经坐在这里做过什么?”陈景像是无意识的问着。 “他曾经坐在这书写着天地间最顶端的那一批人的生与死。”虚灵说道。 第304章 :七月十一 (2)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书写着天地间最顶端的那一批的人生与死。”陈景慢慢的念着这一句话。他心中同时出现一个画面,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坐在这幽深的黑暗之中,坐在这天地最阴之处孤独而疯狂的做出一件让那些大神通者感到恐惧的事。 “这桌上还少了一些东西。”陈景说道。 “是啊,还有很多东西,其中就有一样是生死薄。”虚灵一边说着,走上前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在了陈景面前的桌案上。 陈景看着这明显只是一部分的生死薄,却没发现任何特别之处,甚至有些要腐烂的感觉。 “这是生死薄?”陈景问道。 “是被一剑斩为两半的生死薄,这一半上面没有任何的东西。”虚灵说道。 陈景拿起来,小心翼翼的翻动着,里面确实是空白的,什么也没有,总共六页。 “你是怎么找到的?”陈景问道。 “我将那帝江面具封印住后就得到了这个生死薄。帝江面具有摄魂纳魄的魔力,也许,还有着一缕不甘散去的亡魂在。它将阎罗城中的亡魂都摄聚在一起,自封为阎罗王,可是,他终究只是一缕不甘散去的魂念。它被我封印住后,就放在你的面前桌上,只要你一触摸着它,它便会解开封印。”她说完,又从怀里拿着一枚漆黑的小印来,印上那五个可怖的鬼头依然还在,只是现在却没有了那种逼人邪怨之气。 她拿出那个秦广王印,伸出,看着陈景。 陈景也同样看到虚灵,沉默了许久,说道:“朋友之间,自然要经受得起考验。”说罢,他突然朝黑暗的天空之中纵跃而起,一片迷离空幻的剑光如霞彩一样的披散开来,而陈景则早已经随剑着那飘渺的剑吟消失不见了。 桌上的生死薄也被剑光罩住,然后消失。 剑光破开黑暗的天地,出现一道刺眼的光华,阳世阳气涌入,剑光一闪而逝自那个缺口之中消失。 虚灵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大妖小妖也抬头。 “河神爷回人间了。”小妖说道。 “他把生死薄带走了。”大妖说道。 “我们回秦广城。”虚灵说道。 “我们回去干什么呢?”大妖问道。 “筑孽镜台。”虚灵话落已经转身离去,大妖小妖连忙跟上,他们不知道孽镜台是什么,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 “什么是孽镜台?” “观世间之罪孽的镜台,无人能脱,无人能躲。”虚灵的声音,在黑暗之中远去,隐隐间,大妖小妖能感受到虚灵有着一种解脱般的轻松。 陈景回到了人间,出现之处居然是在泰山脚下,他抬头看着,那泰山就像是与青天相接。 这座泰山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他当年带着大红虾与贝壳来这里听过道,现在他自己已经成长到了不在泰山东岳大帝之下的存在了。他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觉得这泰山仿佛还停留在那个他听道的那个时空之中。 腾云而起,直上九天,他要看看这天空是否已经有了变化。 顺着泰山而上,大地上的东西越来小,天空之中的风起来越大。一伸手,便将几片云给撕碎。越过泰山,陈景看到泰山之中有几座宫殿,那是东岳大帝住的神邸。神邸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同时又有人喝问道:“何方神圣,居然敢攀附泰山之巅。” 陈景理也未理,依然直上九天。 他要飞上九天之外探究竟,当年他还是河神之时,只不过是才飞过山山之巅,天空之中便有乌云密布,雷霆顷下,而现在,他已经飞过了泰山之巅,天空之中依然还是平平静静,没有一点天地变色的感觉。 天地已经在悄然之间发生了变化,就像这天地曾经发现过的几次改变一样。 陈景大为惊奇,这才几年之间,这天地就这般的变化大了。再向上数百米,空中的灵力却是越来越稀薄,陈景这才感觉到一缕冥冥之中的压力,却依然不会产生那乌云与雷霆。 他又将神念散入九天之上,布于风云之中。刹那之间,风起云涌,一片乌云凭空而生,雷霆随云而生,只是这乌云与雷霆却并不是来自于曾经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禁制。而是因为他这个天神的所带来的。再向九宵云外冲起,一片空荡。曾经那宛如压在头顶的沉甸甸的感觉没有了,有的只有那无尽的空旷,然而正是这份空旷,让这天空有显得格外的神秘。 他不依不饶的朝九天之外飞去,看到了点点星辰,遥远遥远,看到了一道银河,神秘而肃杀,一个转眼又已经不见了。他又朝大地看去,只见亿万里的江山如画,处处起烟尘,有些地主着墨青绿,有些地方枯黄。暖冷色调完美的交融在一起。他的心中突然想到:“这如画的天地,曾经属于谁,以后又会属于谁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他的身体朝大地上的其中一处落去,那里正泾河绣春湾所在之处。他感应不到天庭的气息,只能回到泾河绣春湾那里去等待着明天的天庭临世。 自九天之上朝泾河绣春湾而去,天地在他的眼就像一团烟云,模糊不清。他无处不看,却又没有看到任何的东西。所过之处,烟雨朦朦。 “红尘滚滚之中,我像苍鹰一样追名逐利。暗夜无人之时,我像孩子一样脆弱……” 陈景朝下方看去,只见有一个年轻人背着一包袱在一条大道上大步的走着,一只晃眼,陈景已经从他的头顶飞遁而过,后面的陈景也听不到了,他的歌声被挡在了山的另一边。 这突然听到的一句话,像是针一样的在他的心中刺了一下,鲜血淋淋。 “面对着这滚滚红尘,我像苍鹰一样的追名逐利。……” 这一句话,看起多么的简单明了,但是其中却有着难掩的无奈。 一直到他回到了绣春湾,他的心中都还在想着这句话,所以当大红虾看到陈景,并来到陈景身边时却听到:“在这天地之间,我像蝼蚁一样的挣扎求生。” “河神爷,您说什么,您是天神,是天下间唯一的司雨之神,怎么会像蝼蚁呢,如果你都像是蝼蚁一样,那俺老虾就是蝼蚁的孙子。”大红虾说道这里,又连忙改口,说道:“不不,不,河神爷您绝对不可能是蝼蚁,天下人都是蝼蚁,你也不会是。”陈景没有理会大红虾在旁边唠叨般的话。 他站神庙前,看着这座被画着满满的十八层地狱图的河神庙。这曾经是一座废弃的河神庙,现在则是整个霸陵的香火最浓郁之处。从一个不名一文的小地方,变成了天下闻名的绣春湾。 他又回头看泾河,只见泾河水浪滔滔,千万年来都这么流淌着,不知曾有多少惊天动地的人物将目光停留在过这泾河之上。 “河神爷,我要回去了。”猴真人松清说道。陈景淡淡的应了一声,像是没听到,又像是听到了。猴真人松清继续说道:“也许,再也不能来看河神爷了。” “哦。”陈景这才回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松清。松清看着陈景,微低下头说道:“太子召唤,我是猴族子孙,必须回去。”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去吧,还是那句话,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在什么时候,这绣春湾你都可以回来。” 猴子松清龇牙笑了笑,笑的却一点也没有他以前那种油滑与伶俐,颇有一种苦涩的味道。 “猴子,你说什么呢,什么鸟太子,俺老虾还是虾族的大王呢,怎么没听过什么鸟太子。”大红虾大声道。 山猴松清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你不懂,我们妖族的天帝永远是天帝,太子永远是太子。而且,妖族又将复起天地间,重掌掌地的时候就要来了,我是妖,所以我必须听从太子的召唤。” “我叉你猴祖猴宗,走,不要让虾爷再看到你,走,走……”大红虾大喝道。手中黑色海魂叉晃动着,像是极力的忍住刺下去的**。 “你去吧,去做你认为你该做的事。”陈景说道。 山猴松清则行了行礼了转身离去,在大红虾的怒骂声中离去。直到消失了许久,大红虾依然还是骂不绝口。 天色慢慢的暗下来,陈景依然站在泾河边上,看着那滔滔奔流的河水。 太阳西坠,九天之外的星辰显露出来。突然,水中出现一条黑白相间的小黑蛇,伏隐于波浪之间,身形一扭来到了陈景的面前,只见那黑白相间的小蛇突然开口,吐出人言。 “河神爷,九阴已回族,他日若相遇,请勿念惜日之情。” 这句话说完,小蛇散成一团煞气,消散于虚空。 大红虾在旁边也听了,立即又大骂起来,说道:“忘恩负义,忘恩负义,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而陈景则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切,大红虾听到陈景呢喃般的声音,:“朋友不应该是负担与束缚,你们不必要来跟我说什么,飞扬吧,我的朋友。” 大红虾听到这个,突然灵智大动,像是开窍般的想到其他的人,那些在昆仑大阵之中的绝境之时,一起结阵破昆仑的那些人。 他将海魂叉深深的扎在地上,心中想着:“如果你们有新的追求,就尽管飞扬吧。” 旁边李樱宁持剑而立于树下,夜莺站在树梢,贝壳行于陈景的左边。他们面对着奔腾的河水,看到的却是随河水飞逝的时光。 第305章 诸天生灵若飞蛾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星辰点点,静静的注视着这一片大地。 银霜满地,月亮正浓。 陈景从虚灵那里听到七月十一便天庭重临世间之时,措手不及,匆匆而回。然后山猴松清离去,九阴传迅而来,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得知,天庭确实要临世了。在他们的身后的是巫与妖。 只是不知这天下间,还会有什么样的存在出现。天庭的出现,必定会是一场飞蛾扑火般的疯狂,这些人当中,又有哪些会如凤凰涅槃一般的升华呢,陈景无法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就在那里看着天空,看着那点点星辰,看着那迷蒙如白纱的月光。 天地静谧,既像是众生都知道了天地将会有一场大变,所以一个个都躲了起来,又像是一个个都一无所知,在安静的睡眠着。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 大红虾突然指着天空喊道:“河神爷,天庭出现了。” 陈景抬头,看到的却只是一片霞光,什么也没有。然后大红虾则是连忙说道:“太过紧张了,眼花看错了。”只是他的话才落,站在树梢上的夜莺突然开口道:“那是天庭中散发出来的霞光。”她的语气也不是肯定的,而是猜测。 陈景看在眼里,没有出声。大红虾听了夜莺这么说,连忙又说道:“原来俺老虾还没有花眼,真是天庭。” 陈景的眼力比他们都高明的多,他自然是早就看到那隐在霞光之中的天庭,但是他没有动,只是默默的看着,尽管叶清雪在天庭之中仍然生死不明,他现在依然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天空之中有灵光出现,盘旋。 静的就像夜间觅食的萤火虫,只是他们发现了那诱惑着他们靠近光华,却又不敢靠近。 那此灵光在九天之上盘旋,有些又落回大地,而有更多的则是在天空之中盘旋,徘徊。陈景相信,有着更多的人和他一样在大地上仰望。至于有没有什么高人混在那些人中陈景就算是眼力再高明也看不出来。 这天庭出现的毫无征兆,无声无息。 陈景不知道时间,并不是他的道行不够,而是因为这两三年来他在大地上行走,封禁了自己,所以他无法在那漫长感天应地的过程之中感知到九天之上的变化,后来又去了阴间,从阴间匆匆回到阳世,短时间之内也时感应不到。但是这天地间其他的一些强者都感应到了。 天庭的出现,若不是因为有叶清雪在里面,他根本就不会在乎。 “河神爷,他们都去了,我们也去吧,那天庭之中一定有许多宝贝。还有神姑现在还在天庭中,我们要赶在他们的前面进去。”大红虾看着天空之中不断出现的灵光快速的说道。 “现在我们进不去。”陈景说道。 “为什么,天庭不是在那里吗,凭河神爷的法力要进那里面去一定是轻而易举,连他们都能飞临九天之上。”大红虾快速说道。与陈景亲近的这些人依然还在叫着陈景河神爷。 “你看到那些霞光了吗,那是天庭之中一直存在的剑咒,虽然千多年之中不断的淡去,但是这个时候冲进去,依然会有致命的危险,不是一般法术法宝可抵挡得了的。”陈景缓缓说道。 夜风徐徐,将陈景的话吹散。 他们抬头看着,看着这静悄悄的夜色之下上演的杀戮的前奏。 终于有人忍不住冲入那一片月光之中异色霞光之中,并不见有人有危险,一个个直接冲入了天庭之中,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当许多人发现冲进去的人并没有事之后,他们立即疯涌而入。 “河神爷,河神爷,快快,他们都进去了,没有危险,没有事。”大红虾兴奋的说道。 陈景则是无动于衷,只是抬头看着。 天空之中依然有许多灵光盘旋,不敢进去。他们发现,一批人进去之后,那片霞光明显的要弱上了许多,陈景自然是也发现了。 霞光之中的天庭恢宏而庞大,但是却又让人看不真切,像是笼罩着一块有色彩轻纱。 进去了的人没有出来,外面还不断的有人进去。 直到最后,那天庭中散发出的霞光在月光之中看不清楚。大地上立即有颜色各异的灵光冲天而起,有先有后,但是都是在霞光最终看不太清楚的那一段时间内。 “天庭,消失千年的天庭,这就要临世了吗?” 陈景直到现仍然有一种不切实的感觉,自从他得知师姐叶清雪入了天庭之中随时都可能会死去之时,他就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进入到天庭之中,直到剑破昆仑之后,他实在是无能为力再做些什么了,更不知道怎么去做了,又因剑破昆仑而致使方圆千里之内都受到水灾。所以他在那段时间内只是在人间行走。 现在犹自不敢相信天庭这就临世了,就这么临世了,没有惊天动地。 他措手不及,却又突然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没有刻意的去看天空之中的那些人都是谁,又有谁是自己所熟悉的,又有谁是神通广大却久不出世的老魔。他只腾身而起,腾身而上九天。周身被一团迷离的剑光包裹着,在大地地上人们眼中,陈景也只是与那数以百计的灵光、一样,并不显得耀眼和特别。 漫天如飞蛾的妖、灵、神、道、佛、魔,扑向那一座传说中的灵宵宝殿。 前一刻,他还在大地上看着别人,这一刻已经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天庭那世间人们的尊称,那座出现在九天之上的庞大殿群全名是凌宵宝殿。曾是万神朝拜玉帝之处,据说,这凌宵宝殿乃是一件先天灵宝,殿内自成世界。 陈景飞凌九天之上,眼中的凌宵宝殿已经失去了光彩,在月光之中竟显得有些灰败的感觉。并没有了之前的种光耀天下的恢宏,虽然仍然庞大,却已像是一个废弃之殿。尽管如此,陈景在漫天的灵光之中穿过,来到这座巍峨层叠的大殿前时,依然有一种渺小的感觉。入眼的是一座巨大的天门,天门之上有不少破损之处,有些是利器划痕,有些则是重器所击出来的裂碎纹路,在天门之上有几个大字:“东天门。” 一道道灵光落入那东天门之中,迅速的消失不见。陈景能看到他们进去,但是才一进去就消失了,而他则一点也感应不到。 他在东天门下现出身来,举目四望,只见漫天的灵光飞逝,不时的人灵光自他身边穿过,而且他的目光却突然停留住了。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他怎么也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个老人,灰白的头发,灰布衣,土色的鞋子。这种装束,还能有这种普通气质却又来到九天之上的人,天下间除了老剑客,陈景再也想不出别人来了。 但是就在他张口要喊出来时,老剑客已经已经一步迈出,进入了东天门中。 一切宛如幻觉。 陈景快速的追了进去。 第306章 剑咒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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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他居然咳嗽了,而且他还感受到了微微刺痛,刺痛来自于肺部。让他感觉到自己肺已经慢慢的活了过来。然而,却也让他明白自己中了剑咒。他曾经以浊浪观看过叶清雪在凌宵宝殿之中的情形,那时他看到的一层层的剑光,剑光如被风吹起的白纱,叶清雪在其闪避着。而现在则是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仍然是受了伤,伤了肺俯。地上躺着的那些,临时之前拼命的想要离开这里的人,显然都也是中了剑咒。 陈景并没有退回去,虽然这诡异莫测的剑咒让他感受到肺俯刺痛,不过他却自认为还能受得住,因为那些死去的都是在霞彩没有散去之时就进来了的。 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快速的向前而去,他没有化灵光而遁,而是一步步的走着,地面上同样是布满了剑痕,仔细的看去,还有一些是早已经干枯了的尸体,还有一些法宝,只是那法宝灵光不显,千年过去了,非先天灵物都已经灵气散尽了。除了一些比较特殊的东西才能保持灵性。 陈景走出三十二步,已经咳了七声,他发现别人似乎并没有发现那剑咒的伤害。 “难道是对他们没有伤害,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陈景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第三十三步之时,他眼前景象一变。 一座真正的巍峨大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门庭之上的牌匾已经破成了两半,上面的字却还是金光闪耀,仅有的一半牌匾上有“凌宵”两个字。陈景并没有去想后面的字会是什么,却肯定不会认为这是凌宵宝殿。 这凌宵宝殿即是天庭这片庞大殿群的称呼,又是统御万天的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所居之处。在最中央之处,这里是一个入口,陈景暗想大概便是从这里能直通凌宵宝殿。 从外面看去,并不能看透里面是什么样子。这座凌宵宝殿即使是被剑咒侵蚀了千年,依然还是世间的无上灵宝。当年有此凌宵宝殿在手的玉皇大帝,还有着那许多神将一起驻守在天庭之中,却在那剑河之中死去,可见当时那一道诛灭漫天仙神的剑河是多么强大。 即使是现在陈景看到天庭的破败,看到了天庭之中千年前的尸骨他也依然有些难以相信。 陈景以剑光护身,一步跨入之座不知本名入门之殿中。 入了殿来的陈景只觉得的眼前一暗,这才算是进来了。突然,他的旁边灵光一闪,一道灵光在他身边一转,激射而走,消失在了前方门内。紧跟其后的是三道灵光,陈景破妄眼能够看他们的面容,从他们身上的灵光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都是妖族。 又一道灵光在陈景身边一闪,一个人现出身来,这人穿着一身麻色法袍,他看了陈景一眼,便又一转身化为一道灵光消失于前面的门中。 陈景突然觉得这人非常眼熟,看到他,陈景突然想到了日耀帝君与狮子明王。 陈景心中暗想着,只几步间已经出这一座门殿,入眼的是一个广场,又进一座殿,里面竟是有不少的人,只是一个个都在四处找着什么,个个都警惕戒备着,当陈景踏入这殿中时,一个个都看过来。陈景并不理会他们,他只一眼便已经看透了这一座殿。他再次穿过这座殿,又进入一座小殿,这殿中人也就数个人,也一个个都在四处搜寻着,陈景一眼之间,没有看到叶清雪,也不理会他们要找什么,又穿过,寻了个门出去了。 再出这个门,入眼的是一座大殿,这座大殿很明显要恢宏许多,陈景知道,这是到了凌宵宝殿之中真正内里来了。他旁边又有灵光一闪,就要从他身边冲过,然而他灵光却突然盘旋了一下,转身又朝来时的方向遁去,陈景回头一看,只见那人灵光将散,在闪出一道门后扑倒在地,满眼的惊恐,却怎么也爬不起来,最终躺在了那里,无声无息,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陈景肺俯之中隐隐作痛,心中暗惊:“难道他们都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中了剑咒吗?” 这剑咒是他在昆仑之中听来的称呼,以前一直不是很明白,现在大致可以猜测得出那剑咒就是将剑意融入了到了某种咒法当中,又或者说是咒法融入到剑道之中来诛杀敌人,无孔不入,无从抵挡。 现在陈景慢慢的相信了当年真的有一剑化天河,那在他的认知当中,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剑道的极致了,无从超越。 陈景感受了一下体内,只觉得好像有数虫子正在朝体内钻,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特殊,现在还残余的一些剑咒并不能像杀死那些人一样一下子就杀死自己。而且,他感知也更加的敏锐,能够感应到剑咒在体内的破坏,或许这也是他神像之身的一个特殊之妙处吧。 这座在大殿看上去非常的完好,隐隐透着一股威压,一眼看去,有着悠远高妙感觉,仿佛是一个亘古便存在的人正注视着苍生鬼神。 上面有一块青玉牌匾,上面有三个漆黑大字——青华宫。 陈景抬头看天空,从这里才算是真正的感受到自己处于一片宫殿群中,神念展开,这是他第一次在凌宵宝殿之中以神念来感知这一切。 虚空之中一游离着一缕缕的剑丝,细得肉眼根本就看不到,但是却又无处不在,即使在他自己的周身,也有不少顺着他的鼻孔呼吸钻进去,即使是不呼吸,那些细微的剑丝也能够顺着他体内的灵力运转而钻入到他的身体内,灵力运转的越慢,进入到体内剑丝也就越少。 那些人在同样的环境下,却在发现不对之后,竟是连逃离的可能都做不到。 神念散入虚空,陈景的感应也只是这周围的一片,他所经过的的那数座小殿居然都要低上不少,在来时他根本就没有感到地势的变化,屋瓦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的,而面前这座青华宫才算是真正的一座主殿。 突然,陈景感受到了眩晕,那种无处不在的剑意,竟是顺着他的神念而入他的体内,让他眩晕的同时又头痛了起来。 他微微摇了摇头,并似图驱走这剑咒,却根发不但不可能,反而那剑咒更是顺着他的灵力与神念而向剑身流去。 他连忙停了下来,并且尽可能的让体内灵力沉寂,也并没有想出去,他自认为还能承受得住。大步上向,踏上青华宫。 一进这座宫殿,他便有一种此殿另成世界的感觉,那墙壁,那些大柱,依然还是流光溢彩,上面有着日月星辰,屋顶一眼能看到,但是陈景却觉得异常的高,每一块瓦上都有着纹路,每一根梁都尽是咒符。 门口死了不少人,看他们身上的装束,像是千年前天庭还在之时天庭之中的神官所穿的衣服,还有一些则是新死之人,身上余温仍在。 这就像是一座吞噬着周天生灵性命的魔殿。 就在陈景观察着这一切之时,门口突然又踏进了一个,这人灰色的僧袍,头有九点戒疤如胭脂。额头有一道竖纹,手上拿着一串佛珠,一进这青华殿门,便念了一声“我佛慈悲”,随之说道:“道友可是要居青华而称帝君。” 第307章 世尊名救苦,道君号长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人正时木真,陈景见过的和尚并不多,能让他记住的更是少之又少,这木真正是其中一个,法力、神通皆似天生。他当年曾是黑曜州名盛一时年轻一辈中的领军人物,却在一天之间被陈景杀落尘埃,不过,他比另外的两人要好的多,尽管后来又在陈景的神域之中败了,但却让天下人都记住了他。若当时不是在陈景的神域之中,陈景未必能击败那时已经出现了数种神通的木真。 陈景听着木真的话,一瞬间便已经明白了原来那些法力高强之辈进来,并不光是为了寻宝寻法典,而是为了找到这凌宵宝殿中法殿总纲所在。各大门派之中都有传承信物,或是印,或是符,各不相同,但是都相同的一点就是那个传承信物能够驱动得了山门护山大阵,能够让掌信物者在山门之中无人能敌。而这凌宵宝殿也是一件法宝,而且还是先天的灵宝,所以都认为这里面必定会有一个总纲。至于总纲是什么,现在则是没有人说得清楚,或许会是印,或许会是一块不起眼的废弃之物。 “道不同,何称道友。你们佛家修的不是六根清静的大自在吗?”陈景说道。 “呵呵,佛家修的是万般皆缘法的圆融。”木真说道。 陈景转身看着他,说道:“那你来这里,又是有何缘法,又要成就哪般的缘法。” 木真念了一声佛号,正要开口,陈景却已经化一道灵光遁去,因为陈景的耳中隐约听到了一道雷鸣声。这凌宵宝殿之中除了叶清雪之外,他还想不出还能有谁。 这座殿很大,宫门一道道。整座宫殿之中剑咒更加的浓郁,陈景并不敢将神念散开,只得有眼睛看,但是却又都被挡住了,现在他也管不了在这青华宫殿之中使用灵力会导致剑咒侵入自己的五脏六腑,当他转过一道门,从青华外殿进入到内殿之时,一道电光直奔面门而来。 陈景身形朝旁边一扭,却并没有避开,电光落在他身上,一片灿烂,自头到脚。 “兹兹……” 雷光之中,陈景身上剑光爆涨,剑吟自雷光之冲起,将雷光声掩盖,雷光随之熄灭。这几乎只是一念之间,陈景身体尚处于虚空,浑身上下都被笼罩着吞吐不定的剑光。然而就在那道雷光才熄灭,一片金光仿佛破碎虚空而来,金光几乎将这座殿中的一切都掩盖住了。 陈景张口一吐,一片剑光卷入那金光之中,而他本人则一步跨出,剑吟凛冽,白光一闪,仿佛剑割开金纸一样的来到了一根巨柱下方。 这时他才看清楚,这殿中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人,其中一个就是是之前陈景觉得与日耀帝君和狮子明王感觉很像的那人,刚才陈景受袭的那一片金光便是出自于他之手,他一身麻然法袍,像极了水色,面容并无突出之出,除了双眼之中似有水韵光华之外,身上就只有一层朦胧的水气笼罩着了。 另一个则是一个面色很的冷道人,他一身道袍月白如雪,漆黑的头发高高挽起。白如雪的道袍上,有着一道道符文,符文也如雷光所化,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竟有一种高山止仰的感觉。他的目光亦如雷光,额头有一道雷纹,仿佛与生俱来。他冷冷的看着陈景。刚才那一道电光就是出自于他之手,陈景几乎可以确定,他的雷术只怕不在师姐之下。 三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殿内沉静而肃杀。 陈景目光移动,将这个空荡的大殿看了个遍之后,发现了唯一特殊之处便是殿中央有一根大玉柱,大玉柱顶着大殿的主梁,这座殿像是处于青华宫的中心,所以主梁延伸开来竟是如蛛网一样的连通着整个青华宫。 “这根玉柱莫非就是控制这座青华的总纲所在?”陈景心中想着这个之时,门口又转出木真和尚。 只见只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他也一眼发现了中间那根玉柱,玉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看到一片晦暗,相比起这整座大殿之中别的地方的颜色来,显然要暗淡了许多。 木真才一进来,那个身着白如雪色道袍的年轻道人便冷笑道:“原来灵山之上也不清静。” 木真道:“木真见过道君。” 陈景没有听过这个道君,更是第一次见,听木真的话,显然这个不知道什么道君的辈份极高。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又进来两个,陈景大感意外,其中一人是地狱中的日耀帝君,另一个则是狮子明王,两人一进来,便将陈景与那道君围住了。 道君目光闪动,突然说道:“看来你们对于这座青华大殿是势在必得了。难道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奈何得了我吗?” “世尊名救苦,道君号长生。道君与世尊齐名,小僧又岂敢对道君不敬。”木真说道。 陈景以前没有听过木真说话,自然也没想到他居然说起这些来也是礼数周道,不留任何的破绽。听了木真的话后,陈景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长生道君,尽管知道了道号,却依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只听长生道君说道:“地狱呼为日耀帝君,在外道摄耶呼为狮子明王,在水府呼为洞洲帝君。这种化身之术果然不凡。”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话落转身之间便已经化为一道雷光遁走,陈景也是一步跨出,剑吟响起,化为一道剑光闪逝而走。 长生道君说的话没头没尾的,陈景却听懂了,原来那日耀帝君、狮子明王、洞州帝君都是同一个,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本尊,又或者他们本尊根本就不在这里。至于那木真显然是与他们一起的,难怪他会说他们对这青华殿势在必得。 陈景可不认为这个长生道君是怕了他们,只是觉得事不可为,所以当机立断的离开,即使是陈景看着那个长生道君时,也会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陈景剑遁而走,他们同样拦不住。他紧随长生道君之后,在虚空之中飞逝,转瞬间出了青华宫,朝左而走,不一会儿又来到了一座宫门前,这座宫殿与青华宫差不多的格局,只是上面宫名不相同,长生道君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陈景离他不远处现出身来一样,抬手朝天一指,一道雷霆凭空而生,翻涌而下,击在宫门之上,一道未熄,一道又落,总共落下五道,五道雷霆就像是只是一道,雷霆消失之时,那宫门上出现了五个纹凝结成的大字:神宵玉清府。 他回过头来朝陈景看了一眼,说道:“此殿已归我,你若想要,便进来夺吧。”话落之时,他已经化为一道雷光没入了神宵玉清府中。 就在长生道君没入之后,神宵玉清府那半开着的一扇门中转出一个人来,他一身玄黑色的道袍,冠也是黑色的,脸上却有着纵横交错的疤痕,相貌极为丑陋,身形却是高大。他怀里抱着一把剑,剑鞘漆黑。这人才一出现,陈景便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戮之气。 他是护法之人。陈景转身剑遁而走,这个人身上身杀戮之气天下罕见,若是定力不够,只要多看他几眼,眼前便会出现尸山血海的幻觉。陈景想到了曾经闻名天下的四杀剑中的戮仙剑。 看他身上的气息竟是与戮仙剑相通了,天下间,已经没有多少人能挡得住他的一剑了。陈景没有想到这长生道君的居然能让这样的人为他护法看殿门。 陈景往回走,他要在之前从青华殿出来的地方寻找到往里面而去的通道,只是当他回到青华殿时,那里面已经是一片片的光华闪耀,各种法术如洪流倾泻。 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中中间的那根玉柱,此时那玉柱光芒四射,玉柱之上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浮现,又隐去。而玉柱下面日耀帝君、狮子明王、洞州帝君三人各以一只手掌按在玉柱上,另一只手掐诀收于胸前。 木真则是全身金光耀眼,头顶九点戒疤映出一片红映。在他的面前的却是东岳大帝。 第308章 翩翩剑蝶入凌宵 陈景的出现,让双方都有些紧张起来,刹那之间各自止住了法术,警惕的看着陈景。 他们都是天下间的强者,坐镇一方,称王称帝,然而,在陈景出现之后,他们依然警惕万分。陈景不想与他们争夺这个青华宫,转身化一道剑光转入一座宫门之中,在他消失之时,青华宫里刹那间又是法术纵横。 陈景再朝凌宵宝殿中心处而去,他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叶清雪,到过两座真正的大宫殿前后,陈景已经大致可以猜测得到这凌宵宝殿的格局了,应当是以真正的凌宵宝殿为中心,四周应该各有大殿,其中小殿更是极多,层层叠叠,环环相扣,组成整个天庭凌宵宝殿。 “咳咳,……”陈景咳嗽着,这一次的咳嗽格外让他感疼痛,仿佛连五脏六腑都牵动了。 陈景身上剑灵光华散去,落在地上,他即使是用眼睛也能看到这里的虚空之中充斥着游离的剑丝。这里已经算是深入凌宵宝殿了,若是再进到里面去的话,只怕真的难再出来了。 在之前凌宵宝殿之中散发出来的剑咒都是被进来的那些人都吸纳,剑咒应此而慢慢的消尽,现在这里深入凌宵宝殿内部,已经少有人来,剑咒比外面浓重的多。 他所站之处,正是一处四通八大的通道之处,头顶是并不高的廊檐,两侧有栏杆,栏杆为玄青色,有各种花纹雕饰。旁边不远处有一座小亭,亭中有一张白玉桌,有四个白玉凳子,其中有一个女子面东面坐,她身穿杏黄罗裙,头发戴着珠花,斜边的留海从眉角划过,黑发从雪白的颈脖的一侧垂至白玉桌上。 陈景走到她的面前,她正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天空,这里是一个类似花园一样的地方,可以看到天空,陈景走近她,发现她的面容竟还是那么的年轻,面色红润,吹弹可破的样子。 她整个人看来还是活的好好的,陈景看着她的眼睛,却从她的眼眸看以了两点白光,再仔细看去,那两点白光都是倒映在她眼眸之中的天河,陈景顺着她的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从那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天空之中。能想象的到,千多年前,这个女子撑着下巴坐在这里之时,看到天河之中突然有一道天河倾泻而下,还没有等她有任何的反应,那天河已经席卷而下了。而余威直到千年之后,依然让陈景行至此处不敢再上前。 陈景感应到这女子身上已经生机绝灭,心中猜测不出她的身份,也没多想,他现在最想要做的便是找到师姐叶清雪。他在那女子面前坐了下来。 坐下一位儿,一只斑斓蝴蝶自他的嘴里飞出。蝴蝶翅膀淡蓝色,又似碧水凝结而成的翅膀,其中有一片翅膀是金色的,金色之中又有黑蓝白,或是一斑点,或者一只眼睛一样的图案。这蝴蝶轻盈的围着亭子飞了一圈,分别在亭子的每两根柱子上方翘起的瓦角上落了一下,随之便见到从上面垂下来一片剑幕,淡淡剑吟声,仿佛夜深人静之时的私语声。 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分别有剑幕垂下,亭子之中的人立即变得有些不清了起来,只见蝴蝶翩飞,亭子之中舞动,所过之处,一道符凭空而生,随光芒一闪,将整个亭子罩住了,光芒之中,自陈景的鼻孔之中钻出一黑一红光芒,黑光冲朝上钻去,钻进了亭子的瓦面下,红色的光芒钻入了桌子下面。 这只是一念之间,光芒敛去,整座亭子都消失不见了。只余一只巴掌大小的蝴蝶在虚空中飞着。蝴蝶忽高忽低,飘忽不定,突然消失,再现时已经在前方回廊拐角处。 随着这一只蝴蝶,陈景将凌宵宝殿之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些肉眼难见的剑丝都清晰的出现了,蝴蝶飘飘而飞,忽高忽低,出得几座小殿,又拐过几座大一些的殿,各殿虽然都有些相似,却又殿殿不同,里面的格局陈设,都暗含天道,不时的能看到殿中已经死了千年的人,他们都是毫无反应的死在其中。 飞啊飞,飞啊飞,蝴蝶这片死寂的大殿之中飞寻着叶清雪。 他不知道,此时,天庭之中的外围已经在发生着各种争斗,而且都是天地间的那些神通广大之辈,他都想要夺下那些大宫殿。最终的目的则是先控制一座小殿,再慢慢的蚕食,继而控制着整座个天庭凌宵宝殿。倒没见什么人像陈景这般直接往最中心寻去,似乎他们也知道中心处的剑咒浓郁,危险重重。 蝴蝶一直的朝里面飞着,剑丝也越来越密,不过,陈景仍然能够通过迷天蝶的眼睛看到那剑丝在朝殿外流散而去。飞啊飞,飞啊飞,在虚空之中上下飘忽的飞着,或急或缓,或转折不前,或闪逝无定。 蝴蝶终于来到了一座大殿的前,这殿恢宏而庞大,相比起之前见过的青华殿和那被长生道君改名为神宵玉清府的两座宫殿来,要高大的多。 “这就是凌宵宝殿。” 宫殿前下有三十三层阶梯,巨大的殿门上有着着一块巨大的匾,上书着“凌宵宝殿”四个大字。 这大殿前是一块广场,广场左边有一座塔,像极了陈景曾在昆仑山中无尤道手中的那一座,只是这一座显然不是那一座,再看右边,那里有着一块残破之地,像是曾应该有什么,而现在没有了,陈景暗想或许那里曾经也有一座塔,那塔就是玲珑镇妖塔。 蝴蝶在广场上绕了一圈,朝四面望去,这里算最高之处,其他东、南方向各有两座大殿很高,与这凌宵宝殿没差多少,那正是青华宫与神宵玉清府,至于其他的方向则看不到,被凌宵宝殿挡住了。从这里往回看,能看到虚空之中有人飞逝,灵光盘旋,大多都是集中在那两座大殿上空,其他的小殿上空相对少一些,偶尔有一些飞逝到凌宵宝殿这中央来,却又会很快离开,像是能感应到这里有着致命的危险一样,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飞遁而来,但是终归是不敢落下,只敢高高的看着。 陈景只是借蝴蝶的眼睛看着,很快便飞向那凌宵宝殿关着的大门去了。只见蝴蝶轻盈的落在那座大门上,蝶翅微动,一片白渺渺的光芒过后,蝴蝶消失不见了。 进入到凌宵宝殿之中,陈景看到的是四根极高柱子,乍眼间,就如天之四极之处的天柱,而殿的顶部,竟是还有一朵朵似白云,实则是不曾散去的碎剑丝。虚空之中更游离着一片片的剑丝,如轻纱一样。殿中满地的尸体,一地的法宝。他们的表情个个都惊恐,地上的尸体也能看出他们是激烈抵抗了的。 而最高之处的那个象征着天帝的帝位前,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白衣染血,她手中拿着一把陈景从来没有看过的剑,剑尖指着她前面方的一个人。然而,虽然是如此,陈景依然是一眼看出师姐是被逼入了绝境之中,当陈景从外面进来之时,叶清雪和那个人都看了过来。 叶清雪笑了。 那人却说道:“一只蝴蝶,一个化身而已,今天,我们都要死。” 叶清雪说道:“我赌赢了,果然是我师弟先来。” 然而就在他的话才落,那大门之中突然刺出一道剑光,剑吟刺眼,听在耳中只觉全身冰寒,一道剑光一闪而逝出现在了门内,一个身穿青衣道袍的女子出现在殿中。 那人大笑道:“吾徒也来了。尘儿,杀了他。” 他所要杀的自然是陈景,他的话才落,一道剑吟声已经响起,早在剑吟响起之时,一道剑光已经将朝那虚空之中翩飞的蝴蝶划去。 这一道刺眼的剑光像是天道轨迹,剖开了这一方天地虚空。 这是绝仙剑,被离尘得到了的绝仙剑。 陈景在这一刹那之间竟是感受到了在阎罗城中感受到的那种剑意,离尘这些年不见,竟是已经入了剑道。 第309章 护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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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殿前,离尘手持绝仙剑一步步的走了过来。那年自从她与颜洛娘在月满中天之时战了一场之后,便在罗浮之巅修行到今没有在天地间出现过,今天一出现,竟像是踏入了剑道,身上的气息已经与那绝仙剑融为一体,在之前那一剑之中,陈景已经从她的身上感受到的唯一气气息就是冰冷。 她一步步的走近,身上隐隐有剑芒吞吐,那此剑丝竟是只有极少的一些能侵到她的身体内。 这是一切都是因为绝仙剑,先天剑器不是一般灵宝可比。 她走到殿的中心,便不再过来。 “这个位置又岂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说话之人正是曾经的罗浮掌门兆先真人,他仍是元神之身,在这充满了剑咒的凌宵宝殿之中居然像是没有问题。陈景还未起身,还没有开口说什么,站在不远处的兆先已经一手抓了过来。他的一举一动已经成法,一抓之间,他的身体在虚空之中节节攀升,手还没有抓到陈景,他的人已经涨到了凌宵宝殿那么高。双目如电,那一只手上阴阳光芒缠绕。 这一掌之间,不但是要抓陈景,更似要连叶清雪一些抓起。 陈景无路可退,更不能闪躲。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这个时候他肯定剑遁避开,然而这时他不能,他的身后有叶清雪,若是避开了,那叶清雪也就完了。 只见陈景身体在一掌罩下的瞬间,他突然张嘴无声大吼,没有听到什么玄咒,只看到他的嘴马尚未合拢,他整个人身上惊闪起刺眼的光芒迎着手掌冲起,他的身体也在光芒之中消失,只见到一只蝴蝶迎着那天塌似的手掌而飞。 剑吟在光芒起的那一刹那而响,剑吟凛冽。 殿中心的离尘手中的剑紧了紧,她眼中的光芒更加的明亮了,仿似有剑芒吞吐。以她现在的境界,竟是觉得陈景这一剑之中比起以前了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以前无论陈景的剑术法术无论怎么高明,却都还在她的认知当中,然而,这一次却有了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剑光直接冲向那手掌中心阴阳两色漩涡之中,那里是最危险最盛之处。剑芒本是倒冲而上,成片的掩上,但是却在离手掌越近之处,便就迅速的缩去,仿佛那手掌的阴阳漩涡之中有着无尽的吸力一样,剑光被摄了进去。 蝴蝶身上剑光一闪,像是要挣扎而走,只见那巨大的手掌上阴阳光华大盛,蝴蝶一闪,消失,却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陈景自是不认识这是什么法术,离尘却知道,这是罗浮的摄剑手。罗浮以剑术闻名,却少有人知道罗浮还有一样听着名字非常普通实际上却是罗浮最高深的几样法术之一的摄剑手,摄剑手摄的自然不只是剑,而是能摄拿万物。 只是当兆先真人的这摄剑手出现之后,离尘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呵呵,好一个剑灵化身,真是好东西。”兆先真人冷笑着说道,离尘眉头皱得更深了。 就在这时,兆先真人手掌突然闪耀起一团剑光,他的手掌在那一团剑光之中消散。剑光冲耀而起,掩上兆先真人的身体。如火焰一般,竟似要将那兆先真人身休吞噬。 剑光之中一只蝴蝶直接朝兆先真人的双眸飞去,蝶身剑芒凝实如剑。 剑吟声在虚空之中流转,仿佛已经将虚空之中游离的剑丝给牵动了。 “哼。” 兆先真人怒哼一声,另一手的衣袍在身前一挥,又像是衣袍之中着了火,用另一只手去扑灭。陈景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而生,排山倒海般的汹涌而来。 只见那蝴蝶朝上飞腾的蝶身突然停止住了,随之便见蝴蝶像是受不住风吹一样,被吹的直向地上翻落下去。 蝶翅拍动,剑吟声唰唰而起,剑光纵横将虚空割裂,就在蝴蝶随着剑光而走,要飞离兆先真人的身前之时,兆先真会嘴里突然大喝出一个玄音法咒,字音厚重如山。 随着他这喝声一起,陈景只觉一座巨大的山压了下来,身上一沉,身体不由自主的朝地面上落去。 剑诀分许多种,这正是罗浮之中一种剑诀所化,这种剑诀取的正是厚重如山之意,现在被这昔日的罗浮掌教兆先真使出来竟是出神入化,脱离了剑诀的范畴,达到了一种全身的境界。 蝶翅奋力的拍动着,剑芒随翅而成片的闪耀而出,却只看到蝴蝶依然不断的朝地上翻落下去,剑吟在这一刻竟像是蝴蝶临死之前的哀鸣。 第310章 迷天剑法 不远处就是叶清雪躺倒在曾经的凌宵宝殿之主昊天大帝所坐过的位置,只是现在却生死不知。陈景唯一能做的就是尊守叶清雪的话,不要让她离开那个椅子。 蝶翅扇动,剑光片片而起,在一片片的剑光之中,隐约间有无数的蝴蝶飞出,只是却没一只真实的。突然,一团剑光惊闪而起,刺眼的白光之中夹杂着一些金色,这一刹那之间的剑光竟是让蝴蝶看不清。 也就在这一团爆起的剑光之中,蝴蝶翻落在地上,那滚滚而下的气息落在地上竟像是沙土一样,发出扑扑的声音,一片模糊,蝴蝶翻落的地方掩埋住了。 兆先真人却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挥手,那一堆掩埋了蝴蝶的尘土飞扬而起,散入虚空化为虚无。只是那原本应该被掩埋在那里的蝴蝶却不见了。 兆先真人有些惊讶,他竟是没有看出那蝴蝶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站在不远处离尘同样的没有看到,她也分明看到蝴蝶在几经奋力挣扎之后仍然被掩埋住了的。 “嘤……”一道悠扬而轻柔的剑吟声在虚空之中响起,听在耳中,像是轻纱拂过脸颊。殿中央的离尘手中绝仙剑光微微闪动,她竟是根本就无法确定这剑吟来自于哪里,仿佛来于昨夜的梦中。无法看透的东西,便产生一种危险感。 兆先真人双目如电,突然大喝一声,身前虚空滚滚生波,那些游离的剑咒剑丝都像是水中的浮游生灵一样的被波浪给卷起。 只是他的这一声断喝根本就没有能将那剑吟声掩盖,反而像是将那如梦一般的剑吟给惊动了,在兆先真人眼中,突然有一只蝴蝶翩翩而飞,然而那一只蝴蝶却朦朦胧胧,如梦似幻,根本就看不清,从一只变成两只,两只变成三只,三只竟是变成了满眼的皆蝴蝶。 他心中一惊,危险感升起,立即大喝一声,眼前立即清明过来,但已经有一只飘渺不带半点杀气蝴蝶已经飞到了头顶,剑光吞吐,竟是隐秘非常。 落下,剑光浓郁。 兆先真人头顶突然化开,他是元神之身,随意变幻。 在迷天剑蝶落下的一刹那,他的头颅朝脖子之中塌下,化散而开,成为一团白色的云雾,蝴蝶身上剑芒乍起,已经落了下去,剑芒刺下。 “嘤……” 剑吟如清风流转,丝丝入心田。 蝴蝶在这一刹那之间,仿佛如苍鹰一般的落下。就像这下面不是一个元神仙道的人物,而一只小白兔子。 兆先真人的身体在这一刹那突然朝上空反卷了上去,竟时在一刹那之间便已经反避为攻。蝴蝶突然腾空而起,双翅却有两道金光落入那掩上来的白雾之中,白雾将这吞噬,重新化为兆先真人的头,只是看他却并没有追着出手,蝴蝶在虚空一转消失,再现时已经落在叶清雪握剑的手上。 兆先真人脸色有些阴沉,陈景在他的面前无论怎么变化都是在化解他的法术。但是真是如此,兆先真人才会感到惊讶。现在的神祇不比千年前的神祇,千多年前,天庭纳天地之信,每一个神祇只要神位到了都会有想应的法力,而现在虽然自由了不少,但是真正比起来,比起千多年前的神祇来,同等的神位,现在的神祇显然比不上以前的,即使是陈景真身前来,法力也未必比得上兆先真人,更何况他是剑灵化身。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剑灵化身。 “想不到罗浮之外,还会你这样的剑修者。”兆先真人说道,陈景却并没有回答他,他就像是真的只是一只蝴蝶,不言不语,只是翅膀微微的拍动着。 他的话才落,突然自嘴里吐出一道金丝,这是之前没入了他身体内的那一丝,被他驱了出来,金丝在虚空闪逝,扭动,凭空一闪竟是化为一只蝴蝶,蝴蝶身上光芒再次一闪化而为人,而叶清雪手背上的那只蝴蝶则同时如轻烟一般的消散。 兆先真人先是一愣,随之便有叹道:“渺若烟尘,锐如寒雪。玄奇时如春蝶入梦,莫测神秘,” 他的话虽是感叹,并且是夸陈景的,但是眼中的杀气却越为越重。 陈景的剑术已经走上了另一条路,这一点离尘也看出来,她跃跃欲试,而兆先真人则是直到成了元神之后才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不凭剑,而念念皆是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剑术。 陈景的剑术是在剑灵迷天蝶本命神通之中基础上演化而来的,以迷幻为主,空灵梦幻有余,而锐杀之气稍嫌不足,一直以来都少了一份那种一剑破尽敌法的干净利落。这是因为剑的材质不行。不过后来陈景却已经踏上了另一条至虚的剑道之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展现,竟是让号称天下仙剑出罗浮的罗浮掌门人兆先真人都感惊讶。竟被他评价了一句神秘莫测。 就在他准备再次出手之时,兆先真人突然眉头微皱,说道:“尘儿,杀了他。” 然而他声音起时,自殿外有琴音钻了进来。 这琴音飘飘渺渺,却无从抵挡的钻进了众人的耳中。 陈景几乎是在一刹那间不想到了琴魔石岩,没想到了他这个时候也出现了,这么多年来都销声匿迹了,这个时候却出现了。他的琴音听上去仍然是飘渺无从捉摸,但入了耳之后却又像是化成了实质,一个劲的朝体内钻。 离尘朝陈景靠近的步子立即停了下来,抬头看殿顶看去,她自然无示看穿殿顶,但是听出了声音就来自于那外面的那处位置。 这时兆先真人说道:“年轻人,你的剑术虽然另辟奇径,但是单凭你一人之力是护不住你的师姐的,这样只会害了你的师姐,你把那剑交过来,我可以任由你们离去,这样你的师姐应该还能救回来。” 陈景则说道:“师姐对我说不要让她离开这座位,我不能带她走。除非我死了。” “年轻人,话不要说得太满。你知道你的师姐拿着的是什么剑吗,你知道你师姐为什么非要坐在那个天界之主的帝王之座上吗?” 第311章 浓如墨,艳如血 (1)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陈景心中,叶清雪的印象还是那个坐在草庐上修行的样子。无论白天黑夜还是刮风下雨,她都是坐在那里。那时的叶清雪是那么的清晰,后来,慢慢模糊了一些,又清晰了一阵子,现在叶清雪则是如处于迷雾之中。但是不管是一开始还什么时候,陈景都没有在意过叶清雪有着怎么样的神秘,从没有在意过,哪怕是现在这个曾经天地间的第一人问出这样的话,陈景也不在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千年来第一位元神修者,天下事定是没有什么能瞒过你,那你可知道,她是我师姐,是多次将我从生死之间救回来的人。”陈景说道,他的身上与兆先真人一样,都有着一层白芒,不过兆先真人是元神光芒,而陈景全身上下则是剑芒吞吐。 殿外依然有琴音传了进来,若有若无,从来没有断过,缠缠绵绵。 坐那座亭子之中的陈景真身突然睁开双眼,一黑一红两道光芒钻入他的鼻孔之中,随之便见他站了起来,一步跨出就已经消失在了前方拐角处,他竟是不管不顾的已经冲入了浓郁的剑咒之中。 “年轻人,我当年初次下山行走之时,也不把天下修者放在眼里,在吃过几次大亏之后,才明白一个道理。”兆先真人说道。陈景沉默不语,他就在站叶清雪面前,双手垂于蓝色法袍的衣袍之中。他还在体味着刚才的生死一瞬间,就在刚才他要被兆先真人的法力融入厚重山符剑意掩埋的一瞬间,他拼尽剑力以剑气爆开灵,本身也趁机遁走,然后却又幻化出了一个假像在那里,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被掩埋,然后便是趁机去偷袭,只是依然被察觉了。 在他兆先真人元神变幻之后,剑灵飞离其实也是虚假的,而真正的本体则是融入了那两道金光中的一道,没入了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中,他想冒险将兆先真人杀死,只是却依然没有做到。不过,他却也知道了为什么兆先真人在充满了剑咒的凌宵宝殿之中没有死。 兆先真人又说道:“有时候,留得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修行之人来说,百十年后,谁会成为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修行之人绝对不要去跟别人争一时之高低,而是要看谁活的更长,百十年后再来看的话,你会发现曾经的许多敌人已经在岁月之中烟消云散了。” 陈景依然沉默,离尘却提着绝仙剑出了凌宵宝殿,当年离尘与琴魔石岩一战最终是以石岩消失而结束的,在有些人眼中,这是石岩逃走了,在离尘的心中却决然相反,因为她当时并不知道石岩是怎么离去的。 兆先真人的眼神逐渐的冷了下来,他说道:“年轻人,怜你修行不易,你却只当耳边风,天劫尤可避,**却不可消。” 陈景则是突然说道:“真人的话陈景自当铭记,只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会伤害到师姐的,除非我死。”他的声音并不大,最后四个字尤其的轻,但是却有着一股铿锵凛冽的味道,话音之中都带着剑意。 他的话才落,兆先真人已经动了,或者说是他整个人已经扑了上来,其形大如山,其身似剑芒凝结,扑下,剑芒如银色洪浪。 乍起之间,方寸之地已经避无可避。 这如巨锤击卯石。 这是击杀陈景的最好方式,在兆先真人看来,这个陈景剑术已入法,若只是光斗剑术的话,一时半会儿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唯一的方式便是以法力重压而下,避无可避,让他根本就没有闪转的余地。 他这般想自是没错,但是陈景又岂会没有这般想过,在他想着自己剑道发展方向时,已经想到了自己可能会面临的问题,一直以来,他法力都不算高,更何况他选择了这种剑化虚无,融入到各种法术里面剑道之路。 只见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化为一片汹涌的剑芒扑了过来之时,陈景的手在身前挥出,卷动。 剑光乍起,陈景的一条手臂化为一团白色的剑芒漩涡,这漩涡由内而外,竟是如一锥子一样,汹涌的法力像是被钻破了,陈景的身体在剑芒之中化为一只蝴蝶。 蝴蝶双翼在拍动,就像是在风暴之中奋力挣扎一样,只见蝴蝶周身剑光纵横,剑吟声凛冽绵长。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蝴蝶身后的叶清雪竟像是没有一点影响。 兆先真人心中大为震动,之前本以为陈景的剑术才刚刚步入那种由实至虚的虚极道路,现在却才知道陈景的剑术已经走出了一大步,已经根本就不再是术,而是法,而且已经生了剑意,并且不是一般简单的一些杀意,而是一种他所独有的剑意。 兆先真人只觉得自己的法力被剖开,就像是水流被一块屹立的山岩给割开,只得朝两边而去。此时他才觉得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后辈,如果他知道陈景得三品的司雨神碑的话,一定不会说出之前那一番话来,在之前的接触之中,他只觉得眼前这个陈景的剑术走的是幻法一路,若是两人光斗剑的话,他自己未必就一定能赢得了,但是陈景是要保护他身后的叶清雪的,就不能避开,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陈景居然能够在这方寸之间将他的法力破开。 殿外琴音依旧,同时传来一声刺耳的剑出鞘声,那是绝仙剑出鞘了。 也就在这绝仙剑出鞘的一刹那,朝叶清雪涌去的光芒更加的强烈了。蝴蝶身上的剑光同样的大盛,却像随时都可能被吹或撕裂。 “砰。” 凌宵宝殿的大门被冲撞开来,一个人冲了进来,远远的一拳打出,只见一片河浪随着他那一拳而浮现,浩荡席卷。 兆先真人心中一惊,立即明白了这个进来的人是陈景的真身。只是刹那间就已经看出陈景得了三品神位。河浪冲卷而来,在陈景打出那一拳之时,他本人也已经消失了。兆先真人并没有闪避,若是那法力冲卷而来的话,他正好可以借之转化,一举拿下叶清雪,然而那力量冲卷到身上之时,竟是漩涡。他只一感觉到,便明白这是一个河域之势所化的剑域。他在当年绣春湾大战之时自然是没有去,若是他去了见到过,就会认出这就是当年的那座让黑曜一州青年俊杰尽皆淹没的泾河陷空剑域大阵。 只是他现在并不需要借助于泾河之势了,而是能凭空化生。 兆先真人抽身而退,叶清雪身前人影一闪现出一个人,他缓缓的伸出手,那只蝴蝶便落在了他的手心,蝶翅轻盈而缓慢的开合。他眼看着掌心的蝴蝶,脸若刀削,没有丝毫的表情,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抖动一下,侧脸对着兆先真人。 兆先真人重新现出身来,紧盯着陈景。 只听陈景说道:“当年你是那么样的绝世不可方物,手持绝仙,杀天下大妖如杀一狗,一剑透空而来,差点让我道消神散。” “那么现在呢?”兆先真人冷冷的问道。 陈景依然看着手中的蝴蝶,缓慢而又生硬的说道:“真人老矣。” 兆先真人大怒,但是还没有等他出手,陈景手中的蝴蝶突然飞起,兆先真人眼中便看到了一片迷离剑光,剑光突然化为一只只的蝴蝶。同时自陈景的身上有河浪涌生,蝴蝶落在河浪上,河浪化为一朵朵姹紫嫣红的花。 兆先真人感觉自己到了花海之中,清风拂面,花香阵阵。 第312章 浓如墨,艳如血 (2)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只是兆先真人毕竟是渡过天劫成了元神的,他心中警觉乍起,立即口吐真言咒法,眼前景象一变,只见叶清雪所坐的帝位之前出现了一座玉白碑石,碑石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手持一根青玉笛在唇边吹着,一只蝴蝶围绕着他飞动着。随着他的笛音响起,虚空之中开始出现一层层的河浪,哗哗的水声自司雨神碑上涌起,竟是在一转眼之间已经充满了大半个凌宵宝殿。 陈景又将青玉笛朝虚空之中一抛,青笛在河浪飘荡着,笛音却并停止,但是却有了些变化,就像被水流冲进了笛子孔洞之中而发出的声音一样。蝴蝶落在了笛子上,河浪之中的蝴蝶竟也是能自由的飞舞着。 陈景突然开口说道:“真人,可惜了你元神之身,当年你虽然渡过了天劫来到这里,却没有丝毫的寸进,相反,还退步了,不知我说的可有错。” 还处于河浪之外的兆先真人只是看着河浪之中高高的立于那高台之上的陈景。 “你当年渡劫之时,元神之身已经被这天庭之中散溢出的剑咒给侵染了,虽然侥幸未死,却也让你不会再有进步了,你的元神便已经废。若非师姐在抵挡着剑咒,真人只怕早死在了死姐的剑下了。” 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并没有表情,但是他的身体却在颤抖着,像极了元神不稳要散去的样子。 笛音还在绵延,仿佛有着魔力一样。笛音伴入河浪之中,将兆先真人吞没。 只见兆先真人突然一动不动,原本白如剑芒的元神之身突然泛起黑色来,黑色很快就扩散开来,只一会儿已经将他的整个身体染成了墨色,唯有一颗头颅还是白色。 青笛就在兆先真人周身飘荡,迷天蝶附在青笛上面。 陈景着在那里,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这凌宵宝殿之中千年的怨气都随着剑咒侵入到了你的元神之中。你已经不再是昔日跨跃万里,一剑纵横天地间的罗浮掌门了。你只是一个被怨气侵染的元神,这天下只有一个地方能让你活下来。” 陈景的话才一落,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道声音:“这天下只有霸陵能让你活下来。” 同时之间,一个女子的面容出现在了虚空之中,她注视着兆先真人,就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陈景一样。兆先真人不言不动,像是极力的忍受着什么。 笛音依然在虚空之中流转,呜咽婉转,如泣如诉,动人心肺。 这时兆先真人心中一片混乱,那笛音一个轻的往心中钻,化为一层层的幻象,让他的思想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而他之前渡劫后来到这凌宵宝殿之中涌入身上的怨气这时却像是染墨的纸一样,迅速的化开,一片黑色。 同时耳中不知何时又响起了一声声“这天下只有霸陵能让你活下来,这天下只有霸陵能让你活下来,这天下只有霸陵能让你活下来……” 一声一声,在他的心中涌动。 终于,他腾身而起,冲出凌宵宝殿,如一片乌云一般朝人间落去。 而虚空之中幻生出的那个女子面容突然转过来朝陈景看了过来,那眼神,竟是与陈景印象中的有了极大的差别,像是极为清醒,又似已经疯狂。 她看了陈景一眼后便消失不见,陈景非常的意外顾明微变化之大,居然已经有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神通手段。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却思索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也想不能为什么不能离开霸陵城的顾明微有了这般深不可测的神通手段,居然能够显化于这九天之上的天庭之中,蛊惑得了兆先真人进入霸陵城,可以想象的到,进入霸陵城的兆先真人将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霸陵之中的怨气能让一个境界不够的修行之士堕入黑暗之中,永不复醒。 他不再想,一挥手,凌宵宝殿之中虚幻的河浪掀起,将整个殿都充满了。同时又不断的打出一串串法诀,念喝出一句句神咒真言在河浪之中生成,又隐没于一朵朵的浪花之中。 “咳咳……咳咳咳……”陈景突然咳嗽了起来,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微弯着腰,这一次的咳嗽来得更加的猛烈,若是他的身体内有血的话,只怕现在已经咳出了血。 整个凌宵宝殿因为他的咳嗽而掀起了一个个大浪,剑丝进入到了他的身体内,他想要将之炼化,却并不能做到,从那细微的剑丝之中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杀气,这种杀不是怨恨杀意,也不是仇敌之杀,而是一种堂堂正正的杀意,当陈景想要炼化其中一道剑丝时,却生出一种感觉,感觉那不是剑丝,而是一道天河,席卷天地的剑河,所以陈景放弃了炼化体内剑丝的做法。不禁在心中念过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剑意,千年不散的剑意。” 陈景这些年来自然是也生出了剑意,要不然又怎么敢冒险进入到兆先真人的身体内去呢,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兆先真人也没有炼化得了。 河浪之中出现了神咒,一闪而没,河浪充斥于这凌宵宝殿之中,将那原本还未散去的剑咒游丝融入了河浪之中。自他的鼻孔之中又钻出一黑一黄两道光芒,融入河浪之中消失不见。 他在布阵,或者说他在祭一座剑域,一座如当年绣春湾一样的剑域,只是现在的他无论是境界法力还是剑术与当年有着云泥般的区别。 陈景能够想象得到,用不了一会儿,这里一定会是各大修士争夺的重点,而他则要守住这里,不能让人打扰到师姐。 他至今仍然记得,当年从阴间的秦广城回到阳间后被人间修士当成阴世魔物追杀了的情形,他被追得形如枯槁,心若死灰,即使是他向那些追杀的人发誓永不履世也是无济于事,本以为那次要死了。然而叶清雪来了,一道雷霆从天而降,那刺眼的白光不但照亮剐龙坡的天地,也照亮了陈景的将死之心。 当时还未完全成名的叶清雪与整个黑曜州的青年俊杰大战,到后来除了掌门一级的人物之外,辈份高的也出手了,但是都败在了叶清雪的雷光之下。 那一战,三天三夜。败尽黑曜一州,却又未杀一人,成就了叶清雪的名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轮到陈景了,他回头看着躺倒在那曾经的帝王座椅上的叶清雪,脸色苍白的吓人。 当年的陈景形如骸骨,倒在一棵树下,当年叶清雪挡在他的面前,独自面对一州的修行练气之人。 今天的陈景,站帝王宝座之前,独祭大阵,等待着这天地最强大的一批人到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触摸巅峰的高度了。 他知道兆先真要叶清雪手中的剑,而且还想要这个座位。他可以肯定这个帝王宝座便是控制这凌宵宝殿的中枢总纲所在,但是叶清雪说过不能让他离开座位,所以陈景就不会动她。 凌宵宝殿之外的殿尚且能让那些人久不出的人物争得你死我活,更何况是这座凌宵宝殿。 陈景一道道法诀打出,他将一身的本事都拿了出来融入到这座法域当中去。 凌宵宝殿之外,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灵光飞来。看那些灵光或者清澈耀眼,或是晦涩朦胧,无一不透着强者的气息。 沉寂了千年的天地,天庭现世的这一天便开始复苏。凌宵宝殿的归属注定是要被这个天地铭记的。而这一段之中,陈景的名字将会是最浓重最鲜艳的。 浓如墨,艳如血。 天庭的凌宵宝殿之中,有人独祭剑域。 阴间秦广城中,有人独筑孽镜台。 第313章 一人万众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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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整个大殿之中已经被半实半虚的河浪淹没了,凌宵宝殿竟是慢慢的生出一些光华来,像是被河浪给激起了灵光。 陈景站在那一里,以手在虚空之中不断的划出一个个玄符,或是随着他的嘴巴开合,而出现一个个神咒融入到河浪之中消失不见。 凌宵宝殿之外有灵光盘旋,并没有一个落下,在他们的眼中,原本这凌宵宝殿之中正有水韵光华透出,隐隐能听到河浪水声。 远处突有琴音而来,琴音渺渺,紧接着虚空之中剑光一闪,有一个身着青衣道袍的女了出现在了虚空,正是离尘。离尘在这上空现出身来,看了看凌宵宝殿,又环视了周围的人之后,一俯身便要投入到下方的凌宵宝殿之中去,突然有人喊道:“离尘师姐,道君有命,不许擅入凌宵宝殿。” 话落之时已经有一道灵光在虚空之中盘旋,灵光散开,现出两个年轻的道人来,两人竟是有九分相似,那一句话正是他们两人同时而说的,但是离尘却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在声音落下之时,她已经入了凌宵宝殿。 两个年道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她已经进去了,怎么办。” 另一个年轻的道人想了,说道:“道君让我们来阻止她进殿,她现在已经进去了,我们不如就在这里等她出来。” 凌宵宝殿上空盘旋灵光也纷纷现出身来,彼此之间都戒备警惕着,然而也都紧紧的关注着凌宵宝殿之中,只听到凌宵宝殿之中传来刺耳的剑出鞘声,剑光透出凌宵宝殿,依然刺眼冰冷。 剑光忽明忽暗,河浪声滔滔,显然正在激烈的战斗着。凌宵宝殿的上空高处有一个人凭空而现,才一现身脚下便出现了一团白云,白云之上又出现云桌云凳,他坐在下,在云桌上一拂,云桌上便出现了一尾灰色的石琴来,没见他拔动,琴音已在虚空之中流转,他坐了下来,手指轻轻的拔动着石弦,九天之上立即有着飘渺的琴音洒了下来,琴音逐渐的高亢,随着凌宵宝殿之中散溢出的光华起伏变幻着。 那一对长得非像的道人同时之间在虚空之中画出了一道符,符化为清光将两人包融其中,其中有一说道:“他就是琴魔石岩。” “老爷说,妖族太子座下以石岩最为莫测,果然没错,连离尘师姐的绝仙剑都奈何不了他,那么正阳师兄戮仙剑与无尤师兄的九转玄功只怕也奈何不了他。” “我们没有看到他与离尘师姐正面相斗,可见他还是敌不过离尘师姐的绝仙剑的,那肯定也敌不过正阳师兄的戮仙剑,无尤师兄的九转玄功乃是道门护教功法,有着变幻莫测的妙用,未必就会敌不过他石琴。” “你不要忘记了,老爷虽然说过妖族太子座下除了这个琴魔之外还有曾经的天地十三大妖中的数位,以及无数的妖族。” 他们对于自己法术看起来颇为自信,并不怕别人听到。其中一个道士又说道:“老爷还说这天下修行者无数,法力高强者也不少,但是能够争夺这天庭宝殿的却只有三位,一个是灵山世尊,他不但本身法力极高,而且化身极多。另一个淮南城中的那位娘娘,老爷说她是巫族的,至今还没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根脚,最为神秘,天下间许多城隍已经以她为尊了。再有一个就是妖族太子了,而其他的人虽然法力高强,却不足为惧。我们只需要看着凌宵宝殿不被那三位夺去就足以,待得老爷掌控神宵玉清府,便是夺这凌宵宝殿之时。” “那离尘师姐现在进了凌宵宝殿万一有个失手,陷入其中,岂非坏了老爷大事。” “离尘师姐绝仙剑在手,纵使不敌,全身而退应当不难。” 就在他们说话之间,九天之上的琴音越发的激昂了,杀伐之间绵绵不绝。琴音之中伴随着凌宵宝殿之中忽明忽暗的剑吟声。 突然,一团剑光自凌宵宝殿之中激射而出,强烈的剑吟声伴随着剑光而漫洒在的天地间,尽管在凌宵宝殿上空的那些都不是凡易之辈,在这个时候也都不禁不住的眯了眯眼睛,只见剑光之中,有一人自凌宵宝殿之中冲了出来,青衣道袍,道袍上剑痕累累,鲜血染红了大部分。黑发飞散,脸上竟是有着一道剑痕。 清光之中的那两个长相极其相似的年轻道士大惊失色,连忙喊道:“离尘师姐。” 然而他们的声音才起,离尘已经和之前一样化为一道剑光投大地而去,只是这次却有离尘的声音在剑光之中传来:“离尘无能,已受重伤,暂回罗浮静养。” 那两个年轻道人对视一眼,转身化为一道清光而走,他们要将这里的事尽快报与长生道君知道。 而凌宵宝殿上空的其他人也都大感惊讶,他们没想到离尘居然都会重伤而出。有心想要进去探个究竟,却又不敢,虽然他们也都自视基高,并不认为自己的神通就一定比离尘弱,但是看到离尘大败而归,而且她是有绝仙剑在手的,也就没有人真的敢进去一探了。 他们的神念并不能探入到凌宵宝殿之中,虽然坐凌宵宝殿之中隐隐透出光华和道意,都能猜测得出这是一位神祇,但是却没有人能肯定这位在凌宵宝殿之中的是谁。 倒是有人说陈景进了天庭,现在各大殿中都不见他本人,所以有人猜测这凌宵宝殿之中的人是他。 凌宵宝殿之中的陈景依然在祭剑域,他将自身所会的一切都融入到这一座剑域之中,法术有神咒,这些神咒虽然大多都是在人间才能显露出妙用来,但是现在与陈景的剑域相融,却又不同了,已经能让任何进入这凌宵宝殿中的人感到心神不定,这种无形的法术,若是单独用出来,对于那些强者一点效果都没有。然而现在却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些神咒都是由陈景的信仰愿力祭出,有着更为独特的妙用。 主要的手段不还是他的迷天剑,迷天剑融入到这些河浪之中,无形的剑气随着无形浪花涌动着。 而司雨神碑成了一方祭台,被陈景坐在身下,这是陈景法力的源泉,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凌宵宝殿的上空竟是慢慢的凝结出一片乌云来,在凌宵宝殿之外的那些人心中立即知道了凌宵宝殿之中的人原来真是司雨之神陈景。 琴魔石岩已经被乌云笼罩着了,但是他的琴音还是透过乌云洒在了天地间。 整个天庭此时除了最中央之处以外都是光华耀天,各种法术神通层出不穷,唯有最中心之处还是安静的。 天庭小殿极多,但是真正的大宫殿却只有六座,这六座大殿有一座名叫青华宫,这是陈景初入天庭是到过的那一座,殿中有东岳大帝及他座下祇与日耀帝君、狮子明王、洞州帝君、木真等人在争夺着青华宫的归属,其他的一些散仙修士,一进殿中便会有着身死道消的危险。 神宵玉清府中则是一众道门中人占据着,最心中处长生道君正在祭炼着这神宵玉清府,这些道门弟子之中就有着陈景见过的那个面貌丑陋手持戮仙剑的黑衣人,还有着昆仑山千年来的护教弟子无尤,其他的无一不是道门俊杰。 而其他的紫微宫、承天效法宫、勾陈上宫都是在发生着激烈的战斗,比之青华与神宵玉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314章 呼风唤雨 大地上,人们抬头看天空所能看到也只是天庭一角,天庭处于云中,偶尔能够露出来,便足以让大地上的人们纷纷祭祀了。 泾河绣春湾的人们也都看到了,只是他们并没举行什么祭天仪式,而是比以往频繁一些的进出河神庙。当一个人有了真正信奉的神明之时,无论恐惧还是欢乐,最先想到便是自己所信奉的那个神明。 夜晚,河神庙,大红虾、贝壳、李樱宁都在那里,旁边的大树上还是一只夜莺。 他们仰头看着天空,漆黑的夜空中央不断的有光华闪耀而出,那些光华颜色各异,每当光华闪耀之时,就能看到黑暗中的天庭一角,他们知道那些光华是法术,而人间大多认为那是天上神仙在庆贺。 “河神爷一个入了天庭。”大红虾说道:“看那天空之中法术那么耀眼,战斗肯定非常的激烈,河神爷一个人怎么赢得了那么多人。” 大红虾说着,并没有谁接他的话,沉默了一阵子之后,大红虾突然沮丧的说道:“都怪我们没用,即上不了天,又入不了地,每每这个种时刻都帮不了河神爷。”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般的说着,黑暗将他的话吞噬。 又过了一阵子,他又突然怒气冲冲的说道:“有心的人无力,有力的无心。以后俺老虾法力高了,要一个个找上门去,问问他们可知晓俺老虾的海魂叉刺透身体的滋味。” “如果他们说不知道呢?”贝壳突然问道。 大红虾立即大声的回答道:“那我就刺他们三个透明窟窿。” “那如果知道呢?”贝壳又问道。 大红虾依然激昂的说道:“知道我也要再刺他们三个透明窟窿。” 贝壳沉默不再说话。 又是一片暗寂,唯有河浪在拍打着河岸。 李樱宁突然说道:“虽然我们法力并不高,但是我们还是能帮到河神爷的。” “怎么帮。”大红虾连忙问道。 “河神爷是神祇,是天地间的司雨之神,他法力来自于众生的信仰和愿力,我们可以去为河神爷传传播信仰。”李樱宁说道。说罢,他便转身步入黑暗之中。 大红虾想了想,说道:“小樱宁说的对,我们也能帮助河神爷的,我这就回南天河去,要让整条河中的生灵来祭祀河神爷。”说完他又朝贝壳说道:“贝壳妹妹,你也回青源河中去吧。” 贝壳没有回答,但是他知道贝壳一定会和他一样做的,他突然又转头看着树梢上那只夜莺,说道:“你呢?” 夜莺在他们之中总像不存在一样,但是她存在的久了,大红虾、贝壳他们都知道她。 “我不知道,我没处去,法力低微也帮不了河神爷什么,我只能在这里看着。”夜莺说道。 大红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好,如果河神爷与我们都死了,总要有人记得我们曾经存在过。”他说完,扑入泾河之中,朝上游而去,他要回到南天河去,贝壳围着神庙转了一圈之后,又过了一会儿,也进入泾河之中消失不见了。 夜风微凉,夜莺在树梢之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九天之上,天庭,凌宵宝殿之中。 那一朵朵的无形浪花之中,不知何时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文字了,随着浪花的翻起,文字也一隐一现。那是被陈景融刻在迷天剑蝶蝶翅上的《黄庭》经文。 这些年来,他并没有继续的在迷天剑蝶的蝶翅上刻另外两页的黄庭经文,因为他觉得没有到时候,他的感觉之中,之前的那一页黄庭经文融刻在迷天剑蝶上,已经那是剑蝶所能承载最大限度了,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融合着。直到最近才差不多算是有了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感觉那《黄庭》经文就像是迷天剑蝶与生俱来的,不再是生硬的刻上去的。其中所带来的种种神妙也让陈景有种心神飘渺于九天之外的感觉,悠远而深邃。 突然,陈景回头,叶清雪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叶清雪微笑着看着陈景地,并不说话。 “师姐,你醒了。”陈景走上几步,靠近,低声说道。 叶清雪只是微笑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师弟果然已经成为天地间的大人物了。” “师姐。”陈景喊了一声后就没有再说话,他感受叶清雪的生机依然极弱,像是被一双手护着的风中烛火一样,随时都可能会熄灭。 叶清雪笑着,说道:“师弟可还能再为师姐护法三月呢?” “当然。”陈景快速说道。 “无论谁来都能守得住吗?”叶清雪说道。 “无论谁来都行。”陈景依然快速而肯定的说道。 叶清雪笑了,或许她这一生之中笑的都有今天这么多。她说道:“那本你从秦广城中拿出来的《呼风唤雨》诀还在我的怀里,当时想过一阵子就给你的,没想到我那一走,就到现在了。” 陈景摇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叶清雪继续说道:“如果有人来,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们,因为你不欠任何人。” 陈景虽然不太明白叶清雪的意思,但是他依然点着头。 叶清雪又微笑道:“如果三个月后我没有醒来,三年之后一定能醒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又陷入了那种感应不到丝毫的气息的状态了。 陈景有一肚子的话,但是在叶清雪醒来的那一段时间之中却一句也没有了。当叶清雪再次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师姐。 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思绪起伏不定,许久才平复了下来。自叶清雪的怀里摸出《呼风唤雨》诀来,封皮青色,封皮上有暗纹是他曾经见过的一幅狂风暴雨图。翻开第一页,里面有两行字:“呼九天巽风吹万物,唤虚无弱水显真形,天地变色,世界归墟。” 这字乍看上去凌乱而朦胧,仔细看去觉得大气澎湃,与那封皮上的暗纹相得益彰,都给人一种此法一出,万法失色的感觉。 再翻开里面来,陈景记得那里面是看不懂的文字,现在再看,依然是看不懂,但是现在陈景一眼看去,虽然还不认识,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本来应该认得,而现在又不认得了,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他仔细的看着,看着,心中想着,突然明白了这种感觉来自于迷天剑蝶翅膀上的那黄庭经。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明明不认识黄庭经文,却越来越觉得熟悉,慢慢能体味得出其中一些字的意思,而这《呼风吹雨》的文字也是如此。 生而知之的事在人类的世界之中不会有,若有,那人则必定不是人。但是却有没有学习那些圣贤文章而能行圣贤之事的人,有些事情在一个年龄阶段怎么也不可能明白,而到了一定的年龄阶段之后,却又会很自然的明白了。 正如陈景对这《呼风唤雨》。 凌宵宝殿之外依然有不少的人守着,其中有一个在天地间也是知名的大妖有些不信的说道:“哼,一个后辈,难道还能通了天不成。我今天倒要会一会他,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也曾是一方叱咤的人物,名唤百里神君,他朝旁边朋友说道:“看我进去会一会他,让天下人知道,我妖族可不是道门可比的。” 说罢他连法宝都不祭,便化为一道灵投入到了天庭之中,进入到了凌宵宝殿之中去了。 他一进入到了殿之中,便觉得有浑身一沉,身上如有千斤之力缠着,行走都有些困难,不禁心中暗想:“看来真是有几分门道,我且小心一些,莫要阴沟里翻了船,使竖子成其名。” 他手持定身咒,防止自己不被翻涌的河浪卷动身体,眼中又有妖异的红光透出,尽管如此,他也依然无法年透这河浪,只一会儿,他便已经分不出来时的方向了。 他心中有些慌乱,想道:“这是什么阵法,居然有巅倒阴阳的能力。” 他又将神念散出,想要探知这凌宵宝殿的虚实。神念一出,原本眼中的一层层河浪立即发生了变化,他心中一喜,暗道:“这法阵也不过如此,可遮神眼,却惑不了神念。” 然而,只一转眼他的神念所感应到的东西已经化为一朵朵的花,花香阵阵,蝴蝶翩翩而飞。 只一瞬间,他便已经迷失在了花丛之中,连危险的警兆都没有生出。 在凌宵宝殿之外的人等了许久仍然不见百里神君出来,和他一起的那些妖族之人不禁有些焦急起来,然而却没有人进到凌宵宝殿之中去,一来那个太子有令,只要在这里看着,随时汇报凌宵宝殿的动静即可,不得擅入凌宵宝殿之中,若有不听命者,生死自负。 又过了一阵子,凌宵宝殿之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不像是自己走出来的,而像是被水流冲出来的。才一出凌宵宝殿便已经倒在殿前台阶下,碎的四分五裂的,就像是已经干枯的朽木一样。 凌宵宝殿之外的人大惊,虽然在许多人心中百里神君已经无法比上风头正劲的离尘,但是也是一代老妖,不但破不了这阵式,竟是连活都无法活着出来。 凌宵宝殿之上的乌云不知何时越来越重,重重慢慢的朝下压下,就快要压到凌宵宝殿了,殿外的那些人都是这天下间的一方人物,从这乌云之中他们感受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有些晦涩,有些危险的感觉。 琴魔石岩也不知何时已经从乌云之中出来了,他的琴音变得有些低沉,仿佛在为那死去的百里神君哀悼一样。 没有人听到他低喃的说道:“数十年前,自我手中还回的《呼风唤雨》诀终于要化风成雨了。我的《仙神乱》也要成了曲了。待得天地乱时,唯我琴音不乱。” 第315章 各有各法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如果有得选择,谁都知道趋利避害。 陈景但凡可以选择,他也不愿意在这凌宵宝殿之中等待着别人的围杀,他没得选择,所以就要为保自己与师姐的性命而努力了,围杀人随时可能来,他不想死,所以只能是别人死。 独坐凌宵宝殿之中的陈景处于河浪之中,他抬眼凝念之间,便能将天下间关于提到“陈景”两字话听在耳中,有人间的祭祀,有凌宵宝殿之外低语谈论。 他突然有一种坐听天地风云会际的感觉,整个天地都似在心、耳之中。这些并不能让他心中生半分涟漪或感慨,唯一能触动他的是那几句似告别似解释的话。 “渊与君识于恶龙之峡,君救我于天劫**,本当舍此一生报此恩,然渊之身自胎壳出时,便只属龙族,若有来生,当报君恩。”这是龟渊。 “本想去天庭的,但听说河神爷与叶姐姐在殿中,那小白龙就不去争这天庭了,真是怀念绣春湾前无忧无虑的时光啊。”这是小白龙。 他们的声音很简短,但是盘踞在陈景的心中却很绵长。 一束月光九宵云外透入凌宵宝殿的乌云之中,殿外的那些人纷纷抬头,只见月光之中一盏青灯徐徐而落。 “琉璃盏,琉璃定魂灯。” 有人腾飞而起,转眼之间已经到了青灯旁边,一手抓去。手才入月光,却突然断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翻落而回,其他的人也都压下了蠢蠢欲动的身体,就在这一犹豫之间,那青灯已经随月光而入了凌宵宝殿。 陈景抬手之间,那青灯已经被他抓在了手上。他明白了颜洛娘是什么意思,他看到颜洛娘自九天之上落入天庭之中的承天效法殿, 无论两人之间谁对谁的恩义更大些,再次相遇之时,只怕已经在对立面了。站在对立面是否会对立,这谁也无法确定。 陈景凝视着青灯,许久之后,朝青灯吹出一口灵气,青灯在河浪之中燃起,陈景将青灯放在叶清雪旁边。随之,他便深吸一口气,殿中河浪朝内而涌,成漩涡。陈景只觉这吸的不是灵力,而满腔的剑气。五脏六腑都在绞痛,他无法生出表情的面容竟也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 他回头看着叶清雪,抬头观着河浪,一朵朵浪花在他的眼中呈现出不同的世界,有李樱宁正一群人面前宣讲着,有大红虾在南天河中左钳叉右钳链大声咆哮着,而又有一处,贝壳则在河域深处设下了祭台,祭台之上罢了下个陈景的像,河中生灵竟是依次来到祭台祭拜。 除了这些之外,那一朵朵河浪之中出现则是一座座的神像,或大或小,同时出现的还有些或大或小的神庙,有些则只是简单的木制神牌位。有些画面则是小孩子在玩或在读书,那小孩子身上都有着陈景小神像。 当陈景看到这些之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当他心生暖意之时,那些散于天地间的神像上也都蒙上了一层清辉神光。 胸口戴着小神像的孩子们发现了散发着清光小神像之后,立即大呼着去找父母,他们父母在看到后却立即朝天祭拜起来,嘴里念着河神显灵,河神保佑之类的。他们并不知道其实陈景已经是司雨之神了。 陈景闭上眼睛,像是在聆听着来自天地的语言,他仿佛要从这虚无之中感受到力量。 他闭着眼睛,很长一段时间后才睁开眼睛,那原本不显露神通永远如麻木石眼的眼睛竟似活了过来。他又重新坐下,继续看着那本《呼风唤雨》诀。 一盏青灯,映在河浪之中,形成一**的青浪,一人白衣女子手持长剑的躺在一个金色的王座上,在她的前面则有一个人坐于台阶之上,手持一卷古书的看着。 而外面则是杀伐之音不绝于耳,法术法宝时隐时现,除了凌宵宝殿之外,其他的殿仍然在疯狂的争夺之中。现在已经不再是直接的斗法斗神通的争夺某一殿某一宫的,而有不少人都夺得了一些小宫小殿,他们凭此为基向中间主殿做法布术。凌宵宝殿处于最心处之处,暂时却是最安静的地方。虽然有不少在外虎视,却都受命不得擅动。 青华宫中,突然有一人现身,他一身的灰衣僧袍,光头九戒,他才一现身,那日耀帝君、狮子明王、洞州帝君三人的身体突然化为虚无,化为三道虚幻的影子融入灰衣僧人身上,只见那僧人身上立即发现变化,原本光洁有九个戒疤的头只一转眼之间已经长出了一头的黑发,黑发在虚空飘飞,他身上的衣服在瞬间变化成了宽大的法袍,法袍简洁,大袖翩翩。 只是这一瞬间,他的身上又走出三道人影,正是日耀帝君、狮子明王、洞州帝君,他们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才一出现便朝东岳大帝全力出手,而那个由僧化为道的人则伸手摸上中间的那根柱子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如果陈景在这里,他就能一眼认出这个人是曾经河神庙前与陈景说过话的,那时的陈景坐困于神庙之中出不去。而他则沿河岸而走,问陈景怎么过河,又问陈景怎么走到九天之上的云端去。 而且,他正是灵山世尊,是与长生道君并称于世的灵山世尊救苦。 东岳大帝节节败退,随他一起来的座下神祇纷纷朝殿外逃去,稍微慢些的便会于非命。在之前,他们三人虽然都有出手,但是都并未尽全力,而是分心两用。现在全力出手,东岳大帝与他座下那些神祇立即抵挡不住了。 木真紧跟着出了殿,他直接去了旁边的偏小殿,他这是直接去驱逐那些占据了小殿的修士。只见他头顶的戒疤突然闪耀起一片红光漫洒,整人殿中都披上了一层红霞,红霞之中有着梵音阵阵。 神宵玉清府那旁边的小殿之中,只见殿中有着数俱新死之尸体,其中正盘坐在那里。一个黑袍道人踏入殿中,那人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惨白剑光,剑光灭去,黑袍道人已经出殿,进入了另一座殿。 神宵玉清府中长生道君端坐在那里,旁边站着的是昆仑的护教弟子无尤,除此之外还有的是几位道门俊杰。大多数人都去驱逐旁边小殿中的祭殿者了,有他们在,长生道君祭炼这座神宵玉清府会慢上许多,所以要清除。 承天效法殿中有九阴赫然在列,还有两个穿大红衣袍的男女,其中男的最为醒目,因为他手上有一把漆黑的大弓。他们两人出了殿,来到旁边的的小殿之中,张弓搭箭,一箭射出,风云变色,伴随着的是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真正能与他们争夺的都已经败退而走了,而能威胁到他们的,都已经占据了一座座大殿。最后争夺凌宵宝殿的时机还没有到。 在勾陈上宫之中,颜洛娘站在殿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殿外,在殿中同样的有一人盘坐在那里,同时还有数人站在四周。 在紫微宫中有妖族太子祭炼紫微宫。 这些陈景并不在意,他不知道叶清雪能不能醒来,他现在只是一心一意祭这座剑域。 在过了许久之后,突然有一人直接进了凌宵宝殿,这人看上去精瘦精瘦,眼神灵动,身上穿着道袍偏大,脖子一还持着一串佛珠,他这么一幅打扮,陈景立即想到了猴子松清,定睛一看,果真是他,他竟是已经化形而出。 他进了凌宵宝殿之中,先是朝陈景行了大礼,然后说道:“小妖曾您座下在听道,您对小妖有师恩,小妖本应知恩图报,怎奈太子相召,今日前来,是代太子来寻问您几句话的?” 陈景看着眼前的松清,说道:“你是妖族,听从妖族太子召唤再正常不过了,你虽在我座下听道数载,但我并非是为了专一教你,而且自身也是有收获的,更何况,我真的没有教过你们什么,不必言恩,更不可称师,我们都是求道路上的道友。太子有什么话尽管问吧?你不必介怀。” 松清又行大礼,陈景并没有去阻止,只听松清说道:“太子问的是:不知您可还记得《天妖化形篇》。”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当年自己刚醒来之时,整个人的一切都困在神像之身之中,眼不能见,耳不能听,后来即使能见能听了,也只不过是神庙之中,更是不能修行,在后来听了小白龙念诵了一夜的《天妖化形篇》之后才能再次修行的,可以说,若是没有那《天妖化形篇》,现在的陈景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或许立在神庙之中纳信集愿思索着化形之法。 “你去告诉太子,就说我记得。”陈景说道。 松清又继续问道:“太子说:如果您记得,那您可知道这《天妖化形篇》是叶仙子从他手中借来的。” “这个我不知道。”陈景快速的回答道。 第316章 凌宵剑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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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道灵光落入凌宵宝殿之中,进入殿中黑衣,却是蓝发,他的眼睛狭长而小,只看一眼,便让人联想到世间最阴毒之物。他进到殿中,还没有开口,陈景已经说道:“九阴,你也来了。化形,真是值得恭喜的一件事。” “河神爷座下的那些年,让我心志清明,这才能一举而化形。”九阴说道。 “泾河的河水冲洗得了世间一些混浊,我这个当了五十八载的河神可沾光不少。”陈景道。 “泾河因你耀眼。”九阴说道。 认识九阴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现在与陈景说这么多话,已经是极其少见的了。 陈景说道:“想不到你也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可惜,在绣春湾时你不曾说过什么。” 九阴化形后嘴唇很薄,面上略显无肉,他没有再说话,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沉默着。陈景本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不会让别人感到为难,尤其是曾经在他身边的人,于是他说道:“你这次带来了什么话呢?” “娘娘说,叶仙子醒来前她不会动这座凌宵宝殿的。”九阴说道。 陈景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说道:“娘娘是什么人。” “不知道,她能通过血脉召唤我,能让我化形。我想,她应该是大巫吧。”九阴说道。 陈景不太清楚大巫是怎么样的存在,但是从传说中却能够想象的到,大巫有着通天彻地的神通,就是不知自己比之她现在如何。 “师姐与娘娘之间有什么因果。”陈景问道,他不认为大巫会无缘由的派九阴来说这些。 九阴说道:“娘娘没跟我过,我不知道。” 两人话都不多,九阴退出凌宵宝殿之时,陈景又低头看着《呼风唤雨》诀。不知为何,直到现在,陈景仍只是觉得全身都隐隐作痛,内里又透着微微的麻痒,只是让倍感难痛,却并没有致命的感觉。剑咒大部分已经融入到了灵浪之中。 天庭不是一般的灵宝,任谁要想祭炼都不可能容易简单,更何况还有着那么多修行者抢夺。宫殿有六座,陈景占一座,其他五座分别被占据了,他们只要一祭炼完了,便能自号帝君,坐封一品神将,与陈景不同,他们不是孤家寡人,而陈景是,所以就有不少散修进入殿中来,他们也是发现除了这座最中央的凌宵宝殿中竟是只有一个人。 陈景已经记不清凌宵宝殿之中进来过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出去,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死在凌宵宝殿之中的人都是最后也放不下贪婪想要将他杀死的人,总共十一位,其中有些人陈景知道名字,有些听过,有些根本就是闻所未闻。但是他们都死了,陈景并不想杀他们,并不是他们该杀或不该杀,而是他们不适合死在这座凌宵剑域之中。 死在这里,会消耗融入河浪之中的千年剑咒。他们不知道,其实他们是以自己的生命消耗着剑域,只是为后来者做出奉献,但没有人会念他们的好。 陈景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在乎那些与自己毫无关系之人的死活,连他们的来历与为人心性都不想了解。或许这是死亡见多了,心冷了,或许是经历多了,心已经被事世给粹炼的坚硬了,成了一把开双刃的剑, 四季变幻的风能在人的脸上刻下岁月的痕迹,也能将一个人的心吹冷吹硬。 陈景并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在慢慢的变成一个心冷的人,或许他是知道,却从来不说。又或许,只有当他内心的深处生出暖流时,才能让他慢慢的在岁月之中风干冷硬的心片刻柔软。 叶清雪当然就他心中柔软的地方,他这一生之中有过三次的绝望,三次都是被叶清雪从绝望之中拉回。尤其是最后一次地,他身如枯木的躺倒在树下,等着别人挫骨扬灰,等着别人将他的魂魄抽出来焚烧炼化,然后,她来了。她是叶清雪,是他的师姐,甚至可以算是师父,因为他的修行法门都是她教的,他曾在千罗山中修行时有不懂的都是去问她。 现在她就坐在他身后的经曾的玉皇大帝坐过的椅子上,三个多月了还没有醒。 她说过三个月后没有醒的话,三年后一定会醒。 但是他却有一种预感,预感三年后叶清雪未必能醒得了。他的预感自从渡过了神明之劫后越来越灵验了,预感越强,也就越灵验,虽然对叶清雪三年后不能醒来的预感非常淡,淡到他自己认为这只是担心而已,但是终归是有了。他是神明,应当心如止水,心如明镜照鉴成万物,世间之事都不应该在他的心中留下任何的痕迹。他的心应该如清水流过镜子,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神明,不滞于任何事,却又对天地之事如观镜一样清晰。只是他现在还做不到这个,因为他成神祇还不久,不过短短的五十八载,他整个修行岁月都不过是六十几年而已。但是他却比许多修行了百年甚至几百年的人神通还要强,他的法术如细雨如春风,更像是一场梦,让人感觉不到危险便已经死了。 这是入过凌宵剑域之中又出去的人说的话,还有人说:“在那凌宵宝殿之中,你所见到的,所想的,都有可能是幻象。你的记忆,你的**,你由内自外的一切,都将在一朵朵河浪之中呈现,每一朵浪花都会会化为一个世界。当你陷入幻象世界之中时,那些幻象其实早已经化为剑丝进入到了你的骨髓和灵魂当中去了。” 陈景本来并没有这般的神通法术,并没这般轻妙虚幻的法术,以前没有,现在却有了,当他将一身所学所悟都祭融到一起之时,便出现了这座剑域,陈景没有为这剑域起名字,但是世间的修行之人都将之称为凌宵剑域。这是剑域,并不是剑阵,只要有陈景在的地方,随时随地都能出现这样的剑域,这剑域在他一念之间便可成为法术。 而且,这剑域还能成长,会成长到什么地步,连陈景自己也不知道。 现在凌宵宝殿已经彻底的被乌云遮住了,凌宵宝殿之中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便是一盏青灯,青灯光芒如波,一圈圈的荡漾开来。灯光将灯下的看书人笼罩着,他还是和三个月前一个坐那里看书,看着那本他虽然还不认识上面的字,却越来越能理解的《呼风唤雨》诀。 他的耳中听不到外面任何的声音,但是殿中黑暗中的浪花却不时的翻起一朵朵的灵浪,灵浪之中有着一闪而逝画面,画面有时就是凌宵宝殿之外的景象,有时却是千万里之外的人间之事。他的心越来越静,静的就像是深山中的冷泉在静静的流淌。 自从凌宵宝殿上空的乌云压在了凌宵宝殿时,却仍然一样东西能够绵绵不绝的传进来,那东西就是琴音,这琴音即使是陈景不想听,也依然传了进来。在他的心中,弹出这琴音的主人,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你永远不知道他有多深。 三个月过了去,琴音也就响了三个月。 三个月的祭剑域的时间,让陈景对这座凌宵宝殿已经有了一种特别的感应,这个时候,他的目光从书册上移天,看向殿门口,因为感应到了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朝凌宵宝殿侵入。 来自于另一座大殿。 “来了,终于来了。” 陈景心念动间,凌宵宝殿之中河浪翻腾,波光鳞鳞。 第317章 他年我若为天帝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股气息即可称之为法,也可视之为如风雨将至时的倾城黑暗。 如果不是亲身体会,没有人能想象得到这种感觉,陈景也想象不到,但是他现在感受到了,那缓缓倾压而来的黑暗之中,他仿佛听到万兽嘶吼,万类咆哮。 “这是妖族太子。” 陈景心中暗想,在万类咆哮声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对内臣服,对外扬威的气息,他以浊浪观观之,一片笼罩,所见到的就像是混沌初开,天地清浊不分,周天万类在清浊之气中朝一个方向朝拜,这种气息也只有妖灵心中认可的一位王者才能生出这种大气磅礴的气象出来。虽说这种气象还不够真实,还没有真正的君临天下,但是却已经初俱形态。 陈景不由自主的想到信仰,这也是一种信仰。 当陈景感受到了,并想到了信仰之时,河浪也快速的发生着变化,只见浪花之中竟是出现了一幕幕的万民祭祀的景象。这种景象一出,那如倾城王者之气立即自他心中消除。 在紫微宫中,有一个年轻人盘坐在那里,他突然睁开双眼,旁边立即有人问道:“太子,怎么了?” 太子微笑道:“果然,有些不简单。” “太子,是指?” “凌宵宝殿中的那位。” “原来太子说的陈景。” “这些年来,他名字时常听人提到,本以为只是一个有些法力有些神通的后辈,没有想到境界竟已经是这般的高,当今天下若有人轻视于他,一定会吃亏。” 白桦子跟随太子一百二十三年,最清楚太子表面虽然对谁都非常的宽厚,有一种王者之风,但是内里却是非常骄傲的,已经许多年没夸过一个人了。有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那些被太子夸过的人至今还活着的没有几个了,而且都是死在了太子的手上。 白桦子还知道太子所说的当今天下人指的都是天下间最顶级的那一层了,虽说这天下间,有些法力神通都在天下间最顶级的那一层,却有可能突然死于某些不知明的某一种不为人知的秘术下,但是这种事毕竟是极少发生的。 “太子,这凌宵宝殿处于众矢之的,现在太子若取,还不在时候。”白桦子说道。 “我自然知道不在时候,刚才不过时是试探一下,待我将这紫微宫完全掌控之后,他们应该也都已经将其他的宫掌握了,然后那时就是争夺凌宵宝殿的时候,到时我将在这紫微宫中行法,而你们,就要去将凌宵宝殿主殿以外的那些小殿占据,插上我亲手祭炼的妖幡。” “是。”白桦应道,他知道当太子做了决定后,已经不再需要他多说任何的话,只需要坚决的回应就行了。 太子又闭上了眼睛,而白桦子被太子激起的激动情绪仍然无法平复,他跟随太子一百二十三年,日夜盼望的便是妖族能够从新掌握天地,毕生所愿便是能够看到太子君临大地,成为天地之主。 他环视了一圈殿中诸位妖灵,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一个矮瘦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看到他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立即低下了头,但是白桦子仍然是觉得这人是一个奸滑之辈,他认得这个脸上无肉,尖嘴猴腮的年轻人。 “松清,你来说说那个陈景是什么样的人。”白桦说道。 松清抬起头来看了白桦一眼,白桦子的面色平和,单从面色来看,并不能看到白桦子的任何心事,更不知道他这问话有何目的。但是松清却只是在那抬头看的一刹那间,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了一丝不屑与厌恶,这让他的心里像是有一根针刺了一下。 他不由的想到了陈景的眼神,在他的眼中,陈景远比眼前的这个白桦容易懂得多,甚至比世间的许许多多的神灵妖魔更容易懂。所以,当他听到白桦子所说的话后回答道:“他是一个简单的神祇。” “无论是什么生灵,过于简单总是活不长,既然你说他简单,那你可以说一说他怎么个简单法?”白桦子说道。 松清说道:“在这个天地之中过于简单确实活不长,但是河神爷却已经活了这么久,而且越来越简单,他的非但没有死,法力反而越来越深,境界也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从你的语气之中,我可以看得出你对他非常的尊敬。”白桦说道。 “他本就是一个值得尊敬的神祇。”松清说道。 “哦,呵呵,看来真是一个简单而让人尊敬的神祇啊,我听说霸陵城曾是一个非常繁盛的城池,却在信奉了他之后而变成了人间魔域,即使是法力高强之人也不敢轻入其中。对于这个天地来说,他这种成就,即使是一千年也没有过。” 他最的的一句话语调并没有变化,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让人觉得他只是就事论事,若是不知道的一定会深深的相信他说的一定是真的。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什么事从他嘴里说出之后都会变成一个事实,不带任何批判性的色彩。 但是松清却从他极为轻微变化的话音和眼神之中感受到了剑一般的讽刺,光芒刺眼,封喉而来。 陈景说过他最为伶俐,也说过他最善观人面色,猜人心思。白桦即使是掩饰的再好,也仍然是松清感受到了,更何况他也并没有尽力的去掩饰。 松清看了白桦一眼,又低头说道:“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这天下间的事在传扬了千万里之外总是会有变化的,更何况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哦,难道是我错了。”白桦笑道。 “当然不是,您不会有错。” “呵呵,即使我听到的与真实情况有些区别,但是霸陵在未成魔域之前他便进去了,而他出来之时,好好的人间城池就成了堕仙陷神的魔域,这个总不会有错的吧。” “您当然没有错。”松清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闭嘴,这是最为明智的做法,他清楚的知道面前的这个白桦想从他的嘴里听到有关于陈景非常不好的一面。但是他的话却在肚子里打转,转自胸口,就要忍不住吐出来时,白桦子却笑道:“看来你真是对他尊敬。” 松清立即道:“是,我对他尊敬,因为他值得我尊敬。” “哦,你说说,你还没有说他怎么个简单法,一起说一说吧。”白桦子说道。 松清抬起头来,直视着白桦子,缓缓说道:“这个要说的话其实更简单,因为他对人很简单,若是有人对他真心些,他自也是真心回报,若是有人对他不屑一顾,那得到他的就只有冷漠,尤其是近年来,这种感觉越来越重了,但是他不会怨恨一个人,任何人都不会,我记得他曾说过一句话,他说:我无才无德,不敢行教化苍生之事,不敢传道天下,只能独守我一域庙宇,人间有人信我,我自然要回报他们的信愿,你们问我修行之事,我必定将心中所知尽数解答于你们听。若是有人仇恨于我,我不会在意,希望你们也不要在意,因为这并不能阻碍我什么。” 白桦的眼睛眯了起来,松清的话让他心中慢慢的呈现出一个人的模样来。这人没有脸谱,但是却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意,这种感觉他一时说不上来,下意识的问道:“有人仇恨于他,他根本不在意,那若有人要杀他呢?” “他现在还活着,而且活得很好,法力越来越高,而那些一心一意想要他死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他甩在了后面。”松清说道。 白桦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一个可怕的人,简单的可怕。”他的心中,那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外面的雾气被剥开,一道刺眼的光芒迸射而出。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心念间的那光芒真的让他的眼睛难以睁开一样。 “这是一个外在冷漠,内里却燃烧着剑芒的人。”白桦心中想到。他突然很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于是便问了松清。 松清看着闭上眼睛的白桦,嘴角突然出现了一丝笑意,他知道,这个世间,又有一个人永远的没有资格成为河神爷的对手了。 他将陈景的长相身高清晰的描绘出来,在白桦的心中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人来。 “真是一个冷峻的人。”白桦子感叹道。 松清突然说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河神守身经》呢?” “这个倒是没听过,你说来听听。”白桦子说道。 于是松清又将《河神守身经》念给他听,松清说一句,他便在心中默念一句,当松清念完之后,他心中的那个人越发的清晰,并且透着一股逼人的神光。那神光一现,他立即感觉到不对劲,猛然睁开眼睛,大怒道:“卑微的东西,也敢暗算于我。”说罢,一掌拍出,铺天盖地的威势狂涌而出,松清如树叶一样被风卷起,撞在殿中的一根玉柱上。 “砰……” 弹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身形扭曲着,口吐鲜血。他艰难的侧过头来,看着闭眼端坐不动的太子,然而他看到的却是陈景站在风雨之中,双手仿佛是托着乌云滚滚的天站在那里。 这是昆仑山中的一幕,又在松清心中出现了。他的眼模糊,心却依然清明。 “我为司雨之神,今受困于昆仑,借天而封神,……他年我若为天帝,谁愿为我座下神将。” “我愿意。” 昆仑山那狂风骤雨之中,那若天塌而下的万钧之势中,那雷霆霹雳之中,这三个字依然清晰。 第318章 张口一言,便是神则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松清卷缩在一角,殿中还有其他的妖,却并没有一个去扶起,松清的死活与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太子依然坐在那里,闭目,仿佛对身外之事一点也不知道。白桦子也并不再出手,连忙坐下,他是一个妖,心中却出现了一个透着神光的神祇,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若是普通的神祇,即使是白桦再怎么在心中想象,都不会有神光出现,若只是一般的神祇,即使是初渡过神明之劫的神祇也不能在他的心念之间显化神光,而陈景能,当他随着松清的描述在心中将陈景的样子勾勒出时,便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是那时他并没有太在意,然而后面听着松清念《河神守身经》后,陈景便在他的心中透出神光。 对于人间的祭祀的人来说,最想达到的一个效果便是在想河神之时,心念间便会浮现神祇的身影,有神光冲宵,这样便能诸邪不侵。 然而,白桦是妖,他心中若是出现了陈景神影,在陈景的面前,将如婴儿一般的脆弱,这是一种法,又不是一种法,说不清道不明,白桦子知道极其高明的神祇有着种不种不可思议的神术,所以他现在要将陈景的神像自心中驱除,越快越好。 坐在凌宵宝殿之中的陈景突然闭上眼睛,再睁开之时,他手中的《呼风唤雨》诀上突然浮现了一个幅画面,他看到一个卷缩在地上的人。 陈景突然嘲讽的说道:“自己无能却来怨别人。” 这声音在凌宵宝殿之中响起,虽然蕴含着讽刺味道,却仍然是淡淡的,然后对于白桦子来说却像是一把穿心利箭,或可说本就是利剑,在他心念间出现,刺入他的心脏,照耀着他的灵魂。 紫微宫中是不可能有陈景的声音的,但是太子却睁开了眼睛,因为那白桦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他那原本永远自信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充满了恐惧与震惊,他虽然想到了自己的心中出现了陈景的神影可能将会有很大的麻烦,所以就想尽快的驱除,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景的法术居然会来得如此之快。那充满讽刺味道的一句呢喃就像是一把剑,刺入了他的心中。然而若是有人问他的话,他更想说那是一道神则,让他根本就不知如何去应对。 他突然有些庆幸起来,庆幸陈景说的不是他应当死去。若是说了这一句话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不死。 “呵呵,我还是低估了他,白桦,你让我们对他的实力又多了解了一层,这是大功一件。” 白桦突然听到太子的话,如果说刚陈景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像是一把利剑,那么太子的声音就像温润的春风,让他那即将枯萎的生命瞬间重新焕发生机,一切都就像是幻觉,若不是他嘴角还有血迹,几乎要以为刚才那只是一场恶梦。 只是他虽然已经不再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却已经不再如之前那般自信,他虽然像是已经恢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 而松清依然卷缩在那里,不时的有鲜血自他的嘴里呕出。 转眼之间又是三个月,三个月之中陈景感应到了数股来自各方向的气息,各有不同。道家清灵,巫家浓浊。 当凌宵宝殿完全被乌云笼罩之时,除凌宵宝殿之外五座殿中各有光华直冲云宵,颜色各异。 青华宫上空笼罩着金光,神宵玉清府上空清灵的光华柔和却凝而不散,有着一种包融万物之势。承天效法殿中却是厚实的乌光,紫微宫上空灰气翻涌,勾陈上宫却是一片空寂寂,但是在陈景感应之中,却是剑气凛然,有慑人心魄之威。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自各大殿中有灵光激射而出,自各个方向没入了被乌去完全笼罩着的凌宵宝殿之中。 凌宵宝殿的主殿之中有陈景在,有凌宵剑域。而主殿之外,有着七十二座小殿,殿殿相接,宫宫相通。 陈景静坐不动,他能感应到那些,却并不清晰,他知道有不少人进来了,但他不知道到底有哪些人,而更主要的是另外五大殿现在的主人并没有出手,所动的都是他们座下的。 陈景不在意他们谁更神通,当有人出现在了凌宵宝殿的门口之时,他就知道该来的一切都来了。 然而并非是他想象的那样一股脑的涌入,而是只见一个个的在门口看了看,便又离去。 自九天之上出现天庭之后,天下间最为有名的莫过于那五座殿中的人,传说更是有着无数,若说现在那些殿中的主人神秘而飘远的话,那么他们座下那些人物则是更为实在,一个个在天地间传扬。 天庭中的五座大殿已经将天下间的修行者分开了,没有资格或者因各种原因而没有入天庭听召命的那些,都在大地上议论着,只是无论他们怎么的谈论着这千年来的大变,无论他们怎么预测着未来的天庭之主会是谁,都无法避开凌宵宝殿之中的叶清雪,更是免不了要谈论陈景。 世间之事,莫过于你论我,我论你。 那些单纯的谈论,能够被陈景听到,但是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水流镜面,无痕无迹,唯有那些恶毒的诅咒才会让他心生警觉。 凌宵宝殿的七十二座小殿已经被分占,凌宵宝殿前面的广场出现了一个,随之又有一个出现,这就像是一种召唤。 慢慢的,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占据那七十二座小殿而有过不少次战斗的人都出现了。 无论时这些仍然在天庭之中的人,还是大地上的人,都似乎忘记了一开始就在凌宵宝殿之中受了伤的离尘,也似乎没有人知道霸陵城中这时也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兆先真人,罗浮掌门,天下第一剑仙,也不过如此。” 霸陵城头,一个少女站在那里看着城中心那一团翻动的浓黑之雾。浓黑的雾气之中,却传出一声声低吼。 第319章 神像镇泥丸 独坐凌宵宝殿,眼看周天之事,耳听三界之言。 这种境界陈景当然还没有达到,但是这在凌宵宝殿之中独坐祭剑域,观《呼风唤雨》诀的日子里,他的成长看似不大,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了极大的改变,那是由内自外的一种改变,而不是简单的法力提升或者多学会了某一种神通或法术。 所以,他知道这时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对穿着同一种颜色衣服的男女名叫杨红红与丘玄机。穿大红衣当然是杨红红,她仍然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神通自信还是对他旁边的丘玄机自信。 丘玄机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弓,那弓像是在颤动着,因为弓身有些模糊,看不清。他不光是相比于杨红红来说是紧张了几万倍,即使相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他的紧张都似已经无人能及。 “你们来这里是要杀我还是只想看看我是否已经长出三头六臂?”陈景看着面前的这一对男女,没有人比他更明白那丘玄机手中的黑弓有多可怕,他曾在昆仑山中被这把黑弓射出的剑矢射中过,那箭矢上所蕴含的杀气是世间难见的。在他的心中,当今的天地间,唯有绝仙剑可比,不过,现在多了在神宵玉清府前看到的戮仙剑。 “你居然能够听到我们在外面跟那几个老妖怪打的赌,看来,我们都低估你了。”杨红红一手捏着头发,以食指卷动着。 陈景坐在那里,说道:“能听到不是什么本事,只是耳朵比一般人听得远一些而已,算不得什么。” “这里是昔日的天庭,也是以后的天庭,这里葬送过无数的大神通者,一般的人神识尚且不敢轻易的散开,更不要说听到我们的谈话了,更何况我们又不是泥捏的。” 陈景并不说话,他看得出来,无论说什么,这个名叫杨红红的女子都会有一大堆的话要说。可是他不说话,她也依然有很多话说,她继续说道:“我们不但不是泥捏的人,而且还是天下间顶级的修行者,别说是听到,一般的修行之士即使是站在我们的面前也看不到听不到。而你……”她来回走动的身体突然停住,以那洁白修长的手指指着陈景,大声说道:“居然能够坐在这里听到我们说话,还让我们毫无觉。” 她说这话时带着三分娇嗔七分不服气,嘴巴微撅着,然而,陈景张嘴一吹,就像是眼前有一只蚊子一样。 丘玄机在杨红红朝陈景指去的那一瞬间手中的弓已经抬起,那速度快得没有人能看清,就像他的弓一直就抬起对着陈景一样,也几乎是在陈景朝前吹气的同时,他手中的黑弓已经被拉开。如果说凡人认为一眨眼是天下间最为短暂的快速的话,那么他这拉弓的速度比眨眼至少要快上数十倍。 抬起,弓已拉来。 弓满之时,弓上多了一道光。 “嗡……” 箭光带着穿透一切的锐利之气,刺破一直翻动的河浪。也就是箭光离弦之时,陈景的面前真的出现了一只蚊子,蚊子在陈景吹出的那一口气之中竟是没有被吹走,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陈景飞去。就像是陈景根本就不是为了将那蚊子吹走,而是要将那蚊子吸进肚子里去。 蚊子只一闪现,便已经钻入了陈景嘴里。 “嘻嘻……” 杨红红的笑声之中箭光已经到了陈景额前三寸之处。 这一箭,便要破灭陈景的意识。 这一箭,足以让世间任何生灵生机绝灭。 虽是在凌宵宝殿,虽然这里面只有河浪静静的翻动,但是这一箭出现之时,立即有一种风云乍起,天地变色的气象。却也就是在这箭光即将没入陈景的额头之时突然转变了方向,因为箭已经被一个疯狂转动的漩涡包融着,就在箭光到达陈景额头一寸之时,那箭光终于一闪而逝,却是顺着陈景的头顶飞出。 丘玄机手中的黑弓又已经拉开了,弓虽不圆满,却有着射穿苍穹的威势。但是他这才拉开,眼前已经看不到了陈景,或者说是分不出哪个才是陈景。在他箭才逃生的很多,从他小时候练箭起,有数不清的生命在他的箭下逃走过,但是近年来已经越来越少,他也越来越自信,即使是天下间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没能在他的箭下安然无恙过,更勿论在他拉开弓的那一瞬间突然不知道陈景是哪个。 因为在他的眼前,陈景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座神像,或者说是一座石像,实实在在的石头雕塑而成,根本就没有生命。那座石像一出现了他的眼中时,他便犹豫了,就在他的犹豫之中,石像的旁边又出现了座石像,只是这座石像却像是处于极其遥远之处,并慢慢的淡去,就在淡去的过程之中,石像之上出现了一座神庙,神庙深邃而幽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目光,而石像也就看不清了。 他猛然惊醒,眼前浪花一团团,每一朵浪花之中都有一座神像,神像那毫无生机的石眼看着他,竟是让他心中升起了一种恐惧感。 天玄地转,他竟是连陈景刚才所在的方向都分弄不清楚了。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像头颅张着巨大的嘴正朝自己缓缓而来,自高空之中落下,那大嘴像是能吞天噬地,朝他逼来。 他手中箭闪逝而出,没入那个巨大的石像嘴里的深处,仿佛射入了漆黑的夜,了无声息。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手中的弓竟是拉的全所未有的满,只是这一次他却没立即射出,而是凝神感受陈景在哪里。他这一凝神感应四周,便发现了旁边的杨红红出事了。 杨红红在指像陈景的那一刹那间已经放出一只蚊盅,这只麻蚊自然不是凡物,虽然不明来历,但是却已经被祭成为身外化身。每次有些什么他本身不方便去的地方,都是凭蚊盅轻易的潜入,无人能够察觉。而且这蚊盅有着夺人身舍的能力,寄生其中,仙神难逃。 当蚊盅进入了陈景身体的一刹那间,她看到了一片天地,一片黑暗的天地,仿佛一朝回到了天地初开的混沌之时。她朝一处光明处飞去,转眼之间已经靠近,所看到的是一座洞府,从外面能看到有一个黑袍黑发的人坐在里面,一动不动。 她心中暗想:“有传言说他的身体是叶清雪凭河泥重塑而成的,居然是真的,而且内中己要自成天地。” 她在洞府之外徘徊,观察着洞府之中坐着的那个人,心中暗想:“此人会是他第二元神吗?还是身生内景,自孕生命?” 而就在她想着这些之时,洞座之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两眼之中透着冷漠的光芒,她心中一惊,仿似有冷汗出现,而那人却在睁开眼睛的一刹那,脖子朝前一伸,在这一伸之间化为一头黑虺,当这头黑虺完全显化在她的面前之时,黑虺身已经在洞府之外,只有尾仍然那方石台上。 蚊子嗡的一声便要飞走,却发现身如重山压住,被泥土缠着,根本就动弹不了,瞬间被黑虺一口吞下。杨红红眼中刹那变幻,再也看不到陈景体内的景象了,而当她看清眼前景象之时。大惊失色,而这时也正是丘玄机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 她与丘玄机看到的那个自天而降在巨大头颅不同,她看的则是一尊小小的石像朝她的眉心之中钻来。 不知何时,她已经大汗淋漓。 丘玄机大喝一声,道:“走。” 杨红红却在这关键之时一指点出,指如白玉,笼罩着莹莹白洁光华,刹那间光芒耀眼,竟是不比丘玄机后中黑弓拉开时的箭光弱上半分。 那尊朝她眉心钻来的神像被她一指击碎。 就在她心中为之一轻之时,她的后脑有一尊小神像已经钻了进去,她的泥丸宫立即被镇住了,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眼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慢慢的随入了黑暗之中。 旁边的丘玄机见势不妙,杨红红不知被什么制住了,一时无法,手中那如满月的弓朝心中对于出殿方向微弱的感应一箭射出,这一箭射出之时,他的身体也刹那间消失,不光是他本人,即使是那空悬着的黑弓都在那箭光之中消失不见。 箭光穿透一切,破开翻涌的河浪。 凌宵宝殿之外的人只见一道白色的光箭凌宵宝殿之中冲出,虚空之中散开,一个身着粉红法袍的男子出现在了虚空之中。又凭空一闪,他已经落于地面。 凌宵宝殿之前所立之人个个皆是世间俊杰天骄,有妖族赵半妖嘲笑道:“怎么,你们两人进,却只一人出,区区一个陈景就让你们如此狼狈吗,我看啊,你们既然早已经没落,就应该躲到世间最暗的角落里去,不要让人再看到。” 丘玄机冷笑道:“区区一个陈景吗,在这里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而你,若是进去,定然尸骨无存。” 赵半妖当日在昆仑山重响钟声后的那场大战之中偷袭了丘玄机,想夺他手中黑弓,却未能如愿,今日又是立场不同,更加的讽刺了。听到丘玄机这般说后,心道:“几年前见过他在昆仑山中的法术神通,虽然玄奇,我却也未必真的怕他,即使是现在成长了许多,可我何尝没有成长呢,我这些年的法力也是突飞猛进,化虹之术更是得心应手,即使是这世间最险恶之地也休想困住我,既然他这么说,我何进去一趟,若是事可为,就取了那陈景的首级,若是事不可为,出来便是了,也是落了他巫族的面皮。” 他想到这里,当即笑道:“你自己弃心爱之人不顾逃了出来,就将那陈景说的厉害,我赵半妖又不是没有见过他,他有几分神通我清楚的很,你且看好我是怎么进怎么出的,这凌宵玉殿对我来说就是无人之境。” “你若进去了还能出来,这张弓就是你的。”丘玄机冷冷道。 “好,哈哈。”赵半妖大笑道,同时朝其他的人说道:“大家都看了,也都听到了,这是他丘玄机自己说的,若是到时候食言,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世间立足,只怕到时你家娘娘都要因你而蒙羞了。” 旁边还有也是来自于承天效法殿的人,在听到丘玄机的话后,想要开口,却被丘玄机身上的杀气给止住了话头。 “我的话,就像我的箭一样,是天地间最坚定的东西。”丘玄机冷冷的说道。 “好,哈哈。”赵半妖大笑道:“弓是我的了,帮我照顾好我的弓,我去去就回。”赵半妖声音未落已经化为一道长虹进入了凌宵宝殿之中。 他旁边的一个锦服公子想要劝他再考虑,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320章 孤寂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赵半妖也同样是自信的,能活上百年人个个都是自信的,更何况他的法力虽然不是极高,但是一身的法术却足以傲人了,所以他没道理不自信,尤其是化虹之术,这是他五十年前在一棵梧桐树上的一个鸟窝里得发现的,就十多年前他再回那个地方去时,却根本就找不到那棵树了,更不要说那个不知明的鸟窝。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个鸟窝极不寻常,当时他以为是哪位古怪的隐者或妖族前辈的居所,所以匆匆离去。 十多年前觉得自己化虹之术已经可以让他天下都可去,所以就回了那里,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又十多年后的现在,他自认天下间,若是自己要走,即使是太子与那位承天效法殿中的娘娘也未必拦得住,所以他非常自信的进了凌宵宝殿之中,这凌宵宝殿本是金碧辉煌,在陈景进殿之前虽然到处暗淡,地上尸骨累累,显示着这里曾有着一场世间独一无二的战斗,但是这殿依然恢宏威仪,有着王者之气,有着君临天下俯瞰周天的霸气,而现在里面则是一片黑暗,即使是在之前丘玄机那能一眼看数百里的眼睛之下,也在一入这里之时,便发现一眼不能看穿这座凌宵宝殿。而赵半妖亦是如此,他所能见到的就是虹光在黑暗之中散开的范围。 虹光在河浪之中散开,折出一**的红浪,看不到他的人,只看到虹光朝凌宵宝殿的深处而去。化虹之术最独特之处不是他的隐秘,而时它的灵动与快速,即使是看到虹光朝自己而来也总是无法拦截,看到虹光离开自然也是无法阻止了。 当虹光在凌宵宝殿之中漫洒开来,他看到了坐在那里的陈景。 赵半妖心中暗暗惊讶,在进殿之前还以为纵然有些改变也一定是自己所能料想到的,现在一见,才发现这陈景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法力神通有多大的提高,赵半妖不敢枉自评测了,但是这种由内自外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足以让他心惊,暗想:“看来根本就不可能取他首级了。” 观察着陈景,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孤寂,这种孤寂的感觉极淡,但是他才一感觉到时,便觉得这孤寂已经深入了骨髓。心中不禁暗道:“这也难怪,独自一人在这里面对这么多的强敌,独自等待着死亡,这是一件足以让人疯狂的事,而你在这种压力下能够突飞猛进,也是可以想象到,然而这种压力下的成长,必定会让你的成长偏离方向,也许,你的一生都将在孤寂与黑暗之中过活着,又或者,你最耀眼之时便是你寂灭之刻。” 他心中这般的想着,坐在那里的陈景已经抬起了头,双眼明若星辰,是九天之上最为为深邃的那一颗,然而赵半妖却越发的觉得面前这个坐在这里,独自面对着各方强者的陈景是多么的孤寂,孤寂的让人心寒。 他自忖不是对手,却也不想就这样离去,于是说道:“我听闻,你仍守着孤殿,所以,我就来看看你。” 陈景又低下了头,仿佛眼前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人。 赵半妖突然觉得自己非常了解眼前的这个陈景,对于陈景平生经历他早已经了解,当然,天下间许多人对于陈景的事迹都耳熟能详,在许许多的小小的朋友之间的****上,谈论起当今天下的人与事来,必定少不了陈景。毕竟,无论是凡夫俗子还是还是仙家修者,都喜欢以超然于物外的事去分析别人的言行,并以此来得出过失,从而警戒自身或者后辈。 一个人出生时大多没有性格,只有一些本能。后天成长经历才是一个人的性格曲线,最终成为什么样子的人,可以通过他所经历的事测算出,性格自然是能够影响决定着一个人最后的高度,修行者尤其如此。 赵半妖看着低头看着书的陈景,并没有发现他在听到自己话后有什么感情波动,又继续说道:“我虽然是妖族,但是我身上也有着一半的人血,在我很早以前,在山中修行,被一个道士偷袭,无奈之下只得弃肉身而走,投入了个孕妇腹中,本来只想暂避一回,没想到消耗太重,当时便昏沉过去,醒来后,已经是一个婴孩了。所以,我一直在人间生活,我也很能理解你现在的状况,我知道,当一个人一心一意的对待朋友,而朋友却因为各种原因而走到了自己的对立面,那是多么让人心痛的一件事啊,不是吗?无论他们有什么理由,都不应该,这是背叛,是对朋友的背叛。” 陈景目光再次抬起,赵半妖看着陈景。 赵半妖真身并没有显化,整个凌宵宝殿之中只能看到一片飘渺的虹光,虹光四散,随波而动,出现在个个角落之中,或浓或淡,或静谧或灵动。 化虹之术所过之处,或是虹光满天,或虹光一束一缕,但是就是看不到人,而这是赵半妖却觉得陈景看到了自己,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的真身所在。 “你能看到我?”赵半妖有些凝重的说道。 陈景这次却是说道:“在这里,又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呢?” 赵半妖突然有一种赤身**的感觉,他自认为别看不到自己,却原来别人早已经将自己看了个通透。他突然觉得陈景的眼睛有些可怕,因为他从陈景的眼中看到冷漠,那是一种不为外物所动的冷漠,他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没有对他有任何的影响,又或是有影响,自己却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进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既然已经看到了,我就要离去了,告辞了。”赵半妖说道。 陈景仿佛已经将他看透了一样,说道:“你已经看出我这座阵的一些东西,你不能出去。而且,若要出去一定会没命的。” 赵半妖原本还带着微笑的脸缓缓的冷了下来,声音自虹光之中传出来,说道:“我敢进来,就能出去,天下间没有谁能困得住我。” 说话间,虹光在凌宵宝殿之中迅速的扩散开来,在波浪之中,虹光飘飘渺渺。赵半妖看着陈景的眼睛,他本身则缓缓的远去,朝凌宵宝殿入口而退,在进来之时,他便留下了一抹虹光在那里。 陈景依然是睁着眼睛看着他,静静的看着他朝殿门口遁走,此时殿中依然虹光飘荡。赵半妖心中突然冷笑起来,暗道:“我以为你真能看我来,原来只时欺诈于我。” 只一会儿,他便已经到了殿门口。 凌宵宝殿之外,包括之外包括丘玄机在内人所有人都看着凌宵宝殿,他们的眼中,凌宵宝殿门口的清光之中一直有一抹淡淡的虹光,他们知道,只要有这一抹虹光在,赵半妖随时都可能遁出来,有些人已经打量了几次丘玄机手中的黑弓。那黑弓可不简单,相传洪荒时期有大巫擅使弓,得祖巫传授战技,据说此战技持弓而舞,玄妙莫测,舞至高妙之处,张弓而射,可落日月,所以这弓被世人称之为落日魔弓。 而丘玄机在得此弓之后,便将之称之为九幽魔魂弓,因为每当他拉开此弓之时便会听到弓中似有魔物在咆哮,而且,此弓是他在九幽之地得来,所以便以九幽魔魂弓为名。 突然,凌宵宝殿门口的水韵之中的虹光浓郁了不少,外面的人立即发现了,心中都暗道:“这赵半妖的化虹之术果然神妙难测,不知丘玄机是否会真的将那弓给他呢,若是不给,只怕将会有一场好战了。”事不关己的都等着看好戏,唯巫妖两方都暗自警惕着。 虹光在凌宵宝殿门口闪耀。 丘玄机突然之间便已经将九幽魔魂弓拉开,满弓,一道光。 虹光将溢出凌宵宝殿,也是最盛之时,箭光射进了最中心。 赵半妖惊骇欲死,就在他心中得意自己要出了凌宵宝殿之时,迎面一道白光冲入眼中,那杀气仿佛从天而降,若要用另一样东西来形容的话,就只有当年那年受一个道士以雷法偷袭时和现在一样。 箭光来得极快,只是一念之间。 他虽然将要出凌宵宝殿,但是毕竟还没有出,若是在外面的话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躲过,当年在昆仑山中他就在被偷袭之后假装受伤掉入山中,反过头来去暗算丘玄机。但是现在他出殿的路被一箭封死,这一箭来得太巧,也来得太妙,更是狠。 而赵半妖只感受到凶险,致命的。 他避之不及,在箭入眉心的那一刹那,奋力遁避开来,那箭却没入了他的肩头。那股杀气直朝他的身形经脉之中钻去。还不等他驱除,便听到陈景的声音:“我说过,你出不去的。” 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双眼之中看到了一尊神像,这是石像,却像是已经活了过来,才一出现,便见神光一闪,消失。他眼前景象缓缓暗淡下去,唯有一尊散发着神光的石像能看到,无论他闭眼还是睁着眼睛,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一尊神像,这神像就是像是天地间唯一的存在,一双石眼静静的注视着他。 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耳无所闻,赵半妖知道自己被镇封在殿中了。这是他进来之前没有想过的,同时在心中对丘玄机大恨。他却没有想到在他要离开之时,陈景所说过的话,那几乎判决一样的话已经应验了。 第321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丘玄机突然的出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或者并不是,但是赵半妖中了箭,再也没能出得来了。妖族还有人在,其中有曾经的天地十三妖中的,说是曾经,因为十三妖中已经死了好几位,而且有着新一代的妖成长起来,比如现在仍然只闻其琴音不见其人的琴魔石岩。还有刚才被丘玄机一箭偷袭般射杀回去凌宵宝殿的赵半妖,又有那个与赵半妖总是形影不离的锦服公子,他名叫丹青公子,爱书法爱画画,更爱女子。爱美貌女子,同赵半妖爱奇特法宝一样爱到了骨子里,已经成了一种魔障,他们自己也知道,只是改不了,所以才是魔障。 另有一个大妖便是是乌霞大王,在这里没有人称他为大王,只称乌霞,他心中虽然有怒火,对于一切不尊敬他的人都有怒火,却也忍着没有发作,自他当年被陈景从他手中将人救走之后,他便突然感觉到了天地的剧变,才发现,自己的乌霞岭已经不再是如自己想象的那般飞鸟难渡仙神不近的了。 他们没有动,虽然都是同为妖族,同在太子座下,但因别人的事而去与他人拼命的事他们不会做,妖族没有这个传统。承天效法殿的那位娘娘座下的人相对于妖族来说自然是要少了许多,丘玄机与杨红红是两个,实力提升后的九阴是一个,还有一个则在在丘玄机一箭射出后便出现了的纳兰王。 纳兰王是城隍,而且还是称王了的城隍,但是不知为何却受了娘娘的召,归到了她的座下。 紫微殿的太子曾说过,最有威胁的便是这个承天效法殿的娘娘。最神秘者则是勾陈上宫中的那位,而最不想得罪的便是神宵玉清府中的长生道君。最为危险的,则是青华宫的太乙。太乙是那位灵山救苦,当他分身收回之后,便是太乙,太乙救苦。 罗浮依然还是那个罗浮,也已经不再是那个罗浮。千百年来,罗浮一直承载着这样一句话——天下剑仙出罗浮。现在依然如此,尤其是在兆先真人元神成时,一剑纵横天地间的时候,更是到了顶点,有人说自离尘凭绝仙剑摆下绝仙剑阵之后,罗浮就开始走向没落,也有人说是斩仙剑在被绝仙剑斩断的那一瞬间,就注定罗浮剑派终将会泯灭于那万丈飞雪之中。 这些年,罗浮非常安静,安静的让人都会忘记了罗浮的剑仙,尤其是现在天庭凌宵宝殿出现显世于九天之上。当离尘自凌宵宝殿之中重伤而逃的消息传出之时,这也就像海中的一朵浪花,虽然颇为突然,却也迅速的被淹没了。 此时的罗浮山顶,正有两人站在那飞雪之中。 一个是青衣道袍,腰间别着一葫酒和一把白鞘的剑。 另一个则是黑袍罩身,脸如骷髅,皮包骨,若非是她脸上能看到皮,一定会有人觉得那只是披着黑衣的骨架。 青衣道袍者离尘也,也必定是离尘,唯有她总是一袭简素的青衣道袍,却总是有着一瞬即逝的光芒。 另一人则雪儿,自称巫妖,素来神秘,有见识过她手段神通之人送其一号曰——巫妖王。 “巫?”离尘头也不回的说道。 “万年雪花开灵,却又被姐姐以祖巫精雪点化,应是巫妖。”雪儿说道。 “至少沾了个巫字。承天效法殿的那位娘娘召天下的巫,你怎么不去。”离尘道。 “我的生命不属于巫族,只属于姐姐。”雪儿说道。 “你的姐姐是谁?”离尘问道。 “是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雪儿说道。 “雪山之中封禁的那一个吗?”离尘问道。 “是。”雪儿说道。 “那是谁?”离尘说道。 “你终于想知道了。”雪儿说道。 “说。”离尘在风雪之中突然回过头来,冷冷的说道。 雪儿笑道:“那是祖巫玄冥。”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离尘问道。 “我不知道,你是罗浮的掌教,你应该是知道的。”雪儿说道。 离尘却不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空,那个方向有着天庭凌宵宝殿。 雪儿却继续说道:“难道不是吗,你应该知道了许多东西吧,你应该在天庭之中,听命于长生道君,但是你却在这里了。” 离尘依然没有说话。 雪儿继续说道:“那陈景虽然不错,却根本就不可能把你伤成这样。” “他的改变是你想象不到的。”离尘突然说道。 雪儿说道:“改变再大也不可能让你受这样的伤,你只是不想要听命于长生道君而已。” “你很聪明。”离尘突然冷冷的说道。 雪儿还待再说,眼中只看到一道白光当头斩下。刺眼的剑光将雪儿从头到脚的剖开,只见片雪花给飞,雪儿消失不见。这时剑吟之声才在天地间纷扬开来了。 山巅的风雪卷动,离尘的道袍飘起,黑发飞扬。白光一闪,绝仙剑已经入鞘,她腰间酒葫已经摘下,仰头喝下一大口。 只听她朝满天的风雪冷冷的说道:“我的剑由我自己做主,谁也掌控不了我的生命,谁也不能。” 勾陈上宫之中,有人问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站在宫门口的颜洛娘头也不回的说道:“他是一个很平常的人。” “那他是一个什么的神。” “他是一个很平常的神。”颜洛娘说道。 “怎么个平常法?” “不知道,处处平常,我没有发现一处特别之处。”颜洛娘说道。 “那他为什么能有这么高的境界。” “很正常,他一步步走来,做着一个人、一个神祇应该做的事,自然的就会有这样的境界,不是吗?”颜洛娘说道。 端坐在那里人过了一会儿又说道:“是啊,做一人该做的事,往往会很耀眼。你若是想去帮他就去帮他吧,这勾陈上宫我也只是来这里寻找一样东西而已。天庭凌宵宝殿于我阴阳观来说什么都不是。” 颜洛娘回头看了看,然后出了门,化为一片飘渺的月光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殿中唯有一个独臂人站在那里,他正是李慕仙。 凌宵宝殿之前,虚空之中突然洒下一片月光,颜洛娘无声显现出来。顿是有人笑道:“哟,这是广寒宫主吗。怎么,不在勾陈上宫守着宫门,怎么到这凌宵宝殿来了。” 说话者是丹青公子,他看到颜洛娘出现后,手中的折扇便已经展开了。他说话间已经朝颜洛娘踱了过来,颜洛娘只是冷冷的看着,在许多年前,她还只时泾河绣春湾的打鱼女,还只是一个随时都要被祭入河中平息鱼妖怒火的祭品之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在她将要被祭入河中之时,就曾看着天空想着:“愿来生来鸟,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 而现在她站九宵之云外的天庭,站在凌宵宝殿之前,在这天下的大妖面前,一点惧色也没有。 当丹青公子要来到颜洛娘身边之时突然停住了,笑道:“听说广寒宫主有一柄广寒剑,绝世无双,神妙莫测,不知宫主可否拿出来一观呢?” 颜洛娘侧头看着他,说道:“你要看?” “我想大家都想看。”丹青公子手中折扇一转,笑着说道。 颜洛娘突然冷笑道:“你自己不敢,却说大家想看,可惜,今天月色不浓。”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丹青公子大笑道:“月色不浓,广寒剑便不美了吗?” “非广寒不美,只因我爱看魂魄在月色之中消散时的惊骇样貌。”颜洛娘说道。 平时的颜洛娘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与不少人斗过法,与人陌生的人说话的次数反而很少,她除了手中的广寒剑,仍然还像那个河前村的小姑娘,对于世间所有修行者她都保持着一种敬与淡淡的畏,若非必要,她绝对不可会主动行法施术。 但是今天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或者说是自从天庭现世之后,她的心就没有静过。 “哈哈……”丹青公子大笑,说道:“都说月满中天,广寒无敌,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广寒宫主是否还有已经是真正的广寒宫主,三十年前,你们广寒宫给我的伤,就以你的身体来偿还吧。” 丹青公子想到了三十年前,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位女妖,正要凭阴阳噬阴妙法吞噬了那女妖纯****气,却被一道突然而来月光的偷袭,若非他遁走的快,只怕现在早已经死了,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仍然是被残了身体,而且他的身体是化形后的身体,被那月光伤了之后,居然无法再生长了,这成了他心中永远痛。后来他百般打听,才知道这世间只有广寒宫有着那种如月光一样的剑。 丹青公子一步步的逼了过来,那边却突然有人嘲笑道:“一个活了三百年的妖怪,也好意思朝一个才活了数十年的人出手,妖就是妖,即使是化形了也不过是妖物,哪怕是在人间活的再久,也是仍然改变不了是扁毛畜生的本性。” 此话一出,在场的妖族个个怒目,这个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广成道场元真道人。他曾在陈景第一次兴浪上昆仑之时,凭一枚蕴含着三味真火的大印镇压着陈景,差点将泾河的灵力烧尽。 他说这话时,手中托着一枚古朴大印一步步的走过来,神情威严。 然而,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他手中的那枚古朴厚重的大印上,只觉得那不是一枚印,而是一座世间独一无二的山正扑面而来。 第322章 我的样子 元真手中托着的印让人心惊,仿佛如一座庞大恢宏的大山压了下来。这种气象不光是丹青公子看到,周围的人也都感受到了。 凌宵宝殿之前的气息立即凝重起来,因为那大山像是会朝四面八方压下。气机牵引,一个个人身上的气息都有了变化,每人头顶都浮现出了不同气韵,其中以那个面貌丑陋的正阳道人最为凌厉,只听他手中戮仙剑不断的颤动,不断的发出剑吟声,仿佛要出渴望出鞘饮血一样。 这是示威,不光是向妖族,而且是向在场所有人。 丹青公子的头顶突然浮现一片彩霞光华,其中隐隐能看到一幅美人图,此图名叫千娇百媚图,其中每一个女子都是世间有着特殊神通或法术的妖精、灵物,被慑入精魄,从此受丹青公子驱役,而且这些女子还能吸纳生灵之精魄成长,有着诡异莫测的神通。 千娇百媚图一现便又消失了,却见一个穿红裙的女子丹青公子头顶浮现,朝元真道人盈盈一笑,竟是有一种天地为之失色的感觉。 剑吟声跳动,颜洛娘地身上朦胧着的月光更盛了,丘玄机的头顶隐隐浮现一把黑弓,其他的身上也都升腾起颜色各异的光华,隐隐间各有法象缔结,唯有那只闻琴音不见人琴魔石岩出的琴音在虚空之中音调不变。 这千娇百媚图中出现的女子与元真手中的大印一样,都是无差别的展现着威力。 当大家一看到元真手中大印不由自主的想到番天印,不禁心中都暗想:“怎么他居然能够驱动番天印。”不过又想到离尘能够驱动得了绝仙剑,正阳能够御使戮仙剑便又释然。 有传言戮仙剑是被金鳌岛中所有的修士以生命献祭,这才而使戮仙剑再次出鞘,又再次显耀于世间。也有人说绝仙剑之所以能够被离尘使用是因为金鳌岛主虚极与黑山老妖及苦海妖僧祭奠绝仙剑,这才让绝仙剑到了离尘的时候被她掌握。 而据说番天印有了损伤,所以这些年来没有人驱动。还有人说是因为崆峒山没有法力高强之人,所以无人能驱动得了。 丹青公子的千娇百媚图自然比不上元真手中的大印,哪怕是再玄妙也比不上,因为这个如高山一样的大印就是番天印,这世间也只有番天印才能有这样让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只见那大印的一角不只是被什么得利器给斩去了,而且印背上有着不少的划痕,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虽然千娇百媚图比不番天印,但是无论什么法宝也得看是什么人在使用,只见那个红衣女子微微一笑,虚空生香,而元真手中大印呈现出的那种高山止仰的气势为之一泄,只听元真道人怒喝一声,说道:“找死。” 然而还不等丹青公子开口,旁边的乌霞大王已经怒道:“我看你是找死,不要以为有着番天印在手,就敢小看天下妖,你不要忘记了即使是广成子当年持完好的番天印也陨落了,更何况你。” “番天虽损,但你还翻不了天。”元真道人冷冷的说道。 他的话一落,却是没有人接话了,然而虚空却像是凝冻住了,唯有那琴音还在飘扬,只是这琴音之中却透着缠缠绵绵的杀意,让在场的诸人越发的蠢蠢欲动。 仿佛在他们之间有着一根紧绷着的线,只要有一丝挣动,就会有着出同惊世骇俗的一场征战。 自千多年前的天河劫后,这算是天地间又一场征伐序幕。 他们都是天地众生之中的俊杰,要么是有大机缘的,要么是有大毅力者,还有些是有大悟性之辈,没有一个凡俗。 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波动,听不到,见不到,也捕捉不清楚,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传入他们的耳中,其中那些人耳中听到的也各不相同。 其中有人耳中听到:“入殿,诛陈景,夺王座” 也有人耳中听到:“离开凌宵宝殿。” 颜洛娘看到了妖族之人在微微倾听了一会儿之后,立即化为灵光朝凌宵宝殿冲去,但是却有正阳手戮仙剑寒光飞逝,比他们更快的出现在凌宵宝殿之前,一剑排划而出,一片剑光披斩开来,竟是不分敌我。 颜洛娘腾身而起,化为一道月光飞上九天之上,她的耳中也听到了声音:“他们已经商定,由座下之人入殿。” 颜洛娘耳中听到这个,人已经在天空之中朝下面一看,只见妖族之人朝凌宵宝殿而去,道门中人同守着不让入。而巫族的纳兰王也退了开来,显然他也是不打算进的,但是丘玄机却并不离开,显然是因为杨红红陷在里面,想进去救出来。除此之外还有数人站在那里,其中有一人是颜洛娘认识的,就时木真,他们没有动,也没有离开,看来也是受命要进去的。 五座殿,勾陈上宫与承天效法殿都没参与进去,而另外三座却有些志在必得的意思。 很显然,他们在大家所感知不到的地方进行了商议,若是用世间俗语来说,定然是有了交易。 陈景没有听到,但是他感受得到,那些东西虽不成声音,不成语言,但是陈景却心知肚明的知道了许多。当身形一晃出现在凌宵宝殿前,一剑倾泻一片杀戮剑光,阻挡着所有人进殿之时,陈景一点也不感到突然和意外,他只是感受到这戮仙剑的剑意与绝仙剑的区别。 绝仙剑出鞘是一种绝杀之气,而戮仙剑出鞘则是杀戮之气。如果说绝杀之气带给别人的是一种绝望的话,冰冷的绝望,那么戮仙剑则是疯狂,疯狂杀戮,尸山血海。 戮仙剑一出,那一片朝凌宵宝殿冲来灵光顿盘旋而回,却有灵光立时消散无踪。当他转身进入凌宵宝殿之时,殿中已经有了一个人,这个不是别人,正是木真。 木真额头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头顶九点胭脂的般的戒疤散发着一片红光,照在河浪之上,又反照在他的身上,让他那一身灰衣竟有染血的味道。 “我佛……”木真高唱一声佛号。 而当他念出这一声这时,正阳进来了,抬手一剑刺出,一片疯狂之意席卷而出。 木真身影在剑光之中被的七零八落,甚至鲜血衣衫飞散,然而却有“慈悲”两个字依然响起。就在离正阳不远之得,木真再次现出了身形来。 而这时,一道箭光破入殿中,化为一个,正是丘玄机。 然而与丘玄机几乎同时进来的是昆仑山中千年护教弟子无尤。他一进来,便只是站在门边,门外数道灵光激射而进,无尤连续数拳打出,点点灵光在他的拳下消散,有些是崩散化为人,倒飞而出。却也有灵光散而复聚,也有灵光居然灵动的绕了过去。 短暂冲突转逝即逝,刹那间平复。当他们静下来之时,立即发现了所处之地的凌宵宝殿是多么的特别,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离尘手持绝仙剑依然还会重伤而去。也明白了为什么有丘玄机的九幽魔魂弓在身边的杨红红还会出不来。 这凌宵宝殿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之中了。 当他们感受到这一点之是,立即静了下来,他们看不到陈景,但是却能听到陈景的声音。 只听隐约的河浪声中陈景说道:“想不到我陈景居然能有此殊荣,能得诸位世之天骄共入此殿,同诛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神祇,只怕这世间,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世发生了。也许,许多年后,这个世间再也不会记得曾有过一个我,但是这个时候,我想,你们会记得我,并永远的记得,无论你们将来是飞扬九天还是沉沦泥沼,我的样子,你们都忘记不了。” 这声音很轻,却清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这声音像是有着魔力一样往他们的灵魂之中钻去。但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这声音的特别,因为他们的眼中出一座座的石像,这石像不知从何而来,来自虚无,来自于阴阳之间。 石像呆滞的面容在他们看到的那一刻像是已经活了过来,石像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他们的心中,石像冰冷的面容印在了他们的心中。 第323章 显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闻名于世间的是他那飘渺如风雨,奔涌如**的剑术,而这些十来年,他的剑由实转虚,越发的飘幻而诡异了。 这突然出现的石像,在任何人看听来都应该是一种诡异的法术,然而,众人却仍然感受到了石像的身上有着绵绵不绝的剑意,这种剑意让大家立即想到了神祇,只有一个真正的神祇才会有这样的剑意,因为剑意之中有着一种庇护的坚定,虽未形成那种庇护众生的煌煌大势,却也已经形成他个人独特庇护之剑道。 在陈景成为河神起,他便开始庇护,初时庇护的是河前村,是绣春湾一域的生灵,是属于被动的。随着赶时间的过去,他为世间神祇之心慢慢的定下来后,在绣春湾河神庙前被一个魔物问起仙、灵、妖、魔、神的区别,他说到神祇之时,便用了庇护两个字来。 如果说那两个字在说出来的时候仍像是飘浮在水面上的浮萍,那么现在这两个字已经是根深蒂固于他心中的大树,已经可以遮挡烈日狂风,形成了他自己庇护之意。 这些年的经历,让庇护两个字终于生根了,在入凌宵宝殿之后,面对叶清雪作出承诺后,终于发芽了。庇护一人是庇护,庇护众生也是庇护。共通之处,足以让他的心境圆融,虽然现在或许还比不上前人的高度,但是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圆融世界。 在凌宵剑域之中的人立即要将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心念间的石像驱除,却一时无法。 这不是法术,不是神通,而是一种意。 虽然此时还不能显于阴阳之间,不可在这大千世界之中出现,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们的眼中、心中、思感之中。这让他们一身的神通法术都用不上了。 一个个双眼注视着那虚无之中一双石眼。 一时之间,凌宵宝殿之中静寂,原本杀气腾腾,只一会儿全安静了下来。外面的人不知道,又有人冲了进去,却才一进去,双眼便看到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的双眼透着奇异的光芒,仿佛勾魂摄魄,才一对上,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法力被镇住了,动弹不得。 在殿外没有进去的纳兰王看着凌宵宝殿,心中暗想:“即使是你这些年提升的再高,这次只怕也活不下去了。叶清雪已经无法帮助你了,其他的人,帮也无用。” 纳兰王不禁又想起当时曾在霸陵城时的事,只有同在霸陵城中的他才知道当时的霸陵是什么样子,这么多年来,那景象仍然历历在目,他一直都想将之忘记,却忘记不了。在他看来,那座霸陵城最后会变成这样一点也不奇怪,在这个处处都信奉神明的天地间,一座由信奉神明的城池,一步步走向绝望,最后怨气冲天,那是多么的可怕。他时常会想,当时要是自己离开的晚了,会不会被满城的怨气给冲破了那么多年来心境。 他本以为这座城将不再会有活着的生灵,不会再有正常的人类,哪怕是正常的魂也不会有,但是陈景出来,而那城却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可怕了,竟然成了一座魔城。他一直在想,那座城一定还有着他所不知道的秘密,并非就只是那一枚秦广王印而牵引着这么大的变数。只是他这么多年来都没能下定决定进去,近年来,越发的生不出再进霸陵城一探的想法了。 因为那霸中已经孕育出了一个真正的魔,一个魔中魔。 进入到凌宵宝殿之中的人只觉得河浪之中有着无穷无尽的石像,没有人能数清,因为他们只看到便会陷入一种抵抗当中,抵抗着石像眼中逼压而来的意念。 若是凡人见了,只会觉得这石像灵性逼人,心中自认为这是一座神像,应当心存敬畏与信任,但是他们是修行之人,在他们的心中不可存在一尊神像,他们的心中只能是清清静静,又或者可以有任何东西,但时绝对不可能被一座神像占据。 所以他们必须要将之驱除,可偏偏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一时间,一个个着了陈景的道,一个个可不言,身不能动。 没有人知道河浪之中有多少的石像,而陈景自己却知道,总共有三十二座。 这些神像来自世间的神庙,他们所见者,皆是世间信奉庙宇之中所供奉。他们所不知道,那种冥冥之中镇压着他们的力量,并非全都来自于陈景,而是来自于世间人们对于陈景的信仰,是香火愿力。 凌宵中琴音依然在传递着,却并不如之前那般的灵动了,琴音在河浪之中仿佛有着颜色,飘飘扬扬,琴音之中一个人若隐若现。 之前只一直听他的琴音,不见他的人。只有陈景知道他是最早进来的殿中的人。 琴音有些断断续续,而琴磨石岩的声音也慢慢显化出来,他的手中仿佛怀抱着那一尾石琴。他的身体忽明忽暗。 这时,琴音之中听到他说道:“这个世界上,神祇无数,但是能如你这般的,我却没有见到一个。想不到,你居然比我们都先走踏出这一步。” 在他的说出这句话后,身体彻底的显化出来,同时琴音断去,因为他也和其他的人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地无穷的广阔,神祇数不胜数,这些年来越发的多了,而霸陵这一带现今只有唯一庙宇,就是河神庙。陈景三十二座神像有大半是来自于霸陵地区。其余则是在霸陵之外,有些离霸陵有着千万里之遥,而有些则从霸陵地界传导过去。那些离得千万里之遥,从九天之上看去的话,会发现那是一条蜿蜒曲线。 那是李樱宁曾经所走过的路,现在他又一次的在这条路上走着,他刚从霸陵之中出来。霸陵的每一座神庙他都到过,并在当地宣讲着陈景的事迹,并号召大家心诵《河神守身经》。 然而就在李樱宁踏出霸陵之时,天下间的河神庙之中都渗出神光,神光透出屋宇。即使是白天都能看见,当各座神庙周围的人来到河神庙时,他们发现《河神庙》那三个字在光华之中竟要消失了,一直到晚上,那三个字终于消失。 而神庙之中透着浓郁的香味,就像是这些年来供奉的香火地的香味一次性出涌出一样,同时神光化为烟雾,神庙之中也看清了,只隐隐看到神庙之中的神像如一个高大的人一样注视着庙外,他们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这一天在后世之中被人们称之为显神之日,同时还有一个称谓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缔结的。 第324章 小圆融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神庙中的奇异一直持续着十多天才消失,在消失后,神庙屋宇各处出现各种咒文,这是在建庙宇之前绝对没有的。这样的改变让人们在夜间看神庙有着清辉光华。时强时弱,他们想探究出神庙上光华强弱变化的原因,却终于一生也没能明白。 而最为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神庙之上“河神庙”三个字消失之后,竟没再出现什么字,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在他们彷徨不安之时,这一天,乌云密布,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一天一夜之后,正是晚上。 漆黑的天空之上,不时的有光华一阵一阵的自乌云之后闪耀。 光华之中能看到浓郁的乌云之后有一座大殿的一角露了出来,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景却清楚的很。因为这些光华就是因他而起。 凌宵宝宝殿之中依然站着十多人,个个呆立着,现在他们比起十多天前来,身上肌肤竟有了一丝石化的感觉,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从此站到永恒,化为石像。 在这凌宵宝殿之中一切都在陈景的掌控之中,而且他一次性镇压这许多人,看似无比的轻松,实则他非常的艰难,艰难到现在这些人动不了,而他却没余力再去杀他们,无法再另施任何的法术。 有人凌宵宝殿之外看到里的人站着一动不动,不清楚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一个个惊疑不定,有人忍不住踏入其中,却在才一进去便凝立不动,这让在外面一直徘徊着的人更加的不敢进了。一个个的徘徊着,他们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修者,在大地上都可立山头建洞府的。而现在却不敢去这座看似平常,实则莫测高深的殿。 陈景也不知道还能镇住多少人,也不知道还能将他们镇住多久,他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很吃力。殿中没有一个凡俗之辈,他们个个都是心志坚定的,都是驱除着心念间的那尊神像。 他感觉自己就像憋着一口气在与他们角力一样,像是最原始的比拼着耐力与体力。当力尽的那一刻,他面临便是死亡,不会别的路。世间的神庙定然也会崩塌,他的信仰,他身上的愿力定然散尽。 这不是法力比拼,也不是斗神通,而是一种心中之意的显化,当一个的法术神通未能产生真正的思想、生命、灵魂之时,就永远成不了自己的道,只有成了自己的道的人,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一挥手,就足在天地间化为术法。 所以只能凭心中道意去抵挡,无论是谁修行到了一定的时候都会在心中出现自己的道意,只是这些道意只是一道道、一条条,不成世界,不成体系,不圆融。 道意无正邪好坏,无强无弱,只看个人领悟的深不深,圆不圆融,若是不圆融,哪怕是法力再高,领悟的再深,只怕也难抵挡得了此时的陈景,因为陈景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小世界,有着一个较为圆融的道意,这就像是道之果实,只要时间足够,就会生根发芽,或者说是时间足够就会形成自己世界。 这世界不是真实的那种世界,而是心中世界,或许有一天可以显化于这大千世界,或者永远不能,但是足以让一个人在其中永恒。这是陈景的想法,也是这些年来他一直思索的东西。 千年前的天河劫后,世间不再有元神之上的人,但是世间却有着元神仙道之上的划分,分别为仙、神、道、圣,而现在他却有了自己划分方式,他认为一个人先不论他的法力有多高,而是要看他的道意思想有多圆融,这与仙、神、道、圣的划分方式颇为不同,仙神道圣那是对于这个天地的理解与感悟的不同程度而划分出来的,而陈景自己心中这个境界则是对内的,一个对外一个对内,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 他认为在一个的心境思想未能圆融之前的修行,是让天下间修行之人迷失的一个阶段,这就有像是一人从出生后在世间的成长学习,婴孩时期的教育,孩童时期的学习,一直到他们成年,并组建家庭,这是一个人踏上独立的标志。用陈景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修行之人形成一个自己的小圆融世界。这个小圆融世界与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息息相关,一个家庭有贫有富,但这都只是最初,这个一开始组建的小家庭世界会成长成什么样子还得看以后,也许会是一个传承千万年的世家,可能是一个王国,也有可能是三代而亡的富贵人家,还有可能是一代尚且难过完全便崩散。 陈景认为,他自己已经是到了小圆融的境界了,而眼前的这些人,有些已经到了小圆融的边缘,而有些人虽然法力高,却差之甚远。 一个圆融世界的形成不在于他的法力有多高,也不在于他神通有多广,这就像是一个家庭的组建的长久与融恰,不在于有多么的富贵,而在于那种心意到了没有,心意若是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法力强弱,与神通广大并不是形成小圆融世界关键,但是当小圆世界一朝而成之后,那法术神通必将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且对于未达小圆融的修行之士来说,有着压倒性的优势,这也是为什么陈景能够在凌宵宝殿之中一人对这么多法力神通都不弱于他的人。 这些人离小圆融最近是琴魔石岩,但是他的道意却是湿润如水,每一次他出现之时,必定是天地之间的杀伐之地,而且他的琴音仿佛也蕴含了天地间的所有杀伐之气,可偏偏他的道意最让陈景感受不到威胁。 而对陈景冲击最大的则是木真,陈景不知道他到底有着什么来历,只感觉到他的思想之中蕴含着一团火焰,一但爆发出来一定会焚烧一切。这是一种什么道意陈景不知道,心中却在暗想着:“这道意一定不是木真自己所孕育而出的。” 除此之外,丘玄机虽然离小圆融还较远,但是他的心中世界却最为纯粹,就像他的射出的箭一样刺眼,他的世界竟是只有杨红红,这是陈景感受到的。这种意境注定他以后形成的小圆融成不了大格局,但是却会是极纯粹的,往往纯粹的东西最为危险。 身怀道门护教玄功九转玄功的无尤他的道意世界竟也是守护,守护的是道门,只是这个道意之中却有着一道深深的裂痕,这唯一的裂痕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形成小圆融,若是他哪天将这裂痕消除了,必定会对陈景产生巨大的威胁。 其他的人各不相同,竟是都离小圆融不远。 但是这些人中注定要有人就此止步不前。 第325章 心中世界 陈景能够将这许多人镇住,足以惊世了。谁也想象不到,另外五座殿中现在的主人也没能想到,紫微宫太子他能够通过已经初步祭炼的紫微宫,感受到凌宵宝殿之中传导而来的道意,意感之间,如双眼目视,但觉那是一团沸团水,内里不断的翻涌,却没有一丝溢出。仔细看去,能看到一道道不同韵色的。 他心中不禁想到了“圆融”这个词,不同的东西融合到了一起,这便是圆融。但是从那其中不同的韵色来看,显然还没能彻底、完全的融合。 “想不到他已经到了这般的境界了,难怪能够让他们没有还手之力。”太子想着:“现在座下无人是他对手,即使是揭开招妖幡,天下只怕也再没有一个妖能够在凌宵宝殿之中战胜他了,这样不过是徒惹他人笑而已。但若我出手,虽一定能胜之,那神宵玉清府的长生道君与青华宫的太乙救苦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想到这里,一时之间竟是再无更好的法子,心中暗暗生恨:“早知他有如此本事,在之前就应除去他。”他相信其他的人定然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就在他心中想着要不要出手之际,青华宫上却有金光冲宵起,金光之中隐隐间可以看到一个丈八金身的和尚若隐若现,看不真切,金光中的和尚也不够凝实,但是却有一种直冲心灵的大情怀。 太子心中冷笑,突然朝虚空讽刺说道:“这是慈悲呢,还是普渡众生。” 青华宫上空的金光之中的金身竟像是也开口了,他说道:“自是慈悲为怀,普渡众生。” 这声音乍听上去有一种冷漠疏远之意,但是略一回味,却又会感觉到那声音之中有着一种视众生如一的真正大情怀。也只有这样的情怀,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才能在说出这种话时不让人感觉虚伪与做作。 太子自然也感觉到这声音之中那种情怀,但是他对此颇为不屑,在他心中,这世间并不会真的有这种人。即使是真的有,如太乙救苦这般也是因为为修行才能这样的,并非是一出生便是如此。所以他心中对于这种人都很不屑,他心中坚定的认为,无论是妖还是人亦或是巫,都是有着各种不同性情的,而这个西方佛家的修行则是将一个生灵最起码的性情给抹杀了。 “世尊言行不似慈悲,也不见普渡,更不见对众生的均一,不知这又是为何?”太子似责问般的说道。 这是一种最直接的论道,同时,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修行之人来说,论道便是斗法,斗法亦是论道。 那边陈景在青华宫上现出金光金身之后便立即感受到了,他与妖族太子感受到的一样,然而又有不同,因为那青华宫上的金身似在念唱着无声的经文,即使是陈景也听不到,但是木真在凌宵宝殿之中,他能够通过木真身体内的变化而感受到那种如指引若唤醒一般的声音。 “他唤醒的应该是木真体内的东西。”陈景心中暗想,若是唤醒了,陈景可以肯定木真必定将醒来,而且会有巨大的改变,这个改变会被冲破小圆融境界。 木真思想中的一种冲击意识越来越强烈,仿佛他的思想之中蕴藏着火山一样的种子,只待时机到了,便发芽生根,及至爆发。 “他的心蕴藏着一个圆融而强大的道果。”陈景心中想到这里,突然有主意。 木真的心中是一个凡俗世界,世界并不大,这世界之中的人们都被一座妖异的石像奴役着,人们日夜操劳干活,都只是为得到更多的祭品来祭祀那座妖异石像。 而木真自己的存在则是摧毁这座石像,要摧毁这座石像就得先让这个世界的人们不再信奉石像,不再祭祀。而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平凡和尚,没有法术,没神通,即使是他拿着铁锤去砸石像,这石像也因为吹收众人信仰愿力而变得坚硬不无比。 这是在石像镇住木真之后,木真在自己的心中衍生出的一个虚幻世界,然而虽是虚幻不存在的一个世界,却是木真此时的心境,若是在这个世界之中他将这座石像摧毁了,那也就摆脱了陈景的镇压,他的境界定然会大提升,也许就此圆融。 一直以来,木真都是回到他自己所住小寺庙之中诵读经文,然后又去为人们讲经,虽然大多人并不理会于他,但是他却孜孜不倦的讲着,这是他心境的写照,而有时还会有人殴打于他,也会有送给些饭食给他吃。这个世界虽然不大,却有着各种人性,或恶或丑,或善或美,有麻木、有犹豫,有些纯真有些贪婪,这是木真对于现实世界的印象,所以就形成了这个心境世界。 当青华宫上的金身出现之时,陈景明显的感觉木真身上气息浓重了许多,为这个世界之中的人们讲经之时,已经有气象生出,往往总是会引得不少人驻足停留听他讲经,在他手持木鱼围着石像念着不知明的经文时,陈景居然感受到疼痛,仿佛他不是在敲木鱼,而是敲在了他的心口。 木真的改变直接体现在了石像上,再真实不过了。 木真敲着木鱼,围着石像围动着,每一步,每一次的敲动着木鱼都有着一种无形的冲击力,就像是有重锤击在石像上一样。 突然,石像开口说话了。 “一个人,无论怎么样,总归是先要独自的活着,才能感受到生命魅力,不是吗?” 石像的声音很生硬,生硬之中又有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异。石像开口,自然是陈景在说。 木真微微的顿了顿,嘴里念动着的经文也断了下来。但是他中敲木鱼的手却顿了一下又敲动着,脚步也继续围着石像而走。他的嘴里却开口说道:“一个人,不能只想着独自活着,要不然他会错失世间许多真善美和假恶丑。” 石像顿了顿,说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可能会感受不到你的身体内有着另一种思想火花。你不想承认,还是在害怕。” 木真又停顿了一会儿,抬头目视着石像的双眼,天空之中突然乌云,乌云只一会儿便密布于天地,这个世界中的人们都消失了,唯有一道道自乌云之中划落的白色电光,和那狂风暴雨。电光闪耀之下,只见一个布衣和尚手持木鱼站在一尊巨大的石像抬头看着,风雨雷电之中,能清晰的听到敲木鱼声在山岗上传递开来。 这个世界是木真的心中世界,一都是随他心念而起。风雨雷电这种天象也不例外。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 木真的身形并不壮实,在石像面前更不高大,大雨将他的灰布袍淋湿,雨水顺着他的光头流下入衣领之中。而此时他抬头问着石像,声音不大,但是无论是声音还是身体都如标枪一样。 “你们总是爱说这样的话来显示自己的高深吗?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一定非常矛盾。”石像说道。 木真抬起的头平视,侧身,又开始围着石像转动着,一边敲着木鱼。 转了一圈之后,他说道:“我在很小时候就感觉我的身体内住着一个人,一个总是会在我梦中出现的人,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的存在,直到我被师父带到渡尘寺中修行。这个人就再也没有在我梦中出现过了,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他的存在,而且处处影响着我,我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我自己充分思索之后的选择,每一样法术,每一段经文都是我自己努力理解修行的。但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石像,手中敲着木鱼的手也突然停了下来,他直视着石像的双眼,仿佛能够看到陈景的双眼,他说道:“但是我每一次进步,都发现我是被身体内的那个人引导着在前进,每一次的进步,每一次选择都会有这种感觉,你能想象得到吗?” 石像沉默,这是陈景在沉默。 木真没有得到陈景的回答,他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你是不会理解这种感觉,你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进步,每一次悲伤与快乐,至少都是你自己选择,你会有悔恨,会有牵挂,会有仇怨,会有想保护的人,而我的一切都像这风,像这世间的云,像那流水与大山,都无法自主,所以,你说我身体内还有着一个思想火花,那请你回答,我知道又能如何,承认又如何?” 石像沉默着,木真敲着木鱼围着石像转动着,随着木鱼声响起,他嘴里还念起了经文,陈景只觉得他的木鱼声透着一股无奈与挣扎,又着一种孤寂和就此随波逐流的安详。 “矛盾。” 这是陈景从木真敲的木鱼声中感受到的。 每一个修行之人都是孤寂的,每一个修行之人也必定是敏感的。 陈景知道,若是木真放弃挣扎,那么他就会全盘接受心中那个思想火花,那他自己的思想也就会被取代,那时就是他突破之时,石像也定然再也镇不住他。 陈景没想到木真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居然蕴藏着这样的一颗心,又想到了他自己,再次说道:“无论怎样,一个人,总归是要先独自的活着,才能感受到生命的魅力的。不是吗?” 石像上传来的声音不在生硬,而是发身内心的,不像是对木真说,而像是对陈景自己说的。 这一句之中是饱含了真挚的感情在内的。 木真突然抬头,突然问道:“难道你和我一样?” 第326章 独自活着的人 漫天风雨,一抹雷痕独破万里云,映照小千世界,唯石像立山岗。 僧立石像前,持木鱼,凝定不敲。 仿如问道,等待着石像的释疑。 “我当然不是。”石像口吐人言,僧人依然凝立不动,显然他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又或者是根本就没有相信。 石像继续说道:“我自小随老剑客行走天地,受他教导,被他开了灵慧,后来又在千罗山观道藏,随师姐学导引练气之法,最后继承河神之位,纳信仰于泾河、霸陵,才有今天的我。” 陈景解释着。 木真突然说道:“你本不用解释。”说罢,又低头闭眼,绕着石像敲起木鱼来。 地上草地已经被他踩出了一圈空白来。 石像上发出了一道笑声,随后说道:“那你觉得我说的对还是不对,无论怎么样,一个人活着,先要有一个独自的活着。” 陈景所说的这个独自的活着,并不是单纯的指一个活着的生命,而是指一个独立的思想,做为一个修行之人,必须要有一个独立的思想,如若不然,那便算不得修行之人,最多只是一个术士、方士。他相信木真知道他的意思,木真也肯定知道,他在围着石像转了几圈之后,突然说道:“你说是没有错的,但也未必对,我现在不能反驳你。” 说罢他便在石像下坐了下来,任由狂风暴雨拍打在身上,手中则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鱼。 世间之人,若要分的话不过是三类,一种为人云亦云者,二种人便是择爱听之言信之者,第三种则是有着独立思想者,此种人每见一事,必能究出其因果关系,对于世间之事,必有自己独特之见。陈景所说的人便是这种,若要成为这种人,必定要经过漫长的时间修行。 陈景认为,那种人云亦云者并不算一个独自活着的人。 他不知道木真说不能反驳是反驳不了还是不能行反驳之事,虽然不知道,但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木真已经在努力的将内心之中那燃起的不属于他的思想火花浇灭。因为他手中的木鱼敲的非常坚定,显然,他是决定做一个独自活着的修行之人。 在木真的心中世界所发生的一切相对于真实的大千世界来说,只是一念之间。 青华宫上空的金身佛像突然朝凌宵宝殿看来,只这一眼,就像是洞穿了时空,看到木真的心中,看到了他独坐在石像敲着木鱼。 他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回答着那妖族太子坐在紫微宫中发出的责问。 “言行俱是外象,我所言所行,皆是同一心。无论雷霆诛魔还是导人向善,皆是出自一心,对苍鹰如是,对蚍蜉亦是如是。”金光中的和尚说道。 太子大笑道:“和尚,你可知道谦虚谨慎为何物啊?” “无论谦虚谨慎还里是张狂跋扈都只是因为他的内心不平静,不如一。所以才需要谦虚,才会谨慎,这是他惧怕人言,与张狂跋扈并无区别。我心中是这般的想,也是要这般的做,为什么不敢这样的说。”青华宫中太乙救苦,青华宫上空的丈八金身之口说道。那种天下之大,舍我取谁的感觉铺天盖地而下。青华宫中有人念唱着佛号,而别的人在听到他的话后一个个都皱着眉,身上冲起光华,似要抵挡青华宫上空金身佛像传导开来的那种威严,只是那是直荡心灵的一种感觉,不是外物法宝、法术所能抵挡的。所以他们纷纷化为灵光飞腾而起,远避开来。然而却看到下界有灵光飞腾而来,虔诚的拜倒在青华宫前。 妖族太子心中大怒,因为拜倒在青华宫前的人中妖族之人,还有多的初开灵智的禽类飞向青华宫。 突然,紫微宫上空出现一片焰火般的光华,隐约间似巨鸟啼鸣。啼鸣声中,那些在青华宫上宫盘旋的禽鸟一只只掉落在青华宫屋顶,转眼之间,那里本是百禽来朝和祥景象变成死尸遍布宫顶。 “和尚,你的慈悲呢,为什么不救他们?那么多的生命因你而死,你难道就不感到愧疚吗?”妖族太子坐在殿中大声道。 青华宫上丈八金身开口说道:“太子杀之,何言贫道之罪?古有天魔降临惑众生,却言众生之罪,太子此言与天魔之言何其似哉。” “原来这便是灵山世尊为人安帽立碑之言,这就是青华宫太乙救苦高论,你今日道我言天魔之语,明日便能给他人定同罪。真是大开耳界啊。”妖族太子大声嘲笑道。 两个人的话都在九天之上回荡着,紫微宫上空灰气翻涌,灰气不断的变幻出各种兽形来,极其逼真,形神俱备,只是不断的变化着,一只出现,另一只又隐去。 “太子此言大谬也,诸天生灵,生死俱有定数,然而修持却能改天命,他们观吾佛之法,顿悟过往,即使是现在死去,也是安详的灵魂,他日必投生于吾之极乐世界之中,不再受生死轮回之苦。” “极乐世界?这世间有吗?虚妄之言,也在这九天之上说与这周天生灵听。”太子的声音在九天之上漫洒开来,在天空云端的修士都能听得到。 “世间本无极乐世界,但在有了极乐之生灵之后,极乐世界便有了,极乐世界存在于每一个生灵的心中,每一个生灵都可以进去永享极乐。”青华宫上空的丈八金身说出来的话永远是那么庄严而认真,让人听了情不自禁的信服。即使是他说的是世间不存在的事物,即使那些修为高深的修士听了之后也忍不住的在想着,难道真的有那么一处地方。 在他们两人正在此处论道之时,那边神宵玉清府上空突然有清光冲起,清光如水,一个人自清韵如水的光华之中坐了起来,站直,这个人身上的道衣法冠都极为清晰,宛如真物,而他的脸庞却看不清,朦朦胧胧。他身体不断的涨大,最后探出身来,竟是已经到了凌宵宝殿的上方。 远远的看,那就是一个巨道人探身注视着下方宫殿。 那巨大的道人脸上突然张开一张嘴,一声巨吼,凌宵宝殿都似晃动了一下,只见凌宵宝殿的屋殿之上浮现一个座石像,石像宛如在水中,被这一声巨吼,才将水面上的黑色苔藓给吹开,石像便显露了出来。 石像面无表情,但是双眼却像是活着的,面对着这道家的顶级神通,竟是一点惧意都没有,有着的只是一种任他天崩地裂我自巍然不动的静守。 清光之中坐起的巨人是道家的身外化身,又称之为道灵,是凭一念聚灵力为身而显化的神通,道灵能有施法主人多少的实力,便看施法者的境界了。据说这是道祖悟出的神通,曾一念之间化出数个身外化身,个个都有着道祖的八分实力,而且这身外化身还有一个好处便是不必主人控制,又是无生命的,所以是道家必修的几种神通之一。 这一声大吼,对于陈景本人有着巨大的威胁,内外皆有,于外,陈景倒也不惧,但是内里却如沸水翻涌,而陈景就像是那个盖着锅的盖子。 他凭神像镇封着那么多人,本就已经是很尽力了,在这个道灵一声吼中,凌宵宝殿之中有四个的眉角立即跳动着,似是随时都要醒来。但凡是其中有任何一人醒来,对于陈景来说都是灾难性的。所以陈景根本就不能让他们醒来。这四人之中以正阳最为锋利。 在正阳的内心世界之中是满天的血红,满地的死尸,那些死尸还都是他的师兄弟们,尸体之前是一座石像,石像的掌中有着一柄黑色长剑,剑名戮仙。 这些是正阳内心最深处的记忆,是他最为深刻的。这是金鳌岛上的一幕,只是当时戮仙剑并不是在石像的手中,而是在一个剑架上,那些师兄弟都是上前去拔剑后,被戮仙剑吞噬了精血干枯而死的。 而现这剑则是被握在了石像手中,而他心中的仇恨也都转化到了石像上。 这个场景是他最深处的记忆所化,如心魔一般。 陈景感受到他的痛苦,那是一种不可言述的痛苦,他的师弟、师兄、师父都一个的死去,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那种痛苦,那种背负着复兴金鳌岛的重负与仇恨最终混杂为疯狂,疯狂杀气。这个小殿之中,慢慢的充斥着杀戮之气,陈景知道,他要拔戮仙剑了,这不是他想要的,在正阳的记忆之中,戮仙剑是被他拔了出来的。而这时,他也一定能够拔出来,在他的疯狂杀念之下,陈景知道自己很难再镇压住他,即使能镇住他,也镇不住那把戮仙剑。 所以陈景要破去他这种慢慢的变得单一的意境,让他不再去拔戮仙剑。而在正阳记忆之中这个时候并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说过话的。 石像突然口吐人言:“这把剑,你不能拔。” 正阳一步步靠近脚步一停,非常意外,似乎有些想不通,但是却也只是想不通怎么石像怎么说话了,他像是已经不记得这是在他自己的心境世界之中,而非现实,也似忘记了自己在凌宵宝殿之中。 “我的师兄、师弟、师父都是因为拔这戮仙剑而死,为什么不能拔?”正阳冷冷的问道。 “正是因为你师兄师弟师父都是因为这把剑而死,所以你更不能拔。”石像说道。 正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却又很快被杀机所取代,只听他说道:“你这个妖魔,就是你在阻挡着我们拔剑,就是你让他们死去的,我要杀了你……” 他大声的喊着,最后话未说话已经扑向那石像,将石像手中的戮仙剑拔了出来,一片剑光飞逝而起,剑光掠过石像的头颅,石像头颅立即翻落而下。 第327章 仙不持授,道应弃之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正阳心中石像头颅被斩下的一刹那间,凌宵宝殿之响起一道若隐若现的剑吟声,有剑光自殿中透出。 这剑光一闪而已逝,就是在凌宵宝殿上空那个道灵吼出一声后的瞬间。然而,这剑吟声只是在虚空流转,却又再无第二声便又消失于无尽虚空。 正阳的心中世界里,那座石像头颅被斩断,掉落在地上,转眼之间已经化为碎石,但是在金鳌岛的大殿之外,却有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戮仙魔剑,仙不持授,道应弃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此人正是陈景在中元国君安城中见过的白云观主,当年陈景在中元国君安城时,便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应是属于金鳌岛截教一脉的。 三山五岳间的道家门派各不相同,同称道家练气士,那都是非道门的人这样称他们道门,而他们自己却一定会说自己是某某山某某观的练气士,因为虽然同为道家,却都只认师承,可见长生道君能够召聚天下间那么多的道门修士,是多么不可思议,也可以看出他的身份多么的不一般。 而每一支传承下来的道家,修行方式都不同,身上的法力波动与气息自然就不同,金鳌岛截教一脉的修士身上气息必定是清韵之中有一缕清光如剑高高竖起。这便金鳌截教弟子,即使不是也是截教一脉传承出来的弟子。当时白云观主虽然中正平和,然而他动用法术时显露出的气息,仍然在头顶显露出了那一缕直冲虚空的清光。 这个白云观主自然是陈景幻化出来的,在之前,陈景听到正阳的怒吼之后,便知道不好,他果然如疯狂一般的拔剑了。由此可见拔出戮仙剑是他的一个极其强烈的执念,根深灵魂。不过好在他在那一瞬间状若疯狂,即使在一瞬间摆腾了陈景的石像镇压,却也没有醒来,仍然被陈景抓住机会重新镇封。所以外面的人看到凌宵宝殿之中有剑吟响起,剑光透出,却只一转瞬即逝。 这白云观主依然是承载着人间信仰之力石像,却被陈景幻化为白云观主的模样。当年他认出了他身上截教一脉气息,现在拿来一试,正阳果然认识。 只见他看到进来的白云观主,惊喜道:“不回师叔,你终于回来了。”随即指着碧游宫中泣声道:“师叔,师父,师兄、师弟们都死了,金鳌岛亡了,截教亡了,师叔……” 说罢他跪倒在上,泪流满面。 陈景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内外俱是杀戮气息充盈的人,内心深处居然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听到正阳喊师叔,他才知道,白云观主道号不回。 这碧游宫传说是当年三位道祖之一通天真人亲手所建,传说中此出曾是金仙进出之地,世事变幻,只怕当时通天真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金鳌岛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空寂,而落寞。 “正阳,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截教的立截之言吗?”白云观主不回说道。 正阳抬起头,大声道:“弟子至死不敢忘。” “那你大声的念出来。”白云观主不回说道。 正阳立即大声道:“是,师叔。”他的眼泪仍然挂在那丑陋的脸上,陈景很难想象,他居然还有着这般柔弱的一面,心不禁暗道:“世间有言,可怕之人,必定有着可怜之处。果然,每一人的行事之风都与自身的性格与经历是分不开的,没有谁是天生的杀人狂魔,也没有谁会是天生的冷漠无情。” “截取天地一线生机,不祈不求,唯自修自取。”正阳大声的说道,这句截教教义在天地间传播的极广,陈景自然是早就知道,这样问一句,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占据主动而已。 然而,此时他却情不自禁的说道:“修行,修行,修的是什么,行的又是什么。” 这句话他其实是在自问,但是说了出来,正阳自然是觉得他是在问自己。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修行,修的是我金鳌岛截教法术,行的是护教传道之事。” “这是你现在真正的想法?这不是你真正的想法。”白云观主说道。 正阳突然抬起来,大声说道:“我想修戮仙剑意,杀了夺我截教绝仙剑的兆先和离尘。”他双眼赤红,语气之中隐隐有疯狂之意。 陈景看着他,心中感叹他心中杀意竟是随时可以爆发出来的同时,又对视着他的眼睛,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对他有半分退缩,必须的凭师叔的身份压住他,然后从旁引导,让他的刚才又从新经历过那碧游宫那一幕场景,而变得趋进圆融的疯狂道意淡下来,无论如何都要破了他这份道意。 “杀戮吗?”白云观主低头看着着,眼中满是关切,声音柔和。 “不,是复仇。”正阳大声道。 陈景心中暗自警惕,之前他就是突然疯狂的拔出戮仙剑,这种事随时都可能发生。不过,好在现在身份不一样,至少正阳还没有看破。 “仇是一定要报,但是仇恨是蒙蔽道心的东西,不可留,正阳,随师叔来,师叔教你一篇《守身经》,能让仇恨消散,不再被仇恨蒙蔽道心。”白云观主伏下身下来说道,拉起正阳手便朝碧游宫而去。 进入碧游宫,白云观主便放开了正阳,竞直来到只有掌门才能坐的那个位置坐下,这个位置并不是碧游宫中最高处的那个位置,这千年来,最高处的那座位从来没有人坐过,那是只有通天真人才能坐的。而白云观主坐的则左手第一位。地上还是尸横遍野,白云观主一坐下,便说道:“此经不是我截教之法,乃师叔偶得之。现传于人你,你要善心善听,勿要有他念。” 正阳连忙跪下,白云观主又道:“你习此经后,当日夜诵之,能清心静神,道心清明。” 说罢,他便念出一句,又让正阳念一句。 在心中世界所发生事情再长,相对于现实中来说,也只是一念之间。 凌宵宝殿之外,道灵化身才吼出一声,便见凌宵宝殿的屋宇上便能石像浮现。这道灵本身便是长生道君的一缕意念,长生道君会的法术他都会。 这一声吼乃是道家唤灵真言,常用来唤醒那些入魔怔的弟子,长生道君的目的便是为了唤醒殿中的道门弟子。然而,他只吼出这一声,便被人阻住,这阻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妖族太子。只听他大笑着说道:“道君是对道门弟子没信心吗,世尊凭佛法来唤醒座下弟子,而你居然直接行法。不如我们相约月圆之时,决战凌宵之巅如何?” 他的声音颇为戏谑,而那道灵也在这话后从新化为一团清光笼罩着神宵玉清府,只听长生道君的声音传出来:“你已经行法许久,真当天下人不知道吗?”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还真以为无人知道呢。”妖族太子随意的说着,根本就没被揭穿的感觉。 并没有人理会儿他,一会儿,九天之上安静了下来,都在等着凌宵宝殿之中的结果,很显然,青华宫、紫微宫、神宵玉清府都施了法,虽然紫微宫的太子行法隐密,但是妖族之人有不少都看得出来的,因为紫微宫上空不断变幻灰色光华之中隐约的兽吼便是行法。兽吼也是为了唤醒凌宵宝殿之中的妖族之人,他们三人都认为陈景一次封禁这么多人肯定非常吃力,只要在外面行一次法便足够了。 然而却出乎于他们的意料之外的是,凌宵宝殿并没有立即出现大的变动,就在刚才道灵吼出那一声唤灵真言之时,有剑吟剑光闪现,不少人以为凌宵宝殿的中凌宵剑域就此破去,但是那只是转瞬即逝,这让许多人意外,其中就包括了他们三们,也许另两位也意外。 外面平静,凌宵宝殿之中看起来也很平静,实则极期的危险,对于陈景来说,他就像是坐在海浪间的小舟上,随时都可能覆没,沉入万劫不覆,但是他依然还在坚持,在平衡着,在用力压着他们这些个个来历不凡的修者。 无尤的内心世界一片死寂,或者说是不断呈现生机又不断枯萎的死寂。 他的世界是昆仑山,是陈景曾进过的那昆仑山,只是却是在他进去之前的那个漫长岁月中的昆仑。在这里,有着一只正在攀爬着一座神像的松鼠,而神像的旁边有一个人躺在那里,这人正是无尤,生机绝灭。 这个场景在变幻着,陈景猜测着这是无尤心中最深刻的一件事,在被镇封之后,便幻生这样一个心中世界,只是当时肯定没有石像,有的是一座高大紧闭的大门。 因为石像正立在昆仑玉虚宫之上,阻挡着入口,松鼠必须爬上去才去才能翻过。 陈景心中猜测这个松鼠才是无尤,旁边死去的是他的肉身。那么,这昆仑山中的千年,无尤不知怎么死了,却附身在了松鼠身上,最后从重修行化形。在他的心中,必定有一段时间里,一直想打开昆仑玉虚宫大门进去到里面去。 松鼠在攀爬的过程之中不断的变化,旁边的尸体不断的腐烂,最终尸连骨头都在风雨之中消失,而那松鼠也化形成人了。转眼千年,昆仑山外,一道雷光落入昆仑之中,雷光化而为人,正是叶清雪。 陈景微微有些激动,这是无尤的记忆中幻生而成的世界,有叶清雪出现是很正常,但是他却也在这一瞬间,意识到无尤是要破自己神像镇封了。 第328章 一朝醒来帝王出,百神千仙尽失聪 小圆融是一种无关法力法术的境界,但是他却又能深深影响着一个修行之人的法力与法术。这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唯得者自知,唯近者修持。 道心若得圆融,定然会出现相应的神通。 陈景最开始将杨红红镇住,那只是下意识的做法,他觉得自己能,便那么的做了。直到在木真的心之世界中与木真论法之时,石像愿力封禁便已经真正的成了一种唯有他一人才会的秘法,这种秘法被陈景称之为千幻石像镇神禁法。 凌宵宝殿之中那么多人,每个人的抵抗的方式都不一样,要冲破这千幻石像镇神禁法的方式也就不一样,但是无论怎么变,都无法改变不能凭法力法宝法术而破的事实。 无尤的心中世界里,叶清雪借九天之上雷霆而破入昆仑之中,直接往昆仑玉虚宫中而去,那一道自九天之上而下的奔雷直向昆仑玉虚宫前的石像而落。 陈景透过那石像的双眼看到了顺着雷光而下的叶清雪,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叶清雪的雷法,才知道叶清雪的雷法是多么的精妙。一种法术强大并不完全取决于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天地之力有多大,而在于那种入微控制,就像现在的叶清雪。陈景只觉得她就像完全融入了雷霆之中。 那雷霆本是天地之雷,却受她的牵引,她竟是没有一丝的吃力感,反而有着轻松。游刃有余,这是陈景的感觉。除此之外,他也只能用深不可测与神妙无双来形容了。这也难怪黑曜一州年轻一辈修行之人败在她的手上,却没有一个人死去。 这是无尤的心中世界,叶清雪只是他记忆之中的一道雷光。她当然不可能看到陈景。而陈景见她随刺眼霸道的雷光而下的那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被无尤欺骗了。但是他还是小看了陈景,或者说是他并不太清楚陈景现在的状态。他所能凭借的唯有本身道意,必须有一种能够独立于世间的精神意念才能破得了陈景的封禁。如陈景做为神底的守护,如正阳仇恨与疯狂,这些都是可以让他们思想意念拧在一起的东西,他现在还没有,他还没有他这一生之中即使抛弃生命也必须去做的事。 所以,陈景观无尤的心中世界,不为所动,安静如岩石,任凭雷雾击在石像上,雷霆在击中的一瞬间消散。陈景自己本身便是便是行幻强者,迷天剑下,仙神无不心神动摇,不见死亡剑刃封喉,却只见花开满天。 他自然知道怎么破虚幻之像,只需要紧守本心。 无尤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早就意料到了这个结果。 他突然开口说道:“你这是什么法术,不但可以禁封法力,还能让我的意识困于这虚无之中,无法感应到肉身的存在。” “这是千幻石像镇神禁法。”石像开口说道。 无尤低声念了一句,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昆仑,我不配修行九转玄功。”他是低声自语,并不是要说给陈景听,又听他说道:“是我敲响了钟,是我毁灭昆仑,是我杀死了师父他们。” 陈景知道他是护教弟子,定然接受了任务在一个时间撞响钟来,但是一千年多过去了,钟撞响了之后,昆仑玉虚宫中的人依然都死了,连死了多少年都不知道。这显然不能怪无尤,因为他也无能为力。而现在无尤这般内疚,要么一辈子摆脱不了,要么摆脱内疚,不再想以前的事。这都要看他自己的了。 对于陈景来说,就像是被分化为十七人,已经是尽了力了。尽是如此,依然偶有人进入殿中,仿佛瞬间被镇封。时间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间来说,自然是平常的三天,而对于知道正在发生千年来难得一遇变局的修行之人来说,这三天比三年来要久远。没有人能够想到陈景居然还将殿中的镇压了三天,而且像是还将继续镇压下去。 这三天之中,陈景一直在思索着一件事情,他在想着自己的小时候,在想着自己到底出生于何处,来自于哪里。在殿中的十七人,个个都有着来历,无论他们心中有什么秘密,无论他们都有着多么不可思议的来历,但终归是有来历的。而陈景他没有,或者可以说不是他没有,而是他自己想不起来。他所能记得的最早的记忆便是跟随着老剑客在天地间行走,可他连哪里是起点都不知道,只知道霸陵是终点。 而且在进这天庭东天门时,他曾看到老剑客,只是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了,若是没有看错,那么老剑客到这来又是为了什么呢,而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他又想到木真身体内的那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道果,一直让木真如提线木偶一般的被操纵着,他随之又想到自己,想着自己体内会不会也有一个道果,在操纵着自己未来,这个念头才升起他便又瞬间否定了。同时他又想这世间还会有木真那样的吗? 在第四天,青华宫、紫微宫、神宵玉清府三处都有光华冲宵,朝中心的凌宵宝殿逼去。陈景在凌宵宝殿之中,刹那之间感觉三个方向分别有不同的巨力碾压而来。这力量不是法力,也不是某一种法术,而是来自于心灵的力量,是一种道意。 青华宫那时试着而来的是一种煌煌大势,毫无避让可言,才一感觉到,便有一种顶礼膜拜的感觉,他那是一种周天生灵皆在其中的滚滚红流。 陈景以慑心神,若是他没有到小圆融的境界,只怕才不了一会儿便要皈依,如若不然,便只有远离一途。而现在陈景自然是收住全部的心神坚守着,那是吞没天下的洪流,而他便像是洪流之中的一棵大树,紧紧的扎根地下,承受着那洪流的冲击。 另一方向的紫微宫则是万兽咆哮着冲来,飞禽走兽,或水中域生灵,铺天盖地朝陈景而来。陈景脑海之中出现一个画面,万兽过处,山野之间寸草不生,一片荒漠,这是震撼心灵的王者霸道。 再有一个便是神宵玉清府映入陈景思感之中只是一道雷霆,一道刺眼的雷光,这雷光似从天外而来。陈景在无尤的记忆之中见识过当年叶清雪的雷光,如果说叶清雪的御雷之术堪称神妙,举世无双的话,那么这一道映入陈景思感之中的雷霆便是一种天道般的法则,冰冷无情,仿佛这就是苍天在行雷罚之事。 叶清雪是御雷入微,而这神宵玉清府显露的雷象是恢宏毁灭。 三人似乎都动了真火,这一击便要彻底击杀陈景。 陈景不动,他不能动,也动不了。他是一棵树,即使是再参天,再多的鸟在树上筑巢,再多的人曾在这树下歇息过也无济于事。他的小圆融在三方冲击下,便如海当中小舟,如狂中的蝴蝶,他感受到了撕裂,被撕裂成了无数块。 陈景回头看了一眼叶清雪,心道:“师姐,命是你救回来的,终究还是要还给你。” 宵宝殿之中光华闪耀。 剑吟冲天,杀戮疯狂,这是戮仙剑,是正阳已经醒来,他身上杀戮气更重,与戮仙剑更加的相融。他差一点被陈景骗得诵念完了《守身经》,若是念完,他必定再难有寸进,可是事与愿违,在这个时候陈景自己的小圆融被破了。不光是持戮仙的正阳醒来,其他的人也纷纷醒来,但是他们并不是指陈景出手,而是纷纷朝外而去,在这三面风暴之下,他们可不想自己的意识被撕成破片。 只见灵光闪动,一道道灵光自凌宵宝殿之中闪逝而出。 唯有正阳一剑朝陈景斩来,陈景看着这当头斩下的一剑,无能为力,他的意念已经被碾压。他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时候必定活不下去,但是他毕竟不甘心就此死去,在这一刹那之间,他居然想到了那些信奉他的凡人,想着那们以后真的有什么危难,要祈求自己解救之时,自己将无法回应他们,而他们将会被危难掩埋。 一念之间,能够想到许多,他还想到:“我这一生,前期修持自身,却什么也没修到。后来为神祇,虽得泾河与霸陵的信仰,却并没真真为那些信奉我的人做过什么,而那些并不信奉也没有听过我的人,我竟没有丝毫将他们放在心上。” 到最后,他所有的心思都化为一句话:“我这一生碌碌无为,若可重来……” 他的思绪断绝,黑暗降临,永夜。 他一腔的守护剑意没有来得及吼出,一曲**慑魄的青竹笛没有来得及吹奏,背脊之中的司雨神碑才冲起便已经暗淡。那随时可能唤出的九天巽风与虚无弱水也未能临世,他便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的眼睛不会闭,因为他是石像之身,眼睛虽然能够看到东西,可不会闭也不会眨。他依然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戮仙剑已斩至他的额头,这一剑若劈实了,那么他的身体必定分为两半。 也就是这时,一直躺在凌宵宝殿之中最高王座上的叶清雪醒来,并在戮仙剑斩破陈景头颅之前闪耀而起。 如奔雷下九天,破夜空。 她手中的剑名帝王。先天剑器之中的帝王剑。 但见剑光过处,虚空如洗,洁静无痕。 这刹那的肃杀让正阳心中为之一清,他那疯狂的心亦为之恐惧,戮仙剑转动,在身前盘旋,本人则是化为灵光朝殿外而去。 叶清雪身形一幻,再定时已经在陈景的身边。陈景坐在那里,手中书已经落在地上。 她突然站起,手中帝王剑划出。这一剑仿佛倾尽了她心中道法玄妙而成。 千罗覆灭清雪落,翩翩雷光耀世间。 转战天下万千里,雷霆妙法世间传。 曾入阴间战秦广,亦在黑曜败群仙。 一对清静无暇眸,一双塑身护魂手。 盗经借书履轻霜。跌坐凌宵睡三宿。 一朝醒来帝王出,百神千仙皆失聪。 但见雷光如霜雪,又见白衣凌宵显。 剑光盈盈映秋水,玄咒娇叱似天音。 这一幕陈景注定无法看到,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经是七十年后。 世事变迁,泾河水浪依然渡春秋。 第329章 这风这雨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我今天在这里栽下这棵桃树,二十年后,这里一定会是一片桃林,当三月桃花开时,一定会很凄凉。” “啊,为什么会很凄凉,应该是很美丽吧。” “只有凄凉的东西才美丽。” 男孩理直气壮的说道,说完之后得意洋洋,浑然没有看到旁边的小姑娘要哭的样子。在他们栽的这棵小桃树不远处就有一座废弃的神庙,庙无名,很小,很破,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附近的人为山精鬼魅立的一座庙,庙中的泥像不少,有残破的,有完好的,有狰狞的兽像,也地狱恶鬼像,其中最未座的看上去正常一些,乃是一座人类石像。除此这外,与其他石像没有什么区别,都蒙着一层尘土,上面有鸟屎,地上坑坑挖挖,有积水,尤其是旁边还有一个陷坑,陷坑的泥土是松的,能看到有一条手臂骨露在外面。不知道是被什么野兽刨出来的。 那最未座的就是陈景,他在三个月前已经醒来了,但是他只有着一点性灵之光不灭,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耳朵听到的声音也很飘忽,就像耳背之人偶尔顺风能听到一些别人的话,但又经常只能听到一星半点了。 在他醒来初时脑海之中一片混乱,花了近一个月才将脑海之中的混乱理清,才想起自己叫陈景,应该是在凌宵宝殿的,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不知道,更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救了自己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师姐醒了过来,若是醒来了,而自己又在这个地方,那就可能是师姐遇到了大麻烦,或者,已经死了。 因为他想到可能是师姐将自己仓促的放在这里。 庙外种桃树的男孩与女孩突然转进这座不知名的废庙中来。男孩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扎着成年人的发式,手中拿着一把黄香,女孩子也是同样的粗布麻衣,手上有火种,在点燃黄香后,男孩在每座泥像前的小香炉里插上三支,说来也怪,这座庙残破不堪,但是每一座泥像前都有一个可以插火的,并非全是香炉,有些是坛子,有些则一个大碗里面装满沙子。 男孩了在插上香后整个人立马变得虔诚起来。整个过程非常肃穆,他对每一座泥像都是如此,直到男孩将黄香插在陈景面前那个缺了口子的灰白坛子里,陈景立即闻一了股清香味道,有一种飘然的感觉,就像久汗逢干露,虽然三柱香很少,但是却让他神清气爽。 这是久违的香火愿力,仿佛将他身体的一切都唤醒了。 男孩在上完最后一柱香后便又变回小孩子了,他笑道:“以前都是跟随爷爷来这里上香,终于轮到我了。”说完还捏了一下旁边小女孩的脸,说道:“爷爷就让我为神像敬香,你只能点火。” 小女孩嘴巴扁着,像是要哭的样子。 他们看到陈景旁边的露出的骸骨竟也没有丝毫的害怕,又四处好奇的看着:“说道,等下次我们来的时候,再在这里栽上一棵李树吧。”他指的方向正有一只骨手露出来的陷坑里。 旁边的女孩子想说不要,却只是张了张嘴,然后便又扁着嘴,看上去是想哭的样子。 男孩子大笑着捏了一下女孩的脸又笑着朝外面跑去了。 陈景醒来后的三个月只觉得自己身体像是已经死了,像极了当年在泾河绣春湾时醒过来时一样,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想法,他认为自己一直都在这里,那些什么泾河绣春湾河神都是自己在漫长的黑暗岁月之中生出的幻象,司雨神碑,凌宵宝殿都是因为自己太想离开而生了的心魔了。 直到男孩在他面前插上了一柱黄香时,他感觉到熟悉的香火,他想,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曾经在这天地间了高之处的凌宵宝殿之中会战过这天下间的强者。 那香冒起的清烟仿佛有生命一样的蜿蜒来到陈景的鼻孔下,却并不凝结,而是进入了陈景的身体之内。他感受有一缕温暖的气流顺着鼻子进入,原本没有一点感知的身体就像被这一缕香火给点燃了。 那一缕香火进入他的身体后便弥漫开来,化入黑暗之中,了无声息。然而却只有陈景自己能够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 在七十年前,他看上去已经很像一个人了,而现在他的整个身体完完全全是一座泥像。全身上下无一不透着生硬和冰冷。 然而,随着香火气息进入他的身体之后,石像的脸便慢慢的出现变化了,慢慢的化开,泥块剥落。又露出了以前那略显僵硬又没有血色的脸。 这个过程持续了许久,天色暗淡下来之时,庙外突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随之又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是鬼物妖异之言,非凡尘俗世之人能听到的。陈景已经能够听到了。 只听其中有一个尖细声音道:“后天便是天林国太子的一百零三岁的寿辰,我们一定要及时将礼物送过去。” 另一个瓮声一样的声音说道:“我们这次送这一尊泥像给他的话,一定会很抢眼,太子一定会喜欢,太子喜欢了,高兴了一定会给我们大赏的。” “是啊,谁又能想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居然有着这般英气逼人更无半点泥石之态的神像,真是天助我们兄弟二人也。”那声音尖细的说道。 “前年,你我路过此地来到这庙中时,看到这座神像想使法搬运而走,怎奈法力不足,这次向大力金刚王借了他的大力符,一定可以搬得动了。” 说话间,两个身影已经进了庙,原来是两个鬼物,并未凝形,不可显化于白日,月色星光之下,倒是能看到他们身上打扮像是两个村汉。一个胖一个瘦。 他们围着陈景转了圈,看到神像身上剥落的泥块,立即大喜道:“原来不是泥塑之像,而是石像,你看,这神态,几如活人。”两鬼啧啧有声的感叹着,不时的围着转看,还伸手出来摸。其中胖鬼感叹道:“若非此处偏静,定会香火旺盛,你我附身其上,定可吸纳不少香火,对修行大大有益。” 瘦鬼说道:“若是香火旺成也轮不到我们来附身享香火。” “这定然是一座曾享过世间香火的神像。”胖鬼道。 两鬼不停转动观看,又见到陈景身后那坑中的骸骨,说道:“前年路过这里,虽然没有搬动这座神像,但是我们也得了一个新魂,调教之后送给吴法王当了侍妾,吴法王便赏了我们炼阴之法,如若不然,我们现在只怕连大力符都难以驱动。” “这真是我们的福地啊。不如,等我们在天林国得了赏之后,再回这庙里来,当个山神,如何?”那个看上去很瘦的说道,他的声音也如他的身形一样,很尖细。 “不好,不好,你看这座神像与这几座相比,无论是神韵还是身形几乎是云泥之别,或许,会有不凡的来历。”胖鬼说道。 瘦鬼又说道:“这么多年来,天下间寂灭的大神难道还少了吗,哪怕是他当年再显赫,也已经寂灭多年了。我们又何必害怕,再说,这天地虽然还没有出现一位重定乾坤的帝王,但是诸位大帝也都重新封了天下神品,我们来这里不求香火,但求能有个安身之处,难道,你想去城隍座下当差吗?” 他这最后一句话是问胖鬼,胖鬼将头摇得飞快,他说道:“虽然去城隍座下或许可能捞个一官半职,但又哪里比得上我们现在的自在逍遥。” 两鬼感叹了一阵子,直到星光稀疏这才回过神来,瘦鬼抬头看了天色,说道:“天将明,我们起程吧,在天亮之前一定要白毛山,那里正是会阴之地,多坟,多死气,阴气重,即使是白天我们也能守在旁边。” 胖鬼却有些担心的说道:“白毛山有个活死人,法力颇为高强,我们去到那里会不会……” “正是因为那里有他在,所以我们才去那里落脚,活死人用不着这石像,难道要去水霞岭吗,那里有个水鬼,自号水霞王,连附近山神与河神都奈何不了他,我们去了那里只怕更加的不妙,怕到时他见到这石像起了抢夺之心。” “可是,我听说好水霞鬼王向来仁义,喜与人方便,尤其是你我这种不归属神道中的。”胖鬼说道。 “那是他没有遇上真正动心的,这座石像对于我等鬼灵来说是大宝物,我们法力低,守不住,水霞王一定会据为己有的。我们还是不要去那里歇脚得好。” “但是白毛山的那个活尸性格阴戾,在那里停脚,只怕也难以善了。” 两人商议了许久,也未能得出一个结果,天色却在他们犹豫之间大亮了。他们也无法,只得钻进那坑中去。 白天,寂静。 远近唯有鸟鸣,那两鬼像眠息了一样,了无声息,直到天色又暗了下来,他才钻了出来。 “现在阳气仍旺,不利我们飞遁,再过两个时辰天色大暗之色,定然可以事半功倍。”瘦鬼说道。 然而,这次却不是胖鬼在回答,而另一个声音。 “你们不用等了,我有话要问你们。” 这声音才出,胖瘦二鬼惊骇非常,转身便要穿墙遁走,然后往日里一穿而过的墙壁居然如金铁一般,再朝地底钻去,地面亦是如此,连忙朝门口逃,才奔出一步,门却已经不见了。他们心中骇然,转身之间,已经看不到了庙顶,庙里也变了,只见那里有一人神情冷漠,脸色有些青白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两鬼连忙跪下,大拜之,大声道:“大神饶命,我等无意冒犯,大神饶命,大神饶命……” 陈景手段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但是在两鬼看来却是大神通了。 陈景说道:“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便不会有事。” “大神请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胖鬼连忙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让跪倒在地上的两鬼更加的惶恐不安。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座神像居然还是有神性在,于是心中便想一定是位大能之神,心中也就越发的恐惧了。就在他们惶恐不安之时,陈景问道:“我问你们,现在九宵之上的天宫以何人为尊?” 两鬼不禁都想:“看来,他定然是在此处沉眠许久不知外面天地了。” 瘦鬼连忙答道:“天庭自七十年前的一场大战之后便一分为六,六位大帝皆是世间之尊。” 陈景心中暗惊,他怎么也没有相到天庭居然会一分为六,却也不管六位大帝分别是谁,只是问道:“凌宵宝殿之中以何人为尊。” “千罗万劫显妙清雪大帝。” “什么名字。” “小的不敢直呼大帝名字。”胖鬼惶恐的说道。 陈景却追问道:“是不是叫叶清雪?” 两鬼惊恐,抬头看天,似乎陈景说出了叶清雪这三个字立即会招来天劫一样。 虚空凝静,陈景内心却翻涌,他不明白既然师姐现在是凌宵宝殿之主,为什么自己却又在这里。他想不通,所以,他就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又问道:“天庭一分为六,那么现在天地是什么样子?” “各大帝封神天下,重定神位品秩。” “那此处是什么地界,由谁掌管。” “此处是万化地界,由万化大圣掌管,他乃神宵玉清紫微大帝座下神将。”胖鬼说道。他说完之后抬头看陈景,却并没有能从陈景的脸上看出丝毫动静。 陈景突然笑道:“呵呵,原来已经封神定乾坤了。可惜了七十年,我不在的七十年里,又有谁记得我呢?”随之便又问道:“那么,六位大帝座下神将又以谁为尊。” “六位大帝座下神将个个高深莫测,小的无法判别。” “名声最显者是谁?”陈景追问道,他从黑暗之中醒来,发现天地变化巨大,连师姐的名字都被加了一串长长尊号,让他感觉陌生。所以就想多听几个当年听过的名字,让自己对这个世界有个归属于认同。 “名声显赫的不少,有昆仑山撞钟真君,有金鳌岛戮仙剑王,木真佛子……” 他们轮流说了许多名字,一个说一会儿,另一个又说,对于他们来说显赫的人太多,几乎个个都是大神通之人,高高在上。 陈景思绪飘起,似要缠绕上这消逝的七十年时间,他们说的名字有陈景知道,有陈景能猜到的,更多的却是不知道的。又从两鬼那得知,这天个天地各处都有着各大帝封惮的神祇,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自占城池,再也不能自己凭神通夺占神位了。 而且每一地都有一个神将掌管,神将座下又有许多神位,那些神职都助他们管理着神域之中的事,有专司凡俗之事的,有司职仙灵之事的,这两部下又有分属,一层一层,分得极细致。 陈景突然生出一种天地之大,竟无处立足的感觉。 他心中不禁想:“也不知道霸陵怎么样,泾河现在又是谁在掌管呢?还属于我吗?”想到这里他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深深的吸一口气,笑道:“无论这天地怎么变,至少这风,这雨都是我的。” 随着他喊出“风”和“雨”两个字后,黑暗之天空之中瞬间起了大风,大风由九天之上而下,风聚云,云生雨。 大风大雨倾刻而至,将这座废弃的顶掀起,在两鬼骇然的眼中,陈景随风雨直上了天空。 第330章 不要回来 世间有诗: 长夜不留逝者语,碧空难续月色美。 七十年来残庙宿,呼唤一声风雨随。 这风、这雨来得古怪。 万化山中有个万化洞,万化洞中有个万化大圣。 万化大圣正饮着座下一个猴王进贡来的猴儿酒,他感应到了自己这万化地界有些不正常,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在他的地界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什么大神通者。自他掌管这万化地界之后,就不再相信世间有什么隐世大神通者的说法,至少他认为自己的万化地界不可能有。而一些小事,下面各地的神祇自然会处理好,无需他出手。 他怀抱着两个人间敬献来的公主美人儿,抬起刚被满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下,心中舒爽,笑着朝来扑宴的各洞洞主说道:“万化山自六十五年前改名,至今日,在天下间也算是小有名气,这都少不了在座诸位的努力,你我皆为万化的一份子,来来,我们干了这一杯。” 他话说完,大家都举起了杯子,突然,有一人说道:“慢。大圣此言差矣。 洞中诸位洞主举起的杯子都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说话之人,说话的五短身材,留着两撇胡须,他正黄元洞的洞主,名叫黄元,乃黄鼠精。看到是他否定了万化大圣的话,不禁个个面色古怪。 “哦?”万化大圣哦了一声,听不出喜怒。 黄元摸了摸胡须说道:“大圣有两处有误,第一,我们万化山在天地间不是小有名气,而是大有名气,在这天下,还会有谁不知道万化山……”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众妖,神彩飞扬。继续说道:“还有谁不知道万化大圣的威名的。当年大圣与历城老魔一战而名动天下,即使是七十年前便已经名动天下的的那些神将也不敢小窥于大圣。这万化山能有此威名,全都是大圣一人之功,我等俱是仰大圣之福泽而活。” 万化大圣大笑,他很高兴,这个黄元的话让他特别的舒爽,他之前说的那些自然是自谦的话,其他的人这时回过神来,原来这个黄元是变着法夸万化大圣,当即也都立即顺着夸起万化大圣来,一时之间万化洞中满是奉承之言。 然而就在万化大圣现次端起赤铜酒杯要喝下之时,他突然停住了,侧耳,凝神。 众妖一个个立即止住了声音,不言不语,不呼吸,酒杯都端着不动。 万化大王耳中中到了风声,自九天之下吹下来。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危险,这危险不知道从何而来,丝丝入骨,似剑气,又似寒气。 “你们听到了没有?”万化大圣问道。 “听到什么?”有妖问道。 “风声。”万化大圣眯着眼睛说道,洞府之中非常的安静,他这风声两字众妖都听到了。仿佛也沾染了一丝那风声之中入骨寒意。 “是谁敢在万化兴风。”有妖说道。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们都听到了风声,而且是狂风。 “唔,唔……呼……呼……” 呼啸的狂风即是那两位人间公主都能够听到,她们虽然能从万经大王语气之中听出了这风不是一般的风,但是他从来没有有想过万化大圣会害怕。她们实在是想不出这世间除了那六位大帝之外,还能有谁让万化大圣害怕。 “大圣一定会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兴风者知道在万化地界谁最大。” 她们这般的想着,洞府之中其他的妖也是这么的想着。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手,因为每当这种场合都是万化大圣亲自出手,这是一个难得的扬威的机会,他们不能破坏了。 “唔唔唔……”风声如泣如诉,如虎啸,似狼吟。 仿佛有着无数的野兽在洞府之外耀武扬威。 这是挑衅,这是赤赤祼祼的挑衅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现了,当年大圣受命来此地时,曾遇到过许多挑衅,然而那些挑衅者都永远的消失了,而当年的一个外来者成了万化大圣,这片山被命名为万化山了。 他们看着万化大圣,只见万化大圣手捏着酒怀,脸色冷峻,死死的盯着洞府之外,就像是那里有着一个正与他对视一样。他们从万化大圣的眼中看着愤怒与杀意。 这是万化大圣要出手征兆了,他们能够想象的到,万化大王出手之时,必定是雷霆一击,他的吞噬万物的神通一出,即使是山也将被吞下。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洞府的大门突然大开,一团狂风吹了进来。 这万化洞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即使是修行之士也不敢从万化山上空过,若有谁要入山,无论是谁都要敛去遁光,按落云头,步行入山,在入山之处自然会有引路者发下入山通行遁符。 在万化大圣这洞府之时,已经布下了禁法,禁法融入到万化山的灵脉之中。那洞府的人门除了万化大圣自己之外,只有知道口诀咒误的人才能打开,现在却被一阵风吹开了。 呼啸的狂风直往里面灌涌,风中有雨,雨水如钢针一样的打在众妖的脸上,石桌上的酒席瞬间被吹卷而起,统统落向最里面的万化大圣。 这时,众妖才知道这风非同寻常,平常的风不可吹开万化洞的门,也不可能让这个时候的万化大圣一动不动。 酒席上的菜肉果盘酒水落在万化大圣的身上,万化大王依然不动。 洞府之中的火光在风吹进来之时便暗了下去,然而众妖却都能看到他脸颊颤动着,看到他好赤红的眼中满是惊惧。 众妖身上都有光华冲起,他们以法术护身,又或是以法宝护身。 一会儿,风雨退去。 火光重明,竟是未熄灭。众妖却发现地上没有一点雨水,但是他们自己的脸上、身上都湿透了,他们的护身法术与法宝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一切恍如幻象,却真实的可怕。 “是谁?”众妖心中都在想着,他们想象不出这世间有谁的神通是这般样子,世间那些强者他们都知道,也都知道他们的神通显化时是什么样子。 “大圣。” 有妖轻声喊了一声万化大圣。 万化大圣恍如从梦中惊醒,他看着众妖一眼,说道:“我要入紫微宫面见大帝。” 他很大声,像是要竭力掩饰着什么,只有旁边的两位人间公主才能看到万化大圣藏在桌下的手正疯狂的颤抖着。 “大圣,那风雨,是什么来历?” 万化大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风这雨来自万化,所以我要禀报给大帝。”说罢站了起来,起身朝洞府深处而去,两位人间公主连忙跟上去,她们要去为万化大圣更衣。 众妖面面相窥,心中疑惑万分。 万化洞中的风雨没有了,万化地界的风雨也消失,了无痕迹。许许多的人还没能发现这一块突如其来风雨,风雨这便又消失了。 那座残破庙宇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大多是猎户,陈景来到了最边上的那一家,是乘风雨而来。 门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个身体硬朗的老头,当他看到黑暗之中的陈景之时,立即大惊,退回屋里取出火把与长刀,在他的身后还跟着那在破庙前栽桃树的男孩和女孩。 当火光将陈景的身形照亮之时,老头立即惊呼一声朝地上跪去,然而他去感觉到了一股柔和的托力将他托了起来。耳中同时听到了一道略显生硬的声音。 “你知道我?” “小老儿不知。” “那你怎么见我便下跪。” “小老儿上香三十三年。” 他这话回答的没头没在脑,陈景却知道他是说上了三十三年的香,认出了自己是那庙宇之中的的神像。 “你为什么要在那里上香。” “那是小老儿父亲交待的。”老头低头说道。 “那你父亲还交待了什么吗?”陈景问道。 老头依然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直视陈景,倒是他身后的男孩与女孩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景。 老头说道:“家父交待说,若有一天,有神像消失了,那么就不必再去上香了,若是有神像活过来,并来到家门前,便有一句话要说给您听。” “什么话?”陈景问道。 “不要再回来。“老头说道。 陈景低声念了一句,说道:“就这句?没有别的吗?” “没有,就这一句。”老头说道。 “你是哪里氏?”陈景问道。 “小老儿是此地出生的,家父是来自何处小老儿也不知。”老头说道。 “你的父亲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 陈景心中疑惑,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 正待要离去,老头身后的男孩突然指着陈景说道:“啊,我知道你,你是那庙的人像。” 老头大惊,连忙去捂着男孩的嘴,他显然非常的害怕,他对陈景一无所知,只是在完成了父亲的遗命,他本以为这个直到他死都不会有什么变化,最多就是神像不见了,没想到真的有神像吐人言的活了过来。他心中恐惧万分。所以一直连头都不敢抬,不敢多看陈景一眼。而孙儿这时突然出声,所以他就立即捂住了孙儿的嘴。 同时说道:“小孩子家,不懂事。” 在他的心中,事出反常,必有妖邪作祟。 “孩子的父母呢?”陈景问道。 老人连忙回答道:“前年的进山找猎后就同有回来了。“ “我阿爸、阿妈是被山上的妖怪吃了脑子而死的。”那男孩突然拉开他爷你的手大声说道。 陈景问道:“什么妖?” “一只专吃人脑髓的木魅。“男孩大声说道。 老人阻之不及,万分恐惧。他害怕这个妖异的神像与山中妖怪有牵连,那孙儿说这些主要惹来大祸。 陈景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 他话才落,人已经消失无踪,只有风吹得远处的树呼啸如浪。 老人看到陈景消失,想骂孙儿几句,又不太敢出声,担心妖异神像没有走远听到,而旁边的男孩却一脸的兴奋,小女孩突然说道:“青牛哥哥,你真勇敢。” “那是。”那个男孩得意的说道。 就在他的话才落,一阵清风扑面而来,刚刚消失的石像已经在清风之中出现了。而石像的头顶则有一株并不大的老树落下,老树上还有不少枯枝,像是要死的树,没有活力。才一掉落在地上,根须便朝地里钻去。 陈景吹出一口气,一片白亮光芒缠绕着老树转了一圈,老树上的树枝根须就全切断了。老树发出一声声惨叫,树枝断处竟是流出鲜血。 老人大骇,男孩却异常胆大的说道:“就是这个妖怪。” “这就是那木魅。”陈景说道。 第331章 有个男孩叫青帝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青牛很激动,抢过他爷爷手中的刀,作势便要去砍那被削成一根树干的木槐,这时树干上突然窜起一串青黑的光华,老树干在青黑的光华之中化为一个被砍了四枝的老人。四肢仍然在不断的流血,极其凄惨。只是他的面容与眼睛都透着一种妖异,眼中更是有着嗜血过多而产生的红光。 只听他喊道:“大圣饶命,大圣饶命……” 在时下的天地间,妖灵之间对于那些不知来历,不明身份却又法力高强者往往都是称之为大圣。而陈景现在一眼看去就是石身,根本就不是人类,这个木魅自然以为他是石像生灵成精,或者是别的妖鬼附身在了石像上,所以就以大圣相称。 陈景并不回答,他的头颈不动,眼睛不动,嘴不张,不开口时都只会以为他是一人个极其逼真的石像。 陈景的身体就像是冰封了万年,现在是在慢慢的复苏。司雨神碑是第一个解封的,他醒过来后的第一柱香将他的身体唤醒。正是面前这个小男孩点的。 小男孩看到树干化为一个老人后吓了一跳,人往后退。手中的刀却握得更加的紧了,遥指着那木魅,大声道:“妖怪,你害死了我阿爸阿妈,我今天要为他们报仇。”喊完竟是闭上眼睛冲前几步,扬起长刀便砍,刀刀入木魅之身,如砍木头。 砍了许久,直到他脱力了才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木魅被自己砍成两断之后,拖着刀便朝后倒去。 一团清泉般的光华凭空出现在小男孩的头顶,落下,融入,老头大惊,还不待说话,却听到小男孩已经大呼,:“真是舒服啊,大仙,你教我法术吧。” 陈景看着他乌黑而灵动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你要学什么法术。” “我要学驾雾腾云移山倒海之法。”男孩大声的说道。他才说完,旁边的小女孩紧紧的说了一声:“我也要学。” 旁边老人大急,他生怕男孩惹得陈景生气,却又无法阻止。 陈景问道:“你学这个法术干什么呢?” “我学会了之后,要将天下的妖怪都收了。”男孩大声的说道。 “收了干什么呢?”陈景问道。 “收了泡酒给爷爷喝。”男孩说道。 老人这时连忙插话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陈景却并没有理会老人的话,他的嘴里突吐出一道白光,老人大惊失色,抢过去便要挡在男孩的面前,只是他才动那白光便已经没入了男孩的额头,老人之前看到木魅在白光之被斩为一段一段的,以为陈景发怒要杀男孩,所以才会有那个举动。当他看到男孩没事之时,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小孩子不懂事,不要怪罪之类的话。 男孩摸着额头,大呼道:“法术……” 小女孩紧紧的说道:“我也要学。”眼看着陈景。 陈景嘴里再次喷出一道白光没入小女孩的额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答道:“我叫姬青牛。”才说完便又说道:“青牛这个名字太难听了,你帮我改一个名字吧。“ 陈景想了想,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天地间有六位大帝呢?“ “知道。”男孩大声回道。 “那你想不想也成为他们一样的人物。” “想。” “好,那你就叫青帝吧。”陈景说道。 话起之时,风起起,话落之时,人已经随风而消失于夜色之中。 而男孩却对着黑暗大声的喊道:“他年我若为青帝,一定让你看世间最美的风景。” 黑暗之中自然没有人回答他,但是旁边的女孩子却问道:“世间最美的风景是什么,我也要看。” “最美的风景自然桃盛开时又落下的样子。到时你也在旁边看就是了。”男孩方高兴的说道,而她的表情又像要哭了,她知道,桃花盛开到最浓的时候,他一定会去将树上的花都摇落的,这就是他说的世上最美的风景。 那老人不知道“不要回来”四个字是什么意思,陈景当然知道。老人听从于他父亲的遗命,一直在这里上香,就是为了传达这四个字。除了叶清雪,陈景想象不到还有谁会为他做这样的安排,也不知道还会有谁为他留下这么一句话来。 “这是为什么呢?回去了又会怎么样呢?” 陈景心中想着,他觉得自己一定要回去。但是在回去之前,他必须把这七十年来自己沉睡后发生的事情弄明白,七十年前,他已经能感应得到他自身祸福之事,然而身外之事,却一点也感应不到,天地之事,当时还能通过观天色察世间之事而感应到一些,现才醒过来,他虽然觉得自己的心越发的清也越发的静了,然而对于天地之事却一无所知,风云俱在胸中,然而却不知道四季变换之兆,这便是陈景现在的情况。或者可以说,现在的他是超然于天地之外,不沾半点在因果,不在红尘之中,天地之间已然没有他这么一个人。 陈景不知道这世间的先天术算奥秘所在,但是他知道,当一个人达了一定的境界之外,能知自身的祸福之事,再高一些,能知亲朋友人的祸福。这个知道当然是不可能知道时间地点,也不可能知道在哪里要发生什么,只是能感应到一些征兆。所以,陈景不能确定,这世间是否有高人能够感应这整个天地间的事,至少他对此一无所感,对友朋之间祸福之事都没有感应。 他想要了解这七十年来所发生的事,本来想问那个万化大圣,万化大圣是妖族太子座下神将,动了他会惊动太子,所以他决定不再问他,而是去问虚灵。 当年陈景将秦广王印给虚灵是觉得秦广王印很适合她使用,二来他自己每次驱动都要竭力的抵挡着秦广王印之中的器灵勾魂。当她给虚灵时,还担心虚灵会不会祭炼得了,没想到她竟是一举就是祭炼了,这一点霸陵城隍秦央没有做到,陈景也很难做到,而她却很轻松的做到了。 陈景现在没有秦广王印,要进阴间可不容易,他知道这世间有两处地方可以进去,一处是当年随秦央进去的地方,还有一处仙符宗的后山禁地,这两处现在都离得极远。现在他在这里要进去,那就只有凭法力打通阴阳两界的通道,但是他现在法力比起七十年前来,差了太多,要打通还有些吃力。 他法力源泉是神力,是万众的愿力,而现在他的神力仍像是冰封着,还在缓慢的解开。他不知道泾河及霸陵的情况,但是从身的法力并没有消散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的神庙定然还在,神庙还在那么信仰便也就在。 他想就这么直接回去,可想到叶清雪留下的话,便又迟疑了,所以才要去找虚灵问问。 一团大风吹卷而下,将一座青山之巅的一颗大松树枝头吹折,惊起一只不知名的鸟,鸟惊慌的在夜空之中啼鸣。风中一人落在了那松树下。 那正是陈是,凭法力打通阴阳两界,所耗太过巨大,而且也定然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所以他便要凭着浊浪观来呼唤虚灵。 浊浪观一开始只是能听到一些谈论到他名字的声音,后来慢慢的能看到一些东西,再后他将这种浊浪观意境融入到了身体的本能之中。与迷天蝶的双眼的黑白世界相融便成了破妄眼,可以看穿变化及幻象,即使是在阎罗殿中也能看清一段距离了。 现在则是他醚来后的第一次使用,没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他的身前有一团清光波纹出现,缓缓的荡漾开来,至三尺左右便不再扩散。清光之中清澈透明,什么也没有。 突然有声音喊出:“虚灵……虚灵……虚灵……” 这声音绵长而怪异,不似人言,声音并不扩散,仿佛全都被那一圈圈荡漾着的清光给吞噬了,钻入了冥冥天地间。连续三声,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缓慢,每一声落下后,那一清光便混浊一声,在最后一声落下时,那一团清光已经化为一个幽深的黑洞,丝丝的阴风自幽深黑洞之中透着,隐隐能听到恶鬼咆哮声。 黑洞突然扩散,一只雪白手自黑洞之中伸出,将陈景拖入其中。 就在陈景被拖进去的一刹那,天空之中突然啪的一声响起一道旱雷,雷光击在那棵松树上,松树枝杆被击碎成粉尘,只留下树根,雷光之中一个人身穿银色法袍的出现在那里,神情冷漠,皱着眉头,看着陈景消失的地方。 他是夜游神,监察天地。刚才感应到这里异常的法力波动,感应到了阴间的气息,料来一定是有人打通了阴阳两界的通道,所以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又等了一会儿,仍然不见那人回来,心中想:“这天下间通往阴间的入口都有人把守着,而这人能在这里打通阴阳两界的通道,绝非等闲之辈,既然不是一般的人,要入阴间为何不光明正大的从阴阳界的入口呢。这天地间的大帝可不止一个,凭他能打通阴阳两界的本事,他的身份一定能够轻松的进入阴间,那他为何还要在这里进去呢?” 事出古怪,必有阴邪。 他心中这般想着,便决定回紫微宫时禀报给大帝。 第332章 怕他接不下我的番天一印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那一条洁白如玉的手抓住陈景手臂朝无尽幽深的黑暗之中拖去,他的耳中听到了呼呼风声,阴风凛冽。眼中所见模糊一片,而拉着他的人背对着,一头的黑发如在水中飘扬开来。 在这只手出现之时,陈景便知道这是虚灵,虽然她已经有了变化,她的手臂已经凝如真实的肉身,但是陈景还是在手臂伸出的瞬间就认出了这是她,这是一种感觉,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虚灵在他心中有着这么独特的感觉。 这是阴阳之间的屏障,当年陈景曾凭秦广王印直接打通过一次,这一次则是虚灵自阴间打通了屏障通道,而且看她的样子显得非常的急切,像是要快点回到阴间,回到秦广王城之中。 不断的下降,仿佛快速的朝深渊之中坠下去。 突然,黑暗之中有威严的声音出现,只听有一人大喝道:“是谁,擅闯阴间,乱阴阳秩序。” 陈景惊讶,听这声音像是阴阳之间有了守护者,七十年前可没有。心中又暗想:“一觉醒来,变化竟是如此之大。难道,现在在驾云飞遁又要领取通行敕符了吗?”这是他通过这有人守着阴阳之间屏障而想到的。 随着这声音出现,一个背着长剑道人自虚无的黑暗之中迅速的显现出来。他才一看到虚灵便惊讶道:“你这时候居然敢出秦广城。”随之便又大声道:“既然出来了,便不用回去了,随我去神宵玉清府见大帝吧。” 陈景与虚灵是不断朝下坠落的,而他也是紧紧的跟随着说了这么一番话,只是与他之间像是隔着一层薄薄的黑纱。虚灵并不理会,依然是朝下方快速的落去。 那道人身上透着一股凌厉的剑气,见虚灵根本就不理会于他,大怒,喝道:“虚灵老祖,凭你的本事龟缩在秦广王城倒还罢,既然出来了,就回不去了。” 话落之时,并指如剑,朝天一指,背上的黄剑穗飘扬而起,一道黄光冲起,黄光在黑暗之中如黄尘飘扬。剑光嗡嗡响,化为一条黄龙朝陈景与虚灵度卷而来。 陈景心中微怒,正想出手,却听到虚灵说道:“不要动手,这阴阳之间被长生大帝布下了地网,只要我们一显露出法术,那地网便会显化,想要脱身怕会有些困难。” 陈景心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个道人独自一人就敢说拿虚灵呢。 再看虚灵,才发现虚灵与自己都不显露半点气息,整个就如黑夜之中的烟,并不能被从这个黑暗的阴阳屏障之中分辨出来。 虚灵叫陈景不必出手,而后面黄剑所化的黄龙已经张牙舞爪的冲了下来,陈景能感应森森剑意。 这把剑是一把灵剑。这是那剑临身之时陈景感应到的,陈景相信虚灵,果然,黄龙冲下的一刹那,陈景发现自己身上朦胧着一层淡淡的波纹,极其的轻微,然而就是这淡淡的波纹却让陈景与虚灵两人如处于另一个空间了。 “嘤……” 陈景的耳中清晰听到剑吟声如在耳畔萦绕,就如有人在耳边低语,同时眼中一片黄光,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黄龙爬上了背,但是黄龙却一冲而过。黑暗之中,那道人剑指转动,念动御剑剑诀,黄龙转动,这次却又化为一把黄光璀璨的剑朝陈景与虚灵斩下。 虚灵依然朝下落去,剑在黑暗之中拖出一道黄光。 陈景虽然知道虚灵一定有把握不被这剑所伤,但是他却不愿意这般退让。他这一生以来,虽然不喜主动,好静,却从来没有在别人找上门来而不还手的。 当即便朝那黄剑吹出一口气,一道白光飞出,迎着黄剑,瞬间缠绕在上面,那黄剑立即沉重了起来,歪歪扭扭的,定不了方向。而那道人则是大惊,剑指上有一寸清光吞吐,嘴里不断的念动着御剑剑诀,努力的控制着。 而陈景的感应却又不同,那一道剑光之中有着他的意念,他的意念缠绕上对方的剑,自然就让黄剑难以再运转如意。但是除此之外,他还感应到这黑暗之中的束缚与压制,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张大网出现,大网在正前面,缓缓出现。就像是人间打鱼时拦在河中的网,而他们两个则像是两条顺流而下的鱼,正好被鱼网拦住了去路。 “这就是地网。”陈景心中暗想,难怪虚灵不想显露法术,他从这地网之中感应到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若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空的话,便天道。那是天道的气息,只看到这网,便感觉自己再也无从避开,再也无法处可逃。那是一种道意,陈景再清楚不过了,他七十年前便是小圆融,虽然被现在六位大帝中的三位同时破去,但是现在他醒来了,并没有魂飞魄散,也没有永远沉寂下去,既然醒来了,尽管法力还未恢复,但是他的境界并没掉下去,若是这七十年来他一直醒着,经历着一些改变他性格观念的事,他的小圆融境界可能崩散,但是他这七十年来是沉眠,不知天时变换的。 虚灵并没有出声,她依然带着陈景下飞去,迎着那个地网。 在以前,陈景没有觉得这阴阳之间的壁障居然如此难以跨跃,也没有发现有这么的漫长。 随着那地网的越来越清晰,陈景发现了地网的结点上还有人,正当他看清之时,耳突然听到大喝:“何方妖邪,地网之下,还不束手就擒。” 陈景心中大怒,自他出道以来,还不曾被人呼喝过妖邪。更何况,当年他在凌宵宝殿之中傲视天地群雄之时,这些人都只敢远远的看着。 “破了它。”陈景声音在黑暗之非常的清晰。 对面的附于地网上的人却大怒道:“好胆,在我们仙道十九军面前敢硬闯的,这天下间没有几个了。” 虚灵不言,她身的上的气息即发生了变化,那朦胧混沌,不露半点气息感应瞬间变化,变的凌厉而恢宏。这一刹那,她就像一个黑暗中的君王。 陈景从她身上的气息变化就知道,这七十年来,她一定经历了许多,而且都是那种需要她独自面对反击并取得胜利事才能养成她身上的这种凌厉与恢宏。 她这一显露气势,前方的地网之中立即有人说道:“她是秦广王。”话落之是,一道灵光没入黑暗之中,那是传讯灵光。 他的话才落,虚灵与陈景已经到了面前。 靠近得近了,陈景立即明白了为什么会看这个地网那么熟悉,而且这种气息也会让他想到天道。在七十年前,他数次看到九天之上有这虚无的网,而这个地网显然不可能会是那个网,很显然这地网的主人一定也见过那个天道一般的网,所以才会祭炼出这种灵宝来。 虚灵与陈景倾刻而至,就在与那地网接触的一刹那,虚灵那洁白如玉的手指瞬间划出。那手白洁如玉,才一出现,这如水流奔腾的黑暗刹那间就像是停止了。 食指划过地网,地网之上立即爆起一团电花,被在电花过后瞬间断去一根网丝。同时之间,网中响起一声惨叫,一个道人如清烟一般的四散。 虚灵拉着陈景从中间破开的洞中钻过,陈景却在这一瞬间吐出一道白光,白光扩散缠绕上这地网。地网上的天道十九军刹那间一个个麻木,静止。在这一瞬间,他们已经被陈景的千幻石像镇神禁法给封镇了。凭空又有一只蝴蝶出现,蝴蝶翅膀一拍,便羽化为为一只苍鹰,抓起那地网便随在陈景与虚灵身后飞去。 地网在被苍鹰抓住的一瞬间,化为一团小小的白丝网。 后面那个背黄剑的道人踏虚空而至,另一个方向一个大袖翩翩的道人几步之间全已经到来,却已经晚了,他们只看到陈景与虚灵投入了一座漆黑的大城之中。紧随其后的是一只苍鹰。 背上负着黄剑的道人来到那个大袍翩翩而来的高冠道人,行了一个道礼,说道:“元真师兄,是秦广王出来,打通了阴阳通道接了一个人进来。” 那些没有见过虚灵,在虚灵入主秦广王城才知道她的人,一般都称他为秦广王,这也是现在天下间对于她的称呼,而那些在她还没有成为秦广王前就知道她的人,都称她为老祖,或者河前老祖,又或是虚灵老祖。 “带进来的是什么人?”元真道人问道。 他身上穿着的是阴阳道袍,头顶戴着玄紫道冠。一缕黑须飘于胸前。 “那人看上去身体僵硬,身上有着一种淡淡香火气息,法术似剑气,又不似剑气,飘渺不可捉摸,才一相触,却又丝丝入骨,挥之不去,驱之不散,意念与之相接,立即会有幻象重生。” 元真道人眼睛微眯,缓缓说道:“原来是他。” “师兄,他是谁?”背黄剑的道人连忙问道。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让虚灵主动从秦广王城出来,也只有一个人的法术是这个样子。”元真说道。 背黄剑的道人沉吟思索,猛然惊醒,说道:“难道是他。” “没错,就是他。”元真道人说道。 “那,那怎么办师兄,他来到了秦广城,我们这下岂非要前功尽弃?”背黄剑的道人紧紧的说道,他的话意之中隐隐有着担忧与惧意。 元真道人深吸一口气,自信的说道:“他回来了又怎么样,现在可不是当年,我的番天印下,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人能避开过了,而他,看上去法力大减,居然要她去接引,我只怕他接不下我的番天一印,难以消解我多年心愿。” 第333章 守城七十年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那年,陈景身如浮萍的被卷入阴间,又随波逐流的来到了秦广城。而百多年后的今天,他再次来到了秦广城,竟是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这次进来没有幽幽喊着哥哥,也没有什么城中人都要杀域外天魔的事发生。 他所见到的是很简单的一座城,和人间几乎一般无二,唯都少了生机,因为这本就是一座阳世生灵死后魂归落脚之处的阴城。 城中与让他进来的时完全不一样,没有一丝的诡异的气息,也不幽暗难以看透,而是一排排的屋子,有平屋,有大庭院,有些家门前有石兽两尊,有些则是栽了不知名的树,地上黑麻石铺地,街道比人间中元国的国都君安城还要宽些,平平整整,仔细看去,地上每一块黑麻大石都似深处地里,巨大无比,石面上有着兽形画,又似文字,再细看又似真有巨兽封印在石头之内,每一块皆是如此。 再看虚灵,她婷婷玉立于一旁,当年的她直如黑夜中的精灵,现在这种感觉依然,但是那种如烟似雾的感觉淡了一些,而那凝实真切的感觉多了一分,同时,她人往那里一站,便有着一种独立天地间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谁都能有的,哪怕是法力再高也不可能有,他从叶清雪身上看到过,从后来在凌宵宝殿之中败走的离尘身上看到过,现在又在虚灵的身上看到了。 她们虽然都有着这种独立天地间气息,但是每一人都不同,叶清雪是那种寂静而高远,如九天之上的雷霆,远看美丽,却又有一种震撼的感觉。而离尘则飘扬孤寂的雪,伴着风,冰冷而凌厉。 面前虚灵则是神秘,有静夜的安宁,也黑夜深邃。 暗夜总是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原来秦广城是这个样子,早知道如此,我一定会很来这里长住。”陈景看着虚灵说道,语气之中表现的颇为轻松。 虚灵笑了笑,说道:“河神爷你这次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哦,怎么说?“陈景四处看着,问道。 “此时正有人要夺这秦广城呢,要么然,看到的会是另一番更加动人景象。”虚灵说道。 陈景抬头看着天空,但见昏暗一片,整个秦广城就像是处于睡眠之中,这也就像是人间天将亮未亮之时。 “那是天吧?”陈景看着天空问道。 “阴间无天。”虚灵回答道。 “哦,确实,本就不应该有天。”陈景随步在这寂静的街道上走着,天色暗淡,四周寂静,唯有他们的话在扩散,散入遥远之处。 虚灵就跟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陈景像才平息心中话意,缓缓说道:“七十年啊,眼睛一闭,就这么过去了。” 虚灵却笑道:“河神爷你倒是逍遥,一睡七十年,我在这天地间最应该沉睡千年的地方,却七十年没安静过一回,七十年啊,也被我熬过来了。” 陈景侧头看她,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情绪,依然是淡淡的。 “我的七十年是漆黑一片,你的七十年听你这么说就觉得很精彩,说给我听听吧。”陈景说道。 虚灵跟在陈景的旁边,在这寂静无人阴间秦广城中步行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要说起来也很简单,我自从祭炼了秦广王印之后我很长的时间里连秦广城都出不了。直到许久以后,我才能出得了秦广城,但也离开不了这阴世。后来有三位大帝分别派人来请我商议重定六道轮回之事,他们请我去天宫之中,我离开不了,没有去。后来,他们在秦广城外设了临时宫苑,并请我去,我去了,但差点没有回来。” 陈景侧头看她,她就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依然还是那样淡淡的,但是陈景却能够想象的到,那一战一定非常的激烈,是一场生死之战。 “他们是谁?”陈景问道。 虚灵说道:“天庭一分为六之后,你师姐叶清雪隐匿九天之外,不知所踪,勾陈上宫与承天效法殿也是如此,另三座宫殿中有紫微宫长居中天,又称之为中天紫微宫。据说紫微宫的妖族太子当年便得到了北极星神碑,在他称帝之后,又名紫微北极大帝,他座下来了两位神将,一个是丹青公子,一个是赵半妖。” 陈景说道:“丹青公子当年心境邪意,有入魔之兆,但是手中那件异宝善惑人心神,稍有不慎便要受惑,若是只与他一人斗法,他定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若是从旁辅助别人,却是一个大麻烦。赵半妖此人对于灵宝有着近乎疯狂贪念,他知你手中有秦广王印定然会来。他法力算不上上出类拔粹,但是却有一样遁术出神入化,乃是我所见过的最神妙遁术,有他在,你想要逃走便是万难了。” 虚灵笑了笑说道:“听说他们都是你的手下败将,都曾被你封禁在凌宝殿之中许久,看来你对他们很了解了。“ “我只了解当年的他们,现在一点也不了解,他们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我一无所知。”陈景说道。 “有些人能一夜间脱胎换骨,有些人会空活百年的。”虚灵说道。 陈景的上身化开的更快,下身更僵硬一些,他不需要动脚,只要是心中想走,这城就像是懂得他的意思一样的缓缓的朝后而去。他知道,这是虚灵的法术,在这城中,虚灵就是君王。 “还有谁呢?”陈景又问道。 虚灵继续说道:“诸天星君之中,北极为尊,然而,却有南极为王,北极星神碑被紫微大帝所得,而南极星神碑则早己被长生大帝所得,他居于神宵玉清府,又名南极长生大帝。他座下来了一位神将,名叫元真。” “原来是他,他是崆峒山广成子道场的传人,手中的番天印虽然有了残损,却仍然是天下间一等一的杀伐至宝。有人说,这番天印就杀伐一途几乎可以与那诛、绝、戮、陷四杀剑相媲美。他一定是那次的主杀之人。”陈景说道。 虚灵这不光是在说着她自己当年的那一场战事,也是在向陈景说这天下间如今的格局。陈景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继续说道:“周天三百六五星神按说本无上下高低之分,但是却又实实在在的有不同,东方有一星碑名启明,此碑超脱于北极南极之外,虽不如南极与北极星碑那般有名,却也是极为特别的一座星碑,不知何时为太乙救苦天尊所得,在他得到了这星碑之后,又居于青华宫,便被称之为东极青华大帝。他座下来的我人只知道一位,就是曾在阎罗城中见过的那位日耀帝君。” 陈景听到说是这个人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此来来历诡异,我怀疑其为青华大帝的分身之一。” “后来呢?”陈景继续问道。 “后来在外面没杀成我,便开始要直接攻破我这秦广城,一直持续到现在。”虚灵说的颇为轻松,但是陈景听着却觉得沉重。这也才明白,在阴阳屏障之中为什么那个道人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他们是想让轮回重新在天地间运转起来?”陈景问道。 “他们是这样说的。”虚灵说道:“我并没有意见,我也很想要那些进入阴间的魂魄能够轮回,重新获得生命,但是他们不应该要我交出印来。这里有我熟悉的一切,因为这里每一寸地方都是我所清除了来的。当年这城中的宿世鬼王和那些大魔都是我亲手抹杀的,这才有了现在秦广城的模样。他们凭什么一来便夺走它。” 陈景看着虚灵,在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虚灵的真实,感觉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在以前,无论虚灵做什么,无论是生气还是欢笑,他都觉得虚灵如一团雾气,像天空中的云,没有根。而现在,她则是有了定性,她已经把这秦广城当成家了。 他所不知道,曾经在虚灵的心中一直认为自己只是天地间的一个孤魂野鬼,所以陈景总感觉他像是没根的雾气,随时可能消失。 “当年我守凌宵宝殿才那么一点时间,便觉得生命要枯竭了,而你守这孤城一守便是近七十年,你也变了。”陈景说道。 “是啊,我也变了,只要是有生命的,就总是会改变的,一个本没有家的孤魂里鬼,却有了家,也不知道我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虚灵说道。 陈景则是笑着指着这城说道:“当然是好的,这阴世第一城非秦广莫属,以后来往于阴间间的生灵,一定都得入一次秦广城来见见才不枉来阴世一回。” 虚灵也开心的笑着,这是她真的高兴,笑容很真实,不是那种飘渺如雾的笑。 “这七十年我不光是将这城改变成这样,也不光是守住了它,我还筑建成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陈景问道。 “看到了就知道了。”虚灵说完,大步向前而去,陈景紧随其后,城中景象变化,那些一排的房屋消失,街道隐消于晦暗的天色之中,连陈景看不透,只一转眼,眼前双已经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祭台,祭台旁边有一块大碑石竖在那里,最上面有三个腥红的大字——孽镜台。 那三个腥红的大字下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虚灵在陈景旁边说道:“那上面的镜便是照魂宝鉴,现在不光能照人魂,还能照新死之魂生前之事。 第334章 差得太远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走过去,仔细看,祭台有台阶而上,台之上仍然有一台,台高一丈,台上镜在十围。 陈景看到镜面对着的方向,说道:“那是什么方向?” “我想,那里可以是东方。”虚灵说道。 阴间天地间是一片晦暗,天空之中无日夜星辰,无四维,自然也无方向可言。 “为什么要东方?”陈景有些疑惑的问道。 虚灵来到孽镜台下,摸着镜台边缘走了一圈,来到镜前,看着镜中的人说道:“河水总是向东流。”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陈景想不通河水向东流与孽镜台面向东方有什么关系。 虚灵继续说道:“我以前就觉得时光是那么的不可捉摸,无论用什么方向都无法抓住他。那时间就像是被奔流的河水带走了,人们都是被奔流的河水冲走了年轻健康的身体,我想,河水将他们年轻的生命带走,带去了东方,有一天,他们的灵魂一定会从东方回来吧。我希望孽镜台可以将他们的一生都照出来,这样,即使他们最后仍然消散于天地间,至少也能在孽镜台前留下他们一生的事迹。” “那为什么要叫孽镜台。”陈景问道。 “我觉得,一个人的一生,无论在他生命终结之时是多么的受到大家的尊敬,又或是成仙得道者,必定有其不得道之时,他的一生呈现,有行错不得道之处也将再次一交出现在主人的眼中,所以这是孽镜台,此镜又可称为业镜。” “那若是真有人一生行善,毫无过错呢?”陈景说道。 “倘若一生行善,毫无过错,必定会灵性光明,在孽镜台前只会空明一切,心中无阴影,也就看不清原型。”虚灵说道。 陈景叹道:“那岂非只有心中有罪孽的人才能在镜前显形了。” “若我不另行出手,那就是这样。” 陈景想了,说道:“看来这孽镜台前是无好人了。” 虚灵笑了笑,颇为得意的样子,这也是陈景第一次看到了虚为露出这样的神情来。他笑道:“这孽镜台难道就没有别作用了吗?” “当然有,在你沉睡的七十年里,有过几次他们同时进到城中来。可惜没能留下他们,若非有这孽镜台,只怕你呼唤我时,已经没人答应你了。” 陈景这时才了解到她的处境是这般凶险,说道:“那我唤你,你怎么还要离开这城,去打通阴阳壁障接我进阴世呢?”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些年去了哪里,但我也不是不知道外界之事,你消失了这么久,突然出现呼唤我,我怕你不知道天地间的情况,被人给围狩了。”虚灵说道。 “围狩?”陈景重复丰这两个字,颇为疑惑。 “千罗万劫显妙清雪大帝的师弟当得起围狩二字,曾在凌宵宝殿凭一已经之力让时下天地间的那些最显赫的神将差点永远醒不过来的人,当得起围狩二字。”虚灵说道。 陈景却是对这个不太在意,他说道:“难道就只有这些吗,你知不知道师姐留下一句话叫我不要再回增,你知道为什么吗?” 虚灵显神闪动,思在思索,过了一会儿,说道:“你这七十年来一直沉眠于黑暗之中,应该没有听过“种神”这个词。” “种神?” “没错,钟神,据说这千年来,不少人被种下了神源。”虚灵说道。 “被什么人种下了神源?”陈景快速的问道。 “不知道,据说是以前的那些在大神通者。”虚灵说道。 “他们不是都死了吗?”陈景惊讶的说道。 “也许没死,谁知道呢。”虚灵说道。 “那有谁是被种下了神源呢?”陈景问道。 虚灵看着陈景说道:“不知道有谁,你呢?” “我吗,我当然没有。”陈景自信的说道,他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竟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就在这时,城的上空突然传来声音:“陈道友既然已经回来了,何不出来与当年熟人见一见呢?” 陈景抬头,不等他说话,却只看到一片座巨大的山自高空之中压了下来。只看一眼,陈景便知道那不是山,那是番天印,印还是那枚印,在凌宵宝殿之中,他手中番天印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不光是他,其他的人手中宝物也同样的没能给他们的帮助。现在陈景终于见到了这广成道场的传人手中那枚番天印出手是什么样子了。 似山,又不似。山不会有这般的冷漠,下面那般的平整,一看就觉得印下的一切生灵将成为粉末。晦暗的天地无法因番天印的遮盖而显得更加的暗,但是那种遮天蔽日的感觉依然在番天印一出现便形成。 “番天。” 如一块天空坍塌了下来。 番天印所能覆盖的范围竟似刚好就是整座秦广城,陈景在这一刹那间,感觉身体像是被束缚住了。 番天印不断的落下,城中开始模糊,整个城中的一切就像是在番天印的压力下碎散而去,颤动着,越来越不稳,最终化为一片黑色的雾气,化为一片黑暗。 若由城头朝下看去,只会看到幽深一片的黑暗,城中的一切都看不到,而城中的陈景是在一刹那间感觉那番天印远去,就像是深渊的深处看着深渊之外的一片落下的叶子。 陈景知道,这是虚灵出手了,秦广城的主人是虚灵,而他则像一座城中的小蝼蚁,一切都是那么的巨大而遥远。 番天印要将整座秦广城覆盖着,要将整座城镇住,这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想做的事情,却一直无法直正的做到。每当元真凭着手中番天印要落下之时,总是会感觉印下秦广城变的虚幻不实起来,印落下去后也许只会落入无尽的深渊之中。这当然只是在他出印之后才会有的感觉,在那印还在他手上之时,他从来都只感觉手中的印能够将这座城压的粉碎,将这座城从世间抹去。 但是当印一出后,便觉得这城虚幻不实,又觉得像一个吞噬万物深渊,即使是番天印覆盖面积再大也将会落入其中被吞噬,所以这些年来,秦广城在那里,番天印则是一直没有落。 他没有把握的事是不会做的,印不落,便不算失败。 而这次也有着不同,那印就像一块乌云密布的天空,自天空的乌云之中突然出现钻出一个人来,凭空没出。这人一身紫色道袍,背上背着一把黄剑,从陈景这个角度来看,就像是一个凡人抬头看九天之上的只飞鸟一样。 只听那个道人在出现之后,扬声说道:“贫道元玄子,听闻陈司雨重现天地,不胜欢喜,之前匆匆一面,难睹陈司雨真正风采。多年以来,一直听闻陈司雨于凌宵宝殿之中镇封天下修士的神话传说,今有幸得见,欲凭手中三尽黄龙剑领教陈司雨神通。” 说罢,抬手拔出背上的剑,一片黄光弥漫,剑吟声洒下,元玄子又将手中的剑朝晦暗的天地间一掷,剑在虚空之中微微一顿之后,便朝幽暗的城中刺下来。划过空寂黑暗的长空。 从他那里正好可以看到秦广城中唯一的人,就是站在城最底部的陈景,陈景的四周一片漆黑。 在他的心中,此时的陈景只怕已经被番天印的神威给镇住了,即使没有镇住,也在番天印下会神通大减。在以往,番天印落下之时,许多法力神通都不弱的修行只是抬头看着印落下,连抵抗都像是忘记了,又有些即使要逃,却在印的下方连遁术都使不出来,因为印下的虚空在印未落下之时已经被番天印给封禁。 这便是番天印的可怕之处。 黄龙剑闪逝而下,只一刹那间便已经划过了黑暗幽深的虚空,出现在了城中的陈景面前。元玄子大喜,暗道:“他果然是法力大减,居然已经不然行动。” 黄龙剑黄光大盛,一条黄色巨在这一刹那间出现了。 嘤…… 一剑刺下。 咽喉。 他这是要削首。 然而就在剑刺下的站立不动的陈景突然低头,一口咬在了黄龙剑上。玄元子心头一震,就像被人咬在了自己的心肝上。他心中大惊,催动御剑诀,黄龙剑在剑光大盛,从高空中看下去,就像是一只黄色的龙被一个呆站不动的人一口吞了头颅。看上去非常诡异而震撼。尤其是他站在那仿如深渊底部一动不动的样子,宛如巨魔之物。 咔…… 玄元子感觉自己的心被咬碎了,身体一颤。 耳中却传来陈景的声音:“剑气外露,你还差的太远。” 说罢,只见陈景朝外一吐,那黄龙剑倒飞而出,化为一道如划过漆黑夜空的流星光芒直上九天。那剑的剑尖已经没了,剑破虚空之声显得格色的刺耳。玄元子还待收回黄龙剑,掐着收剑诀,手中笼罩着莹莹清光,一手抓出。然而那剑却从他的手上一划而过,他的手腕瞬间断去。 啊…… 他心中惊骇万分,眼中满是恐惧,一抹剑光朝他的咽喉划来,他连忙侧身,朝天空一纵,便要遁入番天印中逃去,却有那断了的剑光瞬间没入他的额头,随之他的头颅飞起,朝黑暗之中掉来。 第335章 从此陈年是旧景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虽然法力未复,但是境界仍然在。在一口将黄龙剑咬断之时,将剑上原本的元玄子本我意识给封禁,便顺势已经将神念附于剑上,御剑只一个照面便将对方斩杀。也就在这时,那番天印的底头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像来,乌黑的长须,方面宽额,浓眉、厚唇,整个人一看便知是那种极其严肃的人。对人对己,无论大事还是小都是很严肃。陈景自然是认识他,而且很了解他,当然,这只是了解当的的他。 陈景与他也不光是在凌宵宝殿之中见过一次,最早的时候是陈景在霸陵城中出来,压不住心中的那份悸动,挟泾河之灵力直上昆仑,在落回泾河之中时,这个元真便以一枚内里蕴含着三味真火的印要将陈景镇在泾河之底,那印中的三味真火,差点将泾河的灵力都烧尽,不过,最终却仍是被陈景凝聚一点真灵断了元真与那印的联系,少了主人的驱动,这才让那三味真火熄灭。 后来在凌宵宝殿之中出现之时,他几乎是脱胎换骨,手中的印也换成了真正的番天印。在那殿中的众多人中,除了日耀及狮子明王他们之外,元真是对于道门的信仰是最为坚定的,陈景能够看到他的内心深处,他的内心之中竟是只想着一心复兴道门,这种思想非常的坚定。 “七十年不见,却为何躲在城中不敢出来,当年在凌宵宝殿之中风采去哪了呢?” 番天印上浮现的人头巨大,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俯视感,仿佛那就是天在说话,而陈景站在幽深的秦广城中,看在元真道人的眼中就像一只蝼蚁。 陈景仰着头,他也确实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只是并非是那种感觉自己身渺小的味道,也不是恐惧,他在许久之前已经没有恐惧。那是一种独立黑暗,独自面对着天塌的感觉。 “你还不是天,你的番天印也不是天,所以,你胜不了我,七十年前我能让你连祭出番天印的机会都没有,七十年后,你法力大进,我法力未复,但我依然能够让你的番天印无用武之地。”陈景站秦广城底说道,声音传上天空,依然清晰如在近前说话。 “既然如此,何不出城,若你能接下我的番天一印,我便立即回阳世,永不踏足这阴世半步。”番天印底部浮现的元真道人说道。 他说完之话后,如天的番天印朝上升起,越来越淡,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随着番天印的消失,秦广城中也慢慢的清晰起来,原本漆黑混沌一片的秦广城又变成了一座晦暗的城,房屋一排排。虚灵也自虚空之中浮现了。她才一现身便说道:“传说番天印乃是玉清道祖以不周仙山为基祭炼成的。沉重非常,世间无物能承受住它的一击。玉清道祖又在印中祭入了数种神奇的禁法,这使得每当番天印祭起之后,印下的生灵极难逃脱。这些年来,他凭此印纵横于天地间,极少有能逃过他一印的。” “这些年纵横天地间?他不是一直在这阴间吗?”陈景问道。 “不是,他们三处轮流,每十年一换,这次是正好轮到了元真道人,以他为主攻,其他两处为辅。”虚灵说道。 “这么说,他常回阳世的了。”陈景道。 “曾经的天地十三妖,有两位死在了他番天印下。”虚灵说道:“据说都没能接得了他一印。”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希望我不要去。” “你才刚醒来,法力未复。”虚灵说道,她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是有意思叫陈景现在不要出去。按理来说,陈景最好是不要出去,他沉眠了七十年,才醒来不久,法力下降,而对方是修行了七十年,法力大进,即使是以前有着差距,也许现在已经被对方超越了,所以虚灵才会有这样的意思,她也是同样能感受到陈景刚刚在吐出那一口黄龙剑时,显露出来的气息要比以前弱了许多,这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 陈景笑了笑,只闻笑声,不见笑容。 他说道:“你放心,虽然我的法力未复,但是感觉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说罢他转身朝前走去,顺着长街而走,说道:“你守城七十年,今天我就为你城下斩将。为我开东面的城门,你只管在城头看着,若有鼓,就为我擂响,若有号,便为我吹吧。” 陈景脚下不知何时起了黑雾,看不清他脚在动,只见他的身体肩微晃,一步一摇的朝前走去。随着他的走动,前方朦胧的街道慢慢的清晰,寂静的天地,像是只有他一独行。然而,在他走过的地方却有黑雾蔓延,淹没房屋,街道消失,那些黑雾凝结为一个个人,先是巨大无比,慢慢的分散,又缩小,凝结。先无眉眼,慢慢清晰,衣服穿着也慢的显露出来。 一直往前走不回头。 人生本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但是偶尔停下来回头看看,却会发现原来自己的脚印是天下间最美好的风景。 陈景的前方出现了一座城门,他朝门外去。 这阴间十殿据说是巫族的祖巫殿所化,这座秦广城也知是哪一座所化。祖巫殿神秘无比,是绝对不可能会比番天印差的,只要有虚灵在,这番天印就落不下来,若是勉强落下来了,也许就回不去了。 虚灵不能离城,陈景来了,他不能容忍。更何况,当年这个元真在他面前一直是弱者,现在直面的挑战于他,他无法容忍。神与仙都不是绝情绝性的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他们是一群追求自身信仰的人。这个信仰与人间信奉神明的信仰不同,神与仙他们信奉的是自己心中追求或梦想,他们不断朝自己心中梦想努力,这便是一种修行。 每一个神明的心,都应该有着庇护两个字。每一个仙,他所追求的都是自由。 陈景踏出秦广城,回头看去,只见城头竟是黑甲兵士排得整整齐齐,虚灵就站在城头,她依然是一袭黑裙,旁边的是那两只山魈,现在看去,一眼就能知道他们比起七十年前来进步了太多,已经可以化形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化形,依然是兽形,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本是阳间生灵却修行在阴间,所以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诡异的气息,眼睛眨动之间竟是泛着赤红血光。 在他们的后方的城上空,有个巨的大的架子,架子上有面巨大的鼓,鼓漆黑,边纹全都各种凶兽。鼓前是一只头上生角的赤发鬼王,鬼王腰间围着一圈黑甲,手上拿着两个巨大的不知明的兽腿骨。 另一边则有一个巨大的号角在黑雾之中沉浮,黑雾之后有什么,即使是陈景乍看之下也没能看清。他目光只是一扫,便已经重落回虚灵脸上,只觉得这一刻的她英气逼人,有着一股难掩的恢宏之气,森森甲士簇拥之下,宛若暗夜君王,虽处是晦暗的天,虽是低沉黑暗世界,却像是在九天之上飞扬。 他受到了虚灵身上的这份气息一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傲气,转身,看着远处一抹如远山的行营,心中却有两句话冒了出来:“悠悠七十载,沉眠初归来。不知天地事,但有心依然。”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身后鼓声响起,长号吹起。 强者自有强者的傲气,陈景也不意外。能成为强者的人,他的一生必定是一部征伐史,不光是陈景,任何人都应是如此,没有谁能静坐练气便一朝悟道天下,而成就绝顶之身。陈景心中会有傲气,元真心中也会有,所以元真在见到陈景之后,迫切的想要与他一战,用战败陈景来洗涮他自己当年在陈景手下连败两次的经历。 陈景的脚下是有一团黑气笼罩着,身体晃动,左一晃右一晃,便已经到了离那行营三里之处,随之那黑烟散开,化为五人小鬼,跪地朝陈景拜了拜后就地一滚,便消失不见了。 在那里有一人站在一个并不高的山坡上,浓眉方脸,宽额厚唇,一缕黑须柔顺的垂在胸前,手拖一枚古朴大印,居高临下的看着陈景。 陈景到来之后,他看着陈景,许久后说道:“你不应该来,至少来的不是时候。” “是吗,什么叫该什么叫不该,什么时候来又是时候?”陈景问道。 元真看着陈景,他仿佛这一方空间里的主宰。在他的身后,天兵行营,行营之中清光冲宵,与他身上的气息融合在一起,更让他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威仪不可亵渎感。 “你来了便要死了,所以不该来。你若等法力恢复之时再来,便有活命的机会,所以你来的不是时候。”元真认真的回答着陈景随口说出的反问。 “哈哈……”陈景大笑,他的身体不动,嘴不张,却有大笑之声发出,只见虚空之黑雾翻动,随着他的大笑声起,竟是形成一张仰天大笑的嘴,那嘴夸张的大嘴,不见牙,只见大笑的嘴。 元真看到那个在笑声之中形成的嘴形雾气,只觉充满了讽刺味道。心中隐怒,但是他的脸上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不能让人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内心所想。 陈景继续说道:“你若觉得站得高些,便有审判他人之力,何不将番天印化为不周山,你便凌立于绝顶之巅,那样,周天之内更有一人可不仰望于你。” “你的法力未复,不如我。我番天印下,无论何人何物都将化为粉末,你无从抵挡,你唯一能战胜我的方法便是你那曾在凌宵宝殿之中施殿过的法术。但是这里不是当时的凌宵宝殿,我也不是当年的我,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挑动我心,好趁机施展法术,这种想法,你还是快点放弃得好。看来,你是真的落在了七十年前,记得当年你曾对兆先师叔说过一句“真人老矣”,现在我却有一句话送给你。” “请说。” “可惜一朝风云散,从此陈年是旧景。” 第336章 轻吹印翻飞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元真叹息着说道,脸上满是可惜的神色,话才落,手中的番天印突然清光耀眼,随之消失,天空之中一暗,一座巨大的山样大印出现了,而元真也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无踪了。唯有一座巨大如山的印朝漆黑大地上站站着的一座石像人镇压下去。 远处秦广城头战鼓长号声激昂汹涌的传过来,就如陈景此时的心,他的石像之头在番天印出现在天空之时抬了起来,那一双麻木的石眼之中有着两团幽幽的水韵光华,仿佛不止是在看天空的番天印,而是在看阳世九天之上的那座天宫。 曾几何时,他一直是后辈新人,经几何时,他成了别人心中的挑战对象。 在七十年前,他是那样的耀眼,是那样的辉煌,天下间那些一等一的修行之士,无论仙神妖魔,无论巫佛道灵,在凌宵宝殿之中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瞬间封禁镇压。 只是一闭眼,一个睁眼便过了七十年,而天地已换。 他看着那如天一般塌压一来的番天印,此时与在秦广城中又完全不同,那时的他只感受到淡淡的束缚,因为大部分的威压及印上的禁法都给虚灵的秦广城阻挡了。而现在则不同,是他独自一人面对。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埋在了土里,沉沉束缚与重压让他不能动。阴间的阴灵之气对于陈景来虽然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然而此时却一点也感受不到了,印的下方成了一片寂灭之地。大地突然颤动着往下沉,原来并不平坦的大地变成了平平的,并朝下陷去,就像是软松之地受到了重压而朝下陷去。 同时,在陈景的眼中,这虚空之中不知何时也出现一个个金色的符文,他知道正是这金色的符文让印下的人没法遁走,这是道祖元始祭入印的禁法可禁世间一切遁术。当然,这还得看什么人御使番天印,也得看番天印下是什么人。番天印的巨大的底部除了“番天”两字之外,也有着纵横交错线条,就如陈景见过的那些天道之网。 虚灵站在城头看着,从她的方向能看到那远处如一片天塌下的番天印下一个人抬头看着,像是不能动,又像是呆住了。而那印的上方有着元真道人正不断的打出一串串法诀,也就只有从远处才能看到原来他是在印的上面。从她的方向看得到印下的那一方空间已经扭曲,形成一个方正的禁锢之地。 四周已经有呼啸的风,风中有着元真的祭念法咒的声音。 番天印落下的极快,这一切几乎是在番天印才从元真手中消失,便已经化为一座巨山压下。而陈景也在这时突然说道:“外物,何足道哉。” 这就简短的几个字之中声音并不大,而且听上去也只是很平常的话,然而听在元真道人的耳中却又不同,他只觉得这句话像有魔力一样朝他的心里钻。每一个修行之人想听什么不想的什么,都是由自己决定,若是感觉这声音之中有着法术在,必定也会凭自己的意念抵挡,将声音之中蕴含的法主阻挡,从而只听声音。在声音之中蕴含法术是每一个修行之人都会的,道门更是有着唤灵真言这种法术,一声真言足以喝断别的法术咒语,喝断对手的思绪。坐在神宵玉清府中的南极长生大帝,曾经的长生道君便曾以道灵喝出过一声唤灵真言。 陈景虽然知道唤灵真言,但是他不会。 道门有唤灵真言这种能喝断别人法术和思绪的法术,自然也有相应的抵挡法术,元真当然也会,他会断识禁听法,这种法术很特别,入门便可修,无需法力,然而有些人一夜之间能够修行得会,有些人却要数十年。此法主要在于一个意,不在于努力。 千罗不是真宗的道门,陈景自然不会,元真则那种一入门只不过一夜便已经学会了断识禁听法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与人斗法遇到过许许多的咒法,即使是不能完全凭断识禁法阻止对方的言咒法术,却也能大幅度的消弱,而陈景的这声音非常的干净,干净的不带任何的法术在内,不带丝毫的色彩,但是这干净剔透的声音却如剑一样,将他心中布下的断识禁听法破开,直往他心中、灵魂之中钻。随着这声音的出现,他看陈景的头顶出现了一片神光,神光之中一座石像若隐若现。 当他看到那座石像之时立即感觉警觉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陈景这法术是这么的神异而诡秘,防不胜防。 他闭上眼目,禁断六识,神像的样子依然在脑海之中,虽然变成模糊了,却并没有完全的消除。他念着法诀,御使着番天印朝下空落去。他虽然封闭了他自己的六识,心中被陈景侵入的意念也迅速的退去,但是他并不对外界一无所知。他通过番天印能够感知到一个不是很清晰的天地。 印下的陈景依然还在,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印有意念侵入。 先天灵宝之内许多都蕴含着天地法则,这也是许多得了先天灵宝之后能够实力突飞猛进的原因。这番天印中没有天地法则,却有着其他的后天灵宝所没有的一个空间。这就像是一座洞府,或许是当初祭炼成印的时候,已经被开出一座洞府。 这洞府并非真实的空间,就如陈景身体中的丹田一样。番天印中有一处专门寄宿主人神念的地方,只要占据此处便能控制整番天印,只是现在这个洞府之中是被元真的一缕神识占据。 番天印朝大地上的陈景镇压下去,陈景依然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一动不动。 番天印内的法宝世界之中一片混沌,最中心之处有一团灵光,灵光之中有着一个人盘坐在那里。样貌正是元真,他手掐着的法诀与外面的元真所掐的一模一样,突然,他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看到了外面的混沌之处有人自黑暗的国边缘而来,越来越近,只一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近前,他什么话也不说,他当然知道这是陈景要夺番天印。他心中震惊,之前只是努力的防范着自身,没想到他的目标居然是番天印,此时番天印中的那一缕神念自然比他本身要弱上不少。 这是避中就轻,然而在番天印落下的短时间要夺去这对于番天印的控制,同样是千难万难的。 那人不是真人,而是一尊神光朦胧的石像,在这混沌黑暗的空间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元真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断喝一声“禁“,印中那混沌的虚空立即出现了一个巨在大的“禁”字,这字非是凡俗文字,而是当年道祖元始祭炼番天印时祭入印中的禁法,就是为了防止法力高的人凭神念破入番天印中驱散印中的主人意识,禁文如雷霆,划过漆黑的。 “啪……轰……” 石像被击的四分五裂,混沌的天地间一个巨大无边的电光书写的禁字绵延至远处虚无。 然而也就在石像被击碎的一瞬时,元真仿佛看到一个双眼睛出现,看到他,又隐约看到一片虚幻而恢宏的万民祈愿画面,一闪而逝。随之他的耳中仿佛听到了无数人在祈祷着,无数的画面在他的眼中呈现。 他心中惊骇,坚守道心。 他当年在凌宵宝殿之中被瞬间镇封过,后来问过长生道君这是什么法术,又该怎么抵挡。 长生道君告诉过他,这不是法术,再遇上他时,唯有迅速的将他击杀,不要被他挑动了道心,紧守自己的道心,这样他便能无法可施。 然而,这时他的耳中响起了陈景话:“一个神祇,他所庇护应该是周天生灵,你说是吗?” 这声音干净利落,纯粹的就像是寂静的夜。这一句话,是陈景七十年便想说的,可惜那时他只是在心中想到了,没有说出来。此时说出口,是黑暗之中沉淀了七十年的,已对不带了感情,唯有一种直入心田的真诚,这是发处内心深处的一句话,直入元真的心田,他那紧守的道心在这一句问话下瞬间被破开,就像是一道剑光划过漆黑的夜,元真刹那间迷失了,他不明所以的回道:“是。” 他这是字才一出口,番天印外元真脸色大变,突然在心口一按,一口鲜血喷出,鲜血化为一张血符贴上番天印,他刚才这一下是因为番天印中那缕神念已经被陈景所取代,并差点连他的本身都镇封了,所以他瞬间斩断与番天印的联系,然而却又不能让番天印被陈景所得,所以他便要用消耗本身精血的“禁源血灵符”将番天印封印住。 就在“禁源血灵符”就要贴上番在印之时,番天印突然翻起。 风云变色,仿如天地倒转。 从元真突然出手,随之番天印落下,这时间极短。 不光秦广城头有虚灵在看着,另外两处方向也有其他的人在看着,其中有两个是曾在凌宵宝殿之中被陈景的千幻石像镇神法封禁过的,他们自然也想看看消失了七十年的陈景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而更多的是那些只是隐约听过陈景的名字,并没有真正的见识过陈景的人。 他们惊骇了。因为在番天印落下之时陈景还是站立不动,只看到他的头顶有神光浮现,神光之中出现了一座石像,随之又变幻为万民祈愿的景象,再紧接着便见番天印上空元真突然脸色大变,并吐血一口鲜血,凝结出禁源血灵符。 也就是这时,只见站在大地上的陈景突然吹出一口气,自他的嘴里一道如风一样的白光冲起,竟是将番天印吹的掀起。 如树叶、羽毛一样的翻飞而起。 番天印上空的元真转身便逃,双手在虚空之中一撕,晦暗的虚空之中立即被撕开,刺眼的白光自那被撕开的裂缝之透出,元真身子一侧,便钻了进去。只是他的身后是番天印,那一片虚空在番天印翻转之中,都如滚滚燃烧的火焰一样,又像一被搅得翻腾的一片海域。 番天印翻压而下。 自极高的天空之中镇压而下,如天塌。印下是一丝风也没有,而番天印之外却有着狂风呼啸,黑雾如潮,向四面八方涌去。 印下突然有一人自虚空之中翻跌而出,他惊骇无比。人还在空中翻跌,又双手抓住虚空风云朝两外撕开,一道白光出现,但是那白光却在才一出现,便又扭曲,随之散去。 番天印落。 绝世无双。 元真在印下朝大地上坠去,而番天印在他的后面紧追着镇压而下。 “很好,你回来了,这个世界才刚刚开始精彩,怎么能没有你呢。” 远空之人中的赵半妖感叹道。 第337章 岁月的沉淀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阴世之中五行不分,四维不定。无地水火风,一切都像是一个还没有真正形成的天地。不知道的人只以为这天地本就分阴阳两重,他们却不知道,曾经的天地并没有这个阴间,或者说是界线并不分明。而现在则是阴阳两处,极为清晰。 秦广城三里外,一座巨的山形大印朝大地镇压下去。四处黑风如浪涌,朝四周排开,高空之中却又朝内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印下则有一人翻飞闪烁,身上光芒或隐或现,竭力的想要离开印下一里范围,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元真在这生死之际,竟也是万念俱消,全力御使着番天印诀,这样一件强大的后天炼成至宝,必定会有两套口诀,一套是平时祭炼御使所用,另一套则是在被别人夺走之后才会用到的。 此时的元真在空中朝大地上翻落,然而仔细看他的话,会发现他是面朝着天空的番天印的,他的双眼,双手都透着二寸清光,凝而不散,同时会看到他的嘴一开一合之间,似有断喝声传出,只是这断喝声或重或柔,听上去极度的古怪而晦涩。别人并不能从元真身上感受到什么,唯有陈景现在能够感受番天印中有股力量朝最中心中排山倒海而来,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此时的番天印随时都可能易主。 陈景夺走番天印,那只是一个极期短暂的过程,现在,同样的一个番天一印落下的过程之时,元真要将番天印夺回去。 突然,数里之外那一片清光笼罩着的行营之中冲起一面巨大玄金丝边的黑旗,旗上面有着把土黄色斧子,斧子在旗面上却是极为的真实与厚重,沉重而肃穆。 这幡旗在才一出现,便有一片整齐的法咒声响起,阴暗而低沉的天地间刹那间清光渺渺,法咒声嗡嗡响,就像是一群蜜蜂的振翼声,又像是许多的小孩子在一起诵读先贤经文,听在耳中,只觉得蕴含着无以伦比的大气与恢宏,又像是有着远古的奥秘隐藏在其中。 幡旗招展摇动,旗面上土黄的斧子震动,在清光与那一片法咒声中冲天而起,离开了旗面,化为一把巨大的灵斧,灵光耀眼。自高空之中一斧劈下来,晦暗的天空像是在这一刻被劈开了,虚空之中出现了一道白光划痕,就像阴世被划破的裂缝。 嘤…… 斧破虚空的声音。 沁人的杀气印入心里。 陈景感应到了,却在才一感应到那斧已经斩在番天印,番天印没有一丝的伤痕,而那土黄色的大斧也瞬间消失了。 陈景寄宿在番天印的中那一缕神念却看到柄巨斧从天而降,在才一看到之际,便被斧光当劈斩开来,随之眼前天地一变,番天印化为一枚小印已经落回了元真的手上,而陈景依然还是陈景,就站在那个之前被番天印威力压出来的一个印坑之中,一动不动。 元真凭空一闪,出现在了印坑旁边,看着陈景并不说话,过了许久,突然腾身而起,直上那乌黑的天空,手中的番天印朝那天外云雾之一印,这一印就像一个钥匙一样,天空之中刹那之间裂开了一座大门,大门之外透着阳世才有的光华,元真一步跨出,消失在了光华之中。他这是尊守了之前的话,若是败了则回阳世,至于不会不会永世不入阴间,那到他死后才能知道。 而远处数里之外的道宫行营却仍然只是清光朦胧着,之前有着一柄土黄大斧的幡旗消失不见了,竟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远处赵半妖和日耀帝君分别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他们眼神对视,在无声的交流着,他们在判断着陈景的状况,在猜测着陈景在刚才的那一斧之下有没有没被伤到根本。 就在他们正要动手之时,却有一道晦暗的光华自城头照下,只见城的上空不知何出现了一个祭台,祭台之上又有一个石台,石台上一面巨大的镜子正朝这边照来,晦暗的光华照在陈景的身上,陈景这才转身,身体晃动,在光华之中消失不见。 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决定要不要了手,也没有弄清楚陈景到底有没有受伤。 虚灵也不知道陈景有没有受伤,所以他要接陈景回秦广城。 秦广城中又恢复了那平和一片的样子,陈景坐在城主府中。府里空无一人,只有虚灵与他。虚灵说道:“那是仙道第三军,之前在阴阳壁垒之中阻拦我们的是仙道第十九军。十九军主要职责便是抓捕那些擅自出入阴阳两界的修士,在阴世所御的法宝名叫地煞网。十九军又分两部分,在阳世管拘捕之事,所御法宝名天罡罗。” 陈景静静的听着,虚灵继续说道:“那仙道第三军中有一样宝物,名叫乾元弑神幡,专伤修行之人的精魂、神魂,我怕你有事。” “我知道。”陈景说道:“我没有想到那行营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宝物,措不及防之下,被斩杀了我在寄宿在番天印中的神念。” 虚灵知道肯定不是陈景所说的这么简单,番天印不是什么简单灵宝,而是道祖以不周山祭炼而成,只是寄宿一缕神念的话绝对无法控制得了。 陈景突然说道:“七十年前,我突然进入到了一种很特别的意境之中,这种意境并没有让我的法力提长半分,但是我却有一种即使这天地都翻转都能够不消亡的感觉。分离一缕神念,却能圆融自我。” 虚灵说道:“这是什么境界?” 陈景回答道:“我是神祇,肯定无法修出元神,所以那不是元神将成的征兆。所以我将之称为小圆融。” “小圆融?圆融的是什么?法术?还是信仰愿力与身本身法力?” “都不是,圆融的是自己心与意。那时我觉得自己无比的强大,或者说是无比的超然,那一刻我觉得我自己就像是十七岁那年在霸陵中杀人的前夜,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而那些人在我面前就如小孩,我能够封禁他们就如大人对小孩一样,有着天然的威慑。” 陈景缓缓的说道,他极少向人吐露心声,更是没有过向人说起自己提升境界时的感受。他现在向虚灵说,是因为感觉到了虚灵也在这种境界的边缘,想以此来助她一臂之力,同时也是告诉了虚灵为什么他在法力未复之时还敢出去,还能在那顷刻之间夺了番天印。 “那是一种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独立于世间之外的意,可以天地交流,不因万物沉沦而迷茫,不为外物而惑心。得此,便是圆融。身外天地,身内方正坚守。”陈景缓缓说道,他一边说着,石像的眼中突然透出两道慑人心魄的光芒,三寸长,仿佛剑光。 “我想我明白了。”虚灵突然说道。 陈景也没有问,他抬头看着天空,突然说道:“我应该回去了。” “回哪里?” “阳世。”陈景说道,话落之时已经腾空而起,直上那晦暗的天空。 阴阳之间,有人觉得是生与死的距离,有人觉得只是一线。修行之人要想打通阴阳之间的壁垒,必须有**力,或有异宝,陈景回阳世并没有要虚灵去帮忙,他刚才地一番话就像是洗涤了自己的心,腾身而上九天之时,这阴阳之间的壁垒,他竟是感受到了薄与厚,轻喝一声,张口一吐,一道剑光如奔雷而出,天空突然无规则的破开,一片阳气白光泻入了阴世,陈景瞬间钻了进去。 阴世之中有生灵抬头,看到那白光之中一张大网将陈景罩住。隐隐听到:“私入阳世,当受五雷之刑。”这话后面还有什么便不是阴世之中的生灵所能听到的。 阴阳壁垒之间守护者们心中暗想:“又抓住一个从阴间私入阳世的魔物。” 他们当职之时只能阴阳壁垒之间,并不知道阴世之中发生了什么。更何况在他们的心中,阴世中的生灵都是魔物恶鬼。他们每抓到一个从阴间进入阳世或者从阳世进入阴世的生灵,都能有功劳,被会被赐下功法,军功积累得多了,还能升职。 然而还不等他们高兴,却见一片白光映入眼中,随之脑海之中嗡的一声响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陈景没有去九宵云外寻找叶清雪,他回了绣春湾,回了泾河,到了霸陵。 那里一切如常,当他回到泾河绣春湾之时,立即有一种鱼入水中的感觉,只觉得自己在这里一个念头便能风云变幻,一挥手可形成大风大雨。 这才是神域,真正的神域。他这个神域不但没有因为他这七十多年的沉睡消失,反而更加的纯静,就像是沉淀了浮躁,岁月抹去不信任。 信仰需要沉淀,时间越久,信仰会深入骨髓。 第338章 烈焰 来到绣春湾,庙还是那个庙,依然如七十年前一样,只是不知道何时被塑起了一座新的神像,凡人不知道其实神像已经换过了一个,陈景他当然知道。河神庙前的那棵已经长成可以将庙宇都遮在树叶下的大树了,陈景在树下站定了下来。他这一站,一凝神,一静心,神域之中七十年来发生的事都纷纷涌现。事无巨细,无关远近,都一一出现。 凡俗的祭求,大红虾贝壳他们时常出没的身影。 最先发现陈景是夜莺,她已经化形,名叫夜香。她看到陈景之后不久,大红虾就来了,而后贝壳也来了。 大红虾依然还是老远便喊着河神爷,就像陈景并不是消失七十年,而只是消失了七天。贝壳也仍然还是那样,只是身上更显翠绿了。 陈景笑了,他的身体在静站的两天之中已经恢复到了当年那样,甚至更加鲜活一些。笑着,脸上居然也会出现一丝笑容。 “这么多年来,你还没有化形,修行修到别人身上去了吗?”陈景这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他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大红虾早已经结妖丹,可以化形了。 大红虾却大声道:“化形了怎么驮河神爷,不能驮河神爷,那我这驮像虾将这个名字岂不是不能再叫了。” 陈景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永远不要化形吧,这修行一途也并非一定要化形之后才能更进一步的。” 说罢又看了看立在旁边的贝壳,说道:“这么多年来,倒是辛苦你们了。” 陈景说的显然是他们照顾神域中的事,若不是有他们在,神域之中哪里会这般的太平。 “我们是河爷你封的神将,河神爷你不在,自当由我们守护着。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外道邪魔敢在这泾河、霸陵生事。河神爷您与神姑的威名,天下间还有谁不知道啊。” 大红虾说的夺张,他知道这其中只怕是因为这七十年来,天下间还相对稳定一些,各大帝封神,都还在各地神域之中收纳信仰,并无力四处传道。 他们这么多年来没有见,虽是看来有着上下的关系,但是陈景心中却是有着老友重逢的喜悦感觉,在清风细雨之中谈着那七十年时光,在星光夜色之中述说着以前的人和事。 他们并不知道陈景这些年去了哪里,大红虾当然会问,他心中有什么想问的就会问,陈景也不隐瞒,只说自己被泥封在一座废弃的小庙之中,并不知道为什么。 大红虾非常疑惑,却说:“神姑说河神爷在养神,没想到居然是这般的养法。” 陈景没有说叶清雪有留话说让他不要回来。 聊了聊着,又说到了颜洛娘,她成了勾陈大帝的座下神将之一。在那一场大战之后,松清曾回过一次这里,说是要出生之地修行,再也不出山了。 而其的人就没有再回来过,大红虾指的当然是曾昆仑山一同被封神将的几个。 陈景并没有出声,只是听着。 不过陈景问到后来叶清雪怎么救下自己的事,大红虾也说不出个具体来,只是能说个大概,只是说当时雷光映亮了整个天空,谁都看到了神姑手持一柄剑召引九宵雷霆而落。也是在那雷光之后,天庭一分为六的。 陈景问他知不知道天庭为什么会一为六,大红虾则是兴奋的说着世间的一个传言,这个传言是说天庭是被千年前的杀尽天庭中仙神的大神通者破开的,只是直到现在才彻底的分散。陈景不回答,也不知道他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说到叶清雪,便自然的会说到叶清雪座下的神将。而一说到这个,大红虾的语气立即不太好,显然对于叶清雪座下的神将不太喜欢。 陈景心中倒也奇怪,问道:“师姐座下有哪些神将?”这一点他还真是好奇。 大红虾说道:“到底有几个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有不少,但是俺老虾只见过两个,两上都是阴阳怪气,不似这一界生灵。” “不是这一界的,阴世的?”陈景问道。 “俺也不清楚,只是俺曾看到他们来过这绣春湾,其中一个身上有着阴气缭绕。还有一个也是在这里看到的,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腥臭味。都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天地之间还有修罗界、恶鬼道、地狱三处地方,这个说法一直有,只是我没有去过。如果天地分六道的事是真的,并且已经分了的话,那么我们这里就是人间道了,而他们极有可能是来自于那三处。我知道有个日耀帝君就是出自于地狱之中。而修罗界的生灵我也见过,至于恶鬼道,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若不是大红虾说起来,他竟是不知道有这么两人曾来过自己的神庙前,他在树下站的两天之中,将这七十年来神域中发生的事都看过了,却并没有看到他们,显然他们是身上蕴含了法的,所以才不会在神域之中留下来影来,或者换一种说话是在天地间留下了痕迹,但是陈景还不能看到。 任何一个生灵天地间都会有痕迹留下,一生的轨迹。法力境界越高,自然就越淡,陈景在神域之中看到的都是地些比他境界低的人所留下的痕迹,而且还是在他的神域之中,且都是那时候在想着陈景这位神祇的人。 大红虾没有想到陈景也不知道他们,便又说道:“神姑座下神将少,以后只怕要吃大亏。” 陈景随口问道:“吃什么大亏?” 大红虾立即说道:“这么一个天地,怎么会有六个大帝并存呢,即使有,但也一定会有一个主次之分,连俺老虾都知道以后六位大帝一定会有一场大战。神姑座下无神将,怎么能不吃亏呢?” 陈景没有回答,只是看到泾河的水,又想起虚灵说时光总是看不到,却带走了众生的容颜,如果时光是有形的,一定如这河水一样奔流着,永不回头。 他们这一站便是许多天,风雨之中不言不动。 陈景突然说道:“师姐不是一个爱神权的人,大帝之位对于她来说虽有一时之助,当她不再需要之时,一定会弃之如草介。她追求是是苍茫大道。而且师姐修的也不是神道,她不在意信仰,不在乎身外的任何东西。” 陈景缓缓的说道,他突然想到了不知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修行修的便是舍弃。“ 他不禁突然想到叶清雪留下的那句“不要再回来”,之前在听了虚灵的话后,心中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那个虚无的“种神”之说,现在想来,虽有可能,但也还有一个可能,那个可能便是师姐已经走上了舍弃之路,或者说其实她一直在舍弃着,凭一个个的契机舍弃着一个个与也有联系的人与事。 然而他又想到师姐在剐龙坡一战将自己救回来,连忙将那个念头驱逐出去。 又过了许久,他压下了心中念头,不再想那些,而是在决定着自己要做的事,这时大红虾问道:“河神爷,我们现在是要立府吗?”他所说的立府就是成立一个神府,敕封各种神职管理着神域之中的事。 一个神域之中最多的自然是人间祈祷之事,若是一个神祇能够做到有求必应的话,那么这个神祇一定会信仰充足。但是若是神域太大了,那就很难了做到了,所以这时下面再有封敕的神职便可以去处理。而且一个神域之中当然是不允许有人斗法的,若真有事,那就得到当地神域的立的神府中去,这便又要有神职得来评判。 陈景随口回答,并让大红虾去立一个神府,由他与贝壳共同管理神域,而夜香则是神域中的监察者,又说若是李樱宁回来就由来司职人间之事。 他也只是大致的说一说,说完之后便又沉默了数天,最后在一个斜风细雨的日子里离去了。 他这是要走遍天下,他圆融心境便是庇护,庇护的不光是神域之中的生灵。在阴世之中又明确的说过一个神祇应当庇护周天生灵的。他是一个神祇,这种话是不能乱说的,若是说出,当时能出大风吹烈焰一样雄浑大势,却在过后会很快弱下去,若是无法实现的话,他的境界还会如燃尽了可燃柴木的火堆一样熄灭掉,最后只有一片冰冷的灰烬。 所以,陈景这是要去做,先不论能不能做到,但是他那已经燃起了大火的心不能熄灭。 心中意燃起,一言一行都将化为可燃之物。 第339章 种剑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在河浪之中上下游的看了一遍,每一座有他神庙的地方都停了下来。并且每一座都会进入到里面去,这是他除了绣春湾之外,第一次这样进入到这些自己的神庙之中去,有一种即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他看着那些以各种石头雕成的石像,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个的自己,不同年纪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生长的自己。这些神像雕得与陈景本身差不多,但是神韵却有些区别, 其中有些神像看上去柔和一些,眼神姿态都透着一种温和,而有些则是凌厉无比。他发现石像神韵柔和的地方一般民间风气都比较淳和,人们生活的更安定一些。而石像看上去凌厉一些的地方,那里民风则是要剽悍一些。又有些神像的样子颇为不清晰,整个人的身姿就像是踏云雾而行,有一种飘飘渺渺的感觉。 每一处地域人们生活习性与当前雕刻神像时的思想状态不同,神像所表达显露出来的气息也就不同了。千万人观拜同一个神祇,或许便有千万个神祇出现在他们的心中。陈景心中突然有些触动,想到了许多东西。 “庙中神虽不改外容,却被塑换了内性。众生心中都有一个神。” 陈景第一次感觉这神庙中的神像并不是自己,也感觉他们不是祭拜着自己,可是实实在在的又是祭拜并信奉着自己,这是天地之间形成的一种契约般的规则。 他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人们,心中突然意动,张口喷吐出一道剑光,剑光出陈景的口,高高竖起,自高处顺着神像的背脊插了下去。隐隐还能听到剑归鞘的剑吟声,就像是那不是进入了石像之中,而像是绝世神剑饮血归鞘。神庙之中的神像气韵也产生了变化,变得更加的凝炼了一些。那一道剑光并不散去,在陈景的眼中,神庙之中的神像后背一道光华冲起。 神庙之上却有云气翻动,陈景感受到信仰愿力融入到了那剑光之中去,让剑光凝而不散。这剑光之中有着陈景的意,一时能够不散,却并不是永远的凝而不散,最多一两天就会散去。而现在陈景却有一点身外化身的感觉,感觉那神像更像一个独立出去的自己。这本是他一时意动的举动,而现在却有些想看看这自己留下的这一缕剑意会是变成什么样子。 说是只是剑意,却可以说是陈景自己的一缕心念。他没来由的想到了“种神”这个不知真假的传言,暗道:“那我这算不算是种神呢,即使不是,也是种剑了。” 而后陈景每进一座神庙他都是留下一缕剑意来,并且在每一座神庙上都重新凭法术写下了以前建庙时人们刻下的神庙名字。七十年前他一时意动抹去了神庙上的名字,那时的他觉得庇护天下生灵的神庙不能叫“河神庙”,名不正则信仰难聚,而现在又亲手为各个神庙写下当时人们建庙时刻的庙宇名字。他这是认为人们的信仰不在于庙名,大家认同的是当时的那个河神,而后面的人将一直延续信奉着,他们心中记着的都是那个河神爷。若是换了,后来的人虽然也会同样的信奉着,只怕那时老人就要说这神庙曾经叫河神爷,因什么什么原因成了现在的庙名。这种传说大多能传个几代,最后大家应该就只记得新的神名。 虽说这对于陈景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伤根本的好与坏,但是他突然不想自己的曾经在天地间消逝。这河神庙虽然只是八品神位,是泾河之中小河神,而现在他是天下的司雨天神,但他却对于河神这个称谓最为感到熟悉。 他将现在所有庙宇上都重新用法力写上名字,每个庙宇上的名字透出来的意都必定符合那庙宇风格极庙中石像之神韵。而且在每一座石像身上都留种下了一道剑意。 所花的时间竟是用去了大半年,这大半年之中,他几乎用脚走遍了神域之中的每一寸土地。虽然他的腿脚在七十年前已经迈开了,但是身体并没有达到真正的化形,还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大半年来让他感觉自己整个像凝实亮透了不少,身体周身像是生出了一线脉络来。 在出神域之前,他来到了霸陵城。这霸陵城此时更是有一种要超脱于天地的变化。这决不是应该出现在人间的城。在以前他只是将这座城当着自己与人世间的一个重合点,在后来回想,只觉得这自己与这霸陵只怕还有着许多牵连与因果。 霸陵城的城墙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仔细的看每一处的地方都似有一张人脸在同样的看着他,且个个不同。当陈景出现在城下之时,城头也出现了一个女子。她依然还是如当年一样的装束,绿色裙衣在黑气冲天的霸陵城头是那么的醍目,只是七十多年后的她却有着陈景难以捉摸的东西。 在当年陈景自霸陵城中出来的那一刻,曾想让顾明微就此散于天地间,却一时不忍,所以就有了现在的顾明微。在后来他又曾想过要装霸陵城中的中的这个怨魂都也驱散,又不忍心,最后成就了现在的霸陵城。他那时想的时候都是个还能做到的时机,在后来即使是再想也是无能为力了。 “我认得你。” 这是顾明微在与陈景一个城上一城下的对视良久之后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陈景还没有回答,她又说道:“我的城中有你的像。” 陈景感到诧异,只是一想她的出现本就不是常理可测度的。 “我能进去看看吗?”陈景说道。 顾明微在城头笑了,笑的有些邪气,又似有些得意,她嘻笑道:“天下间没有谁敢进我的城里,你可不要骗我。” 陈景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却说道:“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陈景的话一出,她脸上的嘻笑立即消失了,涌上了深深的悲哀,缓缓说道:“明天,我就会不会记得你了,我的记忆只有一天,一天……”她说着说着竟是落下了泪来,泪水顺着脸落下。 陈景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了现在的变化,变的越发的捉摸不透,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模样。除了样貌之外,性情都已经改变,而现在她说记忆不再有,也不知真假,但是陈景记忆之中的顾明微算是彻底的逝去了。 他也不再说什么,抬步便进了霸陵城。 进了霸陵城立即有着扑面而来异样感觉,就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抬眼四方,城里的屋子依然还是那样了,但是却像是活过来,处处都透着妖异,仿佛每一寸空间,每一样物品都是活的,都已经生出了怨气。这是陈景的第一感觉,他又笔直的朝前走,一直来到当初他在城中算过一卦的地方。当时从卦象之中陈景就看出霸陵的未来,只是当时他半信半疑,而那算卦的却受到了惊吓立即离开了霸陵城。 再向前走,他突然想去顾府之中看一看。一路所过之处,时不时的有虚无的魂魄自地底虚空之中冒出来,然而一见陈景又都消失了。那些魂魄与竟也与顾明微一样产生了极为诡异的变化,像是有了思想,会懂得选择了。 这些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亡魂,而且陈景能够看得出那些亡魂都有着一些神通了。这或许,应该称之为魔了,陈景实在是不想将这满城亡魂称之为魔。当年这霸陵满城二十万的亡魂抛弃信仰,他依然还记得那时候的他们显露出来的那种气势与力量,那种与天争命的舍弃即使是陈景现在这个境界了,想到也依然还是心惊。他心中觉得,当时霸陵城中的人若是不死,而扩散到天地间,并将他们那种心中无神无天再无信仰的心意传遍天地,天下的神祇都将要如缺水的花草一样枯萎了。 而现这城中的那些亡魂已经没有了那种不敬天不敬鬼神的锐气,独留生前的怨气,怨气又深化,亡魂忘记了生前,而在满城的怨气之中生出新的思想,这就成了魔。 陈景在城中朝顾府而去,每一步都像是能惊到一些魔魂,魔魂不知是对他身上的气息感到畏惧,还是怎么,总是无声的出现,又无声的消失。 陈景来到顾府前,推开门。这么多年过去了,门居然也没有腐朽,在他推门的一刹那,门上突然浮现两个人脸来,他们看到陈景之后突然怪叫一声自门上冲了出来,化为一缕黑烟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陈景一步步的进去,一间一间的房子看过去。 他记得当年曾在顾府之中看到一张画,画上是一道天河自九天之上席卷而下,那种飘渺之中又透着恢宏气势的画世间难见,当时陈景就觉得不简单,后来又见顾明微头上绑着的那树七彩的丝带,这让陈景不由的想再次回这里来看一眼。 顾府之中和整个城都一样,看上去看看干净整洁,没有尸骸遍地。就像是还有着人住一样,陈景来到顾奶奶当时请他进来坐过的堂屋之前,却看到了顾明微早已经站在那里。 她笑着,陈景怎么都觉得她的笑容之中透着诡异与邪气,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感觉。还不等陈景说话,她已经开口说道:“我们满城的人都只有一天的命好活,朝生暮死,暮生朝死,你是有**力的人,能帮帮我们吗?” 第340章 朝生暮死 相比于阴世,霸陵城少了许多广袤的苍茫,而多了几分狭小的诡异。这让包括陈景在内的许多人都感叹着这个大千世界的神奇,种下一颗怨城的种子,就能生长成一个魔物生存的空间来。 顾明微站在那里看着陈景,就像是真的只是刚认识陈景,又像是真是想要陈景帮助于她。 陈景说道:“我帮你可以,你随我离开这里,我送你去一个地方,你就能够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难道我现在不正常吗?”顾明微问道。 “朝生暮死难道很正常吗,你看,我们都不是这样子的。”陈景说道。 顾明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面色变的很难看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想骗我,你也想骗我。”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厉,面上有黑气涌现,浑身透着一种怨恨之气。 陈景说道:“这是你要我帮你的,我也只有这个办法,难道以前还有人来过这里吗,你的记忆不是消失了吗?” 随着陈景的几个问题她身上的黑气竟是慢慢的消失了,她说道:“我的记忆虽然每天都会消失,但是都还保留在这城中。曾有一个和尚来过这里,他说过有一处极乐世界,只要我去了,就不会再这般难过。” 陈景一听她所说的极乐世界便知道来者应该当灵山之人,也没有问是不是木真,而是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去。” “哼,这个世界还有比我这城里更好的地方吗,他就是在骗我出去,你也是在骗我出去。”顾明微大声道。 陈景顿了顿说道:“那我就无能为力了。”他的话才说完,顾明微的脸上又出现了青色。她看着陈景,突然尖叫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尖叫刺耳,她的人就像是被她自己的尖叫给惊散了,瞬间消散于这霸陵无处不在的黑雾之中。 陈景抬眼四望,只觉得虚空之中处处都飘浮着虚无的怨灵,他身上有一着一层淡淡的神光,让这些怨灵都不敢靠近他,陈景看着它们,想到顾明微所说的,一天之内它们便会死去,而又会有不少怨魔重新生出。他思索了许久,怎么也想不到霸陵城居然成了这样的一个存在。 门是打开的,陈景进入到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抬头看那之前挂画的地方,那里同样什么也看不到了,又在里面转了一圈,再往里屋走,里面黑漆漆,在陈景的眼中依然能够看清清楚楚,同样的什么也没有,只是他却感受到一种怪异,像是什么在看着自己,一转身,看到了那座位上有个老人,正是顾奶奶,再细看,又什么也没有。 他以神念散出,却闻到了腐烂的味道,再回头,那座位上正坐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地上也有一具,干枯在那里,仍然可以分辨出一具尸体骨架大一些,一具小一些。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陈景在顾府之中走了一圈,出门朝城中而去,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人,穿着人间的衣服,他在看到陈景之后,并不怎么害怕,远远的看着,目光冷冷的。陈景自然也看到了他,只一眼便看出这人的肉身与魂魄并不相合,这是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但是陈景就是一眼看出来了。 他心想这一定是有人间的人靠近了霸陵,或者进入了到霸陵城中,被城中的怨魂给附了身。从那人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比其他的那些如轻烟的怨魂都要活得久,并不会朝生暮死。不过,等到那具身体死亡之后,怨魂一定就没有归宿了,至于会不会散去,陈景则无法确定,这座城给这个天地带来了太多的奇异。 很快,陈景来到了城中心的之处,那里是当年的主城隍庙所在地,也是秦央祭炼秦广王印的地方。那座地面的上城隍庙消失了,只有一片残垣,但是另一个秦央凭信仰建立的城隍府竟是没有消失,只是那城隍府显然也变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了,陈景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则是已经倒了一半的祭台,当他靠近之时,突然听到一道声音:“你终于回来了。” 只见那城隍府的门中出现了一个人,他身穿着一身藏青色法袍,法袍上又有丝丝的黑烟冒起,身上的脸面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整个人才一出现,陈景便已经认出了他,正是曾经的千罗掌门人——江流云。 陈景并不知道这江流云居然没有死,或者说是死了,又以另一种方式活了下来。 “你为什么认为我还会回来?”陈景问道。 “因为这座城中有秘密。”江流云说道。他居然还能清醒的说话。 陈景继续说道:“秘密?什么秘密?” “这城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从最初的只是一座怨灵之城变成了现在的魔城。你难道没有注意到,这座霸陵城正不断的吸纳着天地灵力。它是会成长的,除了天地灵力之外,它还融纳着天下间的一切魔念。”江流云说道。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么你呢?” “我吗,我也算是这城中的魔魂了,当时若不是在这里,我就已经死了,是这里的环境让我的魂魄没有消散,所以我又这样的活着,修行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离开这里,也许我永远也离不开了。”江流云说道。 陈景有些疑惑,江流云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而且应该会很怨恨陈景,所以陈景心中疑惑,当下便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也出不去了,我心中一高兴就忍不住话多了起来。”江流云笑道,笑声之中透着一股快意与诡异。 陈景身上神光如焰一样的护住身体,他怕那些无形无质的魔魂附身。 又听江流云恨声说道:“若非是你,我已经离开了这座魔城,若非是叶清雪,我又怎么会死在这里。” 陈景说道:“当年传言说千罗门获得了成仙得道的奥秘,这是不是真的?”这是陈景一直想问的,跟叶清雪在一起时间极短,根本就没有时间问这些。 “成仙得道吗,呵呵,成仙得道哪有什么奥秘可言。不过宝物却是真的得了一样,你还记得那颗珠子吗,那就是截教金仙赵公明的灵宝,名叫定海神珠,份属先天,其中不但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更是有着先天大道。可是,叶清雪那个欺师灭祖的居然夺走了,要不然,那六个帝位之中一定有我一个,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里。” 突然,陈景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感,侧头看去,只见那座已经倒下了不少的祭台上正有一个黑气凝结的人站在那上面,在这暗淡的城中,他像是凝结了城中所有的邪煞之气。当陈景看着那团黑气之时,突然有脸显化,竟是曾经的罗浮掌教兆先真人。 兆先真人只是看着陈景,陈景却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感。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体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东西,有了自己这个身体之后,他们就能够离开这座霸陵城,去到天下间的任何地方。而那些弱小的魔魂虽然想占据着陈景的神躯,却又不敢靠近。想到这里,他身上的神光突然如焰一般的窜起,一个虚无的人影在他身边消失,城隍庙门口重新显化出来,正江流云。他刚刚趁着陈景分心就想侵入陈景的身体,但是陈景一直警惕着。 这个时候江流云又突然说道:“你是出不去了的。这城只中有四个强大魔物,他们分别占据了城中的四座神庙的神像,当年神像上的信仰让他们与众不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魔主,她在这城中强大无比,即使只有她一人,你也难以出去。更何况还有他在。” 陈景顺着江流云的手看向兆先真人,说道:“魔主是谁?” “那个女孩。” “七彩丝带扎着头发的那个吗。” “没错,就是她,她就是魔主。”江流云说道。 陈景看着转身朝四方看去,竟是发现了到处的屋宇墙壁上满是魂脸盯着自己。 “难道这城中就没有人进来又出去过吗?”陈景看着他们,他目光所过之处,那些魂脸立即隐去,却在陈景的目光移开之后又显露出来。 “有,而且还有两个。”江流云说道。 “哦,哪两个。”陈景问道。 江流云竟是有问必答的说道:“其中一个曾也是这霸陵城的人,名叫李慕仙。” “哦,他啊,他不但是这城里的人,还是灭千罗门的凶手之一,你这个千罗掌门居然没有留下他来。”陈景言语有些讽刺的说道。 “于我来说,身外之事都是过眼云烟,掌门之位、弟子门人,这些什么都不是,你是杀死了我肉身的人,让我陷入了这种不死不活的境地,我也还依然在眼你说话,我也没有一见你便要报仇怎么的。”江流云冷笑了一声说道。 陈景不禁再次打量起江流云来了,江流云继续说道:“掌门之位能够给修行带来方便,所以我争。可既然已经失去了,再记着又有什么用,他能让修为提升吗?定海神珠能够让我修为提升,所以我争,我杀了师兄,可既然已经失去了,我再记着又有什么用呢,记着又不能让我修行提升。你杀死了我的肉身,让我这样的不死不活,我总是记恨着这个能让我修为提升吧,不能,所以我对你没有恨。” 陈景像是第一次见到江流云一般的看着他,但是心中很快又想到:“我的身躯对他有很大的好处,那么他现在一定想得到我这身躯。” 江流云并不停止的说道:“李慕仙身上有一种阴阳符,非常玄妙,不但他自己出去了,还带着我也出去了。” 陈景听到他说到里,沉吟了一下便说道:“你既然被他带出去了,而现在又在这里,你一定是夺了他的阴阳符吧。” 江流云沉默着,陈景继续说道:“看来是你失败了,没有夺成,要不然你不会在这里。还有一个进来又出去的是谁呢?” “另一个是个和尚,从他的法术来看应是来自于灵山。”江流云说道。 他这么多年来没有离开过霸陵城,对于天地间的人物并不了解。 “木真?”陈景问道,在他的心中第一时间想到了木真。 “他自称极乐世界的接引人,想要将这满城的魔魂都接引到他所说的极乐世界当中去。”江流云说道。 陈景心中疑惑木真怎么会这样的自称,暗想:“难道不是他。”他记得木真在凌宵宝殿之中最终选择抵抗那个存在于他体内的道果的。“难道后来有了什么变化?”陈景心中想着。 “他若不是有最后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法力与神通,一定出不去,他额头的好只眼睛直接打开了一个通往另一片空间的门户。”江流云说道。 陈景知道木真体内有着不属于他的法力和神通,又想了他额头的那只眼睛,心中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了。 这时,陈景看到了四周有一些人走了过来,他们有着肉身,但都是占据了别人的。这时过来,显然是想占据陈景的身体。一个个死气沉沉,而且其中大多数生前都是有着法力的修行之人。陈景并不理会他们,转身就走。 站在那高高祭台上的兆先真人真却突然扑了下来,人如黑烟分散,化为十数缕黑雾般的人朝陈景袭来。 当年兆先真人曾是天下第一人,手持绝仙纵横天下,无人能挡。而后以元神之身与陈景凌宵宝殿有斗法,当时的陈景只觉得他的元神神妙莫测,而现在他入了魔,在这霸陵城中,元神并未散去,此时一动,立即显露出了元神变幻莫测,却又更透着诡异。 陈景自一进这霸陵城便提防着,兆先真人才一动身,他便也动了,只见他的周身一团剑光笼罩着,剑光如白焰。在十数缕分化的为雾一样的人扑下来时,剑光如烈焰一样窜起。才一相触,那雾人便消失。也就在这散去的一刹那,天空之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雾凝结的头颅,眼耳鼻极为清晰,然而嘴巴却张的极大,一声巨吼,整人霸陵都似喧嚣了起来,土上涌起如黑尘一样的雾,霸陵城上空也是风云变色,转眼之间,便起了大风,凝结乌云。 陈景抬头,却并不能看透这颗凝结成黑雾头颅,他知道这是兆先的元神之身。只是在他才一抬头之际,那头颅已经朝下吞噬而来,嘴大如天,仿佛能吞噬天地,一口便将陈景吞没。 也就是在被吞噬的一刹那,在四个方向分别显化出四个人来,他们身体都不是很清晰,但又比其他的人魔魂要凝实的,身上的衣服都能够看的清,他们就是江流云所说的四个强大的魔物。 而城头,顾明微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冷冷的看着城中,手上却又多了一个画卷。 第341章 镇神 陈景一口被吞没,那一片地域瞬间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却在九天之上有两人出现,两人都穿着一样的甲衣,甲衣上有如花纹一样的符文。而跨下则各骑着一匹神骏的马,一黑一白。马踏虚空生云,飘于霸陵城上的极高处。 其中骑白马的说道:“这霸陵城发生什么事了,这般疯狂的吞噬着天地灵力。” 旁边骑黑马的说道:“大帝交待过了,不管霸陵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管,只需如实禀报就是了。” “我们轮职来这监察霸陵地已经十三年,还是每一次见到霸陵出现这般大的动静,一直以来都只是听闻霸陵魔域之中的魔主神通广大,但是从来都没有亲眼见,我就不明白大帝座下那么多神通广大的神将,为什么不将这霸陵魔域中的魔主除去呢。” “贤弟有所不知道,勾陈大帝座下的李慕仙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据说他有着一样神通名叫阴阳轮回术,至今无人能破,他怎么了?” “七十多年前,他就曾到过城中,那时还是这霸陵城魔主未得道之时,据说他差点就没出来。不过,那时李慕仙的神通也未大成。” “那现在若是再进去,只怕也未必就不是魔主的对手。” “你听过青华大帝座下的那位灵山佛子么,他就在前些年进过这霸陵,据说当时佛光冲天,天空之中一边是金光,一边是黑天。金光之中有一座金身佛象出现,而另一边黑色的天空之中却有无数的魔魂咆哮,将那金身佛像的诵经声都掩盖了。他们斗法了七天七夜,最后还是灵山佛子木真离去。我听人说,据那佛子所说,那魔主初时的神通平常,但是在斗法之后,却每天都在变化,到了第七天,他便无法抵挡了。” “真的假啊,这魔主真的有这般的厉害,那还有什么人能降得住它呢。” “所以说,大帝才让我们在这里监察。主要是这里是清雪大帝的地方,不归大帝管辖,要不然的话,大帝一定会将这魔主收了的。”说罢他又悄声的说道:“老弟,你有所不知啊,其实啊,那灵山佛子进霸陵并不是为了除魔,而是为收服那魔主。 “啊,居然这样,那大帝他就没有意吗?” “有啊,但她既然号魔主,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收服得了的。” 他们在这里说着,城中黑雾翻涌,天空之中乌云密布,有雷光滋生,却又不落下。 城中的陈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兆先真人元神之身变幻莫测,在凌宵宝殿之中便领教过,若要自保,陈景当年或者还有许勉强,而现却绝对有这个自信,但是想要杀兆先的话,只怕就是千难万难了。他元神之身本就变幻莫测,虽然在渡劫入天庭之地受了损伤,被怨气侵入了元神,法力并没有什么增涨,但是那元神仍然是成了。沟通天地灵力,施法显术都变幻莫测,更无肉身的限制,所以陈景若要杀他是极难的,而且现在入了魔,更多了几分诡异,想要杀他几乎不可能。 所以陈景便要引他入身。入了陈景的身,一切便又变了。若是在陈景未达圆融之境时,还是不敢这样的,就怕让他入了身后不但无法将他抹杀,反而被他强占了肉身。毕竟兆先真人是渡了劫的元神之身,当年也是纵横天下的剑仙,意念之强绝对天下间绝顶的。 陈景身上剑光如焰,他虽然想要引着兆先入身,而且兆先的目的也是占据着他的神身,但是他却不能太过轻易就将意念往身内缩,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有所怀疑,所以陈景一定还要百般阻挡着兆先真人的入身,但又绝不显露那种圆融的道念。凭着剑光护身,剑光之中的剑意之中透着迷幻,那是迷天剑意,迷幻之中又隐藏着锐利,这种剑意往往让人一接触便心生幻象,即使被迷天剑伤了也不知道。 现在的兆先真人元神之身可以称之为元身,将陈景包融,陈景身上的护身剑光如焰,而四周则是黑沉沉的水一样,向陈景身上的护身剑光上逼去,剑光不断的后缩。最终,陈景身上光华尽去,原本如人一样外形迅速的又化为石像了。 江流云站在旁边的看着,他身上有乌光吞吐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与陈景说了这么久的话,看起来极为正常,但是陈景却绝对不会以为他只是失了肉身而已的,他一定有着陈景尚不知的改变,要不然无法在这里生存。他最终会在什么时候出手陈景无法确定,陈景这时的所有意识都缩在了身内。 头顶天灵盖便陈景身内世界的天,而这天现在却被破了,仿佛有一道黑中泛着白光的河席卷而下,河中之水冰冷无形,有着锐利的剑意,又有捉摸不定的诡异,更多则是那种铺天盖地般强势。那是兆先真人的意识,他这是要将陈景的藏于身内的意识一举荡尽陈景本身的意识。 陈景的身内世界是一片混沌,由天灵盖朝下看去,能看到下方的一侧有着一条自天空之中奔流而下的大河,竖直而下,像是天河瀑布,但是水流却并不如瀑布那般的激荡,而是相对平稳,就像静静流淌着的泾河,这是因为陈景在绣春湾的时间更久,这河更多的是显露出绣春湾前的平静之意。 陈景身体内从天灵盖而下,流淌到深处的河便是陈景的背脊,有司雨神碑蕴藏于其中。那河已经生出河床,河床便是骨头,同时隐生出细小的支流,那是连通着背脊的骨骼。在以前是没有的,现在有了。 这片天地中央处有一团光华,光华之中似有一人坐在那里。而河流的尽头之处同样的有一团光华,光化之中有一人坐在那里。兆先真人的意识侵入陈景的身体内只看到一片混沌,肯定是无法一眼看穿陈景的身体。 兆先真人的意识是一片幽暗之中又夹杂着白丝的光华。陈景坐那幽暗之中感受到了一种情绪,那是一种单纯侵占情绪,而幽暗之中包融着的白色光丝却又不同,而是另一种坚闭心门般坚守意态。但是总体来说,都是表现出一种强势的侵占之意,其中贪婪怨恨占了主导。 陈景的身内身界虽然是混沌一片,便是看上去却有一股生气蕴藏,而随着兆先真人意识侵入,所侵占之处虽然一眼看去仍然混沌,但是却少了一份生机,显得格外的晦涩。 那铺天盖地而下的神念,如冰水自天灵盖浇灌而下。冲刷了一身的温度,却在檀中穴那个地方阻住了。 那里在身体是一处洞府,闪耀着一片光华,任由兆先真人的神念怎么冲击都没动摇,只见光华闪耀。才这稍一阻挡了兆先真人的神念,天空之中突然显化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黑芒,手中却拿着一把白光闪耀的剑。 这人一出现,陈景心中大喜,兆先真人在他体内显了身,他便要将他留下来。从兆先真人这急切的样子看来,他是想尽快的占据了陈景的身体,因为外面还有不少魔魂虎视眈眈的。 也就在这时,那条河中逆卷而起,如白帘被一双手卷起,如果有看到过陈景挟浪上昆仑的那一幕,一定人对现在他身内的这一幕感到无比的惊讶,只见那浪自背脊之中卷起,直上天灵盖,只一刹那间,竟就将天空重新遮住了。 兆先真人立即发觉不对,退路被断。却听他一声冷笑,说道:“小辈,凭你也敢算计我。”他话才落,却不管上空,而是直向下方那洞府之中一剑刺来,他是打算将陈景的意识快速的摧毁。 然而,也就是这时,下方的黑暗之中飞来了一只蝴蝶,蝴蝶在混沌的天地间静静的飞。 同时洞府之中又冲出一条黑虺,长十数丈,横亘天地间,仿如随这片混沌天地而生的先天之灵。它才出自洞府之中钻出出,扭动身,便见虚空如浪。 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又起了笛音,笛音渺渺,漫洒天地间。 只一转眼之间,兆先真人便已经陷入重围之中,陈景也想速战速决。 兆先真人虽然显化的是单人只剑,但是他每一个动作却都能搅得风云变色。在兆先真人一句话后,便是沉默,陈景也没有回答什么。 只是沉默了战斗,这是陈景的身体内,自然一切优势都在于陈景。然而兆先真人是元神之身,他是千年来每一个渡雷劫而过的修道人。他的意识极其的凝炼,且变幻莫测。尽管这是在陈景的体内,陈景竟是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 而就在这时,兆先真人突然变化,邪煞之气冲天起,身上完全变成黑幽幽的一团。 陈景心中不由的暗叹一声,这兆先真人可以说是彻底的入了魔,大之前他还一直在坚持着,所以他的神念意识之中还是白丝,现在已经彻底的消失了。不禁想这兆先真人也是被自己给一步步逼入魔道的,可若是再重新来过,他依然还要这么做。 只见兆先真身形突然一散,散为黑烟,越来越淡,最终融入到了陈景如混沌世界的身体中去了,消失不见,似乎无处不在,却又无法捉摸。也就是这时听这混沌的天地间响起陈景的话:“好叫真人知道,我入神道,不成元神,却得了圆融之境,真人元神再神妙,在我心身中也无法做到了无痕迹。” 话才落,混沌的天地间出现了一个,正是陈景的模样。只见他朝天一指,天空之中一座巨大的神碑从天而降,镇在一处幽暗的山谷之中。却见那里响起一声惨叫,一团黑烟般的人在碑下扭动。 又朝另一个方向指去,黑虺冲下,张口一咬,虚空之中竟被他咬出一个人来,大口的吞下,返身进入那洞府之中,化而为人,静坐不动。 又抬手一指,虚空之中出现了把剑,剑上有着一只蝴蝶仿如活物。剑光一闪而逝,刺在一座悬崖上。剑下一团人形黑雾拼命的挣扎。 兆先真人将身体散于陈景的身体各处,被司雨神碑镇着的那一缕魔魂是陈景感应之中气息最重的一处。 其他的散乱于身体各处的魔念竟是如蚂蚁一般,陈景感觉到了一丝的麻痒。 他也不在意,虚空一抓,一根青色的笛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横于唇前吹起,笛音立即在天地间传开,音显形,化为一片片神光洒在天地各处。 突然,虚空之中想起地兆先真人的声音:“小辈,看你还有什么手段。” 话落之时,陈景的身后一张巨大的嘴将陈景吞噬。 而陈景却在被吞噬的一刹那笑道:“真人神通虽妙,却又怎么比得上众生之愿。” 话才落,兆先真人身体内冲出一片光华,光华之中是万民祈愿之景,这片景象将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罩住,任他怎么变化都逃脱不了。 第342章 天河画卷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当陈景凭司雨神碑镇住兆先真人分化出来的一缕魔念之时,他便已经知道了这兆先真是自己现在杀不死的。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本就渡过雷劫,近若无形,已经摆脱了肉身的限制,又化而入魔,更是诡异难测。陈景若想要将兆先真人真正的消灭,得需要时间,凭着本身越来来越圆融的意境如炖煮食物一样慢慢炼化。这个时间将会很漫长,但在这个时候不容许他这样的做,这是在霸陵城中,还有着许多凶险等着他。 这千幻石像镇神法的根本便是众生愿力,以及陈景本身的那种愿意庇护众生的道念而生成的一种法术。然而在他凭着千幻石像镇神法镇住兆先真人之后,感受着兆先真人元神之身上的强烈**,却突然对于魔有了新的认识。若说一个普通的生灵从生到死,无论怎么样,他都是有感情的,无论这感情是对谁,只要有这感情在,那么他这一生无论做了什么恶事,他的骨子里仍然有着光明,他们知道自己的行事不被世间人们接受。而魔不同,他们的心中没有一丝的光明,除了各种为了自我的**之外,便没有了其他,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灵。 陈景又想到城中那些自生自灵的魔魂,心中想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孕育出来的生灵才会如此。 他没有想到兆先真人居然这般的难以消灭,虽然镇住了他,但要他再对上已经成为这霸陵魔主的顾明微却没有把握了。 九天之上那两个各骑一黑一白两匹天马的天兵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袭大红袍加一身明亮金甲,腰间一柄长刀,刀销华丽,有着一颗蓝色的刀石镶嵌在上面,而刀柄上却嵌有一对嗜血摄魄石。他是紫微大帝座下第九神将,自号血刀天君。 他才一出现,旁边的那骑白马和骑黑马的天兵立即翻身下马,拜倒在云上,口呼天君。虽然大家私下里都是叫他为九将军,但是当面时,大多数人都还是称他为天君的。他们两人是血刀天君的属下,当然认识他,眼前这个紫微大帝座下第九神将是三十年前挑战当时的第九神将白骨真君后将之击败,却被紫微大帝封为第九神将。他本名叫夜澜城,本体是何物却少有人知,世间灵类多不胜数,类类皆可化形,若无法看破,自然无法知道。 自这以后,紫微大帝的座下的神将排位不断的发生变化,唯一没有变化的则是第一神将,第一神将是琴魔石岩,神秘非常,难得一见,即使是见着了,也从不跟人斗法,而若是想要拦住他不让他离去又做不到,有人觉得他可能虚有其名,却又有更多的认为他最为强大。变化最大的则第四神将,他本是排在第七,只三十年间,便已经排到了第四。他便是赵半妖,无论与何人对敌都是化虹之术,只是这化虹之术比起七十年前来又高明了许多,不但能自保,而且可杀敌于顷刻之间。有人说他完全不在第二和第三神将之下,甚至可以与第一神将争锋。 “里面怎么样?”第九神将血刀天君夜澜城说道。他声音很冷,还带着轻微的沙哑,就像喉咙干涩的说不出话却又用力说出来的话音。 “禀天君,霸陵城中在一日前突有怨邪之气冲宵,我们神通低微,欲用法术观看里面时,却觉得头晕目眩……” “那就是什么也没有看到是吧。”夜澜城虽然声音很涩又沙哑,却显得很急,不光话急,连性格都急,就像他的手时刻都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像是随时都要与人大战一场。 “属下无能。”两人将头垂下。 夜澜城心中大怒,这监视霸陵城是他从紫微大帝那里讨来差事,至今为止,他总共讨了三个差事,这是其之一,只是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霸陵城中出现了变化不但不是他先知道,而是第五神将监天星君先知道的。监天星君虽然不是排位在中间,但他却有着监察天下的权利,那曾在陈景进阴间之时出现过的那个夜游神也属于监天星君座下,这次霸陵城中起了变化,夜澜城不知道,而监天星君却知道,而且他还知道是陈景进了霸陵城。所以他才会心中生怒气,当听到这两人的话是,冷冷说道:“你们确实无能。” 声如大鼓震响,一指点出,两人的眉心瞬间烙上一块红斑,同时,他们身下的云突然的散去,人也笔直的朝霸陵城掉去。他们并没有死去,身体却不能动了,惨叫叫掉入霸陵城中。 就在他们掉入霸陵的一刹那,夜澜城已经看到了霸陵城中景象,他在他们两人身上都留下法术,他们看到的就是他所看到的。他看到魔魂如虫蛾般飞舞,他看到城中有一座石像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到了石像四周有四个强大在魔物蠢蠢欲动,也就是这一眼后,又看到数十魔魂钻入两人体内,紧接着他便什么也看不到。他心中暗自惊讶,他本来对于这霸陵城颇为不屑,不明白紫微大帝为什么对霸陵这么的看重,但是在那木真自霸陵城中与魔主大战七天之后败走,他便对霸陵慎生起来。然而不管是之前的不屑还是后面的慎重,他都没有进霸陵去,因为他从霸陵城中感受到一种他讨厌的气息,那是一种天生克制他的感觉。 当他看到被他抛扔进霸陵城的两人一刹那间便被魔魂占据了身体之后,更心中发凉,没有人知道他是死尸成妖,最怕的便是这些能够轻易占据他人身体的东西。 突然,他发现有人在看他,顺着感觉看去,只见城头黑雾之翻滚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子。黑发绿裙,头扎七彩丝带,他立即想到了那个号称魔主的女子。心中一紧,本就没有丝毫体温的身体越发的冷了。他只觉得,那女子的双眼之中似有两道魔魂钻出,直上九天,朝他的眼中钻来。 他心中大惊,腰间长刀瞬间出鞘,没有刀吟声,只见一片如薄纱红光劈出,将他眼中的两个淡淡的魔魂给劈散。 对于魔魂附身这种情况他向来都极为慎重,因为若是一旦有魔魂附身了,那么他将毫无抵挡之力,因为他本身是没有魂魄的。对于那些会攻击到魂魄的法宝他向来不在意,却怕魔魂附身,丝毫也不敢沾染。 当他再朝霸陵城上的魔主看去之时,却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似不屑,又似冷笑,又似在着说他无处可逃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排除,他很清楚自己的弱点,却也很清楚自己优长之处,他是尸体化妖的,又在一处山涧石洞之中得到了修行法诀名叫《炼阳真解》,这让他的肉身无比的强大,可凭肉身破散别人的法术,更何况他还得了那把嗜血摄魄刀,若有魂魄近身的话,一定会被那刀所吞噬的。 他看清了陈景真身的在里面后便离去,若是陈景出不来倒也罢了,若是出来了,他要赶在监天星君围杀陈景之前将陈景杀死,消去在紫微大帝前不好的影响。 至于是不是他自己是不是陈景的对手,他当然考虑过,所以他要去找自己的另外两位好友帮忙。这位好友法力并不在他之下,却只是一心修行,所以在天地间不出名。 叶清雪现在虽是六大帝之一,但是他在人世间并不出名,因为她的座下并没有什么人,座下没有什么神祇,她也没有在人世间显过法象神迹,人间自然是对于叶清雪知道的少之又少,除了修行界的人。 而在陈景的神域之外再无一处是无主之地了。 这些陈景都不在乎,他的心中这天地并无主人,天下间的人们无论信仰谁都是自由的,而神祇没有权利去干涉,信仰不能凭法术去逼迫与蛊惑。 此时的他当然不知道在他的神域之外已经张开了一张大网,无论他往哪个方向出去,都将会受到攻击,这是一场围狩,是猎杀,而且并非只是来自紫微宫妖之一族。 陈景身内镇着兆先真人,而身体那石头的坚硬感慢慢的褪去,变成了一个正常人模样。 他这个变化让江流云知道陈景与兆先两人之间战事已平,他没想到这么的快。若是这里只有他一人在旁边,他一定已经趁机布下阵式了,可是这里是霸陵城,还有着其他的魔物,所以他没有动。而现在那座石像明显已经舒醒,却不知道是陈景还是兆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无论是谁,都还会有一场战斗。他不由看向城头的那个女子,只见她双眼透着幽幽冷光正看着这里,江流云看到过她无数次了,却是第一次发现他的目光是这般的清澈,清澈让他感到可怕。 陈景才一醒来便看着顾明微,他只一眼便看出顾明微此时以过往的不同,以前无论怎么样,她都有一种不确定的混乱气息浮现,而现在虽然依然邪异,却又是那个清澈安静。她看着陈景醒来了,突然说道:“你是不是想看这幅画。” 她话才落,手中的画抖开,陈景顿时大惊失色,眼前的景象变幻,一道银白天河自黑暗席卷而下。 杀气如风,剑吟如潮。 宛如梦幻,却又是那样震撼,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杀之气瞬间将他的心防冲开,侵入他的灵魂深处。 第343章 第二元魔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天地演化之时随天地而孕育的法宝名叫先天灵宝,其中大多数的先天灵宝都或多或少的蕴含着一些先天大道,得到先天灵宝的人可领悟其中大道,从而法力境界都快速提升。而有些法宝则是在天地间万物生灵都极多之后仍然没有完全的成型,却又被修行之人得到后炼成法宝,这便是后天灵宝。天下灵宝大多都脱不出这先天与后天,却又有一种宝物被称之为异宝。 魔主顾明微手中的画便是异宝,那画的任何一丝地方都不是这天地孕育而出的,却有蕴含着无穷的道意。陈景曾经给顾明微的剑符勉强算是一样异宝,而此时她手中这个却不知道是何人所炼,更不知世间还有什么样的人能够一下子炼成这样的宝物来。 陈景想象不到,以前想象不到,现在依然想象不到有谁,不过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想到了那个传说,传说一千多年前一道天河自九天之上席卷而下,天下众生都是在梦中看到了,而也就是那之后,天下的仙道以上的修士一夜消失。去过昆仑与天庭的他从一点都不信到有些相信了,现在他突然想到,或许当年真的有这样一道席卷天下地的天河。 他心境越来越圆融之时,心中以为世间再也没有人能让自己心产生恐惧和不安了,即使是到阎罗城中面对着那些残存于黑暗之中一道道法则般的法术神通时,也能够应会自如。而现在才知道,自己还差许多。 他体内兆先真人也感应到了陈景这一刹那的衰弱,趁机挣扎。 在陈景身体世界之中,兆先真人的身体如黑云一样的翻动着,但是正中间被一座石像压着,石像重如山,若只是重量的话,又如何压得住他,他早已经是元神之身,无形无质,现在更是魔物,自然是更不会被这种重量压住,即使石像再重个千万斤也不行,但是偏偏就是这石像让他动弹不得,浑身不得力,早已经摆脱肉身的他竟是感受到了只有肉身在时才有的羁绊。 这时他感应到那石像的力量减轻,奋力的一挣,他竟是感觉石像在摇晃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显然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他使出全力,翻卷而起。他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的剑仙,元神成了之后,元神就像剑芒凝结而成,侵入陈景身内之时也透着那种剑意的锐利。这时反卷而起,就像无数道剑丝在石像上划割着。 在那那如剑线般的黑雾之中,石像竟是寸寸碎裂,就像是泥塑的像经不起烈日的暴晒而开裂,最后崩散一地。 他这时也不再想着逃出离,而是要将陈景的身体占据。可就在这是,自黑暗的天空之中冲下一片白光,白光如剑雾,看似飘渺,却又有着席卷天地的绝杀之意,比之刚才他的自己侵入陈景身体内场景更不知强势了多少。他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他只能抵挡着。现在他才明白陈景为什么突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知道陈景是在这如天河席卷的大势下是否还活着,因为他自己连退路都没有,无法躲避,无从妥协,他甚至连怎么抵挡都不知道。 他只得坚守,努力的保持一点心念不散去。 就在他的意识恍恍惚惚要散去之时,那席卷而下的天河大势却又如潮水般的退去,速度极快。也就是在这时兆先真人眼中看到虚空之中出现了一个极小的点,这一点光华仿佛是藏于他的意识之中,从虚无之中出现,只一刹那便已经将他的意识占据,在那光华之中,一缕黑烟在游走,像是竭力要从光华之中离去躲入黑暗之中,但是那一缕黑烟却像是迷乱了,只是在那光华里转折游走,只是每转一圈便淡去一分,最终在光华之中消失无踪。 也就在消失的那一刹那,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就要散去,却又被一团气息包融了,随之便见那元神之中生出尊小小的石像,石像神光一闪而逝消失无踪。而那元神竟是不再散去,而是稳定了下来,只是现在这元神却不再是兆先,而是陈景了。不过比起之前的兆先要弱上不少,因为在之前元神分化出去时被陈景凭司雨神碑与迷天剑镇刺住了一部分,后面那道天河倾入之时,那被镇住就瞬间散去了。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城头的魔主顾明微只是将手中画卷一抖便又卷起,但就是这一个动作却让她的脸色看上去难看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了,隐隐还透着青气,很显然她将那画抖开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陈景站在曾经聚集信仰的那座木头塔成的祭台边上,兆先真人之所选择盘踞在那里,正是因为那祭台上残存着信仰愿力,能够让他在这魔城之中保持着一丝清醒。在凌宵宝殿之中他便已经知道了自己被殿中怨气入侵了元神,被陈景看出来后拿话一逼竟让他生怒的同时竟有了丝入魔征兆。他心慌之际,顾明微不知怎么突然以神通显化,在他心神动摇之际蛊惑诱导他进了霸陵城。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只得盘踞在祭台上努力的保持着一丝清明,在看到陈景之时,他便立即想到占据陈景的神像之身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绝对不容错过。 陈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身体又是石像的模样。这样一看便知是陈景出了问题,即使是意识没有泯灭,也受了重创。城隍庙是一片废墟,但是隐约可以看到那里还有一座透明晦涩的城隍府在,城隍府虽然看上去也是残存不堪,却也并没散去。江流云站在那里,他脚步动了动,却并没真正的踏出。他看向城中那四个身形飘忽不定的魔物,他们是城中除了顾明微之外的仅有的四个不会朝生暮死的魔魂。他们从一开始便附在城中四座神庙中的神像上,这让他们没因此而散去,反而越来越强大。 现在他们已经有了灵智,不再是凭本能的行动了。所在就在陈景又重新化为石像静立不动之时,他们四人分别从四肢钻入了陈景的身体。 他们都没有选择从陈景的头颅进去,是因为之前兆先便是从那里去的,后来却没有出来,所以他们心中有了顾忌,这也是魔物的谨慎与胆小。而江流云心中跳动了,他当然想夺陈景的身体,夺了陈景身体便不用被困在这里,他自己试过走出去,可才一踏出这魔城他便有魂飞魄散的感觉。只要夺了陈景的身体便能离开,从此天下之下,又有何处不可去呢。 但是他依然不敢动,因为魔主顾明微还站在那里,就在刚才顾明微将画卷抖开之时,若不是因为并不是针对他,他在那一刻只怕已经成了这霸陵城中的一缕怨魂了,他是见证了顾明微成长的人,看到她从一个不知过去与未来的怨灵成长为现在的这个诡异莫测的魔主。以后更不知她与这霸陵城走向何方,他无法预见,所以他不敢在顾明微面前有什么动作。 陈景的身体之内,四肢之中钻进了四个强大的魔魂,他们才一进来,便朝最中心钻了过为,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明显不过的光源,光源之中一尊小小人盘坐在那里。 他们一看到这个便冲来,在他们思想之中,这便是陈景的本我意识,只要吞噬他便能掌控这具神躯,所以他们不顾一切的冲来。四个魔魂几乎是同地到达。 光源突然爆开,化为一张巨大的魔嘴,与兆先真人将陈景吞噬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一刹那间将两条魔魂吞噬,另两条转身便要逃,天空之中突然落下一座神碑,神光万丈,将一条魔魂镇压住。又一柄剑破开虚空,划出一条白光,将一条魔魂刺在虚空之中。 那张巨大的魔嘴化而为人,竟是与陈景有着七分相似,但是意态却大为不同,浑身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让人捉摸不定。他的身体一涨一缩,就像是在消化着那两个魔魂,一会儿后,平静了下来,他来到巨在如山的司雨神碑旁边将那被镇住的魔魂一把抓了出来,司雨神碑飞起,他抓住魔魂朝嘴里塞进去,也不见咬,只见长吸一口,那魔魂快速的干瘦下去,只一会儿全被吞吸进了嘴里。 另一处,一束剑光刺在虚空,剑光穿过一个魔魂,魔魂不断的扭动着,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却又怎么也挣脱不开那剑的刺穿。剑看起来并不是很凝实,有些朦胧,但是剑光却很凝炼,剑身之中一只蝴蝶半开着翅膀像是随时都要飞起。 这个长着与陈景有着七分相似的人来到迷天剑前,一把抓住那魔魂,迷天剑在他抓住魔魂一刹那化为一只蝴蝶飞起,蝶翅之中有一片是金色,拍动之时金光在虚空划过,只拍动了几下翅膀便消失在虚空,留下几缕金光在混沌天地间慢慢的消退。 那个与陈景长着七人相似的人则是和之前一样,将魔魂头颅塞进嘴里,大力一吸,魔魂迅速的干瘦下去,最终化为一继黑烟被完全吞噬了。 他现在不是兆先,而是被陈景在兆先真人元神之身将要散去的那刹那夺占了元神之身,现在又吞噬了四个魔魂,元神竟稳定了下来。 在占据元神之身的那一刹那,陈景自己都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感应到了种种妙用,更是隐隐的感觉到这元神之知将会对自己的修行有着极大的好处。 这元神相当于陈景独立出去的一条生命,可以游走天下,即使是陈景本体灭了,这元神也能继续活下去,并且继续修行。 “虽仍是元神,然已然化魔,又可称得上是我的第二生命,不可称为元神,不如就叫第二元魔。” 想到这里,陈景的第二化魔仰天嘶吼一声,冲出陈景的身体,出现在陈景头顶,只见一片乌黑的魔云翻动,化为一个魔头,魔头不断的变化,最终化为一个黑袍道人坐在黑云之上,双眼之中透着冷的光芒看向城头的魔主顾明微。 城隍府中的江流云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黑袍道人身下的陈景身体迅速解化开,脸从石头从新化为略显硬白的肤色。 第344章 霸陵城中斩分身 霸陵城头的魔主顾明微看着陈景,看着城中心的陈景。她在城头缓缓的走着,如一朵画在风摇晃。只身形一晃便改变了方位,一摇一晃之间。在漆黑的城头诡异的行走。每一步消失,都没有人能猜测到她会出现在哪里,却每一步出同都像是一个少女慢悠悠的走到那个地方。可正是这种看似慢悠的意境走在这魔城之中,更显她的诡异。 陈景在城最中心处,无论她在城头怎么走都不会离陈景近多少。陈景转身朝南面的神庙处走去,那里正是河神庙所在地方,陈景这城来一是想寻找这城的秘密,进顾府,却一无所得,那张他突然想起来的画竟是一件足以惊世骇俗的异宝。只是已经为顾明微所得,虽只惊鸿一现,已经足以让陈景震撼。 他朝这霸陵城当年建立的河神庙走去,走着走着,他的耳中突然听到有人在吟念着《神明守身经》,这是陈景第一次在霸陵城中亲自教霸陵城中的人们念诵此经,尽管后面这《神明守身经》演变成了《河神守身经》和《司雨天神守身经》,但陈景心中真正印入灵魂仍然是这《神明守身经》。 “我有一卷《神明守身经》,诵之可安魂护身,不受外魔侵袭。血肉身,无形魂,举头三尺有河神。素蓝辟邪衣,三尺诛魔剑,居心间,处泥丸,护我魂魄长安然。意凝心静,神光照天灵。肉眼所见即河神所见,心眼所观,河神亦觉,鬼魅不敢欺身,阴邪皆远避……” 这是当时陈景在霸陵城中看到城中的人们在阴邪汪洋之中挣扎时应心而起的一些话,那些能增加城中人的信仰,但是那都是出自于他的肺腑,字字真言。 念出这《神明守身经》是顾明微。 陈景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以了霸陵城中生死抉择之时,那是一段天昏地暗的日子,无论他以后成就多高,只怕都忘记不了。 他抬头看着在城头一步一晃,一晃一逝的念诵着《神明守身经》的顾明微,她却没有看陈景,就像是一个人孤独的沉浸在孩童时的记忆里。她一手摸着城墙,一步走出,身如轻烟的消失。又在前方步之出显出身来。 陈景头顶那一片黑烟之上盘坐的第二元魔并没有再盯着顾明微看,而是抬头手在虚空抓出,一条魔魂便出现在他的手上扭曲挣扎着,发出一声声摄人心神的叫声,却并不能对第二元魔产生丝毫的影响,只见他将魔魂塞入嘴里,长吸一口,魔魂便全都被吸了进去。 这边还没有吃完,那边又已经自虚空抓出一条魔魂来了。 陈景看着她,魔魂的散灭前惨叫听在陈景的耳中就如遥远虚无处响起,他突然惊醒,心生警兆,眼中水韵神光浮现,一眼便已经看到顾明微那被黑气笼罩着的眼眉,只见她的眼低垂,眉安静,并没有半分施法的感觉意味在。然而,他却更加的警惕起来,暗想:“想不到她已经到了法不外露,一言一行皆可惑人心的境界了。” 这是一种法术的境界,天下间各派典籍之中都会有着法术的几种境界,最初是显法,无论哪种法术,只要咒语法诀施出之后能出显法术,便是显法了。然后一步步对法术越来越纯熟,法术的威力也就越来越浩大,当法术能够凝若实质之时,这便是“真形”了。再往后,又有“入微”这个境界,而顾明微的这种法术善惑人心,又隐于一言一行之中,不着痕迹,极难辨别,又称之为“不露”之境。 典籍上还记载着说,传说有人能够在将这种惑人心神的法术修得犹如好友真诚的说话,即使是直视其目光也没感觉不出他有半分的虚假和蛊惑之意,即使是面对比自己的法力高强的修行,也能影响其心意。 不过无论显形于外的法术还是诡秘无形的法术,最高深之处都是同一个名字,名叫“言出法随”,据说到了此增界,每一口喝出都会风云变色,言山是山,说风便是风。 陈景虽然没有感觉这倒底是不是顾明微的法术,但是他却真实的感应到了危险,只要有危险,他便能感应到。 他又朝前走,顾明微依然在念诵着那《神明守身经》,她念的声很虔诚,很低,就像是一个女子在安静房间里独自诵着经文一样。但是却让陈景听的清清楚楚。陈景并没有去不听,就在快要来到河神庙前之时,顾明微诵经声变成低唱,那意境一刹那间便变成了婉转,婉转之中隐隐透着那种怨恨之意,初时这种感觉还很淡,然而却在陈景走了几步之后,便越来越浓重了。 突然,他停了下来,四处看去,只见四面入方竟是已经围满魔魂,而且每一个魔魂都在吟唱着《神明守身经》,他那圆融的心境竟是翻涌了起来,就像是沸水在锅里翻动,有着那种将顶盖掀起的感觉。 他有些震惊,既震惊于顾明微在霸陵城中这种地位,宛若九天之上的大帝,只此便能看出,顾明微是这霸陵城中当之无愧的主人,魔主之名更是实质名归。又震惊于这满城的魔魂一起随顾明微一起念出《神明守身经》时是这样的惊心动魄。这是陈景自亡魂梦魇咒消去之后又一次的心神跳不受自己控制的跳动,他那圆融的意境之中竟是出现了一丝黑色。 他心中突然一动,头顶第二元魔突然朝陈景头顶一抓,只见一缕一黑气在他的手上缠绕着,宛若活物一般的在要挣扎着离开第二元魔的手。只见第二元魔朝朝手抬起,朝外抽动,那黑气竟是如抽线一般的从陈景的头顶出现。 若说圆融之意是一团唯有陈景自己感受得到看得到的水气一样的事物的话,那么现在被第二元魔每抽出一分,他便感觉自己的圆融道意在减少一分,因为那些黑气都是圆融道念之中滋生出来的。他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的道意会被这样慢慢的转化掉。 “这才是魔物最让人防不胜防的地方。” 他心中想着,大步的向前走,头顶的第二元魔将手中那缕黑气放下,黑气又缩回到了陈景体内,陈景这些都仿如未觉。 他来到河神庙前,只见这河神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或许不是黑色,但是每一个进到霸陵城中的人看到的都会是黑色的。在这城中,无论是何中生灵,他的六识都将受到影响。 那河神庙的每一寸地方都似有着魔魂正在孕育,瓦片之上似在魔魂在吟唱。他一步跨入神庙之中,看着神庙之中的石像。 石像上神韵全无,反倒有一丝的诡异。石像上满是黑斑,陈景不由的想到当年自己被请进神庙里来的那一幕,又听着外面的满城魔魂吟唱着《神明守身经》,心神跳动着,心念间,黑气蔓延。 他突然转身,朝看向外面,说道:“既然你这么的想把我留在这里,那我就留下当年的我来吧。” 神庙之中剑吟流转。 在陈景的心中,他的心念被一剑分出那代表着霸陵的一部分,融入剑光之中,划过虚空,印在神像的额头。 在剑光印入了神像额头的一瞬时,他已经出了神庙。 城中的魔魂仍然在念唱着《神明守身经》,那声音之中蕴含的怨气并不能再动摇陈景半分了,这一分神,他虽觉得自己轻松纯静了许多。而神庙之中的神像身上乌光浮现,双眼竟像是活了过来,注视着外面。 陈景大步的向前,没有人能知道他已将曾经的那段让他耿耿于怀经历斩去。顾明微的眼中,陈景在跳出神庙的一刹那,身上神光高高竖起,将他头顶的第二元魔罩在其中,竟是相映成辉,有着一种难以言述的玄妙。 陈景大步的向前走,顾明微竟然只是看着,直到陈景迈出霸陵城的那一刹那,顾明微突然说道:“是你们造就了这座无信之城,并将他抛入万丈深渊。今日之后,世间再无顾明微,世间也就再无霸陵城,因为这里没有人,只有魔,天生地养的魔,以众生之欲为食。他们都是天魔,这天魔空间之中尊我为主。” 她这声音说到最后竟是那样的庄严,就像是在对着天地宣告一样,仿佛已经牵动了天地法则,九天之上虚空震动,风起云涌。 陈景没有回头,大步的走着,但是他头顶第二元魔魂突然咆哮着,双手不断挥出,似在将一些无形的束缚给挣断。 在陈景出了城门的那一刹那,身后霸陵城在他的感应之中模糊了,回头看去,只见城墙自下而上的化为黑烟,他看着城头的顾明微渐渐地被翻涌的黑气吞没。在吞没的那一瞬间,他觉得顾明微的双眼透出的光芒无比的冰冷,冰冷之中又透着诡异。 他转身,第二元魔在他出城的一刹那便已经被他收起。 迈步向前的一刹那,他顿住了。他感应到了前方已经是一片杀域,正等着他的到来。 转身。 转身的一刹那,他又感应到了前方是一片绝地,若是一直向前,凶险异常。 这次他没有再换方向试图避开,他知道,任何方向都是绝杀之地。 抬头看天空,只见晴空万里,白云飘飘。 陈景不会看天象,他也不会测算,不会演卦。但是他能感应到,感应到自身的凶险,凶险之意临身之后,再抬头看天象,但觉得四周乌云密布,唯独中间小小的一块天空是清静的,却又如一口井,陈景就如困在井中的兽,无处可走,无处可逃。 四方天空似有无数双的眼睛看着他,看他选择走哪个方向。 可他最终哪里都没有选,他直上云宵。 一跺脚,整个神域之中灵力翻腾而起,化为青龙,青龙咆哮,青龙额头站着的是陈景。 四方云动,朝中间聚来。 仿佛要将这井盖遮住,将里面的猛兽困死。 雷声隆隆,这是天威。 雷光道道,惊天动地。 那些云朵之上,不知有多少天兵神将站立着。 只见大地上一条青龙盘旋而起,盘旋之中,一人大喊道:“我愿这风,吹散满天乌云。我愿这雨,洗净世间浮尘。” 声音煌煌,又似直接从胸中喷涌而出。 第345章 破妄观天地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世间做些他自己想做的事,没有想过要与任何人为敌,尤其是在从霸陵城出来之后,更是不想了,只希望自己能够像深山里的小泉一样安静的在天地间流淌,希望自己不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情绪,能够时刻保持着那种不偏不倚的心。 没有怜悯,没有痛恨,不生怨仇,不偏于良善,不执于惩恶。 但是树欲静,风却不止。 抬眼四望,竟无一路可走。举头看天,只见苍天唯有一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在心中蔓延,胸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团不甘的怨气。这是在霸陵城中这么久,不知不觉中依然受到了一些影响,又是一觉醒来,天地变换,几无容身之处生出的怨念,这一刹那,从他内心深处翻涌而起,在胸中沸腾,最终脱口而出,化为两句话。 “我愿这风,吹散满天乌云,我愿这雨,洗净世间浮尘。” 雨之九天之外落下,风自虚无中滋生。起于无名之间,吹落在这大千世界之中。 呼风唤雨。 洪荒年间有祖巫奢比善呼风唤雨之法,天下无双。风雨之中即使是灵宝也将化为尘埃泥土。 天空之中的乌云顷刻散去。 这一切都只是陈景出了霸陵城后走出几步之间发生的事。在凡人眼中是平静的天地,却在一刹那间风起云涌,大雨倾盆。 一条青龙自大地上站起,仰天长啸,长啸如剑吟。 九天之上波浪般滚滚而生的乌云瞬间散去,狂风、暴雨随声而来。 乌云散去,显露出了乌云之后的天兵神将来。他们一个个面露惊疑之色,却在这惊疑之中,一簇簇的天兵们的衣甲就像腐朽的树叶一样的被吹散,身体转眼之间成了枯骨,枯骨又顷刻间被消磨,如粉尘一样的随风雨,随雨落。 风丝丝入骨,在众神灵魂之中呼啸。 青龙也在陈景那一名话过后消散掉了。在七十年前陈景便领悟了呼风唤雨的神通,却在七十年后才使出。他第一使用,只这一刹那,便已经耗尽他一念之间从神域之中唤来的灵力。 而那些天兵在风雨之中消失之后,只有神将还在。只是他们看起来也都一个个脸色苍白,在风雨之中坚持着。 狂风呼啸,大雨倾盆,只一转眼,天地已经迷蒙一片,看不清了,神念探入风雨之中立即会被被吹散。这还是陈景的呼风唤雨修行的不够高深,若是修至深处,只一缕清风便能吹入灵魂,将生灵的三魂七魄吹散,那雨落在生灵的身上,能将肉身给腐蚀掉。 风雨之中神将们也都转身而逃。 此时的陈景锋芒之盛,几近无敌,他们只得避开。他们远远的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感觉那一片区域之中的风雨已经弱了下去时,再回来,陈景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神光闪逝,划破长空,或耀眼,或晦暗,或隐秘的出现在霸陵上空。 他们是青华宫、紫微宫、神宵玉清府中的神将,总共有九位,每宫各三位。他们彼此相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现在定下神来,立即猜到了陈景刚才的那法术应是洪荒时期只闻其名,未见其真形的《呼风唤雨》术,当即有神宵玉府长生大帝座下神将说回去大帝那里求下定风珠来降陈景。又有一位神将说有个好友有一样宝物名叫玄元控水旗,转身便化一道灵光飞逝向远方。 众神将本是分几个方布下杀阵等着陈景,却见陈景直上九天云宵,他们受到这气机牵引,竟是情不自禁的都朝中天而来。这一战,他们连陈景的衣角都没有看清便已经结束了,还损失了那么多的天兵。对于他们来说是大辱,他们一个个都是天下闻名的神将,又怎么能够忍受得了呢,在他们的心中,觉得陈景不过占了突袭先机而已,若是真要比法力,比神通手段,自己未必就会比陈景弱了去。 突然,九天之上有一道乌光从天而降。 他只一出现,虚空之中便有着一种压抑感。 他的双眉格外长,双眉之间格外的近,双眼之中有淡淡的碧光,一头碧发整整齐齐朝后梳着,后面却偏在一边,搭过肩来,垂在身前,若只看他的背景身段,只会以为他是一个身英俊潇洒的公子哥,可他的双眉破坏了这种美感。 他出现之后,朝众神将说道:“大帝说,这个地方谁也不能动。”他所说的地方谁都能听的得出来指的是陈景的神域,因为他们所在之处就是陈景的神域上空。而他正是千罗万劫显妙清雪大帝座下的神将七夜星君,许多人在后面则是叫他七夜魔君。 “动了会怎么样。” 声音从遥远处传来,只见远空之中一点灵光越来越近,话音在虚空之中散去之时那点灵光就像是穿越了无数的虚空来到了七夜星君的面前。灵光一化为三,其中一个正是之前离去请两位好友一起来截杀陈景的血刀天君夜澜城。他出现,一袭的大红袍,一身的金甲铠,手按着嗜血摄魂刀,锋芒毕露的看着七夜魔君。 天下间共六位大帝,名头最盛者莫过于北极紫微大帝,他座神将共十位,却每隔上几年总会有些变化,因为妖族之中修行有成之后便会在到大帝这里来谋个神位,这对于他们的修行总是有好处的。而唯一能够与之相比的就是承天效法殿中的那位娘娘,至今为止,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而他座下大多数竟是天下的城隍与土地。当然,只要不是妖灵占据了城隍神位,都会尊从于承天效法殿的号令。 而座下神将最少的就是凌宵宝殿的清雪大帝了,她的座下仅有三位,这位七夜星君便是其中一位。 “谁动了,谁就会死。”七夜星君盯着血刀天君夜澜城,缓缓的说着,他身上一袭黑衣,黑衣之上似有星辰在若隐若现,仔细的盯着他的法衣看的话,会像看黑暗的星空一样。 “这是你说的?”血刀天君夜澜城虽然性子急,但也不傻,他知道什么仇什么时候可以结,知道哪些仇什么时机可以报。 陈景与面前这个七夜并没有丝毫瓜葛,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她说的。”七夜星君伸出手朝天一指。他的手指修长,几乎可以说是世间最漂亮的手指,却留着长长的指甲,破坏了那美感。 夜澜城知道他指的大帝是谁,虽然叶清雪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天地间,甚至没有离开过凌宵宝殿,而他连凌宵宝殿现在在何处都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一但一位大帝说出了这样的话,而自己仍然做了,那就是践踏了大帝的尊严,那时估计连自己的紫微大帝都护不住自己了,除非一辈子躲在紫微宫中不出来,更何况,传闻当中,这位清雪大帝虽是晚辈,但是神通并不在另外五位大帝之下。他不想一辈子躲在紫微宫中,所以他退缩了。 “这个时代是我们妖族的,这个天地早晚是我们妖族的。”夜澜城说完转身便走,其他的神将也相继退出霸陵陵神域,然而,他们并不是就此散去,而是在天地间寻找起陈景来。 只是陈景却像是就此消失在了天地间,但他们却不会这么认为,只是终究是没有找到。这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在天下分别被各大帝座下的神将分割成一块块犬牙交错的地盘,虽然他们并不代表天下的神将,但确实没有一个神将发现陈景的踪迹。 初时也只是那十来个神将在寻找后他们们找不到,后来天下间形成了神域的神祇都仔细的察看着自己的神域,却只发现其他一些在自己神域之中传道异域之神,但是陈景的踪迹则是一点也没有发现 他就是像消失了,但是却都知道他一定是融入茫茫众生之中。 陈景乘青龙而上九天的一幕在天地间流传,那呼风唤雨神通让许多神祇感到心惊,再与他七十年前的事迹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看不见的旋风在天地间刮着。 而陈景则是在天地间行走着,他的心越走越静,在这过程之不但将第二元魔完全融炼为自己的,还将圆境之镜融入元魔当中,竟是丝丝入神,毫不排斥,不但去除了兆先真人的元神初成时不损伤,更是成长了。 返照虚空,他隐隐看见这天地如磨盘一样的运转着,众生在这磨盘之下生存着。 第二元魔腾身而上九天,直往九天之外而去。 而陈景的本身则依然天地间行走,每过一处必定感应着这一处地灵风水。感应着这里的生灵之性。虽说周天生灵都逃不过七情六欲,但若仔细体会又会发现不同,每一处的生灵有着他们独特性质,他的破妄眼中这个天地慢慢的出现了色彩,不是浮于外的那些惑人心眼的颜色,而是人性真色彩。 贪、嗔、痴,怨恨、爱恋、疯狂,阴险、狡诈、轻浮、****……,这些在陈景的眼中都会呈现出相应的色彩,他每到一地都要登高远望,在他的眼中出现的是一片缤纷的世界。 缤纷色彩如洪流,盘旋滚滚。 而他的心念之中,神域之外又慢慢出现淡淡的痕迹,那些痕迹构成一张图。如淡淡的山水画,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笔在他的心中勾勒着这个天地。 第346章 聚仙楼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在世间行走,穿梭于各大神域之中,无人能够从茫茫的人海之中辨识出他来,但是却有一个找到了他。找他人不是叶清雪,不是虚灵,不是颜洛娘,不是那些陈景心中认为会找他的人,而是一个在百年前阻过陈景从黑曜回泾河之路的人。 琴音渺渺,自虚无之处溢出,丝丝入灵魂,在这六欲红尘之中就如一汪清泉,让陈景都忍不住将一曲听完,这才抬头朝对面的聚仙楼看去,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轻抚着一尾石琴。 他穿着一袭灰色长袍。灰色法袍在天下间很少有人穿,因为这种法袍穿着总是让人忽视了人,而且那色泽太不起眼,不显高贵。但是他穿在石岩的身上却自有一股清韵之气,那自内而外透出的雅致气韵世间再无一人比得上。 聚仙楼中依然有着不少人在那里喝茶或饮酒,临街之处则是石岩坐在那里,侧对着陈景。旁边是两个女子,一个身穿素黄罗裙,一个淡红连衣裙。长的一模一样,结着一样的发式,都散发着一样青春气息。只一眼,陈景便已经看出了她们是连枝的花妖化形。 若不是陈景能够看出他们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一种性格色彩,只怕他也要分不清她们两人的区别了。而石岩则是自内而发都笼罩着灰色,就像他的衣袍一样的灰色。那是一种气息,在凡人的眼中,石岩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而在陈景这等人的眼中,他则是那种醒目而高雅。就像他的琴音一样,世间再也没有人能够谈出这样的琴音了。 陈景又再看着街面上行走的人,只见他们依然是那般的行色匆匆,或者是悠然自得,或者脸露凄苦之色。 陈景的目光从石岩的脸上移开的那一刹那,石岩便开口说话道:“想不到你居然通推演术算之道。”他这就我是老朋友见面一样,说的非常的自然,一点也不像久未见面的人,也不像是在对着一个楼下街上的人说话,倒像是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开口一样。他这一开口,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女子立即四处张望起来,显然他们并不知道石岩来这里是干什么。 “小术小道,算不得什么。”陈景也是同样回答着,他坐在那卦摊上,旁边一面大黑底的旗布上写着:“算过去,测未来。”很简单的六个字,字也普通,相比起其他的一些算卦师来并没有特别之处。唯一特殊的就是他的桌上一角有一个香炉,无论是谁来,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东西,都必须上一柱香。 他一开口,石岩左右两边站着的女子立即朝陈景看去,在她的心中颇为惊讶,因为主人根本就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过话。确切的说,她们的主人石岩根本就极少说话,一天到晚的除了抚琴便是观日月星辰,登高山,看流水,或在人世间漫无目的的走着。数个月不会开口说一句话,今天石岩走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来到了这座名叫聚仙楼的第三层,坐在临街的一张桌上抚起了石琴。她们只当是正常,因为石岩常这样,但他一开口说话了,却让她们惊讶。不禁都暗想:“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主人这般的开口说话。” “自虚无之中寻到过去,尊过去之轨迹而推演出未来,非有至诚至静之心不可行此事,术虽小术,道却绝非小道。”石岩依然在拨动着石琴的石弦,并不见石弦有颤动,只见他的手轻重不一,落下的地方不同,琴音也不同。这时的琴音就像是泉水叮呼,偶尔发出一两声,却让人平心静气。 楼中的人却并没有发现石岩的与众不同。 陈景没有与他争辩这些,这世上之事本就难说清楚,任何事物都是一体两面,难说对错。在不同的人眼中,一样的事物都有着不同之处。这便是道,念念不同,则道自不相同。说到底,这世间任何说出来的道都是个人之道,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的门派,然而,后人大多不如前人,若有超越者,必定有了自己的道。 “数次相见,你之琴音无不透着杀伐,今再听之,只有缠缠与留恋,有什么下定不了决心吗?”陈景问道,这时有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在陈景在前徘徊了一下,审视的看了陈景几眼之后,还是在陈景面前坐了下来。他开口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听闻道长测算过去之事莫有不准,一定是有真法力的。” 陈景看着他,含笑,即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也没有接话。 石岩却像是没有看到陈景的面前坐得有人,只是盯着琴看,轻轻的抚摸着,偶尔以手指在琴弦上刮一下便有悦耳的琴音传出。他说道:“七十年前凌宵宝殿中的你虽然道心如一,却依然是如剑一般锋芒毕露,消失七十年后再见,却如水一般的可渗入万物之中。” 陈景并没有急着回答石岩的话,而是鼓励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从他的穿着打扮来看可以知道家境一定不错。只听他说道:“道长既是有真修行为的,我想去道长去寒舍小住几日?” 陈景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指了一下桌子左边的香炉。香炉只是平常的泥烧炉,色如泥,并无特殊,炉中却有着许多已经烧尽的香杆。 石岩手下石琴依然不时的发出琴音来,琴音就像是自虚空之中溢出来的。对于陈景一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回应着桌前的一个凡俗商人这事,他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而他背后的两个女孩却很不高兴,其中那个身着淡红裙衣的女孩则是杏眼圆瞪,盯着陈景,眼中满是杀气,而另一个则是轻皱着秀眉。 她们虽然很生气,却并没有胡乱的出声,能够让自家主人开口说话的在她们的心中,肯定也是天地间顶尖的人儿,只是她却并不会感到惧怕,在她们的眼中,自己的主人或许不是最厉害的,却比任何的人都要高洁。这是来自心灵上的一种超然,他们在石岩的身边久了,也被这种气息感染上了。 陈景桌前那人立即起身,朝不远处的一家专门卖售各类香纸的店铺而去。 陈景看着他离去,进了店铺,这才说道:“你也可以睡一觉试试。” 琴音与他的声音非常的相合,那话像是染上了一丝高洁的飘渺之意,仿如九天之上白云。陈景只是顿了顿便又继续说道:“一睡七十年,一眼醒来世事变迁,这种感觉,说起来再普通不过,只有真正面对的人才会感觉到,侵入肝肠,挥之不去。” 琴音在他说话之间自然的变换着,由之前的空灵高洁变为婉转,透着一种深入骨髓般的留恋与茫然,像是在应着陈景的话,又像是他自己的心意流露。 “只有心中有牵挂的人才会在意那些,若你只是一朵云,又何必在意停留之处是哪一片天空呢?”石岩说道。 “我们终究是有思想的生灵,不是无意识的浮云。你我都会回忆自己的过去,都会为自己的未来思考。你的琴音之中透着迷茫,是对未来之事担忧,还是想做什么拿不定主意?” 站在石岩旁边的两个女子在听到陈景那一番话后,本对陈景的感观大为改变,心中认定了他原来是自家主人的知音,可是现在又听他说主人琴音之中有着迷茫,不禁心中隐怒,觉得他这是亵渎了主人的琴音。 身着淡红衣裙的少女低声嘀咕道:“故作高深。”她的声音虽轻,虽然聚仙楼中的凡人都听到不到,但是陈景与石岩却都能听到,即使她说的再轻些也能听到,但陈景也没有理会。石岩则是说道:“确实有些事有拿捏不定,看来我也要去睡一次才行,睡觉能让一切都沉淀下来。” 他旁边的两位女吃惊的看着石岩,不相信这是她们的主人说了来的话,只是石岩并没有回头看她们,依然轻轻的拨弄着石弦。 这时,那个微胖中年前已经买了一柱香回来了。他买的是店里最好的,在陈景的面前点燃,并恭敬的拜了三拜后插入了香炉之中。 陈景则在他香点燃的一刹那便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在静听着来自天地的声音,又像是在感受着那虚无阴阳间香火升腾的轨迹。 “我怕你一睡之后便再也醒不来。”陈景闭着眼睛,却突然开口说道。 他面有的人自然听不到他的话。 陈景说完之后又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幡旗,又指了指那香炉,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立即抱起。陈景抬步便走,后面的中年人却追上来问道:“道长难道不问问在下有何事相求吗?” 陈景朝前悠悠然的走着,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心中所求我已尽知。” 微胖的中年人心中惊疑,却发现陈景正是朝自家的方向而去。 只是他当然听不到陈景耳中依然萦绕人琴音,与及石岩对陈景说出来的话。 第347章 一炷清香炉中点 正秋季,落日便也就透着萧瑟的秋意,太阳还未落山,就已经有凉意从不知名处钻出,化而为风,肆意拔弄着街上行人发丝,掀起那些含羞带怯的少女衣裙,让她们的脸更加的红了。 风中飘荡着小贩们的叫卖声,穿过一条街,扑面而来的是胭脂香气,风声之中则缠绕着男男女女的调笑,笑声之中或有虚伪假情,或有真情真意,也有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浮躁和麻木。这是一条**的街。 随着陈景走动,琴音不断的变幻着,所步入街道气息不同,那琴音也就不同,更为不可思议的是石岩的琴音居然可以和街上不时冒出来的杂音相合。偶尔有人大哭或大喊,或有楼中传出别的音乐来,石琴发出的琴音总可以相合相融,别人听不到,陈景却能仔细的感受到。 石岩的声音自然也随着琴音传入陈景的耳中:“你既然是算过去测未来,那我也来求你测算测算。” 声音出石岩之嘴,入陈景之耳。 “一柱清香,心诚则灵。”陈景在的到石岩的话后像是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他像是根本就不在意石岩会求他测什么,按说凭石岩的境界,他若有想求的事,陈景也是回答不了,但是他就是应了下来。 “一定要清香一柱吗?”石岩问话之中,琴音也如疑问一样的在上空盘旋,一个音符在绵延跳动着不淡去。 “你为世间逍遥仙,我为众生心中神,一柱清香愿,一口灵气缘,我们摆脱不了。”陈景走在这天下最为纷乱的人世间,声音透过虚空,盘旋于聚仙楼。楼中站在石岩身后的两个女孩本来对于陈景很恼怒,听了这一句话后竟也消去了怒火,她们感受到了即使是做为仙神的悲哀和无奈,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这种悲哀无奈后面的平静。 琴音飘飘渺渺。在风中回旋。 石岩突然笑道:“一柱清香便一柱清香,这又有何妨。” 他身后的两个女子中穿素黄罗裙的女子却连忙低声说道:“主人,世间规则渐显,他又像是在修规则之神,这香,还是不要点吧。” 石岩这次却意外的回答了她的话,说道:“香如不点,便是屈服于这将成未成的秩序,在这个时候他敢参与到构建秩序的过程当中去,我难道能有畏惧之心吗?不要说是未成的秩序,就算是真正成型了的又如何呢。” 身穿素黄罗裙的女孩欲言又止,在她的心里,从陈景帮人测算前程或地解去困扰并不收世间钱物,却收一柱香火的情况来看,她就知道陈景一个神祇,而且是极其强大的神祇,他不显名,不必别人念诵他的神名来祈求,只需要在他的身边诚心的点上一柱香便能知人心中所求,这是非常强大的,她还没有见过这样强大的神祇。所以她不想主人点香,点了话,便等若是信奉了他。而自己主人是九天之上的白云,又怎么能屈居于他人之下而祈求别人呢。若是她,她绝对不会点。 而石岩不是她,所以他点了。 他的手指在石弦上拨动,琴音钻入之前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在店中,化为一个白衣青年。青年衣如白云一般,眼如寒星。 他进来之店中无一人注意到,只有当他开口说话时才注意到,店中的人只觉得眼前一亮。 店并不大,只有一个掌柜,白衣青年要了一柱最好的香,掏出一块玉石递到掌柜的面前,掌柜接过后,皱眉说道:“这个值大价钱。” 白衣青年笑道:“就换这一柱香吧。”说罢转身就出了门。掌柜连忙出了柜台,追出门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只是隐隐间听到了一丝琴音。 他疑惑的退回店中,又将手中的玉拿出翻看,越看越觉得这玉极其珍贵,他心中立即决定若是那年轻人还会回来就还给他,若是不回来,便要当传家之宝。 那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名叫吴大用,是个商人,经营着几家店铺。走着走着,前面的陈景突然停了下来,他也顿住了,侧身朝前一看,什么也没有,然则正疑惑之时,旁边已经多了一个白衣青年,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柱燃着了的清香对着陈景拜了拜,随之插到了香炉之中。 吴大用连忙说道:“哎,这位公子,道长那可是我先请的,你若要有事,还得等三天后才行。”说到这里又朝陈景看去,只见陈景笑了笑又朝前走去。 吴大用大喜,他怕这个看上去清高贵气的公子会中途将陈景给截走了,看到陈景向前走,便侧身朝那白衣公子看去,这一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见行人匆匆,又朝远处看去也没有看到那白衣公子。心中惊疑之时,陈景已经走远,连忙追上去,想问刚才之事,却又觉得可能是自己错觉,只得萦绕在心中。 琴音依然随着陈景而动,聚仙楼上石岩依然在。 城中之人并不知道这时正有着两人即是谈话又时论道,亦有斗法。 陈景不收凡间金银当卦资,只要一柱清香,与那一刹那的诚与信。 这是他对自己立的一个规则秩序,这么多年来,自他为神祇的那一刻起,便是在这个规则之中行事,只是他自己没有立,懵懵懂懂,就像从河这边到河那边去,有多种方式过河。而现在他则是要在这河上建一座桥,一座供人世代通行的信仰之桥。 这一切都在他睡醒之后清晰过来。 陈景立下无论何人求他都需要上一柱香的秩序与规则,石岩若是上了香,便是入了他的规则秩序当中。可是石岩这么做了,而陈景却没能知道石岩心中所要求何事,并非是石岩不够诚心,恰恰相反,他感受到了他身上诚意。然而就是不能如察知其他人那样知其所想。 他的感应之中,石岩心中所想便如那一缕飘渺的琴音一样,不知从处出现,不知没入何处。 而石岩却也并不是那般的轻松与随意,他在上香的那一刹那,只觉得心中突然出现了以眼睛,将自己的一切都看破了。那双眼睛仿佛亘古之时便已经存在,他的成长,他的蜕变都没能逃脱这双眼,他知道这是错觉,但是他在这一刻真的不太确定陈景是否知道了自己心中这一刻所想。 石岩在石琴上快速的抚动着,就像是平复着自己那有些不平的心一样。他突然发现,这比施展法术斗法更为惊心动魄。 他突然说道:“不知这天地的未来命运如何。”他不知道陈景是不是看到了他心中所想,而陈景也不知道他这一问是不是真心想问的。 琴音淡淡,若有若无。 陈景回答道:“这天地从混沌中生来,演化万众生灵,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变化,没人知道天地的未来。” “那这众生的未来如何。”石岩问道。 “众生依然是众生,无论何时都没有改变过,现在怎么过活,未来便时怎么过活。”陈景说道。 “那天地众神未来如何。”石岩问道。 陈景大步的走在街上人流当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世间本无神,神应规则秩序而生,规则秩序乱时,众神自也当消散。”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感悟,从来没有说出来过,此时被石岩问了,竟是压制不住的说了出来,他的话注定要被这天地所铭记,若有境界高深者,凭神念沟通天地或可听到陈景这一句话,只是他们分辨不出这句话是谁所说,也不知道是后人所说还是前人所说,只当是自己从天地之间看到了预兆。 这种预兆性的言语非规则秩序建立者不可留,不是发乎于心的话也不可留,陈景自己不知道,此时在与他说话的石岩也不知道。 这座临江城中的人更是不知道正有着两个人在谈论着这天地众生的未来。 石岩同样的沉默了一会儿,他像是在思索消化着陈景的那句话,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若有大神通者欲借你我身体重生又当如何。” “一身岂可两人共居之,不允。”陈景说道。 “若欲强夺之呢?” “诛之。” “若是你我前生,如之奈何。” 石岩问的又快又急,陈景回答的同样又快又急。 “我无来世,亦无前生,唯有今朝的清香一炷香炉烟。” 陈景的声音在石岩思感之中突然变的如剑光一般耀眼,层层翻涌起,直上天际。 石岩手下琴音也刹那间高亢起来,他突然紧紧的大声问道:“我欲去九天之上杀一位坐殿称帝者,你可愿随我一起去。” 这话一出,杀伐之气层层叠叠而起,盘旋于临江城上空。 只是还不等陈景回答,临江城中却有一道声音传出。 “我说怎么都觉得不对,原来是有高人来到临江城中,既然来了,又为何藏头露尾呢。”话自城的最心传来,话还未落时便有一个大汉自远处步行而来,只几步之间已经屋聚仙楼下。 而临江城中的人们则丝毫不觉,依然是忙忙碌碌的穿行着。 第348章 渺渺琴音入云宵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与石岩的对话看似激昂飞扬,实际上真正能够听到感受到的只有他们,而此临江城的城隍也是在石岩最后一句话说出后才感应聚仙楼上空冲天的杀伐之气。 这临江城隍被称之为临江仙,归于承天效法殿。他虽被称之为临江仙,却是个大汉。他之所以叫临江仙是他慕仙之气韵,又因此城临江而立,所他便为自己改名为临江仙。 他虽是大汉模样,却一身白衣飘飘,穿行热闹的街区,竟也颇有飘飘然不染半点尘世浮烟的仙之气韵。然而他的声音了却破坏了这种意境,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乡村土人有了钱之后努力模仿城中富人的那种生活。 很多东西是有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有了便是有了,没有就是没有。无论是富贵之气还仙意逍遥之气,凭外在穿着言行可以模仿,甚至可以达到神似的境界,但是那毕竟只是“似”,而不是“是“,这需要时间的积淀,做一个真正的自己,慢慢的向自己喜欢方向改变努力着反倒会更好。 当临江仙看到石岩之时,他立即有了一种自惭的感觉,他对于石岩这种气韵高洁之人是打心眼羡慕,他从来模仿的就是石岩这一类人,但是当他看到石岩要本就没有看他之时,他心中瞬间涌起羞恼之意。羞恼冲起,化为杀气,盘旋双眼之中,只一刹那,他的双眼便是赤红,脸上青筋毕露,青筋在他的脸中不断的涨大,爆开,整个脸在那一刹那成了青黑一片。 他是这临江城中的城隍,心中杀气显露之时,临江城上空立即风云色变。 街面上的人抬头看天,立即一个个匆匆收拾摊子。 陈景与吴大用同样的走在街上,大风吹起吴大用的衣服,他没有发现陈景的衣角纹丝不动,即使发现了只会当这是陈景的法力。他却不知道,这是因为陈景身上的衣服还未分化而出,虽然看上去像是一件衣服,却并不能被风吹动。 “要下大雨了,道长,我们走快点吧。”吴大用看着那临江城上空聚集的乌云说道。 陈景自是没有说什么,他耳中还盘旋石岩的话。九天之上坐殿称帝者有六位,他不知道石岩这是要去杀哪一位,然而让他自己心惊的是,即使他想到石岩有可能会是去杀师姐叶清雪,在心中竟也是颇为平静,这种感觉,反倒让他对自己心惊了。 琴音依然在,伴着城中的喧嚣声,伴着天空之中的风雨声,这琴音反倒越发的显得飘渺了。 “坐殿称帝者有六。”陈景说道。 聚仙楼中石岩身后的两女都警惕的看着这临江城的城隍临江仙,而石岩则依然没有瞧他一眼。 临江仙大怒,说道:“在我的临江城,还没有谁敢这样的轻视于我。” 石岩身后身淡红衣裙的女子却分毫不让的说道:“在这天下间,还没有人敢对我家主人这般的说话。” “那是你们没有遇上我,本王纵横阴间之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座山中窝着呢。”临江仙怒道。 “修行那么久还是这样的修为,你都修到猪身上去了吗?” 这话凌厉的就是一把剑一样,她在之前就在陈景身上受了气,只是陈景的神韵让她说出不这些话来,而现在这个人却是将她心中的气捅破了,那些难听的话便有如洪水一样卷出。 “光逞口舌之利,报上名来,你是何人?”他依然强忍着怒火。石岩身上的那种气韵让他一时不拿捏不定。 “凭你也配知道我家主人的名字。”红衣少女再次说道,这话又一次如针一样的刺入临江仙的心中。 临江仙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天空之中大气倾盆而下。而他整个人也在这一吼之间消失,只一转眼之间,城中已经漆黑一片,没有收拾好东西的也都纷纷的避入旁边的店铺之中。 这时城中再无一人能看到,整座城都化为一张巨大的嘴,又如一个漩涡,中心之处便是聚仙楼。这漩涡却并不损城中一屋一房。 也就在这时,一缕琴音在漩涡之中响起,琴音自聚仙楼冲起,瞬间扩散。 陈景与吴大用并没有来得走到吴大用的家里便已经漆黑了天,吴大用欲躲避,陈景只是在大街中走着,吴大用喊了几声道长之后陈景没有理会,他只得跟着。 陈景一听这琴音,便知道这是《仙神劫》的曲子。心中不禁暗道:“一尾石琴动,渺渺清韵风。仙神劫难曲,周天谁堪听。” 他心中默默的念出这两句之时,那琴曲陡然大变,琴音如剑一般化为一缕缕彩丝在那无形漩涡之中盘旋而下,直入最深处。只听得一声惊恐的惨叫,便已再无一丝声音传出。而天空之中的乌云也转眼之间散去,整座城化成的漩涡也早已经消失无踪。天边的夕依然还在,照着一片片堪堪散去的乌云,城头一弯彩虹,格外的漂亮。 琴音在这夕阳下响起,显得安祥而静婉。 凭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这临江城的城隍已经死在了琴音之中。 石岩缓缓说道:“坐殿称帝者虽有六,但想要羁绊、欺我者却只有一个。” 陈景依然走在大街上,吴大用满脸的佩服与惊奇,陈景身上没有一丝的水渍。就在刚才那天地黑下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这天下只有陈景的身边是安全的。 大街上还是湿湿的,却并无积流,街道两边的人纷纷的打开门,欣赏着城上的彩虹,刚才的那一切只是老天爷善变的脸而已,他们已经见怪不怪,虽惊奇于这风雨来得如此之快,又去的这般迅速,却也没有想过是有别的什么怪异的事。 陈景听石岩的话便已经知道他所说的是紫微大帝了,这几个大帝只有紫微大帝与他有交集。石岩没有说出紫微大帝的名字,陈景和石岩知道,只要一说出紫微大帝的名字,他必然会知道。而且,石岩在说话时起就没有停过琴音,这便是要掩盖天机,以免被紫微大帝从冥冥虚空之中感应到。 陈景一路的走,琴音一路的跟随,琴音之中再没有刚才诛杀临江仙时的惊艳杀伐。而陈景竟是无法从琴音之中感应到石岩的心意,他不知道拒绝之后会不会有一场生死之战。 转过一角,入眼一座府院,院中有无叶树枝探出来。府匾上书有吴府两字,院门颇为高大正气,只是陈景一来到这里,便便觉得这府中一切都好,阴间调和,却又有着一丝晦涩。 他停了下来,吴大用连忙道:“这里正的寒舍。”说罢上前敲门,里面只一会儿便出来了一个管家榜样的人,喊了一声老爷之后便退在一边。 陈景朝虚空之中说道:“那殿,早想进去一观。” 他说的平淡,却又有说出不的股的意味。陈景确早就想进去,在七十年前时他看到松清打的卷缩在紫微宫一角之时便想进去了。只是时隔七十年,那些往事都像沉淀在水底深处的泥沙一样,再被搅起,却仍是混浊,唯一的办法便清理个干干净净。 有了陈景这一句话,那琴音立即拔高,仿佛直上九天云宵。 只听石岩说道:“你何时有空。” “你何时去。”陈景问道。 “念起而行,此时。”石岩的琴音仿佛已经盘旋到了九天之外,却又渺渺入虚无,深入骨髓灵魂。 “那便此时吧。”陈景步入吴府之中,在吴大用的眼中,陈景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陈景正与一人决定着要上九天杀那闻名天下的紫微大帝。 陈景的话音一落,石岩便已经起身,付了茶钱,带着两女下了聚仙楼,直出临江城。 吴大用说道:“道长,本城有城隍,按说不应有阴邪之气,只是近年来,我们吴府之中一直不太平,在城隍庙中求辟邪符来,也是不见好转。” 陈景说道:“你带我四处看看。” 吴大用连忙在前面引路,带着陈景四处走动。 石岩出了临江城,来到了一座山巅,看着那一条奔流的浣江说道:“我要去了,你们也去吧。” “主人,你这就要去了吗?”红衣少女名叫红装,她一向口齿如剑,这会儿阄也是声音颤抖着。 石岩并未回头,仿佛只是要去做一件平常的事。 “可,可他真的会来吗,万一要是他不来,只主人一人,那,那……”红装紧张的说道。 “他会来的。你们回去吧。”说罢便已经腾身而起,一缕琴音在虚空之中蔓延。 红装与黄依两人站在山上看着,却只能看着。就在琴音响起之后,他们看到了远空之中飞来一只蝴蝶盘旋着自己的主人飞了一阵之后消失不见了。 她们没有看到石岩怀里的石琴上多了一道蝴蝶烙印。 琴音渺渺,随风而飘,渺渺悠悠,却又不凝而不散。 一袭灰衣随风展,一缕琴音相伴直上九天。 白云深处,一座宫殿巍峨耸立。 第349章 紫微宫中群妖聚 吴大用的府中人并不算多,他有一个原配夫人,两房小妾。原配与吴大用一样微微发福,人到中年,又已发福,即使是年轻的时候再漂亮也不会那么漂亮了。不过,陈景在他家门之时看到了这宅中之气,并不是那种数种气乱窜的纷乱景象,而是各色交融,颇为平稳,这说明这一家之中没有什么龌龊之事,各自都很安份。 吴大用在前面引路,他的夫人只是露了一下面,便又退回去了,看起来颇为精明大气的样子。 吴大用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房间分别是谁在住,倒也尽心,只是并没有说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最后回到主卧室的旁边,便道:“道长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我为道长安排侍候的人。” 说罢亲自为陈景倒上茶水后才出,过一会儿,便有一个二十七八岁年纪的女子端了一个果盘进来,果盘之中的水果都切开,每一种都不多,也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胜在种类多,又很新鲜。 女子进来之后朝陈景施了一礼,说道:“见过道长。”声音轻柔,说完将果盘放下,紧接着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二十三四岁女子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的是一些干果,同样的行礼后,放下干果盘便退了下去。 陈景从她们两人身上的气息能够知道她们是吴大用的两位小妾。吴大用让两位小妾亲自侍候着,可谓极为尽心了。 陈景并不出去,只是站在吴大用摆放在东面的桌上的香炉旁边,看着那袅袅清烟没入虚空。 吴大用没有说要陈景干什么,而陈景却已经知道了,他是从吴大用的心中听到。他也对吴大用说过“你心中所求吾已尽知”,只是吴大用却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 又过了不久,吴大用来喊陈景吃饭,陈景则是说自己在辟谷修行,不食五谷。 天色在悄然无声之中黑了下来,吴大用就睡在隔壁的房间里,按说陈景应当睡在客房之中,离他们的主卧有着一点距离,但是他们却将陈景安排在这里,显然有着某种用意。 吴大用在燃香插入炉中之时,陈景从他的心中听到的是他家里的一家老小都在做梦,一连一个月都是做着一个连续的梦,那梦中人所说的话与前面的梦中话是相连的,这个怪异之事,即使是在城隍庙中求了辟邪符都没有,又请过道士来家中做法,依然无效。但是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不适了,只是每天晚上的梦境让一家人极为忧扰。 晚上会做什么梦陈景并不知道,所以陈景今天晚上便要察看个清楚。 吴大用要从陈景房间里出去之时,陈景突然叫住他说道:“你让家中会做梦的人都来点上一炷香吧。” 吴大用连忙称是,退了出去,叫夫人与两个小妾及一个儿子与一个女儿进来。他的儿子十七八岁的样子,女儿则是十四五岁,眉目都与他的夫人很像。他们上完香后便又出去了,其中颇为沉默肃静。 他们远去,陈景分明的听到两个孩子在说:“这位道长真是奇怪,与往常的都不同。” 天越来越黑,也越来越静,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白天活动的生灵都沉睡了,晚上活动的生灵便在黑暗之中活动开来了。外面猫叫鼠跑的,夹杂着几声犬吠,偶尔又有几声怪鸟幽呜。 而吴大用他们一定人也开始做梦了。只是今天他们的梦却多了一个人。 陈景此时入了别人的梦,而另一处的惊天好戏才刚刚开场。 紫微宫在占据中天,无论从何处起,只需要朝中天而飞便能寻到这紫微宫。 今天是紫微宫的一个大日子,许许多多的星君神将们都受召而回。不光是外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即使是那些受召而回的神将也不知道。 九天之上,白云深处。 一座巍峨的宫殿座落在一层层的白云之上,一眼看去,那种巍峨感,就像是扎根于虚无。宫殿之上有瑞气华彩笼罩,就像是玄黄之气护佑着,万邪不侵。 七十年前天庭刚显世之时,一切都是那么的晦涩,暗淡无光。而七十多年后的今天,却已经是巍峨庄严,出入之人个个都是灵光护体,身上有着仙神之韵。 紫微宫是一个整体,大小宫殿亦有三百余座,在正前方紫微大帝又凭神通建了一座天门。这座天门之上面有四个雄浑的大字——中天星门。 这门被云雾缭绕着,让人看不清边角。 只见一道灵光自遥远的虚无而来,落在那天门前,盘旋一下,散落开来,化而为人,是一个白衣少年,他左右看了看,便竞直进了门,又几步,便消失无踪了。只能看到门后的紫微宫,却看不到宫下的人走近。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道虹光自遥远的虚空而来,那虹光仿佛带着亿万斤的冲击之力,顿止不住,冲撞在了天门下的虚空之中,一片虹光小激散开,一个锦服公子在虹光之中现出身来。 锦服公子现出身后却是看也没有看,笔直的走入门中,所走过的地方,竟有虹光足印留在白云之上。 突然,一个人了无声息的自虚空之中走下,一袭灰衣,大袖飘飘。他一步走下,又一步跨入天门之中消失不见,整个人从出现到消失只是一眨眼的事。 在他进去之后,宫中响起的钟声,在钟声之中,这天门之上立即垂下了一道光华。远处又有一道灵光飞逝而来。只见天门的两柱上各闪下一人,各持一柄大刀,穿铠甲,其中一人才一闪现,便一刀朝那灵光劈去,同时怒喝道:“什么人敢乱闯中天星门。” 刀划虚空,一片刀光如端雪朵朵的浮现。 灵光盘旋而退,躲过刀光,化散开来,出现一个人,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汉子,虽是四十来岁的样子,有着一缕黑须,却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额头有着一个莲花印,极为妖异,他说道:“我乃下界莲花洞白莲教主,受符诏而来,天门神将为何拦我。” 那自星门柱上闪现的持刀神将大声道:“钟声已响,时辰已过,天门关闭,谁也不能进出。” 白莲教主连忙说道:“不知能否通融一二,我实是遇到了阻力才晚到了。” “天门已闭,除非大帝符诏,否则绝对不能开启,你难道不知道,这天门下走过的每一个人大帝都心中有数,现在若是开了,大帝一定知道,你岂非要让我们受大帝责罚。” 白莲教主还要再说,后面那个持刀而站的神将已经怒道:“休要多言,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们不讲情面。” 白莲教主眼中恨意一显,一跺脚,转身化为一道灵光朝下界而落去。 紫微宫中,紫微大帝高坐于帝位上,下方坐着的是一排排的星君神将,又或是下界山中修行的大王、大圣。竟是不下百位。总共分成十排,十排的最前方一位都是十神将之一,而那十神将后面坐着的则大多是世间各山中潜修的大妖,各个气息凝炼,神通非凡。 紫微大帝正下方是一条通道,而通道左边则是天下闻名的紫微宫第一神将琴魔石岩。六位大帝六座大殿,唯有紫微宫中的神将排了名,其他的都没有,而且,其他的大帝座下甚至连十个神将都没有。 石岩在那年受封为第一神将之时出现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在这紫微宫中,这让许多想挑战他的人连看都看不到,而且在别的地方即使有机会看到,却也只是如风一样一闪而逝。 此地石岩坐在那里,倒惹得不少人频频侧目。在许多人心中都觉得石之所以还占着这天下第一神将的名位,就是因为极少出现在人前才保住的。 这时紫微大帝开口说道:“天皇年前,天帝与东皇威凌天下,万族生灵,莫敢不尊,莫敢不服。世事变迁,当今天下,又是我妖族重兴之时。” 殿中安安静静,听着紫微大帝的话,大家也都在猜测着紫微大帝突然召大家前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公布。 个个心中猜测:“难道是要开始一统天地的征战了。” 紫微大帝面容虽然依旧年轻,但是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威严,从一个个的神将妖王脸上划过,锋利如刀,没有人与他对视。只听他说道:“我不敢自比天帝与东皇,若想要恢复我妖族的万古荣光,唯有天帝、东皇方可。” 众神将与妖王都疑惑的看着紫微大帝。 这紫微大帝的来历即使是在座的诸位都不太清楚,在知道他时只知道他的身份是太子,但是妖族之中可以称太子的不少,最早之时有不死凤凰宫的太子,又有天池龙宫的太子,还有麒麟崖也有太子。只是最让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则天帝、东皇在不周山建天宫之后的妖族太子。 这个妖族太子在座的自然是没有可能见过,但是怎么都不可能没有听过。这时听紫微大帝的意思,显然有很多重要事要公布了。 “你们心中现在肯定都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什么根腿是吧。”紫微大帝说道。 妖族从来都没有以德服人与声望服众一说,一切都要凭真实的实力才能让人敬服。 这时有人说道:“第一次见大帝之时,便感应到大帝身上有着万灵朝拜之王者气象,所以我第一眼后便相信大帝是我妖族天帝的后人。”开口说话之人是一个白衣少年,他就坐石岩的右边,看排位正是紫微宫的第二神将。 他这一开口,便有不少开口,说的与这白衣少年的话差不多。 唯一一直以来都没抬头看过紫微大帝的就是石岩了,不过他的性情本就生冷,显得孤僻,倒也没有人觉得奇怪。 但紫微大帝却突然朝石岩问道:“石岩,你的琴音丝丝入魂,如此精微,可见你最善察人心,你说说,你当见到本帝时是什么感觉。” 紫微大帝这一开口,众神将与妖王的目光便集中到石岩的身上了。 大帝之前的说话一直都是自称“我”,而跟石岩说话却是以“本帝”自称,这种意味不禁让殿中诸妖神都深思起来。 一刹那之间,石岩那一袭灰袍独坐在那里,与这紫微宫中的了气息竟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有人在心中暗笑,有人在心中想着石岩会怎么回答。被大帝当众点了名,若是回答的俗了,那这紫微宫第一神将的面皮只怕就要被落下来了。又有更多的人在想着大帝为什么本来都是自称我,而在跟他说话为什么又自称大帝呢。这其中是有什么深意吗,莫非是认为石岩对大帝不敬,要借此机会挫其锋以儆效尤。 殿中诸神将妖王心思各不相同,一时寂静而肃穆。 紫微大帝高坐帝王宝座上,一身紫微玄袍,一顶铭烙着周天星空的冠,让他整个人显得神秘而威严,半眯着的眼睛看着石岩,隐隐间似有锋芒吞吐。 这时,人间临江城中的陈景也睁开了眼睛。而紫微宫外的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乌云,乌云朝紫微宫缓缓的飘去。 第350章 落魂不知归处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紫微宫中的气氛凝结成重重压力,压在心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时石岩抬起了头,看向大帝,缓缓说道:“初见大帝时,便觉得大帝有帝王之象。” “哧……” 他的话才落,立即有笑出声来。 而殿中那似乎冻住了的气氛也刹那间融解开来。 殿中不少人笑着,眼中颇有轻视之色。石岩的回答让许多人觉得石岩也只是平平常常而已,再有一个就是他们个个都是一山之妖王,都是心高气傲的主。 这时殿中有一人说道:“我们紫微宫中的第一神将原来也和我一样,一见大帝便被大帝王者之象折服。可惜我不会弹女儿琴,否则,这第一神将的位置便是我的了。”话才落,宫中便有不少人笑起来。 一时之间,原本那肃穆庄严的气息变得颇为浮华。而大帝竟也没有出声,任由下面各妖王的喧闹。 突然又有喊道:“听说第一神将琴技出神入化,何不谈一曲来让大家开开耳界。” “可惜,我的爱妾不在,要不然可以与石岩兄琴箫合鸣,也能让大帝与在座诸位舒舒心了。” 这个声音并不大,也不带笑意,听起来很认真的样子,却在话才落,让更多的人笑了起来。 十位神将之中血刀天君他在最边缘,往中间看去,其他的神将的脸色都被他看在眼中,他知道这些神将之中最了解石岩的就是第四神将赵半妖,只见赵半妖只是端正的坐着,目视前方,手中一柄折扇轻摇着,竟是看不出是什么意味。 又看其他的神将,有些疑惑,有些微笑,有些则是一幅看好戏的模样。 这时,紫微大帝突然开口说道:“既然大家兴致这么的高,那就弹一曲,让大家开开耳界吧。” “大帝不是有话在跟大家说吗?”石岩说道。 “呵呵,早就知道你的琴技天下无人能及,即使是有话,也可以等听你弹完之后再说嘛。”紫微大帝似乎也来兴致了。 下面的听紫微大帝这么说,更是大声说道:“第一神将,来一曲嘛。” 石岩看着大帝,说道:“我的琴音非**力大福缘之人听不得,我怕他们无福消受。” “本帝的紫微宫中个个都有着**力大福缘的,你不必担心。”紫微大帝说道。 紧紧的,又有人说道:“第一神将还是不用担心我们了,我们虽不曾听过天下第一的琴音,但各自的洞府之中都养着有不少琴师,我想,第一神将的琴音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吧。”他显然已经认定了石岩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石岩没有回头,也没有看两边正看着他的人,衣袖面前案几上一拂,那上面各种珍稀果品便都消失不见了。这一手袖里乾坤术不沾半点烟火,但是看在许多人眼中并没有什么威摄力。 他的右手又在案几上一轻拂而过,一尾灰黑石琴出现在桌上,大家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能够得到紫微宫第一神将名头的人即使是再名不符实,也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之所以大家都会笑闹起来是因大家都笑了,从众之心让许多人会忽略许多东西,比如恐惧与害怕。 这石琴上面有着隐约的山脉纹路,遍布整个琴的面。 石岩之前的说话声一真很平缓,像是一点也没有生气。此时他的双手也很稳,按在那五根石弦上,顿时有一片迷蒙的琴音响起。琴音一起,众人心中不禁涌起天下第一琴曲当之无愧的感觉,即使是有存心想要在石岩弹琴之时找事的也没有开口了。 琴音仿佛自遥远的虚无而来,却又直入心底,仿佛心爱的人在远处呼唤。琴音突然拔高,却并让人觉得刺耳和突突,反而像是情人的娇嗔,触动着心弦。 琴音拔自高处,谁都觉得将要回落,那琴音却再次拔高,整个人仿佛已经乘着这琴音直上天空,任由清风吹拂着脸颊与衣衫,飘飘然,心中一切烦恼都似已经消去。琴音再次拔高,众人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离体,随着琴音直上九天,散入白云之中,渺渺无踪,就在众人忘乎所以之时,琴音骤降,仿佛一个本来腾云驾雾的人法力尽失,自九天之上朝大地坠下,速度越来越快,他们感到了窒息,四肢僵硬,不知所措,恐惧笼罩全身。 大地瞬间进入眼帘。 “砰……” 撞击在地面上的声音,但是却在撞击的刹那之后,他们感觉到了全身的舒麻,琴音变得平平稳稳。大起大落后的平稳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体灵魂都像是有着一双柔软的手在轻抚着,不知身内身外之事。 这是琴音最平缓之处,却被石岩弹成了最迷人的地方。 人间的陈景心中暗想:“此时动手将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他本来可以看到殿中的景象,但是他没有看,敛尽迷天蝶的气息,微弱的感应着紫微宫中的声音,尽管如此,他还是被石岩的琴音深深的吸引着。 琴音像响起时一样,在虚空之中流转着,慢慢的没入了虚无之中,却像是仍然在众神将妖王心中萦绕,久久不散。 “听此一曲,世音再无音。”石岩旁边的白衣少年说道。 同时有着不少人符和着,石岩的琴音让他们感到震惊,不禁一个个都想,刚才若是有人杀自己话,只怕是毫无防备了。 突然有人喊道:“百颜兄,百颜兄……”众朝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人正扶着一个人,那被扶着的七窍流血,众人都是法力神通高强者,一看便知那人已经生机绝灭。 一个个心中大惊。 “砰……砰……砰……” 竟是又有三人倒了下来,同样七窍流血,生机绝灭。 这一刹,一个个都沉默的同时看向紫微大帝和石岩。 这四人都是之前对石岩冷嘲热讽的几位,竟是就这么死在了琴音之中。不禁一个个背脊发凉,脖子有些僵硬。同时两个从脑海之中浮现——琴魔。 “你不应该杀他们。”紫微大帝眯着眼睛说道。 “大帝,我说过我的琴曲非**力大福缘者不可听。”石岩说道。 紫微大帝看着石岩,似要将石岩看透,石岩却只是低着抚摸着石琴,安安静静,没有人知道此时的石岩在想些什么,即使是陈景也只是隐隐的猜到石岩想杀紫微大帝的一些原因,但是却并不知道具体的。 陈景坐在这人间,又暗想那紫微大帝会不会感应到了石岩身上的杀机呢。想到这里,他立即明白了大帝为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压石岩了,他定然是感应到了石岩身上的杀机,但是又不太确定。 那紫微宫中,无论是谁想要掩盖身上的杀机都极难,更何况紫微大帝的境界高深。他无法确定,所以就想压一下,让石岩的杀机显露出来。而石岩显然是知道了紫微大帝的目的,他不光是显露了,并且还张扬蔓延开来了。这一下,他的杀机已经显露在外,反而将最深处的那一缕针对紫微大帝的杀机掩盖住了,就连紫微大帝也再也感应不到了。 紫微大帝闭着眼睛,静默了一会儿后,睁开眼,不再看石岩,朝众神将和妖王说道:“一百年前我就听过石琴之音,一百年后再听,已是深入骨髓,果然妙不可言,此音此曲,自然只有**力大福缘者可听。” 话落之时,紫微宫中的虚空之处突然有出现四个围着黄巾的力士,力士只是现出半个身子,探手而出将四个已经死去的妖王提起拉入虚无之中消失不见了。 “石岩你在紫微宫中擅自杀生,本帝罚你百年幽禁,你可服?”紫微大帝最后一声极为威严。 那幽禁的天牢之中没有一丝灵力,百年的幽禁并不能吸纳灵力修行,对于修行者来说是很重的一个刑罚了,有许多修行者都会在那牢中死去。 只听石岩回答道:“大帝判罚,末将不敢不服。” 紫微大帝“唔”了一声之后,便又朝众神将、妖王说道:“今天召大家来,是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的。” 他的目光扫视着众人,继续说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梦中天河的传说呢?” 众人点头。 紫微大帝继续说道:“自那梦中天河出现,天地不变,但是天地间的仙神却在一夜之间消失,这事,大家或许不信,但是由不得我们不信。千年前的那些人都去哪里了呢,他们之中有着这天庭原本的玉帝昊天,有着道祖,有着那么多的金仙,各道门弟子天仙多不胜数,他们都去哪里了。死了,魂飞魄了,这是大部分,我要告诉诸位,这其中还有不少法力高强者存活了下来。这些人之中有我们妖族的前辈,有道门金仙、道祖,我召大家来的目的,你们猜到了吗?” 众人一个个屏息凝神,都在消化着这个消息。 紫微大帝站起身来,说道:“这个天地是我们妖族的,从一开始就是,现在更是我们妖族的,道门已经没落,传承断绝。巫族差点绝灭,现在即使还有存活,已然不纯,不足为惧,所以,现在的天地是我们妖族的,只是我们若想要再回到天皇年间的兴盛之时,光靠我们是不够的,我们需要迎回我们妖族的先辈来。同时,我们还要阻止他们迎回,这就是我召大家来这里的目的。” 紫微大帝站在高处,俯视着众神将与妖王,这一刻,无不感觉面前的紫微大帝气势恢宏,仿佛冥冥之中有着一股气朝他汇集而去。 而原本一直微垂着头的石岩突然抬起了头,他按在石琴上的手突然划了一下石琴弦,一缕琴音如剑一般刺破虚空。 第351章 刺帝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坐在人间的陈景大吃一惊。 在之前琴音达到**之时,他觉得那正是一个出手的大好机会,然而,石岩并没有出手。而现在正是紫微大帝气势最盛之时,他身上正汇聚着一种气象,可石岩偏偏就出手。 只是这一缕琴音并不如陈景想象的那样是出手行刺于紫微大帝,那一缕琴音如剑一样破开虚空,却刹那间散溢开来,琴音激昂,竟是与紫微大帝身上显露的气息相得益彰。 “能迎回我族强者,岩,再献一曲,庆贺前辈们早日回归。” 石岩说道,手指更是在石琴上快速的拔划着。 这倒让陈景有些意外,连他的内心都被这一提一放,难得的波动了一回。 紫微大帝看了石岩一眼后又继续说道:“先辈们其实早已经死亡,可当修行一种境界之时,身体可能会被抹杀,但是那种独立于天地间神意却仍然会保存下来。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虚无之中将他们唤醒,让他们再回到我们这个世间。” 琴音似在为紫微大帝的话境添气色。 坐在石岩旁边的白衣少年说道:“要怎样才能将他们从虚无之中唤醒。” “只需要念诵他们的名字便能够将他们从虚无之中唤醒。”紫微大帝说道。 那第二神将名叫荒原,没人知其本体是何物,在紫微大帝封惮十大神将之时他突然自下界而来,夺得了第二的位置,当时的他与许多神将战斗过,却唯独没有跟石岩相斗,有熟悉他的人问,他只说曾见识过石岩的《仙神劫》,胜之不易,所以也就没有再找石岩了。 “任何人任何方式都行吗?”第二神荒原继续说道。 紫微大帝说道:“心虔则通神。” 他这一句话便足以道尽所有。 突然,石岩开口说道:“石岩有一事不明,望大帝说明。” “你说。”紫微大帝说道。 “大帝召我们,是否是要我们每人诵念一位先辈名字。”石岩并不看大帝,像正平静的与朋友说话,一边弹着琴,并不见他对大帝有多尊重的样子。 “是。”大帝眼中有锋利的光芒出现。 “石岩想问,若是唤醒了虚无之中的先辈意识,那先蜚若再重重,是否会夺去唤醒之人肉身?” 他问的平淡,就像之前那弹起石琴的那一刹那一样,显得相当的无礼了。他这话一出,众神将一个个神色大变,都看向紫微大帝。 紫微大帝眼中寒光闪动,说道:“当然不会。你是不是在哪里听到了什么?” 石岩这时却突然抬起了头说道:“石岩近日来新悟一曲,想请大帝品评一二。” 人间的陈景大为吃惊,他以为石岩要行刺偷袭,没想到他居然会当面挑战。不过转念想,无论是行刺偷袭还是当面挑战的,看起来都是那样风轻云淡,然而只有明白的人才知道,那是平地起惊雷,暗波生于虚无间。 不光陈景惊讶,整个殿中的人也都震惊的看着坐在那里有些风轻云淡的石岩,而石岩在这一句话之后也不等紫微大帝回答,又手在石琴上一拍,琴音陡然之间冲宵而起,他的又手在石琴上疯狂的拔弄。那琴音飞扬,刹那间仿佛穿透紫微宫,勾通了天地。 陈景一刹那之间明白这是《天地乱》。这难怪石岩有自信要与紫微大帝一战。 琴音之中,紫微宫仿佛都在震动,摇摇欲坠的样子,这是一种错觉,但殿中诸人都觉得无比的真实,并且每一个人都觉得这是真的。一个个身形也跟着摇晃起来。 整个世界都是在动,他的身体在乱晃,心也乱了。根本就没察觉到危险,只觉得惊讶,意念无法集中。 在人间的陈景这一刹那也恍然大悟,暗道:“原来之前突然弹起的琴是在众人的心中营造气息,并非只是与紫微大帝身上的气息相合而已,一切都是为了这最后的《天地乱》。” 他琴音在众人的心里灵魂之中安落下来,当直正的《天地乱》弹起之时他,他们居然连危险都没有感应到。原来,不是石岩没有暗算,而是手段是光暗合一,又几次弹动石琴音,又显露杀气杀人,这一系列的行为让紫微大帝是放松了对石岩的防备。 直到石岩《天地乱》真正弹起的那一刹那,他心中大惊,他发现自己体内精血在乱,精神意识在不受控制的乱颤,灵魂也似在乱。他往年来听到的音乐在这一刹那间涌起,而过往那些在听音乐时产生情绪也是在这一刹那同时再生。 紫微大帝大怒,殿中诸神将一个个都在抵御着琴音,无人代他惩罚石岩,只能他自己动手了。尽管他身内身外的一切都像是已经乱了,无论是**还是精血神念,但是他依然能够出手。 就像是翻涌河水之中的一块石头,始终不会破碎,这石头就是他最核心的精神道念。只是在这琴音之下,他的一切都慢了起来,仿佛行走于泥沼之中。 琴音,似有形,似无形的缠绕在紫微大帝的周身。 紫微大帝心中是大怒的,一时的大意,竟是被琴音侵入了内心深处。 他一步步的朝石岩走去,脚步沉重。 琴音突然在他的周向爆开,出现一朵朵的金花,形成一个个的漩涡暗流缠上紫微大帝的手、脚、腰,钻入紫微大帝的身体内,如利刃一般的绞动。 紫微大帝仿佛朝前走着,缓缓的,一步踏下一个阶梯。这一步,他身体晃动,就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下阶梯。 石岩的额头已经可以看到丝丝密密的汗液。 紫微宫所有神将与妖王都摇摇晃晃,他们的周身盘旋着金色的漩涡,只见他们一个掐着护身法诀,或凭法宝护身,却仍然有不少已经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全身抽动着。 在这琴音之中,十大神将显露出的气象便不相同了。因为他们都是妖,各自的本体不同,天赋也都不想同,所以他们表现出的气象也就各不相同,有些相对轻松一些,有些摇摇欲坠。 只是连紫微大帝在石岩的《天地乱》之下都是步履艰难,他们又哪里好得了。 这一刻的天地因石岩而乱,他那一袭灰袍,一尾石琴是那样的醒目。 曾经天下间每一块大战都少了不他的身影,他总是在九天之上感受着那纷乱杀戮,将一切的杀戮都融入到了琴音之中。但是自从陈景在凌宵宝殿一战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在天地间这般张扬的琴过他那一尾石琴了。 灰色法袍,一根灰带绑着头发,微弯着的背,那背景是那样的孤寂,却又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紫微宫有琴音溢出,那不知何时已经飘来乌云在极高之处盘旋着。这乌云不是别的,而是陈景的第二元魔所化。 从紫微大帝到石岩之间有九个阶梯,他再次踏下第二个阶梯,同时突然说道:“谋逆……” 这两个字一出,他那本来昏昏欲睡的眼中突然爆出两点光芒。也几乎是同时,琴音突然拔高,几乎将他那两个字掩盖的,琴音之中根本就难以听到。而紫微大帝眼中的光芒也只是一闪而逝。 他再次踏出一步,同时嘴里并没有停的说道:“……抽魂……“ 琴音在他每一人字吐出时都爆起一个音节。 紫微大帝又一步踏了下来。“夺魄……” 他的身上光芒突闪突灭,嘴唇不停的说道:“……镇九幽……” 仿佛每一个字都用真言说出来。 石岩早已经是仙灵之体,根本就不会流汗,只是他现在额头的汗却顺着脸流淌而下,阵阵的香气自他身上发出,那是灵液之香。 紫微大帝已经连下五个阶梯,离石岩只有四个阶梯了,他眼眸之中杀气越来越浓烈。 他受到了石岩的暗算,所以才会这般陷入险地,这也是他一时大意,没想到石岩的琴音居然如此玄奥莫测。在他的思感之中那每一步走的都不容易,步步唯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外人看起来似乎只是有着化为漩涡暗流般的琴音缠绕着,实际上在他的思感之中,那琴音早已经化为一道道的法术,一幕幕的场景。那些都是石岩摄取了每一次天地在战时的精华而成。 只是这依然没有阻挡住紫微大帝,也没有杀死他。他就是一个雪珠一样山坡上滚下来,初时慢,至半腰间,便已经越来越快。 第六步,第七步,第八步…… 紫微大帝已经到了石岩的面前不远。 “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能够让这般陷入生死之境,唯有你,不可饶恕。” “你的神魂将会被钉在刑架之上,日夜煎熬……,你的身体将会继续在这天地间存活,并名动天下,这一切,你会亲眼看到。” 再一步踏下,第九段阶梯。 他的手突然朝袖中一摸,已经有了一把乌光缠绕的剑,剑尖缓缓朝石岩刺下。他动作虽然慢,却很畅顺。 然而,也就是这时,激昂纷乱,杀戮入灵魂的琴音突然缓散开来,而紫微大帝那仿佛从高处直冲而下的气势竟是顿下,仿佛巨大的雪球滚入了平缓泥沼之中。 而坐在人间的陈景则是瞬间明白,这个时候该他出手,他才是这次的真正刺客,这也是石岩为他邀他同去的原因。 这时,一直只是低头弹琴的石岩突然说道:“使我不得自由者,谐可杀。” 他扬手一挥,手自身下划现,划过五根石弦,手高高的扬起,方向正对着紫微大帝,他抬起了头,第一次真正对上了紫微大帝的眼睛。 也就最后一缕音,他扬起的瞬间,一只蝴蝶轻盈的飞出,却有在琴音之中出现了一缕如冰雪般的剑吟声。 紫微大帝的双眸之中映出了蝴蝶,他的瞳孔之中第一次出现了惊与恐。那是生命受到威胁时的真正情绪,无法控制的涌起。 第352章 请宝贝转身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那蝴蝶一出,便若入梦境,妙不可言,蝶翅微动,似有万千法术涌现。 紫微大帝对陈景一点也不陌生,在他的眼中,陈景尽管是在凌宵宝殿凭剑域让天下震惊,在他的心中始终把他看成后辈,隐隐有着轻视,哪怕是他自己也知道要重视,却仍然还会不自觉的轻视了。 许多事总是这样,未临头之时,任凭别人怎么说,也是如风过树梢,而无法如斧劈树身那般的深刻。 紫微大帝只觉那是一柄再纯粹不过的剑,剑自琴下地飞出,一剑枭首而来。 紫微大帝在这一刹那精血法和就像随着琴音疏散了开来,一时难聚。这个过程当然是极为短暂的,也不过是在顷刻之间地,可就是这一刹那的时间里,足以让他身死。 “慢。” 紫微大帝那满腔的惊恐与不甘终于涌出,化为这一个“慢”字,虽是发自肺腑,却不是真言,也不是法则,所以并不能阻止迷天剑。 迷天蝶那满身的剑光刺入紫微大帝的眉心,紫微大帝眼中的生机在这一刹那间迅速的消退,原本倒映着迷天剑蝶的眼眸转眼成了死灰色。也就在他的眼眸化为灰色的一瞬间,身上的生机已经绝灭,丰润的肉身迅速干瘪下去,在蝴蝶朝后退飞开时,紫微大帝竟是化为一张彩纸朝地上飘落,却有一个小玉葫在人形彩纸飘落向地面的那一刹那出现。 只见那小玉葫上竟有着嘴与眼,才一出现,陈景通过迷天剑蝶竟是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只觉得那个玉石葫芦是有生命的。 陈景感觉到了心悸,直朝殿外飞去。一闪一逝倒了殿门口。 石岩在那玉石葫芦出现的那一刹那,只看了一眼,手中琴音一变,变得飘渺虚幻起来,而他整个人也在琴音之中如迅速的淡去。 就在迷天剑蝶与石岩都要消失在这紫微宫中之是,长着眉眼的玉石葫芦的双眼之中突然激射出两道虹光,虹光只一瞬间便已经落在了那即将自紫微宫大门而出的迷天剑蝶身上,即将消失于虚无石岩双眼也与虹光相接。 只见迷天剑蝶身形一顿,石岩越来越淡的身影也是止住了。 而这是,陈景暗道一声不好,眼睛一瞪,双眼之中精芒爆射而起。同时听到紫微宫中传来一声“宝贝转身。” 这声音清嫩如小孩,听在陈景的耳中,却像是被人一刀刺进了心中。 只见那迷天剑蝶身上剑光爆涨的一刹那,浮现出一处金色的符文,那是《黄庭》经上的真言。尽管如此,迷天剑蝶依然像被脱去了一层,蝶身为的极淡的没出了紫微宫。 石岩几乎是在同时之间,琴音爆涨,双手在琴上猛按,石岩的脸突然又浮现出一张脸来,只是这张脸却扭曲的惨叫一声后,石岩的整个身体便消失在殿中。 而这时,殿中的神将与妖王们立即醒了过来,紫微大帝已经成了一张栩栩如生的彩纸落在地上,而那玉石葫芦在虚空一转,便已经消失了。 众神将与妖王一个个化为颜色各异的灵光朝紫微宫外而去。 中央星门之下,突然有一人蝴蝶撞在那垂下灵光上,顿了顿,在那一刹那间仿佛烙印在灵光之中。 “钟声未响,谁也不能擅自出入。” 中央星门之上响起这声音,同时有两人一闪而下。其中一人已经一刀劈向了那只蝴蝶,却在一刀划过之后,蝴蝶如烟一般的散去。 另一个没有出手惊疑道:“出去了吗?” “应该出去了。”出刀的星门神将说道。 可就在他们话未落之进,一声琴音响起。他们仓促转身,只见虚空中一个垄袍人自虚无之中浮现,抬手在石琴上一拔,一片五颜六色的光华罩下,两个星门神将手中的刀才举起便已经不再动了,灰衣人只一闪,便自星门下消失不见了。 迷天蝶是剑灵,相当于陈景的化身了。 才一出紫微宫便朝九天之下飞去,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迷天剑灵差一点便废了,陈景在剑中的神念几乎被那赤虹光华击散。陈景无法形容那一刹那的感觉,就像是被火烧灵魂一样,他的意识被一团炙热光华穿过,剑光根本就无法阻挡,若非最后蝶翅上融刻黄庭经文出现玄妙作用,迷天剑就此消失,而那迷天蝶也就在那一刻重新变成无主之物。或许会死散去,或许会被别人收去,肯定不会再是陈景的了。 迷天蝶朝大地上飞去,却并不如往常那么的快,那剑遁之法也无法再像以前那般一遁百十里了,因为蝶身之中陈景的神念受到了重创。 陈景对于紫微大帝居然化为一彩纸这事实感到无比惊诧,而后出现的那个小小的玉石葫芦,让他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不是对手,所以他逃,石岩也在逃。 石岩才一出紫微宫的中天星门便也要朝大地上遁去,只是在这时,虚空之中出钻出一个玉石葫芦。 玉石葫芦才一出现,双眼之中赤红光华浮现,激射而出,石岩一手抱琴,一手在琴上快速的挥动着,同时他的身体迅速朝后飞遁,并快速的淡去。一片片的琴音在他面前凝结成一朵朵的金色漩涡。同时又有一个大大的金色漩涡在玉石葫芦周身浮现,似要将玉石葫芦吞噬掉。 玉石葫芦除了眼里射出一道赤虹光华并没有什么别异动,却在那金色漩涡之中一动不动,可就是这样反而显更为妖异。 玉石葫芦就像是万法不侵万法不染。 “请宝贝转身。”又是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却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只见石岩须发飞散,惨叫一声,头颅突然断去,断的虚幻,在朝大地掉落之时身形散去,唯有一尾石琴朝大地上落去。 那玉石葫芦虚空一转,便要隐没,却有一只手突然虚空之中挖出。一把握住玉石葫芦,一个身着黑袍的自虚空之中出现。这人与陈景有着七分相似,正时陈景的第二元魔。 只见第二元魔一握住这玉石葫芦便张嘴一口黑气吹出。 玉石葫芦纹丝不动,那黑气吹在玉石葫芦上却一点痕迹也没留下,依然光洁无比。 突然,玉石葫芦的双眼之中虹光浮现,而第二元魔早已经有准备,瞬间消失无踪。 第二元魔虽然变化无常,诡异莫测,但是在这玉石葫芦面前,他却有一种恐惧的感觉,那就是遇到了天敌。陈景只是要试一下能不能将这玉石夺过来,还有一个原因在便要救下石岩。只这短短的时间,朝大地上掉去的那一尾石琴已经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片灵光如天女散花般的出现在虚空之中。 紫微宫中的神将与妖王们出现了。 而遥远的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人,这人并不像是飞遁而来,仿佛似从一个极小点迅速涨大成了一个成年人的大小。这是一个女子,乍看去三十四岁的样子,仔细一看却又像是看不出年纪。她头上包头头巾,穿着普通妇人的衣服,腰上还围着围裙,就像是刚才还在做饭,就这么匆匆的出门了。手挽着一个菜篮,她一出现,原本高远、神秘、虚幻的天空都像因为她而改变了,变成一条闹市,而她就走在闹市之中要买菜的人。 玉石葫芦如沉入水中一样的消失,却见那妇人将手中的菜篮朝玉石葫芦消失的地方一挽,就像在混浊的河水之中挽起一条小鱼一样将那玉石葫芦掏起,一转身,又越来越小,像瞬间的远去,又像是在原处的小下去,消失不见。 而这时那一片灵光才显化出身形来。 他们一个个相视着,却没有一个能说出话来。前一刻还是一豪言壮语大帝已经不知生死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之前的大帝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今也不知道大帝的根脚到底是什么。 “刚刚那是?……”有人问道。 “好像是承天效法殿的那位。”有人不确定的说道。 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要就在这时,众神将妖王中间的一点虚空之中出现一点赤红光芒。光芒扩散,一个小小的玉石葫芦出现在那里,众人心中疑惑不解,刚刚明明已经被那个疑似承天效法殿的娘娘收走了,怎么又出现了。 他们的疑惑才起,小小的玉石葫芦虚空一转,又已经化为紫微大帝。 他负手而站于虚空说道:“这个天下都太小看本帝了。” 说罢指着第二神将荒原说道:“你们去将石岩和陈景带来,人若带不来,就带尸体,若无尸体,更带灵魂。什么也带不了,便让他们什么也无法再存在于这个世间。” 众神将齐声应是。 紫微大帝又说道:“三月之后,无论结果如何,都回紫微宫中来。” 众神将妖王再次齐声的应着,紫微大帝大手一挥,他们便已经散去。 而紫微大帝脸上的怒气不消,转身迈入虚空之中,只见步就消失不见了。在他消失后,天下间多了一个传言,传言紫微大帝单人独身的杀上承天效法殿,而胜负则是没有一个知道。 石岩消失了,没有人找得到他。 但是要找到此时的陈景却不难,因迷天剑蝶依然在天地间飞着。 这蝴蝶看似平静的在飞着,但是陈景却知道至少有三个人盯着,他们都等迷天蝶飞回陈景身体的那一刻。 蝴蝶一翅为金,另三翅为水蓝色,色彩琉璃通透。 前方的虚空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乌云,乌云如纱。蝴蝶飞入乌云之中,立即朦胧起来。 乌云突然变幻,朝中间一卷,化为一个一身黑袍的人。黑袍长相与陈景相似,眼中却透着无尽冷漠,他伸出一只手,手掌心托着一只蝴蝶。 “都出来吧,不必再跟了。” 第二元魔冷冷的说道。 第353章 九幽地狱梦 第二元魔那句话才出口,以他为中心的三个方向虚空之中中便各浮现了一个人。 正面一人白衣俊秀,看起来就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也是好样的纯静,一头的墨黑长发,一身的白衣脖子上却挂着一个小铃铛。身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九神将血刀天君夜澜城。一侧的则是一个不知名姓的人。 第二元魔只管看着掌心蝴蝶,仿佛根本就没把三人放在眼里,嘴下却说道:“身后那死尸,想再死一回乎?” 身后正是血刀天君夜澜城,他一出现手便是按嗜血摄魄刀柄上,杀气毕露。在第二元魔这话一出口之时,心中又惊又怒,他的本体是死尸,世上少有人知,却不曾想面前之人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他的一身杀气更为了掩盖身上的死气的。 他的手按着刀,却不有拔出来,在他的眼中,眼前之人一身阴邪之气虚虚渺渺,看在眼中却如风一般,摸不透虚实,手中的那刀实在难以拔出。 这刀拔不出,想要说话,却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形锋芒逼了过来,那是一种能侵入心间的无形之意,他只得凝神坚守,到嘴的一句话便又出不来了。 “哈哈哈……” 第二元魔仰天大笑,说道:“天庭紫微,世间最高处,却有死尸立于殿上,天下无活物了吗?” 他这话一出,天刀夜澜城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手抬起,抽出长刀,只见一片血光涌起,可就在刀出鞘一半之时,原本背对着他第二元魔后脑不知怎么变成了前脸,双眼之中尽是冷漠之光,也不见有别的什么动作,只是纵身扑了过来。 那一扑就像大河决堤一般。 夜澜城手中刀拔出,却三分力也没有使上,已经被第二元魔扑在身上。夜澜城觉得自己爱到无比强大的重击,那坚实如灵宝的身体像是在这一扑之下像是四分五裂了。 随之身体又一轻,整个人的意识才算是回归,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朝大地上掉去,身体并示散,但是他的意识却已经难聚了。第二元魔早已经转身,对着另外一个人外,肩上一只蝴蝶停留,看也未看夜澜城一眼。他心中悲愤,不甘,却又无奈,刚才出现之时大意了,被这个不知底细的人逼住了境意,让他手中刀难拔了,而后勉强拔了出来,自身的精、气、神都未得合一,也就是勉强拔刀的那一刹那,那坚守本身之意境就像河堤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一刹那间便被第二元魔冲垮了。 紫微宫中第二神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面前之人在他眼中神秘非常,他没有见过陈景,所以不确定这第二元魔,而且第二元魔身上有着一处高远的道气,却又是那样的邪性。 为神者,自有神气。神气也会清浊浓淡。第二神将荒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化魔者,只是那些根本就无法与眼前这个相比。有着云泥之别,若是魔物也有等次之分,以前他所见的都不过是人间贩夫走足般的,偶有得官显势者,也都是浊浊的一身魔气,沉淀淀,难成大气。而面前这个,则是九升于九天之上的魔,魔气之中带着股飘渺高远之意,立于虚空之中与周身虚空无一不合,看眼中,明明在那里,却又觉得什么也没有,静宛如春风。在刚刚那一瞬间爆起扑杀第九神将夜澜城的瞬间,那冲宵起凶悍与霸煞之气,竟是让他没有找到出手的感觉。 在他们这个境界之后,行功斗法之时,必定要在心中个定数。那便是一种感觉,哪怕是对方隐藏了实力,那种感觉错了,也是一种感觉,但是无论是第二元魔动与不动,茺原都是同样的感觉,只觉得眼前之人如山中薄雾,看不真实,看不尽全貌,更不知起于何上,又于何处终没。 “你可知道你肩头所立何物?”荒原说道,声音竟也是很清秀。 第二元魔并不看他,只是侧头逗弄着蝴蝶,说道:“一只迷世不知归处的孤蝶罢了。” “那你可错了,那不是迷失不在归处,而是迷天剑的剑灵,要回司雨天神那里去。”荒原说道。 “是他的又如何,现在在我手中,便是我的。”第二元魔说道。 荒原却在沉默了一会儿儿之后,突然说道:“你就是他。” “何以见得?”第二元魔说道。 “虽无缘见过真容,却见过神像。你与他极其相似。”荒原说道。 “我不是他,他不是我。”第二元魔说道。 “你是他,他也是你。”荒原说道。 不等第二元魔说话,侧在那个从一出现便没有出声人突然说道:“何需与他多言,管他是谁,既然阻了路,诛杀了便是。” 他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袍,看上去也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袍上有暗色花朵。在看到了陈景只一击便让夜澜城直落大地,毫无还手之力的神通之后,依然这般的说,可见神通也是广大之人。 第二元魔侧头看着他,双眼之中光华一闪,说道:“花虎为何不坐山称王,而要到这天上来受差遣。” 那人心中大惊,他没有想到陈景居然看穿了他的本体。面上冷笑道:“你身为众生祈愿之神,却蓄养魔身于九天,真是神心难测啊。” 第二元魔同样的冷笑,说道:“何谓魔?” “你便是魔。”那被第二元魔称之为花虎之人继续说道。 “那你是什么?”第二元魔继续说道。 “我是妖。是众生之一,而你却不是,你是众生之敌。” 陈景当年在河神庙前曾回答过一个魔的问题,他是从那内心意识上去定性的,而眼前的这个人则是直接从他的外在身体来定性。 “道不同。”第二元魔说完这一句,便不再看他,而荒原这时说道:“我曾听赵先生说起过你。” 第二元魔一听他说赵先生便想到了赵玉帛,因为面前这个人的本体正是九尾狐,天下间只有青丘之中有九尾狐族。 “我听说他在青丘山中开学授课,你也是他的弟子吗?”第二元魔说道。 “在先生座下听课三载。”荒原说道。 “哦,听出什么来了吗?” 对于赵玉帛的事,陈景还是非常的关心的,也想从面前紫微宫第二神将嘴里听听他成了什么样子了。 “先生常说,行事但凭已心。”荒原说道。 “心又当如何?”第二元魔说道。 “心当常照他心。”荒原说道。 “哦,原来他还没有变,真是好。”第二元魔的话才落,那荒原却说道:“先生有先生的道理,我听学三载,却觉得那未免太复杂,行事但凭己心便是了,如此方能有利于修行。” “那你现在呢。”第二元魔道。 “当然诛魔。” 荒原话落之时扬身而起,光华纵横。 另一人同样大笑,长啸一声,如虎啸深山。 吴府之中的人都已经在天亮之后醒来了。昨天晚上陈景才入他们的梦中不入,便已经醒来,所以他不知道梦中有什么有事,只得再到晚上之时再入梦一观了,好在吴大用也不急着问,转眼又是天黑。吴府一家人又睡下了,陈景仔细的观看,却原来都是做着一个梦,那梦中一个老人在哭诉着。 那个环境并不是人间,而是阴间。那老人像被关在一座漆黑的牢房之中,他的四周不时的有人影走动,其中有一人时不时就会去对他拳打脚踢一番。而四周之人影则哈哈大笑着。 这一晚上的梦便是如此。 又是第三天的梦,那老头被一人拖了起来,带出了那牢房吊在高处,被一鞭一鞭的抽打着。那人一边抽打还一押怒骂道,骂声不堪入耳,从骂声之中陈景竟是听出好两人是认识的。只听抽打之人一边大声骂道:“叫你不与我一起杀张四,叫你不与我一起偷王家的牛,叫你撞破我与赵寡妇的好事。” 而那被打之只是大哭着,哭声之中,只听他说道:“我一辈虽然没行过多大的善事,便也没有做过恶事,死了怎么就到这里来了。死也死的不安稳。” 第四天,陈景问吴大用可认识那个被打的老人,吴大用道:“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像极了已经去世的父亲。” 陈景又问他父亲去世了多久,却是他父亲去世不久之后一家人便开始做梦了。 陈景又问可认识那个打他父亲的人,吴大用说像是家父生前一个好友。 吴大用又问陈景可知那里是何处。 陈景沉吟了一下,说道:“那里似是九幽地狱之中。” 吴大用大惊,说道:“怎么如此,我父一生未做恶事,死后怎么这般凄惨。”说罢跪倒在地,求道:“还请道长救救我父吧。” 陈景则是说道:“这个你应该去城隍庙中求。”他还真不知道地狱怎么去,也不知道这七十年阴间十殿都有了哪些变化了。 而就在陈景说要吴大用去城隍庙时,他的耳中却听到了一人声音:“呵呵,原来是司雨天神在,我也在找城隍,不知道司雨要知城隍去了何处。” 第354章 洛娘阴世问长生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吴大用根本就听不到这突然出现的声音。 陈景也不担心他会突然闯进这吴府之中来,自紫微大帝分封十大神将来,承天效法殿中虽然没有分,但是规束各城城隍和座下神祇的法度却也更加的严密了。 紫微大帝宫中有《紫微示诸神书》,青华宫有《青华轮回律》,神宵玉清府有《神宵玉清则》,可除这三殿之外,真正最为严密的则是《承天效法条律》,简称《天条》,其中就有一条叫“神,非请不入家宅。” 所以陈景不出去,他也不会进来。 吴大用求着陈景求他父亲,陈景则说自己并不能救下他父亲,无奈吴大用一直跪于地,后又一家人都跪于地。陈景最后只得说:“有机会便救出你父亲。” 吴大用立即大喜,说要为了陈景立长生牌位。陈景倒没说什么,只是又说了几句让他宽心之类的言语便出去了。 吴大用一直送陈景出了府,门外虽然不是临江城主街,却也有人流不息。吴大用没有看到大门街中央站着的一个人。此人是陈景所认识的,在霸陵城中就认得,自号纳兰王。 陈景看了他,却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朝城外走去,纳兰王在后面跟着。一直出了城了,陈景来到了一座坡上才停了下来。 陈景回头看着就站在不远处纳兰王,居然有一种往事如烟尘的感觉。 他没有说话,纳兰王居然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并肩站了许久,看着太阳从西坠便又离去。 纳兰王最终也没有问关于临江城隍消失的事,陈景竟也是一话未说。他们两人都想起了当年霸陵城中的事,时刻近百年,仍是历历在目,所以他们在这小山坡上一站便是许久。 陈景走着,又想起吴大用的父亲在那疑似九幽地狱的地方受苦,与及吴父的哭诉,心中暗道:“此狱若有,就当关押大奸大恶之人。” 只是他确实不知这地狱怎么去,只知是在阴世。不由的又想到到了那个日耀帝君,据传他是青华大帝的置于地狱的化身。只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去寻他的,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去找虚灵,或许她会知道。只是陈景才从她那里出来,一时竟不想去。 又在人间行走一月有余,体会着世间之事。 却感受到但凡每过一处,必定有着不同的感觉,不同的神域,感觉也不同。有些如入水中,有些则如入泥中。 他细细的品味着,直到有一天,他从虚空之中看到一篇神则天条,若入了紫微宫神将的神哉,那么他从虚无之中看到的就是《紫微示诸神书》,有着这《紫微示诸神书》的神域则如入水中,虽感到束缚,却并不强烈,陈景心中想,紫微宫代表的是妖族,妖族本就崇尚实力与自由,不喜约束,这《紫微示诸神书》也只是一个宽泛的约章而已。 而《青华轮回律》则更多是对自身戒律与及人间众生的训导,《神宵玉清则》则像是集天下道门戒律后改动而成的。只有那《承天效法条律》约束最重,最上而是对世间诸神的规章,那气象,根本就不像是对承天效法殿座下的神祇而设,有着当做这天下神律的姿态。条条有理有据,但最中心之意便是要神祇远离人间纷争。 第一条神则之后都有着处罚。 神则篇后则是不在职的仙灵,最后又是对于人身死后魂魄不散的处置。 在许久许以前,众生死后魂魄是会消失在这天地间的。后来几场改天换地般的大战之后,人死之后,魂魄便有些散有些不散了,再后来就有了恶鬼,直到轮回一战之中,巫族以身而化入天地,最后由后土画出轮回六道,只是那只是一个空空的架子,又在许多年后,由南落将那六道分化开。只是依然不完整。 六道生灵之间无法相互的轮回,所以才有了阴间的地府,地府便弥补这一缺陷,让六道能够正常轮回着。可是南落一剑化天河之后消失了,诸天仙灵也都消失,地府之中根本就无人主事,六道虽在,却无法正常运转轮回。 陈景对于这些不知道,突有一天,颜洛娘找上了他。要找他说难也不难,只需要在天地间喊着陈景的名字,陈景自然是能听到,颜洛娘喊了,陈景回应了,所以颜洛娘就找到了陈景。 她找陈景并非为别的事,而是要陈景陪他去一趟转轮殿。 他们便入了阴间。 而他们不知道,这天下又多了许多神庙,神庙之中所立之神将不是世间之神,而是那些在天河劫才有的仙神。其中各大道观之中,道祖圣像安然立于那里。 天下间不知何时起有了传言说曾消失于天地间的人总有一天会回归的。 这些陈景并不在意,在他心中,过去的人终穷是过增的人,这个世界不会倒退,逝去便是逝去,再重活,便是新人。这个世界上每天出生的生灵多不胜数,多出几个过去的人又怎么样呢。 同时在天下间却有一股小小的暗流涌动着,这暗流是一篇神文,说凡人在世间立善,可享福禄,可成仙神。这些话是由李樱宁说出去的,他每致一处传道之地便四处宣讲,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身上竟是看不到一丝的法力波动,而当地的神祇倒也没有在意他,但他精神状态极好。这行善可为仙神之事,是当年赵玉帛的妹妹赵玉妹在神庙上画下十八层地狱后说的。李樱宁在多年之后竟是分出了等级层次,行多少善有什么功,这些仿佛连他自己都深信不己。大红虾这些睥匆匆见过他几次,每一次都对他感到惊异。 陈景与颜洛娘走在阴间,颜洛娘身上穿的是好件陈景当年顺河而下之时为她炼制的法袍,她的的模样自然不会有什么改变,岁月在她这等人的脸上已经无法刻上痕迹了。她已经脱胎换骨,比起那刚接任广寒宫宫主之位时的坚毅外露,现在她已经有四分如月光般的清冷了。 “广寒两字占尽清冷之意,你在广寒宫这么多年,人倒如越来越越像广寒宫主了。”陈景说道。 “哦,像就好,我要是不像才奇怪了。”颜洛娘说道。 “这些年都过的得怎么样?”陈景问道。 “日日如一,月光相伴不离。”颜洛娘说道。 “孤寂?”陈景问道。 “不,很喜欢。这些年,唯一的牵挂就是要去血河之畔和三生石边看看了。”颜洛娘说道。 她自入了这阴间,行于陈景的身边仍是要落后半步。 陈景回头看了看她,心中实在是觉得她的变化很大,又想了想她前性情,便又觉得正当如此的样子。 两人沉默的走了许久。 颜洛娘突然说道:“紫微宫的那些神将正在满天下的捉拿一个长像像极了你的人。” 陈景笑了,说道:“那是我的元神化身。” 颜洛娘不理解他身为神祇怎么会有元神化身。陈景便将霸陵城中的兆先真人与那顾明微说了一遍。 颜洛娘在年小之时也是曾去了霸陵城的,听到霸陵城中的变化之后她也久久不语,过了许久之后她才问道:“也不知霸陵城最终将走向何方。” 陈景说道:“我观那霸陵已经有了自成世界的趋势。若是不被大神通者毁去,只怕将要成为小千世界了。” “若真是如此,那便是天魔空间了。”颜洛娘说道。 陈景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天地之间,既有魔物出生,必有其存在意义。天地是个大轮回,众仙诸神修行于世间,对于天地来说,与山川凡人并无差异,与魔物也无区别。时机到了,魔物也就出现了,若到了该灭亡之时,也自然就会灭亡了。一种生灵的灭亡,便有一种生灵的诞生。” 颜洛娘听后突然问道:“天地众生在天地间幻灭无常,那我们这些修行者会不会有一天再也无法修行了呢?” 陈景被她这一问,似是惊到了,沉默许久之后说道:“或许会有那么一天。” “真会有这么一天吗?”颜洛娘重复了一句。 “若有一天阴阳不衡,天下灵气异化,那以灵气为基修行的修行者自然便要消失了。”陈景说道。 “这个应当没有可能吧,即使这天地间灵气变化,也非一朝一夕间的事,修行之人自然可以顺应这种变化,并改进修行法门。”颜洛娘说道。 “这天地之事又如何说的清楚,若有一场大变,足以让这周天仙神灭绝。”陈景说道。 颜洛娘听陈景说得夺张,心中自是觉得不可能,这天下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大变呢。即使是千年前的天河大劫也无法断了天下间修行之余的根基。其实陈景也觉得不太可能。她说道:“神与信仰之局渐成,以后当会更加鼎盛,此修行之道,只要人类不灭绝,神祇便能永存。” “若有一天,人们的思想突然一转变,不再信奉神明,那么高高在上的神祇都将烟消云散了,规则若成型,便连转换的余地都没有。”陈景说道。 “会吗,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吗?”颜洛娘自是不信这些,又说道:“那我们又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陈景说道:“或许能,或许不能。我们若想在这大千世界长生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颜洛娘说道。 “不知道,那只是我的感觉。”陈景说道。 “那我们又当如何?”颜洛娘问道。 陈景沉默了许久后说道:“也许有一个办法。” 第355章 :转轮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说仙神终有一天可能会在天地间消失,但是他自己却未必相信,即使是会消失也是在许久之后,不是他所能预见的。不过是他心中隐隐间的一点触动而已。 颜洛娘听得他说有可长生不灭的办法,当即问道:“是什么法门?” “前些日在紫微宫中听那大帝说,那些已经幻灭的人依然存在于虚无之间。又在阎罗城中见千万年前遗留的道法依然能够存在。我想,或许能用另一种方式存活于这个世间。”陈景说道。 颜洛娘则是疑惑的看着,陈景继续说道:“我看过有记述天地年月的典籍,这个天地本就只有一个天地,而现在有六道,又有阴间十殿之中自成天地。传说之中的万寿山五庄观世人不见,又听闻西方有个极乐世界,亦是自成世界。你再看霸陵城,也是有这个趋势,我想,若想不死在于这个世界,达到万劫不灭之境,可以凭小千世界隐于虚无之间,大劫总起于大千之中 颜洛娘却也是想了很长一会儿说道:“那介于阴阳之间,隐于微末之中的便是小千世界吗?” 陈景没有出声,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四周昏昏暗暗,阴风阴云四周飘动了,偶有偶魂野鬼在他们旁边出现也像受惊的风一样飘开了去。 “广寒宫隐于九天之上,随月夕而移动,半显半隐于月华之中,这算不算是小千世界之基呢?”颜洛娘说道。 “当然算是,我听说昔年五庄观便随天下灵脉而移动,极难找到,而现在更是没有没有找到过,或许已经自成世界了吧。”陈景说道。 “这样便行了吗?” “飘摇于大千世界之外,不染大千世界之浊气,应当能够避免他日的天地变换所累吧。”陈景自己也不是很确定的说着。 颜洛娘想了想说道:“广寒宫是以太阴碑为基而成的,若是广寒宫可以化为小千世界,那么天下间三百六十五座星辰碑岂不是都可以吗?” “或许可以吧。”陈景道。 颜洛娘和陈景自然是不知道广寒宫能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是有过多大的机缘。 一时沉默,都似在想着事,两人朝前方走去。 陈景是不知道转轮殿在哪里的,他去过秦广城,去过阎罗殿,虽然这阴世没有四维,不分五行,他去过后就依然能够找得到。而颜洛娘则是能找到转轮殿,陈景随着颜洛娘在这一望无际的阴世大地上走着。 每一次来到这阴间,陈景都会想,阳世一天,阴世便是一年。这总是让他感到奇怪,弄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又想,若是如此,为什么阴世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出现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神通者。 两人在晦暗的阴间走着,一步一晃,一晃数十里,无声无息。 就连陈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座城,城头有着转轮两个大字,银勾铁划,剑意森森。那转轮两字仿佛蕴含着世间最大的奥秘,仿佛任何事物进去了都将陷入其中,永远出不来。 颜洛娘指着城头一条巨大的裂缝说道:“当年师尊带着我是从城门之中进去,而我们却是从那条缝中出来的。” “里面有阻挡你离开的?”陈景问道。 颜洛娘这时却有些皱眉的回忆着当时的景象,竟是觉得那就如一场梦,遥远而虚幻,然而师尊确实又幻灭在里面,没有出来。 她看着转轮殿,整个人的精气神意都像是被吸进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进去之时师尊凭广寒剑而进去的,并未有任何的阻拦,出来之时,只觉得眼前冤魂无数,潮涌而来,我持广寒剑奋力杀出,其他的一概不知。” 陈景则是笑了笑说道:“若真是无尽冤魂,只怕你们师姐妹就出不来了,应当都是幻象。若非有坚强的意志,你们是出不来的。” 颜洛娘说道:“我不知道,现在一回想,又更加的记不清了。” 陈景侧头看颜洛娘,看她皱眉,心道:“凭她现在的境界,当不会有什么记忆模糊,更何况是这么重要的经历,看来那里一定有着一个对幻法之术极高明的生灵了。” “我们进去吧,不必多想,无论见到了什么,凭你手中的广寒剑足以让他们退避三舍。”陈景本身虽然未曾真实的学过什么幻法之术,但是他自从得了迷天蝶之后,就相当于本身得了一样本命神通,初时只时能施展,而后久而久之也慢慢的理解,到现在就像是生而知之。 学习一样法术,自然多是自低向高处学,同时又分理念与技巧。无论学什么法术,最主要的是先要意到,就像是练气一样,大多初学者都会觉得浑身难受,那不是真的身体难受,而是思想上的一种转变,或者说是颠覆,所以就会难受。 陈景是本不会,又直接到了生而知之,然后由上到下体悟,最后融会贯通。 颜洛娘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自虚空之中抓,手中已经多了一柄剑鞘如月光般的剑,一剑拔出,一片月光倾泻而出,没入门缝之中。月光之中的陈景与颜洛娘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陈景与颜洛娘进入转轮城中,只是凭感觉的朝前走,颜洛娘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法力高了还是因为有陈景在身边,只觉得四周的黑暗之中暗静的很。并没有什么诡异之处,一路的走着,在走了许久之后,她说道:“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到了哪里。” “我们再走一会儿。”陈景说道。说完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朝前走。 又过了好了会儿,陈景突然说道:“我们之前一直在原地转圈,现你跟着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颜洛娘忍不住的问道。 陈景转了一个方向朝前走,走了几步,又突然转了个方向,颜洛娘紧紧的跟着。陈景说道:“初进这里之时,我也看不太清,在走了许久,慢慢的适合之后我的眼睛就能看清这转轮城了。” 颜洛娘听陈景说的轻松与简单,当然不会真的觉得这么简单了。她自己根本就看不清这黑暗,即使双眼之中凝聚了月华也是觉得眼睛像是被一层黑纱缠着一样,可是陈景现在说他能看清了。 陈景又继续说道:“这转轮城与阎罗城还有秦广城都一样的,进入了里面若是心志不坚,心境不够就难以再出去,当年你们之所以能出去,完全取决于你的那坚定的意志和那把广寒剑。” 陈景并没有说一进来就能看清方圆十步之内,只是他虽能看清方圆十丈,却也依然避免不了总是走原路。他每一次都觉得走的不同,但时走着走着,就会发现走回来了。因为一回头,他就能看到身后十步左右的城门。他静下心来又与颜洛娘走了许久,第一步都仔细的感受着,终于让他感觉真正的感受到了这座转轮城。 本来在无论是秦广城还是阎罗城在他的感应之中,都像是虚无的,尽管在眼中,而且自身也进入到了城中,但是他依然感应到的是虚无。这次却是真实的感应到了,感应到了那虚无的东西,他知道自己的意识神念又精进入微了一步。他有着一种脚踏实物的感觉,又偶尔而能看到一根根的线条。他感受着,并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这转轮城在在陈景的眼中也慢慢显现出来地,与另外的秦广城和阎罗城不同的是,他所看到的并不是一座城,而是连绵的山,而他们现在则是走在山间的崎岖小路上。 两边是高山,山上树木繁盛,两人走山间的小路中,陈景已经能感应到脚下有枯叶。而颜洛娘则是什么也看不到,也感应不到。 一条青黑的小蛇盘在小路的中间,被陈景与颜洛娘惊动了。陈景停了下来,颜洛娘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有蛇挡住了我们的路。”陈景说道。 他的双眼之中,这蛇就如处于迷雾之中,看不清首尾。 “杀不得吗?”颜洛娘问道。 陈景摇了摇头,颜洛娘看不动,踏前一步,手中广寒剑拔出,一片月光将周围照清了,她也看到了两边山与路中蛇。剑光一闪,又暗了下去,剑归鞘,她的广寒剑也只是能照亮周围一瞬间而已。 陈景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应该不是蛇,而是青龙。” “龙族青龙吗?”颜洛娘问道。 陈景又仔细的看着,缓缓说道:“应当不是龙族正宗血脉,而是青蛇化成的青龙。” “那他现在?” “应该是受了什么重创,又重新化为一条小青蛇了。”陈景说道。陈景不想惊动这条小青蛇,准备从旁边绕过去,可是才一绕开,却听那小青蛇开口说道:“泉音,你终于来了。” 陈景乍听这个名字,却不知道这青蛇嘴里的泉音是谁,转头看着颜洛娘,却见她皱着眉头说道:“那是祖师名讳,前辈认得祖师?” 颜洛娘听这开口说话是女音的声音,暗想她难道认识祖师,果真大劫前的大妖。 “我没见过她,但我认得这月光,认识这广寒剑。”那青蛇一动不动的说道。 第356章 符阵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颜洛娘一听这青蛇的话中的意味,应当是与祖师没有大仇的,或许还有些渊源。沉吟了一下说道:“广寒宫清冷,不知前辈与祖师有何渊源。”颜洛娘也不喜与人客套,心中有疑问便直接问了出来。 “看来你真的不是她了,刚才看到你鞘中月光倾泻还以为是她回来了。”小青蛇幽幽的说道。 陈景在旁边看着,这时突然说道:“前辈可有需要我们代劳的?”他看出这小青蛇似乎行动不便的样子,仿佛是受了封印。 “我有封印在身,不是你们可解的。”青蛇倒也一点都不隐瞒的说道。 颜洛娘这时说道:“祖师消失一千多年了,当年仙神早已经不知所踪。” 那青蛇的头能转动,说道:“原来已经过去一千多年了。”说到这里她沉默了许久,突然又说道:“你又为什么会来这里?” “师祖有遗命,必须要去看看血河之畔是否有花开两岩,要看看三生石旁是否有人还在等待。”颜洛娘说道。 “师尊弟子也不知道还有谁活着,也不知道还有哪些人有道统传下来。”青蛇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颜洛娘这时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青蛇说道:“你身怀广寒剑,也应该了解你们广寒宫的起源与成型的过程吧。” 颜洛娘自然是知道,点了点头,青蛇又说道:“那你一定知道一个名叫南落的人。” 颜洛娘依然点头。青蛇说:“我便南落的第一个弟子。” 颜洛娘却并不知道师祖与南落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从看过的手记中的语气感觉像是平辈,但是又有记述说祖师的修行法门得自于南落,这就应该是晚辈,还应当是执弟子之礼。若是如此,那师祖与眼前的这青蛇便是同辈。 “我问你,你可听过阴阳观?”青蛇问道。 “听过。”颜洛娘回答道。 “见过阴阳观的人吗?”青蛇问道。 “见过。”颜洛娘回答道。 “怎么样了。”青蛇问道。 “法力高强,深不可测。”颜洛娘回答道。 “可是不见他们来这里。”青蛇突然生气的说道。 颜洛娘便不再说话,有许多是她还不了解的。 “许多年前,师尊曾来过这里。”颜洛娘说道。 “哦,是吗,我醒来才不久,并没有见过。”青蛇说道。 “要怎么才能救你?”颜洛娘问道。 青蛇想了想说道:“你们救不了我,只有时间能救我。” “那也未必,你不说,怎知我们救不了你。”说这话的是陈景。 “那你可看出了我这不真身吗?”青蛇说道。 陈景听她这么一说,仔细看去,才发现确实不似真身,之所以没有看出来,只因为这个转轮殿中想看清周围的环境便已经不易,经她这么一说,便立即看出来,只觉得青蛇身上的气朦胧而虚幻。 面前的青蛇不是本体,那么她的本体又在哪里呢,陈景四处看了看,只看到两边高山峻岭,山林茂密,其他的并不能看出什么。身在山中,看不真切。 青蛇这时说道:“我的真身被压在山下。” “你为什么会被压在这里。”颜洛娘问道。 “哎,一言难尽。”青蛇说道。 “我们怎么才能救你?”颜洛娘问道。 青蛇说道:“这座山上一张符,只要将那符揭开,我便能出来。” 陈景与颜洛娘抬头看着,却什么也看不到。 青蛇身体在地上游走,说道:“我带你们去。” 她朝着山顶前行,陈景与颜洛娘相似一眼后跟在后面。虽然陈景与颜洛娘对这青蛇一点也不了解,但是他们还是决定要将这青蛇救出来。 “传说千年前是南落一剑化天何,诛杀了满天仙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陈景朝前面游走的青蛇问道。 “这千年,仙神既然不在,那便是真的。”青蛇说道。 “你又为什么会被镇封在这里呢?”陈景问道。 青蛇回看了看陈景说道:“你是人不还是妖。” “我是众生心中神。”陈景回答道,他没有说自己是人,他也不认为自己还是人了。 “神,什么是神,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吗?”青蛇头也不回的问道。 “不是。”陈景回答道。他觉得这青蛇对自己似乎有些敌意的感觉。 他说自己是众生心中神说的很坦然,并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味道,在他心中这是一种平等的交换,是契约。 就如水上之舟,水可载亦可覆。 “那是什么呢?”青蛇追问道。 “每一个神祇,都只是众生心中的一个念头,是一种期待,是信仰。而我,只是那他们的心中之念,是他们的一些寄托与期待。”陈景说道。 青蛇突然回头,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随之说道:“终归人们需要求你,需要在你的神庙之中点香常跪。” 陈景闭嘴不再说话,他觉得眼前这个青蛇对神祇有着偏见。 颜洛娘却回答道:“无论是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都要拿出自身的一些东西来交换。” “泉音当年清冷如月,可没你这么会说。”青蛇说道。 颜洛娘继续说道:“我们修行,必须付出时间与感情,凡人信奉神明只不过付出的是他们的信任。” “修行人是截取这天地的时间为己用。”青蛇道。 颜洛娘立即说道:“我虽然比凡人多活了许久,但是我在修行之后所经历的事情还没凡人那十多年多。修行,除了静坐沟通天地,温养元神,还能做什么,不过是将挣扎生存的生命从五六十年延续到数百年,同样的挣扎着的生存,却比凡人痛苦许多倍,比他们多活一年便是多痛苦一年。” “没听过修行人修的是舍弃这一句话吗?”青蛇说道。 “这舍弃之中包括舍弃自己的生命吗?”颜洛娘说道:“只有当一个人的生命归于虚无之时,才是永恒的寂静。”颜洛娘说道。 青蛇继续说道:“神祇,在天地间终归不会长久。” 陈景说道:“除了这个天地,无论是什么都无法在这天地间长存。神祇、凡人不过是以各种不同的方式活着,当机缘来了,也就有了神祇,机缘散时,神祇也就消失了。” 青蛇没有再说什么,一路朝山顶而走。 山上虽然树木参天,但对陈景与颜洛娘来说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困扰。 青蛇这时又突然说道:“看来泉音当年也没有从这转轮殿中逃出去。” “师祖也来过这里吗?”颜洛娘问。 “当然。”青蛇说道:“当年师尊一剑化天河之前一切都安排好的,只是变数永远存在。在师尊剑化天河之后,就没有再回来了。这阴间十殿之中却出现意外,杨师弟将我们召来,却依然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遇上了什么?”颜洛娘追问着。 “不知道他是谁,不知是什么来历,只知道他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可依然让我们一个个都受了重创。”青蛇说道。 颜洛娘连问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了。 这山并不算很高,一蛇两人来到了山顶之处。看到的却时一片山石,其他的什么也没有。那一片山盘踞了整个山头,错落的分布着,山石是黑黑的。 “那些山石便是那张符所化。”青蛇说道。 陈景凝神看去,只觉得这符无比的神奇。若非是青蛇指出,陈景几乎不知道这是她口中的那张符所化,现在来看,这就像是一座大阵。 挥手而成符,符落地便成阵,这种手段不是他现在所能比拟的。 颜洛娘拔剑而起。 广寒剑中那月华之力倾泻而出。 剑光,月光刺入了符印之中。 一会儿,月光消失。 陈景看着颜洛娘,只听颜洛娘说道:“我破不了,这符会吸纳我身上的法力化为符力。” “夺天地造化之功。”陈景心中不禁默念着这一句话,这是他无法达到的境界。 “这符比起当年来已经弱了许多。”青蛇说道:“若非如此,我又怎么可能醒来,也不可能化出一缕神念出来。要是师尊还在的话,这样的符,他反手之间便能破去。” 归根到底,还是力量不够。若是力量够的话,这符便无法化解。换句话说也是境界不够,因为境界不够,所以无法驱动更多的天地灵力,也没有更多的法力。 陈景并没有动,连续踏出几步,紧接着山石之间穿梭,他刚才站在那里发现了这符阵接口满弱之处。每一步踏出都不快,却有着一种奇妙的韵律。 然而当他走到那一处之时,便发现那里并非是薄弱之处了。再向四处看去,竟有一种目眩神迷的感觉。同时他感觉到自脚下进入到地底的力量就像进入了泥潭之中。 神念散出,只一入符阵之中便被截断。 “你们是破不了这符阵的。”青蛇说道:“要是我那一位师弟还活着的话,只是一棍之间的事儿。” 陈景听他这么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他觉得自己若是全力而为未必就没有可能破得了,但是在这个凶险神秘转轮城中他不敢耗力过大,而且面前这青蛇的底细他又不是很清楚。 所以最后他们两个便又在山顶向那青蛇告辞了。 他们下了山,那条青蛇却一化为一个穿着青色裙子的女子,小巧玲珑的样子。她看着颜洛娘与陈景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的说道:“泉音的广寒剑还存在于世间,那她便不应该会死去,这个女孩是不是她呢。如果她是泉音的话,那他又是谁呢?他会是师尊安排好的人吗?” 第357章 魅瞳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陈景与颜洛娘依然朝前走着。在离去之时,问过那青蛇,她倒是说了,再朝前去三百里便能看到血河。 但是陈景与颜洛娘走了许久都没有走到,陈景与颜洛娘仔细的感受着每一步,却无法感受到一丝的异样。而陈景对这转轮城中的一些本源感受也消失了。 陈景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四周飘渺的阴雾,说道:“我们走了这么久,一直平安无事,终于来了。” “是什么?”颜洛娘手中广寒剑出现在手上了。 当年她的师尊就是在这里面死了的,死时她连师尊是被什么害死的都不知道。 四周有游魂飘荡着,偶尔还响起几声呜咽与冷笑。他们并没有在意这些,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就只像是草丛中的虫鸣一样。 陈景突然张口朝虚空说道:“我们路过此地,借路一行,并无冒犯之处,阁下为何困我们于此?”话才落下,远空之中便传来冷笑声,这笑声诡异,让人一听却是分辨不出来自于哪里,似远似近。 颜洛娘凝神听着,她记得当年师尊也是突然之间站立不动凝神听着什么,虽不知所遇之物是否一样,但足以让她警惕了。突然,虚空之中再传来一道声音:“献上神源,本王可饶你们不死。” 很显然这个阴暗之中的邪物知道他们是神祇,所以才会要他们献上神源,这神源与道家元婴及灵类的内丹一样,都是法力之源,不可缺少。 一片月光披散开来。 颜洛娘的广寒剑已经出鞘了。 月光照在这晦暗的天地间也似乎染上了一层黑色,颜洛娘的身形在月光之中朦胧。一显一隐之间已经出现在了远处一处山坡上,一剑刺下,那坡上一个游魂瞬间散去。 陈景突然轻喝一声,身上神光一闪。 身形一晃已经在另一处,只是他的脚下却多了一团扭动的黑烟。 黑烟奋力挣扎,如火焰一般的窜起,缠上陈景的腿。竟有火焰燃烧的声音响起,隐约间又有肉被烧焦的味道扩散开来,这是幻觉。只一会儿,便已经将陈景淹没,黑烟也彻底的化为熊熊的黑焰,陈景的身形看不见了。 颜洛身形欲动,却又顿住了,她听到陈景的话。 被陈景踩着的是魅瞳鬼王,本是阳世之物,名叫魅瞳兽,小而丑陋,却是肉食之兽,身若狸猫,生有一对獠牙在外,丑陋不堪,生有一只独生,眼有双瞳,与之对视,即使是百兽之王也要伏首,而其声音更有魅惑之意。不知为何竟是来到这阴间,肉身在阴间腐烂,但是他的魂魄却没有散,反而修成了鬼王之身。 他的那一只独眼即使是在他肉身死后也没有腐烂,而他灵魂也正寄宿在这只独眼之中才存活下来的。他发现自己的这只眼睛越发的神妙了,竟是一瞬间之间可成幻法之境,无论是阴间的恶鬼还是修士都无法逃脱。从此这一带也就多了一个神秘而可怕的魅瞳鬼王。因为偶尔远远的见到之时,会看到一个黑衣独眼的人。 陈景对于这种幻法之术本就很精通,只是这魅瞳鬼王的幻法之术也像是天生神通,一时不察,陷入了其中想要破去着实不易,空空幻幻,无下手之处。所以陈景才会问话,这魅瞳鬼王或许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无人破过他幻法之术,所以很自信的开口说话了,但是他一开口,不但陈景发现了,颜洛娘也发现了,只是颜洛娘那一剑却并没将他刺中,而陈景则是在他遁避之时将他截住了。 这么多年来,魅瞳鬼王自这只眼睛之中发现一种法术,名叫幽魅魂焰。与三味真火不同的是,此火燃起之时看之便有一种目眩神迷之感,总想着要去触摸,若一沾上,则瞬间将魂魄烧尽,无比阴毒霸道。 陈景将之镇踩于脚下,那幽魅魂焰却直接在他身上燃烧了起来。 他的思感之中,有一只眼睛正得意的大笑着。 “哈哈哈……,任你法力再高,神通再广,在我的幽魅魂焰之中也只能魂飞魄散。” 陈景不言不语,任由魂焰燃烧着。当年他在霸陵城中见过最疯狂的魂焰,那种充斥着毁灭气息的魂焰之中,他都活了下来,虽然那些魂焰并没针对着他,但是他的灵魂在其中受过洗礼,又长时间受亡魂梦魇咒的侵扰,让他的灵魂变得极为坚韧了。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燃烧掉的。 魅瞳鬼王大笑着,火焰熊熊窜起。火焰之中的笑声听在颜洛娘的耳中极为刺耳。 过了一会儿,陈景突然说道:“这只眼睛不是你的吧。” 魅瞳鬼王大惊,他没想到了陈景还能说出话来,心中大惊之时,突然浑身刺痛,陈景的身体之中似有冷水涌现,将他魂焰鼻熄灭。 “这是什么?”魅瞳鬼王惊恐的叫道。 陈景冷喝道:“众生之愿的妙处又岂是你所能知晓的。” 他对于愿力的用法已经有了一种全新认识,传说道祖有一样宝物名叫天地玄黄塔,塔中有玄黄之气,有护身妙用,能万法不侵。虽然这信仰之愿未必有在玄黄之气那般的妙用,但是玄妙之处却也未必在其之下。只是这愿力用一次便少一次,凝聚不易。 归根到底,陈景所施法术依然是千幻石像镇神法。只是他是用另一种方式用出来而已。在魅瞳鬼王的眼中,陈景就是一个清光闪耀的神人,高大无比,一脚将他踩在脚下。 只听陈景说道:“你凭这只眼睛纵横多年,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这只眼睛的工具而已。” “你放开我。”魅瞳鬼王大喊道。可是他身上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他感觉自己要碎了,不光那唯一的眼睛肉身,还有着那灵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魅瞳鬼王感受到陈景那冷漠的高远的杀意。那杀意仿佛在九天之外,在高遥的云间,却又自云间透下,直入心间。 陈景的杀意如鹰,而魅瞳鬼王如大地上无处可逃的兔。 “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我愿意追随你,为你座下灵侍,永不背叛,如违此折誓必堕入地狱之中永世不得超生。”魅瞳鬼王说到后面越说越急。 “你所说的话要根本就没用,你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陈景冷冷的说道。 “上神,请不要误会,我依然是我……”魅瞳鬼王大声的说道。 陈景却根本就不给他再说的根会,已经将他给封印住了。 抬起脚,一伸手,一只眼睛已经落入了陈景的手掌心。 这只眼睛非常的漂亮,在掌心之中并没有一丝的难看,安安静静,无比的优美。陈景注视着那眸之中那清韵的光华,根本不像是被陈景镇封着的,而竟是那样的清醒,清醒的像是只与陈景的眼神一触,那种眼神便钻进了陈景的心中。那眼神仿佛蕴含着一穿透一切的法则力量。陈景双眼之中浮现的光华更甚,他想要将只眼睛看透,可是他却只看无尽的深邃,深不见底。 “这眼睛……?”颜洛娘问道。 “这是一只应当属于洪荒时代的眼睛,不知为何出现在了这里。”陈景说道。 “洪荒时代?为什么是洪洪时代?”颜洛娘问道。 “这只眼睛之中有着洪荒时期才应该有的荒芜之气,和那种先天的道意。”陈景说道。 “先天?荒芜?即是先天,又怎么会遗落到这里。”颜洛娘惊问。 陈景依然在看着掌心那只眼睛,那眼睛躺在了陈景掌心竟是那样融恰,竟有一种生长在他掌心的感觉。 “之前得到它的是魅瞳兽,可惜我不能看到它得到这眼睛的过程,也不能看到它是怎么为到家阴间的。”陈景说道。 说到这里,他将手腕一翻,两掌一合,那眼睛便已经不见了。陈景说道:“我们走吧。” 他可以确定那眼睛之中一定还有着另外一个意识,若不是现在的时机不对,他便要将那意识炼气,留在那里终归是个祸端。 举目四望的天地已经换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山坡,而是一个山谷,山谷之中还有条幽冷的小溪流。他们继续向前走,竟是一申通无阻。陈景虽然没有刻意的显露身上的气息,但是身为阳世神祇的他在这阴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在极远之处便能感受到他逼人的神气汹涌而来,即使是鬼王也远远的避开了。 两人一路向前,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条河,一条暗红的河,河水似血,暗流、浪花汹涌的朝前奔腾。 两人站在血河边上,却闻不到一丝的血腥味,也听不到一丝浪涌声。就像面前的河只是一条幻象,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 “这就是幽冥血河?”颜洛娘说道。 陈景却没有出声。 颜洛娘继续说道:“起于幽冥的一条血河,汇集着天下至邪之气。” “我应该来过这里。”陈景突然说道。 颜洛娘转头看着陈景,陈景却看着血河一动不动,又过了许久说道:“没错,我确实来过这里,是随老剑客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颜洛娘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很久很久以前……”陈景脑海之中画面闪过,却又把握不住,闭上眼睛,努力的想着,却又越想越模糊。突然听到颜洛娘说道:“咦,好漂亮的花。” 陈景睁开眼睛,只见血河的边缘竟是一排血红的生长着,花瓣如血,血河之中的血一样,所以他们都被血河吸引了目光,一时没有注意到。 当陈景一看到那花之时,脑海之中立即响起了一句话,嘴里情不自禁的念道:“当血河两岸有花开遍之时便她复活之时。” 第358章 幽魂 “你说什么,谁复活。” 颜洛娘听到了陈景的话惊讶的问着,她不明白陈景为什么突然之间说这些话。 他突然觉得陈景有些不对劲起来,他身上气息明灭不定。 “你想到了什么吗?”颜洛娘问道。 陈景缓缓的走近那血河岸边的花,说道:“我想到了许多,多到我不知所措。” 颜洛娘从来没有听到陈景说过这样的话,在她只是打鱼的女孩之时,陈景便是河神,她的心中,陈景永远是那样的清清冷冷,自信无比。 陈景突然蹲了下来抱着头,他的脑海之中画面纷涌,不同的时空,不同的记忆涌起,有小时的随老剑客在天地间行走时的画面,有后来他一个人修行的场景,有凡人在祭祀他时出现的声音,错乱交织在一起,就如一潭混浊乱涌的水,又无处可溢出,只是陈景的脑海之中翻动。 画面最终定格,化为一个老人站河边。老人望着滚滚翻涌的血河,一缕黑烟顺随着风轻轻的朝那老人身上飘去。缓缓的,轻轻的,那缕黑烟在就要沾上老人的衣服之时,老人突然回手一抓,那一缕黑烟竟是被他抓在手里。只见黑烟在他的手上疯狂的扭转,似要从他的手中逃走,同时自黑烟之中传来惊恐的惨叫声。 老人只是看着,并没让那一缕黑烟消失。又过了许久,老人像是在失神,又许久,老人突然喃喃的说道:“既然你想占我的身体,我便为你塑一个身。” 说罢,只见他的手在虚空之中一抓,血河之中便出现一条似鱼非鱼的怪物,怪物被抓老人的手上同样疯狂的挣扎着,老人甩手一抖,那似鱼非鱼的怪物身上的肉便被生生剥离,飘浮于些空。又见老人朝虚空抓去,凭空有骨头出现,各处的骨头,各不相同,颜色也不同,最后组成了一个人类的骨架,又见老画了一道玄奥的符印在骨架有额头,骨架便在地面上站定了。那飘浮在虚空的怪物的肉被老人搭附在骨架上,最终融合在一起,化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 陈景看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有禁有些慌乱。紧接着便见老人将手中的扭动幽魂朝自站在那里的小孩子额头拍了进去。 疼痛,全身剧通。 陈景仿佛现在还能体会到那种疼痛。那是身体初成之时的全身剧痛感,那个人正是他。那个被老人用这转轮殿中的枯骨与血河之中怪鱼肉塑成人正是陈景,他终于知道自己的来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更早的记忆了。 “原来我只是这阴世转轮城中的一缕幽魂而已。” 老人对陈景说道:“当你再回到这里之时,你就去放手一搏吧,是再化为一缕血河畔飘荡的幽魂还是九天逍遥全看你自己了。” 说罢一指点在陈景的眉心,光华璀璨,似有万千的符咒法文钻入眉心,却又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陈景自那以后便跟随着老人在天下间行走。 “原来这血河之畔只是我生命的开始。” 陈景已经站了起来。 他抬眼向血河的两岸看去,竟是看到了连绵不尽的暗红花朵,花都含苞待放,却只见花,不见叶。 颜洛娘看到陈景似乎平静了下来,她不知道陈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过了许久,陈景突然说道:“昨日星辰非昨夜,蓦然回首已是百年身。” 颜洛娘不知为何觉得陈景有了些改变,仿佛看到了似是而非的陈景,陈景语气之中多了几分别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 “你怎么了。”颜洛娘问道。 “没怎么。”陈景说道:“我在想你会不会是那个泉音,我在想,这里将会有着怎么样危险在等着我。我在想,我以后是该怎么走。” “我当然不是祖师,我是河前村的颜洛娘,从小陪父亲打鱼为生。虽然我不知道泉音祖师是否还活着,但我绝对不是她。”颜洛娘说道。 陈景却沉默着。 颜洛娘缓步来到血河边上,蹲下身来,伸手摸了摸那暗红的花,说道:“这些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见花瓣,不见叶。” 陈景依然不出声,颜洛娘疑惑的回头,只见陈景正愣愣的抬头看着晦暗的天空。 转轮城中本是连晦暗的天空都看不到的,他们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转轮城中,若是在的话,那么面前的这一条血河便是穿过了转轮城。 颜洛娘同样的抬头看天空,只见天空之不知何时出现了水韵一般的光华,虽然暗淡,但是确实是有了除黑暗以后的色彩,整个看上去有些个玉盘。她不知道是现在才出现的,还是一直就有的,而只是没有注意到。 “那是什么?”颜洛娘问道。 陈景摇头,他看着,能够确定那根本就不是阳世透过来的光华,但是却又不知道那里是哪里,直觉告诉他那光华之中不是善地。 那只是并不大的一块,里面的水韵光华仿佛还在变化转动着。 陈景突然说道:“我本来只是这血河畔的一缕幽魂,只是因为妄想夺老剑客的身体而被那抓住。老剑客以这转轮城中的枯骨和血河之中的修罗之肉塑成了我的身体。虽然那俱身体已经腐烂,被融入到了这俱石像之躯之中。但是对于我来说,老剑客对我还是有着莫大的恩情,他给了我身体,让我有机会在天地间行走,他为我了开了灵,为我开了慧,让我从一个懵懂不知天地,只知本能的幽魂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颜洛娘听着,看着陈景。陈景语气听起来平静,但是她却敏锐的感受陈景那波动的情绪。 陈景顿了顿后,突然又大声的说道:“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感谢他,是他给我去人世间的机会,无论他在我的魂魄之中种下什么,我都要感谢他给我这次机会。” 陈景的声音很大,到最后几乎是用喊的,仿佛要将内心深处的些东西喊出来。 “今朝一过,今朝一过,一切都将不同……”陈景这一句话前面很大声,后面却又是低喃着。 颜洛娘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连忙问道:“会有什么事发生吗?”说罢也看着天空,又看着四周,空空旷旷,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谁也没有。 “会,这里将会有着千年来最大的事发生。”陈景说道。 “难道会比天庭凌宵宝殿现世于世间更大?”颜洛娘紧紧的问着,她并不太相信这里将会有大事发生。 “千年前仙神一夜消失,千年之后或许要一夜再临世间了。”陈景抬头看着天空。 颜洛娘说道:“那我们何不离开这里,避开此处便是了,你回神域之中,我回广寒宫,又何惧这天地的变换。” “避不了的,在当年我被老剑重塑身躯离开这里之时注定将会有这么一天,如果我死了,自然就没有什么,活着,那就避不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你也是避不了的。”陈景说道。 “我?”颜洛娘疑惑。 “你是广寒宫主,得广寒剑传承。”陈景说道。 颜洛娘看着陈景,眼中满是疑惑,说道:“是啊,怎么了。” “你听过种神吗?”陈景问道。 “听过,但是真的会有种神吗,凭我们现在都不能发现身体之中有什么隐藏。”颜洛娘说道。 陈景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只听他说道:“他们是曾经天地间最强大的存在,我们现在的一切修行之法都是传承于他们,那现存于世间的各种强**宝,都曾是经他们的手祭炼而出。他们曾与天相争,建立了这世间的各家门派,建立了世间各种秩序,现在虽然看不到他们,却到处都留着他们的痕迹。或许,修行他们留下的法门,继承他们留下的灵宝,传承了他们的神通,这些都可能在不知不觉中被种神。” 颜洛娘将手中的广寒剑抬起,凝视着广寒剑,过了许久才说道:“我的确是那个泾河之上随父亲打鱼的人,绝对没有被种神。”她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对着的手中的广寒剑说。 陈景并没有再说什么,他可以肯定,紫微大帝一定是发现这个天空之中如玉盘一般的东西,所以才会有紫微宫之中的那一幕,他知道的显然比陈景要多。既然紫微大帝知道,其他的大帝没有道理会不知道。 他们在沿着血河边上缓缓的行走着,并没有要走到哪里去目的,只是随意的走动着。 血河之中的浪花翻动,看上去不但有着暗流汹涌,还是奔腾迅速,但是却没有一丝的声音,河水如血,却没有一点血腥味。 偶有怪鱼随浪而游走,却并没有一只会跃出河面来。 天地间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便旁边的暗红的血河和那天空之中淡淡的光华。 陈景与颜洛娘在血河边上走着,这缓缓的走动也是在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又是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他虽然不知道天空之中似玉盘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直觉却有告诉他,一切根源便是那里。 陈景突然停下,手一翻,掌心多了一盏青灯,朝颜洛娘说道:“倒是差点忘记了,这青灯是你广寒宫中的东西,还是收好吧。” 这青灯是颜洛娘七十年前送给陈景的,那里她无法进凌宵宝殿助他,便将这灯送给陈景相助。现在陈景还回来,她自是接过来,说道:“这青灯其实并不是我们广寒宫的东西,据说是师祖自祖巫殿中得来。师父与众位师兄师姐们都无法祭炼这青灯,却在我才入广寒宫不久便与我有了感应,真是奇怪。” 她接过那青色的琉璃定魂灯,只是将灯捧在手心看着,陈景看着她,似要说什么,却又一句话也没有说。 两人着在血河之间,沉默了许久,陈景心念间有些触动,在这即将来临的天地变换之局前,决定要将自身的一切都融汇一下,顺便将那只眼睛祭炼一下。他坐了下来,坐在血河边上,奔腾的血河之浪自他在他的面前奔流,身边又有暗红的花延绵到遥远之处。颜洛娘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捧着那青灯看着,神色复杂,像是想到了什么。 第359章 血河边上炼神通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自从天下间的妖纷纷的开始化形之后,这个天地便不再平静了。或者可以说,其实天地间一直都是暗流汹涌,从来没有平静过,又相对于这个天地来说,无所谓平静还时纷乱时。 这些日子来天下间看似平静,却有着一种压抑的感觉,如风雨欲来的前夕。都似在等待着什么,又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知道将会有大事发生,但到底将会发生什么事却又说不清楚。 前些时日里在天地间与紫微大帝座下神将大战许久的元魔已经消失了,那一场大战算是天庭六帝称帝以来的最持久也最激烈场战斗,听说六帝座下神将都有参与,虽然没有一拥而上,却有一次将元魔围在九天之上的十里虚空之中,在这百里之中,他们每一人都与元魔斗过,虽是一沾即走,却足以看出那元魔的强大,其中自然有法力神通不及者,在与元魔相接之后立即分出了胜负,虽没有丧命,却黯然失色,只沦为陪衬。 有好事竟是将六帝坐下神将放在一起排了个天下十大一品神将。一品之外,又有二品神将。除却这天庭神将之外,天下间亦还有不入天庭的修士,近年来,有渡尘寺的方丈在天下间声名突起。这渡尘寺本只是小寺,声名不出黑曜一州,在黑曜一州能出名是因为当年曾出过木真,现在大家只知木真,却少有人知木真最初修行的渡尘寺。 渡尘寺之所以再次闻名是因为渡尘寺的方丈在一次于世间行走之时遇上了木真,据传两人论道一夜不知胜负后斗法数个时辰,不分胜负,渡尘观方丈就此扬名。人们在兴奋谈论着渡尘寺这位方丈的法力与神通之时,又谈论着这个方丈其实是木真的当年师弟,却没有人知道他当年在师父死后师兄离山时独自一人坚守寺庙的执着,又独自一人修行,竟有了不下于木真的神通法力,非大毅力、大悟性的人难有此成就。 罗浮依然飘雪。 刺骨的寒风在罗浮山之巅打着卷,结成丝,往人身体内钻。 山之巅有着叶清雪盘膝坐在风雪之中。膝上是一柄雪白长剑,身下的山石结成冰,一截怪石突起,上有个缺口,缺口上放着一个古朴的葫芦。 雪花一片一片在落下,落在离尘的身上,滑落,离尘早已经是一座冰人了,感受不到一丝的生机。一片雪花在她的身边不远之处人化为一个身披黑袍的人,是巫妖雪儿,过了许久,她又散化为雪花,消失于虚空。 方寸山中有个仙风道骨的人坐在那里讲学,座下十数弟子端坐。 有弟子问道:“师父,世间盛传千年种神,当有一日还,这是不是真的。” 高台上的仙风道骨者说道:“尔等只管做好每日功课,方寸山虽未能超脱于世外,却也不沾红尘。种神与尔等无甘,谁若离山,劫至之时方知生死不由己,谨记,勿必静心修行。” 老人说完之后便闭目不言,神游太虚。而他座下弟子虽然个个低眉默言,却仍然有人心中想着:“劫与机向来同至,有劫便是有机缘,我辈修行之人又岂可怕了劫数而安坐洞天之中。”这般想的弟子,在他出山之后竟果真抓住机缘得了大神通,却又失去了他自己最不愿意失去的东西,此事暂且按住不表。 血河边上的陈景静坐不动,旁边颜洛娘手捧着青灯,心中却如血河之中的浪花一样翻涌着。她在陈景将青灯还回她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或许她不是祖师泉音转世,却跟那青灯绝对有着奇特的联系。 广寒宫中在那么多的师兄师姐都无让这青灯有分毫的异样,唯她才一入广寒宫,这灯便青焰隐现。 颜洛娘越想越觉得那种神之言可怕,暗想:“难道我也被种神了。”本来她一直坚信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会被种神,现在却不确定了。归根到底,她虽然坚毅,顽强,有着江面打鱼女的那种坚强不屈,但是想到那些传说中的大神通者,心中也空落落的,没有底气。还是凡人之时只觉得那些踏云驾雾的仙人是么多的让人神往与逍遥,却没有直观惧怕。现在她自己也修行了,法力越高,越是感觉到那曾经的那些神话中的人物是多么的可怕与强大。 知道的越多,就越对这天地感到敬畏。 颜洛娘突然站起身来,将手中青灯朝血河之中一抛,青灯划出一条弧线朝血河落去。这灯在被颜洛娘抛出之时亮起一层青色的微光。笔直的落进去,迅速沉下,被血河吞没。 颜洛娘将青灯扔入了血河之中后,站了许久坐了下来,将广寒剑横于膝上,盘坐,闭目,入定。 青灯落入血河之中,被血河一卷便已经消失了。 血河看上去人只是一个条奔腾不休的血河,却又自成世界,为六道之一,名修罗道。 修罗道的世界与阴间和阳世都不同,它是血红色的,血红的天,天空之中长年都是厚厚的血云翻涌。这一天,天空的血云之中突然落下了一盏青灯,青灯的出现立即引的无数的修罗飞腾而起,相互争夺着,却没有一个能够将青灯带走。 但天空之中的修罗如群鸟一般的盘旋飞舞,一盏青灯就像是食物一样,无论是谁得到了,顷刻之间便会被围杀。那青灯之上的一层淡淡青华像是致命的诱惑,诱惑着修罗界的修罗们飞蛾扑火般的去抢夺。 天空之中不断的有修罗死去,绵绵不断的又会有修罗暗红的大地上飞腾而起。 修罗界的修罗本就生性冷漠残忍,他们虽然也是智慧生灵,却不像人类那盘一出生时弱小不堪,而是一出生后只要身上血水干了,那么他的爪子就能坚硬,可以撕裂同类,吞吃下附近的一切可以吃下的生灵。 修罗本身并不会生产,所有的修罗都是这个修罗世界孕育的。只有那些化形的修罗才可能生育。所以,这修罗界便有两种修罗,一种由这个天地孕育出来,另一种是由修罗结合生育出来的。这许多年过去了,修罗界之中也慢慢的形成了一股一股的势力,小势自然是不计其数,最顶端,被整个修罗界中的修罗都知道的有八处,分处八方。 天空之中的争斗极为激烈,不断的有修罗死去。突然,一只手自虚空之中探出,这手玉洁光滑,柔软无骨,手腕纤细。一出现便将青灯抓在手中。青灯落入这只玉手之中后,青色光华瞬间熄去。 玉手自虚元之中探出之手,紧随着出现的血红袍衣,极其的宽大,紧紧的,一个面色的冷漠的少女自虚无之中显了出来。她这一出现,原来争斗不休的修罗立即远远的退散。他们当然认得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只要是修罗界主一出现,修罗世界中的修罗便知道,因为修罗界主让他们发自心里的敬畏,这是个便是修罗界的界主。 修罗界主抓着这青灯只是沉默的看着。修罗界主对于修罗界中的修罗来说那只是一个传说,虽然每一个修罗都知道有一位界主,却少有人见过,修罗界主神通到底有多大也少有人知道,只是有一句话说修罗界主神通第一。 突然有一个人在修罗界主身前虚空之中闪出,正是一个年轻人,他一身的白衣,看上去英俊而邪异,只见他弯腰拱手行礼,说道:“拜见界主。” 那修罗界主像是被他给打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像是看空气一样,一转身,血红的裙袍飘起,便自没入了虚空消失了。这个邪异白衣人面色一变,一张嘴,发出愤怒低吼。他正是好这修罗界中八处最大势力中的其中的一部的当家人。修罗界主那无视他的眼神深深的伤害了他,到了他这个境界,修罗界主身上的那种天然的威压对于他来说已经极淡了。 修罗界主直接回了修罗殿,对于她来说,修罗界中又有谁值得她多看一眼呢。 也是这一次埋下祸根,导致后来出现了八部修罗围功修罗殿的事发生。 陈景独坐于血河这上,入定,静心。 以纯静之心在感念着自己所会的一切。那些尚未悟透的法理道念放在一边,只想着那些早已经在心中熟透法理道念。任何的法术神通都只有在明了理之后才能直正的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他从最初之处重新理解着。 随老剑客学的不知名的剑诀在心中缓缓呈呈,化为一个人在那里演练着剑法,一招一式,或缓或争,或稳重或诡异。 千罗山学习练气法门,化为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打坐练气。那些看的典籍又化为一个个人在那里认真的逐字逐句的看着。《浮游剑经》化为一个道人坐在那里祭剑。 离开千罗之后的所学一一浮现,化为一个个的人再体领悟着。 罗浮的《祭剑心经》,妖族的《天妖化形篇》,方寸山中的《神游星空诀》,这些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修行法门。 陈景再次重新体悟着,今时今日已经有了独特道意的他再看那些,便多了许多理解。本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却发现原来别有天地。 突然,漆黑虚空之中有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无声出现,他身上的衣服不像是衣服,而像是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他一步跨出,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陈景的上空盘坐下来,化为一团黑云,丝丝黑光垂下。 本来这黑暗之中并不能看出黑色来,但是这黑云之中却有淡淡的光华浮现。光化将陈景罩入其中。这人正是陈景的第二元魔。 淡淡的光华之中,一只蝴蝶一闪没入了陈景的身体内。 迷天剑蝶回到陈景的丹田之中,他便又开始体悟着迷天蝶本命神通来,迷幻与黑白世界。迷幻是迷天蝶一瞬间让人生出幻象的能力,而黑白世界则是看破幻象。这两种能力当然只是最初的能力,今时却早已经深化了。只是陈景却从迷天蝶的最深处去感受了。 最后便是那个浊浪观,司雨神碑,及千幻石像镇神禁法。同时他体内那个黑虺的神通也在他心中浮现,又背脊之中那画中魔的一切神通都一一出现在陈景的心间。 淡淡的笛音响起,一个轻淡如烟的少女吹着一支青绿玉笛在陈景的感念之中飘摇着。 这一切的一切…… 第360章 神庙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血河不知起于何处,也不知终于何处。 在陈景坐于血河边上融会自身所学所悟的法术神通之时,血河边上慢慢的出现了许多人,来历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频频的抬头看天空之中那个水韵玉盘。无论他们是在哪里,都一抬头就能看到。 有些人自持神通,与人打赌谁先到达这血河的尽头,当即两人各施神通遁法,化为两道遁光转眼间沿着血河消逝,只是在过了许久之后两人却从另一处回来,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自己竟也说不清楚,只说突然之间眼前一亮,便回到了人间,再想原路返回又不可能了。 慢慢的,血河边上的人越来越多。有许多竟是听说这里将会先天灵宝出世,所以结伴而来。而有些则是因为听说这里将会有千年前的大神通者回归,想来一睹风彩。还有些则是听说种神的原因,他们知道的更多一些,也能感应到一些自身劫数,所以来到了这里。 有人甚至看到了天庭六帝座下的神将们。 他们也和陈景一样是从转轮城中进来的,只是他们进来时却与陈景进来时不一样,陈景进转轮城中时一片漆黑,而他们进来时,转轮城竟是有些哗哗光,就像是有月的晚上。不过,却没有谁遇到过那条青蛇了。 这一切,陈景都不在意,他的心间在演化着各种法术道诀,初时他的心中那一个个人都渭泾分明的感悟演练着,非常的清晰,慢慢的。竟有有些开始模糊了。最先模糊的是那些观看各种典籍的身形,他消失散了,融入其他的人当中去了。 随后便是那个端坐静修《千罗导引诀》的消失,这些人的消失并没有让其他的人看起来有多大的变化,唯有当那盘坐着祭剑的人与持剑演练着无名剑法的融合在一起了,而那个人手中的剑法立即有了质的变化,剑法虽然还是那个剑法,却已经不再是握在手中,而是随着他的剑指而动。紧接着,那剑又有了变化,剑变成一只蝴蝶,在他周身飞舞。蝴蝶笼罩在一道剑光之中。所飞舞的轨迹依然是之前的那舞动的剑诀。 剑光游走,形成一个个漩涡,又化为一朵朵的花,花又演化为花海,花海变幻崩散,又是一只蝴蝶在那里飞动着,只是这只蝴蝶看上去更加的轻盈空灵,蝶翅拍动之时,丝丝剑光飞逝,围着最中心的人而上下飞着。 最中心的人慢慢的化为石像,蝴蝶围着石像而飞动着。 仿佛过了亿万年,那一切都模糊的散去了,模糊的什么也看不清了,什么也没有,又像是人影绰绰,一层一层,幻幻叠叠。颜洛娘在旁边,突然发现陈景身上的气息纷乱了,朝他看去,只一眼,竟有重重的幻象在心念间生成,连忙闭目腾身远离。 远离之后才发现这个黑暗的天地有了变化,抬头看天空,那个玉盘又亮了不少,将这黑暗照的光明了。他已经能看清很远了。极目望去,山峦起伏,仿佛处于天将亮之时,又似处于天将黑之时。 当她再向陈景看去之时,却根本就看不到陈景了,那里已经没有了陈景,有的只是一朵花,一朵血红的花,与别的花一般无二,但是颜洛娘是从陈景身边离开的,知道那里之前坐着的是陈景,运起神通,眼眸之中燃起月华之焰向那朵花看去,那朵花又在她的眼中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只是依然有些模糊不清的样子。 又这样过去了许久,天空之中那个玉盘依然没有多大的变化,颜洛娘却看到有灵光划过天空。血河中有修罗随浪而起,又随浪而隐。淡淡的阴腐之气在颜洛娘的鼻尖盘旋,耳中又听到阴世间特有的虫物鸣叫。 颜洛娘坐在陈景身后数里外的一个山坡上,闭上眼睛。陈景坐在血河边上,他已经入了深静之中,进和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 天空之中突然有三道灵光盘旋,落在颜洛娘不远之处,其中有一人调笑道:“好有味道的小娘子啊,怎么独自一个坐在这里,要不要哥哥陪啊。” 另有一人接口调笑的说道:“哥哥陪你看血河浪花奔流,看彼岸花开满天。” 三人边说着边向颜洛娘走去,颜洛娘横于膝上的广寒剑出了鞘,一片月光倾泻而出,瞬间将三人吞噬到月华之中。只见三人面容扭曲。月光已经在那一刹那之间进入了他们的身体,他们无法抵挡。 月光熄敛,三人扑通倒在地上,只一会儿,便被了阴间食尸虫爬满了,吞噬的只剩骨头。 又许久,陈景突然醒来,然而没过一会儿,他便又闭上了眼睛。 血河依然在奔流,彼岸花依然在绽放。颜洛娘还在他的身后山坡上盘膝而坐。 突然有一个阴影无声的出现在颜洛娘的身后,颜洛娘依然盘坐不动,但是她的眼睛却睁开了。阴影又缓缓的后退。又过了许久,那阴影从另一处出现,缓缓的靠近,颜洛娘这次一点反应也没有,仿若未觉,阴影在靠近到颜洛娘一丈之时却又退后,慢慢的消失。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山坡半腰之处三堆骷髅依然爬满了阴间才有的食尸虫,这些虫子平时根本就看不到,整个阴间也看不到有生命的,但是在有尸体倒下时,立即有食尸虫出现。既然有食尸虫,那么就一定还有着许多阳世所不会有的生灵,只是并不被人们所知而已。 阴影突然又出现,这次出现的不是一个,而是五个,五个阴魂朝颜洛娘逼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颜洛娘依然闭着眼睛。 突然五个阴魂同时之间朝颜洛娘扑了过去,虽然了无声息,却有一种另类的诡异。 一片月光以颜洛娘为中心扩散开来,月光之中五个阴魂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在月光之中消失无踪。而这月光又瞬间敛化为一束收于颜洛娘膝上横着的广寒剑鞘之中。她睁开眼睛,看了看依然坐在那里的陈景,发现陈景此时身上一点气息也没有,宛若寂灭。 她不知道自己两次拔出广寒剑惊动了黑暗之中的多少人,不知道这时有多少人在看着自己。 她又闭上眼睛,在将琉璃定魂灯扔到血河之中后,她的心仿佛也变得更清冷了。 远处的虚空突然爆出一片光华,光华之中有人须发飞扬,有人双目绽光,有念唱法咒的声音,大笑声,不一而就。这些很快就又消失。那些光华便如烟花一般,转瞬寂灭。 光华起之时,将颜洛娘独坐山坡的身形照亮,只一转眼便又隐入黑暗。 此起彼伏,黑暗之中到处就者是争斗,只是争斗大多都急促而短暂。 突然,有人一路跌跌撞撞自黑暗之跑来,扑通一声摔倒在颜洛娘所在山坡之下,又连忙爬起,不时的看向身后,满脸惊慌色,看到颜洛娘之后连忙说道:“这位可是广寒颜宫主?“ 颜洛娘睁开眼睛,并没有回答。 那人却继续说道:“久闻宫主神通广大,求宫主救在下一命。”说罢连忙跑上山坡,跪在颜洛娘身前不远之处,跪下之后并不断的拜着,也就在这时,远处黑暗之中有一个追了过来,冷笑道:“今天谁也救不了你。”又对颜洛娘说道:“阁下想必就是广寒宫主吧,此獠偷我宝物,与我有大仇,宫主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那个跪在颜洛娘身前的人似乎极为害怕,朝后看了一眼,便朝颜洛娘身后连滚带爬的跑去,嘴里同时喊首:“宫主救我,是他要夺我宝物,千万不要相信他。” 可就在他转到颜洛娘的侧面之时,突然一手朝颜洛娘头顶抓下去,那手爪青黑,一刹那间已经到了颜洛娘的头顶,仿佛贯穿了虚空。 又是一道月光冲天起,那只手立即顿住,消融,那人惊骇的在月光之中冲飞而起,却只飞出一丈便扑通一声掉在地上,生机绝灭。远处那个想冲过来的人也立即止住了脚步,他看着颜洛娘的眼睛,才发现竟是那样的冷漠,冷漠的像是那月光,他一步步的后退,退得极远才敢转身腾飞起,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又是许久,血河之浪不知奔流了几许。 陈景的心念之间那朦胧混沌之中慢慢的出现了一座神庙,神庙的样子与绣春湾的神庙极像。庙宇之中幽暗,看不清楚。这神庙从最初单薄慢慢的凝实,只是看上去依然还有些朦胧。 一只蝴蝶飞入神庙之中,落在横梁上,化为一道蝴蝶印记。 一条黑虺自虚无之中冲出,钻进了神庙的一扇门中,化为一道黑虺烙印。又有一条血红的怪鱼钻出,钻进了另一扇门中,化为一道血色烙印。 一座神碑带着一片光华冲入神庙之中,虚空一转,化为一座神台。 又有一个与陈景条得极像的黑袍人一步跨入神庙之中,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朝里面看了看,最终往那神台上一座,便自闭目安神的静修。 又一根青笛自虚无之中出现,化为一道灵光印入神庙的檐上那翘起的一角之中。又有一张灵网飞出罩在神庙上,随之缓缓融入到了神庙之中,那是地煞网。 这是陈景凭信仰之力凝结的一座神庙,神庙之中融合他身上一切法术神通,若有人被收入了神庙之中,再想出来就千难万难了。 而陈景真身的气息却在这一刹那间消失,仿佛又变回了一座石像。 也不见他怎么动,他的头顶浮现出一座神庙来。 神将他石像真身罩入其中,一会儿后,一个黑袍的陈景自神庙这中走出。这是陈景真与第二元魔换了个位置,他自己真身坐在神庙之中的神台上了。 第361章 斯人已成传说 (1) 神庙显化虚空,庙中陈景手掌一翻,那只魅眼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陈景感觉这只眼有着非常神奇之处,并不仅限于幻法迷惑。 他真身坐于神庙之中修行祭炼着,第二元魔便等若是他在世间行走,并无区别。只见天空之中的神庙地越来越小,隐消于虚无。 远处山坡上的颜洛娘已经站了起来,她看着,问道:“你是元魔?” 陈景说道:“我的真身在世间时,我自然就是元魔,真身不在,我就是叫陈景,其实无论是那个石像之身还是这个化魔的元神之身,都是我,并没有区别。” 其实还是有些区别的,最大的区别便是那个种神都是在陈景的石像真身上,并不在这元魔身上。还有就是石像之身相比起这元魔之身来少了许多变化神通。 颜洛娘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不习惯,有些别扭的样子,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很多人都来到了这里,不知是有什么原因。” “天有异象,修行之人自是能够知道。”这个第二元魔之中有着罗浮掌教兆先真人的记忆,已经被陈景所得,他见多识广,自然是知道许多东西一开始并不复杂,只是有人参与进去之后才会复杂。 两人沿着血河向前走着,偶尔倒是会遇上一些修士,也并不理会。 “这花能生于这暗无天日的阴世,能成长于血河边上,真是稀奇。”颜洛娘说道。 “最难得的是居然延绵无尽,又只是这血河边上才有,更是让人望之惊艳。”陈景说道。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随意的说着。 “这血河近在咫尺,我们却听不到半点浪花声。传说这血河便是修罗道,看来传说是真的了。”颜洛娘指了指那血河说道。 陈景也侧头看去,只见一只生有双翅的怪鱼在血浪之中探了个头便又沉隐不见,他说道:“血河本也是这个天地的一部分,现在却已经分离出去,虽然能够看到,但是已经不再受阳世天地的影响了。我们能看到,却一定触摸不到。” 前方有一群人正站在血河边上大声的谈论着,都是一些各门各派的弟子中的杰出者,都得了门内真传,更是个个都了解了这个天地演化至今的所有事件和传说。 只听其中有一人指着血河高声的谈论道:“在数千年前,这血河的血河老祖曾被镇压昆仑山下,可惜最后还是被其逃脱。” “想不到风兄的天剑宗也有记载着这件事。”另一人说道:“不知风兄可知道血河老祖为什么被压在昆仑山下。” 这个问话之人长相平淡无奇,却有一种沉稳的气质,与他所喊的那个天剑宗的风兄正好相反,一个神采飞扬,一个沉稳大度的样子。 “当然。当年昆仑号万山之母,山中潜修者无数,个个都是有着大神通的,现在有许多门派的祖师都是曾在昆仑山中潜修过的,在昆仑山中有两最为神圣之处,其中之一就是现在的昆仑玉虚宫,我天剑宗有典籍记载,那血河老祖突然有一天来到昆仑山中想要挑战道祖玉清真人,道祖怜其修行不易,避而不战,奈何血河老祖却认为道祖怕他,不依不饶,最后道祖大弟子广成真人怒而出手,凭翻天印将血河老祖镇封于玉虚宫前上山阶梯之中。” “果真如此?” “自是如此。” 一群人不下于五六位,个个年轻,却难脱初出山门的那股骄傲之气。 随之又有一个个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真相”,各有不同,各有些特点。他们高谈阔论着,仿佛数千年前的真像在他们谈论之间回归了。 有人说道:“我们何不编成一本书,书名就叫《血河老祖之昆仑前后》。” 立即有人附和了,其中那天剑宗风姓弟子说道:“虽然我辈以修行为重,但是能够还原历史真像也是大功一件,天地会记录下我们的功德的。” 他在这一群人中看起来有着很大的威望,话才一出,立即有叫好声。 “真是好笑,他们以为自己在师门之中看到的就是真相吗?” 在他们的叫好声落下后,不远处有一个声音传来,是女子的声音,声明并不重,并不像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但是他们个个都是有修为的人,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他们的喝采之后,更是觉得刺耳。 一个个朝那声音方向看去,只见正有一男一女并肩的走着,女子身穿一件华丽的法袍,男子则只是穿着一件黑袍,一头黑发。 众人不知这两人什么来历,一时沉默,看着那天剑宗的风姓弟子。 这时又听到那黑衣的男子说道:“真像永远不为人知,世间传播最广的往往都是离真像最遥远的。他们都还年轻,等经历的多了就能够分辨的出什么事是真的,什么样的事是假的。一件事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这想分辨出来,必须要有时间与经历沉淀才能出现这种能力。” 这黑衣男子老气横秋般的话让那一群人极为不舒服,即使是他们的师父也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弟子天剑宗秋凌真人弟子风意拜见两位前辈。”风意带着那一群人追到身后说道:“不知两位尊姓大名,在何处宝山修行?” “九天之外的月光中。”颜洛娘直往前走的回答道。 陈景更是没有回答。 风意心中大怒,听颜洛娘这般回答只当她是戏弄自己,但是能来到这里的都不是一般的人,他不清楚这两人的底细,所以尽管心中对于陈景与颜洛娘两人的态度感到愤怒也不太敢怎么样。 然而旁边却有人大声的问道:“难道你们知道有还能比我们还多吗?他们的祖师都曾在昆仑山中修行,甚至有的还在昆仑玉虚宫中听过道,他们传下来的还会有错吗?” 颜洛娘回过头来说道:“既然是在昆仑山中修行过的,那你们可看到关于昆仑山中另一处神圣之地太极宫的记录呢?” “当然知道,太极宫是通玄道祖成道之处,我等又怎会不知。”那人笑道。 “那你可知道太极宫有位记名弟子南落?”颜洛娘快速的问道。 那人皱眉沉默,也不知道他是知道不是不知道。 颜洛娘转身,与陈景大步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血河老祖被压在昆仑玉虚宫前后,南落一人独战玉虚十二金仙后将血河老祖救出。” “荒谬,那南落即太极宫记名弟子又怎会去赢救血河老祖。”有人大声的说道。 “为什么太极宫弟子不可以救血河老祖?”颜洛娘奇怪的问道。 “血河老祖是邪魔外道,既然那南落会去救,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有人大声的说道。 颜洛娘并不再说话,她与陈景已经走远。 突然,前方又有一群人在那里,从中有声音传了出来:“如果我家河神爷在的话,岂容你撒野。” 这声音很粗豪,即使是说着这样的仗势的话也是那样的大声,那样的理直气壮。 一阵哄笑声响起,有人说道:“你家河神爷是谁啊?” 又有人说道:“我前些日子杀了一河的河神。” 被围在里面的人却像是并不想说出自家的河神是谁来,这反而更让别人以为他是在吹牛,或者是怕说出来露了底。 陈景与颜洛娘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大红虾的,陈景心中不禁有些意外大红虾怎么来到了这里。 走近一看,只见大红虾被在中间,颇为儿狼狈的样子,只听他大声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只要你们能帮我救出我的妹妹来,我家河神爷一定会报答你们的,神通法术任由你们选。” “哈哈…哈哈哈…” “区区一个河神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啊,不如你来当我的坐骑吧,保证比跟着你家河神爷好。”一个大汉说道。 “你不行,你比我家河神爷差得太多。”大红虾大声道。 又有人道:“那我呢,你当我的坐骑怎么样。” “你也不行,我家河神爷一个指头就会把你戳死。”大红虾大声说道。 大多人都是在大笑,唯有那个问话的人面色不好。他面色阴沉沉的说道:“福缘在面前却不知抓取,畜生就是畜生。” 他这一句话可得罪了不少人,在场的也有妖物化形,若是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那句话,立即有人怒目,大喝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道爷我灭了你。”这个人看起来也是道装,但是显然修道前是也是个妖怪。 陈景听大红虾说要求人救人,便决定不再看了,当即走了出来,朝大红虾说道:“要救谁。” 大红虾大喜道:“河神爷,原来你也在这里啊,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在这里的。这伙没见识的尽是胆小鬼,连河神爷您是谁都不知道,真是白在天地间行走了。” 陈景则是轻笑一声,一步跨出,坐在了大红虾的背上。 “你说什么……” 大红虾这一句话又将众人得罪了。 陈景只是说道:“走吧。” 大红虾立即纵跃而起。却有人大喝道:“哪里走。”纵身起便要阻拦,陈景一挥衣袖,一阵风已经将他们的法术破了,并将他们吹落数丈之外。 陈景坐在大红虾的背上,颜洛娘跟在身边,一步一步,不见多快,却也一步不落下。 陈景问大红虾为什么什么来这里,大红虾说天下都在传说这里会有灵宝出世,所以他和贝壳就来看看,陈景骂道:“定然是你说动无华来这里的,这里步步凶险,就连我都要小心行事。” 大红虾连忙称是冤枉,说是和贝壳商量了才来这里的,主要目的自然不是为了灵宝,主要是觉得河神爷您可能会在,另一个就是想长长见识,这天地间盛事若不能目睹将会是人生的一大缺陷。 陈景倒没想到大红虾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便也就不再责备。又问贝壳倒底怎么回事。 大红虾说:“我们一路平平安安的,哪知遇到了一头色牛,只怪俺老虾有眼无珠,中了那厮的奸计。” 陈景不管大红虾说的,知道他一向爱说大话,爱夸张,只是问道:“无华现在怎么样你知道吗?” “现在估计已经在入洞房了,我们快点估计还能有喜酒喝。”大红虾说道。 “那你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陈景问道。 “俺们两个都不是那头色牛的对手,所以俺就使了个计脱将出来,这不,就遇到河神爷你了。”大红虾说道。 “说说,你们到是怎么跟那色牛怨的。”陈景问道。 大红虾边忙说道:“那色牛一见我们就请我们去他洞府里坐客,俺与贝壳妹妹正好想找个人问问路,就去了。没想到那色牛竟然见色起淫意,居然打起了贝壳妹妹的主意,俺老虾当然不答应了,她可是河神爷您的,当场俺老虾就跟他翻了脸,喝再多的酒也要翻脸。可是那色牛虽然好色,本事却不错,俺与他大战了三百回答,最终不敌,贝壳妹妹再与他大战了二百九十回合也是不敌被拿住了……。” 陈景任由大红虾说着,并不说什么,他知道这里面极有水份,怎奈这大红虾就是这个样子。他倒也不是太担心,看大红虾的样子,贝壳显然也不是有生命危险的。 突然,天空之中有人喊道:“陈景,原来逃到这里来了,今天再也逃不了了。” 这声音自高空传了下来,漫洒开来,威严霸道,将这一片空间中的修士都惊动了。 陈景抬头,只见一人凌空而立,一道白光自他手中飞出,消逝于虚空。 陈景并不认得他,黑暗之中却有人惊呼道:“那是紫微宫的第七神将七杀星君。” 他们的惊呼才起,那七杀星君已经化为一道灵光朝陈景落了下来。那虽然是一道灵光,内里却似有着咒文在翻涌着,极细微,知道七杀星君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最强神通——大衍洞天神光,凝结九天之外的七杀星煞而成,他本人又曾偷看了许多道门炼剑秘法,所以这一道看似极其简单又单调的星光却极为可怕,与他斗法的人,大多只见到星光,无论是法宝还是法术护身都被洞穿,这大衍洞天神光在他使来竟是有几分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剑仙风采。 大衍洞天神光一出,黑暗之中格外耀眼。 抬头的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那坐在一头大虾身上的在星落落在自己头顶之时,突然一抬手将星光抓入掌心之中。远远的看着就像是一个抓了一只萤火虫一般,那么的随意,那么轻松。 七杀星君在陈景抬手的一刹那,他看到陈景的掌心之中突然出一个黑洞,黑洞化为一座神庙,心中警觉才起,耳中已经听到一声笛音和一个声音:“进来。” 他心中一恍惚便已经落了陈景的掌心中的神庙,再想出来已经不可能了,他身上的法力在入庙的那一刹那已经被镇封住了,只觉得亿万重力压在身上,抬头,看到的是端坐的陈景。 众人心中骇然。 想起七杀星君之前说的那一句话。 “原来他就是陈景。” 之前追上来问陈景与颜洛娘身份的天剑宗风意看到这一幕,冷汗已经爬上了背脊。左右的人也都一个个惊骇着,在他们的心中陈景这个名字不亚于天魔。 而被陈景挥袖击退的那人则咽了咽口水,旁边有人说道:“你的命真大,能在他的手下活着的人,这天地间可没有多少。” 他们再看陈景时,陈景与大红虾、颜洛娘已经消失在阴雾之中。 第362章 斯人已成传说 (2) 大红虾带着陈景一路朝他所说的那色牛所在之处而去。又兴奋嗷嗷真叫,速度更快了。一边说道:“河神爷,您真是太强大了,紫微宫第七神将七杀星君反手就被收了,这个神通什么时候教俺老虾啊。” 陈景没有说话,颜洛娘却说道:“这个神通你学不会,你如果学会,那天不都要翻了。” “那是,俺要有河神爷一半的神通,也要到天上去弄个神将来当当。”大红虾大声道。 颜洛娘不屑的说道:“出息,你也就这点出息。”她自修行以来,熟悉的并能轻松说话的反而越来越少了,真正能让她笑起来的就只有寥寥数人了,而眼前这大红虾则是能让她随意说笑的。 “洛娘妹妹,你可不要笑话我,天下神将当中,你可是排在第十的。”大红虾大声的说道。他所说的这个天下神将第十并非是仅限于紫微宫中的神将,因为各大帝座下神将有限,所以除了紫微宫座下神将,仍然有一个天下神将排名,这是根据各神将的名气,法术神通及其所有灵宝来排名的。 颜洛娘之所以能够排到第十是因为她身怀广寒剑,又曾与离尘在月满中天之时大战了一场,所以才能得到这第十名头,要不然凭她这些年来的寂寂无声的作为来,只怕第十都排不到。 当然,这些排位并不哪个大帝排的,而是一个自号风雨亭主的人排的,虽然这风雨亭主神秘,不知其神通几何,但是他排出来的名位极有说服力,并被大家所接受。 颜洛娘说道:“那我把这个名位让给你吧,也省你总是想这想那。” “那可不行,俺老虾是要凭真本事打遍天下各路一品大神将的。”大红虾大声的说道。 进入了一座大山之中,这山倒荒芜,并不像陈景与颜洛娘之前遇到的那山一样满是大树,林木繁密。荒芜的山中却连绵无尽的样子,大红虾带着陈景在山头纵跃,自这一座山纵跃到那一座山头,入眼的山延绵千里,无穷无尽的样子。 大红虾一下子急了,他找不到出来时地方了。 这一急便想张口喊,却被早一不发现他想法的陈景阻止了。说道:“此处山峦起伏,连绵不绝,看似纷乱,却有道可寻。” “道,哪来的道,阴间的阴魂行走无需要路,又没有别的什么兽类,哪来的道。”大红虾说道。 “你这蠢虾,听仔细了。你看那边,那山的走势,再看那边,看出什么来了吗?”陈景说道。 大红虾瞪着一双眼睛,仔细而认真的看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啊的一声叫道:“啊,原来这样。” 陈景说道:“原来是哪样,你说说。” 大红虾却吱吱唔唔半天后说道:“河神爷,俺老虾太笨了,没看出来。” 颜洛娘轻笑一声说道:“啊,原来是这样啊。” 大红虾的头仿佛更加的红了,他似想要说什么,却憋了半天,一句词也没有憋出来。 陈景倒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说道:“你不要光看着这些山,你将那山的山头走势连起来看,那就是一条一条的线。”说罢,陈景再指着一处说道:“你再看那里,看出什么来了。” 大红虾倒也不算太笨,被陈景指点了之后立即恍然的说道:“俺明白了,河神爷,俺明白了,这些山就像是一道符,那里就是灵力汇集之处,是那头色牛的洞府所在。” “呵呵,虽然说对了三分,但是最后的那句倒是对了七分。”陈景笑道:“这是一个封印,走吧,我们去看看什么人想引我来。” 大红虾听陈景这么说立即喊道:“河神爷,这,我们是不是要慎重啊。” “怕了吗?”陈景笑道。 “当然不怕,想当年,俺老虾随河神爷您入地府,下东海,进龙宫,破昆仑,从来都没有怕过。”大红虾连忙大声的说道,说话之中已经纵跃而起,跨风而行,如巨鸟滑翔一般的落在另一山的山巅,并不停止,才落下又弹起,将山巅的石块踩下一片滑入深谷之中,闹出大大的动惊,竟是惊起几声怪异的幽鸣,他们也没有理会,直向那处阴灵之气汇聚之处而去。 只一会儿,已经到了地一处上空,大红虾大声道:“河神爷,没错,就是这里。” 说罢朝深谷之中纵去。 山谷幽深不见底,仿如凶兽之喉,张开着嘴,等着猎物落入。 大红虾快速的下落,爪足之间凝出煞云。 “你**泥煞之气倒也不错,浑厚了之后不但护身,还能杀敌,若得精深,还可以化而成法,污人法宝与元神。”陈景说道。 大红虾身在虚空嗡哼哼的说道:“那些法术神通俺学不会,俺也不想学那些,太复杂。俺还记得许久许久以前,跟随河神爷去东岳大帝那里听道回来时,遇到了那三个山神拦路,河神爷让俺一冲而过,当时俺头上一热就冲了过去,哪知道他们之中竟有一个被俺直接冲撞而死,有一个被俺一狼牙棒打破了头。虽然俺知道那是河神爷您手段,但是俺就是喜欢那样的感觉,无论是谁,只一扑,就将他击杀,这才痛快。” 陈景倒不意外大红虾原来喜欢这样的战斗风格,只是他以前没有特意的为大红虾考虑,这是听他这般的说,便说道:“我这倒有一套《天妖炼身决》,待会儿传授于你。” 大红虾惊喜的大呼大叫,这《天妖炼身诀》是了陈景从《天妖化形篇》中悟出的炼身之法,凭的是煞气灵力炼入肉身,可让肉身如灵宝一般的坚硬,到底能修成什么样,那就要看大红虾的造化了。 这时陈景突然轻咦一声:“果然有些门道。” 他们从山顶直向山谷之中落去,竟是落了这许久还没有到谷底。 这里显然是一个封印,不能轻易的进入,若是在之前陈景要进去倒还觉得有些麻烦,而现在则不同,他将本身的法力神通法术愿力信仰整合在一起,化为一座神庙,就像是一个人能够一念之间将本身所有力气都集中到一拳当中来。 只见陈景突然抬手一掌印在虚空,那漆黑的虚空便像是被打开了一道门户,又像一栋房子的一面墙被打破了,里面的光亮露了出来。大红虾趁势而入,眼前景象一变,已经到了谷底。 他们出现在谷底之中,面前一个简陋的山洞,里面黑漆漆的。 大红虾大声道:“色牛,出来,出来,出来与俺老虾再战三百回合。”他这一喊,里面立即出现了个宏亮的声音说道:“你这红虾什么时候与我老牛战过三百回合,手下败将,还敢回这里来。” 随着这声音传出,一头青色的大水牛走了出来。他这一出来,便看到坐在大红虾背上的陈景与旁边的颜洛娘,眼睛转动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俺家河神爷来了,你这色牛,还不速速投降,将贝壳妹妹送出来。”大红虾大声的说道。 那青牛却叹了叹气,开口说道:“哎,实不相瞒,贝壳妹妹已经被鸦鬼与魂娘子抢走了。” 大红虾大怒,张嘴便骂。陈景却开口说道:“你将他们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青牛眼珠子转动,却很快便说道:“这位想必就是河神爷吧,我与虾兄结交实乃义气相投。” “义你爷爷的牛屁,虾爷瞎了眼才会认识了你。”大红虾怒骂道。 青牛也突然怒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一进我洞府便盯着我的槟铁棍看,临走时还想偷走,幸好我防备着,哪知你偷盗不成就想明抢。我老牛是谁啊,当年行走天地时,你爷爷都不知道在哪堆泥里呢。” 大红虾大怒,一伏身便要扑上去斗个你死我活。 陈景在大红虾的背上一拍,大红虾立即不动了,陈景身形一晃便已经出现在了那青牛的身前,一手按在青牛双角中间的头颅前上,冷冷的说道:“无论你当年多么的风光,今天的你照样被镇压在这里,无论你当年多么的神通广大,今天我要杀你也不过反掌之间的事。” 这一掌按在大青牛的头上,他只觉得就像是天压在自己的头顶了。他心中暗惊,这么多年了,终于大神通者出现在这里了。然而他心中却极不平静,即有激动,又有愤怒。在他的心中,眼前的只是后辈而已。但是他去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实在是不能容忍。 沉重的压迫力竟是让他一点也无法动弹,他之前不想退,不想在后辈面前退,但是现在想退一步却觉得只要自己一退,就将会陷入万劫不复。 突然身体一沉,那沉重压力排山倒海而来,他身体并不是真身,只一缕神念凝结阴灵之气而成的身体,在压力之下正要散去,竟是散都散不了,这阴灵之气凝结的身体扑通一身跪倒在地。 他心中大怒,却有更重的压力镇压而下,阴灵之气瞬间崩散,他的一缕神念正要脱身而走却被抓入了陈景的手中。还没等他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座神庙之中,神台上坐着一人,耳中听到一声喝问,他耳中嗡嗡响,心中所知的便说了出来。 紧接又似有喝问声响起,那一缕神念似乎承受不住了,在神庙之中爆散开来。 大红虾只看到那个自己怎么也打不赢的青牛在河神爷轻轻一按之下便跪倒了,随之崩散为一团阴灵之气。 “这……,这,他不是真身啊。”大红虾震惊的说道。 “他的真身还被压在山下,可惜那一缕神念承受不住我的唤灵术的逼问,散去了。”陈景说道。 “那无华姐姐现在在哪里呢。”这是颜洛娘说的话,她是人类,年纪是最小的,贝壳那安静气息是颜洛娘很喜欢的那一种,所以她一般都称她为姐姐。不过,当面倒也没有听到过她怎么叫。 “这个我已经知道,无华真的是被鸦鬼与魂娘子带走了。”陈景说道。 “怎么会,河神爷不是说他就是要引您来的吗?”大红虾疑惑问道。 陈景微笑道:“去了就知道。” 大红虾从这里出去过,从出去的那条路走,踩着谷底的路竟是安然的出来了。陈景说道:“这封印主要针对的是有法力的修士,若是有法术神通之士自高空而下便不能进到谷底来。” “前行向左谷转入……” “真走向前……” 翻山穿谷。 “右转直走,左转,过那阴灵泉潭。” “就是前面那个山谷。” “河神爷,那个山谷怎么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呢。”大红虾说道。 陈景说道:“这片山是一张符印所化,此处便是符印的中枢所在。进去吧,现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为难得了你家河神爷了。”他轻笑的说道,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却极为自信。 大红虾心中振奋,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子的河神爷,就是喜欢这种天上地下舍我其谁的感觉。他大叫一声冲进了那黑雾弥漫的山谷,大喊道:“贝壳妹妹,俺老虾和河神爷来救你了,还有洛娘妹妹也来了。” 谷中虽然黑暗,但是却被陈景看的一清二楚。 大红虾的呼喊声在山谷之中回荡。 一声怪叫声响起,一只黑漆漆的乌鸦不知从何处飞出,站在一截尖尖的石头之上。旁边又有一个阴影走出,原来那里有一个山洞。 “绣春湾河神,在人间你为神,我自是对你避让三分,在这里,嘿嘿,既然来了就走不了。”这是那乌鸦的声音,声音极怪,诡异万分。 “是你。”不等陈景说什么,颜洛娘已经大喊一声,手中的广寒剑出鞘,一片月光飞散开来,在黑暗之中肆无忌惮的渲泄着。 这黑鸦正是曾在绣春湾大战之中出现过的,也是一路追杀颜洛娘师姐妹到绣春湾的。后面那个阴影也正是那个曾在河神庙前问陈景什么是仙、神、妖、灵、魔的。又曾到河前祠堂,却被虚灵凭照魂宝鉴惊走。 颜洛娘广寒剑出鞘的一刹那,那鸦鬼张嘴啼鸣,在它的啼鸣声中,这山谷便似倒转了过来,有一种翻天覆地的感觉。 陈景暗惊它居然可驱动符阵,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却只见他伸手在虚空一按,这要翻卷过来大山就停住了。邪鬼惊飞而起,却已经被一片月光卷入其中。 月光之中鸦鬼奋力的飞着,却像无头苍蝇一样不分东西的乱飞,又不断在月光之中变淡,最终消散无踪。 而那另一个阴影就是青年所说的魂娘子,她想要逃走,可是这符阵发动了一点点,已经这虚空扭曲了无法遁走,现在又像是被什么按住动不了,不光是虚空不动,就是她也动不了,想逃也不行。 突然,她觉得浑身一松,立即便要遁走,却见眼前景象一变,已经进入了一座神庙之中。 山谷之中阴灵之气如潮一般的涌起,陈景一挥手已经将山洞之中贝壳收入神庙之中。轻喝一声“走。”已经扶摇而直上天空。 从天空之中朝山下看去,只见这片山脉之中就像是有大火燃烧一样,大烟滚滚而起,山脉震动。 “哈哈哈……哈哈,我老牛终于要出来了,哈哈……” 其中一座山激烈的晃动着。 大红虾惊呼道:“是那淫牛。” 陈景却在这时一挥手,一座神庙在虚空之中浮现,只见神庙上光华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只一会儿,山中竟是有一张稀薄的灵符飘起,在神庙的光华之中慢慢的飘入神庙之中。 第363章 芭蕉扇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这一片山在震动,山在这刻似乎都从新化为黑土飞扬。 黑烟弥漫而起,直冲天际。之前陈景到过的那个山谷已经完全化为一片黑暗了,被淹没,看不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张扬而快意,充满了被压了无尽岁月重获自由兴奋。 山体裂开,一头巨大的青牛自山冲跃起。仰天长吼,声如气浪,化为黑云朝云。青牛在身形巨大,在长吼之后又迅速的缩小为平常大小,只是看了看陈景这里,转身便又朝一个方向跑去。只见他四蹄翻飞朝一个方向跑去,不闻牛蹄声,却见大地上它所跑过的方黑尘飞扬,大地震动。 这般大的动静自是早就引得许多人观看,其中那些人竟是远远的追着青牛而去。 遥远黑暗的天外落下数点光华,几乎在同时,另一方向又有数点光华飞逝而来。 灵光在这晦暗的天空之中很清亮,总共八点。 八点灵光本都是朝陈景而来,在半途突然分出四点朝青牛而去。 大红虾已经紧张的说道:“河神爷,有杀气。” “是啊,好强的杀气。”陈景笑说道,说话间那四点灵光已经在陈景的面前扩散,灵光之中出现四个人,神情各异,从衣服穿着就能看出四人的性情不同,虽然各有自身的修行,但是要杀陈景是紫微大帝亲口下的命令,而且陈景与石岩大紫微宫中袭杀紫微大帝让他们这些神将的脸面几乎丢尽,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是极想抓拿陈景的。 不需要多言,一切的言语都是多余的。 修行之会斗法,胜负从来都是在一线之间。 四道灵光分四个方向显化,锁定虚空,顷刻成阵。四人显化之时,各自已经打出一串法诀,双手之中灵光舞耀。 占东方之位是紫微宫中第二神将荒原,面若童子,一双眼睛却有着寒光闪烁。 占南方之位是第五神将…… 占西方之位的是第六神将…… 占北方之位的是第八神将…… 陈景这元魔之身与他们战斗过,他们非常清楚元魔的手段,诡异难测。 可时这次陈景没与以前一样一遇到了他们一起出手便避而不战,凭借那些诡异难测元神遁法离去。陈景这是元神化魔,与肉身最大的区别就是可以千变万化的消失于虚元之中,而又不让这些神将们察觉。 不见他念咒掐诀,陈景身形一晃便如烟一般的散去,不但他自己消失,就连大红虾与颜洛娘也消失了。第五神将心中大惊,他的意识找已经将陈景完全定锁住,但是陈景却毫征兆的消失,让他捕捉不到。 也就在这他心中警心起时,抬头,一只手掌已经当头罩了下来。 这手掌巨大,在第五神将的心中一刹那的感觉之中就如天空一样,无处可避,无处可逃。只是他终究不是平易之辈,也不是像第七神将七杀星君那般一头撞了进去。 他手中的法诀并不变,手指间一片光华朝那向他罩下巨掌点了过去,光华如匹炼一般倾注而入。那一道璀璨光华朝当头罩下的掌心倾注的瞬间,掌心之中突然化开,一座神庙出现在掌心之中,神庙幽暗深沉,仿佛其中就是一个天地。 第五神将在这一刹那间心气再提,全身法力倾注而出,同时人也不断朝后退去,他这一退不是变通的退,而是一种绝妙的遁法,虽不如化虹遁术那般的神妙快速,却有他的独特之处。 只是无论他怎么朝后看过,依然感觉自己在那只手掌笼罩之下,手掌之中神庙里依然有着一个人在黑暗之中盯着自己。 那道璀璨的光华已经冲入了掌心神庙之中,那不是简单的法术,而是半法术半神通,名通幽噬精法。 那光华虽然强烈,内里却又似有浊物翻涌。在冲进掌心神庙的一瞬间,几乎将手掌手光耀个通透,第七神将依然没有看清神庙之中端坐的神像,那道光华也在一刹那之间化为一个人,并非是第五神将现在的样子,而是一个****女子的模样,身体玲珑,光洁如玉。女子在神庙之中扭动,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这个女子看似美丽诱惑,她最大能力便是既能存在于现实虚空,又能出现在所观者的意识之中,驱之不去,最终被它吞噬精元。 只是这女子身形才扭动,嘴里才发出有着无尽诱惑音调,神庙梁之上一道剑光冲下,瞬间将这女子绞碎。女子虽然绞碎,仍然要凝结,剑光却也不停,绞动之间,几乎转漩涡。 第五神将本就是想通那通幽噬精法来阻挡,即使是不能阻挡得了也要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然而,无论怎么朝后遁逃都逃不过那手掌的笼罩,心中大急,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等凭血雾再施展一次通幽噬精法时,那手掌突然急剧的扩张,只一念之间已经将他罩入其中。 也就是这时,第五神将无法看到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个玉石小葫芦。玉石小葫芦有眼有口,自虚空之中跳了,它才一出现,双眼之中便有射出两道虹光。 在四位神将出现到现在不过是极短的一刹那,陈景消失,到第五神将眼中所见的那只手掌再到他自己消失也不是极知的时间。 两道虹激射而出,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座神庙,神庙高约一丈左右,并不算大,但是出现在这里却显得极其神秘。 虹光落在神庙上,扩散、蔓延,将整个神庙都罩住。 神庙在虹光之中明灭不定,仿佛被困住了,突然神庙上剑光震出一圈光波,仿佛将虹光割断,随之消失,再现之时竟是已经出现在玉石葫芦上空。 陈景石像真身与元魔之身都在神庙之中,石像之身坐在神台上,元魔之身融入神庙。陈景要将这玉石葫芦收入神庙之中镇压。然而让陈景意外的是不但没有从玉石葫芦上感受到一丝的反抗和挣脱,反而是朝神庙之中钻进来。 陈景心中大为警觉,在当时袭杀紫微大帝时这葫芦葫芦便让他心寒,虽然他无法从这葫芦上感受到任何的法力波动,但是他却一看便有心寒的感觉,这是他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即使是现在他凝结了神庙,依然无法隔绝这种感觉。 这玉石葫芦他以前并不知道,然而在这次入定修行,所有神通合一之后,他从兆先真人的记忆之中了解到,这天地间有一种介于先天与后天之间的灵宝名叫斩仙葫芦,这斩仙葫芦无比的神秘,只是在天地间出现过极少的几次。若不是罗浮是道祖亲传弟子玉鼎真人的道统的话,兆先真人也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那斩仙葫芦并见有什么法力波动,但就是能够朝神庙之中钻来。在之前陈景想将之收入神庙之中倒还罢,在感受到危险,觉自己现在若是让这斩仙葫芦进入了神庙便将要有着莫大的危险,若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他或许将义无反顾的将斩仙葫芦收入神庙之中来,虽然没有把握自己就一定能镇压得这斩仙葫芦,却也未必就一定会被斩仙葫芦斩去内里元神、意识。 神庙之一道剑光飞出,刺在斩仙葫芦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剑意半分也无法侵入,剑意无法侵入,更是无法与斩仙葫芦持有者有半点意识接触,没有意识接触那么迷天蝶那迷幻神通便就一点作用也无法显露。 在以往,只要是修行之的意识神念必定会散于体外,只是要与迷天剑相接,便会受到迷幻,而现在这斩仙葫芦不会。剑光过处,神庙的门立即出现了一重重的门,一切都模糊起来,剑吟声中伴随着笛音,让神庙化为重重叠叠的样子。融入神庙的元魔也在变化着,想要遁走,却无论怎么变化,那斩仙葫芦都依然朝神庙之中钻进来。 越来越近神庙门口,陈景心中暗想:“既然无可退避,那便战你一战。” 这斩仙葫芦虽然厉害,但是陈景的感觉也并不是传说之中那般的厉害,并没有神话传说之中金仙遇之都将被定住泥丸宫元神,瞬间被斩断。而现这斩仙葫芦虽然神奇,但是陈景却觉得自己也并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而就在这时,虚空之中传来一道声音。 “斩仙葫芦。”声音颇为惊讶。 神庙浮现在晦暗的天空之中,若隐若现,忽明忽暗,飘忽不定,一会儿出现在这一处,一会儿出现在那一处,然而神庙的门前一直一个玉白葫芦紧紧的跟随着朝门中钻去。然而无论对于谁来说神庙前那一团虚空就像是沼泽一样,但是玉白葫芦却能一点淤泥也不染。 那声音一出,便有一道狂风直卷九天之上。 狂风之中有四道灵光散去,化为四个人在风翻飞如叶。那四人正是紫微宫来的八位神将之中分出去的另四位。 狂风之后,一头青牛踏黑云直上天空,青牛的背上一个青衣女子侧坐着,容貌俏丽,俏丽之中带着几份冷煞。她的手拿着一把碧绿小扇。 “难道一切都要重归原样了。”坐在青牛身上俏丽女子叹息的说道。声音才落,手中碧绿扇子朝神庙与斩仙葫芦的方向挥动着。 狂风呼啸而现,铺天盖地的卷向神庙与斩仙葫芦。 神庙在狂风之中仿佛水中倒影一般的消失,又哪烛火一般的瞬时熄灭。 而那斩仙葫芦竟是只在虚空之中晃动。两道红光从葫芦的双眼之中激射而出,但是女子手中扇子又再次的扇了出去,两道狂风叠加在一起。红光在风中间被吹得松散扭曲了,也慢了许多,但是仍然是朝青牛与女而去。 只见那女子身上的青牛纵跃而起,冲入那风中,身体竟像是随风而逐,背上的女子手中的扇子又一扇下去,狂风再次加重,这风也奇怪,竟像是能叠加在起。 青牛在风中行踪不定,围着斩仙葫芦的绕着巨大的圈子,随风而动,一会儿在这里,一会儿在那,隐没无方,而青牛背上女子每一次都要挥动一下手中的碧绿小扇子。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大帝,定风珠。” 随着这声音响起,一点白光已经落入风中,风竟是一下子变得细小了。 斩仙葫芦晃动,化为紫微大帝,他一手捏着定风丹,看向青牛背上女子说道:“原来还有人活着。你的芭蕉扇再厉害也伤害不了别人。” 那女子似乎也早就明白,只是在这个时候将手中扇子朝自己身上一扇,狂风吹起,一牛一人已经随风而走。 第364章 神降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那青牛与那女子转眼乘风而去,有神将追了上去。 紫微大帝亦是一转身便消失于虚空。 喧闹阴世天空只一会儿便又安静了下来,就像一块黑布将一切都遮起,一切都在黑暗之中发生。 陈景并不管这些,他的神庙与道家袖里乾坤相似,却又不同,袖里乾坤这神通有万寿山五庄观观主镇元子修炼到了极致,一袖之内容山纳海,只是他无论怎么样都容纳不了自己。 陈景的神庙介于虚无与现实之间,虽未成小千世界,却也不在大千世界之中了。 七杀星君被收入神庙之中,镇住全身的法力神通。第五神将也被收入神庙这中,被镇封了法力神通。他们都能看到陈景,却并不能看到彼此。 他们看着神台端坐陈景,心中惊诧,此时坐在神台上的陈景身体几乎和石头无异,呈青白色。他的双眼是灰白色,完全石化的样子,整个石像全无生机,但是却又给他们一种神异的感觉。 突然,那压在他们心头的力量一松,他们立即朝神庙外转去,一刹那间已经激荡起了全身的法力,就像一把弓在一瞬间被拉开了,而他的肉身则是弦上利箭,只要松指便能激射而出,撕开前面的一切阻碍。法力激荡如弓,那松开的指当然不会是指,而他心中那道迫切想要离去的心意。 只是当他身化灵光,如利箭一般激射而出的一瞬间,身体却爆裂开来,就像在弓拉到最满之时被拉断了。并没有什么血雾飞溅,也没肉骨分离,他们只是扑通一身软倒在神庙之中。他们的肉身看不出什么,但是整个身体的精气、灵气、还有神源都从身体内爆了开来,形成三种不同的色彩在神庙之中扩散,慢慢的又消失,这是融入了神庙之中。 颜洛娘与大红虾一直就站在旁边看着,只是他们并不能看到颜洛娘与大红虾,这一座小小的神庙之中已经有了乾坤造化般的感觉。 她看了看旁边触手可及的陈景,却突然有一种遥远的感觉。这之间的距离就如人与神像的分别。 神庙中的虚完之中一个人浮现出来,一直站在神庙之中的颜洛娘甚至都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现的。或许是因为这里是神庙之中,陈景的地方,元魔的出现与消失非常的自然。 第二元魔说道:“外面纷乱,不如就在这里修行,静待天变之时。” 大红虾虽然爱热闹,满心的想看看外面各处战成什么样了,但是陈景已经这般的说了,好在陈景立即又说了传授他《天妖炼身诀》,这同样让他非常的兴奋。 颜洛娘却说还要去寻三生石。陈是说道:“这神庙在这阴世飘荡,你可在庙门前看,不会有谁发现我们,等找到时再出去不迟。”说话间神庙的门口清了下来,原来本就模糊一片的地方变成了可以看到阴世天地的,没有任何的阻碍,真如这只是阴间的一座庙,站在庙里看庙外。 第二元魔一晃身便已经消失了,颜洛娘倚门而站,大红虾的脑海之中已经多了一篇长长的经文。而石像陈景坐在那里的手掌之中一只眼睛水汪汪的,如活物。在陈景石掌之中就像是要融入到掌心里。 这是先天之眼,而且内里深处还是有着不灭意识的眼睛。陈景在祭炼着,这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时间。而另一处,而颜洛娘大红虾同样的无法注意到在石像的面前有一张灵符飘浮着,不断发出一圈圈的波动。从这张符上陈景感受到了一种道意,虽然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这道意已经非常的薄弱了,尽管如此,那散发出来的隐晦道意已经足以让陈景感到惊喜,这是一种很高层次的灵符,已经脱去了法这个层次。 凭道意镇封别人在七十年前陈景能做到,只是无论是那时还是现在他封印了一个人都不有松散下来。而这道灵符已经脱离了这个层次。陈景能够想象,那个封印着青牛的人挥手之间凭心中道意结符,已经不需要法力了。在这过程之中,那道意结成的无形之符却快速的吸纳着阴灵之气,化为片凝实的山。千年不散,符如阵,又融实实在在的存在于天地间的事物,不会散去。 一个人心中要出现道意必须要有圆融的心境,要有自我独立于天地间的思想。这是一种力量,一种可以直接震撼心灵的力量。 陈景仔细的感受着那符。 若说陈景自己已经从小圆走向大圆融,圆融了自身,那这张符上所蕴含的道意可以称得上超脱了,超脱了天地。在这圆融与超脱之间还有“独立”这种道意。 圆融内心世界,将一切外在的都化为自己的。 独立于高山之巅,静观天地,完善自我。 超然于天地之外,不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 这是陈景心中的三个境界,他自认为自己现在还处于圆融自身,化外在一切为己用的境界之中。 若说圆融是内在的,看不见的。那么独立便是由内到外的一种升华质变。可是超然于天地之外则已经是不可言状,一念可成法,心中意可称道。 道有万千,众生修天地大道,成自身之道。有些人认为成了自身的道那便是小道了,又有说法说道无大小之分,无论怎么说,被人修持了的,便可以传承,肉身虽会灭,灵魂会灭,道意却可永恒存在。 陈景现在依然在向大道之峰巅攀登着。 那张灵符在神庙之中消融。 神庙之中的世界仿佛已经静止,与大千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竟是略有不同,只是这不同之玄妙还是陈景所能掌握的。 一天一天的过去。 阴沉的天地看不出时光流逝,却能看到天空之中的那一块玉盘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大。清晰之后,有看到玉盘之中似有云气在盘转,又似里面蕴含着另一个世界,仿佛能通过那里去到另一个空间。 陈景站在这阴世的高山之巅看着天空,此时此刻有许多人都和他一样的看着,寂静无声。那种迫切的感觉越来越重。阳世的天地之中有着许多陌生而又熟悉的神庙被立了起来。那些各门各派的道观山门之中自然不用再塑神像,只是山门的弟子都被召了回来,端坐于派内祖师神像之前。 还有许多修行之人虽然继承了修行法门,却无门无派,是天地间散修,他们只是静坐室内入定,或坐于山巅。他们都从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一些东西。 他们感觉有大事要在自己身上发生,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心中烦燥,只得入定静坐。有许多人认为这是自知的劫数来了。 天地静默之间。 阴世之中的九天之上的玉盘突然动了,原本圆圆的玉盘仿佛被什么给遮住了,慢慢的只能看到半个,当不再动之时。玉盘之中光华转动,一道灵光自玉盘之中钻了出来,与其说灵光自己钻出来,不如说是被转动的玉盘甩出来的。 这道灵光落向遥远幽暗之处的个独坐山巅的人身上,钻入他的额头。 只见他原来闭着的双眼睛突然瞪开,刹那间眼中便涌上恐惧。然而,很快便又听他大笑道:“居然想要夺舍我,你弱的就你是烛火,只一口气就能将你吹灭。” 他闭上眼睛,许久之后突然大喝一声,身上的气息大涨,法力竟是节节攀升。好一会儿才停止,醒来之时,他得意大笑,声传数十里外。 他的笑声引得有数道灵光朝他飞逝而来,转眼已经到了他的近前,灵光化开显出人形来。其中一人冷问道:“那道灵光被你所得?“ “哈哈哈,确实被我所得.。” “是何物?” “是这个。”说罢挥手而出,一道乌光如刀划出。 众人惊骇,他们从这道凝实如刀的乌光之中感受极度危险的气息,刀未到,元神便已骇然的跳动。 然而那问话之人才转身,身犹未完全化为灵光已经被乌刀划过,他的护身法术与那坚硬的肉身在这刀光之中竟有泥土一般的被划开。 煞毒之气瞬间侵入他的元神,将他的肉身毒死。他强提一口真气想要遁走,却发现体内的法力像是被什么给抽走了一样,勉力的低头一看,一把乌黑诡异的刀插在他的胸口,正吞噬着他的体内的灵力。 “哈哈……想不到居然被我得到了这化血神刀……” 此人正是乌霞老祖,曾被陈景在他的乌霞岭中将人救出,在紫微宫中的神将本有他的一个,可是他却被人第二神将荒原战败,羞愧之下,他这纵横天下多年的天地十三妖之一无颜再呆在紫微宫中。 那道灵光便是化血神刀,此刀锋利无比,专伤元神,无论是多么强大的肉身都能破开,更主要的是此刀可以短暂的隐于虚无之中,本体更是介于虚实之间。只是此刀之上的原本所有灵力与那些邪煞之气似乎消耗殆尽了,所以乌霞老祖便以自身融炼的地火乌煞与怨魂之煞注入刀中,代替了原本刀中那血腥的邪煞之气。 随着这化血神刀一起钻入他身体内的还有藏于刀中的一缕意识,只是已经接近幻灭的边缘,被他轻易的击灭,并得到了那缕意识的一些记忆,及修行法门。 乌霞老祖心中兴奋,看着天空玉盘之中又落下一道灵光,他立即腾身而起,一刀划过虚空便消失了,他心中决定了要多多的抢夺这灵光。现在他手上有化血神刀,自信无人能挡自己一刀。 第365章 阴阳 在仙神的世界之中,没有谁来记录年月的变迁。曾有过,但极为短暂。那是不周天宫的天皇年间和天庭凌宵宝殿玉帝统御天地之时。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为天地命名,纪天地之岁月,所以犯了天地忌讳,被天地所灭。 这个天地注定是了孤独无名的。 颜洛娘出了陈景的神庙,与陈景的第二元魔站在一起,看着天空之中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落下的灵光。尽管天空之中的玉盘越来越明亮,却并没有让这阴世天地多出几重光明来,那玉盘明亮的是自身,却并无光线洒向这个天地。 “那到底是什么?”颜洛娘看着又一道光芒划过天空,落向遥远之处。引得一群修行人朝那光华追逐而去。 陈景站在旁边,他是元神之身,曾在陈景本尊石像之身行走天地之时,这元魔之遨游过九天虚空。那时的他并没有感应到什么。 他突然纵身而起,身体在虚空之如黑云一般的拉长,直上九天之上。唯留颜洛娘站在那里,却在这时有一道白光格外明亮,直落颜洛娘的眉心。 广寒剑刺出,月光自鞘而出,却无法阴挡那道灵光,灵光顺着月光直入。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点灯焰,灯焰出现,颜洛娘的一切思绪都像是被点燃了,焚烧着。 有追逐灵光而来的人,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颜洛娘,大喜。然而却见颜洛娘身上突然燃起了火焰,火焰由淡转浓,只顷刻之间已经将颜洛娘吞没,肉身化为灰烬,火焰迅速缩小,成为一盏灯焰,有人凭手触火焰,瞬间被焚焰,法宝法术都无法将身上的火焰驱灭,只一会儿便已经被焚灭身内法力及肉身灵力,连灵魂都不得脱。 逐灵光而来之人见凭空飘浮的那一点灯焰虽小,却威力极大,心中都想收之祭炼为宝。一个个使出全身神通想要将这一团火焰收取,却是无论谁凭肉身触之立即焚焰。若凭宝物收取,则灵宝灵力尽失,被烧为灰烬。 一时之间没人敢轻举妄动。 可是那凭空飘浮的一点火焰却越来越淡,焰光越来越小,像是内在使这火焰燃烧的东西要烧尽了。 突然,天空之中无声的落下一团黑云,黑云化为一个人,黑袍黑发,眉目冷肃而凝重。围在四周的人看到这个不速之人突然出现要收了那一团火焰,顿时都向他攻击,只见他一挥袖,攻击便都已经消失了。 来者正是陈景,他伸出手,缓缓的靠近那一团焰火,他能感受到那焰火之中的恐怖。然而又能感受到那团火焰在不断削弱,手掌缓缓的托向那火焰。火焰飘浮着,微微的晃动,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陈景手掌心中出缓缓的浮现一座小小神庙,神庙的门口正对着掌心外面,仿佛一个黑暗口子。 火苗与陈景的掌心相撞,恍惚不定的火苗立即稳定了下来。 陈景也从火苗之中感受到颜洛娘的意识,却只听到颜洛娘说道:“原来我只是一盏灯。”这句话后便陷入了沉寂,无论陈景怎么呼唤都没有回答。不过好在这灯焰也没有再弱下去,只是灯燃烧着的却是陈景的法力精元了。 神庙之中被陈景收入神庙中的数人此时被陈景封禁着,一个个站立不动。一点火苗落在其中的一个人的头顶。若是颜洛娘本身的精元被燃尽了,那她也就长彻底的幻灭了。 陈景想到被颜洛娘扔到血海之中那青灯,心中叹息,这般避让依然没有避过。 广寒剑掉在地上,陈景凭抓起,对着广寒剑说道:“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回到现在。你们即使归来也不再是完整的,又为要将现在这些完整的东西变的不完整呢。” 说罢手心乌光一涨一缩,广寒剑已经消失。 他腾身而起,直上九天之上。无限的逼近那个只余一半的玉盘,他不知道在阳世也出现了半个玉盘。 他这是元神化魔之身,对于整个天地感应就像是水中的鱼,只要有一丝的细波都能感应到。然而越是朝九天之上飞去,眼中所见越是模糊,对于那玉盘的感应也越是迷惑,就像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不时的有灵光自他身边划过。 他无法触摸感应到那半个玉盘,便要回到阳世。可是他心中有着强烈的感觉,感觉自己身上将会有大事要发生。即不是危险也不是机缘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让他心中出现了一丝的烦燥之意。 就在这时,九天之上突然出现了一缕血丝,血丝仿佛是从玉盘之中钻出来的,分外的清晰,但是陈景却知道不是。血丝顷刻间便已经化为一件在天空之中飘扬的血衣,血衣之中有人浮现,就像一个穿起了那血袍。 这是一个女子,美丽而冷煞。她看着陈景,眼睛像针一样的看到了陈景的心中。陈景心中警惕,暗惊。 她突然说道:“既然死了,又怎么还能活过来。是吗?” “死了的人自然不可能活过来。”陈景说道。 这个美丽而冷煞的女子突然讥诮的笑起来,将手一抛,一盏无焰的青灯便自她衣袍之中飞出朝陈景落去。当陈景接过之时,她已经消失在了虚空之中。陈景也立即明白这个女子来自于血海,但是却又疑惑于她的身份,很显然她的真身并没有真正的过来,但就是那一缕分身却足以让陈景感受到她的强大,即使紫微大帝也差了不少。 青灯入手,纳入掌心神庙之中,那一点火苗立即落在了青灯之上。然而那光华却立即变得朦胧起来,焰光的里外色彩不同,里面的为青色,外面为淡红色,最外一层又是白色。看上去反倒没有之前那么的明亮了。 陈景尝试着呼唤颜洛娘的名字,却一点回应也没有,唯见灯焰微微晃动着。 青灯飞起,落在神庙神像前的案台上。广寒剑则挂在旁边壁上,安安静静,并没有半点不安份。大红虾则在修行着,他要将体内多年积累的煞气炼化到肉身之中,待功成之时,定然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而秋月无华她依然昏迷不醒,她是被伤了神魂,陈景所知道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吸引香火愿力来修养,好在这神庙本就是凭信仰愿力而建成,秋月华华在这里能得到修养,只是一时还醒不来。 仍然不时的有灵光划落天地,如流星,似雨落。 他在天空之中有那一幕许多人都看到了,他也不在意,抬手一掌印在虚空之中,虚空碎开一道裂缝,他已经化为一道轻烟钻入,消失无踪。 回到人间,他心中突然有感应。直接一个方向飞遁而去,只见一座临海的山中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真抱着头在地上滚动着,当他看到陈景到来,连忙连滚带爬来到陈景的身前,抱着陈景腿说道:“河神爷,我不想死啊,我不想被别人夺舍,不想让一个陌生的人控制我的身体。” 不远之处还有一只鸟在哇哇的叫着,似乎又紧张又害怕,但又不飞走。 他正是松清,双眼赤红。只是在短短的时间内,陈景已经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不同的情绪,这是要被夺舍或者被融合的征兆。 陈景暗叹一身,掌心光华闪动,蹲在地上的松清在他的掌心下重新化为一只猴子,又慢慢凝为一块石。他被陈景封印了。他现在没有把握帮他消除身内那个夺舍的意识,只得先将之一起封印着,待得以后再来解封,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上有大事要发生,而且这感觉越来越迫切。 他手光华闪动,挥出一道道灵光印入虚空之中,将这一片山的灵力都聚集过来,并将大海之中灵气也引了过来,让松清身上的封印能够在灵力的滋养下不散去,同时又能让松清即使是被封印着也能吸纳天地灵力。 腾身而起,扶摇而上九天,一去三千里。来到一座入眼最高的山峰之巅,观看着天下山河,仿如画卷。朝四面看去,又觉无尽开阔,漫漫而无边际。 他站在这里,许久许久,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那将会决定着他命运的时刻。他感应着这个天地,元魔之身在山巅缓缓的风中散去,散入虚无之中。元神融入虚空,陈景看到天空之中的云气如磨盘一样的转动着,而大地上竟也是有地脉灵气如盘的转动,与上天的那个正好转动的相反,有着一种一阴一阳的感觉。而这时他也看到了那个仿佛超然于天地之外的玉盘,那玉盘竟是一半在阴一半在阳,内里又以玄妙的方式在转动着。 他仔细的看着,感受着那种若有若无的道意,他突然明白那是转回玉盘,这是一个只存在于虚无的名字,或者说是存在于过去的名字,但是却被他感应到了。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可就在这时,那轮回玉盘之中一道灵光落了下来。神庙之中的陈景豁然睁开双眼,在他睁开双眼的一瞬间,那道灵光已经破入了不属于大千世界神庙,化为一把剑,直刺陈景眉心。 一切,在这把剑面前都如同虚无。 第366章 青颜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在这自轮回之中落下剑前,陈景觉得自己是渺小的,是无力的。无论在何时,他都没有这般的无力过,连挣扎的心都没有。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这剑一剑断首,万劫不复之时,他的思绪、灵魂在一刹那仿佛冰结了。在他的身体内却突然有东西涌起。陈景不知道是什么,然而他的脑海之中又浮起老剑客的画,依然是在血河边上。只听老剑客说道:“刚刚你喝下去的是一个神通盖世的人留下的后路,他以为他是天,要代天行罚,真是可笑。不但自己要身死,注定了他的心愿无法实现,他的作用不过是将一堆如山的沙丘推倒而已,但是倒了的沙丘依然还是沙丘。你喝下了他的灵魂牵引,也许有一天他们从天地间回归之时,你会得到好处,但也将引来灭身之劫,能过得了,就是你的造化。过不了,你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反正你不过是这阴世一缕幽魂。” 这是存在于陈景心中最后一道关于老剑客记忆,埋藏在最深处,这时随着那被他喝下去便消失无踪的东西一起涌起。 在他的思绪之中出现了一个人的一生。 陈景看到天地演化初期之时人类的生活,看到人类在天地间顽强的生存,看到了一个人成为祭司,看到了一个人成为妖族天帝座下的神将,他看到了一个名叫南落的人内心,看到了他一次次的挣扎求存,看到了他的无奈和抉择,看到他的飞扬与杀意,看到他越来越强,最终,最后,他的一生信念都化为一剑,一剑横空,一道天河席卷天下。 陈景处于一种暖融融的状态,那在血河边喝下的东西凉凉的,而现在涌现却温和的包融着他的一切。这感觉让觉得自己清醒,又像是昏沉,有一种混沌感觉。 那剑冰,剑身洁净肃杀。剑的护手之处却有一对凤翼展开。剑柄此时正握在陈景的手上,陈景却没有什么更直接的感觉,他的只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像处于温水之中,模糊而朦胧。 陈景看到那个名叫南落的人一生,当下也明白了自己喝下的是他留下的灵魂牵引。虽然心中佩服他,却并不觉得自己会是他。 他伸手抹过这把名叫“青颜”的剑身,曲指一弹,心中想到:“天上地下,你若称第二,又有何剑敢言第一呢。” 他坐这神庙之中等待着,等待着杀戮的到来。 突然,座下的司雨神原碑震动,神庙也跟着晃动,那隐于虚无的神庙便在天地间浮现了。他心中立即明白,这是通过周天星神碑找到了他,让神庙显化。虽然那灵魂牵引之中没有什么神通,只有着南落的记忆,却足以提高他对这个天地的认识。 陈景起身,脚步一抬便出神庙,而第二元魔却在神台上显化盘坐。他知道,这把青颜剑此时只有石像本身能拿得了,因为他身体上有着南落的灵魂牵引,要不然这剑也不找到他。 “可惜,我不是他……”陈景心中感叹。 秋风瑟瑟,又是一年秋季。 万里之内,一片枯黄。树叶凋零,秋意沉沉。 然则却有一剑自天边而来。这一剑仿佛带来海上的风浪湿意,干燥的秋意是被压了下去。陈景抬眼望去,只见天边仿佛有大海倾覆而来,海天一线,波涛滚滚。 那一剑明亮,又似海浪。遥远之处便感觉到那种浩荡之意,可当近了些时,便觉得那滚滚而来的不是海浪上的潮意,而是杀戮满天的剑意。 戮仙剑。 这天下间,也就只有这种先天剑器之中的杀戮能将这满天秋意都压下,同时他也知道,那人绝对不再是以前的金鳌岛正阳,毕意他之前便将整个人的心志都融祭到了戮仙剑中去了,所以他面对自轮回之中回归的人反抗肯定也就弱些。 陈景想当年在凌宵宝殿之中祭剑域之时,正阳曾来到凌宵宝殿之中,陈景看到过他的内心深处的世界,知道他也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他却又有着疯狂的一面。 转念间,正阳已经到陈景所在的那一片虚空,没有任何的言语,一剑刺下,剑未至,意已到,仿佛有着尸山血海翻卷而下。 陈景仗剑而起。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法术能够挡得到正阳飞刺而下的一剑呢,所以陈景倒提青颜剑,脚在山尖一踏,身体已经腾起。只见他如上天梯一般,每一步都似沉重的踏行着,步步沉重,没有一丝的飘逸感,但是速度却极快,虚空在他的脚下仿佛都要裂开。 叮…… 陈景抬手一剑刺出,与正阳手中的戮仙剑的剑尖相触。 这一剑不光只是简单的剑剑相交。 只这剑一相触,陈景便觉得那满天朝下压来的杀戮气息止住了,他知道那无边的杀戮剑意被青颜剑挡住了,若是别的剑,这一下就足以让陈景吃大亏。这一对碰,让陈景明白正阳的法力也并不比自己高,反而比自己略低一起,但是境界却极高,这一剑的之中剑意是陈景所不及的。 这一刹那天地静谧,仿如冰结,并没有股力撞在一起的爆裂疯狂。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就像一个恍惚的感觉。陈景与正阳都动了。 剑相错。 剑光纵横。 剑光过处,仿佛已经将天地割裂。 两人贴身缠斗,剑剑夺命。可是方圆十里的虚空却翻动着,出现了漩涡,又引得天地灵力气纷乱,从天空战到地上,地上又战到云端,又从云端战到山中。 陈景与正阳两人都习剑之人,金鳌岛曾经的通天教主四把绝世杀剑纵横天下,几无人能敌。金鳌岛中当然有传承剑诀,正阳所使的便是戮仙剑诀,不是来自金鳌岛,而来自于不久前轮回玉盘之中落下的灵光。 陈景所会的剑诀则是现在依然身份不名的老剑客所授无名剑诀。 在戮仙剑诀合着戮仙剑由脱胎换骨般的正阳使出来后,陈景其他的法术都显太单薄了一些,在他面前就像是利刃于纸那般的感觉。 他只能施展剑诀,可是那套无名剑诀在这戮仙剑诀的面前总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陈景受到了压制,不是剑比不上戮仙剑。而是陈景所施展的无名剑诀比不上。以前他觉得天下间的剑诀没有什么能超越得了老剑客所传授的无名剑诀,现在真正的面对戮仙剑与戮仙剑诀之时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剑诀最多也就是与罗浮剑派传下来的剑诀差不多,虽然也是世间顶级剑诀,但此时用来却有些相形见拙。 陈景只觉自己身体越来越重,仿佛被整个虚无排斥着,被灵力缠着身子。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战了下风,陷入了正阳的剑境之中了。 只是陈景也不再是初学剑诀的人了,他立即不再施展,而凭自己感觉去出剑,可才不再用剑诀,他便感受到沉重的压力,施剑诀之时,虽然不是戮仙剑诀的敌手,却也可相抗几分,他手中剑每次挥动都会带动着天地灵力,他的周身也裹着天地灵力,可是他这弃了剑诀不用,那些因剑诀的转动而凝聚的灵力便立即被正阳的戮仙剑驱散卷走。 陈景感觉到自这个天地的沉沉压力,这个天地都在随着戮仙剑而动。中断弃诀本就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他的眼中,戮仙剑此时是赤红如血,就像一把杀人太多而凝结了血斑,现在又被鲜血染遍的剑,陈景不知道这是自己幻觉还是戮仙剑本就是会这样。 戮仙剑刺下,整片天空都似融入到了这一剑之中。 陈景心中、眼中其他的一切都消失,只有那一点朝眉心刺来的血红剑尖。 死亡逼近眉心,陈景睁着双眼,仿佛已经痴傻。这只是轻风过树梢的一瞬,陈景突然动了,他已经忘乎所以,在这一剑之下,他的一切情绪都像是被这一剑给刺灭。 陈景手中剑突然而又自然的挥出,在身前划出一道半圆的线。 叮…… 这是青颜剑与戮仙剑相斗这么久以来第二次相接。 青颜剑划破了这一剑刺下的来的完全整性与压力,虚空被这一划一挡,也松动、纷乱了一小块虚空,陈景身形随剑划过轨迹闪动。青颜剑并没有让一剑沉沉的戮仙剑偏离多少。戮仙剑横削,陈景人已经闪起,手中的剑却压着戮仙剑身朝正阳咽喉划了过去。 正阳身形翻动,戮仙剑也转动。陈景立即顺手划动着,两人在翻转出剑。 这一方天地的灵随着两人翻动竟如一条灵蛟脱皮一样的翻转着。 陈景一剑一剑的刺动,身随剑动,险象环生,然而,十数剑之后,陈景仍然还活着,没有使用剑诀的他也仍然在戮仙剑诀之下活着,他心中唯有手中剑与戮仙剑了。 一剑又一剑,陈景的身形若隐若现。 远方的虚空或许有着许许多多的眼睛在注视着这里的战斗,又或许没有。 那轮回玉盘之中仍然有灵光划落。 陈景那一剑之后,接下来的剑招竟是绵绵不绝,不是之前的剑诀,却又是那么的浑然天成。陈景并非是初学剑者,他在剑上的造诣非常的高。然而当他在挥出第一剑之后,他的脑海之中是混沌的,然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像是他自己境界到了自然而然的挥剑,又像是那剑带着他而动。 他进入一种空明状态,像是悟道,又像是被手中的剑带着在动。他像是很清醒的自己一切玄妙剑招,却又觉得自己混混沌沌,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这一战战了三天三夜,陈景从最开始的自保吃力到平分秋色。天地间两团剑光搅动着满天风云。连满天的风云灵气都像是凝成了剑丝,无人敢靠近。 两人缠斗着,或在一处缠绵不走,却又可能在一刹那间已经在十数里之外,两人身形随剑而遁,剑剑如电。 罗浮山的山顶,大雪飘飘。山顶离尘身上冰正融化着,只一会儿便能看清离尘的身体。只见她激烈的颤动着。她手中的是绝仙剑,就在一天之前,一道灵光已经没入她的额头。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旁边不远处之处巫妖雪儿静静的看着,眼神之中竟有些担忧之意。 “放下绝仙剑。”巫妖雪儿大声道。 离尘握着绝仙剑的手一忽儿松一忽儿紧,似乎内心正在激烈的斗争着。 “放弃绝仙剑,你就还是你自己。”巫妖雪儿又说道。 然而这时离尘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尽是冷漠的杀意,巫妖雪儿大惊,化为满天雪花。 绝仙剑出鞘,一剑划过虚空,她人随剑逝,远空一片雪被划开,一条手臂自虚空掉落,却不见巫妖雪儿的身体出现。离尘却已经消失在了满天的风雪之中,罗浮山顶唯有个酒芦还在那里,结满了冰霜。 离尘一路飞遁,手中剑光闪动,一闪一逝之间,她的身形便已经去了极远。不知几千里的距离过后,她的眼中出现了一片纷乱的云,云中两人身形闪动,剑光纵横。 离法一剑刺出,剑刺破虚空响起刺眼的剑吟声。, 与正阳战个平分秋色的陈景耳中突然听到道剑吟声。 一道剑光已自天际刺来。 绝杀剑意透过这声音传入万众生灵的耳中,山中有妖听到,一个个伏在地上,全身颤抖。 从这剑吟声中陈景便知道这是绝仙剑来了,也就是离尘来了,当年的离尘剑术就不在陈景之下,隐还在陈景之上,而冰封多年之后的她有多强谁也不知道。 截教通天教主手中四剑能布诛仙剑阵,现如今已是有四剑之中的两剑齐至。 剑光顷刻而到,一剑直刺陈景胸口,绝灭剑意让陈景那已经化形了石像之身为之紧缩。 第367章 面具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戮仙东来,倾天杀戮之意如海浪汹涌。 绝仙北来,无边绝杀之意铺天盖地,不留人一丝的生机。 陈景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来杀自己,他心中知道,这个时候肯定大家都认为他是那个南落回归,因为南落的青颜剑在他的手上。可他并不是,这只他自己知道,当然,老剑客也知道。 绝仙剑自万里之外而来,持剑者是离尘,或许可以说已经不再是离尘,她只是一把剑,一把来绝杀陈景的绝仙剑而已。 陈景身在戮仙剑之下,心中尽管急切,但是手中的剑依然循着冥冥之中剑境挥出,每挥出一剑,他有丝丝的迷乱,又有些兴奋。迷乱的这并不是自己所以掌握的剑术,这每一剑都像是蕴含了天道至理在其中,兴奋的是每一剑之后,他都有一种开悟的感觉,仿佛那剑道至理在自己面前被手中的剑一道道的剖析。 绝仙剑转瞬即至,死亡的气息直逼陈景的心间。 九天之上,漫天的风云之中,两人各持一剑翻飞刺杀。自北方有一道白光直刺而入。 两人相斗之中的一人突然一剑化为白光朝高空而去,白光飞逝。陈景已经脱离开战圈,离开了那一片虚空,站在云端,手中青颜剑斜指下空。在他的前方是离尘,而侧面是正阳。 离尘持绝仙遥指陈景,正阳手是戮仙赤红的指着天外。 三人沉默着。 这是世间三把最强的剑。 三人之间数里虚突然突然起了风云,灵气纷乱。 除他们三人以外的人永远无法感受到此他们的感受。 陈景动了,一步跨出,身如幻景,一重重朝前而去。手中剑顺势而刺出。当他抬剑而起之时,剑身虽然明亮。却不见光华,但是当刺出第一重幻象之时,剑身便有光华出现,光华越来越明,越来越亮,最终刺眼。 在剑光刺眼的那一刹那,剑消失,陈景消失了,唯有剑光。 离尘和正阳两人也动了,他们手中的剑刺动的那一刹那,虚空之中便彻底的混乱了,九天之上,风云汇聚。 戮仙、绝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绝世杀剑。剑中蕴含着先天大道。 青颜虽然知道的极少,但是每一个知道的人都会为之动容,因为就是这一把剑曾让漫天仙神消逝。 九天之上,方圆数十里的虚空烟云生成,狂风呼啸。只见三道剑光在那数十里虚空之中来回闪逝,偶尔能看到有人的身形显露,却又很快合于剑光之中。 大地上之上,有人闭于洞天之中。但是剑吟声却钻入了他的心中,他心不得宁,三种剑吟声在他的心间纵横,他处于入定状态,心念随三种剑吟而动,想要捕捉参透这剑吟声中的奥妙。 “哧……”他吐出一口鲜血。 有童跑过来,喊道:“老爷,你怎么了,老爷,你怎么了。” 他用憧憬的目光看到洞府之顶,说道:“我看到了剑道之极,听到天道的声音……” 天空之中依然在战斗着。 陈景身上已经中剑了,若是他是血肉之躯的话,那么他现在一定已经全身鲜血了。尽管他是石像之身,现在依然是全身满是剑痕。 在陈景的体内有着一座神庙神光一阵阵。神庙之中第二元魔坐在那里,两掌之间合着的是那只眼睛。每每有剑意进入陈景的体内,神庙便会将之收入神庙炼化。 那只眼睛经过这么久的祭炼,陈景也终于可以略窥这只眼睛奥秘了。这只眼睛竟是有着至少三层的瞳孔,瞳中有瞳,而且层叠至少三重以上。第一重的瞳孔之中竟是蕴含着一道法则,第二重也有。陈景只是知道先天灵宝之中大多有会蕴含一些大道法则,或是一道,或是多道,但是多并不代表法则强大,少也不代表弱小。道不分大少强弱。 陈景想将这眼睛炼化,融入到自己这神庙之中,现在却有了新的想法,或是成了,或许将会成为种极为强大的神通。然而,无论怎么样,都已经来不及破解眼下的危局。 陈景除了手中青颜剑不敢施展别的任何法术,怕法术才出便被一剑斩破,陷入万劫不覆,尽凭手中青颜剑斗戮仙与绝仙极为吃力,他仍是不施他法。 就在他感觉正阳的戮仙剑与离尘的离尘绝仙剑慢慢融合,正在慢慢的产生一种玄之又玄的变化之时,九天之外突然金光灿烂,一座庞大的宫殿出现在那里。 落下,灵气如浪,四面排开,八方扩散。 离尘与正阳化一道剑光遁开。陈景却像是避之不及,被那庞大的宫殿罩入其中。 陈景只觉得身上一紧,也没有挣扎,很快就松开,入眼的是一座大殿。殿上坐着叶清雪。陈景也不知道为何,觉得师姐很疲倦的样了。 相视笑着。 “师姐,你又救了我。”陈景说道。 叶清雪也同样的笑着,她坐在那帝王座样,依然的白衣,笑道:“是啊,又救了师弟,师弟可以好好的报答师姐。” “自然,就怕师姐不给报答的机会。”陈景道,他心中却起了波澜,知道沉于心底的事都将在这刻翻起了。 叶清雪笑容消失,看着陈景的脸,一会儿后又笑道:“会的,师弟已经是这般的强大,青颜剑在手,天下间谁不知道你。” “那不是我能做到的,一切都只是这青颜剑。”陈景将手中的剑抬起,却发现手中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光华不再,唯冷硬的锋刃依旧。 叶清雪也将目光落在青颜剑身上,说道:“传说青颜剑本是出自凤凰不死宫,挂于凤凰寝宫,后赐于南落,被命名为青颜而扬名天地。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陈景却是一脸的凝重,因为他对于这把青颜剑的感应正地急速的减弱,速度非常的快,正要开口说话,手中青颜剑已经自掌心滑落,落在宫中地面上,却如刺入空气一般的破开,化为一道灵光落入大地上。 青颜剑落入大地,自然引得无数人抢夺。 陈景怔怔的看着手掌,怅然若失。 叶清雪看着陈景,许久之后陈景才回过神来,他就像是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师姐,你是否觉得我会是那个南落。”陈景突然问道。 “你当然不是。”叶清雪说道。 陈景很诧异,没想到她居然这般的肯定的回答着。 “为什么。”陈景问道。 叶清雪笑着说道:“因为你是我救回来的。” 陈景依然疑惑着,只听叶清雪继续说道:“阴世十殿是祖巫十二殿所化。余两殿,一座是霸陵,另一座不知所踪。”说到这里她便又停住了,陈景心中暗惊,没想到霸陵居然是祖巫十二殿中的一座,难怪会这般的神奇。 “我知道师弟爱剑,这把帝王本想送给师弟吧。”叶清雪旁边拿起帝王剑来,抽出一半后又插回,在剑身上一抹,金光闪动,“这是先天剑器,据说可以镇压一教之气运。”叶清雪这般的说着,不过她的语气显然是对此不太看重的,又听她说道:“气运过于虚渺,能不能镇压我不知道,但是这剑能镇你的神庙。可是现在我还有用。” 陈景有些疑惑她说的神庙,叶清雪显然也看出来了,继续说道:“我虽然不出这凌宵宝殿,但是这天下却少有事能瞒过我了。你在血河畔曾显露过几次气息,我看到了一座神庙,幽深玄奇。”说完却又自旁边扶手上拿起一本册子,说道:“这生死簿虽然残损,却有着不可测度的妙用,于你应当有更大的妙用。” 一挥手,生死簿已经落入了陈景的手中,他手一翻,生死簿便入了神庙之中,陈景立即感应到这生死簿中蕴含着一股难言的气息,竟是让他的神庙都有了一种更为真实的感觉。 陈景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次自己与叶清雪之间有大事发生。 叶清雪说道:“我们也算是同门一场,有一件事想请师弟帮忙。” “师姐请说。”陈景道。 “我准备封一次神时,希望师弟能够帮我。”叶清雪说道。 陈景疑惑的说道:“师姐现在就能做到。” “我是要周天封神,定天地秩序。”叶清雪说道。 陈景心中惊讶于叶清雪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仍然快速的回答道:“这事师姐又必说个说这么多,师姐有心行事,师弟自当竭力相助。” “但是师姐你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呢。”陈景问道。 “事若成,大道可期。”叶清雪突然闭上眼睛说道。 在以前他一直对于叶清雪和那些大帝的一些行为感到疑惑,现在才都明白了,所以叶清雪一说出这句话时便明白。 可是他却看到叶清雪的居然从旁边拿起了一个面具,在她拿起生死簿时都没有看到,现在却出现了。 面具金色,看上去冰冷而高贵。 陈景心中大惊,这分明就是他见过几次的那个金面具。 “师姐,不可。”陈景惊呼着。 叶清雪却将面具拿起,说道:“从今天起,你我不再是师姐弟,只有这一个约定,没有恩情。”话落之时,已经将金色面具覆于脸上,只一刹那间,叶清雪整个人的气息便坐那高远清冷的气姿变成了神秘而冷艳。 然而,陈景却在这一刹那身形突动,微一晃已经到了叶清雪的面前,便手便朝叶清雪脸上的面具抓去,手自上而下的揭下,隐隐间,那手掌就如天地,掌心竟是有神庙隐现。 “锵……” 帝王剑出鞘。 叶清雪端坐不动,横在身边的剑却出鞘了。 剑势如奔雷,就像她的招唤出来的天雷一样,自下而上削斩陈景手臂,若是陈景退得慢了,那这一臂就要被斩去,若是再进一分,便是整个人都要被斩为两断。 这一剑没有一丝的师姐之情,就像她的面具那般的冰冷。 第368章 宏愿 陈景的手掌依然的抓下,只是并非是叶清雪的面具,而是帝王剑的剑刃。 仿佛已经抓在一起的那一刹那,陈景却已经退开,掌心之处隐隐有着一道剑痕。那一剑看似划的实了,实际上并没有划到。陈景他虽没抓下叶清雪脸上的面具,也没有夺下她帝王剑,却知道师姐已经算是彻底的追究大道的路了,一切阻碍她成道的都将会被她所诛灭。 他迎上叶清雪那古井不波的眼睛,仔细的看着,感受着她眼眸深处情绪,可是她却失败了,他只觉得叶清雪的眼神深的可怕,竟是有了几分大道无情味道。 陈景知道,师姐还是师姐,绝对不会被那个面具夺舍的,拿怕是那个面具之是蕴含的意识再强大也不可能。这一刻陈景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像是师姐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 沉默着,两人都沉默着。叶清雪手中剑不知时在何时归鞘的,端坐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就像是根本就没有过刚才的那一幕,甚至之前说的话都像亿万年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念幻生的虚妄。 这个世界上有人为了权势而弃亲情于不顾,有人为了****而踩亲情于泥沼,有人为了金钱而不再有亲情。那么为了大道而放弃其他的一切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修行的人无法想象那种触摸到大道的感觉,修行不之人越来越淡泊,那是因为在漫漫岁月之中,眼前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眼前的人和事就像是时光长河之中的一朵小浪花,转瞬即灭。 若是有修行之人因为亲人在这世上,放不下,日夜陪伴着,几十年后,亲人死了,而他将独自活着,将一次次送亲朋离世,一次次的埋藏他们,这还不止,虽然比亲朋活得更久一些,但是自己还是要死,因为在最需要修行的时间里,都是在陪伴亲朋,所以,最终结果只是多活一些时间而已,也许,当他也同样的衰老将死之时,才发现并没有任何一个为他送终,又也许在将死之时看到曾经一起修行的却依然年轻,此时却已经有了飞天遁地神通,正用一双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们有你陪在身边即使是再快乐,现在他们也是一堆白骨了。”若有曾经一同修行的道友这样问已经将死的另一人的话,也不知道那人将会怎么回答。 “在这从不曾为谁停止地的岁月之中,除了自己,还有谁是永恒得呢?当自己也死亡的那一天,一切都将烟消云散。”陈景没来由的想着。 河前村的人都已经换了几代,曾经见过陈景河面上斩妖的那些人都早已经死了,现在的人只是看过陈景的神像,陈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传说,是故事里的河神。 不可否认,河前村中曾经的那些人在陈景记忆之中已经淡去了,现在河前村已经和其他的地方一样,都是人类,是一样人需要神祇庇护的人类而已。 颜洛娘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河前村的烙印,她是广寒宫主,是修行者,是现在的琉璃青灯。 不是修行的人需要无情,而是修行的慢慢的没有需要要为谁付出感情。活的足够久了,那些曾经的牵挂都在死了,在记忆里风干幻灭,心绪也就像黑夜一夜,波澜不惊。 陈景在意识到叶清雪彻底走向追求大道的路后,心中竟像有一根线给断开了。 他默默然的看着坐在那里叶清雪,看着她的面具。转身,一步步走出殿外,腾身而上凌宵宝殿顶端,举目四望,白云飘飘,他被纳入这凌宵宝殿之后,正阳与叶清雪竟是没追逐而来,也没有其他的找上凌宵宝殿。 自凌宵宝殿上朝大地上去,本是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在他的眼中,依然能看到江山如画,烟云朦朦,光线明暗不一,有些地方雪白一片,有些地方枯黄,有些却方青绿葱葱。高山、河流,雪域、平原尽收眼里。 天地如画。 在陈景的心中确实有一种天地如画的感觉,那只是画,再漂亮也只是画,而不是身处于其中。 超脱。 陈景不知道超脱的心境是不是这样,也没有去考虑过,这一刻,他觉得万事都不重要,包括自己。这个天地像是与自己再无关系。 迷幻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归处的感觉又袭上陈景心头。在一百年前陈景曾有过这样的感觉,那是他得到了迷天蝶之后才有的,不是幻象,而是一种深入灵魂感觉。后来,人间的祭祀与及那为神祇的职责让他重新回归世界,与这个天地联系在一起。但是百年的今天,他内心深处那种迷幻的感觉又再次涌起,而且更回的激烈,更加的汹涌。 他任由这种不知天地不知岁月不知知在何方的感觉冲刷着,眼中的世界开始模糊不清,最终,他只是看着眼有三寸处的虚空,眼中什么也有,眼中所见便是脑中所想,空明虚幻。 他身上涌起神光,眼睛虽然是闭上的,但是却看到一团光芒将自己包裹着,越来越强裂,他的思绪无限的淡去,身体在神光之中越来越模糊,仿佛就要消失,与大道同归、与天地同存便是一种无念无想无自我的感应,可是以说活着,也可以说是死亡。突然,陈景心中涌起深深的悲哀,这悲哀仿佛来自于他的心内深处,又来自于这个世界中的每一个生灵,生老减死的痛苦悲哀,死亡之后不得轮回的悲哀,与及那种化为厉鬼的痛苦都涌上了陈景的心中。 这一刻的陈景心中梦幻与现实交织,他不知道得道应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在之前感受到周围全都是光芒之时,他的一切思绪都像是要寂灭了一样,他感觉自己与天地同在,感觉自己要化为这个天地的一部分。而后那涌起的悲哀感觉将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他惊觉,他还有职责在身。他享受了众生的香火愿力,若是现在这随天地归,便是失信于那些信奉着他的生灵。 陈景不想最终融入到这天地之中,不想变成无念无想的意识。再想起刚才的感觉,他心中甚至有了一丝恐惧,他觉得自己刚才触摸到了生死之间的界限。 他的身体的上空突然冲浮现一座神庙,神庙护展将陈景罩入其中,神庙之中,陈景的石像之身已经出现在了神台上。依然睁着眼,神庙神光耀眼。 神像突然开口,一波一波的声音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传到天地间。 “愿我今世坐于庙于神台时,诸生灵闻我名,一切邪妄、魔障俱消。” 随着他的话落,天下间的生灵都是听到了,无论是已经有了深厚法力的修士,还是平凡的人类,或是山间兽类,都听到了。他的大宏愿已经发出,此时的这种境界已经足以让他在天地间,在心灵之中刻下宏愿烙印,只要有这个烙印在,他就不会在某一天突然合道于天地。 虚无之中的愿力像是找到了一个归宿的方向和目标,神庙被白光包融着,陈景只得有自己与这个天地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他感受到了天地力量,只是这力量不是灵力,而是众生心愿之力。 然而就在陈景的声音还在天地间回荡之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只是这个声音却是个女性,那声音也传入陈景的耳中。 “万众生灵,一切心愿诉求谐可唤我之名,必不叫你们失望。若有诸神不能成之心愿,可唤我之名,必定让你们如愿。——无上天魔。” 最后那无上天魔四个字如金石火光,耀心夺神。 陈景的思感之中出现一座城,黑色的城,若有若无的存于虚无之间,城头有霸陵两字,城上有一个女子沿着城墙走动着,一边走一边向虚无说出一句句话来。那是昔日的顾明微,是今日的无上天魔。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蛊惑之意,勾起人们心中最原始的**。 陈景看得到她,她自然也看得到陈景。 陈景看到她身上的气息在朝天地说出那些话之后,黑光冲天,耀眼无比,比之陈景一点也不弱。陈景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怕再也没有谁能将她抹杀了。 坐在神庙之中的陈景手掌之中的眼睛突然像是活了过来,蠕动着,慢慢与陈景的掌心融合着,陈景借这众生愿力的汇聚祭炼着这只先天之眼。 神庙又缓缓的在凌宵宝殿的上空消失,一个黑袍人出现在那里,看着茫茫大地。 天地的纷乱来得快,去得却慢。天空之中的轮回玉盘依然还在,只是已经许久没有灵光自轮回玉盘之中出现了。陈景不知道有多少曾经的大神通者重活了过来,又或者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这不是他所能了解的,但是他知道,在短间内,他们所要做的事便是恢复实力。 那只先天之眼已经在刚才被祭炼了三成,他依然在祭炼着。心中却又在想着另一件事。 老剑客的身份陈景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老剑客对那个南落绝对没有好意,因为他断了南落的归路,若是南落的归路只是那一碗魂引的话,那么就算是在老剑客的手上断了。同时也让许多人误以为陈景就是南落重活之身,这个结局显然不是老剑客所在意的,他只是要断南落的归路而已。 陈景又想到南落的弟子,那条青蛇,她是在南落出轮回之后被镇压的,而且之前南落做好了安排,还有杨蛟在,可现在地府之中却无主,这显然也是出了变故,陈景立即想到了老剑客。他还记得那青蛇说过南落走出有了大变故,南落的弟子都被召来了地府,而与南落有极深的关系的泉音也是突然有一天离开了广寒宫消失了。 突然,虚无之中有一点金光出现,金光从米粒大小顷刻之间涨为巨大 陈景知道,在之前自己抵住了成道诱惑,而选择了这一条路,必定要有许多杀伐出现。 第369章 神国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金光闪耀一片天空,将凌宵宝殿都罩在金光之下,隐隐间能看到金光之中仿佛有着一个世界。 一个和尚自金光虚无之中浮现出来。灰色僧衣,宽大袍袖,头顶九点姻红的戒疤,额头眉心处一只眼睛闭着。可是他双眼却像是盲了,暗淡无神。手中一串黑色佛珠,每一个黑珠上地又有金纹,是佛家真言印纹。 来者正是木真,脚下金光化为虚幻的金莲,一眼看去,与站在凌宵宝殿之巅的陈景一样的高。 他看着陈景,双手合十,却并没有念佛号。 在他双手合十的那一瞬间,木真周身金法闪耀,朝陈景压来。陈景的耳中响起了一阵阵梵音,仿佛有着无数的僧人在梵唱。陈景只是站着,那不只是金光,而是一个世界,陈景看到了,那世界之中有着许多僧人端坐在那里,木真人是其中的一个。 “这是极乐世界。”陈景只接触就知道了。那么的真实,又那的虚幻。 只见金光将陈景吞噬,陈景那元魔之身在金光之中像是被已经被穿透,如一道黑纱,黑纱染上了金光。 变化,如烟,扩展,如爪。 变化的是那么的自然,在金光之中,陈景化为一只巨手抓向木真。巨手初时还如黑烟凝结,却在顷刻之间化为一只石掌。石掌中一只眼睛,看上去诡异而又可怕。 这只手的出现,那漫天的金光都为之失色,金光像是为了衬托石爪一样,金光之中的石爪有着天道之手般的冰冷。 木真头顶红光冲天,却又迅速的隐去,只一转眼金光便已逝去,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 灵山大雄宝殿之中,救苦世尊坐于高台之上,他即是青华宫的东极青华大帝,又是灵山的救苦世尊,又有人称其为天尊。他的分身之多,身份之神秘,世间无人能尽知。 世尊说道:“木真,你刚才显法于九天之上,有何得?” 木真说道:“他的神位己无人能夺,授于天地,聚信仰于神庙之是中,又隐于虚无之间,已有三分极乐世界之态,若得机缘,当能成神国,万劫不灭。” 世尊面无表情,缓缓谚:“佛祖曾言,掌轮回天地者,可万劫不灭。后又在寂灭时曾言,得众生信仰者可万劫不灭。灵山极乐世界是佛祖凭大神通开辟,唯有信仰愿力可让极乐世界成长成不消散。汝等当传道天下,聚众愿于极乐。” 这时有僧人说道:“佛祖凭**力才开辟极乐世界,陈景修行不过百年,为何能成就这神国之基源?” “有信者便可立神国。”世尊说道:“从一座神庙成为一个神国并不是光靠时间就够的,而我们这极乐世界是由佛祖开辟的世界,虽不完整,但比他们高明太多了。他在短短百年之内能有这样的成就,有着许多因果纠缠。” 灵山之中世尊正与座下众僧谈论天地间的变化之时,离尘与正阳两个各回各派之中,罗浮山的罗浮宫有一座玉鼎真人的玉像,离尘长身而立,在她的身后是一众罗浮弟子,他们一个凝视着一身青衣道袍的离尘。 “师姐,你还要去山巅的风雪之中闭关吗?”离恨问道。 离尘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玉鼎真人的玉像。 过了一会儿,离情又问道:“师姐,你是罗浮掌门人,应当在这个时候守于门派之内。” 离尘依然站立一动不动,她身后离恨、离情相似的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虽然罗浮弟子这些年少有弟子下山,但也知道近日天现异象,有千年前强者回归之事。他们担心离尘有什么事,有弟子去罗浮山顶看离尘时,却发现离尘已经不在,今天离尘突然回来,直入罗浮山中主观大殿中,看着这玉鼎玉像,让罗浮弟子们都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罗浮山中雪花飘飘,落在山中大殿的顶上,白茫茫一片,与山同色,与这北芦州同色。 离尘回过头来,看着眼前师弟师妹们。 “师姐。” “大师姐。” “掌门师姐。” 亲近一些的人都在离尘转过头来的瞬间喊道,声音之中有着担忧,又有着一丝丝的疏远的感觉。离尘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入观外的浓密雪花,那是罗浮千年不变景象。 “这雪不知道能下到哪一年,罗浮也不知道能在这世上与这满天雪花同在。”离尘心中突然感叹着,眼前的师弟们有两位虽然天姿不凡,对剑道有着极高的悟性,但是当此天地变幻之际,却不足以独挡一面。 她突然想到师父兆先真人。在凌宵宝殿之中时她是见到过兆先真人的,现在想起,她突然有一种心慌羞愧的感觉,她有些不太明白当时的自己怎么会突然不听师父的话,最后不管不顾的就离开了凌宵宝殿。 现在想起,离尘有一种往事如烟尘,心却由冰寒转暖热的感觉。 “师姐。”离情喊道。 离尘回过神来,笑了笑,却让离情等一众罗浮弟子感到怪异。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离尘笑。离尘低头看着手中绝仙剑。 在那段她看到罗浮山下封印的女子容貌的日子之后,她对于罗浮的感情就被冰封住了,所以在凌宵宝殿之中才会那般冷漠,虽然那时她也从兆先真人身上感受到了那无边的怨气,感受到了兆先真人即将入魔,可现在想起来,她却觉得若是重新经历一次绝对不会是那样做。 在罗浮山中封印之中看到那女人的容貌之后,又听那位自称名叫雪儿的巫妖说那个女子是祖巫玄冥后,她就似陷入了一种魔障之中。巫妖雪儿说她是祖巫玄冥转世,但是她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自己就是自己,却又怕自己真是别人的转世,因为自己与那祖巫玄冥是那样的相似,在巫妖雪儿讲述着祖巫玄冥的行事风格之后,她发现若是自己的话,也会那样的做,这让她陷入了一种极其难受的境象之中,那感觉驱之不散,玄冥的经历总是化为幻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所以她冰封自己。 “你们应该都知道,近日来常有灵光自轮回而出,有些会是灵宝,有些则夺舍之念。”离尘说道。 罗浮弟子们静静的听着,离尘看着大家,顿了顿后说道:“五天前,有一道灵光落入了我们的罗浮山,你们也应该看到了。” 不少弟子都点头。他们确实看到了,所以才会担心离尘。 “那灵光落入了我的眉心,我当时无法避开,我们罗浮的护山大阵也没能阻挡得了。”她看着他们担忧的眼神,快速的说道:“不用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那道灵光之中不过是绝仙剑中大道法则而已,道祖又岂会是那般夺人身舍之人,你们不必担心。”看到离尘说话正常,又这样子的说,也就一个个高兴起来。 只有离尘自己知道,在那道灵光之中虽然蕴含着先天大道,却也有一个意念驱使着她去杀陈景,虽然她在之前并不知道那个方向有谁,直到看到与正阳斗剑的陈景才知道。而现,那意识已经消失,唯有先天大道在心中,她知道那是绝仙剑之中蕴含的先天大道,到此,她才算是真正的继承了绝仙剑。 “你们若觉修行难有寸进,或进境缓慢可下山游历,勿要持强凌弱,也勿要坠我罗浮威名,若遇心性好者可带回山门。”离尘说道。 时光荏苒,从离尘追杀陈景出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百年,天下间比她早一辈的修行人要么名动天下,要么闭关修行,要么死了,她为罗浮掌门人,已经没有人说她年轻辈份低了,她正当春秋鼎盛之时。 众弟子出了罗浮大殿,离尘却依然还在,看着那座祖师玉像,许久许久,直到天暗下去,她依然站在那里,她知道,这玉鼎像上并没有凝聚什么意识,这说明祖师玉鼎并未归来。要么是早已经寂灭不存于天地,要么是以另一种方式转世了。她相信祖师不会夺舍他人的,无论是玉虚宫下十二金仙还是金鳌岛碧游宫中的那些都不会夺舍的,他们都曾经天地间的俊杰天骄。 “祖师,请你放心,弟子一定不会让封印之中的那位脱身的,第十九代弟子离尘子敬告。”离尘躬身拜倒。在他拜倒的一刹那间,那玉鼎像似乎有光芒隐现。 离尘到底是不是玄冥的转世,这只有离尘自己知道。若说在她得绝仙剑中的大道之前,巫妖雪儿能够大声的对别人说离尘是玄冥的转世之身,只待觉醒,那在这之后,她再也不敢肯定了。后人之中有些说其实她就是玄冥转世,并且已经觉醒,有人则说并没有,因为绝仙剑的剑意将她与玄冥之间的那个冥冥之中的联系斩断了,所以前后才会有那样的转变。 通天教主有四把绝世杀剑,任意一把为人所得都足以让他名动天下。离尘得绝仙长年坐于风雪冰寒之中的罗浮山,而正阳持戮仙则是回到了金鳌岛,金鳌岛已经门人稀少,可是比起数十年前来,却已经有了转危为安的变化,门人虽少,却个个努力修行。 而今正阳的戮仙剑下几乎少有人能敌,这让金鳌岛弟子有了主心骨,有了底气。 碧游宫中正阳持香立于祖师通天道祖的石像之下,他的身后是两排年轻的弟子,小的竟是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他那丑陋的两容肃立在神像上,竟是那样的安静而威严,抬头看着,眼中没有半点杀戮与疯狂。 “弟子正阳拜谢祖师点化、传道之恩。”说完拜倒在神像之下,敬上香。后面的弟子都拜倒。 正阳又说道:“八十年前,罗浮掌门兆先真人夺走绝仙剑,弟子有生之年,一定让绝仙重回金鳌岛,并将金鳌岛发扬光大,重现万仙来朝之势……”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成了金鳌岛岛主之后祭告祖师。 他与离尘一样,都得了剑中先天大道,真正的继承了戮仙剑,只待将大道悟透,便能脱胎换骨。 而此时的陈景正坐在凌宵宝殿之巅感受着这个天地的变化,沟通着天地阴阳之势,通过天地的变化,悟着自己的神通道法。 有两人朝凌宵宝殿而来,一个来自下方,一个来自九天之上。其中一个人身上阴气沉沉,另一个人身上则有着淡淡的血香味道。陈景的元魔之身站在凌宵宝殿之巅,石像之身坐于神庙之中。 黑袍黑发在风中飘扬。 第370章 众生 自下而上者为一道乌光,自上而落者,是一道血光。 乌光之中为七夜星君,千罗万劫显妙清雪大帝座下神将,血光之中却是一个女子,名血莲仙子,也是凌宵宝殿之中的神将之一,除了他们之外,叶清雪座下便再也没有其他的神将了。 与其他大帝座下神将不同的是,他们并不纳信仰,并不占地而称神,世间更不见他们的神庙。 自下而来的人就站凌宵宝殿前,一头碧发,一对几乎要接在一起的黑眉,长入鬓角,他是七夜星君,陈景从他的遁光之中感受到了不属于阳间人世的味道,也不是阴间地府各城之中的那种感觉。 在陈景的身边突然有一朵血莲花自虚空之中浮现、绽放。花心之处一个女子出半裸着身体,身形格外的小,最多只有三寸大小。虽然娇小,但是在陈景眼睛却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五官格外精致,精致之中又透着妖娆与魅惑。 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陈景,嘴角含笑。 叶清雪座下两个神将一在下方抬头看着,一个在身侧含笑。 陈景眼神在他们的身上滑过后便看着虚空,仿如他们只是空气一样。 七夜星君的碧眼中陈景就如一缕云,没有一丝的生命气息。心中不禁想着:“自来到这阳世之中,无论人类修者还是妖类强者,对于他的评价是最为纷杂的,有的褒扬,有的贬斥,也有不屑谈之,今天一见,就神通而言,未必就在六帝之下了。”他想到这里之时,心中有战意慢慢滋生。 对于他来说,情绪、欲望早已经被斩尽,这时却忍不住的想要一战。战意才生,便蔓延开来,大吼一声,正待出手,却看到一只手掌已经出现在头顶,那石掌如天一般压下,他心头又惊又骇,仓促而遁开,却发现陈景站在地一动不动,那突然凭空而现在头顶的手掌完全不见了。陈景的旁边绽放的那朵血莲花心之中的少女嘴角笑意更加的浓了,只听她说道:“你的强大超乎我们的想象了?” 陈景看过来,突然说道:“你来自于血海,可曾见过她?”说罢随手一挥,虚空之中出现了一幅画像,血红色的衣,冷煞的面容。 “不认识,我不是来自于血海之中。”血莲仙子说道。 “你身上有着血海之中才有的血气。”陈景说道。 “那只是血海边上沾染上的。”血莲仙子说道:“血海之中只有修罗族,你看我像是修罗族的人吗?”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这花不应该是血莲花。” “是吗?那会是什么花?” “血河之畔的彼岸花。”陈景说道。 “哈哈,哈哈……”血莲仙子小巧的身子大笑着,唔着嘴,好像陈景真的是说了什么非常搞笑的事一样。笑声之中,血莲仙子消失无踪,连远处的七夜星君也消失了。 陈景能从七夜星君的身上感受到从来有见过气息,六道之中人间道便是现所在这阳世,畜生道与人间道合在一起的,修罗道是血海,唯有地狱道与恶鬼道中少有在世间,不过陈景不认为他是恶鬼道中的人,而是地狱道中的,他与那日耀帝君身上有着相同的气息,而日耀帝君曾在阎罗城中说过他自己来自于地狱之中。 他站在凌宵宝殿之巅感悟着这个天地,冥冥之中,他感受到自己的神庙成长不光需要信仰愿力,还需要一种更为本源的东西,必须从这天地之中寻找。 信仰愿力让他与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续,却也让他有着责任与束缚。 无边苍茫的大地上,有着大小不一的无数王国,各国习性各不相同,其中有一国名漠国,国中有一城镇名叫城上,城中有一户人家姓肖,肖家与城中大多数人一样,都是靠着那十来亩地生存着。 天还没亮,肖老爹却在土坯围成的院子里怒喊着,他有两个儿子,都还没有结婚,所以现在都要随他一起干农活,可是他的小儿子都已经起来,大儿子却还在床上没有起来。 “承,还没有起来。”肖老爹的大嗓子像他的身体一样威武凶悍。 终于过了一会儿,东面房门被打开,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其貌不扬的。他没有跟肖老爹说昨天晚上又做了一晚的梦,累得很,因为肖老爹不会相信。 梦中的他总是一个虚无空间之中念诵着一篇经文,随着这经文的念动,他身体内就会产生一种说不清道明的力量,像是能够挑动这虚无的空间。只是一醒来,他就会有一种很疲倦的感觉。 他随着肖老爹与二弟“进”一起出门,去离家二里左右的山脚下开荒,现在农田较少,都靠天吃饭,所以要尽可能多的开出一些地来。他们三父子早起就是去开地,这样的地一般是谁开到谁得,不比族里的田是十年一分,而且这些地都是不用税收的,无论种出了什么都不用交。 天还是蒙蒙亮,有很浓的雾。三人走路上,看不清前方五十步,出了那同样用土墙围砌而成的城墙,便朝东面的连云山而去,那山有多大有多么的宽广,肖老爹不知道,他只知道山脚下有一片较为平坦的荒地,开出来可以种上许多东西。而且早开早好,因为有不少人都在这里开了地。尽管如此,这个时辰除了他们三父子这外,还是没有别人。 “今天我们去那离黑水潭最近的地方开,先划出一块来。”肖老爹说道。 “为什么在那里开呢,那里都还没有什么人开。”二儿子进说道。 肖老爹说道:“现在没有人开,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到那里去了,大壮家的二儿子娶了婆娘,应该要分家了,大壮应该会抓紧时间多开几亩地出来分好分给他们。还有小丁家、老腾家、黑子家,他们在最近都要大量的开荒了。而且那里最近黑水潭近,大旱也不怕。” 肖老爹性格颇为粗野,本来并不会想到这些来提前开荒,占着好地方。都是肖老爹那结发多年的婆娘肖氏在晚上的时候说动了肖老爹大早的喊上两个儿子来开荒。 两个儿子自然不会说什么家里已经开了不少地了,为什么还要来开的鬼话。他们比谁都清楚,只要他们一结婚,肖老爹就得分给他们几块地,所以他们在这个时候都知道这地是为谁在开。 三父子路过一片已经开了的地,来到那黑水潭旁边。这黑水潭中的水是黑色的,却并没有什么臭味,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水是黑色的,可是只要这水一流出那黑水潭便又是清澈的。偶尔有进山打猎的人回来时实在渴了也会喝那里的水,竟也没事,人们便也不再畏其黑了。 肖老爹寻到一处高地,他在一琢磨着那一块的地最好,不光是要地势平,土地肥厚,还要便于收回食物,得便利。 两兄弟就坐在黑水潭旁边,承依然昏昏欲睡,他依然在想着梦中念的是什么,在梦中的他能通过那念诵经文出现神奇的能力,在这现实之中他依然记得那经文,虽未念出口,却也在心中默念着,但又没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出现。 “吾眼所观,即雨神所见……” “什么?”进听到哥哥承突然念出这么一句话,奇怪的问道。 “没什么。” “啊。”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是肖老爹的声音。 承、进两兄弟抓起屁股下坐着锄头就朝肖老爹的方向跑去。这山中本就多野兽,现在大清早,雾气浓重,有野兽来到山脚下再正常不过了。 两兄弟跑过去,只见白脸怪兽半躬着身站在肖老爹不远之处,那怪兽似人,如大马猴一样的半躬着身体,脸上满是白毛,一只朝天鼻就像是被削掉了半似的,最让人恐惧的是它的双眼之中透着凶狠狡诈的光芒。看到承、进两兄弟跑过来,它只是停住脚步而已,并没有后退,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肖老爹倒在地上,脸上有两道血淋淋的伤痕,自脸上拖到胸前,胸前衣服被划成一道道,血肉翻开,脚似乎也扭伤了,一时爬不起来。 在承、进两兄弟到来之后,肖老爹便只是痛哼着,挣扎着想站起来。承和进拦肖老爹身前,虽然两人一个十八一个十六,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很勇敢,虽然他们两腿都在颤抖。 “嘘……“ “嘘……嘘……嘘……” 两兄弟手中拿着锄具,u看书.om跺着脚想将那脸上长着白毛似猴又似人的怪物赶走。可那怪物最初时微微动了动身后,便一动不动了,脸上甚至还出现了冷笑。 承与进两人心中恐惧,发现怪物不走,便退后,要去扶着肖老爹起来,可是他们退步,怪物便迫进一步。 承不敢再退,便让进去扶肖老爹,而他自己则站在那里紧紧握着农具,虽然他平时沉默寡言,而弟弟进则是飞扬跳脱,但是这个时候,弟弟毕竟是弟弟,并没争执什么谁去扶谁来阻挡怪物的事。 承努力想象着自己是在梦中,大声念诵那祈求式的经文来让自己身体充满力量,他也很想示威式的向前踏出一步,可是恐惧让他的双腿如有千斤重,根本就无法向前走一步,不过,也没有后退。 肖老爹喊着承也走,承这才一步步的后退,怪物同样的一步步的迫近。就像是戏耍他们一样,嘴角有笑意,轻微的笑声从它的嘴里发出,透着诡异。 这时,怪物突然开口。 “人类的弱小,竟也存活了这么多年,并且还越来越繁盛,真是奇迹。”这声音有着一种说不出难听,听之全身发毛。 承不敢说话,肖老爹也没不敢,弟弟进同样的不敢,三人只是后退。 怪物一步步的逼近。 这时承的心中突然响起了两句话,分别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愿我今世坐于庙于神台时,诸生灵闻我名,一切邪妄、魔障俱消。” …… “万众生灵,一切心愿诉求谐可唤我之名,必不叫你们失望。若有诸神不能成之心愿,可唤我之名,必定让你们如愿。——无上天魔。” 第371章 众生(二)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那两道声音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又像是自虚无之中响起,那两个声音在他的心中其形成两道神文,承不懂,却从那神文、声音之中感受两种不同的意味。 他是一个敏锐的人,沉默寡言的人往往都思虑得更多,无论是对人还是对这个世界。他从那两种声音之中感受到了不同,而且两人的声音无论是谁都没有半点的慈悲之意,那男人的声音之中像是没有半点感情,就像是风一样吹过心间,又像是雨水渗透心田,如天地之语,亘古就存在。而另一个女人声音却有着无穷无尽的盅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却福至心灵般向其中一道声音诉求,向那道如亘古就存在天地的声音诉求他能将眼前这个妖物驱走或消灭。 诉求才生,他体内便涌起了一股力量,让他不再感到恐惧,而且他看到了面前这个会说人类语言的妖物的眼中仿佛闪过惊诧与淡淡的畏惧。承不知道他自己身上突然有一层淡淡的清光涌起。 “原是神侍。”白面妖物突然冷冷的说道:“是哪位神祇呢?看这神光清而不浊,凝而不散,侍奉的当是位有着不少信仰的真神。”白面妖物并不需要承去回答,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虽说现在每位神祇都是真神,但是在我的眼中,你身上的神光没有一丝的杂色,可见他是一位不纳恶愿邪信的神祇,嘿,嘿,没想到,竟有神祇还分愿而纳。” 白面妖物在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说了这许多的话,又慢慢的逼近。 在承的身后进与肖老爹又惊又恐的望着,他们想叫承再退,随他们一起走,虽然知道一起走也走不了,但仍然是这般想的,在身边一起死了也比在前方一个人独自死了的好。 “嘿嘿……”白面妖物又逼进了一步。 然而承却在这个时候也向前踏出一步,并大喊了一声,这像是为自己壮声威,他却没有想过自己现靠近一步,便离那白脸妖物更近一步,妖物身上的凶悍之气也扑面而来。同时之间,他心中却有一座神庙出现,神庙之中一座石像高坐,他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跪倒在地,心灵最深处的意愿已经诉求而出。这是他心间发生的事,一切都只是在那一跨步之间。 他的头顶窜起三尺神光,神光如剑,震震作响。 “你是兽,是妖怎么可以下山。” 他这句话是没道理的,并没有谁规定妖物不可下山,天下生灵应当是能去到天下各处,没谁能给谁指定地方居住生存。承是从小在人类之中生长,只以为妖就只能生活在山中,人类应该生活在平原地带,生活在城中。他受见识与年龄所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尽管如此,他的这一句话却像是已经有了神威,有着一丝天意般的味道。 虚空震动,一片神威朝白面妖物压来,直逼他心灵。白面妖物惊慌的后退,连退几大步。 就在承说出那一句话的一瞬间,他也同样的看到了一座神庙,看到了一座神庙之中的神像,只是他却不同于承的诉求与臣服,而是试图抵抗,所以他感受到了神像之上的强烈威严与肃杀。神像的双眸中的神光,像是剑一样的刺穿他心中做为开灵妖物的骄傲,让他在这凡人的逼迫下身不由己的大退了几步。 承却像是得了激励一般,手中的农具一紧,高高扬起,向前跨出一大步,后脚跟上,大力的在地上一跺,嘴里发出一声恐吓的声音来。 白脸妖物再次大退,身形朝后一纵便已经离承有十多步了。他在承将手中农具举起的那一刹那,眼中所看到却是承举起了一把致命的武器,身上穿着可防止他进攻的铠甲,同时他感受到了汹涌而来威压,震撼了他的心灵。 承看到了白脸妖物再退,心中勇气大涨,心中对于刚才心中所见之神祇更是信赖,那些担心都被放下,驱散。再次大步向前,连追两步,嘴里再次哇哇大叫的恐吓着白脸妖物。他心中的凝虑一放下,便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力量,觉得自己手中农具能够将那白脸妖物打死,也并不再觉得那白脸妖物有什么可怕的。 白脸妖物却只看到承的身上在那一刹那间窜起数尺高的神光,神光如焰,将那一片虚空都点燃了,形成一片滚滚汹涌的神焰扑下,他转身便逃,唯恐逃得慢了便被焚烧而死。 白脸妖物逃,承就在身后追,直到追到了山脚下才停下来,而那白脸妖物则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却在发现白脸妖物早已经不再了之后,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远处传来肖老爹与弟弟进的呼喊声。一阵风吹来,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原来身上早已经被汗湿了。 他连忙起身朝肖老爹而去,再也不复刚才将妖物逼退的勇威。 他们一路回城上土城之中。而那白脸妖物则是一路的奔回了连云山的深处,在他的心念之间,总是有着一座神庙,神庙之中一座石像高坐,面目冷漠,神威深沉,像是随时都要将他灭杀。而他则在神庙中神像之下发抖,朝神庙的门口拼了命的跑,却怎么也跑不出去。 现实之中他一路跑回深之中他出生的地方,那里有着许多的妖,白脸妖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当他一路的跑回来之后便惊动了其他的妖,其他的妖纷纷都来看他。 有一只狼妖问道:“白面,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人类的世界怎么了,好玩吗?” 那白面就是狼妖所说的白脸妖物,只见躲在洞中的最角落之中抱着头,全身颤抖着,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惊恐之声。 有一只蛇妖则说道:“白面这是怎么了。” “他是被什么吓了吗?”又有一只狸妖说道。 “笑话,人类世界有什么能吓到我们妖呢?”狼妖说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窝在这里万妖谷不出呢?”狸妖说道。 狼妖大声道:“我早已经发过誓,不化形不出妖谷。” 狸妖则是笑道:“你是怕人类之中的神祇吧。” “人类之中的神祇也大多是我们妖族的,我有什么好怕的。”狼妖大声说道。 狸妖看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争执,声音也不自禁的大了起来,大声道:“只要成了神祇,就不再是妖,至少,他们不会再认为我们与他们是同类,我们去到他们的神域之中,只要我们敢伤害人类,他们会毫不顾同族之情杀了我们。他们是神祇,不是妖。” 这时外围有人喊道:“狐老来了,狐老来了,狐老来了。” “狐老来了。” …… 众妖分出一条路来,里面争执的狸妖与狼妖也停了下来。 这狐老据说是有大来头的,传言是来自于青丘山,青丘山在人类修者之中神秘,知道的不多,但是在妖类之中却是一处神圣之处,因为传说那青丘山仍然有着天狐在世,又传说青丘山已经遁入了虚无之间,山中更是有着传说之中的那些神通秘法,都梦想着有一天能够进入山中,学得一两样神通秘法来。 这狐老据说是青丘山中的弃狐,虽只是如此,但是它他渊博的见识与高深的谈吐和身份足以赢得万妖谷中的群妖尊敬,只要大家有什么疑难,一般都会去寻问于他。 他进入最里面,拍了拍紧紧抱做一团白面,白面哇的叫一声,躲到另一边去,眼是紧紧闭着的。 那声音之中满是恐惧,全身颤抖着。 “狐老,这,这……” “白面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昨天才出去的,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好端端的,就成了这个样子。” “白面,白面,不要怕,你回来了,这里是万妖谷,狐老也来了。” 众妖七嘴八舌的说着。 狐老就像是一个人类的老头,无比的苍老,走路都有些颤抖,像是随时会死去,但是这里的妖在很小的时候狐老就是这个样子,直到现在,他们已经有的都要化形了,狐老还是这个样子。 只见狐老站起身来,众妖也都闭嘴不再多言,一个个都看着狐老,只听狐老说道:“白面这是遇神了,被神所惊,所以才会这样了,过一阵子就会回转过来。” 众妖中有些去过外面的则在心中想,白面去人类世界中遇到神后还能活着回来,运气还是不错的。 又有没有出去过的妖心中想:“只是遇到神就吓成这个样子,真是丢尽了妖族的脸面。” “平时还当他是多么了得,原来只是胆小之辈。” 可是在几天之后,白面的情况更回的糟糕了,他身形消瘦,精神萎靡,神智不清,嘴里说着听不清楚的糊话。狐老又来了,他皱着眉头,思索着。 “狐老,白面怎么还没有好,不会是受了什么伤吧。”有妖问道。 狐老在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他是被神所惊,只是这个神非同一般。” “那要怎么才能救他,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会灵力尽失,最终又沦为无知兽类的。” “想要救他也不难,只需要将他心中那位对他造成恐惧的神祇驱散就行了。”狐老说道。 “那要怎么救呢?” “若是他自己还能清醒的话,就好办了,只需朝天叩拜,呼我妖族紫微大帝之名即可,可现在他神智不清了,我们就要建座一座神庙了,然后将白面置于神庙中,自然可以驱散他心中让他恐惧的神祇。” 第372章 众生(三)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神庙?为什么不建大帝庙殿。”狼妖问道。 “凭我们是建不出大帝庙殿的?”狐老说道。 有蛇妖立即问道:“为什么?” “若要建大帝庙殿,必定要仿紫微宫型而建,我们万妖谷贫瘠,没有精金柱,没有宝玉铺地,没有万年灵木做梁,怎么建得起那紫微宫呢,若是没有这种规格,却又妄想请动大帝,这是亵渎,是要受到惩罚的。” 狐老声音很低沉,苍老的像是经过千年时光沉淀出来的。没有人会问这话是不是真的,他们信服狐老,不光是他的身份,他的声音也足以让众妖感到信服。 只是若是建大帝的庙殿没有人会有什么意见,可现在要建别的庙宇则一定无法统一的。 “立司命天神庙吧。”狼妖说道:“天帝建宫殿于不周山之时有妖神司命,定可护佑我妖族。” 众妖各自相看了一眼,并不说话。 狐老说道:“听闻狼族嗜血一族曾出过一位大神通,在天皇年间,曾入天宫任司命星君。” 他们所说的天帝自然是帝俊在不周山建天宫统御天地之时。在天下的妖类心中,后来的玉皇大帝并不能得到他们的承认,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后来的玉皇大帝是怎么回事。 狐老这般一说,大家才知道这司命天神是怎么一回事,知道为什么狼妖会说要立司命天神庙。当即有人说道:“年代久远,生死不知,恐难显灵于万妖谷啊。” 这话声音不大,却在这时显得格外清晰。狼妖大怒,正要说话时又有人说道:“是啊,年代久远,当年妖神恐怕都难以显圣灵于当下了。”说话的是狐老,狼妖到嘴边的话立即咽回去了。 其他的妖也纷纷符和着。有些妖本也想说立自己族内老祖之庙宇的,现在连曾为司命星君的庙宇都立不成,那他们想趁机立先祖之庙宇肯定是不能了,就说不出口。 一个个看向狐老,显然是想看看他说什么了。 狐老说道:“第三神将九曜星君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且仁慈厚德,我们可以为他立庙于连云山灵气汇集之处,再大祭三天,九曜星君定会降临的。” 他推出当今紫微宫中的第三神将,其他人立即没有什么话说出,便定下来建九曜庙。 连云山中灵力汇集之力莫过于万妖谷中,所在这九曜庙便建在了万妖谷中,谷中群妖都是有法力的,要建一座庙宇并不难。 这边连云山中的万妖谷中众妖在建着九曜神庙,那边的城上城中肖承的生活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父亲肖老爹与弟弟进看他的眼神都透着异样,这让承非常的别扭,而且,在肖老爹遇妖受伤这事很快就传开了,城上城并不大,肖老爹回来的时候正是大家老已经起来了的时候,看到他受伤,由两个儿子扶着回来自然会问,肖老爹也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这有隐瞒的必要,更何况还有别人要到那里去开地,所以跟大家讲了连云山下遇妖的事,而后自然的就将怎么脱险及大儿子承的事说了出来。 所以现在大家看承的目光都有些异样,有信的,有不信,有将信将疑的,但是无论怎么样,承的身上已经有了一层名叫神秘的纱布。 这让承有些心慌,他本来就极少出门,现在越发的不出门了,尽管是这样,他依然还是感受到邻居们的目光,无论他躲在哪里都能感受到,他有些彷徨,为这种改变而心慌。 如果说外人异样眼神让他觉得自己与其他人都隔开了的话,那么他体内的变化则更让他惊心动魄。他常常出现幻听幻视,看到一座神庙,听到虚无之中有诵经声响起,那诵经的声音就是他自己梦中所诵的,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经名是什么。 然而当他以为自己将要彻底的改变之时,一切又都消失了,似乎那些神异不过在连云山脚下的延续而已。所以在一个名叫妙目**师的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身上的神异早已经消失了。 “听闻小友在连云山脚之事,不知小友所奉何神?”妙目**师在承被他的父亲肖老爹叫出来后,妙目**师便直接的说着,在他的身后还有一群闻讯而来的人。世人都爱热闹,更何况妙目在这城中已经多日,频有神异之事在他身上发生,他便向四周之人宣告自己是佛祖的使者,因为心诚,所以被赐下了法术。所以当人们知道他是要到肖老爹家里来时,便觉得一定会有事发生,所以就也跟过来了。 “什么神?我不知道。”承在那么多人的环视下,看了看肖老爹与阿母后说道。 妙目**师额头突起,头发微卷,身上的灰色布衣有着补订,只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引人注目,像是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集中到了双眼之中。 他说道:“你若没有侍奉神明,又怎会在连云山显露神异,又怎能赶走妖物呢?” 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确实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那在关键时候出现在他心中的两个声音是谁的,如果是神明的话,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神明。 肖老爹看着承,说道:“承儿,你就再显露一次吧,让妙目**师看看是哪位神明庇佑我们。” 肖老爹毕竟活了许多年,一眼就看出了此时唯有再让承显露一次身涌清光的样子才行。然而他不知道承并不能自己控制,而且他自己也无法感受到自己体内神异了。 “若是真能驱走妖物,必定是有真正的神明庇佑,必定是侍奉许久的才能身怀神通,必定可耀露自如。若是不能,那么你们的一言一行就是虚假的慌言。”妙目**师连续用了三个必定,威严十足,让众人的目光都换上了疑问和嘲弄,承分明已经听到人群中有人低语着:“我就说嘛,怎么可遇妖还活着回来呢,还说什么身涌清光,连喝三声将妖物吓退。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啊。” “肖老爹,你不会是因为自己受了伤,无法开地就编这样的故事来吓我们吧?” “是啊。” “是不是想让我们在你受伤期间不能去开地啊?” “看不出来啊,肖老爹你也能编这么好听的故事了。哈哈……” 妙目**师听到大人都认同了他的说法,颇为自得,又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亵渎了神明,神明会降下神罚的,神罚若降,整个城上都将有难。”他的话才落,众人听了立即惊了,随之便是激愤,一个个之前本来还都是玩笑肖老爹的居多,立即变成了害怕和愤怒,不知人群中有谁说要平熄神明怒火只有将罪魁祸首祭祀神明才行。 肖老爹一家都惊慌起来,虽然肖老爹平时也颇为强横,但是在这么多人的一致言论下也慌了。 “我没有亵渎神明,我父亲所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们?”承大声说道。 “口说无凭,若你真有神异,显露给我们看一看,一切自有分晓。”妙目**师说道,他看到承为难的脸色又说道:“就如我这般。”说罢,他又念动着众人听不懂的经文,经文声起,众人只觉得有清凉扑而,而妙目**师身上也有淡淡金光浮现,众人能看到。 “**师真神通也……” “金光生香,真正的神明使者……” “不会是承所侍奉的神明怕了妙目**师所侍奉的佛祖吧,所以……” “哈哈……” 妙目**师这时也笑了,他笑着说道:“若是神明法力太小,在我佛面前确实不敢显露。” “住口。”承大喝道,他的双眼之中满是怒火,盯着妙目**师,妙目**师面色不变,眼中满是笑意的看着承。 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一定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神明,他能消世间一切邪、魔。” “我佛不但可以消世间一切邪魔,还可让侍奉之人永生极乐,不再有生老病死,不再有人世间的一切痛苦。”妙目**师说道:“消世间一切邪魔,算不得什么。” 承这时却像是突然平静了下来,只见盯着妙目**师说道:“你可以说我,但若你亵渎了我所信奉的神明,必定要受处罚。” 说罢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篇经文,经文最上的字是《神明守身经》五个清光耀眼的大字。而其中的经文这一刹那之间在他心间涌起,他嘴里自然而然的念了出来。 只见他口吐清光,清光如花,朵朵清香,身涌清光,窜起三尺高,吞吐之间如利欲斩妖邪。 “……我之所见,皆神明所见……” “……一座天神庙,三尺众愿剑……” 这一刻的承忘乎所以,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飘摇于九天之上,俯瞰着众生。 在他的身上清光越来越耀眼,隐隐间,众人仿佛从清光之中看到了一座神庙,神庙之中一人高坐其中。 “那是神明,是承所信奉的神明。” 众人心中想着,心中敬畏涌起,一个个拜倒在地。 这种敬与畏发自于心间,自灵魂的深处涌起,一发不可止。他们匍匐于地上,并不在抬头,脑海之中与眼中依然唯有那一座神庙,神庙幽暗,却见那神台上的神明目光冰冷,没有丝毫的感觉,似已经看穿了他们的一切,之前这发生的一切都像是被他看在眼中。 第373章 众生(四)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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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得,承对于这种生活感到了庆烦,他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不想再呆在家里,不想在呆在这座城里。但是他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所以他每天都呆在房间里闭目念诵着《神明守身经》,自那天他在这个世间念出本来只能在梦中《神明守身经》后,他就能够将之记住了,并不时的念诵着。 每次他躲在房间里念诵的时候,房间里都有清光溢出,这让肖老爹心中越发的敬畏了。 直到有一天,妙目**师以敬畏的姿态找上来,说:“为什么不为神明建一座神庙呢,若有神庙,神明就能享众生的香火。” 妙目**师的话让承那在家里越来越无所适从的心瞬间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方向。 建神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当一个人有了信仰之后,他为了心中的信仰做起来便会极为坚毅。 在肖老爹的眼中,他人大儿子承确实变了,从原本沉默变成了神秘,神秘让他变得高远,让他根本就无法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十八年来做来自己儿子的感觉了。肖老爹心中充满了敬畏。 承开始在城中宣讲《神明守身经》,有他之前在家中与连云山下显露过神异的事件,竟是有不少都开始信奉承所信奉的这个神明,并学习《神明守身经》,早晚各诵一次。 当承说要在连云山下要修建一座神庙之时,竟是有不少人都愿意出力或出钱。神庙就建在连云山脚下的那个黑水潭旁边,没有人知道他们信奉或是即将信奉的神祇是什么神,在有些人诵了几天《神明守身经》后也能在心念沉静之时看到虚无之中的一座神庙,神庙之上并没有写着什么,空白的,连牌匾都没有,神庙幽深的就像是能容纳得了整个天地,又像只能存在唯一一个神祇。 就在连云山下肖老爹遇妖之处有正建着神庙之时,连云山中的万妖谷里的九曜星君庙也已经建好了,那九曜星君庙并不算大,但建立的格外的讲究,上应星辰,下接地脉之灵力,同时这神庙也经过山中群妖的祭祀三天了,九曜星君到底有没有降临一缕分身于神庙之中,这些他们或许还拿捏不定,但是这神庙真真切切的不同了,神庙里里外外都笼罩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白面在九曜星君庙建成的那一刻就被抬进去了。 而白面却依然还是缩在地上,全身颤抖着,像是在做着恶梦。 “为什么白面会这样的害怕,他的心有什么让他如此的恐惧?”狸妖站在狐老的旁边,一起在离九曜星君庙不远的地方,问道。 狐老却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说话,可是回答却有些答非所问的感觉。 “看这星君之庙,可知信仰已经生,愿力已经聚,唉……”狐老说道。 “狐老,为什么叹气。”狸妖问道。 “我叹气的是,没想到白面这次遇到的神祇居然这般强大。”狐老那一对白眉之下闪动着的却是智慧的光芒,深邃无比。他继续说道:“九曜星君无法将白面心中对于别的神祇的恐惧驱除,不光是那白面遇到的那位神祇无比的强大,还有一个是隔的时候长了,白面对于那位神祇的恐惧已经深入了灵魂。” “恐惧?” “畏惧也是一种信仰。”狐老缓缓的说道。 就像是狐老的话被冥冥之中的神明听到了一样,九曜星君庙中突然光华窜起,那光华只是一闪而逝,然而无论是狐老还是狸妖都深深的体会到那光华之中透出来两种不同的神威。其他的即使不在九曜星君庙周围的人也都感受到了,一个个匍匐在地上,他们只觉有一种冰冷威严的气息压在自己的心头,生命在一刹那间像是不再属于自己。 然而,众妖心又中又同时生出同样的一个念头:“九曜星君显灵了,谁会赢呢?” 他们一手促成的两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之间的战斗,虽然隔了无尽虚空,却也依然****。看起来只是一瞬一念之间,却同样的杀伐激烈。 光华散去,众人看到的是九曜星君庙因众妖的祭祀而出现的那一层信仰已经散去了。他们不知道,信仰永远不会消失,虽然会散,但不会在天地间消失,他存于虚无,从这个神明的身上散去,却可能在别的神明身上聚集。 “九曜星君输了。”万妖谷中的君妖看到神庙样子心中立即升起了这个念头。 狸妖与狐妖快步来到九曜星君庙外面,看到里的白面依然在躺在地上,身体时不时的会颤动一下。 众妖来到九曜星君庙中,一个个默不出言,眼中满是恐惧与惊慌,对于他们这些妖来说,心中最深处的信仰是神通法力,对于力量的崇拜是最原始的,但也是最容易被别人的力量征服的,所以有另一个信仰,那便是曾经一统天地妖族天帝,而现在天帝不在了,却有妖族太子紫微大帝。 只是紫微大帝对于他们这些小妖来说是极为遥远的,退而祭祀大帝座下神将,却没有想到连第三神将都不敌那位让白面恐惧的神祇。 看着白面身如削骨浑身颤抖的样子,他们像是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他们突然觉得没有一点的安全感,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怎么办呢,又有谁能救得了自己呢,难道就这样的在恐惧之中死亡吗?他们不想,一个个看向狐老,狐老是他们之中法力神通最为不明的一个,又是来自于妖族的修行圣地青丘山,是智者。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狐老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缓的说道。 “什么力法,狐老,快说啊。”群妖之中有妖快速的说道。 狐老说道:“九曜星君已是紫微宫中第三的大神通者,在他之上的唯有第二神将荒原和那个叛我妖族琴魔石岩。” “狐老是,第二神将?”有妖问道。 “呵呵,也许大家不知道,第二神将荒愿乃是出自于青丘山。”狐老的消息绝对让他们惊讶,只听狐老继续说道:“而他正是苏娘娘庙殿中的一位护殿弟子,若是能在这里立苏娘娘庙殿,不但可让白面转危为安,更能庇佑我等。” 这时自然没有人会说什么,一个个点头,没有人发现狐老嘴角的笑意,他在一看到白面之时便知道白面遇到的是谁,他是来自于青丘,有一样法术能够在他人无意抵挡之下看透人心中所想,他看到白面的被承惊退那一刻的记忆,所以他通过白面的双眼看到了那一座神庙,好在他是来自于青丘山,信奉的不是大帝,而是苏娘娘,而且他也是受过苏娘娘符敕的,在看到那座虚无的神庙的并没有如白面这般受到镇慑,他只是感受到了那直震心灵的威严,却并没有让他感到恐惧与不安。 他知道当今下能够通过遥远的神妙降临一缕意识而解救白面的神祇并没有几天,妖族的十位神将不能,大帝能,所以狐老没有让大家建帝庙,而是建了第三神将的九曜星君庙宇。他记得苏娘娘曾说过:“当今天下以对于信仰愿力之应用最精者为曾经的灵山极乐世界的开辟者,现在或许极乐世界之中还有厉害的人物,除此之外,便是我了,但是我的信仰难出青丘,虽有应用愿信之手段,却无众生之愿信来施展,我观当今天下,对于愿信之力使用走得最远者便是那泾河边上的陈景。此人他日若得众生之信,成就当无限也。” 狐老当时对于苏娘娘对陈景评价如此之高,虽然不敢有任何异议,但是内心深处隐隐还是有些不认可的,直到现在白面遇上了这么一个陈景的信奉者,他才真正的体会到那种只观一眼,便直入灵魂的神威震撼是何其强大。 他出山的目的是为了苏娘娘传播信仰,这一座庙殿已经成了,只需要将白面心中对于陈景的恐惧驱除便可以了,他相信苏娘娘能够做到。 果然,三天后,苏娘娘庙在扩建之后又大祭了一番,神庙立即有神光笼罩,在一日一夜后,白面从里面走了出来。没有人知道在白面的身上有着什么样的争斗,那是无声无息的。 在白面好了之后,万妖谷中便有妖说要下山再去找那人类,要给他点颜瞧瞧,不能让他小看了我们妖族。 这话自是引得许多妖同意,不过真正出山的妖并没有几个,因为这里大多只是未化形的小妖。于是狐老带着白面和狼妖及狸妖出山了。 几乎是在他们出山之时,城上城中的一栋屋子里有两人坐在那里,其中一个正是妙目**师,另一个则是一个穿着一身宽大僧袍的大和尚,头顶戒疤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无数的沧桑。 妙目**师说道:“尊者,他的一切我已经查清楚了,原来他只是一个新信之人。” 他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喜色。 可是他面前的尊者却说道:“新信之人你便被击散信仰之心。” 妙目**师听后面如猪肝色。 “你说说,当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是感受到了什么。”那尊者说道。 妙目**师连忙说道:“当时只见到一座神庙,幽暗深邃,就像是,就像是天地间唯有这一座神庙,像是天地间的主宰。”他仿佛又陷入了当日的恐慌之中,没有发生那尊者脸色微微的变了,他继续说道:“听到了一道如雷霆般声音,哦,不,应该像是剑吟,……又好像不是,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只觉得头嗡嗡响,其他的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仿佛有人在断喝。” “那不知名姓的神祇,实在太过厉害。”妙目**师最后说道。 “哼,不是神明太过厉害,在佛祖面前,一切神祇都是虚妄,实在是你信心不坚,所以才会被破了信仰之心,不是佛祖不如对方神明,而是你不及肖承。” “可他,可他,他只是一个新信之人,他连那神祇的神名都不知道。”妙目**师快速的说道。 “但是他有着一颗坚信的心,他相信他所信奉的神明会帮助他,他信心有多大,得到了力量就有多大。”尊者端着身体,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就是当是的肖承是处于怒火之是中,是处于绝境,所他内心深处那神明是唯一的寄托,那是他唯一的希望,所以他才会爆发出那么强大的神力,而且还是充满了攻击意味。尊缓慢而庄严的说道:“明天,我去见见他。” 第374章 众生(五)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连云山边的黑水潭附近有一处延伸出来的小坡,小山坡就像是一座大山伸出来的手掌,掌心一群人正热火朝天的建着神庙,已经建了大半,他们无法看到随着他们建立,那还没有建起的神庙之上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白气。 信仰在他们建立神庙之时便已在凝聚。 肖承也与他们一样,也一样的动手,搬运着石头,推着土车,伐山中的大树为梁。随着这些天以来的传道,宣讲《神明守身经》,他发现体内似有一股力量在流转,身上力量增强了,感知也越来越敏锐了,他能听到远处低语的人言,能听到山中鸟鸣虫叫。 只几天,这神庙便建成了,最后则是神台与神像,神像是伐了一颗巨树的树心雕刻而成,当神像被抬上那神台的那一刻,众人心中有了一种安定的感觉,就像是从漂流的水面上回到了岸上,这是安心。 并不需要什么盛大的祭祀,只是每人点上了一柱香而已。因为建造神庙便是最好的祭祀,当神庙建成,神像落定的那一刹那,这一处信仰便凝结了,这一方水土,这些建神庙的人所站立的大地便受到了庙中神祇的庇护。 同时承的心中也出现了一种感觉,感觉自己与这一方土地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众人散去,夜幕降临。 黑暗笼罩之中,这连云山脚下是野兽出没之地,人们从来都是在太阳下山之时回去的,晚上,这里很危险,没有人问承回不回去,他人们心中,承已经与他们不同,已经是侍神之人,是天神在人间的使者。隔膜在他们那天拜倒的那一瞬间已经生成,并越来越厚,永远无法消磨,承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将被斩断,记忆中的那个肖承死去,包括承的家人。 他坐在神庙之中,默诵着《神明守身经》,光线早已经消失。庙宇之中的香火一闪一闪,肖承的心也随着这天地安静了下来,随着那明灭的香火起伏。 诵经声在虚无之中震动,一夜便在肖承的静坐之中过去了,他的心好像在这荒野之处冷了下来,不再有那些曾有过的各种情绪。 这神庙的名便叫黑水潭天神庙,那神像的脚下石台上则刻着一行字:“城上肖承于连云山黑水潭边遇神,信之。” 天色渐亮,肖承那随天地封沉的心也舒醒过来。 就当天空之中出现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从城上城的方向有两个人走来,其中一个便是妙目**师,而另一个则教他《长生极乐经》的尊者,也就在他们走到离神庙三百多步的时候,庙中的承睁开了眼睛,而尊者也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尊者。”妙目**师问道。 尊者站立良久,面色有些惊诧,过了一会儿才说道:“神域将成。” “神域?什么神域。”妙目**师疑惑的问道。 “当一个神祇在的信仰在一方土地上得到了认同之后,对于神祇来说,那里便是他的神域。”尊者肃然的说道。 “那,那,那现在怎么办?”妙目**师有些惊慌的说道。 尊者看了一眼妙目**师说道:“你慌什么,佛祖法力无穷无尽,只要你心志坚定,便能拥有一切。现在是神域将成未成之间,只要他成为佛祖的信徒,这里便会是佛祖的道场。” 尊者说着说着心中却兴奋起来,这里虽然只是在连云山边上,旁边只有一座城上城,但是若从天上往下看,会看到还有两座与城上城差不多大小的土将神庙拱卫着,再十多公里之外,却有一座大城,若是信仰在此处立住了,那将可扩散到那座大城之中,从此便会形成一片大大的神域道场,而且这个国度还属于那种并没有什么神祇进驻的地方。 尊者是从灵山上下来的,只是他的修为并不高,也许是因为天姿所限,尽管他一心修行却依然成就有限,所以他下了山,走了另一条传道之路,若是此次能让将此地化佛祖的信仰之地,那么他本身也将有个巨大的提升,凭此可入灵山大雄宝殿之中。 肖承突然觉得心脏紧缩,有危险降临的感觉。心念跳动之间,感觉神庙外面三百步左右有人站立,仔细的感应着,只觉得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特殊的气息包裹着他们,似与这片虚空有些格格不入,让他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反感。他们朝神庙走来,肖承只觉有着一把无形锋刃直逼眉心。 这是两种信仰自然产生的排斥。 肖承走出庙宇,看着那不断走近尊者与妙目大沙师。他看到妙目**师跟在那个和尚的身边,竟是一点也没有惊讶,这些天来,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他只是站在神庙前等着那和尚与妙目**师的到来,不畏惧,也不激烈。 当和尚走到承的身边之时,承侧过身来,这是让和尚进神庙中去。 妙目**师想叫住那尊者,尊者却已经一步跨入其中,承跟随其后,看也未看妙目**师一眼。 “不知这高坐石台上木像者谁?”尊者问道。他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正常,但是话意却已近亵渎。 承的心中隐怒,这黑水潭天神庙中便似有了异样,妙目**师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这是天地唯一的天神。”承说道。 他对于许多事都越来越淡了,但是却对于别人亵渎他所信奉的神明越来越容易动怒了。 “天神,容不得半分亵渎。天神不在意,但是我却必须维护天神的威仪。”这是承这几天的想法。 “那你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尊者说道。 “天神的名字只存在于心中,又岂能用言语来述说。”承大声说道。 “应该是你都不知道吧?”尊者说道。 承也读过书的,虽说才学一般,但是这些天来,他却像是被开了窍一样,行事说话都进了另一种境界之中。此时却突然说道:“你们来意我已经知晓,何不显一显你通神法力来,凭的在这里呱噪。” 尊者心中大怒,脱口道:“乳臭未干,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他的话才落,神庙之中却翻涌起来,仿佛有一方天空压了下来。尊者念一声“我佛兹悲”,身上光涌起,肖承心中突然生出让眼前之人永远消逝的人,他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从尊者的身上感受到了直逼心灵的威胁,那是毫无妥协可能,这将成神域的神庙中灵力、愿力随着肖承的心而动。 尊者觉得身上一沉再沉,背上的重量不断的压下。妙目**师看不出这庙中有什么变化,只觉得一切似乎都越来越凝重,尊者身上的光华则缓缓的缩回去。 尊者朝神庙外走去,非常的慢,看起来很艰难,他大意了,没想到这神庙之中居然蕴含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却在走到神庙门前之时,身上的金光终于熄灭,同时软倒在地,无声无息。 妙目**师目瞪口呆,扑通一声拜倒在,朝肖承磕头,快速说道:“神使神通盖世,法力无双,妙目愿做牛做马侍奉神使。” 承却并没有理会妙目,只是回头看了神像。 在在刚才尊者进神庙之后,他心中便决定了不能让这和尚再活着出去,他从和尚声音感受到了强列的排斥,那是无法避免无法融合的排斥。后面和尚又对他心中神明不敬,就越发的不想再让和尚活着出去了。 这时,他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连云山中。 山中有狐老站黑暗之中,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神庙正门,他的身边有白面有狼妖和狸妖,一个个沉默不出声,刚才的那一幕似乎被他看到了。 许久之后,狐老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回去,以后不要再从这一带出山。” 说罢转身就走,三妖虽然满腹疑问,却仍然是跟着狐老回山去。 路上狸妖问道:“狐老,我们又何必怕他,料他只是一人,我们四个,又有苏娘娘庇护,又有何惧呢?” 狐老一边走着一边说道:“那和尚也是有佛祖庇护的,他的身后有着灵山极乐世界,在那神庙之中尚被破了信仰之心。” “那只是他太笨,居然进入到神庙之中去,一看那神庙就知道愿力聚集,上通城中众生之愿,下通地底灵脉,他进去岂不是找死。”狼妖说道。 “你们小看他了,他进去其实是想凭灵山佛法渡化神像,想在神像之上烙上灵山佛印,将信仰转化,可惜,他低估了那个人,或者说,他低估了那个九天之上的神明。我们虽有四个,却也不能奈何得了他,神域已成,这一带都将会是他的信仰之地。” “庙中神台上的到底是谁?”狸妖问道。 神台上的当然只是木像,但是谁都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真正的神祇。 “是司雨天神,是一个让人说不清的人,他行事似人又似魔,恍如仙灵,却又纳愿称神。我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在这个天地间,无论是在哪里,只要是说出了他的名字,他都能知到。” 狐老的话让三妖感到震惊,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从这边出过山,终其一生也没有。而肖承并不在意妙目**师的反复无常,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依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但是见过他手段的妙目**师,只觉得肖承平静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这一掩便是许多年,妙目**师看着肖承对待前来上香还愿人们都是么温凉,如秋季的露,这几乎要让他忘记当年那和尚的死,直到又有一批传道者进入了这片大地,他再次看到肖承那不动声色灭杀妄想颠覆这一片大地信仰的人,他才终于明白信仰之争从来都是****而直接的。 九宵云外的凌宵宝殿上,陈景的元魔之身依然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增大了许多,身体像云像雾又像一块黑布一样在飘动着,双腿却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凌宵宝殿之顶。 神庙之中的陈景祭炼着那只先天之眼,那只先天眼睛已经被祭炼了七成,三层的瞳孔已经完全炼化,只有最里面的一点混沌之气了,陈景感受到那混沌之气中蕴含的是一缕真正的先天大道,而且还是属于四维空间方面的大道,虽然极其的稀薄,却只要炼化了,便是给陈景打开了一扇门,一扇空间之门。 信仰自虚无之中渗入那座虚无的神庙各处,让神庙之中各种灵宝与神庙空间更回融和。他又通过信仰之力让手中那只先天之眼融入掌心之中,这样能够更快的祭炼感悟。 第375章 六帝(一)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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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海蛟名字就是叫蛟,他在妖族天帝帝俊不周山立天宫和成了一位妖神,祭炼司雨神碑。就现在陈景所知,其实真正除了三百六十六的主星碑之外,还有其他的星碑,就如这司雨神碑之下还有泾河神碑,及天下间的一些河浪之中神碑,那些都是司雨神碑之主蛟封敕的,当然,这一切肯定都在帝俊安排之下,司雨神碑祭炼方式肯定与别的神碑有所不同,至少与太阴碑不同。 叶清雪此时的突然行动,陈景知道她是要封神了。正当陈景这般想着的时候,叶清雪身形朝前一倾,整个凌宵宝殿在她前倾的一刹那消逝为虚无,叶清雪朝九天之下落下,帝王剑握于左右,右手并指如剑,朝大地之上倒飞而下。 白衣在风动,就像是没有丝毫的重量,那气息如烟尘,脸上的金色面具,却又叶清雪朦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九天飘落。 陈景紧随其后,他曾在叶清雪没戴上面具的时候说过要助他封神的。凭他现在的境界能看得出叶清雪根本就不是直线飘落,而是遵循着天地间某一种轨迹而下。 现前出现了一座山,叶清雪落下,穿山体而过,直接进入一个人洞府之中,洞府之中有一个仙风道骨般的人正在修行,当叶清雪突然出现之时,他大吃一惊,叶清雪的手指已经点在了他的额头,一道小小晶石碑纹在他额头一闪而逝,在惊呼声中,那人化为一点晶光消失。叶清雪腾身而起,没入山体,重飞九天之上,信手在虚无之间一点,凌宵宝殿已经出现,而叶清雪已经回到了那王座之上。 抬手在面前虚空一点,纵横线条交错的周天星斗图再次的出现,只是这次不同,她继续朝其中一个星碑点去,那星碑竟是化为一片连绵的山,陈景也随着叶清雪回来了,他看到那片山脉就是刚才叶清雪去过的山脉。叶清雪再次闭上了眼睛,陈景知道她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周天星斗真正活过来。之前的周天星斗大阵虽然一直都在,但是毕竟都不受人控制。 现在叶清雪要封神,显然是要在一个个星碑之中封入各种修行者,无论是人类还是妖类,或者魔物,都不重要。 叶清雪能够拥有这样的一张残损的星斗图是因为她得这凌宵宝殿,陈景相信,其他的五帝身上也一定还有着这个,只是不知道他们掌握了多少。 叶清雪凭手点触在那一片出现连绵山脉的图影之上,以此领悟融合着这个天地的变化与本源。陈景突然明白叶清雪所行之事与当年帝俊所行类似,或者可以说是直接窃取或说是继承了帝俊的成果,他相信,其他的五帝定然也会这样,只是其中一两人或许又会有些不同。 在他动念之间,叶清雪突然虚空一按,凌宵宝殿的底突然化为虚无,叶清雪再次倒飞而下九天,这次陈景并没有跟着去看,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叶清雪化为一点白尘消失于虚无。 他虽然站在那里,但是神庙之中的陈景却在将司雨神碑沟通着这个天地,又分神祭着那只先天之眼。 叶清雪再次出现在凌宵宝殿的王座,她的手在身前一点,出现纵横交错的线条,随随手点触几个星碑,星碑化为一幅幅的山川大地图景。 凌宵宝殿之中没日夜更替之象,陈景却知道叶清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三十七天,就在第三十九天之时,叶清雪再次朝九天之下落去,凌宵宝殿底部瞬间化出虚无的一个洞,陈景能看到那风与云在呼啸。 封神。 陈景没想以叶清雪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来封神,直接在大地上寻找着那些静坐山中修行的人,而后面的几个,有些则是呈现人间城池的景象,陈景知道肯定是封了些本来已经在人间有了信仰的大城隍。不过想想却是再正常不过了,叶清雪不可能会去传道,不会去封那些普通的修者为神祇,然后让他们在天地间获得信仰,然后成就神域,最后让那周天星斗阵图真正的显化。她直接取之于天地,只是这样却怎么也避免不了将会得罪其他的大帝。 当她第三次要回来之时便被拦住了,拦住她的是妖帝,也就是紫微大帝。 一道赤红光化自虚无之中射来,落向叶清雪的双眼,叶清雪手中帝王剑出鞘,一剑斩断那道赤红光华,身形却在虚空虚立,剑已归鞘。 紫微大帝赤红光华被斩断的一刹那间便有一个玉石小葫芦自虚无之中跳了出来,玉石葫芦虚空一转,便已经化为一个人,朱紫大袍,头戴紫色帝王冠,腰系朱紫色腰带,腰带上有星辰花纹。 “谁都想得大道,谁都想不朽于这个世间,你想,我们都想,但是你不应该将别人的一切剥夺。”紫微大帝说道。 叶清雪不出声,脸上那金色的面具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紫微大帝面色微冷,眼中寒光闪动。 一只巨大的石掌从天而落,仿如天道之手,遮天蔽日般的抓了下来,掌心之中一只眼睛竟似苍天的眼睛,盯看着这世间所有的人。 叶清雪腾身而走,紫微大帝要阻拦,那手掌却已经向他抓来。他脸怒气一显即隐,双眼之两道两道赤红光华射出,没入那巨大石掌掌心的眼睛之中。叶清雪早已经消失无踪。 石掌在赤红光华射入之时突然定住了。然而那手掌却在定了一下之后依然压了下来。紫微大帝眼睛微眯,他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是心中却非常的震惊,就在数年之前,陈景与石岩两人在紫微殿中朝偷袭于他,最终,一个被他杀的生死不知,一个亡命而逃。 而现在,这个陈景居然不再惧怕于他,这怎么能不让他感到震惊呢。他从这只手中感受到了强大的力量,震撼心灵。 却在这时,他的头顶出现一片朦胧的星空。 星空一显,便有声音喊道:“请宝贝转身。” 随着这声音出现,那只巨掌瞬间破碎,却有一个缕黑烟随风而下,化而为人,正是陈景。 两人沉默着,站立于虚空之中,就像是要站立到千百年后,最终还是紫微大帝先开了口。只听他说道:“想不到你会听命于她。” “这不是听命。”陈景说道。 “报答?”紫微大帝说道。 “承诺。”陈景说道。 “那你知道她现在是谁吗?在她戴上帝江面具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师姐,而是一个只追求大道的叶清雪。你无需再履行任何的诺言。”紫微大帝说道。 “我是对我师姐做出了承诺,不是对她。”陈景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你陷入万劫不覆之中。”紫微大帝说道。 “为什么,她追寻着大道痕迹又有什么不对。”陈景说道。 “因为她追寻大道方式将会把别人的道路堵死。而你,是她的护道之人,所以她死之前,你必定要死。”紫微大帝说道。 陈景却像没有任何惊讶的说道:“会将谁的道路堵死?” “六帝之中的其他五帝。”紫微大帝说道。 今天的紫微大帝跟陈景说了这么多,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陈景心中非常的意外。然则他的心神不可截止的飘摇到了九天之外。 第376章 六帝(二)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对于紫微大帝的来历陈景依然不知道,只知道那个玉石葫芦名叫斩仙葫芦,曾是陆压的法宝,这法宝极诡异,陈景从南落的灵魂血引之中知道这陆压是曾经天帝的三弟,身份极高贵,唯一的法宝斩仙葫芦有着玄奇莫测的神通,只是现在看上去虽然强大,却似有些名不附实的样子。 “你说你自己是妖族太子,一个斩仙葫芦并不能说明什么,据我说知,这是曾经陆压道君的法宝。”陈景突然说道。 紫微大帝看着陈景,眼神似要将陈景看透。他说道:“你能知道斩仙葫芦并不奇怪,但是陆压道君就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了。不过,依然还是有人会知道,你知道陆压道君的身份是什么吗?” “天帝三弟。”陈景淡淡的说道。 紫微大帝竟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又或是心中有惊讶表面却看不出来。他说道:“看来你真的从青颜剑上得到了一些东西。” “是得到了一些,但绝对不是传承。”陈景说道。 “我当然知道,若是你从青颜剑中得到传承你又岂会是现在这样。”紫微大帝说道:“青颜纯粹,南落偏执,青颜剑在南落的手中能一剑化天河洗荡天下,这种剑道没有人能继承得了。”他的神情之中有着一丝陈景看不透的意味,像是恐惧,又像仇怨,又有着畏惧。 “你见过他?”陈景突然问道。 此时的陈景已经不是以前的陈景,他的实力与境界让他可以当今天下六帝中的任何一人平等对话。 紫微大帝竟是没有丝毫否认的说道:“对,我见过他,不但见过他,还与之交过手。这个世界上,能与他交手还活着的人除了之外,我不知道还有谁。” “你不是陆压,你是谁?”陈景说道。 “他是我三叔。”紫微大帝说道:“我是没有名字的,从出生起,父亲便没有给我取名字,也没有让我与他们住在一起,而是与三叔生活在一起。” “所以,你能活下来。”陈景恍然的说道。 “对,所以我活了下来,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即使是三叔与父亲的关系也没有人知道,最多只是猜测,所以当南落剑化天河之时我能躲过,可惜,三叔为了保护而没死了。” “那一剑已经化为天道,遵循着世间冥冥之中的牵引而杀人于无形之间。我的父亲曾预言过或许会有大难,所以斩断了我与他之间的血缘关系,并掩去天机,将我交给三叔抚养,但是三叔极少出现,却还是与他有过几次交集,依然没有逃脱。”紫微大帝说道。 “所有一切与他有过交集或是间接的有过交集的人都无法逃脱,对吗?”陈景说道。 “那一剑,几近于天道。”紫微大帝说道,他说这话时不知为何突然想到刚才陈景出现时显化的那只巨大手掌。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陈景声音如风似云一般,不带一点感**彩。 紫微大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觉得这个天地算什么?” 陈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虚无与真实。”顿了顿之后,他又说道:“变幻与永恒。” 这是陈景对这个天地的感悟,他时常会有天地虚幻的感觉,又常思索着千万年前天地间的那些人和事,只觉得天地间的人与事变幻不定,然则内里又有着永恒不变的主题。如那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妖类都只是在天地间挣扎生存,即使那些天地间的最强大的存在,每一次战斗都是为生存而战,这便是永恒。 “道祖曾说过阴和阳,悟太极之道,你悟得了什么吗?”紫微大帝说道。 他说的奇怪,也问的奇怪,陈景却并不在意,只是说道:“我什么也没有悟道,这只是我的心中最深处的感觉。” “那你知道在这天地在我的心中是怎么样的吗?”紫微大帝说道。他并不需要陈景寻问,便已经继续说道:“在我的心中,这天个天地间到处飘荡到妖族的灵魂,虚空之中到处充斥着妖族的咆哮。” “这个天地本是属于我妖族。”紫微大帝抬头望着天空,眼中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这个天地从来都不曾属于谁,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陈景说道。 “曾经属于我们妖族。”紫微大帝声音之中充满了缅怀。 陈景却没有与他争辩,在他的心中,这个天地从来都只属于它自己,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是从来都没有变化过的。天地从不变,变的只是天地间的生灵。 “所以,重整天宫,重定天地秩序,这是我的使命。”紫微大帝大声说道,九天之上白云飘荡,却又被他的声音震散。在他的心中,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恢复妖族主宰天地的荣光,这是他毕生的梦想,在以前,他从来不当这是梦想,而在妖族凋零后,他便自内心深处涌起了这样想法,时间越久,也就越激烈。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陈景问道。 “周天星斗大阵来自于我的父亲,来自于我妖族先辈。没有人能够占据它,那是亵渎。”紫微大帝说道:“叶清雪想要从周天星斗大阵之中领悟大道,她必定要先完整它,而你,将是她最有锋利的剑。” 陈景默然。他知道,紫微大帝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他,师姐与他之间是不可调和,必定只能存活一人。不止是这些,叶清雪与其他的大帝之间定然也将有一战,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若是你能离开叶清雪身边,此时尚不晚,如若不然,你的大道之路必将终断。”紫微大帝说道。 陈景则是摇了摇头,一阵风卷来,他的身体如黑烟一般的飘散开来。 “这又怎么走得了呢。今天,你便要陨落于此。”紫微大帝冷冷的说道。 随着他的声音在虚空之中飘扬,双目之中射出两道赤红光华,如剑一般刺入虚空。很显然他要灭杀陈景,陈景会来为叶清雪抵挡紫微大帝,而叶清雪会不会为陈景再出凌宵宝殿这便没有人能猜到了。 在两道赤红光华没入虚空之时,那将要消散的黑烟顷刻之间化为一只巨大的手,手是石掌,每根手指都有数丈之长,颜色青黑,掌心之处一只眼睛盯着紫微大帝,那眼睛与手掌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无论是手指还是手掌都透着那种冰冷生三硬的气息,而掌心处的眼睛则是如有一汪水一样,透着神秘,凝视它,幻象重生。 紫微大帝的双眼之中的赤红光华没入那只巨掌的眼中,巨掌之上突然震动阵阵波纹,压下,将紫微大抓入手中。 紫微大帝出现在了神庙之中,他的面前是盘坐在神台之上的陈景,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石像,没有一丝的生机。 紫微大帝他一动不动,心中却惊讶无比,在这座虚无神庙之中他感受到了压制,他对于天地的竟有朦胧的感觉,微微提动心神之时,他耳中响起笛音,响起了剑吟声,剑吟和笛音交织着,竟是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片幻象,想要看清,却又像是梦一般,难以捉摸。 他凭眼睛看着,只见神台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灯,灯上青焰,这是神庙之中唯一的光亮,灯的旁边还有一本书册,看上去已经残损,不远处干墙壁上挂着一把剑,剑鞘如月光一般的白,那是广寒剑。 回头看,那两扇门各有一个巨大的怪物烙印,如图腾。 斩仙葫芦之中射出的那两道光芒是凭太阳精华数千年凝炼而成的,可斩一切虚无元神与灵魂,真实肉身更不在话下。然而,当他之前使出斩仙葫芦之时,太阳罡气没这只大手的眼睛之中却无法确定目标。 无论斩仙葫芦有多么的强大,都需要确定目的,当他无法确定之时,便不能发挥出那种斩仙神于一念之间的能力。这个神庙虽然让他感到惊讶,却并不让他感到畏惧,他到底是曾在那天地间最顶尖的一批大神通者飞扬的年代活下来的人物。他相信,只要让他能够看到对手,让他感应到对方的元神或灵魂存在,他便能凭斩仙葫芦斩去对方的生命。 “你知道我有斩仙葫芦,还敢将我收入你这神庙之中,我应该说你大胆呢,还是应该说你狂妄。”紫微大帝冷冷的注视着那石像说道。 “斩仙葫芦的强大虽然世间传说极少,但我还是知道的,不过,那只是曾经,你我都知道,斩仙葫芦只有在你三叔陆压道君手上才能拥用那、一念斩仙神的能力,而你永远无法做到,更何况这斩仙葫芦是受损的斩仙葫芦。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之间无法共存,那么就了断吧,无需等待将来,就是现在。”这声音像是从空间之中没出,又像是这神庙在说话。 紫微大帝心神跳动,伸手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玉石葫芦,一团虹光赤精之气在掌浮现,玉石葫芦被包裹其中。然则就在这一瞬间,神庙之中却出现了翻天覆地变化。 一道剑吟声出现在紫微大帝的耳中,剑吟清冷,无比的清晰,就像是黑暗之中的流星一样,这剑吟的清冷只是一刹那之时,又并不消逝,而是绵延开来,化为清梦般飘散开来。一只蝴蝶出现在紫微大帝的眼中,蝴蝶幻化,化为一个个他所知道的妖神。 笛音响起,一个幽魂般女子持笛在远处轻轻的吹着,风将笛音送入紫微大帝的心中,他从笛音之中感受到了哀伤,感受到了不甘,听到了咆哮,那声音在他的心中化为一个个大妖。 神庙已经再也不是神庙,而是一方天地。笛音在天地间飞扬,慢慢的融入这个空间,最终,剑吟消失,笛音消失。而紫微大帝的双眼之中红光闪动,却一时无法将这个层层幻幻空间看透,他无法找到陈景神魂意识所在,仿佛已经飘散于这个神庙之中,无处不在。 可他却没有听到神庙之中响起了一声冰冷而又飘渺音符字节:“幻杀。” 第377章 六帝(三)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自陈景在凌宵宝殿的上空发下宏愿之后,他就没再也没有出手过了,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世间成长到了什么程度。独坐神庙之中的陈景已经不是他人所能感应到的,而显于天地间的元魔之身却又并不能代表着陈景的实力。 任谁也没有想到陈景这一刻面对天地间威势最盛的妖族大帝竟不是图自保,而是想将对方一举击杀于自己的神庙之中。 神庙之中这一刹那间的变化让这一方虚空出现了风起云涌,神庙终究是还不能做到自成一方空间,无法独立这个天地之外,当陈景在神庙之中安坐不动之时,自是无人能够轻易的找到,但是当神庙之中有一个妖族大帝,陈景并想将之杀死之时,便立即暴露出痕迹。 九天之上狂风呼啸,风朝大地上卷下,集聚着一片片乌云,形成大雨倾盆之势。有雷霆霹雳不断自乌云之中击下,划破黑暗的天地。风雨雷霆之中仿佛有着无数的怪兽在嘶吼,咆哮着。 紫微大帝隐藏在心深处记忆在这一刻显化了,他看到了天雷降落,看到妖神陨落,看到轮回崩塌。这是他心记中的景象,那早已经被深埋的恐惧被勾起,他深身颤抖着。 这便是幻杀最可怕之处。 天火朝紫紫大帝汹涌而下,他亡命狂奔,大地在他脚裂开,赤红的岩浆喷涌而起,他惊慌的腾飞而起。然则这时却有一道剑光自天际而来,他心中大骇。在他心中能拥有这般绝杀剑光的唯有通天的那四把杀剑与青颜剑,无论是哪一把剑的剑他都不敢承受,所以他脚虹光而遁逃,这是化虹遁术。 只是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剑光并非只是虚妄,并不是只是他心中的记忆,而是真正的迷天剑光,虚实不过是一念之间,虚幻与真实谁能分的清,这是陈景沉迷于虚实无常的意境之中自然而领悟的东西,不是法术,不是神通,却一念间可形成法术神通,名幻杀。 紫微大帝心中的那些虚妄记忆并不能伤害到他自己的肉身,但时却将他精神意志杀死。而来自于陈景的真实攻击却融入了他的记忆幻象当中,让他心中的那份真实记忆在这一刻依然真实,又更加的凶险,更加的莫测。虚幻与真实在神庙之中融合着,在紫微大帝的心间交织,在陈景眼中演化。 紫微大帝在他自己心中世界之中飞天遁地,在陈景的神庙之中闪烁,神庙之中小小的空间竟像是一个天地,方寸之间,自成方圆,隐隐间,似乎有一个世界在这里将要显化出来。 神庙之中那座石像仿佛亘古存在于天地间,冷漠的注视着天地的变迁。 紫微大帝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他在天地间疯狂的逃窜。在剑光落下的那一瞬间,他惊恐万心,千多年来压在心头的恐惧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只觉得眼前剑光重重叠叠,即使是他身怀天地间第一的遁术,依然无处可遁,上天入地,那剑光都永远出现在他的面前,迎着他的双眼刺下。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其实是在神庙那小小的地方躲避,又如何躲得过那无处不在的迷天剑光呢,只见一点虹光在神庙之中飞舞着,穿过一层层的剑光。 当紫微大帝被罩下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剑光中蕴含的法力都已经不再重要,在剑光落在他身上之时,他的心中已经将那剑光威力无限的放大,放大到能让他自己必死的境地,他灵魂已经飘起,他的思想在一刹那凝固,死亡,在他的心中已经想象了千百年,就是这种方式,就是这种感觉,一切都非常自然,没有一点意外的感觉。 他这属于自杀,自我意识的死亡。 可在这个时候,一直握于他掌心斩仙葫芦双眼突然虹光涌上眼眸,随即灭去。然而紫微大帝却在这一刹那间醒了过来,他在刚才刹那间已经死了一次,只是却又被唤醒,唤醒他的正是斩仙葫芦。这斩仙葫芦不但有着斩仙神的至罡太阳精气,更有着另外的一些诡秘妙处,虽然陆压不在,紫微大帝不能如陆压那般自由的应用,但是替死之术他却还是会的,这个无需要他自己应用,当祭炼了斩仙葫芦之后,便拥用有了替死之术,尤其是针对这种让人不知如何死去的幻杀。 紫微大帝醒了,却看到掌心的斩仙葫芦出现了一丝裂痕。立即明白在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已经死去,但是斩仙葫芦却代替了自己。斩仙葫芦能够替死的能力是来自于陆压,紫微大帝虽祭炼了,却仍然不了解。 他从他自己内心世界醒过来,转念间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着罩下的剑光和自己满身的剑痕,心中大怒。 那些剑痕并没给他致命的伤害,因为他不但有着化虹之术护身,更有着强大无比的妖身,化虹之术能够让迷天剑光削弱,强大无比的妖身让迷天剑气只时划破他的皮肤而已,而剑意的侵入却被斩仙葫芦挡住了。 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不光是紫微大帝在生死边缘轮回,就连陈景也经历了许多,在刚才那一刻,他当然想杀死紫微大帝的,所以他倾尽了全力,只是在侵入紫微大帝意识之中要将之抹杀之时虚无之中突然射出一把赤红的飞刀,飞刀除了赤红之外并不带一丝的其他气息,然而,陈景却从冥冥之中感受到了恐怖。他的意识瞬时脱离了紫微大帝的意识与身体。可那赤红飞刀却像是忽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一样,斩向了虚无之中的陈景。 陈景那平静如幽深井水般的心也在这一刹那间起波澜,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才与那赤红飞刀一触,陈景便感应那无坚不摧的太阳精气,那种从未体会过炙热只一瞬间便将他的意识点燃。然则若是与赤红飞刀本体相比,这并不算什么。陈景只一念之间便知道那飞刀是凭天下至罡之气凝结而成,对于元神意识来说,那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 在之前,紫微大帝手握斩仙葫芦却并不出手,因为他无法感应到陈景的意识本体所在,而当陈景意识侵入紫微大帝的身体,与紫微大帝的意识相触的一刹那,斩仙葫芦便感应到了。 只见一柄赤红小飞直取神碑之中那石像的眉心,在这间不容发的一刹那,石像的眉心之中同样的飞出一把小剑来,这剑通体雪白,与赤红小飞毫无一丝气息外泄的不同之时,这小剑之上还朦胧着一层烟雾。 这剑是陈景凝结的信仰之剑,在他发下宏愿之时凝结的,可惜时日过短,未能真正如斩仙飞刀那般凝成实质。剑刀相触,飞刀一顿,而剑却崩散,陈景却在这间不容发之间隐匿不显,飞刀寻找不到陈景的主意识,便瞬间飞回了斩仙葫芦里,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紫微大帝看端坐于神台的石像陈景,心中大怒,他没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栽在了这个后辈的手中,虽然陈景现在的境界极高,神通法力都是天地间顶尖的,但是仍然改变不了在紫微大帝的心中他属于后辈的事实。 “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他心中这般的想着,却并不言语,手在虚空一划,虚空竟像是黑纸一样的被他的手指划出一道裂痕,自裂痕之中看去就像是在一线的山崖下抬头看星空,能看一线的星光。 星光将黑暗的神庙照得朦胧而神秘,星光一线,即隐,但紫微大帝的手指却像是被点燃了,一点星光凝结,点向石像陈景,黑暗被划破,黑暗之中只看到一点星光飞逝。 若是被点中,石像毫无疑问将会化一堆碎石。 黑暗之中,这一点星光飞逝着,不凋落,便像是永恒的星辰。看似永恒,只是因为一直在黑暗之中。 紫微大帝思感之中石像就在一丈之外,然而就是这一丈距离间竟像是亿万里的虚空,紫微大帝知道这是只时幻象而已,他右手剑指之前仿佛有着一个个的世间被击碎,转眼之间已经刺到石像前数尺,也就在这时,挂在墙上广寒剑突然出鞘,一片月静悄悄的倾泻而出,将黑暗之中的紫微大帝照得清清楚楚。 他感受到了来自广寒剑中的月华灵力,无形的广寒剑侵蚀着他的肉身,他指身上虹光闪耀,指点星光点动,所点过的地方便有一点星光凝结存留,就像是天上的星辰。 点点星辰将在紫微大帝周围布成了一个玄奇的空间,陈景在这一刹那之间感受到强烈的危险,他感觉自己的这个凭信仰建立的神庙就要崩散。 桌前的灯光突然窜起一朵青焰,青焰将融入月光之中,一朵朵,飞向紫微大帝。同时之间,虚空之中出同一个个画面,画面之中都是生灵祈愿的景象,陈景心中那种神庙将散的感觉瞬间被压下去。他知道紫微大帝身上的力量来自于星空,只要他无法真正的脱然于天地,就无法隔绝于这个世界的星力被紫微大力借用。 “今天,你的信仰将在世间游离,再无归宿。”紫微大帝说道。 话落,紫微大帝周身的七颗星辰一闪动,他右手突然在斩仙葫芦顶上一捏,随之缓缓抽出,一柄赤红小刀被缓缓的抽出,赤红的小刀捏紫微大帝那蓝色星光笼罩的手中有一种致命的美感。 陈景的心中涌起强烈的危险感,心神跳动。这个时候他却不能将意识凝聚,那样的话,将会被那紫微大帝一刀斩碎。 “你以为你隐藏的了吗。” 话落之时,他手中的赤红小刀在已经被挥动着,只见小刀过处,虚空之中出一条条裂痕。紫微大帝身化虹光,持斩仙飞刀在神庙之中闪逝,飞刀过处,神庙上出现一处处裂痕,陈景感觉一刀刀一都划在自己身上。 第378章 六帝(四) 生死永远只是一线之间,尤其是修行之人越是能体会到那一线的距离。 神庙在赤红的小刀下像是黑纸糊成的一样,被划出一道道裂痕,白色的光芒自裂痕之中透出来。但是神庙并未因此就碎散,突然,有风从那裂痕中吹进来,风初时微弱,轻盈如少女呼唤,然而只是一会儿,便已经转为继母的咆哮。 风呼啸,狂风自那破开的裂痕之中吹入。这风似有颜色,只一会儿便已经将被赤红小刀割开的裂痕堵住了,再也没有白光进来。那些裂痕似被风给补住了,然而神庙之中的风却越来越大,越来越紧,吹在身上就像是刀片割肉一样。 紫微大帝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如果说之前的“幻杀”是一种润物无声杀人于无形之间的隐秘与虚幻,那么现在就是**裸的剥皮般的真实。 紫微大帝看着这风,眼前是一片灰蒙蒙。他竟是发现自己的妖身都无法抵挡这风,双眼刺痛,有风吹入。自鼻孔、耳朵里都有风在往里钻,可以预见,若是任由那风钻进身体内,能想象的到五脏六腑都将变黑干变硬最终开裂,直到被风吹成粉粉尘。 在他身周的七点星光明灭不定,一闪一闪,像是黑暗之中萤火虫,随时都将被吹走。 紫微大帝终于有了一丝震惊,因为这是先天法术,是真正的呼风唤雨的神通。 “他居然会这呼风唤雨的神通。”紫微大帝心觉不可思议,他是在千年前大战便己存在的人物,虽然那时他在天间并不以神通法术见长,但是见识却足够,天下神通妙法之名与特点他都有所闻,也大多见过,他心中最深刻的一些神通法术之中有便有这呼风唤雨,他清晰的记得巫族祖巫奢比使用呼风唤雨时的那种天地色变的无上威势。 那风不是世间凡风,而是来自于虚无之中的巽风,可吹散灵魂。而那雨水则是弱水,轻若无物,与风相合,可使风显形,吹散肉身骨头。 若光只是风,便只伤无形的神念和灵魂,并不伤肉身,灵魂与神念藏于肉身之中,可避之。而有那雨融于风中,使无形之风如鞭如刀一样的抽割着紫微大帝的肉身。 陈景不但学会了呼风响雨,还能做到风雨相合,这显然不是短时间内学会的,他猛然想起,在八十多年前争夺天庭各殿之时,凌宵宝殿的上空曾出现过一些风雨之气,只是当时他没有在意,现在想起,便立即明白那是陈景在修呼风唤雨的法术了。 紫微大帝身上星光一闪,便消失,唯有一个玉白的斩仙葫芦悬浮于虚空,风雨朝玉白斩仙葫芦裹缠而上,却见玉石葫芦的双眸之中射出两道虹光,凝聚于一点。因为这是在陈景的神庙之,陈景这才看清那凝聚的一刹那出现的是一把赤红飞刀。因为太快,让人看上去就觉得那是两道赤红光芒。 斩仙飞刀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破坏力,尤其是对对于虚无没有实质的神庙来说,这飞刀有着天然的克制能力,此时更是轻易的就将神庙洞穿,斩仙飞刀一闪便已经消失。玉白葫芦微微一晃,便要在风中消失,但是那个被飞刀洞穿的地方已经瞬间被风雨给填堵住了,玉石葫芦在穿过之时被一张网给网住了,同时一只手凭空而现将玉石葫芦抓在手心。 神庙之中的风雨朝中间一裹,便凝化为一个人,正是元魔,他的手中抓着的正是斩仙葫芦。 斩仙葫芦挣扎着,仿佛有着灵智一般,然而元魔将斩仙葫芦往石像前的桌上一放,便不再动弹了,失去了主人的斩仙葫芦瞬间被镇压住了。 九天之上,只见一柄赤红小刀自虚无之中射出,随之消失,原处出现了一个人,身穿朱紫色的帝王袍,才一出现便见他信手在一空之中一挥,那仍然明亮的天空就像是瞬间被人用黑布遮住了,天色陡然的暗了下来,一片星空出现,其中有星辰闪耀着星光,星光越来越亮,虚空迷离。他要将神庙锁定在这片空间之中,要让神庙散去。 有风自虚无而出,伴随着风的是细如丝的雨,风雨卷向紫微大帝的身体,紫微大帝立于虚空不动,周身有星光如水一般的流转,将风雨隔绝于身外,同时手一挥,一抹赤红光芒已经洞穿虚空没入那风雨最初出现之处。 隐没,消失,再现,一点赤红光芒一闪便又落回了紫微大帝的手中。风雨也像是被他这一刀破了源头,只一会儿便已经弱了下去,直至不可察。 但是紫微大帝心中却怒气难消,不但没能杀得了陈景还失了斩仙葫芦,一切都是大意所至,若不他大意的任由陈景纳入神庙之中,想要一举而将陈景杀死的话,陈景又如何能收入了他呢,只要不进神庙,绝对不会吃这么大的亏,连斩仙葫芦都失了,虽然斩仙葫芦中的斩仙飞刀在他手上,但是葫芦里还有着伤人于无形诡秘术法在内,没有了斩仙葫芦便无法施展。 最后那一刀的无功而返让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杀死陈景了,除非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所以他拿出了招妖幡,插在了紫微宫前,一时之间,天下震惊。 他再次出手,而且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他要将陈景杀死,而且还摆出了一举拿下凌宵宝殿的姿态,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仓促,但也不是没有好处,他自己未能做好准备,其他的人也一样。 抉择往往来得比意料的要早。 要找到陈景并不容易,但也不太难。只要找到他的神庙就自然找到了他,神庙有两种,一种是九天之上隐于虚空的信仰之庙,另一种则是大地上,只要将大地上陈景的那些神庙破去,陈景自然会现身。这是釜底抽薪的方式,大地上的神庙若是被毁了,信仰定然是要散的。在人们的心中,是真神庙宇是不可能被妖魔毁去的。 紫微大帝不但要陈景的神庙被毁,还要是在白日里那人们看得到的时候毁去。 毁神庙的方式有许多种,但是最为彻底的莫过于有仙人自九天而下,持天帝之诏书,告世人,说陈景已然堕入魔道,己被剥离神籍,不可再信之。然后便是召雷霆而落击毁神庙。 这时紫微大帝和发现,陈景的庙宇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多得多。陈景是司雨天神,大地上人们最常祭祀的便是雨神,每年都会在祭祀时祈祷风调雨顺,而且常是官府祭祀,遇到天灾之时,人间帝王都会祭祀。所以,相于陈景来说,他的神域其实早就是整个天地了,并不只是那个霸陵与泾河。 当紫微大帝知道这些之后也只是在心中暗自惊讶了一回,便下令去将陈景的庙宇毁去,也正是这一命令让他真正见识到陈景的神通。 漫天的风,漫天的雨在天地间打着卷,自九天而下。 这风并不算大,竟是不对凡人靠成伤害,雨也同样不大,细如丝,在风中飘扬。然而却有许许多多试图毁去陈景庙宇妖在风雨之中死去。 无数的妖灵在风雨之中哀嚎着死去。 紫微大帝并不能一道符诏便除去陈景的神位,天下间已经无人能做到。即使紫微大帝要另立风雨之神也没用,陈景为天下正统,那些愿力都将归到陈景的神庙之中。 一时之间,紫微大帝仿佛无法奈何得了陈景。既然无法直接毁去陈景根基,那便通过大地上的凡人来实现了,只是这个将会需要要极长的时间。 然紫微大帝又岂会就此放弃,斩仙葫芦又岂是能那么容易被夺去的,他祭出招妖幡召天下大妖入紫微宫来,虽是下今要毁去陈景在天下间的神宇,却还掩盖了他要在紫微宫中做法的天机。他知道,陈景的境界极高,通明于天地,只要有人对他起了害心,他便能感应到危险,并通过冥冥之中的感应寻到危险的源头,紫微大帝虽为大帝,却也并不确定自己瞒得过陈景,所以下一个这样的今,让天下的妖都去毁陈景的神庙,无数的危险将堆积在陈景的心里,掩盖住那最致命的杀机。 此时紫微大帝独坐于紫微宫中,身周有七杆小星幡插于虚空之中,缓缓的转动着,透着玄奥诡异的气息,他的双眼紧闭着,嘴里不断的念动着不知有的咒语,一连数天之后,紫微宫中的景象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原来明亮辉煌的气息变得暗晦起来,又是数天过去了,紫微宫中起来越暗,黑暗之中慢慢的出现一座神庙的景象。再过几天,神庙越发的清晰,其中那神台上坐着的神像都能看清晰眉眼了,而神像下方则有一张桌子,桌子上的青灯依然亮着,除了旁边有一本残损的生死薄之外,还有一个玉石葫芦。 紫微大帝要将陈景和他的神庙在不知不觉间召到紫微宫中来,这是很难的,但是他现在有这个条件,许许多的妖去毁陈景的神庙掩盖了紫微大帝真正的杀机,另一个让他能够成功的便是那神庙之中的斩仙葫芦,斩仙葫芦虽然失落在了陈景的神庙之中,但是他依然能够感应到,就是通过斩仙葫芦的感应,他最终将陈景的信仰神庙无声无息招到紫微宫中。 入了紫微宫,生死便不由己了,天上地下,将无处可逃。 紫微宫中星光点点,一闪一灭之间,已是一个轮回。 第379章 六帝(五) 紫微宫中的神庙寂静无声,寂静之中透着神秘。 紫微大帝心中在这一刻反倒是宁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这么的好过,对于他来说,自从不周山断,天宫覆灭之后,他的人生便进入了灰暗时期,如果说在那之前他是以一种超然的心态看着天下间风云人事,那么在那之后,他便是以紧闭着唇线刻画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 虽然他一直是以牛怜花这个名字在天下行走,但是心中却坚信自己将有一天会站在不周山巅的天宫之顶,听着万妖朝拜欢呼,他坚信有一天他会名正言顺的听到别人在不周山喊上一句太子。但是他没有等到那一天,他等来的是轮回破碎,不周倒塌。 然后,就是他的亡命,跟随三叔四处的躲藏。最终,三叔也走了,留下他一个拖着重伤之躯在天地间游荡,这千年来,他每当闭上眼睛之后就会觉得天下间飘荡着那些妖魂。 “这个天地是妖族在推动着他的变迁。”他总是这般的想着,心中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天地属于妖族,除了妖族之外,没有哪一种生灵有资格拥有他。 往事如烟尘在紫微大帝的眼前心中浮现,又散去。他觉得自己像是蜕去蛹壳后的蝴蝶,轻盈的风中飞起,世界因此而不同。 蜕变就在这一刻,他从没有想过这一天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 他的心神飘扬而起,与周天星辰相接,感受着天地数千年来的沧桑变迁。他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像要与天地相合,星光璀璨。 神庙之中的陈景却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的双眼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于天地间,在这一刹那,竟是有着苍茫天意,注视紫微大帝的那一刹那,双目之中有两道剑光直射而出,一闪,便已经到紫微大帝的面前,星光闪动,那两道剑光无声的消散。 紫微大帝这时并不理会陈景,他就像是蜕蛹即将腾飞的蝶,正是关键之时。然而,不见陈景有动作,却有一道剑光自石像之后冲起,剑光一出,如奔雷惊闪,紫微大帝大惊失色,一道势若奔雷的剑芒却已然指向他的眉间。 这是先天剑器才会有的威势,这是帝王剑,那一抹剑光之后是叶清雪。 他万万没有料到叶清雪居然早就躲在了陈景的石像之后,把握着这一刹那的机兆一剑直刺。天下间能受得了叶清雪偷袭般一剑的只怕没有了,只是他们这般的人物又岂会给人偷袭了,这次实在是各种因果交织在一起才会如此。 紫微大帝惊恐万分,前一念才觉得自己要与天地相通,这一刻却觉得如坠冰窖。死亡的危险在这一刻涌上心头,他发出一声大吼,吼声之中有恐惧,有愤怒,恐惧于死亡来得如此之快,在他对自己的生命将要有一个新的诠释之时,生命竟是已到尽头。愤怒于叶清雪居然会躲在陈景的神庙之中偷袭之己,又极为不甘,不甘自己明明是在算计着陈景,却反被他算计了。 伴随着这一声吼叫,一柄赤红飞刀直取叶清雪。这斩仙飞不挡叶清雪手中的帝王剑,却直击叶清雪本人,他在这生死一线之间依然知道是挡不住的,斩仙飞刀可斩元神灵魂,却挡不了叶清雪手中的剑。 紫微大帝在搏命,以命换命。他是无奈的选择,此时无论怎么样都挡不住了叶清雪的帝王剑,只得以这种方式逼退叶清雪,这也是他这一刻他心最原始最的做法。 然而叶清雪却不管不顾,一剑直刺紫微大帝的眉心。但是却有一道白光如线一般的缠上了赤红飞刀,那是陈景凭信仰凝结而成的的。 紫微大帝身上虹光突然涌起,他的身体在虹光之中消散。剑己至紫微大帝眉心,一团星光自他眉心爆闪而出,星光之中可见有星辰图浮现。 叶清雪却像是早已经将全身法力都集中到了一剑之中,从拔剑而出的那一瞬间已然倾尽了全身法力与神通。她手中的剑从来没有变过,从一开始就是那么的决然,她眼神从来没有变过,从一开就是那是那么的冷寂。她脸上那冰冷的金色面具没有一丝的感情。 帝王剑带着一抹刺眼的光华,刺破紫微大帝眉心闪耀出的星图,刺入虹光之中,虹光散气,剑入紫微眉心。 紫微大帝感受到了冰冷的剑刃破入了额头之中,随着冰冷剑刃的破入额头刹那,冰冷而的雷霆破开他的意识,无从抵挡。 他的双眼看到的是叶清雪那冰冷面具之后的仿如大道之眼般的眼神。 紫微大帝的身体在虚空抛飞。 虚空之中一片星光一闪,即将逝灭之时,叶清雪突然凭空一把抓入手中,紫微大帝落在紫微宫的王座上,他的眼睛仍然未闭上,眼眸之中倒映着叶清雪消失的景象。 陈景的耳中却在叶清雪消失的一瞬间听到叶清雪的话。 “随我去勾陈宫。” 自叶清雪出现的时到紫微大帝死去不过是一抹剑光划过紫微宫的一瞬间,剑光消失,叶清雪居然就要去杀勾陈大帝。陈景没有想到过,在叶清雪话传来之时他感到惊讶,却迅速的跟随着叶清雪而去。只是他的脑海之中还在回荡着叶清雪的那一剑。 叶清雪的那一剑之中蕴含着的是雷霆,自九天而下雷霆之威全都蕴含在那一剑之中,这是陈景最切身的感受。 前方叶清雪穿梭虚空,陈景紧随其他,入眼的只有烟云。 在陈景还未能将叶清雪的那一剑与紫微大帝就这么死了的感觉与事实彻底消化,叶清雪突然消失,像是一头钻进了水中,转眼之中已经模糊消失,陈景知道她进了勾陈宫。 勾陈大帝坐于勾陈宫中,这宫殿对于任何一个修行之人来说都是极有益处的,由其是对于那些已经感应天地的修道者来说,更是妙不可言。 勾陈大帝坐在于王座之上,突然心有触动,想起了早己在埋藏于记忆深处的童年。他仍然记得自己所在寨子叫阳平寨。从小听着一个个关于阳平寨的故事成长着,那个时候,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被阳平山中的道长收为徒弟,只有阳平寨中的人才会知道,阳平山中有一座阳阳观,那是阳平寨的祖先建立的道观,道观有一个传统,只要是阳平寨中出生的小孩子在十二岁的时候都有机会去阴阳观拜见观主,并获得一个修行的机会,关键是要独自上山,只有自己一个人从山下的阳平寨中来到阴阳观才有见到阴阳观主的资格。 阳平山很大,也很危险,虽然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谁在那一过程之中失去生命,但是上山的危险却将大部人都阻隔了。阳平一秋上了山,来到了阴阳观前。 阳平寨中的人都以阳平为姓,阳平一秋至今还记得当他第一眼看到阴阳观时的心情,他觉得自己见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他在山中学习,三年后正式成为阴观观的弟子,四十年后成为阴阳观主。 他突然警觉的睁开眼睛,自从得了这勾陈宫以来他便坐在这宫中没有离开过,感受着天地的变迁,体味着天地间的奥义,然而这时却心灵悸动,他感觉有事将在自己身上发生,有沉重浓郁的杀气缠上了他的灵觉。 他大惊失色,对于他来说,他不问世间思怨,只一心求道,虽然修的不是三位道祖的任何一脉,但却绝对是先天大道,绝不会出生走火入魔和心神不稳这样的事发生。 他知道有事将要在自己的身上发生,而且是避无可避的。 感应到一团黑中浮红气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自己的元神,他心中大惊失色,暗道:“何时之间,我已经与沾染了这许多因果了。” 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师父在正式收他为徒时所的第一句话:“若有一天,你发觉因果缠身,要记得要回到阴阳观中来,万事皆休,你要尽量少沾染红尘,天地间处处都是杀劫,不知不觉间便会缠上你。” 当时的他还想不透师父为什么说这此,后来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有了自己道理,师父最开始的这些告诫反而遗忘了,这时想起,他背脊上竟是起了丝丝的冷汗。 心中再次想起师父说的话:“我们这阴阳观的修行法门绝不在世间任何修行法门之下,只要将本门道典参悟透了,天下地下,皆可去得。” “是啊,我何需舍本逐末的占这勾陈宫,本门道典都未能悟透却来到这红尘杀戮场中,真是大道迷眼向天求,不知身中有道静心观。”阳平一秋低声的念着,突然起身朝宫殿外而去,每走一步身上都有一道剑光斩在身后,足足走了三十六步,那是这百年他与这勾陈宫建立联系,在这步出大殿的过程之中全都斩去了。 一步来到了勾陈宫外,看着亿万里的虚空,心神清明,天地尽在心中。元神受到牵引,升腾而起,竟是在他的头顶形成一片天河景象,他心中喜悦,弃了勾陈宫竟让他的修行大进一步,修成了师门道典之中的天河元神。 天河将阳平一秋肉身卷入其中,直朝大地上阳平山的阴阳观而去。 第380章 六帝(六) 当陈景进入到了勾陈宫中时,只看到叶清雪站在那里,原本的勾陈大帝早已经没有踪影。 叶清雪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王座,陈景不知勾陈大帝是不在这里还是感知到了什么,按说就凭他们两个在杀了紫微大帝的一瞬间就赶了过来,勾陈大帝若是在宫中,一定走不脱的。只是现在却踪影全无。 却见叶清雪突然信手在虚空一弹,虚空变幻,有景象浮现,只见一个清逸的老者起身朝宫殿外而去,每走一步身后便剑光闪。看到这景象,陈景的眼神凝聚起来,仔细的看着。 “这便是勾陈大帝?”陈景说道。 “这便是勾陈大帝。” 陈景原来没想叶清雪会回答,只是一时随口的话,叶清雪竟是回答了。 “阴阳观主果真不凡,那剑便是阴阳观的心剑。”陈景说道。 叶清雪看着虚无之一步一剑的阴阳观主,说道:“心剑是阴阳观的不传之秘,神秘莫测,是世间除了《黄庭》经之外唯一可以之相比的修行道典。” 陈景想到自己得到的那三张黄庭经页,说道:“《黄庭》经与这阴阳观的心剑都不显世,都是由何而来呢?” “《黄庭》经是由通玄道祖于太极宫是炼成,每一页之中都蕴含着道祖的道意,常诵之,可生万般玄妙于心。心剑是阴阳观创建者南落留下的修行秘典,属内修法门,高深之处却有万般神通生于心。”叶清雪说道。 陈景眼中似有光芒闪动,他看着叶清雪说道:“师姐源何得知这些?” 叶清雪回头看了陈景一眼,说道:“是这天地告诉我的。” 陈景问她怎么知道的自然是想探听她的底细,他料叶清雪定然不会隐瞒,却没想到居然得到了这样一个答案,刚才叶清雪的那一眼,虽然不见凌厉,却像是将陈景的心里都看透了。尤其是那面具,越发的让陈景觉得将师姐仅存的感情都隔绝了。 只是这个阴阳观的观主似乎跟老剑客并没有什么关系,这让陈景暗松一口气,当时在天庭之中看到老剑客,后来却毫无踪迹,他实在想不出老剑来天庭干什么,也不会觉得那是自己看错了。 叶清雪没有再去想杀别的大帝,能杀死紫微大帝就是一个难以想象的事情了,若不是紫微大帝一时不慎,在他自己想要凭秘法偷袭暗算陈景反被叶清雪偷袭的话,怎么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被杀死。 能够逼走一位勾陈大帝对于叶清雪来说是再好不过了,现在叶清雪所要做的就是将这新得的紫微宫与勾陈宫祭炼。这天庭分六殿,最大的益处便是那随着宫殿分开周天星斗阵图。 如果说周天星斗是布在天地间的一张大网的话,那么天庭是这张星网的中心,而天庭一分为六,每一部分都连接着一部分的星图,星斗图同样的一分为六。 天地间所存在的星斗阵图来自于妖族天帝帝俊,又被昊天完善为出一系列由一品到九品的神位,而现在,不但已经分散了,甚至还有遗落,对于六大帝来说,陈景身上的神碑就是坐阵图之中分离了。 叶清雪就坐在勾陈宫中,她在祭炼着勾陈宫,在勾陈大帝离去之时,他斩了三十六剑,说有这个勾阵宫连接的是三十六个星辰碑。 陈景并没有离去,就守在这勾陈宫中,那座紫微宫在紫微大帝死亡的一瞬间,那张星斗图已经被叶清雪得了,而这勾陈宫则要他祭炼后能能得到。 他为叶清雪护法,耳中却听到了来自遥远的人间有人祈求天神的降临,只是这个人的祈求却与众不同,不但声音的在陈景的耳中异常的刺耳,内容也是格外的让陈景惊讶。 “诸天的神灵啊,如果你们听到了我的祈求,就请降临一声灾难,让我所有的亲人、朋友都在灾难之中死去吧。” 陈景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向神祇发出过这样的祈求,而且这祈求的话中所蕴含的恨意是那样的强烈,若非如此,陈景也不可能透过茫茫的虚空听到。 他虽然能够听到,但是却并不打算理会这个祈愿,可是他却听到虚无之中有声音回答道:“为什么一定要诉求神灵呢,他们只会看着你承受苦难,而我,则能帮你,只有我。” 陈景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顾明微在回答,心中有波澜生起,后面的话他没有听到,但是心中却有触动,那是有人感应到了他发下宏愿,同时他听到了祈愿的声音:“我希望哥哥能够开心,不再憎恨,不再愤怒,永远的快乐。” 这个声音听上去很弱,无论是音量还是那种透过声音而让陈景感受到的意志都显得很弱,但是他依然能够触及到陈景发下的宏愿,这说明他的心灵很纯静。若想要感应到陈景发下的宏愿除了需要很强心愿之外,能够拥有着一颗纯静的心也能感应到。 陈景的目光顺着好自虚无之中传来的声音看到了遥远的人间,五颜六色红尘之气蒙着一层,那是人间各种**交织在一起形成的颜色。 在一个小房间里,一个瘦弱的男孩正低声诉求着,正是陈景所听到的那一段话,那个小房间很黑暗,只有一扇小窗。看起来像是专门用来闭门思过的地方,但是更像是一个禁闭室。 黑暗能够让人更加契合于天地,黑暗之中的心灵更敏锐。 只一念之间,陈景便已经知道他是谁。他的心灵向黑暗虚无,向天地间的神祇毫无无保留的敞开着。 这个男孩名叫赵辅,字宣统,今年刚刚十八岁,只是他的身形瘦弱看起来就你是十四五岁的样子,他的看起来一点也不英俊,甚至可以称得上丑陋,但是,很显然,他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他的姓氏在风月城中是大姓,他们家也是大家族。让陈景意外的是,他居然从赵辅的心中看到了他的哥哥,那是一个英俊而威武的青年,那个青年名叫赵勇,字霸先,是赵辅同父异母的哥哥。陈景除了从赵辅的心中知道赵勇对他极好之外,其他事情竟是无所知,也就是说除了赵勇之外,他的心中竟是没有其他的人,也可以说是达不到让陈景所能看到的条件。 赵辅起身离开小黑屋子,三转两转竟是进入了很高大的一片大屋之中。一路上遇上不少人,都是下人奴仆装束,一个个都行礼,他一路小跑的来到一座间大堂之中,只见那大堂之中正有一个青年跪在地上,而他的面前则有一个威严的老者正咆哮怒骂着,四周又坐着一些年龄各异的人,有老有人有少,个个随意的坐着,有些眼中冷静,有些带着笑意,有些摇头叹息,有些则是愤怒,不一而就。 赵辅喊了一声“大爷爷”,便快步跑过去,跪倒在那老者的脚下。 “大爷爷,你不饶过了勇哥这一回吧,饶了勇哥吧。”赵辅哀求的喊道。 “你来做什么,还不回去。”旁边有一人中年人怒喝道。那是他二叔。 那赵辅嘴里喊着的大爷爷名叫赵钏,是赵家的当家人。 赵辅只是一个劲的磕头,一个颈的说道:“大爷爷饶了勇哥这一回吧,大爷爷饶了勇哥这一回吧。” “退下。”赵钏低喝着,虽然声音是压着的,却掩那语气之中的怒意。 然而赵辅却根本就不退,只是一个劲的跪拜着。门外这时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夹着赵辅的胳膊拖出去。 赵辅被直接拖着回了一个屋子里,随之便听到拖他来的人说道:“七公子您在这里好生歇着吧,午时会有人送饭菜来的,等族长气消了,自然会就放七公子出来了。” 那人说完之后也不再多说,转身回出去,并关上了门,最后是落锁的声音传进屋子里。有阳光透过天窗而入,在地上形成一团团斑影。勾起了赵辅心中尘封的记忆,那是一次次被关在这里屋子里的记忆,与赵勇一起。 赵辅从小瘦弱,总是受其他堂兄弟的欺凌,从来不敢做什么越礼之事,但是却却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受罚,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怯弱。而赵勇从小就长比别的兄弟高大,更是飞场跳脱,什么事都敢做,胆大妄为,所以也常受罚,有次受罚与赵辅关在一起,一开始倒是会将赵辅当成玩物,但是慢慢的也就失去兴趣,竟不再欺负赵辅。 在两人被关着的时间里,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赵勇在说着他的得意之事,而赵辅只是听着。 透进屋子里的阳光由白转红,有人进来送过一次饭后,赵勇也被两个家丁拖了起来。只是赵勇看起来更加凄惨,背上满是伤痕,显然是受了家法的。 这个屋子很简单,却有两张床。赵勇趴在床上,眼中满是愤怒与怨恨。家丁在离开之时还留下了伤药,毕竟若是赵勇身上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的话可能会溃烂,会有生命危险。 “勇哥,你还好吧,没事吧。”赵辅小心的说道。 “你看我有事吗,你也要取笑我是不是。”赵勇怒怕道,赵辅转忙低下头,说道:“我怎么敢啊。” “哼。”赵勇说道:“他们居然这样打我,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能做的事为什么不能做,我不过是玩了一个外乡女人而已,就对我动家法,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做过什么事。” 赵勇的声音之中充满了怨恨,甚至还透着怨毒。 “从小到大,总是管我,而不管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有报应的。”赵勇恨恨的说着。 在他心中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有着无穷的魔力。 第381章 六帝(七) “只要你将灵魂给我,我便能让你的心愿满足。” 这是赵勇在心中祈祷之后听到得到的回答,这声音之中充满了魔力,虽然听上去冰冷的无情,高高在上,却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烙印,让他觉得九天之上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 他心中感到恐惧,却又有一种颠狂般的兴奋。 “所有人都要死,没有人能够逃脱。”赵勇呢喃道。 “什么?勇哥,你说什么?”赵辅听到了赵勇的话,心中害怕,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嘿嘿。”赵勇冷笑着,挣扎着抬头看天空,却牵动了伤口,忍不住又大声呼痕,赵辅连忙说道:“勇哥,勇哥,你别动了,我来为你上药。” 赵勇不再动,但是眼中却有着让人心悸的光芒闪动,赵辅没有看到。 赵勇过了近半个月才能下床走路,可是与他朝夕相处的赵辅却觉得在这半个月中,每一天都有着让他害怕的变化。他发现,赵勇半个月来,每天深夜之时都会低声呢喃着什么,他很用心的去听却怎么也听不懂。他只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意,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在赵辅的心中,赵勇会跟他说话,会跟他讲那些他所无法接触到的事,还会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帮他。这让赵辅感受到了温暖,尽管如此,他却并不认为赵勇是一个好人,因为赵勇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他甚至还杀过人,将一个穷书生沉尸河中,然后伙同几个人将那穷书生的妻奸污了,最后同样沉尸。他甚至还跟赵辅讲了当时的过程,讲了当时的感受。 “当你看着一个人原本个清静贞节的女子羞愤交加泪流满面,那是多么的诱人啊。”赵辅至今都还记得赵勇说出这句话来时的那种享受神情。 “那种**刺激到灵魂悸动是多么的让人快乐。” 赵勇不是一个好人,赵辅早就知道,但是却是唯一个对赵辅好些的人,所以赵辅心中并不讨厌他,赵勇言语之中的那些人都是赵辅所不认识的,虽然每次赵勇向他得意的说着那些事情时赵辅都会用手堵住耳朵,但是只要过一两天,他便又会忘记,就像是沙子落在玻璃上,只一阵风,便将沙子吹光了。 赵辅总是忘记赵勇的坏处,总是记得他是唯一个会对他说很多话的人。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是两个人受罚的时候,而除了这个时候,赵辅只是远远的注视着赵勇。 然而,这次赵辅却觉得赵勇变了,变得让他害怕。他觉得赵勇的身上多了许多阴森之气,像是有着黑气缠绕在他的脸上一样,但是其他的人似乎又都没有这种感觉。他摇着头,将心中的念头驱散。 赵辅又坐在往日里常坐的那个山坡上,这是城边缘之处的一个小坡,离赵家颇远,并没有什么人认识赵辅,所以他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在这里。这些日子以来,赵家的人总是有人生病,虽然看起来并不重,但是就是好不了。那些病都莫名其妙,有些是莫名的觉得冷,在太阳下裹着冬天的衣服都还冷得牙齿打颤,而有些则是感觉全身燥热,从心里热出来。有大夫来看过,说是染了寒毒与热毒。开了药,却无法治好,换了数个大夫,也开了不同的药,却依然如此。这惹得老太爷大骂庸医,但是他自己心中却莫名的有些恐惧起来,因为除了这两人得了古怪的寒热病之外,还有不少人得了小毛病,要么是旧病复发,要么是一些常见的病,但是搁在一起便让老太爷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这是来自于他那数十年的人生沉淀。 老太爷认为,家里是有邪事了。所以,有他请了一个道士来,这道士据说是来自于崂山,专司捉鬼驱邪。 “爷爷,我们请崂山道士,不怕惹了城隍爷吗?” 赵柄问老太爷说道,他是赵家长子,也最得老太爷喜爱,总是带在身边尽教导。每一次有疑问,赵柄一定会问出来,老太爷喜欢不懂便问的人,不过,若是有类似的问题问过两次,一定惹得老太爷怒斥,好在赵柄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老太爷越发的喜欢他,认为他是在未来可以执掌赵家的人,甚至已经生了让孙儿取代儿子想法。只是这一次老太爷却没有立即回答赵柄。 赵柄看着老太爷的深皱着的眉头,心中想:“虽然家里有不少人病了,但也不至于让爷爷这样的担忧,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赵老太爷在书房之中来回的走动,双手背在身后,手上一杆碧玉烟管,时不时的就吸两口,这是烟管里的烟叶据说是灵花灵草混在一起晒干后制成的,吸之可以让人提神,风月城中极为流行,只是大多数人只是用竹子做烟管,又用另一种树叶代替,人们常称之为烟叶。 许久之后,书房之中已经满是烟气。老太爷终于开口了,他说道:“城隍啊,我又何尝不担心呢。我们风月城曾有人请过法师去家里做法事,最后那法师在做法事的时候突然暴死于当场。临死之前还喊了一声‘城隍’。” 这事在风月城中并不是什么秘闻,赵柄也听过,他惊讶的说道:“难道那是真的?” “二十年前,我亲眼所见。”赵老太爷说道,这事虽然在风月城中流传着,却极少有人说亲见,都只是听说。 赵柄没想到老太爷当时就在场,看着老太爷说道:“难道,爷爷你也担心这个。” 老太爷摇了摇头,说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请道士是驱邪做法,他若法力不及,死了也是活该,我怕的是牵连了我们赵家,二十年前出事的那风家虽然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但是这二十年过去了,风家的祖业已经只剩下仅能维持三口之家活命的二十亩薄田了,想当年,他们风家那可是风月城中的大户啊。” “难道,是……”赵柄没敢说出后面的‘城隍’两字,老太爷摇着头,赵柄知道老太爷的意思是不能说。 “那,我们为什么……?”赵柄迟疑的问道。 赵老太爷说道:“本来,在这城中,城隍是非常灵验的,几乎是有求必应,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年起,城隍开始不再那样了,大家以为城隍出事,不再灵验,但是后来却又有时会显灵,所以大家知道并不是城隍不再灵验,而是有选择性的显灵,不知道是谁先说起,说城隍行事都是受天条规束的。 天条这个词在风月城中不知不觉的登临了,这才给了那些道士法师的可乘之机。赵老太爷去城外三里远的浮云观中请道士时那道士也是问过赵家的情况后才答应的,赵老太爷将心的疑虑委婉的表达出来后,道士笑着说道:“风月城隍是承天效法殿中的那位娘娘座下,受天条约束,不管生前,只在死后消尔等生前之因果。而我奉的是南极长生大帝敕诏,修的是元始天尊之道,并无那些天条规束。” 赵老太爷看道士说得自信满满,似乎并不在乎城隍的样子,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听到承天效法娘娘之外的大帝。承天效法娘娘他是知道的,因为每次去城隍庙中都能看到,并且在他的家中除了有城隍小神像之外,还有承天效法娘娘的一个灵位被摆在最高处。 “既然那浮云道长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呢?”赵老太爷低喃的说道,赵柄一时没有听清楚,却也不敢多问了。 他们在这里议论着的时候,赵辅躺在林子里着鸟鸣虫叫,并且等着赵辅的回来,这些天来赵辅总是从这里回来,这里是城西的回到赵家的必经之路。风月城的西面不比东面有一座浮云观,虽然城的一周都是田地,但是除去田地之外还有着群山,东面的山在浮云观的点缀下变得幽静而钟灵,而西面则是一大片坟山,城中各大家大户都在那城西之外的群山之中占了一片山做为家族坟山。 赵辅觉得自己发现了赵勇的秘密,即兴奋又害怕。 远处,赵辅又踏着夕阳而归,却远远的见一个个瘦小的和尚迎了上去,虽然他们两个一个进一个出,赵辅却觉得和尚专门为赵勇而来。 和尚与赵勇相遇,果然,不出赵辅所料,两人都停了下来,赵辅无法听到和尚说什么,但是却见赵勇一挥手将和尚推开,大步而走。 很快,赵勇已经走过了那小林子,转个角离开了赵辅的视线。 “施主,你面带晦色,有邪气上身。” 突然有声音在赵辅的身边上响起,吓了赵辅一跳,侧头一看,那个瘦小而苍老的和尚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身边。即使是他心境平和,从不与人计较,却也觉得有些不高兴,任谁也不喜欢一见面就听一个陌生人说不好的话。 “你刚才也是跟勇哥这样说吧。”赵辅说道。 “原来施主是与那位认识,难怪。”和尚说道。 赵辅正想问这和尚为什么叫施主,和尚却说道:“施主可知佛祖灵山?” 第382章 六帝(八) 赵辅没有离开过风月城,连和尚都只见过一次,从哪里知道佛祖与灵山呢,所以他很直接的回答说不知道,没有听过。和尚也不意外,他说道:“佛法无边,却仍然照耀不到的地方,这需要我们去引渡。你不知道不要紧,贫僧这就为你讲解灵山极乐世界的妙处。” 赵辅高兴的说道:“好啊,我最爱听神仙故事了。” 和尚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与赵辅讲起了佛祖的出生到寂灭,讲了佛祖的一生行事。又讲述灵山与极乐世界的美好,等赵辅猛然醒过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 抬头看天,竟是有一弯月挂在天边,这分明已经到了下半夜,他连忙起身,说道:“居然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说完便匆匆而去,和尚只是站起来,看着黑暗之中快速远去的赵辅,微微皱着眉头,这个赵辅是他第一个听他讲了这么久还没有皈依的人,在他讲的过程之中他觉得赵辅必定将皈依佛祖,可是过后却就这样快速的离去。在他佛祖之事时,分明看到了赵辅的身上有淡淡的信仰朝他融来。 “难道他身上是有信仰的?”和尚心中暗想:“可是又没有发现他身上有着信仰光华,不像那个赵勇已经信奉了天魔。” 赵辅对于这条很熟悉,所以在晚上走起来也是很快,他所住的地方自然不是赵家主宅,而是偏房之中的一间屋子,若是他的父母还在世的话,自然不会让他住在这里,可是他父母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他回到房间里,也没有再吃什么,钻到床上被子里,脑海之中却浮现和尚所讲的那些场景,一幕幕,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就睡着了,可他才觉得睡了一会儿,门便被敲响了,他起身,天却已经大亮了。 “七少爷,浮云观的道士马上就要做法事了,老太爷说家里每个人都要到场。你还是快洗洗吧,道士已经到家门口了。” 赵辅觉得浑身酸累,尽管非常想在床上继续睡,但是却仍然是说道:“我马上过去。” 当他赶过去之时,赵家祠堂前已经站了许多人。老太爷也在,赵家大多数人数人都在,他的到来并没有人注意,即使是有人看到了他,也没有谁的眼神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他在人群之中找到了赵勇,赵勇也是一个人站在一边。赵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里做用,竟是觉得赵辅在冷笑。他来到赵勇的身边,赵勇像是根本就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只是看着那道士在祠堂前面的空地上画着。 道士正时浮云观观主,道号浮云子,身上穿着黄麻色的道袍,袍衣上有八卦图案。头上戴着的是一个天蓝色的冠,冠上同样的有着赵辅说不清楚的图案,他只是觉得看了之后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感觉。 浮云子在上画的是一个大大的圆,像是太极,又像是八卦。 原本四周虚空之中有风,赵辅身上衣服都被吹动了,可是浮云子所画的八卦画之中却点尘不扬,他的衣服与头发没有点飘风吹的感觉。 赵辅侧头看赵勇,只见他的脸色的越发的难看,面上像是有一层黑气,只是无人注意到他。 这时,浮云子道长大声念咒,一团清光自地上浮现,清光之中似有金色字符闪动。清光与金色字符之中,赵辅看到浮云子身形闪动,踏着奇怪的步伐,手中的木剑指天划地。 又一会儿,一道清光盈盈的门出现在那里,便听老太爷说让大家都从那清光门中穿过。一个个人穿行而过,轮到赵勇之时,赵辅又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冷笑。而其他的人却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 只见赵勇走过那道清光盈盈的门,那清光门立即漆黑如墨。 赵辅惊呼一声,又连忙捂住了嘴。却听浮云子大喝一声:“邪魔,敢坏我法事。” 清光之中,浮云子一剑直刺赵勇的心口。 赵勇仰天倒下。而那清光之门却崩散了,墨黑光华瞬间将祠堂前的人都淹没,赵辅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像是被墨汁染上了一样。 赵辅心中恐惧,却不知道怎么说。 而那些被染上了墨黑的人则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唯有浮云子站在那里四周看着,脸上惊凝不定。赵辅确定,他肯定是能看到的。 “真人,怎么了,这,赵勇他……” “邪物,就是他给带来了疾病。”浮云子说道。 “他,他居然……”老太爷发现这段日子以来赵辅竟像是消失了一般。 赵辅却突然想到那些病了的人中都是最日来与赵勇发生过矛盾的人。 浮云子看着众人的脸色,心中大惊,他何尝持不出来众人已经被魔毒上身了,而且是借他的法力而布下的,这让他再想驱除根本就无法做到了。世间魔物虽然有诡秘的,却没有一个有这般的手段,唯有霸陵城的天魔能有这般的神通。他看着自己手中专为驱邪诛魔祭炼了十多年三百年的桃木树心做成的桃木剑,剑尖上同样的染上了污物,他知道,自己无法驱除了,更是无法将他们身上的魔毒驱除了。 “真人,真人……”赵老太爷喊着微微出神的浮云子。 “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信奉了天魔,我要回师门一趟,待我回来。”浮云子说道。说完转身便走,不管赵老太爷的挽留。浮云子正当跨门而出之时,却突然一回头,盯着赵辅看,在他的眼中,这里所有的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染上了黑色的魔气,唯有这个站在一边的赵辅脸上依然是腊黄腊黄的,虽然看上去瘦弱,像是营养不良,却并没有染上魔气。 浮云子眼中光华浮现,他眼中,赵辅的身周有一层淡淡的金色包融着。 “难道,他是灵山信众。”他心中这般的想着,也没太多关注了,出了门,凭空遁走,出现在云端,踩云而去,直去崂山。 在他走没有多久,赵家的人却发现赵勇的尸体不见了。 众人心慌,他们都听到了浮云子的话,听他说赵勇信奉了什么天魔。 “这,这可如何是好……” “赵勇,他……” “我老早就看出他不是一个好东西,想不到,居然如此的恶毒。” 赵辅却转身跑出去,没有人注意到他,即使是有人看到,也只会觉得他是在害怕。 在赵辅出门不久,便有一个又瘦又老的和尚来了。 “我佛慈悲……” “诸位施主,若是入我灵山之门,必定永享极乐,诸魔不侵。”和尚一步步的走进来,身上宝光逐渐的强盛,让赵家的都有了一种心安的感觉。 和尚越走越近,赵老太爷心中听到了梵唱声,眼中看到了一个世界。那世界之中没有生老病死,没有人间疾苦。他心中高兴,却就此沉迷。他再也无法听到和尚的怒吼。 赵家的人脸上都一脸的黑气,直挺挺的倒下了。倒下的人迅速的变黑,黑成干尸,一团黑气又窜起,与别的尸体上的黑气边成一片,形成一片黑云。 和尚大喝一声,合于胸前的一对手掌分开,推出,一片金光自他两掌之间推出,就像是两扇窗打开了,窗里的金光冲出。 黑云后退,却结成一个黑色的头颅。头颅的嘴巴开合之间说道:“灵山和尚,居然敢管我们天魔城的事,好大的胆子。” “灵山极乐,无论是人、是妖、是魔,皆可渡之。我佛慈悲……”和尚说罢将手一串佛珠抛出,佛珠上朦胧着一层金光,金光之中数十真言梵文浮现。 佛珠将那黑气凝结的头颅罩住,却听到那天魔大笑:“哈哈,灵山之力……” 那佛珠在天魔笑声之中被一口吞了下去,和尚大惊,怒喝道:“小小天魔,也敢窥视我灵山佛力。” 只见那天魔的嘴里,一团金光慢慢的涨大,隐隐可见金光之中有佛像一座座,座座宝像庄严。然而,那天魔却朝九天之上大喊:“我魔自在。” 九天之上似有一座魔城隐现,随之那金光便被那天魔一口吞没。 和尚喷出一口金血,金血化为金色“禁”字朝天魔印下,天魔依然是一口将之咬碎,同时,瞬间朝和尚扑下,一口将和尚吞没。和尚肉身逃之不及,惨叫一声,身体只顷刻之间便被吸干,却有一道金光逃逸而走。 金光在风月城中盘旋,随之朝西而起,远远的看到赵辅在奔跑着,笔直的落入赵辅的眉心。 赵辅浑身一颤,额头一点金色的烙印,突然往南而去,出南城城门,直去三十里外的一座小寺庙中。那寺名叫“无边寺”,取“佛法无边”之中的无边之意。赵辅一入寺中,便跪在高高的佛像前,拜倒在地一动不动,嘴里念经文。突然,许久后,那泥塑的佛像像是活了过来,它那双眼之中闪动着光华,光华扩展,在佛像的头顶化为一片金光,金光之中出现了灵山大雄宝殿之景。 第383章 六帝(九)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灵山大雄宝殿之中,又增加了不少新佛子,但也少了不少,其中大部分是在灵山之外传道,有些则是已然寂灭了。殿中人能看到虚空之中有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跪在一座小小的寺庙之中,这寺庙香火不旺,看起来很简陋的样子,但是大雄宝殿之中依然很清晰看到了那边的情形。 除非有**力之人,或有香火鼎盛之庙宇才能有这种事发生。然则现在下方跪着的那个人却只是一个不是灵山佛子的年轻人。当然不可能是那少年有什么**力大神通,灵山宝殿之中的众僧一眼就看出来那少年是被借体了。 灵山有一门法术名叫‘普渡众生’,这种法术极为浩大,能降妖,可除魔,亦可渡化凡俗。而附体则算是普渡众生之中的小术,就是附到那些对于灵山信众的身上去做自己最后的一件事情,如他附到赵辅的身上,并借助于赵辅的身体来到三十里外的无边寺将最后意念传回灵山之中,此事之后,他便是沉寂,若是赵辅心中对于灵山的信仰坚定,则他有可能灵魂不散,最终被灵山中的来人接回灵山之中,若是赵辅的信仰不坚,他便会像烟一样的散去。 “谁去除魔,谁去接慧岩回灵山。”世尊说道。 “弟子,愿往。”有个年轻的僧人说道。 世尊点了点头,却又说道:“苦海你修行日短,还不足以除魔,木真可同去,你只管接慧岩回来便可。” “世尊,弟子在灵山亦修行了三十余载,法力虽不及众位师兄,区区魔物又怎会渡化不了。”年轻的僧人苦海说道。 世尊说道:“慧岩虽无缘入大雄宝殿修行,但是法力在殿外亦属中上,他所传回之画影中可见那魔非凡魔,乃是天魔城的天魔,其后有魔主,即使是我也不能等闲视之。你此去,不可争强,木真法力在灵山只在我之下,神通亦是深广,此去自是可以除去那天魔,只是要提防魔主的出现。那魔主已成气候,自那年发下魔愿之后便不再受困霸陵城,神通越以的诡异难测。” “弟子自当小心行事。”木真站起来回答道。 世尊又突然闭目,手指微动,似在掐算着天地之脉动。殿中寂静,知道世尊定然是有着什么感应,所以才会突然静心入定的测算。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说道:“此事不同寻常,我从冥冥之中看到一个大危机,亦看到了我灵山极乐的昌盛之机。你们此去一定要小小行事,切记切记。” “世尊,您所说的大危机是否是指那天魔之后的魔主?”苦海问道。 世尊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眼前一片迷雾,魔主只是其一。” 却有僧人接口道:“既然魔主是其一,我们何不尽起灵山之力将天魔城渡化,清净世间,也算是天地之间的大功德。” 世尊说道:“灵山极乐信仰匮乏,自保足以,若想将天魔城渡化,唯有布道天下方有此力。” 他们所说的天魔城自然是霸陵城,自从顾明微自称无上天魔之后,霸陵城便成了天魔城,其中的魔都是天魔。而那些魔仿佛受到冥冥之中的影响,随着人们称呼的改变,竟是越发的诡异难测了,就像真是天生地养的魔物。 世尊抬头看天空,眼中一点金光闪动,殿中众僧知道他动用了天眼通,天眼通不光能看千万里,还能看冥冥之中的天地演变,只是出现在他面前却是一团乱麻,他只是从中看到混乱,那些有占据一方天地的大帝都牵连在内。这种天机即使是被看到了,也不是人力所能改变和避免得了的。即使是他这次不派人去,约束所有僧人,放弃传道,或许可以避免,但是也将失去这一次昌盛灵山的机缘,虽然他仍然无法看到昌盛的机缘在何处,但是他感应到了,就应当勇敢的争取。若是这次因惧灵山之有危而退避,那他的修为也将大退。 当一个修行之人的道念突然有了大****与改变之时,那便他修为倒退之时,甚至可能尽散。 浮云子踏云而走,并不知道在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感应到继续留下将会极大的危险,因为那危险就像针刺在了他的心头一样清晰明确,所以他立即退开了,他的修行之道在于修己身,并非灵山慧真的普渡。一个是修的是天地间的自然之道,顺本心。一个修的是众生之道,修佛心。所以就有两种不同的行事之风,无关优劣,都只是修行。 “天魔?”崂山掌门低吟一声,他长相无比的年轻,上百年时光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看起来就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的面前站着正是刚从风月城赶回来的浮云子。 “从那气息来看,确实是天魔。”浮云子说道。 崂山掌门来回走动着,缓缓说道:“大帝说过,天魔应天地之变迁而生,非外力以消除,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避免招惹他们。” 浮云子皱眉,他看上去要比崂山掌门老的多,若是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他是师父,而崂山掌门是弟子,可恰恰相反,浮云子是崂山掌门亲传第三弟子。 “那天魔,有那么可怕吗,虽然看上去非常的诡秘,但也不是不可杀死,若不是师父一再交待若是遇上了天魔尽量避开的话,弟子定然要与那天魔比比手段。”浮云子说道。 崂山掌门摇着头,来回的走动,不知是不同浮云子的话,还是对于浮云子的心态不认同。他说道:“天魔在天魔城中朝生暮死,并没有多大的神通。但是当他出现在人间之时,就会变的无比的强大,他们以**为食,即使是修行之人也无法消除自自身的**,更何况是人间的世界之中。只要世间还有**,天魔便不会消除。” “那若是有天魔来到了世间,岂非无人能敌?它们会成长到什么样?”浮云子说道。 崂山掌门说道:“它们虽然可以吞噬**而成长,但也不是可以无限成长,世间生灵,即使是魔物也受这天地规则所限。只是现在天地规则正处于成形之时,几位大帝都想在这个时候成为规则秩序的缔造者,至少要掌握一部分。而周天星斗则是最好入手之处。” 崂山掌门所说的已经不是再是浮云子所能触摸到的,他只是一脸的神往,崂山掌门突然心有所感,立即在桌上摆了一个卦,随之脸色大变。 “走,随我去见大帝。”崂山掌门手一挥,两人便已经消失,出现在崂山上空,脚下一朵白云,直上九天。 到了神宵玉清府前,有人进去通报给长生大帝,只一会儿,便有天兵引他们进去,长生大帝坐在那王座上。浮云子没有见过长生大帝,只觉得长生大帝静静的坐在那里却是巍峨如山岳,唯有抬头仰视才能看到山腰。 浮云子随师父崂山掌门拜过大帝之后,便听大帝说道:“清虚,有何事?” 清虚正是崂山掌门的道号,崂山掌门清虚道长连忙让浮云子将风月城中的事说了一遍,随之他自己又说道:“弟子心有所感,测算出风月城之事似乎与我道门有着莫大的牵连。” 测算之道必定要心有所感才能测算出,要不然的只会是空空荡荡,不知所谓,强要去看清未来之事,必定只能看到虚幻假像。 南极长生大帝听崂山掌门清虚的话后,也立即推演测算着,他的测算之道自然又比清虚道人的高明的多,但是他却同样无法看清风月城的局势,只觉得那里一团黑气笼罩着,扩散至整个天地。突然,有一道白影在黑气之中一闪而过,他看清了,那是叶清雪。他心中不禁一凛,叶清雪对于他来说算是后辈了,只是这个后辈已经给了他极大的威胁感,而且她还杀了紫微大帝,在他知道这事时心中极其的震惊。 叶清雪之前在天地间强行封神其他的大帝自然是知道,只是他们都没有动,最后还是紫微大帝忍不住了,这样,其他的就更不会动了,在他们的心中,紫微大帝与叶清雪和陈景相斗是怎么也不可一时之间就分胜负的,而且他正好可以抓紧那些时间更好的祭炼周天星斗阵图,同时完善自身的道意,并慢慢的在心中推演天地规则和秩序,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清雪居然在紫微宫中偷袭了紫微大帝,并在之前蒙蔽了天机。 而后,想要再怎么样也无能为力了。叶清雪有那般神通他们并不意外,但是陈景居然也有了几乎不下于他们的实力,让他们极为顾忌,有了陈景的叶清雪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她一心求道,看来,最后她是一定会趁机出手的了。也好,既然天机已乱,那便就此开始吧。”南极长生大帝心中想着,六帝分天庭以来,他们谁都知道最晚之间都会有一战,只是都想着有了更大的把握之后开始。然而让出乎他们意料的事,叶清雪竟是杀了紫微大帝又逼走了勾陈大帝。 “你领我符诏去昆仑山叫上无尤与你同去,此时的风月城中已经难以看透,去后你们凡事都要小心。”南极长生大帝说道。 “弟子遵命。”崂山掌门清虚应道,领了符诏下了天宫。 承天效法殿中这时却也有一道灵光落下九天,风月城的城隍属于承天效法殿,风月城中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呢。 然而,此时坐于紫微宫中的叶清雪同样的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陈景说道:“是你扰乱了天机。” “不光是我。”陈景说道。 “你想做什么。”叶清雪说道。 “这此年来,我坐于那虚无庙宇之中除了修行之外一直在想一件事。”陈景说道。 “什么事。”叶清雪问道。 “这个天地终归要是要从无序走上有序的。那些灵魂散灭之前的哀号,那些未散灵魂的悲惨听着扰心。我希望这一切能够快一点的结束,让天地重归秩序。” 陈景站在紫微宫的中央缓缓的说道。 这一刻,叶清雪那几乎与道同归的心都微微的起了波澜。 第384章 信仰(一) 一直以来,陈景似乎就是那种随波而逐流的鱼,所行的一切都只不过为了不被洪流吞没窒息。原来他的心中并不是没有想法,而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掩盖天机并算是什么难事,掩盖要比推演测算来得简单容易的多。每当一件事情之牵连的人越多,那也就是越难推算出,而那些人若是个个都法力高强的话,那么测算的结果也就是越加的晦涩不明。 在他十多年前于凌宵宝殿之殿差点羽化寂灭之后,便发现宏愿,纳信于天地。不知从何时起,他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觉得应该为众生死后不散的灵魂找到一个归宿。这个归宿便是轮回,不管怎么样,不应该在天地间沦落为怨灵凶鬼,更不应该被一个邪道中人拘走祭为法宝。 而能够让亿万生灵魂有归宿的则是轮回,陈景最近偶然在心神飘摇于虚无之时,能感应到轮回的存在,他从那轮回之中感受到了六种气息,他知道六道轮回不是一个虚假传说,而是真的存在,六道之间可以相互轮回。 “你想要怎么个有序法?”叶清雪突然问道。 陈景说道:“仙神有规,众生亡魂有去,六道轮回方能有序。” 在以前他不会有这样感觉,然而,自然发宏愿以来,与天地间联系骤然紧密了,竟是在虚无的天地间感受到了来自于人间对于仙神的恐惧,这种恐惧缠杂于信仰之中,随着时间越来越久,陈景心中的那份感觉就珠网一般缠着,紧紧的,沉甸甸的。 这个天地间,没有哪一个人或妖或别的生灵懂了天地的意志。但是有时候众生都发出同一种情绪时,那便成了天地的意志。 叶清雪不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她的目的是将六殿重聚,将周天星斗阵重新演化,而那时六道轮回或许也将要重新定鼎。她与陈景想要做的事并没有冲突。 霸陵城已经在霸陵地界凭空消失,那片大地上像是从来都没有过霸陵城。只有老人从前辈嘴里知道霸陵城曾经是什么样子,而后来的人只知道魔城,霸陵已经成了传说。自从十多年前霸陵城消失之后,后来的人将再也无法见到了,即使是在之前也不是凡人能见到的了。 天魔城在九天之外的虚无之间隐没、显化。非是凡俗可见,唯有大神通之人能感应得到。在城头,顾明微依然在那里,她现在有着顾明微的记忆,但是顾明的记忆已经打碎,对于她来说只是前世一般,并不能对她现在产生什么影响。 她抚着头发,头发漆黑,像是能将世界光明都吞噬。黑发的末端绑着一根七彩丝带,她的手在那七彩的丝带上轻轻的抚摸着,从她神情与动作来看,像极了一个出神的少女,像是在思念着情郞。 她的身后突然有一缕黑气钻出,化而为人。对于天魔来说,生命只有一天而已,朝生暮死,但是总会有一会突破这个规则极限,这个便是。 “你去一趟阴世之中。”顾明微说道。 “属下去阴世之中做些什么?”那个天魔说道。 “什么也不用做,我只需要用你的双眼看一看那个阴世就行了。”顾明微说道。 “是。”天魔转身化为黑烟融入虚无之中消失不见。 顾明微自九天之上看向人间,正下方那里竟正是风月城。她的双眼之中闪动着魔性的光辉。 风月城在修行界一下子出名了,但是在人间这风月城依然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如果要说特别的话,那就是城里赫赫有名的赵家一天之间全都暴死于家族的祠堂前。 有人说是道士做法念错了咒,咒死了赵家一家人,又有人说是赵家得罪魔鬼,甚至还有人心中认为是城隍。 当木真与苦海来到风月城时,他们看到城的上空压着一层凡人看不见的黑云。两人都是灵山大雄宝殿之中的僧人,自然不会害怕,若是他们见过霸陵城的话,会发现这与陈景当年去到霸陵时看到情形极为相似。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赵辅,见到赵辅之时,才知道慧岩早已经消失,赵辅的身上一点灵山的信仰都没有,只要是对灵山怀有崇敬的人,他人都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异于常的气息。现在的赵辅,分明是一个对灵山没有丝毫信仰的普通人。可是,他若是没有半点信仰,又怎么可以让慧岩附体行三十多里的路回到那无边寺呢。 两人相视一眼,知道世尊所算果真没有错,这风月城已经被大神通之人插手,乱了天机。 这个在赵辅身上动手脚的人自然不可能会是那个魔主,无论怎么样,那魔主身上的法力只会让当时的慧岩瞬间死去。那便是另有其人,这人一插手,能够让灵山世尊的天眼通看不到任何的痕迹,那便说明此人神通绝对不在世尊之下,当今天下间,能有这般神通手段的就只有天庭六帝了。 其中离勾陈宫而去的阴阳观主可以排除,他既然离去,又闭关于阴阳观中,必定是不再问世事的,绝对不会再插手天地之事。 紫微大帝已经死了,那么就只承天效法殿的那位娘娘,和南极长生大帝,及叶清雪。木真的心中自然还多一个陈景。至于那些隐修的大神通者,虽然或许神通也达到了这个层次,但是他们既然不出世,那么也就不会有多大的可能。 “师兄……”苦海喊了一声便没有下文,因为他想说的话木真已经知道,极少人知道木真其实已经修成了他心通,刚刚他看了苦海的眼神便知道他想说留下一起除魔。 “此地危险,你回灵山吧,将这风月城中之事说与世尊听。”木真说道。 “师兄,我可以传音回去。”苦海说道。 “你亲身回去,世尊能够通过你看到更多的东西。”苦海还想再说,听到木真的话便也就忍了下来,他毕竟修行时日没有木真那么长,不像木真经历多次生死之间的事。 “是,师兄。”苦海应道。 木真大步朝城中而去,那里有一座城隍庙,他要去见一见城隍。而苦海则朝城外而去。 苦海抬头看着天色,天空之中蒙着一层黑气,他内心暗惊,想着慧岩就这样死在了这座城中,又有些愤怒,只是他不能留下除魔,心中颇遗憾,只希望木真能够尽除魔物了。 城门口不断的有人进出,熙熙嚷嚷,叫卖声在虚空之中传荡,让苦海心又拉回了现实。 城门外走进一个醉汉,醉汉身上满是泥,走起跑来东倒西歪的,旁边的纷纷捂鼻避让开来。 苦海自是没有避,依然是朝门口走去,就在相错而过的两三步之间,那醉汉突然脚一偏朝苦海身上撞来。苦海并没有躲开,伸手去扶,这一扶只觉得这醉汉双手冰冷,又瘦如柴。 “施主,小心……”苦海说道。 那醉汉抬头。 苦海突然定住了,只见醉汉的双眸之中两道乌光一闪,钻入了苦海的眼中,随之,苦海浑身僵硬着,而那醉汉却缓缓的倒了下去。过了一会儿,苦海也仰天倒下。 附近的人大惊失色,迅速的退散开来,一时无人靠近。 苦海身边人影一晃,木真已经出现在那里,他只看一眼,便知道苦海生机已绝。木真蹲下,伸出手正要触摸到苦海的脸时,苦海的肉身竟像是沙砾一般溃散。 从外人看来,这苦海就像是被木真施了什么法术变成这样子。 “妖僧,妖僧……” 远近围观的人们纷纷后退。 木真并不在乎城中人的误会,他依然伸手触及苦海的骷髅,闭眼念着不知名的经文。远近的人听到经文,立即有了心安的感觉。 那是往生经,虽然苦海的肉身灵力与灵魂都被魔物吞噬,但是木真依然念了往生经。念完之后,他便大步离去,只几步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即使是在人密集的地方也是一闪而过。 木真来到了风月城隍庙中。 风月城隍显了真身,是一个老太婆,看上去至少有八十岁的样子,若是有人说他有百岁了,也不会有人怀疑,看到她的面容,可以确定的说世间没有比这更苍老的人了。 木真还没有说话,风月城隍已经开口说道:“并非是老太婆不救他,而是想救也救不及。” 木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那魔物藏于人身之中,极难防备,也极难寻到。不知城隍可能寻到它?” 城隍摇了摇头,说道:“要是老太婆能够寻到早就将它灭了,岂能容逍遥这么久。”她虽然看上去苍老无比,像是春风吹了都会倒,但是说话的语气却颇为激烈。 木真说道:“我受世尊之命来此除魔,可不但没能除魔,反而被魔物害了一个师弟,实在是无颜回灵山。所以来此想请城隍助我一臂之力除此魔物。” “能除此魔是风月城之幸。需要我这老太婆做什么,你尽管说。”风月城隍说道。 “只需要城隍请允许我在城中诵经三天。’”木真说道。 风月城隍说道:“好,只是不知你要诵什么经。”她先说了个好才问木真要诵什么经,木真自也不会隐瞒,说道:“大慈大悲咒。” 第385章 信仰(二) 木真出了风月城隍庙,自出来的那一瞬间便念起了大慈大悲咒。这不是灵山所学,而是在一天打坐之时,突然之间就会的,像是潜藏在心里许久,又像是自虚无的天地间听来的。 所过之处,脚下便有一个个金黑的脚印,脚印之中有着一个个玄奇繁复的梵字,凡人无法看到那个脚印,在修行之人的眼中,满城之人脚印在那暗金的脚印上来回的踩却无法将之掩盖半分。 脚印自城中心起,先是绕着城隍庙走了一圈,金色的脚印将城隍庙圈住,随之那个圈便向外而扩,一圈一圈,从城的上空能够看到一圈圈金色在城中被木真用脚画出。 风月城中的城隍在木真走出第一圈之时,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捆住了一样,虽然木真来此先跟他说过请允许他唱咒布道三天,但是她仍然感觉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有怒火,若不是娘娘早就交待她此次风月城中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的话,她绝对不会请允许木真这样行事,不管木真名声有多大都不会退让。 赵辅在赵家出事的那一天往城西而去,他以为消失的赵勇依然会城西的坟山之中。可是还没有出城就被慧岩附身,来到城南三十里外的无边寺中,并在其中昏迷了一天。他自己不明白怎么回事,在对着不知男女的泥像匆匆的磕了几个头之后便出寺。只是他没有出过远门,没有离开过风月城三里地,这时骤然来到家这个无边寺顿时不知风月城在哪个方向,好在只有一条路离寺,顺着跑走了一段时间才遇上了人,上去问过之后才知道风月城在哪个方向,回城的路并不复杂,只要顺着路走便行了。 而木真看到他时正是他刚回到风月城中,此时他才知道赵家的人都已经死了,他那颗一直觉得没有归属感的心竟也突觉得冰凉。没有人敢进赵家的门,没有人为他们收尸,都怕惹上灾劫,赵辅进了,又出来了,拿了钱请人去帮着掩埋都没有人去,最后是他在祠堂前挖坑,将所有人都埋了。 当他听到有人说赵家就只剩下赵勇那个祸害和这个无能儿时,赵辅心中立即明白赵勇没有死,而乡邻嘴里的无能儿当然是指他了。 赵辅并不在意别人说他是无能儿,反正已经说了这么多年,再多说几年十几年也不会断手断脚的。他心中想,难道真是神明回应了我,想到这里他立即又在心中感谢起来,相对那些内心之中没有信仰的空荡虚无的人来,他的心中是有一道声音,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的。那人就是陈景,他就是陈景在九天之上的紫微宫中听到祈祷的那个人。 他之前从茫茫的虚无天地间触摸到了陈景的宏愿,并机缘的将之抓在了手中。而现在则是更多了几分虔诚。他认为是那个神明听到了自己祈祷,保护了赵勇,又保佑了他自己。他有些后悔没有为赵家的其他的祈祷,他再次在心中默默感应着,却不知道该祈求些什么。 他想找到赵勇,并问别人,却没有一个知道,只知道他还活着,有人看到过他。 浮云子与崂山掌门清虚及无尤来到风月城时,只见城中金光闪耀,在他们的眼中,金色夹于黑暗之中,一圈一圈。浮云子早一步回去,却晚一天才到。 他们不再进去,却也没有离去。 无尤这一路都没有说话,在昆仑山中都只是说了一句好而已。 “天魔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被消灭,这是天魔城中的天魔第一次在人间出现,魔主绝对不会就这么坐视。”清虚说道。他是说给浮云子听,也是说给无尤听。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天魔的出现吗?”浮云子道。 “大帝说在这风月城中看到我们道门的危机,这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其他的大帝肯定也都看到些东西。”清虚缓缓的说道,说话音,风月城中的金光又盛了几分,有着将黑暗压倒的感觉。 “师父,灵山佛门的修行与我们道门的修行又有何不同?”浮云子突然问道。 清虚对自己的弟子很了解,知道他是被木真在风月城中显出的恢宏气势给惊到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他只是微微一沉吟便说道:“我们道门修行法门是为可以让许许多多的人自己开启通向众妙之玄门,那是一种种开启之法。而那灵山佛门则是早已经为了人们开启了一道可以直通彼岸的门,不过,只有一种,人人都有可能通过的门。” 清虚说的极为明朗清晰了,他做为一个能够开宗立派的人物,虽然不及无尤这般在地天地间有名,也更不及叶清雪、陈景这般的惊才绝艳,但是他也有着他的优点,能够清晰的为弟子释疑,熟悉各家各派门规极修行之法门。 浮云子心中做了个比较,最后还是觉得道门要比灵山佛门高明许多,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对于他来说,道门之修行法门重在于个悟字,若不悟,终生不得其门而入,而同一种修行之法不同的人修出的结果都不一样,充分的体现着大道永恒却千姿百态的特性。而灵山佛门的修行法门在他看来说就像是先行者们建好的一道门,门的那一边是通往灵山极乐的彼岸,而这一边的人们只人拿上灵山中人给的钥匙便能通向灵山极乐世界之中。 木真此时所做的便在为整个风月城中的开一道通往灵山极乐的门户。这门自然不是真实的,而也不是真的要接引他们通往灵山,那灵山只是当他们信仰之后,心中便将拥有灵山,便将时时觉得自己处于灵山之中。 心安之处即灵山,这是灵山下来的人传道之时常说的一句话。 木真要在风月城中诵经布道三天便是要将让天魔无处藏身,而就在第三天金光几乎要将风月城中的黑暗完全吞噬之时,金光最盛之处却出现了一点黑暗。 随着这个黑暗的出现,有声音在佛光之中传出。 “即使是再耀眼的光华之中也会有黑暗,佛法之中,同样不例外。” 随着这声音的落下,金光之中的那一点黑暗竟是越来越大,在金色的佛光之中显化出一个人来,竟是失踪了的赵勇。只是他现在根本就没肉身,只是一团魔气。很显然,些再叫他赵勇已经不合适,应当称之为天魔。 “灵山之中,你所说的将不存在。”木真说道:“而这里,将会是灵山信城,一生人间疾苦将不复存在,一切你这魔孽所喜爱的**将会消失。” “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现在我就不应该存在。我存在于你的心中,你心中若无我,我便不存在。哈哈哈……”话落,天魔朝虚空之中的木真融过去。 风月城上空的木真身如赤金,身上的灰色僧袍这一刻都像是染上了金粉。这一刻显得神圣无比,金光之中的天魔身上就像是燃烧着金焰。然而,那天魔的面容却在这一刻现样的圣洁无比,像是染上了佛性。 他朝木真压去,缓慢而沉重的压了下去。 沉默无声的战斗,远处有无尤与清虚、浮云子在观看着,浮云子紧张无比,他能感受到木真的强大,心中不禁暗自将与之齐名昆仑护法弟子无尤与之相比,暗想:“道门的护教密法九转玄功定然不会比木真差。”同时又觉得那天魔果真是强大无比,幸好自己当时果断的离开。 木真的额头突然眼开一只眼睛,眼中一团红光将天魔罩住。 然而,那天魔却像是就等着这一刻,迅速的朝木真的那只神眼钻去。 在木真的眼中,万千凶悍疯狂的朝他扑来。 第386章 长生大帝 木真看着那冲自己凡人,个个面目狰狞。 他跟里念出一片片经文,经文声中那些人都如烟一般的散去。那是渡化。 “渡人先渡己。”天魔突然说道,声音在天空之中回荡:“你虽有着强大的神通,却仍然连自己都未清净,便永远无法消灭我。” 只见天魔如黑云一般的朝木真罩下。远处浮云子震惊的说道:“好强大。”在他的心中,无论是天魔还是木真都极为强大,不是他所能比及的。 清虚没有回答,无尤自然也没有回答,那天魔之诡秘,是他们第一次见。这算是天魔城中的天魔第一次在人间出现,第一次这么正面的与一位拥有着大神勇的修行者斗法,自然的吸引着天地间许多强者的目光。 在九天之上那么多的目光之中就有着陈景的双眼。若要说世间对木真最了解的人是谁非陈景莫属,在当年凌宵宝殿之中,木真的内心世界已经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在木真的心中,在木真的身中,有着一个强大的道果种子,当那种发发芽之后,便会将他原本的一切夺去。木真是不甘心的,陈景知道,他一直在抵抗。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显然是一直在败退,可是从那天魔的话中可以知道,他又并没完全被洗礼内心。 木真那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像是根本就无法阻挡天魔入侵自己的身体。天魔自他那只睁开的神眼之中钻了进去。 “败了?”这两个在浮云子心中蹦出。 看木真那样的阻止天魔进入身体,显然是对于天魔进入身体是很畏惧的,可是现在天魔已经进入了木真的身体。 也只一瞬间之后,天魔已经从木真的头顶钻了出来。然而,也是这一瞬间,木真身上的气息越发的强大起来。 陈景知道,木真心中一直坚持的本我意识被天魔吞噬了,留下的只有那自木真内心深处生长出来的道果。这天魔吞噬却让木真彻底的净化。 只见木真额头神目之中再次绽射出佛光,头顶一片红光冲起,结成朵朵霞花。 外人看上去木真的改变只是一点点,只是觉得他的目光更加的纯粹。只是那天魔的相貌在再次出来之后变化成了木真的样貌,在那佛光之中,天魔竟也圣洁无比的样子。 天魔突然分化开来,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千。围着木真飞翔,在个在后世广泛流着佛祖成佛之时天魔袭扰的传说。传说总是会有失真之处,即使是现在的风月城中的人也不会知道木真其实并不是真正佛祖。 陈景知道木真体内道果已经彻底的解封,而他的本我意识也被天魔吞噬,他唯一不清楚天魔能够顺利的进入木真是身体是正的抵挡不住还是有别的原因。 后世会流传佛祖成道时天魔袭扰的传说,可是现在却没有人知道天魔是什么。 陈景知道,天魔靠的是人间恶念强大,而灵山凭得是人间善念,将善念都引导归束到灵山,形成信仰。引导的工具便是那一篇篇的灵山传入人世间的经文。灵山传入世间的经文或许传遍天地,或许灵山将不朽于这个世间,但是终归不会是现在,现在这个时代只会属于应运而生的天魔,或者叶清叶,再或者是正在整个地府的人虚灵。 陈景没有想过他自己,他不知道在别的人心中,他陈景的名字不会天下间任何强者逊色。 当天魔来到世间,被人类偷偷祭祀信奉的那一刻,天魔注定将会成为世间的永不消弥的一面。 叶清雪突然睁开眼睛,一句话了不说,朝空中跃去,未到殿顶便像是冲入了无尽的光华之中,光华将叶清雪吞噬,消失不见。 陈景紧随其后,他知道,叶清雪一定是去杀南极长生大帝了。因为就在刚才那一刻,天魔城中的天魔倾城而出了。之所以陈景认为一定是去杀长生大帝,而不是去灵山杀青华大帝,也就是灵山世尊,是因为魔主顾明微已经去了。而承天效法殿的那位娘娘曾在叶清雪沉眠之时说在叶清雪醒来之前不会来争凌宵宝殿的,他也确实没有来,叶清雪醒后之后当然一切就变了。 而紫微大帝当年曾派人来说过,叶清雪在他那里借过天妖化形篇,说过若是有召唤,一定会遵从的,但是叶清雪却把紫微大帝杀了,而紫微大帝在被杀的那一瞬间,连话都说不出来,带着一生遗憾,紫微大帝就那样的死了。 陈景心中忍不住的想着这些往事,一切都还像是在昨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一个坐在凌宵宝殿之中守护着师姐醒来的,他觉得那时的自己才是人生当中最为鲜明的时候,只需要守住师姐就行了。而现在,尽管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让众生死后之灵魂有归宿,要让这天下重定秩序,但是他依然有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他深深的明白自己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本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人,却做了,就如他本不是神祇,不喜欢神祇,却仍然成了天下间最强大的神祇,享着众生之香火,将千百年来飘浮于天下间无人纳取的信仰尽归掌心。 凡人看不到神宵玉清府,陈景与叶清雪自然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叶清雪一剑刺出,如入水中一般进入了神宵玉清府,而陈景则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神宵玉清府的最高之处。他虽然没有进去,但是让他站在神宵玉清府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长生大帝并不是师姐的对手了。更何况他站在那里,对于长生大帝来说就像是一柄剑在指着后背,十成神通只能发挥出七成。 陈景并没有进去,他俯瞰着茫茫的大地,众生如蚁,抬头看着无尽星辰,苍茫不可测度。 他至今依然记得非常清楚,那天庭现世于天地间的那一天,长生道君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挥手之间便将原本的天庭宫殿名字凭雷霆之力改为“神宵玉清府”是何等威严,那种代天行事般的风采自今还在陈景心中印留。 神宵玉清府中的长生大帝与叶清雪已经在生死大战,陈景站神宵玉清府之外,站在那从神宵玉清府中渗出来光华之中,宛若梦中幻影。 风月城外的无尤突然抬头看天空,腾身而起,化为一道光华直上九宵。与此同时,大地上许多名山之中亦有光华朝九天之上九逝而来,他们都是各道门之中掌门一流人物。 在陈景的眼中,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光华,就像是看着流萤虫火一般。 陈景却又抬头,看着苍茫天地,仿佛对着远处一个至亲至熟的人喊道:“风来。” 有风自虚无之中吹出,先时一缕,自九天而下,瞬间扩散,转眼之间便铺天盖地,呼啸之声汹涌。 “雨来。”又是一声呼啸。 丝丝雨伴风而出,转眼之间化为倾盆大雨。 只这两声,天地便换了一种颜色。原本是晴空万里,转眼之间已经万里荒芜,一片迷蒙。那些自大地而起的灵光在风雨之中挣扎着,有些幻灭,有些惊荒的朝大地回避而去。 第387章 神宵玉清之巅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本站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如果版权所有人认为在本站放置你的作品会损害你的利益,请指出,本站在确认后会立即删除。 本站仅提供存储空间,属于相关法规规定的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的网络服务提供者,且未直接通过收费方式获取利益, 适用于接到权利人通知后进行删除即可免除责任的规定。 本站所收录作品、社区话题、书库评论及本站所做之广告均属其个人行为,与本站立场无关 copyright?2013263中文allrightsreserved版权所有执行时间:0.394447秒 icp备案号:湘b2-20100081-3互联网出版资质证:新出网证(湘)字11号网络文化经营许可证:文网文[2010]129号 漫天风雨之中,依然还是有人能够逆风雨而上。 这些风雨已经不再原本那呼风唤雨诀所描述的不同,若有人将当年将南落都差点吹的神情俱灭的风雨与现在这个陈景呼唤而来的风雨比较的话,会发现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这“呼风唤雨”诀是巫族的本命神通,又被世人称之为先天道法,而现在,这法术之中充满了陈景的味道。那风雨之中都有着吹魂散魄的威力,其中却又融入了陈景的道念剑意。有着他这些年来的心意,风雨如晦,漫天漫地的吹卷着,无孔不入。自虚无而来,吹入灵魂,吹入心灵最深之处。 在风雨之中,他们感受到法力只一转眼之间便已经晦涩,运转不灵便。 无尤那越来越越趋于平淡的心,也在风雨卷入身上的那一刹那汹涌起来。他身上衣服在被风雨吹卷而上的那一刻只一瞬间便已经纷飞乱舞,在风雨之中消融。他的内身在风雨之中立即出现变化,在那地金光术被破后,他身上的道袍瞬间散去,然则肉身却出现了变化,化为一只苍鹰,苍鹰头顶有金羽,翅如黑铁,眼透金光。 九转玄功是道门教玄法,功成九转,肉身成圣,不灭不灭,这是道祖观巫族炼体之法与妖族真身变化之玄奇而创。其中最独特之处便是变化之道。 每一种变化便是一种神通,神通都是所变化之兽的本命神通,有着各种莫测之能。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每一种法术必然会有一另一种法术克制得了,所以九转玄功每一个变化便能展现一种神通这是世间难得一见之玄功,更何况九转玄功还不止于此。 九转玄功还是极其强大的炼体法门,能让元神与肉身合而为一,灵肉合一,不惧巽风吹灵魂,肉身之强大,即使是弱水夹缠于风中如鞭如刀一般抽割着,也难一时之间奈何得了无尤。 然则这呼风唤雨已经不再传说中的那个法术,已经不再纯粹。 无尤只觉得思感之中有一座神像朝自己镇来,他曾被陈景镇压过,当然知道这是陈景的神通法术已经融入了风雨之中,尽管他已经灵肉合一,不再凭神念散于体外察看天地,只凭肉眼便能看到九天之上的神宵玉清府,但是那风雨却如剑丝一般朝全身那亿万个毛孔里钻。 他这些年潜心修行九转玄功,进步极大,本以为可以与陈景一较长短,在他的心中,天下间的大帝也不再是能将他击杀的了,他有这个信心。 然而,今天的风雨却让他感觉到了那一丝差距并没有拉近,依然还是那一丝,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再前进一步,便能与陈景一较长短,可是这一步却极难跨过。 体内法力已经有些运转不灵便,像是原本奔流的河水之中参杂了大量泥沙,处处窒碍,而整个人的思绪也有些朦胧,甚至有些恍惚。 他身体瞬间变化,由人身化为鹰身,苍鹰双翅一拍,随风而涨,翅膀上有金翅出现,化为金翅大鹏。在他身体变化之后,整个人身上精神上的那种不适感瞬间消失了,就像是换了一个身体了。然而,金翅大鹏身虽然飞行速度极快,双翅一拍之间可乘风上九万里,却并不能让风雨消失,金翅大鹏的身体在朝天空飞行了百里距离后又不得变化,化而为鹤,一只神峻的白鹤出现在风雨之中,一声清韵的长啼,直上天空,不多时,白鹤再次变化,化而虎,虎有双翅,朝天空之中纵跃飞腾。 每一次的变化,无尤身内即将运转不清的法力便又灵便起来,那有些朦胧恍惚的感觉立即消失,只是用不了一会儿,那种感觉又会袭上心头,所以他要不停的变化。 大地上,崂山掌门清虚抬头看天,天空之中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而风月城中虽然依然金光闪耀,金光之中天魔幻化出各种人物,有达官贵人,有贩夫走足,有孤苦老人,有无助小孩,更有倾城美貌的女子。各种人物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就像是一曲乱心之天魔曲。 即使是清虚站在这么也有一种心神动摇的感觉,闭上眼睛,那些天魔幻化出来的人竟是不断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演化出一个真实的世界。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天魔幻化,心中默念着清心咒,不再看风月城,却又忍不住的看天空,伸手在空中抓过一团风雨,只觉掌心像是有利刃划过。那一团风在他的手掌心之中化为一团水,他看着,只见那一团水在掌心之中晶莹剔透,其中似有一个世界,他连忙闭上眼睛,心中分不清楚是天魔的幻象在心中没有消除,还是这风雨之中亦有让人沉迷东西。 他此时明白了天魔的厉害,却又想起了陈景的威名。说起来,清虚并不比陈景出道晚,但是相比起陈景来,他只是一步步踏踏实实的修行,现在想起,一直世间都流传着陈景有一柄迷天剑,剑出蝶翩翩,心迷不知天,身死首分时,犹是微笑脸。 “哎。”清虚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知道现在神宵玉清府正在发生着什么事,道门之中自有秘法,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根本就靠近不了神宵玉清府,就像那些上了天空,却又仓促回落大地的人一样,其中还有一些只是在风雨之中闪了几闪便消失了。 “我们回去崂山去,封山百年。”崂山掌门说道,旁边的浮云子此时只是一心的坚守本心,在天魔面前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他们这一回,却是在转眼即至的大劫之中保住了性命,却也失了一次得道的大机缘。 一枚古朴之中透着雄浑气息的大印在自大地上飞腾而起,破风雨而上,古朴雄浑的大印自下而上竟也有着那种自高而落的威凌气息。只是那印在到半空之时,便进入了层层叠叠的风雨之中,不再有乘风破浪的感觉,而是如小舟行于汪洋之中,飘飘忽忽,一闪一闪,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隐没无方,却无法快速的靠近神宵玉清府,无法靠近那个站在神宵玉府顶端的人。风雨潇潇,陈景站在那里,长发飞扬,衣袍飘飘。 相比起以前来,他的身体多了一丝灵动的生气了,不再让人觉得生硬,他身上的石像味道越来越淡了。 这一刻的他像是站在天地之巅,张口轻喝有风来,挥手有雨至,天地风雨之中,仙神如飞蛾一般挣扎。 道门之中修为高深之人不少,然而,这时却只是在风雨之中飘摇。还有一些只是在大地上抬头看天空,自认自己无法破开风雨而上九天,也就没有出现。 突然之间,九天之上出现了一座城,这城不真不实,如梦境之中的东西。城头有一个女子,突然朝在大地上的木真喊了一声,这一声似乎是木真的名字,又像是梦境之语,不真不实,即使是陈景也没有听清是什么,仿如呼魂喝魄一般,木真却在这一声呼喊之中面色大变,他那仿如染着金粉法身竟是出现了裂痕,裂痕之中有黑气蔓延而出。 就在木真似在崩散之时,突然有一人喊道:“师兄。” 这一声“师兄”如惊雷一般的将木真惊醒,无穷的天魔在这一声师兄之中竟像是烟消云散了。木真仿佛从梦中醒来。只见风月城的城门口有一个身着红色袈裟的人和尚站在那里,和尚看上去很年轻。长相平和,平和的眼神之中又透着无尽的智慧,深邃不见底。他的手上拿着一个一根九环锡杖,脖子上挂着漆黑檀木做成的佛珠,佛珠上有着一个个金色的灵文。 “师兄,跟我回渡尘寺吧。”和尚说道。 木真双手合十,抬头看着天空,看着灵山方向,一会儿突然说道:“原来,一切都是梦幻泡影。”说罢便随着那个和尚而去,只几步之间便远去,有天魔又现,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竟是无法侵入他们身心了。 陈景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他明白,刚才天魔让木真沦陷,但那个道果在心灵之开花,让木真体内封印彻底的解去,但是魔主顾明微趁他心灵不稳,魂魄不凝的那一刻发出一声仿如呼魂喝魄呼喝,差一点便让木真死去了,然而,那个年轻的和尚在关键之时喊了一声师兄,凭佛家真言,定住了木真那将散的魂魄,不但让木真本我意识重新觉醒,并随那和尚而去。 陈景抬头,看向西方,那里一片乌云凭空而生,又见一团金光冲宵而起,魔主竟已经去了西方的灵山。然则他却并没有去,而是突然一指点出,虚空洞开。洞中一片漆黑,阴灵之气渗出,那里面是阴间。 陈景身体朝前一钻,便已经钻了进去。 这里,虚灵正与一人在大战着,而神宵玉清府中的战斗在他钻进来的一刻已经结束了。 一入阴间,阴风扑而来。 陈景却突然一挥手,大红虾自虚空之中钻了出来,他大喊道:“河神爷,俺老虾已经将身体内罡煞全都炼完了。” 陈景并不多言,抬手在他额间一点,一道灵光没入大红虾的额头,说道:“这是乘风驾雨诀。走吧,既然你这个时候出来了,那便是你的机缘,能这天地秩序将成之时悟得什么全看你的造化了。” 第388章 众生的意志 本站收录的所有均由本站会员制作上传,纯属个人爱好并供广大网友交流学习之用,作品版权均为原版权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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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城的上空,有着一个人,那人身大如云,但是那道从城中出现的光华却不能照到她。 城是秦广城,光华是城中的孽镜台发出来的。 陈景没有看到虚灵,他只是轻踩着大红虾,狂风暴雨凭空而生,大红虾已经乘风驾雨而下,他的那些脚踏在阴世的天空之中就像是猛虎行于山林之中,那种天下无所畏惧姿态自阴世的天空之中直冲而下。 那个如云一般在秦广城头的飘摇的人突然回头,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女人,她说不出哪里漂亮,但是绝对不丑,那一双仿佛容纳着天地千年沧桑的眼睛中并没有什么惊讶与仇恨情绪在,在她的面前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能够接受,也是能够料到的。 陈景并不说话,只是是伸手朝天空一抓,满天的风雨已经被他抓在手中,化为一柄剑。 大红虾身体在空间纵跃之间不断的涨大,每一次的纵跃都要大上几分,他的自体已经坚硬如法宝,所过之处,虚空如水一般的在他的脚下荡漾着。 满天风雨化一剑。 一剑刺出,满天风雨。 那是承天娘娘,六帝之一。 她回头,那一剑已经刺入她的额头之中。 那是一片风雨疯狂。 可是承天效法娘娘却像是无动于衷,只是那么的看着陈景,在风雨之中被同化,化为一片风雨飞散。外个看来只是承天效法娘娘被陈景一剑杀死杀散,可是陈景眼中所见却不同,承天效法娘娘根本就没有死,或者说她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又可以说是其实她一直都存在于天地间。 在剑刺入她的额头之时,陈景知道了她的来历,原来她是祖巫当年以身补入轮回之中所产生的意念,可以说是后土,是帝江,是十二祖巫的未完成的心结。 此时,她感受到轮回终于要再次重现,并且不是外力,而天地本心的意志,所以她便重新化入天地之中。 她所定下的那些神则顺着那风雨所化的剑涌入了陈景的心中,出现在了陈景的神庙之中,烙印在那神庙的墙壁上。 “她一直都不存在,她永恒的存在天地间。”陈景心中突然生出这么一句话。 大红虾一个纵跃,便已经落入秦广王城之中。 黑暗如潮水般的退去。 虚灵站在那里,旁边是名叫大妖小妖的两只是山魈,只是这两中山魈明显的也有了蜕变。大红虾现在看到虚灵也不再说话了。 许久之后,虚灵说道:“这些天地变化太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陈景没有回答,她继续说道:“我有一种直觉,很危险。”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越是强大,就越是危险。” 她的声音宛若梦忆,陈景接口道:“你或许不知道,在一百多年前我就感觉到了这个危险。”他转过身来,看着天空,说道:“那是在霸陵城中,我听到那满城的人们在临死之前大喊着希望满天仙神都消失时,你无法想象我那时候的感觉。” “他们都成了天魔。”虚灵说道。 “是啊,他们都成了天魔。成了挑动这个天地演变的存在。”陈景说道:“他们那时候喊出来的话是他们的心声,我想,无论他们对于神、仙有多么的敬畏,无论在祭祀时有多么的虔诚,他们都是有不情愿的。若是没有我们这些一念可定其生死的仙神,那他们活着这世间一定会觉得自由很多。” “所以,我们不应该存在吗?”虚灵说道。 陈景没有回答。 虚灵继续说道:“也许早就不应该存在,千年之前的那道剑河天劫,和那些建轮回六道的都只是天地间少部分的人为这个天地描绘了一个秩序框架,只有当天地众生都觉得意志契合了天地之后,那轮回与秩序便算是真正的可以出现了。” “一切的条件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具备了,就只差众生的意志了。”陈景突然感叹的说道。 “现在天魔在世间肆虐,难道所有的修行之人都逃不过了吗?”虚灵问道。 “没人能避得了,但是并不是每一个被天魔袭身的修行之人都无法坚定本心,我们在天地间修行本就有许多劫难,现在不过是多了天魔劫而已。”陈景说道。 “那我们呢?”虚灵说道:“这天地就像是上下两块磨石,我们处于这磨石之中,无论怎么顺着还是逆着,都只不过是变成虚无,不朽与长生如镜花水月,在眼前,却触摸不到,那样的近,又是那样的远。” “掌天道秩序的人不会有事的。”陈景说道。 “那人是你师姐叶清雪,当她将其他五帝手中的星斗阵图聚集之时,但要将天下修行之人都纳入那秩序之中,而她就将在那秩序将成的那一刻脱身而出,而她就将逍遥于天地之外,不在三界五行之中。但是她如果跳不出,就将永恒的困在秩序之中,永远的坐守天庭之中,受限于天条。” 陈景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他也是最近才想到这点的。而且,虚灵所说的那个天条并不是将来由叶清雪定,而存在于众生心中,是承天效法娘娘与其他五帝定的天条,那些早已经烙在了天地之间。 “既然天地无法超脱,那么天地之内形成了秩序的话,却是能脱离的。”这是陈景想到的。更何况在天地轮回重定之时的那种浩荡演化,冥冥之中有着极大的机缘,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修行之人虽然惧怕,却也期待着。 “你有没有把握从她的手中活下来?”虚灵快速的说道。 “我吗?”陈景低声念着。 “你身上有着司雨神碑,三百六十六座星神碑一块都不能少的。”虚灵说道。 陈景的眼睛却在听到她的话后如星辰般的闪亮。 第389章 大结局(一) 秦广王城之中黑暗寂寂,淹没古今不知多少事。 陈景站立良久之后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你呢?” “我想,我也不会有事的。”虚灵竟也是与陈景同样的语气说道,同样的自信,那语气与眼神之中,都似藏着那深可纳百川的神秘。 陈景又说道:“顾明微去了灵山。” “也许,我们也应该去那里。”虚灵顿了顿后缓缓的说道。 陈景并没有再说什么,他能从天地之中感受了那种压迫越来越深沉激烈了。 自灵山之起,自从灵山之上有接引道人在那里建道场以来,灵山上空就曾有过两次乌云密布的情形,第一次是千年前的天河劫,而第二次则是现在的亿万天魔围灵山。 那满天的乌云并不是乌云,而是成群的天魔,灵山之中佛光不断的压缩,又有时不断膨胀。相互之间竟是一时不分相下。僵持之下,转眼已是数日。 九天之外突然有星光闪耀,一个个星辰出现,点点相连。偶有断裂之处也只是倾刻复合。 一座巨大的天宫出现在星空的最中央,那是凌宵宝殿,这凌宵宝殿比之前的大了许多,是与神宵玉清府、勾陈宫、承天效法殿、紫微宫融合的。以凌宵宝殿为中心,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开始出现一个个的星辰,一点一点,一闪一灭之间能看出那种天地运转的痕迹来。 这是世间修士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天地的运转,那种无可抵挡的又不着痕迹的感觉,足以让一个修士花一生的时间领悟其中的奥秘了。 这是周天星斗阵在轮回重塑的情况下,即使没有被叶清雪聚全也要重新融为一体了。 叶清雪突然出现在天空之中,如一袭白衣在星空下飘飞,又如画中人。 她朝下方大地上落去。 所落之处正是灵山。 那里有着灵山世尊,也就是青华大帝。还有着魔主顾明微,只见她持剑倒刺而下,没入那一片将灵山包裹的天魔黑云之中。 只一会儿,天空之中便突然有一片星空一闪,又没消,随之便又是那般的一颗颗的星辰出现,又消失。 那一闪而没的星空是之前并不曾出现的,正好填补了那一片星空的一大边空缺之处。 那片星空是青华大帝所得的星斗阵。 又见一道剑光自乌云之中透出,自中间剖开,一半朝九天之外飞速而去,一半却朝大地上没入。 叶清雪腾身而上九天,却有一片风雨朝她卷下下来。 灵山之中,青华大帝额头有着一道血痕,他坐在高台上,朝殿中那几个幸存的和尚说道:“我灵山极乐世界被叶清雪假天道之力破损,已经无法庇护我等。” 大雄宝殿之中有和尚问世尊该怎么办。 世尊说道:“六道轮回将通,初始之时,必定将这百多年于天地结下大因果的修士纳入轮回。若是错开在百年之后,我灵山信仰深厚,便足以护得我等平安渡过。”世尊顿了顿,看着众人说道:“不过,却还有一个方法可避之。” “是何办法?”和尚们连忙问道。 “我有一分身为日耀帝君,常年坐守于地狱之中。”世尊说到这里却不肯再说。 有和尚追问,世尊却言天机不可泄露,说若有人凭大神通听闻,灵山极乐将无处可避。 世尊又抬头看着天空,有和尚问:“叶清雪难道不会有事吗?” “她,她即使是现在代天行事,即使是法力神通当世无双,一剑之下,几无人能敌,但是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梦中泡影,她现在得到的再多,想要跳出也最为困难。”他眼中突然出现两点金光,看向远空,随之大声道:“轮回将现,星斗重定,众生若鱼,秩序为网,若想跳出,只在今朝。” 那些大神通之人都知道,若是时机把握不对,不见那将天地罩起来的天道轮回与秩序,便是无从说起怎样跳出,若是时机到了却又没有把握得住,那便要永远的困于如网的秩序之中,除非在以后有着极大的机缘。 世尊大喝一声,突然朝虚空之印出一道道的金色掌印,一掌一掌之下,那处虚空出现了一道裂痕,裂痕之中一丝幽暗的气息透了出来。 殿中的和尚立即想到了“地狱”,因为那气息之中有着那种浓郁的生灵恶性气息。 第390章 大结局(二) 苍茫的天间,有一线红光在黑暗之中蜿蜒,这一线的红血丝般的存在,却忽隐忽现,仿佛是一种不知明的生物,在混沌之中游走,幻化无方。 血光演化,化为一方世界。 那是血海,是修罗世界,是修罗道。 其中,有一女子坐在修罗宫中,宫外有着修罗血海中的八部修罗正围攻着,他们布下各种杀阵想要着修罗宫连同修罗之主一起化虚无。 “老祖宗,外面那些人已经围了三天了,如果再不把他们驱散,只怕修罗宫就要挡不住了。” 有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女子对着修罗界主说道,对于她来说,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就是自己眼前的这位老祖宗。关于老祖宗的传说,修罗界中到处都是,各不相同,但是无论哪一种,都能让人感受到修罗界主的强大,只是无论是哪种传说,时间一但久远了,便不再有威慑,所以就有现在八部修罗围攻修罗宫。 “呵呵,他们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想趁这个六道重定之时,跳出轮回而已,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当年那般强大的人都在天地之间幻灭了,他们最终会发现自己只是从水里跳出了水面来到了岸上,其实那仍然是天地之间。”修罗界主说道。 “那,难道就任由他们这般的放肆吗?”年轻而美貌的修罗问道。 “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也值得我去理会?本帝当年纵横天地间时,他们不过是些刚从泥土之中爬出来东西而已。这次…”修罗界主那冷漠而美丽无暇的脸上露出深思之色,顿了顿之后,她说道:“这次,他们应该要都要显形了吧,再也藏不住了。” 最后她他在沉静了许久之后喃喃的说道:“你应该也要出现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再不回归的话,就永远要消失于虚无了,失去了灵魂血引之后,难道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吗?” “不,或许,那只不过是你留在世间用来吸引他人目光的东西而已。” 旁边年轻的修罗静静的听着,不敢有任何的声音发出。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听到修罗界主说道:“元屠与阿鼻已经祭炼了千年,只差最后的血炼了,就拿他们生命来昭示它们的出世吧。” 说罢直接消失在了美貌而年轻的女修罗眼中,她连忙跑出这座名叫北灵的宫殿,举目朝修罗殿外看去,只见一层血色的光华包裹着修罗殿,透过血色光华可以看到许许多多的修罗,地上天上都密密麻麻。她知道,这些人都要死了,不管现在的他们在修罗界中有着多么大的威名,不管他们有着多么高绝的才智,无论他们有着怎么样的天资,都将在老祖宗的元屠、阿鼻两剑之下化死去,他们的血肉精元将会被吞噬到阿鼻剑与元屠剑中。 她已经不记得是在哪一年看到过这两柄剑,只记得老祖宗说过,这两把剑虽然不属先天,却算是天地间的至邪之毒之物。可以吞噬生灵的精元灵魂成长,中剑者必死。 就在她想着这个的时候,北灵宫中突然飞出两道光华,其中一道腥红,一道惨绿,两道光华相互交织着,忽然分开,划过修罗宫外密麻的修罗群,所过之后,修罗们纷纷死去,而那两道光华也越来越鲜艳,越来越璀璨。 有些法力高深的修罗见到那两道光华,知是异宝,仍然想自持神通将之收取,却被那道光华一瞬而破,斩断头颅,他想化风而走,又被光华一绞,再次出现之时,他已经成枯骨,掉倒在地时瞬间散去,化为一片尘。 只一会儿,修罗宫外便安静了下来,那两道光盘旋的飞回,修罗界主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北灵宫之巅,那北灵宫是修罗殿的主殿,是最高之处,她一袭红衣在风飞扬,一红一绿两道光华没入她的衣袖之中。 年轻的女修罗还没有来得及感叹,便见到修罗界主飞腾而起,直上血云翻涌的天空,转眼消失无踪。 血河翻涌,修罗界主无声的出现在河面上,她踩在血浪之上,随浪而飘动,看着两岸的彼岸花,许久之后只听她喃喃自语道:“真快啊,彼岸花早已经开遍了两岸了。” 她突然腾身而起,来到了岸上,那连绵的彼岸花如血一般铺在地上,与她的长裙相映成辉,密密的花朵将河岸边上的地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到地,可是在她的脚下却有一块小小的空缺,那里有个小坑,小坑之中泥土尚且新鲜,像是刚被人挖了什么起来一样。 修罗界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漠的笑意,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这里曾经埋种着什么,其中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则是那个在三生石前留下了灵魂血引的人。 天空之中瑞气煞气交织着翻涌,阴阳仿佛已经巅倒,修罗界主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轮回大战之中,这天地像是正疯狂的融合翻转着,那是法力高深之人能感受到,而平凡的人眼中一切都还是那样平静,最多就是会莫名的烦燥不安,那是灵魂悸动。 修罗界主腾身上,消失无踪,她寻找着三生石,她需要再确定一件事。 千年不同修罗界,在她的心中只不过是一转眼的事,这千年来,天地间风起云涌,无数的生灵出世又死亡,没有一个放在她的心上,即使是这百年来天地动荡,直到现在轮回重现,在她的心中也只有当年的那一批人。 黑暗的迷雾之中,她突然停了下来,前方一座石头出现在眼中,那座石头旁边有着一个人站在那里。 修罗界主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在想着他的来历,她能够从他的身上感受到那种同一个时代的气息,他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如果陈景在这里的话,会发现这个站在那座刻着三生石的大石头旁边的人正是老剑客。 修罗界主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袖中那两柄世间至凶至邪的利器跳动着。 又有一道深邃的黑暗如黑龙一般在苍茫的天地间飞腾,自虚无之中窜出,朝那道诡异的红光冲去,龙尾一摆,钻入虚空消失,再现之时已经在那道诡异的红线上空,一爪抓出,那道诡异的红光一闪,消失,却又再现,竟是已经缠上了黑龙的爪子。顺着黑龙的爪子缠上黑龙的身体,只几息之间,便如融入黑龙的身体,染红了黑龙的鳞甲,成为黑龙的血脉。 第391章 大结局(三) 这个世界若是有雨自然少不了风。 无边无际的雨,漫天漫地的风。 这不是龙王行云布雨,不是天地间自然而生化的风,是从九天之外唤来巽风,是弱水所化的雨。 风雨漫漫的大地上,有人伸手出屋外接了一手掌的水,收回到灯火通明的屋里。来到屋子中间的那一盆火旁边,火光照亮他手掌心的那一团晶莹水团,水团在他的手中转动,旁边有一个妇人走了过来,她虽然是妇人的装扮,脸上却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仍然像个少女。她的手上抱着一个小孩,小孩的双眼黑亮黑亮的,看到他时,嘴里呀呀的喊着,那是这一带地区方言,是父亲的意思。 “慕仙,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清丽的少妇人看着李慕仙说道:“这一年来,经常入神的看着天空,我知道,你已经在想念你的那个世界了。” 李慕仙回头看着这个让自己放弃了那个世界的女子,他是修行之人,行走天下,心如止水,修身修心,却在遇上了她之后便心起波澜,无法抑止的爱上了她,为了她,甘愿做一个平凡的人。 女子说道:“你本应该纵横天地间,本应逍遥天下,踏云逐月,飞天遁去,却为了我这样一个凡俗女子在凡尘之间空渡百年时光。” 李慕仙看着她,百年来,他为了她曾去过绝地之中寻找不老长生之药,他自己本就是修行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世间本就没有长生不老的药呢,只是他听说有一处地方有一株桃树,那树钟天地之灵秀,长于灵脉之上,不知多少年才开一次花,不知多少岁月才结一次果,他运气好,到了那里之后,见到一个女子,竟是很顺利的就求到了一颗桃子,听那桃树的主说,这桃子不能使人长生,却能让人凡人保住百年青春。对于修行之人的人作用却并不大,尤其是修为高深之人,这样的灵桃一颗也不过一些纯粹的灵气而已。 而现在,她脸上虽然看起来依然年轻,但是李慕仙知道那桃子灵力已经在她的身内散去了。而且在那桃子的灵力将散未散之间,她怀孕了,并生下了一个男孩。 “为了我,你羁绊在这红尘之中百年,带我游遍天地胜景,带我触摸九天星辰,我这一生很快乐。你去吧,我不想在你的眼中老去,我希望在你的心中永远是最初时的美好。”女子温婉的说着,她的眼睛清澈如秋水,说话间,脸颊上隐隐能看到两个淡淡的酒窝。 百年时光让李慕仙的心几乎已经沉寂,然而,这些天来的天地乍变让他那颗曾飞扬九天的心跳动了。 “你跟我说过许许多多的故事,有传说了千万年的,有就发生在身边的。你告诉了有许许多多人都有多么多么的厉害,但是路过一些灵山仙境般的地方时,却带着我入他们的洞府如入无人之境,我知道,你比他们都要厉害。” 李慕仙闭上眼睛,似乎正随着她的话语回忆着这百年的时光。 “我曾问过你,你的手是怎么断的,你说是被人砍断的。我从你当时说话的语气之听到了不甘心。后来我从来不都不再问,今天从你的身上看到了那种想要冲天飞腾感觉,你本应是天地间阴间之间遨游的鲲鹏,却甘愿为了我在这红尘泥沼之中沉沦,但是无论怎么样,无论过了多久,都无法掩盖你内心深处的清灵与高远。”女子站在李慕仙的面前,她怀里的小孩伸手摸着李慕仙的脸,呀呀的喊着。 “现在,你能让我看看你仇人吗,我想,我应该知道。”女子轻轻柔柔的说着,声音就像是要一束青丝拂过胸膛。 李慕仙深深的吸一口气,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的话其实都不多,自从他的手臂断了之后,他就将自己关在唯有他自己能进出的世界之中。 他将手掌在她的面前打开,掌心里依然有他从外面天地间接的雨水,雨水在他掌心滚动,却在她低头的一瞬间,那掌心中的一团雨水闪耀出一片光芒,光芒过后,掌心之中出现了一座神庙,神庙门中站着一个人。神庙所在之处是空洞天地,那般的浩瀚而寂冷,神庙之中的人嘴唇正念动着。 李慕仙再次朝掌心一点,在掌心上空划出一道灵符。这间暖融的屋子里便响起冰冷而孤独的声音,这声音一听便让女子知道一定是出自于那个站在神庙门中的人,她知道,这个人和自己的丈夫一样,都是将自己关在自己世界中的人,都是孤独的。 那自虚无之中响起的声音念着什么她听不懂,但是她感受到那声音之中的情绪。 “他叫陈景……” 李慕仙向面前女子讲述着自己与陈景之间的仇怨,在讲话之中,他的掌心之中又出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若雪,在晦涩的风雨之中却有雷霆电光直逆行而上。 那是叶清雪。 “这是一个乾坤重定,万千修者跳出轮回的时机。”李慕仙说道。 那女子却接口道:“这也是一个传说诞生的岁月,怎么能没有丈夫的传说呢,你去吧,我的生命比别的人多了许多年,我的生命激情已经将要耗尽,我现在最想看看我的丈夫是多么的厉害,你说陈景、叶清雪他们都是天之骄子,我相信,我的丈夫一点也不会比他们差。” 李慕仙看着女子的眼睛,他的脸虽然仍然平静,但是他的双眼却已经炽热,他体内的鲜血与法力都像是在沸腾。 “让孩子看看他的父亲最飞扬的时刻吧。”女子说道。 李慕仙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重新睁开,却说了一声“好“,却在他的好字才出口,他的身体竟是窜起了三尺的清光,他那断了的手壁竟是在这一刻重生,他整个人在这刻就像蜕蛹的蝶,羽化,飞腾。 他在沉寂了百年之后突破了。 只见他说了一声“等我回来接你”后,他双手在虚空一撕,清光、金光在他的双手之间交织着,那虚空像纸一般的被撕开,他身上清金光华涌动,冲飞而起,凭空出现在屋子的上空,直上九天。而在那屋子里李慕仙消失的地方却留下了一面虚无的镜子,那是法术,照着李慕仙在风雨之中直上九天,耀眼而夺目。 第392章 大结局(四) “师兄,这个雨都下了三天了,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方寸山中有一个少女站在一株没有任何叶子的树下,那树很高大,树枝颇为繁多,唯一怪异的就是没有任何一片叶子,而旁边的树都是郁郁葱葱,绿叶青青。 少女旁边并没有别人,只见那树晃了晃,有声音传下来。 “这雨停了就意味着有人死了。” “管他谁死呢,再不停雨的话,我身上都要发霉了,讨厌死了。”少女说道。 “师妹,要静心,只有静心才能不断的成长。”树上又传来这淡淡的话了,少女娇嗔道:“师兄,你越来越像木头了,太无趣了。” “师妹,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我变成树的吗?”那树说道。 “可是这些年你变成树后,我挠你痒痒你都没有反应,我逗你笑你也不会被破了变化。一点都不好玩了,我不理你了,我去找师父去。”说罢少女一跺脚便突然朝一棵树扑去,不但没有撞个头破血流,反而消失在了树杆之中。而远处,一片青草之上一个少女的影子一闪之间便又消失。 一会儿后,那颗没有叶子却让人觉得生机勃勃的树晃了晃,化为一个黄袍道士。他看着天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最后自语道:“原来我已经修练成了菩提心。” “一百年啊,真快。” 菩提纵身起,化为一只小鸟,小鸟翅膀拍动,已经成了白鹤,白鹤引颈长鸣一声后却又化为一条蛇在风雨之中扭动,蛇身几个起伏,竟是长出了两翼,两翼轻薄,拍动之间长出了毛发,蛇身随之涨大,化为虎。虎长啸一声,声振山谷,却在吼声之中化为一只鼠,鼠落地便已经化为一刺猬,刺猬钻入地里化为一只蚯蚓,蚯蚓在地里化为一草籽,草籽发芽,破土而出,成为一株小草,小草开花,花为嫩黄,又转而翠绿,再而青紫。小草再次变化,化为一株杂树,杂树快速生长,成为一棵大槐,槐树枝繁叶茂,树上有鸟结巢。只一会儿,便又如秋天来了,树叶掉落,转眼成了一颗光秃秃的大树,树杆变化,成了菩提树。菩提树根突然着火,一息之间已经是熊熊大火,将枯干的树吞噬,火焰之中,黑烟升起,树杆化为灰烬,被雨水冲走。 方寸山中那一片仿佛自成天地自成格局的大殿之中,一个白发老道人盘坐在那里,旁边只有之前在树下叫菩提师兄的少女。 一阵风吹入殿中,菩提随风而至。 老道睁开眼睛,说道:“百年修得菩提心。” “师父。”菩提恭敬的喊了一声。 “百年来我只传你菩提树的变化,你是否有过怨恨。”老道人说道。 “弟子曾有过,众位师兄都学习各种修行法门,而我却只是练习着变化成树,一练就是百年。但是现在弟子明白了。”菩提说道。 老道人点了点头,说道:“修行并非越多越好,惟一看似恒定不变,但是却也能一点通透。即得菩提之心,便是万法通明。你已经对得起你的名字了,从今天起,你就是这方寸山的掌教。” 菩提竟是没有问什么,旁边的少女却大急的问道:“师父,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老道人说道:“你们或许会感到奇怪,无论是何门何派,都有着传承,都有着祖师,而我们方寸山没有,你们问过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生于洪荒年间,我所在部族毁于妖族,我被抓到了苍莽山中,被强迫着修行,只有在定下的时内修为达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活下来,因为活下来的人将会被带到凤凰不死宫,那不死宫是建于火脉之上,终年炎热,凡人是不可能在那里活下来的,我们被带去是给不死宫中各位太子及凤凰尊者当侍者。” “在那一批准备进献给不死宫的人类当中,有四个人活了下来。其中一个是我,另外三个之中有一个是后来通天教主的四大弟子之一的赵公明,一个是元始天尊的十二弟子之一的慈航道人。还有一个则是与我一起进入了凤凰不死宫。” “他是谁?” 少女名叫明镜,她已经被老道人讲的真实的故事吸引到了,她也知道,这个与师父一起进入不死宫的人一定也是一个闻名天地间的人。 “他是南落,本是将要成为一个部落祭司的人。我本以为他逃回去了,没想到最后他还是出现在了不死宫,成了不死宫中孔宣太子的侍剑童子。” “南落?是那个一剑化天河的南落?”明镜惊讶的说道,方寸山中有天地纪事簿,里面记录着天地间发生的各种事情,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还是隐秘的事。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师父居然跟那个南落还有着这么深的因缘。 “千万年来,这世间就只有一个南落。”老道人说道:“在凤凰不死宫中,他于我有恩。当我从不死宫覆灭的那场混乱之中脱劫后得到机缘,修为有成之后出来,却发现他已经是妖族天宫的第一星君,不久之后,便又天下闻名。并与许多人结下仇怨,而我则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老道人看着虚空,看着那漫天风雨的九天之上,像是看到了叶清雪一剑刺向神庙门口站立的陈景。 他继续说道:“好在他渡过那几次大劫,虽然我没有对他真正出过手。但是我也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帮到他,我一直很内疚,所以,我在他自轮回之中回来之前离开了灵山,灵山上本有接引与我一起开辟的灵山极乐世界。所以最后在那剑河之下,灵山极乐世界无法躲避,也无法阻挡他。” 明镜恍然,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被师父解开了不少,以前她一直在想,即使是那南落再厉害,又怎么能一夜之间杀死那许许多多的大神通者,其中更是有着道祖与佛祖,更有着各方妖圣。她心中又想:“师父离开那灵山定然不是这么简单的离开?”想到这时,她便问道:“师父,你在灵山之中是什么身份啊?” 老道人似乎一切都不打算隐瞒了,说道:“当时的灵山之中,他们称我为二教主。我与接引大战了一场,他说我着了魔,失了自身的信仰,要点化我,他虽然比我要略胜一筹,但是我一心想要走,他又怎么可以抓得住,我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痊愈。不过,他也好过不了。” 明镜这才知道为什么师父从来不离开这方寸山,也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让下山的师兄弟不要说是出自于方寸山,原来,师父与灵山是有仇怨的。不过好在灵山似乎并不知道师父在方寸山。 菩提突然问道:“那师父离开是否已经找到治疗身上暗伤的方式?” 老道人点了点头,说道:“一千多年后的今天又有轮回之力再现,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师父,你说,他们还活着吗?”明镜问道。 “死亡与存活又怎么分得清呢,到了他们那个境界,已经不能用简单的死亡与存活来区分。”老道人说道。 “那要怎么区分?”菩提问道。 “到了那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老道人说道。 菩提再次问道:“师父,这次轮回重定,秩序定鼎,天地之间难道再无超脱了吗?” “看书.et先有周天星斗阵,才有三百六十六神碑,这才有了天庭所谓的神道秩序,才有天条定律。先有巫族以身祭天地,重铸大轮回,才有后来南落分六道。因为有这些,才会现在这个天地。以后天地会怎么样,谁又能知道呢?你我皆是修行之人,都要在这未知的天地间摸索着属于自己的道路,你要记住,道无所谓对与错,只在于你是否坚持与聪慧。” “是,弟子谨记,以后若是收徒定然要先行开灵开慧,方才传其修行法门。”菩提说道。 老道人点了点头,仰望天空,说道:“六道之中,修罗杀戮,地狱罪恶,恶鬼沉沦,畜生无知,人间难测,唯天道尚未踏足,你今后切记静心修持,莫要轻易招惹灵山,接引修有一种神通名《转世轮回咒》,现在虽然没有出现,但绝不会沉沦寂灭于天地之中,他日他再归来之时,你切记要小心。” 老道人告诫声中,已经化为一道光华直上天空,在如晦的风雨之中竟是那样的暗淡,没有一丝一毫的夺目惊耀之处。 方寸山中响起了两道声音:“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一男一女,给这空寂幽深的方寸山平添几分活力。 在这一男一女于空谷之中喊出这两句诗时,九天之上,神庙门中的陈景眼中唯有一点光华。只那一点光华便似掩盖了世间所有。 那是帝王剑的剑尖,那是一道璀璨的雷霆光痕,那是叶清雪的双眸。 “师姐,在你追寻大道的路上,难道再也没有半分记忆和过往了吗,难道你真能舍弃一切,只一心向道了吗?” 第393章 大结局(完) 在阴世之中,传说有一座三生石,石旁有一个老婆婆会端着一碗看不出颜色的汤水,遇人便伸碗到过来让对方喝,可是当你想要接过碗来看时,那老婆婆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许多人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认为这是阴世的神秘。回到阳世之中说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一个神秘事件。 现在这三生石边上有一个人,却并没有一个老婆婆端着一碗冒灰雾的汤来。 修罗界主的名字叫鸢血,世间知道她真名的不超过五个,至少在鸢血心中是这样认为。她看着站在三生石边上一动不动老剑客,眉头微动,三生石边立即出现一条血河,滔滔奔流。 “你是谁?”鸢血问道,鸢血看到他后缓缓的走近,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那人说道。 “你认识我?我怎么会没有见过你?”鸢血说道。 鸢血不认识他,但是陈景在这里必定能认识他,不过也只是他心中的老剑客而已,至于他的真实身份,陈景也不知道。 “哦,我记起来了,那时候你叫北灵。” 鸢血的眼睛再次眯了眯:“那时候的你在做什么?” “我被镇压在这阴世地狱之中。” “你到底是什么人。”鸢血问道。 “天地初演有三族称雄洪荒,凤凰,苍龙,麒麟。然而,只是一夕之间,三族没落。苍龙入人道,化为帝王龙气,欲借人类的对于帝王的敬畏信仰重生。凤凰本身便有重生之能,重生后却去了昊天的身边,入了天庭,欲重掌天道。而我……” “你是麒麟老祖?”鸢血说道。 老剑客不由的回想起那被帝俊、东皇逼得远离麒麟崖,假死以逃生。又不由的想起在轮回之中骑着麒麟兽与通天、元始、南落相遇的那一刻,那些人都是他的后来者,但是都后来居上,这让他极为不甘心,却又有一些无奈。一时的风云,一时的天地。他与凤凰、苍龙纵横天地间的时代过了,而那时正是帝俊、太一、巫族十二祖巫的时代,再后是南落,是道门三祖,而现在呢,他抬头看天,现在的天地属于这风雨中的人,是他们的时代。原来,这个天地从来都不属于谁,他永恒不变,又不断的变化。 “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这些?”修罗界主鸢血问道。 他沉默了许久,鸢血袖中的双剑跳动,像是随时都要飞出斩断麒麟老祖的头颅,饮尽他的麒麟血脉。就在鸢血的不多的耐心即将磨灭之时,麒麟老祖开口道:“因为,我要死了,我终于要离开这个世界,当我假死逃先的那时起,我就已经死了。凤凰在天上做最后努力,苍龙在人间以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而我,就要死了吗?” 他话才说完,身体已经倒下了。 鸢血大惊,她都没有发现他说这么多话其实生机已绝,一闪身已经到了麒麟老祖的身边,一抹他的身体,竟已然冰冷,他胸口有一道伤口,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剑刺入了心脏,鸢血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只一看这伤口,感受着这伤口残留的气息,便明白这是青颜剑刺出来的,也只有南落的青颜剑。 “会是他吗?是他吗,他是来这里接走孟紫衣吗?他已经有办法将孟紫衣与三生石分离了吗?是他将血河畔的那颗血晶取走了吗?北灵复活了吗?”她心中的疑问,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她抬头看天空,只看到晦涩的风雨。风似要往灵魂深处吹,雨如丝,缠缠绵绵入骨肉。 鸢血转身一步跨出,漆黑的阴世大地上血红一片,一条血河凭空而出,浩浩荡荡,奔流汹涌,鸢血早已经消失不见。 在他消失之时,黑暗之中有一片金光冲了进来,那金光之中有一个隐约可见一个世界,那是灵山山极乐,竟是被打通相连,一个和尚一步跨出,进入了阴世,又一步消失于黑暗之中,只是阴世的天空之中依然可见灵山,金光淡淡,如水波。 虚灵站在孽镜台下,黑暗之中一点金光由远及近。仿似悠然,实则迅捷,只一转眼便已经出现在了虚灵的面前。 孽镜台之上的镜子之中照出的是一个和尚,实际上站在虚灵面前的确实是一个和尚。 “灵山世尊来此何意?”虚灵说道。 “灵山有极乐,愿与道友共享之。”灵山世尊说道。 虚灵笑了笑说道:“阴世有地狱,道友自取之。”她像是对于灵山世尊的来意极为清楚。 “善。”灵山世尊说道,话落,身上金光一闪,又没入黑暗之中。 他走后,虚灵抬头看着天空,阳世的风雨像是已经吹落进了阴世,她突然像是对旁边的大妖小妖说道:“这里不是我的,也不会是他的,任何想要据为己有的人都将被这个世界吞噬,无论他的法力有多高。” 九天之上陈景心中有万千的话语,都在叶清雪那刺来的剑下破灭消散。 叶清雪的剑与所有人的都不同,她是雷霆之剑,那不是一道剑光,而是一道雷霆电光,由她整个人的精气神所化,与帝王剑相融。 闪耀天地,将那漫天漫地、无边无际的风雨都为之失色。 刺入九天之上的神庙之中。 陈景在那一刻全身惨白明亮,他一手伸出,不见有多快,竟是堪堪凭掌心抵住了那一剑。 一剑刺在陈景的掌心,陈景所在的神庙竟是一刹那之间便开始崩塌,崩塌的神庙化为一个黑洞,风雨刹那之间停止。然而,那一剑却并没有刺入陈景的手心。 他的手心有一只水汪汪充满着梦幻的眼睛与那剑尖只差毫厘。 陈景看着叶清雪那冰冷的金色面具后面的双眼,只一瞬间,却像是已经过了千万年。 这一对视,陈景便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就如师姐的决定。数年前在凌宵宝殿之中,师姐戴上面具前的一幕竟已成了绝别。 “我这身体来是师姐所赐,这就还给师姐吧。” 陈景话才落,那剑刺及掌心,陈景身体竟是刹那间出现了龟裂,随之如粉末一般散落,就像泥像受到了重击后的崩散,随风雨一起落向大地。 那身体寸寸碎散的感觉无法言述,即使是以陈景今时今日的心境也感到痛苦万分。然而当他身体碎散的一刹那,他却有一种鱼入大海,有一种重归天地的轻灵与畅快,他的心神散入天地,连通着天地间亿万的生灵。 那无边的信仰,那无边的愿力让他不再有一丝的失去身体的痛苦,这个虚无的天地在这一刻像是成了他的身体。亿万生灵的心意尽在他心中,那种浩然无边的愿力与信仰将他从那沉醉与幻灭、迷失的边缘冲醒。然而,只是那一瞬间与天地相通的感觉却让他蜕变了。 也就这一刻,他明白没有谁能够独享得了这信仰,只怕也没有谁能有这样的机缘一念感应亿万生灵了。 一片幽暗的漩涡之中,一盏青灯在沉浮明灭,一个座神碑在如磐石一般凝立,一把广寒剑静静散发着月白光华,一只贝壳若隐若现,旁边一只大红虾像是要冲出来,却像是无法摆脱那漩涡阻力。 又有三片金色的书面在飘浮,那是黄庭经,又有半本书册在旁边暗淡无华,那是半本生死簿。 一只蝴蝶在其中飞舞着。 叶清雪手中帝王剑朝天一指,漫天星辰浮现,星光璀璨。 整个周天星斗阵图缺失并不只是陈景的司雨神碑和太阴碑,其实太阳神碑也不知去向,那是帝俊亲自祭炼的。 而就在叶清雪要凭周天星斗的同源之力收取司雨神碑时,那漩涡之中涌出狂风,狂风之中又有暴雨随之而至。风如剑丝,雨如剑光。 风雨之中那个漩涡之中一只手掌出现,而那一切都纳入那个手掌之中,最终漩涡不断的缩小,缩至手掌心,化为一只眼睛。 那手掌并不停,只是一转,便朝叶清雪抓来。手掌巨大而冰冷,青黑而生硬,如天道之手,而掌心的那一只眼睛更是让人只看一眼便似三魂七魄都被吸进去了。 叶清雪手中帝王剑指星空,就如当年在秦广城中时一样引雷而下,只是这次她引的不是雷霆,而是满天的星辰之力,刹那间星光灿烂,却有一只手掌遮天蔽星,隔断叶清雪与星辰之间联系。 手掌落下,竟是一手就将叶清雪抓入了掌手。那手掌在虚空之中变幻,化为一个身着青黑法袍的人,面容正是陈景。他看了看苍茫大地,在他的眼中,大地之中的灵气正如漩涡一般的转运着,那冥冥之中的规则正快速的形成。而天空也正如此,脱离也就在此时。 他心中莫名的迷惘,只觉得这个天地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虚假。 想到了这里,他的自然而然的化为一只灰蒙蒙的蝴蝶在天地之间飞舞着。 “苍天无情地孕灵,轮回幻灭人间情。 不知身往何处归,不知梦从何年醒。 迷迷蒙蒙天地客,阴世之中一幽魂。 百年机缘身如蝶,脱劫逍遥本非神。” 在这响遍天地的一段话中,一只灰蒙蒙的蝴蝶朝九天之外飞去。 大地之上,一道道亮光直追而来,像是要与蝴蝶一同朝天外而去,又像是要追逐上那只蝴蝶。 (全书完) 陈景的故事已经结束,这个天地最终演化成什么样子对于陈景来说已经不重要,他也不在乎。大红虾和贝壳跟一直都在他身边,uu看书李樱宁得了那三页《黄庭》,却著写了另一部《黄庭》,虚灵用她自己的方式在天地间留存。而那些信奉着他的人,依然信奉着他,直到信仰凋零的那一天。 对于人间的人们来说,信仰是一种寄托,并非是要索取。 写书写到这里完本,也许有人会觉得烂尾。说实话,后期更新量确实是少了许多,很抱歉。但是我不觉得这是烂尾,我写书喜欢留有三分余地。好像有谁谁谁说过,意留三分,情更浓。那些没有写结局的人物,就留给大家去想象吧,我们是因想象而相聚,又何必再因想象而心生烦燥,这样就太得不偿失了。这本书如能够让大家在看每一章的时候有几分钟忘我与沉迷,那就是我最大的荣耀。 这个时候完结,我知道有许多朋友都不支持,网站也是不支持的,但是还是要完结了他。这不是我写书随心所欲,不是我不在乎大家意见与看法。而是我觉得这本书想写的东西已经写出来了,再写下去就要写死了,不但把这本书写死,还会把大家的想象空间扼杀了,那就没有意思了。 不管大家同不同意我上面说的话,我的下一本书都还会这样,意尽之时一定会完本的,并将留有三分余地。我就是这样一个作者,希望大家能够记得我——亲吻指尖。 请关注我下一本书,背景是清末民初的仙侠,构思半年了,希望能够写出我心中的那个时代碰撞来。发书时间暂未定,我想能够在给网站过稿签了合同之后就发出来。 大家收藏一下这本书吧,新书发了的时候第一时间会在这里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