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转干坤之肥女翻身》 第1页 《我相信,幸福是会重生的/扭转干坤之肥女翻身》作者:爱爬树的鱼【完结】 【内容简介】 原则上,青春是条单行线,曾经擦肩而过的那些人和事情再也不会重新来过。 事实上,命运的微妙让人无话可说。24岁的任金笙骤然穿越回自己的13岁时,仰天作如上感慨。 24岁时她是个胖妞,学业不顺利工作不如意,感情完完全全是空白,只恨人生多舛。 返回13岁的她翻转干坤,从头改变这一切。瘦身、美容!从娃娃抓起;炒房、炒股! 她料敌先机。考入名牌大学、扶植家族企业,她在自己的人生中嘻嘻哈哈步步为营。 除了爱情。13岁时她偷偷爱过一个人,那小孩有着细长的眉眼,冷淡容颜…… 【 正文 1 穿越 很多年后,当我手中捏着那张保存良好连个小角都不皱的十三岁青涩彩照时—— 照片中那个惨绿少女对着我憨憨傻笑。 “咦!这个人是……”身旁一道讶异之声扬起。 我面不改色的说,“哦,是我姐。” “看起来工作好久了。” 我嘴角微微抽搐,“是啊!有好多年了吧。” 前排的男人回头一瞥,“咦!上次你不是说是你妈年轻时的照片?” “哦?我有说过吗?”我镇定自若的将照片不着痕迹的往包里塞。 一只玉手快如闪电的从我手中夺过,“这不是你婶婶吗?” “那个……”我真的就长的这么沧桑吗? “咦!我一直以为是你姑婆啊……” “……”杀了你…… 是我眼花了吗? 我手里捏着一张玉照站在一条小巷前张开大嘴。 用力眨眨眼睛,没错,眼前是一条弯曲绵长的青石巷,而且我还知道我的家就在那巷子的尽头。巷子左边是成记杂货店右边是一家小超市,拐个弯就有家烧卖店再直走10分钟就可以到我就读6年的小学…… 但!重点是,这片地区早在我高二的时候就响应政府号召拆了建大厦了啊! 撞邪了? 我再用力拧了自己的手一把,会痛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让让!让让!!”自行车的铃声叮铃作响!身后忽伸出一只手将我往后轻轻一带,一辆自行车从我身边险险擦过。 “小姑娘怎么看路的,小心点啊。有没有碰着啊?”老人担心的上下打量我。 “你是……张爷爷!”我认出眼前的老邻居,自从我初中搬家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听说是被儿子接到北京享福了,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小姑娘才一下午不见就认不出张爷爷啦!你妈妈刚刚还说你放学到哪野去了,怎么还不回家?” 默…… 小,小姑娘?放,放学? “不说话啦?以后别玩太晚了,快回家去。再晚你妈妈就等急了。” “……好。” 一切都不对劲,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故作镇定。 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我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等我回到家里,咻!迎面飞来一把菜刀! oh~mygod! 我惊魂未定地瞪着离我的头顶只差3公分的菜刀,一滴大大的冷汗滑下脑门! 现在我确定了,这绝对是我那妈! “臭丫头!野到哪去了,啊!小小年纪现在就学会玩失踪了,啊!长大了翅膀硬了敢跟你老娘对着干了,啊!”老妈挥舞着锅铲指着我的鼻樑,气势汹汹的一吼! “我……我怎么敢……我绝对不敢啊!”一直觉得老头子是强大的,当年他怎么会有勇气去追我妈这个人型兵器,老妈除了一张脸还有别的优点吗? “哼哼~你小子有什么不敢?说!放学后跑哪野去了?” “老妈明鑑啊!我放学后只是在巷口附近逛逛,再发会小呆而已啊~张爷爷可以作证啊!”我努力让我的小眼睛放出忠诚之光,虽然还是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但现在当务之及是从老妈手下捡回这条小命啊!如果对老妈照实说“我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我已经24不上学啦”,绝对,绝对会死得很惨。 “真的——?”那尾音是拉的倍儿长。 “千真万确啊,太后!” “现在也这么晚了,先让孩子进来吃完饭再说吧!”老头子见老妈有点缓和倾向忙过来熄火,边给我打眼色叫我去吃饭。 我收到眼色立马就往餐桌躲。 食不知味的扒完晚饭,我立刻闪回房间。 在翠绿翠绿的窗帘下我环视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一时间头脑空白不知该如何反映。定了定神,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玉照,照片中那个惨绿少女在翠绿窗帘的辉映下更加碧绿,抚摩着桌上小六时的语文课本,我渐渐开始反映过来。 深吸口气,我走到落地镜前,镜中那张稚嫩微微婴儿肥的小脸慢慢瞪大眼睛捂住嘴…… 2007年1月16日,我…… 穿了。 2 打击 穿越是什么? 这年头穿越古代异世界的人海了去,要穿就要象咱这样!现在的穿越也要讲与时俱进创新意识的啊! 既然让老娘穿回了这宿命的13岁,这一次,我一定要改变这个万恶的起点。 啊?你要问为什么这是宿命的13岁? 好!那我就忍痛告诉你那段悲惨青春的起源。 在我升上小六的这一年,日子依然像过去一般,除了教室安静了点,身边大多数人为即将来临的升学考试发奋发疯之外,一切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后来我明白这叫暴风雨前的宁静。 由于小时候我的小身板非常弱,整个童年几乎都是在药罐里泡大的。太后老妈早看不惯我这一身骨感美很久,趁着这人生的黄金时期每天炖补品,堡汤,熬瓦罐,煮消夜的一天五餐伺候,于是乎,当我终于感到不对劲时一切已无法挽回。 我站在落地镜前对着镜中的猪头尖叫了一个下午! 原本纤瘦的身材足足膨胀了两倍以上,1米53的身高配上63公斤的圆桶身材,一张肿得面目全非的脸上爬满了青春的痕迹,再配上随后初中军训时晒得有如从煤堆里爬出的皮肤…… 这位大婶……是我吗? 啊啊啊~我悲惨的人生就从此划开序幕! 虽然从那之后我奋力减肥天天蹦哒跑步,但赘肉犹如在我身上扎根,不但减不掉还越演越烈,演变成就算只是喝水都能长骠的恐怖体质。 学生时代的恋爱就不用说了,看到我这模样还能跟我交往的——没有!工作面试的时候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大多在看了我的身材模样之后摇摇头,嘆一声“小姐你不大符合我们公司要求的形象”。身边的人更是经常肆无忌惮的以我的外型开玩笑更甚者恶意嘲笑讽刺。 现在终于有一个机会让我回到这个万恶起源,我怎能不好好把握。 捏捏腰间和手臂的肉,我仔细感受一下,还好还好,目前还只算是微胖。幸好赶在大局已定之前回来,我还能有翻身的希望啊。 “好了没啊,丫头?你还要再磨蹭多久!” “来了来了,我马上就好。”太后一催,我哪敢再停。整理好书包到餐桌前迅速吃完早餐,我就被太后踢出门了。 这世上估计没有人能在24岁工作后还能再背着书包上小学的,我将书包改提在手上,总觉得自己这把年纪还背着书包特蠢。虽然明白依我现在的年纪这样挺正常但还是很不自在啊。 慢腾腾地进了教室,呵~不错,还能赶上早读课。 可提着书包走进去后忽然傻了……糟糕!我忘了我的位置在哪了。 我提着书包杵在讲台桌前,石化—— “金笙啊,你愣在那干什么?过来啊。” 救星啊!我顺着声音的主人挥舞的小手坐在她前排,刚想向她道谢时发现……我忘了她的名字啦!只依稀记得她曾经在小六时和我玩的还不错,但自从我们上了不同初中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十几年没见的旧同学还是一罗莉模样,我认不出来啊啊。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啊?可能是今天你太漂亮把我迷倒了。”我心虚的打着哈哈。 “真的吗?我今天真的很漂亮吗?”罗莉明显很高兴。 “那当然,我可是从不说谎的。”幸好小孩子很好哄,唯今之计只有能不开口则不开口避免露出马脚。 “嘘——你们小声点,陈曦已经看过来啦。”对面桌的女孩下巴奴奴讲台,就看到一个有着一双明亮凤眼的小男孩朝这边看来。 啊啊~是他! 我埋着头对着面前的课本故作勤奋,但心里已象一锅刚开的沸水沸腾开来。 从小三起,我们学校就要求每个班每学期选一个代表在早读课时带读,从小三到小六,我们班的带读生都是他。一个温柔又完美的优等生。 最重要的是,他是我的初恋。 …… 补充一下……是初次暗恋。 我情窦初开的年纪算早,至少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吧。 小四时,因为他在我面临生死关头时(饿得)以一个茶叶蛋拯救了我(从这就可以看出他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啊),从此我芳心暗许,接着便弃而不舍的暗恋了他七年。 我始终不懂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他,而且喜欢了他那么久,还曾经因为跟踪他回家公车坐过站,结果可悲的迷路还要死党赶来救人。(我是超级大路痴)他的电话号码在小四同学录上我背得死紧,只是迟迟没有勇气去拨而已。至于情书,天杀的我不知写了多少封,还放了玫瑰和薰香,只是每次翘课看他打篮球时对着他的书包却迟迟不敢把情书塞进去。 我怕他对着情书上的大名迷茫的说这是谁啊? 更怕他知道我是谁时吓得连情书都不敢看的逃之夭夭。 半缅怀半发呆的度过了早读和头两节课,广播一阵音乐又把我轰醒! “发什么呆啊,广播体操快开始了。再不走我们就迟到啦!”那位不知名罗莉拉着我往操场跑。 第2页 好不容易在广播声中准时到场时,我再次发现……那啥广播体操……我早忘了! 在音乐飘飘的操场上,我又一次石化鸟~ “餵。”身边传来一声恐怖的公鸭嗓。 我回头,俯视那个只到我耳边的小屁孩。 没错,就是俯视! 啊啊!当年我暗恋他的时候怎么会那样华丽丽的忽略掉那恐怖的公鸭嗓和致命的身高缺陷? “笨蛋,你就不能聪明点别老发呆吗?”小屁孩不耐烦地皱着眉头。 “笨……笨蛋?”是我听错了吧?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吧。 他不是应该是温柔又谦逊的吗? 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那种温柔美少年的啊! “受不了,要不要和我换一下位子,傻傻地站在外侧想丢我们班的脸啊。” “……哦。”被严重打击到,我呆呆地从外侧换到里面的位置,有身边人的遮掩倒也平安无事的混过早操。只是脑袋里一直在咆哮——你这傻瓜!白痴!搞错了整整十一年!啊啊!十一年! 散场后随着大部队回班上的路上那小屁孩在我身后拽拽的说:“是睡了一觉后就忘了吗?” 我“喔”了一声,还没从打击里爬起。 他嗤了一声,两手插在口袋里侧头看我。 在跟他四目相对n秒后,我突然满脸通红的捧着双颊奔走—— 呀啊啊~好可爱的正太啊!啊啊!我被萌到了! 3 计划启动 各人其实都有各人的命,就拿那个超级正太来说吧。虽然现在他还是一个矮冬瓜还有着一副无比可怕的公鸭嗓,但在几年之后,他就会象吃了全世界的增高药一样身高狂抽了几十公分,那副破锣嗓也将沉淀为迷人的磁性低音。 可悲的是我身高的辉煌时期却终止在这时,之后的十几年将一直在原地踏步。 更可悲的是……我的胸围也一样。(相信我,也有平胸的肥女啊~) 接着,我便迎来了人生中最惨绿最黑暗的中学时期。 在这三年内我所经过之处无不飞沙走避杳无人踪。 而我那温柔清纯的初恋男孩也避之惟恐不及,每当对上我含情脉脉的视线时便脸色发青的狂奔离去…… 呀!错了,他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清纯!这一次我决不会重蹈覆辙,开玩笑,对着那张正太脸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得下去。我又没有恋童癖。 “宝贝!爱心堡鸭汤来了!要乖乖的都喝下去哦~”太后要笑不笑的捏起兰花指。 啊啊~考验来了! 我抹去一头冷汗,可怕! “先放一会,等凉了我再吃。” “真是不乖啊,堡汤就是要趁热喝才补的啊。” 还补? 就是因为太补了才造成我未来的苦难根源啊。 “恩——小丫头不听话啦?”太后危险的眯眼。 “不,不是~”迫于yin威,我闭上眼忍痛喝了一口,再一口,好了,放下。 “喝两口就这么应付过去啦?” “哦。”我怀着闭死之决心的捧起大碗咕嘟咕嘟喝了半碗,不行了~ “还有一半呢。”太后在一旁虎视耽耽。 “太后啊,我喝不下去啦。”再喝会死人的~ “你以前不都是乖乖喝完吭都没吭一声,喝完了还叫老娘给你准备甜点吗?” 汗死……我当年有这么彪悍吗? “可是今天我觉得肚子好撑啊,什么都吃不下去啦。而且……书上也说太补了对发育不好。”看着浮在堡汤上那层触目惊心的油脂,我的脑袋在疯狂地换算着热量和脂肪转换值。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太后狐疑的一瞟。 “是啦,而且油脂吃多了对大脑也不好,我最近就觉得脑子运转的有点卡。”我竭力瞎掰。 “臭丫头!你又在搞什么鬼!” “太后明鑑~我哪敢骗您吶。这样吧,如果我这次考试考满分,你就听我的由我安排我的饮食怎么样?我保证按我的方法调养以后我一定都门门满分!”大学都毕业了如果还考不了小学满分那我也不活了! “丫头啊,你今天吃错药啦?”太后关心的摸摸我的脑门,“没发烧啊。” “妈咪啊~你就听我一次吧。就这一~次~还不成么~” 我豁出去,抛开成熟女人的自尊一把扑到太后怀里拼命磨蹭撒娇~ “唔,就这一次?”太后对我的撒娇明显没啥抵抗力。 “就~一~次~嘛~”我捏着嗓子继续用噁心死自己的声音动摇太后。 “唔……好吧,就这一次,看你这小妮子搞什么鬼。”太后显然被我哄的凤心大悦。 “谢谢妈咪~最爱妈咪啦~”人家都说撒娇都是女人的必杀技,诚不欺我啊。 ——当年我咋就没意识到这点呢。 解决了老妈,我终于成功踏出翻身的第一步。 对着镜子我第n+1次的左右观察我那小脸蛋。 啊!额头上有两颗痘,记下,要消灭! 皮肤有点暗黄憔悴,记下,要保养! 鼻子脸颊开始脱皮,记下,要滋润保湿! 视线下移到胸部,太渺小了啊~牛奶,木瓜,一个都不能少! 还有身高…… 把转变方针一一敲定,转头看看时间,什么!已经10点了! 睡眠是美容的保障啊! 立马噔噔噔上床,睡觉。 华丽丽滴美少女养成计划——启动。 话说小学还算挺好混,课上老师的口沫横飞我直接pass,一双眼没事干我又开始滴熘熘的四处打量,一不留神,视线和对面的小正太交汇,他直接用眼尾扫过我,当我隐形。(真是糟蹋了那张超萌的正太脸啊~) 我怒了! 你这小屁孩以为老娘以前喜欢你了不起啊,那是我年幼无知被蒙蔽事实。你丫的拽啥!以为那张正太脸萌到我就不敢扁你啦~这世上的可爱正太又不是只你一个! 我盯,我再盯,我用无比灼热的眼神持之以恆的令他再度把脑袋转过来,对着那张正太脸我深吸口气,用口型一字一句的说—— “矮——冬——瓜!” 小屁孩,我忍你很久了! 大人的忍耐也是有上限的!从我穿来到现在我只确定了一个事实: ——当年我一定是脑残了,竟然会喜欢他! 4 再见了~小学 所谓天才,通常意义上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的,人家天生聪明没办法(幸好这种人不多啊)。 一种就是后天的,名言不是说天才是百分之一的聪明再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幸好这种人也不多啊)。 而最近几年来由于穿越的风摩一时,出现了第三种——半路天才。 就是指象我这样年纪老大又返老还童穿的,虽然不免有欺负小孩的嫌疑,但那又没法,能选的话我也想去古代和架空世界穿个绝世妖女啊。 早知道我会穿回来,我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几年的彩票号码全背下来,那千万亿万富婆还在话下,可惜……万事不由人吶。 我郁闷了一下,又赶紧把心神拉回来k作文。 各位,不要以为小学的作文很好写,咱们小学时当然会觉得好写,但长大之后言情同人耽美让你写可能不在话下,但对着小学作文就……纠结啊~我的目标可是满分。 观摩了一堆小学生作文精选,我总结要写出高分就要立志远大,比如爱祖国爱人民为实现四个现代化做贡献,比如要学习雷锋的螺丝钉精神争取当下一个螺丝钉,比如歌颂老师的伟大祖国的光荣还要有董存瑞的为国献身精神扒拉扒拉的…… 按以上条例我挥笔就写,既成。老师批阅后,也大笔一挥,满分。 在此我要感谢96年的小学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我穿来后这两门的大跃进虽然醒目但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我也乐得用了良好的交换条件让老妈放弃那一天5餐和补品消夜(再一次感慨我当年的彪悍)。 “金笙,你最近很勤奋哦,每次的考试都是满分。不过瘦了好多,下巴都变尖了。” “真的吗?我有下巴啦?”我一听就立马从书包里掏出小镜子来,乐了! 下巴啊,我已经有11年没见过自己的下巴了,也不枉费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屋里跳瘦身操啊! “好象连脸都白了点呢?”罗莉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别怀疑,她就是叫罗莉! ……我怎么都没发现以前的小学同学有这么强大的名字? 摸着我的小脸蛋她又问道:“熬夜熬的?” “真是……没见识啊……”那是我每天牛奶洗脸+偷用太后的美白面霜和一周两次的增白面膜堆出来的啊。不然你熬熬试试! “切!你了不起。”罗莉翻了个白眼甩开我的脸。 我突然发现罗莉长得还挺有潜力,虽然鼻子大了点,但鼻樑很高,皮肤白皙咋看有几分象混血儿,冲着我们的交情,我决定也把她划入美少女培养名单。 “又怎么了,你干嘛又盯着我看?” “我觉得你是越看越好看啊。”我随口胡诌。 “哇~那有小燕子那么好看吗?”她立刻出现星星眼。 没办法,这年头还珠正当红吶。 “你是说你的金鱼眼吗?”你真的想和赵微的et眼比? “啊啊~你个混蛋~”…… 小学的日子就这样打打闹闹一天天过去,有时候看着满教室的孩子和窗外高高的梧桐,我会突然怀疑现在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有一种仿佛游离这个尘事之外的感觉,下一秒我也许会在那个8坪的小房间里醒来,踩着满地的衣服找到手机后摇晃着肥胖的身子躺回床上,嘟囔着告诉朋友我刚做了个很真实的梦呢,梦到我回到小时候了哦! 不知道我回来后那个2007年的我还存在吗?不知道这个1996年的我去哪里呢?不知道2007年的太后和老头子发现我不见后会不会很伤心呢?还是说两个空间是相同的我可以在这里扭转我2007年的未来? 啊啊~我又纠结了!(作者:我也纠结了) 就这样纠结又纠结的顺利混到了升学考试,在此期间我成功地让正太对我的态度从原先的无视上升到敌视,之后几乎是全年段的人都知道我俩不和。 第3页 也许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虽然我超萌正太,而他更是一极品正太。但他的存在就好象在不断地提醒我那错误的7年和蒙蔽的11年。我知道其实他也没啥错,但成年人也有迁怒的权利,反正我就一小气女人怎么样。 “笙笙啊,你没关系吧,想哭不怕,我肩膀借你靠哦。”罗莉很义气地拍拍肩膀示意我趴上去。 我白了她一眼“你又抽疯啦?” 她一把把我的脑袋摁到她发育不错的胸前,嚎道:“你不用掩饰了,我们都知道你喜欢陈曦,虽然你嘴上不说但现在你一定是心痛如绞,痛在心口难开是不是?不要忍耐了,你就安心哭吧!” 我大汗……当年我的掩饰功力原来这么差。而且刚学的“心痛如绞”也不是这么用的啊小妹妹! 升学考试后,结果也没太出乎意料,我理所应当的以第一名进入全市重点f中。而正太以第二名居于我之下,看榜那天那张正太脸黑的象我家的锅底。 f中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所有年段都是按成绩来分班,成绩最优秀的前50人分到1班,其他的就打乱顺序随机排到2——8班。因此每学期都有大批人为了进一班或者是不被踢出一班而全年发疯……呃,是发奋。 从前我是在8班正太在1班,罗莉则是去了m中。但歷史在我来了之后发生了变化,现在我和正太都在一班,而罗莉则是在2班。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蝴蝶效应的一种,但我希望这蝴蝶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坏事。 之后长长的2个月暑假我拒绝了所有的交游和约会,在家中闭关继续减肥美容,向着美少女之路奋力攀登。家里的太后和老头子最开始还以为我的脑子被什么给撞了,在家不是羊癫疯似的抽搐(……那个叫肚皮舞)就是手脚拼命打结(……那个叫逾迦)。但在我的无视下久而久之他们抽啊抽也抽习惯了,只可惜没有感染到太后叫她也加入美容大军啊~ 在开学前一周我终于心满意足的停下了所有减肥塑身运动,摸摸那头干枯分叉的头髮,咬咬牙,我狠下心洒下大把票票到了美髮屋。 “帮我修个发尾和刘海,再拉直锔油……” 出了美髮屋后我摸了摸快及腰的一头乌黑油亮的长髮,努力勾了勾嘴角,虽然心还在滴血,但为了漂亮—— 值! 5 万恶的军训 要说现在让我最恨的是什么? 就是万恶的军训啊! 想我从穿来之后千辛万苦的花了大半年时间费心保养美白,终于成功的使脸蛋从黄花菜升级为水煮鸡蛋。现在竟然想让我那娇嫩嫩的肌肤面临着8月烈日的威胁!那紫外线she下来不止会黑,还会老的! 会老!会老!会老!会老!!!(某女已陷入极度惶恐中) oh~no!!!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以前惨绝人寰的事重演。 火速从外面订购了一整套军装(这年代初中军训时哪有学校会发军装),再拉着太后去买了超强防晒霜2罐。晒后修復霜一罐,晒后修復面膜一瓶,美白润肤霜2罐,还有一把超强防紫外线遮阳伞。结帐时太后对着瘦了一大圈的荷包心疼地差点飞奔回家拔菜刀,我忙拼命撒娇打混外加指天划地的发誓以后要做一个品学兼优的五好青少年才留下条命来。 到了军训这天,天气异常之酷热,我一身长袖+长裤+帽子+超大遮阳伞,身上露的和暂时不露的全涂上了厚厚的防晒霜。(十分恐怖的女性执念啊)进了操场,我这一身重量级装备很快就引起全场轰动,隔壁班的罗莉跑过来感慨万千,“你这身啥造型?还把帽子压得这么低,刚才我看了老半天才认出是你。!” 我瞟到旁边的教官正很有兴趣的转过来看我,忙热血澎湃义正严词地大声说,“什么造型不造型,你不知道我最崇拜的就是解放军叔叔吗!我盼着这一天很久了,就是希望能有一天穿着军装近距离的感受一下解放军叔叔们的风采!为什么要这么狭隘的顾虑别人的看法啊!” 罗莉张大嘴用一副此人已疯的眼神看我,我不甩她,观测到教官颇为欣慰的一笑,我那小心肝才落了地。 不用说我也知道现在我在学校里已经大大的出名了。(我不要这样出名啊~) “哼”有人又开始用鼻孔哼哼。 我回头,就见3步开外的小鬼两手插在口袋里不屑的用眼尾瞟我,唇红齿白再加上那一身宝蓝的运动服,实在是……实在是萌到了最高点! 已经有点定力的我虽然没有象第一次那样被萌飞但还是痛苦的压抑着揉捏那张正太脸的冲动。 神啊,你为什么要让这张脸长在那个嚣张小鬼的身上? 他见我没啥反映就直接走过来,到我跟前,站定。 “你干嘛?”我搞不懂他想做什么。 “……”他不吭声,皱起了眉头又直接转头就走。 “??”他吃错药啦? “集合——” 各班的教官开始嚎了,我匆匆赶回位置,不好,被安排到了第一排。还嫌我不够醒目吗,教官? 挥汗如雨的操练完,一到休息时间,人家是拼命灌水,我是打开遮阳伞拼命补防晒霜,一天下来,所有人都嘆为观止,我视若无睹我行我素。 天才和美人总是孤独的,可怜我这小身板却二者兼顾,世人怎能理解我此刻的感受。高处总不胜寒人生寂寞如雪啊~ 罗莉看着我喃喃“没救了,没救了~” 我直接pai飞~ 这年头孩子个个都是家里的掌中宝心头肉,军训这么几天下来一个个都撑不住,经常是训着训着就砰砰声接连落地。教官只好说以后如果还有谁觉得快晕的时候,就振臂高唿一声“毛主席万岁!”他就会及时赶过来接着。 全场黑线了几秒,大家都深深地被这个教官给震撼了。 我深吸一口气,冲着这句强大的话我死也不能晕。 到了下午,可能是被衣服捂了几天再加上那教官老是左转右转前转后转的折腾人,我眼前开始有点模煳,头晕脑涨的厉害。在教官喊到向后转的时候,我前方有个人影晃了晃,然后在我的哀叫声中倒下来正砸在我身上。 我怎么这么衰啊! 原来我就有点支撑不住,这么被砸一下,我也跟着快挂了。 那人转过头一看,我们俩都懵了,怎么是那个小屁孩? 教官赶过来,一看我们俩这煞白煞白的脸色,挥挥手就叫人把我们送进了医务室。 外面是热气沸腾,现在我们医务室可是冷气直冒。 偌大的医务室只有我们两个在大眼瞪小眼,他占了里边那张床,而我占了外边的。 命运还真是玄妙,从前我喜欢他时用尽各种方法都没办法和他搭上话(如果搭上了就没有之后的惨剧),现在我和他是相看两厌却偏偏安排我们独处一室。 “喂!”难听的公鸭嗓又开始了。 我回过头,询问的看着他。 “刚才……是你……接住我?”公鸭嗓很是痛苦的挤出这几个字。 我“恩”了一声没好气的想,你以为我想接吗,要不是我躲来不及哪会那么倒霉被你砸到。 “那个……谢了……” 细若蚊吶的几个字轻轻飘过耳边…… 我没听错吧? 我震惊的仔细看他,他已经闭上眼转过身只留了个背影给我,看不见现在是什么表情。 真是……别扭的小鬼啊。 我“哈”了一声也跟着闭上眼,忽然想起军训第一天时他那些奇怪的表现…… 刚才,他从我身上爬起来时好象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啊啊,难道……小屁孩那天奇怪的表现,只是为了向我表示……他已经和我一样高了?已经……不是矮冬瓜了?? 大汗。 窗外的知了麻雀叫的正欢,我闭上眼睛后更能清楚的嗅到阳光和泥土的味道,抬起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嘴角,才发现原来那线条一直在温柔的上翘…… 啊!真是个不错的夏天。 6 和解 原先我只是在闭目养神,但闭着闭着等到被人推醒之后我才发现,天黑了。 “喂!醒了没啊?” 小屁孩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但本姑奶奶心情好,不计较。 “现在几点啦?”我问到。 “快7点了。” “7点啊……什么!已经7点了!完蛋了!完蛋了!一定会被杀的!”一想到太后那把亮晃晃的菜刀,我登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怎么了?”什么事会死人? “你不明白啊~你是不会明白的。”我紧张的在医务室里来来回回的转圈,忽然灵光一闪,“对了,你有手机吗?” 虽然说出这句话但我基本没抱太大期望,毕竟现在是96年,手机还没有普及到人手一台的地步。 想不到他听了后闷不吭声的低头往包里一翻,递给我一部银灰色的手机。 我长嘆,“想不到小鬼你这么有钱啊。” 他嘴角抽了一下,“……好像你没比我大到哪吧。” “我这是心理年纪。” 对着手机我按下家里的电话,接通后我才刚“餵”了一声,里面就传出一阵狮子吼。 “臭丫头你又野哪去了!皮痒了不是!” 那嗓门通过手机后还在室内迴荡着,我看了也被那狮子吼吓了一跳的小鬼一眼,开始后悔怎么就没想到去外面打电话,以后在他面前我都抬不起头了。 “您先别急着生气,起先是学校临时有事,找这次考试前5名的开会,所以我也没来得及通知您,这不,一开完会我就赶着来通知太后您啦。”我是一千一百个陪小心,一千一百的献谄媚。把面子先放一边小命在前面啊。 “有没有骗我啊?”太后跟我吊起嗓子。 “不敢不敢,我骗谁也不会骗太后您吶。对了,这次的第二名也在这吶,我让他跟你说。”我急忙拉人下水,增添人证好加强可信度。 他盯着我没动。 我急了,一把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边双手合十的诚恳拜託。 他这才开金口,“喂,是阿姨吗?恩……恩,是,我们今天会开的比较迟,好……我们吃过了,恩,好,阿姨再见。” 第4页 “怎么样?怎么样?”我急忙扑过去问他。 他鼻孔朝天的“哼”一声,将手机收回包里。 这~小鬼。 他提起包包自顾自的走到门口,回过身对我说道,“喂,跟上。” “啊?”现在不是各走各的,各自回家吗。 “去吃饭,我请你。”他转过头没等我回答就直接走了。 这小鬼也太酷了吧。 “那我家里……” “我跟你妈妈说你已经吃过了。” “哦。”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学校食堂。一路上我们都没什么交谈,但感觉竟也意外地自然。 进了食堂,我们分别点了几样菜后开始吃饭,我看着他斯文的吃像,边想着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和解了? 看他只管低着头慢滕滕地扒饭,好像也没什么开口的欲望。 憋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你……之前有没有讨厌我啊?” 他头也不抬的回话,“是有点讨厌。” 我囧了~ “这种话不是最好不当面说,要说也要婉转的说‘不会啊’。”他的回答真是出乎意料的干脆也不出意料的令人火大啊。 “我只是实话实说。” 我怒! “那我也告诉你,之前我也很讨厌你呢。”我不甘示弱地也回了一句,但回完之后我又发觉这样很幼稚。简直就是那种“你不理我,我也不要理你了”的小学生吵架版本。 啊啊~难道我穿回来后不止身体变小,心理年龄也倒退了? 他听了没什么反映地继续扒饭,半晌,他放下筷子主动问了一句。 “那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我也一样。” 小屁孩也别别扭扭地吭一声,白皙的极品正太脸浮上淡淡的粉色。 我按耐再按耐,压抑再压抑,不行,忍不住了! 我左右开弓两只手勐地同时捏住他的脸颊,舒服地闭上眼感嘆: “兄弟啊,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啦!” 7燃烧吧!青春! 7天的军训生活结束了,不枉费我这几天的牺牲,当我脱下那身装备时,这效果是立杆见影啊。 我激动的拿起小镜子将我和身边的人都来了个色彩对比。 这叫啥~ 众人皆碳我独雪啊! 我摸着雪白雪白的皮肤遥想当年我那身晒得有如从煤堆里爬出的黑碳皮,感觉人生真是峰迴路转柳暗花明。 “真是让人好~嫉妒啊~”罗莉提着两根小指头捏我的脸,这孩子下课又跑我班上了。 “放手,放手!会痛耶!”我一把拍掉她的手,呀呀,一定红了。 “原来你那时就是在打这主意?”她恍然大悟。 “那当然,没看你们的脸吗?各个都跟用碳粉敷上去一样。”防晒保养可是很重要滴。 她默。 然后一把就把我往教室门外拉,“出去吧,让我们一起沐浴阳光感受一下阳光的灿烂吧!”…… 我们两人在走廊上追来赶去地玩闹,一个不留神,我的背撞到了人,那人柔声说, “你没事吧?” 我正对着罗莉,看见她瞪着我身后目光呆滞,看到鬼啦?不由也好奇地回头看我撞到了什么人—— 巨,巨,巨……巨人啊!!! 我的视线还没有到那人的胸口,只能看见铺天盖地的阴影。 我死命仰起脖子,对着那个一身篮球服的巨人说,“你~好高哦!” 巨人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大家都这么说。” 罗莉壮起胆子过来拉我的手,小声说,“走吧,我们快走。” “恩。”我点点头,然后对着巨人说,“我们要走啦,拜了。” “等等!”巨人叫住我们,然后吱吱唔唔地说,“你们……是哪个班的?” “你,问我吗?”我比比自己,“她和我不是一个班的。” 他轻轻“恩”了一声。 “我在1班!”我沖他笑了一下,和罗莉手拉着手跑开。 开学第一天老师大都不上课,一般就在那罗罗嗦嗦着从前的教书生涯或者是课本的全体纲要,再不然就是单纯的聊天打屁,美其名曰是和学生互动交流感情。 我单手托着下巴等着那个菜鸟老师叽里咕噜地说完他的大学生涯,瞄瞄手錶,唔,还有一分钟就下课了。 聊完大学感言后,他总结一句,“只要大家都努力读书,一定都能考上理想的好大学。” 这大学都被他描绘成只要进去那四年就可以玩到翻的人间天堂了。 各位,首先我就要说,错! 当年我就是这么被洗脑的,等我考进大学之后,导师一上来就毫不留情地打破我那美丽的幻想,不但英语要考过4级才能拿到毕业证书(那蝌蚪文我是倍儿差啊),而且一旦考试挂了之后不像高初中那样要挂就让它挂吧,而是要补考,补考没过还要重修一年,修了再考,再不过又补考,再挂就等毕业前清考,清考还不过就修不满学分=毕不了业! 我大学头年不懂事啊,没把导师的话放在心上,一进来就疯玩了一学期。结果到了期末,不出意外的被当掉=0=! 之后,之后……我加上重修一年足足考了三次才顺利pass过去!! 耻辱啊啊~ 更不要说还有论文和论文答辩+毕业设计~那是我的噩梦啊!(作者:呜呜~也是我的!) 叮铃铃——放学铃声响起。 我立刻精神振奋,等你好久了。 菜鸟老师清清嗓子,刚一说下课,全班就哗啦啦收拾整理书包,我动作比较慢,等我收拾好之后班上只有小猫三两只。我定睛一看,呦~小屁孩也在。 我热情洋溢地奔过去拍他的肩,“上次你请我,走,这次我回请你吃饭。”从他那次请我吃饭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有了高度升华吧。 他既没答应也没反对,背着书包在前头带路。 小鬼你很拽哦~ 我悻悻地提着书包跟上。我想以前不能怪自己没有勇气和他搭话,能和他搭话的人的修养不是我等所能够到达的。 再一次相对无言地下了楼,刚到楼下,我眼前就出现一棵大树。 大树……不,是巨人大步走过来,“你下来了啊,我正想上去找你呢。” 大哥,我跟你有那么熟吗? “你认识他?”小屁孩盯着我问。 “不认识啊。”我也莫名其妙,问巨人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我的名字叫李遇,我是高二1班的体育课代表……兴趣,兴趣是打篮球,现在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他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 不远处一堆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很热血的叫好起闹。 “加油啊!李遇!” “拿出男人的勇气来!” “就是这样!做的好!”…… 他被鼓励地深吸口气,涨着番茄脸一鼓作气地问我。 “我,我对你……一见钟情,我能知道……你,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震惊地捂住嘴———— 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搭讪吗? 我抬头望天热泪盈眶。 苍天吶吶吶~ 我苦苦地等待了二十年,终于在今天被搭讪了!!(某女已陷入歇斯底里中) 青春!这就是熊熊燃烧着的青春啊! 8 所谓美女的又一个第一次 能被人搭讪,就表示,我现在应该也算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吧? 人家不是都说一白遮三丑吗,别的我不敢说,但皮肤绝对是目前最让我自豪的,哦哦~我的水煮鸡蛋啊。 一头乌黑髮亮的长髮更是美少女的标准配备,没有愧对我那大把的票票啊。身材就更不用说,那是我除了皮肤外花了最多心思调养日日肚皮舞瘦身操+逾迦练出来的啊,虽然现在还称不上纤细但娇小是跑不了了。 唯一心痛的是身高和胸部啊。 这大半年来牛奶木瓜和运动就没一点效果吗?明明其他的效果都很显着啊。要不,我再试试胸部按摩吧…… 是夜我捧着双颊,眉开眼笑—— 任金笙,恭喜你踏入初级美女的行列!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果不其然,我们这几个班都在沸沸扬扬得传着有个一班的美女在开学第一天就让高中部的篮球队队长一见钟情地追到初中部表白云云。 呀呀~虽然你们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人家听了还是会害羞的啊~ “装啥,还不快从实招来!”罗莉坏坏地笑。 “老大啊,我能招的都招啦,就是昨天我们在走廊遇到的那巨人,没啦。” “这样啊~嘻嘻!你们的身高差距这么大,以后接吻不是很辛苦吗?” “……”我无语,原来以前的小孩也是很早熟的…… 旁边横穿一道阴沉的声音,“真可惜我昨天没来啊。” 她是我的新同桌,王木木。 奇怪的名字,难道是五行缺木? 她很……特殊,今天刚见到我那新同桌时连我这24岁的大人也被她给吓了一大跳。我们的位置在第一组第一桌,明明光线很充足,但她往那一坐就让人不自觉感到那地方都变成了一大片阴影,有如实质的阴沉之气在她身周环绕,她抬头对我一笑,眼镜在阴影中亮出白光。 啊啊~难道这就是未来漫画里最流行的阴影式微笑? 我遇到了一个意识超前的牛人。 “跟你说,她的追求者真的很高哦,最少有185以上呢。”罗莉还在热心的向我的新同桌比划巨人的模样。 王木木镜片又一闪,然后评估的眼神甩到我身上,“你的身高应该还没有155吧?” 我呆,一下子被戳中痛处。 “嘻嘻~她只有153哦。”罗莉捂嘴笑着替我回答。 “这样啊。”王木木很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突然浑身发寒。她对着我和罗莉招招小手示意我们靠过去,将书包一开,她掏出一本粉红色封面的漫画塞到我手中。 第5页 我低头一看——《十八岁的第一次h》几个大字就这么印入眼帘。 oh~mygod! “吶,这本书的女主角也是不到160,而男主角的身高也在185以上哦。你可以带回家好好研究一下。” 研,研究什么…… 我石化了。 “对了,你的胸部有没有a啊?”王木木很精闢的开口。 我再石化,又一次精准的被戳中死穴。 “我前阵子刚看了一本《禁断花园》,里面的女主角还是小学生呢,身高发育都和你差不多,男主角已经是企业青年,身高是185,里面的h体位你有空也可以和那个巨人借鑑一下哦!” “……”我说不出话了,就是将我所有的头髮都变成黑线也不足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啊啊~这就是我们祖国未来的强大花朵吗? 罗莉已经用无比崇拜找到组织的眼神炽热地看着王木木同学,一把拉住我对她说到,“大姐,以后我们跟你混!” oh~no!!为什么要拉上我! 就这样,未来延续了几十年不倒的铁三角在两本h漫的见证下,成立。 虽然初中也有课间操,但由于我们是初一新生还没开始学,因此当全校学生都差不多清空的时候我们还在教室走廊疯玩。我正在那两个相见恨晚的花骨朵中间郁闷时,就听见外面有一大堆起闹的男生在嘶吼我的名字。 当我们三奇怪地走出教室时,男生们更加兴奋地嚷嚷,“出来了,出来了!就是她,就是那个长头髮的女孩子!” “……” 这群小鬼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盛吗=0=? 拜某人的身高所赐我毫不费力的发现了罪恶的源头,他怎么又来了? “这个……给你。”李遇羞羞答答地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一罐牛奶。 他是从哪打听到我每天都喝牛奶的? 我接过那罐牛奶,很有礼貌的说一声“谢谢。” 周围又开始“喔喔”的起闹,我粗略一瞟,发现整个年段几乎有5成以上的人都在这里。各位,你们就不觉得挤吗? 国人爱看热闹的脾性在此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惜我没有当猴子被参观的癖好,拿了牛奶我就想赶紧撤。 “等一下……还有这个。”李遇叫住我,害羞地递给我一封信。 信? 信+李遇=情书? 是情书!!! 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啊~ 李遇,冲着我的两个第一次对象都是你,我这一生都会记住你的!! 9共进晚餐 盯着手錶不断放学倒计时,我怀揣着情书那小心肝是砰砰狂跳,只想着一放学就奔回家看情书去。 你要问为什么不在学校看还要憋回家里? 唉,你觉得学校会安全吗?校园可是仅次传媒的八卦基地啊。 王木木同学隔着镜片不住扫视着我的书包,危险警报!我忙把书包抱紧捧在胸前。 下课铃一响,我第一时间甩开所有人抱着书包冲出教室。可仔细一想,出了校门后还要搭半个钟头的公车才能到家,我已经从早上收到情 书一直忍耐到了下午放学,熬不住了~ 到了校门口我趁着没人注意,又原路返回吭哧吭哧地绕到后操场的湖边,定了定神,我打开书包掏出那份情书。 情书啊,我激动地那小手直颤,刚要打开信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横空出现把信夺走。 “你怎么在这?”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小屁孩,将手伸到他面前,“把信还给我。” 他直接忽略我的问题,漂亮的小脸定定地看着我,说道,“你不是说要请我吃饭?走吧!” “昨天我请你你不是不去吗!”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虽然昨天我被搭讪时兴奋了点,但他也不用这么不给面子吧,等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时,他早不见踪影了。 “昨天没心情。”小鬼的回答很是任性,他提着书包走了几步,回头很大男人地催道,“还不跟上。” 我“哦”了一声乖乖跟上,越来越觉得自己像小媳妇。 难道我穿来就是为了给他作小媳妇的? 恶寒~这小屁孩小时候就这德行,等他长大后有哪个伟大的女人能受得了?我还没疯呢! “啊~我的信!”忽然想起我专程跑上来的目的,我忙向他追讨。死小孩,差点被他煳弄过去。 他看着我抿着红唇,神色有几分郁闷,“先放我这,吃完饭再给你。” “为什么?”那情书又不是写给你的。 “你去不去吃饭了?”他单手插在口袋里神色有些不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请我而不是我请他。 我无语,这把年纪了我也绝不会在学校里追着喊着向他要。现在我怎么觉得还是以前那样和他相互敌视时比较舒服,这小鬼实在是太不可 爱了。 闷闷地跟在他后面走了一段,我又开始嚎了,“死了!太后啊!”我还没跟她说不回去吃晚饭呢。 他回过头,很是不屑的笑笑,“早知道你会忘,我已经先跟你妈妈说了。” “……”我开始后悔军训时我是抽什么疯啊,怎么就跟他和解了。(作者:貌似还是你主动的~) 进了食堂,我们排队点菜,拿着饭盒我们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落座,吃饭。 这一次我们依然没怎么说话,我注意到他夹菜喝汤的过程中没有一点声音,跟身边那些吃饭喝汤稀哩唿噜的男生截然不同,很有教养。下 意识的模仿他的动作,学成后就是一活脱脱的淑女啊。 “喂!你家是不是很有钱啊?”我没事八卦道。 他抬起头给我个“你很无聊”的表情。 “有没有人说你很无趣啊?” 他这回连头也不抬。 “小朋友啊~你再这样下去是不行滴!”我再接再厉的说,“继续发展下去你就会长成一个有着面瘫脸的老头子啊,那样可没有女生会喜欢你 。” 他撇撇嘴“嗤”了一声。 “没有女生喜欢你也无所谓吗?这表示你将来会变成一个可怜的老处男哦!” 小鬼剎时被汤呛到,边咳边怒道,“你闭嘴!” “这些话是看在我们算朋友的份上才说的,好歹脸也是你的唯一优点,你老臭着是暴殄天物啊。”我真挚的忠告。 “谢谢,但还是请你闭嘴吧。” 哦哦~恼羞成怒了~ 我配合地耸耸肩闭上了嘴。 气氛又回到了默—— 啧啧,这小鬼以后的老婆真可怜。 我们俩的动作都很慢,等食堂里差不多走了快2/3的人时,我们也才刚吃了一半。 小屁孩这时动作突然磨蹭起来,筷子拿起放下放下拿起的来回折腾。 我无奈,很大方的摊开双手,“还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你是说李遇?”原来这小鬼也有八卦的精神,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有些嫌恶地“恩”一声,不说话。 “他啊,说实话现在还没有喜欢的感觉,不过可能因为他是第一个喜欢我的人所以很高兴。”我尽职的满足小屁孩难得的八卦心理。 “那……你喜欢像他那么高的人吗?”筷子在他手中被握得紧紧的,他有些扭捏地开口。 我惊了,感嘆,“难道你喜欢我?没想到我的魅力居然这么大!虽然我很喜欢你的脸,但要跟我交往你至少要长到180哦~” 他眯起凤眼,蓦地扔下筷子冷冷地说,“我吃饱了。”起身就要走人。 “那信……” 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封信在我的惊叫声中直接揉成一团,一甩手精准地扔进垃圾桶。拿包,甩头走人。 死小孩!!! 我怒到了极至反而不怒了(恭喜你又登上了一个境界),看着他那份只动了一半的晚餐,疑惑不已。 开开玩笑而已,这孩子至于吗? 叛逆期吗? 10体育课 从小到大,我最厌恶的运动,莫过于跳字辈! 就像拖鞋之于蟑螂,铁锤之于乌龟。 跳,则是我的终极克星。 举凡跳高,跳远,跳绳,简直就是我的当头罩门。 跳高我从未跳过30公分,跳远从未跳过1米2,跳绳更是可悲的在60上下挣扎。 要说我的运动神经很差吧。 我的50米,100米从未掉过年段前三。(哼哼,没见过这么能跑的肥女吧) 论长跑,我可以在跑完5千米后还精力充沛地吊在半空拉吊环,体力之可怕让瘫在一边的男生直唿怪兽! 莫非人生在世总会有几个克星? 注意!我这里用的是复数! 我的另一大罩门就是球……不管是足球,篮球,排球还是桌球。 通常只要我走过球场,我的身体就变成一块巨大的活动磁铁,一时间化身为磁的各种球类便会从天而降!运动轨迹更是五花八门,但着 陆地是不约而同地朝我的脸招唿! 我真的就长得这么欠扁吗? 让这些打球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球往我这个弱女子头上丢!(还是连球都歧视肥女?) 曾经有位取下贴在我脸上的篮球的学长很歉意地说,“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不可抗拒力吧。” 难道我的脸让他们不可抗拒的纷纷把球丢向我? “……”囧无可囧无需再囧! 我奋起夺过他的球追了他一整个下午将他k的满场跑,直到静校铃响了才意犹未尽的收手暂停。那滋味怎一个销魂了得~ 扯了这么多,其实我只是想说,我讨厌体育课! “金笙,过来过来,我们打篮球!”罗莉和王木木同学各抱一颗篮球努力召唤我。 你确定是我打篮球还是篮球打我? 我迅速摇头,“我不舒服,你们先玩吧。” “真没意思。”两只未来的祸水嘟起嘴。 “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就去吧。”那两颗篮球在我眼前晃得我心慌。 她们这才抱着球噔噔噔奔向球场。 世界清静了。 我两只手撑在脑后靠在身后的大树下睡觉。这地方风景独好又隐蔽,当年我暗恋那小鬼时就常常翘课来这里偷看他,5年来都没被人发现呢。 第6页 靠着十一年前靠过的大树,这一次没有人在这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任金笙爱陈曦一生一世”。 这一次也没有人在上面刻着“金笙,加油!加油!” 这一次没有人在上面刻着“陈曦,再见了!” 这一次也没有人在上面刻着“陈曦,我任金笙一定会忘记你的!”…… 我一直都忘了说,我之所以只暗恋那小鬼7年而不是11年,是因为他在高二那年出国了,美国。 十八岁生日这天我来到这颗树下哭着刻下“陈曦,再见了!”。 几个月后,9.11事件爆发,我担心得一夜未眠,第二天我顶着熊猫眼向他的死党打探时得到安心的消息。 他很好,没事。那天他在第五大街……和他的女朋友。 那天晚上我决绝地在这棵树上刻下,“陈曦,我任金笙一定会忘记你的!”。那种昏天暗地的痛让我足足花了三年才平復。 我的人生又重来了一次,这一次我还会不会再一头栽下去? 我在心中笑着告诉自己,不会。 我不会。 嘴唇上忽然有一阵痒意,蚊子吗? 我皱起眉头,翻个身换个姿势,接着睡。 微凉的风拂过我的脸,我迷迷煳煳地发觉四下安静异常,原先还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喧嚣嬉闹声,怎么现在没声了? 努力挣扎着睁开眼,就看见小屁孩单手撑在我头顶的树上,微俯下身看我,那张漂亮的正太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我头上暴出黑线,这什么姿势啊。 他见我醒来,直起身,将手伸到我面前,“你是猪吗?”一天到晚都在睡。 搭着他的手心站起来,我羞愧得回不了话,老是不小心睡着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他拉着挪得慢吞吞的我大步走在前方没有回头,半晌,他轻轻地问,“餵……你为什么哭了?” 哭? 我伸手摸摸脸,摸到那上面还来不及风干的泪痕,“啊,可能是因为作了个噩梦吧。”我笑着擦干眼泪,“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啊。” “笨蛋。”他撇撇嘴。 我一把捏住他红润光滑的脸颊。 “你干什么!”他惊怒交加地瞪我。 “没什么,只是突然看你很不顺眼罢了。” 啊~去tmd那些俗事,老娘蓬勃的青春才正开始呢。 11惨烈的初中运动生涯 一个不留神睡掉半节课的下场就是罚站。 我背对着门口站在教室外,低头努力做忏悔状。 24岁了还罚站,太丢人了==! 我斜看身边就是罚站也拽得跟视察一样的小鬼,幸好还有人陪着,要丢脸一起丢脸。 虽然他平时很欠扁,但关键时刻还是很讲义气的啊,像罗莉那两个小孩,下课了也没过来叫我,直接把我抛到乌拉圭去了。 感觉到我的视线,他微蹙眉。篮球靠在他脚边,他站的笔直笔直,这球连动都没动一下。 这几天他都带着篮球来上课,一放学就拼命打篮球,浑身大汗淋漓。 每当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会不自觉想起从前惨烈的初中运动生涯。 要说我那灰色的初中运动生涯还有什么能值得我留恋?也就只有每周五下午的友谊篮球赛了。 这是我唯一能正大光明注视他的机会。 感谢国民运动热cháo,初中三年的体育课从没有被主科霸占过,各个体育老师之间还经常举行友谊赛,于是我们这样的普通班才得以与年段 第一的资优班在周五一起友谊切磋。 虽然每次对决,那群只能看到鼻孔的优等生常夷鄙不屑地冷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这阻止不了我们班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生物 每次都将他们败得鼻青脸肿,一塌煳涂。 你要问他们为什么会鼻青脸肿啊? 当然是我方只要一到场上就不惜一切地将手头上的球往他们头上丢,有球丢球,没球拌脚,再不行就伸手往他们看不到的腰部抓捏掐打。 难道他们就没有反击吗? 当然有,但每次我方场上人都安然无恙完整无缺是因为他们的球都往场下的我头上招唿!(我恨这个吸球体质!) 圣人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孟大哥,我不做圣人行不行! 但因为有他的存在,就算我被k成脑震盪,我也死不退场! 这就是伟大的爱情力量。 每次上场他都必在名单内,技术高超是一点,重点是资优班的众位太烂,所以每次比赛都用抓阄。 他每次都上,不知该说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 我每次都陶醉地坐在场下双手托腮两眼冒心的看他打球的英姿,他的球技不错但队友都太瞎无法力挽狂澜。场上场下皆共患难啊,这就是 祸福与共吧。 当然陶醉归陶醉我也不会忘了每当有球唿啸而来的时候,大叫,“不要打脸!” 这已经是认命的我的最后底限。 若男子篮球赛是祸福交加的观礼。 女子篮球赛则不折不扣是我的噩梦! 通常在这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弓下身,捂住脸,尽可能地在尖叫成一团抢球的女生中杀出一条血路。但不知为什么,每当我突围成功时就 会发现我神奇地站在敌方篮下,更神奇的是此时必会有一颗球扑向我,我立刻反she神经极佳的一手捂脸,一手奋力一挡地大叫。“不要打脸!” 在全场安静几秒内的这一刻!球高高地飞起—— “砰!” “板下投篮得分!” 欢唿声~喝彩声~尖叫声~ ——我仰天无语。 于是极度厌恶球的我当了三年的女子主投手,还屡屡被敌手误认是我方的终极武器不传之宝。(也许我真的是?) 这是不是也是所谓的不可抗拒力。 站着,站着,我渐渐感到眼皮又开始沉重…… 大学时我为了k小说天天在jj泡通宵,那时候每天还能精神百倍是因为所有失去的睡眠都被留到现在的13岁补偿了吗? ……囤积了4年的睡眠啊……暴汗!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手背一阵刺痛,我立刻清醒过来。 嘶~好痛啊。 我哀怨的看着他,就算要叫我起来也不用这么狠吧。 他冷冷地瞟我一眼就把视线转回前方。 我默,还没有练到他老僧入定的功力,只能无聊的低头继续摆着忏悔pose。 正无聊着呢,一张小纸条忽然啪哒一声掉在小正太脚边。 我顺着方向看去,只看见王木木同学在阴影中那闪亮闪亮的镜片。唔,小丫头胆子还挺大,占着天时(班导不注意时)地利(第一组第一 桌啊)人和(我们这俩闲人)大搞小动作。 小正太已经捡起那张纸了,一瞥之下他就想把纸条给毁了。 我趁他不注意,来个黑虎掏心一把抢过,他阻止不及,只得郁郁地转过头去。 写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啊?我小心摊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笙笙,你的嘴巴肿得好厉害哦! 12情敌出场 嘴? 我碰了碰嘴这才发现我的樱桃小嘴肿得老高,嘴角还有点麻麻的。 什么蚊子啊?这么毒! 不知道我脸上的其他地方还有没有被叮过,我开始担心了,眼看下课时间就快到了,如果被人看见我这被咬得满头包的样子我也不活了~ 死小孩!我愤愤地白了小屁孩一眼,就知道你丫的没安好心。 怕什么来什么,刚想着千万别下课那铃声就准点响起了。 班导看着我俩认错态度良好,挥手说等到下节课上课铃响就可以进去了。 还有十分钟,我熬了。 课间教室走廊那人群是倍儿活跃,我们就像是一篮活跳虾中的两条死虾,怎一个醒目了得。 得益于几天前某强人的追求攻势,我这张小脸现在是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人气旺得我只能装面瘫。 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我装瞎,瀰漫耳边的窃窃私语我装聋,竭力向身边的未来面瘫看齐。 我终于发现当一个美女是很辛苦的。 当一个聪明的美女更辛苦。 当一个出名的聪明美女是辛苦中的辛苦~ 我痛苦地捧着双颊, 哦~我为什么这么优秀? “她又开始抽了~”罗莉冷静地和王木木同学做下结论。 我一起pai飞~ “你就是任金笙?”一个陌生的小美人破开人群扭啊扭啊扭地一路扭到我面前,走得那叫一个千娇百媚。 “你……” 我好像不认识她吧? 她没等我说完就直接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嘛。” “……”我囧了。 罗莉小心翼翼地过来旁白,“她是我们班的班花,阿娇。” “她不会刚好就姓陈吧?” “是啊,不过是禾字旁的程。” 我汗,真是经典的名字啊。“她家亲戚里该不会也有人叫程咬金吧?” “你好厉害啊~她哥哥就叫程咬金!”罗莉现出星星眼。 我巨汗! 程阿娇?程咬金? 太彪悍了~我遇到的人的名字怎么都这么极品? 程阿娇还在上下打量着我,绕了我一圈后精闢地做了结束语,“根本就是还没发育完全的豆芽菜嘛,哪有什么魅力可言?” 罗莉凑到我耳边继续补充,“她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宣布她很欣赏你家的曦曦哦。” “什么我家的,我跟他也不熟。”我忙撇开关系。 小屁孩突然回过头she出两道冰刀。 丫的,什么耳朵!我这么小声还听得见。 “你们!不要无视我!”小美人怒了! 我兴奋了! “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开始觉得有点委屈?”我终于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努力求证。 “……?” “你有没有感到胸前燃起了大火,希望我快点消失?” “……??” “你心痛不?胸闷不?气短不?” “……???” 我双手虔诚地交握在胸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嫉妒吗? 第7页 啊啊~我真是太幸福了!! 原来被嫉妒的感觉是如此之美好! 我激动地拉着呈石膏状小美人的手按在我胸前真挚地说,“请你务必要保持住嫉妒我的心情,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0=!” 罗莉王木木同学齐刷刷摇头,“她疯了,她疯了~” 哦~人生总是充满了奇蹟世界是如此之美好啊! 13国庆逸事 快乐的迎来自我穿来后的第一个国庆日。 我打开电视,几乎隔一阵子都会跳出跟明年香港回归有关的新闻,一部分人忧心忡忡,怕中国即将面临一场新的战争。 罗莉担心的问我,“那英美两国会不会哥俩好的一起打进来?” 我拍拍小胸脯,安慰她,“不怕不怕!真打进来我掩护你。” 怕啥!当年香港回归时啥事都没有,也没见那英国事后有吭一声,澳门就更别说啦。 节目转了一圈我就失去兴趣,当年有名的电视剧我都看得差不多了,就是有漏网之鱼在两千年后重播也起码播了2,3遍。难得的一些时尚 美容看了都叫我毛骨悚然,这时的流行在未来实在是耸到了极至~ 太后说要趁国庆期间拉着我陪她搞一个时下流行的髮型,我惊!朦胧想起那时太后似乎搞了个狮子头,再搭配上那标准的狮子吼…… 不行!绝对不行!! 我冒着生命危险使出浑身解数撒娇打滚使泼要赖,终于使太后放弃这一决定改成拉直染髮。 事毕,我擦擦冷汗,幸好成功了,不然……哦,那太惊悚了! 扳着指头数着,1号陪了太后,2,3,4,5号睡觉,6号嘛…… 嘻嘻~就献给李遇吧。 国庆前一天,李遇那傻大个又跑到初中部楼下等我。 罗莉和王木木同学捂着小嘴说,“这就是宿命的四角啊。” 我默,还有另外两个角吗? 李遇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想,那个……那,国庆……你……”开头还好,但后面越说越小声。 我试图弄懂他的火星语言,未果。只得说道,“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哟~不是连表白都说了,现在还害羞个啥?无法理解纯情少男心。 他大羞,哗啦哗啦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是情书吗?想起我的第一封被毁的情书就悲从中来,横了身后又开始装面瘫的小鬼一眼。 接过纸,我对着纸左看右看,不是情书,失望。 “你……不答应?”李遇看着我的便便脸面色灰败。 “没有啊,6号在游乐园门口见,我会去的。”没有情书,我还有初约会,不算亏。 他大喜,面色阴转晴。充满光芒地奔向正前方的兄弟们,一边沖他们比“v”字一边回头很青春地对我喊,“6号早上,我9点等你~” 哦~年轻真好。 6号这天,我一早爬起。 翻箱倒柜地折腾了一个钟头,我最后敲定了一件白色荷叶边的衬衫和一条浅蓝色的裙子。恩,好像还缺点什么?我对着镜子比划了半天, 对了!我拿出一个粉蓝的蝴蝶结小心的别在头上,最后再看一遍镜子: 完美。 镜中的可爱小罗莉撅着小嘴,及腰长发乌黑柔润,白嫩的小脸仿佛掐得出水来。 卡哇依卡哇依!! 我眼冒心型,想不到我竟然能长得这么可爱~真是,太萌了~ 神啊,再一次感激你让我回来。 看看时间,已经8点30分了。游乐园离这好像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我心虚的安慰自己,没事。等美女是每个男人的义务,我这是在替他的未来老婆训练他呢。 上了公交,我一路被疯狂挤压地到了目的地。 我恨啊,为什么国民gdp和gnp还没上去。07年国庆时大家要不都出国要不都旅游去了,香港也是个过国庆的好地方啊……(哦,忘了,香 港现在还没回归呢!)开车的人那是倍儿多,国庆期间公交绝没有这里比沙丁鱼更沙丁鱼的人口爆炸。 我看着轿车稀少的马路,这年头买车的不多,没人分担一下公交车的乘客数量,想到晚上我还要再挤公交回去,我欲哭无泪。 刚走到游乐园门口,李遇那鹤立鸡群的身高是再多人也藏不住的,可怜我那娇滴滴的小身板在人群中那叫一个是寸步难行。 我艰难地挪到他身后,拍拍他的手(肩膀我拍不到啊啊~)。 他惊喜地回过头,看到我后立刻涨红了脸,“你,你今天好可爱……好漂亮哦。” “谢谢。”我心中暗慡但面上还是矜持的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天我家里车塞的很厉害。” “没关系没关系,我,我也是刚到的。”他有些紧张,一边和我并肩走进去。 人太多,我没法打开我的超大遮阳伞。我注意到他站在我的右边帮我遮住大半阳光,同时侧身小心的帮我挡住绝大多数的挤压碰撞。 想不到他人高马大却这么温柔细心,看来他以后的老婆会很幸福呢。 “你要不要先吃点什么吗?”他问道。 “恩,汽水吧。给我一杯汽水就可以。” 他带着我找到一个处于树阴下的好位子,“那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好。” 我呆在原地等他,边百无聊赖地观察身边的人群。 真像是在看一部旧片子呢。 他们穿着在我看来早就过时的衣服,蘑菇头,狮子头,背背头随处可见……呀~自己那时候不觉得,原来现在看这么好笑。不知道他们中如 果有人也穿到了2007年会不会同样也觉得荒谬好笑? 游移着的视线突然停住,我迅速背过身。 糟了,好像看到那个死小孩了。 混蛋!毁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还想再破坏我的初次约会吗?! 李遇拿着汽水正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谢天谢地,终于回来了。我忙迎上去,拉着他就往反方向走,“快点快点,我想去那边看看。” “喂!”不速之客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响起。 “不介意我和你们一起吧。” 14游园惊梦之游园 我介意! 很介意! 非常介意!! 我心中在疯狂吶喊着。 “……这样啊,那好吧。”李遇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oh~no!! 李遇,你知道吗,你以后会追不到老婆!! 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他太高,没接收到。 我郁闷。 一路上我们这一行三人的组合瀰漫着诡异的氛围。 我闷闷不乐地走在中间,小屁孩冷着脸走在最前面,和我并肩的李遇努力寻找话题炒气氛,不果。 强大的低气压席捲而来,我们三人周身仿佛都具象化漂浮着一大团乌云。 呜呜~这不是我要的甜蜜蜜的初约会。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玩的?”李遇继续加油问道。 我摇头,我又不是小孩。 “没意思。”正太明显缺乏童心。 丫的,没意思你还来游乐园。 于是气氛又默~ 就这样一路冷场地在游乐园逛了2个钟头,大家没得玩又被人群挤得厉害,饶是如此,身边的两个生物也没有谁先开口退出。 好。你们不撤,我撤! 12点刚一过,我立刻就迫不及待地说,“今天家里有事,太后叫我早点回去,先这样吧。” md,今天的约会真是糟糕透了。 “咦,可是……” “再见了!”我不等李遇说完就直接离开。期待已久的初次约会就这样收场,我心情恶劣的要命。 撑着我的超大遮阳伞站在公交站牌下,我用力唿出一口郁气,开始等车。 一道阴影也跟着出现在站牌边,我瞟了他一眼,接着就视而不见。 他也不吭声,沉默地站在我身边。 我只想快点上车走人,离这个灾星远远的。可人到背时就是喝口水也能塞牙fèng,我等了半个钟头,可公交车偏偏愣是不来。 看了他一眼,我嘆口气问道,“你今天为什么来这?” 他还是那副倔强的表情,“顺路。” 我怒了。 当年我曾跟踪你回家,你家离这差了十万八千里了,你是顺龙捲风才顺到这的? 当下就再不开口,继续等车。 他也跟着不作声了,默默站在一旁陪我等车。 又等了10分钟,我愤愤地转身离开站台原路返回游乐园。 今天是撞邪了吗?诸事不顺! 我在前面大步走着,他亦步亦趋影子一样跟在我身后。哼,你小子也有跟在我身后的一天。 我故意挑偏僻难走的路绕来绕去,反正我体力是怪兽级别的,拖不死你累死你。 憋着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样绕了多久,等我注意到时已经红霞满天了…… 停下脚步,我终于冷静下来,我在干什么呢?在跟一个13岁的小孩赌气? 我失笑,跟小孩子在一起久了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回过头,身后无人。 我捶头,笨蛋,难道你还指望他一路都跟着?随便就近找了个座位,我坐下,低头检查我的脚踝,好痛啊~就知道肯定是脱皮了。 虽然我的体力无人能及,但一怒之下我忘了今天穿的是新鞋,还专捡难走的地方绕。等冷静下来后我才感觉到疼,微硬的鞋子将脚后跟和 脚趾磨破了一大片皮。 唉~这就是一时不成熟的代价。 自作自受啊…… “给你。” 一只手递给我一个袋子,里面有红药水,药膏,棉签,还有一瓶矿泉水。 我抬头,看见那个小鬼气喘吁吁地站在我面前,十月的日头还是很毒,他大汗淋漓,身上那件纯白的t恤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被晒的通 红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色。 我的心柔软起来,问道,“你刚才不在,是去给我买这个?” 他抿着唇,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我拿着红药水,又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个?” 他迴避我的视线努力维持面瘫脸,“刚才你在前面时脚开始走的不大自然,所以……” 第8页 “这样啊,我还是停下来后才发现的,痛死我了。” 他丢来一个白眼,“笨蛋。” “小鬼,别以为我不生气你就开始拽啦。” “……” “真讨厌,你有没有涂防晒霜啊?怎么从军训到现在都这么白。” “……” “说,老实告诉姐姐你有没有在家偷偷涂?” “……” “小鬼,你也太酷了吧!” “……你闭觜。” oh~多么蓬勃的青春啊~ 15游园惊梦之惊梦 暮色沉沉,我一瘸一拐地往车站方向走,小屁孩几次要扶都被我坚定拒绝。 开玩笑,一身臭汗,别想靠近我。 到了车站,我傻了。 那整一个人山人海啊,已不是拥挤这两个字所能形容。 小屁孩面不改色,拿出手机就拨了个号码,“喂,王叔叔吗,恩,恩……我在游乐园这里,恩,恩,好……再见。” 收起手机,他对我说,“再等半个钟头我家的车就会来,到时我送你回去。” 有~钱~人~啊~ 我双手捧心,两只眼睛都是¥;¥;的符号。 他嘴角抽了抽,嫌恶地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好大的一座金矿啊~我突然被你浑身散发的金光刺得睁不开眼。” 他默。 我突然想起中午我在公交站那等了足足40分钟可都没见他动过一根手指头,兴师问罪道,“好啊你小子,有车起先为什么不早吭声?” 他心虚不答,直接转移话题,“……你不担心家里的太后吗?” 正中罩门! 我青着脸一跃而起,诚恳地向他低头借他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感谢96年,我家里还没开始装来电显示) 战战兢兢地跟太后说“我在罗莉那不小心待晚了,现在马上回去。” 没想到太后大手一挥,很豪气地批准我可以在罗莉家过一夜,她正要和老头子去小姨那探门,今晚不回来了。 我囧。 太后虽然批准可罗莉一家国庆已经奔黄山去了,今早我急着出门也没带钥匙,这就是说—— 啊啊~我这个柔弱美丽的花季少女今晚要露宿街头了吗!!(某女捧着双颊陷入无限恐慌中~) 小屁孩板着正太脸,问道,“你又怎么了?” 我哭丧着脸道,“我家的大人全走了,可今早出门我又忘了带钥匙~” 他十分干脆地拍板,“去我家。”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第n次问他。 他有些不耐地道,“放心,家里只有我一个,我爸妈明早回来。”(作者:就是这样才不放心啊!) “那我睡哪?”我跟着他在这栋大房子里转悠。 “我房间。”他解释道,“如果他们提早回来你睡其他房间很容易被发现。” 我大汗。怎么越来越觉得我们像一对正在偷情的jian夫yin妇? 我边腹诽边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如果不是他带我进来,我决不会相信这是一个13岁小孩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大,至少有我房间的2倍以上。没有漫画,没有海报,更不用说是玩具了。 书,整个房间铺天盖地的都是书。 而书柜,桌椅和床铺不是黑就是蓝,全是冷色系…… 啧,本人就是那德性了,想不到连房间也一样。真是从头到尾都让人喜欢不起来啊。 “牛奶在冰箱,我先去洗澡。”他领我进了房间就直接把我丢在这了。 我只好奔向厨房自立救济,肚子现在是饿得快萎缩了,我用力吸着牛奶希望能稍微止点饿…… 等他洗完了澡走进厨房时就看见已经解决了5罐牛奶的我瘫在椅子上,气若游丝。 “你不会煮饭吗?” “会啊。”我有气无力的回答。 他往那饭桌一靠,双手环胸,很大爷地用下巴奴奴厨房,“那还不快去煮饭。” “是,大爷。”我无奈的起身,“事先声明,我只会做两种饭,你想吃哪种啊?” “你会哪两种?” “蛋炒饭和西红柿蛋炒饭。” “……”几秒后他再度开口,“那你会煮菜吗?” 我再点头,“会啊。” “很好,那你会煮什么菜?” 我扳着指头数,“我会炒蛋,煎蛋,荷包蛋还有西红柿炒蛋。” 他再沉默了几秒,最后抱着一线希望的问我,“那你会煮面吗?” 我依然点头,“也会啊。” “你会什么面?” 我简明扼要地回答,“泡面。” 他额头暴满黑线,招招手叫我回来,“算了,我们叫外卖。” 解决了我们的晚餐,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的熬到了睡眠时分,我努力撑啊撑,11点就宣布阵亡。 呜呜,本来是想今晚熬通宵的说,偏偏白天太累了,一沾上床我的瞌睡虫就集体造反叛变。 “你先睡吧,我还要看书。”小屁孩捧着一本足有3块砖头厚的《世界通史》淡淡地说。 “恩。” 我把头埋进他的被子里,睡觉。 半夜,我迷迷煳煳地醒来,看见他还坐在书桌前看书,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张平时总是板着的冷脸也显得柔和多了。 发现我醒来,他放下书,“怎么起来了?” “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也上来睡吧,这张床很大,没关系的。” 好歹我也是一24岁的成年人,我还没那么邪恶的担心一个小孩子会对我做什么呢。(作者:你现在是13岁呀13岁!) 他有些慌乱,“不用了,你睡吧,我不困。” “骗人,我刚才就看见你打了一个呵欠。”我鼓励道,“上来吧上来吧,我这个美少女都不介意了你一个男孩子还介意什么。” “还是算了吧……”他仍然有些迟疑。 “我都说没事了,你一个男孩子还婆婆妈妈地烦不烦啊。” 他盯着我半天,最后总算点了头,“那……好吧。” 他合上书,关上了檯灯。 黑暗中,我感觉他爬上了床。身边的床位轻轻下陷,被子被微微拉动,耳边还吹拂着稍嫌混乱的唿吸声…… 要命了,真要命。我用力按住心口,竭力想按下那突然加速的心跳。 我后悔了,真tmd后悔,我不该把这小屁孩叫上床!我努力挪动身子,想再挪得离小屁孩更远一点。 不经意地,我的手和他身上的不知道哪个部位相碰,他的身体灼热异常,我一惊,不敢再动了。就这样僵硬着身子睡了过去。 下半夜,我一直在不停地做噩梦,心口沉甸甸地,仿佛被什么压的厉害。 早晨醒来,做了一夜噩梦的我精神状态不佳。 痛苦地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胸前覆着一只大手。难怪总觉得昨晚心口沉甸甸地做了一夜噩梦,原来胸前压了一只手啊……手? 一只手?? “呀啊啊啊啊——”我放声尖叫!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小正太半梦半醒地抬起头。 “你!的!手!放在哪了?”我恶狠狠地拉过他的脑袋给他看罪证。 一看之下,他火速缩回手来,面红耳赤地不敢看我。 “你有什么解释?说!” 他低着头红着脸嘟囔着, “真的是放在胸部上了吗……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感觉啊!” 我爆发!一个大大的锅贴盖上那张极品正太脸, ——“你去死吧!混蛋!!” 你可以吃我的豆腐,但绝不能侮辱我的胸!违令者死!!! ——by任金笙 16致春天 国庆结束后头天,小屁孩顶着个大大的巴掌印走进教室。 班导关心地问,“你的脸是怎么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撞的。” “……??”怎么撞会撞出五个手指印? 他脸上的掌印足足花了一个星期才完全消失。 在此期间,f中的各众每天总能看到一个杀气腾腾的小美女在前面大步走着,后面紧跟着一个表情冷漠脸上却极不相符的带着一个巴掌印的酷小孩。 所幸考试很快就来临了。 这段时间热门如被高中部热烈追求的某初一美女,冷酷小帅哥脸上的神秘爪印,班花程阿娇再次发表的欣赏宣言,以及初中部惊现幽灵事件(难道说的是王木木同学?)……各种版本的流言终于渐渐熄止。 校长大人捏着鬍子感慨,“今年的初中部真是热闹啊。” 期中考试后,我不出意外的又是年段第一,小屁孩第二,王木木同学位居第三,而罗莉……罗莉同学无名。 那小妮子恨恨地跑过来捏我的脸,“你这傢伙还真能装啊,毕业考试时我还以为你是走了狗屎运,想不到原来是扮猪吃老虎。” “冤枉啊!我只是大器晚成,聪明才智挑在这时候爆发而已。”(作者:哦,你这无耻的女人~) “唔~这么说你很具有研究的价值啊。”王木木同学一只手抚摩着下巴,另一只手也捏着我的脸,十分意味深长地拉出她标志性的阴影式微笑。 那闪亮的镜片和阴沉的眼神十分具有惊悚气质。 我暴寒,不敢像甩开罗莉那样甩开她的芊芊玉手,只得苦着脸让她捏。 呜呜~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捏我的脸。 两个小鬼轮番上阵狂轰滥炸了一个下午也没有从我口中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无奈,确实是没有什么秘而不传的学习方法啊。我就是一穿来的才能考这实话能说吗? 太后和老头子感嘆着真是祖先显灵,祖坟上冒了青烟,两人包袱款款隔天就奔回祖屋上香。 我仰天,无语凝咽。 小屁孩依然保持面瘫,天天跟在我身后忠实地当一条尾巴。 我气还未消,继续保持无视。 小鬼,教你一课: 第9页 女人的尊严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 2个月很快就过去,我们又迎来了期末考试。 在此期间我渐渐消气了,可依然无视他。 为啥? 因为他老冷着一张脸跟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搭话啊啊啊!! 考试位置是按照年段排名来分的,我们1,2,3一行三人粽子一样串在一起。这一大串粽子身周瀰漫着生人勿近的警告,我郁闷。 为啥每次只要有他在场气氛总是怎么冷捏? 周围人看着这行年段前三的诡异组合: 第一名从考试第一天就郁郁的沉着脸。 第二名则从头到尾冷漠不语面无表情。 第三名还偶尔能面带微笑,但笑比不笑更恐怖,那沖天的阴沉之气令人退避三舍。 难怪世人说天才都是有各种怪癖的……诚不欺我。 到了考试的最后一天,我把卷子翻来覆去的检查了3遍后第一个交卷。 提着书包,我垮着肩走在长长的走道上。4天了啊,考试这4天我还是没找到机会搭话。 他追上我,无声无息地又出现在我身后,我迟疑几下,鼓起勇气先压下自尊地放慢脚步等他。 他怔了下,很快就加快脚步和我并行。 我用眼尾偷偷看着他,他依旧闷不吭声的装面瘫。 啊啊~你这死小孩。 对着那张脸我努力了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挫败了一下,我想了想,尝试地将手中的包包递过去。 我目不斜视,也学着他闷不吭声将脑袋抬地高高的,只有拿包的手在微微颤抖。(还不快接啊!重死我了!) 他呆了几秒迅速接过书包,那张漂亮的棺材脸慢慢地露出一个稀罕的微笑…… 那天很早考完试的各众都在拼命捡下巴。 只见那个平日一脸冷酷的小帅哥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手里还拎着一个极不符合其冷面形象的粉红色(?!)小书包……满不在乎地在校园里招摇而过。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雪莱不是说过:冬天来了,春天就不远了。 各位f中的孩子们啊,发春要趁早哦! 17过年啦之白天版 寒假这几天我都一动不动的窝在床上冬眠。 太后几次催我出去放风都宣告失败,最后,她也干脆不管我,直接在每天吃饭之时摇醒我就好。 没人管我,我也乐得每天睡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老头子和太后在年三十时曾企图摇醒我,要我跟他们一起回本家过春节去。 但我实在是睡意坚强宁死不屈,他们努力了半天,不果。只得将我留下来看家。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到了大年初一,大清早,电话铃声就震天架响,我挣扎了半天,见那铃声还是没有消停的迹象,只得不甘情愿地爬下床接电话。 拿起电话我懒懒地“餵”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公鸭嗓,“出来。” “啊?”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什么!”不是吧,都摸到我家里了。 我一下子清醒了,心中那是一千一百个后悔啊,早知道住他家那次就坚持抵抗糖衣炮弹拒绝他专车送我回来。这下可好,引狼入室了。 从寒假到现在那小鬼都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原来不是不打,要打就打在枪口上。 门口已经有节奏的响起一阵敲门声。 我挂上电话,认命地去给那大爷开门。 刚一打开门,一阵寒风吹来,我冷得缩起了脖子,见那小鬼还定定地站在原地,我一把把他拉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一条橘红的围巾柔软地贴着那张白皙的正太脸,映得那张脸仿佛也红润了许多。 “你发烧啦,大老远跑来找我?”我不为他的美色所动,没好气地道。 他没有回答,一双凤眼牢牢地锁住我。 顺着他的视线我低头一看,大叫,“啊~变态!” 立刻拉上之前睡觉时被我蹭开露出大半个肩膀的睡衣,我手指颤颤地指着他,“想不到看你斯斯文文,原来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说,你对本美女垂涎已久了是吧!” 他嘲弄地瞥瞥我,“我建议你现在还是去照照镜子比较好。” 我怒火沸腾,正待发飙之际却突然囧住—— 1.我刚刚才起床还没有刷牙洗脸不知道脸上有没有眼屎口水痕! 2.我睡像超烂身上这件睡衣皱得像在罈子里泡了n年的咸菜干!! 3.从寒假到现在我一直在冬眠中=从寒假到现在我的头髮一直都没有梳过……那还是及腰的长髮!!! “天吶吶吶吶——” 我双手掩面发出能震撼整条巷子的尖叫。 小屁孩抓住我的肩,“冷,冷静一点……” 我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他飞奔回自己房间,“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 …… 一个钟头后我再次出现在小屁孩面前。 一身粉色的针织外套搭配米白的绒帽,乌亮的长髮梳成两条俏皮的长辫子,辫子尾端结着两个白色的小绒球。 我青春无敌可爱地揪住他的领口,眯起眼。 “兄弟,你最好忘记一个钟头前的所有画面!听清楚了?” 他沉默地注视着我,眼神复杂而难以捉摸。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奇怪的眼神,不由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就恢復了原状,轻轻点了点头。 97年这时候还可以放烟花爆竹,政府禁止那都是几年后的事了。 现在是白天,烟花大家都留着入夜的时候放了,街上到处都是鞭炮,爆炸声。 我坐在餐桌前,伸长脖子的等饭。 小屁孩围着太后的围裙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做饭。 “喂,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要太勉强。”等了2个多小时我受不了地第五次沖里面喊。 他边挥舞着锅铲边还能拽拽地丢出一句,“闭嘴,等着就是。” 我乖乖闭嘴,伸手又拿着牛奶勐灌。 他再不出来我就要饿成一干尸了。 原先我还打算和他去外面随便解决,结果他一听,不容拒绝地就要亲自上场。 奇怪了,我记得几个月前他明明还不会的啊~ 信任他的结果就是把这个午饭差不多等成了晚饭啊! “过来端盘子。”他解下围裙毫不客气地指使我当端盘小妹。 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我咕哝着进厨房端盘子。 看到菜色的第一眼,我眼睛一亮。哟~看上去还挺有模有样的啊! 他哼了声,头快抬到天上,“试试看味道。” 我夹了块牛肉,“咦,还挺不错的!”真看不出这小鬼也是出的了厅堂进的了厨房的未来新好男人啊。 他专注地看着我,然后亲自夹了块鸡丝递到我嘴边,“你再试试这个。” 我受宠若惊地吃下,吓得忙连连点头直唿好吃。 他对我的面部抽搐视若无睹,继续板着那脸盯着我勐瞧,边还时不时给我夹菜。 我只好默,乖乖接受他的好意让他餵菜。 过年了,这孩子现在又抽啥疯了? 18过年啦之夜晚版 冬季天黑的很快,熬过了午饭/晚饭?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 我进房间拿包包,带好待会出门的行头。 “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公鸭嗓在我房间里响起。 我大惊,看到他站在我房间中央正环视房内犹如颱风过境后的惨况。 “你进来干什么!女生的房间又不是菜市场可以随便进来的!”我使出吃奶劲努力把他往外推。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纹丝不动,“你不是也进过我房间吗?” “那不一样!”两边怎么能比的。 他看完我的房间后不屑地撇嘴,“喂,你真不像个女人。” 我恼羞成怒,“你管我,只要我以后的老公不介意就行了,谁管你这个外人想什么。” 话刚落他突然收了力气,原本我正用力推他,这下收手不及一头撞到他身上…… 他被我撞到门上,“砰”地一声背抵着门将门关上了,室内剎时一片漆黑。 黑暗中,我被他护在怀里,他嘴唇靠在我耳边,唿吸有些急促。我这才注意到,不过半年他就已经比我高了小半个头。 我担心地问,“你没事吧?”刚才的撞击声听上去就让人替他觉得肉痛啊。 他没有说话,搂着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 我开始有些慌了,挣扎着站直身体又问一遍,“你还好吧?” 他沉默地放开手,那双凤眼在黑暗中亮得扎人。 这小鬼……很不对劲啊。 我脸有些发烧,避开他灼灼的视线直接越过他拉开门出去,心乱如麻…… 联繫他这几个月来的奇怪表现,我轻咬着唇苦着脸,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了?(作者:恭喜你终于觉悟了) 不是吧…… “你的包。”他跟着出门把包给我。 我接过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两人就这样气氛尴尬地上了街。 一路上热闹异常,到处都能听见烟花爆竹声,家家户户门前都在放鞭炮,孩子们拿着仙女棒和火炮满大街游窜,看到个顺眼的就扔一炮过 去……被过年的气氛感染,我们之间也渐渐自然起来。 “去不去吃羊肉串,看上去好好吃哦~”看到街上的路边摊我就眼睛发亮。 他随便瞟了一眼后,拒绝,“不卫生。” “真没情趣。”吃小吃就图个痛快开心,哪那么多顾虑。 “无法理解女人在想什么。”路边摊和情趣有关系吗? “真可怜,你是永远也无法理解的。”我同情一下他未来的老婆,直接走到路边摊前,“老闆,3串羊肉串。” “好嘞,3串羊肉串就好!”老闆是个热情的新疆人,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 我掏出钱包正要付钱,他已经把钱递给老闆,“我付。” 老闆神秘地沖我眨眨眼睛,“小姑娘,你的小男朋友对你很不错哦。” 我汗,忙澄清,“没有啦,我们只是同学。”我还没有恋童癖吶。 小屁孩转过头又对着我she冰刀。 第10页 我也学他端出一张面瘫脸,快步离开这个热情洋溢的老闆。 埋头啃着羊肉串,我偷瞄一下隔壁的同路人。 他沉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 犹豫再犹豫,做人还是要厚道点啊。我意思意思的把羊肉串递到他面前,“要不要来一串?” 没想到他直接低头就着我的手吃一口,盯着我说,“还不错。” 我大糗,不要边吃边盯我说“还不错”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说我呢。 md!怎么自从意识到他喜欢我后看他的每个动作都充满暧昧呢,是我太邪恶了吗……=0=? 我直接把那串被咬过的羊肉串塞到他手里让他自己吃,姑奶奶我还没兴趣在大街上表演你吃我餵的戏码呢。 他也一副没事状地接过,三两口就解决了,只是那双凤眼没怎么看路,多数时间都吊在我身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头痛地抚着额,他怎么会喜欢我?虽然我是如此的优秀,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看他经常都对我唿来喝去嘲弄讽刺怎么都不像是喜 欢啊?鑑于他从来都没有向我表白,我也不能扑上去抓着他的手诚恳地说“我们是不可能的,请寻找下一个春天吧!” 太有魅力真是让人烦恼啊~ 我不由长嘆一声。 小鬼冷哼,“笨蛋,嘆气会老。” “是是是,知道了。” 哦~这孩子长大后竟会有女人能受得了他? 我哀叫。心中却不期然想起那条第五大道。 ……他很好,没事。911事发那天他在第五大道……和他的女朋友。 和他的女朋友。 有什么慢慢沉下去,我的手微颤一下。 弧度很小,但他立刻就发现了,“很冷吗?” 我点头,“是啊,好冷。”任金笙,你不是说不会再陷进去了。“真是意外的冷啊。” “女人,你没带手套吗?” 我笑笑,“没事,这样清醒多了。” “你连脑子也不带吗?”他不容拒绝地抓住我的手,将那双冰凉的手合在掌中揉搓。 他的手很烫,牢牢地将我的手合在里面。我皱着眉头想抽出来,但手好像被火钳钳住,动弹不得。 “别动。”他低斥,过了5分钟后才放开我的手,“好点了没?” 我点头,望着眼前这个过去的他心中百感交集,“我之前说错了,你以后会是个好老公的。” “罗嗦。”他不自在地扭过头拉着我往前走。 我看着他微红的耳根,用轻得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说,“错过你,我很遗憾。” 很遗憾。 我,任金笙。25岁这年发现了你从未出口的心事…… 对不起,我只能说,“很遗憾。” 19破冰(上) 开学后我开始躲着他。 虽然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我曾狠狠地一屁股栽在他身上,还一栽就栽了10年(后三年平復心情的也算)。和别人或许也不一定能一路走到底,但对他,我实在没有勇气再尝试。 我想我的确是个胆小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尤其我还tmd被咬了十年~) 就这样先躲吧,他才14岁,发春期……恩,青春期荷尔蒙刺激的发情晾一阵子就好了吧。小孩子的恋情一般都不会长久,若我真投进去了,歷史这次却没法改变,他又再次抽身潇洒地走了……我怎么办?我还能再花三年就能振作起来吗? 我一阵阵地怕,我一点都不潇洒。我不敢赌,我输不起。 躲了一个星期,一个月,两个月……半年…… 开始他很疑惑,但几次课间放学时我都没主动找他搭话,他渐渐肯定了我在躲他。 他也硬起心,跟我打起了冷战。 这正和我意,我保持态度不变,但我不变,他却开始变。 见我这次是铁了心不跟他和解,他无奈,放下大少爷的架子主动跟我示好……我咬咬牙,几经动摇最后还是守住了立场…… “金笙啊,你就救救我们吧。”罗莉苦着脸。 “怎么了?”什么事让这个傻大姐憋成这样。 “求你了,你就和你家陈曦和好吧,我们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开始拔头髮。 “和什么好,我们又没有吵架。”我想把这个问题忽悠过去。 “骗鬼啊!没瞎的人都看得出从你没找他之后他的脸就一天比一天黑,知不知道现在他的恐怖程度已经超过王木木了?连那个程阿娇都说情愿和木木待一个晚上也不愿意和他多待一秒!” “又不一定和我有关,说不定是他突然人品变异了。”我心虚地嘟囔着。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啊。”罗莉狰狞地掐着我的脸,“我不管,他天天用那张脸跟在我们后面,我受不了了!”…… 香港回归时刚好是暑假,那天晚上几乎全国人都通宵没睡,我例外。 太后和老头子痛心疾首,“我们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啊,读书好有什么用,放抗战时绝对是一汉jian。” 我默。 不说我之前港归时现场+重播的看了n遍,就是当年他们说的话也跟现在截然相反—— “我们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啊,什么都好可读书不好以后也绝对是一乞丐。” 睡得云里雾里时,太后忽然表情诡异地摇醒我,“丫头,你的电话。” 我迷迷煳煳被摇醒,“谁啊,大半夜——”话说到一半我就住了嘴。 会在这时候给我打电话的,也就只有那小屁孩了。 “太后,你就说我睡死了叫不醒好不好。”我不想接不想接不想接。 太后掀开被子把我踢下床,“去去去,人家大半夜打电话过来,还不快接。” 我不甘愿地一步一个脚印挪到客厅去,依稀听见太后很欣慰地对老头子说,“我们女儿长大了……” ……大汗。 拿起话筒,电话那头的孩子变声期已过,如今是磁性的低音。他说,“是我。” “我知道。” “……”他不说话了。 我跟着沉默,也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一字一句的开口,“任金笙。” “恩。”这还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叫我的名字。 “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 而后他轻轻把电话挂上。 我拿着话筒还有些发愣,就这样? “是怎么样的男生?”太后双手环胸等在一边。 “不,不要误会啊!”我惊吓,忙观察这附近有没有暗藏菜刀。 太后一笑,很慈爱地摸我的头,“有空带回家让我看看吧。” “……!!!” 初二上学期,我依然留在1班。 班上人员变动不大,但最教我意外地是罗莉也考进来了……虽然是吊车尾。 小屁孩的死人脸修炼得更加坚固,基本上已经没人敢跟他同桌,他一人霸着一张桌苦练他的面瘫脸。 这时期李遇也升高三了,每天焦头烂额的考试忙得没时间找我。 我也乐得清闲,反正不用他增加我的知名度我现在也因为蝉联1年多的第一而扬名f中。 12月底铁达尼号登陆中国,我看着海报上还没有发福的李奥纳多,感慨着男人的青春凋零易逝。 首映式前天罗莉拿着一张电影票塞到我手里。 “干嘛?” 她贼笑,“请你看电影。” “哟,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铁达尼号的前期宣传十分浩大,如今是一票难求。看位置还是前排的,价钱可不便宜啊。 她挥挥手,“我吃饱撑了才请你,是一个高中部的,也很高哦~” 我本想拒绝,当年太后迷得要死拉着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十几遍,剧情我都能倒着背了。但一转头就发现小屁孩一脸阴郁地盯着我,只好改口答应…… 我都这样了,求大爷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首映式当天,为了避免遇到像李遇那样高矮悬殊的状况我专门去买了一双高跟鞋,这两年我对身高已经绝望了,只得过年时拼命积攒压岁钱买高跟鞋。 来人是一个很开朗的少年,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他殷勤地提着各种零食饮料,腼腆地说因为不知道我喜欢哪种就干脆每种都买了。 对着他灿烂的笑颜我却莫名想起另一张冷漠别扭的脸。甩甩头,告诉自己不准想他,努力勾起一个笑容我跟着他走进电影院。 电影院很安静,只有我在很响亮地“卡嚓!卡嚓”咬薯片。 前排的大婶很不满的回头瞪我。 看什么?我撅嘴装嫩,我只是一不懂事的小孩子。 实在是很无聊啊。 我忍了又忍,不耐地等沉船,沉船没等到只等到男女主正兴奋地在车子里h。 身旁的少年不自在地撇过头去,我满不在乎地继续“卡嚓!卡嚓”啃薯片。装啥?如果我不在这里指不定他还巴望着导演多加点h戏份,不要这么意识流呢。 等了又等,已经熬了快一个半钟头,撑不住了。 我狠下心,还是借着尿遁跑出了电影院。 出了电影院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公交车站,走到十字路口时,我蓦地停下脚步。 一条修长的身影背靠着电线桿。他看见我后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来,表情埋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看不清。 看不清。 20破冰(中)——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任金笙。” 他低低地叫着我的名字。 干嘛,叫魂啊?我进退不得地卡在原地,只能眼看着他一步步走近。 如果此刻是其他人站在这里,对着这个只闻其声却看不清脸的阴冷身影绝对会全身毛骨悚然,以为撞见了怨灵…… 可惜站在这里的是我。 对我而言我更希望遇到的是怨灵。 “我以为你不会来。”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冷意。 我咬着唇,此刻竟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双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地看我。 第11页 我低着头不说话,不自觉绞着手上的金属提包。越发觉得我像红杏出墙被丈夫现形逮到的老婆。 月色很朦胧。 公交站附近的十字路口连接着两条僻静的小巷,而我们正站在路口中央,无言地僵持着。 一个轻佻地声音突然插入我们中: “哟~小俩口吵架啦。” 我惊讶地回头,就看见3根燃着的烟芯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小屁孩迅速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沉身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呵呵~还挺护着小妹妹的嘛。” 3个混混肩膀各扛着一跟木棍嘴上叼着香菸现出身形,年轻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稚气,“我们几个哥们就想借点钱花花。” 俗…… 好俗! 实在是太俗了!! 我仰天无言。 多么俗套的剧情啊~当年我看台湾小言时就觉得为什么每个主角走夜路时就必会遇到抢劫?原来小说源自于生活这句话确实没说错。 看来抢劫是每个主角居家夜路的必备首选。 我心痛地连连摇头。俗套,我居然也落了俗套了。 那为首的混混看到我不停地摇头,做作地摊摊手,“啧啧,没想到这个小妹妹怎么有个性啊,没办法,那我们也只好动手……” 我直接伸手喊卡,“台词说好了没有,你可以直接抢了。” 他一愣,估计还没有见过这么配合的肥羊。 小屁孩立刻抓紧时机,不等眼前其他两个混混反映过来,用力把我往后一推,一记重拳就狠狠砸在他脸上! 另两人见老大被打,立刻怒吼着抡起棍子噼头朝他单薄的身子打去…… 昏暗的路灯下飞扬的木棍抡起的唿啸声和肉体沉闷的撞击声此起彼伏,人影晃动中不时传来闷哼和怒吼…… 这是从小在和平环境下长大的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发生在现实中的暴力,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些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 小屁孩一人对着3个混混拼命地保护我。 他年纪还小也没有打架经验只凭着一番不要命的狠劲抵挡他们,十几分钟后身单体弱的他渐渐不敌,混乱的人影中他朝着我大吼,“你还站着干什么!快走!” 我焦急地注意四周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个人经过,而眼前这样的情况,我怎么可能丢下他一个人走? 他见我没动,急得又叫,“任金笙!走啊!” “妈的!想走?”为首的混混从混战里退出来快步地走向我。 我努力挤出这辈子最纯良无害的表情,“大哥哥,我不会走。” 他满意地看着仿佛吓傻了一样的我,直接伸手过来抢我的包包。 无奈我的包在手上挂得牢牢的,一时也没办法拽下来,他不耐烦地一个巴掌就挥了过来。 “啪——” 由于我和他靠得太近而闪避不及,顿时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 “任金笙!” 小屁孩眼睛剎时红了,那张脸浮现出我从未见过地暴戾,犹如发了疯一样想冲过来。 那两人被他勐然迸发地势头压住,勉强联手挡他。三人又缠斗在一起。 “你打我……” 我抚着脸愣在那半天没有回神。 在混混头子又再度蛮横地拽我的包时,我爆发了!! 我火大地松开手里的包包,暴跳如雷的将他给巴了回去,“他妈的,你敢打我!” 勐地抢过被我打得一怔的混混手中的包,我狠狠地抄起金属包包朝他的脸盖过去!“老娘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打我!!” 趁他痛得弯腰低头,我接着使出女子防身术中灭绝男人的三步曲—— 插眼!封喉!踢小弟——! 他痛嚎了一声!捂着裤裆倒在地上。 我火冒三丈地用高跟鞋继续揣他的小弟,“连我妈都没盖过老娘巴掌,你敢打我!!” 他痛嚎着在地上打滚,我依然毫不放松地勐踹! 见他嚎声渐低已经明显没有抵抗力了,我转头去看小屁孩那边的情况。 他已经解决了一个,现下正和一个比他略壮硕一点的混混厮打。 我弯身捡起身下那个混混头子的木棍绕到一侧,对准那混混的头一棒挥了过去—— “砰!”地一声,那混混嚎叫一声抱着脑袋被我打倒在地! 我提起高跟鞋直接一脚踢爆他的小弟弟,而后兴奋地红着脸挥舞着木棍把在地上翻滚哀号的混混打成猪头。 同是身为男人的小屁孩青着脸在一旁看得已经目瞪口呆! ……半晌后,我心满意足地丢下木棍,对着那三个已经看不清原形的猪头真诚地建议: “各位,抢劫这个拉风的行业不适合你们!如果再让我撞到的话我会再一次踢爆你们的小弟弟哦~” 21破冰(下)表白 在见识到这个社会的阴暗后,我大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说,好好的一孩子书不念去当什么混混,还好今天他们遇到的是以和平主义为信条的我啊!(作者:……你确定那是好运吗?) 虽然我捨身成仁身体力行地给予爱的教育挽救他们失败的人生。不过,我相信他们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高跟鞋有阴影…… 希望他们以后还能人道。阿门。 穿过十字路口后很快就到了车站,小屁孩一路上都坚持要跟着我,送我回去。 oh~难道你不知道? 在肾上腺激素突然爆发后已充分融汇贯通了高跟鞋+断子绝孙踢这一必杀奥义的我是很安全的吗。 原本这孩子还打算打电话叫人送我回去,只可惜在起先的斗殴中他的手机已彻底告别了人世。 我看着他那张青红交错的脸蛋,想到之前这孩子奋不顾身地拼命保护我,心不禁软了下来,就默认了允许他送我回家。 谢天谢地,我们还算及时赶上了10点钟的末班车。 整个车厢只有我们两人,他一直侧头看我,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 我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地努力忽略他。 如此,辛苦地熬过了1个半小时的车程后我下了车就往家里赶,他不发一言跟在我后面也进了我家那条小巷。 看到家门口就在前面了,我回头对他说,“你回去吧,我家已经到了。” 他不理我。 我只好默,过了一会我又催促,他直接当没听到。 我心里毛了,这小屁孩不会打算再跟到我家里吧?太后和老头子现在可还在家,看到我大半夜带着个男生回去……天吶! 想到这,我正要再碎碎念时,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肩,将我摁在巷子的墙上—— “你……干什么啊?” 我被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抵住他随之靠上来的胸膛。 他下定了决心一般看着我,直到看得我浑身发寒后才深吸口气,一字一字地说, “任金笙,你听着,这些话我只说一次。” 说,说什么? 他牢牢地锁住我的眼睛,矜持而认真地说: “任金笙,我喜欢你。” “……!!!” …… 见我吓懵地张着嘴,半天不回话,他不由地恼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脑中一片空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师说早,早恋是不好的。” 他怒了,铁青着脸大吼,“你以为我会信你吗!说!你是不是又喜欢上那个请你看电影的高中生?” 什么“又”? 老娘我冰清玉洁,是那种yin盪的女人吗。 我也怒了,跟他对吼,“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喜欢人自己不知道吗?” md!老娘以前从头到尾也就这么不长眼地喜欢过你个小屁孩好不好。 他吼地比我还大声,“你自己说你喜欢个子高的男生别给我不承认!” 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头的雾水,跟着开始苦苦思索起这两年的言行…… 他摸摸我的脸,吼声小了点,接着有些扭捏地说,“现在我已经170了,等到高中时就可以长到180。” 我无语,刚才不是在表白吗,怎么话题在不可逆转地走向奇怪的方向? 他那厢还在用期盼的眼神看我。 我只得说,“那很好啊,恭喜。”彻底成功脱离了矮冬瓜的行列确实值得鼓励。 他大喜,正太脸透着粉红,“你的意思是答应跟我交往了!” 我大惊,小脸煞白,终于发现和他完全无法沟通。 “我没说要和你交往啊。” 他脸蛋又迅速转青,怒道,“你敢给我反悔?” 你是土匪吗?哪有人这样告白的。 我无奈的摇头,“我没……” 他大手往我的小脑袋一按,“不准拒绝我。”头一低,就狠狠亲下来封住我的话。 md!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用嘴封住自己不想听的话。 他用力有点大,嘴唇和牙齿狠狠撞在一起,我的嘴里立刻泛起淡淡的血腥味……破皮流血了。 我,我,我,我的初吻啊~我惊恐地捂住嘴。 我的初吻就这么惨烈而血腥地被夺走了?(作者: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初吻早没了) 我小手颤颤地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轻轻地摸着我被撞破的唇,嘴里咕哝了一句,“难道我做错了……”头一低,又要再往下亲。 救~命~啊! 小屁孩对不起了,希望你以后还能人道。我眼一闭牙一咬,为捍卫贞操使出我了的必杀记——断子绝孙踢。 对之前那幕惨景印象深刻,他闪身一避男人的本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我趁此良机一边叫“妈”一边拔腿吭哧吭哧往家里跑。 我知道了,原来他是表面面瘫内在火热的闷骚狼。 现在他脱下了面瘫的外衣露出大尾巴狼的真面目! 到了家门口我气喘吁吁地掏出钥匙刚一开了门,“唿唿”地风声就响起。 我反she神经良好地往旁边一躲—— 一把菜刀唿啸着就从我耳边飞过去! “臭丫头,快12点了才回来,想造反啊!”太后柳眉倒竖,大刀金马地抓条椅子往大厅一坐,摆开三堂会审的架势。 第12页 “太后……菜,菜刀的良好归宿是厨房,还是让它回它的归宿那吧。” 我战战兢兢地比着那把菜刀向太后良心建议。 这时尚虚掩着的门被人轻轻推开,小屁孩十分有礼貌地走进来,微笑。 “阿姨你好,我是金笙的同学。这么晚还来打扰您,实在很抱歉。” 我小嘴抽了一下,完了。 22破冰(终)尝试? “阿姨,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约了金笙一起去图书馆也不会害她遇上抢劫,差点出事。”啧啧,那语气是满满的诚恳和歉意。 虚伪! 我趁太后不注意狠瞪了小屁孩一眼,他视而不见,继续扮乖地向太后解释今天晚归的原因。 直接跳过我把那3个混混小弟弟踢爆的结局,他着重描述他是如何奋不顾身为我是拼上了性命以一身伤痕换取了我在敌后方的安全无事……在我家那明亮的灯光下,那张正太脸上的伤痕格外触目惊心,给他加了满点的同情分。 太后正给这孩子上药,闻言心疼地摸着他的脸,“这么漂亮的孩子他们居然也打得下去,我家臭丫头多亏你这救命恩人了。”对小正太的印象显然是又上升了一个新台阶。 “不要这么说。”小屁孩端着个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不管是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挺身而出,何况金笙在学校里都很照顾我,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真是懂事啊,和我家那丫头就是不一样,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太后横了我一眼,言下之意是:看看人家的孩子多懂事啊,我怎么就生了你个臭丫头。 我白了他一眼,做作! 他没回应,自顾自地做出一副勐然惊醒状,“糟了,我忘了通知家里今天晚归,爸妈一定很担心。阿姨,我要回去了,再见。” 我急忙站起身准备欢送,既然再见了还不快走,你坐着不动干吗。 “等等,”太后叫住他,“现在都已经12点半,哪有车让你回去。这样吧,等会你给家里打个电话,今晚你就先在阿姨这睡吧。” “这样啊……”小屁孩恰到好处地表演动摇的神情,“可是太麻烦阿姨了,我还是回去吧。” 好一招以退为进。 小鬼,你心机很深哦。 “不麻烦,你救了这丫头我们还没好好谢你呢。今晚就先在这睡明天再回去吧。”太后直接拍板。 我撅嘴拆他的台,“太后,他家里有司机呢,打个电话就会来接他,一点都不麻烦。” 太后一个抬手又she来一把菜刀,“闭嘴!还不快带你的救命恩人去客房睡觉!”接着转头又柔声对小屁孩说,“有什么需要就叫那丫头,去好好休息吧。” 我委屈地一扁嘴,郁郁地领着小屁孩去客房。 太后,其实小屁孩是你在外面偷生的吧。 郁结了大半夜的下场就是失眠。 直到阳光透进窗帘时我才稍稍有点睡意,舒服的翻腾了一个好睡的姿势我幸福无比的见了周公,可才睡了一会儿,嘴上的痒意又把我吵醒。 md!怎么冬天还有蚊子。 我勐的睁开眼,小屁孩近距离的面部特写就出现在眼前! 我差点尖叫出声,千钧一髮之际我用手及时捂住嘴。 他毫无羞愧之色的坐在我床边看我手忙脚乱地爬起身迅速把被子全包在身上。 “你刚才在干什么!”我怒斥。 他回答的十分干脆,“吻你。” 真,真是没见过这么,这么不要脸的小孩。 这里真的是纯洁的97年吗。 我跳过这个敏感话题,质问,“你怎么会在我房里?” 他回答的倒挺快,“是阿姨让我进来叫你吃饭的。” 什,什么? 太后啊,枉你聪明一世如今却晚节不保。 你怎么就放了条大尾巴狼进我房里! 我悲愤交加地瞪他,“说,你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要脸不要脸啊啊~ 他耸耸肩,笑得那叫一春风满面,“我和阿姨是一见如故,份外投缘,她还叫我有空要常来玩哦。” 我抱着一个大枕头用力丢过去, “原来你使的是美男计,你等着,我和老头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轻松接住我的枕头,往旁边一丢就直接朝我压过来。 我大惊,他又变身了! 可怜我小胳膊小腿全缠在被子里使不出我的灭绝男人三步曲,被他顺利的扑倒压在身下。 “你走开!”我涨红了脸隔着被子用力推他。 他两手撑在我耳边低头看我,“任金笙,永远不要放过我。记住,这是你说的。” “我……”我张了张嘴,不知道现在如果我改口他会不会爆发。 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认真地又重复一次,“记住,永远不要放过我。” ……那,我撇过头看着窗外瓦蓝瓦蓝的天。 那……如果是你先放手,我是不是也可以放手呢。 一起吃了顿气氛尴尬的早餐,小屁孩斯文有礼的向太后和老头子告别。 我站在窗前隔着不透色的蓝色玻璃看着他上了停在楼下的一辆黑色轿车。从没想过,几年后,我也是站在这个窗口看着他离开我的世界…… 此刻的我还在烦恼着他为什么不继续当一个很有前途的面瘫,还要半路转型地走大尾巴狼的路线? 到了睡眠时间,我忍不住了,抱着个大枕头敲响了太后的房门。 我硬着头皮努力无视老头子哀怨的眼神,教唆太后把老头子赶到客房去,今晚我要和太后来一次女人间的谈话。 太后显然等待已久,“好了,有什么青春期的烦恼就说吧。” “我……那个。”我搜肠刮肚地组织了半天语言,不果。 整个情况实在太离奇,这要我怎么说啊。 “是不是早恋的问题?”太后双手一摊摆出一个我很开明的架势,“你娘我也不是一个古板的人,是那个小子吧。我仔细看过了,很不错的孩子啊长得又好又懂事,难怪我家的丫头会看上他。” 我无语。 太后啊,您是被他的假面给蒙蔽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别扭嚣张大男人现在还会变身成狼人的伪面瘫。 太后搂着我的肩说,“人家都说早恋会影响成绩啊堕落啊什么的,老娘说放屁!那是人家自制力不好心智不成熟!我家女儿是我生的,这点我最清楚。你娘我和你爹也是15岁恋爱,现在还不是连你都生了?你娘我也有轰轰烈烈的火热青春啊。” 我再默。 太后啊,我发现你真是前所未有的彪悍。 我清清嗓子模煳焦点地说,“可是我跟他又不能像你和爸那样有结果,那还不如在所有伤害造成前停下。” 太后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你一定会跟他没结果?” “他……”我总不能说因为他以后会出国,还会遇到他的真命天女吧。在我穿过来前两个月我就在同学会那听说他已经和他女友订婚了,坏人姻缘会衰十年啊。 “试一试吧。”太后摸摸我的头,“不试着去改变是永远也不可能改变的,你不去试怎么知道一定不行呢。” “可是,如果明知道会受伤还去做不是很傻吗?”错一次可以说不小心,但明知道是错还往下跳那就是愚蠢。 “如果你是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敢尝试,等你老了再回忆时你一定会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试着勇敢一点。有的时候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 “可是,”我抱着太后把头埋在她怀里,“我还是好害怕,如果这次我又受伤了那怎么办?” 太后立刻挽起袖子恶狠狠地说,“谁敢伤害我女儿老娘就抄菜刀帮你砍了他!” 我心里暖洋洋地抱着太后撒娇,“太后,我今天才发现你原来真是我亲妈。” 太后反手一巴掌打在我头上,“臭丫头!你皮又痒了不是!” 我偏头揉着被打痛的脑袋,想着太后的话: 试试吗?我……真的要再尝试吗? 23尝试…… 最近初中部春光明媚了许多。 原来的冰块制造者陈曦同学一夜之间骤然解冻,并且走路带风浑身洋溢春光。 众人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任金笙同学。 莫非,在某个不知明的月黑风高的夜晚,两人终于按耐不住发生了jian情? 对此,当事人之一的某前面瘫同学对此是微笑默认,而另一位当事人则是—— “哦~不要这么yin盪地看着我好吗?虽然你很渴望地看着我,可是我跟他真的是什么jian情也没有啊。”我无奈地再次否认,校园果然是潜力巨大的八卦传播网。 “切,少骗人,我可是亲眼看到他送你来上课的哦。”罗莉的表情已不是邪恶这两个字可以形容。 “轿车,黑色的。”王木木同学的镜片在阴影中发着光。 我痛心疾首地指着罗莉,这孩子曾经是一多淳朴的花骨朵啊,现在怎么就成霸王花了,一定是被木木带坏的。 “嘿嘿,你就从了吧。”二人阴笑逼供。 “我真的是清白的啊。” “会清白的让陈曦几个早上都接你上课吗?”罗莉威胁地伸出两指捏我的脸。 身后忽然寒气暴涨。 我俩回过头去,只见小屁孩冷冰冰地将视线集中在罗莉那两根小指头上,大有意图把它“咔嚓”的趋势。 罗莉忙缩回手指悻悻地嘟囔,“真小气,就捏两把也不行吗……那也是我的福利啊……” 我汗,我是你们的玩具吗? 隔天上学的路上,我刚出了巷子口,就看见小屁孩提着书包靠在车门前,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等我。 “今天你不用再送我上学,我自己搭公车。” 我直接绕过他的车往公交站走,自表白事件后他每天早上都勤快地等在这送我上学。一向秉承着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我面对着不用挤公交的诱惑怎能抗拒?如今学校里看我们每天同进同出已是流言蜚语满天飞了,在兇勐的流言中我仿佛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任金笙,你给我争气一点,就算决定了要尝试,可是也不能这么快就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腐蚀了。 第13页 小屁孩三两步跟过来接过我的书包和我并肩走,“既然这样那我也陪你挤公交吧。” “才不要,我自己走。” 他不说话直接以行动表示。 “喂!不准跟着我啦。” 他目视前方大步走,一点也没有理我的意思。 我垂下头,跟这小孩根本无法沟通。 身侧的小手突然被抓住。我惊讶地抬头,就看见他一只手提着我的书包,一手牵着我,十指交扣。 以前虽然他也曾牵过我的手,但那与其叫牵还不如叫拉着我的手腕。这样的十指交扣还是第一次…… 我不自在地拔了拔我的左手,他立刻加大了力气牢牢扣紧我的手。 脸上开始发烧,我不由自主地慢下脚步。 他头也不回地再紧了紧我的手,“笨蛋,你想迟到吗?” 我低下头,用空闲的右手捂住烧红的小脸委委屈屈地加快了脚步跟在他后面。 没情趣的小鬼,人家正感动着呢。 他在我头顶轻笑了一声。 我恨恨地磨牙,混蛋小鬼你又嘲笑我。 他稍稍止住笑,慢慢地开口。 “任金笙,以后都一直和我在一起吧。” 我撅起嘴,“才不呢。” “不跟我你还能跟谁?”他不屑的用眼尾扫我。 “我……反正喜欢我的人多了去。”我用力昂首挺胸增加可信度,本姑奶奶正值如花似玉的青春年华人气也是很高的。 他瞟了我的胸前一眼,安心地吁口气,“我现在觉得放心多了。” 我怒了,这是什么眼神! 忿忿地就要甩开他的手,努力甩了几下,不果。 他在一旁满面春风,笑得万分得意。 我手指颤颤地指控,“你老是欺负我对我唿来喝去,我才不要和你在一起。” 他认真地问,“那如果我以后都不欺负你了,对你很好你会不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偏头思考了一下,“不行。你以后会移情别恋。”才不便宜你这个未来的负心汉。 “我会很专情。” 谁会相信你这个小屁孩,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 我翻了个白眼,“现在你当然这么说,我要看的是以后。如果5年后你还是一样的话我再考虑吧。”那时侯911已经过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只要5年你就答应永远和我在一起?”他跳过重点直奔主题。 “……” 我说的只是考虑哪有说只要5年就答应的?而且重点是不准欺负我不准对我唿来喝去不准爬墙不准给我戴绿帽,期限是永远啊~我内心哀号。 他低头飞快地在我脸上轻啄一口。 “5年,就5年。我们这就说定了。” 我抚着再度烧红的小脸不说话。混蛋小鬼,又吃我豆腐。 他心情无限好,牵着我的手一路上所到之处皆万物回春。 我一脸小媳妇样地跟在他身边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心中低咒着这手怎么就是拔不出来。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照在人身上仿佛能让人打从心底地温柔起来。路边的班驳树影稀疏地打在我们身上,而我只顾着专注地偷看他微笑的侧脸。 好,我就试着给你5年。5年后如果你先放手,我便再也不会回头。 24秋游中…… 升上初三以后,我发现还要再继续保持第一已经勉强了许多。 想想依我这半瓶水的功力以后若还想维持头名可不能再偷懒打混。无奈,我只好重温以前挑灯夜读的学生生涯。 小屁孩现在仍是不管颳风下雨地震火灾地每天准时在巷子口那里等我,偶尔也摸摸我的脸,抱抱我,吃吃我的嫩豆腐……至于我,我当然是奋起反抗抵死不从。 人家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你这条大尾巴狼,我还没答应没答应啊。 曾经好奇地问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喜欢我什么地方?” 他通常一脸无聊地无视我这个问题,端出他的招牌面瘫脸。 死小孩,一点都不可爱。 我毫不放弃地继续追问,他被我问得急了,就会藉口有事地躲到外面避风头。 ……满足一下我稚嫩幼小的少女心就那么痛苦吗? 中考动员大会上,班导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地强调,“我们的目标不是直升高中,而是直升高中部的一班!一班!” 台下各众奋笔疾书,只有寥寥几人抽空施捨给他几个眼神。 为提起大家的士气,热血的班导一个咬牙肉痛的说,“这次期中考能上年段前十的,秋游时可以去海边2天1夜露营,我请!” 教室剎时沸腾炸锅了,“真的假的?!学校会准?” “我会想办法批下来,但你们也要给我勤快点期中考试后给我争口气。” 话刚落,掌声和叫好声立刻响彻教室。 我看着台上班导捏紧拳头光芒万丈的热血男儿状,只得低喃,“连一半奖金都捨得砸下来,看来班导这次要动真格了。” 郁闷吶。班上如今杀气腾腾斗气昂扬,为保持第一我这个月又要熬夜了。 原来半路天才也是不好当的。 想到3年后还要再重温一次万恶的高考,我登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期中考试之后,我以1分之差险胜小鬼艰难地保住了我的第一名。 对着小镜子抚摸着我那乌黑的头髮和同样乌黑的黑眼圈,我那个心痛啊~恨不得立马飞奔回家保养做眼膜上眼霜最后再睡个长长的美容觉。 “强人啊~”对着红榜罗莉用着不是崇拜而是膜拜的眼神看我。 我也点头贊同,能从初一到现在一直保持第一连个模拟考都不落下,这样的人种除了小说电视剧还真是难见啊。 陶醉地双手合握胸前,太崇拜自己了~ 考试结束的第二周周末秋游,班上兵分两路。 我们一行十人兴致勃勃地往海边出发,身边随行着两个老师负责安全,而班导则带着其余人等跟着大部队往原定的森林公园走。 临行前他一脸哀怨地看着我们,我朝他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我明白你的心情,明明是自己出的钱却不能同去是很悲哀,但谁叫你是班导呢,其他落选人的心情也只好由同病相怜的你来安慰了。 汽车颠簸了3个钟头总算到达目的地。 下了车,第一眼我们一行人就忍不住黑了脸。 班导,你丫的也贼抠了吧。 目之所见是一个荒凉又偏僻的小海湾,周围寸糙不生连个鸟影也没看到。海水呈浅黑色一眼可知无鱼无虾无蟹,海岸边还漂浮着几只易拉罐,仔细一看还能隐约认出可口可乐的商标…… 凉风拂过—— 我们一行十人一个个接连石化。众人均在心中暗暗决定要找个月隐星稀人烟稀少之处用麻袋套了班导施以老拳。 我终于明白了班导为什么会在临行前对我们投以哀怨的眼神(莫非已预知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哦哦,你个吝啬鬼!我真是高估你了。 小屁孩拍拍我的肩,嘲弄一笑,“你现在还想在这两天一夜?” 我拔头髮,“我们找一个黄道吉日做了班导吧。” 此言立刻博得众人高度贊同。 王木木同学镜片一闪,“接下来呢?打道回府?” 难得出来一次就这么回去?我摇摇头,努力想着还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可以打发接下来的时间。 “去我那吧,离这不远我家有投产一个渡假屋。”小屁孩端着个面瘫脸那是不出言则已一出言惊人。 我顿时冒出星星眼看他,“有钱人啊,真是个有钱人。”闪亮生物啊~ 要知道几年后那房价地皮是发了疯一样狂涨,他家居然还有渡假屋。哦~好大的金山啊。 他白了我一眼,直接掉开头。 我不慡地眯眼,你这是喜欢人家的态度?开始碎碎念,还说再也不会欺负我会一直对我很好,就知道男人不管年龄大小,他们的甜言蜜语都是不能信的。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牵牲口一样把我牵上车,“愣着干嘛,走了。” 车上气氛良好,一群半大的小鬼们一路上又跳又闹显然对那渡假屋充满了期待。 我也不能免俗地弯弯嘴角,人穷啊,长这么大我也从没去过渡假屋呢。大学期间由于我的形象独特没人约我去,就是进了社团也照样没人邀。到毕业工作时就更不用说了,好工作难找啊要我的薪水也不高,一天到晚累得像狗不说,就是有假期也没那美国时间和大把票票去玩。 工作后才知还是当学生好哇(当然高考那年不算)。 我一屁股坐在王木木同学隔壁,她的身边除了我和罗莉一向无人敢坐,那沖天的阴沉之气实在让人望而却步。 那小鬼皱起眉也朝我这个方向过来,所过之处有如摩西分红海一般,众人都贼笑着自觉地让开一条大道。 王木木同学充满深意探照灯一样地将我和他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遍,“这才是完美的体位组合啊。” 我一头黑线,“体位……” 这朵祖国的小花,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不纯洁的含义吧? 她在阴影中微笑不答,十分慡快地起身让开位置。 你这没义气的小鬼休想抛弃我,我也跟着起身,追着她往后走。 小屁孩头也不回地直接手一伸将我拉回来,再大掌一摁我就乖乖坐下了。 太嚣张了吧,虽然车上那两个是体育老师可你也不能华丽丽地无视把他们当空气啊。 他侧头看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摸摸我的脸,“你以为沸沸扬扬了这么久还没有人知道吗?” 吃我豆腐,我“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可是班导怎么没找我们来个爱心谈话?” 他嗤了一声,“我们的成绩表现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恩……是没有。” “那我们有激烈出格的行为吗?” “好像……也没有。”偶尔牵手应该也不算吧。 “那不就结了。什么不良状况也没发生我们还是升学率的保障,他当然乐得争只眼闭只眼了。” 我“哦”了一声受教地半躺在位子上。 他敲一下我的头,板着棺材脸,“坐直。歪着对发育不好。” 第14页 我闷闷地爬起坐直,总觉得多了个老爸。 他凤眼嫌弃地一瞟我由于长时间坐车而皱巴巴的衣摆,“整理一下,等会还要见我爸妈。” “什么!”我震惊。 小屁孩平淡地补充,“他们今天在渡假屋那谈生意。” 晴天霹雳啊!! 我火速跳起慌慌张张地用力压平扭皱的衣摆,太早了吧,这也太早了吧。 这么早我就要见家长了? 25见家长 紧张。 好紧张。 非常紧张。 我绞着两根手指跟着小屁孩穿过长长的迴廊走进一个颇有中国风的江南小筑,两人身后接着一大串兴奋的萝蔔。 “好大,好漂亮啊,太漂亮了!”…… 赞嘆声那是此起彼伏,一进门这豪华的渡假屋就把大伙全震住了。 我年纪摆在那,保持住了我的形象。此刻满脑袋的糨煳,只想着如果我现在半路跑了装没进来过会不会被小屁孩给一刀噼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看到我的便便脸很是不解。 “我说……我还是回去吧?”我小心翼翼地试探,“虽然我知道我是如此的完美优秀让你无法不对我动心,我也明白你对我情根深种想趁早订下 我下半生的幸福。可是早恋影响不好而且我也从来没答应过要和你交往吶,现在你还只是试用期怎么可以直接跳开过程这么早就要带我去见家长?”我灵光一闪,“啊啊,难道真相是你想造成既定事实好趁机拐我做你家的童养媳?看不出原来你是如此卑鄙无耻攻于心计的小孩啊。” 他额头暴出青筋,提熘起我的衣领不让我临阵脱逃,咬牙切齿道,“……你想太多了!” “你是……任金笙吧?”陈妈妈一身米色套装,头髮优雅地挽一个斜髻。她的目光在我们一行人中唯二的两个女生身上游移,而后小心地跳过 王木木同学充满期待地落在我身上。 一上来就指明道姓,我该说久仰吗? 我怔了一下呆呆地点头,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红啊。 陈妈妈闻言大大地吁口气,很是欣喜地过来拉着我的小手边仔细端详我的小脸蛋,“长得还真可爱,很有灵气的孩子啊。” 我讷讷点头,“恩……谢谢。” “真是有礼貌啊,不像陈曦整天板着个冷脸都不理人。(这句话似曾相识啊)”陈妈妈很自来熟地凑过来带我到竹椅坐下,“对了,你也和陈 曦同岁吗?家住的离附近远不远?平时喜欢做什么兴趣是什么?父母都有工作吗?你家……扒拉扒拉扒拉扒拉” 我张口结舌,对着陈妈妈滔滔不绝地问话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屁孩毫不客气地把我从他妈妈手上抢回来,对着他妈妈说,“你问这么多干嘛。” 陈妈妈很是无辜地摊手,“我有问很多吗,只是关心一下小妹妹啊。” 我汗,彻底破灭了第一眼看到她时的优雅形象。 “不劳费心。”小屁孩拉了我就要走。 “怎么这么快就走,我还没和她多聊会。”陈妈妈很是不满,忙拉一旁置身事外的陈爸爸声援,“老公,你看你儿子又那副德性。” 闻言陈爸爸和小屁孩迅速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开了口,“陈曦,你同学大老远赶过来也需要休息,就让她在这多歇会。” 我注意到陈爸爸也是一双极东方的凤眼,看来小屁孩的凤眼是从他那继承下来的。父子俩嘴角的笑纹都很少,看得出都是不爱笑的主。只是没想到看起来严肃的陈爸爸会娶了一个,恩……挺……活泼的妻子。 小屁孩轻挑一下眉,“人不是都带来给你们看过了,就这样。”接着低头问我,“你想留下来吗?” 我看了一眼陈妈妈蠢蠢欲动直想扑过来的热情样,忙不迭摇头。 他满意地看向另两位家长,“那我就带她去逛了。” 走出了江南小筑没几步,陈妈妈很有活力的声音远远传来,“陈曦啊,有空要多带任同学到家里玩哦!”(这台词也似曾相识啊) 小屁孩脸冒黑线地拉着我加快脚步,“别理她,你就当没听到。” 我也大汗,尴尬地不说话。 …… 总而言之,这个见家长应该算是落幕了吧? 随便在餐厅那混了顿午饭,我就开始头晕眼花地想睡觉。 从以前到现在我的体质都属外强中干,一大清早的不停坐车两地奔波,再加上后半段由于要见家长一路精神高度紧绷,我现在只要有人轻轻一推就能立马倒下。 小屁孩见我那叫一个面白如纸弱如柳絮,紧张地冷脸发青,“出了什么事,是食物出问题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弱弱地摇头,没敢说我只是想睡觉,“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身体不舒服就该看医生,我们立刻去医院!” 我再摇头,“真的不用了,我睡会就好。” 他脸色益发铁青,没得商量地招手唤来司机,“对身体这么马虎,你是猪脑吗!乖乖地上医院去。” 猪,猪脑? 大庭广众下我自尊受创,一把抱着身边的柱子不动,“我不去,说什么都不去!”要是这么大张旗鼓地送进医院结果被发现只是一轻度晕车, 我还活不活啦! “去不去!”他努力让我跟柱子分离。 我拼命摇头,“不去,死也不去!” 他额头再暴青筋,抿着薄唇一个我梦想中的梦幻公主抱把我从柱子上拔起,抬手就直接塞进一旁等待的车子,“开车。” 虽然我一直肖想公主抱但不是这版本,不是这版本啊! 周围人瞠目,之后才忙着到处捡眼珠子。 我双手捂脸羞愧地在车里猫着,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丢脸,不活了!这日子没法活了。 他臭着脸捏起我的下巴,“看你的脸都白得发青还说没事。” 我甩掉他的手忧郁地看向车窗外。 ——那是被你这死小孩气的被气的啊!! 进了医院一阵兵荒马乱人仰马翻,在小屁孩的强烈坚持下,一整个下午连个鸟都没查出来的医生又给我安排了脑啊,肠啊,胃啊等等的全身检查,最后失落地以一个劳累过度疑似感冒的结论输了灌葡萄糖又领了些药就挥挥手放我回去。 折腾了一下午我气若游丝地摊在车里劳小屁孩将我抱回房间。 本来应该是由司机大叔或是陈爸爸代劳,但小屁孩愣是不肯,这一路都把我像麻袋一样搬进搬出。末了,他还很认真地说,“想不到你看上去不胖,居然这么重,是不是开始发福了?” 我强撑着一口气恨恨瞪了他一眼才轰然倒下。 苍天吶~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摊上这口子! 26承诺 房间吵吵嚷嚷了半天渐渐静下去,我舒服地躺在超大软床上睡意汹涌。 门外隐隐地传来陈妈妈的声音,“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儿子这么紧张一个人呢,没看那架势都成专业保姆了……”声音慢慢远去,终至再也听不清。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幸福到了极至却也令人不安到了极至。 如此的幸福真的可以吗?这一次,我应该能得到幸福吧? 爱情让人如此的胆小而卑微。 明明已经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能投入,却忍不住开始渴望更多。它让我变得渐渐贪婪而诚惶诚恐,我怕我将不再是我。 心中虔诚地默念:请让我幸福吧,我想得到幸福…… 房门悄悄地被打开。 我迅速睁开眼,回过头见是那小屁孩,“你怎么又进来了?” 他有些别扭地撇开视线,“我不放心。” 呵呵,所以刚出门又折回来看我吗? 我心情转好地朝他招招手,朝气蓬勃,“那你陪我说会话吧,我现在又不困了。” “女人都这么奇怪吗?明明原先还一副郁闷的样子,怎么现在又这么生龙活虎?” 我抛个大白眼,“不知道女人都是感性生物吗,性情多变是我们的专利。” 他面无表情地抓了本杂志不理我了。 真没趣。 我老老实实地耷拉下脑袋,又开始疯狂地质疑我的眼光品位。 房间里只余下杂志浅浅的翻页声。 我躺在床上这会却是翻过来覆过去的睡不着。 他等了好一阵子,忍不住开口了,“是因为我在这睡不着吗?” 我从棉被堆里闷闷地出声,“如果我说是那又怎么样。” 小屁孩十分干脆地合上书起身,“那我这就走了。” “等等!”我忙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叫住他,“刚才是跟你开玩笑,你回来陪我聊天吧。” 他双手环胸,很大男人地道,“想接近我就直接说,没必要找藉口。”那眉眼怎一个得意了得。 ……你也想太多了…… 我默默无语地抓起被子又蒙上头,“你当我刚才没说,走吧走吧。” 他走到我床头,隔着被子调侃,“害羞了?” 害你个死人头。 我霍地又掀开被子,一下就跟那双漂亮的凤眼近距离对上,比比两人间只差十公分地距离我喝道,“你靠那么近干嘛!” 他盯着我慢慢坐直身子不说话。 我的脸又开始热起来,暗暗在心中骂自己真没出息,人家一使出美男计我就栽了。 “任金笙。” 我应了一声。 “任金笙,今天我真的慌了。”那少年深深地看我,矜持地稍稍放下高傲的自尊。“一看到你难受我就慌了。”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温暖起来。 他说,“任金笙,我想和你在一起。”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我回望他执着的眼神,他现在还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孩子的爱恋是最纯真最无伪但同时也是最脆弱的。 我想要幸福,我能感觉自己正对这个别扭又嚣张的孩子隐隐动了心。我相信他此刻的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真心,但胆小的我需要时间。 是的,时间。 我想要幸福,但我需要时间沉淀好心情用不再动摇和怀疑的坚持来迎接这场爱情,这同时也是对他的负责和尊重。 第15页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能不能耐心点在前方等我?请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追上去的。 我会追上去,牵着你的手和你并肩走,你不会吃亏,我会努力超过你的喜欢来喜欢你,到时候就由我在前头等你,等你用更多的喜欢追赶上来。 “5年,我们说好的,现在只剩3年半。”我笑着主动牵着他的手。 他有些失望地握紧我的手努力讨价还价,“试用期再短点不行吗?2年也可以。” “再添一点点耐心,你就等等我好不?”我努力撒娇,“对了,3月3日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记住这个日子。”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以前你不是都迴避这个问题。” 以前不说是因为我还没打算接受你。既然现下已经决定要跳火坑了,就不由想起他当年便是在我18岁生日这天搭飞机去了美国。 心中又泛起熟悉的隐痛,“能不能答应我,你绝不在我18岁生日那天离开。” 他有些惊讶,“离开?什么离开?” 一个不留神就说熘了嘴,我索性抛开成年女人的自尊耍赖,“不管,反正你一定要答应我那天不准走。要不,你干脆就陪我一起过18岁的生日算啦。” “18岁吗。”他眼神柔和起来,“18岁生日这天只想和我一起过?” 我恶寒一下,还是扮乖巧地用力点头。 “……好。” 回到家里已经是周日傍晚了。 我站在窗户边往下望,那小屁孩直到确定我已经进了门后才缓缓叫司机把车开走。 哟,还挺体贴的嘛。 我噙着淡淡地微笑坐到餐桌上开始吃饭。饭桌上,太后和老头子谈起过阵子打算搬家的事,太后很是婉转地暗示我可以第一时间通知小屁孩搬家这事。 我想了想,忽然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脑海,“老爸,能不能先不要这么急着搬家呢?” 感谢神,我的富婆计划终于有着落了! 27离别(上) 随着两人打打闹闹地升上高中,时间距离我最恐惧的那段歷史又更近了一步。 我就像只妄图引起蝴蝶效应的蝴蝶,努力地扇动单薄的蝶翼想改变歷史的前进轨道。 如今,我家依然还在那个青石巷里,杵在巷子的尽头,并没有按原定轨迹在我初中时便搬走。而我,也没有像从前一样进入s中,而是依然在f中的高中部一班里逍逍遥遥。 保持着初中三年第一併仍以头名直升高中部的我,在人才济济的f中可说是无人不知谁人不晓的公众人物(暗慡啊)。 至于小屁孩,在1999年谢霆锋那首《谢谢你的爱1999》走红之后所引发的酷哥当道流行中,早已站在流行前列。原本令各众退避三舍敬而远之的寒气一举跃为人人追捧趋之若骛的流行,虽然那张面瘫脸仍是毫无波动,但据我判断他绝对已经抓狂地濒临破功。 太后曾几次催促,“到底该到什么时候才买房子?” 我总是安抚,“不急,不急。再过个几年咱们绝对能买到更大更漂亮的房子。”信我者得永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一年多后的911事件后,国内的股市将会持续狂跌直至10月22日到10月24日。这3天蹦床式的惊人一跃从10月22日的1514三天冲到1745,然后当然是符合牛顿万有引力的一次回落到11月8日的1550,此后就是再被打了一次鸡血,终于冲到12月4日的1770,无奈人不胜天,再次被耶稣在圣诞之日迫回原形于1593。 我所要做的,就是用家中准备买房的所有积蓄包括银行贷款将10月22日前由于狂跌而四处贱卖的股票以低价买入,在3天的股票暴涨而重新引发所有人疯狂买进股市供不应求时再以高价卖出。之后静待下一轮股票上升,再一次故计重施……而等到2002年,世界盃的开启,也将大开我的财富之门。 体彩。哦!我是如此的爱你啊~ 至世界盃的结束,我也充分将两次的财富集齐后,要干嘛呢? 当然是买地买房! 要说中国将来最热的是什么?绝对是非房地产莫属!这可是块超级大的香饽饽啊。之前没向房地产出手是因为没钱,等这会经过了两次财富洗礼后,当然不是把钱放在银行里发霉。不丢出来扔房地产那熘熘也枉为我是2007年的穿一代。 等净赚完这一大笔,啧啧,我擦擦口水。 额滴神啊~ 那一家人从此就可以躺在钱堆里看金子看到眼花花数票票数到手抽筋。 在此,我一定要郑重感谢上一次911的失恋,若不是因为上一次失恋,我心痛难忍地以研究股票来分散注意力转移伤心,也不会如此清楚的记得911后那一段宝贵的日子啊(其实也只记得这一段,要不我不更大发了)。 而说到2002的世界盃,我就不得不再推另一大功臣——老爸。若不是当年他拉着半夜失眠蹲在冰箱前翻牛奶喝的我熬夜看世界盃,并热血不已地不断向我灌输各场胜负知识,我也不会对2002年的世界盃这般瞭若指掌。 想到未来数不清的票票和美男,我陶醉的双手捧心。金钱和美男都是罪恶之源,oh~把你们的票票和美男全给我,就让我独自一人承受这份深重的罪恶吧—— 正陶醉至最高境,一颗小石子忽然突破开启的小窗,直接在我身前的书桌上着陆。 虽然我住在2楼,但三更半夜的朝人家房里扔石头也忒不文明了吧。 将头探出窗外,星空下,少年仰首站在花圃前,倾泻了一身的月光。 我突然…… 突然想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暴寒)…… 他们也是露台幽会,而且他们还有一段旷世经典的台词。 啊,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 哦,朱丽叶啊朱丽叶,为什么你是朱丽叶。 这台词真是……真是太罗曼蒂克了。不知道……如果把这台词套在我和小屁孩身上…… 想像到一半,我表情卡住了。啊啊~~居,居然被自己给囧到了! 楼下,小屁孩不耐烦地朝我比了个手势,叫我立刻下去。 我犹豫了一下,这小孩一年来跑我家跑的倍儿勤,若再被太后和老头子知道他大半夜的还蹭到女儿家门前站岗放哨,那我滴清白…… 小屁孩已经再捡起一颗小石头对着太后房间的窗户跃跃欲试。 我急了,忙比划着名手势说我马上就下去。 恶霸啊,这纯粹一恶霸。 哪有人这样子幽会的? 我要再慎重考虑一下,该不该收了他。 匆匆忙忙的赶下楼,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挑着漂亮的凤眼偏头看我。 上个礼拜体检时,他就板着那张死人脸把身高180的体检单子塞到我手里。我默了一下,这小屁孩原来还惦记着这档子事。 成长发育期的孩子变化很快,他原本幼圆可爱的正太脸渐渐拉长,浮出了俊秀美少年的雏形,四肢修长柔韧,微带着属于少年的单薄青涩。 我凝望月光下那张好看得难以形容的脸,嘴巴咕哝了一句。 他扬眉,“说什么呢?” 我抿嘴,“妖孽。”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并没有多做任何反应,只是牵起我的手朝巷子外走去。 夜色很美,我们牵着手在月光下走过安安静静的青石板路。 今晚他来找我是为什么? 他不主动说,我也不问。 很多年后,当我再次回忆起这一幕,这幅画面就好像一部黑白定格的老旧照片在我记忆中静静地摊开,缓缓揭起了歷史的第一幕。 “任金笙。” 他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十分清冷。 “明年我要去美国。” 28离别(中)约定 我想我此刻凝住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我尝试着扬起嘴角,模煳地笑着说,“真是恭喜了。” 难道歷史真的无法改变,他最终还是要按照原定的轨迹在18岁这年去美国? 在那,他将遇到他人生中真正的真命天女,而我这个半路杀出的冒牌货呢?这个最后被留下来的我该怎么办? 他牵着我始终直视前方,没有回头看到我朦胧不安的表情。 “我爸妈在美国接了一个大case,至少要在那边呆几年,所以他们打算把我也接过去读书等他们的case结束后再一起回来。”他解释道,声音力持平稳却掩不住那丝烦躁,“明年的三月我就要走。” “三月就要走啊。”就连这个时间都没有改变啊。 “我会在3月3日后再走。”他停下脚步,向我承诺。 我“恩”了一声,一时无话。 该说什么呢,至少……他并没有在我生日这天走。 那……我可以因此而相信歷史还会有转变的余地吧。那,我可以因此而相信接下去的一切并不一定都按原定的剧本走吧。 飞蛾扑火。 这四个字从前我一直嗤之以鼻。明知道是火,这火会灼伤自己甚至会把自己给焚烧殆尽,为什么还要这么傻的扑上去?常听人用这个词来形容陷入爱情的女人,曾经我还能抖抖脸上的赘肉横一个不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成为飞蛾的一天。 傻就傻了吧。太后曾说过,“如果你是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敢尝试,等你老了再回忆时你一定会后悔为什么当初不试着勇敢一点。有的时候错过了可就是一辈子。” 我不想后悔。 想到这,我仰头看他,他身形削瘦而修长。 小屁孩,你还真该得意。从前栽在你身上十年,现在人生重来一次,我这次又一头栽在你手里了。 “任金笙,我走后不准你再和别人单独出门,约会。一旦在场有男生每次至少要两人以上陪着。” “那讲话呢?” “只能讲功课而且身边要有罗莉或者王木木陪着,手机也只准接我的。”小屁孩很鸭霸地捧着我的脸仔细反覆叮咛。 “手机?”我哪有手机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款辱白色的翻盖手机递到我手里,“送给你。” 哟!还是最新款的,有钱人吶。 我低头看看手机,再抬头看看小屁孩,内心在激烈的进行自我挣扎。收不收,到底收不收? 他保持着面无表情,抓着我的手把他的号码一个一个的输入手机,再顺道把他的号码给设置成快捷键1,“号码你也知道了,以后就用它和我联络。我打来的电话不准不接。” 第16页 我嘟起嘴,“这个不准,那个也不准,你试用期还没过呢。就不怕我火起把你给一脚踹咯。” 他双手环胸,直接又无视我。 我横他一眼,反正他家钱多,这手机我就当路上捡的随便收了吧。 “你要去美国多久?”虽然嘴巴在问,但我心里早已知道答案。 “五年。”小屁孩微邹眉头丢出这两个字。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会尽快赶回来。”他保证。 我点头说“好。不过太迟了我就离开。” 他不慡地眯起眼,“离开?”离开去哪? 我转头不说话。 总不能说我知道你原计划是五年,但后来因为你遇上了你的真命天女和她在美国拖到第六年订了婚之后才回国吧。 我在赌,赌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小屁孩,不准你喜欢上别人。 小屁孩,不准你和别人订婚。 小屁孩,不准迟到哦。绝对不准! “任金笙,等我五年,五年一到我就回来。”他保证,并向我索要承诺。 “五年。我只等你五年。”我也明确划出我的底线。 “好。”停了两秒,他又板着冷脸补充,“不过在这五年之内你不准和别人交往,而且之前的五年之约也算数,等高中一毕业我就试用期满。” “……”你土匪啊。 “任金笙,要等我。” “知道啦,知道啦。” “不准和别人交往。” “知道啦知道啦。” …… “丫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干嘛?” 才进了家门,正轻手轻脚地往房里摸去的时候却听到太后的温声细语。 太后?温声细语? 那还不变天了。 我定睛一看,黑灯瞎火中努力地听菜刀声闻太后。 呀呀~我衰啊。 朱丽叶的楼台相会就没被她老妈发现过。就是发现了,她老妈也不是使菜刀的主。 “慌啥?还不过来。” 我摸黑顺着声音挨到太后身边,把脑袋往她膝上一伏,忏悔了。 “对你娘还装!”太后“啪”的一声扇了我脑门一锅贴。“放心,你爸不知道。还在屋里睡着呢。” 就是这样我才不放心啊。 我哭丧着脸,待会哪句话不合您心意,没老头子在你把我一刀噼咯怎么办。 “三更半夜的出门耗了两个钟头,干什么去了。”太后开始审案。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出门?” “你在房里乒桌球乓那么大响动,也就只有你爸睡了跟死了一样,完全没反应。” 这样吗……我声音真那么大? 反省一下,我就一五一十撒豆子一样全招了。末了,不忘摆一个我很悲切的表情,努力博取太后的同情(大汗,几年下来就这招练的最熟熘)。 太后摸摸我脑袋,“那你是打算等下去了。” “您……不怪我?”都背着家长夜半楼台相会私定终身,在古代那还不沉塘。 “我开明。”太后呛声,“你都这么大了,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可是……我有点慌。”我抱着太后,闭着眼睛把头依在她肩上,“心里慌得厉害。” “那你后悔了吗?”太后搂着我问。 “……不后悔。”我摇摇头。 不后悔。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29 番外篇 陈曦(一) 番外篇 陈曦(一) 为什么会喜欢她? 曾经有段时间,她天天追着我问个没完。 说实话,其实一开始,我讨厌她。 准确的说,我讨厌笨蛋。尤其是又烦又爱引人注目的笨蛋。 小六前,我一直没发现班上有这号人的存在,直到那天。 那天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早读课我站在讲台上带读。她提着书包在上课前几分钟才进教室,等她走到教室中央却傻了,像进错了地方一样迷惘。 课间操时,她竟像完全不会一样地杵在操场上发呆,在排排动作一致的学生中,醒目的吓人。 “笨蛋,你就不能聪明点别老发呆吗?” 她愣了一下,带着几分惊吓打击的看我。 我不屑地扫她一眼,她在搞什么?装失忆吗,明明看她还认得人。 课间操结束后我嘲弄地对她说,“是睡了一觉后就忘了吗?” 她不答话,竟满脸通红的跑走。 犯花痴了? 虽然学校里经常有女生对我犯花痴,但不表示我会接受一个笨蛋喜欢我。 她很吵,每天下课后常和罗莉粘在一起大吼大叫。 她很呆,老是时不时对着窗外发呆或者上课睡觉。 她很讨厌,总是以一副长辈的态度俯视其他人(自己不也是小孩),还对着我叫“矮冬瓜!”(这点尤其是不可饶恕!) 但奇怪的是,她的成绩却一下子突飞勐进,硬是把我挤下了头名。 被一个整天发呆睡觉的笨蛋比下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不论我怎么苦读,追赶,直至我高二出国年段第一名也依然是她。 老妈看我沉着脸不说话,试探的问,“是不是又是那个叫任金笙的同学?” 我没回她,对着老爸说,“从这个月起我每天要加一罐牛奶。” 升上初中的头天军训,看着她从头到脚装备森严的模样我同其他人一样默然无语。 就算成绩变优秀,笨蛋也果然是笨蛋。 走到她眼前我比比两人的身高,大家现在都已经差不多了,以后你别想再俯视我。 她眨眨眼睛,完全在状况外。 我挫败地甩头走人。 我错了,我不该指望一个笨蛋能理解我的意思。 不想,头2天军训后我就中暑了,爸妈劝我向学校请假养病。我毫不犹豫地拒绝又咬牙继续撑下去。她都没倒,我怎么能比那个笨蛋先倒。 强撑了几天,在下午军训时我眼前发黑,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倒,在倒地的瞬间,一个柔软的东西接住我。 回头,对上一张同样煞白的小脸。居然是她? 难道她一直都在注意我,才会在我一倒下时便及时接着?(作者:你想太多了……) 在医务室里犹豫良久,我艰难地开口,“刚才……是你……接住我?” 她低低“恩”了一声。 “那个……谢了……” 说完,我闭上眼转身背对她,不想让她看见我微热的脸。 窗外的知了麻雀叫的正欢,闭上眼睛后更能清楚的嗅到阳光和泥土的味道…… 啊!真是个不错的夏天。 好像……她也没那么讨厌。 军训结束后就正式上课,我和她,算和解了吧。只是没想到,才开学第一天她就被一个高二的校篮球队队长表白。 她有什么好? 不就是头髮长了点,皮肤白了点。你在f中这么多年了难道就没见过女孩子吗。 第二天那个篮球队队长又递了封情书,看着她又犯花痴的捧着情书不放,我只觉胸中有一把火烧上来。 任金笙,之前你不是盯着我的脸犯花痴吗?既然你喜欢我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一封情书给动摇了。 把那封该死的情书毁了,回家时经过一家超市的玻璃橱窗前我停下来,她的话浮上脑中: “……虽然我很喜欢你的脸,但要跟我交往你至少要长到180哦~” 进超市买了个篮球带回家,在饭桌上我沉着脸对爸妈说,“以后我要再加两罐牛奶。” 180是吧,这可是你说的。 每天中午放学后我都带着球到篮球场打球,打完浑身大汗淋漓地回教室上课,她还嫌弃的闪得远远的,不准我靠近她。 体育课,操场上迟迟不见她的身影。我心不在焉地打了半节课篮球就退场四处找她,最后,终于在教学楼后的角落找到她。 她靠在一棵高大的树下睡觉,点点明亮的光斑透过层层枝叶洒在她脸上,她侧着脸,在睡梦中泪流满面。 我单手撑在树上,俯身向她。 原本我只想擦去她的眼泪,看到她哭我心中竟也不由的隐隐刺痛。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的嘴正覆在她唇上已不知多久,忙捂着嘴狼狈的退开,看着她被吻的微肿的唇脸红心跳。 她的嘴很软,尝起来……尝起来就好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 她醒来后摸着嘴还以为是毒蚊子咬的,我移开视线也做太平无事状,只是不知道脸上的烧红褪了没有。 拉着她的手走在秋日的操场上,我故作不经意的问她,“餵……你为什么哭了?” “啊,可能是因为作了个噩梦吧。”她笑着擦干眼泪,“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啊。” 她不知道,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有多伤心。我紧了紧拉着她的手,撇撇嘴,“笨蛋。” 任金笙,以后我不会让你伤心。 1996年秋,我想……我喜欢上了一个笨蛋。 她很吵,我还是觉得她和从前一样吵,现在还多了个王木木,吵起来就让人想把她们三都丢到楼下去。 她很呆,我还是觉得她和从前一样呆,整天在课上发呆睡觉但还是很可耻的稳稳霸着年段第一名。 她……不讨厌,我不像从前一样讨厌她,却开始不自觉的记起她的一言一行喜欢厌恶。 她不会煮饭,虽然声称饭菜面全能。但其实饭也只会蛋炒饭和西红柿蛋炒饭,菜也只会炒蛋,煎蛋,荷包蛋还有西红柿炒蛋。面的话,她只会煮泡面。 好吧,为了以后自己的胃着想。她不会,那就由我学。 煮出第一道菜时,老妈神秘兮兮的沖我眨眼,“又是任金笙?” 我冷着脸无视她。 她……她的胸很平。这是她的禁忌和死穴,是任何人都不能触碰和逾越的逆鳞。这是我顶着一个巴掌印一星期又跟她冷战了半学期所得到的经验和教训。 她喜怒无常。总是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让我不知所措,最长的一次是在过年后,她整整躲了我将近一年。但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时自己是做错了什么。 第17页 她还很暴力。平时娇娇弱弱的一个小女生竟然会穿着高根鞋踢爆几个大男人的小弟弟,还意尤未尽的抓着足有她半人高的木棍把他们一个个都打成猪头。 要记下了,以后家里决不能出现高跟鞋和棒球棍。(喜欢打棒球的老爸你就忍耐吧) 她意志薄弱。几次有男生约她都兴沖沖的去赴约,李遇和那个高中部的谁有什么好?不就是高了点嘛,我多喝牛奶再打几年篮球就能赶上。再说,他们有我优秀吗!一个只会整天脸红,一个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酒窝,每天傻笑!除了一副傻大个他们还能余什么……扒拉扒拉扒拉扒拉(小屁孩外表面瘫内心已陷入暴走ing) 听到我的表白她居然像见到鬼一样,被我吻完竟还吓的一边叫妈一边跑回家? 我有些郁闷。 我的吻就那么可怕吗? 虽然由于紧张我的吻技差了一点,但以后多练习几次自然就熟练了。 幸好她妈妈对我的印象很好,若她这边进展缓慢我还可以曲线救国,来日方长,我就慢慢耗着。 原以为还有的是时间,谁知竟惊闻高二下半期全家就要出国。 我很烦躁,刚知道消息的那晚就去找她。 确切的说,应该是不安。 从认识她到现在,越靠近她我就越隐隐觉得她在抗拒我。我不知道原因,几次旁侧敲击均宣告失败,虽然后来她的态度放开许多,但我能感觉到她对彼此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相信我,甚至于我不能肯定她是否真的喜欢我。 这感觉很玄妙而难以言喻。 她仿佛近在眼前,又仿佛当我伸手向她时便会在下一秒消失。 我越是霸道的主控着和她相处的局面,心下便越是不安的生怕她会离去。 多年后,我才领悟到,其实当年不安惶恐的并不仅仅是我。 年少的我太矜持也太骄傲,不敢回头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因而也看不见身后的她的脆弱。 少年时的爱恋脆弱的像一个一碰即碎的玻璃杯。 若还能回到那个彼此约定的晚上,我会回过头,紧紧抱住同样深深不安的她,告诉她—— 任金笙,我不想错过你。 任金笙,我喜欢你。 任金笙,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 30 离别(下)离别 离别(下)离别 2001年的大年三十,太后和老头子正在大厅看春节联欢晚会,我悄悄退出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十二点新年钟声响起,我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 任金笙,29岁也要加油哦。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再不甘情愿,时间仍是不紧不慢地迈向离别。 春节后不到一个月就是我的生日,这期间小屁孩到我家更是越发的勤啊。恨不得就在我家里开个帐篷,直接扎营了。 每天每天,我就和他在f市里天南海北地逛,大部份时间都是我在说话,说着说着,实在是没词了,我们就相互沉默着手牵手。 小屁孩也没动不动就叫我闭嘴,大部份时间他都低头看我罗罗嗦嗦地烦他,神色透着几分难以名状的温柔。 小屁孩,我不想让你走。 三月三日这天,一大清早我就打开早已准备好的百宝箱。犹豫再三,我还是套上那件红色格子裙,想想不放心,我又加一条白色的绒毛围脖。 这下风度温度是保全了。 我对着镜子小心的勾画眼线,上了薄薄的淡妆。一头精心保养多年的乌亮长发就任它披洒下来,不过为以防大风吹来就变成乱发贞子我再压上一顶红色鸭舌帽,左右瞅瞅,俏皮又不失可爱。 出了房间,我到太后和老头子面前秀秀。 太后和老头子齐刷刷伸出大拇指,“漂亮!不比电视上的小明星差。” 我美滋滋地双手叉腰又走了几个猫步,以一个美美的pose定格。 “太后,今天我要申请一天假。” 太后捏着兰花指往我脑门一戳,“美得你,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早点回来。” 我立正行个军礼就轻飘飘地出了门。 到了巷子口,小屁孩倚着车门已恭候多时。 我连蹦带跳地蹦到他跟前转个圈,“我今天怎么样?” 他收回眼中的惊艷之色,虎着脸把我往车里带,“干嘛,想招蜂引蝶啊,再修个十年吧。” 我撅嘴一屁股坐下,边碎碎念,“假仙。” 他跟着进车坐在我旁边,拿出一张报纸装听不见我的碎碎念。 “今天我们去哪里呢?”f市都逛地差不多了。 “去城东看花展。” “花展?这时候还有什么花?”难道看梅花? “没看报纸吗?”他把报纸摊开,指着新闻一角说,“郁金香。” 我们并肩走在长廊上,长廊两旁都摆满了各色怒放的郁金香,连空气中也隐隐浮动暗香。 来观光的游人很多,其中也不乏一些夹着方言或英语的外省人和外国人。但值得庆幸会场还不到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的地步。 我们慢悠悠地散步,所经之处那回头率不说100%也有80%。没办法,俊男美女嘛,谁不爱看。 “你笑得都见牙不见眼了,能收敛点吗。” 我哀愁地朝他飞去一眼,“唉,天生丽质难自弃啊。” 他摇摇头,受不了的撇过脸。 我无聊地瞟两眼花就不感兴趣地把视线转到其他方向。在我看来花都长一个样,除了玫瑰,向日葵,牵牛花其它什么的我就分不出来了。 找我赏花他绝对是找错人,我没那浪漫细胞,不过恶搞细胞倒有不少。 瞟啊瞟,我就和一双阴沉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王木木阴惨惨地亮着镜片沖我一笑,罗莉在一边对我贼兮兮地挤眉弄眼。 tmd!冤家路窄。 我忙拉着小屁孩绕道急走,他莫名其妙地被我拉着跑,不解地问,“怎么走这么急?” “碰熟人了。” “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 我恼怒地一甩他的手,“你不想和我二人世界了?”老娘也不稀罕。 他不说话,又抓回我的手握紧了。 我再甩,甩不动。 偷偷从眼尾看他。 他抿着嘴噙着一抹笑歪头看我,那眼神…… 套句特言情的话,那叫温柔地能醉死人。 我老脸一红,也低着头乖乖不说话了。 死小孩,老对我要美男计。哪天被我练出抗体了,就换我使个美人计换你来神魂颠倒。 约会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和他在花展里稀里煳涂地泡了大半天,没赏到啥我小肚子倒开始咕噜叫唤。 他牵着走得两腿发软的我进了一家餐厅。 整个餐厅以原木为主,用盆景和各种小摆设巧妙地隔出一个个单独又和谐相连的小包间。在大厅前方的左上角放置一架钢琴,身着统一制服的服务生们安静地在各个包间里穿梭。 我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刚一坐下,就有两个服务生推着超大的蛋糕来到我桌前。 大厅上的钢琴也随之奏起了生日快乐歌。 我愣了一下,看向他,“你……” 他沖我眨了下眼,带着几分成年男子的狡黠,“生日快乐。” 我缓缓绽开笑容,“谢谢。” 从不知道那个爱要面瘫的小屁孩也是个浪漫高手。 这样的你,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谁也不让。 “18岁生日快乐。” 我颇有些心虚地在心中更正,其实我已经29岁了。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憋不住了。迴避了这么久,我也该给自己个痛快。 “这个月你几号走?” 他波澜不惊地回答,“明天早上。” 我惊叫,“这么快!” “三天后双方就要接洽,本来是今天的飞机,但是我今天不行所以改成明天的班机。已经再也不能推了。”说到这他有些懊恼,“本想明天再告诉你,我不希望破坏你的生日心情。” 现在说都说了,心情也彻底破坏干净了。 我重重垂下头,情绪低落。 从今以后就要整整5年看不见他。未来变数那么大,谁知道这段感情能维繫多久。 小屁孩,我不变,你也不准变。 两人面对面相对无言的站了好一会儿,我咬牙狠狠心,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先一步转头走进家门。 他在身后低叫,“任金笙。” 我回过头,他的脸在夜色中我看不清楚。 “任金笙,要等我。” 我点点头,也不知他看到了没有,回身跑回家里。 太后不在客厅,大冷天兴许是窝回卧室了吧。我站在窗前隔着不透色的蓝色玻璃努力向楼下张望。 小屁孩在我楼下又站了一阵子,在我刚想拉开窗叫他时他转身上了车,离开了我的世界。 我们都以为这只是暂时,我的时间停格在这一刻只等着他日后回来再重新拨动。 我想我赶上了开头,就能重来这个结局。 冥冥中仿佛有一双手在操控着我们,最后我只能嘆息。 我赶上了开头,却料不到这个结局。 31 九一一序曲 小屁孩离开之后的日子还是一样过。 听说那个初中时隔壁班的班花程阿娇今年费尽千辛万苦的转到f中后得到这一晴天霹雳那个大受打击啊,请了3天假治疗完心伤她就包袱款款地追去了美国。 md!当老娘隐形啊! 可咱不是有钱人吶,我那赚钱契机还得等半年呢。再说过后还有一场世界盃,等世界盃过去还要置好房产,买地投款钱滚钱的忙完都2003年了。虽然爱情很重要可面包也不能丢啊。 2003年再追去应该也不算迟吧…… 小屁孩如今每天平均给我两通电话,他掐好时差后准点的在我午休和睡前各来一通,比如说…… 现在。 “你在哪?” 我瞟瞟周围,抱着手机就吭哧吭哧地奔到无人处,小声地回答,“在教学楼后面呢。” “大老远跑到那去?”那尾音质疑地上扬。 第18页 我昧着良心说,“这里风景好阳光充足,很适合睡觉。” 阳光个头,这地方背阴不说旁边还有一个巨型垃圾堆。至于大冬天的在这吹4,5级的西北风,那风还是从垃圾站向我吹来的,容易吗我。 “你倒是挺会享受。” 我咬牙,“是呀,享受的不得了啊。”老娘都是为你遭罪,要不是上次花展遇到罗莉和王木木这几天我也不用躲她们躲得跟逃荒似的。 “你饭吃了吗?” “没有。”一接到电话就光顾着物色地方讲话还没来得及奔食堂呢。 “那手头上有没有什么吃的?” “也没有。”现在才发现自己好饿好饿哦。 果然爱情力量大。 “笨蛋。”他怒斥,“还不快去食堂买点吃的,想得胃病早说。” 我只有小媳妇地应着,“恩,就去就去。” 小屁孩满意地点头,“这才听话。” 我无语,半天回问一句,“你现在在家吗?” 他“恩”了一声,透着淡淡的慵懒,“躺床上准备睡觉了。” 我想也是,毕竟两边时差有十几个钟头,这边已经是正午呢,“你那边上课好玩吗?” “还可以,没有国内说的那么夸张,但课业确实是比国内的轻松也有趣一点。”他停了停,接着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待在f中。” “哦。” 他有些不满,“就这样?” “不然还要怎样?” 他默,而后妥协地先低头,“任金笙,我想你。” 我嘴角一扬,“恩。” 他不满足,等价交换,“那……你呢?” “恩……”我抱着手机不自觉围着垃圾堆绕圈圈,“有一点。” 他不豫地追问,“就一点?” 我大羞,“呀呀,不说啦!我要去吃饭啦!”啪嚓一声挂了电话。 羞死人也,老娘29岁才谈恋爱,说不出这种甜话。 电话那头小屁孩估计正郁闷个半死,虽然我现在俗套了,落入情网了,堕落成有恋童癖的变态正太控大婶了。 但我还是有着害羞稚嫩的少女心呀。 去觅食的路上我踩着自己瘦长的影子想起从前午休时都是小屁孩陪我一起吃饭,还有平时上课放学几乎都是他专车接送,周末时偶尔会一起去f市各处漫无目的的闲逛,在这样的冬季我会和他上天台暖暖的晒太阳…… 真jian诈,为什么会大意地让自己习惯了不是一个人? 真狡猾,如今身边空落落的只剩下自己一人怎么能那么轻易不想他? 数着一天天逼近九月的日历在心中偷骂那个小屁孩。 你丫的别给我偷偷红杏出墙! 忧虑忧患交加之下我只得倾力将所有的精力灌注在读书上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那成绩自他走后更是高高悬挂独霸鰲头。 几月下来,老头子和太后看着我日益乌黑的眼圈不忍劝慰,“丫头啊,我们也不指望你以后一定要清华北大,成龙成凤,这成绩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够了,不用那么拼。” 我眨眨黑乎乎的熊猫眼,“太后啊,老爹啊,你就随我去吧。女儿不发奋心不安吶。” “儿啊~”老头子感动得一个熊抱,嚎道,“丫头啊~好女儿啊~” 太后开始磨刀霍霍向猪羊,“乖女儿,今晚我给你炖猪肚羊羹汤。” 猪肚?羊羹…… 太后一向信奉补+补=巨补 希望这两样混一起能吃。 混蛋小屁孩,你再不快点回来老娘要不就读书读死要不就吃补品吃死啦。 天不从我愿的正式跨入九月,从一号到七号我失眠了整整一星期。 罗莉嘲笑,“干脆以后你就姓熊别姓人(任)了。” 我这是满腔的苦啊,能与谁人说? 不是没想过干脆阻止911,让这段歷史消失。 但怎么阻止? 先不说中国美国相隔一个太平洋,咱中国的领导人能相信这一消息并及时反馈给美国总统,就算我是真到了美国难道能打电话给fbi说,“hello,亲爱的各位fbi探员,几天后会有一群恐怖份子劫持飞机要撞世贸大厦和五角大楼。” 就算他们能相信我,可问到我为什么会知道千里之外恐怖份子的行动意图,我能回答他们,“因为我来自未来,所以预测了这一事件吗。” 那迎接我的不是实验室研究所怕也是精神病院。 我焦躁难安,几次和小屁孩的通话中都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方面我想藉此看看歷史是否能产生良性改变,在没有我的刻意介入下那时候的小屁孩是否还会和他的真命天女走入第五大道。 而另一方面我担心若歷史产生蝴蝶效应让小屁孩当天没在第五大道而在世贸中心,那我所选择的旁观者角色将承受不住失去他这个结果。 时间流沙一般将我捆绑其中,我沉默着无声地下陷。又一个无眠之夜,我站在窗前迎着血一般慢慢晕透浸染天空的朝霞…… 终于来了,九一一。 32 这tmd歷史 九一一事件中,有四架被劫持的飞机分别撞向世贸中心和五角大楼 。 颤抖着抬起手看腕錶: 北京时间18:00 距离事发只剩大约3个小时,纽约现在大概是凌晨6点。 小屁孩此刻应该正睡觉吧,自从进入九月后也许是课业增加他的电话渐渐过渡成一天一通。 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不过转念想想国际长途也是很贵的,两人太粘腻了也容易失去新鲜感。 他的电话大多是在我午休他入睡前,下午他打来时我有些心不在焉,略敷衍了几句他便知趣的先挂断了电话。 小屁孩,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我很抱歉,但实在无法让焦躁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该不该介入? 我艰难地在两个选择中徘徊,一念之间,是生死的纠葛…… 深深地吐息,最终微颤的手还是伸向手机。 也许我的介入又将他的人生再次导正回那个过去的2001。 也许我这次的介入会将回到过去以来所做的一切消融……但,就算冥冥中的那双手迫使我亲手将他偏离的歷史再度导回原处,那又怎样? 小屁孩,我捨不得你死。 改变歷史其实很需要勇气,我不敢用你的生死来做一场豪赌。我输不起。 “hello?”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是我。” 他听到我的声音一震,清醒了许多,“任金笙!” “是我。”我微笑着回应。 他的喜悦通过话筒清晰的传来,“这还是你第一次打给我,我很高兴。” 我“恩”了一声,才发觉确是如此。原来我一直是如此不安吗,竟然忽略粗心至此?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忽略你啦?” 小屁孩哼了哼,“你知道就好。” “我错了,我认错还不成。” 我抱着手机对他小小声撒娇,“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他再轻哼一声,但感觉得到他大爷心情大好。 几番踌躇,我还是趁着他心情不错时小心地试探,“对了,你今天有没有打算去哪?”真是不习惯啊,明明我这边已经黄昏了,而他那头才刚刚清晨。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有啦,只是随便问问。”我屏气凝神的等待回答,“你的打算是?” 他想了想,回答。 “恩……去世贸中心吧。” 什么?! 心脏勐地一停, “不要去!!” 他被我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没事。”我极力让自己平稳下来,心脏一阵阵后怕的紧缩,“我没事。” 若刚才我没有决定介入,那他…… 会死吗。 九一一中世贸中心死了几千人,他原本,会是其中之一? 我的手心渗出了冷汗,差点失去他的念头让手腕发软地几乎握不住手机。 长久的沉默让他奇怪地叫我,“任金笙?” 我反应过来,忙道,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走神。” 他不悦地说,“怎么最近你老是走神,和我说话有这么难挨?” “不是啦,是最近升上高三后压力很大,不是你的问题。”心中暗暗尖叫。 天吶,怎么会有这种误会。 他淡淡地说,“……这样啊。” “恩。”我无心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便把话题转回世贸中心,“今天……你可以不去吗?” 他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停顿了一下。 因为,你也许会死。 因为,我捨不得你死。 “呵呵,因为我想要礼物,要那种独一无二的礼物哦。”我试着欢快地吵闹,“我要你立刻买给我!” 他失笑,“去世贸中心也能买到啊,我本来就打算去世贸,顺便帮你带。” “不要!”差点大叫出声,我按下性子试图保持轻快的嗓音,“我说啦,我要独一无二的礼物,世贸才没有呢。我不管,你要给我买独特的!” 他思索几秒,“那就去第五大道吧,那里有。” “不要!” 我咬牙,歷史就一定要这样没完没了的缠着我吗。 “怎么了?” “第五大道,那里太贵了。”我艰难的挤出理由。 他在电话那头温暖地笑,“不贵。买给你什么都不贵。” 我鼻子有点酸,嘟囔着抱怨,“我又不是那么奢侈的人,你没必要跑第五大道,去其他地方不行吗。” 他郑重地说,“我想给你最好的。” 暖流涌上心间,我只能点头,无法嚷着“我就不想你去第五大道”这样任性的话。 有种隐隐的不详。 挂上电话,我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半天起不来。 太后在厨房洗完碗后一进来就看到我怔怔地坐着不说话,她大刀金马地往我旁边一坐,“丫头,怎么不说话了?” 第19页 我勉强的扬起笑,“没啊,我只是在发呆。” 太后往我脑门一拍,“笑得比哭还难看,既然笑不出来就别对你老娘摆这张苦瓜脸。” 我忍了几下,没忍住。一把又扑到太后怀里。 “是那个陈曦吗?他欺负你了?”太后搂着我,目露凶光。 “不是不是。”我腻在太后怀里摇头,“不是他啦。只是觉得……爱情……不像想像中那样。”我如今都快认不出这个患得患失不安脆弱的小女人会是原来的自己。 “爱情……恩,有时候确实很容易让人迷失,但也正因为迷失才迷人。”太后拍着我的肩,“世上的一切没有完美一定都会有缺憾,爱情更是如此,有时候爱情甚至可以变得比什么都残酷。因此你更要慎重的决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承受,如果不能就不要勉强。你还可以回来。” 我半晌无语,而后轻轻的问,“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到极点,会情愿杀了对方也不愿意让对方背叛自己。我捨不得他死,是不是表示我其实不够喜欢他?” 太后笑着摇头,“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极点确实会喜欢到不能承受任何的背叛离开。但如果你觉得他能活着会比一切都重要再痛都值得,那也是喜欢到极点。” 我伏在太后怀中,认真的说,“如果是这样,我已经喜欢他到极点了。他能活着,我觉得什么都值得。” 很喜欢很喜欢你,所以再痛也可以。 因为已经喜欢到极点了 ,所以再痛都值得。 33 不舍 重生后的第一次交锋,13岁的他不耐烦地皱着眉头说,“笨蛋,你就不能聪明点别老发呆吗?” 懵懵懂懂的笨拙逃避,14岁的他牢牢地锁住我的眼睛,矜持而认真地说:“任金笙,我喜欢你。” 朦朦胧胧的隐隐动心,15岁的他第二次认真地重申,“任金笙,我想和你在一起。” 情不自禁的陷入爱情,17岁的他在那个夜里声音格外清冷,“任金笙,明年我要去美国。” 喜欢到极点的不顾一切,18岁的他隐藏在夜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任金笙,要等我。” 小屁孩,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小屁孩,我要等试用期满的那一天在表白,乐死你。 小屁孩,再等我两年我就去找你,不准给我偷摘野花。 小屁孩,我真想知道…… 为什么,我会这么得喜欢你…… 第一架飞机:美洲航空公司第11次航班客机,是一架从波士顿飞往洛杉矶的波音767客机,飞机于当地时间上午8时50分撞向纽约世界贸易中心大楼北楼。 我反覆对着表计算时差,明明已经确认了他此时应该不会在世贸中心但心底还是闷得厉害。 北京时间20:42 第一架飞机此刻即将撞上世贸中心,我耳边仿佛已经听见了巨大的爆炸声和悽厉绝望的哀鸣……太后和老头子此刻正在大厅看肥皂剧,大笑声混和银幕的喧嚣也同时在我耳畔迴旋。人们热闹欢腾的从我窗子下走过,隔壁家的年轻夫妻正靠着阳台絮絮地叨念着情话…… 全世界都不知晓。 全世界都喧闹的很安静。 全世界只有我和云端上的神在安静地等待。 等待着这个世界超级大国在几分钟后震惊全球的撼动。 小屁孩,先知一点也不有趣,那是被整个世界隔离的寂寞。 在飞机撞上世贸中心的那一刻我拨通了小屁孩的手机。 “餵。” 他笑着说,“在。” 没有爆炸声也没有尖叫,只有他淡淡的微笑……真好。 “嘿嘿,到哪了?” “刚到第五大道,恩,你喜欢衣服还是首饰?” “才不告诉你呢。”我慢慢地穿过客厅回到自己房间,“真没诚意,礼物就是要你来挑才可以,哪能作弊问我。” 他毫不吃亏,“那我买了你又不喜欢,你也不准拒收!” 我小小声地说,“你买什么我也都喜欢。” 他在电话那头愉快的笑,不搭话。 我脸红红的说,“笑什么呀,小心把你那一嘴牙都笑光。” 小屁孩难得厚着脸皮说,“我不怕,只要你不嫌弃掉就让它掉呗。” 我捧着红红的脸啐道,“不要脸啊你不要脸~” 正甜蜜蜜地腻着,一个娇嫩嫩的哝语隐约透过手机传来。 “曦。你看这个怎么样?” 曦?! 丫的,连老娘都没这么叫过他! 小屁孩的声音隔着话筒有些遥远,他对我说,“先这样吧,晚上再给你电话。” “等等,”我叫住他,“是程阿娇。”我用的是肯定句。那娇娇的声音我听了三年绝对不会错。 狐狸精!还叫他“曦”呢,不要脸不要脸! 他坦然承认,“是她,正好在路上碰到就一起来了。” “我……” 他保证,“这边说话不方便,等回去一定给你电话。” “喂!” 他那边已经挂机了。 低头瞪着手机,那“嘟嘟嘟”的挂断声让我憋屈地狠捶几下枕头。 混蛋,混蛋!竟然挂我电话! 压住枕头继续翻来覆去的捶,心下却泛起一阵悲凉。 果然……歷史正缓慢地试图导正偏离的轨道。只是没想到…… 程阿娇。 居然是她。 居然是程阿娇陪他逛第五大道。 “9月11日,美国东部地区发生一系列严重袭击事件,纽约的世界贸易中心和位于华盛顿的美国国防部所在地五角大楼等重要建筑均遭到飞机的撞击,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以下是四架出事的飞机情况: 第一架:美洲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 新闻主播凝重严肃的在银幕上播报九一一最新消息,太后和老头子双双坐在电视机前和此时全世界亿万民众一样聆听。 当主播念到袭击时间时,太后恰似不经意地转头看我,“对了,陈曦不是在纽约吗,你不担心地问问?” 我注视着新闻主播开开合合的嘴,心中自那晚起就乱成一团,满脑袋都叫嚣着“歷史果然真的重演了吗”,难道不管我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结局?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几乎铺天盖地的将我淹没。 小屁孩完全没察觉,打了通电话没多久就再度匆匆挂断。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最近在忙什么?总是很晚才给我电话却又很早的结束……我的不安一日比一日更甚,而他依然没有察觉地渐渐减少了电话。 我曾试探,“你觉得……程阿娇怎么样?” “她?”他有些惊讶我会问到她,“还好啊,怎么了?” 我做不出哭着喊着要他跟程阿娇绝交这种事,更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是她。只能压抑着不安微笑着,“没事啊,只是……我有点想你了。 ” 很想很想。 “丫头,丫头?”太后唤了几次后加大了音量,“丫头?” “哦。”我回过神,将视线从主播身上移开。“最近的习题做太多了,脑子都晕乎乎的。” 太后毫不客气的拆穿, “丫头啊,有事就要说出来,老憋在心里发霉不成。” 我玩笑道,“是啊,还想能不能孵几个蘑菇呢。” “还笑,”太后心疼地捏着我的小脸,“啧啧,下巴都尖得能扎人。” “唉,不怕不怕,不是还有太后您的爱心堡汤,补补就回来了。”说来讽刺,从前我天天运动节食也减不下来。现在自己照吃照睡体重却直线下降,瘦得令自己也心惊。早知道以前就该试着去恋爱一下也不会花那么些年折腾自己。 “你这是心病,谁能补的了?只有你自己能补啊。” 我摸摸心口,心病?一定是病了,所以才常常那么痛。 小屁孩,不要让我痛好不好?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到极点会想杀了对方,可我捨不得…… 捨不得。 ——by任金笙 34 重演 十月底,已经等待了多年的契机终于到来。 我努力抛去这段时间以来的抑郁将精力投入到接下来的股票大cháo,出乎我意料之外, 太后和老头子竟然没多加犹豫就将家中准备买房的所有积蓄包括银行贷款慡快的全部贡献出来!老头子,就算太后抽了你难道也跟着她抽? 当家的,这会可不是当年延迟不延迟搬家的问题,是钱呀,是咱家所有的家底啊。 就算我是二位的宝贝闺女可也不能这么慡快就给吧。(咳,虽然我原本就想拉家底) 可这么缺乏安全意识,要是以后遇到一诈骗的怎么办吶? 太后双手来回摸着菜刀,“你以为我对谁都这么慡快?” “咦,只对我吗,为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家中二老这般厚爱我。 太后停下动作,仿佛是透进骨子里一般地看我,缓慢地说,“是啊,等你想告诉我们为什么。” 我心虚地微侧脸避开太后的逼视, 太后……是知道什么? 抬眼看去,太后又恢復了原状继续摸她的菜刀,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错觉——但我们心底都明白不是。 也对,九一一前后我如此反常身为老妈的太后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察觉。 要坦白吗,或者该说:这么离奇的事太后会相信吗?我嗫嚅着嘴期期艾艾地说,“如果……我说我不是现在的任金笙……其实我……”来自未来…… “好了。”一只手抚上我的头止住我接下去的话,“只要你还是我们的女儿就好。”太后摸摸我的头低嘆,“其他的我不想追究了,只要你还是我们的笨丫头就好。” 低着头温驯地把脸贴在太后掌心,“我还是我,还是太后您的笨丫头。” 小屁孩的电话渐渐又减为2,3天一次,谈话时间也越来越少。问起他,他只是用那种一贯的淡然稍嫌敷衍的说,“我很忙。” 到底有多忙啊。 突然出奇的想他,我忍不住又拿起手机打电话给他(好!你不主动就由老娘主动~)等电话拨出去,我才勐然意识到现在是下午,美国那边还是三更半夜。糟! 第20页 急忙想按掉电话,但电话却在我挂掉的前一刻被接起: —— “hello?” 声音是流利的英文。 女音。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但还是很快用英文反问,“can i speak to chenxin?i m his friend.” “他的中国朋友吗?”甜美的女声也很快的切换成中文。 我“恩”了一声,又问,“他在吗?” “在,不过……”她有点为难,“可以请你白天再打来吗,他还在睡觉。” “哦……” 挂上了电话,我怔怔坐在床沿。误会误会,一定是误会,要相信他相信他…… 晚上,他打来电话解释,“昨晚聚会玩了大半夜大家都在大厅打地铺,她只是普通朋友。” 我握着手机,“哦。”看吧,果然只是误会。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能,再多聊会吗。”我鼓起勇气问,我们已经有好久没长聊了。 他轻轻地说,“我很忙。” “那,你忙吧。” …… 我想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却又不知道出在哪里,该如何解决? 对于爱情,有时候我不安笨拙又爱钻牛角尖得连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 虽然一直很不安,但我从未想过要放弃,我不想放弃他。 不想一个人再胡乱猜测,我学习着开始主动争取,而他却正在一天天的冷淡。我咬牙豁出去了,拿出熟女的魄力几次三番想找他沟通长谈,但他依然还是那样淡淡的拒绝,“我很忙。” 02年后,他的电话更是越发少了,几乎都是由我主动打给他。 大多数时候,我们之间只剩下了沉默。 “你……还喜欢我吗?” “……”他沉默了好久,没有回答。 f市深夜,我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静静地说,“我喜欢你。” 纽约正午,他冷淡的“哦”一声,然后开口,“先挂吧,我有事要忙。” “我……”觉得你变了。 “还有事吗?”他声音透着一丝不耐。“先这样吧,下次给你电话。” …… 对于高三最后几个月的记忆是厚厚一叠的试题和作业以及整天没完没了的考试,那时候连吸口气仿佛都带着考卷上那淡淡的油墨味,教室上空也仿佛充溢着一股一触即发的紧绷。 从前以为是重温噩梦,但如今我万分感激甚至可以说是庆幸这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至少,让我没有余力再想其他。 而原本在高二就要拆建的小区改在了2002年才拆,这段期间也辛苦了太后和老头子。他们奔波了几番之后敲定,装修好房子等我高考结束后的那星期再搬。 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在高考前一个月为不影响考试手机也被太后给没收了,算了,心下暗暗盘算,等搬到新家后再告诉他我的新住址吧。 骄阳六月,眼下能与如此天气相称的似乎只有球迷的热情,不错,四年一度的世界盃在这个夏日火热上演。 02年世界盃足球赛于5月31日至6月30日分别在韩国和日本举行。经过40多年时间和几代人的努力,咱们中国足球终于第一次打进世界盃决赛,因此本届世界盃赛格外受到咱广大球迷和体育彩迷的关注(抹泪~可惜06年国足就要提前告别世界盃呀)。 这次世界盃体育彩票以“散票”和套票两种形式在全国统一发行,统一设奖。并且採用了义大利的玩法,以世界盃第二阶段16场比赛的成绩做为开奖结果。 “散票”每张10元,套票每张60元。销售时间是5月到6月,兑奖时间为7月8日到8月8日。 在世界盃的前一天,我将之前早已写好的各场球赛胜负单子交到太后和老头子手中。 他们二老经歷年底的炒股事件后倒也还能保持镇定,只是凝重地问我,“这些你还有没有告诉给其他人?” 开玩笑,我脑袋还没被驴给踢咯。 急忙快速摇头。 老头子语重心长地说,“千万不能被别人知道了,免生事端。” 我乖巧的答应,活这么大把岁数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那我们是买散票还是套票?” “全买!”我恶狠狠地捏紧拳头,“咱们现在就动员起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 “……?” “就是借高利贷也要把身边所有能用的钱全投进去!” 富婆富婆富婆啊~ “……” 黑色七月。 在2002年这还是用来形容高考,不过等到明年就该改成黑色六月。 7号这天,我坐在教室一角奋笔急书,周围全是一片笔尖触纸的“沙沙”声。对比当年的紧张,我现下却感到异常的平静,甚至还能分神思考着待会考试结束是否要去摘窗边的白玉兰。 这棵玉兰树依傍着教学楼,花枝正好伸在我的窗前,沁人的幽香已经干扰了我一个早上。 连着两天沐浴着这份清香,随着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声响起,我站起身,跟着身边考了两天表情或浑噩或兴奋的考生们鱼贯走出考场。 高考正式结幕。 刚到校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太后和老头子占据了一个视野奇佳的好位子早就等在那了。 我三两步跑到他们跟前,太后忙打起伞给我遮日头,一旁的老头子也迅速递来水和防晒霜(大汗……) “感觉怎么样?”虽然平日都对我很放心,但毕竟是高考,他们也不能免俗的问道。 我竖起一跟指头。 “100分?” “错,是第一志愿没问题。” 咱一家三口那是走路带风的在人群中前行,一路上收到了不少面色如丧考妣的家庭的仇视。 在外头吃了顿庆功宴回到家中,太后神秘兮兮地将没收了一个多月的手机抛给我,“还你,现在就爱干嘛干嘛去吧。” 我不好意思的揣着手机奔回自己房间,小屁孩,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手机拨过去好久,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失望的放下手机,他不在吗? 隔了一个钟头我又拨了一通电话,这次竟又是那个甜美的女音。 “他不在,等他回来后我会通知他给你回电。” 我有些惊讶,大清早的她怎么会出现在陈曦家里? 九点多,等待已久的手机铃声终于响起。我立刻一跃而起去接电话,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任金笙吗?”电话传来的是程阿娇的声音,不是他。 “是我,有什么事?”狐狸精,我和你不熟不熟啊。 “没有,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 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消息?” “你的陈曦,”她声音带着浅浅的恶意,“有女朋友了哦。” “不可能。”我咬着唇控制不住的讥讽,“你想说那个人是你吗?” 她的声音透着点同情,“喂!虽然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但还是挺有良心的没挑在你高考之前告诉你,他们现在可都是公然的出双入对哦。没错,他的女朋友确实不是我,不过,也不是你。” 停了停,她又接着继续,“那个女生是去年和我们在第五大道认识,听说他那时还是为了你才专门去第五大道哦。呵呵~想不到却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该不该给你颁个最佳红娘奖呢……” 我油然生怒,“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唉,生气啦。”她遗憾地说,“不相信你就自己向他求证啊,看他敢不敢照实说。”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你不顺眼吧。”她愣了下,但还是坦白回答,“从认识你第一天起就看你不顺眼,想看看你伤心欲绝的样子。” “彼此彼此,我也没看你顺眼过。”我耸耸肩,诚挚地说,“不过你这样的心态很要不得哦~医学上的案例显示这样很容易演化成变态的前奏曲。” 她娇笑两声,直接挂上了电话。 她的电话刚一放下,我立刻再次拨通小屁孩的电话。 ……明明是酷夏一种无法言喻的冰凉感却从嵴梁骨缓缓爬上来。 “餵。”这一次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我不自觉吁口气。 “有事吗?”他问。 犹豫了下,我不想以后因为这件事心里有疙瘩,选择向他求证,“刚才,程阿娇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已经有女朋友……” “……”他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随着他沉默越久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是……真的吧?” 他依然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不说话! 我张了张嘴,才发觉喉中十分干涩,“她,怎么样?” “……”面对我他依然还是沉默。 深吸口气,我最后再问一次,“你和她,已经交往了?” 这次他只是停顿一下,然后轻轻地“恩”了一声。 我脑中剎时一片空白。 35 程咬金出场! 最先找上门的是王木木。 十点左右就听见有人敲门,但仿佛这个身体已经不是我的,我浑身冰凉无法站起身去开门。 估计是太后去开的门吧,她开门时抽的那口凉气大声得连房间里的我都能听得到。 阴惨惨的声音从我房门口飘进来,“我能进来吗?” 现在是7月,胆小点的早就吓懵了,但我此刻甚至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门没锁。 她又问了一遍,而后迳自开门进来。模模煳煳地从客厅传来太后的声音,“差点吓死老娘,还以为是7月半见鬼了……” 王木木同学走进来,饶是已经和她认识6年的我也不禁倒抽口凉气,她越大越阴沉已经不可逆转的走向非人类的范畴。 木木走到趴在床上的我面前,蹲下,盯着我看。 我不自禁眼皮颤了一下。 于是她就继续保持这个惊悚的造型和我对视。(有看过贞子么……) 第21页 5分钟后,她收回视线打电话给罗莉,“我想不出该说什么,你来。” 收线,她重新蹲下,继续和我对视。(不要啊~) 接近11点,敲门声又再度传来。 开门的依然是太后,不过这次传来的老大抽气声,是罗莉的。 “阿,阿,阿姨,你的刀,刀……” 太后干笑两声很豪慡的说,“你也是金笙的同学吧。死丫头,今晚有客人来也不说。她和另外一个同学在房间。” 很快,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 罗莉一路嚎着冲进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塞进她越发雄伟的胸前 ,“笙笙啊,我们苦命的笙笙啊!” 我嘴角抽了一下,努力挣扎着想从她的e杯里抬头。 她一把将我的脸再度摁进她的e杯,“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们都知道了!呜呜~我们苦命的笙笙。” 原本充溢全身的冰凉僵硬到这个份上也发挥不出来了。 朋友,果然是心伤的最好治疗师…… 我不挣扎了,将脸乖乖地贴在罗莉的e杯上,专心听她说话。 “要不是程阿娇告诉我们,我也不知道你会遇上这种事。呜呜~那个混蛋,以后我要和木木一起套他麻袋!”(作者:不懂啥叫套麻袋的请看24章) “程阿娇?”那个大嘴巴! “恩恩。”罗莉点头,“一个多钟头前她有给我电话,还说担心你会做傻事叫我过来看看。想不到她这人还挺善良的,以前我错怪她了~”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跟王木木交换一下无奈的眼神。她那根本就是想看好戏幸灾乐祸好不好。 “笙笙,我们忘记他好么,我们就把过去6年的事情全忘光光再重新开始。” 忘得了么? “虽然我还没有恋爱过,可我知道忘记6年的感情一定会很痛很痛,但未来还有更多的6年,7年,8年……” “……能不能别说了。” 罗莉,不是6年……是16年。 任金笙,你这个大傻瓜,栽在了同一个人手上16年。 人这辈子,有多少个16年? 痛得这么的刻骨铭心!你要我怎么忘? 罗莉抱着我,哭道,“笙笙,你别哭,你哭了我也想哭。” 憋了一晚上的眼泪被她这一哭掉的更汹涌了,我把脸藏在她怀中,默默哀悼着两段年少时夭折的爱恋…… 教学楼后那棵高大的树上,十几年前胖胖的我曾歪歪扭扭地刻下: “任金笙爱陈曦一生一世。” 在我家巷口,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年少的他锁住我的眼睛,矜持而认真地说, “任金笙,我喜欢你。” “任金笙,我喜欢你。”…… “任金笙,永远不要放过我……” “任金笙,以后都一直和我在一起吧。”…… “任金笙,我想和你在一起。” …… …… “笙笙,别哭……我们一起忘了他,忘了他好不好……” “好……” 2002年,三十岁的我失恋了。说实话,很痛。 高考结束后一个星期我搬家了,手机也新买了一部。 太后奇怪的问,“手机不是刚还你了怎么还要再买?” 我只是耸耸肩说,“坏了。”确切的说,应该是被我拿去泡澡了。 太后拎着从浴缸里捞出来的湿嗒嗒的手机,没好气的说,“这下完了,你有那个陈曦的电话号码吗?没了看人家怎么找你。” 我转过头模煳的说,“太后,以后可不可以别提他。” “出什么事了?” 我不想再说,甚至连回忆都不敢,只是含煳的说,“我发现我们之间不可能,我不想再多说。” 太后恶狠狠地说, “他欺负你啦?” 我鼻子一酸,胡乱摇头。 “没有就好!不怕,丫头,这世上的男人多的是,你还年轻,不怕。” 我只能苦笑。 太后,我已经三十岁,没有年轻人那样的恢復力啦。 在新家过了2个多月的暑假,九月底我提着行李去了n市。 临行前,太后把银行卡存摺等等收进我包里,再三叮咛着我财不露白要有防人之心云云。 19岁的我当时一边漫应着一边在心中腹诽太后罗嗦。也许是老了,30岁的我听着和当年几乎一模一样的叮咛却觉得温暖不舍之极。 “太后,咱们把钱全还完了没?”上次咱家那是倾巢出动的借钱,搞的那些个亲朋好友还以为老头犯事了呢。 太后一边帮我整理行李一边说,“恩,已经和你爸分几次全还了。” “那很好。”不然一次性把钱全还了难免会惹人疑窦。尤其咱们这次拿到的还是巨款巨款啊! 你要问有多巨? 恩…… 这么形容吧:全提出来可以堆满我家,一家人可以全躺在票票上唿唿大睡。 幸好体彩兑奖啥的允许匿名,否则咱家也不知道被抢多少次了。(不过有太后在,成功率……) 老头子插话, “接下来还要再炒股吗?我觉得钱已经够多了。” 老头子,哪有人会嫌钱多滴~ 我搓搓下巴,沖太后邪笑,“啧,这房地产可是块香饽饽。” 到了n市,我先给太后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到了。而我所报的n大的学长们也早已等在车站迎接新生。 从车上下来,一路上所过之处都有很多人回头看我。 奇怪,怎么这阵子老有这么多人看我? “请问,是任金笙吗?”声音倒很是温雅。 我愣了下,来人戴着无框眼镜,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很是雅致。 但重点是,我不认识他啊。 他看着我愣愣的样子低笑出声,“你是n大的新生吧?” 我大悟,原来是来接新生的学长啊。派这么温和美型的学长来,不怕他被吞了? “我叫程咬金。”他俯下身凑近我,眼底带着不容错认的嘲笑恶意,给予提示—— “程阿娇的哥哥。” 36 出名了? 大学头年我选择在校外租房子,2室一厅,有电脑有空调有冰箱。余愿足矣。 罗莉上了s市学gg设计,据说现在由于水土不服脸上长满痘痘天天缩在宿舍里不见外人。 王木木则出人意料的报了医科大学,据说现在她拿着手术刀微笑着解剖动物的模样已经成为整个医科大学的噩梦(哀悼未来由她主刀的病人们)。 而以最高分进入n大的我,毫不意外的在第一时间就受到学生会的邀请加入了学生会。而后…… “副会长,会长叫你过去一下。” 我朝过来叫我的男生微笑着点点头。 只见他刷地一下脸红了。 起身去会议室的路上,隐约听见身后那男孩兴奋地对旁人说,“她笑了!她对我笑了……” ……=0=! 推开会议室,里面大概还有7,8个人正围着学生会会长讨论企划案,见我进来,他们停下了讨论。我眼角余光中抓到不少人正偷瞄我,懵了。 真的很奇怪,怎么现在不管到哪都有这么多人偷看我? 虽然对外我总是标榜自己是超级美女但还是有自知之明,充其量咱也只是可爱罢了。 会长抬头看了我一眼,而后轻描淡写几句就宣布散会。 “任金笙,过来一下。”会长沖我招招手。 “干嘛?”你招狗啊。 我站在原地不动如山。 程咬金干脆起身,迈动长腿走到我跟前,“任副会长,请问你对这次的企划案有什么意见或建议?跟本会长提提吧?” 丫的,明知道我进来时会议已经结束了还专门刁难我!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没有。会长你的企划如此完美哪是我这等俗人能挑的。” “是呀。”他扶着眼镜沖我温和一笑,“我确实不应该高估任副会长的智慧呢。” “那是那是,如此愚笨的我也是运气好才会在上次校园投票榜上比你多两票呢。”还是办事效率榜。 “确实如此,这个月的最受欢迎榜我也不幸多了你几票呢。” 我额头一抽,“恭喜恭喜。” 他斯文回答,“哪里哪里。” ……气氛上升为凝。 认识这对恐怖的兄妹绝对是我人生中的不幸。 妹妹长着一张超级情妇脸最爱扭啊扭啊扭的四处勾搭男人。 哥哥端着温柔优等生的名头最爱扮演双面人四处招摇撞骗。 何其不幸,我和妹妹初中三年同校并将和哥哥再大学三年同校(程咬金大二)。 更为不幸,这兄妹二人都看我不顺眼! 啊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 “叩叩”—— 敲门声恰如其分的在此刻传来。 程咬金朝我使了个眼色,温温吞吞的回到原位。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忍气吞声的劳动双腿去开门。小样,明年我也去竞选学生会会长,压死你。 来人是一个颇为清秀的女孩,她的视线在我们俩身上熘了一圈,怯生生地问,“那个……我有打扰到你们了吗?” 我忙说, “不打扰不打扰。” 程咬金温柔地问,“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我白了他一眼。啧,又开始招摇撞骗了。 那女孩双颊泛红,“没,没有,只是有事想找副会长谈谈,不知道……可不可以?” “找我?”我伸手比比自己,我跟你好像不熟吧。 “恩。”女孩有点紧张的睁着大眼睛看我,“不知道,可不可以?” 对着这个好像小白兔的孩子我不禁也温柔了几分,难怪男人大都喜欢这种小鸟依人的小女人。确实很容易激发人们的保护欲呀。 “应该没我的事了吧?”出门前,我还是转头意思意思的问一句。 “现在没有不表示等会就没有。”他朝我摆摆手很恳切的说,“快去快回,学生会很需要你。” 是很需要我做牛做马吧。 我回他一个假笑,“既然会长都亲自开口了我又怎么会推辞呢,我一定会尽量。”尽量的再也不回来。 第22页 随手带上门,我跟着那女孩往教学楼外走去,“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我是登山社的社长,请问……你有兴趣加入登山社吗?”的 登山社?社长! 我看看女孩那弱不经风的模样怎么也无法跟登山社社长这头衔连上关系。莫怪老祖宗曾说过,“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斗量。” 诚不欺我啊。 “不好意思,但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我直接拒绝。这已经是第几个主动找上门的社团? “先别急着走,可不可以抽一点点时间看看我们的社团再决定?”女孩涨红了脸急忙说道。“要是真的不喜欢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的。” 我停下想了想,反正现下也没什么事,咱又不愿意再回去让那个双面腹黑男奴役,看看也好。 女孩忍不住高兴的低唿一声,加快脚步带路。 ……很震撼…… 到了目的地我的脑海中只能不断的迴荡着这三个字。 很震撼! 偌大的房间。照片,目之所及的全是照片……可以说除了地板之外,天花板,房间四壁全贴满了大小不一或黑白或彩色来自全国各地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我们自社团创立以来一年年拍下来的,可以说,经过这么多届社团的传承你可以在这里找到国内所有的风景名胜,甚至还能发现很多还没有为人所熟知的美景,它们可一点都不比那些名胜差哦。” 谈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双眼放光,整个人显得灵动了许多。 我就着身边的墙一张张照片看过去:那里有的是荒野,有的是沙漠,有的是青山,有的是绿水,有的是高原,有的是雪地,有的是碧海,有的是蓝天…… 唯一不变的,是照片上那些打从心底流露的快乐,欢愉。 有多久,自己没有再这样笑了。 “喜欢吗?”她看着我专注的神情问道。 我被蛊惑一样的点头。 “那就加入我们吧!在这里,你可以抛开所有不开心的事和我们一起去全国各地疯玩看看不同地方的风貌,虽然很累,但绝对会很开心哦~” 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我把视线从照片移向她的脸,“我加入。” 晚上开社团会议的时候一大群孩子在看到我时兴奋的纷纷搭女孩……不对,现在该叫社长的肩。 “社长,你强啊,竟然成了!” “社长亲自出马,果然厉害!” “辛苦了,社长!” “哇~近看真的很……” 我呆呆的坐在原位,给人像猴子一样观看,额上渐渐爬满黑线。 这些人到底怎么啦? “好,我介绍一下新社员。这位是任金笙,学生会副会长。”社长洋洋得意地昂着头,小尾巴快翘到天上。 我礼貌的沖他们一笑。 立时有大半伙孩子红了脸。耳边不断有窃窃私语声,“她笑了,笑了哎……” 我无语立在当场。 社长偷偷猫过来跟我咬耳朵,“到现在我还有点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会加入我们社团耶~” 从入校以来就憋了好久的疑惑让我忍不住开口问她,“怎么我觉得,他们的反应都好夸张……”又不是常年待在军营里没见过女人,至于吗? “你不知道你很漂亮吗?”她惊奇的看我,“你可是咱们n大公认的冰山校花,而且又是榜首,在学校里很有名呢。” ……不是吧。 原来n大的校花标准这么低。(还是超俗气的“冰山”校花= =) 也不对,我在学校曾看到不少美女啊,眼前还就有一枚呢。她们都不比我差。 我认真的对她说,“我觉得你也很不错啊,如果我是校花那你也是。”这可是大实话。 “我?我不可能啦。”她连连摇头,羡慕的看着我,“你长得好像那种忧郁的古典美人呢,我的摄影社同学就偷拍了好多张你的照片收藏——呀~”说漏嘴了! 她捂着嘴可怜兮兮地看我,“金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揉揉额头,被这些形容词给严重寒到了。至于照片的事相较之下倒也不十分在意。 “你说那啥……忧郁?” “是啊,你常常离所有人都远远的,很少说话,好忧郁的样子。”社长很热心地挨近我,“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忙呢。” “……” 其实……我只是在发呆…… “不过你常常都会对会长笑呢,几乎都只对他笑。也对,会长那个人那么温柔,又对你这么好,还特别关照每次会议一定要等你……” “……” ……那个叫冷笑,皮笑肉不笑…… “金笙,说真的你很少笑哦,从开学到现在除了对会长之外你的笑容都屈指可数,所以大家一看到你笑就很兴奋……你笑起来真的好漂亮,为什么总是不笑呢?” 我有些茫然, “……我有么?” 她肯定地说, “恩,总是很寂寞的样子呢。其实,遇到伤心的事情时努力让自己笑一笑,虽然不一定会对事情有所助益但至少心情会好上许多。为什么不试着多笑笑呢?” 我慢慢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那么,从今以后我会保持住笑容,再也不当那个冰山校花。” 37 浮生若梦(一)重逢 我们再见面时,时间会不会倒退一点?也许我们都能忽略互相伤害的感觉。 老实说,回到家后我站在落地镜前通宵达旦的摆了一整晚的pose。除了更白更瘦了点,确实没感觉到自己有人家说得那么漂亮的地步。 第二天大清早,我打电话给罗莉。 “谁!有话快说没话就滚!” 我在电话这头“啧”了一声,这孩子最近火气贼大。大姨妈来啦? “呀?是笙笙你吗?”她立刻反应过来。 “恩,是我。找你有事吶。” 她打了个呵欠,“有什么事快说,昨晚熬通宵熬得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起床气,有事你多担待点。” “那我说啦。”我向她大胆求证—— “你觉得我漂亮吗?” “你有病!!”她尖叫。 啪嚓一声挂了电话。 对着手机愣了一下,我接着便打电话给王木木。 ……“木木啊,你觉得我漂亮么?” 王木木阴沉沉地笑,“最近我很欣赏福马林浸泡过的肉体质感,要不,你先试着泡两天然后我再回答你吧。” “……” 我啪嚓一声挂了她的电话。 直到后来的后来,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超级美女呢还是一清秀佳人。这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歷史的遗留谜团。 升上大二后,有大半年时间我都在跟着社团东奔西跑的游览名山大川,渐渐也喜欢上了摄影。 常常一到周休,我就带着照相机满世界跑满世界拍照。我穿着宽大的t恤也穿精緻的雪纺纱,我脚下套着肥大的运动鞋也穿纤细的高跟鞋,我沐浴着阳光但一刻也没有忘记涂防晒隔离霜(飙汗),我……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但我会立刻去跳上一段热舞让自己没有力气再想他,我经常累的浑身大汗但嘴上的笑也让它越发的灿烂。 “就知道任副会长你又在这里。”十分尔雅的声音,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个温文有礼的绅士。 不过也只是几乎。 我头也没回的直接侧身让一个位子,程咬金立刻毫不客气的在我旁边坐下。 我们面朝北方并肩坐在整个n大视野最好的天台上,我从脚畔抓一罐啤酒递给他。“要不要?我今天买了一打。” 程咬金接过啤酒毫不谦让的喝了一口,“呵呵~大冷天任副会长不好好待房间里睡觉就爱跑天台上喝西北风,兴趣还真是非同一般。” 我慢慢的喝着啤酒,静静享受这冰凉的液体从食道上缓缓划下的舒适感,“今天我想安静一点,要走要留你自己选。”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眼镜背后虽流露微嘲,却也当真没再开口。 于是,在学生会明争暗斗了一年半的两人竟也当真安静下来,肩并肩地坐在天台上各自喝酒。 12点过了。 我动了动微麻的脚,站起身。 “要走了吗?”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温和的瀰漫开。 若不是太熟悉这个人还真会被这种温柔的声线给拐骗到。 能说啥,只能说他爸妈把他给生的太成功了,无论是容貌,声音,眼神都无懈可击的儒雅柔和。 他见我半天没说话,主动问道,“今天是出了什么大事让任副会长你大半夜跑上来喝酒?” 我耸耸肩,“我生日。” 天台上的风很大,他伸手拂开额前的碎发,在镜片后眯起眼,“不只如此吧。” 我豁达地摊摊手,“应该有学过鲁迅《为了忘却的纪念》吧。” “为了忘却的纪念……是为了忘却还是为了纪念呢?” 我灿然一笑,提着满袋的空啤酒罐走下天台,“年轻人,不要总打探长辈的秘密,知道太多秘密也不是什么乐事。” “年轻人……?”他神色古怪地看我。“你醉了?” “ 就当我醉了吧。”我背对着他抬起右手洒然挥别,“晚安。” …… 一开始只是偶尔在一起坐坐喝喝酒,后来我知道我错了。 我想我低估了程咬金的腹黑程度…… 这孩子根本就是一打蛇顺棍上的主! 五一时,程咬金主动要担负起接送我的重任。我没什么意见,有便车搭我何乐而不为? 一号二号三号都陪了太后,据太后说她上个月刚买了座新楼盘,我依然没意见,“反正钱都在您那,您给家里留足口粮后就爱买啥买啥吧。” 四号在家里睡了一天,五号就和程咬金一道去随便压压马路。 这厮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休闲便西外搭白色休闲裤,斯文儒雅得更具欺骗效果。 第23页 我没啥特别打扮,只一身粉色纱裙再将一头及腰长发一披就出了门。 花了大半个早上逛超市购买民生用品,像我们这般外型抢眼的男女一路上基本没有,那回头率勐的都快让我以为自己走的是星光大道。 当我们从超市出来,远远的终于看见对街也出现一对俊男美女,十分有良心的分担起我们的收视率…… 我有一秒的怔忪…… 在人的一生中,有一个人,不管经过多少时间摧折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认出。 3年不见,他侧脸对着我,正微笑着低头和身边的女孩说什么,手中提着一个白色的女式提包…… 我扬起笑转头对程咬金说,“开车啦,司机!还愣着干什么?” 再回过头时,对街的他微笑抬头的剎那突然跟我目光交汇,我和他隔着一条街遥遥相望。 下一秒,他面色大变的推开身前的女伴不管不顾的直接从还是红灯的马路向我追来! 一时间刺耳的剎车声和震耳的喇叭声轰鸣—— “任金笙?”程咬金开始催促。 “哦,来了。”我收回视线低头坐进车厢,在车子发动前,身后的剎车声频率突然大增。 程咬金勐然一踩油门迅速驶离了这个街道。 “想来点音乐吗?”程咬金轻抚着眼镜。 “恩。” 音乐声幽幽地响起: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怎么说出口, 也不过是分手。 如果对于明天没有要求, 牵牵手就像旅游。 成千上万个门口, 总有一个人要先走…… “《十年》。” 他微微一晒,“我还以为你从不听流行音乐。” 我没有答话,单手支着车窗微侧着脸听歌手淡淡怅然而伤感地唱着《十年》…… “为什么不追回去?”他问道,“你不爱他?” 我豁达地笑着依然保持侧脸听歌的姿势,“有时候,离开并不表示不爱,但爱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38 浮生若梦(二)这世道没有白占 孙莎莎忍不住再偷瞄一下任副会长,这已经是半个小时内的第三次了。 今年她才大一。 听张岚社长说,去年任副会长在n大可是有名的忧郁古典美人,刚一进大学就被封为冰山校花,能见她一笑那是可遇而不可求。 任学姐的皮肤很白,粉嫩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下巴尖尖的,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不是时下流行的精緻型但看起来却非常舒服,让人越看越觉得顺眼的不得了,虽然一头乌黑油亮的及腰长发看上去确实很古典,但是…… 孙莎莎第四次偷瞄—— 只见任学姐一身刚登山回来皱巴巴的运动服,长发随便往脑后一扎就跨坐在椅子上,跟其他社员们一边大笑着一边豪迈地灌着啤酒。 冰,冰山?忧郁……古典美人? 她华丽丽地被囧到…… 这个,好像和社长的形容……不止有一点点偏差…… 我单手拿着冰啤再灌一口,眼尾又抓到那个大一学妹在一旁偷瞄我,“怎么了,一脸奇怪的表情?” 她还没反应过来,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继续看我。 我关心地问,“便秘了?” 不然怎么一副憋得好辛苦的样子。 她立刻慌慌张张地摇头,“没有!没有!”那张微带婴儿肥的脸也随之变成了黑色的便便脸。 “哎呀!不要不好意思~便秘了就该多喝水,你老吃那些高热量的食物难怪会便秘。”我苦口婆心的给予劝戒。当年我还是肥女时就常常便秘,那全是这些高热量食物吃出来的呀~ “……” “怎么不说话了?” “……学姐,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要出去下……” “哦喔~是不是要去蹲厕所了?不用不好意思,看你两手空空的手纸带的够不够?” “……学姐再见!”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哎呀~有那么急么? 口袋微震,最近每日一通的电话铃声又准点响起。看着号码我犹豫了下,还是接起。 刚一接通,罗莉惨烈的哀号声就透过手机在房间内迴荡—— “笙笙啊~救命啊!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啦!” 我朝周围那些差点以为正发生命案的社员们比比大门,“我去外面接电话。” 抓着手机一路往天台方向走,我边走边问,“他还在吗?” 她凄悽惨惨的继续哀号,“他他他,他还在我家楼下!” 我心头跳了一下,“那他……上药了吗?” “没有!他一星期都站在我家楼下,一步也没走!” 我沉默了下来,没再答话。 从五一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上周罗莉尖叫着打电话给我,说看见陈曦肩膀上裹着绷带脚上还带着伤就跑去找她。向她要我现在的消息…… 我只觉啼笑皆非。 小屁孩,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任性?是你先放开我的手,是谁先自顾自的走? 我的心不是金刚钻。我不会永远都站在原地等你,不是所有事都可以原谅。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罗莉持续哀叫, “笙笙啊,我爸妈都已经开始逼问了,这次这样,上次也这样!呜~为了你我现在天天被别人戳嵴梁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次这样,上次也这样? 我问道,“还有上次吗?” “呀!这个……那个嘛……”发觉说漏了嘴,罗莉心虚的这个那个了半天,不敢吭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就是那个陈曦嘛……”罗莉支支吾吾地说。 “其实,其实2年前他在你搬家后那一星期也从美国追来了,他找不到你和木木的地址就找我的(隐私权啊!我要我的隐私权!),那时候也是这样天天到我家门口堵我。我这么有义气,当然不会把你的地址告诉给那个负心汉,那时候你那么伤心那么努力地想要忘记他,所以我和木木就决定不告诉你免得又勾起那些伤心回忆。结果,就是那次害我被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了这么多年,最近好不容易情况好了点,结果人家又找上门了~哇哇,笙笙,要做一个有义气的姐妹原来这么难!” “啊,真是辛苦你了。”我心下五味杂陈,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哎,咱们是好姐妹嘛。我还顶得住!” “那真是谢谢……” 话还没说完,罗莉突然低叫一声打断我,“糟了!他晕过去了!” “什么!”我眉心一皱。 “先这样吧,我去叫救护车!挂了!” 罗莉匆匆忙忙就收了线。 我拿着手机在原地发了会呆,拇指停在罗莉的号码上久久还是没按下去。 “怎么?担心了?” 转过身,只见程咬金双手环胸背靠着天台的栏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停顿了下,我还是很坦率的承认,“确实是。” “既然担心就去看他呀。”程咬金慢条斯理地诱惑我,“你就是在这急死人家也不知道。” 我慢慢的摇头,“我不会去。” 既然已经决定要遗忘,就要干干脆脆彻彻底底的不相往来,就不要再牵牵绊绊藕断丝连的腻味,那太难看了。 他轻笑出声,“如果当初你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你还会做一样的选择吗?” 选择…… 我笑着反问,“你怎么确定当初我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他转过头看我,“好吧,就算你当初知道。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你还是选择去做,现在你后悔了吗?” 我沉默下来,半晌后吐出一句,“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不回答。” “为什么不想回答,是害怕自己的心会变得软弱?” 我轻唿出一口气,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诚实地回答, “就算一切再从头开始,我也不会后悔。” 他定定地看了我良久,眼神复杂而又莫测,“任金笙,被你爱上的男人会很幸福。” 说什么呢。 “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我不好意思的偏过脸,“其实这段日子我还要谢谢你,陪我罗嗦了这么久。” 他轻哧一声,温柔地说,“你以为我会让你白欠人情么?我的利息,可是很高的。” 39 浮生若梦(三)对决 我错了。 如果上天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生日那晚,我一定会双手合十很恳切地对程咬金说,“会长,我知道你是一个双面阴险但绝对无敌的牛人,这么廉价的啤酒怎么能符合您的胃口所以请你现在不要过来就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罗莉在陈曦入院隔天打电话给我,“医生说他是因为上次车祸伤还没养好导致了伤口发炎和低烧,再加上他这些天……你说就是个原本没事的大男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呀。” 我不禁一阵气苦。 好你个小屁孩,3年不见就是在美国学使苦肉计,拿自己的身体玩命么? “你就跟他说,我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再见到他。” “可是……”罗莉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 “他都敢玩命了还怕这个不成!”我控制不住一股无名火,“你就这么说吧。” 罗莉颤颠颠地领命而去。 之后几个月不知他是想通了还是怎么着,倒也没再听说他的消息。我也乐得轻闲,不用再每天忍受罗莉的索命连环call。 …… 升上大三意味着啥?(针对从不出门的懒女和宅女) 意味着该开始找工作甭再啃老本了,不趁大三时赚点经验值大四后再找几乎也就只剩些歪瓜劣枣,有些勤奋的孩子可是在大一时就找好了。 因此到了大三,社团里跟我同期的社员们几乎全成了死火山或者是休眠火山,像我这样后半生已经保障无忧还能四处蹦哒的活火山那叫一别无分号。 第24页 已经大四的程咬金偶尔也会来加盟,不过他来的时间大多是在月中。 不像我这么腐烂,他大一时就已经在家族企业里实习工作(毕竟是自家公司,肥水不落外人田嘛),可我就不明白了,他一人既要读书又要工作还要管理学生会他这时间到底该怎么排? 啧~其中必要猫腻呀。 他瞅瞅我一脸的若有所思,伸手捋捋我耳边滑落的散发,“怎么,开始对我感到好奇了?” 我“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不要仗着年纪小就乱吃老娘豆腐,我可没有尊老爱幼的良好品德。” 他失笑,“任金笙,似乎你比我还小呢。” 我没好气的说,“我这是心理年龄。” 他无所谓的开口,“随你说。” 今天是周末,天气不算坏。持续一周的阴雨天刚过我就迫不及待地出门放风……好吧,再加上一条尾巴。 “真稀奇,大忙人今天居然有空。”出门前接到程咬金的电话,我还有些诧异,“失业啦?” 他温和一笑,“确实如此。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我惊道,“不会吧,真的假的。”只是随口说说也这么准。 “我不开玩笑。” “……”我想我可以直接去摆摊算命了。“那……节哀呀。”虽然我还真没看出他有什么哀的,不过他那也有可能是痛在心口难开。 他和我慢吞吞的在闹市中穿行,“来不及了。我的心已经被伤到,该补偿我一下了。” 他的脚步在一家咖啡屋门前停住,颇有些戏嚯地说,“任学妹,可以请你的学长喝杯咖啡吗?” 我率先走进咖啡屋,“想让我请就跟上。”要蹭饭就直接说何必找藉口。 也好,就当还他的人情债吧。偶尔也换我开导开导他。 很久以后,我才觉悟:原来这厮的人情欠不得,他根本就是一放高利贷的。 时候尚早,咖啡屋里只有小猫三两只。 我点了份拿铁,而程咬金喝的是蓝山。 这家咖啡屋的採光不错,南面和东面都是整片的琉璃墙,我和他坐在南面,阳光大把大把奢侈地洒在我们身上。我单手托腮,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更多时间是在享受这种远离尘嚣的静谧。 “不安慰我?” 我很配合的开口,“说吧,有多么悲愤。” 他优雅的轻啜口咖啡,“太悲愤了,悲愤到了极至就是无感,我现在已经无感了。” “……我不该低估你的心理承受力。” 他轻笑,没有答话。 “我有点好奇,”既然人家没事那也无所谓忌讳,“你那不是家族企业吗,将来也是你的企业,你怎么会失业?”难不成在闹家变。 他放下咖啡给予补充,“准确的说,是我爸的企业。” “有区别吗?” “幼狮和雄狮有区别吗?他们服从的是我爸而不是我。” “反正将来你爸退下了还不是你补上。”我嘀咕一句。 他偏头看着我,目光似温柔似独占,蒙昧地教人难以分清,“我不喜欢我的东西里还有其他人的痕迹。” 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学长,虽然我很优秀,但我事先说好只做兄弟哦!” 他收回视线,仍是一派温雅,“你慌什么,我有对你出手吗?” “没有就好,我只是先申明一下个人立场。” 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要防范于未然坚决把这个苗头给扼杀了,免得以后出事就是悔得天天捶心肝也晚咯。 他洞悉的看着我,“因为现在你还无法释怀?” 有一个这么了解自己的人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如果那个人是程咬金,就绝绝对对是不幸。 我悻悻地开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太聪明的小孩没人爱。” 他耸耸肩,“聪明的孩子才懂得爱人。” “你的意思是你的经验很丰富咯。”我避重就轻地玩笑,“说吧,你的情史大暴料。” “情史吗,”他支着额遮住半张雅致的脸,“我喜欢的人……呵呵,秘密。” 这表情立刻把我吸引到最高点,“哇!想不到你也会喜欢人呢!说吧说吧,她怎么样?” 他的眼神幽暗,“她还不是我的。” 大新闻! “她现在有人啦?”我三八兮兮地撞撞他,“单恋哦~”真是难以想像腹黑男会为爱疯狂的样子。 他淡然一笑,“算是如此。” “那……”该说啥,节哀顺便? “呵呵,现在我只是放她休息,”他依然理智的淡笑,但眼中充满着誓在必得的决心,“她是我的。” “……” 怎么突然很同情那个被他看上的人? 从咖啡屋出来已近暮色。 原本是想立刻回家,无奈程咬金说很久没逛过夜市,遂两人又在夜市中漫无目的的兜转了一大圈。 感觉啥都没逛到,但等他开车送我回家时我才发现竟然已经快11点了。幸亏我住在校外,不然此刻已过宿舍门禁我也只能爬窗户回去。 在我的住宿小区把车停下,他颇为绅士地坚持将我送到家门口。 “冷不冷?” 我摇摇头,虽然初春的天气还有些渗人,但我今天穿的够厚,不怕。 “你等一下。”他低头看我,“你脸上沾了番茄酱,我帮你弄掉。” 我羞愧不已,难道刚才在夜市时我的吃相有这么糟糕? 他俯下头,慢慢凑近我的脸。 我突然觉得不自在极了,后退一步双手胡乱的往脸上抹抹,“不用不用,还是我自己来。” 他愉悦地低笑,大掌轻触一下我的脸,“好了。” 我尴尬地挤出一句,“恩,谢了。” 他不说话,跟我并肩慢慢地走到我家楼下。 “到了。” 我说了声“晚安”,刚要进门,一种朦胧的无法言说的感觉却涌上心头。 我回过头去。 一瞬间,仿佛过去的光阴从来没有改变。 那个修长的身影从昏黄的路灯下一步步走出来,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14岁的少年,时光在这一刻静静的重叠…… 陈曦一步步来到我跟前,带着整个初春的寒意。 他冷淡地扫了程咬金一眼,“是他?” 程咬金微弯了弯嘴角,“久仰啊。” 陈曦也回他一笑,下一秒,勐然狠狠地一拳挥去! 40 浮生若梦(四)阑珊灯火 俗! 忒俗! 太俗了!! 我仰天无语,继n年前的打劫事件后台湾小言中的经典俗套场景再一次降临到我身上—— 程咬金轻舔渗血的唇角,他的眼镜掉落在地上,一抹殷红为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上平添一丝难掩的妖异。他缓缓开口,懒洋洋的语调透着淡淡挑衅,“要打吗?” 陈曦冷冷的盯着他,捏紧了拳头,眼中的暴戾强烈地几乎快满溢出来。 我深吸口气,拦在程咬金身前面对他。“你今天是以什么身份这样做!” ……想不到四年不见,竟然是这样开场。 当年是你亲口承认,是你先放开我的手。为什么4年前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向罗莉追问我的消息,为什么还能理所当然地找我,又为什么还能这么任性地以为我还会在原地为你停留? 我不想在程咬金面前再度撕开这层伤疤,伤口还很疼,这么私密的痛楚我不想在第三者面前暴露。 我……依然难以释怀。 陈曦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那张漂亮的脸上已经褪去少年的青涩,他抿着嘴不发一语,始终保持着沉默。 程咬金轻搭着我的肩将我往后带,“很晚了,你明天还有课先回去吧。” “可是……”要是我走了你们又打起来那怎么办? 难道……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陈曦冷着脸盯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跨前一步,停了下,他闷不吭声地突然掉头转身离去。 ……“真的很抱歉。” 他走后,我十分愧疚地向程咬金道歉。 他用拇指抚摩着裂伤的唇角,微眯起眼,“没关系。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打呢,倒是个新奇的经验。” “……”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太妙? 他柔声对我说,“晚安吧,今天你也累了。” “那……晚安。” 之后一个多月,陈曦都没有再出现过。 那夜的事仿佛只是我的一场错觉,我依然颓废地登我的山,过我的腐烂生活。 社长张岚找到我,“下周我们要去普陀山,你是资深社员哦~去不去?” “普陀山?” “是啊,”张岚兴奋地说,“听孙莎莎说那里的签很灵的,不管是姻缘啊事业啊前程啊都非常灵验哦。” 我默了一下,“……社长啊,好像我们是去登山不是去求籤的。” 她心虚的咕哝,“那不也是山么……” 我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又没说不去。” 她立刻一把扑过来抱住我,“我就知道金笙最好了~” 我接住她忍不住双眼望天。 是是是,所以可不可以请你从我身上下来? “咦?奇怪了,怎么感觉金笙你好像长高了?”社长依然巴在我身上,但那双玉手不停地在比量着我们俩的身高差。“还记得大一你刚加入社团时明明还没有我高,什么时候你居然长得比我还高了?” “有吗?”好像去年回去时太后也说过我长高了,可是我都没有特别感觉啊。 “绝对有!”社长很坚定地拉着我去医务室量身高。 ……165cm…… 我张大嘴…… 天吶—— 对着停格后的“165cm”这个最终数字我目瞪口呆。 想当年初中+高中6年我使尽了各种方法也只让我的身高挺拔到159.5cm。 第25页 159.5cm 这身高……也太寒碜了吧。 如今才知道,原来登山才是长高的最佳途径呀。 张岚对着这个数字羡慕不已,“呀~我才162呢。”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我冲着张岚笑出一口白牙,“我满足了,无憾了,瞑目了。” 程咬金知道了我要去普陀山,他二话不说也决定立马加入。 那夜之后我瞅着他老觉得他十分可疑,但看他平时似有情又似无情的样子,我又委实揣摩不出他到底……咳,到底是不是对咱有非分之想? 纠结呀。 唯今之计也只好努力跟他保持健康纯洁可持续发展的友谊关系。 周围人如今看到我跟他都露出一副好事将近的贼笑。 我无奈,难道男女间就一定只存在爱情而没有友情? 罗莉很郑重的补充,“no!应该说,一个优秀的单身美男和另一个优秀的单身美女之间一定有一方会存在爱情,或者是正在发展成爱情。” 我怀疑,“有这么绝对吗?” “我这也是为了画面的美感啊。”罗莉感嘆,“就当是满足大家心中yy的幻想和欲望。” 我汗。 到了登山这天,一大早我们就在车站集合。 我定睛一看:哟~今天转西北风啦。队伍中有大半是以前的熟面孔。 我那叫交游广阔啊,一个个全招唿过去,“今天是咋了?这些人怎么都舍的出来?” 社长抽空回我,言辞中不胜唏嘘,“其实今天也算是我们的毕业旅行,这次之后,大家就真的要各奔天涯了。” 我这才勐然意识到张岚他们已经大四,很快并且必须就要各奔前程走向各自的人生。 心中不由有几丝伤感。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在不断的相遇与别离中度过,但只要在这个过程中精彩过无悔过也可以说是一种圆满吧。 在车站等了许久程咬金一直没来,眼看就要发车了,他总算打电话告诉我他临时有事,明天会赶去和大家汇合。 我嘆口气招唿一起在外面等人的张岚上车,“走吧,不用等了。程咬金说他明天会顺利会师。” 张岚摇头,“没有啊,我等的不是他。” “那是谁呀?” 张岚神秘兮兮地说,“一个经人介绍认识的登山爱好者哦……呀,他来了。”她蓦地朝我身后挥手,“陈曦,这边这边!!” 心微颤。 我蓦然回首—— 那人…… 却不是我灯火阑珊处的守侯。 41 浮生若梦(五)庄子。蝶梦 《庄子。蝶梦》: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戚戚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普陀山地势低缓,山上的树林可谓是郁郁葱葱。整个山体自西向东倾斜,而寺院就建立在西面地势最高的山顶。 这时节到山上上香的人不算多,没有了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倒也还了寺院几分清幽。 我和社长在前面带路,身上那些重量极的行李就通通由身后的男生负责。 男人是什么?是天生的苦力和劳工,怎能不好好奴役。 山路不宽,大概只能容纳4,5个人并排走。我走在内侧,隔壁是张岚,身后,则是陈曦。 一路上我只和张岚交谈,偶尔张岚担心他会被冷落有意扯上他几句,但他一般都是言简意赅地回答完,之后就是一棒子打不出个屁来。 我不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说那夜他等在我家楼下只是偶遇而今天在社团里出现只是碰巧,那就是把我给灭了我都不信。 但你这样一次次追来是想干什么? 要解释要叙旧要忏悔你也得吭声吧,你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是为什么? 接近傍晚,我们终于走到了寺院门口。 走过长长的石砖路就看见寺院两侧种着高大的不知名的树,暮色中枝繁叶茂地将大半个寺院都笼住,空气中瀰漫着淡淡的香灰气息…… 我掏出照相机挑着自己喜欢的景一路拍过去,不知不觉就脱离了大部队。 等我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院门前,周遭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奇怪,这个寺院有这么大么? 我站在门口朝内看去,里头没什么香客,只有一个约莫是负责解签的老和尚坐在最右侧一角。 鬼使神差地。 一向对这些抽籤啊算命啊没兴趣的我不由自主地走进去摇签,几番踌躇后我拿着那根掉出的签走向老和尚。 老和尚正半靠在身后的墙上假寐,我不好意思的小声叫醒他颤颠颠的把那根签双手奉上。 大师,要做一行爱一行,保持敬业态度啊。 他半睁开眼懒懒地接过签看了下,而后那双半开半闭的眼立即完全睁开,捏着那根签对着天光仔仔细细地反覆端看…… 怎么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那和尚反常的反应。 他看完后没把那根签放进签筒而是直接小心的收在抽屉里,“你再去摇一根签吧。” “为什么?” 那和尚说,“这是帝王签。解放后前任主持找了很久想把签收起来可是都没找着,原来是跟这些签混在一起了。等下我还要把签上报呢,小姑娘你就再摇一根吧。” 我忍不住撇撇嘴。 怎么我的手气就这么好,随便摇摇也能摇出个boss级的签。 眼下也失去了那份心,我谢绝了和尚顺着原路又回到了寺院正门。 远远就看见这次一道登山的成员们都焦急地在门前等候,天色仿佛是在我踏出那个院门后就飞快的黑了下来,当我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后社长和孙纱纱就急慌慌地奔过来,“金笙,你刚才去哪了?我们找你找了大半天了,打了很多通电话你也没接!” “有吗?可是我都没听到电话铃声啊。”我疑惑的掏出手机,“怪了,怎么会没电?” 我明明还是昨晚刚充的电啊。 “你刚才在哪?我们都把这寺院翻了个底朝天了。” “就在东边的院里。” 社长语重心长地说,“金笙,以后不要再搞单人行动,联繫不方便而且也容易出事。” 这确实是我的错。 我惭愧地道歉,“真是对不起大家,这次是我的错。让大家担心了。” 社员们纷纷表示没关系,张岚捏捏我的脸,“算了,念在你是初犯,原谅你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山腰方向走,我注意到人群中少了陈曦,不由看向社长。 “你是不是奇怪他人怎么不见了?” 张岚挽着我的手,“想不到陈曦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就是他最快发现你不见过来通知我们,在你回来之前他还在寺里到处找你呢。不过你放心,我刚才已经叫人通知他人找到了,他待会就会下山跟我们在旅馆汇合。” 我低应了声,不再说话。 到山腰的旅馆时天已经全黑了。 不知道馆主是走復古风呢还是根本就是太穷,整间旅馆是以木头为主,隔音效果差的吓人。 我环顾四周,唯一算有看点的是旅馆的墙畔都种着火红的三角梅,大片大片火红的三角梅自墙头盛放着垂下来仿佛是在夜色中静静燃烧着的点点焰火。 我忍不住对着它们再拍了几张照,这才慢腾腾地走去房间。 我房间的位置在2楼的楼梯口旁,上半夜楼梯上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吵得我失眠。 折腾了大概是凌晨3,4点,所有声音都渐渐消停后我才迷迷煳煳地入睡。 才刚睡下没多久,朦胧中我仿佛听到外面有喧闹慌张的脚步声—— “快点快点,天亮了就来不及回去了——” 什么回不去? 我揉着眼睛起来开门想看看是谁这样大半夜的扰人清梦,门刚一打开,我后脑一痛就身不由己地倒下—— 耳边隐隐约约听见一个阴沉无比酷似王木木同学的声音,“她怎么在这?” 另一个女声则是明显的惊慌失措,“天吶~你竟敢打晕陛下……” “铃铃铃——” “铃铃铃——” 铃声继续,我艰难的伸手胡乱摸索着罪恶的源头。没摸到。 “铃铃铃——” 铃声持之以恆地响着,我挣扎着再打了个滚之后痛苦的睁开眼睛—— 这是哪?! 眼前是一个约莫只有8坪大的小房间。地板上胡乱地扔满了衣服,在衣服的最上方斜倒着将我吵醒的罪魁祸首,闹钟。而房间里唯一的电脑桌上则乱糟糟地叠着几杯吃过还未扔掉的泡面…… 一缕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自记忆中浮起。 我抓抓头髮,触手却发觉原本及腰的长髮只缩减至肩膀,发色枯黄髮尾分叉。 阵阵寒意不受控制地瀰漫心头。 我惊恐地奔到梳妆镜前,镜中出现一张浮肿暗黄布满青春痘的脸。 我低下头,腰间厚厚的赘肉阻隔了我看向脚尖的视线! 双手慢慢地捂住嘴…… 我,回来了? 还是,只是做了个延续9年的黄梁一梦…… 42 浮生若梦(六)庄子。梦蝶 2007年1月17日 我捧着简歷继续在各个人才招聘市场以及招聘公司间穿梭。 虽然那些主管和用人单位大都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宣布了我的game over,但没办法,人活在这世上还是要吃饭。你就是再悲愤再怎么被人挑剔你也不能端出张愤青脸当场拍桌子摔门走人。 鲁迅先生说: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澹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我很直面。 第一:咱也只是所普通大学的毕业生没法跟人家名牌大学比。 第二:咱从大三才开始兼职打工,工作经验也没有那些从大一就开始发奋发疯的拼命三郎丰富。(痛悔一下那四年的腐女生涯) 第三:虽然像咱一样的毕业生一个招牌掉下来也能砸死好几十个但咱硬体条件不好,既然差不多或者不会差太多人家为啥不找个看上去更漂亮顺眼的。 总结完这三个基本点我还能有啥好挑剔工作的? 人家不挑剔我就该偷笑了。 第26页 于是半个月后我以远低市价的薪水进了一家刚创立不久的个企工作,等春节结束之后就要开始正式上工。 你说人家为什么会收我? 咳,那是因为人家才刚创业没啥钱来照顾视觉效果,只有退一步选择我这个一人能当两人使工资薪水又很低的廉价劳动力。 有鑑于此,我决定今年春节回家时就狠狠心掏腰包好好搞一次全身性美容sp。既然弥补不了我的心补我的身也可以。 找到工作后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待在我那8坪的小房子里日日瘦身减肥。 我清楚的明白,这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长期作战。 有时候午夜梦回,记忆中仿佛自己又变成那个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伤痕的任金笙。 难道那过去的9年只是一场梦?这伤痕是如此真实的疼痛着,这也只是我的一场幻梦吗? 想到这就觉得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悍,此刻竟还能冷静地坐在床上思索着而没有发疯。 春节前两天我回到家,望着07年的太后和老头子我瞬间有股想哭的冲动。 若是梦,心中这股久别重逢的闷痛是为什么? 若不是梦,那我整整有9年没见过这个时空的父母又怎是一个心酸怀念。 太后看着我强忍眼泪的模样一把将我搂在怀中,“丫头,都快25岁的大人了这样羞也不羞。” 我怀念的把头扎进头后怀里,“就是我30岁了也不怕羞。” 大年三十这天全家围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年夜饭,在饭后看春节联欢晚会时客厅电话铃声不期然响起。 “餵?” “喂,请问任金笙在吗?”从电话中传出罗莉熟悉的声音。 “罗莉!是你吗?” “恩……请问你是谁?”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但却带着不熟悉的陌生。 我的心凉了下,“我就是任金笙。” “你就是金笙,太好了~听你刚才的话居然还记得我,真是太教人意外了!”电话那头的罗莉还是当年那般单纯,立刻就很自来熟的热情起来,“我们正月初三有小学同学会,你有空参加不?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而且我还是发起人,你就给老同学点面子去吧。” “那有……多少人会参加?”心下一暖,但我还是颇踌躇的问道。 “很多哦,有八成以上的人都决定去。哎~金笙你就去吧去吧。” 人家都已经这么热情相邀咱也不好拒绝,更何况我心中也很想见见这个曾经的死党。 我只停顿了下就点头答应,“好。我会去……” 初三这天,傍晚时分我准点到达聚会地点。 作为发起人罗莉早已经在门口等着呢,她一看到我就立刻迎过来,“是金笙吗?” 我点点头,笑道,“这么多年难得你还能一眼认出我呢,眼力不错。” 她玩笑道,“那当然。现在我这边每天经手的gg文案那么多早练出一双火眼精睛咯。” 我见她没在门口等而是和我一起进了室内不由奇道,“人都来齐了吗?”这么快。 “应该说是女生。我和另一个发起人一个负责接男生一个负责接女生。你可是班上最晚到的女生哟。” “咦?我怎么都不记得以前班上的女生有这么守时?” 罗莉别有含义地沖我眨眼,“你说会让一群女人破天荒早到的理由是什么?” “美男?” “对!还记不记得陈曦,啧啧,长得太犯罪了,就算有未婚妻了都能勾得一群女人春心荡漾呀。” 我附和,“确实如此。”…… 罗莉主动挽着我的手走进聚会,“等会你就跟我一道坐吧,咱们好久不见该多聊聊。” 我欣然应许,“好啊,当然没问题。” 罗莉作为发起人一路和周围人招唿着带我坐到男生席位这边,“嘿嘿,你旁边隔两个位子就是陈曦。怎样,是不是很感动啊?我把所有女生都梦寐以求的位子献给你咯。” 我眼皮抽了一下。 大姐,我一点也不感动! “对了,”罗莉看我脸黑了一半没说话,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金笙啊,你会不会觉得我话很多?其实我平时不会这样,只是看到你就觉得跟你很投缘呢。” 我缓缓绽开一抹真挚的微笑,“听到你这么说我非常开心,我也觉得跟你很投缘啊。” 很快,酒菜便一盘盘地端了上来,席间女生桌十分冷清泰半无语但男生桌则是热火朝天恭酬交错,大家在席上胡吃海吹顺便不忘各自揭短爆料当年。 话题很快就转向了今天的新闻人物——陈曦。 男人们喧闹起闹着要他爆料情史再顺带逼问是否好事将近? 而陈曦从头至尾都噙着淡淡的笑意没多吭声,众人看后更是越发围攻最后他被逼得没法只得无奈吐实,“其实,我和她有打算在明年年底结婚,我保证,结婚那天一定会请大家的。” “哟!结婚,看不出陈曦你手脚这么快……” “记得你说过会请喜酒,到时别想赖掉……” …… “罗莉,我想先去下洗手间。” “恩,知道洗手间在哪吧?”罗莉边侃抽空问道。 “我知道。” 心里憋得慌,我从洗手间出来后没有再回到席上而是直接朝阳台的方向走。也许是有点心不在焉,在拐弯时我闪避不及一头撞进对方怀里—— “真是抱歉。”我一边道歉一边抬起头来,而后,愣住。 陈曦淡然地说,“没关系。” 我沖他点一下先行走向阳台,在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突然勐地抓着我的手—— 我回身看去。 只见他微蹙着眉用空余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按在心口,一脸的疼痛茫然。 “怎么了?” 他不解地说,“我也不清楚,只是刚才心里突然揪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我轻声说,“没事就好,有时间你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更安心……” 坚决地缓缓抽出我的手,我转过身,后脑突然又熟悉地痛了一下!我失去意识…… “陛下,陛下……糟了,都是你下手这么重……” 阴冷地声音说,“大概就在这时候,要醒了。” 模模煳煳地感觉眼前仿佛有朦胧地微光,我费力地睁开眼,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正被两股力道向前拉动…… “快点,陛下跑快点!要在天亮之前赶回去不然就永远回不去了。” 我不由自主地跟着身边的两人奔跑,四周一片漆黑但却又奇异地令人能看见周遭正飞快地越过一排排巨大的房子,惟独就是看不见我身边两人的身影。 随着两人跑入其中一座房子,那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说,“关门!快关门!别让他们发现了。” 我只来得及停下喘口气便又再度被往前拉,身前是一排排半悬空的楼梯,每个楼梯的尽头都通向一个大门…… “快点快点,我们还要再往前赶11扇大门,快来不及了……” 到底在赶什么? “陛下,快啊……” 还催,再跑下去会死人啊!我咬咬牙,长痛不如短痛—— 爆发吧!我的小宇宙~ 我勐然加快了速度向前沖! 突然眼前一黑,朦朦胧胧地听见那声哀叫—— “完了完了,陛下,跑过头了……” 痛! 好痛! 非常痛~ 肚子一阵剧烈的痛楚将我从黑暗中唤醒—— 我感到很多人在用力的挤和按我的肚子,那痛真是教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们在做什么?谋杀么? 一个女声回答了我: ——“深唿吸,坚持住,孩子快出来了!” 43 浮生若梦(最终回)梦醒 如果要问我此时此刻最佩服的是谁? 我要说:是圣母玛利亚! 丫的,老娘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就华丽丽的体验到了传说中的处女生子! 更悽惨的是:我不止生了一个,还一生就生俩! “恭喜~是对很标緻的龙凤胎哟~”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努力着试图睁开眼看看折磨了我半天的小傢伙—— 我默。 好像两只小猴子! 这长得离标緻好像差了不止一点点。 “好丑。”我气若游丝地说。 “小孩子刚出生时都是这样的,”那医生笑着说,“而且小千金取了这么好的名字长大后一定更漂亮哦。” “她叫什么名字?” 那医生奇怪地看着我,“陈/程圆圆。” 我囧! 好强大的名字。 我顶着压力再问,“恩,请问是耳东陈还是程序的程?” 她的表情已经奔向了诡异。 “是……” 正屏息凝气地等待着答案,脑后蓦地再次一痛,昏迷前我在内心尖叫着: 他奶奶的!不要挑这时候啊~ “还好还好,终于及时找到您了……” 被身边两双微凉的手拉着向前跑去,我边跑边努力回头:视线不期然和床上怀抱着婴儿一头及腰长发的我交汇。 那个未来的我微笑着向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我还来不及回应,她便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 “快点快点,天亮了就来不及回去了——” 我只好收回心神埋头狂奔—— 眼前正慢慢地浮现出普陀山那家旅馆的我的房间,我诧异了下,房门却突然在这时候打开…… 那个过去的我揉着眼睛从门内迷迷煳煳探出头来。 身边那道阴沉的声音响起,“她怎么在这?” 我豁然沉入了黑暗中,耳边只隐约听到身旁的女音惊慌失措,“天吶~你竟敢打晕陛下… …… “笙……金笙,金笙……” 我眨了眨眼,先做好心理准备后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额滴神~请不要再挑战我脆弱的神经了,我也是有极限的。 第27页 “不是我说你,金笙你怎么开着门在楼道上睡呀!有没有安全意识啊!”张岚见我醒来了忙不迭地教训,“你以为这里是咱们家还是学校宿舍啊,这么大意迷煳以后怎么办,还是这么个陌生环境……扒拉扒拉扒拉。” 我……又回来了? 我反应慢半拍地抓着张岚的手,“你是张岚吧,是张岚对吧。” 张岚莫名其妙地摸摸我的额头,嘴里咕哝着,“发烧啦?难道是晚上着凉了?” 我伸手抚摸着垂落披散在胸前的长髮,感动地闭上眼。 这手感,这成色,这长度—— 久违了呀。 “看来真的是发烧了。金笙,要不要待会叫男生送你去山下的医院看看?小病不治容易变大病。” 我一下将张岚搂住,“不用不用,真是太感激你出现在这地方出现在这时刻呀。”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陈曦吧。”张岚神秘地凑过来咬耳朵,“是他最早发现你的,然后就一直在你旁边守着你哦,好浪漫。” “喜欢浪漫你就自己上吧。”我偏过脸迴避这个话题,“今天我们去哪里拍照,昨天上去时太晚了。” “恩,去东边看看吧。我们昨天是从西边上山那今天就换一条路线。” “ok,那我去收拾下东西,半小时后见吧。” 和张岚挥别后我回到自己房里,食指轻拂着唇看向镜子,镜中映出一张白嫩的瓜子脸,长发如墨。 又是梦么? 周生梦蝶不知自己是梦蝶亦或是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场蝶梦。 我亦如此。 思及梦中仿佛有听到那声音在喊着“再往前赶11扇大门……” 如果不是梦,那这又表示什么? 将2007年往前推了11年就是1996,当年我穿来时就是1996年。若这次我是真的再次回到了2007年可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那是否就表示着这两个时空是平行的? 又或者,此时此刻的自己也只是场幻梦? 只是太过悲愤太过希望改变现状的任金笙做的梦吗。 啊~管他那么多,反正老娘只活在当下,只要把当下的事都完美都无悔下去其他俗事全滚他的吧! 走出自己房间到了集合地点,明明只是一晚上不见的人和风景竟也让我觉得异常的珍惜。 人是不是总是在失去或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懂得什么是珍惜? 陈曦在我刚一出现的剎那就立刻投以眼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是你太年幼还任性地不明白或不在乎这点,亦或是我太成熟太依顺地令你忘了这点? “任学姐,就等你了哦。”孙纱纱招手叫我过去。 “社长呢?”我左右没看见她的身影。 “在和其他学长商量具体路线呢。” “不是已经决定往东边走么?”我不解的问。 “呵呵,听说那边的路线有2条,其中一条路线附近开着大片杜鹃花,景色漂亮的很呢。” 有美景吗。我摸摸照相机,待会一定记得多拍几张。 “还记得《锦瑟》这诗不,一提到杜鹃花就想起这首诗啊。”孙纱纱很感怀的说,“当年高考时我背得最牢的就是这首了。” 我笑着说,“是啊,我当年记得最牢的就是这首。”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44 那些人那些事 东面路线比西面难走些,但的确不枉此行。 远远就看见山腰上姿态妖冶的连片殷红,怪不得杜鹃花的别名又叫映山红,确实形象。 我走在大部队中后段,手头相机的“咔嚓”声一路上都没停过。 “金笙,” 张岚看着我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那个……陈曦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我看他好像一直很注意你的样子。” 大姐,你才刚发现吗? 我含煳地说,“我们以前曾经是高中同学,可能是他认出我了吧。” “原来如此。”张岚了解的点头,“你们两个怎么都是闷葫芦,像我前阵子在街上碰见以前的高中同学那个热情啊,恨不得就当场随便找家什么店的开聊……”她感慨了一下很快就发觉不对劲,“不对啊,眼神不像……你看你看,他又看过来了。” 真不好拐。 我很大方地抬头挺胸来个pose,“看就看呗,那又怎么了。” 本姑娘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张岚很挣扎地抱头,“我很看好他呀!可是会长怎么办,我也很欣赏会长。两个都跟你很配,我两难呀~” 我无语。 “社长,社长过来一下。”孙纱纱在队伍前朝后方喊话,“路线,路线问题。over!” 张岚迅速精神两手收在唇边回吼,“马上,马上就来。over!” 我大汗。 “这口号是谁订的?” 张岚得意一笑,“是我。看港剧警匪大战涌起的灵感呀。” “……” 很好,很强大。 张岚离开后我孤身一人地在部队后方工作。 陈曦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仿佛还是过去每一次我们冷战时那样。我不吭声,他憋功更高。 身上的背包有点重,由于今天是採用各自为政而不像昨天那样统一观光,我也不好意思吊着个男生全天候供我差遣。算自己活该,那些水啊果汁啊买的时候不嫌多现在背起来才嫌重。 “……需要帮忙吗?” 冷淡的音色在身后响起。 “不用。” 我没有回头。脑中却不合时宜的想起这是我们3年以来第一次和平交谈。 他沉默了下来,但仍是一声不吭地跟着我。 我说,你这算什么事? 跟着我当天长地久的背后灵么? 我直接忽略那条尾巴自顾自寻找最有feel的位置踩点,他跟着我满山腰的跑,偶尔还问问是否需要休息喝水之类。 我基本採用三不政策:不看,不听,不言。 一门心思的扑在拍照上,后果就是再度脱离大部队。但今天的主旋律就是各自为政,大家人虽不在手机在,我手机已经充得电力十足倒也不担心出什么岔子。 打开手脚在山腰磨磨唧唧了一下午,不全是为了拍照,大半理由是为了把他甩掉。 看着他冷着那张面瘫脸面露疲色却依然跟得弃而不舍,我终于在一大片花海前停下脚步。 这里风景独好,连片的杜鹃花肆无忌惮地烧了半壁山。 “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不想两人再这样耗下去,虽然不怎么待见他可看在他跟了我忒久的份上我还是开口做个了结。 他没作声,站在我跟前只是深深的盯着我看。 “……” 为什么还是不说话。 到如今还是什么都不想对我说么? 我静静地仰头看他,“告诉我。” “……” 他沉默着没有任何表情。 我闭了闭眼,终究还是不再开口的越过他的肩,往山上走去。 时间仿佛在我们擦肩而过的这一瞬被无限的拉长。 他看着我勐然在那一瞬间抓住我的手。 “任金笙!” 我仿佛又回到了同学会那个晚上,在那个拐弯处,25岁的他也是这样勐然抓住我,只少了当时一脸的茫然迷惑…… 我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问道。 “当年……你为什么要回来?” 是你先放开了我的手……为什么在一星期后追回来? 为什么在众人面前摆出张大情圣的样子?为什么又对着我紧追不捨? “……”他的唇闭得紧紧的,始终都保持着沉默。 我缩回手,但他抓的很紧,我用尽全力都抽不出来。 “放手。”我平静的说。 山风胡乱的吹着我束起的长髮,杜鹃花妖冶地摇曳着,我蓦地觉得眼前这画面言情极了。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慢慢透出一股惊慌,手上不自觉抓得更紧。 我轻吁口气,终于笑了出来。 “小屁孩,还是放手吧。” 明明已经多年不叫的暱称此刻出口竟格外的自然,我慢慢重复一遍, “放手。” 他明显的惊慌失措,冷漠的表情逐渐瓦解,“任金笙。” 我一寸寸抽回我的手,不再开口。 “任金笙,我们再从头开始……好不好?” 我怔忪了片刻,终究还是无奈的摇头,“小屁孩,为什么你还是这么任性?” 他勐然将我搂在怀中,紧得几乎让人窒息,“任金笙,我们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重新开始……” 我靠在他怀里摇摇头。 他慌地只知道牢牢地抱紧我不放手,“任金笙,你说过永远不会放过我!” “小屁孩,你还是不明白。”我在他怀中谓嘆。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能永远在原地等你。”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45 程阿娇出场 到山顶的集合地点,意料之中的,我见到了程咬金。 想不到他还买一送一,意料之外的,我见到了程阿娇。 程阿娇保持住扭啊扭啊扭的身法嫌弃地一瞟我由于满山蹦达皱皱巴巴的运动服,感慨,“任金笙,几年不见你更不像女人了啊。” 我没好气的一白她的超级情妇脸,“彼此彼此,几年不见你也越来越像狐狸精了。”当年初逢时我就很看好你的未来出路呀。 她半掩樱桃小嘴娇嗲一笑,“任金笙,你还是那么有趣。” “……”狐狸精,我和你不熟。 程咬金轻敲妹妹的头让她消停一下,“金笙,不介意我把妹妹带来吧。” 你带都带了还问我干嘛。 我直接忽略他的话到社长那观摩观摩她有没有拍到什么不错的照片。 第28页 陈曦还没回来,当我平静的拒绝,从他怀中走出的那刻他就凝固住惊惶的表情的站在原地,带着孩子一样的疼痛绝望。 那瞬间,我在内心低嘆:既然放手了就该彻彻底底的放,何必这么粘粘煳煳地折腾人。 “张岚你拍的很不错哦。”程咬金也跟过来和我一起看照片,俊秀温文的脸上那丝温柔的微笑立刻就把张岚迷的不知今昔是何昔。我不由鄙视地撇嘴,“整天这么个装法,累不累呀?” 他俯身凑近我,“不会。” “说就说,突然靠那么近干嘛?我又没聋。”我忙后退一大步,警惕地瞪他。 “呵呵,在你面前我就没装过不是么?” “那就拜託你在我面前装一下吧,我心脏不好。”老是这样看他玩双面我也很难负荷。 他意味深长地看我,“真糟糕,我不想在你面前装呢。” 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他这是在干嘛,表白暗示么? 我心下不住地哀号: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一个两个都脑抽。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敢看我?”他将脸靠的更近,神情温和得近乎暧昧。 我心下暗暗叫苦。 急中生智之下我霍地抓住张岚的照片一把挡在他眼前,“因为这照片拍的太棒了,我被震撼到了。”趁他反应不及我再一把将照片夺回吭哧吭哧地奔向孙纱纱的怀抱,“纱纱呀~我们一起研究下如此极品的照片吧。” 站在孙纱纱身边,我小心的侧头瞥到程咬金对着我的方向浅笑,心中也不由开始懊恼起自己方才粗糙得没啥水准的回应。 但没法子呀。只要一想到被那个腹黑男看上的可怜人可能是我,我就浑身情不自禁的发毛恶寒…… 这这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原来作为一个优秀完美的女人是如此之辛苦呀。 “陈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正想打电话给你呢。”张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没听到他的回答。 也对,就他那性子肯点个头就算好了。 有脚步声停在身后。我转过身,回他一个疏离的淡笑,“陈曦,才回来呀。” 之前面对我的冷淡无视都依然毫无表情的面瘫脸在看到我的微笑时竟差点溃裂,我依然保持淡笑的直视那双凤眼。 “金笙,过来过来。” 张岚招招手唤我过去。 我不明所以的过去,只见她神神秘秘地在我耳边说,“之前你们不是一道的吗,怎么现在是一前一后的回来?” 我面不改色的说,“人家他精力充沛还能奋战,而我已经累瘫了只好先行收工。” “不止是这样吧。”张岚很敏感的说,“你们之间的气场很不对哦。” 孙纱纱突然凑过来插进一脚,“是任学姐,会长和陈曦之间的三角恋么?” 我苦笑不已,“你们都没啥事好做啦,整天就研究我身边的风花雪月。” 张岚说,“没办法,生活总是需要适当的调剂才能更精彩嘛。其实……嘿嘿,陈曦刚才有对你表白不过被你拒绝了是不是?” “……”虽不中亦不远矣。 “哎呀,默认了哦。”孙纱纱冷静的下结论,“看来最后学姐还是选择了会长呀。” 我脸一黑,“能不能别提这么惊悚的话题?” 孙纱纱很阿莎力地拍我的肩,“我明白我明白。任学姐是害羞了哦。” “……”=0=! 张岚捂着脸也大力的拍我的肩,“讨厌讨厌,金笙我跟你这么要好了还对我保密!” 我额上不由得爆出黑线。 ……窦娥估计就是这么给冤死的…… “可是这样陈曦不是好可怜。”孙纱纱可惜的哀嘆一声,“任学姐你刚才看他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呢。” “有么?我可不会对陌生人微笑。” “那也只算是一个有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张岚小小声的补充,“刚才看到他的表情真的好心酸哦,其实陈曦是我最欣赏的冷面酷哥型。金笙你狠得下心可我狠不下呀,所以……只好就把你叫过来了。” “你们这群孩子啊……”我扶着额头 ,难怪时间掐得那么紧,敢情是都躲在边上看戏啦。 晚上回到旅馆,由于程阿娇是临时加入房间不够,我便做主和张岚一起睡,把我的房间让给她。 不想,程阿娇竟然主动说,“任金笙,我想和你一起睡。” 我想了想,倒也无所谓。“好啊,不过事先申明:如果你睡相不好我可不会给你哥面子。被我踢下床可别怨我。” 她向我抛了个强力媚眼,“好呀~我在床上等你哦。” 我哆嗦一下,“妖女。” 由于我们这次的停留时间是3天,明天再待一上午就要走了,社员们便纷纷自发的到一楼的旅馆餐厅里下单子订酒。大伙都约好了今天不醉不归…… 迫于社长的压力,原本想好好休息的念头也只能搁置一边。我洗完澡在旅行包里拿换洗的衣服,而程阿娇则偎在床上做美甲。 “阿娇,你不下去吗?” 收拾完衣服,我诧异地看着早早换上睡衣一派娇懒的美人。 “不去。”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陈曦可也在下面哦。”说来奇怪,从初中起程阿娇就迷他迷得要死,但这次却反常的没见她提起过他呢。 她的动作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依然头也没抬的继续美甲。 “追逐一个永远也不会回头看自己的人……太累了。” 我不由被牵动,虽然她表面上还是那般毫不在意的骄横,“其实……程阿娇,我一直很羡慕你的勇气。” 她骄傲地支着头看我,“任金笙,你是在嘲笑我吗?本小姐要身材有身材要家世有家世有美貌有美貌要才学有才学,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摇摇头,“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一直在追逐着一个人的背影的滋味我很清楚,真的……很辛苦吧。” 她没有回答,但感觉得到她的态度和缓了许多,“任金笙,这次我哥哥叫我来,是为了和你培养感情哦。” 我忍不住又寒了一下。“能不能请你别提你哥哥。” 她笑得那叫一千娇百媚,“任金笙,我还是看你不顺眼。从第一次见面就看你不顺眼。” “那又怎样?”我耸耸肩,“反正我也看你不顺眼。” “任金笙,我想我知道我哥哥为什么要让我来见你了。” “我听不见,我什么都听不见。”我迅速换好衣服就要结束这次谈话。 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的那一刻,“任金笙。”程阿娇扭扭捏捏的开口,“你……会不会因为看我不顺眼而讨厌我哥哥?” 我忍不住扬起笑,“程阿娇,我现在看你……顺眼多了。” 46 所谓真相(上)半路杀出个程咬 平平顺顺地走到了大四。 时间滴答的过,年华似水的流……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到了下半学期,社团里还熟识的也就只剩下孙纱纱。 提前一个月写好了论文,接下来的时间内我都待在家里安心地宅着。 作为宅女,一个关乎身家性命的问题就不得不提。那就是—— 食物! 如果附近有便宜又多样的外卖专送倒也不担心,但悲哀的是,我家方圆几里就愣是找不到一家符合标准的。 若是钱的问题倒也还好,毕竟这么些年咱也不是吃干饭的,更别说自从太后插手房地产后家中那票票的增长趋势,翻个滚都有啦。老头子对此曾颇有微词,但太后的彪悍谁人能敌?最后连带老头子自己也含泪下了海。 我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 家门附近的外卖全部都卖炸食! 宅女诚可贵,美貌价更高。的 在脸上爆发痘痘狂cháo之后我只得无奈的一周每逢2,4,6乖乖下楼觅食。 上次悲愤地对孙纱纱哭诉,隔天她就很义气地提着个小篮子送饭来了。我感动地实在是无以復加,只得抱着她狠啾两口表达我激动的心情。 她摸着脸恍恍惚惚地说,“没关系,我也在附近打工,顺路啦。” ……就这样可耻的让她餵了2个月,我接到了罗莉的电话。 “笙笙,你现在实习工作了没。” 我羞愧地摇头,“没。” 也许是年纪大了,再加上目前舒坦滋润衣食无忧。我只想安安静静清清闲闲地过完这一辈子,并没有年轻人那些建功立业大施拳脚的念头。 “你也太堕落了吧。” “我反省……”我承认错误,“过一阵子吧,再过一阵子我就去找。” 罗莉声音有些低落,“算了,其实像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我忙问,“怎么啦,出什么事?” “……职场性骚扰。” “啥?” “就是职场性骚扰!”罗莉突然爆发,“他nnd!我想阉了我老闆!” “那……”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题。恩,其实……可以充分理解依罗莉的波霸身材在职场上的……恩,遭遇。 “不提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反正我已经递了辞呈,现在正在找新工作呢。”她倒看开了不用我安慰,“笙笙,你决定毕业以后要在哪发展?” 我慢悠悠地回她,“你这是自己问还是替别人问。” “恩。”她心虚了一下,“……笙笙,人家错了嘛。可是陈曦……” “卡!”我直接伸手喊停,“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后打小九九,以前的就这么算了,罗莉你该明白,我跟他是不可能了。” “可是笙笙……” “不要对我撒娇,没用。” 毕业后该在哪发展? 回顾罗莉的话,虽然咱有点家底但人毕竟不能宅一辈子。 我撑着下巴思索了几秒,最后拍板:这里! n市,歷史上承载着六朝金粉的地方。我一身轻装走在繁华的大街小巷,这里的生活节奏比较慢,我喜欢宁静地享受生活。忙活了两世我时常生出莫名的疲惫感。我想,我需要休息…… 第29页 这一年夏天,我开了家店。 咖啡店。 店名很简单,叫——一间咖啡店。 夏秋,咖啡店从傍晚6点开到凌晨6点。春冬,店铺则由早上8点开到午夜12点。 作息时间有点变态,但也确实有几个厨师上门,而且还是长驻。只不过服务生,经理常换就是。 孙纱纱在开业那天到我店里兜了两圈,点点头,隔年就直接投奔我了。 我是个不负责任的无良老闆,前台的事基本全丢给孙纱纱。程咬金和程阿娇则三不五时就来店里坐坐,有时还各自带一大帮人来为我捧场。我随他们闹腾,虽然这家咖啡店不是以赢利为目的,但有钱不赚也是傻子。 “金笙,看到我妹妹了吗?”程咬金一身标准正式的西装,他进门后将外套挂在手上,沖我尔雅一笑,衬衫领带无一不闪。 店里的女客在他进门那刻就开始春情萌动,连空气中也仿佛充溢着满满的粉红色爱之泡沫。 这家店到现在也没倒原因他一定占了一半。 至于另一半则是—— “一杯蓝山。”音质偏冷却很有穿透感。咖啡店并不十分安静,但所有人却都能听得分明。 “两杯蓝山好了。”孙纱纱笑咪咪地亲自将咖啡端过去,“今天你和程学长差不多同时到呢。” 陈曦低应一声,对身边那些偷偷关注的眼神视而不见,没再多说。 程咬金摸摸下巴,“原来纱纱你早就准备好了呀,两杯?” 我把咖啡端到他面前,“是啊,因为你们都只喝蓝山。” 他捏起咖啡杯目光却停留在我身上,“呵呵,看来我们的喜好很一致啊。” 我囧! 要死了。忙干笑两声扯开话题,“刚才你找阿娇有事么?她今天没过来。” 近年来他的举动是越发的明显,我努力的懂装不懂,坚决将那层薄纸守紧不让他捅破。 装傻装到我这份上,容易嘛我? “也没什么大事,”程咬金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是先前有一个愣小子到家里求婚,才大二呢。” “……这还叫没什么大事。” 他微笑,似有若无地看了陈曦那角落一眼,“他还是天天来吗?” 我点头,“是啊,风雨无阻。” 从我开业那天起他就每天勤快的来报到,不是没规劝过,但他坚持我也只能随他。 “那你呢?你就没给点表示,倘若后悔了你还可以回头。” “表示什么?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用得着表示什么,偶尔打打招唿小聊两句就好。” “金笙,你真坦白。”他颇为愉悦。 “所以是不是该坦白地别再装鸵鸟了?你不嫌累我每次都憋笑也忒累人。” 我忍不住想熘,“求大爷您别噁心我了。大家当朋友多自在你就别折腾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你那杯茶。” 他眯眼笑得份外妖娆,“任金笙,还利息的时候到了。” 47 所谓真相(中)摊牌 jian商啊jian商,绝对的jian商啊! 我抱头痛悔当年怎么就一时不察误上了他这艘贼船。 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奇怪,大一时明明我俩还是对峙得好好的到底后来大家是怎么熟熘起来的? 程咬金不愧为双面腹黑男,当他不动声色的靠近一个人并鲸吞蚕食地慢慢打入对方心防时确实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是后来他似有若无地开始向我展现他的独占欲和暧昧意识我和他俩人有九成九的机会能成为那种可以一生相交的损友。 当年他不着痕迹地渐渐引导我走出心伤,我便下意识地每逢有什么闹心事就会找他出来喝酒聊侃听听他是怎么个看法。想不到这次最闹心的事居然是他自己一手导演,而这一次也没有第二个程咬金出来陪我喝酒聊侃…… 程咬金下完通牒后就四平八稳地坐在原位继续喝他的蓝山,独留我一人浑浑噩噩地回到吧檯抱着脑袋严重纠结。 凭心而论,几年下来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这么个蓝颜知己,可要说到和他交往……恩……这个,实在…… “金笙,考虑好了没有?” 纠结得正销魂,只觉一只大掌轻拂过我头顶的发,我抬起头就见他神清气慡地站在我面前,低垂着眼看我。 “我还没考虑好……要不,你还是换人吧。”几年的情份摆在那,我绞着手不敢把话给说死了,“就是杀人也该给他喘口气呀。” “怎么,有这么痛苦?” “还好还好。”岂只是痛苦两字可言? 他绅士地向我微一欠身, “那我不逼你。一星期,一星期后希望你能给我答覆。再见。” “恩,不送。”我向他挥挥小手送走这尊大神。 不逼? 老娘都快被你逼上梁山了。 我愁眉苦脸地倒沙发上埋着,搅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让他放弃这一惊悚的念头。 孙纱纱小心地靠过来,“老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我有气没力的点个头。 “是因为咬金吗?” 我“恩”了声。坦若今天这人不是程咬金,那么我绝对会像过去几年那样毫不留情的直接拒绝,也就不用这么纠结烦恼了。 孙纱纱试探地问,“他做了什么让老闆你这么烦恼?” 我从沙发上爬起胡乱整理几下长发,“去去去,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 “……老闆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啊。”她小声嘀咕。看到我整理完头髮就直接出门,她忙问,“老闆,你要去哪啊?” 我抬起右手朝身后随意挥了挥,“bye~今天你老闆我要早退,店里又要麻烦你了。” 身后传来她的喃喃抱怨,“又早退,你这个无良老闆……” 走出店门,我抬头望望天。 今天云层很薄,大咧咧地推出一轮皓月和漫天繁星……很久没看到星星了,我保持着仰望的姿态良久,而后轻吁口气: “你还要在那多久?” 他在月下看我,脸上的表情专注而认真。 我自顾自地往前走,他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这条街不算安静,但也不算喧闹。不小心低头,就看见我们俩的影子在路灯下一前一后的伸缩追逐,短暂几秒的交集但很快就归于平行…… 在那瞬间我突然荒谬地想起那个初次表白的夜晚,年少的他板着正太脸跟在我身后,带着丝矜持的倔强和无措。 身后的他加快几步走到我身边和我并肩走。 我自然的偏头看他,“喂,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他终于有些艰涩的开口,“除了牢牢的跟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陈曦,我老早就说了,以后我们就做我们的普通朋友当我们的高中老同学,在街上见个面我也不会横你白眼或者直接把你当路人甲,我还是会给你微个笑打个招唿,大家就这样清清慡慡舒舒服服的做朋友,好吧?” 他眼神黯淡下来,没有回我的话。 我良心建议, “别又来了。这世上没什么心有灵犀的事,就算有,可我也不是当温柔解语花的主。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谁会知道?”就当是造福他的真命天女吧,跟着个闷葫芦这日子实在不好过。 他抿抿薄唇,“其实……” “停。”我直接拒绝,“我觉得命运真的很玄妙啊。” 他停下来,极东方的凤眼锁住我,带着等待判决的神情。 “当我想知道理由时你没有说。”我笑了笑率先离开,“可当你想说时,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任金笙。” 他在身后低低地叫住我,“……我爱你。” 我没有回头不再停步地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身后的他是什么表情。我淡淡疲倦地摇头,“小屁孩,我太累了……再见。” 隔天,还是下午程阿娇就直接奔赴造访我的咖啡店。 “哟,稀客呀。”难得见她这么早就过来。 程阿娇千娇百媚的进门,她直接往我对面一坐,不起来了。 我双手托腮很是天真无邪地眨巴眨巴眼睛,“出什么事啦,妖女。好端端的大白天就来我这家小庙?” “任金笙,你别给我幸灾乐祸,我就不信昨天我哥哥来时什么都没说。” “啧,嫩糙的滋味如何?” 她食指轻点朱唇,“十分的美味呢。” ……狐狸精。 “那小弟弟都跑你家提亲去了你还敢来我这逍遥。” “我哥哥不也给你下了最后通牒,你现在还不是照样悠哉。” 我有些烦躁地喝了口水,“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叉开话题,“对了,你对那小孩是真心的么,看那孩子似乎已经泥足深陷了。” 她也不勉强,妩媚地翘起玉腿,“算是吧。他是我第二个动心的男人。可是……太年轻了。” “恩,这是个大问题……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不妨尝试一下。”老娘当年和那小屁孩的差距可比这厉害得多。 她罕见的有一丝不安,“如果这次尝试又失败呢?” “那时你不是很有勇气地追着陈曦到美国么。”我突然想起太后当年的话,恍然有些明白那时候太后的心情,“如果因为害怕受伤而不敢尝试,那么当你老了之后就会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勇气去试?有时候,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任金笙……有时候看你傻傻的,可是有时候你说的话却出乎意料的老气横秋,也……出乎意料的有道理。” 我打着哈哈掩饰,“没有啦,这些话是我家太后说的,我只是照搬大意。” 掐指算算,现在我的生理年纪是24,心理年龄也已经35了。太后20岁生我,当年她开导我时应该也是我现在这岁数…… 天吶!! 算完才惊觉咱竟然已经这么老了~ 我的青春小鸟就这么一去不復返呀不復返! 程阿娇少见的真心开口,“任金笙,你是个好女人。” 第30页 “怎么突然说这话,我会脸红。”我白她一眼,“我们现在应该算朋友吧,是朋友就别这么肉肉麻麻的。腻味!” 她顿了下,微侧过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坦白的说,“任金笙,我不是个好女人。” “恩?” “陈曦……虽然在其他方面很早熟,但在感情方面他笨拙得像一个孩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坦白地接着说,“你和陈曦分手后,我发现,我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开心。” 48 番外篇 陈曦(二)只道是年少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能永远在原地等你。” 从我去美国那天起,也许是时差,我渐渐开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发了疯似的想她,后来我干脆就将家里的闹钟设置为国内的放学时间,每天准点在睡觉前给她一通电话,而中午放学时的第一件事也是给她电话。 她有几次在电话那头抱怨,“小屁孩,你是不是每天都掐好时间在那边等着啊。这几天班导都有拖课,你一下课就打我电话想害死我呀。” 我闭上眼睛想像着她在电话那头一定撅着小嘴一边小小声的碎碎念,心里慢慢的温暖起来。 老妈每次看我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打电话就贼兮兮地凑过来偷听。 我冷着脸直接抬脚往房间走,耳边明显的听见大厅里老妈故意放大音量向老爸诉苦,“真是儿大不由娘呀~你看你看,媳妇还没娶进门就开始对娘摆脸色了。” 我被呛了一下,撇开脸耳根微微的发烫。 媳妇…… 应该……可以吧。 …… 从对她表白到现在,她从没有主动向我表示过什么。虽然每次我都霸道地硬向她索要承诺,但她总是朦胧而被动地回应着,我无法确定她的心意。 “任金笙,我想你。” 熬不过对她的思念我只能妥协。 她在电话那头只“恩”了一声,没再多说。 我只得再追问,“那……你呢?” 她犹犹豫豫地说,“恩……有一点。” 我不豫地追问,“就一点?” 她低叫,“呀呀,不说啦!我要去吃饭啦!” 啪嚓一声挂了电话。 对着手机我有些失望,拇指在通话键上来来回回抚摩几下,我还是将手机收进口袋。再打电话过去,她是否会觉得我这样令她厌烦?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又爬起身对着手机上写着任金笙这三个字的电话号码发呆。 ……任金笙,我想你…… 很想很想。 至夏末,她对我渐渐开始越来越敷衍也越来越心不在焉。 常常几次在电话中欲言又止,问她,她也只是随便敷衍几句就挂了电话。我的心越来越不安,回想起她曾经说过: “有没有人说你很无趣啊?” 像她这样闹腾的人果然还是喜欢开朗点的男生吧。 我有些挫败,深深地担心在我不在国内的期间她会不会被其他人抢走……八月底,我走进老爸的书房。 “你说你想回国?”老爸从手上的文件里抬头,“才到美国半年,为什么?” 我抿着唇,没回话。 他沉吟了一阵,“不行,在国内你要凭什么生活?” “我可以。”我静静地打断他的话。 “哦?”他颇有兴味地问道,“那你能怎么证明。” “条件。”我微蹙了下眉,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明天后,我会停了你所有的开销。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能赚满这几年的学费以及生活费,什么时候赚满你就什么时候回国。” 我眉头蹙地更紧。我现在就读的是这里有名的私立学校,学费确实不菲,而国外的日常开销又很大…… “不要想转公立学校,如果你想回国就要让我看到你可以独立生活的能力,目前你的所有学费和生活费我可以当作借你,日后你也必须还清。怎么样,决定好了没有?”他双手交叉在颚下等待我的决定。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转身,退出书房。 九月,我正式开始工作。 国外的课业很轻松,我利用闲暇时间白天在老爸公司实习晚上则到一小时车程外的酒吧兼职。 刚开始几天工作完回到家里几乎连动也不能动,但想到能提前见到她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发烫…… 任金笙,等我。 我一定会尽快回去。 电话无奈的减为一天一通,虽然如此,但看她也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我心中又不由地气闷。 虽然气闷却也还是割捨不下她。 九一一这天,她一大早打电话给我。 这是她半年来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我,所有人记住这日子是因为那场举世震惊的恐怖袭击…… ……我不是。 我试图强抑喜悦但还是宣告失败,“这还是你第一次打给我,我很高兴。” 她忙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忽略你啦?” 我轻哼了哼努力掩饰愉悦的心情,“你知道就好。”…… …… 那天之后,我心中一直深埋着一个疑问—— 她,是否在那之前就预感到这场事件的发生? 任金笙……你到底是谁? 任金笙,为什么,我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 原本打算去世贸中心买点东西就直接到公司,但相识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要我送东西给她。向公司请了一天假,我提前预支了这个月的薪水便立刻赶往第五大道。 “呵呵~给女朋友买礼物?” 同事别有含义地拍我的肩。 想像她撒着娇向我追讨礼物的模样,我微扬起嘴角。 他登时惊讶万分,“god!想不到你还会笑,他们都说你的笑神经已经坏死。” 任金笙,任金笙…… 我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 在人的一生中,有这么一个人,就算只念着她的名字也能让人不由自主的微笑。 “呀,对不起。” 一个甜甜的女音打断我的沉思。 我冷淡地撇了眼突然从拐弯处冲出来撞在我身上的女孩。 她害羞地抬头,四目相对间突然有种莫名其妙地诡异感浮上心头。我……以前应该没见过她。 “那个,我,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而后飞快的低下头只敢用眼尾偷瞄我。 这个角度,看起来像极了金笙…… 49番外篇 陈曦(三)爱错 “当我想知道理由时你没有说。” “可当你想说时,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真正认识程阿娇是在九月,之前对她的印象只是模煳的初中时隔壁班同学。 对她一直谈不上印象深刻。九一一那天在第五大道遇上她后一起逛街,也只是为了要她帮我参谋一下送给任金笙的礼物。 女人,应该比较了解女人的喜好吧? 那段时间金笙的态度总是莫名烦躁,常常我们聊着聊着她便在电话那头走神,要不,就是心不在焉的回话牛头不对马嘴…… 我……真的很无趣吧。 任金笙,跟我讲话已经这么难挨了吗…… 想起她随意的敷衍, “不是啦,是最近升上高三后压力很大,不是你的问题。” 连一个可信的藉口都懒得编织吗…… 她以为相识这么多年我会不清楚这只是个藉口? 我不想拆穿她的藉口,藉口就藉口吧,至少她还愿意找藉口。 我闭上眼淡淡地说,“……这样啊。” 她在电话那头“恩”了一声,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想,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 女人应该比较懂女人的心理。 “你们这样已经多久了?”程阿娇关心地看我。 我蹙眉, “最近这一两个月。” “恩,”她思索了一下,“你们现在平均每天通话几次?” “以前是一天两次,但现在我早晚都有兼职打工所以改成一天一次。” 她忍不住笑开了,“原来你这么紧迫盯人呀,难怪把人家吓跑。女孩子都很烦这么黏煳的男生,难怪她开始对你不耐烦了。”…… 那天睡觉前我习惯性地又掏出手机。及时在按上通话键前停下,我盯着写着任金笙这三个字的电话号码看了许久。 轻吁口气。 我放下手机。 隔天晚上到酒吧时意外的看见那天在第五大道撞到我的女生,她看到我后眼睛一亮,羞红着脸跑过来。 “那个,我已经知道你叫陈曦咯。” 我微皱眉,那天她问我名字时我已经冷淡的拒绝了,想不到她竟会找上门来。我视而不见地直接转身离开。 “等一下,”她声音带着点慌张欲哭的泣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回头,对着和任金笙有几分相似的脸我硬是狠不了心。只得很忍耐地停下,“有事?” “我……叫midiya,能不能,认识你?” …… 十一月,对于我的电话减少通话时间变短,她的反应依然是不咸不淡。 难道程阿娇说错了?还是她根本……不在意我…… 胸中又是气闷又是不安,我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赶回去。 “听说你又兼了一份工?”深夜打完工回来,意外地在客厅碰见老爸。 我点了下头,就要回房。 “同时兼3份工,你就这么想回去?” 我没有犹豫地点头。 他拍拍我的肩, “等我和你妈回国后,叫她出来一起吃顿饭吧。” 我愣了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在电话那头轻声的问。 “你……最近,为什么电话少了?” 心跳骤然加快,我努力保持淡然的态度说,“我很忙。” ……果然,女人比较懂女人。 第31页 “陈曦,你今天心情很好哦。” 吧檯旁,midiya仰头看我。 我扫了她一眼应了声。 “哟~那么多人,陈曦你只回应midiya。是不是……?” 程阿娇单手托腮,奇异的看我。 话一出口,midiya就立刻绯红了双颊。 我没理会她们,迳自调酒。 类似的话在酒吧里早就已经传开了,若一个个都要解释起码要等到猴年马月,没必要因为这种无聊的谣言浪费我的时间。 怎么说,会回应她也不过是因为她和任金笙相似罢了。虽然对着她时心中总有种莫名诡异的感觉,但也仅此而已。 看到她我不会欢喜,想起她也没有那种喜欢到心痛的感觉…… 我的心里已经满满的都是任金笙,怎么会有空余给她? 恰逢这家酒吧有周年庆,一伙人平日大概都憋了许久,饭桌上几人轮番上阵的劝酒。 我推脱不了只得接下,等酒席结束我已经有八分醉,一群男人全瘫在地上。余下的没被灌酒的女孩则拿着薄被和醒酒茶,碰到几个没醉瘫的则给他们灌上几口,一群醉鬼便裹着薄被在大厅里打地铺。 早上我扶着额起来,宿醉一夜头疼得几乎快炸开。 midiya过来告诉我半夜有一个女生找我。 我没顾上喝醒酒茶和刷牙洗脸,立刻扶着额跟她回电解释,“昨晚聚会玩了大半夜大家都在大厅打地铺,她只是普通朋友。” 她只是“哦”了声,并没有多在意。 我胸中突然有一股无名火,任金笙,你就完全不在意我吗?头痛得更加厉害,想到待会还要回去公司工作,我耐下性子说,“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能再多聊会吗。我们已经有好久没长聊了。” 若是以往我一定应允,但此刻我实在没办法陪她长聊。努力按下额间那股抽痛,我轻轻地开口,“我很忙。” “那,你忙吧。” …… “她没有多质问什么?就哦一声吗?” 我沉着脸没有回话。 “金笙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程阿娇疑惑不已,“如果喜欢一个人一定会嫉妒会质问,她……不像啊。” 这个问题仿佛一根针刺入我心中,一开始不会很痛但会慢慢慢慢地随着时间往深处钻。 “呵呵,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程阿娇妩媚地凑近我,“也许可以试探出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 我的电话开始逐渐减少,不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早晚繁重的兼职工作在不断消耗着我的大量精力。 三份工,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啊…… 每天工作完回到家中几乎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强撑着进浴室洗完澡,我瘫在床上已完全失了力气。 明明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但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她,不断不断的想…… 任金笙,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去。 她的电话终于慢慢多起来,但遗憾的是她每次打来的时机都不对。或者应该说……我如今所有的时间已经都拿去打工没有空余。 我只得一次次无奈地对她说,“我很忙。” “为什么不对她说你在打工?” 我没有回答程阿娇。 对任金笙说么? 我摇头。 我不想对她说那些:为了你我在美国这几年怎么怎么辛苦再怎么怎么拼命怎么怎么打工你要多感动呀之类的话。 因为太矜持太骄傲了吧。 我喜欢她,但并不想将这些事当作邀功或博取同情的手段。而且,这么深重疯狂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感情我也无法对她言明。 我……不习惯这种失控的感觉。 “不说就算了。”程阿娇邀功地开口,“但之前那些办法都有效吧,你要怎么谢我?” “你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 02年后公司上了轨道更是越发的忙,经常要工作到下午1点甚至是2点才有空闲时间去餐厅吃午餐。 正午时分,手机无预警的响起,我同一大群人正挤在影印房等待文件。 周围吵吵嚷嚷地厉害,我听不清电话那头在说什么。拿着手机我疾步走到一旁安静点的地方接听,刚一靠近耳边就听见她在电话那头静静地说,“我喜欢你。” 我反射性的“哦”了一声,反应过来后一瞬间心中涌出的狂喜让我只能努力的望着窗外压抑住自己才不至于当场失态。影印完文件的同事已经朝我第n次催促,再不过去是不行了。我只得按耐下激动无奈地先对她说,“先挂吧,我有事要忙。” “陈曦,你到底好了没有啊!” “快点!快点!”…… 耳边听见她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地开口,“我……” 我皱眉,现在实在不是一个聊天的好时机。不耐地扫了他们一眼,我拿着手机走回去,边走边说, “还有事吗?先这样吧,下次给你电话。” 02年4月,她说: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我噙着笑对着影印文件发呆。女人,果真最了解女人。 至六月,她在电话中告诉我,由于一个月后就要高考太后在这段期间内要没收她的手机,怕是不能再和我联繫了。 心下万分失望,但她要高考自己也不能如此不成熟的反对,只能故作不在意的“恩”一声,停掉了我们之间的联繫。 老爸看我这段时间面色又开始沉冷下来,早餐时在饭桌上问起,“怎么了,你们俩又闹别扭了?” 我摇头否认。 “这样吧。”他轻嘆口气放下手边的报纸,“七月中旬公司要回国洽谈顺便去验看成品,为期一周。” 我眼前一亮,紧盯着他。 “儿子啊,别以为光看着我我就会让你去。”老爸狡黠地沖我眨了下右眼,“我可是公私分明的哦。” 我认真地向他承诺,“我一定会努力。”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忙。为了能专心做好这份case,我把酒吧的那份兼职也辞掉,全力争取这个名额。 虽然之前对老爸说的是信誓旦旦,但对于初接触公司内务对一切还不熟悉的我而言,对着电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有泰半陌生难懂。很多艰涩的专业用词我都是靠电脑查询或向公司老人请教,以及半理解半猜测硬啃下来……偶尔上课的闲暇我从前是拿来休息补眠现在几乎全用来理解强记那些专有名词。 只剩不到20天的时限,我恨不得将睡眠时间都省下来做企划,有时我就直接在公司通宵,天气炎热,实在犯困时我就在办公室打地铺…… 刚辞去酒吧工作的头两天, midiya伤心地打来电话,“为什么,你要辞掉工作都没有告诉我?” 我有些惊讶,“这怎么了?” 她声音带着欲哭的徵兆,“怎么了……对你而言通不通知我都无所谓吗?你,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喜欢你啊。” 我沉默下来。 她终于哭出声,“为什么不说话,我,我喜欢你啊……” 我冷淡地反问,“那要我说什么?我不喜欢你。” “……那为什么,那么多人你只回应我?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我冷静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喜欢。至于造成你的误解我很抱歉。” 她在电话那头没有回音,只听见她哽咽一声,飞快的挂了电话。 原以为从此她将会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但一个星期后的早晨就见她像没事人那样带着早餐到我公司找我。 “我……有到你家找过你,伯父说你昨天一直在公司没回来,我想你通宵了一晚上现在肯定没吃早餐,所以……” 我没有立刻接过早餐,只是居高临下地看她。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做朋友也可以,我无所谓。只做朋友也好。”她眼眶含着泪向我小小声的哀求。 我皱着眉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早餐。 之后她便经常往公司跑,每次都带着早餐或夜宵。 程阿娇眼神在我和她身上绕几圈说,“你和她……” 我颇感无聊地说,“不可能。” 她娇笑着说,“你就不怕金笙知道了会吃醋?” 我想起上次任金笙的反应,不由眼神一黯。 “对哦,我怎么忘了,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呢。”她提议,“要不,我们再试探试探她,听过激将法没?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她一定会有反应。” 我轻嗤一声。 “试试嘛。我帮你试一下,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我双手插进口袋,直接抬腿就走。 她在我身后慢条斯理地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我脚步顿了一下,而后不再停步的离开。 …… 7号这天晚上,我拿出手机来回摩挲着任金笙这3个字。明天,高考就结束了,我们的约定,要兑现了吧…… 任金笙,我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你呢? “呵呵,在想着喜欢的人吧。”同事很哥们的搭着我的肩。 我笑而不答。 “看来是呢,这么温柔的表情哪像你平日的样子。”他很感嘆地说,“你小子,青春真好呀!” 我难得心情舒畅,回他,“你不是老婆都娶在家里了,感慨什么?” “小子,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女人啊,结婚前都是绵羊,结婚后全是老虎呀。” 想起任金笙的高跟鞋+断子绝孙踢,我不由青着脸摇头,“她现在就已经是一头母老虎了。”指不定婚后…… 他同情地看着我,“婚前就如此的话……唉,看开点吧。” 我们两个大男人互相拍拍肩,唏嘘同情共勉之。 他看看手錶,“这么晚了你还没走,今天又打算通宵?” 我点头。一想到明天我就心cháo起伏无法入眠,干脆就留在公司通宵做企划冷却一下心情。 这一夜,想着她此刻正在考试吧,我精神也莫名振奋竟一点也不觉得疲惫……朝阳升起,我食指轻揉几下眉头慵懒的从座位上起来,把相关文件存档后我捧着辛苦了一夜的一叠资料到影印室影印几份,接着拿着这些资料整理好做完总结再交付到几个相关负责人面前。 第32页 忙完这些早晨已经过半,我回到办公室才发现midiya早已等在那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很久了吧。” 她甜甜的说,“没有啊,也才刚到。” 我看了看时间,“那如果没事的话,我现在很忙……” 她明白我的言下之意,识趣的先离开,走之前她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有事?” 她摇摇头,“没事。” 我再看看表,现在她那边已经是晚上,怎么还没给我电话? 想到之前她曾说过她的手机被任妈妈没收,应该是……还没拿到手机吧。 我按耐下迫不及待的心情等待她的来电,终于,电话铃声响起。 “餵。” 她没有出声。 “有事吗?”我捏紧手机,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她只字不提五年之约,而是另开话题,“刚才,程阿娇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已经有女朋友……” 我失望得沉默下来,难道,你给我打电话是为了这个? 想起程阿娇曾说过要帮我试探,你为什么不质问?为什么这么心平气和? 她保持着平静的态度,“不是真的吧?” 我犹豫了下,张嘴正要说明时,她竟还能没事人一样的问我: “她怎么样?” 她怎么样?她怎么样! 什么叫她怎么样!如果她此刻能愤怒的质问,开骂,哪怕是把我骂的狗血淋头也好过此刻听她平静理智的问“她怎么样?” 我气闷憋屈地说不出话来。胸中不断翻腾着难以言欲的莫名怒火。 她又问,“你和她,已经交往了?” 我张张嘴,程阿娇的话突然浮上脑中,并深深扎根不断反覆播送…… “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神差鬼使地,我轻轻“恩”一声。 屏息静气的等待她的回应,只要她质问,只要她怒斥我就告诉她刚才这些都只是试探。 她那边沉默几秒,而后静静挂上了电话。 我呆了一下,就这样? 就这样没了? 质问?怒斥?挽留? 什么都没有? 蜂拥而至的失望气闷不安烦躁让我皱眉将手机往抽屉一丢,落锁。而后直接出门。 忍耐到晚上,我几番挣扎还是打开抽屉掏出手机无奈地对自己妥协。算了,骄傲,矜持,自尊什么的都抛却了吧,反正在她面前自己也已经失控惯了。 电话拨过去,关机。 我以为自己拨错了,又打了一通,电话中传来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陈曦,出来吃饭了。怎么了?” 我紧抿着唇,“没有。” ……几天后,公司通知我这次回国的名单也有我一份。 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再打电话,电话中依然是那个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我改打她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的还是那个机械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我立刻再打罗莉家的电话,刚“餵”了一声,她马上就挂了电话。 我接着打给王木木,但她的电话无人接听…… 握着电话我慌了,原打算过几天等她冷静下来再解释,但如今……她似乎是来真的。 真的,要断掉我们之间的联繫…… 我努力让自己定下心,下周就可以回国了,她不接电话干脆到那时就直接在她家里守着,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多年后,我才明白—— 原来爱情,耗不起一次次的试探和猜疑。 原来我,一直都爱错…… 50 番外篇(四)错过? 我从未想过,那个总是吵闹发呆偶尔喜欢扮老成的女孩。她竟然,会做得如此决绝。 ……人去楼空。 我站在曾经亲吻过她的巷口,我们曾在月光下手着牵手走过的青石板路,我曾无数次等在她家门前一起上学的那个路口…… 一阵阵止不住的寒意在心底攀升…… 我从没觉得7月的日头有这么毒。 四下是完全逼人的死寂,我一次又一次地打她的所有联繫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您好,您说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 我拿着手机将所有认识她的人的号码一个个全拨过去,但她仿佛是平白消失一般,她什么时候搬得家,为什么从来没对我说过?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搬的家换的电话,她身边有可能知情的两人一个不肯接我的电话,一个则根本就找不到人…… 她……存心要彻底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繫。 我慢慢地走出巷子,每走一步仿佛都快将我的心摧折。 走出巷子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钝痛狠狠地击打石墙,只是一周多没有她的消息就让我的心钝痛难挡无力惶恐的失态…… 我突然想起这半年来的言行…… 而她呢……那时候面对我…… 我心中蓦地一阵后怕和后悔,这半年多来我都在做什么?! 她是我年少时就偷偷刻了印锁在盒子里藏在心中的人,我……这才勐然意识到自己竟对她做了这么过份的事。 一直以为她是个又闹又呆的笨蛋,原来,从头到尾最蠢的人是自己。 该怎么获得她的原谅,她……会相信我会原谅我吗? 我机械地挪动脚步走在7月的毒辣阳光下,一个球慢慢地滚到我脚下。 我停下脚步,一个4,5岁的小男孩奶声奶气地朝我大声说,“哥哥,能帮我们捡一下球吗?” 我俯身捡起球走过去递给他们,一群孩子正围着空地唧唧喳喳地玩球。 “呀,哥哥你的手流血了。” 我摇摇头,继续漫无目的的走在酷夏的街头…… 几只野狗摇晃着尾巴从我身边跑过,不远处听见那些摆着路边摊的小贩们有气无力地吆喝声…… 学校里此刻也没人了吧,若强硬去招生办那里追讨应该可以找到,但那又如何? 想通透之后我的心彻底冷了下来,看她如今的表现我已经知道就算我得知了她的号码,地址也没用,而我也只能在国内停留这一周……那朋友呢? 从她的朋友那里着手的话……未来还能多个帮手…… 曲线救国……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一周后,我回到了美国,重新开始了我的兼职生活。 这一次,我更加拼命没日没夜的工作争取早日回国,我不敢让自己有时间休息,只要一闭上眼,我眼前就浮起往日的一幅幅画面…… 终于,04年5月,我,赚满了所有学费和生活费提前2年回到了f市。 跟我一同回来的有爸妈,还有midiya。 她耸耸肩说已经厌烦了那些金髮碧眼的外国人,还是黑眼睛黄皮肤的国人最顺眼。 我冷淡的转过头,不想再追究。 这次爸妈都在,我没办法一回来就直奔n市找她,只能无奈地先在家陪他们几天。 midiya刚回国,在美国几年她就经常跑我家回国后第一站也是在我家。 吃完饭老妈挥挥手叫我尽地主之谊带她去逛逛,我不好推脱,只得带她出门。 路上行人很多,她一路努力说笑活动气氛,而我自顾自地走着注意力不由自主的飘远…… 她突然停下来叫住我,“陈曦,能不能帮我提一下包,我今天出来东西带太多了,好重。”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她的包随手拎着。 她幽幽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不论我说什么你都没有反应。我其实……很无趣,对吧?” 无趣吗?我应付地勾了勾嘴角,抬起头,不再看她…… 任金笙! ——我从没想过,我会在街头,遇见她。 她身边伴着一个男人,她正扬起头,对他微笑…… 我从未想过。 只是一个单纯的微笑竟能让我嫉妒得快发狂,整整3年没见过她,这个在我心中刻了印上了锁深藏多年的女人…… 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到她身边,尽快的到她身边。 我不管不顾地直接朝她奔去!她明明已经看到了我,却仿佛只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低头上了车。 我立刻加快了脚步飞奔向她,在快接近她的那刻,车子迅速启动。从我眼前,消失—— 我怔怔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呆呆的停下…… “陈曦!”远远的传来midiya的尖叫。 我茫然若失的转头,一阵剧痛卷席全身—— 我突然怀疑起自己是否还能再对她解释当年的理由。 告诉她,我是因为不确定你是否喜欢我才故意试探你? ……这理由,连我自己都觉得愚蠢而难以置信。 只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只是看到她对别人微笑我就已经嫉妒得心里发疼难以忍受。无法想像,当年,她听到我的肯定回答她的心情又会是怎样? 咎由自取,这一切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我,直到现在才领悟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错!我……直到现在才领悟到这是个多么不可原谅的错。 任金笙,你还会不会原谅我…… 我该怎样,才能让你原谅我…… 所以当你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开不了口,所有男人都希望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保持完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理由我越来越难说出口。这么愚蠢的自己,这么愚蠢的理由…… 这个理由……我又怎么能对你说出口? 我以为过去这么多年,可以将以前的一切都抛却,我们还可以再重新开始。 我以为……你还停留在我的身后,你没有走。 可是当你平静地抽回手那一刻,我只能无措地抱着你不放手。明明抱得那么紧,我却觉得你正在从我指间静静流走。 第33页 你轻轻谓嘆,“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能永远在原地等你。” 我在原地看着你的背影,在我们之间,你总是最先转身的那一个,被留下的永远是不安无措的我。 也许我们之间註定错过……等我鼓起勇气向你解释时—— “当我想知道理由时你没有说。”你笑了笑率先离开,“可当你想说时,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我无措而绝望的看着你的背影,放下所有自尊乞求着希望你停下,“任金笙……我爱你。” 你淡淡疲倦地摇头, “小屁孩,我太累了……再见。” 任金笙,在我们之间你总是最先转身的那一个。 任金笙,你永远都走的那么潇洒没有回头。 任金笙,放不下停在原地的其实一直是我。 任金笙,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愿意回头? 51所谓真相(下)宣言 午后,咖啡店还不到高峰期。人不算多倒也清减了嘈杂,放点蓝调再搭配甜点咖啡也是不错的消遣。 “你和陈曦分手后,我发现,我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开心。” 我定定的看她。 程阿娇转过脸坦率的和我对视,“我说了,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当年我曾在你们中间……” 我接下她的话,“你是想说当年他是有苦衷的吗,当年的事是一场误会。” 她握着咖啡杯吸口气,“所以……你能不能原谅他?你就那么恨他么?” 我摇头,平静的说,“我从没有恨过他,对他也许曾有过怨怼但我从没恨过他。” 从未想过有天会和昔日情敌这样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谈论着当年深埋在心中的那个人……不过这种感觉不坏。 “那为什么……” “我累了。”我啜了口咖啡掩不住淡淡倦意的回答,“这不是单纯的爱或者恨的问题,只不过是我太累了。其实不论是他……还是你哥哥,说实话,我现在没有那种激情再去投入一段爱情。也许以后会有,但不是现在。”漫长的爱情已经让我精疲力尽。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那妖女垂下眼掩饰微红的眼眶, “任金笙,对不起。” 我失笑,“别噁心我了,你这样腻味不腻味啊。就当目前是我的休养充电期,再过几年老娘又是一条活龙。” 小时候。 我曾经很喜欢过一条裙子,但因为价格太昂贵我始终不敢开口向太后索讨,最后还是让人给买走了。 长大后我有了钱,有一天无意间在一家旧货处理市场的角落又见到这条裙子,我依然还是空着手离开。因为我已经穿不下也没法穿了…… 晚上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我这个无良老闆又想翘班了。 孙纱纱不满地叉腰,“老闆!你又跑路。” 我心虚的停步,正待安抚安抚这可怜的孩子时,店里的定餐电话响起。 我离柜檯比较近,就近接了电话。 “有人在吗~” 气若游丝的声音透着浓浓的腐(腐女)味。 “您好,这里是一间咖啡店。” “给我a餐和b餐~送到阳光小区十一路801号~” “好的,就来。” 挂上电话,我很有良心的亲自去送外卖,恩……顺便翘班。 再细看一眼地址,啧,就在我刚搬的新家隔壁。我租的地方没有电梯,而手头上的外卖也份量颇重,吭哧吭哧的爬了8楼我小命已经去了大半。 “有人在吗?”按了会儿电铃,没反应。我只能用原始的办法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大声叫门。 过了好一阵子门才打开,一个穿着小熊睡衣的女孩飘飘忽忽的出来开门。 “不好意思~我刚才太专心了~没听到。” 她戴着大大的几乎快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皮肤苍白的吓人。 “你还是高中生吧,虽然读书重要但也别太拼了。”我看见眼镜下那对大大的黑眼圈,不由被触动了母性好言劝慰。(= =!我果然真的老了啊) “没有啊~我已经大学毕业正在工作了。” 那女孩继续用飘的倒了杯开水递给我,“刚才让你久等真不好意思。” 我接过后惊讶地在那张稚嫩的脸上转了一圈,怎么看这孩子都像未成年。 “我天生娃娃脸,习惯了。”她大咧咧的迳自开始吃晚餐边吃边感慨,“饿死我了,我有一天没吃饭了。” “你也是宅女?”同类的气息从刚进门那刻就在不断翻腾。 她心有灵犀的转头看我,“你也是腐女?” 我们眼前同时一亮—— 知己啊!找到组织了! 我和她是相见恨晚,等她吃完饭后我们的友谊已经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 两人不知不觉就侃了大半夜。 “对了,你公司还有工作要带到周末做么?”我看到她的电脑开着word,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呵呵,不是啦,我是在写文。”吃完东西后恢復原力的她摸摸鼻子,“平时要上班,所以我只能在周末和晚上的空余时间码码字。” 我好奇地问,“那名字是什么,说一下我回去捧场。” 不说还好,一提她就开始暴走的拔头髮,“啊啊,最近我正在纠结期,纠~结~啊!等我纠结完了你再来。” 我瞥了电脑一眼只模煳的看见标题上作者两个字旁有个什么什么鱼的。 恩,好没品位的名字…… …… 夜里从隔壁回来,聊的时候是精神抖擞话题不断可到家时已经眼皮打架难以支撑。 我困的连衣服都没脱牙也不刷的直接摊在床上,拉被子时动作过大有一大半被子掉下床,我懒得动弹就这么盖着小半张被子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喉咙有些发疼,头也昏沉的厉害。我转转脑袋进浴室刷牙洗脸,出来后又一头倒下了。 再一次醒来已经日幕沉沉,我半坐起身想下床,才没几下就觉得眼前旋的厉害。只得无奈打电话向孙纱纱吱一声,再次倒下。 是感冒了吗…… 我将滚烫的脸埋进枕头里。纱纱啊,这回可不是你老闆我蓄意偷懒。 谁知道咱平日里身体倍儿壮,这次竟莫名其妙的给栽了。 挂上电话没多久门铃便响起了,我摇摇晃晃地起身开门感觉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使不着力。 看来是孙纱纱这孩子又替我送饭来了,真是有义气呀。 我打开了门—— 刚开门的剎那我傻了一秒,但很快就调整好状态迎客进门。 孙——纱——纱!我暗暗磨牙,老娘都不知道原来你是吃里爬外的主。 门外陈曦提着一袋热腾腾的食物跟进来。 我勉强振作精神想从他手中接过食物。 他移开手低头问我,“我来拿,你要坐在哪吃?” 我眼光一扫,这才发现房子里兵荒马乱连个空位都找不到。 我老脸一红忙羞愧的刷刷刷清掉茶几上杂志衣服,再努力挖出一个空位给他。忙完这些我已经头晕脑涨的不行,扶着手边的靠背椅顺势就坐下去。 他见状抛了那张冷脸霍地三两步过来,“任金笙!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只是一天没吃东西饿晕了。” 他凤目担心地停驻在我脸上,一边将那袋食物拿出来,“你今天脸色很差,确定真的没事?” 很久没见到他如此外露情绪。 我有些尴尬地再摇头,心下暗暗纳闷。 才几天没见,那个惜言如金一棒子打不出屁的闷骚男……变异了? 吃一口他带来的热食,我愣住了。 这分明是一年多来孙纱纱不时给我带来的便当的味道。 “任金笙,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想着你说的话。”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 “有些人,有些事,虽然不会在原地等我,不过谁说我不能再努力地追上去呢。” 52 ……开幕 我有一瞬间的无措。 嘴里那口热食也仿佛烫着了我一般,难以吞咽。 费力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我张了张嘴。 他努力柔化那张面瘫脸,“能不能先别这么快下结论,再给彼此一点时间?” 我垂下眼,没再回话继续安静的吃饭。 他也跟着沉默下来。 “这个便当的味道不错。” 他低垂着凤眼看我,“孙纱纱推荐的,你喜欢就好。” 吃完便当后我将他送到门口,打开铁门时我轻轻的开口,“做的很好吃,这一年多辛苦你了。” “不辛苦。” 回答完他才勐地一晒,微有些狼狈的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说熘嘴了吧。 我朝他点个头, “走好,不送。” 他没有立刻走,将视线从天花板又移回我身上, “我担心你知道是我做的,就不会吃。” 所以才不敢告诉我吗?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浪费食物会遭天谴的。 “很好吃,谢谢你。” 他低低的“恩”一声,转身往楼下走。 我松开扶着铁门的手进房,刚走了一步,眼前勐然一阵天旋地转—— “碰!” 身体和地板的撞击声大的吓人,我的眼睛下意识的阖上。 耳边接着便听见铁门慌乱的撞在墙上的声音。 “任金笙!任金笙你怎么了!” 感觉身体被人抱在怀中,我模煳的睁眼,眼前就见到一张失了冷静的脸,“任金笙,你说话啊!” 我心疼的张嘴说话,“这房子是我租的,你刚才这么用力甩门~我的门啊。” “……” 他窒了一下,额上浮出熟悉的黑线,“你放心,坏了我赔。” 我闻言安心的闭上眼,耳边立刻又传来他紧张的低吼,“任金笙!” 感觉身体被拦腰抱起,我再度恍恍惚惚的睁眼,“你干嘛?” 他紧紧抱着我,一路往楼下沖,“带你去医院!” 我只觉得头晕,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缓过神后于是开始扑腾几下想从他怀里下来,“不用去医院,我还没那么娇气呢。” 第34页 他将我抱的更紧,“不行,如果有什么问题怎么办!你刚才都晕过去了。” “现在没什么事了,我只是感冒,吃个药躺床上睡一天就好。” 他抿着薄唇,久违地铁青了脸,“没的商量,去医院!” 我一把抓住经过的楼梯边的扶手,一抓就不撒手了,“我没事,我不去医院!” “放手!” “不放!” “放手!去医院!” 我努力摇头。只是感冒,吃个药随便进被窝捂捂就好,还要这样大庭广众的跟一绝症病人似的一路被抱到医院去……不去! 见我是铁了心不放手,他软了下来,“任金笙,别让我担心。算我求你了,好不?” 听到他求我,我微讶的偏头看他。 从未想过骄傲如他,竟也会求人? 看着他吓得煞白的脸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慢慢送开手。他立刻如闻特赦的抱着我往楼下沖…… “司机!去市医院,快点!” 他紧紧抱着我不放,不时问我感觉怎么样,一路不住的催司机加速。那司机看他紧张的样子还以为出了啥人命,立马就勐催油门一路飞驰。 我住在八楼,虽然我不胖但这重量还是有的。他抱着我跑了八层楼梯额上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全是汗。 我忍着晕眩半坐起身,“为什么不叫救护车,这样不累吗?” 他结结实实地又把我按下老实躺着,“他们太慢了。”说完他又继续对司机催道,“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那司机豪慡的应一声,“好嘞!” 我被他牢牢护在怀里,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巴,以及长长的覆盖下一片阴影的睫毛。恍惚的回忆起许多年前,那时还是初中生的他也是这般紧张慌乱,明明我只是晕车却被他强硬地送去挂急诊…… 回忆不受控制的一幕幕闪现,我疲倦的闭上眼,让晕眩主宰身体。 十万火急的被送进医院,本来医生看过我只要简单的输个液再开些药带回去吃就好。不想他紧张的要命硬是拖在医院里又留院观察了两天。 我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观察着病房的窗帘花色以及墙角的蚊子几何。 孙纱纱从今天刚来时就心虚的站在床尾不敢吭声。 我眯眼看她,“说吧,你是因为什么把我给卖了?” 她弱弱的说,“没啊,我也就……也就收了份登山全用具……” “因为一份登山用具就把你老闆给卖咯,我就这么不值钱?” 她小声反驳,“那是最新款的。”所以你放心,你还是值钱的。 “……” 闭了闭眼我又问,“我住院的事太后知道不?” “不知道。” “孩子,做的好。”乖乖~幸好没传到太后那,不然非被她念死不可。 “不过……”她犹犹豫豫地开口,“程学长问我的时候……我说了。” 死了。 “老闆怎么办,现在我觉得很对不起陈曦。”孙纱纱羞愧不已,“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对美男一定会加强抵抗力!” “什么抵抗力?”温雅磁性的低音响起。 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咬金慢悠悠的进门,“纱纱,刚才我过来时发现咖啡店生意很忙,你是不是该回去照看一下?” “哦,我这去。两位再见啦。”孙纱纱回头给我扔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打开门出去。 我心下暗暗庆幸早上时陈曦已经被我赶去上班,不在场。自然的冲程咬金一笑,“站着干嘛,随便坐。” 他在我床边的椅子落坐,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帮我削皮,“想不到两天没见竟然是到医院看你。” “只是感冒而已,没什么大病。” 他突然伸手摸摸我的额头,“是发烧吗?” 我有些窘地偏头,“没关系,现在已经好了。” “这样啊。”他收回手,只字不提那晚是谁送我来医院的,“任金笙,你真是让人不安心。” “恩?”我迷惑的看他。 “一周快到了,你还没想好吗?”他扬起嘴角,眼尾眉梢透着点诱惑。 “其实,我还是比较习惯当兄弟。”我老老实实的再度申明。 “为什么,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吗?” 我依然坦白的说,“不是,我只是现在不想谈爱情。”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办法修復?”他隔着镜片看我,“任金笙,你已经不年轻了。家里应该已经在催你了吧?” 想起太后今年确实开始旁侧敲击,我抿唇,没再开口。 “既然总是要结婚,为什么不找一个自己熟悉的人?” “我,其实只把你当兄弟。” 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我,“你讨厌我吗?” 我摇头。一开始确实看他不顺眼,但之后这些年大家都混的烂熟了。 “那你目前有结婚的对象吗?” “是没有。” “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他语调带着些蛊惑。 我突然诡异地想起那年在普陀山遇见的那连串匪夷所思的事件,嗫嚅了几下,我还是讷讷的问道。 “如果……你将来有一个女儿,你打算……给她取什么名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你先回答我。”我不自觉屏息。 “她就叫……”程咬金思索了几秒,而后低笑着回答—— “程圆圆。” 53 ……该结婚啦 程圆圆? 程圆圆?! 晴天霹雳啊! “怎么这副表情?”程咬金依然保持完美笑容。 我立刻飞扑上前一把抓住程大爷的爪子,“绝对!绝对不要叫程圆圆,叫程方方,程世美,程龙……都可以啊。” 他绅士的抽回爪子,“我觉得这名字不错。” “这名字很不吉利,换吧换吧!” “家训,随心就好。任金笙,原来你这么关心我未来女儿的名字。” 恶寒…… “没有啊。”我勉力冷静下来,“我只是很感慨:你家里取名的品位真是……不俗啊!” 他抚着眼镜,笑,“承蒙夸奖。” 程咬金在我病房待到快黄昏才走,出门时他跟正提着便当进门的陈曦打了个照面。 “你好。”程咬金先斯文有礼地向他伸出手,“谢谢你照顾金笙。” 他也弯了弯嘴角伸手同他一握,“不用谢,这是我本该做的。” ……暗cháo汹涌…… 看着两人微笑着互相道别我只觉背后泛起一阵凉意。 关上门陈曦把便当放在桌面,先走向我,“今天你身体怎么样?” “好很多了。” 气氛有些沉凝。 他“恩”一声捧着便当走过来,递给我。 我接过来道声谢之后,开动。 “多喝点鸡汤。”他舀了一勺鸡汤送到我嘴边。 “我自己来。”我只是感冒,又没有残废。 “我来吧。”那张冷俊的脸微微融化,溢出浅浅的温柔。 我顿了下,乖乖张嘴。 “咦,这鸡汤的火候很足哦。” 他垂下眼,竟红了脸,“鸡汤对身体很补,多喝点。” 我一时也不自在起来,安静的就着他的手吃完了晚饭。 饭后,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无语相望。他收拾完手头的便当之后没捨得走,拿出几份文件拉开椅子就坐在边上办公。 我耸耸肩,拿出张报纸躺回床上打发时间。 “不要躺着看,对视力不好。”他眼睛仍停留在文件上,头也不抬的开口。 好像老头子。 我咕哝几声挪挪小腰从被窝里钻出一半身子半坐在床上,看报。 四下静了一阵子,只听到我翻动报纸和他手上文件的翻页声。那文件的翻页声渐消,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再响起。 终于,他合上文件,打破了静谧,“你……正在和他交往吗?” “……没有。” “那你,”他捏紧文件,“你,是不是喜欢他?” “我把他当朋友。” “那,你上次说的你喜欢上别人……” 我侧过脸,“那是骗你的。” 他不再说话了。我用眼尾悄悄扫过,发现他正盯着我,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 夕阳的余晖带着淡淡的橘色低柔地穿透玻璃窗渗进房间,我收回视线低下头,他也跟着再打开文件,伴随着纸张的“沙沙”摩挲声静静的一同度过这个黄昏。 日子继续平淡的一天天过去。 在程咬金给的时间期限末我小小声坦白了个人还是比较喜好做兄弟的心声。 本以为他会拂袖而去,没想到他竟意外大方的摸摸下巴,幽暗难测地看我,“这样啊。”之后就没再多说…… 绝对有猫腻。 莫非……他想搞和平演变? 年底的时候太后几次催我回家。恩……最好还能附带个男人。 我含煳地漫应几声,只说现在在物色当中,快了快了。 太后的狮子吼再度现世,“还物色!你现在都要25整一老姑娘了还有几年让你慢慢物色,皮又痒了不是!给我快点回来!” 老姑娘=0=! 我摸着脸边哀悼着第二次消逝的青春边唯唯诺诺地点头点头,答应立刻就收拾行李打包带走。 打电话告知了罗莉和王木木,我回头将咖啡店关了门便搭车赶回家。 前脚刚走,陈曦便后脚也跟回了f市。估计咬金不像陈曦他家在f市有总公司,这厮还要苦命的工作到农历二十七才能回来休息。 到家后昔日同学的粉红炸弹不时传来。高中同学有5个结了婚,初中和小学各6个。 拿着请帖我不住的唏嘘感嘆,那一张张稚嫩青涩的脸仿佛还在昨日,如今竟都前仆后继地跳进了婚姻的坟墓。 第35页 在家里几天我就在床上磨蹭,期间太后多次试探拷问我都将脑袋埋在枕头里装死。 太后沖我脑袋反手就是一巴掌,“丫头,你也年纪老大了,现在再不趁还有点资本找个男人交往几年结婚,难不成你想等到三十岁年老色衰了再考虑?” “太后,我怎么老了我?”我委屈地摸摸头。虽然我已经35了,但我的身体还年轻啊。 太后苦口婆心地说,“过了年你就25了,现在你还能勉强的抓抓青春的尾巴登登末班车,顺便拐几个不带眼的男人,一旦你过了25这个坎以后就艰难多了。” 我蹭进太后怀里,半天不说话。 太后搂紧我,“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 我依在太后怀中,“太后,我发现长大真的好辛苦。我不想长大。” “傻丫头,人都是要长大的。” 我闭上眼怀念着那些逝去的恣意放纵的青葱岁月。 太后,我想做永远长不大的彼得潘。 54 正月纪事 在家滋润了几天,大年三十早上我就接到罗莉的电话。 “笙笙啊,我们仨好久没见了,过几天约个时间见见吧。” “见,怎么不见!想死你们了,不过木木有时间出来吗?”木木读的是法医学,我和罗莉现在都已经工作了,只剩木木同学还在读。 “安啦安啦,没问题。” 罗莉豪慡的打包票。 “你们有没有决定好要去哪?我事先跟你说,饭馆咖啡店什么的我委实不想去。”咱就是开咖啡店的,在n市时整天泡在那都泡出职业病了,实在不想回f市了还要重温。 “当然有,”罗莉神秘兮兮地留了个悬念,“到时你就知道了。” 下午陪太后到超市买菜。 “金针菇不错,阳澄湖大闸蟹,鸡鸭牛羊肉,恩,各种菜也多买点……” 太后那是眼也不眨的大把大把採购。我看着已经满了两车并即将装满第三车的食物忍了又忍还是小声提醒,“太后,您不觉得您买得……好像稍稍多了点?” 太后朝我飞去一眼,“今晚是年夜饭,当然要丰盛一点。” 这也丰盛过头了吧。“买这么多咱们一家三口哪吃得完。” 太后神神秘秘地沖我眨眼,“我有说就咱们仨吗?” 我无语。 今天啥日子啊,一个两个都要神秘? 到家后太后专门从战利品中抽出两把分外锋利闪闪发亮的新菜刀来回抚摩爱不释手。 我和老头子煞白着脸相互对视半晌。 “那个……太后呀,今天谁惹着您了?” 有话好商量啊。 太后收起菜刀,“慌啥!老娘不过是在掂量晚餐的刀具。还不快跟我进来。” 我“哦”了一声,乖乖地和老头子一起跟进厨房帮忙。 六点钟,门铃响起。 我擦擦手跑去开门。门一开,我嘴角抽了一下。 程咬金提着火红的礼盒, “新年好,任金笙。” “新年好啊。”……不会大年三十跑我家蹭饭吧。 他毫不拘束的进门,冲着太后和老头子特温文有礼的说,“伯父好,伯母好。” 奇怪的是太后也面色如常甚至还特和蔼可亲的回了句,“这几天工作辛苦着吧。今晚我煲了些参汤,补补。” 我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后,你和他之前就认识?” 程咬金接过话头,“之前确实是有登门拜访过。” “怎么我都不知道?”咋都没人跟我说。 太后摸摸我脑袋,颇意味深长的说,“丫头,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果然,没一会敲门声再度响起。 陈曦从嘴巴张得老大的我身边走过,“任阿姨,任叔叔,新年好。” 太后和老头子也笑眯眯的接过他手上的礼物安排他坐下,“陈曦,你迟到了啊。” 他也特热乎的回了句,“路上塞车,我自罚三杯。” 我托着快掉的下巴,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唱哪出? 凑到太后耳边悄声问,“太后,你什么时候跟陈曦也这么熟?” “他刚回国那年就找上门了。” “那……”为什么你都没告诉我。 “傻丫头,”太后摸着我的头髮,“你以为当年什么都憋在心里不告诉我你娘我就不知道啦?我女儿哪能让这小子白欺负。” 我胸中暖暖的,熏的鼻子有些发酸,“太后……” 太后揽着我说,“你娘我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实心眼的女儿,不亲自掂量掂量我也不放心。” 饭桌上,程咬金儒雅含笑,“伯母,你做的菜非常好吃呢。如果伯母开饭馆我一定天天捧场。”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会吗,这丫头一直嫌我的菜口味太重不够清淡呢。” “我觉得味道正合适,个人口味不同罢了。”程咬金自然地夹起一块兔肉要放进我碗里。“金笙是不是位子离太远了,喜欢清淡一点的话怎么没吃这碗清炖兔肉?” 筷子在半途被拦下,陈曦面上波澜不惊淡淡的说,“她碗里已经堆满了,不急着再添。” 我低头努力扒饭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 额滴神啊,拜託这场鸿门宴快快结束吧。 “任金笙,别光吃菜也要喝点汤。”程咬金柔声说道。 我胡乱应两声,连舀几勺汤,不想喝太急了竟一口呛住! 天吶,让我死了吧。 坐在我左边的陈曦拍着我的背轻斥,“又没人催你喝那么急做什么。” 太后和老头子贼笑着在一旁做壁上观。 我面上如常埋头扒饭,心中在不断尖叫着:结束吧结束吧快结束吧! 开着车穿梭于山腰小道,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车子在一家偌大的宅门前停下。 下车后我抬头一看——山水温泉居。 “再没什么比冬天泡温泉更舒服的吧。”罗莉得意的邀功。 一道阴沉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最后定格在我胸前,“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有没有长大了一点啊。” 对上木木同学的阴暗眼神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久不见,看来木木已经将一身暗黑气质和非人类气场修炼地益发炉火纯青。 “糟了,我今天没带泳衣。”难不成要我裸泡? “安啦安啦。”罗莉挥舞着一件黑底粉樱的平角泳衣递给我,“早就帮你准备好咯。” 换好衣服后往浴场走去,一路上到处是穿着浴衣像鱼般穿梭的男男女女。 我努力离罗莉远一点,她穿着火红色的性感泳衣,挺着火辣辣的e杯将所有人的视线牢牢的粘在她胸前……与她相比,我只觉自己渺小的可怜。 王木木一身白底蓝花的泳衣,身材不错,但那身恐怖的阴暗气场硬是让人忽略她此刻穿的是青春的泳衣。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精准的评断,“真是一颗完美的干扁四季豆。” 我囧 ! 见我脸黑了一半她难得好心安慰道,“还好你还有一张脸能唬人,不用太自卑。” 大汗…… 穿过长长的通道,走上木质台阶,拉开木格的活动移门,扑面而来浓浓的硫磺味道。 眼前是一个露天浴池,恩……还是男女混浴。浴池周围是东方式的庭台楼阁,高高翘起的屋檐像梯田,层层叠叠,从山上导引的水流顺势而下,直至漫过屋顶边际,流入山际。 “很漂亮吧。”罗莉拉着我到温泉边缘一角,回头见我还是把浴衣拢的紧紧的,不由嗔道,“你包那么紧干嘛?”伸手就过来扒我的浴衣。 我横下心主动把浴衣一脱。胸大了不起啊,小心以后下垂到肚脐去。 咱怕啥,咱是永远都不用担心下垂滴。 “真是……真是迷你啊。”罗莉讷讷的说,“没关系,所谓小巧玲珑,你那个,那个配合你整个人来看真是娇小可爱的最佳代言人。” 靠在一角置身事外正努力为灵异事业做贡献的木木同学突然阴冷的开口,“真巧,熟人来了。” 我回过身去,只见陈曦一身黑色浴衣,一头湿润的黑髮凌乱的贴在额上,露出那双漂亮狭长的凤眼,平日冷俊的薄唇也被水汽蒸腾的光泽红润。 时隔多年我再次可耻的栽倒在美男计上,只来得及往心虚低头的罗莉身上飘去一眼。她们俩就默契十足的快速撤离。 他盯着我从池边慢慢滑入池里。 我尴尬的侧身避开他灼热的视线,万分想把浴衣披上。结果…… 他nnd!那俩女人走时居然把浴衣也捎带走了! 我暗暗低咒一声将目光转向四周的风景。这个位置颇为幽静,升腾的白色蒸汽在空气中裊裊升起,将俩人的面目逐渐模煳。 “你今晚也是在这过夜吗?”他低问。 “恩。”我不自在地又往边上挪了点。 他仿佛想伸手碰我,但停顿了下还是收了回去。 我咬着唇一下子也分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双手撑在浴池边缘的白色沙地上也跟着沉默下来。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 我摇头,“不会。” “其实是我拜託罗莉今天把你带出来的。”他单手撑在白沙上,下了决定一般面对我。 “我知道。” 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 他沉默了半晌,撑在白沙上的手不自觉用劲,用力至开始微颤。“任金笙,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现在的你,还想不想听?” 蔼蔼的夜色和山体此时已经融为一体,他等待宣判的神情恍如无措惶恐的稚子,在暮色和水汽中蒙昧地一如当年…… 我撑在沙地上的手紧紧交握,默了良久终究还是轻嘆,“我……想听。” 55告别 水雾微朦,他静静地摊开当年的不安,惶恐,犹豫,迷茫,荒唐,无力,绝望……而后就是等待,等待我的最终决判。 我长时间的不语。 他也屏息静气地等在一旁。 好半天,我艰涩的开了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不确定我的心意所以试探?太荒唐了吧! 第36页 他的手缓缓握拳垂在身侧,声音有些不稳,“我知道这个原因很愚蠢也很荒唐,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无法原谅。” “你……”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出口。曾在书上看过男人都是火星人完全无法沟通,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我跟他简直不是一个次元。 他埋下头,“因为你总是不在意的样子,所以我很不安。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才……我知道自己很愚蠢。” 我看着眼前的天字第一号大笨蛋,“我不是在高考前几个月说了喜欢你吗?” “虽然你说了喜欢,但喜欢一个人应该会嫉妒会生气,可是你很平静也完全不在意,所以我……” 我哑然无语,我想我也是天字第二号大笨蛋。 我从没想过当年那个总是波澜不惊的面瘫小屁孩竟然也同样的不安。 那时候其实我很在意,只是努力地让自己不去想不去质问,从没想过我的患得患失强作无事竟也令对方如此的不安惶惑。 “7月时我回国找你,你搬了家,换了电话和手机,几乎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繫,我找不到王木木而唯一能知道消息的罗莉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的电话……那时你已经完全不理我想断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繫,而我只能在国内停留一周,所以在美国时我尽可能打工兼职争取早日回国,等几年后回国你不再那么恨我的时候再重新开始。”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的家庭地址。”太后说过他回国那年就找上门了,而那年他出现在n市我租的房子楼下我也决不相信是偶然。 他有些窘迫的坦白,“其实……后来我从招生办那里要到你的电话和住址,以及你在n市的学校和租房地址。” 我惊讶,“那你那时候为什么去罗莉家楼下效法那个王宝钗苦守寒窑十八年?” 他偏移视线,“……我觉得从正面来比较艰难所以採用曲线救国,把你身边的亲朋好友都拉拢的话会比较有胜算。” 我哭笑不得,所以才有了罗莉,王木木,孙纱纱以及太后? “那为什么那时候我问你你却没有解释?”我索性将所有的问题一次清光。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抬手遮住半张脸再重复一遍,“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原本只是一个愚蠢的理由,从没想过几年后竟会演变成一个无法开口的心结。我那时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当年那个不成熟又荒唐的自己,而我希望在自己心爱的人眼中保持完美……” 我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如此简单又如此真实的残酷。 如果当年的我们能更坦率一点各自都放下骄傲和不安,试着学习相互信任和沟通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至此? “任金笙……对不起。”他声音有些抖,“你……能不能再回头?”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他。 “没办法立刻回答也无所谓,只要还愿意理我就好。” 我垂下眼, “你真的很笨吶。” 从小他一直行事冷静表现的很成熟,让我一直忽略了其实那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而他面对感情竟出人意料的笨拙。 他欣喜地看我,“意思是你愿意给我机会?” 我轻轻“哼”了一声。 他低下头直勾勾的看我,“任金笙,我会对你好。” “……” “任金笙,我会好好珍惜你。” “……” “任金笙……我爱你。” “……恩。” 夜阑人静,我在温泉旅馆里翻腾了大半夜还是睡不着,遂出去散步。 走过红木迴廊,沿途没多少人,倒是路过糙地时听见糙丛中一对对野鸳鸯的呻吟声,让我有些脸热。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现在的年轻人咋都没遗传到老祖宗们的含蓄美德? 走到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买了几罐啤酒和零食,我到楼顶挑了个正对着山崖的位置,惬意地喝酒。 “看来你很喜欢到楼顶喝酒呢。”温雅磁性的低音传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感慨,已经完全习惯了他神出鬼没的架势。 “不是巧合。”他倒是难得坦白。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睡不着跑出来?”这也太神了吧。 “我只知道你会来这泡温泉,至于在这时候遇见你倒真的是巧合。”程咬金慢条斯理的走到我跟前。我这才注意到今晚他摘了眼镜,也许是刚刚沐浴过,一头湿淋淋的发柔和的衬托出那双眼型勾人的眼,双颊含胭嘴唇也平添一分艷色。他穿着和式的纯白浴衣,敞开的领口露出平滑结实透着温热水汽的诱人胸膛…… 实在是—— 妖气逼人啊。 终于知道这男人为什么要戴眼镜。上次他被小屁孩打掉眼镜时我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眼前这模样的他同平时绅士尔雅的他简直是判若二人。 “呵呵,怎么不说话了?”他有趣的看我。 我定力十足镇定自若的收回目光佯装是在看风景。 幸亏有小屁孩做了十几年的铺垫,美色当前,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色诱走的。 他低柔的笑着, “任金笙,有时候很喜欢你的个性,有时候也很让人挫败啊。” “要不要来一罐。”我扔给他一罐啤酒,不想谈这个话题。 他接过啤酒仰首喝了一口,随意捏在掌中,“你真的很诚实,连敷衍也不肯啊。” “我很抱歉。” 他低笑,“脾气这么倔又那么爱逞强。任金笙,你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吃亏的。” 我垂着头不说话。 他揉揉我的长髮,“怎么这副表情,也正是这样我才欣赏你。” 我也跟着灌一口啤酒,“我也很欣赏你,不过还是只能把你当哥们。” 他惑人的低音渗透在夜色中, “任金笙,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不喜欢我的东西里还有其他人的痕迹。” 我喝着啤酒没答腔。 “你身上充满着回忆的痕迹,我发现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他保持完美的微笑,即使口中说着挫败的话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一毫。 我顿了一下,面对着如厮了解我的人我也不想费心遮掩。 “这些年其实我多的是办法可以得到你,可惜我容不下你身上的痕迹。即使得到你也没意思。”他慵懒的说,“我一直在等你忘记他,我不是永远都充满耐心,现在,已经是我耐心的极限了。” 我转头看他,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眼前却突然一黑。 他单手捂住我的眼睛,我只觉嘴唇被人蜻蜓点水的轻触一下。 讶然的捂住嘴睁开眼后,眼前的他后退一步优雅的淡然开口—— “任金笙,再见了。” 56 情敌对话 正月后我没有回n市,而是在太后的威逼利诱下留在了f市。 老头子念叨着落叶归根,太后也大义凛然:抛家弃母有逆伦常! 逆个鬼,想咱捨不得咱走就直说嘛。 将咖啡店託付给孙纱纱,隔天我就穿着一身合身的职业套装进自家公司工作了。 和太后一道走进公司的那一刻我不禁咋舌,这才实质性感觉到咱家也是一富人阶级。当年太后插手房地产时作风彪悍的在男人世界中占的一块地盘经过这些年的经营扩张又翻了几翻,踩着亮晶晶的大理石地板进门时我忍不住闭上眼以免眼睛被闪花,这闪亮的地板,闪亮的天花板,闪亮的办公室…… 真是……忒俗啊。 “太后,您会不会觉得……闪了点?” 太后教训道,“这叫气派!” “恩……高见高见。” 我一直觉得女人和龙是同一种生物,天生抗拒不了闪亮事物的诱惑,而太后更是将这一女人天性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论是闪亮的珠宝,还是闪亮的菜刀,包括闪亮的厨具,以及这个闪亮的公司装潢…… 当天我在策划部安营扎寨,开始了我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周围的同事和上司知道我是太后的女儿后整天不是口蜜腹剑其实背地里腹诽我这空降部队,就是谄媚巴结整天嗡嗡嗡地在我耳边制造噪音,而公司里难得的清流多半选择明哲保身离我这是非源头远远的——终于明白当年程咬金的感受了。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我自救。 我学陈曦端出一张生人勿近的面瘫脸,用气势和目光杀死他们。 事实证明有着前人经验总结的社会实践是科学的,世界清净了。 平均每隔几天陈曦都会来公司接我下班而后一起吃个便饭,曾问起他,“你不用回n市工作吗?” 他淡淡的说,“今年调回f市总公司了。” 公司的女职员对这个保持固定频率造访公司的美男充满好奇,我严防死守不露口风。 开玩笑,咋可能便宜你们。 某天公司下班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甜美的女音约我一道出门坐坐。 我换上一身雪纺长裙,描了眼线上了唇彩把自己整得艷光四she的出门。咱输人不输阵。 进了餐厅,一个长相柔弱甜美的女子先打了招唿,“你好,任金笙。” 我也甜美微笑,“你好。” 先礼后兵这道理我懂。但我没想到她进入正题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丫以为自己是成龙cosy红番区啊? 我撑住笑脸没让它倒塌。 她识趣的自动揭晓,“我叫midiya,想必你也知道我。” 我立刻礼貌的说,“久仰。” 原来遇上正主了。听罗莉说她长得跟我有几分相像,我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哪里像了。她皮肤没我白,发质没我好,智商还……扒拉扒拉扒拉。 她有些感慨的说,“几年前我曾经见过你,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见过我?” “确切的说是见过你的照片,老实说照片比本人漂亮多了。” 第37页 “……” 我顶你个肺呀! 老娘温柔点你就蹬鼻子上脸啦。 她柔柔地接着说,“你知道我和他认识多久了吗?” 我比她更柔地说,“你是在向我炫耀时间吗?” 她幽怨低语道,“我爱了他7年,我是真的很爱他。” 什么叫五雷轰顶? 什么叫天雷阵阵! 我被这台词雷得言语不能。 omg,台湾小言的俗套场景一次又一次在我身上上演!穷摇奶奶,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艺术来自于生活。 我努力对台词,笑的越发甜美,“很遗憾,可是他是真的很爱我。” 她甜甜的声音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恶意,“你知道吗?在美国那几年我一直陪在他身边。” 神啊,请不要再挑战我的忍耐极限了~ 我忍下鸡皮疙瘩无邪的用力点头,“我知道啊,陈阿姨和陈叔叔也一直陪在他身边呢。哦,对了,还要谢谢你这几年充当送餐小妹,替我好好照顾他呢。” “呵呵,你很大方啊。” “过奖过奖。” “可惜这些年陈阿姨和陈叔叔都很喜欢我,经常叫我到家里做客。几天后还要和我爸爸商量生意签定合同。” 我惊讶的捂住小嘴,“天吶,原来你是打算嫁给陈阿姨和陈叔叔,还是说要叫陈曦娶你爸爸?” 人品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禁断之恋? 她秀美的额头终于暴出黑线。 “任金笙,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我微笑着看着她没说话。 她慢慢地重复一遍,“我永远都不会放弃。” 我依然微笑不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耸肩,“你比程阿娇差多了,至少我跟她还比较能装得下去。” 她微讶。 “说实话我觉得你有点脑残,这话你该对他嚎还是你希望我能够替你转达他?”我起身整整衣服,“谈话就到此为止。对了,你不动是打算由你付帐吗?” 回到家发现陈曦竟然也在,他和太后坐在客厅里谈得正热乎。 “回来啦,感觉怎样?”太后沖我眨眨右眼,之前在家里忙活时太后就知道我赴的是啥宴。 “舒畅。不过现在要先帮人转个话,”我对着陈曦说,“小屁孩,某人说她永远也不会放弃你。” “恩?”他疑问的看我。 “midiya。”我给予提示。 他很平静的继续问,“然后?” 我当然知道没什么然后。不过只要一想到有人垂涎他的美色就…… 太后带着几分戏嚯如实相告,“家里翻醋了。” 我斗胆往太后身上一白,歪头避开他炽热的视线。 他声音难掩狂喜,“任金笙。” 我轻啐, “叫魂啊你。” 太后在一边继续旁白,“死丫头害羞了。” 57 xx未遂 “将这份材料列印一份,希望1个小时后我能看到。” “好的。”路仁嘉接过材料回自己座位。 “怎么样,那个冷美人是不是很难相处?”隔壁同事们见他从办公室出来全都伸长脖子凑过来嗡嗡。 路仁嘉仔细回忆那张冷淡无表情的脸,“是挺冷的,可惜了一个美人。” 年初时就听说老闆的女儿要空降到策划部,他起先也只随便听听反正他在公司的职位不高,与其像其他人那般围在她身边闹腾倒不如站在一旁静观其变明哲保身。 之前曾远远的见过她几次,她一身合身的套装半挽着长发,肤色极白髮色极黑,沉静不语时显得分外的冷。 ……一小时后,路仁嘉拿着文件往办公室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有些暧昧的看了眼这个同样冷漠的俊美男人,传说中的绯闻男友,心中暗暗猜测着两座冰山的相处模式如何? 敲开门进去,坐在办公桌前的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下一秒她眼中灿若春花—— 他的心不由自主砰然一动…… 我等了等,那个面善的职员还没有将材料递过来,扬高了声我又唤一遍,“路仁嘉?” 他回过神忙狼狈的将材料递上,匆忙退出办公室。 见鬼啦? 眼瞅着四下没外人了,我吁口气揉着板了一天的脸,啧,都僵硬了。这年头面瘫也不好当呀。视线飘过陈曦身上,他蹙眉敛目,神色似乎有些……不慡? “怎么了?”什么事让他不顺心? “没事。”他淡声说,扫了眼我桌上半高的文件,“今天很忙?” “恩,有几份文件正急用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赶完。要不,你改天吧?” “我等你。”他言简意赅。抬腿在办公室一角落坐,颇有耐心的等待。 我不语继续工作,但暗暗的加紧速度以期尽可能快点赶完,一时间办公室只余下键盘的敲击声和沙沙的纸页声…… 华灯初上,我轻揉着肩膀关掉电脑,终于赶完了。 一只手突然取代了我的手轻捏着我的肩,我半仰起头,只见他默默地站在我身后仔细地按摩我僵硬的肩膀。 我下意识躲了一下。 他按住我的肩,低声说,“别动。” 我不动了,感觉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正徐徐的消去肩膀的僵硬不适。 这是年初揭开真相后两人第一次这般接近。很难定义我们现在的关系,大概是…… 友人以上恋人未满。 我们双方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接近,保持着暧昧却又不敢随意冒进的对待这份缠绕彼此心头多年的爱情。 “好点了吗?” 他指间的温度透过衣服慢慢的烧灼我肩上的肌肤,我垂下脸,“好多了。” 他不再说话,指间的工作没停下。 静默了一会,我没话找话道,“看你的动作很熟捻,以前也常做?” “恩。”他回了一个单字。 “是去哪学得?” “我妈。” 我郁郁的看他,“小屁孩,你又开始闷骚了,我掰话题很辛苦呀。” 他立刻善解人意的开口帮助扩宽话题,“在家时我妈经常替长时间工作的老爸按摩,看得多了,她也叫我学着料理自己。” 提到他的父母,我不期然想起那天midiya的话,“你爸妈是不是很喜欢midiya?” 没想到他一脸平稳的说,“不会,他们比较喜欢你。” 我心跳快了几分,“可是他们不是叫她多去家里做客,你们两家还商量生意合同来着,怎么会……” 跟陈爸爸陈妈妈见面都已经是10年前的旧事了,他们还记得我? “我爸说既然她爸爸想跟我们签订合同没道理把钱往外推,而我妈则是很欢迎家里多了一个免费菲佣。” “……” 原来陈爸陈妈也这么腹黑。 “至于你,”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复杂难懂,“很多年前我爸就叫我带你回去吃饭,这么多年了,他们也一直都在等。” 我胸口微窒,下意识的抓紧椅子的扶手。 “没关系,我可以等。”他深深的看我,“你愿意理我,这样就可以了。” “如果等不到怎么办?” 他认真的思索片刻,“那就继续等,等到没力气再等吧。” 他的情话一点都不华丽,但笨拙的话语却出奇的温暖。 我哑然,怔怔的仰头看他。 陈横在我们之间的时间仿佛被施展了魔法,招摇着点点不可知的微妙。 他停下动作,专注的看我,仿佛被诱惑了一般慢慢的试探着伸手向我。 我没有避开,感觉那只手微颤着贴上我的脸,一丝丝的热从他掌中烧上我脸。 “任金笙。”他的声音微哑,大掌轻柔的摩挲着我的脸颊。 我的脸发烫,手不自觉又抓紧了扶手几分,心下挣扎着要不要推开他。 他却没给我时间挣扎,缓缓的俯身向我…… 我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这才慢半拍的发现他的双手撑在我身后的椅子上形成了一个暧昧的包围圈将我困在其中。 那双美丽的凤眼氤氲着朦胧雾气,我对上那双眼的剎那不自觉闪神,而后感觉到灼热的鼻息喷在我额间…… 美色误人啊~ 我暗暗痛悔着又中了他的美男计。但他的唇只轻触在我额上,之后便克制的停下。 我微松了口气却又浮上些怅然,脑中混乱的分不清到底是庆幸亦或是失望。 他的脸停在咫尺之间,稍稍紊乱的唿吸轻拂着我的脸。我通红着脸刚想退开,他的手却滑至我的肩背将我压向他! 我慌然的瞪大眼看他,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狂跳,跟着乱了唿吸。 他微微敛目长长的睫毛近得轻刷着我的脸,薄唇往我的嘴移去…… —— “任组长,我可以进来吗?” 敲门声勐然响起,路仁嘉大声向门内问道。 我吓了一跳忙用力推开小屁孩,边狼狈的整装边努力的端回那张面瘫脸,力持平稳道,“进来吧。” 小屁孩站在我身侧,冷俊的脸绯红未褪,压抑着喘息难掩恼色的盯着半路杀出的路仁嘉。 很少见他情绪如此外露,看来这回他真被捅了马蜂窝。 我尴尬地将视线保持在正前方不敢偏头看他,朝路仁嘉问道,“有事吗?” 路仁嘉对室内充溢的暧昧视而不见,在陈曦浑身散发的低压冷气下对我说,“今晚我们部门有聚餐,大家都希望任组长也能去。” 今晚…… “任组长来公司这么久还有很多人不太熟识吧,这也是给大家增进感情了解对方的机会,不知道组长愿不愿意赏脸?” 我思量几秒,飞快的瞟了下寒气已经快具象化的小屁孩一眼,点头应道,“我会去的。不过……能不能捎带一个人?” 58 ……已遂 看到聚餐地点的那一刻,我和陈曦不由一怔。 以原木为主的装潢,用盆景和各种小摆设巧妙隔开的小包间,大厅左上角放置的钢琴,身着统一制服安静地在各个包间里穿梭的服务生们…… 第38页 离别那天仿如昨日。 进了一个包间,我仔细辨认着坐在身边的一熘子同事,发现认识的果然没几个。拿起筷子摆开架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食物上,所有涉及人名的话头全都一律用恩恩啊啊来回答。 开始时碍着我大家都还很拘谨,等酒酣耳热吃得有5,6分饱后大傢伙也放开胆子渐渐的活跃起来。 “这是家老店,在这一带至少成名了快十年呢。”路仁嘉热心的跟我搭话,“不知道任组长以前有没有来过?” “很多年前曾来过。” 一个面熟的女新人颇有些八卦的说,“这家店的消费可不便宜啊,组长那时候是一个人吗?” 我停住筷子,“不是。” 她明显志趣高涨,“嘿嘿,那就是有人请咯。组长,给我们暴料一点吧?” “十八岁生日时同学请的。” “呀~十八岁!” 那票女人兴奋的唧唧喳喳,“好浪漫,看不出组长这么冷的一个人也有轰轰烈烈的青春哦。” “那人怎么样,帅不帅?能到这家餐厅就表示那人家底不错,后来你们还有来这吗?” “后来?”我放下筷子,“……再也没来过。” 陈曦伸出手覆在我的左手上,没有说话。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你这什么表情?都是些陈芝麻烂谷的事,早抛了。” 他不吭声,将我的手抓的更紧了。 我脸一热,不期然想起先前在办公室两人差点擦枪走火,不自在的缩回手忙碌的捧碗扒饭。 周围的女同事也发觉气氛有些微妙,恋恋不捨的放弃了追踪冰山上司年少情史这一诱人话题,风头转向了我身边的面瘫美男开始蠢蠢欲动。 路仁嘉向我敬酒,“听说你是n大的风云人物,在那里很有名呢。” 我微笑着点头,听见女同事一号对陈曦说,“经常在公司见到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恩,今天这羊肉太腥。 路仁嘉再敬,“能考上n大而且成绩优异,平时一定很用功啊。” 我微笑着再点点头。听见女同事二号对陈曦说,“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也是和我们产业相关吗?” 啧,这青菜也太老。 路仁嘉三敬,“刚来时看见你这么年轻其实大家还有点不服气,现在才知道原来人不可貌相。” 我继续微笑点头。听见女同事三号接着说,“经常工作完就往我们公司跑,你一定很辛苦吧。” 唔,这肉片也不新鲜。 …… 饭局才吃到一半路仁嘉就已莫名被我灌倒,我瞟了眼已经挺尸的某男,竭力稳住自己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食物上。直到…… 一女娇羞的将电话号码放在陈曦面前,“能告诉我你的电话吗,不知道有空能不能一起出来玩?” 叮! 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糙滑落。 我豁的站起身优雅的捏起她的电话号码往包里一放,转头温柔地对她说,“小妹妹,该快点回家好好休息咯。不然……姐姐很担心你以后会没什么时间休息呢。” 以眼神示意小屁孩跟上,我仪态万千款款生姿的走出店门。 “咳,我们现在去哪?” 闷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丫的,以为侧着脸我就不知道你在偷笑么。 他双手插在口袋,在公交站牌前停下,“任金笙,一起去一个地方吧。” 夜色中的f中宛如娴静的少女,道路两侧的高大树木舒展着长长的枝桠摇曳在月光中,在黯黑如默的天幕下定格如老旧黑白照片。 我和他沿着记忆中的长路悠悠的走到后操场,我熟门熟路的带着他来到掩在教学楼阴影下的一棵大树前,麻利的坐下,而后朝他招了招手,“你也坐啊。” 他的表情藏在夜色中,跟着默然地坐在我身边。 “这地方你有印象么?”我单手支在脑后倚靠在树上。 “有。”他独特的冷质音色在这个夜里也渗了淡淡的温柔,“那时候的午休和体育课你老是躲在这棵树下睡觉,有一次还睡过了头被班导捉去罚站。” 我不由笑了,“我也只有那一次好不好?而且那时你不是也跟着我一起罚站,还有脸笑我。” 他态度有些奇异,没再接着我这话头而是有些窘的转移话题,“这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很隐蔽呀。” 我的视线透过头顶的枝桠凝视着墨蓝的夜空,“第六感吧。小屁孩,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他也跟着我一起看天,“也许有,但必须是我亲眼所见我才能相信。” 我闭上眼睛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我安静的说,“小屁孩,我曾经做了2个关于未来的梦。你要不要听?” 他回一个单字, “听。” “第一个梦,我梦见你订婚了,并且还打算今年结婚。” “是和你吗?” 我轻声说,“新娘不是我。” 他默然无语,转头看向我。 “第二个梦,我梦见我未来至少会生2个孩子,头胎是龙凤胎。” 他这回没有说话,而是静待我的下一句。 我偏头跟他对视,“如果,你将来有一个女儿,你会给她取什么名字?” 他愣了下,但随即脱口而出,“陈圆圆。” 我“哈”了一声,控制不住自己想荒唐大笑的欲望。 果然如此。 那个在冥冥中操控世事的神实在是不出意料的恶趣味呀。 众生的一切苦难喜乐在他眼中也许只是一场有趣的游戏。只要戏演的好看……就什么都可以。 他沉默的看着我,而后腰间一紧我就被他纳入怀中。 我僵了一秒,然后绷紧的身体便缓缓放松,“小屁孩,你相信命运吗?” 他没有开口,我倦倦的眯着眼接着说,“你相不相信,我见到了两个不同的未来。” 他低头看着我,没有接话。 “吶!”我牵起嘴角,“被我骗到了吧,刚才我的演技逼不逼真?” 他搂紧了我,不说话。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忘了我?”如果有一天,我又回到了2007,或者是2008,或者干脆是别的平行空间,会有人知晓这个躯壳里是我又非我的“我”吗? 他收紧手臂,波澜不动的脸上变了色,“任金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被他像面人一样烙在怀里,摇着头安抚他,“别慌,今晚我喝高了,全是些胡话。” 他将下巴抵在我发上,努力回復冰山气质,“以后要禁酒。” 我好声好气的说,“不禁。但我答应你以后都不说这样的话,好不?” 他不满的又追加一句,“也永远不准消失。” 这又不是人力所能控制。 但我还是应了声,“好。” 四下渐渐的沉寂下来。 我在他怀里又依了良久,直到感觉这个姿势有点腿麻,便将两只手抵在他胸前想推开他活络一下手脚…… 咦?推不开。 他纹丝不动,稳如磐石。 我加大力气再推一次……汗,还是推不开! 仰头刚想对他说什么,却被那双灼热的眼吓到,一句话硬生生梗在喉间。 控制不住的又想起在办公室那段暧昧,我尴尬又羞窘的僵在他怀里。 他仿佛猜出我此刻在想什么,沙哑着声凑进我说,“任金笙,我想再来一次。” 我的脸“轰”地一下炸锅了。 抵着他的肩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这样啊……” 他的热气拂在鼻间,感觉他的一只手向上扶在我脑后,另一只手也热烈的将我挤压向他。 我脸暴红,用尽所有力气也无法撼动他一丝一毫,全身只隔着一件薄薄的秋装和他紧贴在一起。 丫的,他又变身了! 我心跳如鼓,抵在他肩上的手揪紧他的衣服,慌张的瞪着他慢慢俯下的脸—— 烫。 他的唇很烫,在碰到我冰凉的唇一剎那我不自觉轻颤了一下,但后脑被固定的牢牢的,动弹不得。他的唇压在我嘴上先定了几秒,而后拦在我腰间的大掌越收越紧,他的嘴也越压越用力,接着滚烫的唇动了一下,感觉到我的牙关被撬开,之后是……舌,舌头!!! 我唔了一声,惊慌的瞪大眼。他也没有闭眼,在月光下那双氤氲的眼和我对视。 蓦地嘴巴一痛,我低叫一声,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他稍稍松开对我的钳制抬起我的下巴察看伤情,但另一只手还是牢牢的将我锁在他怀中。 嘴里都是他的味道。我缩回下巴捂住嘴,脸红的可以煎蛋,他急促的喘息声也惑人的迴荡在耳畔。 刚,刚才就是传说中的舌吻?! 我试探地动了下舌头——咝,好痛!幽怨地抬眼瞪着眼前这个一脸不餍足的罪魁祸首,这哪里是接吻,明明是吃人! 他眼神迷离的又凑过来,大掌再度轻易的将我制住,沙哑着声要求,“再来一次。” 我捂紧小嘴,努力摇着脑袋。 他单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我的手拿开,舔舔我的唇再度欺下来—— 混……唔唔,混蛋! …… 那一晚被他抓着食髓知味的啃了也不知道多少次,第二天上班顶着红肿的香肠嘴面对整个公司瞠目结舌的暧昧眼光时我硬是一脸镇定的坚持,“是吃过敏的!” 59 尘埃落定 年底是各行各业的旺季,堪称是一年中的最后绝响,往往年末最后一季的收益可以抵得上平日的两倍。 在这个四方都大肆敛财存钱过年的时日公司自然不能免俗,我和陈曦因为工作也自然渐渐减少了见面的机会。 经过那个血腥一吻后我们的关系算基本落实,脱离了友谊走向更高峰。然后…… 然后就该尝试着像普通人那样约会。 周六早上,两人约了一起去爬山。 我和他对着地图研究了良久,终于敲定去那个传说中的情侣胜地,凤鸣山。 第39页 山不高,不陡,算平缓。 景少,人多,情侣更多。 “很无聊吧?”他看着正前方,眉宇间微有些懊丧。 我不动声色的瞟了瞟他的侧脸,“不无聊。” 傍晚下山,途经树林灌丛惊起野鸳鸯无数,我突然脚底滑了一下,他立刻扶住我的手肘及时稳了我一把。 吁口气,我愤愤地往地上看去—— 我囧!! 一个明显用过的保险套华丽而英勇的粘在我脚下! 我急急抬眼看向陈曦同学,只见他八风不动的在那个套套上兜了一圈,保持着面无表情视若无睹的最高境界。 我也佯作若无其事,鞋底暗暗地在糙丛上使劲蹭蹭把那套套给踢掉。 他扶在我手肘上的手没有松开而是顺势往下滑到我掌中。 十指交扣。 我一怔,正大光明的转头看他。 他没说话,但将我的手扣得更紧。 我低头,轻甩着两人交握的手。慢慢勾起嘴角…… “吧唧!” 踩到第二个套套…… 我风中凌乱,已经言语不能。 天道不公!为何要在如此浪漫时分让我遭遇如此囧事? 他默默地抬头望天,默默的耸动肩膀,默默的颤抖了几秒。 我也跟着纯洁的抬头45度望天,沉痛的说,“想笑就笑吧,憋着容易内伤。” ……出山时,我默默地将脚边踩到的第八个保险套不着痕迹的往边上踢。 我想,我终于明白了这里为什么是传说中的情侣胜地。 除了偶尔约会,看电影,吃饭。情侣的交往模式我们都一一尝试过去。 两个年纪老大的成年人遭遇爱情相互摸索着最适合彼此的相处模式。这种感觉,说实话……很好。 年末,南方遭遇百年难遇的大雪。 时值小屁孩在g市考察,年关已近却同几十万人一起滞留在g市无法回来。 他不是话多的人,在他滞留广州那几天我们虽然每天都有通电话不过每次聊天时间都不超过10分钟,说到没词时我们就拿着话筒相对无言的耗着,等着对方先说再见。 大年三十晚上11:50分他给我电话。 我拿着手机拉开窗帘,倚在半开的窗户前唿吸着冷冽的空气。 “你现在还没睡?” 我“恩”了一声,不然谁接你电话。 “在做什么?” “跟你聊天啊。”他那边声音有些嘈杂,我好奇的问,“你那边有很多人么?” 背景的嘈杂声渐渐褪去,他的清冷声音越发清晰起来,“现在有没有好多了?他们都是这次被困在g市的人,现在在看春节联欢晚会。” “你也去?”他实在不像会凑热闹的人。 “公司同事强拉的。” “难怪。”我将头贴在玻璃窗上,“你今晚的年夜饭吃的怎样?” “还好。” “哦……”没词了。 他沉默一阵子后终于也憋出一句,“今晚你打算几点睡?” “可能会通宵,1点后我要和太后到全城的庙里烧香。”据说是为了求佛祖能保佑我在新的一年成功拐带一个瞎眼的男人一起进婚姻的坟墓。 他淡然的语气透着关心,“不要太累,熬夜伤身。” “恩,我会注意。” 突然一声尖啸响起,我转头,眼前极近的天空霍然迸发出绮丽的烟火。点点焰火拖着明亮的长尾巴呈层叠的花型在我头顶炸开,之后天际便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一簇簇华美的烟花…… 还徘徊在街上的行人小贩们在钟楼的铛铛声中聚在一起热烈而欢腾的倒计时。 在12点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低声说,“任金笙,新年快乐。” “也祝你新年快乐。” “……我爱你。” “……我知道。” 年初他回来后,传说中的久别胜新婚并没有在我们身上发挥作用,我和他依然是该怎样怎样,随心的照着我们的步调走。 五月收到罗莉的红色炸弹,我和他还有王木木仨约了一道去罗莉那。 之前她一直守口如瓶保密工作做的忒好,我还不知道她啥时候有男人了她就已经直接跳下了火坑。 到了新房男宾止步,我和王木木磨刀霍霍的进门逼供,罗莉在我们二人的夹击下很快就乖乖缴械投降,啥都招了…… “不会吧,新郎就是你前老闆?”我大汗,“以前性骚扰你的那个?” 王木木双手环胸,探照灯+x光乱she的将罗莉里里外外扫了个遍,眼镜勐地一闪,“自己招还是我帮你招?” 罗莉心虚低头,“那个……过程有一点曲折。” 我拍拍她的头,“是你的品位降低了,还是你的脱线又犯了?”罗莉这孩子不错,就是性格和她的长相呈反比,乍一看是一个美艷性感的e杯熟女其实刨开她脑袋就是一天真好拐的罗莉小白。 她立刻哇啦哇啦抱紧我,一边还不忘拽着木木同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起了她的辛酸恋情史……最后,以一个被狠心拐带下了结论。 “呀,不想那么快结就不要结啊。嚎什么?” 木木同学则是很意味深长的在她的肚子上转了一圈,阴惨惨的说,“几个月啦?” 我惊道,“原来你是先上车后补票!” 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我和罗莉是清流,想不到这个罗莉小白就这么弃我而去,留我一人孤独的保卫贞操。 罗莉闻言更是哇啦哇啦嚎得震天价响,“呜呜~我的清白!我的贞操!我的自由!” 王木木摸摸她头顶,“节哀。” ……婚礼结束后,看着罗莉眼泪汪汪的被霸权新郎拖去洞房,我只能扔给她一个保重的眼神,自求多福吧。 离开热闹的酒宴,我和陈曦漫步在五月仲夏的街头。 一晃眼,我们都已经26岁,彼此不知不觉的纠缠了十几年。初遇时他还只是个刚到我耳际的孩子,现在……恩,在某种意义上我算是看着他长大。 他自然的牵着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有人说十指连心,也许只有心中之人才能把这种温暖的灼烧传递心中。 “你会不会觉得我已经是老姑娘了?”看到罗莉也结婚了,心中不由感慨着我现在的身体也已经能划入大龄女青年的行列么? 他低头看我,“不老。” “你说,如果我到30岁还不打算定下来,你会继续等吗?”女人三十豆腐渣,男人四十还能是一朵花。我郁。 他微蹙眉,“三十岁之后再生孩子是高龄产妇,很危险。” “……”我汗。 这孩子又搞错重点了。 他认真建议,“28岁吧,这样就可以赶在30岁之前生一个。” 我满腔的话被梗在喉间,谁要跟他讨论高龄产妇了? “我只是想说,你这样一直没成家,家里头不会催吗?” 另一半是想诱拐一些甜言蜜语啊。 “婚姻自主。他们都已经知道我有人选,不急。” 我深感不平衡,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像太后都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日夜盼着将我打包送人。 我歪头看他,“那你呢?”也想进坟墓么? 他突然拉过我的手将我掩在他身影下,俯身在我唇上一吻,“都随你。” 我烧着脸从他怀里钻出来,不无遗憾的咕哝,“真没诚意,本来想问你后天家里有没有人的。” 他冻住,只顾着牢牢看我。 “怎么不说话了,嫌弃我呀?” 他还没解冻,艰难的开口,“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我被他看得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我只是想到你家吃一顿便饭,别想太多哦。” 他好半天才吐出第二句,“和我家人一起吃饭就表示要见家长,见家长表示什么,你……知道不知道?” 我还是不看他,小小声的嘀咕,“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见家长。” 他扶正我的脸再一次认真的确认,“你确定……要嫁给我?” 我把脸从他手中解救出来,“我现在说不确定行不行?” 他勐地将我搂入怀中,“不行。既然已经说出口就不准反悔!” “呵呵,反覆无常是女人的天性……” 他霍地低头堵住我的嘴抱紧我就是一阵狂吻…… 混,混蛋……我明天还要上班! 60 完结篇 最终也是最初 所谓结婚。 一开始只是见见小屁孩的家长确立关系,从没想过2天后他家二老竟会带着礼物回访。更没想到接下去双方家长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乐颠颠的频频接触,当我发觉不妙时一切已无法挽回—— 我们打算结婚的消息以光速沸沸扬扬的传遍天下。 “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我不要这么快就跳坑!”虽然我打算要嫁可没想过要这么急啊,我还想再当一年半载的单身新贵啊。亏了亏了,没想到陈曦也这么滞销,让陈爸陈妈也迫不及待地要把我们俩送作堆。 “原来你喜欢这样。”陈曦霍然顿悟,一把抓住我的手连夜奔去买了一打鲜花,再去珠宝店抓了各款钻石戒指……等我眯着被钻石闪花的眼捧着鲜花戒指到家后,两家的家长亲戚早已齐刷刷到场做好了见证。 他将戒指放在我掌心,“任金笙,请你和我结婚吧。” “……” 鲜花,珠宝,钻石……果然是女人最难抗拒的毒药。 太后很欣慰地拍着陈曦的肩,“有效率,我喜欢。” “想不到我前脚刚结婚你后脚就跟上了?”罗莉不无感慨的谓嘆。 “你男人呢?”我垂涎三尺的盯着她手中的苹果,大清早就被太后踢下床赶去化妆做造型,等花了3个小时终于结束之后,为了保持妆容完美竟还万恶的严禁我进食,我现在饿得两眼都快泛绿光了。 “他在外头呢。”罗莉回完我的话,发现我根本心不在焉目光全集中在那颗红艷艷的大苹果上,忙将苹果拿的老远,“你再忍一下,待会如果妆花了会补妆补得你想哭。” 第40页 “我会很小心的,而且只动到嘴大不了吃完了再上一次唇彩么。” “没的商量。”罗莉说完后就把苹果往木木手上一丢,木木接过苹果沖我亮出熟悉的阴影式微笑。 我打了个寒战悻悻的放弃了。 “对了,你们之前做过了吗?”罗莉三八兮兮的靠过来。 “干嘛要跟你说?” 王木木啃了口苹果,精闢评断,“处女,绝对是处女。” “处女怎么了,没见过26岁的处女吗!”我恼羞成怒的一吼。 王木木耸肩,“没什么,只是你们的身高体形差会让你的初夜很辛苦。” 我抖了下,没敢问木木转而去问了罗莉,“当初你第一次时……痛不痛?” 罗莉立刻小脸煞白,“虽然那次我喝醉酒但那种痛就连我清醒后还清晰记得。” 我也跟着煞白了一张脸,我生平最怕痛。听太后说她初夜隔天就抓着菜刀追杀了老头子一星期,连彪悍如此的太后都这么说了,那我…… 木木幽幽低嘆,“当年你们体位完美时你不行动,现在不是,后悔了吧。” 我后悔的是跟你成了死党啊啊啊。 我踢掉脚上仿水晶鞋的细高跟,将一双脚缩在蓬蓬的白色婚纱下。对面的镜子映出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用眼线勾画的长长的妩媚眼型,在眼尾用细小的水钻镶一颗泪痣。双颊略施薄胭越发粉嫩,勾的微翘的唇红润诱人。 果然人家说新娘最美,被这么一折腾倒也显得我精緻许多。 自腰下层层叠起的白纱很薄,在走动间轻盈舞动摇曳生姿。一头长髮被挽起一半在发间用水钻髮簪固定,另一半微卷着垂至腰间…… 罗莉看见我把脚缩到床上盘腿而坐, “啧,难得有这么美的时候,笙笙你就不要这么尽力破坏自己的形象吧。” “反正又没外人,还有裙子遮着呢。” “算,眼不见为净。” 突然门外鞭炮声震天,喧闹声越来越大。罗莉和木木立刻起身守在门口,“新郎来啦,笙笙你还不保持住形象。” 我霍地跳起,急慌慌的穿鞋整装摆一个最完美的娴静pose。 喧闹声到达门口,罗莉和木木拦新郎拦得很开心,敲诈敲得更不曾手软。我心疼的直想咬手绢。 这俩女人,他的钱就是我的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钱不断流失就这么一去不復返,我心痛呀…… 终于,新郎耗了半个多小时得以顺利入内,我立刻抬头挺胸收腹力持保持最完美状态。 认识十几年来终于让他惊艷了一把,我抬头沖他甜甜一笑,“新郎倌,怎么愣在那不说话?” 他把我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你今天很漂亮。” 我扬起嘴角想看看他,但他将我牢牢的锁在怀里不让我看到他此时的表情—— “任金笙,我来娶你了。” 洞房,咳,结婚都是要洞房的。 我竭力镇定下来,脑中努力回想着这几天恶补av和h漫h文的各种情节。 罗莉拍拍我的肩,“现在已经很晚新郎就快回新房了。我和木木要先撤,你镇定点啊。” “我非常的镇定。” 王木木似笑非笑的扬起她的右手,“那这只紧抓着我的爪子是谁的?” 房门此时被打开,陈曦带着淡淡酒味走进来。 “新郎来咯,我们该告辞了。”罗莉回头抛给我一个保重,自求多福的眼神的眼神,施施然离开。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不久前我抛给她的同情眼神竟然这么快就被抛回我身上。 他没有立刻扑上来,而是边脱掉外套边往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 我松口气,待他进浴室后就紧张的拔头髮。 要不就……先睡吧?难不成要坐在床上眼巴巴的等他回来洞房。 刚一挨到床头我就知道坏了,之前是因为紧张没感觉,现下躺在床上累了一整天的疲倦全涌上来,身不由己的进入梦乡…… 小屁孩,希望你洗完澡后发现新娘睡死了请务必保持冷静。 …… 丫的,他一点也不冷静! 半梦半醒间感觉被鬼压床一般,我被压的差点背过气去只得挣扎着张开眼—— “你,干什么?” 他低喘着半压在我身上浴袍大开滑落到肩胛处,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线条优美紧绷的胸膛,湿润的黑髮下那双平日无波的眼中充斥着让人脸热的情慾,点点水滴自额间滑落至胸前…… 他慵懒缓慢的抬眼看我边继续解我身上的衣服,给予回答,“我在脱你的衣服。” 沙哑的声线也在昭示着难掩的欲望,我慌得忙说,“我很累。” 他剥掉我最后一件衣服,“我不累。” “我现在好睏……” “没事,你可以继续睡不用管我。”他利落的脱掉自己的浴袍。 “我,我饿了想吃消夜。”我吓得抱着被子想熘。 他很遗憾的回答, “我比你更饿,所以不能放你去吃。” “我……唔!” 他直接堵住我的嘴拔掉被子将我摁回床上,“啪嚓”一声把床头灯给关了。 黑暗中,我感觉他全身都烫的惊人…… “我怕痛……” “没事,不会痛。” “可是我身边的人都说很痛。” “温柔一点应该就没那么痛吧。” ——半小时后 “停!痛!好痛!你骗人……” “……对不起……” “那就先停!” “……停不住。” ——一小时后 “任金笙,再来一次。” “……” ——许久之后 “消失吧,恶灵退散……” “你就是因为这样跑回n市?”鱼头也不回的继续敲打键盘,因为h的太兇勐? “那个……我原本也打算在蜜月头几天回n市看看咖啡店。”我一脸无辜,单手托腮坐在她旁边看她写文。 “同学,你坐在我旁边会干扰我的思路。” 我好奇的问,“你写多少了,是什么内容?” 她喝了口牛奶继续打字,“快完结了,只是普通小白文而已。” “快完结了吗。”我摸摸下巴,“鱼啊,你有兴趣写穿越吗,能不能帮我写篇故事?” 她停下手头的码字工作 ,一口牛奶一口面包的补充体力,“穿越,这年头穿越泛滥你有什么素材?” “有点头绪,我口述你帮我整理一下吧。” 她收起面包牛奶另开一个新文档,扶了扶眼镜。 “说吧。” “很多年后,当我手中捏着那张保存良好连个小角都不皱的十三岁青涩彩照时……” ——故事回到最初。 —— end —— 番外篇 程咬金 最纯粹的爱 她是我第一个有“想要”这个念头的女人。 小时候,老爸对我和妹妹说,“如果想要一个东西就该将它得到手。” 妹妹盯着老爸手上的名表许久,“如果那东西已经是别人的呢?” 老爸笑着边悄悄将袖口往下拉,“那就看自己咯,如果得到它的意愿超过你能忍受的限度就抢吧。” 妹妹拉着我的衣角,“哥哥,你听懂爸爸在说什么吗?” 老爸清清喉咙,“比如说吧,你想要爸爸的表的话就要做好被妈妈打屁股的心理准备,你觉得你愿意被妈妈打屁股吗?” 妹妹摇头,仰着脸看我,“哥哥,你把上次我们在爸爸公司看到的告诉别人了没有?” 我摸着妹妹的头,“等会我们就去问妈妈为什么上次那个阿姨要抱着爸爸好不好?” 老爸的脸黑了一半,慌忙说,“不是,那是她自己突然扑上来……” 我和妹妹抬头沖老爸很纯真很无邪的笑着,伸出手,“爸爸~” 14岁时在妹妹口中初次听见她的名字——任金笙。 阿娇捧着脸苦苦思索,“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她我就莫名其妙的看她不顺眼。” 虽然妹妹有些娇纵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莫名看一个人不顺眼。 我扫了她一眼,“看一个人不顺眼需要理由吗?” 她点点脑袋,“也是。”而后突然扑到我怀里大声宣布,“哥哥,我好像恋爱了!” 我接住她,惊讶无比,“恋爱?” 哪个小子敢趁我不在时勾引我妹妹? 她再点点脑袋,“我想要他,想要一个人就是恋爱。” 我开始有计划引导妹妹每日一谈。 最开始是想知道那小子的事,但不可否认,我渐渐被话题中的另一个人吸引。 任金笙。 我……想见她。 破天荒的翘了最后一节课,我站在校门口对面的街道等待他们下课。 远远的,我看见她朝这边走来。 她本人比照片上灵动许多,提着书包目不斜视的从我眼前飘然走过。几秒后,一个神情冷漠的少年加快几步追上她牵起她的手,她偏头佯做在看路边风景,嘴角却慢慢扬起笑…… 原本只算清秀的五官剎那明丽起来,淡淡的眉眼却如刀般篆刻在我眼中。 我蹙起眉,难以形容这种突然涌上心头的感觉是什么。 是……“想要”? 视线停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挑了挑眉,转头不再留恋的走向相反方向。 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上留有别人的痕迹,还要清除痕迹做善后工作,太麻烦了。 几年间断断续续都有听说他们的消息,偶尔会不经意想起那个黄昏那朵明丽的笑靥。围绕身边的女人很多,诡异的是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样打动我的笑靥。 也许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也许……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那般为我笑。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的吗?”去美国前一晚,阿娇支着额看我,“别跟我说你装乖乖牌装了这么多年真给装的无欲无求了。” 第41页 我笑而不答。 “你就继续装吧,我可不想跟你一样,我想要什么才不会掩饰呢。” 我拍拍她的头,“别再追着他了,他不会回头看你的。”作为兄长,我真的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受伤。可惜感情的事外人无法插足,只能看着她一次次碰的头破血流。 她低头将脸埋在我怀里,“哥,我不想放弃……” 我收紧手臂,看来她还是决定要做了。商场诡谲,在商界长大的孩子早已熟练的将不择手段刻入脑海。不期然想起那张笑颜,我停顿一下,慢慢的说,“对于任金笙……别太伤她。” 再一次见到任金笙,我几乎认不出她来。 还是那样的眉眼,脸颊身型却都瘦了一圈,带着病态的白皙。整个人透出与年龄不符的淡淡倦意,奇异的牢牢抓住每个人的注意。她提着行李在一群吵闹的新生中心不在焉的走着,仿佛完全没注意自己在人群中有多么醒目。 隔壁的男生朝我挤眉弄眼,“会长,原本还以为你快出家了,看来你事先知道这届新生里有美女才突然赶来的吧。” 我微笑着没有答话。远远的看着人群中的她,该放任自己就这么接近她?尤其是,她的心里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痕迹。 傻女人,即使这样,你还是忘不了他吗?嘲讽一笑我起身向她走去。 “请问,是任金笙吗?” 我还是……继续当我的看客吧。 她变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灵动而是沉静了许多。 她不再开心大笑也不再活力四she的吵闹,大多数时间她都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她的皮肤极白衬着极黑的发色面无表情时显得分外冷漠。 她加入了摄影社脸上慢慢增加了笑容,脱离了沉静忧郁却迈向了豪迈粗鲁。 她开始喜欢上天台喝酒,有时候喝醉了就絮絮叨叨的说着奇怪的话,像上了年纪的……大婶。 她还…… 于是身不由己的渐渐脱离了看客的身份开始陷入局中。 也许,该让她忘得再彻底一点。 五一时将她带到预定的地点,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看到他们对视的瞬间我却突生难以言喻的不安。 “如果当初你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你还会做一样的选择吗?” 她笑着反问,“你怎么确定当初我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我转过头看她,“好吧,就算你当初知道。明知道结果是这样你还是选择去做,现在你后悔了吗?” “就算一切再从头开始,我也不会后悔。” 任金笙,被你爱上的男人会很幸福。 有什么东西这一刻在心中蠢蠢欲动的滋长。 我想要她,前所未有的想要她。 我想要她像看着他一样看我。 我想要她像想着他一样想我。 我想要她像爱着他一样爱我。 我想要从看客走向主角。 ……我讽刺的因为她的“不后悔”而爱上她,于是,结局也讽刺的因为她的“不后悔”而无法爱上我。 我开始逐步收网,她似乎有所察觉,但选择了当鸵鸟逃避。 虽然理智上知道想真正得到她必须要有耐心,但我不高兴怎么可能不拖人陪着? 约陈曦要不要见见我的女友,我带着她到外头兜转了一大圈直到夜深才将她送回去。 “你等一下。”眼尾瞥到他的身影,我借着角度俯身向她,“你脸上沾了番茄酱,我帮你弄掉。” 她尴尬的手足无措。 我直起身朝他的方向挑衅地弯了弯嘴角,路灯下这一幕像极了吻别,陈曦,你……还能不能忍? 他果然嫉妒的发狂向我挥拳,我技巧性的顺势只让他擦破我的唇角。 这可是你亲手将她仅剩不多的期待打掉,我该多谢你替我清了些她心上的痕迹。 只可惜后面他有了警觉,不论我再怎么挑衅他也视若无睹不动如山。 啧,少了很多趣味啊。 想起在普陀山时,有一个奇怪的和尚硬要我抽籤,最后我只能随便抽了一支应付他。他举着签端详了良久,而后小心的将签收起,“痴儿,还堪不破这情障吗?不如归去。” 我有些莫名,“这是什么签?” 他半靠在身后的墙上闭上眼,叨念几句,“帝王签……” 从那间寺院出来已近黄昏,走了老远,我回头再看那寺院一眼时霍然发现那寺院竟然已经消失了,眼前只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我在原地又站了许久,奇异的怅然若失。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当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幻梦吧。 一年后,任金笙开了一家咖啡店。 她的心固若金汤,虽然已经被我渐渐渗入可惜始终不是我想要的那一块。 不觉四年了,不论我怎么做她心上始终没有消除另一个人的痕迹。 她不是因我而痛。 她不是因我而倦。 她是个太过倔强长情的女人。 “哥,你是不是绅士装太久磨蹭了四年还没有搞定。想要就去抢啊,直接把她拐上床生米煮熟饭不就好了。” 我翻看文件头也不抬的说,“她的心里有其他人,我不想将就。” 我想要的,一直都是她的爱。 我想要她……能那样纯粹的爱我。 阿娇小小声地问我,“那如果……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呢。” 我合上文件,“……那我就离开。” 我也会累。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将所有时间都耗在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头的人身上吗……太愚蠢了。 “你太理智了。” 阿娇只手托腮,“四年了,哥还要等待多久?” “等到……确定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吧。” 等到……确定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人。 我举着酒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在温泉中面对面的站着低声喃语。 我站在朱红色的阁楼上,底下的温泉仿佛是氤氲着白色水汽在不断上演的默剧。 而我,只是一个看戏看得太入迷的看客罢了。 既然确定了自己只能是一个看客。那么,该好好谢幕了吧。 “任金笙,有时候很喜欢你的个性,有时候也很让人挫败啊。”我低笑。由于她的纯粹我更想得到她,也由于她的纯粹而无法得到。 “脾气这么倔又那么爱逞强。任金笙,你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吃亏的。”…… “任金笙,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不喜欢我的东西里还有其他人的痕迹。”…… “你身上充满着回忆的痕迹,我发现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我一直在等你忘记他,我不是永远都充满耐心,现在,已经是我耐心的极限了。” 该告别了。 心骤然紧缩,我终于发现自己没有想像中那么淡然洒脱。到底还是……太入戏了啊。 我最后看了在夜色中柔和的触手可及的她一眼,单手捂住她的眼睛在她唇上印下最初也是最后的一个吻—— “任金笙,再见了。” 小时候,妹妹问老爸,如果想要的东西已经是别人的呢? 他说,如果得到它的意愿超过你能忍受的限度就抢吧。 “不就是女人吗,”老爸拍拍我的肩,“儿子,想要就抢啊,当年你妈也是我抢来的!” 想要就抢。 想起阿娇曾说过差不多的话,我失笑,看来妹妹很有老爸当年的风范 。 “单抢人早些年就抢了。”我慢条斯理的说,“她身上有太多别人的痕迹。得到了也没意思。” 老爸谓嘆,“儿子,你太骄傲了。” 我手顿了一下,“或许。” “真的能捨得退出?”老狐狸最后再问一句。 我半侧过脸掩住此刻的表情,“已经退出了。” 他欣慰的大笑,“好!提的起放的下,不愧是我儿子。走,咱爷俩喝酒去!” 我半晌,苦笑。 哪能那么容易放下。 和老爸喝完酒回来的路上我轻揉着隐隐作痛的头。 “很晚了,快点回来。”电话里传来老妈的轻斥声,“你们两父子就不能让我省心点。” “我已经叫老爸先回去了,现在我走会路吹会风清醒点就回。” “吹什么风小心感冒了,快点回来,啊!” “恩。” 挂上电话,我深吸口沁凉的空气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 “呀!找到了找到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响起一个兴奋吵闹的女音,我蹙眉,难道是我喝醉了? 眼前勐地一黑。 “糟,差点忘记问了!你想要什么?”那女音急切的问。 最后的印象是头顶那轮残月……红得惊人。 我想要…… 我想要……最纯粹的爱。 2007年 f市的 他扶着额,眼前是一派喧闹的人才市场。刚才不是还在深夜吗?而人才市场……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经理,你怎么来了?” 他眯眼认出眼前的人是公司里负责面试的主管,“刘主管?” “是。”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努力冷静下来环视周遭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刘主管有些懵然,但还是很快回答,“07年1月16日。” ……不是应该是3月? “我出去一下。”他压下所有情绪温雅的对刘主管一笑,抬脚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家里……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丫的!这宿命的13岁!!” 经过停车场外围的小巷时他依稀听见任金笙的声音,随手摘下平日遮掩用的平光眼镜他顺着声音往巷内走时那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这次重生该不会再出错吧。”一个阴冷耳熟的女声朦胧的散在空气中。 这声音…… 听见脚步声她勐然回头—— 眼前的男人手中随意捏着无框眼镜,眼尾眉梢间肆意流泻着失去遮掩的妖异。 第42页 他看到她的瞬间微怔了下,而后缓缓勾起唇低笑。 她皱起眉,下意识后退半步。 午后的风懒洋洋的从巷外眷眷地吹进来,拂过两人的衣角。 他抬手戴上眼镜,将所有表情都完美的隐藏在优雅下,绅士的朝她再次微笑—— “需要我再自我介绍吗?” 番外篇 陈圆圆的一天 我叫陈圆圆,f小二年级。 妈咪常说我将来会长得像四大美人里头的陈圆圆那样:鱼见了就翻肚大雁见了就抽筋月亮就了就月蚀小花见了就凋零。 听完我擦擦口水盯着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一下午,这么说长大后我们去郊游就可以直接就地取材不用再带食材咯? 弟弟歪头看了我一眼,“陈圆圆,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戳戳他粉嫩嫩的脸,“姐姐的心思是你能猜的吗?” 早上6:30 摇摇晃晃从被窝爬起,我揉揉眼睛慢腾腾地挪到浴室刷牙洗脸…… “让开让开,我先。”一脚将站着洗手台前的弟弟踢开,我是老大,当然享有优先权。 弟弟摇摇头,安静的站在一旁等我洗漱完。 吃早餐时,照例看爸爸围着围裙在厨房把早餐一盘盘端出来,我揪揪爸爸的袖子,“妈咪呢?” 爸爸摸摸我的头, “还在睡。” “这样啊。”我点点小脑袋,“爸爸你别让妈咪太累了,运动过度对身体不好。” 爸爸的表情好像一下子噎住,“谁……谁告诉你这些的?” 弟弟双手背在身后很字正腔圆的说,“是木木阿姨。” “王!木!木——”爸爸的表情很快又变回了面无表情,妈咪曾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面瘫。可是爸爸…… 你的磨牙声有点大哦。 吃完早餐司机黄叔叔开车送我到学校,我在二年2班弟弟在3班午餐时我们就聚在一起共同解决。 班上的同学都很乖很听话,就是弟弟班上有一个讨厌鬼—— 李自诚。 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我和弟弟嘴巴张成“口”字型。 后来我知道这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囧。 要知道,我陈圆圆可是很见闻广博的,从小都是把歷史故事当床头故事听……咳,弟弟也勉强算吧。 妈咪听到这个名字后搂住弟弟精神振奋地问,“他妈妈是不是姓程?” 弟弟七手八脚地从妈咪怀里挣出来,“恩,好像叫阿娇。” “我就知道!”妈咪直接把弟弟又抓回怀里,塞好,“果然是他们家的恶俗品位。” 弟弟涨红了小脸在妈咪怀里可怜兮兮的向我求援,哼,才不管他。谁叫他平时老像一个小老头不当我跟班来着。 “妈咪以前认识他妈妈吗?” 妈咪一甩长发挺起胸,“那当然,还是从小斗到大的情敌呢。自从她嫁到国外后就再也没她的消息了,想不到她倒是回来了。” 弟弟这时突然插一句嘴,“那个李自诚喜欢姐姐哦。” 妈咪霍然变色,紧张的把我也抱入怀里,“圆圆,绝对绝对不要喜欢李自诚!啊啊,我不要我的孙子有奇怪的名字!” 我一脸黑线的和弟弟对视几秒。 =0=!妈咪……你真的想太多了。 而且……妈咪你的取名品位好像也不咋地…… 听说当年妈咪给弟弟取名时,立刻眼也不眨斩钉截铁地说,“叫任我行!”这样外婆和奶奶家就可以一人分一个了。 幸好全家都一律反对,如今弟弟叫陈君行,这名字好听多了。 “圆圆,给你。” 李自诚将一罐牛奶塞到我手里。 我噘起嘴,“不要,爸爸已经给我准备了。” “那你带回去喝也可以。”李自诚一股脑把牛奶塞给我,“圆圆,昨天偷拉你辫子的小望要不要我帮你出气?” 我叉着腰神气的昂起头,“我是谁呀,我可是陈圆圆,才不用你帮忙呢!” 刚进f小时和李自诚为了称霸一年级的领导权打了3次架,全都是我赢。 李自诚双手环胸与有荣焉的说,“不愧是圆圆,我的眼光就是不错!” 弟弟继续小老头一样的背手摇头,“陈圆圆,爸爸说不准再欺负同学了,这次再有家长跑家里告状就把你交给外婆。” 眼前浮现出外婆那把闪亮亮的菜刀,我立刻兴奋地说,“我要去我要去,外婆可喜欢我了。” 弟弟小声的咕哝,“……这就是老师常说的臭味相投。” 我立刻一扬手……不行,弟弟不能拍,于是反手那一巴掌就拍在路过同学的脑袋上。 他抱着脑袋委委屈屈的扁起嘴,“圆圆,你为什么打我?” “我高兴!而且……”我扬着小下巴骄傲的纠正,“请叫我女王!” 下午,老师布置晚上的作业是写作文——我的家庭。 这还不简单,高高兴兴的上完课回家,刚出了教室迎面就被来人抱在怀里,“妈咪,你怎么来了?” 妈咪没有回答,而是端庄的对我的语文老师一笑,“你好,我是圆圆的妈妈。” 年轻的语文老师立刻很没用的通红了脸,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好。” “我们家圆圆比较调皮老是在学校闯祸,辛苦老师了。” 的 “不,不会。圆圆其实很乖。” 我看看老师再看看妈咪,罗莉阿姨说:妈咪在外人面前最爱假仙。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假仙吧,其实妈咪假仙起来还挺能撑场子的,恩恩,要继续保持。 …… “那以后圆圆在学校就麻烦老师照顾了。”妈咪优雅有礼的把我託付给老师。 他忙红着脸说,“不麻烦不麻烦。” 我同情的看了语文老师一眼。要知道,这可是连爸爸都不敢随便答应的啊。 吃完晚餐,我和弟弟到处狠狠的海玩了一通 10点刚到,爸爸就冷着一张脸分别将我和弟弟扔回各自房间。 “乖乖睡觉,明天还要起来上课。” 弟弟听话的关上门进房间睡觉。 我仰着小脑袋,“爸爸,你这么急是赶着回去和妈妈运动吗?” 爸爸的冷脸立刻变成了便便脸。 我很有求知慾的继续追问,“是吗?是吗?” 爸爸的嘴抽动几下。 “……乖孩子,睡觉去。” 睡觉之前,我打开作文本,一手拿笔一手托腮地用心写今天的作业: 我的家庭 我叫陈圆圆。大家都叫我暴力儿童,可是波霸罗莉阿姨和阴沉的木木阿姨都很喜欢我。 我有一个老头弟弟,面瘫爸爸和假仙妈咪。 虽然我的暴力外婆很喜欢飞菜刀,虽然我的活泼奶奶很喜欢耍宝,虽然我的严肃爷爷妻管严外公常摇着头说我是小恶魔…… 但我还是要郑重的说—— 我的家庭非常非常的热闹幸福。 番外篇前世 花殇 作者有话要说: = =!鱼已经不知道该说啥了。当鱼晚上九点多终于写完要发文时——jj又抽鸟!眼看着10点断网逼近,鱼已经无语凝咽,丫的!鱼真的不是故意要食言啊啊啊~ 由于人物问题,这章文风有变乃正剧,就当一个独立故事看吧。8过先声明还要结合一章番外才能完整,慎入!! -------------------------------------------------------------------------------- 自我有意识起几乎都在断断续续的沉睡。 永徽六年 当我结束一场久眠时,那个女人甫册封为皇后。 肃义门前,人头簇动。 火红的宫裙迤俪,金丝缕玉缀满层层宫袖,华丽的头冠上珠钗摇晃,一袭钿钗礼衣的女人那双妩媚的眼在眼尾妖娆的挑高,难以掩饰的逼人惊艷。 她远远地回望我一眼,由太极殿接受了册封到肃义门这段路始终维持着一个平衡的步调。那个男人自持而热切的眼仿如实质的焰火灼烧着她的肌肤,那是她的夫君,手握整个大唐天下的真龙,她费心隐忍捕捉的猎物,谁也不能,谁也无法再从她手里抢走一丝一毫,一丝一毫也不行! 妖媚火红的身影所到之处,犹如磁石般牢牢吸住众人的注意,裙摆拂过地面的“沙沙”声在一片寂静中如世间最美的乐章激盪碰撞着她的心,她高傲而不显张扬的昂起头,翘起的下巴和绷直的脖颈形成一个微妙的弧度。 对着高高立在庙堂之上的九五之尊缓缓绽放如花笑靥,她刻意彰显她的惑人身影,耐心的勾挑,引诱,等待着猎物情不自禁地趋前…… 纤白十指勐地被男人擒住,悬起的心脏前所未有的兴奋激越。对上男人迷恋痴狂的眼,她缓缓垂下长长的眼睫,收紧十指敛起笑,她勐然转身,旋起层叠红纱面向身后群臣—— 满城文武百官霍然齐齐跪下,风吹过衣摆在寂静的城中低缓的拂过,骤然撕开沉寂,整齐划一的宏大高颂蓦地在偌大的皇城上空重重撞开!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多年后她告诉我,在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诱人的东西。她想抓住它,永远的抓住。 原来权利……是如此的甜美。 “她现在……很风光吧……”身后的暗房突地传来暗哑低语。 我闻声望去,透过一扇小门的食孔,入目是一张无力搭拉在角落的脸。 ……昏暗的日光透过这个小孔蒙昧的打在那张蜡黄的脸上,凌乱湿粘的乱发间依稀可以辨认出昔日艷冠群芳的绝色美颜…… 朦胧地记起几年前曾在御花园见过她,那时她正圣眷环身如日中天,盛气凌人的公然与皇后争夺帝宠。 “……皇上,皇上……” 她似乎也料到没有人会回应,仿如梦呓般自顾自呢喃,干涸的双眼无焦距的定在某一点。 我移开视线,转头离去。 “别走,别走啊……”她仿佛也感到我将离去,也或许只是她沉溺在往事的自言自语……眼前这个女人,不过只是个沉醉旧日的疯子罢了。 第43页 我冷淡地再看了这个女人一眼,顶着秋日的残阳离开这座孤独的矗立在萋萋衰糙之中的颓房。 “别走,皇上别走啊……皇上,皇上……” 渺远的呓语渐渐在身后随风消散,远方的宫嚣也慢慢地平息下来。长廊上的宫娥们快速走过,窗纱无力的动了动,一切又被厚重的宫门层层掩住。 在青石铺就的甬道轻轻走过,我始终作为旁观者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游离在外,自由的远远观望着新后意气风发的在朝堂之上翻覆,而那个男人总是一脸爱怜地唤着她“媚娘”,奉上皇权恣意娇宠着这个比自己还年长的女人。 他不知道自己精心眷养的不是猫,而是一头能噬人的虎。 大雪覆盖了整座皇城,女人在雪地中悄无声息的踱着。 蓦地,她停下脚步,尖尖的指甲掐紧了细白的掌心。 在不远处,那个男人站在那座破旧的颓房前,隔着门上的孔窗朝里面唿唤,“是淑妃吗……” 里面随即传出隐隐的哭声,“皇上,是皇上!皇上,你终于来了……” 他不禁恻然感伤,那个瘫坐在屋内的女人到底也曾是自己忘情恩爱的妃子。 新后的指甲越掐越紧,而后勐地松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帝向门内人许诺,会接她出去重做安排。 等皇帝一行人浩荡的走出废苑,她拢起袖子也跟着缓缓离去。 临去前,女人突然转头冷冷地睇了这凄清宫苑一眼。 我退开身,已无声的预知了淑妃的结局。 那时的光阴仿佛是不断被卡住的齿轮,颤悠悠地转着,日子如行云流水般不紧不慢的流逝。所有深宫内苑的明争暗斗大都赶在明个儿天亮之前就顺心的蒸发,不留痕迹。 冬季的最后一场雪将近了,我又来到了废苑。 白晃晃的雪地上盛放着一地刺眼的红,那滩殷红中扭曲的蜷缩着那具尚未僵硬的身影…… 我努力辨认着那个一个时辰前嘶声尖叫的女人,不同于密室时的喃语,她在死前一直厉声癫狂的诅咒着,“武氏狐媚,翻覆至此!我后为猫,使武氏为鼠,吾当扼其喉以报!” 那悽厉的尖叫响彻宫苑,附近的宫娥紧闭门窗佯装不知在门后不断瑟瑟发抖。 穿过垂着重重薄纱的宫墙,我来到禁苑彼方。 “为什么这样看我?”她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摺子。 “你不怕?” 她漠然地瞥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是夜后宫所有的猫都被处死,此后整个皇城禁止养猫。 朱红的宫门重重打开,我常在皇城各处肆意的游荡。 穿过长长的迴廊,走过层层的宫阁,经过壁纸或鲜艷或班驳的窗棱……宫人来来去去,不断地在皇城内外搬运着尸体。在偶然错身的一瞬间,总会让我瞥见那些消失在武后身边的或熟悉或陌生的脸。 对于皇城而言,不过下了一场不大的雨,等天一放晴,就失去了雨露的踪迹。 而那个男人一直以一种纵容而微妙的态度默许她渐渐的稳固乃至扩张到他的权位。终于,当她霸占了他的权位成为掌握实权的统治者,而他尴尬的处于大权旁落的地位时我不知道此刻他的眼中所流露的是什么。 他是个太过感性而多情的帝王,在这场不见血的权力交锋中,註定了失败。 消失。 在皇城这个残酷的无形战场上是一个暧昧的字眼,也意味着在这场宫斗中失败的她们或者他们理所应当的在歷史中被人们遗忘。 御花园的花儿依然开得很旺,也许,只有这些花儿会一一记得这些旧事吧。 古老的皇城中,只有武后是唯一鲜艷着的色彩。 在此后的漫长岁月我一直记得那个黄昏,那时候的她已经不叫武媚,她叫—— 武曌。 我一直记得那个黄昏的夕阳,透着整个皇城特有的血色。 武后沐浴着如血的晚霞被簇拥在一群宫娥妃子中,对上我的眼后她只是疏离的淡扫一眼,视而不见。 随着她手中权力的逐渐攀升我们之间也渐行渐远,也许,自我久眠醒来见到她登上后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已回不到从前。 “呀,好大的牡丹!” 一位不知姓名的妃子惊奇的叫道。 我迎着百花傲凌群芳的尽情绽放绝世姿容。 “好美啊,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牡丹……” 那妃子仿如被迷惑般紧紧盯着我,但后宫之主的威慑另她不敢靠前折下这朵牡丹。 武曌视线慵懒的随意从她身上略过,而后迤俪着华丽的裙摆自怒放的百花之前走过,悠悠停在我跟前。 “常言,牡丹乃花中之王。”她依然是那么倨傲地半仰着脸微眯着那双媚眼看我,“你说……是你漂亮,还是我漂亮?” 忽然想起贞观十一年,上一场休眠后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少女。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14岁初进宫的才人,在御花园见到侧躺在百花丛中甫甦醒的我时惊艷地张着嘴半天都没醒过神来…… “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你吗?”少女兴奋的站在我跟前问道。 我冷淡的轻点一下头。 “原来你是凤眼啊。”话一出口少女才发觉到自己正大胆放肆的盯着我看,她忙羞赧的垂下眼收回视线,但依然嗫嚅着坦率地说,“你的眼睛……真漂亮……” 月圆月缺,光阴一天天不断逝去。 弘道元年,那个放纵这头噬人的虎翻覆皇城的男人终于也到了油尽等枯的那一刻。 隔着层层宫纱我看见那男人瘫在龙床上,弥留前紧握着武曌的手,那张曾经年轻俊美的脸上爬满皱纹被经年病痛摧折的憔悴不堪。 “媚娘……媚娘……”他恍如梦呓般喃念着。 “臣妾在,就在这。”她一头青丝也掺上了白髮。 “媚娘,你……有没有,爱过我?”他没用“朕”而是用“我”,嘶哑无力的声音夹杂着浑浊的唿吸声,远远伏跪在殿门前的众人都知道皇帝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她难以察觉的愣了下,而后开口,“……我有。”也同等的用“我”来回答。 这是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身为一个帝王,他太过感性多情。 下一世,他希望能具备充足的理智与克制…… 683年,高宗去世。遗诏是:太子柩前即位,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 媚娘,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 高宗死后,整个大明宫中充溢着越发紧绷一触即发的微妙气息。 宫中的牡丹依然一年比一年开得热闹,自顾自的燃烧着满园花香。主宰着天下近百年的大唐江山在她手中开始渐渐崩裂,武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群臣百官,威势无人能挡。 山雨欲来,风满楼。 是的,没人能抗拒。这个女皇的时代,终于来临了—— 690 年,武曌废李旦自立为则天皇帝, 改国号为周,改元天授,史称“武周”。 登基大典那天,我看着高立在则天门的女皇,无法捕捉此刻填塞胸臆的感觉是什么。 我努力想阻止什么,却又不知道我想阻止的是什么。 于是只能无力地任由着它一日日自我指间流逝。 天授二年 她与群臣游上苑,我站在百花中隔着群芳与被群臣如众星拱月般环在中间的她四目相接。 她甩下群臣快步走到我面前,朝我伸出手—— 霍地,那双难掩岁月痕迹的手在触及我的前一刻勐然停下,她仿佛被烫了般缩回手,微僵的侧过头。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宦官扯着尖细的嗓子低问。 她面沉如水,直接拂袖回宫。 风中模煳地飘来她的低喃,“老了吗?我已经老了啊……” 我沉默的望着那个匆匆离去透着苍凉的明黄色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中,低头看了看收紧的十指,垂手掩入宽袖。 这年,大雪沸沸扬扬地笼罩了整个京城,皇城外人们依旧熙熙攘攘地往来市间,繁华古老的长安依然如往年焕发着生机。东街酒肆里裹着大红袄的小歌伶梳着两髻讨喜的鬓角,手执红牙板唱晚。窗下金髮碧眼的胡人牵着一匹赤马缓缓踏雪走过,灰白的院落上班驳朱漆的顶珠沉沉地睡在这场大雪中…… 记忆中,没有被人们遗忘的,似乎也只有这么多了。 而就在这个下着雪的冬天,我怀揣着一纸诏书独自离开了这座皇城。 在被谪贬洛阳的日子里,我总在不经意间想起当年那个14岁的少女,那双明亮的眼睛,夹杂着害羞和坦率的轻贊:“原来你是凤眼啊。你的眼睛……真漂亮……” 我想再度放任自己陷入沉睡,但这一次,我却再也无法睡着。 我常常登上阁楼遥望着长安的方向,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孤独的在洛阳绽放。 神龙元年,大赦天下。 当我重新回到长安,时间已过了14年。此时武曌已退位,新帝尊她为则天大圣皇帝。 她迁入上阳宫,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人世。 清晨,当冬季的风刚刚吹拂时,满园沉寂了许久的牡丹在颤簌着酝酿。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同一时刻,自上阳宫殿口顺着武皇所在宫苑的方向,沿路火红的牡丹花一朵接一朵甦醒过来,一簇烧过一簇以惊人的速度烧到迴廊尽头。整片宫苑在剎那之间被盛放到极至的牡丹烧成一片沖天火红的花海,浓郁的花香瞬间卷席整个上阳宫…… 这一年冬天,长安的文人们聚在一起谈论这千古难见的奇景。正像多年前的那个冬天,满城牡丹在盛放的最艷丽灿烂的时刻逸出它们此生最醇郁的芳香在同一时刻迎风整朵整朵凋谢,火红的花瓣随风飞舞,卷上长安城上空后缓缓坠落,仿如下了一场绮丽的红雨…… 自那之后,直至这年冬天长安的牡丹就再也没开过。 重新归来,我整日都待在上阳宫寸步不离。 我们开始谈论相识几十年来的零零种种,武皇已年至古稀,大部分的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性格反而回到了她的少女时期。 “……这世上有轮迴吗?” 武皇微驼枯瘦的身子裹在厚厚的狐裘下,耷拉下陷的眼模模煳煳地看着我。 第44页 “……有。” “这样……”她颤着身子模煳不清地喃念着。 “来世,可愿再享富贵。” 她瞌上眼半陷入休憩,衰老虚弱的身子歪倚在床沿,“就当平常百姓家……” 故事说到这里,也差不多接近尾声。 冬季还未过去,在不久的一天,上阳宫中蓦地迸发出的恸哭声很快就传遍了整座大明宫…… 武曌在这个冬天安静的离开,遗诏:“去帝号,称则天大圣皇后。” 我茫然的隔着窗棱往内望去,只看见凤塌上层层飞扬的床纱朦胧的阻隔住我的视线。 我仰起头,全身仿佛从里到外都被掏了个空。 “谁?”一个靠近窗棱的宫娥冷不防回头转向窗边。 “没有啊……”另一个宫女小心的回头张望,“庭院里除了满院子牡丹就没人了啊,你吓煳涂了吧……” 时光的洪流将所有人所有歷史都无声的湮埋。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我坐在无字碑前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有一天,一个陌生的少女抱着剑来到我面前。 “你就是那只守着无字碑守了几百年的痴情花妖?” 我茫然地看着她,“痴情?”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什么是情!”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花妖,说说你的故事,也许我可以给你答案哦。” 答案…… 听完后那少女敛起笑同情的睇着我,正色说—— “这就是情。” 千年后 程阿娇捧着脸苦苦思索,“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她我就莫名其妙的看她不顺眼。” 程咬金合上文件,太理智吗?将所有时间都耗在等待一个永远不可能回头的人身上,愚蠢。 “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 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 “妈咪,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任金笙搂着女儿低柔的说,“相传,女皇武则天在天授二年冬游上苑,令花神催开百花。花神奉旨,百花齐放,唯有牡丹傲骨,不奉诏。武后大怒,将牡丹贬至洛阳。 ” 陈圆圆眨巴眨巴眼睛,“传说是真的吗?” 陈君行在一旁摇头,“这些当然只是虚构的,老师不是说要相信科学。” 陈圆圆恼羞成怒地横了弟弟一眼,“闭嘴。姐姐说话是你可以插嘴的吗?” “吃饭了。”陈曦脱下围裙进门时正好听见女儿最后一句话,“圆圆,别欺负弟弟。” “没事,小孩子活泼点好。”任金笙低笑着对上那双温柔倒映着自己的凤眼,“你的眼睛……真漂亮……” 番外篇 因果循环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它抬手再指指脚下那人,沖同伴阴冷一笑再次确认,“就是她,没错。” “天吶吶吶!”同伴抱着头崩溃的尖叫,”我不相信,不相信!那绝对绝对不是陛下!“ “相信我,我一开始也是难以置信,不过还是要接受这个现实。” 蜀一头扑进它怀中,颤颤地俯视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呜呜,陛下,陛下怎么会变成那样?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英明神武美丽无双睿智冷静智勇双全……扒拉扒拉扒拉。” “转生之后,原有的一切消失,一切重新开始。怎么可能会和前世一样。”它散发着阴惨惨的低温温暖(?)蜀倍受打击的弱小心灵。 两人站在半空中对脚下在人才市场不断碰壁的肥女评头品足。 蜀从它低温的身上跳开,“虽然陛下曾说下世要当平常百姓家……可是,可是这也差太多了吧!” 它摇头,视线移向天空, “轮迴后,就是一次新生。不要被上一世迷惑。” 初遇蜀是在安史之乱全盛期。 长安在叛乱中风雨飘摇,重建不久的大唐江山再度岌岌可危。 时值乱世,兵荒马乱妖魔尽出…… 彼时它还只是个不能自保的阴魂,唯一庆幸的是它的地头在干陵,花妖的势力范围内。 那花妖将整个干陵划为他的旗下地盘,守着无字碑不准其他外来妖邪接近。天长日久,竟也无形中庇护了整个干陵的妖物鬼魅,在妖魔横行的乱世中保住它们不被其他强大的妖魔欺凌吞食…… 那一夜,它靠在无字碑下如往常一般吸收日月精华。突地一阵惊慌失措的女声自头顶传来,它和花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半空中忽然掉下一物,那黑色的身影正不偏不倚的落在花妖怀里! 它仔细辨认了一下,竟是一只硕大如猫的老鼠。 那老鼠辛苦地抬头和花妖对视一眼,随即陶醉地长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语毕,晕迷。 花妖冷淡无表情的脸瞬间可疑的暴出几根青筋,他以两指提着那老鼠的后颈将它往它的方向一丢,“把它处理掉。” “……” 那老鼠就这么死皮赖脸的在干陵住下,它叫蜀,是先帝武皇的崇拜者。 当年武皇曾下旨:杀光后宫所有的猫,从此禁止皇城养猫。 ——这对于整个皇城的老鼠而言无疑是惊天恩惠,再生父母! 蜀当年正是皇城的鼠王,对武后更是感恩戴德恨不得粉身相报…… 于是,麻烦就来了。 人常言:知恩图报。人都如此,妖何以堪? 那花妖曾在安史之乱时庇护过它们,待它们百年后修行有成入地府当差时无意知悉了他曾与百年前的女皇有过一段情缘……报恩,这是一个大问题。 蜀摇头晃脑,“那姓杨的肥妞比陛下差多了,怎么就引起安史之乱?切,没眼光。” 它朝蜀阴恻恻一笑,“她只是可怜的代罪羔羊。” “人类真奇怪,一边想要一边还要百般掩饰地找各种名义出头。像我们妖就干脆多了,想要就直接吃了,废话干什么。” 它提醒蜀,“我们现在不是妖,是当差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 “那恩公怎么办?”蜀急得抓耳饶腮,“上次偷看月老的红线,陛下和恩公註定无缘。难道就这么算啦?” “恩是一定要报。”若没有花妖的百年庇护它们也活不到修行得成那天。 “怎么报,把他们的命定之人都吃掉?” 它忍不住横了蜀一记冷眼,“除了吃就不能想想别的,规矩是死的我们就不能钻个空子?” 蜀恍然大悟,也跟着嘿嘿贼笑,“我明白了,明白了。” “小心点,若被其他鬼差发现就该一道受刑了。” “我知道,”蜀倒是很明事理,“不过到时把陛下送过去后需要有人留守在她身边以免被上头发现。” 它思索片刻, “你留在地府放风,我去。” “为什么?我也想去!我想去!”蜀恢復了原型开始在地上打滚,“我要去我要去!” 它沉默半天只丢出一句话就让蜀顺利的闭上嘴,“你化形修炼的怎样了?”若蜀能保持住化形一周它也让它去了。 蜀的名言是:时刻以鼠型为荣。当初化形只学了皮毛它就以变成人型伤害了鼠类的自尊丢在一边了。的 “……不要歧视老鼠。” 俩阴差分配好任务,滥用公家职权到现世搜寻到目标人物后,它,咳……化形后现在该称为“她”了。她回身朝蜀凉凉的挥手,“有空我会回地府看你。” “等等,走之前好歹留个名字先!” 她随便一瞟远处的树林很不挑剔地说,“就叫木木吧。” “……”这名字……大汗。 “时辰快到了,还不赶在关门之前回去。” 蜀这才含泪挥别,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她低头看看脚下正仰天抓狂地拿出13岁那年的玉照诅咒那宿命的13岁的肥女一眼,勾起笑…… ——“这次重生该不会再出错吧。” 阴冷的女声朦胧的散在空气中…… 1996年 f小 “金笙啊,你愣在那干什么?过来啊。” 站在讲台上带读的陈曦转过头,明亮的凤眼正对上提着书包石化在教室中央的少女…… 命运重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