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狂乱》 第1章 异乡来客 轰乱的音乐在车内回响,密集的鼓点,吵闹的弦乐,嘶哑的狂吼,无一不在挑战着西瑟的神经。 作为一个来自内陆的爱尔兰裔孩子,还是自己老爹的画眉更适合自己一些,至于这种什么所谓的重金属。 “什么狗屎。”愤愤地骂上了句,西瑟一伸手敲了一记自己面前的全息面板,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嘿,老板,你可得习惯这种的。”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自己左手边驾驶位上坐着的是一个皮肤黝黑,一头脏辫的黑哥,听说也是个废土之上混家族的主,不过现在也就单纯是自己请来的司机一名。 “不不,我可习惯不了这种玩意,他就根本称不上音乐知道吗!” “不是音不音乐的问题,等你去了不夜城你就明白了。”操着一口蹩耳的黑人腔,说着话又把自己关掉的电台重新开了起来,那轰乱嘈杂的音乐又一次响起在车内。 “我明白什么?”西瑟现在就明白自己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自己可是顾客,付钱的主!自己说不听他还能给再开起来? “你要明白不夜城里面从上到下可全是这种狗屎,倒不如说整个夜之城就是一坨插满了全息显示的大狗屎,你气炸了肺都没用。”不知从哪掏出来了根卷烟,叼在了嘴上,又看见那黑哥比了根食指,金属质感的指尖突然冒出来了一丝火焰将那卷烟点燃,再看那阵阵升起的云雾缭绕,这会车厢里头让西瑟跳脚的可就不止那恼人的音乐了。“呼,并且,你刚才关的也不是什么音乐电台。” “咳咳!咳咳!”匆忙之中西瑟摸到了那车门之上的开窗按钮,赶紧按了下去,而那玻璃车窗却丝毫不见动静。 “有没有搞错!你特么车窗都是坏的?”先前自己的父亲可就跟西瑟说过了这帮子流浪者不靠谱,但直到了这会自己才真正明白了到底能有特么的多么不靠谱。 “哈!你别不是哪家大财团的小公主吧!烟你都不抽,真的假的?”谁知那黑哥们才像是见着了野生动物似的,一双眼睛连路都不看了转头看向了自己。 “你要真是哪家千金可跟我说啊,我这马上改绑票了就,今晚我就能当富翁。”不过还好这哥们嘴上调侃着,还是空出来了只手在控制面板上按了一通,又随着一阵响动,车顶天窗被打开,袅袅的烟雾也尽数散了去。 “放你的屁,我要是哪家千金可就好了,至少用不着找你这么个不靠谱的司机把我送去那不夜城里头闯荡。” 听到了这,那黑哥也被勾起了一点聊兴。“混不夜城啊,小兄弟有想好进去干什么了吗?” 说完话,黑哥们还不忘了把那烟叼进了嘴里再次猛吸了一口。 “啊,当警察啊。”谁知自己的一句话后,却惊得那黑哥一口气呛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次……咳!,额咳!咳咳!” “操!你开特么稳点啊!” 一时之间那车的把向都失去了控制,就好像是突然的被人撞车了似的,车子连摆了几道,西瑟只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快给他晃出水声来了。 “你特么当警察去?ncpd?你有那门路?”似是那咳嗽还没咳干净,就要紧着掐着嗓子说话,那话音听着可格外的扁。 “我爸是怀俄明的一名警司,管着一个县里十几个村镇,送我去夏延读的警校,然后校内我瞧见了不夜城的招聘巴拉巴拉,听懂了没?”这套话西瑟也是一路上不知道讲的第几遍,可不管身边的黑哥们听得如何,反正自己是已经说吐了。 “怀俄明那都是新美国的管辖范围了吧,你脑子是不是给门挤了跑到西太平洋联盟的地盘上当狗?”不过这一回,这位黑哥的反应可叫自己听了一愣。 “怎么就是人西联的地盘了呢?不夜城不是公司执政的独立城邦,独立于西太平洋联盟、新美国和美洲合众国的地方吗?” “说你傻你特么还喘上了,你就不想想整个西海岸都是人西联的地盘,怎么就好死不死空个不夜城来跳中立?明摆着就是给另外两家也留个西方口岸赚两家钱的嘛。”瞧那黑哥们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居然还真有点给他唬住了,不过这嘴上哪能真服软? “得了得了,反正我也就是去那不夜城当狗,碍你什么事了?” “操,我就想劝……算了,反正你个沙刁多半也听不进去,哝,我联系方式发你了,你就记得回头要是后悔了就再联系我,我一直在这附近跑活。”随着那黑哥们的话出口,西瑟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个全息弹窗,上头是一个黑骷髅的头像,以及id号码。 “丹尼斯。”下意识地,西瑟将那弹窗上显示的名字读出。 “是我。” “呵,你这名字走街上大喊出来,十个人里怕不是得有八个人零一条狗都得回头。”这关不住的才华啊,可太爱自己这张破嘴了。 “法克谢。”一根泛着金光的金属中指冲着自己竖起,又将西瑟给逗笑了出声。 “哈哈哈哈,嘿!我的联系方式也发你了。”自己也没有真要惹毛身边人的意思,这两句天聊下来,自己嘴上虽然还硬着,可彼此之间的关系倒也确实拉近了一些。 “嘿!大家好啊不夜城!”也就在此时,电台之中嘈杂的音乐总算是播放到了头,而紧接着那狗屎音乐之后的,则是一句戏谑的人声。 “是不是大家都很想我啊?那我们就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就在诸位收听本档栏目的同时,不夜城的三号陆上通道正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黑帮火并,惨绝人寰!现在就让我们来开启一轮突击大乐透,猜猜这次火并又得挂掉多少倒霉蛋!赶紧将你的答案通过神经互联网络发送至我们不眠电台的官方邮箱之中,猜中的朋友就能获得由不夜城官方提供的精美礼品一份!” “他刚才说哪?”丹尼斯突然回过了头来,语气急促地问了西瑟一句。 “好像是三号通道?” “操!” 顺着挡风玻璃向前看去,远远地便能看见前方拥堵着的成片车辆,还能零星地看见有人正依托着其中车辆进行对射交火。除此之外,因受惊而四处横冲直撞的轿车,弃车步行逃窜的平民都进一步加剧了这现场的混乱。 “操操操!怎么刚好就让我给撞到了!”丹尼斯还在怒骂抱怨着,只听身旁传来了声套筒拉动上膛的脆响。 再回过头去,丹尼斯看见的便是西瑟手上握紧了一把套筒都磨花了的手枪——莱克星顿,再看西瑟一舔嘴唇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直给丹尼斯都给吓了个够呛。 “你疯了吗!” “你就留在车上将头低下!”并没有理会丹尼斯的惊呼,西瑟伸手推开车门踩上了地面,手持一把型号莱克星顿,低伏下身形,以路面上停驻的车辆作为掩体,一步一步向着那枪声猛烈的地方移动着。 西瑟手上枪内有二十发子弹,另外身上仅有一只备用弹夹二十发,一共四十枚子弹,若是用得节省一些,应付一场小型械斗还是绰绰有余。 背倚着一辆轿车的车头,稍稍探出来了脑袋些许,右眼之中的光学识别系统自动运作,将所视范围之内的活动生物尽数标记了出来。 但即便一个又一个红色标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西瑟也不能贸然开枪,毕竟这只是标记的活物。而黑帮算是活物,条子也算是活物,平民更算是活物。 “额啊啊啊啊啊!”一声大吼穿透了密集的弹着脆响,循声看去,那是一个胳膊粗的跟打了药似的壮汉,双手拎着一把转轮机枪就这么站在了高处四下扫射着,由金属弹头组成的密集风暴好似火龙吐信,被其波及的任何人或车都将变成残渣一堆。 “好,就你了!”西瑟口中喃喃一声,双手举起来自己的爱枪,光学眼、照门、准星,三点一线,目标正是那粗胳膊的脑袋。 ‘砰!’自己手中的老伙计吞吐着火焰,一发冒着热气的弹壳被抛壳钩抽出,而随着这一声枪响,准星另一头那粗胳膊的脑袋上也迸发出来灿烂的火花。 “嚯,这混蛋的脑袋都成铁的了?” “这也有!”突然的一声枪响自然也是将自己的位置暴漏,来不及多做思考,立马蹲下身形,蹲行于轿车之后,冒着弹火的覆盖,在一辆辆车后迅速地转移起了位置。 “他去哪了?” “不知道!” 耳听得不远处两名混混高声互通着有无,西瑟又安下了心来。 “不知道就好,你们可一辈子都别知道。” 从车尾灯后探出来了一只小巧的手枪,在那几个混混还未曾注意的时候便将幽邃的孔洞对准了其中一人的胸前。 ‘砰!’一朵血花飞溅而出。 “啊啊啊啊啊!” “他究竟在哪!” “黑客!黑客!快抓住那个混蛋!” 另一辆轿车的后头,听见了那些混混口中提到了黑客字眼的同时,西瑟视网膜神经显示之上又浮现出来了个鲜红颜色的文字弹窗。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13%】 “操,来真的啊!” 【进度45%】 “怎么这么快!这黑客磕了蛇油了嘛!”再也顾不上什么隐蔽身形了,要是给那黑客找着了位置把那些个重火力都往自己这里招呼那不管自己几条命可都不够死得了。立刻迈开了腿大步奔跑着,身位都不免的抬高了几寸。 “看!那有人!” 【进度100%】 “就是那个人!开火!” 眼前便是那公路栅栏,只要自己能跳下去,就能借着地沟继续…… 一颗粗大如拳的火箭弹拖曳着尾焰贴着西瑟耳边呼啸着飞过,灼热的气流将自己的耳朵烧的生疼不说,那枚火箭弹又在自己的眼前在那无垠的荒漠之上炸出来了个盛大的花火。 “尼玛!这到底是什么火力!不都说不夜城是个文明之城嘛!就尼玛这么体现文明的?”嘴上问候着那不夜城的宣传部门,动作也不停,翻身下了公路,借着高出地面的路基作为掩体,可劲的喘着粗气,安抚着自己受到挑战的神经。 【嘿!小瘪崽子,刚刚射我脑门上一枪我可还没感谢你呢。】 一个聊天窗口未经西瑟的意志,自行展开并占据了自己的所有视线。 “你还没死!” 【哦,我怎么可能会死呢?我可是不死的比尔!】 快,快,驱逐病毒,防火墙呢!防火墙救一下啊! “我要说这是个误会你会相信吗?” 【哈哈哈哈!你说这是个误会?要是你自己把脑袋探出来我就相信这是个误会怎样?】 “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对,要不您高抬贵手就当放个屁把我放了如何?” 由远及近地开始有警笛声音逼近,坐靠在路基上面,西瑟还能看见远处红蓝光芒交替闪烁着自公路两旁地荒漠之中向着这边赶来。 【呵,臭小子,告诉你个好消息吧,你的脑袋今天算是保住了。】 再瞧那通讯里头的突然臭下来的一张脸,想来也是发现了条子正往这里赶,这是急着要跑。 “怎么,大哥对我这颗脑袋怎么突然没了兴趣了?是下面快漏出来了急着找厕所吗?”一瞬间的攻守易势,局势的变化再快都没有西瑟的一副嘴脸变得更快,才远远地瞧见那警灯,这会竟是一张浪嘴都快管不住了。 【操尼玛的,西瑟是吧!狗东西我已经记住你的id了,我迟早要逮住你把你生生剥皮!再把你的肚子剖开用你自己的肠子塞进你自己的嘴里!】 【未知程序已消除。】 “呼。”长舒口气,西瑟万万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不夜城的第一场出勤就是这么的刺激,就刚刚那枚拳头大的玩意,说他是军用武器都不为过吧,怎么这大城市的黑帮都这么大气的吗? 再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上跟随了自己一同长大的莱克星顿,刚刚的一发子弹可直直的命中那比尔的脑袋,崩飞四溅的火星都快赶上呲花了,而那通话里头说着话的模样却像是一点大事都没有。 “这都什么怪物!”将老伙计收回了腰间枪套,直到这会,自己才头一回开始怀疑起了自己千里迢迢跑来接这份工作的决定是否正确。更何况刚刚一时放松,一张贱嘴没管住,把那老比尔给气了个够呛,听那话里的火气自己可真不怀疑他真能干出来他说出来的那些个事。 上任第一天就把蛇头给得罪了个狠的,这特么都什么小说情节? “都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得,姗姗来迟的警官大人们,这下子就更像是那三流小说套路了。 枪早早地便收入了自己的枪套里头,这会自己也没那胆子与那些个神经紧绷,实枪荷弹的警官大人们逗闷子,乖乖得将一双手高高举过了头顶。 “别动!” 自己一身休闲衣装,看来也是被警官们当作了平民对待,见着自己高举起双手,立刻冲上来两个条子一名举枪对准了自己的脑门,一名将自己的双臂反曲再用手铐控制住。 “嘿!我说!你们就这么对待你们的新同事嘛?”到了这会,西瑟在警官们的眼里可就‘安全’了,再与之盘盘道也就没什么所谓。 “嗯?”被自己的一句话说的一愣,身旁的一名警官眼前闪过了通讯窗口的光芒。 “你叫什么名字?”似乎是与那总部通过了讯息,那警官回过了头来看向自己又问上了一句。 “cisse。” 西瑟一声轻笑,随后便将自己的名字说出。 第2章 菜鸟警员 “cisse是吧,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我们ncpd大家庭的一员了。”不夜城的警察总部之内,西瑟正坐在审讯室里头,面前站着的是个秃脑袋,大腹便便的警官,瞧那胸前的黄金盾徽和胳膊上蓝箭头的臂章,这还是个警长。 “那警长大人,是不是能把我给放出去了?”手上戴着镯子,被关在这单间里头可着实的让西瑟有点不适应。倒也不是没来过,只是从来没坐在这边过。 “格罗兹,把他铐子卸了!”随着那秃胖警长的一声命令,从审讯室外头进来了个寸头留着胡茬,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胸前一枚铜质盾徽上刻着三个数字—475。 “多谢了兄弟。”只见眼前男人的虹膜之上异光闪过,西瑟手上的铐子也随之松开,与此同时,自己神经视网膜上也跳出来了一个鲜红的弹窗,一行小字浮现于眼前。 【异常干扰已解除,系统重启。25%】 “好了,格罗兹,这个新人就交给你带了,剩下来的半天时间就算是给你放了个假,带新人去领一下制服和枪,讲讲局里的工作之类的。”秃胖警长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等这话说完,人也不见了踪影。 “西瑟是吧?”而那个叫做格罗兹的警探这会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搭上了话。 “没错,格罗兹警探。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将一双手从铐中抽出,西瑟再把那铐子递还给了身前人。 “行了,那小兄弟咱也别浪费时间,跟我来吧。头难得批我半天假,我可还想抽点时间自己喝一杯呢。”却不想这好前辈压根也没理会西瑟递出去的手,转过身去径自走远了。 “嘿!可等等我!”西瑟忙起身快走追了三两步,跟上了自己未来上司的脚步,在这陌生的警察总署的走廊里头七绕八拐,仿佛这栋警务大楼联通着异次元似的怎么也走不到头,一前一后二人缄默的气氛也一直维持了不知多久。 “我说咱们这是去哪,格罗兹?” “去装备部拿你的制式武装,顺便一提,你得叫我警探。” 西瑟这还想着说句话打破一下冰冷的气氛,结果却让前人一句漠然的话语给结束了对话。 “那你给我讲讲咱们不夜城警察制式装备都有些什么吧,还有……还有能不能私人购置枪械之类的规定。”但西瑟可不打算就这么让话题被扼杀,自己可是个刚入职的小菜鸟,一些细节之处若是没了眼前人的指点那再想了解就只能纯靠自己在局子里硬熬攒经验了,走这傻叉弯路他西瑟怎么可能肯干?就算是拿自己的一张热脸硬磨这冷屁股也得磨出来。 “一把莱克星顿,三套警服,一套个人防护,还有警徽ncpd芯片什么的,当心着点用,坏了再补可是你自己花钱。另外自购装备你随意,高兴的话带个筒子出门执勤都随你,顶多当官的看不顺眼把你批一顿罢了。” “就一把莱克星顿?拜托这都2030年的老货了,就没点其他攒劲的玩意配发嘛?”听个开头西瑟可就已经急眼了,眼下都快逼近二十二世纪,怎么还用这半个多世纪前的枪械?刚刚自己在不夜城外头的那一发大爆竹可仿佛仍在眼前,这么个九毫米小水管能顶个什么用? “你想听我怎么说?是跟你说上面的大人物眼珠子精贵见不得条子抗大枪逛街?还是直接跟你讲不夜城背后的老板们舍不得花这两个钱,就是要咱们条子自己买?”明明是个现役的警探,这再出口的一句话里头可饱含了匪气与凶戾,一时间将西瑟的三分火气都给压了下去。 “……刚刚公路上头我可试过了,九毫米就算是爆头也打不死那些个匪徒,所以才……” “安你的心吧,就你这种菜鸟局子里疯了心才会让你去处理那种警务,等以后要你顶上去的时候也自然会给你配大枪的。要是真担心哪天给混混堵在巷子里你干脆自己买把大枪不就得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饶是西瑟嘴皮子还算利索,这也再接不下去。 “到地方了,过来吧。”好在话说完的这会功夫,二人也已经走到了这装备部的前头,顺着重重的铁丝网和防弹玻璃,西瑟还能看见里头一排排陈列着的大美人们。 前面一枪柜,清一色的m2038战术家,后头一条柜则全是m251s阿贾克斯。瞧这崭新的成色,光是看着就是别样的赏心悦目。 “我来带这菜鸟来领一下装备。”前头格罗兹站在了装备部的防爆钢门之前,对着里头值守的一名文员说着话,西瑟再顺着话音看了过去,只见那白衬衫大白天的居然公然趴在武库里头睡觉,瞧那趴着口水都拉丝粘在了写字桌上头,直到自己这头头发话了,才悠然转醒。 “额……警号?”揉弄着惺忪的睡眼,白衬衫倒是还能听清讲话。 “ncpd-01-833。” 莫说那窗后的白衬衫,就连自己也是头回听见自己的警号。 “ncpd不用我解释,01是分局号码,你多少还算是个警校毕业的专业菜鸟,所以头直接让你来顶了总局的缺。后头的833就是你的警员编号,你警徽上刻的也是这个数。”又听得身前人头不回,自顾自地解释了一句,还好西瑟耳朵还算灵光,要不然真容易瞧武库里头大宝贝一入迷,给略过了这一句。 “警员西瑟,对吧,有你一号。”只见那白衬衫操作着终端一阵鼓捣,说出来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从自己桌子下头打开了个拉柜,拿出来了个小巧的芯片再插进了桌上的不知名机器里头,又是好一阵鼓捣。 “好了,这是你的ncpd芯片,记得往你神经端口里头插好咯,这东西可是直连ncpd网络系统的物理密钥,只有有了它你才能在外头调用ncpd专用网络,一旦落入了混混们的手里那可就是个大麻烦,所以一旦弄丢了记得立马过来找我补办,这样我们才能及时注销老芯片,听明白了吗?” 话刚过了一半,这芯片就已经顺着玻璃底部的缝隙递了过来,西瑟也是赶紧地将其接过,顺着白衬衫的话,插进了自己太阳穴附近的一个神经端口插槽里头。 “对,就这么一插,剩下来就让他自己安装就行,你就记得以后执勤的时候就往脑门上一插,下班了就一拔,很简单吧?” [ncpd内部网络接入程式正在安装。15%] 随着那芯片上的内容被自己的端口所读取,一行红色的提示弹窗也随之弹出。 “好了,你就先熟悉熟悉,我再去给你拿其他的玩意。”白衬衫留下了句话,便站起身来转身消失在了武库深处,但这会的西瑟也没这个功夫去理会别人如何。 [ncpd内部网络接入程式已安装完成。] 那红色弹窗上进度走完的一瞬间,西瑟的视野一角突然的出现了个微缩的活点地图,并且在自己光点的周围,这么个警务大楼之中,光点格外的密集。 “瞧瞧人,应该还能瞧出点新东西来。”冷不丁的打身后来了这么一句,激得西瑟下意识回头去看,出现在眼中的是格罗兹那张万年不变的臭脸。 [姓名:格罗兹,职业:ncpd警探,血型:a,身……] 还有一张完全的全息面板带着所有西瑟希望和不希望知道的信息挤进了自己视线之中。 “握草。” “别的不重要,对咱们条子来说你就盯住了面板右下角的赏金就好,只要有这个数字,就代表这个傻叉已经在咱们的警务系统上荣登大名了。至于之后你该干什么,我只能说活的全款,死的一半,懂我意思吗?” 这才对嘛,这才有点意思嘛! “哈哈哈!懂了!”自己来这趟不夜城,所为的不就是离开那穷的掉渣的乡村荒野,来这大城市里头一展拳脚,顺便伸张一下正义的嘛! 这会有了这么个方便的玩意进了自己手,就好像在老饕的面前设宴席,在小偷的眼下藏金库一般。一时间,西瑟恨不得冲上那大街上头,谁路过都盯上一会,瞧谁都像罪犯! “我可劝你收住了贪心,这不夜城里头大小帮派无数,咱们系统上大名在册的更是数也数不清。逮着了个混混自然是得恭喜你拿赏钱,但抓人抓多了也不免得会被混混们盯上,你可千万不要有命挣,没命花。”似乎是瞧出来了西瑟的兴奋劲头,格罗兹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冷冷地说了这么一句,只是瞧西瑟的模样是一点没听进耳朵就是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神情变化在格罗兹的脸上消逝,身前做着美梦的人儿也全然没有发现。 “来了,一把水管,一套防弹衣,三套制服,还有你的警徽,过来点点,一经离柜可概不负责。”随着话音,武库里头那位白衬衫又捧着一堆玩意靠近了玻璃窗户,再将那些个玩意都搁在了柜台玻璃缝隙之前。 “ok,ok。”只不过嘴上说着ok,这么一堆玩意,还真让西瑟有点拿不下。 “我说,就没个包什么的吗?你这让我怎么拿啊?” “好说,我这还真有能一次性装下这些玩意的包包。”仿佛正等着这么一句,里头的白衬衫一伏身子,从底下又拎出来了个大号帆布包来。 “喏,便宜,收你一百欧。” “卧槽?这么个帆布织的垃圾你要我一百?我拿一百块钱去废品站人家能用帆布包把我给淹死!”一百欧?帆布包?帆布! “嘿!小菜鸟可别来劲,你瞧见这标了嘛?你上哪能买得到印着ncpd牌子的帆布包你倒是找来我瞧瞧。” “我特么自己拿罐漆喷一个出来也不在这挨你一刀!”那把崭新的莱克星顿连带着枪套挂在了自己的腰间,再将警徽拿走搁在了裤兜里头,当着两个人的面把那套防弹背心从头套了进去紧了紧带,最后双手一揽,三套警服入怀,随后便一步迈出往外走了去。 “臭乡巴佬。” 狗白衬衫。 “嘿。” 心里默默咒骂着自己新同事的这个当口,格罗兹也跟了过来,两步越过了自己身位走在了前头。 “行了,接下来就该给你找个住的地方才行。”格罗兹再开口,一句话可就说中了西瑟目前的难处。 “瞧你个乡巴佬也不像是有好地方的模样,我正好知道个价钱还算公道的地,怎么样,坐我的车?”二人这会已经能够远远地看见那警局的大门,格罗兹也熟络地从裤兜里头掏出来了根卷烟,待到踏出那大门一步就立马点火抽了起来。 “嘿!不许叫我乡巴佬!”无故挨了声骂这哪行? “不过……您带路吧。”但也就抗议一声仅此而已了,这会真让西瑟自己出去找地还真不一定能找着什么好地。 ‘嘀嘀!’ 正说着话这会功夫,一辆灰白车漆的天穹赫拉缓缓停驻在了警局门前,发出了尖锐的鸣笛之声。 “上车。”大手一挥,示意着身后人跟上。 “等我!”西瑟也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先去了趟后备箱将自己一手玩意卸下,再绕回去进了副驾。 引擎点火,这么一辆2023年定型的老爷车,又一次横跨了半个世纪,载着二十二世纪前夕的人儿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了街巷的拐角,再不见了踪影。 第3章 迷茫之人 “哟!这不是格罗兹嘛!”咖啡厅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柜台后头的老板定睛瞧清了来人,脱口而出的一句招呼声里头所饱含的熟络热情,可丝毫不输给这家店的招牌——老朋友咖啡。 “老样子,一杯美式,再来两份炸鱼三明治。”格罗兹点完了自己的餐食,回过头去又看了眼身后的西瑟。“你瞧瞧菜单随便点吧。” “哈哈,谢谢老大。”这话的意思西瑟哪还能不明白,自己的午饭可就有人包圆了,瞧不出来格罗兹人看起来冷漠,心肠还挺热的嘛。 “反正咱们aa。”却听得格罗兹又撂下来了句话就自顾自地走进店里找了个座位坐下了。 好吧,自己这上司还是那个实打实的混蛋。 “怎么样这位小兄弟,瞧瞧吃点什么啊?”被老板的话语将自己从满腹的咒骂里头拉回,西瑟这才走进了柜台,正经的看起了这家咖啡馆里头所提供的餐食。首先招牌的咖啡自是少不了,光是各类美式意式浓缩拿铁就占了整整一个版面,当然其他的甜茶,可乐之类的也都有就是了。 “嗯,先来杯甜茶。”但自己辛苦了一整个上午也不能只喝饮料不是?再一偏头瞧向了一旁的主食区,这边的花样可就少得多了,翻来覆去也不过是各类卷饼、三明治、热狗和汉堡等等。但就这粗略的一瞥,可就让西瑟瞥见了个熟悉的菜式。 “再来份牧羊人派。” “好嘞,牧羊人派要牛肉羊肉,真蔬菜还是蔬菜膏?”只见老板的角膜之上闪过光芒,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进到了他自己的点单系统里去了。 “牛肉派,蔬菜膏吧。”以自己目前小小警员的薪资水平,货真价实的水培蔬菜对自己来说还是太奢侈了点。 “收您二十二欧元。“一个数从那嘴里报出,西瑟当即伸出手指去比了个手势,眼前数字一闪。 【已转账22。】 “收到,客人您等好咯。” 不再理会老板的话语,回头找准了自己那混蛋上司的所在,径直走到其对坐位置坐下。 “干下来半天感觉如何?”还没等自己坐定,格罗兹的一句话就问了出来。 “还行吧!坐着警车跑东跑西,做做案情记录什么的,除了没想到不夜城里头治安这么差以外其它都还好。”整整一个上午自己脑门里头ncpd芯片传来的呼号声与警车通讯电台里头的警告声可就一直没停过,刚刚听见第一第二个的时候还难免有些个紧张,但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连着十几个,几十个这么过去了,哪怕是他西瑟也不得不学会麻木。 而听了自己的话语,对面的格罗兹一张脸霎时变得极臭:“哼,是啊,治安可真不好,这整整一个早上老子我陪你连着逛了四个场子,我都让你别急别急,磨一磨时间,可你就是不听,一个地方搞定了就紧着要结束出警,你不累我都快累死了。”看来自己这么个“积极态度”确实是快要给他惹毛了。 “哈哈……”被自己的上司这么数落,西瑟也只能嘴上打了个哈哈想着蒙混过去。 正巧这会二人桌旁走来了个店员,将一杯咖啡,一叠切好的双份炸鱼三明治为格罗兹奉上。 “我可还没说完呢。”双眼蓝光一现,谢过了服务生,格罗兹的嘴可还不停。 “我知道你以前见过的警司都是当地居民直接花钱雇佣的,干得越卖力越好。但这所有的一切在不夜城里可都行不通,不论你干的好或不好,你的薪水永远只和你的警衔与资历挂钩,一个月就这么点钱你特码玩什么命啊你?这一个上午老子就算是倒了大霉跟你这忍了,自此以后,再出现我说一你说二,可别怪我跟你撕破脸皮。”赤裸裸的威胁入了耳,一张面容凶戾就在眼前。也正是这一时的所闻所见,算是彻底地杀死了西瑟心里最后残留着的一点英雄梦。 一整个上午因四处奔走而上涌的饥饿感觉也被彻底打消。 “哦。”失落地回应了一声,现在再让外人来看,哪怕是这一头粲金短发也显不出一点阳光朝气,一对碧眼更是失去了些许光芒,就好像是丢了魂一样。 这般模样自然也是被格罗兹看在了眼里:“你也别怪我说话伤人,事实如此。”但也就是淡淡的补上了一句,再拿起来了一块三明治,送进了嘴中。 “这位客人,您点的甜茶和牧羊人派。”冒着热气的一盘食物和一盒饮料被端上了桌,西瑟沉默着,瞧了一眼那服务生,眼前数字闪动。 【已转账4。】 得了小费的服务生远远走开,仅留下来了桌上两个陌路之人对面而坐。 不复先前的精神头,沉默中的西瑟就像是执行命令一般地拿起了勺子,在自己眼前的派里头搅弄着,搅弄着顶上厚厚一层的土豆泥和底下若有似无的薄薄肉碎。 “呵。” 一声嗤笑,都不知道是在嘲笑着自己的天真,还是在嘲笑着眼前这一盘牧羊人派,总之一声轻笑出了口。 舀起来一勺土豆泥混着牛肉碎送进了口中,绵软的土豆泥缺少了油脂的浸润,少许的合成牛肉吃着也和路边买的蛋白条没什么两样,甚至于这调味都与之有着些许的雷同,说不定就干脆就是用的蛋白条,只不过名字叫牛肉罢了。 垃圾。 糟透了。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前几日黑哥们丹尼斯的话语仿佛就在耳旁回响。‘嘿!老板,你可得习惯这种的。’;‘你要明白不夜城里面从上到下可全是这种狗屎,倒不如说整个夜之城就是一坨插满了全息显示的大狗屎,你气炸了肺都没用。’;‘操,我就想劝……算了,反正你个沙刁多半也听不进去,哝,我联系方式发你了,你就记得回头要是后悔了就再联系我,我一直在这附近跑活。’ 随着丹尼斯的话语一句一句应验,西瑟内心的去意更是一时比一时更盛。或许,这会趁早打响了这个电话,回自己老家,回自己老爹身边也还不算太晚。 一口一口土豆牛肉送进了口中,随着这机械性地动作,西瑟的脑海之中,又一段回忆开始浮现于眼前。 那是一张略带风霜的老态面庞。 ‘你真的决定了?’怀俄明州,自己的家门之前,那个爱管闲事的老东西,还在对着自己叨叨个没完。 ‘嗨!您可就别操心了,那不夜城可是大城市!远近闻名的自由之城!你儿子一定能在那里混出个名堂来的。’ 一只粗砺的手掌对着彼时雄心壮志的自己伸了出来,只是刚伸出来了一半又中途收回。 ‘行,你若是想出门看看也可以。’那会的自己,早已做好了来这不夜城的决意,似是知道劝不住自己,老爹垂下了面庞,一双视线也找上了地板。‘就是你这一路上可得多注意,你这张贱嘴可得给我闭紧着点,千万别给我到处惹祸了。’ 再说出来关切的话语,也不见那眼神聚集在自己的身上了。 呵,那会自己心里的些许愧疚,西瑟可还记忆犹新呢。‘嘿!你儿子可是当警察去的,又不是去当混混去的。’ ‘走吧,走吧,混小子,要走就走吧。’连连挥手,出言要将自己往外赶。 或许是因为,家门外自己朋友开来的霆威麦基诺早已等候多时。 ‘拜拜!西联和新美国网络服务虽然不通,但我还是会想办法定期给老爹你发消息的!就等着你儿子扬名立万的那一天吧!’ “唉……” 不自觉的一声叹息将自己拉回了现实,入眼的便是这一碗垃圾牧羊人派。 都是一样的菜,为什么自己家里做得就那么香呢? 【联系人:西利安·奥沙利文。错误:该联系人不在服务区内。】 似乎是感应到了自己的思念,西瑟的眼前,一个红色的联系人弹窗自行跳了出来。 那熟悉的六角星警章头像,那熟悉的名字。看得西瑟不由得闭紧了双眸,双手掩捂住了自己的面庞一张。 也不知道这么一顿饭究竟得花上多少时间才能吃的完了。 第4章 第一罪 “警告,市镇中心与沃森区之间的出现警情,请附近单位注意,目标车辆id:……” 一记刺耳的警报声在车内电台之中响起,将西瑟从朦胧的睡梦之中惊醒,惺忪的睡眼强睁开了一条细缝,角膜之上闪过了一点蓝芒。 [05:13] 再一偏头,瞧了一眼车窗外的天色,依旧是显得有如墨染一般的昏暗,在这黎明之前的最后一刻,正是值夜的警员们精神头最为困顿的时候,也是不夜城诸多摸清楚了条子作息的杂种们最喜欢兴风作浪的时间段。 “切。”不屑的撇了一嘴,但好在这会的西瑟可不是那帮子苦比哈哈的夜班警员,是以听见了电台里头的警告也能心安理得的再次将眼皮子闭上,补起了个回笼觉。 “清醒点,可马上要到地方了。”只是这眼皮子才刚刚粘上,主驾上坐着的格罗兹就发了话,给西瑟的一场美梦都给搅和黄了。 “咱们不是白班嘛,这大清早的跑出来究竟是要干啥?”被人一个电话从温暖的被窝里头生生喊起来,西瑟这会可有的是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又听得格罗兹嘴里的地方可算是到了,难掩的怒气随着这么一句问话四溢。 “没干嘛,带你逛逛洗衣店。” 而身边人漫不经心的答话,是又给西瑟的一腔怒火添了几把柴。 “洗衣店?格罗兹?你认真的?”字字出口的都是问话调调,但这出口的字字也都饱含着更甚前句的怨气。 “认真的。” “操,真行,可惜我知道的太晚,都来不及把我那一堆脏衣服带过来。”话里头说的都是惋惜,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阴阳语气可让这么一整句变得格外难听。 “行了,我也没空和你吵架,你要是想听对不起我可以送你一千句一万句,但你得知道,摊上这么趟活计老子我也不爽的很。所以,闭上你的狗嘴少比比。”格罗兹再说出口的一句话算是彻底停止了话题,但西瑟心底的愤愤又怎么会因此止息? 视网膜上因自己的意志出现了一个文档界面。阅读着这一篇自己耗费一夜所写成的大作,心中翻腾的怒意也渐渐平静。 哼,等我拿到了工钱的,拿到了钱我就立马把这辞职信一交回家去,再忍忍就好,忍过了这几天就再也不用受这样的鸟气了。 “到地方了,下车吧。”车子缓缓停驻在路旁,说着话的格罗兹也第一个下了车去,西瑟眼瞧着到都到了,也只能跟着一推车门。 “嘿,这地方我可眼熟啊。”一下车才发现,这还真是个西瑟少有的能认出大概来的地方。 毕竟西瑟虽然在公司广场上的一号分局任职,但住还是住在格罗兹所推荐的沃森区公寓,每天开车去公司广场的路上总有条必经的街道,而这家洗衣店,就赶巧开在了这条路上。 “进来吧。” 顺着身前人的话语,西瑟踏进了这家洗衣店里,瞧着里头的模样就和普通的洗衣店没什么两样,一排一排码放好了的自助洗衣机,衣服放进去转钱就能转。但明明是个自助洗衣店,一旁却有个店员坐在了柜台的后头打着瞌睡。 再瞧那店员的模样也是出奇地骇人,最最醒目的,便是那张脸上,原本该是眼睛,以及眼眶眉毛周围一大块的脸都给生生挖空,取而代之的是有如蜘蛛眼睛一般的多源并联视觉传感器。光是在这仔细看上两眼西瑟都不敢想象这改造的时候究竟得如何下刀。这是要把整个头骨都削下来一块嘛?疯子!都是疯子! “醒醒,朋友。”西瑟这边还琢磨着,格罗兹倒是见怪不怪了,直接走上了柜台的前面,连连叩响了柜台桌面。 “操,沙币吧!自动洗衣机都不会用……”被人给搅了好梦,那个蜘蛛眼店员直接一口脏话就飙了出来,但等他再看清了柜台前头的一身警服,以及格罗兹的那一张熟悉面孔,一嘴的脏字还没吐完,说了一半就改了腔调。“……哈哈,格罗兹!老伙计怎么想起来朋友我了?” “客套话就免了,赶紧的处理好,我可马上就到上班点了。”不多废话,直接一掏兜拿出来了一枚芯片,就这么递给了那蜘蛛眼。 “嘿嘿,来让我瞧瞧这次你又要‘洗’多少。”丝毫不怀疑其中有诈,格罗兹随手掏出来的芯片这店员就敢直接往自己的神经端口里插。 “嚯!这脏衣服可不少啊,这个数我这小店一天两天的可还洗不完,十天?不,半个月打底吧。”似是瞧见了什么可乐的玩意,蜘蛛眼的嘴角这都快要咧到耳根去了。 “多也和我没关系,反正都是上面人的脏衣服,你洗十天还是十年关我屁事,你只需要记住洗干净了以后还放进老筐子里就成。”眼瞅着事情结了,格罗兹也没这个心情再做停留,回过身来就往店外走。 “你上司真该给你也分点的。”说出来了一句淡淡的风凉话语,蜘蛛眼又是打了个响指,身后成片的自助洗衣开始零星地启动,在里头并不存在任何衣物的情况下,无谓地空转着。 “咱们走。”一挥手,连带着一旁不明就里的西瑟也一并揽到了店外头。 “现在可以把芯片戴上了。”格罗兹的手上又掏出来了一枚芯片,不过这一枚西瑟就认识了,这是ncpd的芯片。 “这就上班了?” [05:34] 西瑟没记错的话,招聘海报上面怎么写的是七点上班来着的? “别废话,就当加个班。” 拧不过格罗兹这个混蛋,西瑟也只能掏出来自己的芯片,送入了神经插槽里头去。 熟悉的界面又一次浮现在自己的视网膜上头,双眼聚焦格罗兹那张丑陋嘴脸上时,也是自动的弹出了一堆详细资料。 而又一次看见了这面板的西瑟,这一次却是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去,向着那蜘蛛眼瞥了一眼。 [姓名:西姆斯·艾迪,职业:无……,所属团体:漩涡帮,赏金:400。] “嘿!我说格罗兹。”自己似乎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怎么了?” “那老板头上可有赏金!”特地将声音压低了说话,但西瑟的这句话里头还是能听出来明显的震惊与急切。 “呵。”但格罗兹听清了自己的话语,显得却是那般自然,就好像那个蜘蛛脸本该如此一般。“那我现在可得再教你一件事,有的人能抓,有的人不能抓,而那个蜘蛛眼就属于不能抓的一批。” 再出口的话语又好像谜语一样,听得西瑟迷迷糊糊。 “这就不管了?”这么一个头顶赏金的犯罪分子就让他光天化日地行走在路面上不管了? “走!”不再理会西瑟的话语,最后再催促了一声,格罗兹自己就先一步坐进了警车里头。 逼得西瑟也没了办法,只能怀着满腹的疑问与不解,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又听得引擎的一阵响动,轮毂开始转动,这么一辆扞卫不夜城公平与正义的警车,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第5章 第二罪 今天已经是西瑟在这坨狗屎不夜城里头腌制的第七天,刚进城那会的壮志雄心和针芒锐气就已然是全都给磨了个干净,满心想着的都是结了这几天的工钱以后抽身跑路,是一丝一毫的干劲都提不起来。 蜷坐在警车副驾上头,西瑟手上拿着的则是一份连锁快餐“一元一块”里头的招牌芝士香肠披萨:“我说格罗兹,这不夜城里头难道就特麽没有一家过得去的餐厅嘛?怎么什么玩意里头都是一股子蛋白条蔬菜膏的味?”西瑟手上这披萨瞧着倒还挺有那意思,但味道嘛……听那话里头的贬斥也能明白,也就是个能吃的水平。 主驾驶位子上,格罗兹听了西瑟的抱怨也适时的回上了句:“好的可不是没有,那种用真牛细胞培育出来的高端培育肉,和普通的干细胞人造肉以及你现在吃的虫粉蛋白肉都不一样,吃起来有肥有瘦,就和真牛肉一模一样,就怕你吃不起。”说完了话又再咬了一口自己手上的汉堡。 “嗯……姆姆……嗯?”西瑟一边想象着那有肥有瘦的真牛肉的滋味,一边咀嚼着口中满是香精调料味道的垃圾,又嚼上了好几下子,才后知后觉地开始琢磨起来了格罗兹的后半句话。 “等等……虫粉蛋白肉……他是什么意思?”这听着……怎么多少有些许的不妙? “就是用虫子磨碎成粉末,用那蛋白粉沫再加上添加剂做成的肉饼啊。”就好像自己口中说出来的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格罗兹的话音里听不见一点波动,甚至于又一大口咬在了自己手中的汉堡之上。 ‘嗒’警车的车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西瑟的脑袋也直接往车外一倾。 “呕!” “卧槽!”突然的动作直把一旁的格罗兹都给吓了一跳。“你抽什么风!” 可西瑟哪里还顾得上理会格罗兹?这会自己脑子里头上涌的重重记忆与昆虫蛋白肉这么个事实互相结合,得知了自己已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吞下了不知多少虫子的现实,而这现实最后又都被拉回了虫子那恶心、肮脏的形象之上。 自胃而上,整个消化系统都开始发出了剧烈的抗议,只感觉自己的食道开始反向蠕动,恨不得要把自己刚刚、甚至于自己记忆之中所吃过的所有带有蛋白条、蛋白肉字眼的“肉”都给呕吐出来。 瞧西瑟这反应,格罗兹也不是什么傻子,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个大概:“你不会刚刚才知道这是虫子肉吧?“ “呵,别想那么多就行了,这都打成糊糊看不清形状,还有各种调味品能调成任何你想吃的味道,更何况这已经是你在不夜城里头能找到的最便宜的蛋白质来源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稍稍安慰了两句,格罗兹又是一口咬在了自己手中的汉堡上头,看来是对这蛋白肉已然完全接受了。 “草,格罗兹,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讲这都特么虫子肉!”干呕了半天,西瑟吃下肚的那几块披萨也再难出口,这也不再作什么无用功,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拉着车门又坐稳在了副驾上头。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毕竟在不夜城里头你能买到的所有蛋白条和便宜的肉品都是蛋白肉这件事早就已经是一件众所周知的常识。”况且一般也没人会像西瑟这样反应强烈,蛋白肉这种玩意自打从一零年代出现开始,二零年代就已经实现了商业化,更何况是这个九零年世纪之交的时代,除了少许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还抵制着这类产品,其他人早就已经被其性价比所打动,接受了这一现实。 “草特么的虫子。”西瑟只觉得自己眼前那披萨上头的灰白肉片这会是怎么看怎么恶心,低声骂了句,伸出手恨恨地抓起来吃剩下的最后一点披萨,顺着警车车窗的缝隙直接扔出了窗外头。 扔完了那披萨,西瑟又回过头来看向了格罗兹:“我要是不想吃到这种垃圾,以后我该怎么买?” 再看那格罗兹,与西瑟的苦大仇深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会可已经美美地将自己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口汉堡吃了个精光,非但不见丝毫的抗拒,西瑟甚至还能看见格罗兹恋恋不舍地吸嗦着自己的手指:“最简单的,看价格。一般来说能在不夜城里头租得起门面的店家都会准备蛋白肉和人造肉两种,便宜的就是虫子肉,贵的就是用动物细胞养出来的人造肉。至于我之前说到的带脂肪组织的高端培育肉你就不用想了,你这辈子都吃不起那种高档货色。” 说着话,格罗兹还将沾满了口水与酱汁的手指直接在自己穿着的警服上头擦拭:“你要是要重新买午饭可赶紧的去,咱们可马上就到上工的点了,再晚就顾不上你了。” “走走走!直接走!我饱了!”还吃?刚刚干呕了半天西瑟这会哪还有这胃口?还不如赶紧的上工呢。 嘴上一边催促,一边在脑内呼出了ncpd的警用网络来。 【ncpd内部网络已重新接入。】 【警员:西瑟·奥沙利文,欢迎回来。已经在为您的小组分配最近的警务。】 【小组编号:475,已为您发送最近的警务信息,请及时前往该坐标与报警人取得联系。】 “格罗兹。”一偏头,只见格罗兹的角膜之上也是闪过了一道蓝色光芒。 “看见了。”一脚油门送入,这辆永不过时的天穹赫拉执法者也随之发动了引擎,些微的震感传来,而与之同步的,便是窗外风景飞速向后穿梭。 就近分配的警情也自然不会距离的太远,这一脚油门送下去还不过多久,也就驾车拐了两个路口,ncpd网络所指示的坐标便已近在眼前。 “到了,我看应该就是路边那个小瘪三,就你一人下去听他唠叨吧。”身边的格罗兹停稳了车,直接地一拉座椅拉杆整个人都直接躺了下来,给西瑟气的直感觉牙根痒痒。 “行!”恨恨地一个字吐出,西瑟推开门下了车。 而车门外头的人可早就等候多时了,一见车上下来了个人便立刻凑身上来:“警官!”确实一如格罗兹所说,大光头、印花背心,是个标准的小混混模样,不过西瑟这会离得近些,还能仔细地看见这小混混的一张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看就是遭了别人的好一顿毒打。 “你这脸上是谁打的?”这都不用多问,报警肯定是为那脸上的伤痕讨个说法。 还能看见身前人脸上的淤青创口不断地在渗出血液,似是在忍着剧痛一般,那混混的一张面孔神情扭曲。“这……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即便是西瑟打定了主意拿了工钱就跑路,这会瞧见了这么一位的模样,心里的少许良心还是被无意间唤醒:“你别急,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地和我讲清楚,我来替你做这个主。”西瑟的语气之中又带上了几分初来不夜城的热情。 “是这样,我自己是想要作那水培工厂的生意想靠买菜赚两个小钱糊口,就在沃森区那边,场子和机器我都自己准备好了,就连菜都种出来两茬了,但是我打从一开始就提交了的农业申请一直都没有消息,没有农业许可我的菜就不能从正经渠道出手换钱,所以我就想着来市中心政府大楼问一问情况。”话说到了一半,那混混还拿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脸。 “可我一进大楼里头,和里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一下情况就被告诉不在那里办理,要去另一个地方,等我再出了大楼以后就感觉到有人给我绑走打了一顿打晕了过去,再醒来就躺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报了警。” 这位混……哦不,这位市民说得情真意切的模样可半点不似作伪,事情也说得算得上清楚,但其中的有效情报也着实太少了点:“你真就一点都没瞧见对面长个什么样子嘛?” “没有,就是没有我才要报警,请警官你们调一下监控帮我看看来着的。”也确实,不管下手的是谁这也着实是太蠢了点,整个不夜城里头就属市中心这一片的监控探头功能齐全,居然还敢在这市中心动手。 “那好,你的个人信息我们已经记录下来了,我们现在就去调用市区监控帮你看一下,至于你这脸上的伤,你是自己去医院还是我们顺手帮你叫救护车?”出于好心,西瑟瞧着那市民脸上的凄惨就想着要帮他叫上一辆救护车过来。 “不不不不不!不要帮我叫救护车!求你了!千万不要!”谁料一听到救护车这个字眼,那光头当即被吓得都快要跳起来了,连声乞求不说,还步步后撤连退了好几米,就像是逃难似的立刻转身就跑。 “嘿!”这般巨大的反应又给西瑟看得感觉到了好一阵诧异,压根没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说错了话。 “怪事……”嘴上小声嘀咕着,眼瞧着那人影越跑越远,西瑟也没了继续在这杵着的理由。一伸手,拉开了警车车门,跻身坐了进去。 只不过西瑟的屁股这才刚着落在车座上头,一旁格罗兹的一句问话就入了耳:“那人是要办理农业许可?” “是,说是来办许可的路上就给没看见面孔的人给打了,现在我们得回去调一下市中心监控查一下究竟是那几个混混下的手。”即便是坐在车里不下来,格罗兹也能够通过组内执法记录系统瞧见自己的一举一动,是以对于格罗兹的这一问西瑟也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警务取消,情况a。” “什么?”又听见自己上司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说出,引得西瑟偏过头去瞧了眼躺着的格罗兹。 【小组编号:475,已收到警务取消申请。】 “我们这查都没查,这怎么可能让我们直接取……” 【情况a,警务取消成功,本次执法记录数据皆已留档。】 【小组编号:475,已经在为您的小组分配最近的警务。】 “怎么回事?”取消成功四个大字,那样的鲜红,就这么映在了自己眼前。“这到底什么情况?” 西瑟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心中一点责任感,又一次消散在这不夜城的喧嚣风中。 “没有什么怎么回事,你只需要记住以后听见要办农业许可的直接情况a就行。”格罗兹口中淡淡的一句回应响起,但仍未解答西瑟满腹的任何疑惑。 “不,格罗兹,你得跟我说清楚!”语气之中,又带上了几分锐意。 而对上了西瑟如针尖锐话语的,是格罗兹脱口而出的麦芒一句:“不夜城里头所有食品的供应,全都有伟大的全食品公司倾情提供,包括你我刚刚提到的蛋白肉、人造肉、培育肉,也包括主食的小麦、玉米、土豆,还包括平时喝的咖啡、甜茶、可乐,更包括那个沙比想要申请通过的水培蔬菜瓜果!听明白了吗!” 将西瑟给说得呆坐在副驾之上,久久张不开口。 那心中微微燃起的一点火苗,也被格罗兹话中冰冷的现实,又一次地无情熄灭。 第6章 第三罪 “这回的案子可还真特么的草蛋。”ncpd大楼检验科室的门前西瑟口中忿忿地对着格罗兹抱怨了起来。 “倒霉嘛,谁让咱俩撞上了。”坐在这科室的门前,格罗兹的心情可一点不比西瑟更好,整个ncpd的大楼内部都是禁烟区,在这傻等着就连口烟都抽不得,光靠抖腿来驱散等待的孤寂,让格罗兹的一条腿都快生生地抖断了要。 “太特码吓人了你知道嘛格罗兹,我就顺着那个报警人指得垃圾堆里面扒啊扒啊……” “对对对,突然就扒出来了个无头腐尸对不对?脑袋没了,双手双脚也都被剁了,验不到脸,验不到虹膜,验不到指纹,要不是这么难搞咱俩哪至于跑这鬼地方来死等?” 西瑟的这套抱怨格罗兹都不知是听了第几遍了,这会更是提前抢过了话来反问了西瑟一句。 “不不不,重点不是那个,特码的多臭你知道吗?多吓人你知道嘛?”直至现在坐在了检验科的门口,西瑟心中的心悸也丝毫不减,见到了尸体那一瞬间麻痒爬过头顶的感觉仿佛此刻还有少许残留,自己的一双手可给吓得现在还冰冰凉呢。 “还好还好。” “还好尼玛啊!” 自己都给吓成这副德行了,这个沙比格罗兹居然还说得出好?气的西瑟不禁一句粗口直接送了出去。 “不,我不是说你这副小鸡子模样还好,我是说刚刚不是出了初步结果,和城里老爷们的dna库没有匹配结果嘛!这说明这裸男也不是什么重要货色,等一等大库结果一出来直接把案子往外一推不完了?那咱们就能继续出去该浪浪,和咱们就没关系了。”在这么个硬条凳上坐着还不给烟抽,可让他格罗兹快憋死了,这会满心想着的都是出去抽上一颗,死者?案子?西瑟被吓的模样?那些玩意他全都毫不不关心。 “哼。”另一头的西瑟听了这话,也没了别的话说,仅仅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欢迎来到不眠电台的特别栏目‘暖心天使’!” 而这坐着二人的话才刚刚停下,正对着二人的面前,一块液晶银幕上头的广告时间也终于算是落下了帷幕,那个一身黄金色衣装的轻浮主持人又一次露脸出来。 “想必节目前的各位观众或多或少也都关注到了不夜城最近开始爆发的新一轮游行抗议活动,也都已经听说过了那些个因为公司的暴行而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庭,失去了一切的流浪汉们的悲惨故事。” 一改以前节目所展现的轻浮无厘头形象,那金闪闪主持人的脸上居然现出了好一副悲痛的神情来,这让看惯了那张没心没肺笑容的西瑟都是好一阵诧异。 “而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媒体企业,我们新闻54台又怎能抛弃我台一贯所坚持的新闻责任,对这类赤裸裸的企业压榨行为视而不见?今天!我们新闻54台的这一档特别栏目‘暖心天使’也正是为了正面击碎那些个丑恶企业的伪善面具,特地请来了这一轮抗议活动的核心人物,前泽塔科技旗下员工——萨普·尤利科!” 只见镜头一转,从那一身金光闪闪挪到了一旁的嘉宾席位之上,再仔细看去,那是个满面尘土机油,身着朴素工装,上衣两只袖管空空的白肤男性。 “额……大家好,我就是萨普·尤利科。”似乎是注意到了镜头已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仿佛是能通过那镜头直接与所有萤幕之前的观众对视似的,劳苦了一辈子的朴素工人又表现出来了些许的紧张腼腆,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便再没了后话。 “哈哈!萨普老兄你可不要紧张,我们新闻54台永远与你站在一块,你只需要在观众们的面前将你在泽塔科技所遭遇到的所有不公都如实的吐露出来,这就够了。”镜头并未跳转,但那辨识度极高的音色还是一听就能听出是主持人的话语。 “啊,嗯,好,我还记得十年前,我还是泽塔科技的员工那会,有一天我的上司跑到了我们的工厂里头和我们说,因为我们人工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公司打算给我们全部裁掉,但我那会家里可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丢掉那份工作,绝对不能!”瞧得出来这位萨普还是紧张的有些过分,话里头掺杂着大量的无意义语气音节,让西瑟都觉得多少有些听感不适。 “后来泽塔就又给了我们这些人两个选择,一个就是趁早滚蛋,什么补偿都没有。另一个就是贷款换装泽塔科技的最新款机械手臂,提高了工作效率才能继续在泽塔科技工厂里留下来。” “那看您的这副样子,您同意了?”镜头外主持人适时地插进来一句话语,萨普·尤利科也顺势将自己空荡荡的两只袖管一举,示意节目前的观众去看。 “是,我同意了,我没有办法!但,但一开始还好,工作保住了,收入也稍稍提高了一点。不过这样的日子一共也没过去多久,就三个月!三个月后泽塔科技又派人过来说我们的创收还是太低,什么补偿都没有,就这么把我们一条生产线上的所有兄弟全部开除了!让我们自己回街道上自生自灭!” 说着说着,说到了情急之处,萨普甚至于都从嘉宾沙发上头站起了身来。 “可我们都还背着换装义体的贷款!我还有一家老小等着我的工资去养!很快!很快我的所有存款都因为缴还贷款被掏空了,我跪下来求公司的人,我求他们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可他们根本不听我的!他们直接就把我抓走了,把我手上的义体给拆了下来,再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垃圾堆里!” 一双眼睛直视着镜头方向,字字真情,句句悲戚,布满了灰尘与机油的脸都因为泪水的洗刷而画出来了两道珠痕。 “等我再从垃圾堆里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老婆已经带着孩子跑了,街道上也没人愿意要我个残废去干活,我的人生彻底完了!所以我根本不是那些个大企业说的什么康米主义恐怖分子!我也不是什么俄联邦派来的国际间谍!我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康米!我只想要回我曾经拥有的一切!” “太感人了……”正是萨普声泪俱下,发表着控诉言论的高潮时刻,镜头却突然一转到了主持人的面前,看着主持人那一副违和感极其浓烈的抹泪表演,刚被调动起了心气的西瑟只觉得胸口似是有一口气窒住,上不去下不来。 似是应验了西瑟所感觉到的浓烈违和感觉,主持人上一秒还作势抹泪,下一秒立刻从自己座位上一蹦而起:“但你不必悲伤,看我为你带来了什么礼物!”口中说出了一句雀跃的话语,身子连带着摄制组的机位镜头也一并移动,让那主持人与萨普·尤利科二人同镜。 但这还不算完,另一边的场外又立刻上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推着一架展示台挤进了镜头之中,甚至于都把那主角萨普·尤利科都给挤到了身后去,再难看见其身影。 “由网科企业所匠心研发的下一世代全新机械义肢!还未上市的全新产品!高科技!模块化!可以搭载目前市场上的所有主流义肢功能模块,无论您是企业上班族,还是街头酷小子,拥有这样一双全新手臂都将会给您的脸上带来无尽光彩!” 割裂感极强的一段广告插入,让西瑟一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一段‘广告之后,精彩继续’之类的话语。 “现在,这么一款由网科企业所全新研发的酷拽霸气吊炸天义体手臂,将从我们新闻54台官方的手中赠与可怜的萨普·尤利科!” “哦!真……真的吗!这,这太谢谢你们了!”哪怕是话里都提到了萨普的名字,可一左一右的主持人与工作人员却压根连让位的意思都没有,那镜头还直往展示台上的一对精美机械义肢上头聚着焦。 “好啦!本次新闻54台特别栏目‘暖心天使’就次告一段落!还请所有支持萨普·尤利科兄弟的善良市民们,赶紧拨打以下电话订购网科出品的全新产品!也请记得我们新闻54台为了社会公义所作出的一切努力,千万不要换台哦!”摄制组的镜头到了这便算是彻底的被掐断,荧幕上还剩下的便是一张及其精美的义体海报广告以及其下的各种销售渠道与联系方式。 “格罗兹,你不觉得那主持人他怪怪的吗?”后半段那主持人的各种动作给西瑟带来的违和感可到现在都没有散去。 “有什么怪的?不挺好吗,穷鬼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全新义体,草,老子我这么努力的干活也不见来人给我也送一套。”但听格罗兹话里头的意思,关注的重点可就全然地与西瑟不在一处。 ‘咔哒。’正聊着天,一旁检验科的大门传来了门锁打开的声音。西瑟与格罗兹两颗脑袋转了过去,双双瞧见了一个身穿全包覆生物防护服的同事正举着块便携终端面板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死者身份已经得到了确定。”那声音穿透过了层层防护的阻隔,听着闷闷。 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这报告给盼来了:“哦,麻烦您了,那这死者的名字信息还请你告知一下。” “死者姓名为:萨普·尤利科,无业,无固定居……”好像是牧师诵读着圣经一般毫无感情的一长段话语,却让西瑟刚听清了头几个字就呆愣原地。 “网科公司全新出品!下时代超强义体手臂!可支持搭载目前市面上的所有义体模块,还等什么?赶紧登录网科公司的官方网站了解信息订购吧!” 而那广告里头欢欣的乐曲衬着的轻松语调也还在西瑟的耳旁回荡着,久久不曾散去。 第7章 一丝光芒 惬意地安坐在警车副驾之上,哪怕这会自己还能从车内电台里头听见无数的ncpd警报,这些也与他西瑟无甚关联。 毕竟自己身为市中心警察总局底下的警员,不管外边沃森区、歌舞伎区乱成什么德行都轮不到他们去管。自己可是保护城里富老爷的专用警员部队,哪能随调随走? “沃森区的武装歹徒已乘坐一辆黑红涂装,汽车型号科尔比cx410,行驶至中央桥梁处,预测目标为市中心区域!所有附近警员立刻戒备!” 【小组编号:475,立刻赶往中央大桥方向阻截武装歹徒,允许动用致命武力。】 但真到了这种情况,危及到了富人老爷们的生命财产安全时,自己也无可奈何不是? “准备好,武器上膛,咱们得干活了。”格罗兹的话语一出,西瑟纵使再不情愿也得摸向了腰间枪套,熟悉的聚合物手感再一次握入手中,拇指微动打开了保险,又是一拉套筒瞧了眼枪膛之中锃亮的子弹。 “真麻烦。”曾经那个西瑟的锐意早已被一件件血淋淋的事实所磨灭,这会再碰上这样的警务也全然不见了一点积极,就连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也逐渐与身边的格罗兹变得趋同。 不知怎得,当西瑟这会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了自己手中这把爱枪上头时,瞧着这套筒上因多日未曾擦拭而蒙上的尘土一层,一股子莫名的心酸凄凉涌现在胸口:“唉……”让西瑟又不免得哀叹了一声。 西瑟心中的滋味他格罗兹自然是不会懂了,但这会顺着挡风玻璃往前遥遥看去,大桥可已经入了自己的视线:“别叹气了!马上到大桥了!你可赶紧的打起精神来。”对面来的可是武装歹徒,若是不打起精神来,一时点背被流弹开了瓢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警告!持械歹徒已然驾车穿过了大桥封锁,闯入了市中心区域!所有在场警员注意!立即解除火力限制!对该罪犯格杀勿论!” “草!”怎么听这电台里头播报的,自己两人来地还晚了一步? “格罗兹!你看是不是那一辆!”来不及再多说两句,西瑟只瞧见对面车道一辆黑红印花的越野型科尔比以明显超过了市区限制的速度狂飙而过。 “别急。”格罗兹自然也是看见了,但他又不打算这么上赶着地去找不痛快,自己出出工也就得了,拼命?大可不必。 ‘砰!砰!’却听得身侧传来了连续地枪声脆响,一偏头看去,那个西瑟这会可直接将上半身子都给探出了窗外,就举着一把小水管对准了那科尔比呲着水。 “哼。”也好,稍微跟上点,泼两个弹夹,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没得说头。手中方向盘左转打死,在车辆惯性未消之时又是轻轻踩下了刹车,使得整辆“执法者”瞬时化作了那赛场中的超跑一般,在市区公路之上表演了一出漂亮的一百八十度漂移。 “唔啊啊啊啊啊!”只是漂亮确实是漂亮,但对于探出了车外的西瑟而言这可差点就要了他的小命一条。差点被惯性抛出了车窗不提,被这么一甩西瑟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子都要给他格罗兹甩匀了快。 喉头上涌的吐意、脑门涨裂的晕眩,都使得西瑟快连手上的爱枪都要拿不稳了。 “哈哈!你没事吧你?” 这会格罗兹带着坏笑的一句问话换来的也只能是西瑟的尖声咒骂。 “没事尼玛!” 此刻,因晕眩而冒出的些许冷汗,在车外强风的蒸发作用下带来了些许的宝贵清凉,让西瑟也能暂时强忍着不适,聚拢精神握住手中爱枪,光学眼—照门—准心,三点一线。 ‘砰!砰!’ 两发子弹精准得击中了那辆科尔比的后挡风玻璃,将其整面玻璃击得粉粉碎,但也依旧维持着大体的形状贴合着后窗窗框。 “条子给我滚!”远远的一句怒骂顺着风灌入了西瑟的耳中,随着这句话语,西瑟还能看见前车顺着窗户飞出来了个球形物体,掉落在了公路之上弹跳滚动着,还不时冒出猩红微光。 “手榴弹!格罗兹!”一手重重地敲在了警车的车顶蓬上,沉闷的响动与惊慌的叫喊一同入了格罗兹的耳。 “我看见了!”急打方向,快速变更了车道,而与此同时,那一枚花火也轰然绽放,剧烈的燃烧爆炸之下,猛烈膨胀的气体震波将格罗兹一侧的车门给震得吱呀作响不提,还能听见诸多轻微的碰撞脆响声有如雨滴落地,来得急去的快。 若非这辆“执法者”经过了防弹改装,怕是就这点破片余威便能直接要了他格罗兹的小命。 ‘砰!砰!’ 再一次稳住了身形,西瑟手中老伙计火舌再现,又是两枚炽热弹头激射而出,这一次,则彻底地在那后挡风玻璃上头开了两个鸡蛋大小的破口,但瞧那前车依旧迅猛的车速,想来也是并未取得什么战果。 “苟日的条子去死啊!”还不等西瑟再补上两枪扩大战果,一声啸叫传来,伴随着太阳穴上头如芒刺痛的直觉警告,将西瑟直接给吓得缩回了上身,窝进了车内蹲伏下身,以引擎作为掩护。 ‘哒!哒!哒!哒!哒!哒!’ 事实也证明西瑟的这一套动作并没有白费,就在其刚抽身回来的那一刻,一个幽邃黢黑的枪口出现在了那辆科尔比的后挡风玻璃之内,对准了自己二人地座驾,不断地吞吐着火舌,不断地倾泻着弹药。 也幸亏这执法者全车都做好了防弹的准备,头两发大枪子弹先被金属格栅给泄去了三分力道没能洞穿,但这也仅限于头两发。从第三发开始便只见前挡风玻璃一处接一处地破碎,逼得格罗兹也只能右打方向,控制着急速飞驰着的车辆一头撞向人行道路以避锋芒的同时低下头颅学着西瑟一起躲避着夺命弹雨。 ‘咚!’ 随着车前剧烈的闷响与细屑的玻璃洒落之声一同传来的还有强烈的震感,这一下西瑟不仅是被整个人震跌进了车座底下,还被耳边突然炸开的一身爆鸣声响震得鼓膜隐隐作痛。抬头一看,原先的副驾座位方向此刻只能看见一只巨大的白色气球。 格罗兹的话音从身旁传来:“还活着吗?” “命大!没死!”西瑟顺着声音看去,格罗兹这会也是一屁股坐进了主驾驶的脚垫上,头上顶着个渐渐空瘪的气球喘着粗气,瞧着可莫名的滑稽。 “呵,我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居然会这么陪你玩了次命。”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了,快的他格罗兹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吊起了心中潜藏已久的心气,这么卖命地履行着自己警探的职责。 “哈哈哈哈哈!”还不等格罗兹再回味回味这片刻的惊心动魄,就先让西瑟的开怀笑声给打断了思绪。 让那格罗兹听了,没好气的低声骂了句:“你笑个屁啊你。” “哈哈……没什么,就是有点感觉,这才是我想当的警察嘛。”惩奸除恶,保护市民,与罪犯搏斗于刀尖之上。也不知就刚刚自己的表现,能有几分像那些个模范警官,还有自己的老爹。 ‘嘿,小奥沙利文警长!’ 恍惚之间,西瑟仿佛又听见了家乡熟人们之间的亲昵问候。 “嘿!别做梦了小奥沙利文警官!” 但这一声亲昵再一次重复于自己耳旁之时,西瑟才惊觉,这不是幻想。 眼前正鼓着劲抬屁股想从那缝隙中爬起的,可不正是咱们的格罗兹警探嘛?“你那里能动不能?能动就赶紧下来帮我一把,我,我卡在这动不了了。” “哈哈哈哈!等我一下!我这就来了。”方才格罗兹那坚定的行动又一次浮现于眼前,勇敢、老练的模样与自己先前所熟知的那个格罗兹可判若两人。 “那你快点啊!” “来了来了!” 或许,这一份不夜城的工作也并没有自己之前所感觉的那么遭也说不定? 第8章 麻木之人 沃森区的环岛商业区负一楼处,一家还算是略有薄名的枪行开在了这里,虽说这家买卖和夜之城里头的其他店家比起来出价贵上了些许,但胜在东西够硬,手续简单,也经常能听说有些个不明来源的非法改装件,能在这里以不为人知的方式流出来。 哦,当然,今天的西瑟和格罗兹两位警官大人到了这来可不是为了砸场子的。甚至为了避免麻烦,这会的二人还特地扒下来了一层狗皮,以便装示人,而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来这,所为的可不正是枪行里头的这些个“尖货”嘛。 “阿贾克斯,自动机升级,枪口制退,2067镜,还有乱七八糟的备弹匣、压弹器、枪油、毛刷,小计算你1150欧。”防弹柜台的后头,店老板隔着玻璃板将一只枪盒打开来现给西瑟格罗兹来看。而那枪盒里头的则正是那话里头所提到的阿贾克斯型自动步枪以及一应配件工具。 这价格已经算得上是实惠,况且西瑟刚刚也已经在地下靶场试过了手感,还当着人老板的面夸过了好东西,这会再要砍价也张不开口挑这枪的毛病。“嘿,老板。要不这样,我再给您凑个整,一千二,您饶个两百发子弹给我行不行?”还想着占点便宜的话也就只能从这些个添头上面下手才行。 “呵,朋友,50欧,200发步枪弹?你可看看你背后架子上,一盒50发就得上一百欧了,200发就得四百欧。你也不想想这宝贝疙瘩我一共才赚你多少利润?还是说,你不介意我出点过期的子弹给你?”老板的拒绝倒也在西瑟的预料之中,或者说自己本来也给他留足了砍价的空间。 “欸欸,价码不合适咱们可以再谈嘛,给我过期了的子弹干嘛?要不这样,我再多让一点,一千二,您给两盒子弹。” 站在玻璃柜台后头,老板瞧着面前这么个小金毛撇着个嘴,一脸割肉般忍痛的夸张表情都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哈!老子开门做的是生意,可不是慈善!一千二,一盒子弹连枪拿走!再不乐意就给老子滚蛋!” “诶!成交!”迎着柜台里头的笑骂一句,西瑟眼瞳上头蓝光一闪,一条转账信息在眼前弹出。 [已转账1200] 就像是生怕老板反悔似的,伸出双手去直接探进了玻璃窗的里头,从老板的手里将那枪盒整个夺了过来不提,嘴上可还跟了句:“子弹我也自己拿了哦,不用麻烦老板您走一趟了!” 利索的把枪盒锁好,往背上一背,转身就跑去了货架前头拿走了一盒子弹,遥遥打了声招呼,这就一步迈出了枪行的大门。 而随着西瑟一同过来挑枪的格罗兹,也是直到了这会才堪堪反应过来,快走了两步也跟着出了枪行。“嘿!等等我!” “就一盒,五十发子弹够用吗?”依格罗兹的习惯,整备武装都习惯预留两个备弹匣,而西瑟这一共才五十发,装满一个弹匣就余二十发备弹,直让格罗兹瞧着也是莫名的心虚。 “够了够了,本来市中心那一片治安就不差,没这么大的火力需求。买这么支大枪也就不过是以备不时之需,省得再遇见持械歹徒反而被人家给火力压制。”也不知道是不是西瑟扯出来的谎,反正光听这话里头说得倒是还有模有样的。 给格罗兹听了这还哪有话说?“好吧,反正是你出钱。” “不过吧要不是我之前问某人要点赞助的时候某个人没给,说不定现在我手上就能捧上足量的子弹了呢。”再听西瑟嘴里头的话风一转,把实情给全捅了出来。 还是一个字穷,要是手上预算充足,他西瑟又哪至于这么抠搜?别看格罗兹现在一句一句问的勤快,之前问他借钱的时候也没见他给点啊。 “行了行了,到地方了。”一句话制止了西瑟接下来的话语,格罗兹自己又快走了两步,径直地走向了停车场内停靠的一辆警车方向。 “等等我!我放一下后备箱!”西瑟背上的大宝贝可捧不上副驾,急忙绕路去了车后打开了后备箱,安放妥当了,再绕回了副驾开门坐了进来。 等到西瑟坐在副驾上坐了个稳当,看向了身旁已经完全放躺了的主驾座位,现在的西瑟也算是完全熟悉了格罗兹的性子,这就是位能摸鱼绝不干活的大爷,再出口的问话也都学会了顺着身边人的性子说:“怎么说,接下来直接上工还是再磨蹭一会?” “磨蹭说得多难听啊,咱们两个昨天可刚刚和持械歹徒激烈对过枪,总有点什么隐疾啊之类的得要养养才行。”隐疾?格罗兹这混蛋瞎扯的功夫可还真够牛的。 “行,养养就养养。”一拉车座底下的把手,西瑟也学着格罗兹一块躺了下来。“不过格罗兹,其实昨天我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跟上去,我还以为你会和平时一样出工不出力呢。” 他可最擅长这些了,就昨天那个情况,一开始不玩那个漂移,慢慢地原地掉个头就能把那车歹徒给让过去,但格罗兹却并没有这么做。 “怎么,难得看见我认真起来还有点不适应?”调笑了一句,听这话音就能听出来格罗兹现在的心情可非常不错。 “嘿,还给你说着了,我那一瞬间压根就没想到你会来真的,结果好悬没被你的漂移给直接整个甩出去。”即便是过去了整整一天,再想起来那晕眩还是让西瑟感觉到了阵阵不适。 “放你的屁,就你昨天那会的模样,整个就是一条见了生人的狼狗,龇着牙咧着嘴,疯狂搁哪吠叫。我那会要是不顺着你的意思往上追,我都怕你跑过来咬我。”谁知自己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一点好气,都让格罗兹一句粗口给全搅和完了。 这下子西瑟也只能直接开口把自己心里想说的话给抖搂出来:“嘿,我只是想说,格罗兹你其实是一个好警官,如果你认真起来的话。” 一句话落了地,却迟迟不见身边人的回应,这车子内部的空气都仿佛是被西瑟刚刚的一句肺腑之言给冻结了起来。 “格罗兹?”顺着话音,西瑟转头看了过去,看见了身边人一副呆愣着盯紧了车顶盖怔怔出神的模样。 “当一个好警官又有什么用?”那一双眼睛似是穿透了这车的穹顶,看向了某个西瑟看不见的画面之上。“无论你做卖力与否,这个世界都不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努力而出现任何变化。” 从那张脸上,西瑟又看出来了些许的麻木,些许的绝望。 “我已经累了,你知道吧,我特码的累死了。” 难以理解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西瑟并不能完全的领会,但也能听出其中的些微深意。 “你知道第二次金属战争嘛?就是那一场重新分裂了新美国的大战争。” 似是开了闸的水坝一座,格罗兹这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如此“健谈”。 “我原来的家乡,德克萨斯州是美洲合众国的大本营,也是双方交战的主战场,你根本就无法想象。” 无意识地伸出了双手,就好像他的手中仍握着武器。 “每天都有人死去,却根本看不清是哪里飞来的子弹;每天都有人疯掉,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而战。” 将那把不存在的枪托抵在了自己的肩头,格罗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为了公司的一己私欲,被半强迫地拉上了战场,机械性的重复着开枪这一个动作,有太多的人在这个过程里渐渐变得麻木了。” 西瑟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充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然后我就跑了,我是个逃兵。” 不管身边人说出了什么惊天的秘密,这会也只是默默的听着。 “然后我就跑到了加利福尼亚,跑到了这不夜城,当着一个小小的警察。” 说到了这,又见格罗兹坐起了起来,伸手去储物柜里头一阵翻找,找出来了个金属匣子,掀开了盖,现给西瑟去看。 “你瞧,曾经的我就和你说的一样,是个好警察,干活热情,积极上进,还以为做好了自己的工作就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那小盒子里头,满满当当码放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条状勋章,这里头的花样之繁杂,哪怕是西瑟还上过警校,也只认出了“模范警官”、“武器大师”、“不夜城之星”等等几枚。 “但很快我就发现了,我抓一个,立马会再蹦出来三个,不管怎么抓都抓不干净。并且,随着我的资历越来越深,见的越来越多,我还遇见了好多抓不了的犯人,我拿他们毫无办法。” 收回了那一方小铁匣子,瞧格罗兹那小心翼翼生怕它摔了碰了的动作,这些个承载着回忆与荣耀的宝物,对他而言一定是弥足珍贵。 “再之后,我就彻底明白了,这个世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真觉得自己努努力就能改变世界也未免有些太过于傻币。然后我就无所谓了,你知道吗?放下包袱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感觉,真特码的太爽了。” 如果真的这么爽,那为何还能从你的眼角看见点点湿润呢? “行了,没用的我说了太多了,就说到这里吧,我累了,我得睡一会。” 躺倒在座位上,格罗兹说着话又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也顺带着,将自己开了封条的那些不堪的记忆,给重新地封印了进去。 第9章 暗潮汹涌 ncpd的总局大楼之中,西瑟正与格罗兹并肩快步行于走廊之中。 “格罗兹,警长这么急着把我俩叫过去干嘛?”西瑟一句话将自己心底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而另一边的格罗兹则是头也不回,板起了一张死脸回答着:“大事,莱桑德那混蛋说是要成立专案组,然后抽咱们过去。” 专案组?那确实是大事,非得要出了极其恶劣的犯罪事件时,才会特地抽调精英探员成立专案组专案专查,只是没想到自己个菜鸟入职还没一个月居然就能参与专案调查了? 想至此处,西瑟再说起话来语气里头都雀跃着带点自豪的意味:“那咱们现在就是要去见见咱们的其他精英同事们咯?” “没有,莱桑德警长有点事情要提前交代我们一下。还有,你可别这么狗起劲,参与专案组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差事,事多钱少责任大,多少人想躲都来不及。” 不必多想,这个“多少人”里头肯定就有格罗兹的一份。 “这不是上头承认了咱们的能力了嘛,这么大的活都第一时间想起来了咱们。” 但西瑟也肯定不在这个“多少人”的里头。 “哈,少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了,要承认也是承认我的能力,你个菜鸟还会有谁能专门想起你来?”总是板着的一张死人脸,这会也被西瑟的一句自吹给逗出了一丝笑容,紧接着那还没落下的话音,一句反呛随即奉上。 “嘿!你……” “小狗别急着乱咬,前面可到地方了。”赶紧出言打断了西瑟的不满,格罗兹伸出手去一指前方的一个标牌“警长办公室”,一下子就把西瑟的满腹抱怨都给堵在了喉头,无处发泄。 ''叩,叩。'' 上前一步,格罗兹伸出手去敲响了门扉。 “进来!”急切而又暴躁的话音自门内传来,听进了身后西瑟耳中可是好一阵的惊奇,毕竟,自己虽然入职时间尚短,但也常常听别人提起过这位莱桑德警长的别号可是“老好人”,而“老好人”又怎会表现出如此得怒意冲冲呢? “莱桑德警长。”推开了门,格罗兹一步踏进,对着办公桌后的上司微微点头以示尊敬。而后进来的西瑟则是带上了门扉之后,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莱桑德,一如自己刚来不夜城的第一天所见到的那样,是个大腹便便的秃脑袋警官模样,只是那张常带笑容的面孔此刻写满了烦躁,手中夹着一根粗的有如大炮的雪茄,时不时抽上一口。 “我就有话直说了。”似是刚刚想起来ncpd大楼里头的禁烟规定,莱桑德将手上大炮雪茄往桌上烟灰缸里头狠狠一撵,火星与灰烬四溅,大炮粗的雪茄都因那手上的巨力而扭曲变形。“那桩子大案,格罗兹,我要你进去帮我盯紧咯。” 顺着莱桑德的话语,西瑟偷偷地拿眼睛瞥了一眼格罗兹,却不见格罗兹的任何反应。 “说得再具体点,犯案的人和我稍微有点关系,要是那沙比这么快落网,我说不准也得吃瓜落,所以,格罗兹,我推荐你进专案组就是要你帮我‘控制控制’查案进度。”一瞬间,西瑟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话……是自己这些个条子该说出口的嘛? 不过这会可没有人理会西瑟的想法,一边的格罗兹立刻接上了莱桑德的话语问上了一句:“那么警长,这案子的详细情况我希望能大概了解一下,这样我才好明白我该作哪些工作,不该做哪些工作。”话语丝毫不见波动,仿佛这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有了预料。 “可以,大概的讲,就是我手底下罩着的一伙疯子真的特码疯了,跑去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里头抓女孩,只是抓女孩也就算了,好死不死抓的还特码是议员的女儿!议员!大老爷!”一句话越是说,莱桑德心中的滔滔怒意就越是难抑,说到了最后,甚至于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实木办公桌上,将那价值不菲的真木头桌子都给生生砸出了个坑。 而即便是正面迎着警长的怒火,格罗兹也依旧巍然不动,冷静、理智的模样,也确实是让西瑟感觉到了莫名的可靠……如果现下正在处理的不是这么个烂事的话:“警长,冷静,事情的大概我已经明白了,还请您再告诉我是什么人动的手,抓女孩是为了什么,以及目前女孩的情况。” “日本街拉皮条的,一个叫做特鲁多的黑帮组织,而且和人家正经的性偶买卖还不一样,特鲁多的这帮杂碎们通常并不会给女孩们支付工资。” 四个字总结,逼良为娼。 “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我们的议员大老爷等到深夜都没等到自己宝贝女儿回家就立刻报了警,而且还不只是报了警,就连黑道上也撒出去了人手。也就是说,现在不光是咱们在这成立什么狗屁专案组,全不夜城各个有名有姓的中间人桌子上可都摆着这么趟差事,天知道明里暗里现在究竟有多少人在找那帮子沙比的麻烦!” 说到了要紧之处,莱桑德也不禁是一阵头疼,伸出来两只肥硕的手掌,使足了劲头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特鲁多那帮子杂碎被抓也就算了,他们罪有应得。但问题是他们没少给我钱,我也没少给他们开绿灯,要是给这帮子沙比抄家的时候,连带着把这么一层关系也给抄出来,那可就全完了。不光是我完了,和我有关系的所有人,包括你格罗兹!全都要完了!议员大老爷是不可能放过和这件事,和那伙沙比有关的任何人的!” 待那胖脸上的重重怒色消褪,还剩下来的就只有浓浓惊惧,惊惧着更高权位者的秋后算账。 而格罗兹却还是面色不改,冷静地问着问题:“那么警长,特鲁多那边有和你通过消息嘛?” “通过了,不通我还不知道是他们那群杂碎干的好事。还有,目前小公主的情况还算好,沙比们把她抓回去的第一时间就确定了小公主的身份,所以也不至于说失了身,但这会这么个烫手山芋揣在了他们特鲁多的手里,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一通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来让我想办法!我特码又能有什么办法?” 一听见小公主无虞,格罗兹似是也松下了一口气:“那就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小公主没有问题,大事都能化小,小事不用管他自己也就平了。” 但这么一句开解也难以舒缓莱桑德的眉间愁绪:“小不了,哪怕把小公主原样请出来,这回特鲁多也肯定是保不住了,动了议员的女儿还想善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哀叹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莱桑德从自己的办公桌后头站了起来,走到了一旁的水吧处。 “特鲁多是死定了,但让我给他陪葬那大可不必。”伸手抽出一瓶酒水来,莱桑德的一双眼睛紧紧盯住了瓶中的琥珀晶莹,口中的话语也未停下。 “所以,特鲁多的首领和另外几个知道我与他们之间交易存在的干部要么逃之夭夭,要么永远闭嘴,他们只能有这两个下场!”绝不能让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被警方生擒,这便是莱桑德传达给格罗兹的话外之音。 “我明白了。”头颅微微低下,格罗兹这算是领下了任务。 “明白了就赶紧准备一下去专案组报道吧,我相信你,格罗兹。”说着话,手中美酒已然开了封,琥珀色的醇香酒液也倾倒进入了莱桑德手边的威士忌杯中。 “了解,我这就先走一步。”格罗兹迈出了步子走出了警长办公室去,西瑟也自然随后跟上。 诺大的房间里头顿时就生下了莱桑德一人品鉴着美酒,安静的出奇。但在这安静假象的背后,无数的暗流也正在水下默默涌动,即将在这本就喧闹的不夜城里头,再搅起来一阵滔天巨浪。 第10章 直面黑暗 “怎么样?”身穿着便服,坐在街边流动摊贩前头正吃着的西瑟耳边突然传来了句问话。 “嗯?”抬头看向了身旁同样穿着便服,吃着饭的格罗兹,西瑟回以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一指西瑟手中的方便餐盒,格罗兹又问出了一句:“味道如何?”这里头的吃食对于西瑟这么个怀俄明来的孩子想必也是件新鲜物什了。 “炒面?是叫这个吧?还行,微微辣,就是咸了点。”别的不说,十欧不到连主食带饮料能让自己吃饱喝足,这个价格,这个性价比,只要还能咽下去别的他西瑟也再无所求。但如果真要谈谈这东亚菜的味道……果然还是太咸了点,东亚人都这么重口的吗? “哼,这种炒面什么的还是差点意思,下次我带你去市里头的正宗中餐馆吃一顿,让你尝尝正宗中餐,什么左宗棠鸡、荔枝鸡、杏仁鸡……” “东亚人就这么会做鸡嘛?”一听格罗兹连报三道菜,道道都是鸡,听得西瑟都不禁放下了叉子吐槽了一句。 “嘿!中餐里头还有其他好吃的呢,比如幸运饼干什么的。”瞧着格罗兹在那边为中餐辩解地卖力,西瑟纵是没什么兴趣这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于明显,只得连连点头。 不过要西瑟自己掏钱的话还是算了,最近这些日子自己的钱包可多少有点凄惨。“对,对,那说好了你下次可得请客带我去尝尝。” “嗯。”格罗兹果然还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格罗兹,一提到了钱的事,原先那副力荐的模样也一转沉吟,十足的一只铁公鸡。 “行,咱们组队这也快要满一个月了,连顿饭都没请过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啊?”什么鬼?铁公鸡转性了?震惊之余,西瑟手上的叉子都停下了动作。 格罗兹脸上带着笑。说着话还不忘了拍了一把西瑟肩头:“就这么定了,等这单活计结了,我就带你去市区里头的中餐馆好好吃上一顿,可不能让别人笑话我格罗兹抠门,不过现在的你得快点吃完这炒面,吃完了咱们还得继续咱们的‘任务’呢。”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格罗兹这混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过?这还一个劲跟自己乐,别不是暗地里已经把自己给卖了吧?这饭吃不吃也不紧要了,得先把来由套出来才行:“格罗兹,你怎么突然这么高兴,碰见什么好事了?”小心翼翼地,西瑟一双眼睛都盯紧了格罗兹的脸色,轻声问出了一句。 “好事?当然是好事。”话才说了个开头,就见格罗兹一掏衣兜,取出支卷烟来给自己点上。“现在整个威斯特布鲁克城区不都已经被ncpd封锁了嘛,刚刚莱桑德发了个消息过来,说是明天封锁部队轮换的时候,他通过关系安排了个自己人去担任一处封锁路口的小长官。也就是说,等到明天一早轮换过后,咱们就能直接让特鲁多的那帮子沙比直接滚蛋了,到时候再抄家也抄不到咱们,皆大欢喜。” 猛地吸了口烟,再使其缓缓流经气管鼻腔,细细品味着,自其口鼻之间不断四溢散出的烟雾缭绕,使得一旁的西瑟瞧见了不禁屁股挪了挪,远离了几个身位,但一双耳朵一对眼眸也依旧锁定在了格罗兹的身上:“而刚刚我又与专案组的几位同事互通了线索,其他几个小组目前也还没什么进展,估么着这么发展下去,明天一早他们也查不到特鲁多头上。到时候咱们二人一去日本街,把小公主给请了出来,这头功还得算在咱们头上,赏钱一发,我也自然也得请你吃顿好的。” 听着格罗兹一句一句说完,西瑟的心里也多少有了点谱,手上叉子动作不停,几口炒面接连送入了口中,咀嚼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又问出一句:“那咱们现在就好找个地方睡一晚上了?” 活计都堆在了明天一早,那今晚不就闲下来了嘛。 但一旁的格罗兹听了自己的话又是跟上了一句话语:“不不不,咱们得先和几位同僚打声招呼,把日本街的调查工作先揽过来。一是省的咱们那些个精英同事真就用一个晚上查清楚了来龙去脉,二是给咱们明天一早直冲特鲁多老家找个理由,就说是咱们‘查’了一个晚上才查出来的情报。” 最后扒拉了两口手中餐盒,将里头的炒面彻底扫光,西瑟这会也算是彻底明白了现状。双手一使劲,把那塑料餐盒团成团随意地一撇,便从座椅上站起了身:“那格罗兹你去揽活,车我来开,现在就去日本街。” 身边人听了西瑟这样讲也不言语,只是眼前蓝光一闪,远处车道上传来了两声汽车鸣笛。 ‘嘀!嘀!’ “走!”等到那鸣笛响过,这才回了一句,这就算是默认。而得了应允的西瑟更是先迈出了步子去,格罗兹也起身跟上,二人快步疾走不过多时,已是双双进了路旁格罗兹自己的那一辆灰白喷漆的赫拉天穹,只不过这一次少见的是由西瑟坐在了驾驶位上。 “特鲁多的老家在日本街的地下,咱们暂时不能深入,所以车就先停在日本街地上。” “明白。” 脚下轻踩给油,引擎骤然轰鸣,燃油驱动着轮毂转动,车辆缓速前行于狭窄的城市街道上,窗外左右不断闪过的霓虹夜景,也却是不负不夜城的美誉。 并且随着越发的靠近了目标日本街的所在,街道两旁开始出现绮丽的全息樱花树灯,那一片片仿若真实花瓣的光芒洒落地面,别样的虚幻美感就如同西瑟此刻正驱车穿行于幻境之中。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真美。”曾几何时,西瑟自己便是被宣传海报中的这一抹异景给吸引到了不夜城来。好在这城虽然烂得底掉,但这景却依旧美艳。 听见了西瑟的喃喃,格罗兹也插进来了一句:“呵,这座城市,值得称道的也就这点全息灯光了。” “对,一坨狗屎,一坨插满了全息显示的大狗屎。” “哈哈!我喜欢这个比喻。” 西瑟也是没想到,那一天自己无意从丹尼斯口中听来的这么一句话语,含金量竟会如此之高。无数的操蛋人,操蛋事都在一遍又一遍地重新证明着这句话即是真理。 “到前面那个路口前就可以停下了,最近的地下通道就在那附近。”眼瞧着前方视野忽然开阔,即将行驶进入一片广场之时,格罗兹立刻出言叫停。 而西瑟也遵照着身边人的话语将车停驻于路边:“那接下来等着就好了?” “差不多,你要是还有精神头就去下面盯一盯也好。”反正看格罗兹这会都已经把座椅放下来的模样,他多半就打算躺在这里躺个一晚上了。 越是靠近了这一片犯罪的恶土,西瑟的心头越是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萦绕心头久久不散,反正这一时半会的自己也等得起,有这机会还不如下车呼吸呼吸空气:“那我下去瞧瞧情况去,也正好吃饱了消消食。” 格罗兹听见了西瑟的话语这也不疑有他,仅仅只是再多嘱咐上了两句就阖上了自己的眼睛:“注意千万不要闹出动静来,现在这个紧张的环境下,任何动静都会吸引来大部队的注意然后坏了咱们的好事。” “明白了明白了,我知道分寸。”阖上了车门,西瑟便转头下了去往负一层的阶梯。 正当深夜,又是封锁之中,却没想到这日本街内仍是一片喧闹景象,光是走在这阶梯上,一路走下来与西瑟擦肩而过的路人就难以计数。有三五结伴的,有低头听歌的,也有箕坐吃喝的,都在地面之下扎着堆。这般人员密集鱼龙混杂,也不怪ncpd的精英们来了也无法第一时间锁定住小公主的行踪。 “借过借过。” 从人缝之中穿行而过,面前正堵着楼梯口子的,就是一家贩卖饮料的摊位,也赶巧了西瑟出来的急,手上也缺这么一杯喝的解解渴,步子就停在了这:“老板,来份小可可乐。” 那摊子的招牌西瑟是看也不看,在不夜城里头西瑟也算待了有些日头。各类饮品全喝过了一轮下来,现在再要论喝的,就只认小可可乐这一款。那一口碳酸的刺激清爽,是让西瑟怎么也戒不掉。 而那老板听见了西瑟的话语,明明一桩生意就在眼前,却又是面上露出了几分歉意:“啊,这真不好意思,您也知道的,威斯特布鲁克区今天一早就给封锁了,我今天早上想去补货都没得补,所以……你明白吧。”听着面前这个小老板弯弯饶了半天,西瑟这也听明白了,不就是要说个没货嘛,废这么多话。 这会话都起了头了,西瑟也抹不下脸说不要,只能再开口问起了其他:“那你这还有点啥,给我瞧瞧吧。” “好嘞,客人您看,都在这招牌上头了,全是现调的饮料,您随意选。”顺着小老板的话,一眼看到了那张简陋到有点破烂的塑料板子,上头用着水彩书写着各种配料的名称。也就仅仅这一眼,便让西瑟看得感觉到了好一阵烦躁,明明自己原来只想点杯喝的拿了就走来着的…… “额,好吧……那麻烦给我来一杯,额,草莓汁兑甜橙吧。”压根也没有好好去选,就只是按顺序要了第一第二个,不过想来都是水果饮料,应该也不会难喝到哪里去。 “那您稍等,马上就好。”那摊主的动作其实也说不上慢,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却始终好像是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抓挠一般,让西瑟这会就连站定了稍稍等一会的耐心都没有。 明明天还没有到转凉的时候,自己的喉咙却仍在微微颤抖。明明整件活计都已被安排妥当,自己却还是感觉到了牙龈泛上来的阵阵酸意。 自己是在紧张嘛?还是说自己在害怕?又有什么好让自己害怕的呢? 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以警员的身份面对着这个城市的深沉黑暗嘛? 可能吧,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这个城市也说不定。 正胡思乱想着,一对眼神四下游走,又是突然间,被摊位上的又一样物什牢牢抓住了目光。 那是个棒棒糖的展示架,本该插满了棒棒糖的小小架子,或许是因为威斯特布鲁克的封禁而缺了货源,此时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一支。仅仅是看着那一支糖果,甜蜜的滋味仿佛就已经在西瑟的口中扩散开来,这也正是他所渴望的,能够抚慰自己心灵的精神药物。不自觉地,西瑟伸出了手,就要去拿走它。 但有一只手来得要比自己更快,先西瑟一步,将其取走了。 “老板,这糖果多少?”又听得耳旁传来了一声女孩的嗓音。西瑟循声看去,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全身黑衣笼罩的兜帽女孩,仅有一张姣好容颜显露在外,此刻正手握着那一支糖果,向着忙碌的摊主问起了价格。 “啊,这糖果原本一欧两支,不过现在就剩下来最后一支……” “那我还是给您一欧好了。” 女孩的话音似是带有着什么别样的魔性,灌入了西瑟的耳中,胸腹之间回荡着的窘迫紧张顿时全消。 “欸,谢谢您了。”摊主一声谢过,那女孩脸上展露了一丝笑颜,一对湖蓝的瞳孔又转了过来瞥了自己一眼。 当着西瑟的面,将那糖衣剥下,送入了嘴中。“不好意思了。”淡淡的一句道歉似乎是对着自己言说,而话音刚一落地便又转身离去。 “怎么会……” 【无档案。】 连ncpd的网络之中也查不出有关于那女孩的一丝一毫。 就仿佛是梦境中走出来的一道人影,在自己愣神的这会功夫又没于人群之中,再不见了踪影。 第11章 不屈 盘腿坐在了地下一处偏僻的巷中,西瑟面容扭曲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塑料杯子。 “草,香精水,码的。”十足的工业香精味道缺少了酸甜的底味,在西瑟舌尖呈现出来的就只剩下了蹩脚的拙劣。 “滚吧!垃圾!”忿忿地将那一杯饮料给撇在了地上,给这垃圾堆一般的暗巷又增添了一丝潮湿脏乱。再抬起头来,拿眼望向了这暗巷深处,左右两旁的店面仅有少数敞开,零星的三五人等也都不像是做的什么正经生意。而根据格罗兹先前给自己的情报,那个漩涡的核心,特鲁多帮的老家正在这暗巷的最深处。 至于自己坐在这的理由。 或许就跟自己和格罗兹说得一样,就只是下来看看盯盯情况。或许是因为心里的一丝正义作祟,摩拳擦掌着准备随时打杀进去。也可能就是自甘堕落了,想着没灭之前先来爽爽也说不定?混乱的思绪充斥脑海,使得西瑟压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此,来到了这里又是想干些什么。 前无目标,举目茫然。 先前被压下的紧张再度燃起,那股子仿佛作用在灵魂之上的麻痒感觉有如附骨之蛆,即便是西瑟用手去抓挠,也只能是隔靴搔痒,无法自解。 又想起来了先前不久的倩影,期望着那魔性的音声再次出现来为自己驱散这心中阴霾。 ‘噼啪。’ 只不过自己这么个无声的祈祷,所回应而来的神迹似乎来错了什么。西瑟顺着声音抬头看向了暗巷深处,特特鲁多老家的门前,正席地而坐的一个秃头壮汉突然间自七窍之中喷溅出无数电闪火花,再看那少许挣扎过后于空中无力挥舞着的手臂落下,这人看起来就算是断了气息。 也是到了这会,西瑟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特鲁多这是被人攻击了?但,这会又是谁动的手?是那些个中间人手下的佣兵嘛? 西瑟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感觉到了衣物下面的坚硬实感。与此同时,在暗巷的一侧店面之中,一名全身穿着黑衣的兜帽人影走出,在巷中好几双目光的注视之下,绕过了那名了无生气的壮汉,推开了特鲁多的大门进入。 眼瞧着那身影进入了特鲁多帮,西瑟这会也坐不住了,直接掏出来了腰间老伙计,打开保险,手指伸进了护圈。也不知怎的忘记了与格罗兹通报一下情况,就这样独自迈着快步跟了上去。 一共也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但等到西瑟也进到了门里,却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四下打量了一眼,看见了个像是前台的地方后头空无一人,但柜台后头小房间的房门开启,里头传来了些微响动。 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手中莱克星顿架起枪线,脚下缓步挪动,视线集中往内探去。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87%] “什么!” 自己眼前突然闪过一个警报弹窗,而那进度增长之迅速,也使得西瑟背上冷汗顿生。 [进度100%!发现魔偶入侵!] 刚刚看清楚弹窗上的信息,自己的视线倏地被一片耀目白光遮蔽,瞬间的视线剥夺,吓得手指立刻脱离护圈,蹲伏躲避着可能的袭击。 “别动。” 但即便如此,手腕处依旧感觉到了钳制,武器脱手,手臂被关节技所反曲,整个人都被压制跪地。 “ncpd?条子?如果你也是为了艾丽莎而来的话,那么恭喜你找对地方了。” 这声音,不会错,绝对是那个黑衣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甚至于西瑟都没想到自己会问出这么一句,一时间将这紧张的气氛都给冲散了不少。 “额,你认真的?你是不是搞反了什么东西?现在应该是我问,你答!”强硬的话音伴随着自己后脑之上的冰冷触感一同传来,一瞬间将西瑟发散的思绪又给全部拉了回来。“回答我,你是来救人的,还是来杀人的?” 看来自己的存在也早已被发现,紧跟着她的脚步进来的行径也为自己招致了怀疑。“我是ncpd专案组成员,正在执行市民艾丽莎的搜索任务!” 身处特鲁多的大本营中,西瑟这会也不敢大声说话,嗓门压低,语气里头难掩的都是急切。 “我该凭什么相信你执行的是‘搜索’任务?” 毕竟自己这行为与正经ncpd的行事风格也太不相同了。 “嘿!冷静!如果我和特鲁多是一伙的,那我应该在你弄死门外那个倒霉蛋的时候就一通电话打给扎帕,告诉他门口有人杀进来了,而不是在这里掐着嗓子跟你辩解!” 似乎是西瑟的话语起了作用,也可能是现在的场所有些不方便说话。西瑟只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提着手臂站了起来。 “那就请警官先生您乖乖地离开,不要打扰到我的生意,好嘛?”女孩口中的话语写出来都是恳求,说出口却都是威胁,大有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有人吗?” 但还不等西瑟应答,大厅后头便传来了脚步声响,一句轻声的问话也遥遥而来。 ‘嗒,嗒,嗒,嗒。’ 一步又一步,身着黑黄条纹衬衫的男人举着手枪一支,谨慎的从走廊的深处走出。 就在刚刚,他可是真真地听到了前台这边传来了细微的响动,而他身为特鲁多的三把手,多年从事在这一行,对于一些动静是比之旁人更加的敏感,又何况正值值如此多事之秋? “哦!嘿!你想干嘛!” 前方的拐角之处突然闪出来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瞧见了三当家自己手上的家伙,一脸惶惶惊恐不似作伪。 “你是什么人?怎么从前台出来的?”那陌生人出来的方向正是前台所在的方向,这会又是只见到了这个陌生人,不见前台伙计的人影,怎能让三把手心中安定? 是以说话之余,三当家手中家伙都已经瞄准了那金毛小子的脑袋,手指也搭上了扳机。 “喂喂喂!我是来找小姐的啊!我一进来也是没见着前台人,所以这才往里面走走!你可别冲动啊!” 眼瞅着那小子两手空空,高高举过了头顶,一脸的慌张神色,三把手这会心里也犯了嘀咕。 这犹豫的功夫,脚下步子还不见停,就这么举枪对准了西瑟的脑袋,就要穿过了走廊,看见前台的这会功夫。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52%] “什……” 口中发出来了和西瑟刚刚一模一样的惊呼,但还没来得及说全咯,目光之中一只硕大的拳头直冲自己面门而来,这才意识到自己与那陌生的金毛小子不过一步之隔。 面门之处遭此重击,使得三当家的意识都消散了一瞬,而另一只手上正对准了那脑袋的手枪,也因为金毛小子另一只手的扫拨而偏离了枪线。 ‘砰!’ 但即便如此,扳机,依旧被扣下。 有如破晓的鸡鸣一声,枪响迅速引得整栋楼都沸腾了起来。 [进度100%!发现魔偶入侵!] 但这之后的种种热闹,这位三当家怕是都再也瞧不着了。意识瞬间有如退潮般逝去,而那肉体也恍若死尸躺倒,软软地跌落地面之上,再没了动静。 “你特码是沙币嘛!我不跟你说了让我来解决!” 但对于西瑟而言这不过只是个开始,不仅是耳边骤然暴起的怒音,还有接下来自己所要面对的激烈战斗。 “把枪还我!”西瑟也来不及再为自己刚才的冲动一拳做什么辩解,直接对着身旁佳人一摊手,要起了自己的家伙事。 “快拿着!” 一把手枪飞来,被自己稳稳接住,检查保险,拉动套筒上膛,一气呵成,仍然是自己那一把值得信赖的老伙计。 “在大堂!” ‘砰!砰!砰!’ 一声暴喝自远处传来,听到了西瑟耳中不免得吓出一激灵,条件反射似的侧身一躲,以墙作掩护,据枪还以一记短点射。 “喂!帮个……”眼瞧对面脑袋藏起,西瑟赶紧招呼着自己的临时队友,但余光一扫过去才发现,原先的那一道黑色身影此刻竟是消失无踪,使得这说了一半的话都悬在了空中。 【我在呢。】 一个红色弹窗突然跳出,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什么惊魂的警告。 “你怎么在我脑袋里!”莫名的惊恐感觉涌上了西瑟心头,就仿佛自己的脑中此刻又多了一个意识体将要抢占自己的身体一般。 【……】 【你是真蠢啊,我现在躲了起来,通过控制你的义眼来和你交流,你要跑就赶紧跑,不跑的话我就稍微帮一帮你。】 随着又两道弹窗像是聊天气泡一般在眼前闪过,自己眼中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复数的正在运动的人形物体被以鲜红色所标注,像极了自己开启了生物标记时所能看见的景象。但,这会标记出来的大部分人自己压根连见都没见过,又是什么时候被自己所标记上的呢? 【我借用了一下你的眼球硬件,把我这里能看见的敌人都给你标记了出来,好了,现在到你展示才艺的时候了。】 “展示才艺?这里是什么大学生联谊会嘛!”西瑟嘴上嘟囔抱怨着,手上的动作可没有落下,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墙后正有一位小兄弟正缓步向着自己的方向摸了过来。而西瑟则蹲伏下身,将手中枪口先伸了出去对准那人,扳机扣死。 ‘砰砰砰砰砰砰!’ 六发子弹顺着火舌出膛,瞬间织出了一张死亡之网,将那逼近的混混所吞没其中,看着视线之中的一抹红色逐渐淡化,及时抽身躲回来了的西瑟也松了口气 【很好,现在往二楼去,左拐最里面的房间,我们的小公主就躺在里头。】 那气泡催促着,视野之中一楼的红色标记也又淡化了两道。虽然不明白那女孩究竟是动用了何等手段,但此刻的西瑟身体动的比大脑来得更快,脚下步子迈出,想也不想就跟着指示直冲那去往二楼的阶梯。 【等一下。】 原本自己眼中毫无异状的阶梯处,在自己跑出掩体,亲眼扫过以后,却是看见了个人影正站在楼梯上头,并且其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这可完全出乎了西瑟的预料。 “就是你嘛。”那一袭黑蓝色调的紧身衣装男子吐露出来淡淡一句话语,听得西瑟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如针尖锐的直觉警告敦促着自己脚下聚起全部的力量猛踏了一脚,将自己的身躯向着侧方转动了寸许。 下一刻,狂乱的气流拂过了自己的面庞,而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匕则带着它那仿佛是瞬移而来的主人出现在了自己的身旁。 【特鲁多干部,恶魔熊,他身上带着屏蔽感知和克伦齐科夫的义体!】 “这怎么打!”西瑟嘴上怒骂着,手中枪口朝向微调,对准了近身之处肆意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他的义体被我禁用了!】 而随着西瑟眼前这一气泡浮现,身前也传出来了那恶魔熊口中的一记闷哼:“呜啊!” 似乎是其又一次想要动用克伦齐科夫闪避自己的子弹,但这一次却中途失去了效用,只是横向挪移了一小段距离不提,还被自己手中弹幕给击中了小臂。 但与此同时,西瑟的眼前一个深邃黝黑的枪口,正占据着自己视线的大多数,甚至于自己的眼皮都已然能够感觉到了那金属的寒意,一股子绝望与冰凉瞬息之间爬上了西瑟的天灵。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就这样死在不夜城的这坨大粪里头。 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眸,西瑟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我说过,我禁用了他的义体!】 “啊,原来现在的地狱也普及开了电子显示了嘛?” 一片黑暗之中,一段鲜红的警告字体显得如此夺目。 也就在自己重新聚起精神,想要看清楚那弹窗上的字时,胸腹之处一阵巨力袭来,似是被人猛踹上了一脚,剧痛带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将西瑟的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 “呕!” 【你真的应该去看看义体大夫,瞧瞧你的脑袋是不是不长褶!】 一双眼睛重新睁开,眼前正是那特鲁多干部恶魔熊的身影,这会正举着手枪一把对准了自己,但无论其面目如何狰狞,那手中的夺命凶器却始终无法喷涌火舌。 【你还看个屁!动手啊!】 西瑟仿佛都能用眼睛听到那黑衣倩影口中的怒骂,这才惊觉到了现状的紧急,好在老伙计这会还在自己的手中,这也来不及再做瞄准,不过好在目标就在近身之处。 ‘砰砰砰砰砰!咔。’ 连响了五发,手中枪械便因为空仓挂机而被卡住了套筒。再看身前的恶魔熊,二人间距近的枪口喷溅而出的火焰仿佛都能直接烧灼到恶魔熊的衣物,这会的五发子弹更是全数击中了其躯干之上,瞬间的停止作用力将其直接打的仰面翻倒,再没了其他动作。 【呵,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战胜了特鲁多的一名干部好手?蠢猪!】 “额,刚刚我瞧见一个大枪管子顶我脸上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他的那条胳膊是条铁的,而我禁用了他的义体,所以那根扣扳机的指头怎么也扣不下去只能踹你一脚,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明白……” 自觉理亏的西瑟,这会哪还有本事顶这位小祖宗的嘴?轻声回了一句的同时,手上也不忘了抽空给自己的老伙计更换了弹匣。 【那现在就给我赶紧的去二楼把人扛下来!】 再不敢违逆眼前弹窗的意思,找准了那通往二楼的阶梯,西瑟脚下步子再次迈出。 ‘砰砰砰!’ 提前的瞧见了二楼楼梯拐角之处潜藏着的红色人形标记,手中老伙计打好了提前量,一梭子短点射先其一步送出,两发弹头命中,淡化了那一抹红。 继续一步左拐,视线之中的左侧廊道畅通无阻,是以脚下步伐轻快,迅速赶到了那目标房屋门前,也不看一眼门锁情况,直接蓄满气力侧身一记直踢将房门整个踹开。 【不对!】 门内的房间及其之小,塞下一张双人大床之后就显得有些局促拥挤,不过想来作为这么个行业的场所倒也并不算难以理解,但再看向那床铺之上躺着的人儿,即便是迟钝如西瑟这会也一如那漆黑倩影一般萌生出了疑惑。 那一位艾莉莎大小姐,有染过这么一头雪白的发色吗? 【快躲开!】 几乎是看见了眼前弹窗出现的那一瞬,西瑟的脚下便有了动作,一记后跃躲开了一道灼热丝线的扫击,再看被那丝线余势所扫中的墙壁门板,皆是被瞬间烧灼渗透冒出黑烟不断,以显其骇人威能。 【单分子线,这也是特鲁多的干部,她肯定是事先改过了生物识别代码,在我这里看她和艾莉莎的生物识别是完全相同的。】 “不是我说,这年头性偶都能当干部了嘛?”眼见一击不中,那边躺下的白发女孩也站起了身来,显露出其仅着片缕的曼妙身姿,光看这么副光景,西瑟差点都要觉得自己真是来找小姐的了。 【哼,这话你先留着,等打过了这个性偶再说吧。】 几乎是这个气泡弹出的同时,那边女孩双手一挥,两条炽热红线向着自己扫来,西瑟见过这丝线的厉害,自然不敢硬挡,再度后撤一步,撤出了那扫击范围的同时,手中枪械火舌吞吐。 ‘砰砰砰砰砰砰!’ 但随后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让西瑟感觉到了不可思议,只见那女孩的身形不断在空气之中扭曲变幻,而自己手中发射出去的子弹皆被那扭曲光影所吞没,白发女孩则毫发无损。 【这就是克伦奇科夫的效果,你再坚持上一会,我还在突破那女孩的个人终端!】 “这年头,克伦奇科夫这种高端货都随处可见了吗?”无可奈何的西瑟只得继续加大手中的火力投入,除此之外他也别无办法!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好在自己火力压制之下虽然不能取得任何战果,但也暂时将其前进的脚步给逼停了下来不得寸进。 【不对劲,对面也有黑客,和我正在那女孩的个人终端上展开了攻防!】 ‘砰砰!咔。’ “草!不是真的吧!” 坏消息有如雨点落下,接连打击着西瑟的神经,逼得西瑟口中不禁爆出了粗口一句。 但不管西瑟如何抱怨,那女孩逼近的脚步可丝毫不停驻,而那夺命的灼热红线也绝不停歇。 [忍着点!] 就在那灼热的单分子丝线将要被挥出来取自己狗命的关键时刻,眼前出现的又一个弹窗带给了西瑟一线希望,只不过,她又为什么让自己忍着点? ‘boom。’ 身侧消防气罐传来的巨响裹挟着一阵巨力将自己炸的仰面翻倒了过去。没来得及做好迎接冲击的准备,使得西瑟这会不由得掩捂住了自己脆弱且没有保护的面部,那里此刻传来了阵阵的湿热麻痒。 [别躺着了!快点站起来干掉那个女孩!她也被炸翻躺在了地上,现在你先站起来就赢了!] 捂住了自己面庞的手上传来粘腻温暖的触感,但这会的西瑟也来不及确认自己脸上的伤势,忍住了全身各处传来的剧痛酸楚一翻身自地面爬起,大踏步冲到了那白发女孩近前之处一脚踩死在其胸口,制住其行动的同时,手上老伙计也已将枪口对准了脚下之人。 ‘咔。’ 【你是猪嘛!】 刚刚定下的心这会又凉了半截,而自己脚下女孩的反击来得也是格外迅速,只见其那双不受限制的手腕处两条红线伸出,就要往自己身上扫来。 “草草草!” 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生死时刻,瞬息之间。西瑟牙关一咬,狠劲一起,是不闪不避,将踩在了女孩胸前的那只脚微微抬起,带着全身的体重与气力,再一次重重地跺在了那胸口之处。 “唔哦!” 胸口处再遭重击,那双玉手的动作也为之一顿,那对灼热且致命的单分子线挥击也稍稍去了三分力道,但即便如此其‘轻抚’在西瑟背上之时也依旧将那身单薄的休闲衣装瞬间碳化,还顺带着在西瑟的背部新添了几道焦黑创口。 “去死啊!” 这般炙烤的剧痛也让西瑟瞬间失去了理智,肾上腺素刹那释放,整个人当即跪坐在地,一双拳头直直地找上了那张似玉花颜,一拳又一拳接连挥出,每一拳都汇聚了十分气力,每一拳都承载着癫狂极意,毫无章法却又势若千钧。 意识迷蒙之际,西瑟所唯二能够回忆起来的,除开飞溅的血水组织液,就只剩下自己从手指骨节上头不断感觉到的骨头断裂脆响。 【够了!冷静一点!她已经死了!】 ‘哈,哈……’ 野兽般的喘息声音成了此刻这篇空间之中的唯一声响,仿佛还能从那喘息之中嗅到亢奋、疯狂的气息。至于这场战斗的最后胜者——西瑟,只见其一双紧攥的铁拳缓缓地停下了动作,紧绷的大脑也逐渐恢复着清明。 又过了片刻功夫,待西瑟复归平静,一睁眼,瞧见了自己身下那张坍缩泥泞的,原先是人脸的东西,一吸气,充满鼻腔的都是令人作呕的腥腻气息。难抑的惊徨与恐惧,迅速地代替了原先的怒火占据了其内心。 “呕!” 刚想着用手掩捂住自己将吐的口鼻,却没料想自己的拳锋之上所沾染的作呕粘腻,更是数倍于空气之中。 “呜啊!呕!” 有如触电一般将自己的拳头挪开,层层加码的浓烈刺激,这一次算是真得让西瑟重新记忆了一遍自己先前所享用的那份炒面滋味。就这么侧躺在地,头颅低垂。而胸腹内部,自胃始,以口终,胃容物倒涌而出。 【还好吗……】 通过黑入西瑟的光学义眼而得以与其共享了视觉,即便远在天边的佣兵女孩这会也能同步地感觉到西瑟的不适,再发送的一条消息气泡,语气都罕见的软下不少。 “快死掉了……” 到了这会,先前猛然释放的肾上腺素也失去了效用,再也感觉不到全身流淌着的滚烫热血,取而代之的是无穷寒意袭扰,原先被热量所麻痹的麻痒伤口,这会也尽数的感觉到了愈加疼痛,更别提全身上下几乎所有关节都开始了的酸疼。这所有的种种加总一块,在西瑟口中才变作的这短短一句“快死掉了”。 【你在那里待着别动,我已经来了。】 “哈哈,咱们也算是一伙的了?”一对眼皮沉重有如灌铅,也只有自己这张贱嘴的两句聊笑还能帮助自己撑起精神。 “起来!” 恍惚之间,那一袭黑衣竟是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伸出了援手一只。但,瞧着眼前这一只纤纤玉手,再瞧这会自己手上的粘腻…… “给我起来!” 而面前人似是毫不在意,见自己的手犹犹豫豫,更是主动地握了上来,一把将西瑟从躺姿给提起来站了个稳当。 “还能走路嘛?” “可以。”总不能让女孩来保护自己吧,这样自己一个大男子汉可还如何自处? 强撑起来最后一丝精神,从腰间掏出来最后的一只备弹匣,再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老伙计,熟捻地重新装填完毕。 “现在我们去哪?”再一次主动地走在了女孩前头,即便那问话之中的虚弱难以掩藏。 “另一边,二层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个艾莉莎的生物信号。” 【专案小组编号:475,您的坐标位置附近出现不明人员交火,即将有其他警员过来处理警情,请适当调整您的行进路线。】 “我们得赶紧点加快脚步了。” 眼前跳出来的警报弹窗不再是身边人的抱怨,一时间让西瑟还有点不习惯,但再一看看清了那警告上头的信息和视线一侧活点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一阵揪心的紧迫又让西瑟催促了起来。 “嗯?你不就是警察吗?怎么你这ncpd系统不知道你过来了?” 耳听得身后传来了一句质疑,问的西瑟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去回应。 “行了,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你是fbi嘛?别再多问了,咱们快去快走。”只得赶紧地一句话搪塞过去,率先迈开了步子朝向二楼的另一侧走去。 似乎是一瞬间想到了某些奇奇怪怪的可能性,让那黑衣女孩这会都全然不见了淡然,赶紧地快走了两步走到了西瑟身前,一脸希冀:“欸!你难道是捡的ncpd芯片嘛?那什么,你这芯片出嘛?我能给你一个好价钱!” “西瑟,警号:ncpd-01-833。现在请这位市民朋友赶紧配合我的工作,一起救人好嘛?”不得已,只能从裤兜里取出来了警徽当着女孩的面别在胸前,把那些个胡乱念想都给彻底斩断。 “哦。”失望地嘟囔了一声,那女孩也重新集中了精神,跟在西瑟的身后一路警戒着。 也不知是不是特鲁多的人都听见了动静早早开溜了,总之接下来的道路西瑟二人走的那叫一个顺利异常,并未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便得以到了女孩所说的位置。 “锁了,你能打开嘛?”没了刚刚的那股子狠劲,西瑟这会也是上来先瞧了一眼门锁情况。 一偏头,看见了女孩的脑袋轻轻摇:“不行,这个我打不开。” “你不是黑客嘛,试一试总行吧。”只要能让西瑟自己少费点力气就行。 但一句呵斥也即刻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嘿!你看清楚一点,这是把纯机械结构的大铁锁,我就是黑客她姥姥也黑不开这种锁啊!”字字句句里头满满得都是愠怒,直听得西瑟都感觉到了好一阵窘迫。 “okok。”身边人无计可施,西瑟手上也没有破坏工具,最终还得是要自己再来上一脚。 ‘啪!’ 先是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门扉之上,这回的西瑟居然还想起来了先提醒一声。 “嘿!如果里面的人能听见能动弹,那就赶紧的远离这扇门!” 话刚一落地,便只见西瑟退后了两步,深深吸了一口气,练习过了千百遍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的格斗技巧,即便是这会状态不佳,努努力也能…… ‘咚!啪!’ 一记侧踢调动起了几乎全身的肌肉力量,动作快得让这一脚好似流星划过,在踢中了门锁的同时,也彻底的破坏了门框结构,将整个门板都给踢飞了出去。 “就是她!” 一如女孩情报中所显示的外貌特征,学生服,乖乖女中长发,面部也基本吻合。只不过是被牢牢地绑缚住了一圈又一圈,这会正像是个木乃伊似的横置在了床榻之上。 “那就赶紧放出来!”再次的调集起了全身气力,使得西瑟本就不堪的身体情况更是雪上加霜,这会也是喘着粗气,要紧地催促着。 “马上!”只见那女孩立刻抽身上前,手中锐器光芒一划,小公主身上的重重捆缚当即脱落。 再到了解除艾丽莎的封口绑带时,佣兵女孩又和艾丽莎的那一对眼眸产生了目光上的交汇。对着那双受了惊的蜷曲眉眼,佣兵女孩则报以了一张灿烂笑颜。 “你好啊,小公主。” 由这一张姣好容颜施展开的笑容攻势,其威力或许也有点超出了佣兵女孩本人的预期,只见小公主不仅是蜷曲的眉眼尽数地舒展了开来,甚至于由眶中晶莹带起来了脸蛋之上的成片红润。 “嗯唔唔……” 得了自由的小公主,口中呜咽着,都来不及再做其他动作,双手拖着一张泪染悲颜紧紧地埋入了身前人儿的怀中。 “哈哈……小公主,现在情况有点紧急,你先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自胸前深埋的那张脸蛋上传来的温热与些微震动使得佣兵女孩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手指轻轻抚上了怀中那杂乱的发丝聊表慰籍。 “嗯!” 还好一听见离开这魔窟,小公主还是立刻起了反应,连连的点头答应着。 “那就赶紧地随我一起来。” “楼梯安全。”耳听得身后vip已被成功解救,正在前头警戒着撤退路线的西瑟这会也适时地通报起了环境的安全。 “不,咱们直接走这边!”听见了身后人儿的话,西瑟回头一看,只见女孩双眼光芒一现,走廊之上一排紧紧闭合着的金属卷帘窗户自动展开,现出了窗外的车道街景。 “这里更方便些。”说着话,女孩便先一步搀扶着小公主走到了窗前。 “快!”再被女孩一催促,西瑟这会也不再做迟疑,也是挑中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扇空窗利落地翻身而出。 待得三人都自那魔窟之中脱了身,被打开了的一排金属卷帘窗户又都尽数关阖上了,与此同时女孩的一句问话也入了西瑟的耳:“所以接下来怎样?是轮到你们ncpd全权接手了吗?” 不过西瑟所没能注意到的是,自己身前那位女孩说出了这句话的同时,眼前一抹不易察觉的蓝光也在同步闪烁,看着西瑟的一副神情也骤然冰冷。 “不……你把人带走吧。”但,西瑟的回答似乎有些出乎女孩的意料,让女孩听了是如此的疑惑。 不过疑惑的同时,那副冰冷的神情又复融了些许:“嗯?这可不像是ncpd的作风。” “对,因为这是我的作风。”西瑟说着话,泄去了全身的气力,蹲靠在了背后的墙上。 “哈,我也是刚刚才想了个明白。”一张俊朗的面容上头还有着渗血的创口,本该显露出来的三分凄惨,却被那满脸的释然所遮盖。“我之所以选择跑到了这附近来晃荡,我心里那股子的瘙痒难耐,这全都是因为我在渴望着提起一把枪冲进来突突,我就是在渴望着把这些所有的一切,全部用拳头狠狠地给他揍飞!” 远处的车道上传来了轰鸣的引擎声响,一辆开启了灼目大灯的摩托正疾驰而来。 “我就是我,我就是西瑟!我特码才不想按着什么狗屎ncpd的作风去做事!跟着那群蛀虫去那染缸里头转上一圈,我和那些个狗屎还有什么区别!” ‘滴滴。’ 在西瑟的声声怒骂之中,远处的摩托也已开到了佣兵女孩近前之处缓缓停驻。 “伊莎尔。”简短的一个单词从身前人口中说出,听得西瑟一愣,甚至于将那满腔的忿忿都给全部驱散。“我马上就得走了,总不能连名字都不告诉你吧。” 抬起头来,西瑟的视线全然地被一副笑颜所吸引。 但那道倩影不做停留地骑跨上了摩托的动作还是将西瑟给惊醒了过来。 “那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嘛?”似是被勾走了魂,西瑟匆匆问出来的话语竟是这么一句。 又逗的伊莎尔脸上勾出来一抹笑容:“哈!我已经记住你了,所以,只要你继续坚持下去,那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说着话,手上还不忘了给后座的小公主戴上了头盔。 “所以,现在就先后会有期啦!” 这听着,可太像是婉拒了。 “呵。” 轰鸣的引擎声再次响起,驱动着那一辆摩托渐渐地从西瑟的视线之中消失了踪影。 也正好,自己也累了。 反正自己的“好同事”们也正在往这里赶来,不如就在这里先歇息一会也好。 被浓浓的倦怠与浑身的伤痛所累,西瑟只觉得自己的一双眼皮此刻重如千钧。 就这样瘫坐在墙壁的一角,不过多时便已酣然入梦。 第12章 清算 睡眼惺忪之际,西瑟的肩头被人给摇动。 “西瑟……” 还能依稀听见那熟悉的嗓音传入自己耳中。 “醒醒!” 微微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界之内,一个人影轮廓依稀可辨。 “西瑟!这些都是你干的嘛?” 是了,自己是跟着那个女孩——伊莎尔一同把目标从特鲁多帮里救了出来来着。 “算了,你先起来,我们两个快点先离开,马上这里就要被ncpd全部围死了!” 只感觉自己的手肘处传来了一阵力道将自己整个人提起,也是直到了这会西瑟才堪堪认出了来人。 “格罗兹?” “等会再说!” 听这话里头的紧迫焦躁,想必格罗兹这会心里都气坏了吧,因为自己未曾通报的擅自出手。 “呵呵。”难明的一抹笑意现于西瑟的嘴角,也不知为何而发笑。 随着格罗兹的脚步,西瑟被支撑着走到了车道一旁,那辆灰白涂装的天穹赫拉这会正停驻在此。 “还能自己上车嘛?” 听见了身边人又问出的这么一句,西瑟则是干脆地以行动告知。挣开了身边人的搀扶,自行打开了车门入座。 虽说之前一场血战下来西瑟的身上挂彩不少,瞧着是异常的凄惨,但最严重的可能也就是头部所受的震伤与背上的两道灼伤,远远谈不上致命的程度,刚才的些许迷蒙更多的也只是剧烈运动所带来的劳累与靠墙小憩被梦中惊醒所致,这会清醒了许多的西瑟自然也用不着格罗兹来给他作什么帮衬。 “行,你可真行,我特码不是跟你说得清清楚楚,门外看着就好!别给我动手的嘛!现在倒好,马上这里就要被我们的好同事围得水泄不通,什么狗屁计划,全特码地泡汤了!”还能听出来自己这同伴几乎是从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两句,听得西瑟的心里反倒是一片豁达。 “我再问你,小公主呢?小公主不见了,她去哪了!”这一切一切的关键可都在那位小祖宗的身上,而这会自己的ncpd同事们正马不停蹄地朝着这边赶来,若是被其发现了特鲁多在这案子里扮演的身份,那自己上司的黑料也就肯定会在后续的报复之中被顺藤摸个一清二楚,届时无论是他莱桑德,还是自己格罗兹,一个都别想跑! 沉默了许久的西瑟也是直到了格罗兹发飙的这会才张开了尊口:“放心,小公主被人接走了,我们的好同事过来只会发现一地的死尸和弹坑,他们是不会发现更多事情的。”只要小公主没有出现在此处,那么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只会被认定是不夜城里头所发生的又一起黑帮火并,稀松平常极了,并不会引起自己那些好同事们的额外关注。 突然地在计划之中插入了第三方势力,意料之外的变故让格罗兹心中的火苗是越烧越旺:“是谁把小公主接走了?”一句问话之中难抑的怒火就像是个泄了气的醇2罐子,只要再来一丁点火苗便会整一个剧烈的爆炸。 “不认识,不过我猜应该是哪个中间人手底下的佣兵,我也是在特鲁多门前蹲点的时候看见了那佣兵动手,这才跟着进去了特鲁……” “佣兵!中间人!特码的等那些个沙币中间人屁颠屁颠跑过去交差的时候,我们的议员老爷还是会知道是特鲁多干的好事!”格罗兹口中怒骂着的同时,车子也被启动,化作了这寂静不夜城之中的又一道公路流星向着远处飞驰。 “你说你看见了佣兵动手,那为什么不事先向我通报完了再进去!” 这还能让西瑟如何去说?就如实地说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被意外地卷入了进去,还是要他一翻脸,说自己就是看不惯莱桑德的那股子调性特意搞的破坏? “事发突然,你是没看见当时的情况……” “那你就把整件事情前前后后都给我详细的说上一遍,让我明白明白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能让你连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紧地冲进去被人打成了这么副德行。” 话赶话到了这,西瑟被逼着不得不去描述在特鲁多老家里头所发生的细节。但同时自己也明白,若是真的将所发生的实情告知与格罗兹,那么只会直接坐实了自己的“叛徒”行为。 “西瑟,别逼我。”自己不过是短暂的沉默了片刻,却是没想到格罗兹竟是连这么一点点耐心都没剩下,随着一阵细碎声响在耳边响起,西瑟只觉得一个冰冷的硬物抵住了自己的头颅。 都不用拿眼去看,西瑟都知道自己脑袋上顶着的是格罗兹的私人配枪,一把外观复古的定制左轮——正义前奏。 冷汗开始自西瑟的额前渗下:“哈,你就这样顶着我的脑袋,还让我怎么好好开口?”自己也并不傻,被格罗兹这般审问之下也是彻底想明白了自己的行为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但这会才想明白未免有些太晚,自己已然是一时脑热,出于叛逆的心理铸下了大错。 “西瑟,你应该明白这件事牵扯甚重,莱桑德,我,甚至包括你自己的小命可全都拴在了这上面,所以我可没在跟你开玩笑。”这般阴冷的语气,就好像是一阵刺骨寒风吹过了自己的周身,将西瑟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尽数激得立起。 但即便这会的西瑟是如何得心寒胆裂,牙关战战。特鲁多里头的实情自己也压根不敢对着这会的格罗兹提及。毕竟,这会格罗兹还只是威胁,但自己一旦真把和伊莎尔合作无间的事实说出了口,西瑟丝毫不怀疑格罗兹会真的一气之下扣响了自己头上的扳机。 “好吧,看来你也不会说了。” “格罗兹,你相……” 一句辩解还没来得及说完,西瑟只觉得自己的后颈之处被硬物所击打,意识也随着这一下重击而断了线,躺倒在了副驾之上,思维逐渐远去。 “你现在就先安稳地睡上一觉,等我们去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来好好地问问你。”在西瑟最后残留的意识之中,所最后还记着的便是格罗兹的这么一句话语。 随后便彻底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再难自拔。 第13章 处刑 端坐在了自己屋内的书桌后头,西瑟抬头怔怔地看向了书桌正对着的窗外。 那是一如往年的丰雪。还能从漫天飞落的鹅毛遮掩之下,依稀得见远处矿区的高耸建筑正滚滚地冒着浓烟,化作了一根灰黑色的巨柱,逆着漫天的飞雪直直冲向天际。 这就是怀俄明。 二十五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仅有三十万人口的破地方。 “唉。”长长叹出来了一口浊气,西瑟伸出手去将桌子上的一个烤盘搂入怀中,还能感觉到触手的些许温度残存。再低头看了一眼,烤盘的表面净是满目的金黄。“又是派。” 拿起来了派上搁置的勺子一柄,解气似的,狠狠地直插到了盘底,将底部厚厚的一层羊肉蔬菜馅料掏了出来,就着翻涌的热气将勺中美味一同送入口中。 以鲜香的羊油作为底味,羊肉的软烂配合着胡萝卜卷心菜的脆爽,使得西瑟无论是嘴上再怎么嫌弃,身体都很诚实地放开了胃口,手中勺子是怎么也停不下来地上下翻飞。 “唔姆,真香……” 但仅仅只是吃羊肉蔬菜,未免还是会觉得有些油腻,不情愿地,西瑟手中勺子又挖了点点土豆泥一并送入了口中。 “嗯姆姆姆姆。”被羊油滋润了的土豆泥,这等顶级的动物油脂与碳水炸弹的组合,即便是挑嘴有如西瑟也是吃得倍香,原来的诸多不满和厌烦这会也全都给忘了个干净。 ‘吱呀。’身后传来了门扉被打开的声响。 “嗯?终于舍得吃了?”熟悉的嗓音传到了西瑟的耳中。 “没有!”慌慌张张地把面前吃着正香的一盘推的远了些,就连嘴角的汁水都来不及擦拭,着急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半老男人倔强地挤弄着眉眼。“这派我早就吃腻了,我现在就是想去大城市里头去,去尝尝大都会的美味。” 想吃什么都不过是借口罢了,西瑟所真正向往的还得是那大城市的喧嚣繁华,还有那些个琳琅满目的高新科技以及花天酒地令人迷醉的生活。 “那样的话我在夏延也有朋友,能帮你安排进……” “不是!才不是!夏延顶破了天也就是个大点的镇子罢了!我想去的是大都会!是那种满街霓虹灯景,超级热闹!到处是人!到处有人在唱歌!跳舞!” 怀俄明,自己这有如山洼野地一般的故乡,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 无论是西边亘古连绵直冲云霄的落基山脉,还是四处密布着的肮脏矿洞,或是断断续续总要下个小半年的无尽雪夜,他西瑟都已经看得够够的了。 但自己的老爹却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臭小子,这些个大城市可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那里并没有广告里头宣传的美好,也绝没有你所想象的友善热情,那些个大都会,所有的大都会,都是蛇虫聚堆的毒窝,字面意义的毒窝,无一例外。” 老爹脱口而出这么一大段贬斥的话语,让西瑟听了心中却是莫名的感觉到了贴切,就仿佛是自己已经亲身去过了那一座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不夜城,亲眼见过了不夜城里头的真实情况似的。 “都什么年代了,再过几年都要二十二世纪了,老头子你怎么还死抓着你那一套不撒口啊,时代早就变了!” 突然间,西瑟“自己”的模样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西瑟就这么亲眼看着“西瑟”坐在了书桌后头对着自己的老爹嘴硬,话语之中净是对于不夜城的美好畅想。 “不不不,臭小子你相信我,时代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变化,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小毛头的时候这个世界是企业当道,二十年后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仍然是。那些个公司狗杂碎只会把你生吞进去,揉捏着粉碎了,榨取你的最后一滴价值,然后拉去给他们的摩天大楼铺平地基。” 再正确不过了,自己在不夜城当差的这快一个月里,所见所闻的公司暴政一如老爹所讲,还比比皆是。 “哪有那么多的企业阴谋论!那个不可一世的军用科技早就被打趴下了,就在第二次金属战争。” 但还有生物科技,还有全食品,还有网科,还有新闻54台!这个夜之城,他就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垃圾桶! 太多太多活生生的例证就在西瑟的记忆里头跳跃着就要蹦出来。把西瑟给折磨的愈发头疼欲裂的同时,眼前的场景人物也在不断地扭曲变化着。 [发现异常干扰,与各义体的功能链接被断开。] 猩红的弹窗突然窜入自己眼前。 怀俄明的一切,老爹、牧羊人派、大学、矿坑,统统如幻梦消散于无形。 再睁开双眼,自己所能得见的便只有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以及瞬间涌入了自己鼻腔之中的腐败恶臭。 “唔呕!”突然的刺激,直激得西瑟忍不住喉头的一阵翻涌,就地干呕了两声。也顺着这两下干呕的动作,让西瑟得以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环境。 垃圾,各式各样的垃圾,被人为地堆砌聚拢形成了一座座高耸的垃圾山峰,而全不夜城里能瞧见这幅光景的地方也就只有城外恶土之上的垃圾填埋处。 “所以现在应该怎么办?” 还能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说话声响,而这嗓音西瑟可在熟悉不过,正是自己的好搭档格罗兹的嗓音。 “还能怎么办?跑!赶紧跑!议员大老爷是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得立刻,马上!赶紧跑!”震天响的怒骂话语将西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瞧见了格罗兹身旁站着的另一个人影,“老好人”莱桑德。 “那西瑟怎么办?”又听得格罗兹的一句把话题给引到了自己身上来,两对视线也尽皆聚焦于自己身上。西瑟见此下意识地还想挣扎挣扎,却是一动就发现了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镣铐紧锢,无法自由活动。 这会的“老好人”可再也见不着平日里的笑脸盈盈了:“草特码的叛徒!”口中怒骂一声,顶着一副凶神怒目宛若恶鬼一般的扭曲面孔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都是你个杂种!坏了我的所有计划!毁了我的所有心血!”还能看见莱桑德手上握着的一把手枪,这样子地朝自己走来又怎能不让西瑟头皮发麻。 “等等!等等!我不是判……” “草你嫲!”饱含着愤恨的一记重踢,直直地踢上了自己的腰腹脆弱之处,剧烈的痛苦让西瑟整个人都蜷曲起了身子,宛如一只大虾。“你的中间人老板到底是给了你多少钱?啊?” 但莱桑德的发泄这才刚刚开始。 “啊!”重重地一脚,跺在了西瑟的头颅之上,那皮鞋跟着力之处还正跺在了西瑟的左太阳穴上。 这一脚,将西瑟的意识都给跺白了一瞬,随后而来的便是无穷的大脑涨痛,疼得西瑟都不由得嘶叫出声。 “啊啊啊啊啊!” “杂种玩意,你知道是我把你破格提到了总局任差的嘛?是我!”莱桑德再踢出来的一脚,被西瑟提前抬起来了的双手挡住了几分威势。 “让你免于在分局里头打杂的人是我!”但仅仅挡住了一次可还不够,一脚接着一脚,踢击一记沉过一记。直踢的西瑟感觉小臂骨上刺痛阵阵,直踢的西瑟口鼻间发出闷哼不断。 “结果现在你呢?拿了中间人的好处就开始搞我!”一脚踩在了西瑟的胸前,难得的剧烈运动使得莱桑德的口中剧烈喘息着。手中幽邃的枪口也对准了自己。 “行了,叛徒就该有叛徒的下场。” 先是一双手臂遮挡住的头部。 ‘砰砰!’ “啊啊啊啊!”两颗炽热的弹头自枪膛飞出,尽皆打入了西瑟的小臂之上,穿透了肉与筋,击碎了脉与骨。 然后是毫无遮挡的腹部。 ‘砰砰!’ “唔哦……”骤然的剧痛,与随后腹部传来难忍的苦楚,都使得西瑟的一双眼皮愈发得沉重。 “再见了,沙币。”一把手枪被随意地丢弃在了地上发出来了硬物磕碰的脆响,即便是靠着依稀存留的一点意识西瑟也能听出来,那是自己的老伙计。 但西瑟的意识也就仅仅能坚持到此处,脑侧的涨裂痛楚连带着手臂上,腹部的致命枪伤,使得西瑟的生命也随着血液与热量一同缓缓发散。 寒冷逐渐占据了自己的身躯,即便是大睁着双目,自己所能接收到的画面也愈加模糊。 ‘咚,咚,咚。’ 这个世界突然间变得如此安静。 ‘咚,咚,咚。’ 静的就连自己的心跳声都清晰可辨。 ‘咚,咚。’ 或许自己早该听一句老爹的劝告,在夏延担上个一官半职。 ‘咚。’ 也就不至于死在这么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头,化作污泥一摊。 眼不能视,耳不能闻,也难以感知到时间的流逝,自己只能一点一点听着自己的心脏鼓点渐渐放缓。 静静地等待,生命的终结。 ‘咚咚咚咚咚……’ 却不料想,静谧等待之中,那鼓点声骤然狂暴。 视线与听觉也因心脏的复工而稍稍恢复了些许。 “暂且稳住了……”一句话音在自己的耳边被捕捉到。 “对,ncpd芯片已回收,但这边还有个活人……” 眼前模糊的无法视物,但依旧能辨认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我瞧瞧,他的胸前有警徽……警号是……833……” 是有人在救自己嘛? “对没错,他的警号是833没错……” 出于对生的渴望,西瑟聚集起了最后的一丝力量,微微动了动自己僵硬的手指。 “我明白了……” 但强撑起来的些许精神,却比心脏所泵送而来的力量更早一步离西瑟而去。 一切,都已彻底地沉入了黑暗。 第14章 不灭之火 黯淡的精神再一次从这一具千疮百孔的肉体之中复苏,下意识的想要将眼皮睁开来,却怎么也睁不开。 “他的情况如何?”一片寂静之中,几句细碎的言语从一旁传来,显得尤其清晰。 “送来的时候比较严重,一条小臂废了,肠子被打烂,肾脏也打坏了一颗……” 这说得,是自己嘛? “但起码命吊住了送了过来,紧急动刀接好了肠子换了个肾脏,至于手臂也不是要命的地方,就等他恢复一点再说吧。” 呵呵,自己还挺命大。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不好……这脑袋上传来的胀痛……“呃……” “哝,这不醒了吗。” 再一次地控制着自己的双眼睁开,而这一次总算是如了西瑟的愿,睁开了一道细缝。依稀能瞧见自己眼前的一片雪白吊顶,以及…… “伊莎尔?” 依旧是一身飒爽的黑衣,真要说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之处,可能也就是这会她将那兜帽放下来了? “我是说过咱们很快就能再见,但我也没料到居然会这么快。” 眼中似是有些个秽物,影响着西瑟的视线不得清晰,下意识的想要抬起自己的左手来擦拭,这般尝试的动作却让眼前的伊莎尔瞧了一阵慌张。 “你手不要了吗?” “嘶……”原先自己试着抬一抬还没觉得怎样,却是被伊莎尔武断地一阵用力按住给按的生疼。 “哦,没事吧你,不好意思啊……” 西瑟口中的痛呼,听在了伊莎尔的耳中就如同触了电一般,将那只按制的手也给立刻收了回去。 “没事……”没事就怪了。 “还得多谢你救我一命才是。”刚刚那医生嘴里的话语西瑟可还记着呢,那样的伤势若是没有眼前伊莎尔的救助那可就真的死定了。 “你可别谢我,是帮里的兄弟把你救回来的,况且一开始也不是奔着你这个人去的。”被伊莎尔的这一句勾起来了一点迷蒙的记忆,似乎自己躺倒在垃圾场里也听到过类似的话语。 “是为了ncpd芯片嘛?”这么个小小芯片,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没错,能接入ncpd内网的物理密钥,有了它就能直接访问ncpd的档案库,直接获得所有不夜城居民的个人档案,以及各类商户的具体参股信息,这些都是普通市民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秘密资料。”可能是自己一直都能接入的关系所以不太珍惜吧,西瑟即便是听完了伊莎尔的介绍也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很厉害的东西。 “哦,但即便如此,你明明可以只取走我脑袋上的芯片,却还是连着我个半死人也一并拉回来了不是吗?” “我说过了!是帮里的兄弟心善,你要谢待会我就把人带过来,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伊莎尔突然的嗔怒的作态直把西瑟给吓了个够呛,明明自己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是表达了一下子感谢,却不知又在何处惹到了眼前的这位祖宗。 “啊,啊,话说你说你们帮里的兄弟,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帮派的呢。”不过好在西瑟的一张嘴皮子还算利索,临时将话题转移的同时,成功地将莎尔竖起的一对绣眉也给抚平了下去。 只是虽然眉头是熨平下去了,但伊莎尔骤然冷下的态度可还没有转暖的迹象:“你现在就只是个咱们帮会里头的客人,问这么多对你可不好。” “好吧,那尊敬的救命恩人,您大发慈悲救我小命一条,也不知道我该怎么报答您为好。”话题再次转进,西瑟的这么一张巧嘴即便是奄奄一息的躺在了病床上都一刻不得闲。 而听见了西瑟聊到了这个话题,伊莎尔的脸上突然有如拨云见了月明,嘴角也微微勾起:“这不用你烦恼了,还钱就行。”再出口的一句话说得西瑟的心里可油然而生了一股子不妙的预感。 “我这里可有大夫发过来的诊费清单,嗯,让我瞧瞧。”又见其眼前光芒不断地变幻,越是变幻那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意就越是旺盛,而这笑容越是旺盛则看得西瑟的脊背越是泛起阵阵凉意。“哎呀,要不你干脆就整个卖身给我了吧,这钱我瞧着你也是还不上了啊。” “别……别别,我还钱,我一定还钱,卖身这哪行啊。”那张小恶魔一般的笑容还是让西瑟有点招架不住,连忙举起来自己的另一只好手作势推辞。 “好吧,正好我瞧你的身手也还不错,还是个前ncpd警员……” 前ncpd警员……伊莎尔无意之中的仅仅几个单词就将西瑟自己潜藏的心事给勾起。 “……那我也就勉为其难地先将你收下来,回头我出任务的时候就带上你一起,赚来的报酬就当是给你抵药费了。” 正好,就着这会功夫问一下自己的两位“好上司”现在何方,自己可还有一笔账得找他们去算呢:“我没意见,但我能先问一下我那些个ncpd的好同事们,他们在哪你们知道吗?” 话语说到一半骤然冷冽,自己的“好同事”们都干到了这份上,再不回去回敬他们一份大礼既不符合他西瑟的脾气,自己也绝对咽不下胸前的这一口恶气。 “呵,果然是你们ncpd自己人下的黑手嘛。”伊莎尔倒是表现得丝毫不意外:“不过你可能得失望了,说实话我们并不知道你那些ncpd的好同事们去了哪,甚至于弄你的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就和我之前所说的一样,我们只是在追踪ncpd芯片的时候,恰好找到的你。” 眼瞧着伊莎尔说着话还对着自己一摊手,完全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好吧,那回头还得我自己去找他们才行。” “嘿!记得先还钱!” 好吧,在和自己的好上司们重新聚聚之前,还得把自己欠的救命钱还了才行。 “我一共欠了多少钱来着?”光是将这话说出了口,西瑟就感觉到了止不住的肉疼,而且还无可奈何。 而听见了这话的伊莎尔则又一次展露了笑颜:“这就对了嘛,也不多,肾和肠子两个加起来连带着手术费凑个整算七万九千欧。对了你现在就一条胳膊可没法和我一块出去跑任务,所以我已经给你预定了一条新胳膊,放心,我保证他会牛比轰轰的。” 生怕伊莎尔给自己订上一条超贵的义体手臂,西瑟赶紧补上了句:“诶,左手的话其实不用太好的……其实弹头取出来养养,我这条肉胳膊也还能再用个几年。” “哈?都在我手底下打工了,你还哪来那么多意见?昨天晚上我黑进你系统的时候就想吐槽了,你这除了一对眼珠子还算凑合以外全身几乎没有任何改造,在这怪物遍地的不夜城里头还怎么能混的下去?”身前这一位小姑奶奶的不满又一次地溢于言表。 但不管怎么说,这聊着聊着就差点要给自己胳膊锯了,西瑟哪还坐得下去?“那个什么,凑整七万九千欧对吧,我明白了,就这么算我头上就行。”赶紧的认下来两个救命义体的账,顺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我改主意了,十万!” “十万!” 嘴上吐出来了惊人一句的同时,伊莎尔眼见西瑟挣扎着想要坐起,主动地绕到了病床的前头去摇起了曲柄。 “你还想给我换个啥?”但西瑟可来不及念女孩的好,依靠着缓缓升起的病床坐起身来,嘴上也是直接问出了声。 再看伊莎尔撇着个嘴,一脸的没好气:“没要你换啥,就是看你不爽,多收你欧怎么了。” “哪有这么坐地起价的啊!”虽说对面的是自己救命恩人,但这般任性的涨价理由还是让西瑟有点不能接受。 似乎是被西瑟的抗拒给吓到,伊莎尔又走到了自己床边坐下,口中的语气也软化了许多:“哎呀,你看你眼珠子都已经是义体了,给你换一对岐路司的新版本尖货,再给你右手上头加装一下弹道协同系统,不用你锯手的那种,一块打包卖你不过分吧。” 熟稔地给自己推销着义体的同时,再看伊莎尔那眼前的掠影浮光,这肯定是还在给自己挑着呢。 挑着挑着,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好东西,伊莎尔又往西瑟的面前凑了凑:“诶,你好像还没有皮下护甲呢,这样,我再给你勾上个皮下护甲,也一并算进十万里头去得了。” 而皮下护甲这几个字眼一进了西瑟的耳,堆砌满嘴的拒绝话语都被一滞。毕竟皮下护甲这么个玩意自己貌似是真的需要。 “okok,就此打住!十万,肾、肠、岐路司、弹道协同、皮下护甲,这么多就行了,不用再加了!” “为什么啊,这才哪到哪啊。” 什么为什么,这花的可是我的钱啊!不管你摆出再怎么难以置信的表情都没用! “打住!打!住!” 真给你随意乱加义体,让自己背上天价的债款那自己岂不要和那位萨普·尤利科一样的下场了。 “切,我原本还想直接贷款压死你让你签卖身契呢。” “喂!我可听见了!” 伊莎尔就这么当着自己面假装无意地嘀咕着,这可不就是故意的引自己生气嘛! “话说你这么殷勤地在这跟我推销义体,你的帮派别不是清道夫吧……”在这不夜城里头西瑟也算是混了有小一个月的时间,各个较大的帮派势力也都有所耳闻,而这之中尤其热衷于义体改造与交易的帮派似乎也就漩涡帮与清道夫两个。再看眼前的伊莎尔,并没有漩涡帮那种标志性的癫狂改造痕迹,那么就剩下来一个清道夫的可能性。 “我可事先跟你挑明白了,要是你真特码的是清道夫的人,那还是现在直接给我拔管得了,我绝不给清道夫的老鼠们干活!”而清道夫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即便是刚入不夜城的西瑟也是有所耳闻,谋杀市民、抢夺义体、贩卖器官,几乎所有罪大恶极的犯罪行为对他们而言都称得上是家常便饭。自己跟“好上司”们对着干就是因为看不惯条子的腐败作风,但跟清道夫这群臭虫比起来,就连莱桑德都能称得上是个活圣人了。 伊莎尔的脸上略带着一点尴尬,似乎被怀疑成了清道夫这件事对她而言也实属意料之外:“啊……那你可以放心,至少我们还不至于和清道夫混到一块去就是了。”不过即便如此她的口中也并未透露有关于自己帮派的任何信息。 “哈哈……不聊那些有的没的了,我这十万元订单已经下好了,你自己来看看,看完了没别的事你就先歇着吧,过两天自会有医生过来给你做手术的。”顺着伊莎尔的话语,西瑟的眼前突然的出现了一份电子表单,上头林列的都是伊莎尔先前与自己提到过的各类义体以及其价格。 而伊莎尔将这表格发给了自己以后便站起了身来,这就是要走。 “那我就在这里躺着吗?”仓促之间西瑟又问出来了个堪称弱智的问题。 “……不然呢?你还想蹦蹦跳跳玩跳房子嘛?乖乖躺好就是了。”最后地看向了自己的脑袋,送来了个怜惜的眼神,伊莎尔脚下的步子也不做停留,随着话音的落地,身影也消失在了病房的门外。 给西瑟留下来了得以静养伤势的一片空间。 第15章 壮大之火 不夜城东部,圣多明戈区的一处高墙大院之中,西瑟正双手持握着一把崭新的莱克星顿,双眼聚焦着面前空地之上的标靶。 ‘砰砰砰!’ 漂亮的一梭子子弹将眼前标靶彻底击碎的同时,西瑟也算是理解了自己手上这瞧着就别扭的“弹道协同”究竟是何用处。 【17\/20】 首先最最明显的还得要数这个和歧路司义眼进行功能联动的弹药显示,这个显示窗口平时就安分的待在视线一侧,在自己据枪射击时又会自动贴合到视线中枪械附近的位置,算得上是相当称心的功能一项。 至于另外的功能。 ‘砰砰砰!’ 再一次据枪发出连珠一串,而那子弹的运行轨迹也严丝合缝地顺着西瑟光学义眼中的一条淡红色虚线运动向前。 “简直就和超梦游戏一样……” 弹道预测,仅仅通过自己视线之中的枪械型号、弹药类型、据枪角度便能实时地计算出一条弹道预测线来。虽然这个功能并不能够将使用者的射击水平进行量化计算加入其中,或者换句话说,拿枪的手稳不稳这还是不能完全计算进去的。但即便略有瑕疵,对于西瑟这样的使枪好手而言,这个弹道预测线还是能让其在面对远距离目标的时候显着降低瞄准时间。 一旁堆砌的圆桶之上,伊莎尔翘着腿坐在了上头正瞧着自己,也是听见了自己口中的赞美,一句自夸紧接着跟出:“怎么样,我可没骗你吧,这玩意就是好用。” “再瞧瞧你腹部、双臂、大腿几个地方加装的皮下护甲,啊,裤子你就不用脱了……”自己这为了现出皮下护甲才刚把上衣脱掉,伊莎尔就要紧着提醒自己别脱裤子,西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她这是在损自己还是就真的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 “啊对,就是这些个隆起的地方,金属接合线围成一圈的地方,这里底下就是皮下护甲了。”顺着伊莎尔话里所提到的金属接合线,西瑟也瞧见了自己腹部前头一整块就像腹肌一样的隆起,再用手指轻轻按压,质感略硬,瞧着倒还挺像是那么一回事,不过西瑟也没有心大到再给自己肚子一枪来试试性能。 “不过皮下护甲虽然能给你挡上几枪,但缺点还是挺多的,一个你可能已经发现了,植入了皮下护甲的皮肤就会失去感知能力,再也不能感知到冷热、干湿和物理触碰。 第二,皮下护甲虽然并不会引起排异反应,但还是需要定期更换,大概两三年一次吧,当然你后悔了再植回普通皮肤也是完全可以的。 第三,就算是皮下护甲给你挡下来了子弹也并不是说无事发生,弹头的势能还是会作用在你自己的身上,到时候这皮下护甲究竟是救你一命,还是让你换个死法也都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至于最后的缺点,那就是皮下护甲也并不是什么地方都可以植入,就比如你心口位置,有肋骨的存在所以就不适合植入护甲。” 相关的知识西瑟自己当然也多少知晓,但缺点再多也挡不住皮下护甲这真真切切的防护性能。尤其是像自己这样,接下来就得刀口上混饭吃的人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自己已经把新加装的三样义体都体验过了一遍,身边伊莎尔这会也适时地问出了一句:“怎么样,还算满意吗?” “嗯,还行吧,至少这没有白花。”又想起来了自己现在背上背负着的十万贷款,刚觉出点好了的西瑟再一次感觉到了肉痛。 “满意就好,最后你再拿上这个。”随着话音而来的,还有一小块从伊莎尔手中抛来的不明物什。“插上看看。” 这是张芯片,西瑟也不疑有他,直接顺着话将其插入了神经插槽之内。 【燎原火系统正在装载中。15%】 “这是什么?”瞧着怎么这么像ncpd内部网络? 早就料到西瑟有这一问,另一头的伊莎尔也立刻回了句:“还得感谢你给我们带来的ncpd物理密钥,现在我们的系统也能够从ncpd网络里头共享数据了。当然,除了通过视觉扫瞄搜索别人的身份信息以外,还可以进行主动扫描,发射出探测波去探测识别目标身上所安装的义体型号,对付强敌的时候会很有用的。” 【燎原火系统已安装完成。】 “所以,‘你们’组织的名字,是叫做燎原火嘛?” “额……” 那副错愕的表情,这看来还真让自己给猜着了。 “哈,反正也已经打算告诉你了,你自己猜出来了也无妨。”眼瞧着伊莎尔翘起的腿都被自己一句话给惊得着了地,故作出来的笑容又笑得是那么勉强,这般逗趣,直逗得西瑟的嘴角可也一直没下来过。 “那么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个‘燎原火’嘛?”嘴上说着,西瑟也不忘了测试测试伊莎尔口中的“主动扫描”新功能。只觉得脑侧神经固件处骤然得一阵温热,眼前又现出来了个全新的界面。 【神经固件型号:ner v16.1.35、体外微型辅助计算机:light ofke 3.01、眼部光……】 “对了,我还得提醒你一下,这个主动扫描可不像被动扫描那样‘悄无声息’,被你主动扫描的对象也是会感知到的。”伊莎尔原先尴尬的神情骤然严肃,看样子也的确如她所说,这并不是个适合潜入作战时使用的能力。“还有就是记得使用的频率放缓一点,特别是你这种低级的神经固件,不想脑子直接被烧坏就更得注意。” 西瑟抬起了一只手掌,贴上了自己的脑侧,已经能感觉到了明显的发烫。 “好了,现在义体试完了,芯片也交到了你的手上,那么接下来我得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等等,是不是有什么话题被她给略过去了? “坏消息是你先前拜托我们帮你调查的‘好上司’们,结果已经查出来了。” 但一听见伊莎尔的口中再说出来有关自己“好同事”们的话题,西瑟也再没了调回话头的心思。 一张脸上神情骤然严肃:“所以他们怎么样了?” “对你来说应该算是坏消息,首先,莱桑德死了,死于刺杀,目前没人知道是谁干的。” 眉毛跳了跳。 “其次,你的好搭档格罗兹顶替上了莱桑德的位置,当上了警长。” 眼睛都瞪大了些许。 “虽然具体内情我们也不太清楚,但是就这两条消息说出来就已经很有令人遐想的空间了。是议员大老爷出手替你要了莱桑德的狗命?或者是格罗兹不满莱桑德把你宰了为你报仇?都挺劲爆的不是吗?” 一张嘴巴微微张开,半晌不曾言语。 “坏消息听完了,咱们再来听听好消息。”这边还在消化着那短短的几句话语,伊莎尔却不愿给西瑟更多的思考时间,要紧地开起了下一个话头。“好消息是咱们的中间人给咱们派发了新的任务,咱俩的头一笔买卖这就要开张了,具体的任务信息要等到明天到了地方才肯透露,但这一回的赏钱可是有这个数!” 越是说,伊莎尔便越是兴奋,直至说到了赏钱的时候,一脸笑容再难抑制的同时,手上还比出来了两根手指。 “两万?” 顺着女孩的兴致,西瑟也跟着猜上了个数字。 “不!是二十万啦!” 二十万!那岂不是…… “当然,咱俩我九你一,你还是要欠我钱的啦。” “哪有这样的!”被眼前黑衣女孩的一颗黑心给气的脸上都微微涨红,一句不满的抗议也脱口而出。 而面前的一张姣好面容这会也塌了下来,双臂环抱在了胸前,口中也是念念有词:“你有意见嘛!你可想想是谁大老远的把你捡尸捡回来的?是谁大发慈悲给你垫款出的救命钱?是谁这么好心供你吃住供你换上新义体的?是谁……” “行!行了!我拿一!我是一!” 直念得西瑟头疼欲裂,直念得西瑟脑浆沸腾。 “这还差不多。”小姑奶奶遂了意,这才算是消了气,只见其从那圆桶之上站起了身来对着西瑟再挥了挥手。“哼,我跟没良心的白眼狼聊不来的,走了!” 这么一出小小闹剧,也随着那女孩身影消失在了远处屋门之内而一并拉下了帷幕。 第16章 阴燃之火 “怎么样?还行吗?” 一旁副驾上传来了伊莎尔的问话一句,西瑟听清了那话语之后,又低头瞧了眼自己嘴边的三明治。 “还行,不过我觉得用蛋白肉未免有些糟蹋这些新鲜蔬菜了。”再仔细瞧了眼那三明治里头夹着的菜色,新绿色鲜脆多汁的生菜叶子与红润诱人的番茄片中间夹着一片油润的煎鸡蛋和一块廉价粗劣的蛋白肉。“光是一块煎蛋我觉着就很棒,那块蛋白肉上工业香料味道太重,直接把整个三明治的那种蔬菜清新味道全给遮盖住了。” 难得得能吃上一口新鲜蔬菜,又弄得一嘴辛辣油腻,未免也有些太过于败坏兴致。 “这样啊……我其实是觉得三明治里头不放肉少了点什么,所以才临时起意从自动贩卖机里头买了根蛋白条塞进来充充数来着。” 好家伙,还是自动贩卖机里头卖的那种次品中的次品。 “没必要,光是鸡蛋蔬菜三明治就已经很好吃了,在不夜城里头想吃上这么一口真品鸡蛋和新鲜蔬菜那可不容易。”话说到了这里,西瑟又是一转话头,问起了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有点在意的问题。 “所以,你这一顿玩意可没少破费吧……” 瞧着自己眼底的那抹鲜绿红艳以及其正中间的白嫩鸡蛋,一时间西瑟都感觉自己这是在生嚼钞票,而不是什么三明治。 “没有啊,都是我们的厂区自己产的玩意,我拿来可没费上一毛钱。” “啊?” 被伊莎尔这意料之外的解释给整得有些措手不及,就连西瑟脸上的表情都骤然凝固。 看见了西瑟脸上的异色,这下可换到伊莎尔的脸上露出来些许诧异了:“我没跟你说过吗?我们的业务之一就是在地下秘密生产水培蔬果和禽畜蛋品,再通过隐藏渠道向地下市场走私赚钱来着。” 西瑟一举手上的三明治:“所以这是……” “我去厂区偷了点菜然后给自己做的午饭啊。”伊莎尔那一脸好似理所当然的模样,反而瞧得自己感觉到了一些亏心。 当然,只是对于这么个黑帮组织产业正常到了有些不正常的感慨,并没有什么心理预期之上的落差就是了。 “啊呜。”遮掩尴尬似的,西瑟又是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三明治上。牙齿又一次接触到了三明治中间的那一份软嫩,一丝依稀的记忆又出现在了脑海之中:“对了,不是说好些年前闹过一场禽流感,然后所有禽畜产品都不能吃了吗?” 嘴里正嚼着东西,说出来的话语也都是含含糊糊,但这也确实是西瑟自己不长的人生之中,第一次品尝到了鸡蛋的味道,总觉得,比想象中的味道寡淡一点?但这嫩滑的口感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中间溏心的汁水为其加分不少。 而听见了身边人的疑惑,伊莎尔也记起来了西瑟口中提到的那个大事件:“是啊,二零六几年吧,说是一场全球性的禽流感大感染,导致了全球禽畜大灭绝,鸡和鸡蛋都是那个时候一块绝迹的。” 大灭绝,听着多么可怕而又遥远。 “这都快三十年前的事了,那会我都没出生呢。”不过除了这样的一声感慨,西瑟也再没了其他的任何感触。 “但其实大灭绝也并没有毁灭所有的禽类种群就是了,在东亚那块地界还是有着相当一片的保留地免遭其难,咱们吃的鸡蛋也是帮里的种质工程师大老远从东亚那块偷运进来的种鸡。”说完了这么一句,伊莎尔自己也拿起了一块三明治,在吃之前特地地将中间那块蛋白肉取了出来,再一口咬上。 “种质工程师?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个黑帮里头应该有的人才。”实际上,光听这个名字西瑟就连他是干什么的都想象不出来。 伊莎尔嘴里正吃着,这会也和西瑟似的口中含糊着说话:“就是成天鼓捣点种子啊,小动物啊之类的家伙们。时常地能整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丰富一下食堂伙食。” 不对啊,食堂伙食?自己这些天在伊莎尔手底下吃得可都是外卖啊,怎么自己不知道还有个食堂? “等等!中间人来消息了!”但还没等西瑟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另一头伊莎尔的眼前一阵蓝光闪过,原先的一副慵懒模样都为之一振,精神了起来。“我这就共享给你。” 又随着伊莎尔的手指在空气中上下翻飞,控制着其左手小臂上所绑着的激光键盘vlk,键入着什么东西,西瑟的眼前也同步出现了一个通话窗口。 【中午好呀伊莎尔。】 一个梳着侧分长发的老太太大脸突兀地出现在了西瑟的视野之中。 【我想你应该已经到了废土的指定地方了吧,我瞧得出来,你那里信号不太好。】 眼瞧着这位老太太再一说话,原本脸上就够深了的法令纹更是显得惹眼异常,如此鲜明的面相,真属于是看了一眼便一辈子都再难忘记。 “好了达科塔,都到了这会了,现在你该把这单生意的详细信息和我们说出来了吧。我可跟你讲,要不是看在了二十万的面子上,你这副什么都不说就让我们跑这么老远的做法,鬼才会帮你干这单生意。”一偏头,西瑟还能从伊莎尔的那张脸上瞧出来些许的不耐,看来大老远地被一个电话赶到了这一望无垠的废土之上,让她的心里也是塞满了窝火。 【没办法,这单生意我可砸不起,只能谨慎再谨慎,所以才会找你——我认识的最最靠谱的佣兵来干这活。】 “所以?”对于彩虹屁这一套,伊莎尔看起来可不怎么感冒,仅仅是简短的两个字出口,让达科塔继续说下去。 【好吧,说正事,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前些日子议员女儿被绑架的那件事了。】 一听达科塔提到了这件事情,伊莎尔也忍不住回过头来与西瑟对视了一眼。 【现在那位议员大老爷特地的跑到了我这来,说是绑架他女儿的恶徒余党这会就在废土上头,让我找人去帮他彻底干掉那群人。而我嘛,你知道的,向来不是什么杀人狂,一般没什么内情也不会去接这种人命委托,但……这次他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 西瑟这是头一回见这达科塔,但伊莎尔可与之是老相识,从前也没少帮衬过买卖,最是熟悉其为人。这会一听达科塔后半句的扭捏,也是忍俊不禁,轻掩住了半张脸,直笑出声。 【所以,目标现在就在你们坐标位置前方,特鲁多帮的所有人一个不留,这是原话。另外,客户还着重地点出来了几个头目,要求这几个人渣必须死,还得拍下他们的死相由客户确认才行。】 顺着那老太太的话语,自己的眼前又陆续弹出了几份人物档案信息,而那格式又让得西瑟看了是如此的眼熟,这是ncpd内部档案卡的格式。 【姓名:扎帕,性别:男,身份:特鲁多帮首领,别名:猩猩,悬赏金额:。犯罪事实:……】 【姓名:虎太郎,性别:男,身份:特鲁多帮干部,别名:老虎,悬赏金额:。犯罪事实:……】 【姓名:筱宫,性别:女,身份:特鲁多帮干部,别名:闪闪,悬赏金额:。犯罪事实:……】 “嚯,瞧瞧这一个个的,全员恶人啊。”每一张个人档案卡下方的犯罪记录都充实的有些过分,直让伊莎尔都忍不住想问问,就这几位的履历,究竟是怎么让ncpd那么久都视而不见的? 【所以你看,我这也是在替不夜城的人民除去一堆祸害嘛,对不对?可不能说我是为了钱才办这事的了。】 “哈哈哈哈哈!好!这个委托我就接下了。”又一次被那老太太的话语逗笑开了花,伊莎尔的动作比话语来得更快,话音刚一落地的这会功夫,通话被断开,人也已然是出了副驾下了车。 而另一边的西瑟见此,也是即刻从车上下来,问出了一句。“咱们就这么直接上嘛?” 遥遥远望,达科塔话里头所提到的那个荒原之上孤零零的建筑群就在不远处。 “当然不,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拎把手枪就敢往人群里冲的那一类人嘛?”说着话,手上也没停下,从副驾储物柜里头取出来了一只瞧着有些分量的腰包,就这样直接的绑在了腰间。“我自然是有我的战斗方式,要是顺利,仅靠我一个人就能摆平他们所有。但若是不顺利,那就该你来大显身手了。” 伊莎尔这话说得未免就有些太满,满得西瑟听进了耳朵都不由得跳了跳眉毛。 “哈,那我就守在你身边护着你嘛?”但眼前这位可是自己实打实的救命恩人,西瑟又哪有反驳的余地? “不不不,咱们还是老样子,我遥控,你潜入。” [就这么定了。] 熟悉的弹窗时隔多日又一次出现在了西瑟的眼前。 “好吧……”一句无奈的应答自西瑟口中吐露,又从腰间枪套拔出来了崭新成色的一把莱克星顿,打开了保险,拉动套筒瞧了眼膛中子弹,最后再将一只消音器拧上了枪口。 [我已经把粗扫一遍的结果传到你的硬件里头了。] 又一个弹窗跳出的同时,远处成片的淡红色生物标记开始渐次出现。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这个也只能是标注出来目前与网络相连接着的神经终端位置。而未连接网络的,和携带屏蔽的都能避免被发现,所以你还是需要多加小心。] 视线聚焦在伊莎尔身上,看着她嘴巴紧闭双眼泛光的同时,又看见了眼前气泡不断浮现,瞧得西瑟也是感觉到了一阵新奇。 [对了,还有这几个小东西你先带在身上。] 又一条消息弹出,眼前的伊莎尔伸手从腰间掏出来了几块小物件递了过来。 “这是……手机?”待得西瑟将其接入了手中,仔细地翻动一阵瞧了个清楚,这才认出来了四部设备的正体。“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黑客高手和这一类古董产品都是完全绝缘的呢。” 差不多的玩意自己老爹手里就有着一部,但也确如西瑟所说,在这么个脑机神经终端技术已经完全成熟普及开来了的时代,手机这类象征着“过时”、“老旧”的产品实在不像是伊莎尔这样的极客能掏出来的东西。 [可别小看这些玩意,保不准它们还能救你一条小命。] 眼瞧着伊莎尔这般吹嘘这四台机器如何地厉害,西瑟虽说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但也乖乖得将其尽数插进了腰间收纳袋中,不与伊莎尔过多问询。 “那我这就去了?” 【还等什么呢?等我再给你上个buff?】 发出来了个聊笑的消息,伊莎尔人倒是又顺着车子绕了一圈,穿过了西瑟身旁坐进了主驾驶位置上。而这会的西瑟也没了那么多的闲工夫继续驻足原地,将手中新伙计攥得更紧了些,脚下步子迈出,向着远处风沙笼罩的荒废建筑群步行而去。 【不出意料,鬼地方连个监控都找不到。】 自己还在踩踏着荒沙行进的这会功夫,另一头的伊莎尔瞧着也不做空闲,实时的发出来一条消息气泡出现在西瑟眼前抱怨着。 “我这边都不用走进去都能瞧出来前边的鬼镇已经鬼的不能再鬼了,电都停了又哪来的监控给你用。”这边距离又再次拉近了不少,自己的面前不远处一栋小镇外围建筑矗立在黄沙之中。 【嘿!我识别到了其中一个干部的信号,我已经用金色给你在生物标记之中突出来了。】 “啊?这你是怎么识别出来的?”西瑟这才刚刚走进了镇中,里头又没有监控能用,光靠被动扫描又是怎么区分出来身份的? 【哈哈,我也是突然才发现,对面的id里头有一个已经在我这边库里记录过了呢。】 西瑟脚下的步子未曾停驻,一边向着不远处的红色标记聚集之处走去,一边低声问询着。 “谁啊?”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让我来解决的那个黑黄条纹衣服小哥嘛?就是他,同时他也是中间人着重给我们点出来的特鲁多干部,虎太郎。】 “呵,他啊,不知道他这会脸上淤青消没消下去。”西瑟可还记得直冲那人面门的一拳,自己可是丝毫力气未曾保留,想必这位虎太郎就算是没死也得吃上好几天的苦头。 【想什么呢?你给人肠子打烂这会都好得差不多了,他又怎么会没好?】 “不是,我就放个狠……欸,算了。” 自己就稍稍耍个帅,怎么还扯自己伤疤顺带撒把盐的?可真叫西瑟是半点脾气没有。 【哈哈,好了,注意一点,你马上就要抵近目标了。】 几乎是这个气泡浮现的同时,西瑟的双眼也确实的捕捉到了第一道红影所标记的敌人。 那是个正靠着墙壁的小混混,正一个人孤寂地抽着闷烟,而西瑟就在其身后不到五步的墙壁拐角之处隐蔽着身形。 【我来让他睡下,你负责藏尸体。】 ‘噼啪。’ 不出多时,随着细微声响一同自眼前人七窍之中翻涌冒出的,是阵阵灼目的电弧火花。 “嘿!吸烟有害健康啊朋友。”一张贱嘴对着死人都不忘了挖苦上一句的同时,也是立刻自藏身之处探出身来,拖曳着地上软倒的尸身一具一并藏身暗处。 【漂亮,咱们继续。两点钟方向,房子后头还有一个落单的。】 “在路上!”低声轻呵出一句,靠近着墙壁的一侧作为掩护,脚下一刻不停,短短的距离不消多时已是在那人的附近就位待命。 【已经黑入。】 ‘噼啪。’ 伸长了的耳朵听见了一丝细微声响,西瑟又是立刻出了掩体,将地上又一具软倒尸身拖拽进入了阴影之中。 【落单的就这两个,剩下来的十五处生物信号此刻都呆在了前方废工厂之内抱团,你先通过建筑外楼梯上到楼顶,摸掉屋顶放哨的。】 “垂直作战?”出口的是短短一句问话,但动作可不做任何迟疑,放轻了脚步蹑足踏在金属阶梯之上,尽量降低着自己行动所产生的噪音。 【建筑物内部有七到八人的密集群聚,想安静地解决所有目标目前看来不太可能,所以要尽可能削减敌方人员之后再开始下一步行动。】 “明白……” 还得要同时面对七到八个人嘛,说自己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但这会的西瑟也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伊莎尔不会故意害自己吧。 【安心,你可还欠着我大笔钞票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西瑟心中的一丝紧张,又一个气泡带着一句简短的安抚话语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哈哈……” 但这点安抚和自己将要面对的艰难场面相比也未免太过杯水车薪,即便收到了西瑟也只得勉强地挤弄着僵木的脸庞苦笑出声。 【屋顶上一共三个人,我已经都处理完毕了,你可以直接通过屋顶的楼梯间直接下到建筑内部。】 自己的视线之中,屋顶上足足三道红色人影在短短时间之内接连淡化失色,西瑟原本轻缓的脚步见此也骤然加速,大踏步地向着屋顶飞奔。 但真当西瑟跑到了屋顶之上,目所能及的除开三个软倒躺下的混混,还有一个衣着暴露的粉发女郎正双手紧握着一把双管的巨大枪械站在了屋顶边缘,诧异地瞧着身旁软倒的伙伴。 【草!那是特鲁多干部!制毒专家筱宫,街头最常见的“闪闪”就是她的杰作!】 ‘嗒嗒嗒!’ 比眼前气泡反应地更加迅速,西瑟见到了眼前那尚未搞清现况的粉发女郎之时,手中新伙计迅速举起,光学眼、照门、准星三点一线,一记短点射直接送出,三枚浴火的弹头穿过了枪膛进入消音器之中,将出膛火焰与声响进一步消去之后,飞射向了那女郎的身躯之上。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24%】 还不等西瑟再看清楚自己的一串子弹造成了怎样的战果,眼前又跳出来了一个足以惊出西瑟一身冷汗的警报提示。 “伊莎尔!”口中疾呼出声,再看向了眼前的粉发女郎,只见其躯干着弹一枚但瞧着似乎是被皮下护甲之类的义体所阻挡,未能取得有效战果。西瑟见此也不做迟疑,手中扳机扣下再次发出一串闷响。 ‘嗒嗒嗒!’ 【我在!对方也有黑客!】 都到了这么个局面,西瑟也再不敢藏私,燎原火系统的被动主动探测一齐发动,随着脑侧的一阵温热,无形无相的探测波即刻发出。几乎是同一时刻自己的眼前又有一个后台运行程式的标志出现,西瑟知道,这是探测器在自动分析眼前人的身体信息。 【警告:进度60%】 “啊啊啊啊啊!”耳听得前边的一句尖声惊叫划破了午时的寂静,先前手中控制着枪线略微下移,这会三颗子弹所击中的其中一处,正是缺少皮下护甲防护的膝盖关节位置,甚至于这会的西瑟都能看见一个冒血的血洞出现在了那小麦色的肌肤之上。 【未授权访问已终止。】 来不及去注意自己眼前弹出的警告窗口内容,西瑟继续将准星对准了跪地的佳人,手中凶兵再发神威。 ‘嗒嗒嗒!’ “杂种!”尖细的嗓音最后一次绝望的高吼着,将手中双管大枪深邃的枪口对准了西瑟方向,却被西瑟先一步而来的三发子弹势能打歪了枪线。但那手指仍是扣下了扳机,双管之中同时爆发出了剧烈轰鸣,巨大的后坐力将那本就因西瑟子弹的作用力而难堪站立的粉发女郎如同一只破布娃娃般推落了天台边缘,顺从着大地的召唤,随风而下。 而那出膛的两发花火化作了半空之中大量的小颗粒铅丸,被西瑟惊魂之余的侧身下蹲而全数躲开,尽皆落在了空处。 【这就算是干掉一个干部了!】 似乎是解决掉了对手黑客的侵入,沉默了片刻的伊莎尔又一次发来了消息气泡。 “什么?她是干部嘛?” 而后知后觉的西瑟先前也没得空闲去看清伊莎尔的消息,愣是到了这会才刚刚意识到了那粉发女郎的身份。 但这会再知道这些也没了什么作用,行动已然暴露,就刚刚那杆大枪的轰鸣声,西瑟脚下工厂之中的全员不可能听不见,这天台之上马上就要再次被赶来的敌人所占据。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有十二个已知的生物信号,现在都在往楼顶之上赶过来!】 “那我应该怎么办?撤退嘛?”根本不用伊莎尔提醒自己,西瑟早已看见了十数道金红人影正向着楼顶狂奔。 【不,他们的黑客已经锁定到了你,现在你也已经被他们所标记,真要跑是跑不掉的!】 “那我就在这里等死吗!”听伊莎尔这说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岂不是死定了? 【你先找好掩体,相信我!】 “我现在也只能相信你了!”立刻做出了行动,西瑟并没有选择楼顶之上的几只大型空调外机作为掩护,而是直接跑向了楼道之处,借着几面楼梯间的钢筋混凝土墙作为依托,恭候着特鲁多们的到来。 【还记得我之前让你带着的宝贝们嘛?】 “四部手机?”这会可都还在自己的腰包里头呢。 【没错,这些就是属于我的武器。】 “你别是要跟我说他们会爆炸吧!”四枚手机形状的手榴弹嘛?怎么自己好像听说过这类产品? 【……你果然是真的蠢啊。】 【总之废话少说,马上特鲁多的人就会冲上楼顶,介时你也一定会受到对面黑客的再次攻击,但是不要慌张,我本人现在就盯紧着你的神经终端系统,会帮助你抵挡侵入,同时你腰包里的四部手机也已经被我激活,不断循环发送魔偶病毒给你附近的终端,你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活下来,消灭更多的特鲁多成员,明白了吗?】 莫名其妙又挨上了伊莎尔的一顿批,但好在接下来的对策说得还算是清晰。 [魔偶:义体禁用已启用。] [魔偶:电磁爆破已启用。] [魔偶:义眼重启已启用。] [魔偶:武器故障已启用。] 再一瞧自己的义眼之中已经与自己一墙之隔的金色人影标记,西瑟紧张的神经又开始感觉到了亢奋。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牙齿,感觉到了肾上腺素开始释放,自己的一身血液也开始变得滚烫。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2%】 [主动扫描已开启。] ‘咚!’ 在自己的眼前出现了警报弹窗的一瞬间,那楼道的大门也被人从内部一脚破开。 [扫描结果:斯安威斯坦型号未知……] 也就在自己主动扫描系统结果出来的一瞬间,刹那的寒意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魔偶:义体禁用已上传。] “唔哦……” 一道身着黑黄色衬衫的人影似是瞬移而来,带着手中持握的一杆da8本影步枪一道,重重地摔倒在了西瑟的面前,痛苦地喘息着,似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身躯。 [呵,一早就瞧见你了,又怎么可能让你给阴到?蠢货!] ‘嗒嗒嗒嗒嗒!’ 西瑟手中的一串枪声随着伊莎尔的气泡一同冒出。前者带走了地上人的性命一条,后者顺带着羞辱了其颜面一张。 “虎太郎!”随着一声暴喝,自那门中又是一并冲出来了三两个混混模样的持枪暴徒,但西瑟在上头,这几人的行动也早已被自己所观测到,于是手中枪线抬起,对准了来人位置先一步扣下了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咔!’ 枪中剩余的六发灼热弹头尽数送出,将这先锋三人又给尽数放倒。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28%】 借着躲入墙角之后更换弹匣的功夫,余光扫过了自己视线一侧的侵入进度。不断增长的进度数字有如西瑟心头的大山一座,若是自己还想活着从这座工厂里头走出来,就必须在这个进度条攒满之前解决掉余下敌人。 [魔偶:电磁爆破已上传。] 又一个弹窗浮现,虽说此刻精神集中的西瑟来不及看清其上内容,但却能清楚地看见自己眼中的生物标记又淡去了一道。 “还剩下七个!” 口中低吼出一句,握紧了手中的满弹枪械西瑟此刻更是主动地从掩体之中离开,冲进了楼梯间内。 [魔偶:武器故障已上传。] [魔偶:义眼重启已上传。] ‘砰砰砰砰砰砰!’ 迎着楼梯底下因义眼故障而紧张开火的乱飞流弹,西瑟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一条,对准了下方两个探出身来的混混直接扣动了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 两串短点射,精准而迅速地命中了两处目标,但西瑟的动作可还没停。 [进度到一半了!西瑟你快一点!] 伊莎尔的催促入了眼前,但这会的西瑟已经顾不得去看什么气泡警告了,他的眼前仅仅剩下来最后的五道鲜红标记。 ‘嗒嗒嗒!’ 楼梯间三楼的门后一个,被自己的三发子弹所淡化。 “畜牲!去死吧!”与此同时,一枚手榴弹自楼下向上扔来。 但那一枚弹体还不等西瑟作何反应,便在水泥阶梯上一弹一弹,又掉回了楼下。 “呵,沙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boom!’ 绝望的尖叫与轰然的爆响谱写了又一出情景短剧,让楼下这两道标记淡化出局的方式显得尤其滑稽,即便是在这危急时刻都让西瑟不由得嘴角勾起,差点笑出了声。 [西瑟你先去楼上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我这边要拦不住了!] 刚刚被俩二货逗乐出来的些许轻松,又被伊莎尔发来的一句消息给彻底击散,下意识地一瞥自己视线的一侧,瞧了眼那进度条之上的数字。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91%】 “她要是直接烧了我的脑机终端怎么办!”止不住的寒意开始爬上了西瑟的脊背,对死亡的恐惧再一次激起了西瑟的全身冷汗。 毕竟西瑟可清楚,就自己这一套过时的脑机终端型号,若是真的被一位黑客以魔偶攻击,那自己就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我让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一盘烤脑花可抵不上你欠我的十万块!] 似是溺水之人在汹涌浪潮之中摸到了绳索一根,西瑟此刻大步跑向楼顶的动作被生的渴望所激,三步并做两步走,两步当成一步跨,几乎是片刻功夫便又逃回了工厂楼顶,背倚着水泥墙壁瘫坐着。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96%】 又瞄了一眼视线一侧的进度,那不断增长的数字就是一道实实在在的催命符,瞧得西瑟这会就连呼吸都带上了几分的颤音。 [喂!我现在会把你的神经终端直接强制关机,让你从物理上断开和那个黑客的链接,所以你马上会失去意识一段时间,但相信我,我会很快就把你的意识重新复苏过来!] “那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啊!”对于未知与死亡的恐惧已经全然地侵蚀完了西瑟的全部身心,使得这会再出口的一句都变成了略带着哭泣的狂吼一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似乎是伊莎尔那一边已经开始了行动,西瑟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纷杂喧嚣的各类脑中杂音都渐渐平息。 [你等我!等我马上会再把你激活!] 随后,就如同全身的力量被抽离了这具躯壳,西瑟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运动。 [该死!该死!快点!快点啊!] 空虚与黑暗有如潮水,自四面八方向着自己翻涌而来,不断地吞噬着自己的意识、感官、记忆。直至自己的思绪被彻底冻结,直至自己的五感被彻底屏蔽,直至自己宛如坠入了一片虚空之中。 直至自己彻底地陷入了沉眠。 第17章 盛放之火 “啊!” 紧凑地心跳宛如鼓点声回荡在自己耳边,心口处难忍得悸动引得西瑟的一张脸上虬枝盘曲,狰狞异常。 【还活着吗!】 “快要死了!”骤然苏醒了的西瑟一边奋力地大张开了下颚,呼吸着空气,一边痛苦的回应着自己眼前的弹窗问话。 【还活着就赶紧地起来动动!再躺下去可就真的要死了!】 脑海之中,记忆不断涌现,还能感觉到自己手中持握枪械的坚硬手感,还能嗅到这墙壁一侧所弥漫而出的硝烟气味。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刺激着西瑟的战斗意识重新回归大脑。 “我昏过去了多久?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一句问话出口,问的不是别人。 【三分钟!原先的底下两个生物信号还在楼下,并没有上楼的意思,但你昏过去这会功夫我又发现了个新的信号源在你周围,附近可能还有隐藏敌人。】 顺着伊莎尔发来的消息,西瑟的眼睛也重新的瞧见了楼下的两个鲜红的记号,与此同时附近还可能会存在一个隐藏的敌人?总之大概的情况自己已经了解,那么接下来就先去楼下主动解决掉下面两个就是……。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一句突然而来的阴冷话语瞬间将西瑟的全身寒毛炸起,自己的视线余光还能看见自一旁楼道口处走出来了个人影。 ‘嗒嗒嗒!’ 想也不想,直接手腕带着枪口一转,三发子弹出膛直取那人身前。 “你也是公司的走狗嘛!”三枚弹头击中了那人影护住了身前的手臂,就仿佛是击打在了金属之上激起一阵火花弹飞了开去。 【扎帕!特鲁多的头领!那是大猩猩手臂!】 来不及再留神伊莎尔发来的消息,只因西瑟眼中一只硕大的拳头此刻展开了其指骨之上的仿皮镀层显露出来了里头灼目的光芒。“来吧,我现在就要带着我所有伙伴的份!彻底将你们公司狗的所有一切全部打倒!” ‘嗒嗒嗒!’ 在那慷慨的陈词刚说过一半之时,西瑟手中又是三发子弹直直射向了扎帕的膝盖小腿之处,想来此处一般也不会…… “给我……” 却只见三枚弹头精准得打击在了扎帕双腿之上,也就只是将其裤腿撕碎打了个稀烂,而那一只闪着灼目光芒的火焰拳锋顺着其口中一句暴喝,仍是余势未减地直冲自己面门而来。 “……去死吧!” 而面对着自己眼前这么一只拳头,西瑟自然也不可能想着将其硬接下,只得就势膝盖一曲,降低了自己的身位的同时使得腿部好似弹簧发力,一个侧滚翻,以手与肩头作为翻滚的支点自扎帕的身侧翻滚闪躲过了那炽热一拳的同时,西瑟也到了其身后位置。 ‘嗒嗒嗒嗒嗒咔!’ 趁着扎帕一拳轰出还未来得及调整势头回身的功夫,西瑟已经进入了蹲伏射击姿态,手中枪口对准了扎帕不设防的后背,扳机扣死,五枚弹头裹挟着灼热的气体激射出膛,除了在扎帕的后背之上打碎成了无数金属粉尘四散飞去以外再无其他战果。 “草,他这个究竟是什么怪物!” 【全身表皮护甲化改造……没办法,只能从我这边突破!西瑟!给我再拖住他一会!一会就好!】 伊莎尔的信息无疑是给西瑟的心中又担上了一份沉重,拖延时间?瞧瞧对面那双炽热铁拳,自己用命拖嘛? “草特码的公司殖民主义!” ‘轰。’ 一只拳头被扎帕控制着回身锤击在了西瑟原本所待的地面之上,将那水泥楼板都给生生锤裂,显露出其内用于加固结构的钢筋。 ‘嗒嗒嗒!’ 而另一边西瑟闪躲起身的同时,抽空又给自己的手中水管更换了一只弹匣,准心再一次找上了扎帕的脑袋扣下扳机。三枚子弹灼热出膛,飞过了二人之间短短的距离,击碎了扎帕脸上的墨镜一副,刮蹭掉了那脸上的仿真皮肤少许。这会再看那脸上,还能看见皮肤之下露出的金属防护层与闪着猩红光芒的义眼一对。 “草特码的公司狗!”眼见几次拳击都无法中的,扎帕的语气之中也是多了几分的恼怒,恨恨地拔出了腰间的一把短凑的小枪来,大致的对准着西瑟的方向。 【快躲开!那是vst-37炙土!自动霰弹枪!】 ‘咚咚咚!’ 随着沉闷的激发声响一同而来的,是无数雨点般射来的小号钢珠,而此刻那枪准心之中的西瑟也不过堪堪找到了个大型的空调外机可做临时的掩体,在钢珠雨点的面前,那空调外机的铁皮也见不得能够抵挡多少时间。 “唔……” 一边蜷起了身子尽可能地将着弹面积缩小,一边控制着自己加装了皮下护甲的手臂大腿对准来弹方向,在这头一波霰弹的侵袭之中西瑟还算是得了个完好。 【动起来!继续跑!呆在原地就是等死!】 对,现在可不是什么哭鼻子喊着叫妈妈的时候,毕竟扎帕手上的那把炙土可不是什么泵动式的古董枪型。 ‘咚咚咚!’ 蜷起的身躯略微舒展,西瑟低伏蹲行在巨大的空调外机之后。但即便有着身旁的大铁皮家伙遮掩着自己的身形,对面扎帕脑袋上头闪着红芒的义眼可也不是样子货,那枪口也始终是跟随着自己身位的移动而转动,后来发出的几声枪响,西瑟也随之感觉到了少许弹丸击穿了外机嵌进了自己皮肉之间的麻痒刺痛。 【我让你跑起来!】 难掩的急躁仿佛要从西瑟眼前的字句中跃出,与身后的痛楚一同鞭挞着自己立即直起了腰板来全速奔行,躲避着后头这一片嗜血的铁雨。 ‘咚咚咚!’ “草特码的世界!”嘴里嘶厉不停,手中轰鸣不断,扎帕的眼前,这一片屋顶外机林中顿时绽放出无数金属交击的花火,没耳的金铁脆响,也更进一步拔高了扎帕心中的滔天怒意。 “死啊!死啊啊啊!” ‘咚咚咚!咔。’ 但那手中的杀人机械,可不像是扎帕胸中的怒火那般滔滔不绝,仍旧受到着物理世界的制约,连着发出十二响后便再也不能继续轰鸣下去。 【如果不想再窝囊下去,就瞄准了那把枪打!打坏那把枪!】 “我知道!”自掩体之后探出半个身来,据枪对准了扎帕的方向,西瑟都能看清自己眼中的那一条红色弹道预测线与扎帕手中正更换着弹匣的炙土相重合。 ‘嗒!’ 单独激发而出的一发弹头完美地贴合着自己眼中所示的那条预测线穿越了空间的阻隔,在那支炙土之上打出来了一抹火花,将其小半个枪机都给彻底打成了破烂。 【漂亮!】 “哈哈!” 压力骤减,西瑟也释然般地笑出了一声。只要没了这一把杀器,仅仅需要对付那一双拳头的话,自己还能再撑的久一点。 【一个好消息,这只大猩猩的冰层我已经突破了一半了。还有一个坏消息,楼底下的一个生物信号正在往上赶来。】 “你以为……” 眼瞧着自己视线之中,那扎帕突然间脚下猛地一踏,二人彼此之间相隔的十数米距离便被骤然拉近。 “……我这就抓不到你了嘛!” 西瑟听见了声音的刹那便将上半身收回,那只滚烫,扭曲着光线的拳头径直地击打在了硕大的空调外机之上,一层单薄的铁皮连带着其内的风扇机械一同被轰烂,但至少,这一拳还是帮着西瑟挡了下来。 “草!”被这一拳威势所惊摄,西瑟的大脑瞬间放空,仅余下本能般的逃窜指令被自己的身体所坚决执行,趁着那怪物一般的人形正奋力从那一坨废铁中抽出臂膀之时,又重新寻找了个掩体躲藏了起来。 【嘿!不要紧张!冷静一点!注意一下楼梯间方向!又有个生物信号出现在了那里!】 “哈,哈……”大口呼吸着,自全身冒出的冷汗在蒸腾的作用下为西瑟带来了一丝清凉,给自己绷紧了的大脑舒缓着精神。 ‘哒,哒。’ 但也就在这喘息的片刻功夫,自己的眼前又落地了一枚卵形的物体,上头还间或闪耀着红芒,滴答作响。 【手榴弹!】 “草草草!” 下意识地,对准了自己脚底下这一枚卵形爆炸物西瑟一脚踢去,用上了全身的气力,让那枚手榴弹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弧线,与自己拉开了距离,同时还赶紧地拉低了身位,用手臂遮挡住了自己的要害部位。 ‘boom!’ 却是没等到其落了地,便轰然化作了空中的一团花火,爆燃的气体震波带着无数细碎破片朝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把西瑟给一下子拍躺在地的同时,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又新添了几道伤口,正汩汩地涌出湿热。 【魔偶:电磁爆破已启用。】 在自己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远处的伊莎尔已经替自己开始了反击,腰包之中的手机被再一次激活,魔偶程序被再一次发送,目标则正是那一枚手榴弹的主人。 而这会的西瑟也顾不得伤势,先一步翻身站起,握紧了手中莱克星顿,直接据枪对准了楼梯间处。 只不过这一下子,西瑟却看见自己的准星之中是一个瞧着年岁不大的孩子正举着棒球棍一只正拿眼瞧着自己,似是也瞧见了自己手中的深邃枪口,那小脸之上惊恐神色上涌。 “等等!取消魔偶!” 【你先小心身后!扎帕来了!】 【魔偶:电磁爆破已中断。】 “混蛋!” 身后的一句怒骂比那只拳头来得更快,传入了西瑟的耳中,激得自己全身鸡皮疙瘩立起,脚下也是立刻跃出一步,躲开了一记挥拳的同时还能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的灼热炽烈。 “不许动!”这一跃,不仅是让自己免做了拳下之鬼,同时也是让西瑟离着那孩子更近了几分。脑中一个主意刹那冒出,自己就这么举枪对准了那孩子,口中暴喝,脚下不停。迅速地赶到了楼梯间门前勒住了那脖子将其挟持在手。 【哇,你别不是……】 “不许动!”感觉到了自己怀中绷紧了的小小身躯,西瑟手中枪口亦是紧紧地抵住了其脑门上头,再出口地呵斥,对准了的就是眼前正赶过来的扎帕。 “卑鄙!”被一个逼良为娼的黑帮大佬痛斥卑鄙倒确实是个挺特别的体验,不过也总比没命了好…… 【别说,现在的你更像坏人一点呢。】 眼前伊莎尔的风凉话一句接着一句,但自己又有什么好办法? “少废话!你再靠近一步,这孩子可就小命不保了!”西瑟威胁着,还能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个头甚至还不超过自己的胸口,止不住的罪恶感如浪潮般袭来,一波又一波,直要把自己给彻底淹没了去。 面前的扎帕有如一头公牛般呼哧喘着粗气,甚至于西瑟都能从那全改造过后的脸上瞧出来愤怒:“啊!无耻!有本事放开那个孩子,让我们来一对一的打一架啊!”但即便是这般难遏的怒火在胸膛燃烧,扎帕也仍旧是被西瑟的威胁制住了手脚,驻足不前。 “哈!我还以为特鲁多帮这么作恶多端,强抢民女欺行霸市,他们的老大扎帕也一定是个铁石心肠呢。不过现在再一看,其实你也不是一无是处,还是挺在乎手下的嘛。”这再说出口的一句风凉话,即是西瑟心中确实所想,也是为了再给伊莎尔拖延上几秒的时间。 【你怎么还聊上天了?】 “拖延时间不懂吗?少bb,你那边搞定没有?”趁着眼前扎帕头颅低垂下去,似乎是在整理言语的节骨眼上,西瑟赶紧地低声回上了句伊莎尔的问话。 又听得身前扎帕口中,一字一句从齿缝里头渗出的阴冷话语,里头是满满的威胁语句:“筱宫、虎太郎,你手上可是有着我两个兄弟的血债,你知道吗,我已经做好了打算,即便是要拼着被你身后黑客干掉的风险,我也必须宰了你个畜生为他们报仇。” 【说实话,光算干部其实是四个,而且还真都是你亲手杀的。】 “但,你要是放过那孩子,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让你安全的离开这里。”一双猩红的光芒从那双机械义眼中射出,所指的正是西瑟。 不过西瑟可不理会扎帕的提议:“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比如我撒了手你还是冲过来把我打成一滩肉泥。” 【再多拖一会,最后十个点,进度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伊莎尔的气泡再一次浮现眼前,不过至少这一次算得上是个好消息。 “呵。”轻轻笑出一声,扎帕将自己的身躯挺得笔直,显出了其傲人的身高来:“我知道你在等什么,我的黑客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了,我的生命走进了倒计时。” 随后又是将自己的一双炽热铁拳高举,狂放的热浪甚至于将那张面庞的光线都给扭曲变形。“说实话,我完全可以选择不管你的威胁,直接冲过来一拳砸在你的脸上,拖着咱们三人一起下地狱。” “唔!呜呜呜!”一听见扎帕的这句,还不等西瑟有何反应,倒是西瑟怀中的孩子先挣扎了起来,即便是还有个深邃的枪口抵住了其脑袋。 “但现在,若是你肯放过这个孩子,以及楼底下我所有剩下的弟兄们,这里就只需要死我一个。”然而,当扎帕再开口,说出的便是足以让西瑟伊莎尔两个人同时动容的话语。 【哇哦。】 不过至少西瑟是绝对不会对这个人渣兴起一丝一毫的好感了,只是愣了片刻,一句反呛便脱口而出:“怎么,干了一辈子逼良为娼的大买卖,你扎帕也终于算是良心发现了?在这里耍帅似的说了两句,你是不是还想听我夸你一句好汉子?不!我只会在你的墓碑之上把人渣两个字刻在姓名那一……” “闭嘴!”刹那间一声暴雷从眼前壮汉口中吐出。 “你特码懂个屁!老子在干的可是要推翻公司的大买卖!” “那为什么我净瞧见的是你在推翻无辜的小姑娘!推翻的是一个又一个普通家庭!” 生死之间的较量,又是怎得变成了这样一场互骂呢? “你特码懂个屁!这整个不夜城,都是特码的公司殖民主义立起来的邪恶机器!用人们崩溃的精神,破碎的梦想和民脂民膏作为燃料!资本就是特码的万恶之源!” “你压根就没有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就是靠抓无辜的姑娘们买春来搞你特码的狗屁反抗公司殖民主义的嘛!” 没有方法的抗争,注定就是一场悲哀的暴乱。 “你特码懂个屁!这是一场人民反抗脱缰社会的战争!也是一场对抗乱世的战争!必须不计代价的阻止他们!战胜他们!撕烂他们!我们需要武器!我们需要更多的武器!需要杀人我就去杀!需要抢劫我就去抢!像你这样活在公司体制下的走狗!你又能懂什么!”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垃圾!畜牲!” 暴乱之中,倒于血泊的,又会有多少该死之人,又会有多少无辜平民呢? 【三。】 猩红的气泡带着数字,就好像是催命的符咒浮现于西瑟的眼前。 “去死啊!公司杂种!”而这会的扎帕却像是浑然未觉,被西瑟的一时激起了情绪,口中暴喝着,本就射出红芒的双眸变得猩红尤甚,更是连西瑟怀中人质都顾不上,一双铁拳散发着滂沱的热量,就这么朝向了前头一大一小二人挥来。 【二。】 ‘嗒嗒嗒!嗒嗒嗒!’ 西瑟手中冰冷的枪口立即调转了方向,对准来袭的扎帕倾斜着无穷的怒火。同时也不忘了搂紧了怀中的孩提一通闪避袭来的炙热双拳。 【一。】 “草特码的公司狗!草特码的不夜城!草特码的……”胡乱的挥着手中拳头,扎帕这会已经是全然失了章法,也全然忘记了那孩子的存在。一双夺命的火拳肆意挥出,丝毫没有在意西瑟怀中的昔日同伴。 【零。】 ‘噼啪。’ 熟悉的声响,熟悉的火花。 不一样的,是二者这次皆从那扎帕的身上传出。 再抬起头来仔细看去,一双猩红放光的义眼黯淡,一双炽热难当的拳锋垂下。 ‘啪挞。’ 高大的,似乎没有弱点的庞大身躯软软跪倒,只因为脆弱的大脑被灼热高温所灼烧失去了活性。 伴随着自己疯狂的反抗思想,特鲁多的领袖扎帕也化作了风中的青烟一缕,渐渐消散在了这个臭不可闻的城市之中。 第18章 可惜了,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 “给,食堂现做的,还热乎呢。”抬头正仰望着一片死寂夜空的西瑟耳听得身旁脚步声与熟悉的话音一同传来,再回过头去,伊莎尔手里举着一份餐盒向着自己这边递了过来。 “啊,谢谢,不过杰克他们怎么样了?都安排好了吗?”这口中提到的杰克正是今日早些时候从特鲁多帮中“绑”回来的那个孩子,也是仅剩下来的三名特鲁多俘虏之一。 “都安排妥当了,小孩子杰克还是最老实的那一个,剩下来的一个医生梅蒂克也算是听话,也就那个黑客安提娜一直在顽抗,不过至少也都安全的押了回来,吃住都管上了。”伊莎尔自己的手里也有着相同的一份餐盒,这会和西瑟说话的功夫也没忘记得空扒拉两勺进了口中咀嚼。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她们?” “不是你们,是我们。” 被自己口中一个无心的字眼给激得手中勺子都停了下来,西瑟甚至都能用余光瞥见伊莎尔站在自己身旁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没什么打算,梅蒂克的职业能力对我们来说算是紧俏资源,所以我们已经打算做做她的工作吸收进来了。还有杰克那个孩子我们也已经决定好了直接送进福利院,当然,那个福利院也是我们自己的资产,他会在那里得到正确的教育和培养的。至于安提娜嘛,看情况咯,我们其实也并不是那么仁慈,就连死硬份子也会敞开怀抱欢迎。” 伊莎尔嘴里说出来的话语算是让西瑟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也就在自己心神放松的这会功夫,又嗅到了从自己手中紧闭的餐盒里头袅袅渗出的诱人香气。 ‘咕~’ “哈哈!你还是先吃饭吧你,这可是我特地让厨师给咱俩开的小灶,你吃上一口就绝对忘不了。” 腹中传来的雷鸣震响未免有些太让西瑟脸上挂不住了,这会也只好顶着一张彤红的面皮,顺着身旁人儿的话语动手将自己面前的餐盒盖子启开。 “哇哦!” 那是一大份色泽金黄的米饭,西瑟还能从这份饭里头瞧见整只的虾、片好的菌菇、不认识的白肉和圈状的白色食材,不过最令西瑟垂涎的还不是这璀璨的卖相,真正令西瑟食指大动的是那香气,复杂的香料气息衬托着海味鲜香一同涌入鼻腔,仅仅是深吸一口气,就已经能够明显的感觉自己的食道正在蠕动,自己的肠胃正在哀鸣。 “西班牙海……欸!你慢点!”伊莎尔的口中的介绍就连个名字都来不及说完,便瞧见了一旁的西瑟这会要紧地扒了一大口下去,直瞧得伊莎尔都忍不住担心西瑟就这么生生噎死。 “嘿!你……给!喝口水!” 一眼瞧见了西瑟坐着地方一旁摆着一盒甜茶,伊莎尔赶紧地抄了起来递到那饿死鬼的面前。 “唔!” 眼瞅着西瑟顺着甜茶咽下去了满腮烩饭,伊莎尔的这一颗心才算落下。 “这个叫什么来着?” 又瞧见了西瑟抬起来的惊艳眼眸一对,伊莎尔再出口的话语里头可满是嗔笑。“是西班牙的海鲜烩饭啦。好吃吗?” “好吃!”想也不想,听见伊莎尔这么一问,西瑟回答的是毫不犹豫。 “哈哈,好吃你可别停下来啊。”端着自己的一份烩饭,伊莎尔也就地坐在了西瑟身旁,一块就着这月色共飨美味。 “唔姆……这海鲜饭里,他真有海鲜嘛?”还能听得身旁不时地传来含糊问话,光听这声音,伊莎尔不用回头都能看见西瑟那鼓起的腮帮。 “那当然有咯,里头散碎的微末白肉就是鱼肉,还有那白色的整块是蛤肉,一圈一圈的是墨鱼肉,以及就连这饭本身都是用海鲜高汤从生米煮熟的,这些可都是海鲜。”从自己的食盒里头一样样物什挑出来给身边人儿讲述,在这会的西瑟眼里,伊莎尔比起冷血的佣兵,更像是个小学老师多一点。 “这些海鲜都是真材实料?”不管怎么瞧自己食盒里头各类食材的模样,都不像是用蛋白肉仿出来的玩意,但若这些都是真家伙…… “对啊,这些都是咱们组织在内陆大荒漠里头养殖的尖货,厉害吧!”伊莎尔说着,满脸显宝似的小骄傲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但那小自豪的模样也不能打消西瑟的一脑门子疑惑,难掩心中好奇当即问出了声:“不对啊,海鲜诶,怎么会是从大荒漠里头养出来的?你这鱼不游水改游沙子了?” “碱池养殖啊,笨!”只是这好奇却叫伊莎尔的一双白眼又给瞪了回去。 “哦……”不知怎得,身边的伊莎尔这会面容之上闪过了一抹愠色,瞧着像是又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气性,不过给那凶巴巴的一眼瞪了回去以后,西瑟也没胆子追问,只得将头给回了过来再扒拉了两口吃食。 但已然被勾起来了的求知欲又岂会这么简单的被按下? 嘴上不停,一勺一勺将美味送入口中的同时,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瞥向了一旁,瞧见了伊莎尔那张略带怒意的脸。 “嗯?”又瞧见了那嗔怒容颜上似是对自己的视线略有察觉,一对贼眼赶紧再收了回来。“想说什么就说。” 如逢大赦,伊莎尔的再一句可好生地让西瑟松了口气,不过这会自己可多少长了点记性,并没有急着去问自己想问的。 “你为什么生气了啊?” “没有生气!”笑话,难道要让伊莎尔自己说出来,自己是因为显宝等夸没等到所以一阵无名火起吗?这么个事由讲出来又得显得自己多么小肚鸡肠,可还让身边人以后怎么看待自己? “我像是生气的样子吗?”威胁似的一句话出口,又是斜楞着眼瞪了下身旁的人儿,将西瑟又给瞪了个噤若寒蝉。只是就连伊莎尔自己都没能察觉,红润的晚霞早已爬满了自己的薄薄面皮。 “那……那个碱池养殖又是怎么一回事?”硬着头皮将自己心中困惑讲出,西瑟一对眼睛这会可都盯紧了那张通红面颊。 “在盐碱废土地上种植汲盐作物,再用盐巴调制盐水到合适盐度,降低水温,就能养海水鱼了,没有环境污染,没有核子威胁,产品安全美味,就这么简单。”没好气的话语听得西瑟又是一阵胆战心惊,但好歹这一次总算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感慨之余,又一次在自己的心中为这个“燎原火”加深了印象。 似是已有了七八分饱,西瑟停下了手中扒饭的勺子,仰起头来望着漆黑不见繁星的夜空呓语出声:“说实话,你这个组织真的是黑帮吗?种菜,养鱼……也不见你们整那些个性偶啊,闪闪之类的‘传统’行当。” “哦~那你说我们像什么?”被西瑟的话语勾起了三分兴致来,刚刚还怒气冲冲的伊莎尔,这会又是一翻脸饶有兴趣地看着西瑟面庞。 “说不好,你们干的事更像是那些个正规军会做的事,比如生物科技,新能源醇2就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但……你们又和那些公司狗们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你知道吗。” 无措的神情、无措的言语、无措的肢体动作、无措的西瑟。 “哦,对了,我想到一个。” 无措的西瑟突然间似是找到了那个答案。 “嗯?” 伊莎尔哼出一记鼻音,静候着。 “救世主!就是那些个基督徒们不是常说的,上帝派下凡间来拯救人们的那个。” 西瑟笑着,回头看向了伊莎尔,似乎是为自己的苦思终于有了结果而笑,也或许是为燎原火的所作所为而感到欣慰。总之,那笑容尤其地灿烂、发自内心。 直感染地一旁伊莎尔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哈哈哈,好!” 第19章 耕战合一 不夜城的东部圣多明哥区划内,有着一处并不起眼的工厂大院坐落其中,从外头看去,一如其他废弃工厂一般的死寂荒凉。而若是真的推开了那扇紧闭的大门进去了里头,才能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别有洞天。 “这是什么?”跟随着伊莎尔穿行于工厂之中,满眼所见的都是各类水培槽中的奇异植株,愣是把他西瑟一个自觉乡野出生,见多识广的孩子都给看得痴呆了。 伊莎尔走在前头,听见了西瑟的问话仅仅是回过头来瞥了一眼,瞧见了那植株上头所结的硕大豆荚,便随口答上了一句:“嗯,某种豆子吧?”说着话的同时脚下步子依旧不停。 “这些都能吃吗?”漫步于这植物园中,周身都是别样的绮丽,在倾心的好奇驱使下,西瑟的问话简直堪比一把冲锋枪扣死了扳机,一句接着一句,不见停歇。 后头的西瑟被绊住了脚步,前头得伊莎尔也没了办法,只能耐下性子来,回应着身后人儿的连珠问话:“也不都是吃得,也有产油的,产醇2的替代品,饲草和传统的纤维作物,反正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这里都有就是了。” “那你带我进来是要带我尝尝它们嘛?”又瞧见了个红彤的异样果实在自己的眼前婀娜着身姿,即便西瑟并不是什么追求口腹之欲的人,这会也不由地被勾起了馋虫来。 “啊,不,这些都是留种植株,想吃都不给你吃。我这次带你进来也不是带你享口福的,而是带你来武库拿点好使家伙来的。”似是生怕西瑟真的趁着自己不注意偷摸摘了点玩意塞进嘴里,前头带路的伊莎尔一对视线也全都盯紧了前人。 “换枪嘛?那确实是该换一把了。”不管是自己已经遗失在垃圾场里了的老伙计,还是伊莎尔后来给自己配的这把新伙计。西瑟手中这把莱克星顿,九毫米的口径与威力都给自己带来了不少的麻烦,若再不换装给劲一些的家伙事,再遇上扎帕那样全身护甲化的怪物时,自己可真就束手无策了。 “我这还能提前给你报一下菜单,毕竟我们地下兵工厂能提供的品类总共也没多少。”顺着伊莎尔的话语,西瑟的眼前又是一片蓝光闪过,一份自选清单明明白白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也正如伊莎尔所说,前后一共也没几个可选项目。 “长枪就一杆铜斑蛇,短枪有脉冲,手枪还是老样子莱克星顿。” 那西瑟的可选择余地可就基本等于没有了,铜斑蛇的话子弹穿深倒还算可以,但太长的枪身并不利于隐蔽作战。而dsi脉冲作为无托式布局,枪管长度与口径都不输与铜斑蛇的情况下,整枪长度也被极大压缩,利于狭窄空间作战。两相权衡,自己就不可能选择铜斑蛇。 “那就给我上一把脉冲吧。”若是条件允许,其实西瑟最想要的是一把m-76e奥马哈。那小美人用的子弹都不是传统的火药定装弹,整个就是一把小巧的单兵电磁炮,纯粹依靠着电磁加速射出的高密度金属弹丸,穿深根本就不是自己现在这把莱克星顿可以比拟的。可惜,像奥马哈那样的高端货哪怕是这会自己手里正巧有一把,后续的枪支保养与特种弹药消耗开支也不是自己所能承担得起的。 “你得下去自己跟枪匠说去,咱们这里虽然品类少点,但好在设备齐全,你想要什么样的改装都没问题。”伊莎尔说着话,一前一后走着的二人又顺着楼梯下到了工厂负一层去,被一扇钢铁栅栏门给拦住了去路。 而西瑟听着伊莎尔的话语,又听出了点话外之音,似乎这地底下就有一套完善的生产线和技术工人,这可就不像是什么单纯的军武爱好者了。试探性地,西瑟口中又问出了一句:“所以,军火买卖也是你们组织的财路之一?” “算是吧,军火,农产品,还有咱们出任务的酬金,这就是属于咱们这个先遣哨站的三驾马车。”嘴上回着西瑟的问话,伊莎尔手上可也没有停驻,掏出来了一张门禁卡在门旁磁轨上一刷,那扇厚实的大铁栅栏门应声而开,二人也即刻进入其中。 “也就是说,你其实并没有一口气吃掉九成的报酬咯?” “唔……” 又一次抓住了伊莎尔话语中的关键,西瑟再出口的一句问话可就一下子把前头带路的人儿问了个哑然。 “哈哈……”干笑了两声,伊莎尔也不做任何的解释,只是伸出手来一指面前。“前头这位可就是咱们燎原火的枪匠了,有什么需求你尽管和他提就是了。” 而西瑟顺着伊莎尔手指的方向看去,金属格栅窗后端坐着的是一位身着工装的秃顶男人,一边正拿眼打量着西瑟,一边还露出了些许的微笑打起了招呼。 “我叫安德烈,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是西瑟,我也很荣幸。”一张巧嘴碰上了素质水平这么高的谈话场合竟是快要连怎么说话都要忘记了,全然没了西瑟平时的伶牙俐齿。 “我听说过你,伊莎尔特招的新人,她对你非常信任,所以我也信任你。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只管提,我一定为你搞定。”沉稳,大气。瞧着眼前的安德烈,西瑟感觉就好像自己正面对着家中长辈的检阅。 “额,菜单我已经提前看过了,我基本上是潜入作战和城市环境作战比较多,所以我打算要上一把脉冲,同时希望配个消音消焰器,至于瞄具嘛,我有弹道协同所以并不是那么的需要。” 自己这边说着,安德烈的脑袋就已经回了过去拿眼去找后头的枪架了,等到自己说完了要求,安德烈的手中也已经拎起来了其中的一把,就这么回身搁在了桌面上。 “需求很简单,我这里就有现成的玩意。脉冲标准型,不带附装瞄具,消音消焰器也有,我这个还能防上跳,正常四十发弹容,不方便操作的话还有三十发的可供换装。” 又当着西瑟的面,安德烈熟捻地将面前的枪械空手拆解成了几大部件,为自己展示着枪械日常保养勤务流程。 “同时你还可以放心,咱们的工艺水平比之市面上的大多数黑作坊都要高得多,无论是钢材质量还是公差控制都是一顶一的,甚至我可以自吹一句,咱们的脉冲比他达拉理工原厂出的还要好。一会你自己上手就明白了,卡壳率和枪支可靠性都绝对和你以前用过的垃圾脉冲不是一个档次的。” 吹嘘着自家工艺水平的同时,安德烈还特意的挑出来了枪机活动件,当着西瑟的面展示着其运动的丝滑,没有丁点顿感。 “另外在弹药上面我们兵工厂还可以给你额外提供黑尖穿甲弹和白尖穿甲燃烧弹两类特种弹药,足够你应付这狗屎城市里头的大多数战斗情况了。” 说完了这手中枪支,安德烈又以让西瑟的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将其组装完成,再一俯身,从桌底下拎上来了两只金属弹药盒,敞开了盖来给西瑟去看。 “牛比!”这么一整套下来,看进了西瑟的眼里,口中除了一声惊呼便再没了其他的话语可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抬眼看去,里头整齐码放着的,正是满满当当的两盒弹药。一盒里头的弹尖以黑漆涂抹,一盒里头的弹尖以白漆涂抹。正对应了安德烈口中的穿甲弹与穿甲燃烧弹。 “牛比疯了!”都有这些好宝贝进自己手了,这夜之城里头还能有什么是他西瑟打不穿的? “哈哈,可别急着现在说牛比,来,拿好了这美人,让伊莎尔带你去楼下靶场爽一爽,爽完了上来再跟我说说她到底多牛比。” 同为爱枪之人,听到了西瑟口中对这脉冲不绝的赞叹,安德烈更像是个被夸赞了女儿的老父亲,原本还算礼貌的笑容这会都快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 “行了,跟我下去试靶吧。” 而一旁的伊莎尔这会也插进了话来,一指自己身旁通往地下的楼梯。 “行!” 从安德烈的手中接过来了那把性感脉冲,感受着其略沉的分量,西瑟胸中兴奋更甚,是比带路的伊莎尔还要来得更急,先一步走下了那楼梯。 “可得让我好好射点什么东西才行!” 瞧那西瑟一副舌头舔舐着唇齿的模样,料想接下来的地下靶场里头的枪声也该好生地响上不短的时间了。 第20章 融入家庭 圣多明哥燎原火帮的工厂大院之内,西瑟正饶有兴致地瞧着自己面前的一大一小两只。 ‘喵呜……呜呜呜呜呜……’ “嘿嘿!”伊莎尔的手上正捧着一只炸了毛的灰绒小球嘿嘿傻乐着,这副模样看得一旁西瑟都不由得嘴角翘起。 在东方照常升起的半轮朝阳衬映下,西瑟还能瞧见小家伙的灰色绒毛之上泛起了一层迷人的光晕,如此醉人。令得自己原本被伊莎尔凌晨一通电话匆忙喊起床的怨气都尽数消散殆尽:“这只小猫的毛色还真是奇怪。” “貌似是叫做英国蓝短?管他呢,软乎乎的,毛茸茸的,你看它还生气呢!嘿嘿!” 当然,同样迷人令西瑟沉醉的,还有伊莎尔这会流露出来的痴烂笑颜。 “不过这小家伙是你抓回来的?我还以为野生猫狗什么的都已经绝迹了呢。”就如西瑟所说的一样,2095年的今天,哪怕是自己所处的国际大都会不夜城内部,东部圣多明哥区内。脚一落地都是两三公分厚的沙尘堆积。这般恶劣的野外环境早已不适合大多数旧时代的生物存活在外,而这会竟是还能寻见这么样一只可爱如同天使的小家伙,着实是让西瑟连连咋舌。 “你想啥呢。” ‘喵呜呜呜呜呜啊!’ 先是一句娇斥打断了西瑟的胡想,伊莎尔又是不顾小绒球的顽强抵抗,将自己的大脸给生生埋进了那软糯之中,深吸口气。 “嗯~啊~”那一脸的满足,直瞧得西瑟也是馋得慌。 “这小东西可是我花了两万多,才请动了根据地里头的种质工程师帮我偷运过来的,可金贵了呢!”伊莎尔说着话,又拿起来了地上包装箱里头的真空塑封袋子,现给西瑟看。“你瞧,我还顺带着要工程师们帮我搞定这个小东西的吃饭问题,这就是用咱们根据地自己的材料临时整出来第一代猫粮。” 再一细瞧伊莎尔举起来给自己看的塑封袋子,还能瞧见透明包装里头保存着的是切段去骨的半生鱼肉,也不知用上了什么样的技术进行杀菌消毒,就这么送过来也不怕里头的玩意变质腐坏。 但比起这些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如伊莎尔刚刚口中说出的某个字眼更让西瑟在意。“根据地?咱们燎原火还在其他地方有基地嘛?” 似是堪堪意识到了自己就像个大漏勺,净是把一些不该抖搂出来的东西都给漏出来了。伊莎尔这会再看,满面的痴笑可都不见了踪影。 “啊哈哈……”尬然地嬉笑着,试图蒙混过关。 “你不说就算了。”但西瑟一眼瞧出来了伊莎尔的抗拒,也不忍的要其为难,就此打住。不过,即便是西瑟这会没有追问下去,对于这个所谓“燎原火”的能量自己也多少有了一些新的的概念。 “啊!对了!其实我叫你起床还有两件事要跟你讲来着!”又瞧见伊莎尔尴尬的神情舒展,嘴上终于找到了岔开话题的话头。 “好吧,那你说说我听听。”西瑟也欣然地接上了伊莎尔的话语。 “那咱边走边说好了。”将手中小绒球重新放回了地上的严密箱子内部,再按下了个似是空气过滤图标的按钮,伊莎尔小心翼翼地提起来了那箱子先走了两步到了前头引路。“至于要和你讲的第一件事嘛,那当然是咱们又来新活计了。” 在伊莎尔的身后跟紧了脚步,西瑟将前人的话语都听进了耳中。 “任务目标很简单,就是让咱们帮忙找一个医保拒赔专员的麻烦,缘由嘛,大概就是委托人刚出生的孩子被医保公司以奇葩理由拒赔,然后突发了严重情况,孩子没了,委托人还背了一包袱债款。现在委托人债也不打算还了,把所有的现钱都拿出来要买那个拒赔专员的命巴拉巴拉。” 并不是什么轻松的话题,伊莎尔说着说着还不住的轻声叹着气。 “所以这一单咱们其实也拿不到几个钱,但,这活计本身中间人自己也垫了些钱进去帮了把那个委托人,所以咱们接下来至少还能得到个中间人的小人情。” 一听见是医保相关的问题,西瑟这会也来了劲头:“这钱咱们不该拿,要送人情我建议咱们就送全套的。” “哼哼。”却不想刚刚还一脸沉闷的伊莎尔听了自己这话,脸上又再度泛起了涟漪。“我就猜你会这么说,早跟中间人这么说好了!” 这幅小得意的模样,又引得西瑟再一次地笑意难忍:“哈哈,那你还在这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话,前头就到了厂房的门口,跟着前头的伊莎尔一同推开了小门进得里头,又听见前人继续着话题:“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了。” 而西瑟这会一边听着前人的话语,还一边环视打量着这厂区,这会二人进入的厂房和昨天配枪的厂房并不是一处,这会一早便能瞧见不少的工人在柜式水培机器前头忙碌着的身影。 “嘿!老哥几个一早起来就忙着危害不夜城食品安全啊?”突然间,又是不知何处突然而来的一句招呼声,打断了伊莎尔对自己接下来话语的同时,还引起了整个厂区里头的满堂笑声。 “哈哈哈哈哈!”顺着噪杂欢快的笑声看去,西瑟还能瞧见工人们脸上挂着笑意的同时还不忘了采收着柜上的一茬茬鲜绿生菜,再将这些诱人的蔬食运向另一台不知功用的机器前头再做处理。 “这些个就是不夜城里头最紧俏的蔬菜了,拿到了不用烹饪,生吃都行,特别方便,也特别受欢迎。”眼见自己盯紧了那些个鲜绿看去,伊莎尔又抢到了自己的视线前头,为自己介绍着的同时,又是一指远处。“那边超级大的高个子就是番茄树,不过可能和你所知道的不太一样,咱们这个是改良过后的多年生番茄,能一直收的大宝贝,高产的同时,口感和一年生的也没差多少。” 再顺着伊莎尔指的方向看过去,确是如其所说看见了许多超大的亭亭伞盖,上头还布有密如星点的红绿小果,从西瑟这个距离上还真不容易瞧清。 “所以,你的第二件事就是来带我瞧瞧这些个鲜货嘛?”这个厂房之内的蔬果园较之昨日瞧见的也确实是大不一样,那个算得上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植物园,而这边才是真正的水培蔬菜生产厂。 “不哦,你等一下就好。”说罢,伊莎尔又回过了头去,看向了那厂房之内:“叔叔们婶婶们兄弟们姐妹们呐!我把新人带过来给你们上眼啦!” 嘹亮的嗓音,顿时把一旁的西瑟都给惊得呆立住了,又随着视线不断地汇聚于己身,原本还不怎么怯生的西瑟这会愣是一张面皮霎时滚烫。 “卧槽!卧槽!你这是干嘛!”再顾不得什么别的,西瑟一时情急,要紧地用手捂住了身前伊莎尔的一张嘴皮子,让那后边的话语都变成了含糊的呜呜声。 “欢迎新小伙!” 也不知是哪位叔叔带头喊了句。 “西瑟!” 又有另一位大声地喊出来了自己的名字。 “嘿!小帅哥!” 又有个清亮的女声打趣着自己。 “大……大家好!”彤红着面皮,西瑟只能勉强地挤出了一句支支吾吾的招呼来,便再难招架住这等场面。 感受到了面皮之上持续传来的热意,西瑟直感觉自己这要是再待下去脑浆子都要熟成脑花了:“拜拜了各位!”立刻是大声撂下了句话语,就立刻松开了伊莎尔嘴上的手,转身就跑。 “别跑啊你!” 仅留下了身后伊莎尔的大声惊呼隐约地随风而来。 第21章 抗争手段 美泉区,毗邻市中心的海伍德一角。此处的繁华可不逊于市中心多少,依旧能瞧见鳞次栉比的超现代摩天大楼,亮瞎人眼的霓虹灯光。还能听见喇叭之中放出来震聋人耳的流行乐,路旁店面门内隐约传来的舒缓乐曲。整个美泉区俨然就是个市中心的延伸,十足的富人地带。 “……于近日掀起的又一次基督教内部福音教派与解放教派之间的论道冲突愈演愈烈,大有升级成区域战争的势头。接下来请看由本台派遣特战记者所传回的实地画面……”安坐在路旁长椅之上,西瑟的眼前正播放着的是实时的新闻头条栏目。 但这新闻才看到了一半,耳旁便传来了熟悉的话音:“别看新闻了,注意一点,目标回大厦了。” 抬起头来,西瑟顺着身边人的话音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马路对面,还能看见一个人的背影漫步进了大厦之中。不必多说,那便是自己二人此行的目标,那个活该挨千刀的保险拒赔专员。 确认了目标,西瑟再偏过头来瞧了眼身边坐着的伊莎尔,或者准确点说,是伊莎尔枕着的自己手臂。 “赶紧跟上。”率先站起身来,伊莎尔仅留下来了短短一句便迈开了步伐。 “来了。”而同样被留下的还有西瑟肘窝一侧的余温和淡淡幽香。 【我这边丢失了目标定位,想必是人已经进了酒店信号隔离区域内部了。】 熟悉的气泡取代了那嗓音在二人之间传递着信息。 “没事,一会咱们也住进去就行了。”早前的计划西瑟自然是烂熟于胸,扮演住客住进目标的同一层,然后关闭区域监控控制目标,再带着人直奔大厦楼顶,会有中间人派来的直升机专程接送,这么一单子就算是结了。 【你快点,我已经到了。】 再抬眼,酒店大厦门前霓虹灯衬映下的,是一个如梦似幻的靓丽人影正翘首等候着自己,这画面,如此的摄人心魄。 “来了……” 可惜现在并不是什么欣赏风景的时候,伊莎尔发来的催促消息这会可还在西瑟的眼前停留着呢,这边也不敢拖沓,碎步小跑着,不多时便跑到了伊莎尔的身边与其并肩而立。 “那么咱们一起进去吧,罗密欧。”待得西瑟走得近了,又瞧见了那姣好的容颜上略带红润,霎时绽放出来的莞尔一笑。 本该多么令西瑟动容的一幅画面,如果伊莎尔攀附在自己手臂上的指头没有使狠了劲猛掐的话。 “嘶——”冷汗因手臂上传来的痛感而浮现于自己额前,瞬间将西瑟从幻景之中彻底拉回了精神。 “啊哈哈……行啊,朱丽叶……”再说出口的话语之中都掺入了不少的颤音。 “嘶————”却不料听见了自己的话语,尤其是听见了后面那个伊莎尔自己提议要用的假名之时,西瑟面前的如花笑颜又倏地彤红僵硬,捏住了自己手臂内侧的手指再一次地使足了气力猛掐,再次袭来的刺痛差一点就要让西瑟破了定力。 前后已经被连着掐了两下子,西瑟哪里还敢贪求身边人的这一点温存?匆匆忙从伊莎尔的抱臂之中挣脱,口中不停:“咱们,咱们先上去再聊成吗。” 瞧着躲开自己一米多远的西瑟,伊莎尔的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仿佛之前的两下子就与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好啊,走吧。”说着话的同时伊莎尔又一次率先地进了大厦门口,直奔服务柜台而去,而一旁的西瑟也自然随后紧跟而上。 “我们来办理一下入住,两位。” 一前一后伊莎尔与西瑟都站定在了柜台之前,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而那柜台后头的西装小姐也是立刻陪上了笑脸一张,出口的温婉语调也彰显了其优秀的业务水平:“好的,只是不知二位可对住宿环境有什么样的需求,我们酒店内部提供有……” “不必麻烦了,我们两个算是这儿的常客,经常来……”一口打断了柜台小姐的推荐话语,站在侧身之处,西瑟还能瞧见说到经常来这几个字眼的时候伊莎尔脸上不易察觉的一抹神色变化。“……所以,直接给我们定一下老套间,7705号房就行。” 这一套当然就只是个说辞,之所以选在7705,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目标所在的套房就在隔壁的7706。 “欢迎二位再度莅临本酒店,最后再确认一下订单内容,7705号浪漫双人大床房,一晚。确定吗?” 不等伊莎尔再出口确定,一旁动起了坏心思的西瑟适时地插进来了一句:“诶,上次你们家赠送的那个糖果和果冻还有嘛?我特别喜欢那个……” 只不过西瑟嘴角的一抹坏笑还没来得及勾起,便与那话一道被脚面之上的鞋跟碾压痛楚所打断。 “嘶——————” 早有预料,都不用低头看西瑟也知道是谁踩了自己。不过只要自己肚子里的坏水得了逞,瞧见了身边人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那即便是挨上一下也值得。 “哈哈,这位先生,本酒店特供的各类小道具是每一个情侣套间的标配,而您所预定的套房也属于情侣套间的范畴内。”柜台后头的小姐这会也瞧出来了西瑟脸上的痛苦与伊莎尔的僵硬,但也不疑有他,只当做是普通的情侣打闹罢了。在尽职尽责的解答以后,便也只剩下了心里暗暗的咒骂。 “如果订单内容确定了的话,烦请二位接入一下个人固件,我们需要以二位的个人识别做一下入住登记。”在面前的终端之上一顿操作,柜台小姐又将一个链接端口推到了二人的面前,而伊莎尔与西瑟这会也是顺应地将自己手腕处的个人数据线抽出来接入其中。 “嗯,已经识别完……哇哦,二位的名字,可还真是般配。” 西瑟知道,这位瞧见的一定是伊莎尔事先给自己注入的假身份验证,罗密欧与朱丽叶……也不明白伊莎尔怎么会想到起这么个名字。 “谢谢,所以我们可以上去了嘛?”不知怎得,伊莎尔再出口的催促,似雪似霜,冰冷刺骨。 给前台小姐都给吓了个够呛:“啊……当然,当然可以,您现在就能直接上去。电梯就在大厅两边……” “再见。”挥挥手,伊莎尔便顶着冰封的一张俏脸径直地走向了电梯方向,西瑟也是立刻跟上。 【以后,再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眼前突兀探出来的一个消息气泡上,其中那个killed的字眼,被特地的用上加粗和大码字号。 “呵呵呵呵……”但瞧着西瑟虚掩嘴角轻笑出声的模样,可一点不像是被威胁到了的模样。 “唔……”不过待得自己放肆的笑声引来了身前人回过头一双鹰隼凶眸的瞪视,西瑟也识相地严肃了自己的面容。 为求从那鹰隼凶目之中脱身,西瑟只能对着伊莎尔一指前头的电梯门:“那什么,前边到了……” “哼。”再看伊莎尔回过头去,一步站在了电梯之前,门扉随即屏开,二人皆进入其间。 “咱们只有7705的授权,所以还只能去77层。”似是感应到了二人的生物识别,电梯在两人站稳之后便自动地关上了门扉,也不用手动选择楼层,西瑟便感觉到了侧耳传来淡淡的空间失重感觉,电梯这竟是已经自行启动了。 【没事,回头我会通过内部网络接口给咱们弄到去顶楼的授权的。】 有些东西,还是不太方便直接在监控之下说出口。 “一会进房间之前还得麻烦你。”麻烦你搞定这酒店内部无处不在的监控与生物信号定位。 【还用你说?】 ‘叮’ 就这短短两句话的功夫,77层,两百多米的垂直距离就这么无声无息间被抹除,二人面前的电梯门扉也已经再次大开。 “来吧,开干了。”西瑟的嘴角微微勾起,口中吐出一句话来,向着身边人传达了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信息。 【都停了,7706门也开了,目标就在床上躺着玩超梦呢,你可别打搅她,就这么扛过来就行,我就在这里等你。】 便只见自己的眼前气泡闪过,电梯门外廊道之内的灯光便尽数熄灭。 ‘啪。’ 又听得一处传来了细微响动,似是有扇房门已然敞开。 “ok。”西瑟脚下一步踏出,走在了昏暗的廊道之中完全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与阻截。毕竟这里是现实,又不是什么半个世纪前的超梦游戏,对于一个医保公司的普通员工又怎么可能下派一个加强班的兵力护卫? 是以西瑟也顺利地走到了我们的目标床头,亲眼瞧见了个女人就连一身西装都来不及脱个整齐,就这么躺在了床上,急着沉浸于超梦世界之中彻底屏蔽了现实感知。 “可失礼了。”嘴上喃喃一声,直接将那瘫软的女人整个抗在了自己肩头,西瑟又再次沿着来路折回。 【搞定,咱们走,中间人的直升机已经停在楼顶等着了。】 短短时间内再次回到了电梯上头,伊莎尔瞧着西瑟肩头的“丰获”也是松了口气。 微微的空间失重感觉再一次自耳侧传来,又是刹那功夫,阖上的电梯门扉再次洞开,而这一次,门扉之外便再不是什么灯火通明的廊道,而是正对一个光线昏暗的螺旋楼梯径直通向顶端。 【走!】 脚下疾风阵阵,一前一后二人顺着楼梯再爬过了一层。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上头密集有如鼓点的轰鸣并非枪声,而是直升机螺旋桨的破空之声。再看走在前面的伊莎尔先一步推开了楼梯间的大门,豁然开朗的室外空间上,一架直升机正开启着大灯直直照向了自己这边。 【直接上去。】 “快过来!” 眼前浮现的鲜红气泡与那嘈杂螺旋桨气流声中隐约传来的人声一同催促着西瑟踏步向前,快步赶到了直升机门前,先是将肩上人儿高举让上头的人搭手接过,随后便是西瑟自己与伊莎尔二人先后上机。 “任务完成!” 头顶的气流呼啸声骤然狂躁,直升机座舱底板与地面也在不断地拉开距离,随着自己一行的升空遁走,这么一单活计也就算是彻底地圆满落下了帷幕。 第22章 劝学 漆黑的夜空之下,圣多明哥与郊外废土靠近的公路一旁,一幢昏暗屋房矗立。 “你怎么看?”凭靠着公路一侧的栏杆,西瑟开口,对着身旁的伊莎尔问话。 “看什么?沙比公司狗?老船长?还是那个苦主?”伊莎尔一句话点出来的三个人,这会可都在自己二人身后的屋子里头氛围“友善”地交流着呢。 又想起来了自己刚刚在一旁旁听到的那公司狗话语,西瑟原先还算是坚定的一颗拳拳之心这会也都动摇起来:“我觉得那个公司狗说得很对,该死的不是她。” “‘我不过就是一个公司里头的小人物,我这个岗位存在的意义就是通过电话向客户复述一遍公司ai模型所下达的拒赔结果,拒赔的决定压根也不是我个人所能左右的。’”并没有正面回答西瑟问题,伊莎尔仅仅只是口中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在那屋内的所闻,但西瑟还是能从这一句的话音之中听见与自己同样的动摇。 “‘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对一个刚出生,还在保育箱里头的孩子我又怎么可能下得了这样的狠心切断他的保障。但我的意见又能有什么作用,我的意见所能造成的唯一结果,就是让公司把我裁撤,再换一个新的拒赔专员上来,仅此而已。’”似是力气被尽数地从躯壳之中抽离,越是说,伊莎尔的语气便越是轻虚。 而一旁的西瑟从伊莎尔的口中再一次地听见了这话语,满腔的怒火再度燃起,却又无处宣泄。 “呵!草!” ‘咚!’ 口中再一次地怒骂出声,一只拳头又一次重重砸在了金属护栏之上。但即便如此,西瑟心中忿忿又岂能平息? “难道就没办法治治那些个医保公司嘛?大不了,大不了让市民们不去买他们的!”恨恨地一摊手,西瑟将头转过去拿眼直直找上了伊莎尔的眸子。 可西瑟话语也未免天真地有些过头,让伊莎尔听了脸上不禁挂满了嗤笑:“不夜城的法律可规定了,所有拥有合法居留身份的人,甚至不是公民的,都必须购买医保。满65岁或者有指定残疾的政府出钱买,其他的都得自己出钱买或者公司代买。” “那保险公司总有几家竞争吧?一家坑爹,不能买别家的吗?这里不是自由城市嘛?不是有那无形的大手来搞市场调节嘛?”还不死心,紧跟着着伊莎尔还没落下的话音,西瑟又是一个新的问题问出了胸臆。 “对,没错,优胜劣汰,无形大手,自由市场。但首先,优胜劣汰优胜劣汰,什么是优?什么是劣?对于一个医保公司而言,是更全面体贴地服务购买客户是优,还是更能赚钱省下保费是优? 其次,自由市场自由市场,自由的是囤货居奇,自由的是水分溢价,你在不夜城待了那么久,难道就没听说过五千欧元一瓶的依地酸钙钠?你以为这五千欧元里面是多少的溢价?如果不买医保又有多少人消费得起? 最后,这些个医保公司难道你以为他们就只是单纯的医保公司?从药品,到医疗器械、医生培训、终端医院,哪一个不属于生物科技的旗下产业?你难道以为在这一片寡头市场之中还存在着新鲜血液竞争嘛?” 但却叫伊莎尔的句句反问,给西瑟问得一时语塞。 而伊莎尔那双直视着自己的眸子里头,又潜藏着深深的厌恶,但西瑟却不明白,那究竟是对于什么的厌恶。 “当然,也并不是说一开始就这样,至少在大概八十年前的时候吧,那会医保公司们还不能随意地拒赔,那会至少还有点监管。但现在嘛,你也看见了。”说到了这,伊莎尔又是一指指向了自己身后,那幢幽暗寂静的小屋方向。 “我记得没错的话,医保分级,白金级、金级、银级、铜级,四级医保会员评级制度也是那一次医保被首次写进了法律条文。你或许见过,天上呼呼乱飞的创伤小组,那些个就是白金和金级会员的专享。你觉得要是这位苦主有那样等级的服务,还用愁什么断保的事嘛?”伊莎尔再出口讽刺的话语不知是讽刺的何人,戏谑的笑颜也不知笑的是何事。 “hmo、ppo、epo、pos。你想要什么样的保险服务都有,可着实称得上是花样百出啊,简直都要让我挑花了眼了。但背后呢?是医疗巨头掌控着不夜城从上到下的全套医疗产业,掌控着全不夜城的医生资源,在市民们抱怨着奇葩断保的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股东们数钱可都数的乐开花了呢!” 只是即便那话里的语调再怎么轻快,也不能扭转文字本身的沉重。 让西瑟的一颗赤子之心,难免的被现实的沙暴给蒙上了一层尘埃。“那咱们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这个世界就这么烂透了吗?” “没办法?不。”难以言喻的笑容在伊莎尔的俏脸上浮现。“只需要站起身来,同这整个不夜城,同这整个美洲大陆做斗争。” 一如自己与眼前人儿初见时所听见的,带有着难以言喻感染力的魔性音声,使得西瑟赤心之上刚刚蒙上的一层尘埃又被拭去。 “所以我该怎么做?就像扎帕那样吗?”迷蒙地仿佛是沉入了梦境,西瑟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之中的危险。 “扎帕?不不不!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那个人渣!”反倒是惊得身边的人儿一脸的诧异。而那一丝摄人心魄的魔性,就仿佛是昙花一现,再不见了踪影。 “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突然清醒的西瑟也被自己先前发言给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如果我想与不夜城抗争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做?” 但一颗锐意的赤心,却依旧锋芒不改。 “嘿嘿。” 伊莎尔笑了。 “哈哈哈哈。” 自己明明这么认真地问着她问题,她却笑了。 “我可是很认真地再问你!”这应该是第一次吧,自己这么凶狠地跟眼前人说着话。 “啊,抱歉抱歉。我只是,有点太开心了。”随着软糯话语一同现出的灿烂笑颜还有着眼角的点点荧光衬映,一瞬间便消除了西瑟胸中所有的怒意。 使得西瑟再出口的话语,也没了那三分凶戾:“所以,我该怎么做……” “来。”可伊莎尔还是没有正面地回答自己的问题,但顺着一个来字,西瑟的面前伸来了一只手。 ‘嘀嘀!’ 空旷死寂的公路之上,远处一道耀目流星飞驰而来,在自己二人的身边停驻。 “想学啊,我教你啊!” 第23章 纷乱之始 “欢迎您收看本台新闻栏目,今日我们将为各位观众报道的是已经正式开战了的基督教内部福音教派与解放教派的武装冲突。而对于这一场发生在美洲内陆地区的小范围武装冲突,美洲现存的三大合法政府机构中,美洲合众国已对该场冲突中的福音教派表示了支持态度,而新美国则对解放教派给予了正面评价,至于西太平洋联盟并未作出任何表态。本台新闻记者也将继续对这一场冲突进行跟踪报道,为各位观众还原出一个相对真实的冲突始末,还请电视机前的诸位继续关注新闻54台。” 坐在了圣多明哥区燎原火的厂区宿舍内,西瑟一边听着电视中新闻的播报声,自己的眼前也是不断有光芒闪过,这些可是伊莎尔今天一早给自己亲传口授的讲义笔记。 “又不太平了,不过,这回是宗教之间嘛?呵,都信的是圣子圣灵圣父,又有什么好打的?”从眼前的一片令人费神的理论当中抽回了注意力,西瑟直觉得自己的一脑袋神经这会都疲软了不少。 【喂,在吗?】 突兀的一个消息气泡现于自己的眼前,像这样霸道且不讲道理,不经由自己意志便直接强制显示出来的气泡。在这整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一个人会给自己发送。 “不在。” 冷冷淡地低声回了句。对于这类霸王信息,他西瑟可连假装未读看不见的余裕都不曾有,另一头的那位小祖宗可时刻地掌握着自己的神经系统,自己这颗脑袋她可都来去自如,又怎会给自己留下这点隐私的空间? 【学累了就出来走走嘛。】 果然,这是早盯住了自己了,这边才刚一放松,就撺掇着自己一块出门了。 “不去。” 但这会的西瑟可是真的有些累了,满脑子想着的可都是躺下养养神,又怎会被如此简单的说动? 【我带着小毛毛这会可就在食堂玩着呢,你要是来了也能摸摸哦。】 “来了!”但如果是有小猫咪亟待自己的抚慰,那情况可就大不一样。即刻一跃从床上翻身而起,利落的动作可一点看不出来是个正心神憔悴着的模样。 【哝,给你瞧瞧,小毛毛,啊呜!】 顺着消息的文字,又有一张图片传来,上头可是清晰的一张绒毛球球张牙舞爪的可爱映像。而瞧见了这张照片的西瑟,脚下的步子又一次的陡然加速,直奔厂区食堂而去。 ‘砰!’ “我特码来啦!”食堂的一扇侧门被西瑟从外头粗暴地打开,直把里头几位正佐茶吃着点心的几位同事都给吓了一大跳。 “对不住了各位!”但西瑟也就仅仅是口头上微微致歉,便立刻脚下不停,直奔那一道靓丽倩影身旁。 “小猫猫捏?”不过等西瑟来到了桌前,却不见自己心心念念小绒球的影子。 只有个可恶的女孩对着自己做了个鬼脸,存心的要气一气自己:“你是不是傻呀,我又怎么可能带着小毛毛直接出门呢?” “草!”满怀着期望的一颗心骤然之间坠落谷底,随着西瑟出口的一声不满,原本满面的笑容也顿时化作了泫然欲泣的一副模样。 “诶!你可别哭啊!”这般剧烈的神情变化也是立刻引得身前人儿的惊诧,就连伊莎尔也没能料想,本来还挺坚强的一个男孩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地说哭就哭呢? “没哭!”或许,这也并不是男孩变得软弱了,只是男孩更愿意将自己心中柔软的一面现予眼前人看了也说不定。但无论怎样,西瑟这副鼻子抽吸着的模样,也确确实实地让伊莎尔的言行变得更老实了一点。 抢救似的,伊莎尔先对着西瑟垫上了句:“咳咳,那什么,咱们先聊聊正事……”随后又整个探出了上半身,贴近了男孩的耳旁再说了句:“然后我点的小灶做完以后我们就直接打包带回我房间里头,给你看猫猫怎么样?” 这一句极易衍生歧义的话语说完,就连伊莎尔的脸上也红润了些许,但那效果也是极为的显着,这字字句句就仿佛是根吊着了软糯毛绒的鱼竿立在了西瑟的面前,将这个精神劳累而又安心异常着的男孩给勾着鼻子吊起。 “好吧。”或许是真的太累了,又或许是从未动过类似的心思,听完了伊莎尔的话语,西瑟竟是真的一点歧义未曾察觉。仅仅只是单纯的沉浸在了那毛绒软糯的幻想之中,被暂且安抚下了心神。 “哈哈……”只留下了伊莎尔一人彤红着面庞,满脑子的废料挥之不去。 “所以正事是啥?”短暂地没了小猫儿的勾引,西瑟的脑袋也暂回清明,问起了正事的模样又恢复了几分正色。 “委托啦,咱们俩不专门搞委托的嘛,还能有啥正事?”纤纤玉手掩捂住了发烫的脸庞,一对眸子瞧左瞧右,就是不瞧准了西瑟。 “所以呢?是啥新委托来着?”即便是再迟钝,这会的西瑟也已经开始察觉到了身前人儿模样的不对劲,问着话的同事,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狐疑。 “拿货啦,笨。”不敢让西瑟这会仔细地再回想之前的记忆,伊莎尔率先把话题给拉上了正轨。“大概就是西太平洋联盟的金主,巨头公司生物科技最近有一批崭新的新玩意秘而不宣,就存放在沃森区的码头里面。所有听见了点风声的人这会可都急疯了,纷纷撒下了黑白两道的势力想来点‘不当竞争’。就我认识的不夜城里头的整整四位中间人,他们可都就这件事找过我,问我干不干。” 这听着可不是一件小事,真要干成了那可就直接把一家巨头公司给得罪疯了,到时候钱挣了,有没有命花得了,那可都是两说。 “所以呢,你接下了?要是接了,又是接下了四位中间人里头的哪一位的委托?”依西瑟的意思,自是不愿淌这趟混水。但,话事之人毕竟是伊莎尔,自己的意思可做不得数。 “当然是接了,毕竟这老四位不管哪一位给我的报价可都不低,可说是馋人得很。” 伊莎尔说着话,二人所坐的桌旁又翩翩而来了个女服务生:“来,姐姐你的特供哦。” 来人西瑟也认得,这位可不是伊莎尔的亲姐妹,不过也胜似亲姐妹就是了。 “嗯,谢谢,不过还得麻烦你帮我打包一下,我改主意了,不在这堂食了。” “好嘞,你等一下,马上就好。”服务生又将两份餐食端走,抬步去了窗口处走远了。 “但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义的人,自然也是和老四位都讲明白了,拿到的四份价码也都是走了遍招标的程序,出价最高的‘小贩’米斯特雷斯最后中标,其他的三位也都表示理解。” “小贩”米斯特蕾丝?西瑟可从来没听说过不夜城里头还有这号人物。“那个中间人,跟我讲讲他的事。” “不是他,是她啦。太详细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就在她手底下跑过几单子,纯纯的生意关系。”似是伊莎尔自己也对这人不甚了解,被西瑟这么一问,甚至于眼前还泛起了蓝色光芒,当场查起了档案。“不过就我和她之间仅有的几次交流来看,她给我的印象还算好。虽然嘴巴碎了点,但出手阔绰打钱也不拖沓,同时她的买卖多半也只做沃森区内的,很少跨区办事巴拉巴拉,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听着貌似还算是靠谱。 “行吧,我明白了,那么计划什么时候制定,咱们什么时候动工呢?” 还不等西瑟得到伊莎尔的回复,那位服务生又一次地来到了二人桌旁:“来,姐姐,你的两份海鲜意面可都在这了。” 哇哦,海鲜意面。 “谢谢你了。”先是对着女孩道了谢,伊莎尔又转过了头来看向了西瑟。“我们就去个安静的地方再做详谈吧。” 要在自己好姐妹的面前直说带男人回自己宿舍,这可还是饶了她伊莎尔吧。也还好是一时急中生智,说出了个安静的地方。 “嗯。”但西瑟是不可能知道眼前人儿心中的复杂了,仅仅是微微点头,便跟随着伊莎尔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外走,直至消失在了食堂之中。 第24章 往日之影 “嘿,我说‘小贩’,你对这沃森区这么熟悉,要不趁着这会闲工夫和我讲讲这里怎么样?” 沃森区内部的大型货运港口,这个不夜城之中最北端的行政区域之内,西瑟正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在一栋高楼之上并肩凭栏站立。不过西瑟身旁这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孩可不是那位形影不离的伊莎尔小姐,而是中间人“小贩”米斯特蕾丝本人。 听见了自己突然提出的话茬,身旁的这位女郎也回过了头来笑着瞧了自己一眼。“哈哈,怎么突然对这块破地方有了兴趣了?” 随着口中话语说出,那一头挑染的粉黄发丝也随着动作起舞,活像是盏旋转着的彩灯。 “没什么,就是闲的无聊,而且看你还对这片地方挺熟悉的样子。”西瑟说着话,又抬头瞧了眼天色,入眼的大亮天光可着实的刺目,距离行动的时间那更是早了去了,要不是自己一时间还没有睡意,这会也应该和伊莎尔一块在楼下补觉。 “行吧,那我就来跟你讲讲。呵,这个狗屎地方。”嗤笑了一声,米斯特蕾丝先从衣兜里掏出来了根香烟叼在了嘴上,再是掏出来了个火机将那云雾腾起,令得一旁的西瑟见状都不由地离远了两步。 “咦呃?你不抽烟吗?”虽然米斯特蕾丝是这么问出了一句,但那吞吐的动作可丝毫没有在乎西瑟的模样,甚至于西瑟看着一团差点喷到了自己脸上的烟气,都有点怀疑身旁这人是不是有意为之。 “没什么,就是不怎么喜欢吸二手烟,你继续,沃森区你可还没讲呢。”米斯特蕾丝这一副抽着烟的慵懒模样可丝毫的没有给西瑟留下丁点好印象,脚下不由地又再偷偷挪了两步子。 “哈哈,那我该从什么时候跟你讲呢。”瘫靠在天台栏杆之上,米斯特蕾丝那丛乱的彩灯发丝也无法阻拦住这一对眸子看向过去的岁月。 “对了,就从2023年那会说起来好了。就……大概七十多年前?反正就是某个混蛋摇滚小子,叫强尼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个大家伙——核弹!蘑菇云的那种。在当时市中心一个叫荒坂塔的上头来了个狠的!” “哇哦!”口中不由得惊呼出声,西瑟都没能想见,自己不过是想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结果这还真有猛料,一下子就把自己的心气都给调动了上来。 而另一边,米斯特蕾丝可没理会西瑟的反应,继续讲述着过往:“结果那一次大事件不止是把整个荒坂集团都给请出了不夜城,还把整个不夜城的市民们都给吓坏了。试问,又有谁想在核子威胁里头赌一下自己会不会中个大运,一夜起来自己变异成了超级英雄?反正头脑还正常的人们肯定不想。” 荒坂集团,又是个自己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名字。 “所以自打2023年一直到了本世纪的六十年代,这一段被称作大重建的日子里,来自市中心的大批企业、富人、超商可都疯了似的全在一直不断地出逃,要么彻底离开不夜城,要么至少离开市中心。总之和市中心毗邻的几个区都吃了个盆满钵满,这里头自然也有沃森区的一份。哎呀,那段时间可真是个好年景,工厂一家接着一家开起来,工作岗位就和雨点似的往下落,生产总值也翻着跟头往上涨,还没有什么狗屁ai,没有那么多臭外地的,无论是企业还是市民都很高兴,美国梦的终极诠释了属于是。” 说到了好的地方,米斯特蕾丝的脸上也洋溢着一副笑模样,就仿佛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 “当然,你也应该猜到我的下一句了。是,没错,好景不长,2069年开打的那一场联合战争,南加州站队居然站到了新美国一边,令得当时坚决独立的不夜城就很尴尬,南边北边可都是新美国的人,腹背受敌这怎么打?可给当时的不夜城议会给急坏了。 所以他们为了继续维持他们那可怜的独立地位,就从外头又找来了个强而有力的大腿——荒坂集团,对,你没听错,他们又把荒坂集团请回来了。” 先前第一次听见荒坂集团西瑟还能当个背景板听听就完了,可这会自己听见了荒坂集团的名字再一次的出现,西瑟心中的好奇可就止不住了,一句问话也随即问出: “所以说这个荒坂集团到底是干嘛的啊?” 听起来这么重要的势力为什么自己在这不夜城里待了一个来月却从没听人提起过呢? “嗯,大概地来说就是一家来自日本的企业啦,他们家的武器可说是真真正正的享誉全球,在我说的那个年头更是能和新美国背后的大金主军用科技掰一掰手腕的超级巨头。不过嘛,后来就颓了,不仅是彻底地离开了美洲市场,现在的市值大概只有军用科技的一半不到吧,你不知道这也正常。” 米斯特蕾丝先是为西瑟稍稍解释上了一句,随后又抽空再吸了一口手上的烟卷,吐出那满腔的废气,这才再次开口。 “总之吧,荒坂集团入局以后可是着实的下力气,前前后后出人出力也确实地是帮助不夜城成功在联合战争之中争取到了独立地位。但同时,荒坂集团自己也变成了这座不夜城里头的土皇帝,随便说句话都比不夜城议会还要管事的那种土皇帝。” 言至此处,米斯特蕾丝的一对眸子也倏地阴沉,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过往,这些也全被一旁的西瑟看在了眼里。 “这会沃森区的苦日子可就来了,来自荒坂的律师和银行家们开始一家一家,像是对着名单点名似的去搞死沃森区里头的大小企业,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图什么。反正是搞得沃森区北部大片的工业区荒了,大批的员工失业,还有咱们脚底下的这个码头区也被改了个名字叫做什么狗屁荒坂海滨,就连在沃森区和市中心联通的大桥上都堆满了路障,没别的,就怕贱民们跨过桥去市中心搞事,仅此而已。” 米斯特蕾丝的头颅低垂,使得西瑟再瞧不清那眉眼,但看她手中恨恨地在栏杆上碾灭了烟头的动作,想必这也绝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 “不过吧,沃森区这块破地方多舛的命途又岂会到此为止?荒坂再一次掌权的崩溃来得可是格外地迅速,哼哼。” 但一说到了荒坂的衰落,“小贩”的精神可就又来了,头颅抬起了寸许,说出的话里也都带上了几分笑意。 “打从2070年联合战争结束开始算,到2077年一共就七年的时间。先是荒坂三郎被刺杀,然后又是个名字叫什么v的神经病,学着那个开头讲过的摇滚小子强尼又搞了一遍荒坂塔,又!不过这次搞完以后荒坂集团就彻底歇逼了,哈哈!” 瞧得出来,对于荒坂米斯特蕾丝可真是恨到了骨子里,这不,仅仅是聊天聊到了荒坂的倒台都不由地畅笑出声,还用双手比出来了副起酒瓶塞子的动作。 “砰!”甚至于用嘴学起了香槟气泡冲开了那塞子的闷响。 “来一杯?”最后还不忘了手中虚握着一盏看不见的酒杯,向着自己敬酒。 “不了,我不喝酒。” “哎哟!” 只是西瑟的一声婉拒却引来了身边人的一声惊诧。 “不抽烟你还不喝酒,好男人呐!”随着话音一同而来的,还有西瑟身上紧贴而来的柔软感觉。 “怎么样,要不把那个伊莎尔翘了跟着姐姐我吧?姐姐我可还有点银子,绝对够你花的。”被那纤纤玉指一提下巴,眼前便是米斯特蕾丝的一张咫尺玉容,这般挑逗性的动作直引得西瑟的面皮滚烫。 【你敢?】 但这刚升起的一点暧昧瞬间就被西瑟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血红色气泡给压进了冰点。 “对不起,我们不约。”西瑟脸上泛起的红润霎时冷却,伸手一推贴来的柔软,西瑟的脸上复归正色。“咱们还是继续聊聊沃森区吧,刚刚你可还没说完呢。” 被这般无情地推开,可着实是伤到了米斯特蕾丝某一类不可言说的自尊心,恨恨的一咬唇,米斯特蕾丝的攻势可并未停歇。 “哼,是姐姐我没有伊莎尔那个小狐狸漂亮吗?”幽怨地说出了一句,又偏过了三分面容,再伸出手去一撩耳边发丝,简简单单的一套动作所散发而出的惊人魅力,又引得西瑟刚稳下的心神再一次动摇。 【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但好在自己一辈子正人君子,又岂会被这种把戏所祸乱道心? “还是说,你喜欢这样的……”眼见这西瑟仍未被自己拿下,米斯特蕾丝的动作也愈发大胆。 只不过米斯特蕾丝这才刚刚将自己的嘴巴张开一半,两根手指也才堪堪伸进嘴中不及寸许,一条闪着津液光泽的舌头刚见着外头的空气。就看见米斯特蕾丝眼前一阵蓝光闪过,原本自若的神情也倏地布满了红霞,刚刚做出了一半的煽情动作又都匆匆忙收回。 “啊哈哈哈哈哈……伊莎尔你看得见呐……”尴尬的笑着,支吾地说着话。瞧米斯特蕾丝这模样西瑟也不难猜出来这是伊莎尔来了通话了。自己也好趁这会功夫藏一藏自己被勾起来了的反应。 【还有你也给我等着。】 啊这……冤枉啊! 空旷的天台之上,凉风裹挟着沙尘呼呼地吹。只是无论再怎么吹拂,也吹不散二人之间的这股子尴尬气氛,两张红彤的面庞这会都不敢彼此对视。 “啊哼,刚刚我讲到哪了来着,啊对,我是讲到荒坂彻彻底底地歇菜了吧?”生硬的拉回了话题,米斯特蕾丝主动地开口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也不等西瑟回应,又自顾自地讲了下去:“是,没错,荒坂缩回了日本岛那一亩三分地上头乖乖做着自己的土财主。而没了荒坂集团,不夜城之中的权力真空也迅速地就被其他大企业所瓜分,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从荒坂的遗产里头争一笔。沃森区作为荒坂集团的后花园当然也是被不少企业所再次进驻。但……” 米斯特蕾丝的脸蛋依旧带着几分的红润,这会又重新地从衣兜里掏出来了根卷烟,点燃。 “积重难返了你知道吧,荒坂在位的那几年,把整个沃森区搞得乌烟瘴气,大量的失业青年都被倒逼进入了沃森区两大黑帮巨头虎爪帮和漩涡帮,他们又在那几年里分别控制了南部生活区和北部工业区两大命门。至于再往下的像是莫克斯这一类小喽啰占据了一街一巷的更是数不胜数。整个沃森区用犯罪恶土四个字来形容那都丝毫地不算夸张,这样的场面又岂是那些个重新进驻的小企业小商户搞得定的?” 说罢此处,米斯特蕾丝又是伸出指头去,一指二人面前的那一大片码头区棚顶。 “不过小企业小商户虽然搞不定,但像是生物科技这样的巨头企业想扫扫门前雪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就比如被生物科技所分到的沃森区码头这一块,治安就是整个沃森区中的独一档,平日里还真没什么不开眼的喽啰敢来这片场子惹事,而对于在码头附近生活的沃森区民众们来说,日子也就确实比荒坂那几年要好过了不少。” 说得明明是好话,但米斯特蕾丝的脸上,那愁绪怎得又是丝毫不减呢?云雾缭绕之中衬映的那张玉容是如此的忧郁,可一点都不像是感觉到了欣喜的模样。 “十八年后的今天,2095年,不夜城还是那个不夜城,沃森区也还是那个沃森区。一代人的时间并没有说让沃森区变得认不出来,也就是生物技术的资产越来越多,开起来了的工厂也多了两座。呵,祝他生意兴隆。” 说着话,又是猛地吸了口手上卷烟,再从口中徐徐吐出。 “哦对了,还有沃森区的两大龙头漩涡帮和虎爪帮也在这十八年里抽空干上了一架,赌上未来倾巢出动的那种,最后搞出来了整整三条街道的鲜血与残肢,太暴力了。不过那会我也还小,只是听人形容的就是了。反正最后虎爪帮的势力被彻底赶出了沃森区,一直持续到现在漩涡帮一家独大的这么个局面。” 又瞧见了那张玉容回过了头颅,与西瑟莞尔一笑。 “然后就真的没有然后了。” 只是这会的西瑟可也亏着心,不敢再直视那笑容,赶紧地打了个哈哈,便岔过了话题,这就是要走。“啊哈哈,谢谢,我也该下去补一觉了,不然晚上行动我可没精神。” “嘿!你这样很没有礼貌诶!”激得一旁地米斯特蕾丝直直出言抗议。 “对不起嘛,我也怕伊莎尔啊。”西瑟自己也觉出来了行为的失礼,但这会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了自己的头顶,那鲜红的气泡又不知何时会再次浮现自己眼前,再与米斯特蕾丝说出口的辩解都显得是这般局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西瑟这副局促又小心的模样让米斯特蕾丝瞧了,又是如此的可乐,以至于捧腹的笑声响彻于天台之上,经久不绝。 “好啦,知道你的难处啦,去吧去吧。”轻轻拭去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米斯特蕾丝也释然地松了口。 “不过,姐姐我和小伊莎尔也算是旧识了,这也是第一次瞧见她这么护食呢,你很特殊哦。”最后再在西瑟的耳边,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米斯特蕾丝反倒是先西瑟一步,顺着楼梯走下了天台,消失在了屋房拐角之处。 第25章 准备工作 天色将晚,躺在床上正养着精神的西瑟还能透过窗户远远地瞧见海平面上的一抹残阳余晖。 [好了,出来吧,先来学学这回的家伙事怎么用。] 眼前一个气泡突兀地出现,这是伊莎尔正招呼着自己过去。 这也不再躺着消磨时间,随即翻身自床上站立起来,拿上了床头搁置着的一杆脉冲,将那背带往脖子上随意地一挂,这便迈开了步子出了房门。 “嘿!小帅哥来试试这个!”这才刚出门,西瑟就看见了外头正有两位妙龄女郎站在了一块,手里各自捧着个胳膊粗的不知名玩意,两对视线也都看向了自己。 伸出手去一指那胳膊粗的玩意,西瑟对着热情招呼着自己的米斯特蕾丝直接将疑问问出了口:“这是什么?” 再看面前的彩发女郎轻挑眉眼,又问了句:“还记得这次任务我要你们干什么嘛?” 就这点内容西瑟还不至于睡个午觉起来就忘了个干净,顺口答言:“潜入调查,搞清楚生物科技藏在码头区里的货物究竟是什么。没错吧?” “哼哼,没错,不过就目前而言,我背后的金主对这批货也只有一个大概的猜测,并不能确认其正体,所以等你们真的到了地方,有可能瞧见的是一个大号储液罐,也有可能是一份份包装产品,甚至也有可能干脆就是气体瓦斯之类的东西。”说着话,米斯特蕾丝又把自己手中的胳膊粗圆柱状机械举高了现给自己来看。 “这玩意你就可以当成一个大针筒,他的作用就是安全的取样,假如你们到了地方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个气罐或液罐,那就到了使用他的时候了。” 又看见米斯特蕾丝手上动作不停,直接当着西瑟的面将手中的“针筒”怼在了自己脚边桶装水的壳子上。 ‘咚!’ 再听见紧紧贴在水桶上的“针筒”上传来了一记闷响,那“针筒”表面的指示条也随着细微的声响一同增长,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填充完全。这会再去看那桶装水,里头的透明液体也少了整整一层。 “你瞧,就这么简单。” 看着米斯特蕾丝把那“针筒”从桶装水上启下,西瑟还能看见水桶上头被切割出来了一个完美的切口,这会正汩汩的涌出液体。 “哦,对了,记得取下来以后赶紧的跑远一点,毕竟咱们也不能确定里头会不会是什么危险化学品,我这还有两张防毒面罩提前给你们预备上了。” 说着话,又是一指一旁桌上敞开了放着的手提箱子,西瑟还能从这远远地瞧见那面罩的模样。 “顺带再强调一遍,我给你们这次的活计就只是单纯的取样,客户只想知道里头的东西是啥,至于你们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搞到样品那是你们的自由,我不干预。但毕竟这把是偷到了生物科技的头上,动静尽可能地给我整小一点,免得到时候又闹出来满城的风雨。” 骤然沉下了一张面容,米斯特蕾丝再出口的话语可就不像之前那么得顺耳。 “听明白了就给我拿好咯,‘针筒’我一共给你们两支,如果过去发现用不着,你们直接把这玩意撇了就行,但如果确认要用,其实我只需要一支样品就够,多出来的一支就当是给你们的备用。” 西瑟从米斯特蕾丝的手中接过了“针筒”,先是掂了掂份量,感觉到了这个“针筒”的空重大概就得有个五磅,再估算那桶装水被抽过的容积约莫一升,满载大概就是一支七八磅左右,算不得多沉,但这个胳膊般粗大的体积,也势必会对自己施展动作产生一定阻碍。 “行了,大概都讲得差不多了,那我最后再强调一遍,目标货柜的识别代码是biom0。码头上陈放的条柜可多了去了,但客户只想知道这一柜里是啥,你们可得给我记牢了。”米斯特蕾丝这边说着,另一边伊莎尔又给西瑟递来了个帆布包,再瞧那包的形状大小,一瞧便是专门放自己手上“针筒”的包袱。 西瑟这边还在听米斯特蕾丝说着话呢,又感觉到了肩头被人拍了拍,回过头去一眼看见的是伊莎尔的面容。 “这次行动和之前的都不太一样,这一回咱们两人一块潜入。”这会再看伊莎尔,全身披挂穿戴整齐,防毒面具也已经拿在了手上,俨然是一副全副武装准备出击的模样。 “为什么?你不是待在外面指挥更加安全一点吗?”虽说只是简简单单地潜入一间码头陈货处偷点东西回来,但这里可是生物科技的地盘,先前西瑟也已经亲身去踩过点见识过了其安保水平,就连自己都没有万全地把握,更何况再带上一个伊莎尔? 但听见了西瑟这一句,伊莎尔就像是根本没听见自己话里担忧似的,反而是比出了一对白眼对着西瑟飞来:“你以为生物科技的子网就跟那些个阿猫阿狗一样,让我进去了都不会被引起察觉的吗?事实上,生物科技的网络安保可比你想象的还要强得多,我压根给不了你之前行动中的那种支援,一旦我连接上他们码头的网络,就会立刻被生物科技的黑客们发现,然后被群起攻之,到时候这里头的可就变成了一盘烤脑花了” 口中说出了又一个噩耗般消息的同时,伊莎尔还伸出了手一指自己的脑袋。 让西瑟听完了心中悸悸更甚:“所以我们这一次就得摸着黑进去行动吗?” 原本就隐约地觉着这一单难搞,但西瑟也没料想到会是这么样地难搞,心中的退意渐起。说着话,一对眼神也偷偷地找上了一旁的米斯特蕾丝。 “差不多,记得把燎原火下了,然后戴上这个芯片。”不过伊莎尔并没有察觉到西瑟的这些小动作,说着话,又掏出来了张小玩意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西瑟嘴上问出了一句,但手上可已经接了过来插进了自己的神经接口之中。这般无条件信任的举动让一旁的米斯特蕾丝瞧了都不由得脸上微微动容。 “俗称黑卡,作用很简单,就是从物理上把你从信息数据世界里头彻底地屏蔽掉。你的固件无法执行任何信息传递与接收工作的同时,也不会有任何网络相关的监测设备可以发现你的存在。”为西瑟解释着的同时,伊莎尔自己也掏出来了一张黑卡插进了自己的神经槽位之内。“换句话说,只要插上了这个,你就和一个世纪以前还没发明出神经固件那会的纯粹肉人差不多。” 一听到伊莎尔说和肉人差不多,西瑟就基本上了解了这个所谓黑卡的用途,毕竟自家的老爹就是个实打实的纯肉人,一点改造都没在身上动过的那种。 “不过,这有必要嘛?直接系统里关闭网络功能不是一样的效果吗?”出于好奇心理,西瑟再问出的一句,又一次为自己赚得了伊莎尔的一记白眼鄙视。 “你以后出去可别说是在我手底下混的。你在系统后台关闭的联网功能那仅仅只是在软件端拒收你的固件所接收到的信号。实际上固件本身还在工作,仍然能被监测设备所察觉的同时,随便来个黑客都能直接强制开启你的信号接收然后给你做成一盘烤脑花。” 给伊莎尔这一顿贬斥,西瑟也不由得脸皮燥红了些。连忙开口把话题接续下去,想要缓解一二。“这么说的话,以后只要我戴上这个黑卡,就算是你也没办法在我脑子里进进出出咯?” 西瑟用于消解尴尬的这一句话,效果可谓是格外的好。但眼瞧着身前人的一对眼眸微微眯缝起来,感受到了自伊莎尔身上阵阵袭来的危险气息,西瑟一时间都不免得心里有点打鼓,这消解尴尬的效果,会不会太好了点? “倒还真让你提醒着我了,那么这黑卡就这一场任务里暂时给你用用,任务完成以后给我立马上缴,听见没有!” “额。” 被伊莎尔一根指头指着鼻子勒令着,虽说西瑟一开始也没打算拒绝伊莎尔的访问,但这会还是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惋惜,特别是这石头还是自己搬来才砸到的自己脚面。 眼瞅着西瑟再没了意见,伊莎尔也继续就着这次的任务简报说了下去:“总而言之,这一次的行动咱们就要在全程无网络的情况下,全靠着事前信息收集制定潜入计划并坚决执行。” 西瑟闻言,再次摆正了脸上颜色,对着身前人微微点头以示了解:“明白,所以潜入计划呢?我们现在现讨论嘛?” 这行动都快要开始了,计划西瑟可还没见着影子呢。 “不用,刚刚我已经和米斯特蕾丝两人敲定好了,我现在就发给你……”话都说到了一半,随着伊莎尔眼前的一个大大的鲜红色错误信息弹出,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脑袋上头还插了张黑卡来着。“等等,马上就好。” 伸出手去讲自己脑袋一侧的黑卡拔出,伊莎尔眼前的红光也随即消退。 “嗯?”伊莎尔在一抬头,正对着的是西瑟一双疑惑的目光。 “……你是猪吗?” “啊!哦!” 非得要伊莎尔的一句无力的叹息声出了口,西瑟这才后知后觉地拔出自己脑袋上的那一张黑卡。 [正在下载未知文件。进度100%] 西瑟的视线之中,一份简易的地图文件徐徐展开,再瞧这地形地貌,正是码头区内部的详细地图。 “旁边应该有个计划图层,你把那个置于顶端。”顺着伊莎尔的话语,西瑟意念一动,详尽的3d地图之上又出现一条路径图示。将自己白天踩点所观察到的安保漏洞处与那陈货区标号biom0的大致位置相互连接。不必多想,这便是伊莎尔口中所提到的计划路线无误。 “ok,计划收到,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回过头去瞧了一眼窗外,原先的一抹残阳此刻已尽数沉入了地平线下,这会可正是个热闹的时间点,想来也不太可能挑在此时行动才对。 “你急什么?先把一身装备穿戴整齐了再说,然后闭目养神,等着我的消息便是。” “ok。”伊莎尔的回答也不出自己的预料,得了命令的西瑟随口应了一句,然后便再一次地走回了自己的临时房间方向,开始享受着行动前自己最后的一段惬意时光。 第26章 肆意弥漫的硝烟枪火 如墨染的天穹之上唯有一轮弯月高挂,在这二十二世纪前夕,再想直接用肉眼便能去品鉴先辈们所能得见的星空,这无疑是一种奢望。 毕竟,都不用提那不夜城市中心的霓虹闪烁,就算是西瑟此刻正面对着的这块码头区灯火,都远比那天上星彩更为耀目。 但也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被照的亮如白昼,在那些个码头区探照灯以外的地方,还多的是可容藏身的阴影。 “巡查岗走远了,现在上嘛?”码头区外,一处不起眼的阴暗之处,西瑟正藏身于此,这会远远地瞧着那围墙之内渐行渐远的两点灯光,又是轻声对着身后人问了句。 “走!”得到了身后人的命令,自那阴影处倏地蹿出来了两道人影,全身上下皆着黑色衣装,脸上还有面具遮掩,在黑暗的庇护下仅靠肉眼则极难察觉其身形。 “这边!”西瑟头前带路,引着身后的伊莎尔一块跑到了先前踩点找到的监控死角处,直接抓住了那铁网围栏,利落地借力攀登,翻身一落地入了码头区内部。 “前边直走是卸货场,咱们得先绕个路。”从西瑟这边还能远远地瞧见远处大亮的货场上,连夜装卸货物的龙门吊正不断地运作。看来即便是入了夜,码头区的忙碌也是不输昼间多少。 而后头的伊莎尔听见了自己话语,先是回上了自己一句:“我知道,你只管前头警戒前进,我跟得上。”又紧接着检查起了自己背后帆布包里头的“针筒”状况,看看有没有被自己高处的一跃而损坏了功能。 “好,那我在前头专心开路,不过你也得准备好武器,我随时可能需要你的支援。”将自己身前以双挂背带携行着的无托式步枪-脉冲握持在手,最后检查了一遍枪口消音器、枪机保险与枪膛内的一枚待发子弹。西瑟也再不废话,精神绷紧,据枪前行。 “早就准备好了。”随着伊莎尔轻微话音一同而来的还有一阵细碎的声响,西瑟知道,那是伊莎尔手中爱枪的动静。 那是一把特殊定制的a-22b超式智能手枪“黑箭”。跟自己手上的这把便宜货脉冲还不一样,“黑箭”里头所装填的子弹那可都是微型无壳制导子弹,真真正正的长眼睛子弹。并且相较于量售般的超式,伊莎尔手中这把“黑箭”则在弹药上下足了功夫,由普通弹头换装成了单发箭形弹,在弹容量从十八发降低到了十发的同时,提升了单发微型导弹的穿深,并在弹药战斗部上加装了火药,使得“黑箭”的子弹命中目标以后可以二次爆炸加深伤害,十足的一把杀器。 “就在前边了。”脚下片刻不曾停歇,以西瑟与伊莎尔二人的脚力,即便是小心翼翼地穿行于阴影之中,这会也已经步行抵近了码头一侧,一片有巨型棚盖遮蔽着的陈货区域。 “小心行事。”到了这陈货场上,虽说有着无数的条柜可以为自己二人的行动提供隐蔽,但作为工作区域,遇到生物科技旗下员工的可能性也远比之前的外围区域更大,是以西瑟二人仍旧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一对眼神四处观察着周围环境,手中武器仍旧抵紧肩头。 而这般小心自然也不会白费,刚刚踏进了陈货场的一行二人还没等走过面前的这一排条柜,前头的西瑟便听见了前方传来了人声动静,即刻一抬手,低声提醒了句:“等等。” “草了,这都加班第三天了,怎么还有特码的这么多船货物等着卸,最近又没有什么大日子,不年不节的往这瞎跑什么跑!” 听清楚了声音的来源,西瑟将身子贴近了身后集装箱隐蔽着的同时,又探出了一对眸子出去定位着说话之人的方位。 “我估摸着应该是内陆那场仗闹的吧,说不准咱们卸的这些个条柜里头都是些个军火也说不定呢。” 待得西瑟的视线确认到了说话的两名员工位置,又迅速且不着痕迹地回身藏好。 与此同时,身后伊莎尔也传来了一句问话:“需要干掉嘛?” 而作为回答,西瑟则是再举起了自己的手对着身后人微微摇动。 “一群神棍,仿佛就好像有点什么大病,都2095年了还能因为什么狗屁圣经打起来,打起来就打起来吧,还特码的真交上火了,神经病。” 那边的两名工人聊着天的同时手上的活计也未曾落下,想必等他们做完了工作也就该继续回去岸边了,这会主动出手反而会增加自己二人暴露的风险,得不偿失。 “你这话在这说说可就得了,可别在那些个清教福音信徒的面前讲,美洲合众国和西联南边可还有大把的福音教徒存在,让他们听见你这话可是真的会掏出枪来赏你一颗的。” 但耳听得这两个工人之间的闲聊一句跟着一句,直聊得西瑟的耐心都将被消磨殆尽也不见去意,手中握紧了的一把脉冲也不由得枪口向着那二人方向更近了几分。 “我就说了怎么滴吧,天天高喊着什么弥赛亚终将降临世间,天天喊着什么重建‘山巅之国’,就好像喊喊口号就能让迦南人的暴行被原谅了似的,一群畜生!” 呵,听听这话里头对于迦南地暴行的贬斥,这一位可还是自由派的老哥呢。 “行行行,你爱说啥说啥,反正出门别说认识我就行,咱们不夜城四面可都是南西联,多的是山呼海啸的福音教徒,你想死可别拖着我一起。” 耳听的其中一人带着口中说出的话语渐行渐远,想来这也终于是要走了。 “嘿!等等我!” 又听得另一位自由派老哥嘴里也匆匆忙传出了话音,随后便是一阵细碎步子声响,西瑟这会再探出头来一看,这会的前头可空无一人。 “继续前进。”短促的说出了一声,西瑟率先迈出了步子,继续地在这由集装箱构成城堡之中快步慎行。 虽说插着黑卡,西瑟不能通过卫星知晓自己的定位,但这会通过记步,心中估算着位置,也该是到了目标附近了。 “差不多了,情报上目标条柜就在前头。仔细看一下附近集装箱门上的识别码,先找biom开头的。”西瑟口中的biom正是生物技术biomedical的缩写,同时也是生物科技公司所属的集装箱号的开头字母。 “不用找,我刚刚就注意到了,这边一片可都是biom打头的集装箱。”被伊莎尔的话语一提醒,这会的西瑟才堪堪发觉,自己前后左右,目所能及的这一片所有集装箱可都是标着生物科技公司的代号。 “这么多!”不由地一句惊叹脱口而出。 “正常,经营这么大一个码头搞海运,生物科技自己怎么可能不做租箱的生意?我看,这么多箱子里也未必有几箱是生物科技自己的货。”搜寻工作肉眼可见的繁重,说着话的功夫伊莎尔已然是先西瑟一步开始一个个箱子确认起了编号。 “这么多箱子,一个个确认过来那得要花上多久?“ 虽说也并没有停下来搜寻的动作,但西瑟这般泄气的话语听进了伊莎尔的耳中又是别样的气恼:“闭嘴!你个猪头就不会先找校检码是4的,然后再比对整条序列号嘛?” 校检码……哦,最后一位用方框框起来的数字,确实,这么一来搜寻的效率可就快上了许多。 “明……”西瑟刚想开口回上一句明白,却是才出来了半句,便让突然响起的一阵短促脆响所打断。 ‘铛铛铛!’ 惊得西瑟立刻将手指伸进了扳机护圈之内。 “伊莎尔?”口中立刻轻呼了一声,再回过头去与身后的人儿对了个照面,瞧着伊莎尔微微摇晃着的头颅,即便是带着张面具西瑟都仿佛能瞧见那俏脸之上的茫然。 ‘铛铛铛铛铛铛!’ 恍若是金属交击般的声响又一次响起,并且比之前次来得更急、更密。也更加的敲响了西瑟心中的一颗警铃。 “伊莎尔!找掩体!”西瑟可听出来了,这是金属着弹的声响,虽然不知道是从何处射来的子弹,视线之中也还没有出现着弹点的痕迹,但是已经养成了的肌肉记忆还是促使着西瑟立刻蹲伏下身,同时一对眼神四向搜寻,寻找着敌人的大致方位。 “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另一头。”听见了伊莎尔的话语,似乎是比西瑟先一步找到了声音的来源,西瑟再回过头看去,又瞧见了伊莎尔这会正半蹲倚靠在一条柜后,伸出手去一指前方。 “入侵!有入侵!来人啊啊啊!保……”霎时间,凄厉的惨叫声灌入西瑟与伊莎尔的耳中。 突如其来的状况瞬间打乱了二人此行的全盘计划,虽然不清楚前方究竟发生了何时,但想也不用想,不过多时这片地区就会马上被生物科技的安保人员给站满。 瞬间慌了神的西瑟,第一反应便是叫喊出声,问起了伊莎尔的意见:“怎么办!” “先撤退!”而这些情况一旁的伊莎尔自是也都明白,在那一声尖叫过后,此次行动就已经是全然地失败了,如今的当务之急,也就只有保证自己二人还能全身而退。 “了解。”口中答应着,西瑟手上的一杆脉冲也调转了枪头,沿着来路溯回。 就在这会,似是生物科技的安保系统也才堪堪反应了过来,码头四处的广播喇叭里头也开始播报起了音量巨大的警示信息:“现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入侵码头区域,请生物科技的所有员工听到此条警报以后,立即按指定章程执行自我保全流程,我司安保人员已经前往风险区域维持稳定。” 给西瑟听了,脚下步子顿时又生出了疾风阵阵。 ‘嗒嗒嗒!’ 倏地一丛点射开火,烟气顺着西瑟手中脉冲枪口消音器的引气孔向两侧排出。将那三枚灼热的弹丸送进了拐角处突然闯入西瑟视界中的黑色身影体内。 “有人!” 直到了这会扳机都已经扣下,西瑟才堪堪反应过来了先前与自己打了个照面的是个人影,而这会再看,那道同样漆黑,且全副武装却又一眼看不见任何标识的人影已然是被自己的三发点射给打的仰面翻倒,不见了动静。 ‘哒!’ 再一抬眼,那道倒地人影的身后,还有着复数的身影跟随,但还不等西瑟据枪继续开火,便从身后传来了一声细微脆响,一枚微型导弹便拖曳着灼热的尾焰,穿过了西瑟的耳畔,闯入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又是以自己肉眼能及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明亮的弧线,迅速击中了那倒地人影身后的无措同伴。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而西瑟也趁势据枪跳出了拐角,主动出击,手中脉冲的拉机柄飞速往复,被抛壳钩所带出的铜壳更是有如雨点落地。 拐角之后的复数人影也尽数在自己手中咆哮着织出的金属之网中接连着弹躺倒,飞溅涌出猩红血迹再没了生息。 这会再看着这一地躺倒的共计五名黑衣人影,又听见了自己身后伊莎尔出言确认的一句:“是生物科技的人嘛?” “应该不是,没有生物科技的标识,衣服也不是生物科技安保的制式,况且,如果是生物科技的人,那应该也没有捂的这么严实的理由才是。” 但现在可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身后紧紧追来的生物科技安保团队并不会因为西瑟的一时疑惑而放缓了脚步,今日自己枪下的这几位的身份就这么当做个谜团,一辈子留存心中好了。 想至此处,西瑟再一次地开口,想要催促着伊莎尔继续前行:“不要停下来,继续……” 却是一句催促还未说完,从西瑟的右手边又是冲出来了几名黑衣人,一如倒地几位的衣着扮相,瞧见了西瑟立刻是据枪准备射击。这竟是还有同伴! “唔!” 就在那些个黑衣人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锁定了西瑟的这一刹那,西瑟只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背带处传来了一阵巨力,直将西瑟向后拽得仰躺翻倒在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但也同时整个人躲入了拐角的掩体后方,因此得以从那金属弹雨之中留得了一条活命。 “还活着吗?” 伊莎尔一边举起来自己手中“黑箭”对准拐角路口,一边还不忘了对着西瑟问出一句。 “死啊活啊的等会再说,现在怎么办?”也不怪西瑟这会心中急躁,要是在这里被拖住了步子,那一会可就真得让生物科技养的狗逮个正着了。 “没办法了,原路不通,只能继续往前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地方绕出去!” ‘哒哒哒!’ 连续三发“黑箭”出膛,化作了三道流星飞曳,在空中划出来了弧形的尾焰暂时击退了对面敌人的又一波攻势。 “我在前头开路。”顺着话音翻身从地上爬起,西瑟也不多做废话,直接端起来怀中脉冲,抵住肩头的同时拿眼去找瞄准基线,脚下踩出了轮胎步,在尽量减少上身晃颤影响射击精度的同时,缓步前进。 “后方安全。”随着伊莎尔口中轻声一句一同传来的,是背后被靠紧了的实感,虽说这不过是二人的第一次实战合作,但光瞧着这份默契,却已经是不输与任何的熟练搭档多少了。 ‘砰砰砰!砰砰砰!’ 恰逢此刻,西瑟的耳边又是连串枪声传来,但西瑟又没瞧见自己警戒范围里头出现有任何的情况,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心中骤然一揪。 “伊莎尔?”出口的问询都带上了几分希冀。 “后方安全,不是我们这里。”后背实感依旧,又听见了伊莎尔口中的话语,西瑟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但随即又是深深的疑惑,如果不是冲着自己二人而来,难道说这会的码头区域还有第三方势力嘛? “在这里!入侵者在这……”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又一次被附近的声响所惊动,虽说自己的视线所及之处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但听那交火叫喊声响的临近,自己与那战场恐怕也就一堵集装箱相隔的距离。 也就在西瑟 正神经紧绷的这会功夫,视线之中一个物体突然闯入。 ‘嗒嗒嗒嗒嗒嗒!’ 都来不及仔细瞧清楚那是个什么,西瑟顿时手中扳机扣死,六发灼热弹头霎时出膛激射飞去。 直到作呕的红白狼藉将附近的地面与条柜再次漆刷之时,西瑟这才隐约地认出来了先前的那一道影子,应该是个脑袋。 “前方有敌人,数量不明。”但西瑟可来不及感慨,解决完了一个敌人可还不够,立刻腾出来了只左手,抓住了腰带上钩挂着的瓦斯气弹,再借着腰带之上的战术挂钩将那拉环一使狠劲奋力抽出,最后将这枚弹体抛向了那拐角之处。 ‘咚,嘶嘶嘶嘶嘶嘶嘶……’ 随着一声硬物落地的闷响,细微的气体喷溅之声随之而来,但脸上戴了气体防护的西瑟可等不了让那瓦斯慢吞吞地起效,自己扔出这枚瓦斯气弹的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对那集装箱后头可能的敌人造成震慑。 ‘嗒嗒嗒!’ 紧随着那气弹的落地,西瑟也跟着跳出,枪口对准了那集装箱后仅有的第二名敌人打出了三发点射,恭敬地请对方躺下睡好,此处威胁便西瑟给迅速地解除。 “两名敌人,已击毙。” 待到这会西瑟得了片刻的空闲,再穿过重重瓦斯烟雾仔细地瞧了一眼地上人的装扮,二人皆是统一的黑色作训衬衫打底,外套一件战术背心。西瑟还能从那战术背心前头的魔术贴上认出企业的标识,这两个都是生物科技的安保人员。 “伊莎尔,接下来怎么走?”但这会的西瑟可来不及思考什么有的没的,比起地上人员的身份,身处于岔路之中的西瑟更关心接下来应当去往什么方向。 “不能往刚刚交火声传来的地方去,咱们走反方向。” 反方向,确认了一记伊莎尔口中的所在,西瑟可傻了眼:“但,那边可是……” “我知道,那边是码头卸货区,但我又没让你走到探照灯的底下去!”伊莎尔对于自己的决策自然是清楚,同时一听见西瑟的犹豫话语更是明白这傻子又想歪到哪里去了,立刻是再发一言打断了西瑟的口中犹豫:“陈货场和卸货区可挨着,咱们就在陈货场靠近卸货区小心点贴着边走,明白了吗?” “那个,伊莎尔……” 自己已然是为那个大猪头讲解到这份上了,却又听得西瑟再次小声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本就心中燥燥的伊莎尔顿时可就不干了,直接没好气地呵斥出声:“怎么了?没听懂吗!” 但那西瑟就好像是改了性子似的,被自己这么一吼却不见丝毫气短,伸出手去指向了自己的身后,仍旧在坚定地说着什么:“伊莎尔,biom0……” 等到伊莎尔听清楚了西瑟的话语,也是止不住的犯迷糊,都到了这会西瑟他还提什么目标识别码干什么? “怎么了?”不由得再疑惑地问出一声,伊莎尔顺着西瑟手指方向回过头去再看见的便是先前两名敌人所藏身的那一条柜。 “biom0……”再顺着西瑟不断重复着的话音看向了那条柜的门扉右上角,在缭绕的瓦斯烟雾之中,赫然能看见用着白色字体印刷着biom0的字样,分毫不差。 “啊?”这下子莫说西瑟,就连伊莎尔也愣住了。刚刚费劲找它的时候可是怎么找也找不着,这会自己二人都打算撤退了它又自己蹦了出来,这可算个什么事啊…… “伊莎尔,怎么说?”二人之间,说话算的还得是伊莎尔。 目标可就在自己的眼前,值此情况危急之时,又被西瑟这么一问,伊莎尔也是一咬牙,心一横,立刻把自己背后的帆布包卸下来的同时随即又喊出了一声:“把你的‘针管’卸下来,然后掩护我!” 不提西瑟卸下了背上包袱随即警戒四周,伊莎尔在将背上包袱撂到地上的同时,又从衣兜里头掏出来了个电子表一样的玩意,再从那电子表中抽出了数据线一根,径直地插入了那集装箱门上的电子锁扣。 “需要多久?”这般危险环境之下的未知等待,比起之前激烈交火之时带给西瑟的心理压力还要来得更大。这会又是余光瞥见伊莎尔还在慢吞吞地用古老的方式去开这电子锁,不禁又是一句话语问出。 “算了,草特码的!”西瑟心中焦躁,难道伊莎尔就平静如水了?一颗与西瑟同样的惶惶之心,干扰得伊莎尔十根手指都听不清自己使唤,双手持握着那“电子表”,十次按触恨不得得有十一次失误,更是进一步地逼火了伊莎尔。口中怒骂着一句的同时,又是直接将那电子表一挥手砸在了地上,而另一只手可直接摸向了自己脑侧的神经接口插槽。 【本机接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3%】 【警告:你已侵入生物科技公司禁入领域,请立刻在我司员工的陪同监督下离开该区域!】 再看那手上拔出来的,正是那保护自己不被发现的黑卡。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给我开!” 【魔偶已上传。】 ‘吭咣。’ 那电子锁的鲜红屏幕,也随着伊莎尔的一句嗔言传来了内部金属构件碰撞的声响。 ‘吱呀。’ 一手将那黑卡重新插回脑侧神经插槽,伊莎尔的另一手则拽开了那厚实的金属大门,现出了内部被金属框架所固定住了的圆筒状液体储罐。 ‘咚!’ 都来不及瞧清楚那液体罐的模样,伊莎尔又是一俯身将地上的一支“针筒”捧起,再是用足了气力将这“针筒”砸似的,怼在了金属罐上头,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响。 ‘咚!’ 又一声沉闷从那“针筒”之内传来,其上的计量条也随着这一声的出现开始上涨,伊莎尔明白,这是“针筒”开始了工作,随即撒开了手,让“针筒”因负压而自行吸附住了液罐。再腾出来的双手又开始操作起了西瑟的那一支“针筒”。 ‘咚!咚!’ 如法炮制,第二枚“针筒”开始运作的同时,眼瞧着第一枚“针筒”已然是完成了取样。 ‘嗒嗒嗒嗒嗒!’ 但与此同时,身旁抵近之处也传来了枪械声响。伊莎尔甚至都能感觉到灼热的铜壳裹挟着沸腾的烟气从自己的头顶落下,砸得自己头顶耳廓纷纷感觉到了刺痛般的滚烫。 “敌人来了!在你……” ‘铛铛铛铛!’ 一连串的弹头击中了伊莎尔身旁铁皮条柜之上,带来了一连串四溅星火的同时又随即没入铁皮之内,不过在这危急关头,第一支“针筒”收好的同时,第二支“针筒”也完成了取样。 “你八点四点方向,两边都来人了!快点!” 耳边又传来了插销被挂钩拔出的细屑声响,这是西瑟所携带的第二枚,也是最后一枚瓦斯气弹被抛出以争取宝贵的时间。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咔。’ “草尼玛!”接连十一发枪火宣泄之后,那一声惊魂的空仓挂机声响直吓得西瑟破口大骂。 “我好了!西瑟,我们从哪走?” “那就跟我来!” 好在伊莎尔这会也终于是拎着两包袱“针筒”完成了这该死的任务,让西瑟在掏出来自己腰间手枪的同时,也是立即拉住了伊莎尔的臂弯向着一旁的码头卸货场方向大步奔跑。 “你特码疯了吗?”这边可是空旷且能被探照灯直接照亮的区域,往这跑?西瑟这是急昏了头想带着自己一块死嘛?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跳水!跳海!没法子了!”手中莱克星顿肆意倾泻着火力,密集的金属弹头,颗颗穿破了瓦斯浓雾的遮蔽飞向了远方,仅仅只为了压制住一侧的敌人来给自己二人争取出来一条畅通的道路。 “快开火!” ‘砰砰砰!’ 但自己二人这般迅速的动作也不及身后追兵的脚步,正在西瑟推搡着伊莎尔先自己一步跑向水域之时,三枚夺命的凶弹亦是裹挟着灼热的气流,洞开了这片瓦斯迷蒙的空间,直直地击中了西瑟背后。 “西瑟?” 两枚子弹打在了正背后的防弹背心之上,整让那插板卸去了威能,除了让西瑟感觉到了整个人被从后头推了一把以外再没了其他伤害。 ‘砰砰砰!’ “西瑟!” 自另一个方向再发出了一串枪响,整个码头卸货场上枪声不断,而自己身后的西瑟却仍未回应自己,直急得伊莎尔奔跑着的步子都为之一顿,高声叫喊着,回过头去确认情况。 “我没事!” 却瞧见了身后的一张防毒面罩正凑紧着伊莎尔自己,还因为自己脚下的一顿,让伊莎尔感觉到了腰背上传来着的好一阵推搡。 ‘砰砰砰!砰砰砰!’ “快走!” 而视线穿过了身后的西瑟,伊莎尔还看见了最后头,那刚刚追过来了的几名追兵,这会都已然是中了枪击,软软地躺倒在地。 “走!” ‘砰砰砰!砰砰砰!’ 耳边枪声之密集可丝毫不见消减,却再不见一枪是再朝着自己二人这来。只不过纵使伊莎尔如何地好奇这会码头的交火双方都是何人,但这会的情势可容不得自己再做仔细研究,只得应着身后西瑟的话语,继续提着两袋包袱,迈开了脚下的步子,向着不远处的水域大步奔行。 “跳!” 又随着西瑟的一声令下,两道黑衣人影就这么在这个热闹的码头一侧,一跃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再不见其身形。 不过想来,这边二位的离场,应当也不会太过于影响现在码头上仍在火并着的两方人马多少兴致就是了。 第27章 最后的隔阂 “于昨日夜间,沃森区码头所爆发的一场有所预谋的恐怖袭击已造成至少三十人遇难以及二十余人受伤。因此次袭击而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千四百余万欧元……” 沃森区南部小唐人街,一家在寻常不过的街边馆子里头,三名青年男女正围坐在一张桌前享用着自己的餐食。 “日子不太平啊。”抿了口热茶,待得那一口温热入腹,正蜷缩着四肢窝坐在位子上的西瑟对着那新闻栏目里头的内容感叹出言。 西瑟的模样瞧着就已经有些不太正常了,可再看西瑟身旁紧挨着坐的伊莎尔,模样可就更加的凄惨。“唔……你说你走哪不好,非得走水路。” 这会更是恨不得直接缩成一只虾子,就仿佛那身上披着的毛毯,手上握紧了的热可可杯子都不能驱散那入骨寒意似的。 “……冷死了。”一张俏脸蛋上似是因体温的上升而现出来了不正常的红润,说着话,还能时不时听见阵阵的抽涕声音。 再看桌子的另一头,中间人“小贩”米斯特蕾丝正坐在那里,一边瞧着那面播放着新闻栏目的电视屏幕,一边还不忘了眉飞色舞地吹嘘着自己这边的两只大虾:“我说你们俩也真是牛比,我昨晚就在一旁,听见里头出来叮铃咣啷的动静还以为你们死定了,谁能想到你俩不仅碰上这种事都能活下命来,任务还丝毫不差地给我完成了,不黑不吹,你们这才是真的牛比。” 但米斯特蕾丝口中的吹嘘可打消不了西瑟这会满腹的怨气:“捧杀就算了,有那功夫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为啥你的接应来得这么晚吧。” 别看米斯特蕾丝吹的厉害,昨晚西瑟和伊莎尔二人费了死老劲才带着两只包袱从那冰冷的海水里头爬上岸,正是需要接应援助的时候,那会可见不着桌子这个混账的影子了。硬生生害的伊莎尔和西瑟在那寒夜之中湿漉漉得吹了得有一个多钟头的冷风,不然自己二人又哪至于像现在这样的狼狈? “啊哈哈……那不是在外头听见动静,以为你俩多半噶了嘛。”尴尬地讪笑了两声,米斯特蕾丝也明白自己这事做得多少有点不太地道,又是一伸手,指了指二人面前的热饮早餐再跟上了句:“这不请你们搓一顿,就当是给你俩赔罪了嘛。” “七成!” 但某人看样子可没打算就这么一顿早餐就便宜了她米斯特蕾丝,一句沙哑话音从西瑟身旁传出,简短而坚定。 只不过就这短短两个字,却又引得米斯特蕾丝瞬间炸了毛。 “那怎么行!”口中吐出来了一声尖利的抗议声,随之一拍桌子站立起身。 “七成!” 并没有没被米斯特蕾丝的这副突然暴起的模样给吓到,蜷缩窝在了毛毯里头的伊莎尔话语仍旧坚定。 “嘿,小伊莎尔,你想想,我打从一开始竞标那会就是出价最高了的吧?不仅如此,后来的装备、工具、情报我可还出了一大笔呢,咱们都是一起干事的朋友,总不能让我倒贴钱作慈善吧?”看来是真给伊莎尔的坚定给惹急了眼,米斯特蕾丝再出口的话语竟是又多了点哀求的意味,让一边的西瑟听了都有些心软下来。 使得西瑟甚至都有了胆子在这两个女人正在这斗着法的时候插进了句话来,当起了和事佬。“就这样吧,大家都不容易,咱们拿六成已经是占了大头了。” 米斯特蕾丝听见了西瑟言语之中向着自己,也在另一边跟紧了连声附和着:“就是嘛,就是嘛。” “哼。”一时之间,也就仅有伊莎尔一人仍旧迷糊着脑袋,捧着手中热饮生着闷气。 “所以,你还好吗,吃不下咱们就不吃了,先回去带你看看医生。”一转话头,西瑟又伸出去一只手,抚上了伊莎尔的额头,感受到了那温度,话语之中又多了几分关切。 “嗯,我们回家吧。”不问这一句还好,被西瑟问上了这么一句,伊莎尔顿觉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去,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凭空消失了一样,缓缓地从牙缝里头挤出来了一句话语,这便心安理得的瘫软在了西瑟肩头。 “来吧,我扶着你上车。” “啊,我把车叫来。” 这边两位搀扶着就要起身,另一头的米斯特蕾丝见状立刻眼前蓝光闪烁。 ‘嘀嘀!’ 随着那蓝光一同而来的,还有馆子外头,临时停车场上的一声响亮鸣笛之声。 “尽管用,别跟我客气,回头你们用完了她自己会回来的。” “ok,谢了。” 对着米斯特蕾丝的一张笑脸挥手作别,扶着伊莎尔的西瑟迈开了步子就要往店外去。 “米斯特蕾丝,两支‘针筒’我可要拿走一支。”而自己怀中的伊莎尔又是冷不丁地说出了一句话来,再听这话里的意味又是让西瑟感觉到了难掩的迷惑。 “哈哈,怪不得你让我额外备一支呢,行啊,你拿去就是,反正我本来也就只需要一支来着。”另一边,米斯特蕾丝脸上带笑,就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不言默契的回答又是更加得刺激起了西瑟心中的好奇。 “走吧。”但没等自己将疑惑问出口,怀中伊莎尔的一句催促便将自己翻腾上涌的好奇心都给尽数强压了下去。 “拜拜啦。” 在米斯特蕾丝的作别声话语中,西瑟搀扶着伊莎尔推门出了馆子,顺着先前的那一声鸣笛声响缓缓步行到了一辆纯黑涂装的哥伦布货运(minibus面包车)前头,先后上了车。 心怀着些许的疑惑与好奇,西瑟上车的同时眼睛还不忘了往车厢后座瞥了一眼,瞧见了两支针筒这会可都静静地躺在了自己眼底,这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主驾驶位置上坐稳当了以后便偏过头去对着身旁的伊莎尔将自己的满腹疑惑问出:“所以,你要这个‘针筒’干嘛?” “你怎么突然好奇这个了?”只不过身旁的伊莎尔却并没有直接为西瑟解答,而是用了另一个问题来回答着自己的问题。 “没什么,就只是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你也要这玩意,所以有点好奇来着。”一边说着话,西瑟手上的动作也不见停顿,熟练地发动起了车子,将这么一辆大家伙缓缓开出了车位。 “嗯。”听见了自己的话语,身边人仅仅是再出口了短短一个气音,便再不见后话。 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向后闪烁、跳动,而与之相对的,车内的气氛则陷入了死寂与压抑之中。这会的西瑟也多少明白,自己可能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话题了,但也一时间苦于找不到能够破除这片沉重的新话题。 却不想伊莎尔沉默许久以后竟是主动地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倒也没什么需要瞒着你的,你应该还记得我一开始说过,不夜城里头有很多人疯了似的想知道这‘针筒’里头是什么吧?实际上,不止是他们,我们燎原火也一样想知道,疯了似的想知道。” 平稳地握紧了手中方向盘,此刻的西瑟就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仅此而已。 “并且,如果这筒子里头的东西正应了我们的猜想,那么就连我们燎原火的根据地说不定都会遭到影响。” 威胁到燎原火的根据地?这又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怎么西瑟这越听越迷糊了呢? “行了,具体的等咱们回家以后你跟我来一趟吧,我会把所有已知的情报都和你共享一遍的,现在你就先专心开车就好,别瞎想这么些有的没得了。” 第28章 岔路口 “已经确定了你们所带回来的物质是什么了。”燎原火的基地内部,一间稍显简陋的实验室里,一名穿着防化服的男人正对着西瑟伊莎尔通报着最后的检验结果。“这是生物科技十几年前新公布的安全燃料,代号o-14。是一款至今都没有商业化的产品,我这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 燃料?这么个结果可着实是让西瑟听了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咱们大费周章就是从那鬼地方偷了两桶醇2汽油回来?” “别急,你听他继续说完。”伊莎尔听见了西瑟的质疑,也没有作出任何的解释,仅仅是将话头又重新抛给了一旁的研究员。 再看那研究员,先是对着西瑟再解释了一句:“并不是醇2,要是你把这玩意加到烧醇2的车里头,非得把发动机都给糊死不可。”解释完了又拿起了手边的终端面板,打开了一张市场分析图现给了身前二人去看。 “o14因为它的相对稳定性和高能特性,从纸面数据上来说确实是一种可以取代醇2的未来能源主力。但与此同时o14也需要全新设计的发动机配套才能够使用,面对着现在这个醇2发动机近乎百分百的市场份额以及其难以想象的市场存量。o14在商业上是怎么也不太可能获得成功的。我想这也是生物科技选择将o14封存十几年的理由。” 口中介绍着o14,研究员手上也不闲着,比比划划控制着终端切换图片,又切出来了一张模糊不清的战车图片再现给面前的二人来看。 而伸长了脖子的西瑟再一次瞧着研究员手中的模糊图像,脸上的表情仍是那样的迷糊:“这是什么?瞧着模样是魔蝎战车嘛?怎么截得这么模糊?” 还没等到研究院开口解释,一旁的伊莎尔就插进了句话来为西瑟介绍了起来:“五年前俄联邦在印度洋上首次投入第八代导弹战车的卫星图像,这玩意就是首辆被确认了使用o14引擎的军用兵器。”说完了话又挥挥手示意另一边的研究员继续介绍下去。 点了点头,肯定了伊莎尔话语的研究院继续开口:“对,没错,虽然o14的商业前景不佳,但是在军事用途上还是很有用武之地的,毕竟它同时具有着安全易存储、高热值的特点,运用在军用兵器上能够显着提高各类战车飞行器的续航能力并降低起火风险。” “也就是说,这个o14基本上也就与军队相绑定咯,还得是能用上最新装备的精锐军队?”这会的西瑟也算是回过了味来,若是真如眼前人所说,那么此刻o14被大批量地运送到了不夜城里头,岂不是说…… “没错,虽然首台被确认了使用o14的战车是俄联邦的资产,但与俄联邦在o14以及发动机上有所合作的生物科技,他们想要把o14发动机搬上旧战车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会在码头区域储存如此大量的o14,究竟是否代表着生物科技的精锐武装力量将会介入目前美洲内陆的局部争端,这可是非常的耐人寻味。”西瑟的一部分疑惑经由研究员的话语被解答,但还有着另一半的疑问并没有得到答案。 “所以,为什么伊莎尔你说这些东西会威胁到燎原火的安危?难道他们还会用这么高精尖的玩意来扫黑除恶?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嘛。”当然,在这话的外头,还有西瑟藏着并未出口的隐隐猜测——这会美洲内陆正打着的双方,怕不是其中一方便是这个什么所谓的“燎原火”。 另一头,听见了西瑟问话的研究员,一对视线也汇聚到了伊莎尔的身上。而捕捉到了研究员的动作,西瑟这会也顺着其视线回过了头,看向了自己身侧婷婷站立着的倩影。 “西瑟。”伊莎尔并没有让西瑟苦等,话音来得是那么得快。 快得甚至于都让问话的西瑟没来得及做一下心理建设,做好眼前人将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摊牌讲明的准备。怀揣着心中对于未知与变化的一抹惴惴不安,西瑟对于伊莎尔呼唤的回答,仅有鼻间哼出的轻轻一声:“嗯?” 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了西瑟的眼前,一同而来的还有伊莎尔熟悉的话音:“我们的组织名为燎原火,你也已经知晓,但说到底,你也并没有正式加入我们。所以现在请容我正式对你发出邀请,邀请你加入我们燎原火,而你所好奇的一切,都将会在你加入以后由我为你作答。” 这一句邀请入了西瑟的耳,又引得了西瑟垂下了头颅一颗,再次错开了与伊莎尔注目着的视线。 而此刻正在西瑟脑海之中盘虬交错着的,是期许与不安两种情愫互相纠缠、编织而成的一团线球,也正是这一团线球的存在,绊住了西瑟欲与伊莎尔敞开心扉的动作,也绊住了西瑟断然拒绝伊莎尔的话语。 绊得西瑟一对眼睛四下飘忽,说着话,眼中也再没了那道倩影:“所以,仅仅是满足了我的一颗好奇心就要让我加入帮派嘛?这个诚意会不会太少了一点。”再听出口的话音里头,也满是轻虚的气音夹杂,不复见丝毫平日里的开朗与自信。 心中无言的焦躁也在这句话出口之后全然变作了无声咆哮一句:‘为什么还是个邀请?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来做这个决定?就像初见面那会一样,强硬地将自己绑上车不行吗?’无声地嘶吼着,乞求着一把能够斩断自己心中所有混乱思绪的快刀,能帮助自己从这难熬的心绪漩涡之中脱身而出。 可惜这所有的一切,西瑟身旁的伊莎尔都浑然不知,开口说出的话语还是一句循循的劝诱:“当然不止于此,只要你加入我们,并继续跟着我一起工作,组织就会为你解决配套的个人需求,并提供给你持续的教育培养,提升你的技术能力与思想水平。” 仿佛置身于一条岔路之上,西瑟眨了眨眼,左边是伊莎尔留给了自己的背影,还能看见伊莎尔面前的,是一片正燃烧着冲天极焰的城市废墟,看那熊熊焰火之中跳跃舞动着的全息灯景,看那化作了焦黑残骸的大厦高楼,多么令人憧憬的画面。 再一偏头,右边的道路上,那个熟悉的戴着铁六角警星牛仔帽的老头子正瞧着自己,再看那人影身后积着落雪的熟悉屋房,那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年有余的家,也是在自己在不夜城闯荡了两个月后,才认识到了弥足珍贵的那个归处。 两条道路,都是那么的诱人,都是那么的让西瑟割舍不下。 “呵。”轻笑一声,笑得是西瑟自己。“……能再给我一点时间嘛,我稍微有点,有点不知道怎么了。”嘲笑着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 “哈哈,你这幅表情也太丑了点,那我也就不逼你了,反正,反正你不还欠我钱呢嘛,在你所有的欠账还完之前,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找我来都行。”西瑟这副扭曲的表情也自然是被伊莎尔看在了眼里,听见了西瑟的话语又是开口一声轻笑打破了这片空气的沉闷,在给了西瑟考虑时间的同时,又是赶紧地把话题往别处引。 “所以咱们这凶险万分的一单子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为了庆祝庆祝,我来请客,就请你去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搓一顿怎么样?”一下子就把这话题给拉到了庆功上头去。伊莎尔的脸上也一改之前的严肃,露出来了一副笑颜。 而西瑟也乐于看见这风向的改变,同时顺着话头把自己关心的另一个问题给问了出来:“哈哈……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咱们这一单子能赚上多少钱呢。” 要是问到别的就算了,一听西瑟问到了这个问题,只见伊莎尔的脸上一抹狡黠笑容勾起,再一伸手,比出来了三根玉指。 “嘿嘿,这个数。” “三十万?” “嗯呐!” “嘶——” 数额之大,瞬间惊得西瑟倒抽一口冷气,好家伙,这一出手可比不夜城议员丢女儿还大方啊。 “也正常啦,但凡是沾点国际局势的活计通常都有两个特点,一个不好干,一个给的多。”似乎是被西瑟这副好像牙疼一样的吸气模样给逗乐了,伊莎尔脸上的笑容可更盛了些。 “来吧,现在就走,吃好吃的去!”又是主动地拉起了西瑟的手,一边说着一边将这彷徨着的男孩拽出了实验室内。 仅留下来了某个研究员无奈的一耸肩头,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第29章 脍炙珍馐 “这……这是中餐?” 着眼在面前奢雅的异域餐桌之上,一个金边瓷碗里头的冰镇甜点可令得西瑟脸上绽放出了难以掩盖的惊艳神色。 “当然咯,怎么样?这道杨枝甘露?”餐桌的另一头,伊莎尔手上捏着根汤匙在瓷碗里头搅拌,饶有兴致地注目观察着西瑟的反应。似乎与眼前人相比,自己手边的这一份美味也只能黯然失色。 “好吃疯了!” 好吧,或许就不该指望这么个大傻子的嘴里能吐出来什么溢美辞藻。西瑟这么一句真性情的赞许,直接把伊莎尔的许多兴致都给一扫而空。 “啊哈哈……好吃就好。”伊莎尔尴尬的陪上了两声笑,也从西瑟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舀起了一勺饮品就这么送到了嘴旁。 “唔!”待那一勺果香玉露入口,适口的冰凉正衬出来芒果的柔甜,而这柔甜之后,又是一股子清新果酸从旁杀出,与那柔甜一同协奏出了满口甘甜果味。想来这等琼浆本就已是人间极品,又恰逢一同进入了口中的,还有软糯的芒果肉条、滑润西米、清脆柚子果粒,又为其分出了口感与味型上的层次,使得伊莎尔的齿舌这会也得不了清闲,不断地上下启合着,贪求果味芬芳。真可说仅此一份杨枝甘露,征服这二位便足矣。 这边正品着,桌子一侧又来了位侍者,再端上来了两份位上点心。 “包子?”那是两屉蒸笼,里头白嫩晶莹的面点,给西瑟看去,脱口而出的便是其对于中文的毕生所学。 然而这一句一出口,西瑟又是小心翼翼将一副问询的眼神抛向了伊莎尔,“哈哈。”这般模样未免有些过于好笑,又是逗得伊莎尔忍俊不禁。“对,也没错吧,是烧卖包子哦。” 一边开口给西瑟介绍着,一边伊莎尔自己也按捺不住馋虫,提起来了自己一双筷子架住了那笼中一只,就这么迎着腾腾的热气送到了自己面前。 “呼~”口中吹出来徐徐的凉风,将那逼人的热气吹散了开去,也将那可人儿的点心吹得更适口了些。“啊呜。”至此,再一口将其囫囵地吞入了口中。 而待那诱人香物入了口,伊莎尔先是咬破了最外层的澄面,让贝齿深入烧卖滚烫的腹中,动物油脂的香润也趁此机会溢满了伊莎尔的口腔。 “唔姆。”再一略微咀嚼,上等猪肉的鲜甜,那一丝难能可贵的甜味突显,甚至于仅凭这一丝甜味就要比那肉的鲜还要来得更为出彩。 “哈。”恋恋不舍地将那珍馐滚下咽喉,似乎被这珍馐点点给滋润了身体,伊莎尔的脸颊也透出了几分红润。 “哇哦!这个真不错。”突然,一声的轻叹自身前传来,吸引着伊莎尔的视线向西瑟那边看去。 一只空屉映入了伊莎尔的眼中。“你吃的好快!”脱口而出的一句惊叹把西瑟说得也有些哑然。 不过好在一旁侍者也看见了西瑟的面前空空,再一次端来了两份菜肴,即刻又为二人续上了餐食。 “谢谢。”西瑟嘴上谢过,但一双视线却被侍者端来的一碟大菜给抓了个牢牢。 “嘿,没想到中餐里头也有这大肉排啊。”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拿起来了刀叉,西瑟瞧着眼前这一份酱汁烧肉可是双眼精光直冒。 那是块被红亮的酱汁所吃透了的大肉排,菜品本身在上桌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切分,正方便了这会的西瑟一叉子挑起来了块肉就直接送入了口中。 “啊呜!” 一入口,冲在最前头的是微微的焦香,随后便是些许冲鼻的胡椒香气。“唔姆姆。”再继续作细致的咀嚼,肉块软嫩却又不失嚼劲,自肉中淌出的汁水与其外的赤酱一同,显出了菜品这一份极上的肉味鲜香。 “啊呜!” 西瑟被这等美味所勾引,嘴上的动作哪还停的下来?上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下一口就已经给续上,直将那嘴巴都给塞得满满,塞得鼓鼓。直塞得对面的伊莎尔都看得忧心了,这才出言拦上一句。 “先喝水吧你。”在拦上了这一句的同时,伊莎尔还顺手给西瑟递来了一个瓷杯,里头明黄澄澈的,是温暖的麦茶。 “哦!嗯。”粗暴的进食被伊莎尔的一句关怀打断,西瑟乖乖地接过了这杯茶水将口中鼓鼓顺下。“哈!”只不过顺畅了口腹的西瑟可不再等伊莎尔,又是一头埋进了自己面前的餐食之中。 “喂……”其实伊莎尔这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在这不夜城里头吃惯了恶心的蛋白条,倏地吃上了这么一顿是会有那么点惊为天人,但西瑟这副模样可还着实是让伊莎尔看了都会觉到莫名的脸红。“慢点吃啦。”但也只能微声细语地,凑到了西瑟的近前悄悄劝上两句,仅此而已。 看见了伊莎尔贴近了过来,又这么劝着自己。西瑟这会也从美食的诱惑下恢复了少许的清明,虽说满口的鲜香不能回答,但还是用手比出了个ok的模样以示了解。 “欸~”不由得叹了口气,瞧着西瑟这副模样,伊莎尔的心里是觉得既可笑又可气。“呵呵呵。”又给西瑟脸上露出来得几分疑惑不解的可乐模样给彻底压垮了内心纠结的天平,伊莎尔也终究是忍不住地窃笑出声。 “你又笑什么?”伊莎尔的这么一笑,又将西瑟那副疑惑的面孔给看得更疑惑了些。 “没什么,吃吧吃吧,别噎死就行。”彻底地放弃了挣扎,伊莎尔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自己面前的美味。 “好吧。”鼻间的酱汁肉香缭绕,使得西瑟的心神再难分心在伊莎尔身上,手中叉子一挑,又是一块珍馐入口。“唔姆姆姆。”满口的肉香再次刺激起了西瑟的味蕾。 这边二人默默享用着自己面前的美味,同处梨苑饭店大堂的另一头,另一双眼睛却穿透了重重人影,死死盯住了西瑟与伊莎尔一桌的方向。而那双视线的主人,还能依稀地辨认出来其身上穿着的休闲衣衫之上,一枚金黄色的盾徽熠熠生辉。 第30章 老朋友 在那梨苑饭店吃完了丰盛的晚宴,这会的西瑟伊莎尔已然是回到了圣多明哥的街道上漫步消着食。 忽然一只手伸到西瑟的眼前挥了挥,耳旁还传来了阵熟悉的话音:“这一顿你吃得还满意嘛?”回头看去,看见了伊莎尔的一副笑颜。 “嗯啊,吃撑了都。”被伊莎尔的一句话又给勾起了点先前那一顿珍馐的回味,西瑟也忍不住再一次啧了啧嘴。“不过,那样的大馆子,这一顿得吃掉多少钱啊?” 听见了西瑟的问话,伊莎尔的俏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嘿嘿,你猜,往大胆的猜。”随后又逗趣似的把这问题给抛回给了西瑟。 正是有兴致的时候,听见了伊莎尔这么一问,西瑟稍加思索便猜上了一句:“路边小馆子都得有个几十上百了,那样的星级饭店,我猜得有上千。” “哼哼,还挺准,我们刚才吃得这一顿要是自己付钱的话,也大概就一千二三的样子。”精怪地一拍手,听见了西瑟的答案伊莎尔脸上可笑得更璨烂了些。 “要是自己付钱的话?”但伊莎尔话里头的几个字眼又是格外地让西瑟疑惑。“难道刚刚不是你付的钱嘛?” 仔细想想,西瑟倒也确实是自始至终没瞧见伊莎尔有过付账的动作。 对着自己抛了个白眼,伊莎尔又数落了自己一句。“要是真让我花钱,这么贵一顿我怎么可能舍得请你吃,不得再算进你的欠款里头啊。” “那可别!”那可是一千二三百的欧元啊,想想西瑟自己当警员那会的月薪才不过四千五百出头,一个月的薪水也就够吃三顿的饭自己哪还舍得去吃? 不知怎得,西瑟一句下意识的抗拒又惹得伊莎尔的兴致全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泛红的愠怒之色。“你就这么想把我这的欠款还完嘛?” 一副娇嗔的模样看在了西瑟眼里不由得阵脚大乱。“啊……背上背着欠款怎么能行,就只是欠钱不太好而已,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再出口的辩解都显得是如此苍白无力。 “哼,好吧,这几场委托下来,你在我这的欠款一共还剩下五万欧了,你满意了?快从我这里解脱了是不是很开心?”伊莎尔口中连篇累牍的夺命问题轰炸,直把西瑟都给问得说不出一句条理清晰的话语来。 “怎么会呢……”接连不断的有冷汗开始自西瑟的额前淌下。“所以,这顿饭究竟是谁帮忙付的钱啊?”难得的机智了一回,西瑟再问出的一句把话题又给重新拉了回去。 “哼,其实我们燎原火是那一家餐厅的供应商啦,以优惠的价格提供给他们新鲜的食材,作为回报,除了直接的金钱报酬我们还获得了他们家的特殊vip资格,这么说你总明白了吧?”伊莎尔再开口,虽说还是能听见话语之中的忿忿,但至少也不再用话语刁难着自己,为西瑟赢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哈哈……生意关系啊,我说呢。”但经由伊莎尔这么一解释,自己好不容易转移过来的话头可就聊完了,自己这会还得想想办法再找一个新的话题才行,不然待会伊莎尔再聊上欠债那么档子事自己可就又有得头疼了。 不过看来这话题也用不着西瑟来想了,正在西瑟说完了话的时候,二人的身前突然迎面走来了个简衣男子。 “请问这一位是西瑟先生吗?”上来便是指名道姓的一句问询。而这样的问题自然是立刻引起了西瑟和伊莎尔的警觉,并没有急着回答问题,西瑟先是拿眼打量起了身前男人。 只不过来人压根也不在乎西瑟回不回答,等了一阵没等到答话,又是自顾自地说上了句:“西瑟先生,后头有一位老朋友想见您一面,还请您赏脸。”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西瑟先生,我不过就是个臭外地的,在这不夜城里头也压根没什么老朋友。”不明此人的来意,西瑟也不想给自己的身上再惹什么骚气,干脆地出言否认了一句。 而自己的这一声否认,眼前人却根本不做应对,只是其眼前泛起了一阵蓝色的光幕,随即便微笑着盯紧着西瑟,这副模样直把西瑟都给看得全身毛毛。 “神经病吧,你想干……”西瑟的一句呵斥才说到一半,随后自己的眼前又突然蓝光一现,突兀地弹出来了一条通讯请求。 通讯请求上头的,是一个以弓与矢为主体元素的简单头像,让西瑟看了是那么的熟悉。 【联系人:格罗兹发来通讯请求。】 眼睛再往下看了一行,那个人的id又一次地出现在了自己眼中,西瑟却感觉不到一丝怀念与兴奋,只感觉到了似有无尽的寒芒正刺痛着自己的后背。 【嘿,西瑟,我黑进去看了,他们是条子的人。不过你不要怕,毕竟咱们现在可在圣多明哥,咱们的老家,我已经通知了附近的弟兄们赶紧过来支援了。】 但好在自己这边也并不是孤军奋战,站在了自己一旁的伊莎尔这会也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臂弯,为自己发来了一条打气的消息。 “嗯。”西瑟的鼻间轻哼出了一声,伊莎尔的支援就好似一针强心剂,瞬间让西瑟动摇的心神安定了下来,再看向了自己眼前一通不明来意的通讯时也决定了将其接通。 ‘难道我不是你的老朋友嘛?’几乎是接通电话的同一时间,格罗兹那熟悉的声音便入了自己的耳中,又听见了这嗓音,就仿佛那个总带着墨镜的老王八蛋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样。 “呵。”似乎是被格罗兹的话语给逗笑了一声,西瑟的话语里头可没带有多少的好气。“格罗兹,咱们也就一块共事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点时间算得上什么老朋友。更何况,就凭你拿枪顶我脑门,然后和莱桑德那个王八蛋一起把我打个半死的事,咱俩现在还算不算朋友这可都是两说的事情。”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该死的人也都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人总得向前看。’格罗兹语音沉闷,说出来的话语也都避重就轻。 “那么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的格罗兹警长百忙之中又是怎么想起来了小弟我,想着给一个‘死人’打上一通电话的呢?”先前伊莎尔为自己找来的情报西瑟可还牢记心中,知道这会的格罗兹已经升任了警长之职。 ‘哼,看来你还挺想我的嘛,这是已经调查过我了吧,是不是原来还打算半夜趁我睡觉的时候杀到我的床头给我来一枪狠的解解气?’电话那一头格罗兹的声音这会再听又变得冰冷了些许。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先是放了句狠话,西瑟随后便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给问出了口。 ‘找到你?你有藏嘛?哪有一个不希望自己被发现的人会堂而皇之的走进五星级饭店里头消费的?甚至你都不屑于给自己重新换一个新的生物识别。就你这样的反侦察意识,你居然还在这里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格罗兹的再一句,可就把西瑟给奚落的不剩什么了,即便是这会正剑拔弩张的时刻,西瑟听完了格罗兹的话语也不免得脸颊发烫。 【哈哈,大傻子!】 就连身旁的伊莎尔这会也难掩脸上的揶揄,更是一条消息直接打在了西瑟的眼前无情地嘲笑着。 再看这会的西瑟,一张面容红透如烹蟹,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镇定继续开口问起了格罗兹:“所以你这次特地地跑过来找我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嘛?” 【确实好看。】 ‘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你还活着,还没有想到你居然加入了圣多明哥的那个外地帮派。不过说起来我在那边也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这下子正好与你做个和解,咱们同事一场,重归于好,你看怎么样?’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就是想让西瑟当作他格罗兹在燎原火的眼线。 “不是吧,咱俩之间原来还打打杀杀的,一句话就握手言和了?你总得把我走之后的事情都给我说个清楚才够诚意吧。”伊莎尔这会也在自己的脑袋里头一起听着格罗兹的话,想来格罗兹的意思伊莎尔也明白,回头回家以后再对这件事情做商议,西瑟这会还是对于莱桑德的事情更感兴趣一点。 ‘呵,那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既然你想听,我也可以告诉你就是了。’说话说了半句,又听得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阵长吁,西瑟都不用猜都能知道,这一定是这个老烟枪正抽着烟呢。‘莱桑德死了,我想这你应该也知道了,不过我猜你不知道的是莱桑德是被我们尊贵的议员大老爷弄死的,是不是一点都不意外?’ 西瑟确实不意外,毕竟自己把那件事情彻底搞砸以后,莱桑德就绝无可能留下善终。 ‘不过咱们仁慈的议员大老爷留了我一条性命,倒不是说老爷心善,只不过是想靠着我来掌握住莱桑德那头死猪的遗产。呵呵,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换了个上司,还是个当差的命,不过现在我成了警长,莱桑德的那办公室换成了我来坐。’格罗兹说着说着,话里头的心气可就越说越欢欣了。‘说句实话,我可还得感谢西瑟你一声呢,要不是你一时抽风害死了莱桑德,我可是做梦都梦不到这一天。’ “哼,那可真是恭喜啊,格罗兹警长。我可还记得我第一次见莱桑德的时候,那头死猪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烟还没人管,现在你成了警长能在大楼里头随便抽烟还不得把你给爽死?”没好气地恭维着,西瑟听着格罗兹那副爽到了的语气听得是格外地牙根痒痒。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猜怎么着,我正抽着呢!吸——吁——听见了没?’格罗兹这么副兴奋的模样,西瑟都是第一次见到,看来格罗兹这些日子里头过的也确实是舒坦极了。 短暂地兴奋过后,格罗兹又开了口。‘所以为了再一次表示我与你和解的诚意,我还可以再透露给你一个内部消息。’将话题引回了和解上头的同时,格罗兹再一次向西瑟开出了加码。 “行吧,反正我主要也是和莱桑德之间有仇,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同意了吧,咱们以后就握手言和,互不相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格罗兹这次找上自己也没什么敌意,那就不妨顺遂了他的意思,省的在闹出来许多的幺蛾子。 ‘嚯,你可真大度,那我也就痛快的和你说了吧。最近你在圣多明哥的那一片可得多多注意了,别刚跟我和解完了就给人开了瓢。’这一句话一说出来,可就立刻的引起了西瑟的注意。 【听听看。】 当然也包括了一旁伊莎尔的注意力。 ‘最近这不是咱们伟大的全食品公司稍稍有点着急嘛,作为一家为全不夜城倾情提供食品饮料的良心企业,最近居然发现他的顾客们居然不怎么待见他家的产品了。不过吧,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他家产品又有什么时候被市民们喜欢过?呵呵。’一句话从格罗兹的嘴里说出来,把那全食品公司给好好地讽刺了一顿。但让西瑟听了又是好一阵的疑惑,毕竟他全食品公司又碍着了圣多明哥什么事情? ‘真正让伟大的全食品公司跳脚的其实是他不懂得知恩图报的顾客们,不仅厌恶着他家的产品,甚至于还有了替代方案。你明白吗?替代方案!特码的贱民们居然有了选择的权力!’仿佛是正唱着莎士比亚的歌剧,格罗兹说着说着竟是又拉高了自己的嗓门。 ‘难道小可可乐和劲爽甜茶的选择还不够丰富吗?虽然他俩其实都是全食品旗下的品牌。不过那不重要,我们伟大的全食品发誓,一定要在圣多明哥里头找到那个可恶的替代方案,他一定要将其消灭,然后让全不夜城的市民重新回归到他全食品的恩泽之下。顺便赚点小钱,顺便。’听得出来,正唱着的格罗兹自己都快要绷不住话中的笑意了。 ‘要知道,我们伟大的全食品公司可是更更伟大的生物科技的全资子公司,所以吧,我也就只能说上这么多,具体的还得你自己去小心,难得捡回了一条命,可别又被开了瓢。’再说到了更上头的那一家世界巨头,格罗兹话中的笑意也渐渐收敛,就仿佛仅仅只是提及那个名字都会承担莫大的风险似的。 ‘总之,祝你过得愉快,老同事。’随后,又是一句简短的告别之后,就连问也不问西瑟的意思,就单方面的挂断了通话。 “西瑟先生,祝您过的愉快。”而那半路杀出来了的便衣男人,也在一个鞠躬之后,不由分说地自行离开了二人面前。 仅留下来了西瑟与伊莎尔两人彼此面面相觑。 对视良久,还是西瑟先开了口。 “怎么说?”而这问的,也自然是格罗兹话里所提到的全食品的事情。 “先回家,咱们得找大家伙一块商量这件事才行。”伊莎尔通过与西瑟的神经连接,自是也把格罗兹的话语都听进了耳中,不过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伊莎尔也无法自己拿定主意,还得回去燎原火中再做商讨。 “嗯。”简短的回答过后,西瑟与伊莎尔二人再一次行走在了道路之上,不过这会的二人可就完全没有了散步的闲心,皆是加快了步伐,急着回去基地里头共议大事。 第31章 应对 圣多明哥内部,燎原火的前哨基地之中,西瑟此刻正同着伊莎尔一道站在了一间议会厅中,这也是西瑟自打入了这燎原火之中头一次与燎原火的几位头面人物都照了个面。 “所以,‘黑鸢’小姐,你所提到的情报确定属实嘛?”就比如这位先开口,坐在了伊莎尔的正对面,称呼伊莎尔为“黑鸢”的黑袍男人,在此之前西瑟都从未在燎原火的基地里头见过其面。 【这位就是我们燎原火在不夜城里头的另一位首领——“仁爱”博夫,我负责厂区这边的管理,他负责圣多明哥教堂福利院那边的运营。】 西瑟的眼前,熟悉的红色气泡带着伊莎尔的介绍浮现。而与此同时,正坐在西瑟身前席位上的伊莎尔也开口为那黑袍男人解释了起来:“不确定,仅仅只是新人贡献的一句口述情报,但这一句话直接来自于ncpd总局警长的嘴巴里头,所以我仍然认为该情报具有一定价值。” “是嘛……”略微的沉吟的同时,‘仁爱’博夫的一双视线又转到了西瑟的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一条消息就是这位西瑟先生带来的是吧。”再开口的一句话,直接将在座与会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西瑟的身上,直将西瑟的一身鸡皮疙瘩都给激了起来。 “博夫,他可以相信,是个棒小伙。”在这关键时候为自己出头的人西瑟可熟悉,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燎原火的枪匠安德烈,在此之前西瑟也没料想到这一位竟也是个大人物。 【别看安德烈这样子,在我被空降过来之前他就是不夜城厂区的总负责人,可是个很厉害的大叔。】 仿佛自己的任何念头都逃不过伊莎尔的感知,西瑟这才刚刚把眼睛移过去瞧了眼安德烈,又一个气泡就被伊莎尔发来。 面对着安德烈的话语,对面的博夫话语之中就又软下了几分:“并不是我不信任他,只是这位西瑟先生带来的消息实在是过于笼统,仅仅说了句全食品公司将会针对食品黑市一事在圣多明哥区内部展开调查,但具体的调查方式、负责机构等等又全不清楚。我们该不该对此做出反应,又应该做到什么地步的反应,都是一个大问题。” “我还是建议最近一段时间切断厂区的直销渠道比较好。”毕竟这一次的事件还是与厂区之间的关系更大一些,作为厂区的实际负责人,安德烈听完了博夫的疑虑之后紧接着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厂区供货的两大渠道,一个是外销渠道,通过将鲜蔬先贩售给城外流浪者家族,然后再由其倒手卖进不夜城。 而另一大直供渠道便是借着合法的枪支买卖,在运送合法的枪支商品之时捎带手的掺进去非法的鲜蔬货物,直接厂区直送市场。目前来看假使全食品公司真的展开了对圣多明哥区域的调查,直销渠道最容易受到其打击。” “合法”的枪支,“非法”的鲜蔬。安德烈的话语听进了西瑟的耳中,真可说是让西瑟也直面到了这狗屎不夜城的魔幻现实。 “我刚刚向几位中间人确认消息真实性的时候也顺手问了,如果有够顶的鲜货,价格还合适的话,中间人那边也有意向能帮我们吃掉一部分货物,应该能稍微减轻一下影响。”西瑟还在这边感叹着,身前坐着的伊莎尔也插进了句话来。 “如果还能开辟第三渠道的话那就太好了。”难得的一条好消息入了耳,安德烈紧皱的眉头也稍有舒展。 再看向另一头坐着的博夫,不知是不是西瑟的错觉,西瑟似乎从那张敦厚的面容之上瞧出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而就在西瑟盯着博夫瞧的这会,博夫的口中也紧接着出言:“有关生产的事情‘黑鸢’、安德烈你们来安排就好,我们社区也会根据厂区的生产计划调整群众工作。” 话说到了一半又顿了片刻,再出口的话语语气沉闷:“群众方面停下一段时间的优质营养还能忍受,不过,我还是希望厂区至少能给我们提供福利院所必须的物资,孩子们他们非常需要这些。” 提到了福利院,提到了孩子,在场几位又哪能再说出个不字? 安德烈听完此话更是直接一拍胸脯把问题包揽。“这个还请放心,我们厂区对社区的供应难度比较小,无论出现任何情况,生产坏境被那群公司杂种逼到何种地步,我们也都会优先保障兄弟们的需求得到满足。” “哈哈,那我可得替孩子们多谢谢您了。”得了安德烈这么一句保证,博夫脸上的一丝阴云也瞬间转晴,让西瑟都有些怀疑自己先前所见是否只是一阵错觉。 而这场会议谈到了这会,彼此之间的情报计划也已经是分享的差不多了,再继续把会议拖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伊莎尔值此之时率先一步站立起身开口:“那么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吧,这两天我再在中间人那边跟进跟进情况,具体确认一下情报真假。安德烈则现在开始调整厂区生产计划,博夫你就在社区之中早做工作,省的到时候全无准备。” “我没意见。”对于伊莎尔的意见安德烈向来表示服从。 “我也同意。”博夫说着话,也跟着伊莎尔站起了身来。 眼见二人都表示了赞同,伊莎尔也是伸出手来一提西瑟肩头:“ok,那我带着这个家伙就先撤了。”留下来了句话,便不等回应直接带着西瑟迈开了步子离开了会议室。 跟着伊莎尔听完了这一整场会议,西瑟心头的疑惑可都快要蓬勃爆出来了,都等不及走得远些,刚出了会议室的大门就压低了嗓子问出一句:“嘿,原来你们燎原火这么大的嘛?还有个社区?你怎么从来都没和我提过?” 【哼哼,怎么,现在想清楚了要加入我们了?】 并没有以话语回答,仍旧是一个气泡浮现在了自己眼前,不过在发送了这个气泡的同时,前头走着的伊莎尔还偏过了头来瞥了自己一眼,一副小自豪的模样看着是这样的逗趣。 “唔。”如果说伊莎尔不说这么一句,西瑟可能这会还真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但被伊莎尔这么欠欠地说了一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一点无聊的自尊心西瑟也绝不可能说就这么简单的答应咯。“这人生大事嘛,不得让我多考虑考虑?” 【那你就自己回房间考虑你的去吧,记得明天早点起床就行。】 结果前头的伊莎尔却根本没拾自己这一茬,反倒是开口赶起了自己,给西瑟反倒是整的一愣:“怎么了?明天又有什么事情?” 【嗯,确实有事,其实刚刚中间人在开会的时候已经回过我消息了,不过情况比较复杂,咱们得明天过去和中间人面谈才行。你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说不定还得再奔波一场。】 好吧,果然又是委托。虽然西瑟这也不反对吧,但出口的一句回应里头还是带了点淡淡的失望:“哦。” 前方再穿过了一道门,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那门扉之后,这片厂区办公楼里头便再次归于沉寂。 第32章 邀请 沃森区靠近市中心大桥的一处巷子里头,西瑟正与伊莎尔并肩行走,不过一双眼睛瞧着附近来来往往的熙攘人群,西瑟都不免得有些心中打怵。 “我说伊莎尔,你确定你的中间人让你到这来谈谈?这瞧着可不像是好地方啊。”观察着四周往来的人们,西瑟到现在都没看见一个像是善茬的模样,要么钉衣纹身手上铁棒闪露凶光,要么黑袍墨镜衣下显出不明鼓起,更有大大咧咧直接把大枪抗在了肩头手指甚至都直接伸进了扳机护圈的沙比在那晃荡。 “第一次来?”伊莎尔闻言回过头来瞥了自己一眼,似是习以为常的模样,西瑟胸中的疑惑更甚。 “嗯啊,这到底是哪啊?”西瑟再开口细语微声的模样,似乎是生怕惹到了附近的这些位“英雄豪杰”。 再瞧伊莎尔的一张俏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为西瑟介绍着的话语里头也全是调笑的意味:“来生俱乐部,呵呵,全不夜城最大的‘人力资源市场’。” 而这调侃的话语让旁边的西瑟听了,都有点搞不清伊莎尔这究竟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还是那话中的隐晦自己还未勘透。 西瑟的脸上现出的一副疑惑纠结表情,看在了另一旁伊莎尔的眼里又是好一阵的忍俊不禁:“哈哈哈!别猜了,你瞧,前面这不到地方了吗?等你进去就明白这里是干嘛得了。”说着话,还伸出了纤细手指一根,指向了人群前方。 再循着伊莎尔的手指方向,西瑟往前看去,那是一个楼梯间,开裂的墙皮、晦暗的灯光、大幅的街头彩绘以及坐在阶梯之上孤寂抽着闷烟的三两混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正常极了。 到了楼梯间的门前,西瑟顺着楼梯向下看去,还能看见一扇门前蹲守着几位面容凶戾的大块头,而这几位大块头这会也正拿眼打量着西瑟二人,盯得西瑟直感觉自己周身恍若有虎豹环伺,有如蜂鸣警告般大作的直觉刺痛着,使得西瑟不禁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伊莎尔……你真的确定是这吗?” 却看一旁的伊莎尔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不仅脚下步子不停,甚至于发现身旁少了个人还回过了头来连声催促:“等什么呢?过来。” 另一头,几位大块头眼见伊莎尔走的近了,原先的几张怒目凶颜又一转谄媚,话音之中的奉承也都快要满溢而出:“哟!‘黑鸢’小美女,欢迎啊!今天带着朋友过来吗?”领头的那位大汉说着话动作还不停,眼前蓝光闪过,一旁紧闭着的厚重大门也随即屏开。 “是啊,谢谢了几位。”不咸不淡地谢过一句,伊莎尔根本没怎么理会门前那几人,眨眼间脚下步子已经是迈过了门坎,而后头的西瑟也自然是赶紧跟进了门内,又是抬起了头来仔细打量着这个“来生”俱乐部的庐山真面目。 不同于自己曾经去过的其他俱乐部的喧闹燥热,这个什么“来生”俱乐部给西瑟留下的第一个印象便是冷,不仅是俱乐部整体的装潢与灯光上大范围的运用了冷色,还有字面意义上的,自西瑟皮肤之上直往骨头里钻着的微微寒意,都给了西瑟一种与其他酒吧俱乐部截然不同的感觉。 “来,咱们先在这坐一会。”伊莎尔轻车熟路的走在了前头,领着西瑟走进了俱乐部中间的一处酒水吧台的前面双双坐好。 “来点什么?”西瑟与伊莎尔这才刚刚坐下,里头的一位酒保瞧见了吧台上来了客人便立马带着一副笑容迎了上来。 西瑟是生客不清楚菜单,但伊莎尔可熟,听见酒保这么一问随即答言:“来杯大卫·马丁内斯。” 而伊莎尔说出了口的名字比起酒名反而更像是个人的名字,立马就燃起了西瑟内心里头的好奇:“大卫·马丁内斯?这怎么听着像个人名,有什么讲究嘛?”口中一句话问出的同时,西瑟的目光也被眼前酒保的动作所吸引。 只瞧那酒保沉默不语,先是拿出来了个子弹杯,杯子里头还搁上了几块冰块,再从后头柜子上取下来了瓶伏特加倒入杯中,最后再从一旁冰柜里拿来了一瓶小可可乐将杯子兑至半满,插上吸管,推到了伊莎尔的面前。 “是啊,大卫·马丁内斯,听说是大概二十年前不夜城里头的一位传奇人物,在当时的荒坂塔上干了一票大的,然后死的轰轰烈烈,最后人们为了纪念他就用他的名字为酒命名,好让他的名字为世人传唱。”这一边介绍着,伊莎尔还一边用吸管搅弄着杯中的气泡酒液。“不过其实我也不认识这个大卫,呵,他死的那会我都还没出生呢,我只不过是单纯爱喝这个配方才点的他。” 这边西瑟听伊莎尔说完了话,一回头又看见酒保配出了同样的一杯酒推到了西瑟的面前:“大卫·马丁内斯,这一杯我请。”似是从面前西瑟的眼中瞧出了几分不解,那酒保紧跟着前言又解释了句:“新面孔,这是你的新人礼物,另外,大卫他确实是个传奇,值得你记住他的名字。” 被酒保话语中的推崇勾起,西瑟接过了这一杯,瞧着手中不断腾起零星气泡的晶莹酒液,口中又对着酒再保问出了一句:“这么说你认识这个大卫·马丁内斯咯?” “呵,谈不上认识,也就以前在这里见过两面,我估计大卫他都不知道还有我这号人物。”一声轻笑,酒保的一对眼睛抬起,似是在回忆往昔。“说实话,我都快忘了他了。不过现在我还能依稀记得,那是个说到做不到的臭小子,他让一个女孩很伤心。” “渣男?”听酒保的描述,怎么这位大卫还是个情场高手? 但西瑟的一声猜想却叫酒保给连声否决:“不,不不不,他是个好小伙,是个真正的好小伙。” 酒保找补着的话音还未落下,又听见身旁伊莎尔插进了一句话来:“不提那些,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在这里留下你的名字吗?”西瑟一偏头,瞧见了伊莎尔脸上笑容中的不怀好意,似乎也明白了过来些什么。 “得死?”西瑟还依稀记得之前伊莎尔说到过这位大卫·马丁内斯是个二十年前的故人。 西瑟短短的一句回复又引得伊莎尔脸上笑容更甚了些:“答对了一半,你不仅得死,还得死的足够传奇,才会有人把你的名字留下来。”好吧,看来西瑟猜的还差了一点。 “所以你要不也留个配方下来,兴许我以后没事还会过来点你哦?”再瞧伊莎尔说着后半句揶揄着西瑟的同时,脸上还带着精怪的笑意,看得西瑟一下子窒住了喉头的话语。 明明西瑟的杯中物还一口未动,但这会西瑟的脸上却醺醺然润红了双颊,似是意识到了这一点,西瑟又是连忙从伊莎尔的笑颜之上收回了视线,默默低头啜饮着的同时顺便低声回上了句:“要死的话还是算了,我就不能活着把传奇的事情办了吗?” 一旁的酒保正擦拭着吧台后头的调酒器具,抽空听了一耳朵又是西瑟的这句,笑了笑,随即插了句话进来:“那可不行,只有死了的传奇才能在我们这里留下酒单。” 酒保的一句话打断了伊莎尔的主动,让西瑟赢得了些许喘息之机的同时又是主动接过了话来,一转话锋指向了伊莎尔:“也别光问我啊,伊莎尔难道你想留个酒单下来吗?” 似乎是下肚了的几口晶莹作祟,伊莎尔这会的脸上也是一如西瑟的醺红,连带着说出口的话语之中也多了些许的活泼:“那可不行,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做呢,没做完之前我可还不能死。”这说着话的同时,还伸出了那纤纤玉指来细数着。“哼哼,首先我最先想要的就是亲手把这座狗屎城市烧成灰。”再开口的头一句话就已经将西瑟给逗得嘴角勾起。 “除此之外,我还想亲口尝一尝那大个的蜜柚果,还想去东亚的森林保护区里头摸一摸潘达和红潘达,还有没追完的电视剧没看,还想继续听新单曲,还想……” 耳听着伊莎尔的任务清单一件一件就要说个没完,西瑟在一旁听着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赶紧打断了一句: “那你也太贪心了点吧。” “怎么了?我不能这么贪心嘛?”这会再听,伊莎尔的话音里头又带上了几分怨念,西瑟还能感到幽幽的一对视线正刺痛着自己的侧颜。“要是可以的话,我甚至还想坐飞船去月球上看看呢。” “我看视频里,月球上头走步都是飘飘悠悠的,哈哈!”似是在放空了精神畅想着那一副画面,伊莎尔双手捧着自己的下颌,脸上尽是难明的痴烂笑颜。“在月球上看地球真的很漂亮的勒。”无意识地伸出了一只手,此刻伊莎尔的眼中满是那一颗湛蓝的行星。 而此刻偏过了头来的西瑟,刻印了满眼的都是伊莎尔脸上一副如花笑靥。 “所以你要跟我一起来吗?”倏忽间,伊莎尔的口中又呢喃出了一句,一句西瑟无法拒绝的邀约。 似乎是被突然的问话问得懵了,一时之间就这么个没有选择的问题竟是让西瑟支支吾吾说不出那个答案。 一人在耐心的等,一人沉下了头颅惴惴然粘住了嘴皮。 但意外与明天,你总也不知道哪个会先一步到来。 “嘿!小伊莎尔你已经来了啊!” 伊莎尔所期望着的那个答案,似乎也无法在这会得到了。 “啊!” 一声熟悉的音色突然地在二人身旁炸起,直吓得这边坐着的二人连忙回头看去,双双瞧见了那一头熟悉的粉黄挑染,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中间人“小贩”米斯特蕾丝。“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另一边可都快等疯了要。” “啊?这不是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嘛?”伊莎尔的脸上本就有了的红润霎时更甚,就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了的孩提。 “哼,谁知道你们两边都是抽的什么风,明明都约好了时间了,却来的一个比一个早,是想活活折腾死姐姐我嘛?”摆出来了一副难看脸色,米斯特蕾丝说完了话也不等伊莎尔的回应,直接回过身去再留下了一句催促。“快点,对面已经在等着了。” “额,所以?”另一头西瑟原本沉下的头颅也被吓得抬起,一张面容上头的彤红此刻尽皆被身旁佳人收入眼底。 “唔,走吧。”伊莎尔心底的郁闷莫名地冲淡了许多,随后正了正颜色,再一步踏出,跟上了米斯特蕾丝的脚步,向着俱乐部深处而去。 “好吧……”西瑟嘟囔了一声,也随后跟上了伊莎尔的步伐,三人前后跟进,不消多时便走进了一处隔间之内。 房间里头原本就已有一男人等候,米斯特蕾丝走在了最前面,也就先一步到了那男人的身侧坐好。再之后的伊莎尔与西瑟也先后坐在了米斯特蕾丝的另一侧手。 “我先来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史密斯。” 被米斯特蕾丝点到了名字,那边的一位身穿复古陆军制服的男人也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为你介绍一下,这二位是‘黑鸢’和西瑟。” 再看米斯特蕾丝回过头来为史密斯介绍着自己,二人也回以微笑。 “我想你们两边都这么急的话,要不咱们就不说客套话直接进正题了怎么样?” “没意见。” “我们也没意见。” 话题进度在米斯特蕾丝的控制之下迅猛的进展着,几人坐下来还没聊上几句这就已然是进入了正题之中。 “首先,我得先对你们两边交个底。今天在这个隔间里头其实并不是一份委托,而是两份。”只是这进入了正题的头一句话便让两边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且看米斯特蕾丝伸出了手指一根,先点向了伊莎尔。 “第一份是小伊莎尔你委托我来帮你调查一下企业动向。” 说完了这么一句,又回过身去指着另一边的六街帮史密斯。 “第二份则是史密斯你拜托我寻找能够治疗重金属中毒的医疗器械。” 最后则是正过了身子来,脸色垮下,双手一摊。 “但说实话,你们两位拜托我的事情其实我都搞不定,我即不了解企业最近的具体动向,也不知道不夜城哪里能找着治疗重金属中毒的医疗器械。”说到了这,米斯特蕾丝垮下了的一张苦瓜小脸骤然舒张,机敏的笑颜重现。“但我是中间人,中间人可并不需要直接出手解决客户的委托,中间人只需要找到能解决客户委托的佣兵,然后让佣兵去替客户排忧解难,这就够了。”这会再看米斯特蕾丝,嘴上越是说,脸上笑容也越是灿烂。 “所以我为二位客户都找来了能够解决你们问题的佣兵。”意味深长地笑着,米斯特蕾丝又是两只手各自点指着双方。“史密斯,你想要的‘黑鸢’她那都有。而小伊莎尔,你想知道的史密斯都清楚。” 但显然,米斯特蕾丝这样的结果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小贩’,我记得我给你钱是要让你给我东西,不是让你给我安排会面。”对面坐着的史密斯直接一句话出了口,先一步发难。 “简单呐,史密斯,如果今天你在这里拿不到东西的话,那么按照道上的规矩,你的钱我全数退还,一分不要你的。”面对着男人的责问,米斯特蕾丝满面笑容不见丝毫色变,不卑不亢地回应了一句,随后又是一回头看向了伊莎尔:“小伊莎尔你这边也一样哦,如果今天你在姐姐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的话,你付出的所有钱款我也都不要你的哦。” “史密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知道你想要的那些药物,甚至血液透析仪去哪里搞。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们的手里就有全套的东西,但你得拿情报来换。”领会到了米斯特蕾丝的意思,伊莎尔这会也是主动出击,直接与史密斯对上了话。“如果你的手里真的有我们所想要的情报的话,甚至我都可以做主直接赠送给你们一套设……” “一套不够。”伊莎尔的话还没说完,便让史密斯给出言打断。“好的,现在的情况是你的手上有设备,对吗?然后你就只是想知道全食品最近是否想对圣多明哥动手这么简单?” 被史密斯的胃口给蜷曲了伊莎尔的眉眼,说实话,为了一句话就搭进去这么多设备药品肯定是笔赔钱的买卖,但看史密斯这副急切的模样后头再谈成买卖砍价似乎也不是没可能,这会还是先把情报套出来更重要。想至此处,伊莎尔口中再传话音:“没错。所以你知道全食品的动向嘛?” “我需要先知道你是真的有设备还是假的有设备。”史密斯话语中不由分说的强势劲头直引得伊莎尔双眼进一步眯起,只不过史密斯这会提出的要求还并不算是过分,自己也不太好拒绝。只能眼前蓝光一闪,一份文件被上传到了米斯特蕾丝的端口。 “米斯特蕾丝。”伊莎尔口中轻轻的呼唤了一声,那话中的人儿也明白意思,立刻帮着伊莎尔将这一份文件传递给了史密斯。 随后便瞧见了对面史密斯随着眼前蓝光浮动,口中不断喃喃低语的模样:“对,对,就是这个。” “所以,史密斯先生?”伊莎尔这边已然是表现过了自己的诚意,现在就得看对方的诚意了。 这会再瞧史密斯的脸上,先前的满面怒容这会可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上扬的嘴角,满眼的笑意:“哈哈哈哈!你不就是想知道全食品的动向吗,这一方面你问我六街帮可就问对了人了。” 果然,先前瞧见了史密斯的这一身老套陆军衣服就已经隐隐猜出来了,这会史密斯的话语更是印证了伊莎尔心中的猜想,眼前的这一位还真就是六街帮内部的人员,那么作为不夜城议会官方都不得不承认的圣多明哥“民兵组织”、“地区义警”,一直活动在与企业公司对抗第一线的组织,想必对于企业们的心思就应该捉摸地要更深刻一些。 “很简单,其实你问这个都是废话,那些个公司企业想对咱们圣多明哥动手又哪是这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尤其是深受我们圣多明哥地下市场所影响到了的宪法军工与全食品,瞧咱们可都红了眼了。” 这边话里头提到的圣多明哥地下市场,也正是自己燎原火产业的主要销货地。 “并且你所想问的全食品最近是否有意向对圣多明哥动手,我也可以直接回答你,没错,正如你所想的。我还额外地可以告诉你,事实上科罗纳多农场的一家非法生产蛋白条的地下作坊已经被企业律师带着税务局部队踢上门去了,这可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毕竟,不夜城议会已经多少年没敢派遣公职人员进入科罗纳多农场了?时间长的我都已经忘了。” 也确如史密斯话里讲的,自从ncpd宣布放弃圣多明哥开始,圣多明哥实际上就一直处于居民自治组织与不夜城议会双方势力犬牙交错的复杂局面之下。如果说河谷区作为企业资本与市民劳动力的交汇处,企业或许还有插手的余地。那科罗纳多农场可就是完全的自治区域,这下子被企业插手进来想必六街帮也得气疯过去了。 “好了,你想要的就这些,对吧?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所以你的设备什么时候到。我可提前跟你说明白咯,‘黑鸢’,我知道你是那个外地帮派燎原火的人,你是跑不掉的。”史密斯的一对眼睛好似鹰目,牢牢地将伊莎尔锁定在了视线之中。 伊莎尔自是也不打算毁约,不过,这会的伊莎尔脑子里头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当然,我们燎原火的信誉向来有保证,并且为了感谢史密斯先生您的慷慨,提前把我们所需的情报交付,我们燎原火还打算再送您一份大礼。” “什么?”听着伊莎尔的后半句,史密斯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我在此处代表着燎原火,竭诚邀请六街帮与我燎原火缔结同盟之谊。” 再听见了伊莎尔口中的话语,史密斯的一张唇齿都不由得因惊愕而微张。 “卧槽,你说什么?” 第33章 老人家 “还没来吗?”坐在了道路一旁栏杆之上的西瑟百无聊赖的问出了一声,身旁就是伊莎尔和此行二人骑乘而来的摩托。 再看伊莎尔,脸上的颜色比西瑟更是难看:“没有,一群沙币,说是丢人了在找人,特码的为了找个人连别的帮派派来谈判的使者都能晾着不管,可还真有他们的。”说出口的语气之中满是愤怨,这会的伊莎尔在西瑟的眼里就像是个直冒火星子的炸药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炸。 “你要不直接问问六街帮那群人,就问他们到底还谈不谈了,不谈咱们就先撤了吧,你看这都已经过了午饭点了。”腹中空空的西瑟再抬头一瞧这大亮的天色,昏昏的午后阳光泼洒在了自己的脸上,直晒的西瑟脑袋沉沉。 听见了西瑟话音里头微弱的抱怨,伊莎尔心头熊熊燃烧火焰更盛:“就特么一直拖着不给个痛快话我才窝火,一直说马上好马上来,马上马上了都快四个点了还在特码的马上,马上个没完了!” “唉。”西瑟无奈的叹了口气,又偷偷瞄了一眼伊莎尔那气的倒立的两道眉,害怕引火烧身,这会也不敢再说话。 ‘咕~’ 但这腹中饥饿也确实是稍微有点难熬。 “对了,早饭我记得还剩了点来着。”被食物诱惑着,西瑟走到了摩托后头,伸手打开了储物柜子。“啊哈!在这呢。” 一份吃剩下了的三明治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了车里,看着是如此的诱人。 再等到西瑟将那三明治拿起来一看,一如自己早晨吃时的模样,两片面包的中间夹着的是生菜、番茄与鸡蛋等等新鲜食材的奢侈搭配,让西瑟瞧得食指大动,再控制不住双手将那三明治送进了自己的嘴边。 “啊呜~” 狠狠地一口咬下,口腔之中霎时溢满了鲜蔬的脆甜与鸡蛋的嫩滑口感,再经由酱汁的调剂与面包的旁衬,使得西瑟这一口越是嚼越是香,原本脸上的些许愁容都被这美味所舒缓,嘴角也在不经意之间被缓缓勾起。 正当西瑟在这享用午餐之时,原本空旷的人行道上突兀的行驶来了一辆轮椅,再看那轮椅之上安坐着的,则是一位鬓发皆白,脸上沟壑连横的老人家。 大路之上有行人这本身倒没什么,不过在不夜城里头还能瞧见这么位鹤发暮颜的老人家,还是坐着轮椅独自出行的未免就有些过于扎眼了,一下子就抓住了西瑟的注意力。 谁料,西瑟正嚼着三明治盯着老人家看的同时,那一辆轮椅也缓缓行驶过来停在了西瑟的身边,二人仅隔着一道道路护栏彼此对视着。 西瑟被这位老人家的一对炯炯目光给盯得直感觉全身上下都有那么点不自在,况且这位老人家光是盯着自己也不见主动开口,西瑟只得先一步咽下了口中美味主动打起了招呼。 “额,你好?” 被西瑟一句问话问得脸上泛起了波澜,老人家似是这才刚刚回过了伸来,再看见那双唇蠕动着,吐露出了话音一句:“那是鸡蛋嘛?” 顺着那沙哑话音,西瑟这才发觉老人家并不是在与自己对视,那双炯炯目光锁定了的其实一直是自己手中的三明治。 “啊,这个啊,老人家您等一下。”都给这位爷爷指名问出来了这鸡蛋,西瑟这哪还能藏私? 连忙从那三明治中挑出来了那荷包蛋,再抽出来战术背带上的一把小刀将自己咬过的一小部分切除,最后将完好的那一大块都递到了老人的面前。 “是鸡蛋没错,货真价实,鸡下的蛋。” 看这位爷爷的模样,应当也是出生在了六十年代全球禽流感之前,见过吃过鸡蛋的人。这会西瑟再一次地将这久违的物什递到了老人的面前,还能看见那一张苍老面庞微微颤抖着,满是激动的神色。 一只苍虬的枯槁手掌缓缓伸出,伸到了那荷包蛋的前头又是倏地停驻,让西瑟看了,还以为是老先生机体不适,又将那荷包蛋往前送了送。 却见那苍虬手掌也随着西瑟前送的动作同步地后退着,西瑟不解的同时,又听见了老先生口中悠悠地问出了一句:“我就问一声,这个鸡蛋你是在哪买到的嘛?是全食品新出的产品嘛?我能在哪买到它?”一字一句之中的贪求之意丝毫不做掩饰。 “额,这个……”老人家的问题可直接将西瑟给问哑了,这鸡蛋的来处自己当然是知道,就在燎原火厂区内部的蛋鸡农场,西瑟自己就进去见识过,但具体的销售渠道,在哪里能买到西瑟也是真的不太清楚。 不过西瑟虽然不清楚,但就在一旁可还有明白人在呢。 “爷爷,这个鸡蛋是我买的,您如果想要的话可以去圣多明戈的福利院那边,您去的话直接问一问工作人员就能买到了,不过这个鸡蛋目前还处于是小批量试售,暂时还没有市场化的意思,所以还请您自己买了吃就好,千万不要到处说哦。”伊莎尔及时的出言为一旁的西瑟解了围,再听这会与老人家说话时的语气也没了先前的火药味,全然地变成了一副乖乖孙女的调调。 而这会西瑟又接过了伊莎尔的话头来,趁热打起了铁:“所以这鸡蛋老先生您先尝上一口,回头您自己想吃了再去福利院那边买就是了,千万别这么客气。”说着话,手中的鸡蛋又向着老人的方向送近了些许。 “好,好……”两个年轻人的盛情再无法推辞,老人最后的那一点矜持也再抵不过心中的渴求,终于是伸手接过了西瑟放在面包上递来了的荷包蛋,挑起来送进了口中。 “嗯,嗯,对,就是这个样子的。”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被再一次覆写,这一口嫩滑与鲜味,老人已经记不得自己曾在多少个日夜中怀念过,也记不清自己曾在多少六街帮新晋小子们的面前描述过。 “就是这样的……”此刻能够得以重新享用到,难言的感触涌上心间。致使老人的一对眼眶都控制不住泛起了点点湿气与成片的红润。 “哈——”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微微的颤音或许说明了老人此刻仍旧处在了情绪激动的时刻。 “不过吧。”而就在这么个不太方便打扰的时候,伊莎尔却还是面露不忍地出言打断了沉浸中的老人家。 待得那老人家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伊莎尔这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老人家您若是想再吃到这鸡蛋的话或许您得趁早去多买一点回去屯着吃了。” “怎么了?”这是老人的疑惑。 “没别的,就是那个全食品最近好像有点动作,所以像这一类不属于全食品旗下的产品最近可能都要缺一阵子……不过,我想应该也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等过了这一阵应该就没事了。”伊莎尔话语之中说出来的也正是自己二人此行跑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根本原因。让一旁站着的西瑟听见了这话,原本堆砌了满面的笑容这会也荡然无存。 却没料到面前的这位老先生听了伊莎尔的话,却又露出来了几分笑意:“没关系,是全食品对吧?正好,我们六街帮也和他们全食品新仇旧怨有的是账要清算,此次燎原火的结盟议案,便有老头子我全权代表六街帮应承下来了。” 老人家说出口的这一句话语,让西瑟与伊莎尔二人听了皆是呆立原地。 还不等西瑟伊莎尔二人宕机的大脑转过弯来,街道一角又匆匆跑出来了个身穿古典旧美国风格警察制服的男子,一眼瞧见了这边的老人家,口中大声地叫喊出言:“老头子!你怎么到这来了!你特码是想急死我们嘛!” “史密斯!”来人伊莎尔还认得,正是昨天在米斯特蕾丝那边与自己约定好了今天见面的史密斯。 被突然的叫到了姓名,史密斯也是一愣,但瞧清楚了这边黑衣女孩的模样史密斯又是勉强的摆出了一副笑模样来: “哦!嘿!抱歉了伊莎尔,让你一等等了这么久。” 先是尴尬的道了一声歉,随后史密斯又是快步走到了那位老人家轮椅的后头来,一伸手示意自己身前的这一位,向着二人介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旧美国少数的在世军人、战斗英雄,旧美国陆军鹰徽上校,同时也是我们六街帮目前的最高领导人——卡尔·德克尔。” “啊?”“啊?” 异口同声的两句短促惊叹之声分别从西瑟与伊莎尔的口中吐出。 第34章 盟约缔结 不夜城的东部圣多明戈区,这是一片就连ncpd都已经宣布彻底放弃了的地方,政府责任的缺失与不夜城议会的放纵,使得暴行与犯罪成了这里永远摆脱不了的魔咒。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没有一个不是打从心底憎恨着这个狗屎的城市,但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彻底地离开这座城市远走他乡。 没有多少人能够离开这一坨狗屎一样的地方……即便这片狗屎地区有着全不夜城最严重的铅水管问题,即便那一场统一战争的伤痛至今未消,即便这片区域内部的犯罪暴力居高不下,即便这块土地就连条子都已经放弃,此处也仍旧是不夜城心脏与大动脉,贡献了无数的产能与无数人赖以维系生命的工作岗位。若是足够细心的话,还可以发现不夜城中几乎任意一起成规模的工会游行、罢工游行都是自这片土地上率先燃起了火种,最终将这整个城市搅闹地鸡犬不宁。 作为不夜城中历史悠久,也是现今仍旧保有一定生产能力的工业园区,这里几乎挤下了不夜城的所有重要工厂与能源设施,同时也包括了污水处理厂、垃圾回收厂等等关键民生设施。不夜城离不开圣多明哥,而圣多明哥的居民们又无比的憎恨着不夜城。 处在人民与制度冲突的最前线,圣多明哥的局势也是寻常人最难以想象的特殊与复杂,其下两道行政区划,其中之一的科罗纳多农场聚居着大批量的工人家庭。但由于不夜城议会多年以来对于社会公共责任的缺失与不作为,致使该地区的工人家庭们早已彻底地丧失了对当局的信任,并自发地拒绝着任何来自于不夜城官方势力的进驻,是以已经形成了实际上的自治社区,由独立于不夜城议会的民间帮派、组织自行管理。 另一部分则是整位于科罗纳多农场以西的河谷区,同时也是整个不夜城的工业心脏,聚拢了来自企业的生产资料以及来自基层人民的劳动力。而河谷区再往西,则又与市中心——公司企业势力的大本营直接毗邻,这样特殊的地理位置与复杂的历史原因便直接导致了河谷区直接变成了不夜城中最大的火药桶。 混乱但又泾渭分明的局势,合作分工却还彼此仇视。这样的魔幻现实使得圣多明哥就仿佛是正在刀尖上翩翩起舞,任何一阵微风都能彻底打破双方这脆弱的和平。 就像是由全食品公司牵头,组织起来了的调查队伍时隔十好几年再一次地踏足科罗纳多农场…… “……谨此,我代表六街帮同意燎原火所提出的同盟议案。” 科罗纳多农场内部,一个以教堂建筑为核心建立起来的“中立无帮派背景”社区互助组织会议室中,六街帮的领袖、耄耄老者卡尔·德克尔正坐在了自己的轮椅之上,口述着与燎原火同盟之约的缔结。 而老人面前站着的三位,自然也得是燎原火中的头面人物——“黑鸢”伊莎尔、“仁爱”博夫以及伊莎尔的小跟班。 “非常感谢您的支持,这次有了六街帮的相助,全食品公司的阴谋想来也必定不能得逞。”这会开口说起了客套话的,也当然是站在了最前头的伊莎尔。 “女孩你也用不着谢我,自打圣多明哥自治以来,内部的地下食品市场就不断地在发展壮大,全食品盯紧这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作为圣多明哥的头面,不夜城议会唯一承认的圣多明哥自治民兵组织,我们六街帮与企业的又一次冲突肯定是免不了的。现在你们燎原火能主动加入到我们的行列,说实话我反倒觉得是我们占得了便宜才是。”老人口中用以回应的也是一句客套的话语。毕竟现在双方势力虽说是结成了同盟关系,但彼此之间也并没有那么的熟悉。 也就在老人家这会说着话的功夫,会议室的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位素服的年长女性,手上正端着一只小碗,里头堆摞码放着的是三枚白润的去壳煮蛋。 “请用。”这位女性快走了两步,将手中小碗递到了老人身前的桌案上,轻轻道了声请字,随后又一转身离开了会议室中。 交涉已经完毕,不过老人卡尔却还有着说话的兴致:“我倒是还有几个想问的问题。” “请问。”贵客有问,作为主人的伊莎尔又怎么能不作答? 卡尔伸出了自己那苍虬的手,捏住了一枚白嫩的鸡蛋,一双视线都被其牢牢抓住了的同时,嘴上的话语也不停:“燎原火,我记得你们不过是七八年前才刚刚进驻了圣多明哥的外地帮会,有人说你们本来是荒原上的流浪者家族,也有人说你们是自东海岸来的大帮派旁支,不过谁都没个准。” 盯着手中白润,悠悠地说着话语,似是终于是忍不住诱惑,卡尔微微张开了口咬在了那嫩白之上,直咬出了个缺口来露出了内部的明黄。“但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位不爱和别人打交道,甚至显得有些沉默寡言的新秀,先是武力按服了一条街道上的蛇头,立了棍的同时占据了几家废工厂的地皮,又是不知从哪搞来的设备大搞生产,搞得整个圣多明哥乃至整个不夜城的地下市场上都多了一批贴牌或是干脆没有任何标记的尖货。” 口中咀嚼着,感受着鸡蛋的嫩与鲜,卡尔的一双眼神又从手中鸡蛋的上头再转回了伊莎尔的身上:“女娃娃,你知道吗?有的人恨死你们了,尤其是那些地下武器作坊和原本就有的一些地下水培小厂。但更多的人对你们感到的是好奇,就比方说我,在知道你们甚至有本事能够重振养殖产业,以及这么个‘居民互助组织’也隶属于你们旗下以后,我心中的好奇就更旺盛了。” 只这一句入了伊莎尔的耳朵,就好似晴天霹雳一道,一瞬间便让伊莎尔意识到了自己无意之间将面前这位看似无害的老人家带来社区究竟是犯下了何等大错。 “好奇你们成体系的化肥与钢铁产业究竟是从哪来的,好奇你们如此丰富的种子资源又是哪来的,好奇你们用作畜牧的饲料是哪来的,好奇你们投入市场的干净水产是哪来的,更好奇你们究竟还藏有多少资产在暗处是不为人所知的。老人家我的好奇心太重了,简直快要把我压死了,所以,作为盟友,娃娃你能就老人家我这些好奇心与我好好‘勾兑勾兑’嘛?” 明明是个年过期颐的老人,这会的一双眼神却好似鹰隼,一句又一句问话,直将面前的伊莎尔说得顿觉压力如山而来,冰寒湿意自额前背后渗出,呼吸也渐趋沉重。 “哈哈,卡尔先生,您可问错人了,伊莎尔小姐她平日里也就负责一些联系的事务,对于管理资产这方面向来也没什么经验。您想了解一下我们燎原火的情况的话,还是有我来为您介绍介绍的好。”一旁的“仁爱”博夫及时出言搭救了伊莎尔一句,将老人的压力抗在了自己肩头,随后又是向前一步对着伊莎尔与身后的西瑟小声说了句话:“你们两位先出去吧,这边我来就好。” 听见了博夫的话语,西瑟一偏头看向了前人:“伊莎尔?”开口征询着意见的同时,西瑟甚至于还能瞥见伊莎尔的鬓角发丝因湿意贴合在了皮肤之上。 “嗯。”而伊莎尔被问到,这才浅浅地答上了一句。随后便从那两只老狐狸的交涉之中抽身出来,带着西瑟一同退出了这会议室。 再等出了这会议室的大门,西瑟眼瞧着身前人闷头走路一言不发的模样可与平日里的活泼模样大相径庭,西瑟也不免得有些疑惑,又是一句问话出了口:“怎么了伊莎尔,刚刚你不是表现得挺好的嘛?” “好个屁!我就不该被你一说就脑子都不动地把那老狐狸带到这里来的!”却不料西瑟的好心一句反而引来了伊莎尔忿忿的回头一句娇嗔。 把西瑟都给呵斥地一愣神。 “我就感觉我像个大漏勺一样你知道吗?”伊莎尔说着话,那张俏丽容颜之上,眼眶及鼻间都显出了不自然的红润。“把该说出来的不该说出来的全说出来了,现在把我们的底牌都给亮出来了不说,还得要博夫来替我擦屁股!这还叫好嘛?” 身前的伊莎尔闹着性子,点点泪光氤氲颜上,看得西瑟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慰。 “走!”但也很快的又将这一点情绪再次按下,对着西瑟再次开了口。 “我们回家……” 第35章 彻底毁灭赛博朋克的方式 【人的本性既非善亦非恶,自然人的本性是以满足自身需求为中心,同时避免承担损失的一套行为逻辑……】 圣多明哥区内,西瑟自己的宿舍之内,难得得了两天空闲的西瑟这会正蜷曲着身子窝在自己的床铺之上,眼前蓝光闪动正学习着的,正是伊莎尔给自己发来的讲义。 【……然而自当人类的先祖开始决定聚居生活,并开始用原始分工的形式提高生产效率,以此更为全面的满足所有社会成员的需求之后,事实上就出现了第二类影响自然人行为逻辑的因素——道德。】 虽然阅读着这份讲义的西瑟到现在也并没有发现这玩意到底是哪里在教自己与公司抗争的方法就是了。 【当自然人开始聚居分工,那么势必就会形成社会,而道德则是在社会成员之中所默认的一种相处规则,例如人所共知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等,皆属于此类……】 哼,那些个企业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德理论,他们只会把人民当作燃料与肥羊,榨取价值之后就将其抛弃。 【……道德的一大意义在于约束社会成员的行为,使其不做出破坏社会生产的行为,致使分工合作带来的效率提升消失。同时,道德也起到了令一定社会资源进行从上至下流动的功能,例如仗义疏财或是现今所谓之人道的表现形式,让因分工合作而提升的生产效率能够更为普遍地惠及所有参与劳动的社会成员。】 好吧,有点东西,但有人不讲道德你也拿他没办法不是吗? 【……而观今日美洲之现状,科技带来了极大的生产效率提升,社会中的合作分工也逐渐从原始的农牧渔猎一步步发展成了如今的四大产业。但资本生产组织形式的存在使得生产成果中的大部分被截留在了资本势力的手中,分配的不均,导致了强者越强、弱者越弱。】 那我们到底应该如何去做呢?你倒是说啊! 【更全面、高效地满足全体成员的需求,这一人类组成社会的初心被资本势力所刻意遗忘,人类因合作分工带来的生产效率提升并没有普惠及所有的社会成员,反而成了资本与其走狗的禁脔。】 被这文字勾起了心间的急切,西瑟烦躁地往下翻着这篇讲义,试图直接去寻找到自己心头所渴望的答案。 【但初心并不会被白白违背。即便现今之人并不清楚先祖结成社会的初心是什么,人民依旧会察觉到社会的变化与不公。当人民被‘医疗保障无保障’所伤时,当人民被日益严重的‘枪支是第七修正案所赋予公民的自由’所害时,当人民被资本所收买的走狗——社会达尔文与解构学家们所侮辱分化之时。人民会逐渐愤怒,愤怒会带来日益严重的暴力冲突。】 似乎,答案就在这下边…… “嘿嘿!猫猫!”但西瑟的耳边却在这时突然又想起来了一阵痴痴的笑意。 “喵呜呜呜呜呜!”以及一声低沉的,正表达着不满的咆哮怒音。 【当资本的走狗学者们还在媒体之上大放厥词,将日益严重的社会冲突暴力行为归结于所谓的肤色人种、民族劣根性之时,却也绝口不提资本生产模式所带来的资源分配不均问题。】 “不要生气嘛,我可是你的主人哦……”一句话说完,随后西瑟耳边又穿来了一声绵长的吸气之声,即便是这会背过身去西瑟都能想象得到,这一定是伊莎尔又把脸埋进了小毛毛的肚子里去了。 “喵喵呀呀呀呀呀呀!”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便是猫猫口中的一声刺耳尖利,直将西瑟为了学习而好不容易汇聚起来的一点注意力都给惊散了不少。 【……掌权者开始在所谓“专家”的建议下彻底放弃了基层的治理,转由扶持黑帮势力对基层进行恐怖统治……】 “啊!你怎么可以挠我!”才刚看了又一段,耳旁一声浮夸的娇声再次传来。“你这小坏猫!我可要好好惩罚你!”随后便又是一番嘈杂动静响起。 “喵!呜呜呜呜呜!喵!” 【……资本的统治出现了漏洞,权力出现了真空,而我们则需要主动深入民众之中,代替统治者行使治理的权柄,将合作分工所带来的生产效率提升重还于民,争取民众的支持,一步一步将资本的统治架空,使其彻底变成一束无根浮萍……】 “呼呼呼,这下你就跑不……” “喵!” “啊!” 西瑟耳听得伊莎尔在一旁惊慌得叫出了一声,还不等回过头去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感觉到了四朵梅花踏上了自己的身子,随后又是一阵腾挪,一团黑色绒毛便直直冲进了西瑟的怀中。 【……静静等待人们的恨意到了极限之时,便是……】 “哼!怎么毛毛就这么喜欢你啊!”一句娇嗔算是彻底地打断了自己的这一场学习会,身心俱疲的西瑟这会堆积满腹了的怨念可大极了。 随即轻柔的地捧着怀中毛绒从床上坐直了身板,抬起头来西瑟幽怨地盯着伊莎尔:“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得从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 废话,给你那么一通又吸又撸的,谁受得了啊。 似是对自己毫无边界感的行径也有所察觉,伊莎尔的俏脸上可上涌了些许的红润:“谁叫它那么可爱的……”小声嘟囔着,似是还受了没来由的气,双颊鼓鼓。 “唉~”叹了口长气,西瑟又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自己怀中的毛绒脑袋,抚慰着那因惊慌而垂下的飞机双耳。“哝,你就正常的摸摸它,它不高兴你就收手,这不就好了?” 不得不说,毛毛的毛毛一入手丝绸般顺滑的手感确实是有那么些让人上瘾,使得西瑟就这么一会给伊莎尔示意着的功夫,脸上也难免的勾出来了一丝笑颜。 似乎,伊莎尔这副难抑冲动的模样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却听得身前传来了声支吾:“唔。”似乎自己这么一副摸爽了的模样也把面前的伊莎尔给刺激了个够呛,这会正一对眸子直直盯住了自己瞧着,西瑟仿佛都能从那一对美目之中瞧见渐趋浓郁的殷红。 “你个没良心的给我回来!”随后又是一身娇嗔,伊莎尔这便直接动起手将西瑟的怀中软糯抢了过去。 “咪!”呜咽悲声从那小小只传来。 “我就不打扰了!西瑟你好好学习!”丢下了一句话,伊莎尔抓牢了毛毛转身就跑出了西瑟的房间,一套动作下来活像个抢匪模样。 “记得早休息!别忘了明天咱们的委托!” 似是一阵旋风呼啸而过,最后给西瑟留下的除了一片狼藉,便只剩下了悠悠一句话落地。 第36章 花开 威斯特布鲁克一家地下唱吧内部的一间包房之内,即便是隔着厚厚的隔音墙板仍旧能隐约地听到外头传来的轰响摇滚乐曲,吵闹且狂躁的旋律让坐在了柔软沙发之上的西瑟听了是怎么听怎么厌烦。 “这次又是什么活计?”揉了揉直犯着耳鸣的耳朵,西瑟回过头去看向伊莎尔问了出一句。 “没说,不过这次也是指名我来干的急活,说不准就和达科塔那回一样,是看准了我的能力特别下派的大单子。”伊莎尔回着话,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来了一罐饮料,拉开了环盖便直接送入了口中,而桌上已经摆放码好了的两杯晶莹酒液却被选择性地无视。 “这次也是达科塔?”伊莎尔口中提到的那位老太太西瑟可还有映像,那两道深得足够夹死苍蝇的法令纹可着实好记。 “不是,达科塔一般只做废土外的单子。这次则是威斯特布鲁克的中间人,一个叫做‘无赖’萨卡班的王八蛋。”似乎光是喝饮料还不足以消遣这等待的孤寂,伊莎尔这说着的功夫又从衣兜里头掏出来了一把干果来,一颗一颗的挑送进了嘴里,嚼得正津津有味着。 而另一边的西瑟就不需要这些干果饮料了,伊莎尔口中的这位中间人就足够引起他的兴趣:“哦?无赖?这哥们怎么给自己取了这么个诨名?” “家里工程师新琢磨的小零食,你也来尝尝。”伊莎尔被西瑟问到也不急着回答,先是把自己手上的去壳干果往西瑟的方向一递,然后才开口为西瑟解惑:“无赖那是别人送给他的外号,你光听这个外号你就应该明白这是位什么样的混蛋了。” 西瑟一伸手,接过了那干果,也学着伊莎尔的模样直接挑了一枚送进嘴中,但即便是口中不时传来的嘎嘣脆响也难以让西瑟想象出伊莎尔口中描绘的形象,随即又是一问出口:“怎么样的混蛋啊?” “啊,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萨卡班这混账是我在整个不夜城里头最烦他的一位中间人,先不提他派下来的活计是所有中间人里头要求最繁琐,细节最多的。关键是给的钱也不见得比人家多多少,打款还慢。就我在他手底下干过的三单子,就只有艾丽莎的那一单子是及时打进账的,其他都得我主动打电话去和他吵上一架才肯松手。” 眼瞧着伊莎尔脸上忿忿之色不平,口中的抱怨话语也是那么恨恨牙根痒痒。 这副少见的模样看在了西瑟的眼里也是好一阵新奇,不由得再调侃上了一句:“那你不是贱得嘛,这还接他的活计?” “想死吗你!”立刻被伊莎尔的一记瞪眼给回敬了颜色,再听那口中话音里头所饱含着的威胁意味,直将西瑟嚼着干果的嘴都给吓停了一拍。 “你以为我想接他的活?要不是他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打电话短信轰炸骚扰我,千担万保地保证说自己这次绝不拖工钱,我才懒得鸟他。”伊莎尔又跟上的一句话语,算是解释了西瑟疑惑。 ‘叩叩。’ 而就在此时,包厢的门外忽传叩门声响。 ‘吱呀。’ 也不等伊莎尔与西瑟回话,门扉便被打开。先一步走进来的是一位披头散发,穿着钉衣夹克皮靴皮裤的摇滚朋克模样男人,而紧跟在朋克男人后头的,则是一位风格迥异衣装笔挺提着公文箱的光鲜中年男人,还能看见那人前鬓处少许夹杂着的白发诉说着风霜。 “萨卡班,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一位嘛?”眼瞧着客人来了,伊莎尔这会也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上零食,一罐饮料也被其搁置桌上。 “啊对,没错,让……” “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前头站着的哪一位朋克男人一句话才刚刚说到了半截,便被后头的西装男人给打断,那西装男还顺着自己的话音两步快走到了西瑟的对面座上端庄坐好,手上提着的一只手提箱子也顺势搁在了桌上。 “你好,我的名字是麦克,麦克·约翰逊。”对着面前的西瑟,那位西装男人介绍着自己的同时,又礼貌地伸出了只手来。 但这手就这么伸在那可让西瑟一下子给整不会了,倒不是说西瑟连握手礼都看不懂,而是打从一开始西瑟都不觉得自己会是谈话的重心,这会右手上伊莎尔递来的一捧干果可都还没放下来呢。 “抱歉!”惊呼似的一声抱歉喊出,西瑟又像是触了电似的将手上干果揣回了兜里,刚想着把手伸出去,又惊觉到了手上残余的干果油腻。“您再等一下!”立时又是一句敬语脱口而出的同时,抽出来一旁的纸巾细细擦拭了手掌,这才最终握上了身前男人的手。 “嘶——”而等到西瑟总算是匆匆忙握上了男人的手,这才惊觉到了男人手上传来的巨大握力,剧烈的疼痛直将西瑟都给捏的不禁呲牙吸气。 再看那男人,因气血上涌而彤红的面庞之上满是暴突而起的血管青筋,原先看着柔和的微笑面孔这会也变作了一副恶鬼般的狞笑。 【额,西瑟你认识他?】 伊莎尔坐在一旁自然瞧见了这副奇怪的光景,也是好一阵的疑惑不解,问询般地发了一个鲜红气泡到西瑟的面前来。可西瑟又哪里知道这位麦克·约翰逊是何许人也?自己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人的面。 西瑟这会疑惑的功夫,麦克又一次开了口:“这位先生,您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久仰您的光辉事迹已久了。”这话语之中的阵阵阴寒凶戾,又引得西瑟的额头冷汗顿生。 感觉到了自己手掌上开始传来骨头的哀鸣声,西瑟这也再忍不住,猛地将手一抽,这才总算是将自己已经被握的血红的手掌给救了出来。“麦克先生,您知道我嘛?”再出口的一句问话之中,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缺失了三分中气。 “知道你?我可太知道了,毕竟小女自从被救出来以后的这段时间里头可是日夜不停地念叨着她的这位救命恩人呢。”麦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语说出口,听得另一边的西瑟与伊莎尔又都是一愣。 “还请问……您的女儿是?”颤颤巍巍问出了口,西瑟的心底貌似已经有了点猜想。 “艾莉莎·约翰逊。”而西瑟心底的这点猜想,又经由面前男人口中的话语被证实。 【草!】 西瑟和伊莎尔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坐着的男人特码的是不夜城议会的议员大老爷! 这会可不见了西瑟伊莎尔平日里对于不夜城议会的“亲切”称呼了,这等大人物就这么活生生地坐在了自己二人面前,止不住冒出的冷汗都已经快要浸湿了二人的内衫。 “那个……请问议员大人您这次通过中间人联系上我,是想要我再为您干些什么嘛?”小心翼翼地一句话问出了口,西瑟的一对眼珠子又忍不住地四处环视,就仿佛是这包厢周围正埋伏着三百多人,只要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会立刻冲进来突突了自己似的。 另一头的麦克议员听见了西瑟这话里头的配合,又瞧见了西瑟脸上难以掩藏的慌张神色,血气上涌的扭曲面容都有所舒缓,似乎是西瑟的态度令其十分满意。“我今天特地过来一趟,只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说着话,麦克又将手探向了桌上的公文包,将拇指按上了提手上的一个指纹检测,那箱子也应声而开,显露出了其内一沓一沓的现金绿票。 “这里是现金五十万,拿上这些钱,然后一会等我女儿过来的时候,当面拒绝她!狠狠地拒绝!绝不能留一丝一毫的情面!” 【草!】 “啊?” 啊这…… 【噗噗噗噗噗噗!】 眼前浮现了伊莎尔发来的嗤笑消息,耳旁隐约还能听见伊莎尔痛苦的憋笑动静。 而另一头的麦克议员瞧见了西瑟呆楞住了的模样,还以为是西瑟正在权衡,又是一句劝诫出言:“这位朋友,我看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 刚说出口了半句,西瑟耳旁憋笑的动静可就停住了。 “……你与小女也不过就一面之缘,更何况还有这五十万,我想您应该没有考虑的必要才是。”说完了话,麦克议员又将手边的公文箱向西瑟的方向推了推。 待得麦克的这一句话说完,这包间之中的气氛便好似严寒凛冬,只剩下来一个上了头的老父亲,一个被窒住了喉咙的伊莎尔,以及呆坐原地恍惚了精神的西瑟,三人皆闭口不言。 ‘叩叩。’ 突然,打破了这冰冷氛围的是门外传来了的叩门声响。 “爸爸!我到了!我的救命恩人呢?” 以及一句溢满了朝气的甜甜嗓音。 而听见了那话音的麦克议员大老爷,脸上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慌乱的同时,嘴上再最后一次对着面前的西瑟低吼出了声:“你给我想清楚!” 随即又是转过头去,对着门外的方向叫喊着:“欸!人就在里头,你快进来瞧瞧是不是这位吧!”再出口对着女儿喊出的话音里头,可就一丝一毫的寒意与凶戾都找不见了,只剩下来满满的宠溺意味。 ‘吱呀~’ 随着门扉打开了的声响而来的,则又是一句惊喜的人声:“啊!没错!就是她!谢谢爸爸!” “啊哈哈哈……”尴尬的笑着,麦克议员一对好似鹰眼般凶戾的双眸又盯住了西瑟,似是在催促。 但只见门外见着了心上人了的那位小公主艾莉莎,惊喜着感谢完了自己的老父亲以后,便是小步快跑着,直直地,一头撞进了沙发上除了西瑟的另一人的怀中。 【草!】 “姐姐大人!你为什么要给我留一个假的电话!你不是说过我以后随时都能找你的嘛!大骗子!” 再看那小公主艾莉莎,满颊的湿润通红,言语悲音所哭诉着的对象,正是那满目惊愕的伊莎尔。 “……啊?” “……咦呃?” 而另一边对面而坐着的麦克议员与西瑟,皆是双双呆愣在了原地,再说不出一个字音。 第37章 种子 不夜城繁华的市中心商业街上,两道倩影正前后漫步在闪烁灯光之下。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两道倩影之后还远远吊着两位男士,问着话的这位正是西瑟。 “抱歉,先让我女儿疯一会吧,那箱子里头的钱就当做叨扰两位的报酬了。”另一位瞧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自然是那不夜城议会的议员大老爷——麦克·约翰逊。这会再看麦克脸上的表情,可就没有了先前在地下唱吧里头的冲冠怒色,与西瑟交流的话语之中尽显其良好家教。 “额,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女儿瞧着这似乎有点……问题啊。”面对着大老爷,西瑟也不敢将话说得太过于尖锐,用来形容艾莉莎的词汇也是那么模糊。 不过麦克心里也清楚西瑟所想表达的意思,但也仅仅只是叹了口气:“lgbt或者说是同性恋爱自由,这是写在了不夜城法律里头要坚持的价值观。于公,作为议员我是不可能公开反对的。于私,我也已经尽量为艾莉莎提供了相对正常的教育,确保了艾莉莎能够正常的成长成一个大孩子,如果这样她还是选择这条路的话,那我也只能祝福她了。” 前头二人脸上的欢声笑语映在了眼睛里,将西瑟心里的一点杂陈五味都给勾了出来,直熏得再说出来的话语里面都多少带着一点刺耳:“我不明白这些有的没的,lgbt素食环保动保信教的无论是那边我都觉得这群人一定是有点问题,但说到底,那是你的女儿,你说了算。” “我明白,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还是建议你这些话绝不能在外人的面前说出口。另外,我今天晚上回去也会好好劝劝艾莉莎,尽量劝她不要打扰到你们二位的生活。”堂堂的议员大老爷,反而被西瑟这么个小民说得有些抬不起头来,说着话的同时,那双视线也直直找上了地砖,不敢与西瑟对视。 不过这般话语也引得了西瑟对其的印象大为改观:“我可能知道为啥很多市民都会选择支持你了。”原本的一位议员大老爷可消失不见了,还留在西瑟身边并肩而行的只剩下了个头疼的老父亲。 “呵,说这些都没用,支持我的又不是什么市民。”嗤笑一声,似乎是麦克在嘲笑着西瑟的天真。 但西瑟却不以为意。“怎么不是市民,虽然我在这不夜城里头待得还不算太久吧,但刚刚我也上网搜了搜麦克你,大伙对你的风评可都不错呢。” “没错,确实是有很多市民支持我,但市民们的支持一点用都没有。”被西瑟的一句话勾起了点心中痛事,麦克脸上的表情骤然肃穆:“最简单的道理,你在不夜城的议会之中见过除了自由党和联合党以外的第三方成员嘛?” 眼瞧着身旁西瑟的神情被自己一句话问得凝滞,麦克立马又跟上了一句:“全议会一共十二名议员,名义上是各自行政区域各自推举两名,但实际上没有党派的支持,普通人就连让别人记住你名字的机会都没有。而党派也只有在大企业的献金支持下,才能有角逐权力的资格。” 在西瑟的面前赤裸裸得将这一层遮羞的布帘撕扯开,麦克的话语之中又带上了几分痛苦:“我猜你根本想象不到,这种你根本不能说出你自己想法的滋味,甚至于你站上台所言讲的稿件都是由企业的专员提前给你写好了的那种感觉。” 西瑟确实无法想象得到麦克话中的滋味,但西瑟却能从麦克的话音之中听到这深沉的苦楚。 “对不起,跟你说了这么多没用的。”恍若梦醒,麦克这会才堪堪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刚才我说的你当没听见就好。” “这坨城市就是一坨大粪。”不知怎得,西瑟又想起来了黑哥们丹尼斯口中的金句。“一坨插满了全息灯光的大粪。” “呵呵……哈哈哈。”听进了身旁麦克的耳朵里,又引得这位西装绅士再控制不住嘴角,笑出了声来。“粗俗,但我喜欢。” 【聊得挺开心嘛。】 眼前突然浮现了个鲜红的气泡,瞬间就按下了西瑟因畅谈而挂于嘴角的笑容。 【别误会,我是要让你接着和他聊,刚刚这位老爷的话我也听见了两句,这也是位可以稍加争取的对象。】 争取?争取什么?西瑟瞧着自己眼前的气泡,却怎么看怎么疑惑不解。 【唔,不过你好像还不太清楚咱们燎原火的工作来着……具体的等以后教你功课时再跟你说,你现在就接着和老爷聊着,聊得开心点交个朋友。】 虽然伊莎尔是这么说了,但西瑟这也是第一次和议员这样的角色面对攀谈,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另外的共同话题,也只好接着翻出来先前的话头: “嘿,但我想,既然你已经进入了权力圈层了,那么至少也可以做一点你想做的事情了吧?你也是个聪明人,应该多少能做点什么才对的。” “西瑟先生对吧。”不过看麦克脸上的神色,可不打算就着这个话题继续深入。“咱们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好吗?” 【你是不是傻!】 被伊莎尔久违地骂上了句,西瑟这会也急了,慌慌张张地又续上了一步臭棋:“要不咱们交换一下电话怎么样?没事咱们还能联系联系一下感情什么的。” 【天哪……西瑟,你……天哪!】 都不用等伊莎尔的气泡,这话刚出了口西瑟就感觉到了自己要坏事,而意识到了自己要坏事的那一刻,再想把嘴巴缝上那也晚了。 “不用了,身为不夜城议员,我平日里的工作也相当繁重,抽不出什么时间来与西瑟先生联络,还请见谅。”干脆的拒绝话语自麦克的口中说出。 又随着口中的话语麦克再一指西瑟手中提着的公文包:“这边看起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还请西瑟先生替我帮忙看护一下小女,我这边临时有事就先走一步,至于酬劳,就像刚开始说的,都在那箱子里了” 话说完,麦克大老爷便回头离开了此地,留下来了西瑟一人在原地承受着内心的懊悔与伊莎尔的消息轰炸。 再看麦克这边,孤身行走在繁华街道之上眼前也是突然闪过了一阵蓝色光芒。 “格罗兹,说吧,什么事。”听这话里的名字,通话的另一头还是位熟人。 “哦?这位西瑟先生你认识?”而麦克脸上的神色也在听完了格罗兹话语之后骤然变幻。 “好吧,原来是燎原火……” 似是从格罗兹的口中得知了一些辛秘,麦克议员脸上的神色也一转沉吟,不由得再回过了头去,看向了自己女儿消失了的方向。 “呵,这位西瑟先生还算有点意思,好了格罗兹,等我回去再谈。” 最后说出了一句,随即将通讯挂断,麦克眼前的蓝色光芒消失,但痴痴眺望着的动作却依旧。 也不知这位大老爷眺望的,究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别的什么了。 第38章 难明心意 “来来来,您二位的拉面。” 不夜城的市中心区域可和西瑟与伊莎尔二人呆惯了的圣多明哥不一样,整个城市也只有这一片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不夜之城。 【01:13】 即便是凌晨时分,大街之上还是到处亮着开张的招牌,处处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西瑟透过店面的玻璃墙壁向外看去,还能在灿烂华灯掩映之下,看见街道上的人流依旧是不输于白天的密集,大都会的繁华、喧嚣,窥此一斑便可见全豹。 “先吃吧你,这家拉面馆的猪骨汤底听说都是用的古法真猪骨熬出来的汤头,你也快尝尝看。”落座在西瑟对面的伊莎尔催促着,自己也先动勺子小口啜饮着面汤。 “嗯姆姆……”嘴上细细咂么着滋味,西瑟回过头来便看见了伊莎尔脸上的表情从期待渐渐变作了疑惑,又从满面的疑惑一转成了失望。当即也明白过来了自己面前这一碗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伊莎尔的一张苦脸看在了眼里,西瑟的坏心眼瞬间被腾得勾起:“怎么样?” 明知故问地问出了一句,西瑟脸上的坏笑可都藏不住了。 “说不上来,你自己尝尝吧。”依旧是一张苦哈哈的表情挂在伊莎尔那张脸蛋上,对于西瑟的挖苦也浑然不觉。 西瑟再顺着伊莎尔的话语将视线放在了自己面前,瞧着那碗中凝实的汤头,与之前自己所见过的清汤拉面还不相同,这碗汤不仅是汤色浑白,似乎西瑟还能透过浅层的汤水,瞧见那下层还有絮状的沉淀。 不过光是瞧肯定是瞧不出来这面有什么问题了,拿起了一旁的汤匙,西瑟也学着伊莎尔的模样小口品起了一勺面汤。 一入口,先是细微的几乎难以感知到的鲜甜味道闪过,然后便是满口动物油的凝脂醇香。至此为止,这碗面的味道留给了西瑟都是些正面的印象。 随后西瑟又将汤匙探到了碗底,将自己一开始就有些在意的沉淀给捞出来瞧了一眼。 西瑟是瞧不出来这是些什么,不过一旁的伊莎尔可知道:“这些说是猪背油,虽然是培育出来的脂肪组织,所以看起来呈絮状沉淀,不过听说味道上和真的一模一样就是了。” “动物油脂是挺好……”再动起了勺子在那面碗底下翻腾了一阵,西瑟可发现了这些叫做“猪背油”的玩意几乎将这一碗的碗底都给铺满了一层。“但这分量会不会下的太大了?” “就是啊,第一口还行,越琢磨越腻啊。”似是总算寻见了个知音,伊莎尔满肚子的苦水可有了去处。“就算古法真是这么做的,猪油的量稍微去掉点也会更好的吧。” 一边接受着伊莎尔倾倒的苦水,西瑟一边拿起了筷子来笨拙地吸溜吃了口面条。 “还好,搭配上面条就很香了,你再试试看?”口中面条的软滑筋性与猪油汤底混杂着香辛料的口味,两相衬映之下倒也确实能让西瑟吃出这碗面条的美处。 “不要,太油了我不喜欢。”不同于西瑟,伊莎尔可不打算给这碗面第二次表现自己的机会,已经对其判下了死刑。 而另一边的西瑟也被伊莎尔的小情绪给闹得有些头大,一句直言脱口而出:“不喜欢油的你还点这个?” “我看它是今日推荐嘛。”伊莎尔的话语之中难得的现出了一丝娇气,平日里的飒爽果断这会都寻不见了。“不行,我得要求商家退款。”一副恨恨说着话的模样也是让西瑟头一回瞧见。 “嘿,人店家可没犯错误,这属于是咱们点单点错了,你找衅人家干嘛?”西瑟就属于是那种面皮薄了点的,一听伊莎尔打算用这样的理由要求商家退款,当即脸上的表情就拉了下来,同时还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拍了拍桌案一侧搁着的手提箱子。 “我们这不刚赚了五……” 只是这出口的话语刚说了一半,意识到了自己正在说些什么的西瑟便是一个急刹中断了嘴上话语。 而即便是西瑟话只说出去了一半,伊莎尔光听那上半句也能猜出来西瑟原先想要说的是什么。 一时间,气氛再一次沉入了冰点,一如这两碗拉面端上桌前的模样。 两对视线双双聚焦于那公文箱上,那里头便是几个小时之前由议员麦克大老爷送来的五十万“分手费”。当然,平白得了这么大的一笔巨款自然是好事一桩。 但…… 西瑟的头颅不由得又沉下了寸许,无他,只因自己再一次感知到了对面伊莎尔的目光聚焦于己身。 算上这五十万的话,自己二人组合就已经满满当当赚够了一百万的数额,再按百分之十计算就是十万。而西瑟救命钱所欠下的钱款,也是十万。 已经到时候了,到了西瑟应该给出答复的时候了。 是否正式加入燎原火的答复。 “哈哈……你瞧,这五十万不是麦克大老爷亲口说的,只要你离开艾莉莎就给你了嘛,所以这一笔就不算做咱们赚来的报酬,应该算是西瑟你的外快,你全拿去就好。” 勉强地挤出来了些许笑容,伊莎尔将那桌上搁置的公文箱向着西瑟的方向推了推。 “呵呵,最后不搞清楚了嘛,其实就是一起乌龙,人家小公主哪里看得上我个乡巴佬啊,人家是冲着你去的,所以这钱应当归你。” 但这笔钱西瑟又哪里敢收?立马又想出了一套词来婉拒着,手上又把那箱子往伊莎尔的方向推了推。 “嗯……但议员老爷不也没改词嘛。误会澄清以后他也没说让我离开艾莉莎这笔钱归我啊,所以这钱还是你拿去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好了。” 似是店里头的暖气开得大了些,直热得伊莎尔双颊泛红,直热得伊莎尔额前冒汗。 “要不就这样,反正这笔钱也不是任务的报酬,充其量不过是笔意外之财,伊莎尔你就先妥善收下来,当作咱们二人的秘密小金库存好,等到真有要用到的时候也好拿出来救急不是?” 一句恍若足球比赛中要求暂停的提议说出,再看西瑟的脸上,燥红与汗意更甚于伊莎尔。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提议虽然被采纳,但无论是西瑟还是伊莎尔都明白,像这样的情形,不远的未来自己二人都将会再一次地遇上,而下一次,还能用这样蹩脚的理由再一次搁置下这个答案嘛? 第39章 意外来客 一片深沉的黑暗与死寂之中,西瑟正蜷缩在自己的床铺之上,随着口鼻之间平稳连绵的一呼一吸声,还能听得出来这会西瑟睡得正酣。 [联系人发来通讯请求。] 却是突然之间,一阵彩铃的乐曲声回响在了西瑟的梦乡之中,扰得西瑟安然的睡颜都不禁皱起了眉眼。 【?~】 悠扬的乐曲之声一分一秒地回荡在西瑟的脑海之中,随着歌曲高潮部分的到来,那笛声的声调也渐渐走高。 “唔。” 轻哼出一声,狞起了眉头的西瑟悠悠转醒,视觉信号被大脑重新接受,一个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头像映入了眼中。 那是个铁质的六角警星头像,在西瑟短暂的二十年人生之中,无论是在家乡怀俄明乡野的无聊童年,还是在夏延枯燥的求学生涯之中,它几乎每一天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让西瑟看着是如此的亲切。 是以这会朦胧半醒之际,西瑟的第一反应便是接下了这通电话。 “喂!大半夜的打电话还让不让人睡……” 【臭小子你特码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只是西瑟口中饱含着起床气的一句怨愤还未来得及说完,便叫通讯另一头的怒骂之声给全然惊跑了迷蒙。 “额……”赶紧地瞥了一眼那通讯界面上的id,赫然显示着一个熟悉的大名——西利安·奥沙利文。再一侧眼瞧了下现在的时间。 【04:53】 随后西瑟又是慌慌张张地从自己的床榻之上坐直了身板,瞧清楚了自己身处的,略显昏暗拥挤的公寓房间。 “老爹你来不夜城拉?!”一句咆哮般的惊呼脱口而出,一颗昏沉的脑袋,直到此刻才堪堪意识到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你个臭小子还好意思问!都快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你就连一条报平安的消息都没发给过我!两个月!你特码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而自己的一句惊呼却又立刻被电话另一头的咆哮声浪给盖了过去,听着一句一句里头所蕴含的无穷怒意,哪怕是西瑟这会还没见到自己老爹的面,两股之间就已然是给吓得颤颤不停了。 “不是,老头子你听我……” 【听你个屁!老子我现在就在来不夜城的火车上!有什么话都给老子想好了见面再说!】 听老头子撂下来的这句话,再等不了多一会老头子这就要杀到自己面前来了,瞧瞧那话里头仿佛要活剐了自己一般的滔滔怒意,真到了见面的时候西瑟还能得了好嘛? “草!”越是想,西瑟越是心寒胆裂,无穷的惊惧袭扰之下,甚至于西瑟的牙龈都翻上来了一阵酸意,十指都感觉到了麻木寒凉。 “草草草!不行,我之前是怎么跟老爹说……对了,对了,我说我是来当警察来的!草!”忽然间意识到了这会的自己可已经不再是警察了,西瑟都不敢想象万一真让自己老爹发现自己这会不仅被警局子炒了,还和黑帮混到了一块去,自己老爹会给自己上怎样的大刑伺候以正家风。 “不行!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说是这么说,但无论这会的西瑟如何去思考,脑海之中浮现的都是自己小时候犯了错时老爹如何使用皮带“教育”自己的画面,那铜头皮带扣的滋味,说什么西瑟都绝不想再一次体会到。 “格罗兹!对!格罗兹!”在记忆中的皮带“鞭策”之下,病急乱投医了的西瑟一时之间竟是都想到了自己的老同事格罗兹那边去了。随后又是不假思索的用意念弹出了联系人菜单,再选中了那个该死的弓矢头像来,即将呼出的一瞬之间,异象突现。 【你想干嘛?】 一个鲜红色的气泡浮现在了自己眼前,随后自己之后所有的操作皆失去了其作用,就仿佛自己的神经固件在这一刻不再属于自己了一样。 “伊莎尔?是这样,我爹!我老爹他马上就到不夜城了!要是被他知道我现在不当警察还混黑帮了的话,他会宰了我的!真哒!”哭丧着面孔,西瑟向伊莎尔解释着的话语之中都带上了一副哭腔来。 【卧槽。】 似乎对面的伊莎尔也是刚刚才被西瑟给吵醒了过来,没能听见先前的那一通电话。这会再听见西瑟说清楚了事由,再发来的一条消息之中也尽是惊讶。 【我先问一下,你说的这个宰了你,究竟是物理意义上的宰了你还是感性意义上的宰了你?】 “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当然,那肯定是不至于真宰了西瑟,但这会梦中惊醒又是大难临头了的西瑟哪还有冷静思考的余裕?说出口话语之中的急切与惶恐也是丝毫不做掩饰。 【okok,嗯——你先别慌,我来给你想想办法。】 眼前的又一条消息仿佛就是那救命的稻草,让西瑟看在了眼里内心之中又升起了几乎无限的希冀:“伊莎尔!”一时之间,西瑟出口念出的名字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油腻浮夸。 【咦——你可别这么叫我,怪恶心的勒。】 “快想想办法啊伊莎尔!”西瑟可没闲心去开玩笑。 [好吧,你老爹大概什么时候到?我看看我们还有多少准备的时间。] “老头子说他这会已经在火车上了,马上就到!怎么样!伊莎尔你是不是已经想到办法了?” [额,等等哦,你老爹能给你打电话了说明现在应该是已经到了西联的服务区。] “嗯呐。”伊莎尔这分析的可是一点没错,西瑟这会也正因为这急迫的时间而犯愁着。 [……] [下一班列车进站预计时间06:20,卧槽。] 似乎是查到了铁路的时刻表,伊莎尔迅速的贴了个具体的时间过来。 [没救了,等死吧你,再见。] “伊莎尔!至少,至少你得陪我一起去吧!”西瑟也明白,还剩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无论做什么都晚了,但至少也得拉个伙伴一块去见自己老爹,有外人在的话想必那老头子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才是。 [啊,你想拉我当个挡箭牌?] “伊莎尔!姐姐!奶奶!祖宗!帮帮哥们这一把!”说着话,西瑟又将求爷爷告奶奶的本事给发挥到了极限,当即在自己的床上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做出了个求人的姿态来。 [唔。那好吧,下不为例哦。] “大恩大德,没齿难……” [闭嘴吧你,赶紧地换衣服起床,咱们还得赶到车站去呢不是吗?] “对!我来开车!” 说着话,西瑟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从床上爬起,赶紧地找到了床边的衣裤草草穿好,拿上了桌上的钥匙卡,便匆匆推开了屋门,消失在了门外。 第40章 重逢 “我们这样真的行吗?” 耳旁再一次地传来了西瑟担忧地话音,这已经是伊莎尔不知道在这一路上听见的不知多少次了,听得伊莎尔的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快。 但,侧眼一瞥西瑟脸上那惶惶的一副小表情,伊莎尔还是忍住了心下的烦躁,耐心的为其开导着:“哎呀,你都拉我垫背了你还怕什么嘛,难道伯父还能当着我的面打你嘛?” “不不不,不,我现在压根不是怕我爹打我,说实话他要只是想打我那还算好的了,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哭丧着脸,西瑟对着伊莎尔倾诉着的同时,一只手还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扯着,似是只有痛感才能舒缓这会自己心中一部分的急躁。 “……我更担心的是万一我爹发现我现在非但不是条子了,还特码的和黑帮混在一块,他又会怎么看我!”如果早些时候西瑟所恐惧的还是那铜头皮带的话,现在开了一路车到了车站,也一路想了过来的西瑟更在意的反而是自己父亲对于自己的看法。 那个老头子的失望,这是远比皮肉之苦更为锋利的钝刀。它无法让西瑟流血,但却能让西瑟痛苦更甚。 就如同此刻伊莎尔眼中的这一张面容一样的,深沉的苦楚。 湿红着的眼眶,眉眼皱成了一团,微张着唇,还能看见那颤抖的牙关。 “西瑟……”被这模样软化了出口的话语,伊莎尔再难置身事外,一手抽出了张面纸,递到了西瑟面前的同时也正着颜色开始出谋划策:“你要不试试先瞒一瞒你伯父?” “伊莎尔?你是不是有办法了?”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绳索的溺水之人,接过了面纸擦拭着眼角的西瑟话中皆是希冀。 而另一边,副驾之上的伊莎尔先是伸手进了自己怀中,掏出来了一枚物什再递给了西瑟:“哝,你的警徽在我这里,你被救回来的那天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换下来了,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还给你的来着,现在这时候也算正好。” 再看伊莎尔手中的,正如其话中所说是一枚熟悉的铜制警徽,还能看见一串警号“ncpd-01-833”镌刻其上。仿佛是得到了某人细致的爱护,将其擦拭得纤尘不染,即便是这会在车内仅有昏暗的全息灯光,西瑟也仍能从那盾徽之上瞧见熠熠光彩。 “快拿走,这玩意在我这待得我都快把它忘记了,要不是看见你哭鼻子我还不一定能想得起来它。”似是连这一会都等不及,伊莎尔就要紧地将那警徽抛到了呆愣着的西瑟腿上。 “还有就是……”抛出了那一枚警徽,伊莎尔的动作可还不停,又是眼前蓝光一闪,纤细的指头在空中上下翻飞,操控着小臂之上的激光键盘似乎是正在键入着什么。 ‘呼叫!小组编号:574呼叫!日本街里头有歹徒正在当街行凶!火力十分凶猛!我们需要支援!我们需……’ 二人所乘坐的这辆车上电台被突然地启动,而里头所放出的电台动静给西瑟那张噙泪的苦脸都给听得舒张了开来,露出了几分笑颜。“伊莎尔!这是……” “ncpd警用电台,还有十几分钟你老爹就要到了,现在再给你去搞辆警车那肯定是来不及了,但如果只是电台的话接入进去也不难,也不会说像ncpd内网一样没有物理密钥强行接入会被溯源,反向破解。”开口为西瑟解释着,不过伊莎尔说着话却又将头偏到了另一侧,这副模样就仿佛是害怕与西瑟对上视线似的。“所以这样够不够了?我觉得有这两样的话你说自己正好是轮休至少也能让伯父信上几分了吧?” “我,我试试吧。”事已至此,也只能先按照伊莎尔说得先瞒上一阵了,起码警徽就在自己手上不是吗?不过,就算是假装自己是个休假之中的警员,那么自己接来了老头子又该如何呢?带着城里玩一圈?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该死!明明老头子这会都快要到了,自己却连这种事情都还没有想好! 脑海中越是想,西瑟越是躁狂窝火,甚至于想到了最后,那舒张开了的面容又再度狰狞,双手也解气似的重重砸在了方向盘上传出来了一记闷响。 ‘咚!’ “嘿,又怎么了?”这突然的一记,自然也是把一旁的伊莎尔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在想一会见着了老爹该载他去哪。”强压下了心中的急躁,西瑟尽量的在身旁人儿的面前保持着冷静。 “我觉得你也没时间思考了,你瞧。”顺着伊莎尔的话音,西瑟也将视线抛向了车窗以外,看见了车站栏杆之内,一列火车班次这会已然是缓缓入了站台。“你还是趁现在赶紧再给伯父打个电话,直接面对面地问问伯父他想去哪吧。” “ok。”嘴里答应了一声,西瑟再用意念呼出了联系人清单,呼出了那个熟悉的id。 [?~] [通讯请求被接受。] ‘臭小子,什么事?’ 电话被接起,通讯的另一头传来了自己老爹不同于一个多小时前的疲惫话音。 虽说这话语没了先前的许多凶戾,但也还是叫西瑟听了是好一阵的提心吊胆,只敢捡着好听的话说:“啊,没什么,只是您儿子特地来车站接您来了,我猜您现在应该到站了刚要下车吧?” ‘呵,早不知道联系我,现在倒学会积极了?哼,这次就算你小子猜准了吧,我现在正在往车站大门处赶,过来接我。’说完了话通话也被其挂断,丝毫不见客气。 不过想来老头子也完全没有客气的必要就是了。 毕竟该想好一会怎么客客气气地把老头子伺候舒服了的应该是他西瑟才对。一提手上档把,脚下油门送入,路旁停靠着的车子缓缓启动,向着前方不远处的车站大门处开去。 “西瑟……”这边正驾车行驶着,耳旁又传来了伊莎尔的低声呼唤。“如果你不打算加入燎原……” 只是伊莎尔侧过了脸去说出口的低声话音也着实是太过轻微了点,让西瑟即便是坐在了切近都听不清楚那后半句说得究竟是什么,只能抽空问出一声:“你说什么?” “没什么,先招呼你家老头子吧你。”而伊莎尔几乎是一百八十度态度大转弯的呵斥出口,又将西瑟给说得一头雾水。 似是不死心,西瑟又开口确认性地问出了一句:“伊莎尔,到底什么事?咱们还有什么事还要遮遮掩掩的吗?” “呵,要和你遮掩的事情多了去了,哝,前边就是车站大门了,你还是先加把劲从人堆里认出你老爹吧。”也确如伊莎尔所说,前边车站大门处此刻满是拥挤的人群聚集,而自己的老爹这会应当也就在这人群之内,是以西瑟这会也没心思弄清楚伊莎尔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了。 “伊莎尔,你在车上看好,我下去找他!”说着话,西瑟一推车门脚落地,再一挺腰背将个子撑得高高以便于自己从这攒动的人头之中认出来那个熟悉的面孔。 但在人群之中,西瑟没见着熟悉的面孔,却瞧见了个熟悉的帽子。 那是个大顶的宽沿牛仔帽,就是那些个古早的西部电影里头牛仔们戴的款式。不过光是一顶宽沿帽子还不值得吸引住西瑟的目光,比那宽沿帽子更让西瑟瞩目的,是那帽子上头用别针别着的一枚铁质六角警星,而这个玩意西瑟可就再熟悉不过了。 “嘿!老头子!这边!”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双臂挥舞着,就连西瑟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呼唤着来人的语气之中又带上了几分的雀跃,先前的怯意可一点都找不见,全然变作了迎接亲人重逢的喜悦。 又见得那一顶帽子似是因西瑟的呼唤而动了动,随后似是找对了自己的方向,转了过来,再是稍稍扬起帽檐的一侧,一只握着手机的苍虬手掌高举。 “哈哈!臭小子!” 再听那穿透了嘈杂人海了的半老嗓音,也全然不见了一个多小时之前的恼怒与怨愤,一如西瑟招呼声中一样的喜悦,自话语之中跃然而出。 第41章 决意 ‘呼叫呼叫!沃森区靠近市中心的附近又有飙车的杂种了!呼叫!呼叫!快来……’那开启了的汽车电台里头传来了嘈杂吵闹的呼号声,就好像是要把人喊聋似的不断嘶吼着,令得这会车上的三人这会都是好一阵的眉头紧锁。 但即便这电台是如何的吵闹,主驾上的西瑟,副驾上的伊莎尔也只是默默地忍受着,毕竟这可是自己二人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仅有的能够给自己身份打掩护的“证据”,又怎么能说关就关呢? “臭小子,你那电台能关不能?吵得我头疼。”真要关,那也得像现在这样,由后头的老爷子先开口才行。 “欸,好嘞。”如释重负般的大声应答了句,西瑟伸手关闭了电台的同时,也顺着自己老爷子打开的话匣子接着往下聊了起来:“话说老头子,你来就来呗,还带那么大的一个盒子过来,里面装的不会是给我带的礼物吧?”这话里头指的,便是自己老爹刚刚塞进了车子后备箱的一方大号长条匣子,刚刚可就让西瑟看了直迷糊,猜不透里头装的到底是啥,这会也正好趁着聊天的功夫当作一个谈资来用上,化解化解彼此之间的严肃气氛。 “哼,是,原本就是给你准备的礼物。”不过西瑟的这么句闲聊不知怎得貌似起到了反效果,自家老头子一开口便是森森的寒意直逼西瑟天灵,让西瑟听了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庆幸,庆幸自己是带了伊莎尔一块过来接的老头子,要是让自己和老头子独处,这会指不定就直接上手开打了。 不过那冰冷的语调也就维持了一瞬,老头子再开口说出的下半句,就又恢复成了平常语调:“但是吧,在我又瞧见你小子以后就改主意了,那里头的玩意我就留着送给别人吧。” “啊哈哈……”这会的西瑟即琢磨不透自己老爹话里的意思,也不敢再顺着这么个危险话题继续问下去,只能尬然打了个哈哈,想着将这个话题给蒙混过去。 好在西利安老警官也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过于深究,对于他而言,还有另外一件更令得自己好奇的事情还没问呢。“这位小姐,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我这蠢儿子的同事吗?” “啊!我嘛?”突然地被谈及,让一旁待机着的伊莎尔一时间都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 而另一边的西瑟听了自己老爹话语,则及时的反应了过来,把话头抢过:“哦!对了,还没给老头子你介绍呢,这位是伊莎尔,是我在警局子里一起共事的好搭档,今天为了迎接您,特地和我一块请的假,一块陪您四处逛逛。”待得西瑟这边说完了话,还不住得向着身边人挤弄着眉眼催促着。 “啊对,是这样的没错!”催促得伊莎尔的话语之中也带上了一丝慌张与不自然。 而这些所有的一切被后头的西利安老爷子看在了眼里,二人言语之间这满溢而出的异样感觉又使得老人家沉吟了些许。 “对了老爹,您这次来不夜城要待上多久啊,我看看要不要给您定个酒店什么的。”不过西瑟并没有发现自己老爹所显露的异样,顺着先前的话题继续聊了下去。 “酒店那就不必了,本来就只是过来瞧瞧你死了没,既然你还好好地活着那我也就安心了,这不夜城里头花销太高,我也住不惯,就让你陪我稍微说上两句话,到了晚上我就得定票回去了。” 只不过,虽然是如愿套出来了现在的西瑟最想知道的信息,但从老爹嘴里说出来的关切话语却又为何让西瑟听了不免得鼻间泛起了酸涩呢? 不受控制的湿气开始在西瑟的眶中打转,难以言述的苦楚开始在自己的喉头郁结。 有那么一瞬间,西瑟真就想过与身后坐着的人儿陈说实情,将自己在这狗屎不夜城里头积攒了一肚子的苦水吐露。 但…… 对啊,自己又为什么这么抗拒呢?明明这一会的自己只需要将实情与老爹陈述,让老爹带着自己一块回家,这不就行了吗? 又是哪来的这个“但”字呢?明明自己对于这个狗屎不夜城的所有幻想都已经彻底破灭,自己来到不夜城的初衷都已经彻底消失了,又是什么让自己如此的挂怀,抛却不下呢? 迷茫好似陷入了梦境,恍惚之间,西瑟的视线找上了自己身旁坐着的那一道倩影。 是伊莎尔嘛?自己所挂怀着的。 “嘿!看路!” 突然的惊呼声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之中拉回了现实,又一次感受到了手心之中方向舵传来的实感,把西瑟惊得背后冷汗直冒的同时,双眼也立马从伊莎尔的俏丽面庞之上转回到了面前的路况。 “你怎么了你?”而伊莎尔的担忧仍未消散,关切问询着的同时,再抽出了几张面纸来为西瑟擦拭着额前淌下来了的涔涔冷汗。 “没事。”听见了身边人话语之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感受着自己面庞上传来的纸张摩梭,让西瑟感觉到了安定的同时,心中的某一杆天秤也在不知不觉间向着自己身侧的人儿偏移着。 或许,自己已经找到了? 自己在见识过了不夜城的黑暗之后仍然选择留下来的理由。 自己之所以将那十万元债务延后付清的理由。 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拒绝与老爹说出实情的理由。 回忆着自己在曾经无数个岔路口上,或是有意、或是无意做出来的决定,可能,自己的内心其实早已做好决定了也说不准。 一瞬间,笼罩于西瑟心头的一层迷障被尽数破除,乱麻般纠缠满脑的思绪也骤然理清。 此刻,西瑟眼前,挡风玻璃之外的景象悄然变化,再不是什么明媚阳光之下的喧嚣城市,而是变作了一副熊熊火焰直冲天际,满是焦炭与浓烟弥漫着的修罗地狱。 而西瑟正驾驶着座驾行使于这炼狱之中,滚滚袭来着的热浪又将那脸上的种种惶恐、担忧、惊惧、迷茫皆如白雪一般消融,最终留下来的,只剩下来满面的释然与璨烂。 [你还好嘛你?怎么神经兮兮的又哭又笑的?] 眼前浮现的,是伊莎尔发来的担忧话语。 作为回应,西瑟用那略带汗迹的面庞,还以了一个阳光且开朗的微笑。不见了先前一丝一毫的忧郁和惊惶,配合着那满头的璨璨金发,与澄澈碧眼,让伊莎尔看了,是如此的讶然。 但讶然的,不只有伊莎尔。 坐在了后座上,一双视线紧紧盯住了自己蠢儿子的老警长西利安也是同样的讶然。 而与伊莎尔不同,西利安老警长脸上的讶然只维持了一小会,随后便化作了一副与自己蠢儿子脸上相同的璀璨笑容来,先前脸上的些许沉吟这会都已消失不见。再看向了西瑟的眼神当中,便只剩下了无言的祝福,与放手。 “嘿,臭小子。”西利安仍然笑着,口中轻呼出声。 “嗯!啊?怎么了?”突然的插话,把前头的西瑟给吓了个够呛。 “待会吃饭的时候,和我好好聊聊你的这位好同事怎么样?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难掩的好奇心从话语中流露,欣然的语调自西利安老警长的口中雀跃而出。 “啊!嗯?哦……”只是老爷子的话语让西瑟听了,又是好一阵的苦恼。 全因为已经下定了决心留在不夜城的西瑟,又将要为自己的决意而编纂出好一套谎言来搪塞自己最最亲近的亲人了。 第42章 突发情况 “所以就这么简单?就只是同事?”一句话问出了口,这会的西利安老警长坐在餐桌的前头伸长了脖子的模样活像是个中学女生,坐在对面的西瑟仿佛都能从自己老爹的一双眸子里瞧见那熊熊燃烧着的八卦之火。 “对对对,同事,就是同事关系,哪有那么多有的没的。”给自己老爹审问似的一句又一句给问得应接不暇,西瑟的一颗脑袋又埋得更低了点,但即便是借着这闷头吃饭的动作,也难以掩藏那脸上早已铺满了的火烧云。 西瑟自己也没能料到,一大早上还要打要杀的老爹,这怎么一顿饭还没过去的功夫就变得这么八卦了,怎么一句一句问得都是些这个? 更可气的还要数伊莎尔!原先她在的时候还能多少帮着自己分担上一点火力,谁料想才给自己老爹问上了个三两句的就一张面皮红透,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早早开溜了。 “西瑟!你点的果汁!”突然地,一句略带笑意的人声传来,待得西瑟抬头一看,桌旁走来了的是个穿着工装的大叔,这位大叔西瑟还认得,这些日子在燎原火厂区吃住可没少聊过,但这会他来干嘛? 不过大叔可并未理会西瑟这会脸上所流露出来的疑惑,而是把那饮料就这么搁在了桌子上以后,一偏头看向了西利安:“嘿,朋友,新来的吧?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可是咱们圣多明哥这一片出了名的好警官,西瑟警长!” “草。”这套尬吹又是什么节目?听得西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干活麻利,小嘴也……”耳听得这活宝还没耍完,西瑟原本就红透了的一张脸这会恨不得都想直接一倭身躲桌子底下去。 “你闭嘴吧你!”还好这会安德烈又从一旁不知道什么地方杀了出来,径直地冲上来就捂住了大叔的嘴巴,顺着把大叔架走的动作还不忘了在对着这一桌找补了句:“二位慢吃慢喝,不用理他,他有点赛博精神病!” “唔……唔煤油!”一听到安德烈这混蛋居然在人前平白污了自己的清白,那个被捂着嘴巴架走了的大叔又不忿地闹腾起来了,但也就仅仅是支吾得喊出了一声,还是拧不过安德烈的手劲,被一点点拖到了远处,再不见了人影。 “没想到啊,你才干了两个月都当上警长了?”又听得对面自己老爹嘴里传来了句揶揄的问话,西瑟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但这会西瑟也只能先搪塞上两句:“啊哈哈哈……哪有啊,你可别听他们瞎说,这都哥们兄弟闹着玩的。” 也就是这个空档,二人的桌旁又匆匆踩着碎步走来了个人影,凑到了自己的身旁便是一句耳语:“西瑟,伊莎尔留了句话,让我跟你说她先走一步去了车那边了,你们吃好饭了直接过去就行。”来人西瑟也认得,正是伊莎尔的好姐妹,这会带来了的口信也算是救了西瑟一把。 再回过头去一看自己老爹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盘,西瑟赶紧先问出了一句:“老头子,这就算吃完了吧?” “嗯,吃完了,现在不是在等你的小同事嘛?话说去个洗手间怎么这么慢?”这边的耳语西利安老警长肯定是听不见得了,这会可还在纳闷着呢。 “走了走了!伊莎尔她已经先去车那边等着我们了!我先走一步去发动车子!”西瑟说着话,也不等自己老爹的反应,又像是逃一样地先抽出了步子来快步向着门外跑去。 而等西瑟推开门,外头便直接是厂区室外,迎着稍大的风尘呼啸,西瑟还能在空地之上正停驻着一辆柯斯提v5000,以及倚靠其旁立着的一道黑色倩影。 “嘿!”小跑着跑到了伊莎尔身旁的西瑟,脸色可不是很好看:“不说好了帮兄弟一把的嘛,怎么还带中场休息的你。” 再看面前的伊莎尔,一听自己又提起了这么档子事,一张薄面皮上的红润再起:“哪有,我不是让大叔他们过去助战了嘛?” “好啊,他们原来是你喊过去的啊?你也应该看得见吧?你那叫助战嘛?”就大叔那尬夸,差点没给自己命都给夸掉半条:“我可真谢谢你哦!” “喂,我也就拜托大叔过去帮忙说说你的好话,谁知道大叔满口答应完了就是这么说的好话啊。”眼瞧着伊莎尔说着话,一双视线不由得偏到了别处露出了一副心虚的模样,看来大叔的一套话术也给伊莎尔给看得沉默了。 西瑟刚想再说上两句,远远的又看见了西利安老警长漫步着也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便急忙改了口:“行了行了,我老爹已经过来了,先上车再聊吧。”说着话,两人又先后拉开了车门进入,等候着后头的贵客慢悠悠走来。 ‘啪。’ 随着身后传来了车门关阖的声响,主驾驶上早已等候多时了的西瑟再次开动了车辆沿着城市道路缓速前行着。 “不过,话说回来臭小子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啊?你可还没跟我讲呢。”身后老头子的问话再次传来,而西瑟对这个问题也是早有准备,顺口便答上了话: “现在咱们也吃完了饭,就带您去市中心逛逛玩玩,难得来一次大都会怎么也得给您买点礼品之类的好让您别白来一趟啊,您说是吧。”和自己老爹讲话的西瑟可就没了刚刚在伊莎尔面前露出来的一副苦面孔,无论是出口的话语之中还是后视镜倒映出来的面容之上都堆砌着似是要满溢而出的笑意。 “买什么买!给我把车开回去!”但西瑟好不容易堆砌出来的一副笑模样却让西利安老警长的又一句给全骂了回去。 这骤然凶戾了的语气,让西瑟听了都是那么的迷惑:“怎么了啊?给您买点东西呗,这有什么不好的?”哪怕是西瑟与自己的老爹一块生活了差不多有二十年的光阴,这会也猜不出来老头子突然发的什么疯。 “你现在挣几个钱了你就乱花钱,你难道还当这大都会里的玩意都便宜吗?”非得要自己老爹说出来了又一句,西瑟这才听明白了其想法。 原来不过是心疼钱啊,给老爹这两句骂得,西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自己这些日子做委托挣来的钱稍微买点礼品那还不是绰绰有余?想至此处,嘴里的话语也随即出了口:“没事,老头子你放心,现在你儿子可有钱着呢。” 而西瑟没过脑子脱口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可不又给自己找上麻烦了吗?后头坐着的西利安老警长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口中的字眼,开始了又一次问讯式的逼问:“有钱?你有什么钱?你个铜徽警员还是刚入职,能有几个钱?对了,我可还没问你呢,你现在工资多少?” 再给西瑟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这上面瞎扯谎,毕竟自己要是扯得太过怕不是瞬间就得被自己老爹给看穿,这会也只能按照之前在ncpd任职时的薪资待遇如实交代:“不夜城的条子和咱们那不一样,这里是半月付薪,然后……一次大概二千二的薪水,一个月四千五百出头。” 老实说,这个薪资水平想在夜之城里体面的活下来确实是费点事。不过这也比那些个血汗工厂里头的苦逼工人还是要稳定上不少,况且这不过只是ncpd里头最低一档次的薪资水平,以西瑟警校出生的专业背景,还有莱桑德这样的警长给其从实习警员直接破格提拔成正式警员的栽培,再熬上一年,直接报名参加升阶考试,便能直接升到警探拿上警探的薪资。 但这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如果西瑟现在还是警察的话。 “这么点薪水还折腾这些干嘛?回去!回去!不用你给我买东西!”西瑟脸上骤然沉下来的脸色西利安老警长坐在后头自是瞧不见了,口中不断念叨着的还是那套让子女免得破费的话术。 但西利安看不见,就坐在了西瑟一旁的伊莎尔全瞧了个全乎,西瑟突然沉下的心绪,和先前聊到的话题一结合,也多少猜到了点西瑟现在的心情。 “叔叔,您是我搭档的……” 但刚刚打算开口为西瑟分担起一点火力来的伊莎尔,话才说到了一半便被眼前突然闪过的一片蓝光所打断。 “……西瑟,调头。” “去哪?”身旁伊莎尔突然地变化西瑟全然地收入了眼中,更是瞬间瞧出来了伊莎尔脸上的正色不似作伪,再开口也没了半句废话。 “不远,科罗纳多农场西北部,我已经把坐标发给你了。” 听着前头二人骤然变幻了的话语氛围,这会后头的西利安老警长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也停下了自己口中的话语,安静的观察着。 “这次,是全食品。”而伊莎尔再开口,说出来的话语则让西瑟听了是如此的不知所措。 “明白。”但即便如此,控制着车辆在道路之上调头的动作也仍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瞬间,这车内又复归了沉静,唯有西瑟操作着车辆发出的些许动静回响其内。 而再次打破了这片沉寂的,是后头西利安老警长的问话一句:“你们这是去哪?干什么?”西利安坐在车后,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色不断地变换,未知带来了的只有浓浓不安。 “老头子,没什么……就是出了趟紧急的警务,让我们两个临时解除休假状态执个勤什么的。”西瑟口中说出来了的话语,说得是多么样的合理,似乎完全可以解释目前的氛围。 但又为什么让西利安一听就听出来了这是谎话呢? “叔叔您别担心,都是些小事,一会到了地方您呆在车上坐好不要乱跑就行了。”伊莎尔也顺着西瑟的话,接着再补上了一句。 只是伊莎尔这话里不同于先前的坚定话音,更加地确定了西利安心中的不安。 “到了!”随着西瑟一声话语一同而来的,还有车辆被停驻所带来的惯性,推动了西利安头顶的牛仔帽檐前移,将老头子的一张面容遮得更严实了些。 “老头子你在车上等我们回来,别乱跑听见了吗?”呵,臭小子,难道还以为自己没看见吗?那手都已经摸到了腰间枪套的位置,就这也叫没事?就这,也想让老头子我安下心来? ‘砰!’ ‘砰!’ 接连两下车门关阖的声音响起,随之远去的还有一对青年男女的背影。 “臭小子。”口中呢喃了一声,西利安伸手推开了自己身侧车门。先前西瑟的话语就仿佛是耳旁的清风一缕,被自己选择性的给无视了。 而下了车的西利安也并没有急着跟上前方的两道背影,反而是先绕行到了车子后备箱的位置,拉开了后备箱盖,现出了自己一早带来的那一条长匣子。 再看老爷子双手并用,将那匣子解了锁,推开了匣盖。 “好了,就让老头子我再帮上你一把。” 第43章 不详猩红 “所以,伊莎尔!和我说一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在科罗那多农场西北角不知名的工厂区外围,西瑟和身旁伊莎尔一道小步快跑的同时,手上也操作着莱克星顿打开保险上了膛。 “全食品的狗带着税务机关过来六街帮罩的场子挑事,两边动上火真打起来了。所以六街帮发来消息让同盟的我们也赶紧过来救救场子!”一旁伊莎尔简短的描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随即又从腰间套出来了自己的那一把爱枪“黑箭”。 可伊莎尔嘴里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同样的话让西瑟听进了耳朵里又是别样的惊悚:“所以这把真的是要跟正规军干上了?” 虽说西瑟在进了燎原火以后也早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真到了自己要和不夜城官方人员动手的现在,西瑟心里还是难免会生出来一丝犹豫。 “很稀奇吗?”听出来了西瑟话音里头的异样,伊莎尔又回过头来瞥了西瑟一眼。“放轻松点,和正规军作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你就看六街帮,这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和不夜城议会‘亲切交流’过了,现在不也屁事没有,反而还愈发壮大了嘛?” 伊莎尔开导着西瑟的这会功夫,二人一路小跑也已经跑到了坐标定位的附近,再一抬眼,甚至都能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工厂建筑门前正停驻着警车几辆,还有三五成组的武装警察散布四周,拉起了枪线封锁住了过往路口。 看见了这幅阵仗,伊莎尔连忙拉过了西瑟的手臂,二人一同躲进了街边的阴影之中。 “西瑟,记住,一切公司巨头都是纸老虎,压根也没什么好怕的,把心态放平,深呼吸,我们可是要干大事的人,还不能死在这种鬼地方,听明白了吗?”最后再对着西瑟宽慰上了句,瞧着那脸上渐渐舒缓下来了的不安面容,伊莎尔也收回了精神,眼前蓝光开始闪烁变换不断。 “明白了……那么,现在动手吗?”双眼复归坚定,手中莱克星顿又握紧了几分,俨然又是个可靠的小战士一名。 【未知文件已下载完成。】 还没等到伊莎尔的回话,西瑟眼前突然又冒出来了个全息弹窗,再看随着弹窗而一并呼出的卫星地图,上头显示的位置应该就是这附近一片区域没错。 伊莎尔的话语也在西瑟眼前地图加载完成以后随之而来:“这里是我们的位置。”又随着伊莎尔的话音,西瑟眼前地图之上多了个嫩绿色的箭头标记。 “然后这边是六街帮的兄弟们发过来情报所显示的友军。”伊莎尔话语不停,地图之上一片区域被以蓝框圈起,不用再多做解释,友军看来就在这个圈的范围之内。“不过情报只是情报,实际可能会因为信息时效性有所误差,还需要我们去实地勘误。” 西瑟正听着简报,眼前的地图又现变化,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开始浮现其上。 “至于这些红色标记就是我现场扫出来了的敌方人员,都是实时扫描出来并交由我的个人ai快速识别身份之后再贴上的敌我标识,应该不存在有误判的情况,一会你看准了红色打就行。”做完了这许多的工作,伊莎尔也抬起来了手中“黑箭”,一双眼神再次与西瑟对视。“准备好了吗?”口中最后再确认了一遍。 “等一下,我们这一次的目标是什么?总不能是把条子全杀光吧?”一听伊莎尔这就打算动手了,西瑟赶紧地插上了句。 “哦对了,任务目标。”让西瑟的一句话给提了个醒,伊莎尔这才惊觉自己好像把这最基础的玩意都忘了没说:“任务目标很简单,帮助六街帮守住这一波就行,打到咱们的援军到来,或是干脆逼退他们。” 听着伊莎尔的话语,西瑟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荷枪实弹的条子们,想打退他们?这任务不可谓不艰巨,但事已至此,西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准备好了!动手吧。” “我们分别寻找攻击位置,分开行动互相支援。”再看伊莎尔这会说着话,脚下也随即步子迈出,先西瑟一步抢占了一处有利射击位置。 [快点!别磨蹭了!] 被眼前浮现出来熟悉的鲜红色气泡所催促着,西瑟这会也据枪蹲行至一处街边墙角之后。 “现在可以动手了吗?”说着话,西瑟的手指已经伸进了扳机护圈之中,一对眼神也探出了墙角,找准了离自己最近的目标。 [目标前方四人小组,开火!] “哒哒哒哒!” 随着西瑟眼前气泡一同出现了的,还有街道一旁拖曳而出的四道蜿蜒尾焰,在那边四个条子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然是飞至其近前,而到了最后十几米的切近之时,那四枚微型导弹尾部光焰又再度盛放,是二次点火加速,仅在那四个倒霉蛋的眼中留下了一点烧灼的光斑,随后便尽数没入四人的体内,爆炸激出飞溅猩红碎末无数。 这会再瞧那四人,都已软软躺倒地上不见了生息,这“黑箭”之威即便是西瑟并非第一次见识也难免心下感叹。 “南部路口!敌袭!六街帮的援军来啦!” 但现在可不是让西瑟感慨的时候,这边一处四人被解决掉的同时,远处更多的条子也全被惊动,随着一声叫喊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武装特工正朝着自己二人方位移动。 而西瑟也并未停歇,在伊莎尔解决了那边四名条子之后便立刻蹲伏下身形,快步赶到了四人身旁的警车后头躲好,并顺势从脚下死尸的手上缴获了一杆大枪铜斑蛇,再从其战术背带上取走了两只备弹匣揣进了自己怀中。 [西瑟!我已经找到了工厂内部友军的信号!咱们现在往那边赶过去!] 眼前伊莎尔的消息闪过,西瑟视线一侧的小地图上又多了几个蓝色的信号标识,再将地图与自己所见的街道进行比对,还能初步地判断出这些信号这会可都在二人所在的北方厂区建筑之内。 确认了目标所在,西瑟又拿眼扫过了一遍自己面前的街道,几乎是瞬息之间,街道左右的几处可容藏身的掩体便被西瑟所串联起来,成了西瑟眼中的一条行进路线,有了目标又有了计划,西瑟也再不拖沓,口中即刻轻呼出声:“伊莎尔!掩护我向两点钟方向的巷子内跃进!”说着话的同时,低伏下了身形的西瑟脚下步子也早已迈出。 ‘哒哒!’ 随着两声脆响,晴空之中顿时又是两道明亮的尾焰痕迹拖曳空中,所取目标正是地图上面,西瑟百米之内的两道鲜红色人形标记,而西瑟也正趁着两道光焰飞舞空中威慑着那两名敌人躲回掩体的空档,脚下步子陡然加速,三两步躲入了那巷中借着墙角的掩护架起了枪线一道。 【别动,掩护我转移!】 就在西瑟架好了枪线的同时眼前又一条气泡浮现。 ‘砰砰!’两发枪火自西瑟的手中轰鸣作响。 将那一道试探着露出头来的红色人形标记又给吓得缩回了掩体之后。 “哈!交替掩护梯次进攻!对吧伊莎尔!”在警校之中所学习到的城市作战知识正从记忆中跳跃着翻涌而出,西瑟说着话,手指微动,又将手中铜斑蛇切换至了全自动射击模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西瑟手中抓握着的是铜斑蛇的枪口护木,自幽邃孔洞中激射而出接连不断的枪火对准了那鲜红标记所藏身的掩体方向,震天的枪响一瞬间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伊莎尔!干掉他!” 而这一瞬间的战机,正被另一头突击跃进着的伊莎尔所牢牢把握。那一道黑色的倩影,无声无息间摸到了一处红色标记的掩体前方,单手撑住了那掩体翻身一跃,另一只手操控着手中“黑箭”,枪口已然是对准了那一张愕然的面孔。 ‘哒!’ 西瑟的眼中,一道红色标记被淡化抹除,随即手中铜斑蛇枪口调转,又转到了另一处红色标记的方向。 “砰砰砰砰砰砰!”同样的枪火宣泄,同样的火力压制,但这才刚打出去一梭子,就瞧见了那一抹鲜红也在自己的眼中悠悠淡去。 [好了,那边的也被我黑掉了,现在轮到我来掩护你了。] “ok!”嘴上答应了一声,西瑟穿插移动着的同时注意力又集中在了视线一侧的小地图上,看见了更前方还有着更为密集的红…… [快趴下!] ‘嗒嗒嗒嗒!’ 一连串金属弹头从旁射出,既非来自西瑟,也不是来自于伊莎尔。 ‘哒!’ [机械犬!西瑟,我搞定它了!] 一抹灼目的光焰拖曳着线条直直打在了西瑟眼前,一只贴地的四足机器小狗的身上,将其冰冷的构件身躯彻底炸了个碎烂。 但西瑟此刻盯住了那机械小狗的视线,也正贴紧了地面。 [西瑟!你没事吧!] 眼前便是伊莎尔发来了的急切信息,但脸颊正贴紧着地面的西瑟却也一时之间抽不出空闲来做出回应。 [西瑟!] 只因再映入了自己眼中的左手上,沾染着的满是不祥的猩红滑腻。 第44章 猩红预兆 “挺住!西瑟!我们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马上就能带你去看医生!”熟悉的话音回响在了西瑟的耳旁,音量之大,话语之急切,直要把西瑟的双耳都给震得嗡嗡作响。 “我没事……不用担心,唔……”刚想着说出句话来宽慰伊莎尔的心,却是提气之时被胸腹之处的几道隐隐伤痛给刺激的又咬紧了牙关,一张面容霎时铁青,组织了半天的话语也尽数变作了一阵支吾。 而西瑟的这些动作看在了伊莎尔的眼里,别说宽慰,一颗心瞬间又被提起,扭曲着一张花容,再一次贴近了西瑟,口中细语出言:“怎么了?是伤口疼嘛?” 关切的问着,伊莎尔还再一次掀开了西瑟身前单衣,露出来了西瑟左侧胸肋间、腹部皮下护甲之上的两处枪击痕迹,但这两处一处有肋骨的防护,一处干脆被皮下护甲给拦截,都不成要命伤势。 真正让西瑟这会躺倒在地唉声载道的,是侧腰处一个正渗出猩红不断的血洞,没有了肋骨或是皮下护甲的保护,遭此一击虽说经由简单的包扎止血也不至于威胁性命,但势必会影响到西瑟的动作发力,接下来恐怕也很难作为战斗力继续上场。 “呵,伊莎尔,注意一下,来人了!”耳边传来了西瑟咬着牙说出来的警示一句,再抬起头的伊莎尔这才惊觉不远处又有着几道鲜红标记正朝向自己二人藏身之处摸来。并且有了西瑟的前车之鉴,伊莎尔还无法确定这来人之中是否夹杂着那自己无法标记到的侦查用战术机械犬。 ‘哒哒!’ 想至此处,伊莎尔也不做犹豫,回过身去双手握住了“黑箭”,扳机扣动,药筒之中最后两发弹药倾泻一空,两发微型导弹冷发射脱手之后随即在半空之中喷发出灼目光焰控制着弹体拖曳着尾焰调转了方向飞向了敌人来袭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正是两道光焰呼啸着飞了过去的同时,阵阵扎耳的惊声尖叫与细微的爆破声响也混杂一块,一并进入了伊莎尔的耳中。 再看伊莎尔这边,除了手上动作不停,从怀里摸出来了个新的药筒正欲为手中“黑箭”重新装填以外,脑侧神经固件也在不断接受着那两枚激射而出的弹体上红外探测器发来的信号,实时地在伊莎尔的眼前绘制出了一副红外视图。 虽说这么个红外视角仅能显示四枚微型导弹从脱手到命中目标中间这短促的一瞬,但连续观看了两三遍的伊莎尔还是从这短促的视频资料中,在那明亮的人形红外反映的脚边找到了一抹反应略为低微的轮廓。 “果然。” 口中呢喃一声,心中不妙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伊莎尔动作不停,脑机终端链接到了那人形红外反应——腰间的电子信号上。 [魔偶:引爆手雷已上传。] 和先前码头偷货时西瑟所携带的古董瓦斯气弹可不同,这些沙币条子们最喜欢的都是这一类高精尖带有各种花哨功能加装有电子元件的新一代手雷。也正好让伊莎尔捎带手的利用起来为己所用。 ‘轰!’ 空气被剧烈燃烧的火药气体所挤压出剧烈的压强与轰鸣声一同而来,紧接着伊莎尔又跳出了掩体来,连具体情势都来不及观察,抬手便击发了两枪。 ‘哒哒!’ 这会再看道路之上,那一台侦察机械狗已然是被它近身之处引爆了的手雷给彻底轰趴在了地上,一副破破烂烂抽搐着的模样再没了威胁,而余下来的则还有伊莎尔眼中的红色标记两道,其中一道正被自己先前两发枪火锁定,还剩下来最后一名敌人。 眼前紧急再呼出了智能武器系统,锁定了那另一名敌人为目标,手中“黑箭”扳机再度扣下。 ‘哒!’ 伊莎尔手中又一发微型导弹脱手而出的同时也再一次闪身躲回了掩体之中。 “搞定了吗?”而迎接着伊莎尔的则是来自西瑟的一句问询。 “暂时搞定了,后头的条子离这还有一点距离。”先是安抚了西瑟一句,随后又见伊莎尔眼前蓝色光幕闪动。“你别急,我再给你催一催援军。”拿话劝着西瑟不要急躁,可听伊莎尔话音里头的心焦,最最急躁的恰恰正是伊莎尔自己才对。 让地上乖乖躺到了的西瑟听了,都不免得心中升起一阵暖意的同时,笑意也再掩盖不住“呵呵……咳咳!”却是轻轻笑出来了两声便立刻叫上涌的一阵腥甜给打断。 眼瞧西瑟嘴里咳出来了几点殷红血块,更是进一步地逼急了一旁伊莎尔:“你是沙比吗?都要死了你还笑什么笑!” 还不等西瑟为自己做什么辩解,伊莎尔回过了头去又是一句呵斥出言:“没在说你们!你们快点给我赶过来!西瑟他快死了!” 咫尺之处,随着那略带着哭腔的话语,那俏丽玉容也被湿红沾染了眼眶与鼻间,看得西瑟刚被按下去了的一丝欣喜又再度燃起“哈哈……”一丝窃笑又一次升起在了西瑟苍白的脸上。 “你是猪吗!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伊莎尔嗔怒着怒骂着,又有一滴圆润晶莹自眼角垂落,这副又悲又怒的狞眉哭脸是如此的惊艳,以至于让西瑟一时间停下了窃笑,痴痴地盯着伊莎尔的面庞。 【?~】 【联系人发来通讯请求。】 熟悉的音乐突然响彻再西瑟的耳旁,待得西瑟再一眼瞧清楚那来电人的id头像,又是一愣。 铁质六角警星的头像,署名西利安·奥沙利文。来电之人正是自己的老爹,但,这会老头子又怎么会想起来给自己来上一通电话? “喂?老头子怎么了?”来不及多做思考,老头子的来电西瑟这也不敢不接。 ‘没什么。’略微低沉的话音自耳边传来,旁人无法察觉的肃穆寒意被西瑟所捕捉得到。‘只是看见了某个臭小子像个软蛋一样躺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所以就想着打个电话过来问问死活罢了。’ 一句话直将西瑟听得浑身寒毛立起,再顾不上什么在老头子面前的掩饰装相,立刻提高了口中调门:“嘿!老头子!你在哪呢?别过来!这边危……咳唔——”却是一句警示的话语还没全说出口便叫一记剧烈的咳嗽给打断了话语。 还让一旁揪心着的伊莎尔看了又是一阵焦虑,伸出去双手按住了西瑟上身的同时,又是一句训斥出了口:“西瑟!你现在不许乱动!” ‘老头子我还用不着你个软蛋来操心,你最好还是先听你小女朋友的乖乖躺好。’紧接着伊莎尔的娇嗔话语,耳边又传来了老爹的一句训诫。 ‘还有你们的后援要来了没有?你们还得在那片呆上多久?总不能在那等死吧?’再听老头子后开口的问询之中,全是难以掩盖的担忧语气。 “西瑟!西瑟!你看!后面来车了!你马上就有救了!”自伊莎尔口中突然传来的惊喜呼声一下子打断了西瑟满脑子的思路,顺着那话语一道转过了头去看向了道路后方。 而西瑟见了后头飞驰而来的几辆车子,比起身旁急躁焦虑着的伊莎尔又多注意到了那两辆车上红蓝交替闪烁着的警用灯光,满头的冷汗顿时淌下,这来的压根不是自己人! “伊莎尔!是敌人!”口中提醒出言的同时,随即又是奋起一挺身,挥手狠狠拍了记伊莎尔的肩头。 ‘嘀!嘟!嘀!嘟!’又是呼吸之间,那刺耳聒噪的警笛之声也由远及近,渐渐入了二人的耳中,瞬间激醒了伊莎尔举起手中“黑箭”戒备对敌的同时,西瑟一扫自己视线一侧,又惊觉自己与老爹的通话仍在持续当中。 “老头子,后头来的几辆是……” ‘砰!’ 一声几欲震聋人耳的枪声轰鸣先是自西瑟耳边炸响。 ‘砰!’ 随即同样的一声枪响又是以弱了许多的分贝自远方徐徐而来。 ‘轰!’ 再等西瑟从耳旁刺痛之中回过了神来看向了后方飞驰而来了的几辆警车,却见其中一辆车子似是突然失去了把控,一头直冲道路一旁死打方向,直直撞在了街边墙面之上半晌不见生息。 ‘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那些都不重要,你先回来再说别的。’耳旁传来了自己老爹的又一句话语,听着这苍劲中音,仿佛那一张矍铄面容正在西瑟眼前。 ‘砰!’ 又是一响轰鸣突然在西瑟耳边奏起,再一次扭曲了西瑟那不及防备的面容。 ‘砰!’ ‘咚!哗啦啦啦!’ 还能得见随着这又一声枪响的到来,那剩下来的另一辆警车也随即失去了掌控,直直驶过了西瑟二人藏身之处的掩体横冲直撞般地冲向了远处的厂区墙壁之上撞了个稀烂。 ‘哒哒哒哒哒哒!’西瑟这边正瞧着远去了的那一辆警车,耳旁又是传来了六声熟悉的细微响动,西瑟认得,这是伊莎尔手中“黑箭”又展神威。 再顺着声音回过了头去,西瑟只见六发光焰拖曳着炫目长尾,呼啸着飞向了第一辆警车上头缓缓爬下了车来的几个条子,在其不及反应之际钻入了其血肉之中再绽花火,飞溅而出的,是一朵又一朵的猩红美艳。 正怔怔出神着的西瑟,又听见了耳边老爹话语响起:‘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你是你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宝物。’母亲嘛,听见了老爹的关切话语,又被提及了这么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西瑟满腔之中填充塞满了的,尽是无言的暖意。 ‘我不会去过问你现在究竟为谁干活,你也只需要知道,谁敢动你,我就杀谁。’凌冽如寒风的话音吹进了西瑟的耳,却吹得西瑟苍白的一张面庞再次展露出了笑容,让这整张脸孔之上写满了的,都是幸福。 也让一旁默默盯着西瑟瞧着的伊莎尔看了,无言沉默着。 ‘警醒点,后头又来车辆了,不是警车,臭小子你先确认一下敌友。’通过与西瑟的神经固件互相连接而得以同步听见伯父的话语,伊莎尔也第一时间回过头去看向了远方,经过了仔细的辨认,这次终于算是认对了来人。 “是自己人!西瑟!这回你是真的有救了!”说着话,又是一抹苦笑现于伊莎尔的面容,也不知其心中是怎样的滋味。 而另一头的西瑟得了伊莎尔的确认,也并未察觉到伊莎尔的些许失落,转头与自己老爹互通着消息:“嘿!老头子!这会是真的自己人!别开枪!” ‘呵,那就好,臭小子你就乖乖得跟着你的朋友们回去好好躺着吧。’ 没从自己老爹的口中听出去意,让西瑟又顿觉有些不妙,连忙再开口问询:“那老头子你呢?你也过来,咱们一块撤退啊!” ‘我说过了。’坚定而刺骨的话音似乎正印证了西瑟那不妙的预感。 ‘谁动你,我杀谁。’ 【通话结束。】 第45章 爱你之人 略显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泼洒进了屋内,将雪白病床之上正躺坐着的西瑟照亮。 低垂着眼目,西瑟的一双视线又悄悄地找上了自己床边,正为自己削着苹果皮的老爹。 “看什么呢?”却是如此小心的一眼窥视也被那人给发觉,老头子的一句问话出口,将西瑟直吓得双肩一跳。 “没什么!”只是西瑟这匆匆遮掩的一句又怎么能糊弄过身旁人? 再看身旁老爹,手上削着苹果的动作依旧专注的同时,嘴里又说出一句:“想问什么直接问就行,和我你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西瑟垂下的眉眼听了这话微微抬起,盯紧了眼前这一张满面风霜,犹犹豫豫地,将自己心中潜藏的问话问出:“老头子,你知道我不是警察了?” 问出这一句话的同时,西瑟的手还不自禁地抚上了自己胸前那一枚警徽,那一枚自己掩耳盗铃般别上了病号服的熠熠警徽。 “呵,你举枪瞄准你的警察‘好同事’的那会我就知道了。”一声嗤笑出口,老爹这也算是与自己摊了牌:“不过其实我也并不在乎你是不是警察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副做贼的样子。”毕竟,这臭小子现在所待得这个什么“燎原火”,看样子也还不错。 以及,那个女孩…… “哼哼。”一想到了自己臭小子身旁总跟着的那位俏佳人,西利安老警长的脸上不免得又挂上了一抹笑意。 只不过这么一抹笑又让病床上的西瑟看了是好一阵的脊背发寒,再问出了忐忑一句:“喂……老头子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只是想到了你母亲罢了。”言语躲闪着,但西利安嘴角的笑容却丝毫不减:“我想,内莉要是知道了你这臭小子有了今天,也会和我一样笑出来的。”满满的,都是一如窗外阳光般和煦温馨的话音。 然而,这般的暖意,西瑟却甚少能与自己的老爹一同分享。 “我妈么?我这副躺床上的病号模样也能逗她一乐?”西瑟话语之中显露无疑的,是对自己这一位母亲的陌生。 也是这一股子陌生,又将西利安给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不,不,不是这个。”局促细碎的话音之中溢满了的是慌张,一时之间就连手上削着苹果的动作也无暇顾及,抬起来了一对眸子与西瑟对视。“我只是想说,你母亲会因为你的能干而开心的。” 一张笨拙的嘴啊。 “是吗,哈哈。”不明就里的西瑟听了自己老爹的话语,也只得干笑着回应。 而最最让西利安心中刺痛凄苦的,也恰恰是西瑟这会脸上所显露出来了的茫然。 “唉。”哀叹一声,西利安抬起来了的眸子又一次垂下。 控制着手中刀具继续在苹果上头切削,老头子再开口的话音仿佛又苍老了些许:“你还记得你母亲嘛?” 问出来的这么个问题又让西瑟不知如何回答。 将实话说出口,只会让面前的老头子徒增伤感罢了。 “她很爱你,真的。” 窗外原本和煦的阳光似是倏忽间被云层所遮蔽,将这病房之中的气氛衬映得是如此沉重。 “我或许已经跟你说过这个故事了。”确实,就这么个开头西瑟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那会,我已经被怀俄明的大伙们接纳,当上警司当了有几年了。”瞧得出来,老头子对于怀俄明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感情深厚。即便是这会气氛沉闷之时,再提起这一段往事也足以让那张暮颜之上绽放笑容。 “然后有那么一天,就像童话里一样,我在乡野之间骑乘着摩托,突然就看见了成群的羊儿浩浩荡荡出现在了落基山脉之下,草原与荒漠交界的地方,仿佛是团团云朵下了地一样。”被老爹的话语引领着,西瑟的眼前恍然之间也再现了那样一副画面,那是自己熟悉的家乡。 “而就在羊群的一旁开着车放牧的,就是你母亲,那也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无论多少次听老爹说起这一段,这会老爹脸上的笑容都会是最最烂漫的时刻。 “呵呵,总之,在和你妈认识以后,又遭遇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破事,你老爹我也总算是过了你外公那一关,这才有的你个臭小子。”难得的,老爹脸上也浮现了一抹红晕,也不知道老头子刻意隐没不提了的那些破事里头,究竟藏了些什么不能跟自己讲述的辛密。 “是啊,这才有了你这个臭小子。”言至此处,老头子又抬起了眉眼一对,盯着西瑟的面容去看。 “你真的很像她。嘿,这褐金发,嘿,这小蓝眼睛。”一只粗砺的手掌伸来,抚上了西瑟满头的金毛,再看向老头子那一双漆黑的瞳孔之内,不见了先前的些许欢欣,全然化作了绵绵无绝的感怀伤切。 “可惜了,你原先的那对眸子可比你现在的这一对漂亮多了。”西瑟可还记得,当自己在警校里头偷偷地给自己装了这一对义眼被面前老头子发现时候的那一顿死打,即便是这会再想起都会觉得隐隐作痛。 “哼,削好了,拿去吃吧。”顺着老头子话语一同而来的,还有一枚去了皮的诱人苹果。 但西瑟却并没有理会这苹果,而是接着自己老爹先前的话语,续问了下去。“所以,后来呢?” 即便西瑟明白,自己这是在用力地撕扯开面前人的伤疤。 即便西瑟知晓,那之后故事的发展绝非什么欢喜的走向。 但,每一次每一次都在此处戛然而止的故事,也得有个结局不是? 再不敢抬起头来,西瑟问出了这一句便将眉眼垂下,但即便如此,仅用余光西瑟也能察觉到自己面前人儿垮下的一张脸色。 “后来?”似是梦中呓语般轻微,似是上锈齿轮般磕绊。 老警长那僵硬的面容垂了下来,像是认了命,娓娓讲述着那一段陌生且黑暗的过往:“后来,你老爹我参与了一场新美国针对跨境走私团体的联合抓捕,呵,大获成功。”最后的嗤笑一声也不知笑的何人。 “成功的打疼了这群杂种,疼得他们疯狂得搜集情报伺机报复。”仅仅是余光,仅用余光西瑟也能察觉到老爹说到此处,那湿红了的眼眶。 “我就是他们报复的对象之一。但,那天我执勤不在家。”仅仅是只言片语,用以描述这个结局便足够。 “他们还活着吗?”被感染到了些微哽咽的是西瑟。 “呵,你拿我当什么了?”话音之中满是慑人寒凉的是西利安。 “我的仇,还用不着你个臭小子来替我报。”西瑟听着这话,仿佛能用耳朵听见这片空气之中溢满了的血腥气息:“其实,话说回来,我这次来不夜城也是一样,当我一开始决定从怀俄明赶来这不夜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你小子死在某个不知名垃圾桶的准备了。”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带着我的‘游骑兵’和‘止步’两把枪来看你吗?”微微抬起了头,入了西瑟满眼的皆是自己老爹那一张宛如恶鬼狞笑着的面容。“如果找不到你,这么个狗屎不夜城里头就得多上一个…… ……赛博精神病。” 癫狂、凶戾的气息直打在了西瑟面庞之上,但也没能让西瑟感受到丝毫的恐惧,仅有充填了满心的暖意留存。 “哈哈,老头子你个老古董全身上下一点义体改造都没有,又怎么能叫赛博精神病呢?”西瑟嬉笑着,调侃着,将这满屋的凶煞无声息间全然化解。 让西利安满面的狰狞也变幻做了一副局促模样。 “唉。”叹了口气,对于自己这蠢儿子老警长看来也是一点办法没有:“我只是想说,你对我很重要。”无奈的话音出口,老头子又是一伸手,将自己手中那一颗削好了许久的苹果递来,还能看见那苹果原本白润的果肉之上覆盖了一层铁锈暗红。 西瑟笑着,接过了那枚苹果。又一句淡淡的话语出了口。 “我知道。” 第46章 念你之人 昏暗的残阳余晖穿过了窗户将西瑟的一张雪白病床给衬映成了橘红色,就像是这一抹橘红一样暖洋洋的,还有病床上西瑟的一颗心。 “唉唉,你听我说哈,大叔可特地让我传话了。”面前正嬉笑着与自己诉说趣事的伊莎尔,仅仅因为此刻她的存在,便让西瑟的一颗心好似浸入了热汤一般的温暖。 “‘嘿!你就跟他说,头一回把你个吊毛从垃圾堆里拖回来的也是我,这一次把你从工厂外头拖回来的也是我,再怎么说也得回头请我喝顿好的吧!’”再看伊莎尔这会板着一张小脸,刻意地放粗了嗓门学着那位大叔的模样传着话,这副可乐的模样使得西瑟再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憨憨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哈!”这话,这模样,伊莎尔学得,西瑟一点也看不出来大叔的三分像来,瞧了满眼的都是一出滑稽戏码。 而得了西瑟的一顿大笑,面前伊莎尔的双颊也瞬时染上了绯红成片,支吾着,小小地抗议着:“喂……你笑什么嘛……大叔他就是这么说得啊。” “是是是,大叔说得确实是对,这顿酒我非请他喝不可。”眼角噙着笑泪,西瑟先是褒了句大叔。“我只是单纯因为你学的太漂亮了才忍不住笑得,哈哈哈!”随后又贬了声伊莎尔。 “喂!你皮痒了是吧!”把面前的伊莎尔直接给贬了个满面红透、羞愤难当的同时,口中咬着牙、切着齿地恫吓出声,一双纤细玉手还抱做了一团,威胁似的按出来了关节脆响。 这副模样给西瑟看在了眼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当即又是开口讨饶:“等等!我可是病号,你想对病号怎么样嘛?” “病号?我打的就是病号!”但羞愤得红了眼的伊莎尔又哪能理会西瑟的讨饶?双手伸出,径直得抓住了西瑟的双颊便开始使足了气力拧动。 “唔唔————呜呜!”拧得西瑟双颊酸疼刺痛,嘴里口齿不清的痛呼着。 “还嘴贱不嘴贱了?”看见了西瑟这副哭疼的丑脸,爬满了满面的都是狞笑,甚至于为了更方便自己拧动西瑟的脸颊肉,伊莎尔还一腿跨上了病床骑在了西瑟的身上与其面对着面。 “我学的还好笑嘛?啊?”嘴里逼问着,伊莎尔彤红的脸上笑容愈发狰狞,这会让西瑟再看,就仿佛伊莎尔的头上又突然冒出来了两只恶魔小角,这是地狱来了的小恶魔一只,正折磨着自己呢。 “呜呜呜呜呜!唔唔唔唔唔唔!”虽说这会被拧着的也就只是西瑟的脸颊肉,但架不住伊莎尔手上这是真使劲啊。剧烈的痛楚直激得西瑟口中哀嚎不断,原本眼角噙着的笑泪这会也都实打实的变作了将要淌落而下的苦泪。 ‘砰!’恰在此时,病房的大门被突然拍开。 “干什么呢!都给我停下!”一声中气十足的女低音宛若炸雷一道一下子吓停了小恶魔手上的动作。 “伊莎尔!你在干什么!”再顺着话音看向门口方向,来了的人是一位略显富态的护士小姐,这会瞧见了伊莎尔骑跨在了西瑟的身上也是好一阵的惊诧。 这会突然杀来了的护士姐姐对于西瑟而言那可无异于传递福音的天使,仅仅是一照面的功夫便将自己身上骑着的小恶魔给驱离了。 “没什么!没什么!什么都没有!”瞧,那小恶魔这会还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床边连声否认着呢,让西瑟也得以抽出空来好好地按摩按摩自己被捏得没了知觉的双颊。 “想玩出去玩!病房里头严禁喧哗!” ‘砰!’仅留下来了一句厉声警告,那位富态的护士姐姐又是一拽病房门出了房间。 “你看你,把护士姐姐惹得多生气啊。”护士这才刚走开,某个罪魁祸首小恶魔这就又开始言语推诿了,把这一顿训斥都给归结到了病床上躺着的西瑟身上。 不过这会比起伊莎尔这不痛不痒的言辞,看见了护士的西瑟又有了新的在意的事情:“话说我这次医疗诊费多少钱来着?” 奇怪的是,西瑟嘴里问着治病的花销,脸上却是好一副淡然,甚至于还能从那话音之中听见些许的期待,丝毫不见了以前对于欠款的抗拒。 “不管多啊少啊的,都记在我的欠账上面就行。”而西瑟再开口的一句话,更是直接揽下了这开支,主动地要求计入欠款。 将面前的伊莎尔都给听得呆傻了。 但,心中所埋藏了的,就在半天之前自己借着西瑟耳朵听见的那一段父子叙话又一次回荡耳边。 伊莎尔先前已经定下了放手的决心又被勾起,将此刻自己心间油然而升的一抹希冀打散。 或许,西瑟这只是不想带着这许多的人情回去家乡吧。 “啊,没事,就你先前赚到的那五十万,还有什么费用不够付的?”伊莎尔的脸上挂着笑,但这笑却与刚刚那会嬉闹时的笑容大相径庭。“你就不用担心了,你那十万早就还干净了。”明明是笑,看着又怎么那么像是哭呢? 与伊莎尔瞬间垮下来了的一张似笑悲颜相对应的,是西瑟同样冷却下来了的一副肃容。 “那你就再帮我看看义体……啊,锯胳膊锯腿那种大改造就算了,要是看下来五十万还花不完的话就再帮我看看那些个奢侈品,包包、香水怎么贵怎么没用怎么来。”口中述说着伊莎尔无法理解的话语,西瑟盯紧了伊莎尔的双眸之中全是坚定。“这么造,那五十万怎么也能花完的吧?” “西瑟!你是疯了吗?”明明都是要走了的人,为什么还要说这傻话出来气自己? “你就不能给你老爹省省心吗?”明明有这么爱着自己的家人,为什么还不知道珍惜? “十万元的欠款到此付讫,我是债主,我说了算!”明明自己都已经下定了这决心,为什么还要来揭开自己的伤疤? 一张俏丽花颜之上再度爬满了红霞。 只不过这一次,伊莎尔脸上除了红润,还有点点的晶莹湿润,好似崩了线的珠串,接连滚落颊面。 “给我忘掉。”似是伊莎尔也意识到了自己一瞬间的失态,慌慌张将一颗头颅垂下,藏起来了那张泪颜不让西瑟看见。 “伊莎尔。”但西瑟又怎么可能瞧不见。“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要加入你们燎原火。”瞧见了那一副悲颜,西瑟又怎能忍心让身前的人儿继续垂泪。 “啊?”伊莎尔听见了西瑟直抒胸臆的话语愣了片刻,那藏起来了的哭脸也微微抬起。 “我说,我要留下来,加入燎原火!”将自己的心意坦明,西瑟的脸上璨烂笑容显现。 “啊?”但看身前的伊莎尔,或许是一时耳背没能听清,抑或是西瑟的话语有些过于超乎其想象,那一副呆愣住了的模样依旧。 “唉,算了。”逼得西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随即便直接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决定。 “呜!你干嘛!”伊莎尔的脸蛋被西瑟的一双手倏地抓牢捧起,而紧接着凑近了伊莎尔的面孔的,是西瑟一张面容。 “你干……唔——” 似是被那如血残阳所衬映,伊莎尔裸露出来的整片头部皮肤都是连成了一片的殷红。 而西瑟双手之上,又开始传来了阵阵滚烫热量与渐趋湿润的汗迹。 浅尝了那滋味,片刻后二人唇分。 “怎么样,现在懂……欸!” 还不等西瑟再抒心意,便瞧见了自己床边陪侍着的那个人儿脑袋上冒着阵阵雾气软软趴倒在了床沿。 “喂!护士!护士!快来人呐!” 这病房之中也就仅剩下了个焦急男孩的大声呼救,以及一个安然入梦(并不)了的女孩,仅此而已。 第47章 闹剧的终结 依旧是那一床雪白的被单之下,西瑟正躺坐其上。 但与早先不同的是,西瑟的左侧面颊之上多了一个极其显眼的淤肿。 以及病床四周,似是拉起了一圈黑色的幕布,将这单一张病床笼罩其间,而除开病床上的西瑟,同样被这黑色幕布笼罩其间的还有西瑟对面一副桌椅后头坐着的墨镜男人。 也不知这么昏暗无光的环境里头,那一位带着墨镜究竟还能瞧见些啥…… “被告人西瑟!” “唔!” 突然地,一句呵斥又是宛如惊雷一道自那墨镜男人口中吐露。直将床上端坐着的西瑟都给吓得背脊一颤,连带着还举起西瑟自己手中的一张白纸,借着依稀的光线还能看出纸上用水彩书写着的,是“被告人”这一单词。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居然敢在公共场合之内对良家少女行如此流氓行径!你可认罪!” ‘啪!’ 随着那墨镜人影口中暴喝出言的训斥,还有那人影奋力一拍那桌案的清脆震响一道传来。 “我认!我认我认……” 先前的那一抹香韵这会可还在西瑟唇边仍未散去,脸上火辣辣的刺痛也时刻提醒着西瑟记住俏佳人儿悠悠转醒时的羞愤面容。 两相结合之下,西瑟想不认这塌天大罪也不行了。 “那好!算你认错态度积极!”再听那墨镜人影先是一句好话垫场“那么根据被害人意见,当庭宣判!被告人西瑟!欠被害人的十万欠款,加至一百万!”随后再开口,一条明晃晃的狐狸尾巴可就藏不住了,让那病床上头举着牌子的西瑟听了,也不由得窃笑出声。 “一个亿!一个亿!”又听得那幕布外头传来了声细微话语,带着难掩的欢欣正拱着火。 这会再看,墨镜人影又立刻被怂恿地改了口:“好!欠款改一个亿了!” 而另一边认出了那细微人声的主人,西瑟也再绷不住嘴角的笑意:“哈哈哈哈!”身为“被告”,却是在这“法庭”之上畅笑开怀。 “好了好了,臭流氓他认了!幕布台子都撤了撤了!”眼见西瑟这边笑得前仰后合,几近笑没了人形,那墨镜男人也是一句话出口,随即四面漆黑的幕布也随之撤开。 等那病房的灯光重新照亮了那墨镜人影之时,西瑟这才认出了这人是谁。 “大叔?” “大什么叔!大叔也是你个臭流氓能叫的?” 一句怒骂顶回了西瑟确认的话语,面前人也收回了脸上的那一副墨镜插进了胸前衣兜之内,而那一张嬉笑着盯着西瑟看的面孔,正是那个将自己从垃圾场拖回了燎原火的大叔无误。 对于这一位大叔的笑骂一句西瑟自然是一笑置之,不过这会幕布撤下,西瑟环视了一圈却不见先前拱火之人,随即问出了句:“欸,伊莎尔呢?” “嗯?”被问到了伊莎尔,大叔下意识地回头一瞧,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立马意识到了那小鬼灵精的是在刻意避着某人,随后又是一秒进入了状态,回过头来再对着西瑟呵斥了句:“你个臭流氓还有脸问伊莎尔?好好躺着做你的梦吧!” “是是是,我这不认识到错误了嘛,我改,一定改。”又见大叔瞬间入了戏,兴致上来了的西瑟也跟着“满面懊悔”地说出了一句。配合着左脸之上的淤肿,瞧着模样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让大叔看了也忍不住得连连点头:“嗯,认识到错误就好,不过改就不用改了。” “啊?”不过大叔这再出口的话语,一下子就给西瑟听得愣住了。 “啊个屁啊你,就这么滴,时候也不早了,你好好养着吧就,叔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正是大叔说着话的这会功夫,原先西瑟窗前的一应幕布桌椅也都被人草草收走搬离了病房之内,大叔这也不多做停留,仅留下来西瑟一人在病床之上静养。 “唉,这都什么事啊。”似是西瑟坐在床上,又回味到了先前的种种荒诞,笑容可一直都没有从脸上消失过。 “呵呵呵。”轻笑着,一双眼神又顺着病房的窗户看向了那暗沉的天色。 【21:29】 “也不知道老头子现在睡下了没有。”这两天随着那老头子的到来,可着实发生了不少的麻烦事情。西瑟的满脑思绪也随着这一个念头向着更早些的时间延伸。 “臭老头,刚来那会可把我活活吓了个半死来着。”想起了两天前的早上,自己凌晨半梦半醒时被老爹一个电话喊醒了的惊魂。 “还把家伙事都带了过来,出的什么风头。”想起了同一天午后,自己老爹留在了那枪战现场为自己出气。 “哼,臭老头子。”又想起了今日早些时候,自己老爹与自己说的那些没用的话语,顿时心中又是一阵暖意腾起。 【联系人发来新邮件。】 “嗯?”都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发邮件过来? 顺着意念一动,西瑟的眼前弹出了一份电子信的ui面板。 【寄信人:西利安·奥沙利文。】 “老头子?”发邮件干嘛?有事直接打电话不行吗? 【臭小子,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多半是已经离开不夜城了。】 “卧槽!老头子走了?”西瑟被那邮件中的头一句吓得一个激灵坐直挺起了腰背,都来不及继续阅读下去,便连忙打开了自己的联系人菜单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头像。 【联系人:西利安·奥沙利文,错误:该联系人不在服务区内。】 真的走了…… 虽然这么个突然的消息被验证,但西瑟这会坐在了病床之上,对于老头子的离去也无能为力,只能重新调出来那一份邮件,继续阅读了下去。 【这个延时发送的功能我也是第一次用,也不知道这一封信能不能让你看见,不过我想,过了今天晚上你找不到我的话应该也会去我的临时住宿里头找我,那里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还有一份这篇信件的备份,你总能看见的。 首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我为什么不辞而别。 呵呵,你当我看不出来吗?你已经找到你的新家了,找到了那一群能够接纳你的新家人了。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说要来当警察的你,最后加入了这么个“燎原火”的组织,但我能看得出来,这个燎原火的人们是真心的待你如同家人一样。 无关乎什么警察还是黑帮,毕竟在这个狗屎一坨的世界里早就已经分不清什么黑与白了,能有这样一群人就是你个臭小子的福气,你应该好好待他们。 至于老头子我,我也有我的家人,那就是你在怀俄明的那些个叔叔阿姨们。是他们在我还是个流浪逃兵的时候接纳了我,给了我客人的礼遇,也给了我赖以谋生的工作,我离不开他们。 所以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要离开的话,这就是我一定要离开的原因。 其次,那个女孩,呵,你知道吗,我光是写到那个女孩我就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了。 我可没想到你个丑东西也有吃上天鹅肉的一天……】 “草!”这写着写着,怎么还带损自己儿子一句的呢。 【……不过那个女孩瞧着确实是个好女孩,你可一定要抓住了,多送送礼物,多去人家女孩面前晃荡晃荡……】 “草!”不是,这都哪年头的泡妞手法了!老头子别不是当年就用的这一套追到了老妈的吧! 【……还有,一定要保护好她。】 西瑟原先脸上显露出来了的些微笑容都因后面的这短短几个单词而骤然冷却。 反复地品味着这短短几个单词,就仿佛自己老爹那一张深沉的面容就在西瑟眼前一般。西瑟无法完全地体会到老头子究竟是以何等复杂的心情写下的这一段文字,但至少,那心情也绝对说不上什么美好。 【……说得有点多了,其实根本也没那么多好说的。 我是你老子,我说我要去哪,什么时候去,还轮不到跟你个臭小子汇报,就这么简单。】 “老王八蛋。”西瑟早该明白的,那个老混蛋的嘴里还能吐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理由来嘛? 【最后,照顾好自己,记得定时过来发个消息报安好,别逼我再一次大老远跑到不夜城里头来,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不过,这也就够了。 【再见,臭小子。】 “再见,王八蛋。” 已经足够给这么一场闹剧画上最终的那个句号了。 第48章 因果开端 “……本台记者从美洲内陆原犹他州山区传来最新战报,在此次有史以来所记载了的第十次‘十字军东征’之中代表着福音教派一方的交战组织——‘雄鹰骑士团’,其军在与地处原犹他州的非法武装组织‘陆上天国’在今日9月22日早间斯帕克斯上空爆发的空战之中首次投入了新式战机,而该型战机的具体型号以及是否属于无人ai战斗机等一系列问题至今仍未得到确定信息……” “呵。”伊莎尔坐在了自己的宿舍房间之内,看着自己眼前播报着的热点新闻,却是对此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就仿佛这正播报着的“热点”“新闻”,伊莎尔全都早已知晓了一样。 “……就在此刻实时画面之中为荧幕前各位观众所播放着的,正是‘雄鹰骑士团’取得了内华达州区域制空权以后,其所属的陆上军队正在通过公路向‘陆上天国’组织的核心腹地盐湖城推进着的实地画面……” 再听见了那新闻之中记者的话语,伊莎尔沉默不语的同时,眉头也忍不住皱起了些许。毕竟,若是再放任其军队推进的话,盐湖城就马上要进入其军队半径一千公里以内了。即便是这个狗屁“雄鹰骑士团”暂时还没掏出来什么重型轰炸机或是短程飞弹,光是增程火箭弹就已经可以对盐湖城造成一定威胁了。 “该死,老不死的他在干嘛,这都给人骑在鼻子上了怎么还没有动用‘解放者’?”口中恨恨的话语说出,即便是远在千里,伊莎尔也情不自禁地开始为那城中自己所挂念的人儿们所忧心不断。 ‘喂,伊莎尔在嘛?’就在伊莎尔这会正坐立不安的功夫,耳边又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话音。一瞬间扫空了伊莎尔心间所有杂乱的思绪,似是又想起来了什么,两朵霞云飞速浮起于双颊之上。 ‘嘿,那什么,我这次是找你有事情来着,你有看见我老爹留在他自己屋子里头的什么东西吗?’伊莎尔心中暗自骂了一声,自己就不该专门设置一个ai来看住了西瑟的,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ai也一并打包送到自己面前来算怎么回事嘛…… 到时候要是让那个猪头以为自己全天候二十四小时一双眼睛都盯在了他身上那可怎么办。 【嗯哼,在我这呢,怎么了?】 一只手操作着小臂上的激光键盘上下翻飞,键入着文字发送到了西瑟的面前,伊莎尔的另一只手伸出去打开了自己面前桌案上的一只大号盒子,显露出了其间一把外观复古的卡宾骑枪。 不过说是复古的卡宾枪,其实也就只是用上了一些早期枪械的木制配件,在外观上刻意地仿古罢了。若是仔细看这整枪设计,光是一眼就能瞧见的直托设计,就已经足以断定这是冷战时代以后的主流枪械设计思路。 ‘啊,没什么,就是怕这东西不见了……’不知怎得,光是耳边再听见那人的话音,伊莎尔的心头就升起了一股子没有来由的火气。 【所以呢?】连带着伊莎尔手上键入的信息之中仿佛都带上了些呛人的意味。 ‘没什么,就只是想问一下,我老爹给我留了什么东西来着。’虽说听着西瑟这会嘴里唯唯诺诺的语气,伊莎尔胸前的三分火气也渐渐化作了欣然窃笑,但就西瑟这问出来的问题伊莎尔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脸上带着一抹未明的笑容,心绪稍稍转晴了的伊莎尔随即一手端起来了那盒中枪械来左右翻看寻找着枪身铭文,另一边也先一步用细碎的特征描写来形容着这把老警长留下来的礼物。 【嗯——首先呢,这是一把枪,然后风格还算挺古朴,用了很多的漆木配件。整枪长度一米二左右,直枪托,枪机部分有点像阿卡枪族?不过没有大拨片。】 ‘啊!那是‘游骑兵’,是我老爹的枪!’仅仅是通过伊莎尔口中的只言片语,西瑟便认出了自己老爹留给了自己的礼物正体为何物。 【“游骑兵”?定制枪嘛?那怪不得这么四不像了。】 似乎是看见了伊莎尔言语之中对于“游骑兵”的不屑,另一头的西瑟可来了劲头:‘你可别看他长得怪,这破枪的首发精度可高了,打的还远……’ 【是是是,但这枪又不是给我的。】 但西瑟刚开口说了半句的辩护也被伊莎尔紧跟而来了的又一气泡给打断。 ‘哦。’ 西瑟再开口,一声轻微的应答,满溢而出的是难以掩藏的失落情感。 “嘿嘿嘿……” 也不知怎得,仅此一句委委屈屈的哦,让伊莎尔听进了耳是难抑心中泛起的层层雀跃,就连那嘴角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咧到了耳根子,又是不禁回身飞扑到了床铺之上,抓紧了那本就杂乱不堪的被褥缩卷成了一团紧紧拥入了怀中。 而恰在此时,伊莎尔的耳边,又响起了西瑟话音:‘那……伊莎尔,你一会能帮我把‘游骑兵’送过来吗?’这一回的话音在原先委委屈屈的基础之上又带上了些许央求的意味,对伊莎尔的破坏力可谓尤甚。 “哈哈哈!啊——!”不行了,不能再听他说话了。 控制着颤抖的手,克服着全身上下酥烂麻软了的痒意,伊莎尔又键入了一句简短的信息发送。 【谁要给你个臭流氓送啊。】 “啊——!” 只是当伊莎尔自己又看见了臭流氓这一字眼之时,昨日那自己直想从记忆之中彻底删除了的记忆片段又突然间被提取播放。立时又是满脑袋似火烧般的滚烫,口中怪叫不停地,在柔软床垫之上滚做了一团。 【闭嘴!回头我会找人给你送过去的!不许回话了!】 明明这会的西瑟还没来得及梳理清楚口中话语,就连一个字音都未言说,满脑袋冒起了腾腾雾气着的伊莎尔却是先打上一耙,一条消息率先发了过去将西瑟的嘴巴缝死。 ‘其实还有件事……’但嘴巴毕竟是长在了西瑟自己的的脸上,也不是伊莎尔仅凭一条消息就能缝上的不是? ‘……昨天那个,那其实就只是我想跟你说我做好决定了要加入你们燎原火了来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那样的结……’ 不堪的记忆又又一次被那该死的人儿提及,重复播放在脑内的记忆再再一次“折磨”得伊莎尔在床上翻来覆去。 “断开连接!断开!断开啊——!” 终究是一颗纤细的羞耻心被折磨到了极限,随着伊莎尔口中凄厉的尖叫出声,伊莎尔耳边切近之处的话语之声亦随之中断。 伊莎尔的宿舍房间之内,这一片小小的私人天地之中,此刻便仅剩下了伊莎尔一人的粗重呼吸声仍在回响。 “呼——哧——呼——哧——” 待那一脑门子滚烫终于冷却了下来,复归清明的伊莎尔一颗大脑又开始了工作。 “刚刚西瑟好像是说同意加入燎原火了来着?” 西瑟口中的一句话被那重新开始工作了的大脑捡起,话语之中的信息也被其快速的分析提取归纳,并对其做出相应的对策。 “那我这一份推荐信是不是也到了该发送的时候了?” 意念一动,伊莎尔眼前蓝光闪烁,最后定格了的是一份表格,这就是伊莎尔一早便替西瑟写好了的推荐进入组织的申请文件。 “对哦,最后再附上我的电子签名,发送!” 一颗刚刚经历了重新启动的大脑,还来不及思考那推荐人一栏究竟该填上谁的名字更为妥当,便草草地签上了伊莎尔的大名,顺势发去了那远在千里之外的邮箱之中。 或许,在伊莎尔之后意识到了自己这又一次不经思考的举动将会引起多么巨大的汹涌暗潮之后,便会恨不得再给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上几巴掌的吧。 第49章 序幕拉开 远离了北美洲西部的海岸线,在那落基山脉以西寸草不生的广袤盐碱地上,一座旧美国名城——盐湖城坐落于此。 当然,光是听盐湖城这一名字就该知晓,在这盐湖城的北方不远处,所毗邻的正是西半球最大的盐碱湖泊,湖水盐度远超海水六倍以上的大盐湖。 也因为这盐湖与城外大片的盐原沙漠的存在,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也导致了此地的可耕地面积极为稀缺,农牧产业疲软。而相对的,盐湖城以及犹他州之内又拥有着包括北美洲最大铜矿、钼矿在内的二百余矿产资源,极其丰富的各类矿产资源使得其矿山及附属工业产业尤为发达,工人的力量在此处占据了绝对的主导地位。 是以,这犹他州的首府——盐湖城便天然的成为了各类工团运动的摇篮,无数美洲历史上的工团领袖皆成长于此,例如iww(世界产业工人联盟)的创始人之一:“大比尔”海伍德、工人运动理论家“战士”汉森等等。 如此浓厚的工人运动氛围,也使得犹他州在美洲剧变,旧美国分崩离析之时,独立地开展了建国运动。虽然这建国运动持续至今,此地的政权在外人眼中仍然属于“非法组织”。 但至少,在该“非法组织”治下的人民们,真正的了解到了平等与人权重要性的人民们,皆对此种污蔑嗤之以鼻。 即便是企业公司手下豢养着的走狗已经杀到了门下,借着所谓圣战的名义意图将这根据地彻底吞并,也丝毫无法动摇到此处人民们的奋斗决心。 “动员情况如何?” 盐湖城政务大楼的内部,因战争而设立了的战时动员部临时办事处中,正有两名男子对面而立,说话的这位穿着一袭黑色毛呢风衣,瞧着面相、染霜的发丝与动作细微处显出来的些许老态,约莫也得有个五十多岁的年纪。 “报告理政,各类装甲单位与燃料储备还是跟先前报告上的一样,各类飞弹火箭弹与火炮储备也足够,士兵棉服、食药、单兵与班组武器弹药全部充足,但……” 再看那位五十多岁的理政面前,正报告着动员情况的则是一位稍显年轻,三十来岁的工装男人。 “……但摩托装备,汽车的数量有缺口,现在正在从各机关临时征调;还有通讯设备,临时信号基站仍在生产补充;飞行器方面,各类型机种我们几乎完全依靠采购,得不到补充;以及一些需求较小的特战装备例如伪装布、无人机、脉冲信号仪等,先前并没有列入储备名单,现在也在加紧生产。” 听这位工装男人的话里,缺少的的装备除开战机,其他都还算是容易填上,理政凝起的眉头也是一阵放松。“还好,能来得及。” “理政……这飞行器咱们可真就是坏一架少一架了,外交方面的同志们还没有找到渠道嘛?”不同于理政脸上的放松,工装部长脸上的惨淡愁云仍不见晴,又再次开口提起了自己的担忧。 面对部长的忧虑,清楚情况的理政也只能报以苦笑一声。“同志们还在继续努力,但我们也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现在敌人就在我们的家门口,我们就算是一架飞机没有,这场仗我们也必须要打,还必须打赢。”但苦笑之后,再说出口的话语之中又满是坚毅与决绝。 ‘叩叩。’ 几乎是理政说完了话的同时,办事处的门突然被人叩响。 “进来。”工装部长也不疑有他,当即出声应门。 得了回应,那门大开,推门进来了的是又一位风衣男人。 “你怎么来了?”来人部长不熟悉,但理政可认识,这一位正是自己的副手。 “理政!有一份文件必须给您过目!”再看那人,脚下疾步生风,口中粗气连喘,说着话的同时还伸手递来了一份纸质文件。 “什么文件?”先是问出了一句,理政又赶紧前走两步将那纸张接过来上眼观瞧。“入党申请?”待理政看清了那抬头,看见了那几个单词,一句饱含着疑惑的问话不禁反问出口。 “是,是入党申请没错,但请理政您看一下最后的推荐人。”那副手也明白理政的疑惑从何而来,立刻又是出言将理政的注意力给引至了纸张末尾处的一个签名之上。 “伊莎尔?!”再等理政看清了那推荐人名,难掩的讶异霎时变作了脱口而出的惊呼。“这是她亲自发过来的申请书嘛?”这下子副手特地将文件送交自己手上的原因理政是明白了,口中再确认地问出了一句的同时,理政又开始仔细看起了这份申请书上主角的名姓。 “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是伊莎尔小姐发来的无误。” “可能要坏事……”将注意力集中在了申请书内容之上的理政,第一眼就看见了这申请加入的并不是社会党,而是伊莎尔自己所带领的工人党。 “西瑟·奥沙利文……”口中喃喃念出了手上主角的名姓,理政动用着自己的记忆搜索着,却也迟迟没有搜索到对应的人脸。 似是看出来了理政脸上的迷茫,副手随即又插进了一句话来:“理政,这一位西瑟先生应当是伊莎尔小姐在不夜城地下活动时招募的新人,我们的档案之中并没有与其完全对应的人物。” “好吧,我明白了。”放弃了记忆的检索,原本就因战时而连日操劳略微有些衰弱的神经,又被伊莎尔突如其来送来的大礼给好好“精神”了一把,理政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但这事情到这可还没完呢,必须得尽快查清楚此人的底细与伊莎尔特地亲自署名这背后的意义。想至此处,理政又是对着副手开了口:“还得再麻烦你紧急致电一封发给不夜城的安德……” 等等,安德烈也是工人党的人,并且与伊莎尔的关系不匪…… 理政口中话语停顿,一转又问出了一句:“……不夜城还有除了安德烈以外其他的管事之人嘛?” 被理政问到,对面的副手赶紧地回答:“除开‘劳动模范’安德烈,不夜城应该还有一位‘仁爱’博夫,是隶属于天国党的一位解放教派牧首。” “很好,致电这位‘仁爱’博夫,命令他立即就这个西瑟·奥沙利文的详细情况出具一份报告上交,必须着重写清其立场,以及与伊莎尔之间的关系。”此事可万万拖不得,若是拖到了最后保不定又会演变成燎原火内部分裂的又一火种,兹事体大,即便是已经经历过了无数风浪的理政也不禁额头冒汗。 但得了理政的命令,那副手却仍未离去,而是又问出了一句:“理政,‘导师’那边需要就此事再另行通知嘛?” “不必了,老师那边有我亲自与他老人家说明情况。”到还真让副手的一句话提醒到了理政,伊莎尔那边出了情况,无论于公于私都必须通知到自己老师才行。 毕竟,伊莎尔小姐可是‘导师’仅剩下的唯一直系血脉了。 明确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理政又转过头去看向了部长:“好了,部长,你再多多盯紧一下军备生产。”对着部长说完,又缓了过来看向了副手:“你随我来,我们一起去。” 话说完,理政脚下的步子也随之迈出,那副手自然是紧随其后,二人先后走出了办事处的大门,消失在了走廊拐角之处。 第50章 可笑之人 这已是西利安老警长离开了不夜城的第十一天,西瑟腰部的枪伤在现代的医疗技术治疗下也已经好了大半,要不了多长的时间便能再度下地走动。 也正是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西瑟与伊莎尔之间因那荒唐一吻而生出的许多隔阂,也被时间给冲刷淡化,再看这会西瑟床前坐着削苹果,一同看着新闻节目的可不正是那一道黑色的倩影嘛? 再看那电视机里头放映着的画面,那是一片正在沙漠之中行军着的松散军阵,看那歪七扭八的军容,就这镜头聚焦的一会会功夫,甚至队形都已然走得变了样。 ‘……现在为荧幕前观众所展示的正是我‘雄鹰骑士团’在内华达州内,芬利一地势如破竹一路推进的实际画面……’ “呵。”一听到那画面之外的亢奋话语,伊莎尔丝毫不吝啬口中冷笑:“一个星期多前我就看见这帮傻子在斯帕克斯附近晃荡了,现在十多天就推到了芬利,这都没到五十公里吧,势如破竹?呵呵了。” 再听伊莎尔的后话将那亢奋话音所刻意掩去的窘迫事实给无情揭露,听得一旁躺着的西瑟视线之中,也多了几分观看马戏的轻蔑。 ‘……看看这些肃杀的军人们,他们都将无畏地冲上战场的最前线,用他们手中的武器去撕碎那些异端的血肉,让他们为侮辱主的可憎行径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你们呢?西联!还有美洲合众国!在我们正与主的敌人作战的时候,难道你们就只是看着吗!你们所允诺的武器装备!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哈哈!你瞧那张臭脸!”顺着伊莎尔的话音,西瑟又看见了那荧幕之上的画面一转,再不是荒漠之中的行进军阵,而是变作了一张怼着镜头切近的凶恶大脸。 “装备损失那么大,急了吧?急了吧!哈哈!”但比起那一张氤氲怒色的男人面孔,更吸引西瑟注意力的还得是自己床边坐着的伊莎尔,那一副解气的畅笑模样可着实是少见。 又想起来了前几天伊莎尔与自己坦白了的许多情报,西瑟再对着伊莎尔问起了话:“嘿,伊莎尔,你说那个什么‘陆上天国’就是燎原火,那么现在这个‘陆上天国’与‘雄鹰骑士团’的战争,你觉得谁赢面更大一点?” “哼哼,这你还用问?”听见了西瑟的问话,伊莎尔先是回过头来得意洋洋地瞥了西瑟一眼,随后又是给西瑟解释了起来缘由:“‘老家’那边已经给我发过消息了,说这一把十拿九稳,这个所谓的‘雄鹰骑士团’不过是受西联资助的小丑一个,也就刚开始的第一波攻势还算有点威胁。现在嘛,呵呵,随着损失越来越大,他们这什么劳什子的‘圣战军’现在怕是连军服都凑不齐一色的了。” 西瑟听着伊莎尔的话语,心下一定,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刚刚加入了个组织,那个组织就被别人连根刨除了不是? 欸,等等,伊莎尔刚刚是不是说‘老家’来消息了? “伊莎尔!”突然回过味来了的西瑟又立刻开口轻呼着床边之人。 “嗯?怎么了?”听见了西瑟的呼唤,伊莎尔也回过了头来与自己对视。 “你刚才说了盐湖城回消息了对吧!那么我的入党申请通过了吗?”自己这些日子来心心念念的一个结果,今天终于要有下文了嘛? “啊!”却见伊莎尔听清了问话,一张脸蛋骤然僵硬,看在了西瑟眼里,心中疑惑更甚。 “怎么了?到底是过了没过你说句话啊。”先前伊莎尔可是拍着胸脯和西瑟做过了担保,说是有她在,自己要进燎原火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事,若真是这样的十拿九稳,那伊莎尔又为何现出这么一副奇怪的作态呢? 再被西瑟追问上了一句,伊莎尔本来就些许僵硬着的一张小脸又是倏地铁青。“哈哈……”口中干笑着,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啊对了,是有消息来着,刚刚忘了跟你说罢了。”似是找着了那搪塞的由头,伊莎尔再开口的同时,脸上颜色也稍稍恢复了正常。“其实吧,是我一开始发过去的那一份申请签的名字拼写错误了,前两天盐湖城里刚刚把那申请打了回来让我重发一遍,这不刚刚重新发过去还在等回复呢嘛?” 伊莎尔说得煞有介事,可再看西瑟,拧起着眉头的脸色就不像是听信了的模样,立即对着伊莎尔又是一问问出:“前两天退回了申请?那前两天你怎么不跟我说一下?” “啊哈哈哈……”西瑟的又一句盘问之下,伊莎尔的鬓角淌下汗滴,辩解的话语之中也塞满了颤音:“这,这个嘛……你别急,我一定给你搞定就好了啦……” 西瑟当然相信伊莎尔一定能给自己搞定这些事情,可现在的西瑟所想要知道的,压根也不是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入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伊莎尔,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跟我说说,我或许能帮你做点什么。”西瑟所真正想要的,是与伊莎尔一同面对未来的所有困难,无论那困难是什么。 “好吧!其实是我又忘了帮你提交申请了好了吧!”似是终于放弃了挣扎,伊莎尔再说出口的话音都高上了几调。 而另一边的西瑟听见了这么一句,也是稍显惊愕:“就只是这么简单?” “你想笑就笑好了!拜拜!”似是难堪其重,伊莎尔站起身来匆匆留下了句话,随后便逃似的碎步跑出了病房。 不去提病房之内呆滞了的西瑟,闷头冲出了病房的伊莎尔,孤身一人走在了走廊之上,垂下来的面容却依旧愁云不改。 那一句忘记了发送当然是骗西瑟的,就连伊莎尔她自己也是前两天被安德烈提醒过后才意识到自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究竟会引出何种后果,但那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现在的伊莎尔也就只能期待盐湖城那边会因为战争的忙碌而一时搁置自己发送的第一份申请书,让自己随后撤回并发送第二份由安德烈署名的申请书接受审理。 “我真是个大傻……”口中正自暴自弃着,伊莎尔又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手上沉甸甸。再一瞧,自己手上正握着的,是要削给西瑟吃的苹果。 “唔。”胸口一堵,沉吟了片刻,伊莎尔便将那苹果凑上了自己嘴边。 “啊呜——”小口咬了上去,溢满了口腔的全是清香酸甜。 但不知怎得,现在的伊莎尔却只能感觉到满腔的酸涩,一丝一毫的甜意都再无法觉察。 第51章 夙愿 “伊莎尔,到了。”坐在了驾驶位上,西瑟控制着车辆缓缓停驻路边,顺带着出言提醒着身旁安坐小憩着的伊莎尔。 “嗯?”再看伊莎尔,听见了西瑟的呼唤一双眼睛微睁,瞧了瞧车窗外头的风景,看见了不远处高耸的教堂尖塔,这确实是到了地方了。 “你不是过来还有事情要办嘛?还不快点起床?”西瑟催促着,自己动作也不停,伸出手去解开安全带,顺带着推开了车门。“我来卸货,你就去忙你的吧。”留下了句话,西瑟这边脚便落了地,迈开了步子绕到了车后边的条柜方向。 ‘吭哐。’拉动了那钢铁柜门的门闩。 ‘吱呀。’再将那柜门大开。 条柜之内,现于西瑟眼前的,是满满一厢的各类物资,鸡蛋、各类蔬食、糖果、精面粉,以及各类杯盆碗叉、布料板材等等日用品、材料等等物资。 这也是自全食品展开了对圣多明哥内部的突击行动以后的又一次优先供应任务,不过平日里这种任务其实也轮不到西瑟来做,厂区里自有专人来负责此事。 只不过今天负责此事的人手临时的请了病假,又恰好社区这边有了紧急事务要伊莎尔特地走一趟,是以今天就有他西瑟代劳一趟,将这一车物资送来。 “西瑟!我先走咯!” 伊莎尔的话音遥遥而来,西瑟偏过头去,又听见了一阵脚步声音细碎远去,这应是伊莎尔先去忙正事了。 只是还不等西瑟回上一句,便看见一个男人从教堂的大门前走了过来,伸手一指那货车车厢搭上了话:“嘿!要搭把手吗?” “哦!好啊,一起。”来了卸货的帮手,西瑟当然是高兴,说着话,先一步踩上了条柜,顺手抬起起了一筐蔬食来就往车下搭子那里递了过去。 再看底下那搭子接过了蔬食筐来的同时,这嘴上也不闲着,开始扯起了闲篇:“嘿,小兄弟瞧着眼生,哪人啊?” “老家吗?”对于底下兄弟的闲聊西瑟也不反感,在这繁重的劳动之中这可是难得的消遣。“我老家是怀俄明来的,你可能都没听说过,怀俄明的杰弗里,一个小地方。” “哦,杰弗里啊。”听那兄弟嘴里拉长了音琢磨着,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又是三筐物资下地。正当西瑟以为这话头聊到这就给自己聊死了的时候,又听那兄弟再问出来了一句:“欸,对了小兄弟,刚刚从你车上下来的可是那伊莎尔小姐嘛?” 听这话里头问起来了的是伊莎尔的名字,西瑟那警觉心顿时升起,但又转头一眼瞧见了那教堂尖顶,意识到了这里是燎原火的地盘,那一点警戒又都渐渐散了去。“啊,嗯,是。” “伊莎尔小姐那可是少见的大人物,嘿,小兄弟快跟哥哥掏掏耳朵,你是怎么傍上的那一位啊?”再听见这哥们嘴里满满的八卦味道,西瑟心里的那点警觉就都彻底被打消了去。 这会再看西瑟的脸上,就只剩下些许的窘迫与双颊微微泛起的一抹羞赮,似乎仅仅是将自己与伊莎尔放在了一块提起,便能让西瑟感觉到怯意。 “没有没有,就只是欠了她条命,现在给人拿来使唤罢了。”字字都是实话,却又不着痕迹的将西瑟自己的意愿给抹了去,让这整一句听起来就那么的容易萌生歧义。 “啊,小兄弟你还不是咱们燎原火的人呐?那你赶紧讲讲你是怎么认识的伊莎尔小姐,让哥哥我也听个热闹啊。”奇怪,西瑟自己有说过自己还没加入燎原火嘛?底下这位初次见面,又是从哪句话里推出来的自己还不是燎原火的人呢? 西瑟正想着,手上搬动货筐的动作还不停,一时注意力涣散了些,动用着腰部肌肉的时候稍稍加了些力。 “嘶————” 那刚刚愈合了的腰部枪伤之处又骤然传来了阵钻心的痛楚。 ‘哐!’ 直疼的西瑟一双手上力道散去,那死沉的货筐也顺应着引力重重砸在了条柜的金属底板之上发出了震响一声。 “哎哟!兄弟当心着点啊!”这一下子给底下的搭子也吓了一大跳,急忙托着那货筐抬了一手,人也顺着爬上了货柜,一手扶住了西瑟肩头。“嘿,你瞧我这记性,都忘了你还带伤,快快快,跟我进去社区里头坐下,这边全交给哥哥我来忙活就好!” 嗯?自己又是几时说过了自己受伤了? 西瑟身侧那搭子接连的两句话语,直引得西瑟刚刚消去了的一点疑虑又涌上了心间。 但即便再怎么满腹疑云,这会给人搭在了肩头也是身不由己地往那教堂之中走了进去。 “来,小兄弟,我带你先去那教堂大厅里头,大厅里头全是椅子,我带你过去坐好。”又听身旁大哥口中碎语不断,帮扶着西瑟迈开了的步子也未曾停驻,从货车到教堂大门这点点距离不消多时便走完了全程。 ‘吱呀。’ 推开了门,二人面前的教堂大厅之内空旷且寂静,仿佛落针可闻。 “来,来这边。”唯一的声响便是身旁人的话音。这说着话的功夫,已是扶着西瑟找上了最后一排的座椅让西瑟坐下歇好。“小兄弟你就在这乖乖坐好咯等伊莎尔小姐办完事就行,那边卸车的事就用不着你费心了,那就这样,哥哥我就先去忙了。” 而那搭子最后撂下了句话便又穿门走了出去,让西瑟心中刚刚又升起的一点疑虑又落到了空处。这会呆呆地坐在了教堂里等待伊莎尔的功夫,除了抬头四处欣赏那教堂艳丽的彩绘天窗以外,似乎也没了别的事情能干。 ‘吱呀。’ 但就像是有谁在一切的幕后指挥着似的,西瑟这才刚感觉到了一丝空虚,又立马听见了自己耳旁传来了门扉开启了的声响,再循着声音看去,这会进了教堂中来的,是一大牵着一小这么样的二人组合。 “嗯?你是,西瑟先生?” 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大人是谁,先一步传来了的疑惑话音便一下子让西瑟认出了来人。 这是‘仁爱’博夫!燎原火社区的负责人! “啊!博夫先,嘶——”西瑟心下一惊的同时,还想着一挺身站起,却又叫那腰腹的暗伤所刺痛,再次瘫软坐下。 “哈哈,西瑟先生,听说过你在之前行动中受了伤了,这会伤还没好就没必要打什么招呼了。”那话音之和煦有如冬日暖阳,又像与孩童嬉戏着的慈祥长者。 “好的。”让西瑟听进了耳,心中瞬间安定。 “嗯!”但一丝慌张的异音突然插入,让这画面突然变得不协的同时,也吸引走了西瑟的视线,看向了博夫侧身之处,正牵着手的那个孩提。 虽说此刻那孩子所穿着的是一身素净的修道袍子,但一眼瞧见了那娟秀的面容还是让西瑟一瞬间便认出了这孩子是谁。 “杰克!” 是了,这会博夫所牵着的孩子,正是西瑟从那特鲁多帮里头“绑”回来了的三名俘虏之一,小孩子杰克。虽说先前也曾听伊莎尔说过,杰克已经被安排进入了福利院中培养,但西瑟也确实是没想到竟能在这会再次遇见。 “哦,西瑟先生你还认得这孩子?”眼见西瑟的这副模样,博夫也略带惊讶的问出了一声。而那话语之中的主角小孩杰克,看见了西瑟则又惊恐的贴近了博夫几分。 “啊!对,我确实是认识这孩子,不过……这话说来也挺长的了。”特鲁多啊,现在再让西瑟想起来那也确实是自己人生当中相当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了,要不是特鲁多的那档子破事,自己也不会遇到伊莎尔,自己也不会被警局子“开除”,自己也就不会加入到这燎原火之中了。 嘿,这细琢磨下来,自己好像还得感谢感谢他特鲁多才是。 而对面的博夫听见了西瑟这样说,又立马牵着那脸上写满了茫然的小杰克一同坐进了西瑟的同一座椅上,欣然地开了口:“那也正好,杰克这孩子自打进了福利院之后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既然西瑟先生您是这孩子的旧识,那还得稍微打扰一下您才是。” “啊?小杰克他有点心神不宁?”一听到博夫这样说,西瑟的眼前便瞬间播放起了自己挟持着小杰克与那特鲁多首领扎帕对峙着的记忆,一瞬间那半瘫着的坐姿也因心中的些许愧疚而坐直了许多。 再看那博夫,先是简短且坚定地给予了个肯定的回复:“嗯。”再开口顺着着话头聊起了曾经:“那么西瑟先生,要不你就跟我讲一讲这孩子曾经的故事怎样?” 然而在西瑟没能注意到的地方,博夫身侧坐着的小杰克顶着一副茫然的面孔,刚要摇晃起那小脑袋,又给博夫的一只大手揉搓了起了满头柔软发丝,看着是多么暖人心脾的一副长辈训子图。 只是一旁的西瑟正忙着追忆往昔,对于这一切都无从知晓了。 “其实我和这个孩子也并没有那么的熟悉,虽然小杰克也确实是我带回来的吧,但那也只是我和伊莎尔曾经出过一趟任务,在消灭了一个帮派的残存势力之时,将落在那里了的小杰克给带回了燎原火,就这么简单。”即便是决定了要将那过往述说出来,西瑟也在下意识中刻意地抹去了自己挟持过那孩子的事实。 “哦,原来小杰克还有在黑帮里头的这么一段过往,那也就怪不得这孩子进了福利院之后表现得如此沉默寡言了。”说着话的博夫,又赶紧的捏住了身旁小杰克的软嫩脸蛋,稍稍用力地一掐。 “唔——”细微的痛楚直激得小杰克口中吐露微声,双目湿盈,泛起了点点泪光。 而那一切的罪魁祸首,“仁爱”博夫却又现出一副惊觉的作态,转过了身来开始安慰起了小杰克:“哎呀,小杰克你怎么哭了?是又想起什么了吗?别哭好不好,叔叔不和哥哥聊这个了。” “啊,对,咱们不聊这个了。”那哭声坐在了切近的西瑟自然也是听了个满耳,顿时慌了心神,满口接下了博夫的引话,也开始哄起了小杰克。 “那西瑟先生,咱们先聊点别的吧。”眼看自己身旁小杰克的“哭声”渐息,回过头来了的博夫,写了满脸的都是真诚的歉意。 真诚如此,让西瑟看了都不知该如何拒绝。“好,好,聊点别的也好。” 绕了半天,这话题终于算是上了正轨,但即便如此,博夫打头的第一句也仍旧是那么的保守:“西瑟先生,您可能还不知道,虽然您只是个新人,但最近这一段日子里燎原火之中可到处都是谈论的你。” “啊!真的吗?都聊我什么?”西瑟自己可没察觉到。 “都在讨论西瑟先生你即将加入燎原火以后,会加入燎原火五大派系之中的哪一派呢。”说出了此话的博夫,那面上笑容还是一如之前的和煦。 “啊?这,燎原火不就是燎原火嘛?怎么还分五派的?”在此之前西瑟可从未听伊莎尔提起过这档子事情。 微微眯起了双眼,西瑟讶然的一句话语,直接敲定了博夫心中的一些猜想。 “哈哈,原来西瑟先生你还不知道呐?那就让我来为您讲讲。”仍旧是那一副和煦如春风的笑颜,博夫开始为西瑟讲述起了这五大派别的详细:“首先第一派,相必西瑟先生您也熟悉,自然是‘黑鸢’伊莎尔小姐所带领的工人党,是燎原火内部人数最为众多的第一大党,成员多数为工人、工程师以及军人等等。 然后便是燎原火内部的第二大派,是由我们燎原火的精神领袖‘导师’苟斯特所带领的社会党,人数位于全派第二,主要组成人员是工人、教师、公职人员等。 第三派,是由‘教宗’大卫所带领的天国党,也是鄙人所栖身的党派,主要的人员组成为几乎全部的神职人员与其他社会各界的信众。 第四派,是由现任的燎原火领袖‘天王星’尤利所带领的民盟与为公党两派联盟,主要人员构成则是高级知识分子与少量的其他各界人员。 最后一派则是由‘笑脸’霍普所带领的团结党,主要是由民间企业家与公有资本企业从业人员构成。” 一口气说完了这五大派的名字和简单特征,博夫又瞧了眼那慌了神的西瑟,再问出一句:“那么,西瑟先生,您觉得这五派里头哪一派更加得吸引你一点呢?” 伊莎尔还是第一大党的什么领袖?为什么伊莎尔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这,说这么多我哪懂啊,要不还是伊莎尔的那个什么工人党吧……”心下震惊之余,西瑟脸上彷徨也晃晃可见。 一张纯粹的白纸。 “欸,西瑟先生,我反倒有些好奇了,您就连五大派都不甚清楚,那么您该不会连我们燎原火组织的夙愿也不太了解吧?” 还真是让博夫的一句话给问到了关键,西瑟还真的不太清楚这什么燎原火的所谓夙愿究竟是什么。 是以这会的西瑟也只能心怀着一丝侥幸,试探般地问出一句:“难道不是打倒那些个公司巨头嘛?” 而这话语听进了博夫的耳中,听得博夫是欣慰又释然。 这就只是个呆头鹅罢了,说得好听点也不过就是个热血青年。再结合先前从厂区人员那边搜集到的情报,看来这一份报告在今日总算是能够上交了。 想至此处,博夫也是心情大好,最后再说出了一句话,为西瑟道明了这所谓燎原火的终极目标。 “不,并没有那么简单。”先是一句话否认了西瑟的猜测,博夫牵着身旁的小杰克站起了身来: “我们燎原火的夙愿,是建立一个真正平等、自由的完美世界,他应当带领着人们进一步解放生产力,以更全面地满足日益增长的人民需求;他应当建立更加完善的法制体系,以创造一个更为和平与安定的生活环境;他应当更细致地运用税收、公共资源等手段,并调整生产组织结构,通过宏观与微观两方面进行社会资源的调整。他应当具有一切‘美好’的品质,带领着所有人类迈向下一个,全新的纪元。” 第52章 初登场 “来!西瑟快过来!” 行走在圣多明各燎原火所属的教堂社区内部街道上,西瑟远远得就听见了那熟悉的音色正遥遥呼唤着自己。 “我在!等等我!”强撑着一股气劲,忍下了那腰间的些许痛楚向着前人碎步慢跑着。对于现在的西瑟而言,伊莎尔的一切都是最高事项。 再等西瑟两步跑到了伊莎尔身旁,看见了伊莎尔身前的那一小吃摊贩,再一瞧伊莎尔瞧着那玻璃柜上头贴着的各类小吃画报双眼放光走不动道了的模样,也是立刻明白了意思。 “你想吃嘛?”西瑟这边嘴上问着,一双眼睛也找上了那餐车上头的菜单。 而那菜单上其实并没有多么丰富,毕竟也就只是一辆小车规模的经营者,但对应着那大幅画报上诱人的“粉蒸肉”(用糯米包裹住鸡肉蒸熟的一道墨西哥传统吃食,在游戏中存在,并非川渝地区的小吃“粉蒸肉”。)再一嗅车上幽幽飘来了的隐约肉香,倒也确实是勾起了西瑟的食欲。 “老板!来两份!”没有理会西瑟的问话,伊莎尔异常直接地要下了两份,甚至都没有过问西瑟的意见。 那餐车后头的老板听见来了生意,手上动作生风的同时,脸上更是堆满了笑意满口答应着:“好嘞好嘞,小姑娘你等等,美味马上就好。” “伊莎尔,你吃过这个嘛?”西瑟抬头再一扫四下,也不知这附近究竟是什么地方,同样的推车摊贩还有不下十余家,但伊莎尔偏偏就挑中了这一家的粉蒸肉,让西瑟看了也是着实得好奇。 “吃过,当然吃过啦,不久前我还在那边社区大学里面补课来着,那会可把这一圈的好吃的都吃了个遍。”再看伊莎尔,一边说着话,还一边拿手点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大门。 而西瑟顺着那手指方向看了过去,也确如伊莎尔说得一样,看见了个“圣多明哥第一社区学院”的招牌,当下了然。“哦,那这附近就相当于小吃街咯?” 学生嘛,最是乐于消费的群体,围绕着大学也总得有这么一条小吃街的存在,就像是西瑟当年还在就读警校的时候,不也是被学校附近小吃街上的义体医生给忽悠着换了这么一对义眼的嘛? 被勾起了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求学记忆,西瑟再开口的话语之中也腾起了一阵莫名的欢欣:“嗯?你们还办学呐?这可是真的了不起。” 不过这么句话听进了伊莎尔的耳朵就多少显得有些扎耳了。“怎么?我们就不能办学嘛?”一句反问之中满溢而出的全是让西瑟毛骨悚然的危险气息。 “啊,不是……”给西瑟吓得,连忙改了口:“就是刚刚知道……感觉有点稀奇罢了……” “哼。”听伊莎尔鼻间轻哼出了一声,这道难关看样子就算是给西瑟混了过去。 不过,让伊莎尔这么简单地放过了西瑟的原因也不仅仅是那一句苍白辩解。 “来,小姑娘,你的两份粉蒸肉好了!”随着那老板的一声话音一道递来了的,还有两只腾腾冒着热气的餐盒。被迫不及待的伊莎尔接过了手,又把其中的一只推进了西瑟的怀中。 “尝尝。”似是闷气未消,伊莎尔这会都不屑于正眼瞧着西瑟,仅仅是侧颜一瞥,轻声催促着。 而得了命令的西瑟,则立刻拿起了餐盒中的勺子擓了一勺那糯米餐点进了嘴。 再等那吃食一入口,立刻能感觉到的并非什么味道,而是那温热粘糯的口感,等唇齿后来加入咀嚼之时,才逐渐地察觉到了那一丝微微的咸与糯米的些许甘甜,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说实话,这一份小吃与西瑟在那些个大馆子里头所吃过的美味完全不能并论,但作为一道果腹简餐来说倒也正好。 但就在西瑟抬起了头来,准备与伊莎尔言说自己的品尝感言之时,西瑟眼前那一张俏脸上倏地变幻了的神色却让西瑟一愣。 那举着勺子停驻在了半空中的手,瞪大了的一对眼目,微张着久久忘了关阖的嘴。伊莎尔是在惊讶嘛?但又是什么让伊莎尔突然之间这么震惊呢? “老板,麻烦给我也来上一份。”突然间,又一道略显虚弱的苍老话音自西瑟的身后传来。而那也正是伊莎尔的一对眼眸所盯紧锁死了的方向。 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西瑟循着话音看了过去。 看见了自己身后一名身穿朴素沙漠迷彩作训服的高个男子正推着一辆轮椅,而轮椅之上安坐着的则是个枯槁老者,看样子那一句话音的主人便是这位。 似乎是感受到了自己这边二人双双注目的视线,那老人瘦削的面容抬起,一对义眼闪烁着光芒也瞧向了西瑟。 【走!】 西瑟的眼前,熟悉的鲜红色气泡复现,还没等西瑟领会那信息的意义,便感觉到了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巨力,直拽得西瑟差点踉跄倒地,手中那刚吃了一口的粉蒸肉也脱手落在地上白白的浪费了粮食。 而另一头,略显诡异的老人对于匆匆逃离了此地的伊莎尔与西瑟二人,也仅仅只是目送,并未做出任何进一步的动作。 反而是那推着轮椅的迷彩男人先发了话:“您怎么看,这个叫做西瑟的孩子。”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仅凭一眼就能看穿人心。”呆呆地看向了那两个孩子远去了的方向,也不知潜藏在那一张枯槁面容之下的,是怎样的心绪。“但至少,伊莎尔很中意他。” “确实,我也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伊莎尔露出那样的笑容来了。”接着老人的话语,迷彩男人也跟上了一句感叹。“自黑鹰出事以后……”而那感叹之后又跟着的,则是一句饱含着阴翳的话音。 这么一句阴翳的话语入了老人的耳,那瘦削的面庞也不禁为之动容。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一对干薄的嘴唇颤抖着,说着:“不会了,伊莎尔她和……她和‘黑鹰’不一样。她更在乎的还是盐湖城的大家,覆辙不会重蹈……” “我知道,你不要激动,我们这次来,正是为了保证曾经的悲剧不会再度发生。”听出了老人心下翻腾着的心绪,那迷彩男人忙出言劝导。 “先回去吧。”复归了平静的同时,老人也感觉到了些许的疲乏,这一次出门能够再一次看见自己久违的亲人,对于他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明白。” 第53章 洞明过去的窗口 “卧槽。” 推开了公寓楼门的西瑟一瞬间便被自己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得惊呼出一声。 也无怪乎西瑟这般的惊讶,毕竟在这短短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西瑟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挤在厂区大门前的空地之上,如此盛况,像极了当年西瑟还在警校求学时见过的,某个篮球明星前来会见粉丝时的场面。 “伊莎尔,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我怎么看见一大堆人都聚在了厂区门口啊?”早已习惯了伊莎尔对于自己神经终端的掌控,现在的西瑟无论何时何地想要联系上伊莎尔都是随口一句话直接说出,反正伊莎尔她总能听见的。 “为了欢迎某个人罢了。”但这一次却并非是一个熟悉的鲜红气泡前来回应自己,而是近在身旁的一句低沉话语。 “啊!哇喔!”吓得西瑟双肩一跳的同时,一句惊呼亦脱口而出。 “伊莎尔!你这是在等我吗?”也是直到了这会,西瑟才堪堪发觉自己身旁这还站着一位。 那话音的主人正是伊莎尔,这会面沉如水地倚靠在了公寓楼门一侧,并没有理会西瑟后来的那一句问话,反而是一对眸子紧紧地盯住了厂区大门,那人群聚集了的方向。 这般模样自是让西瑟也瞧出来了不对劲,放轻了话音,再次呼唤了一声:“伊莎尔?” “没什么。”说着没什么,但看伊莎尔那副难看的面孔可一点都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你就记得今天一天都跟紧了我,绝对别一个人到处溜达就是了。”随后再跟上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伊莎尔便起身抬步,向着那厂区大门处迈了过去。 而看着伊莎尔远去,正莫名其妙着的西瑟也只感觉到了一阵迷糊:“啊?从现在开始跟着你吗?” “不然呢?”又叫身前人的一句简短问话给惊醒了过来,赶紧地快步跟上前去。 这公寓楼处距离那大门也算不得多远,以西瑟二人的步幅更是不消多时便走到了人群的中间。只是越是往这边走,看着身旁左右熟悉或不熟悉的人们面容之上所携带着的满面红润笑意,西瑟心间的疑惑便越是难忍。 “伊莎尔,所以这阵仗到底是谁要……” “嘿!伊莎尔!你终于来了!” 西瑟的问话才问到一半,便让一旁人群之中突然响起来了的一声高呼给当即打断。 再循着人声看了过去,那边高喊出声了的也是个熟人,是那燎原火的枪匠安德烈大叔,这会正一边挥动着手臂一边小跑着向着自己二人这里跑来。 “伊莎尔,‘导师’马上就到,您快点跟我到前排去迎接一下。”难得能看见安德烈的脸上显露出如此焦急的神色,看来这一位‘导师’的到来,对于安德烈来说也属于是头等大事。 只是与安德烈的紧张相对应的,是伊莎尔那有如置身于冰窖之中寒冷的漠然,仿佛周遭那些喧闹欢欣的人群亦不能感染到伊莎尔一丝一毫,对于安德烈的话语提议也完全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仅仅只是呆呆地站立在了原地。 “伊莎尔……”伊莎尔的这副模样看在了安德烈的眼中,那一副敦厚的面容之上又显露出了几分悲戚,再开口,话音之中亦带有着几分苦楚:“我知道,我知道您对‘导师’有所介怀,但现在的情势是咱们组织的前首席亲自前来不夜城视察工作。您是不夜城根据地名义上的最高领袖,您必须在场。” 安德烈一句话将旁边听着的西瑟说得更加晕乎的同时,又是一伸手抓住了伊莎尔的手腕,强硬地将伊莎尔给拖向了人群的最前方。 而即便安德烈强硬如此,伊莎尔依然不曾有任何的反应,就仿佛是一只布娃娃一样,突然间忘记了如何言语,忘记了如何应对。 “欸!等等我!”看着前去的二人,正迷糊着的西瑟也赶紧的出言跟上了步伐,一同快步向着人群前端挤去。 突然间,前方的人群之中又爆出来了尖声话音。“快看快看!车来了!导师来了!” “哪呢?哪呢?” “是来了!来了!” “让一让!让一让!” 本就拥挤着的人群,又因为这一句话语骤然簇拥成了紧紧的一团,周遭的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探脖远视着,生怕落下了这一眼亲身所见。 同时,也让西瑟这会前行着的步子更加的困顿,渐渐与前方的伊莎尔与安德烈两人拉开了距离。 “都冷静!纪律!纪律!” 正是人群情绪最为高涨的时候,一声厉喝从前方传来,似是这厉喝之中蕴藏着什么神奇的魔法,仅这一句话语过后,西瑟再看四下的人们,虽仍然能看见一张张涨红了的激动面容,但也瞬间集体噤声,再没有了先前的嘈杂。 “让开一条路!分开一条路!” 紧接着又是高声的指挥呼喝,人群连带着中间随波逐流的西瑟,自发推搡着分做两片屏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车道来。 而前方沿着中间空路徐徐而来,走进了西瑟视线之中的,是一边抓牢了伊莎尔的手腕,一边前头引着路的安德烈。 “小姐她还是不想回去嘛……” “闭嘴!纪律!” 站在了一侧人群的最外,西瑟还能听见自己身后有人正小声地议论着,而那议论着的目标似乎就是自己面前一副抗拒模样,缓步走过的伊莎尔。 那么再后头的,就应当是那什么所谓的“导师”了。 一对眼神从伊莎尔的身上挪开,西瑟一转又看向了伊莎尔与安德烈身后跟着走来了的二人。 “啊?” 只是这入眼二人的形象,却让西瑟看了一愣。 那是一名迷彩作训服男人推着一辆轮椅,而轮椅之上安坐着的则是一位枯槁老人。 这不是昨天自己与伊莎尔在社区学院门口遇见的人吗?那轮椅之上的老人家便是那个所谓的‘导师’? 征询似的,西瑟又四下扫了眼身边人的目光,瞧见了周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全然汇集在了那枯槁老人一人的身上,这才怔怔地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那么昨天伊莎尔的奇怪举动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正是看见了这一位“导师”才会像那样的慌张。 此刻西瑟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又将昨日博夫与西瑟自己二人对谈之时的话语勾起: ‘……首先第一派,想必西瑟先生您也熟悉,自然是‘黑鸢’伊莎尔小姐所带领的工人党……’ “黑鸢”伊莎尔、工人党领袖……伊莎尔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正瞒着我…… 那一副阴寒的面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之前究竟又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太多太多的事情是西瑟所不曾了解到的了。不过,现在摆在了西瑟面前,正有着一个了解这些所有一切的绝佳窗口。 想至此处,西瑟那一双盯视着“导师”的眼神,也骤然变得尖锐。 而那眼神之中所潜藏的,正是西瑟要与伊莎尔一同,面对未来所有困难与险阻的决意。 第54章 症结所在 “喵~” 西瑟的公寓之内,柔软的床垫之上,一团绒毛正懒洋洋地蜷曲做一团,惬意地安睡着。 而那位时常来搅扰毛毛清梦的女孩这会却安静的出奇,环抱着双腿蜷缩在了床铺的另一头,一人一猫,将西瑟给夹在了中间。 “伊莎尔?”轻声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西瑟看着这会伊莎尔的状态,呼唤声中难掩担忧音色。 “嗯,我没事。”但身旁的女孩听了西瑟的呼唤仅仅只是淡淡地回上了句,甚至于那深埋双腿间的面庞都不曾抬起。 这又怎能让西瑟放下心来? “你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自打那一位“导师”来到了这厂区之后,伊莎尔便一直是这么个消沉的状态,那么在这两者之间一定有着什么西瑟所不知晓的关联。 “我知道,或许这中间的许多事情即便是与我说明白了我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自己并不是什么救世主弥赛亚,更不是什么三流小说里头的主角,自己力有不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起码这么点自知之明,西瑟还是有的。 “但,就算是让我徒增担忧也好,我也不希望只有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哭鼻子……”低沉着嗓音,西瑟说着话,还伸出去了一只手,握住了伊莎尔的手掌。 感受着那软玉之上传来的寒凉,一如她主人此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似乎西瑟的话语丝毫没有触碰到身旁人的心,这略显狭窄的房间之中复归沉静,仅有下毛毛睡梦之中的呼吸声留存。 但随着这无言沉默的持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被握紧了的那软玉也渐渐从西瑟的手上获得了足够的热量变得滚烫,些许汗意开始自其手心渗出。 “你想知道吗?”这一次,开口打破了沉寂的是伊莎尔。“这所有的,烂透了的事情。”那面容依旧沉入在了双腿之间,但话语之中又不见了许多的冷漠。 “想。”而西瑟的回答,也就仅仅只有一个字,简短而坚定。 突然地,刚回复完了的西瑟只感觉自己手中的温香软玉被抽离,一瞬间,就连自己的心中也变得空荡荡。 不过好在,身旁人儿的话语又紧跟着传入了西瑟的耳。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似是终于放下了心结,说着话的伊莎尔一颗脑袋也终于从双腿之间抬起。 “那会我也不过十四岁的年纪,这什么工人党的党魁也并不是我。” 西瑟的一双眼神默默地注视着身旁的人儿,此刻的他仅仅只是一个听众。 “当时的工人党党魁,以及当时的燎原火首席都由一个人兼任。” 言及那人的同时,西瑟还能看见伊莎尔的脸上无意间流露而出的一丝笑容。 “那是我爹。” 但那笑容也仅仅只是昙花一现,瞬息即逝。 “‘黑鹰’威尔。” 这会再看那俏脸之上,眉眼扭曲且红润,牙关颤颤,呼吸粗重,才刚刚抬起了的头颅又一次垂下。 等待片刻之后,伊莎尔重新喘匀了气息,控制住了心下翻腾的苦水,那话语才再次出口。 “他干了一些特别特别蠢的事情。” 而那再开口的话语之中,又饱含了的是苦痛悲音。 “他想要推翻爷爷建立的世界,按照我们的思想,仿照俄联邦那样重建盐湖城……” 这所有的一切,对于西瑟而言都是如此的陌生。 “取缔宗教信仰、取消私有资料、重组机关、‘快速审判’……” 终究是高估了自己,还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为身边的人儿排忧解难。 “一夜之间,爷爷就和爸爸成了仇人……” 不过,至少西瑟明白,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一夜成仇,多半只是一夜爆发罢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盐湖城的街道上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大人们。” 思想冲突带来的纷争嘛。 “混乱一共持续了一个多月,很快,爸爸就被赶出了盐湖城,同时一起被带走了的,还有许多工人党的大家,以及我……” 那眼眶愈发的湿红,以至于两点晶莹蜿蜒着淌落面颊。 “虽然大家都像往日一样勤劳的在工作,但,盐湖城外面的日子还是很困难。” 要在那一大片的荒原之上生存,这其中的困难西瑟甚至都无法想象。 “虽然大家待我还是一如往日的好,但随着在外流浪的日子越来越长,工人党的大家也逐渐开始互相吵架了。” 伊莎尔的话语之中,泣声悲音渐浓。 “有的叔叔阿姨们想要回去,但爸爸不同意。” 心上似有千钧重压。 “其实我也想回去……” 压得西瑟喘不过气。 “后来,爸爸病了,很重的病……怎么也不见好……” 而喘不过气的又何止是西瑟。 “爷爷让安德烈找到了我们,要给爸爸治病……如果爸爸答应的话那也就不会……” 话语倏地尖声,一对眼睛红肿,面颊之上似有珠串断了线,看得一旁的西瑟立刻伸出双手去扶住了伊莎尔的肩头。 “唔……” 双肩被按住,伊莎尔的视线也与西瑟重合,大张开了口深呼吸,激奋的情绪被安抚。 “最后,工人党的大家们需要一个新的领袖……” 西瑟松开了双手,伊莎尔说着话,脑袋又再度垂下。 “无论推举谁上去,都会有一堆人在下面吵架。” 伊莎尔抬起了双手来揉弄着自己红肿的眼眶。 “只有我……只有我站起来的时候,不管我说什么,或是什么都不说,大家都分外的安静……” 这一句话,声音微弱游丝,却好像是一根细针扎进了西瑟的心脏之中,如此的刺痛。 “我根本就不是工人党的领袖……” 一丝怨愤没来由般地突然涌现。 “我只不过是一面旗帜,能让工人党鹰鸽两派都闭上嘴的旗帜罢了……” 只有十四岁的伊莎尔嘛…… “是我带着工人党重新回来了,但盐湖城里也再没了我能待的地方……” 所以,才来到了不夜城…… “伊格叔叔希望我能学我爸爸,爷爷想要我乖乖听话。” 那两道眉说着话又倏地立起,骤然狰狞着的面庞让西瑟看了亦是不寒而栗。 “一切都变了。” 凌冽的寒意开始自伊莎尔的周身腾起。 “再没有人愿意听我想说什么了,所有人都想要我去顺遂他们的意志!” 伊莎尔的心气再一次的激奋,而这一次西瑟的双手却因那慑人的寒意而顿住了一瞬。 “已经没有人在乎我想要什么了,已经没有人……” “伊莎尔!冷静一点!” 西瑟的一句厉声出言,打断了伊莎尔嘶嚎般的宣泄。 又看见了那双尖锐的视线汇聚于己身,感受着额前不断渗出的冰冷汗意,西瑟勉强地挤出来了一丝笑容: “冷静一点,我在。” 再看伊莎尔那尖锐的视线渐渐钝化,满脸的狰狞也倏地柔和。 “对不起。” 道歉的话语低沉,伊莎尔说完便又一次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双腿之间,静静地沉思着,再未抬起。 第55章 半夜三更 ‘……由本台驻前线记者为您带来最新战报。’ 【05:25】 被那彻夜播放着的全息电视声响给吵醒,西瑟睁开眼的第一反应便是看了眼现在的时刻。 ‘……于昨日夜间,‘陆上天国’组织的多支渗透部队绕开了‘雄鹰骑士团’的前进部队,并对其后方指挥部展开了合围歼击,时至目前,本条消息播报出去的现在,本台记者仍未与‘雄鹰骑士团’的指挥总部取得任何联系………’ 再一偏头,西瑟又看见了自己身旁睡得正酣的伊莎尔。眼前再度浮现了昨夜伊莎尔的那张泪洗悲颜。 “唉——” 深沉的无力感涌上了西瑟的四肢,虽说是自己选择了要与伊莎尔一同分担这许多的痛楚,但真的将这份痛楚与伊莎尔同担肩头时,西瑟还是感觉到了无言的沉重。 仿佛就连呼吸都突然变得无比费力。 不过,至少还是有些事情是西瑟能为现在的伊莎尔做的。 比如为伊莎尔带上一份早饭。 “呵。” 不自禁地苦笑了一声,从床上站起了身来的西瑟又一次回过头去看向了床上酣眠的伊莎尔。也不知怎得,似是被那俏脸给迷了眼,西瑟只觉得心上一阵麻痒。 “嘿嘿。” 暗暗地窃笑了一声,西瑟又爬到床上去向着那可爱小脸伸出了自己罪恶的手,在那软嫩的脸蛋之上轻掐一记,感受到了那皮肤有如凝脂的滑润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去。 而转身推门离去的西瑟没发现的是,那张酣睡着的俏脸在被轻掐之后渐渐泛起了的成片红晕。 另一边,出了公寓楼的西瑟脚下快步疾行,不消多时便出了公寓楼,一转走进了食堂之内,一路之上与许多熟识的朋友叔婶互道了安好,又轻车熟路的打包了两份早餐,捧着食盒就要往回走。 却也正在此时,意料之外的客人找上了门来。 不,应该说这位客人的拜访应当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才对。 阻拦在西瑟回归道路前的,是那一抹熟悉的素净沙漠迷彩作训服,来人正是‘导师’的跟班。 “西瑟先生你好。”迷彩男人脸上微微带笑,说着话还将一只手伸出来以示友好。 而面对来人的这番礼数,西瑟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腾出来只手,上前交握。“你好,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叫我阿特就好。”身前的阿特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又是面对西瑟一侧身,一伸手遥遥示意了下远处。“不知道西瑟先生现在是否有空,我们之间应该可以聊聊。” 向着阿特所示意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边食堂一角正安坐着的正是昨日自己所见到的那位枯槁老人,西瑟顿时心下了然,这是为了伊莎尔而来的。 不过也好,西瑟也正想着和这位所谓“导师”聊聊,毕竟,自己再怎么说也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伊莎尔一起面对这些破事了不是吗? “好的,正好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忙。”对着阿特回以一笑,应下了这份邀约。 “那还请随我来。”说着话,阿特脚下步子迈出,走在了前头引路,而西瑟也自然捧着食盒随后跟上。 “请坐”待行至切近,西瑟顺应着阿特的话语在“导师”的对面桌后坐好,这会再仔细打量着这位“导师”的时候,比起先前两次匆匆一瞥又多了许多的震撼。 那轮椅之上的枯槁老人,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枯槁,整个人瘦弱的仿佛皮肉包筋,仿佛来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动,而且穿过那老人的耳畔,西瑟还能看见自那轮椅之上伸出来了三两根细管,顺着其衣服的领口之处深入衣下,虽不知其功能,但看起来这轮椅也并非只是代步之用。 这诸多迹象都进一步给西瑟为这“导师”新增添了个风烛残年的印象。 “呵呵,还请你不要害怕。”似是这位“导师”从西瑟脸上看出来了些许的不适,那张面孔之上又勉强地挤出了一丝似是笑容的表情来,试图缓和一下西瑟的情绪。 但那副笑着的有如骷髅般的面容,再加上那一对闪烁着光芒的义眼正牢牢锁定着自己,对于西瑟而言却是适得其反。 “呵呵……”西瑟这会也只能先苦笑一声,随即再把那话题往正事上引:“‘导师’爷爷您也不必多虑了,要不我们还是先聊聊正事吧?我还不知道爷爷您找我来是想聊什么呢。” “不。”却没想到“导师”开口的第一句却是个没来由的否认,听得西瑟都止不住的犯迷糊。 “不应该是我想找你聊些什么,而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才对。”再听“导师”的下一句,西瑟迷糊的大脑又骤然清醒,自己的直觉正在发出警告,直激得西瑟牙关处泛上来一股子无名的酸意,直激得西瑟自脊背之处上涌了阵阵寒意。 “不管我问什么,您都会回答我吗?”试探性地问出一句,西瑟还不清楚面前的这一位究竟知道自己多少。 并没有以言语回答,对面的“导师”只是笑着,微微的抬起了手,示意西瑟一个“请”字。 “那好,我想请问您,您对于工人党,对于伊莎尔究竟是怎么个看法,究竟是不是在拿她当成维持稳定的工具?”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实在是很蠢,即便是西瑟自己都觉得这么问实在是蠢爆了。 但这个问题正是西瑟所认为的,伊莎尔苦恼的根源,也是西瑟此刻真心想要从面前人口中得知答案的问题。 而面对着西瑟豁出去一般问出来的这个问题,面前的枯槁老人脸上笑容也渐渐消失,似是西瑟这么一问也完全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不过也仅仅是沉默了片刻,那老人便再度开口。 “我并不想对孩子你说谎,所以我在这里向你坦……” “住口!” 然而那老人的话语才刚刚说了个开头就让西瑟身后的又一句痛喝给打断,并且那痛喝之声听进了西瑟的耳中又是那么的熟悉。 “伊莎尔!” 回过头去的西瑟所看见的,正是伊莎尔的一张怒气冲冲的面容。 “跟我回来!” 而伊莎尔也全然不理会在场的诸位,甚至没有过问西瑟本人的意愿,便伸手一提西瑟的肩头,将西瑟强硬地拖离了座椅。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们来审!” 又一句尖戾的话音顺着伊莎尔的手一同指向了那枯槁老人的鼻梁,说完便迎着整个食堂被吸引而来的目光,拖拽着西瑟的手腕带着向门外走去。 “伊莎尔,你什么时候醒的?” 瞧伊莎尔这副气炸了毛的模样,再一结合伊莎尔刚刚的话语,自己与那“导师”的谈话说不定都给她听了个满耳。 “这不重要!”一对美眸氤氲怒色回过来瞪着自己,那口中话语还没完:“以后不管谁来找你,没有我的允许你都给我直接拒绝!谁敢问你就说是我给你的这个权力!” 话说完,那脚下的步子也继续向着食堂门外走去,仅留下来被拖着的西瑟一人在后头无奈的苦笑。 【西瑟先生。】 不过正苦笑着的西瑟,眼前又是一道熟悉的鲜红色气泡浮现。 “伊莎尔?” 让西瑟看了,瞬间便出口问向了身前的伊莎尔。 “嗯?干嘛?” 却得了身前人回过头来的一句疑惑质询。反倒惹得西瑟也是好一阵奇怪。 “不是……” 【西瑟先生,我是阿特。】 及时浮现了的第二条鲜红气泡,瞬间打断了西瑟将出口问话的同时,又再度让西瑟的额前渗出来冷汗不断。 “没事就给我闭嘴!” 而西瑟身前的伊莎尔却仿佛是压根没能察觉到自己眼前浮现的这两条消息的存在。 【“导师”让我转告您一声,若是西瑟先生您还对那个答案感兴趣的话,请在今夜伊莎尔小姐睡下之后,我们出门再叙。】 止不住的寒意开始扩散,由额前扩散到了脊背,再扩散到了四肢、指尖,直至将西瑟的一颗心,也给染上了无边的寒凉。 第56章 契机 不夜城的夜,清冷且寂静。 驻足在厂区的一角,正焦心等待着某人到来的西瑟也只能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残月来消解时光。 “草。” 久久等不见来人,又是第一次背着女孩的私自行动,再加上这会满脑子一团浆糊的思绪,激得西瑟不禁恨恨一声骂出,随即又是对着地面一脚踢出,扬起沙尘一阵。 “抱歉,西瑟先生。”好在,那人也总算是到了。 西瑟回过头去,看见的来人正是“导师”的跟班,阿特。慑于其身份,西瑟也不敢将心中忿忿在他的面前宣泄出来,只能勉强地挤出来了一丝笑容,随即直入主题的开问: “没什么……反倒是‘导师’准备好要见我了嘛?” “都已经准备妥当,还请西瑟先生随我过来。”再看面前的阿特说完了话,又是再度迈动了步子来为西瑟引路。 西瑟自然随后跟上。 “不过话说回来你就只叫阿特嘛?这还真是个挺少见的名字。”不过跟在阿特身后的西瑟也不闲着,开始与身前人扯起了闲篇。 “西瑟先生要是不嫌弃,叫我阿特非修也行。”而阿特用于回答的话语让西瑟听了却又是好一阵的迷糊。 “阿特非修?artificial?应该是代号吧?这可一点不像是人会起的名字。”又有什么人会给自己起名叫做人工的呢? 对于西瑟的疑惑,前头的阿特却再未做出任何解释,而是伸手一指前方的一扇小门示意西瑟去看。 “西瑟先生,前边就是‘导师’的所在,您一人进去便可,另外伊莎尔小姐那边也请您不必过多担心,有我为您开启了信号屏蔽,伊莎尔小姐会有一个安稳的睡眠的。” 短暂地脱离了伊莎尔的掌控,西瑟却并不觉得开心,反倒是心中悸悸不断翻腾,活像是一副做贼的心态。 “ok,我明白了。” 简短的回应着阿特的话语,西瑟便直接伸手打开了自己身前的门扉。 又随着一阵门锁响动,那门大开,让西瑟得以看见其内一架熟悉的轮椅停驻。 心中一直存在的莫名紧张感在此刻骤然升腾。但西瑟也依旧佯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来进屋带门,坐在了“导师”面前的沙发之上。 “你好,西瑟。”率先打破了这沉默的,是“导师”。 而西瑟却因为那一对义眼的注视而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让得不到回应的“导师”继续说了下去:“或许你已经听说过我的名字了,不过我还是得向你再做一遍自我介绍。” 老人的脸上带着微笑,说着话又举起手来轻抚自己胸口:“鄙人名作苟斯特,不过别人更喜欢称呼我为‘导师’,是前燎原火首席,亦是前社会党领袖……”只不过这介绍的话语说到了一半,却倏地顿住了。 “……更是‘黑鸢’伊莎尔的亲生爷爷。”似是这一句话多么样的难以启齿,“导师”甚至需要略作思忖才能最终决定将其言说出口。 西瑟当然是不明白面前的老人为何犹豫,但也仅仅因为这一丝的犹豫,西瑟心中的一丝无名火苗油然而起。 随即便是不过脑子的一句呛话出言:“怎么?不肖孙女有辱您的门风了吗?” 不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西瑟的这么一句冲动话语都是绝对的冒犯,即便是西瑟自己,在冷静下来的同时也不由得头皮发麻,心下暗骂着自己失言。 再看向对面的老人,挨了西瑟这么一句不仅不恼,那脸上笑容更甚。 “西瑟先生,或许您真是我的福星也说不定。”而老人的话中,又尽是欣喜。 刚刚才冒犯了一句,这会还在后怕的西瑟也不敢再强硬:“或许吧。”对于老人此刻莫名其妙的恭维,也只是一句模棱两可应付了事。 而老人口中的话可还没停:“至少现在,我们之间有着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是同样的在乎着伊莎尔……” “呵。”不过西瑟对于这又一句则是嗤笑出声,不置可否。 “……并且,西瑟先生您又愿意避开伊莎尔来此与我单独相谈。说明您也有这个意愿为那个孩子分挑一些重担。” 老人言至此处,那双紧盯着西瑟义眼都仿佛光芒更甚了许多。 “那么,老头子我便先就早上那个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答案回复与您。” 被老人的一句话勾起了记忆,让西瑟再度想起了早上自己所问出的那个蠢爆了的问题——‘那好,我想请问您,您对于工人党,对于伊莎尔究竟是怎么个看法,究竟是不是在拿她当成维持稳定的工具?’ “我必须对您坦诚,我对于那个孩子的感情是复杂的。首先,无论如何说,伊莎尔都是我的亲孙女,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现在那孩子如何看我,她都是我的亲人。而这一份亲情,也确实在客观上影响到了我的许多决定。” 至少现在老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还算是真诚。 “但我对于那孩子的感情也不仅仅只有亲情,就现状而言,伊莎尔她身为工人党的唯一领袖,特别是在90事件以后的,唯一一个拥有弥合工人党两派号召力的人选,她的个人意见将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整个燎原火的未来。” 话题倏地沉重,那话语之中的许多事情都是西瑟此前所从未想到过的。 “于我而言,燎原火是我穷极一生的心血结晶,我必不可能坐视它的分裂。是以,现在的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伊莎尔消除心中芥蒂,重新回归盐湖城的契机。” 那个契机,就是我嘛? “于伊莎尔而言,重蹈90事件的覆辙也并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的好处。‘黑鹰’——我的儿子已经逝去了,重复那荒诞的行径并不会让逝者归来,甚至于还会让那孩子也陷入同样的危险之中。所以,无论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放手。” 沉默,现在的西瑟发表不出任何的评价,原先因为老人的短暂停顿而升起的些许不满,此刻也全然消散。 或许,这会的西瑟其实已经被说服了也说不定。 “……真的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毕竟,伊莎尔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怀抱着一丝侥幸,西瑟又问出了一句。 “那西瑟先生,我们不妨换一个说法。”西瑟的犹豫自然也被老人看了个满眼,再出口的话音也降了三分温度:“若是伊莎尔出面,带领着工人党并在盐湖城中再一次发起号召的话,动乱之中,是真的会有很多中立人士出现摇摆的。而除了伊莎尔以外,全工人党内也再找不出另外一个人具有同等的号召力。” 言及此处,老人的面色也骤然扭曲。 “伊莎尔确实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这没错。但她所承的父荫,以及其本身在盐湖城中的民意基础,配合上第一大党工人党的支持与90事件本身所拥有的一定正义性……我不敢赌。” “好吧,我明白了。”在老人的重复强调之下,即便是政治小白西瑟也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所以,我该怎么做?” 西瑟这句话所透露出来的配合,让另一边满面愁云着的老人脸上又再度焕发光彩。 使得其笑着,欣然地为西瑟提出了指示: “西瑟先生,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一个多少显得莫名其妙的指示。 “……那就是您什么也别做。” 第57章 双向奔赴 “我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我什么也别做……” 安坐在厂房之内,于劳动的间隙暂歇的西瑟口中喃喃不断,一直低声念叨着的都是昨日夜间“导师”所下达的指示。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指示可没少耗费西瑟的心神,毕竟未知才是最最可怕的。 “嘿,西瑟你还好吗?”西瑟正在这琢磨着“导师”话语中的真意呢,身旁又突然传来了一声人音。 再转头循着声音看去,看见了站在了西瑟身侧的工装大汉,来人正是安德烈。 “啊,嗯,还好。这边工作还挺简单的。”西瑟知道安德烈想问的是自己这第一天参与劳动的感受,自己再怎么也算是燎原火的预备役,虽然身上的伤还没好完全,出不了任务,但也不能闲着,于是便让安德烈特意的喊了过来干点轻松的杂活就当是复健了。 “嗯,这些日子有全食品在外头搞事,咱们工厂里头也算清闲,不过平日里正常的业务量也不会比这大多少就是了,提前适应适应也好。”安德烈看样子也是闲的很,这一边聊着,还一边坐到了西瑟身边,取出了一支香烟默默点上。 “对了西瑟,那位‘导师’,我听说昨天已经找过你了,所以怎么样?他问你什么了吗?”果然,安德烈也知道了昨天那档子事情。 “啊,没来得及问,那‘导师’不过刚跟我说了两句,我就让伊莎尔给领走了。”只讲出了一半的实情,但至少这也不算西瑟在说谎。 “嗯,是嘛。”似乎是早就料到西瑟的回答,安德烈的反应淡淡,不过西瑟明白,既然安德烈这会主动地聊起了这个话题,那么也就代表他还有话说才对。 “西瑟,我知道伊莎尔她听得见这会咱们的聊天,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话才刚说了一半,安德烈又像是壮胆般地再抽上了两口烟,直到口中吞吐的云雾将这一片空间都给浅浅地笼罩住了,这才有了勇气接着说下去:“我想说,要是‘导师’再来找你的话,其实你可以听他说一说。” 是了,伊莎尔之前也和西瑟说过,当年她父亲病重之时,“导师”派过来的那个人正是安德烈。 “虽然伊莎尔她很抗拒,但‘导师’绝不会害她,‘导师’一直是很在乎她的。” 安德烈……如果就连安德烈也这么说了的话,还叫西瑟如何拒绝呢。 [回来吧。] 熟悉的鲜红气泡浮现在了眼前,简简单单的字词之间也看不出伊莎尔此刻的情绪。 但安德烈的话语,伊莎尔肯定也都听了个满耳。 西瑟自然是不敢违逆现在的伊莎尔,这会也只能苦笑着对着身边人开口:“安德烈,不好意思,伊莎尔让我回去……” 而一旁的安德烈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挽留:“哦,好,回去也好。”只是最后还捎带着又提了一句:“不过我刚才与你说的话还是一样,希望你也能听一听‘导师’那边说的话。” “我明白了,再见安德烈。”站起来挥手与身边人作别,西瑟也不磨蹭,直接迈开步子便向着自己的公寓处走去。 似乎是为了避开不见那“导师”,最近几天的伊莎尔便带着毛毛一块都住在了西瑟的房间里头,是以这会西瑟回去的目的地也正是自己的公寓。 这路上的距离并不算远,以西瑟这会脚下生风的步子更是不过多一会便来到了那熟悉的房间之前推门而入。 “伊莎尔。”无论之前发生过了多少事,也不管其他人都跟西瑟说了怎样的话,西瑟再开口轻声呼唤出那名时,满满难抑的都是欢欣话音。 而那话中的伊莎尔却好像一点也感觉不到那欢喜,躺在了床铺上头表情尽显肃穆。 “西瑟,我找你有事。”再听伊莎尔开口的话语,似乎伊莎尔突然地将自己叫回来还不只是安德烈的缘故。 也不等西瑟答话,伊莎尔又继续说了下去:“是你的入党申请书,结果下来了。” 一句话提起了这个入党申请书,再看伊莎尔这会的一张臭脸,西瑟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子不妙的预感:“被拒绝了?” “不,你的申请通过了。”再听伊莎尔又一句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西瑟可越来越迷糊了。 “申请通过了那应该是件好事啊,伊莎尔你怎么还板着张脸?”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问题才对。 “是,你的申请是通过了没错,但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对了,看来这问题的关键就都在这个附加条件之上了。 “……盐湖城方面要求你必须得过去接受教育深造,之后才会正式接纳你进入燎原火。” 不过,这附加条件西瑟怎么有点看不明白?要自己去盐湖城深造……这个要求似乎也有那么点合理,但又为什么伊莎尔的脸色会那么难看呢? 这样的问题那就不是西瑟自己能想明白的了,倒不如干脆的一问问出:“这里头有什么问题嘛?” 被问及此处,伊莎尔开口的同时又错开了与西瑟对视着的眼神:“你要是去了,盐湖城还会放你回来吗?” 原来是担心这个。 虽然明白了伊莎尔的担忧,但这会的西瑟又能如何?终究是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了原地,沉默不语。 而另一边,伊莎尔的脸上现出了愠怒之色,同时又再说出了一句:“另外,盐湖城也给我发来了一纸调令。要求我也一并返回盐湖城去。” 即便西瑟再傻,听到这也明白了盐湖城的用意。 这是将自己当做了逼迫伊莎尔回去盐湖城的筹码。 如此明晃晃的意图,也无怪乎伊莎尔这会生闷气了。 况且,那“导师”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昨晚一句话给自己迷糊的够呛,结果也就只能掏出来这种伎俩。 这又怎么可能会让伊莎尔同意回…… “西瑟……” 西瑟这正想着,耳旁又传来了声支吾着的,轻微的呼唤。 “……你想去嘛?” 一瞬间,西瑟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去那盐湖城。” 明明伊莎尔完全能够将这两份文件完全无视了的。 “……那样,你就能加入燎原火了……” 但现在却…… “哈哈。”难掩勾起的嘴角,突然响起了的是西瑟的笑声。 “你笑什么?”将面前扭捏着垂下了头颅的伊莎尔都给笑的心生疑惑了。 但伊莎尔的这一句问话却被西瑟给无视了。 因为西瑟的耳边响起了伊莎尔的另一句话,两天前的夜里,伊莎尔哭着与自己说过的话: ‘我也想回去……’ 原来伊莎尔自己也想回去啊。 “啊!”西瑟正愣神着的功夫,这会床上的伊莎尔口中突然尖叫一声,似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原先的一张臭脸倏地融化,成片绯红开始染上面颊。 “你可不要误会什么了!”又补救上一句的同时,伊莎尔还掩耳盗铃般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 ‘西瑟这是看出来我是因为他而改的主意了?’ ‘伊莎尔果然还是放不下家乡的大家们啊。’ 两颗年轻的心,对向而行却失之交臂。 虽失之交臂,却又彼此吸引,互相纠缠着靠近,一同奔赴向同一个地方…… ……盐湖城。 番外01 你好老兵 (在正式推进主线剧情之前,我先插叙一段“雄鹰骑士团”东征之时的一段军旅番外,具体发生的时间则在老爷子西利安事件结束之后,到西瑟伊莎尔决定前往盐湖城这短短时间之中发生的故事。 至于番外篇主角的人选,在这边肯定是不能明说,但我我可以告诉诸位,这一位是所有2077玩家的老熟人。敬请期待吧。) 盐湖城外,一处用围墙与各类铁网石墩所环绕包围住了的建筑群,是盐湖城最为主要的征召兵员集结地。 虽说这一场战争目前对于盐湖城而言还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目前也仅仅只是部分动员的阶段,这会应召入伍的,大多都是之前便接受过系统化训练、整编退役的退伍民兵、老兵,只需要以原编制组成再直接配发武装便能立刻形成战斗力。 但此刻正值十字军圣战开打的第十九天,也是自“雄鹰骑士团”投入新锐飞行器夺取了内华达州制空权的第二天,“陆上天国”的前线部队也因为突然而来的外部势力下场给打出了不少的编制缺口。并且,敌方代理人的武装部队此刻也正朝向着“陆上天国”的核心腹地盐湖城步步紧逼着,战争环境已然是到了极为恶劣的地步。 “嘿!中士!” 军营一角的空地之上,一个身着沙漠迷彩戎装,一脸邋遢胡茬,正抽着闷烟的中年男人听见了远处传来了的一句高声呼唤。 “班长!” 还没等男人找到声音的来源,又是另一声呼唤遥遥而来。 “文斯!” 直到第三句将自己名字给叫出来了的同时,那个名为文斯的男人,一双眼睛才堪堪锁定住了远处小步快跑着过来了的一行四人。 “哈哈哈!”瞧见了熟悉的人儿,文斯一张脸上亦满面笑意,止不住的欢声流露。 “维萨!”最左边的这一位高个健硕白人男子,军装的左臂之上绣着两个箭头,瞧着年纪也与文斯不差许多,但好在收拾的干净,瞧着就远比文斯精神许多。 “弗里曼!”走在了维萨后一个身位的,则是一位留着同样的寸头,也是同样强壮的黑人男子,从饱满的面容还能看的出来这位正当壮年。 “强森!”再看弗里曼身后,还跟着一位稍显矮小的白人男性,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蓄长了的璨金中长发丝,以及手掌脖颈处裸露肌肤上刻画着的大幅刺青彩绘。 “还有,杰克!”走在了最后的,也是四人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白种人,棕褐色的短发,瞧着面相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正当年少,但瞧那军装左臂之上,一如前面两位一模一样的都绣有着一枚封口箭头的图标,这正是一等兵的象征。 这四位,再加上另一边抽着闷烟的文斯,一共五人也正是先前整编退下的亲密战友,此时顺应着盐湖城的号召再次于军营之中聚首,也仍旧维持着退役时的编制组成了个班级战斗单位,再等一会领取到了制式装备就能直接前往前线执行作战任务了。 “强森!你先把你这头杂毛剃了!”这边五人也终于聚到了一块,文斯再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直指那强森的满头璨金发丝厉喝出声。 “剃,我剃,不过……就等会剃行嘛?”再看被吼了一嗓子的那位强森,一听见文斯开口就说得是自己这一头宝贝头发,原先的一点笑模样都瞬间垮作了一张苦脸。 但即便强森是怎样的哀求,文斯也不见丝毫的让步,开口就是句不容拒绝的命令:“现在剃!一会要是检察赶在我前头抓着你这头毛,别怪我活撕了你!” 这说着话,文斯甚至又伸手在腰间一掏,掏出来一把短匕来直接递了过去。 “我草,大哥,我这头发前后可足足养了有两年半了啊,你知道多不容易嘛……”哭丧着,接过来文斯的短刀,强森这也只敢口头上抗议着两句,手上也开始不情不愿的对着自己心爱的金发下起了刀。 眼看强森乖乖听了话,文斯也不再催促,转过头去又与其余的三位开始聊上了:“嘿,维萨,身体还好吗?” 别看这位维萨看起来一身腱子肉没病没灾的,但文斯可清楚这也是位年岁奔五的超龄老兵了,即便身体没有什么大灾大病,光是体能的下降那都是非常影响作战的。 “没事,要是真不行体检那关我就过不了,现在站在你面前也就该是别的替补,而不是我在这了。”脸上带着笑,似是出于对文斯担忧的气恼,老兵维萨开口解释着的同时还抬起了拳头一只来,重重地打在了文斯的前胸,再开口放下了豪言一句:“现在马上都二十二世纪了,医学都这么发达了,年龄又怎么可能拦得住我上战场多宰俩白军鬼子?” “哈哈,好,你个老不死没问题那我就轻松了。”眼前的这一位老兵维萨和其余的三位战友可不一样,他与文斯甚至都是同一批次,一块从新兵开始挨的训,共同训练,一起作战过了不知多少年月。 这会老战友还能一拍胸脯硬起身板来和自己有说有笑的,对于文斯来说就算得上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脸上挂着仍未褪去的笑容,文斯的目光也从维萨的身上移走,挪到了身旁另一位战友——弗里曼的身上。 这一位虽然不像维萨那么样的老资格,但也说得上是文斯的老战友了,现在看见了这么张大黑脸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先前退役时的许多记忆也被文斯重新翻腾了出来: “怎么样?这两年在盐湖城里过的咋样?勾搭上大美妞了吗?” “嘿嘿。”一句问出,却听弗里曼一声奸笑,原本看起来还算敦厚的一张黑脸上又显出来一副夸张的笑颜,将另外四人的心气都给调动了上来。 “卧槽,你不会真勾搭上哪家姑娘了吧?快给我们老实交待咯!”先一步逼问出声的正是文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呆在一旁一刀一刀割着满头金发的强森这会也抢着发言。 “买个屁关子,你不说我们可揍你了!”另一边的老兵维萨这会也是两眼惊奇的盯着弗里曼,就仿佛这还真是什么破天荒的头一回似的。 也只有最为年轻的杰克,这会一言不发的站在了一旁,不过那双眼睛也全然锁定住了弗里曼的一张黑脸。 都被自己的战友们追问到了这个地步,弗里曼也再不敢藏私,开始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了自己这两年来经历的扼要简述: “哎呀,大概的讲其实就是我退伍之后直接去了工会填报信息,又因为退伍军人身份得了优待,优先分配到了国营企业布雷兹旗下的商品纯净水厂工作,然后吗,哥们的魅力你们还不懂吗……” “不懂。”眼瞧着弗里曼这脸上就像开了花似的模样,文斯都能提前看出来这是马上要自吹自擂了,赶紧地先插了一句进来打断。 再看另外的三位,就连正剃着头发的强森也举着匕首,把脑袋摇的跟个球形换气扇似的。 瞧见了几位战友的质疑,弗里曼原本都准备好了的一套辞藻这会也都堵在了喉咙眼,只能自暴自弃般地挑出重点来继续讲: “就是哥们我迷倒了一位工程师女士行了吧?本来我们都定好了结婚的日子了,不过谁又能想到这苟日的白军又来整了这么一出,害的我只能等打完这场仗再回……” “等等!打住!打住!”谁知弗里曼这后话也只说了一半,让另一边的小伙子杰克听见了某些不太妙的玩意便立刻出言打断。“停!停!这句式可不吉利,哪有打仗前就这么咒自己个的?” 而杰克这突然插进来了的一句,也同时把文斯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对了,杰克你怎么样了?我记得你应该是回去重新读你的大学去了吧。”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样的缘故,文斯在念到了杰克这个名字的时候,话音总是会变得尤其低沉。 “啊!是!中士!”听见文斯突然问到了自己,杰克瞬间便是一个激灵,立刻又像是操练喊话似的开口回复。 使得一旁的文斯也不由得皱紧了眉毛开口提了个醒:“嘿!放松点,现在就是普通的闲聊,没必要搞得那么僵。” 不过即便是有了文斯的这一句话,也难以完全的消磨掉杰克的这股子陌生感:“哦,是。我确实是回去读大学去了,也确实是还没读完,不过之前我的老师也提前过来和我说好了,学期的事情学校都会给我安排好的,等我回来还能接着现在的进度继续读下去就是了。” “行,挺好。”听见了杰克的回答,文斯这也再没了别的话说,只能微微点头搭上一句仅此而已了。 “那么现在既然咱们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先去长官那边报道得了。”将手中卷烟撇到了地上再用鞋跟碾灭,看着面前的四位好伙计,文斯再是伸手一指不远处一票身着军装正装的军队文职开了口。 “同意。”得到了其余四位的一致意见。 “ok,走吧!”一挥手,文斯率先走在了最前头,带着身后的四位一同走向了那道路的远方。 走向了那战场的方向。 番外02 时局 盐湖城外集结营地之内,中士文斯正带着他的一行班组成员们与其他数支小队一同挤在了一间会议厅中。 再看人群正中央立体投影出来了的战场地图,以及地图旁边正开口不断讲解着的一位文职干事,这应该就是要给在场的诸小组下达作战指令了。 “……首先,各小组此次需要在斯帕克斯与芬利两处平原之间的山区中进行渗透迂回机动,对敌方前进部队的补给线路进行袭扰,来为我方大部队提供战机。” 听见了那文职说出来的任务简述,文斯再抬头四下扫了眼与会诸位的臂章军衔,一时间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要特地将自己这些老兵们聚集起来了,这种任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 “然后接下来是具体的前线战况……”那文职说着话的同时,手上又对着正中央的投影虚点了几下,那地图倏地被放大,许多的注解标记也逐渐浮现其上。 “目前我方在山区战场之中仍有四个主要火力支点存在,分别是地图之上显示的201台地、202山腰线、203山顶以及101台地,其中201台地与101台地分别拥有两个合成营与一个合成营的预备兵力,而202山腰线与203山顶则各自只有一个连的人员据守。”顺着文职手上的激光笔,地图之上的四处较为险要的地势被标记出来。 文斯还能看得出来,202、203这两支应当是为了防止敌方抢占高处居高临下对201台地形成威胁的部署,真正能够起到作用的应当就只有201、101两处。 “同时我方在后方的芬利附近还有着两个重型炮兵营存在,距离103丘西方谷口处的直线距离都在三十公里左右,正好处在加榴炮的覆盖范围,但由于103丘的屏障与芬利周遭地势低平的缘故,谷口并不能直接打击得到,所以炮火支援范围仅能到103丘北部为止的公路路段,以及101台地西方的部分山坡。不过这些限制对于我们大后方的火箭弹与制导导弹而言就完全不存在了,不过考虑到后两者的成本,虽然我们仍然会将引导打击的权限交予诸位,但还是请各位同志仔细判断是否必须。” 还好,这覆盖范围只是为渗透行动创造机会的话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便是空中力量的问题,想必各位也都已经通过新闻看见了,我军目前已经完全丢失了内华达州区域的制空权,这也就代表着,我们于此处的兵力部署已然完全地暴露在了敌方视线之下,山区之中的四个火力支点有着充足的防空准备仍可发挥一定作用,但后方的两个火炮营就没了安稳投送火力的余裕了。同志们的每一次火炮支援都必然会冒着被敌军锁定位置以后彻底摧毁的风险,这一点还请诸位谨记。” 被文职的一句话将整场气氛都变得沉重了许多,也让在场的许多老兵时隔两年多的时光再次地想起了,战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 “我军的大致情况至此已经讲述完全,接下来我将继续为各位分析目前我军所掌握的敌军情报。” 那个什么劳什子的“雄鹰骑士团”嘛。 “敌军兵员的主体是未经训练的宗教信徒以及经受过正规训练的雇佣兵两部分,整体而言作战意志高涨但技战术水平低下,并且由于敌方组织‘雄鹰骑士团’仅仅只是一个为了圣战而匆匆成立的临时组织,主要依靠民间与亲福音教派的政治实体资助,所以各类装备方面也是尤其地混杂……” 呵,一群宗教疯子。 “……就目前我军所掌握的情报,敌军的主要单兵武器口径就存在有三种,算上各类班组武器与轻型支援装备,敌军后勤所需要准备的弹药种类可能高达十几种以上。以及因为敌军并没有足够的资源做到统一兵员服饰,所以前线敌军亦大量身着平民衣装。另外敌军的摩托装备,士兵代步工具也主要由民间捐赠,各类型的汽车卡车甚至于载货三轮在战场上都有出现……” 听着文职说出来的话语,包括文斯在内的几乎所有与会老兵脸上都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都是没能想明白就这样的部队己方究竟是怎么打的陷入困境了的。 “……但就在两日前,‘雄鹰骑士团’背后大金主——西太平洋联邦在并未宣告加入战争的情况下突然派下了数量不明的合成作战营以及不明数量的各类飞行器参与了与我军的战斗,已然是正式的下场。并且,我军南方,同为亲福音教派政权的德克萨斯方面也已经被发现有军队调动的迹象。”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下盐湖城要同时与西联与合众国两方同时交战嘛? “我们此刻在集结营中动员起来的大部分同志都是将前往南方去牵制德克萨斯方面的压力,另外就此次冲突新美国也已经派出使者来与我方接洽,有意向与我方结成一定的战略同盟,并且已经在与西联的边境线上陈兵备战。” 怎么是新美国那群苟日的渣滓们?为了和白军鬼子们对抗所以必须联合另外一群白军鬼子?这都特码的什么操蛋事情。 “虽然新美国此举完全是为了完成其帝国主义的野心,但时局如此,新美国的加入也确实会极大的减轻我方的对抗压力,是以在场的诸位也必须做好日后可能会与新美国方面开展军事合作的心理准备,不得因个人情绪而影响了我军未来部署。” 呵呵,个人情绪?这个可太特码的有了。 “再说回诸位的主要战场——西线战场,此处也正是我军现下的主要突破方向,有了新美国方面的牵制,我军只需要尽快消灭掉‘雄鹰骑士团’这一支武装力量,便能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西线战事并回拢力量以防备南方德克萨斯方面与东北新美国方面可能的大举入侵。而具体的作战细节则需要等到诸位前往前线驻地以后再根据当时的情况当时制定,我这边就不再详谈。” 西联、合众国、新美国……多事之秋啊。 “会议解散!各班组前往军需官处领取各自武装后原地待命!” 随着文职的一句铿锵话音,满堂军人随即严肃了面容立正行礼。 “是!” 紧跟而来的便是决绝有如炸雷爆响的人声回荡,久久萦绕在屋内回响,不曾散去。 番外03 人在军途 万里广袤的素裹盐原之上,一行车队排成了两列飞驰于公路之上,奔赴向那血洗战场的方向。 而坐在车上的人们若是往探视口向外看去,还能一睹烈日笼罩之下那一片白茫茫有如雪地一般的胜景,只不过,无论是地表之上不断扭曲着的光线,还是自耳鬓不断垂下的汗滴,都将打破这许多的联想。 “好热啊!” 在这般闷热的条件之下,最先耐不住了的是强森,这会抱怨着的同时,一整个人都仿佛是融化做了一滩软泥,流淌在车厢底板之上。 “别瞎叫唤!”再开口训斥着的,则是安坐在了小马扎上头的文斯中士。抬眼再一看那金毛这会都已然瘫做了一团,一对眉毛更是当时立起,不顾车辆行驶中可能的颠簸站起身来,走到了强森的面前来一提那衣领子猛地一提,整个一摊足有一人沉重的烂肉居然被直接提起来了十几寸高,再被稳稳扔在了马扎之上重新地坐好咯。 “嫌热的话聊聊天,说说话,聊出劲头来就感觉不到热了。” “老大你说得轻松,这大热天我张口都懒得张,还聊什么聊?” 对于自家班长提出来了的提案强森也是嗤之以鼻,这么热的天还有谁能有兴致聊天啊? “……哦,所以不是只能通过工会签合同是嘛?” 却见另一边的大学生杰克正和老兵维萨聊得正欢实呢。 “那当然,除开工会给你分配单位签的公家合同以外,工人也能自己和私企签合同这部分就是私人合同,也是受劳保法保护的合法合同。” 又听自己身旁的黑脸弗里曼这也一句话加入了话局,直听得金毛强森诧异连连。 “一般来说公家合同出事会少一点,不过也不是没出过事,总之等你以后大学毕业干活了以后再看就行,你当过兵工会肯定也是优先照顾得。” 就连刚刚训过了自己的文斯老大这也聊了进去,好像,一时之间就强森自己被刨除在外了似的。 汗滴再一次从额前淌落,不过这一次滴下却是莫名的冷汗。 “啊!嗨!”不假思索地两声高呼意图加入进去话局,但真吸引来了周遭四人目光的时候强森却是一时语塞,没了后话。 “怎么了你?” 又听见了战友们的催促,直激得强森头上冷汗更甚,原先难耐的那一点热意暑气这会也确如文斯所说的再寻不见踪迹,仅有溢满了胸膛的紧张留存。 不过,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强森像是如有神助一般的想起来了某个自己先前就想问那杰克,但又一直没能有时间问出来了的问题。 “啊!对了!杰克,你有想好毕业以后入哪一个党派嘛?” 一句话问出,随着大家的视线又重新挪移到了杰克的身上,强森也顿感自己身上的压力减轻,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是打算加入大学导师的党派,一致为公——‘为公党’来着的。”不假思索,小杰克直接将自己的打算吐露。 而就坐在了杰克身旁的老兵维萨也来了劲头:“小党派联盟吗?那挺好啊,现任首席‘天王星’正是小党派联盟的首领来着。” “怪不得了,都说小党派联盟的都是些高级知识分子,原来都窝大学里头呢。”再看一旁弗里曼的大黑脸盘,璨烂笑颜铺陈其上。 “哈哈。”得了身旁战友们的恭维,小杰克的一张薄薄面皮也禁不住得红透,似是为了赶紧地将这话题引开,又赶紧地又问出了一句:“话说我也还不太清楚几位哥哥们都是哪一派的来着。” 不过,真等其余四人听清了小杰克的话语,也不知为何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难明的笑意,面面相觑着,也不见任何一人主动先说。 直看得杰克疑惑不已。 “文斯老大,你先说?”被强森的一句话将杰克的视线领到了文斯那边,那视线之中浓浓的求知欲直让文斯也有点招架不住。 只能先一步开口道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嘛,我当然是燎原火第一大党,工人党的成员咯。”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语,让文斯这会说出来却是止不住的揶揄。 “啊,是是是,其实我也是工人党的。”文斯那边话音才堪堪落下,先前拱着火的强森这会也要紧着跳出来表明了身份。 再看杰克的一对小眼神又找上了自己身边的老兵维萨。 “啊,咳咳——我也是。”维萨笑着,对着杰克说着话的同时又像是投降一样地举起了双手来。再一联系上下文,维萨竟也是工人党。 那么不必多提,光是看这四人的反应态度,剩下的弗里曼怕不也是…… 杰克的一双视线与对面弗里曼的目光交错之时,那大黑脸上揶揄的笑容可就止不住了,半调笑似的说出来了一句:“哈哈,怎么样,不用我自我介绍了吧?” “你们都是工人党的?!”怎么会这么多! “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的四位这也都明白杰克惊讶的点在哪,又瞧见了小杰克这会脸上的一副惊诧表情,皆是忍不住笑意畅笑出声。 “哈哈哈!怎么样,让工人党包围了吧你?”只见强森嬉笑着的同时,又是不顾车辆行驶中的些许颠簸,一搬马扎坐到了小杰克的另一侧手,伸出手臂去直接揽住了小杰克的肩头。 “来吃我工人爷爷的铁拳!”又见小杰克身旁的老兵维萨这会也像是个顽劣的孩童,掐细了嗓音说话的同时又是伸出了拳头一只来拿手指骨节从上至下地钻着小杰克的天灵。 “哈哈!汗流浃背了吧!小杰克!”再见对面的弗里曼这会也跟着加入了战局,一双罪恶的大黑手直接伸向了小杰克不及防备的两侧腰部痒痒肉,放肆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啊!” 又一次地畅笑声出现在了这运输车厢之内,不过却是一声略带凄厉的惨笑声音。 “嘿!你们收住一……” 眼瞅着这玩笑开的稍许有些过分,刚想着出言呵斥的文斯却被一阵意料之外的失重感给打断了话音。 也不知是不是哪一个不长眼的石块恰好挡在了飞驰汽车的行进路线上,让这开足了马力了的军用运输车在高速之中瞬间腾空而起了一瞬,也让后厢的几位正嬉笑打闹着的战士们好好地体会了一把“凌霄飞车”的快感。 “唔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最快乐的,莫过于双手都集中在杰克痒痒肉上,还离开了小马扎的弗里曼了,经此一次颠簸,整个人直接在车后厢中腾空而起,先是与后厢的顶棚来上了一次亲密接触,随后又重重砸在了一边的文斯身上。 “卧槽!” 弗里曼,那可是真正的一个壮汉,体重自然不会轻到哪去,这么重重地一砸,砸到了文斯的身上,饶是文斯这般同样硬朗的汉子也忍不住痛呼一声。 但能让文斯也破了定力痛呼出声的倒也不止是弗里曼。 ‘哐!’还有文斯身下马扎的金属连接件骤然断裂,复度出现了的失重感觉袭来。 想来经此一次教训之后,此去战场的路途之中这一行的老兵五位也就不再敢像现在这样,在车上放肆嬉闹了吧。 番外04 老兵维萨 顶着被敌方察打一体机发现的风险,再历经了一夜不休的车辆颠簸,这车上的一行五人小队这也终于算是到了主战场后方的芬利城中得到了一小段休整的时间。 “真冷清。” 站在了阳台之上,文斯透过百叶窗帘看见了自己一行人所栖身小楼附近毫无生气的街道,行人不过寥寥,而街上的店面也几乎全部将卷帘门锁死,不见一家开张。 “正常,这短短十几天来芬利城都已经两度易手了,况且本来也就是个三不管的边境城市,治安向来不怎么样。”而另一边,坐在了沙发之上的老兵维萨说着话的同时还伸手去找来了电视机遥控器,轻按了电源按钮将那电视机开启。 ‘……主耶稣,我们感谢你!这一周因您的引领,成为荣耀你的一周,成为雄鹰骑士团得胜的一周,成为福音教徒们最有意义的一周。奉主的名祈祷,阿们!我们要赞美你,万军之耶和华!你是真神活神大而可畏的神……’ “让那沙比闭嘴!” 谁料这电视机一打开来默认播放的便是那福音教派所播放出来的线上祷词,直听得一旁的文斯中士勃然大怒,一腔愤懑脱口而出。 “晦气东西。”再一按手上按钮,老兵维萨那一点睡醒之后的美丽心情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曲给全然搅和黄了。 ‘噔噔噔噔——’ 又听见楼上地板传来了三两串急促的光脚奔跑声响,再看一旁楼梯之上匆匆跑下来了三个脸色犯懵的大小伙子,来的正是杰克、强森、弗里曼三人。 “怎么个事?”先开口的是强森,一步踩在了台阶之上探出个脑袋来瞧着文斯与维萨的模样可着实滑稽。 再顺着那话音,维萨的目光也一瞥转到了文斯的身上,毕竟刚刚那一句可是文斯骂出来了的。 而文斯却并不打算就此解释什么,只是伸手一指那边的三位,再摆出了自己班长的架子,用上了命令的口吻:“没你们事!睡觉!都给老子回去睡觉!”言语驱赶着自己的战友们上楼修养精神。 “哦——”另一头的强森这也瞧出来了自家老大面色不善,哪里还敢再触这眉头,赶紧先一步,领着另外的两位重新上了楼。 一时间,这楼下便又只剩下了文斯与维萨两人。 “你怎么回事?”刚刚另外三位也在的时候,文斯就是长官,许多话维萨也不方便直接问出口,但这会可就剩下了自己二人,维萨便立刻以老战友的身份问起了话来。 “这么大吼大叫的可不像你。”维萨这与文斯相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功夫了,对于文斯的性子可也了解的很,他可不是对什么东西都会表现出像刚刚那样赤裸裸的敌意。 再看文斯,被维萨这么问着,脸上却波澜不惊,反手又从兜里掏出来了卷烟火机来吞吐着云雾。 “呼——没什么,就是看见不顺心的东西了。” “嗯哼?我记得你以前也就会对着那些大企业大公司的logo大吼大叫,怎么,文斯你的仇恨小本本上又添上了个新名字——‘雄鹰骑士团’了?” 这辛辣的话语进了文斯的耳,文斯都不知道维萨这究竟是在挖苦自己,还是变着法的在给自己开导,直激得文斯一抹无声的苦笑涌上了面颊。 “是啊,我以前也就只以为这个世界上烂的只是那些大企业——荒坂、生物科技、沛卓石化,以及由这些大企业所一手扶持的公司殖民制度……” 话才刚说了一半,文斯便又要紧着将那卷烟滤嘴再一次地送到了嘴边,随着一口长气一吸一呼,那卷烟前头的火光一明一黯,抢在下一句话前头先出了那口的,便是浓浓一阵缭绕白烟。 “但就在刚刚,在我看见了芬利的老百姓们对着咱们车队遥遥助威的时候,在我看见了那些个苟日的白军鬼子们留下来的暴行痕迹的时候,在我发觉这么一场狗屎一样的战争中,并不只有背后的企业推波助澜的因素时,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丑恶的可不只有那些个公司们。” 被文斯的一句话也勾起了同样的回忆,维萨这会也轻轻微点着头颅:“对,后来我也是听安排住宿的同志们说的,先前‘雄鹰骑士团’行军至此的时候,完全缺失了纪律的部队就等于一群持械土匪,进城的当天,盗窃、抢劫、杀人就全都干过了一轮来,这才有的后来芬利本地人千里迢迢跑过来给我们的军队做向导,带路下城。” “一群打着圣战旗号的疯子。”文斯的话语声音低沉,但其中所蕴含着的狂躁怒意却丝毫不逊于先前的那一句大声吼叫。 又听见了文斯这话音里头窜出来的火苗,坐在了一旁的维萨也只好赶紧再跟上来一句劝慰:“好在,咱们这不是又来了吗,咱们的先期同志们过来就是老一套约法三章、秋毫无犯,然后重建了治安体系,抓住了几个王八蛋给他们人民公审了,再进驻了军队银行公平买卖。后来局势不对劲的时候也安排转移了一批妇孺撤回了盐湖城,这一来二去芬利这个原先民众基础就还不错的地方战后就会更加亲近我们燎原火了。” 但维萨用于劝慰的这些话语却也句句都没劝到文斯冒火的点上。 “不,维萨你不明白。我一是火他们就不应该承受这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承受这些暴行。 二是在火,万一现在的战争局势继续下去,芬利西方的山脉隘口,或是南方的公路线这两边任意一处失守,那么后面芬利所在的这么个大平原无险可守我们就只能全部放弃,芬利人就再得重新遭遇一次同样的苦难。” 文斯的这几句话说出口,说得面前的维萨也同样沉下了面色。 “嘿,文斯。” 但沉默不过稍许,维萨又开口轻声呼唤着眼前人的名字。 “怎么了?” 而同样的场景,文斯似乎也在维萨这一位老战友的身上见过了好几次。 “你火冒的前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无论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但你火冒的后一个,他还并没有发生在这个世界上,而我们此行到了这边来,就是为了保证那样的结局绝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发生。” 话语坚定,面容毅然。俨然又是文斯记忆之中那个出生入死的好战友。 “哈哈哈!维萨!” “嗯哼。” 文斯那溢满了胸腔的熊熊怒火也终于是因为维萨的一席话语而找了确定的目标。 也将在不久的未来,即将化作现实之中的冲天怒焰,将那所有犯下贪婪暴行的恶徒尽数吞没殆尽。 番外05 行动开始 芬利以西横亘数十公里的群山之中,此刻正是“十字军东征”这一圣战的主要战场所在,“陆上天国”与“雄鹰骑士团”的两方人马正日夜不停地围绕着此处最后的几块阵地进行着不休的攻防,而唯有这一战的胜者,才能够获得群山屏障之后芬利大平原的控制权,并向着最终的战役胜利更进一步。 正值漆黑的夜间,一处难以用肉眼察觉得到的山坡一角,四五不起眼的杂乱草堆却突然长出了眼睛来,看向了自己面前标号为102的土丘。 “还有最后十分钟,所有人检查自己装备情况!” 更甚的是,这些个草堆居然还长出了嘴巴来,发出了一语人声。 一语毕,这边的四五草堆才同时的冒出来了些许的响动,再借着些许的月光仔细凝视,才能看得出来这四五堆并不是什么草丛,而是用伪装布遮蔽住了身形了的文斯一行五人,那些伪装布上稍许杂乱的布条就这样往地上一披,与那山间丛乱的杂草互相融合,最是难分彼此。 再看这会正检查着武装的文斯,随身所携带着的武器除开一杆短枪脉冲以外便只有一把手枪挂在腰间。至于其他的,则还有微缩蜂群无人机一只、短号一只、各类型弹药、通讯设备、土工铲、万用工具、防寒被褥、食药饮水、战时个人清洁用品、微型无烟炉等等一应野战用品,足以维持文斯进行七日夜不间断的野外行进。 而除了文斯以外的四人,除了那些个人用品大差不差以外,各自所携带的主副武器则各司其职。 老兵维萨比较简单,携带着一挺班用机枪、一把冲锋枪以及配套弹药若干,这般配置,在战斗之时就是全班唯一能够依仗的火力点; 黑脸弗里曼所携带的装备就比较劲爆,最最显眼的就是背上的两发大个头火箭弹,皆是能够无管发射、自带引导头的攻坚火箭,除此之外,还有着主武器短步枪脉冲和手枪各一把,和各类型迫击炮弹,看得出来,后面一旦需要上了炮火支援,弗里曼便能借着这些大宝贝大发神威; 再看金毛强森瞧这模样则是队伍中的中坚突破手,一把短枪脉冲挂在胸前,身上还携带着一把冲锋枪备用,背上则帮着弗里曼负担着一架简易迫击炮组,甚至连座钣都一体化了的那种简易炮组,挖个浅坑就地一架随用随打; 最后的大学生杰克带着的装备也多少沾点了文艺,一把让人看着就迷糊的智能狙击步枪握在了手里,背后还挂着的,除了一把冲锋枪外,还有着两只看不清用作何用的聚合物箱子,那里头所装着的可是两架无人机,一架全地形侦察犬,还有一架则是鹰眼侦察机,二者皆可搭载ai在不被敌方网络侦测到的前提下隐蔽使用。 这会等几人最终检查好了自己携带装备的状况,文斯再一瞥看了眼自己视线一角所显示着的时间,脸上又露出来了一丝未明肃穆。 ‘砰!’ 随着遥遥而来了的一声气体轰鸣声响,远处的102土丘之上开始显出一点刺破了黑暗的橘红色花火。 “走!” 还不等文斯的这一声命令落了地,那山丘之上便又接连盛开了橘红花儿无数,想来这一轮黑夜之中为那群骑士团的狗杂种们送上去的花火,也一定能博得他们一笑就是了。 但看笑话这一条并不在文斯一行人的最高事项之上,此刻的他们还有着更为重要的任务需要绝对的执行,那便是渗透进入敌军的后方,架设火力点并针对敌军的补给线路和通讯网络进行阻隔切断,将那两座山头上的敌军彻底打成一个突出部被我军合围歼灭。 当然,这般艰巨的任务也绝不可能仅由文斯一行五人肩挑,与文斯同样的渗透小队还有不知凡几,同时从不同的位置出发,通过各自不同的渗透通路执行任务,彼此之间用作识别敌我的,则依靠于文斯腰间挂着的一个短程脉冲信号发射器,这个小家伙将会自动发送脉冲信号,并接受附近两公里之内的其他脉冲信号并显示其大概方位。并且由于该信号本身不承载信息,因此无法被破解,也极难被干扰。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现在的文斯一行人还得徒步夜行,先行进至先前计划好了的检查点才行。 “班长,炮击结束了。” “专心赶路!” 正如身后弗里曼提醒的,那遥遥而来了的炮击声响渐歇,取而代之的则是连绵不绝的枪声与战车炮声回荡,这恍若二战一般的炮步协同,尽数显露出来了的全都是现如今我军制空丢尽了的心酸。 在二十二世纪前夕的这个时代,单兵早已经拥有了各类义眼加持,过往战争中所不敢想象的裸眼夜视、红外成像、射击辅助都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平均消灭一名士兵的子弹数量也早已经从十几万发,降低到了几千发、几百发、甚至于几十发,再让同志们脱离开防御阵地,用这样古早原始的战法进行强攻,让此刻专注步行着的文斯直感觉到自己脚下所行走着的每一步,底下都有着同志们的鲜血与尸身作为垫脚。 “走!疾行军!” 牙根泛上了些许的酸意,文斯的一张面皮也不知为何泛上了些许的血色,随着一阵低吼般的命令出言,脚下更是生出疾风阵阵,誓要用同志们以命搏出的这半个点渗透机会,发挥出它最大的功用。 而再看文斯身后,包括那出声提醒着的弗里曼,也都明白自家班长此刻心情,也都是最后再看向了那102山头一眼,便再转回了头来,跟上了文斯那匆匆疾步,开始朝向着属于他们的纵深战场,决绝而坚定的行进着。 至于如此坚定的理由?或许是扞卫家园、也或许是为了保护芬利的人民、更或许,是为了坚持自己心中的,那一条名为正确的道路。 番外06 黑脸弗里曼 在山区战场上一处不起眼的山岩背阴处,其下以乱石沙砾铺就,本该无比坚硬的地面之上突然泛起了一阵波澜。 再仔细地往那波澜阵阵的地面上看去,这才能看得出来那并不是什么地面,而是一层薄薄的荒漠迷彩篷布,被狡猾地铺在了散兵坑的坑口来为坑内的人们提供充足掩护,为战士们在危险的环境下赢得一片稍许安全的休息环境。 “醒了?” 忽然,又听见那坑中传来了一句人音,从那音色之中还能听出,这是黑脸弗里曼那充满了疲惫的话音。 “让我来盯一会,弗里曼你先去睡吧。” 而那眯缝着眼,悠悠转醒了的,正是大学生杰克。 “好,你来吧。”连续一夜脚下不停的赶路之后又接连值守了几个小时的哨戒,即便是体力充沛如他弗里曼,这会也多少有点顶不住眼皮的沉重。再一看这会也差不多要到换班的点了,是以对于杰克的提议自然是满口答应。 两句话一交错,便看散兵坑中的两人蹑手蹑脚挪移着彼此的位置,待得二人各自换了个地方,这边算是交岗完成了。 “嚯,这破地方的土地可还真硬。”刚一躺平了身体,弗里曼便感觉到了身下似有硬物咯到了腰间的软肉,是怎么睡怎么不舒服。 “哈,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醒的这么早?”轻声坏笑一句,杰克又回过头去搭上了一句。 但这会想睡不得好睡了的弗里曼又哪来这么多兴致和杰克嬉闹,当即就是轻声还以一句:“你早发现咯肉不该早点挖坑的时候就把那块铲平了吗?” “嘿,咱们可讲道理,这坑可是咱们哥几个大黑天一块挖的,那块不一定是我挖的不提,那一块这么不起眼大黑天的又哪里注意得到。”而对于弗里曼的责问,杰克也马上给自己撇清了关系不提,又是反过来又给弗里曼提了个建议:“你要真睡不好要不再掏铲子出来锹锹平整?” 只是杰克这提议说出来,弗里曼又哪敢真这么干?“那可别了,再折腾给他们折腾醒了我可少不了一顿死打。”这说着,一双眼睛还直往身侧另外三位酣睡着的战友看去。 虽说他们都以侧躺的姿势睡去,(小姿势:侧睡是不会打呼噜的哦!)是以听不见丝毫的鼾声,但眼看那三张安然的面孔还是能看出他们的美梦正香。 “行了行了。”怎么着也没了解决的办法,弗里曼这也只能心中暗自骂上一声点背。“杰克你陪我聊会天吧,聊着聊着把这小混蛋忘了我就着了。” 对于弗里曼的这个提议杰克当然是赞成,“行啊,那聊什么呢?”不过一时之间也确实是想不到什么能够谈起的话题。 “你想啊,聊什么都行,我个大老粗也没啥秘密,额……不过要聊我女朋友相关的话那就算了。”上半句还坦坦荡荡的一个男子汉,在想到了自己未婚妻的一瞬间话音又变得微声细语若小女儿态。 让这整一句话听进了杰克的耳朵里都感觉到了无比的滑稽:“哈哈,那你就聊聊你是怎么想到要当兵的了吧。” “当兵啊……”这个话题倒确实是新鲜,他弗里曼当了这些年的兵,貌似也还没人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怅然。 “我记得那还是我上职高,新生军训的时候。” 但那一丝怅然也不过一瞬,很快,弗里曼便从自己迷蒙的记忆之中找到了那个理由。 “我们学校军训最后走过主席台的是由现役士兵、也就是我们教官组成的方阵。也或许是我们学生方阵外挂劣枣的木椟在前了的缘故。看见了那整齐方阵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站起了身来为他们鼓掌,为他们叫出一声好去。” 那个说出来多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的理由。 “比我在运动会上跑第一名得到的欢呼声多得多了……” 看着弗里曼发散着光芒的大黑脸,就连那杰克也跟着心情转了晴,又紧跟着再问出了一句:“是,当兵光荣嘛。那你现在也当上兵了,肯定特别爽吧?” 却没想,杰克的这后一句却当即打断了弗里曼脸上的无穷璨烂,一转做了肃穆深沉。 “或许吧,至少在我还是个新兵的时候,我确实是那样想的。但……随着我军龄一天一天增长,随着我跟着军队参与过了一场又一场的战斗,这种想法就渐渐消失了。” 弗里曼说得这些,让还是个大学生的杰克听了,怎会感觉到如此的陌生? “现在的我之所以还选择留在军队里头,理由早已不再是什么狗屁的荣耀了,我之所以选择继续战斗,所为的是比荣耀更加重要,重要的多的东西。” 难掩的好奇心腾上了杰克的心间,让杰克控制不住地问出了声:“那是什么呢?” 但对于杰克的问话,弗里曼却并没有直接的回答:“你见过外面的黑人们嘛?天国以外的黑人们。” “没有。”虽然感到了些许的疑惑,但杰克还是如是回答。 “是,我之前也没见过,我父母都是盐湖城的矿工,我生就生在盐湖城,在参军之前也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听起来,似乎问题的所在便是那些盐湖城外、‘陆上天国’以外的黑人们了。 “有那么一次,我随着军队一道被派驻到了合众国的边境线上镇压一伙流窜极端组织。” 似是言及了什么不堪的记忆,杰克甚至于都能在散兵坑这样昏暗的环境中,清晰地看清了弗里曼那大黑脸上骤然狞起了的眉头。 “那是一伙黑人组织,名叫‘永世偿还’……主要的政见就是为黑人讨要赔偿,向所有美洲的政府讨要、向所有的白皮肤讨要、向所有的黄皮肤讨要、向所有的大小企业讨要。并且,这个‘讨要’还并非只是言语上的讨要,在没能达到目的的时候他们也非常热衷于动用枪械。” “那不就是一群土匪嘛?”听见了弗里曼的这两句形容,杰克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呵,是啊,但他们却觉得自己是在为了黑人种族的权益做斗争,你说好笑不好笑?” 弗里曼这么说着,杰克又看了一眼那黝黑的肤色,看见了那面容之上升起的一丝亢奋与肃穆,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杰克看得出来,弗里曼解下来一定还有很多话要讲: “我们都是盐湖城的孩子,虽然我们从小便被教育过绝对不能以主观的种族叙事进行观点表达,但至少我还是认为,‘永世偿还’那就是一群乞丐、土匪,他们的存在只会让黑人们丢人。真正能让黑人们站起来的也不是凭着消费祖先的苦难来为自己谋取利益,我们压根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我们只需要公平。我们不需要肤色优待,社会教育就业资源倾向的不应该是黑人,而是所有的穷人无论肤色。我们会通过学习、通过战斗,继续充实自己,直到我们黑人也成为了社会的顶梁柱的那一天,才能称得上我们黑人真正地站了起来。” “弗里曼……”耳边一番语毕,难以言喻的震撼在心,使得杰克此刻仅能发出一声轻微的呢喃。 “对了,说到弗里曼,我还记得一件事。” 似是将自己的心声一口气吐露而感觉到了些许的轻松,那张黑脸上的狰狞亢奋消失无踪。 “我还记得我老爸带我去名人堂看塑像的时候,指着了个带着礼貌的老爷爷跟当时的我说,‘看,你的名字就是他给的。’” “啊!”听到弗里曼说到了这,在课上学到过美洲历史的杰克这会也反应了过来。 看见了杰克那恍然大悟的表情,弗里曼也微微露出来了一点笑容来。“林肯总统,颁布了废奴法,自那以后freeman,弗里曼,自由人,这个名字便一直被我们黑人当作姓氏给沿用了下来。” “自那以后,我们就都是自由人了,并且,我们还会继续……” 聊着聊着,杰克却听见耳旁话音渐趋轻微,待得那话声彻底沉寂,杰克又回过头去再看了一眼。 “弗里……” 这会的杰克所能得见的,便只剩下了四张安然酣睡着的面孔。 番外07 战斗,爽! 这是潜入了敌方纵深以后的第一个黑夜,根据早前制定下来的渗透计划,也就将在今晚,在文斯一行人所面对的这山区唯一一条公路之上,文斯他们将会与其他按照计划赶来了的同志们,打出属于他们纵深战场的第一声枪响。 是以,在那公路一侧的土丘,同时也是计划之中此次行动的最终检查点之上,正有几道熟悉的身影在那忙碌着。(检查点,本是军事用语,指的是事先规划好了的,行军路线途中的节点,用于每隔一段距离或时间检查一下武器装备的状态是否缺漏损坏之类的。当然在剧情这里更贴切的应当是“集结点”,集结点才是部队正式发起行动前的准备地点。) “班长!”突然地一句话音从土丘的下方传来,文斯知道,这一定是先前派去联系同志们的杰克回来了。 “怎么样,现在一共到了多少支部队?计划有什么变动嘛?”一连问出来的两句话里,都是此刻的文斯最最关注的问题。 而再看那小步快跑着归来了的杰克,就连口中粗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实,就要紧着答言:“报告,我前后一共见面联系到了三队同志,根据脉冲信号仪上的信号再摈除重复的话,预计到场的一共有七支部队,可能会更多。还有计划没有任何变动。” “很好。”七支渗透部队,或许难以完全地摧毁掉一整支车队,但是在这荒芜的战场之上,即便是少了一车的军需物资都是极其要命的问题。更何况对于那个底子薄如纸的“雄鹰骑士团”来说,少了几车的物资那就无异于是直接在用刀子刮他的肉。无论怎样,只要此次行动能够成功,那么就能对敌方造成不小的直接打击。 想至此处,文斯又回过了头去看向了另一边的黑脸弗里曼,口中问话出言:“弗里曼,炸弹都准备好了吗?” 而被问到了的弗里曼则擦了擦鬓角的汗迹,再是笑着回答:“都准备好了,我和其他小组的同志们一起,在公路之上前前后后布置了几处路障和遥控炸弹,同时我带来的两枚火箭弹也已经布置好了,引导头设置的是优先装甲单位。” “很好。”先用路障和爆炸物逼停车队,随后再用攻坚火箭点名掉可能存在的装甲单位,剩下的那些就看情况,能毁多少毁多少了。 可惜了,要是人手能再多一点的话,直接整个吃下应该也不成问题。 不过那些同志们的任务与自己这边相比更为的紧要,自己也不该因这一时的口快而罔顾了战争大局。 “班长你看!西边!敌人的运输车队开过来了!” 耳边又听见了警戒中的金毛强森一声惊呼,文斯再循着话音看了过去,果真在那漆黑有如墨斗一般的黑夜之中看见几束晃眼的白光。 那是车辆的前大灯。 “哈哈!那么现在就该静静地等着了,等着肥羊他们送……” ‘轰——!’ 文斯口中的一句狠话还没来得及全部说完,便眼见那远处的车队长龙之中突然腾起了一阵冲天的橘红火光,随之而来了的,还有恍若雷声一般的轰鸣爆响。 “什么情况!” 难以理解的突发事态突然出现,直惊出文斯口中的一声惊呼,但好在文斯的指战员素养也确实过硬,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惊诧过后便立刻开始分析起了目前的情况。 无论动手的是谁,看样子其目标都是敌军的运输车队,那么最坏的…… 嘹亮的短号声响突然响彻于黑暗之中,好似那鸡鸣将破晓,好似那红焰与天争。 而这杂揉了东亚与德国两国技法了的激扬短号曲调,更是立刻唤醒了文斯,以至于此处所有的七队同志们的鸡皮疙瘩一身。 这是“陆上天国”军队的冲锋号! “维萨!强森!你们两个跟我过来!弗里曼!杰克!你们两个看好阵地,给我拦住所有想要直接冲过去的车辆!一辆也绝不能放过!” 交代完了一句命令,文斯又立刻站起身来拔开腿向着那交火的方向大步奔行着,而文斯在一边跑着的同时,又是赶紧地调整了一下脑内神经网络的设置,取消了无线电静默状态,开始在事先约定好了的频段之中,向着这一片区域之中的所有的友军发送着信息。 “‘星火9-9-1-6’呼叫,前方交战中‘陆上天国’友军,报出番号!结束!” 口中一句话问完,远处那冲天的火光枪响却还仿佛在千里之外般的遥远,心中似火燎般的焦躁,直激得文斯的手指都已经搭在了扳机之上。 ‘‘星火9-3-5-6’收到,结束。’ ‘‘星火9-3-6-6’收到,结束。’ ‘‘星火9-3-4-6’收到,结束。’ “操,大傻子还有三队!” 不敢怠慢,忧心于友军安危的文斯赶紧地又是启动了脑内电台,发送过去消息一句:“‘星火9-9-1-6’呼叫,我方主力在东边,‘星火9-3’改变作战目标,驱赶敌军进入东方包围网!结束。” ‘‘星火9-3’收到,结束。’而那边友军的回复也来的是如此的快。 “‘星火9-9-1-6’呼叫,我方正在赶来支援的路上,马上抵达战场,通话完毕。”再发出了最后一条无线电消息,文斯脚下步伐疾风更甚,远处那战场仿佛就在眼前。 ‘‘星火9-5-2-6’呼叫,我方已经抵达西线战场支援,‘星火9-3’报告各自位置,结束。’ 耳边听得友军的消息传来,另一边文斯又看见了那公路之上,一辆金属巨兽蛮横得顶开了头前一辆冒着冲天火光的罐车,继续地沿着公路向着东方冲去。 “那是魔蝎战车!”那熟悉而又经典的造型,让文斯身旁的老兵维萨一眼便认出了其正体。 “军用科技的战车怎么会出现在十字军的手里?他们金主不是生物科技嘛?”而另一边的金毛强森也认出了那巨兽,但却大为不解。 “管他码的怎么回事!维萨!强森!准备好!战场就在前面了!” 一句怒吼声出口,文斯最后再检查了一遍手中枪械,便带着身后两位头也不回地,冲向了那火焰光芒照耀下,亮如白昼一般的战场之中。 “哈哈哈!”而紧随着文斯话语的,则是强森口中渗出来了的狂放笑声,为这即将到来了的绞肉盛宴而绽放着。 番外08 金毛强森 冲天的火焰光芒笼罩之下,直将这一片黑夜都给照亮作了炼狱般的景象。再等那远远赶来了的文斯、维萨、强森三人正式地迈进了这战场之中,耳边不绝的枪声回响,眼中成群的敌军逃窜,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对味了。 太有特码的诗意了。 太有特码的灵感了。 以那似火燃烧的吉他旋律为基底,心跳是鼓点的密集,辅以贝斯低音的调剂,一首杀戮赞曲,悄无声息地在强森的脑中成了型。 似是被那极焰衬映,强森脸部双手裸露出来的皮肤透出了一股子病态的殷红,双眼圆瞪,再看那大张着狂笑着露出了口中尖牙的一副模样,这定是从地狱出逃,隐匿在人间的魔鬼一只无误。 “我的‘蜂群’已经把数据发回来了,确认地图!” 耳边传来了的,是班长文斯的话语,又随着这一语人音,强森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活点信号,或是以蓝色标注的友军信号,或是以鲜红色标注了的敌军信号。 “强森!维萨!清空区域!” 或许是大部分还有行动能力的车辆都随着那钢铁巨兽魔蝎战车硬闯过去了的原因,也或许是这一趟运输车队本就没派驻什么重兵押运的缘故,此刻火场之中还剩余的敌军数量也并不比我方战士多上个几人,再趁着这一波突如其来的袭击大优势,来自地狱的魔鬼只觉的自己双手之上止不住的瘙痒,只觉得喉咙之处止不住的干涩。 微微舔舐着自己开裂的嘴唇,对于文斯这一命令强森可开心坏了,几乎是收到了那命令的一瞬间,强森便立刻从自己所藏身的掩体之中脱出,手中一杆脉冲短枪抵肩垫腮,准星照门光学眼三点一线…… ‘哒哒哒哒哒哒!’ 一串子弹当即鱼贯而出,将自己视线之中一道鲜红色印记磨灭之后,强森也远未满足,脚下疾步连点,瞬息之间行至了另一处货车掩体之后侧身一倒,在保持着据枪姿势的同时平稳落地。 侧躺在地了的一瞬间,强森便透过了货车的底盘空间瞧见了另一边以蹲姿寻求隐蔽的另外几个祭品。 “哈哈哈哈哈!” ‘哒哒!哒哒!哒哒!’ 伴随着癫狂的笑声,三串点射亦是同时送出了枪膛,将那边蹲姿躲避着的三只牺牲给打断了羔羊小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哒哒!哒哒!哒哒!’ 再是六发贪求着血肉的凶光飞射,裹挟着恶魔那满意的笑声,彻底地从那什么劳什子的上帝手中,抢来了三束羔羊的灵魂。 但这恶魔竟是还不知满足,肆意膨胀着的贪欲让他对于灵魂、对于鲜血的渴求已然是增长到了欲壑难填的地步,当即便是一个挺身从地上起身,长着牛蹄的双足使足了力道,又借上了背后膜翼双翅的两下扑腾,让那强森几个跨步便来到又一侧翻趟地趴窝了的运输厢货之后,看着那之后的三五鲜红色灵魂望眼欲穿。 “在这呐!”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正在恶魔酝酿着诡计的那一刹那,恶魔的老兵战友已然是行至了箱货的右侧去一声大吼,再顺带着用那手中一把吹风机似的冲锋枪,往空处打上了一梭子。 这都不用以言语交流,几乎是听见了维萨大喊的一瞬之间恶魔便已经动了,遁入了箱货左侧的阴影之中,待得那后头的所有人都被那一串轰鸣吸引走了所有注意力的刹那,手中凶光再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好像十二连珠掷地般清脆,奏响了的是一曲猩红泥瓦匠的赞颂。 在那短暂一曲的帷幕落下之时,最后映入了恶魔双眸的,是富有生机的红艳浸润流淌在柏油路面之上,周遭的立面之上皆以大喜的红色重新漆刷,其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诱人碎末点缀着,这是何其的艺术。 “强森!这里需要支援!” 还不等恶魔享受这片刻的余韵,远处的地狱大统领再次发了话语,不情不愿地,恶魔再次迈开了脚步奔行过去,其间又看见了那边远处密集扎堆着以鲜红色标记了的的几人小组,难掩的狂喜再一次充溢内心,止不住的期待与好奇覆满胸腔,这质朴而又纯粹的感情,仿若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儿一般无暇。 “强森!赏他们一发!” 对!没错!对于这么样一个愚蠢的全体聚拢一处的班组来说,对于他们最好的处罚便是这个! “哈哈哈!” 仿佛未来的画面已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伸手到了腰间取下了一颗手雷的强森再难掩盖上扬的嘴角,随即奋力拔出了那环扣来大力投掷向了那人群聚集的掩体之后去。 “轰————” 足以震聋人耳的剧烈轰鸣之声骤然升腾,随着被爆燃所推开的空气一同而来的震感与水珠落地一般的密集破片声响,即便是稍远之处的文斯与恶魔本尊都能清晰感知得到。 “卧槽!强森你特码用的防御手雷?” 并没有理会地狱大统领的一声质问,在此刻的恶魔眼中,唯一重要的便是那边掩体之后数道鲜红灵魂印记,此刻无一留存。 而再看向此刻的炼狱战场之中,还剩余的鲜红色灵魂标记寥寥无几,偶有的几只也已尽数被周遭的同伴们给团团包围住,不消多时便能拿下,一阵空虚顿时袭上了恶魔的心间。 “算了!强森!快!搜索爆炸物车厢,然后拿上那些个爆炸物,把这边还剩下的能用的东西全给他炸了!” 躯体跟随着大统领的一道命令而行动着,但恶魔的脑海里却在默默地计算着,计算着自己所收割的灵魂。 已经有多少道了?可惜,恶魔他并没有那个闲心去计算。 但至少,眼前这一副熊熊燃烧着的,红炎炼狱一般的胜景早已印刻进入自己的记忆深处,耳边清教渣滓们的魂灵亦是有如飞虫嗡嗡作响不停。 这便足够了,这所有的一切都将会成为自己全新乐章的元素,为自己的癫狂创作再提供上源源不绝的血色灵感。 恶魔仿佛都能看见,看见自己再一次站在了那聚光灯下,胸前挂着乐器,双手捧着麦克,放声嘶吼着,将自己胸臆之中潜藏的那所有一切的狂躁尽数洪泄。 而那恍若噪音一般新乐章的主基调,恶魔也早已为其定下,一声打响了阶级斗争的枪鸣、一颗痛饮了罪恶佣兵血肉的子弹、一个屠戮了资本家犬的恶魔。 这听着,多么的美妙。 番外09 真的猛士 “爽飞了!哈哈!” 黄昏时刻,一处戈壁荒滩的背阴之处,经历了一夜休憩了的文斯小队正借着伪装篷布的掩护最后做着个人卫生清理。 “把敌人的一整支补给车队都给吃掉不说,还顺带着摧毁了敌人的一辆战车单位,这么一场仗打的可太爽了!” 昨日夜间那一场痛快的伏击此刻仍然是战友们口中绕不开的谈资。 “哼哼,我想那些个山坡上头的白军们估计都得骂娘了。”当然,就连文斯自己,就这个话题聊起来那也是好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不过相对的,这以后敌人也一定会在补给线路上用足了守备,再想复制昨晚的成功只会越来越难,我们也得做好艰苦作战的准备。”又听见身旁的老兵维萨口中泼出来了一瓢的冷水,直接将这边的聊兴都给浇灭了些许。 “那也没关系,反正不是说咱们被抽调过去协助西进同志们的任务了嘛?只要咱们在西边继续闹出大动静来,搞得这帮子白军鬼子们首尾不能兼顾,处处设防导致了他们的全盘防御空虚,和处处不设防也就没什么区别了。”看那金毛强森跟着维萨的话音补上了一句的同时,手上给自己涂抹膏药的动作也不曾落下。 而听见了强森的回话,维萨的脸色却不见丝毫转晴,仿佛让维萨担忧着的,正是那话语之中的‘西进’任务似的。“希望顺利吧。” 一句喃喃祈祷出口,看维萨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和战友们吐露自己心中的忧愁,一时间便让这小小营地之中的气氛沉入了冰点之下。 在场之人中,也就只有文斯多少能明白维萨此刻之所以如此丧气的原因,不过这会也只能伸出去一只手搭在了维萨的肩头上,再开口安慰:“嘿,维萨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西进任务的详细,等一会大家都清洁完了用餐的时候我会和兄弟们细说的,现在就庆祝庆祝昨晚的胜利,挺好的。” 这下子,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人也能听出来里边有事了,再听见文斯要将这事留着等清洁勤务完了才肯与自己言说,一时之间旁边的弗里曼与强森手上动作都是陡然加速,简单的清洁完了身上的些许脏污之后,身上的一些细屑的擦伤破口都懒得再做药物涂抹,赶紧地穿戴整齐了严正以待着。 “食物加热好了!” 恰在此时,随着一阵食物的香气幽幽窜入了这边四人鼻间,大学生杰克说着话又端着两杯煮沸了的茶水走了过来。 “正好。”这会正好小队五人也都到齐了,再看那边正坐着的弗里曼与强森二人正望眼欲穿地瞪视着自己,文斯这也不打算再卖上什么关子了。 “杰克,这两杯茶先给他俩。”一听这话,再看文斯伸出手来一指前头坐着的弗里曼强森,杰克自然会意,将手中的茶水一递。 “你也先坐下来,我们先把早会开了,把新的行动计划明确一下。”又听见了文斯这么说,小杰克这也不再忙活,转而席地一坐,安静地看向了文斯。 虽然这会正值黄昏之时,但对于昼伏夜出的渗透部队而言,醒来以后开的小会那就叫早会无误。 “首先,我得向在座的各位同志们简单通报一下前线指挥部发来的贺电一封,对于咱们于昨夜发动的后勤打击行动大获成功特此表彰。”文斯这会说得,自然是先前前线指挥部通过电台发送而来的加密电文内容。 虽然像文斯这样的渗透部队,非必要情况下,必须在行动的全程保持无线电静默状态,但无线电静默并不代表文斯就无法接收到其他人发来的电台信号了,“陆上天国”的前线指挥部还是可以通过电台加密发文对渗透小组们进行一定的遥控指挥。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具体作战情况风云诡谲的纵深战场来说,最终的行动决策权还是掌握在各渗透小组自身的手中就是了,来自大后方指挥部针对渗透部队发送的广播电文大多也就只是这类表彰性质,以及大的战争动向的情报共享,极少有具体的指导命令电文发来。 也因此,渗透战法也成了绝对的高级战法,对于单兵以及组织的综合素质要求极高,像是“雄鹰骑士团”那样的野鸡军事组织,即便想要效仿也绝无成功的可能。 “另外,还通报了我方因战斗减员或装备损失过大而提前退出纵深行动了的渗透小组八队。” 这才是渗透行动的第二个夜晚,也就是说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就已经有八队同志们已经遭受了不得不离开战场的打击了,这样的退场速度无论在何种意义上都不正常,特别是己方所面对的是“雄鹰骑士团”这种对手的情况下。 “而这些所有退场了的同志们无一例外,全都是负责执行‘西进’运动的同志们。” 文斯的再一句说出了口,另一边正喝着茶的二人与杰克都是立时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也正是因为‘西进’任务的同志们损失过于重大,所以先前才会将我们小组抽调至‘西进’任务组去接下同志们留下的重担。是以,我们小队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有三,第一:确认敌方指挥部的具体位置,第二:确认敌方前线补给中心位置,第三:骚扰敌方自行火炮支援部队,伺机对其造成打击。” 抵近侦察嘛……貌似也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些同志们会遭受如此严重的损失了。 “另外,我方指挥部还从退场的同志们那里确认到了一些敌军情报与我们共享。” 文斯的话音骤然变得沉重,在场的其他四位也都明白,接下来自家班长口中所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恐怕都带有着同志们鲜血与生命的重量。 “第一,大多数同志们的伤亡都是由炮火直击而造成的,并且是并未观察到任何接兵迹象之后突然的炮击。” 听见了文斯这样的形容,此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同时冒出来了同一个名字——雷达。 “初步估计,是被敌方的地面雷达小组先行发现以后,引导而来的炮火支援所伤。” 那么如果对面有雷达小组存在的话,首先应当做出的应对就是…… “你们别看我啊……”黑脸弗里曼一下子得了四位战友的注目礼,虽然明白缘由,但还是多少有些心中膈应。“我知道、我知道,迫击炮组和攻坚雷达我撇了就是了。” 那两个巨大的大铁疙瘩,要是真让敌方的雷达给照上,估计都得和一轮小太阳似的显眼。 弗里曼这边苦着一张脸要丢装备,那边文斯口中的话语也不停:“第二,敌方的炮火支援部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极其富有作战经验,目前也已经被确认编制,也是隶属于西联的圣战志愿军部队。所以,我们接下来所要直接面对的,可就不止是‘雄鹰骑士团’的那一群白军土匪,也将要和正规军面对面的拼杀。” 接踵而来的坏消息,直将文斯一行因昨夜一场大胜而被吊起的些许心气都给打压了下去。也是让这便安坐着的五位,又重新的想起来了战场究竟是怎样的所在。 任何的侥幸心理与英雄主义幻想,在亲身面对了死亡阴云的笼罩威胁之后,都将散化作无形随着风儿飘去。 任何的浪漫诗歌与乐观主义描绘,在真正置身于如此血腥的残酷炼狱之中,皆无法消弭这入骨的寒凉惊惧。 “班长,我们也需要雷达设备。”些许沉寂之后,最先张开嘴来发言的,是一旁的杰克。“没有雷达设备的话我们就无法完成指定的侦察任务,也很难与敌方的雷达小组对抗。” 这一句话说出来,即像是对于装备缺失的担忧,又像是对艰巨任务的推诿。 “这一点不用担心,已经有原‘西进’小组的同志们将还算完好的配套装备留在前方的检查点了,只要我们过去取出来就能直接使用。”仅凭这一句话,文斯看不出来杰克心中所想,但即便杰克真是心中四通鼓响,文斯也并没有怪罪其的意思。 “那我没有意见,坚决执行任务。”但无论是杰克这干脆利落的态度,还是那斩钉截铁的话音,处处都显示着其主人内心的平静与决绝。 就仿佛,文斯面前坐着的这一位并非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在读大学生,而是一位久经沙场,意志坚定的老战士一样。 “我也没有意见。”而紧跟着杰克的表态,老兵维萨又向着文斯表着决心。 “我也没有。”还有金毛强森。 “没有意见。”以及黑脸弗里曼。 文斯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了一丝弧度,看着面前的这四位,再忍不住心下的笑意。 “哈哈。” 是啊,自己也早该料到的。 自己这一群不怕死的傻战友们,不就该是这副模样嘛? “早会结束,我们用饭。” 或许这一场战斗就会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也说不定。 不过死在这貌似也不错,自己这一条借来的性命,若是以此般收场,想来,他也一定会满意的。 番外010 学生杰克 地面雷达,这是一类专门针对地面单位使用的探测装备,能够清晰的探测出十到二十公里范围内的一切活动物体。历来都是陆军作战中不可或缺的设备之一。 并且,由于其范围广、精度高、夜间工作良好的特点,又成为了渗透作战最大的威胁。在那雷达的探测范围之内,一切伪装与谨慎都显得是那么的可笑,黑夜之中,任何移动中的人员物体,都将变作雷达探测器上的醒目光点,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渗透部队面对雷达其实也并非全无办法,首先,地面探测雷达由于其雷达波选择的是频率较高的波长,其渗透性能较差,无法像低频的探地雷达一样能够深入地下,是以只需要就地浅挖一个散兵坑藏身,地面雷达便再无法探测得到。 其次,雷达探测对于非金属,且经过特殊定制的吸波聚合物材质的探测效果极差,并且对于小体积物体的探测效果也较差,若是以吸波聚合物材质制作的小体积无人机,在雷达的视界之中就基本上等于隐形。 最后,能够接受雷达波信号的也并非只有雷达自身,任何搭载了信号接收器的设备都能够准确的寻找到雷达波信号源的所在,是以,雷达既是一只监视战场的眼,同时又是一个播放着嘈杂声浪的扩音大喇叭,向着战场之上的所有人大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那么,针对于此刻文斯小队一行人所面对的雷达困境而言,想要打破现状的唯一解法便昭然若揭。 “杰克,搞定了吗?”明明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最是夜行的大好天气,但文斯小队一行五人却仍旧蜗居在散兵坑之内。这问出口了的一句之中所饱含了的都是文斯心下所潜藏着的焦躁与无力。 而这一切,文斯对面的杰克也都明白缘由,这句话也早已不是文斯第一次问到自己了,当即又是一句安慰脱口而出:“放心,乔他很厉害的,现在估计还在搜索地方雷达位置,等乔搜索到了那就一定能摧毁掉敌人的雷达,然后回来报告消息的。” 话语之中,又提到的这个人名乔,指的其实是杰克的个人ai,也正是由乔所编写的自动化查打一体程序,让杰克背后聚合物箱子里的无人机可以突破信号范围的桎梏,执行超远距离上的搜寻打击任务。 不过也正是由于作战范围的扩大,使得乔的作战周期不可避免的延长了就是。 “杰克,你看,ai这玩意就是不靠谱吧。”还不等班长文斯对杰克的回答做出什么反应,最先插上话的反而是那金毛强森,一提到ai技术之时那脸上满满的鄙夷都难以遮掩。 而强森这对于ai技术明显的厌恶态度,让杰克瞧了也是好一阵的疑惑,压根想不明白这股子厌恶究竟是从何而来。“ai不是挺好的嘛?难道你们都没有个人ai的嘛?” 让杰克问了这么一句,另一头的强森这也来了尽头:“嘿小杰克,你可别被ai给骗了,ai这玩意可精着呢,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一句话让杰克听得疑惑更甚:“不是,强森,你这话又是怎么个说法?ai技术又哪里不好了?” “哼,杰克你是还小,没听说过外面的事情。”又来了,杰克最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用自己还小作为借口来论证自己所持观点的错误。 “你肯定没听说过外边的医保公司用这些个ai模型审核投保用户,结果审核出来的拒赔结果有九成都是错误拒赔。非得要事情闹大了,那些个医保公司们换上了拒赔专员负责拒赔业务,这事才算告一段落。”而强森后来说出的事情,倒还真是杰克所不了解的。 不过即便杰克从没了解过外面的医保,也从没听说过这么一档子事情,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杰克能想明白。 【确有其事,并且以严格的ai数据投喂,有意地培养其对于理赔用户的大规模恶意筛滤,这是一件起源于旧美国的传统,并且至今仍在新美国、西联以及合众国等地广泛存在的现象。 由于被恶意拒赔行为所损害了利益的基层客户选择坚决上诉的索赔率不会超过5%,大部分的受害客户都只会保持沉默或慑于司法审判对于自身时间金钱成本的耗费,而接受简单调节赔偿。是以用赔款作为成本,省下来一年上千万的赔偿金就成了一种另类的盈利行为。】 眼前浮现了成片的图文,杰克明白,这是“乔”及时的在为自己所不了解的事情做出完善的解答补充。 但这会可不是了解这些劳什子社会现象的时候,比那什么狗屎拒赔更重要的,是“乔”他的名誉才对。 “那ai技术不也就是个工具吗?你想想,那些个巨头企业拿着ai这把快刀子,捅伤了普通消费者们,难道不应该去追究那些个巨头企业们的责任?反过来谴责ai技术这把刀子算什么事嘛?” 少见的,杰克竟是与自己战友们争辩的面红耳赤、眉眼狞起,那一张仿佛永远都不会生气的好好学生面孔上,满是愠怒颜色。 让对面的金毛强森看了一时之间也是慌了阵脚。支吾着,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嘿!强森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别说!”这会再开口一句直指上强森了的,是一旁正看着热闹发觉事态不对的弗里曼。 “喂……别光看我啊。我说的不也没错嘛,确实ai技术不靠谱嘛……”最后再为自己苍白地辩解上了一句,金毛强森又是一扭头,目光找上了另一边的文斯维萨:“老大!维萨,你们说说看,ai这玩意怎么样嘛……” 一句话把火给引去了文斯维萨的身上,让那边的两位也玩上了排排队选边站的游戏。 “我不了解,我也不参与。”先作表态了的是维萨。 “我也算了,脑袋里有两道声音的日子我也过过,没必要再找个ai进我脑子里当住客。”后表态了的是文斯。 虽说两人都是表出了中间派的立场,但从那言语之中显露出来的对于ai技术的陌生与抗拒,还是让杰克明白了平日里头这二位对于ai技术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一股子莫名的无力感骤然升腾心间,让杰克满脑子准备好了的论点论述都没了用武之地。 “怎么会这样……”仅剩下一声叹息般的呢喃话语吐露出言。 一颗要为自己一同成长的伙伴挣得清名的拳拳赤心也不由得冷却。 【ai技术作为一种工具,由于巨头企业出于盈利目的对于其的滥用,以及旧时代的诸多以智械危机为题材的艺术内容,导致了ai技术在世界范围内的污名化现象十分普遍。人们通常都会认为ai技术的兴起,将会直接对人类的工作生活产生严重的负面影响。】 但,ai其实就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啊。那些个巨头企业用这个工具来害人,怎么就变成了普通人拒绝使用他来充实自己的理由了呢? 【建议:放弃争吵行为。争吵行为只会创造对立印象,进一步加深您的战友对于ai技术的敌对情绪。ai技术的正名是一个长久且持续的过程,其需要不断地证明自身的安全与便捷工具属性,才能一步一步化解民众对于ai技术的负面印象,才能吸引到更多的民众对于ai技术的使用与掌握。】 这听着,也太过于遥远了。 【在燎原火现任首席“天王星”尤利的政策引导下,ai产业在盐湖城中已经成为重点扶持项目,最近几年的各类智能家居产品亦是层出不穷,所有人民接受并掌握使用ai技术来提高学习工作效率,正式迈步进入下一世代的生活方式,这一愿景并非遥不可及。】 “哈哈。”杰克突然的一记笑声,让另外的四位战友看在了眼里皆是一阵莫名其妙,不知其因何发笑。 燎原火、盐湖城…… “乔”那一句话中点出来的这两个名词,杰克是真心相信他们能够带领着人民们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 在这么个美洲大地上,西联、合众国、新美国一家一家比谁更烂的大环境之中,突然看见了盐湖城这么个小步快跑着,带领着人民不断进步,不断迈向着新时代的政治实体。 只有杰克才能明白,这究竟是多么样的弥足珍贵。 亲眼瞧见燎原火带领着全美洲的人民们在自己的眼前实现进步富强,仅仅这个理由,便足以成为杰克为之献出自己的汗水,甚至于生命。 百战不殆,百死不悔。 番外 011 舌头 这已是文斯小队渗透任务开始之后的第四天夜晚,即便有了杰克的无人机屡立战功,连续的拔除了数个敌军设置好了的雷达设备,让此刻的一行五人真正拥有了能够克服雷达困境的手段。但连续四天的行动消耗下,小队的物资储备也已经过半,而任务目标之上的敌军指挥部、敌军补给中心、敌军火炮支援部队却还没见着半点影子,真若是按照往常的任务逻辑,这会的文斯都应当准备好下达任务中断的指令了。 不过凡事也都有那么个例外,就比如此刻,深入了敌占区腹地的文斯小队一行五人都整齐地趴在了乱石堆之中,借着各自的伪装布与周遭丛生的杂草彻底融为了一体。 再看五人仅露出来了的一张张面容之上,写满了的尽是焦躁的神色。一对对狞起的眉眼所透露出来了的,全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的紧张。 ‘嘀——!’ 而这般紧张的态势,全因为杰克怀中突然传来了的一声细微异响。 “信号接收器显示,这个雷达波段使用的是敌军常用频段。”一声轻微的话音打破了这一片沉寂,这是杰克正在利用着先前同志们遗留下来了的雷达设备查看着这股不明信号的特征。“距离我方大概两公里左右,应该是单兵手持的小功率机扫雷达。” 那么应该就是又一个扫荡小组了,同样的情况文斯小队也已经不是遇到第一回了, “全体隐蔽,等待敌人动向。”不过就这一次,文斯小队却并不打算像先前一样,单纯的隐蔽身形直到敌人慢慢地离开,而是打算着要抓来两个舌头好好地审问审问。 只是即便是有了这么样的打算,这会也绝不能直接地站起身来主动靠近过去。有那雷达的存在,这会只要站起身来行进便会立刻被发现动向,而一旦暴露了自身位置,又会影响到自己的后续计划,甚至于会直接导致自己这一小组的覆灭。 不过虽然自己无法主动的靠过去,但文斯也并不是单纯撞大运般的等待着对面自己送上门来。 此刻大学生杰克腰间正打开着发送着信号的脉冲信号仪,正充当着诱饵的这一功用。高频的电磁脉冲信号,在超过了衰减范围以外的信号接收器之上所能显示的便是一个闪烁的信号光斑,与强磁金属物体的稳定光点,或是由环境中的杂草乱石所呈现出来的驳杂光斑,都完全的不同。 再等杰克眼见那接收器上显示的信号源愈发地向着自己这边的位置靠拢了过来,一点一点地向着文斯小队的方向靠近着的时候,杰克因紧张而些微狞起了的眉眼都被稍许舒缓,这鱼儿可算是上钩了。 立刻关闭了自己腰间的脉冲信号仪,杰克立刻回过头去向着身侧的文斯汇报:“班长,来了!” “杰克,你应该会发射干扰波吧?”杰克手中信号接收器的画面文斯自然也是瞧了个清楚,对于这越走越近了的红点一只,文斯这会说着话的面色也是带着些许亢奋。 “我会,正好我也知道对面雷达的波段,只要设置一下,发送窄带宽干扰波就行。”听见了文斯这么一问,杰克立马又回上了一句。 “很好,杰克你做好准备。”对着杰克说完,文斯又是一扭头找上了自己的另外三位战友:“维萨,强森,弗里曼,你们全都打开保险,把绳索拿出来做好准备。”再听文斯此刻话音之中流露出来的凶煞,看来这一支几乎是径直地闯进了自己小队怀中的倒霉蛋们,怕是再难瞧见明天的太阳了。 “班长,敌人已经进入九百米范围内了。” “不急,再放近点。” 即便是经受过专门的训练,此时的杰克也难掩心下的慌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显示屏幕,些许湿意浸润了鬓角发丝,就连呼吸声都开始变得粗重。 “班长,五百米……” “等我说动手,你再发射干扰波,一定记住了。” 最后再对着杰克嘱咐上了一句,文斯自己也开始检查起了手上武备。 又是突然之间,远远的一束朦胧手电光芒覆盖住了小队五人所藏身的草丛,瞬间便提起了文斯五人的心脏。 只不过那边的猎物却像是浑然未觉,丝毫没能察觉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所潜藏着的致命危机,又将那手电光芒挪移到了别处去,四下搜寻着先前杰克所发出的诱饵信号源。 “班长,两百米。” 终于。 “杰克,动手!” 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被文斯的话语一激,杰克瞬间激活了手上雷达,看不见的干扰波被定向发送,直指那不远处的另一信号源头。 再看向小队之中的另外四人,文斯、维萨、强森和弗里曼,这会也都已消失在了原地,借着这一抹漆黑夜色的掩护,亦是向着那灯光闪烁方向悄无声息地蹑足行进着,再等到了猎物切近之处的草丛中放眼望去,看见的正是个约莫七八人的步兵班组,正围绕着一台老式的摇头雷达看着。 “等等,这机器是坏了吗?” “谁知道呢,这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什么时候坏了我都不奇怪。” “我就说吧,刚刚出光点的时候我就劝关机歇一歇,你们就不听。” 丝毫没有察觉到威胁的临近,猎物们彼此居然还在言语争吵着。 【一共八人,雷达附近五人,十点钟一人,三点钟两人。】而猎人这边的强森,则是以最快的时间确认了敌方的人数,再用肢体语言向着身边的文斯报告着。 但文斯可用不着八条舌头说话,当着三位战友的面又伸出了只手,仅仅只点指了一下雷达附近的两名敌人。 【留下这两个。】 又用手势比出了个数字六来,指向了一位。 【这个我来。】 再比出了个数字一,指向了两名敌人。 【维萨,你这两个。】 数字二,又指向了两名敌人。 【强森,你负责这两个。 】 数字三,则指向了最后还剩下的那一名敌人。 【弗里曼,你负责这个。】 简单的通过手势命令分配完了责任,看见了战友们各自进入了瞄准姿态,文斯也不再磨蹭,伸手指进入了扳机护圈之内,瞄准了自己的目标,将扳机扣下。 ‘嗒!’ ‘嗒嗒嗒嗒嗒——’ 六朵各自妖艳着的花朵,随着六声清脆而先后绽放。 “啊……啊啊啊啊……” 一身尖锐的嘶叫刚想着脱离开喉咙的束缚,却叫脖子上的一束细绳给收住了音声。 这正是文斯手中的绳索一条,从背后紧紧地勒住了那人的脖颈,再生拉硬拽似的,就这么勒住了那舌头的脖子接连在地上拖行了二三十米,拖到了另一处草丛之中,这才堪堪松上了些许。 “呕!咳!额咳咳……” 那勒住了脖子拖行的巨力,险些直接将这舌头的脖子整个勒断,不过这边也不等这倒霉蛋再喘匀了气息,马上又是一团棉布被粗暴的塞进了其口中。 “唔!呜呜呜……” ‘嗒!’ 这粗暴的动作自然是引来了那倒霉蛋的好一阵挣扎,只不过这挣扎却在那人耳边突然奏响了清脆枪鸣一声过后骤然平息。 “姓名,军衔,部队番号。” 恍若恶魔的话语回响在了耳边,再等那话音落地,舌头只觉得自己嘴里的布团被抽走,后脑之上又有个生冷的硬物突然抵紧。 “我……我说,我说!” 对死亡的恐惧使得一股子寒意渗透进入了那舌头四肢百骸,说出口的话语之中掺满了的都是破胆颤音。 “雄鹰骑士团,圣战第一军,机步二师201旅直属电子战营一连第七班。” 回答的迅速,说话也没有迟疑,最重要的是…… 文斯伸出手去抓住了这倒霉蛋胸前的魔术贴来使狠劲了一撕,在那识别标签之上所写的信息正好与那舌头说出口的吻合。 “你们的军队驻地坐标,补给中心位置,还有你们部队最近的动向,给老子说!” 文斯再以凶戾的语气逼问着,另一只手上的手枪再一使劲,狠狠地顶了顶这倒霉蛋的后脑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我不会说的!”却不想这舌头突然直接却又硬气了不少,原先一副心寒胆裂的惊惧模样这会也一转做了一副决绝赴死的态度:“我说了你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说了死,不说也是死,那我还不如不说……” 伸手再一次将那布团给塞进了倒霉蛋的口中打断了那之后的许多话语,这小子突然的醒悟,可给文斯平白又增添了不少的工作量。 “一号,帮我按住了他。”冲着自己身旁站着的维萨开了口,文斯又强硬的拽过来那舌头的手臂一条,再用膝盖跪压其臂弯处,使得那整条手臂被固定在了倒霉蛋自己的眼前动弹不得。 “对,你说的没错,现在的你已经不可能活着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文斯一开口,阴翳的话音就仿佛乌云一团拢上了那舌头的心巴。 “但我可以决定让你痛快点死,还是痛苦点的死。” 这边说着话的同时,文斯的一双眼睛也一直盯紧了那倒霉蛋的脸庞。似是因维萨的重压而导致了面部充血显出不正常的红润,而在那红润面孔之上,一对眉毛竖立,一对眼眸紧闭,决意赴死了的一副模样也并未因文斯的话语而有所动摇。 “很好,看来得让我来教教你。” 掏出来了腰间的短匕一把,文斯也再不废话,直接对准了自己所固定住了的那只手臂的末端手指之处,狠狠地扎上了一刀! “唔!呜呜呜呜呜呜呜啊!” 任那舌头再怎样的硬气,这伤指连心之痛也依旧令得其含着棉布支吾着嘶吼出声。 而那只手臂上也突然触电似的又涌现出了巨力好一阵挣扎,差点就要从文斯的控制之中挣脱开来。 “你们的驻地坐标!补给中心坐标!还有你们部队的任务!给老子说!” 幽幽似鬼魅低语,残虐胜恶魔千筹,文斯的又一句讯问,配合上舌头手上传来了的钻心痛楚,直将那舌头给问得再一次重拾了先前那心寒胆裂的感觉,舌头原本那决绝赴死的态度,此刻也开始出现了一丝松动。 这么一丝细微的变化都看在了了文斯的眼中,心下顿时一喜,又趁热打铁似的,高举起手中短匕,对准了那舌头的又一指头狠狠地剁下。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哇!” 即便是口中塞上了一团棉布,也即便是维萨在一旁提前捂住了那舌头的嘴巴,这一声凄厉仍旧响彻于这片黑暗之中。 再看那舌头脸上因肌肉紧绷而暴突着的血管,因痛楚而冒出的绵密汗珠,似血色殷红的成片皮肤,以及狰狞皱起的一张恶鬼面容。 无不向外人诉说着自己所遭遇到的苦痛究竟几何。 “驻地坐标!补给中心坐标!还有你们部队的任务!说!” 再听文斯审问出这一句,那舌头的脸上可就半分英雄气概都见不着了,全然变作了一副小鸡啄米的模样疯狂地上下抖动头颅以示自己配合的态度。 维萨松开了捂嘴的手臂,文斯取出了嘴里棉布,让这舌头说上了话。 “营地,我们的营地就在这往西北去大概四五公里的山脚下,补给中心……补给中心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一听这舌头的又一句话语,文斯手中短匕可再一次地高举。 “啊!对了!我知道!我知道了!是在我们营地的西南方向!我每天都能看见卡车从那个方向来,从那个方向走!” 被那动作给惊吓的神智模糊了一瞬,舌头再不敢藏私,将自己唯一知道的一点消息都尽数的吐露。 “我们现在接到的任务就是扫荡渗透部队!还有,还有指挥部,我们的指挥部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列兵啊!怎么可能让我知道这些个东西!” 看那舌头脸上的表情惶惶不似作伪,文斯也先信上了三分,至于后头的七分嘛…… 抬起头来,文斯看见了一旁缓步走来了的金毛强森,特别是强森那一张脸上沾染着飞溅的血迹,还控制不住嘴角飞扬的一张狞笑面容。 “嘿嘿,老大,我那只说的供词基本和他一样。” “哼哼。”这下子,就连文斯的脸上也露出来了一丝笑容,这笑着的同时还再一次的掏出来了腰间手枪,对准了自己身下那倒霉蛋的一颗头颅,手上扳机扣下。 “嗒!” 被消音器所衰减过了的清脆枪声响起,那边的地面之上又多出来了一朵红白间色的艳丽玫瑰盛开。 “收队!” 猎人与猎物之间,这么一场酣畅的狩猎,至此也就彻底的落下了帷幕。 番外012 任务完成 文斯小队执行渗透任务的第五天夜里,此刻的一行五人却仍旧蹲守在了敌军腹地之中迟迟不肯离去。 而能够让文斯这会顶着物资见底的压力,冒着敌军大扫荡的风险也要继续等候的,也就只剩下一个理由。 那就是等待杰克的无人机去验证昨夜那两个舌头所供述情报的真实性。 “杰克,无人机回来了吗?”只是这看不见尽头的等候也着实是太过于燎心,让文斯也是今夜不知第几次开口问出了这么一句。 “没……还是没消息。”杰克自然也明白文斯的焦躁,但这会的无人机搭载了ai脱离开自己的掌控,正独自执行着任务,具体的任务进度杰克自己也无从知晓,是以又听见文斯这声声催促,除了同样的焦虑以外也再没了别的法子。 “见鬼!”低声骂上了句,眼见这无人机回来还是遥遥无期,文斯干脆又在散兵坑里头一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了。 “要不咱们先聊聊回去军营以后干什么吧?”又插进来一句话语的,是同样在散兵坑里头小憩着的金毛强森。 听见了强森这么一问,文斯的答话里头可没什么好气:“还能干嘛?当然是找张软垫子好好特码的睡上美美一觉,这几天净睡在地上,咯得我浑身上下都疼的不行。” 连续五日夜高强度的夜行作战,对于文斯精神体力上的消耗也着实是大了点。 但看强森那飞扬而起的嘴角,对于回去以后休整的空隙就有着另外的安排:“我就不一样了,我得趁灵感还在的时候赶紧把曲子谱完,要是再过去两天,等我把那感觉都忘干净了可就毁了。” “行啊,加油吧你,回头记得第一个先给我听听,正好摇滚乐我也略懂一二,还能给你参谋参谋。”强森的音乐品味文斯还是了解的,一瞧见强森这会聊到灵感时脸上所显露出来的兴奋神色,文斯也来了三分劲头。 “哈哈,一定一定。”正如文斯了解强森,强森也十分地了解自家班长的音乐造诣,对于文斯说的话他也是真当真了。 “要是老大你乐意的话我甚至可以给你再写上一段,到时候咱们一块上台,一块抱着吉他,咱们一块疯一把怎么样!”又想起来了文斯曾经再自己面前展露出来了的那强劲摇滚台风,强森说着话,脸上的皮肤都因亢奋而透出了些许的殷红。 “那还是算了,我已经好久没碰过乐器了,现在再让我捧起来麦克风我也说不准唱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垃圾。”一句话婉拒了身旁的强森,文斯又是一扭头看向了另一旁坐着的老兵维萨。 “诶,维萨,你想好回营地干什么了吗?”原先被强森挑起来了的话题,此刻经由文斯的问话继续了下来,这会可就轮到老兵维萨了。 “和你一样,什么都不管,先美美睡上一觉,其他什么狗屎玩意都先推到一边去。”无论是听这话,还是再一转头看向维萨的那一张侧颜,这透露出来难掩的怨气都快要直冲天际了。 “哈哈,维萨你之前不是还说你精神充沛来着的嘛?你看你这张臭脸都难看成什么样子了。”到底是年岁奔五的超龄老兵了,就算现代科技再怎样发达,能让身体的巅峰期维持得再久,这么大年纪还要连续五日夜执行高强度任务也确实是太熬人了些,维萨这幅神鬼莫近模样文斯也全然能够理解。 不过虽然文斯能够理解,但听了文斯这话的维萨就不太能够理解了,一听见质疑声音当即就来了劲头:“嗯?小文斯咱们要不现在掰个手腕我让你瞧瞧我的精神头足不足?” 说着话,维萨还直把他那沙包大的拳头冲着文斯笔画着。 让文斯看了这还哪里敢答应?“算了算了,我可没力气跟你整这些有的没的。” 赶紧地,着急转移话题似的,又是一掉头再看向了一边的弗里曼,口中重复了一遍问话:“弗里曼你呢?回去军营以后想好干什么了吗?” 再看这会的弗里曼,手上正拿着一束肉干零食往嘴里送着嚼呢,听见了文斯的问话,回答上的话语之中也全然是含糊的音声一句:“吃饭,好好的吃饭。” 又看见弗里曼艰难地滚动着咽喉,将嘴里的一点点肉干零食给咽下,再开口就清晰了许多:“我想吃宣乎的软面包,或者说软乎的什么都行,我再也不想吃这狗屎压缩饼干了,这玩意热水泡过以后都比特码的板砖还硬,我恨死这个东西了。” 在弗里曼话语之中提到了那压缩饼干的同时,那大黑脸上透露出来了的浓浓嫌弃表情也是丝毫不作伪,看来对于这行军路途上的吃食,弗里曼可有的是苦水要倾诉。 似是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弗里曼满脸的嫌弃突然间又转做了无限的希冀:“还有,还有,我想喝海蛎子汤了。汤汤水水的,又香又辣,再配上软乎乎的黄油面包,握草,我特码都不敢想这得多好吃。” 倒也无怪乎弗里曼这么的馋嘴,在有限的负重下为了尽可能的延长作战时间,行动中每一天的食物饮水都是有严格的配额,并且口感风味也绝不是考虑的第一要素。 而看弗里曼的这幅样子就没少被这配额给折腾的够呛。 “还有水果!对!水果!西瓜!我想吃西……” “停停停!停!你别说了,别说了!再让你念下去我都快疯了。”眼见弗里曼这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勾人,已经被勾起了馋虫了的文斯赶紧地抹了抹嘴角淌下的口水,顺带出言打断了弗里曼的念咒。 “杰克,你也来讲讲吧,你回去打算干嘛?”小队五人里头,也就剩下了杰克还未出声。 “我就简单了。”再听杰克这头一句,看样子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文斯来问呢:“先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睡醒了再起来吃上炒面、taco、蛋糕、华夫饼、巧克力、蛋……” “停停停!停!”这怎么还带来一段报菜名的?这不是存心馋人嘛!文斯被这又一勾,是心也累嘴也馋。 “哎呀……”文斯自己也开始馋得慌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小无人机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只要等那无人机回来一看结果,无论有发现还是没发现,自己这一行都得原路返回了,若是没什么别的岔子,走上个两日夜等回了营地,刚刚聊到的那些个柔软床垫、珍馐美味多少也都能满足上一部分了。 但这一切,不都得等那个小家伙先回来再说嘛? “班长!班长!”正想着,文斯的耳旁忽传话音。 吸引了文斯回头看去,说话人正是小杰克,而看那激动着的神态表情,听那雀跃欢欣着的话音语调。 “怎么了?” 难不成那小飞机竟是这么的不禁念叨? “无人机回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难掩的笑意铺陈满脸,文斯紧接着笑声又赶紧催促:“还愣着干嘛呀!赶紧地接回来看看结果吧!” “哦!是!”得了命令的杰克赶紧地撩开了散兵坑顶上篷布些许,又随着外头好一阵气流波动,再看杰克缩回了散兵坑内的手中,又多了一只不过两个巴掌大的小飞机来。 “快接进去看看!”再没了什么矜持,文斯的催促话语可不见停。 又看见小杰克从手腕处拉出来了一根数据线来径直地接入了那小飞机之上,同时嘴上也不作闲:“我让‘乔’把我看见的视频文件取重点共享给你们一起看了。” 而顺着小杰克的这一句话音,小组另外四人的眼前也都出现了同样的一副ui画面,那画面之上播放着的视频里头,则是又一副热闹景象。 那是一片开阔的空地,而空地之上则是以铁丝固定了的布袋填充了沙砾土方形成了的一块块立方土墙围起了一大块军事区域。 这种铁丝沙袋墙在座的五人都是一眼认出了是一种叫做防爆笼,专门用于快捷部署的军用防御设施。 再继续顺着视频播放看了下去,又看见了那基本是漆黑一片的黑夜之中,这军事区域内部仍有许多的货运车辆进进出出,众人心中皆是一喜。 “这是……敌军的临时前线补给中心没错了!”强森的话音之中全然的都是亢奋。 毕竟,那视频之中,可是真真地拍到了一块大量运输车辆进出的临时物资集散地图像。 “不急,杰克你暂停一下,看一看车上拉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顺着文斯的话语,画面被暂停,杰克有意识的锁定住了其中一辆车子的图像并将其放大,让在座的五位都看清楚了那车上拉着的东西——军需品箱。 “嘿嘿,现在可以确定了吧?老大。”强森口中略带兴奋的话语吐露。 “咱们这算不算立了大功了?”弗里曼的一张大黑脸上写满了的也全是欣喜。 “总算啊,总算是能结束任务了。”维萨那怨气冲天的神情终于也得到了些许的舒缓。 “杰克,无人机还有拍到其他有用的信息嘛?”虽说仅一个补给中心的坐标情报便已算得上是巨大的成功,但文斯还是生怕有别的什么信息被遗漏,特地再追问了杰克一句。 而杰克听见了自家班长的这么一问,眼前的蓝色光芒飞速闪烁,看样子是正在快速的扫览了一遍无人机一路上所记录的全程视频资料。 仅用了片刻功夫,杰克便再一次地抬起头来向着文斯汇报:“报告班长,我刚刚快速过了一遍,除了那补给中心无人机也确实没再能拍摄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好吧。” “班长,请下达指令吧。”最终关闭了众人眼前的视频播放,杰克又对着文斯建议出言。 但文斯的脸上却是一转沉吟,似是正在思索、计算着什么东西,看着便是一副内心纠结不断,踌躇不知进退的模样。 “老大,现在怎么说?”再开口催促上了的,则是一旁的强森:“我们直接引导打击吧!火箭导弹来上两发,这伙白军就彻底废了!” 杰克和强森所说的这些文斯当然也是明白,不过身为这个渗透小组的班长,文斯考虑的还要比他们两个更多一点。 就比如说,若是真的现在就地开始引导起了我军远程火力打击,到时候在这敌军腹地发出了引导信号的自己一行人又还能活下来几位?要知道,自己一行已经因为之前针对敌军布设的雷达设备打击,和昨夜的抓舌头行动而被敌军给察觉了存在,都不用想,此刻这一片荒野之中一定有的是敌军扫荡小组正在搜查己方的存在,再在这会发出引导信号,无异于直接拿着大喇叭给敌人通报着自己的位置。 “不,我们先撤退!”稍作权衡之后,文斯还是决定谨慎起见,反正那个临时补给中心的坐标也已经保存在了无人机的存储之中,那么不妨先撤退到安全地带,或者干脆撤回到了营地去,再引导己方火力覆盖也不算太迟。“至少我们先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再说,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同意。”此刻出言表示了对文斯支持的是维萨,作为同样经验丰富的一名老兵,文斯所顾虑的一应问题维萨自然也都想到了,而文斯的这后续安排也都符合维萨的判断。 “我也同意。” “没有意见。” “同意。” 陆续听见了其余的三位战友也都各自表达了支持,文斯又转过了头去,面朝那东边己方军队的驻扎方向下达了全新的命令:“目标改变,任务中断!返回零号集结点!” “明白。”再听那边的四人得了命令,立刻开始了手上的动作,收回了散兵坑头顶的篷布,归置好了一应物品装备,最后各自握紧了武器,开始朝向着来时的方向前进着。 番外013 阴影重现 漆黑的长夜漫漫,死寂的山地荒原之中,文斯小队一行五人趴伏在了乱石荒地之上。 再看前方亮起的耀眼车灯,本踏上了归途的五位战士们此刻却是叫人给拦住了去路。 那是两辆稍许老旧的货运皮卡,车漆被刮的花糊,其中一辆的车前杠也不知丢失去了何处。 不过看那两辆车后斗处所焊上的重机枪两挺,这应当就是“雄鹰骑士团”给士兵们所装备的所谓“步兵战车”了。 虽然这卖相就连那些个黑帮自改的车辆都不一定比得上就是了。 “杰克……”突然的,在那车辆的稍远之处,一句轻声的呼唤自杰克的身旁传来,杰克还能听出,这是自家班长在呼唤着自己。 连忙回过头去,与那同样匍匐地面的文斯对上了眼神,文斯便又问出了一句: “小家伙还没就位嘛?” 杰克自然清楚文斯这话里所指的小家伙是什么,赶紧地再比出来了个手势,让文斯稍安勿躁,自己先前所派出了的机械侦查犬还并未就位。 这次的敌人可来者不善,先是黑暗之中的几道雷达波扫过,打了行进中文斯小组一个措手不及,即便是小队立刻的隐蔽也慢上了一拍。 然后就看那远处遥遥而来了的两对耀目车灯靠近,两车的敌人也都下了车来,端起了各自手中武器,谨慎地搜查起来了这一片荒芜。 而此刻的文斯小队一行五人,却都因为敌方手中雷达的存在而不敢率先的起身露头,但光是隐蔽原地的话,这伙已经被惊动警觉了的敌军也迟早会搜查到小队目前所在的位置。 那么与其被动的等死,那还不如主动的出击,来为自己小队里头的一行五人挣出一条活路来。 而文斯这会口中对着杰克问到的机械侦查犬,就扮演着打响第一枪的角色。 作为杰克随身携带者的第二件自行装备,这只机械小狗也是与杰克的另一架无人机一样,皆是采用了吸波聚合物的材质制造,再配合上不过人小腿高的大小,雷达隐身性能也算得上是拉满。 并且与无人机一样,机械小狗的身上也搭载着一个单兵武器平台,只要将单兵武器架设其上,小狗也就拥有了攻击的能力,而此刻的小狗身上所搭载了的,正是杰克的副武器,一把冲锋枪。 而除开这些,小狗还有着一项独门绝技——诱饵信号的发送。小狗自带的信号发射器可以模拟发送多种不同物理信号,既能发射出普通的光电信号,也可以暂时的发射出一团朦胧似人形的红外热源信号来蒙蔽敌人的双眼。 也正是这个能力的存在,才被文斯给特意的挑出来,赋予了它此刻打响头阵的重担。也是因此,文斯才会如此的在意小家伙是否到达了自己所指定的战术位置。 “好了,小家伙已经就位。”脑海中响起了“乔”的一声通知,杰克也立刻回过头去对着自己班长做出了汇报。 “直接开始作战!”情势可不容再等,那边的白军敌兵与自己小队的直线距离已经快要逼近两三百米的中近攻击距离了,再拖下去,自己小组被提前发现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 听见了自家班长的命令,杰克也是立刻发出了短促信号一记。 ‘嗒嗒嗒嗒!’ 也几乎是那信号发出来了的同时,在那一伙白军敌兵的另一侧,短促的点射枪声骤然响起,虽说这枪音亦有消声器的削减,但在此刻神经经绷了的敌人耳中则无异于惊雷一道。 “车辆四点钟方向!”一声暴喝人音响彻。 ‘砰砰砰!’ 随后便是连人影都没瞧见,就要紧着往那声音来处发出了一梭子。 “二号阵亡了!” 再听见惊呼声一句,顺着那话音看向了其中一辆皮卡车上,原先操控着车载机枪的两人这会也软软的倒下了一位,看来一开始的四声枪响找上的目标便是这个倒霉蛋。 “侦测到三名……不,是四……五,车辆四点钟有五名敌人存在!” 机械小狗的能力成功的施展,令得一片荒芜的野地在此刻的敌人眼中变成了我军把守严密了的简易阵地。 “哒哒哒哒哒哒!” 而那剩余的一挺车载重机枪也是调转过枪口去,对准了那不存在的敌人方向宣泄着雷音火力。 ‘嗒!’ 但那雷鸣声也就仅此为止,其身后的一声幽暗枪声潜藏于那机枪雷音之下,在敌军众人谁都未曾发觉的时候停止了那一颗心脏的跳动。 “手榴弹!” 前方的白军敌人们打的正火热,却也谁都没能注意得到背后阴影之中走出了三五身影。 “敌人呢?怎么没看见敌人开火?” ‘嗒嗒!’ 又一名敌人此刻软软地躺倒在了弗里曼的臂弯之中,缓缓被放倒在了地面之上。 “不对!快看雷达!在后面!” 终于有一名敌人意识到了些什么,一句惊呼一瞬间将所有白军敌兵的视线调回到了文斯一行五人的主攻方向上来。 “自由开火!” 但那已经一切都晚了,这一支刀锋已经顺着阴影清除了所有的火力支点,剩下来了的四五散兵游勇已经再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金属弹头再一次呼啸,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火舌舔舐却来自于老兵维萨手持的那一杆班用机枪,仅仅是一出手,便接连带走了两名敌兵的性命。 “强森!解决掉他们!” 维萨口中叫喊着,呼唤的是自己队伍之中最值得信赖的那一位突破尖兵。 “哈哈哈!” ‘嗒嗒嗒嗒!’ 致命的弹雨伴随着狂放笑声一同而来,金毛强森手中短枪枪击来回复进,在夺取了身前又一灵魂性命的同时又是闪身从那车身掩体之后冲了出来,与另一敌兵彼此对据枪对视。 ‘嗒嗒!’ ‘砰砰!’ 当然,也并不只是对视。 枪声的轰鸣,同时自双方手中呼啸。 只是一边的两颗弹头顺利的穿透过了颅骨,带着些许的染红白樱自另一头飞溅而出。 而另一边,当那两颗弹头飞到了强森的眼前切近之时,短促而强力的电流信号自身体内部传来,加速了神经的反应,也给身体带来了足以匹配这反应速度的肌肉力量,使得强森得以在一瞬之间似是进入了某种奇异的加速空间之中,那一枚弹头的飞行速度倏地放缓,让强森得以一闪身形避开了那枚看似必然要命中了的咫尺凶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等那奇诡的加速感觉渐渐的从自己的身体内部如潮水般褪去,因瞬间发力而带来了的骤然强压感觉亦有如重锤一记打在了强森的身体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嗒嗒嗒嗒嗒!’ 但强森却好似全然未觉,甚至于将这一份肉身过载了的痛楚视若甘饴,本就飞扬着的嘴角此时再看是更加的狂放,裸露在外了的皮肤也较之之前的些许红润变得更为殷红。 “强森!小心!” ‘砰砰砰!’ 一句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地,正是弗里曼冲上了最前头一把将强森推进了掩体之后的那一瞬间,来自于敌方反击的一串三联点射疾驰飞来,精准得打在了弗里曼胸前的装具之上,穿过了头层的轻便凯夫拉,穿过了其下的迷彩作训衫,直直的三发子弹命中。 “弗里曼!” ‘嗒嗒嗒嗒嗒嗒!’ 文斯及时赶来了的六发扫射,将那敌人立毙当场的同时,口中又是大声地呼出了弗里曼的名字。 “别愣着!一起上!” 只不过奇怪的是,明明文斯也瞧见了那三发子弹直直地命中了弗里曼的身躯,那大吼的话音之中非但没有丝毫的担忧,反而还带上了些许的责怪,就仿佛自己的战友被枪击击中了也不值得文斯分心担忧似的。 “嘿嘿。” 或许,并不是战友遭到了枪击不值得文斯担忧,而是仅弗里曼这一位被寻常口径枪械击中这件事不值得任何的担忧。 “班长!我来啦!” 再听弗里曼口中大声的呼唤,刚刚才胸口连中三枪了的人,这会竟是跟没事一样的上前冲锋着,活像是一头喘着粗气的愤怒公牛,这会正呼哧带喘地挺起了头上巨角裹挟着百万吨的力道蛮横地翻犁着战场。 “晚了!用不上你了!” 自腰间的枪套之上拔出来了手枪一把,却不是渗透任务所配发的那一把消音手枪,而是一把枪身纯银,而把手显出暗红的奇异手枪一把。 这枪的奇异之处在二,一是这枪采取的并非是与寻常手枪一样的,从握把内部供弹的后供弹模式,而是类似于毛瑟匣子炮那样的,弹匣位于扳机前方的前供弹模式。 二是整枪前端大块的不明枪口装置,以及作为手枪而言显得未免有些过于巨大了的口径。 如此巨大的口径,再与前供弹方式带来的短枪管问题相一结合,任谁来看了都会忍不住的怀疑,这不用打都能瞧出来的巨大后坐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这种手腕毁灭器来当作自己的保命家伙事。 但这样的一把武器这会就真真地握在了文斯的手中,也真真的是文斯在这么个激烈的交战场合之中,下意识地拔出来的那一把过命武器。 “操特码的白军土匪!” ‘轰!’ 剧烈的轰鸣声奏响,听起来比起枪声,更像是炮响。 再看向那枪口对准了的那个倒霉蛋。 胸口的简易个人防护被霎时打的溃烂翻飞,显露出那胸膛之处的大洞一个,此刻软软地躺倒在了地上还在汩汩不断地喷涌而出猩红液体无数。 而与如此凶悍火力相对的是,文斯手持那银红手枪轰鸣的动作却不见停,似乎那令人惊惧的枪身后退力道不存在了似的。 “全给我特码的下地狱去吧!” ‘轰!轰!轰!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了这整一片的夜空,战场之上最后还剩下的几名敌人这会也已尽数死在了文斯手中的奇异枪械之下。 “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胜利喜悦冲上了文斯的心头,但也仅仅是短暂的片刻。 “文斯,就你刚才那几枪怕不是方圆五公里都能听见,我们得赶紧走!” 身旁立刻传来了的,就是老战友维萨担忧的话音,使得文斯立刻便意识到了现状的凶险,也同时令得文斯这会才堪堪的意识到了,自己手上握着的究竟是哪一把枪。 “我……我怎么会把它拿出来了……” 作为执行渗透任务的小组,就算是渗透的途中不得不参与进入战斗,那也应当尽可能的隐蔽自身,将动静闹得小点再小点。但自己刚刚却只因一时的脑热,就将这把枪拿出来一顿宣泄,无论如何说都是严重的失误行为。 而在这敌后的危险环境之中,任何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为自己的小队招致团灭的危机,无论自己几人装备着再好的装备,再好的义体,在敌军的155加榴炮的炮弹轰击之下都只能变作焦炭一堆,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的情况出现。 “对……走!我们得赶紧走!” 冲顶的后怕感觉随即涌上了文斯的心头,先前的胜利喜悦此刻再无一丝一毫留存。 “毁掉雷达!然后全体集合!这里马上就不安全了!我们得赶紧走!” 此刻的文斯还能感受到的,仅有鬓角寒凉的汗迹湿意,以及渐冻麻爪了的淡淡惊惧。 “班长!”又听见了一旁有人呼唤着自己,文斯一转头看去,看见的来人正是小杰克。 而看小杰克这会正喘着气朝向自己跑过来了的模样,文斯还注意到了杰克的胸口上正挂着的是先前被他挂载在侦察犬上头的冲锋枪一把,再与杰克手上提着的聚合物箱子两相一结合,文斯这就看明白了杰克这是已经收好了自己的装备了。 “班长!敌军的雷达已经被我破坏掉了。”再听小杰克这会口中说出的话语,文斯那寒凉的一颗心也少许的温暖了一些。 又对着杰克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来,文斯轻声的说着话: “好,那我们这就……” ‘砰!’ 只是,这短短的一句话语却说了一半,便让一声遥遥而来了的刺耳枪声给打断了。 而文斯的那颗稍许温暖了的心脏,此刻也寒凉更甚。 全因为此刻文斯的眼中,那个名作杰克的年轻少年郎,软软地跪倒在了血泊之中。 番外014 vince ‘砰!’ 刺耳的一记枪声响起,让文斯的一颗心都全然地沉入了谷底。 那个孩子,杰克,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软软地跪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于突然,太过于迅速,以至于文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半晌都未曾回过神来。 “狙击!隐蔽!”这是老兵维萨第一时间大喊着提醒其他的几位战友。 “杰克!我去救杰克!”这是同样眼睁睁看着杰克躺倒在了血泊中的弗里曼。 “发尼玛呆呐!走!”这是瞧见了文斯的呆滞模样一时气恼的强森。 ‘砰!’ 那惊魂的枪声再一次响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时一并响起了的,还有弗里曼痛苦的叫喊声。 也是直至此时,听见了弗里曼的叫喊,文斯这才如梦初醒,从那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之中走了出来,双眼再一次地给自己的大脑传递来了现实的画面。 此刻,站在了自己面前的壮汉是弗里曼,正是从地上抱起了生死未卜的小杰克的时候,却是右后肩处再中了那第二声枪响,虽然面对着面,让文斯看不清那背后枪伤的程度,但听弗里曼此刻咬着牙呼痛的叫喊声,这一枪也绝非平常枪弹,已然是击穿了弗里曼的军用级皮下装甲。 “老大!你还发什么楞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你说话啊!” 而另一边心急如焚的强森这会一边是双眼循着弗里曼肩头枪弹射来的方向搜寻着可能的敌人,一边口中似火燎般焦急的向着文斯问话出声。 ‘砰!’ 还没等文斯想好接下来一步的走法,另一边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猎手可等不及了,第三发枪响紧随而来。 不过这一次他可选错了目标。 那一发子弹此刻似是被放缓了时间的流动一般,几乎停滞在了强森的身前三寸之处。 与此同时,强森也感受到了仅此一枚子弹带给自己军用级克伦奇科夫义体的强大压力,自己的神经几乎被刺激到了极限,全身的肉体都有如爆炸一般的痛苦。 这一枚子弹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克伦奇科夫差点为了救下自己而毁掉了自己全身肌肉的程度。 咬紧了牙关,强森克服了这排山倒海而来的剧烈痛楚感觉,艰难地控制着自己朝着侧向些微挪移了一下身躯,让过了这一枚子弹行进的路线。 但好在,经此种种,这一枪终究还是让强森给闪身躲过了。 时间的流逝开始加快,那一枚几乎停滞了的子弹也渐渐开始加速飞行,在强森的眼前穿过了无人的空处,直直击打在了自己身后的荒漠沙石地上,扬起了尘土一片。 “维萨!你来开车!” 好在,自己那忙着愣神的班长也终于回过神来了。 “其他所有人!全都给老子到车上来!” 怒骂着呼喊着,文斯又是先一步跑到了那简陋的“步兵战车”后斗位置,操纵着那一杆车载重机枪调转朝向了那狙击子弹射来的大致方向上。 ‘砰!’ 恰在此时,那枪声第四次的响彻在这一片天空之上。 而此刻全身肌肉都爆炸般酸疼暗苦着的强森跟着文斯也爬上了后斗位置,正看着文斯调转枪头的这会功夫,便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克伦奇科夫今夜第三次地被激活,那股子熟悉的精神亢奋感觉与全身肌肉撕裂般的痛楚在短时间内再次降临,只不过,等强森找到了那一枚激活了自己反应的弹头之时,却发现这次的弹头并非是冲着自己而来,而是对准了自己身旁切近,正调整着机枪朝向的文斯而去。 眼见自家的班长下一秒即将被那子弹穿头而过,强森再没了一丝一毫的犹豫,即便是真的要将自己全身的肌肉撕碎,此刻也阻拦不住强森双手推出推动文斯身体挪移的动作。 只是在这克伦奇科夫的世界之中,时间真的是过得太慢了,慢得让强森推掌的动作看起来就仿佛是视频的慢动作回放一般,但不同的是,那撕碎肌肉般的痛楚却需要强森每分每秒都去承受。 即便是强森这会全然豁出去,已经下定了甘愿残废的决心,那像是全身上下每一丝神经都拉响着警报的痛楚仍旧是一场绝对难熬的考验。 在那刺青之外的裸露皮肤之上已然显出了血色的彤红,那额头颈项旁的血管虬结暴突。似有小刀子千万把,正把把切削自己身体般刺痛,似有红火蚁千万只,正只只噬咬自己血肉般烧灼。 随着自己这一掌渐渐的推去,剧痛之余,强森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身躯仿佛一堆大号积木,一块又一块的积木正离自己远去,再也无法感知得到。 终究,强森还是坚持到了文斯被推离开死线的那一刻,一瞬间,强森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克伦奇科夫带给自己精神上极端亢奋的感觉也有如潮水般逝去。 时间的流逝再一次恢复到了正轨。 而那一颗夺命弹头的行进路线之上,却少了一颗人头。 强森也再支撑不住义体带给自己的巨大压力,带着一身撕裂的肌肉,躺倒在了皮卡后斗之内,沉沉地睡去了。 “卧槽!” 至于那个漩涡的核心,文斯,则是先感觉到了身侧一阵巨力将自己推了个踉跄,随后而来的便是耳旁烧灼般滚烫的气流带着破空声响将自己耳畔撕扯得生疼。并且自己的余光似乎也瞥到了身旁的强森也不知为何在车上突然的摔了一跤翻倒在地。 不过这些所有的一切文斯都已经无暇顾及了,赶紧地再一次握住了身前重机枪握把,对准了那狙击手的大致方向吐出了火龙吐息般的不休咆哮。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如此密集的弹雨覆盖,即便只是一个大致的方向也绝对能给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带来相当大的威胁。 不过文斯倒也没指望自己能好运到仅凭这一两波弹幕射击便能送那个狙击手前去往生,稍一侧头,瞧见了弗里曼这会也已经单手抱着小杰克踩实了皮卡的后斗,便冲着皮卡车驾驶室内坐着的老兵维萨再一次的大吼出声: “维萨!快开车!我们走!” 似是被自己的这一声吼叫给喊动,文斯这边枪管子渐渐渗出些许橘红色泽的同时,脚下的皮卡车也渐渐的开动着。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而在那车子运行起来了之后,看着手中渐渐过热的枪管,文斯也在弹幕雨中掺杂进了片段的空隙间休。 再等车辆渐渐驶离了荒野,上到了一旁的公路,行进渐趋平稳,速度也愈发加快之后,文斯手上的弹幕雨也变作了有一阵没一阵的射出。 ‘哒哒哒哒——’ 而那惊魂的枪声,今夜也再没有响起第五回。 ‘哒哒哒哒——’ 这一片天空之下,最后响起了的,也就只有文斯手中重机枪的些许弹雨泼洒之声。 但即便是摆脱了那个狙击手,此刻文斯小队的一行五人可也仍未脱离险境。 首先,最为紧要的便是确认一下小杰克的安危。 想至此处,都来不及再做什么思考文斯便撒开了手中已然枪管燃火了的车载机枪,一转身看向了弗里曼怀中的那一道身影。 “我检查过了,是小口径高速弹的贯穿伤,避开了前后肋骨,自背后进,前胸出,穿透左肺叶,瞬时空腔,小杰克现在还留有意识,得赶紧点,不然就没命了!” 弗里曼看见了文斯回过头来的一瞬间,也是立刻将自己先前简单的一通诊断说与文斯来听。 “好,好!赶紧的,先给小杰克止血!”立刻加紧了手上的动作,文斯再从后腰处取下来了随身携带的医疗包,拿出了里头的棉布纱布与酒精瓶来。 小杰克身上的伪装布与背带早已被弗里曼卸下,这会的文斯则是先脱下了杰克的迷彩作训衫来,再用小瓶的医用酒精微微沾湿了那棉布,快速的擦拭了一遍前后伤口附近消毒,随后又是拿出了干净棉布来敷上创口,双手用力紧压止血。 “唔……咳!” 似是文斯突然的一记重压刺激到了小杰克,一声微弱的呻吟声传来。 “班……班长……” “给我闭嘴!” 先前的呻吟声文斯或许还能当作没听见,但小杰克随后再开口又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便立刻让文斯的一句怒斥给打断了话语。 “别……别拿我撒气……” 只是小杰克却也并没有因文斯的一句呵斥而闭上嘴,反而紧接着,忍住了一呼一吸间的闷痛,间断而坚定地继续说着。 ‘别……别拿我撒气……’ 而那话语,却又一次将文斯脑海之中翻腾着跳跃着想要出来的记忆给勾出,似乎在那久远的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一个人,对着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我……我有点难受……” ‘我有点……我有点遭不住了……’ 一边是现实,一边是过去,两句人音同时回响在文斯的脑海之中。 “给我撑住了,活下去!听见没有!” 明明那并不是自己的记忆。 “唔……听见了……” ‘呃……听到了……’ 但那记忆主人的伤感却依旧能够传达到自己的心头。 “我们任务马上就完成了!前边马上就要到营地了!你给我再撑一会就好!撑到去医院!到了医院里头你肯定就没事了!” 涕泪不知从何时开始沾染了文斯那经历了风霜的一张面庞。 “是啊……我们要立大功了……班长,我能看见……” ‘是啊……你要发大财了……mijo,我有预感……’ 因眼眶处不止的湿热而阻塞了咽喉,耳边聆听着两句虚弱话音的文斯再没有了开口说话的余裕。 但文斯不说,记忆之中却又出现了另一人,开口说出了一句急切的话语。 ‘不!杰克,是我们要发财了!是你和我!’ 那话音,是多么样的熟悉,又是多么样的让人怀念。 “这个……坐标……” ‘这个……芯片……’ “不!不!不!够了!” 记忆中的画面继续走动着,又一句话语像是尖刀一柄,深深地刺入了文斯那颗脆弱的心脏之中。 “把它拿好了……” ‘……为了我。’ “不要!” 墓碑之上一篇又一篇的墓志铭开始在自己的眼前闪过,熟悉的人脸开始一张又一张的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闪现。 绝望与悲痛在时间的冲刷之下逐渐幻化成了绵绵无绝的遗憾。 就连自己的一颗心也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逐渐麻木。 但麻木并不代表着文斯不会再感觉到痛苦。 “我不会让你死的!听见没有!” 嘶吼着,咆哮着。 一双彤红了的眼睛圆瞪。 将记忆之中最后的那一副画面给彻底的击碎,文斯的双手再次地注足了气力。 注意力汇集到了现实之中,一双彤红的眼眸盯紧了杰克胸前的创口。 经由先前数分钟的按压止血过后,此刻小杰克的伤口处已经成功止住了鲜血的外溢,这治疗的第一步已经完成。 文斯再伸手一用力,将小杰克的身躯抬起,用两片干净棉布垫住了伤口处,再用纱布绕过肩头,一圈又一圈,在小杰克的胸前缠牢了绷带打结系紧。 止血完成。 但事情还没完。 “弗里曼,你也过来,我也给你看一下背后的伤口。” 文斯早已不是孤单一人,这会自己肩头挑担着的也并不是杰克一人的性命。 还有弗里曼、强森等着自己为他们作简单的处理。 并不只有杰克的生命是宝贵的,而是所有战友们的生命都是宝贵的。 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摇滚小子,自己也不再是那个街头混迹的雇佣兵。 带着两个人的记忆与生命一路走到了这里,文斯就没有理由眼睁睁看着任何一出悲剧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与那些个罪恶的公司殖民主义抗争的道路之上,文斯已经决意要与自己的战友们一同并肩作战。 番外015 战争的终章 远离了那山区战地的重重危险环伺,重新回到了人类文明的世界之中,平躺在了芬利医院病床之上的大学生杰克此生再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觉到安心的时候。 是的,此刻的文斯小队已然是成功交付了自己的任务,返回到了后方战区医院中进行简单的护理,而且杰克、强森以及弗里曼三位重伤员的情况也都平稳的度过了危险期,不过像这三位较为严重的伤势再想稍微养养就再拉上前线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军方也早已经给他们预定好了大后方盐湖城的静养床位,不消多时便能乘上转移车辆荣归故里。 这一趟军旅之行虽然还有着诸多的目标自己未能完成,但一路之上的每一步自己与四位战友们都已经是尽力而为,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遗憾。尤其对于杰克来说,硬吃上穿胸而过的一颗子弹还能捡回这一条性命本就已是万幸,也不敢再奢求上什么。 但终究是没能见到己方胜利的那一刻…… 让草草退场了的杰克此刻是无论如何的宽慰自己,都感觉到了难言的沮丧。 即便自己明白不应该心存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便自己知道那些个战争英雄故事也都只是一些个例。 但杰克还是心中怀有着那么一丝的期望,想象着自己能够亲身的参与进入最终的决战战场之中,通过各种艰苦熬人的考验,成功地看见那胜利的曙光,并伴随着我军胜利的消息一同,随着我军大部队踢着正步行走在盐湖城的街道之上接受国家与人民的检阅。 甚至于杰克都已经能看见自己幻想的画面之中,那一束太阳光芒照亮了每一位战士的面庞,而画面最终停则留在了自己那满面的笑容之上定格住。 “唉——” 只可惜,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存在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自己也只能灰溜溜地坐着伤员转移车辆回去那盐湖城,和其他所有人一起通过电视机或网络节目来欣赏别的战友们正步行走在那阳光明媚之下的光荣。 ‘……接下来我台将为各位观众转接至前线‘雄鹰骑士团’的官方发言人……’ 不过也好吧,至少自己也尽力了不…… “嘿!杰克快看电视!” 杰克这边正默默的想着事情,却听见了自己身旁隔壁床位上传来了弗里曼的话音。再顺着弗里曼冲着自己高举的手指,杰克的目光与注意力也随之汇聚到了病房一角的液晶大屏幕的上头。 只见这会的屏幕之上也不知是被谁给刻意地调到了时政新闻台,正顶着摄像机的那一张大脸让杰克看了也是那么的熟悉——那是“雄鹰骑士团”的官方发言人,同时也是被我军的许多战士们厌恶到了骨子里的一张丑恶面孔。 ‘……现在为荧幕前观众所展示的正是我‘雄鹰骑士团’在内华达州内,芬利一地势如破竹一路推进的实际画面……’ 这会的病房之中并不是只有杰克与弗里曼两人,虽说文斯、维萨以及强森都不在这,但病房里头还是加塞着十好几张床位,每一张床位的上头可都躺着一位我军的好战士。 是以不出杰克的所料,一听见那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音声响起,即便是没有人提醒,病房之中当即便又抬起来了好几个脑袋出来探视。 ‘……看看这些肃杀的军人们,他们都将无畏地冲上战场的最前线,用他们手中的武器去撕碎那些异端的血肉,让他们为侮辱主的可憎行径付出相……’ “放尼玛的屁!” 而那发言人的话语这才刚刚说了才一半,便大大激起了房间中一位腿部打上了石膏的战士心火,顺着冲天的狂涛怒意,一句中气十足的怒骂声也随之响彻楼层。 ‘……应的代价!而你们呢?西联!还有美洲合众国!在我们正与主的敌人作战的时候,难道你们就只是看着吗!你们所允诺的武器装备!他们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只有解放者才是唯一真神!你们才是异教徒!” 又一句怒骂声响起,只不过这一位战友愤怒的点似乎与杰克他们有些许的不同。 不过杰克也明白,这一位战友应当就是笃信解放教派的虔诚信徒,虽然出发点不同,并且宗教大多也都带有着一定的保守反智属性,但解放教派的教义却和那些个保守宗教完全不同,这些解放教派的诸位也与盐湖城中其他的党派一样追求的是社会的公平与进步,在社会实践中也确实为发展带来了不小的助力,是以称呼其一声同志也恰如其分。 而且,这么一场荒唐的战事一开始也确实是以宗教冲突作为导火索而正式打响了的,这一位同志此刻的恼怒杰克也完全能够理解。 “嘿!老兄别急,你瞧那副臭脸,你再听他那张狗嘴里头吐出来的话,这明显就是装备损失太大了在这对着西联合众国隔空讨饭呢,咱们不仅不应该生气,咱们还应该嘲笑他才是!” 另一头,又有着一位战友言语轻松地发出来一语点评地话语,将那电视机上狰狞着面容质问着的大脸给批的是一文不值,病房之中原先几近凝固了的氛围顿时消解。 “行了,看见这玩意就晦气,还有人要看吗?没人要看我就换台了!” “换!换!谁乐意看叫花子?” “好嘞。” 顺着两边一唱一和的来言去语,那电视银幕之上也换了节目,许多被敌军发言人所吸引着抬起了的头颅这会也都渐渐垂下,继续享受着这病房之中难得的平静。 ‘吱呀——’ 正当杰克也打算再补上一觉歇歇精神的时候,病房的门又突然地被大开,而那顺着门进来了的人杰克还恰好认得。 “班长!” 来人正是文斯,只不过这会文斯身上再穿着的可就不是那一袭伪装布与战术装具了,而是简简单单的一套干净迷彩作训衫。这会一进门也是立刻就找到了杰克与弗里曼这边来,顺手从旁拉过一张凳来坐在了杰克与弗里曼两张病床的中间。 “杰克、弗里曼,你俩没事吧。” 听见了文斯问出来这么一句,病床上躺着的两位哪还有别的话说? “没事。” “躺在这还能有什么事?” 也是直到了这会,躺着的杰克才从文斯的那一张侧脸之上瞧出来了一丝愁云。 “你们没事就好,不过强森可能有点事。” 再开口的下一句话便又立刻揪起了杰克与弗里曼的两颗心。 “强森他又怎么了?送过来那会不还好好的能说上两句嘛?”而弗里曼更是口中一句直言问出。 “嗯,是,不过也是送过来之后才发现,强森那个克伦奇科夫真的很要命,原来我们就只是以为强森就是肌肉撕裂,但刚刚主治医生过来和我说过情况了,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多脏器破裂、内出血,况且也不仅仅是肌肉撕裂,就连韧带也有损伤。” 再听文斯口中话语一句又一句,让病床上的两位听进了耳朵里头更是眉头紧锁。 “命至少能保住吧?”别的一切都无所谓,至少这一条命能保住就行。 “哦,那没问题,我走的时候强森已经做完了手术度过危险期了,现在正躺在重症室里头。所以我让维萨在那边医生办公室门前盯住了,我再过来看看你们的情况。”一句话打消了弗里曼与杰克心里的许多坏念头,文斯说着这话的同时嘴角还露出来了一丝苦笑。 “刚刚我还去外头逛了一圈,不过现在的芬利城也真是啥都没有,原本还想买点东西过来给你们当作慰问的,结果啥也没买着,我这找军队银行借的钱都白借了。” “没事那你就别吓我们啊,就班长你刚刚那一句强森可能有点事都快给我吓死了。”一句抱怨说出了口,弗里曼还伸出那一只好手来好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 “嗨,他个臭小子还能有什么事?反正他那一肚子脾肺肾也已经有一半不是原装得了,这一回大不了就再换一套,顺带着那只胳膊实在不行也换个新的,咱们盐湖城的义体科技那么发达任他挑去呗,你就别瞎操这心了。”对着弗里曼一通说完,文斯又回过了头来看向了这边的杰克: “杰克你呢,你有什么想问的嘛?” 而杰克听见了这么一问,也正巧自己想问一问自家班长有关于前线情况的相关事宜,是以这也不再磨角拐弯,直话问出:“班长,你这两天有关注前线的情况吗?前线现在打成什么样了?咱们上交的敌方补给中心坐标到底用上了吗?” 对于杰克的这么个问题文斯倒是意料之中,看样子也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回答,立刻便回上了话语:“咱们提供的坐标那是已经用上了,之前我看战报报道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轮火箭弹饱和打击,想必那个该死的补给中心里头也再没有什么玩意能掏出来凑合用用了。” 似是光是嘴上说还不够,文斯又是抬起头来找上了病房一角的那一块液晶萤幕,伸手一指过去再开口:“之前我看电视的时候也看见了今天几乎各大新闻栏目头版头条都是那个狗嘴巴在那广播讨饭呢,看样子咱们的这一条情报贡献还不小,一轮就把这伙白军鬼子们给打穷打怕了。” “哈哈哈!那个我刚刚也瞧见了,那狗嘴子以前都是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就今天上来就顶着一张臭脸在那里骂街。”被文斯的一席话语串联起来了这所有的前因后果,让杰克也明白了这些所有一切的背后,原来一直都有着自己的一份努力在里头,此时此刻,似乎就连自己胸前的枪伤都不再作痛,似乎就连自己那呼吸都变得顺畅,再难掩盖自己嘴角的笑意,一副璨烂笑颜出现在了杰克的少年青涩面庞之上。 “对吧对吧!还有之前我在指挥部述职那会可听见口风了,因为我们渗透部队执行作战任务坚决有成效,所以拟定授予所有渗透班组集体二等功,另外再给我们这单一个提供了重大军事设施坐标的渗透班组集体一等功荣誉。” 又听见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被自家班长兴奋地述说出口,让两旁的杰克与弗里曼都是脸上乐开了花儿。 “卧槽!卧槽!” “真的吗!” 似乎,自己这一趟军旅之路,并不像杰克自己所想象的那样,灰溜溜的收场。 “嘿,你们这两天等着听电台的就是了,这么大的事我还能骗你们吗?” 似乎,杰克也确实当上了这么一回自己所梦寐以求的战斗英雄了。 “还有啊,刚刚杰克你不是还问了个现在战争的态势嘛,目前战争情势也是一面倒的有利于我方,西联所派出来的志愿军主力在缺少补给的情况下,已经在102、103、104三座土丘上头被我军轮战消耗打残了编制,而西联官方所承诺的支援与要交付的新世代战机都只来了一波,后续不知为何又作壁上观。要我说估摸着就是看这群小丑也成不了事,干脆及时止损了。” 听那文斯越讲越起劲,杰克与弗里曼也双双凑过耳朵过去是越听越入迷。 “总之正面战场咱们算是大局已定,而再往西的纵深战场之上,我先前也听见后来退下的几波入住医院的渗透部队兄弟们提到过,似乎指挥部正在介入后方指挥,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目标打算集结还残存的渗透力量玩一把大的。” “啊……”听见别的都还好,一听见文斯后说出来的这一句渗透战场上的大变动,杰克当时就生出了好一阵不甘,这若是自己小队还有一战之力,这一波大动作之中岂不是还能有自己小队的一份参与? 而杰克这一声话音背后的失落自然也是被文斯给察觉到了,当即便是伸手一敲杰克的小脑袋瓜,笑骂着:“你啊个屁啊你,咱们已经很努力了,也已经取得了很大的功劳了,怎么你还这么贪心什么功劳都想要的呢?” “别想那么多,能留得一条性命下来,活着看见胜利的这一天这已经够够得了。”说着说着,那只手又一把抓住了杰克的一套头短发来回揉搓着,口中笑语不停: “咱们已经胜利了。” 第73章 解放教派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可能观感上会略有欠缺,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今天是十月九日,于美洲内陆开打的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十字军东征已然是结束了三天有余,这一趟横跨主战场,联通着不夜城与盐湖城的直通铁路也是即刻面向普通乘客开放了售票。 只不过或许是刚刚开放了的缘故,这一趟的列车之上显得是尤其的空旷,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西瑟放眼看去都没能再在这节车厢里头看见第三位乘客。 仿佛这一趟成了自己与伊莎尔的包车一样。 至于伊莎尔嘛…… 再回过头来看向了自己的对坐,那一道靓丽的身影正一手拄着个脑袋,看着火车窗外反向飞驰着的千里荒漠凄凉,怔怔出神。 西瑟不知道此刻伊莎尔正思考的都是些什么,西瑟对于此行的目的地盐湖城也并没有什么期待与回忆,这会看着发呆的伊莎尔也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也静下了心来,看着伊莎尔的侧颜放空了思绪。 火车行驶之中微微传来了些许的震颤,窗外明媚的阳光带来了和煦温暖,为西瑟祛除了这深秋的些许寒意。 朦胧的倦怠感袭来,西瑟的一双眼皮也渐渐变得沉重,或许再过一会,西瑟便要悠悠地沉入了梦乡。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嘛?” 恰在此时,一句浅含小小怨气的话音传入了西瑟的耳,帮着西瑟睁大了那一双眼。 “嗯?” 再顺着话音盯住了身前人的侧脸,还能看见那半张面颊染上了少许的粉黛花红。 只不过就西瑟这会半梦之中的脑子当然是没能反应过来问题的所在,依旧是默默的盯着那俏脸看着,等待大脑的开机。 而这会的伊莎尔也偷偷地瞥了一眼过来,瞧见了那张憨脸上的迷蒙表情,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一时羞恼,当即伸手过去大开了那窗户,极速且狂暴的秋日凉风顿时吹了西瑟满脸。 “啊!哇!” 瞬间便激醒了西瑟的精神。 “怎么了?” 又听见西瑟这茫然的一问,伊莎尔关上了那窗的同时,再平淡地回上了一句:“没什么,看你睡姿不好怕你落枕,所以喊你起来重睡。还不快谢谢我?” 只不过这再开口的一句听进了西瑟的耳朵里,又把西瑟给气的哭笑不得,再没了什么睡觉的心思。 “你这一闹你让我还哪有睡觉的心思嘛?”这下子可就轮到西瑟的话语里头饱含着冲天的怨气了。 但伊莎尔却是有恃无恐,“那就起来陪我聊天。”娇蛮的态度全然无视了西瑟的怨气。 “哈!你这样鬼才会搭理你的好不好!”并没有一味顺从伊莎尔的意思,西瑟直接一句反呛出言。 不过,虽然西瑟话是这么说,但他还真有的是满腹疑惑想要从伊莎尔那边寻找答案来,就比如说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盐湖城之类的,自己对于其的了解,可能也就只剩下个名字了。 “那……”娇蛮的语气不见:“……你就陪我聊聊天呗,你坐着都快睡着了难道不无聊吗?”满口的话语之中不曾提到过服软的文字,但那话音之中渐软下的语气还是能听出伊莎尔的态度。 西瑟心间的那一点点怨气被全然打消了的同时,也正好借此,将自己这满腹的疑惑都问出来:“那就和我聊聊这个盐湖城吧,说实话我对他真的是一点了解都没有,都不知道我要去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说着话的同时,西瑟的一双眼睛也都盯住了此刻伊莎尔正对着自己的面容,也是真真地让西瑟瞧见了伊莎尔听见了自己这一问后,脸上所显露出来了的一抹异色。 似是对于自己所问的这个问题的讶异,又像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之,那俏脸上的颜色几度变换,最终才支支吾吾的又回上了一句:“盐湖城……盐湖城那也太大了,你这让我怎么跟你聊嘛……起码给我一个切入点吧……” “那就先聊聊那个什么解放教派吧,刚刚结束的那一场大战不就全因他而起的嘛?”对于盐湖城,西瑟也只是粗浅的知道那是燎原火的总部,同时似乎笃信着一个叫做解放教派的宗教,对外则宣称自己叫做“陆上天国”的这么一个组织。 此时伊莎尔要自己找个切入点,西瑟当然便是从这些粗浅的情报上头着手问起。 “解放教派……那还真是有点说头了。”只是当伊莎尔听到了西瑟的这个切入点的时候,原先还丰富着的脸色都一转沉吟,似乎这个解放教派在伊莎尔眼中的印象也称不上多好一样。 “要是你能答应我听完以后不随便乱往外说的话,我倒是真能跟你讲讲这个解放教派的来龙去脉。”轻松的聊天氛围骤然肃穆,让一旁默默听着的西瑟都不禁怀疑起自己挑的这个话题是否挑错了什么。 但这会话都已经赶到了此处,再想反悔西瑟也没后悔药吃了:“我答应你不往外说就是了。” “那好。”非得要有了西瑟这一句答应,伊莎尔的后话这才徐徐讲来:“首先呢我直接就和你说白了,盐湖城这个所谓的解放教派在整个地球上也就仅在盐湖城附近存在,并且和本宗清教、传统的天主东正教,或是南美洲名字也叫解放的解放神学都完全不一样,就是个创立至今不过五十年的全新教派。” 一听伊莎尔说得详细,另一头的西瑟也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赶紧的凑过了耳朵去,生怕漏听了哪怕一句。 “至于创立的人嘛,呵,正是我们燎原火多党执政中的天国党终身领袖——‘教宗’大卫本人。”介绍的话音里头夹杂着一声浅浅的嗤笑,让西瑟听了也是好一阵奇怪,不知这位“教宗”大人究竟是如何惹到了伊莎尔。 “而这位‘教宗’大人一手创立的‘解放教派’则是以新教,也就是刚刚那场大战里头的福音教派作为蓝本,在此基础上对那些个基督疯子们奉为真理的‘圣经’之上删删改改,全新编写了一部独属于‘解放教派’的‘圣典’来。” 光是听到了这,西瑟就不禁一个寒颤从天灵直下脚底,激起了寒毛一片。 不因其他,就因为篡改圣经这在基督教中可是绝对不允许的重罪。即便是历史书上最最激烈的新教与旧大陆天主教两派之间的斗争,那也不过只是对圣经的两种解读思路的争端,直接上手改圣经的,至此之前西瑟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怪不得了,怪不得福音教派与解放教派两派之间的争端要闹到刀兵相向的地步,历史上新教的改革先驱胡斯派都曾经与天主教大打出手,更何况这种异端中的异端? “而在教义方面,虽是脱胎于新教,但却不倡导因信称义,即不认为信徒仅凭信仰的坚定而不需义举就能获得神的宽恕。盐湖城的这个‘解放教派’的教义‘以行得释’倡导信众学习‘解放者’耶和华为弱者而战的精神,认为只有追随‘解放者’行‘解放’义举的人,才能死后获得神明赦免原罪。并将传统基督教典籍中有关耶稣拯救困境中弱者的故事汇总起来定性为‘解放’义举,其中的典型便是耶和华赐予了摩西手杖用以分开红海来躲避奴隶主的故事。” 此刻的西瑟还惊于这“解放教派”胆大妄为的行径,对于伊莎尔后续所说的教义部分,即便有那么些地方听起来还算是不错的,西瑟也不敢在这会插上一嘴。 “除了这一个明显的差别以外,还有另一个区别于其他宗教的特点便是‘解放教派’的强世俗性,这么说你可能有点难理解,我就在这里给你举一个例子吧,最简单的,‘解放教派’的神职人员全都是领取盐湖城政府工资的在编公职。整个‘解放教派’都是下属于盐湖城政府的一个单位。就这么样的几乎完全的世俗。” 伊莎尔的这再一句话,更是彻底地惊掉了西瑟的下巴。 神权下属于世俗国家权力? 以西瑟这小二十年的人生阅历确实是只听说过君权神授一说,即便是进入了全新纪元的现代,神权也至少是和世俗权力在部分领域有所合作的两个独立部分。 但是这个所谓的“解放教派”却…… “还有啊,燎原火以及‘陆上天国’的五位创始人,‘黑熊’贝当、‘导师’苟斯特、‘教宗’大卫、‘木星’布伦、‘宝石’凯兰都是‘解放教派’在册封号的圣人使徒。” “卧槽。”再难保持沉默,西瑟控制不住的一句惊叹出口。 “是吧,你也觉得这就是胡闹对吧?”看出来了西瑟难掩的惊愕,伊莎尔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样的接连出言倾诉着:“只有通过科学教育的普及来提高全体社会成员的思想觉悟和道德品质才能够最终实现我们的目标,不通过教育人民,而是通过这些神啊鬼啊的玩意愚化人民,虽然也能形成民众对我方的积极支持,但本质是完全不同的,也绝不可能以此进入我们的目标社会。” 完整的听完了伊莎尔的这一番话语,原先还些许惊愕的西瑟却是立刻冷静了下来,只因其敏锐地从伊莎尔的这套话里察觉到了一处尖锐的矛盾点。 同时,早前那晚,伊莎尔哭着对自己坦白身世之时说过的其父“黑鹰”威尔所做过事情的记忆也被勾起。 ‘取缔宗教信仰、取消私……’ 这就是两边的主要矛盾吗…… “再说回来,除开世俗化、以行得释、篡改经典还有批发圣人这四大不同之处的话,其他方面‘解放教派’与寻常的新教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同样的反圣像、少圣事。受洗礼、弥撒……”话题拉回到了“解放教派”的上头,再看伊莎尔细数着那宗教元素的时候又是一怔,似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还有‘解放教派’认为神明已死,这一点和福音派是不一样的,福音派认为的是:当基督的福音传遍天下、当弥赛亚重建犹太国、当盟约与圣殿重新建立。这三个条件被满足的时候上帝便会带领着天上万军重新降世,屠净敌基督。而‘解放教派’则认为‘解放者’已在解放万民的道路中途逝去,不再归来,但会从众多‘解放信徒’之中挑选一人作为神的勇士‘弥赛亚’,众信徒需在‘弥赛亚’的带领之下重建‘山巅之国’,建立一个平等自由和平民主的国家,才可获许死后登天随侍‘解放者’。” 一个屠灭敌基督,一个建立平等国家。 或许,这个“解放教派”还不错也说不定? 冷静下来了的西瑟继续听着伊莎尔口中对于“解放教派”的描述,许多印象都开始有所改观。 “另外,因为‘解放教派’改圣典的操作,又让解放教派无论是在美洲主流的新教眼里,还是在旧大陆的天主教廷东正教廷眼中都是绝对的邪恶异端。是以‘解放教派’的国际声誉也是相当低的,甚至于你在网上都找不到有关他的几句好话,一提都是异端、邪恶巴拉巴拉的。” 这也可以理解,宗教嘛,那都是一堆越老越正确的东西,公元前三世纪一神棍当时说的话没人理,到了现代一发掘出来句句都成了经典箴言。像新约旧约两部书,早的据说都能追溯到公元前十四世纪,新约最晚也得五世纪成书。“解放教派”敢对这些经典动刀子那确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总之,等过一会咱们去了盐湖城,要是有人问你信不信解放者什么的你就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就好,宗教的东西看多了脑子就塞不进科学知识了。”话语之中丝毫不吝啬对于那“解放教派”的鄙夷,一副嫌弃的模样让对面的西瑟看了都忍不住乐出了声来。 “哈哈,我就不能一边学习科学知识,一边支持‘解放教派’嘛?”有心与伊莎尔逗着趣,西瑟又故意的拿话去引。 “不能!要他没我!要我没他!你只能选一边!”再看这会的伊莎尔,一听见西瑟话语立时两道柳眉倒竖,小手一拍面前的桌子当时站起来一指西瑟鼻头,冲冠的怒色似火焰腾腾,这么一副模样反倒把西瑟给吓了个够呛。 “哈哈……那我不就只能要你了嘛……”慌了神的西瑟一时间也没来得及细思索,只能顺着伊莎尔的句式回上了这么一句。 却不想,这一句对于伊莎尔是如此的效果斐然,那竖起的眉毛两道当时熨平,强硬地一副态度也立刻软下,一张小脸霎时红透,再不见了腾腾怒火,再不见了冲关怒色。 “我冻死你!” 只剩下来羞恼一句脱口而出,顺带着再将身旁的火车窗大开,请西瑟又吃上了一顿旷野的凉风。 “哈哈哈哈哈!” 即便是顶着这好一顿凉风,西瑟看见了伊莎尔的这副模样也不禁笑出了声来。 而这一趟前去盐湖城路途上的些许无聊,这会也全然消失不见了。 第74章 到站,盐湖城 ‘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列车前方到站:盐湖城西站。请需要下车的旅客提前准备好随身用品。’ 火车上的到站播报语音响起,听见了这一声的西瑟与伊莎尔也早早的准备好了随行的行李两箱,等待那列车缓缓地停驻。 “到家了,伊莎尔你开心吗?”西瑟这么问着,但问题的答案自己却早已知晓。 只因此刻西瑟对面伊莎尔那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着实是过于显眼了些。 “哈,一般般吧。”伊莎尔说着话,那一对眉眼紧蹙着低垂直找地面,有意无意地还试图将自己的面容藏起,仿佛是生怕有人将认出自己似的。 这副模样,让西瑟看了又如何能视而不见? “伊莎尔。”轻声呼唤出了身前人儿名字的同时,西瑟又伸过手去牵住了伊莎尔的手,双眼则直视着那对眼眸,面带微笑,语露真诚:“谢谢你能陪我来这里。还有,就像我们约定好了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决定离开,我就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一起回家。” 一语毕,伊莎尔的眉头稍许舒展,小手亦是反向握紧了西瑟,又勉强挤出来了一丝笑颜,似是想让西瑟放下心来。 ‘列车已进站,还请诸位旅客上下车时不要拥挤,遵守秩序。’ “我们走吧。” “嗯。” 自座位之上起身,牵着手的二人又各自拖曳着一只旅行箱子缓步走下了列车,走上了列车站台,再朝着不远处高大的站台大门方向走去。 “说实话,这盐湖城给我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下了车的这一路走来,脚下所踩着的是光洁无污物的大理石地砖,放眼望去目所能及之处皆是各类真正的绿植景观,或是修剪美观的球形灌木,或是一人来高的针叶棕榈,或是密集成群的挺拔翠竹,较之不夜城铁路站台周边垃圾成灾,堆积若山的景象可就好的不止一星半点了。 而走在了后头的伊莎尔,看见西瑟盯着那些个绿植景观跨上了这么一句,因小小自豪而升起的兴奋感觉,又促使着伊莎尔搭上了后话: “那当然了,盐湖城和不夜城可不一样,所有的铁路、地铁、公交那都是公家运营的资产,都有专人负责每天的打理,并且每逢大节都还会有相应的节日元素添置上头,可漂亮了。” “是嘛。”伊莎尔这会说出的话语之中可就不见了先前的许多紧张,西瑟当然也乐得就此话题继续展开下去:“那我要是在这里再待上两个来月过上圣诞的话,还能在这看见真正的圣诞树嘛?” 西瑟可不止一次地从自家老头子的嘴里提到过,在自己祖辈所身处的那个旧美国时代,过圣诞节时所用的圣诞树那可都是真正的树木,都是专门从林场里头现伐的商品树木,经过细致的包装与打扮,才最终走进千家万户。而自己现在过上圣诞节时所看见的那些,要么就是用廉价塑料粗劣仿制出来的垃圾货色,要么干脆就是一个全息灯所照出来的圣诞树景观。 是以对于这真正的圣诞树,西瑟心里可一直都存在着莫名的向往,这会回过头去对着伊莎尔问出的话音里头都带上了几分期许。 “那当然了,每年圣诞节的时候盐湖城里都到处挂满了的都是彩灯挂饰,街道上的商户更是家家都得摆上那么一颗圣诞树在店里。”虽然伊莎尔也并没有提那些个树都是真树假树,但这也不影响西瑟将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去幻想。 “哈哈,好,这个圣诞我就决定在这过了。”幻想着那圣诞节的庆典氛围,幻想着这车站到处挂满了彩带装饰的景象,西瑟脸上的笑意又更甚了些。 “等等!”只是西瑟的这点笑模样才刚刚维持了一会,便让身后的一声促音给打断,原本由西瑟主导着牵着向前走的步子也让后头的伊莎尔突然的大力给拽停。“先停一下!” 突然的停步差点便让西瑟一脚踏空摔躺在地,勉强地调整过身形来再对上了伊莎尔的眼神,又瞧见伊莎尔盯住了那大门安检之处露出来一脸的惊慌。 “怎么了?”再顺着伊莎尔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又看见了那安检台后头正翘首盼望着不知什么的一众人群。 “快!先回来!”又是不等西瑟瞧清楚那边人群,手上再传巨力,将西瑟整个人都给拖入了一边的视线死角之处。 “那边都是谁啊?”再耐不住心下的好奇,和伊莎尔一起躲藏起来了的西瑟直问出言。 看着眼前伊莎尔的俏脸之上骤然变换了颜色,仿佛先前与自己有说有笑的欣然都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梦:“那些都是我爸的人,而最前面领头的那个叔叔,名字叫做伊格。” 虽说此刻躲藏在此,让西瑟不能看着人对应上这名字,但西瑟可还真真地记得伊莎尔曾经和自己提到过这个伊格。 ‘是我带着工人党重新回来了,但盐湖城里也再没了我能待的地方……伊格叔叔希望我能学我爸爸,爷爷想要我乖乖听话……’ 就是那个伊格嘛。 让伊莎尔感觉到了痛苦的人之一。 若是自己要为伊莎尔解开这些心结的话,那么这个人日后也必然是自己不得不面对的家伙。 西瑟的视线倏地锐利,遥遥地看向了那安检大门的方向,似乎能够透过那遮蔽了视线的墙体锁定上那个名为伊格的男人似的。 不过以后的事还得要以后再说,此刻还是先得进去盐湖城里才行。 想至此处,西瑟再回过了头来向着伊莎尔问起了话:“那现在怎么办?伊莎尔你知道还有别的入口嘛?” “不知道。”皱着眉头,说着话的伊莎尔来回摇晃着小脑瓜,让西瑟看了又是好一阵泄气。 看来,这一关确实得硬…… 突然的呆愣,只因就在自己眼前,西瑟眼睁睁地看着身旁的电子广告海报瞬间变作了一片黑幕,并在那黑幕之上又缓缓地飘过去了一串文字过去。 【临时安检闸口请沿此方向前进。】 “伊莎尔,伊莎尔……”怔怔地,连声地呼唤着身旁人,再是一指那电子荧幕。 “啊!太好了!”伊莎尔可不像西瑟,眼睁睁地看见了这块广告海报变作一块电子告示,还当时原先就在这了的,这会瞧清楚了上头的文字信息,立刻便是欢欣地一跃而起,拉起了西瑟手便顺着那告示所指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不是,这个,这个有问题啊!” “车站告示还能有什么问题,你赶紧跟过来就是了!” 混乱之中的西瑟就连一句条理清晰的整话都说不完全,便让伊莎尔给一把拉拽着走远了。 再顺着伊莎尔的步子走着,看见了一路上又是好几块同样的告示字牌接连地出现在了二人面前,最终让西瑟自己都不禁开始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先前看错了什么了。 不过当二人真的走到了那些个告示所指向的那所谓“临时安检闸口”之时,那一扇简陋好似员工专用通道路口的小门则再一次地激起了西瑟满腹的怀疑。 “真的是这里吗?”压根就看不见什么所谓的“安检闸口”,就只能瞧见那大开的门前站着一位身着礼仪服装的女士手上正握着一把感应棒安静地站立着。 一切似乎都有些简陋的太过分了。 “应该吧……”简陋的就连前头走着的伊莎尔都觉察出了些许的不对劲,但不论怎么说,正经的闸口那边可真真的堵着工人党的诸位呢,让伊莎尔这会即便是再怎么怀疑都硬着头皮打算先试上一试:“是不是的,咱们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只见伊莎尔撒开了与西瑟牵着的小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三两快步小跑到了那位礼仪女士身前,掐着嗓子笑容满面地问起了话来:“姐姐!请问一下这边是车站的临时闸口嘛?” “是倒是……”再看那位女士打眼一瞧面前来人,答应的话语里头又带着点犹豫话音:“请问, 您是伊莎尔小姐嘛?” 也正是这一句确认的话音,瞬间便凝滞住了伊莎尔的那一副笑颜。 “啊哈哈……不是哦。” “啊!果然是伊莎尔小姐您!”也不知那位女士究竟是从伊莎尔话语中的哪一个字音上听出了承认的意味,在认出了来人之后又是热情一把将伊莎尔给抱住不说,还不停地拿手来比划着二人之间的身高差。 “嗯,这些年好像没怎么长高呢。”顺着这么句话,再看那位女士整整高过伊莎尔半个脑袋的傲人身高,都听进了伊莎尔的耳中只觉得是这么样的扎耳。 “发育的不好真是对不起呢。”面色沉如水,伊莎尔的话语之中夹满了的都是枪棒。“不过,姐姐您又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却不想伊莎尔这简简单单的一句,好似那满药的鱼类一颗,直接就将那位礼仪女士给击沉大破了。“小伊莎尔你不认得我了嘛?”这委委屈屈的话音,让后头的西瑟听了都感觉到了伊莎尔的不是。 “我应该认识你吗?”但伊莎尔本尊却一丁点都不曾在意。 “小姐你再想想!小姐你小时候最常去的那一家面包店里头,仔细想想里面的服务员!”挣扎似的,女士哭着脸一句又一句地给伊莎尔提着醒。 “哦!”不过就这么两句提醒还真让那位女士给提醒到了,伊莎尔一句恍然的惊呼声后,立马又是一指这位女士开了口:“那个总是诅咒我长胖的坏女人!” “嘿!小姐咱们可讲讲良心,就您当年那个体……”女士的一声抗议这才刚刚讲到了一半,在言语提到了某个不可触碰的字眼时便立刻感觉到了一跟指头直直地停在了自己鼻间。 “住口!”再紧随而来了的,便是伊莎尔恼怒的一声娇喝,以及红润通透了的面庞一张。“到底检查完没有!检查完我可走了!” “哈哈哈哈哈!”而那位被指着鼻子威胁到了的女士,则是口中笑声不断,手上的感应棒象征性地扫了两下,便让开了道路。 “好啦,小姐您快进去吧,还有一定要去老的那家面包坊看看哦,我妈这几年可一直都在念叨着您的名字,一直都想再见您一面呢!” “哼!”气愤地哼出了个鼻音,伊莎尔便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子先一步往那深处走进去了。 光留下来西瑟还卡在这个“临时安检闸口”的前面。 “你好。” 对于西瑟而言,面前的这位女士可就不是什么熟人了,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便配合着那随意的感应棒两记挥挥,这便算是“检查”完毕了。 “呵呵, 您就是小姐的朋友吧,那您可得赶紧跟上去了,再停一会小姐在前头可就要走远了。” 被女士的话语一提醒,西瑟这才惊觉前面气鼓鼓的伊莎尔此刻脚下好似生出了疾风阵阵,就这检查的一会会功夫都快走得没影了。 “嘿!伊莎尔等等我!”都顾不上和女士说声再见,西瑟便要紧地叫喊出声,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走一追,短短的员工通道便见了底,一扇透明玻璃门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再看那玻璃门的外头,直直映照出的,便是盐湖城其中一角的风景。 “快过来!这边外头就是盐湖城了!我们到了!” 一瞬间,似乎是全然地忘记了先前的所有紧张与不快,伊莎尔回过头来挥手招呼着西瑟的话音里头再不见一丝一毫的情怯,全然地变作了回家一般的欢欣。 “来了!” 让西瑟见了这一副画面,都暂时地忘却了所有的烦恼,仅仅是跟随着那话音的所在,脚下步子再度加速,站到了那倩影的身旁。 而此刻并肩站立着的两人,那双手又再度自然的牵在了一块,仿佛他们本该如此一样。 “不过伊莎尔, 你有保存过你小时候的照片嘛?” “怎么了?” “我想看看你小时候胖嘟嘟的样子。” “滚!” 两颗年轻的心啊,紧紧地贴在了一块,互相嬉笑打闹着,拉开了这全新篇章的序幕。 第75章 欢迎回家 “所以伊莎尔,安排给咱们的那个居民楼栋在哪啊?” 盐湖城的街道之上,来往不息的人群之中,正有一对年轻男女彼此牵住了手并肩行走着。 “不要急嘛,先跟我过来,我带你吃顿好的!” 与那想着先去住处放下行李的西瑟可不一样,伊莎尔看那模样,在去住处之前还有着别的安排。 “怎么?什么东西这么好吃啊?” 西瑟这一边说着,还一边拿眼扫过了此刻二人走过的街道两旁门面,只不过这两眼看下来,最最让西瑟印象深刻的还不是那两排的各色店面,而是这街道之上一如列车站台的干净整洁。 光是这一点,便与自己先前所待的不夜城除了市中心以外的其他街区景象拉开了一大截。 再看车道两旁所种下的各色花卉绿植争奇斗艳,各种奇异行道树林列两旁,时不时的还能在汽车发动的声响间隙之中听见鸟吭虫鸣;时不时的还能在川行人流之中瞧见各色宠物犬类被牵引绳所束缚伴主而行。 这些西瑟眼耳之中掠影一现的盎然生机,更是在那不夜城想也想象不到美妙奇景。 “漂亮吧?” 微微一声问询窜入了西瑟的耳,西瑟又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真心话语吐露: “漂亮。” 再等这话说完了,西瑟才后知后觉的回头找上了身旁人儿。 “哼哼,我刚刚回你话你都没听见,再抬起头来一看,就见你左看右看看入迷了都。”伊莎尔说着话,脸上得意的笑容可一直不曾停歇过,似乎西瑟的这么副惊叹模样对她来说也是十分的受用。 “啊!是嘛。”而西瑟刚刚也确实没能注意到伊莎尔回过话了,这会赶紧地再问上了句:“所以我们要先去哪吃一顿来着?” “就是刚刚那个姐姐说过的,工人甜心面包坊啦。”又为西瑟重复了一遍那家店的店名,而另一边的西瑟也是立刻被这奇怪的店名给吸引住了精神。 “工人甜心?这个名字多少听起来就怪怪的了吧。”一提起来工人,特别是某些特定力量宣传下的工人形象,那都是高傲的挺起胸膛来大秀肌肉的硬汉形象,再怎么也和甜心这么个柔情甜蜜的词汇联系不到一块去才是。 “怎么怪了?”不管西瑟是如何想的,伊莎尔一听见西瑟说了个不好,一张小脸就霎时变了颜色。“本来就是从盐湖城矿工家庭的家庭面包坊一步步发展过来的,一直以来都是工人们的甜心,叫工人甜心又有什么问题吗?” 不敢触伊莎尔的霉头,西瑟这会也只能连声的答应着:“是是是。”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恰在西瑟这会招架着伊莎尔的怒目瞪视之时,一旁又穿出来了个行人为西瑟解了场。 “那个,请问是伊莎尔小姐嘛?” 仅此一句话出了口,西瑟便感觉到了自己牵着的那只小手瞬间变得僵硬,而自己面前的小脸也从原先的略微恼怒一转拧起了眉头两簇。 “不是!不是!认错了!” 慌慌张的否认连声出口,牵着西瑟的手上也突然传来了巨力一阵,生拉硬拽似的将西瑟拖着快步走开。 “欸!是伊莎尔嘛?” “谁?” “那边好像刚刚提到了伊莎尔小姐了。” “伊莎尔小姐回来了?” “不知道,是前面那个嘛?” 身后人群之中骤然翻涌而出的一阵阵讨论声音,更是促使着伊莎尔脚下生风阵阵,拖着一张稍显红润的小脸和西瑟,一并快跑走远了。 似乎是被认出正体来多么样的丢脸似的,伊莎尔接连带着西瑟穿过了一整条街道,回过头去再看不见原先的那处地方之后这才堪堪缓下了步子。 “都怪你,走那么慢,害我差点被人认出来。”只是那话音仍旧是生怕旁人听到似的,刻意放低了声响。 “其实那也没关系吧,我看大伙其实都还挺喜欢你的不是吗?”西瑟随着伊莎尔一路走来,看见了的几个认出伊莎尔身份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可都还不错,先前人群之中的讨论声音西瑟也稍微的听上了一耳朵,基本上也都是讶异惊喜的话音居多,没瞧见什么恶意。 是以对于伊莎尔这副有如过街老鼠一般的低姿态西瑟也大有不解。 “你懂个屁。”而伊莎尔却对西瑟的这套话不以为然:“那是你运气好没看见恨我的,真碰上两个挨过我爸爸批评的找到了我,指不定都得当街开骂了。” “真要遇见那样的我就帮你骂回去。”几乎是伊莎尔话音落下了的当即,西瑟的一句话语便接了上来。 而那话语之中赤裸裸的偏爱又将伊莎尔此前拧起了的眉头给听得舒张开展露出了笑颜。 “哼,就你那张破嘴能骂的过谁啊。”都不等西瑟回话,伊莎尔便又迈开了步子去,拖着西瑟向前走着。 “嘿,你是不知道我以前的这张破嘴多臭、素质多低,就在进了不夜城之前,哪怕是载我进城的司机那都得挨上我两句嘴臭,真的,那倒霉蛋就叫丹尼斯,我绝不骗你!” 也不知为何,这天聊着聊着就聊成了西瑟自揭老底这么副境地,让伊莎尔听了都感觉到了些许的好笑。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啦,不过你也先别显摆自己以前多地痞流氓了。”先是一句话打断了西瑟的自曝,随后伊莎尔再是伸手一指二人眼前的一家装修精美的店面开了口:“你看,咱们都到地方了,先吃饭吧。” 顺着伊莎尔的手指方向看去,出现在了西瑟面前的这一家店面最上头挂着的招牌正如伊莎尔先前所说的大大的“工人甜心”招牌,而那招牌之下的橱窗玻璃之后,所展示出来了的各类面点卖相也是着实的诱人垂涎。再看这店面外脸以经典仿欧式乡村木制建筑风格的装修风格,又让西瑟仅看了一眼便感觉到了有如置身童话一般的新鲜感。 “哇哦,真漂亮。”没有假以任何的修辞,仅仅只是发自真心的简短赞美一声。 “哼哼,进来吧。”哼着轻快的鼻音,到了这的伊莎尔仿佛就突然不在意了周围人的视线了似的,原先的一副小心模样可都不见了踪影,径直的一推门进到了店内。 而西瑟自然也后脚跟进,等进到了店内再看,一排一排的展柜货架之上,精心包装好了的都是各类精品蛋糕点心,彼此不同的香气互相混合着,扑鼻而来的尽是新鲜水果与烘烤面点的香甜气息。 “伊莎尔!”西瑟这正扫眼浏览着货架,突然那边柜台后头又传来惊声一句。 再等西瑟回过头去看向了出声的方向,伊莎尔这会也已经凑到了柜台之前:“凯莉阿姨好!”伊莎尔一开口,甜腻的招呼话音直让西瑟听了感觉到骨酥肉烂的同时,又止不住的怀疑:这该死的夹子话音……这是伊莎尔嘛? 而那柜台后头的“凯莉阿姨”瞧这模样就像是早已免疫了伊莎尔这蜜糖攻势似的,不带任何的迟疑,赶紧地走出了柜台来凑到了伊莎尔的身前:“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伊莎尔你终于回来了!” “哪有多少年,一共不才四年没见嘛。”伊莎尔说完了话还嘟着个嘴,自然地撒娇着的模样就像是只有在面对着这一位的时候伊莎尔才能完全的放下自己肩头的所有重担似的。 一听见伊莎尔口中的辩解,凯莉阿姨那一张略带老态的脸上惊喜之色顿消:“瞎说!四年前你带着工人党回来盐湖城那会也根本没来看阿姨,得从90年你走的那年开始算,到现在都已经整整五年,五年了!”话语之中细数起了伊莎尔消失在这盐湖城中的年头时,话音也变得严厉。 “哦……”而对于凯莉阿姨那严厉的话音,伊莎尔也罕见的没有顶嘴,仅仅只是乖乖地承应下来,没了后话。 “不过再怎么说回来就好。”严厉的模样只持续了短短了一瞬,瞧见了伊莎尔消沉模样的凯莉阿姨又立刻转回了一副笑模样来,拿手比划着伊莎尔的身高。 “嘿,我还记得当年你就这么高来着,现在都长到和我一般高了,长成大姑娘了。” “嗯……”话音之中带上了一丝局促,看样子这位凯莉阿姨高涨的热情,即便是伊莎尔也有些招架不住。 “对了!对了!你一定是饿了吧,等着,我这马上新一炉的面包就要出炉了!”都不等伊莎尔回上句话,凯莉阿姨便像是个永远觉得孙辈肚饿的奶奶似的,要紧地冲进了柜台之后,对着那一整套的烘焙机器鼓捣着:“我还记得伊莎尔你最喜欢的是胡萝卜面包加双倍枫糖!” “等等!阿姨!我现在不吃那么甜的了!”这般殷切,直让伊莎尔都感觉到了害怕。 “那就换成鸡蛋三明治!”再听凯莉阿姨不假思索地一开口,又是一道伊莎尔常吃的菜色,让伊莎尔听了心暖地同时,这份真情带给自己心上的压力也愈发沉重。 “欸!阿姨!真不用,我们吃过饭了!不饿了!”沉重得都让伊莎尔开口说了胡话了,坐着列车到了这盐湖城的一路上伊莎尔和西瑟哪里吃过什么东西啊?这眼看将午,可正是饿的时候呢。 “吃不了就拿在路上吃,都是些面包三明治之类的小东西,拿着方便也放不坏不是?”但即便伊莎尔的话都说到了这,凯莉阿姨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见停驻,正熟练地往刚刚烘焙出炉,正松软滚烫的切片面包之中夹入溏心煎蛋、培根以及各样蔬菜。 还能看见最终被阿姨打包封装好了的那块三明治,两片面包之中夹着厚厚的菜码,直让人看了都不由得怀疑这究竟是三明治还是鸡蛋蔬菜沙拉配上了两片切片面包。 “这位是小伊莎尔你的朋友吗?”而凯莉阿姨打包完了这一份大大的“三明治”之后,也是进门以来第一次看向了一直站在了伊莎尔身后的西瑟,问出了一句。 “是倒是……” “那我再给你的朋友再来上这么一份!” “欸!不用……” 就连伊莎尔自己也看出来了,现在不论是任何的话语都无法打断凯莉阿姨的兴奋劲头了,那用作推托的几句话音此刻都说得是那样的无力。 “好了,啊!你们还得喝点什么对吧!” 两份三明治做完,凯莉阿姨却还未停歇,又是小步快跑到了另一边的酒水间里头拿起了一堆浓缩果汁与纯净水开始了勾兑。 “还有啊,小伊莎尔,我想起来了,我家那口子还有句话这几年来一直念叨着,说是想亲口对你说来着的。” 而那酒水间的凯莉阿姨手上忙碌着,嘴上也不作闲。 “是维萨叔叔嘛?对了,维萨叔叔今天怎么不在店里啊?”被凯莉的一句话勾起了回忆,这才突然发觉这诺大的店面之中似乎少了另一位熟悉的身影。 “是啊,就是维萨那个老混蛋,他去参军了,所以这店里现在也就剩下我一个人忙前忙后的。不过小伊莎尔你也不用太担心他,前两天那个老混蛋发过消息来和我通过平安了,说是战事结束了,要不了多久他也能回来了之类的。” 先是一句话解答了伊莎尔的疑惑,凯莉阿姨这才继续开口说起了老兵维萨特地留下来了的话语:“他就想亲口对你说,盐湖城的大家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如果‘黑鹰’他还活着的话,其实大家也都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仅此一句话语,便足以浇灭先前的所有热切,将这面包店里头的气氛直直降到了冰点以下。 “‘黑鹰’的那一套方案只是太过于冒进了些,太过于着急的实行生产资料的全盘公有化,要把工人的工资要素和社会生产都完全掌握在社会大众的手中。” 仅此又一句话语,便足以让伊莎尔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但至少,那也同样是我们所有人的夙愿不是吗?建立一个没有压迫的世界,人人劳有所得,同工同酬。” 伊莎尔的那一颗小脑袋低垂。 “人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吸收经验下次不犯那就行了,况且那也并不是小伊莎尔你犯的错,真要是有人说上一句小伊莎尔你的不是,他维萨肯定第一个冲上去拼命。” 不知不觉间,在伊莎尔低垂下头颅没能察觉到了的时候。凯莉阿姨已然走到了伊莎尔的身前。 “好了,他的话说完了。”说着话,又将手上四个大包装袋子递了过去。“现在轮到我说话了。” 接过了袋子的伊莎尔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的笑颜却比哭都难看。 “小伊莎尔,欢迎回家。” 第76章 错综复杂 “还好吗?” 仍旧是漫步在这盐湖城的街道路面之上,原先还算是兴致高涨着的一对年轻男女此刻却各自捧着自己的一份餐食沉默不语。 不知天上又从何处飘来了一团云絮,遮蔽住了午后的阳光,显得这盐湖城中何其的阴翳。 “没事。”伊莎尔这么说着,但无论是说话时低沉的语气,还是那脸上愁云不展的神情都已经告诉了西瑟真正的答案。 “那我们就在旁边坐上一会好了。”西瑟提着议,再对着伊莎尔伸手示意:“看,那边的长椅。” 伊莎尔自然也是跟着西瑟话语看见了那长椅,但却没能明白西瑟在这会提起休息的意义:“现在不是要找公寓嘛?先找到公寓在公寓里歇着也一样吧。” “哝!你看。”听了伊莎尔的话,西瑟仅仅只是再伸出手去一指前方:“公寓楼找到了,就是咱们前面这一栋,你一直低着头没看见而已。” “哦。”一抬头瞧见了那前方大楼上写明了序列号的大大字牌,伊莎尔再问出了一句:“那我们不该先进去收拾出来屋子嘛?” “咱们一共也没带多少东西过来,整理房间也耗不了多少时间。”与伊莎尔对视着,西瑟再又把手上拎着的两袋餐食举了举:“比起那些,咱们还是先坐下来把午饭吃了更加的紧要,也能帮你换换心情不是?” 听见了西瑟的这么个提议,伊莎尔也没了拒绝的理由:“好吧。” 这说着,便先一步走到了那长椅前头,将一手拖着的行李箱就这么停靠一旁,再落座,举起来了另一手的鸡蛋三明治与饮料来送到了面前。 “还热着呢。”自凯莉阿姨的面包店里出来也并没有过上多长的时间,这会伊莎尔双手握紧了那三明治时还能从那两片面包上头感觉到些许的温度留存。 “那就赶紧地吃吧。”再看西瑟这会,坐在了伊莎尔的身旁出言催促着,手上却不见什么动作,仅仅是看着身旁的伊莎尔小口小口地咀嚼着手上美味。 一抹笑容在西瑟的嘴角勾起,就仿佛光是看着身旁人儿吃着饭的模样就已经足够的逗趣了似的。 而眼前的伊莎尔也像是被这两小口三明治的下肚给提醒着记起了腹中饥饿,原先还算斯文的吃法可不见了,再顾不上自己的吃相如何。好似鳄鱼一样地大大张开了口,狠狠地一口咬下。 “哇哦,等等,你先别急着咽。”直让一旁紧紧盯着的西瑟都吓了一跳,赶紧地拿过来了伊莎尔的饮料,将那吸管凑到了伊莎尔的嘴边:“快!先喝口饮料!” “嗯?”两边腮帮鼓鼓,这会的伊莎尔正咀嚼着口中美味可还没觉着噎呢,但这吸管都凑到了嘴边也只好先喝上两口再说。 便只见伊莎尔探过头来,一对薄唇撑着鼓鼓腮帮抿住了那吸管啜饮着。 就像是投喂着小动物一般的奇怪感触顿时升起在了西瑟的心绪之中,一时间,又有丝丝的麻痒感觉在西瑟的胸前扩散开来,西瑟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变换了模样,些许的红润浮现。 恰逢此时,又看见伊莎尔叨着吸管的同时,一对眸子也抬了起来仰视着西瑟。 那一对墨色魔性瞳孔的仰视就像是那压倒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地击溃了西瑟心中的那一条不可言说的防线,使得西瑟的脸上红润更甚的同时,又是赶紧地一转脑袋看向了别处。 “唔——嗯——”隐约地还能听见身旁传来了艰难的吞咽微声。 “你脸红个屁啦。”随后而来的便是伊莎尔的一句娇嗔。 “不要搞的好像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好不好!”都不用回过头去看,光是听这话语之中饱含着的羞恼意味,西瑟都仿佛能瞧见伊莎尔的那一张红透如苹果的小脸。 “哪有,不就是正常的吃东西吗!”话确如西瑟讲的一样,也确实就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吃东西而已。 “普普通通吃个饭又哪里奇……”但,当记忆中伊莎尔那两侧脸颊鼓鼓,一对晶莹如宝石的眼眸仰望正视着自己的可爱画面再一次浮现脑海的时刻,西瑟刚说了一半的正音都霎时破功。 “……嘿嘿。”最后也就只剩下了西瑟的窃笑一声。 “喂!”与身旁伊莎尔更加的羞愤与不解。“我吃东西的模样很奇怪吗?你到底在笑什么啊!” 听见了伊莎尔这样红着脸难掩好奇心的发问,西瑟正笑着的同时,心下突然又生出来一条捉弄人的计策,当即对着伊莎尔开了口:“来来来,伊莎尔你现在把腮帮子鼓起来!” “什么嘛……”嘴上抗着议,伊莎尔的动作却老实的很,乖乖地照着西瑟的指示口中含气鼓起了两侧腮帮。 并且这会的伊莎尔都不用西瑟再说话,一对眸子早就已经带上了三分怒色瞪视着西瑟了。 而这较之先前多出来了的怒气,又在原先两颊鼓鼓双眼仰视的可爱基础之上,新增添了眉黛紧蹙的怒意,和满面未来得及消去的红润。 让原先就可爱得过分了的包子小脸,此刻是可爱的更甚从前。 “哈哈哈!”这般绝景,又令得西瑟不禁开口大笑,止不住地鼓掌叫起了好来。“好!太棒了!” “唔!”直至此刻,通过西瑟的神经固件看见了西瑟抓拍保存了的视觉画面时,伊莎尔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竟是被骗了! 腾腾的热意翻涌着冲上了头脸,伊莎尔再顾不上其他,手中吃食随意的搁在了长椅之上,伸出双手去狠狠捏住了西瑟的脖颈。 “我掐死你!” “哈哈哈哈哈!”伊莎尔使劲掐着自己脖子的双手西瑟压根不管不顾,小诡计得逞,西瑟现在笑着的同时还忙着把自己刚刚截下来的义眼视觉图像复制保存在了自己的固件里头深深埋藏好,生怕伊莎尔待会一时恼怒冲进来全部删除,自己就再找不着这些宝贝了。 一瞬间好好地备份了四五份之后,西瑟再迎着面前伊莎尔的打闹,将那图像展开在了自己的眼前欣赏着,还不忘了发出来点评一句:“其实真的很可爱嘛!” 也正是这一句话音溜进了身前伊莎尔的耳中,让那一双正使劲着的小手都当时卸了力气。 得到了反馈,西瑟在一旁又开始趁热打上了铁:“真的,你自己看一下,小包子脸,红扑……” “啊啊啊啊啊!” 只是这后话才堪堪说出来一半,便让眼前羞赮的人儿尖声惊叫一句给打断。 “哎呦!” 同时而来的,还有直直钉在西瑟脑门之上的一记暴栗。 以及西瑟眼前的那一张图像的删除不见踪迹。 小小的闹剧至此收场,一切尘埃落定的同时,不知不觉间伊莎尔自面包店带出来的些许失落也被彻底的冲散,复归了往日的活泼开朗。 虽然这活泼开朗的中间还夹杂有针对着西瑟自己的亿点点小怨气就是了…… 伸手揉了揉自己头顶的刺痛,看着身旁闹着别扭转过身去默默吃饭的伊莎尔,西瑟心里又多了一点小庆幸。 庆幸的是,自己先前备份的那些个图像还有些留存…… “你要是敢把那些图片点开来看,我就一张都不给你留,全删了!” 只不过很快,随着身边突然而来了的一声赤裸裸威胁,西瑟的这最后一点小庆幸也都消失不见。 “好嘞!我一定不看!”西瑟的嘴上这么样的说着,心里却暗搓搓地又生一计: ‘回头就复制一份锁保险箱里,顺便打印出来,找个地方装裱好咯气一气她。’ 嘿嘿,自己可真是太阴险,太恶毒了。 这样想着,西瑟都隐隐觉得自己头上生出来了山羊角一对,背后冒出来了膜翅一双,正一点点朝向着那文艺作品里阴险狡诈的小恶魔形象趋同之时,旁边的伊莎尔却好像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一肚子坏水,突然挺直起了腰背,回过了头来。 而再看伊莎尔那张小脸之上所表现出来的惊愕面容…… 似乎,被伊莎尔所感应到了的并不是自己这一肚子坏水? “伊莎尔小姐!” 自西瑟的身后头,遥遥而来了一句大声的呼唤。 又因为这不加任何掩饰的直呼其名,将这周围的其他行人都给吸引过来了目光。 “那家伙喊的什么?伊莎尔小姐?” “等等,那不是伊格嘛?工人党的伊格!” “伊格在喊伊莎尔小姐?那岂不是说!” ………… 周遭的人声骤然沸腾,许多的猜想开始涌现。 但比起那些旁人的猜想,更更重要的,其实是那一位大声喊着伊莎尔名姓的伊格,此刻已经小步快跑,跑到了伊莎尔所坐的长椅之前。 “伊莎尔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待这一位伊格先生站定了,西瑟再上眼仔细打量了一番,对于其最为深刻的印象甚至都不是这位伊格先生本人,而是他身上所穿着的一件劳动工装。 而之所以西瑟对于这一件劳动工装的印象如此深刻,倒也不是说这件衣服多么样的特立独行,仅仅只是因为这件工装干净的有点过分。 西瑟在夜之城燎原火生活的那段日子里可就在厂区待着,相同款式的工装西瑟也见过无数了,可或多或少大伙的工装之上都会有一点“劳动的痕迹”附着。 但这位伊格先生身上工装之干净,仿佛就是为了这一天特地地拆封了一件崭新的工装,多少带上了一点郑重的穿戴出门。 再看这位伊格先生两步小跑着过来站定了的同时,又是摘下了自己的一副眼镜,从胸前掏出来了一块丝巾来擦了擦额头汗迹,一套动作下来显得是尤其的儒雅富有书卷气。 “伊格叔叔,您特地来这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嘛?”西瑟的耳边又传来了伊莎尔古井无波的话音一句。 引得西瑟回头看去,伊莎尔此刻也是面对着伊格站直了身板,脸上仅带有着一抹礼节性的微笑。 就仿佛先前与自己嬉闹时的满脸红晕羞赮都只是西瑟自己的幻想一样。 “啊,不,伊莎尔小姐,您可是工人党名副其实的领袖,并且是时隔四年多的时间终于决定回来盐湖城了,我作为工人党的基层骨干,当然得第一时间到场迎接您不是?” 一套话先是给自己的出现找到了合理的由头,伊格接着又低下了头,双手握住自然地垂于腹部,摆出了一副虚心认错的动作语言来再开口: “但我也必须得承认错误,我并没有完美的做好迎接工作,直至小姐您都进了城了,我才堪堪知道这一消息,在之后,我自会就此事做积极检讨,确保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不用了!”伊格都已经将话给说到了这个份上,伊莎尔再不开口未免就显得过于冷漠了。 “这次回来我也是秘密回来的,并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伊格叔叔您也不必自责,正好我也是打算今天安顿过后,明日再正式公布我回城了的这一信息,相应的一系列工作叔叔您都平移到明日再办就好。” 言至此处,伊莎尔又一指自己手边立着的行李箱子,再对着伊格开了口:“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先带着行李回房间准备准备休息了。伊格叔叔您也先回吧,明日我再随您一块去工会总部就是。” 伊莎尔话语之中婉言送客的意味几乎已经是明着出口了,但伊格先生却是丝毫不见退意,仍是一副谦卑的动作姿态,但再开口的话语之中却又都是越俎代庖的小心思:“啊!小姐,听说您要回来,我们也已经为您准备了上好的住处,您随我来便是。” 话说完,伊格则是伸出手去示意着另一个方向,要伊莎尔反过来跟着他去。 若是按理来说,伊莎尔才是名义上最高的领袖,伊格的这句话本身就属僭越。但毕竟伊莎尔脱离开盐湖城已经有数年之久,况且本身的年龄能力都稍显不足,以及这位伊格叔叔在伊莎尔内心竖立起的无形权威。 以上种种都使得伊莎尔对于伊格此刻的提议真真地显出了一丝犹豫。 ‘嘀————!’ 然而正在伊莎尔有所动摇的这会功夫,自远处又缓缓驶来了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全车并没有什么显眼的特征,仅有车首的一只纯银质地,镶嵌有血红色宝石的十字架挺立。 而那血红宝石的十字架,则正是“陆上天国”公职人员用车的标志物。 这突然插足进来搅局的不速之客,直让伊格看的一双眉眼都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细缝。 但伊格此时脸上的些许小表情也只持续到了那车上人现出真身之前。 “握草!那是理政!” “真的!是理政本人诶!” “理政都来了,那那边的伊莎尔小姐肯定就是真人了!” ………… 周遭聚起的人墙再一次地沸腾,只因为另一边正缓步走向这长椅方向的男人身份。 就连长椅之上,正摸不着头脑着的西瑟此刻也将目光投向了这一位。 这是一位眼瞧约莫五六十岁左右的半老男人,一头利落的短发鬓角见霜,一袭黑色的毛呢风衣长可蔽膝。 此刻正一边微笑着朝伊莎尔径直走来,一边伸手脱下了右手的手套。最终在行至伊莎尔的面前站定了的同时,友好的伸出了手。 “伊莎尔小姐您好,鄙人‘天秤’约翰,此次仅代表着社会党党魁的身份,欢迎兄弟党的领袖回归盐湖城。” 理政约翰一语毕,另一边的伊莎尔也不可能不做任何的表示,当即伸手与理政交握。但即便是伊莎尔给了这个面子与理政握上了手,伊莎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可以赠予面前这位。 又是用着仅有切近之人才能听得到的话音对着这位理政再抗议上了一句:“阵仗太大了点,我不喜欢。” “呵呵。”听见了伊莎尔的小声抗议,这位理政的脸上也多少有些挂不住,似乎把这场面闹的如此之大也并不是他的本意。“非常抱歉,现在还请小姐随我去新地方继续聊下去。” “我没有必要听你的话。”但伊莎尔却断然拒绝了理政的这个提议。 让理政面露难色的同时,目光又绕过了伊莎尔,找上了一旁长椅之上因接连的意外情形而显得多少有点坐立难安的西瑟。 “当然,西瑟先生在盐湖城内的学习深造相关事宜也会在我们之后的谈话中一并纳入讨论。”这一句话,是理政面对着西瑟说的,当然,也是理政说给伊莎尔听的。 “小姐,请。”再回过头来面对着伊莎尔,理政遥遥示意着自己乘坐而来了的黑色轿车开了口。 不去管此刻脸色阴晴不定的伊莎尔如何去想。 长椅之上西瑟的脑海中则又一次回响起了那个“导师”苟斯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莫名其妙话语: ‘您只需要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什么都不做。’ 呵,现在身处漩涡核心之中的西瑟算是看明白了,压根就不是不让自己做事,而是那个老头子早就看出来了,自己在这所有的一切事情里头压根就什么都做不到! 无论是刚刚伊格过来想半路截胡伊莎尔的时候没有自己说话的份,还是现在这个约翰拿自己说事来要挟伊莎尔的情况,自己都没有那个力量能左右事态的发展。 自己虽然身处在这许多事件的最核心,但却有如沙砾一般的无足轻重,只能任人摆布。 “西瑟!”正是西瑟心下咆哮的时候,一旁伊莎尔的呼唤声突然传来。 “拿好行李箱,我们走。”一句话,即打断了西瑟脑内的胡思乱想,又为此刻这无谓的荒诞戏码画下了最终的句号。 只是这句号也只不过是暂时的句号,潜藏在水面之下的汹涌暗潮此刻不过堪堪露出了冰山一角。 再往后西瑟与伊莎尔在这盐湖城内的诸多时日里,这争端只会愈加的猛烈,直至这所有一切的矛盾全都得到彻底的迸发。 第77章 世界观念 今天已是西瑟进入了盐湖城中的第二天,虽然历经了昨日进城之后种种的荒诞插曲,不过好在西瑟与伊莎尔的住宿问题与后续的工作学习安排还是得到了妥善处理。 而此刻的西瑟,也正顺应着昨日制定好了的学习安排,正安坐在盐湖城党校学府的教室之内,耐心地等待着授课讲师的到来。 “呵……” 端坐在了这熟悉的课桌之后,再看向了面前的黑板讲台,这熟悉的景象又不免得惹得了西瑟的一声轻笑。 毕竟西瑟自己也不过是去年刚刚才从夏延警校毕业的应届毕业生一名,这还不过一年的时间便又一次地坐在了这课桌之后,让西瑟的一颗心神都全然地沉浸在了自己那大学生活无忧无虑的记忆之中。 若是大人的世界也全都像校园之中那么单纯就好了。 ‘叩叩——’ 教室门外,突然而来的短促叩门声响打断了西瑟的神游,瞬间就吸引走了西瑟的目光。 “你好,西瑟学员。” 西瑟一眼看去,便瞧见了自门外前后走进来了两人,走在前面说话的这一位身上穿着毛呢风衣,从面相上看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不用多想,这一位肯定就是自己的授课讲师没错了。 “先给西瑟学员你介绍一下, 我身后这个家伙名字叫做菲洛,同时也是接下来要和西瑟学员你一同参与本课程学习的同学,还希望往后的学习之中你们二位能够处好关系,彼此互相扶持才是。” 再顺着讲师的话语,西瑟又将视线转向了走在了后面的那名男青年,瞧着模样也确实是与西瑟差不多同辈的年岁,不过一头杂毛疏于打理,一身休闲衣装亦是皱乱不堪,再看那脸上挂着的一副衰样,以及双眼周围的沉沉眼圈,这整个一副精神状态就着实的吓人。 “菲洛!快打声招呼啊!”讲师口中一句几近呵斥的提醒出言,这才将让那菲洛如梦惊醒了一般看向了西瑟。 “啊!你好同学。” 回应着菲洛的一声问好,西瑟也赶紧接上了一句:“你好,菲洛同学。” 只是再听见菲洛那显露出了深深疲惫的话音,又让西瑟止不住的好奇,这位菲洛同学究竟是多久没阖过眼了,怎会闹得这般劳累。 “好了,菲洛你也先坐下吧,咱们先开课。”看见了二人招呼完毕,讲师又赶紧地将那菲洛给赶了下去,自己也走到了讲台上站定。 “这一节课程是由我为二位学员所授的第一节课,也是接下来所有理论课程的导论部分,主要为学员们引出课程的整体大纲并为之进行简单的描述。” 没有那上课的铃声响起,讲师站到了讲台之上便直接开始了授课,说实话,这还真是让西瑟感觉到了一点措手不及。 “首先本节课要讲的第一部分,便是哲学导论。讲授这一部分的主要目的在于为学员形成正确的认知观念,并提供一种认识事物的基本方法。” 哲学,一门既让西瑟感觉到了陌生,又让其感觉到了无比高大的学科。西瑟也着实没想到,来到了盐湖城的第一课学的就是这么的晦涩。 “……那首先,要着重讲述的就是哲学分类下的四种主要世界观。其分别为:一元世界观、二元世界观、中心观以及最后一种唯物主义世界观。” 唯物主义,一听见那最后一个名词,西瑟的注意力就被全然地调动了起来,就连盯住了那讲师的一对眼神都倏地锐利。 “第一类一元世界观,这一类概括的来讲,便是在认知之中预先的框定好了一个世界的时空间范围,比如说2095年的现在,有人认为地球便等于世界这个名词,又有人觉得宇宙才等于世界这个概念,而在更早的时候,在古代东亚人的朴素观念之中,世界甚至是仅限于东亚地区,且具体的认为世界的顶部天空是圆形,而世界的底端大地是方形的这么一个世界。 同时,一元世界观还认为,一定有一种特定的规则或力量创造或主导着这个世界的运行。例如宗教,基督教经典之中明确的写道了,是神创造了这整个世界,并以口谕的方式述说出世界的规则来指导信徒的言行。 但一元世界观也并非只是宗教的主场,看似与宗教完全对立的科学,也有一部分科学的世界观念亦属于一元论,就比方说自然主义,以及各类科学盲从者。前者认为世界是由科学所完全主导,并相信任何自然现象的背后都一定可以使用对应的科学道理进行解释,而后者只是单纯的将科学二字当作宗教来进行崇拜,本质上就等于一群崇拜科学家的狂信徒。” 预定世界的框架,并主观且无确实依据的认为世界由某种抽象规则所主导的世界观念,便是一元世界观嘛? “而第二类二元世界观,也是在认知之中事先的框定好一个世界的范围,但在世界的运行规则之上与一元论者有所差异。 二元论者认为世界的运行规则区分为两个部分——表与里、或内与外,彼此互相冲突,也因此二元论时常也被叫做冲突论或矛盾论。 举出实例来的话就像是当一个基督徒第一次听说有伊斯兰教的存在一样。宗教所描绘的,应该完全由耶和华所创造的世界与人民之间,突然闯出来了一群不能以基督教世界理论所解释的异教徒。这就是基督教世界内与基督教世界外,内与外的世界观冲突。” 那么,预定世界框架,并且在主观认为世界由某种规则所主导的一元观念基础上,又突然发现到了规则所不能解释的现象,这就是二元论咯? “还有第三类中心观,同时也叫做自我中心世界观,持有这一类世界观念的人通常并不预设世界的存在,但他们一般会以自己的经验,或他人所分享的经验,以经验认知来描绘这个世界。 举个例子的话,就像是一个大航海时代的冒险家,他的世界观里可能觉得欧洲的西方就是印度,也可能并不相信这一类传言仅仅只是想乘船驶去探明未知。但无论这一位冒险家如何认为,当他真正到达了陆地发现了美洲大陆时,他还是会以自己切实的经验知晓,海的对岸是一片并非印度的未知土地” 简单来说就是经验主义,我看见过的、体验过的,或者别人看到过体验过的,才是真正的世界。 “至于最后一类,唯物主义世界观,他们完全拒绝对世界做出定义,他们并不认为亚洲就是全世界、地球就是全世界、太阳系就是全世界、宇宙就是全世界。他们不会对世界的定义有所限制。 他们通常是以各种可以观测得到的具体现象进行反推,不断地发现各种证据。然后以证据去证明什么存在,什么不存在。他们与自我中心论者还不一样,中心论者在认识世界时会更多的使用主观经验来进行判断,也就是他相信什么存在,什么就存在。而唯物主义者只会以证据说话,证据说什么存在,即便自身事先不相信其存在,也会认为其存在。 同时唯物主义还对世界中其他的所有一切表现出质疑,但要注意,这种质疑有时并非流于表面,并不是说一定要看见一个人到处说‘真的吗,我不信’、‘真的吗,我不信’才能说他是唯物主义者,那种更多是神经病。在心中暗自的质疑,一定要看见确实的证据,或者直接亲手作实验去验明其真伪,验明其在不同环境下是否还能有同样效果,这种也是质疑。 而没有表现出质疑特质,盲目相信权威与宣传的所谓‘唯物主义者’,更多的其实还是以唯物主义作为伪装的科学盲信者,应归属于一元论的范畴之中。” 以证据说话,学会质疑,这才是唯物主义者。 “以上四种世界观如果反映进现实了的话,其实我们身边所能预见到的许多普通人都处在二元论或中心论的范畴之中,许多自称为‘唯物主义者’的人,细分之下其实也不过只是伪装起来了的一元论者。” 伪装嘛……讲台之上讲师所提到的某一个字眼,却意外的将西瑟的心绪给引导到了昨日的回忆之中。 那个明明一看就是没怎么干过活,显得即斯文又儒雅,却刻意地选择工人工装作为迎接伊莎尔正装的伊格先生,如果是他的话,他又会是哪一派呢? “很好,哲学导论的第一部分世界观总述至此就讲完了,我们现在开始就我先前所讲述的内容开始随堂小测。” 草,怎么还带随堂小测这种坏文明的!坏了,现在这教室里头可就西瑟和那菲洛两个学生,这岂不是几乎一定得考上西瑟自己了吗! 似是学生时代闻考色变的学生天性此刻还没完全的忘干净,一听见那讲师提起了测验,西瑟原先还听得津津有味的一副表情又霎时变了颜色。 这会西瑟正惊慌着的同时,又赶紧回过头去那眼神找上了自己那初次见面的好同学菲洛。 “草……” 不看不知道,真让西瑟回头一看却发现那位菲洛同学此刻正软软地趴倒在了课桌之上,再瞧那胸腹之间随着口鼻一呼一吸间的起起伏伏,西瑟甚至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位睡得可正香着呢。 “那么,西瑟同学,就请你先起来回答一下老师的问题。” 听见了讲师的点名,西瑟这也不能拖沓,只能心中怀揣着忐忑站起了身来。 “那么就请你回答一下:一元论中科学盲信者的世界观与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区别吧。” 还好,这问出来的问题恰好是讲师最后一段讲述中重点强调的一句,西瑟的脑海当中还存在着较深的印象,是以这会也立刻对着讲师开口作答:“区别在于质疑,真正的唯物主义者只会以证据说话,回去质疑那些不存在证据的言论或观点,而一元科学盲信者只会盲目的相信权威,相信科学宣传,而并不会对其产生质疑。” 几乎是照着讲师话语的回答,让讲台之上的那一位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嗯,很棒,西瑟同学请坐。” 西瑟落座,而那讲师也一转头把目光汇集到了西瑟身边正趴桌酣眠着的菲洛同学身上。 正当西瑟预感这位菲洛同学少不得一顿臭骂之际,西瑟却惊讶的发现那讲师脸上微笑不改,仅仅只是走下了讲台,到了菲洛的桌前伸手轻推着他的臂膀。 “同学醒醒。”而那讲师摇晃着菲洛的同时,口中的话语也丝毫不见恼怒,就仿佛在这课堂上呼呼睡觉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一样。 再看那课桌之上的菲洛,即便是有讲师这边摇边喊得,也是过了许久,这才悠悠有了转醒的迹象:“嗯?” “菲洛同学,醒醒,回答老师一个问题怎么样?”而那讲师脾气之好,也确实是西瑟的生平仅见了,要换成是自己上警校那会课上睡大觉,自己那会的班主任非得过来直接给自己脑袋来一枪托,顺带着再来上五公里的加练才算了事。 “啊,什么问题来着?”看那迷蒙的表情,西瑟都能确定,先前那是真真的睡过去了,这会还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估计也是一问三不知,铁定要挨罚了。 “嗯,菲洛同学的话你就回答一下唯物主义和自然主义的区别吧。” 讲师又挑出了一个和西瑟不一样的问题去问,而等菲洛听清了问题,出乎西瑟预料的立刻便开口做了答。 “唯物主义通常会直接跳过背景直接从现象着手研究事物的内在联系,而自然主义则是类似宗教一样,笃信万事万物背后运行的逻辑就是科学,然后用科学去套现象。另外的话……一个不可知论的多,一个无神论的多。一个是披着哲学皮的科学,一个是披着科学皮的哲学……其他的,有点想不出来了。” 这回答的,竟是比讲师讲得还要再多上了一点,让西瑟在一旁听得不免有些讶然。 自己的这一位好同学,莫不成还是一位学霸嘛? “哈哈!好。菲洛同学坐下吧。”而那讲师得到了这答案也是满意地拍了拍菲洛示意其坐下,自己又重新走到了讲台后头去了。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讲第二部分……” 继续着西瑟的课程讲授。 第78章 鹰喙伊格附请假通知 (2024.03.02日笔者母亲因突发中风已入院,在医院内同时照顾病人同时更新确实精力不足,是以发布此条通知暂停本书更新,望各位读者多加谅解。 此条通知于2024.03.04日发布,当天我母亲已恢复良好,预计一个星期内,即2024.03.08日之前便能出院,我也将在我母亲出院后第二天开始恢复更新。 以上,若给各位读者造成了任何不必要的麻烦,实属抱歉。) 经历了一上午的基础课程学习,往脑袋里生塞硬怼进去了一堆哲学基础的西瑟,此刻正与自己新认识的好同学菲洛一并坐在了熙熙攘攘的校园食堂里头吃着饭。 而随着那一勺又一勺往嘴里送的动作,被西瑟正消化着的即是手边餐盘里头丰盛的蔬食小炒,又是早前课堂上所听闻的晦涩知识。 “绝对精神……唯物辩证……” 如果说第一部分那个讲师所讲述的简单世界观划分内容,西瑟还算勉强跟得上的话,后面再讲述的什么黑格尔,绝对精神到唯物辩证的一脉相承就让西瑟听了不免地开始皱眉。 虽然必须得承认,那位讲师的讲述总是会搭配着许多的小例子来帮助理解,确实是相当的通俗风趣。 但即便多么的容易理解,其教授的内容也实在是过于深奥了些,以至于西瑟再怎么来回查看自己神经固件里头所保存下来的视频记录,也只能稍稍了解其在现实世界中具体显化了的外在皮毛,不能深入那以抽象形式存在的内核。 “不要想的太过于复杂了,讲师提起那黑格尔,其实也就是顺嘴讲一下唯物辩证的发展过程,稍微了解个大概就行,没必要太过深入。”正是西瑟皱紧了眉头思索的时候,一旁同座的菲洛突然插进了话来: “你就当黑格尔认为有一种绝对的宇宙规则,叫做绝对精神,然后所有的物质都遵循着各自的规则进行变化,花开花落,生老病死等等,以精神决定物质的方式统合了唯心唯物的二元纷争。” 虽然这才是刚刚认识了一个上午,但这位菲洛同学的每一次开口都足以引起西瑟的重视。 “你真正应该专心去理解的,应该是之后的唯物辩证法和矛盾论,这两个是你再往后理解‘主义’的前置条件……” 再出口的这一句话说到了一半,菲洛又顶着沉沉的一对黑眼圈,用那疲惫的目光凝视着西瑟。 “……如果说讲师开头教的世界观简述是在教你怎样看清这个世界的话,‘主义’作为一种方法论,他就是教会你如何去改造这个世界。” 同样盯紧了菲洛的西瑟,还能在其言语之中提到那“主义”的时候,那双倦怠的眸子也显出来了一点精神。 “如果想要彻底地击溃那些个巨头企业的话,那‘主义’就是咱们所必须去掌握的理论工具了。” 是了,被菲洛的几句话语一提醒,西瑟也突然地又回忆起来自己来这盐湖城的终极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或许是最近几天有关伊莎尔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的实在是过于频繁了吧,让西瑟的一颗心都全然的系在了伊莎尔的身上,都差点忘了自己此行前来盐湖城的根本目的还是要加入燎原火这个组织当中去,和伊莎尔一同把那狗屎一坨的夜之城,彻底燎成灰烬才行。 不过,伊莎尔……也不知道伊莎尔那边重回议会进行的还顺利不顺利…… ‘西历2095年10月10日,午间新闻速览为您看遍天下事。’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音乐声响,再听见那伴随着音乐一同而来了的人声话语,便立刻将西瑟以及一旁菲洛的两双视线都给吸引了过去。 ‘于今日午间,盐湖城议政大厅之中,‘陆上天国’临时最高会议成功召开……’ 而再等二人顺着那话音找到了来源才发现,那是学院食堂的立柱之上的一面液晶显示器,里头正播报着今日的快报新闻。 ‘而此次临时最高会议的特殊之处则在于,此次会议是自‘黑鹰’派回归燎原火之后,工人党的新任领袖‘黑鸢’伊莎尔第一次参与主持的最高会议……’ 一听见那新闻播报之中提及了伊莎尔的名字,西瑟原先还寥寥的兴致骤然高涨。甚至于就连嘴上正嚼着食物的动作都瞬间停下,全神贯注的看向了那一块小小萤幕的方向。 ‘此次临时会议的召开,是否代表着工人党将会彻底地与燎原火摒弃前嫌,重新复归昔日的‘五派一制’?我们将持续关注……’ 但说实话,对于西瑟这么个外乡人而言,唯一听得懂的,可能也就只有伊莎尔的名字了。 西瑟既不明白那个所谓的“临时最高会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也不明白什么“五派一制”究竟是个什么制度,更不知道随着这些大事件的推动,这些曾经破碎了的东西再度复合,又会给伊莎尔带去什么样的影响…… “五派一制指的是‘陆上天国’内部唯一的一股政治力量‘燎原火’是由原本的五股小党派,即工人党、社会党、天国党、小党派联盟以及团结党所共同组成的。且该五个派系之间也彼此共享情报、人员自由流动、共同召开党团会议,共同执政。” 而西瑟身边的菲洛则像是西瑟肚里的蛔虫一条,又是恰到好处的开始自发的为西瑟解说起了这些不了解的东西。 “而最高会议则是‘陆上天国’内部的最高权力会议,同时需要燎原火底下五派领袖和代表,以及地区所选拔的人民代表一同议政,专议那些最最重大的议题。但最高会议一般也都是定期举办,像今天这样临时的插进来一次最高会议的情况,即便放在整个盐湖城历史上都属少见。” 原本在知晓伊莎尔身份时西瑟虽心下有所惊讶但也还没有什么感触,但此刻又听见了菲洛描述的时候,西瑟才真真地明白过来了伊莎尔在这盐湖城中的地位。 难言的惶惶焦虑阴燃心下,莫名的无力感觉翻腾涌出。早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伊莎尔一同面对往后道路了的西瑟,只觉得此刻自己所面对着的,是一座又一座横亘的大山,而与这些大山相比,自己的力量又是多么样的弱小。 “不过我说的这些也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自五年前90事件,‘黑鹰’出走,一年后‘黑鸢’带着出走派再回来以后,最高会议中工人党的领袖伊莎尔以及鹰派干部就一直缺席,就连党团会议也是如此。也因此,这次伊莎尔带着全体工人党干部重新参与主持最高会议才会成为一道热闻。” 菲洛又一句话说出了口,听进了西瑟的耳朵里唯一一件还算是好消息的可能就是伊莎尔正如其爷爷所期望的那样,正走在着弥合分裂的道路之上…… ‘……午间新闻速递节目到此结束,感谢您的观看,我们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而在西瑟这会正感慨的功夫,那新闻栏目便已走到了尾声,再随着那末尾的音乐走向了终结。 ‘欢迎各位收看最新一期的艺术前瞻……’ 在那新闻栏目再之后接续上了荧幕的则是一档谈话节目,西瑟与菲洛这也收回了注意力来集中精神在了自己手边的吃食。 ‘本次应各位观众的强烈建议,我们节目最终请到了……’ 正咀嚼着嘴中食物,吃着正香的西瑟突然听见自己的耳边有人拉长了音,便又稍稍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那荧幕。 ‘……‘鹰眼’伊格!’ “伊格!” 但万万没能想到的是,那荧幕之上又再一次的提及了一个西瑟熟悉的名字。当即难忍心下惊愕,不由得也跟着念上了那名。 就坐在一旁,原先还没有关注那荧幕的菲洛被西瑟突然地叫喊一惊,也看向荧幕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影,恍然的说出了一句:“哦,那个伊格啊。” 而西瑟一听那话中意味,就仿佛是菲洛也认识这位伊格先生似的,又引得西瑟赶紧地连声发问:“菲洛!你知道这个伊格嘛?” “当然知道啊……”先是回应了西瑟的话语,菲洛再一指那荧幕上正夸夸其谈着的伊格为西瑟娓娓讲述着:“这伊格就算除去工人党的身份,他可也是着名的作家和评论家。发表过不少的文章和超梦简评,因为他的立场以及犀利的话语,在盐湖城里头的支持者也是很多的。” 或许吧,或许这个所谓的伊格先生确实是个德高望重的角色,但他同时也是让伊莎尔感觉到了痛苦的两个人之一。并且,昨日西瑟自己与其见面之时,所亲眼看见的许多诡异之处——干净的工装、无视了伊莎尔的意愿强制截人等等,让西瑟越是想,心中的敌意便越是浓烈。 西瑟这正想着,菲洛口中的介绍可还没停,再开口又说上了自己个人对于其的看法:“不过说实话,他的一些文章和影评我自己也拜读过,确实是非常的专业,只不过我读着读着就感觉这位伊格先生有点小毛病。” 一句话就勾起了西瑟的浓烈兴趣:“哦?什么毛病?” “一是喜欢扣大帽,你常看他影评就能发现,这位伊格先生总是喜欢在用作娱乐消费的超梦作品上尤其认真的分析其现实意义。比如在西幻魔法题材的超梦游戏里批判个人英雄主义。或是在二战题材的超梦游戏里抨击反人类,更甚之时直接在一个科幻片下头点评军国思想复辟。” 菲洛的话语越是听,西瑟可就越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哪跟哪啊?这些个名词直接他都是怎么把他们联系到了一块去的? “并且你若是真的跟着伊格先生的评论,依着他的思路去思考,他所指出的这些看似荒诞不经的指控,仿佛都还有迹可循。”再听菲洛紧跟上来了的下一句,似乎西瑟还错怪了这位伊格先生了? 让西瑟难忍心中好奇,赶紧地再问出一声:“那么说,难道伊格说得都是对的嘛?” “不,就只是个神经敏感的经学家罢了。”给那伊格先生以一句话定了性,似是还怕西瑟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着重的解释上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指,他就是个分不清根本矛盾和一般矛盾的庸俗理论家,非要把自己视线所及的所有东西都上纲上线的用理论批判上一通,扣个大帽子上去才会心满意足,即便很多东西完全没有批判的必要与价值他也仍会去批判,就仿佛是在向普罗大众炫耀自己对于‘主义’的理解有多么透彻一样。” 听菲洛为自己掰开揉碎讲了一通,西瑟也多少有点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个伊格先生就是个显眼包嘛?哼哼,倒也蛮符合西瑟自己对于其的想象的。 “不过西瑟同学,这个伊格虽然有着种种不好的地方,但说到底他在行为立场上也确实是站定在了普罗大众的这一边,有他执掌工会的这几年里也确实是为普通的劳工说了不少的话,做了不少的事,劳动仲裁的提请数量与成功率也是‘陆上天国’成立以来破天荒的高。所以虽然我看不惯他,我也不打算说他两句好话,但我们还是得尊重他。” 然而西瑟内心才刚刚升起的那一点鄙夷,又被菲洛的后话给一桶水全然地浇灭了。 似是瞧见了西瑟那骤然腾起的一股子劲头又倏地偃旗息鼓,菲洛再跟着宽慰上了一句:“很正常,包括人在内也都有对立与统一的两面存在。有犯错误的一面,也一定会有做的对的一面。若是仅凭个人情绪就轻易的否定一个人的价值,那么你与他伊格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不出一句话,西瑟此刻默默的吃着自己的午饭,直感觉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位憔悴同龄人并不是什么自己的同学,而是自己的第二老师,就连这说教的口吻都一模一样。 “总而言之,那个伊格既有理想的,想要建立乌托邦的一面,又有着面对异见者疯狂敌对排斥的极端一面。在一些时候‘主义’于他而言就是实现理想的理论工具,在另一些时候‘主义’则变成了他给反对者的扣帽子工具。事情都得辩证地去看,懂了吗?” 果然,菲洛比起同学来说,更像是老师才对。 “懂了懂了。” 口中咀嚼着吃食,含糊不清地回着话,在这午饭间隙的第二课堂上,西瑟仍然在吸收着供给自身成长的营养知识。 这种种一切,也为他日后的故事,夯实了坚定的基础。 陪母上住院的二三事 额咳,这一开篇还得先给各位观众姥爷磕一个再说,然后嘛,本鸽子这两天捧个手机顿医院里一天三餐各种检查伺候着,确实是有些抽身乏术,难以更新了。 在此只能以猛虎滑跪式五体投地,方能展现本鸽子的诚挚歉意。 不过有的时候也确实是得出来动动,这不,刚进医院的第二天就有点灵感素材了。 说起这灵感的来源,还得先介绍一下当时的情况背景。 事情就发生在了昨天,昨日的昼间是鸽兄趁着正好休息天放假过来顶了鸽子的一天陪护,而本鸽是昨天晚上过来替的夜班。 当本鸽一进病房的时候就瞧见原本两个床位的病房又加塞进来了又一位,这本来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我还是能感觉到病房里头的空气都带了点沉重,或者换个更通俗的说法,病房里不知怎的突然就没人说话了。 要知道除开鸽母鸽兄与鸽,原本的另一床老爷爷家里人也来的勤快,我第一天送鸽母进来的时候就撞见过亲友团级别的探视,长陪更是有一对男女(不知关系)两人侍弄,彼此也是常聊常笑。 而昨夜本鸽过来替班的时候就只感觉到病房里尤其的安静,就连鸽兄鸽母也不怎么爱说话了。 后来鸽兄走之前,我送其到楼梯间的时候,鸽兄也是终于跟我提了一嘴,面露难色地对本鸽说:“你估计晚上也睡不好了,新来的那个老太婆特别的吵。” 可怜本鸽子当时还不以为然,自觉一般的小吵小闹都压根影响不到我。 但真相往往还是会无情地给鸽子来上大耳刮子、拔毛褪羽、腌料敷抹、烤炉桑拿这整一套的一条龙服务。 从晚饭开始,本鸽耳边能且只能听见的,就是加床老太太和其约莫四五十岁儿子的无尽争执。 儿:“医生讲了!你不好动!不要侧过身!要掉下来了(针)!好好地躺平!”言语高声且不耐,眉头皱紧而焦躁 老太太:“我难过,不要按住我。”至于老太太,条理清晰能听清的也就这一句话。 似是其身上插着的输液管(不是吊水,是机器推的一个超大针筒)太过于痛苦,饭点以后口中哎哎呀呀的呻吟声音那就没断过。 若事情只是到此为止,那还完全可以理解。 但很快,禁不住老太太的呻吟,暴躁的大龄儿子就开始打电话了,一通电话打给了不知何人(事后知道了,那是老太太的女儿,儿子的妹妹。) 等到了那电话接通,刚一开口的大儿子还能压着点怒音说话:“喂,你妈现在住院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虽然本鸽当时也没能听见电话那一头说了什么,但听见了那回话的大儿子怒气可就压不住了,当即嗓门拉开,一句骂声出言:“你吃不消了?你吃不消了你就不来了?我们老妈现在躺在医院里,躺的还是一张加床,这边一定要有人陪的……巴拉巴拉。” 也正是从这开始,本鸽的注意力才被正式的给拉了过去。 “……我待会要回家去拿东西的!现在老妈在医院里头睡的是一张加床,我不要回去拿垫子靠的,换洗衣物嘛,你过来待个几个钟头我好回去拿东西……” “……我们妈养你这么大,现在就要你过来看几个小时是不是要你的命了?” 诸如此类的话语前前后后骂了个痛快,同时也把一旁的本鸽也给听得一个不敢吱声。 再等那大儿子骂痛快了,又对着另一边的老太太开始抱怨了: “你也别叫了!你看看谁还管你啊!你女儿!说她吃不消了就不来了!” “不要动!针要掉下来了!你是不是想死(大意,无锡话说太快我有点没听清。)想死你就继续动吧!我们病也不看了回家得了!” 又是和老太太前后折腾了一番以后以后,那大儿子又一次拨通了电话,而那电话的另一头看样子也和先前的是同一位: “我拧不过她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过来一趟,我好回家拿了东西我再过来。”似是认清了现实,这一回大儿子的话音再不见了怒气与逼迫,而是因无奈而开始和声细语地讲起了道理来。 “我来了!我已经在过来了!”还好,这一次电话那一头的女音回复来得是这样干脆又大声,直让对面的鸽子也听了个清楚。 大儿子如释重负的模样自不必提。 时间快进到熄灯点以后20:00。 那位女儿经历了找错大楼,各样式的迷路以后也终于是到了病房来了。 再看那女儿的模样,瞧着年纪也是和那儿子一般大,也是个起码大了鸽子两轮的婶婶一位了。 而这位婶子在送走了大儿子,瞧见了老太太之后也显得是别样的热切,只是面对着老太太一颗不停的翻身乱动也是和她哥一样慌了神: “不好动!医生说了你不好动了!躺平!”说着话,动作还比起他哥更加的霸道了一点,直接伸手将老太太的手臂给箍住了不让动。 这下子老太太的嘴巴里头可就不只是一刻不停的哀嚎了,还随着一声声的哀嚎一同叫喊着: “你拿掉嘛!你拿掉嘛!(无锡话是这样的,不是老太太故意卖萌。)” 但老太太的话语换回的也只有女儿的一句又一句:“不好动!不好动!” 如此,你拿掉!与不好动!就成了阻挡在介时躺在了陪护床上的本鸽我安然入梦的最大障碍。 不过这一对高龄母女俩也并不是说就这么复读了整整一个晚上,应该是复读开始后的两三分钟,女儿就一通电话打回给了他哥: “你快点回来吧,我弄不住她!” 这女儿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还恰逢老太太抗议女儿的禁锢,女儿更是干脆的把手机听筒给挪了过去让自己的哥哥听。 此处得注意的是,从女儿来到女儿第一次打电话中间的间隔可不长,虽然本鸽没掐表,但大概也就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随后便是几乎重复的争执吵闹,老太太想动动,女儿先是嫌麻烦后来又犟不过顺从。顺从完老太太还不舒服还想动动…… 总而言之女儿后来又忍不住打过去了第二个第三个电话,用老太太的呻吟声不断的催,最后还是把大哥在两小时后给催着回到了医院。 这会夜也已经深了,本鸽也确实是乏了,就这么耐着吵闹沉沉地睡去。 再等本鸽凌晨惊醒过来一次的时候,病房里灯火通明,三两护士都围着那加床转,还能看见有零时充满了的氧气气袋被摆在了老太太床边,只是这会的鸽子我也是真没劲头瞧这些了,仅仅只是看了眼,便又转头睡去。 就这么磕磕绊绊,睡到了五点左右鸽子我就醒了,因为鸽母在星期一有检查项目的缘故,便早早地陪着鸽母一块刷牙洗脸换衣服了。 期间路过看见那吵闹老太太时也是无比的安分,不哭不闹地,就好像是睡着了似的。而那女儿却是不知何时就不见了踪影,还留在了病房里的就剩那暴躁的大儿。 洗漱打饭(检查要空腹不能吃)的间隙我也又听见加床的儿子与隔壁床的阿姨聊了几句: 大儿:“这边的护工拖床还要给钱的嘛?” 阿姨:“要,上次我们老爸(病人老爷爷)请护工拖一下就收五块钱,说是他们护工的公司统一要收的。” 大儿:“不会的,我估计就是看你们是外地人就欺负你们,我在别的医院都从来没收过这个钱的……小费嘛,小费那是你干活干得好我才给你钱……巴拉巴拉。” ………… 大儿:“而且我看那些个人手脚也不怎么干净,我妈的戒指就不见了。” 阿姨:“哦,你妈戒指是搬过来的时候做检查不能带戒指,后来给你……(我也没听清是谁)了。” 大儿:“哦。” ………… 本鸽就记得这么两段,之后便是一看时间到七点了,就忙下楼去借医院门口的共享轮椅,准备好一会载鸽母去做检查。 再等鸽子我借轮椅回来预备好以后不久,便又看见了病房里头上演了一出戏码。 护士推门而入,拿着一张检查单子递给了大儿嘱咐着:“xxx家属,拿好这个单子一会去门诊三楼排队做一下彩超检查。” 挺正常的一件事情,却让那大儿满脸诧异:“不是,我是家属,家属是陪护的,怎么能让我去排队呢?” 护士看模样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场面,立刻就慌了阵脚,也不知道这该如何应答,只能磕磕绊绊地再重复了一遍做检查的通知。 大儿听见这话又来了气性,颐气指使地开口教育起了那护士来:“喂,我是家属,你们护士是给我们病人服务的,应该你们去排队,我们家属就是陪着一块去,你懂吧。” 说完了这句,那大儿还回过头看看着同一个房间的鸽子一家与病友一家,又开口寻求起了支持:“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啊啊啊啊啊……”这是本鸽我,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也不想直接的驳了人面子。 那护士眼见说不通,便好好好的答应着,又拿着单子回了护士台。 不多会,又一位看着态度就稍显硬气的富态护士又来了,再开口就没了前一位护士的唯唯诺诺,只是通知性的,再说了一遍检查的事项。 这下子那大儿可就恼火了:“你们这医院怎么回事……巴拉巴拉” (这边本鸽听得也不全,因为他们还在扯皮谁拉老太太去排队检查的时候,本鸽已经在推着轮椅载鸽母前去楼下检查的路上了。) 也就最后还听见了半句:“……你们这医院就做的不足,把你们院长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要给你们医院好好提提建议!” 随后,本鸽就和鸽母花了老半天跑东跑西的做检查,再回到病房放下鸽母,本鸽还得马不停蹄再回楼下,归还共享轮椅的同时,去给鸽母买搭粥咸菜,和本鸽自己的饲料。 再回病房那都快要九点出头了,这会加床的老太太连带着好大儿也一并消失不见,只剩下他们带过来的私人用品铺了一地没来得及收拾。 依据隔壁床阿姨的说法,那大儿终于算是认清了现实,跟着拖床去做检查了。 原本本鸽我也就以为事情到这就差不多了,往后就是做完检查回来老太太接着闹腾。 但如果真就是这么普通的结束,那也就不至于鸽子我不码字特地码这么一篇糊弄事(划掉),给各位读者看了。 事情很快就迎来了后续。 先是那一早消失不见了的女儿突然进了病房里头归置东西,隔壁床的阿姨就开口问起了老太太。 而听见阿姨问起自己的母亲,女儿却只是尬然的一笑(我可没写错),回应到:“没去做检查,我妈推过护士站的时候护士长一看我妈精神状态就不对,拍拍也没反应,叫她也不回话,虽然活着但整个人的精神也很萎靡,直接就拉进抢救室抢救了。” 阿姨:“然后呢?” 女儿:“然后抢救下来医生就说目前预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植物人。” 病房之中顿时哑然。 女儿:“我哥现在在抢救室里哭呢,吵着要和医院打官司。” 这一句话出,更是让年幼的鸽子我如遭雷击一般。开始仔仔细细回忆起来这一床病友的记忆,反反复复回味出来了的竟是些不协和音。 至于故事的结局,则是那好大儿在下午又回来了一趟来拿剩下的物品。当然,我也并没有在那张脸上看见什么哭过的痕迹,而是在那紧皱的双眉之间映入满眼了的都是惨淡愁云。 而好大儿那会对病友的我们说得言语里,也尽是对医院方的责怪,就仿佛之前被问起老太太为什么那么安静时,满不在乎回答累了没问题这样正好的不是他一样。 推诿、傲慢、想当然。这简简单单的一夜一早,给我带来了的却是先前二十年人生都未曾给予过我的清晰体悟。 这么一家子,或许也只有老太太一人是真心想要来治病。一儿一女都不过只是受限于子女的身份,不得不站在这里罢了。 这一点,从那儿子就连一早给自己母亲做检查都要和护士掰扯掰扯谁去排队,仅此一点便足以看清。 现在想想,此刻收听了这样一次免费的社会课程,让我又有了一种写作灵感的我,说不得我还得叫这一家子一声老师才行呢。 (另外,确实我也听说过很多人地图炮说我们无锡人都傲的,等我辟个谣,我们无锡人不是都这欠抽模样的啊,我也是无锡人,但我却一点都不傲,包括鸽子一家都不傲,都是和善的好鸽子,谁开地图炮的我打洗你。) 第79章 平安稳定的可贵 正值傍晚,盐湖城的街道之上,下了课的西瑟正走在了回去宿舍的归途。 ‘……虽然还未获得任何方面的官方信息,但根据目前所透露出来的许多消息皆指向了同一个结果,即此一次美洲内陆所爆发的十字军东征战争已经结束,以‘陆上天国’一方的全面胜利而告终……’ 也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小小变化,西瑟耳边所播放的,再不是什么娱乐节目音乐电台,转而变成了这一类时政方面的新闻自媒体常驻。 ‘……而若是事实真就如此,那我们也就必须得去关注此次‘十字军东征’冲突之中,‘雄鹰骑士团’一方背后的各位金主——例如不夜城的官方议会,想必随着战争的失败,诸多投资的血本无归,原本就破破烂烂的不夜城财政恐怕更要雪上加霜,烂个底掉啦!哈哈!’ 听着那节目主口中无情的讥讽,西瑟的嘴角也不禁勾起了一抹笑意。 ‘……想想看吧,在过不了多久的功夫,不夜城又要来上一套老流程——先是城市政府宣布破产,再是议会决定削减公共开支,诺大个六百万人的城市里头最后被削的就剩下十五个警察来维持治安,公共消防全部裁撤,仅有富人的私家消防员继续工作。但这还不算完,议会还会动起他们那聪明的小脑瓜来巧立名目,增税加税,还美其名曰为了让秩序更快的回到城市之中……’ 城市破产吗……对于那节目主所描绘的景象,西瑟从未亲身经历过,也自然无法与其共感,但至少,西瑟还是能够从那节目主的满口嘲笑话语之中,听出那一抹深沉的悲哀与无奈。 ‘……然后就是那些个不知道干什么吃得的所谓工团主义者们开始冒头,马后炮一般地述说他们那社会生产与资本形式的矛盾理论,满大街地去骂议会,满大街地号召民众抗议游行。把那些个愤怒的民众说得更加得愤怒,各种各样的大游行、大罢工接踵而来,最后在人民的愤怒到达了极致的时候……’ 【……静静地等待人民的恨意到了极限之时,便是……】 突然之间,西瑟耳边的话语与自己曾经在某一份文档之上所阅读过的片段产生了重合,原本还算轻快的心情瞬间消散,转做了一阵惊惶涌上了西瑟的心头,同时也顿住了西瑟归家的脚步,亦让冷汗在不知不觉间浸透了西瑟的内衫。 “呵呵,不可能吧……”一点侥幸心理作祟,让西瑟控制着关闭了耳边的节目,但心下的些许余震却也仍未散去。 而随着那些许的余震,一副幻景也开始出现在了西瑟的眼前,那是一座熊熊燃烧着冲天红焰的城市废墟,腾腾的热气恍若真实存在,直将西瑟的一张面庞都给灼得生疼。 “像那样的大事件……” 即便那画面正是自己所决定了要走下去的道路,在此刻真正地嗅到了那大火将来的预兆之时,西瑟还是不免感觉到了满腹的忐忑。 “哈哈……” 而这一份忐忑的来源,则全是因为对于前路的迷茫。这会的西瑟,即不知道那炼狱一般的未来是否正确,亦不知晓当自己亲身置于那炼狱之中时,又当如何去做。 不知不觉间,驻步原地了的西瑟垂下了头,视线之中展开了的是自己的一双手掌。 自己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又是什么? 西瑟的记忆开始翻涌,自其进入了那狗屎不夜城之后所见的各种丑恶与黑暗有如书页般一篇一篇翻过:匪气四溢的格罗兹、和条子互相勾结的黑帮蜘蛛眼、巨头企业对于市场的垄断、那个萨普·尤利科、“老好人”莱桑德、逼良为娼的特鲁多帮、医疗保险…… 西瑟想要的正是将这些所有的一切都给彻底撕碎,至少这一点是绝对不会错的。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实现这个目标呢? 燎原火……对,没错,自己之所以站在了这里,自己之所以要加入这个燎原火,正是因为西瑟认定了这个燎原火正是可以推翻那些个大企业的组织,那么只要自己加入了燎原火,那么就应该会有办法的吧…… 西瑟好像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却又好像不知道。因未知而油然升起的迷茫感觉好似有蚂蚁正啃噬着自己的血肉,令得西瑟躁躁不安的同时,又不知该如何发泄。 最后,假使自己真的成功推翻那些个巨头企业,自己又应当建立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总不能屠龙者终成恶龙吧? 这……这原来也是一个问题的嘛……难道不是和那些个童话故事里面一样,只要打败了那些个坏人,世界就自然而然地变好了吗……建立一个怎样的世界,这也是自己应该去想象的事情吗…… 和平友爱、人人平等、自由民主。西瑟的脑海之中诸多代表着真善美的词汇先后浮现,但这些总在童话故事后日谈中出现的词汇却也怎么也无法编织出一幅清晰的画面来,西瑟压根也想象不到那乌托邦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仅留下来了满脑的空白。 正在这会西瑟迷茫之时,身侧的一声尖利童音骤然响起,一下子便吸引走了西瑟的注意力。 “……爸爸!” 待得西瑟看了过去,身旁正站着的便是牵着手的一对父子,而那小的那位正站定了伸手指向了街道一侧一家商店外延货架之上展示着的诱人红艳。 “西瓜!” 再看那父亲,听见了自己孩子兴奋的话音,却是不禁叹了一口气,一举手上两只餐盒,将那盒中隐约显露出来金黄色,散发着诱人炸物香气的整只炸鸡,和一整条刷满了烧烤酱汁的鱼炙绕到了小孩的眼前晃了晃:“你确定你还有肚子吃嘛?吃的已经够多了哦。” “西瓜!”对于自己老爹的劝阻充耳不闻,那尖利的童音只是强调般地再一次叫喊了出声。 “okok!你可别叫了你,给你买就是!”终究是招架不住,大人似是认了命,说着话的同时又牵着孩提主动地走进了一旁的水果店面之中。 简简单单的一出小小插曲,平淡而又温馨。让一旁的西瑟看在了眼里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先前的迷茫。 或许,这也并不是西瑟忘记了先前的迷茫,而是西瑟突然发现,像这样的轻松日常就足够了。 若是真的要让西瑟来建立一个新世界的话,像这样轻松、平淡、温馨的世界,就已经够够的了。 想想看,在那狗屎一堆的夜之城里头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吗? “呵。”仅仅只是动了动这个念头去想象了一番,西瑟便再忍不住嗤笑出声。 提起那不夜城,西瑟能够想起的便是上下蛇鼠一窝,西瑟能想起的便是黑帮混混横行街头,西瑟能想起的便是三五不时响起的枪声激烈,西瑟能够响起的便是高科技大厦里头进进出出的富人们与贫民窟铁皮棚架之内蜗居着的流浪汉所产生的鲜明对比。 更别提先前那位大人手上捧着的炸鸡与烤鱼,西瑟甚至都怀疑不夜城里头究竟存不存在这样的东…… 【怎么?嘴馋了吗?想吃那炸鸡和烤鱼了?】 “哇哦!”西瑟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眼前却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条熟悉的淡红色消息气泡,直将西瑟给吓得不禁惊呼出声。 【你怎么胆子那么小了?是我好久没这么样和你联系的缘故吗?】 等到这第二条消息发来,西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伊莎尔的信息,再赶紧地回上了一句:“啊哈哈,只是刚才在想事情,被你给吓了一跳罢了。” 【哦。】 【所以说你想吃那炸鸡不想?】 紧接着西瑟的回话,又是接连两条信息发来,让西瑟再一次地回想起来刚刚过眼了的那一抹金黄色,与鼻间隐约嗅探到了的一抹香料气息。仅仅只是这样简单的回想,此刻西瑟嘴里的口水可就险些泛滥了,连带着西瑟的一张脸都些许变色。 【好吧,看来是挺想的了,那么我这边可就下单咯,你就等着回来吃吧。】 “哈哈!”难掩上扬的嘴角,看见了眼前的这条消息,西瑟的心头再一次地被温馨所充填,只是这一次的温馨,却与刚刚的那一丝温馨还略微带上了一点点的不同。 【笑屁啦,赶紧回来吧。】 “好!”赶紧地再应答了一声,西瑟脚下的步子也继续向着那宿舍的方向迈出了步子。 “所以伊莎尔你今天感觉怎么样?”顺着脚下生风的脚步,西瑟再开口所提及的,正是自己中午在食堂看见的新闻,伊莎尔参与主持最高会议的新闻。 【什么怎么样?】 似是西瑟的错觉,那气泡之中的文字突然之间少了几分俏皮。 “中午你不是去开了个大会嘛,就是想问问你感觉还好吗?”与那突然沉重了的文字相对应,西瑟的话音也一转低沉。 【聊这个干什么。】 通过眼前的简短文字,西瑟仿佛都能看见伊莎尔那一副骤然垮塌了的面部表情:“没什么,只是想稍微提醒一下你,我们早就约定好了的,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感觉到不开心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说,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那也得等老头子先松手让你加入燎原火不是吗?】 【哎呀,你也不要瞎操心了,就现在的程度还不算什么,顶多就是先假装当个乖乖女,听老头子两句话参加个几场会议就是了嘛。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重要的还是你那边赶紧地拿到毕业学分,赶紧地从那党校里头毕业,满足了那个’理政‘提出的条件成功加入了燎原火,咱们就能马上就拍拍屁股走人,回去不夜城了。】 三条长消息紧接着浮现在了西瑟的眼前,明明伊莎尔才是那个承受压力最大的人儿,此刻却是伊莎尔慌慌张张地在安抚着西瑟的情绪。 “伊莎尔,说起来我先前也一直忘了问了……” ………………………………………… ‘伊莎尔,说起来我先前也一直忘了问了……’ 在通话的另一边,西瑟的目的地,二人所共有的公寓房间内,所有的灯光都被关闭,所有的窗帘也被全部地阖上,显得屋内尤其得昏暗,仅有床铺之上女孩眼前的一抹电子荧光散发着星点明亮。 再看蜷缩在了床铺之上的伊莎尔伸出了只手,手指在空气之中上下翻飞,这是在通过小臂之上的激光键盘正键入着什么。 【你想问什么?】 信息被编辑完毕,发送了出去,而伊莎尔的眉头也不由地紧蹙。 ‘我只是想问一下,伊莎尔……伊莎尔你自己究竟是想站在那一边的?’ 耳边传来了的话音是那么的熟悉,只是这话语怎得又是那么的陌生? 直听得伊莎尔那双被电子荧光所照亮了的眸子也开始泛起了点点的湿意。 【怎么,现在你也要开始逼我站队了吗?】 键入着信息的手指骤然加速,埋藏进了臂弯中的一口银牙也骤然咬紧。 原先心上的充实感觉渐渐淡去,久违了的那股孤寂感觉再度回归。 自己终究又要变回孤身一人了吗? ‘没有,只是我很笨,就算是进了盐湖城里面来我也想不清楚那些有的没的,所以我就想着不如干脆一点,直接的来问你好了,问一问伊莎尔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满口胡话,反正最后肯定又是要和其他人一样,夸夸其谈地要对自己讲他的大道…… ‘……然后我想和你站在一起。’ “唔——” 伊莎尔从未听过任何人对自己讲述过的话语,此刻真真切切地传入了耳中。莫名的慌乱感觉瞬间驱散了心中所有的阴翳,难言的燥热骤然温暖了冰寒的身躯。 “啊!哇哇!” 似是小动物呜咽般难以形容的音声自此刻手足无措,慌乱着翻身起床的伊莎尔口中发出。 “开灯!开灯!” 又随着伊莎尔口中的慌乱出言,原本昏暗的房间倏地大亮,自床铺上急忙爬起来了的伊莎尔也赶紧地跑到了房间一角的落地镜前站好,匆匆整理起了身上皱乱的衣装,就好像西瑟此刻已经到了自己面前一样。 ‘伊莎尔?’ 突然间,正忙着梳妆打理的伊莎尔耳边再传话音。又是伴随着那一声人言,引得伊莎尔自耳廓开始冒起了红霞成片,直羞恼地女孩立刻抬起手来,发出短信一条: 【闭嘴!】 第80章 黑鸢伊莎尔 ‘叮。’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过,电梯的门扉也随之缓缓打开,显露其内正提着两袋满满水果,小心翼翼探头看向了楼道的西瑟。 似是确定了楼道之内的安全,西瑟再抬腿从那电梯之中走了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向了此次盐湖城之旅,自己与伊莎尔二人所暂时蜗居的小小公寓门前。 至于西瑟为何此刻显露出这么一副做贼心虚般的模样,那还得回头看一眼先前伊莎尔给西瑟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怎么,现在你也开始逼我站队了吗?】 【闭嘴!】 仅此两条光是看那字面都能嗅到浓浓危险气息的消息,几乎是当时便激起了西瑟的全身寒毛直立。直接吓得西瑟熟练的跑去了水果店里好一番消费,买齐了赔罪的礼物,这才堪堪有了熊心豹胆,敢于踏足此地。 ‘叩叩——’ “伊莎尔?在吗?” 走到了那公寓的门前,鼓足了勇气伸手叩响了门扉,西瑟的口中还同步地轻声呼唤出言。 虽然那呼唤话音里头也满是颤颤的气音吧,但至少还是让西瑟成功地将这话语问出了口。 【进来。】 眼前熟悉的鲜红色气泡浮现,只是西瑟仍旧无法从那文字之中揣摩出伊莎尔的情绪,是以这会顺应着伸手推门的动作也显得是那样迟钝。 再等西瑟的一双视线透过那渐开的门缝看进了屋内,才发现这会的公寓房间里是别样的昏暗,仅有客厅方向有着星点的光芒闪烁。 【快点,过来。】 又一个气泡带着伊莎尔的催促话语一并浮现,看得西瑟当即又是一个激灵,随即快步进了客厅之中,又看见了那星点光芒闪烁之处,那是一盏全息灯光正投影出来了一支蜡烛灯架,似是要模仿那电影中烛光晚餐的场景一般矗立在了客厅餐桌的正中间。 而那发出消息来催促着西瑟的人儿——伊莎尔,此刻正换上了一套漂亮的百褶衬衫,端坐在了餐桌的一侧,又是偏过脑袋,避开了西瑟探询的目光。 “额……”眼前呈现出来的这幅景象与西瑟先前心下所做出的最坏打算可大相径庭,令得这会的西瑟也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能拎着两袋子鲜果,呆呆地站立原地不知所措。“……所以,伊莎尔,这是什么情况?” 【还愣着干嘛?桌上都摆好了吃的了,还不赶紧坐下来吃?】 明明都已经到了同处一室的距离了,但伊莎尔却还不愿开金口与西瑟交流,仍是举起了一只手来通过那熟悉的鲜红色气泡给西瑟下达着指令。 至于了得了指令的西瑟这会也顾不上其他,赶紧顺应着那消息,乖乖走到了餐桌后头,与伊莎尔对面的位置端正坐好咯,再开口为自己先前的话语作着辩解:“那个……伊莎尔,我觉得我可能先前表达的方式出了一点问题,我现在可以再跟你解……” “不用了,先吃吧。”一句莺语细言打断了西瑟的匆匆辩解,那一张俏脸也是自西瑟进了房间之后第一次转回了正面。 在全息烛火的点点光芒衬映下,伊莎尔俏脸上泛起的阵阵红霞显得是那么诱人,让西瑟看得都痴了。 似是伊莎尔也注意到了西瑟直勾勾的目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回过的脑袋又扭捏的垂下,也不知是不是西瑟的错觉,那俏脸耳廓附近的红晕瞧着又更甚了些许。 [看我干嘛?吃饭!] 一个气泡像是被刻意的控制着,出现在了西瑟视线的正中聚焦位置,将那眼帘中倒映的人儿遮了个严实。 “啊!”如梦惊醒的西瑟这才反应过来将视线投回了餐桌之上,也是直到这会,自己才刚刚注意到了餐桌之上所摆放的几道西式大菜——黑椒牛排、鹅肝面包、甜点蛋糕以及旁边的红酒一杯,这一桌真可说是完美的贴合了西瑟对于烛光晚餐的一切幻想。 只是…… 怀揣着满腹的疑惑,西瑟再一次微微抬起了视线,又偷偷地瞥了一眼对面的伊莎尔。 只是西瑟这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先前在街道上发过来的那两条消息还像是吃了火药一般的危险。怎么这会到了公寓里了迎接自己的又是这么样的一副阵仗? 想至此处,西瑟也没那个心思去动桌上的刀叉了,稍稍壮了壮胆,便再一次地开口,旁敲侧击着:“伊莎尔,你现在还生气嘛?” 一句话直说的对面伊莎尔不禁挑了挑眉,红润的面庞上又新添了一丝的愠怒,赌气似的回答上了一句:“是,可生气了,所以我特意吩咐厨师在这晚餐里头下了毒,你就赶紧吃两口赶紧去死吧。” 即便是西瑟再迟钝,看着伊莎尔此刻闷闷地说出了这么一句,也听出来了这是句气话。 “哈哈……”干笑了两声,西瑟伸手先是拿起了手边的红酒杯来,将那杯中物送抵了嘴边。 “你真的要喝吗?我可下了毒了。”就在那酒液即将入了西瑟口的前一刻,伊莎尔又对着西瑟调笑上了一句,饶有兴致地看着西瑟骤然顿住的动作。 而西瑟的动作也只是顿住了一瞬,在伊莎尔的这句调笑话语说完之后,杯中红酒便已然入了喉,丝毫不见任何的迟疑。 “无所谓,反正我已经决定要和你站在一块了。” 杯中物一饮而尽,西瑟再开口说出来的话语,一如先前地触动了伊莎尔那柔软的心房。 顺带着让伊莎尔也挂上了满面的笑意,欣然地嗔怪了句:“神经,害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哇哦,所以其实伊莎尔你没有在生气咯?”眼看着面前的可人儿露出来笑容璀璨,西瑟也跟着长舒了口气,至少自己不用提心吊胆了不是? “哼——”只是对于西瑟的话语,伊莎尔则是轻哼着鼻音不置可否:“谁知道呢?也有可能现在我只是装的有点开心,其实心底已经气炸了也说不准?” “哈哈。”口中轻笑出声,西瑟这会也看出来了,伊莎尔这是真的没有气恼自己的意思了,进门前的些许提心吊胆这会也都抛出九霄云外,又一次地问出了自己心下的那个疑惑: “所以呢,伊莎尔,你自己的意见究竟是什么?是和你爷爷一样想要弥合那些裂痕,还是说和伊格一样。” 西瑟这话越是说,语气便越是沉重,待得一语毕,对面端坐着的伊莎尔也已冷却了面庞,再不见红润羞怯。 “非得要现在说吗?我原本还想,至少吃过了饭,睡上一觉再讨论这些有的没的的。”露出了一丝苦笑,伊莎尔也伸手举起了自己的红酒杯来轻抿了一口。 冰凉的葡萄清甜混杂着柔和的酒味在口中留下了冰红香韵。 但即便是伊莎尔自己最喜欢的这一抹香气也难以驱散心上的哀叹。 “西瑟你也真的是个大笨蛋。” 似是仅那一口的酒液便足以醺红了伊莎尔的面颊,伊莎尔抱怨了一句的同时,一双视线也哀怨的盯住了西瑟的颜。 “如果我真的认同老头子或者伊格他们任意一边的话,我还会千里迢迢跑到不夜城待着去嘛?” 等伊莎尔说完了又一句,便又伸出手去拿起了桌上的红酒瓶,轻轻拔开软木塞子后,先是给西瑟空空的杯中续上,再给自己的杯中轻点了些许。 “伊格叔叔……他太强硬了,他的权欲也实在是过于旺盛了些。我清楚的明白,叔叔他那些威胁着再度分裂的言论,事实上都只不过是为自己攫取更多权力的筹码,他的目标可是燎原火的首席,所以伊格叔叔他是不可能,也绝不会和爸爸一样主动去搞分裂提纯的。” 直至此刻,直至西瑟听完了伊莎尔的这一番话语过后,才真正地认识到了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一位,并不止是那个在深夜里哭着向自己倾诉的的柔弱女孩。 “相反,我的存在对于伊格叔叔来说就显得尤其扎眼了。作为一个明面上的旗帜花瓶,我的存在只会影响到伊格叔叔在工人党内的话语权。这也是我最终选择跑路的一个原因吧,并且要是没有西瑟你的话,这事情的结局也应该是我渐渐被党内的大伙给淡忘,然后在两年后的党魁选举中顺理成章的让贤给伊格叔叔,然后我就彻底退休下岗,可喜可贺了。” 看着伊莎尔举着酒杯为自己述说着,难言眉间落寞的模样,西瑟一时也哑然失声。 “不过伊格叔叔虽然没有爸爸那样搞分裂的心思,但在具体的政见上和爸爸还是高度统一的,如果真的让他选上了燎原火的首席,再搞上一通大刀阔斧的改动,说不准又得复现一次当年的90事件。” 言至此处,伊莎尔的眼帘不禁低垂,就像是又一次的回忆起了自己曾经亲身经历过的许多画面一样。 “不过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看着伊莎尔再度举起了酒杯轻抿上一口,另一头竖直了耳朵的西瑟多少也听明白了一些,原来伊莎尔与伊格之间的冲突,并非是先前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伊格逼迫伊莎尔搞分化,而是伊格与伊莎尔彼此之间争权的冲突。 “另外就是老头子了。” 不知是不是西瑟的错觉,似乎在提及“导师”的时候,伊莎尔的神态又有了些微的狰狞变化。 “只有那个老头子,说什么我都绝对不可能原谅他。” 好吧,这并不是什么错觉,对于那位“导师”的厌恶,看样子伊莎尔也从不打算有所遮掩。西瑟将这副模样看在了眼里,一颗好奇心也被同时勾起:“所以,那位‘导师’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会让你那么的讨厌你的亲爷爷呢?” “他根本就是一个无耻的骗子!毫无底线的小偷!他才不是我的爷爷!” 像是被西瑟口中的词汇给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伊莎尔的话语骤然尖戾高声,先前的一副冷静姿态也再难维持,顺着话音整个人都被激烈的情绪所裹挟着站立起身。 “西瑟你是外人或许不了解,但我可是从小就听爸爸跟我提到过,曾经的那个刚刚从美洲剧变中谋求了独立的盐湖城,那个百废待兴,所有人都在忍饥挨饿的盐湖城。当我们工人党的大家都在努力地工作,从零开始建设此前从未接触过的化肥工业、无土农业来解决大家的吃饭问题时,他们社会党却在谋划着用本就宝贵的粮食去和北方的邻居交换什么狗屁产业技术!” 西瑟从未见过伊莎尔有过如此情绪愤慨的模样,一时之间便被那陌生的狂躁宣泄给大声吼得大脑一片空白。 “最后,等我们工人党的大家终于攻克了化肥工业与无土农业的技术积累,开始正式的规模化,即将带领所有盐湖城的人民真正的迈过壹十参年的天灾饥荒的阴霾时,却被他们这群渣滓们夺取了权力!然后又用什么狗屁的自主生产所带来的什么狗屎的‘生产踊跃性’给摘走了粮食丰产的功劳……” ‘砰!’话这才刚说到了一半,伊莎尔便再难压抑胸口腾腾升起的极怒,一只手当即团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餐桌之上,直将那桌上的一应碟碗都给震得飞起。 “盐湖城周遭这一片多山多丘陵、缺少大平原、盐碱化严重,如此贫瘠的自然禀赋,难道光凭他那什么狗屁的‘生产踊跃性’就能达成丰产?就能喂饱盐湖城几百万民众的肚子了吗?放特码的屁!没有我们工人们前期在化肥工业无土农业方面的技术产能投入,没有大批量化肥的使用,没有我们对于耕地资源的不断开发,怎么可能能喂饱所有人!” 或许,西瑟以及那个所谓的“导师”从一开始就判断错误了,工人党内部存在的那一颗裂隙的种子,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个“鹰喙”伊格。相反,伊格甚至于还是那个致力于弥合冲突的功臣才对。 “整个盐湖城里,整个燎原火中,有且仅有一个该死之人!那就是他!苟斯特!” 而那一颗真正的裂隙之种,其名为“黑鸢”伊莎尔。 第81章 黑马菲洛 晌午时分,盐湖城的地下铁路站台上,西瑟正与周遭三三两两的市民们站在了一块,一同等待着列车的进站。 今天对于西瑟而言可是个特殊的日子,按照一开始给西瑟制定了的学习计划,每周的周末都将会是一堂实践课程,西瑟以及菲洛都将要亲自前往预定好了的单位参与实践考核,而对应单位也将会根据学员的实践情况给予相应的评价,并最终结算成西瑟用以毕业的学分。 是以,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学分着想,今天的实践课程西瑟也必须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尽量给对方单位的老师们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 但此刻的西瑟可一点不像是那么有精神的样子,双腿站定在了站台上眼睛却找上了地面,也不知在沉吟思索些什么,看起来忧心忡忡。 ‘整个盐湖城里,整个燎原火中,有且只有一个该死之人!那就是他!苟斯特!’ 昨日傍晚伊莎尔饱含着怒音的话语此刻仍在西瑟的耳旁回荡着,而让西瑟感觉到了烦心的也正是伊莎尔这一番话里透露出来的许多信息。 原本西瑟就已经做好了这背后事情将会很复杂的准备了,先前也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触摸到了伊莎尔心结的核心问题,但经过了昨夜的一番谈心过后,西瑟却又一次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知与浅薄。 这会伊莎尔身上重重缠紧了的因果线条已经复杂到了西瑟看都看不懂的地步了,更遑论让西瑟去想办法做些什么给伊莎尔解开这么些心结?此刻满心忧愁的西瑟都恨不得将心一横,直接跟伊莎尔摊牌,这燎原火他不加入也罢,干脆直接回去那不夜城,学那缩头乌龟就当看不见得了。反正只要跟在了伊莎尔的身边,伊莎尔在参与燎原火去推翻那些个巨头企业的行动中也总归会带上自己。 不过这么个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西瑟也只是想想,如果能有机会为伊莎尔做些什么解开那些噩梦般的心结,西瑟还是会耐下性子来尽出自己的一份力。毕竟,昨夜西瑟对着伊莎尔所说的那一句——‘我想和你站在一起。’那可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 【……不过那个女孩瞧着确实是个好女孩,你可一定要抓住了,多送送礼物,多去人家女孩面前晃荡晃荡。】 【……还有,一定要保护好她。】 “呵呵。”西瑟的记忆之中闪过了某个老东西写给了自己的一份电子邮件,而那封信上的两句文字又逗得西瑟忍不住轻笑出了声音来。 就算是为了老头子高兴,自己也不能这么简单的就放弃了不是? 但这么一来,问题可不就又回到了伊莎尔身上缠绕的密密麻麻的线团上去了嘛? “唉——”紧跟着先前的一声轻笑,西瑟又接连叹出了一口气来。 或许,当初那个“导师”找自己谈话时跟自己说得哑谜其实是正确的也说不定。自己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什么也别做。 对于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团乱麻,西瑟也真真的是起不到一丝一毫的帮助。 “……菲洛!你是菲洛嘛?”正在西瑟不住的叹气之时,耳边又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只不过喊出那名字的声音却是西瑟此前从未听过的女声。 怀揣着好奇心,西瑟抬起了眉眼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巧看见了自己身后那一个熟悉的人影。 “菲洛!”身后站着的可不正是自己的好同学菲洛本人嘛。 只是此刻的菲洛身边却又站着一位不认识的年轻女性,正拽住了菲洛的袖管,面带兴奋地问询着:“菲洛先生!你好!哪个……那个,其实我是你的粉丝来着。” 再听那女孩的嘴里说出的话语,又是将西瑟给惊得一愣一愣的,莫非,自己这位好同学菲洛还是什么有名的公众人物不成? “啊哈哈……你认错人了啦……我不是那个菲洛啦……”只不过此刻的菲洛却对那女孩的话语满口否认,逃似的,挥手挣脱开了女孩的钳制,便赶紧回过了头向着西瑟这边走来。 而这番动作又激得那女孩一时激动,赶紧地快走了两步凑到了菲洛身前去再开了口:“菲洛先生,我就问一下这次正在举办的辩论大赛您会上台嘛!我就只问这一个问题!求您啦!” 更让西瑟大跌眼镜的是,那女孩直直拦在了菲洛面前不说,又是微躬着身躯,双手合十,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问着菲洛。让西瑟这会对于菲洛真实身份的胡猜乱想更是停也停不住了。 “不去……不去……我都还没毕业呢,课题组都还没成立呢我又怎么能上去?”眼瞧着菲洛一侧身绕开了那女孩的围堵,三两步快跑到了西瑟身旁又是伸手一指,拿着西瑟当起了挡箭牌:“哈哈,你看我朋友还在等我呢,不好意思了,我得先去忙正事了,再见!” 这刚对着女孩说完了话,菲洛又赶紧地回过了头来一把环住了西瑟的脖颈就往一旁拖拽着走,口中还连连急切地小声催促:“快走!去站台另一边说话!” “卧槽,不是,大哥你还有粉丝!”西瑟就连自己的脖子被人勒住了都来不及顾上,眼瞧菲洛一张脸就在眼前,便赶紧问出了自己心头的震惊。 只是菲洛可来不及搭理西瑟,先是对着西瑟呵斥上了一句:“叫个屁,赶紧跑!”呵斥完又做贼心虚一般地回头瞥了一眼,等到瞧见了那女孩站在原地没了其他动作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是歌手?很红吗?还是说你是超梦演员?拍过片?”可菲洛的一句呵斥又怎么能打消此刻西瑟心头旺盛地几乎要爆炸了的好奇心?一句又一句的猜想接连不断从那口中冒出。 也恰好西瑟与菲洛二人已经走到了地铁站的一边尽头处,远处的女孩似是走了,回头再看不见其身影,周遭也没了其他候车的市民,菲洛勒住了西瑟的手臂这才算松开,稍稍冷静了些许:“没有,我要是歌手演员就怪了,你听听你看看,我这嗓子,我这衰样,哪点够歌手演员的资格?” 顺着菲洛的话语,西瑟也开始上下审视起了自己这位好同学的条件,这一边打量着还不忘了搞怪似的连连点头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来:“好!你这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找打吧你!”被西瑟的损样给逗得一笑,菲洛又威胁似的一抬手作势要打,将西瑟给吓得赶紧撤开了两步,这才再开口:“你刚才没听那女孩说嘛,我就是之前在辩论大赛里头稍微出场了一下而已,其实刚刚我也吓了一大跳,真的是没想到我也能有粉丝追的这么一天。” “啊?”辩论大赛?这可把西瑟给听得有些懵了:“辩论大赛还能有人看?我以前学校里也有辩论大赛啊,都是没人愿意去得导师临时抓人去的苦差事,你这又是什么辩论大赛,还能有粉丝的?” “是盐湖城官方定期举办的辩论大赛,每五年一次,以盛会规模办的,和你们盐湖城外学校自办的辩论赛当然不一样。”瞥了一眼西瑟,菲洛又是一句话把西瑟的疑惑给解答了些许。“盐湖城的这个辩论赛每年举办一次,以五年为一轮,前四年的都是海选小赛,而第五年的就是真正的大赛事,谁赢下了第五年的大赛就能直接受封解放教派使徒的那种超级盛会。” “啊?”而菲洛紧接着的又一句就直接给西瑟都给听得痴呆了。受封使徒?赢一场比赛就能受封使徒了? 都不等菲洛再借着往下介绍,西瑟赶紧地出声打断了一句:“等等,我倒是听说过解放教派的使徒大批发了,但……但这赢一场比赛就直接使徒了?” “嗯呐,不过你也别把这个使徒和他们基督教的使徒划等号就是了,盐湖城的使徒更类似于社会科学院荣誉院士一样的职位。只不过由于解放教派的特殊性所以对于社会科学方面的研究者格外的尊崇就是了。”再看菲洛一脸正色的点着头,一点不像是在消遣自己的模样,西瑟心下的震惊更甚。 “不是,等等等等,那刚才那个女孩说你上场了,你……”似乎是被自己心中的猜想给震慑住了,西瑟这话说了一半脸上的表情也再难控制,看着菲洛的眼神都奇怪了些许。 当然,西瑟这想岔到了什么地方菲洛多少也能猜到就是了:“你想哪去了?我参加的不过就是一场小赛罢了,第五年的大赛我还没资格去参加呢。” “那你小赛赢了?”即便是被菲洛及时的打住了幻想,西瑟也忍不住问出来这么一句。 只是菲洛听见了西瑟这么一问却并没有直接用言语回答,而是先比出来一根手指竖在了嘴前,示意西瑟噤声,再从自己的衣领里头,一点一点地拉出来了一条金属项链,将那项链最末端的一枚铜质十字章现予西瑟来看。 那是一枚纯铜打造的十字章,而那十字章上又饰有着不知名的花朵与枝叶环衬,做工精美且细致,一看便不是凡品。 恰在此时,地铁站内的公放喇叭之中便突然播报出了声:‘……插播一条紧急消息,正在热烈举行的第十一届辩证大会已评选出了最终的优胜课题组,让我们一起恭喜……’ 而那紧急消息里头的内容又惊得西瑟赶紧回过头去找上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荧幕画面。 而那画面之中,清晰可见的便是一座“超级碗”一样巨大的会场之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拥着高台之上的一行人等,而那被簇拥着的正中间那位老先生的手中,紧紧握着的,正是一枚与菲洛的那一枚式样相同的黄金十字章。 “卧槽!” 下意识的惊叹了一声,西瑟又赶紧地回过头来看向了菲洛。 “瞧见了没,人家那个是金的,那个可比我这个铜的厉害多了。”菲洛说着话,那一枚铜质十字章也已经被其再度藏好,消失在了那衣领之下。 现在的西瑟,满脑子里头打转的都是各位传统基督教派使徒的名讳,以及那些个使徒所对应的传说事迹:“那么说那一队就成了解放教派的使徒咯?” 再与自己眼前这解放教派有如儿戏一般的使徒大批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让西瑟都感觉到了有一丝丝的头晕。 “那倒不是……”与之相对的,菲洛的表现就平常的多了,就仿佛册封使徒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都算不得什么稀奇事情了一样:“……辩论赛一共分三等,每轮前四年,每一年都会举办两场辩论赛,最低等级的便是我这种铜章的辩论会,只需要出个人出张嘴,谁都能上去讲两句,是以辩论会的含金量是最低的,每年的辩论赛上也都出过不少的神经病。” 这说到了一半,菲洛又是伸出手去一指那银幕方向:“而那个播报里头的则是前四年除了辩论赛举办的第二场辩证大会,有资格参与辩证大会的,要么是各个专业的社会科学课题组,要么干脆就是辩论会上拿过铜章的优胜者,总之就有了个硬性的门槛。并且也不再是乱说乱吹,参与选手的每一个论点都需要有着切实的证据作为支撑才能有发言权,然后一堆学术大佬各自展示自己的理论实践成果,比起辩论赛更类似于诺奖评选的形式,含金量一下子就高的多了。” 介绍完了那银幕上的,菲洛又回过了头来看向了西瑟:“至于最高级的圣徒大会,则是每一次都会给出一个具体的选题,通常直接就是盐湖城目前所遇到的现实问题之类的,然后邀请历届拥有金章荣誉的大佬们前去参会,谁最终提出的意见得到了采纳,就会被授予使徒的荣誉以及最高等级的银质十字章,大概也就这……”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行驶入站,请各……’ 菲洛正开口为西瑟介绍着,身后的站台喇叭却再一次的响起,不过这一次可就不再是突发的什么庆祝消息,而是正常的一则列车进站提示播报声响。 “行了,那就先说到这吧。”被那喇叭声给提了个醒,菲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着实践课程等着自己呢,于是便停下了介绍,又对着西瑟招呼出了一声:“你也快过来,地铁马上就来了。” “啊……哦。”只不过,被呼唤着的西瑟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前阵阵蓝光闪烁,看向了身前菲洛的眼神也变得迷茫了些许。 而西瑟的这般反应,倒也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全是因为西瑟眼前弹出的搜索引擎上,“菲洛”的搜索词条之下所显示的内容。 【“黑马”菲洛与燎原火首席“天王星”的辩论全视频(09:42)】 那头一条检索结果的标题内容,让西瑟再看向了自己这好同学的眼神,都不由地带上了些许的陌生。 第82章 生态林地 “所以说,今天我们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上实践课来着?”地铁的末节车厢之上,西瑟正开口对着同坐的菲洛问着话。 “南部沙漠实验林场……”坐在了西瑟的身旁,菲洛的回答来的也相当迅速:“……话说你都不看讲师下发的文件的嘛?” “哈哈……”干笑了两声,被菲洛这么一提,西瑟这才想起来那文件上自己貌似也确实就只看了眼地址,查了查交通路线仅此而已了,更深的那些实践内容反而一点都没看进去来着。 自知理亏,西瑟这便又赶忙问出了一句,岔开了话题来遮掩自己先前的一丝小尴尬:“南部沙漠,实验林场?这是在沙漠里头种树嘛?能活嘛?” “倒也不是直接种树就是了……”西瑟眼里那有如百科全书一般的好同学菲洛,此时再被问到了有关那林场的问题居然也开始支吾了起来:“……具体的我也了解不多,不过至少我知道种树那已经是环境改造后期的阶段了,先期应该是先栽植草方格固沙来着……” “你说的那个什么草方格又是什么东西?”又听见菲洛的口中蹦出来了个自己此前从未听闻的词汇,西瑟的一颗好奇心不禁也开始翻涌了起来,赶紧地再问出了一句。 “额……”被西瑟问得一时有些语塞,完全没了辙,一副无措的模样给西瑟看了是那么新鲜:“哎呀,等等你直接下了地铁出站台自己就看见了,你可别问我了。” 但另一边的西瑟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那我们这次过去是帮忙种树的嘛?挥铲子挖坑然后把树苗插进去?”紧接着又问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来骚扰着身边人。 “嘿!咱们这是去学习实践的,怎么可能让你扛铲子种……不对!都什么年代了,大平原大规模种树哪里还需要人力挖坑?”给西瑟这两句话聊的,菲洛自己的认知水平都差一点被西瑟拉低到了同一个档次上去。 “诶,那你说盐湖城为啥又非要在大沙漠里种树那么吃力不讨好,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哪怕在当年新美国还存在的时候这盐湖城就已经是现在这一副寸草不生的模样了吧?这哪里还有什么改造的价值嘛?”西瑟口中的问话就好像是连珠的落雨,一点不给菲洛任何的喘息之机。 而最最可气的是,虽然西瑟是半开玩笑地将这问题问出,但菲洛还真就了解这其中的许多道道,令得菲洛此刻即便是不想回答西瑟,满脑子的知识也沸腾着想要脱口而出:“不……改造生态那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工程,实质上他还是是盐湖城官方大量的投资承载项目。” 似是被菲洛突然正色了的模样给扫去了嬉闹的兴致,西瑟这会聆听着解答的表情也稍许严肃。 “首先你应该明白,盐湖城哪怕算上周边的实控村镇,一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万的人口,我们并没有其他国家动辄十几亿人口的巨型消费市场去承载我们的产业。而且以我们的地缘位置,身为一个社会国家偏偏又像是根楔子一样,被深深地钉在了民主阵营的大本营心脏之处,这般恶劣的地缘环境就使得我们还必须自主拥有全品类工业生产能力,以避免民主阵营通过不当竞争的形式卡住我们的脖子,对我们强制进行和平演变……” 什么消费市场……什么地缘位置……什么和平演变……菲洛这会说出口的这一堆名词又为什么会在西瑟听来显得如此陌生? “……那么我们既然要克服这极端恶劣的环境,在投资、消费、出口,三架马车已经被废掉了一架出口的同时进一步发展盐湖城经济,消费——即内需、投资——即各种大型投资项目,这二者就成了我们仅能走通的两条道路。而这个环境改造工程便是我们在投资方面所做出的努力之一,他未来所能提供的生态经济反倒是次要的,最最主要的便是能现时地提供大量长期就业岗位这一点……” “等等等等!”苦着张脸,西瑟急忙出声打断了菲洛的念咒,对于现在的自己说着这样深奥的内容未免还有些太早:“我……我大概听懂……了吧?不过!反正……你说这些谁懂啊!” 被西瑟的话语打断,菲洛先是一愣,又在看清楚了西瑟那一脸的愁云之后忍俊不禁:“哈哈!” “笑你个头!”只是这一笑却不知怎得又伤害到了西瑟那纤细的自尊心,毕竟,说到底这也是因为自己的才学浅薄而招来的笑声,心下的羞耻莫名腾起,怎能让西瑟不出言抗议? 而这会的菲洛其实也并没有借机要刻意嘲弄西瑟的意思,于是便抢先一步把这悬着的话头接过,聊起了此次二人实践课程的相关任务:“好啦,这次咱们过去是协助当地生态试验区的同志们处理一群不受欢迎的家伙的。” “不受欢迎的家伙?”见菲洛并没有就着先前话题继续挖苦自己,西瑟也乐得借坡下驴,也开口顺着这新的话头聊了下去。 “环境保护主义者,一群脑子有坑的家伙咯。”菲洛这话说得轻松,听进了西瑟的耳朵里却又是一阵地震般的认知挑战。 “啊?”西瑟脸上刚刚还是一副苦瓜模样,这会又因震惊大张开了嘴巴,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环保人士?不是……种树他们都不乐意?这多环保啊,他们抗什么议?” “所以说是一群脑子有坑的玩意嘛。”对着西瑟翻了个白眼,菲洛的表情再是一转沉吟:“不过这世界上又哪有真傻逼的人?呵,依我看,这群人多半不傻,只是单纯的坏罢了。” “你的意思,这是故意来搞破坏的?”听着菲洛的话语,西瑟多少也能猜出一点那话外之音,只是再一联系联系自己平日里所接触到的一些环保人士的言论,还是不免地有些迷惑:“但现在的环保大趋势不都是植树造林恢复生态嘛?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用环保的名义来搞破坏的吧?” “谁知道,或许对面定计划的人是个刚从核子防御设施里头爬出来,冻了整整两百年的老冰棍也说不定?呵。”一句话将菲洛自己都给逗乐了些许:“只是看见环保主义对于发展工业秉持着反对态度就直接拿出来用了,又听说咱们盐湖城在南边有个大工程,也没调查明白到底是个什么工程就直接默认当作新盖工厂选址,就这么把人拉过来抗议了。” “真要像你说得那样,那对面也挺智障的了。”想了想菲洛形容那画面的可乐,就连西瑟也跟着微微勾起了嘴角。 “那可说不准,毕竟这一套路被用的次数也确实太多了,你随便翻翻盐湖城外的新闻到处都能看见,某某地方新盖工厂提供就业岗位,结果施工队还没过去呢就有一大堆所谓的‘环保人士’也不知从哪听来的情报,提前过去工厂基址扎好帐篷了都。这一次搞不好对面也是空降了个五十万头头下来不清楚具体情况,直接用这三板斧撞上了咱们的枪……” ‘……前方到站,终点站——生态作业园区,请将下车的乘客前往列车前进方向左侧车门,祝您出行顺利。’ 正是菲洛说着话的功夫,地铁内部的功放喇叭却突然响起将其打断。 “先下车吧!下了车咱们再说。”被那提示的音声一激,西瑟留下了句话,当即便站起了身来走向了车门方向。 “哦!好!”而菲洛则眼看着列车车速逐渐降下,也来不及多做思考,赶紧地随后跟上。 待得二人都到了车门前站定,不过多时再等那列车缓缓地停驻,车门与站台门两道门随即大开,二人抬步出得了列车的瞬间,明媚的午后阳光便当即泼洒到了二人的脸上,带来了深秋之时难得的一丝暖意。 “哇哦!那里就是种的树嘛!”这地铁的终点站台可就不再深埋在地下了,出来车门的西瑟第一眼瞧见的便是远处的一堵高高透明曲面玻璃墙壁分隔开了城市内外,以及那玻璃墙壁之外成片的,直与天际线彼此交汇的挺拔树木植株无数。 或许是因此刻深秋时节的缘故,那葱翠成片的绿荫伞盖之中还间或夹杂着几团黄红,仿佛那古典的油画,以各式样的墨彩交相衬映,绘制出来这样一幅在2095年,仅有超梦电影的虚幻之中才能够得见的美妙胜景。 “漂亮吧?”身后传来了菲洛的问话。 “漂亮。”得到了西瑟呓语般的回答。 “那你可别站在这发呆了,跟我过来吧,咱们下去,去那林子里头近距离地再好好欣赏。”菲洛笑着,抬起脚步来走在了西瑟前头,轻车熟路地走向了那玻璃长墙远处隐约可见的一处大门方向。 “好嘞!”西瑟听见了菲洛这么个提议,那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立马紧跟在了菲洛的身后一同行走着。 ‘叽喳——叽喳——’ “卧槽!那个是鸟在叫嘛!”自那林中遥遥而来了的几声鸟鸣一下子便牢牢抓紧了西瑟全部注意力,一双视线又赶紧地锁向了那树林方向,似是要从远处那么大的一片林中仅凭这双义眼找出来那鸣叫声的主人。 听见了西瑟的惊诧,菲洛脸上的笑意可就更浓了:“是啊,虽然我知道的不算多,但起码我知道这种改造后期的生态林地可不仅仅只是移栽树木进去,同时也会选择一定数量品种的草本植株定植移栽进去,以及配套的传粉动物、昆虫等等,都是提前研究好成套投放的。目的就是为了人为的制造出一套简单而稳定的生态链,能让这个生态林木系统自然运转。” 原先只是听说这植树造林只是西瑟还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此刻亲眼得见后,又经身旁菲洛这样简单的为自己一介绍,无言的震撼感觉便占据了西瑟全部思绪,再无余裕思考其他。 西瑟此前也曾见过自己家乡,怀俄明州西边落基山脉之上偶有的几颗树木硕果仅存,也曾见过草原之上挣扎求活的野生地鼠二三,更在警校求学之时见过人造林景观小小一片,更在进入夜之城后于市中心见过那可怜的行道树木几颗。 但此刻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却是前面记忆里头那一堆所有都无法比拟的,真正的盎然生机。 “哈哈哈!”不自觉地,西瑟开始放声大笑。“呜呼——!”用高呼来抒发此刻胸臆。 “嘿!注意点,旁边可有人在看呢!”只是西瑟的此番真情流露,反而是给前头的菲洛臊得脸红了些许。 再等西瑟回过神来,环视一圈瞧见了四周同样是来欣赏这片胜景的盐湖城市民们所递来了的微笑注目,也是瞬间红了一张面皮,赶紧地又是一指向前方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近前的玻璃墙上大门处岔开了话题:“你看!前面是不是到了地方了?” “是是是!你可别丢人现眼了!赶紧地跟我过来!”菲洛急躁地说着,又是伸手一抓西瑟的衣领子强硬地将其快步拽走。 “不是,我们怎么过去?走着去嘛?这瞧着距离可不近啊。”正如此刻西瑟所说的,虽然站在此处便能直接透过那玻璃墙壁瞧见城外地成片林木,但西瑟多少也是警校出身,基本的距离判断还是在的,从这大门处到远处林木边缘,这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少说也得一公里左右的样子,再要去那出了事的生态基地则更是遥远,光凭一双肉腿又怎么可能抵达目的地呢? “哝!”并没有正面回答西瑟的疑惑,菲洛仅仅只是伸手过去一指那大门一侧停驻着的一辆轿车。 “啊!是讲师!”是了,那轿车一侧正倚靠着车子站着的,可不正是这两天一直为西瑟讲课的那位讲师嘛? “行了,赶紧地过去,咱们可别让讲师久等了。” “行!” 怀揣着对那自然生态的无限向往,西瑟口中吐露的字音都变得是那样活泼。 也不知,在那远方的生态基地里头,又会有怎样的奇闻异事正等待着西瑟就是了。 第83章 文明观猴 “哇哦!”乘坐在奔行的轿车后座,西瑟的一张脸都几乎是全然地贴在了车窗玻璃之上,正瞧着那车窗外反向飞驰着的葱翠林荫口中不住地发出赞叹声音。 正值十月,此刻的西瑟还能瞧见那些许枯黄的落叶被风裹挟着漫天飞舞,即像是天上洒下的小雨稀疏,更像是被吹起的鹅毛成片,缓缓地落在了公路之上,又被疾驰驶过的车轮无情地碾过,化作了尘土,最终又将以腐殖质的形式重新为生命的轮转提供可贵的基质。 ‘叽喳——叽喳——’ 不时的,还能从四周的林地里听见虫鸣鸟唳;不时地,还能远远瞧见树冠之上腾飞而起的鸟雀二三,让这本就如画胜诗的美景更增添了三分跃动。 这种种所有的一切,看在了西瑟的眼里,让这个出生于战后,成长于核子危机,看尽了废土荒原景色的美洲孩子真正地体会到了生命的存在,真正的理解到了生命这个辞藻的含义。 西瑟这正感慨着,前方的驾驶位上讲师又突然开了口:“西瑟同学注意了,我们马上就要出林区了。”说出了一句话语让西瑟听了是如此的迷惑。 这又为什么非要出言提醒自己一…… “哇哦!” 西瑟的迷惑还没来得及持续多久,随着车窗外林木左右屏开,来自于太阳的光芒也再无树冠遮蔽,直直地打在了西瑟的脸上。 但真正让西瑟再度失去了自矜,不由地感叹出声的却并不是那太阳,而是眼前骤然空旷了的大地。 不过说空旷多少也有些失允,那荒漠沙地之上虽没有林区的植被密集,但还是有不知作何用处的木棒纸条深深插入了沙地之中,划分出来了一片片方格区块,而那区块之中则分别的又种植上了各式的灌木棘草,这些各类的草木经由西瑟目测,也都大致有一米来高。 “到这里开始,就是环境改造的中期工程了,这些个沙棘之类的植物都是用作固沙之用,并且其本身也存在有经济价值,果子可以加工食用,植株可以提供给骆驼这样的牲畜当作饲草。”似是被西瑟口中的声声慨叹给感染到了,讲师再开口为西瑟介绍的话语里也满溢而出的都是欣然。 但西瑟的注意力可并不在讲师介绍的那什么工程之上:“骆驼!这里还有养骆驼的嘛?”反而全叫那只有在搜索词条图册里面才能得见一眼的大型哺乳动物给吸引走了注意。 “有啊,这当然有啦。人类历史上所驯化了的所有家畜种类都是我们盐湖城的重点关注项目,有关于骆驼的话,最近我好像还在网购平台上看见了有驼奶之类的全新产品上架,已然是有了小规模的产业存在了。”听着讲师为自己娓娓讲述着,西瑟的满脑思绪也不知随之飘到了哪一重的天外去了。 只不过讲师的话这可还没说完呢:“好了,打起点精神来,我们马上就到了地方了。” “就是前面那个小庄园嘛?”这回开口的人换成了副驾上坐着的菲洛,正伸手一指车前挡,指着那远远的几栋建筑问着话。 “对,那边是沙漠经济方面的实验基地,也是最近几天闹了环保的主要受灾地点。”先是给自己的两个学生介绍了一句,随后讲师又是偏过头来用余光扫了一眼后座的西瑟再开口:“西瑟,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实践课程,你一定要记住了,你是去学习的,你来到这里是让你学习成熟的同志们是如何解决问题的,而不是让你去解决问题的。无论一会出了什么状况你都必须第一时间让当地同志去处理问题,听明白了吗?” “ok,明白了。”满口答应着的西瑟,双眼也顺着话语看向了前方那个坐落在了稀疏草原之上,像是庄园一样的建筑群,不过比起菲洛话里提到的那几栋小楼,西瑟还注意到了那庄园及其附近固定住了的许许多多白色大棚,以及另一边成片安装在疏草地上的太阳能板的存在。 “嘿!菲洛快看!羊诶!”又随着讲师驾车越驶越近,西瑟的视线之中,那些个太阳能板后头突然又冒出来了个羊头,即便是还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西瑟都能清楚的看见那羊儿嚼着新鲜草料,抬起头来好奇地看向了这边的视线。 相比于西瑟的激动,菲洛就显得冷静的多了,看起来这也并不是第一次看见羊儿的存在了。“哈哈,是啊,那是羊哦。” 说起来,其实西瑟自己也并不是没见过羊,就在东边落基山脉的另一面,与盐湖城所在犹他州毗邻着的正是西瑟的故乡怀俄明,而西瑟自己也是从小跟着牧羊人一同在落基山脉附近的草场之上放牧过羊群,按理来说也不该如此的激动才是。 不过让西瑟这么激动的,貌似也并不是此刻看见了羊儿的缘故:“嘿,菲洛,你知道盐湖城的羊肉是什么价位嘛?”似是想起了老爹那一手绝活牧羊人派的滋味,此刻看见了那羊儿的西瑟满脑子想着的却并不是小动物的可爱,反而满满的都是口中迸发的羊肉鲜香。 “……你这话可别让那些个环保人士听见咯,要不然他们又得闻着味过来提动保了。”听出来了西瑟那问话里头的馋嘴意味,让菲洛一时间也有点无语:“不过羊肉的话还是有点贵来着,毕竟不像白羽鸡那样高产,但咬咬牙吃上一顿应该也不难。” “行了二位,别提吃的了,下车吧,咱们得学习了。”车子在庄园的车位上缓缓停驻,此刻开口提醒的讲师也先一步拉上手刹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去。 “好嘞!”口中答应一声,西瑟也不敢怠慢,赶紧地随后跟上一道下了车。 再等西瑟站定一看车前,又看见了一位男性工作人员已经与自家的讲师攀谈上了:“你们就是过来实践学习的吧?” “是,所以先期过来了的安保同志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呢?”没有半句的客套,讲师上来便直入了正题。 “哦,我带你们过去就是了。”而那工作人员也不磨忿,先是回上了一句,然后临走带路之前又是一提手上的几个小袋子递给了这边的三位师生:“来,你们先拿好了,这是我们实验区为你们准备的饮料,这么远赶过来你们也得解解渴才是。” “谢谢。”盛情难却,西瑟接过了这一杯饮料便打眼看了进去,看见了那透明的塑料杯中所倒满了的都是鲜红色带有不明沉淀的液体。 “这些都是我们大棚里头栽种的新鲜草莓榨汁饮料,你们放心喝就是。”简单的介绍上了一句,那工作人员又是一转身迈开了步子:“好了,现在请各位跟我过来吧,那些个烦人精在这边呢。” 一行三人随即跟上了前头的工作人员,只花了少许的功夫绕着那试验区小楼转了半个圈,便在那楼的大门前瞧见了好几顶帐篷被突兀的钉在了楼前平地之上,而那一朵朵有如蘑菇圈一样的帐篷中间,又站着泾渭分明的两拨人马,一方高举着各式样的招牌正不断吵嚷怒骂着,而另一边身着警务制服的四五警官则默不作声地站在了原地看着抗议人士撒欢。 眼瞧着到了地方,前头引路的那位工作人员便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三人,一脸愁云地诉着苦:“这伙子混蛋已经来了这是第三天了,来的那会就横横地不行,什么也不管就是把大门一堵,不让我们研究员正常过路,还直接往大楼前面打地钉扎起了帐篷开始举牌子叫喊,怎么劝都不听,怎么劝也不走,吃喝拉撒都是就地解决,都快把我们恶心坏了。” 只是这诉苦让西瑟听进了耳朵又感觉到了是别样的奇怪:“我看警察这不是来了,这不直接抓走就完了吗?” 再看工作人员听见了西瑟这么说,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像是生嚼了只苍蝇似的扭曲:“不行,这伙子人精得很,刚来的那会人多的是山呼海啸的,横得都没边了,还放出话威胁说拆大棚,砸设备,但等我们真把警察叫来,这伙子人又乖乖得什么都不干了,就举着个招牌在那有一声没一声的喊,就像是场普普通通的团建活动一样,警察也没有由头动手抓人,只能民事劝阻,大部分人这两天都走得差不多了,但就这么十来个人怎么也劝不走,这不就僵在这了吗?” 对于盐湖城的相关法律西瑟作为外人肯定是不太了解的,但另一边的菲洛就清楚了不少:“盐湖城的集会游行管理办法规定和平集会游行抗议是允许的,只要不带刀具武器,不冲击行政设施,不造成财产损失就行。看来这伙子人精是完全把法条都给读明白了才来的。”对着西瑟解释完了,菲洛又看向了前头的工作人员问了一句:“所以他们的口号又是啥,在这蹲了半天他们总得有个确定的理由吧。” “还能有啥,都说他们是环保人士了,抗议的理由无非就是说我们的工作严重破坏了原本的荒漠生态呗。”工作人员无奈的说着,又是伸手一指那边抗议人群之中的一位老人:“你瞧那个白头发的,自称是华盛顿大学的老教授,已经连着和我们所的研究员们吵了得有三天荒漠生态问题了,你还别说,人还真的挺专业,给我们都整无语了。” 听了这话,菲洛的眉眼也是些微的拧起:“外地人?” 而那工作人员听见了菲洛这么一句,当即也明白这是想到哪去了:“对,我们也现在也怀疑是特意搞破坏的,刚来第一天那会也不知从哪带来了百来人的闲散人员,然后媒体来参访过了,他们自己也拍了各式样的长短视频发在了盐湖城网络上,那些个视频我也看过,都是些刻意引导价值观的垃圾内容。不过嘛,呵呵……”说到了一半,工作人员的脸上又莫名的升起了一阵冷笑来: “不过咱们都是盐湖城的孩子,这些东西咱们都是从中学就开始年年教月月考,无论是新闻还是那些个价值导向视频下面几乎都是一片的骂声,我刚刚又看了一眼,那个上传视频的博主已经把评论区功能给彻底关闭了,看来这也是终于把他们给骂疼了。” 盐湖城的孩子……眼看着自己身边聊着聊着突然就放松下来了的二人,西瑟抓住的却是另一个与这整件事都不相干的字眼。 也不知道盐湖城的孩子们,从小所接受的都是什么样的教育……至少在西瑟所见过的类似事件之中,这一类环保动保的视频下面就从未见过一面倒的舆论风向,人民的意见似乎总是分裂的无以复加,人民与人民似乎总是在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上进行着无尽的内斗,直至将彼此的精力消耗殆尽。 但盐湖城的孩子们却…… 一旁的讲师眼见菲洛与那工作人员之间交流的差不多,便上前了两步对着那工作人员开了口:“好了,这位朋友谢谢您的帮助,我们也得过去和警官们交流交流了。”话说完,又是先一步走向了那帐蓬群。 “谢谢朋友了。”讲师先一步走了过去,后头的西瑟菲洛自不能落下,双双对那人致以了谢意后,也随之走进了人群之中。 不去提那与警官述说情况了的讲师,菲洛与西瑟两个学生这会都双双走到了抗议人群的旁边,听着那站在了最前端的女人此刻所大声喊出的主张: “……恢复荒漠原本的生态!你们这样强行的对自然生态的改造,不仅是对于可贵水资源的浪费,更是残忍的,对于原本荒漠生态动植物权力的剥夺!” “呵呵,就当耍猴看就行。”西瑟身旁,菲洛的讥讽毫不做丝毫的掩饰。 “那我们就这样只是看着嘛?”而西瑟则表现得有些许的无措。 “不然呢?之前讲师不是还特意嘱咐你了,咱们这次是来学习解决问题的,可不是让咱们去解决问题的,安心看着就好。”说完了话,菲洛又心安理得的找了个墙角靠着站好,大有一副看戏的模样。 “哦。”而西瑟也只能微微点头,跟在了菲洛的身后。 这一次的实践课程看来也就只剩下了漫漫长的等待,再没了什么看头了。 第84章 真正的努力 乘坐在轿车之内,此刻的讲师与西瑟菲洛都随着飞驰的轮毂一同踏上了归途。 倚靠在了车窗之前,再度欣赏起了眼前的这一片生态林地,瞧着林间如鹅毛般落地的翩翩落叶承载着斜阳余晖,将这一片画面衬映得有如梦境,又带来了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另一种观感,不知不觉间让西瑟想起来了自己幼时所体验过的某一档超梦电影的内容。 那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一部让西瑟无论如何都忘不了的超梦大电影,而那个美好童话世界里头的幻景,此刻正真真地印入了西瑟的双眼之中,难以言述的心绪堆积满脑,却并没有让西瑟感觉到丝毫的焦躁,反而是莫名的沉静感觉在心,这种感觉,就和网络上那些个禅宗大师们所宣传的所谓入定一样,使得西瑟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嘿,菲洛。”话音略显慵懒,倚靠在了车窗之上,西瑟说着话的同时,一对视线却仍旧盯紧了车窗外的画面。 “嗯?怎么了?”再看此刻的菲洛,眼前浮现的蓝色光芒不断闪动,也不知这会正在看视频还是在玩游戏就是了。 “你说,以后这样的林子,能铺开种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去嘛?”听那西瑟口中的话语,明明也没见其喝酒,这竟是已经痴醉了。 让一旁的菲洛听了,都不由得停下了眼前的电子显示,回过头来瞧了一眼西瑟。“你想让我哄哄你,还是想听我说正经的?” “当然是正……”西瑟不假思索的开了口,只是这口却也只开了一半,便是稍许的停顿过后改了口:“……算了,你还是先讲点好听的吧。” “那当然行啦,只要我们继续洒下勤劳的汗水,付出我们坚实的劳动,美丽的花儿自然会盛开在这地球上的每一处角落。”明明这字里行间都是些美好的辞藻,却让菲洛满口无机质的白读读得是那么扎耳。 令得一旁西瑟的一颗美丽心情都瞬间消失没了踪迹,仅能哀怨地苦笑了两声:“呵呵,草。我就不该叫你的。” “那正经的你还要听吗?不听我可忙我的去了。”小小的恶作剧奏效,菲洛嘴角亦是微微勾起。 “听!为什么不听?都被你把我好心情都给霍霍没了,再不听我不亏了吗?”恨恨地开口,西瑟又转过了身来盯住了菲洛的脸。 西瑟的这番动作,也让菲洛提起了精神,脸上笑容更甚:“那如果现实一点来讲的话,这样漂亮的生态林肯定就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种的了。” 先是一句话将西瑟心下本就不抱什么期待的愿景给粉碎,菲洛口中的话语不停。 “制约生态恢复的第一大要素就是气候问题,或许西瑟你也多少学到过或者听说过了一点,由于近两个世纪以来一刻不停的全球变暖,全球气候亦随之产生了巨大的改变,而植物生长所必须的条件之一便是水分,也一并因为气候降雨量的改变受到了影响。” 谁料这该死的菲洛一开口,硬是真的硬,一下子便扯到了气候之类的名词来,让西瑟只能赶紧地打开了自己神经固件所自带的感知采集以便之后慢慢理解。 “额,至于具体的降水量影响嘛,我就简单的描述一下。降雨现象你可以理解为冷气团与水气团两相碰撞,然后水分凝结成露落到地面的过程,而全球变暖就使得冷气团力量减弱,更加的靠近南北两极,所以具体的降水量变化就是百年前湿润多雨的温带、亚热带地区降水量减少,而高纬度地区以及热带地区的降水量增加这么个整体趋势。” 不过还好,菲洛到现在为止所说的知识都还算是通俗易懂,让西瑟听着的同时亦是连连点头。 “但降水量的变化其实也还受到了其他另一些因素的影响,比如高山,高压区之类的。就拿我们盐湖城举例来说,虽然我们地处落基山脉之上,属于温带气候,按理来说降水应当减少才是,但由于落基山脉的存在,我们的城市又是直接依山而建,来自西太平洋的水汽又因为全球变暖的因素更加得充裕丰富,事实上我们盐湖城的降水量近百年来并没有明显的降低,甚至于在部分地区还有所增加。” 言至此处,菲洛一手伸出来指向了窗外巍峨群山的同时,又是眼前蓝色光芒再次显现。 “对,我刚刚查了一下,我们盐湖城去年全年的年降水量是小四百毫米,就这还没算我们能够直接利用的落基山脉冰川融水所带来山间径流的淡水资源。所以光看降水量的话我们盐湖城的自然禀赋其实还算可以的了,再加上我们官方的大力维护,养活这一片落叶林还不成问题。” 听着菲洛的介绍,尤其是听菲洛讲述到了好的地方,西瑟心中便腾起了一丝的希冀,但还没等西瑟定下心来,便又听菲洛口中话锋一转: “但我们盐湖城毕竟是个例,在那些更广大地区,尤其是落基山脉以东的广袤大平原上,便被我刚才所说的降水量变化趋势给害苦了。降水量的连年减少,以及气温升高带来的土地水分蒸发量的连年走高,使得北美内陆的大片土地开始不断地荒漠沙地化,直至沙地最终连成了片,形成了我们现在所熟知的世界上仅次于撒哈拉、阿拉伯、利比亚和澳大利亚沙漠的第五大沙漠——北美大沙漠。” 那一丝的希冀也在菲洛接下来的话语影响之下逐渐变成了淡淡苦涩,萦绕西瑟心头久久不散。 “和你在盐湖城周边所见的荒漠可不一样,荒漠之上好歹还能生长一些耐旱植物,留存一些荒漠动物,还算是有那么一套像样的荒漠生态系统。而那些个真正滴水不沾的大沙漠里头,真就是所有生命的禁地,没有任何植物、生物能在其内长久的生存下去。即便是介时,有一个与盐湖城同样热衷于生态改造的组织存在,面对那蒸发量与降水量的巨大不平衡也只能束手无策。面对那样的大自然,人类没有丝毫办法。” 淡淡的苦涩最终又变换做了微微绝望的心绪,堵住了西瑟的喉头,使得其再发不出一语。 “另外,想要实现生态的恢复除了水源的保证,还有土地的保证,此处我们就还得拿盐湖城来举例,一个很简单的客观事实,盐碱地上是种不了甜土植物的,只有盐碱荒漠的原生耐盐植物可以存活。” 甜土植物,指的是那些个非盐碱地上的普通植物吗? “不过这一点到并不是什么全无办法的问题,解决土地盐碱化问题的关键正是我刚刚所提到的那些荒漠生态的原生耐盐植物的存在,这些本领各异的植物为了对抗高盐环境的恶劣环境也是在千百年来进化出了三类各异的求生本领:一类是简单直接地隔离开盐分摄入的拒盐植物、一类是将土地中汲取的盐分通过蒸腾作用析出体外的汲盐作物、最后一类则是盐吃多了齁得慌那就多喝水将盐分富集体内的多肉吃盐作物。” 大自然,果然很神奇呐。 “第一类拒盐作物对人类而言意义不大,但后两者汲盐作物与吃盐作物便是人类改造盐碱地的关键钥匙。特别是在经过种质工程师们不断的选育加强性状,现今市面上早已经出现了成熟可靠的土地改良作物品种无数,或是泵机一般专注于盐分和土地分离的汲盐小树,或是在改善土地的同时兼具经济价值,可做蔬食饲草使用的吃盐野菜。” 心下的微微绝望感觉得到了些许的缓解,西瑟堵住了的喉头也骤然畅通。看来,人类的力量似乎也并非是那么的弱小嘛。 “刚刚我讲过了水与土地的两个植物生长所必须的大要素,除此之外,其实还有最后一个与其同样重要的外在因素——人类活动。” 人类活动?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汇?满腔的好奇被瞬间勾起,西瑟又不禁直了直腰背,竖起了耳朵去听菲洛口中的话语。 “必须要注意的是,之所以我在这里使用人类活动这一词汇而不是什么具体的环保政策这样强相关的词语,主要原因便是人类对于自然生态的影响其实并不只有环保政策这单一的好的一面。在人类一方面呼吁环保,致力于,或是象征性地进行环境保护方面努力的同时,还得看见人类仍旧在不断地寻找尚存肥力的土地,去种植那些人类生产所必不可少的经济作物,例如醇2燃料与生物塑料的直接原料——转基因小麦与玉米,以及用作人类食物、纤维材料的等等其他。” 直至此刻经过了菲洛的点拨,西瑟才恍然地察觉到,似乎人类对于生态的破坏其实是远远要大于人类此刻口号性质的弥补的,尤其是在西瑟曾亲眼见识过夏延、不夜城的那些个所谓“环保政策的努力结果”之后,心下莫名的惊惶感觉更是有如蚀骨之蛆,不断地在西瑟胸腔蔓延。 “肥沃土地、干净淡水、新鲜空气、没有核子威胁的净土,这些都是曾经的人类唾手可得,而现今的人类所梦寐以求的稀缺资源。” 呼吸倏地粗重,西瑟似乎也能够理解到为何那些环保主义的口号是如此容易感染到他人了,这种燥燥的焦虑感觉也着实是让人感觉到了无比的难耐,直让西瑟恨不得走上街头,想尽办法用自己的一份力量去做出改变。 “所以我现在来正式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以后这样的林子,能铺开种到全世界每一个角落去嘛?’我的答案是:假使人类终有一天停下了无休止的内耗,在一个类似于盐湖城官方一样负有责任感的政权领导下,使用人类的智慧与力量,切实的去做出生态改造的努力……” ‘嗒、嗒。’菲洛的话音突然撂下,又伸出拇指去轻轻敲了敲身后的车窗玻璃,示意西瑟看向了呐窗外如诗般华美的落叶余晖。 “……那么,像这样的景色也未必不能出现在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 “哈哈!”心头的燥躁被菲洛的两句话语彻底驱散,就好像西瑟正是那打开了魔盒的潘多拉,在见识了诸多丑恶,经历了万般无奈之后,又有那一丝的希望默默的留存心间,带给了西瑟无穷的勇气,又让西瑟领悟到了智慧与力量的可贵。 “其实你正经地说起来不也挺会哄人的嘛?”西瑟欣然地笑着,又打趣般地说出了一句。 让另一头的菲洛听了赶紧地把脑袋给撇开,转移了视线:“那还不是因为看某人一副马上要哭出来了的模样,赶紧地说两句好话劝一劝,要是真惹得您老人家不开心了,那哪还有我的好果子吃?” 菲洛这一句话说出了口,传入了西瑟的耳朵,西瑟却只是当作了朋友间的互损,不以为意。 “嗯,不过总之还得多谢你费这么多口舌跟我说这些了。待会到了车站,咱们一块回去的路上要不你再顺道带我逛逛?正巧我舍友今天晚上要去参加工人党的组织生活会,一时半会还回不来。”西瑟这会的兴致还未消去,又看见了前方的那一堵玻璃长墙离着自己三人的车辆越来越近,便也提前的向菲洛发出了邀约。 只是等菲洛听清了西瑟的话语,却是眉头一皱,神情扭捏地开了口:“那样的话……或许不行。” 让西瑟也感觉到了疑惑。“怎么了?不太方便吗?” “是,因为我也要参加党内组织生活会。”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不能邀约的理由。 只是菲洛这理由让西瑟听了却是更加得疑惑:“嗯?我记得你之前不还说工人党因为脱离了五党一制的缘故,所以党会也分开办了吗?你个社会党又怎么会在今天参加生活会呢?” 而菲洛却笑了:“哈哈,我又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社会党了?” 这一句话听进了西瑟耳朵,又令得西瑟有如触电般的警醒。 是了,虽然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好同学的派别,但结合上自己的学习安排都是由那个“导师”制定的,与这位好同学菲洛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言行,自己早已经下意识地将其认定是社会党的成员。 但此刻又遭到了否认,难不成…… “我所隶属的,其实是燎原火的第一大党——工人党,所以才会在今天被要求参加组织生活会。”菲洛说着话,也看见了西瑟震惊神情,脸上开始露出了一抹未明的微笑,也不知在那笑容之下所隐藏着的,又是什么样的思绪。 不过那些仅凭西瑟肯定是猜不出来的了,但西瑟此刻至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黑马”菲洛与燎原火首席“天王星”的辩论全视频(09:42)】 “黑熊”、“黑鹰”、“黑鸢”…… “黑马”菲洛,看起来这个“黑马”,也并不单单只是“黑马”的含义了。 第85章 幸福满足 在西瑟与伊莎尔所蜗居的那小小公寓之中,此刻的西瑟腰间围起了防污围裙,正握持着锅铲,站在了灶台之前来回的翻动锅内的羊肉块。 这是刚刚结束了那实践学习课程的西瑟在回家的路上又想起来了生态试验基地的可爱羊儿,于是便顺遂了自己心底那只蠢动的馋虫,去了生鲜时常上破费买了块羊肉与一应蔬菜,恰逢伊莎尔今夜需要去参加那什么组织生活会将要晚归,这也正巧给了西瑟一个展露自己手艺的机会。 作为一个乡村走出来的孩子,家庭也并不是特别的美满,西瑟自小便练出来了这一手的厨艺,虽赶不上那些个饭店大厨的水准,可你瞧那锅里不断翻面煎着的羊肉软嫩,再一闻那扑鼻而来的肉味鲜甜,这做起饭来倒也有模有样。 可惜了,可惜这时间上还是不太富裕,不能去做那更加费工的牧羊人派,只能简简单单做个羊肉炖菜出来,再买上个几只新烤的面包当作平替。虽然西瑟这嘴上总是再挑那牧羊人派的各样毛病,但时隔这么久没吃上一顿,这还真有了点想念。 将那煎至半熟了的羊肉块装盘备用,刚想着瞧一眼旁边灶上炖汤的西瑟又听见了房间内的电视似是自动切换了节目,里头的声音完全变了个调调。 ‘人人生而有罪,贪婪即是原罪!你们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着无穷无尽的欲望,无论你们得到了多少,拥有了多少,你们都会想要更多不是嘛?所以,贪婪正是你们每个人堕落的源……’ “草了,怎么又是这些个传教的垃圾玩意。” 身处在这一片宗教气氛浓郁,且邪教丛生反智盛行的美洲大地上,像这一类传教的视频、传单、超梦更是堪比下水道里的小强一般杀不尽,灭不绝。西瑟就是打小便看着这些智障玩意长大的,只不过自进了盐湖城之后便有一阵子没瞧见这些降智玩意了,曾几何时都让西瑟误以为盐湖城里头便是一片难得的净土,现在看来,这玩意也只是少一点,想彻底灭绝还是有那么亿点点的难度。 站在了厨房的西瑟仅仅只是意念一动,无形的信号便被发送出去,将那电视机上的节目又切换了一档,直至西瑟再听不见那令人作呕的宗教言论之后,这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了身前的灶台。 “一群傻叉,贪婪?人又怎么可能是那贪婪无度的生物?”西瑟的嘴上讥讽着那邪教的宣传内容,但脑子里所想着的,却是手上这一份晚餐端到了伊莎尔面前,那伊莎尔脸上所展露出来的笑颜。 “要是人人都生活富足了,家庭和睦了,又会有几个二货真的扛起大枪去抢劫的?”似是被自己想象中伊莎尔的那一副甜蜜笑容给感染到了,西瑟这会的脸上也控制不住地露出了微笑来。 就像这样,平平淡淡,和平而又温馨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救赎。 想至此处,西瑟眼前不断流转着的,都是自进了盐湖城以来一路所见的和谐景象。一尘不染的街道、郁郁葱葱的绿化、那些个出门遛宠的安逸市民、充满了希望的生态工程。 那一张张路人的面孔接连闪过了西瑟的眼,笑容、宠溺、逗趣,这些宝贵的价值情绪似乎随处可见。而那所谓的人人生而有罪的贪婪又在何处呢? 若是真的有那神明,若是真的有那原罪,西瑟也相信,只有人人富足才是真真正正能够用以赎罪的赎罪券。 “哈哈!好了!” 伴随着这满脑子思绪的通明,西瑟手上的那一份羊肉炖菜也终于完成,瞧着那煲锅里头翻腾气泡的浓稠汤汁,再闻了闻那顺着蒸腾水汽扑来的浓郁羊肉香气,直让西瑟都差点忍不住自己一人提前开吃。但这股子冲动最终还是被按捺下来,伸手将那煲锅盖好,做好了保温的措施,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伊莎尔归来了。 【别停下啊,装盘吧,我马上就到!】 只是伊莎尔的归来来得又是那么迅速,一条熟悉的鲜红的气泡就像是生怕让西瑟等待一般紧接着发送而来。 “哇!你都看见了!”西瑟当然知道自己的神经固件时刻都处在了伊莎尔的控制之下,这是自打二人初次见面以来就从未中断过,已经成为了有如呼吸一般的日常。但此刻看见了伊莎尔踩着点归来了的消息,惊喜之下还是逗趣一般地装出来了一副惊讶的模样。 【嗯?嗯?这是个惊喜嘛?那好吧。】 同样的逗趣,也在伊莎尔随后发来了的消息里头显现,直让西瑟手上装盛炖菜动作不停的同时,又难掩因笑意而咧开的嘴角。 【哇哦!不知道西瑟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我好期待哦。】 “哈哈哈!”被那消息给彻底逗乐了的西瑟再难掩盖住笑声。手上的两份炖菜也已然装盘完毕,这边随着欢声将那餐食一同给端至了客厅餐桌之上。 ‘啪!’与此同时,那公寓的门也被夸张的拍开,现出了那娇俏的可人儿。 “哇!这是你给我做的晚餐嘛?”伊莎尔甜甜地笑着:“西瑟!我太喜欢你啦!”努力的假装着一个惊喜的自己。 “好了,赶紧坐下来吧。”同样甜蜜的笑容亦出现在了西瑟的脸上,这边出声招呼着伊莎尔入座,另一边又抽身去准备新鲜面包去了。 转身进得了厨房,西瑟又迅速地从那面包坊的包装袋里头取出来了还带着丝丝热气,筋软蓬松的长面包一根。还没来得及再拿起刀来切分,耳边又传来了一声高亢人音: “西瑟——!好——烫——啊——!” “你等会啊!”一下子便急得西瑟连那面包都顾不上了,赶紧地回身冲到了厨房门前探头看去。 却见那鬼灵精这会就连面前的勺子都未曾动过,仅仅只是在单纯的引颈高亢着,看见了西瑟的回头脸上的笑意更见浓郁,丝毫没有被烫着了的样子。 这样的一副模样摆出来,让西瑟哪里还看不明白?“好哇!你就叫吧你,我可不理你了!”但也仅仅只是笑骂了句,便再回头忙活着那面包去了。 “啊——!西——瑟——不——理——我——啦——!” 而那伊莎尔见西瑟又转回了厨房里头,便再一次地伸长了脖颈,作怪般地高呼出声。 “等等!我马上就好!”只是西瑟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伊莎尔?还是匆匆的回答上了一句,话音从厨房里头悠悠传来。 只消片刻,等到了西瑟慌慌张端来了两碟面包切片再回到了餐桌之后,伊莎尔这才稍许地安…… “嗯唔!太——好——吃——啦——!” 好吧……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样地安定,仅仅只是用那面包稍稍蘸了点羊肉浓汤送进了口中,便又立刻听见了那怪奇的语调。速度之快,表现之刻意,甚至于都让西瑟怀疑起了伊莎尔是否真的尝到了自己这菜的味道,还是说仅仅只是因为这是自己做的,伊莎尔便卖力地叫着好。 一时都让西瑟的整颗心脏都揪了起来,生怕自己这炖菜合不上伊莎尔的胃口。“嘿!正常点嘛,说说我的手艺到底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真的好吃!”似乎是看见了西瑟着急的面色,伊莎尔的话语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来。只不过这说着话的同时,脸上的笑容还是与先前同样的璨烂。 只是这副笑着恭维的模样,却也还是让西瑟无奈的叹了口气:“唉——算了,还是我自己尝尝吧。” 伸手拿起了汤碟旁的勺子,舀起了浅浅一勺送入了口中,霎时间羊肉的浓郁鲜味便裹挟着蔬菜的清甜一同涌上了西瑟的舌尖。 “唔——” 也不知是否太久没能尝到这一份滋味,或是被那浓汤的滚烫辛香给稍许的刺激到了五官,西瑟只觉得鼻间不住的发酸,又有眼角的些许湿意翻腾着将要涌出。 “嘿嘿,好吃吧?”另一边的伊莎尔见了西瑟的如此模样,又是偷偷地窃笑着:“好吃你就多吃点咯!锅里还多的是呢。”还不住地在劝着西瑟敞开肚皮,就仿佛这碟中珍馐是出自她手一样。 “那你也吃啊。”反过来劝了伊莎尔一句,西瑟自己便也再按捺不住腹中馋虫,直接地拿起了一片面包来,学着伊莎尔先前的样子蘸了蘸浓汤,待那面包完全的吃透了汁水,这再迎着滚滚的热气,将那面包送进了口中。 烫! 这面包入口的第一感觉便是刺痛般的滚烫,不过等那头一阵的刺痛感过去,便是那馋人的羊肉与蔬菜的鲜香清甜味道充溢满口。若是此刻再细细品味,还能从那浓郁的香味之下,察觉到些许的胡椒香气,将这一碗羊肉炖菜的味道给拉起了层次感,进一步刺激起了西瑟的胃口。 而西瑟的动作也随着胃口的大开一并有了动作,一手动起了勺来又从碗中挑了一块羊肉送进了嘴里。 再等西瑟的唇齿上下开合,嚼到了那羊肉的一瞬,因恰到好处的火候而显出了软嫩的口感,独属于羊儿的鲜香甘甜更是仅用刹那便彻底征服了西瑟的味蕾。 但这还没完,西瑟这嘴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咽下,另一只手又赶紧地送来了一口面包,而西瑟的一张嘴似乎也已经全然脱离开了大脑的掌控,不假思索地便是啊呜一口咬下,将满满一口的松软麦香吞进了口中一并咀嚼着。 “嘿!你慢着点啊!”西瑟这一副狼吞虎咽般的吃相,可把另一边的伊莎尔给吓了一大跳,赶紧地出言劝阻。 “唔——”不过这会再做劝阻未免就显得有些晚了,西瑟已然是些许感觉到噎住了。 另一边的伊莎尔自然也是瞧出来了不对,立刻便慌了神:“等等等等等等!”口中连声叫喊着,又站起了身来,赶紧地跑到了客厅一旁去接了杯水递了过来:“快喝!” 而西瑟得了这水便也得了一条活命来,立刻握住了杯,送抵嘴边一口顺下。 “哈哈哈!” 只不过待得西瑟终于咽下了那一口的吃食之后,却是不长记性一般地放声大笑。 “你笑屁啦,倒不如噎死你拉倒了!”惹得一边的伊莎尔看了也多少升起了一点嗔怒。 “哈哈……不是。”先是一句否认,西瑟又直直的盯住了伊莎尔的双眼再开口:“我只是刚刚突然想到,好像之前也有过一次,我噎住了你递给我水的样子。” 这说完,西瑟又是一捏自己下巴陷入了沉思:“我就记得当时你递给我的是一杯甜茶来着,但我那会是吃什么来着吃的那么香……我一下子还有点想不起来……” “西班牙海鲜饭啦。”西瑟想不起来,另一边的伊莎尔却是一听就想起来了详细,立刻就答上这答案来。 而这名字又勾起了西瑟的阵阵回忆,特别是那海味鲜香的金黄色焗饭,那大虾肉,大蛤肉…… “啊对!西班牙海鲜饭!”双眼直冒光,西瑟这边羊肉炖菜都还没来得及用完呢,嘴角的口水却又快要淌到地上去了,赶紧地回过来又一次盯住了伊莎尔的颜,话语之中满是激动:“对了伊莎尔,这盐湖城里有做这个的嘛?那个我也想吃!” 西瑟的这一副馋鬼模样让伊莎尔看了满眼,看得伊莎尔又一次笑意难忍,不住地轻声笑:“哈哈哈哈……有!盐湖城里当然有做海鲜焗饭的啦!等改天的我们再一起去吃!” “好!” ‘啪!’ 不光是叫了声好,西瑟又是激动的一拍手,似是仅仅叫好还不足以表达出其心下激动似的。 “好啦,还是先吃羊肉炖菜吧,闹了这半天,现在应该差不多正好不烫了。”伊莎尔赶紧地说着话将西瑟的注意力拉回了餐桌之上,自己也回到了对面坐了下来。 “好嘞。” 重新的看回了桌上自己的杰作,西瑟也再一次地开始专注地用上了晚餐。 这一顿晚饭,不用想也应该是格外地香了。 第86章 小小离别 一顿美味的晚餐用过,用过的餐具也都尽数收入了自动洗涤柜中收纳,此刻的西瑟与伊莎尔二人都尤其放松地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之上互相依偎着,从彼此的身上贪求着那一丝可贵的温暖。 二人面前的大屏银幕之上所播放着的是盐湖城网络的某家综艺栏目,不过比起那逗人发笑的本职,此刻这档栏目更重要的功用还是充当着二人之间这份宁和的背景板。 “嘿嘿!”突然地,西瑟的身旁传来了一声窃笑,还不等西瑟回过头去,眼前又出现了某人分享给了自己的一张图片文件。 那图片上所显出的,正是伊莎尔在不夜城所饲养的那只小猫儿“毛毛”,正紧闭着双眼,享受似的枕在了一只大手的掌心之中。 时隔几日未见,那通体灰中透着丝丝幽蓝的小家伙似是又长大了些许,一张毛绒小脸显得尤其圆绒。想来二人离开不夜城之前拜托的安德烈帮忙照料,这也是颇为上心。 心气被小猫儿调动,令得西瑟也是一阵心情大好,就连开口说出的话里都带上了几分欣然:“哈哈,毛毛这小家伙过得也挺好的嘛。” “好个屁!”只是西瑟身边坐着的另一位却并不怎么赞同西瑟的这句话,再看伊莎尔此刻气呼呼鼓起来了的双颊,明明满脸饱含着的都是笑意,却还硬生生地憋出了几丝愠怒来:“这个小没良心的白眼猫,明明我才是它的好主人诶,为什么却这么亲安德烈,亲你,就是单单不亲我呢!” 果然,伊莎尔气的还是这个。 无论看上多少次,这一副孩子气的模样都会令得西瑟难掩笑意,此时也不例外:“所以说嘛,你多给毛毛一点个猫隐私,别时不时就冲过去抓住了就是一顿吸,那样的话毛毛不也会亲你了嘛?” “怎么可能嘛……”只是这一次伊莎尔的反应却是一反常态,听见了西瑟这一句老生常谈之后故意的做出了一副诧异的表情。 让一旁的西瑟也有些措手不及,不由地将笑容收敛:“怎么不可能?” “……怎么可能忍住不吸它嘛。”而再等听见伊莎尔口中这句后话出来,一副委委屈屈地模样说出口的荒唐话语,令得西瑟刚刚消去了几分的笑意再度狂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骤然响起了的笑声之后,又是西瑟略显无奈的话音:“哈哈……那毛毛不开心又怎么办呢……” “我不管!我不管!我现在要不开心了!”再看不见平日里那个伊莎尔的飒爽,此刻坐在了西瑟身旁的,就只是一个撒娇哭闹的小女孩。“没有猫猫能量的补充我要死啦——” 伊莎尔这又一次的大声闹腾着,就差在沙发之上就地打滚了,瞧得一旁西瑟也是再一次的愁上眉间:“嗯——那要不这样,我先前在街上也有瞧见宠物茶餐厅之类的地方,要不等明天晚上我带你去那边补充补充猫猫能量怎么样?” 突然从记忆中找出来了一家店家,想起来了那些隔着玻璃遥遥引诱着自己进得店去的看板猫猫狗狗们,西瑟几乎是百分百的确定,那地方伊莎尔也一定是同样的喜欢。 只不过真当西瑟这句话传入了伊莎尔的耳中,起到的效果却是令伊莎尔的那一张撒娇着的面容骤然肃穆。 这一丝的异样也自然瞒不过时刻注视着伊莎尔面容的西瑟:“怎么了?不喜欢吗?” “啊……不是,只是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说了……”西瑟的关切又让伊莎尔不禁露出了一丝的苦笑来。 但这一丝原本用来安抚西瑟的苦笑,却又变着法的引得了西瑟的担忧。“什么事呢?和我讲讲我们一起参谋参谋呗。” “啊哈哈——又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直接讲给你听就是了。”嘴上说着事情不大,但那眉眼之间却又不住的扭曲着拧起,让西瑟一眼就瞧出来了这不过是一句安慰的话语。“就只是明天一大早我就得跟着党内的成员一起赶赴城外大铜矿去出个小差罢了,所以若是安排在明晚去宠物茶餐厅我还不一定有空……” 出个小差?瞧伊莎尔这模样可不像只是去出个小差。 但这会也不能直接强硬的一句质疑出口,那样只会更加激起伊莎尔的逆反心理,真想要套出实情的话,还得徐徐图之。 心中打定了主意,西瑟又像是听信了伊莎尔这拙劣表演似的,舒缓下了脸上的担忧,再开口问了起来:“那好吧,去茶餐厅的事就等你回来再说,不过你至少也得提前跟我报备一下这次去几天,去什么地方,为什么去的吧?” 就连西瑟自己都没能想到,自己在警校里学习到的钓语技巧还能有用在伊莎尔身上的这一天。 而另一边的伊莎尔听见西瑟如此说,看模样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这才接着答言:“哎呀,不是什么大事情啦,就只是组织汇报上有个同志跑了过来,和我反映了一下盐湖城南方大铜矿的矿上工人家庭有意见,希望直接提请给我这个花瓶领袖裁断。那大铜矿和盐湖城一共也就不到几十分钟的车程,就算是加上了解情况的功夫也绝不对花费太长的时间,一切顺利的话,那么当晚我就能赶回来……” 言至此处,西瑟又敏锐地察觉到了伊莎尔视线有所闪躲。 “……就算是不太顺利吧,那顶多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也绝对够了……” 好吧,那么西瑟就得往最坏的三天时间去做准备了。 “……至于具体的事情嘛,大致的来讲就是矿上工人稍微有了一点小意见,希望能够改善一下工作环境啊之类的,总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的,你就放心好啦。” 真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又怎么可能直接提请到了工人党领袖的面前,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将领袖给请动了,不得不出面解决问题? 伊莎尔这一定是大事小说,将许多的核心矛盾点给隐没不提了。 只是,西瑟又如何能够将这些隐没的关键点给勾出来呢? 意念一动,西瑟就当着伊莎尔的面在自己的脑海里打开了搜索引擎,大大方方地输入了关键字词进行了搜索,引得了伊莎尔的眉头一跳。 “大铜矿?就是那个有名的宾汉大铜矿嘛?”只不过西瑟也就仅仅是点进了那一条最上面的宾汉大铜矿地方官方页面里头看起了基本介绍,看完了又是显出来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就仿佛寻常聊天一般有意无意地引导着话题的方向。 而伊莎尔见话题渐渐地向外延伸,离开了问题的内核,也是好一阵的放松:“嗯,是啊,就是那个旧美国时代开始就投入了开采,一直到现在也在持续开挖的宾汉大铜矿,这也算得上是历史非常悠久的名胜了吧,哈哈。” “那哪里算得上什么名胜,像那样的大矿井我家乡怀俄明也有一堆呢,我打小就是看着窗外直冲天际的黑烟长大的,这种产业小镇我早就待得够够得了。”西瑟再开口,话语之中满满的都是鄙夷。 让伊莎尔再没了话说的同时,西瑟的精神则又集中在了官方网站上头的一条新闻内容之上,貌似不经意地问起:“嗯?这个矿工抗议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伊莎尔有所反应,又接连再问出了另一句:“诶,这个大罢工又是怎么回事?这些都和伊莎尔你过去有关系嘛?” 【宾汉大铜矿矿工再一次发起了罢工游行,重申其权益主张,所提出要求包括但不限于:盐湖城官方放弃原材料采购价格限制、要求签订原料特许供应法案、要求取消现有的劳动合作制,以及宾汉大铜矿脱离‘陆上天国’的管辖,取得独立地位等等。】 这事光是看这书面文字可都不算是什么小事情啊……眉头控制不住的一跳再跳,西瑟回过头来看向了身旁的伊莎尔,却见伊莎尔此刻正无言地垂下了脑袋一颗,避开了视线交错。 “所以,伊莎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西瑟明白,伊莎尔也一定通过了自己的眼睛看见了这一条条炸裂的新闻标题。是以也不再做什么掩盖,直接地问话出声。 “唉——”只听见身边传来了细微的叹气声音,伊莎尔垂下来的头颅抬起,像是认了命:“还能是怎么回事,就只是一团理不清的利益纠纷罢了。” 而此刻,西瑟也就仅需要扮演一个无声的听众。 “宾汉大铜矿自‘陆上天国’的诞生之初就是整个政权内部最最重要的原材料供应地,其所产出的也并不仅仅想他的名字一样单单只有铜矿,而是包括铜矿、镁、铁、煤等重要工业原料在内的巨量丰富矿产资源,盐湖城内几乎所有的工业产业都必须要用到他大铜矿的资源才能够得以运转。” 上帝追着喂饭吃一般的丰富资源存量。 “所以即便是经历了当年的美洲剧变,旧美国分崩离析,大铜矿的开发权利归属也瞬间变得模糊,而大铜矿的工人家庭们也抓住了这个机遇,在这一段混乱的历史岁月中,完全地占有了矿山经营活动的所有利润,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大铜矿的矿工家庭们也完全可以依靠这丰富的资源,以及完善的配套工业过上富足的生活。”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接下来就一定是出了“意外”咯。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在燎原火的五股力量还未彼此联合的犹他州战乱年代,大铜矿的居民们一直都独立于纷争之外,安安心心地当上了中立供应商。其内的工人家庭们也都成了完完全全的自由派拥趸,崇尚于商品的自由流通,希望通过向其他地区倾销工业品来过上好日子。” 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奇怪,毕竟这些个家庭们家里是真的有矿…… “但最后‘燎原火’还是出现了,在那五位初代领袖的带领下,统合了犹他州内部的五股进步力量实现了彻底地五党一制,几乎是瞬间改变了战乱中的犹他州内部权力格局。” 五位初代领袖……如果西瑟没有记错的话,似乎那位“导师”苟斯特,与“教宗”大卫,便是现今尚还在世的其中两位。 “最后的结局也如你所见,燎原火完全掌握了犹他州,以及周边的村镇,建立了‘陆上天国’,这里头当然也包括了大铜矿在内。” 西瑟并不是什么政治嗅觉灵敏的人,但这会也依然察觉到了这之中的矛盾所在。 “大铜矿的存在对于初生的‘燎原火’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炸药桶。一方面,大铜矿的居民们只在乎自己的富足,而并不关心其他人们的死活,但‘燎原火’却希望实现人类的共同富裕,二者之间在理念上就存在着本质冲突。另一方面,大铜矿在聚集了大量异见者的同时又掌握了巨大的产能。无论是于公于私‘燎原火’都不可能不对大铜矿动手。” 怪不得了,这就怪不得会有西瑟刚刚所看见的那些骇人听闻的新闻标题出现。 “先是由工人党的初代领袖‘黑熊’主导着大铜矿的矿工家庭们集体加入工人党,主动往党内安插了海量不稳定因素的同时,以组织生活会与新式教材对其与其后代的价值观进行教育引导。 然后是由社会党所进行的基础设施一体化建设,将大铜矿的基础设施,例如:水、电、公共交通、网络,等关键资源控制在了盐湖城手中,创造出了软肋并牢牢抓住。 再是‘教宗’大卫的接管教堂,在世人对于解放教派还没有清晰认知的时候,让解放教派的牧师们伪装成正统牧羊人传播教义,潜移默化的使大铜矿的基督徒们改宗。 还有小党派联合的‘木星’所大力宣传的生态健康生活方式,让大铜矿的居民们对盐湖城所提供的商品服务产生了依赖,创造了高价值的商品交换线路,形成了依赖关系。 最后就是那些个团结党的企业并购,无耻但有效。” 听着伊莎尔口中这一条又一条的妙计接连往外蹦,直让西瑟都感觉这大铜矿不是已经插翅难飞了,不过多久便能完全地同化了才是,又怎么会直到现在都还有这种规模的抗议示威呢? “只是这些个方法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很多地方还是受到了实际因素的影响导致效果大打折扣。就比如社会党的基建一体化中,水与电,这二者在当时的背景下都是绝对稀缺的社会资源,并且对于发战争财阔惯了的大铜矿居民来说,这个政策刚刚施行的头几年甚至还出现了居民水电的短缺问题,完全起到了反面效果。直至后来的2082年盐湖城的第一个核聚变反应堆正式投入运营,整个‘陆上天国’的水电问题都得到了缓解之时,才真正的起到了这政策该有的效果。” 原来如此,政策的施行还会受到现实条件的制约。 “所以我这次过去,也正是为了处理这堆陈芝麻烂谷子一般的破事,毕竟说到底这些人也都隶属于我的工人党旗下,即便糟心我也不得不去。” 了解了这事件的前后原委,西瑟也再难开口说些什么,伊莎尔亦是同样的沉默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这夜怕是也终将变得难眠。 第87章 ai技术 真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啊,深秋的阳光和煦,微微有清风徐徐,更何况今日正是周日,学校放假的大好日子。若是能在这么个天气之下与朋友出门结游,又该是多么样的一桩美事啊。 只可惜伊莎尔有要务在身,刚刚才做了告别,登上了去大铜矿的政府车辆。让这会的西瑟站在了这陌生城市的街道之上,脚踏生地,眼望生人,一时间还真没有其他的计划。 “唉——要不然还是把菲洛叫出来吧……”思来想去,西瑟自己在这盐湖城中还算得上熟识的,除了伊莎尔也就自己的这一位好同学了。当即意念一动,联系人ui被唤出显示在了眼前,号码拨出。 些许的等待之后,那通话被接通,另一头传来了熟悉的音声:‘说。’ 似是这字词多么样的金贵,自己这位老同学一开口,竟是懒得多说哪怕一个字,就连声招呼都不稀得打。 “放假了出来玩玩嘛?”只不过西瑟也并不在意就是了,这两天的观察下来,西瑟对于自己这位菲洛同学的性格仅用一个懒字便可全部概括。 ‘懒。’ 果然吧,平日里就是一副精神不振的萎靡模样,能坐着绝不站着,能坐车绝不走路的懒鬼,要不是知道这是个人,西瑟都差点以为他菲洛也学会了光合作用。 “出来运动运动呗,强身健体有益身心健康。”西瑟自己可是警校出身,上学时就是每天的五公里拉练打底,虽然出了校园门后再没了强制性要求,但休闲之时也多是喜欢出门运动解闷。 但西瑟酷爱运动可并不代表菲洛也喜欢,对于西瑟的提议通话对面的菲洛仍是一语回复:‘忙。’ “你忙个屁,你不也一样休息在家嘛?”语调忽然高声,对于菲洛这会找的借口西瑟压根是一点不信。 只不过还是对面的菲洛听起来的怨气更大那么一些:‘滚!昨天晚上的组织生活会爆了个大瓜,害得我特么一晚上都没睡觉,就这样都没把瓜吃完呢,现在你又让我出门做运动?是你想死还是我想死?’ 被菲洛这么一通怼,西瑟却一点不恼,敏锐地抓住了那话里的几点关键又是好奇地问了出声:“瓜?什么瓜?细嗦,快点的。” 看来吃瓜的本性确实是人所共有,这不,一听见有瓜西瑟瞬间就来了精神,一句话让对面的菲洛又生生地犯了噎:‘……草,你怎么又来劲了?’ “哎呀,你出来陪我玩也行,有瓜跟我说也行,我现在可闲得很,赶紧地你挑一个。”对一个刚刚才认识了三天的人就直接用上了这“敲诈”一般的话术,西瑟的这么一副社交恐怖分子一般的行为也着实是让菲洛有点招架不住。 那通话沉默了片刻,似是压根也没料到西瑟是这么的厚脸皮,就在西瑟都已经准备好下一秒电话就将被菲洛强硬挂断的时候,终于是等来了菲洛的一声叹息:‘唉——’ “嗯?所以讲讲呗。”为了迎接接下来的这一只大瓜,西瑟甚至于都特地的在街上找到了一张长椅坐下,迎着暖阳静静期待着。 ‘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说不得事情,就只是昨天会上那个鹰喙伊格被组织批评了,挺严重的,甚至已经到了暂时解除伊格党内职务,并要求其做自我检讨一周内上交以观后效。’谁知真等到了菲洛透出了消息,瓜之大,甚至都差点惊掉了西瑟的下巴。 “啊?不是吧?这到底怎么回事?”西瑟再开口,话语之中满满的都是惊诧,这么大的事情就在昨天发生了?怎么伊莎尔都没跟自己提过? ‘大概就是伊格在代理处理事物的时候避重就轻,在解决小问题上尽职尽责,但面对大问题时却往往避开讨论,搁置不理,相关的意见和党内不满其实早就已经出现了,全都堆到了昨天小姐参会的时候彻底爆发,大量的同志联名直接把意见提到了伊莎尔小姐的面前,让小姐做裁断。’提起了这条消息,原本就带着三分怨气的菲洛,话音更是又低了几调,连带着听众也一并沉下了心一颗。 西瑟这也是万万没想到,本来还想着开开心心吃个瓜解解闷,这瓜却大到了自己都有点吃不下的程度:“那去大铜矿出差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嘛?”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问问清楚昨天的那一场会议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更加稳妥。 ‘是,没错,大铜矿就是被伊格强压下去的大事之一,现在被小姐又给重新翻了出来要想办法解决了。’先是一句话把西瑟提到的事情给串联了起来,菲洛随后又是口风一转: ‘不过西瑟你刚来盐湖城或许不太清楚情况,大铜矿上‘同志们’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这一次联名把伊格搞下来的也正是大铜矿上的这些‘同志们’,他们的那一堆诉求虽然听起来都很合理,但被伊格强压下去那也都是有理由的,现在被小姐重新翻出来也不见得就能处理的更好。’ 被菲洛的这两句话勾起了昨晚的回忆,伊莎尔为自己介绍的大铜矿历史渊源翻腾着涌上了思绪。原本的一颗悠哉心情瞬间破灭,连带着西瑟的大脑都开始有些隐隐作痛。 “好吧,我大概知道一点。”但此刻的西瑟对此也毫无办法,只能苦涩地鼓动着唇舌,将这一句无奈的话语说出。 ‘哼哼,让你来烦我,后悔了吧?既然你知道一点的话那我也就不细讲了,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我这边还忙着要写材料呢。’解气般地轻笑了两声,都不等西瑟的回话,菲洛便将通话给单方面挂断。 仅留下来街道长椅上的西瑟一人瘫坐哀叹着:“呵呵……确实有点后悔了。” 原先的那一点假日闲心此刻也荡然无存。 但坐在了这长椅之上再怎么去思考也于事无补,对伊莎尔所面临的困难没有帮助,对自己此刻消磨空闲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唉——”再探出了长气一口,西瑟又从那长椅之上站起身来。 看起来这无聊的周日也只能在闲逛之中度过了,正好就当作是熟悉熟悉新环境了。 这么想着,西瑟的视线又聚焦在了街道两旁的店面招牌之上,只不过就这一着眼,便瞧见了个还算有趣的招牌。 【未来时代】 简约设计的招牌之下,陈列橱窗里头展示的则是一对精美的机械义手,看模样这应该是一家义体医生的诊所没错了。 说起来,西瑟自己也是有段时间没关注过义体方面的更新了,自己这一身的固件有一些也确实是过于老旧,要是能在盐湖城里头找到什么价廉物美的尖货倒也不错。 打定了主意,西瑟这便迈步走向了那店门,行至切近推门而入的中途耳边传来了一句焦急的话语: “……你这不好好躺在医院里你还敢跑出来?你不怕把你家里人急死啊?” 再抬头一看,门内正有一站一座两人激烈的交谈着,只不过这交谈着的二位,在外貌上又都是极其地惹人眼球。 站着的那位中年男人身着一身素净的褂子,一眼就让人认出来了职业,但这些都不过是其次,这位义体医生最最引人瞩目的便是自其肩后探出来了的,通体锃亮的一条金属义肢。而那义肢此刻甚至还顺应着主人激烈的情绪,一并凑到了坐着的那位面前,活像是一条正常的人手正对着那人指指点点。 而坐着的这一位男性青年瞧着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奇特,奇特点正在于那身上的一套病号服装,甚至于西瑟都能看见其手腕上绑着一根标号黄色的腕带,这个西瑟也认得,正是医院中用以标记“需要留意病人”的信标手环。 “……我就只是过来保养一下我的ai而已,这又没什么大……” “万一!万一!万一你走不稳摔了,万一你呼吸不畅,万一你这一动再有了点别的毛病怎么办!” 似是没察觉到门口来了客人,那边站着的义体医生又开始了对病号青年的声声责备。 “你的ai一个月不保养又不会死!你真摔一记磕到了你就真得出事了!更何况你现在胸口还绑着绷带,这里面绑着的可是枪伤!子弹贯穿伤!你这不安安心心躺着你是怎么还……” 只是这责备的话音刚说了一半,那义体医生便抬起了头来与门口西瑟的视线产生了交汇,激烈的训斥也随之戛然而止。 “啊?啊!我刚来,你们聊着我溜达。”正开开心心吃着瓜呢,西瑟可没有打断眼前这场交流的意思。赶紧地留下了这么一句便又快步走到了一边的货架之前,假装出了一副挑选的模样来:“嗯——这强化肌腱可真……可真强化肌腱呐……” 这拙劣的演技,怕是连孩子都难以骗过,更遑论对面的那位义体医生? 客人在前,医生先前面上的许多忿忿也都赶紧强压了下去,转而翻出来了一副僵硬的笑颜凑到了西瑟身边开了口:“哈哈……这位客人有什么心仪的产品嘛?” 一下子让西瑟也变得有些紧张:“那……那正好我也没有个人ai,就看看你们家的ai产品吧,看样子还不错的样子。” 能让那孩子不顾枪伤也得过来保养ai的店家,想来技术应该也不会错了,毕竟口碑才是一家店的金字招牌嘛。 不对,等等……在盐湖城里怎么会得枪伤的?盐湖城这不是严格禁枪的嘛? 正思索着的西瑟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扭头又看向了身后的那位病号青年,将那青年又给生生吓了一跳。 “诶!客人你这可就来对地方了,我们家的ai那可都是和盐湖城大学有着技术协作的顶尖产品,一定能满足您的所有需求。”身旁的医生赶紧地插进了句话来,拉回了西瑟的注意之后再开口: “对了,这位客人您在意我扫描一下您身上的固件嘛?” “没事,你请。”回过头来了的西瑟当即答应了医生的请求,随即眼前便探出了个警告弹窗来。 【侦测到未经授权的扫描行为。】 短暂的扫描过后,那医生脸上的颜色却变得有点难看,再开口的话语也变得再客气了些:“哦,抱歉这位先生,您的神经固件型号稍微,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老旧,可能无法直接将我们的ai产品安装进入您的神经固件了。” 至于西瑟,对于医生说出口的这件事也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心下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己的这套神经固件看起来也是时候得换换了。只不过有关神经固件的替换可就不是这样的小诊所能提供的服务,必须得去大医院,上一趟手术台才行。 这一点西瑟明白,对面的医生当然也清楚,见西瑟此刻不应声还以为是失望的缘故,赶紧地又是再一开口找到了个补救的法子:“不过!这位客人我们的ai产品也并不是必须以神经固件作为载体就是了,您看……” “客人您好,我是博士的私人ai——未来时代,还请您多多关照。” 西瑟的耳边突然又传来了一声电子风格的合成人声,再顺着医生指向了肩头的手指,西瑟看见了那只机械感十足的第三手臂就像是在挥手似的向西瑟打着招呼。 “哇哦,你的ai是在这个义体上面的吗!”这可是此前从未见过的稀罕事情,让西瑟也不免得吃了一惊。 “对!我们诊所接受客户提出的任何定制化服务,可以将ai的本体装载进入您所希望的任何地方。”那医生介绍着自己家服务的同时,脸上所显露出来了的全都是骄傲的神色,看起来这是真的对自己的手艺十分的有自信了。 又见医生肩头的义肢有了动作,从后头货架之上取来了一块磁带大小的方盒子来现给了西瑟看:“不过当然,若是您没有那种特殊的需求的话,便携使用的外置ai固件我们这里也有现成的商品。” 这一套的推销下来,即吸引住了西瑟的好奇心,又让西瑟体会到了服务的热切,现在更是连现成的商品都摆在了自己的眼前,让西瑟看在了眼里,不买点什么都有那么点的不好意思了。 “额……定制化就先算了,就来一个便携ai吧……” “哈哈!好!那客人这一只便携ai就是您的了,哦,您可别担心,这一块可是我们店里最最高级的硬件产品,性能绝对是一顶一的强悍!”说着话,医生肩后的那一条机械手臂又生怕西瑟跑了似的,赶紧将那小盒子塞到了西瑟的眼前。 而医生也乘势又送上了一句助攻来:“快快!客人将您的数据线连接进来,给您的ai伙伴起一个名字吧!” 被催着买下了面前的这一只便携ai,又被催着将自己的个人链接插入了那盒中。 西瑟急忙之中,在自己眼前弹出来了的陌生ui面板之上输入了的名字为: 【cisse002】 第88章 秘密传授 这已是伊莎尔走后的第四天了,可伊莎尔却仍缠身于那大铜矿上的诸多事端,让这会的西瑟也只能天天通过远程通讯的方式与其见面。 “你那还没好吗?大铜矿上的那些老工人们又坐地起价了?”正巧赶在了午时饭点,结束了半天学习课程的西瑟在吃饭的间隙赶紧的联系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而视频通讯的另一头,伊莎尔也正坐在了桌前,怀里搂着食盒面露难色:“没有,他们的条件我们就不可能答应,并且他们也绝不放弃罢工游行为自己取得权益的手段。我们两边谁都不肯退让一步,现在的情况就僵死在这了。” 事实上伊莎尔口中所说得这些西瑟也早已通过盐湖城的新闻栏目了解到了大概,这会再问出一句,也只不过是一时的侥幸心理作祟罢了。再等这一丝丝的希望破灭,西瑟脸上骤然塌下了的脸色更是一点也不输与伊莎尔了。 不禁长叹一声:“唉——难道那个大铜矿上面的老东西们都……” “等等,你可不能乱叫,贬义的代称都给我全部丢掉咯。别到时候这事处理不好,又惹出来另一桩公关危机来。”但西瑟再开口问出的话语却被伊莎尔的一声训斥给打断。 “额,不是,这些老同志们难道一个个的全都这么团结的嘛?难道就连一个站出来反对那些霸王条款的都没有嘛?”这也正是西瑟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提出来的这些条款就连西瑟这个小白看了都觉得过分,那些个老工人们难道真就集体性的没羞没臊一个觉得脸红的都没有吗? “有,当然有,有很多老同志是一开始就觉得没必要闹的,也有后来有儿女看见了新闻回家来劝的不要闹了的,这些人数其实占了大铜矿的大多数。但这一次的大罢工其实是由大铜矿的本土企业在背后支持推波助澜,由资本势力以大铜矿复兴为名,鼓动那些经历过战乱年代大铜矿黄金时期的老工人们向人民政府施压,大多数工厂的罢工实质上也不是工人们不愿意上班,而是企业把工厂门整个给你锁死,强制要求不上班,也不发工资,只有参加罢工才能拿工资。” 伊莎尔的一句话将自己在大铜矿这几日了解到了的信息尽数精炼总结说给了西瑟听,让西瑟听了也是一愣: “啊?这些个企业主动挑事?他们也不怕掉股价嘛?”也无怪乎西瑟这么样的吃惊,长这么大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企业敢以关停自身业务做威胁的,真要这么干,威胁能不能成不知道,反正股价当天就得暴跌坐过山车,又有多少投资人和股东企业家心脏强大到能接受的了这样的后果? “目前而言现在大铜矿上停工的这几家还是‘陆上天国’境内工业原料的主要供应商,将近有六成的铜原料以及其他的各类材料都是自这里产出,除此以外的其他大小矿区即便是加紧产能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更新设备加大产出,况且现在其他的原料供应商也都在瞧风向,都怕自己加钱投产或是国外进口的隔天,大铜矿就宣布停止游行恢复生产。换句话说现在大铜矿上的罢工行动可不止是拿自己的产业做要挟,也一并把整个‘陆上天国’的工业产能给绑上了自己的罢工队伍。完完全全就是在做对赌,赌自己这些筹码能不能让盐湖城方面松口同意其中一部分。赢那就皆大欢喜,输无非也就停工一段时间罢了。” 听着伊莎尔的这一大段解释,虽然西瑟也没听懂个多少,但也并不妨碍此刻与伊莎尔分处两地了的西瑟心中怨气腾腾而起。“一天吃几碗饭啊这是,怎么就有那么多闲心思搞事呢?” “你也别急了,刚刚跟你讲的这些,我们这边的同志也都清楚,有了明确的针对方向现在都在加紧努力早点解决这一场闹剧,我也好早点回来了。”又和前几日一样的一句安慰的话语说出,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是这短暂见面的结束:“所以你就先安安心心在盐湖城里待着就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吃午饭好再歇会,这通话就先到这咯。” 通话被挂断,西瑟也转眼看了下现在的时间。 【13:25】 “卧槽!” 和伊莎尔这聊的忘了时间,再一眼看见了那数字将西瑟又给惊得一句惊叹出口,赶紧地捧起来了面前的餐点再随意呼噜了两口,便连餐具都来不及收拾赶紧地离席匆匆忙直奔教学楼而去。 【西瑟先生,您所要求的“大铜矿事件相关内容”的汇总报告现已整理完毕,是否现在观看?】 “看个屁!先存好!” 眼前一条消息提示闪过,却不是熟悉的伊莎尔发来,而是自西瑟脑侧直接连接上了神经固件的便携式ai——“西瑟002”所发来,那消息里头的内容也正是不久之前忧心于伊莎尔的西瑟特意要其搜索网上资料并汇总好了的内容,不过此刻的西瑟哪里还有看报告的心思,再过不久下午的课程就将要开始,再不赶紧地赶到教室里头坐好那可完蛋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满坑满谷百来人的大教室,整个课堂上一共只有两个学生!这要迟到了西瑟都不敢想象那后果! 西瑟的额前因惊慌而渗出了些许的冷汗,又被这匆匆疾步所带来呼啸气流的蒸腾作用下送来了三分冷意。 一路小跑之下,食堂到教学楼的这一段距离也用不了多一会便被西瑟的脚步又一次地丈量,而此刻的西瑟面前所瞧见了的也正是那熟悉的教室门。 【13:33】 “草!” 没想到这还是慢了一点,这会已经是过了开课的时间了! ‘啪!’ 再来不及作何思考,直接对着眼前的大门便是用力一推,而那门也是应声而开,显露出了其内空无一人的教室空间。 “嗯?”空旷的教室内部让西瑟这一时之间都不禁怀疑起自己是否来错了教室,脚下后撤一步,西瑟的视线又找上了门旁的标签,确认了这确实是自己要来的房间没错。 “哈哈!不会菲洛和讲师他们两个又双双迟到了吧!”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在西瑟的心头萌生,又让那满面的惊慌一转作了难以掩盖的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不对。”但就连西瑟自己都能想明白,若是菲洛或讲师一人迟到或许还有那么点可能性,但两人同时迟到那可真就是和假的一样。“别不是临时同时调课了吧?” 瞬间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的存在,西瑟眼前蓝光闪动,一念之下,一个聊天窗口被呼叫弹出,这正是西瑟自己与菲洛讲师三人的小群。 只是再等西瑟仔仔细细逐条看完了最新的消息过后,却也没瞧见任何有关于切换教室的通知,一时间这空荡荡的教室反而成了一座大山压在了西瑟的心头,一股子源于未知的淡淡惊惧渐渐拢上西瑟的思绪。 似是突然有了一阵凉风从身侧吹过,激起来了西瑟全身的鸡皮疙瘩成片的同时,也一并吹寒了西瑟的一颗心。 不自觉的又抬起了步子来往教室里头走上了两步,又感觉到了教室里远比平日的刺骨寒凉。 就仿佛是那些个恐怖题材超梦里头所出现的场景一样的压…… “西瑟同学,你可迟到了。” “哇啊啊啊啊————” 但远比那恐怖题材超梦更恐怖的是一句话音正响在了此刻心中悸悸的西瑟耳边,惊出来了西瑟口中的凄厉尖声一句!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连响彻了的,是一个激灵原地蹦起了的西瑟口中连声尖叫。 而在这尖叫蹦起了的同时,西瑟那如同灌铅般沉重僵硬的脖颈也在伴随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而艰难的向后转动,一方面,西瑟迫切地想要知道在自己身后耳语的那究竟是人是物,另一方面,自心底涌上来了的恐惧本能又在命令着西瑟的四肢赶紧地百公里加速度,逃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就连此刻西瑟那僵死了的大脑之中也全然失去了理智,在一片空白之中仅剩下来的就一个念头——是什么!站在了自己身后的是什么!白衣女子?红衣女子?还是别的什么玩…… 僵硬的脖颈转动到了一定的角度,西瑟的视线也惊魂的瞥见了身后停驻的器物一角。 那是一架漆黑的轮椅,而那轮椅一角的扶手之上又有一只枯槁不似活人的手臂存在,如此画面,更进一步的加深了西瑟心下的层层恐惧,使得西瑟再难控制住喉头发泄的冲动,尖叫声第三度地响彻教室之内: “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哐——!’ 随着尖叫声起舞了的,还有西瑟抽搐般起舞了的四肢。 随着这动作翻倒了的,还有一旁切近的书桌座椅二三。 原本整洁的教室之内,刹那又变得狼藉一片,无论是地上翻倒成片的课桌书本,还是那挣扎着想要逃得活命的青年一位。 “哈哈哈哈哈……” 而这般混乱之中又突兀有笑声传来,传进了西瑟的耳中,让那浆糊般空白一片的大脑得以恢复了些许的清明。来不及再确认自己是否摔伤,赶紧地回过了头来仔细地将来人看清。 身后来了一共两人,一人坐着轮椅一人推着轮椅,坐着这人形容枯槁,即便是用行将就木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而推着的那人却身形健硕,光是往那一站便足以带给旁人以压迫力。 这正是自己先前在夜之城就见过了的“导师”苟斯特与其随从阿特非修。 “哈哈哈……阿特,去把暖气打开,你看看这天气转凉都给孩子冻成什么样了。” 还没等西瑟的脑袋转过弯来,又听见那老人连声笑过之后指示了一句自己的随从,让西瑟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可都被人给看了个满眼。 “哈哈……哈哈……” 耳边回响着的还是老人气衰的笑声,西瑟只感觉到了腾腾的热意瞬间涌上了面庞,都不用找面镜子看,西瑟都能想象到此刻自己脸蛋彤红的模样。 而此刻西瑟可还趴在了翻倒的书桌上头,还在出着糗,意识到了这一点,西瑟又像是触电似的从地上弹起,站稳之后再背过了二人的视线,开始借着收拾地上残局来遮掩自己先前的尴尬。 “好了,西瑟先生,那些桌椅课本先放一边,时间宝贵,我们还是先聊一聊正事吧。”笑声过后,来自“导师”的又一句话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让西瑟也勉勉强强回过了身去竖起了耳朵。 “首先,我这一次的到访已经提前做好了一系列的伪装工作,小伊莎尔那边不会发现我的到来,她只会看见你依旧在和菲洛定心上课的画面。另外,我此次特地亲身前来也正是希望能够借着伊莎尔此时缠身在大铜矿的空档亲身前来指导西瑟先生您。” 听清楚了此刻“导师”的话语,西瑟也不由得眉头一跳,这事情来得确实也有点突然,让西瑟一时间也不知这是福是祸。 而西瑟此刻正犹疑的功夫,苟斯特又是微微露出了一丝的笑容:“不过,今天咱们之间开了这么一个坏头,怕是老头子我再啰嗦您也听不进去几分了,而明日西瑟先生您又得和菲洛那孩子一同去参加实践课程,那么我们便暂定在后天休息的下午,还是在这间教室之中,如何?” 虽然那导师的话语之中全是问询的意味,不过西瑟自己也清楚,这件事怕是没有自己拒绝的余地。 是以也只是略作思忖,西瑟便对着那“导师”稍稍一点头表示了同意:“我明白了,到时候还是来这对吧?” “呵呵,好。”看见了西瑟的答应,老人似是也松了一口气,再一挥手示意身后的随从,再对着西瑟开了口:“那么西瑟先生,为了避免小伊莎尔的反感,由我教授课程的一事还请严格保密,我也不会下发讲义或其他任何形式的文件。具体的也请等后天见面时再谈吧,老头子我这便先走一步。” 这说着话,身后的随从也开始推动了那轮椅渐渐撤出了教室的内部,仅给西瑟留下了两道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这一地无人收拾的狼藉。 第89章 一切为人民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又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消毒水的味道窜入了鼻腔,给此刻安坐在了医院一角的西瑟心中带来了一丝莫名的安定感觉。 虽然西瑟这会正坐在了医院里,但却并不是因为什么身体不适,或是某位熟识的人入了院前来探视,而是今天实践课程的授课地点正在此处。 一抹蓝光自西瑟的眼前闪过,这已经是不知多少次确认过了菲洛与讲师二人消息的西瑟,不免得心下生出了些微的后悔。 “唉——就不该来这么早的,菲洛这王八蛋居然才刚起床……”哀叹似的,西瑟默默地呢喃出了这么一句,坐着的同时又开始抖起腿来,试图用抖腿来驱散这些许的烦闷。 正在西瑟这会闷闷的同时,座椅一旁的挂号收费处的长龙队伍最前端,又有一句人语尖声饱含着质问,穿过了满堂的人声嘈杂传入了西瑟耳中:“怎么回事!怎么会花掉这么多钱?” 不用多猜,仅仅只听这一句,西瑟脑海里就能完完整整地还原出来一整部因病致贫,大病破产的戏码来,类似的事情西瑟在盐湖城外头可见得多了,甚至于西瑟都还记得自己之所以下定了决心要追随伊莎尔,很大的原因便是那一起绑架医保拒赔专员的委托来着。 是以听见了这么突然的一句,西瑟满心的烦闷也当即消失一空,转而变作了一股莫名的惶恐惊惧氤氲胸间。 难道……就连这盐湖城里也存在着那些个该死的医疗复合体巨头在喝人血嘛?不……应该不会吧? “你再仔细看看!那个是医疗总费用!国家医保已经帮你付掉大部分了!需要你自己掏钱的是最下面的那个实付费用!”似是西瑟心底默默的祈祷被不知哪位神明听进了耳,立马又响起来了的是那挂号窗口之内,柜员略带崩溃喊出来了的无奈奋音。 “还有!你们家老人整整住院两个月,做了那么多的检查,支架溶栓、人造血管植入、义体更换,这么一堆手术做完你们自己也才花了这么一点钱,很贵吗?”仿佛先前的那一句话还不够崩溃的柜员发泄似的,紧接着又是一句带有强烈个人情绪的愤慨瞬间窒住了后头整队家属的喉头,让这一小片空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那柜员的服务态度无论如何看都已经是绝对的冒犯,但这会的西瑟最最挂心的点也并不在那态度上面,几乎是那柜员声音落地了的同时,西瑟便是意念一动,呼叫起了自己的个人ai“cisse002”。 ………… 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西瑟又赶紧地伸手探入了自己的衣兜里,但那里头却是空无一物。 “卧槽!没带!” 那一方小匣子似的ai固件被西瑟给整个落在了床头了!这还怎么让西瑟去查询自己此刻最最关心的盐湖城医保制度啊! “让一下!前面的让一下!” 正在西瑟懊恼的这会功夫,又是另外的一句高声呼喊自一旁传来,引得西瑟回头看去,那是一位身穿白大褂做医师扮相的男人,而那男人的身后则又随后跟来了四五大兵,成列的将各自手上的轮式折叠担架以及其上躺着的伤员推进了医院深处。 而看见了如此场面,西瑟也立马将那ai的事情先搁置在了一旁,因为西瑟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这家医院正是战区的后勤保障单位之一,自己面前正在进行的则是战后伤员分批次的转移工作。 至于西瑟为什么如此清楚的理由,那全是因为此刻西瑟之所以在这里,正是因为自己今天的实践课程内容正是过来协助伤员转移工作的顺利进行。 但这会伤员都来了,该来的菲洛与讲师却还都在赶来的路上不在,一时间去帮忙也不是,不去也不是,让西瑟的心下又是如同火燎一般的焦躁。 “西瑟!”又是一声高呼传入了西瑟的耳,只是这一次喊得却是自己的名字,让西瑟听了心中焦躁尽数散去,因为这正是讲师的话音。 赶忙站起身来回头看了过去,看见了那熟悉的人影,西瑟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悄然落了地:“讲师!您来了那我们就赶紧地帮忙吧!”这说着,西瑟更是一只脚已经踏出,要往医院大门外头的车队走去。 “嘿!你去那里干嘛?”只是西瑟的这副动作却让讲师的一句话给叫停。“来这边!”又是伸手一指医院廊道的深处,示意西瑟往里走。 让西瑟看了也是不住的犯懵:“不是帮忙转移伤员嘛?” “搬人不用你去!我们帮的是医院行政的同志们,赶紧地跟我过来,我们上去还有的忙活呢!”讲师这说罢,也不等西瑟做什么反应,便直接的转身向着医院内部走去。 “哦哦!等等!”而反应过来了的西瑟也是赶紧调过了方向,快步赶上,口中还不停的发问:“我们不等菲洛了吗?” “菲洛那边我已经通知到了,他等会来的时候自然会直接上楼来的,我们先过去赶紧和同志们对接一下。”快步疾走着,前面的讲师已然是穿过了医院的大厅,走入了一侧的电梯间内。 “了解了。”这下子西瑟也再没了废话,三两步跟上了前人的脚步,又恰逢正有电梯在一楼待着命,随即二人便直接乘上了电梯之内。 再等西瑟在电梯里头站定了,抬起头来一看电梯内部的楼层标识,看见了那中间有着整整一串空空如也的标签,又是疑惑的向着身侧讲师问了一句:“讲师,这电梯中间三到十三层怎么都没有标签的啊?” “呵,标签那可不都是给不认路的人看的吗?”莫名的一抹笑容在讲师的脸上浮现,讲师又回过了头来盯住了西瑟的双眼:“而那些提前接到通知要去几层几层的人哪里又需要看这些标签?” 经此一点拨,西瑟这也瞬间明白了,这十层的空白看来都是专门供以军用的保障病房了。 “对了,被你一提醒我还差点忘了再嘱咐你一句。”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讲师脸上的笑容褪去,一转肃穆神情:“这次咱们的实践课程比较特殊,涉及到了很多与军队相关的工作,而军队又是高度保密的地方,所以一会工作里头你看见的任何有关于军方的信息图像资料都需要严格对外保密,明白了吗?” “啊……明白。”西瑟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趟的实践课程还有那么多的麻烦在里头。 “明白就好,一会我会把保密文件带过来给你签一下字,不过你也不必紧张我想应该也不会有谁跑过来跟你刺探这些东西,你平时口风紧点,签这一份文件也就相当于白拿一笔钱。”随着口中话语的述说,讲师脸上肃穆的神情也渐渐消褪,又变回了和煦笑颜。 但西瑟心里的紧张可不会因为一句安慰就被全部的打消,仍是对这一次地时间学习表现出来了些许的局促。 ‘叮……’电梯声音响起,那门也随之大开,讲师先行一步迈出,西瑟后头紧跟。 二人出了电梯间在楼层走廊里头又复行了十来步,便走到了医生办公室之前。 站在了前头,也自然是讲师伸出手去轻轻叩响了门扉:‘叩叩。’ “请进!”门内回应亦是迅速。 那办公室门被推开,正对面的医生一瞧见讲师,也不知怎得,一下子就明白了二人的来意:“哦,你们就是今天过来实践的嘛?” “嗯,没错,这是我们学校的验证磁卡。”再看讲师伸手递过去了一张卡片,被那医生接过以后却并不急着验明身份。 而是看向了讲师身后站着的西瑟直接开了口:“那这位就是过来帮忙的学生了吧?这样,你先跟我们这的实习生一起下去跑一趟拿一下脸盆牙刷之类的日用品,这边急着要用。”说完了这一句,又见那医生回过了头,伸手一点另一边的年轻医师再吩咐了一句:“嘿,你带着这位小同志一起下去领一下东西,顺便跟小同志介绍一下我们医院的情况吧。” “好!”另一头的那位年轻的医师领到了任务也不废话,径直地走到了西瑟的身边又对着西瑟挥了挥手,示意跟上。 才刚刚进了办公室没能站稳当的西瑟,又被马上的指派了新的任务,不过这会的西瑟也并没有什么怨言,一是因为自己早前就已经做好了对应的心理准备,二是自己也确实是有个问题,正想着找人问一问呢。 这会看着自己身前带路的年轻医师,这不就是一个相当合适的问询对象吗? 二人一路顺着来路到了电梯间,西瑟便趁着等候电梯的间隙先一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疑惑:“诶,医生,如果要在盐湖城里头看病的话保险产品一般都有些什么选择啊?” 总不能还是和外边一样,承袭自旧美国的四档医保制度吧?铜、银、金、白金四级会员那都已经是不知哪一年的老黄历了,也被那些个无耻的医疗巨头们拿来剥削底层人民不知道多少年了。 至少这盐湖城里,这个由“燎原火”所执掌的城市里头总该会有更好的替代方案的吧? 不要让自己来到了盐湖城的此行感到后悔啊,盐湖城。 心下怀揣着莫名紧张的西瑟,仅过了不久便等到了身前医师的答言:“同学你是外地人吗?” 听见这么一句,又看见了那年轻医师回过头来疑惑的目光,西瑟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么个问题,但好在那医师似乎也并没有过分追究的意思,稍稍等了一会没听见西瑟的答言,便直接回答起了西瑟的问题:“我们‘陆上天国’的医保体系大概来讲的话,是以国有化为主体,私有化从中补充的这么一套体系。最主要的是国家提供,覆盖给全民的基础医保,这个是只要你在学校里学习或者参加工作就有的,在我们医院里缴费大部分走的也是这个。” 参加学习工作就有的医保……听着应该和学校公司帮忙购买的保险好像差不多,但最主要的还是报销比例和拒赔比率各自有多少,以及是否存在有就诊网点的限制,要知道,在美洲这块狗屎一样的地方买医保那可也是个技术活,大多数的医保往往都必须在固定的医院或诊所才能够报销,更有甚者还具体到了某一个医师,某一类疾病才能够报销,这么分类严明的医保条款也正是那些个狗屎医疗巨头们最常用来拒绝理赔的理由大头。 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神色沉吟的西瑟便再问出了一句:“那一般来说报销比例呢?如果只有国家保险的话自费比例大概是多少?还有拒赔比例,被拒绝报销的比例又是多少?是否又有具体医院的限制?” 如果这种全民医保的报销比率很低的话,那么这个所谓的盐湖城与外头那一堆由医疗巨头所把控的地狱一般的赛博朋克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比例?我想想……军人消防警察都是全额报销,退休工人八成,在职七成,孩子的话我还真不太清楚……”听见了医师口中的话语,西瑟心下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息,至少这报销的比例还算高。 “至于拒赔比例?那是什么?拒绝赔偿?那不是意外险之类的才有的吗?医保都是按诊费金额直接抵扣的,又怎么会有拒赔的说法?”但听那医师说出了再一句,西瑟心中的惊讶就再难抑制,流于其表了。 “还有具体医院的限制?这个又是啥?难道你们外地的医保还分医院的吗?不都是所有医院都能用的吗?”再听那医师说出口的第三句,将那具体医院限制给否定了,让西瑟听了更是难以置信,医保全覆盖?自己没有听错吧? 不过……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的话…… ‘叮——’ 随着面前的电梯门扉渐渐大开。 西瑟脸上的面容也逐渐从惊诧转为了满面的欣然。 “哈哈……” 看来,自己这次还真是来对了地方也说不定。 第90章 我的强大源自迷茫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两道人影分别坐在了医院廊道的座椅之上,透过了那窗户看向了漆黑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无论是西瑟还是之后在工作时姗姗来迟了的菲洛都料想不到,这一次的实践课程居然会拖到了这么晚。 “菲洛你还活着嘛?”言语里疲惫而又带着一丝笑意,西瑟一开口便是对自己这位好同学的调笑。 不过菲洛看起来对此也早就习惯了,仅仅只是没好气地回复了一句:“起码还没死透。” 原先到点以后便能直接下课走人了的两个笨蛋,却是看见了那事务繁杂之后又自告奋勇的留下来继续帮手,直至帮到了刚刚最后一位伤兵入住了病房之后又安排好了一应的生活用具这才跟断了气似的瘫坐在了这里。 突然间,远处的廊道尽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响,瘫坐着的二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来的正是那位一直同自己二人忙活在最前线的那位年轻的医师,这会走过来了的同时,手上又是端过来了两只速食餐盒。 “医院的食堂里还剩下卖简餐的窗口还开着,我就给你们俩一人带了两只汉堡,饮料的话你们这边应该还有剩吧?”同样的疲惫也能在这位年轻医师的脸上看见,但相较于西瑟与菲洛而言,或许是军医出身的身份经常训练的缘故,精神依旧饱满。 “ok,谢了。” “谢谢。” 各自接过了食盒,感受到了那触手的温热,以及隐隐约约自那食盒缝隙之中飘出了的香料肉味,使得西瑟与菲洛此刻都是腹中好一阵的雷鸣鼓噪。 ‘咕——’ 再也忍不了腹中饥饿,西瑟这手上刚拿到了食盒就要紧地拆了开来,拿起了其中一只汉堡直接送抵了嘴边大口咬下:“啊呜——” 而另一边的菲洛相比于西瑟就斯文得多了,打开了那食盒也不见动作,只是眼前蓝光浮现,也不知这是在挑选配菜节目,还是在挑选提振食欲的背景音乐了。 总之看见二位都已经不客气的用上了餐点,医师自己的那一份可还留在了自己的值班办公室里没动呢,也是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往回走去了:“呵呵,那你们就先吃吧,我还得去值班了,有事地话再过来找我就行。” 几乎是视线中医师的背影消失的同一时间,西瑟手上的那一只汉堡就已经全数地没入了喉咙,再在拿取下一只汉堡前,西瑟又是稍稍偏过头来看了眼身旁的菲洛,也是看见了自己这好同学眼前的闪烁蓝光,一时间也感到了好奇,口中含着吃食含糊其辞的问话出言:“你看什么呢?好看吗?给我也瞧瞧啊。” “很无聊的视频,你确定要看?”菲洛回头瞪了一眼身边人,对于西瑟这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的模样也是一阵头疼。先前在劳动的间隙给西瑟讲述国家统购是如何压下医疗器械价格的时候就费过了不少的口舌,这会又跑过来问自己吃饭看什么节目下饭了,就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那么样的神秘引他西瑟好奇似的。 “看看,看看。正好我眼前也闲着呢,你直接共享画面过来。”果不其然,西瑟这还真厚着一张脸皮凑了上来。 让菲洛也没了辙:“行行行……给你发过去了,你慢慢看……” ‘……全要素生产率的基本模型便是通过排除掉因劳动与资本要素的影响,剩下来的就是……’ 正如菲洛自己所讲,西瑟此刻眼前出现了的是一段相当无聊的教学视频,与自己想象中的探店美食档,或是别的什么搞笑综艺节目都相去甚远。 不知怎得,西瑟又回想起自己与菲洛认识的这好些天,想起来了菲洛为自己介绍的那许多事情——燎原火五派、伊格的事情、真正的环保问题以及今天在医院里为自己介绍的国家医保统筹政策…… 菲洛一直像就是那一本会走路的厚厚百科全书一样为自己答疑解惑,比起自己那新买了的智能ai固件对自己的帮助来得还要大得多。 而像这样一个智慧的人却又是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青年人,这般矛盾的组合集合在了菲洛的身上,些许的不真实感觉油然升起。西瑟都想象不出来,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够培养出菲洛这样的存在来……或许正是利用起了这些零零碎碎的空余进行不断的学习才能够有了这般深厚的知识储备的吧。 想至此处,西瑟看向了菲洛的视线也呆呆地愣住。 如果真的有什么人或者组织能够成功的推翻那些个巨头企业的统治,并建立起一个完美的新世界的话,那么也一定是个像菲洛一样的人吧。 是了,也只有这…… “你看我干嘛……”耳边传来了菲洛的话语,一瞬间便拉回了西瑟的精神。 再等西瑟的双眼又重新聚焦,还看见菲洛正紧张的看着自己,还不着痕迹地又往座椅另一头挪了挪屁股,神色紧张。 “哈哈。”却见西瑟并没有回答上菲洛的话语,仅仅只是轻笑着。 而这副模样看进了菲洛的眼里又是另一重的恐怖了:“我超,你个反贼别不是憋着主意害我呢吧?”这说着,又是举起了一只手来学着那些功夫电影摆起了花架势来。 眼见身边人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西瑟赶忙挥了挥手开始辩解了起来:“没有没有,就只是在想你这王八蛋怎么卷成这副德行,吃饭的间隙你都在卷,还给不给我们这些呆瓜活路了?” 问出了这一句,西瑟又是伸手指了指自己,口中的话语可还没停:“你看我,什么都不懂,也就读了几年的警校下来会点打枪的技巧,但差不多同样的岁数,菲洛你却好像无所不知一样……” “怎么?你还自卑上了?”听明白了西瑟的意思,菲洛多少也感觉到了有点好笑。 “那倒没有把……”反倒让西瑟显出了一点局促:“所以,菲洛你又是为了什么呢?你这么拼命,就连一点休息的空闲都不留给自己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一定也和自己一样,是看不惯那些个巨头企业的压迫,想着点一把火,将那一切丑恶都付之一炬吧。 “理由?这又哪里有什么理由的说法?”只是菲洛的答案却并不如西瑟所想的一样。 让西瑟不禁又是一丝急躁跑上了眉梢:“难道你看那些个狗屁巨头企业就不糟心嘛?难道你就不想把那些个狗屎巨头企业都烧成灰嘛?”一开口的话语里头,更是带上了点向菲洛反向灌输情绪的意味。 “嘿!你给我冷静点!”一声喝止之下,西瑟满腹将要燃起的涛涛火焰也被按下三分,随即菲洛又正视着西瑟的眼,一如先前为西瑟解惑时一样的开口讲述着:“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与你秉持着相同的看法,强迫其他人认同你的观点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情。” 先是一句定性,将那西瑟给说得哑口无言,菲洛口中又接连出言:“还有,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生活在同样的环境里,你所看见的很多东西,很可能其他人却完全不了解。就比方说你从小生活在了外面,就觉得应该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巨头企业是如何如何的坏,但事实上大部分出生在了‘陆上天国’的孩子却从未了解过那些罪恶,甚至于在盐湖城内部网络很多的所谓‘公众知识分子’的大力宣传下,很多的煞笔还十分的向往外界的资本世界呢。” 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却又想出去。 “怎么可能!”一听见菲洛讲到甚至还有人向往那个吃人的赛博朋克社会,西瑟的一双眼都瞪得大大,仅此一件事便足以让西瑟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惊。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信息的不透明可能导致的奇葩现象海了去了,所以你这种纯粹的情绪输出是绝对要不得的。”苦口婆心的规劝着西瑟,菲洛就连手上的汉堡都重新放回了食盒里去。 “那菲洛你总知道吧?就你自己,别人我都不管,难道你就不打算推翻那些个巨头企业吗?”但此时热血上脑,急红了面庞的西瑟又哪里听得进菲洛的劝导,仍是执拗地问着。 “当然想了!”菲洛的一句斩钉截铁,将这么个争论给终结。 让西瑟也终于脱离开了由认同感所带来的钻牛角尖。 再看见西瑟脸上的充血殷红渐渐淡去,菲洛再开口,语气也渐渐软下:“但我的这个想要推翻资本和你的想要推翻资本还有一些细枝末节上的不同。” 这一句话被西瑟听进了耳朵里,虽然感觉到了不解,但也并没有出言打断,仍是让菲洛接着讲了下去。 “我能看出来,你从小便生活在那样的世界里,你憎恨着那些个巨头企业,你憎恨着那所谓的公司殖民主义,所以你才会想着跑到盐湖城来寻求反抗的方法。” 菲洛一语便点明了西瑟的真心,让西瑟听了也不由地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却不一样……”话说了一半,菲洛原先与西瑟对视的双眼也错开,默默地回过了头去,穿过了医院廊道的窗户望向了那天上的一轮弯月:“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从小便生活在这盐湖城里,说实话一直也只是听说过资本的不好,偶有的几次看见,那也不过是盐湖城里头的孱弱私企所曝光出来的小恶。外头那些个由巨头所把持着的社会我并没有经历过,其间的种种黑暗也绝非我所能想象得到的,很难有能与你相通的实感。” “那你支持推翻资本的理由又是什么呢?”重新复归了冷静,此刻的西瑟又学会了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呵……”而被这么问了的菲洛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先是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你在盐湖城里学习应该重点抓住辩证法与矛盾论的学习吧……”再开口的一句话语也说得是这样的没头没尾。 让西瑟止不住的疑惑:“对,没错,说是这两个是我学习‘主义’这个方法论的前提条件。” “就在这了。”菲洛听见西瑟的答言,释然地笑了。“你要学习方法论,是因为你有了目的,所以需要实现的方法。而我却不仅是从方法论上获得了方法,也从方法论上获得了目的。” 菲洛这恍若谜语一般的回答,直让西瑟听了不禁眉头拧起,困惑更甚:“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和我猜谜语嘛?” 仍然在笑着,不过这会的菲洛则细心地开始为西瑟解释了起来:“因为我在学习到了方法论之前,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什么的,那会的我并没有……” 话语略作停顿,菲洛也从座椅之上站起了身前走了两步,倚靠在了那月亮所在的窗户边沿。“笛卡尔说过——‘我思故我在’,又有黑格尔说——‘存在即合理’。但我却不知为何,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再看菲洛伸出了一只手,一指那天上月:“我的存在或不存在,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的影响嘛?” 虚幻而又飘渺,这正是此刻西瑟眼前菲洛的模样。就好像菲洛的存在正与那梦中的蝴蝶相类似,于西瑟而言不过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只需稍一眨眼,面前的人儿便会瞬间消失不见。 “但就在这会,方法论出现了,就像是一位老师一样,方法论他不仅教给了我如何建设乌托邦的方法,亦同时告诉了我那个乌托邦存在的可能性。” 突然地一丝笑容,一丝苦笑又出现在了菲洛的脸上。 “呵呵……虽然实现那个乌托邦的存在其实也并不是我所真心欲求的活下去的理由吧,但至少也能先让我以此为借口坚持着活下来了。” 讲述至此,菲洛又转过了身来,重新地与西瑟对视着。 “至少有了这么个理由,我也不至于在某个寂静的夜里,登上一栋高楼的顶端,迎着狂风一跃而下了不是吗?” 第91章 授业解惑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昨日实践课程的诸多忙碌早已落下了帷幕,来到了这周六的休息间隙,西瑟却仍然来到了学校的讲堂之中安坐下默默等待着不知何人。 而这等待的时间里西瑟也并未作闲,脑海中反反复复不断回想着的都是昨夜菲洛与自己说过的话语。 ‘呵呵……虽然实现那个乌托邦的存在其实也并不是我所真心欲求的活下去的理由吧,但至少也能先让我以此为借口坚持着活下来了。 至少有了这么个理由,我也不至于在某个寂静的夜里,登上一栋高楼的顶端,迎着狂风一跃而下了不是吗?’ 活下去的理由……战斗的理由……菲洛的理由…… 西瑟从来没想到这个理由竟会如此的沉重。 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在夜之城的所见所闻,或是伊莎尔都可以成为自己继续走下去,继续与那屎一样的赛博朋克继续奋斗的理由。 但菲洛却…… 满脑的思绪恍若线团纠缠一块,又有千言万语堵在了西瑟喉头,想要说但却组织不成语言。 菲洛的那种状态对吗?就这么当作无事发生可以吗?不可以的话自己又能为其做些什么呢? 西瑟什么都想不清楚,对于自己来说,思考这些问题也着实是过于难为自己了。此刻的西瑟已然是钻入了思维的牛角,除开这些问题以外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咔哒。’ 直至那教室的门扉被人从外面打开,突然而来的响动将西瑟的注意力给全然吸引了过去。 来人正是西瑟坐在这所要等候之人——“导师”苟斯特及其跟班阿特非修。 先前有关于菲洛的思考被暂时搁置,西瑟对于眼前的“导师”苟斯特可还有着许许多多的问题要问呢。 第一个打破了这片沉默的是“导师”身后的随从阿特非修:“西瑟先生,伊莎尔小姐那边还请放心,我已经伪造好了您的一整段周末作息直接覆盖了您的真正行程,您与‘导师’的一切谈话都不会被第三个人知晓。”阿特非修话说完,便又后退了一步,对着身前的“导师”一点头,然后自行退出了教室门外。 仅留下来了西瑟与“导师”的面对面。 “西瑟先生。”西瑟面前的枯槁老人微笑着,唤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又是一抬手,示意西瑟放松:“您不必紧张,今天我们到此一聚,仅仅只是来回答您的问题而已,我也不会要求您为我做任何事情。若是您想问了的话,可以问我任何问题,我会对您所提出的所有问题回以一个您满意的答案。所以,请吧。” “那好。”西瑟此次前来,所等的正是这一句话。自己的心里可有太多太多问题亟待他这个“导师”给出一个解释了,这便也不再磨蹭,直接问出来了自己最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导师’先生,您说想要让伊莎尔消除芥蒂,重新回归盐湖城。所以您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就像现在这样在盐湖城里一天一天的空耗时间嘛?光是这样就能让伊莎尔她消除芥蒂了?” 似是对于西瑟的此问毫不意外,“导师”听完了西瑟的这整一句话脸上的笑容都不曾出现过任何的波动,而那口中解答的话语也是在西瑟话音落下的即刻答上:“让伊莎尔先回到盐湖城来确实是我用以消除那孩子心中芥蒂的其中一个步骤,让这一副稍许陌生的熟悉景色唤起伊莎尔心底些许关于家乡的美好记忆……” 工人甜心面包店……那些个欢迎着伊莎尔归来的人们……以及伊莎尔的那张泫然笑颜。 不知怎得,一听见“导师”的这半句话语,西瑟第一反应便是这些让伊莎尔都不禁动容了的可爱人们。 “……另外,伊莎尔之所以抗拒归来盐湖城的几个重要原因——90事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逐渐分裂的工人党内部两派、以及在那之前,旧有的工社两党矛盾等等,这些问题都是需要伊莎尔亲自归来,以一个成熟领袖的身份正视它们。并克服它们。” 只不过再等那“导师”说完了下半句,这话语中的逻辑就让西瑟有些听不懂了,又是赶紧地插进来了一句问话:“等等,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伊莎尔之所以抗拒归来的问题,需要让伊莎尔亲自回来克服?” 而对面的“导师”也并没有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问话有所变色,仍是耐心地就此问题为西瑟解释着:“那我们不妨举一个例子来方便理解——伊莎尔就仿佛是一个正在练习骑乘单车的孩童,因为害怕摔倒而抗拒着继续练习。但若是因为孩子的害怕便纵容其一直不去练习骑乘,那么这孩子永远也不可能学会骑单车。这种时候就必须从旁伸出援手来,或是鼓励,或是搀扶着其继续练习,直至最终学会了单车的骑乘,那么原先对于摔倒的害怕也终将烟消云散。” 正在西瑟仔细琢磨着“导师”讲述的这么个例子的时候,“导师”又继续开了口: “套入现状的话,那些让伊莎尔抗拒归来的原因就像是练习骑乘中的摔倒,让伊莎尔感觉到了害怕,并最终选择了离开盐湖城,即放弃练习。 正如练习单车途中的磕碰总是难免的,那些个阻止伊莎尔归来的问题也是客观存在且难以完全消除的因素。 因此,唯一让伊莎尔归来盐湖城,也就是学会单车骑乘的方法,便是让伊莎尔成长为一个成熟的领袖,即便只是稍许的成熟,那也足以克服许多的恐惧让那孩子不再惊惶。” 听着“导师”这一番细致的解释,西瑟也终于是了解了这其中缘由,突然间,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西瑟的双眼一闪,又是一句问询脱口而出:“所以那些个临时最高会议,以及大铜矿的事情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咯?为的就是让伊莎尔学会怎么成为一个称职的工人党领袖?” 只是西瑟的这一句却让另一头的“导师”听了当时一噎,沉默了好久这才再开口解释:“……那倒不是,我还并没有凭空制造出社会矛盾这样的能力,当然,即便我有也绝不会去用就是了。现在伊莎尔所经历着的诸多大事件都是原本就存在在社会中矛盾的集中爆发。只是由于伊莎尔这么个工人党领袖的长期缺位,使得这些大事件来得尤其密集就是了。” 彻底明白了“导师”的打算,西瑟心底最后的那一丝敌意也随之烟消云散,既然这么个“导师”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自己于伊莎尔的事情,那么似乎也就可以信任了? 不过虽然这个最最重要的疑问被解答了,但西瑟可还有好多好多的其他问题等待回答呢,随即又开口问出了一个全新的问题:“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啊,如果伊莎尔她自己决定要做对抗的话,你又会作何反应呢?” 这问问的含糊,所问的也是西瑟在那夜与伊莎尔烛光谈心过后所一直忧心的事情,若是最终伊莎尔还是选择了对抗盐湖城的道路,介时自己是肯定要与伊莎尔站在一起不说,但面前的这个“导师”,他又会作何反应呢? “我知道西瑟先生你想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西瑟这般小心的提问方式似乎也没起到理想的作用,那“导师”仍像是一眼洞明了西瑟想法般的会心一笑。“但事实与西瑟先生你所想象的可能还有些许不同,小伊莎尔是下不了那个决心的。这座城市里有着太多她的软肋存在了,甚至于包括这座城市本身都是她的软肋,也正是因此,小伊莎尔当年才会最终选择将工人党带回来,也正是因此,小伊莎尔才会在后来以离开盐湖城的方式,躲避回答工人党内部的极端议案。” “导师”的微笑让西瑟看得心下直犯嘀咕,不过又很快被其回答中那个自己从未听说过的名词给吸引走了注意力。 “那个什么‘极端议案’,那又是什么?”怎么又是一个如此陌生的名词? “正是我们现在话语之间聊到的,分裂盐湖城的那个最终决定。这个议案自打小伊莎尔选择将工人党带回来以后便一直是笼罩在她头上的阴云一朵,也是最终逼迫其选择离开盐湖城的关键因素。”即便只是在此与西瑟二人的秘密谈话上提及那名词,“导师”的神情都骤然变得严肃了许多。 明白了自己似乎问到了什么敏感的话题,了解了那大概的内容西瑟也不敢再过深的追问,而是捡起了心中另外的疑惑又问出了新的问题:“那个伊格,鹰喙伊格,你们是怎么看待他的?” 话题跳脱之快,让那“导师”也不免得沉吟了片刻,略作思考过后才开口回答道:“作为临时顶替的领袖来说还算及格,毕竟也是我儿子先前的亲信,在左派人士中具有一定威信的同时,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私人理由反而能够帮助我们压制住工人党内的躁动。”先是给那伊格定了性,随后又是言辞犀利地开始为其挑起了毛病:“但实际问题上又严重的脱离实际,空谈聊的多,调研看得少。课本上的马哲倒背如流,现实中的实践一窍不通。” “是吗?”看着眼前那老人骤然拧起了的眉头,显出来了的一脸愁容,西瑟也是好一阵稀奇,这好像还是头一回在这位“导师”的脸上看见类似的表情来着?不过那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西瑟可还有着别的问题等着回答呢:“那么您再给我讲讲那个‘黑马’菲洛,对了这个您还得跟我说实话,菲洛他到底是不是你们刻意安插过来的?” 西瑟的这两句问话里可不见了先前面对着“导师”所表现出来的些许局促了,这细微的变化也被老人自己给敏锐地捕捉到。再看这会老人的脸上,淡淡的笑容又重新爬上了那皮肉包筋一般的瘦削面容。:“说实话的话,确实,菲洛那孩子确实是被我们研究讨论过后刻意安排与你一起学习的。菲洛那孩子是工人党鸽派,乃至于在整个盐湖城的第三代接班人中都是最为优秀的那一批,我们也相信跟菲洛在一起学习内容会对西瑟先生您的个人进步大有裨益。” “好吧……”西瑟心中的猜想此刻得到了确实的印证,但不知为何对于“导师”他们这种自作主张“安插间谍”一般的行径却又记恨不起来。 是因为自己已经和菲洛混熟了吗?西瑟不知道,但就当是这样吧。 “菲洛这事就先放一边。”稍稍摇了摇脑袋,将脑海中的一堆杂乱思绪统统扔掉,西瑟问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了的,最后一个问题: “嗯,那个我之前听伊莎尔提过一嘴,说是燎原火初创那会的艰难岁月,饥荒啊之类的问题,后来又稍稍提了一嘴化肥、土地资源利用……”这个问题放在了最后问可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着实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的那段艰难岁月,即便是在稍微宽松的盐湖城网络上都属于没事别提的敏感内容。是以这话说到了一半,西瑟还直拿眼去瞟“导师”的脸色。 “……以及出口之类的问题,我希望您能稍微讲一下,稍微,我能理解就好。” “没有必要这般小心。”而听明白了西瑟意思的“导师反而表现的相当大方,甚至于反过来用话解了解西瑟的宽心。“这已经是我们和工人党两派争吵了数十年的问题了。” 而这再一句话,则彻底地勾起了西瑟的好奇。 第92章 哇哦哇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本章节内容需结合盐湖城的历史背景观看,还请各位阅读至此的读者多多理性思考。) 西瑟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嗯,那个我之前听伊莎尔提过一嘴,说是燎原火初创那会的艰难岁月,饥荒啊之类的问题,后来又稍稍提了一嘴化肥、土地资源利用……”这个问题放在了最后问可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着实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的那段艰难岁月,即便是在稍微宽松的盐湖城网络上都属于没事别提的敏感内容。是以这话说到了一半,西瑟还直拿眼去瞟“导师”的脸色。 “……以及出口之类的问题,我希望您能稍微讲一下,稍微,我能理解就好。” “没有必要这般小心。”而听明白了西瑟意思的“导师反而表现的相当大方,甚至于反过来用话解了解西瑟的宽心。“这已经是我们和工人党两派争吵了数十年的问题了。” 而这再一句话,则彻底地勾起了西瑟的好奇。 “事实上这也同时是‘主义’出现以来各派理论学者们争吵不休两百余年的问题了,即道路问题。” “导师”这讲述着的同时,又收回了脸上的全部表情神情肃穆,一对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了西瑟的双眼,给后者带来了心理上的莫大压力。 “其核心问题在于是否认同古典的‘主义’的其中一个观点,即革命只会在资本及其发达的社会内部进行运动,甚至于当一个社会的资本足够发达时,即便没有引导也会自然而然的转变成乌托邦。” 资本极其发达的社会?巨头企业?赛博朋克?那不就是现在吗?自然而然的转变成乌托邦?那又怎么可能? “但后来出现了又一位的唯物主义理论家,他的名字或许你也听说过——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列宁。正是他首次提出了即便在前工业化国家内部,以人民武装暴力斗争依旧可以实现斗争胜利,并且也仅有武装斗争才能实现斗争胜利的理论基础。” 列宁?那可是个改变了世界的大人物,俄联邦的国父。即便是在2095年的今天,这个名字亦时常地出现在网络之上,伴随着各类鸡汤一样的文案成为了宣传海报上的经典形象。 “列宁确实是一个真正的唯物主义战士,他对于主客观辩证统一的掌握,与敢于对话权威的质疑精神,让他得以成功的在马恩双贤基础上继续发展了哲学理论,不仅仅是开辟了一条实现乌托邦的全新道路,并且也是在此基础上,于斗争胜利后的俄联邦继续发展了国家资本理论,即放弃了原本自然的资本社会发展模式,转而由无产者的国家机器控制资本的发展,让资本的过渡阶段全程处于进步政府的掌控之中。这种模式后来也被称为一国模式,与崇尚古典‘主义’的多国模式相区分。” 但这些背景板一样的历史故事,又和自己所问的盐湖城历史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从列宁的一国理论的主干中又岔出来了两根枝条,分别就是你现在所能看见的工人党与社会党两党。工人党推崇于列宁理论的延伸,即无产者以暴力控制国家权力,并以国家资本,或者说统筹经济的模式进行快速的资本化过渡。而我们虽然也认为无产者必须以暴力控制国家权力,但却并不认为只有国家资本的方式可以用以进行资本阶段的过渡,适当的、有条件的放开一部分细分市场也是一种可能的选择。” 这不就又回到了先前说得那个什么古典的“主义”上头了吗?一念至此,西瑟的记忆中又隐隐约约的记得似乎有这么一个词汇,正是专门用来形容这种情况的。但具体那个词语是什么,西瑟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更正派。” 正在西瑟冥思苦想之际,似是看出来了西瑟的心思,“导师”又及时的为西瑟点明了那记忆中模糊的词汇。 “我们社会派经常被工派以更正这一称谓进行侮辱,但实质上我们与更正派仍然有着本质上的不同。首先更正更正,从名字上便能瞧出这一派别拥趸的主要诉求,那便是要将列宁所‘篡改’了的‘主义’理论重新地‘更改回正’至古典‘主义’的范畴。即放弃武装斗争,转而积极融入资本社会,以参与民选政治或是传统的罢工游行方式对资本社会进行内部改造,企图以古典‘主义’所论述的‘多国胜利’方式取得最终胜利。” 罢工游行……从“导师”的口中听见了这么个词汇,西瑟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便是不夜城里三五不时便会爆发出一起的大游行……所以说,那些人就是所谓古典‘主义’的更正派咯? “再说会我们社会派本身,我们首先是肯定了列宁同志的一国论主张,确认了武装斗争夺取国家权力的暴力路线。其次,在一国论的基础上,辩证地兼收扬弃了世界上的许多主流思潮,并不唯崇列宁同志后续的‘国家资本’路线。是以,在许多的别派同志们眼里我们就是保守派,是右派,同时也是最混沌,最四不像的那一派。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因为我党的包容性,内部也确实是出过不少的沽名钓誉之辈,完全没有丝毫主客观统一的概念,且不具有丁点的普遍质疑精神,纯粹就是受利益驱使的逐利庸徒。这一现象是客观存在,且必须要承认,想办法改善的。” 西瑟也忘了自己是从什么地方听得来了这么一个词汇——拿来主义,以及其变种——有选择的拿来主义。这是否便是指的社会派的这种主张呢? “所以我们社会派虽然与其更正派在主张上会有许多类似之处,但却是从根本上便背道而驰。将我们与那些更正派并论,这便是对于我们赤裸裸的侮辱。” (事实上这个情况和我国古代的王莽篡汉这一历史事件就很像,很多人都在听见王莽的主要思想时都惊呼王莽这一定是穿越者,他的思想简直太超前了,整整超前了两千年。但只要再深入的了解一点王莽的人生经历就会发现,他的人人平等并不是后来诸位革命先烈所提出的民主,而是古早儒生所推崇的大同之世。所以王莽其实并不是超前于时代,而是落后于时代,只是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未来与过去在某一些方面上巧合地出现了一致。 修与社也是同理,修就是那些个“腐儒”、“经学家”们所极力推崇的“大同之世”,而社则是后来的诸多革命先烈们所为之奋斗的民主,二者虽有相似之处,但本质上则是两种区别甚大的理论。) 好吧,工人党与社会党之间的区别西瑟算是听明白许多了,但自己好像一开始问出来的问题也并不是问的工社之间的区别来着? “那么现在西瑟先生你也已经大致的了解了工社之间的区别,我便来正式地回答你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有关于那段不太美好的历史时期……” 面前的这一位“导师”确实是履行了他的承诺,面对西瑟的任何问题都毫无保留地给出一个满意答复的承诺。不过即便是他“导师”在真正的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就好像那一段历史时期的黑暗就连他也不愿回忆似的。 “在我们发迹的那个历史时期,那个美洲剧变的窗口期,在我们完全实现了犹他州统一时,已经是窗口期的末尾了,届时北美洲的势力格局已经基本定调,已经形成了新的战略平衡态势,是以我们‘燎原火’最终也通过了研究讨论决定,目前的斗争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接下来便转入根据地的发展阶段。 但当时我们手上的犹他州,盐湖城,可并不是你所能看见的今天的样子,粮食短缺、缺水缺电、工厂原料短缺、缺少技术工人、缺少公共资源、缺少学校医院、普遍的缺少必要消费品生产能力等等等等,说是百废待兴也决不过分。 而我们仅有的产能,便是主要为手工制造的各类军工厂、大铜矿的一套完整的矿石原材料开采粗加工、以及旧美国所遗留下来的老旧基础设施,和杯水车薪的水培农业。” 随着“导师”口中的娓娓道来,西瑟似乎也被那话语给领着,看见了那一幅破败的废墟景象。而那副光景又和自己记忆之中的繁华盐湖城产生的鲜明的对比,让西瑟也不由得心生感慨。 只是西瑟这边感叹的功夫,“导师”的话语仍不见停,若是再仔细看向那导师的脸色,还能发现随着这越讲越深入,“导师”的那一对眉头也是愈加的紧锁: “而为了解决这一系列问题,为了掌握那些必须的生产技术。 一方面,工人党、小党派联盟的同志们都在努力的从头研发,从头积累技术经验,我们与其他兄弟党派同志也一直在提供支持,积极地安排外交交流任务让工程师们前去观摩偷师,联系那些其他政治实体内部持有同样政见的同志们,寻求他们的帮助。 另外一方面,便是西瑟先生你先前所提到的那一事实,用原材料以及宝贵的农产品作为代价,交换那些迫在眉睫的生产技术,我也并不打算就此事做任何的狡辩,‘燎原火’作为‘陆上天国’的唯一政治力量,本就应该对所有的错误与损失负有无限责任。但至少我恳请西瑟先生能够稍稍了解一下这事实背后的时代背景。” 再听“导师”提到了那最后几句时口中几近恳求的话语,西瑟也被窒住了喉头,发不出哪怕一个音节,对于这段历史,西瑟面前的枯槁老人本就不亏欠自己什么,他所亏欠的是‘陆上天国’的人民。西瑟本就没有让“导师”以如此口吻恳求着的资格,又怎么可能在此刻说得出话来呢? 西瑟沉默着,像是在默许。明白了意思的“导师”便继续着自己的解释: “那时,新生的‘陆上天国’也着实是弱小的过分,我所说得这弱小并不止是体现在工业能力或是军事力量上,同时也体现在了人口方面,初创时仅有二百余万的的人口也着实是过于的稀少了。 这就使得我们不可能复制东亚当年遇到和我们同样困境时所采用的策略——开放通商。通过十数亿人口撑起来庞大市场的吸引力,吸引那些个外资携带着投资与技术一同前来。而我们并没有那十数亿的人口,即便是我们也有样学样的制定开放政策,那也不过是止增笑尔。 所以,我们仅剩下的唯一有价值能够交换那些紧要技术的,便也只剩下了我们所富有的矿产原料,以及当时整个北美洲大陆上都显得尤其珍贵的农作物硬通货。” “导师”的话语至此停驻,西瑟明白,这是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稍一侧头,避开了与那“导师”的直接目光接触,西瑟这才堪堪开的了口:“行了,我一开始不就说了你稍微解释一下就行……” 似是要将这如山压顶一般的沉重气氛给驱散,西瑟又赶紧随便找了个话头把这话题往旁处引:“倒不如说说为啥你们选择社会派好了,你们也一样去支持工人派哪里还有这许多的糟心事情。” “因为现实需要。”而“导师”对这一问的回答来的也是出乎西瑟预料的快。 让西瑟不免得好奇心作祟,又多问了一句:“什么现实需要?” 被问及了这一个问题,西瑟面前“导师”的精神状态可就变了个样,那坐在了轮椅上的腰板都骤然变得挺拔。 “第一,便是经济原因,先前我已说过一点,这边也不过多论述。 第二, 西瑟先生,您或许应该还记得,我刚刚说过掌控了犹他州对我们‘燎原火’而言,只不过是阶段性的暂时胜利。至于我们真正全面胜利的前提,则是通过武力彻底的掌握这一片大陆。 而为了在美洲这么一片资本大本营处实现这么个愿景,首先一步便是做好统战工作,将盟友搞得多多的,将敌人搞得少少的……” 闻言至此,西瑟心下隐隐约约的,貌似已经猜出来了“导师”将说出口的那个理由…… 第93章 战士的诞生 休息日的校园教室之中是那样的空旷沉寂,仅有西瑟一人默默地安坐在了座位之上,似是头疼欲裂一般的双手揉按着头皮。 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那额外的一节特殊课程早已结束了讲授,“导师”本人也已经离开了这一间教室。但“导师”的声声话语却仍旧在西瑟的脑海里来回翻腾着,搅起来了西瑟的思绪如麻。 ‘……那些同样被巨头企业资本所压迫的中小资本力量同样可以联合,就算其一时摇摆不定,那也至少得让其站住了中立,不能给我们斗争的道路上继续增添新的敌人。’ 在此之前,西瑟又怎么能想象得到,问起来一句话如此简单的问题解释起原因来竟会如此的复杂。 ‘……在东亚的古代曾有这么一本书《战争的艺术》(孙子兵法英译名),其中就有两句对于取胜的论述——''用兵的原则,使敌举国不战而降才是上策,经过交战击破敌国使之降服就次一等''(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所以最佳的获胜方式是用谋略迫使敌军放弃抵抗,其次是以外交手段,再其次才是动用动军队在战场上打败敌军,最最失败的便是深陷入攻城的困境。’(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战争的艺术》吗,这个西瑟倒还算是熟悉,自己在警校拓展阅读的时候也曾阅读过其中的节选。确实是一本超越了时代的军事巨着。 ‘……《战争的艺术》的这两段论述用以描述‘陆上天国’所面临的困境便再适合不过了,我们终究是要直接与合众国、西盟、新美国或是其他一众美洲势力正面交锋的,以我们这弱小的国力想要取得胜利单纯依靠武力是不现实的,即便最终取得了胜利那也绝不会稳固。 所以必须努力去团结那些同样不满于巨头企业的中小资本势力,不断地壮大自己,分化敌人,让敌人变得虚弱才能有胜利的希望。而若是像工派那样互相争夺正统,互相开除左籍。这种愚蠢经学家的提纯行为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他们只会让敌人更加的团结,在对抗我们的道路上更加团结一致。’ 若是如此说……自己如果想推翻那些个狗屎一样的巨头企业的话,面前这位“导师”的道路才是自己真正应该选择的道路才是。不过……伊莎尔……若是伊莎尔反对的话,自己在这理想与伊莎尔之间又做得出选择吗? 未明的迷茫在西瑟的心头弥漫,一颗种子于此刻悄然埋下。 ‘……我们选择社会派的这一条道路,这些现实需要正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我们是唯物主义者,我们的普遍质疑精神并不相信仅有列宁同志所提出来的国家资本这唯一一条道路可以走通,我们仍然在不断地用现实社会中出现的实际现象不断地印证理论的正确性,对其进行发展、更新、补充甚至于证伪。 我们自心底相信,‘主义’他不应该是一种工业时代的新兴宗教,他也不应该是某种定势的哲学,而是一门不断革新的,顺应现实的自然科学。” 即便是此刻孤身一人坐在了桌椅之后,即便是此刻“导师”早已离去许久,待西瑟再一次回忆到了这一句话时依旧立起了浑身的汗毛,就好像是心间有光芒一束,刹那间驱散了所有的阴翳与迷茫,将自己的心房彻底照亮。 心悦诚服至此,西瑟甚至都已经开始为自己先前对于“导师”的诸多不敬感到懊悔。 “所以,我们顶着工派同志们的不满放开了一定的市场,当然,食品、水、能源、医疗、军工、重工、消防等必要产能都牢牢地被抓握在了公权力的手中。以这种放开市场的举措,承认私有资本存在的形式,先培养起我们同志对于私有制企业的沟通管理经验,做好日后接管资产的准备。并通过我们散布在外的同志对几个重点城市进行宣传来分化敌人……’ 脑海中回响起的又一句话语直接让西瑟联想到了不夜城的燎原火厂区和社区,这也隐隐之中又印证了西瑟脑海之中存在着的某一个猜想…… 无数的信号都指向了那同一个结果,让这会从“导师”处获得了无穷勇气的西瑟终于理解到了自己正身处于百年不遇的大变局中。终于让西瑟也意识到,在那久远的未来,自己所身处的这个时代终将被浓墨重彩地书写进入课本之中,无论是何人提及,都将一脸肃穆。 而自己需要做的,则是让未来的人们提起这段历史时,脸上不仅带着肃穆,还有那无尽的自豪。 一念通达,西瑟也缓缓地抬起了头颅,露出来了一双稍稍红润了的眼眶。 只不过,这稍许的红润却并不是因为悲伤,相反的,那眉眼之间还显露出来了莫名的坚定。 第94章 种子发芽了 ‘不夜城的相关资料现已基本整理完毕,请问是否现在查看?’ 耳边响起了智能ai“cisse002”的电子音声,让此刻坐在了公园花坛之前眺望花海的西瑟也是精神一振。 “按次序,一个个来吧。”不知为何,这会西瑟说起话来的模样,或是说那气质又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粗听之下可能就只是话音变得更有底气,但与那微笑着的神情两相结合,似乎又并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不同。 又随着这句话音的落下,一道蓝色光芒浮现在了西瑟的面前,正是“西瑟002”为自己的主人所准备好了的视频影像资料。 ‘‘十字军东征’之前,不夜城的政府财政预算赤字总额约为430亿欧元上下,而在‘十字军东征’的失败,又使得不夜城以战争支援为名义向‘雄鹰骑士团’贷出的一笔50亿欧元资产彻底由浮亏转实,这一事件虽不会直接影响到不夜城议会现下手中的流动资金。但政府整体财产的估值下降也势必会引起西太平洋联邦境内,诸多不夜城议会的债权方银行的信任危机。 而不夜城本身,近几年就一直深陷于各种罢工抗议游行的纷扰,其主要财政支柱——世界级商港的盈利效率、以及配套高附加值服务产业和私家监狱产业皆受到了剧烈冲击,政府赤字更是连年上升。若是此刻又被降低了银行信用评级,不能继续贷款维持公权力运行的话,那么势必将又一次被迫申请政府破产。’ “呵。”听见了自己老东家——不夜城议会那可能的死讯,西瑟可当真是打心底里的欢呼雀跃。毕竟自己还在不夜城警局里当差的时候可也没少受这些煞笔公司狗们的“照顾”。 ‘以上为不夜城目前的财政概况,接下来播放的是于昨日夜间不夜城议会会议中所发生的冲突画面。’ 会议中的冲突?那帮子议员大老爷们也开始吵架了吗? 还不等西瑟想明白,眼前便又出现了全新的视频影像。 ‘请问约翰逊议员,您能就搁置对‘雄鹰骑士团’支援的战斗机发动机订单,并转移产能至对东亚出口订单一事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而那视频影像中被人发难的主角西瑟还认得,这不正是那麦克·约翰逊大老爷吗!那个被特鲁多掳走的千金艾莉莎·约翰逊的父亲! ‘您说笑了,莫说您提到的事情我压根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议员的身份,又怎么可能有权力做到您所说的这些事情?’麦克的脸上仍然是那一副雷打不动的微笑常驻,就好像此刻直指向他了的针尖话语都不足以让其放在心上似的。 ‘约翰逊议员,您或许没有更改订单的这个权力,但我相信您背后的gec公司 (原着中不存在,原着中有且仅有单兵武器生产商的介绍,完全没有大国重器制造的相关企业介绍,该gec公司原型是美国通用电气ge,世界着名航空发动机生产公司。) 所做出的决策,您也不可能不知晓才对。您不仅知晓这情况,也一定清楚搁置了‘雄鹰骑士团’战机发动机订单的后果便是直接造成了此次东征战争,我前线福音教团圣战军的军机缺少维护,出勤架次迅速降低,损失了制空权,甚至可以说此次战争的失败,你们都应该负有直接责任!’ 诺大的一顶大帽被扣上了麦克的脑袋上,但此时的麦克却仍没有丝毫的色变,就仿佛是用笔在那张脸上画上去的一张笑容似的。 ‘这位议员,首先我麦克·约翰逊是不夜城议会的议员,而不是gec公司的议员,gec公司的任何日常业务变更都没有告知与我的必要,至于您所提到的产能转移之类的问题我更是此前从未听闻,您在提出这件事情的同时能否也请您拿出对应的证据来证明?’不卑不亢,对那尖锐质问的应对话语听起来也是那么的条理清晰,尽显其良好家教。 ‘我自有证人能够为我所说的情况作证!不仅能够证明你们gec战时转产,还能够证明你们gec公司此次行为正是被东亚所收买,刻意地纵容了那解放异端的坐大!你们这不仅仅是抛弃了商业信誉,还是在资敌!还是在纵容红色在美洲大地上的泛滥!’ 只不过即便麦克·约翰逊的家教如何的优秀,面对这么一句震惊四座的指控也再难维持脸上的从容,一张笑颜骤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戾的肃容。 要知道赤色这一词汇,在美洲的政坛之上可是绝对的禁词。阻止那赤红的泛滥更是所有美洲现存政府的绝对政治正确,其优先级甚至于比那lgbq+、环保动保之类的议案还要高出一级。 行动上更是从官方的禁止宣传,到私底下对黑豹党等组织成员的暗杀、针对于红色人群集会的恐怖袭击、秘密抓捕处决等等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此刻这么个敏感词汇被对方议员所提及,又怎能让麦克·约翰逊还能保持住往日的波澜不惊。 ‘议员您若是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指向gec的叛国罪,那尽管去不夜城最高法提请诉讼,不必来这议会上逞一时口快,污蔑我不夜城模范企业的名誉!’立刻便是一句反击回敬向了来人。 ‘约翰逊议员,难道你以为我们没去吗?’却不想这一招也并没有压住对方的气焰,反而是更加高声的一句喝出:‘还请约翰逊议员最近留神配合最高法的法庭传召就是了!’ 这一段视频到此便戛然而止,而西瑟则被那视频中透露出来了的许多信息给搅乱了思绪仍处在了思考之中。 若是西瑟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那个对方议员是在职责麦克大老爷以及其身后的gec公司在和…… 仅仅只是一念想到了那个名字,西瑟便止不住的感觉到了内心颤颤。 毕竟自己此刻脑海中的那个名字可是当今地球格局的三极之一,和那如日中天的俄联邦与欧共体一同在旧大陆互相拉锯撕扯的超级大国。 不过,传统上的不夜城,甚至于西联不都是欧共体的后花园吗……毕竟就连不夜城里头的流通货币都是欧元。 但,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层关系,那是否说明那个麦克·约翰逊老爷也属于可以联合的其中一支力量? 相当大胆的一个念头顿时在西瑟的脑海中腾起,就在西瑟将要顺着这么个引子去畅想后续发展之时,身后又突然传来了一句熟悉的话音。 “怎么?花花好看吗?” 这是一句似是憋着笑意的俏皮女音,让西瑟听了大脑都不由地空白了一瞬。 “伊莎尔?”难以抑制的惊喜从西瑟的口中吐露。 再是匆匆忙地一回头。 花园长椅后头,在和煦阳光衬映下出现在了西瑟眼前的,正是伊莎尔的那一张可爱的笑颜。 “你回来啦!”心头的激动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直激得西瑟当即一跃从长椅上蹦起,回过身去一双视线紧紧地锁住了自己相别了一连几日的爱人。 “唔——”这般热切,让对面的伊莎尔也顿时红透了面皮,又赶紧遮掩似的将手中一捧花束送至前来,将自己红透了的面颊遮住。“快!拿好了!” 看着眼前的纯白玫瑰花束,西瑟又痴痴得呆住了:“这是给我的吗?” “不然呢?买给你当饲料吃的吗?!”嗔怒的话语骤然出口,却是一点未能让西瑟感觉到惭愧。 “哈哈!”甚至于还让这个猪头不禁轻笑出了声。“谢谢!” 花束被接过,伊莎尔也再没了遮挡红透脸庞的物什,一时难耐心下羞赮,只能迅速地转过了身去,给身后的西瑟视线中留下了红扑的耳鬓脖颈。 “走啦,回家……” 轻声似雨燕叽喳,细语若水珠坠地。 只不过再怎么细微的话语,在此刻全心贯注在了伊莎尔的西瑟耳中都是那样清晰。 “好!我们回家!” 第95章 我尽力了 “西瑟快点!” 行走在了傍晚斜阳之下对着后头小步快跑着的西瑟遥遥挥手,疾呼出声的,是一道靓丽的黑衣倩影。 虽戴着鸭舌帽,又用口罩遮严实了面容,但西瑟却仍能瞧见那口罩底下的灿烂笑颜。这也不敢怠慢,本就匆匆的快步小跑更是放大了步幅,一转做了大步奔行,三两步便冲刺到了前头伊莎尔的身旁。 “来了!”说着话,西瑟的口中还直喘粗气,并且还不止是喘粗气,西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不就只是陪着伊莎尔出门逛逛街,怎得竟会比自己当年在警校里的全装五公里体测还要来的累,只不过西瑟心里的这些话也不敢当着伊莎尔的面说出来就是了。 偷偷地一瞥身旁的伊莎尔,又看见伊莎尔这会正拿着手上的一支蛋筒,掀开了口罩将蛋筒又送抵了嘴边尝着鲜,那脸上一脸幸福洋溢的模样可一点都瞧不出累来。 让西瑟也不禁偷偷摸摸的心下感慨,女人可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嗯,西瑟!你看!前边那橱窗!”伊莎尔这还在吃着蛋筒呢,又是一眼瞥见了前方一家店面的橱窗展示台上突然冒出来了个毛茸茸小球。 再等西瑟也顺着那话看了过去,那毛茸茸的正是个奶凶奶凶的小狗崽,爬上了展示橱窗的后头正对着窗外来往的街上群人张口做吠叫状,只不过那店面的墙壁玻璃隔音性能看起来有些强大的过分,即便是这会西瑟与伊莎尔走至了切近,与那奶凶小狗面面相觑了也未能听见那足以融化人心的凶凶奶音。 “哇啊啊啊——”又看见伊莎尔嘴上怪叫着蹲下了身去,搁着一面玻璃墙壁对着那小狗崽指指点点地逗弄着,那玻璃后头的小家伙亦是随着那手指的起落蹦跃着,让伊莎尔脸上的笑容可一直都没落下去过。 看见了伊莎尔与那小狗的互动,西瑟也适时的插进了句话来:“这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一家宠物茶餐厅,进去还能点宠物零食喂喂这些小家伙。怎么样?去坐坐嘛?” “能领养嘛?”却不想伊莎尔抬起头来对着西瑟问出的第一句竟是已经快进到了领养的这一步了,步子跨幅之大,差点都给西瑟听得一个趔趄。 “啊哈哈……”尴尬地干笑了两声,西瑟嘴上又赶紧地请出来了远在山区另一头的一位救兵:“那毛毛怎么办啊?要不今天就先在这过把瘾,然后改天我们再把毛毛接过来?” 而听见了毛毛的名字,听见了西瑟提议要将毛毛接来这盐湖城,蹲在了地上的伊莎尔动作骤然一停,直引得橱窗另一边的奶凶小家伙也不禁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算了……”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伊莎尔出口的话语复归了平静,再不见一路上的活泼。随后又是站直了身子来,一言不发地向前走去。 这一切的一切看进了西瑟的眼里,可让西瑟在这深秋清冷的风中,额前冷汗止不住地淌下。 自己这是说错什么话了?自己好像没提到什么敏感话题啊也? 前方伊莎尔的背影瞧着是那么样的孤寂,本就感觉到肉体疲累的西瑟更是感觉到了心上有如山压力,将自己给压得喘不过气来。 “嘿!”又是三两步快走,西瑟拦到了伊莎尔的身前,直截了当的一句话问出:“伊莎尔你怎么了?” 这行为虽说直男了些,但有些事情还是摊开了揉碎了讲明白了才更合适,就比如伊莎尔这突然而来莫名其妙的一阵沉默。 “没什么。”伊莎尔当然是一句话拒绝了西瑟的关心,不过西瑟本来也没指望光用这一句就能打开伊莎尔的心房。 当即是伸出手去握住了伊莎尔的一只小手,感受着手心的一抹温凉,西瑟又是压低了嗓音,略带深情的一语出言:“我很好骗嘛?你这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唔——”面对着西瑟的话语,伊莎尔多少也是有些难以招架,赶紧地错开了与西瑟交汇的视线,将脑袋偏至一旁,再是神色数度的变换,似是这短短时间内接连经历了好几轮的思想斗争,这才扭捏地将自己的小小心思道明: “就只是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把盐湖城当成家了,感觉有点奇怪就是了……”本就偏至一旁的视线,在这断断续续的一句话说出口以后,更是直往地上找缝似的将头深埋。 而西瑟也在听完了这细语微声的一句以后大略地领会了伊莎尔的心情。 二人乘坐火车前来这盐湖城时,自己对伊莎尔所许下的承诺亦在耳旁回响: ‘伊莎尔……谢谢你能陪我来这里。还有,就像我们约定好了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决定离开,我就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一起回家。’ 随着西瑟的眼前渐渐地走过了盐湖城此行的点点滴滴,对于伊莎尔此刻心中所感觉到了的苦楚,西瑟心下也品味到了同样复杂的滋味。 既有为伊莎尔将这盐湖城重新当作家了的甘甜如蜜糖,也有为此刻伊莎尔的沉默态度所感觉到了的如可可般苦涩。 已经认识到了这中间许多矛盾连结的西瑟自然是希望伊莎尔能够彻底地敞开心扉,抛却心中一直潜藏着的过往阴霾。但这又岂是此刻的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还是得让时间这眼清泉来一点点的将那不堪回首的秽物冲洗刷净。至于西瑟自己? 就在这大街之上,原本还面对面站住,彼此握住了对方手掌的一对年轻男女,其中的那位男孩却又突然地单膝跪地,直让周遭的一应过客都吃了一惊,难耐心中熊熊燃起了的八卦烈火,驻足观望着。 “伊莎尔,我向你发过誓,我永远选择站在你这一边,无论去还是留,我都将尊重你的意……” “起来——!起来————!” 刚想着再一次表述自己决意的西瑟却搞错了方式,搞错了场合。不仅是让自己面前的伊莎尔薄薄面皮瞬间滚烫,着急忙慌的伸手要将西瑟扶起,更是让周遭的看客们都吃上了满嘴的狗粮。 “哇哦——!这是求婚吗?”有心情激荡,比那主角还要兴奋的。 “诶?那男孩嘴里说的名字是谁?”也有耳朵尖尖似乎听见了点不对劲的。 “卧槽……捏麻麻地……”更有刚从那茶餐厅里走出来,牵着自己的爱犬与新购置的“真·狗粮”就撞见了这一幕的。 “在一起!”、“答应他!”、“加油!”,只不过这人群中的百态最后又都变成了统一的一个声音——或是兴奋、或是随喜、或是咬牙切齿的满满祝福打气话音。 又差点把那面皮薄薄的伊莎尔给羞恼地晕厥过去。仅能用上最后的一丝清明与气力,恶狠狠地揪住了满脸惊愕的西瑟耳垂,将其硬生生的当街拖行逃窜着,躲避这边人群的热切祝福。 接连跑过了三条街道,直至周围再听不见起哄的人声,再看不见紧紧盯住了自己二人满脸带笑的人群了,这才堪堪停步。 “你要死啊你!”而那步子停下来后紧跟着的便是伊莎尔冲着西瑟低吼出声了的羞恼质问:“哪里会有人在那种场合……在别人不高兴的时候求……求……” 只不过这一声质问才刚刚说到了一半,后面的某个字眼便像是鱼刺一般卡住了伊莎尔的喉咙,使得嘴里的某一个字音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而随着这话语的顿住,伊莎尔本就红艳的脑袋更是羞红更甚。 “啊……不,我不是,我没有……”支支吾吾一句整话说不出来,西瑟也完全没料到自己一时脑热的行为竟会引起那么大的关注,此刻也是如同伊莎尔一样的面红耳赤。 “你……你给我……你……”伊莎尔看着西瑟的这张脸,满脑子浮现了的又都是刚刚的恼人画面,这下子也一如西瑟一样的满口支吾。 “哼——!”最终也只能恨恨地哼出了一声鼻音以表达自己的恼火,也不打,也不骂,而是又牵起了西瑟的手,撂下了娇嗔一句:“走!我们直接去音乐会会场!” 西瑟知道,伊莎尔这话语中提到的正是自己二人一开始出门的安排——去听一场现场的音乐会。 当然,这可并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之间趁着周末休假的出门约会,尤其是刚刚发生了那糗事的现在,西瑟更不敢把这说成是一场约会。 就这么样,一对年轻的男女,两张羞红的面庞,一前一后,一人拽着一人,无言沉默地走在了去往盐湖城花园的道路上。 路并不长,而随着二人这一路走得越近,街道之上的人群也就越是密集,直至过了稍许时间,二人行至了那花园的门口,看见了那音乐会的主办场地。 那是一片城市中间的花卉植物园,并不算太大,站在了花园一处门口的西瑟远远地还能眺望到花园另一侧的入口大门。而那主体的植物园则正是由四向四扇大门所夹在了中间的巨型花圃。花圃之中栽满了各色的鲜花植株,在黄昏之际提前打开了的景观灯照耀下更显出各色的奇艳。 只不过这花圃好看是好看,但让西瑟瞧了也是止不住的纳闷,又是一开口对着身前人问出了一句:“伊莎尔,你确定是这嘛?人群中间围着的那一块大花圃不像是能站人的样子啊?” “笨!”而西瑟等来了的却不是伊莎尔细致的解答,而是伊莎尔的一句嗔怪:“你等着看就好了!”再听这后一句话语里头所饱含着的忿忿,这一路走下来那点恼怒竟是还没完全消去。 也几乎就是在伊莎尔这一句嗔怪话音落地了的同时,花圃四周的公放音响之中又突然地传出来了一段指弹风格的吉他弦音,在这空旷的花园,环绕式地回响着,又给这曲调增添了几分的空灵。并且在那弦音奏响了的同时,花圃周遭的景观灯光也是随着那独奏的响起而瞬间尽灭,在那花圃的上空留下来了一片沉寂昏暗的黄昏,与那指弹调两相结合,几乎是一瞬间便止住了这片花园原本因人员聚集而升起的鼎沸人声。 (请配合歌曲:“circle of karma”——fuzi,一同欣赏。) “哇哦!不错欸!”入耳的并不是西瑟的熟曲,但就这一段指弹的吉他独奏的舒缓曲调就正合了西瑟的口味,将西瑟的一颗心都连带着沉静了下来默默欣赏着。 ‘i see a whiskey bottle rocking on a corner of an alley……’ 就在西瑟刚刚沉浸入了那一段吉他独奏还没过去多久,一段音调略低的女声唱词出现,融入了那旋律之中,指弹音也一转变作了弹唱。 而同一时间,那片昏暗的花圃之上又闪烁亮起了巨型的全息投影,将一个怀抱吉他坐在了黑暗之中一袭白衣的男装丽人的形象给投射了出来。 ‘…………’(在这里我就不放全歌词了,全都以……替代,有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 潜藏在那轻灵歌声之下的,是一种懵懂的情感,似春风过后枝头萌发的嫩芽二三。 ‘…………’ 又得到了细语微风的呵护,空洞的内心被填补,懵懂的情愫随着这日常融入了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 终于,当幼芽抽枝,当新叶长成,我已不再懵懂,但你又去了何处? ‘…………’ 我过着日复一日的日常,日常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着你的影子,我却再看不见你的身影。 ‘…………’ 我总是能听见你的歌声,在那寂静无人的夜里,在我寂寥寒冷的梦中,在任何我们所一起经历过的日常。 ‘…………’ 我不明白我自己的心情,我只知道,我很想你。 ………………………… 婉转歌声之下,煞风景的蓝色光芒伴随着仅有伊莎尔一人能够听见的通话请求音声传来,引得了伊莎尔舒缓放松了的眉眼不由地拧起。 但看清了来电之人后,伊莎尔仅仅只是眉头跳了跳,再回过头去瞧了眼身边的西瑟。 正好,西瑟已然全身心地沉浸在了那歌声之中。 一念过后,通话被接通。 “…………” 一字一句听着来电人的话语,伊莎尔原本自然的神色愈发的难看。 待那通话挂断之时,更是连伊莎尔的一颗心也跟着沉入了谷底。 原因无他,全因为伊莎尔所最最惧怕的那个搁置事项,那个曾经直接将自己逼得离开了故乡的噩梦,此次再度笼罩上了自己的心头。 在这和煦乐声下,在梦幻般的投影灯效下,两个彼此牵手共同站定了的年轻的心,一个正漂浮于云端之上,而另一个却生生地摔砸在了地面之上。 第96章 炽火之心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虽未得到工人党官方的印证,但根据本台从工人党党内人员处得来的可靠消息,时隔四年以后工人党内部的去留议案再次被提上议程。而工人党党内无论是鹰鸽两派此刻都在积极的寻求中立人士的支持,燎原火内也就此时率先一步发布了官方声明,重申了五党一制的重要性。未来该事件将会如何发展,我们持续关注。’ 耳边播报着的新闻,正是此刻西瑟这几日以来一直忧心不已的事情,只不过西瑟这忧心都算是轻的。伊莎尔更是自那一天演唱会回家时开始,一直到五天后的今天,整整五天以来都再看不见一抹笑容展露。 是故即便是此刻西瑟正陪着菲洛一同走在了盐湖城市中心的纪念堂处进行着实践课程的学习,也是忍不住紧蹙起了眉头。 “别急了你,你急也没用。”就站在了西瑟的身旁,菲洛自然是明白这会西瑟正揪心的缘由,但这会也只能用言语先安慰上一句:“不过你也用不着太过于担心,都过了这好些年了,真的打定了主意决定要走的人也没当年那么多了,这不,这回闹出来的动静都和当年那一回没得比。更别提旁边还有其他四个兄弟党派这会都在前后奔走着,各种拉人各种劝,要不了多久就能按下来的。” 菲洛这一句解宽心的话说完,又是伸出手去一指二人面前的石膏立像,对着西瑟介绍着,想用这眼前的诸多事物分散一下西瑟的注意力:“你瞧,伟大的亚伯拉罕·林肯在和你挥手呢!” 被一句引走了视线,西瑟也瞧见了自己眼前的那一尊纯白色石膏立像,放置在礼堂的一侧的展台之上,也同时在这一侧其他的众多其他石膏像之前,就好像是亚伯拉罕·林肯正站在了高处,挥舞着手臂带领着身后的众多的历史名人一同向前迈进似的。 即便是在这个伟人石像集聚的礼堂中,亚伯拉罕·林肯看起来都是尤其聚拢人气的那一批。此刻也不仅仅是西瑟与菲洛二人在此,周遭还围有了密集的一圈人群也都在瞻仰着林肯的石像。 而西瑟耳旁响起着的相关于林肯的讨论声音更是从未间断过:“嘿!你看!林肯总统!那什么……你瞧我叫做弗里曼是吧,我的父亲和我说过,我的名字就是他给起的来着。” 顺着声音西瑟也回过头去找到了来源,那是一对看起来颇为恩爱的情侣,说着话的正是其中的那位身形壮硕的黑人男性,只是不知为何,那黑哥们的一整条手臂整个都被绷带缠裹着挂在了胸前。 “西瑟!”不等西瑟继续看个明白,身旁的菲洛又开口催促了一声:“快过来!我们要打卡的地方可还多着呢。”话说完,这也不管西瑟应不应,便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眼见伙伴就要走远,西瑟也再顾不得许多,也是三两快步跟上,就这么一前一后走到了礼堂的另一侧,走到了另一尊门前稍显冷落的石膏像前站定。 这是一尊奇怪的石像,奇怪在于不同于其他石像双眼大睁的模样,似乎仅有这一尊是双眼一睁一闭,让西瑟一时也没能明白这是想要向世人表达什么意象。 “这位就是从盐湖城走出去的工人运动领袖、iww(世界产业工人联盟)创始人之一——‘大比尔’海伍德。”一个西瑟此前从未听说过的名字被菲洛介绍着。 同时也让西瑟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这边会稍显冷清的缘故了,确实,要让这位先人与那林肯比一比知名度的话也确实是有些难为人家了。 “‘大比尔’海伍德这位同志也是和列宁一个时代的人物了,同时也是所谓‘西部工人暴动’的主要组织人之一,后来被矿场主在缺少证据的情况下指控刺杀而被逮捕,最终也是得到了社会各界的广泛支持才得以免去了‘莫须有’的下场。至于再后来嘛,这位老哥千里迢迢赶去了十月革命胜利以后的俄联邦,得到列宁同志欢迎英雄般的礼遇。在其病故后,按其遗嘱骨灰分成了两份,一份埋葬在了俄联邦,另一份则转送了回来,此刻就埋葬在了这礼堂下面。” 菲洛一边对着西瑟介绍着海伍德的生平,又是一手手指向下,引得西瑟的目光看向了自己脚下的光洁大理石地板。 “也因为海伍德同志的这份生平事迹,所以也被我们工人党人追认成了盐湖城工人党的起源之一,不过这个说法其实是有待商榷,毕竟虽然海伍德同志主要活动的地点也确实是盐湖城这一块地方,但工人党的成立时间和这位同志的卒日可都差着不短的时间呢……只是咱们的宣传上就是这么宣传的,我也懒得琢磨那么细致了。” 听菲洛讲完了这中间的许多故事,西瑟也开始对着身前这一尊陌生的人像生出了几分敬意,对着身前的石膏像浅浅躬身敬了一礼。不论怎么说,这也是一位勇于站出来反抗那些个狗屎资本家的同志前辈。 而另一边,看见西瑟微微行完了礼的菲洛又赶紧地插进了话来:“好了,咱们还得往前去呢,跟我来吧。”只不过这一回的菲洛倒是学会了驻足等待,等到了西瑟与其一同并肩而行。 “你瞧那边的那个卷毛!”这一回还没等二人走到了那石像之前,菲洛便遥遥指向了那人像说出了些许不尊敬的话语,让身旁的西瑟都感觉到了不妥。 “‘旧美国的最后一任总统’,‘美洲剧变的导火索’,这些说得都是他。” 只是等西瑟一眼看了过去,看见了那标志性的发型,又听见了菲洛后续跟着的介绍话语,立马便认出了那石膏像塑的是谁,也立刻明白了菲洛这突然而来的不尊敬是为何。 “唐吉·川辅。” 那个虽然名字里带个trump,却一点也不triumph(胜利)的旧美国大统领。 一时间想起来了网络上诸多有关于他的搞笑meme,让西瑟也不禁笑出了声:“呵呵,这家伙怎么也有资格搬进这礼堂来?” 这一路看下来,能被供进这礼堂里的不是伟人就是同志,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位还真有点画风突变的感觉。 而听见了西瑟笑声的菲洛这会可也是满面的调侃,开口与西瑟“争辩”了起来:“怎么不能供进来?要不是我们川辅大统领带着忠诚的‘美洲本土’白人红脖子向那些个万恶的旧美国金融势力开炮,将旧美国给彻底撕扯得碎碎的,咱们又哪来的美洲剧变窗口期?没了这窗口期又哪里来咱们现在的‘陆上天国’?” 只不过菲洛的这两句“争辩”听起来却又那么的像是讥讽:“要我说,咱们不仅得念人家大统领的好, 还得年年上香,岁岁进贡,才能对得起川辅大统领的恩情呢。” “是是是!对对对!”被菲洛的这两句逗得嘴角笑意再难压下,西瑟只能一边憋着难耐笑意一边连声的附和着。 看着西瑟的这一副笑模样,菲洛站在身旁则是长长地松下了一口气,也只有菲洛自己才知道为了把身边这位大爷给逗乐是有多难。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放松的时候,菲洛又赶紧再接上了一句:“说起来西瑟你知道吗?咱们面前的这位大统领和一开始的那一位林肯总统可还有一处鲜为人知的共同点呢。” “什么共同点?”被一问勾起了些许的兴致,西瑟也顺着话题问出了自己心头疑惑。 “我们的川普大统领和那位亚伯拉罕·林肯可都是合众党的人,没想到吧?”只不过初听菲洛这一句时西瑟还没察觉到不对劲来。 “不就是同一……”但再等西瑟细细想来,却是越怎么想越怎么不对劲。如果西瑟没记错的话,川普给世人的印象那都是白人至上主义者吧?而林肯呢?林肯那可是真真地与南方白人农场主们大打过一仗的黑人解放者啊。 越是细品,西瑟脑海之中的问题便越是像那雨后树林下的菌蕈,接连冒出。还越来越复杂,渐渐将西瑟引入了深沉的思索。 但西瑟其实也压根用不着自己来思索这些问题,面前不就有着一个熟知这其中门道的人存在嘛? 想至此处,西瑟又立马抬起了头来对着菲洛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菲洛,这又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是同一个党派的领导,为什么过了百来年,政党主张就突然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了呢?” 而西瑟的这副模样同时也让菲洛感到了些许的惊讶,不过这惊讶也只是一瞬,很快便化作了惊喜的模样:“嗯,原来我还打算直接和你讲讲的,不过嘛……我现在觉得让你自己去寻找这个答案对你的帮助会更大一点。” 眼见西瑟的脸上失望几乎肉眼可见,菲洛又赶紧地再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小提醒。一个是合众党的政策转变并不是单方面的,很多时候其实是因为他们的老对头自由党在改变。还有就是多多注意这两家的基层选民组成成分。” 原本打算点到为止的菲洛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又提醒了一句:“还有,你得着重关注一下罗斯福这一位,这一位的左派自由主义区别于古典自由主义,也和后来毁灭了旧美国的新自由主义都不同。而这三种自由主义的来回横跳,正是两派主张纷纷大改变的主因之一……”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多了的菲洛又是赶紧地打住了接着说下去的念头,话锋一转:“……好了,就提醒你这么多,接下来你自己去调查学习吧,就当是布置给你的家庭作业。相关资料盐湖城的网络上一搜一把,你肯定能学得明白,学得深刻的。” “菲洛,我就多问一个问题。”对于菲洛给自己“布置作业”西瑟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有一个不吐不快的心中困惑西瑟是必须现在问,非问不可:“你所提到的那些所有旧美国的乱七八糟的主义,他们都是我们需要打倒的东西吗?” “哈哈。”而听见了西瑟这又一问的菲洛脸上笑容更甚:“不,我们的敌人只有极端的资本主义形式。就比如我刚刚提到的新自由主义,记住提出这个新自由主义的人——‘弗里德里希·奥古斯特·冯·哈耶克’……” 菲洛越是给西瑟介绍着,脸上的兴奋神色便越是难以抑制,说至此处,甚至于一张常年古井无波的面庞都上涌了些许的血色。 “……而我让你记住的那一位罗斯福的左派自由主义,其实是杂糅进了我们的更正派同志主张的自由主义。对,没错,事实上我们‘亲爱的’更正派同志们在列宁同志之后也并不是一百年来一事无成,其对于民选政府的积极渗透也确实在局部形成了应合马恩双贤预言的社会改变,罗斯福的新政正是其中代表。也因此,罗斯福本人也经常深陷于资本势力的相关批斗。 像这样的非极端资本主义那就都是正常的资本社会过渡过程,是完全印证了马哲的预言的,也就不必被我等打倒。只有哈耶克的新自由主义那种倒行逆施的虫豸,那些个完全不受任何管控狂野生长终至吸干了社会与国家最后一丝养分的资本怪物,那些个巨头企业,那些所谓公司殖民主义的幕后老板们,他们才是我们所必须彻底打倒的狗屎!” 看着自己眼前因兴奋而气血上涌通红了满面的激愤面容,听着自己这位好伙伴口中的声声狂放嘶吼,西瑟此刻却是打由心底感觉到了陌生。 就仿佛现在的西瑟,才真正的触碰到了自己这位好同学真正的内心,那一颗与自己一样,燃烧着炽烈猛火的心脏。 第97章 辩论大会铜章得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喂!喂!菲洛!你再跟我多讲点呗。” 两道身影前后迈步在了盐湖城纪念礼堂的光洁地板之上,后面的那位正不断地追问着前头闷头行走着的另一位。也不知是为何,就这么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乎寻常的画面,却引来了整个礼堂大厅里头几乎所有游客的瞩目观瞧。 “讲屁!”走在了前头的青年恨恨地一回头,露出了血色上涌的面庞,凶戾地回应了后头西瑟的追问,随后又是连声发话催促其赶紧地跟上步伐:“快过来!快走!” 而让菲洛此刻如此窘迫的原因,以及此时的二人如此吸引周遭人群目光的原因,自然是刚刚不久之前自己为西瑟叙述的那一段激奋话音,就连菲洛自己都没料到自己竟还会有如此情绪高涨的时候,竟是连时间场合都被自己一时抛在了脑后,几近嘶吼般地将自己的热情用话语输出。 “嘿!嘿!所以菲洛!其实那些个更正派也不是敌人是吗?” 只是菲洛虽然已经从那情绪中走了出来,但此刻菲洛身后的那一位看起来可还沉浸在先前的对话里头没出来呢,这会小步快跑着跟进了自己步伐,同时嘴上还连声追问的模样着实是让菲洛都感觉到了欲哭无泪。 难道这个西瑟他被这么多人盯着都不会感觉到难为情的嘛?自己当初下了辩论大赛现场时腿都吓得软了,这会也同样感觉到了周遭人的视线有如针扎般的刺人,难不成这些所有的一切那个西瑟他都感觉不到的嘛? “大哥!咱们先去主厅再聊行不行!”一念至此,被人群给盯得腿肚颤颤的菲洛,话语里头也又多了几分泣音。 这话说完,菲洛也不再理会身后的西瑟,脚下顿时生出疾风阵阵,自顾自地向着自己口中的主厅方向快步跑去。 虽说这个纪念堂前厅到主厅之间的距离并不算短,但经由两位青年逃难似的快步疾行也不消多时便到了地方。 此处是一座巨大的圆厅,但却空旷的出奇,放眼望去,先前展厅所见惯了的雕像、画作、历史遗物等等全都不见,圆厅之内也完全没有任何用以支撑建筑结构的立柱,整个巨大正厅之内完全没有任何能够遮挡住视线的东西。 不过虽稍显空旷,但四周的墙壁之上皆雕刻绘制有精美的浮雕彩绘,再一抬头看向穹顶,便只见那圆厅内部的整个上端就是一个巨大的藻井,藻井之中以彩色颜料绘出了无尽的宇宙虚空,又有各色的明亮灯光饰演日月星辰等诸天体点缀其上,天体与天体之间又有线条互相串联、勾勒,描绘出了栩栩如生的十二幅角色动物绘画,这正是环绕地球黄道面的十二星宫。 仅此一幅璀璨星汉,所串联起来了的便是承续千年的人类文化与现代探索的客观发现。也足以让此刻驻足原地了的西瑟由衷赞叹。 但,再等西瑟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脚下的地板,才突然惊觉自己所踩着的早已不是前厅的光洁大理石地板,而是一整块的巨大玻璃地板,透过了那玻璃向下看去,还能看见这圆厅地板之下存在着一个诺大的明亮空间,其中最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有五尊巨大的立柱人像分别占据了五个方位,各自伸手以擎举苍天的姿态托起了圆厅这整一块的玻璃地板。 而除开了五尊巨大人像以外,在大人像的周围还环绕围聚着一丛较小的人像石刻,虽形态各异各不相同,但也集体保持着仰颈望天的姿势。整个地面之下的景观足以给到任何游人以无言的史诗肃穆感觉。 “菲洛……”放缓了步子,踏步在这玻璃地板之上的西瑟也亦是被震撼到了的游人之一,此刻一开口,更是除了身边好同学的名字以外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西瑟的这副模样同时看在了前头菲洛的眼里,早已不是第一次造访的菲洛反而神色恢复如常,脸上笑意渐浓,甚至还有余裕一指地面下对着西瑟主动的开了口:“行了, 你想问啥尽管问就是了,我肯定都能为你答上!” 无论西瑟是要问地下的那些个石像立柱、还是头顶的那一副星汉灿烂,甚至于西瑟开口问自己那墙壁上的浮雕彩绘菲洛都有自信能说个一二三四五出来。 但偏偏从西瑟口中问出的话语却又是让菲洛意想不到: “所以更正派到底是我们的敌人吗?” “草!”菲洛是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西瑟居然还绕在这个问题上不放,就算是专一这也专一的太过分了一点吧?“不是……大哥,您还揪着前边的话题不放呐?”直让菲洛也不由地一句心声吐露。 “一个一个问题慢慢来嘛……我也不能顾头不顾腚,问出去一大堆问题却反而啥也问不明白吧?”只不过西瑟随后的解释又解释的是那么合理,让菲洛也没了辙。 只能先就着西瑟的意思继续着之前的话题:“不绝对,分情况。要是来个更正派的傻子劝你放弃武装斗争路线,解散苏维埃政府,改组民主政治,交出军队、警察、消防、法警等等暴力机构和平演变,玩他那一套资本过渡。那你直接找把铁锹挖个坑把那傻子活埋了就行。 但对于那些非极端资本主义实体内部的左翼‘社会民主主义’,或者‘民主社会主义’的左派人士,‘导师’他老人家也是明确说了要联合,要拉关系,要当一家人处。别搞提纯,别互开左籍,别谩骂讥讽。” 不过听菲洛再开口说出的话音里头也没什么好气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要拒绝自我‘更正’,但支持外部的更正同志。这一点‘导师’的着作里面已经很完整的论证过,单纯的在民选政治里搞古典‘主义’是不可能成功的。就和‘导师’的另一个理论‘人性逐利论’说得一样,人性并非本善亦非本恶,而是以趋利避害为主体的一套行为逻辑。 那么既然人性是逐利的,你用提高福利这种缓和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的手段作为主要党派理念,自然能够得到选民的支持。 但注意,若是你这一届靠提高福利成功上位了,下一次大选你怎么办?别人竞选党都在吹牛都在揭老底,你总不能一声不吭吧?而事实上那些曾经成功掌控了权力的左派政府就是一直不断的把提高社会福利、改善医疗、提高收入这么老几样翻来覆去地说,在整个左翼浪潮兴起的年代也确实是把一众发达国家的福利都拉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提高到了政府自身税收甚至都已经无法弥补的地步,然后各种后遗症就接踵而至。” 听着菲洛讲述着那一段久远的,甚至于都发生在了自己出生之前的故事,西瑟感觉到了些许陌生的同时又是听的入了迷。 “最开始只不过是一场局部战争的爆发,先是直接参与国家的产能受到了严重影响,然后这种恶劣影响开始顺着全球化产业分散的上下链条向上下游国家扩散。 就举个例子:a国是能源与粮食出口大国,全球出口排名一二的那种大国,假使哪一天a国开始打仗了,能源和粮食出不来了,那么a国所有的出口客户国家都将第一时间收到恶劣影响,然后很快因能源价格上涨导致的商品价格上涨、生活成本上升、失业率上升。再然后这些产能下降了的客户国家又将会把恶劣影响传导到全球化上下游的其他国家。 如果这中间有其他国家能够赶紧提高自身产能补上这个缺,起到器官代偿作用的话那还好说,但若是不能,或者天灾人祸的波及面过于广泛的话。便很容易造成一国损,全球输的奇观现象。 ” 西瑟站在一旁静静听着菲洛讲着,不过这听着听着也发现菲洛似乎讲着讲着似乎就讲偏到了另一个地方去了。 正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菲洛的当口,菲洛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将话题赶紧拉回: “一旦出现像这样的全球危机的话,或者说别的什么自然灾害,导致了国家经济实力无法支撑起重重的福利负担了,那么届时古典‘主义’者,那些左派就非常容易失去民众的信任,并且还会造成另一种极其严重的恶果——人民极端化。 事实上在曾经的南美国家——阿根廷就出现过这个情况,‘导师’论述中所引用的其中一个例子也正是这个倒霉蛋。当年的阿根廷左派正是近乎无休无止的嚷嚷要提高福利,即便国家没有那个能力也依旧嚷嚷着福利,最后导致了自己的竞选承诺在实际操作中无法兑付,失去了民众信任的同时也使得民众进一步极端化,转而支持了‘新自由主义’的拥趸——阿莱,那个名垂青史的煞笔上台。” 至此,关于‘为什么要拒绝自我‘更正’’的答案已经被菲洛基本说完,但看菲洛脸上再度燃起来了的亢奋血色,这接下来一定还有更多的论述。而看出来了这一点的西瑟更是不敢放松,继续竖起了自己的一对耳朵来,是一个字都不打算落下。 “西瑟你能想象吗?究竟是怎么样的选民才会选择去支持一个从未有过政治经验,常常口出狂言的摇滚乐队主唱去担任一个国家的领袖?” 只不过菲洛在正式的讲述之前,又没头没尾的问了西瑟这么一个问题。 而对于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头绪的西瑟也只能对着菲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的茫然。 “对吧!但现实就是这么的魔幻,民选政府!那个公平民主绝对牛逼没毛病的民选政治就是把这么一个煞笔送上了最高权力。 就在这个煞笔坐稳了总统椅子的第一天,就开始裁撤政府部门,把整整二十三个公共机构裁到了整整九个!裁掉了整整十四个政府部门!这中间还包括重要职能——消防、教育!他不裁警察不是因为他不想,是因为他还想要警察保护他大统领的人生安全!” 卧槽,这下子就连西瑟这么个小白都感觉到了这位阿莱多少有点太极端了…… “这正是‘新自由主义’拥趸们煞笔的地方,这整个一群二货都觉得国家但凡有点不好了那都是因为政府管的太宽,一定要放宽对市场、对私有制的管控和监督!必须要搞小政府!必须要激发市场机制!必须把政府职能压得小小的!必须要让那‘无形的大手’发挥作用!那样才能对国家人民有利。 殊不知……不,他们肯定知道!他们只是装傻!他们肯定知道权力一旦真空就会被篡夺!政府不去行使治理国家的权柄,自然会有那些个巨头企业、那些个资本野心家们、那些赛博朋克!他们肯定会闻着味过来代国家去行使这些权力!什么‘无形的大手‘?狗屁!那都是资本势力的幕后黑手!’” 被菲洛的话语一激,西瑟的一颗赤心也同样燃起了火苗一束,愤怒淤积胸膛逐渐一点点的无法抑制,在得知了那些个极端资本邪恶实质的现在,西瑟对于那些个巨头企业、那些个赛博朋克,心中再没有半点的迟疑与迷茫,全都转做了无比清晰的恨意。 “哈哈!我又忍不住唱响那一句千古名言了……”但此刻西瑟心中的愤慨再怎么也不可能与菲洛比拟,滚烫的热血彻底地染红了那青年的面容,扭曲的眉眼看着又是何等狰狞。 “……太伟大啦!哈耶克!” 极尽讥讽的赞美辞藻自身旁人的口中颂唱而出。 直引得了一旁不知何时开始三三两两站定围观着的人群喝彩: “好!菲洛!好!” 而菲洛的那一张狰狞的、充血的忿忿面容,也在听见了这一人声之后骤然冷却、黯淡、铁青。 仅剩下口中的最后一个字音,来为这又一场的荒诞讲演,画上最终的句号。 “草——!” 第98章 天王星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哎呀,菲洛你别把脑袋埋起来啦,在这里又没人看得见你。”眼瞧着自己面前菲洛那一颗有如鸵鸟埋地般埋进了自己臂弯的脑袋,西瑟在感觉到了好笑的同时又有些许的无奈。 “别管我……让我死了得了。”而那座椅之上蜷起了身子的菲洛被西瑟劝了一句也不见多大的效果,仍是一副消沉羞臊的模样。 只不过对面的西瑟听见了菲洛这么一句话,立刻是双眼一亮,一记损招就这么在脑海之中酝酿:“菲洛你真想死啊?”口中问出来了这么一句,话音里又全然都是不安好心的窃笑。 让菲洛也马上察觉出了不对劲来,微微抬起了脑袋,警惕地露出条缝隙来盯住了西瑟的面容:“你想干嘛?” 而西瑟却并没有回答菲洛的问题,而是回过头去从一旁的办公桌上拿来了一部移动平板来,又回身过来当着菲洛的面,眼前蓝光跃动,手上平板也随之启动,开始播放起了一段莫名熟悉的网络视频。 ‘哈哈!我又忍不住唱响那一句千古名言了…… ……太伟大啦!哈耶克!’ 那视频里头肆意讥讽出言的青年瞧着是那么的眼熟…… ……不!什么眼熟,那不就是菲洛嘛! “草!” 僵硬的大脑直至此刻才堪堪反应过来那里头的主角是谁,菲洛这也再顾不上埋头了,当即从那座椅上触电般地一跃而起,直直扑向了西瑟手中的平板。 “哈哈!菲洛,社会性死亡你喜不喜欢啊!”而那始作俑者见菲洛直冲而来,先是一侧身闪过了那饿虎扑食,再是拱火般的又大笑出声。 但对于菲洛来说,西瑟的拱火那都是其次的问题,真正重要的还是那视频的存在:“喂!那视频是谁发的!”一问问出,又是伸出手去一指西瑟手上平板。 “当然是我啦!”而西瑟被菲洛这么一问,自豪的报上了自己名号的同时,还挺起了根大拇指来做作地一指自己鼻梁,一副小骄傲的模样看在菲洛的眼里是多么可气。 “删掉——!”冲着西瑟厉声逼迫着,菲洛手上也不闲着,立刻又冲向了菲洛用双手抓住了西瑟的锁骨,做出了一副掐脖的模样来,面容凶狠地前后摇晃着自己这“好伙伴”的身体。 只不过即便是菲洛都急成了这样,西瑟对于删掉视频的这件事还是感觉到了有些迟疑,面露难色地开了口:“要不你再等等?你看这播放量马上就破千了,删了多可惜啊……” “删掉————!”但菲洛又哪里管得了这些?不,应该说那播放量越高菲洛就越是想找地缝钻进去,这下子更是激起了心中急迫,口中的要求呼声也更响亮了几分。 “好好好……”毕竟这是菲洛的视频不是?更何况这会把骆驼脑袋骗出来的战术也已经大获成功,西瑟也只能乖乖按照自己好同学的要求,在意识中进行操作,将那网络上发布了的视频进行删除。 “好了,删掉了,没啦。”视频没了,这么个小插曲也就告一段落,但西瑟的心里其实还藏着几个疑问得趁着这会一块问出:“话说回来菲洛你不是那什么辩论大赛的小冠军嘛?你都上过那种大舞台了怎么还会怕上镜的?” 而在那菲洛听清了西瑟问话的几乎一瞬间,便是直接不屑的一个白眼对着西瑟瞥来:“你以为我在台上的时候就不慌了?” 自己的一问被菲洛没好气的回答上,西瑟的脸上却丝毫不见异色,反而是再开口,将自己心底藏住了的那个真正的问题再顺话问出:“那你在面对那个燎原火现任首席‘天王星’的时候,你慌嘛?” 菲洛闻言,全身上下因臊意而腾起的躁躁都瞬间平静下来,一股子莫名的寒意不知从何处吹来,将自己的胸膛都给吹冷却了几分。 自己有跟西瑟说过自己曾面对过那人了嘛?不,肯定是没有的,那么一定就是在网络上看见了相关的辩论赛录像了。 不过说实话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就是了,也没有必要如此紧张。 脸上的神色逐渐随着脑海中的思绪一同平静下来,菲洛这才开口回答上了西瑟的问话:“当然紧张了,紧张的都要死了。说实话,我当时也没想到裁判席上的那一位居然真的会下来跟我过过招,我差一点点就要原地升天了你知道吗?” “所以,所以所以……所以,所以你们过招过的都是什么啊?”再看身旁的西瑟,听见菲洛这么说,心下的好奇简直就要原地爆炸了似的,激动的就连一句问话都问不利索。 而这么一问也给菲洛问了个懵:“你没看录像吗?” “没看啊。”西瑟的回答来的也是那么迅速。 事实上,西瑟也就只是那天坐地铁之前瞟到了一眼那个视频的标题仅此而已,随后就被那生态林地的壮美景色彻底地将这一茬给抛却脑后,直至今天才又想了起来。 “唉,讲讲讲讲。”也不管菲洛的意见,西瑟一看菲洛没有要讲的意思,便又是连声地催促着。 “好好好……我讲就是了。”把菲洛也给催的没了脾气,只能开口为其讲个大概:“我记得那一天的论题就是,是否要将个人知识算作生产资料,在现实生产中进行量化体现。” 个人知识作为生产资料进行体现?这又是什么奇怪的论题?这有讨论的必要吗? “这个论题最重要的问题就在于,如果将个人的知识技能算作生产资料体现在现实中的话,那么‘无产者’的绝对定义概念就不存在了。” 又听见了菲洛的这么一句,西瑟也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带来的影响之巨大,即便是他西瑟也明白,‘无产者’这个概念可是‘主义’理论中绝对的主角,如果因为这么一个论题就被否定了存在那怎么能行? “而又有一个现实存在,并越来越显着的现象就是——后现代的生产中,作为劳动力结晶的产成品,或者说商品,其中的简单劳动力和简单原材料的价值占比越来越低,换句话说现代生产的科技知识含量正不断地升高。 在这种知识价值占比越来越高的情况下,如果继续严格按照古典的‘主义’对现实进行印照,那么很多现实,理论其实是嵌不进去的。 所以在实际的经济理论中正有另一个名词——全要素生产率,这个经济概念正越来越重要,他所反应的是,去除了简单劳动力与简单原材料带来的生产贡献,其余由知识、管理水平等等其余方面带来的生产效率提高。 如何把全要素生产率这个概念糅合进‘主义’之中,这就是近几年来盐湖城内的大议题,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这种理论的更新一定会使得生产组织形式也一并出现对应的变动,届时受影响的可就不止是我们这群动动嘴皮子辩论的了。” 原来如此,所以那天医院实践的晚上,菲洛才会在那么劳累的工作过后,还在不断地看与“全要素生产率”相关的视频进行学习嘛…… “然后在我最终就这个议题辩论终于在台上站到了最后,然后眼睁睁的看见了裁判席上下来了一个人,还特码笑着要再聊上两句……你别管其他的,我当时的紧张你想象得到嘛?” 被这么一问,西瑟满脑子里都是菲洛刚刚鸵鸟藏头的模样,如果将场景切换一下变成那辩论赛的大会场……貌似也不是想象不到。 “不过还好那个‘天王星’出的题还算好答,他问我的问题正是我刚刚和你说的:‘假使个人的职业技能被算作是个人所持有的生产资料的话,那么人人都成了小资产阶级,‘无产者’不就不存在了嘛?’” 确实是一个相当尖锐的问题,至少西瑟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己是绝对答不出来。但,若是菲洛的话…… “然后我就直接回答说:‘这其实是一个认识论的问题,无产者这个概念虽然被压缩了,但原来无产者所框定的那些自然人并不会因为概念的压缩而凭空消失。什么是概念?概念其实是人主观地在观察现实时,发现了现实中一些事物存在有内在的联系,然后取了一个名字去指代这一类事物,这个指代名词就叫做概念……’” 认识论……概念……全新的知识经由菲洛的口,进入了西瑟的脑,让西瑟此前所建立起来的一整套“稳固”的世界观念都开始出现了裂痕、松动。 “‘……但即便那些自然人被切换了定性,从无产者变更为了小资产者,但其参与社会生产的形式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一百多年前真正的无产者劳工工作在了企业工厂主的手下。今天被定义成小资产阶级,具有一定职业技能的员工依旧工作在企业资本家的手下。这一层被剥削的劳资矛盾关系依旧存在,且随着生产力的提高,生产力与生产组织形式的冲突也愈发激烈……’” 从菲洛的这字里行间中,西瑟也真真地体会到了百年来“主义”随着时代而不断自我更新、发展的历程。或许,只有经历这样的不断发展才能像那“导师”所说的一样,成为一门“自然科学”,而非神学或哲学。 “‘……所以我们所必须要联合起来的劳动者并不会因为一个概念定义的变更而消失不见,我们反过来还得克服‘认识论的陷阱’,不能教条主义的只去联合那些真正的无产者,而放弃了对其他受压迫人群的联合。这些所有被压迫者,无论阶级,都是我们的坚定战友。’” 如听仙乐耳暂明,仅这简短的一段论述就又令得西瑟心中好似天光大亮,莫名的欣快感充溢其间,不由得轻笑出了声:“哈哈……” 或许是听见了这笑声,也或许是叙述已经完毕,菲洛双眼紧紧盯住了满面笑容的西瑟,再不发一语。 “所以后来呢?”而西瑟却浑然不觉。 “哪有那么多后来?后来我就收到了党校录取书,就和你个二货分一个班了,就这么简单。”也不知菲洛哪来的这么大怨气,再开口便是恨恨的话音。 总不能还在记恨着西瑟把他的视频上传网上吧? 就在西瑟打算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自己靠谱形象的时候,此刻二人所身处的这一间办公室大门被打开,从外头又走进来了一位身着安保制服的工作人员。 “嗯?菲洛小哥有精神了吗?”看见了此刻站定在西瑟面前的菲洛,那位安保大叔也露出来了笑容:“有精神了就行,下次你可得多多注意一下场合,虽然你的言讲也很精彩吧,但在大礼堂里搞言讲打扰到别人也确实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被安保大叔这么一提,菲洛西瑟这才想起来,自己二人是引起来了骚动然后被请到这办公室来的,是以也纷纷露出来了饱含歉意的谄笑来,在大叔再开口之前做出了保证: “下次我们一定多注意。” “肥肠抱歉!” “唉——唉——我什么时候要你们道歉了?就只是让你们多注意注意罢了。”见自己二人如此的主动,那安保大叔也乐得给个台阶,立马又是让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伸手一指那门,示意着自己二人:“行了,你们不是实践课还要去打卡嘛?没啥事就赶紧去忙吧,再晚点礼堂就要闭馆了。” “谢谢了叔叔!”听见了安保大叔的话,西瑟这也不再磨忿,立刻留下了一句挥别来,先一步走出了这办公室。 而菲洛自然也紧紧跟在了其身后。 这两个孩子,就这么将要继续着自己的这一堂实践课程了。 第99章 九乃数之极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另外,笔者也预料到了盐湖城篇的内容故事性不强且具有一定的专业性,是以打算淡化这部分的描写,加速剧情进程,快速转入接下来的不夜城解放篇了,若对此有相应的意见还请评论留言。) 手中攥紧了汽车的方向舵,双眼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盐湖城行车道路上的霓虹灯光闪烁。因礼堂中实践课程的稍许延误,又因为此时季节的缘故,等西瑟与菲洛再出了礼堂的大门时天色都已经沉如锅底了。得亏是讲师及时的赶了过来,借给了西瑟这么一辆汽车,才让西瑟这会能够舒舒服服地踏上归途。 不过话说回来,这车借给了西瑟,那讲师和菲洛他们怎么回去? 这问题在借车的那会西瑟当然也问过,但那讲师却闭口不提,不仅是不提,口中还一句一句不断的盛情催促又使得西瑟难以拒绝,让此刻再回想起来这个问题的西瑟也是好一阵的奇怪,但左右细想不通,也只能按捺住心下好奇,在汽车的座椅之上坐直了些许,默默地叹息一声。 “算了,管那么多呢,这次的实践玩爽了就够了。” 一句不自主的呢喃将西瑟脑海中关于汽车的疑问彻底驱散,刚想着聚起精神来仔细地看路,脑海之中又再度浮现出来了自己与菲洛从那安保办公室里出来以后的记忆。 ‘所以这个主厅为什么会设计的这么……这么奇特?’这会的西瑟还能清晰的回忆起来那主厅之中的种种惊叹——顶上正中的星空藻井、四周墙壁上浮雕彩绘,空旷全无一物的内部空间,脚下浑然一体的玻璃地板,以及其下五尊以擎天姿势托举着玻璃地板的人像立柱,和人像立柱周围的小个子石膏像。这些景观无一不勾起着西瑟的浓浓好奇。 而那会自己的身边,菲洛也与自己站在了一处,听见了自己的疑惑也是立刻开口为自己解答着:‘最上头的星空图我就不说了,纯粹好看罢了,你也别听那些馆员或者网上那些‘大艺术家’们搁那吹,吹的山呼海啸的还什么:‘联结了现代文明的科技进步和古代人民的质朴幻想。’扯淡!全都是过度解读!’ 还有菲洛一开口,对于那些个“辩经大儒”们的贬斥,令西瑟此刻再想起来也是不由地嘴角上扬。 ‘而那些墙壁上的彩绘浮雕上画的,有一部分是解放教派的宗教内容——‘解放者’行过哪些哪些解放义举啊之类的,还有一部分刻画的则是‘燎原火’在解放犹他州时候的大事件内容,你对这些历史都不太了解的我估计看了也看不懂。至于大厅里这么空的缘故也自然是为了让你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地板以下。不,应该说在这整个正厅里头的所有其他设计,都不过只是绿叶,其实并没有什么深刻意涵,都只是在衬托这玻璃地板以下的红花罢了。’ 是了,那地板之下的诸多设计也着实是令人感觉到了惊艳,只不过单凭西瑟自己也就只能感觉到惊艳,而这其中的许多深刻内涵西瑟就难以自行体会得到了。 ‘而那玻璃地板下面最最显眼,以擎举苍天姿态托举着我们所踏足地面的五根巨大的人像立柱,其形象来源则正是我们‘燎原火’的五位初代领袖,只不过其中的三位已经亡故,只剩两位尚还在世。’ 菲洛这话说完,又是伸出手去,一指脚下其中一根巨柱,示意西瑟看去: ‘其他四位你没见过,但这一位你可是亲眼见过的。’ 顺着菲洛的手指看去,西瑟看见的是一副稍显陌生的中年男人的形象,但再一结合菲洛的话语西瑟这也猜出了个大概:‘这是‘导师’苟斯特?’ ‘没错,正是社会党的初代领袖——‘导师’苟斯特年轻时的样貌。 ’确认了西瑟的猜想,菲洛伸出去的手又是一改方位,指向了另一根巨柱为西瑟介绍着: ‘这一位就是尚还在世的另一位天国党的初代领袖——‘教宗’大卫了。’ 西瑟的视线随着菲洛的介绍一同看了过去,看见的是一位稍显富态身着神职人员长袍的男人形象。 ‘还有其余的三位:工人党初代领袖——‘黑熊’贝当、小党派联盟的初代领袖——‘木星’布伦、团结党的初代领袖——‘宝石’凯兰。’ 快速地为西瑟介绍完了剩下的三位名姓,菲洛口中不停: ‘这五位因为对于‘燎原火’与‘陆上天国’的功勋,所以在设计纪念象征物的时候就决定以‘托举我等所立足之地的五根擎天支柱’为设计思路,而现在你所能看见的这副景象,便是这个思路最后的设计成果。’ 那就怪不得如此的奇特了,这般设计也确实是完美的实现了纪念象征物的意义——让人深刻的记住了其代表事物的功勋与伟大,至少是让西瑟看了一眼,便一辈子也忘不掉了。 ‘而那五位伟人石像的脚下所围绕的一群小个子石刻,则全都是受‘解放教派’所敕封使徒的人物形象……’ 再听菲洛接下来的又一句话语,西瑟心中的诧异可就止不住了,直接一句话问出了口:‘全都是使徒?是辩论大赛金章的那个使徒嘛?’ 无怪乎西瑟这般惊讶,在西瑟看来那辩论大赛地位再高也不过就是一场周期性举办的全民赛事,而这种平民赛事的最终赢家,难道就能有这等殊荣,可以直接与国家的伟人一同列席纪念堂正厅之中受万人崇敬嘛? ‘是的,没错,这底下的小雕像全都是你所说的‘使徒’,并且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只能说确实如你所想的,辩论大赛在‘陆上天国’内部的地位是极其特殊且重大的。而且这种重大也不仅仅是针对于最终赢家个人,在辩论赛中所出现的主张也会直接获得盐湖城官方的重视,并对其政策产生影响。 举个例子就比如我刚刚和你聊过的‘个人知识技能是否算作生产资料’这样的问题。所以辩论大赛除开其周期性赛事的性质之外,同时也是盐湖城官方与基层民众进行意见沟通的一个特殊渠道。’ 西瑟此刻都还记得,自己在接受了菲洛口中这一条震撼信息的同时,还一直盯住了菲洛去看,满脑子想的都是菲洛曾经说过的一句气话: ‘哪有那么多后来?后来我就收到了党校录取书,就和你个二货分一个班了,就这么简单。’ 是了,菲洛他仅仅也就只是在最低等级的赛事中得了一个铜章,便直接得到了那些最高权力“天王星”与“导师”的赏识……如此现实,又与先前自己在之前两次事件中所观察到的,盐湖城政权与外部赛博朋克的种种不同之处两相比对,巨大的差异让西瑟也不由地咋舌。 或许,自己选择前来这盐湖城,将会是自己这一生中所做过的最为正确的决定也说不定? 西瑟这正感慨着,记忆之中菲洛介绍的话语却并没有因此而停驻,继续为西瑟介绍着那玻璃地板之下的诸多小个子石雕: ‘现在你我所能看见这地板下面一共陈列着十一尊小石雕,分别代表着八尊辩论大赛自开办以来的历届金章得主,以及四尊特封使徒。’ 菲洛今天一天给自己吊起来的胃口,可能比此前整整两周时间加起来的还要多,刚刚理解了辩论大赛特殊地位的西瑟,这不又被菲洛口中的‘四尊特封使徒’,以及‘八尊金章得主’与‘四尊特封使徒’总共加起来‘十一尊小石雕’这两件事给吊上了好奇心嘛? 还好,菲洛似是也明白自己的介绍一定会再次引得西瑟心下有如猫挠般的瘙痒,这便用不着西瑟主动开口问,直接解答了起来: ‘这四尊‘特封使徒’都是对盐湖城拥有着特殊重大贡献的功臣,分别是现任‘陆上天国’理政,社会党领袖——‘天秤’约翰、前燎原火首席,解放教派牧首——‘红衣’布鲁克、盐湖城科研院院长,小党派联盟前任领袖——‘金星’弗兰,以及最后一位团结党现任领袖,盐湖城资本管理局局长——‘笑脸’霍普。’ 只不过菲洛的这么简单一句解答,却又给西瑟引出了新的疑惑——小党派联盟的怎么不是那个‘天王星’?还有其他四个党派的石像都出现了,为什么单单又落下了工人党的人选呢? ‘而其中的‘天秤’约翰,也就是我们的理政大人,他因为同时是第二届金章得主的缘故,所以同时是八尊与四尊中的一员。’ ‘诶,那‘天王星’呢?他不在这里面嘛?’眼见菲洛即将往下讲,西瑟再难耐住性子,直接问出了心下疑惑。 被突然地打断,又被问及了那‘天王星’,一下子把菲洛也问的有点不确定了:‘‘天王星’嘛……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他的资料我当然也有查过,不过无论什么地方的资料都很少有提及他在出任‘90事件’以前的相关资料,即便有也不过寥寥一笔带过,只知道他是小党派联盟的成员,并且在‘90事件’发生后同时得到了‘导师’与‘教宗’两位初代领袖的支持,才得以出任了临时首席,以及后来的正式首席……’ 这可是少有的就连菲洛也不甚清楚的问题了,让西瑟心中好奇之火愈发猛涨的同时,又是感觉到抓耳挠腮一般的刺痒。只不过即使西瑟多么样的难受,在菲洛这里恐怕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只好转过头来再问起了另一个问题:‘那我再问你,这四尊特封使徒为什么又独独没有工人党的席位呢?’ 而西瑟再问的这个问题,从菲洛那瞬间塌下来了的面色看来,这应该便是知道答案了。 ‘嗯……其实工人党也是有的,原来也确实是五尊特封使徒,只不过嘛……工人党的使徒人选——‘黑鹰’威尔,一直强烈拒绝该头衔,并在2087年出任‘燎原火’首席时,自己下令撤销了自己的这个头衔,并在90事件中自己移走了大礼堂中自己的使徒石雕……’ 好吧……西瑟这下子也明白了。看起来自己的这位老丈也确实是真心的和其他四派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摩擦”了…… ‘不过最近倒是也有风声,有过传言说是‘导师’计划着要将‘黑鹰’的石雕再补回来,只不过这种行为也肯定会在盐湖城里掀起来不少风波就是了,当然,主要是我们内部鹰派的不满,其他兄弟党派对这事估计也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菲洛口中的我们内部,那自然就是工人党内部的鹰派,这一点西瑟还是能够想的明白的。 ‘好了,这都讲的差不多了吧?’ 这说着,菲洛还直探头往自己脚下观瞧,瞧见了底下的大小石像都已经被自己讲过了一遍,而那些个石雕脚下踩着的绿化草坪也不像是西瑟能感兴趣的样子,便又对着西瑟一挥手,领着西瑟往外走去。 ‘行了,赶紧地再跟我来吧,我们外面刚刚还有地方的卡没打上呢。’ 记忆至此处开始模糊,倒也并不是说西瑟忘记了之后的诸多画面。 而是此刻车前挡玻璃之外的景色已经变得愈发熟悉。 自己来来回回已经连续三周走过的街道,虽不及生活了几个月的夜之城,或是二十年生活学习的家乡怀俄明那么记忆深刻,但此地这独一份的温馨也足以让自己一生难忘。 车辆伴随着西瑟心下那一份期待与伊莎尔团聚的热切缓缓停驻在公寓楼的停车场内,拿上了车辆的钥匙卡,西瑟下了车迈向了自己温馨小窝的步子显得是那么匆匆。 公寓楼大门、电梯间、楼层过道。在西瑟完全不经意间有如走马灯一般自眼前闪过。 直至西瑟来到了自己那爱巢的门前,看见了那门前蹲坐下了的人儿。 心中的这一股热切顿时冷却。 全然化作了口中略带颤抖的一句问话: “……伊莎尔?” 第100章 离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 “……伊莎尔?” 颤抖的话音出了口,将那蹲坐公寓门前的脑袋唤起。 露出来了那哭肿了的眼眶,蜷曲着的眉眼,涨红了的面容。 一张泪洗的悲颜。 “怎么了!”全部的心神被瞬间牵动,西瑟再难顾及其他,立刻大跨步式地冲到了伊莎尔的面前蹲伏下身,将其身子扶正的同时口中急躁的问话出声:“谁欺负你了?” “……没有。”细语若蚊吟,即便是西瑟此刻贴耳过去也险些没听得见。 只不过虽然听清了这句话,却反而更加得激起了西瑟心下焦躁。毕竟西瑟又不傻,伊莎尔这话一听便是害怕自己担心而说出口的遮掩。 但若是简单的去询问也决计不可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明白了这一点的西瑟当即伸出去双手,将那一团散发着热腾腾湿气的小脸轻柔地捧起,让二人彼此正视着。 “唔——” 突然而来的动作刺激到了伊莎尔,些许的惊惶在那悲颜之上显露,一对噙着珠泪的哀眸困惑的看向了西瑟。还不住地伸出手挣扎着要从西瑟的双手之中挣脱。 但西瑟并没有给伊莎尔挣脱的机会,脸上的神情骤然坚定肃穆,轻声宣誓般地将自己的誓言复述:“我向你发过誓的,你忘记了吗?‘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地点,只要你不开心了、难受了,我就一定会带着你一起走,一起回去。’这盐湖城是你带我过来的,若是来这盐湖城会让你这么痛苦的话,那就有我再带你回去。” 曾经在那“导师”为自己授课之时心中曾经出现过的那个疑问在此刻终于有了答案…… ‘自己如果想推翻那些个狗屎一样的巨头企业的话,面前这位“导师”的道路才是自己真正应该选择的道路才是。不过,若是伊莎尔反对的话,自己在这理想与伊莎尔之间又做得出选择吗?’ 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错的太离谱了。 “西瑟……”颤抖的泣音再度响起,西瑟手心之中的面容突然之间扭曲更甚,自那眼角落下的晶莹也骤然成串。 直至自己此刻真正看见了伊莎尔痛苦模样的时候才堪堪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需要自己思考的问题,问题的答案从一开始就已经固定了。 “西瑟……”哭泣声中传来了的呢喃声音细碎,大量的杂音夹杂其中致使西瑟难以辨别其语义。 但全神贯注在面前人儿身上的西瑟还是能从那片段细碎的话音里拼出来了完整的一句: ‘西瑟,我想回家。’ 回家? 意识到了伊莎尔说得是家,也不知怎得,下意识地,西瑟抬起了头,看向了伊莎尔身后的那扇公寓门。 而西瑟的这个动作也自然是逃不开切近之处人儿的眼目,西瑟耳边的悲声泣音也随着这小小的一共动作而骤降。 再等西瑟回过头来看向了伊莎尔,却发现自己手心之中的那小小脸蛋正刻意的低垂着,意图将自己的悲伤掩藏,而这会再将视线挪回的西瑟又注意到了,伊莎尔此刻手上所握着的,正是自己二人在盐湖城蜗居的门卡。 “我明白了!” 西瑟真正的明白了。 这里并不是家。 不等伊莎尔再做任何反应,西瑟也不给伊莎尔作任何反应的机会,捧起着湿润脸蛋的双手突然地松开,转而一手自其背后穿至腋下,一手穿过了其腿弯,径直将其从地上抱起。 “……你要干嘛?”被西瑟突然地从地上抱起,重心的改变一时惊得伊莎尔不由得双臂环上了西瑟脖颈的同时又是一问出声。 “回家!”而西瑟的回答声音又是如此的坚定、毋庸置疑。 “你要回哪去?”伊莎尔紧接而来的第二问则不再需要西瑟以言语做出任何的回答了。 稳妥抱住了伊莎尔的西瑟已经回过了身去,迈开了脚下的步子直直地走进了楼道的电梯之中。 这正是西瑟的答案。 哭泣声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平息,仅剩下间或的抽泣声音存留。 “唔——” 但此刻怀中正抱着伊莎尔的西瑟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怀中人儿的身躯正在颤抖,而那一颗脑袋所埋进了的胸膛亦能察觉到湿意的不断扩大。 ‘叮——’ 电梯门扉随着一声铃音渐渐大开,迫不及待的西瑟即刻从电梯之中走出,穿行过了廊道与公寓大门,顺着来路重新走到了停车场中,找到了那辆自己跟讲师借来了的汽车。 “呵……” 当西瑟时隔十几分钟以后再看见了这辆车的同时,脑海之中闪过的尽是那讲师脸上满满的殷勤,不自禁地又是一声轻笑出了口。 不过这会的西瑟可没有时间就此事深思,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来,伊莎尔,我们上车!”这说着话,西瑟又将怀中抱着的人儿轻轻放回了地面,扶着其站定的同时又是一念之下信号发出,激活了自己怀中的车卡,而那汽车的车门也随之大开。 “……嗯——”再看此刻从西瑟怀中离开了的伊莎尔,仍是那一副彤红着泪珠断线的模样,只是这会又是朱唇死死地抿住了,仅能在不时的抽泣声音间隙哼出了一声鼻音作答。 就这么扶着伊莎尔先上了副驾,西瑟又赶紧地绕回了主驾上了车,在其前后为身旁的人儿与自己扣上了安全带后,又是一边抽出了手边的面纸,一边开口大声的呼叫着:“02!帮我把车开到火车站去!” 不必再做过多的确认,西瑟的个人ai——‘cisse002’自然明白自己主人的意思。随着无形的波动从西瑟脑后连接的固件匣子中扩散开去,与那车载系统形成了信号连结,西瑟与伊莎尔所乘坐的这辆车子也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被启动。 细微难以察觉的引擎声音响起,车窗外的景色也开始了流动。 只不过这些小事此刻也全都没被西瑟放在心上,此刻西瑟双眼之中,全然注视着的都是自己的爱人,那个刻意侧过头去不让自己看见面容的人儿。 “乖,我们回家了。” 刻意地放缓了语调,温柔的说着,西瑟拿着面纸又伸过了手去帮伊莎尔擦拭着脸蛋上的湿气。 只是即便西瑟此刻如何的温柔,伊莎尔又能拿出什么脸面来面对西瑟? 或许是经由那室外的徐徐凉风吹拂,些许的清凉降下了伊莎尔的三分脑热,此刻略微恢复了清明的伊莎尔对于西瑟为自己所做出的这所有的一切,除开难以言表的无尽触动,剩下的便只有同样剧烈的自责存留。 就因为自己一时的软弱,便害得自己身边爱着自己的人儿此次前来盐湖城的意义彻底破灭…… 些许湿热在伊莎尔一念至此时,又再度涌上了早已红肿了的眼眶。 若是自己能够再坚强一些,在同志们的责问之…… “哈……哈——”突然地,伊莎尔大张开了口,仿佛是窒息般大口地呼吸着。 即便只是脑海之中顺着思绪稍稍地回忆起了那片段,惊惧便仿佛让伊莎尔置身于无底的深渊之中,不断地往下掉落着,因失重感觉而带来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自己尚且清醒的意识。 “唔——”如山的压力再度重压上了伊莎尔的心头,逼迫得这娇俏人儿口中又一次发出了无意义的呜咽声音。 只不过这一回的伊莎尔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用瘫坐在那公寓的门前独自承受这所有。 一只温暖的手,正在此刻带着一张面纸,在自己的脸上笨拙地擦拭着。 就这么突然地闯入了自己的心房之中…… 就像这个傻子此前所一直做的那样…… 也不知究竟是谁许他在自己的心间进进出出的就是了…… 或许是这一份温暖过于的可贵了吧,让西瑟只感觉得到那柔软的小脸正无意识地摩梭着自己的手心。 而这熟悉的触感,直让西瑟想起来了千里之外被自己二人落在了不夜城的毛毛,似乎那个小家伙在与自己亲昵时也常常如此。 “西瑟……”又听见了伊莎尔口中无意识般的呢喃,每一声、每一句都在轻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就像是在深情地哀求着。 西瑟似是听明白了什么,默默地松开了自己的座驾安全带,循着那轻声的呼唤探过了上身去,将自己的心上人儿拥入了怀中,良久。 画面就此定格,仿佛时间都读懂了这一分气氛,识势地悄然按下了暂停键。 只有车窗外不断反向飞驰着的霓虹光芒,还在不识趣地将那慑人霞光接连披在了相拥的二人身上。 不过,或许这倒也又增添了几分的动态美感? 谁知道呢。 ……………………………………………… 与那车内二人头上所顶着的同一片夜空之下,火车站台的某一栋指令塔用于观察铁道的落地窗前,正有一人与另一位端坐在了轮椅之上的老者彼此无言沉默着。 轮椅之上的老人自然便是那“导师”苟斯特无误,只不过此刻“导师”身后随侍着的却并不是时刻伴随左右的那位阿特非修,而是“陆上天国”的理政——“天秤”约翰本人。 窗前的这一份气氛之沉重,直让“导师”身后的理政约翰也多有支撑不住,就仿佛心上正压着一片杠铃片一般。即便是有着二人身后嘈杂忙碌着的一应铁路调度人员的感染之下也不见丝毫减缓。 正在理政难堪其重时,其眼前又突然闪过了一丝蓝色的光芒,一份报告恰在此时发进了自己的邮箱之中,让此刻的理政也是心生好奇,将那报告打开来看了一眼,似是看见了什么令人捧腹的东西,即便是在此刻沉重的气氛下理政也不由得嘴角勾起,暗自发笑。 而笑过了片刻的理政又是一眼瞧见了自己身前的“导师”,笑容骤然消失的同时,又是一个念头涌上,再稍稍组织了一下口头的语言,便对着自己身前的老人开了口: “老师,菲洛的任务报告已经发过来了,需要学生报告给您嘛?” “发过来吧。”听那“导师”的话音之中,不见了往日的和煦与些许虚弱,反倒丝毫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而这样看似寻常的音色,恐怕也只有多年随侍“导师”身边的理政才能从中听出来浓浓的危险潜藏其中。 默默地擦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安抚下全身不断被激起了的汗毛直竖,主动开了话题的理政自然也只能赶紧回复:“老师,菲洛那孩子的报告一共也只有四个字,还是由我直接说给您为好。” 再听理政此刻与自己老师说话时所采用的措辞,浓浓的书面用语范式更是将此刻气氛上的重压体现地淋漓尽致,与平日里师徒之间交流的随心自然截然不同。 “说。”与理政的小心相对的,“导师”的话语可就简单的多了。 得了敕令的理政自然不敢怠慢,将自己在那份文件上所看到的所有内容一句说完:“菲洛对于西瑟先生的报告上一共只有四个字的评语:可堪一用。” “呵呵……”轻笑声自老人的口中吐露,这简短的四个字也成功如理政所想的撬动了这沉重的气氛。“确实像是那孩子会写出来的报告。” 一时松动了的气氛也算是让理政有了将自己心下疑惑问出的机会,随即又是紧接着一问问出:“老师,我们这么作会不会太过于溺爱了,小姐也不能一直像这样软弱下去吧。” 理政问的隐晦,不过其也明白,即便是自己这么问,肯定也是会惹得自己老师进一步的难受,但无论怎么说只要小姐人还在盐湖城中,很多问题随着时间都会迎刃而解,反倒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不……”只不过导师却不这么认为:“约翰,这份软弱并不是坏事……此刻小伊莎尔对于这份议案所表现出来的软弱,也一定会在日后带领“燎原火”前进的时候,变作同等,甚至于数倍的坚强。” 自己老师的所指理政当然也能领会,这也便不再就此事多说什么,转而切换到了下一个话题之上:“我尊重老师您的意思,不过这边还有另一件事情学生拿不定主意,得咨询一下老师您的意见。” 似是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语是多么样的危险,理政在将其说出之前甚至都需要重新地做一下心理建设才敢继续开口:“那就是针对那些已经被控制住了的工人党同志们,究竟是否要判处……” 只不过理政的这一句话都未曾说完,便让前面的“导师”一语抢过了话头来:“我跟你说过了,约翰,‘燎原火’内部,曾经、现在,乃至于未来,都绝不会出现______。至于现在的那些人,呵……不过只是身体突发不适被安排住院休养,仅此而已罢了。你明白了吗?” 丝丝血腥气息从那平静的话音之中渗透散逸开来,让身后的理政也再无第二选择: “明白。” 第101章 没有标题能够总结这一章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 驾车来到了这盐湖城的火车站处,西瑟与伊莎尔双双下了车,互相牵着手行走在了车站的内部。 为了彼此的一句誓言,这一对年轻的男女即将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一座二人都心中存有眷恋的城市。 “伊莎尔,放心,我已经买到车票了,马上就要发车走了。”走在了前头的西瑟,回过头去安慰着自己身后的人儿,只不过瞧西瑟脸上的僵硬笑容,听那话语里头的颤颤话音。似乎比起身后已经哭累了,低垂着眼目沉默异常的伊莎尔,更应该被安慰的反而是西瑟自己。 一句话说完,西瑟便又回过头去将目光放在了站台上诸多的信息指示牌上,只是令西瑟感到了无比困惑的是,那些几乎所有的信息显示牌上却都看不见自己所购票的车次。 自己总不能是遇到假黄牛了吧? 这么一个念头顿时腾起,西瑟的眼前又是蓝光一现,赶紧地呼出了那网站面板来,只不过再等西瑟瞧见了那个“陆上天国铁路官网”,再瞧了瞧网站之上成串的各种官方机构认证标志,又是一个一个点进去瞧了详细,却也没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瞧着也不像是假网站啊…… 确认了自己所购车票的真伪,西瑟又再一次将自己车票之上的列车车号于那车站上的信息指示牌上做了个比对。但自己义眼中被截下的即将发车车次中怎么也匹配不到对应的车号。 难以解释的情况出现在了西瑟面前,同时也腾起了难以言语的焦躁出现在了西瑟心中。 只是……西瑟又感受到了自己手上传来了的触手温凉,莫大的勇气再一次涌现,将那所有的躁躁全都再一次击飞到了九霄云外。 既然站牌上看不见,那干脆就去站台上看看好了,若自己买的确实是真车票的话,那么待发车的列车也总该在站台之上泊着吧? 一念至此,西瑟脚下步子不停,继续牵着身后的伊莎尔向着站台的方向走去。 就这么,二人在车站内部快步行走着,在靠近了站台时眼前的视界则突然开阔。整整七条铁路线并排铺陈,中间依靠着天桥将七线中间的三个站岛进行彼此联通。 而就在西瑟走到了这站台之时,整个站台之上停泊着唯一的一列列车,正停在了西瑟二人的面前不说,前方不远处还正好站着了一位站务员小姐。 这下西瑟也没了别的选择,只好牵着伊莎尔往前多走了两步,直接上前与那位站务员搭上了话: “您好。”离的近了西瑟这才发现,面前的这位礼宾女士这会正一手拿着个不知名的小匣子,另一手还不住地在自己的脸上淡施粉黛。 补着妆的动作如此的专心致志,甚至于还被自己的一声招呼给生生吓了一跳: “啊!”礼宾小姐这才堪堪意识到自己的面前走来了两位客人,慌慌张地又是一句职业性的礼仪话语出了口:“啊!您好,列车已经进……” 只不过这一套话语还没来得及全部出口,在那位小姐认出了此刻自己面前的来人时,脸上又显露出了一阵异样的惊诧:“怎么是你们!” 面前的礼宾小姐认出自己二人,西瑟自然也认出了面前这一位:“您好像是……好像是三周前特别闸口的那位?” 是了,虽然那脸上的妆容只刚刚画了一半,但依照那脸蛋的轮廓,五官的特征,西瑟还是能够依稀地认出来这位正是自己二人来那天所遇到的同一位礼宾女士。 并没有理会理会西瑟的话语,面前的这位女士又两步绕过了前头的西瑟,径直地凑到了伊莎尔面前不说,还粗暴地将西瑟与伊莎尔二人牵住了的手分隔了开来。 “阿——”似是被突然地从梦中惊醒,伊莎尔发出了小小的惊声。 “小姐您怎么又要走了?这不是才刚刚回来吗?”微微躬下了身子,礼宾小姐的双眼直直盯住了伊莎尔的双眸:“是不是那帮子坏东西又去逼您出走了?”言至此处,那礼宾小姐还一侧脸,一对凶戾如鹰隼的视线直直盯牢了西瑟,将西瑟给盯得不禁冷汗直流。 “小姐你千万别走啊……我爸马上再过两天就回来了!他一回来肯定站在您这一边,到时候不管是那些个坏东西,还是别的什么玩意……” 西瑟只感觉自己身上的视线仿佛又被一个凸透镜给汇集成了一束,刺痛得自己浑身不适。 “……统统都不够他一拳打得!” 恶狠狠的话音这才刚刚落地,礼宾女士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伊莎尔小姐身形一晃,再定睛一瞧,伊莎尔小姐竟是快走了两步,用上了双手紧紧地攥住了那不认识的外地黄毛手腕。如此画面,给礼宾女士看在了眼里,又令其心下邪火不住的向外冒。 而此刻被两位女士双双行了注目礼的西瑟可也不好受,一边是自己爱人像是要把自己手腕捏碎般的剧痛刺激着自己的肉体,另一边是半个熟人一副意图将自己千刀万剐般的眼神死死盯住了自己,让自己的精神又备受煎熬。 “啊哈哈……那什么,请问一下这一列是去不夜城的列车车次嘛?”勉勉强强地憋出来了一副惨笑,西瑟这会也只能先将话题往别处引。 “是啊,您可真幸运。”只不过那位礼宾女士可丝毫没有放过西瑟的意思,一句丝毫不带任何好气的威胁话音出口还不算完,更是一手比作刀,来回地在脖颈处比划着。 这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在了西瑟的眼里,这也更不敢多做停留,就连一句回话也没有那个余裕说出,就这么带着紧攥自己手腕的伊莎尔,二人前后登上了这列回家的车次。 ………………………………………… 不远处一栋信号塔上落地窗前的某位老人正将那站台之上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将那落地窗外,停驻着一列火车的站台上,一对年轻的孩子彼此牵着手前后登上了列车之上的这一幅画面牢牢地刻进了心底。 那一张形似骷髅般的枯槁面容上微微露出来了一丝笑容,对于自己所在意的那孩子的再度离去,“导师”却并没有像上次坐在此处暗暗眺望时一样的暗自神伤。 相反,无穷的希望氤氲胸中,几乎舒张开了那朽木身躯之上的每一个毛孔,无尽的欣快感充溢全身。 因为“导师”明白,这一次的离去不再是永别,相反,终有一天自己所在乎的孩子一定会再一次归来,回来这一座所有人都眷恋着的城市之中。 “西瑟先生……”默默地呢喃出了那个名字,只不过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并不只是一个人,同时还是一条联系着出走游子的绳索,也正是他的存在,才让“导师”有了如此的希冀。 而自己所需要做的也就仅需要心中怀揣着期望,等待着那孩子重新归来,并真心地将此处称呼为家的那一天,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即便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那一天…… “唉——”长出口气,“导师”微微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之中的诸多杂念摒除之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学生又一次地开了口:“约翰……” 而听见了自己老师的呼唤,身后随侍的理政又哪里敢怠慢?当即回应:“老师您叫我?” “是,工人党内,代理领袖的人选有定数嘛?”那孩子这一走,许多的事情看来还是得由“导师”自己来为其操劳。 又听见了自己老师问起来了这个问题,理政也多少有些犯难:“暂时没有,鹰派的伊格此前被批评解职了,另一位鹰派话事人也被我们给‘强制收容’了,至于鸽派方面,威望甚重的安德烈此次也还没来得及放下不夜城工作随小姐一起归来。恐怕还是得由其党内书记兼为代理。” 是了,菲洛那孩子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其威望也不足以现在扶持他担任领袖职务……盐湖城的第三代接班人还是需要更多的成长空间。而与之相对的,却是老一代的同志们相继辞世……想来当年志气相投的兄弟五人,此刻竟是接连逝去了老大哥“黑熊”,与小弟“宝石”二位…… “呵呵……”一声苦笑之中又饱含着“导师”心下的多少深沉苦痛。 偌大的工人党,竟是落到了这么样一个无人可用的境地……怕是老大哥“黑熊”在地下有知都得气活过来给自己来上个一顿批评。 “通知安德烈,让他继续担任不夜城的全权代理,小伊莎尔还需要他的照顾。另外,给伊格制造一个机会,让他赶紧重回领导层,速度要快。我们这一次对工人党的插手,他们不可能看不出来,相应的反弹报复一定会在近期出现,我们现在仍然需要伊格这个软弱的鹰派来帮助我们稳定住局势。” 接连下达了两个指示,但“导师”的话语可还没停,在喘匀了气息之后再开口: “对了,还有菲洛那孩子,我有一个新的任务要指派给他去完成。” 菲洛那孩子,理论虽然足够扎实,但从未出过盐湖城的他终究只是纸上谈兵罢了。经验与威望,这二者都是其必须要快速积累的政治资本。 而身后的理政一听“导师”再开口要给菲洛下派任务,却表现出了些许的为难:“老师……这恐怕不行,菲洛已经向我提请过休假申请了,还是让那孩子歇一歇的为好。” “呵呵……”但“导师”听见理政如此说却不以为意,轻声放笑: “能者多劳,不批。” ………………………………………… 明亮宽敞的列车车厢之中,西瑟一眼望去又是何等的空旷,就和自己二人来这盐湖城那天一模一样的光景又出现在了西瑟眼前。 就好像这整一趟列车都完全是自己二人的包车一样。 难言的诡异顿时充斥在了西瑟的心中,这之…… ‘咕——!’ 还没等西瑟想个明白,来自自己腹中的雷鸣鼓噪就瞬间打断了西瑟的全部思绪。 “噗——” 不过比起心下骤然升起的难堪,更令西瑟感到了惊喜的还是自己面前伊莎尔的破涕笑声。 就像是踏上了这一趟列车的同时,来自这一座城市中的沉沉压力便再也压不到伊莎尔的心头之上了似的,伊莎尔此刻的一颦一笑都显得是如此的自然、轻松,让另一边的西瑟看得都痴痴地呆住了。 ‘咕~’ 只不过又一稍显小声的腹中饥鸣响起,又让西瑟梦中惊醒。看着那一张渐染红霞的脸庞低垂着要藏起自己的羞颜。西瑟这才堪堪反应了过来: “哈哈……我去找一下乘务,看看车上都有点什么吃的!”慌慌张留下来了这么一句,西瑟又赶紧手脚并用地从座位上一蹦而起,向着远处车厢尽头走去。 ‘嗒嗒嗒……’ 西瑟脚下的匆匆疾步在车厢地板上踩出来了细碎脚步声响,再等西瑟走到了车厢的尽头,却仍未见到任何人的存在,乘务、别的乘客,或是别的其他什么人,统统见不到。 而就在西瑟左顾右盼四下搜寻之时,又在车厢尽头一角发现了个奇怪的柜子。 这柜子的奇怪之处在于其上仿佛是生怕西瑟瞧不见似的,用巨大的字号标注着“自助贩卖柜”的字样,字体之大,甚至于都将那柜子的开口都用字体给盖住了。 再等西瑟踱步走到了那柜子前,伸手拉开了那柜门。 入眼便能瞧见的,是一盒盒包装严密的塑封食盒,西瑟还能从那些透明的顶盖看出其中分别都盛放是些什么样的菜色。 “哇哦,挺丰盛嘛。”看见了这菜色的西瑟倒也并没有急着将其取出来带着回到伊莎尔的身边,既然这是自助的贩卖柜,总归也得有一个收款的方式吧? 是以西瑟又开始上上下下地在柜子外边寻找着类似的东西,只不过却是怎么找也找不到。 “难道在柜子里面?” 出于这一时的疑惑,西瑟又拉开了这贩卖柜的第二个抽屉。 而那抽屉里头,一入眼的便是成排摞列的橙黄色面包,隔着那透明的包装塑料纸,西瑟甚至都能瞧见那橙黄面包之上厚厚涂抹着的甜蜜糖浆。 ‘我还记得伊莎尔你最喜欢的是胡萝卜面包加双倍枫糖!’ 不知怎得,西瑟耳边仿佛又有一声慈祥的女音响彻,彻彻底底地击中了西瑟心中的某个软处。 “不可能吧……”语音颤抖,不敢置信的西瑟伸手探去,又在触手碰及的一刹那,感觉到了温热…… 不自禁地滚动着自己的喉头,将此刻口边的千言万语咽下,西瑟又将那面包从柜中拾起,仔细地瞧了一眼那包装纸里头,装盛着面包的纸盒上…… “工人甜心。” 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或许自己就应该在猜到了那纸盒上字样的同时就当即把这抽屉关阖上的也说不定…… “呵呵……”算了,就这样吧…… 从柜中取出来了整整两袋的胡萝卜面包,西瑟又从上柜中端出来了一份主食一份汤菜,就这么满满当当地朝着来路走了回去。 ‘嗒、嗒、嗒。’ 与来时的匆快截然不同,或许是因为手中汤菜的缘故,西瑟这几步走得是尤其沉重,正如西瑟此刻的一颗心一般沉重。 而那沉重的理由…… 正是此刻西瑟面前,一手死死地抓握住了自己的发丝,一手狠狠抓挠着自己脸蛋,复归扭曲殷红,晶莹成串滑落,正无声抽泣着的那一张面容。 第102章 崩溃边缘 ‘……列车即将进站——不夜城东站,请车上旅客收拾好各自行装,在各……’ 车内的广播声音将车座上呆坐着休憩的西瑟给悠悠唤醒,再等西瑟的那股子迷糊劲渐渐消褪,听清楚了广播声中反复播放着的话音,又是立马一个激灵坐直了身躯伸手摸向了自己身侧…… “没有?” 却没有摸到那熟悉的旅行包。 “啊!” 又看见了自己身前桌上摆放的一应餐食,看见了自己对面仍然安睡着的可人儿,西瑟这才意识到,自己这究竟是在何处。 “呼——” 长吁口气,放松下心神了的西瑟又是赶紧地开始收拾起了桌上铺开了的一片狼藉,将那些打开了的餐盒尽数阖上收起,将那些吃剩了的残羹冷炙也都好生地收纳,只是当西瑟收拾到了一半,又瞧见了伊莎尔面前还未打开过的面包袋子时,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 伊莎尔还是没吃嘛…… 心中一个念头腾起,莫名的沮丧和担忧随之涌入了西瑟的心间。 算了, 这两袋就先留着吧。 收拾完了一应杂物,将其全部打包整理完毕搁置一旁,西瑟这便算是完成了下车前的准备了。 毕竟,这一次突然而然的出行,二人都没有携带任何的随身用品,也着实是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回过头去,西瑟在等待列车正式进站的间隙又将视线挪到了车窗之外,看着车窗之外仍旧显得些许昏暗的天色,遥遥可见的成片建筑群,以及其中闪烁跳跃着的霓虹灯光,心下也是感慨良多。 这些自己曾经如此向往的“繁华景致”,没想到这才仅仅过了半年不到,此时再看竟是觉得那么的臭不可闻。巨头企业,新自由主义,赛博朋克。经此一趟盐湖城之行,自己可学习到了太多太多,已经足够自己瞧清楚这座城市狗屎一般的实质,只可惜,就算自己能够看清这些,想要彻底的毁灭他也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 西瑟的眼前开始浮现起许许多多的电子文档,看着那些个电子文档上,由自己的个人ai为自己所整理的不夜城近期的运营状况资料,西瑟又是不禁眉间紧蹙。 不过,若是这座城市自己崩溃了的话。 一个念头在西瑟的脑海之中扎下了根,随着这一个念头,西瑟的脑海之中又涌现出来了一幅尤其疯狂的画面: 就仿佛自己正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而在那跳跃嬉闹着的火舌之下,充当着燃料的正是这座狗屎一样的不夜城,似是这座城市中的每一块砖,每一寸铁都浸透了无穷的恨意,仅仅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火苗便足以将其完全点燃,随后逐渐蔓延,直至将这整一座城市都给彻彻底底地烧成灰烬。 这一幅画面不知怎得,明明只在西瑟的脑海之中出现,却又无比的真实,甚至于都让此刻安坐在列车车座上的西瑟都感觉到了那冲天火焰所带来的灼人疼痛,让西瑟得以借着这一丝虚假疼痛的刺激,从那幻境之中脱身。 “哈——呼——” 如梦惊醒的西瑟大口地喘着气息,额前也开始不自禁地淌下冷汗。 或许之前的西瑟会为这一幅炼狱般的画面感觉到些许的兴奋吧,但此刻从盐湖城归来了的西瑟却只会对这一幅画面感觉到无比的惊恐。 曾经的西瑟只知道那些巨头企业,那些赛博朋克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将其打倒,但从未想过自己将其打倒之后又应该建立起一个怎样的世界,如何去建立。是以在看见了自己所厌恶的这座城市变作了一副炼狱的模样也自然会拍手称快。 而现在的西瑟在真正见识过了盐湖城的和平与稳定之后,真正看见了一条可行且理论完善的道路正摆在了自己的眼前,真正明白了将那些巨头企业打倒之后,应该走出一条什么样的道路来重建社会的秩序时。又怎么可能会对单纯的破坏而感到兴奋呢? ‘列车已进站——不夜城东站。请各位旅客确认好自己所携带的行李,有序……’ 恰在此时,西瑟的耳边又传来了车内广播的音声,而自己身下也再感觉不到列车行进时的略微震动,意识到了这会已经不是互相乱想时候的西瑟,第一时间便用眼找上了自己对坐的伊莎尔。 “伊莎……” 刚想着一声呼唤将那人儿唤醒,却发现此刻的伊莎尔也正挺直了身板双眼直勾勾地盯住了自己。 “啊……我们赶紧下车吧?” “嗯。” 得到了面前小公主的一声回应,西瑟也赶紧地拿起来了之前收拾好放在了脚下的垃圾袋子,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刚要离开时,却看见了伊莎尔也直直地站了起来两手空空。 西瑟也不知道伊莎尔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至少西瑟并不希望伊莎尔将那一份来自于盐湖城的心意遗落在这冰冷的车厢上。是以又顿住了脚步,伸手一指那桌上伊莎尔面前所摆放着的两袋胡萝卜面包,开了口: “那个……伊莎尔?” “啊……” 就像真的只是一时遗忘了似的,被西瑟这么一提醒,伊莎尔小小的惊呼了一声,随后回过身去拿起了桌上两袋面包中的其中一袋,就仿佛是完成了任务似的再回过了头来催促着:“好了,我们走吧。” “嗯……”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的西瑟也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先踏出了一步去,走在了前头。 二人原先坐的离车门就不算太远,在那生风疾步之下更是不用多久便下了车,重新踏上了这一片属于不夜城的土地。 只不过似乎是在盐湖城里见惯了干净整洁的街道导致的错觉,此刻的西瑟再看见这不夜城东站的模样,似乎又比记忆中来时的模样又多增添了几分脏乱。 “西瑟,你有没有感觉到有点怪怪的?”又听见耳边伊莎尔的一句问话,看来这也并不是西瑟一个人的错觉。 “嗯,有点……好像我们走的时候站岛上也没有这么脏的吧?”西瑟说着话,眼睛却看向了自己二人所处站台上的一只垃圾桶,垃圾都已经从桶口满溢而出,漫出到了附近的一大片地面。 只不过自己二人这次回来也并不是专程欣赏这些“胜景”的,西瑟仅仅只是稍微瞥了眼,便再腾出了一只手来牵住了伊莎尔:“好了,这里看起来也没法扔垃圾了,我们还是一边往街上走,一边再看看吧。” 说着话,又再一次迈开了步子,向着记忆中的车站大门处走去。 离开了这站岛,二人再穿过了车站闸机,来到了铁路的大厅处,虽然遥遥便能瞧见车站的大门,但比起那大门,还是大厅之内的种种景象更加地吸引住了西瑟与伊莎尔的视线。 此时的天色仍未见晓,车站的大厅内部也只有星星点点的少数灯光正在工作,只是即便环境昏暗如此,西瑟还是能够看见大厅内部的诸多候车座椅或是地板之上,挤满了的都是各式脏污不堪的被褥以及横躺其上的诸多“流浪汉”,人数之多,几近让西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回事?”自己这好像才刚刚离开了三周,不夜城怎么就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西瑟!看那里!”耳边又传来了伊莎尔压低了的声音,西瑟又顺着那话语看向了身边人所指的地方。 那是一个正酣睡着的“流浪汉”身边所搁置的牌子,其上用红色喷漆涂写上了醒目的一句话语:“停止削减公共开支!我们需要工作!” 似是触了电,些许的麻痒感觉直直地从天灵处传导到了西瑟的四肢百骸。 恐怕,也只有一句话能够用以形容西瑟此刻的状态: “触目惊心” 而像这样的牌子也绝不仅仅是伊莎尔为自己指出来的单单一块,事实上在西瑟刻意的四下扫过一圈以后,光是面上能看见的类似抗议字牌便是难以计数,而其他字牌上的抗议标语也都是各种各样: “尊重我们的存在!否则就等着我们的反抗!(respect existence or expect resistance,每一条都是我直接照着现实照片里面抄的,可能不符合中文语境,但我能保证绝对真实。)”有这一类满满饱含着威胁话语的口号。 “够了!适可而止!(enough is enough)”也有写满了抱怨的。 “不夜城需要加薪!每个人的实际工资!(britain needs a pay rise,a real living wage for everyone)”更有直接将自己的欲求诉诸纸面的。 西瑟此刻目所能及之处,皆是一场游行暴动的暂歇,并且西瑟也丝毫不怀疑,等到一会天亮之时,这些人群也一定会再一次地走上街头去继续着自己未竟的“事业”。 想来西瑟先前在盐湖城里就对不夜城中的游行示威有所耳闻,原先自己还以为这一次的游行也不过只是之前司空见惯了的日常规模,但真正回到了不夜城里,真正地看见了自己面前的这一系列景象,西瑟才真正地认识到了这一次矛盾的激烈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诶!” 正在西瑟震惊之时,耳旁突然传来了伊莎尔的一声尖叫,直激得西瑟立马握紧了自己手中温凉,朝着自己的怀中拉扯着,同时嘴上还急忙地出声呼唤: “伊莎尔!怎么了!” 着急忙慌回过头去了的西瑟,所能看见的便是一道矮个的黑影,飞似的远离开了伊莎尔的身旁,担忧着伊莎尔的安危,西瑟又立马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被自己拉入了怀中的爱人。 “你没事吧?” “没事……”眼见自己怀中的人儿微微摇了摇头,又是回过头去瞥了一眼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就只是面包被抢了而已……” 再等听见伊莎尔这么一句,西瑟也下意识地看向了伊莎尔的手中,那一袋来自于“工人甜心面包坊”的珍贵宝物此刻确实是不见了踪影。 “我去给你找回来!”情急一时,明白那一份面包所包含意义的西瑟当即就站不住了,直要去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将那小贼揪出。 “哎!别去!”只不过西瑟的步子却被伊莎尔的话给拦了下来:“别去了,我看清楚了,就只是一个小孩子罢了,或许他只是肚子饿了……” 话说完,也不等西瑟再做什么反应,便又主动拉着西瑟向车站的大门走去。“好了!反正我们也回家了,你要是想吃胡萝卜面包的话咱们厂区自己就能做,和人家孩子置什么气?” 就连西瑟都知道那一份面包的珍贵,伊莎尔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但相比于在自己的手中一直放到腐烂,或许给那孩子吃了,填饱了那辘辘饥肠还更有意义一点。 这么想着,伊莎尔拖拽着西瑟的手上也再多了几分气力,将那后头死脑经的大呆子给生生拖到了车站的大门之外。 “好了,西瑟,你说我们现在是开汽车还是骑摩托回去?”这会伊莎尔的两辆爱车可都在燎原火的厂区车库里头停歇着呢,只需要意念一动,发出去信号,便能直接让其中的任意一辆飞速赶往自己这位主人的身边。 “额,伊莎尔,我看应该是用不着你的爱车了。”只是西瑟却是视线直直地看向了前方,没头没尾地回复了这么一句。 刚想着再追问一句的伊莎尔还没来得及开口,耳边又传来了另一声熟悉的话音:“嘿!小姐!我来接您来了!” 循着那声音回过头去,伊莎尔面前正走过来了的,可不正是安德烈叔叔嘛? “好了,也别呆愣着了,快过来上我车,我来带你们回去。”一句话催促着,安德烈还向着这边的二人挥手示意自己身后的车辆。 “好嘞!” “来了!” 这也自然得到了两声响应。 再随着几声车门的碰响,与细微的引擎轰鸣声响起,这一趟归家的旅途,也就此落幕。 第103章 大重建 透过了车窗,远远眺望着高楼广厦之间隐约可辨的天际线,还能瞧见一抹朝阳红焰正缓缓升起。 而此刻安坐在了安德烈的车上,将这一美景尽收眼底的西瑟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安德烈……”开口轻声呼唤着前面的老同志,西瑟的话音之中满满的全是担忧和疑惑。“夜之城里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样子?” 而令西瑟如此担忧疑惑的,正是此刻西瑟所能瞧见的窗外四处升起用于取暖的火堆,或是满大街横七竖八躺倒着,或是站姿骇人宛如行尸走肉的,或是正蹲坐地面用针筒往自己的手臂上注射着什么的邋遢流浪汉们。 时不时的,还能从不远处的楼林暗巷之中听见零星的几声枪响,听见几声凄厉的哀鸣…… 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存在的话,西瑟此刻也真心的相信,地狱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 “呵呵……”听见了西瑟这么一问的安德烈也是抽空瞧了一眼这车窗外的“奇景”,喉咙略显干涩的浅笑了两声之后,才再开了口:“这不是老样子吗?” “怎么可能是老样子?就在我们走之前不还好好的吗?”只不过安德烈的这一句回话让西瑟听了又是那么样的疑惑。 “不不不,就是老样子,西瑟先生你相信我,我在不夜城里一共任职了四年的时间,像这样的场面我就已经是第二次看见了,更不用提现在窗外的那些市民们,同样的日子他们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听安德烈这说的,就仿佛自己眼前这幅炼狱绘卷的存在就像是花开花落一般的自然。 让西瑟不禁更觉疑惑:“那安德烈,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局面恶化成这副模样的呢?” 事实上,对于自己问出来的这个问题,西瑟自己的心中也有着一份答案。与不夜城崩溃有关的新闻、文件自己也都已经看过了不知道多少份了,只是这所有一切的预防针都在西瑟真正瞧见了这副画面时失去了效用,难抑的不可置信感觉依旧在西瑟的心中翻腾踊跃着。 “如果要说根本原因的话,那肯定还是生产力过剩带来的矛盾。现在的新美国可不比当年‘伟大’的旧美国一样可以转移冲突产业去第三世界国家并全球吸血,现在的新美国大部分的中低端工业也都聚集在美洲本土,生产力与生产组织形式进一步激化了原本就存在的生产过剩问题,周期性地给资本社会带来经济危机……” 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一堆,安德烈顿了顿再开口: “另外就是微观层面的,不夜城议会长时间的经营不善,财政赤字本就连年上涨,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狗扯羊皮的事情又让不夜城议会得不到他爸爸——西联的贷款援助了,这就算是彻底草蛋……” 就连向来待人和善的安德烈言及此处,也不由得口中冒出来了几句粗口,看来对于现在车窗外的种种“风景画”,安德烈自己看了也是心中压抑的很。 “当然了,现在的不夜城议会还并没有马上垮台,毕竟其手上还是有一点流动资金的,不过其实也快了。这两天要是看新闻的话就能一直看见不夜城议会在搁那加班加点的增发债券、增收新税、取消补贴、削减公共资源呢,呵……要我说都是白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不夜城这算是又要完蛋一次了……” 随着安德烈口中的话语一句一句地与自己所知的那些情况互相印证,西瑟这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眼前这幅令自己不敢置信的画面,其实早已经被自己所预测到了。 “也正是因为议会的这一堆糟心措施,又引得了大量企业开始预防性地裁员、减产,毕竟这日子他们也都过惯了……早就已经学会抢答了……然后愤怒的工人以及其他底层劳动者们就开始举着字牌,高喊着口号冲击那些一切自己所能看见的‘公共设施’,意图逼停不夜城议会不断削减福利的措施。但实质上,他们的抗议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不夜城破产的根本原因压根也不是他们的两句抗议可以解决的。” 仅仅是听着安德烈的这两句叙述,西瑟的心下便积累起了深深的无力感觉。对于那些真正底层的人民来说,无论怎样去抗争都只不过是徒劳……没有比这更加令人绝望的事情了。 “然后就是你现在所能看见的画面了,做无谓抗争,抗争累了的底层人民也就只能就这样呆在路边,依靠着捡来,或是从不知什么地方拆得来的可燃物温暖身体,然后花费掉自己手头仅剩的金钱去购买‘闪闪’为自己注射,以图让自己忘掉这现实的残酷……” 西瑟既不抽烟也不喝酒,更遑论那‘闪闪’了。事实上西瑟作为警校出身的孩子,也曾对那些头号麻烦制造者——使用‘闪闪’的瘾君子们深恶痛绝。但此刻听完了安德烈的种种叙述,西瑟的心中竟是又对那些可恶的人们不由得心生了一丝怜悯。 若是自己自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之中,自己还能成长成现在这样的健康孩子吗? 脑海之中宛如一团乱麻,引得西瑟的思绪都已不知飘忽到何地。 但至少还有一些心中的疑惑,西瑟是不问不快:“但我听说新美国、合众国那边不也常有城市破产吗?也没见过有这么骇人的情况出现啊……” “因为不夜城他只是一个城邦啊。”而西瑟的这一问,又被安德烈近乎秒答似的回复上了。“不夜城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宣称自己是一个‘独立’的‘城邦’,而作为一个独立城邦,一旦城市破产,那就代表着整个国家的破产,整个政府的全面瘫痪。这和那些大的政治实体中某个单独城市宣告破产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一句话说完顿了一会,没有听见西瑟的进一步话语,安德烈这便再度开口:“并且,不知道西瑟先生您有没有听说过‘金丝雀’国家,这个称呼最初其实是用于指代东亚的某个小国,不过用于形容此刻的不夜城也是绝配。 ‘金丝雀’这个名称特指的是那些经济发展高度依赖对外进出口产业,国内内需冗量不足的单薄政经实体,像这种国家对抗风险的能力是非常之低的,基本上稍有不甚便会导致整个国家都陷入危机之中,也最容易频繁爆发经济危机。 就像是一只胆小的金丝雀,稍有触动便会使劲地大声鸣叫,是以很多经济学者,都将这一类国家陷入经济危机视作世界经济危机发生的前兆。” 被安德烈一句一句的解答回复的稍显语塞,又被脑海之中混杂的思绪所影响到了的西瑟,再问出了一句稍显幼稚的问题: “那为什么那些议会里的高层,那些精英们不想想办法改变这一现状呢?” 这一句不假思索的问话之中,满满透露出来了的都是对于那些议会桌上老爷们的美好幻想,直听得身旁坐着的伊莎尔的脸上显露难色,直听得前头开车的安德烈面色一沉。 “西瑟先生,如果是曾经二十世纪的旧美国,那个真正伟大且不带有引号的‘灯塔’的话,您所说的向议员请愿,这也确实不失为一种可行的方式。”再听安德烈口中的声声话语,也新增添了几分循循善诱般的劝导语气: “但自从新自由主义出来并逐渐完全替代了左派自由主义之后,一切都变了。国家的权力被逐渐削减,对于企业的管控与限制也都统统不复存在。 而这一点在夜之城中体现的尤甚,议会中一共十二名议员,每一位议员的身后都一定会有着一家企业的身影存在。政府已经不再是政府了,早已经变成了资本角逐倾轧的权力场,变成了一种另类且高端的‘服务业’。只不过,或许这些资本的代言人们在平日里互相冲突不断,但在维持这么个资本后花园现状的意见上总能团结一心。不会有任何一位资本精英会去想着改变这一‘美好舒适’的现状的。” 满头的脑热也随着自己的这一愚蠢问题,随着安德烈的细心解释之下渐渐散去。但与这脑热渐渐散去相对的,西瑟心下又有一团喷薄欲出的怒涛极焰开始不受控制的升腾而起。“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了嘛?” 西瑟的又一句话问出,问出去的音声中潜藏的怒意给车里的其余两位听了又是不由得微微发笑。 “哈哈!”安德烈笑着,又是一句话示意着西瑟往外看去:“有啊,西瑟先生,你往窗外看看。” 再等西瑟顺着安德烈的话音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却突然惊觉,车窗之外再不见了那一副行尸走肉人间炼狱般的骇人景象。街道上四处行走着的都是头戴工人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正与大型机械互相联袂合作着,对那些老旧厂房或是住宅进行着翻修、拆除、重建之类的繁重劳动。 并且西瑟还能从那些尚未来得及拆除的街道原景中认出来,这里正是科罗纳多农场与河谷区的交界处。 难掩的讶异不仅涌现在了西瑟的心中,也同时出现在了西瑟身旁伊莎尔的心中。 “安德烈叔叔!这边是在干嘛?这些都是我们燎原火的工程嘛?”匆匆的一连两问,将伊莎尔心中的好奇全部问出了口。 “啊!小姐,这些工程基本上都是在翻修厂房与重建厂房的配套设施,比如公寓、小学、娱乐场所之类的。也确实都是我们燎原火参与的,但也并不是只有我们燎原火单独组织的……” 听见了伊莎尔的发问,安德烈不假思索地立刻就回答上了问题,随后又继续再接上了一句以做补充。 “……事实上这一次的大基建同时还有着六街帮的同志们……” 安德烈的话这才刚刚说到一半,其中脱口而出的一个词汇便让后座的西瑟与伊莎尔双双感到了些许惊讶。 “同志们”,这个词汇可并不是什么廉价的通用代词,仅有真正获得了认可的“同志”才应当以此称呼,而那些个六街帮的混混们,难道就已经获得了安德烈的如此认可了嘛? “……帮助我们招募网罗了不少因裁员潮而大规模失业的底层工人,否则仅凭我们燎原火外派的这点同志是压根也撑不起来这么大规模的工程的。” 伊莎尔终究是比西瑟来得更加敏感一点,在西瑟还在犯懵的这会,就已经结合起来了自己所见所闻的丁点信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这是终于要开启行动了?” 而同样深谙其道的安德烈听了这一句也是难掩嘴角笑容:“哈哈,是啊,终于要开始了。” 只有一旁的西瑟听着这二人间的谜语还是一头的雾水:“什么开始了?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不是,我还没听懂呐!” 这么一副茫然痴呆的模样让伊莎尔瞧了也是别样的逗趣,丝毫没有顾忌地放声大笑:“哈哈,大傻子!” 也只有安德烈还在耐心地为西瑟讲解着:“西瑟先生,我们现在所开启的这一系列工程,根本目的就是重建出一个基本的保障物质生产链路,新建食品工厂、消费品工厂、工人配套设施等,通过以工代赈的模式来复制出一个又一个的燎原火厂区与社区。” “那不是一件大好事嘛?”光是听安德烈的单单一句,西瑟还是没能明白能让安德烈与伊莎尔表现得如此兴奋的原因。 “当然是好事一件,但我们此举也等同于在局部地区重构了不夜城的底层经济架构,生产组织形式被改变,再不是原先的资本形式而变成了早期的简单合作社形式。 换句话说,在我们决定如此做并在敌人们的眼皮底下付诸行动的同时,那些资本实力也绝不可能放任我们的存在,就像曾经的黑豹党所面临的一样,我们与我们的敌人,刀对刀,枪对枪的正面斗争,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而听清了安德烈这一句话的西瑟也明白了,明白了安德烈与伊莎尔这般兴奋的源头。 并且,就连西瑟自己的心中,那一团熊熊燃烧着的涛涛极焰,这下子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供发泄窗口。 一个能够彻底改变现状的道路,正亟待自己用双手去将其开辟,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自己兴奋的呢? 第104章 不夜城黑帮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 “好了,咱们到地方了。” 随着安德烈话音的响起,西瑟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车辆的行进速度正在逐渐放缓,再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此时车子早已经开进了厂区内部,虽然也不过时隔仅仅三周的时间没见,但这熟悉的景色映入了眼帘,也确实是让西瑟也感觉到了一丝怀念。 突然间,西瑟隔窗眺望时远远地瞧见了自己与伊莎尔在这厂区住宿的公寓楼,脑海之中又是突然闪过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想起了那毛绒软糯的手感,让西瑟一时之间禁不住的心痒难耐,赶紧对着安德烈问上了一句:“对了安德烈,毛毛这几天过的还好吧!” “哈哈。”一听西瑟提起了那毛毛,安德烈也笑出了声:“它能不好吗?有吃有喝的整天睡大觉,你们走得这几天功夫在我这可又长膘了!” “啊!安德烈!”伊莎尔口中一语尖声突然地炸响,一下子把西瑟与安德烈的笑声就都给止住了。 “就是你在诱拐我的毛毛对不对!我看你发给我的照片毛毛他都可亲你了!”只不过再等伊莎尔说出了后话,又引得了二人的好一阵欢声。 “哈哈……这我哪敢啊?” “哈哈哈哈!” 随着满车的欢声笑语,车子也在安德烈的掌控之下最终停驻在了厂区车位上。手刹拉上,车辆熄火,安德烈先一步推门下车的同时还不忘了出声催促着后头的两位:“嘿,赶紧下来吧,我还得带你们先熟悉一下现在的情况呢。” “好嘞!” “哼——” 再听后座上传来了的两句语气截然不同的回应,西瑟与伊莎尔这说着话的同时也是各自下了车。 “嘿,西瑟,你手上那袋子里装的什么啊?”而安德烈站在了车前,又看见了西瑟这会手上牢牢抓住了的鼓鼓塑料袋子,开口问出的话音里头满满的都是好奇。 “没什么,火车上吃剩的一点垃圾。”先是回答了安德烈的问话,西瑟反过来再问了安德烈一句:“所以附近有垃圾桶没有?我这也不能一直拿手上啊。” “嗨,我还当你们有这个心思给我也带了点礼物了呢。”故意的做出了一副失望的模样抱怨上了一句,安德烈紧接着又一步迈出,挥了挥手示意着身后二人跟紧了自己的脚步。“那就直接跟我一起过去楼里吧,路上随便找个垃圾桶扔了就是。” 被安德烈这么一提醒,西瑟突然间又想起来了自己与伊莎尔刚下火车时,与乘车一路上瞧见的堆积成山的赃污杂乱,这会也是趁着赶路间隙的空闲将心里的一个小小疑惑问出:“安德烈,现在不夜城里的垃圾都没人收了嘛?我一路上看见街道上全都堆满了的是垃圾袋。” 听见了西瑟的这么个问题,安德烈想都没想就直接开口回答着:“不夜城议会都快完蛋了怎么可能还会在乎这些?那些环卫工人们作为不夜城官方的直接开销大头,更是在第一批次的公共福利削减议案上就大名在册。” 言至此处,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令人发笑的事情,安德烈又满脸嗤笑着回过了头来跟身后的二人卖了个关子:“对了,都说到这了,你们知不知道当时不夜城议会再公布这个议案的时候讲了个什么大笑话。” 而这么个关子也是一瞬间便勾起来了西瑟的好奇心:“什么啊?” “呵呵……这个议案公布的时候那个议员还搁那嘴硬呢,一边在说:‘这只不过是一次日常性的人员结构调整,与不夜城近期的财政状况无关,请不夜城的市民们放心。’而另一边又在说:‘所以我们打算把5400余环卫工人岗位削减一半至2700余人。’而结果呢?最后又被被裁撤掉的原政府工作人员爆料,实际还留在工作岗位上的仅有环卫工人20人,且全都是负责不夜城政府单位清洁的岗位。” “卧槽!”5400多人的环卫岗位直接一刀砍得还剩下20人?那就怪不得不夜城的街道上都是那副垃圾堆的模样了。 “你还先别惊讶,这只不过是个开始。”一听见西瑟的这声惊叹,安德烈讲述起来可就更有劲了些:“就我上一次在这破城市里经历了同样糟心事的经验来说,接下来就要开始对警察部门动刀了。要知道,上一次不夜城破产最后一共也只维持了15人的条子编制继续在岗,况且你还不知道就这15人里又有多少人是一线干员。” “草……”就算这十五人全都是一线干员又有什么用?在西瑟自己还在警局任差的时候,那么多条子都管不明白的不夜城,要是真的就剩下十五个警察那还不得闹翻了天了? 难耐心下震惊,西瑟惊叹过后又赶紧地再问上了一句:“那上一次特么都是怎么挺过来的?就不夜城这人杰地灵的鬼地方要是真没了条子那还不得原地爆炸啊?” “你以为那些大企业手下豢养着的武装部队都是吃白饭的?”安德烈只是浅浅地一笑,再开口用连连的反问将其堵了回去。 “呵……这里可是‘自由之城’,人民有持枪的自由,企业也有豢养私人武装的自由,反正这世上‘好人’总是比‘坏人’多不是吗?那么只要人人都持枪,把那么多好人都给武装起来了又怎么可能会度不过这样的小小‘难关’呢?” 而西瑟也被安德烈的这一套反问给生生噎住了。毕竟安德烈说的这些话可不是安德烈的原创,大部分都是那些巨头军工企业在为宪法第二修正案辩护时所采用的原文,是一套完全无视了客观事物发展规律的,臭名昭着的诡辩话术。 只是之前西瑟问问题时可是真心实意的要求一个答案,结果却得到了这么一个戏谑的回答,又让西瑟怎么能有好气?眉头当即皱起,再开口的话音里都带上了三分气恼:“嘿!安德烈,我在问你认真的!” “抱歉……”没有料到西瑟这会这么较真,一听见那忿忿的话音,安德烈脸上的笑意便瞬间消失,再遂了西瑟的意,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不过我刚刚那一句的前半句其实也没说错就是了,对于大企业来说他们都各自豢养私兵,也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混混会选择过去触他们的眉头。而其余的那些中小企业嘛……投靠各个黑帮就成了他们几乎唯一的选择了。” 黑帮嘛……怎么会轮到那些渣滓们…… “而且对于大部分不夜城的市民来说,跟条子比起来他们甚至还更愿意依赖黑帮一点,所以其实条子有没有对这部分人来说都是一个样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作为正儿八经在不夜城当过一个来月条子的西瑟也确实对此深有体会,在这个狗屎一样的城市里,那些个黑帮在大多数时候确实要比条子更管用。 “所以嘛……真说不夜城要彻底垮塌了那倒也不至于,经过了那么多年新自由主义的荼毒,一直崇尚于小政府的不夜城议会所承担的社会职能早就已经少到不能再少了。而在那些权力彻底真空了的底层,政府不作为自然有黑帮去作为,彻底地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稳固的底层黑帮生态。” 越是听安德烈在自己耳边的述说,西瑟的一颗心便越是低沉。这中间的许多事情其实西瑟自己也明白,只是此刻再听安德烈为自己将这所有的事实连结成串,系统地讲述着,西瑟还是不免得心下油然升起一种孤身一人去撼动山岳般的深沉无力感。 “同时对于不夜城官方来说,这些个黑帮的存在也是一股重要的力量,一股能够帮助自己对基层进行恐怖统治的力量,所以明里暗里的官匪勾结也十分普遍。基本上就达成了一条共识,议会知晓、纵容,甚至于有时还主动地去对黑帮进行资助,承认他们的土皇帝地位,并且对于他们的违法行为视若无睹,以此换取黑帮的普遍支持。” 没错,光是西瑟自己知道的,就有莱桑德、格罗兹那些个混蛋与漩涡帮的蝇营狗苟,那一次格罗兹在凌晨鸡都没起的点,硬生生地把自己拽去了那个蜘蛛眼的洗衣店,现在想来一定便是个洗黑钱的场所无误了。 “所以黑帮作为实际上的既得利益群体,也不会想着在不夜城议会破产的时候取而代之,对于那些个黑帮分子来说,难道土皇帝当着还不够舒服嘛?” 安德烈说完了这一句的同时,厂区楼房的大门也在这一句一句气氛沉闷的聊天之中走到了近前,就在安德烈即将伸手推开来那门的前一刻,西瑟最后再问出了一个问题:“那我们这一次所启动的这什么‘计划’的名单上,有那些个黑帮的名字吗?” 这座畸形的城市,畸形的阶层,畸形的制度,无论让西瑟怎么看,都实在是太过于碍眼了。仅有将其彻底重构这唯一的一条道路,才能够真正的让西瑟感觉到自己正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安德烈自然是从西瑟沉闷的语气中听出来了熊熊燃烧着的汹涌心火,但对此安德烈也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回答。反倒是伸向了厂房大门的手继续推去,将那扇厚重门板推动,显露出厂房之内的模样来。 再等西瑟也顺着动作将目光投向了厂房之内,目所能及的便是一众身形精悍的便衣人士,或是在鼓捣着自己身上的武器装备,仍在进行着日常的勤务保养。或是已经结成了队列站齐了正在操枪演练,瞧那各个饱满的精神面貌,整齐划一的节奏步调,让西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皆是肃杀之气。 “当然了,西瑟先生。”就在西瑟正惊诧于这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沙场战士之时,安德烈的回答也终于到来:“不然你以为我们来这么个狗屎一样的城市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不等西瑟再说些什么,来自那厂房之内,又有一语人音遥遥而来:“安德烈先生!” 循声看去,从里头正走来了一位身着迷彩作训衫的胡茬男人,正握持着胸前的一杆脉冲短枪神情肃穆地跟最前头的安德烈打着招呼。 “文斯军士长。”面对来人的招呼,安德烈也自然而然地通过一声回应将其身份点出。 “这位就是伊莎尔小姐吗?”再等那位文斯军士长走到了这边三人面前,也不见半句寒暄,直接伸出手去示意了一下伊莎尔,向安德烈确认着。 “对,没错,正是伊莎尔小姐本人,同时也是这一次不夜城解放行动的总负责人。”只不过安德烈为那文斯军士长介绍伊莎尔的话语怎得让一旁站着的西瑟伊莎尔二人听了都是莫名的迷糊。 “明白了。”还没等后头的两位反应过来,那位文斯军士长反倒是先一步正了正自己的姿态,直接将手掌心向下举至眼侧,对着伊莎尔行了个军礼的同时还口中铿锵出言:“‘陆上天国’不夜城解放特种战斗连队,下辖四排十六班共计一百五十名战斗员接受您的指令!” “安德烈!这是怎么回事!”而那面对着文斯军士长的伊莎尔可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受这军礼,反而是回过头来直接一语质问上了安德烈。 似乎是听出来了伊莎尔话音里头略微带有着一点恼怒的意味,安德烈的解释这回来得可是格外地快:“小姐,根据之前盐湖城方面的两个指示,第一,不夜城方面的最高领导人仍由您来担任。第二,我夜之城的燎原火根据地应立即开展既定工作,以配合我军队对于不夜城的武力解放。” 说完了这两句,安德烈的话可还没停,又看向西瑟再开了口:“另外,经过盐湖城方面的研究决定,正式批准西瑟先生加入燎原火的申请。” 而这又一句,可就着实地让西瑟也感觉到了些许的惊讶。 “西瑟先生,恭喜你,自此以后我们就应当以同志相称了。” 第105章 为什么我要写这个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非常重要。) 厂区公寓楼的走廊之中一前一后缓步行走着两道身影,再瞧那二人的模样,正是完成了职务交接的西瑟与伊莎尔二人。 “不对劲,这肯定不对劲。” 突然间,西瑟的耳边又传来了伊莎尔饱含着疑虑的话音一句,让西瑟听完以后也难免有些动容:“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嘛……盐湖城没有因为咱们的擅自出走而怪罪我们,还大手一挥通过了我的申请,又给你安排了新的差事……” 当然,西瑟肯定是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多聊的就是了,毕竟刚刚从安德烈口中传来的消息虽然出乎于西瑟的意料之外。但细细想来,从一开始讲师非要借给自己汽车开始,一直到列车上出现的近乎有些刻意了的“工人甜心”,盐湖城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就是不知道那个工人党内一直咄咄逼人逼迫着伊莎尔的“鹰眼”戈多,在他发现自己二人偷偷摸摸出走以后又会怎样的大发雷霆了。 “不,我也并不是说这不好……”至于这会的伊莎尔,被西瑟的一句话提醒,想起来了自己的这一趟不辞而别,原本还疑神疑鬼着的语气也顿时弱下。 “好啦,挺好的不就行了吗?”趁热打着铁,西瑟再劝上了一句的同时又是伸手一指前方:“你瞧,咱们也到地方了。先回去补一觉再说别的也不迟。” 都不用抬起头来确认伊莎尔都知道自己身前正对着的是西瑟的公寓门,这会一看到了地方,反而是比西瑟还要积极,先迈出了两步去将门打开,显露出了其内部令西瑟无比熟悉的房间陈设。 “嘿嘿……”当然了,能让此刻的伊莎尔表现如此兴奋的当然也不是什么睡觉了。 “……喵~”似是听见了门前的响动,还以为是安德烈又来喂食了的小毛毛,隔着老远就开始谄媚地叫着。还能听见四只毛绒小爪骤然落了地,在地板上踩出来了细碎步伐正向着门前快快赶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次回来了的究竟是哪个“魔鬼”。 “诶嘿嘿嘿嘿!毛毛!毛毛毛毛!我好想你啊毛毛!” 不去提伊莎尔似是要随着口水一同淌落地面的夸张碎碎念。在等到那毛绒小脑袋终于与门前的噩梦大魔头对视的一刹那,瞧见了那熟悉的一脸夸张痴笑,顿时恍若雷劈一般地瞬间低伏下了自己的毛绒身躯,气息变得急促,双耳平垂,瞳孔骤然舒张。 “毛毛毛……”不等伊莎尔再有什么动作,那地上的毛绒小家伙便立刻脚下弹射起步,化作了一道蓝灰色的闪电,只消瞬息便不见了踪影。 “诶……”被那小可爱如此态度鲜明地拒绝着,即便是伊莎尔早就有所心理准备了,但还是不由得感觉到了有点小受伤,原先还痴笑着的一副面容这会也全然塌下。 “你看吧,毛毛见你可害怕了。”就连一旁不识趣的西瑟也开始了落井下石。 这又让伊莎尔如何气得过?直接一句呵斥出口: “闭嘴!”用这短短话音里头浓浓的气恼威逼得西瑟立刻噤若寒蝉。 “关门!”再用同样的语气恨恨地对着西瑟下达了个指令,伊莎尔这又摩拳擦掌地走进了房屋内。 “我今天还不信了!我就连一只小猫咪都调教不好!” 听这语气,西瑟心里估摸着那毛毛又有的是罪受了。 “嘿,伊莎尔,下手轻点。”但西瑟也就只能浅浅劝上这么一句,仅此而已了。 ‘砰——’ 再等西瑟关上了公寓门也缓缓走进了卧室,眼前的光景也并没有出乎西瑟的预料。 一个圆润的屁股正在自己的眼前高高挺起,而它的主人则在奋力地往床板的底下钻进,试图把某只不听话的小东西揪出。 “行了伊莎尔,放弃吧,躲在了床底下的小猫咪是无敌的。”西瑟这说着,还不过脑子,顺手朝着自己眼前扭动着的一团拍了过去。 ‘啪!’ 拍的是多么样的响亮。 “哇——!” 同时也惊得床下的人儿再无暇顾及什么小猫咪了,赶紧地从那下面抽出来了身子,露出了一张羞赧的绯颜。 “你要干嘛!”此刻又惊又怒的伊莎尔虽然嘴上似是问出了一句,可手上可一点也不像是要西瑟回答的模样,直接就是一拳微微用力地敲上了西瑟的脑袋。 而另一边挨了一拳的西瑟,也是等到自己眼前的俏脸之上红霞升起,才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无意间的动作是有多么的不妥。 下意识地记忆着手上触感,西瑟这会说话也没了底气:“我……我没……” 正愁没有借口脱身的西瑟,视线又穿过了面前的伊莎尔,看见了其身后小小的床上正摞着整整两条被褥,便赶紧地把话题切了过去: “……我就是想问问你还睡在我这嘛?哈哈……要是你嫌挤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东西搬回去……” 这话说起来,西瑟与伊莎尔一开始同居还是因为“导师”的突然来访,或许是出于对那“导师”的厌恶,也或许是害怕西瑟被麻烦找上身。伊莎尔当晚便抱着自己的被褥与毛毛一起来到了西瑟的房间,和西瑟一同挤在了这一张单人床上。 再等到去了盐湖城以后,二人又在盐湖城的安排之下住进了同一间公寓,虽然稍显宽敞了一些,不过也仍旧是一室同居。 而现在没了那些理由,没了他人的刻意安排,再这样同床共枕着,也确实是有一点说不过去了。 只是,就这么突然地将这件事翻出来,把这无言的默契点明,真的好吗? 虽说也确实是效果显着地解开了西瑟被羞愤着的伊莎尔给声讨了的结局。 但代价却是又一头栽进了个或许比那声讨还要严重许多的局面。 或许从一开始便装傻充愣着,接受伊莎尔羞恼的责怪,然后把此刻摆在明面上了的这所有一切都默认成本该如此的日常,那样才是更加正确的选择? 西瑟的脑海之中,千般思绪一瞬而过,却始终没能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 而在西瑟的面前,此刻脸上潮红尽褪的伊莎尔来说也是一样。 万般思绪尽皆在伊莎尔的口中变作了略带苦涩的一句问话:“……你一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嘛?” 那一对漆黑如夜空的眼眸之中,闪烁跃动着的,都是对于西瑟的希冀。 至此,西瑟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应当如何去做? 当即握住了伊莎尔的冰凉小手,在其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又是迅速地就地单膝跪地,瞬间堵住了伊莎尔喉头将出的所有话语。 “伊莎尔……” 深情的话音自西瑟口中吐露,仅仅只是一个名字的出口便已足以融化了那可人儿的整张面容,便足以抽干了那可人儿的全身气力。 只不过伊莎尔此刻的心中还仍然有着最后的一丝坚持。 万一自己面前的这个傻子不是要……而是想再跟自己复述一遍那该死的誓约怎么办? 这傻子早在盐湖城宠物茶餐厅的门前可就有过这样的前科了,明明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着自己单膝跪地了,嘴里却说着什么誓言之类蠢到爆炸的话…… 想至此处,伊莎尔融化了的眉眼间又强撑着硬起了三分,让那一对柳眉也微微的倒竖了些许。 只不过,伊莎尔却忘了,西瑟对于伊莎尔的誓言是伊莎尔随时想回不夜城,西瑟随时都会跟随其一同归来。而此刻二人都已经身在夜之城了,西瑟这会又怎么可能会重提此事呢? “……伊莎尔,我知道这很蠢。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地方……甚至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应该在这种场合下拿出来的那什么东西……” 再看那西瑟说着说着,竟是说得自己口中的话音都愈加没了底气,听得伊莎尔是多么样的着急。 “……但我们都已经说到这里了,所以请原谅我的仓促……” 你不要停啊!说啊!哪有在这种时候说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来的人啊!你是猪嘛! 似是在做着什么深刻的心理准备,西瑟言至此处又是低下了头去停顿了片刻。 这可把面前的人儿给生生急坏了,眼眶之中淤积湿气将做泪珠垂下,被吊到了嗓子眼的一颗心脏几欲跳跃而出,胸前更是有着千只小鹿不断的撒野乱撞,直将伊莎尔的全身上下都给烧的泛红发烫。 “……你愿意嫁给我吗?” 即便是几乎鼓足了此生全部的勇气,西瑟说出口的这一句问话都显得是那样的低声。 并且在这蚊吟细语出口的同时,那一颗头颅甚至还低低的垂向了地面。远没有那些童话故事里王子向公主求婚那样的勇敢、诗意。 但这也足够了。 完全足够了。 已经足够让此时的俏佳人大脑霎时空白一片。 已经足够让此时的俏佳人全身的毛孔舒张开冒出热汗无数。 已经足够让此时的俏佳人……俏…… “唉——哎!” 感觉到了自己正牵住了的那只滚烫的的小手离自己远去。 即便是此刻同样面红耳赤,因羞赧而低垂着头颅的西瑟也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赶紧地抓牢了自己手心的温香软玉,再抬起头来一看,自己的心上人儿正不受控制的在软软倒下。 见此,西瑟哪还有第二反应?当即将软倒了的伊莎尔环腰抱起,就近放其在床上躺好。 随即慌忙之中,一心想着医疗急救的西瑟又是立刻拨通了自己固件中留存的安德烈号码。 ‘喂,西瑟,找我什……’ “安德烈!快带医生过来!伊莎尔!伊莎尔她晕倒了!” 不消多时,电话被拨通,另一头传来了安德烈那令人安心的话音。只不过这话音才刚刚说了一半,便让西瑟失去理智了的嘶吼给彻底打断。 ''等等!西瑟你说清楚一点!到底什么情况?'' 似是压根没想明白这才刚刚在厂房处分别了还没到半个点的小两口,究竟又是在回去公寓楼这短短一小段路上能遇到什么要命的情况,安德烈再开口的问话里头,紧迫之中还带有着深深的疑惑。 “伊莎尔……伊莎尔她就是突然地晕过去,倒在地上了……安德烈……安德烈你快点带医生过来啊——!” 再听见西瑟这满口的焦急慌乱,安德烈这下子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开口问上了重点:‘你们现在人在哪里?’ “就在我的房间!快!快点过来啊!” ‘明白了!坚持住!’ 耳边通话声音的最末尾,是一连串的物件碰撞掉落在地的巨响,随后这条通讯便被安德烈单方面地挂断。 而在此刻的房间之内,也就只剩下了西瑟一人粗重的鼻息声音尚还存…… “……西瑟。” 突然间,又有一句娇软虚弱的女音响起,虽其声音弱不可闻,但在此刻西瑟的耳中却又无异于春耕时的一抹雷音一般令人惊喜。 “伊莎尔!你醒啦!”再等西瑟循声看去,看见了床上的那张仍见红晕的面容,心中的雀跃便再难压抑。 “西瑟……好吵……”只不过西瑟的大嗓门似乎对于现在的伊莎尔来说刺激过于剧烈了些,再看见了其眉间因痛苦而紧蹙起的粉黛,西瑟便又立刻噤了声,再不敢言语。 “哼哼……对了,我差点忘了,我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回复呢?”而随着伊莎尔渐渐清醒,记忆也随之一点一滴重归其脑海。 而又一次细细品味了一遍这一段自己这一生恐怕都绝不会忘记的记忆之后,伊莎尔却是显得过于冷静了些。 脸上不再有先前剧烈到了晕厥的激动神色,转而变作了满脸的如蜜笑容,再在西瑟的搀扶下用尽了气力从床上坐正了身板,一对弯月笑眸直直的盯住了西瑟的眼。 “我同意啦。” 一如先前话语的微声,就仿佛春风一阵,轻柔地拂过了西瑟的耳、西瑟的心、西瑟的四肢百骸、西瑟的灵魂深处。 只不过就在西瑟仍沉浸在这一份宁静的欣然中时,面前爱人的面容却是愈发的靠近。 直至西瑟感觉到了自己的唇上多了一抹温香。 画面便在此处彻底的定格。 恒久。 恒久。 ……直至那公寓的门扉突然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直至二人所坐着的床下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被那门扉传来的响动所唤出…… 第106章 熟人聚首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06:12】 一睁眼,眼角处的时间显示上就是这么一个令人感到惊魂的数字,直激得还窝在床上了的西瑟立刻翻身从床铺上蹦起。 “啊……”只不过,再等西瑟看清了这室内稍显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陈设布局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用起这么一大早赶去党校学习了。 至于自己回到了这不夜城来以后还需要做些别的事情嘛?貌似是要的,西瑟还依稀能记起来,昨晚自己与伊莎尔二人在被安德烈以及那位急救医生一同批评的时…… 等等…… “草……”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再一次地涌上了脑海之中——安德烈的突然到访、自己二人的羞窘、就在屋内开展了的小型教育会,以及那最后的保证书…… 即便只是此时稍稍回忆起来,都已经让西瑟感觉到了脸上正有火烧云成片,滚烫且汗意涔涔。 “唔——”似乎是被西瑟这较大的动作幅度给吵醒了,小小的单人床上另一位住客也在此时悠悠转醒,连声呢喃着:“……西瑟。” “啊,伊莎尔?我在!”听见了心上人的呼唤,西瑟立刻回过了头去出声回应着,只不过那脸上的成片绯红却也仍未消褪。 而再等伊莎尔的意识渐趋清明,眨巴着一对眸子看清楚了自己眼前人这一副紧紧盯住了自己,羞怯扭捏着,脸上还红透了的模样,心下难免的也开始冒出来一丁点的紧张。 “你想干嘛?”这警醒地说出一句了的同时,伊莎尔还用双手环绕着自己的前胸,做出了一副保护性的姿态来接着开口:“你别……你,昨天安德烈叔叔不是警告你了,正式举办婚……举办仪式之前不许这样的嘛!”再开口的一句话说着说着,就连伊莎尔自己也难堪羞赧,与西瑟同样的热气上头。 “不不不……我哪有这个意思?”听明白了伊莎尔的意思,西瑟也不免得慌了神,这都哪跟哪啊?自己有说过类似的话嘛? “你一点意思都没有?”不成想,西瑟这一句辩解之后的,却是伊莎尔紧紧逼来了的又一句质问。 “我我我……”这回答有似乎也不太好,这回答没有看起来也不太行……一时之间,就此一问的个中权衡直让西瑟的一颗大脑飞速的过载,似乎也因为这大脑的高频超载状态,令得西瑟脸上本就连结成片了的红霞更是向着脖颈处蔓延而去。 “哈哈!”伸出只手来虚掩住了上扬的嘴角,伊莎尔瞧着自己面前这一张表情完全塌下来了的红透面容,也不知为何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好啦——好啦——到这就行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吧。”于是又主动地开口为西瑟解了围。 “好!”能绕过去那个两难的问题西瑟自然是支持。 “那赶紧开始准备吧!”欣快的话语自伊莎尔口中吐露,这说着话的同时又是拿起了床头的外衣直接披在了自己睡服外头,再下得了床来穿上了自己的鞋子。 “我先用!”简单穿着好了,伊莎尔又是抢在了一旁更换衣物的西瑟之前,先跑进了卫生间去开始了洗漱。 再等这二人各自穿戴洗漱完毕出门时,时间便来到了…… 【07:12】 “都已经七点了……咱们今天出门也实在是太晚了些。”若是换作平日,同样的时间西瑟应该都应该快到学校了才是,也不怪西瑟这会与伊莎尔并肩行走在了厂区内部道路上的同时抱怨出口了这么一句。 只不过西瑟得到的却是一句娇横的话音:“哼——谁让你大清早的动歪心思了?” “我真没动……”让西瑟也只能再一次为自己无谓的辩解着。 “啊?你一点都没动吗?”果然,正如西瑟所预料的,紧接着自己那无谓辩解之后,伊莎尔这个小魔鬼又咄咄逼人地再开口质问了自己这么一句,西瑟甚至于都能从那貌似强硬的话音里面,听见其潜藏起来了的浓浓笑意。 “诶!伊莎尔你看,前面就是食堂耶,真的好神奇啊。”让万般无奈下的西瑟也只能装傻充愣地伸出手去指了指前方的大门。 “哼……”而这般反应,虽成功止住了伊莎尔继续为难的话语,但也引得了又一声的轻哼,些许的不满充溢在了那短促鼻音之中。 只不过这对于西瑟而言就足够了,赶紧地三两步快走,先到了那食堂前为伊莎尔打开了门。 再等二人先后进去了食堂中,西瑟又稍稍四下扫了一眼,或许是时间稍晚了些的缘故,此时的食堂内部显得格外空旷,仅有三两桌上还有人停留用餐。 “看来是有点晚了。”正当西瑟说着话,打算直接去窗口领餐时,却让身旁的伊莎尔勾住了手臂。 再回过头去看向了伊莎尔,又发现伊莎尔正伸手点指了食堂的一角。“你看,安德烈还在呢,不算晚。” “行吧,那我们待会也过去拼桌好了,我先去打饭,你就先过去。”西瑟这么安排着,伊莎尔看起来对此也没有任何的意见,连连点着头。 “那我先过去咯!”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语,西瑟便瞧着那可人儿朝着自己挥了挥手,又跳着蹦着向着那食堂一角跑了过去。 西瑟这也不再磨忿,也恰好此时的食堂窗口几乎完全没人排队,西瑟一去便能立刻领到餐食,再接连打好了二人各自爱吃的菜色之后,西瑟也端好了自己手上的两份餐盘向着安德烈所在的那一桌走了过去。 再等西瑟离得近了,仔细地再看了一眼那安德烈所在的桌上又是格外地热闹,那里可不仅仅是只有安德烈与伊莎尔二人,还分坐着另外的三位。 其中一位面对着自己西瑟从那面容上还能认出,这是昨天见过面的文斯军士长。 再一位是个身形健硕却稍显老态鬓发染霜的男人,这会正和伊莎尔热烈的聊着,看起来也是位熟人。 最后一位则正好背对着自己瞧不清面容,不过瞧其稍显瘦弱的身板,稍稍矮了些的身长,在这一桌大汉中间反倒显得有点别样的引人注目。 正在西瑟打量着的这会,那一桌可就近在了自己眼前,西瑟这便将视线又汇聚在了伊莎尔的身上开了口:“伊莎尔!我来了!” 只不过在伊莎尔听见了西瑟这一句时却并未急着回应,而是拉过了那一位稍显老态的壮汉,伸手指向了自己开口介绍着:“维萨叔叔你看,他就是西瑟了!” 维萨?西瑟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名字,只不过这形势也来不及让西瑟细细想明,自己都已经被伊莎尔引见出去了哪里能让人家就这么干着? 赶紧地将手上餐盘在桌上放好,西瑟再对着面前名为维萨的长辈笑着打了声招呼:“维萨叔叔您好。” 而这位“维萨叔叔”在得了西瑟的一声招呼之后却并未理睬,而是又对着伊莎尔轻声嘀咕着:“小黄毛看着不像好人啊……他欺负过你嘛?” 不提伊莎尔骤然变换了的脸色,同样听清楚了那嘀咕话语的西瑟的脸上神情也骤然僵硬。 好在伊莎尔还是更向着西瑟一点,一边赶紧地伸出手拉住了西瑟,让其紧靠着自己在桌前做好,另一边又面带嗔怪地看向了自己的维萨叔叔:“你说什么呢!这家伙虽然傻了点,呆了点,对我还是挺好的,绝对不会欺负我的!” 这话说了一半,伊莎尔还回过了头来,对着西瑟又甜甜地笑着,再确认了一声:“是吧,西瑟?” “那当然!”有了伊莎尔为自己发声,西瑟双眼直视着面前的“维萨叔叔”,脱口而出的一句回答更显坚定。 就这么,西瑟用坚定的目光盯住了维萨,而维萨则用着审视地目光重新地打量着西瑟。 二人之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也同时将这一整张桌上的气氛都给带入了沉寂,就连一旁安德烈与文斯之间的小小商谈也因为被其吸引了眼球而被迫中断。 “唉——”而在这一场无言的审视之中,最先松气还是那维萨,长长的呼出了胸中浊气的同时,再开口说话的同时面上神情也略显落寞:“小伊莎尔你也是,这么多年待在这么个破城市里你也不跟叔叔讲一声,但凡你讲一声你叔叔我肯定就带着婶婶一块过来照顾你了,难道我们还会害怕这里的脏乱危险嘛?” “哈哈……”就是因为说了肯定会招过来,所以自己才隐瞒的……当然,此刻面对着长辈过分关爱的伊莎尔肯定是不会将这一句心声说出口就是了。 “谁想,再见面小伊莎尔你居然连男朋友都找……” “诶!诶!诶!诶……” 而维萨再开口才刚刚说出来了半句话,便让红着脸的伊莎尔口中连声怪叫给打断了话语。 对于伊莎尔来说,即便自己的维萨好叔叔口中说着的都是事实,但即便这些都是事实,也绝不能当着这一桌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啊……这可多臊人啊…… 这也不仅仅是伊莎尔一人感觉到了羞怯,那话中的“男朋友”本人此刻也直直变作了鸵鸟一头,将头埋入了餐盘之中借着用餐的动作试图掩藏其面颊上着(zhuo)染的红晕。 再不去提维萨与伊莎尔之间长辈对于晚辈的嘘寒问暖,就此刻作鸵鸟态沉迷进食着的西瑟突然间又感觉到了自己正对面,似乎又有着一对幽幽的眼神直直盯住了自己,甚至于都已经让自己感觉到了生生的刺痛。 心下好奇心大作,西瑟貌似还没确认过那位背对着自己的矮个身影是谁呢……又是什么人会对自己有着这么大的怨气?是自己的熟人嘛? 顺着心下的这想法,鸵鸟稍稍抬起了一点脑袋,露出来了一丝丝的目光探视了过去。 “呀——!菲洛?” 却不想鸵鸟这一眼看见的,却是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熟人。 “呵呵……”再听菲洛此刻自牙缝之中幽幽传来了的笑声,似寒冬凌冽,似针芒刺痛。 让西瑟听了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这怎么,好像有点不太像是故友重逢间的喜悦? “西瑟啊……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菲洛笑着,却让西瑟怎么也笑不起来,只感觉到了全身肌肉都开始僵硬,又有冷汗开始止不住地自额前冒出。 “呵呵……先是一千公里的火车车程,一千公里的硬座!”好像,这听起来也没啥?铁路一千公里就算是一条高铁没有的美洲也绝不会超过七个小时车程,顶多是坐着睡一觉的功夫就到了……但貌似这对于从没出过盐湖城的菲洛来说,就已经算是了不得的酷刑。 “然后特码的狗屎不夜城的车站还彻底封锁了……害得我只能在不夜城外下车,转乘直升机一路飞过来,我特么都快冻死了!”再听这一句,虽然菲洛的语气仍旧显得是那样阴森,但对于同样坐过直升机,甚至于还曾经挂在机侧玩过伞降的西瑟还是有些难以共情,顺带着就连心下的惊惶都随之消去了不少。 “就这?”当然,西瑟这一句疑问并没有带着什么轻蔑的意思,但听进了菲洛的耳中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几乎是瞬间便让菲洛暴起,伸出去双手抓握住了西瑟两侧的锁骨,表现出来一副锁喉的气势奋力地前后摇晃着,口中还不停地恨恨出声:“去死吧你!” “喂!这关我毛事啊?我都出去盐湖城了这也怪我?”对于菲洛此刻的发泄,西瑟并未做任何抵抗,或许是因为重新见到了朋友的兴奋,也或许是又想起来了两天前自己曾在盐湖城大礼堂的办公室里也被菲洛给这么摇过脖子。总之无论如何,此刻西瑟的笑意更胜过了惧意,脸上洋溢着朋友间嬉闹的欣然。 “好了菲洛,停一停吧。”就在这二人间的嬉闹引来了全桌目光的时候,一旁的安德烈又赶紧插进了话来止住了菲洛的动作:“赶紧地让他们吃完,我们这边人也齐了,正好一会直接上楼去开会。” 又听见了自己的上司这么说话,菲洛也没了脾气,只好恨恨地收回了手,安安稳稳地坐好。 而这么一出熟人再会的闹剧,也就重新地变回了正常的一段早餐时光。 第107章 赢麻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时间来到上午,正是人在一天中最最清醒的时段,而为了不辜负这一份清明,不夜城厂区大楼的会议室此时便显得热闹非常。 看这会议厅中坐满了的各样人等,可不仅仅是汇聚了先前在食堂聚首的伊莎尔、安德烈以及文斯等人,同时还有社区的负责人——“仁善”博夫以及其副手,以及六街帮的史密斯也带着人在这落座,光是大略的点一下人头恐怕就得要三十往上数。 在这间会议室里,这种规模的阵仗莫说是西瑟,就连伊莎尔自己都没见过几次。 “好了,首先由我——安德烈,代表我燎原火全体成员欢迎六街帮的兄弟们前来与会。”或许是见人已经来齐了,坐在了会议厅主座首位的安德烈便先一步站起身来对着自己正对面史密斯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然后一语不停,安德烈又紧接着将话头继续了下去:“另外,此次会议之前还有一件要事得先提前与六街帮的诸位兄弟讲明……”这一句说了一半,安德烈又伸出手去挥向了身旁伊莎尔的方向,示意对面的史密斯看去: “……虽然今天的会议仍是由我全权代理,但由于我燎原火领袖‘黑鸢’的归来,自此以后的一应重大事物都将有‘黑鸢’小姐进行主持。”再听完了安德烈这一句,一旁坐着的伊莎尔与西瑟都稍显吃惊。毕竟,事前二人也完全没听安德烈讲过,甚至于这场会议都是二人恰好在食堂撞上了安德烈这才参加的。 而听见了安德烈的这一句话语,对面的史密斯仅仅只是瞥了一眼伊莎尔,便再将视线放回到了安德烈的身上:“ok,我明白了,不过咱们还是赶紧地进入正题吧,有关于‘大重建’的事情,现在我们六街帮已经帮你们招揽了不少的失业工人。虽然我们六街帮对待朋友们从来不会吝啬,但这些工人们本来可都是能成为我们六街帮新兵的好苗子,这下子被你们燎原火全都吃了下去总得放个响屁听听吧?” 虽说六街帮已经是整个不夜城中最接近官方组织的黑帮了,但黑帮到底是黑帮,这史密斯一开口,说出来的话语还是改不了江湖习气,让西瑟身旁初来乍到的菲洛听了眉头都忍不住跳了跳。 但对于早已经习惯了的安德烈来说,史密斯的这般语气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好的,那就让我先来介绍一下我们‘燎原火’接下来的规划。” 稍稍开了个头,安德烈又是一抬手,又随着其动作,会议桌正中间突然升起来了成片的全息投影,而这全息投影即便是在上午的明媚阳光照拂下仍然显得是那么清晰可辨。 “首先,我们目前将实际收到的共计一千一百多名各样人等按照技能进行了分类,分作了三类,第一类是四百余名没有闪闪吸食历史的一类劳动力。第二类是三百余名依赖程度较轻,可控制的,这两类我们都将其编入了我们‘燎原火’的生产大队中,目前已经全部投入了产能扩建工程。” 那全息显示之上所展示出来的,正是此前西瑟在科罗纳多农场的废弃工厂建筑群区域看见的大规模工程的示意图。 “至于剩下来将近四百无劳动能力或意愿的人群,目前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神经与血管都已经彻底畸形,意识不清、冲动狂躁者甚众,放出去会造成极大的社会风险。并且罹患僵尸症,坏疽等其他病症的也是不在少数,已经完全没有劳动能力。” 再听安德烈又一句话点出来的信息,这六街帮送来的这些人里竟是有小一半都是完全用不了的问题人员,直让会议桌对面的史密斯脸上也稍稍有点难看,直接开口打断了安德烈接下来的话语:“行了,这些小事就用不着多说了,你就直接说说你们‘燎原火’的那一揽子工厂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动起来?又是到什么时候才能有产出吧。我们六街帮这一次可是投‘资’方,还是赶紧聊聊我们都关心的效益问题更重要一点。” 史密斯这一句丝毫不带掩饰的贪婪话音可直接让一旁的西瑟听明白了他们六街帮这次出手帮忙的真正意图。原来帮忙是假,谋财才是真。不过这样看起来的话,或许他们对于自己‘燎原火’这边的真正目的也不甚清楚了……说不定,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当然,西瑟私底下的一点小小想法也影响不到这场会议的进程,在听完了史密斯的疑问之后,安德烈的回复也立刻到来:“还请史密斯先生放心,产能扩建计划如期进行,主要产出品——食物、药品、燃料、纺织衣物等物资都会在两个月内陆续开动产能……” 言至此处,安德烈的话音又有了细微的停顿。 “……只是不夜城议会崩溃在即,等到了其正式崩溃的那一天,不夜城内部诸多虎视眈眈的势力仅靠我‘燎原火一家’肯定也是无法完全抵挡,只能请贵帮派能充分履行盟友的义务,共同分担防务压力了。” “这你别管,工业区那边向来也是我们的地盘,更别提这次我们还借人借地给你们用了,你们‘燎原火’就安安心心整你们的大生产。至于安保,这回无论是哪个贱人敢把爪子伸到你们的厂里,老子都得给他把爪子整个剁下来,然后完完整整地送给你们看。”对于史密斯这样满脑子肌肉的黑帮头头来说,搞生产或许搞不明白,但杀人是不可能不会的。是以史密斯这开口短短的一句话里头,满满的都是自信。 “那好,我就先谢过史密斯先生了。”而听了史密斯这么自信的担保,虽然安德烈也不可能对其报以任何希望吧,但面子上总归是要客套上两句的。 “欸,安德烈兄弟,你也不能光是谢吧?”却不想就这么一句普普通通的客套,竟是便引得史密斯这条蛇顺杆爬上了,再看那张脸上堆满了的和煦笑颜,灿烂的甚至于让另一边的安德烈光靠猜都能猜出来这下一句要讲的是什么:“安德烈兄弟我可就实话说了,最近的风声我想您听的也不少了,议会要玩完了的消息更是就连路边的乞丐都知道,当然这些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市场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特码的涨价……” 史密斯这话说到了一半,又伸出了一只手来对着安德烈摊平了,再勾了勾手指,比出来了副“要饭”的架势。 “……而我也听人说了,这段日子您手底下‘燎原火’的厂子可一直没怎么往外出货,想必也一定攒下了不少家底了吧?当然我们六街帮肯定也不是什么黑心的人,也知道您手底下这又多添了一千来口子要吃饭,那么我们粮食就不跟您要了,您就支援点军火过来给我们六街帮的新晋小兄弟们也长长眼,瞧瞧这黑市上裸枪都要卖到三千一把的高档货究竟都好在哪了,如何?” 这一套话之熟练,听进了安德烈的耳朵里,心下甚至都开始怀疑起来这是不是早就有心思过来要饭了,只是恰好又接到了自己发过去了的请帖,这才将两件事摞一块办了。 不过好在自己手底下其实也早就有所准备,为了让自己此次邀请六街帮过来的真正目的通过,安德烈的手上可正有着一份准备好了的物资时刻备着当作筹码使用。 是以仅仅只是假装沉吟思索了一会,安德烈又面露难色地开了口:“史密斯先生, 您也知道,先前我们工厂一直不出货那都是给全食品逼得,这中间没了生意,工厂又怎么可能会原样开工?又怎么可能有你所说的什么攒下来的家底?” 两句反问出口,安德烈也不给史密斯再开口的机会,而是主动又提出了一份提议。 “不过吧,史密斯先生您也先别恼,我们也都明白,‘大重建’计划您们六街帮的兄弟忙前忙后都有辛苦,更别提现在保卫新工厂的主力也正是六街帮的诸位,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的财产安全,我们也肯定得给兄弟们上最好的装备,把兄弟们都给武装到牙齿上才行。” 再看对面史密斯的脸上,刚刚还因为前一句似是拒绝的话语而惹得略带不满,又听见了安德烈的后话,板着的一张脸上嘴角又忍不住地勾起。 “但也不是我们‘燎原火’不相信盟友,只是我们觉得若是兄弟们真想要保护住咱们共同财产的话,六街帮兄弟们现在的训练水平还是有点不够。” 史密斯终究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安德烈嘴里的话三弯四绕,最后竟是又绕回到了对自己帮派弟兄能力的质疑之上,刚刚勾起来的嘴角又一次垂下,满腔的怒气也都控制不住地爬上了面容,更有一只手也因为这怒气而高高举起,瞧那作态就即将要重重地落下,砸在这会议桌上砸出来响亮的一声…… 但最后这砸桌的冲动还是被史密斯给强忍了下去,那高高举起的手也一改动作,伸出来食指一根,直直地指向了安德烈的鼻梁。 “安德烈,你是不是飘了?难道你说这话之前就没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六街帮在这地界上混了多少年了嘛?咱们六街帮大仗小仗打过多少场了?虎爪帮、瓦伦蒂诺帮、动物帮、漩涡帮、清道夫,不夜城那么多狗草的老子哪个没打过!你安德烈哪来的种在这问我有没有本事保你!” 史密斯的前半句还能压住些许的火气,可随着话语一字一句的出了口,胸膛里的一团火便再难压抑,嗓门也随着这渐趋升腾的火舌随之大开,直到最后的一句就全然变作了大声的怒骂。 而这么一整句的大骂听进了安德烈的耳中却也丝毫未能变更其颜色,依旧是严肃着的一张脸,迎着史密斯的话音再开口:“史密斯先生,你或许不记得了,一个月前同样在那个废弃工业区,有一家六街帮的场子被全食品带去的条子突袭的时候,第一个到场支援的可还是我们‘燎原火’的人,而你们六街帮的援兵又是什么时候到的呢?……” 一听安德烈提起来这件事,一旁坐着的伊莎尔和西瑟当即面面相觑,原因无他,安德烈这会正说着的事件就是自己二人载着西瑟的老爹——西利安警长出去游玩时突然接到通知赶过去支援,最后害得西瑟被侦察犬阴到,腹部中弹了的那一回。 “……史密斯先生!我再重申一遍!六街帮是我们‘燎原火’无可争议的盟友,我们‘燎原火’也绝对没有任何贬低兄弟们的意思。但现在我们所讨论的‘大重建’计划里面,那么多的生产线、建材、金属、种子、化肥、动物禽畜,这些都是白花花的资产!属于我们‘燎原火’的资产!难道还要让我们‘燎原火’的资产也接受你们那慢吞吞的‘保护’嘛!” 再看这会的史密斯,被安德烈这两句话给说的面红耳赤的同时,却也无处还击,没办法,安德烈所说的确有理,无论是前一句所说的六街帮的兄弟们姗姗来迟的事情,还是后面一句‘燎原火’为自己的资产担心的事情,安德烈都占在了话理上。 但这会要让史密斯认这理那也是绝不可能的,只见其顶着气血上涌的一张面庞,又再度开口,怒气冲冲地辱骂着:“放泥嘛的屁!” 安德烈一听史密斯这会直接都开始撒起了泼,随即也不再磨忿,直接将自己心下准备好了的交易条件说出了口:“史密斯先生!我也不和你吵架,我就有话直说了,我们‘燎原火’愿意给六街帮的弟兄们免费提供上等行货五百条……” 而对面又听见了安德烈这一句的史密斯,满脸上涌的怒色都瞬间消失不见了,一张彤红着的脸上顿时眉眼舒张。 “……作为交换,那些负责保卫‘大重建’计划的六街帮兄弟们也不能再让他们松松垮垮地了,必须要接受我们‘燎原火’派出教官的训练!必须要让他们学会成建制的听从命令,召之即来!来之能打!打则必胜!……” 再听见了这第二句话,即便是头脑不太聪慧如他史密斯也多少察觉到了隐隐约约的不对劲。但安德烈可并没有给史密斯这个反应的时间。 “……当然,这些六街帮的弟兄们虽然接受我们的军事化训练,但该是六街帮的人还是六街帮的人,即便结成了编制,对应的最高长官与各级军官都由你们六街帮内部选员担任,我们‘燎原火’不会对你们任何的人事指派指手画脚,我们只提供教官、指导员,以及对应的后勤服务!我们帮助你们编练新军,只为保护我们‘燎原火’自己的财产,至于之后你们六街帮再用这只军队去干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无关!” 对于安德烈的这么一套提议,史密斯无疑是心动了。 军事化训练……新军…… 对于六街帮这么一群恋旧的新时代人们来说,旧美国的强大军队正是他们的崇拜对象,是以此刻安德烈提出来的这么个提议,在帮助自己军事化训练同时还保证这支军队的军官人事都完全由自己掌握,这样的提议的诱惑真的不可谓不大。 这哪里是用来交换五百条枪的代价?这分明就是天大的一个馅饼正直直地往自己的脑门上砸来。 拿五百条枪是赢,得到一支新军更是赢,我六街帮今天就是要赢两次! 一念至此,史密斯甚至都没想过带着这么个提议再回去找六街帮的老上校——卡尔·德克尔再作商议,就像是生怕安德烈反悔似的赶紧应承了下来: “我们同意了!” 第108章 新军计划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随着交易的达成,都认为自己得到了大便宜的与会双方再讨论过几个现实问题过后,会议也就此解散。 只不过看着身旁的同志们一位位陆续走出了会议室大门的同时,西瑟、伊莎尔,以及菲洛等人却仍然坐在了原位之上。 [你们先等一等,等我回来我们几个再开一个小会。] 西瑟眼前的这条信息,来自于出去会议厅送六街帮诸位离开的安德烈。虽然不知道安德烈所说的这个“你们”究竟指了多少人,但就西瑟与伊莎尔面面相觑时,都能从彼此眼前看见闪动的一抹蓝光。 再坐在了会议厅内做了稍许的等候,等到其他无事的同志们全部都离开了席位,最终还剩下来坐着没动的基本上也就是一早食堂碰头的几人——西瑟、伊莎尔、菲洛、文斯、维萨。 一见最后留了下来了的是这几位,西瑟的心里也多少有了点底,看来这一场小会大概率也就是针对自己这几个初来乍到的安排一下工作这样子。 正在西瑟想着的同时,安德烈也终于回来了,先是站定扫了一眼确定完人员无误以后,又反手将会议厅大门阖上。 ‘咔哒。’ “好了,我们这场小会的主题就是具体一下诸位接下来的工作内容,一个一个来,我们快点讨论完快点解散,剩下来的半天时间你们也好休息休息。”而那门阖上之后,安德烈甚至都来不及回到他的座位上,口中便要紧的将这一次小会的主题点明。 “首先是伊莎尔小姐,您的责任是最重的,作为不夜城根据地的最高领袖,您需要紧密跟进的也不仅仅只有目前我们正在推进着的‘大重建’计划,同时还包括刚才会面之上刚刚开始执行了的‘新军’计划,以及厂区与社区,现在更是包括到了废弃工业区的安保营运等工……” “等等安德烈,要不你先着重讲一下那个刚刚才通过的‘新军’计划吧,咱们‘燎原火’现在就真的那么缺安保人员嘛?甚至都不惜送人军火还派人帮忙训练,然后让别人来保护我们?” 安德烈的话语被另一头的伊莎尔突然打断,再听伊莎尔此刻问出来了的问题,其实也正是西瑟心下最最好奇的问题。 而安德烈面对着伊莎尔的质询自然是不敢有所隐瞒,神情严肃地将这中间的理由尽数道明:“伊莎尔小姐,首先在安保力量方面我们根据地在实施‘大重建’计划之后确实是有着不小的缺口,即便是后来文斯军士长带着盐湖城方面增派的一个排的同志们支援过来以后,也仍然有着相当大的安保力量缺口。” 提到了那文斯军士长的同时,安德烈还不忘了回过头去对着文斯点头示意。 “其次,现在施行的这个‘新军’计划,先前也是经过了根据地诸位同志们的研究讨论过后一致认为可行过后才在今天正式实施。该计划的实质其实也并不是刚刚会议上我同史密斯先生所说的,帮助六街帮训练用于保护我们的军事力量,而是收编匪军。” 听到了这,伊莎尔或许还有所明悟,但坐在了伊莎尔身旁的西瑟可就迷糊了。收编匪军?难不成帮忙练着练着那些六街帮的士兵就变成自己人了吗?不对啊,提出的条件里面可说过,军官的人事任免自己这方可绝不过问,军官都是六街帮的人,底下的士兵自己这边又该如何调动呢? “事实上我们根据地的同志也都在事先调查过了六街帮的组成结构,结果跟我们所预想的也都差不多,六街帮虽然明面上已经取得了不夜城议会的承认,正式成为了合法的‘民兵组织’,但实质上与一般黑帮的构成却并无二致,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民兵组织的军事化结构,仍然是以松散的家族联盟结构为主要形式。 或者换句话说,现在六街帮内部虽然也有着类似于军衔的称呼,比如称呼那些新晋的帮会成员他们会用‘新兵’,但这种称呼不过只是一种拙劣的照猫画虎,本质上六街帮的权力模式还是以其领袖史密斯开始,将权力分散到其亲信,然后再由亲信通过家庭关系或人际关系网络辐射到全帮会的一种松散分级制度。 并且在史密斯与其亲信之间,也多见有传统意大利黑帮的联姻形式以巩固权力同盟。其帮派宣传上的‘为城市伸张正义’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经由安德烈这么一套详细的解说之下西瑟也终于是听明白了,说到底,这什么所谓的六街帮和其他的黑帮也没什么差别,就只是单纯的家族生意罢了。 “而若是从其组成成员成分上看,被不夜城议会敕旨御封‘圣多明哥民兵组织’的六街帮,其主要活动地区也主要在圣多明哥,并且从一开始,六街帮就是由圣多明哥科罗纳多农场的一群退伍老兵主动结成的,一个用以保护自己社区不被暴徒犯罪分子侵害的社区互助组织。所以即便是到了2095年的现在,六街帮中近乎七成以上的都还是圣多明哥的当地人士。同时也只有圣多明哥人才能得到六街帮的信任,一步一步爬到高层。” 或许一开始的那些个退伍老兵们结成的社区互助组织还挺好的吧,但现在的六街帮嘛,呵呵……在警局当差时的西瑟可就没听说过他们的一个好字,整天听见的和六街帮这个名字绑死了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抢劫、勒索、走私等等下三滥的老鼠行径。 “而六街帮的这种组织形式——带有特定身份认同(圣多明哥人、旧美国崇拜者)的威权家长制(传统意大利黑帮模式),就注定了其他黑帮身上会出现的结构问题也一样会出现在六街帮的身上,领袖以及各级小领导互相之间争权不断,且压迫底层成员的现象极其普遍。 我们就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刚刚我们所看见的那个史密斯,他就是靠着在原来的六街帮老大后脑勺上开了一枪,随后又对原老大的亲信、家属搞了一次大范围的清洗,甚至连孩子都不放过的那种,才坐稳的这把头号交椅。(原型:2077圣多明哥支线——欢送会。)” 原来也是个渣滓…… “所以六街帮内部底层与上层的矛盾本就尖锐,更别提最近六街帮内部又涌入了一大批的新鲜血液,这部分底层如果送到了我们的手上,让诸位工作组的同志们掺入进去在新兵中间进行宣传,建立支部,整编训练,让领导权逐渐与军官脱钩而与政委绑定,再辅以我们燎原火的后勤保障支持。 届时,真到了我们与六街帮决裂的时候,士兵们吃着我们提供的水果蔬菜禽畜肉,享受着我们所提供的社区保障服务,拿着我们配发的枪械子弹,是会听日夜相处共同操练的政委指导员的话,还是听从那一群脱离官兵只顾自我享受的土匪头头的话?” 哼哼,可怜史密斯还以为自己能白拿军火白得军队,结果到头来他连家底都得赔进来,赛博仙人跳,够刺激。 “ok,我明白了,我也服从同志们的安排,愿意跟进‘新军’计划。安德烈你继续说吧,我还需要做什么?”就连西瑟都听懂了伊莎尔又怎么可能还糊涂着?当即表示了同意之后,又示意安德烈继续说下去。 而得到了伊莎尔示意,又看见了伊莎尔的态度,安德烈原本严肃的神情也得到了舒展,笑着再开口:“大致上也就是我刚刚跟您说得这些,一共需要总领两件大计划,以及原本就有的厂区社区与新工业区的日常运营情况跟进,一共就这么多。不过您也不必感到压力,我与博夫,还有文斯同志都会在一旁协助您的工作。” “好吧……我明白了……”虽然安德烈这么简略一说也确实没几个字,但每一条的责任都不可谓不重大,这么短短几条一起压在了伊莎尔的身上,也让伊莎尔难堪重负一般的叹息出声。 眼见伊莎尔再没了话说,安德烈也继续推进着小会议的进程,看向了伊莎尔身旁坐着的西瑟:“那么接下来就是西瑟同志的工作安排了……” 只是这句话刚说出来一半,安德烈话语之中一处细微的称呼改变就让西瑟感觉到了一激灵。 西瑟同志…… 哈哈,现在我也是同志了吗…… 心下莫名的兴致高涨,被认可了的西瑟再听安德烈的安排时也变得格外认真。 “……目前而言,因为西瑟同志你的警校背景,具有一定的专业技能,所以决定安排你进入工作大队中的治安支队,负责维护‘大重建’计划中新工业区周边的治安工作。至于具体的工作地址与具体内容,会议后我会以文件形式详细发送给你,还请注意查收。” 对于工作安排西瑟当然是表示服从没什么意见,不过对于安德烈话语之中的一些特殊名词西瑟还是有一些好奇,随即紧跟着安德烈话音的落处,又是一语问出:“对了,安德烈,你所说的这些什么‘工作大队’又是什么东西?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哦,对了,确实这还没跟西瑟你讲过。”被西瑟这么一提醒,安德烈这也后知后觉的开始了科普:“工作大队是我们‘燎原火’在犹他州革命时的老传统了。其实一共有三个大队,分别是生产队、工作队和战斗队。各司其职,以各自的方式共同支持着运动的进行。 其中生产队自不必多说,听名字就知道是专司生产,像我们现在所待的老厂区就是生产队的部分,‘大重建’计划里现在正在进行着的工业区翻修也是我们生产队的扩充。 第二个工作队,也就是你的工作单位,主要工作其实是通过各种形式来获取当地民众的支持,这里面的各种形式包括但不限于——重建治安秩序、战时人民物资保证、‘主义’的宣传等等。 第三个战斗队,这一部分就是文斯军士长他们的工作内容了,主要任务就是通过武力保证我们一切工作内容的持续进行,打倒一切可能妨碍我们工作进行的土匪、白军或是其他武装威胁。” 一口气介绍完了三大队,安德烈嘴上话语不停,又是语重心长的提醒了西瑟一句:“同时西瑟同志你也别小瞧了这部分的工作内容,民众的支持可是我们能否实现斗争最终胜利的最关键因……” “哈哈,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小瞧工作呢?我肯定坚决完成任务!”而听见了这么一句的西瑟也急了,对于自己所坚定选择的这一条道路,西瑟又哪里有过一丝一毫的轻视与不满?立刻就是对着安德烈做出了一副担保。 “……好。”得了西瑟的回应,稍稍安下心来了的安德烈又看向了西瑟身旁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菲洛。 “菲洛,你也是刚刚从盐湖城过来不怎么了解外部世界状况的小同志,所以虽然我们打算安排你进入工作大队的宣传支队里进行工作,但在你正式进入宣传支队之前,我们还是决定先让你和西瑟同志一同先进入治安支队了解一下不夜城的具体民情,以避免日后你在宣传工作上犯下脱离实际的错误。” 安德烈这对于菲洛的安排可就稍稍有点特殊了,让一旁同样将这话听进了耳中的西瑟也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好同学。 “了解,我服从组织安排。”只不过从菲洛的脸上,西瑟却瞧不出来丝毫的情绪。 而安排完了伊莎尔、西瑟与菲洛工作的安德烈也并没急着再开口向文斯军士长布置着属于他们的任务,而是再对着西瑟与菲洛开了口:“好了,西瑟与菲洛你们两位多多理解,接下来关于战斗队的任务内容是需要严格保密的部分,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先行离开了。” 闻言至此,西瑟还想着再说点什么,却被身旁已经站起了的菲洛给一拎衣领拽离了席位。 在二人拖拽着离开了会议室之后,其中再进行着的许多谈话也就是门外的二人无从知晓的了。 第109章 控制手段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厂区大楼的内部走廊之中,刚刚离开了会议现场的西瑟与菲洛两人正并肩行走着,言语之间在聊着的也无外乎都是关于此次西瑟盐湖城不辞而别的事情。 “所以说到底什么情况?还是戈多的关系嘛?”菲洛这一开口提到的这一位“鹰眼”戈多,之前西瑟也从伊莎尔的口中听见过。正是“鹰喙”伊格被批评下台以后的继任者,同时也是“最终决议”的发起人,扮演着给伊莎尔带来了无穷压力的那个角色。 只不过西瑟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至于更具体的,比如这个所谓戈多究竟是不是逼得伊莎尔如此痛苦,最终决定“回家”的直接原因什么的…… 西瑟又不傻,又怎么可能还会拿这种问题去生生揭开伊莎尔的伤疤呢?是以对于菲洛的这一问,西瑟也确实没有个准数,只能照实回答:“谁知道呢?不过大差不差,整个不夜城能惹的伊莎尔不开心的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或许是突然想起来伊莎尔也能听见自己此刻的谈话,也或许只是单纯的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西瑟简单的回答完了以后又紧接着再将话头往菲洛身上引了过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倒不如你先跟我讲讲你怎么过来了?我瞧你这幅死人脸也不像是自愿过来的样子啊。” 不提这个话题倒还好,菲洛的脸上多少还能瞧见些微微的笑容。这个话题一被提及菲洛的一副表情顿时就变得极臭,再开口跟西瑟说得话里也全然没了半分的好气:“是,我特么自愿过来的就有鬼了。还不是被安德烈的一纸调令给喊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废弃郊外然后还要担上这么些费死老劲的差事” 而菲洛这两句话语之中的冲天怨气听进了西瑟的耳非但不能让西瑟羞愧,甚至于难掩的幸灾乐祸神色又开始在其脸上浮现,并顺着西瑟再开口说出来的话语一同吐露:“哈哈!好啦,反正有你也在帮忙至少我就很开心嘛,也不是一点好消息没有嘛!还有那句话怎么说的?啊对!能者多劳!” 只不过西瑟无意之中的这一句,又勾起来了菲洛记忆里面所看见的一句批语,让菲洛一瞬间也不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该笑了,一张脸上神情稍许复杂:“能者多劳……你个混蛋说话的口气也和某个家伙越来越像了……” “唉——”最终像是认了命,长长地叹了口气出来,菲洛也没心思再和西瑟瞎闹胡闹了,随即再开口就打算直接开溜:“行了,就这样吧,没什么事我就先撤了回去享受我这半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还没等菲洛如愿,二人正行走着的这厂区走廊一角又传来了一声尖利的凄声惨叫,瞬间就提起了这边两个孩子的精神。 “菲洛!”口中疾呼出声,西瑟腰间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枪莱克星顿此刻已经握在了手中,保险打开。并且自己也已经下意识地稍稍远离了墙面之后侧身保持住了射击姿态,前后观察两向通路。在西瑟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甚至都还有余裕再伸出手去将仍然呆立着的菲洛拖到了自己的身后去,免得这个倒霉蛋先遭不测。 只不过西瑟这般紧张的应对却也迟迟没再听见更进一步的动静,一时间西瑟的脑海中,厂区遭袭这么个恐怖的猜想开始生根发芽,心下莫名的焦躁也渐渐升起。这所有的种种,又进一步的与这片无言的寂静两相结合,给西瑟带来了更甚的压力。 “嘿……西瑟,我觉得应该没必要这么紧张……”就在西瑟正紧张的时候,身后的菲洛似是认出来了那声音的来源,虽仍然躲在了西瑟的身后,但还是说出了一句话来纾解着西瑟的紧张情绪。 而听见菲洛似乎有话说的西瑟当即也怀揣着希冀接着话头问了下去:“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毕竟,厂区遭袭这种事情最好只是一场误会,若是真的发生那可就有点吓人了。 “嗯,这次过来不夜城的其实也不止我一个人,同行的还有整整一车的专家教授之类的大佬,昨夜到了厂区根据地以后我也‘有幸’参观了一下他们的工作环境,那会就听见了差不多的……” “啊啊啊……哇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菲洛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又一连串断断续续的嘶吼哀嚎声音给打断,但等菲洛再仔细地听清楚了那痛呼声后,接着开口说出来的话语反而又比刚刚说话时更有了三分底气:“……啊对!就这种动静!不是来敌人了,就只是一群瘾君子在发癫罢了。医疗处置室也就在这附近,要不我顺路带你去瞧瞧?” “那……瞧瞧?”虽然菲洛这言之凿凿的模样西瑟也很想相信就是了,但在自己没能亲眼确认到声音来源的时候,西瑟还是不敢将自己手中的枪完全收回枪套。 得了西瑟这么句回应,菲洛也不再言语,主动地走到了前方引路。而西瑟则握住了手中枪落后于其一个身位紧紧地吊着。 又等二人走上了十几步,瞧见了走廊一侧标注了“处置室”的房间,而那房间的大门此刻正大敞着,再顺着大敞开的门向内看…… “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能看见的,正是其中一张警用审讯椅上紧紧锢住的一名男人,此刻正狂浪地咆哮出声,直将门前观瞧着的西瑟菲洛,以及房间里头另外的三两位医护人员都给吼的不禁用手捂住了耳朵。 此刻真真地瞧见了声音来源的西瑟,在那男人吵闹暂歇过后,一颗悬着心也终于算是放了下来,将手中枪械好生地收好了,再度仔细地瞧起了那一位瘾君子的模样来。 如果只是单看外貌的话这一位倒也瞧不出来是吸过闪闪的模样,虽然因为痛苦其面泛蜡黄,周身冷汗直流不断,但一身的肌肉以及面相都还算是饱满。只不过此刻正是其瘾头发作的时候,即便是被审讯椅所锢住了手脚,还像是全身一块好肉没有似的不断躁动着,或是左右迅速的摆动大腿,或是用脚尖高频次地锤点地面,或是颤抖似的疯狂摆动小臂。 让西瑟仅仅只是站在了门外瞧上了一眼,仿佛都能想象到那男人此刻正在经受着的痛苦有多么样的剧烈,就算是这般疯狂的躁动会将自己折磨地伤痕累累,仿佛只要能够帮助他分担掉一部分的注意力,让其稍稍减轻一点痛苦,即便是要他剁手剁脚也在所不惜。 “嗯——唔啊啊啊啊啊啊!” 再听这一声哀嚎自那男人口中吼出,甚至于西瑟都能从那满溢苦痛的哀嚎声中听出来男人的泣音。无助、绝望与痛苦,这些所有一切的词汇都无法用来形容西瑟从这哀嚎声中体悟出来的感觉。 就仿佛是与恶魔做过了交易一样,那个男人通过吸食闪闪获得的仅仅片刻欣快感,却需要用他此后一生的所有一切作为偿还。先是像现在一样丢失了作为人的尊严,随后又会像其他那些瘾君子一样将自己所有的财产一点一点尽数抛出,最后就连正常的身体机能也会被贪婪的恶魔收走,他的血管会扭曲,神经会畸形,终至变成街边蹒跚行走的,无限接近于超梦游戏中僵尸模样的空壳一具。然后在某个冬夜的街角,永远闭阖上双眼,变作路边的死殍无人问津。 再没有任何的宣传抵得上现在西瑟眼前这一幕的效果显着了,西瑟仅仅只是站在了这里看着,心中就油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抗拒感觉,西瑟清楚,这是在抗拒着自己也变成那男人的模样,同时西瑟自己对于这抗拒也无比的欢迎,西瑟正打算将这一抹抗拒深深地篆刻进自己的心脏深处,让自己彻彻底底地从身到心都对“闪闪”这一类的狗屎感觉到恶心。 也只有这般的绝对,才能让自己在这垃圾堆一样的美洲舆论环境场上,在这个不断地为“闪闪”去贬义化的狗屎世界中,在这个甚至开始以“化学极乐”为新风尚的厕所里,在这个制贩“闪闪”“合法”,生产水培蔬菜“违法”的魔幻现实背景下,始终保持住清醒的认知,才能让自己在这一片崇尚“自由”的美洲大地上始终坚持住烟酒黄赌毒皆不沾的原则。 “菲洛?”正在西瑟的脑海之中翻涌不断的时候,耳边又突然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呼唤,而那呼唤着的名字听起来怎么又是如此的耳熟? 顺着那话音看了过去,入眼的正是一位身着宽大医生褂子,留着一头棕褐色中长发,面容精致的年轻女孩。而这一位医生女孩此刻却像是瞧不见自己一样,一对目光直直看向了自己身侧的好同学目不转睛。 等等,八卦的味道。 自己原来就已经对“闪闪”有够厌恶的了,把抗拒刻在心里什么的还是等会再说好了,西瑟这会已经迫不急待地想要知道面前的这位女士与自己的好同学究竟是什么样的亲密关系了。 心下莫名的一团火焰开始燃起,西瑟又开始不动声色地肘了肘菲洛。 “啊,我们刚刚听见这屋里有动静,也正好闲着就过来瞧一瞧,没什么事情。”只是那该死的菲洛却像是读不懂气氛一样,解释解释就算了,还不断地伸手点指着,向女孩示意着西瑟的存在。这一番动作可好悬没把西瑟气个够呛,你俩聊你俩的,管我啥事? “啊!你好!”也是直到此时,那女孩才仿若一梦初醒,察觉到了西瑟的存在。 “啊啊,你好,我叫西瑟,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不过事已至此,还是先把自己弟妹的名字套出来算了。 明明既没有与菲洛认下这个兄弟,菲洛与面前的女孩也还没到那一步的关系,但这一根红线,作为自封的菲洛好大哥的西瑟,就已经在心里是帮自己的小弟捆上了。 “塔西娅,我叫做塔西娅。” 再听面前传来了的开朗女音,听见了那女士的名讳,西瑟将其记下的同时又是赶紧的往处置室的内部走了走。 “那好,塔西娅我就进来瞧瞧热闹,你们不用管我了,你们聊吧!”西瑟这说着,又回过头去对着自己的好同学比出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就仿佛自己是多么伟大的僚机一般。 不去管西瑟身后有如针尖麦芒般尖锐的幽幽视线一道,再走进了这处置室内部的西瑟倒也真真地瞧见了些新奇的玩意。 那是整整挂了满墙的各型义肢手脚,使得这处置室里头乍一看就像是个义体医生的诊所一样。 而那挂满了义肢的墙壁后头,又有着一张宽大办公桌的存在,还有着另一位稍显年长的医师正对着自己面前的不知名小物件鼓捣着。 出于心下浓浓的好奇,西瑟再凑近了些探头看去,看见了那位医师手中正摆弄着的是一个不过打火机大小的不知名装置,而那装置又与一条可调节松紧的绑带相连接。看这模样就有点像是医院会给住院病人们配发的腕带,但那绑带稍长了些,那个装置也稍大了些。 “好了!我搞好了!”而在西瑟正凝神看向那装置面板之上信息的时候,那医师又突然间拿着那装置从自己的座位上一蹦而起,又迈着无比欢欣的步子三两步掠过了西瑟,跑到了那边审讯椅上正淌汗咬牙抗拒着戒断的男人面前,将那手中的小小装置环绕着那男人的脖颈绑好调整了松紧,最后再伸手按了一下那小小装置上的某个不起眼按钮。 ‘镇静开始。’ 细微的电子音声响起,被西瑟的尖尖耳朵给捕捉得到,也是直到此刻西瑟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小小装置起到的竟是这么个作用。 再等后知后觉的西瑟三两步也跑到了男人面前凑着热闹的时候,入眼的正是那男人原本无比狰狞的面容骤然舒展开来了的画面。 “哈——————” 再听那口中长长呼出的浊气一口,不仅是周遭的两位医师松了口气,就连带着一旁的西瑟也将那悬着的一颗心给放了下来。 ……只不过 西瑟刚刚放下的一颗心怕是放不了多久了。 “欸?你是谁?”等那两位医师双双注意到了自己身边正站着个外人的同时,口中的质问话语也紧随而来:“你怎么进来的?这里有无菌要求,外人不能随便进!” “额……” 让西瑟一时间也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 第110章 初上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时间再一次地流动,如光如梭,没有给任何人以反应的机会,就这样悄悄地改变了许多的事。 但总有一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淡去了颜色,或者说至少不会那么快的消逝。 就像是孩子们彼此之间的友谊,纯粹而长久,欢乐且真实,甚至于让大人们看了也会感觉到无比的艳羡。 “……嘿!这不能怪我吧,我可是好心好意给老弟你创造二人空间诶!”虽说像这样的拌嘴有时也在所难免。 “要你管!还有,什么二人空间?我有说我喜欢那女孩嘛?”再看这边正互相吵闹着的两个年轻孩子,可不是正西瑟和菲洛嘛? “你不喜欢她,可我看她喜欢你啊,你总得给人个机会吧?”时值清晨,这会二人走在了去往工作大队的路上,彼此之间聊着的则是发生在昨日的一件糗事。 “要你管!”似乎是聊到了什么不开心的地方,还能看见菲洛这说着话的同时,还伸出来了一根指头,对着西瑟比出来了个“世界通用友好手势”。 “先试试处着呗,说不定你们正合得来呢?”再看西瑟这会一副极力要搓成这一对的模样,也不知道西瑟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 “滚!”只不过听着耳边传来了的一句呵斥,再看菲洛这会向西瑟伸出来另一只手上的第二个“世界通用友好手势”,西瑟的这么个企图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是了。 正在西瑟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如何接上话题的功夫,二人行走的道路前方突然间传来了一句响亮的招呼声响:“嘿!你们两位是新来的吗?” 再等西瑟与菲洛听见了这么一句,互相瞧了一眼彼此身上已经穿戴好了的以白色为基底的警务制服,才堪堪想起来了自己二人此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随即西瑟又赶紧对着不远处的那位同样穿着制服的前辈匆匆回应了一声:“没错!” 西瑟这说着话的功夫,目光也穿过了前方那人的身侧,瞧见了其身后的一辆瞧着眼熟的不夜城经典的警用车辆——天穹赫拉“执法者”。 同样的车子西瑟曾经就和自己在局子里的“好搭档”格罗兹坐过一样的,只不过自己眼前这一辆和不夜城警局的涂装略有不同,而是和自己身上的制服差不多都是纯白色辅以黑色修饰的涂装风格。看起来这种经典的黑白配便是“燎原火”的警务工作者们用以与不夜城条子做区分的主要特征了。 “那就赶紧上车来!”正思索着的西瑟,又看见了那前辈遥遥招呼着自己二人的同时,自己也先一步的上去了车辆,而被催促着的西瑟二人也更加紧了脚下的步伐,大步快走地也跟着上了车去。 “欸,我最后再确认一下,前辈你是叫做休斯顿嘛?”上了车去,坐在了副驾的西瑟在绑安全带的这会功夫嘴上也不做闲,又是一句确认问出了口。 而主驾驶之上的警官也顺着回答着:“是我没错。”并且光是回答还不算完,又是面容带笑地反过来问上了西瑟一句:“那你们就是西瑟和菲洛咯?我可没载错人吧?” 似乎是被自己这新上司的小小幽默感给逗趣到,西瑟也陪着轻笑出了声:“哈哈!没错。那么休斯顿警官我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简单,我接到的安排是带着你们俩新人过个几天的勤务,然后中途再给你们讲一下咱们在这不夜城里头的执法精神。至于具体的根据地暂行发条什么的,我想先前应该也有人发给过你们了,你们就自己抓紧背吧。虽然警情一般来说都会比较简单,用人理常识去判断也能对个七七八八,但若是真用到了,然后好巧不巧你们还犯错了的话该罚还是一样的罚。”没有废话,听见了西瑟这一问,休斯顿在手上发动车辆的同时,嘴上的回答也来的是这样迅速。 ‘警务小组——125,请立即前往‘新工业区第二纺织厂的工人公寓楼’处,该地有聚众斗殴目击报警。’ 休斯顿话音这才刚刚落下,从警车的电台里就迅速地播放出来了一句警务情报。一时间让曾经当过不夜城条子的西瑟也有点不习惯。 或者说,是西瑟当不夜城条子当习惯了以后,才会对这种毫不磨蹭,面对工作雷厉风行的积极态度感觉到不适应。 只不过这会西瑟心下的诸多感慨也不可能说出口分享出来给休斯顿和菲洛听就是了,仅仅只是轻笑着自嘲了一会,西瑟就又问起了一个另外的话题:“休斯顿警官,咱们‘燎原火’根据地的警务工作很忙嘛?” “是啊,特码的忙炸了。”瞧得出来这确实是很忙了,西瑟这问话还没落地,休斯顿的回复便紧随着跟来,就好像是其屁股上燃起来了一团大火似的急躁。 “人手短缺的厉害,哪哪都缺人。还有跟你们说句实话,其实我们原本的纳新安排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急促,给个时间给个地点,然后碰着头就直接上岗的。” 西瑟也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开口问了这么一句,休斯顿看这模样口中的话语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难不成自己这位好上司其实也是一位话痨? “原本的流程是你俩得先学,学格斗学射击,学公共安全背法规,然后还得学实际案例,学人家是怎么解决事情的,最后这些所有的玩意都得让你俩考,考完了才到咱们现在上岗的这一步。” 说到了这,休斯顿又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再开口: “不过嘛……现在缺人缺的实在是厉害,如果有警校之类的专业背景的话现在考试也免考了,只要同时还是盐湖城来的就能直接上岗实习,并且实……” 而西瑟在听到这的时候又被休斯顿话语中的一个关键信息给吸引了注意力,赶紧地出言打断了话语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毕竟以自己这位好上司这听起来没完的话头,等他说完话再问,指不定自己想问啥都等忘了:“等等……警官,你说只要同时还是盐湖城来的就能直接上岗?这当警察也有背景的要求嘛?” 却不料自己这一问听进了身旁人的耳中,西瑟竟是得到了来自于自己好上司的一对白眼:“你有病还是我有病?不夜城根据地‘大重建’计划的执法工作者,这么个东奔西走能看得最全面的一个岗位,用外人你敢用嘛?换个间谍上来分分钟底裤都给你看光了。” 被休斯顿一句话给呛得生生噎住,但仔细的又琢磨了一遍自己这好上司的话语之后,西瑟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这岗位的重要性。 “更何况公安职业道德这可是也作为专业课的一门纳入考试的,要我看就那帮子摸鱼怠工跟喝水一样频繁,与黑帮毒贩都处成了亲密战友的条子们,怕不是各个连考试都过不去。” 虽然作为前不夜城条子的西瑟听见了休斯顿这再一句内心有点点小受伤,但脑海中浮现出格罗兹与曾经自己也日渐堕落模样的西瑟也无比的赞同着休斯顿的看法。 “对了,话说回来我还没问呢,你俩是刚来不夜城吗?”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重要的问题,休斯顿并没有接着先前被打断了的话题继续聊下去,而是又转过头来对着西瑟问出了一句。 “我来了有两三个月了,后头坐着的是菲洛,他是刚来不夜城。”而西瑟听清了这么一问回答也来得迅速。 “哦——”得到了西瑟回答的休斯顿面上现出了一丝恍然:“那就怪不得上面说你俩稍微带一带就行了,有警校背景还有两三个月出差经验的话是差不了太多,磨合磨合直接上岗也不是不行。” 出差……听起来自己的这位好上司是把自己也给当成“盐湖城的孩子”了,这可让西瑟也感觉到了少许的哑然,不过像这样的奇妙误会还是就这样让他继续美好的误会下去吧,若是强行解释,一旦一个解释不清反而不美。 就带着这样“美丽的误会”,休斯顿又继续开口为西瑟菲洛介绍着执法队工作的大概:“反正吧……你们也别太紧张了,呵……原本我还想说这边的工作没那么复杂的,但我想就算我这么说了你们也不信。” 介绍介绍着,休斯顿竟是又被自己的话语给逗笑了。 “反正就这样吧,累也累不死,就是有时候碰见暴脾气大哥容易挨打,其他也没什么。” 嗯……如果在这只是挨打的话那确实是还行了,要知道西瑟当条子那会,电台里头天天时时分分秒秒都是动枪的警报,哪天没听见自己的好同事被开瓢了几个都有点不习惯。 “还有的话就是这些……” 说着话的休斯顿又在控制着车辆行进的间隙腾出来了只手,打开了主副驾之间的储物柜,现出了其内成堆码放好了的小小装置。 而那些个装置让西瑟瞧着又是那样的眼熟,可不正是昨天自己在处置室里头看见那些个医师在那男人身上用过的项圈吗? “虽然可能一会你们自己就能看见了,但我还是得提前跟你们说一下,不夜城的执法环境比较恶劣,至于恶劣在哪呢?恶劣就恶劣在现在‘大重建’计划中的很多工人之前都有过吸食药品(drug,在英语语境中是中性词汇。)的历史,所以暴躁老哥确实不在少数。” 说到了这,休斯顿又伸手去指了指那柜子里的小东西们之后再开口: “而你们现在看见的这个柜子里头的装置就是简单的镇静剂注射器,虽然理论上那些个有过相关经历的工人们都会被强制要求戴上这些东西,但实际上吗……” 些许的难色出现在了休斯顿的脸上,似乎其接下来说出口的话语是多么样的令人不适。 “……但实际上这种会给人带来明显特征的‘小饰品’其实也会带来一些副作用,比如只要你带上了这个‘小饰品’那么就是个人都知道你是瘾君子了,事实上反而带来了一种较为特殊的社会歧视问题,所以也会有很多人,即使知道这玩意是救命用的东西也会故意选择将其‘忘了带’。要是瘾头不发作的话那什么都好说,但要是万一发作了没有这小东西也是真的要命,所以我们警察也得提前备好这种情况,带上个一批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休斯顿口中说出来了的这么个问题,说西瑟不吃惊是假的,在西瑟昨天刚看见这个小东西妙用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想到可能会有这样的小小负面影响?但此刻经由休斯顿的分享,得知了这么个现象的西瑟也开始下意识地思索起来了可能的更好的解决方案。 “再除了这个的话……”再看休斯顿介绍完了那柜中的小装置,把那中柜阖上之后又伸手将西瑟副驾前头的抽屉给拉开来,现出了里头的一把造型些微特殊了的枪支以及各种杂乱放置着的警用装备与平板和表单。 “……咳咳,别在意这乱的模样……咱们看具体的,那把玩具枪一样的东西是泰瑟电击枪,别看有些小说里把他写的多么多么没用,还什么体育生挨上三四发电击枪还能健步如飞的,扯淡!在现实中就别唠那些唯心主义的嗑,被电击枪刺激了神经过后我就没见过有人能用什么‘意志力’硬抗住的,电谁谁躺。” “那是,这玩意我在警校里也挨过,那时候教官让我们一个个上去试试被电是什么感觉来着。”被休斯顿一句话勾起了些滑稽的回忆,想起来了那一声声的惨叫与狰狞面庞,就连西瑟也再绷不住笑意嘴角疯狂上扬。 “哈哈!你也遭过这罪我就放心了!”一听见西瑟接上的这一句,休斯顿原本就微微的一抹笑容瞬间狂浪。“我原本听见教育改革那会还担心,担心你们小一辈要是遭不到我们的罪那可怎么办。” 笑着笑着,休斯顿甚至于还将自己心底的小小邪恶想法也给一并地抖搂了出来。 令得西瑟听了也是同样的笑意难耐,欣快出声:“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车内的两个外向型性格互相相谈甚欢的同时,也拉着后头坐着的唯一的一位社恐,就这么满载着一车的欢笑,驶向了西瑟与菲洛治安支队任上的第一次出勤。 第111章 自我反思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一辆通体白色涂装,车顶装有红蓝色简体闪烁灯光的车辆自道路的尽头缓缓驶来,让这公寓楼前空地上围绕着的一圈人中的不少看见了,紧皱着的眉头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又赶紧地扯着嗓子大声的往那人群围绕的核心处呼喊着: “你们可别吵啦!条子来了!再吵吵就把你们两边都抓进去!全都炒鱿鱼咯!” “是啊!咱们快走吧兄弟们!走晚了让条子抓住了可都没好果子吃!” “就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还犟着干什么呢?真等死吗你们?” 再顺着附近的这声声劝阻,看向了被周遭数不清的工人们给团团围住了的风暴核心,这一场事件中的直接冲突双方——一群各自拿着身体庇护着身后不知何人的黑人们,以及另外一群神情忿忿不断地伸手点指着那群黑人,不断开口辱骂着的浅色皮肤的人们。 似是这两群人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即便是其中的不少人不仅仅是听见了周遭工友们的劝阻,甚至于都自己听见了渐渐靠近了的警笛声长鸣,但此刻眼前的这么一场骂战却是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一张张黑脸白脸之上也全都因此而变得彤红又狰狞。再配合上各自双目圆瞪着大张开口争辩的动作,令得这暴风眼中的场面看起来就更像是两群择人而嗜的恶鬼在此刻一个不巧狭路相逢,正各自摆开来了架势互相撕咬着的场面。 ‘嘀——嘟——嘀——嘟——!’ “你们都在干什么呐!全都给我散开!全部散开!” 随着那警笛的声音来到了切近之处缓缓地停驻,紧随而来的便是又一句响亮的人音对准了那边正对骂着的两拨人群大开嗓门。 “……贼,贱种就是贱……” “……你给我把嘴闭上!” 但即便是这会警察都已经杀到了面门上来,两拨人群中的大部分也都偃旗息鼓了的情况下,仍然还有冲在了最前头的两位老白男正和一位黑人妇女唇枪舌剑的厮杀着。让此刻站在了人群之中的休斯顿也是面上闪过去了一阵阴晴,只好再迈开步子凑了上去将两边人都各自推开,先从空间上先将炸药桶与火星子互相分开来再说。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什么事情了?”这边推开了脏话成堆的二人,休斯顿也不闲着,一看自己身边的几位都不像是能搭理自己的样子,便立刻抬起头来再看向了周围人,想必附近围起来的这么多人里头,再怎么说也总该有几个好事者把这事情都看全了的吧。 而这周遭的吃瓜群众们也并没有让休斯顿失望,就在休斯顿的这一句问话刚刚落地的时候,便一下子冒出来了三两句话音抢着要和休斯顿介绍情况,让休斯顿眉间紧皱起来了的眉头都得到了些许的舒张。 “警官!我可都看见了,是那群白皮的疯狗逮着人就开始乱咬,这次甚至都特码的咬到我们的孩子身……” “草拟码!我们咬你了?分明是那猩猩崽子偷我们东西在先!我们第一时间逮住了没剁了他的脏爪都特码给足了你们面……” “你敢——!你们谁敢——!谁敢剁我儿子手我就特码的杀了他!” ……看起来还是休斯顿高兴的太早了些,自己也早该想到的,就自己站着的核心位置附近又哪里来的正常人呢?怕不是这一个个都是刚刚骂战里头的骨干传声筒。与其指望他们会不带个人感情,一五一十地和自己交代事件原貌,还不如相信自己是美国队长…… 只不过……再抬起头来环视了自己周身这一圈再度面露狰狞的人们,让休斯顿一时半会也没了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先硬着头皮控制住局势,再从这群情绪管理稍稍有点问题的老哥老姐们的口中套出来一点事情的碎片来,才能给这次的警务最终定性。 “唉——”想至此处,休斯顿再看向了此时人群中心,看见了那死灰复燃了的骂战这会竟是又有了激化的苗头,又赶紧地出声,不断地呵斥着,试图维持住一个基本的秩序。 而在勇敢的休斯顿警员正在努力的维持着现场秩序的时候,今天正是第一天参与警务工作的西瑟与菲洛两位新进干员又在干嘛呢? “西瑟!西瑟!这边!”呼唤着自己伙伴的名字的话音之中满是急躁,再看那拥挤的人群浪涌之间又有一个小个子像是溺水了似的,正不断地朝着西瑟挥手呼救着。 “嘿!菲洛!”而等到西瑟突然察觉到了自己身后的人儿,已经被周遭人群为了看热闹而前拥着的动作离开了自己身旁时,也立刻顺着那轻声的呼救找到了那“溺水之人”,来不及多做思考,便遥遥伸出了一只手去抓住了自己好同学的衣领,向着人群外头的空旷之处拖去。 “哇啊啊啊——唔……”溺于人海之中的菲洛只感觉到自己本就喘不过气来的胸口,此刻又突然地被一阵巨力拉扯着,就连让自己做稍许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就这样被生生地给拽出去了那人堆里头,踩在了周遭的空旷路面上得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卧槽,差点被挤死在里面……”只不过就算是此刻得以从那人堆里头脱开了身,刚刚的许多恐怖经历还是给菲洛带去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让其止不住地大口喘息着的同时还在不停地发表着自己的“劫后感言”。 “是,这一点你倒是没猜错,要是刚刚那个场面发生了踩踏事故的话,就你这个小身板被压在了人堆里头,胸腔受到十数个大汉体重的挤压,你就真的会被活生生地挤死在里头,一点不夸张。”而看着此刻完好地站在自己眼前的菲洛,西瑟也是同样的胆战心惊,自己在警校里头所学习过的公共安全相关知识此刻就仿佛仍在眼前,一件又一件血淋淋的安全事故案例仍旧是那样的记忆犹新。 只不过无论如何西瑟都不希望在那些草蛋的“事故罹难者名单”上看见自己所熟悉的名字。 “好了,你也别咒我了,现在我这不出来了吗?所以接下来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工作?总不能再挤进去找休斯顿警官吧……”虽然菲洛这再开口的话语也仅仅只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问询话语,不过在听见了菲洛后半句假设话语的惊魂胆怯话音时,还是让西瑟感觉到了些好笑。 当然了,好笑归好笑,西瑟也绝没有那个胆子再让自己的“小不点”同学再往那人堆里头挤,于是便回过头去看向了周围零星站着的几位并没有急着聚上前去凑热闹的工人们。 “嘿,菲洛,咱们就在外围找人问一问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说完,西瑟也不等菲洛同意与否,直接向着最近的一位身着脏污工装的中年男人问上了一句: “啊!您好,我们是燎原火的警察,请您配合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虽然西瑟这问出口的并不是一句客气的句式。但被西瑟以客气的口吻说了出来,让那被问到了的男人也生不起来一丝一毫的恶感,便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跟二人透露了细情:“还能是啥事?那群黑鬼又作奸犯科了呗!反正只要有他们的地方那就一定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或是黑帮,或是闪闪,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孩子们听我一句话,咱们的美国梦就是被这群垃圾给毁掉的!那群渣滓死有余辜!” 却不料,这位老大哥嘴里头吐露出来的却并不是什么细情,反而是一句言辞激烈的贬斥,一下子反倒是让西瑟接不上话了。 而那位工人大哥见西瑟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也跟着前方闹腾着和黑人推搡着的白人人群走到了一块去,最终也被淹没在了前方人群此起彼伏的互相咒骂话语和休斯顿势单力薄的劝阻声音的交织之中,再不见了踪影。 “唉,居然是种族问题嘛?”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只要在这民族组成混杂的美洲大地上提到像这样的民族问题,那事情就绝对小不了,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西瑟,些许的烦躁感觉也再抑制不住,伴随着抱怨的话语一同出了口: “怎么又是黑人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这一句话,本是西瑟用于抱怨犯事人的身份会给自己带来额外的工作量,并没有太多的深意。 只不过这同样的话听进了菲洛的耳朵里,意味也大不一样。当即便像是触了电一样的抓住了自己身旁西瑟的手:“等等,西瑟,你这个想法就有大问题了!” “又有什么问题?不管什么事情,不管在哪发生,只要涉事人里头有个黑的马上种族主义者闻着味就过来了,跟特码一群苍蝇似的,不管什么样简单的问题都会被他们搞的复杂的要命。”看着西瑟面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又听见西瑟口中的这么一句话。 明白了西瑟并没有陷入自己所担忧的极端思维,菲洛也暂且松了口气,不过这口气松也松不了太多。毕竟若是不赶紧加以引导的话,就西瑟目前的这种认知水平,接受种族主义那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是以此刻的菲洛也再顾不上什么警务工作,而是一脸正色地拽住了西瑟的手臂,与其对上了视线之后又对着西瑟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嘿!西瑟!只有犯罪者才是罪犯。” 菲洛在说什么?只有犯罪者才是罪犯?菲洛这是失了什么心疯?怎么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眼见西瑟非但没能领会到自己的意思,甚至于还伸出只手来探了探自己的额前,全然是一副担心自己发烧了的模样,让菲洛看了又是好一阵的焦急,匆匆忙又是一语跟上: “这个也是一个非常经典的‘认识论的陷阱’,我就简单的举个例子,假设有一家店面被抢劫了,经过调查发现''抢劫犯都是黑人'',那么能够根据这一案例反过来去论证‘黑人都是抢劫犯嘛’?” 在一听菲洛的第二句,西瑟这也明白过来菲洛这居然是以为自己也和那些个种族主义者混到一块去了……顿时杂陈五味汇聚心头,刚想着开口为自己澄清上一句,却不想菲洛接下来的话语又紧跟而来: “并且,就连民族种族这个名词本身也是一个主观的,抽象的,在客观世界中不存在的抽象概念。所以将所有造成某一类特定人群素质低下的根本原因都归结于民族种族的劣根性是极其荒谬的,极其不负责任的,极其傲慢的。” 傲慢嘛……刚刚还在脑海之中组织着辩解语言的西瑟,却在听见了这么一个名词之后不由得愣住了片刻。虽然此刻西瑟的心中仍在极力地为自己辩解着,辩解着自己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 但也只有西瑟自己知晓,就在刚刚自己脱口而出那一句“怎么又是黑人在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的时候,自己的确是有过那么一丝稍纵即逝的骄傲心态的存在。也的确有那么一瞬间,西瑟是真心地认为这正是黑人的劣根性的。 “要知道,如果我们拿出来生物学研究作为证据的话,就算是外貌差异如此巨大的黑人与白人,彼此之间也是不存在生殖隔离的。两者之间的基因差别更是小之又小,所谓懒惰、犯罪是黑人天生的之类的言论更是无稽之谈。难不成那些个此类种族言论的拥趸还能给我指出来,人类dna中的哪一条片段是专门管犯不犯罪的嘛?那些与犯罪率关联更加紧密的社会保障、教育医疗成本、社会治安等等问题都被视而不见,却又将这些所有犯罪率问题的源头归结于简简单单的劣根性,归结于是那些下等人骨子里的贱。这真的合理吗?” 只不过,即便这一丝明悟甚至都被西瑟自己所察觉到了,察觉到了自己正是菲洛口中所描述的那样傲慢的人,西瑟或许也会在日后的学习中对此加以改正吧,但现在让西瑟大大方方的承认……西瑟做不到。 “而事实上,种族低劣理论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蠢,同时还有着刻意的邪恶的部分,例如种族低劣理论被经常用来发动民族主义情绪,通过恶意的中伤与贬低,来达到某些政治力量的‘团结大部分人,打压小部分人’的邪恶目的。而这种行径我们还有一个更加精确的名称用以形容其——‘民粹’。” 所以……自己心下隐隐认为“劣根性”是正确的,这也是那些个邪恶力量的恶意宣传的结果吗? 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西瑟的精神至此开始陷入了自己二十多年来成长岁月中的点点滴滴,开始仔仔细细地回忆起来自己从小所见,所听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内容。而这些内容,若是以现在自己从菲洛身上得来的这些学识,又能否察觉到菲洛话语之中所提及的那些“恶意宣传”的存在? 菲洛之后为自己所诉说的话语自此之后皆黯淡沉静。 西瑟也再无暇思考其他。 第112章 如山而来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抬头提示:原111章被后挪置113章,中间又插进去了两章节的情节内容,若是看的早,先看过了原“111章可怜可恨”的读者,还请先移步至现111章。这中间给诸位读者带来的许多不便,笔者在此处致以诚挚的歉意。) “嘿!西瑟,怎么了你?” 坐在了警车之上,正沉思着的西瑟耳边突然的传来了自己上司休斯顿警官的一句问询:“刚刚忙前忙后把那两拨大爷都劝回去了的好像是我吧?怎么我还没怎么样呢,反倒是你个在外头摸了半天鱼的混蛋先萎靡了?” 而休斯顿话中所提到的,便是此刻西瑟坐在了车坐上一改来时的畅谈,仅仅只是处理了一次警务这么会没瞧见的功夫,突然间就沉默地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像这般明显的情绪变化又怎能不让休斯顿上心? 而刚刚还沉浸在了菲洛对自己说过的有关于种族主义的内容之中。只不过这些话西瑟也没有办法向休斯顿解释,是以也就只能先打了个哈哈,搪塞着身边人的关切: “啊……哈哈——没什么,就是突然间想到了点事情。所以休斯顿你叫我干什么来着?” 至于听见了这话的休斯顿,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西瑟不想就这个话题再继续地深入下去?是以也不再揪着西瑟发呆的原因不放,转而再提醒上了一句: “那你最好打起点精神头来,虽说这片废弃厂区现在也属于我们的地盘了,但我们这初来乍到的,很多情况都并不熟悉,所以在你们还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最好也多长点心眼,免得遭外人暗算被人从身后开上一枪。” “行,我明白了。”听见了西瑟拔高了声音的一句回应,又通过余光瞥见了身旁人伸出双手去拍了拍脸颊将一头混杂思绪摒除。 随后恢复了清明的西瑟又开口,问起来了自己三人接下来的行程:“我们现在是在去下一个报警人那边嘛?” 只不过西瑟的这一问多少显得多余了些,让一旁的休斯顿听了反倒是一皱眉:“当然,现在可还是我们白班当值的时间段,搞定了刚刚两拨人的吵架我们接下来也肯定是继续接警咯。” 多多少少带上了一点点不可置信的意味,在休斯顿看来,一件一件警务接连处理下去直到自己休息时间的到来,这就是天经地义般的绝对。 “哈哈……对,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嘛。”就像是开了个失败的玩笑,西瑟勉强挤出来了一丝笑容作为遮掩,顺带着将自己脑子里头一堆和格罗兹二人一起积攒起来了的工作经验,像是揉成废纸团扔掉了似的抛之脑后 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西瑟了,现在加入了燎原火,真正地学习到了许多有关于消灭巨头企业,建设乌托邦知识的西瑟也是时候将一些操蛋的记忆一并给清理清理了。 就在西瑟在自己的大脑之中奋战着的同时,三人所乘车的窗外景色变换速度也逐渐放缓,紧接着休斯顿口中再有一句话音传来:“行了,正好这地方也到了,西瑟你也赶紧跟我下来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清醒一下吧。” 都听见自己上司这么说话了,西瑟哪里还敢有二话,立刻赶在好上司这话音坠地之前,就已经赶在了其他两人的前头,先一步推门下了车去。 而看见了警车上下来了身着白底制服的西瑟,警车停驻一旁的人行道上,又匆匆忙地跑过来了一对瞧着年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女。也不用多问,能这么积极地往警察身边凑,这一对看起来就一定是报警人无误了。 “啊……警察先生,您好!”似乎是个甚少与警察打交道的老实人,在看见了西瑟一对眼神紧紧盯住了自己之后,即便眼前正是自己拨通了911,自己喊来的警察,那男人开口的招呼声音里也仍然显出来了过于的紧张。 “先生您也别太紧张了,先跟我说说怎么个事吧?”西瑟这开口问上了的同时,还下意识的在脑内习惯性地想要呼出自己ncpd系统的执法记录仪,只是这会自己的脑侧早已没了那一张芯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再回应西瑟了。 “是这样,我们家里有一个人失踪了。”用简短的话语将报警的缘由说出,那男人脸上同时显露出来不似作伪的深深忧虑也一并映入了西瑟的眼中。 只不过西瑟这才是上任的第一天,也不太清楚像这样的情况应当如何处理,于是又一转视线,看向了刚刚走到了自己身侧站定了的休斯顿。 “那您先别急,先跟我仔细地讲一讲情况吧。”得了西瑟的注视,休斯顿自然也是会意,又赶紧地凑到了报案人面前接过了话头来:“您先说一下这走丢了的人是谁吧。” “是我的弟弟,和我差不多一样高,名字叫做扎帕……” 原本都已经后撤一步退开准备仔细从休斯顿的身上学习“燎原火”警察办事风格的西瑟,在听见了那报警人口中吐露出来的那个熟悉名字之后,当即肩头就是一颤,又是立刻偏过头去紧紧地盯住了报警人的面容,似乎是想要从那张脸上寻找到什么熟悉的影子。 而西瑟这样明显的动作同样也引起了其身旁同样站在了一边观摩学习着的菲洛的注意力,紧跟着入了西瑟耳的便是一句轻声的问话:“怎么了西瑟?有什么问题嘛?” 只不过这会的西瑟哪还有回答菲洛疑问的心思,聚起的全副精神可都聚焦在了前方正交谈着的休斯顿与报警人的对话之中。 “……失踪者的特征问的也差不多了,那么您再跟我说一下人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失踪了的吧?还有您最后一次看见他出现在了什么地方。” 该死,听休斯顿这话的意思,竟是在西瑟自己没来得及注意的时候外貌特征已经描述完了吗…… “啊,这个嘛……”似乎是就连自己都难以确定那失踪的时间,被休斯顿问到了这个问题的报警人再开口说出来的话多少显得有点迟疑:“应该是大概一个多月之前吧?” 当然,作为警察对待报警人是一定得充分保持耐心的,只不过等这一位再开口说出来了那个时间之后,莫说这边看着的西瑟菲洛,就连前头正交流着的休斯顿都是一愣,甚至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来。 要知道就连这个“大重建”计划本身也不过才刚刚执行了三周左右的时间,面前这位先生入住到这边的工人公寓最多也不会超过一周,结果这一张口就是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失踪了,这又要让自己这些“燎原火”旗下的警察们上哪搜集信息去?难不成还要回去西瑟工作的老单位——不夜城警察总署大楼里找嘛? “额……不是,先生,您的弟弟是在您住进来之前就已经失踪了嘛?”口中再重复了一遍这信息的休斯顿也差点没能绷住,一张脸上全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是这样没错,我最后一次联系到我弟弟那就是差不多一个月之前,我们通过一通电话来着。至于见面的话,我和我弟弟也确实是好些年没见过面了……”不去提这会休斯顿与菲洛的头疼模样,另一边的西瑟此低着头,默默地算着日子。 一个多月之前……如果以今天10月27日往前算的话……自己被“燎原火”从垃圾堆里捡回来是8月14日的事情,而扎帕那一单子是自己在养伤两周之后才接下的第一个单子,那么算下来就整是两个月的时间…… “嘶——”经过了西瑟这么仔细的一合计,两个月左右与报案人所说得一个多月时间,貌似差的也不是特别的多,总不会真的是他吧…… 一念至此,西瑟又赶紧地回过了头来,看向了那正在向休斯顿辩解着地报警人面孔。 不过这身高和长相看起来一样也对不上,或许也就只是碰巧了而已吧。 “……警官,我知道您不是夜之城的警察,不如说我正是知道您们和那些个狗屁条子们不一样我才会选择请各位过来帮忙的,早几日我还在夜之城上举牌抗议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兄弟走丢了的,因为我一点也不相信那些条子,所以没报警。一直到现在才报的警,就是因为我相信您们一定能大发慈悲帮我这一忙……” 再听了一耳朵这会那报警人说着的话,而那口中几乎是快要从那话音之中满溢而出的恭维,又几近将休斯顿警官整个人都给绑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当然了,一句话“这事我们管不了,告辞。”说起来当然是非常的简单,但要让休斯顿此刻对着这么一位疯狂说自己好话的人如此简单的出言拒绝,且不说休斯顿、西瑟菲洛他们所属的工作大队纪律允不允许。恐怕就连休斯顿自己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 “警官,我和我兄弟两个人从小就没了妈妈,全靠老爹做的一点小生意拉扯长大,都是自小相依为命的手足兄弟……”眼见光是吹捧还不足以说动休斯顿,那报案人更是开始一点点地讲述着自己的童年,希望着能够勾起休斯顿的那一点共情来。 “……但后来,又因为老爹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而那种病还不是我们所购买的最便宜医保能够报销得了的,就算是我们兄弟两个人再怎么努力的工作都凑不齐最后的诊疗金……” 不过至少,看那男人因讲述至此而湿红了的双眼眼眶,看那因记忆一点点翻涌上了眼前而渐渐沾染了泣音的话语。至少这一段应该不是凭空编纂出来欺骗自己三人的就是了。 “……慢慢的,诊所账上的欠款越积越多,诊所医生也渐渐开始不让我们兄弟继续赊账了。最后……嗯,哈哈……不过,总之,最后警官,我和我兄弟两个也得活下去,虽然我们也都成了穷光蛋,欠一屁股债的那种,就算那样我们也得活下去……” 那话语之中夹杂的吞咽之声,吞咽下去的又是什么话语呢?而那一声苦笑声音,笑得又是什么呢?休斯顿,以及西瑟菲洛都能猜出来一点,也正是因此,终于是彻底地让休斯顿再说不出任何话语,乖乖的站在了原地挪不动一步。 “……所以为了赚钱,我兄弟他就提出来了,他要出去做生意去,大概就是几年前的事情……” 似乎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那男人泫然欲泣的一张憨厚大脸上又突然显露出来了一丝笑容: “……但我兄弟他真的很牛逼!才出去不到四年的功夫,就已经做出大生意来了!哈哈!他给我打第一笔汇款的那一天我永远都记得,也是自从那一天以后,我兄弟他每隔一个月都会给我汇一笔,随着他跟我通电话说他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汇过来的钱也越来越多,多的甚至都让我在这座狗屎城市里头不仅还完了欠款,还体面的娶到了媳妇,哈哈!……” 那报案人脸上因自己兄弟闯出出息来而发自真心的骄傲自豪笑容是那么的感染人心,无论是经验老道的休斯顿,还是西瑟身旁正站着的菲洛,此刻都被那声声发自真心笑声中的欣然,那句句满溢着浓胜过血的亲情所打动。 甚至于西瑟也差点被那模样所彻底地感动到…… 如果西瑟的手上没有死过一个叫做扎帕的男人的话…… 并且因为此刻这位哥哥的陈述中的种种疑点——在这片狗屎一样的美洲大陆上没有背景,没有学历的突然翻身、越来越多的汇款。 “但结果,一切都在一个多月前中断了,无论是钱,还是我兄弟的联系方式,全部都中断了!我也听很多人说过最近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之类的风言风语,我就在想,会不会是我兄弟他生意做砸了,因为没钱了所以在避着我……” 即便西瑟很不想相信,即便西瑟明白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正应合了自己心下的那个猜想,那么此刻这位哥哥言语神情之中所表现出来的亲情有多么样的真诚,自己心上所背负的负罪感就要有多么样的沉重。 “我不知道我兄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能是也和其他人一样生意也都破产了,所以没脸再见我了吧。但我并不在乎那些的,真的,我现在只想再见我兄弟一面,然后告诉他这边‘燎原火’正招工的消息,那样的话就算他破产了的话至少也能有个体面的工作,然后我们兄弟俩再一起努力把日子给过好咯,不愁吃喝不愁穿的,过好小日子我就很满足了……” 又在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又在那双红透了的眼眶对准了身前的休斯顿的一瞬间,在这位哥哥的声声呼唤中,似乎就连那个渣滓所犯下的那些滔天大恶都成了能够被原谅的小过错了…… 明明这是不对的。 但为什么,西瑟心下却又腾腾翻起了海啸一般的,针对于自己的恶感呢? 第113章 可怜可恨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抬头提示,哈哈……还是老样子,新一章是上一章112,哈哈……我下次注意,不会再跳着写了。红豆泥私密马赛!) 忙碌完了整整一天过后,西瑟与菲洛的首次治安支队工作也总算是告一段落,此刻享受着下班休息时光的二人也正围坐在老厂区的食堂餐桌之上畅聊着。 “西瑟……警察的工作都是这么……” 难得能听见菲洛主动地提出来话题,西瑟正吃着晚饭的同时又是回过了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同学,而就这一眼还让西瑟惊诧的发现,菲洛就连这饭也早已经吃完,甚至比自己个饭桶还快,完全没了平日里斯斯文文吃饭奇慢的影子。 “……原来警察的工作都是这么零碎的吗?” 这一天的警察实习下来的亲身经验可着实的是让菲洛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幻想破灭,原本自己常看那些个影视剧里头都是些疑案追凶的刺激剧情来着,但……真到了自己上阵时却发现真正的警察日常全都是一些打架斗殴、邻里吵架、瘾头发作之类的鸡毛蒜皮琐事,虽说刺激也刺激吧,不过这种刺激是针对菲洛个社恐来说过于刺激了,和自己原先想象的那种可不太一样。 而听清了菲洛这两句疑问的西瑟,多少也揣摩到了自己好同学的心思,也正是因为多少猜出来了菲洛的心思,又让西瑟瞬间脸上堆满了笑意,再开口说话时,一对几乎弯成了上弦月的眼睛也直直盯住了菲洛:“欸~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呀。” 自己这么一位好同学向来都是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模样,从来都是自己去请教他,问他问题。今天居然也有菲洛来问自己问题的一天,这又让西瑟怎么能绷得住不兴奋? 再看对面的菲洛,在瞧见了西瑟这一副作态之后原本还求知若渴的模样也消失不见,全都变成了一张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表情,又立马地改了口风:“算了,不问了。” “大概也就这么副模样吧,警察的工作就是很细碎的,完全没有传媒作品里头拍的那么样的激动人心……”不过西瑟也全没理睬菲洛的拒绝话语,而是自顾自地开始就其一开始的问题回答着: “……但说实话对于不夜城这个城市来说今天咱俩接到的警务也确实过于无聊了点……”说到了这,突然地回想起来自己当条子那会的经历,想起来了那播报里头层出不穷的黑帮火并,再与今天一整天的杂活一比对……似乎,也确实是有点太过于平常了些。 “……可能是咱俩还是新人的关系吧,那些危险的活计还没轮到咱们去干?又或者是因为菲洛你没什么战斗技能,不能把你安排上危险的警务所以就让咱们干干杂活?谁知道呢,不过在夜之城当警察的话,不管你愿不愿意,枪战都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一环,就这应该也足够刺激了吧?”大致的讲了一下自己的猜想,西瑟说完又拿起来了自己餐盘里的吃食往嘴里塞了两口。 听完了西瑟为自己讲解的这么一大段话,菲洛的脸上虽说还有些因为之前西瑟夸张表现而升起的些许抗拒,但至少还是有了正常交流的意愿:“西瑟你不是之前在夜之城里当过警察吗?所以如果没有我这个拖油瓶的话,正常的警察工作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再听菲洛这一开口,满满的都是对于警察实际生活工作的好奇求知欲。 只不过虽然菲洛问的似乎没什么问题,但听进了西瑟的耳中却是怎么听怎么蹩耳,连带着西瑟的回答话音都变了味: “等等,菲洛你可不能把夜之城的条子当成正常的警察去看待,不,或者说除了盐湖城以外的美洲条子你最好都不要高看他们。我自己就曾经是不夜城的条子,条子和黑帮互相钩连,什么洗钱、包庇、贿赂,甚至于对报案不理不睬,凶杀案能推就推,这些一条一条可都是我亲眼瞧见过的事情……” 西瑟这一句话越是说,情绪越是激奋。而这突然激奋的理由,则全在于这句话将自己心中埋藏了许久的黑暗记忆——那一段在伊莎尔突然闯进了自己生活以前的记忆给全部勾起,化作了一盏走马灯在自己眼前放映不停。曾经在自己还是条子那会心中溢满了的不甘、愤懑,此刻也全都再度燃起,一并融入了西瑟接下来的话语之中: “……所以,菲洛你记住,不夜城的条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特码的和黑帮一个德行,全都特码的是人渣!没有一个人值得相信!” 骤然凶戾的话语瞬间将二人间的气氛给压到了冰点,但也同时冷却了菲洛的心绪,使得其暂时失去了对于警察生活的好奇,反而开始直视着面前西瑟上涌了血色的面容。 “可你自己也曾是不夜城的条子吗?” 试探性的,菲洛一句话问出,得到的则是西瑟毫不避讳的同等斥责。 “对!没错!曾经的我也是个人渣!” 而西瑟这一句斥责出言的同时,满脑子里头播放着的都是自己蒙尘的爱枪、自己逐渐与那格罗兹趋同的模样,那模样又与人渣有何异? 若是没有后来的许多事情,那么恐怕自己就该如此沉沦下去,一颗赤心也将永远地冷却封存,再没有今天坐在这的西瑟了! “okok,那我们聊下一个话题怎么样?”菲洛自知,仅凭自己这三脚猫的宽慰水平,想要安抚下这会莫名其妙生气了的西瑟是不太可能的。是以也只能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到别的方向去: “嗯……就聊聊那个报警说自己兄弟走丢了的老哥吧?报警人的名字好像叫什么扎克?走丢了的应该是叫扎帕来着……” 只是菲洛这选择话题的能力,或者说运气也着实是好的过分,让一旁正气愤上头着的西瑟听完了这话又立刻感觉到了心下好一阵的寒凉。 “说是五六年前就自己单独出去打拼了,中间一直都靠电话联系,但一个多月前就突然再无音讯,所以报个警希望我们能帮忙找一下人。” 西瑟的记忆之中,又一个身材高大,全身表皮护甲化,满口公司殖民主义壮汉的形象突然跃出。明明那不过就是一个逼良为娼的狗屎杂碎罢了,但,自己又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心生颤颤呢? “那哥们说得还挺惨的,单亲家庭,父亲一个人拉他们哥俩长大,全靠一点小生意养活这一家子。结果因为一场大病,生的病又不在医保名录上被拒赔了,人财两空,自那以后那个叫扎帕的小伙子就和自己哥哥分开出去打拼了,彼此间的交流除了偶尔的电话联络也就只有每月固定的一笔汇款。但就这一点点的联系也在一个多月之前全部中断了……” 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西瑟的一颗头颅越是听越是低垂下去,菲洛仍然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之中,回忆着那位哥哥在讲述之时所流露出来的真情实感,回忆着那一句给菲洛留下来深刻印象的话语: ‘我不知道我兄弟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可能是也和其他人一样生意也都破产了,所以没脸再见我了吧。但我并不在乎那些的,真的,我现在只想再见我兄弟一面,然后告诉他这边‘燎原火’正招工的消息,那样的话就算他破产了的话至少也能有个体面的工作,然后我们兄弟俩再一起努力把日子给过好咯,不愁吃喝不愁穿的,过好小日子我就很满足了……’ 同样的记忆,同样的话语也正回响在西瑟的脑海之中,只不过西瑟回想起了这话,心下油然升起的却不是与菲洛同样的感动。 “这活虽然难了点,不过我想既然他兄弟一直也没出夜之城的话想找到这人应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说不定他兄弟现在也在我们的工程里头也说不定呢?你说对吧西瑟?” 心中满满怀揣着期许,菲洛这说着又回过了头来看向了自己身边,看向了那已经看不见面庞的西瑟身上。 “……哈哈,可能吧。”明明那个名为扎帕的壮汉无力跪倒在了地面之上的画面,就仿佛仍在自己的眼前一样清晰,但这又怎么可能让西瑟对这会的菲洛说得出口?只能够勉勉强强地从嘴里挤出来这样的一句话来附和着。 而菲洛却没听出来西瑟这话语之中所透露出来了的动摇,仍然在那自顾自的分析着:“首先就怕他兄弟其实是已经遇害了,虽然对于一个做生意的商贩来说这个可能性比……” “闭嘴!” 正在菲洛这一句话刚说了一半的时候,二人的身后又突然响起了一句严厉的女音。再听这女音的音色,无论是说着话的菲洛,还是低着头的西瑟听着都是无比的熟悉。 “伊莎尔?”就像是触了电,西瑟赶紧地回过了头去,在自己背后看见的正是那一道熟悉的黑色倩影,以及一张面含愠怒的脸。 “额,小姐?”而另一旁的菲洛也是好一阵的惊诧,惊诧在于菲洛隐隐约约地听出来了,小姐的这一句“闭嘴”正是冲着自己说的。 也不等菲洛再细细的思考究竟是如何地惹到了自己,伊莎尔又紧接着对着菲洛用凶恶的语气再警告了一句:“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警告的话音刚一落地,伊莎尔又是拽住了西瑟手臂,强硬地将其拽得站起,生生地将其拖出了食堂门外。再迎着皎洁的月色拖着身后的西瑟向着自己二人的蜗居方向走了过去。 “伊莎尔,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和菲洛不同,西瑟当然是明白伊莎尔如此生气的理由,也因此心中正有一股暖意升腾而起。但即便这些作为都是为了自己,却让菲洛不明不白地挨了一顿骂,这就让西瑟有点无法接受了。 毕竟,那个什么东亚的儒家圣人不也说过:“不知者不怪”吗? “过分个屁!你才过分!”只不过就算是对于西瑟,伊莎尔的语气也并没有丝毫的轻柔,同样凶厉的呵斥也同样冲着西瑟喊话出了声:“一个人渣而已!杀就杀了!你现在听见了一两句话就难受成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那些个被害了的女孩们,那些被杀了的受害者们就不值得你同情了嘛?” 被伊莎尔的一句话窒住了喉头,西瑟再顺着那话语想到了自己曾在那特鲁多基地里不经意瞟见到了的许多不堪,受到心中的朴素正义感的驱使,又对那扎帕升起了些许的轻蔑与厌恶。 “还有,你不是警校出来的嘛!难道你就忘了法律之所以存在的其中一个意义就是通过增加犯罪行为的成本来降低犯罪率的嘛?只有严格的对那些犯下罪行的罪犯施加惩罚,才能够以儆效尤,才能最终实现法治社会!又怎么能够因为罪罚家属的两句求情两滴眼泪就这么动摇了的?” 是了,法律,如果不夜城能够有一部健全的法律的话,如果不夜城还能够有一股负责任的力量能够正确的施行这部法律,是不是就能实现警校老师们口中所描绘的那个法治社会,是不是这样的悲剧就能少一些了? “如果都说到这里了,你个蠢材还是难受的话……” 正在西瑟畅想着的时候,来自于面前伊莎尔的动作又瞬间将其注意力拉回到了现实。 “唔——” 西瑟只感觉到正有两只手掌捧住了自己的整一张脸,让自己的眼神正对住了面前些微泛红着的正色俏脸。正如自己在离开盐湖城的那一天晚上对伊莎尔做过的那样。 “……你就记住了,我永远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承担着那所有一切的糟心事情,无论是遇到我之前你在这座狗屎城市里头遭遇的那些,还是在遇到我之后我们一起经历过的事情,都有我在你的身边。” 原先因为扎克的话语油然升起的惴惴不安此刻早已消失不见,此刻的西瑟满眼、满耳、满心都是面前的人儿的模样、话语、温度。 “就算是那些被你杀掉了的人化作厉鬼从地狱里头跑了出来,找你索命的时候,我也一定就在你的身边,和你站在一块,一起把那些渣滓们再杀一遍,送他们重新下地狱。” 话音再不见了凶厉,反而是坚定地说着荒诞的话语。再将这话语与自己面前一脸正色的人儿模样相一结合。 让西瑟又怎么能不受触动。 “嗯……” 微微地点着头颅,西瑟的鼻间轻轻哼出了一声。 “哼哼——那我们回家咯。” 而在西瑟的回答之后,面前又有一副如花笑颜骤然绽放。 既牵动了西瑟的心,也牵动了西瑟的手。 牵着西瑟一同再度的走向了二人的蜗居。 第114章 动物帮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日偏西斜,迎着太阳最后的余晖,休斯顿、西瑟以及菲洛三人都走向了道路一旁停驻的警车,彼此也都是一副耷拉着肩膀,无精打采的模样。 “嘿,菲洛你累吗?”西瑟这说着话的同时,也不管菲洛同意还是不同意,一条胳膊就已经环住了菲洛的脖颈,连带着将西瑟的全身重量都压了上去。这副模样乍一看就好像是个走不动路了的重伤员,正在被亲密战友扶持着一样。“不累的话就背着我一块走吧,我快累死啦——” 可西瑟又哪里是什么走不动路了的重伤员?菲洛当即就是伸手一推,将那厚脸皮的人往外赶,嘴上还不饶:“滚!我也跟你一样连着实习了六天,我也快死掉了,你找休斯顿去!” “喂!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好意思吗,为了陪你俩新人走完这一周的执勤,中间轮到我休息的那天我都咬咬牙撑着来陪你们上班了,西瑟你确定还要我来扶你?”却不料那休斯顿一听菲洛要祸水东引,立刻就是一套话往外一搬,直指上了正要往自己这过来了的西瑟。 “嗯——”一听休斯顿这说得也有理,刚想过来耍宝的西瑟略作思忖,又是脚下翩翩,直接奔向了不远处的警车方向去。“拜拜了二位,我先走一步!” 再看那大跨步冲向了警车副驾安坐好了的西瑟,又哪里像是什么累到走不动路的人?就这三人里头,菲洛常年不运动,休斯顿快小十年没再系统锻炼过,恐怕也就是西瑟的体能最好了,又怎么可能第一个累瘫? 想到了这,菲洛与休斯顿也是双双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也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那一抹无奈笑意。 呵,这活宝。 到底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班了,二人心下也都怀着莫名的欣快,对于西瑟这突然而来的无厘头行为都是一笑而过,纷纷再度迈动了彼此灌铅的步子,一步一步也跟着西瑟往那警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砰——砰——’ 再听两声响亮的车门碰响传来,此刻同一个小组内部的三人也都已经上了车去,见状,西瑟又是略带笑声地对着二位好伙伴问出来了一句:“怎么样,马上就有的休息了,二位有什么重大的安排嘛?” “一共就一天的的假怎么给你说得像是要放年假一样?”最先开口的还是休斯顿,早已习惯了夜之城紧凑生活的他可没什么太多的兴奋,对于自己的假期安排更是仅有唯一的一种方式:“当然是沾枕头不起来睡特码的一觉了,还能干嘛?” 而紧跟在了休斯顿后头,菲洛的话语也随后而来:“做六休一是坏文明,坏文明!”只不过菲洛却没有回答西瑟的问题,仅仅就只是一句调侃似的抱怨而已。 警车经由休斯顿的操作渐渐开动,看着车窗外头的景色变换,西瑟的脑海之中闪过了的也全都是这六天下来的许许多多琐碎小事,原本因休息日临近的欣喜而勾起的嘴角,也渐渐地被熨平。 “我啊,我打算明天一放假就去看看我们之前去过的哪一家水培厂,他们家的草莓不是马上就要收获第一茬了嘛?我当时瞧见的时候就馋疯了,再怎么说也得过去尝尝鲜。”又想起来了不久之前自己才刚刚见过的,那一枚枚红润发亮的小可人儿,西瑟只觉得自己嘴角的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只不过听见了西瑟这么一句,休斯顿又赶紧开口,给西瑟泼下来了一盆子凉水:“哎呀,你就别去霍霍了,之前组织会上就讨论过了,这头一批提前在老厂区育苗过了两三个月的作物产出,以及老厂区现有的高端产出,基本上是全部要供给那些新招募的不夜城劳动工人的,就算条件不是那么充足也得先把人钩住了留下来才行。你要是馋了就等下一批扩大产能收获了再说吧。” “啊……”先是一听见吃不着那些红宝石的这么个噩耗,西瑟垂涎欲滴的一副表情都瞬时垮塌了下来,同时还无力的哀嚎着:“天呐————!” “哈哈哈……”西瑟那浮夸的哀嚎声音瞬间就引动了后座上菲洛的笑声响起,再等西瑟被那笑声吸引着回过头去瞧时,又正瞧见了菲洛笑声渐息的同时,一张小脸上又浮现出来了些许的不怀好意又开了口:“对了,西瑟,目前盐湖城方面暗地里给我们根据地输送的补给也大多都是以基础粮食棉服医药和建筑材料为主的哦,可没有冗量再给你申请送好吃的过来咯。” 果不其然,这个该死的菲洛又插进了一句话语过来再给西瑟的心上捅了一刀,让西瑟再度开口哀叹出了声:“啊啊啊啊啊——没有果汁饮料的假期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嘛?” “哈哈,那你申请一个人加班吧。”听见了西瑟这么一声暴论,主驾上的休斯顿这会也加入了围堵的战线上,开始出言挖苦着西瑟。 “欸,那大可不必。”似是认了命,又像是假期临近的那一股子飘飘然的欣喜也被这连番的噩耗给消磨完了,西瑟也不再继续的耍宝下去。 “对了!”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西瑟突然间又对着自己身边的两位再正经地问出了一声:“你们两个刚刚可都提到组织会了吧?我现在不是也入党了嘛,我怎么没接到通知参会啊?我这也待了有一个星期了啊?” “那你是哪边的来着?工人党?还是燎原火?”休斯顿这么问出来了一句,虽然西瑟也清楚这么问是因为工人党的历史因素导致的一家人分开来开会的缘故,但从这么一个细节上西瑟也恍若针扎似的,又惊觉到了“燎原火”分裂问题的存在…… 而这么个惊觉,也连带着西瑟再开口说话的音调也又降了几度:“啊……姑且应该算是工人党吧?” 并且说起来,西瑟也只是从安德烈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入党了,至于别的,具体的西瑟确实是什么都没见着。只是伊莎尔说过帮自己交上去的文书写的是工人党,那么应该也就是工人党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姑且算是是什么意思?”而身旁的休斯顿听见了西瑟这么一句也是挑了挑眉反问了句,不过也不等西瑟再开口回答就立刻又跟上下一句话语:“如果你是四派的话,下次会议就在四天后,我们夜之城的根据地和盐湖城不一样,盐湖城是一周一开,我们是半月一开,你要是来得巧的话一个星期也没赶上倒是也有可能。” 休斯顿这边话音刚落,车后座上菲洛的话语又紧跟而至:“工人党的话下次你跟我走就是了,或者你直接跟小姐走?哈哈……” 或许是又想起来了先前在食堂里被伊莎尔凶过了的场景,反正自那之后的菲洛一哪怕是稍稍提到伊莎尔都会明显得一惊慌。 “……总之我们的下一场会议在三天后,正好就和他们差一天,也是半月一开。” 得到了休斯顿与菲洛二人的话,西瑟的心中也算是有了点底。 只是还不等西瑟再问出下一个问题,一点红芒又突然地挤入了西瑟的视野之中。 那是一个鲜红色的信息气泡。 【西瑟!快离开你那附近!】 “什么情况?”骤然紧张了的话音从西瑟的口中问出。 “啊?”而这也自然是引得了休斯顿的诧异。 ‘嗒……嗒嗒嗒……’ 这是枪声。 瞬息之间也用不着从西瑟那里得到什么解释了,同样经受过战斗训练的休斯顿此刻一边将车辆靠边停驻的同时,一边也和西瑟一样武器握持手中保险打开。 “啊?怎么了?”仅有后座的菲洛一人还不清楚状况。 “菲洛!没你什么事!你赶紧在座位底下趴好!”西瑟对着菲洛大喊出声的同时,还在顺着车窗四下寻找着枪声传来的位置。 【两点钟方向,四百米左右,人数可确认的有二十人以上,是动物帮的渣滓们在扰边。】 “两点钟方向,四百米左右,人数二十人以上,是动物帮的人在攻击我们。”顺着眼前鲜红气泡上的信息为休斯顿报了点,西瑟说完又再隔空问上了一句:“动物帮?那不是太平州的帮派嘛?怎么会从宪章山的方向过来?” “啊?你在问我吗?”休斯顿之前还在纳闷西瑟是从哪来的详细情报,这会又听见了这么一问,积极备战着的同时也不免得疑惑发问。 而这二人正跨服交流着的同时,后座的菲洛也插进来了一句,将这本就复杂的话头又搅得更加得杂乱:“不是,等一下,一定要我们上嘛?我们不是只是警察嘛?先躲到一边去等军队过来不行吗?” 【对啊,我告诉你情报难道是要你上的嘛?赶紧地让你的同事开车离开那附近!快点!】 再看西瑟自己眼前突然又窜出来的一条鲜红色气泡,读出来了那信息上头的紧张,西瑟也是一阵好笑,这话题是彻底乱的找不着头了。“我是警察,至少也得站在老百姓的前头,撑到军队过来再说吧?” “我同意!还有,我已经向支队里上报情况了,西瑟你们也快点行动!”对西瑟的这一句立刻表达了支持的,则是另一边已经推门下了车去,已经开始奔向街边掩体了的休斯顿。 【蠢货!你要是出事了你让我怎么办?】 “啊?那我就在这趴着吗?” 在西瑟的面前,一条鲜红色的气泡与一句问询的话音一同而来,只是这一次西瑟少见地没有去理会那气泡,而是下了车来再打开了车后门将自己的好同学给一把拉扯了出来:“算了,你还是趁现在有机会赶紧跑吧!不过你记住了,在风险地区行进的时候要在掩体和掩体之间走折线,不能一股脑地往目的地跑暴漏在空旷地带太久!” 【混蛋,你给我等着,我马上过来!】 “好的,我明白了!” 只是再等到伊莎尔再发来一条消息之后,那鲜红色气泡里头的消息就令得西瑟也不得不理会了,当即就是一问出声:“你过来干什么!” 让那刚调头跑路了的菲洛也是一愣,又回过了头来纳闷的看着西瑟:“我没过去啊?” “草!没说你!跑!”看着回头了的菲洛,西瑟也是在紧张的氛围里难耐滑稽地对其开口笑骂着,同时自己也不忘了远离开停驻在了空旷道路上的警车,往街边能够抵御住子弹打击,足够坚固的可以充当掩体使用的钢筋水泥建筑中行进着。 【我来干什么?你说我还能过来干什么?】 瞧着眼前再浮现出来的一小段文字,西瑟仿佛都能瞧见这文字的对面,那一张因气愤都炸了毛的熟悉小脸。也不知怎得,这一边想象着,一边奔跑到了既定掩体后躲藏好了的西瑟又有了点调笑的心思,作死般的逗上了句:“你过来是想我了吗?” …… 接下来的将近整整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听着耳边愈发靠近了的枪声零碎,不住探头观察现场究竟是谁和谁正在互相攻击着的西瑟眼前再没有出现过那鲜红色。 而就在西瑟几乎要在这渐渐逼近的威胁之中将伊莎尔忘却之时,那气泡却又再一次地出现。 【我当然是过来杀人的啊。】 瞧着眼前的这一条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西瑟的错觉,只觉得这一条气泡显得格外猩红,就仿佛是沾染了浓浓的血气,让西瑟看了一眼便禁不住直打颤。 “应该不是来杀我的吧?”西瑟的一颗心也就此沉下,不过倒也并不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一消息。 ‘砰砰砰!’ 还有就在自己眼前所看见了的,从对面巷子中缓步退出来了的一名身着灰色制式作战服的人在惊惶之中被几枪撂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而那一身的灰色制服西瑟还认得,正是“新军”计划中配发给那些新编军队的作训服。原来军队早就已经上去阻拦着动物帮的人了嘛?那又怎么会被打的这么惨? 就算都是一群刚刚编队到一块的土匪,那也都是当过几年黑帮打过枪的土匪啊。 这下子,就连西瑟自己都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否能够起到先前所说的支撑到军队赶来的时候了。 第115章 自投罗网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砰砰砰……’ ‘嗒嗒……嗒嗒嗒……’ 街道一侧的水泥掩体之后,正缓缓地探出来了一对眼睛,暗中窥视着街道另一侧街巷暗处正发生着的枪战。 西瑟此刻已然知晓了对面对面交火的双方是自己这一边的新军与动物帮的来犯之敌们,同时也看出来了,自己一方此刻正处于暂时的劣势。 ‘西瑟,听好了,支队已经了解到情况了,现在给我们下达的任务就是避免直接参加战斗,在保存自身的同时想办法阻止敌人继续深入新工业区,拖延时间等待新军援兵抵达。’ 但听着耳边与休斯顿通话中传达过来了的,自己直属上司——治安支队下达的命令,以及自己与休斯顿因为警务出勤都只带了手枪一把,缺少可靠火力等等现实条件制约。这种种因素加诸一块,对于现在的西瑟而言,就这样静静的观察着局势的变化才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毕竟自己虽然是警察,首要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人民财产安全,但一个违抗命令还一心求死的警察是压根也保护不了人民的财产安全的。 ‘嘿!西瑟!注意!有一队肌肉佬正从左侧街道上横穿过来!’ 又是突然之间,西瑟的耳边又传来了一声休斯顿的紧张话音,连带着将西瑟的一颗心也全然提起,一对视线也随着自己好上司的话音锁定住了街道上正快步行进着的一列肌肉夸张的彪形壮汉的身影。 “所以怎么办?打吗?”要下手的话这会趁着对面还没发现自己二人的功夫下手最是合适,但说实话,光是瞧着那边一列人等身上暴突鼓起,一看就没少下科技的肌肉硬块,西瑟都十分的怀疑自己手中小水管究竟能不能击穿他们的防御。 不过休斯顿似乎就完全没有西瑟那么多的顾虑,对于西瑟的问询更是直接一句指令下达:‘不打我们还在这蹲个屁!打!’ ‘嗒!’ 随着自己耳边的语气骤然变的凶狠,这看似已经无人了的街道上,一声突然的枪响也再一次响起,将那些正在街道道路之上“泅渡”着的动物帮壮汉们都给吓了一条,都来不及停下来瞧瞧攻击是自何而来,立刻由一个纵队转做四下奔逃,作鸟兽散去。 ‘嗒!嗒!嗒!’ 而休斯顿都已经发话动手了,另一边的西瑟又怎么可能撒手不管?也是随着那一声枪声的响起,光学眼找上了手枪的照门,瞄准了其中一名彪形大汉,手中扳机叩响成串。 只不过即便是西瑟与休斯顿成功的抢占到了战局的先机,成功地让那些半渡莽汉们惊惶一时。最最让西瑟二人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那些个中枪了的壮汉们仅仅只是从地上爬起了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便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跟着其他人一块在搜寻着自己二人的位置。 这该死的九毫米小水管……压根也无法突破那些个肌肉蛮子的防护! 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甚至连给敌人带去伤痕的能力都不曾拥有,西瑟的心下便更是焦躁,立即又是一开口,轻声对着通话之中的休斯顿请求着下一步行动的命令: “嘿!休斯顿!我们压根也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的能力,现在怎么办?边打边撤嘛?” 继续留在原地阻击那就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道理休斯顿也完全明白,也随即又对着西瑟也重新下达了一条指令来:“好!现在立即各自撤……” ‘砰砰砰!’ 只不过这再一句的指令还没来得及说完,不远处街道的另一头又再一次地响起来了枪声轰鸣将休斯顿的话语打断。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并且,这一轮的枪响还与之前的都不一样,并不是零零散散的三两声响过即停,而是稍稍显得密集了些,像是正有四五枪手正各自找上了目标予以痛击,连珠成串地倾斜着夺命焰火。 再等西瑟又在掩体中新找了个位置探出头来顺着声音敲了过去,还能瞧见此刻正有一名身着灰衣,手持“脉冲”步枪的“新军”正在街巷拐角处探出了头去扫了一眼那巷中的情况,而那位弟兄的脚下,则正躺倒了一具身形健硕的大汉身躯,还能瞧见其胸口处成片的殷红色调,并不断地向下流淌着,在那些夸张骇人的肌肉底下汇聚成洼,瞧着就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哈哈……休斯顿!我们成功了!‘新军’的支援已经赶到了!” 瞧见了这么副画面,西瑟的心下也顿时长舒口气,也立即在通讯之中跟休斯顿也分享着这么个好消息。 ‘行了,没想到我们的任务完成的还挺快,不过你也别急着撤退,行动之前先发射一下我们‘燎原火’的识别信号,省得出现误会造成友军伤亡。’再听休斯顿从通讯之中吐露的语气,西瑟甚至于都能瞧见那一张骤然放松,略带着点微笑的面容。 但西瑟与休斯顿,甚至于包括了那边刚刚赶来的“新军”同志们,能够轻松的时间也就仅仅只有这一小会罢了。 只因为街道的对面巷中,又走出来了一道高大有如巨人一般的身影,而和这新走出来的一位相比,就连先前几位瞧着身高足有两米往上的彪形大汉都至少得矮上两个头。并且这一位也是同样地赤裸着上身,将自己那与其说是健美,倒不如说是畸形的,让人看着就感觉到了些许不适的肌肉群给肆意展露出来。 也似乎是对于自己这一副肉体的绝对自信,和自己另外的小弟们都手持双管猎枪、霰弹枪冲出来作战不一样,这一位不知名的巨人甚至是双手空空,全身上下也仅穿着一条肥大的帆布裤子,就这么直接地站在了街道路上的正中央,一对视线正直直锁定住了先前赶过来,躲在掩体后头的“新军”同志们的大致方位。还有那脸上一副微微笑着的面容,瞧着就让人感觉到了不寒而栗。 正在西瑟瞧着那巍然的巨人怔怔出神的时候,耳边又传来了休斯顿的一语惊声: ‘西瑟!快!我们快撤!我刚刚接到的治安支队传递来的情报,这特码的就是动物帮的现任领袖——‘大白鲨’范特·奥马尔,他的全身护甲化改造等级已经连一般的反器材步枪都打不穿了!在没有反装甲单位到场支援以前,所有‘燎原火’军警人员都应避免再与其发生直接战斗!’ “明白……”光是看这块头瞧上一眼,西瑟就断然生不出上去和那个小山丘一样的巨人过过招的想法,而此刻耳边休斯顿的话语也正合了西瑟的心意,让西瑟脚下的步伐也开始挪动,蹲伏下身子,隐蔽住身形,一点点的从自己现在所藏身着的街角建筑中往一旁的巷中悄然移动着。 看这会的‘大白鲨’正聚精会神盯住了另一方向的‘新军’同志的方向,只要自己抓住了这一片刻的视线死角盲区,那么就…… “嗯?”而最令西瑟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明明自己是背着其视线进行的移动,一步一步也已经足够小心了,而那巨人的视线还是鬼使神差一般的回了过来锁定住了自己的身姿。 ‘嘿!西瑟!他是不是发现你了?’ “呵呵……好像是的呢……” 西瑟回答着休斯顿问询的话音颤颤,此刻被那“大白鲨”那一对闪烁着慑人红芒的义眼锁定住了的西瑟只感觉到了如堕冰窟的同时,又瞬间想起来自己似乎曾经在义体诊所的宣传海报上听说过有这么一句宣传广告词——“拓宽您的视线广角,您将拥有高达270度的宽广视域,让任何事物任何美都再无法逃离您的视线追踪!” 这一会,自己也成了那“任何事物任何美”了嘛? “嘿嘿,找到你了。”隔着遥遥的距离,西瑟仿佛都能够通过自己义眼之中的唇语读出来其呢喃着的话语。再看其大跨步式地迈开了惊人的步幅,二人彼此之间相隔着的数十米距离这眼瞧着竟是就将被追平咯。 吓得西瑟也赶紧地直起了身板来同样大跨步地奔跑向了自己原先就找定好了的窄巷之中。 ‘嗒嗒嗒嗒嗒嗒……’ 同时,即便西瑟自己也知道这会手上仅有的小水管意义不大,但也是趁此机会先向着身后来人泼上了三两枚“糖豆”过去,试图稍稍减缓其一点行进速度。 “去死吧!” 但这一场猫鼠游戏的公平性也着实是太差了一些,西瑟为了逃得活命所做出的这一切动作都完全不能扳回哪怕一丁点的局势,身后的超级巨汉仍是三两步就追了上来,口中兴奋出声的同时,手上一拳也已经向着西瑟挥出。 似乎“大白鲨”范特·奥马尔这会都已经能够看见那肉酱涂地的画面了,嗜血残虐的笑容也已经咧开在了那张恶鬼面庞之上。 只不过西瑟到底也不只是街头的混混一个,就在几个月之前西瑟可都还是警校的学生一名,在警校里头所系统学习过的格斗技巧,特别是日本柔道之中的受身法更是烂熟于筋骨肌腱之中,此刻仅仅只是感觉到了背后有如针尖一般的危机感觉刺痛着自己的神经,便立刻二话不说地便是骤然将上身向前倾倒,压低了自己的身位躲闪过去这夺命一拳的同时,西瑟更是就势一个前滚翻便彻底地脱离开了这刹那的生死危机。 ‘轰——’ 而那“大白鲨”裹挟着惊人威势的一拳空落落在了街巷一旁的水泥墙壁之上,瞬间便又发出了宛如打桩机捶地的轰响,并将那整一面墙壁都给打的开裂凹陷不提,还显露出来了那水泥墙壁之中被生生打断了的钢筋骨架。 “卧槽!”西瑟这会正忙着逃得活命,自然是无暇回头看一眼身后这一拳的骇人天威,但光是听了一耳朵身后那吓人的轰鸣声响也足以在其屁股上再燎上个一把火,促使着西瑟脚下再度生风阵阵,跑的比起先前还要更快了许多。 至于那一拳不及的“大白鲨”,没能见到期望中的肉酱涂地,脸上也是骤然变色,再不见那满脸的残虐嗜血,全然都变作了愤恨与恼怒,更是在抽回手臂,继续迈开步子追逐着的同时口中怒喝出来了震天的一声: “站住!你特码的是猴子嘛!” 草了,当猴子也比特码的没命要好! 正调动着身体肌肉群匆忙跑路着的西瑟可没有空开口回答,仅仅只是在心下匆匆闪过一句之后,便又立刻感觉到了身后脚步声音愈发靠近,并且自己强大的第六感——即耳中捕捉到的细微破空声响、皮肤所敏锐察觉到的气流波动,以及自己多年格斗训练以来养成的肌肉记忆。 这些所有的种种都在帮助着西瑟在自己的思维判断出身后人的攻击招式之前,先行对自己的神经中枢下达了躲避一记扫拳的命令。 而正是在这么一道命令之下,西瑟当即便是下意识的一矮身,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气流正从自己的头顶扫过,扰乱了自己满头发丝的同时,西瑟再是从其胯下反向穿行过去,西瑟所打的算盘正是接着这么个窄巷之中,以那个“大白鲨”过分健硕的身形必定转向困难,争取出来的这么个三两秒时间也足够自己再与其拉开一点距离,能为自己再赢得一分的生机。 但再等西瑟回过头来看向了那“大白鲨”的身后,同时是自己与其二人所前来的方向时,面前正矗立着的又一道巨型的黑色影子便让西瑟的一颗心都顿时沉入了谷底…… 是了,西瑟怎么就没想过,也没有谁规定过只能有“大白鲨”一人单独过来追自己来着…… 而自己又玩上了这么一出,岂不变成了自投罗网了吗…… 第116章 义体人形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西瑟!你那边没事吧!刚刚过去的一台黑色不明机器是什么东西?’ 有事,很特码的有事…… 虽然西瑟很想开口对着休斯顿抱怨上一句,但自己面前矗立着的那一台将近三米来高的机械巨人也正在用那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六联装并联传感器死死盯住了自己。 莫大的压力无言之间已经重重压上了西瑟的心头,一并将西瑟喉头的许多话语也全然窒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 当然,同样带给了西瑟莫大压力的,还有自己身后因自己的小伎俩而盛怒着的动物帮老大——“大白鲨”范特·奥马尔,都不用想,若是自己落到了他的手里,除了一摊肉泥之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下场。 想至此处,西瑟又下意识地回过了头去,看着自己身后此刻正缓缓转着身的一面肌肉条束分明,又隐隐约约勾勒出来了一张恶鬼面庞的背肌,一颗心都凉了半截。 ‘咔哒。’ 又听见了自己身前传来了一阵细碎的机械响动,再等西瑟回过头来,看见的则是身前的那一台黑色机甲正举起来了其左手上装载着的,远非寻常枪械的超大口径“枪管”对准了自己的大致方位,想来那一声细碎响动,应该便是这把“枪”的上膛声音无疑了。 一颗心彻底凉透,西瑟因恐惧而导致的一时颤栗,已经彻底地让西瑟失去了躲避那枪口的机会,而无论任何的训练,怎样的技法,都不可能在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锁定住了自己,近在咫尺且随时待发的情况下保住西瑟的一条性命。 “呵呵……” 苦涩的笑声从西瑟的口中吐露,临死时刻,西瑟的脑海之中也来不及挤下更多的念头,满满的都是伊莎尔的模样。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听从伊莎尔的话,趁早和菲洛一块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也就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么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伊莎……” ‘轰——!’ 炮火的轰鸣声音响彻寰宇,西瑟口中,挂怀之人的名姓都还未说完,便感觉到了迎面而来的炽热气浪将自己灼得生疼的同时,还直接将西瑟整个人都吹躺坐倒在了地上。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随而来的却既不是什么想象中的深沉黑暗,也不是什么传统神话里的红莲炼狱,而是自己背后的一声痛呼叫喊。 “啊?” 正当西瑟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犯懵着的同时,在那黑色机甲的背后又探出来了脑袋一颗,对着地上的西瑟便着急地呼喊着:“你还愣着干什么呢!赶紧上来!” 循着声音西瑟也抬起头看了过去,那机甲背后探出来的小脑袋瞧着居然分外的眼熟,绝望之后紧接着涌上了心头的便是难抑的狂喜,一句呼唤也脱口而出: “伊莎尔!” “快走!离开这边!”而伊莎尔见西瑟此刻还在磨蹭,原本就带着点急躁的话音此刻更显焦急,甚至于那一台黑色的机甲也顺应着伊莎尔的心思向着躺在了地上的西瑟伸出了枪管去,就仿佛是要伸手将其抓起一样。 “全都给我死啊!”但先西瑟一步做出来回应了的却是挨下了先前那一“枪”的“大白鲨”范特·奥马尔,在口中怒吼着的同时,又伸出来了一只手抓握住了那枪管,再趁着那机甲被自己钳制住了的机会,正对那机甲的胸膛踢出了一记汇聚了所有愤恨与气力的直踢,巨大的力道在将机甲整个踢得倒飞而出的同时,亦是直接将那整个巨大的“枪械”,连带着许多的电线与纤维束一并从那机甲的手上撕扯了下来。 “伊莎尔!” 连忙从地上翻身爬起,西瑟口中大声疾呼的同时又趁着此刻“大白鲨”后劲未卸的空档向着翻倒过去了的机甲方向跑了过去,刚刚西瑟可是真真地瞧见了伊莎尔就扒在了那一台机甲的背上,而这会机甲又被踢得躺倒在了地上,那伊莎尔岂不是要被这么大的一坨铁疙瘩给压在了身下? 一念想到了最坏的情况,让西瑟的整颗心都被揪起,也再顾不上什么自身的安危,立刻来到了那机甲躺倒了的地方,向着那坨铁疙瘩的身下看去。 “这边!” 却在一眼没瞧见任何人影或者血迹的同时,西瑟自己的制服衣领又被身旁的一只手拖拽着远离开了那机甲的所在。 “哈哈!” 而那熟悉声音的主人,可不正是伊莎尔嘛! “要傻乐的话等咱们先把命保下来再乐吧!”只不过伊莎尔这会也正对西瑟先前的一系列痴呆表现咬牙恨恨着呢,又看见了此刻自己面前的一张痴傻笑颜,口中更是没了半分的好气,直接就是一句呵斥奉上。 似乎是为了印证此刻伊莎尔话语之中显露出来了的紧迫,身后那位突然发现二人早已逃之夭夭了的“大白鲨”更是怒不可遏,抬步跨过了身下躺倒机甲,向着西瑟伊莎尔追来了的同时,口中一句饱含着冲天怒火的叫骂也当即出口:“两个婊子养的!给我站住!” “伊莎尔!放开我!我们分开跑!”虽然西瑟这才刚刚从生死危机之中逃得一命,但此刻再一次与伊莎尔一同身处险境了的西瑟却又有了无穷的勇气,甚至于都有了胆子再只身面对身后正暴怒着的“大白鲨”。 但伊莎尔却也压根没有理会西瑟的决绝,而是不明所以地又高声呼唤了一句自己的别号:“‘黑鸢’!” “啊唔——!”而随着伊莎尔这一句莫名其妙的呼唤,二人身后原本还如同蛮牛一般气势汹汹的“大白鲨”也跟着口吐尖声。 再等西瑟一边跟着伊莎尔跑路的同时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大白鲨”是被自己身后躺倒了的机甲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给钩住了脚踝,一时失去了平衡俯面摔倒在了地上。 而西瑟这也并不是傻,立刻就明白过来先前伊莎尔叫出的那一句“黑鸢”,所呼唤的正是那一台漆黑色的机甲,想明白了这一点,西瑟心下的好奇也顿时爆炸开来,又是回过头看着伊莎尔的后脑勺问出了一句:“嘿!伊莎尔!那一台‘黑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原本面对着那漆黑机甲,被那六联装猩红传感器所盯视着的恐惧感荡然无存,此刻知道了这是友军之后,又再细细地回忆起来了那棱角分明的装甲外廓,西瑟一颗脑子里都塞满了的全是唯一一个念头——真特码的帅! “义体人形,把那些牛逼哄哄的义体们全都拼起来,拼成一个整体之后再给它上一身防弹披挂,成品就是这家伙。”拉着西瑟躲藏进了一处建筑的拐角之后,伊莎尔再开口的一句介绍说得轻轻巧巧,但却字字句句都在西瑟的脑海之中翻起了滔天的波浪。 “卧槽!这特码谁想出来的!难道他真是个天才?”如此一来,单纯用义体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整体,然后在对其进行遥控,那岂不就既不用担心义体化程度过高所带来的赛博精神病风险,又能够百分百地发挥出来所有高性能义体的极限力量? “想出来?你要是说造个机器人然后塞个ai进去让他像人类一样活动的话,那这个想法提出来可也有些年头了,一百年?两百年?”只是再听见了伊莎尔接下来的这一句,又让西瑟刚刚骤然腾起的兴奋雀跃稍许冷却了些。 是啊……这不就是智械危机的剧情嘛……合成人、仿真人、机械族或者说是现在的这么个义体人形,这些不都是造个机器人然后塞ai进去嘛…… 似乎是又想起来了自己曾经欣赏过的某一部超梦大电影的故事情节,想起来了那城市道路之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的银白色骷髅机器人,西瑟就不禁面露惊恐,还感觉到了好一阵的头皮发麻。 “你看吧。”而西瑟此刻脸上瞬息之间的神情变化又尽数被伊莎尔给收归了眼底,脸上的表情就好像是把“果然吧”这三个给写在了脸上。“其实也用不着那么害怕的啦,那些个抹黑人工智能的传媒作品你也少看一点,你眼前的这个义体人形就只是一个躯壳,至于我刚刚所喊的‘黑鸢’那就是我的个人ai,又哪里有那些作品里头说得那么可怕?” “那万一你的‘黑鸢’‘觉醒’了怎么办?”似是那些经典的影片实在是太过入脑,即便是听见了此刻伊莎尔的两三句解释也不能完全的打消西瑟心中恐惧,又是直接问出了一句。 “你是智障吗……”但这一问却又叫伊莎尔臭着一张脸给直接一句驳了回去:“没有装载人格学习的ai就只是一个工具罢了,难道你还会觉得你的ai‘零二’会背叛你吗?” “额……”被提起来了自己的个人ai,西瑟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制服口袋,装载着零二的固件正在那里。 而看见西瑟也在没什么要说的伊莎尔,伊莎尔也是对着西瑟伸手一指自己二人来时的方向,示意西瑟向那边的战场上看去:“不过这个义体人形的技术咱们也是才刚刚在验证性阶段,看起来战斗力还不是特别的理想。” 顺着那话音,西瑟的目光也一并看向了那战场方向,而在此刻那义体人形“黑鸢”与“大白鲨”范特·奥马尔双方的空手对决之中。“大白鲨”凭借着那一身诡异肌肉所带来的无穷气力,以及全身皮肤经过改造过后所得到的恐怖钝击耐受,即便是“黑鸢”有着更为灵活的优势,胜利的天枰也正在不断地向“大白鲨”倾斜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听那“大白鲨”口中的怒喝出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记碎步冲拳直奔那黑色人形而去,只不过那“黑鸢”面对着来袭的拳锋,也不过只是身躯稍一后仰,反曲义肢之上降下来一对镰状延伸直接接触到了地面,其上的数对轮胎亦开始飞速转动,带动着“黑鸢”的整个身子都向后平行地挪位,闪躲开了这一拳的威势。 随后待那拳锋停驻,力道全都消散的时候,“黑鸢”又如同蜉蝣一只,上身一倾脚下轮毂反向转动,那一只还算完好的右手也在瞬息之间“亲密地”贴上了“大白鲨”的面颊。 “找死!” 只不过那一拳却是连“大白鲨”的脑袋都未曾打歪分毫,却又在急速的收手瞬间被“大白鲨”怒吼着抓住了收回不及的手腕,再想闪躲也已是不可能。 “你再跑啊!啊——!” 积攒下来的火气总算是有了发泄的口子,“大白鲨”立刻便是一抽手,将那蚊子似的黑色人形拉至近身,再顺着“黑鸢”被拉来的方向一转身体,倭身将自己的膝盖跪压在了“黑鸢”的“肩胛”位置固定住了姿势,再是顺势用屁股坐死了其肩膀,用双腿死死夹住了手臂,随后便是一手抓死“黑鸢”的右手手腕,另一只手则抵住了手肘关节处配合着反向扳动。 “和你的好手臂说再见吧。” 一句森森话音弥漫着血气,同样的动作“大白鲨”已经不知道在自己多少个拳击赛对手身上用过,而每一次的结局都是同样的令自己感到了无比的雀跃。而这一次,结果也绝不会有两样! 正如“大白鲨”所预料的相同,“黑鸢”仅剩下来的一只完好右手在其堪称骇人的手劲之下,也仅仅只是颤抖着坚持不过数秒便被掰断了手肘关节,甚至于不远处躲藏起来了的西瑟还能瞧见那关节断处一根闪着金属光泽的断裂骨架,正刺穿了手臂的仿生肌束见了天日。 “卧槽……真特码的畜生啊……”将全程都看在了眼中的西瑟口中顿时爆出的便是这么一句,因为西瑟可明白,若是寻常的肉人,这一下子就该是断裂的关节刺穿了血肉与皮肤,裹挟着喷涌的血泉让那森森的白骨见了阳光了。 即便此刻中招的并不是真人,那断裂的伤口处也并没有什么猩红血雨来增添那一抹癫狂色彩,但光是看那“大白鲨”熟练的动作,以及那脸上嗜血的表情,西瑟就能猜出来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画面此前也绝不会发生少了。 不过在西瑟瞧见了那残忍的场景心下反胃之余,一双视线又看见了那断肢伤口处被刺破了的断裂肌束,一句问话也顺应着心中疑惑对着身旁同样面露难色的伊莎尔问出: “嘿,伊莎尔。” “怎么了?” 而伊莎尔似乎还沉浸在了那断肢的幻痛之中,回应的话音听起来也是那么的别扭。 “你能让我的意识来操控那个‘黑鸢’嘛?” 第117章 融合之时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略显空旷的街道之上,矗立着唯一的一位胜者。 那是一位身高三米有余,一身古铜色肌肉强壮的都显得有些畸形的男人。 “大白鲨”范特·奥马尔。 只不过对于永远贪求着胜利的“大白鲨”而言,这一次的胜利却并不能提起自己一丝一毫的兴致来。 “无聊……” 甚至于还显得是那么空虚。 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自己身下,那一位已经被自己折磨的破破烂烂了的挑战者实在是过于无趣了些。 既没有令人血脉喷张的惨烈哀嚎,也没有自己最为中意的血涌喷泉,更不用提那连连的低声哀求、痛哭流涕了。 这些所有的正餐节目都不曾有,那么打赢了这一场拳赛还有什么意义?又怎么能让“大白鲨”提起劲头来? 看来还得是那些个肉人,那些个会哭会笑会流血的,“大白鲨”“亲爱的”同胞们更适合当作自己的“对手”了。 似是又想起来了记忆中自己“对手”们的万般下场,听着一声声的哀嚎、咒骂、恸哭缭绕自己耳旁,原本还显得兴致缺缺的“大白鲨”又不禁舔舐了一下双唇,期待的神色爬上了面容。 “对了,我怎么都差点忘了呢,议员大老爷可是说过了,这边叫什么‘燎原火’的人,可是能随我‘比拳’比个过瘾,不仅给我报酬,条子也绝不会来烦我来着。” 话语之中难掩心下的喜色,说着话的同时“大白鲨”还稍稍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肩头,只不过原本自己想要抚摸的其实是自己背上的一点刺痛的来着。 那是先前被地上挑战者用该死的火器打出来的伤患,也不知道自己宝贵的全身装甲是否被击穿,若是这一层装甲被击穿了那可就糟了,像是这样的义体要换那便是一换换全身,那价格可不菲。 不过相比于“议员大老爷”开出来的价码来说,换身义体那都算是小钱了。 “哼哼——也不知道大老爷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就是个外地小帮派居然也能值上这么老些的绿票子,哈哈哈哈……真是活该老子赚钱呐。” 自恃勇力,“大白鲨”话语之中就完全没有把“燎原火”当成一回事,并且又在这一句话说完了的同时,脚下步子也随即迈出,完全不做任何的掩藏与防备,就这样大大咧咧地继续向自己收到的坐标走了过去。 而在“大白鲨”所完全没有注意到的身后地上,那一架在其视角下自从被扳断了手臂就毫无动静像是死了的漆黑色机甲,其手臂与腿部突然间开始了细微的抽搐与颤抖。 像这样的细微反应,又令得那躺倒地上了的漆黑人形从一台冷冰冰的机器,渐渐变得更像是生物的模样。 【神经网络已经完成链接。】 【生物感官模拟系统部分开启 。】 【管理员名单已添加新成员。】 【欢迎您的到来,cisse先生。您在操控该义体人形——“将军”时,也将由本ai系统“黑鸢”全程辅助。】 意识如同潮水涌现一般迅速地苏醒,再经历了被伊莎尔强制关机过后的稍许黑暗之后,再“睁开了双眼”的西瑟所能够瞧见的便是一片过于宽广了的视界。 而这视界中间的自然是此刻义体人形“将军”所正面对着的无垠天空,只不过奇怪的是,此刻西瑟不仅仅能瞧见那片天空,还能清晰地看见自己“左右耳侧”正毗邻着的地面,甚至于再之后的街道路面,以及渐渐走远了的“大白鲨”的背影。 对于骤然大量的视觉信息涌入,西瑟又感觉到了自己大脑之中好一阵的晕眩恶心感,只不过即便是恶心如此,西瑟想吐却也吐不出来,因为此刻的西瑟已经完全地感觉不到了自己的嘴巴、喉咙、甚至于呼吸。但西瑟也并没有因为这些感官的缺失而觉得有任何不适。 下意识地,西瑟又控制着自己的双手抬起,却又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右臂之上传来了微微刺痛感觉,引得西瑟将注意力集中“看”了过去,自己抬起的右臂之上正无力的耷拉着一截断肢,仅能依靠些许的“皮肉”连结着保证不掉下来。 刚刚还在街角目睹了“大白鲨”所作所为全过程了的西瑟对于这截断肢自然是不感到奇怪,事实上西瑟这一次向伊莎尔要控制权也没打算用这只断臂来战斗。 一念至此,西瑟头颅不动,注意力又集中到了视线的左侧,瞧见了自己举起来的另一只手臂。 这一只手臂保存的尚且还算是完好,大臂小臂肘关节极其附属仿生肌束全都功能完好,只是自腕部开始整个缺失,只剩下一截小臂的末端,一段闪烁着寒芒的合金骨棒如同锤头一般突兀的显露。 ‘这就够了。’ 下意识地一句话说出了口,而这话音又被自己的新身躯给忠实地通过扬声器给播放了出去,变作了一句与西瑟的音色截然不同的威严男声回响在了这一片空旷的街道之上。 “嗯?”身后突然的一句话语声音响起,也当然是引起了“大白鲨”的警觉,立刻又回过身来看,便看见了那地上本该“死去”的漆黑人形竟然是又一次地“活”了过来。 “哼——一坨垃圾罢了,居然还得要我来白费气力。”虽然这漆黑人形并非活物,对其的折磨也丝毫不能引起“大白鲨”的丁点兴致,但此刻一个敌人正在自己的眼前,哪怕只是为了完成大老爷的天价委托,“大白鲨”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又回过头来缓步朝着地上的破铜烂铁走了去。 ‘草……’正躺着的“西瑟”这下子也顿觉不妙,口中惊呼一声的同时,立刻又挣扎着一翻身,再用自己左手那凸出的棒骨一根拄着地面站立起来,正面面对着渐渐逼近了的“大白鲨”范特·奥马尔。 而对面又听见了人形口中细碎话音了的“大白鲨”此刻也是面上带着点讶异,还重新拾起了些许的兴致:“哦?现在在那堆烂肉里面是进去活人了嘛?” 虽然那“大白鲨”问着话的同时还面上带笑,但被这么问着的西瑟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毕竟自己的面前正渐渐逼近了的可是一个堪称怪物的敌人,那一步一步踏在了地面上的脚步声音,就像是一下一下锤击在了蒙皮之上的鼓点,带动着西瑟的心绪也愈加紧张,还能感觉到此刻不应感觉到的“心跳”也在逐渐地加速。 ‘哈哈……差不多吧,不过我还想趁着这会先问一句,动物帮的大哥‘大白鲨’怎么今天就突然闲的蛋疼跑到我们这里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杀人了呢?’借着这两句盘道的话语,西瑟也同时开始控制着“将军”在不住的轻抬腿、踮脚快踏,试图用这争取来的片刻说话时间来抓紧适应一下新身体的反曲式腿部义体。 “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单纯的就是有人买你们的命,仅此而已。所以,你要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一块说了吧,不一会我等我拆了你这小玩具之后就得直接去你们老家找你去了,到时候再开始想遗言那可就晚了。”一句话里头可就完全没有把此刻操纵着断手机甲的西瑟放在眼里的意思,就像是这一次战斗的胜利对于他“大白鲨”而言早已是命中注定的结局了一样。 有人下了单子要买“燎原火”的命?这一稍显重要的信息被西瑟从“大白鲨”漫不经心的回应之中提取了出来,不过西瑟这会也已经没空再就此深思下去了。 经过了刚才片刻的测试之后西瑟这会已经算是大致地掌握了自己这一对反曲义足的优势,那便是在那连续快速的踮脚连踏中感受到了的强大腿部爆发力,强大的甚至于西瑟都相信自己只需要稍一纵跃便能直接蹦上至少两层楼高、二三十米远。 而若是这爆发力都转化成了锤击的力道的话…… “所以,你没什么话说咯?”来不及让西瑟多做畅想,面前的“大白鲨”口中一句阴森森的话音传入了西瑟耳中。 而紧接而来的便是骤然暴起了的一记快步冲拳,只是面对同样的一记冲拳,在西瑟的掌控下义体人形“将军”做出的反应却是一记后跳拉开身位躲避,与先前ai控制下的应对完全不同。 同样做出改变了的,还有这闪避之后的回击——一记左摆拳,调动了义体人形自反曲腿部开始,延续到腰腹,直至肩膀大臂与手肘处的所有肌束的力道,让那坚硬的合金“锤头”直直捶打在了“大白鲨”收回不及的小臂之上的同时,再度后撤一步躲开了“大白鲨”另一只手上的快拳。 “嘶——有点东西嘛,小子。”即便是有其引以为傲的全身护甲的缓冲,那一记摆拳仍是给“大白鲨”的手臂带来了隐隐的钝击酸痛。而作为一名兼职黑帮老大,常年游走各大地下拳击赛事的职业拳击手,“大白鲨”此刻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正面对着的对手虽然还长着同样的一副模样,但其内里早已与先前天差地别了。 但同样的结果看在了西瑟眼中却是大失所望,也是直至那一拳挥出去的那一刻,西瑟才堪堪意识到了自己对于这一架机体的掌控缺失了最最重要的一环——肉体感觉的反馈。 先前自己的许多动作都直接的在自己强大的视觉感知中得到了反馈,是以刚才这种感觉还并不明显。但当那一拳挥出去,西瑟本能的想要调节自己的肌肉群使其力量汇聚于拳上一点的时候才突然发觉自己感受不到自己身体肌肉的反馈。最终导致了西瑟那一拳本该彼此叠加的种种力道错峰消解,这一架机体原有的潜力并没有被完全发挥,威力也大不如预想。 ‘黑鸢!怎么回事!我感觉不到我的肌肉在运动!’难耐心下急躁,西瑟甚至于直接当着“大白鲨”的面直接一句话问起了机体内部的ai“黑鸢”。 “嘿!小子!现在才开始调试bug的话可有点晚!”但“大白鲨”可不打算给西瑟这个机会仔细调整,又是进步逼身,手上快拳接连不断,完全是一副趁其病要其命的架势。 而西瑟再断臂一只的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攻势也近乎毫无办法,刚用左臂堪堪护住了头脸,又被“大白鲨”的左勾拳击中空门大开的右脸颌下,随后脚下一时虚浮之际,又被其疾风暴雨般的快拳打得重心失稳,最后再挨上了其抬腿一记终结了连招的重重直踢,重新后仰翻倒在了路面之上。 不过至少有一点还算好,这一具身体到底不是真正地人类结构,要不然就刚刚那一记颌下重击,重重的打击到了颌下的密集神经,西瑟早该双眼一翻晕厥下场了。 【尊敬的管理员cisse先生,考虑到本机体已经受到了不小的创伤,是以在生物感官模拟系统的设置上默认为了部分开启。这可能便是您所提出的:“我感觉不到我的肌肉在运动。”问题的答案。】 并且与此同时,来自于伊莎尔的个人ai“黑鸢”的系统回复也终于是姗姗来迟,让西瑟又看见了能够让自己重新完美掌握这一具义体人形仅剩潜力的机会,当即便是高声地一句喊出:“那就给我赶紧地全部开启啊!” 【警告:“生物感官模拟系统”是用于模拟自然人类神经系统的虚拟系统,会真实地模拟出自然人类包括疼痛在内的各……】 只是西瑟都已经对那该死的ai严词下达了指令,它居然还在那里开始了长篇大论,更是在西瑟本就燎火的心上再浇上了汽油一桶,狂躁的话音再度脱口而出: ‘我同意!快给我开!开——!’ 第118章 绝对杀意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我同意!快给我开!开——!’ 一句狂躁的话音突然地在此处稍显空旷的街道之上响彻,而那地上肆意叫喊着的漆黑色断臂身影亦牵动着这街道内外几乎所有正紧密关注着的人的心。 【生物感官模拟系统已完全开启。】 “哈……” 而随着耳边响起了电子音声一句,有如天上浩渺银河一般巨大的细微信息感知量渐次被自己的大脑所接受,让此刻躺倒在地上了的西瑟只感觉到了自己仿佛正置身于涡流之中,只能汇聚起了自己的全副精神加以应对与处理。 肌肤触碰地面的冰冷、气流拂过面颊的轻柔、更包括了西瑟此刻最最紧迫需要的——对于肌肉间的隐约感知与掌控。 但即便这些自己所急需的感知都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意识,被自己所清晰的捕捉到了,西瑟的这一刻心却也并没有随之而感到欢腾,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感到欢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便被感知中随着那些细微知觉一同到来了的剧烈痛感给裹挟着,一声尖锐的哀鸣再度响彻于这整片街道的上空。 ‘右手!我的右手!’ 即便是先前的西瑟就已经亲眼瞧见了这一台义体人形”将军“的右臂被“大白鲨”所破坏的全过程,但当西瑟真正感觉到了来自于“自己”右臂之上传来了的扭断痛楚,真正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神经被压迫被撕裂扯断,真正的“听见”了右臂之上每一根肌束都在“恸哭哀嚎”之时,还是难抑心下惶惶,试图再将视线投上自己的断臂。 但也正在此时,某个人却突然上前一步将自己最后这一点点的可悲愿望也彻底踩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同样被踩上了一脚的可并非是西瑟这一点小小的愿望,还有那自己裸露出金属骨架在外了的右手断臂之处。且随着那只脚在自己的伤口断面之上细细地搓碾,鲜明的刺痛感觉再一次骤然的剧烈,有如那潮鸣浪涌一波一波,接连拍上了本就风中残烛般摇曳明灭的意志,几近使其直接晕厥了过去。 至于那脚的主人,除了西瑟先前还在与之作敌的“大白鲨”范特·奥马尔以外还会有谁呢? 再看此刻的“大白鲨”脸上,在听见了这对其而言如同仙乐的悲鸣尖叫声满耳之后,可丝毫不见了原先的空虚与不耐,反而是双眼圆睁盯紧了地上漆黑人影的头脸,嘴角兴奋的咧开勾起,一转做了满面的玩味笑颜。 “你现在能够感觉到痛了,对吧?” 还有那口中突然想起来了的森森话音,像是凛冬的暴风冰凉刺骨,像是恶鬼的快刀寒光慑人。 “你能够感觉到痛了!对吧!” 随着骤然高声了的话音,西瑟断臂之上的脚也猛然一跺……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度激起来了西瑟悲鸣声响起的同时,“大白鲨”那一副恶鬼般狞笑着的面容也倏地凑近到了漆黑人形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六联装传感器之前。 “痛吗?” 细语微声,故作温柔地问出来了这样一句。 ‘啊啊……啊啊啊——!’ 只不过“大白鲨”手上却紧接着攥住了那早前就已经掰断了的右手断臂,再将那断臂粗暴地凑到了那猩红色复眼之前。 “那就对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西瑟的眼前,“自己”那一只尚有皮肉粘连的断臂正在被“大白鲨”用双手给攥紧了两头,就这样生生地双向拉扯着,让此刻躺倒在地了的西瑟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正在哀鸣,神经正在嚎啕。 肌束之中每一根纤维都在抗拒着这梦魇般的画面,又最终是难敌“大白鲨”手上的千钧怪力,开始一根接着一根,接连的绷断,最终则变成了雪崩般的总崩溃,仅那一点点粘连的皮肉也彻底的被拽断分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那“大白鲨”,此刻就像是正站在了拳击赛的赛场之上,手上正抓握着“西瑟的断臂”,就在这街道的正中重新站直了身躯,双手平展大敞开怀,肆意张狂地笑着,似乎正在想象之中迎接着什么独属于他的尖叫与赞美。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在“大白鲨”所没能注意得到的地方,那地上已经被其完全忽视了的“失败者”,义体人形“将军”的内部,一句系统提示音正反复的回响于明灭的西瑟意识之中。 【正在下载虚拟肾上腺素作用模拟程式……】 只不过对于那须臾之间就将彻底断线,回归自己真正躯壳中了的西瑟而言,这一句提示音显得也是那么可有可无,此刻印照进了西瑟那昏暗视线,满眼都是那正踩在了自己身上,骄傲挺立着的“大白鲨”的身影。 就像是西瑟也能与“大白鲨”感受到同样的鲜花与掌声、尖叫与欢呼。只不过与“胜利者”“大白鲨”的欢欣不同,作为被踩在了脚底之下的“失败者”,西瑟将消散的思绪之中满溢而出了的都是不甘与愤恨。 不甘心自己的失败。 愤恨着自己的丑态。 哪怕是先前手臂被撤下,像这样寻常人都难以承受的痛楚却并没有打消掉西瑟心下的滔滔怒焰,却并没有让西瑟胆怯退却。 只有血液一般粘稠、血腥扑鼻的绵绵恨意存留。 可惜了,对于此刻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的西瑟而言,今日的这许多种种,恐怕都将会成为其心中难以磨灭的心…… 【肾上腺素作用模拟系统下载完毕,正在执行。】 ‘唔哦——’ 脑海之中的念头还未来得及转完,西瑟只听见了耳边传来了“黑鸢”的电子音声一句,随后便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无穷膨胀。 滂沱的热量开始在自己仅剩的肢体全身之中四下流淌,就仿佛是这一具完全由仿生义体所拼接而成的身躯之中也有那熔岩般的血液流淌。 原先如同黯淡烛火的精神也骤然清明,还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此刻全身上下筋腱肌肉的哀鸣,以及其所残存的最后一丝丝气力的存留。 有了这些力量的重新涌现,或者说是重新有了足够的意志力能够统合住这副身躯仅剩下来的最后潜力,西瑟的双眼又再一次被愤恨与肾上腺素所带来了的战逃反应所驱使着,死死锁住了自己身上的“大白鲨”。并且还开始挣扎着,用那左手的锤头拄在了地上要站起。 即便是仅剩下一线胜机,即便是自己很可能又将再度饮恨,西瑟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要站起来,控制不住地要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倾泻在殴打那该死之人上。 “哦?”“大白鲨”的眼前,那地上躺倒了的可悲失败者居然又再度挣扎着要站起。而那一副破破烂烂的断臂模样让“大白鲨”看了又是感觉到了多么样的可笑与滑稽。 是以,怀揣着那么一点嘲笑的意味,“大白鲨”撤开了踩踏在“西瑟”身上的脚,后撤开了两步,静静地欣赏着败者挣扎着,意图保下自己最后尊严的可悲身姿。 也正是“大白鲨”此刻轻蔑的放纵,让西瑟得以有了顶住全身上下近乎每一丝肌肉都在发出的哀嚎声音,摆开来拳头架势的机会。 警校之中,格斗教官的循循善诱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出拳的时候肩部一定要放松,不然僵死了的肩膀只会限制你后续出拳的变化……只有带动全身的力量,你的拳头打人才疼……’ 而那所有的教导之中,唯有一句在此刻尤其的醒目: ‘……注意,不要追求在一拳中用上所有的力气,一个是这样做动作会很大,对手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另一个你的手腕也会受不了很容易严重扭伤……’ 但……此刻自己眼前的“大白鲨”甚至于都对着自己双臂展开大敞开了胸怀,而自己也已经没有手腕了…… 那么,就特码的用上特码的十二分气力吧。 念头瞬间通达,残破身躯之中仅剩的肌肉被自己尽数调动,同时些许的癫狂极意涌上了大脑,将此刻西瑟的思绪也都给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如此高涨的战意,甚至于都让西瑟选择性的忽视了眼前突然弹出来了的鲜红色气泡一只: 【等等,西瑟!已经不用再战斗了,我们的反装甲单位已经就位了!你现在可以回来了!】 瞬间,西瑟的精神与义体人形“将军”的肉体在某一个时刻彻底达成了完全了的同步。就仿佛这二者正是天生自然的一对搭档,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贴合与默契。 也正是这个瞬间,那个从地上艰难爬起,似乎早已无再战之力,仅仅只是摆出来了一副花架子的漆黑色人形,却只能在此刻目睹场上情况的众人眼中留下来了残影一道,仅有其面前的“大白鲨”能够精确地捕捉到其身形。 ‘杂种——!’ “唔————!” 但即便是“大白鲨”能够看清,也说什么都晚了。 早在那一句同时着西瑟炽烈癫狂,以及“将军”无穷怒火的话音传到了“大白鲨”耳边之前,那一只“拳头”就已经重重地击打在了“大白鲨”的腹部,在其拥有着顶级全身装甲义体的防护之下,将其一拳直接打得腹中恶心翻涌的同时,又使得这么个三米来高,体重以吨计数的超级肌肉怪物给打得倒飞了出去。 这便是真正的,发挥了“将军”全身所有义体极限潜力的一拳,再没有先前那一击,全身各自肌肉束错峰发力的窘状,而是真正的,从腿部一直到拳锋之处,所有的肌肉力量都在时间与空间上聚焦于一点,毫无保留的极限一拳。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一眼瞧着自己身前再不见了丝毫放松写意了的“大白鲨”范特·奥马尔,看着那面色骤然凝重,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站立起身了的模样,西瑟正物色着自己的下一个打点。 也就正在西瑟物色着打点的时候,自己格斗教官的又一句反复提起过了的警告话语窜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切记!切记!在你们以后真的面临要和人对打的时候,切记一定不要对准对手胸前的第四肋间位置重拳出击!这个地方很危险……’ 那就特码的打特码的第四肋间! 血红色的云雾彻底地笼罩住了西瑟的全副心神,癫狂的极意又再一次地占据住了西瑟的整个脑海。 只有面前“大白鲨”的痛苦,只有他的死亡!才能够让西瑟这疯狂的意志得到抚慰! 而西瑟此刻所操纵着的义体人形“将军”也似乎正在为自己主人的想法而感到了无比的雀跃,那双腿,那躯干都在因为此刻西瑟脑海中涌现出来的想法而微微颤抖着,似乎“将军”他也正在渴求着面前人的灵魂,面前人的性命。 再等西瑟的意志下达了指令之时,“将军”的回应也是那么的坚定与决绝,即便自己的身躯早已经破烂不堪,即便自己若是再挥出像刚刚那样极限的一拳后即将彻底崩溃。 “只要能杀了面前这个人。 所有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西瑟听见了,“将军”如是说道。 同样的架势摆出,同样的残影掠过。 刚刚才堪堪站定了的“大白鲨”此刻甚至眼中都已经捕捉不到西瑟挥拳的残影。 只能感觉到大脑当中的一片空白,便被着(zhuo)落在其胸膛的一拳力道给裹挟着,深深地嵌入了其背后的水泥墙体之中,甚至于将那水泥墙壁都给打得开裂剥落。 而其引以为傲的最顶级的全身防护装甲似乎也完全失去了其应有的效用。 “大白鲨”的胸前第四肋间正有着一处凹陷,仅仅是西瑟的这一拳,便将其整个胸腔都给打得坍缩了进去。而“大白鲨”其人,此刻也已经软软地嵌进了墙中,彻底地失去了意识不知死活。 至于这两拳的始作俑者。 西瑟的话,此刻应该是已经回到了自己真正的肉身之中。 “将军”的话,“大白鲨”身前正跪倒了的那个左手手臂肌束绷断爆裂了的漆黑人形。 那便是了。 第119章 蝴蝶振翅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意识渐渐苏醒,又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各处传来了的冰冷触感,大脑稍许清明了的西瑟也立刻回忆了起来,自己的意识在被伊莎尔转移进入了义体人形“将军”之前,正是躺在了砖石地上让伊莎尔放开手进行操作的。 再等西瑟艰难操控着自己莫名沉重的双眼皮微微睁开后,映入了满眼的都是伊莎尔一张写满了担忧的面容。 “西瑟……”眉黛紧蹙,轻轻呼唤着自己的名姓,伊莎尔的话语之中也全然充溢着关切:“……你还疼吗?” 而听见了这样的话音,即便是西瑟这会真的有所不适那也说不出口,更何况已经离开了“将军”的西瑟此刻也确实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是以立刻便控制着自己的喉舌,想要开口安慰自己爱人一句: “唔……嗯……”却也不知是不是意识才刚刚回归身体的缘故,身体各处对于西瑟的意志,反应的尤其麻木,就连出口的话语也全然变作了两声闷哼。 瞬间便让自己面前的可人儿脸上更新添了几分的扭曲。 一对玉臂也紧接着搂住了自己的脑袋一颗,将西瑟的全副头脸都深深地埋入了其怀中。 “不痛,不痛,不痛了。”还能听见那喉咙里头正不住地念叨着鸟雀铃音般悦耳的“小小魔咒”。 值此,感官也渐渐恢复了的西瑟又感觉到了自己颈下正枕着某种温软,又感觉到了头上各处传来的温柔压迫,以及耳旁切近的轻柔话音。 西瑟这才堪堪意识到了自己这是正枕在了伊莎尔的腿上…… 些许的暖意上涌面颊,西瑟又因为羞怯而赶紧地挣扎了起来:“唔……不疼了!真不疼了!好了!真好了!” 伊莎尔闻言,又感觉到了怀中的挣扎,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强硬的态度,顺着西瑟的意思放开了自己温柔的“钳制”。 只是等西瑟离开了温柔乡,再想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身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的身体四肢都显得是那样无力。 而这种无力还并不是单纯的累,西瑟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并不累,仅仅只是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将那些力量发挥出来。并且与此同时,脑海之中传来了的混混倦意也开始袭扰上了西瑟的双眼,就这么躺下,美美睡上一觉的诱惑魔音也开始在心下出现。 看来这次驾驶“将军”给西瑟带来的精神消耗可还不小……忍耐剧痛、操控肉身乃至于最后那一剂肾上腺素都在过度透支着自己的精神力。 只不过在自己躺下睡觉之前……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腾起,西瑟又强打起精神来再问了伊莎尔一句:“那个‘大白鲨’范特·奥尼尔,他怎么样了?” “没动静了,你瞧。”伊莎尔开口回答着的同时,还伸出手去遥遥一指,示意西瑟看那远方人员聚集的地方。“‘新军’以及我们的精锐反装甲小组已经过去接手了,就算那个王八蛋还没死也用不着你上场了。” 问出的问题被回答,西瑟口中又紧接着再问出了另一个:“那‘将军’呢?‘将军’还好吗?” 虽然西瑟也不过才与其共同战斗了不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但那亲身经历一般的剧烈痛楚仿佛还在西瑟身上隐隐发作,还有那令西瑟自己都感觉到了惊讶的强大力量,以及其富含科幻感的机体外形。此般种种,都让西瑟对这个所谓的“义体人形”好感更甚。 “嗯——‘将军’的话,我已经让‘黑鸢’带它回机库了,所……” “那什么,我能去机库参观参观嘛?” 伊莎尔这才刚刚说了一半的话语,却让西瑟听见了某个关键名词之后难耐渴求的又一问给打断。 这会伊莎尔再看自己面前的一张脸上,满脸爬满了的都是希冀,那双碧眼里头闪烁着的点点星光都是那样耀目,让伊莎尔感觉到了刺痛。 但就算是这么个答案可能会让面前的人儿失望,纪律还是纪律,自己这次也仅仅只得到了出击的允许,若真要细究的话,刚刚让西瑟操控“将军”都已经算是让自己钻了个空子。更别提先前自己与安得烈叔叔以及文斯军士长他们所商议的那些东西了,即便是对西瑟这样亲近的人儿也绝不能透露半分。 所以即便是迎着自己面前那闪烁着的刺眼希冀,伊莎尔也只能狠下心来婉言拒绝:“……啊,那恐怕就不太行了,毕竟都是战斗大队的东西,我也是签过保密协议的……” “啊……”果不其然,听见了伊莎尔的这两句,浓浓的失望瞬间自西瑟的口中吐露。 听进了伊莎尔的耳中,则又刺激得其连连拍胸脯做出了没有依据的担保来:“哎呀……你就放心好了,这些都是以后要用在解放战场上的新式武器,所以只要验证完成了以后也一定会推进生产列装……的吧?” “的吧……”只不过这么句就连伊莎尔自己都不怎么确定的宽慰话语,所能起到的也就只是反效果而已,又让西瑟的面色更难看了些许。 “啊哈哈……”无奈的赔笑着,伊莎尔已经做了自己所有能够做到的,同时也已经下定了决心回头跑到安德鲁叔叔那边再磨一磨,看看能不能…… 伊莎尔这正想着的功夫,突然地一封电子邮件通知却跳上了自己的眼前,再等伊莎尔意念一动将其展开阅读过后,原先满脸的歉意也都消失不见,一转做了明媚的笑颜。 “喂!西瑟!”口中兴奋地呼唤着,伊莎尔又伸出手去抓住了西瑟的手。“战斗大队的消息来了!” “啊?”突然而来的改变让西瑟能够感觉到的仅仅只有茫然与不知所措。“怎么了?” 而伊莎尔却开心地都要原地蹦起来了:“那边让我把刚刚提供了战斗数据的操作员也一并带过去!一起参与战斗ai的学习数据投喂!” “意思是我也能去机库了?”这其中的意味也渐渐地让西瑟参透,同样的狂喜开始在心头涌现。 “嗯!” 又随着一句肯定的轻哼声,一对年轻的男女,两张同样喜悦的面庞,在这欢欣的氛围之中相映成趣,并最终定格于此。 …………………………………………………… 而在稍远一些,西瑟与伊莎尔二人话语之中所谈到了的“机库”的所在地,也正有着一高一矮两人观看着面前大银幕之上播放着的西瑟操控“将军”实际作战画面而相谈甚欢。 “嘿!你看!你看看这一拳!”个子稍矮了的那一位,此刻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再重复欣赏着面前银幕之上那漆黑色的身影化作残影一道一拳轰出的画面了。 但无论是看多少遍,这一位心中的激荡也依旧不减,口中赞许的话音更是滔滔不绝:“武术相关的数据我们先前也没少给机体ai投喂,但是真的在实战,不,别说是实战了,哪怕算上模拟的,这么漂亮的一拳我也是第一次瞧见。” 这说着说着,在光线照耀之下,矮个的技术员头顶成片的反光似乎都带上了那么点雀跃,明暗跃动着,将那一头地方包围中央的发型优势给衬托得淋漓尽致。 “是,确实很棒……”可那高个却像是丝毫没有被那头顶光芒所干扰到了的样子,一双眼睛仍旧是紧紧地盯住了那银幕之上,由还未赶回机库的‘将军’先一步发回来了的相关数据,盯紧了那相关数据中的那一位操作员的名姓。 而高个的这副模样又被身旁技术员给全然捕捉到了眼中,似是想起来了什么,转过了身去看向了自己身后成排的收纳隔间,并在这一排几乎全部卷帘门紧闭了的隔间之中,挑出来了唯一一间卷帘门大开了的隔间伸手指去,口中再放话语:“‘将军’的机体调试已经差不多,做出一些基本的战斗动作也完全没什么问题,只剩下玩命地往他身上摞武器了。而‘将军’再往后数的那些机体都是基于‘将军’做出来的量产机,套用‘将军’的数据也完全没有问题。” 说完了话,随后技术员又把伸出去的指头一转,指向了比“将军”排位更靠前的一个收纳隔间,指着那卷帘门上漆刷着的大大的zero再开口:“等‘将军’以及其衍生型号都搞定,零号仓的那一台也就得提上日程了,虽然目前不夜城议会瞧着还能再挺上个一段时间,但留给我们战备的窗口期也绝不会太长,并且盐湖城方面的‘天国战团’也已经集结完毕,隐蔽驻扎在了山区之中,所以我们更得加快脚步……” 再一句话说到了此处,技术员又顿了顿,仔细瞧了眼身旁高个的脸色,而接下来的话语才是自己真正想要对其提的醒:“尤其是你,这一回‘导师’与‘教宗’都希望你能够彻底地走上台面来,重新站到明面上来领导下一代,这一战更是要努努力打响他才行,也只有这样,现在那些质疑你凭空出现,资历太浅的声音才会消失,才……” “不用说了。”只不过,那高个的男人听见了技术员的这番话语仍是兴致缺缺。 “我的意思一直很明确,只有‘奇迹’本身才能够引领‘燎原火’,至于‘奇迹的造物’,则没有这个资格。” 甚至于留下了这么一句技术员都已经听出耳茧了的话语之后,转身离开了这一片机库的空地,彻底地结束了这一段对话。 …………………………………… “大白鲨”的这一次突袭行动,就像是一只蝴蝶微微振动了双翅,那一缕微弱的气流却接连引动了大海之上无数气流的鼓噪,最终在大海另一头的无垠大陆之上卷起了沟通天与地的飓风一场。 而因为“大白鲨”的失利变得突然忙碌起来了的,也绝不仅仅是“燎原火”一家,事实上,在毗邻圣多明哥的夜之城市中心的某一栋大厦的远程会议室内,此刻也正有接连不断的人像投影入座席间。 “都到了吗?”只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与会成员都以投影的形式参加就是了,就比如此刻正开口问话的这位,便是穿着一身西式正装,本人入座。 “回复斐迪南执行官,十二位不夜城议会议员,此刻已经全部到场。”而开口回答着的那一道投影人像,看外貌,再听那声音却都是那么的让人感到了熟悉,若是此刻随便来了个常看不夜城时政栏目的人恐怕一眼便能认出,这一位回话之人就是那不夜城议会的议长大人,一位在名义上与市长大人二人并列的不夜城最高权力者。 听见了人已到齐的斐迪南这也不再磨蹭,被心中的焦虑驱使着,赶紧地将自己最为关切的问题问出了口:“所以,‘大白鲨’目前到底死了没有?” “……回复执行官,‘大白鲨’他是戴着黑卡进去的‘燎原火’,所以我们也无法直接接收到他的生物信号,不能完全确认其死活,但从那些跑回来了的喽啰的固件记忆影像里我们也有看见到‘大白鲨’被那一台不明黑色机器一拳打飞了的画面,所以不管‘大白鲨’是死是活,至少这会都已经落到了‘燎原火’的手上。” 又听见那议长的回话中提起了自己也极为好奇着的黑色机器,斐迪南便放弃了追问“大白鲨”,一转话头问起了那黑影:“所以,那个黑色机器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此前我们的请报上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玩意?” “报告执行官先生,我们已经再派人调查那一台黑色机器的正体了……” 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他们这一群饭桶自己也不知道。 读出来了这一层意思的斐迪南只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皮正不住地跳动着,心下的怒火也愈发的旺盛,连带着再开口的话语之中也满带着怒音:“所以呢?告诉我你们现在又派出去了哪个街头混混去调查了?” 自己身为生物科技外派至不夜城的特别执行官员,手上可是真真地握有了一支公司武装的,而自己此前也已经授权过这一桌的饭桶能够部分调动的权限,但结果呢?这一群饭桶还是宁愿去街头找混混,找那个什么“大白鲨”也不愿意直接动用公司武装直接平推掉那一群杂种。 这会更是听见这群家伙还在招人一波一波送,又怎能让斐迪南心头气消? 而那议长听见了斐迪南的这一句问话,其话语之中的怒火,议长这么个人精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但对于这一次自己所挑选的人员,自己也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说服这位怒火中烧的执行官。 想至此处,议长便再一次地开口回答道: “太平州——光明会。” 第120章 机库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哇哦——” 早在之前西瑟与休斯顿菲洛遭遇动物帮的那会太阳可就西垂了,再等西瑟与那“大白鲨”奋战了许久之后,与伊莎尔双双乘车来到了那个所谓的机库时,外边的天色也早已沉如墨斗。 “哇哦——!” 但不同于外边的天色,此刻西瑟伊莎尔进到的机库中却是别样的明亮与宽敞,还有着一大群的工程师们正围绕着机库当中停靠在工作站上的义体人形们进行着调试工作。 “哇哦——!!” 而那一架架身戴披挂,高大威武,瞧着甚至有点性感的过分的义体人形们,自然也是惹得了西瑟口中这接连三声惊叹,一点也见不着先前战斗过后的疲累模样了的主要原因。 “哇……” “哇哦个屁啊哇哦!” 只不过再等西瑟想要惊叹上第四声的时候,便被身旁的伊莎尔红着脸的一记巴掌拍在了头顶,生生将那话音给拍了回去。 “唔——那……那些义体人形真的很帅嘛……”被伊莎尔拍过一记,西瑟甚至还有了点委屈,再开口呢喃的微声话音里头充满了的都是小情绪。 但伊莎尔现在又哪里顾得上这些,一张脸上红润更甚,又是一句责怪直指西瑟:“你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附近人可都看过来了!” “哈哈。”还不等西瑟回头看上一眼,就在二人的面前,一句笑声响起。而笑着走来了的那人则身穿工装,一脑袋“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光是瞧便能瞧出其绝顶的技术来。 再等伊莎尔看清了来人,又立刻脸上正色,开口为身旁的呆头鹅开口引见着:“这一位便是我们‘燎原火’的科研院院士,高级工程师,同时也是这个机库目前的总负责人——斯班。” 这边引见完,伊莎尔又换过一面来,为对面的斯班介绍着西瑟:“斯班先生您好,这位是我们‘燎原火’治安支队下面的警员,西瑟。” “是,是,我大概已经都了解过了,这就是那一位操控‘将军’把动物帮老大‘大白鲨’两拳打死的小伙子对吧。”斯班说着话的同时,自己也在不断地上下审视着面前的金发大男孩,并且这越是瞧,脸上的笑意便越是旺盛。 但西瑟可来不及管斯班瞧自己的目光,从刚刚那一句不经意的话语之中,自己似乎听见了某些比这注视更为重要的信息,难耐心中好奇便立刻求证上了一句:“‘大白鲨’已经死了?被我打死的?” 不怪西瑟如此的惊讶,事实上在西瑟与伊莎尔离开现场的那会,“大白鲨”刚被从墙上扣下来那会还能喘上两口气呢,而自己二人这一路过来也没花费多长时间,“大白鲨”这就已经死了? “是,死了,初步估计死因是人工心脏血泵被外部重击至破裂,心脏出血导致的猝死。仔细的死因还得尸检再把心脏取出来看一看程序记录,不过死肯定是死了。”原先还带着点笑模样的斯班,在聊到了一条生命逝去的时候,即便那条生命死有余辜,也不免得将自己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一些。 “不过你们也不是过来听死讯的,对吧?”只不过再等斯班将那“大白鲨”的死因稍一交代完毕,又立刻将话题给拉了回来,拉到了此次西瑟与伊莎尔二人连夜赶来了这机库的主要目的之上:“我们还得先讨论一下西瑟先生的数据收集任务应该怎样开展呢,时间紧张,你们就先跟我过来吧。” 这说着,斯班又先一步向着机库的另一端迈开了步子,身后的西瑟伊莎尔也自然随后跟上。 而在三人正走着的时候,斯班口中也没歇着,还在开口向身后的西瑟问着话:“说实话,西瑟先生,你那一拳确实是打得太漂亮了,您以前是练过什么武术嘛?日本柔术?中国功夫?泰拳?巴西战舞?” “啊……某一类武术的专门学习那倒是没有,就是在警校里头格斗训练课上稍稍练了一些实用的技法,擒拿、受身、出拳发力等等。”听见了斯班这么夸赞着自己,西瑟多少也感觉到了点脸红,同时自己也清楚自己打在了“大白鲨”身上的那两拳其实并没有什么过于精妙的技巧,只不过是正确地调动起来了所有能够为自己拳头提供助力的肌肉,挥出去自己所能挥出的最大威力一拳,仅此而已。 再等三人的脚步渐渐靠近了目的地,瞧见了那工作台上正固定着的那一台漆黑色断臂人形,难抑的兴奋顿时又在西瑟的心下熊熊燃起。 因为西瑟知道,自己无论多会打拳,用自己的肉身去面对那个拥有全身防护装甲的“大白鲨”的话,莫说两拳,二十拳二百拳打上去都不可能对那个肌肉怪物一样的“大白鲨”造成任何伤害。 真正强大的可不是自己,而是自己面前的义体人形——“将军”。 仿佛此刻西瑟的眼中都已经能喷出火来,看着面前的破烂机体,西瑟甚至都已经来不及等前头的总工程师斯班先生站定,就立刻贪求地问出了一句:“那什么……斯班先生,以后就是要让我来操控‘将军’来迎战入侵的敌人,来积攒战斗数据给你们训练ai了吗?” 若是真的这样安排的话,对于西瑟来说那可就是无比的美妙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让一个胶佬玩到真货更令人欣喜的呢? 只可惜,这世上也没有几件事情是完完全全地称心如意的。 “那倒不用,目前我们还处于试验阶段,实战的安排比较少,让伊莎尔带着‘将军’出击也只是恰好调试基本完成,带着出去验验成色罢了。”先是一句话让西瑟听了心一沉,斯班脸上又紧接着现出来了一点苦笑的神情再开口: “况且西瑟先生你也已经有了治安支队下的工作了,我们从哪撬人都行,但唯独从治安支队那里撬人可不行,你们支队的队长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见着我们开口就是能不能借点人过去,能不能借点人过去,从来没有第二句话。都这样了还想让我们从他手里撬人那岂不是倒反天罡了?” 可恶……那个支队长…… “所以能利用起来的就只有西瑟先生您的休息时间了,这么点时间也不可能次次都赶上实战的安排,所以就打算让西瑟您能不能趁着休息时间过来做做模拟战,记录一下运动技巧之类的,简简单单的合作一下,不知道西瑟先生您同意不同……” 斯班这一句问话都没来得及问完,听明白了的西瑟就殷切地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斯班的双手连声答应着:“同意!我太同意了!请千万别把我当人,只要是能让我开上义体人形的话把我往死里压榨都行。” 虽然不能开着机甲出去战斗有点让西瑟小小的失望吧,不过就算是能开着机甲在模拟战里打打竞技也已经足够让西瑟感觉到兴奋了。是以现在面对斯班的提议更是想都不曾想,直接就开口应承上了。 这回答之迅速,言辞之坚决,甚至于都让斯班一愣,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额……” “你给我回来!”反倒是一旁的伊莎尔先看不下去了,一伸手拧住了西瑟的耳朵生生将其拽离了斯班身边,再与其面对面之后,开口训斥了起来:“你至于吗你!不就是一台兵器嘛?我看你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 “至于!很至于!”却不料平日里面对伊莎尔训斥一声都不敢吭的西瑟,这会竟是都有了勇气和伊莎尔顶嘴了,让伊莎尔也是一愣,后头准备好了的训斥说辞也全都一下子忘了个干净。 正在伊莎尔看着西瑟脸上因反对自己的怯意与莫名坚持的决绝互相交织融合成了一副甚至让伊莎尔感觉到了有点好笑的表情呆呆发愣的时候。(我超,长难句,那么语文考试开始,请对其进行缩句。) 另一边的斯班可缓过劲来了,似乎明白了什么的斯班一看伊莎尔正掐住了西瑟耳朵的模样,又立刻的走了过来对着伊莎尔开了口:“嘿!伊莎尔小姐!既然西瑟先生也同意了的话,那我就先带他过去签一下纸质文件了!啊哈哈……” 一句话说完,抢下来了西瑟的斯班又赶紧一回头对着西瑟再使了使眼色,让西瑟也瞬间会意,也对着伊莎尔一挥手。“啊哈哈……那我就跟着过去咯!” 就这么,两个对机器人情有独钟的大小男孩,就像是在做什么亏心事一样,匆匆快步小跑着去了不远处的工作桌案旁,仅留下来了不知所措的伊莎尔一人在原地呆呆地矗立着。 “你先等一等,我先去给你找一下文件,就是简单合约以及保密协议之类的文件需要你的签名。”而另一边,已经跑到了桌子前头的斯班说着话的同时也低头下去找起了东西。 西瑟也趁着这会功夫瞧了一眼桌上,看见了上面正摆着的四五只拆卸下来了的完整义肢,再看那仿真义肢去掉了蒙皮,一条条肌束分明的模样,看起来与那医学生的人体模型教材也差不了太多了。 原来那些义体人形的四肢看模样也和正常供给人类使用的义肢差不了多少嘛…… 想到了这里,西瑟也不知怎得,也没有经过大脑的进一步思考,便鬼使神差地对斯班再问出来了一句:“所以为什么‘义体人形’的外观要做的那么突出?稍微低调一点,做成和正常人类一模一样的的外表也不是做不到吧?那样的话隐蔽性不是更好吗?” 西瑟所指的,自然是这机库自己所看见到的这些所有机体,包括“将军”在内,似乎都被刻意地往不像人类的模样去做的事实。 就比如那一台义体人形“将军”,除开全身漆黑的底色,辅以赤红色与白色作为装饰点缀的全身涂装以外,全身上下的仿真肌肉外面还套着一层棱角分明的合金装甲,一个个都伪装成了类似不夜城市中心街头,警用防爆装甲那样的笨重铁疙瘩。似乎就是专门为了模仿着那些艺术作品中机器人的科幻未来风格模样去做的。即便事实上这些义体人形和那些机器人的传动原理并不一样,采取的是完全仿人体的肌肉拉伸结构。 更不用说那个一看就给人十足压迫感的头部,那么个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并联传感器顶在了个有棱有角的脑袋之上,任凭谁来看都能一眼瞧出来这是个机器人了。 “额……”再看那被问到了的总工程师斯班,听见了西瑟这么一问动作瞬间一顿,显得极不自然。 随后又赶紧地从桌子的抽屉里头抽出来了一份纸质文件出来紧切地凑到了西瑟身前开了口:“来来来,西瑟先生,你在这边签一下自己的名字,哦,对了,还要按一下手印。” “哦,嗯……”而听见了斯班催促的西瑟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问过的话语,也是匆匆忙接过笔来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后又沾了沾一旁的印泥,在名字上再轻触了一下。 “好啦好啦!这下子文件都弄好了!西瑟先生您等明天休息的时候随时过来就好,额……对!今天您工作了一天,又和那个‘大白鲨’厮杀了这么一场,一定累了是吧?那要不您还是赶紧地先回去歇一歇?嘿嘿……” 又在西瑟才刚刚印上了自己指印后的瞬间,斯班口中赶人的话语便随后到来,与先前积极地拖着西瑟过来签字时的态度发生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这又怎么可能让西瑟还看不出来这中间出现了问题? 但斯班可没打算给西瑟想明白的机会,这话说完也不等西瑟同意不同意,赶紧地又遥遥伸手对着不远处的伊莎尔打起了招呼:“嘿!伊莎尔小姐!这边弄好了!赶紧地把你们家小子接走吧!” “啊!斯班先生?”西瑟这才刚来,这就要轰自己走了? “走走走走……!” 西瑟看着此刻斯班一边说着话,还一边用手推搡着自己后背的动作,还以为是自己不经意间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一副神情全然像是个等待批评的无措学生般模样,心怀忐忑地开口问上了句:“我做错了什么嘛?” “你没做错什么!你什么都没做错!快走快走!”但斯班非但不答,反而手上的力道还越使越足,甚至于生生将西瑟推的双脚在机库的地面上平移着。 西瑟见状也只能无奈的向着伊莎尔那边走了过去,并在自己与伊莎尔的两张犯懵表情中,怀揣着莫名的愧疚与不安双双回去了自己的公寓小窝之中。 第121章 闪闪国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在不夜城圣多明各科罗拉多农场的一角,正有一辆白底涂装的不夜城警用车辆在道路之上飞驰而过。 而那车上正坐着的,也正是“燎原火”旗下治安支队的执法小组,休斯顿、菲洛以及西瑟三人了。 “西瑟你怎么了你?”再听主驾之上的休斯顿一边操控着手上车辆,一边开口问起了自己身旁直犯困了的西瑟,一句话也终于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昨天一天休息没睡觉啊你?” 而一旁迷瞪着双眼的西瑟,听见了休斯顿这么一问的西瑟又能怎么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休斯顿自己昨天整整一天都忙着驾驶义体人形玩耍,兴奋劲上来了还真就没怎么休息吧? 毕竟不论再怎么说,西瑟所签署了的那一份保密协议那还是实打实的有效力的。 所以对于自己好上司的问题,西瑟也只能眨了眨眼,稍稍提振起了精神来,再开口先为自己稍稍遮掩了一句:“没什么,快到中午了有点犯困罢了。” 随后再开口讲话题引走:“倒不如聊一聊我们刚刚接到的这一桩紧急警务吧,听电台里头的意思,这一桩案子现在已经喊过去了至少四五个小组协力办案了,这阵仗可不多见。” 而西瑟这话语里头所提到的,则是不久之前治安支队下派给他们小组的新活计,一桩给另外一个小组提供人员支持的协助任务。也正如西瑟话里所讲的,在“燎原火”所控制下的这一片新工业区,像这样的大活也确实不多见。 “又有什么好聊的?刚刚的简报你也不是没听见,还是老问题,又接到群众的举报,工人宿舍区出现有人在吸食‘闪闪’咯。我们这次过去估摸着也就是帮着闪闪侦缉部队打打下手,帮着抓抓瘾君子、做做社会调查之类的。” 同样的工作休斯顿早已经做过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再提到这么个流程,话音之中也多少透露出来了一丝麻木。 “我也就搞不懂了,‘闪闪’这玩意有那么好抽吗?这帮子瘾君子们脖子上都戴镇静环了,也不是不抽就不行了,为什么还在千方百计的想法子从外面顺点‘闪闪’带进来抽?有这聪明才智干点什么不吃饭?”似乎是又想起来了自己之前一个星期出勤时所见过的奇葩“带货”方式,提起来这帮子瘾君子,西瑟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再没有别的话说。 “行了,地方也到了,西瑟你也赶紧打起点精神,抱怨的话就先憋着,别当着群众的面说出来。”休斯顿这边开口嘱咐着,再引得了西瑟的目光也向车窗外看去,此刻载着小组三人的车子正如休斯顿所说的一样缓缓驶入了一处工厂的大门之内,而此刻大门之内目所能及的也都是各式样驻足围观着的人群一圈又一圈。拥挤的甚至都让休斯顿也找不着继续驱车前行的空间。 “我靠,怎么聚起来了这么多人?”相比较于西瑟之前参与的几次针对于瘾君子、毒贩的抓捕工作,这一回现场的混乱程度可着实的吓人,而若是此次行动所要抓捕的人就混入了这么纷乱的人群之中,那岂不是想抓都难? “算了,车就先停在这,我们赶紧下去帮忙!”而西瑟所能瞧见的麻烦,休斯顿自然也看在了眼里,此时面对着纷乱的人群光是鸣笛也无济于事,只能勉强将车辆停在了一处不那么碍事的位置上,便留下话语一句,先一步下了车去。 再等西瑟与菲洛二人也紧跟着下了车后,休斯顿小组的一行三人彼此之间相视一眼,也没有再多说一句,就这样直接驱赶着周遭围起来看热闹的人群,向着那事件发生的核心区域赶了过去。 有着附近围观群众的视线为休斯顿三人引路,加之出事的地点与厂区的大门也确实称不上有多远,要不了多少功夫三人便已经瞧见了人群另一头,由一条黑黄的警戒线所划出来了的大空地上正有着三五身穿白底制服的同事,与一群肩膀上绣有红十字符号的医务工作者们正在其中,与一应身着工装或是便服的工人们或是作着笔录,或是将其搬上了轮式担架推至一旁的救护车上。 见状,休斯顿三人这也立刻走上前去伸手一撩警戒线进到了里面,找上了其中一位也正朝着自己三人走了过来的同事,都来不及等彼此站定了,口中的问话便已经问出:“大致的情况确定了吗?需要我们来做些什么?” “差不多确定了,你们先跟我过来,我们边走边说。”而那位警官看样子也相当的急切,立刻接过了话来,领着三人继续往空地一角行走着的同时,口中的话语还不停: “情况是这样,有一个女士恰好在今天过生日,然后那位女士就打算与自己的朋友们凑一凑工分,在社区里自行采购食材做一些家乡小吃来庆祝庆祝……” 一旁听着的西瑟这会感觉到了有些纳闷,这不是挺好一件事嘛?又怎么会闹成现在这副田地? “……但这位女士的其中一位朋友,她则在女士及其丈夫准备餐点的时候,在未提前告知任何人的前提之下,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闪闪精油、闪闪精取粉末掺杂在了宴会食物的制作过程中,并且同时还带了相当数量掺有闪闪成分的巧克力、饮料等前来与其他宾客共享……” “草……”闻言至此,刚来的这边三人面上的表情皆是错愕,自己几人虽然都明白,闪闪虽然曾经特指一类有效成分以及成瘾性都高得极其恐怖的新品种。但也正因为这一种“闪闪”的极具代表性,这一词汇也被对drug讳莫如深的“燎原火”用来代指所有类型的drug,是以出现了任何形式的“闪闪”都并不奇怪。 但是像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可就太奇怪了,明明是好心好意地请她过来参加生日宴,怎么还带过来下毒的呢? “……再之后,这片新栽植的草地之上,随着生日宴的逐渐开展,身体不适的人也一个接一个的出现。首先是一位此前从没有过吸食史的工人突然情绪失控,惊恐的大喊大叫。然后是另一位开始手舞足蹈,踢翻了野餐布上的锅碗瓢盆。还有就是突然精虫上脑,想要和身旁并不熟悉的女士来一场人体艺术直播的,各种各样,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呵呵……反正再然后就是附近的群众开始感觉到恐慌,报警把咱们叫过来了……” “呵……牛逼……”听完了这位同事的叙述,也只有见过大风大浪的休斯顿还算是能说得出来话了,至于剩下来的两位小年轻,这会更是两张嘴巴大开,合都合不拢。 “……是啊,牛逼坏了,不过这事可还没完呢。刚刚我们已经从那位始作俑者女士的口中了解到了一点‘闪闪’的来源渠道,接下来我还得带着这份消息继续往下摸,只要一天不把那后面的‘大老板’‘马克’给揪出来,咱们燎原火这边可就一天安宁日子都过不得……” 又从这位同事的口中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休斯顿也立马来了精神,一句话问出:“又特码的是那个‘大老板’马克?” “……对,又特码的是那个特码的‘大老板’马克……”顶着满面的怒容,那位同事深深地与休斯顿对视了一眼,休斯顿甚至于都能从自己这位同事的眼睛里头看见那两道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焰熊熊。 “……所以,我接下来必须要赶紧顺着线往下摸了,这边的烂摊子只能先交给你们几位帮忙打理一下,抱歉了。”那位同事说完话,脚下的步子也随即停驻,再伸出了手引着这边三人的视线向前看去,看向了那边正在和另一位白底制服的警官同志做口供笔录着的批发女人。 “没事,交给我们好了。”一句话说出了口,面前的这位同事也不再过多磨忿,径直地走向了远处的一辆警车方向,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这位同志的,将会是怎样危险的情况。 但此刻留在了原地的三人是难以想象得到了,并且对于西瑟来说,还有一个疑惑此刻憋在了自己的心里是不得不问:“嗯——所以休斯顿,你们提到的那个什么‘大老板’马克,他是谁?” 光是从刚刚休斯顿与另一位同事的交流话音之中,西瑟就已经能听出来这位“大老板”恐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光是知道这位“大老板”不省油可算不上什么了解,西瑟还是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报。 “夜之城的‘闪闪’大亨,夜之城‘闪闪’合法化法案的主要推手,夜之城所有合法与非法‘闪闪’门店的幕后‘大老板’,坐在了市中心总统套房沙发上眺望着整个城市的‘无冕之王’,等等等等,他的名号可多了去了,你想听我从哪里讲起?” 听见了休斯顿口中略带讥讽的言语,西瑟眉头挑了挑没说话,反倒是一旁的菲洛带着疑惑问出一句:“在这夜之城里头‘闪闪’还分合法不合法的嘛?” 身为一个从来没出过盐湖城的孩子,对于这外界的一切都感到了如此的陌生,也正是此刻才了解到原来在这犯罪恶土一样的夜之城里,居然也有法律的存在? 而这么一问也不用休斯顿开口,一旁的西瑟就抢着为其解释了起来:“当然分啦,首先合法的‘闪闪’别问,肯定得上税,一般来说都得是40%以上的消费税,事实上美洲各地开展了的‘闪闪’合法化议程,都是拿这一条搁那吹,跟那些议员大老爷们吹嘘,说那些那么多的毒民们要是一个个都上缴其在‘闪闪’花费上的40%给国库,那么国家得多么‘富强’啊?呵呵……” 西瑟这边刚刚讲完一段,接下来又轮到了休斯顿紧接着开口:“……是,就和他说的一样,吹牛逼的时候挺美好,但实际上那些正经门店因为高税收、高店租、店面装修以及人员工资等等成本,同样的一份‘闪闪’,单价往往要比那些不正规的小作坊贵出去两三倍。那么既然都贵出去那么多了,还会有谁当那个冤大头去买正经货?反正只要买到了手,那些个傻逼夜之城条子也分不清哪一撮粉是正规的,哪一撮粉是小作坊的不是吗?” “到了这,那些一个个宣布合法化了的国家才发现,这税收既没有收上来,自己的人民还一个个都成了病夫……” “欸,谁知道那些个大老爷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你像那个‘大老板’马克,不就是原来支持的议员死活不同意,然后发动自己的‘闪闪信徒’们,那些坚信‘闪闪有益身心健康,有益国家安泰。’的毒虫用户们去帮助另一位同意的议员上位,才通过的法案嘛?” 西瑟再开口的一句话才讲到一半,却被休斯顿口中的一句揶揄给打断,但西瑟却也不恼,听完了休斯顿的话语之后反而脸上更增添了嗤笑一抹: “哈!对!” “哦——”面对着这么两位嘲笑着“民主”,都嘲笑嗨了的伙伴,菲洛微微缩了缩脖子,仅仅只是微声的回应了句。 “行了!行了!我们还有正事呢,况且这么个场合你特码笑个屁!”明明自己面上的微微笑模样也才刚刚消失,休斯顿这会竟是又伸手点了点西瑟的脑袋数落了起来。 “okok,那我们现在是过去那边的嫌疑人旁边嘛?”被休斯顿这么一提醒,西瑟也堪堪注意到了场合,立刻收住了声,提出来了问询一句。 “废话,你不听见刚刚同志说的话了吗,让我们帮忙把这边的摊子收一下,快,跟我来。” 笑骂着,休斯顿这也不再过多的废话,先一步走向了那边女士所在的方向。 第122章 教宗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值此放假之日,作者也在此恭祝大伙五一劳动佳节快乐┗|`o′|┛ 嗷~~。) “就算是现在再想起来我也忍不住啊,那女的真就是个……是个畜生啊……” 口中聊着的都是西瑟早前在工作时的所见所闻,而西瑟此刻倾诉着的对象,却并不是一起工作着的休斯顿与菲洛,而是此刻并行在了厂区宿舍的走廊之中的伊莎尔。 “确实,那个嫌疑犯也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难得的极品了。”对于西瑟的倾述,从西瑟的眼睛里同样见证了全程的伊莎尔也表达了同样的意见。 “什么嫌疑犯?现行犯!罪犯!你应该也看见,也听见她是怎么说的了吧?”西瑟罕见地对着伊莎尔大声出言,罕见的开口纠正着伊莎尔的话语,然后再继续忿忿出言: “什么特码的:‘我只不过是想跟我的朋友们在这个值得庆祝的时候一起分享一下‘闪闪’的美好,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他们呢?我只不过是看见他们还是对于‘闪闪’有所抵触,所以为了解除他们对于‘闪闪’的‘误会’,教会他们关于‘闪闪’的‘美好’,就学着我另一些朋友的建议,先不跟他们说而已……’ 然后呢?然后这个特码婊子养的东西就偷摸把‘闪闪’精油、粉末掺进了面团里,掺进了松糕、面包里头,让每个她的‘朋友’都来了发大的!把那些原本不沾毒的好人家,也一并闹得沾上了瘾头!把人家下半辈子也全都毁掉了!畜生啊!” 西瑟这说着,脸上还因为血气的上涌而显露出来了殷红,些许的汗滴也因为热意而淌下,狰狞的面容盘虬扭曲,全然变作了一副恶鬼模样。 难得能在从西瑟的脸上看见如此的滔滔怒意,此刻就连一旁并行着的伊莎尔在同样愤慨那女人行径的同时,也罕见的对于西瑟升起了点点的小害怕。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小害怕,伊莎尔这也开始渐渐地将话题引到了别处去,不再聊这些糟心的事情:“哈,那女的也抓起来了不是吗?再者说咱们‘燎原火’的相关法律也挺严格的,后面惩罚的事情自然有咱们的同志去操心,你也不必那么升起了吧?倒不如咱们先聊一聊下一次即将召开了的组织生活会得了。” 组织生活会?伊莎尔再开口提到的这件事情也确实是西瑟一直挂在了心头的大事,倒不是说这件事本身多么的意义重大,作为一个半月一开,例会性质的小会,意义再大也大不到哪去。只不过西瑟这还是自加入了‘燎原火’之后的第一次正式参会,所以内心难免的会感觉到些许紧张罢了。 “啊,我也要参会了?”原先因为那犯人的荒唐言行而上涌面容的怒色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些微的怯意,对于自己的第一次参会,西瑟也难免的会对其附加许多不必要的重视。“那我要注意什么,准备什么嘛?不对……开会的流程我好像还不知道呢……不对,开会的议题好像我也没听说……” “哎呀,你别紧张嘛。”看见西瑟脸上正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一转柔和,伊莎尔的脸上也多少显露出来了些笑模样。“小会没有你想得那么正式的,特别是夜之城这边的小会,我可是绝对的话事人,只要有我带你过上一次,你肯定就全明白了!” 耳边听着伊莎尔小自豪的话音,眼前又是自己爱人伸出了根大拇指来指上了自己的鼻尖,一副好似要长长了鼻子的大话模样,一下子给西瑟也逗得翘起了嘴角,轻笑出声: “哈哈……你可别逗了,咱们说正经的,这个组织生活会一般都是怎么开的来着?” “还能怎么开?”眼见西瑟都不稀得捧一捧自己,伊莎尔也有了点小脾气,再开口的话音里头都带着点情绪:“平日里没什么大事的话,一般都是聚起来学习‘主义’,放点影视资料,弄点小考试之类的,再然后就是各自出来总结一下自己的生活工作怎么样啊,有什么地方需要批评改正啊之类的了,并且自我批评这部分必须得真诚才行。 而若是现在这种大伙都忙,并且都忙着同一件事——‘大重建’啊‘新军计划’之类的话呢,基本上就是围绕着相关工作的事情大伙聚一块讨论了,讨论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什么地方的安排不太合理,什么地方需要改正之类的,这种情况下以我为首的主持人就比较忙了,不仅得一边按照计划推进小会,还得一边收集起来同志们的改进意见,之后再召集其他小会组的主持书记们一起开二会,把那些建议与意见一条条验证完了,再想法子做出改变,基层民主嘛。大概就这样了。” “哇哦……”听着伊莎尔这么一简略的一说,西瑟却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轻松,相反,还变得更紧张了些。“我能开好会嘛……”甚至还开始心虚地质疑起来了自己。 “嗨,你担心什么嘛!”而这副模样让身旁人看了又是生起了一点小气恼:“都说了小会没那么严肃的,况且还有我在呢,你担心个锤子!” “哦。”被伊莎尔这么一说西瑟也再没了后话,再看见前方二人蜗居着的公寓门也已经映入了眼帘,西瑟便先走上一步,去开着大门。 同时,正开着门的西瑟又突然想起来了前天自己在警车上头,休斯顿对着自己问出来了的那个问题: ‘那你是哪边的来着?工人党?还是燎原火?’ 是以在这个空档,西瑟也将这个问题对着伊莎尔再问出了一遍:“对了伊莎尔,我现在还不太清楚,我现在是加入了‘燎原火’的哪个党派来着?” 而听清了西瑟问话,伊莎尔的回答却是那么的直接:“你还想入哪里?那当然是工人党啦。” 听着那话音之中略带着的几分怀疑,西瑟也感觉到了好一阵慌张,赶忙再为自己辩解上了句:“哈哈……没什么就只是之前朋友们之间聊到了这一档子事情,所以就想着确认一下罢了……” “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现在查一下不就好了?”伊莎尔说着,眼前又突然出现了一片蓝色的电子光芒。 只不过西瑟这会正背过了身去,看不见伊莎尔的这副模样,但就算是看不见,光听那话语猜也能猜出来伊莎尔正在干什么,随后又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赶紧地开口:“啊哈……不用了不用了,知道我是工人党的就好了啦。我们还是先回家歇着吧。” ‘咔哒。’ 随着西瑟手上门锁的一阵响动,公寓的大门缓缓敞开,再顺着这门的缝隙,西瑟隐隐约约地还能在房间内的某张桌脚之下瞧见某一团毛茸茸的灰色球球。 对于小窝的眷恋顿时腾起,西瑟的脑海之中也再没了那些其他杂七杂八的想法,全然都溢满了回家的喜悦。 是以,西瑟再带着这般喜悦,满面含笑着,回过了头去对伊莎尔开口催促:“嘿,别在门口待着了吧?到家了!” 只不过,等西瑟回过头去,看见的却是一张面含愠怒的面容,连带着西瑟满心的欣喜也骤然冷却。 “把门关好,我们走。”伊莎尔再开口,貌似沉静的话语声中,蕴藏着只有西瑟能够听出来的滂沱怒火。 ‘咔哒——’ 不敢触这个霉头西瑟识趣地再将那公寓门给关阖上,同时口中还问出了一句: “我们去哪啊?这不是已经到……” “走!” 却不想又被伊莎尔口中的厉声给打断,同时西瑟还被伊莎尔给拽住了衣袖,生拖硬拽着的往公寓楼外走去。 “……你总得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吧?”伊莎尔没来由的火气,不明的目的地,不论哪一个都让此刻的西瑟感觉到了心惊肉跳。 而对于西瑟的这一问,伊莎尔这一边拖拽着西瑟的动作不停,一边回过了头来对着西瑟展露出一副怒极生笑的模样来,还说出了句令西瑟手脚发凉了的回答:“去哪?呵,当然是去社区那边,找博夫问问清楚,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你成了他社会党的人!” “啊?” 一瞬间,就连西瑟自己也感觉到了莫名的吃惊,这中间,竟是还真的出现了问题? 原本对于伊莎尔的生拉硬拽还有点抗拒的西瑟,听见了这么一句后便完全地放松了下来,任由其带着自己大跨步式的,快速走出了公寓的楼道,出去到了厂区空地之上再向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再等到彼此无言快步行走着的二人匆匆走到了停车场上之时,一束明亮的车头灯光又从二人的身后照射而来。 ‘嘀——嘀——’ 随之而来的还有着连声的汽车鸣笛之声,将这一对气鼓鼓的年轻男女一时吓得恢复了片刻的清明,从那车道的正中快步挪到了侧边去。 正在西瑟伊莎尔以为这车辆会快速驶过找个车位停驻的时候,却不想这辆车却在二人的身侧缓缓的停下,又当着二人的面,从那车辆的副驾之上推门下来了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身着朴素的男人,仅能看见一袭黑袍从上到下将其全身都给遮了个严实,其余便再看不见任何的显眼特征。 就西瑟的印象中,哪怕是在整个“燎原火”的地盘之上,像这样穿着打扮的人都不算多,而那位自己二人所要寻找的“仁爱”博夫正是其中的一个。 “博夫!”再听伊莎尔口中怒喝出来了的那个名字,西瑟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身前人是谁? 只是没想到,竟能这么巧的在此遇见,不,倒不如问,博夫这么晚还亲自跑来厂区一趟又是为了什么? “嗯?”而另一边,博夫似乎也对伊莎尔此刻出现在了自己车前的情况感觉到了有些不可思议,但博夫在疑惑的同时身上动作也并没有停下,一边抽身赶到了汽车的后座去伸手将车门拉开,一边对着面前的伊莎尔再开口:“伊莎尔小姐,虽然不知道您是从哪听来了的消息,不过还请您稍候,‘教宗’大人下车不太方便,我先请他老人家下了车了再与您说话。” “啊?”这下反而轮到车旁站着的二人呆愣住了。 “伊莎尔,他刚才是不是提到‘教宗’了?”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应当出现在此的称谓,西瑟还拿话去跟伊莎尔确认了一句。 再顺着那话头看向伊莎尔,原先还吵嚷着要对博夫发难的嗔怒面容此刻也全然不见,转而变作了一副心中不安的窘迫神情,似乎仅仅只是在话语之中听见了那个名字,就已经足以让这个娇蛮的小公主感觉到害怕了似的。 “不可能,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亲自来到这?”甚至于为了解自己的宽心,伊莎尔还不经大脑思索地呢喃出了自己的心声一句。 但就算是如此轻声的话语似乎也逃不过旁人的耳朵,一句话音瞬间紧接着伊莎尔的呢喃话音从那汽车后座的另一扇后门方向遥遥而来:“伊莎尔!我请你放尊重一点!” 瞬间便将此刻正亏着心的伊莎尔惊得有如触电般颤动,亦惊得其身旁的西瑟立刻前走了一个身位走到了伊莎尔的身前矗立。 “布鲁克!够了!”还不等西瑟看清楚车子另一侧下来了的那人模样,博夫所站着的这一侧车门之中,又传来另一声耄耋老人音,将那怒喝之人的言语尽数压下。 布鲁克?好熟悉的名字……等等,“红衣”布鲁克?那不是盐湖城大礼堂正厅中与五尊巨像随侍的十一尊小石雕之一嘛! 如果天国党的特封使徒“红衣”布鲁克这会都只能坐在车辆的次座之上的话,那么坐在了后排主座的那不就只能是…… 一念至此,怀揣着对于这位到来的许多未知,西瑟的额前,也开始冒出来了细微的冷汗不断。 第123章 一声同志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明亮的室内灯光之下,小小会议桌的面对面两边正坐着五人,只不过这五人之间的气氛却沉重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坐在了两人的一边,与伊莎尔同坐着的西瑟,已经有点想不起来自己几人究竟是怎么走到的这一间会议室里的了,不过只有唯一的一点可以确定,在这中途一路之上,伊莎尔与那边的三位天国党的头面人物压根也没有交流过哪怕一句话。 而现在好歹算是到了个说话的地方,这边坐下来也有了一会了,总该有个谁出来先讲两句了吧?不管谁都好,赶紧地把这该死的气氛搅一搅,这副正襟危坐的姿势自己可坚持不了多久…… 好在西瑟心中这一份暗暗的期待也并没有落空,就在西瑟这一念头闪过之后不久,坐在了自己对面的那一位现任的天国党领袖、解放教派创始人——“教宗”大卫,便开口说出了一句话音: “说起来,小伊莎尔,我们之间的上一次见面好像还是在盐湖城中,那一场临时的最高会议上吧……” 话音就此一顿,但那随着说话而升起来了的慈祥笑容却丝毫不减,又似乎是看伊莎尔并没有接下话茬的意思,“教宗”口中话语继续: “……在那之后我本来也曾想过抽空与小伊莎尔你再单独谈谈,但却因为你的不辞而别而没了机会。也正好借着这一趟不夜城之行,我也能再见上你一面,再把许多心里话与你说一说……” “没必要,我跟你过来也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罢了,问完就走。” 看对面那位“教宗”苍髯白发的模样,说话慢了些也是正常,但伊莎尔却好像连听老人家说完一句整话的耐性都消失不见了,在其话语中途便出言一句将其打断。 也正是如此一个不尊重的言行,瞬间便引得了对面“红衣”布鲁克不悦之色上涌面庞,看那动作刚想伸出手去点指伊莎尔斥责出声,却被面上笑颜不改的“教宗”伸手按下,口中一句话更是抢在了布鲁克的前头说出: “伊莎尔小姐,有什么想要问的,但说无妨。” 一句话开了头,伊莎尔也再无顾忌,将自己刚刚才发现了的大问题直接问出:“西瑟,他怎么会是社会党的人了?明明我递交上去的申请,要加入的可是我的工人党。你们乱改他的归属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对于伊莎尔的这么一问,对面的“教宗”的却现出来满面的茫然不似作伪,反倒是把话头转了过来倒问伊莎尔一句:“西瑟?西瑟是谁?谁改他的归属了?” “骗人!明明你和那个老不死都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便不回头看去,西瑟仿佛都能从那压着火的话音里头看见伊莎尔那一副气愤上了头的恼怒神情。 “苟斯特?他改的?那西瑟是谁?”似乎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对坐的那一位稍显富态的老人被伊莎尔这么吼了一嗓子反倒显得有些紧张窘迫。但即便紧张窘迫如此,一只手仍旧牢牢按住了自己身侧脸上已经稍稍显露出来殷红血色了的布鲁克。 再听见“教宗”这么一句,伊莎尔直接伸出一指去直直指上了自己身边坐着的人儿再开了口:“就他!” 而另一边被一指指上了的西瑟,瞬间便感觉到了两双视线,一双带着审视,一双带着愤恨的视线牢牢将自己锁定,不情不愿地变成了这么个要命的焦点人物,西瑟只感觉到了自己额前微微冷汗再度淌下,但脸上仍旧维持着僵硬的一张笑容来,保持住了基本的礼貌。 似是又从西瑟的脸上,或是从西瑟与伊莎尔座次的靠近中瞧出来了什么,“教宗”端详了许久之后,先是开口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抱歉,小伊莎尔,你所说的这位西瑟先生的党派问题我确实是没什么头绪,甚至于这位西瑟先生的名号我也是今天头一次听闻……” 这话说到了一半,“教宗”口中话音再一转,反过来又对着面前神色狐疑,一副拿捏不定模样的伊莎尔再问上了句:“不过,小伊莎尔,我能问一下,你和这位西瑟先生目前是什么关系嘛?” 说着话,“教宗”的一对眼睛还不断地在西瑟与伊莎尔二人之间来回闪烁,瞧那意思,就像是在用那目光将二人紧密的打包捆在了一块了似的。 让另一头听见了这话,看见了这副神情了的伊莎尔脸上怒色顿时消失不见,一对柳叶眉因惊讶而微微挑起,连带着眼脸也随之大开,让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微微的绯红色开始上涌。 被抓住了软肋,让对面的“教宗”仅用了这一句话,便将伊莎尔先前的一副敌视作态给瞬间化解。 “要你管!”这会再听伊莎尔吐露出来了的话语,也全然不见了忿忿,尽数化作了羞恼,甚至于还微微偏过了头去,再不敢与对面坐着的那位老人对视。 “怎么不要我管,若是二位日后要办些什么仪式的话,以小伊莎尔你这兄弟党派领袖的身份,说不定还得由我个老头子亲自来为你们二位戴上花环哩!”“教宗”紧接着这话头,越是说,脸上的笑容便越是璨烂。 让伊莎尔看了,就好像仅这一张笑颜就要比自己头顶的那盏灯光更加的明亮,原先就稍稍偏了过去的小脸又偏过去了些。 “嗯?”而伊莎尔偏过头去的那一边,却好死不死地正坐着某个呆头鹅本人,这会也注意到了伊莎尔的动作,也转过了脑袋来与伊莎尔红润了的视线产生了交集。 “唔——!” 令得伊莎尔又像是触了电似的,全副视线再赶紧地向另一边转了过去。 仪式……话说回来,如果举行了那什么仪式的话,是不是就能像安德烈叔叔说的,能和那个呆头鹅做那些什么了来着? 满头的杂念不受控制的狂野生长着,带着伊莎尔的思绪也已经飘到了不知何处,只是虽然不知道那思绪飘向了什么样不能播出的地方去,但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伊莎尔的脸色渐渐又变得更加红润了些。 “哈哈哈哈哈哈……”看见了伊莎尔此刻显露出来的小动作些许,“教宗”也忍俊不禁,开怀地笑着,笑得伊莎尔原本就偏过头去了的脑袋再度低垂了几分。 良久,笑声渐息,有些笑累了的“教宗”也总算是打算放过了对面脑袋几欲埋入桌底了的伊莎尔:“好了,老头子我也不逗你了。正好此次我来夜之城本就与小伊莎尔你有些关系,现在又恰好遇见了,那就干脆在这边先与小伊莎尔你交一个底也好。” 一听这边总算是翻过去了那一篇聊起了正事,伊莎尔低低垂下了的那张面容也微微地抬起,稍稍抬起了头,却又不敢与“教宗”直接对视,只能看向了“教宗”所处的大致方向,浅浅地回应着:“嗯——” 再不见了敌意,也再不见了不敬的态度,先前沉重的气氛也再看不见,这一场小会也终于是走上了正轨。 “首先,老头子我这一次来到夜之城中,第一件头等大事便是向夜之城方面的总指挥——小伊莎尔你移交‘天国战团’的指挥权。” 不仅仅是“教宗”再说出这一句之后带笑的面容骤然严肃,另一边听见了“教宗”如此说的伊莎尔也瞬间正色。 全场会议之中一共五人,恐怕也就西瑟一位不清楚这短短一句话里头所代表着的重大意义。 是以接下来“教宗”与伊莎尔的谈话,让西瑟听着也都是有点犯懵。 先是伊莎尔就这一句话的回复:“盐湖城是怎么打算的?让一群宗教疯子来打解放战争?我还是建议盐湖城方面再好好想想,我想要的是正儿八经的军队,而不是这一群宗教私兵。” 再是“教宗”开口的解释:“这一决定自然是得到了盐湖城诸位同志们的共同研究后敲定了的,毕竟这一支‘天国战团’本身就需要‘燎原火’首席与我本人的共同授意才能够启用。是以,说他是什么所谓的‘宗教私兵’更是无稽之谈。” 听见了这么一来一回的两句话,西瑟貌似是听明白了这支此前压根就没听说过的什么“天国战团”的大概性质。同时又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想象了起来,一群手持枪械的僧侣…… 等等,那特码的不就是十字军嘛? “那好,我再换个方向问你,如果按照我向盐湖城提议的话,派给我正儿八经的军队,我还能用解放战争,打倒极端资本主义为战争目标解放盐湖城。现在你们反而给了我这么一支宗教属性那么浓的军事力量,但凡来个长眼睛的都能瞧见这些‘天国战团’士兵们个个手里都离不开的十字架,这还让我怎么打?让我当成‘雄鹰骑士团’东征战争的延续?当成一场报复性质的战争打嘛?这还让我怎么做宣传工作!” 一聊到了像这样的正经事情,伊莎尔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让一旁看着的西瑟也略微感觉到了惊奇。毕竟像这样认真起来了的伊莎尔,西瑟可还没见过几回呢。 “伊莎尔小姐还请放心,此次‘天国战团’在开拔之前就已经做过了相关的工作,将一切带有明显宗教属性的符号标志都已经去除,不管任何人再看,这都会只是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的军队。我也相信‘天国战团’的那些孩子们绝不会给诸位同志们解放夜之城的大计划增添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教宗”再开口,就伊莎尔提出来了的方面做出了对应的解答,只是旁边的西瑟听完了还是不免得疑惑,既然这“天国战团”都跟普通军队差不多了,那么说到底,非要用这支“天国战团”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那兵员素质呢?我可不相信一群只顾着念经颂神的僧侣能够像一名合格军人一样遵循作战指令,执行作战任务,完成战斗动作!” 虽然西瑟也不甚了解那什么“天国战团”的具体战斗素质,但对于伊莎尔这种纯粹只是怀疑便否认了其战斗能力的态度西瑟也并不是那么认同。 毕竟万事万物都得讲证据不是吗? 欸……等等,自己这么个想法是不是就挺唯物主义的了? 西瑟此刻内心中突然而然的小惊喜自然是没人注意得到了的,就坐在了会议桌的另一边“教宗”一对眼神看向了伊莎尔的同时,脸上还挂着难掩的忧愁。 虽然不知道“教宗”的这副模样,究竟愁的是那“天国战团”的真正素质,还是在愁此刻伊莎尔言语之间所透露出来了的浓浓偏见。但其口中的话语也并没有因此而暂停: “伊莎尔小姐,您或许不太了解,‘天国战团’一开始就是为了社会稳定,用于安置那些被裁军了的天国党军人而设立的安置单位,其选员事实上并不是直接从无战斗经验的僧侣中选员。 并且入军之后的各项军事训练也从未有过中断,也并不会受到各种裁军的影响,是一支一直持续不断的在进行军事训练并且不断更新血液的常备军事力量,兵员素质上您大可以放心。 同时,既然伊莎尔小姐您都称呼其为‘宗教’疯子了,呵,我想战斗意志这方面,小姐您应当也没有疑虑才是了。” 或许在听完了“教宗”的这一套话过后,伊莎尔原本还想再提点什么意见的吧,西瑟稍稍侧过了头去,还是能从那张脸上瞧见些许的犹疑。 但,“教宗”此刻的那副表情…… 那一副比起笑来更像是哭泣的悲哀笑容,即便是坐在了一旁的西瑟都能从其间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更何况是伊莎尔呢? “伊莎尔小姐,老头子我最后还有一点请求,希望小伊莎尔你能多做考虑……” 或许是看见伊莎尔沉默了许久了吧,“教宗”再度开口,却也并不是在聊那些个正事了。 “……虽然我们天国党内的许多孩子们确实是思虑稍浅,对于世界的认知也就停留在了宗教神话与意识形态宣传中的真善美层面之上……” 再听这话语之中的声声恳切,或许还想讲些什么的伊莎尔,此刻也算是彻底地喉咙一堵。 “……但那些孩子们也全都是和其他四派的同志们一同向往着那乌托邦,向往着这世间人所能够感知到的一切美好的加总,并以此为目标,都在毫无保留地输出着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就连那心中的许多有如顽垢一般的陈见,也开始出现了些许的松动。 “……所以,老头子我还是希望伊莎尔小姐你能够真心地称呼那些孩子们一声 同志。” 第124章 未来的敌手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正值工作日的一天清晨,西瑟却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出现在了自己的治安支队岗位上,而是和身旁的伊莎尔一同并肩行走在了新工业区一处厂房内部。 先开口了的西瑟说着话还回过头去看向了伊莎尔:“所以……伊莎尔你不会真的打算就和我一块这么过去了吧?” “不许吗?”听见了西瑟这么一问,伊莎尔也来了气性,一张俏脸板起,一对柳眉倒竖。本就因为西瑟莫名其妙的入了社会党而一直憋在了心中的火苗,这会更是顺着出口的反问话语,一窜三丈高。 让西瑟都不由得脖子缩了缩,才敢继续接上话:“倒不是不许……只是伊莎尔你跟我一块过来参加四派方面的党会的话,其他工人党同志们会不会稍微有点意见?” 正如西瑟话里头所讲的一样,西瑟也是前天夜里,在和“教宗”他们谈话的末尾,才知道了“教宗”之所以这么保密且迅速地赶来不夜城中,也不仅仅只是向伊莎尔移交那个“天国战团”的指挥权,顺便的,也是为了过来主持这一次的夜之城四派党会推进的。 这一次的会议是从今天开始,一直持续到后天结束,而在这党会召开期间,夜之城所有的四派同志们都得要在三天的时间内分批次错开的参与各自所属小组会议。 然而很不巧的是,西瑟昨天便收到了组织的通知,通知到了自己必须前来此处列席第一天的第一场会议。对此,伊莎尔虽然鲜明的向其所能找到的几乎所有兄弟党派话事人表达了不满,但也无济于事,只能恨恨地跟了西瑟一路,二人一同到了这会议现场的门前。 是以才有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幕。 也因此才会让西瑟感觉到些微的头疼。 “还行吧……要是我真去了你们那边的话,虽然是有很多同志们会不太高兴吧……但就夜之城这边的话可能高兴的人会更多一点呢。”再看伊莎尔这会微微眯起了眼睛,稍稍捏了捏自己的下颌思索过后,不确定的说出来了这么一句。 让西瑟听进了耳朵里头也察觉到了一点端倪,心下好奇腾起,赶紧追问着:“欸,你是说工人党里头也有想合并一块开会的嘛?” “当然有啦,一直都有好不好……”像是被西瑟突然的殷切给吓到,伊莎尔回答的话音里头也少了几分的恼怒: “别的不说,如果真的合并了的话,起码安德烈他就会很开心,除了他以外,基本上每次夜之城的小会都会收到合并党会的提议,毕竟这边夜之城的各种工作都真的很忙,像现在这样分开开会的话,两边的同志互相开完会都还需要私下对接一下会议结果,总之挺麻烦的。” “那为啥不干脆合一块得了?”紧接着伊莎尔刚刚落下来了的话音,西瑟口中又发一问。 “嗯?”但这一回伊莎尔可就没有顺着西瑟的意思立刻的开口作答,反而是眉头一皱,一脸狐疑地紧紧盯住了西瑟。“你怎么好像很希望我们合并的样子?” 坏了…… 听见了这一句话中浓浓的怀疑,西瑟心跳也不由地快了几分,但好在自己及时的控制住了表情,没有显露出任何的异色,仍是一副泰然的微笑模样。 再是脑筋一转,急中生智,现场扯出来了漂亮话一句:“那倒没有啦……哈哈……我只不过就是想和你一起参加党会罢了。你也知道我这之前一直都没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就希望能看见你陪在我的身边……只要你在我身边的话,这样我就能感觉到安心一些,无论再遇到什么事我也都不怕了。” 越是说,口中话语越是深情。让西瑟身旁的伊莎尔越是听,一张俏脸越是红润。 直到这句话讲完了,伊莎尔也再没了余裕能够面对着西瑟,将小脸一转到了侧边去,只给西瑟留下来了个微微发红的耳垂还在视线当中。 “你好恶心……” 一声嗔怪出了口,话音之中却不见丝毫的凶戾,反而满满的都是软糯羞怯绵音。让西瑟听完长出口气了的同时,心下也在砰砰地乱跳着,一张脸面之上也一如身旁人,稍许红润。 “那什么……我这边也到会场了,你跟我进去吗?”正如西瑟此刻所说的一样,在二人这边聊边走的途中,那扇敞开了的会议大门也愈发的靠近,而在西瑟说完了这一句的同时会议现场也已经近在眼前。 或许是靠近了大门的缘故吧,这会二人的身边还不断地路过着三三两两的同志们,而那些同志们也都在拿奇怪的眼光注视着这边扭捏地驻足在了门前的二位。 如此的这般种种,又让西瑟与伊莎尔的面上红润更甚些许。 “走吧!走吧走吧!快走!”或许是因为不堪周遭的注视,难堪羞怯,或许是因为终于想通了些什么,学会了放手。在那门口僵持了一会过后,伊莎尔最终还是决定放西瑟自己独自一人参与这一场小会,并没有像自己一开始所决定的那样亲自进去参会。 “哦哦……”而得了伊莎尔这么一句的西瑟也总算是一阵轻松,又看见了伊莎尔说完话调头离开的背影之后,也抬起了步子来正式地踏入了会议场中,正式地参与到了属于西瑟他自己一生中的第一场党会。 再等西瑟心中的莫名兴奋劲头,在摆设满了桌椅的会议现场寻找着自己的座位并入座之后的这一段功夫中渐渐消褪,安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的西瑟微微偏过头去拿眼瞥着着身旁同桌列席的几位陌生同志。却发现自己身旁的一位也正打量着自己。 “啊,你好。”视线互相交错,西瑟也不好再像缩头乌龟似的装作看不见了,只能挤出来一张略带紧张的笑容,伸出手去与身旁的同志打着招呼。 “同志你好。”再看那位同志的模样可就比西瑟自然的多,瞧见了西瑟这般的主动,自然的,真正带着些许欣然的笑容绽放,开口回应着的同时,还伸出来了双手与自己的单手交握。“同志你瞧着面生啊,是刚来不夜城嘛?” 说实话,并不是。但此刻心下正忐忑着的西瑟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情况简单用一句话来概括,平日里还算灵巧的一张嘴也不知怎得变得如此笨拙,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一句整话:“嗯……唔,额……” “哈哈,没必要紧张,第一次来不夜城的话多适应适应也就差不多了,这边与盐湖城的大概流程也都没什么差别。就正常听书记说话,要是有什么意见的话再等到后面的交流环节上举手提出来就是。”反倒是身旁的同志及时地插进了话来为西瑟解着宽心。 些许的暖意开始在心头升起,连带着西瑟的口齿也清晰了许多:“嗯!” 一声肯定的回应是那么响亮与坚定。 “安静!” 而同样响亮的,还有所有同志正面朝着的方向,一张略微垫高了的演讲台后,一名年纪稍大了点的男人的话音。 “快!快!听书记说话!”而那位正和西瑟握着手的同志一听见了这话音,也赶忙催促着西瑟也回过头去看向了演讲台。 也就在西瑟转回头来的这会功夫,书记口中话音再放:“党会正式开始!” 顺着那面前的麦克风一只,书记的声音也顺利地传到了会议现场内部每一位党员的耳中,让原本还有些熙攘的会议室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首先先讲一下我们此次会议的大致流程,和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轮会议我们暂时先取消掉有关于‘主义’的理论学习环节,并在学习工作汇报环节之前插入一个我‘燎原火’外部环境的详述环节,其余大致不变。” 再看那演讲台上的书记用一句话便将会议流程快速得过完,口中话语不停,又继续开始了正篇。 “我想,应该不用我再反复强调,在座的诸位同仁应当也在这几日的工作中感觉到了我们根据地外部,形势变化的速度愈发之快,愈发之剧烈。是以经过书记组的讨论过后特此在自今日之后的所有党会流程中常驻插入外部环境详述这一环节,以实时地让各位同志认识到我‘燎原火’根据地在不同时间背景下,所面临的外部环境全貌,让各位同志都能有一个清晰的环境感知,以更好的开展各类工作,下达各种判断。所以,我们接下来便直接进入正题……” 哇哦,西瑟这也没想到,自己所赶上的第一场会议上竟然就有这样的大改动,只不过自己就连原先旧有的会议流程都不甚清楚,这位书记口中的话语讲得又是格外的迅速,自己真的能够跟得上这会议的进程吗…… “首先便是我们‘燎原火’所处的圣多明哥大区内部,此地在夜之城削减福利之后,相关的民生工厂设施尽皆停摆,导致了大量的工人下岗,并大多数都直接涌入了我们的临时同盟六街帮中成为了其一员,致使六街帮的成员数量从原先的大约三千出头,直接暴涨到了接近五千名的恐怖数量。并且得注意,这五千人并没有算上其支援我们‘燎原火’的‘大重建’与‘新军计划’人员,是单纯目前可以观察到的人数净增加。” 五千人……光是一听见这个数字西瑟就不免得眉头一跳,如果不是真的在这夜之城里头混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是他西瑟自己,又哪里想象得到这只不过是夜之城的其中一个黑帮的人数规模呢? “另外便是我们的北部,威斯特布鲁克地区中的日本街与宪章山两块区划,则都被虎爪帮在不夜城议会控制力消褪之后所实际控制。该帮派的实际人数经由我们的同志所实地考察预估,应当从原先的五千五百余上升到了九千至一万左右的部众……” 卧槽……破万了? “……并且还有迹象表示虎爪帮正在黑市上大批量的屯购军火,不仅仅是枪支弹药,同样也包括了各式的爆炸物、电子战设备等等。这些迹象都表明其有着对夜之城其他黑道势力来一场彻底的大乱战的意图,必须要着重对其进行防备。” 这尼玛……黑道之间的全面战争?这还是那个国际大都会嘛? “第三个要介绍的就是盘踞在了夜之城北部沃森区的老牌黑道势力——漩涡帮,该帮派的大致信息目前我们手上并没有任何靠谱的数据可供参考,但就其势力在夜之城内部的老资格与数年前一战将虎爪帮尽数逼出去沃森区的硬实力来说,其危险程度也绝不会在虎爪帮之下。” 漩涡帮嘛,对于那群义体疯子,西瑟对其的了解其实就和外面那些普通的夜之城市民差不了多少——人人都知道漩涡帮才是沃森区真正的龙头地主,但对于其帮派实力的强弱,势力范围的边界,都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 那些蜘蛛眼一个个就跟真正的蜘蛛似的,都喜欢躲在一些无人的荒废角落里头默默地经营着自己的蛛网,除非必要,否则极少露面。 “第四个则是主要分布在了海伍德地区的瓦伦蒂诺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也应该是夜之城内部最最强大的黑帮势力,没有之一。仅在夜之城议会财政暴雷之前,其自己公布的在册成员数目便超过了六千余人。而海伍德地区又是全不夜城中人口密度最大,外来人口最多的区划,虽然具体的观测数字还没有出来,但也必须对其报以足够的重视。” 书记都这么介绍了,恐怕这个什么瓦伦蒂诺的人数也该破万了吧…… 呵,这该死的不夜城,这么些个黑帮盘踞,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仿佛正对着自己这小小的“燎原火”在张牙舞爪地叫嚣着。 看来若是真的想要解放这座城市的话,光是打倒那个不夜城的议会看起来可不够,远远的不够。 必须要将这些所有的黑恶势力一并彻底击碎、铲除之后,再在这一堆废墟之中重新建立秩序,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彻底地将这座城市解放。 第125章 会议完毕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还算宽敞的会议厅中,密集排布着的桌椅之后都坐满了前来与会的党员若干。 而这些几乎所有的党员,将近百余双视线都聚焦着的,则是一张微微垫高了的演讲台,而那演讲台之后,则正有着一位书记员正在发表着对于“燎原火”在不夜城根据地所面临着的实际外部环境详述。 “……瓦伦蒂诺帮的大致情况基本如上所述,再接下来则是我们南部毗邻着的太平州大区……” 再看那台下的某一个角落,一侧桌旁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书记员的熟悉面孔,可不就是西瑟嘛? 虽然西瑟这不过是第一次参会,不过光是瞧那张分外认真的脸上表情,就能看来其在融入会议氛围方面却是极其的积极,对那书记员口中所描绘着的那一幅犯罪乐土般的城市景象,更是一句一句都听进了自己的心中牢牢印刻。 “……而太平州大区的内部目前还有着三家黑道势力彼此之间正互相制约攻伐着,分别是占据了西风庄园的清道夫本部,以及海滨区的‘外来客’光明会,还有狗镇之中的老牌势力‘幽冥犬’……” 对于后面的两位“光明会”以及“幽冥犬”,此前活跃在市中心附近的西瑟并不怎么熟悉,也从未听人提起过。但头一位清道夫可就是大名鼎鼎了,并且西瑟自己也没想到,作为一群活跃在几乎夜之城每一处阴沟井盖之下的臭老鼠,这帮渣滓竟然也有了自己的本部? “……这三位虽然势力比不过头前几家占据了整个大区的黑帮龙头,势力人数预估也不太可能超过三千,但我们反而需要着重介绍介绍,毕竟未来我们的主要突破方向很可能便是这一区块。 首先就是清道夫了,许多刚来夜之城不久的同志们可能对其不甚了解,我就先大致地介绍一下他们的所作所为——绑架谋杀、抢夺义体并二手倒卖、孩童贩卖、卖春、以及黑超梦的制作与贩售等等,原先也不过只是一群隐蔽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吮吸人血的潮虫,即便在黑道上也是人人喊打毫无信义可言的一群家伙。但近几年似乎是为了给他们手头那些巨量的‘不好问来源’的二手义体找销路,也开始讲起来了‘公平买卖,和气生财’,在西风庄园那边开起来了多家义体诊所,把整个西风庄园都给经营成了一处‘安全’的二手义体淘换市场……” 哇哦……就连在夜之城里生活了有一阵子的西瑟,这也是刚刚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不过就算是西瑟早知道了也绝对不会上那边去给自己淘换义体的就是了。 “……还有就是‘光明会’,一个可能在不夜城中所有黑道势力中都算是最年轻的黑帮,但来头其实也并不算小,主体上就是意大利南部历史悠久的黑帮‘光明会’本身。原本其本部在意大利南部,因为 多年非法无资质地填埋有毒垃圾入地以骗取政府每年的高额垃圾处理补贴费用; 以援助非洲难民为由头,将难民私自扣押,男人被奴役耕种其家族土地,注意,这些家族土地很多还是填埋过了有毒废料的毒土地。女人则强迫卖春,并且在做了这么多畜生事情之后还领取着政府每年的大量难民补助; 还有其家族依靠其私有‘毒土地’之上的各类产出,例如毒土地种出来的毒葡萄酿造的毒红酒,或是粗制劣造出各类‘皮’包,‘艺术品’等,将这些有毒的血泪商品以‘罗马’、‘奢侈品’等名义进行宣传造势,并大量溢价攫取全世界利益,并危害全世界人民健康。 等等罪行暴雷之后,其背后统帅曼库斯家族便带着财富以及主要家族成员数百人来到了夜之城以图东山再起……” 卧槽……这尼玛的人渣不枪毙了等什么呢?等待戈多嘛? 光是听书记在这介绍着,西瑟光是想象着那样的一幅画面,仿佛就已经能够闻到了那累累血债的铁锈腥气。而都已经罪恶至此了,这一群渣滓中的渣滓,却居然还能裹挟着巨量的财富从意大利的司法机关底下脱逃,来到了这个同样罪恶的夜之城里头继续逍遥快活,甚至于还妄图着东山再起? 西瑟这会都已经开始审视起来自己同年时期所玩过的那一些意大利黑帮题材的超梦游戏了,在那些所谓“义薄云天”的感动之下,若是知道了那些个“义字当头”的主角们张口闭口间所提到的“家族生意”都是像这样的龌龊勾当的话,那么当时的自己还会玩的那么入迷嘛? 只是不等西瑟再多做思考,坐在了演讲台后的书记口中话语再放: “……而关于这个‘光明会’还有一点是不得不提的,就是传闻中那个阿尔特·曼库斯手底下的改造人杀手集团,那是一支被完全义体化改造后了的死士组织,为他们的主人处理了不少‘家族生意’上的‘烦心事’。虽然只是一个传闻,但是也已经有了几个非常有价值的旁证可以证明其存在,亦有不少意大利政商界着名人士不明不白的‘意外身亡’被指控与其有直接关系,所以我们的同志在日后如有必要面对其的时候还是需要再多加小心,做好完全的防范工作……” 杀手集团……光是听着就是那么让人感觉到了不寒而栗……甚至于西瑟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对这些潜藏在了阴影之中的敌人时,究竟又该如何做好那什么“防范工作”。 “……最后就是盘踞在狗镇之中的太平州最老资格黑帮团体——幽冥犬,相比于前面两位,这个黑帮的混账程度算是比较轻的,是一个类似于六街帮的居民治安团性质黑帮,但即便如此也并不能改变其也同时在经营着军火、闪闪、走私等等地下黑产,也属于我们解放不夜城路途之上的绊脚石一颗。只不过可能在该地开展人民工作的时候可能会困难一些,毕竟‘幽冥犬’虽然是黑帮,但在其治下的人民口中的风评却并不差。” 眼瞧书记讲到了这,又微微舒展了一下久坐的筋骨,抬起头来看向了会议厅中的诸位同志们再开口:“好了,有关我‘燎原火’不夜城根据地的外部环境详述环节就此为止,接下来就是民主提问环节了。有相关问题想要向党部反应的同志可以开始举……” 只是书记的这一句话音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底下的会议厅中便齐刷刷地聚起来了成片的手,甚至于西瑟身旁,那位在入座后主动找上自己聊天的同志这会也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同样的阵势看在了演讲台上书记的眼中似乎也是同样的惊诧,连带着出口的话语都磕绊了些:“额……那,一个个来吧?” 一句话说完,还伸出手去先指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位举手同志再开口:“这位,你先来吧。” 西瑟再顺着那手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见的则是一位貌似松了口气的男人当时站起,也等不及远处还没递过来了的话筒,朗声出言:“是这样,书记同志,我是老厂区军工厂的管理人员,现在我们厂就面临到了一个大问题——原料短缺的问题,用作子弹的覆铜还算好搞,回收废材也能抵用不久时间,但火药的原材料——硝化棉的库存是真的已经见底了,并且现有的水培产能几乎都集中在了吃穿上面,再想弄点棉花自己做硝化棉也来不及补上亏空。大概就这些,我话说完了。” 这位发言人说话着的同时,演讲台之上的书记同志还在同步的操作着手中的平板进行着文字的记录,这么幅模样反倒是让西瑟感觉到了一些诧异。 同样是记录,直接开启神经固件的全媒体记录,又有声音又有画面的难道不是更好吗? 但很明显书记是听不见西瑟的这些心声的了,在完成了手头的记录工作之后,又是对着先前的发言人点了点头,稍稍回应上了一句:“好的,我已经记录上了。” 再转过头去伸手指向了又一位举手同志,示意其发表讲话: “书记你好,我是在社区负责工人安置方面工作的,现在我们所遇到了的一大问题就是工人家属的子女数量已经有点超出了我们社区学校的容纳能力,大学姑且还算够用,但中小学和学前儿童的托管学校已经是完全不够用了,包括教室、老师,甚至于惯例的学生营养餐上也开始出现缺口,总之就是问题特别大,我的讲话完了。” 一句话说完,西瑟只感觉到了会议厅内部的空气再度沉重了下来。 如果只是缺教室缺老师的话或许还不会那么凝重。 但若是提到营养餐都开始有了缺口,西瑟这会眼睛四下瞟了瞟,甚至都能瞧见不少同志的脸上眉眼都已经拧做了一团。 对于孩子的基本生活保障,看来正是自己这诸位同志们的底线所在了。 “好了,我明白了,我会将这一问题列为优先事项尽快上递支部的。”将这一位同志的话语记录过后,书记又再度一伸手,指向了一处。 指向了西瑟身旁的那一位。 “额咳,你好书记,我想说的是关于之前盐湖城运来了的两车皮肉类罐头,在给‘新军’的欢迎会上消费过后还有六百多罐的剩余,所以说……这一部分的物资……能不能放进工分的兑换池里头?啊!当然,要是支部决定把这些罐头拿去给孩子们吃的话我也没有任何意见就是了!” 只是这位同志说着话,脸上先是扭曲的笑容显露,随后又着急忙慌地为自己辩解出声,让一旁的西瑟也瞬间听明白了,这位同志怕不是自己也嘴馋了,这是打算用自己工分换上一点来解解馋呢。 不过,肉罐头嘛……盐湖城出品的肉罐头那应该就全是真肉了吧? 说起来西瑟自从出去了盐湖城以后可还一顿像样的肉都没吃过呢,天天蔬菜面食蛋白棒之类的果腹餐点,西瑟也早已经吃得够够的了,要是还能品尝上一口那新鲜羊肉的话…… “吸溜——” 这会的西瑟仅仅只是想象到了那羊肉的鲜甜软烂,口中就已经开始了疯狂的分泌起了唾液,而为了控制住这一嘴的口水不外溢出去,甚至还发出了明显的吸溜口水声音一记。还因此引动了身旁站立起身了的那位同志,带着满面笑意地看向了西瑟。 “哈哈哈哈……”而同样在偷偷笑着的,还有会议厅中与会的诸位同志们。 “呵呵……”甚至于那演讲台上的书记员本身似乎也被其心中的小九九给逗趣到了,不仅仅是动手把这一条给记录上了平板,还额外地对着那说话人回答上了一句:“好了你,这事我回头会跟‘新军’那边的同志好好商量商量的,不过就算那边松口了,我也不保证你小子一定能吃到就是了。你就看看这会议场上吧,多少人被你这么一股歪风刮得,会议也没心思听了,眼睛都绿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又听见了书记的这么声打趣,下面许多原先就忍俊不禁了的同志们也都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安静!安静!” 而在这笑声之中,也就只有书记一个人还在努力地维持着会议的秩序。 “我知道因为最近许多计划的推进,许多物资都比较短缺,大家的生活条件也都比较艰苦,不过还是请大伙都克服克服,等再过上两个月,不用多,最多两个月,等到了扩大产能的各种速生作物能够收获的那会,物质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 再听书记的又一句话讲完,会议厅中便也再没有了笑声回响。 这一次的党会也再度回到了正轨之上,继续地向后推进着流程。 第126章 番外016 故地重游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说实话现在美服的种种现状已经让我也有点麻了,我也是真没想到他们的社会现实居然能比我这小说的剧情发展速度还要快。原本我还以为我能够赶在他们前面把意识形态相关的知识借着菲洛的口述说出来,结果他们马上又是媒体去魅,又是现在大学里头发生各种事件,又是波音公司的各种公关危机巴拉巴拉的,已经自己把自己的意识形态力量在现实的表现形态展露得淋漓尽致了。 要是再顺着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一个搞不好我这小说都没写完的功夫人美服都已经提前接轨赛博朋克,提前美洲剧变了呢,呵呵……麻了,真麻了。) (本章开始将插入一小段以文斯军士长为主视角的故事情节,用以拓宽整体故事剧情的深度,如果给读者您带来了任何的不便,还请多多包涵。) “跟上!继续跑!跟上!” 在“大重建”计划中新工业区边缘的一处还算宽阔的空地之上,原本荒芜的土地被净空,杂草垃圾都被清除,并且还以白灰为笔,在这一片宽阔的空地之上画出来了一片跑操的场地来。 “不要掉队!别喘得跟头牛一样!学习我的呼吸频率!来!吸——呼——吸……” 而此刻在这片空地之上正进行训练着的几十人,皆是身着灰黑色的作训服装,胸前还纷纷标有着六街帮与“燎原火”的双重标志。 正是“燎原火”的“新军”无误。 “嘿!加把劲啊你!继续!跑完全程!别特码跟个软蛋一样行不行!” 再看那操场之上跑在了最后头的两位士兵身侧,还跟着一人在旁边不断地开口鼓着劲,看这模样,这位应当就是这一支“新军”的负责教官了。 只是无论这位教官是如何的为这后面的两位吊车尾加油鼓劲,那两位却也仍旧步子渐趋放缓,而教官虽心中躁躁,但这会再瞧了眼这二位的面色状态,也绝不敢在这会和平时一样的上脚去踢。 “行吧!你们两个先给我停一停!” 出于无奈,同样跟着这些新兵蛋子们跑到了这边了的教官心下一狠劲,一句叫停了这二位大爷,再是一伸手解下来了自己胸前的一条武装带,一头扣在了自己腰间腰带之上,另一头则扣上了其中一位新兵的腰带之上。 “来,你也跟我学,把他也扣上。” 顺着教官的话语,那名被扣上了的新兵也有样学样,将自己的那一条武装带解下,扣在了自己与另一名新兵的腰带之间。 “好!我带着你们跑,你们腿部放松!千万要放松!别特码的腿僵死了一摔,连我一块干躺下了听见了吗?” 只听耳边一句话音落了地,两位新兵便先后感觉到了腰间传来了的一阵助力,又下意识地开始驱动起来了自己的双腿顺应着这阵力道向前奔跑着。 这下子二人腿上的速度可就比之前那快要跑断气了的时候快的多了。 不远处那躺到了成片新兵蛋子的终点线也仿佛是那么的触手可及,让那身后两名新兵蛋子全副彤红,汗意涔涔的脸上也再难掩欣喜。 “就你们俩,这次体测我就先算你们过关,回头你俩就等好了我给你们加训吧!” 好吧……又听见了前头教官突然插进来的这么一句话语,也不知怎得后面的二位又不是那么的欣喜了,再看那两张脸上也瞬间变作了扭曲的苦笑两副。 “哈!” 几乎就是眨眼之间的功夫,教官便带着这么二位跑步穿过了那终点划线,只是还不等教官高兴上一会,顿时又感觉到了自己身后传来了阵阵的巨力阻滞住了自己继续前进的步伐,甚至于还带的自己步子一顿失去了平衡,被随后而来的扭力连带着摔躺倒在了地上。 “卧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随着教官的一声惊呼倒地,又引动了这边横七竖八躺倒了一片的新兵们的欢声笑语。 再看那教官赶紧地将腰间武装带扣子一松,让自己脱身出来站定了以后先是看了一眼身后那两名吊车尾,看清楚了二人无事,只是彻底地累瘫躺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后这才安下心来,转过头来对着一旁正笑着的那几十名新兵蛋子开口便是一句呵斥: “笑笑笑!笑屁啊笑!自己的战友都特码丢在后头了,都特码丢人了还笑得出来?这次我帮你们把人拖合格了,下次你们就自己商量让跑的快的拖着跑吧!要是还有这样的一两个不合格的,你们全都给给我一块加训!” 听见了教官的这么一声呵斥,那些躺倒了的新兵顿时噤声,只不过再看其一个个眼底难藏的笑意,看来对于自己这位教官的训话新兵们也并不是单纯的感觉到害怕。 就在这边的安静下来了之后,操场上另外一边又匆匆走来了一位身形健硕的半老男人,直直地找上了这边刚刚得了空闲的教官开了口: “嘿!文斯,假条我帮你批来了。” “啊!” 听见了身旁传来了熟悉的话音,文斯扭过头看去,来人可不正是自己的老战友维萨嘛?又听清了维萨口中话语,看见了其手上朝着自己递来了的两张纸头小条子,嘴角又微微勾勒出来了一丝笑容。 “嗯?我好像没说让你也陪我一块去啊?”说着话,文斯又伸手接过来了纸条略微瞧上了一眼,那上头所写的也正如自己所料想的,一张是自己,一张是维萨。 “这叫什么话?你重游故地还不带我一块到处玩玩了?再说了现在外头那么乱,多个人也好多个帮手嘛。你个混账要是给不知哪来的小混混撂躺在外头了我们岂不是连长官都没了?”而维萨回答的话语之中也不见有丝毫的客气,脸上更是挂满了揶揄之色。 不过此刻的文斯也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没了心思理会维萨的揶揄,只是淡淡的回应上了一句:“行吧,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以……” 而在同意了维萨的同行之后,文斯脸上浅浅的笑意也尽数收回,再回过头去对着那一地作死尸状躺倒了的新兵蛋子们开口高声地嘱咐道:“好了!你们成军之后的第一场体测到此为止!全员合格!一个个的歇够了也都别搁地上躺着了!回去宿舍里休息吧!接下来半天就当放你们假了!” “是——!!!”还有着些许气力的几个小子们听见了这一句,就像是起劲似的高声应答的,只是听着一波一波此起彼伏的应答模样,也完全没有个正经军人该有的样子,让文斯感觉更像是自己在给一群大学生作军训。 但这些也都不重要了,对于此刻的文斯而言,重新地回到了这一座狗屎一样的城市当中,又怎么可能不去看看那些旧地,去瞧瞧那些故人呢? 即便……即便自己也不知道,若是真的瞧见了那些故人的话,自己又该说些什么…… 还是说,就像是不认识一样,彼此擦肩而过,只是确认一下对方的安好,这样就行了? “呵……”自嘲的笑了笑,对于自己此刻满脑子里头塞满了的种种思绪,文斯只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好笑。 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就应该假装是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一样的,用着“他”为自己留下来的这所有遗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地过着另一个人的人生? 草了,该死……自己怎么能够有这样的想…… “嘿!文斯?”正在文斯脑海当中浪涌翻腾之际,身旁的维萨见自己久久呆滞,一句担忧的话语传来。 “哦!没事,我们走吧。” 被突然地提了个醒,从那些纷乱的思绪当中回过身来了的文斯说着话,脚下步子也随之迈出,迈向了这一处临时军营的出口处。 “所以,文斯你也别闷着不说话,先跟我讲讲你打算去哪吧?”身后的维萨再开口,又问起了此次重游故地的行程。 “嗯——”只不过貌似这个问题文斯也是刚刚才开始考虑似的,一瞬间脑海当中就闪过了无数的地点,无数段画面,或是来自于十八年前,或是来自于更加久远的七十年前…… 但终于,在这所有的记忆碎片之中,还是有着一块最为令文斯魂牵梦萦的片段脱颖而出,让文斯一下子就确定了自己此行的第一站——“那就先去沃森区吧,沃森区的小唐人街。” 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明明这并不是自己的记忆,但此刻让文斯再度回想起来却也再难以抑制住想念。 “呵,那边应该有家熟人开的义体诊所来着,我……额,对,是我,我想过去看看那位熟人,看看他身体还好嘛。” “哦,等等,文斯你是说沃森区?”只不过维萨却不知为何,一听见文斯说出来的那个地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骤然黯下:“文斯你还没听说吗?不夜城官方之前就已经将前往沃森区的大桥给封堵了,所以沃森区的话……我们可能这次就去不了了……” “啊?”而文斯一听见这么个消息,瞬间就连脚下的步子都为之一顿。随后又像是不死心一样地再对着维萨又追问上了句:“是全封了嘛?那日本街通往沃森的几座大桥难道也都堵了嘛?” 但作为一个外地人,维萨也仅仅只是听说过这么一条消息,再更具体的哪座桥封不封什么的他又怎么可能知道那么详细?“嘿!这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你自己上网查一查地图,看看地图上怎么显示的不就行了?” “啊,对,对!”文斯这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一问问的有多么愚蠢,像这种消息上网查一下不就全都清楚了嘛? 随即文斯的眼前一阵蓝色光芒闪动,详细的卫星地图在其意念操控之下全然展开在了文斯的眼前。 再顺着刚刚维萨言语间所提到的信息,文斯先是一眼看向了沃森区与市中心联通着的中央大桥,也确如维萨所说的一样,那座桥已经被贴上了警告三角标处于了封锁的状态。 心下一沉,文斯又控制着地图在自己的眼前挪移着方位,再看向了日本街与沃森区相连接着的几座小桥上…… “哈哈!”虽然四座连接两座区域的桥梁之中有三座被贴上了同样的警告标识,但也还尚有一座还在通车。 而这一座通着车的桥梁则正是最中间那一座联通着日本街与北部工业区的其中那一座小…… 突然间的一愣。 看清楚了那地图上模样的文斯突然间的一愣。 这幅地图看着怎会如此的让人感觉到了熟悉?就像是自己曾经数度地驾车专门来到此地,来到歌舞伎区的这一处高架桥旁。 一张稍显稚嫩,留有着挑染朋克发型的女孩面容开始显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让文斯不禁轻声地呢喃出了其主人的名字: “朱迪?” 稍显陌生的名字,但却让自己又念出来了名字的同时,心下涌出来了阵阵强烈的情感。 夹杂着些许冲动与无穷的遗憾。 是那么样的真实。 同时也让文斯再度的想起来了,自己当初之所以选择离开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躲避像这样的感觉嘛…… 像这样强烈的情感,不属于自己的情感。 只要还待在了这座城市之中,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自己。 甚至于把自己这样世所罕见的混蛋,都给折磨的喘不过气来。 “哈————” 长长的出了口气,文斯这已经是自打决定要故地重游起,不知道第多少次的长出气了,但自己心下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 连带着此刻,文斯的眼眶也微微沾染了些许的红晕与湿润。 都让文斯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将这故地重游的计划继续下去了。 第127章 番外017 虎爪帮‘生意\’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你开车我开车?” 新工业区的一处被临时开辟出来的停车场上,正走来了并肩而行的两人,双双盯住了那一辆提前从本地同志们的手里借过来的车辆,其中一人还遥遥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语。 “你开车能颠死个人,我来吧。” 而另一旁瞧着半老模样的男人口中回答来得也迅速且言语干脆,说完便径直走向了驾驶位处,拉开了车门入座。至于问话的文斯,自然也识趣地去了副驾的方向进车坐好。 “来吧,把你精心准备好了的旅游路线图发我,我们这就要开动了。”维萨说着话,一手给自己绑上了安全带,还一手拿着车卡在感应器上刷了刷,细微的引擎声音也随着这动作而浅浅作响。 听见了身边人这么说,文斯的眼前电子光芒闪动,一份文件被其一念发送了出去,让那收件人维萨的眼前也同样地闪过了蓝色光芒。 “你开车的话可得留点神,武器最好也都提前放在顺手的地方,这不夜城本来就是个乱的要死的破地方,现在不夜城议会马上玩完了,治安只会更加得操蛋。”从文斯的嘴里,似乎永远也听不到关于这座城市的哪怕一句好话。 即便自己二人此行正是为了带这个混蛋过去看看他所在意的人或地。 “哼哼,我明白,我明白。不夜城的大名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回应着身旁的文斯,维萨还从自己的腰间掏出来了手枪一把,就这么顺手搁在了主驾副驾之间的储物柜里,再开口饶有兴致地问了文斯一句:“那这个够不够?” 或许是在盐湖城那样的地方待惯了吧,维萨多少还是有点天真,真心觉得就算路上真遇见什么小混混,难道自己把家伙事都亮出来了还不能将其吓退吗? 岂料身旁的文斯只是微微瞥了一眼维萨拿出来的小水管,非但没能闭上嘴,反而脸上的忧愁神色更甚:“就这?你还带了什么别的家伙事嘛?” “额……这都不行?”这般反应,也自然让维萨有点愣神,似乎是又想歪到了别处去,脸上的神情数度变幻,最终全数化为了口中一句疑惑的话语:“不是,文斯,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去看人的,还是去杀人的?怎么对这火力还有要求呢?” “我特么要是真想着去杀人,我就提前跟你说带火箭筒了!”先是夸张的一句话出了口,打消了维萨那榆木脑袋里头的胡思乱想,文斯又再一次地跟自己的好战友重申起了这座狗屎城市的危险性:“在这座城市里稍微有点档次的混混手上都标配一把大枪,真遇见了那样的麻烦,你就掏一把小水管来?给人笑掉大牙不说,以那些混混一个个不怕死的浑劲,还有极大的可能直接把咱们都卷进一场枪战里头去。” 听见了文斯如此说,维萨也稍稍的理解了点这座城市的草蛋,但这会自己的手上也真就只带了这么把小手枪,一时间急得维萨也慌了神:“那……那怎么办?我再回去拿枪去?等等,不对啊,部队里头的枪我也拿不出来啊!纪律不允许啊……” 而维萨慌慌张说出来的这么一句话也算是给文斯也提了个醒,确实如维萨所言,“燎原火”的军队内部都有着极为严格的纪律要求,部队配发的武器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想要往外带那更是门都没有,别说门,窗户都封死了。 像自己这种私人出行若想要保证自己安全的话,所能够依仗的,恐怕也就只有自己的私人武备了…… 想到了这,文斯也伸手进了自己的腰间,将那一把已经不知跟着自己多少年了的老伙计给抽出了枪套。 熟悉的银白色枪身,熟悉的暗红色握把,独一无二的枪机闭锁结构,辨识度极高的枪口龙息装置。 不管看几次,都性感的让人发疯。 “行了,暂时就这样吧,我手上还有把算是堪用老家伙。”在这把马洛里安握持在了自己手上的一刹那,文斯的气质仿佛都产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不见了军人的干脆与坚决,反而在话音末处多了一段未明的尾音,听起来既颓废,又慵懒,像极了那些所谓嬉皮士的浪荡腔调。 让一旁的维萨听进了耳朵里也不禁一皱眉。“嘿,收收味,你早些年的那股子臭味怎么又冒出来了?到了熟悉的地方臭味也跟着长回来了嘛?”这一边说着话,动作上也没了异议,发动起了汽车驶离了这一片临时的停车场。 “明白。”都被维萨这么说了,文斯自然也是立刻从马洛里安带给了自己的恍惚之中抽身而出,再是稍稍晃了晃自己的一颗脑袋,将那陈旧的颓废记忆都尽数地抛出脑海,同时又将视线转到了车窗之外去。 “按照文斯你给我的地图,那我们现在的第一站应该就是宪章山了。” 驾驶着汽车行驶在了略显空旷的道路之上,或许是维萨开惯了军车开得格外快的缘故,也或许是“新军”的驻地距离宪章山也不算太远的原因,仅这一会会的功夫,车辆的前方就已经能够看见那一条分隔了科罗纳多农场与宪章山两处区划的高速公路。 而在看见了这一条公路的同时,维萨也回想起了来了脑海当中的情报,于是又和自己身旁的“本地人”文斯聊起了新的话题:“听说这边有个什么叫做虎爪帮的黑道,势力还挺大,文斯,你以前在这住的时候有跟他们打过交道吗?” “哈哈!有!当然有了。”若是问起别人或许文斯还得仔细回想回想,但这会维萨问起来了的可是特码的那个虎爪帮,不管忘了谁文斯都不可能忘了的那个虎爪帮:“我和他们的交道那可深了去了,就属于是那种一见面就得动刀动枪分个死活的交情,怎么样?够不够有交情?” “哇哦……”只不过文斯这会说出口的“交情”,和维萨想象当中的“交情”未免就有点不太一样,让维萨也瞬间有点哑然。 也正是在维萨说不上话的这会功夫,车窗外头的景色也在不断地反向飞驰,而那一条分割了两个区划的高速公路也被远远地甩在了文斯维萨二人的身后,这就算是正式的进入了宪章山的地界之上。 “反正要是让我这么个‘本地土着’来概括一下形容那个虎爪帮的话……”见维萨这会说不出话来,文斯口中话语继续:“……那就是——狗!” 那话语倏地高声,嗓音也瞬间切齿。 哪怕维萨这会正专心看着路,仿佛也能用耳朵听见自己战友脸上正狰狞着的愤恨面容。也是这会,维萨才堪堪意识到自己究竟是挑中了一个怎样差劲的话题来作为谈资。 “那个什么虎爪帮就是荒坂公司豢养的一条狗罢了!他们替荒坂干那些‘精英’们拉不下脸去干的脏活,再从荒坂的手里面讨要点高科技的小玩意,在法律上获得一点小特权作为报酬。哪怕现在荒坂公司彻底地垮塌了,换成了那什么生物科技做东,一切也都没有根本性的变化!恶犬还特码的是恶犬!” 一语道破了那虎爪帮的实质,眼瞧着车窗外的景色因前方不远处的红色信号灯而缓缓停驻,似乎在街边瞧见了什么的文斯又赶紧地拍了拍维萨的肩头,伸手指向了窗外去再开口:“嘿!你不是想问虎爪帮嘛?你看那边是什么!” 再等维萨也顺着那手指方向看了过去,看见的则是十字路口一角的小小门店之前正有四五名各自手持着长枪短棒的纹身青年在一名西装革履的月带头壮汉带领之下向着一名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人发着难。 而为了听清楚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维萨也赶紧一按车上按钮,降下了车窗玻璃,让那边的话音得以传进了自己的耳中。 “……嘿!先生!我不是给你们虎爪帮交过保护费了嘛!我给你们交过保护费了啊!”先是那位被围住了的像是店长模样的男人口中的急切话音传来。 随后紧紧跟着的,便是那名月带头壮汉的奇怪口音:“哦——抱歉老板,我们来找你并不是老板你少缴了我们虎爪帮的保护费,事实上,老板您的保护费交的足额足数,我们虎爪帮很满意……” “那你们还来找我干嘛……我可什么都没做啊!我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店里头老老实实地做着我的小生意,我可什么都没做啊!”难掩的惊慌态度从老板的口中显露地淋漓尽致,光是此刻在车内听着,维萨的手就已经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收纳柜中自己的那一把小水管…… “不,老板先生, 您做了,您在两天前,给高速对面来的人也交了保护费,对吧?”那个月带头壮汉背对着维萨的视线,奇怪的口音也让维萨听着是那么的陌生,但即便如此,维萨也能从那话音的顿挫之间听出来深深的玩味。 就好像是戏鼠的顽猫一般,猎人对于猎物的玩味。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先生……先生!两天前马路对面来的那一群六街帮的人,他们也是拿着枪来的!他们一过来什么也不说,拿着枪就往我脑袋上顶,问我收保护费!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先生!”些许的泣音开始夹杂在了老板的话语之中,让那整一句辩解听起来都是格外地悲怆。 同时也令得那车内的维萨再也忍不下心头的窝火,握住了那小水管就要对准了窗外…… 却被一旁同样目睹了这一切的文斯伸手按下。 “嘿!别冲动,你现在或许能打死那几个混账,但你也得想想这几个人死了,虎爪帮会善罢甘休嘛?虎爪帮或许找不到你在哪,但他们一定能找到那位小老板,届时那位小老板又会被虎爪帮如何对待?然后你再仔细想想,你这会出手,究竟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比起维萨,在这座城市里头混迹的足够久了的文斯明显就要冷静得多,开口与维萨痛陈了一番利害过后,也成功地将维萨将举起的枪口给劝了下去。 但是维萨这一心头的窝火却是无论如何也劝不下去的。“那文斯你说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看着吗?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你以为我们是过来干什么的?我们之所以赶到了这边来,不正是为了让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嘛?呵呵……”严肃着脸,文斯说出口的话语才刚说完了一半却又破了功,不禁轻笑了两声。 只因为文斯还记得自己与自己同一班的五名战友们刚刚到了芬利小镇上的时候,同样的话语面前人也对自己讲过,而此刻居然是反过来轮到自己教育起维萨了。 “……反正……如果不能彻底地将这一套由极端资本主义所架构起来了的恐怖统治体系整个推倒、重建,今天维萨你杀了一个虎爪帮,明天还会有豹爪帮、猫爪帮,他们还会做着与虎爪帮一模一样的的勾当,什么都不会改变。而我们千里迢迢过来这座城市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将这一切重构的嘛?” 文斯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但夜之城还是那个夜之城。曾经的自己只知道要反抗,而现在的自己才真正知晓如何去反抗。 “把枪放下吧,我们并不急于这一时。” 那黑洞洞的枪口,渐渐地低垂。 而车窗之外的悲剧,却依旧在上演。 “很好,老板先生,我就知道您是识大体的人,您的赔偿款我收好了。同时,我也希望您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您既然交给了我们保护费,那么‘保护’您就成了我们的‘义务’,下次当您再遇到那些可恶混蛋的勒索时,希望您能够第一个想起来的是发出消息通知我们过来,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乖乖地上缴钱财,一声不吭……” 那一位留有着月带头的西装壮汉一边说着话,还一边低下了身去,将自己的一张大脸凑得离瘫坐在了地上,红了眼眶微微颤抖着的老板更近了些。 “……毕竟,老板先生您不需要两份‘保护’,自然也不需要缴纳两份保护费。所以您除了交给我们虎爪帮的那一份保护费以外,再交给任何人的保护费都将被我们视为‘资敌’,您,明白了吗?” “我……我明白了……” 第128章 番外018 炼狱追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11月10日,眼瞧着这天气就要入了冬季,在这座不夜城里头的平均气温也开始不断地稳步下跌,跌至了日平均温度十度左右的水平。 而这么个温度水平下,那些经常能够在这座狗屎城市里头能够见到的“靓丽风景线”——那些个街头流浪汉、毒醉瘾君子们,要是再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保暖手段,也差不多该开始出现“路有冻死骨”这样的年度标题登上各类新闻热搜了。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此刻车内的文斯都感觉到了别样的熟悉。 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无论现在,还是十八年前,或是更加久远的七十年前,不都是这么副德行嘛? 只不过…… 当文斯看见了车窗外,沃森区的某一处十字路口正中间,那一团映照的全副车窗都橙红一片的巨大篝火时,却还是被这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景象给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堆以各类汽车的残骸以及杂七杂八的其他可燃物一块堆起来了的,足有三四层楼房那么高耸的巨大篝火,还能从其中一些车辆的内部,或是零星钢架的尾端,瞧见坐着的或是吊着的一具具碳化的残骸。 可能文斯能够猜得出来那些个残骸原先都是些什么吧,但此刻的文斯却又没有了继续猜想下去的勇气。 城市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一座城市。 ……只不过,在某一些方面,这座城市又变得比自己认知之中的模样更加疯狂,甚至于都已经疯狂到了让那个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摇滚小子,在直面了这般真真正正的炼狱景象之时都不由得心下颤颤。 “……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沃森区会被封锁住了……”同样的炼狱景象看在了维萨的眼中,给维萨心中带去了的震撼也是一点都不输与文斯,也是与文斯一样,再说不出哪怕一句话。 但文斯维萨说不出话,可不代表着其他人也一样说不出话来。 ‘叩叩!’ 二人所乘汽车的车窗被人从外头突然的叩响。突然地声音也让维萨当即回过了神来,再一按车门上按钮降下了车窗,现出来了车窗外头紧凑过来了的,顶着副并联多源传感器的一张大脸。而像这般标志性的癫狂义体改造模样,也已经将其身份与所属尽皆告知给了长眼睛的每一个人。 “嘿!朋友!”一句沉闷的话音从车窗外传来,而随着那话音一并伸进了车窗里头的,则是一眼黑洞洞的枪口。“过路费交了吗?” 或许是被前方的巨型篝火给惊得呆住了,也或许是因为此刻车辆前方堆叠摆放着的重重路障与周遭无数个同样深邃的孔洞正对准了自己的这部车子,此刻的维萨可一丁点都瞧不见先前面对那几个虎爪帮喽啰时所表现出来的冲动。反而额头都开始冒出来了些许的清凉湿气,手上还不做闲,将自己面前中控台上的一张印有蜘蛛图样的磁卡给递了出去。 “给,这是我们之前在前边的关卡交过了钱的凭证,那边的兄弟说拿上了这张卡,今天之内沃森区就随我们去哪了……”强压下了心头的许多其他杂念,维萨勉强将自己开口说出来的话音给维持住了平静。 而另一边的胖脸蜘蛛当然也不可能仅凭维萨的一句话就信服,接过了卡片之后再将那卡片凑到了自己的其中一只视觉传感器之上,只见一阵红色光芒将那卡片扫过,其上所刻录着的时间信息也瞬间被胖脸蜘蛛所读出。 “哼,还真是……”确认到了那张磁卡上显示的正是今天,那胖脸蜘蛛原本勾起的嘴角一沉,随后又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一弹手指将那卡片弹回到了车内的中控台上,再开了口:“好了,二位客人,既然过路费付过了,那我也就只好预祝你们一路上玩得开……”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又顿住,伏在了车窗外头的胖脸蜘蛛,数道视线似是被那主副座位中间储物柜里头的一抹银红给吸引住了视线,嘴角也再度翘起,莫名的笑了起来。 “……呵呵,哇哦,朋友好枪啊。”等到了其再开口,说出来了的也是一句没头没尾的恭维话语,让车上正坐着的文斯与维萨都是背脊一阵发凉,连带着二人的手也都隐隐伸向了自己的武器方向。 “哈哈哈!瞧你们吓得这副模样!”但事态也并没有像文斯与维萨所预想的那样继续恶化,反而是听见了那胖脸蜘蛛口中突然的开怀大笑,笑着的同时还不住的拿自己二人调侃着:“诶哟,大伙们都来瞧瞧啊!瞧瞧这两张小脸蛋!哈哈哈哈!” 引得了周遭围住了的一应漩涡帮喽啰也集体地放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好啦!放我们的客人走!”笑过一阵过后,那个胖脸蜘蛛又对着路障方向的漩涡帮喽啰们一挥大手,一句放行的话语让车上的二人听了也是好一阵放松。 至少面前的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不是吗? 而在这会喽罗们忙着搬挪路障,维萨文斯忙着驱车离开着的节骨眼上,那位发号施令的胖脸蜘蛛则抽身到了一旁,其眼前的视野也被一分做了两块,一边正是自己刚刚在那车辆储物柜中瞧见的银红色手枪的截图。另一边则是某张着名的乐队海报,那海报之上,主唱的银白色义手之中,所握住了的一把枪械也是同样的银红色调。 “嘿嘿……就算是仿的,只要那玩意能开火也行啊。”口中细碎地窃笑着,即便因为改造的缘故而失去了眉眼,但光是从那几近翘上天了的嘴角上看,也能从中瞧出来浓浓的贪求与渴望。 ”二位同好可别怪我了,要怪就怪那苟日的马洛里安武器公司吧,谁让那群狗杂碎甚至就连一张七十年前的老古董设计图都扣扣嗖嗖的,不肯放出来让外人瞧呢?”再顺着这一句后话,一连串的消息又在胖脸蜘蛛意念控制之下,暗中发送了出去,发送给了那远去车辆所行进的方向沿线正忙活着的“亲密弟兄”们,相信有了那些兄弟们的帮助,过不了多长的时间,那一把性感的小美人就得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不去提这边“简易关卡”处的种种。 再看会那终于得以离开了的车辆内部,维萨与文斯即便是此刻已经将那座巨大的篝火堆给远远地甩在了自己的身后去,心下惊魂也仍未安定。 “卧槽了,我是……我倒是知道夜之城里头会很乱,但我特码的也不知道有这么乱啊,文斯!你确定这一趟还要继续跑下去?我感觉要不就到这得了,这附近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真爆发起了冲突,我们两个再能打也不可能敌得过那么多的疯子啊!”头一回切身的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疯狂,维萨开口跟文斯提议着的功夫,还不停地在擦自己额头冒出的冷汗。 另一边的文斯听明白了自己这位好战友的意思,虽然自己的眼前也还都是那一片焰火冲天,如同炼狱一般的癫狂景象存留,但还是强压下了心中余悸,故作镇定地开口劝慰起来了自己的好战友:“淡定——淡定——你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居然还能被一群黑帮喽啰给吓住了,还像是个正儿八经的军人吗?” “你说我没见过世面?那你难道就见过这场面了?”只不过这会的维萨可半点听不进文斯的安慰话语,在那话音落地了的同时,立刻开口说出了一句反问抵上了身旁人的脑门。 “额……”而被问上了这么一句的文斯也是当即呆愣住了,虽说自己也并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甚至于自己还亲自干过一票比刚刚那场面还要大,还要声势惊天的大买卖,但…… 但即便是文斯也不得不承认,当那些经过了艺术夸张之后的恐怖场景真正地出现在了现实之中,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之时,就算是他文斯也会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在战栗,只是说不准自己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 而这种感觉自己好像也曾经在什么地方也感觉到过类似的……好像还不止一次? ‘真牛逼……’ 一句话音涌进了自己的脑海,连带着瞬息的记忆片段在此刻突然于自己面前闪过,那是自己被荒坂养的狗给抬上了担架,运进救护车前看见最后一眼大厦将倾荒坂塔的时候。 那么说,一次是在荒坂塔咯? ‘2023年,昨日重现吧……’ 又是另一句稍显豁达的话音紧接着眼前被推进了救护车后骤然漆黑的视线,再在自己的眼前铺展开了那一幅的冷色调大楼内部景象。 呵,好吧,另一次也是在荒…… “嘿!文斯!注意点,我们后头突然窜出来了两辆面包车!” 正当文斯沉浸在了过去之时,自己的耳边却又突然炸响了一句维萨焦急的警示话语。 来不及多做思考,文斯立刻将自己手边的马洛里安握紧了手中,同时又回过了头去,透过后挡风玻璃看向了车后。正如维萨所说的一样,两辆看着无比破烂,车前杠脱落,引擎盖松动,瞧着便是一副废品般的模样,却又奇迹般还能开出惊人车速的面包车正朝着自己二人座驾方向包抄而来。 “看样子来者不善!” “再等……不对!” 听见了维萨的话语,刚想着先观察一下情况以免造成误会的文斯眼中,便瞧见了后车的副驾车窗里头探出来了半个身子,正手持着大枪一杆,瞧着动作就是要瞄准自己二人所乘座驾。 ‘轰——!’ 震天似炮响的一枪在那人瞄准之前被扣响,灼热的弹头瞬间便击碎了文斯同事好心借给了自己的爱车后挡风玻璃,直直飞向了后车松动的引擎盖上,将那薄薄一层铁皮轰穿的同时,也破坏了其下蒙盖住了的轰鸣引擎。 ‘轰!’ 紧接其后的便是来自于引擎之上的第二声轰鸣巨响,似乎是被一枪打穿了引擎缸室,灼热的醇二汽油焰火终于脱离开了钢铁的束缚,裹挟着碎裂的缸壁与四散的燃料机油一并炸裂开来,再不能供给车辆充足动力的同时,还将那引擎盖给生生顶起,遮住了正面前挡,让车内的司机再看不见前路,一头撞向了道路一旁的破碎水泥石堆之上。 “文斯!有一辆已经抄到我旁边了!” 但文斯可没有放松的空闲,身旁维萨口中再放惊慌。 是以这会也顾不及什么同事的爱不爱车了,对于此刻偏过头去看见了左边门扉大开了的面包车上持枪暴徒的文斯来说,活命才是最最紧要的事情! ‘砰砰砰……’ ‘轰——!’ 先是三发子弹自外部扫射在了维萨身旁的车门之上,将其打出来三个小小坑洞,弹头也不知没入了何处的同时。 自文斯手中的轰鸣再响则直接从车内反向将车门给直接轰出来了个拳头大小的创口,顺带着将左边那位端枪才扫射了一半的倒霉蛋整个轰进了面包车里。 “文斯!!我草泥马!!!” 只不过这一枪扣下的仓猝,文斯也来不及调整一下自己枪口与自己好战友的位置,使得这雷鸣火烈的一枪正贴着维萨的脑袋击发。剧烈的枪响几近将维萨的耳膜都给彻底震裂,更不用提剧烈震动与灼烫的焰气又给自己的好战友带来的二次伤害,害的其大脑都瞬间白了一瞬,车辆也因此而短暂地失去了把控,剧烈的颠簸着。 但无论维萨再怎样遭罪,此刻的文斯可也停不下来了,左侧的车辆内部迅速又顶上来了又一位持枪暴徒,并且从那副驾窗户上,也探出来了一根枪管正校准着维萨脑袋的位置! “轰——!轰——!轰——!” 接连三声枪响,一枪将那后门顶上的暴徒再度打进了车内,并余威不减的将其对门也给整个轰得掉了下来,两具残破的死尸也无力地展平了身体,耷拉在了地上,顺着车辆行径的路线在地上磨出来了猩红墨迹一道。 而接下来的第二、第三枪则直接从维萨的脑袋后头绕了过去,两枚子弹直直打进了那车的副驾,将那副驾上伸出来的枪口给打得又缩了回去,或许是连带着也打死了主驾上的司机,那辆车也在这两枪过后直直撞向了街旁建筑之上。 “哈哈!维萨!我把他们都搞定啦!”两辆不明敌人的车辆此刻都被自己所解决,口中放笑着的文斯回过了头去,却又立刻收敛了全副笑容。 只因为文斯看见了自己的好战友维萨此刻的双手已经离开了方向盘,正死死的捂住了自己耳朵,而再前方,车辆的行进路线也与道路相偏离,正一头直直地撞向了道路一侧的废弃门面之上! “卧槽……” 瞬间全身汗毛直竖了的文斯在意识消散之前所最后吐出了口的,便是微声的惊呼一句。 ‘轰——————!’ 随后,意识便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第129章 番外019 血腥前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卧……卧槽……” 晕眩之中,双眼缓缓张开,将光芒再一次地带进了瞳孔之中。 “呕——咳!咳咳!!” 正悠悠转醒着的功夫,不知喉间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一阵异物感突然而来,引得文斯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也正是拜这剧烈的咳嗽所赐,原先还迷糊晕眩着的大脑也瞬间清明,咳嗽休止了的文斯也开始着眼观察起来了现在自己所处的环境。 稍显拥挤的汽车内部空间、车前脸紧紧贴住了的街边墙壁、四周熟悉而又分外脏乱的沃森区街道、以及身旁主驾之上被自己的动静也给带醒了的老兄弟维萨…… “嘶——”只听见维萨口中急促地吸了口气,又是一伸手抹了一把脸,将那脸上原本细密分布着的一颗颗小小血珠都给抹了个匀实,让原本就狰狞扭曲着的半老男人面庞此刻更显凶煞。 但也只是看着显得凶煞了点罢了。“草!文斯!快帮我看看我脸上哪里受伤了!我脸上这都是血!” 而听了战友这么一句,文斯自然也不可能没有动作,当即就拨开了自己身前披着的干瘪气囊袋子,起身凑到了维萨面前时,还因这起身的动作而洒落了玻璃碴子无数。 “让我看看。” “啊?你说什么?” 虽然听力些许受创了的维萨一时间没能听清文斯的话语,但至少那凑过身来的动作维萨还是懂得,立刻配合地将自己的一张脸全然仰起,任文斯那个老混蛋进行着仔细的检查。 “行了,没啥大事,就是被碎玻璃划了几道小口子,去医院去的要是晚了点自己就痊愈了。”也确如文斯这话里说得一样,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伤势,是以检查完了文斯这会也松了口气,又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卧槽!车!”但这文斯刚松下的气还没来得及多惬意一会,又被身旁维萨的一声惊呼给整个心都再次吊起。 再看着维萨探出上身去,对着原先应该是车前挡玻璃的位置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一张瞬间就煞白垮塌了的老脸,些微的不妙感觉也开始出现在了文斯的心中。 “额……维萨,你这车是问谁借的来着?”自己先前也就听维萨说过,是问“燎原火”的某位同志借来的汽车。虽说不管是哪位同志,自己二人将其爱车给霍霍成了这副模样都不太好吧…… 但此刻最好还是先问问车的主人究竟是谁,也好让文斯提前做一做挨骂的准备不是? “是……是社区的艾玛书记……” 只不过等文斯再从维萨干涩的话音之中听清了那个熟悉的名字,脑海当中浮现了那一张慈祥的中年女士面容之时,心下寒凉更甚。 “你……你借她的车干嘛!”无穷的惊惶开始涌现在了文斯的心下,倒不是说这位艾玛书记有多么样的凶戾彪悍,恰恰相反,能够愿意出借爱车给刚刚来到夜之城不甚熟悉的同志,这就证明了这位艾玛书记最是与人为善。 更何况其本身还是兼任的“燎原火”社区中学与小学的双重校长,常年都是与那些个顽童们为伴,是以更具亲和力,无论是维萨,还是文斯自己都对其是格外的敬重。 但就这样一位被自己二人所敬重的艾玛书记,她好心好意借给了自己两人……不,两个老登,借给了自己这两个老壁登的爱车却被霍霍成了这副模样! 若是艾玛书记能骂自己两个那反倒还能让自己二人好受一些……但…… “我草!卧槽!良心要死了啊!良心要死了啊——!” 是啊!是啊!良心要死了啊! 维萨那么个坚强的铁打汉子,此刻竟是也不住地抓挠起了自己的短末寸头,似是就连拔自己头发这样针尖的刺痛都已经不能够为自己消解掉哪怕一丝的心中愧疚,维萨的口中又饱含悲怆的吐露出来了同样是文斯心声的一句。 “不!不行!不能就这么把车还给书记,得先去修!大修!修的跟特码的新的一样再还回去!”情急一时,文斯甚至于连自己二人此行的目的都给抛却了脑后,抓住了身旁维萨的胳膊就是一句急切的提议话语出言。 “那你不是要去那什么地方嘛?你那不去了?”反倒还要维萨来提醒上一句,才让文斯能够稍稍回想起来自己的本来目的。 老维…… 那个可能尚还在世的,还可能是唯一一个让自己如此牵挂着的人儿。 思念与急切像是两股湍流,在文斯的脑海当中急速地碰撞着,最终变作了嘴里的又一句慌张问话:“嘿!现在几点?” “下午一点。”同样慌慌张的,还有维萨的回答一声。 只不过文斯口中的问话可还没完:“现在离小唐人街近吗?” 再看维萨眼前闪过了蓝光一阵,仔细地再确认了一下地图标示才回声:“近!就隔着两条街!” “那就特码的先去小唐人街!”时间、地点都合适,那么自己就贪心一点,两件事一块给他办了! “哦……ok!”维萨闻言,口中果决地回答着的同时,手上也开始发动起了座下车辆。 ‘嗡——’ 还好,这车子虽然是在街道旁撞上了一记,但还不至于直接伤到其引擎传动的正常功用,还能发动的起来。 “快!快快!我们快去快回!”难耐心中急躁,文斯这会坐在了副驾上也坐不安分,还不住地开口催促着,伸手拍打着维萨的肩头。 将一旁的维萨也给催的心焦,脚下油门也再没了许多的顾忌,直接就开上了极速:“别急!急尼玛啊!最快了已经!” 空旷的街道之上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一道飞驰的飒沓流星,也恰好此时的沃森区内部的车辆显得少极了,能让维萨施展开来他那高超的车技,数个街道路口仿佛都在瞬息之间便被甩到了身后去,而熟悉的景色也开始一点一滴地勾起了一旁文斯的回忆若干。 “好了!好了!到了!到了!停车!” 轮胎与路面,二者突然之间发出了极其刺耳尖锐的摩擦声响,既像是猫爪在挠着黑板,又像是用橡皮擦过了瓷砖。总之将那街道两旁路面之上的几位零星的路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但此刻的文斯维萨又哪里管得了这些?车子才堪堪停驻,便又立马片刻不停地双双推门下车,似是身后有虎豹追赶一样,双双奔跑进了巷中,在巷中还算是密集的诸多来往市民的奇异目光注视之下,文斯便带着维萨一同跑到了那一家熟悉的店面之前…… 那一家应该是“米斯蒂的占卜小屋”的门面之前…… 只是如果自己面前的这家店,还是“米斯蒂的占卜小屋”的话,那么此刻蹲坐在了门前台阶之上的披发背心朋克青年混混又是谁呢? “嘿!朋友!要来点尖货尝尝嘛!保证牛逼!”再听那混混一见自己二人在他店门前停下了脚步,还以为是来了生意,急急忙站起了身来,满面殷勤地开了口,字字句句都饱含着热切。 可惜,无论这揽客的话语再怎样的热情,也暖不了文斯那已经坠入了冰窟的心脏。 这失望,已经远比“某人”带自己看见了当年的地下场子被改造成了苍蝇馆子时更加的深沉。 但,或许老维还在呢? 怀揣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文斯抬起了步伐,顺应着那朋克青年的希望,走向了那店面门内,还用微微颤抖着的话音与那青年混混搭上了话:“呵……你们这,都卖些什么啊?” “哈哈!您可真逗趣,您都主动来这了还能不知道我们都卖些什么嘛?还是说您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新货?那肯定有啊!您爱看的、您爱抽的、爱吃的、爱‘用’的,都有上新!快进来挑吧!”自觉帮店里揽到了生意,青年对文斯的问话也是上赶着回答。 而正是这一句上赶着的急切回答,那回答言辞之暧昧,引起来了文斯心下的某种猜想……以及由那不确定的猜想所带来了的心中愤恨。 “呵,能细讲讲嘛?”微微笑着,文斯掺杂着笑语的话音之下,潜藏着的却是滔滔怒焰正在暗中翻涌。眼前的青年听不出来,而后头紧跟着的维萨听见了文斯这一声,一只手都已经按在了腰间别着的家伙事上。 “嗨嗨,客人您可别闹,这哪能摆在明面上讲呐。”再看那青年,先是一句话婉拒了文斯的询问,再快步地走到了店内柜台前,拿起来了上头的一块平板来,手指轻轻划,将那平板上头原先瞧着还挺正常的熏香、瑜伽垫等等的贩售菜单给划到了后头去,又在桌面上点开了另一个不起眼的软件,把那再弹出来了新菜单的平板向文斯递了过来。 “来,客人您快挑吧!都有货,不用等。” “呵呵,好。”而文斯也不客气,接过了平板来一看,看见了那菜单上热销榜第一显示的名称为——“奇幻炫蓝软糖(右旋甲基苯**85%、食用香精……)” (事实上合法闪闪的浓度与价位档次也是强相关,天然一般不会超过20%,提取浓缩后有40多的,也有90往上的。同时各大门店甚至还提供着各种各样的风味‘试吃’。搞得就像是超市熟食区一样。) 仅仅是看了这抬头的头一项,文斯就明白了,再往下那些贴片、精油、巧克力等等的也都不用看了。 一颗头颅顿时抬起,脸上的笑容也绽开地无比璨烂。 璨烂地甚至还有些血腥…… “啊哈哈……客人您有中意的玩意了嘛?”那位揽客的青年似是刚刚才发现了些许的不对劲,这边开口问着,脚下却连连向后退,一直退到了自己的背都贴上了店内的柜台。 而那柜台之后又站着的另一名混混也发现了这气氛的不对劲,一双凶目紧紧盯住了文斯维萨二人的同时,双手还探进了柜台下方,不知握住了何物。 但事态貌似也并没有像青年所预感的那样继续恶化下去,此刻站在了店正中的奇怪客人似乎只是在笑…… 或许……这只是又一个突然发了颠的毒虫? 这么想着,青年刚要继续上前,又看见了那个奇怪的客人竟是一声不吭地向着店面后门,向着地下工厂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时情急,口中赶紧地再拦上了一句:“嘿!客人!那边是我们的工厂!外人不许随……” 似是青年的阻拦起了作用,那一位客人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来,只不过,那回身的速度好像有点过于的快了。 “……便进去。” ‘轰——!’ 震天的枪械轰鸣,灼热的刺目焰火。共同成了青年最后所能感知到的声音画面。 “该……” ‘嗒!嗒!’ “……啊啊啊!” 而那柜台之后的另一名混混则是在将把柜台下那把霰弹枪枪口对准文斯之前,就被后头维萨手中的接连两声脆响给打断了动作,带着两个飙血的血洞缓缓躺倒了下去。 “嘿!下次要是可能需要动手的话你也提前跟我讲一声!”维萨口中抱怨着的同时,还赶紧地抽身进了柜台之后,对着那躺倒地上还在呜咽着的混混再度抬起了枪口。 “嗒!” 一枪直接命中了那天灵之上,见到了那渗出来的肮脏组织液时,维萨这才放下了吊起的心脏一颗。 又看见了地上的那杆霰弹枪,维萨也不做任何犹豫,将手枪保险一开插入了腰间,再伸手将那地上的霰弹枪捡起,抵住了肩头开始检查起了枪械的情况。 “嘿!所以现在怎么说?直接回去?还是再往里……”刚想着和文斯那个混蛋再问一下接下来的行程,确认完了手中枪械随时待发的维萨抬头却再看不见文斯的人影。 ‘轰——!’ 与此同时,在那店面的后门深处,一声熟悉的枪声轰鸣再度传来,传进了这会发愣着的维萨耳中。 “操了!混蛋玩意!” 第130章 番外020 希望破碎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轰——!’ “草了!混蛋玩意!” 听见了那后门深处传来的熟悉枪声轰鸣,维萨这哪还不知道文斯跑到哪去了?立马便是一个飞身从柜台里头翻出,再将一杆霰弹枪抵紧肩头,来到了后门处,但不熟悉地形的维萨也不敢直接冲出,还是先稍稍探出头去先瞧了瞧后头的状况。 ‘轰——!轰——!轰——!’ “维萨!快掩护我!” “尼玛!”但文斯那混账竟是连看清地形的时间都不给自己,接连四声巨响枪声之后,便是一句高呼喊出,听得维萨心下怒气不断地上涌,当即口中大骂出言:“文斯你个婊子养的回头就等着我屌死你吧!” 维萨口中骂声响彻的同时,动作也不停,立刻从门内冲出,看清了文斯此刻正躲在了一边给自己的爱枪重新装填着子弹,而那全副面容又都盯住了自己脚下一处地下室的方向。维萨也瞬间明白了敌人这会都在什么地方,枪口瞬间调转,对准了那地下室的方向二话不说便是扣下了扳机。 ‘咚!咚!咚!咚!’ 四声闷闷枪响,带着无数钢珠飞射进入了那通往地下的甬道之中,再与水泥地板墙面或是金属互相碰撞之时又发出密着脆响无数,弹飞开来化作跳弹继续发泄着火药赋予其的动能,接着杀伤着视线之外的敌人。 “啊啊啊——!我出血了!我中弹了啊啊啊!救命!快来人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大哥!大哥啊啊啊——!” 虽然维萨的视线之中没能瞧见任何的目标存在,但是听那里头传来了的惊慌嚎啕,维萨就明白了自己这几枪也并非全无斩获。 “不想再挨枪子就赶紧给老子闭嘴!你特码还能嚎出声来还能有啥事?赶紧地闭嘴!” 从那地下室里头又传来了一句话音斥责着不知何人,维萨听在了耳朵里,脚下动作也没停,再迈出了徐徐的步子逼近了甬道,用自己手上仅剩下三发的霰弹枪继续为文斯架着枪线以作掩护。 “01!devil!” 不用细听,光是听见了01这么个熟悉的代号维萨便知道这是文斯在对自己下达着指令。 至于devil,实际上在文斯小队内部的快速战术指令中指代的是decoy bomb诱饵弹。 但这会维萨身上似乎也没什么能够充当诱饵…… 就在维萨正摸索着自己的身上有什么能够用来投掷的同时,另一边的地下空间内部的一角,也正有两名混混扮相的男女二人正肩抵着肩,一并蜷缩在了一张金属台柜之下,双双面色惊惶。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咱们帮派有惹到什么仇人嘛?”厚施粉黛的女人对着同样蹲伏地上了的帮派大哥开了口,话音之中难掩的都是颤颤音声。 “我特码的怎么知道?刚刚我不也在跟你们几个一块打着牌,突然就来了声大炮似的响声,把老子我也特码的吓了一跳!”看得出来,被这样突然地刺激了一下,男人甚至于连老大的威严都再顾不及,竟是四肢都已经贴在了地面上,活像是条受惊了的野兽模样。 “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要……要冲出去嘛?可是,可是我还不会开枪啊!”只是这厚粉女人竟是连那老大都更加的不如,口中再一句都还没来得及说完,眶中竟是就已经往下淌着热泪,连带着那一脸的厚脂粉都被泪水浸湿花糊了两道明显的泪迹。 而身旁的老大似乎也是被身旁人的话语给气了个够呛,先是口中一句骂声出口:“傻逼!真特码的是个傻逼!”再是对着女人伸出手去一指地下空间的最末端下达了指令一道:“你!赶紧地先去开后门!去开车库门!我和两位兄弟尽量再给你争取点时间!等后门开了,我们再一起逃命!先保住命,后面这些丢掉的所有东西只要有命咱们都可以再挣回……” ‘咔!哒——!’ “老大!手雷!他们扔手雷进来啦!” 那男人的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也不用等另一头的兄弟出言提醒,一听见那么响亮的物体砸落声,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是从外头投掷进来的不知什么物什。 立刻便是一把揽下身旁女人,带着其一并猛地趴在了地上,甚至于这用力用得还过于猛了些,将身旁女人的脸都给生生砸在了地上发出来了痛呼一声:“啊!” ‘咚!哐——!’ 但随后紧跟而来了的,怎得又不像是手雷爆炸了的响动?反而更像是有人一脚将桌子给踹开了的动静?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不……” 还有这再一声,这不正是自己手底下人的嗓音嘛……他不该躲在桌子后头好好地,又是看见了什么才能让他这…… ‘轰——!’ 直到老大再度听见了那如同死神催命钟声一般的剧烈轰鸣。 “草尼玛的!”这才堪堪意识到自己竟是被人耍了,被人耍的好惨! 气血顿时涌上了天灵,带的老大的一张面容都变得彤红,随即又立刻挺起了腰板来,举起了手中握着的一把技术左轮rt- 46 风暴,就要出了自己所藏身的柜子来与突入了地下室的不明敌人死磕到底。 ‘咚!’ “唔哦——” 但老大的手才刚刚举过了那金属柜,近身之处的一声闷响,便让自己探出了柜子的那条举枪的手臂便瞬间感觉到了剧烈的痛楚与一阵巨力一同而来,将自己的整条好手连带着整个身子都给打得再度趴伏在了地面之上。 再等趴在了地面上的老大承受着剧烈痛楚,看清楚了自己那一条被削去了三分皮肉与骨渣,仅剩下最后一丁点的筋骨维持着不至于整个断成两截了的手臂时,天崩一般的惊骇顿时充溢其心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声音响起,只不过这一次却是发出自那老大的喉咙之中。瞬间便瓦解了地下室中还剩余唯一一名还算有战斗能力的帮派人员的抵抗心理。 ‘咔嗒——’ 并促使其将手上的枪杆也顺手扔到了地上,从其掩体后头高高举出来了手两只,还不住的大声求饶着:“我不打了!我投降!我投……” ‘轰——!’ 但其求饶却并未接到受理。 回应其的,仍是一记轰鸣剧烈。 一发威力骇人的子弹自那银红手枪之中迸发而出,连带着那脆弱的掩体与后头高举双手的人一并击穿,永远的帮其闭上了嘴。 “嘿!文斯!你杀了个降……” “他们又不是兵!” 看见了自己战友的所作所为,维萨的话音也骤然高声,一句斥责就已经脱口而出直指上了文斯。但却也没料到文斯的反驳话语反而要比维萨更加的迅速且高声,在其责怪话语说完之前,便堵上了后话。 “不是兵的话,那他妈的就是平民了!” “平民个屁!你瞧瞧这底下都是些什么!你见过鼓捣这些生意的平民嘛!” 二人通力合作间暂且算是将这地下空间给压制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这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文斯维萨彼此之间就已经先吵了起来。 “额……” 最终还是顺着文斯的话语,再仔细瞥了一眼这地下空间摆设了的维萨先没了话说。 毕竟自己虽然不爽文斯杀俘这事,但也确如文斯那个混蛋所说的一样,自己只是在这边稍稍一瞥就瞧见了不远处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工作台案,甚至于就在自己的手边,靠近了地下室门口的一只铁板箱里头,一袋袋的小包装粉末堆积地几近都要漫了出来,这也压根不用估,光是上眼一瞧就知道,已经完全地超过了一千克的死线。 “对待特码的一伙子黑帮,你居然还在这边跟我提俘虏待遇?究竟是你脑子有问题,还是我脑子有问题?” 再听文斯这会跟着又讲出来了的一句,维萨也多少有些哑然。 但哑然归哑然,就算是硬着头皮维萨也得再顶上一句:“那也该按章程办事,目标不抵抗了之后就让后来的同志们执行拘……” “拘捕个屁!这里特码的是夜之城!还是特码的夜之城呢!‘陆上天国’的法管不到这里!现在在这里正发生着的也不是什么狗屁的军警协同,共同抓捕!而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夜之城本地人’在这里除暴安良!懂?”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此刻的文斯显露出来了一副格外暴躁的模样,让维萨看了都感觉到了些许的陌生。 “好吧,我明白了……”面对着此刻的一大桶冒着火星子的火药,维萨也没了这个兴致与之继续在这么个掰扯不明白的问题上多费口舌了,索性便顺遂了他的意思,一转话题问上了接下来的安排:“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把这些设备全都毁了嘛?” 眼看着自己的老战友维萨被自己说服,文斯暴躁的态度也稍许消减。 “唉——”但也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只是长出气吸一口,再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维萨提出来的提议。 目送着维萨走去了那边的设备方向之后,文斯又像是泄了气似的,瘫靠在了地下室一角的工作台的边缘,重新再仔细地看上了一眼。 再看上了一眼这么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陈设当然已经和十八年前大不一样了,呵,起码老维在的时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化学工作台不是吗?而且那边摆着一张铺满了扑克的牌桌位置,原来就应该是一张诊疗椅来着的。 全都变了啊…… 文斯的头颅也开始不自觉的低垂下,似是陷入了回忆。 “呵……” 但就在文斯低下头的那一刹那,却瞧见了个熟悉的小玩意。 一张带轮子的软凳。 你还是十八年前的那张嘛? 只是这软凳当然是不可能回答上文斯心中疑问的了。 但也并不妨碍文斯学起来了某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之中,某个老家伙的动作。 控制着一脚踢出,踢上了那凳子,将其踢得在地面上贴着滑行着,一路滑到了那边地上仍然趴着大气不敢出的男女面前停驻。 文斯脸上这刚刚升起来了的微微笑容,再看见了那地上两个活口之后又倏地消失。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你们两个家伙没处理呢。 离开了自己身后所靠,文斯快步又走到了那男女二人的身边,抓住了那软凳坐下,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两颗深深埋下了的头颅。 “噫!”与那仍旧愤恨着盯住了自己的男人不同,在那女人意识到了文斯的靠近之后,立马又将自己的身子更加地蜷作了一团,似乎是只要自己看不见,文斯就不存在了一样。 “行了,抬起头来吧,只要你们两个愿意回答上我的一个问题,我就保证,严格按照法律来处理你们两个。”文斯对着地上二人开口说出来的话语显得是那样的不耐,就仿佛在他们身上多耗费一秒那都属于浪费似的。 但地上趴着的人,至少是那个女孩,在听明白了文斯后半句话的意思之后,垂下去了的头颅瞬间便抬起,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瞬间破涕为笑,就仿佛自己已经抓住了那一道生的希望了似的连连开口: “我愿意!我回答!你问什么我都会说的!只要你保证按照法律处置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至少已经有一个人做了表态,文斯也懒得再去跟那个断手的渣滓再做什么确认,一句问话直接便问出了口:“那你知道之前租下了这个地下室的一个老男人嘛?开诊所的,名字叫维克托,他去哪了?还有你们那个门脸,原来不是家叫做‘米斯蒂的占卜小屋’的嘛?米斯蒂呢?她又去哪了?”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名字……我们也就是两年前才刚刚盘下来这块地的小帮派,我们只知道在我们上家,这个门面原来就是个拍黑超梦的,他们拿这地下室来拍黑超梦!更多的我们也不知道了!我说的真的!” “唉——”或许文斯本就不该对此有所期待,再度长出口气,似是想要将那失望的胸臆尽数排出,但这也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而文斯这会面容之上的浓浓失望,自然也被地上的女人给看了个满眼,就像是在害怕文斯感觉自己的回答不合心意似的,又大扯开了嗓子吼了起来:“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我们,我们回答了问题,你就会按照法律来处置我们的!就算我们我不知道,我们也回答了!你就应该按照法律来处置我们才行!” 原本就些许不悦了的文斯,又被这么两句聒噪的话语给吵烦了心神,眉间倏地狞起,一对视线再次盯住了那地上的女人,冷冷的再问出了一句: “那么你倒是告诉我,按照法律,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哈哈……哈哈哈!”似是根本就看不明白文斯的那张脸上渐趋浓厚的血腥味道,女人听见了这么一句之后又立刻接上了话头:“我们制作黑闪闪的工具都给您!那些存货也都给您!当然!我们也会交给您罚金的!您就放了我……” ‘轰——!轰——!’ 两声轰鸣骤然响起,让那欣喜的话音戛然而止。 “错了,按照‘陆上天国’的法,右旋甲基****,持有超过50g,死刑。” 枪响之后,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一句沉闷的宣判话音响起。 第131章 番外021 惩罚有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日斜偏西,被那残阳映照成了橘红一片的空旷路面之上此刻正有两人并肩行走着。 再细细一瞧,这并肩走着的二人可不就是文斯与维萨嘛,终于是从那地狱一般的沃森区一路开着那一辆破烂不堪的汽车回到了熟悉的圣多明哥大区,先是一通消息好好地向那位艾玛书记赔过了罪,然后将车开进了“燎原火”的修理厂之后,这会的二人正走在了回去“新军”驻地的路上。 “嘿,文斯,你说咱们就跟艾玛书记撒谎说稍微有点剐蹭,要是回头修好了修出破绽来又被人看出来了咋办?”这会一聊到了自己二人把人家的爱车给霍霍的不像样子的这件事,就连维萨这么个硬朗的汉子竟是也面露怯意,说出来的话音也特地的收了声,甚至于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这么活生生的一副做贼模样,与其外表带来的反差更是让外人看了都不禁会觉得捧腹的程度。 但此刻的文斯将这副模样都看在了眼里,却也一点都笑不出来,谁让那坏事是自己与维萨一起犯下的呢? “别提了,别提了。”对于这么件糟心的事情,他文斯更是提都不想提,一张脸上扭曲着,还对着身旁的维萨连连摆手,示意其就此打住:“你就相信修理厂同志们的手艺吧,他们一定能修到跟辆新的一样的。” 一看文斯不打算就此事多聊,维萨倒是也识趣,口中一叹气,又聊上了下一个话题:“唉——早知道你个王八蛋这一趟走的那么凶险,你打死我也得拦住了你,去个屁去,咱俩的命都差点交代在那。” 只不过维萨再改口聊着的下一个话题恰巧也是文斯不乐意听见的话题,这么一趟失望的故地重游之旅走完,该见的人一个没见着,还把人家的车给撞了,更别提付出去了多少的过路费,还费好些力气动手剿了一窝子的毒虫,十足的吃力不讨好。 是以一听维萨说到了这,文斯本就拧着的眉间扭曲更甚,连带着话语之中也沾上了不耐:“闭嘴吧你!”一句呵斥打断了其话语,文斯再对着维萨伸手一指。“你看!咱们先回去再说行不行?” 等维萨再顺着那手指看去,不出意料,前方不远处正是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新军”驻地的大门关卡,此刻正有着三两哨兵站在了大门两侧防弹岗亭之内执着勤,似是也发现了过来了的自己二人,还能看见那两个哨兵双双回过了头来遥遥看向了自己二人。 并且,发现了自己二人到来了的似乎也并不只是那岗亭里头的二人而已,此刻闭上了嘴,集中了精神的维萨也是才刚刚感觉到了驻地之内的数个高处,还有着好几对如针尖锐的视线正盯住了自己,甚至于都已经把自己的脑门都给盯得感觉到了深深的刺痛。 当然,这多少也是因为维萨提前就知道了驻地防卫部署,大概知道什么地方被安排了观察哨的缘故了,否则无论他维萨的战场经验如何丰富,想要单凭这虚无缥渺的第六感就能发现隐蔽完好着的同志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看门口这两个新兵蛋子站得怎么样?” 又听见了身旁文斯对着自己问出来的一句话语,维萨再回过头来细细地看进了那岗亭里头的二位,瞧见了那似乎是因为腿部些许发麻而变得稍稍歪扭了的站姿,对着文斯开口回答的话语之中溢满了的都是苛责:“还是欠练,这门前的岗明明都已经削过时间,增加过轮值人员了,就站这么一会会腿都能酸成这样,还当什么……” 但话这又说到了一半,维萨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自己可早已经不在盐湖城里头了,而那边站在了岗亭内的两个新兵蛋子多半也并不是自己愿意才到了这边来当的兵。 这几天下来带训新兵,和那些被六街帮的混账们半强迫地送到了自己手中的小子们彼此交谈的记忆渐渐涌上了脑海,又将维萨口中的那苛刻给冲刷洗去了不少,变得稍许柔和了些: “……嗨,就这样先练着吧,早晚能像点样子的。” “哈哈!”将维萨这片刻间脸上的神情变幻尽数收入了眼中,摸透了自己这位好战友心思的文斯也多少感觉到了一点好笑,再开口对着维萨又揶揄上了一句:“我可难得能见你个老小子也有那么温柔的时候,怎么,你也不搞你那些‘高标准,严把关’了?” 这两句聊着的功夫,二人眼瞧着便已经走到了驻地军营的门前,而那门内也迎着这边走来了的二人走出了另一位身着灰黑色新军制服的军人,直接走到了二人的面前站定行礼,口中响亮出声:“军士长好!” “哈哈!”看起来如此像模像样的敬礼和问好,让文斯瞧着却不禁轻笑了一声,再拿手敲了敲那士兵的钢盔,为其指出来了错误:“军队条令第五十二条,营门卫兵见到长官之后只需要敬礼,不需要问好。” “另外,你对长官敬完礼后,他也得给你还一个。”另一边站着的维萨这会也插进了句话来,跟着文斯一同为这位新兵同志复习起来了“燎原火”的《军队条令》来。 “对,我也刚想说来着。”回头瞪了维萨一眼,稍稍责怪了一下自己这位老战友的抢话,文斯再转过了身来自然地将手举至了太阳穴一侧,顿住了几秒随即再自然地收回。“你看,这样就行了。” 此刻再看那位站出来了的新兵,面上稍许带了些窘迫的笑容,原本笔直的站姿也在无形之间稍稍有了点松懈。 看在了文斯的眼里,口中又是一句突然地训斥出声:“站直咯!” 这有如炸雷的话音,也成功地帮助这位新兵再度紧了紧精神,面上略微窘迫的松懈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站姿也复归了笔直。 “好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假条,你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可就进去了。”纠正完了这位新兵的些许小失误,文斯也再没了继续逗留的理由,顺手掏出来了衣兜里的两张纸条,直接就递给了身前的卫兵。 而那前头的卫兵接过了纸条,只是稍稍瞧上了一眼,便立刻侧身一闪,将路让出,让文斯维萨二人得以进得了营门以内。 “所以现在咱们就解散了?”重新回到了驻地之内,顿感放松的维萨脚下一顿,口中再问出来了这么一句。若是再没什么事情,他维萨可就要回自己的宿舍里头好好地歇上一会了。 但就在此刻的维萨甚至于都已经回想起来了自己床铺的温暖之时,自己身前站着的老战友文斯口中却吐出来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语:“等等,你看一下那边的操场,那边是在干嘛呢?” 听文斯突然提到了什么操场,带着维萨的视线也往着自己的身侧方向看了过去,正瞧见了那操场之上正有一排士兵列着队伍仿佛正在接受着某人的检阅。 但那队士兵的面前正对的方向却空无一人,只有一旁不远处有一站一躺的两位,再看站着的那位手上大开大合的动作,好像还是站着的那位,正在抽打着趟地的那人。 “维萨你先跟我过来一趟!”耳边文斯的话语急促,维萨当然也明白这急切的缘由,前边这是有人正在军队驻地里头抽打军人?谁有这个权利?谁给他的权利?《军队条例》里头的哪一条给了哪一个人这种权利了? 没有任何一条军队规则给予过任何人这样的权利,但这样的事情此刻就真真地发生在了自己二人的眼前。又怎么能让文斯感到急躁? 两双步子一前一后大步快走着,军营门前到那操场人员列队之处两地之间的距离眨眼便被迈过。 “臭傻逼!还敢不敢啦!啊——!”顺着一句怒吼之声,就在文斯的眼前,那人再度高高举起来了手上的铜头皮带一根,狠狠的挥下,将那整一条皮带都给挥出了破空之声,重重地鞭打在了趟在了地上的一名身着军装的新兵身上。 “唔——”随即文斯的耳边还能隐隐听见一声微微的闷哼从那地上之人的口鼻之间传来。 眼前看着这般景象,文斯的眉头也倏地狞起,再抬了起来看向了那抽打士兵之人,此刻离得稍稍近了些,文斯的双眼也能够捕捉到了更多的细节。 “特码的,被检察抓住了就算了,跑你特码的都跑不过嘛!啊!” “呜啊!” 虽然那站立着的人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看不清相貌不知具体是谁,但身上穿着的同样是一件灰黑色的“新军”制服。但与身旁列队站好了的士兵们各个穿戴端正整齐了的模样可不一样,动着手这一位军装前头的纽扣甚至是一颗都不曾纽上,整件灰黑色作训衫在其抽打士兵大开大合的动作之下来回晃荡着,更不用提因为腰间的皮带被抽出来鞭打着士兵而导致了那一条裤子都松松垮垮地不得不让其额外抽出一只手牢牢抓住了才不至于整个脱落。 “欠抽的玩意!老子派你过来训练,你都练尼玛哪里去了!还特码的想不想吃饭了!还敢不敢再犯事啦!”而在文斯都已经走到了其身后,那人却好像仍未察觉到丝毫动静,口中继续大声地叫骂着,手上的皮带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抽下去了一鞭又一鞭。 是以为了先止住那混账的动作,文斯直接对着其敬上了一礼,口中还朗声出言以吸引住其的注意力:“首长好!” “谁!没看见我在……”听见了自身后传来了的话音,那人立刻便回过来了彤红的怒容一张,先吐出嘴巴了的半句话语裹挟着浓厚的酒精气息一同扑向了文斯的面颊,直接就让文斯的一张面色变得更差了三分。 但似乎是瞧清楚了来人,那满面通红的醉汉的一张扭曲怒容又瞬息之间舒张了开来,再是话音谄媚地对着文斯打起了招呼:“诶哟!文斯大哥!您来了!” 正如那醉汉一眼便认出了文斯,文斯这会也是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位醉酒鞭打士兵的醉汉究竟是谁。 此人正是“新军”计划中,六街帮方面的其中一位最高长官,在整个两千余人一个团编制的“新一团”之中担任史密斯副手的副团长罗克。 “嗨!文斯大哥你看,我这不是和帮里头的几位弟兄们喝酒喝得高兴了就过来看看,可谁又知道我一过来就瞧见了白头盔的检查在追这小子,我就帮忙喊了一嗓子给他拦了下……嗝儿——……” 看得出来,这位罗克副团长的这顿酒喝的那可是相当的尽兴了,这会光是听其说着话的功夫,文斯就能够瞧见那半脱了军装裸露着的胸前正因为燥热的体温而不断有汗珠淌落,并且一句话说到了一半的功夫还冲着文斯的方向又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唔——反正总之,一问才知道,这逼崽子是偷摸着想要特码的翻墙出去买烟去,哎呀,给我这个气啊!”一句话将这前因后果全都给文斯说了个明白,罗克看起来也再没了继续打下去的打算,开始着手将那皮带又给穿回了腰间扣好,脸上带着一副痴傻的醉笑,对着文斯再挥了挥手开口道起了别: “好了,既然文斯老哥你来了,那这边应该也用不着小弟我代劳了,文斯大哥你就狠狠地训他吧!这种王八羔子就特吗的该往死里头打!就得特码的让他明白到底是谁在供他吃,到底是谁在供他穿!这样才能让他想明白谁是他的主子!哈哈!” 而那那渐行渐远着的醉话,文斯也已经没了空闲去理会,只因为就在文斯的面前,地上的那名士兵又挣扎着站立起身。 微微渗出了血色的一对眸子,不知是被抽打出了血丝,还是怀揣着愤恨的缘故,总之紧紧地盯住了文斯的双眼。再是不顾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着的身体,倔强的举起来了右手,举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一侧,对着文斯敬上了一礼。 “教官,我去买烟被检查抓到了,请罚。”字字都是谦逊微言,出口了的却是声声的嘶吼泣音。 让文斯听了是无论如何也硬不起话音来,沉默了良久,也只能抓住了面前士兵的手来,话语轻微: “你只犯了一次错误,我为什么要罚你第二次?” 说罢,还近前一步,扶住了其微微颤抖着的肩头,带着其脚下的步子一同迈向了不远处的楼房方向。 “忍着点,跟我走,我先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 第132章 刺杀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番外篇再次告一段落,自此章开始,剧情将继续回归主线之上。) “喂!同学你出来吧!老师不怪你啦!” 在“燎原火”老的社区学院墙外,此刻西瑟正单独一人走在了一处无人的街巷之中,口中还不停地放声呼唤着某个顽劣的孩童。 这已经是西瑟在治安支队岗上执勤时所接到的不知第几个人员丢失了的警情了,但这一回无论是报警人的身份,还是走丢了的人员,连带着这么一起警情的性质,可都有着一点点的特殊。 “喂!同学你在这里吗?老师真的不怪你啦!出来吧!” 正如此刻在街巷之中翻腾倒柜搜索着人影的西瑟口中所喊出的话语所言。这一次的任务正是帮助学校里头的老师去寻找其走丢了的某个顽劣学生。 只不过这一位报警的艾玛女士身份还并不仅仅只是一位普通的教师,除开其本职的教师、教育专家等头衔,同时艾玛女士也兼任着社区中小学的校长,还是“燎原火”内部的小组书记一名。 而那走丢了的也正是个不认罚,一时赌气从学堂里头出走了的孩童。 是以,无论是因为委托人,还是为了失踪的孩童,西瑟此刻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搜寻着自己眼底下所有可能藏人的角落。 “西瑟警官!”而正在搜寻着孩童人影的功夫,西瑟突然间又听见了耳边传来了一句此前都从未听见过的男人嗓音,吸引了西瑟抬起头来的视线看了过去。 入眼的便是在街道的一角矗立着的一名面色沉静,瞧着模样还相当年轻的陌生男子,留着一头褐色的短发,身上穿着便服,完全就是一副寻常的再寻常不过的路人模样。 “啊!对!我就是西瑟!所以您有什么事情嘛?”看清了说话人模样的同时,西瑟口中的应答也已经出了口。 听见了西瑟的话语,那陌生男人面色突然间眉头一拧,原本还显得平静的一张面容就那么突兀地焦躁了起来,连带着男人开口说出来的话语都显得是那样急切:“西瑟警官!前边社区的街道上面,艾玛书记被一个一身黑衣的陌生家伙给袭击了!现在正危险着呢!你也快点过去看看吧!” 或许这一分突兀也被西瑟所捕捉到了也说不定,但再当西瑟听清了那话语里头的内容,作为一名人民警察,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受到了袭击这种严重威胁的事态明显就更为的紧要,当时便将这些鸡毛蒜皮的细节都给抛之脑后,再开口向那陌生的男人问起了详细:“艾玛书记?这位朋友,艾玛书记在哪里被攻击了?” 而那男人也并没有再用话语作答,而是伸出手去一指,指向了社区的大道之上,那边可正是社区内部的人流聚集之处。如果西瑟这会没有被突然的消息给冲昏了头脑,尚还保留有一丝冷静的话可能还能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来。 若是像那样人流聚集的地方真的出现了当街袭击的事件的话,那根本就用不着这位陌生人过来通知自己,光是人群的骚乱便已经足以吸引走了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注意到那边正发生的事情了。 “好!谢谢!”但现在的西瑟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存在着的任意一个破绽,相反,还连忙一声谢过了那陌生人,一手按上了腰间手枪,直直向着其为自己所指出来了的所谓“艾玛书记遇袭地点”跑了过去。 “不客气。”陌生人的口中一句礼节性话语吐露的同时,面前的西瑟也已经匆匆跑出了不远的距离,在这一片偏僻的角落街巷之中也就再没有人能够注意得到自己之时,奇异的变化也开始出现。 那一张稍显年轻的男性面容突然就像是融化了似的失去了原本的形态,没有了鼻梁的挺拔、抹平了眉眼的高低、也不见了双唇的红润,整张面容之上的五官在瞬息之间尽数消失不见,仅留下来了一张有如水煮蛋般光滑的曲面。 而就是这么一张毫无起伏的面容再配合上那仍具人形的身躯,让这整个一幅画面都变得尤其的诡异。 但这些所有的变化,此刻已然是快步跑到了社区街道之上了的西瑟肯定是无从知晓了的。 事实上这会慌慌张赶到了街上的西瑟此刻看见了街上来往忙碌却又井然有序着的湍急人流之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这是被人给耍了,这一处街道之上压根就没有出现什么袭击事件! 先前与那陌生男人见面交流的瞬息记忆也在此时被西瑟在脑海中再度翻腾着,又凭借着此刻注意力的集中,记忆之中存在着的种种可疑之处也开始一条一条地被自己重新发掘了出来。 让西瑟也愈发地察觉到了哪个陌生人身上仿佛存在着的重重谜云将其笼罩,只不过,归根结底,那个陌生人特意地将自己引导了这么个大街之上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 自己又不是守在了什么重要的路口,仅仅只是在一处无人的街巷之中帮着报案人搜寻着孩子的踪迹,这又有什么把自己引开的必要呢? 莫不成……在那个偏僻的街道上,还有什么自己没有发现,而那人又必须遮掩的东西吗? 想到了这,西瑟脚下的步子再度迈出,这就要沿着来路再度返回那处无人的街巷。 “嘿!西瑟!这边!快点过来吧!孩子找到啦!” 却被不远处人群之中一句熟悉的话音给拦住了脚步。 “额……”循着这话音西瑟扭头看了过去,还真在重重的人流之中瞧见了那一抹白底的治安支队制服,而那对着自己遥遥挥着手的说话之人自然正是自己目前工作上的好上司——休斯顿了。 “别愣着了!快点过来吧!咱们好收队赶下一个场子了!”似乎是看西瑟这会没有什么挪步的意思,休斯顿口中再传催促话音,催的西瑟也只能一边迈出了缓步在人流之中穿行的同时,一边还在集中着精神,琢磨着如何将自己刚刚的所见所闻用语言跟自己的两位搭档易懂地说明白咯。 而在这片人群稍许密集的街道之上,和西瑟同样精神集中的,还有不远处的某道留有着褐色短发的倩影,此刻正冷着脸,用一双闪烁着电子光芒的精致桃花美眸盯住了人潮之中的一名头戴黑色礼帽,身着黑色风衣将全身都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的男人。其与西瑟对向而行,却同样都是朝向着先前说着话的休斯顿走去的黑衣人影。 “这种程度的义体改造……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作为奇迹本身的资格了。”脆耳铃音自那桃目女孩的口中吐露,将自己眼中,那一道黑衣人影衣下所遮盖住了的实质点明了的同时,眼前的电子光芒也开始迅速的跳动着,无形的信号被发出,又在那黑衣人影所没能察觉到的时候,被其固件自动接受并发送到了其身后的数道黑衣人影的固件之上,将那后头待命着的几人也一并标红在了女孩的视界之中。 “至少,也不能让你们在这里肆意妄为……” 朱唇再启,又一句话语随着隐蔽的信号波动一齐传出,却并没有立即对这条街道之上的涌动暗流造成任何直接的影响,那黑衣的人影仍旧向着休斯顿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而后头的那几名似乎是接应的人员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似乎女孩也就仅仅只是说出来了一句无意义的话语而已。 而另一边,在那波涛将起的水面之上,西瑟也才刚刚与休斯顿、菲洛站到了一块,一同围观着面前的这位暮色容颜的艾玛女士用言语训诫着面前的顽劣男孩: “……所以你不高兴了,想不上课就翻墙到学校外头逃……” “唉——总算是找到了这么个小兔崽子了。”为了逮住这么个小娃娃,休斯顿看模样可没少折腾,这会一边口中抱怨着,一边还在不住的甩着自己的手臂,其上一道人齿啃咬的痕迹是那么的显眼。 让一旁的西瑟看了也耐不住好奇先对着休斯顿问出了一句:“这是那个小孩咬的?” “啊,不然呢?肯定是他咬的咯,西瑟你是不知道啊,这小王八蛋被抓到的时候可凶了,又是踢又是咬的,不信你就问问菲洛,他可全看在眼里了。”而一听西瑟提起来了这一茬,似乎是想起来了自己与那小孩搏斗的场景,休斯顿的一副表情也瞬间垮塌,再开口的话音里头也全然没了好气。 一旁的菲洛在此时接过了话头,一句话便将话题的中心给拉到了工作之上:“不过还好我们把小孩找到了,任务也算是圆满完成咯。” “哈哈,是啊。”西瑟附和着也笑出了两声来,只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会心中有事的缘故,笑出来了的这两声也稍许的干涩。 看来那个男人的事情也只能现在直接说出来了,要是再拖一会怕不是就不好说了。 想到了此处,西瑟也终于是组织好了语言,打算要将那奇怪男人的事情对着自己两位搭档说了出来。 但就在此时,异状突现。 “嗯——” 一抹越靠越近了的漆黑色身影就在西瑟的余光之中直直地摔躺倒在了地面之上,摔出来了闷闷的一记倒地声响,还摔出来了那黑衣人影口中的轻哼一句…… ‘咔哒——’ 以及从那黑衣之下摔落出来了的奇形物什。 “嘿!朋友你没事吧?”来不及再多做细看,此刻面前正有一人摔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西瑟哪还有第二种反应?立刻便是抢着上前了两步,微躬下身,双手扶住了那黑衣人的双肩想要将其扶起。 “唔——” 却是在西瑟的双手触摸到了那人肩头的一瞬间,便被其双手的一记猛推拍在了胸前,被其推的连连倒退出去了好几步不说,胸前的一口气息也被打断,呼吸也窒住了片刻。 但还没等西瑟反应过来情况,那边的黑衣男人头顶的黑色礼帽也已经在之前的摔倒之中掉落,露出来了一张顶着猩红瞳孔的瘦削骷髅脸,若是再细细看去,还能在那张脸上瞧见有义体缝合线条密布,一张微微开启着的嘴巴里头还在不受控制的向外溢出着津液。这种种模样叠加在了一块,使得这一张瘦削的面容瞧着是如此的木讷,没有丝毫的生机,恍若一具已经不存在了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 “嘿!朋友!你想干什么!”另一边亲眼瞧见了这个黑衣服的家伙将西瑟给推的连连后退,休斯顿也立刻是一手按在了腰间,口中对着那张木讷的脸呵斥出了声。 同时休斯顿的这一声呵斥,也令得周遭还算喧闹的人群听见了之后,自然而然地让出来了一片空地出来,将休斯顿、西瑟、菲洛、艾玛、小孩与那黑衣人形给包围在了其间。 但同样应该听见了休斯顿话语的黑衣人形却并没有给出任何明显的回应,仅仅只是一言不发的将自己微微颤抖着的双手举到了自己的面前,似乎是多么样诧异地盯死了这两只因失去控制而僵死了的手臂。 “回答我的问……” ‘锃——’ “闪开!” 正在休斯顿开口第二次质问着那黑衣人影的同时,黑衣人形举在了自己眼前的两只手臂袖管突然间便被撕裂,而伴随着刺耳的剑鸣之声一同自那手臂之上跃出了的则是两道慑人的寒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周遭被吸引住了目光了的围观群众在这两道寒芒出现的一刹那,便开始恐慌性地逃窜与尖叫,给这一片空间之中又增添上了不少的混乱。 “螳螂刀!” 而在这漩涡的正中心处,先前被黑衣人推到了一旁了的西瑟,几乎是在那光可鉴人的两道锋芒撕破了那黑色袖管的瞬间便认出来了其正体,但此刻脚下重心不稳的自己也只能够大声地喊出这么一句,希望能够给自己的好战友休斯顿提上个醒。 只不过休斯顿又哪里需要西瑟来为自己提醒?那两道寒光他当然也明白是要人命的玩意,在此刻黑衣人影挥舞着两道死神之镰朝向了自己挥来的时候,休斯顿的手中,一把手枪也已经牢牢在握,而那枪口的准星也早已经嵌套上了那一张骷髅一般的面容。 但唯一出现了纰漏的便是…… 周遭混乱四散的人群! 自己应该开枪嘛? 自己可以开枪嘛? 若是自己开枪可能会怎样?会误伤无辜的人嘛?可能会……不,一定会的…… 那若是自己不开枪会怎样?会…… 自那剑锋之上反射而来了的两道光斑闪过了休斯顿被冷汗所浸湿了的面容,将其从迟疑之中惊醒。 同时,也让休斯顿明白了自己不开枪的下场。 ……会死。 但即便如此,那搭上了扳机的手指至此也仍未扣下。 也并没有什么枪响,回响在了今天的这一片天空之下。 第133章 艺术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来,各位一起来看看这份第二铁路的建设报告。” 在燎原火厂区之内的会议室之中,伊莎尔正与其他几位工人党书记一同开着小会,而说着话的安德烈还顺带着将一份文件投影上了会议室正中的全息影像设备之上,供与会诸位一同观看。 “第二铁路计划在目前夜之城已经被控制住了的铁路路线之外,再由我们自行布设一条从城外铁路开始,直通圣多明哥大区内部,全长68公里的铁路线。预计从开始铺设第一条枕木到全面完工约耗时27天。而一旦该铁路完全铺设完毕,从盐湖城方面调集过来了的物资也就不必再想尽办法绕过不夜城议会的设卡,能够直接通过铁路运抵我们的根据地内部。这中间提高的运输效率对于缓解我们现在的物资压力也是相当有助力的。” 再听安德烈口中这么一段对于该计划的叙述,在场的诸多书记或是低着头默默计算着什么,或是想到了什么别的影响因素脸上已经皱成了一团。看起来对于这么样的一个提议同志们也还是都怀揣着不少的担忧。 而稍许的沉默过后,似是终于有人组织好了自己口中的话语,终于也有了第一只手在会场之中举起。 让首座的伊莎尔瞧见了便立刻出言:“这位同志请讲。” 那位被点到了名字的同志闻言也不再磨忿,随即站立起身开了口:“我当然明白这条铁路一旦连通将会给我们的物资供应压力带来极大的缓解,但我们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一旦这个计划开始推进,夜之城议会方面也一定会立刻发现我们的动作,进而对我们采取更加严厉的针对行动?” 一句话概笼地说完了自己的担忧,那位同志口中话语仍然不停,继续详述了下去: “目前我们通过飞车走私的形式虽然效率低下,物资供应量也稍为低下,但却相当的‘稳定且安全’。就濒临破产边缘了的不夜城官方而言也并没有什么有力的手段可以对我们的这条渠道进行打击,他们已经没有那个钱,再组织起来一支像样的反走私部队了。” 确实,听见了这么一说,伊莎尔也立刻开始算起了一支能够在广袤废土之上有效拦截飞车党的警力组织成本。而那计算的结果则是现在的不夜城怎么也付不起的,除非他们打算放弃苟延残喘,提前宣布破产。 “而就算是真的有了这么一支部队,现下废土之上成千上万的飞车党,车后斗里面载着的可也不止我们燎原火一家的货物,就连那些废土强盗乱刀会这会甚至都已经发出了公告说放下争端一起拉货赚钱,不想给自己惹上不夜城内部的龙头势力,他夜之城议会真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嘛?在这会功夫组织起来一支反走私部队把整个夜之城内部蛇头的财路一次性全部砍断?让这群自己割肉喂大的豺狼们瞪着一双红眼睛回过头来盯上他这个主人? 而相反,若是我们铺设了这么一条铁路线,我们的补给上限虽然能够得到极大的扩充,但我们也就失去了突然性、随机性等等优势,铁轨在哪,我们就一定会走哪。届时我们便从暗处转到了明处,也就一定会演变成围绕着铁路的攻防战。并且也一定会使得我们在废土之上的斗争环境出现恶化,毕竟那些地头蛇们也一定明白,以铁路的运载能力势必会对他们的生意造成不小的影响,到那会会不会又将那些地头蛇给推到了反动势力,推到了我们的敌对一边?这些都是这个提案应当慎重考虑的问题!” 这位同志所反应出来的现实问题,以及提前预测到的许多情况也确实都是不得不考虑的因素,必须要细致地考察过后才能再行定夺,但就此刻工人党内部的环境来说……伊莎尔仿佛都已经能够预见到这位同志的发言过后,那几位盐湖城来的新面孔一定会带着十足的勇气站出来说——‘自己压根也不怕那些个地头蛇、反动势力,要打就打,一块彻底打掉拉倒’。之类带有十足冒险色彩的话语了。 必须要赶在那之前,先由伊莎尔自己说上一句,把控住整个会议的走向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一场会议变成“冒险主义”与“机会主义”之间的无谓骂战。 (事实上,虽然此处剧情中担心的主要是冒险主义,但机会主义,即投降主义也是同样需要留神防范的大问题,它同样存在在现实之中,举例的话就比如那些赞颂欧美的公知,丝毫不尊重现实条件,通过虚空的歌颂敌人,顺带贬低自己来消解人民的斗争意志,这正是典型的机会主义。 这也是需要与正常的拿出证据来发现问题,然后积极解决问题的正常唯物主义道路相区分开来的。还希望各位读者能够明辨这些。) “好的,这位同志提出来了一些现实工作上存在着的问题,那么我也希望接下来同志们的发言能够在这些问题的基础之上,提出一些的……” 然而却在口中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全部说出口的时候,伊莎尔的眼前又突然跳出来了一幕视频影像。 【“回答我的问……”】画面之中正说着话,只看得见一个背影的人,这不是西瑟的领队,那个休斯顿嘛? 【‘锃——’】正在伊莎尔认出来了休斯顿的同时,又有一声刺耳的剑鸣之声将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给吸引到了另一旁,看向了另一边正张牙舞爪着的黑衣人形。 这下子伊莎尔终于算是明白过来了自己的个人ai之所以无视了自己的静默命令,在自己参会的时候突然打扰自己的理由了。 【”螳螂刀!“】 那个呆子的安危,这正是自己赋予“黑鸢”动用最高权限的唯一条件。 而那视频画面的视角还在不断地靠近着那抬起了手中枪械了的休斯顿,不断地跑向着那闪烁着慑人寒光的刀锋之前。 ‘砰——!’拳头被心中骤然腾起了的急迫给逼得重重砸在了会议桌案之上发出来震响一声。 “找死!”再随着面容的狞起,伊莎尔的口中一句凌冽如刀的低沉话音也骤然炸响,瞬间便冷却下了整个会议室中的气氛。 就连自己都难以计数的魔偶程序,在伊莎尔的一念之下借由体外辅助计算机的力量同时启动,顺着自己与西瑟之间紧密的连结传送到了西瑟的固件之上再发送了出去,全都指向了唯一的那一个目标。 至于这一场会议,则在一旁及时反应过来了的安德烈一句话抢过来暂停休会:“额,诸位同志们,会议暂且中止,大家先各自在位置上坐好暂歇……” 而在数公里之外的“燎原火”社区之内,骚乱则仍在发生进行中。 路面之上正四散奔逃着的人群,他们所紧急远离开了的核心区域之中,正有着一个年轻的金毛青年高高抬起来了自己的左腿,从旁一记侧踢将那伸长了双手的爪牙,直直奔着面前休斯顿而去的黑衣人形给踹了个趔趄,顿住了其前进的步伐,暂时化解了休斯顿正面对着的危机。 而那黑衣人却是借着这一阵力道,双手刀锋再换目标,从旁绕过了休斯顿,一对寒芒直直指向了休斯顿身后正抱着顽劣孩童的艾玛书记。 但这会已经从恐惧之中回过了神来了的休斯顿也开始有了动作,脚下轻点,再一次用自己的肉身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同时为了避免误伤无辜,手中枪械枪口向下斜指,瞄准了来犯黑影的腿部扣响了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 或许是紧张了些,手中连发的六枚子弹,在这近距离开火之时仅有两枚中的,一枚打在了左小腿,一枚则打在了右腿膝盖之上。迫使着黑衣人因关节腿部之处受到了子弹的冲击力而失去了平衡跪倒在地。 隐隐察觉到了这黑衣人真正目的的休斯顿还不忘了大声地提醒出言,让自己身后呆立住了的艾玛女士带着孩子先跑:“书记!你们快走!” 但或许是缺少着与螳螂刀战斗的经验,休斯顿所没能注意到的是那黑衣人虽然已经被自己打跪在地,但二人相距之近,虽拳不能及,但也早已经在螳螂刀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快退开!” 西瑟的提醒话音来到的还是晚了那么一些,那名黑衣人已经是挥出了自己的双手,连带着原本折叠起来了的螳螂刀关节也顺着挥手的动作舒展了开来,再对准了身旁的休斯顿狠狠地挥了下去。 “休斯顿!” 同样的画面看在了西瑟的眼中,所能够感觉到的仅有瞬间溢满了心间的冰寒凉意。 【别急。】 但下一刻出现在了西瑟面前了的,却不是什么上下半身分离,肠肚飞溅一地的血腥场面。 而是血红色的一个眼熟气泡冒出,以及不远之处的那只手臂上螳螂刀舒张到了一半便像是关节卡死了一般的顿住,让那刀片就这么贴着休斯顿的身前划过,未能伤其分毫。 还没等西瑟、休斯顿再有什么反应,黑衣人身上开始接连出现异象。 先是那一双慑人的猩红双眼瞬间失去了光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是伴随着其喉咙之中狂躁的嘶吼呻吟,其裸露在外了的皮肤开始明显的发红,像是感觉到了无比的燥热,那黑衣人开始疯狂地试图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褪下。 而这试图脱衣服的动作也很快就停驻了,黑衣人又像是突然间昏迷了似的,四肢无力的垂下,就这么安静地跪坐在了原地,连带着口中的嘶吼声也一并停止。 但这还并不是结束,那软软塌下了的手臂紧接着像是被无形的线条所牵引,连带着那手臂之上慑人的刀锋一同被控制着比划上了自己的脖颈咽喉。 “这到底是在干什……” 就在西瑟不明所以的犯懵话语之中,那一把刀锋决然地挥下,斗大的一颗瘦削骷髅脑袋被其余势裹挟着飞在了半空之中,又在半空之中突然放射出光芒无穷, ‘滋滋……咔——!’ 化作了无数电弧火花自半空中的头颅之上放射而出,击穿了周遭的空气,在那脖颈断面之上喷涌出来血泉所落下形成的血雨之中,盛大地绽放出来了花火一道。 这般蕴含着无穷恐怖与残虐,又饱含着某种不可言说艺术感的血腥画面,让周遭所有注视着此处的人们都久久阖不上大张开的嘴巴,再说不出哪怕一个字词。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着,似乎凝滞住了的这一整片空间也在时间的冲刷之下渐渐开始有了些许的松动。 “伊莎尔……这是你干的吗?”痴呆了一般,控制着仿佛锈死了的唇舌,西瑟磕绊着对链接另一头的那一位问出了话语。 【谁让他自己找死!】 而那鲜红色气泡带着回答来得又是那么的快。 暗暗的,西瑟稍稍滚动了一下自己的喉头,或许是还沉浸在之前那一幅诡异而又莫名神圣的画面之中,又或许是在担心害怕些别的什么。总之,仍然站定在了原地,继续着无言的沉默。 直到自己的身旁传来了某个人的一句话语: “嘿!西瑟!你看这个!” 被呼唤了名字,西瑟顺着话音回头看了过去,跟自己说着话的人是菲洛,而此刻菲洛的手上又举起了什么东西来,凑到了西瑟的眼前。 那是个像是个打火机一样的小玩意,只不过西瑟还能从那东西上看见明显的把手与扳机部分,但若这是一把手枪的话,那枪管的口径未免也太小了一些。在那应该是枪管位置的地方,西瑟也仅仅只能看见个如针粗细的孔洞在其上,看的西瑟是着实的感到奇怪,口中反过来又问上了菲洛一句: “这是啥玩意,你从哪捡来的?” 而被问上了这么一句,菲洛也是一脸的茫然: “我也不知道,但这个东西就是那个黑衣人刚刚摔倒的时候从衣服里头掉出来的玩意。” 第134章 恶魔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临近圣多明哥“燎原火”社区的一处暗巷之中,正有两名男人此刻正面对面站着。 其中一位一手按着头顶黑色礼帽,一身黑色风衣披身。虽全身上下都是黑白的素色搭配,但在这不夜城之中,朴素反而就成了一种另类的扎眼。 再看另一边站着的中年男人在外貌上就属于是另一个极端,一身休闲衣衫似是大了一号,显得松松垮垮,而一张风霜密布的半老面容之上更是胡子拉碴,光是看模样就显得莫名的邋遢。 而此刻如此模样的二人又站在了同一处,彼此对视沉默着的模样又是如此奇怪的一幅画面。 直至那黑衣男人终于先一步开口,打破了这片无言的沉寂:“先生,能问一声怎么称呼嘛?” 一句话说着,那黑衣男人还将头顶的礼帽摘了下来置于胸前,再是微微一躬身,露出来了一副和煦的笑颜来,对于一位陌生人来说,这样的礼节未免就有点过重。 至于另一边的中年男人就显得恣意地多了,也不像黑衣人那样还摆出来这许多的架势,就只是面无表情简简单单地开了口:“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好到互通姓名的地步,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燎原火’的人,就像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是个意大利佬一样……” 光是这半句说出了口,让对面的黑衣人听进了耳中,原本和煦的笑颜便再也维持不住了,面色骤然沉下。 “……而我之所以今天拦在了你的面前,也就仅仅只是想问一问你,我们与你们‘光明会’素无瓜葛纠纷,今天特地跑来你这么一位,带着三架玩具过来对我们的重要人物行刺又是什么意思?”再等中年人点名道姓地将那“光明会”一词给说出了口,黑衣人的一张脸上便再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好颜色。 “呵呵……‘燎原火’的这位朋友,有的时候知道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 “那又怎么了,难道你还以为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只是在我自己的心里藏着掖着了?然后只要把我一个人在这里干掉就可以相安无事了? 笑话!事实上你们这一次刺杀行动的全过程记录这会恐怕都已经摆上了我们‘燎原火’高层的办公桌上,我现在过来拦住你也不是在低声下气地‘请求’你,而是在‘要求’你就此事将你所接到的任务细节、‘光明会’的动机,以及相关的所有情报都给我和盘托出。” 那黑衣人才刚刚说出来了一句阴寒的话音,却是才说出口了一半,便被中年人的一句反呛以及后续毫不遮掩的轻蔑语气给全部堵了回去。 如此羞辱临头,黑衣人本就沉下的一张脸又上涌了冲动血红,也不再与面前的中年人再费什么口舌,直接对着其一指指出,同时口中大声喝出:“杀了他!” 而那一声厉喝过后,这一条无人街巷的几处拐角阴影之中又瞬息间跃出来了一道同样全身黑衣笼罩着的人影,直直冲向了中年人不说,又是双手一抖,双手衣袖当即撕裂,亮出来了与之前社区之内那人相同的螳螂刀一对。 ‘锃——’ 看着同样的玩意在自己的面前又出现了第二次,中年男人的脸上又显得有些许的松懈,还轻飘飘地放出来了话语一句。 “就不能来点新……” 就像是在回应着中年人的话中期许似的,中年人只感觉到了自己周遭时间的流动都被骤然地放缓,口中的一字一句,手上的一举一动,脚下的步伐变化仿佛都变成了0.5倍速播放着的视频影像一般。 中年人知道,这是神经植入义体——斯安威斯坦的效果,通过刺激使装备者进入神经活跃状态,以达到的这种“放缓时间”的错觉。 但此刻主动开启了斯安威斯坦的却并不是中年人自己…… 两道闪烁着慑人寒光的刀锋仍像是常速一样地朝向着中年人的头脸袭来,但与寻常不同的是,那一双推进着刀锋前行的手臂肌肉此刻皆已经鼓胀到了畸形的地步。 这便是斯安威斯坦,或是克伦奇科夫这一大类伪“时间放缓”义体的通病,他只能加速装备者的“软件”,而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硬件”去负担这等加速带来的额外压力载荷,那么也只能是让使用者更加清晰地看见自己是如何死的罢了。 至于为何此刻的中年人并没有像寻常人一样,在瞬息之间便被刀锋划过身体立死当场,还能抽出空闲来对这些个义体的优劣评头论足…… 那自然是因为同样类型的义体中年人也同样拥有着,甚至于还远比自己面前黑影的更加强大! 双手顺应着自己的意志随心而动,就仿佛中年人并没有进入到加速状态似的自然、迅速,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已经向前伸出,并直接用那似乎与常人无异的肉掌,直接抓握住了那骇人的刀锋,而不见丁点手心皮肤被穿透划破的迹象。 再等牢牢抓握住了那一对刀锋之后,中年人又是将那对刀锋再往自己的面前拽了过来,虽然在中年人的眼中,这也不过只是常速,但这骤然变强了的高速过载带来的巨大压力,也绝不是那黑衣人形的肉体所能够承载得了的,黑衣人形那双手臂之上的肌肉随即撕裂变形,而那张木讷的脸上也似乎是因为突然而来的剧痛开始出现了扭曲狰狞。 但中年人的动作也并非到此为止,双手拽住了一对刀锋的同时,一只脚还迅速地抬起,对着面前人的小腹便是一脚踢出,直接便将那人形的腹部整个踢得瘪下不提,中年人连带着还感觉到了自己的脚上传来了金属吱呀的哀鸣与崩断的脆响一记。 再看向自己的那只脚,竟是已经整个踢穿了黑衣人形的身体,带着许多飞溅出来停滞在半空中的点点血珠一同从其后腰靠近臀部的部位穿出。 见此情形,中年人也看明白面前这一具张牙舞爪的黑衣人形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便从那堆烂肉之中再抽回了自己的腿,在原地稳稳地站定咯,再双手环抱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双视线重新回到了面前那位黑衣人的面容之上,静静地等待着斯安威斯坦效果的逝去。 但就在中年人已经抱住了自己双臂的时刻,自其身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又像是自虚空中现出来了另一道与前方已经死过去了的人影一模一样的的黑衣人形,现出身的同时,手上一把同样锋锐的螳螂刀片也已经朝向中年人不及防备的脖颈咽喉猛地释出一记平挥。 而这一击没了任何的阻挡与防备,也成功地划破了中年人的颈项皮肤,穿透了其下强壮的颈部肌肉,甚至于在一阵微弱的阻隔感过后,那黑衣人形还能感觉到那坚硬的颈骨也被一分为二,紧接着自己手中的这把锋锐的螳螂刀片再从反向穿出。 一颗好大头颅就这样与那环抱胸前着的身躯两相分离,无力地从那断面之上垂落掉下。 至此,斯安威斯坦的效果才终于结束。 瞬息之间的致命华尔兹终于落下了帷幕。 时间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流速。 一具双臂前伸,被踢穿了腹部的尸身从半空中落下。 一个伟岸的无头身影正双手环抱着,伫立在了原地。 一名来自于阴影中的刺客,手上锐利刀锋滴血不染。 以及,前方怒喝着的黑衣人彤红的面容之上开始显露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响彻在了这一处街道之中。 虽然那个该死“燎原火”的不知何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还给自己带来了各种意义上的沉重压力,但此刻不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哈哈哈哈……” 只有嘴皮子会动动又有什么用?哪怕是够聪明知道了自己的所属又如何?手上功夫不够硬,不还是暴死街头?顶多趁个离家近,还能等到人给你收尸罢了! “呵呵……” 但……自己此次的行动计划可不是一般的失败了,不仅是任务目标刺杀失败,手上的改造兵器一次性折损了两具,甚至于就连自己的身份此刻都已经完全暴露……此刻若是就这么回去了,难道还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嘛? “哼……” 因战胜了敌人而腾起了的阵阵欣然渐渐冷却,黑衣人冷静下来之后越是思考,心中的隐隐惊骇便越是深沉。他自己便是“光荣会”手上的一把小刀子,自是比其他人更加清楚“光荣会”的手段——用以处理像自己这样的失败者的手段。 “嗨!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但更让那黑衣人感觉到了惊骇的事情还在后面!在这理应没有除了自己以外第二个活人了的小巷之中,又突然地响起来了一句熟悉的话音。 “谁!是谁!”惶惶惊惧在心,令得黑衣人在口中连连喝问出言的同时,还拿眼四下扫过了整个小巷的前后左右,却仍旧没有在任何阴影角落之中再瞧见任何人! “唉——”却是再听见了一声叹息之后,当回过头来了的黑衣人又看见了自己眼前正发生着的,不应当出现在现实世界当中的这一幕画面,全身鸡皮疙瘩被生生激起不提,额前鬓角也开始渗出来了冷汗无数,瞳孔开始不自觉地放大,就连呼吸都开始粗重。 那一具环抱着双臂,理应死得不能再死的无头身躯,竟是主动地蹲伏下了身去,将自己那一颗滚落地上了的大好头颅给双手捧起,又像是搭积木一般地轻轻搁置在了脖颈之上…… 这里还是人间嘛? 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先前的战斗中被干掉了?现在正在地狱之中? 而自己眼前哪个正玩笑般把头颅搭上了脖颈,却又在稍微地晃动过后头颅重新掉落在了地上的那个,那便是恶魔嘛? 那就绝不能继续在这里呆着了,无论那究竟是人是鬼,那都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对手了,哪怕任务失败又如何?只要自己带着像这样的视频影像回去“大家庭”里面,难道“教父”还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嘛? 一念至此,黑衣人又僵硬的滚动着自己的喉头,将淤积口中的千万句惊惶尖叫咽下。再是略微动了动自己的四肢身躯,让那灌足了铅水的肉体稍微舒缓了些,不再绷紧。 但对面的无头恶鬼却不给黑衣人这个彻底缓应过来的时间,又一句话音也不知是从那身体之上的哪个部位传了出来: “你这个光学迷彩确实是不错,居然连红外、网络等其他常规观测手段都给瞒过去。这般广谱的遮蔽探测能力,已经比我们家的最新产品还要优秀了,值得带回去研究研……” “杀了他!” 但在那恶魔般的话音全部说完之前,自黑衣人的口中,又一句怒喝脱口而出,随即熟悉的时间放缓再一次加诸在了无头男人的感知之中。 而这一次,无头男人同时也启动了属于自己的斯安威斯坦,被加速了的时间远远要比那两具黑衣人形的斯安威斯坦效果更快! “何必呢?” 再是轻轻地道出了这么一声,无头男人甚至于就连自己身后那一把再一次冲着自己袭来了的锋锐寒芒都不管不顾,在这个所有动作都被按下了慢放按钮的世界中,宛如平常一般地漫步行走着。轻描淡写地离开了身后刀锋的攻击范围不说,又是三两步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看着”那黑衣人一脸惊慌地想要调头跑路的动作,似是被逗乐了,又是一记轻笑出口。 “呵呵……” 这边笑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趁着慢动作中那男人还没有完全掉过头去,身子还对着自己的功夫。一手掀开开了那黑色大衣的前襟,从内衬的一处隐蔽的角落之中取出来了一只约莫打火机大小的方匣子进了手中,看着那上头明显的扳机与握把位置,无头男人又将其握持在了手中,将那如针粗细的枪口对准了自己面前的这位黑衣男人颈边,轻扣下了扳机。 至此,斯安威斯坦的效果再一次结束。 时间也再一次恢复到了正常的流逝速度。 第135章 闭幕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天色已经逼近了傍晚,抬起头来远远地眺望,也已经能够看见成片的火烧云显露出来了艳丽的色彩。 但看着自己眼前的这般胜景,西瑟却是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满腔的疑惑郁结心中,一头乱麻似的思绪更是打成了个死结,让整个脑袋都再转不动。 而让西瑟如此苦恼的原因,自然便是自己眼前这一处已经拉上了警戒线的偏僻小巷中所呈现的奇诡场景。 若是以西瑟此刻所驻足的小巷入口开始算起,到另一边的小巷出口为止,这么短短的巷中此刻正依次排布着三具身着黑衣,死相诡异的尸体。 第一具黑衣尸体是被人以暴力打碎了高位颈骨,直接呼吸心跳失去控制当场死亡,其余则再无任何的外伤。 而第二具则是被不知什么类型的凶器一击轰穿了腹部,造成了一个骇人的巨大贯穿伤后失血过多猝死的,同时这一具尸体的双手义体肌肉也被外力给生生地拉断,西瑟甚至都难以想象能将这种义体肌肉给拉断,究竟是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 这前两位无论是从衣装、形貌,还是从双手同样延展出来了的螳螂刀两对来看,都和先前“燎原火”社区之中行刺的那一名刺客是完全相同的配置,这也是治安支队决定将这两边的情况进行并案调查的重要原因。 至于最后的第三具则与前两位还有不同,虽然也都是一色的礼帽风衣服饰打扮,但却并没有那么明显且彻底的义体化改造,更像是个寻常模样的人类一点,并且这一位的死因比起前两位还要离奇,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但那脸上的面目却又异常地狰狞,似是在彻底死亡之前还忍受着极大地痛苦,正在惊恐地想要逃离着什么,最后在一阵奋力地奔跑过后突然地心脏骤停,倒地身亡…… 若是只有以上的这些信息的话,说不准这一位的死因就会被粗心的警官直接诊断为心脏病骤发了。但一方面,前面两位的死状实在是有点过于的凄惨,凄惨的任谁过来也不可能再相信这第三位是自然死亡的了;另一方面,在距离这第三具尸体二十米远左右的地上,警官们又发现了一样熟悉的物什。 一念想到了此处,西瑟又将自己手中的一个透明证物袋子举起,抬眼瞧上了里头。 那是个约莫打火机大小的方匣子,还能从那方匣子上面瞧见明显的一处扳机以及握把结构,想来这么个小玩意若是握持在了手上,旁人若是不细看怕是还看不出来手中握了东西了。 而同样的东西在“燎原火”社区的刺杀现场也找到了同样的,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头装载着的应该就是导致这第三人死亡的某种毒剂了。 但……就算真的检出来了这里头装载的是某种致命的毒剂又能说明些什么呢?不还是没有任何证据去指向那一位神秘的凶手是谁嘛? 以及“燎原火”社区被伊莎尔当街斩杀了的那一位,再加上这边的三具躺地死尸,这些黑衣人他们又是谁? 那个毒剂匣子最开始便是从社区的刺客身上发现的,是否就说明毒剂匣子正是这些黑衣人的武器?但又为什么,这最后一位的黑衣人却反而死于其手呢? 更别提这边小巷中的另外两具死于外伤的尸体,一具颈骨被打断,听着似乎没什么,但问题是那颈骨经过尸检后发现可是高强度的合金义体脊柱。而那个被轰穿了小腹的则更不用提,同样合金材质的尾椎骨被整个轰碎击穿。像这样恐怖的杀伤,究竟又是怎么样的凶器才能够造成? 一切的一切,都被浓浓谜团深埋其中,似是一阵迷雾飘来将这整起事件给重重遮蔽,让西瑟无论从什么方向,什么角度去看,都看不见哪怕一丝一毫的真相。 “唉——”长长地叹出来了一口浊气,满脑的思绪再度走进了死路之中,西瑟一张脸上写满了的都是无穷的挫败。 像这样哪怕连个线头都没得让自己抓的案子,这还是西瑟这短短职业生涯中的第一回。 “嘿!艾玛书记,你这怎么还带从我手里扣人的?”而在西瑟还在这边正愁眉苦脸着的时候,另一边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间高声一下子便吸引走了西瑟的注意力。 等西瑟再回头看去,看见的则是一名穿着绣有暗金色臂章的白底制服衬衫的男人,正对着另一边的艾玛书记高声抱怨着什么。 而那位男人西瑟自然认得,那便是自己这治安支队的支队长本人,或许是因为此次案件的性质恶劣吧,在该案情上报之后的第一时间,支队长就随着头辆警车一同赶到了现场来,参与指挥了调查全程。 只不过这会听那话里头的意思,似乎支队长正忙着的可就不再是什么指挥调查了。正巧西瑟这边也满脑子乱麻一团,凑过去听听八卦换一换僵死了的脑子似乎也挺不错的,说不定突然就有了什么灵感能破案了呢? 被心底的那一点点不良嗜好给驱使着,西瑟的脚步也接连向支队长与艾玛书记的方向凑了凑,听见了更多二人之间的谈话内容: “……不是,艾玛书记,我们治安支队缺人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了,好不容易来一个您还要跟我抢,这不太合适吧?” 哦,听支队长这么一句,西瑟也算是有点明白过来了,这是要挖角了,只不过也不知道这会被艾玛书记看中了想要挖走了的究竟是谁。但无论艾玛书记想要从治安支队挖走谁,恐怕就支队长现在的模样也绝不会痛痛快快的松口就是了。 “……谁跟你抢了,菲洛那孩子不一开始就说好了是借你用两天嘛……现在差不多也该到那孩子施展才能,将能力用在正地方上的时候了,你怎么还不撒手了?” 欸……是菲洛嘛?让艾玛书记的话说得一愣,西瑟这才反应过来了这话里头的主角究竟是谁。 “……那啥,不是,再借两天,就多两天就成!我这边缺人缺到死的您又不是不了解,你这突然就跟我要人我安排轮值不也得提前安排嘛?就再借两天行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支队长这副惨兮兮的话音听着还真是莫名的好笑,让一旁正摸着鱼的西瑟也不禁嘴角微微地上扬了起来。 “……行,那就再让他待两天,不过这次我可跟你提前说好了,这可不是我再跟你要,这是宣传支队那边跟你要了半天要不找,托我跟你要的,并且咱们这可都录着音呢,两天为限,菲洛就得去宣传支队报道去咯。” 啊……等等,那这么一来的话,菲洛岂不是再过两天就要走了? “……是是是,我明白明白。” 再听支队长口中话音说到了这突然一顿,似是又看见了什么,再开口便是满满的怒音脱口而出:“臭小子干嘛呢你!凑那么近听听听,听什么呐你!赶紧给我查案子去!” 都不用回头看支队长,西瑟也知道这是冲着自己骂出的一句,原本心中的那一点点窃笑惋惜等等心绪顿时消失不见,赶紧地又催动起来了脚下疾步连点,奔跑着跑向了另一边的案发现场上去,再不敢回头。 但无论是支队长,或是西瑟本人,对这边的吊诡案件能否再查出什么进展来这件事情,都抱有着悲观的预计。 ……………………………………………… 只不过实际上这回的案件其实也用不着他们治安支队的同志们多费什么心神了。 在圣多明哥大区“燎原火”实控区内部的一处不起眼的大楼之中,也正是“燎原火”的秘密设施,“义体人形”机库中的某一间昏暗室内,有关于这起事件的全因后果,都在超级计算机操控面板前某人的眼中,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而那超级计算机里头正不断用算法解密着的影像文件,则正是某人从现场上,在那些黑衣人尚还在世时,直接从其神经固件之中完整的封存拷贝下来的“生前记忆”。 虽然整体上看,这份文件也仅仅只解密了一小部分,但其实光是从此刻已经部分解密完了的这部分“记忆”文件当中的信息,便已经足以让这间昏暗室内中的二人全面地了解到这整件事件的前因后果了。 “所以,和那个‘大白鲨’一样,又是不夜城议会下派的单子嘛?”坐在了超级计算机的操作面板之前的那人,看着目前释出来得部分文件,又是回过头去,看向了自己身后复数的工作台上架着的其中的一具无头人形,口中猜测般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不一定,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直接指向了这次的行动与不夜城议会有着直接的关联,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那个杀手本人根据此前‘光明会’与不夜城议会的紧密联系而做出来的假设。但……确实,还是由不夜城下单的可能性很高。” 只不过再发出来话音回应着的却并不是那一架无头的人形,而是操作员身后另一边成排的工作台上,另一具身体完整着的人形身上传出。 “毕竟从先前‘大白鲨’的‘黑匣子’里头我们也能直接瞧见‘大白鲨’与不夜城议员交流的记忆,已经证明了不夜城议会早已经意识到了我们的威胁,并将我们视为了必须清除的主要对手。在此基础之上,怀疑‘光明会’此次针对我们的行动也是受不夜城议会指使,这也确实是一种合理的猜测。” 一听见身后人形口中这么说道,匆匆忙回过头来,让那电脑荧幕光芒一瞬之间照亮了那“地方包围中央”的发型过后,机库的总工程师——斯班再一次开口,问出了担忧话语:“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需要再敲打敲打同志们,让他们对议会接下来可能的伎俩多做警惕嘛?” “需要。”简单的一个词语出口,先是肯定了斯班的话语,随后后头的那个话音又再度响起,为斯班提出来了具体的计划:“我们可以提前为小姐领导下的同志们提供‘替身人形’的技术支持,以防止类似的‘斩首行动’对我们组织同志的生命安全造成可能的风险。” 得到了一句肯定的回复,斯班又连忙开口,问出来了一个更为紧要的问题:“那‘你’的存在呢?” “不,继续保密。目前的舆论环境对于我这样的存在仍然存有相当大的偏见与敌视,提前将‘我’的存在进行曝光,很可能会对‘燎原火’后续获取不夜城民众支持的行动造成负面影响。” 但对于斯班的第二个问题,后面的话音却持有着完全相反的意见。 只不过这其实也在斯班本人的意料之中罢了:“那好吧, 除此之外呢?难不成就只提供一下技术支持嘛?我们后续又该怎么对这些攻击进行反制呢?总不能伸脸等着挨打吧?” “很可惜,目前我们最好的应对措施正是‘见招拆招’,‘燎原火’现下的所有精力都维持在了‘大重建’与‘新军’两个大计划上,在根据地内部的基本物质生产消费平衡都没有得到保障之前,想要主动出击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是此刻我们有着盐湖城的持续供血,但也必须了解到盐湖城也仅仅只是一个人口仅有四百余万人的‘力卑小国’,目前只是多负担了夜之城‘燎原火根据地’目前小一万人的物质消耗,就已经到了不得不进行国内工人动员的地步。所以对于我们目前而言的最大战略目标,还是继续坚持建设,维持住根据地的自给自足。 至于主动出击,那就得等到三个月后,基本产能全面开工之后,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了。” 第136章 新篇章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小刀手还没回来吗?” 随着袅袅升起了的烟气一同传出来的话语一句,在一间欧式装潢复古而又奢靡的房间内部响彻。 而那声音的主人——随性倚坐在了宽大皮制沙发上头的浴衣男人,一张威严硬朗的面容也在说着话的同时眉头紧皱,似乎就连手上夹着的雪茄都再没什么兴致抽上两口,只是一对如鹰隼般的凶眸直直盯上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一名正装男人。 “很抱歉,教父……但事实如此,小刀确实没有回来,并且我们与其的网络连接也已经切断了整整两天了……” “那你是又有什么新消息了嘛?” 那一名被称为教父的人言语中饱含着不耐,就像是听面前人将话语全部说完的耐性都不见,在其话才刚刚说到了一半时又直接出言打断,让其直接挑着重点进行汇报。 “……是,教父,我们前去圣多明哥的家人们最近了解到了在小刀手执行家族任务的地点不远处,‘燎原火’的执法者曾经处理过了一起无头案,有三名身着黑衣的不明人物横死当场,若是再加上先前‘燎原火’社区内部那一架执行任务失败了的‘人偶’的话,似乎数量就能对上了。” 闻言,教父的脸上也再度爬上了一抹阴云,夹着雪茄的那只手也不由地举起,在自己胸前小小地比上了个十字,待到这一切的动作都完毕,才再度开了口: “但这也只是似乎不是吗?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家人,所以,你还得再去做一道确认,确认那三具尸体当中确实是有小刀手本人,明白吗?” 先是再度下达了命令一条,那教父又是将雪茄送入了口中深吸了一口,然后玩味般地让那浓浓的烟气在口腔之中氤氲了好一会,再缓缓吐出了口。 “呵,这回算是真的碰上了连我们都惹不起的人了,看来不夜城议会的这笔钱还不好挣呢。” 嘴上感慨着,教父的脑海当中全都是从“燎原火”网络上流出来了的视频影像,那一具人偶突然间的倒地,手上螳螂刀突然的故障,以及全程都无法动用的斯安威斯坦…… 若仅仅只是其中一件事情单独发生,或许教父还能当作是个意外,但当这么多的意外扎堆出现时,教父也就不得不将其正视起来。 而后来那具人偶的死状,以及这会得到了的三具黑衣尸首的消息,又更进一步地加深了教父心中的许多担忧,担忧着自己究竟是隐藏在阴影当中的那个猎人,还是颤颤发抖着的那个猎物。 是以,想到了此处,教父再开口,又对着面前人下达了进一步的指示: “这一桩生意就到此为止,通知家族停止对于‘燎原火’的一切敌对行为,并且最近一段时间收缩人手,注重一下我们领地内部的防备,夹着尾巴先过上两天再说。” 教父一句命令下达,站着的黑衣人听完又赶紧地再确认上了两句详细:“教父,那不夜城议会方面也由我来安排吗?” “不。”只是这一句确认又被教父给打断。“不夜城议会那边由我亲自过去说明情况,另外,你去把先前议会送来了的‘厚礼’都给我原封不动的拿出来准备好,在我前去议会的时候,这份礼物我也得连带着再送回去才是。” “明白。” …………………………………… 而在这间奢华房间几近有万里之遥的夜之城圣多明哥大区内部,那“燎原火”老厂区的食堂之中,正穿着白底制服的西瑟与菲洛此刻正坐在了同一桌,彼此享用着面前的一顿简单餐食。 “……所以你明天就要去宣传支队报道去了?”西瑟这嘴里还屯着大口的炒面,也不知是为何,甚至都来不及先将其咽下,就支吾含糊着对着身旁的菲洛问出来了这么一句。 让另一旁同样吃着的菲洛也不得不赶紧先喝了口裙带菜汤,将口中面食吞咽下了之后再回答出言:“是啊,我也烦着呢。” “你还烦什么?明天过后你就坐办公室了,也不用跟我和休斯顿似的一天天累成小狗模样了,你这还有什么好烦的?”但菲洛的这么一句回答让西瑟听了又是好一阵疑惑,就连那狼吞虎咽的动作也骤然停下,一对视线也盯上了菲洛的脸。 “哪有你想的那么舒服的?我这还没报道呢,我们支队长就要紧着给我发各种资料过来让我先了解了解岗位工作,这就算了,更要命的还是不久之后我们宣传支队还得拉着‘燎原火’社区大学的学生一起去威斯特布鲁克的大学城进行一下学生交流,我们支队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额外发消息让我就交流内容写一份意见稿提交上去,我都快要愁死了。” 这说着,菲洛脸上又像是吃着了苦瓜似的突然整个塌下,随后又稍稍地再呼噜了两口面食,像是要将这苦涩顺带着咽下似的恨恨吞咽着。 但西瑟可不管那些,听见了某些奇怪字眼了的西瑟这会满脑子里装满了的可都是疑惑,立刻就是一问再次问出:“学生交流?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现在威斯特布鲁克大区这兵荒马乱的都成什么样子了?还让学生去交流呐?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还非得这么个节骨眼上交流?” “没啥特别重要的,就是历年来每年都在这个时间段上会搞一次的例行活动,原本就只是让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的学生们找个日子聚一聚,后来慢慢参与的高校就越来越多,再然后就连我们也一块参与进去了。唉——”给西瑟这边稍稍介绍了一下这么个活动的简略历史,菲洛又开口讲起了里头的一些特定节目来: “具体的嘛,就有运动会、文化展、机器人大赛、辩论赛、以及各种学生社团的整活之类的,一共持续一周时间,反正说是这么说,我也一次没去过就是了,谁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哇哦——”不同于嫌麻烦的菲洛,一听间那么一连串的活动就这么样从自己的耳朵旁边溜了过去,直接就把西瑟的整一颗心都给钓了起来,连带着嘴里的话音都染上了几分激动:“这不是挺有意思的嘛!唉——唉——你这学生交流,从几号交流到几号啊?我多少也得赶着一天休息时间过去凑凑热闹去!” “你是不是有病。”作为一个蹲家爱好者,菲洛即便了解了那么多的知识,也始终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往人多,往嘈杂的地方里头凑。若是此刻与自己说着话的是别的陌生人,或许菲洛还不敢将这个念头流于表面,但这会跟自己说着话的可是西瑟,菲洛可就不用再憋着了: “人挤人有啥好玩的?让我去我都不乐意去你还上赶着了!” 一句小小的斥责出了口,却没想西瑟也全然没当一回事,还是兴奋地在那边自顾自地畅想着:“怎么不好玩了?要我我就第一个先冲上运动会去,我可好久没跟人在胶地上赛过了,我可非得把那群学弟学妹们给卷死不可!” 一边说着话,西瑟还一边兴奋地撸起了袖子来跟身旁的菲洛秀了秀自己的“纯天然”肌肉,让菲洛又回想起来了自己身边坐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体育生”一样的体能怪物。 但再等菲洛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对着西瑟说上了一句:“说得好,那就让你去和那群大学生们做辩论好了,就lgbt的问题去做辩论去吧。” 而这一句话的效果也是显着的,让那边正起劲的西瑟一听见顿时就哑了火,肌肉也不秀了,一脸的兴奋也都草草收回,再顶着一张如同吃进了苍蝇般的面容又看向了菲洛:“啊?他们都辩些这么个东西嘛?” “不然呢?要是我告诉你现任威斯特布鲁克排名第一高校的校长大人本人,就是纯靠着对lgbt等问题的研究,以区区五篇社会学论文得以火箭式跻身校长一职的话,你会不会更惊讶一点?”看着西瑟脸上的突然色变,菲洛又坏笑着再补上了这么一句,让西瑟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更加得难看了些。 虽然西瑟本人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反同人士”吧,但作为一个家风还算是传统的爱尔兰裔白人警察家庭里头的孩子,比起那些花花绿绿男不男女不女的lgbtq+,西瑟还是更加支持传统家庭观念多一些。 就像那句话说得一样:“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以及其他用例外一词就能完全概括了的生理异变。”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而不是和那些叫得最凶的lgbtq+支持者们所说得那样,所有不支持彩虹旗的人全部都是“邪恶”的“反同者”,都是“万恶”的“歧视者”。 说真的,谁在乎他们啊? 西瑟只想着自己未来……额,或许应该说现在已经找到了吧,找到了一位心仪的女性作为自己的灵魂另一半,然后遵照传统邀请上自己的亲人朋友,在一个传统的教堂里头,双双穿戴着传统的礼服婚纱,再请上一位传统的神甫为自己二人举办上一个传统的基督教婚礼,然后再诞下一位男性的男孩,或一位女性的女孩,将这之中的所有一切幸福与其述说。 这有什么不好吗?这有什么邪恶嘛? 而另外一边久久等不到西瑟再开口了的菲洛也再度开口,继续着话题:“是吧?现在你也觉得这个该死的活动没啥意思了吧?哈哈!” 眼见西瑟的兴奋劲头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压熄了火,菲洛就像是自己终于在某一方面打败了现充似的,解气地笑了笑之后,菲洛又开始就这么个问题为西瑟讲了讲自己的相关见解: “lgbt这玩意我感觉也就是政治需要,毕竟和盐湖城的模式不一样,美洲这么个‘自由民主’大本营可讲究的都是‘民主’选举制,而作为‘高级服务行业’的政治家们,他们的主要经营模式自然就是以权换钱。 但如何能够保证‘权利’始终握在自己的手里,能持续地让这些‘高级服务行业’的从业者们拿来交易呢?除开积极宣传自己的候选人是如何如何的‘支持’那些大众所支持的议题以外,培养‘票仓’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而又有什么样的人民能够最坚定地支持某一个党派,哪怕这个党派无底线地向资本出卖人民利益,那些人民也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必须支持自己的党派呢? 历史告诉了我们答案,一个自然是新移民,那些走线偷渡来的黑户,因为害怕遣返与吊销公民身份,这一群体有且仅有唯一的一个选择就是支持那些支持移民开放的‘白左’。 另一个就是lgbt,作为一群激进的反传统价值观群体,在寻常大众的眼中他们就是完完全全不尊重传统,不尊重科学实际的怪胎,是以一旦有一个愿意支持他们,容纳他们的党派,那就变成了他们的唯一选择,那些脑子里头已经除了lgbt以外其余什么都再装不下了的可怜人们,他们手中的选票,有且仅有唯一的一个去处,那就是支持他们的‘白左’。 那么既然有了铁打般稳定的票仓,剩下来的事情不就很好理解了嘛?把这些铁打的支持者们从少数派慢慢地培养成多数派,把这些所有有利于自己扩大铁票仓的思潮都用溢美的辞藻包装成‘进步民主’,再将这样的思潮传播在全国的每一个角落,把这些少数派慢慢的洗成多数派,届时作为‘自由民主’的引路人的‘白左’就拥有了先发优势。 即使在这些思潮终于被其他敌对政党接受以后,敌对派内部日渐冲突的内部矛盾也会进一步绊住他们自己的脚步,也远远不可能与拥有‘先发优势’的‘白左’们相抗衡……” “草!特码的!” 被一声紧咬着牙关的怒喝声给惊得嘴上一顿。 正说得尽兴着的菲洛一怔,又是一转头。 看见的却是一张面容上涌了血红,凝眉怒目着的面容一张。 第137章 涌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事实上前文的末尾处其实笔者还是有很多想要述说的,但字数一够俺就懒了_(:3)∠)_,所以一部分内容就留到这边来凑字数(划掉)。 就比如我们常说的白左正确是有版本的,诸如女拳、素食、黑命贵等等。这些都可以视作为那些所谓“白人左派”再逐渐的去“左”化进程中,为了继续保持住自己在美服的政治地位而不断吸收的新“盟友”,即票仓,只不过lgbt是最新的那一拨罢了。可以看见,这些政治势力都是符合我昨日对于“铁票仓”的个人观察——小众、极端、忠诚。 白左就是在正统的资本社民左派的基础上不断往极端资本主义迈进的过程中去“左”化——抛弃了不少的老“左”派议题,而逐渐转向吸收这些莫名其妙的“铁票仓”势力以弥补这一部分的政治力量,两相结合而形成的一种莫名其妙的“白人左派”,不可否认,其在某些程度上其仍然具有一些左派特征,比如反垄断。但大体上也已经和当初二战时期的左派自由主义——凯恩斯时代大相径庭。 总之,非常可惜。美服的这种左派变质,其实某种意义上就是各国内部的左派“同志”们先后相继变质失败的一个非典型例子,之所以非典型,也是因为美服这一国家的情况千古未有,再没有一个国家能像美服这样吸全球血以供养自身了,也再没有任何一个其他国家内部的左派能有如此肥沃的土壤,能变质到美服白左一样的畸形,正常国家有他一半畸形早就凉凉了。 让这种白左再继续发展也不可能完成马恩双贤所预言的多国胜利,因为这些白左从来都不代表着人民利益,相反,他们还是那些极端资本主义的帮凶,人民只会在老练白左政治家的宣传欺骗之下不断的内耗并被转移走注意力到各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再看不见水面下的主要矛盾,更组织不起来一股足以正本清源的政治力量。 只不过最近的油可不能与这些铁票仓相提并论,油事实上曾经可能也是以相同的方式进入了美服的内部,可能就是最早期的票仓,但无论如何,此刻最早版本的玩家此刻已经华丽逆袭,变成了美服的“大士族”,请原谅我这个用词,我似乎找不到比“士族”更合适的词汇用以形容他们,他们有的或许是美服世代身居高位的政治家族,诸多高官名人皆是油人,或是成功的富商巨贾,斥巨资与白左进行‘高级服务行业’的交易。总之其中相当一部分都已经跻身于食利阶层,手中握有巨量的社会资源,足以左右美服的官方态度。 从这种惊人的力量上来说,油就已经不是lgbt这种新晋玩家所能够碰瓷的了,属于是吃满了时代红利的开服老玩家,已经让游戏策划都不得不去征询他们的意见才能更新游戏版本。) ……………………………分界线…………………………………… ‘……那么诸位议员先生们,鄙人再次为自己的无能向各位致歉,另外,先前由诸位议员们所赠予的这一份‘厚礼’,此刻也被我分毫不差地带来放在了行政大楼之内,同时我也希望,我们双方之间的友谊不会因为这一次小小的失败而受到任何的打击……’ 在那不夜城内部的某一幢大楼的高层会议室内部,在那巨大环形会议桌的中心,一段全息影像此刻也正播放到了末尾之处。 而那落座着的一圈或是真人列席,或是同样以全息影像的方式与会着的不夜城最高权力者们,看着这一段影像的缓缓结束,却是一口大气也不敢再喘出。 至于能够让这一圈落座着的大老爷们都噤若寒蝉的理由,那自然是此刻孤身一人站在了会议大厅一侧落地窗前,正眺望着不夜城霓虹灯光闪烁夜景的,生物科技特派执行官——斐迪南本人。 “嗯哼?”突然地,从那斐迪南的嗓子里头哼出来了这么一声,虽然音量并不算多么样的大,但其中隐隐蕴含着的怒意深沉,还是让这一声如同炸雷一般响彻在了每一位入座议员的耳旁。 “所以,之前跟我提议说‘光明会’就可以解决掉那群恐怖分子的人呢?今天没来吗?” 再听这后一句里头饱含着的无穷怒火,让圆桌之上的十几道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议长的身上。 毕竟当时开口与斐迪南提到了那‘光明会’名号了的正是议长本人,而这会又被斐迪南给指名道姓了,议长也自然是不可能像其他议员们一样缩在后头装死了,只能赶紧地一起身,对着执行官那怒气冲冲的背影开了口: “抱歉,执行官。确实是我们欠缺了考虑,对那伙恐怖分子的实力预估错误,才导致了我们计划的屡次失利,不过也请执行官您放心,我们夜之城议会也已经启动了更进一步的计划,我们正计划着让瓦伦蒂诺与虎爪帮两派共同协力,对圣多明哥大区内部的恐怖势力进行围剿,相信有了这么两……” “够了!” 作为生物科技特派过来的执行官,斐迪南当然不是什么政治菜鸟,事实上他自己也相当清楚这会不夜城议会到死都不愿意动用自己所带来了的武装力量的理由。 无非就是怕自己背后的生物科技顺着这一次的政府破产危机,彻底地架空他们议会的行政权力,变成荒坂第二罢了。 对于这些扎根于不夜城本土的政治家族而言,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权利被事实上剥夺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只不过自己此次被公司特地派过来的根本目的,恰恰也是要将这些不听话的本地政治家族联盟的势力给彻底击碎,让这么个历史悠久的“自由城邦”借着这么一次政府破产的东风,彻底地投入“西联”的“温暖怀抱”之中,再别提他们那什么狗屁的独立地位。 而为了达成这个目的,首要的目标便是先为自己手头的西联军队找上一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先行入驻不夜城,就像是“清剿恐怖分子”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就再合适不过了!但这所有的前提,都是得先让这一群该死的议员们先松一松他们那焊死了的铁嘴,让他们先同意让此刻城外驻扎着的西联军队先进入这所谓的“中立国土”才行。 是以,此刻的斐迪南必须借着“光明会”失利这么个口舌,将这一桌的议员都给彻底压服了才行: “别在那边跟我提什么街头混混了!就连光明会那样世界着名的暗杀部队都被打得铩羽而归,你们难道还想让我相信一群‘普通’的街头混混就能够解决掉那一群恐怖分子嘛? 而若是不能够跟除掉这些个恐怖分子,放纵他们的极端言论在这座城市里头继续滋生,介时西联的企业银行财产受到了严重威胁之时,你们之中又有谁来为我们的损失做出补偿?……” 对,对,没错,就是这样,把话头持续引导到这群铁嘴议员们早已经失去了的经济主权之上,反复提及那些原本属于他们,却在这许多年来被自己背后所属的生物科技所全盘吃下了的市场与优质资产。 “……更遑论目前不夜城这一整座城市的经济支柱——沃森区巨型商港,还有这整座城市的主要食品供应商——全食品公司,至于更加重要的医疗行业那就更不用提了,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我们西联资本所控股了的资产。 我们西联的企业资产早已经如同血液一般渗透进入了这座城市的方方面面,然而你们这一群酒囊饭袋竟然还要让我们来相信一群社会的底层边角料,创造不出来任何社会价值,天生骨子里头就刻满了犯罪基因的街头混混们就能够保护我们这所有的资产能够不受恐怖分子的侵害?” 赶紧放弃你们那些无谓的家族权力吧蠢货们,睁开眼睛来看看这大势,看看这片西海岸到底是谁说了算! “放你们的屁——!” ‘咚——!’ 随着那句扎耳的怒吼骂声响彻在了议会厅中的同时,又是一声响亮的拳头砸桌声响再将此刻许多低下头颅了的议员视线又给惊得汇聚到了斐迪南的身上。 这才发现那位生物科技派遣而来的执行官早已在不知何时离开了那落地窗前,来到了那会议桌后,此刻一只手正握拳抵住了那实木桌案之上,一张面容更是远比那恶鬼还要狰狞更甚。 “我在此,以生物科技公司全权代表的身份,向你们不夜城议会发出最后通牒,立刻放我西联军队入境维持城市治安,并建立长久驻军营地来保卫我西联企业资产的绝对安全!” 一句话里头提出来的要求,与当年法兰西对那些“非洲后花园”国家提出来的要求是多么样的类似。 但此刻,那一只戴着维和驻军帽子的吸血鬼再不是什么法兰西,而那些被生生抽干了血液变得皮肉包筋了的也再不是什么非洲人民。 只是自此之后,这些安坐在了议员席位之上的人们,即便他们背后所代表着的盘根错节的政治家族与合作企业的利益是受到了多么大损害。难道还会比那些即将遭受沉苦难的底层人民更加痛苦嘛?如同当年受法兰西剥削的非洲人民一样深沉的苦难。 在这早已经如同脱缰野马般失去了管控,“过分自由”了的极端资本主义政府之中,国家的权利早已被大企业以各种方式从人民手中篡夺。 更不会有任何肉食者将底层挣扎着求生的民众当作“人”来看待,更谈何在意他们呢? “斐迪南执行官……”而等那议长再开口,话音开始变得苦涩,但也仍旧坚持着以其自身为代表的,夜之城本土“豪绅”的利益底线,并没有对斐迪南轻易地让步: “对于反恐行动方面的失败我们深感歉意,但这仍然属于我们不夜城的内部问题,作为中立城邦,我们确实是不需要他人的帮助,自己就能够完全处理好目前的事态,所以,执行官您所提出来的要求还恕我拒绝。” 面前斐迪南脸上的表情再度塌下,前所未见的充血殷红开始上涌其面容,对于如此顽固不化的几块粪坑石头,斐迪南也确实再没了什么手段。 毕竟目前生物科技所掌控的只有其经济命脉,还并没有能力可以影响到这群老骨头的政治自决权。 先前斐迪南都放话至此了,这帮子老顽固还在与自己死磕,那么就耗下去吧! 反正,自己也将是最终的赢家,顶多是交差交的晚点罢了,他斐迪南等得起! “呵呵——”阴森森冷笑出声,上涌了血色的额头甚至于都爆出了显眼青筋,再开口的一字一句话音之中也满满都是威胁语调: “好啊,议长大人,那我可就得坐在这大厦里头好好地欣赏您剿除‘恐怖分子’的手段了,不过您可一定要记住,目前西联银行已经拒绝了对于不夜城议会的继续放贷,我也希望议长您一定要拿出办法来在不夜城彻底破产之前剿灭那些‘恐怖分子’才行。” 说到了这,斐迪南也不再在这会议室中白费功夫,脚下开始向着会议室大门迈出,一边走着一边再对议长继续说道: “不然的话,等您所心爱的不夜城议会破产之后,在那样的一片大乱局中,我们西联在贵城市内部的诸多企业资本都将能够合法的行使其‘自我防卫’权利,我想,最终的结果,与您现在所不想看见的结果应该也大差不差就是了,呵呵,再见了议长。” 走到了门前的斐迪南,最后再回过头来深深的看了那议长一眼,便打开了那大门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再不管这会议室中被留了下来的十二位议员。 第138章 替身人形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而在同一片夜空之下,远离了那市中心大楼的繁华绚丽,圣多明哥大区内部“燎原火”所属的旧厂区宿舍内部的一扇门前,西瑟正在这驻足深呼吸着,试图在进去这扇门前,将此刻自己心下的诸多恼人思绪尽皆抛诸到九霄云外去。 是啊,又怎么能带着这一满脑子的乱七八糟的什么狗屁“lgbtq+”,什么“黑命贵”,什么“女拳”等等的垃圾玩意回家呢? 忘掉,忘掉,忘掉。 伊莎尔,伊莎尔,伊莎尔。 脑海当中不断地回想起来了自己与那可人儿的诸多美好回忆,让那先前在食堂里头因菲洛的叙述而忿忿着的一张脸也渐渐消解了怒气,转而腾起了点点幸福的痴笑到了面容上来。 就这么笑着,西瑟向着那门的把手,缓缓地伸出了手去。 ‘咔哒——’ 只不过那门却在西瑟握住了把手之前便被人从内部打开,再抬起头来看向了门内,伊莎尔的一张熟悉笑容正在西瑟的面前。 “啊……哈哈,伊莎尔你都看见了吗?”西瑟这都差点忘了,自己又有什么对伊莎尔来说算得上秘密的事情呢? “嗯。”也不知为何,今天的伊莎尔显得格外沉静,不见了平日里与自己一见面时的絮絮叨叨,就像是心中藏着什么事一样的安静,就仅仅只是微微地笑了一声,便让出了路来。 而西瑟虽然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但这会伊莎尔没了话,自己总也不能在门口呆愣住吧?只能顺着也走进了门内,走到了公寓的餐桌旁坐了下来,看着伊莎尔这会关上了门也随着自己在桌子的另一侧坐了下来。 若换做了往常,伊莎尔在将自己拽进小窝里后,其中一个重要的话题,那就非得是各种趣闻八卦莫属了,而作为对于八卦同样感兴趣的西瑟往往也能在这样的话题中聊的相当的尽兴满足。 但……今天伊莎尔却只是默默安坐在了桌子的另一侧,默默地盯视着自己,脸上的微微笑容还一直不曾变动过,让西瑟都感觉到了隐隐地有些发毛,只能先开口问出来一句:“今天没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情嘛?” “没有哦。”对于西瑟的这么一问,伊莎尔口中的回应来得却是那么的迅速,丝毫不做思考,顺口答言。 快的甚至都让西瑟不禁眉头一跳。 原因无他,类似的场景西瑟似乎也有印象,而上一次伊莎尔像这样不管自己问什么都想也不想回答:“是是是”的时候,那还是前两天伊莎尔问自己记不记得她生日的时候,自己仅仅只是稍稍地愣住就引得伊莎尔生起了好一阵闷气的时候。 难道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引得小姑奶奶生气了? 稍稍心虚了些的西瑟一边开始在脑海里头疯狂检索着自己先前有没有什么会引得伊莎尔生气的行为,另一边还不停地再拿余光瞥着伊莎尔的脸色。 仅仅只是怀疑自己可能惹得伊莎尔生气,这竟是就已经让西瑟连正视着伊莎尔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在了某个顽劣的女孩眼里,又是好一阵的心中窃笑着。 但另一边的男孩可没有什么读心的秘术,此刻是冥思苦想过后也没找到丝毫可能引得伊莎尔生气的点,只能再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对着面前的女孩问出一声:“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嘛?” 可另一边的女孩仍然是面带毫无改色的微笑立刻出言作答:“没有哦。” 绝对是生气了! 心下默默的出来了这么一个完全没有任何根据的断言。 又吓得西瑟这会更是连余光瞥视都不敢瞥上身旁人了,豆大的冷汗开始自额前冒出,一副惶惶的模样让另一边的女孩看见了也觉得心中隐隐有点点的愧疚。 于是又控制着那边坐着的身体解释上了一句:“没有啦,我没有生气啦,就只是稍稍感觉到嗓子有点不舒服,所以不太想讲话而已。” “嗓子不舒服?”而听见了面前伊莎尔这么一说,西瑟又想起来了最近一段时间因气温逐渐走低而逐渐兴盛起来了的流感流行,心下猛地一揪,立刻伸出了一只手去,在女孩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便用手背贴上了那额前。 “还感觉难受吗?”再听这近在咫尺着的关切话音一句,让某一张小脸又倏地染上了红霞阵阵。 但就在西瑟面前的这一张面容之上,却仍是如常的面色,仍旧是一副春风笑颜。 “嗯……没有发烧啊。”但近在咫尺着的西瑟却不疑有他,感受到了自己手背之上传来了的温度,再与自己额前细细比对过后,又是奇怪地说出来了这么一句。 “谁说得!” 一句熟悉的音色从后头传入了西瑟的耳中,但奇怪的是,那音色的主人理应就在自己的面前才对…… 而更令西瑟感觉到了震惊的还在后头,就在西瑟循着那话音一偏脑袋看向了自己身后时,又在自己的身后捕捉到了一道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了的熟悉身影。 让瞧清了身影的西瑟也禁不住地一语惊诧出口:“伊莎尔!” 此刻在西瑟面前一站一座同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竟是有两个伊莎尔,坐着的那位一脸的寻常面色,还用着更灿烂了些的笑容正双眼灵动地盯着自己。而站着的那位又是双手抚着坐着那位的肩头,还侧过了脑袋去,仅在西瑟的视线中留下来了个微微发红着的耳朵来,也是一样地生动极了。 再眨了眨眼,仔细确定了眼前的这一副景象并不是自己的一时花眼看出了重影,西瑟只感觉到了喉咙些许的干涩,一双眼睛直直地找上了站着的‘那一位伊莎尔’,口中再问出来了一句: “伊莎尔,这位是你的额……姐姐嘛?” 这么一句颤颤话音从西瑟口中说出,听进了站着的那位的耳中,又从西瑟的视界中确认了确实是正对着自己所问出的一句,莫名的欣快感瞬间便溢满了伊莎尔的心间,但伊莎尔似是不愿将这一份欣喜流于表面,控制着紧紧绷住了自己的嘴角,对着西瑟再是佯作嗔怒地喝出一句: “怎么可能嘛!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兄弟姐妹的了?” 还好这会的西瑟也全然没了什么闲心去注意伊莎尔的态度与神情了,对他来说还有更更紧要的一件事情必须得搞清楚:“那这一位是?” 一句话拖着尾音问出来了的同时,西瑟这会就连坐着都不敢了,生怕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位是伊莎尔的那位亲人似的,赶紧地站立起身,学着一旁的伊莎尔似的站在了一旁,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让伊莎尔看在了眼里又是那样的好笑。 “噗噗噗——哈哈哈哈……”这一阵好笑再与此刻心下淤积着的重重欣快感两相结合,让伊莎尔也再难压抑住上扬的嘴角,上下唇齿更像是决堤了一般被汹涌而来了的笑声阵阵给冲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这一阵笑声还丝毫不见停歇的意思,是越笑越张狂,甚至于笑得都让西瑟为其捏了把汗,还轻轻拉了拉伊莎尔的衣袖,微声地再提醒上了句:“嘿……人家正瞧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似是西瑟的微声提醒起了作用,又像是伊莎尔效果了许久之后这终于算是笑得累了,伸手擦了擦眼角的垂泪,这下子终于算是开口为西瑟解释起来了坐着的这一位来历:“哈哈……你瞧你那模样,这就是个替身人形啦,机器人哦。” “啊?机器人!”似是多么样的不敢置信,听见了伊莎尔的这么句介绍,西瑟的嘴巴都不禁张得大大。 “是哦,机器人哦,具体原理上就和之前让你操控过的义体人形‘将军’的原理差不多来着,只不过这一类‘替身人形’做的就更像人类一些罢……” “更像一些?这也太像了!” 听见了伊莎尔再开口说出来的某些字眼,西瑟可当时就忍不住口中惊叹,难得的主动一句话打断了伊莎尔的话音。 “你看!这表情还会动呢!你看!这眼珠子还会跟人走呢!你看!这脸蛋也太润……” “唔——” 再看西瑟像是突然疯癫了似的,凑到了坐着的那位“伊莎尔”的身前,先是一指示意伊莎尔看向了这脸上神情,再一指那对如墨漆黑的瞳孔,最后甚至还上手掐了掐那软嫩的肌肤,似乎是手上稍稍多使了些劲头,让坐着的那位“伊莎尔”都不禁痛呼出了一声。 “你给我住手!”都听见了那声痛呼了,伊莎尔又怎么还敢让西瑟再疯癫下去?立刻就是愠怒上脸,一句呵斥出了口。 “啊,额,对不起啊……”被突然的呵斥给唤醒了些许理智,让那耳边还回响着痛呼声的西瑟赶紧撒开了自己这一只咸猪手的同时,又面色讪讪地对着坐着的“伊莎尔”道歉了一句,下意识地便将其已经当作了人类对待。 “没关系。”而那“伊莎尔”脸上紧接着再度绽放了的笑容与其口中话语,又让西瑟一怔。 这一来一回间的互动,反倒是让一旁站着的伊莎尔莫名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似的,心中隐隐的怨气升腾,连带着那眉间也是稍稍一皱,再一次张开了口,对着坐着的那一具“替身人形”开了口:“‘黑鸢’!你可以待机了。” 而接受到了伊莎尔这么一句命令之后,就当着西瑟的面,坐着的那位“伊莎尔”突然间面上五官便如同融化了一般消失淡去,就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内,便完全变作了一副有如煮蛋圆润的光滑皮肤表面。 让一旁目睹了全程的西瑟再度感觉到了哑然不提,那替身人形的动作可还没停,再是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自行走到了公寓的一角再没了动静。 “嘿!你是流氓嘛?老是盯着人家看!”身后传来了伊莎尔的话音,又将西瑟看向了那了无生气的替身人形的目光又是一回头给收拢回到了伊莎尔的脸上。 只不过西瑟也没什么心思理会伊莎尔的调侃一句,而是又问起了那替身人形:“那个替身人形究竟是啥?我刚刚好像听你提到‘黑鸢’了,那里面是你的ai在控制嘛?” “嗯,是,就是‘黑鸢’哦。”先是一句回答上了西瑟的后一句问,伊莎尔再开口给西瑟解答起了前一问:“就是长得和人很像的义体人形啦,当然受限于普通人的身高大小,虽然不能像三米高的义体人形一样各种厉害义体全都给他塞爆,在机体实力方面比不过义体人形,但肯定也比普通人类的肉体要强上不少。 不过好在替身人形主要的应用场合也并不是什么战场,而是各种类型的特殊作战,比如隐蔽行动啊,或者是替代重要人物出席危险会议啊之类的,事实上这一项先进技术之所以一被开发完成后就立刻找上了我给我配备,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给我准备着替身用的。” “哇哦——”大致听明白了这“替身人形”的来历与用场,西瑟一边想象着这一项技术的应用,又是一边点头应和着伊莎尔的话语。 但看着连连点着头的西瑟,伊莎尔这会也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一开始之所以着急忙慌地从那后头窜了出来,貌似也并不是为了和面前的这个呆子介绍什么“替身人形”的来着。 这么想着,伊莎尔的面皮又再度爬上了红霞,连带着那再开口说出来的话音也变得些许扭捏: “对了,西瑟……” “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被心上人儿提及,西瑟自然是立刻回过了头去,也看见了那一副渐渐红透了的面颊。 “我感觉……我感觉我嗓子稍微有点不舒服,你要不……帮我测一下体温?” 一字一句,写出来是多么样的正常。 又怎得……被那张绯红小脸这般扭捏着说出来之后,会让西瑟如此的踌躇。 再度滚了滚喉头,将那干涩咽下。 西瑟向那伊莎尔缓缓抬起了手的同时,自己的脸上也开始上涌红润。 而等到那手背触碰到了那额头之时,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动作,却看那彼此相对着,又不敢视线交错的两张面容之上所浸透了的,皆是比那玫瑰更为热情的鲜艳。 第139章 瓦伦蒂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圣多明哥大区向来便是不夜城当中的重要工业基地,大量工业产能设施以及基本民生设施皆集中在了圣多明哥大区中的河谷工业区中。 而那连接着城市南部核子发电设施以及原本恶土之上广袤的风力发电农场,为整座城市源源不断输送着丰沛电力的总变电站自然也被布设在了此地。 并且这座总变电站也是少有的,在不夜城议会面临破产危机之后仍然享有足额财政补贴的私人单位,依旧牢牢把握在了不夜城官方的手中。 所以,此地无论在怎么看,都不像是身着便衣的西瑟、休斯顿,以及这二人身边的另一位“燎原火”便衣警官应当出现的地方才是。 但此刻这边的三人不仅各自分散在了变电站外的不同方位隐蔽住了身形,还同时注意着那铁丝围栏之后,一位正同着一位变电站内部的“员工”的“线人”。 再等站在了变电厂外的第三位“燎原火”警官从自己的角度似乎看见了什么新情况,又是赶紧再通讯之中呼叫着另外的两人:“看见了吗?我们的线人已经开始和人交谈了。” “看见了,所以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嘛?约克警官?”回应着这一句的正是休斯顿,而那话中提到的约克警官自然便是那位出声提醒的警官名讳。 事实上对于这位警官休斯顿与西瑟二人也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除开日常在治安支队内部集会时常常碰面以外,对于西瑟而言印象更深刻地便是上一次那个生日宴会上在餐点之中有人偷偷掺入“闪闪”的那个案子,自己三人赶到现场时介绍案件情况的便是这一位约克警官。 这一次稍显特殊的特别行动,西瑟休斯顿二人也正是被专门负责“闪闪”溯源的约克警官给点了兵,一同从旁接应着这会铁丝网内部被约克警官先前逮捕到了,且表示愿意配合己方行动了的新工业区下游分销商,让他再去“进货”。好让约克警官能够继续顺藤摸瓜地找到这变电站内部的“闪闪”分销节点,进而一步一步的将整个网络都给探明,再以明确地情报制定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是,依旧按照原定计划进行。”约克再开口也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肯定了休斯顿的疑问。 “ok。”并没有再开通讯,仅仅只是口头上再回答了一句的休斯顿,此刻也将自己的目光再一次地锁定上了那铁丝围墙之内,被我方所策反了的“线人”方向。 而先前休斯顿话语之中跟约克警官所提到的原定计划,便是让那位被策反了的“线人”乖乖地配合“燎原火”警方的工作,尽可能地在接头人的身边磨蹭足够久的时间,介时被提前注入“线人”神经固件系统之中的病毒程序就会自行启动,通过近距离网络继续在接头人的系统之中开上一个后门,方便“燎原火”的黑客们后续继续追踪。 整个计划若只是听上去似乎也并不算多么样的困难,但其中却有一个最最难以捉摸的不确定因素存在。 那个“线人”真就会那么配合己方的工作嘛? 即便自己一边提前就已经用“致命病毒”对其进行了威胁,即便此刻分散在了总变电站外的西瑟、休斯顿二人手上皆握住了一把高精度枪械,两个黑黝黝的枪口都对准了那“线人”。 即便如此那个“线人”就真的会死了一条心,不做任何的“挣扎”么? 一念想到了此处,休斯顿又顺应着自己义眼当中根据风速变化计算出来的新的预瞄线,重新地微调了一下自己手中枪口,让那虚线的另一端准准地找上了另一边“线人”的脑袋。 至少也得保证,就算那“线人”一时发疯,那些“闪闪”贩子也得不到与自己一方的任何有效信息才行。 而在休斯顿此刻正汇聚凝神的时候,远处的另一处楼房的窗后一米处,西瑟也正以坐姿持枪,枪口遥遥对着那“线人”身处着的方向。 但此刻西瑟的注意力却并不在那远方的“线人”身上。 反而是集中在了此刻自己手上的枪械身上。 “呵,没想到啊,还能在这会用上老头子的‘游骑兵’。” 在如今这么个二十二世纪前夕,早已经难得一见了的漆木质感枪托抵紧了自己的肩头,些许怅然在西瑟的心下升起,引得西瑟再伸出手去拉动了那神似ak枪族的枪机柄,将抛壳窗拉开来了一半,显露出来其中装填的一发显得格外老派的全威力黄铜定装弹。 “在步枪上,像这样的大个头子弹真的是难再见到了,恐怕也就老头子那样的老顽固,还对这种笨重玩意情有独钟了吧?” 但也不可否认,全威力定装弹的长射程与大威力,用在现在这么个场合倒也算是正合适。只是可惜老头子一共也就给自己留下来了两个弹夹二十发子弹,也不知道这会用完了“燎原火”的兵工厂那能不能再给自己额外补上一点…… “呼——” 对着自己手中的老伙计“游骑兵”的好一阵鼓捣完了过后,西瑟终于再长长的呼出了气息一口,将满腔的枪油气味呼出,一只义眼也与那“游骑兵”的机瞄瞄具连成了一条直线,但此刻歧路司公司的预瞄线却并没有在其眼中出现,但这也在西瑟的意料之中。 像“游骑兵”这样的定制枪,歧路司的默认数据库里头又怎么可能会有他的弹道分布数据? 但诸如风速测算,距离估测等等的数据还是被西瑟的义眼所分别简单测量出来了数据,并显示在了西瑟的眼角,而对于精于射击技术,并对手中的这杆枪过分熟悉了的西瑟而言,这就已经足够了。 就在西瑟也终于将注意力重新汇聚到了那“线人”身上之后,耳边又传来了自己好搭档休斯顿突然的话音一句: “西瑟注意!‘线人’用身体遮住的右手上似乎有异动,你那边的角度能够看见‘线人’正在干什么嘛?” 被休斯顿通报出来的情况所吸引,西瑟的视线直直锁定住了远处的“线人”的右手。 “我这便能看得见。‘线人’正在暗暗地对面前的那个纹身男人摇手。”正如西瑟此刻话里头所说的一样,西瑟被放大了的视野画面上头,所显示的正是那名体态稍显丰满的“线人”脸上皮肤透出来间或的红白成片,还不断往下流淌着汗水的模样。 同时手上也不见闲着,正控制着动作幅度,不断对着面前身上纹有荆棘、玫瑰、枪械、十字架以及骷髅等元素纹身的光膀男人挥着手。 而听见了西瑟这么一声汇报,同样处在了通讯之中的约克警长不禁长长地出了口气息:“唉——好吧,看来之前的苦口婆心全都做了无用功。我们的‘线人’朋友还是更相信他生意场上的兄弟们能有办法救他狗命呢。” “别说那些了约克,发命令吧,在他透露更多之前一枪送他归西!”待另一边的休斯顿又看见了那纹身男人的脸上也开始显露出来异色之后可再沉不住气息,再开口就直接请命要打了。 但听约克再开口说出的话音却显得并不那么急切:“别急休斯顿,我这边显示后门程序还没来得及完全做完,还差最后一点点时间,先让那群人再懵一会会,‘线人’他现在也拿不准状况,是不可能直接开口把重要情报说出来的。” “那你可得快点,他们已经开始移动了!” 就在休斯顿这句话说出之前,那边会面的一行几人就已经围住了那名‘线人’将其护在了中间,并且又各自从不知何处掏出来了各自的家伙事,就这么武装着将“线人”护送向一处大门的方向去。 “还没好吗!我这边视野即将受限!”又一声催促响起在了通讯频道之中,但这一次却不是休斯顿的话音了,而是另一边的西瑟。 至于西瑟这会如此急切的理由,则正如那话中所讲的一样,从西瑟此刻的位置看去,那边的一行几人都即将走进一处铁皮棚的遮蔽之中,虽然自己手中的枪械要打穿那遮雨铁蓬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没有了视野,一会再开枪西瑟可就只能依靠预测,再想打准就难了。 “打!”就在那“线人”即将再西瑟的视野之中消失之时,西瑟也总算是等来了约克警官口中的这一声怒喝,随即距离总变电厂不远的两栋建筑之中几乎同时响起了轰鸣之声,两枚子弹也各自从不同的方向遥遥飞来,目标则皆是那刚刚才走进了一处挡雨铁蓬之下,还没来得及多喘上一口气息,淌满了汗迹的脑袋。 “嘿!哥们!到底是怎么了?到了这咱们总能……” 又在那刺青密布全身了的赤膊男人的面前,在那口中的话语都没来得及全部出口的刹那。 自己老友的那一颗头颅瞬间崩碎,整个天灵都脱离开了下面的大部分身躯,倏地腾空而起,些许的黄白浆液混杂着粘稠的猩红一并从那断口飞溅而出,将那呆愣住了的男人当胸所纹上了的大大的一个字母v给遮盖了个大半。 还不等男人骤然僵死了的大脑得到丝毫的舒缓,在那半空中的天灵仍未落地的瞬息,自己面前没了半个脑袋的断面之上又再度飞溅出了成片的粘稠血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并且这再一次飞溅而起的血花,还不仅仅只是独自起舞,还连带着让纹身男人手下的一位弟兄的躯干之上也新添了血洞一口,使其因剧痛与惊吓而口中凄厉地哀嚎放声,为那血花伴奏着。 “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也不知是不是被自己手下弟兄的凄厉哀嚎声所突然惊醒,那纹身男人也再站不住,像是触电般的原地一蹦而起不说,明明身上还没有任何的伤口,但口中因惊惧而放声的尖厉嘶嚎却是要比自己中弹了的手下弟兄还要高声! “救……救命——!救命啊————!” “啊啊——!杀人啦——!” “死……死死死人啦——!” 再听那纹身男人与其一众还能跑得动路的手下弟兄们口中哀嚎声接连响起,连成了片,响彻在了这片天空之下。再看那原先还严密护住了中间一人的队形瞬息间便溃散没了形状,一个个平日里凶神恶煞惯了的街头混混此刻竟是连一张好脸色都看不见,尽皆脸上煞白着,连手中的家伙事都再握不住…… ‘砰!’ 甚至于还脱手令那些个枪械掉落在了地上,仅仅是因为落地磕碰的震动便走了火,枪声再度响起。 “啊啊啊啊啊——!他们还在!他们还在这——!” 些许的泣声也开始掺杂进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音当中。而就在一片混乱之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从属于“燎原火”的三位警官却也已经早已脱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各自背起了一只伪装成乐器盒的枪箱行走在了事前预定好了的撤退路线之上,佯装成了匆匆路过的行人,正彼此沟通着行动的成果。 “成功感染上了病毒程序的一共有四人,那个看起来像是带头的混混就在里面。此次行动也算得上是勉强成功了吧……” 耳边传来了约克警官的话音,分头撤离开了事发场地的休斯顿又顺着这一句话再开口对约克问上了一句: “对了约克,有查清楚那伙子混混的背景嘛?我看他们身上的纹身风格似乎很统一的样子,会不会是某个特定帮派的象征标志?” “这个我知道。”但休斯顿问的约克还没来得及回答之前,西瑟则先一步抢过了话来跟休斯顿介绍了起来:“那个男人身上的花纹风格,以及其胸前纹上了的大大的v字,这些都是在海伍德地区活动的瓦伦蒂诺帮重要标志。” 作为曾经在市中心当过了一个来月条子的西瑟,对于这些毗邻市中心的海伍德地区混混那可是相当的熟悉,是以仅仅只是刚刚瞥见了那么一眼便已经足够西瑟确定对方的身份。 “ok,瓦伦蒂诺嘛?我知道了,西瑟、休斯顿,这次也算是辛苦你们二位同志了,此次任务成功,你们也就各自撤退回去根据地吧,接下来的调查还是由我们持续进行就好。” “明白。” “了解。” 第140章 斯安威斯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哈哈哈哈——!” 开怀的笑声自扩音器中高声放出,将其主人的畅快肆意尽显。 而在这一片由原先建筑的空厂房所临时改造出来的试验场上,两道同样全身漆黑的高大身影正在彼此切磋着,以收集机体的运动数据。 “啊哈!我又赢啦!” 只不过与其说这场上的打斗是切磋,似乎用碾压一词来形容还更为贴切一点。 那一架全身披挂装饰精美,看着莫名威武的黑红配色机体“将军”,反倒是被另一边没什么装饰,精简干练的量产型义体人形给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这其中或许是有些“将军”那冗余的外置装甲影响,致使“将军”的动作施展受限,在徒手格斗上要略输于另一边轻装上阵的量产机的缘故,但更多的其实还是操作人员的技击水平差距。 “欸,伊莎尔你怎么又倒下了!” 看现在场上唯一站立着的那一架量产机,身上扩音器传出来了西瑟的兴奋话音的同时,还伸出手去想要将自己脚边躺倒地上了的那一台“将军”给搀扶起身。 “谁要你扶了!我自己能站起来!”只是听那“将军”机体里头传出来了的伊莎尔忿忿话音,再看“将军”又是手上一挥将西瑟伸出去的那只手给拍开。 直到了这会,西瑟才隐隐约约地开始感觉到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妙,似乎之前自己玩的实在是太嗨了点,那可是真没留手,把之前开开心心要跟自己一起陪练的伊莎尔给先后打躺下了个十几来回。 再等西瑟这会冷静下来想到了此处,原先因时隔一周的时间再次驾驶到了“义体人形”的兴奋都瞬时消散,赶紧地又在伊莎尔控制着“将军”自行起身之前,再顿俯下身去强硬地揽住了其肩头帮其站起不说,嘴上的话音也是骤然放软: “啊哈哈……那什么,我刚刚玩的有点太开心了,抱歉!” 这说着话,西瑟帮伊莎尔再站稳当了之后,又是后退一步对着其双手合十以示诚恳歉意。 “哼!”但即便西瑟都诚恳如此了,想要消掉伊莎尔之前被单方面打击的怨气看来还是不太够,在那一声重重哼出的鼻音之后,伊莎尔又再一次恨恨地对西瑟提出来了个条件:“必须要让我狠狠地打你一拳!否则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虽然这话音听起来是多么样的娇横,但西瑟再仔细琢磨了一下那条件,似乎就让伊莎尔打上一拳也并不算是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 想到了这,西瑟又不禁控制着量产机的视觉传感器看向了面前那一台“将军”的拳头,之前打斗过程中自己也不是没挨过这拳头,只是在不懂运劲的伊莎尔操控之下“将军”机体当中所潜藏着的恐怖力量完全无处施展,即便是让其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自己所操控的量产机身上也仿佛是小猫儿拍打般的绵软无力。 看来,伊莎尔这也只是想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自以为领会了那可人儿的意思,还觉得伊莎尔这会其实早已经原谅自己了的西瑟,对于伊莎尔的条件自然是满口答应着:“好啊!好啊!那我就站在这里,别说一拳,十拳二十拳也没关系!伊莎尔你随便打就是了!” “行!你就站住了!”听着伊莎尔再开口的话语,此刻西瑟的视线之中全然都是“将军”的那一副闪烁着猩红光芒的棱角面容,看不出来任何的面部表情,自然也就揣摩不出来伊莎尔现在暗暗作祟着的报复心。 只是……要是现在把那一拳打上去的话,会不会一下子把那个呆子打得太疼了些…… 突然脑海当中又是如此一念闪过,使得伊莎尔的心又软下了一瞬,些许的退意开始萌发。 要不就算了? 但又突然想起来了先前将自己毫不留情地连续放倒在地上了的某个呆瓜,以及那最是可恶的连连嘲笑声音不断,刚刚软下去了的坚持又被腾腾升起来了的熊熊怒火给熏烧地更加坚定了些。 不对,不打不行!打!一定要打!必须要把那个混蛋狠狠打一顿!不然怎么能够解气! 突然间,正因为先前的记忆而怒火中烧了的伊莎尔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瞬间涌现在了伊莎尔的脑海当中。 那要是既能狠狠地打上那个呆瓜一拳,又打不疼那个呆瓜不就成了?反正又不是打在他自己的身体上面,哼哼,自己可真笨,居然连这么个问题都要迟疑那么久。 终于在这所有的问题得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解法之后,对面已然是被晾着好久了的西瑟终于是等到了伊莎尔的再一句话语: “嘿!西瑟,在我打你之前,你先把生物感官模拟系统给关咯!” 然而还不等西瑟对这奇怪的话语做什么反应,在试验场的另一边,某个地中海头型老同志可就坐不住了,立马扯着嗓子对着场内某个憋着坏心的女孩吼道: “伊莎尔!咱们这试验场都是勉强加固过的危楼!要是给你一下子打塌了你让我们可咋整!正常打打就得了!” 虽然从首席工程师斯班嘴中吼出来的话语让对面的西瑟心下隐隐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前面自己话都说完了,这会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也只能先按下这一丝忐忑,先是按照伊莎尔的意思一念闪过,让自己的个人ai“cisse002”将那系统给关闭上。 【生物感官模拟系统关闭。】 再开口回应上了伊莎尔:“来吧!我准备好了!”话音之中也全然不见了一开始的轻松,并扎下了马步放沉了重心,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以应对那接下来让自己倍感不安的一击。 “好!那西瑟你可就看好了!” 事实上,即便是西瑟先期做过了如此充足的应对准备,当伊莎尔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一道漆黑色当中有猩红点缀着的人影仿佛是瞬间移动一般地来到了自己面前时,西瑟还是难抑心下惊骇。 更不用提随后而来的一阵巨力,甚至于将足足三米来高,七百多公斤沉重的“义体人形”给一拳生生打得飞起,直直撞到了试验场上的另一边墙上才堪堪停驻。 这下子,无力坐靠在了龟裂水泥墙壁之上的西瑟算是彻底明白伊莎尔之所以让自己提前关闭那什么“生物感官模拟系统”的缘由了,这一击之迅速早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的反应速度,这一击之力道也已经完全不在自己所能够抵挡的范畴。 恐怕,伊莎尔这一拳的威力,都已经要比自己与那个“大白鲨”战斗时最后挥出去的两拳还要更加地强大了吧…… 况且,这还是在伊莎尔并没有什么拳击经验的情况下挥出来的普通一击。 似乎此刻的西瑟能够看见一个更高的层次正在自己的眼前缓缓展开了画面,出于对强大的追求与渴望,让此刻的西瑟甚至于都忘记了自己的这一具“义体人形”才刚刚遭受了重击,又挣扎着想要站立起身,想要直接去跟伊莎尔问个清楚,刚刚的那一击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在西瑟站起之前,一句尖利的嚎啕先一步将此刻场上西瑟与伊莎尔的注意力都给双双吸引过去看向了试验场另一边的机库首席工程师——斯班。 “我的墙啊——!刚刚才加固过的墙啊——!” 再听见了斯班口中的这么一句,某个始作俑者女孩可就先站不住了,实验场上的那一台“将军”的猩红色眼睛当时黯淡,而斯班身旁的两张并排排放的床铺之上,正躺着的女孩本人又匆匆坐起,伸手摘掉了满脑袋上头贴满了的各类监测设备,赶忙站起身来向着斯班挥了挥手就要往外走: “嘿嘿……斯班先生再见啦!今天真的玩的很开心捏,拜拜啦!” “喂!等等!你总得商量一下这副烂摊子怎么收……喂!别跑啊!” 仅仅只是留下来了一句话,对于随后斯班紧跟着的责问,伊莎尔也全当是没听见一样地脚下不停,就这么一边讪笑着,一边踩着细碎的步伐一溜烟的从一旁的厂房大门处蹿了出去,跑了个无影无踪。 “伊莎尔————!” 最后响彻在了另一张床上缓醒着的西瑟耳边的,就只剩下来了斯班仰天的哀嚎一声。 “额,斯班先生,伊莎尔呢?”悠悠醒来了的西瑟也开始学着之前伊莎尔的动作,上手扯下来了贴了满脑的各种神经信号检测贴纸,并将那些个贴纸连带着后头连接着的诸多电线也一并搁置到了一旁,开口向面前哀恸悲声着,戚戚然欲哭无泪的斯班先生问起了伊莎尔的去向。 “还能去哪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又跑啦——!”而听见了西瑟的问话,斯班的回应来得又是那么迅速,迅速地甚至都让西瑟又再度感觉到了些许不妙。 坏了,斯班先生不会因为伊莎尔脚底抹了油就把火发在自己的身上吧…… “安德烈!对了!安德烈——!必须要跟安德烈打小报告!伊莎尔你就给我等着吧————!” 呼——一听见斯班这回气头上脱口而出的名字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位“劳动模范”安德烈先生,略显局促的坐在了床铺上了的西瑟也不得松下了一口气息。 至少目前看起来这把火还没烧到自己的身上不是? 不过,如果是斯班先生他的话……刚刚斯班先生在伊莎尔准备痛打自己之前就吼出来了的那一句警告,是不是就说明了斯班先生应该是知道刚刚伊莎尔准备要动用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的? 再一次被心中涌现出来的渴望所驱使,西瑟盯住了面前来回踱步着,眼前蓝光浮现似乎正在拨打着某人联系方式的斯班先生,开口将自己心下的好奇问出: “嘿,斯班先生,你知道刚刚伊莎尔她是用了什么力量嘛?就那个仿佛瞬间移动一样的,一击就把我打得倒飞出去了的那个力量。” “还能是什么?斯安威斯坦呗!怎么?西瑟你总不能连斯安威斯坦都不知道吧?”斯班先生貌似真的没有对西瑟生出什么怒气,听见了西瑟的这么一问还特地先挂断了眼前未拨通的讯息,稍稍先压了压心头火气,这才再开口回答。 “哇哦——!原来那个就是斯安威斯坦嘛!” 虽然西瑟还不至于连那个斯安威斯坦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光是从资料上了解到这么个高端货的神奇,和面对面的看着那么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就像是瞬间移动一般地着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是以这会被斯班提了个醒后,大量与斯安威斯坦相关的知识记忆都开始不断地涌上思绪。 什么神经亢奋啊,什么过载压力啊,再比如什么挖去一段脊骨做替换啊之类的。 那记忆当中用以描述其神奇能力的种种形容,此刻都转变成了西瑟口中的呢喃话音阵阵:“原来是斯安威斯坦嘛……” “怎么,小子你也想试试那个斯安威斯坦吗?”就像是从西瑟的这副梦呓般的模样里头瞧出来了这孩子对于那斯安威斯坦的憧憬,斯班的脸上带着未明的笑容,又像是寻求灵魂交易的恶魔一般,拿话诱惑起了西瑟。 “想!我想!我也能试试那斯安威斯坦嘛?”钩直饵咸,离水三尺,却还是让斯班牢牢地钓到了西瑟这么条“愿者大鱼”。 让一旁的斯班也是一阵好笑,甚至于都像是忘了那可恶的女孩似的大声放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行啊,当然行啦。”甚至于还顺势将西瑟的欲求也给一并承应了下来。 如同做梦一般美好的现实就在自己的面前真真地发生着,让西瑟一时间都忘记了馅饼绝不可能从天而降的那么个道理,兴奋的开了口:“真哒!” 只不过西瑟的美好梦境也就到此为止了,原本还面上带笑着的斯班先生倏地面容狞起,再不见了满面的春风,一转变作了地狱爬上来了的恶鬼一只,正挺着一张獠牙青面,张牙舞爪地凑到了西瑟的面前呵斥出言: “不过得先让你家那口子过来把赔偿给我交了再说——!” 第141章 累死我得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在那个浑丫头过来赎你之前!你就先在这好好待着吧你!” ‘砰——!’ 机库内部的一处小房间里头,看着眼前被斯班先生bang——一声拍上了的大门,西瑟的内心溢满了的可都是苦涩。 “哪有这样的……”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着,但对于斯班先生这副像极了劫匪的作态西瑟也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谁让那砸坏了人家墙面的就是伊莎尔呢? “唉——”长长叹出了一口气,至少斯班先生还答应了要给自己的量产机上安装一下斯安威斯坦让自己体验一下不是?这会西瑟也只好先耐心地等候斯班先生把那斯安威斯坦安装好了以后,再通知自己进行下午的机体数据收集了。 哼哼,斯安威斯坦,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后也能体验一把那高端货的感觉,原先因干了坏事的阵阵心虚这会也有所消解,些许期待开始涌上了心头。 怀揣着复杂的心绪,西瑟又回过了头来看向了这一间“囚室”的内部,这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什么想象中的禁闭室,从那房间里头摆满了的桌椅,以及桌面上摆放着稍许杂乱的干果点心来看,应该是一间员工的休息室。 并且此刻的这一间休息室中,还并不是只有西瑟一人在内,除了西瑟以外,还有另一位衣着奇怪的男人落座。 说这人衣着奇怪,倒并不是说此人奇装异服,而是身处机库的内部,却并没有像是其他工程师们一样穿着朴素的工装,而是一身的休闲衣衫,并且衣服上下都显得极其得干净,不见丝毫的油污墨迹,一点也不像是个在此处工作的人员。 但……若不是此处的工作人员,又是什么人能够得知“燎原火”这秘密机库的位置,还能在这“机库”的员工休息室里头悠哉游哉的小憩着呢? 西瑟想不明白,不过还好,这也并不是西瑟应当操心的问题,对于此刻的西瑟而言,乖乖坐好,等待着斯班先生的“刑满释放”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怀揣着这么个想法,西瑟脚下步子迈动,就挑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张座位坐了下来,再是一念闪动,眼前蓝光浮现,开始了消遣时光的网上冲浪。 “嘿,你好。” 只不过还不等西瑟得空看完两个视频的功夫,自现实之中,西瑟的耳旁又传来了轻轻的呼唤声一句,让西瑟立刻警醒过来关闭了眼前正播放着的网站视频,让视线重回了现实当中,看向了自己的对面方向。 出乎于西瑟意料之外的是,这会突然过来叫着自己的并不是斯班先生,而是之前自己所瞧见了的那位休闲衣衫男人。 而另一边的男人也看见了西瑟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口中的话语也不停,继续说了下去:“你好,西瑟先生,您介意和我稍微聊一聊吗?” “啊……啊,没关系,您请。不过我能不能先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吗?”被不认识的陌生人突然地凑上来搭话,西瑟虽然惊讶,不过倒也并不至于像菲洛那样吓得话都说不出一整句来。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搞清楚对面是谁,找自己聊什么,以及自己的名字究竟是怎么让对方知道的。 似是瞧出来了西瑟脸上显露出来了的浓浓戒备,那男人再开口之前又是微微笑着,自然地微微抬起了头来,就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的说着: “呵呵,我可一直有听说过西瑟先生您的传闻,不,事实上不仅是我,只要是在机库里头工作的人恐怕就没有一个不知道您的,毕竟您可是操控着我们的技术精华——‘将军’,仅用两拳就打死了那个‘大白鲨’,然后又被破格参与了机体调试计划的顶尖操作员呢。” “啊……这样啊……哈哈……”而听见了对面男人口中掺带着恭维的回答话语之后,还是稍显年轻了些的西瑟,嘴角连带着身后的一条小尾巴都快要翘到了天上去了。原先的一点点心防也被瞬间突破了大半,再看向面前男人的眼神中也再没了那么多的戒备。 “哦对了,都差点忘了,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来着。”眼瞧着面前西瑟的这一副飘飘然模样,男人再度趁热打铁,抓过了话头来继续开口,彻底把握住了谈话的节奏: “您可以叫我兰开斯特,和您一样都是在‘机库’当中工作的义体人形操作员,只不过我是全职的操作员,您是兼职的操作员,这方面稍微有一点区别就是了。” 接二连三的敬语连番轰炸之下,让西瑟脸上红赮更甚,已经多少有点招架不住了:“兰开斯特先生,您这也太过客气了,其实我也并没有那么厉害啦——” “呵呵。”轻轻笑了一声,到了这会,兰开斯特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点正色。“西瑟先生,您觉得我们的义体人形这项技术怎么样?” “怎么样?那当然是厉害疯了!”又听见兰开斯特提起了那义体人形,西瑟的口中哪里还有半句不是?“真的,太强了,我操控着义体人形进行活动的时候,就感觉我是无所不能的一样,再没有什么东西是我打不败的了……” “哈哈!那就好。”似乎是被西瑟这纯粹的喜悦所感染,连带着兰开斯特的脸上也开始显露出来了一丝真心的开怀。 “欸,对了对了,兰开斯特你一直都在这‘机库’里头工作对吧!”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西瑟刚刚才还在吹捧着,这会又凑过了脑袋来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兰开斯特。“那你知道这个义体人形调试完了以后有没有可能发给治安支队两台嘛?” 似是怕兰开斯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等对面人回答,西瑟又是赶忙开口再为自己找补上了两句: “那什么……倒不是说我自己想开,就是……就是您应该也知道的,我们治安支队平日的工作也是挺危险的来着,要是能开着这么一台‘义体人形’出勤的话那不就安全多了吗!” “哈哈!”只是这么明显意图又怎么可能让对面的兰开斯特看不出来?在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过后便直接回答上了西瑟的这么个问题: “那可能要让西瑟同志你失望了,虽然会不会交付治安支队这一点我不太清楚,但我们义体人形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打算用ai进行操控,除非必要,否则也并没有让人员进行控制的打算,而我们这些操作员的存在,更多的意义还是为日后的ai提供可供学习的数据集罢了。” 听完了这么一句,西瑟原本还略带着点笑模样的一副表情也骤然塌下,并且还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操作不了那“义体人形”,还因为兰开斯特口中说出来了的那一句“让ai进行控制”。 若是让ai去操控“义体人形”的话,那不真就变成了“智械危机”的剧情了嘛? 被心下莫名的担忧所驱使,西瑟赶紧又对着面前的兰开斯特问出来了再一句:“那难道就不怕那些个ai突然‘觉醒’了,然后反过来对我们人类开刀嘛?” 哪怕先前西瑟问出来这么一句被伊莎尔给回怼上了一句,但说实话那一次伊莎尔也并没有从正面回答自己的这么个问题来着,是以与此相关的诸多担忧也仍旧存留在了西瑟的心间。 再看对面被西瑟这么问到了的兰开斯特,或许是被西瑟这会的担忧情绪所感染,也或许是想到了关于自己的一些问题,面色也突然沉下。随后又像是脑袋突然疼痛起来了似的,一手抚住了自己的额头来,有些无奈地对着面前的西瑟开始了科普: “额,那什么,西瑟先生,您应该知道ai——人工智能这一词汇并不完全代指拥有自我思考能力的人工系统吧。” 被兰开斯特这么一说,西瑟仿佛也想起来了伊莎尔好像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是以对着兰开斯特默默地点了点头。 “而不存在有人格学习功能,或者说不存在自我思考能力的人工系统则与原始的工具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你甚至可以粗略地理解成几千年前的先人们在用石头斧子砍树,今天的人们在拿着一把名叫ai的斧子去砍树,两把斧子都只是帮助人类以更高效率完成工作的工具,仅有效率之上的差别,并没有多余的差别。 对于这一类工具而言,只有以错误的方式去使用其,才有可能对人类自身造成伤害,就比如一斧子下去砍歪了砍到手了,或是ai的程序设置错误了不砍树砍人了。这些都是因为错误的使用才造成的悲剧,杜绝其的根本方法还是加强对使用方法的教育,并对ai程序设置运行规则,而不是因噎废食,整个ai都放弃不用了。 虽然这个比喻非常的烂,但事实如此。” 兰开斯特讲出来的这一番道理西瑟自然是明白,只是再怎样这些“义体人形”未来所执行的可都是杀人的任务,而像这样的任务,完全交由ai去执行真的不会出问题嘛? 这样想着,西瑟脸上的愁云不仅没有因为兰开斯特的一番话而有所舒缓,甚至于还变本加厉了些。 只不过西瑟脑海里头的想法兰开斯特是不太可能读取得到了,还以为西瑟在因为所谓的ai“觉醒”而担忧着,由是换了个角度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看法: “好吧,那我们不妨从人类的意识本身来说说,西瑟先生你知道人类的意识,意识这个概念他从何而来嘛?” 意识?从何而来?听见了这么一问的西瑟又摇了摇头。 “或许西瑟先生您没有察觉到,人类其实是一个相当神奇,甚至可称之为奇迹的存在。奇迹就在于人类本身构造的巧妙。遍布人类全身的各种感官细胞与神经系统共同为人类构成了用于观察外界的五种直接方式——‘视听触嗅尝’五感。 这五感便是人类初步了解世界的基础工具,但虽然就这便已经可以称作是自然的奇迹,但人类的奇迹却还不止于此,人类还在这基础的五感之上创造出来了全新的,专门用于交流的工具——文字。而文字的虽不能像五感一样直接用来观察世界,但却能够帮助一代又一代的人类将自己通过五感所观察到的讯息进行归纳总结,将那所有的视觉画面、听觉音频、皮肤触感、嗅探味道、品尝味觉等等信息都压缩进入特定的文字符号之中,再让一代代的后人们通过对文字信息的解读来了解到前人的经验。” 西瑟看着自己面前似乎已经进入了某种亢奋情绪之中,正忘我地为自己讲述着什么“意识”的兰开斯特,西瑟虽然觉得兰开斯特这会讲的稍微有些跑题了,但也并不打算出言打断,仅仅只是充当着一位合格的听众,就像那话中所讲的一样,通过解读文字来吸收着兰开斯特先生所总结出来的知识。 “而这所有的直接信息与通过文字解读所得到了的经验信息一齐汇入了人类那一颗堪称奇迹的大脑之中时,又出现了堪称奇迹的反应。” 兰开斯特说到了此处,又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来,指向了西瑟脑袋的位置。 “人类的大脑,对,就在这么个小小空间之中所容纳着的,由再寻常不过的水、脂肪、蛋白质组成的器官。却拥有着足以媲美量子计算机的力量。 足以将人类所接收到的这些所有的信息更进一步的进行处理,并且这与早期计算机的机械计算处理还大不相同,而是像量子计算机一样的量子计算处理……” 量子计算?作为一个物理学学的并不是那么扎实的学生,西瑟对着可就完完全全的是两眼一抹黑。 “这就意味着人类对于问题的处理不再是唯一的1+1=2,也绝不是像是二极管一般单纯的对与错,人类思维的上限得以通过幺正演化的方式,摆脱一维与二维,开始出现了第三维度——或。” (看不懂没关系,我也没指望有多少人能看懂,但这确实,幺正计算这是最新出现的,可能是能够用以解释人类意识存在的,哲学思考的客观基石。看完这一大通如果还能够理解的话,恭喜你,你离我后面打算细说的意识形态中的最高境界已经很接近了。) 幺正演化?那又是什么东西。 …………………………字数够了,先写到这,为了把我脑袋里的东西通过符号写在纸上,我的脑子也快爆炸了…………………… (以下是原草案,大伙可以努力理解一下。) 或许是害怕西瑟因为不了解机械计算与量子计算的区别而对自己的讲述有了错误的理解,刚刚才讲到了一半的兰开斯特又是改口开始为西瑟科普起了量子计算来: “……哦对了,先跟西瑟先生您简单讲述一下什么是量子计算。 量子计算是区别于机械计算的一种高级计算模式,在我们传统的计算机中,一个存储单元可以通过有电子与无电子的两种不同状态,用来分别代表着0和1,然后再通过二进制计算来完成我们想要的各种计算结果。 但也因此,传统计算机的一个存储的状态永远是固定的,不是0就是1。而高级的量子计算则不同,他的单个存储单元就可以同时代表着1与0的两种状态,只有在计算调用的时候才会呈现出固定的形态。 那么也就是说,同样的两个存储单元,简单计算机最多只能存储10、01、11、00这四个形态中的任意一个。而量子计算机仅用同样的两个存储单元却可以同时代表这四个形态,不需要再擦除重新写入。” 幺正演化: 即波粒二象性的延伸,也就是假设一个单独的粒子,在某一个瞬间对其进行记录时其可能同时存在在复数位置时,也就是说万事万物的演化都不是如同传统物理学那样固定的,仅有唯一的一个变化路径,所有现实当中的变化都是不可逆的。 举个容易理解的例子,当我观察到一个微观粒子从点a移动到点b时,以传统物理学而言,a到b就是天经地义的,无论重复实验多少次,这个粒子都应当天经地义的从a到b移动。哪怕倒转时间,粒子也应当从b到a。 但幺正演化下,当我重复实验时可能惊讶的发现,随着时间的倒流,粒子并没有从b移动到a,而是移动到了c。这是因为在某一片段时间内部粒子同时出现在了复数地方,所以在实验开始时,粒子并不仅仅只存在在a一处。 还有更多的点cdef都可以移动到b,甚至于b点本身也是叠加态的,甚至于可能重复实验时就发现a点的粒子不再移动到b了,但终究最后的波函数坍缩都只会发生在观测的最末尾。 当然幺正演化这一理论的出现并不是单纯为了证明传统物理学是错误的,事实上传统物理学在宏观角度依旧是正确的,但在微观角度上,变化并不是一定的,也就是说同样的条件可以同时造成复数的结果。并且微观角度上的这种万般变化,如果数量积聚到足以影响到宏观的变化时,也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到宏观现象。 而这似乎也可以用来解释人类思维的不确定性,哪怕是同一个人,在类似的时间观察到同一现象时,脑海当中的想法也有可能完全不同。 如果人类的大脑真的是以量子计算的形式进行运作的话。 但至少,目前以简单计算机为基底的普通智能ai是不可能拥有这种三维思考能力,能够思考“或”的存在。对于目前的ai来说,他们只能像是计算机一样计算出来唯一一个结果,或是一个数据集。并不存在第三结果,也就不可能像人类一样思考,只能够当作工具看待。 卧槽,尼玛的,我真的好累…… 第142章 奇迹的本体——自由意志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这就意味着人类对于问题的处理不再是唯一的1+1=2,也绝不是像是二极管一般单纯的对与错,人类思维的上限得以通过量子计算的方式,摆脱一维与二维,开始出现了第三维度——或。让人类的思绪可以像是波函数的一般,得以自由地展开自己的思绪,在自己的认知边界之内自由的思考着,这便是人类最为可贵的力量源泉——自由意志。 而这堪称奇迹一般的力量源泉——自由意志,他的强大并不在于能够像眼睛一样去观察世界,或是像双手一样能够直接去改变世界。而是通过不断整合人类通过观察世界而得到的信息,在由这些固定的认知世界中不断的向外开拓,从简单的信息之中分析出更加深刻的知识认知。 这种自由的在现有认知世界之中不断探索知识,让人类的认知世界不断开拓再开拓的恣意。这便是人类的自由意志之所以珍贵的原因。” 话还没完,兰开斯特又将伸出了的那只手一摊,似乎是在示意西瑟去看自己周身的一切。 “西瑟先生您看,人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财富,这桌椅、这器皿、这零食、这房屋,甚至于那义体人形,这些都不是单靠人类的双手便足以创造出来的,其中也包括了无数先人用自己的自由意志所开拓而来的无穷知识。 像这样珍贵强大的自由意志,若是没有人类一样强大而又精密的大脑,又怎么可能是那些仍旧使用着简单计算机作为核心的ai所能够轻易掌握的东西?” 其实说到了这,作为否定ai“觉醒谬论”的论据就已经足够,但兰开斯特看样子却还是意犹未尽,脸上亢奋更甚,口中的话语仍不见停: “想一想,在这颗星球之上,最初的生命就诞生自那深海的火山喷液口,在那一切尹始,是怎样堪称奇迹的契机,使得那些藏身于岩石缝隙中的无机小分子彼此聚合成了大分子,并掌握了质子梯度,开始出现了第一个有机大分子,并最终掌握了脂质细胞膜,得到了离开了岩石缝隙自由地移动并探索世界的能力! 又是怎样的奇迹让这些最初的生命一步一步完成了多细胞的聚合,开始出现了最古老的那一批简单多细胞生物——海绵,然后又是各类复杂的专业化器官的大量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复杂多细胞古生物开始出现在这一颗,在当时可能还不是绿茵蓝海的荒蛮地球之上开始出现……” 再听此刻兰开斯特口中竟是又开始扯到了那生命起源的话题之上了,而西瑟也不知怎得,听着面前人渐趋跑题了的话头也并没有出言打断的意思,反而是继续津津有味地当起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奇虾、海蝎子、角石、有颌鱼类,再经历了反复的生态失衡灭绝之后,海洋中的生命却仍未放弃扩张的脚步,开始有了第一只生命踏足于地面之上。又经过了奥陶纪大灭绝、卡尼期洪积、毁灭了恐龙的那颗陨石等等。 在这所有的大事件之后,以亿年作为尺度的地球生命演化之后,这颗蓝色行星之上终于奇迹般的迎来了第一种拥有自由意志的生命出现。 无数的随机数堆叠,无数的可能性之中,从无到有的出现了自由意志的载体,这难道还不值得赞叹嘛?” 虽然西瑟的脑海当中并没有如同面前兰开斯特那样丰沛的知识,听着兰开斯特此刻口中说出来的这许多专有名词,多少有点云里雾里。但至少从面前的兰开斯特的话语之中西瑟还能能够共感到那一分欣然的情绪的。 只不过,西瑟却并不觉得人类的诞生对于地球而言是什么好事。 “所以说,我们的诞生就是‘奇迹’一般的嘛?呵……”似是自己接上的这一句多么样的可笑,西瑟这说到一半竟是连自己都再忍不住,轻轻地笑了一声之后再接着讲下去: “……那说实话我们这些‘奇迹’干得还真不怎么样,在我们这些‘奇迹’到来这颗星球上之前,那本该是多么漂亮的一颗行星啊…… 可我们到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工业化、砍伐森林、世界大战、核子危机。这座星球早已经被我们这些奇迹给霍霍地不剩什么了。” 被西瑟的这么一番泄气话语给凝滞住了脸上的些许兴奋,兰开斯特似是也突然间地惊觉自己将话题给一路扯得太远了些,立刻先是就西瑟的这一句回答着: “是,没错,人类存在的本身甚至于就可以看作是又一次的生态失衡危机,这正是由于人类的强大所引起的,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并且也已经完全不需要像之前的数十次危机一样让‘生命自己去寻找出路’了,人类理应自己来收拾自己所造成的一片烂摊子。” 一句说完,兰开斯特又是赶紧地再开口对着西瑟道了个歉:“……哈,抱歉,我其实也不应该跟西瑟先生你说这么多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突然跑了题了。” “没事没事,反正咱们也就是随便聊聊……” ‘吱呀——’ 突然间,就在西瑟话音未落之际,那“囚室”的大铁门又被人从外头给打开来了,而那开门之人让西瑟看了又是那么的熟悉。 “安德烈!”正如此刻西瑟脱口说出的一样,来人可不正是那安德烈大叔嘛! 只是和西瑟面上的喜悦可不同,这会的安德烈难得的臭下来了一张脸,对西瑟一开口的语气也并不像之前一样的和善:“西瑟,你是不是惹祸了?” “额……”虽说那试验场的墙壁也有自己的一份参与吧,但再怎么说自己作为挨打的那一边,总也不能怪自己随便倒飞出去把人家的墙给砸坏了吧? 是以西瑟当即就为自己开口辩解上了一句:“这这这……这不怪我啊!是伊莎尔揍我,然后把我揍到的墙上啊!” 再看另一边的安德烈,一听见西瑟这么一句,眼皮也跟着就是一跳,也不等西瑟再开口了,直接走进了休息室里一攥西瑟的衣领,就将西瑟整个人给拎了起来走了出去。 “哈哈,看来西瑟先生我们这就得再见咯。”而随着西瑟渐渐被拖出了房间,身后的兰开斯特也开口最后又跟自己告了个别之后,接连出现在了西瑟面前的便是门外斯班先生的另一张臭脸。 “嘿小子,安德烈已经答应要补偿我们的场地损失了,所以我这也算暂且放过你了。”说着话,斯班先生又转过了身去开始迈动了步子,再继续开了口: “还有你不是说想试一试斯安威斯坦嘛?正好我手上有一台安装了斯安威斯坦的机器,你要是还想试试就跟我过来!” “斯安威斯坦!”再听见斯班先生的后一句话西瑟可当时就坐不住了,这也再管不了身后的安德烈了,赶紧地迈步跟上了前头的斯班,凑到了其身旁连连的问着:“欸!欸!斯班先生!我需要做点什么准备嘛?热热身之类的?” “你热个屁身!斯安威斯坦装载义体人形身上的,又不是装在你身上的。你现在就只需要做两个深呼吸,好好放松一下精神,其他的等你操控上机体之后你自然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两句话的功夫,西瑟与斯班一前一后就已经再一次地走上了这一片试验场的一角,一处各式样仪器扎堆的地方,斯班又是伸手一指一边摆设的床铺一张对西瑟下达了指令:“好了,你也躺上来吧,就跟一前一样的,我来帮你把仪器都再贴上去。” “好嘞!”怀揣着对那斯安威斯坦的期待,西瑟顺应着指示再一次地躺上了那张床上,并配合着随后到来的斯班为自己戴上仪器的动作。 “这一段你应该很熟悉了,放松,我会先关闭你意识与肉体的链接,然后把那边大宝贝的模拟信号接入……” 斯班的话语渐渐传来,而西瑟的意识也随着那话语的讲述像是退潮一般迅速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再看不见厂房的天花板,再听不清耳旁斯班的话语,再感觉不到皮肤之上传来的触感。 但就仿佛是午休时的小憩,这一阵黑暗在西瑟的意识中也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先是不断的视觉信号开始涌入脑海,就仿佛在西瑟还没睡醒的迷蒙之际强硬地扒开了其的眼皮,强迫着西瑟睁眼看世界一般。 “呕——!” 就像是几周前第一次操控义体人形一样,这种意识朦胧之时骤然大量的视觉信号涌入脑海之中所带来的阵阵晕眩感,西瑟是不管经历了多少次都适应不了,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当即就被勾起了呕吐反射,当即就控制着自己的手按住了自己的“口”部,就仿佛自己还有食道气管一样地猛然跪地,不断地干呕着。 “好了!西瑟你赶紧的先适应适应,可别跪在地上干呕了!还有斯安威斯坦等着你去体验体验呢!” 耳边突然又传来了斯班先生的话语,引得西瑟又下意识地将自己操控中的一颗脑袋转了过去正对着试验场上斯班先生与自己肉身所处的那个角落,即便其实以这一台义体人形的广域视觉传感器的功能来说,不回头也完全能看见就是了。 “零二,你还在嘛?”在控制着义体人形慢慢地从地上站立起身的同时,西瑟也开始呼唤起了自己的个人ai,说起来之前突然地从上一次实验中退出来之后,零二还没来得及从之前的机体之中取出来来着。 ‘西瑟先生,我在。’无机质的电子音声响起在了西瑟的耳旁,连带着莫名的安心感也升起在了西瑟的心中。 而紧接着这一份安心之后,西瑟的心中又升起来了另一份惶惶担忧。 自己已经那么信任“零二”了嘛? 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随着此刻占据了西瑟全部脑海了的这一个想法所占据。 同时被这一个念头所勾起来了的,还有伊莎尔与先前兰开斯特先生对自己所说过的两句话: ‘没有装载人格学习的ai就只是一个工具罢了,难道你还会觉得你的ai‘零二’会背叛你吗?’ ‘像这样珍贵强大的自由意志,若是没有人类一样强大而又精密的大脑,又怎么可能是那些仍旧使用着简单计算机作为核心的ai所能够轻易掌握的东西?’ 虽说这是两句宽慰自己,告诉自己普通的ai与简单工具本质上没有不同之处的劝慰,但这两句话同样也给西瑟提了个醒。 只要是有了能够匹敌人类大脑的量子计算机作为核心,并且再加装了人格学习系统之后,即使是“零二”,也能够像人类一样思考了嘛…… 突然间似乎又想起来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伊莎尔恶作剧般地用那什么“替身人形”戏弄自己的事,或者再准确地说,是那些和正常人看起来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替身人形”。 如果让有了自我意识的“零二”再配上一个那样的“替身人形”,那岂不是…… “嘿!发什么呆呢!” “啊——!”正在西瑟想着别的正出神的功夫,耳旁再一次传来了斯班的一句呵斥一下子就将西瑟给吓得一个激灵,原先脑海之中的许多念头也在这一瞬间被抛飞到了九霄云外去,再难拾回。 “如果你在想怎么启动斯安威斯坦的话那其实很简单,斯安威斯坦的启动指令其实是一并集合在了神经固件之中的,也就是说,就和你呼出各种通讯面板一样,只需要一个念——————”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斯班先生的话语再西瑟的耳旁倏地拉长了音,就仿佛是那些老古董的磁带突然卡碟了一般,正当西瑟奇怪斯班先生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时,却又奇怪的发现自己的四肢手脚之都仿佛是灌了铅水般的沉重无比。 再没有了像是之前自己从地上爬起身来的轻松写意,对于此刻的自己而言,哪怕就只是动动指头都是那样的费劲。 “嘿!斯班先生?” 下意识地,一句话音顺着西瑟此刻正操纵着的义体人形的传声器当中播出,而西瑟的注意力也再一次地汇聚到了实验场上一角,斯班先生的脸上。 却才发现,此刻的斯班先生就仿佛是被按下了慢动作的视频一样,嘴巴开合着,仿佛正在说着什么的同时,一举一动又变得是那么的缓速。 “哈哈……”看见了那斯班先生的模样,西瑟这哪里还不明白现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心下难以抑制的激动腾起,引得西瑟又控制着自己的义体人形不停地大笑着,并且又开始像是在泥泞沼地中步行一般艰难地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实验场上的一角,走到了那斯班先生的面前去。 待得西瑟又控制着这一台义体人形在斯班的面前站定了,脑海当中又是一念再次闪过。 这一片似是被按下了慢放的世界又一次回复了正常的时间流速,而自己的面前,动作逐渐加快了的斯班的脸上也开始一点点的,缓慢地显露出来了一点惊诧神情。 【斯安威斯坦关闭。】 “念——————头————唔——哇啊啊啊!” 一台足有三米来高的黑色巨人仅在瞬息之间便从那实验场的正中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站定了,一下子便惊得斯班先生连口中的话语都说不完了,整个人都被吓得瘫坐倒在了地上。 “哈哈!斯班先生!我知道了,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够开启这个斯安威斯坦了,对吧!” 第143章 大学交流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哈哈!斯班先生!我知道了,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够开启这个斯安威斯坦了,对吧!” 被眼前突然瞬移般到了自己眼前的漆黑色巨人给吓得瘫坐在了地上,斯班嘴里哪里还能有一句好气? “是你个头!”当即就是一句怒喝出口,吼的另一边义体人形当中的西瑟又是禁不住地窃笑着。 好在斯班吼过这一句之后也没有继续向着西瑟发难的意思,从地上再爬起来了之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随后又对着自己面前的黑色巨人确认了一声:“所以,你现在算是体会过了斯安威斯坦的使用了?感觉怎么样?总的来说身体压力算大的吗?” 听见了斯班的这一句,西瑟则又回忆了一下刚刚自己在那个放缓了的世界中所明显感受到的身体沉重感,再在这会的寻常速度下再挥了挥自己的手臂,两相比对过后再开口回答上: “还行,还算是可以承受,总之,就是很棒啦!” “那好,至少说明目前‘义体人形’的机体力量支持超高速的过载还是没什么压力的……”而得到了西瑟这么句回答,斯班则再将其目光挪移到了自己面前的一堆显示面板之上,还在不停的伸手比划着操作着些什么。 只是刚刚到手了新玩具的西瑟哪里又有这耐心等斯班先生在那鼓捣出个头来?一看斯班这会不理自己了,再开口就是要去撒野去了:“嘿,斯班先生你还有些别的测试嘛?要是没别的什么测试我可就继续试试我的斯安威斯坦去咯!” “行,正好我这边的布置需要一点时间,你先自己玩玩斯安威斯坦也可以……”一句话说了一半,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斯班脸上一张聚精会神的面容倏地狞起,再开口的话音里头也上涌了几分怒音:“……不过可别玩太疯,别再把我这墙壁给砸咯!” “啊哈哈……那肯定不会的啦!”不敢再在这边多做纠缠,打了个哈哈从斯班先生那边蒙混过去之后,西瑟又迫不及待地再一次在脑海之中启动了斯安威斯坦的使用。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熟悉的提示讯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而这一次也像是之前一样,周遭的时间仿佛都倏地放缓,以及西瑟能够直观感受到的,自己肢体运动之中那淡淡的一模迟滞感觉,这种哪怕是做出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必须要付出更多气力的压力感觉。 但这种程度的压力西瑟,或者说是此刻西瑟所操纵的这一台“义体人形”还完全承受得了! 西瑟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一试了,试一试像刚刚伊莎尔那样的,在这缓速的时间中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试一试自己所能够到达的极限究竟在什么样的高度! 如此想着,西瑟也就不再像刚刚走到了斯班身边那样小心的缓步慢走了,而是渐渐地放大了脚下的步幅,顶着渐趋沉重的压力,朝向着这一片不大实验场的另一端慢步奔跑着。 但这奔跑到了一半时却出了岔子,在西瑟已经将自己的步伐速度已经提到了某一个临界值时,再想腿下使劲推进着自己的躯体时,却因为如同泥沼一般的空间阻滞感觉所困而前进地过于慢了些,反而导致西瑟顿时运动受阻,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连带着整架漆黑色“义体人形”都一头栽倒在了地面之上。 【斯安威斯坦中断。】 斯安威斯坦虽然中断,但西瑟在那缓速世界当中所汇聚起来了的全部力道可还聚集在了义体人形的身上,使得此刻直直栽倒地面的义体人形就好似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裹挟着无穷的动能,重重地轰击在了地面之上。 而与被重重轰击了的地面同样,那一颗人形的“炮弹”也遭到了莫大的重击,随着头部的着地,并在地面上摩擦滑动,连接着脑袋的脖颈也顺势被整个扭断,剧烈的疼痛只消片刻便顺着默认启动了的生物感官模拟系统冲上了西瑟的天灵。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一句呼痛之声顿时便从那漆黑色人形的传音器之中传出,仅用瞬间便将另一边聚精会神着的斯班先生再度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原地直接一个起跳。 但比起这用上全速“亲吻”地板的疼痛,还有一个远远比疼痛更让西瑟感觉到了害怕的画面此刻正映在了西瑟的视觉传感器之上。 正是一头栽倒在的西瑟眼前,地板之上的那一道巨大的裂缝。 “呜——!” 虽然此刻正操纵着“义体人形”理应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此刻一眼瞧见了自己眼底那真真的水泥楼板裂隙的西瑟还是顿时感觉到了阵阵冷汗开始从自己的身上渗出,甚至于就连系统为自己模拟出来了的全身剧痛都再顾不上,口中凄厉的呼痛也都瞬间收了声。 “嘿!西瑟你没事吧!我先帮你退出系统!”又遥遥地听见了远处斯班先生的一句话语声音,自全身上下阵阵如潮水袭来了的剧痛感觉顿时消解,而西瑟的视界也开始被黑暗所笼罩。 “啊……那什么,我、我……” 让西瑟都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意识便已经彻底地沉寂,退出去了那一台义体人形。 再等西瑟重新恢复了意识,从床上惊醒过后,斯班先生也已经不在西瑟所处着的床边仪器附近了。 既然不在这的话…… 想到了某种恐怖的可能性,西瑟再壮了壮胆,拔掉了脑袋上贴着的一应仪器,从床上颤颤巍巍爬起,探出了一颗脑袋来瞧了一眼那试验场上。 先一入眼的,便是一架义体人形矗立着,但脖子似乎是遭受了什么损伤,连带着整个脑袋都耷拉着。 而这一台义体人形的身旁有站着个小了整整一圈的人影,西瑟这会从背后看,都能瞧见那人影圆润的头顶正反射着太阳光芒是多么的耀目,肯定是斯班先生无疑。 至于此刻斯班先生正低头瞧着的…… 除了自己撞出来的楼板裂隙以外还能有什么呢? 意识到了这一点,再次惹祸了的西瑟不禁因为心上的重重压力而吞咽了口口水。 但起码,西瑟即便是惹出了祸端来,也并没有学那鬼灵精的伊莎尔一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而是硬着头皮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实验场上,斯班先生的身旁去。 “额……那什么,斯班先生,对不起啊……”对着自己身前盯住了脚下裂隙无言沉默着的斯班先生,西瑟说着这话的同时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一眼身前人的表情,一颗头颅就好像鸵鸟埋沙一般的低垂。 而在西瑟所看不见的地方,斯班先生那一张稍显怒色的面容也随着西瑟的这一句道歉的话语而舒展开了不少。 毕竟,再有什么气愤,人家惹祸的事主都摆出来了这副认错的态度了,斯班也再狠不下心来责备?更何况这也不过就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小屁孩罢了。 “欸,算了算了……”想到了这,斯班先将胸前的一口气咽下了肚,再回过头来放缓了语气,反过来用话安慰着那头颅深深低下了的西瑟:“……你不也没一拳打我墙面嘛,呵呵……” 并且,说实话这一次的祸事其实也不能全怪面前的这个小毛孩。 “……还有,这也并不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误,当时我们‘机库’选址其实就选的不是很好,这一栋厂房虽然空间足够大,但到底也就只是个一般厂房建筑,楼板承重标准也就800kg\/m^2,这个水平如果只是让这些个大家伙们练练格斗那还行,但若是开启了斯安威斯坦的情况下嘛……” 说到了这,斯班的视线又从西瑟的身上收回,转到了那开裂的地板之上。 “……这水泥地板的负载看起来就不太够用了。所以说说到底,其实还是场地的问题,和西瑟先生你的关系不是那么大就是了。” 有了斯班先生这么接连几句话的宽慰,西瑟那沉沉垂下了的脑袋也终于是抬起了寸许,但面上的愧色也依旧浓重:“那斯班先生,这个赔偿就算我头上得……” “哎——算个屁,这个地板裂成这样也没有修的必要了,危楼到底是危楼,等新工业区的新机库落成了以后我们就直接搬家了,还修它作甚?”但对于西瑟,斯班也是完全的不打算再做追究了,是以干脆的一句话撂了地,把话题就此终结。 听明白了斯班先生的意思,知道自己已经被原谅了的西瑟这也不继续揪着赔偿的话题不放,而是再问起了自己:“那没了这个实验场,我之后的调试工作又该怎么办?” 对于西瑟而言,这一份额外的工作恐怕便是自己唯一能够接触到“义体人形”的机会了,说什么也都是不想把这份差事抛弃了的。 而听见了西瑟的再一问,斯班也显得有些为难。 伸出手来摩梭了一下自己的下颌,略作思忖过后,又是回过头再瞥了一眼西瑟脸上的希冀。 这几周的几次合作下来,让斯班也是瞧出来了这个孩子是真心的喜爱着这份差事,相应的,斯班对其的印象其实也十分的不错,特别是其不但有着热情,各种操作技术方面也都有着相当优秀的水平。 但这机库内部的场地也就这一块,总不能拉到厂房之外,光天化日之下进行调试,让那些敌人的卫星把咱们“燎原火”的底裤都看光吧?这样说的话,那调试工作的继续恐怕也就只能到新机库再说了。 “咳咳……那就不得不先暂停上一会了,一切都只能等到了新机库之后才能继续……” “啊……” 然而就在斯班对着西瑟如实回答着的时候,西瑟口中的一声哀嚎又带上了无穷的失落一并涌进了斯班的耳中。 让斯班当时便是心一软,连带着嘴里的话也跟着又绕上了一圈: “……但也并不是说这中间就不需要西瑟你了,额……就比如……” 只是这话虽然转了个弯,可斯班也并没有想好话头落在哪,就只能先吊着尾音,顺带着将此刻自己身旁西瑟脸上的全副希冀也都给再吊了起来。 “就比如什么啊!斯班先生!”又听见了西瑟口中期待的催促,又把斯班给催促的脑海当中疯狂地思索着,思索着还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让那孩子玩得个尽兴,用以度过这一段空窗期的。 “啊!对了!就比如两天后就要正式开始了的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交流会!” 啊哈!是了,那个学生狂欢节一样的活动上头不是还有个机器人大赛吗!之前主持参会的艾玛书记不也找过自己,想让自己也挑几个年轻点的孩子一并与会嘛? 这中间塞一个西瑟,似乎也不是不…… “额,等等,西瑟你好像还有治安支队的工作要干吧?”突然地,斯班又想起来了些什么,脸上的兴奋神色又骤然消褪。 从斯班的神色变化上也看明白了什么似的,西瑟不仅又有些泄气,但还是勉强地挤出来了点礼貌性的笑容来回复着斯班:“是啊,我就一周就一天能来,哈哈,其实我多一天休息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啦,斯班先生您也不必为我操心了……” “欸!等等!西瑟你好像还是治安支队的对吧?”但斯班在西瑟回答完了之后,原本脸上消褪了的兴奋神色竟是再度爬满了面容,并且口中又莫名其妙地再重复了一遍差不多的问话。 让另一边的西瑟好生的奇怪:“是……是啊,怎么了嘛?” “哈哈!那就对啦!”斯班这会的可就不仅仅只是兴奋了,甚至于还大笑着伸手,亲昵地拍了拍西瑟的双肩,对上了西瑟的视线,又开口说出来了个对西瑟而言的天大好消息: “我都差点忘记了,在我们这一行前往大学城学生交流的全程可都是需要治安支队的同志们全程护卫以保证出行安全的,西瑟你这个岁数,正好就是执行这任务的最佳人选嘛!” 只是虽然斯班的话是这么说,西瑟也还没搞清楚那什么大学交流与义体人形又有什么关系呢? “等等,斯班先生,就算我被选中了去保护交流的同志们,可这和‘义体人形’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斯班可不管西瑟这会的反应,立刻抓过了西瑟的手来再走向了另一边的一堆仪器方向,顺带着开口向西瑟解释着: “你傻啊,那个大学生交流里头的机器人大赛听说过吗?虽然你没得‘义体人形’好开,但是开那些稍微次一点的机器人不也是一样的开心吗?” 也不等西瑟再做什么反应,斯班又是像家长一般自顾自地给西瑟做了决定: “哎呀,反正你也别管了,好好准备准备,和我们一块去威斯特布鲁克的大学交流会吧!” 第144章 大地勇士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所以,你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一块过来了?” 同坐在了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中的一处长椅之上,菲洛问出这么一句,脸上尽是诧异的神色。 而另一边的西瑟则在四下眺望着这一片大学城风景时顺带着回复了自己的好友一句:“嗯,大概就这样了……” 就好像是周遭的景色多么样的秀美一般,让西瑟都腾不出空来与菲洛说话似的。 引得菲洛不禁再一次顺着西瑟的视线看了过去。 目所能及的也就是自己二人身旁些密集排布着的各式楼房建筑,以及在自己二人长椅正对方向上的宽阔广场上一朵朵如花儿鲜艳的各色棚架,那些都是学生们自己支起来的各色摊位,或是贩售些零食热饮,或是设置了些简单的游戏,总之光是看那边围满了的一圈又一圈人影,菲洛就已然是丧失了体验的热情。 对于菲洛而言,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玩意。 但同样的东西在西瑟的眼中那可变了味。 无论是自己二人周遭如同潺潺流水川流不息的各色制服学生们,还是不远处广场之上无数棚架之内正有学生们在玩着的各类游戏——打靶套圈、比赛歌喉、宠物游戏、磁吸钓鱼、街机游戏,甚至于还有直接摆上了一圈椅子供人品鉴超梦的等等。 让西瑟光是坐在这看,就已经双腿抖个不停,难以抑制住玩个痛的冲动了。 但很可惜的是,作为这一次学生交流活动中担负着保卫职责的西瑟,就算是再怎么眼馋也绝不可能抛弃vip自己跑出去玩个痛的。 要不然真出了事端,支队长非得把西瑟的皮都给生生用手扒下来不可。 不过嘛……要是vip本人想要去玩点什么的话,作为保卫人员一起跟着玩上一点似乎也不是不行,大不了真被支队长抓到开小差的话就说自己是在伪装进入人群之中罢了。 这么想着,西瑟又回过了头来用目光审视了一下自己身旁的这位好同学…… 但在西瑟看清了菲洛脸上的那副死鱼面容之后,心下的那一丝希冀也随之破灭。 让西瑟去劝菲洛出去玩?西瑟宁可去和那传说中的古代妖魔宿傩去战斗! “唉……”长长叹出了一口浊气,西瑟似乎就只能在这长椅上坐着,光靠抖腿来驱散这无聊的孤寂了…… “菲洛!西瑟!我买饮料回来了!”……吗? 就在西瑟叹气的这会功夫,又从二人一侧遥遥而来了一声朝气的女音,在一瞬间便勾起来了西瑟菲洛二人的全副精神。 “快快!这些都是我在前边的小吃街上面买到的,都是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里头才有的卖的!” 再等西瑟菲洛顺着那话音转过脑袋看了过去,那一道声音的主人此刻正迈着匆匆的疾步,三两小步快跑到了二人所坐着的长椅旁边,将双手提起来了的袋子在长椅之上放好了之后,又将那袋子里头的诸多吃食在一旁的二人面前都展示了出来。 “哇哦,这么多!哈哈,这不是害你破费了嘛塔西娅。”主动的打了声招呼,此刻西瑟面前买了一应餐点的,正是之前西瑟菲洛二人刚刚回到夜之城以后,在处置室里头第一次瞧见用颈环装备给瘾君子们做镇静时,所见到的和菲洛“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的那位护士小姐——塔西娅。 “没事,没事。”而塔西娅对西瑟的招呼也只是稍稍回应了过后,又立刻就将注意力给转移到了旁边装死着的菲洛身上去,要紧着开口:“来!菲洛!这是他们大学城里头特供的小吃。” 再看那褐色中长发的女孩殷勤的从袋子里掏出来了一份透明盒子直直递到了菲洛的面前,而那盒子里头装着的则是一份精致的奶油糕点,纯白的底色上头又有明黄色的拉花点缀,最上头还有着一点红艳的糖渍浆果作为点缀,光是用眼瞧着就是那样的甜腻,诱人食指大动。 并且在熟习刑侦的西瑟敏锐洞察力之下,还能瞧见那透明盒子之上还存留着一点没撕干净了的胶水痕迹,若是西瑟猜的不错,那应该便是被刻意撕掉了的价签了。 哇哦,看来自己这位弟妹可还真舍得花钱呢。 “额……”但不同于一旁看戏着的西瑟那般自若,面对着塔西娅几乎直接一把塞进了其怀里,还不管菲洛接不接直接就做出了要撒手的动作来,让菲洛甚至连一句推辞都再说不出口就慌慌忙地收下了这一盒糕点。 哇哦,看来自己这位弟妹可还真拿捏得住菲洛呢。 “还有还有,还有这个,果汁饮料!说是什么特供款,虽然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但他卖的贵也肯定有贵的道理就是了,哝——菲洛你尝……” “等等!” 原本打算置身事外,彻底当上一个透明人了的西瑟,却在塔西娅从带子里头掏出来了再一杯的饮料杯子,看清楚了那杯子一角贴上了的植物叶子贴纸之后就立刻坐不住了,都不等塔西娅口中话语说完,就立刻口中轻喝出了一声后伸手按住了塔西娅递来了饮料的手。 “塔西娅你知道你买的是什么嘛?”看来让自己来盯住了这些个盐湖城来的小同志们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是吗? 再看那对面的塔西娅似乎是被西瑟突然的态度给吓到,原本兴奋的神情不见,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的连不成一句整话:“这,这不是饮……饮料嘛?” “嗯,确实是饮料没错就是了。”西瑟一边说着,还一边将塔西娅手中的饮料杯子转了个面,将那叶子贴纸现给了塔西娅自己去看:“但不夜城的法律规定了的,任何店面出售的含有管制药物成分的一般性消费商品都必须贴上这么个叶子的标签。” 西瑟这话也不用说得太过于明白,塔西娅的那一张俏脸就已经变得煞白,再是立刻一抽手,抢似的将那饮料杯子拿了回去,又是把脑袋颠得好似啄米的小鸡一样,连连对着一旁的菲洛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受着塔西娅连连道歉着的菲洛哪里还有别的话,立刻就言语表示了原谅:“啊……没关系的,塔西娅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嘛。我们再去重新买,买不带那些东西的就是了,用不着这样跟我道歉的来着。” 而另一边的西瑟可就还有得忙呢,趁着菲洛忙着说话的功夫用从其手中将那一份蛋糕盒子悄悄拿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盒盖之上被撕去贴纸的形状,再确定了那贴纸是方形的类似价签之后,再是环视那蛋糕盒子环视了一周,再没看见了任何可疑的标签之后才算是暂且地放下了心来。 只不过西瑟的一颗担忧之心是放下来了,但似是又想起来了什么的西瑟的小心思却又活份了起来。 看着前面一个道着歉,另一个不断劝着的二位,西瑟再伸出去了一张大脸,横插进了那二人之间,打断了二人动作的同时又提出来了一个全新的提议:“嘿!塔西娅你也别道歉了,咱们也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并且嘛,你看菲洛都饿的快要死了,刚刚我和他在一块的时候就听见他肚子咕咕叫个不……” 都等不及听完西瑟的整句话语,刚刚听到了一半了的菲洛就已经忍不住回过头去,用一双诧异的目光盯住了西瑟的无耻厚颜,似乎就在用那眼神对西瑟说着:‘我什么时候肚子叫过了?’一样。 “……停,所以我们还是赶紧再去买点不加料的饮品来把这午饭给吃了,如何?” “嗯……”一听西瑟话里头都提到了菲洛肚饿,塔西娅又哪来的二话,立刻就是轻轻答应了一声。 “额,要不你们去……” “哈哈!那好!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那咱们就一块走吧!” 菲洛原本还打算推脱不去,但西瑟又怎么可能给菲洛这么个机会?一听那张嘴里头的口风不对,就立刻是大声的一句打断了其话语,又伸手一拽其衣领子将其从长椅之上生生拽起。是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菲洛留下。 “塔西娅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这长椅上的吃食了,我们两个先走一步!”再对着身后的塔西娅留下来了这么一句,西瑟拉着不情不愿的菲洛快走了两步,走到了那塔西娅听不见话音的距离之后又凑过脑袋来对着菲洛又叮嘱上了一句:“你傻么你?这么好的女孩你可得抓住啊!” 只是即便西瑟都如此苦口婆心地规劝着菲洛了,那菲洛却仍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对着西瑟一板脸说起了混账话来:“可我又不喜欢她。” “你——!”仅这一句话,就将西瑟给气了个够呛,但就此想让西瑟的凑合心思彻底死掉那是不可能的:“你是不喜欢塔西娅哪点了?脸长得漂亮,身高配你也正合适,可能就是‘前端装甲’薄弱了一点,但那也不是问题!这么好的女孩你上哪找去!” “嘿!西瑟你看那边走过去了啥?”而菲洛对西瑟的句句劝诱却好像是浑然未觉似的,还在拿这种骗小孩一般的把戏愚弄着自己。 让西瑟也多少感觉到了真正的火气,在顺着菲洛所指方向看过去了的同时,口中还愠怒出言:“看什么看?ufo嘛?这都什么年代的把戏了你还拿来糊……” 只是顺着那方向看了过去,却还真让西瑟瞧见了点不寻常的景色,窒住了西瑟再之后的全部话语。 而西瑟的视线之中,前方的人行道上,被众多学生所围观簇拥着并肩行走的,是两位穿戴着颇具科技感外骨骼装甲的校服学生。 在西瑟的义眼缩放功能之下,西瑟仿佛还能遥遥地看见那两位学生在操控着这两具外骨骼时脸上冒出来了的浓浓兴奋神色,以及那架外骨骼熟悉的模样特征。 “卧槽,大地勇士?”让西瑟再忍不住,直接惊讶地喊出了声。(大地勇士是真实存在的,由通用电力公司所主导研发的美服未来单兵作战系统。但2024年的今天也只有少数部分技术真正得到了应用,还属于是一个很美的ppt。) “大地勇士?那又是什么?动画片嘛?”而看见了西瑟惊讶的模样,意识到了那边正站着的似乎真是什么不得了东西的菲洛也跟着再问出了一声。 “一个从旧美国时代就一直断断续续开发的单兵作战系统,一直是拖到了二十多年前才正式完成了研发工作,正式列装来用以对那些义体改造程度较低的士兵进行战斗力强化的玩意,比起那些精锐部队直接上义体,改造成超人比还是差了点,就胜在便宜且不需要动手术可以快速大批量的对普通人进行武装。 但,无论再怎么样便宜这可都是军品,又是怎么流到了那帮子学生们的手中的?”像这样的装备,若真的是随意的流出到了军营外面,被那些势力大了些的地痞混混们得到了全套生产技术,那可就是真的有可能对社会造成极大危害的。 而西瑟这一问的答案来的又是如此的迅速,自西瑟菲洛二人的身后,一句熟悉的女声随着其主人脚下的步伐一并款款而来:“因为‘大地勇士’计划的其中一个课题组就设立在了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里啊。” “塔西娅!”听清楚了那音色,再等西瑟回头看去,所瞧见的正是姗姗来迟了的塔西娅。 但塔西娅口中的介绍也并没有因西瑟的惊呼声而被打断,继续地为前面二人介绍着:“威斯特布鲁克的大学与负责‘大地勇士’计划的gec公司之间有相应的合作条款,二者共同进行着‘大地勇士’的研发,并且在下午即将开始的机器人竞赛上头,gec貌似也是打算第一次公开让‘大地勇士’的‘无人驾驶’技术来一次彻底的公开亮相呢。” 再说到了这,塔西娅又是上前了两步,凑到了西瑟菲洛的耳边,用仅有三人间能够听见的话音小声地再说了句: “事实上,这个‘无人驾驶大地勇士’的数据指标,也正是我们‘燎原火’必须过来参加交流会的一大理由呢。” 第145章 赛事前夕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哄乱的人声嘈杂回响在了此刻西瑟所身处着的这一片体育场馆之中。若是从场馆地面上还保留着的划线上看,这一座场馆在不久之前还是一个大型的篮球馆。 只不过原本应该在场上的篮筐尽数被移除,取而代之的则是在馆中正中心围起来了一片空地,就这么简单地划为了比赛场地了。 同时,在环绕着那一片中心赛场的周围各个比赛队伍各自分到的小场地上,各自又矗立着各自的参赛“选手”,以及铺陈一地的调试工具设备的存在。 而代表着“燎原火”社区大学的一支队伍也自然是早早地来到了这一片备赛的场地上,与其他参赛的小组们一样,对着自己一边带来了的机体进行着最后的“调整”。 只是这“调整”的方式稍稍显得有些奇怪了,一堆稍显年轻的技术员们虽然也都在操控着自己手中的平板似乎像是在编辑着什么,但瞧那一个两个的眼神却时不时地向着别人家的参赛机体之上看了过去,都搞不清楚这究竟是在为自家做调整,还是在为别家的机器做调整了。 让一旁坐着过来凑热闹的西瑟看了都不由地心里打怵,连忙找到了一旁的熟人塔西娅问道:“不是我说,你们真的不再多准备准备一下这机器了嘛?” 再看身旁那位因西瑟的话语而转过了头来的女孩,在听清楚了西瑟的问题之后反而是好一阵疑惑:“还有什么好准备的?” 口中反问出一句的同时,又伸手示意了一下几位技术员中间正围住了的那一台没有加以任何修饰的粗糙机器人形,对着西瑟再开口:“咱们这次带过来的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普通调试、环境适应等等反反复复都不知道做过多少轮了,哪里还需要现在才想起来临阵磨枪的?” “额……”一句话给西瑟说得也有些无言,到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一帮,要么就直接来自于“机库”,要么就来自于“燎原火”旗下各个“义体诊所”的假学生们,可能看这一场学生之间的比赛就是跟玩游戏一样的吧? 这么想着,西瑟又回过了头去,目光也汇聚到了自己这一边所准备万全了的机器人形身上看去。 那是一台通体漆黑,间或有白色束带固定的,似乎完全由漆黑色肌束所组装成了的人形机器,让西瑟看了,觉得其比起机器,反倒更像是那医学生上课时会用到的教具。 “这其实就是我们的‘义体人形’去除了护甲与蒙皮之后的模样啦。”似乎是看见了西瑟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到了那漆黑色人形的身上,一旁的塔西娅也及时地开口为西瑟介绍起来了自己家的宝贝: “但说实话这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技术了,毕竟义体这种事物本身就已经在世界上诞生了差不多小一百年了,这中间各种各样类似的想法与实践就一直没有断过,只是由于许多非技术因素的干扰所以一直没有人敢公开研究罢了。” 西瑟当然也明白,塔西娅这话里头的所谓“非技术因素干扰”究竟是些什么,是以也没有出言问询,而是继续听塔西娅讲下去。 “不过好在在学校里面,因为学术交流的风气对于很多外界的禁忌其实都是有所松动的,当然那些最最根本的禁忌,人体实验之类的还是严格禁止的,但像这样的人形机械就并不算是完全的禁止项了。所以在机械人形方面的技术,这个瞧着并不起眼的学院机器人大赛,其实就是一个相当好的前瞻窗口,来参加这一赛事的通常也不会是什么单个的学生,而是各自有着博士导师带队的研究项目组,他们或许不会直接将研究室内的尖端科技直接拿出来,但将一些全新的实验性技术带过来参与一下验证还是非常常见的。” 听着塔西娅的话,西瑟也再一次地顺着那话里头的意思瞧了一眼周遭同处场馆空地之上,其他参赛小组所带来了的各式机械人形。 或是较为传统的机械液压传动式的铁疙瘩,或是和自己一方一样用的也是仿生肌肉传动式的肌肉仿真人,或者还有先前所看见的“大地勇士”那样的,穿戴遥控两用式的外骨骼装甲人形等等。总之无论是什么样式的机械人形,也确实都如同塔西娅所说的,并不像是什么三两学生临时撺出来的简单货色,光是看着那些机器人形在竞争对手们各自的操控下的一举一动,便能从中瞧出来无数理论与实践的互相堆砌,完全没有一家是好相与的角色。 “所以,塔西娅你们这次就只是过来收集一下他们的数据,瞧一瞧最尖端的技术?其实并没有想来打比赛的嘛?”西瑟这下子也算是全明白了,这什么机器人大赛感情和网络上大火的那种电子斗蛐蛐式的机器人对战不一样啊,反倒更像是个学术研讨会的氛围。 作为一个技术上的外行,西瑟当即就没了多大的兴趣,全副劲头都消散殆尽。 “谁说得?”而塔西娅听见了西瑟的这话,反倒是有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一对眉紧蹙,立刻就出声反驳着:“咱们过来就是为了打赢的,也不单单只是为了瞧瞧人家的技术发展的如何了,要不然为什么特地要请西瑟先生你过来?” “啊?请我过来是为了打赢?”这可一下子让西瑟有点犯懵了,给自己发帖难道不是为了找个理由把菲洛那个王八蛋给一并喊过来嘛?虽然菲诺那个混账即便是收到了帖子也鸽了没来就是了。 但塔西娅就好像是理所应当一般的再回答道:“是啊,西瑟先生您难道不是斯班先生亲自推荐的操作员嘛?我们这一次过来参加交流也没再带上其他的操作员,只能让您上了啊。” “额……”无言惊诧过后,西瑟这会才堪堪想起来,貌似确实是有这一茬,自己是先被斯班先生以操作员的身份推荐完了过后,才被自家支队长又选中担任了此次交流会来回路上的护卫人员的来着。 只是没想到,原来自己也没当回事的推荐,居然还真要自己上场啊…… 似是将西瑟脸上的讶异看错成了担忧,塔西娅又凑到了西瑟的耳边用稍稍轻微了的话音再耳语了一句:“不过西瑟先生您也别担心,这次为了保证让您能得胜归来,咱们准备的这架机体啊,可是最高技术‘将军’的备用。技术指标等等都是我们最高等级的技术哦。” 也正是这一句耳语当中的某个词汇,又成功的将西瑟给吓了一大跳,惊讶地脱口而出:“将军!你们把他带……” “嘘————嘘——————!” 而同样被吓了一大跳的,可还有面前的塔西娅,一听见西瑟惊慌之下就把底给漏了出来,连忙地一手在自己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同时,另一只手也立刻捂上了西瑟的嘴巴。 瞬间意识到了场合不对了的西瑟也立刻调整过来了自己的心神,但还是心有余悸似的对着塔西娅轻声问话:“你们就不怕出事情嘛!” “当然怕啊。”然而西瑟的这么一句话换回来的却是塔西娅笑着的一句回复:“西瑟先生您肯定是在想万一‘将军’技术泄露了怎么办,或者是万一将军被认出来怎么办吧?” 先是一句话点出来了西瑟此刻心下的担忧,再是笑容不减的再开口:“但其实最严重的后果还不止于此呢,我们这一支队伍都有可能在赛事结束之后遭到敌人的截击,有可能一个活人都不剩,‘将军’的备用机也有可能被虏获……” 那话语仅仅只是说出来了一半,就让西瑟对此次行动抱着的游戏心态消减了大半,再忍不住重压的气氛,不可置信般地出言打断了塔西娅的话语: “不可能!我们过来的时候不就一帆风顺的,甚至就连虎爪帮的人都没碰上嘛!” 而面前人儿听了西瑟的否定之后,面上笑容也稍稍沾染了些许的苦涩:“谁知道呢?反正无论如何想,我们的敌人们在看见我们这一支队伍是从那个‘匪患猖獗’的圣多明哥大区内部出来之后肯定也明白我们的身份了。所以或早或晚,我们也一定会和我们的敌人碰上的,介时,即便有了提前的规划与根据地接应,很可能也会出现一些所有人都不希望看见的事情发生。 是以,我们的支队长在出行之前就已经跟我们无数次的强调过了危险性,而我们队内的几乎全员也都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才决定参加行动的。” 所有的轻松心态都因为此刻塔西娅的一番话语而打消,略微感觉到了一些不明所以的西瑟紧接着再追问上了一句:“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过来?明明过来参加这么个什么狗屁交流的风险会有那么大!” 但那回答却显得是那样的莫名其妙:“因为我们已经站在了明面上了啊,而作为我们短期斗争目标——解放夜之城实现的前提,尽量少的对民生设施造成破坏,对于学校等教育设施也应当和平地取得对方的支持,我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所有电视台现场直播,一个大量市民们视线汇聚的机会,向所有夜之城的市民们宣传我们的主张。 而两天后的辩论赛上,那个被极端资本主义控制着聚集着所有人的目光,那个向所有人宣传着‘民主自由’新社论的会场之上,没有比那更好的机会了。” 莫名其妙! “那也不该冒那么大的风险,用命去挣这个机……”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西瑟先生,我们早晚都是要直接面对那些大企业,那些极端资本主义的,只要我们还坚持着改造这个世界。而如果就连这一点牺牲的可能都接受不了而畏首畏尾的话,那还是回去盐湖城好了。” 塔西娅的话语轻声,却如重锤一记一记锻锤在了西瑟的心上。 甚至于都让西瑟不禁要问,这么浅显的道理,自己又是何时忘却了呢?是因为在“燎原火”舒适的环境中待得太久,而忘却了在这“燎原火”之外仍旧作威作福了的大企业们了嘛? 作为一个理应站出来保护女士们的男人,怎得斗志竟是驽钝至此,连面前女士的锋芒勇敢都比不上了呢? “好了,西瑟先生我们不聊这个了,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要不您也先操控着机体提前适应一下?”眼见西瑟再没了话说,塔西娅也不再就此话题继续下去,而是一偏脑袋看向了一旁的机体,用其岔开了话题。 “嗯……”心绪仍旧沉浸在了先前的话题之中的西瑟,对于面前人儿的建议轻哼了一声鼻音表示着赞同,但在上去操控那机体之前,西瑟还有着最后一句话想对其说: “对不起,还有,请放心,作为护卫任务的执行者,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让你们收到任何伤害。”将那险些忘却了的锋芒锐意再次拾起,但这一次的锋锐却不只是单纯的对那些大企业的憎恨。 西瑟面前的道路之上,并不仅仅只有冲天的红莲火焰万丈。 还有那火焰褪去,烧却了所有污秽肿瘤之后渐渐褪去,那一片能够萌发无数生机的泥土。 这所有的种种幻象都映照在了西瑟这会的一副面容之上,将西瑟的一张脸衬得是无比坚毅。 让一旁的塔西娅看了,也不免得露出来了真心的笑颜:“哈哈,我知道啦,但说那些还是太早了点,况且也有着对面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可能不是吗?说得那么严肃干嘛?” 笑音如铃声脆耳,塔西娅的脚下又连连走出了轻快的步子,走到了那一台漆黑色的裸装义体人形之前。 “在那之前,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在这机器人大赛上把别人家的宝贝都干掉,取得优胜吧!” 第146章 镇暴机器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击败了他的对手,获得了这一场的胜利!” 从周遭设置的扩音喇叭的内部传来了略带兴奋的人语话音,而那体育场馆的正中心赛场上,一架有着四条腿,金属质感浓厚的钢铁人形挥舞着他那液压的万吨巨拳,以纯粹的力量彻底击倒了自己面前的敌人,取得了他的胜场。 而在那场下,塔西娅也正在帮助西瑟对这位可能的冠军竞争对手进行着分析:“很笨重的一台机器,用的都是老技术,甚至于关节我看见好像都是万向杆?” 只是那场上的一台胜者机器突出的便是一个力大砖飞,压根也不像是什么精密的机器人大赛之上应该出现的玩意,反倒是那些建筑工地,矿山开采上可能会见到的狂野模样,结构之简单甚至于让西瑟都能一眼看个明白。 “哈哈——!”难掩的笑意开始在西瑟的嘴角显露,笑着的同时还不忘了再挖苦上自己身旁的塔西娅一句:“嗯——塔西娅,那也是你们这次过来想看看的新技术嘛?” “你还笑得出来?”而塔西娅一听见那话语立刻就不高兴了,再对着西瑟一指旁边的“义体人形”口中轻声地呵斥上了一句:“你还是先上机适应适应,想想办法怎么把那个钢铁大蜘蛛打败了再说吧!” 一句话把那窃笑着的西瑟说得赶忙跑去了一旁的链接仪器旁边,在其他“燎原火”同志们的帮助下开始准备着上机之后,塔西娅的一双视线又转了回来,看向了那边踩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回去了自己小组所在地的钢铁蜘蛛。 虽说塔西娅也有心要帮西瑟分析分析敌人的弱点,但对于那个纯粹就是用钢筋铁骨堆料堆出来的铁蜘蛛,她塔西娅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好的点子。 毕竟塔西娅自己也想不到居然有人的设计会压根不考虑如何去击中对手,单纯的就依靠自己那机械性的挥拳撞大运一般去攻击敌人。并且还一味的堆料进行防御,用超稳的底盘与最为坚固的材料让自己在这么个不许动用火器的赛场之上直接处在了不败之地。 只不过,若是像这样的机器若是真的出现在了城市的巷战当中,那双笨重打不着人的铁拳换装成了适配火控系统的各类火器,或是自引导的新式装备的话…… “唔——” 耳边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强抑着呕吐的声音,引得塔西娅再回过头看了过去,正是那一道漆黑色的身影仿佛是得到了生命似的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部”,似是要呕吐了一般模样,让第一次瞧见西瑟操控机体场面的塔西娅也是好一阵疑惑,忍不住地轻声嘀咕着:“恶心?是上机感官差异引起的嘛?那稍微兴奋一下不就好了吗?” 但塔西娅的这么句嘀咕西瑟恐怕是无心留意了,对于此刻初步适应了恶心感觉的西瑟而言,还有一句更为重要的话音需要自己听清。 “接下来请圣多明哥社区大学代表队与威斯特兰德大学代表队分别带着其参赛机器上场!” 一句比什么兴奋剂都来得更加有用的话音自那喇叭里头播出,一下子便彻底驱散了西瑟还残留的那一点点恶心感觉,立刻就从地上站直了身躯,操控着“义体人形”就仿佛是真人一般自如的小跑运动着。 也仅仅就是这流畅宛如真人一般的动作就已经足够吸引周遭其他小组研究人员的目光了。 而再等承载着周遭无数视线的西瑟控制着“义体人形”来到了赛场之上时,却没想到赛场上另一边已经就位了的却是个熟“人”——警用镇暴机械人形。 从上往下看去,类似人形的结构却并没有一个类似人头的部位,而是躯干部位格外的鼓胀,形似一个胶囊一般的臃肿,西瑟知道,这么个躯干之中就已经总括所有人脑袋应当承担的职能——视、听、火控、战术思考等等。并且这臃肿的一部分原因还有那极其厚实的正面防弹装甲存在的缘故。 并且似乎是为了适配这一次机器人大赛的禁止火器规则,那躯干两侧原本应当搭载着各式样火器的位置,此刻却被两条钢铁机械臂所替代,一边的末端是一个类似锥子,而另一边则是一个光洁如镜般的圆球状锤头,虽不知这两个物什各自都有些什么制胜的玄妙,但至少西瑟是肯定不想挨上一下亲身体会得知的。 虽然细节之上多有不同,涂装上也不再是夜之城警用的漆黑底色涂装了,但西瑟还是十分的笃定,这绝对就是那些个自己在ncpd当差时所经常能够得见的“老伙计”们无误了。 “双方就位!”就在西瑟大致的确定了自己的对手正体之时,一旁的赛事裁判也开始了进一步的指令:“倒数过后比赛正式开始!” 同样的流程先前西瑟早就已经在赛场下面看过了好几回了,无非就是单纯的禁止火器以及向场外操作者进行攻击以外的所有手段,将另一方彻底打到没有行动能力的淘汰赛制罢了。 “三!” 其实说实话,西瑟此前也从来没有以面前的镇暴机甲作为假想敌过,但此刻不得不针锋相对之时,西瑟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起来,自己此前是否有注意到这些大家伙们的弱点了。 “二!” 而在西瑟这会脑内疯狂检索之际,也还真就让西瑟想起来了一些略有价值的情报,似乎西瑟记得这玩意的背后似乎有一个散热板的存在,通过导热金属将其内部机械的高温带出,是以那个部位就不似正面装甲一样的坚固。 “一!”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裁判的大张开的嘴部将那代表着比赛正式开始的音节吐露而出的一刹那,随着西瑟的一念之下,周遭的时间也骤然地缓速下来,连带着西瑟感知之中的自己的行动都变得是那么的费力与迟钝。 既然是“将军”的备用机的话,那么自然也是拥有着斯安威斯坦存在的咯。 在时间缓速下,西瑟快步向镇暴机甲的后方奔跑过去,本就不大的战斗场地在“将军”的步幅之下仅用了三两步便完全被迈过,瞬息绕到了其身后的西瑟刚想冲着其身后正中的金属散热板来上一拳的刹那,出于西瑟意料之外的变故却突然到来。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80%】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1)。进度25%】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2)。进度03%】 同时三道鲜红色警告气泡瞬间涌入了西瑟的视界之中,而那第一条警告之上数字的增长速度之快,又让西瑟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反应余地,仅能在脑海当中瞬间冒出来两个没有任何作用的念头: 西瑟这已经是多久没再收到过像这样的警报信息了? 似乎自大西瑟在和伊莎尔一起执行任务以来就很少会收到这样的警报了吧?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100%】 第一条警告的进度见了底,与此同时异象也开始出现在了西瑟所操控的“义体人形”之上。 【警告:斯安威斯坦系统因不明原因中断!】 周遭缓速下来了的景色倏地加速,而此刻所有盯着比赛场上的参赛选手或是观众的目光则都注意到了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的西瑟,并注意到了那一道漆黑色的人形此刻又仿佛瞬间移动一般的出现在了那镇暴人形的身后。 而就在大部分人都以为西瑟已经操控“义体人形”使用着斯安威斯坦已然是一击毙敌得手了之后,也就只有另一边全身动弹不得的西瑟明白,这事情可还没完呢,大祸马上就要临头了! 【机体异常状况已排除。】 【未授权访问(1)已被拦截。】 但就在西瑟眼前不断增长着进度的第二条讯息却骤然消失不见了,连带着西瑟也重新恢复了对于“义体人形”的控制权,全身的肌肉不再僵死…… ‘嗡——’ 但同样的,另一边的镇暴人形也并没有闲着,立刻便针对已经绕行到了自己身后的西瑟,展露出来了此前西瑟所见的其他所有镇暴人形都不曾拥有过的能力——直接将整个躯干连带着两条攻击手臂一同以腰腹为轴迅速地回转了180°,并且那只锥子一样的右臂也借用了这回转的力道,已经直直地找上了另一边刚刚获得了机体控制权,还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备动作的西瑟。 ‘轰————!’ 而那一枚锥子再已经逼进了西瑟的刹那,在那锥尖距离“义体人形”胸前肌束仅有丝毫空隙的瞬间,那一根猛地挥来的金属锥的尾端,那镇暴机甲右手臂的腕部又响起了火药的轰鸣一声。随后那锥子便像是根桩钉似的,在挥拳与火药爆燃气体的双重推动之下裹挟着无穷的推力,直直打进了“义体人形”“将军”的胸前紧密肌束之中,连带着将整个漆黑色人形都给钉死在了地面之上。 “这你特码的也叫冷兵器?!”而面对面目睹了那镇暴人形攻击自己全过程了的西瑟所能够做出的唯一反应,也就只剩下了操控着“义体人形”的扬声器,将自己的心声一句灌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只是那边的裁判即便是听见了西瑟的这么一声抗议也完全的是无动于衷,丝毫没有下场挥个黄牌的意思,至于西瑟此刻面前的镇暴人形,也是丝毫不见停手的意味,左手的锤头对着被钉死在了地上的西瑟高高举起了的同时。 那只发射了一枚桩钉的右臂上一阵细碎声响过后,又从那腕部自内而外地又有另外一根桩钉“长”了出来,也一并举起对准了西瑟。 “草!”面对着眼前两记夺命凶器的袭来,即使是被一根钉子给生生地钉在了地上,西瑟也断然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立刻便是控制着自己的腰腹大腿肌肉在地面上奋力地一挺,将自己的上半身连带着肌肉之中夹死了的桩钉一同从地板之上拔起。 ‘咚,滋滋——滋滋——’ 但就这么耽误的一会功夫,再想要闪避开那镜面锤头的攻击已是不太可能,义体人形结结实实地挨上了那镇暴人形左手的一记势大力沉的锤击,并且除开了锤子的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将西瑟的意识都给打白了一瞬以外,那宛如镜面的锤头在“亲吻”上了“义体人形”黑色肌束的同时,又开始隐隐绽放出闪耀弧光无数,强大的脉冲电流瞬息之间便顺着那锤头爬满了义体人形的全身上下,让西瑟再一次地失去了对于自己机体的控制。 一开始的巨力还将整个漆黑色义体人形都给打飞出去了数米远,甚至于都将那围出战斗场地了的边界隔板都给一下子撞倒了不少。也幸好这个机器人大赛不像是那些摔跤比赛似的有出圈淘汰的规则,否则这会直接便直接能够判处淘汰了。 只不过即便还并没有被淘汰,西瑟的状态看着距离淘汰也并不算太远了,感官系统受到了影响,西瑟眼前所能够接收到的视觉信息开始不断地闪烁,耳旁也开始出现了持续不断的电子流杂音,甚至于西瑟所能够感受到的肢体触感也全然变作了雪花信号般的麻痒。 【未授权访问(2)已中断。】 【发现异常状态,已自动启用排障流程。】 但这并非一点好消息没有不是吗? ‘咣——咣——’ 似是排障系统开始出现了效果,西瑟的感官开始渐渐地回复,耳边传来了宛如死神催命一般的金属脚步声音不断,眼前的闪烁画面复归正常,躯干四肢中雪花般的麻痒感觉开始渐渐消散。整个漆黑色人形也在西瑟的操控之下强忍住残留着的麻痒感觉从地上一弹而起。 虽然先前的交锋之中被对手的手段给成功反制了斯安威斯坦,让西瑟吃了不少的亏,但至少那一整套的打击也并没有对“义体人形”的基本行动能力造成太大的损害。 只是就算此刻的西瑟还有一战之力。 面对着面前这么个敌人,他又该怎么赢呢? 第147章 请跳过这一章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本章节并未写完,只是作者本人昨夜一晚上没睡觉实在是顶不住,脑子一片浆糊雀食写不出来,但西红柿这边又不像其他网文站点一样可以单开请假条,西红柿强制要求一章必须又一千字,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在平台方面我是今天请了个假,这一部分只是但开出来给几位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看的假条,明天这一段会被我删掉,没写完的部分也会被我填充完毕。 就这样,如果还有什么想问的话都可以加入我的扣扣群一起聊聊: 第二天附注: 额,突然发现章节不能删除,只能先把这一章就这样了,我后面补新的章节,新看到这的朋友请直接跳过这一张,完整且修改过后的本章节在后面等待朋友欣赏。 若对各位读者造成任何不便属实万分抱歉!) 所以,面对着那一台步步紧逼着的镇暴人形,已经受到了不小创伤的“义体人形”在西瑟的操控之下又该如何获取胜利呢? 说实话,西瑟自己都不知道。 但起码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 ‘咣——咣——’ 沉重的金属脚步声音,恍若丧钟一般回响在了西瑟的耳边,不断催促着西瑟在这最后的片刻喘息之机中思索着制胜之法。 首先是自己一方,目前能够动用的武器也就仅仅只有“义体人形”的一对“肉拳”以及斯安威斯坦的系统这两样算是自己取胜的最大依仗。只不过在刚刚经受了对面镇暴人形的一通打击之后,“义体人形”的胸背肌都有不小的损伤,恐怕这一双拳头此刻也再无法发挥出全力了,而斯安威斯坦的话,刚刚的攻击并没有怎么伤到“义体人形”的脊柱,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整体而言,西瑟手上还保留有着一战之力。 但也就只是一战之力了,看看对面自己的对手,那一台镇暴人形正对着自己比划着双手的凶器,迈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步伐正步步紧逼着,似是瞧见了猎物的猎人,正双手握紧了手中的索套,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前来。 只不过真正令西瑟束手束脚了的却还不是那一对机械臂上的一对残暴凶器,而是那完全超乎寻常了的被动反制能力,那几个突然入侵进入了自己系统的黑客魔偶,破解速度实在是快得太过分了些,即便是在斯安威斯坦的缓速时间之下,也仿佛像是瞬间破解似的,几乎没有给西瑟任何的反应时…… 一念想到了此处,先前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鲜红色警告气泡画面仿佛又浮现在了西瑟的眼前。 额……等等……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事实上若是自己完全不管不顾的话,那魔偶上传的瞬息之间或许也完全足够自己直接的一拳轰上去了…… 但若是自己就这样完全不管不顾,拼着被其魔偶攻击的风险,直接用斯安威斯坦加速之下的拳头和他硬换的话……又到底是赚是亏呢? “呵呵……”明明都已经成为了笼中的困兽一只,这会的西瑟竟是还能有这个心气勾起了嘴角,轻轻笑出了一声。 而随着着一声轻笑过后,原本西瑟为了刻意与那镇暴人形保持住一定距离而连连后退着的脚步也顿时停了下来,看起来多么像是彻底地放弃了抵抗,似乎就差将自己的手臂高高举起,大声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喊出认输了。 只是很可惜,那样的画面并不会在今天出现。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随着眼前的一条提示信息闪过,西瑟眼前本就脚步略显迟钝的镇暴人形脚步更是如同定格了一般的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久久不曾落下。 相对的,西瑟自己的神经则在斯安威斯坦的刺激之下进入了无比亢奋的状态之中,西瑟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则抵抗着超高速带来的强大过载压力迈出了脚下的步子。 而这一次为了突破那镇暴人形的反制,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与力量,西瑟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顾及,脚下骤然发力,“义体人形”也随着这一步的跨出而骤然冲刺着,西瑟所承受的压力陡然增大,甚至于都开始像是“机库”那时一样影响到了自身的动作平稳。 但即便如此西瑟也绝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只是稍稍稳住了重心之后立刻便是第二步重重踏在了地上, 第147章 第一场胜利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所以,面对着那一台步步紧逼着的镇暴人形,已经受到了不小创伤的“义体人形”在西瑟的操控之下又该如何获取胜利呢? 说实话,西瑟自己都不知道。 但起码投降是绝对不可能的。 ‘咣——咣——’ 沉重的金属脚步声音,恍若丧钟一般回响在了西瑟的耳边,不断催促着西瑟在这最后的片刻喘息之机中思索着制胜之法。 而现在的场上双方。 自己一边目前也就“义体人形”的一对“肉拳”以及斯安威斯坦的系统这两样算是自己取胜的最大依仗。只不过在刚刚经受了对面镇暴人形的一通打击之后,“义体人形”的胸背肌都有不小的损伤,恐怕这一双拳头此刻也再无法发挥出全力了,而斯安威斯坦的话,刚刚的攻击并没有怎么伤到“义体人形”的脊柱,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整体而言,西瑟手上还保留有着一战之力。 但也就只是一战之力了,再看看对面自己的对手,那一台镇暴人形正对着自己比划着双手的凶器,迈着缓慢而又坚定的步伐正步步紧逼着,似是瞧见了猎物的猎人,正双手握紧了手中的索套,向着自己的方向缓缓前来。 只不过真正令西瑟心生忌惮的却还不是那一对机械臂上的一对残暴凶器,而是那完全超乎寻常速度的被动反制能力,那几个突然入侵进入了自己系统的黑客魔偶,破解能力实在是强得太过分了些,即便是在斯安威斯坦的缓速时间之下,也仿佛像是瞬间破解似的,几乎没有给西瑟任何的反应时…… 一念想到了此处,先前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鲜红色警告气泡画面仿佛又浮现在了西瑟的眼前。 额……等等……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时间,事实上若是自己完全不管不顾的话,那魔偶上传的瞬息之间或许也完全足够自己直接的一拳轰上去了…… 但若是自己就这样完全不管不顾,拼着被其魔偶攻击的风险,直接用斯安威斯坦加速之下的拳头和他硬换的话……又到底是赚是亏呢? “呵呵……”明明都已经成为了笼中的困兽一只,这会的西瑟竟是还能有这个心气勾起了嘴角,轻轻笑出了一声。 而随着着一声轻笑过后,原本西瑟为了刻意与那镇暴人形保持住一定距离而连连后退着的脚步也顿时停了下来,看起来多么像是彻底地放弃了抵抗,似乎就差将自己的手臂高高举起,大声地向在场的所有人喊出认输了。 只是很可惜,那样的画面并不会在今天出现。 因为西瑟已经明白自己应当如何做了,无论自己用拳头与其魔偶进行交换是赚是亏,这都已经是自己目前的唯一取胜之道。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随着自己脑海当中的一念闪过,西瑟眼前本就略显迟钝的镇暴人形脚步更是如同定格了一般的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久久不曾落下。 相对的,西瑟自己的神经则在斯安威斯坦的刺激之下进入了无比亢奋的状态之中,并以此来强行命令自己所操纵的漆黑色身躯抵抗着巨大的压力大步迈出。 而这一次为了突破那镇暴人形的反制,为了追求极致的速度与力量,西瑟再没有了像之前一样的顾忌,不再是平稳的步行,而是骤然踏出步子冲刺着,也正因如此,西瑟身躯之上所承受的压力随之陡然增大,甚至于都开始像是“机库”那时一样影响到了自身的动作平稳,即便是西瑟对此早已有所防备也差点让自己又一次失稳倒地。 不存在的牙关依旧紧咬,西瑟又用上了最后一丝余力校准了自己的运动姿势,让自己得以继续前进,哪怕自己的腿部腰腹乃至与手臂之上的每一束肌肉都在向西瑟的意识传来痛苦的哀鸣,哪怕由超高压带来的剧烈痛楚在这呼吸之间便已然占据了西瑟的全部脑海,也完全无法动摇西瑟的意志,反而更给西瑟的脑海当中增添了几分癫狂的色彩,再促使其多送上了几分气力。 让漆黑色“义体人形”与那镇暴人形之间的距离,仅仅只用了呼吸间的片刻就缩短到了区区一臂长,触手可及的地步。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72%】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1)。进度23%】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2)。进度03%】 “足够啦!” 高亢奋音出口,但即便是那话音的速度,也远远不及此刻西瑟手臂末端,那一记直拳拳锋的速度! 只见那拳锋之前的气体都被那超高速的拳头挤压成团,还因为密度的改变,温度的骤降使得空气之中的水汽被析出露滴,在那拳锋之前形成了仅存在了一个瞬息的雾状云。 但更加令人惊奇的还不是那雾云,而是随后当那被压缩成团了气团再被那比声速更快的拳锋所穿刺而过时,气体之间剧烈的摩擦所发出来了隆隆如天雷之声。 就在如此骇人声威所衬托之下,那拳锋也终于着落在了那镇暴人形的“正脸”之上,而那厚实的前部装甲此刻却表现的仿佛是突然变成了如同纸张一般的脆弱,让那拳头恍若热刀切黄油一般,毫无阻滞感觉地将其穿刺。 【未授权访问已中断。】 【未授权访问(1)已中断。】 【未授权访问(2)已中断。】 【斯安威斯坦已结束。】 周遭的景象逐渐恢复做了寻常速度,西瑟眼前的景象也骤然变换,就在以西瑟自己都来不及看清的速度之下,西瑟所操控着的这一架漆黑色“义体人形”便仿佛拉长了身体一般,化作了黑光一道朝着镇暴人形的背后飞过了十数米重重地落到了地板上还不算完,又继续在地板之上生生翻滚了好几圈,这才算是余势尽消。 还不等一旁的裁判或是其他观战众人反应过来自己眼前一瞬之间变化了的局势如何,又是一声凄厉的嚎啕响彻在了整个场馆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那裁判也当即吓了一大跳,连忙回头看去时,才发现发出来了这刺耳嚎啕的正是那边躺倒地上了的漆黑色人形。而再等裁判定睛仔细一看那漆黑色人形时,又发现了其高高聚起在了半空之中的断臂一只。 至于那断臂的另一半…… ‘哐————’ 裁判的耳边又从另一侧传来了轰鸣的巨响,其中还间或夹杂着细碎的金属撞击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铁箱子敞着口,就这么散落着掉到了地面上一般的动静。 如此动静又立马引得裁判以及其他观众们再一回头看向了另一边。 所能够看见的,便是轰然躺到了的镇暴人形,以及其正面中心之处,一只生生撕扯断开了的手臂前端深深没入了那装甲的深处,将镇暴人形的核心结构给彻彻底底地捣成了一堆废铁,再没有了动起来的可能。 这两相一比对,胜利的是哪一方似乎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想到了此处,那裁判也反应了过来,立刻高声地向在场所有人宣布出了胜者的名讳:“胜利者是——圣多明哥社区大学代表队!” “嘶——!” 而随着这一声的落下,几乎同时从另一边床铺之上触电般弹起了上半身的西瑟则是大张开了口奋力地喘着气,并且还匆匆忙伸出手去将贴了满头的贴片统统撕下,再是用手一抹自己的额前,整整抹下来了一手的冷汗。 “哝,拿去先擦一下吧。”身旁又传来了熟悉的话音,以及随着话音而来的干净毛巾一条。 这也正是西瑟现在所需要的,伸手将其接过来擦拭着自己面颊的同时,西瑟也不忘了再言语谢上一句:“谢谢,塔西娅。” “你谢我什么?又不是我操作着‘义体人形’把这场给拿下了的。要谢也是我们谢你才对。”听了西瑟的话塔西娅则是莞尔一笑,对于赛场英雄的感谢,她可不敢就这么受下。 “对了,我怎么突然退出来了?还有‘义体人形’怎么样了?对手又怎么样了?我们赢了?”只不过这一位赛场英雄这会似乎还正是犯懵的时候,对于西瑟而言,自己刚刚才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又因为一口气泄出后就再忍不住全身的剧痛正嚎着呢,突然眼前一黑就回到了自己的肉身之内,看见了塔西娅为自己递来了的一条毛巾。 而那镇暴人形是否被打败,自己所操作着的“义体人形”受伤程度如何,以及比赛的输赢他西瑟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哈哈!”一听西瑟问起来了这个塔西娅的脸上笑意可就再藏不住了:“你自己看嘛!看看那边倒着的是谁?” “哈哈……”被塔西娅的模样所感染,西瑟也先是轻轻地笑着,只是这两句笑声虽然当作答案便已经足够,但西瑟还是忍不住顺着那话语一侧头看向了场上。 又在西瑟亲眼得见了那躺倒地上正等着一旁的叉车前来叉走了的镇暴人形,和另一头应当是在自己的个人ai——‘零二’控制下步履蹒跚颤抖着向着自己这边走来了的漆黑色巨人时,原本微微的笑意倏地开怀,甚至于都难抑胸中的激荡,兴奋地高高举起来了自己的双手来肆意地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 没有人能够比西瑟自己更明白那一台镇暴人形的压迫感,哪个能够有效反制住自己斯安威斯坦的不明系统从战斗的一开始显露出来了之后,就仿佛是笼罩在自己心头之上的阴云一朵,将自己给压迫地都喘不出大气一口。 但即便如此,那一朵厚厚乌云也难挡自己倾尽了全力的一拳,被自己给生生轰得散开,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畅快的事情嘛?仅此就足以让西瑟先前心中的所有压抑都一转变作了莫名的解放欣快感,充溢在了西瑟的心头,让此刻那一张大张开的嘴巴里头除了笑声再没了其他的任何音色: “哈哈哈哈哈哈……爽啊!” “西瑟先生您也得加油继续保持住这个状态继续下去,按照这个势头继续赢下去的话,再打赢上个三场咱们就能夺冠咯!”但就在西瑟这边正得意的时候,就像是见不得西瑟太过于得意忘形了似的,塔西娅口中一句话语又像是盆冷水似的紧接着从西瑟的头上灌下。 将西瑟的全副笑意都给浇得哑了火,讪笑着跟面前人又确认上了一句:“啊哈哈……还有三场要打呢吗?”是了,自己还没夺冠来着…… “是啊,理论上是再打三场,不过如果运气好的话,撞上了往年那种主动弃权的对手,轮空个一回的话,就只需要再打两场就能夺冠了!”明明塔西娅这是正在给西瑟讲述着赛程的安排,但这话越是说,西瑟脸上的疑惑却越是浓。 毕竟西瑟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什么样的选手会在比赛都打赢了一场,离冠军更进一步了之后还会选择弃权的,是以西瑟又怀揣着疑惑再问出来了一句:“怎么往年还有主动弃权的呢?难道就突然不想赢了?不会吧?” 而一边听明白了西瑟疑问,塔西娅的回答来得也相当迅速:“那倒不是,选择弃权的话大部分都是提前只准备了一台机体,同时又在上一轮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受损严重,哪怕是一日夜的时间也来不及修好参加第二天的比赛所以才不得不弃权的情况。” “啊!那我们有备用机吗?”被塔西娅的一句话勾起了刚刚挨打的回忆,西瑟突然问出了一句的同时,脑袋还连忙回了过去看向了一旁已经在自己小组一旁站定就位了的漆黑色断臂巨人。 “哈哈!西瑟先生您放心,我们为了这一次比赛可是足足准备了有四台机体的,您一轮用一台都足够了,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先是回应了一句西瑟的疑惑,也顺着西瑟回过头去的动作同样看见了那已经就位了的“义体人形”,塔西娅又一转话头开始对着西瑟说起了别的:“好了好了,西瑟先生你刚刚也辛苦了,这边今天的比赛也都已经完成了,您若是想休息,或者是想去别的什么地方玩的话也完全可以先走一步咯,我们还得留在这边收集一下接下来的参赛机体数据。” 也正好,听见了塔西娅这么一说的西瑟也真想起来了自己先前在大学城里头见到的几处有意思的地方,是以听见这么一句之后也不做客气,将手上毛巾递还回去之后便直接从床上站起来与面前人作了个别。 “那明天我们再见!” “嗯,明天见。” 第148章 间隙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biu——biu——biu——biu——biu……’ 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的学生广场之上,众多的各类帐篷摊位组成的游戏密林之中,前来此处寻求片刻节庆氛围的学生们更是摩肩接踵,川行如流。 ‘biu——biu——’ ‘全部奖励目标都已打倒!这太疯狂了 !’ 而那人声嘈杂之中,其中一个打靶式的游戏摊位之上,一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所有的标靶都已经被击落,而另一边,摊位之前的正站着的金发青年的手上,一杆激光信号的玩具枪枪口也缓缓垂落。 “嘿!牛逼啊同学!”紧接着那电子屏幕上的话音,又有一句人声从那摊位内部传来。 再等那握着枪的金发青年——西瑟,微笑着顺着声音回过了头去一接话茬,话音里头全都是难抑的期待喜悦:“所以呢,我的奖励在哪?” “哈哈!”那摊主同学也自然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出,是以一听见西瑟这么直白的问话也就不再磨忿,直接上手从摊位的柜台后头拎出来了个约莫一百公分长六十多公分宽那么大的一个毛绒熊公仔,连带着包裹住了其的未开封透明包装袋子,就这么搁置在了柜台之上。 “我超!”而这么样一份字面意义上的“大”礼又哪里是西瑟先前能想象得到的?一下子就被自己眼前的这么个巨大宝贝给迷住了眼。“这大熊是给我的?” “嗯呐!”似是对于西瑟这么副震惊的模样极为的满意,摊位后头的那位同学脸上的笑意更甚的同时,手上也还没停,又从柜台下面掏出来了两张不知名的纸票来连带着那柜台上的大熊一同递给了西瑟: “嘿,不光是那熊熊,还有这边的两张票子同学你也收好了,这是咱们这次学习交流文化节里头专用的兑换券,同学你去任意一家学校里头有固定门面的餐饮店里头都可以将他当作定额的欧元抵用。” 难却盛情,从满面带笑的同学手中接过来了这两张票子,看清楚了那纸头上用彩色油墨所印上了的“10”字样,西瑟甚至都已经对这些个自己游戏所赢来了的奖品感觉到了有点受之有愧。 “行了,赶紧地拿走你的奖品去享受吧神枪手同学!瞧瞧你背后,你可别在这拦着我这小摊子生意了!”只是又随着摊主的这么一句话,将视线引到了自己的周身附近,西瑟这才发现似乎是摊主拿出来了的巨大熊熊实在是过于的惹眼了一些,已经引得不少人顿住了步子看向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小摊位,其中可也不乏许多男女同学目光之中极其强烈了的嫉妒渴望,差点都要用目光将西瑟给扎了个对穿。 “嘿!神枪手先生赶紧拿着您的满分奖品走吧走吧!”就在这会众人目光集聚之时,来自西瑟身后摊主同学的又一句大声吆喝又瞬间帮着西瑟解了围,将那所有汇聚到了西瑟以及西瑟身前熊熊的目光都归拢到了那摊主的身上,令得那摊主脸上也不由得显露出来了一丝狡黠。 “哈哈!本店终于算是要开张啦!” 这下子让西瑟还怎么可能不明白那摊主的意思,立刻就将手上的两张代金券一揣进了衣兜,再是赶忙将柜台上的熊熊抱起,在周遭无数同学们的灼痛目光洗礼之下,红着一张面皮就向着自己所知的一家饮料门店走了过去。 但虽然是离开了那骤然沸腾了的摊位周遭,离开了那一片是非之地,但怀抱着大熊熊的西瑟可还是整个川行人流当中最靓的崽,一路之上无论走到了何处,都引得了不少同学们的新奇注目,这又进一步令得脸上炽红难耐了的西瑟脚下步子更加地匆匆快速。 也正是在这疾步小跑之下,不消多时周遭的景色就已经变换了模样,帐篷棚架如林木密集的场面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倏地宽松了不少的街道上,两排见不到头的门面各自延伸,而那些个店面则在横向又伸展出来了无数的霓虹灯光广告牌子,恍若互相斗艳的花朵一般各自婀娜,想要吸引住了每一位过路客的视线。 而西瑟之前所预定了的那个目的地,那一家西瑟自打参加了这么个学生交流以后就没少光顾过了的饮品门店的招牌也正出现在了这些个渐变色彩的奇幻花丛之中,引得西瑟此刻脚下不停,又立刻奔着那饮品店跑了过去。 “嘿!老样子!劲爽果茶一杯!再来上一个冰淇淋蛋筒!谢谢!”都来不及等西瑟在那对门面外开放了的简单取餐窗口前站了个稳当,一眼瞧见了那窗口前面没人了的西瑟就要紧着下了订单。 “好嘞!”而那窗口里头的人儿听清楚了订单的项目,一双手也就好像是触了电般下意识地开始鼓捣起来了自己面前的诸多装灌器具,又在其堪称神妙的一心两用之下,订单之上的两样冰品也都被迅速地端出了窗口,以及一句紧接而来了的话语声音:“一共14,谢谢惠顾!” “哝!两张券给你,不用找了!”说着话,西瑟将那两张刚刚赢来了的代金券递交过去了的同时又从那窗口处将那饮料杯子搂进了怀,蛋筒则持握在了手中。 再挪动了脚步,刚刚想进去门店里头的堂食桌椅上好好先休憩一会的时候,又是余光一瞥,在那门面外头的室外就餐区瞧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让本就欣喜没来得及全然消退了的西瑟再度兴致高涨了起来,也不等看看清楚自己那位好友这会正在干些什么,就要紧着高声呼唤出了那名: “嘿!菲洛!” 只见那边安坐着的某个一脑袋黑毛猛地一颤,似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惊吓。 只见这边叫喊着的金毛脸上开怀笑容不见,全因为看见了另一边朋友的身旁又齐刷刷地转过来了一圈人的目光注视。 “哇哦,人还挺多呢吗。”但西瑟可并没有像是菲洛一样的被吓住,即便是面上神情有所收敛,这会也是捧着满满一怀的各式样玩意迈着碎步去到了那桌旁,当着一桌所有人或是盯着熊熊、或是盯着西瑟自己的视线,就这么找了个空位,自然地落了坐。 “嘿!聊什么呢大家?”甚至于还相当自来熟地,就像是茶话会姗姗来迟了一般地问起来了现在正聊着的话题。 但无论西瑟表现得这是多么样的自然,这一桌上的某些位“同学”同志们却不见丝毫的放松,反而眉黛微微紧促,神情突然变得紧绷,让熟习刑侦的西瑟一眼就瞧出来了不对劲,连带着心下的轻松也骤然消失,盯住了桌上另一半人等的目光也变得微微有了些许的冷峻。 “啊!对了,我来给各位同好介绍一下吧?”最先反应过来了情况的既不是西瑟,也不是另一旁低头装死着的菲洛,而是桌上的一位西瑟先前还没来得及注意到的人物——“燎原火”社区书记、圣多明哥社区中小学校长、此次学习交流活动的第二负责人:艾玛。 因为先前刺杀行动的缘故,艾玛自然也是认得当时奋力保护了自己性命的西瑟的。但一开始没想到先开口,主要还是场上还有着关系更近的菲洛存在的缘故,但此刻看菲洛这迟迟不愿开口的模样,艾玛书记这也明白过来,是时候该自己救场了,是以这会插进来了一句话后,又是先面向着桌上另一半的生人们,挥手示意着一旁的西瑟再开了口: “给各位朋友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燎原火’内部治安支队的警员西瑟,此次负责我们交流活动中的安保工作。” “就他?这么副冲冲动动的模样也能做好安保?”却没料到艾玛书记的这一番话后,紧接着的却是桌上另一半看样子像是领头人的一位中年男性口中的呛话一句。 让一旁本就神情肃穆下来了的西瑟面色变得又更难看了些。 “哈哈……”而同样面色骤然变得难看了的还有此刻开口着的艾玛书记本人。 毕竟这一句呛话可是在自己的介绍过后来的,这可就不仅仅是在针对西瑟一人了,同时也是在对自己表达着不满。 但兹事体大,孰轻孰重艾玛书记还是分得清的,是以也并没有理睬对面中年男人的这么一句恶语相向,再转过了头来面对着西瑟,那伸出去示意的手也变换了个方位指向了桌上另一半由那中年男人所牵头带领着的一队年轻男女们,介绍了起来:“来,西瑟先生跟您介绍一下,这边的几位都是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内部的学生组织——‘us(我们)’的成员。” 再等艾玛书记介绍完了这么一句,也不等两边再做什么别的反应,又立刻拍了拍另一边脑袋垂下了的菲洛肩头,继续着话语:“嘿,菲洛同学,你先带着西瑟先生去一边一块玩一会吧,至于我们这边后来的谈话内容之后也会再跟你讲一遍的。” “好的!”一听见艾玛的这话,原本脑袋低低垂下了的菲洛又像是突然来了精神,立刻从桌后头站起,再是绕到了西瑟的座位旁边一拽那衣领子赶紧地将这么个活宝给生生拽离开了那一桌附近。 而在西瑟任由着西瑟拽住了自己走出许久,直至目光之中又尽数被川行人流所遮蔽而看不见了那一桌人之后,西瑟才一挣脱开了菲洛的钳制,同时口中疑问出声:“那桌上的另一边到底都是些啥人啊?怎么戾气那么大?” 似是同样厌倦着与那些人打交道的菲洛,口中的回答来得也是格外地快:“和书记说得一样,学生组织us,只不过这么个学生组织其实是另一个政治势力所发展起来的学生分部罢了。” 学生组织?一听菲洛这么说西瑟可就不信了,又是一问出了口:“学生组织个p,你瞧刚刚那个拿话怼我的人,那老不死的模样像是学生吗?那要是学生怕不是得留级留上个几百年哦!” “是啊,那个确实不是学生,而是教授,研究国际关系的教授,同时也是民主左派力量的一份子,奉行中间道路的学者代表。恐怕这次他过来之前就没想过要给咱们什么好脸色看吧?哈哈……”苦笑着,菲洛对于西瑟此刻心里的些许怨气倒是也能够理解,但对此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了,只能如实地对西瑟的问题进行解答,以期望西瑟自己能消消火。 “那都知道不会给咱们好脸色看了,那我们还过来找他们聊什么啊聊?还有什么好聊的?”此刻身旁也没了别人,西瑟可丝毫不打算遮掩自己对那个坏老头的恶感,又是发泄似的任性出言。 让菲洛也不得不再叹了口气:“唉……谁知道呢,我也觉得没啥好聊的,但咱们方针就是这么订的,联合一切可能联合起来的力量,这一部分想要在左和右中间寻找一条适合资本主义的中间道路的进步势力,额……相对的进步势力吧……他们就成了我们的天然联合对象。” 最后再帮着西瑟解释上了一句,菲洛也不想就这么个窝心的话题上多费什么口舌了,趁着西瑟还没再发出牢骚之前,又是抢先一句将话题给引了开去:“所以,我记得西瑟你今天不是要打机器人大赛第二场嘛?怎么?今天的对手这么弱,这么快就打完收工了?” 一听菲洛提到了那机器人大赛的相关事宜,本就因为那糟老头子而烂掉了的全副好心情又倏地黯淡了下来。“嗨……别提了,今天和我对场的对手也不知道为啥,听塔西娅说是一看见抽签抽到了与我对打就当场宣布弃权了。就这么,我这一场就算轮空,无事可做咯。” “哈!那不说明你昨天那场打出威风来了吗?你瞧人家这不都望风披靡直接投降了嘛?”同样的一件事情,经过了菲洛的脑袋一转,从其嘴里讲出来又变成了另外的一副意思。 再等西瑟听完,一脸的愁云也被拨开来了一丝,显露出来了几缕阳光来:“嘿嘿……这么说倒也是。” 眼见自己这一句恭维起了作用,菲洛则继续跟进着,趁热再敲上了两锤子,是要将这话题从刚刚那一桌上彻底地引开:“那么塔西娅她们今天也休息呢嘛?” “啊!对了!”却不料菲洛的这再一句话又引起来了西瑟莫名的兴奋,立刻是将那手上已经吃了一半的蛋筒囫囵塞进了嘴里,也顾不上那食道沿线的冰寒就这么吞咽了下去,再顺势用着空出来的手反向牢牢抓住了菲洛的衣服,似是生怕其跑了一般。“塔西娅她们今天还在场馆上记录着参赛机体们的数据来着。” “那你抓我干嘛!”被西瑟的这副动作搞得心中警铃大作,菲洛也已经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么个话题了。 “你瞧见我手里这个熊熊了嘛?我敢保证塔西娅她一定很喜欢!”西瑟这说着话,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些许暧昧,连带着再开口的话语也带上了些许的揶揄:“来来来!菲洛你拿好咯,咱们这就过去,我监督你!必须得由你亲手把这熊熊送过去!” “我不去——————!” 第149章 再度进化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日偏西斜,由夕阳撒下来了的最后一抹余晖是那样红艳醉人。 但即便是这么样的盛景也丝毫打动不了此刻正站在了体育场馆之外,怀抱着某只巨大熊熊的菲洛。 “嗨呀,笑一个嘛,一、二、三,茄子!”至于让此刻的菲洛完全笑不出来的理由,那边是正在面前不断地冲菲洛挤眉弄眼着的西瑟了。 “笑不出来。”此刻被面前人强迫着拿着“礼物”等人的菲洛话音里头可是真真的一点好气都没有,一张脸也板得死死,再和面前那一张堆满了笑意的面孔同框待在了一块,这样的一幅画面看在了周遭逐渐变多了的走出场馆人流的眼中,显得是多么样的新鲜。 “那不想笑就不笑了吧,来来来,跟我进去场馆里头,有你大哥我当你僚机,妹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意识到了此刻想让菲洛笑出来的难度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大了些,索性西瑟也就不再要求上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先让菲洛把那个熊熊送出去的为妙。 想到了这,西瑟这说着话的功夫又是三两步凑到了菲洛的身旁,一把将其肩头搂过,就这么将那闹着别扭“不情不愿”的菲洛给裹挟着,逆着从那场馆当中不断涌出了的人群向着场馆里头走了进去。 而这样强硬的动作当然也引得了菲洛的抗议一声:“滚呐!” 这一声抗议并不让西瑟感到意外,真正让西瑟感觉到了意外的则是菲洛居然就只是抗议上了一声,其脚下的步子虽说略带着些扭捏的阻力,但还是默默地被自己给生拉硬拽般地进去了那场馆以内。 再看菲洛那张微微泛起了红晕的脸上,一副眉眼不复平日里的慵懒,反而像是僵木住了似的直勾勾地看向了前方,还能看见微微的汗迹密布于其额前鬓角。 这诸多种种的表现可都让西瑟看出来了,这哪里是什么没兴趣,这不是有兴趣的很嘛? 想来自己那弟妹也是有手段的人呐,之前自己头一回与其认识的时候,自己身边的这混小子菲洛面对着塔西娅的嘘寒问暖不理不睬,反而又是一副幽怨目光盯住了自己的模样仿佛这会还历历在目。 怎么这么快就已经把菲洛这小子拿下了? 还有两天前长椅上头,塔西娅那仿佛是完全吃准了菲洛性子似的,直接佯装着匆匆的模样,将那蛋糕往菲洛怀里一塞又立时撒手,令得其没了拒绝的机会…… 要是以后有机会了,非得把这些天里头自己那好弟妹究竟是如何展开的攻势也全都给他问个清楚。 “哼哼——”回想着自己脑子里头塞满了的那些有的没的,西瑟再看向自己身旁菲洛的眼神里头也多了些未明的微微笑容。 让顺着那话音回过头去,注意到了这笑容的菲洛看得头皮直发麻:“你笑什么……” “哈哈!没什么!”虽说在西瑟的心底,早就已经为这两位那钢筋锁链捆了个死死吧,但就菲洛这么张薄面皮,西瑟又怎么可能真的把自己心里头的这些玩意都说出来?是以此刻又对着面前人打了个哈哈,试图蒙混过去:“我们还是赶紧点的吧,这会今天的赛事也都结束了,正是大伙都收工了的时间,咱们现在去正合适!” 这说着,西瑟揽住了菲洛的手上再添了几分气力,一下子便带得菲洛脚下步子顿时更快了三分,令得其又是好一阵的抗拒:“喂!等等!喂!” 就这么,一人强拉硬拽,一人欲拒还迎,如此稍显奇怪的前后两人就在周遭无数的奇异目光注视之下一点点朝着那暂时用作机器人竞赛了的篮球场馆之中走了进去。 再等二人进得了门内,放眼望去了那空旷的场馆之内稍显稀疏的驻足人群们,也仅仅只用了片刻就找到了自己二人的目标——塔西娅。其这会正在与身边的其他“燎原火”工程师们一同归置着一堆各式样的仪器,正在做着打包收工的事宜。 “快快快!现在正好!快跟我来!晚了可就错过了!”西瑟这边瞧清楚了口中声声催促着,一旁的菲洛自然也是看了个明白,明白了这会正是最好的时机,是以也不知怎得,西瑟拖拽着菲洛的手也顿觉轻松,似乎菲洛就连那点象征性的抗拒都不见了似的,正配合着西瑟将自己往那边拽去。 而在不远的另一头,似是也有人反过来看见了直奔这来了的西瑟菲洛二人,立刻又起哄似的拍了拍一旁专心整理着工具的塔西娅,再开口提醒上了一句:“嘿!塔西娅你快回头!小‘黑马’带着礼物过来看你咯!” “啊!”一句话将塔西娅也给吓了一跳,脸上似是也被那提醒话语里头的揶揄给说得染上了些许绯色,再急急忙地回过了头去,正看见了那“貌似不情愿”的菲洛正怀抱着个巨大的毛绒熊公仔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嘿!塔西娅你先走好了!这边我们来收拾都一样的!”这边带队领头着的一位年纪稍大了些的工程师也看清楚了情况,脸上的笑意更是难掩,说着话的功夫还不断地挥手作势要轰塔西娅。 让这会有了点迟疑的塔西娅也下定了那个决心,先是对着身旁的诸位工程师们一点头口中谢过:“谢谢大家了!”再是头也不回的向着另一边菲洛的方向迈出了零星碎步迎了过去。 “加油啊!菲洛!”眼见了那正主都迎了上来西瑟哪里还敢继续留下?先是对着身后好兄弟最后再轻声嘱咐上了一句,再是赶紧地撒开了手与菲洛立时分开,回过头去对着塔西娅再打出招呼一声:“嘿!我去瞧瞧‘义体人形’怎么样去了!不用管我哈!” 说完,西瑟甚至都不等塔西娅回话便直接与跑来了的塔西娅一错肩向着那边“燎原火”工程师们扎堆的地方跑了过去。 只是此刻的那边一堆工程师们也没了什么整理工具的心思,向着那边跑过去了的西瑟也在偷偷的拿眼往身后瞥。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汇聚在了那一对男女的身上,再挪不开了似的。 而那情况的进展也并没有让这边的许多观众们失望,只见菲洛此刻正一张面皮红透着,将自己手上的毛绒熊熊对着塔西娅给递了过去。 “哇哦——”而如此勇敢的一大步,也自然是让全程目睹了的西瑟大感欣慰。 再看那塔西娅,虽说是背对着自己这边看不清正脸,但从那不禁举起捂住了嘴巴的双手动作上,西瑟仿佛就能完全的脑补出来那副感动的模样力量。 又令得西瑟莫名的兴奋了起来,甚至于一手握拳,在自己身前空挥一记的同时还小小地欢呼着:“nice!” “好——!” “芜湖——!” 但与西瑟同样,甚至于更兴奋过了头的还有着西瑟此刻身旁的另外两位工程师们,不仅仅是欢呼出了声,这音量还颇大了些,直接将另一边的小两口都给吓得一惊,双双羞怯地回过了头来。 “叫屁叫!” 这下莫说是那罪魁祸首的两位心中顿觉不妙,就连那位带头的老同志也骤然一阵窝火,骂骂咧咧的径直地走到了那两人身边,一人赏下了暴栗一记! ‘咚——’ “啊——!” ‘咚——’ “疼——!” 但这还没完,机敏的西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莫名的杀意袭来,那气势汹汹老同志在打完了两人之后,竟是又回头盯住了自己,同时手上拳头高举,作势要打! 西瑟哪能平白挨上这么一记?看准了老同志手上动作就是一侧身,将那拳头闪过之后再是一指菲洛塔西娅的方向,再是口中又放出了话音来:“你快看!” 而等老同志顺着那手指方向再一回头,能看见的则是塔西娅一手抱住了毛绒熊熊玩偶的同时,又一手拉住了菲洛向着场馆的大门落荒而逃一般离去的背影。 “哈!”老同志的怒容在看见了那一对男女逃窜模样之后,脸上的怒气似乎都削去了不少,阵阵笑意又开始显露,甚至让另一边的西瑟一度都以为自己的这一记打就能躲过去了似的。 “但你个臭小子还是得打!” 而老同志随后而来的一句话音出口了的几乎瞬间,西瑟的天灵之上便突然传来了一记刺痛。 ‘咚——’ “唔——!” 但比起来这一记刺痛,更让西瑟在意的却是——自己的身后什么时候站着人了? 明明刚刚自己看清楚了,是往没人的地方闪躲的来着啊? 带着重重的疑惑,等西瑟再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之后立刻便回过了脑袋来看向了身后…… 却什么都看不见,自己的背后空无一物,找不到任何可能敲了自己脑袋的人或物。 “你找什么呢?” ‘咚——’ “哇——!” 又听见了身后老同志的问话一句,还不等西瑟有所反应,脑袋瓜上又再度传来了剧痛一记,害的西瑟再度痛呼出声,还不禁双手抱住了脑袋四下张望着。 却是四下再度环视了一圈也并未瞧见任何可能的打了自己脑袋的玩意存在。 而西瑟此刻脸上的这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在了附近知晓缘由的“工程师”们眼中,又显得是那么可乐。 “哈哈哈!”都不用提那些个直接放肆笑出了声来的熟人们。 “嘿!是我打的!是我打的!”还有与西瑟距离了老老远,中间还隔着两三个人的坏心眼在那调笑着西瑟。 “哈哈……要不告诉他得了?”以及一边笑着,一边回过头去再跟那同样笑出了声音的老工程师提议着的。 西瑟这下子可明白了,一定是这帮子工程师们又鼓捣出来了什么新奇的玩意没叫自己,宛若涛涛巨浪一般的好奇心瞬间便淹没了脑袋上的疼痛,促使着西瑟瞪大了一双眼,盯紧了老工程师言语真诚地问出来了一句: “那啥,你们又有什么新花样了?给我也瞧瞧呗?” 看不见的拳头?隔空打击?还是什么自己看都看不见的超高速? 越是猜想,西瑟心下越是猫挠一般的刺痒,那一副求知的表情模样便越是真切。 “西瑟你想知道?”但那老同志却像是有意在吊着西瑟的胃口似的,一句话不提任何关键信息也就算了,更可气的还是特意的拉长了音调,还摆出来了一副玩味的笑模样来,这难道还不是存心的气西瑟嘛? “想啊想啊……”只可惜现在的西瑟也是真的被那好奇心给折磨的没了脾气,连连答应着的同时还将脑袋给生生点成了一副啄米小鸡的模样。 “那你可千万别动啊,好看的玩意可马上就自己走到了你的面前了。” 耳边传来了老工程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语,乖乖听着话一动不敢动的西瑟眼前异状凸显。 眼前的光线被骤然扭曲,而随着那光线的扭曲,耳边也突然间响起了此前都没能注意到的熟悉声响…… 而这声响传入了西瑟耳朵里之后也让西瑟瞬时色变,因为对这动静,西瑟真可说是听过了无数遍一般的熟悉、刻骨。 也仿佛是为了印证惊骇着的西瑟心下呼之欲出了的那个答案,在西瑟的眼前,光线扭曲的最后,就仿佛是从一张看不见的幕布之后走出来了一位身高三米有余,通体漆黑,全身肌肉盘虬着的黑色巨人走到了西瑟的切近,低头俯视着西瑟。 “义体人形”! 居然是“义体人…… 正在西瑟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眼前,直至与自己面对面般贴近了之后才让自己堪堪发现了的义体人形之时。 那漆黑的巨人又一次地抬起来了自己沙包大的拳头,突出来了一处指节,就用那指节在西瑟的脑袋上再轻叩了一下。 ‘咚——’ “唔啊——!” 熟悉的刺痛感觉上涌,但却也再无法打消掉西瑟的兴奋之情。 “握草!牛逼——!” 第150章 师范人形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经过了先前的两轮淘汰过后,时间来到了今天,由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所承办了的这么一场机器人大赛也正式来到了半决赛的激烈白热化阶段。 在今天这一场激烈角逐过后,最终仍然留在了赛场上的两位选手,则能够获准参与明天入夜灯光节庆同步播出的,面向了全城市直播的表演性质比赛,而那同时也是这一场机器人大赛的最终决赛。 而或许是为了衬托明日决赛的紧张气氛,从今天这一场半决赛就已经开始,赛事安排就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的小变动。 首先是比赛场地的拓宽。由于备赛选手数量的减少,赛事也就不用像是前两轮一样所有参赛选手都各自在场馆上圈一块地,而是各自都分到了一处储物间来做先期准备工作,是以原先被准备空间所挤占了的战斗赛场也得到了拓宽,现在已经是以整个场馆空地为界的巨大空间了。 其次则是气氛上面的增温,事实上作为学生交流活动上的一项重要活动,机器人大赛的受关注度其实一直都不算低,只是前两轮的淘汰赛也并不值得做更多的宣传,而到了此刻半决赛时,虽然不像决赛那样的全城直播,但在这么个时间点上,赛事的全过程还是通过千万块银幕播放给了全大学城任意一个角落的学生教职人员们收看着。相关的话题热搜、前两场的比赛录像、涉及了财物的盘口,一度都获得了极大的流量关注。 连带着现场观战的座位也不像前两日的稀稀拉拉一半都坐不满,而是全场座无虚席,学生教授以及媒体工作人员,将整个场馆的观众席都给挤成了乌泱泱一片。而那鼎沸的人声更是让此刻安坐在了备战室内的西瑟也听了个真切。 “唔——好吵……” 与那些个观众们不一样的是,备战室内的西瑟可没法直接亲眼去看那赛场,只能够通过网上的赛事直播来实时地观看此刻场上已经先行开始了的第一场四进二对决。 再看着自己眼前画面之上两台不断互相交错着的机体战过数合,虽然西瑟也能理解自己脑袋上头,这备战室正上方观众们的热情吧,但也确实是被这隆隆杂音给轰得耳鸣都快出来了,难受的够呛。 “啊哈哈……”就在西瑟另一边坐着的塔西娅听见了这么句抱怨,也是不由得苦笑出了一声,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能用来劝慰一下,只能无言沉默着。 只是塔西娅所没能料到的是,她不出声倒还好,这一出声可就又一次戳中了西瑟心中的痛处。 又一段沉重的记忆被勾出,就在昨晚,西瑟眼前闪过了的一段鲜红文字仿佛还历历在目: [我还以为那个熊熊是要送给我的呢。] “嘶————————” 光是此刻隐隐约约地忆起,麻痒感觉就已经不受控制地爬上了西瑟的头皮,让西瑟也再忍不住,双手牢牢抓住了自己的头发用力拉拽着,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似的。 “啊……啊!西瑟先生您也不用太过紧张啦,要不我先来为您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一场您的对手吧?”再等一旁塔西娅看见了此刻西瑟的动作,还以为西瑟还是在因为那噪音而伤神,又抢过了话头来想着通过交流来为西瑟集中一下注意力。 而听见了塔西娅这么说了的西瑟哪还有别的话讲?只能僵木着一张脸,暂且顺着话音答应上了一句:“……行。” “哈哈……首先我们这次的敌手西瑟先生您大概也有过先期了解了,那是一台武道师范人形,是专门以各种远东武术流派为模仿对象而研究出来了的机械人形,主要武器便是一把特制的金属武士刀。” 对于自己即将面对了的这么个对手西瑟当然也是了解过,或者说,想不去了解都不行,作为唯一的一个使用着正儿八经“冷兵器”的参赛机体,那个师范人形实在是太过于惹眼了一些。 “虽然根据其课题组声称的,该师范人形目前已经完全收录进入了上百种各类的剑道、柔术、空手道、跆拳道、中国功夫等等的传统武术流派,足以取代任何真人的教练,进驻任何武术教授的场馆。但目前在赛场上所表现出来的还只是单纯的只有剑道一种,并且招式都比较简单,看不出什么流派特征。” 是,没错,倒不如说这个师范人形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用剑技法才是真正冲着冠军去的,如果只是单纯想要取胜、想要杀人的话,又哪里需要那么多花活?生死战斗之中需要的只有闪躲格挡与攻击,这三大类动作就已经完全够用了,区分出来那么许多的武术流派也不过都是些噱头罢了。 “另外在昨天的那一场淘汰赛中,那个师范人形在战斗的最后与其对手死斗的时候也暴露出来了另一个手段——克伦奇科夫。”塔西娅口中话语说到了一半,随后又给西瑟发送过去了一段影像资料过去再开口: “这是昨天相关内容的视频片段。” 顺着这一句话语在西瑟眼前出现了的影像之中所呈现了的便是那熟悉的赛场之上那稍显瘦小的师范人形被另一边的魁梧机甲所逼到近身即将被一拳击中时,那师范人形却恍若鬼魅一般的消失在了原地,转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那手臂的一侧,双手持握着钢刀一柄插入了其关节缝隙之中切削着,将那整个金属机械臂都给刨出了个巨大的创口。 “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只是对于西瑟而言,看见对面有克伦奇科夫其实也并没有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对于那种小体型机体来说使用这类超加速义体所带来的压力就比那些大质量机械负担要小的多。 或者换句话说,看见一个小体型机体没有加装克伦奇科夫或者斯安威斯坦那才叫稀奇。 所以反而是那把看起来削铁如泥一般能够将金属机械臂刨出巨大创口了的武士刀更让西瑟惊讶一些。 而另一边听见了西瑟的疑惑,塔西娅的解释来的也相当迅速: “那是特制的一把刀具,虽然师范人形的研究组对外宣传那把刀是日本古法锻造的所谓‘最上大业物’,但事实上日本的‘最上大业物’每一把都是有名字有记录有保存的,并没有任何一把能和其手上那一把对应的上,也不应该有任何一把能出现在他们的手上。 但无论那一把所谓‘最上大业物’究竟是真是假,其展现出来的威力也并不小,虽然我们无法得到那把刀具体测量一下物理性能,但最好还是不要往那刀口上撞的为好。” 哇哦……不要往刀口上撞……但前提也得是那刀别自己找过来啊…… 被塔西娅的话语说得稍微有点汗颜,西瑟一路听到了这也算是对自己不久之后即将面对的敌人又加深了一些了解,虽然即便是有了那么丁点的了解西瑟也完全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吧,但西瑟也并没有选择再给自己上些无谓的压力。 “呼——”如此想着,又是长长的胸中浊气顺着深呼吸的动作被西瑟吐出了体外。进一步地将心态放平了些。 这已经是西瑟自己从多年的经历中所总结下来了的惯常应对了。 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刻,越是要保持住一颗平常心。并且仅仅只是保持住心下不紧张也是不行的,还必须要维持住足够的专心,要让自己的双眼之中只有那冠军路上的对手,还要让自己的意识完全沉浸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 这才是真正的取胜之道。 虽然这其实也是西瑟不知道从哪位互联网“大师”的主页上看来的,但至少以前的格斗课程、校内比武西瑟都是这么过来的就是了…… 而就在西瑟沉心静气、汇聚凝神着的功夫,自西瑟的头顶天灵上方,那本就足够嘈杂了的狂放声浪更是倏地大放,宛如海啸一般的声援高呼呐喊欢腾,这回是真真正正字面意义上地差点震聋了西瑟。 “我超!有没有公德心呐!禁止喧哗不知道嘛!”让那“入定”状态被打破了的西瑟一瞬间就怒火上涌,破口大骂了起来。 而就在另一头,眼前浮跃着蓝色光晕的塔西娅似乎是明白了人群躁动的理由了似的,就像是生怕西瑟听不清一般对着其耳边大声的呼喊着: “嘿!西瑟,现在进行着的这一场貌似要接近尾声了。” 被塔西娅的话一提醒,西瑟也立刻在自己的眼前也调出来了那直播的画面来看。 而就在西瑟此刻进入了直播间,所看见的第一个画面,便已经是那个先前自己印象深刻了的四腿铁蜘蛛正高举着那装载着精钢锯片的手臂对着其身前的机器重重挥下。 而那锯片再砸穿了对方机器的外壳之后还动作不停,开始沿着铁蜘蛛的手臂方向来回往复地不断运动着,就像是把那底下的机器给整个当成了一根圆木一般地锯了起来,无数的金属碎末、塑料胶皮、铜丝硅片都在那堪称残暴的锯下分崩离析,而那锯片也在不断地朝向着那机器的核心部位深入着,一点点地逼近了胜利的终点。 似是被那画面之中无情残暴的景象给勾起了兴奋情感,无论是西瑟此刻正收看着的直播之中,还是现实西瑟的头顶之上,那欢呼浪涌更是一波胜过了一波,唯二还能够听清楚了的片段便是“杀”、“砍碎”等等狂热的高音。 疯狂的气息似乎已然遍传至了场上内外所有观众的心底。 让西瑟也再度地无言沉默着,就这样看着直播画面之中,那锯片一寸寸深入了那对手的机甲核心之内,骤然炸出来了一记剧烈的电弧火花出来,弥漫着浓重的焦黑烟尘,无力地放弃了任何挣扎之后,再被那傲慢的铁蜘蛛宛若扔垃圾一般地摔掷在了地上。 而那画面上最终留存着的,仅仅只剩下来了一只双臂高举向天,正迎着众人的欢呼高傲扬起头颅了的巨大铁蜘蛛一只。 “嘿!西瑟!第一场打完了,别愣着看了!快上机,马上轮到你了!”看着身旁西瑟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塔西娅可就坐不住了,立刻出言提醒上了一句,将西瑟此刻神游着的思绪尽数拉回。 “哦!哦哦哦!”而被提醒到了的西瑟也是立刻点头如啄米一般地连声应答着,还同时手上有了动作,一挺身从座椅上站起,连忙跑到了另一边的床铺上头,将一应仪器戴正了以后,再开口:“我准备好啦!” “ok!”而塔西娅此刻也早做好了准备,一句确认的话音落下过后,西瑟的意识也逐渐有如潮水般的褪去,渐渐沉入了黑暗之中。 等西瑟再度“睁开”了双眼之时,熟悉的巨量视觉信息涌入了大脑的同时,强烈的兴奋感又致使西瑟注意力空前的强大,也不再让西瑟像是前几次上机一样的晕眩感袭来。 “诶?”甚至于都让提前做好干呕准备了的西瑟多少感觉到了些许的不适应。 就在西瑟好奇纳闷着的同时,耳边则又传来了塔西娅的电子音声:“我们稍微优化了一下神经接入的流程,已经帮你解决了上机恶心的问题了,总之你还是快点,现在铁蜘蛛已经下场了,你也赶紧上去吧!” “ok!ok!”下意识地操控着“义体人形”比了个手势,西瑟脚下也迈出去了步子二三,顺着漆黑的工作人员通道一步步向着那亮光的出口小跑而去。 也最终在步子跨出了洞门,迈步进去了场上之后,在那另一端的洞口处,看见了一个约莫与人同高,身材细瘦,手中正握有武士刀一柄的人影矗立。 莫名的紧张感不受控制地涌上了西瑟心间,因为西瑟知道,此刻眼前的这一位,便是自己夺冠路上的又一位强敌。 “师范人形。” 第151章 克伦奇科夫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较之前日显得无比广阔、环伺着无数观众鼓劲呐喊着的赛场之上,正有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伫立其上。 大的那一道,看那将近三米来高的身上漆黑色的盘虬肌束裸露,看那猩红放光带给了旁人无比压力了的目光四射,这便是由西瑟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无误。 小的那一道,仅有约莫一人高矮,身上披着一件纯白色的练功服,是一个被称作“师范人形”了的武术教导机器。再看其身上,同样由肌束所构成了的四肢躯干也较之“义体人形”显得更加瘦弱了些,但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因为其干瘪的身躯而对其有任何的轻视,只因其手中正持握着的刀锋早已经在先前的两轮决斗之中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让所有对那小身板心有轻视的人们都彻底地闭上了嘴。 而此刻,那个在先前的仅一轮一赛当中就已经发挥出来了压倒性实力了的漆黑色“义体人形”,终于要与另一边同样的硬角色“师范人形”来一场针尖对麦芒的激烈决战,这又如何让场外观众席上坐得满满了的各位观众,以及摄制镜头之后,所有正通过直播节目关注着赛场上的人们抑制住心下的激动呢? “师范代!加油啊——!” 既有那些个同样身穿着练功服的一应武道学徒们正对着自己所熟识的“武术引路人”大声呐喊助威着。 “快!黑疙瘩!快一拳把那个矮子打死啊——!” 也有那些不知是不是盘口押下了财物,满脸充溢着血色,一脸激奋地狂吼出声的。 所有人的目光皆汇聚在了场上两道身影之上,所有的期望愿景都系在了那场上对面而立着的大小黑白机器人的身上。 就在这么个气氛几乎喧腾到了最高潮的时刻,来自于裁判台上的比赛指令也终于是姗姗来迟: “ok!那么今天机器人大赛半决赛的第二轮,也是我们今天赛事的倒数第二轮,由圣多明哥社区大学所带来的‘义体人形’与威斯特布鲁克大学所研发的‘师范人形’之间的四进二淘汰,在此刻正式开始战斗!” 同样被那人群们的情绪给调动了心气,裁判一开口说出的话音也显得是那样心情激荡,瞬时高亢的话音里头,那宣布着战斗开始的话音才刚刚一落地,底下赛场之上的黑白两道身影便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双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但似乎是对于这种场面早已有预料,赛事组又立刻在赛场之上又开辟出来了一片全息投影画面,其上正播放着的,则是由专门设置好了的超高速镜头捕捉得到的画面,再将其进行慢放处理之后为所有观众呈现打斗细节了的慢动作画面。 只是虽然观众们也终于能够借此得偿所愿的看清楚了那动作细节,但是此刻场上的双方对决速度却丝毫不见有任何的放缓。 在那裁判的话语掷地过后立刻便直接启用了斯安威斯坦的西瑟可没想到,自己对手的克伦奇科夫竟会被有意设置到了如此敏感的地步,作为同样类型的时间缓速神经植入义体,克伦奇科夫与斯安威斯坦最大的区别便是其更加适合高频次、一次持续时间较短的“脉冲式”使用,是以虽然也能够像斯安威斯坦一般主动开启,但还是作为被动防御手段的为多。 而在自己二人间隔相距将近百来米的距离上开启斯安威斯坦,对方的克伦奇科夫竟是就已经有所感应并同步开启了效果,对方这是不是对自己防备的有些太过分了? 只不过这样堪称“被害妄想”了的过分防备也确实是起到了其作用,在西瑟一开始有所动作,迈开了步子的那一刻对方“师范人形”便已经看清楚了自己的意图——冲刺逼近其身前。 是以也立刻针对该意图做出了其回应——同时也向着西瑟的方向对面飞奔着。 “哇哦——没有选择闪躲,而是向我走来了嘛?”心下虽有惊讶,但西瑟倒还不至于被吓到,脚下疾步不见丝毫停顿,在斯安威斯坦效果之下持续减速着的时间当中继续迈出去了步子,将这短短的百来米距离飞速跨过。 也就在西瑟操控着漆黑色的“义体人形”即将赶到了那“师范”的面前切近之时,也正如西瑟此前计算的那样,这一片缓速的视界当中,原本还能维持住与自己相同程度超加速的“师范”骤然动作放缓,就好像是其克伦奇科夫突然地失效了一般。 此刻尚且还留在了缓速视界当中,还能看清楚超加速动作的仅仅就只剩下了西瑟一人! 事实上西瑟打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打算的,依靠斯安威斯坦的长程效果,在一次时间缓速之中耗尽了对方克伦奇科夫的效果时间,再在其克伦奇科夫陷入了脉冲冷却之时的片刻,抓住了那个瞬息的机会将其一击击溃! 脚下再一次猛猛地踏出了一步,已经有了不少经验了的西瑟早已经熟悉了这缓速视界中发力的同时维持住重心稳定的技巧,是以也再不见了任何颤巍,再顺应着这几乎是飞射出去了的身躯惯性,右臂也使足了气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肌肉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大的舒张动作,爆发性的力量开始在那拳锋之上汇聚,直直对准了面前瘦弱的白衣人影轰去! 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幕却让西瑟感觉到了莫大的惊诧,明明那“师范”的克伦奇科夫理应还在冷却之中,其原本骤然缓速了的动作却是在其常态之下顿时加快速度,仅仅只是身躯侧身一闪便躲过了那爆裂的拳击,甚至于还有闲暇的功夫能够将手中的刀锋刃口架在了西瑟身躯的必经之路上,借由着西瑟自身的运动惯性来切削着西瑟自身。 顿时一股完全无法理解的荒谬感开始在西瑟的心下腾起,令得西瑟一拳落空之后先是立刻开启了“义体人形”的全新能力——广谱隐形斗篷。待得西瑟所操控的这一架漆黑色的人形似是被一层幕布遮蔽了一样凭空消失了身形不说,就连红外信号、声音、电磁信号等等常规探测信号都被完全遮盖过后,才略微心安地关闭了自己的斯安威斯坦。 缓速的视界骤然开始加速,最终在全身上下的巨大压力皆如同潮水般逝去之后,耳旁嘈杂轰响着的鼎沸人声也恢复了寻常速度传播进入了西瑟的耳中。 “哦哦哦——!现在的场上究竟出现了什么状况!现在的场上仅仅只剩下来了“师范人形”!我们的‘义体人形’选手去哪了!” 裁判高台之上,那个今天才刚刚上任了的聒噪赛事解说又像是先前在铁蜘蛛的比赛上一样,咋咋呼呼地尖声嚎叫着,将全场的嘈杂人声都给压了下去,让这整个场馆都在一瞬间寂静无声了的同时,也让此刻蛰伏于一侧,本就心情烦躁着的西瑟心下更是焦虑。 那个常态之下突然的加速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那个“师范人形”已经可以做到在缓速视界当中看清楚了对手动作之后,然后再在常速之中继续维持住肉身的超加速状态对其做出反应动作了嘛? 在常态的神经意识控制下,维持住超加速级别的动作速度,那特码的也太变态了吧! 起码就西瑟而言,这就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对于常态的西瑟而言,即便自己的意志如何地去催动肉身挥拳出去,常态的精神也终究无法超越肉体的极限。 只有被斯安威斯坦刺激过后,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之下的精神意志,才能够挥出甚至超过了肉体承受极限的一拳。 而那个“师范人形”即便是在常态也能够做到这一点嘛? “‘义体人形’选手!‘义体人形’选手!!我们的探测器无法发现您的存在!请问您目前还在场地之上嘛?如果您还听得见的话请立刻回到比赛场地之上!若是长时间离开比赛场地的话我们将会将‘义体人形’选手您视作自动弃权处理!” 再听耳边从裁判台方向再度传来了的一句焦急话音,还不等西瑟想好接下来的对策之时,又紧接着念出了声声催命符一般的倒计时来:“十!” 十秒嘛? “九!” 意识到了这倒计时间的可能性,西瑟又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视线底端所显示的斯安威斯坦系统冷却情况。 “八!” 那图标上头大大显示着的系统温度,似乎用不了这十秒的时间便能再度恢复到能够使用的程度了。 “七!” 届时只要自己在开启了影身斗篷的情况下,再一次使用斯安威斯坦一拳轰去,没有了情报的加持,即便那“师范人形”拥有着超加速级别的肉体控制能力那也无济于事!自己还有胜算! “六!” 那么现在自己所需要等待的,就只剩下在那倒计时的最后两秒时间,再度展开攻…… “五……” 就在西瑟在这边重新制定着战斗计划之时,就在西瑟的视界之中,原本与全场观众一样,一颗脑袋四下环视寻找西瑟踪迹着的“师范人形”,头颅却突然固定了方向,而那固定了的方位还恰恰好好正是西瑟自己正立足着的所在。 如同钢针刺背一般的第六感开始了蜂鸣一般的警报,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巍峨的山峰一般沉重,随着对面“师范人形”并不起眼的“目光”凝视重重地压在了西瑟的心灵之上。 他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 而西瑟此刻为止感觉到了惊恐的那个谜团,又紧接着被裁判台上的一句多嘴给解释了个圆全: “哦哦哦!哈哈!现在我们的‘师范代’选手正盯紧了一处位置,而通过我们裁判台提前设置好了的场地热源检测系统,也同样在那边检测到了一个微弱热源的存在!看起来我们的‘师范代’选手已经认定了‘义体人形’选手此刻正在那里了呢!” 热源?!西瑟记得自己“义体人形”的广谱隐身应当是有红外热源遮蔽来着的啊? 怀揣着困惑,西瑟一念之下又调出来了“义体人形”的“广谱隐身”功能模块运行详情: 【…… 警告:隐身斗篷内部气温已经达到57c,已经临近系统最大工作上限。 ……】 草!你有工作条件你特码的倒是早说啊! 只不过西瑟也并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来让自己发泄自己的气愤了。 因为在西瑟常态的视界当中,自己视线所聚焦着的那个瘦小的白色人影几乎是瞬息间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头寒凉的汗意骤然涌上了西瑟的天灵,惊得西瑟也是瞬间一动念头,启动了自己的斯安威斯坦,将这视界的流速逐渐放缓了的同时,身子也绝不敢停留原地,立刻双腿猛地再一踏,一个后跳便离开了原地。 而在西瑟的精神骤然兴奋起来,视界当中的流速也终于又一次地缓滞到了熟悉的程度之时,那“师范人形”的身影也终于再一次地能够被西瑟所锁定。 只是那“师范代”此刻就正在以进步冲拳般的架势握住了手中钢刀向前送出,那一抹寒芒就如同流星划过一般刺中了西瑟刚才所停留着的站位,若是西瑟没有选择立刻后跳闪躲,恐怕这一击就得结结实实地挨上了。 但即便是闪过了这流星一条,西瑟所遭遇的危机也并没有就此解除呢! 莫大的压迫感从西瑟眼前那小小的身躯当中传来,那宛如罗刹饿鬼一般的白衣人影此刻仍旧站在了自己的近身之处,随时准备着用那手中锋锐利器将自己枭首、大卸八块! 就在西瑟集聚起来了自己的全副精神准备抵御下来自于那“师范人形”的进一步攻势之时,那师范人形却骤然停下来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选择继续对西瑟展开进一步追击,而是猛地一踏,一记后撤步伐主动地与西瑟拉开来了安全距离,反倒是让西瑟一阵错愕。 “他为什么不继……” 等等!对了!克伦奇科夫是脉冲一般高频运作的义体!他的克伦奇科夫已经进入了短暂冷却之中! 虽然那个“师范人形”拥有着足以媲美超加速的肉体控制能力,但若是没有克伦奇科夫的神经兴奋,就算是他能够挥出超加速的斩击,也绝对看不清楚超加速状态下的运动变化。 是以才会在这有利于他的情况下选择保守攻势,因为他根本就来不及看清局势的变化! 那么,自己的生机不就来了嘛! 第152章 半决赛出线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那个“师范人形”完全看不清楚超加速状态下的运动变化! 属于西瑟,以及“义体人形”的取胜之道正在其中! 但此刻还不是制胜之时。 对面采取着保守攻势的“师范人形”并没有给西瑟这个反击的机会,早早地便拉开来了安全的距离防备着,而此刻“义体人形”的状态也并不算是完好,斯安威斯坦也需要先冷却一下才能完美发挥功用。 【斯安威斯坦已关闭。】 一念至此。 之前为了应对“师范人形”而开启了的斯安威斯坦也随即被关断,周遭观众们的动作开始恢复了正常的速度,耳旁也又一次传来了轰轰震耳的人音。 “好哒!现场之上又一次的超高速交锋过后……” 而一旁的裁判席上,那个聒噪的解说再又一次看清楚了场面上两道大小人影之时,口中的话语再放: “……我们的‘师范代’选手看起来毫发无伤!而‘义体人形’选手似乎是受了一点点的小伤,看起来正处下风……” “好——!好啊——!加油啊!师范砍死他——!” “废物——!给我再加把劲啊黑东西——!” 都不等那解说再开口的话音全部说完,双方的支持者们口中再度达到了一个高潮了的欢呼或咒骂声浪便甚至将那解说的场馆喇叭声响都给盖过。 但对于场上的西瑟而言,那些或是打气加油,或是谩骂恶咒的话音都只不过是在自己的耳旁又新增添了几只嗡嗡作响着的飞蝇罢了,西瑟所真正在意着的还是那个解说话里提到了的自己身上的伤口。 头颅微微低垂,那一幅闪烁着猩红光芒了的广角视觉传感器内部便已然是出现了自己的胸膛全貌,而就在自己的前胸位置则正有着一道深可见骨的利器创口,还能看见被切断的漆黑色肌束当中不知什么材质的半透明纤维束断面,皆是如镜般光滑。 虽然就这样的伤口还不至于对西瑟的动作影响太大,但西瑟可清楚的记得,这么个创口正是刚才那“师范人形”调整了刀口的方向就这么架在了西瑟身前,借着自己一记冲拳的运动惯性,用西瑟自己的力量来对自己造成的伤害,现在再细细一想,那把武士刀之锋利、那“师范人形”技术之精纯,都足以让西瑟感叹。 但这所有的一切说不好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就在这么片刻的喘息之机中,西瑟的所有系统皆已经处在了随时待发的状态,属于西瑟的下一轮攻势这就要来了。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意识倏地兴奋,时间骤然缓滞,如山的压力再一次降临在了西瑟的四肢百骸之间。而西瑟也毫无犹豫,脚下步子再度猛地一踏,让整个漆黑色的巨人身躯都像是被弹射出去的一般低空腾飞了几秒,与那白色人形的间隔也瞬息间拉近了不少。 也就在这边西瑟主动进入了缓速视界的同一时间,另一边的“师范人形”似是也同步开启了克伦奇科夫,同样进入了超加速的状态之中。 而“师范人形”看着眼前逐渐逼来了的漆黑色人影,手中利刃亦是再度举起,又是迎着那黑色人形运行的轨迹,双手握紧了剑柄,一记重重斩击挥出,仿佛是破开了这一整片空间似的,即便是在这缓速的视界当中,西瑟也只能看见一道流光自眼前划过。若是西瑟再像是先前那样直来直往的话,面对着这一记斩击,自己恐怕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会被立斩当场。 可惜西瑟没有。 此刻的西瑟疾步飞身过后便立刻停驻在了那“师范人形”两臂开外的距离,而那一记流光一般的斩击也全然挥了个空。 那么此刻,可就轮到西瑟来攻击了。 一只漆黑色的拳头当时高举,肩颈小臂肌肉联动,一记快拳瞬时挥出,直冲那白色人形的面门而去。 而似乎是再一次地开启了克伦奇科夫的效果,那“师范人形”也察觉到了自己面门处袭来的拳锋威势,但察觉到了这一拳的师范代却也并没有专注于闪避,而是就着先前挥出那一刀的余势,脚下底盘不再对重心做任何控制,任由自己的身躯因剑势而倾倒,身子一歪斜,躲开了那直冲面门拳头的同时,其瘦小的白色身躯又在脚掌的挪移之下被转动,那剑锋也在单臂的操控之下划过了一周,从西瑟的面前袭来。 或许是离得切近,西瑟仿佛还能从自己身前的白色人形口中隐隐听见了放缓的字音词汇一句: “江户浅草流——圆月。” 好在由于姿态的限制,这么一记奇怪的剑招注定了速度与威力绝不可能与先前的斩击类比,即便是西瑟匆忙情急之下,依然能够反应过来,将那一记落空了的直拳横向一挥,成功地拍开了那袭来的剑刃。 随后那“师范人形”又在身子即将倒落地面之前,将空出来了的另一只手撑拄在了地面之上,再是脚下一发力,整个瘦小身躯都已那拄地手掌为圆心,一记后空翻离开了西瑟的拳锋范围之内。 但这所有的动作也仅仅只发生在了须臾,西瑟的斯安威斯坦可还有着时间呢! 迅速的稳住了脚步,全身肌束再一次汇聚了气力,在西瑟的操控之下“义体人形”手上拳锋再度挥出,只是这一次西瑟可就不再追求什么劳什子的一击制敌,不再直奔面门而去,而是挑上了更为稳妥的前胸位置挥出了自己的组合快拳二三。 另一边的师范人形也不知是不是克伦奇科夫再一次地失去了效用,借由剑招“圆月”而脱离开了危险境地之后便再没了后续的动作,让这会西瑟紧逼而来的二三快拳直直击中,那小小的瘦弱身板也难以抵挡“义体人形”的恐怖力量,被直接打得倒飞而出。 “有机会!”口中暗自说出一句,西瑟依旧不饶,继续进步逼身,“义体人形”亦随着西瑟的心意而飞身来到了那姿态失稳了的白色身影前方,手上拳头再次紧攥,即将展开来自己在这一次斯安威斯坦的效果时间内的第三轮攻势! 【斯安威斯坦已结束。】 只是醉心于近身缠斗着的西瑟却一直都不曾再留神注意过那最最重要的,斯安威斯坦的持续时间! 直至那一抹惊魂的鲜红色警告气泡映入了眼帘之时,直至自己眼中所有人或物的运动都恢复了寻常流速之时, “……快了!太快了!‘义体人形’选手与‘师范人形’二位选手的交锋实在是太快了!” 直至那聒噪的话音再一次清晰地传入了自己的耳中时。 西瑟才终于意识到了这最最紧要的问题。 以及因为自己这一时的冒进所必须要承担的后果——就在西瑟的面前,骤然拉长了的那一道白色身影,以及从自己右臂之上骤然传来了的割裂痛感。 【广谱隐身斗篷已开启。】 再来不及做其他任何的反应,心下警铃大作了的西瑟立刻一念启动了自己的全新能力,同时还下意识地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双臂护住了自己最最重要了的头颈位置。 而西瑟的这么些准备也确实是做对了。 就在西瑟眼中那一道几乎看不清身形了的白色虚影,仅仅只用了片刻便让自己已经抵紧了头颈的右手感觉到了利器入骨的刺痛。 随着那刀锋嵌入了自己这“义体人形”的金属骨架,那一道快到看不清全貌了的白色虚影也再一次降低了其速度,让西瑟的“眼睛”再一次地捕捉到了清晰的影像。 西瑟明白,这是对手的克伦奇科夫短暂地陷入了冷却之中,同时西瑟还明白,这也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活命的机会! 若是再抓不住这一瞬间,等那“师范人形”的下一次克伦奇科夫启动,那一把所谓的“无上大业物”能砍下来的就不知道是自己的脑袋还是其他的什么玩意了! 或许是因为此刻西瑟内心中强烈危机意识的缘故,“义体人形”的操作系统中,原本一直处于辅助位置的西瑟个人ai——零二也在西瑟未曾注意的时候启动了肾上腺素的模拟程序。 让此刻的西瑟只感觉到了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正在沸腾,只感觉到了全身的勇力都像是挥霍无尽般的澎湃,只感觉到了自己的双眼视线之中仿佛都上涌了一阵血色。 而拜着强烈的“战逃反应”所赐,就连西瑟常速之下猛地伸出去,抓向了“师范人形”的手臂都变得是那样的迅速,让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应对方法,便在“师范人形”手上刀锋从西瑟右臂启下之前,顺利的抓攥住了其手臂。 “去死啊——!” 愤怒地一声吼出了喉咙,让西瑟此刻所操纵着的漆黑色巨人宛若鬼神,似是都感觉不到自己右臂之上还卡住了的刀锋,直接不管不顾地催动着自己的右臂,直接一拳对着自己已经牢牢抓握住了的白色身影挥去。 只是等那漆黑鬼神势大力沉的一记拳头挥出去时,却是挥了个空,“师范人形”的白色身形仅用了瞬息便改变了自己的姿态,让其得以躲过了这拳锋来袭的同时,又一次挥动了手上不知何时启下了的利刃,对准了漆黑鬼神的左手肘部关节环切了一圈,给西瑟的感知当中又增添了一丝暖热刺痛的感觉。 但即便是“义体人形”的左手肘部被切断了无数的肌束纤维,让西瑟的感知中这一整条臂膀都骤然变得无比沉重,那左手手掌之上的力道却也不见有丝毫的松懈。 即便是整只手都被废掉,手掌之上的诸多肌束也仍旧在忠实地履行着由意识下达给他们的坚决命令——死死地握住了那一条白色的胳膊! 而意识到了自己左手已经再难以自如运动之后,为了保证自己的下一击能够准准确确地命中自己的目标,为了保证自己一定能够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拿下来最终的胜利!西瑟又控制着自己左臂用尽了最后的力道将那白色人形向着自己的面前再拖近了最后的一分距离。 但是再等西瑟左手上的一拳挥下之前,先有着一点寒光就在西瑟的眼中直直地对准了自己视线的下方刺来,准准地刺入了“义体人形”的脖颈咽喉之中,并且还不光仅仅只是刺入,西瑟甚至于还能感觉到从那刀锋的另一侧持续施加而来了的压力,正试图着用这股子力道让那刀锋能够进一步在漆黑人形的脖颈出切压出来一个巨大的创口。 然而在那创口被切出来之前先一步到来了的,是西瑟重重挥出去的一记右拳,并且还重重的砸在了那单手持握着武士刀正与自己“义体人形”的颈骨角力着的“师范人形”当胸之处,生生将其手上的力道砸得一松。 只不过这可还不是结束。 就像是在这夜之城街头随处可见的混混扭打一般,高达强壮的漆黑人形正死死地抓握住了那一道稍显瘦小了的白色人影,西瑟控制着“义体人形”再对其胸口一记重拳轰得脚下重心都虚浮了之后,又是用那左手再攥住了“师范代”握紧了武士刀的另一只手,一使狠劲将那刀锋连带着手臂都从自己的脖颈处拔出。 至此,瘦小的“师范代”双手都已经被西瑟完全地钳制住了,即便是其再动用克伦奇科…… 突然间,被西瑟完全控制住了的那一道白色身形再一次化作了一阵虚影,而随着那身影的模糊,西瑟又感觉到了自己前胸腹部传来了两三脚猛烈的踢击,那脚上力道之深沉,不仅是将“义体人形”整个踢得如虾子般弯曲着腹部跪倒在了地上,甚至于都将西瑟半掉不掉的左臂整个从肘部断了开来。让那“师范代”又重新获得了自由。 只有一半的自由。 其另一只手以及那最最重要的凶器刀锋,依旧在跪倒地上的西瑟右手钳制之中。 最后一次克伦奇科夫的机会已经被自己的对手用掉了,但其也仍未彻底地脱离自己的控制。 “比赛到此为止……”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本就低沉如刺骨阴风一般的话语从“义体人形”的传音器当中吐露,又在周遭逐渐放缓了的时间流速影响下变得更加闷闷。 而在这一片熟悉的缓速视界之中,西瑟则不紧不慢地从跪姿站起,像是一个胜利者一般直直地挺立在了赛场之上,再用那猩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自己手上正紧攥着的对手。 “胜利者是我!” ‘轰——!’ 而随着那缓速当中的最后一句话音一同落在了地面之上,将那穿着着纯白色练功服的瘦弱人形一脚猛踩在了地面之上,“师范人形”那脆弱的胸膛当即被踩地深深瘪下,同时也让这么一位强大轻灵的对手也永远的停止住了那如同舞蹈一般的剑技施展。 至此,这第三轮的半决赛,属于西瑟的战斗也彻底终结。 第153章 艾莉莎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一年一度,举办于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学生们冬季假期之前的大型联合庆典活动仍在持续的举办当中,在这短短的一周七天时间内,整个大学城的范围内部都会汇聚着九流三道的各色人群,或是赶到此处来做些零碎生意,或是也到这来体会一下青葱校园氛围。但无论因何而来,这难得的热闹都会将这平日里稍显僻静了的大学校园衬映得甚至于比那不夜城市中心还要更加的喧嚣繁华。 而这一份的喧嚣繁华也一如那夜之城市中心一般,入夜不息。 就像是此刻天色渐晚,那最后的一抹夕阳火烧云也逐渐消失在了遥远的天际线上,只剩下来最后的一丝丝红艳,在向此刻所有抬起头来远眺着的人们作着暂时的告别。 比如此刻小吃街上,正团坐在了同一张露天餐区桌前的三五小女生中引颈眺望着远处的挑染马尾女孩。 “天黑了呢……”再听那女孩再看见了远处渐渐沉下去了的一轮红日,对着自己周身的几位闺蜜,挑染女孩口中说出来了如此的一句。 又像是有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天黑了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禁忌一般,一旁原先还聊得火热着的闺蜜几人皆是不约而同的阖上了嘴,气氛骤然沉降到了冰点,几乎比这十一月的凉风还要更加的阴寒。 “啊哈哈……是呢。”而即便是那平日里最是能言善道着的女孩再这样的沉重气氛之下,勉强开口接上了的后话也多少显得颤巍了些:“艾莉莎你家里好像是有门禁来着的吧?” 门禁…… 也只有这一位被唤作了艾莉莎的女孩自己知道,这个所谓的门禁其实也就只是从那件事发生以后维持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随后便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已经让爸爸给自己彻底解除了。 但之所以迟迟不跟这几位自己的好朋友提起这一事实,也只不过是方便自己不被卷入各种稀奇古怪的酒会、聚餐、联谊等等大学生社交活动的借口罢了。 “嗯。”而此刻,虽然艾莉莎自己还有点想要继续玩下去的心思吧,但比起丢掉了这么个方便的理由,还是就这么继续假装自己是个乖宝宝一样的离开好了。 这么想着,艾莉莎的动作也不停,立刻便从椅子上起了身,再顺手拎起来了一旁搁置着的小巧皮包,最后对着这一桌上的其他几位好友再挥了挥手,道着别:“今天玩的很开心,那么我们还是老样子,明天见咯!” “拜拜——” “艾莉莎拜拜!” “明天见!” 顺应着艾莉莎的一句话语,这桌上又此起彼伏地几句话音回应出声。 再等艾莉莎与这几位回应的好友一一微笑致意过后,也就不再在此处多做停留,直接一转身子迈开了步伐向着反向行走远去了。 但艾莉莎也并不打算就这么乖乖地回去家里,此刻正走在了学院商业街道上的艾莉莎双眼四处环视着,看着自己身边经过了的各色人等面容之上尽皆洋溢着满面的笑容,再听着附近传来了的人声、音乐声、玩物喧闹声,声声嘈杂。 若是为了早早的回去家里而错过了如此盛会岂不可惜? 更何况……自己这一路上可也瞧见了不少的院外人员,也和学生们一并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节庆氛围。 或许,自己再逛逛的话,还能在不知什么地方碰上那个坏女人呢…… 在脑海当中升起来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又钩得艾莉莎回想起了那个自己永远也忘怀不了的夜晚。 又回想起来了自己在学校里头被那一伙不明身份的恶徒所暴力抓走了之后,一番转运运到了一处狭窄地房间之中,被五花大绑着扔在了床垫上心生绝望、暗自泪流之际,那突然而来如同惊雷一道的巨响过后,随着大开了的门扉一同,裹挟着昏暗的灯光一同涌入了自己眼前了的那个坏女人…… 漆黑的发丝飘飘,还有幽幽的香气传来萦绕在了自己的鼻间,让自己瞬间地安定下了心神一副。 墨色的眼瞳铄铄,就像是那些传说中的媚精妖狐,瞬间便勾走了自己的全部魂灵,总能让自己在恍惚之间想起来她的身影。 还有那一句坏女人对自己说出口了的轻柔话语: ‘哈哈……小公主,现在情况有点紧急,你先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怎么样?’ 以及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对着自己所展露出来了的笑颜…… ‘咚……咚……咚……咚……’ 仅仅只是此刻再度回想起来,艾莉莎就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胸膛当中,那颗心儿在不断地乱撞着。 更不用提自己已经上涌了阵阵暖意了的面颊,艾莉莎都用不着找上一面镜子去看,就已然能够预料到自己此刻整颗脑袋上都爬满了红霞。 “怎么会……怎么会一想起她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是啊,怎么会呢? 明明自己先前也相当厌恶着像那一群lgbtq+的疯婆娘一般,在网络行泼妇咒骂之事来着。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会对女孩子抱有如此奇怪的情愫的呢? 被脑海当中如同猫鞣线团一般杂乱的思绪给绊住了前行的脚步,艾莉莎驻足在了川行的人流之中,又举起来了冰冰凉的一双小手,紧紧地贴住了滚烫面颊,试图给自己彤红了的小脑袋降降温的同时,脑袋里头也在细细地思索着这么个问题的答案。 但无论艾莉莎如何的思索,却也在自己这稍显短暂的人生记忆之中寻找不到任何可能的踪迹。 明明就在那一天之前,自己所一直期待着的都是一位从童话故事当中走出来了的英俊王子,应当是那王子骑乘着白马一匹缓缓行至自己的身旁,微笑着,话音轻柔地问询着自己的芳名。 明明应当是这样的一副画面那才对。 怎得又会在那一天之后,一切都大变了模样,自己又怎么会变得期待起来那白马之上骑乘着的变成了那道漆黑色的倩影了呢? 想到了此处,似乎是又被那想象当中的画面所累,本就殷红着的一张小脸蛋此刻滚烫更甚,甚至于那挑染过后的一头发丝上头还开始腾起了阵阵热气,而其额前也因这热意隐隐冒出来了细密的水珠无数。 “……坏女人。” 只是无论自己这会是如何地幻想,如何的思念,这种种心绪在艾莉莎的心中杂糅到了最后,也只能变成了这么一声穷极了幽怨与凄苦的话音一句。 自从那一天,爸爸为自己找来了那坏女人,二人尽兴地玩上了整整一个彻夜过后,自己就再也联系不上那个可恶的坏女人了。 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的话想与她说…… 若是能说与她听,该是多么样的欣喜啊…… “坏女人……” 似是想要将那一道倩影从自己的思绪当中晃出去似的,艾莉莎又倏地摇起了头,连带着那一头挑染的发丝也随着动作一同起舞,显露出来了那大片青丝之下所隐藏起来了的绚烂色彩。 明明自己还特地为了她而做了这么一套隐藏染的漂亮发丝…… 若是能现予她看,该是多么样的雀跃啊…… “坏女人……” 但无论怎样摇晃着自己的头颅,艾莉莎想要将那倩影晃出脑袋的一切努力却也都徒劳无功,那个坏女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佛是用錾凿深深刻入了自己脑海一般的鲜明。 让艾莉莎无论如何都难以忘怀。 甚至因此又引得了满腔思念再度总的一个爆发,让艾莉莎只能就这样保持住了双手紧贴着面颊的姿势,静静地站在了原地,站在了人群的正中驻足,就好像是川流之中突出来得卵石一块,被过往双方的流水不断地冲刷着。 还能听见那深深藏起来了的脸颊处,传来了细微的抽泣声二三。 还能瞧见那低低垂落下去的下颌处,不断滴落有点点晶莹成串。 这是艾莉莎多少次因那坏女人而暗自伤神了? ……已然是数不清了。 只是不管这已经是自己第多少次为了那个坏女人而流下泪水,艾莉莎心下的悲伤也都丝毫没有任何的减缓。 就仿佛那一句‘时间终究会抚平一切伤痛。’是说得谎话一般。 但那终究不是一句谎话。 时间也确实拥有着那样的伟力,足以抚平一切的伤痛。 就像是此前所有为那坏女人而神伤时一样。 呆立原地抽泣良久了的艾莉莎,也终于算是哭得累了。 直到那抽泣声音当中都沾染上了些许沙哑,泪水才终于算是哭干了。 “呵……” 紧随着那哭腔悲音之后出了口的,却是一记破涕的笑。 “就像个傻瓜一样。” 而那笑,正是在嘲笑着自己的这么一副不堪模样。 “说起来,我与她其实一共也就见过两面不是嘛……我甚至就连她的姓氏、生日、爱好,统统都不知道。就这样还对她那么死心塌地的,简直就像个小丑……” 嘲笑着自己的这一片倾心。 “还是省省吧……说不定她只会觉得我是个怪人……说不定正是觉得我恶心,才会避我不及的来着……” 嘲笑着自己的痴傻模样。 再等艾莉莎再一次地抬起头来,用那微微红肿了些的双眼再一次地看向了这副喧闹欢腾的节庆校园之时,周遭的那许多的欢声笑语又像是将自己给彻底地排除在外了。 在这十一月即将结霜街道之上,多了一个悲伤的人。 “回家吧……” 口中低声地喃喃着,被这一句话所催动着,那一双腿也重新开始了迈动。 艾莉莎也再没有了先前四处走走瞧瞧的余兴。所有的只剩下来无尽的空虚与伤痛,就仿佛那心上有千疮百孔,正不住地向下淌落着鲜血。 一步一步走得那么僵硬,那么蹒跚。 既像是呱呱坠地,正学习着走路的稚童。 又像是失去生机,僵死冻硬了的行尸一具。 就这么一步一步行走在了寒冷的街道之上,甚至都无心去避让行人,全靠着行人主动地避让着自己。 ‘叮——叮——叮——叮! ’ 但即便是这行尸走肉一般的人儿,再听见了耳边突然而来了的巨响铃音时还是会被唤醒过来丁点的神智,虽然再来不及捂住自己的耳朵,但还是回过了头去,下意识地看了眼声音的来源。 而在此刻神伤着的艾莉莎眼中出现了的,则是街道一边的电玩街机店面之内,一台硕大的抓娃娃机前头站住了一名满头金发的青年男性,一只手紧紧地抓握住了机器前头的遥感,另一只手则颤颤巍巍的悬在了另一旁的按钮之上。 “什么嘛……那机器真吵……” 大致地看清楚了那边的景象,刚想着回过头来继续向着家中走去的艾莉莎却像是突然间又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转回去了的脑袋倏地又转过去死死的盯住了那一名青年的侧颜。 “等等!” 就好像那一位青年自己也曾在某个印象深刻的地方见过似的。 视线当中再一次地捕捉到了那个金毛青年的身影,而艾莉莎这一次的观察则比上一次还要来得更加仔细。 不仅仅是瞧清楚了那一头熟悉的黄毛,还看见了其脚下铺陈一地了的各式样小个头公仔,但那金毛就仿佛是那些个小家伙都不够让其满足一般的,还在不停的和其面前巨大抓娃娃机里头的那个最大号的熊熊玩偶奋斗着,大有一副不把那最终奖品抓出来绝不罢休的气势。 只不过对于艾莉莎来说,真正重要的也并不是此刻那名男青年斗志燃烧着的模样。 而是那张脸!那一张自己所能够看见的半张脸! 那一张脸正是与自己心心念念所牵挂着的坏女人形影不离的可恶男人脸庞! 既然那个臭男人在这,那么也就是说那个坏女人也就在这附近! 第154章 青涩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操!这爪子怎么那么松!” 今天,无疑是西瑟的苦难日。 “再来!再来——!” 即便就在不久之前,西瑟在机器人大赛的半决赛上顺利地出了线,今天也无疑是西瑟的苦难日。 “我就不信了!我还能抓不上来你?” 而这苦难,基本上也全都源自于此刻西瑟面前,那一台巨大的抓娃娃机里头静静坐着的那一只巨大的,足有一人大小的毛绒熊公仔。 至于西瑟为什么非要和这么个大玩偶死磕的理由,那还得追溯到昨日晚间,在将自己打靶满分过后得到了的那一只巨大玩偶,成功的让菲洛那小子送了出去,送给了塔西娅之后。等自己回到了临时公寓里头眼前突然冒出来了的一个鲜红色气泡: 【我还以为那个熊熊是要送给我的呢。】 西瑟现在都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当时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耸立,阵阵寒凉游走于全身上下。 都不用多说,能以这种方式发消息给自己的那肯定就是伊莎尔。 再看这一条消息气泡里头的文字,哪怕这就仅仅只是文字,西瑟都仿佛能从那字形里头听见那深沉的失望叹息。 这哪里还让西瑟能坐的住? 是以等到了第二天忙完了正事,成功地击败了那一台“师范人形”争取到了出线资格后,西瑟就连再之后“师范人形”与另外一位决定谁是顺位第三的赛事都没心思继续看下去,就要紧着在这校园里头四处奔走着,试图再找到一个差不多类似的毛绒熊熊玩偶的贩售门店。 当然,一开始的西瑟还是想着去昨天的那个打靶摊位上头,想着再拿一次满贯再赢他个一次。但真等西瑟过去了之后才发现,那个老板开了那么个游戏摊位一共也就准备了一只大毛绒熊玩偶,被西瑟赢走之后就再没了同样的。 也正是因为原来的法子行不通,西瑟这才兜兜转转跑了半天,看见了这么个娃娃机里头正坐着这么一只同样一人来高的毛绒熊玩偶时,死磕在这奋战到了天黑。 只是即便西瑟在此鏖战了那么多时间,也在这么台破机器上头耗费了巨量的钱财,那么个巨大的熊熊玩偶却始终卡在了那洞口前的挡板上,就仿佛再多抓一下就能让西瑟称心如意了似的,变成了把钩子模样将西瑟牢牢钩在了机器的前头再难挪动步伐。 “想要吗?那个大熊?”正在西瑟上了头,打算继续往那娃娃机里头氪金着的时候,从西瑟的身后又传来了一句清丽的女声。 或许是被那满脑子塞满了的渴望所影响到了,听见了这么一句的西瑟仿佛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警觉性,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说话的是谁,脱口而出便是一句:“想!当然想要了!” “那么我来帮你把那个大熊给抓出来,作为代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只是再听那随后紧跟而来了的奇怪提议,即便是西瑟再怎么脑袋混沌这会也能听出问题来了。 立刻转过了脑袋去,出现在了西瑟眼前的则是一位身着素雅衣衫,一头青丝之下隐隐约约透露出来了华彩的端庄女孩。 或许是这模样变化的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也或许是仅仅见过了两回并没有给西瑟留下什么太过于深刻的印象,一时之间西瑟甚至都没能认出身后的来人。疑惑地问出了一声:“请问你是?” 而那女孩听见了西瑟这么一问,回答的话音里头也稍稍带上了疑惑:“我叫艾莉莎,请问您是西瑟先生嘛?”莫不是自己认错人了? “艾莉莎!你是艾莉莎?”却看西瑟一听见了这名字当即就面色一改,不可置信般盯住了艾莉莎的脸,似乎是要用这张脸与自己记忆当中的某人做个印证似的。 把另一边的女孩都给盯得感觉到了浑身不自在,原本还算坚定的眼神此刻也不知闪躲看向了何方。 但突然间,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前来搭话的初心,艾莉莎再是一鼓勇气,将刚刚提出来了的提议再次提出:“所以怎么样!我帮你把那个大熊玩偶抓出来,西瑟先生你就为我做一件事情,成不成交?” “额……”从面前女孩一挺胸膛,鼓劲决绝地向自己提出提议的模样上,西瑟就感觉到了这位大小姐要自己办的事情绝不会那么的轻巧,是以西瑟虽然确实是十分的想要那只毛绒玩偶,但这会也并没有直接答应:“那还是算了吧……这熊熊本来也快出来了,我自己再加把劲就行,就不麻烦艾莉莎大小姐您……” “不行——!” 就在西瑟的这么句话语还没来得及落下尾音的功夫,自己眼前,艾莉莎大小姐那一张秀丽的面容倏地狰狞,连带着口中的话音都骤然凶戾,让西瑟全看在了眼里,都不由地感觉到了一丝肝颤,生出来了丝丝怯意。 只是被吓到了的还不仅仅只是西瑟,甚至于就连那一声厉喝出声了的艾莉莎大小姐本人也被自己给吓了一大跳。面上凶颜骤然舒缓,而那副狠戾的话音也全部消散,再赶紧地又显露出来了副饱含着歉意的面容,匆匆忙对着西瑟稍稍一躬身以示歉意: “对不起……西瑟先生,我刚刚有点失态了……” “额……”虽然直到现在,西瑟都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吧,但那位大小姐都冲着自己赔礼道歉了,西瑟这也没了别的话说,赶紧地再把自己的身子也转了过来,正面面对着艾莉莎赶紧再客套了起来: “哈哈……那倒没事,我也没怪你啊……”同时西瑟这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大小姐一定是有着什么大事有求于自己就是了,虽然自己与其也不算什么熟识的朋友吧,但至少听听看这位大小姐有什么事情还能求到自己身上来,这也掉不了一块肉不是嘛? 是以,想到了此处的西瑟又在一句话劝完了艾莉莎之后主动的开口问起了事情来:“所以说艾莉莎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嘛?要是方便的话我顺手帮你解决了就是,但我可也提前说好咯,要是太麻烦的事情的话我也爱莫能助哦。” “啊……”似是西瑟的话语多么样的令人惊喜一样,在听完了西瑟这么一句之后,艾莉莎甚至于都一时间怔怔呆立了几秒之后才堪堪有了反应:“……哈哈!” 原本因歉意而皱起的一张小脸瞬间舒张开来,明媚的微微笑颜上,洋溢而出了的都是满满的希冀。让另一边站着的西瑟尽数地收入了眼底之后,又不禁感受到了心上的压力顿时倍增,似乎这会就算是艾莉莎一句话让西瑟去爬刀山,趟火海都再难拒绝了似的。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太麻烦您的!”两句话给西瑟稍稍打散了些忧虑过后,艾莉莎终于是将自己真正的诉求向西瑟吐露了出来: “西瑟先生,能不能给我一下您的联系方式?” “额……额?啊?” 只是这么个诉求貌似也太过于出乎西瑟的预料了些。让西瑟听完了这话都不由地连连困惑的困惑出声:“不是,你要我联系方式干嘛?” 啊这,难道是看上自己了? 不对啊,之前这位大小姐不还是跟伊莎尔亲热的嘛? 额,不是,嗯……草!到底咋回事? 诸多纷杂的念头统统在西瑟的思绪之中一条穿过了一条,打成了个牢牢的死结,彻底让这一颗本就不怎么好使的猪脑超频过载了起来。 而另一边,艾莉莎大小姐口中的解释话语来得也并不算晚:“是这样,我希望西瑟先生您能够帮助我,帮我给伊莎尔小姐发一下消息……”再看顺着这话的出口而逐渐黯淡下来了的神色,哪怕西瑟再怎么迟钝这会也算是彻底地理解了情况。 不是吧……伊莎尔的情债? 意识到了这可能的情况之后,就连西瑟也不由地头皮好一阵发麻,牙龈都泛上了一股子的酸意,甚至于十根脚趾头都开始在靴子里头紧紧地扣死了鞋底。 这……这又该怎么办? “所以,西瑟先生,您能帮我这个忙嘛?”艾莉莎大小姐这一问问的轻声,但那似乎轻微的就要消散于空气当中了的尾音却好像是缠绕住了自己心脏的无形绳索一根,并且还被人牢牢地扯住了两端绳头,用死了气力拉拽着,将自己的心都给绞得生生剧痛。 更为扯淡的是,那扯住了两端绳头的还是西瑟自己的手! 【不许给!】 但就在西瑟这会难耐心中绞痛,正打算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发送过去时,西瑟的眼前又突然间冒出来了一条鲜红色的消息气泡,其上的三个大字又立刻止住了西瑟的动作。 “为什么啊?”还让西瑟不由地直接就当着艾莉莎的面,疑惑地问出来了一句。 让艾莉莎也感觉到了一阵迷糊:“什么为什……” 【没有为什么!】 “西瑟先生!您是在和伊莎尔小姐说话嘛!”而比西瑟的下一句话来得更快的,却是一旁瞬间反应过来了情况的聪慧女孩抢话:“伊莎尔小姐!您听得见吗?” 【快跑!跑!】 “额……”再看那消息气泡里头难得显露出来了的紧张模样,让西瑟也是一愣。 也就是这一愣的功夫,就在西瑟的面前,那位艾莉莎大小姐脸上表情也倏地垮塌了下来,本该哭干了的泪水又一次的在眶中聚集,连带着那再出口的话音当中也间或夹杂着泣音呜咽: “伊莎尔姐姐!如果您听得见的话,我只希望您能再和我见一面,哪怕就一面也好!我只想再听听您的声音,哪怕您不喜欢艾莉莎,哪怕您觉得艾莉莎很恶心,哪怕您要当场拒绝我的感情也好!艾莉莎也全都会接受的!” 【那就西瑟你来当这个坏人!快!跟她说我不喜欢她!】 “额……草……”被夹在了两个女人的中间,西瑟的心绪就恍若万马奔腾一般的杂乱。 更何况,随着艾莉莎大小姐的这两句悲戚高音,这一家街机电玩店面当中几乎所有的顾客与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被瞬间的拉了过来。其中也不乏许多没听清楚话语的看人渣眼神,直刺得西瑟面皮生疼。 真可说是在这边站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成了火烤一般的煎熬。 想死…… 紧跟着先前发麻的头皮、酸涌的牙龈、扣紧的脚趾之后,西瑟又感觉到了全身上下都游走着好一股的凉意。 真的想死…… 而那凉意的来源,则是现在西瑟浑身上下都开始因为紧张而不断渗溢出来了的冷汗。 但至少现在还不能死…… 就算是为了给这么一段青涩的少女初恋画上句号…… 草,怎么这么一想自己反而更加罪恶了…… 颤颤巍巍地,西瑟口中一句只敢透露出来一丝丝强硬的拒绝,出了口:“嗯,那什么……伊莎尔让我转告一声,他和艾莉莎小姐您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所以希望您能忘……” “我不信——!” 但这一句颤颤巍巍的话音却又被艾莉莎口中的断喝一声给吓得住了嘴。 “我不信——!我不信——!我才不相信!我才不相信伊莎尔姐姐会拒绝我——!” 不是,说好的就算伊莎尔拒绝也会接受的呢…… 豆大的冷汗一滴从西瑟的额前淌落,对于自己面前这位少女的情绪,虽然西瑟也并不是无法理解吧……但是让西瑟这么位心思稍显粗犷的男孩来处理可还是饶了他吧。 “唉……”长长叹出了一口浊气,看着眼前那泪眼婆娑着的面容,虽然西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但至少也还有点能做的事情。 这么想着,西瑟又伸出手去,从自己的外套衣兜里头拿出来了一包纸巾来,就这么向着艾莉莎递了过去。 ‘啪——’ 然而,这一丝惋惜的心意却被那女孩无情地拍落,掉在了地面之上。 【行了,我来和艾莉莎谈谈吧……】 几乎是那包纸巾掉落地面的同时,在西瑟与面前艾莉莎的眼前,分别闪烁起了红蓝二色的光芒。 而那艾莉莎拧作了一团,抽泣声音不断的脸蛋上,悲颜也倏地缓解。 【西瑟,你也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有场决赛要打不是吗?玩偶的事情以后再说也行。】 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艾莉莎,西瑟也像是有千般话语要讲,但等这万语真情到了嘴边,也只能统统汇聚成了简简单单的一句: “哈哈……对她好点,伊莎尔。” 第155章 决赛前夕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又见弯月高高挂,夜幕再一次地降临在了这一片大地。 本该寂静无声,万物入眠的这么个时刻,却有那么一处地方正向外放射出去了近乎无穷无尽的各式灯火人音。 那是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内部最大的跑操场地,此刻不仅仅是周遭的路灯全部开启,还架设着无数的探照灯光,或是汇聚起来照亮了那场地的最中心,或是高高抬起射往了天空之上,似是想将那黯淡的天空照的明亮。 还能听见那操场之上传来了的阵阵人声嘈杂,似是万千飞蝇振翅般的嗡嗡声响,而那之中间或还能听见一两句欢呼呐喊、同学间的嬉戏高歌、路旁献艺之人的引亢高歌。 但这些所有的嘈杂声音无数,都在那场地周遭加装着的无数扩音喇叭中传来了声音之后暂且休止上了一会。 “啊哈!各位来到了现场、或是准时蹲守在了各大频道直播间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来到我们威斯特布鲁克大学交流盛会,机器人大赛的最终决赛现场!” 熟悉的嗓音响彻在了整片天空之上,而随着那熟悉的轻浮话音落地,在那操场最中间,被围起来的整个中心场地一圈都同时地向天空喷涌出来了无数的绚烂烟火,瞬间又吸引走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集聚。 皆是看向了那烟火当中矗立着的,穿着一身黄金色显眼至极的西服矗立在了场地正中的男人。 “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新闻54台!本次的机器人大赛最终决赛也将由我们新闻54台作为主持方,来为各位呈现出一场最最精彩!最最血脉喷张!最最残暴的视觉盛宴!” 再等那主持人的第二句话说完,场外观众们的热情也骤然高涨到了极限,顿时山呼海啸一般的叫好声恍若波浪般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甚至让中心场地一侧的选手准备区里头坐着的西瑟直感觉自己都开始犯起了耳鸣。 “好吵……”但即便这会的西瑟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满,在这么个万人欢腾的场面下也只能自顾自地暗暗抱怨着这么一句。 而坐在了西瑟另一边的则正是塔西娅,听见了西瑟的这么一句小小嘟囔也只能略带尴尬的陪笑着“哈哈……” 但笑过之后塔西娅也立刻再对着西瑟提醒上了又一句:“好啦好啦,我们还是再仔细听听那边主持人的赛事安排吧?” 塔西娅的话刚说完,也不等西瑟回复,另一头主持人的话音便紧跟着再传来:“那么废话不多说!我先来为各位观众们简述一下本轮赛事的具体安排!” 听见了那熟悉的嗓音也自然是又吸引着西瑟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向了那么一身熟悉的金色西服。 只是不知为何,在西瑟看向了那主持人的目光之中,却总是似有若无的掺杂着一抹微微的寒意,就好像西瑟与那显眼包主持人有着什么过节似的,说实话,西瑟与那个主持人两个人压根也不认识不是吗? “首先,我们会请先前几轮赛事当中最最热门的几位选手重新再回到这么个赛场上来,让他们再为我们所有的观众献上一次绝佳的视觉盛宴……” 但就在西瑟的心底里头,可一直都有着一个名字久久挥之不去。那便是让西瑟彻底地看清了夜之城这么座城市狗屎一面的鲜明例证——萨普·尤利科。 那一位被泽塔科技无故辞退了的可怜工人,正是在拍摄完他们新闻54台的那什么劳什子“暖心天使”节目之后不久,被人发现肢解过后扔在了垃圾堆里头的。而当时那一档节目里头的主持人,也正是此刻场地正中的那么个金色显眼包! “……然后我们在场的诸位都万分期待着的,由圣多明哥社区大学所带来了的‘义体人形’选手,与威斯特布鲁克公共安全对策学院所带来了的‘钢铁人像’选手!他们二位的最终对决将在晚间九点正式开启!” 当然,西瑟也明白,目前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那一位萨普·尤利科的死与他们新闻54台有着什么直接关系。但哪怕是他们新闻54台真的就只是单纯地将那一对义手送给了萨普·尤利科,人其实不是他们杀的。 那节目之上的种种行为——主持人极其浮夸的抹泪表演、镜头机位直往义手产品上打,这种变相地在消费着萨普,以及那些同情萨普人们的行为也是极其恶劣的,也已经值得西瑟此刻对于那什么狗屁新闻54台、网科集团所表现出来了的诸多厌恶了。 “……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的狂欢正式开始吧!有请我们此次机器人大赛中除开决赛二位以外人气最最高昂的选手——巨像人形!” 再看随着那主持人的话音出现在了中心场地另一端,足足有那主持人三倍来高,将近五米的巨人,让西瑟仅瞧了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正是那个第二轮就被“师范代”淘汰掉了的傻大个嘛?先前塔西娅还给自己看过他被“师范代”用刀给剜去了手肘关节的视频来着,人气最高的怎么会是他? “而我们‘巨像人形’的对手则是!网络之上人气排行第二的可爱小车机器人——‘人工智能全地形战车’!” 而主持人的另一侧,遥遥迎着那五米高的巨人缓缓驶入了比赛场上的则是一台被拆光了驾驶座位,转而塞满了各式样稀奇古怪的设备了的汽车一辆。还能看见这辆车子两侧还焊上了两根似是刺雷模样的长杆,以及原先驾驶座位置上高高凸起来了的,一根像是蝎子尾巴一样高高竖起来瞄准着那“巨像人形”的桩机模样武器。 光是在这瞧上一眼,这副熟悉而又万分陌生的谐星模样就已经能够让西瑟理解到为什么这么台机器会是人气第二了。 似是从西瑟的脸上看出来了一点不可思议,一旁的塔西娅又赶紧地开口为西瑟解释了起来: “那个智能小车是第一轮比赛就被淘汰掉的选手,是一辆用荒漠猫全地形车,俗称猫猫车(原型是我国山猫,也是近期各国重点发展使用的武器类型。)临时改装而来的小家伙,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只出场过一回人气却这么高,但技术指标上面的话……其实更接近于大学生的‘毕设作品’等级。事实上也的确是,他们的制作组其实也就是一群技术宅学生,过来整活的罢了。” “哈哈!挺可爱的不是吗?”再仔细地盯着那场上的猫车瞧了一会,又注意到了那车前脸的附近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地还被人加装了两个不明意义的尖尖耳朵,使得西瑟又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正在西瑟这会笑着的同时,那边场上的主持人也渐渐的挪步退至了赛场一旁,再开张开了大口,激奋高昂地用嘴高喊出了比赛的“发令枪声”:“那么现在!机器人大赛决赛表演赛的第一场!正式开始!” 一声大喝落了地,赛场上一边笨重的巨型人像,以及另一边小巧迅捷的智能猫车同时有了动作,各自开始履行起来了今晚属于他们双方的,娱乐大众的艰巨使命。 “好啦好啦,咱们就别跟观众似的看得那么开心了。”正在西瑟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时,身旁的塔西娅可赶紧说出了句话来将西瑟的全副精神又给抓了回来: “咱们可是这一场总决赛的大轴戏码,你不得趁着压轴的演完之前先了解一下对手信息嘛?” 被塔西娅这样微微数落上了一句,西瑟也当即反应过来了这会貌似确实不是看热闹的时候,是以也立刻讪讪地回过了头来看向了塔西娅:“啊哈哈……是是是……那么塔西娅你可以开始介绍了,我在听。” “嗯。”稍稍回应了一声,又见塔西娅的眼前开始跃动起来了蓝光阵阵,而与此同时,在西瑟的眼前也开始展开了各式样的文档、影像资料,这些所有的一切也伴随着塔西娅紧跟而来了的讲述话音句句,被串联成了一串方便着西瑟的理解: “首先是我们此次对手的名字叫做‘钢铁人像’,从外观上看的话就是一个矮胖的四足钢铁大蜘蛛模样……” 而看着自己眼前的那熟悉铁蜘蛛的影像模样,西瑟的眉目间也渐渐地染上了几分愁容。 “……首先是这最显眼的特征四足,虽然看起来行动可能会很笨拙,但这四只极其粗壮的足内部都各自有着独立的动力单元可以为足底的轮毂提供动力,所以平面移动速度并不会太慢。同时也因为四足支撑的缘故,想要依靠格斗技巧致使其重心失稳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说到了这,在塔西娅的控制下,西瑟眼前的画面又出现了变幻,变成了一幕铁蜘蛛的其中一只腿被其对手打断之后的画面。 “……另外,在特殊情况,比如他的一条腿被破坏失去功用的时候,‘钢铁人像’也能立刻调整足部功能分配,三足的支撑也是相当的稳重,所以如果想要靠破坏其腿部来使其失去行动能力的话必须要做好同时破坏两条以上腿的准备……” 再在塔西娅的引导之下仔细地看了一眼那个钢铁下肢的结构与材质,西瑟同时也在心底暗自地估摸着自己破坏那腿部的可能性。 这么厚的大钢腿……自己要是光靠拳头去打的话,得用多大劲?需要动用斯安威斯坦嘛? “……然后我们再来看腿部以上的部位,其并不是采取的仿生结构,所以估计也和我们‘义体人形’将控制中枢设置在了脊索部位的安排不同,目前我们推测的控制中枢应该是在装甲最为厚重的腹部,所以想要通过破坏中枢来致使其失去行动能力是不太现实的……” 随后西瑟又跟着那话语看向了那硕硕大肚,那肚子光看模样的话可像极了那些动辄四五百斤的超级肥仔,但和那些被可乐薯条催出来的大肚不一样,这“钢铁人像”的大肚腩那可都是纯纯的钢板堆砌。那坚硬扎实的材质,那浑圆的卵形结构,让西瑟光是看一眼就已经失去了攻击此处的欲望。 “……虽然那个大肚子打不得,但那个凸起来装载着视觉传感器的小小脑袋却是一个不错的打击目标,视觉传感器通常比较脆弱,并且在先前的三轮比赛当中其传感器也确实曾经被破坏过,而被破坏了传感器的‘钢铁人像’就只能单纯的依靠红外、电磁波以及振动传感器来探测目标,进而无法识别对手的运动姿态,就会失去对很多技术动作的防御能力……” 正应了那讲述的话语,西瑟此刻眼前正播放着的画面当中,被对手破坏了头部视觉传感器了的“钢铁人像”当真就如同一个无头苍蝇一般仅仅只是对着自己身前的敌人胡乱的挥舞着拳头。但即便是如此,凭借着其本身的扎实“身体素质”,仅靠着这一堆的乱拳挥舞,“钢铁人像”也依旧是夺取了那一轮的最终胜利。 是以虽然破坏掉了视觉传感器会对其造成很大的影响,但也绝不能认为光是戳瞎了眼睛便足以赢得胜利了就是。 “……最后便是‘钢铁人像’的一对臂膀,‘钢铁人像’虽然并不像是其他很多的机器人形一样持有着额外的武器,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特殊武器,而是将那些特殊武器都作为模块给集成到了一对拳头之上……” 画面再度变化,这一次出现在了西瑟眼前的则是那钢铁人像对准了前方还有些距离了的敌人一拳挥出,而那拳头也倏地自肘部分节,就这么一截小臂瞬时飞出,击中了前方的敌人不说,随后还顺着小臂与大臂之间相连接着的一条软索而重新再连结了回去。 “……就像这样的,飞拳只是一部分,还有那手指关节上各自有着不同的打击模块,目前经由观察能够知晓的有左手上的腐蚀喷液和电击模块,以及右手上的单一热能模块……” 讲述至此,对手的基本情况也就已经介绍完毕,塔西娅关闭了西瑟眼前的诸多文件窗口之后,又在西瑟的眼前展开了一个全新的界面,而其中为西瑟展现出来了的物什又让西瑟看了是那样的兴奋。 “……不过这次西瑟先生您也不必太过于紧张,我们也在这几天对参赛选手们的观察当中获得了灵感,刚刚为‘将军’赶制了全新的近战模块,一定能够帮上西瑟先生你的大忙的。” 甚至于让西瑟都不由地赞叹出了声: “哇哦——!” 第156章 决赛开始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好——————!” “加油啊!猫猫车——!” “跑啊——!快跑啊——!” 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夜晚的操场附近聚拢了满满当当的密集人群,而那些群人的口中,足以震聋人耳的涛涛音浪亦是从未停歇。 再看向那几乎所有人都面对朝向着的视线核心,在那操场的最中心,那个被无数的探照灯光映照的恍若白昼般明亮的赛场之上,一辆稍显娇小的汽车机器人身上的一只轮毂不知去了何处,也因此,任其引擎转动地再怎么快也难以跑出一条笔直的线条来,只能在那宽阔的中央场地之上不断地画出来圆圈的轨迹,以此来苟延残喘着。 而就在小车机器人的不远处,一尊身高五米有余的钢铁巨像却是不紧不慢地向着其靠近着,再看那巨人身上存在着的数道熏黑痕迹,以及其手上正抓握着的一只橡胶轮胎,看来先前汽车机器人也已经与这巨像进行过好一场“生死”的搏斗了。 但即便那猫猫车再怎么努力,这么一场从一开始就并不公平的对决结局都已经是注定了的,就场上现在的这么个情况,分出胜负也就是这一会半会的功夫了。 是以,看明白了这一点的塔西娅也立刻回过头来对着身边的人儿开了口:“西瑟先生,这一场快结束了,你也该先上机准备一下了。” “嗯?哦!”正看着那场上表演赛看得入了迷,西瑟听见塔西娅的这话甚至还愣了一下,但随即很快也就反应过来,开始顺着那话语从座椅上站起了身来,走向了另一边的躺椅之上。 就在西瑟与塔西娅走出去了三两步,都已经双双走到了仪器旁边时,来自于官方安装的场地喇叭当中又传来了响亮的高调人音一句:“不好!我们可爱的小车选手又被那一双大手给抓得死死得了!难道比赛就要这样结束了嘛?” “我超,等等!”一听见了裁判这话,满脑子都还是那比赛画面着的西瑟可就坐不住了,原本都沾到了床铺的屁股立刻抬起了不说,还站定在了原地直直伸长了脖子去,要往那场上看。 “哎呀!西瑟先生!没时间了!等你接入了‘义体人形’之后用‘义体人形’的‘眼睛’去看好不好?那个看得肯定比你现在看来得清楚多了!”然而还不等西瑟定睛看了个仔细,便被身旁塔西娅的一双手给生生按了下去,整个瘫倒在了床上,还不等西瑟再抗议上两声,又感觉到了那熟悉的仪器也已经被套上了自己的脑袋。 “好啦!好啦!场上的比赛已经结束了,西瑟先生您再不上机可就晚了哦。”用着像是哄骗着幼儿园稚童的语气催促着西瑟,同时塔西娅手上也没停下,在那床铺旁边的仪器控制面板上一顿操作过后,西瑟便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逐渐的黯淡下去,直至彻底地陷入了一片无底的深渊之中。 然而这一阵黑也仅仅只是持续了刹那,紧接着,一束突然而来的强烈光芒便撕破了那重重的黑暗迷雾,将这一整片深渊都照得透亮的同时,又有一股子强烈的兴奋感觉骤然把西瑟浅浅睡去了的意识猛地唤醒。 “唔——”再随着一声无意义的闷哼声音从传音器当中播出,“睁”开来了双眼的西瑟只感觉到了自己视界被极大地拓宽了,宽阔到了几乎足以将这一整片临时赛场上的所有景象尽数收入眼底。 当然也包括了那边赛场的中心处,一尊钢铁的巨像硬扛着那蝎子尾巴一般的撞针攻击将那整辆小车机器人都给整个抱起,再顺势将其翻了个面摔砸在了地面之上,最后在那小车机器人试图通过自己的蝎子尾巴自救把自己翻过面来之前,那一尊钢铁巨像又是对准了小车的底盘重重一脚踩踏了下去,将其整辆车子都给生生碾得瘪了下去不说。 随着这决定了胜负的一脚,场内外人们那本就因为赛事白热化而激奋着的潮涌音浪更是达到了峰值,甚至一度都要盖过了那裁判席上有着全场大喇叭加持着的主持人话音: “好————!我们表演赛的胜利者出现啦————!那就是我们的‘巨像人形’选手!”一句话宣布出来了胜者的名讳,主持人的口中还仍未停歇,又是继续开始用高高的音调继续开着口,将这整片赛场之上本就高涨着的热情继续向着更高峰推去: “来吧——!所有正在看的观众们我们一起——!高高地喊出来他的名字——!为他欢呼——!为他喝彩——!” “‘巨像人形!’” “‘巨像人形——!’” “‘巨像人形————!’” 原本嘈杂无章,各自呐喊欢呼着的人群声浪,在那主持人的领读之下瞬间统一了呐喊的内容来,将那高高矗立在了赛场之上被四面八方而来的探照灯照的甚至有些耀眼了的巨人名讳欢呼着喊出,有如海啸拍岸一般的骤然情绪释放,彻底地给这一场机器人大赛又增添了不少的狂欢色彩。 “好啦!那么接下来就终于轮到了我们今晚的绝对大轴!此次机器人大赛的总决赛!由来自于圣多明哥社区大学的‘义体人形’选手!与来自威斯特布鲁克公共安全对策学院所带来了的‘钢铁人像’选手为我们带来的最终决战————!” 或许是主持人自己也被自己所调动起来了的狂欢氛围所感染到了,紧接着那海啸一般的欢呼过后,再开口高高喊出来了的话语甚至都破了音。 但这也并不影响舞台灯光师们顺着那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将那些原本汇聚在了场上“巨像人形”的无数灯光分作了两批,一半汇聚在了已经走上预设点位了的漆黑色“义体人形”,而剩下来了的一半则汇聚到了赛场的另一端,另一个预设点位上矗立着的钢铁蜘蛛“钢铁人像”的身上。 “‘义体人形’加油啊——!” “锤死他!‘钢铁人像’——!” 而那场外原本都在主持人的领头下一同为“巨像人形”高呼着的呐喊声,在两位选手亮相之后又倏地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粉丝们,分别赞颂着自己所支持选手的大名。 再看高高站在了赛场上方架起来了的裁判台上,主持人眼见选手到位,又是一挥双手,口中话音再放:“现在!有请二位入场————!” 随着这一句话音掷地,此刻正操控着“义体人形”的西瑟便看见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扇入场栅栏门顿时大开,西瑟这也不再客气,迈出了步子去大步走进了中央赛场之上。 而那些个汇聚在了西瑟身上的光束也紧紧地跟住了西瑟的步伐,一同移动着,直至赛场两端的两位选手各自在赛场的中心再次如同前期安排的那样各自就位站定了,彼此对视着之后,那两波汇聚起来了的光束才终于散开去,重新将这一整片赛场照得有如白昼。 “那么事不宜迟!来吧!‘义体人形’选手!‘钢铁人像’选手!来吧——!为我们这些所有的今晚欢腾的观众们献上你们最最最最最最精彩的表演吧————!” “上啊——!冲啊——!” “加油呀——!加油呀——!向前冲呀——!” 都还没等踏入了这万众欢腾赛场上的西瑟平复一下内心的惶惶紧张情绪,就听耳边主持人与观众们的呐喊再度朝着赛场上涌来,而就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只硕大的钢铁蜘蛛也在那裁判话音刚一落地了的刹那便有了动作,四肢钢铁下肢底端的轮毂开始了飞速地转动,驱使着那整一只肥硕的钢铁蜘蛛裹挟着千钧的气势奔着西瑟的方向冲了过来! “草!”面临着此般危机状况了的西瑟也顾不得那许多上场的紧张情绪了,面对着那袭来了的铁蜘蛛当即就是一念闪过。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在被刺激得极度兴奋了的西瑟感知之中,周遭的时间流逝速度骤然放缓,一旁场外的人群动作、话音、神情也仿佛是定格了一般变得极其地缓慢。 但不同的是,在这一片仿佛凝固了的空间之中,那钢铁大蜘蛛却还保持着大致是寻常人步行的速度朝着西瑟袭来,并且随着西瑟顶住了缓速空间下的巨大压力迈出步子运动的步调,那钢铁大蜘蛛最上端小小脑袋上的整一个球形万向视觉传感器上,那个代表着视觉锁定的红点“瞳孔”也时刻同步着“义体人形”的运动而变换着方位。 就仿佛这缓速空间也无法迟滞住那“眼睛”的锁定一般。 西瑟明白,这是因为就连自己的超加速状态也无法躲开那视觉传感器对于画面的抓补速度,是以虽然其因为其非仿生的传统机器人构造,无法加装超加速模块,也就不能对自身的超加速做出任何有效反应,但那只眼睛还是能够将自己的全副动作都给看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西瑟也只需要那个大铁疙瘩无法对自己的动作无法做出任何有效反应这就够了,只要自己的拳头快到了他反应不过来,哪怕看得清清楚楚又如何?还不仅仅只是能让自己死个明白嘛?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65%】 而就在西瑟仍在脚下进步逼身,准备直接一拳挥出将其腿部打断一根的时候,眼前一个熟悉的警告气泡浮现。 “有什么用!比那个‘镇暴人形’还要慢的黑入速度你以为就这还能保护住你自己嘛?”但西瑟看见了这么个警告却是早有预料,并且还分外的不以为意。 然而西瑟所完全没能注意到的却是从那“钢铁人像”背后的不起眼处,此前从未在赛场上出现过的一只折叠手臂在不知何时被展开,而那从未出现过的第三只手臂上,一个金属针头直直指向了西瑟的大致方向。 又在西瑟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一束刺眼的电弧击穿了那针头尖端与西瑟所操控“义体人形”之间的空气,将巨大的电流全数注入了肌束之间。 “草!” 惊慌出声着的西瑟很快便发现周遭的时间流速正逐步恢复着寻常速度,而在自己的视线末端,那个代表着斯安威斯坦系统工作的图标也被突然间地标红。 并且此一击也不仅仅只是打断了斯安威斯坦这一个系统的工作,同时还打断了那些由神经中枢下达给了肌束的舒张命令,使得“义体人形”的漆黑仿生肌束们在纷纷抱死痉挛着的同时,被电弧直接击中了的肌束上还因为高温而焦糊成了漆黑一片,整段整段的肌束都遭到了破坏。 但这还没完,先前西瑟在被雷击击中之前可还在对着那钢铁蜘蛛冲刺挥拳着呢!此刻虽然被打断了继续动作,其惯性却仍然存在,驱使着整个漆黑色的人影都在以极快的速度整个冲撞在了钢铁蜘蛛的身上,甚至于在西瑟积蓄起来了的巨大质量惯性之下,还能将那整个钢铁蜘蛛都给撞趴在了地面之上,连带着其一面的两只钢铁下肢都给撞得反曲。 “噢噢噢噢——!刚刚发生了什么!‘义体人形’选手似乎对‘钢铁人像’选手发动了舍身攻击!用自己的全身作为武器,整个向‘钢铁人像’冲撞了过去——!真是一个十分大胆的战略——!但是,这样一记的风险也是相当的大呀!‘义体人形’选手这么冒险真的值得吗?” 值得尼玛——! 待西瑟听清楚了耳边那压根没搞懂状况主持人口中的屁话一句,心中直接就咒骂出了声! 只是这会最最让西瑟感觉到了不妙的还不是那傻冒主持人的错判,而是此刻自己趴在了“钢铁人像”的身上,却还在因为先前的雷击而全身动弹不得!全身所有的肌束仍然处在了混乱的电信号命令中!自己还需要时间来缓解! 但就在此刻西瑟的眼前,那钢铁蜘蛛虽然还未爬起,但那两只主要的手臂可已经高高地举了起来,正朝着自己这边伸了过来! 要是被那铁蜘蛛给趁势钳制住,自己可就完了! 第157章 等离子花火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就在那万众瞩目,聚光灯聚集着的赛场正中心,就在那漆黑色“义体人形”的身旁,一对钢铁巨手直冲西瑟的面前袭来。 并且此刻的“义体人形”还正处在了被雷电麻痹了的失控状态下,让西瑟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大手渐渐逼近了的同时还丝毫没有了对抗的办法。 “零二!还需要多……”西瑟向自己的辅助ai问询的话语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全,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脖颈咽喉处被人给钳制住了。 虽然正操作着“义体人形”的西瑟并不像是寻常人类一样能感受到呼吸与神经的压迫,但光是就这么被死死地握住了便已经足够将西瑟内心的警铃敲得声响大放。 只是此刻最最急切的甚至还不是那被掐死了脖子的西瑟自己,而是那高高的裁判台上,一身金黄西服着身了的主持人: “哇哦——!快看快看!‘钢铁人像’选手用他的大手将面前的‘义体人形’给牢牢地钳制住了啊!这对于‘义体人形’选手来说那可大事不妙!难道这么一场最终总决赛就要在开场不超过两分钟的情况下结束战斗了吗!” 或许是被主持人的一句猜测给刺激地慌了神,台下的那些“义体人形”的支持者们,以及那些干脆还在“义体人形”的身上下了重注的赌徒们更是急切的一张张脸上都涌现了血红,还各自大吼着出了声: “快起来!醒醒!别愣了!打他!打他啊!”有心急如焚着为“义体人形”打着气的。 “放屁——!那么慢的抓握都能中!黑疙瘩你特码的干什么吃的!你不是最快了嘛!怎么可能躲不开!是收钱了吗!特码的假赛!假赛啊————!”也有怒不可遏对着那漆黑人形开始了疯狂咒骂了的。 但无论是何种话音,都无法阻拦住“钢铁人像”的另一只钢铁拳头在西瑟的视线之中变得越来越大,直直奔着“义体人形”的头脸而去! ‘咔——!’ 漆黑的人形脸上,那闪烁着猩红颜色光芒的并联视觉传感器被这一拳给直接锤碎了大半,连带着操控着“义体人形”的西瑟感知中,眼前的视界也瞬时间漆黑了一片。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紧接着稍稍来得晚了些的,则是来自于头脸之上的阵阵虚幻的剧痛感觉缠绕盘串,令西瑟口中的痛呼声音大放着的同时,还瞬间精神了西瑟的意识。 [神经系统排障初步完成。] 并且再看由“零二”发送出来了的提示讯息,以及顺应着西瑟下意识间抗拒的意志而高举起来抓住了钳制住自己脖颈的手,与不断扑腾着的两条腿。同样恢复精神了的,可还有西瑟的大部分肉体! 随后,在那“钢铁人像”的眼前,异象突显。 那本该被钢铁大手所牢牢钳制住了的漆黑色人影的手臂之上,原先所有人都未曾注意到的小臂两侧突然之间弹开来了如同未上弦的反曲弓臂一样的两根金属杆,随后又从那漆黑色手臂之上骤然喷射出来了集束的火焰,而那火焰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所影响着,在喷出手臂后的一段距离内,又被聚拢凝聚成了极其细瘦明亮的一丝等离子束,被那漆黑色人形的手臂所控制着挥舞向了钳制住自己脖颈的手臂腕部。 (未上弦的反曲弓臂:反曲弓在未上弦的状况下是向前弯曲的两条杆子,就像个字母u一样。还有这两根金属杆的原型是用磁场控制约束等离子体运动的技术,现实中这是核聚变的核心技术痛点,当然我们也已经攻克了这个技术难题,并已经投入核聚变技术中以使用,本文中用以武器化,变成制造高能等离子束的技术手段。) 而那本该无比坚固厚重的钢铁手腕却完全无法抵挡住这看着细若纤毫般的明亮丝线,在其一扫而过的瞬间便与其主人两相分离了开来,只在其手腕上留下来了个红透发亮了的熔融断面。 “天呐————!‘义体人形’选手拿出来了个全新的武器!瞧瞧那强大的威力!仅仅只是轻轻一扫便将那么个铁筒一样的手腕都给整个切下!这真的是太疯狂啦————!”像这般突然的战局变化自是躲不开一旁观战众人的眼睛,那主持人的聒噪话音也随之而来。 但场上刚刚才获得了自由的西瑟可无暇顾及主持人的话语,又赶在了那话音落地之前,再度的开启了自己的杀手锏!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耳旁主持人的话音随即缓速,全身的肌肉上又再度传来重压。 重新进入了这缓速视界当中,但这一次的西瑟可就不会像刚刚一样,直直地轰出一拳过去了,毕竟西瑟也是有记性的,在知道了对面特地针对自己安装了对应的反制手段之后又怎么可能还往那枪口上撞呢? 是以在进入了这斯安威斯坦的状态以后,西瑟的第一个动作则是继续再启动自己所拥有着的第二把杀手锏。 【广谱隐身斗篷已启动。】 再随着一道幽蓝色的提示气泡自西瑟缺失了一半的视线当中闪过后,从外头看,就仿佛是那漆黑色的人形倏地被扭曲,逐渐变得歪斜,逐渐变得细瘦,逐渐越变越小,随后便彻底地消失在了原地。只是随着这视觉上的消失了踪迹以外,同样消失在了探测器上的还有着其相关的热源信号、电子信号,甚至于是基于空气传播着的震动声音信息也能够遮蔽。 若是还能将地面震动以及其他微末的细节再完美的进行遮挡的话,这一项能力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可以称作是“人间蒸发”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察觉到使用者的踪迹,对于使用者所使出去的任何攻击都再难做出有效的反应。 只可惜,这么个能力与斯安威斯坦都是同样会对机体造成剧烈负担的系统, 若不是为了避免开启斗篷的一刹那便被那铁蜘蛛的飞拳攻击原地致使隐身被破除的话,西瑟也绝不会冒着机体过热的风险同时开启。 但就算是同时开启着,只要不过分长时间的使用,也还在“义体人形”的负载冗量之内就是了。 是以同时顶住了斗篷与斯安威斯坦的重压,西瑟又迈开了步子在这一片缓速的视界当中快步挪移了一下位置,走到了那铁蜘蛛的侧身方向之后,看见了那铁蜘蛛头顶上的小小红点眼瞳仍然停留在了刚刚自己所待着的原地,西瑟脑海中再是一念闪过。 【斯安威斯坦已关闭。】 时间逐渐恢复了寻常的速度,那股子强压在了西瑟浑身上下了的巨大压力也骤然消…… “我超!怎么回事!‘义体人形’选手他又不见了!他又一次消失在了场地之上!是和先前半决赛上与‘师范人形’所用的同一个能力嘛!我的上帝啊!‘义体人形’选手他究竟还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的惊喜呀!” 只是就在西瑟再一次地举起来了自己手上这一把由同志们特地给自己设计出来了的强大武器,准备趁着有隐身斗篷为自己隐蔽身形的功夫给那铁蜘蛛来一刀狠的时候,耳边突然炸响了的长舌头主持人口中话语又给西瑟吓得泄了气。 倒不是说西瑟胆小到连那主持人突然的高声都经不住了,而是由于斗篷遮蔽声音震动之后,为了再让使用者单方面听清楚外面的声响,还特地有着声音采集的第二通道,而从这第二通道里头传来了的声音听着就显得格外的尖锐刺耳,还间或掺杂着电子噪声,让西瑟一下子也多少有点不太适应。 但也就仅仅只是不太适应罢了,重新拾起来了攻击的准备姿态,西瑟在脚下缓步靠近着那铁蜘蛛的同时,自己已经缺损了一半的视线也集中在了自己小臂安装着的制胜武器之上。 虽然这把武器的威能强大,但其消耗也不是盖的,在目前“义体人形”甚至直接将内部肌束裸露出来了的完全裸装状态下,仅靠机体内部的能量也就只能供给其三次的使用。 而之前为了挣脱开铁蜘蛛的钳制自己已经用掉了一回,那么在接下来的两次攻击之中就必须要精准得破坏掉那铁蜘蛛的致命关窍才行,所以自己这一次所攻击的目标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选择余地。 必然是那浑圆的钢铁大肚! 心下暗自确定了自己此次的打击目标后,原本缓速的脚下骤然弹射爆发,原本黯淡的手臂倏地光芒大放。灼热的气流几乎是一瞬间便突破了隐身斗篷的工作限制。场内外几乎所有的红外热源探测器上都开始出现了个极其明亮的光团。 但即便是被所有人都探测到了又如何?就在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之前,一道亮若白炽的光芒突然在那“钢铁人像”的身侧出现,像是撕开了空间一样,带着那漆黑色的人形一同突然出现在了赛场之上。 “出现了!是‘义体人形‘选手!他在‘钢铁人像’的身侧出现了!噢噢噢噢————!那一招强大的光剑!我们的‘义体人形’选手又要使用他那惊人的武器啦——!” 不去管那裁判台上骤然兴奋了的主持人,在下面的比赛场地上,突然出现了的漆黑人形手中,被强大的电磁场所约束住了的等离子细丝又在其手臂的控制下,对准了那“钢铁人像”的侧腹部狠狠地扎下,强大的等离子束被厚实的钢板所阻挡,两相碰撞,瞬间便绽放出来了无数的星屑火花,而那本该刀枪不入的厚实钢板也在那一条明亮细丝的侵彻作用之下不断地被熔融深入…… 直到那“钢铁人像”的背后,一只令西瑟额外熟悉的机械手臂弹出,再看那末端的金属针头之上,刺目的光弧又一次地击穿了与那漆黑色人形中间的空气,让“义体人形”继续“钻探”的动作因麻痹而受挫了的同时,还被“钢铁人像”上身随后而来了的一记摆拳给抽中。 “唔——!” 伴随着一声闷哼,那突然出现了的漆黑色身形也被那一记摆拳给直接抽飞开去,在那赛场之上再连连滚了两圈之后才堪堪消磨完了势能。 “那混蛋怎么壳这么厚……” 原本想的挺好的一击制敌打算落了空,西瑟也是着实没能料到凭借着自己手上的“神兵利刃”也不能瞬息间完全刺穿那钢铁的腹部,这种等级的防护装甲也确实是强的太过分了点。 “哈哈——!战局又出现了新转机——!我们的‘钢铁人像’选手成功的在自己的防护被击穿之前打飞了‘义体人形’!战斗还在继续!战斗还没有结……” 但也不等西瑟耳边主持人的话语说完,就在这边“义体人形”才堪堪稳住了身形还不等站起来的功夫,另一边的“钢铁人像”又是高举起来了自己双手手臂,直直对准了这边尚还趴倒地面着的西瑟。 ‘砰————!’ ‘砰————!’ 又跟着两声激烈的闷响,那两条钢铁臂膀从肘部爆发出来了剧烈的火药燃烧废气,推动着那两只钢铁拳头也直直地冲着西瑟的方向冲来。 “呜啊——!” 跪趴在地了的西瑟自然是躲不开那样迅捷的飞拳,又被那双拳头直直地击中不说,其中一只腕部尚存的拳头上还倏地喷涌出来了腐蚀性雾化气体以及剧烈炸开了的电子弧光一阵。 也凭借这一手段,既让西瑟因神经系统被干扰而陷入了暂时的动弹不得,又让“义体人形”持续的受到了那强腐蚀性雾化气的侵蚀,大量的肌束开始受损。 而那两只飞拳也在其后头的软索连结之下被那铁蜘蛛给迅速地收回了臂膀,其脚下的四条下肢底端轮毂也在不断地飞速转动着,几乎要在瞬息之间来到了西瑟,来到了软软躺倒地面的“义体人形”面前! “战斗要结束了嘛!‘义体人形’选手躺倒在了地面上失去了反抗能力!而‘钢铁人像’这会也已经到了其面前! 战斗这就要结束了嘛!” 第158章 走马灯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战斗这就要结束了嘛!” 主持人响亮的话音在赛场里外设置着的无数扩音喇叭之中传出。 而那些场下的观众们也一改先前人声嘈杂的状态,此刻皆是瞪大了双眼紧紧盯住了场上的攻守易形,甚至于就连呼吸都被有意的控制住,大气都不敢喘出一声。 至于此刻场内外所有目光的焦点之处,正趴倒在了赛场正中间的漆黑色人影,以及正实际操作着这一台“义体人形”的西瑟,心中自然是还要比场外的观众们更加的紧张。 因为那一尊四足的“钢铁人像”这会可正在脚底轮毂的驱动下直直地奔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呢! 再顾不上什么腐蚀性创伤,顶住了全身的酥麻感觉,西瑟又强令着自己的全身肌束互相协作着让自己得以勉强地站立起身,同时那缺失了一般视界了的“眼睛”也紧紧地盯住了眼前越来越近,并且已经通过软索收回了一对手臂了的铁蜘蛛。 现在的局面看起来可对西瑟太不利了…… 连续数度的雷击已然是让“义体人形”遭受了不小的伤害,此刻也仍未完全地从紊乱电流中完全地取回机体运动能力,并且手上的等离子光束也只剩下了最后一发,而面前的钢铁蜘蛛也紧紧地抓住了这么个机会逼近了过来,若是这一轮攻势西瑟挡不下来,或是又遭到了严重的打击,那么也将就注定自己这一局的失败。 但对于西瑟来说也并不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就在自己的视线底端,那个代表着斯安威斯坦系统冷却的图标正转入了随时待发的蓝色状态!这也是多亏了刚才自己在发动攻击之前就主动地将其关闭,才能在这么个关键时刻正好进入了待命的状态中!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终于有了个可靠的依仗,西瑟这也不做任何的犹豫立刻一念将其启动,随即西瑟便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视线当中直奔自己方向过来着的那只肥硕的钢铁蜘蛛迅捷不再,反而变得就像是寻常人类散步一样的迟缓。而在西瑟所控制着的“义体人形”的身上,那股子熟悉的重压也紧跟而来。 然而就在西瑟准备操控着“义体人形”侧向闪躲开那铁蜘蛛笔直的冲撞路径时,却又眼尖地发现了其身后的那一支专门针对着自己的电击雷枪也正处于着待击发的状态,让西瑟瞬间便明白过来了,若是自己就这么侧身一躲,躲开了那冲撞路径的同时也会一步踏入雷枪的打击面中,介时在那接近光速的雷击之下自己也绝无闪躲的可能,必定会第三次地受击倒地,因麻痹而动弹不得时,那铁蜘蛛也就正好能赶到自己的身边,一双铁拳挥下也照样能够直接淘汰掉自己。 “呵……同样的亏,我总不能吃三回吧?” 口中喃喃的话音颤颤,面对着目前的状况,被封死了闪躲这一条路的西瑟,仅剩下的唯一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便是就乖乖地待在那铁蜘蛛的冲撞范围之内,借着其身躯遮挡住那雷枪的范围,然后再想办法正面挡住…… 那个恍若踩死了地板油的满载挂车一般,裹挟着万钧气势向着自己冲撞而来了的“钢铁人像”…… 正面挡住……西瑟挡得住嘛? 躲也不是,挡也不是,无论怎样去看,怎样去想,怎样去推导,此刻的西瑟都仿佛完全陷入了一场死局之中,再没有了丝毫的胜算。 明明此刻的西瑟还在操作着“义体人形”,却又止不住自己头皮之上不断涌来了的麻痒、自脊背之上传来了的阵阵寒凉更是一刻不停。 仿佛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在开始准备着,要接受下那失败的结局了似的。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西瑟先生,我们早晚都是要直接面对那些大企业,那些极端资本主义的,只要我们还坚持着改造这个世界。而如果就连这一点牺牲的可能都接受不了而畏首畏尾的话,那还是回去盐湖城好了。’ 然而就在那颓丧的心绪渐渐地在西瑟的脑海当中蔓延之时,早前塔西娅对自己说过的另外一句话则瞬间涌入了西瑟的脑海当中,宛如重锤锻打一般的一字一句皆狠狠地敲打在了西瑟心上的低靡之处,让西瑟也再一次拾回了自己的胆气。 “草特码的……”一改原先颤颤的话音,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句切齿的粗言,而那漆黑色人形的双拳也再一次死死地攥紧,看向那“钢铁人像”了的视线又无比锋锐。 就这样静静地接受灭亡的结局?怎么可能! 如果在这么一场不伤人命的机器人大赛里头都会感觉到害怕了的话,又怎么能在之后与那些个企业巨头们的爪牙们以命相搏呢? 更何况我可还要亲手点上这把火,将这一座狗屎一样的城市烧成灰呢! 那红莲地狱一般的燃火城市幻景再一次地涌现进入了西瑟的脑海,对于这座城市,对于自己所亲身经历过的那些阴暗,西瑟无穷的恨意再度上涌,疯狂的极意也应运而来。 原先只感觉到阵阵寒凉了的全身也倏地又被滚烫热意所充盈,再被自己面前那如同战车一般朝着自己碾压而来了的“钢铁人像”所逼迫着,让西瑟这已经拢上了一片血雾阴云的思绪之中也再没有了什么思考对策的理智。 既然躲不行,挡也不行,那特码的就硬碰硬吧! “来啊————!” 口中的怒喝骤然高声,而伴随着这蕴含着爆烈怒火的话语,在西瑟的控制之下,漆黑人形的右手手臂之上一束耀目的等离子束也开始显现出来万丈光芒,向周遭的一切肆意泼洒着无穷的热量。 来看看今天到底是谁会死在这! 通过彻底将自己置入死地了的心境,西瑟籍此换来了的则是疯魔一般的癫狂极意,再看那漆黑色人影又生生顶住了斯安威斯坦的强大压力,将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分气力都化为了那右手之上耀目光芒的推进力,直直对着“钢铁人像”对面冲去! 而这两台机械人形之间相隔着的仅仅数十米,在双方的全速迈进之下就仿佛是不存在一般,即便是在斯安威斯坦的缓速视界下,也仅在呼吸间便被平踏。 且看那仿佛太阳般明亮的等离子线一如先前刺中其侧腹部一般击中了其正面腹部以上,靠近头部的装甲之上。由因为收到了那装甲的强大,致使“义体人形”手中的这一束足有上万度高温的射流亦不能瞬间侵彻穿透,随即四散化作了无数星点的火屑,如同烟火一般绽放。 只是那被阻隔了的高温射流同样也将其温度给截留了下来,即将那直接冲击着的正面装甲冲击得表面金属开始熔融软化,那上万度的高温也同样开始伤害到了西瑟自身,剧烈的烧灼痛楚开始自西瑟的拳锋小臂之上传来,直激得西瑟再难忍耐住,失声痛呼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唔——” 但就在西瑟的拳锋同步轰击在了那熔融变软了的金属装甲之上,将那铁蜘蛛整个一片金属胸廓都给打得凹陷下去了的同时,西瑟自己的前胸也突然而来传来了强烈的剧痛,并且随着那剧痛一并袭来了的,还有西瑟骤然寒凉了的前胸与脊背。 【斯安威斯坦已中断。】 “唔……哦——”自西瑟的口中,两句无力的悲鸣吐露而出。 但还没等西瑟拿眼去确认自己的胸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事物穿透而过,随着眼前的一个警报消息闪过,原本陷入了缓速的周遭景象也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并且紧跟着斯安威斯坦的失效,一股自胸廓渐渐向西瑟的全身、四肢百骸渐渐扩散开去了的透骨寒意,以及西瑟失去了下半身子知觉的虚无感,便开始让西瑟感觉到了隐隐的惊惧。 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自己在那垃圾场里头,被那混蛋莱桑德打了四枪过后被留在了原地,渐渐流干了血液,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感觉。 再等西瑟强撑起了最后一丝精神,抵抗着生机流失的无力,低头向着自己的胸前看去。 才发现那铁蜘蛛的一只钢铁臂膀正在那,穿过了自己的胸膛,就像是一根粗粗的木桩,狠狠地钉入了自己的心脏了一样。但还不仅仅是心脏,若是以这只臂膀没入了自己胸前的长度计算的话,恐怕就连心脏后面的脊索也被整个打断了吧…… 那么自己这渐渐袭来了的无力感,这再无法感知到下半身的虚无感就都有了解释了…… “呵呵……” 待西瑟的这一腔滚烫热血也随着生机的流失而冷却过后,才开始感觉到了自己先前简直鲁莽的可笑,若是能够再做一些缜密的计划,若是自己没有强硬地轰击这防护强大的前胸,而是一击砍断了其双腿,是不是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 待西瑟的这一具漆黑人形也如同寻常死尸一般无力地垂挂着的时候,才让西瑟知晓了,自己所一直控制着并肩作战的“义体人形”,居然也如同真人一般能够体会到死亡来临的痛楚,这一抹意识渐渐涣散的感觉,甚至还让自己感觉到了一丝久违。 还在胡思乱想着,此刻仍然留在被击穿了控制中枢的“义体人形”里头进行操作的西瑟,就仿佛是真的被人打穿了胸膛一般,眼前本就还剩一半的视界也渐渐变得暗淡无光,整个意识都像是要沉沉睡去一般昏死过去。 但至少,在西瑟真正地沉入了那无底深渊之前,还得先确认一下那个铁蜘蛛,确认一下自己拼死挥出的那一击,究竟给那混蛋带去了怎样的创伤…… 如此想着,在西瑟强撑起来最后一丝的意识控制之下,“义体人形”逐渐黯淡下去了的猩红色“眼睛”又猛地抬起了两寸,直直看向了自己身前的一台“钢铁人像”。 而映入了西瑟眼中的,则是那“钢铁人像”被烧灼得炽红发烫了的前胸外壳正中,一个约莫铅笔粗细,似是被熔融冲出来了的小小孔洞,若真的是被自己的等离子束给击穿了的话,那么这壳子里头的东西应该也要不了了吧? 被这眼前的景象振奋了三分精神,让西瑟又不知从哪再涌出来了气力,得以控制着“义体人形”的头颅再往上抬了抬,看向了那“钢铁人像”的头颅之上。 而在那一颗熟悉的小小脑袋上头,那个无比灵敏的视觉传感器,此刻却是丝毫不见那瞳孔灯光的闪烁。 “呵呵……”似是看见了什么可笑的事物,漆黑色人形的口中又传出来了轻声的虚弱笑音。 原来他比我还早死啊…… 不亏…… “……哈哈哈哈……”至少在西瑟的意识彻底归于黑暗之前,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能够放下了。 至少西瑟已经知道了,谁才是那个真正的胜者。 随后,卸下了所有的重担,真正的黑暗也终于降临在了西瑟的精神之上。 而随后西瑟所感觉到了的眼皮沉重,又让西瑟感觉自己就像是累了,睡着了一样。 就好像是自己在刚刚考进了警校的头两个月,还不习惯那个训练强度时,天天训练过后,累的甚至于连澡都没有力气洗,就这么和衣躺倒在了床铺之上,沾着枕头就鼾声如雷了似的。 “……哈……恭喜…………!” 就在西瑟沉沉睡下的时候,耳边又倏地传来了刺耳的人声欢腾。 像极了自己那几位催着自己先洗过澡再上床去的室友…… “……嘿…………醒……先生……” 突然间,正处于沉眠当中的西瑟又感觉到了正有不知何人在摇晃着自己的肩头。 自己不是已经说过了别管自己了嘛……为什么还要来叫我?那个鬼畜教官,居然让我们连着跑了两个五公里……我好累……能不能发发慈悲,就这样让我睡下去,睡个自然醒? 【喂喂喂,你活着吗你?喂喂喂!西瑟看得见吗?】 又是一个鲜红色的气泡出现在了西瑟的眼前,字字句句中饱含着的都是满满的担忧。 看你吗,让我多睡会会死吗?有啥课帮我翘了就完事了,就算我求求你们几个龟儿子了,安静点行不行? ‘啪——!’ 然而西瑟心下的这些个牢骚却并没有起到什么效用,那个一直扰动着自己清梦的不知何人还变本加厉,随着一记清脆的声响,西瑟只感觉到了自己的侧脸之上火辣辣的一阵剧痛涌现。 “卧槽——!” 再听西瑟口中的一句惊呼,躺在了床铺之上,西瑟的一对眼也瞬间圆瞪。 也就在西瑟还沉浸在了走马灯一般的校园幻境中时,耳旁传来了的又一句话语则让西瑟就连一句话都没能来得及出口便呆愣原地。 “哈哈——!西瑟先生!我们赢啦——!” “啊?” 第159章 最终行动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女士们先生们!史上最最最最最最精彩的一场机器人大赛总决赛正呈现在了诸位的面前!在座的所有人都是见证……” 在那遥遥的远处,宽阔的赛场中心方向,即便是此刻西瑟一行人已经远远地离开了那赛场,已经走在了回去临时宿舍的路上,却也仍然能够听见主持人的震耳话音。 “看呐!看看这么个慢动作回放里头!我们的‘义体人形’选手和‘钢铁人像选手’之间的……” 虽然那一场赛事已然是结束,主持人话里头的“义体人形”“钢铁人像”这两台机器也都还躺在场上呢,但对于那些大多数的观众来说,则还需要通过超高速摄像机来欣赏那些普通人无法看清了的,超高速状态下的战斗。是以那一边赛场上,以及各大网络视频直播下的气氛也仍未有任何的消减,甚至还随着越来越多慢动作回放画面的释出,那气氛还愈发地走向了第二波的高潮。 只不过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和此刻被另一位男性同志搀扶着往回走了的西瑟没了任何的关系了。属于西瑟的工作已经完成,并且做得相当完美。 “西瑟先生,你感觉还好吗?再坚持一下,不要睡下去,我们马上回去给你做一下全身体检。” 而在西瑟的另一侧,跟着西瑟一路走了过来的塔西娅脸上则写满了担忧的神色,毕竟,刚刚西瑟所表现出来了的那一幅状态也是此前在所有的测试当中都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此刻就连他们这些对“义体人形”技术最最熟悉了的技术员都不太清楚西瑟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状况,一颗心都被全然地吊起,生怕这种意料之外的副作用会不会给西瑟带来什么永久长期的损害。 但听见了塔西娅这么关切一句的西瑟则并不觉得自己身上所发生了的情况有什么严重的,甚至还在反过来劝着塔西娅放宽心:“嗨,能有什么大事?也不需要那么大张旗鼓的,给我一张床一个枕头,让我睡上一觉,睡醒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好好好,西瑟先生等我们检查做完了再睡好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西瑟的错觉,西瑟总感觉塔西娅这正是在用跟幼稚园孩童说话着的方法劝诱着自己。 但应该也只是错觉吧…… 正在这会西瑟一行人沉默不语的功夫,道路的另一侧又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踩着匆匆的步伐向着这边的一行人跑了过来。 “哈哈……菲洛!”再等西瑟看清楚了来人,就连那萎靡的精神都些许振奋,似乎就连睡意都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似的,脸上显露出来微微的笑容,还举起了一只手来用大拇指指向了自己身后的赛场方向,对着来人便是一句问出:“怎么样,我牛比吗?” “牛不牛比我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了某个二货被打得差点死掉了,这才过来看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西瑟待在一块待的久了,胆子大了些,即便是此刻还有个生人在场呢,菲洛一开口,话音里头也没了丁点的客气。 “嗨……放心,没啥大事,又不是我亲自上去打,操控着‘义体人形’参赛又能有什么大事情?”西瑟这边继续回着话,同时也在一旁人的搀扶下继续地向前走着。 就这么一副重伤号般的模样又怎么可能让菲洛放得下心? 立刻就是再一句说出:“要不西瑟你现在这边检查完了,然后直接回去圣多明哥吧。正好你在这边的工作也都做的差不多了,先回去的话还能多休息一会。” “不不不……不要不要。”听见了菲洛的提议,脑海当中突然间闪过了某个毛绒熊熊的西瑟下意识地便是疯狂地摇着头,口中还不住地拒绝着。 要送给伊莎尔的熊熊这还没能搞定呢……这我还那有什么心思早回去啊…… 当然,这么个里头也自然是不可能说给面前的菲洛,以及一旁塔西娅听的了,毕竟一开始的那个熊熊就是被西瑟自己当成花借给了菲洛,再由菲洛献给了塔西娅这么尊大佛的来着。这要是一说,不反倒是把这一对给架在了火上烤嘛? 只不过就像是还有着些别的另外的担忧,即便是西瑟都这般坚定的拒绝了,那已经走在了自己面前的菲洛还是回过了头来,面带坚定的对着西瑟再劝着: “不行,我们这边还有两天的时间,后天的傍晚我们就得赶在行动之前提前撤离,介时西瑟你也不一定还能够恢复了个完全,万一路上遭到了敌人的阻截也发挥不了你的实力,还是先走一步的好,能够少点风险。” 风险…… 对了,西瑟貌似也想起来了一点,自己先前在支队长下发的行动任务当中也有提到过这一趟学生交流活动最末尾的一场大动静来着…… 只是这几天自己一直被机器人大赛以及各种各样的事宜给困顿了脚步,这才一时间给忘却了这么一件大事。 那一件对着不夜城中的巨头企业主动打响第一枪,拉开斗争大旗序幕的头等大事,西瑟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在那样的大事件中缺席呢? 西瑟只感觉到了自己尚还有些寒凉了的胸口处,又隐隐地腾起来了一丝热意。正如在那赛场之上,西瑟用那大事件作为引子,在自己面对“钢铁人像”束手无策之时,用于激起自己的一颗斗争心一样。 “等等,我睡一觉就行,真的,我保证我明天起来肯定就和平时一样,生龙活虎的……”明明正是西瑟想要证明自己的状态良好的关键时候,但这一句话说出了口却还是难掩其中的虚弱气音,并且那苍白的甚至都显得有些病态的脸上也因为这一时的激动而上涌了些许不正常的殷红血色。 这又怎么可能让一旁的菲洛放得下心来? “好了好了,西瑟你也别逞强了,我们这一次的行动原则上就是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出意外,你现在的状态风险那么大,就算我同意了,艾玛书记也不可能留下你的。”这说着话,熟知西瑟这么个犟牛脾性的菲洛也把后头的艾玛书记给搬出来压住了西瑟。 但若是寻常小事,听见了艾玛书记的名字或许西瑟还能乖乖听话,而就这么个打响了第一枪的大事,西瑟说什么也是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是以再看西瑟转了转眼珠子,一颗不太清醒的脑袋疯狂转动,仅用了须臾片刻便想到了一套还算是合适的说辞来:“那菲洛,这会都已经快要十点多了,你看都这么晚了总不能再让我坐着车一路颠着回去吧?” 而菲洛也是一听这上半句便立刻明白了西瑟的这点花花肠,只是虽然明白了西瑟的意图,但是也正如其所说的一样,这会的时间也确实太晚了些…… 想到了一半,菲洛还再着眼看了看这边被同志搀扶着的西瑟的虚弱模样。 ……貌似也确实是不太适合颠簸的模样。 “呵呵。”这许多的因素总结一块,又让菲洛不由得轻轻笑了笑。也确实是没想到,西瑟这竟是也能想出来阳谋了。 这一抹笑让西瑟看在了眼里,连带着后续的话又都有了点底气,再继续开了口说出来了后半句:“那么今天就先让我在这睡下,等到了明天再看嘛……若是恢复的好,就让我留下继续履行最后行动的保卫职责,要是恢复的不好,再把我踢出去也不迟啊。” “你这话和书记说去吧。”但菲洛可并没有承应上西瑟的话语,而是再将书记给搬了出来并把自己给摘了个清清楚楚: “从一开始行动的决定权就不在我这里,我过来也只是听说你被人打得半死过来瞧瞧罢了。你若是真想要继续留下来,估计还得趁现在赶紧地给艾玛书记再发个消息,要不然再等一会来接你的车估计都要到了。” 总算是听明白了自己先前和菲洛掰扯的那么半天都是在做的无用功,西瑟本就不太好的气色倏地又变得更难看了些。“你不早说!呕咳……咳咳——!” 匆匆忙一句气话出口了的同时,或许还是被那话语的急促所引的,再剧烈的咳嗽了两下子。 这两下子给菲洛看在了眼里,心中的担忧也陆续上涌了心头:“真不行就算了,反正明天我们也要陆续撤人了,在那些与最终行动不相关的同志们撤离的时候,多加塞你一个也不是什么问题……” “屁!劫持直播网络向整个不夜城做宣传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落下来!”正如同一开始西瑟临行前才收到了的行动详细安排上所写的那样,借着那个惯常用来宣传资本意识形态的辩论大赛活动的媒体资源倾斜,让己方对其进行信号劫持,进而继续引流至目前已经建立完成了的“燎原火网络”之中,对所有不夜城的市民们宣告着“燎原火”的存在,以吸引着不夜城的市民们重新了解“燎原火”,撕碎那些资本主义的可笑谎言,消除那些资本主义的抹黑影响,再将那些资本主义的遮羞布一块一块撕扯下来,让人民认清楚,谁才是敌人! 像这样打响了正面斗争第一枪的大事件,西瑟又怎么可能甘心仅仅只当做一个看客? 此战无论成或败,都必然是如同波士顿倾茶一般,将会笔墨浓重地书写在历史当中的大事件,而这么个大事件就要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西瑟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更何况,在那与巨头企业、公司殖民主义奋战的第一线,在这座狗屎一般的城市当中亲手点起那最初火苗的机会,这对于西瑟来说又是多么强烈的诱惑? 仿佛此刻的西瑟都能够想象得到,再最后留下来了的网络劫持小组控制住了所有现场主流媒体的设备,并入侵进入了所有主流媒体的网络中后,那些状若疯魔了的公司狗们大张开他们各自的血口,显露出来那唾液拉丝着的獠牙向着自己冲来时,自己能够有那个机会,亲手将其撕碎的兴奋。 议会!不夜城公权力!警局!黑帮! 腐败!垄断!贪污!逼良为娼!狼狈为奸! 这些狗日的玩意早就该死一死了! “我不会走的,打死我都不会走的!”这一份被深沉的恨所驱动起来了的决意,让西瑟说什么,也绝不会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是以再最后对着菲洛轻轻地吐出来了这一句坚决的态度过后,眼见菲洛也再没了什么话说,西瑟的眼前立刻便是幽兰色的光芒闪过,开始在自己的联系人当中寻找着那一位艾玛书记的名字。 但就在西瑟成功地找到了艾玛书记id过后,一道鲜红色的气泡又在西瑟呼出号码之前,先行发送到了西瑟的眼前: 【即便是我让你回去,你也不回去嘛?】 那熟悉的色彩,让西瑟看在了眼里又不免得一怔。 然而那怔神也就仅仅只是持续了一瞬。 随即又是严肃着神情,微微地低下了脑袋,就仿佛那消息的主人,那可人儿正在自己面前一样地郑重地回应着: “是的,就算你让我回去,我也不回去。” 一时间,这边行走着的四人之间再没有哪怕一句话音出口,而西瑟甚至于就连先前要联系艾玛书记的这回事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仅仅只是跟着另外的三位迈开了脚下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那临时的宿舍走了过去。 气氛也瞬时变得无比沉重。 也不知像这样的沉寂过去了多久,一直持续到了西瑟的眼前,又一阵蓝色光芒的闪动过后,一阵悦耳的电铃音乐响起,这才倏地将西瑟给惊醒。 让西瑟都顾不得看上一眼那来电的id,匆匆忙的接下,开了口:“额……喂?请问是哪位?” ‘啊哈哈,西瑟小同志你好呀,我是艾玛书记。’ 然而那通讯的另一头仅仅只是刚刚开了个口,便已经是让西瑟惊诧地有些哑然。 ‘一些事情我也已经从别人那边听说过了,所以多的我也就不再做赘述,总之,目前安排你今天晚上还是先在大学城宿舍里头好好休息,再观察明日的恢复情况,只是如果明天恢复的不甚理想的话,为了确保行动不掉链子,我还是会命令你跟随大部队提前撤回的。 另外,西瑟小同志你也不要想着嘴硬,明天你恢复的情况如何,我也自然会让随行的医师过来下判断,你可蒙不了我哦。’ 而那随后的诸多话语,更是让本想着组织语言开口的西瑟再一次失了声。 只能乖乖巧巧地回应上了句: ”哦,我服从安排……“ 第160章 此辩论非彼辩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内,一处略显僻静的咖啡厅中,西瑟正凑紧了菲洛二人一同落座在了一角桌后,各自手捧着一杯热腾腾的饮品忙碌着。 不过严格的来说,主要忙碌着的还是菲洛,而在昨日晚些时候成功取得了机器人大赛冠军的西瑟,这会可闲的都快长蘑菇了。 而就在此刻西瑟坐在了菲洛的身旁百无聊赖之际,耳边则传来了菲洛的一句“关切”话语: “你真没事吗你?” 至少如果忽略掉那极为不耐的语气,不去看菲洛狞眉瞪眼嫌弃的视线,光是那字面上的意思,应该就是在关心着西瑟就是了。 “没事!真没事!我全都恢复好了!绝对没事!”然而菲洛的这一问仿佛又戳到了西瑟的痛处了似的,让西瑟甚至都没来得及完全理解菲洛这一问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光是听见了那几个字眼便触电似的,为自己的身体状况拍胸脯保证了起来: “今天一大早医师不也过来看过嘛,说我一点事没有,好人一……” “我管你身体好不好!你没事我可忙的都快要死了!快快快!出去玩你的游戏去!” 但还不等西瑟的保证话语说完,听出来西瑟完全没有理解自己意思了的菲洛就提前炸了毛,直接就伸出去双手推搡着自己身旁坐着的人,就像是要直接给他轰出门去了似的。 “欸欸欸欸……我现在哪还有什么玩游戏的心思啊!就让我在这待一会呗……”若是前两天或许西瑟还能有点游戏的兴致,但今天可是整个学生交流活动的倒数第二天了,自己“燎原火”一行的最终计划也将在今天完成最后的整备工作,这般紧张的氛围,让西瑟又哪里还有轻松的心情能去游戏? 是以面对着菲洛这极为不耐的驱赶,西瑟也只是央求着,希望能在这大忙人的身边,假装是自己也在帮忙做事似的,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紧张情绪。 “那你就给我闭紧了嘴!管住了手!别再问东问西,也别乱动我桌上的东西,更别在那里看不知道什么玩意呵呵傻乐!”再听菲洛口中为西瑟所罗列出来了的条条“罪状”,西瑟也再没了话说。 “哦。”只得乖乖地答应了一声后,顺应着那要求安分的在自己座位上坐好。 连带着眼前正播放着,用于驱赶孤寂的综艺节目画面也在西瑟的一念之下被关闭了页面。 再之后,被禁止了问问题、看节目的西瑟直感觉到了自己的世界中,一切都仿佛复归了寂静。 让坐在了此处的西瑟也只剩下来盯着面前一杯已经冷却,不再冒着腾腾热气的可可饮料发呆这么一件事情可做。 又在这静静的呆滞当中,西瑟的思绪也渐渐地被放缓,大脑逐渐变得空空,就恍若是那石雕像一般固定住了,又像是那什么佛教禅宗所宣扬的入定修行。 西瑟似乎也终于要理解那些富含哲学的道理了……嘛?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那些个富人们都是神经病吗?这什么放空大脑禅宗入定又有什么好玩的?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入定不无聊吗?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能做的嘛?待办事项待办事项……今天下午的话需要撤走计划外的所有同志,那会自己应该能去帮把手,还有明天晚上需要执行行动,白天的话估计就得加紧整备……那现在呢?现在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吗? 好无聊好无聊…… 啊啊啊——菲洛那边看起来好像挺麻烦的样子,什么辩论赛事,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他这也已经是参加的第三轮比赛了,原来在自己打机器人大赛的时候,菲洛这小子也没闲着嘛…… 好无聊…… 西瑟的脑海当中开始不自觉地想象起来菲洛这小子参加辩论赛的画面,只不过对于从未参加过,或是观看过相关赛事的西瑟而言这想象也是那么的不切实际。甚至于此刻的西瑟都已经开始想象起来菲洛与那辩论对手在一张桌前对面而坐,就在那对手侃侃而谈长篇大论的刹那,菲洛突然间目露凶光红芒一闪,抓住了一个破绽就重重一拍桌案站立起身,大吼一句: “我有异议!”(一斤鸭梨!) 又伴随着这一声大喝,那辩论桌上顿时升起来狂风阵阵,直接就将菲洛面前的对手给整个吹上了天际,仅仅只留下来隐隐约约的一句话语: “我一定会回来哒——!” 嗯嗯,貌似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无聊嘛。 随后为了印证自己心底的这些想象,大脑空空了的西瑟仿佛又像是忘记了不久之前的许多警告似的,再开口对着身旁的菲洛一句问出: “嘿!菲洛,要不你跟我讲讲辩论赛都是怎么样的吧?” 只是再等回过头的西瑟瞧见了菲洛那紧蹙起来了的凶狠眉头时,被自己忘却了的许多记忆又瞬间地涌回,连带着西瑟的额前也开始淌下来了豆大的冷汗一滴。 “啊哈哈……如果菲洛你不想说的话不用理我其实也可以的啦……” “唉————” 正在西瑟眼神闪躲,紧张地甚至面色都开始铁青了些许的时候,自身旁菲洛口中传来了的长长一声叹息又将西瑟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再看见了的,则是菲洛脸上的一股子无奈的表情,以及那再张开了的嘴巴,和耳边随后而来的解说话语:“……其实很无聊的,况且这个辩论大赛也并不是真正的辩论,而是拘泥于形而上学的无用辩论,一点都不唯物,也丝毫的没有辩论精神,就是狗屎一坨的宣传工具罢了。” 而虽然西瑟对于那些个所谓形而上学之类的词汇近乎完全不了解,但也被菲洛口中全然没有好气的贬低话语给勾起来了兴致,赶紧地再问出了一句:“啊?不是真正的辩论?难道这大学城里头的辩论大赛不吵架嘛?都和和气气的?” 在西瑟过往对于辩论赛这一活动的道听途说与偶尔观看到的片段,西瑟对于其的主要印象便是两拨人马各自相持一词,非得要吵得一边没了话说,不能反驳另一边的观点了才算结束呢。像极了那些街头混混之间的骂战,与其的区别也就只是吵得更文明了些,不去用那些脏言秽语进行人身攻击,仅此而已。 “谁告诉你辩论是吵架了?”然而再听菲洛口中的话语,似乎与西瑟所想的就有些许的不同: “辩论这一词最早指的是不同人之间的讨论交流,像是最早在古希腊那会,辩论通常就发生在了两位或者更多的学者之间,并且很重要的一点是,辩论并不是单纯的吵架,单纯的让我的意见覆盖掉你的意见,而是在双方甚至多方的意见之中查漏补缺,认识到多方各自的不足,并且最终会形成一个共识——一个多方都最终认可的‘真理’,这才是辩论。” 菲洛说到了一半,原来紧紧盯住了西瑟的视线又是一转到了自己手边的平板之上,双眼蓝光一闪,随即那平板上头又出现了一幕辩论现场的录像。再看菲洛伸手一指那录像再对西瑟开了口: “你看,像这么个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的辩论赛,就仅仅只是空套着‘辩论赛’的皮囊,实际上就是一场骂战罢了!由他们学校,或者是更背后的官方牵头,假模假样地请上一批支持他们的,和一批反对他们的,然后又暗箱操作让那些个反对他们的通通被‘驳倒’,以彰显他们的‘制度优越’。 这还哪里还有什么多方认可的‘共识真理’?他们要的就是让支持自己的言论去狠狠地覆盖掉那些反对自己的言论,仅此而已!这样的辩论与那些网络上的键盘侠们吵嚷着谁谁谁更好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没有!” 被菲洛的这么简简单单三四句话彻底地颠覆了此前对于“辩论”这一词汇的所有认知,西瑟多少也感觉到了哑然。但突然间似乎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再是一句话紧接着对菲洛问出:“那盐湖城里头的那个辩论大赛?” 西瑟这一问问的简略,但菲洛也能领会那问的意思,当即回复:“是,咱们老家的辩论大赛就是拥有着真正的‘辩论精神’的辩论赛事,所有与会的人员都将同时地入场,并经过多轮的发言,然后在自己的见解在被其他人的理论所归纳吸收扬弃之后就坐下,终至所有人的见解都被归纳扬弃成了唯一的理论,或者同时存在着的两三个无法再互相兼容的理论时,由德高望重的裁判裁断之后,最后还站着的那一位统括了所有人见解,手握着所有人智慧的‘意见领袖’才是最终的赢家。 而那一套汇集了所有人智慧的理论自此之后将会以他的名字命名,那一枚用小字同时篆刻着所有与会人员名字的十字章上,最大最中间的那个名字就将是他的名讳。” “哇哦——”听着菲洛为自己说出口了的解释话语,西瑟的脑海当中所想象着的,则是在一片硕大的空地之上,一群人都入席坐下了之后,还剩下来的唯一一位站着的人儿,那便是已经拥有了铜十字章的菲洛…… 脑海当中的画面不断,西瑟又一次不禁问出了自己的心声:“那……菲洛,你的铜章就是这样获得的吗?” 再看那被问到了的菲洛,原本因为满腹牢骚而皱起来了的眉眼都因为西瑟所提到的那一枚铜章而舒缓了不少,连带着嘴角也显露出来了三分自豪的笑意:“呵呵……差不多吧。” 但这笑也就仅仅只出现了一瞬,随后便又迅速的被藏起,待得神情复归自若之后,口中的话题也再一次被转到了这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的辩论赛事上头去: “……不过总而言之,这狗屎一样辩论赛还是麻烦的很,我过往所有的兼收并蓄经验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这里可不是什么和和气气探讨真理的知识盛会,而是真真切切的厮杀场,只有完全对与完全错,纯粹的0和1,二极管思维,假使我们在这场比赛中最终输掉了,那就将会被那些别有用心者全盘否定。 所以即便是我们明知道庄家一定会有小动作,即便是我们知道这一场辩论赛从一开始根就是歪的,我们也必须得学着用他们二极管的思维,将他们的理论批驳的一文不值。赢下今天的这一场,全胜出线取得明日决赛的资格。” 只是即便菲洛显得是那样的热切,知道了庄家一定会作弊的西瑟还是免不了的担忧:“我们能赢吗?而且,就算我们今天赢了,在明天的决赛场上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哈!”然而菲洛却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会赢的,毕竟他们想要在明天大庭广众之下击败我们这些‘异端邪说’的话,好歹也得给我们个‘入场机会’不是?所以今天的赛事上我们的竞争对手其实不是那些‘自由主义者’,而是与我们同属一个阵营的‘进步青年’们。 另外,在明天的决赛上,也并不仅仅只是我们一方团队在战斗不是吗?”菲洛这说着,脸上又展露出来了未明的笑容,紧紧地盯住了西瑟去看。 而同样也明白了菲洛意思的西瑟脸上,同样的微微笑容也勾勒在了嘴角。 “所以,西瑟你要是还没恢复好的话可赶紧照实地说,下午还能再塞上你一个。真要拖着到了明天,在那么个关键时候你掉了链子那可就全毁了。” “哈哈!你就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或许,这么个反抗的第一枪,还要远比西瑟想象的更加精彩也说不定? 第161章 辩论半决赛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在这入了冬的下午,明媚的太阳高悬,给这一片露天广场上零零散散的驻足观众们播撒下难得的暖意。 再看那露天广场的最中心处,还被人提前地用框架高高搭起来了个台子,上头又分列左右摆下来了两条长桌,两排学生模样的青年们亦各自落了坐。 此处正是那辩论大赛的半决赛现场,而那台子两边坐着的则正是包括着菲洛在内的“燎原火”同志们,以及另一边菲洛他们的对手,一伙在菲洛的口中似乎也属于左派的,略显奇怪的同志们。 但最令西瑟感觉到了印象深刻的,倒也不是那台上的许多光景,而是这台下…… 同样都是半决赛,怎么这辩论赛的半决赛气氛就比自己那机器人大赛半决赛的气氛差了那么多…… 都不用提自己半决赛与那“师范人形”对阵时候山呼海啸的呐喊助威,光是瞧一眼这台底下甚至连一圈人都没站满了的稀稀拉拉,就已经让这所谓的辩论“大”赛,显得多少有点冷清的可怜了。 “这人也太少了点……”想至此处,西瑟的口中一句感叹也不由地直接出了口。 然而就在西瑟的身旁,另外一伙后来走到了西瑟身旁,完全不认识的路人们,那其中的一位也顺着这感叹搭上了话:“哈哈……是这样的,确实是没什么人会去关注这些烧脑筋的玩意就是了。” “呀……?”让那西瑟听了又是好一阵的纳闷,赶紧地回头看去,这才看见说着话的是一位自己完全不认得的男学生,留有一头利落的深黑短发,再是面容带着些许尴尬地笑容,一对眼睛仍然紧紧盯住了那台上,盯紧了“燎原火”的另一边,那些略显奇怪了的左派“同志”们。 还不等西瑟想好自己再怎么开口,又在那一伙人中,另一位又开了口,将这话题续下:“话说部长,那上面两边,哪一边才是‘地下天气员’的成员啊?” 地下天气员?从那闲聊之中无意间听见了这么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西瑟隐隐约约地还记得,自己似乎在警校的某节课堂上还听过这么个名字,只是……只是西瑟这一时半会还真有点想不起来这个“地下天气员”究竟干过些什么事,自己在警校课堂上又是为什么学到了这么个名字的来着。 西瑟这会正冥思着的同时,身旁那一伙人的讨论声音也仍没有中断,还在继续:“左手边,左手边这一桌坐的就是那些‘地下天气员’的成员了,就是他们之前把咱们给淘汰掉的。” 随后刚刚提出了问题的那位又是再问出了一句:“所以说,那帮子‘恐怖分子’又到底是怎么把咱们给淘汰掉的?我们不才是正统马恩嘛?总不能连那么一群热衷于搞炸弹袭击,提倡闪闪合法化,教学生抽闪闪、摇滚、嬉皮、滥交……” 但那位才刚刚问了一半,便让那位黑发青年一句话给全然堵了回去:“嘿!我说过了,‘地下天气员’、‘黑豹党’他们都是在那个嬉皮士的反抗年代一同兴起的组织,所以虽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也对闪闪、滥交行为有些错误认识,但并不代表着他们的主要纲领就是闪闪、滥交、摇滚。恰恰相反,‘地下天气员’的首战就是炸毁了一座青铜雕像,一座为纪念镇压工人运动中死去的警察而铸造的雕像,并且在之后的多次行动中,也是提前通知了所有目标地点的无辜民众之后才开始的爆炸袭击。所以虽然他们极端,但也是以工人阶级的利益为核心纲领的。” 而那位青年的这一番话语也算是帮西瑟提了个醒,让西瑟也终于算是想起来,为什么“地下天气员”这么个组织会那么的让自己觉得耳熟了。 这不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与“黑豹党”齐名的,在那个旧美国社会中点燃起来了暴动火焰的“恐怖组织”嘛?西瑟还记得,在自己所学习的历史课本上,对其行事作风的描述是“温和”的恐怖主义,虽然多以爆炸等极端方式进行破坏,但多数时候也正如那位青年所说,会提前通过各种渠道告知无辜民众远离爆炸袭击地点,是一个专门针对于资本、旧美国政府进行袭击行动的极端大学生组织。 只不过那个“地下天气员”组织不也应该是在九十年代末左右就被旧美国打击解散了嘛?那些成员大多数也抓的抓,杀的杀了,怎么这会还能在这什么辩论大赛上光天化日的看见他们出现的? 就在西瑟这正纳闷的时候,那边提出问题来的人也终于算是听明白了青年的话语,其口中的话音也变得支吾了起来,让再开口的又一问显得中气尽失:“那再怎么说也就是一群极端分子嘛,部长,我们不是正统马恩嘛?难道就连理论都辩不过他们了吗?” 再看被问到了的那个黑发青年,对于这一问先是轻轻摇了摇头,才再开口:“不,只是我们理解的不够罢了,昨天他们对我们提出来的那个胜利道路的问题,只要我们严格按照马恩双贤的说法,联合起来各个资本强国内部受压迫的工人阶级,组成国际性质的工人联合组织,并再以和平的游行示威、罢工运动,同时给所有资本强国施压,最终的多国胜利也一定会到来的……” 待得这一句话音落了地,这一小片空间之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再无一人开口说些别的。 而就在这一群人当中,不知为何混了进去的西瑟也算是听明白了,这所谓的正统马恩多国胜利论与自己先前所见过的盐湖城一国胜利论的不同之处。 好像……就只是握不握枪杆子的区别? 对于这些东西都不甚熟悉的西瑟也只能瞧出来这浅显的一点点不同,然而在西瑟的内心当中还存在着更多的疑惑希望得到答案,是以就在这么个沉重的气氛当中,西瑟又主动地打破了这沉寂,问出来了一句: “所以,那些个‘地下天气员’,他们就是和你们不一样,支持马列的咯?” “嗯……”看那黑发的青年,听清楚了西瑟这么一句问话过后一副沉吟的模样似乎正在思考些什么。又像是思考了一半,突然从那问话中间的某些措辞听出来了一点不对劲,急急忙地转过头来看向了西瑟这么个问话之人,随后便现出来了满面的惊诧:“呀?你谁啊?” “额……”而顺着那青年的讶异,西瑟只感觉到了一旁紧紧贴着自己的一伙人全部的目光都瞬间汇集到了自己的身上,或是与那青年一样的惊诧,又或是带有着微微地敌意,总之是把西瑟给盯得微微汗意冒出,心下暗暗大呼不妙。 这边台底下的闹剧一场暂不去提,将目光放回到了那台上辩论的现场之中,这么个你死我活的言语厮杀也终于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不见了辩论一开始清汤寡水的试探性提问,此刻双方再出口反驳解答的内容,都显得是那么样的尖锐。 但说实话,从这么个辩论的论点上看,其实胜利一方也早就已经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已经被内定好了的。 而这么一场辩论大赛半决赛的论题,便是“自由与平等,谁更胜一筹。” 这道题目自进入了菲洛眼中的一刹那,就已经知晓了若是想要取得胜利,就只能选择往“自由”的那么个套里头钻。 毕竟,作为单纯的抽象概念,无论是“自由”还是“平等”,这两个词汇都是不可能进行量化比较高低的,那么这么道模棱两可题目的实质还是用这两个词汇去代指两种意识形态,让先前辩论赛中已经明确表现过立场了的自己一方与对面的“同志们”在那些狗屎庄家们预设好了的立场上,像是斗兽一般的为他们献上一场同室操戈的精彩大戏。 这就是没有辩论精神的辩论,甚至就连争辩双方的论点都不是双方自己的,而是庄家所赋予的。 恶心到了极致。 但最恶心的,还得是自己一方还得在戴着这马嚼子的情况下,再在由他们所制定的规则之下取得这一场辩论的胜利…… 正在菲洛在这想着有的没的的时候,来自对面的一句话语又将自己的精神给重新拉回到了赛场之上。 “我认为,如果你们还如同你们之前所认为的,是所谓‘马恩理论的忠实拥趸’的话,你们还是直接认输的为好。” 又来了,坐在了桌后,菲洛耳边又一次传来了的,则是对手们的又一次劝诱。想来这庄家的恶心手段也同样的被对面那些“同志们”所看出来了,是以才会这样时不时的动用盘外招数,希望自己这选择了“自由”作为论点的一方干脆地主动认输。 只是这样明显的打算又怎会让那庄家视若无睹?还不等“燎原火”一方对这样的言论做何反应,在那台子正中的裁判便先开了口:“哈哈,请双方辩手还是紧紧围绕着赛事所设定的双方论点进行辩论,可不要做一些奇怪的小动作哦。” 再看那庄家回过了头来,将视线从对手那边转回到了“燎原火”一方再“善意”的叮嘱上了一句:“还有,在这辩论的半决赛上提前认负的选项也早已经被封锁了哦,所以还请‘圣多明哥社区大学代表队’也继续努力地加油。” 最后那庄家又是脑袋不动,看着“燎原火”一方的同时,又伸出去了手,指向了“地下天气员”一方再接上了一句:“好了,由于他们在辩论赛事上提到了论点以外的内容,违反了比赛的规则,是以按照章程扣除他们的分数一点。” 等那裁判的话音落了地,在“地下天气员”所属的桌子前方,那一盏全息灯光上正闪烁发亮着的三颗星星也再度黯淡下去了一颗,还剩下来最后的两颗明亮。 而回过头来再看一眼“燎原火”一方的全息灯光上,足足五颗明亮的星星仍旧在不断闪耀。 二比五。 这还是在双方才刚刚动了真格的时候,仅仅在前期清汤寡水的试探中,单纯由对方的不断犯规,以及自己一方选择的“自由”论点,两相结合下所带来了的“燎原火”一方巨大优势。 有了这等优势,哪怕“燎原火”这边都是些什么也不懂的哲学小白,只要智商还能过及格线,发言稳当一点怕不是都能获胜出线。 但这样的胜利又有些什么意义? 哪怕此刻的菲洛正在自己的心底不断地念叨着,今天的这么一场难看至极了的暗箱胜利都是为了明天的行动,但真等到了菲洛发现自己先期为了取得胜利而做得所有一切努力都变得不再必要了之后,在发现哪怕仅仅只靠暗箱自己一方都能保送决赛,完全不需要自己所准备的那些玩意了之后,深刻的挫折感觉还是充溢在了菲洛的内心。 这就是意识形态斗争嘛…… 现实、对错,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如那些位高权重者的喜恶更重要。 一个理论被主流所采纳,并不是因为那理论的正确,而是因为那理论对主流的利益起到了保护作用。 然而后续的诸多所谓“学者们”又会在那从骨子里就是为了舔那些有权有势者臭脚丫子的狗屁理论地基之上,再一层一层地往上垒起来一座歪歪扭扭,漏洞密布,仿佛轻轻一触即会全盘倒塌的理论奇观。 所以为了让那些局外人仍旧保持住了对这座歪扭奇观的坚信,就依靠着媒体的宣传将其不断巩固,用“自由”、“平等”或是其他的毫无实际意义的空洞口号,将那一切不合理的事物进行包装,将所有反对者都一棍子打死成了邪恶的恐怖分子。 像这种恶心的“辩论赛”也正是那所有可笑巩固措施当中的其中一步。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在这一片真理的废土之中,才能成长出一棵尊重“实事求是”的参天大树? 究竟要到什么时候,那些先贤们的理论努力才会不被滥用,流传于人人口中的不再是什么单纯的意识形态口号,而是纯粹的知识? 菲洛又一次的陷入了自己的沉沉思绪当中。 并衷心期望着,自己理想当中的那个世界,能够早一点的来到自己的面前。 第162章 俄联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好了,由于先前‘威斯特布鲁克青年队’的失分,这次仍然由其进行提问,请吧。” 被场上那一名裁判的话语将思绪从脑内的诸多幻景当中拉扯回了现实,菲洛也重新将注意力汇聚到了自己面前,台上另一头端坐着的对手们。 看见的则是那一张张面色不善,各自眼前蓝光不断闪烁,还交头接耳似是在商量着什么的模样。 【各位同学们,你们准备好了吗?】 而在这紧张的时刻,出现在了菲洛眼前的则是一个队内消息的气泡。再看一眼那发消息人的id,正是此刻坐在了己方桌子首位的带队老师——书记艾玛。 【准备好了。】 率先对艾玛发出了回应的则是菲洛的一位女前辈,同样来自于菲洛所处的宣传支队,再看那位女前辈的回应之后又紧紧跟上了的诸多回应消息,无一例外皆是在简短的表示着决心。 【那好,凯特同学,正好你也比较适合来打首阵,一会对方提出的问题就由你来接应,给其余的同志们提供思考的时间。】 【ok。】 再等那些回应过后,艾玛书记又开始分配起来了各自的任务,并首先为那一位最先回应上了的凯特前辈下达了重要任务——为自己这些其他同志们争取组织反击语言时间的重要任务。 也就在“燎原火”一方这会刚刚分配完了初步任务之后,紧接着来自对手们的提问话音也终于响起,传入了台上所有人的耳中:“裁判,‘威斯特布鲁克青年队’向‘圣多明哥社区大学队’提问。” 再等那对面桌后站起来开口的那位得到了裁判的首肯之后,嘴上的话音也不断,再看向了“燎原火”这一边开了口: “我相信先前主动选择了‘自由’方的‘圣多明哥队’应当知晓,此时此刻在这个地球上最强大,最富强的国家正是以‘平等’理念为根基的俄联邦,而奉行着‘自由’的旧美国却在数十年前轰然崩毁这一绝对现实的,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平等’相较于‘自由’的优越性嘛?” 举实例嘛…… 确实也当真如同那位对手所说的一样,此刻在地球这么一颗蓝色行星之上,最最强大的国家早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与俄联邦双极冷战的那个旧美国了。在美洲剧变,旧美国分崩离析过后,明面上最最强大的国家就成了挺到了最后的俄联邦。 并且就算是俄联邦再往下数,也远远轮不到北美洲的三家实体,第二强的还得是以欧共体为首,囊括了欧非二洲的第二国际联盟组织,第三强则是远在东亚,在前两位的明争暗斗之中渐渐崛起,支持特色道路的后起之秀,立场上也远远算不上什么‘自由’。 就这么一个大环境基本上都在支持‘平等’的国际环境下,又有什么例证能够证明‘自由’的优越呢? 如此严峻的现实,就恍若那巍峨群山一座座重重地压在了“燎原火”一方诸位的心上,又有什么样的话术能够在这铁证之下进行合理的反击,去证明那什么“自由”更比“平等”优越呢? 菲洛一时没了头绪,而那位被点了将的凯特也不知道应当如何作答。 但即便如此,凯特也必须咬着牙坚持住了,就算是乱说一气也至少得给后面的同志们撑住足够思索的时间才行。 想到了此处,那位凯特前辈随即站起了身来,张开了口,提出了一些看似相关,但又与主题并不完全贴切的话题开始了拖延:“诚如‘威斯特布鲁克青年队’所说的一样,确实在现如今的国际之上,处于领先地位的几大实体虽然都持有着一定的‘平等’思潮……” 就在那凯特前辈的话音缓慢而有条理地展开着的时候,坐在了桌上一旁的菲洛的脑海当中则在飞速的旋转,思考着主动反击的可能性。 若是要对‘因为俄联邦在冷战当中最终胜过了旧美国’这么样的一个论点进行反驳的话,自己应当从什么样的方面进行驳斥呢? 又有什么样的论据可以用以反击这最最经典的“成王败寇”呢? “成王败寇”…… 胜利的就一定正确嘛? 不可能……绝对正确这一概念本身就是谬误,世界是一个正在不断变化着的集合,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穷的变化,从来没有任何一种理论或学说可以维持住永远的正确。那些伟人之所以显得伟大,正是因为他们的理论正切合了他们身处之时的社会运动实际,而并不是伟大在他们提出了个能够沿用万世的绝对正确理论。 同理,俄联邦之所以能够在冷战当中最终取得了胜利,熬死了同时期竞争的旧美国,也并不是因为“主义”的绝对正确,而是因为有了一代代前辈学者们的耕耘,让俄联邦得以在世界强国之林得以立身的基础——“平等”,比起那“自由”更加得适合于当时的社会实际罢了。 (赛博朋克原着中冷战双极的胜负与现实是相反的,此处我通过菲洛之口即将说出来的很多道理被我在作品中用来形容俄联邦,其中自然大笔墨会书写的是俄联邦自身的问题,但也有不少是双方所共有的毛病,如果感觉到了眼熟的诸位朋友,只需要切换一下角色,应该就能够在现实当中看见熟悉的影子了。) 那么,既然理论终究会与实际出现误差,那么推翻那“成王败寇”的理论也就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菲洛能够找到那些“误差”的所在,找到那些实际与理论不符,甚至存在冲突的地方,然后以此引申出去,就完全可以取得胜利。 只是那样的冲突点,又在什么地方呢?俄联邦最近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新闻吗?可以反映出来俄联邦问题的新闻…… 正在此刻的菲洛因大脑的疯狂运转而直感觉到了头皮发麻,再用手强硬地抓挠着满头发丝用那隐隐的疼痛消解着满头瘙痒之时,几则经常出现在国际新闻频道的报道则瞬间从记忆当中涌现,跳到了菲洛的眼前。 “……由于近期能源、矿石价格的持续走低,俄联邦的外汇收入再一次受到了严重打击,俄联邦内部的通货膨胀指数疯涨,商品价格持续走高,人民生活成本亦收到了影……” 有这种揭示着俄联邦经济高度绑定了能源以及简单原材料出口的新闻内容。 “……俄联邦边境再度破获了一起大规模走私欧共体所产高科技量子计算机产品的案件,这不禁让人们再度怀疑起来世界巨头——俄联邦是否在高新科技行业拥有着足够引领全世界的资格……” 也有这一类似乎能够推测出来俄联邦在民用领域,消费级别的量子技术的欠缺。 “……且看俄联邦机械设计局所全新推出来的钢铁雄鹰!即将外销至‘社会主义’兄弟国家,南亚“超级大国”——印第亚的全新战机!” 还有另一方面上,俄联邦所仰赖着的对外军工出口行业最近的全新产品,那些看着就完全是依靠堆料堆出来,没有任何材料科技上突破,凸显着毛子“力大砖飞”艺术风格的战机、战车等等“尖端”产品。 “……南斯拉夫再启战端!这一片自冷战时期就不甚安分的地区再一次地脱离开了俄联邦核心的掌控,那么这一次又将演变出什么样的结果呢?是否又是一轮全新的清算与大换血?让我们拭目以……” 以及那些被一棍子打成了“叛徒”的“同志们”,就当真如俄联邦官方所声明的那样,都是些祸乱分裂联邦的恐怖分子嘛? 恍若那决堤了的水坝溃口,浪涌一般的各式记忆渐渐涌入了菲洛的思绪当中,再从那一条又一条的讯息当中,各式样深层次的推测猜想被菲洛所收集了起来,彼此互相连成了线,再一根根缠绕编织着,织就了一张空白的绢帛。 而那痛陈俄联邦利害的答案,则潜藏在了菲洛的脑海当中,一笔一划地勾勒在了那绢帛之上,成就了一纸反击檄文。 【四号,申请交换。】 熟悉的蓝色光芒出现在了“燎原火”一方所有人的眼前,既让同座的一行人等惊讶于这答案来得迅速,又让此刻正站直了身板拖延着时间的凯特学姐压力骤轻。 “……好的,我的讲述到此为止,接下来请菲洛同学接续上我的讲述继续为各位老师同学解答!”一句漂亮的转场话语最后出了口,凯特学姐旋即长舒口气,坐下歇息着了。 至于后来接替着站起来的菲洛也瞬间吸引走了场内外所有人的视线,不仅仅是对方的对手等着要听菲洛究竟能有什么样的高见,甚至于“燎原火”自己一方的同志们都被菲洛的铜章身份与思虑迅速给勾起了足够的好奇,期待着那即将出口的卓论: “其实‘青年队’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很简单,虽然俄联邦一直以来都以‘平等’理论的正统接班人身份自居,但实际上俄联邦高层也早已经完全地背弃了‘平等’理论的正统路线,他们的思想核心也早就不是什么‘平等’、‘____主义’,又怎么能以其作为‘平等’优越的实际例证呢?” 菲洛这是直接在对俄联邦的正统地位进行质疑嘛?听清楚了那一段话语了的在场诸人都是不禁眼皮一跳,毕竟此刻能坐在这么个场上,或者是有兴趣关注这么一场辩论赛的观众们,也都是对于意识形态理论有着基本认识的人,而在这些人中的大部分而言,俄联邦与‘马烈’似乎就是已经牢牢绑定住了的两个名词,提起俄联邦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马烈,而提起马烈第一个想起来的也正是俄联邦。 是以菲洛的这么一句直接挑战了大多数人世界观的言论直接就激怒了对面“青年队”的不少成员,令得那三五位坐着的青年当即就难耐上涌面庞的血气,现出一副狰狞的面容来死死地盯住了菲洛,甚至于其中一位还再难控制住冲动的劲头,直接一开口打断了菲洛继续的话语: “等等!我能问一下这位菲洛同学,你所说的俄联邦不能代表‘平等’?你这又是从哪得出来的结论?如果是列同志所一手建立起来的俄联邦都不能代表‘平等’正统了的话,又有谁能够代表‘平等’正统了呢?‘第四国际’?” 这么一问,自然也是场上所有人的心头疑惑,只不过和这边怒气冲冲问出来的不同,裁判台上安坐着的那些个庄家们虽说也怀揣着同样的疑惑,但却是饶有兴致地露出来了一抹嗤笑的乐呵模样,就连看向了菲洛的眼神中都带上了三分玩味,就仿佛那边正站着的菲洛与他们这些小布尔乔亚的知识分子们一样,是仅仅只需要老板们松松手,漏下去的三瓜两枣便足够收买其唇舌、思想,甚至灵魂的“辩经大儒”一般。 只不过再等菲洛接续上自己先前的话头继续言说时,这些所有的印象也都将随着那话语而渐渐逆转就是了: “首先最根本的一点,‘平等’思想,无论其道路如何,其最最根本的目的都是唯一的一个,迈过资本过渡阶段,建立一个生产力极大丰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纯粹由劳动阶级执掌权柄、生产资料公有制的高级社会。 而要最终实现这一目的,其中最最关键的问题则是生产力的发展,俄联邦却在这最最基本的问题上都出现了严重的谬误。” 再听菲洛对于俄联邦并非‘……主义’的第一句指控出了口,对面“青年队”的带队老师当即就愣了神,原先脸上同样上涌着的三分怒色也再不见,转而变作了一丝了悟。 但菲洛的话语却没有因为这一丝明悟而停驻,还在继续地往下论述着: “首先我们得理解我们马恩理论当中的生产力并非指的是字面意义上生产的能力,可以更贴切的说是生产的效率。举例的话,就像是我们通常会说现代的各种大农机自动化农业生产的生产力,远比古代的刀耕火种的农业生产的生产力要高得多。生产力正是这样,由工具与技术所带来的生产效率的提升,能够使得劳动者单位劳动时间贡献更多的生产成果。 而在了解了生产力可以粗略的了解为生产消费品的效率之后,我们不妨再回过头来看一看俄联邦,虽然不可否认其确实在劳动技术上有所进步,但这种进步速度真的正常吗?俄联邦真的有在劳动力的发展上有倾注过精力嘛?”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第163章 最后一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一直同步追更至此的盆友们注意了,先回头看一下上一章,这一处情节和之前一样,笔者本身又突然有了更好的灵感与节奏安排,是以几乎将这整一段的内容全部推翻了重写了一遍。对各位带来的诸多不便还请各位胖友谅解! 2024.06.14更新:重新修了一遍162章,使得上一章内容更通顺了些,且完成了163的创作,之后的朋友们直接顺序观看即可。) (但疼,查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回忆录、资料,然后拖得老老晚才写完,求个长评啊啊啊啊啊(???)) “……俄联邦真的有在生产力的发展上有倾注过精力嘛?” 菲洛此刻问出来了的问题,是那样直击马恩理论的核心深处,却又是让所有闻听了此言的人们都感觉到了莫名的迷茫。就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曾朝着这个方向上细细想过一样,想过“俄联邦真的有为人类的生产力倾注过精力”这一问题。 但这问题也就仅仅只是悬起来了一瞬,便很快被“青年队”当中的另一位学生给想到了反驳的论据直接开口驳斥出声:“怎么没有?俄联邦的诺贝尔科学奖获得者人数足足有三位数!百来名!甚至于现代电力系统的基石——超导体、人类史上第一台航天器——‘东方一号’、更有世界上第一颗人造心脏、第一条人造血管的诞生,为无数病人提供了全新的治疗方案,更为后续的义体设计提供了技术基础。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俄联邦在人类生产力的发展上所作出的杰出贡献吗?” “是,没错,从来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俄联邦对于人类科技进步的巨大贡献……”先是一句话肯定了对方的反驳论点,随即菲洛又再度严肃了面庞,开始着手撕扯下了俄联邦那沾满了无数人鲜血的遮羞布:“……但这些所有的科技进步就和一把工具斧子一样,它们既可以被当作工具用来进一步生产消费品,提高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也可以用来当作武器,变作死神的镰刀在战场之上播种下恐怖的阴霾。 在我们看见了俄联邦上可送人前往火星殖民,下可钻探深孔直达地幔层的种种奇迹之时,我们同样也得看见俄联邦国家经济体系当中近乎60%占比的重工业、军工生产体系。这还是在双极冷战已经足足结束了将近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历史上甚至一度超越了70%。 大量的社会资源都被其中央灌输进入了军工厂,变成了一枚枚冷冰冰的炮弹,而这些耗材甚多的军用武器又会给俄联邦,乃至全世界的国民带来什么样的生活改变吗?不会!甚至还会因为他们挤占了消费品的生产资源,而使得工人们越是辛勤的劳动,却越是发现货架上的商品越发昂贵!换句话说,在已经足够满足国防要求之后,每一分花在了武器上的资源与劳动都是彻彻底底的浪费!是在无端的空耗着所有国民的汗水!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得‘归功’于俄联邦中央的变质!他们早已经不是他们所自认为的马烈正统继承者!而是一群赤裸裸的沙文主义集权政府!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了生产力发展、社会变革所最终应当导向的结果是人民生活水平的极大提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都没能从冷战思维,乃至于俄联邦建国之初,资本势力对其的围剿危机意识当中走出来。仍然维持着战时的政策继续一条路走到黑! 时至今日,他们也还一刻不停地在生产武器、输出赤红。即使纳粹德国已经被消灭,即便旧美国也最终失败。可他们却还在懵懂中始终维持着他们的‘危机感’。时至今日,他们对外输出的早已经不是什么真理赤红,而是全世界范围的恐怖主义,而是全世界范围的沙文扩张!像这样的俄联邦,又有什么脸面能够自称马烈的正统继承人?我反倒想问问!到底是马,还是列教他们像今天这么做的!” 这长长的一段论述,在菲洛的口中越是讲到深处就越是情绪高昂,直到了最后的叱问一句出了口,最终将整句话语的情绪推向了最高峰。 同时菲洛这长长一段论述当中所包含着的信息也使得对方的一众辩手们也瞬间失了声。只因为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出口商、最大的地区矛盾挑起者都是俄联邦的这一事实对于当今地球上的所有人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甚至对菲洛此刻所讲出口了的俄联邦畸形产业构成结构这一事实基本也都有所了解。 也正是因为都有所了解,这会才显得是那样的哑口无言。 让菲洛得以喘匀了气息之后再开口继续着论述: “并且在另一方面,除开俄联邦政策上对于军品生产、对外扩张、外销武器的路径依赖以外,俄联邦在内部组织生产的形式也实在是过于的死板,效率低下。其在科技方面的辉煌建树似乎丝毫都无法与其底层生产彼此促生,最终演变成了科学家研究科学家的,工人们生产工人的 ,变成了互相平行的两条线,只有在俄联邦中央所扶持的军工方面才有甚少的交流,完全体现不出来马克思理论当中所谓的生产力的提高。 首先就由我来讲述一下俄联邦消费品生产之所以效率低下的缘故。可能很多人都只是从不同人听过俄联邦效率低,却从不知晓他们究竟低在何处,为什么效率低。 而其效率低的最大的原因就恰恰在于俄联邦过于的轻视由技术所带来的生产力提升。 实际上,在俄联邦现行的计划体制下,科学技术的进步几乎只会被那些顶尖的军工厂所部分采用,而那些同样需要先进生产力加持的消费品工厂却因为中央计划的死规定与严格的‘战时’限价政策而搞得即不能更新生产技术,又没有了更新生产技术的动力。 反正中央也没提出要自己更新技术设备,没人会给这部分更新技术的成本买单,自己工厂多生产也不会有任何的额外收益,那么为什么还要更新生产技术,谁又会去主动地去推进生产技术的革新呢? 所以每每在出现消费品供应不足时,俄联邦中央也只会过于死板的增设工厂、开辟新农田,通过增大投产以增加产量,从不会想着优先进行生产技术的更新来提高产量。进一步导致了原本能够因为生产效率提升而解放出来的大量劳动力依旧被束缚在了极其低效的劳动岗位之上,让此刻身为2095年国际第一强国的俄联邦的平均工人劳动产值(劳动价值计价),还不足东亚大国人均的一半高。 相当于俄联邦的工人每生产出来一块钢板所耗费的人工,给东亚大国可以生产两块钢板。若是俄联邦真的在意生产力的提高,又怎么会导致如此严重的结果呢? 而这些所有对于生产力不够重视的因,最终也就化为了所有俄联邦所吃下的果。今日我们从新闻之上能够看见的俄联邦大量民用消费品在本国内无法生产只能依赖进口和走私。本国商品的竞争力低下,成本高昂而品质参差,也只有军工产品以及能源、基本原材料能够得以出口换取外汇等等情况皆是由此而产生。 可俄联邦既不打算对自己国内头重脚轻的工业结构做出任何调整,又仍然贪恋着军工品出口所带来的巨额利润,使得俄联邦反而在本应该太平无事的年代中成为了最大的恐怖主义输出国,最大的地缘紧张挑起国。 像这样好战且短视,烂到了骨头根子里头的国家联盟,却被‘青年队’的诸位拿出来当成了什么‘平等’理念的正面典范?这不反而是证明了‘平等’理念的失败嘛?对面的各位同学是否应当再仔细地斟酌一下范例的选用是否恰当了?” 听完了菲洛最后的对于“俄联邦的强大即是‘平等’比之‘自由’更为优秀的例证。”这一论点的驳斥之后,即便是对面诸多原先还显得怒气上涌,面露血红了的学生们也尽皆偃旗息鼓,再没了什么话说。 只不过“青年队”的老师学生们虽然被辩得有口难言,那裁判台之上,几位担任裁判的“砖家叫兽”们可各个喜笑颜开,纷纷是对菲洛的论述显得极其地满意,又在看见了“青年队”一方迟迟再没人站出来回答问题之后,都不再多问上一句,便直接再站起来宣布着这一小场的胜负: “哈哈哈!既然‘青年队’没有了反驳的思路,那么作为裁判,我宣布这一小轮的结果为‘圣多明哥队’的胜利!并且,由于此轮依旧是‘青年队’的不幸失分,本次辩论半决赛的最后一轮,仍然是由‘青年队’的选手们主动提问!” 再看随着裁判话音的落地,随即“青年队”一方桌前的全息灯光之上,还剩下仅有的两颗明亮星星也再黯淡下去了一颗,只有最后的一颗星星留存。 而这最后的一颗星星也就成了“青年队”一方最后的机会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明白过来了事态不利的“青年队”也并没有完全地心死,那带队老师也仍然在积极地拉着桌上的几位同学们交头接耳商量着能行的对策,讨论的气氛依旧宛如刚登场一般的热烈。 【注意,看起来对方还没有放弃的意思,接下来的提问只会比刚刚的那个更加刁钻。这样,听我安排,一号,你基本功扎实,脑子还快,预先准备好直接顶上去回答拖延时间,还是老办法,给后面的几位同志们争取组织语言的时间。】 而在刚刚坐下了的菲洛眼前,则又升起来了个“燎原火”内部可见的气泡。再看一眼那发消息人的id,正是此刻坐在了己方桌子首位的带队老师——书记艾玛。 【明白。】 至于那位被编号为第一的,则是与菲洛同样就职于宣传支队的前辈,在先前也曾经与菲洛自己通过气,大概交流过了可能的几大类攻击方向,以及几种方便后续同志们展开的解答思路,是以对于这安排也并未出乎菲洛的意料。 作为后手反击的成员组之一,刚刚才大出过风采的菲洛这会也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仍然在根据着艾玛书记的指令,正汇聚起来精神仔细地伸出耳朵去听清对方的主动提问,以备解答反击。 毕竟即便此刻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五比一,但对方到底也是一路辩赢过来了的选手,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万一被人让四追五那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就在这边“燎原火”刚刚简单地分配完了任务过后,来自对面“青年队”的最后一轮殊死反击则来得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迅速。 只见那桌后的一名学生与自己的带队老师面对面点了点头,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似的,便从桌后站起了身来,对着“燎原火”一侧的众人便是一句问出了口: “根据辩题,我们双方辩论的是‘自由’与‘平等’的优劣之分,那么作为支持‘平等’的我方,就得先对支持‘自由’的诸位问一下那个众所周知的自由主义的周期性危机了……” 自由主义周期性危机,不出意外对面想问的就是周期性经济危机了,让菲洛的眉头也不由地一紧,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经典,已经经典到了先前自己这一队伍之前首个提出来需要准备应对的就是这么个问题。 “……所以我想向‘圣多明哥队’请教一下,你们所支持的‘自由主义’拥有解决周期性经济危机的能力嘛?”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第164章 邀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所以我想向‘圣多明哥队’请教一下,你们所支持的‘自由主义’拥有解决周期性经济危机的能力嘛?” 但虽然菲洛相信以一号前辈的水平完全足以解释那危机的成因,但再听对手后续的这么个问法,这就完完全全是照着蛇七寸打去的杀招,直接把被预设了“自由”立场的自己一方给问的完全无法回答。 难道要自己一边照实说没辙,这就是社会生产与资本组织形式的矛盾吗?那和直接认负又有什么区别? 但即便是没得答也得想办法去答上,就在对面话音落地之后不久,菲洛身旁那位提前被艾玛书记点过将了的一号前辈便带着一副稍稍紧张的面容站起了身来,再按照着之前预定好了的方式先对周期性危机这么个概念进行名词解释,借此来为后手同志们拖延时间: “‘圣多明哥队’作答:周期性危机本质上还是社会化生产与资本组织形式之间的矛盾,具体的来说,社会化生产是指由于生产技术的改革,致使生产形式由原先以家庭为单位能够完全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一步步向着重资产重技术的职业分工化发展。 生产者不再只是单单为了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而进行劳动,而是通过从事满足其他人的某一特定需要以换取报酬,再用这报酬来交换到满足自己生存生活的物质。 举个简单的例子的话就好像是那些废土之上远离‘文明’的‘拓荒者’群体们,他们通常以族群为单位,通过自己的技术与劳动在废土之上自行生存,甚少或干脆不与外界进行物质交换也能够长久生存,这就是小农经济。 而在‘文明’之内,夜之城内部,大部分的市民都是受雇于企业,通过劳动换取报酬以购买那些生活物质,几乎所有的需求都需要与外界进行交换才能够满足,这就是专业化社会化生产,而这种社会化生产进一步的趋势便是全球化。 即同一条产业链上下游的生产可能都不在一个国家地区内部。很可能一家位于圣多明哥内部的罐头工厂,里头的设备来自欧共体,所消耗的香蕉则来自洪都拉斯,罐头所用的马口铁则来自新美国,装饰涂料又从墨西哥采购,最后产出的商品还要销往西联换取外汇。” 听着这位前辈的讲述,详细的同时又是那样的通俗易懂,彰显了自身对于理论理解的同时又确确实实地为菲洛争取到了完全足够的时间。 让菲洛得以看着自己眼前已经被编辑好了的草稿,默默地向己方小组内部发送了一条讯息: 【四号,申请交换。】 也就在这一条消息同时进入了小组所有成员的眼中时,那位站起身来了的前辈面上的表情也不见了先前的许多紧张,口中仍在持续的慢条斯理话语也突然地加快了三分语速,加快着自己这一部分的名词解释: “而另一方面,资本组织形式作为一种生产资料私有化的组织形式,他们的根本目的则是借由社会化生产所带来的物质交换行为进行牟利,这中间就出现了一个非常矛盾的问题,即并不是所有的交换行为都有利可图。 就像我之前所说的,社会化生产当中,劳动者参与劳动将会获得生活资料用以交换生活物质,相当于劳动者的这一段劳动时间是被消费者用生活资料所购买走了。那么若是消费者没有了消费能力,或者当消费者不足以支撑起来那些劳动者的报酬时又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 就会出现相对的‘生产过剩’,即‘青年队’所提出来的资本的周期性经济危机,但必须要注意的是,这种生产过剩并非‘绝对的’生产过剩,而是‘相对的’。他并不是指全世界所有人口的需求都被满足了所以才生产过剩,而是那些有利可图的,拥有交换能力的消费者们不够维持住资本市场规模而出现的‘相对生产过剩’。 就像是在旧美国的‘大萧条’时期,在那些牧场主们将生产出来的牛奶直接倾倒进入了下水道时,却还有大批大批的美国国民们在忍饥挨饿,在大街之上举起来了招牌寻求工作,想要通过自己的劳动去换取那些没人要的牛奶面包来填饱自己家人的肚子。 更不用提那些地处南美洲如同巴西一样的贫穷国家,即便是在2095年的今天也一样正面临着口粮危机。这些都是由于资本组织形式所能够承载的生产力是有极限的,这个生产力极限又与社会化生产形式产生了冲突,这才是周期性经济危机发生的底层逻辑。” 名词解释到此为止,当然菲洛也明白,自己前辈这都已经是收住了说的了,已经是选择性没有提到那些会让庄家们听了就直接炸毛的名词,就比如剩余价值理论…… 想至此处,菲洛的眼睛也不由地再瞥了一眼那裁判台上,还看见了正有好几位人模狗样的“砖家叫兽”们这会可在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好前辈看着呢。 “呵呵……”此情此景,又让菲洛不由地轻轻笑出了声来。 只不过也没有那么多的闲情能够让菲洛继续悠哉游哉地坐着笑了。 就在前辈这边简略的叙述完了名词解释之后便当即坐下,随后便轮到了菲洛一起身,站起来接着那名词解释开了口: “再从我‘学长’的论述往下继续论证,要想解决这种生产力冲突的一种可行的方式便是由先贤马克思所提出来的‘自由主义’理……” “等等!” 自菲洛口中说出来了的一句惊天话语,莫说是此刻那对手被生生吓得出言打断,甚至于就连那裁判台上的诸位“砖家叫兽”、同座的一排同志书记、台底下的诸位听众都是集体被惊掉了下巴。 马克思什么时候提出过“自由主义”了? 谁说的马克思提出来的“自由主义”? 这一开始耸人听闻的惊,逐渐化作了偶像被乱贴标签了的怒,让那对方“青年队”的领队中年男人甚至都再顾不上辩论赛的纪律,趁着裁判自己都吓得半死的功夫直接怒气冲冲地一句话直接质问出了口: “这位小同学,你的意思是说,马克思是支持的自由主义?”再听这话音,满满充溢着的都是鼓噪雷音,配合着那一张微微血色上涌了的怒目狞眉,让菲洛都丝毫不怀疑这若不是在辩论赛的台上,那位先生恨不得都要直接冲过来对着自己的眼窝便是一拳打来。 但已经决定了如此说的菲洛也自然有着自己的想法,是以虽然一时被那话语打断,但也并没有理会其中的种种威胁意味,而是继续接着中断了的论述继续往下讲述着: “……由先贤马克思所提出来了的‘自由主义’。只不过很多人可能更了解的还是古典、凯恩斯以及新自由这三种自由主义,并没有怎么听说过马克思所提出来的这一版……” 再听见菲洛这会将马克思与那三版自由主义划清了界限,对面那位带队老师脸上的怒色也瞬间消去了三分,但也仍旧是显得那样疑惑。 “……事实上,作为活动在了十九世纪上半叶的德国思想家,马克思先生也同样深深受到了当时德国哲学界主流的自由思潮影响,也在此基础之上提出过一种‘大多数人的自由’的理论,即真正的自由并不仅仅只是少数人的物质自由、自我实现,而是通过生产力的不断提升,以压缩每个人用以满足自身生存的‘必要劳动时间’后,所余下的能够自我支配的时间的增长……” 在那所有的惊人言论中间所藏着的,正是之前前辈所避而不谈的,那一把能够直接激怒庄家的利刃——劳动价值论与剩余价值论的结合变体,借以马克思早期对自由这一抽象概念的论述,被菲洛所总结说出了口。 也正是这一把利刃的锋利,在那对面的带队老师脸上又划出来了一道咧嘴笑颜。 “……在马克思的‘自由’理论当中,每个劳动者都受困于资本组织形式,在付出了‘必要劳动时间’代价之后,又被半强制性的榨取了‘剩余劳动时间’,这正是不自由的源泉,并且也正是周期性经济危机的源头,即这一部分时间的价值被资本所截取,并不能完全地参与到社会交换当中,会使得交换的流通性逐渐降低,终至社会生产的停摆……” 那庄家过于抽象的题目,反倒成为了菲洛绕过同室操戈的突破口,让这斗兽的马戏彻底变成了双方交流马哲的盛会。 “哈哈!”更让对面瞬间醒悟过来了的带队老师难掩嘴角的阵阵笑意,竟是在这么个严肃的场合上笑出了声来。 “……而这自由理论也同时为我们提出来了解决周期性危机的一个可行的办法,便是通过迭代生产技术,将每个劳动者的‘必要劳动时间’压缩到了最低的程度,让生产力发展到了一个远远大于资本组织形式所能够容纳的地步,继续不断地在资本过度的道路之上迈进下一步,让那资本过度阶段被彻底的淘汰,成为历……” “够了!” 然而同样没有出乎菲洛意料的是,那裁判台上突然炸响了的断然话音一句将菲洛还未完的话语全部打断:“‘圣多明哥社区大学队’违反辩论赛规则,扣一分!” 再随着那裁判站起身来紧皱着眉头说出了的紧切话音,在“燎原火”一方前头的全息灯光之上,五颗闪耀着的星星骤然黯淡下来了一颗,场上顿时变成了“燎原火”一方四颗星,“青年队”一方一颗星,四比一这么个局面。 但还不等菲洛这边再问点什么,更有人抢先了一步对着那裁判台便是厉喝出口:“放尼玛的屁——!” 让一句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么个场合下的粗鄙话语瞬间炸响在了台上,瞬间窒住了此刻所有场内外人们的喉咙,仿佛就连这空气都彻底地凝滞住了。 而循着那不合时宜的话音,待众人再回过头去找到了那声音的来源时才发现,那一口大骂出言了的还不是别人,正是参赛方——“威斯特布鲁克青年队”的带队师长,那一位先前厉声质问了菲洛一句的中年男人! 又似乎是注意到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在向自己的身上汇集,那位带队老师倒是显得坦然,自顾自地挺了挺脊背,让自己站得再笔直了些,再开口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对于刚刚这位……菲洛同学?他的论述我们‘青年队’无可辩驳‘,所以由我做主,‘威斯特布鲁克青年队’主动认输!” 这说完了,都不等旁人作何反应,那中年男人反倒是洒脱地招呼起来了身旁的诸位同学们,示意其紧跟住了自己的脚步,纷纷离席站齐,作势就要走。 但那裁判又哪里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立刻明白过来了情况,赶紧出言阻止着那边一行的诸人: “不允许……嘿!我说过了!辩论大赛半决赛的规矩就是不许认负!” 只是再等这一句借着身份之便,好不威风的话语传到了那“青年队”诸位的耳朵里头,非但没能留住那一双双离开的脚步,反倒令其脚下更是匆匆,让这说着话的裁判脸上急切更甚,立刻再放缓了语气作着最后的挽留:“嘿!嘿——!别走啊!‘青年队’的选手们!比赛还没完呢!不要走!” 但即便是狂叫的家犬放下了高傲的姿态,那终究也不过是声声犬吠,又怎么可能留下另一头参赛选手们离开的脚步? 在其各位师生纷纷依次序下得台去之前,只有那一位带队的老师最后回过了头去,对着另一边仍然显得有些惊诧,呆呆站立着的菲洛,遥遥地动了动嘴唇,最后再留下了一句邀约。 【咱们一会台下聊。】 第165章 意识形态绪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由于‘威斯特布鲁克青年队’的擅自离场,所以本次辩论大赛半决赛的胜者为‘圣多明哥社区大学队’!”明明是在宣布着胜负结果这么样激动人心的信息,但从此刻开口的裁判本人算起,无论是裁判台上的几位“砖家叫兽”亦或是此刻还留在了场上的“燎原火”诸位,乃至于台下的许许多观赛学生师长们都没有一个是面上带有笑容的。 而这所有人之所以全无笑脸的理由,或是明白这只不过是暂时的胜利不值得高兴,又或者是被那“青年队”突然的离场给闹懵了。 还有像是此刻安坐下去了的裁判本人一样,纯粹就是被那场上的两伙可恶“恐怖分子”互相之间的串通一气给气的完全笑不出来。 “怎么办?这一场的录像要放上网络嘛?”而在那裁判坐下去了之后,就在其身旁坐着的另一位裁判组人员便立刻问出了一句话语,传入了裁判的耳畔。 “这一场的问题很大,就算给网站审核那肯定也是过不了的,还不如直接不上传,反正这么个煞笔比赛也没什么人看,就当是‘一时疏忽’,‘漏发’了得了。”听清了耳旁的问话,裁判先是回答上了一句之后,似是又想起来了刚刚赛场之上的许多难堪,眉间再是一皱,又跟身旁人说起了其他: “还有,跟几位同事都交代一下,明天的决赛上面重点关注一下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圣多明哥社区大学队’,那个叫什么菲洛的崽子嘴巴不是一般厉害。就凭咱们那一队人我感觉不是对手,多准备点绊子,不要怕被人看出来,大不了后期处理一下再发都是一样的,反正媒体渠道都在我们的手上,那帮子煞笔市民能看见什么,想看见什么不都是我们定?” “ok。”再等那旁人简短的回应出了口,这边裁判席上的众人也纷纷再从椅子上头站起。比赛至此已然是落下了帷幕,他们也得准备准备离开了。 不再去提那些裁判台上渐次离席了的“砖家叫兽”们,此刻已经下得了台去的“燎原火”诸位“师长同学”们这会也被另一伙人给拦住了去路。 “那什么,同学们好,老师您好,我们是‘威斯特布鲁克哲学社团’的,刚刚听了各位的辩论感觉很受启发,所以……所以就想着……”只不过瞧着那些个堵路学生们一个个脸上不似作伪的兴奋与紧张,这似乎也并不算是什么‘麻烦’就是了。 而正身处那些个堵路学生们的正对面,“燎原火”一方的菲洛还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这会正被那人墙之后,被好些个学生们给按住了,还在不断地对自己挥着手,令得菲洛也是好一阵的纳闷,好奇地轻声问出来了一句:“西瑟?你怎么在那?” 再等菲洛这么一问了,西瑟还没来得及回话的功夫,从那些个社团学生们当中又赶紧钻出来了一位凑到了菲洛的面前去跟菲洛搭上了话:“嘿!菲洛同学您可注意了,这是我们刚刚在底下逮到了的间谍,潜行功夫了得,悄无声息就摸到了我们小团体里头来刺探情报,被我们逮住了还搁那里嘴硬,说什么他也是你们‘社区大学队’的成员。 笑话!要真是菲洛同学你们的成员又怎么可能不上去和菲洛同学你们一起参赛?连句谎话都不会说,这会也正好押过来跟同学们当面对一下质!” “菲洛!救命呐————!”只不过再等这又一句耍宝一样的凄厉哀嚎从那人群的后方传来之时,让此刻刚刚取得了决赛资格,正心情放松着的菲洛听进了耳朵也不免得升起来了一阵玩心。 又是咧嘴嬉笑着,故作无情地撇干净了干系:“没见过,你们给他直接找个地方埋了吧,记得一定要活埋。” “我超!绝情!” 再引得了西瑟的一声惊呼之后,还得是一旁正与那黑发青年部长寒暄着的艾玛书记听见了菲洛的话语,脑袋上微微渗出了点汗意,赶紧地插了句话来给西瑟解围:“哈哈!那个确实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就是了,都是误会啊!” 然而就光是先前菲洛与西瑟之间两句互损的话语,那周遭按住了西瑟的同学们也都大致地听明白了关系,按住了西瑟的手也早就松了开去,让其得以三两碎步快跑地再绕到了菲洛的身旁,直接伸出了胳膊去锁住其脖颈的同时嘴里还不忘了恨恨出声: “啊?你不认识我是吧?活埋是吧?”而随着西瑟那话音一句句忿忿地出了口,西瑟手上也开始用起了力气,直把菲洛整个人摇的恍若风中芦苇一般来回地晃动着。 “还认不认识了你!” “不认识——!”只是没想到菲洛的嘴巴也丝毫不见软,口中的话音也再响亮了几分。 “嘿!”给西瑟气得,脸上笑容更甚的同时,又不禁再往手上多送了几分力气。 “好啦你们两个也别闹了!先来听一听正事!”直到那一旁的艾玛书记再一次地看不下去,又一次开口提醒上了这一对人群中耍宝着的男孩们,才算是平息下来了这一出闹剧。 再等艾玛书记回过了头来看向了面前站着的那一位黑发的青年部长后,这边才算是正式的问起了这一伙学生们的来意:“所以这位同学,你们来找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啊……啊啊!”又让对面的青年看看才反应了过来自己这会面前还站着一位,赶紧地先开口做上了个自我介绍:“哈哈……老师您好,我是‘威斯特布鲁克哲学社团’的部长——俄里翁,之所以带着我们的社员们来到这,实际上就是刚刚在底下听同学们辩论的时候……” 话说到了这,俄里翁还微微地瞥过了头去,瞧了一眼身旁站着的菲洛,这才继续地往下讲着: “……心里头有了些疑问,所以想着这会过来请教一下各位。” “哈哈,俄里翁同学你也客气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们一定尽己所能为你解答就是了。”而艾玛书记听见了这么一句自然也没了别的话说,满口答应着。 “那好!”这也让对面的俄里翁有了点底气,直截了当地将自己心底的那个疑惑给问出:“我刚刚在底下也听得很明白,各位的理论功底都很厉害,所以我就是想问一下,如果想要改变美洲的现状,想要真正地迈入马恩双贤口中的那个‘乌托邦’的话,到底哪一派的学说才是真正可行的呢?至少俄联邦那样子看起来是完全不可能的了,那么经典马哲?布哈林派?托先知派?还是东亚派?或者是斯大林?正统列宁?究竟是哪一边才能真正地救活这一片土地?” 待得这一问话音落了地,瞬间便让这本来还显得些许轻松的气氛瞬间骤降了温度,让这整片空间都仿佛静得落针可闻。 “没有什么特效药的。”率先打破了这一片沉寂的,还是另一边肩膀上还挂着个西瑟的菲洛:“那些思想家之所以显得伟大,被后世所有人铭记,并不是因为他们的理论是怎么怎么样的绝对正确,也绝不可能直接套用他们的理论就能够直接‘拯救’哪一片土地。而是因为他们所提出来的理论正切合于他们当时所处时代背景下的社会现实,实际上并不一定完全有效,也不可能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能够完全套用。 就像俄里翁同学你自己所说的一样,这片土地病了,但病的也并不只是这一片土地,还有其他的无数土地也都病了,并且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病法,各自得吃各自不同的药方,从没有任何一个大夫的任何药能够包治百病。 如果真的想要去救助这些土地的话,从过去的先贤手中学习药方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们更需要做的是去实践,去切实地试一试什么药管用,什么药不管用。绝不能单纯地将自己箍在了意识形态的陷阱当中,非要在那么多的先贤,那么多的流派当中选边站,事实上,对于我们来说意识形态才是治病救人的最大阻碍,一旦深陷其中,就再无真正获得解决问题的能力了。” 明明是最为抽象的哲学的表达,此刻在菲洛的口中却显得是那样的通俗易懂,莫说是对面站着的俄里翁,甚至就连那脖子上挂着的西瑟也八九听了个大概,听明白了菲洛所想要表达的意味。 只不过对于深刻系统地学习过了那么多的俄里翁而言,虽然能够听明白菲洛想要跟自己表达的意思,但还是不免得用那一套框架定死了的方式去思考,然后再度地提出来问题:“那么这种不局限于意识形态的流派……他又是哪一派?是那位先贤提出来的?有什么着作可以供我学习吗?” 让菲洛听了也不免得再是好一阵尴尬地笑:“哈哈……”再在那几声干涩的笑声过后沉吟了片刻,才再对面前的俄里翁开了口:“……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其实也有就是了。” “那是什么?”让俄里翁听了是那样的心中瘙痒难耐,急急忙再追问上了一句。 “其实你肯定知道,就是马克思一生所坚持的,最最纯粹的科学社会主义。”菲洛笑着,将那个足够让俄里翁震惊的大张开嘴巴的答案说出:“虽然这是最最早期的,最最经典,也最最容易被那些个好奇‘主义’的人们所忽视的内容,但他就好像是教会了你学习医术的规范,教会你如何去做判断土地生了什么样的病,又需要怎么样地去救治。所以虽然古早,也远比什么布哈林,托洛茨基之流显得没有那么高的知名度,但确实是最有用的,最艰难的路。” “可那不会过时嘛?”震惊的俄里翁,震惊的问着。 “怎么可能会过时?教你如何认识社会现象、如何去理解这些现象,并最终教你如何去引导社会实际,这种最基本的方法又怎么可能会过时? 另一方面,科学社会主义可是一门学科,他就像是自然科学一样,可以进行理论的更新迭代、淘汰吸收。它又不是什么死板的宗教圣经一句话都改不得,而是人人都有质疑的权利,只要质疑者能够提出足够分量的证据。像这样的科学又怎么可能会过时?” 而菲洛也只是耐下了性子来,仔细地再跟面前的俄里翁解释着: “不过可得注意,坚持科学社会主义也并不代表科学社会主义就是你的意识形态了,一定要摈除意识形态的影响,不能有宗派成见,我们口中所经常提到的各种派系的名字,那只不过是一种符号学的分类,只是单纯的为了分类,以及方便表达而存在,并不代表着真有什么托洛茨基的学说门派,因此而更进一步站队互相攻击互开左籍更是一种弱智的行为,所有想要寻求改变而开始了学习的都应当是朋友,无论其思想。应当彼此团结共同学习,而不是分化,清晰的认识到这一点,远比多少多少年的系统学习更加重要的多。” 再看听完了菲洛话语的俄里翁,似乎是真的明白了什么,这会也不再开口说上哪怕一句,仅仅只是默默地后退开了一步,对着那菲洛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超!” “哇哦!” 一下子便直接将那菲洛,以及菲洛身旁不知什么时候从其肩头松开手了的西瑟都给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地四只手伸出去搀扶着那深深躬下去了的俄里翁,想要将其扶起。 “快起来!你鞠躬干嘛!” 而在那俄里翁禁不住西瑟的手劲而被生生抬起来了之后,那张俊秀的面容之上却又显难色:“只是,菲洛同学你虽然说得很棒,但,实践?在这座城市里头我们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践的机会……” 这一句话完,还不等其他人作何反应,那后头一直微笑着听着这边交流话语的艾玛书记先是双眼一亮,再是主动地开了口插进了话来: “那么俄里翁同学,要不要试试……” 第166章 月下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你有没有感觉月亮升起来的越来越慢了?” 在那威斯布鲁克大学生的某一栋宿舍楼天台之上的玻璃观景室当中,正紧握着一听易拉罐的西瑟远远眺望着天际之上唯一一轮肉眼可见的天体,对着身旁同样盘腿坐下,对饮着的菲洛问出了声音。 再等菲洛也顺着话音一对眼睛找上了那月亮之后也接上了那话头回上句:“谁知道呢?可能是天黑的早了吧?” “哈哈,也是。”笑过一声,西瑟便将手上锡罐再往口边送了送,等那清凉而又略带甜味的果香气泡水划过了自己的喉舌,感受着那点点气泡炸响在了自己的口腔之中的奇异感觉,竟是奇怪的让西瑟原本稍有躁动的心绪都冷静下来了不少。 “你不是说你没买酒嘛?”只是这副突然安然下来了的模样,让一旁的菲洛看着可就是别样的奇怪,毕竟菲洛也同样是因为明日的行动与决赛,与西瑟同样地感觉到了紧张与躁动,这才同意了其天台一起吹吹风的邀约来着。 而这会菲洛心里头的躁动还没消掉呢,西瑟那边竟是一副醺醺醉倒了的模样,于是又在说着话的功夫伸手拿起来了地下西瑟喝完了的空罐上眼一瞧。 确实是果味气泡水没错啊…… “当然了,我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答上了一句,西瑟又将视线从那天际的远方收回,重新看向了菲洛,再用说教一般的语气开口劝诫: “好啦,放轻松嘛,放轻松,放轻松。紧张只会适得其反,放轻松,再好好地睡特码一觉,正好起来有个好状态,到了那会再认真起来把脑袋绷紧就好了。现在绷得太紧到那会脑袋就累了,反而容易搞砸啊。” 看得出来,西瑟这也确实是放松了,但多少放得也太松了点…… 就在菲洛的眼前,那边的西瑟甚至都开始化作了流体的一滩,整个流淌在了天台的地板上,让菲洛也再忍不住提醒上了句:“你还行吗你?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宿舍睡觉去?” “哈哈……那就算了,现在才……十八点多,太早了些。”似是西瑟自己也意识到了在这么下去自己恐怕就得这么睡死过去了,是以一句拒绝话语过后再开口对着菲洛随意地问上了句,就像是要用这聊天来驱散三分的睡意:“所以菲洛你们明天的辩题是啥来着?想好怎么辩死他们了吗?” “资本才是社会的终极。”不假思索地,那么个压根也不像是辩题的辩题就被菲洛给说出了口,再看菲洛说出来这么个题目之后不由地勾起来了的嘴角戏谑,想来对于这么个辩题菲洛也是相当鄙夷的了:“一群小丑罢了,要是他们不作弊的话我完全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骂的说不出话来。” 等菲洛的这一句话音落下,只见那边地上瘫着的西瑟又倏地对着菲洛比出来了个大拇指,而后那话音才传来:“牛比!看你了!” “说的好像你不来一样。”随意的回答上了句,菲洛又伸手从地上拿起来了一罐饮料开启了封口,送入了自己的口中去。 学着菲洛似的,西瑟也同步地直了直身子,先再喝上了口,喝完再重重地摔趟在了地上开了口:“哈哈,打架那边我肯定去,辩论嘛……那就只能看你们咯,毕竟,你们今天聊的那些玩意我也不是那么懂就是了。” “你有哪不懂的尽管问我就是了,我教你。”就好像也被西瑟的那股子轻松的状态给影响到了,此刻的菲洛也不再像是先前那么样的紧张,连带着嘴上的话语也多了些恣意。 而这一份菲洛身上少见的恣意,反倒是让那边的西瑟一时窒住了话音,那张松垮下来了的面容也在沉思之中渐渐变得神情凝重,就好像是真的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当然,自己也经常陷入过类似思考的菲洛当然是不会蠢到这会说什么话将西瑟的思绪打断了的,毕竟,复杂思考可是一件独属于人类这一种“高等”生物的,珍贵无比的力量。深刻理解到了这一点的菲洛又怎么可能不识趣地去打断自己好友的沉思呢? 只不过这一阵思考的耗时貌似也太长了些,让这室内的气氛都变得是那样沉寂,仅有对面菲洛时不时抬起饮料来送入口中的动静证明着时间仍在不停地流逝。 已经过去了多久了?几分钟?十几分钟?几十分钟? 好在这一切所有的等候终于是等来了那颗不怎么常转动的脑袋当中的疑问一句:“所以,菲洛你觉得俄联邦会失败吗?在这什么多级格局当中退场,轰得一下裂开一地?” “当然。”而与西瑟长久的思考形成了鲜明对比的,则是菲洛即时的回答是那样坚定,就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般:“我说过,社会实际是不断变化的,如果人类制定的规则不能适应这种不断的变化,吃枣药丸。 只不过或许在冲突较轻,冲突时间较短的时候还能维持住整体的稳定。但像是俄联邦那样尖锐矛盾已经不是说能不能维持住整体稳定的情况了,而是该讨论他什么时候散架的问题了。” “哦。”虽然得到了菲洛的这么句解答,可西瑟也仍未完全听明白,只能再顺着这话题又问上了句:“那是不是说那个俄联邦就和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夜之城差不多?我看他们都是一副要死的模样来着……” “呵呵……哈哈哈……”但却不知为何,等那菲洛听清楚了西瑟的问题过后又忍不住嘴角腾起的阵阵笑意,直笑出了声来。 让另一头的西瑟都不由地犯了懵:“怎么了……很好笑吗?” “哈哈!差不多。毕竟我身边很少能听见把俄联邦和夜之城联系在一块讨论是不是一样烂的。”先是为西瑟解释上了这么一句,随后菲洛也稍稍控制了一下脸上的些许笑意,开始为西瑟详细地分析了起来: “真要说的话那其实差别还是挺大的,我们就不妨举一个简单一点的例子来看一下好了,就比如说是同样作着军火生意的俄联邦军火生产部门与不夜城比较着名的军火厂家宪法军工。 在俄联邦,所有的军火生产都是全部直属于国家的资产,生产资料全都归于公有,没有任何确定的股东成员会从这些军火交易当中受益,或者说受益人正是集体俄联邦国民,当然这一点也是俄联邦日后变质的一大直接原因就是了。他形成了一个国家集体的受益集团,就使得几乎所有俄联邦的人民无论愿意不愿意都会被变成极端军火贩子,毕竟,那些俄联邦的工人所能看见的也就只有军火生意做得越好,自己的生活过的也就愈发惬意,在另一种方面上形成了一种极为畸形的奖励机制,也因此想要根本上的改变这一现状所需要克服的阻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就比如我在回忆录里头看见过的,苏某解体后,时任俄联邦肉食者视察工厂生产时,被那些生产su27的工人家庭们堵住了路,要求其放松这一批飞机武器对东方某大国的出口。) 而夜之城里头就简单得多了,你我都看得见的,宪法军工顶上有个执行委员,背后有一堆的股东老板,无论是向谁贩卖各种合规的不合规的武器,以及压迫员工等等的,都只是简简单单的为了利润两个字罢了。说到底也不过就是资本组织形式进入到了发展末期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负面问题把夜之城这么一个大整体给折磨的要死了。 所以这俩虽然都是要死的人,死法却是各不相同。俄联邦那种死属于是自己玩绳子把自己给五花大绑住了,让他松松劲也劝不听,就这么给自己活活勒死。而不夜城这种死就像是个快要寿终了的老不死在疯狂地想办法给自己续命。” “哦。”大概地听明白了一点点,西瑟的脑瓜子又不知怎得绕到了另一个方向去,问起了另外的一个问题: “那那个什么意识形态呢?别的我有你白天发言时的录像,多听两遍大概地都能听懂,但这个意识形态又到底是什么玩意?我总是听人提起过他,但好像也从来没人能给我个详细的定义,总给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啊,这个啊,没人跟你讲过吗?”惊诧了一会,似乎西瑟问出来的这么个问题是多么样的幼稚一样,但菲洛也就仅仅只是惊讶了一瞬,很快又调整过来语气开始了解答: “意识形态其实没什么神秘的啦,他就是专门代指那些人类的抽象思想的集合,简单的来说可以理解成一个自然人对于世界的理解,他认为世界是怎么样的,他认为人是怎么样的,他认为这是怎么样,那是怎么样的等等。” 在顺利地将本就云里雾里的西瑟说得更加云里雾里了之后,就像是从西瑟痴傻的面容上看出来了深深的茫然,菲洛又不禁叹了口长气: “唉——总之就是,嗯……我再给你举了例子吧?” 这说完也不等那边呆呆傻傻的西瑟作何反应,又再继续往下说了起来:“就像是我先前在台上提到的那些,‘主义’和‘自由主义’他们就是经典的意识形态。 并且还不止是这些,所有像是‘自由主义’一样,认为某一类对象应该是怎么样的,比如认为国家应该不应过多干涉,认为市场自我调节万能,认为这认为那的,这些统统都是意识形态。 所以其实意识形态是一个非常大的概念,很多西瑟你一定知道的东西,你很可能不知道他就是意识形态,最简单的比如宗教,宗教往往也会告诉他们信众们世界是怎么怎么来的,我们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谁谁谁哪个闲的蛋疼的神仙捏给我们玩的,这也是经典的意识形态。 还有我们现代人基本上都认同的一些零碎共识,比如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地球是圆的、人被杀就会死……” “等等!” 就在菲洛口中话语未完之时,听见了什么了不得东西的西瑟又赶紧地出言打断:“人人平等、男女平等这些也算?意识形态不都是坏的东西吗?难道人人平等也是坏东西吗?” “哈哈……”明明被粗暴地打断了叙述,可菲洛却一点不见气恼的模样,甚至于还因为此刻西瑟提出来的这么个问题感觉到了一丝欣喜: “是也不是,他们确实都是货真价实的意识形态,但也并不是所有的意识形态都是坏的。就像人人平等,如果我们以审视的目光去看待这一几乎所有人都至少嘴上会认同的概念的话,他又有什么现实的依据嘛? 并没有什么世界上几十亿人,每个人都完全权力平等的现实可作为这一条的存在依据。他仅仅只是一个口号,仅此而已,一个用于宣传民主制度,巩固民主基石的宣传口号罢了,顶多再说上一句他是我们最终的奋斗目标。他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原景,一个人人心中的期望。让人人都认为,世界应当是人人平等的。 这就完美地满足了意识形态的条件。但又有谁能说人人平等不好呢?要知道那个人人向往的‘乌托邦’,无论哪一个版本可都会将人人平等作为形容词对其进行点缀与形容啊。 另外与人人平等这一点道理相同的还有各种民族的民族文化,就像是我们基督徒们习惯于过的圣诞节,曾经的老美国人习惯圣诞节吃火鸡,现在的新美国人习惯圣诞节买个蛋糕。 难道又有什么现实依据说圣诞节12月25日这一天必须要过节嘛?没有,这就是一种文化,大家都觉得12月25日这一天应该是圣诞节,应该热闹热闹,即便是你我这样的不可知论者或者无神论者,即便那些不信奉基督的人也照样过着圣诞节,他仿佛就成为了一种‘理所应当’,也就顺势成为了一种意识形态。 而这样的意识形态,这样的‘理所应当’,这种民俗文化,又有什么人能说他不好呢?” 第167章 意义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大火先看着,我感觉还得改。) ……而这样的意识形态,这样的‘理所应当’,这种民俗文化,又有什么人能说他不好呢?” 被那菲洛的话语所勾起来了年少时许多的节庆回忆,又重温了一遍那些灵魂深处所铭刻下了的画面,微微的笑颜也在不经意间爬上了西瑟的面容,控制着西瑟呢喃般地轻语着: “是,挺不错的。” “是吧?”而这一份笑颜,也进一步地感染到了对面的菲洛,使得那脸上的笑颜更甚,口中话语也变得愈加欣快: “所以意识形态其实并不是一个被确定了词性,明确属于褒义贬义的词汇,他就只是一个统括的泛称,它代表着自然人对于外界的认知,是人类千万年来经验的集合。所以虽然这其中一定会有谬误的存在,但也并不代表所有的意识形态都是糟粕。” 些微听明白了点的西瑟似是在其他方面还有点困惑,于是又趁着此刻菲洛一句话完毕了的时候插进去了一句问了起来:“那那些经常被提起了的‘意识形态’,那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主义,他们就都是坏的了吗?因为他们很可能都有……额……‘时效性’?过了那个时代就不通用了?” “差不多,虽然社科方面似乎没有什么明确的划分,但就我个人的经验来说是习惯于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主义统统先划分成两类,一大类就类似于马哲基本原理,就是《资本论》里头讲的那些现象发生的底层逻辑,以这些不怎么需要时代环境注脚的基本原理为干络。它们通常是经久不衰的,只需要根据生产力的现实发展偶尔的打上几个补丁就能够继续解释现实现象的发生。” 这一大段说完,菲洛中间还给自己留下来了个气口,又是一口气泡水送进了喉咙里头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像是各种类似布哈林啦、斯大林啦,甚至包括苟斯特之类的,这一部分必须要联系起来当时时代背景和地区环境进行理解的各种乱七八糟‘主义’就是另一类,这一部分就是旁支。这一部分往往局限性就十分的大,通常情况下他们所论述的内容离开了他们的环境就无法成立,作为经验的补充是很棒的,但如果生搬硬套地想要将其普适化还是大可不必。” “哇哦——”被面前的菲洛所引导着,西瑟的眼前仿佛摊开了一幅历史长卷,以那常听人提起了的马克思先生为起始,以那流传百年了的哲学思想为脉络,无数教科书上曾出现过的人头像在那书卷之上依次闪过,就像是正在向西瑟倾诉着他们的故事、他们的国家、他们的热爱。 难言战栗感觉爬过了西瑟的全身,甚至于在历史课本上都没能感觉到过的所谓“历史的厚重感”,此刻竟是让西瑟体会了个淋漓尽致。 “所以,菲洛你也会变成他们中的一个吗?以后我也能在课本里头瞧见菲洛你的大名?”难抑的兴奋从西瑟再开口的话音当中显露。 只是那话的内容却又让菲洛脸上原本的轻松与欣然都消失不见了。 “啊……哈哈……”让菲洛只能先是窘迫地笑了笑,再开口回答着:“哪有那么简单,再说了,我以后还干不干这方面的也两说呢……” “为什么不干啊?我相信你行!”与菲洛消极的模样相对应的,是西瑟满面的积极,似是还想帮着自己的好朋友打气,这说着话的功夫,西瑟甚至还直直伸过了手去在菲洛的肩头拍了拍。 又把那菲洛给拍得是好一阵的失稳,差点整个上半身都伏倒了过去,过了好一会才堪堪回正了坐姿。 “哈哈……我记得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现在之所以还走在这条路上,其实也只是因为我实在是无聊罢了。”这句话说着,菲洛的一颗脑袋也似是顺应着那空洞的内心而耷拉着,留给面前西瑟看见了的只剩下来了一个青年正颓废着的模样。 同时被菲洛的这一句话所勾起来了的,还有西瑟还在那盐湖城时,第二次医院实践时候听到的另一番给西瑟留下来了无穷深刻印象的话语: ‘呵呵……虽然实现那个乌托邦的存在其实也并不是我所真心欲求的活下去的理由吧,但至少也能先让我以此为借口坚持着活下来了。 至少有了这么个理由,我也不至于在某个寂静的夜里,登上一栋高楼的顶端,迎着狂风一跃而下了不是吗?’ 就算是到了现在,西瑟也无法理解菲洛心中那种肆意张狂着,不断侵蚀着人心的空洞感觉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只不过,那会的菲洛也说过,他是个从未出过盐湖城的孩子所以对西瑟自己心底下的这股子坚持完全无法共感,那么这会的菲洛,已经前来夜之城从事过一段时间的基层干员,轻微的见识过了这肮脏城市了的菲洛,是否会变得有所不同呢? 一念至此,西瑟一副神情也倏地肃穆,口中再问出了又一句:“所以,菲洛,现在来到了夜之城,看见了那么多以后,你还是没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吗?” 像这样的话语,从那个看起来就略微有点憨憨的西瑟口中说了出来,让菲洛听进了耳当即就是怔怔出神。 “哈哈哈!”而那出神之后,却又是好一阵的肆意笑声传来,就仿佛西瑟的这一句,是牙牙学语的稚童故作老态模仿着大人讲话一般的滑稽。 而西瑟却并没有因为这笑声而变更了颜色分毫,仍是正色肃颜地,双目直视着菲洛的面容。 也正是这样的正色,让菲洛口中的笑声也渐渐地平息了下来,重新地对自己面前的这么个金发青年审视着上下,直至从那对视线当中瞧出了某些不知名的真切,这才意识到了,这个名为西瑟的青年也已经多少褪去了不少的懵懂,早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如同稚童一般的青年了。 “哈……”似是认了命,长长疏了口气的菲洛这才打算将西瑟提出来了的这么个问题认真对待:“说实话,还没有就是了,虽然这短短的时间里,我也看见了不少像西瑟你一样,一腔热血的笨蛋了吧……但就我自己而言,其实一直到现在也从来都没有什么实感,驱动着我继续着工作的也和你们都不一样,还只是单纯的命令罢了,组织让我干啥,我就去干啥,没有什么理由,就这么简单。” “哇,像我一样的‘笨蛋’?说得是像不久之前那个俄里翁同学一样的嘛?”脸上再度展露出来了笑容,坦然地接受了菲洛口中‘笨蛋’的称呼,西瑟又问出来了这么一句。 “嗯……那个也算吧。反正你肯定是那个‘笨蛋’里头的其中之一就是了。”再看菲洛的脸上,随着西瑟的笑颜展露,同样的微微笑意也开始勾勒上了嘴角。 只不过西瑟的笑颜又很快被刻意地掩藏了些许,连带着再出口的话里头也多了几分佯装的气恼: “就算我是‘笨蛋’,那至少也比你强不是?至少我还有你没有的理由……” 一句话说到了这,似是又在脑海里头想到了什么,那话音略作了停顿之后,又再补上了句: “……还有俩!” 这可让菲洛听了再难掩心下的好奇,直接顺着话头就问出了声:“俩?都是啥啊?” “额。”就像是没想到菲洛真会顺着问出来,这下反倒是西瑟稍稍带上了点窘迫了,口中支吾着回答:“……这第一个吗,那肯定就是想要把那些个巨头企业一个个全弄死啦……” “第二个呢?”紧接着西瑟话语的停顿,菲洛的追问来得又是那么快。 这逼问之下,就好像是那第二个理由是多么样的难以启齿,甚至于让西瑟的双颊都染上了一抹红,就这也仅仅才能从那羞怯难当的口齿之间抠出来这仅有的几个字眼:“……嗯,伊莎尔啦……” “哈哈!”而与那羞臊的金毛青年相对的,菲洛却是当时就大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 就仿佛这是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一样的。 再给西瑟更添了几分羞意的同时,又让一股子恼意冲上了西瑟的天灵,顿时忿忿地伸出双手去,做出来一副“掐脖”的模样,来回摇晃着其上身,嘴上还念念不停,对着菲洛同样的软肋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说!你和塔西娅到哪一步了!说!给我说!” “我超!” 从来没料到西瑟会提到塔西娅的名字,这突然地攻势也一下子让菲洛也慌了神,同样的红润着色上了面颊,只不过这一次浸染了的却是那黑发青年。 “我妹有!我不是!”而那连连的矢口否认也丝毫不见了先前的冷静与智慧,仅仅剩下了与西瑟同样的羞臊。 “那你还笑我不笑了!”恶狠狠的,西瑟此刻的面容倒也真有点神话当中赤面獠牙,凝眉怒目的恶鬼那意思了。 让菲洛看在眼里也再难招架得住,赶紧地求了饶:“不笑……我不笑了……” “真不笑了?” “我真不笑了……” 得了菲洛的这么一句,西瑟这才堪堪松开了手一双,又或许是为了赶紧地要把话题从这么个上头拉扯开,西瑟转头就又向菲洛问起来了老问题: “那我们刚刚是聊到什么了来着?啊对!你就真没点什么想要坚持的东西嘛?” 而菲洛这也乐得转移开那话题,于是也顺着那话回上了句:“哪有啊,就这样呗,活一天算一天的。那天不高兴了两腿一蹬就这么走了算了。” 再看菲洛说着这话的同时,还扭过去了红润未消的面颊,撇着个嘴看向了一旁。 “那你之前和俄里翁说的那个什么科学社会主义呢?你不想亲手把那个玩意实现了吗?”还不死心,西瑟口中的质问好似珠连成串。 “屁嘞,一种基本的方法又怎么可能实现?必定会实现的历史进程又哪里少我一个人去实现?”然而菲洛却是油盐不进,甚至还因为西瑟渐渐高昂了的语气,自己也稍稍变得激奋了些: “那个科学社会主义就好像是刀耕火种的技术手段,她就在那里,早已经完善了,有我啥事?至于让我用那个方法去实现终极社会的到来?哈哈……” 就仿佛是这么个提案多么样的搞笑,让菲洛说到了一半自己都不由地笑出了声来。 也让另一边的西瑟听着这笑是那样疑惑:“有什么好笑的吗?” “当然好笑了!资本早晚都是会因为生产力矛盾而自行崩毁的,这中间当然需要有人上前去推他一把,但缺我一个嘛?况且为什么我又一定要把这事当成我毕生的追求? 现在的情况就好像是距今两亿年前的石炭纪,植物们演化出了木质素这一改变了世界,带来了进步的聚合物,却又因为没有对应的分解者而让这进步成了肆意疯长着的负担,最终甚至于都到了毁灭生态的边缘,而你我正是随后出现的那一批拥有着木质素分解酶的真菌。 我当然知道我们正是将世界生态拯救回来的所谓‘英雄’,我也当然知道这正是不可阻挡的历史进程,我们必然能够终结那由木质素所带来的一切失衡。但问题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真菌,哪怕我也同样拥有着解决这一切的‘钥匙’,在那浩如烟海的真菌大军中少我一个有何影响?在那铺陈一地的朽木战场当中多我一个又何加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历史的必然!必定会发生的事件!或者说如果我们不能够取得最终胜利的话整个人类的文明都得停滞,甚至是毁灭在这里!” 难得一见的愤慨从菲洛的脸上显现了出来,但又在菲洛看清楚了面前人是谁,意识到了不该对面前人表露出这般情绪之后全然地消解,直至最终仅仅只剩下来了满副的神伤,以及口中喃喃一句: “或许这么做是有意义的吧,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第168章 万缕天光 “或许这么做是有意义的吧,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菲洛的这一通话语落了地,这天台之上的气氛又复归沉静。 学识浅显的西瑟有口难言,被勾起了内心空洞的菲洛神色黯然。 在这二人之间,也只剩下了点滴的时间还在不断地流动,一分一秒的在二人的视线一角跳动着。 而在这安静地过分了的环境当中,似乎还能听见玻璃室外呼啸的狂风一阵一阵地拍打着玻璃墙面,似乎还能听见心跳声一记一记正在跳动。 “所以菲洛你就觉得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吗?”终归还是心中略微有些个不甘的西瑟忍不住,再向着身前人问出了又一句。 而那菲洛的回应来得也是极为迅速:“又有什么事情是有意义的呢?” 就好像对于这么个问题,他早在自己独自一人时就已经思考过了无数遍一样:“我们立身于世,做什么,不做什么,又有什么是有意义的呢? 甚至于就连意义本身,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罢了,它总是会让人们觉得,自然人做出决定一定是有其理由的。并且意识形态存在的本身,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为了给人的行为赋予意义罢了……” 就像是那无数个夜里一样,菲洛又一次地被自己内心当中的空洞所吞噬殆尽,令得其再也意识不到此刻自己所讲述出口的东西,是否适合与人分享。 “……忠诚、宗教、家庭,等等等等,又有哪一个不是人们为了给自己一个存身于世的理由而凭空捏造出来的‘共识’、‘意识形态’呢? 就像是忠诚其实是那些古早的领主们为了维护住自己的封建利益而培养骑士所刻意发扬的封建意识形态,随后又被民族意识、集体意识所继承放大,以各种各样的骑士文学的形式流传至今。 宗教则是那一群神棍们通过对客观现象赋予艺术形象,而创造出来了的意识形态,就比如那佛教的行善积德,死后可投上胎,不正是对行善事这一行为人为的赋予意义嘛? 还有各种深入人心的人类关系纽带,诸如家庭是人生于世的必经之路,人终究是要寻找伴侣繁衍后代之类的铁律,这也不都是由各自文化传承下来了的民俗意识形态其中之一嘛? 而如果抛却了这所有的一切呢?抛弃了所有外界给我们灌输的这所有一切,人生于世真的又有什么意义嘛?” 一言至此,菲洛的那一对漆黑的瞳孔此刻又直直地找上了西瑟双眼,就好似一对就连光线都无法从其中逃离的黑洞一般,就连西瑟都差点被其心中不断扩张,吞噬着一切的心中空洞所吞没。 “没有,人生于世没有任何意义。 所有各种各样的文化、宣传、政见,都只是在向我们灌输着意义。 可那些都是捏造出来的虚幻,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了谎言之中。 任何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只不过是一个奇迹一般的偶然。甚至于我们都不能保证此刻正在思考着这些的我们是否真实存在,但即便我们是真实的,我们是存在的,意义也并不存在。 我们只不过是无数随机数发展到了一定程度过后呈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偶然性’。那种,或许会出现,或许不会出现的‘随机’。” 对于西瑟而言,想要完整地理解这些所有的一切确实是过于的困难了些。但至少西瑟还是能敏锐地感觉得到此刻菲洛的状态绝对算不上好,于是怀揣着停止住了这一切的心思,西瑟便也开始勉强地理解着那些句意深邃的话语,想要从那些句子里头找到自己能够一改这所有沉重氛围的机会。 但是让西瑟去解菲洛都解不开的心结? 这又谈何容易。 这会的西瑟甚至都只能勉勉强强地听明白,菲洛这是在纠结人生于世的意义所在这一问题。 可西瑟又哪里知道人生于世有个鬼的意义? 就像是之前菲洛自己说的,意义本身不也……等等。 似是有了丁点的想法,西瑟又有了些微的胆气,支撑着其能够稍稍挺起腰板来与那一对黑洞般深邃的瞳孔互相对视着,开了口:“额,那个菲洛,你刚刚是不是说过,意义本身其实也是意识形态的一种?” 阴影之中,再看不清楚那对瞳仁,只能隐约地瞧见其涣散着,大致的看向了西瑟,而它的主人也显得那么样地疑惑:“是,没错,意义本身其实是自然人行事的理由,后来又被引申为某一种事物之所以发生变化的理由。如果没有人的存在就没有意义的这个概念。” “好,那么其实也就是说,只有人类才需要,只有拥有了‘自由意志’的人类才需要‘意义’对吧!”突然间,又响起来了自己与那机库的“兰开斯特”先生的话语当中所提到了的那什么“自由意志”,西瑟又赶紧地把那辞藻给拿了过来当上了个定语。 让那菲洛听了更是稍稍感觉到了惊讶:“‘自由意志’?” “是啊!你看,人类是已知世界当中的唯一一种能够进行复杂思考的存在吧?是不是只有人类才会在这思考世界,思考社会,思考我是谁,思考这,思考那的?这种能够自由地思考的能力,就是独属与……目前仅独属于人类的‘自由意志’。” 赶紧地又回忆起来了些许兰开斯特先生于自己讲述的那什么劳什子的“自由意志”的内容,西瑟匆匆忙地将这些所有都脱口而出: “……不过好像也不止是人类,我想那些所谓的‘低级’生物们应该也有一部分的‘自由意志’才对,你看那些无机物们虽然也在自我运动,但教科书上不也都说,那些所有的运动不都是无序的嘛? 而‘自由意志’的出现,无论其高级低级,都使得物质开始从无序的无机运动往有序的运动进行变化,至少那些所有的生物们都需要吃,需要喝,需要拉撒不是?哪怕是最最微小的单细胞生物——草履虫。这下子,生物的运动不就变得可预测,变得有序了嘛? 甚至可以说,生命演化的本身就是一种无序向有序的熵…… 那个单词是念熵吧?反正就是熵减的一个过程。 至于所谓的‘意义’,对于那些不可预测运动的死物而言,‘意义’当然是不存在的。他们不断运动的本质就是一个巨大的随机阵列。但对于拥有了‘自由意志’,哪怕是草履虫级别的,最最低级的‘自由意志’的生物体而言,‘意义’就开始存在了,并且还会因为‘自由意志’的愈发强大而变得愈加重要。 所以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但至少我知道肯定是先有的生物体,先有的‘自由意志’,然后才开始有的所谓‘意义’……” 耳听至此,以菲洛的聪慧自然是已经有所明悟,已经预料到了西瑟接下来的话语。只是此刻仍旧保持着安静,让西瑟能够完整地将其想法叙述。 “……那么这个所谓的‘意义’难道不应该就是得由我们这些‘自由意志’的承载者,由我们人类,由你我来自行寻找嘛?” 一语毕,西瑟的脸上又挤出来了一丝勉强的笑容。对于哲学方面的学习并不怎么深刻的西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出了口的,究竟是怎样的话语,又是因为这一句话语,在菲洛的心绪当中究竟掀起了怎样惊天的浪淘。 而西瑟的话语竟是到此也仍未完结,还在继续开着口:“所以菲洛你所鄙夷的那些什么民俗啊,文化啊,意识形态啊之类的,其实也都不是什么无用的‘欺骗’不是吗?那些其实都只不过是人类或是在顺应着生理的需要、或是在为自己的私心牟利、又或是和菲洛你一样在单纯的探寻着最终‘意义’的存在。 在这些各种各样的目的之中所形成的‘意义’。这些正是‘自由意志’发展的必然。 所以菲洛你真正应该烦恼的才不是什么人活着没‘意义’,那都是扯淡!人活于世就是应该要靠着自己高等的‘自由意志’为自己寻找到那个独属于自己的‘意义’才对! 就像是马克思先生,我想他也一定是寻找了很久很久以后,才在那无数的生活实践当中洞悉了社会运动的本质,最终投身进去进行着钻研,最后又将这种研究,这种理论,这个‘主义’当作了自己‘自由意志’所穷极一生寻找到了的‘意义’去践行着。 菲洛你又怎么能就这么沉溺在了没有‘意义’这样荒谬的事情上?人生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啊!你又困步驻足于此,不去找他,他又怎么会到来呢?” 来自西瑟的话语声声,就好像是那万缕天光刺破了乌云重重,将菲洛心底的许多阴霾拭去。 让那一对深邃的眸子重新拾回了光亮,也让那内心当中肆意张扬着的空洞提前地封闭住了。 并且,这一次的封闭似乎也并不像是之前的许多次一样仅仅只是暂时。 似乎在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菲洛都不需要再担心那空洞的降临了? “哈哈……” 菲洛又笑了,真心的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璨烂。 (如果这一段叙述此前从未有任何前辈提出过的话,那笔者我可能就正在开创未来……就连笔者自己也没能料想到,仅仅只是写着一本小说,竟是在边写边思考的过程中竟是能思索出来令我自身都倍感惊讶的哲思。 不行,我得立刻保存下来去各个地方,贴吧、q群显摆去。) ……………………………………………………………………………… “哈哈哈……” 而在那天台之上的两位青年彼此红着脸“扭打”做了一团的同时,在另外一片仿佛并不存在于现实当中的空间之中,正有着一名另外的老人正看着自己头顶那两个孩子打闹着的画面口中连连轻笑着。 “哈哈……” 那气衰而声微的笑意,在这一整片镜湖天色交联一体的奇景空间当中回荡着。 直到…… “好了好了,别笑了,别给你笑背过气去。”直到第二声略显苍老的话音同样出现在了这一片空间当中。 引得这镜湖之上,五张向心摆放的椅子上正端坐着的那一名枯槁老人停下了笑容,再抬起了头来,对着仅剩下唯一一张还坐着人的椅子方向回上了一句:“怎么,你还不让我笑一笑了嘛?” 而那另一位身着着华丽神职人员长袍的富态老人闻言也只是稍稍地一撇嘴,再开口的话语当中也丝毫不见客气:“你有笑的功夫还是想想办法先把那几个小家伙都完好的带回去吧。我这会可刚刚从那最前方回来,那边的环境多危险我也算是多少有数,别到时候这些个孩子们出了什么闪失,你现在笑得多开心,到时候就得哭得多难看。” “哈哈,这就不用多做担心了,布伦他不一直都在那些所有的孩子们身边保护着他们吗?”说着话,那枯槁的脸上又挤出来了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再顺着枯槁老人的这一句话音,镜湖之上的无垠碧空之中又倏地向那其中一张空置着的椅子之上倾泻下来了无数的霞光。而那霞光又在瞬息之间似是被无形的力量所拘束着,汇聚成了色彩光华不断跳动着的人形,一如二位老人一般安坐在了椅子之上。 “你看,布伦不是来了嘛?” 而看见了此等异象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两位老人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惊讶,先前笑着的枯槁老人更是伸出了指头去一指拿到霞光,对着富态的老人开了口。 并且也不等那富态老人再说什么,那道霞光之中反倒是先一步传出了话音:“大卫,我已经做好了安排,这几个孩子我会给‘燎原火’带回来的。” 无机质的电子音声骤然响起,似乎是在告诉着所有人,其主人并非活物。 “唉——那我就没话说了。”长长叹了口气,对于此刻在自己面前作着担保的那道霞光,“教宗”对其的信任看样子就要比一旁的骷髅要高得多,就连那话音都少了几分的躁躁:“我想也不用我再多做重复那几位‘小小接班人’的可贵了吧?那这会议就到这吧,我先下了。” 第169章 两个价值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又是一轮日升日落,又是一片绯红着染上天边的云朵。 威斯特布历克日本街内部,某一处高楼环绕的,还未来得及点亮晚间彩灯的街道之上显得稍许昏暗了些,但就这种程度的昏暗倒也算不上什么,街头巷尾前前后后的川行人流也没有因此而有半分的改变,还是一如往日的拥挤、喘不过气来。 “嘿!欢迎收看我们此次韦斯特布鲁克大学城学生交流现场,辩论大赛的总决赛现场直播——!” 而在那街道的正中间,一处流动餐车首尾连成了片的地方,那些所有餐车上加装着的液晶萤幕之上所播放着的却一反平日的百花齐放,也不知是为何,都统一的正播放着即时发生在了十数公里之外大学城内部正举办着的赛事一场,无数喇叭当中放出来了的也都是那金闪闪主持人标志性的轻挑话音一句,恍惚间都能让人有着赛事就发生在了自己身边的错觉。 但倒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关心那什么劳什子的辩论赛事就是了。 “hi!老板!老样子来两件小菜!”就比如这会走向了其中一辆熟识的餐车前头,一身简简单单衬衫制服着身着的职员模样熟客,一过来甚至是连菜单都不曾看一眼,就直截了当地对着面前的老板下了单。对于这位来说此刻不管是什么狗屁的活动节目都远不如来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将自己的肚子填满来的实在。 “哦哦!”再看那听见了点单的老板,勉勉强地从那液晶屏幕上回过神来,刚刚下意识地想要直接上手准备开灶时,却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再抬起头来看向了面前的熟客反过来问出去了一句: “对了,今天蔬菜的价格又涨价了,客人您一直点的杂碎您也知道,那是两样蔬菜和蛋白肉的小炒……” 这话说了一半,眼看着面前熟客的面色倏地又难看了许多,那老板也随着脸上现出了三分歉意: “……所以,不好意思了,我们也得过日子的嘛……” “行了行了,炒吧炒吧,我也就好吃这一口中餐了,多给就是,多给就是。” 难得的下班好心情都被这再度传来了的噩耗给搅扰的不剩什么了。这夜之城里头,自打那一场什么乱七八糟的十字军战争打完之后,真可说是一天过得不如一天了。 各种各样,包括食品在内的涨价也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次数之多甚至于都已经让衬衫男人感觉到了麻木,但至少作为一个足够幸运,没有被前两波的裁员潮刷下来了的公司狗,衬衫男人还能有着一笔稳定的收入,活得还算是体面。 只是这份稳定的收入也禁不住生活成本像这样的连番上涨。 就这会夜之城内部的物价之高,甚至于让衬衫男人此前一直都喜欢在下班后来上一杯的习惯,也不得不给戒了个七七八八,还有那自己原本真正喜欢吃的蛋糕甜点,在自己的记忆当中也早已经久远的忘记了滋味如何了。 至于自己面前,那老板锅里头不断翻炒着,四溢着爆炒油香的中餐“杂碎”。其实也只是受困于自己经济状况,所不得不新“喜欢”上的吃食罢了。 像这类就单纯靠着便宜量大取胜的平民餐食,若是换作了以前的自己,恐怕就连瞧都不会正眼瞧上一眼的吧? “呵呵……”谁又能想到,风水轮流转了呢? 正在衬衫男人在这里自嘲着自怨自艾之时,就在其从未在意过的一旁液晶荧幕之上又传来了熟悉的轻挑话音一句:“……哈哈!再一次热烈地欢迎诸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收看此次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辩论大赛的现场直播!我们此次的赛事将会再一次地证明着不夜城体质的优越……” 再等那话语当中的某个词汇传入了衬衫男人的耳中时,却又觉得是那样的扎耳。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人家老板摊位上的玩意,是以衬衫男人也只是稍稍皱了皱眉,一双眼睛也顺着找上了那银幕,没再多说些什么。 “……我们将一次又一次地为所有观看本节目的市民们‘证明’,夜之城是一座真真正正的‘自由之城’,一座‘充满’着机遇的‘圆梦之城’!在这里,只要你付出了足够的努力,那就一定能够收获独属于你的成……” “老板,你能换个台嘛?”只不过再等衬衫男人继续听下去后,那紧蹙起来了的眉头就没能舒张开过,反而越是听,一张面容便越是扭曲,直至男人听得心头火阴燃不灭,再难忍受那些空话之后,又是对着身前的餐车老板一句话说出。 而对面老板的回答来得也是那样的快:“嗨,老哥放弃吧,你以为为什么这一条街上放得都是这么个垃圾玩意?现在全不夜城里头所有能够免费收看的频道都在全程直播报道着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辩论赛,而你觉得我做这小本生意的,是会再花钱买频道会员的样子吗?呵呵……所以你调哪个频道都没用。” 都不给男人一点思考的时间,与老板话音来的同样快的,还有那液晶荧幕当中传来了的又一句轻挑话语: “……哈哈,所以,现在有请我们战胜了重重的挑战与困难,淘汰了所有对手之后顺利晋级了最终总决赛的两支选手队伍——‘圣多明哥社区大学队’!和‘夜之城贵族精英大学队’登台向所有的观众们示意!” 再顺着那一句高亢的话音看向了那荧幕,看着那上头高高俯瞰着整个比赛场地的机位视角,就仿佛所有此刻正在收看着这一档节目的观众们也都被引领着来到了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的赛事现场当中一样。 无论是那耳旁响起了的激昂乐曲,场地正中间高高搭起了的台子上头两条细心铺就了的红艳地毯,以及地毯两侧为了欢迎双方辩手入场骤然喷薄而出了的舞台干冰雾气,和数道汇聚于红毯之上的彩灯光芒。 都让这么一场原本应该无聊到死的辩论赛事看起来是那么样的精彩绝伦。 “哈哈!能看见这一对充满了实力的选手们此刻能在我们所有夜之城市民们的注视之下展开他们精彩卓绝的大辩论,说真的,我都快要感动到哭出了声……” 再听主持人这熟悉的做作抹泪话音,又让此刻蹲守在了台下不远处阴影之中的某人似是回想起来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不由得双眼直跳不停。 “……但!我们的赛事可不容得这么许多的儿女情长!这里可是一个充溢着‘智慧与真理’的大舞台,而今天!我们双方的辩手就即将在‘资本是社会的终极’这么一个经典的辩题之上各抒己见,施展开他们各自的惊世才华!为我们现场之中!银幕之前的所有观众们展开‘社会的真相’!向所有的夜之城市民们传达那‘真理’的福音!……” 果然,正如阴影当中西瑟所预料的那样,紧接着那做作的抹泪表演过后,便是恍若打上了兴奋剂似的狂浪。 “……所以!我们还在等什么呢!我们还在等什么呐!!有请我们的裁判上台!为我们所有的观众们展开来这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赛事吧————!!” 伴随着那嘶啸的话音坠地,整个舞台之上又骤然升起来了干冰气雾、彩带亮片无数,甚至于都将此刻已然入座了台上两侧桌后头的选手们都给彻底地遮蔽住了。 再等上片刻过后,等那一切腾空而起都飘然落了地原本那空无一人的舞台正中又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曼妙的金发热辣兔女郎,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了舞台之上,站在了所有目光的交汇之处,还享受似的正在婀娜着身子,有意无意地让自己的春光显露,直至收获到了足够多的男士哨音,这才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唇,开口主持起来了这么一场与自己的形象完全不搭的赛事: “好了各位男孩们,我们也别多说别的了,直接开始吧!” 同样挑逗人心的话音出了口,再看那位女郎一伸出手,随着那动作台上双方的桌前又突然显现出来了两道全息影像,那是各自的五颗星辰闪烁散发着光芒,这正是如同此前所有的辩论淘汰赛事上出现过一样的积分指示器。 再在那左右十颗闪亮星光出现之后,随后又在两方辩手的正上方上空,又出现了两枚以全息灯光组成了的光芒骰子。 “那么首先,我们来看看谁是这个幸运儿吧!” 那女郎的红唇轻启,两颗光芒骰子也像是得了命令,开始了疯狂的转动,又在短短的几秒时间当中渐渐地放缓了速度,直至停下,将那正上方的一面投影现给了所有人看。 “结果是六比三。哦——恭喜‘夜之城贵族精英大学队’,你们就是今晚的幸运男孩呢!”再看热辣女郎一偏头,对着赛场上的一边抛去了媚眼一记,又是高举起来自己的纤纤玉手,朗声宣布着这赛事的正式开始: “有请‘夜之城贵族精英大学队’率先开始发问!” 女郎这一语毕,自己也回过身去开始向着台上正中的裁判席上走了过去,也就在女郎回过身去的同时,‘精英队’一方的桌后也好似是早有商量一般地立刻站起来了一位学生,直直地看向了另一头的“燎原火”诸位,仿佛是是什么演练了千万遍的舞台剧一般,语音抑扬顿挫地问出来了一句: “就我们此次总决赛的辩题‘资本是社会的终极’这一辩题,我谨代表‘精英队’向‘圣多明哥队’进行发言——你们总说因为资本的周期性生产过剩危机会逐步导致资本社会朝向着你们那虚无飘渺的乌托邦式国家过度,但你们却也一直没能解释一个问题——即你们总说商品的价值会随着所谓生产力的发展而逐步降低,但现实则是无论时代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各种消费品的价格却始终没有总体性地下降,甚至于还在某些时段高涨到了极其恐怖的范畴。是以如果真的如同你们所说的,因为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会自发性的朝向着你们所谓的乌托邦演化的话,又怎么解释这一基本的市场现实呢?’” 经典,太经典了。 经典的让菲洛听完了这一整段话后,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是彻底地放下来了。 又是一个把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头阐述的‘劳动价值’与‘市场价值’两个概念混作一团以后,籍此来论证《资本论》早已经‘过时’了的大聪明。 只不过看对面应该也是不可能觉得自己一方就连这么个经典问题都答不上来。此刻还敢在这把这么个经典谬误拿上台来说,恐怕这是压根连一分也不打算让自己一方拿了。 这么想着,菲洛再一侧头,看向了自己一方首座的艾玛书记。 而书记却好似丝毫未曾察觉菲洛的视线,只是眼前的蓝色光芒略做闪动,向着自己一方的所有人群发下来了一条信息: 【一号,还是你先上吧,看看他们这次要搞什么鬼。】 就在菲洛与艾玛书记的中间,那一位先前在半决赛上也曾经出场过的前辈又再一次地站起了身来,丝毫不带迟疑地开口回应着,看来对于这么一个经典的谬误,菲洛的这位前辈也早已经是同样的熟悉了。 “‘圣多明哥队’作答——我想‘精英队’的各位同学们似乎搞错了一个非常基本的问题,即《资本论》中所提到的,会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而不断降低的,是单个商品内部所蕴藏着的‘劳动价值’,而不是由市场供需关系所决定了的‘市场价值’。 这二者是有着极其巨大的差别的两个概念,将其混作一团则是庸俗经济学家以及庸俗哲学家们对于马克思的最大误解。”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第170章 行动开始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将其混作一团则是庸俗经济学家以及庸俗哲学家们对于马克思的最大误解……” 且听前辈的话语侃侃而来,为那台上对面的诸位不断的解释着与那理论相关的诸多知识,只是不知为什么,前辈一边在这讲着,菲洛坐在了地下听着却总有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异样感萦绕心头。 就好像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菲洛一时之间还确定不了究竟是出在了什么地方。 “……劳动价值实际所指的,其实是将劳动者付出的劳动这一概念进行抽象量化,以劳动时间作为单位的一种虚拟价值,它并不以任何形式存在于任何纸面之上,想要对其进行精准的衡量计价也是十分的困难,即使是时至今日,2095年的现在,也是一样的困难。 而市场价值则与劳动价值有关,但也并非完全有关。通常来说,市场价值的底线就是包括用工成本、材料成本以及期间费用摊销计算出来的一个综合数字,但问题是用工成本虽然与劳动价值有关,甚至在不少地方还将这两个概念混为一谈,但用工成本的确定方式往往是企业能够接受的最高价,与员工所能接受的最低价之间的博弈。并且还往往由于资本组织形式下资方的强势,而导致了劳动者普遍性的遭受到了压迫,薪资愈低,工时愈长。 这种确定方式就决定了用工成本与劳动价值虽然很像,但完全又是两个东西。他其实是一种劳动成果分配关系的博弈,与马克思先生所要论证的劳动价值生产力等等的完全不同。只不过往往因为生产力的提升导致了劳动价值的上升,用工成本也会以相同的趋势而下降,所以不能说劳动价值与用工成本完全无关罢了。 另一方面,市场价值也不仅仅只有人工、材料、期间费用所组成了的底线,它同时还被市场的供求关系所决定着。任何一种商品或者服务,只有在有人需要,且愿意为自己的需求付出金钱报酬时,才会存在市场,也才会因此而出现所谓‘市场价值’。 在这一点上市场价值就又和劳动价值不同了,市场价值必须要有需求才能够存在,劳动价值则是只要劳动者付出了劳动就可以说其劳动的对象上被附加了劳动价值,就像是一位慈祥的奶奶为他的孙辈用上了十天的功夫手工织出了一只羊绒玩具,你很难说这羊绒玩具当中存在着多少的市场价值,但我们却能够确定的是,这一件羊绒玩具当中存在着奶奶这十天来的劳动价值。 再在此之上衍生出来的诸多错用更是堪称荒诞,就比如再来个儿子辈的指责奶奶手织出来的这么个玩具压根不值钱,压根没人要,送这个干嘛之类的。抑或是在另一些场合上,一些长久投资且并不能形成直接现金收入,但又投入巨大的行业,就比如消防、道路养护、铁路基建等等,他很难形成直接的现金收入,往往很多人直到家里着火的那一刻才会想起来消防员的存在,才会想着现买消防保险、消防服务,但消防的存在又是那么样的必要,且训练、装备等等的前期投入成本又是如此的巨大,以及高风险行业后期的种种职业病受伤风险养护成本。种种加诸一块,难道还会让这一行当存在着什么非常醒目的市场价值嘛?不,他们中间所能体现出来的只有堪称海量的劳动价值。 (当然,这里的消防保险、消防服务等等都是外服美服比较多,我相信诸位国服玩家可能听都没听说过吧?哈哈。感兴趣的诸位可以自行查阅一下美服911消防员的血与泪。无论国籍、无论文化,任何的一线消防员都应当是致敬的对象。并且这并不是指我们有致敬的权力,而是我们必须的义务。) 这个世界上必要,且没有商业价值的行业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市场价值完全无可能彻底代替掉劳动价值。 并且,事实上问方一开始所说的:‘商品的价值会随着所谓生产力的发展而逐步降低。’也不应当称其为劳动价值的不断下降,而是因为生产力的上升,劳动者在单位劳动时间内部所能够创造出来的价值也就越大,单位产成品的内含劳动价值比例就不断地下跌,外显的结果就应当是产成品的成本不断降低……” “好啦——!由于‘圣多明哥大学队’的代表选手长时间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所以本裁判我宣布,这一轮的交锋,是‘精英队’一方的胜利!” “……啊?” 说不出话?可就在菲洛的耳边,自己前辈的话音可一直没有停过,直到那兔女郎裁判说话之后才堪堪停下啊。 【嘿,同志们,我看了一眼外面的直播,确实那直播上面一堆人在问,为什么你们站起来没声音。】 又在菲洛的眼前忽然间闪烁过去了一条消息,瞬间的为此刻心生疑惑的所有人做了个解答。 这会再看那组内聊天群。 【呵……这是真没打算给我们哪怕一分啊。】既有冷嘲热讽着,琢磨着庄家小心思的。 【不是,他们难道还想直接零封我们嘛?这么明显就不怕被看出来吗?】又有对那些个庄家的做法感到了难以置信的。 【管他们怎么想呢,书记,要不我们直接开始得了?反正在这坐着市民们也跟以前一样听不见我们的声音,再继续耗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了。】更有性如烈火,直接建议着行动开始了的。 一下子又将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汇聚到了这辩论桌的首位,艾玛书记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书记所下达的进一步命令。 而那等待的结果来的又是那么快。 【辩论组的所有人,准备吧。】来自书记的一句组内通讯瞬间正色了此刻辩论桌后所有青年男女们的神情。 而与此同时,又有着一股所有主流检测器都检测不到频段的信号被从艾玛书记此刻手上的不知名小物件当中被激发而出,遥遥传递到了那赛场最外围,诸多等候已久了的人们的接收器之上。 “哈哈!那么我们接下来将继续开始第二轮的辩论,让我们继续有请‘精英队’的诸位成员们向‘圣多明哥队’进行提问!”再看那赛场正中间的热辣兔女郎,迫不及待地宣布完了赛事的继续之后,又是对着那场内场外所有的观众与摄像镜头之前作秀般地做了个高踢腿地动作,挑逗般地向所有人展示了一下那若有似无的禁忌领域过后,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了裁判台上。 “我谨代表‘精英队’再次向‘圣多明哥队’发出提……” 且听那对方刚刚才站起来了的那位辩手才刚刚说话到了一半的功夫,“燎原火”一边的便瞬间集体地站立起身,整齐划一地离席,直直地就要往台下走去。 只不过,就在这艾玛书记所带领下的青年男女们即将走到那下台的阶梯方向时,正迎着艾玛书记一行人走上台来了的又有一队全身黑衣着身,墨镜遮眼的不知名人员数位。 再看这一队黑衣男人就这么面对着艾玛书记,一手高举做拒止状,另一只深入了衣下的手上还能隐隐透过衣服的鼓起轮廓看见正有什么东西被紧握在了手中,想来那也绝不是什么棒棒糖之类的东西了。 “哈哈!我们的‘圣多明哥队’同学们这是怎么了?因为自愧不如这就打算像你们上一把的对手一样自顾自走了吗?哼哼,那可不行哦,即便这个中水平存在着多么样巨大的差距,也请各位‘圣多明哥队’的同学们一定要勉励坚持,为我们的观众们传播最最‘正确’的‘真理’哦!” 就在这“燎原火”的一行人被黑衣人们阻拦住了去路的同时,那赛台正中心,来自兔女郎口中听起来多么样甜腻的话音幽幽而来。 “呵呵……”让这边“燎原火”的诸位听了,多少声冷笑都被激了出来。 “是这样,还请诸位参赛选手尽快归位吧。”而就在艾玛一行人的面前,那位领着头的黑衣男人也顺着那兔女郎未落的话音紧紧跟上了一句,并且这在说着话的同时,那衣下明显的鼓起也随着话音而抖了抖,似是生怕艾玛一行人看不见似的故作强调。 但还不等那边被“善意劝阻”着的艾玛一行人作何反应,在那台下,所有黑衣人们的后方,本该空无一物的空处,却突然仿佛从幕布之后凭空走出来了一道黑影。 也不曾听那黑影说了什么,也不曾见那黑影做了什么。 “燎原火”的一行数人只感觉到了自己眼前的影像一阵花糊,原先拦住了自己一行去路了的黑衣人们便左右各自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倏地重重打飞了出去,各自无力摔趟倒在了台下。 仅留下来了唯一的一道,漆黑色,全副铠甲着身,头上猩红色点点光芒显露的高大人形依旧矗立。 “车子马上到了,各位同志们加紧了吧。”无机质的电子音声从那漆黑色人形的身上传出,而闻听此言了的台上诸人也再度迈出了脚下步伐,向着那台下一侧有意流出来了的空地走去。 而这边突然的许多变化自然也是被那边台上的裁判们所看了个真切,在震惊之余,兔女郎骤然急切尖锐了的话音又再度传来:“给我停下来!都不许离……” “所有夜之城的市民们,大家下午好,时间紧急,请容我先做个自我介绍……” 但就在那尖戾的话音还没说完的功夫,那兔女郎背后本该由导播控制着,给那些发言同学们特写的超大荧幕却突然变换了模样,变成了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副生面孔,还在那边自顾自地讲着兔女郎此前完全没听说过的内容。 令得那边台上的所有人都呆愣在了当场原地。 只不过虽然台上的人们都呆呆愣住,那边“燎原火”的一行人也借此空档纷纷跑远了,但台下一位紧紧盯住了台上的西装男人可瞬间反应过来情况,立刻转过头去对着自己身旁的工装职员问话出声: “信号被劫持了?” “貌似是的。”而那职员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礼仪,只是一边操作着自己手上的电脑,一边抽空回应上了句话。 “那你特码的还在等什么!先把直播画面给切断!其他的等会再说!”耳听得那大屏之上的家伙这会快言快语说出来的东西是那么样的危险,西装男人也顾不上许多了,立刻对身旁的职员下达了死命令。 但就连他这么个不懂技术的上司都明白的问题,那技术员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当即又是对着那上司回上了句:“切了!早就切了!可那上面的视频还在放!我已经让人去直接拔电源了!这应该是有人直接换源,播放的是他们储存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内容!” 正在西装男人与技术员争执之时,从旁又匆匆跑来了个一身黑色衣装的保镖模样人来,也一样是再顾不及什么尊卑之分,直接对着那西装男人开了口:“boss!‘圣多明哥’的人已经坐着车跑了!我们的人没能拦住!” 又一个噩耗传入了西装男人的耳,刺激得西装男人再一次地气血上涌,一张面容倏地殷红,一对剑眉也瞬间倒竖,再看那一手伸出,直直指向了跑来了的保镖男人面庞,涛涛的怒意立时出了口:“劳资草了你特码的!废物一群!养你们都特码是吃白饭的吗!” 被人指着鼻子痛骂,那保镖虽然面色难看但这会也只能暂且憋住了怒气,再迎着面前西装男人不善的面色建议出言:“boss!对面确实是如我们一开始所想的动用了那‘义体人形’,如果我们还想完成工作的话,必须立刻启用我们的那些机体了!” 好在那西装男人虽然被怒气冲得好一阵脑热,但还保留着基本的理智,一听见保镖的这么一句,当时也明白过来的事情轻重。 也立刻是脑袋里头一念闪过,一通电话被打通,也不等对面先说点什么,一句命令立即下达出了口: “立刻给我启动装甲集群!把那些个从大赛现场逃走了的圣多明哥来的恐怖分子们全部消灭! 不需要活口!全部消灭!” 第171章 行动中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最近在高强度老头环,可能发文的时间会稍微晚那么亿点点,给各位带来各种方面不适的话那也肥肠抱歉!我会尽快把环环通关了的!红豆泥私密马赛!i(;′д`)) “……我们即是‘夜之城人民解放阵线’,为了将人民们从极端资本主义的手中拯救出来而存在着的组织……” 在那日本街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本该无比喧闹的街道之上,高楼大厦的全息外墙面、路边餐车上加装的小电视,抑或是街边门面玻璃后头的宣传荧幕之上,几乎所有的显示器上都在播放着同一段画面,而那画面之中,那个未知身影口中的话语内容,也在一时间彻底地镇住了所有民众们手上的一切动作。 当然,一并被惊得按下了暂停键的,还有那中餐餐车前头正坐着,一手笨拙的操纵着那名叫“筷子”的东洋来物,与自己面前一份杂碎炒,以及一份炒面作着艰苦斗争的白衬衫公司狗。 “……我们的最终目的便是建立一个全新的,由人民当家作主,真正存在着民主制度的全新国家!不再有任何的剥削,也绝不会有夜之城议会这样的肉食者骑跨在劳苦大众的身上……” 呵……可笑,又一群小丑罢了。 无情的鄙夷过后,衬衫男人也再没了心思听那荧幕里头人的话音,又笨拙的操作起了手上的筷子,勉勉强夹住了几根面条来送进了嘴里。 觉得自己振臂一呼就能改造世界的人衬衫男人早已经见过了不知道多少了,总是每隔三两个月就得跳出来那么一位,多么样苦大仇深,多么样憎恨资本,多么样的街头传奇。 可结果呢?闹得大的无非也就是炸个楼玩玩,动静小点的可能还没什么人知道呢,就直接被条子按进垃圾堆里头处决了。 那些个所谓夜之城的传奇又如何?他们的传奇一个个的都不过是些笑话罢了,顶多感动感动他们自己,bong——得一声当个烟花炸完了之后又会给自己这些日子人们带来什么遗产嘛? 怎么可能…… 哪怕是上一个算得上轰轰烈烈,与自己同名的那个“v”,不也就只是把那什么荒坂给踢出去了夜之城,仅此而已嘛?他又改变了什么呢? 早早浸淫在了这些无聊的故事里头,v自己也早就对这些个“传奇”去魅了。 是以此刻的v也在听清楚了荧幕当中人的话语过后,早早地回过了神来,继续地与自己面前的餐食做着斗争。 “……圣多明哥,燎原火,我们正在那里浩浩荡荡的开展着那些资本从未着手实现过的巨大重建,并且还不止是重建了厂房、生产线!还有那腐朽的剥削体制!由劳动者们当家做主的体制!正在那里……” 可v的这股子余裕却又在听清楚了那萤幕中男人口中的几个字眼过后消失无踪了。 等等,圣多明哥的燎原火?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自己是不是有两位被裁员了的同事就是去了那边干活了?先前自己还总觉得不夜城都快破产了,这么大一波的裁员潮下来,又哪里还能有什么生意红火,还在招工的企业?那两位不出意外,多半就只是给自己投靠黑帮找上一个遮掩的托词罢了。 但当那两位同事真真地邀请上了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位聊的来的老伙计们一起聚聚,掏出来了那几篮子彤红诱人的新鲜草莓款待自己几位时,自己介时对于那什么圣多明哥燎原火的厂区可就大有改观了。 毕竟又有什么样的黑帮能财大气粗到给几个新晋的帮会成员一下子就下发那么多的顶级鲜货呢? 也正是因为那一次聚会上自己几人对那两位同事的层层盘问,才令得v对于那圣多明哥的燎原火较之常人又多了不少的了解,至少是在工作内容与待遇上的了解。 是以,怀揣着早就已经被埋下了种子的许多向往,v的一对目光最终还是一如那街道上的许多人一样,被那画面中人的模样给钩得牢牢,再难分神与面前的吃食作什么斗争了。 “……在此处,我也代表着‘夜之城人民解放阵线’向全市市民发出邀……” 只是就在v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荧幕上的时候,那显示器上却好像是信号突然地被切断,整个屏幕突然熄灭黯淡,仅有一个大大的鲜红色警告弹窗出现了正中。 而就在v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这会功夫,在其背后又突然传来了人声熙攘不断: “快看!快看呐!快看上面!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了!” 再等v顺着那嘈杂的话音抬起头来看去,却是左右都看不见有什么跌坠下楼了的人影。 就在v怀疑这是不是又是愚人节活动的复刻时,自一旁被塞得爆满了的金属垃圾柜方向则突然传来了重重的闷响一声。 而随着那闷响看过去了的v还能瞧见在那漫天飘舞着的垃圾碎屑当中,一抹高空作业专用的反光夹克亮色,是那样的醒目,又是那样的让v心生凉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开始响起在了v的耳边,带着本就惶惶了的v也是同样的惊恐难当,瞬息间就连面前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餐食都顾不上享用了,直接便将手上筷子一撇,整个人都从那座位上弹射般地跳起,躲到了一旁,要躲得与那大楼方向远远地。 “快看!上面还有人!上面还有人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他们有枪!他们在开枪!他们在开枪——!” “跑!快跑啊——!又有人在开枪火并啦——!” 又听不知自己身后哪位千里眼的口中话音,v这下子也是真的在这待不住了,赶紧地也和周遭人群一样,惊惶地向着那一幢大楼的反向推搡着逃窜着。 原本拥挤的街道,也仅仅只用了不到两三分钟的功夫便划出来了一片真空的地带。 但这边楼下的诸多纷乱亦暂且不提,且看日本街上,那一幢爆发着激烈枪战的大楼较低楼层的楼梯间中,数位身着灰黑色制服的持械武装人员正把守着这前往楼顶的唯一道路,正不断地抵御着自下而上,那些同样手持枪械的工作人员们的火力冲击。 这些个身着灰黑色制服的武装人员,正是来自于“燎原火”的“新军”。而他们此刻据守在了这大楼中的理由,则完全是为了那大楼顶端所安装着的电视台专用信号塔,为了控制住那个关键的节点,以劫持住了诸多直播栏目,并换源播放先前底下所有民众们眼前正播放着的“燎原火”宣传视频。 【一个坏消息,信号塔被那些个员工们自己用炸弹炸掉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现在所有小队立刻切换目标,在那些个迟钝的条子们反应过来之前,立刻突围并按照指定计划撤离地点!】 【明白!】 只不过那些所有的行动计划都已经是过去时了,现在给到这一行武装人员的唯一任务那就是突围、撤离、活下去! 而这又谈何容易?即便这会“新军”们所要面对的不过也就是一些有数的电视台自己所豢养的私兵们,但这些私兵的凶狠与战术素养可真说是比起正规军都不遑多让,甚至于他们中的好多人就是曾经的军队军人也说不定? 【b3b4,跟紧了我!】 但还不等这两队的新兵们有什么绝望的心情,来自于眼前队内通讯中,代表着指挥官的那个id又发来了传讯,再看见了那位胳膊上绣有两条金色箭头纹样臂章的长官顺着那命令头一个冲锋在前时,后头这所有的,经过了数十日的简单训练过后,简单地形成了服从命令条件反射的士兵们也一个个鱼贯而出,遵循着室内作战的条例将枪口各自对准着不同的方位,戒备着所有可能接战方向。 只是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样的井然有序,反应迅速。但在现在的情况当中,还有着一个最最严重的地方是不符合作战条例的。 那就是此刻小组的最前头,充当着尖刀刀锋的成员,正是指挥官本人! 让意识到了这一点,正遵循着条例与尖刀队员空出一个身位空间,一手牢牢抓住了指挥官肩带的二号位队员心中也在不住的打鼓,仍然在犹疑着要不要将自己心下的担心告知指挥官本人知晓。 【准备突击!】 但指挥官的下一步指令来得还远比这位二号站位队员的念头还要快。 【净空区域!】 ‘砰砰砰砰——!’ 再等下一秒,眼前又一指令闪过之后,身前的指挥官脚下便立刻冲出了掩体,冲进了那楼道之中,手中夺命凶器声声作响不停。 ‘砰砰砰砰砰——!’ 二号队员这也再没了其他的任何想法,立刻进步跟上,冲入了复杂的楼道环境当中,一眼便瞧见了一位身批简单弹挂的武装人员,心中大惊,但下意识的反应又仍使其对准了那人影的方向手上扳机扣死,手中杀器火舌飞溅,三五灼热弹头飞射而出,让那人影都直接被强大的据止作用力给打得仰面翻倒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 再等身后的诸位队员渐次加入战场,彼此相隔一段距离各自掩护着前行,将一路上所遇到的所有敌人尽皆击毙之时,巨大的不真实感又一次涌入了那位二号队员的心头。 这又是为何……原先还显得是那样难缠的敌手们,此刻竟是一个个如同枪靶一般的反应如此迟钝?原先那一颗颗仿佛都长着眼睛的嗜血凶弹,此刻竟是一颗也未曾对自己这一支突击中的新兵们再发射过。 一切都是那么样地顺利,顺利地甚至有点过了头。 让原本似乎看不见希望的撤退,让原本都已经有点感觉自己这两只队伍是那蜥蜴为求活而自发断开的尾巴一样,已经多少有点心生戚戚了的二号位队员又复燃起来了一丝,活着看见胜利的希望。 与那战斗不相关的杂念一起,让这二号位的新兵的精神又有了一瞬间的松懈,再无法盯住了那枪口准心。 而仿佛就像是天公有意地与这位新兵嬉闹,正在这会神游之时,突进队伍紧接着路过的下一扇门扉之中,一名全副武装据枪待发的敌人正直直矗立其中,而那黑洞洞的枪口也正死死地对准着门外路过着的新兵与指挥官二人尖刀。 如芒刺尖锐的危机感仅用了一瞬间便刺痛着新兵将全副注意力收回,但眼瞧着敌人那黑洞洞的枪口已然是将自己框定其中,而自己此刻却还需要调转姿态之时,原本那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又瞬间地破灭。 就仿佛整个人都瞬间坠入了冰窟之中般的阴寒、绝望感觉顿时涌上心头。自己调转姿态的动作就仿佛被按下了缓速键一般,漫长得犹如永恒。 这所有的种种,都令得新兵已经不由地紧闭上了自己的双眼,静静等待着近在咫尺的死亡到来。 ‘砰砰砰——!’ 就在那双眼闭紧了的下一刻,新兵耳旁枪声响起。 死亡确实如期而至。 但为何自己此刻却还能做这些无用的思考? 【提起精神来。】 甚至于还能看见指挥官给自己发来的又一条讯息? 莫非,死亡的那一杆大镰所收割带走了的,并不是自己? 怀揣着这一丝希冀,新兵又再度睁开了双眼。 诸多光线再一次地映入了其眼底。而在自己此刻眼中所有的影像当中,最最显着的,则是此刻自己面前正对着自己,正与自己四目相视着的指挥官,他的那一对浮跃着红蓝二色光芒的,奇异的双眸。 “我带你们回家。” 还有随后而来的,一声仿佛电子音声一般毫无波澜的无机质话音。 第172章 装甲追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无论人们愿不愿意承认,但将将入夜了的夜之城在那些骤然开启了的无数夜间霓虹灯光衬映之下,倒也还真的有那么几分梦幻绮丽。 假使这一座城市不是像现在这副狗屎的模样的话,那这该是多么样的美好啊。 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许多的假使。 尤其是对于此刻威斯特布鲁克内部公路之上一路完全无视信号灯横冲直撞着的一支武装车队,对那些已经正式地吹响了反抗号角的斗士们。对于这些已经正式向这整座城市宣战的人们来说,那些所有铅华粉黛、霞光宝气之下所掩藏起来了的腐烂恶臭是那样的难以忍受。 以至于让这些战士们中的每一位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要么就取得最终的胜利,要么就在那胜利的途中倒下,用自己的尸身来为后来者堆砌出通往胜利的通途。 【所有保卫组的同志们注意,后方出现摩托集群正在靠近我方车队,没有友军识别,数量不明。】 又随着一条讯息弹出在了自己的眼前,被严密防护起来了的改装防弹巴士上头,漆黑色“义体人形”的视界之中也捕捉到了车队后方,不断从各个拐角处追赶而来了的摩托灯光无数。 “在那里————!” “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铁咩!西内——!” ‘砰砰砰!’ 零星的三两枪打在了“燎原火”车队的车辆后脸,或是那巴士上头蹲伏着的漆黑色人形身上摩擦出了细屑的花火之后弹飞开去,同时还让此刻车队里头的诸位隐隐的还能听见身后阵阵气缸轰鸣与杀声谩骂连成了片,让那后头的飞车暴徒们还真有了那么点汹汹浪涌的声势。 但有声势又有什么用? ‘嗒嗒嗒嗒嗒嗒————!’ 难道有声势就能顶得住巴士周围四辆开道车辆上加装的固定机枪了? 伴随着车队后方两架无人重机枪的火力倾泻,滚滚天雷般的轰响之下,那后头原本潮水一般蜂拥而至的摩托集群又瞬间炸了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有重火力!” “停——!快停下来啊——!” 各样惊惶恐惧的话音不绝于耳不说。 还能看见那冲在了最前方的几辆摩托仅仅只是瞬息之间便被那钢铁风暴给撕扯成了数段,还连带着散落的无数金属碎片一同在道路之上打着转,顺道将其后方的数辆飞车党都给一并绊倒摔做了一团,让那成片的摩托灯光这会再看,就像是一张被撕开了数道大口子的纸张一般,被彻底的止住了前进的步伐,尽皆识趣地闪躲开去,再不敢继续紧追。 而在那些由摩托灯光所交织而成的光幕与“燎原火”一方的车队相距愈发遥远之时,蹲伏在了巴士车顶了的漆黑人形耳边又遥遥而来了几声凄厉的嘶吼: “不要——!这边有人——!这里有人——!啊啊啊啊啊——!” 直到那便渐渐停滞住了的摩托光幕正中间,由被绊倒的摩托与骑手们的肉身所堆聚成了的路障在声声绝望的凄厉当中被蛮横地冲开。 以西瑟目前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的强大视觉捕捉下,还能清晰地看见那沾染着机油、血沫一同飞溅着的机械构件,又在被顺带着碾轧而过的哀痛嚎啕的曲调协奏之下。 更衬得最前面那两台顶飞了无数钢铁碎肉,横冲直撞而来,栖装完备,换装了战车足,双臂各自加装着重型火力,通体漆黑的老熟人们是那样的杀气腾腾。 【是镇暴人形!】 ‘嗒嗒嗒嗒嗒嗒……’ 几乎是看见了那些熟悉的机械出现在了己方眼中的刹那,车队后方的两台武装车辆便刻意地从车队尾部脱离,放缓了速度在那来犯之敌与武装大巴中间隔开了一条路的同时,两辆车上的重机枪也已经自动对准了后头并肩而来了的“镇暴人形”们宣泄着炽热焰火无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而同一时间,再没了中间飞车暴徒阻隔了的“镇暴人形”们也将两臂的机枪枪管对准了“燎原火”的车队方向,同样密集的枪声轰鸣也同步响彻。 霎时间,在前后追逐双方的中间,数杆机枪的枪线交织之处,这一片细狭的空间当中密集飞满了的都是覆铜钢芯尖弹,彻底变成了一片踏入即死的生灵禁区。 只可惜,此刻同处此地正交火着的也都不是什么生灵。 一方是特地加装了防护的装甲汽车,在原本就已经能够提供小口径步枪弹防护的基础之上再更进一步的进行了复合装甲板的升级,让那两台镇暴人形双手四台机枪口中随着怒焰喷薄而出的子弹皆是在那复合装甲板上侵彻出来了个浅坑,触及了其第二层之后便被吸收了动能,并且连带着那钢芯子弹整个在侵彻作用下化成了飞溅空中的无数金属细屑,全数徒劳无功,造不成一点实质上的伤害。 偶有的几发奔着战车机枪与底盘轮胎而去的子弹,也在那无人机枪塔同样厚实的机枪挡板与专用的防弹超厚橡胶轮胎之下,一时之间难以取得明显战果。 而另一方面,来自于“燎原火”战车的密集弹雨在打上了“镇暴人形”上时却也是同样的结果,被那几乎覆盖了全身的厚实装甲防护给完全的防护住,并且似乎是用上了更为优良的金属材质的缘故,那“镇暴人形”的外装甲甚至都不会被子弹的侵彻作用给打出坑洞来,而是一发发子弹直接就在其装甲之上撞了个粉身碎骨,哪怕一点痕迹都不曾被留下来。 似乎在这一时之间,双方谁不能战胜对方了似的…… ‘轰————!’ 如果“燎原火”这边只有那两台武装车辆的话。 随着那一声轰鸣的响起,后头正倾泻着火力的两台“镇暴人形”其一便仿佛瞬间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双臂火力骤然一顿的同时,整个机械身体也是稍稍后仰,显露出来其胸口处的一个巨大空洞,而其下身的轮式地板也随着胸口的这么个大洞而同步地失去了澎湃的动力,让这整一台“镇暴人形”都迅速的在这高速战斗之中掉了队,最终也渐渐消失在了“燎原火”车队的视线当中。 而那造成了一切,让一台“镇暴人形”直接退场了的震天轰响声音则来自于那大巴的车顶,来自于西瑟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也正是此刻再看向了那一道漆黑色的身影,才发现此刻的“义体人形”与机器人大赛上的区别可也不仅仅是多装配了那全身的披挂仅仅如此而已。 同样还给到了西瑟的新装备还有此刻被其双手握持着,刚刚才被其以卧姿激发而出的一杆看样子像极了放大版狙击枪的武器。 只不过相比起普通的狙击枪,看那手上一杆武器的口径,似乎称其为“狙击炮”还更合适一些。 ‘轰————————!’ 当然,从威力上看,称呼其为炮也绝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了。 就比如此刻在短暂地间隔过后,那一杆“狙击炮”的炮口轰鸣再度响起,如同死神挥镰的炮响一声,彻底轰碎了剩下来的另一台“镇暴人形”的轮式底盘,使得其再没有了继续跟进的能力,只能无力的横倒路边彻底地出了局。 让操控着“义体人形”的西瑟心中也是好一阵的放松,再开始动起了念头来编辑起了通告。 【追击的‘镇暴人形’已被清……】 【西瑟!回头!】 但就在那通告编辑才刚编辑到了一半的功夫,在其视线的一侧又一条讯息立刻让西瑟再一次提起了全副精神,而在那视线的角落处,则显示着从西瑟四五点方向正有着数个红点组成了三角阵列朝向着己方飞速袭来。 这突然而来了的敌情在让西瑟迅速的开始调整起来了自身迎击姿态的同时,看着那红点在地图之上所显示出来了的“无视”着密集的楼房朝着己方直线赶来的路径上,西瑟心下对于敌人的种类瞬间有了个简单的判断,随即又在看见那敌人的正体之前,提前地将枪口抬起,以跪姿据枪,对准了远处天边渐渐靠近了的那一片大灯光芒。 而西瑟的判断也是正确的,随着那探照灯光的越飞越近,耳边也传来了愈发响亮的螺旋桨噪声阵阵。 ‘轰——————!’ ‘嗒嗒嗒嗒嗒嗒嗒…………’ 也就在那探照灯光的光源终于露出了重重楼房掩映的那一瞬间,漆黑色“义体人形”手中的那一杆炮便与周身的四辆车上抬高到了最大仰角的无人机枪一同对准了那光源的最亮处同时开火,谱写出了又一金属的乐章。 似乎也是正凑了巧,在密集的防空火网攻击之下,那一架头机罕见的正如那些好莱坞大片中一样,在半空之中彻底地化作了剧烈爆开了的火球一朵,就这么爆燃着旋转着摇摇晃晃地撞进了街道一旁的楼房之中。 只是就在西瑟与周围的四台“防空机枪”正忙着处理另外的两架来袭直升机的时候,所有人都没能注意到的是,在那头架直升机彻底爆燃化作天空中一团花火之前,一道不起眼的黑影也趁着那机会,在强光探照的视线干扰遮蔽之下,悄无声息地地自天上一跃而下。 ‘哐——!’ 正正好地就落在了“燎原火”车队正中,“义体人形”所处的装甲大巴车顶之上,发出了重重的金属相撞闷响一记。 【警告:斯安威斯坦被动开启。】 而就在西瑟还来不及对那一声闷响做出任何反应的这会功夫,西瑟先是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精神的极度亢奋,视界当中一切事物的运动轨迹都被骤然地放缓。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来自于斯安威斯坦系统的警告气泡突然入眼。再等西瑟看清楚了那警告之上的字眼,紧接着便是如同针扎芒刺一般的直觉刺痛,驱使着西瑟都来不及多做思考,便是顶住了缓速空间下的强大压力,强令自己的身躯将手中的“狙击炮”高举过了头顶,去格挡着那个甚至于西瑟自己都还没看见的什么物什。 ‘锃————’ 当西瑟终于来得及回过头来着眼看向自己用“狙击炮”所格挡住物什的时候,出现在了西瑟眼前的,则是一把离“义体人形”的猩红“眼睛”距离仅不过寸许的镜面刀锋,以及耳旁因那剑锋的微微震颤而发出来了的剑鸣声响细微。 【敌人已经上到车顶了!】 再最后一念发出来了警告消息一句,西瑟便立刻双手一送,对其施加以一个垂直于那剑刃刀脊的力,瞬间化解了那刀锋继续切割枪管的走势,随后又是顺势将那“狙击炮”整个干脆地一扔,腾出双手来直直地对准了那持刀的人影一拳挥出。 也正是挥拳的这会,西瑟才堪堪地瞧清楚了这位不知从什么时候袭来了的敌人模样。 那是个较之“义体人形”显得娇小许多,约莫一个正常人体态模样的机械人形,还能看见在其双手手臂白色半透明的胶质蒙皮之下,漆黑色的肌束正不断地虬曲蠕动着,似是试图要从那“狙击炮”中收回那刀锋一杆。 【是师范人形!】 作为给西瑟留下来了深刻印象的赛场敌手,仅仅只是这匆匆一眼瞥过西瑟也完全能够确定咬死了那来犯敌人的正体身份,正是那机器人大赛半决赛赛场上,以克伦奇科夫与其精绝剑技给自己带来了无穷麻烦的“师范人形”! 这边才刚刚一念闪过,那边西瑟的拳锋便已经重重地锤击到了“师范人形”的脸颊之上。 骤然的巨力顿时将那稍显娇小的“师范人形”整个殴打的倒飞出去了不说,那紧握着刀柄的双手也骤然一松,让其整个身体都在这一辆装甲大巴的车顶之上翻滚了好几圈过后,又是即时的抓住了原本用来给西瑟提供支点而加装的金属杆后,才令得那“师范人形”堪堪在车顶上稳住了身形,不至于直接摔落跌下。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第173章 巨响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西瑟的拳锋重重地锤击到了“师范人形”的脸颊之上。 骤然的巨力顿时将那稍显娇小的“师范人形”整个殴打的倒飞出去了不说,那紧握着刀柄的双手也骤然一松,让其整个身体都在这一辆装甲大巴的车顶之上翻滚了好几圈过后,又是即时的抓住了原本用来给西瑟提供支点而加装的金属杆后,才令得那“师范人形”堪堪在车顶上稳住了身形,不至于直接摔落跌下。 但这会即便“师范人形”还能勉强地留在了车顶上,其最为倚仗的那把武士刀也已经在刚刚的交锋之中翻滚跌落到了不知何处,再找不到了。 【斯安威斯坦已结束。】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随着周遭的一切的事物都渐渐复归了寻常速度,“燎原火”车队那四杆机枪的对空扫射声响,以及那剩下来两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声轰鸣也再度完整地传入了西瑟的耳中。 或许是因为“燎原火”车队一方的火力确实是有些超乎敌人们的想象,也或许是那些个直升机们也已经完成了自己最最重要的任务,那两架尚且还有一战之力的直升机也仅仅只是远远地吊在了车队的打击盲区之中,以那些高耸的钢筋混凝土楼房作为掩护,远远地吊在了车队的附近,既不远去,又不靠近用那直升机上的机炮对己方进行打击,让“燎原火”一方一时间还真对其没了什么办法。 只不过虽然对于那边的直升机们没了什么办法,对于此刻失去了其依仗的刀锋,只剩一双手还扒在车顶上的“师范人形”,虽然不太好让机枪直接对着大巴扫射,直接将其乱枪击毙,但处理起来那应该也算不得什么难事才对。 这么想着,西瑟手上的动作还不停,趁着那边的“师范人形”还未来得及完全地调整过姿态来,还扒在武装大巴车顶的一角挣扎着的功夫,三两步便冲了过去,一手握拳再度轰出。 但就在这对着那姿态不稳,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师范人形”所挥出的一拳,却在那拳眼瞧着就要着落在了那“师范人形”身上时异象突显。 本该勉勉强挂在了车顶的那一道娇小身影竟是在瞬息之间化作了虚影一道消失在了原地。 而看见了这一幕的西瑟也只是堪堪来得及闪过唯一一个念头——克伦奇科夫! 之后的瞬间便感觉到了自己脚踝之处骤然的失稳,整“义体人形”这会都再难站定于大巴车顶之上,在那车辆快速行进的颠簸之中骤然扑到在了地上…… ‘咣——!’ 又在这会西瑟身形不稳的时候,被人以巨力猝然间地锤击上了后脑,让“义体人形”的那些个猩红眼眸与车顶的装甲铁皮来了一次稍显暴力的亲密接触,在发出了剧烈的金属撞击声响过后,西瑟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也受到了不小的损坏,部分的视线出现了空白。 只是好在“义体人形”脸上那密密麻麻的眼睛也不都是白装的,仅用了片刻瞬息,在西瑟终于反应过来了要反击之时,其余还算完好的“眼睛”也迅速地接过了那些损坏眼睛的职责,代偿了这部分视力,让西瑟的视界再度复归完整。 也就在趴伏在车顶的西瑟此刻视线正中,牢牢捕捉到了的,正是那看似娇小,却显得极其难缠的“师范人形”本尊,还能看见这会的师范人形高高举起来了双手的姿态,哪怕西瑟再怎么迟钝,这会的身体也已经下意识地做出来了闪躲的反应。 ‘咚——!’ 下一刻,又是一声巨响响彻了那大巴车内,让里头正安坐着的“燎原火”同志们都不禁开始了惶惶担忧的同时。也同时代表着“师范人形”为了破开西瑟防御而蓄满了气力的这一击彻底劈了个空。 而就在那劈空了的手掌旁边,则正是翻身躲过了攻击的西瑟,以及西瑟学着“师范人形”向其脚踝勾去了的一只手。 再等那只手成功地破坏了“师范人形”的下盘重心,将那娇小的身躯给钩得同样翻倒在了车顶之上发出金属相撞声音清脆。 【警告:斯安威斯坦被动开启。】 熟悉的警告气泡便再一次地出现在了西瑟的视线一侧。 而随着这一警告气泡的出现,西瑟周遭的时间流速也像是被骤然地放缓,熟悉的强大压力也在瞬息之间再度降临在了西瑟的全身。 “呵呵……” 一声冷笑也在这片刻间被“义体人形”的传声器所播出。 所笑得,自然便是西瑟眼前以稍显缓慢的慢动作一寸寸朝着自己面容之上猩红色传感器挥来了的拳锋一只。 “太慢了。” 顶住了巨大的压力,西瑟伸出去手先那拳锋一步攥住了“师范人形”的小臂,再是往一侧施加着力量带偏了那拳势,随后又顺着这动作,另一只手臂也顺着那袭来了的拳锋一把钳制住了“师范人形”的喉咙,将其整个人都给瞬间地控制住了动作。 【斯安威斯坦已结束。】 时间再一次地恢复了正常的流逝速度,但这会的西瑟可没有时间去欣赏周遭那反向飞驰着的街头逸景,而是牢牢抓住了那娇小的“师范人形”直接就要往那车底下扔去。 可西瑟到底还是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些,在那“师范人形”明白过来情势不对过后,又立刻控制着其双腿与全身紧紧地攀附在了西瑟的四肢之上,并且这还不算完,其还在不停地控制着全身地肢体不断地发着力,似是试图使用上关节绞杀的技巧将情势逆转过来。 而这中间可就有了一个大问题了,“师范人形”不过是个一米七八的寻常人体型,却想着要用关节技去禁锢住足足身高三米有余,体重力量更是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义体人形”? 关节技的使用那可是相差个十厘米的身高那困难便如同有天堑一道横亘其中的啊,更何况是这般悬殊的体型差异呢? 是以此刻在师范手中被施展出来了的各种关节技巧,除开帮助其更像是一块粘人的狗皮膏药难以撕扯下来以外,便再无其他的效果了。反而是更让此刻二人间的战斗再没有了什么武术对招,格斗对打的观赏性,更像是街头混混的死缠烂打多一点。 让有劲使不出的西瑟也开始难免地心中窝火,通过传声器说出来的无机质电子话音听起来都是那么样地包含愠怒:“缠人你也要有个限度好不……” “……唔!”只不过这一句忿忿话音也只是刚刚才说道了一半的功夫,西瑟便感觉到了自己的侧腹部的装甲之上隐隐传来了莫大的一阵力道,直接就将那话音给打断。 但也就仅仅只是将西瑟的一句话打断而已罢了,“师范人形”用那只尚还自由的手不断殴打着西瑟的动作所能够带来的唯一结果,也仅仅只有西瑟心下不断高涨腾起了的涛涛怒焰而…… “唔哦……”紧接着刚刚,第二拳又瞬息而至,再一次将西瑟欲将其扔下车的动作一顿。 “嗯……”见那两拳还不足以让西瑟放手,第三拳、第四拳、第五拳…… “够了——!” ‘咚——!’ 只听那“义体人形”的“口”中一句虎豹雷音骤然吼出,心上喷火着的西瑟也再顾不得什么扔人下车了,而是泄气似的将自己手中的“师范人形”狠狠往车顶装甲板上一撞,撞出来了巨响一声,又撞得其手上持续挥拳的动作一顿。 “去死吧你——!” 一句咒骂再度喊出,再顺着那话音,西瑟又将那安分片刻了的娇小人形给高高举在了空中,那一只钳制住了其咽喉的手臂腕间一对弓臂一般机械结构前伸,紧接着“义体人形”小臂之上的装置当中又开始喷射出了汹涌猛火束,又在那一对弓臂所带来了的强大电磁场约束之下汇聚成了散发着太阳般纯白色光芒的超高能等离子细线。 那超高能等离子束出现的刹那,那只手也骤然从其咽喉处松开。而那“师范人形”或许还觉得这是个挣脱的好机会,立刻便发动了其克伦奇科夫的效果,让西瑟眼前的人影也骤然花糊成了一片黑影不说,随后而来的便是自己肩头之上传来了的巨大力道。 虽然西瑟在常态的精神之下无法处理那么巨大的视觉信息,看不清具体的动作,但光靠猜西瑟也猜得到,这是“师范人形”为了挣脱自己手臂的钳制而踢上了自己肩头,想要让自己撒开那手。 “该死的苍蝇——!” 然而就在西瑟的一声怒吼当中,“师范人形”的一切努力都徒劳做了无用功。 那一束带着无穷热能的等离子细线在西瑟的操控之下,丝毫不见任何阻隔似的便将那化作了虚影的人形给一分两段,再难发挥出其狗皮膏药的本领,只得在车队不断前行的惯性当中整个滚落下了武装巴士的车顶。让这一位难缠恼人的对手彻底地退场,仅剩下来西瑟此刻手上仅仅抓握住了的手臂断面,还在因为剧烈的高温而红透发亮。 【“师范人形”已经消灭!】 恨恨地一念编辑出了这么句信息发送进入了组内公屏。 【西瑟,注意一下,我们马上就要进入一片开阔区域,周遭建筑物高度都不会像是现在这么高耸,那两架直升机很有可能就在等我们进入那一片区域再对我们进行打击!】 然而迎接着西瑟的却是又一个的坏消息。 【警告!前方开阔区域侦测到复数信号,非友军,不明正体!】 以及另一个更加坏的消息。 【西瑟,直接发射飞弹火力侦察!】 和来自于此次安保行动队长的一句战术指令。 而得到了这么一句命令之后的西瑟也没有半分的犹豫,脑海当中念头闪动,“义体人形”通体漆黑上有金红色线条点缀的背部外装甲之上则突然间弹出了个抽屉一般的武库匣子,整整两排共八枚圆润弹头正从中显露,再看其中的两枚小型弹被武库匣内部的电磁导轨给推射到了半空之中,再在尾部点燃了助推燃料,顺遂着西瑟的心意,奉行着行动队长的命令,直直地想着车队正前方,将要进入了的空旷区域处疾射而去。 也正如行动队长所言,这些个飞弹皆装载着自动锁敌的红热追踪与电磁追踪功能,并且还能在以这些信息自我校准着的同时,同步将其所接收到的信号发送回使用者的设备之上,达成即打击,又侦察的效果。 【注意,根据侦察,前方汇聚着相当数量的敌军信号。】 而那两枚飞弹传回来的消息,又是让西瑟不由地眉头再是一皱。 ‘轰——!’ ‘轰——!’ 紧接着那眼前闪过的讯息,两道剧烈的爆炸轰响遥遥而来,让西瑟也只能暗自地期望着这两发飞弹能够创造出一些敌军的战损,为自己一方的行动削减掉一些困难吧…… 【还有同时,我们也在前方空旷地带,接收到了接应友军的信号!那些敌人正在与前来接应的友军们展开着交火!】 “额!” 稍显错愕的话音从“义体人形”的“口”中传出,其中即饱含着惊讶,亦有着点点的惊喜蕴藏其内。 其实倒也不怪西瑟显得那么惊讶,此处也不过才刚刚跑出了大学城不远的距离,可还在威斯特布鲁克的腹地呢,与先前预定好了的接应地点也有着不短的距离。能在此处便遇到了友军的支援自然是最好不过,但或许也得再多多地谨慎一些,确认一下那些究竟是友军,还是伪装信号了的敌军埋伏才是。 只不过就在西瑟此刻犹疑之时,在那远处遥遥可见的空旷地带当中,一朵巨大的爆燃花火突然间地升起,瞬间照亮了西瑟的全副视线,又在几秒之后,一声轰鸣如雷声滚滚而来了的爆炸巨响也紧随而来。 ‘轰——————!’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第174章 飞弹来袭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轰——————!’ “卧槽——!” 一颗巨大的焰火球就这么平地腾起,犹如一颗小蘑菇似的爆燃气体云带着隆隆的巨响声音,炸在了前方的开阔地上,让这会的“燎原火”车队诸位都不免心中打起了鼓来。 能够造成这样的效果,那究竟是怎样的武器啊…… 只不过无论是怎样的武器,那边战场之上的战斗烈度都已经远不是此刻“燎原火”车队这四辆机枪战车能够插手的了,此刻最最稳妥的方案那还得是迂回。 【我突然觉得,走那边不是什么好选择,能改道嘛?】 西瑟这会正想着,眼前来“燎原火”内部通讯的频道上,也适时地出现了这么一条甚合自己心意的提案。是以也赶紧地附和着出了声: “我感觉也是……就算那边真的也还有我们的同志们接应的话,我看咱们也是绕一下的为好。毕竟我们这也不是完全的战斗配置,还是得以大巴上同学们的安危为最高优先级来着。” 而在诸多同志们的建议之下,来自于安保行动队长的最终拍板命令来的也是格外地快: 【那么我们的行动路线做出临时修改,绕过前方开阔区域,以目前地图上所标注出来了的小路继续行进,目标仍是原定的与大部队的预定撤退点。】 “明白!” 随着西瑟铿锵的话音出了口,视线的一侧地图之上也开始重新规划出来了全新的一条路径线路,而这么一条全新的路线除开本就因为是绕远,全长比起原定路线要长出一些外,还因为都是些双车道小路的缘故,路况也不太可能那么理想。 但无论有再多的缺点,那也比直接把车队往那高烈度的战场上送来得好的多。 这边再经过了稍许的车队队形的调整,原本并排占用了两条车道的车队也在调整之下变成了将武装大巴车夹在了最中间的长蛇阵型,再在下一个关键的路口处集体地左转拐入了新路线当中继续行进着。 【不过,等一下,防空火力就位,我们的两位老朋友好像看不得我们变更路线!】 一眼再瞧见了这么条讯息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西瑟又看了眼自己视线一侧的小地图,果然正如讯息所警示的那样,先前就一直吊在了己方车队附近的两架直升机所代表着的红点,此刻在察觉到了己方的路线变更过后又开始更进一步地朝向着己方位置不断地靠拢着。 【不对!他们在对我们进行合围!】 而就在西瑟回过头去看向了那远处空中隐隐闪烁着的大灯光芒时,与眼前另外一句通讯同时出现了的,还有西瑟地图之上从那开阔战场方向朝着己方而来了的几个全新的红点信号。 “啧,麻烦了。” 一旁有天上一直吊在了车队尾巴后头的两架直升机宛若豺狼,另一边交火不曾停歇的开阔战场之上又分来了一队不明的敌军朝向着自己一行合围而来好似虎豹。然而自己一方却也只有四辆武装车辆以及一台“义体人形”可以充作战力,怕是对付着天上飞机便顾不得地面的合围,抑或是防备着地面又会被天上直升机的机炮给打成一群筛子。 【没办法,四挺机枪的火力还是太少,敌人的单位还是太多,尽力而为吧,好在四辆武装车辆和“义体人形”都是遥控使用的装备,必要时都可以舍弃,只要能保证大巴完好的赶到预定地点就行。】 “明白……” 说着承应的话语,西瑟的目光则是投向了车队前方的十字路口处,因为根据车载雷达的探测,最先一批从那空旷地战场之上赶来拦截己方的敌人,正是要从那拐角路口处对己方发起攻击。 【西瑟,你先行一步,将敌人的地面单位扫灭,一号机枪手会给你提供掩护,另外的二三四号,集体防备可能的空中袭击,绝不能给那两台机炮以可乘之机!】 “了解!” 得了命令,又看着那敌人来袭的路口愈发的靠近,西瑟也不再做任何的停留,念头一动,开始坚决的执行起来了队长为自己所下达的指令。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精神突然的亢奋,西瑟的视界内一切运动中的物体,无论是自己脚下车辆的轮毂转动,抑或是远处天边不断紧逼着的刺眼灯光,速度都被骤然放缓。 再看西瑟就这么顶住了缓速视界当中的强大压力,催动着“义体人形”径直从那装甲大巴的车辆顶部纵跃而下,快步连点,赶在了整个车队进入前方路口之前先一步抵达了位置,而在此刻路口的另一方向也正如地图之上所显示的那样,数个红点彼此所代表着的敌方单位尽皆被收入了西瑟的视线当中。 那是由五台与先前追击己方车队相同的“镇暴人形”以及两辆随行而来,拉响了警笛声阵阵的ncpd警车。 都不是什么棘手的对手。 即便那些个“镇暴人形”也曾经在那机器人大赛的第一轮给自己带来过好一场苦战,也难以让西瑟改变其看法。 只因为今天的“镇暴人形”还是那个“镇暴人形”,而西瑟手上的“义体人形”可是从一开始那个仅仅只是依靠着强大的肉体力量的原始机体,一步一步获得了斯安威斯坦、隐身斗篷、等离子束,以及现在披挂在其身上的外挂装备若干,早已经今非昔比,哪怕是同时地对付五台“镇暴人形”那又如何? 如此想着,仍旧处在了缓速视界当中的西瑟又最后确认了一眼斯安威斯坦的剩余时间。 “够用了……” 轻声的呢喃出了口,随着这一句话音同时喷薄而出了的还有那小臂之上灼目滚烫的等离子束一条。 而下一瞬间,这一道挥舞着光辉利刃的漆黑人形便是一个脚下骤然发力,整个人影都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直直地迎着面前飞驰而来了的诸多敌人们大跨步飞奔过去。 原本还间隔着足有百余米的距离在这双向奔赴之下也不过眨眼间便被平踏而过。被那炽热利刃所指上了的第一位幸运儿更是连被那足足上万度高温所熔融的时间都不曾有,便被那利刃之后紧跟而来的冲拳给一击径直打碎了正面装甲,用那装甲内部的诸多精密构件来给西瑟当作了吸收动能的软垫,让西瑟得以在消灭了第一个敌人过后,继续生扛着缓速视界下的巨大过载压力,硬是调整过了姿态,从那幸运儿的装甲之中抽出手来,继续挥舞着凶光不减的等离子利刃,就这么对着切近之处的另一台“镇暴人形”挥去。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51%】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1)。进度17%】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2)。进度02%】 熟悉的警报声音响彻在了西瑟的耳边,同样升起了的还有让西瑟更加印象深刻了的三条鲜红色警告气泡,而与那赛场之上那一台给自己带来过莫大压力的赛场“镇暴人形”相比,这些个战场兵器的表现却是更加的不堪。 “太慢了啊——!” 让西瑟在手中等离子利刃成功地再是一击挥出,直接将身边的又一台“镇暴人形”给熔穿了装甲内部的中枢系统。 但西瑟面前的警报信息上的数字却也并没有因为这又一台单位的消灭而停止下数字的增长。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62%】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1)。进度19%】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2)。进度03%】 来不及多做什么思考,几乎是消灭掉第二台的同时,西瑟另一只手上也一如此刻右手一般亮起了太阳般刺眼的等离子光束一道,再然后便是舞蹈般地回旋步伐,让西瑟得以在绕到了第三台“镇暴人形”身后的同时,手上的等离子利刃也得以回旋斩击上了其背后的金属散热系统,将那最为脆弱的部位给瞬间地熔穿,并在烧毁了第三台的主控系统过后,西瑟眼前的警报信息便暂时地消失了片刻。 然而待西瑟再度地靠近了另一边的两台敌机过后,熟悉的警报声便再度响起在了西瑟的耳旁。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34%】 …… 但这会又重头开始了的破解进度又能给这仅剩的两台敌机带来什么制胜的转机嘛? 怎么可能。 早在那进度条走完之前,一对裹挟着炽热高温的漆黑拳锋便左右各自贯穿了一台“镇暴人形”的胸口,仅在那胸膛之上最后留下来一对熔融发亮了的金属大洞,彻底地剥夺了这最后两台敌机的行动能力。 【斯安威斯坦已结束。】 甚至于在西瑟解决掉了这一整队的敌人之后,那缓速的视界还尚有着十数秒的冗量存留,让西瑟得以主动地关闭斯安威斯坦系统的使用,令其进入提前的冷却。 而那原本浩浩荡荡冲向了路口方向的七个敌方单位,五台最最重要的战力尽皆各自被自身运动的惯性给带着摔倒在了地面之上不见了生息。 仅剩下最后的两辆ncpd警用车辆还没能反应过来情况,直愣愣地冲到了那路口位置,被随后赶到了的“燎原火”车队最前方的一号位武装车辆用顶上的无人机枪那黝黑深邃的空洞给死死的盯住。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直到那深邃的孔洞当中被爆燃的火药气体所推动着无数发炽热的金属尖弹鱼贯而出,而那些号称做了所谓“防弹改造”了的加厚车体在这些个全尺寸机枪弹面前却表现得和那些个纸皮车子全无区别。两辆拦阻在了路口的警车都在瞬息间被无数次地击穿,彻底地成了车形状的筛子一双。 【ok,干得漂亮!西瑟赶紧地跟上!你与“义体人形”的精神链接是有距离限制的,被落下就自动会被ai接管了!】 再等西瑟的眼前出现了来自于队长的下一步指示,同样了解着这些条件限制的西瑟也没了废话,直接操控着自己的“义体人形”放下来那反曲腿部的一对镰状附肢,用那附肢之上的数个轮毂作为驱动,像是穿着一对轮滑鞋一般地紧紧追住了车队的尾端。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而此刻吊在了车队的最末尾,西瑟也顺带着瞧见了那末尾殿后的两辆武装车辆正抬高了自身的仰角对准着天上如同苍蝇一般的两架直升机猛烈的开火驱离着。 毕竟那两架直升机零星发射出来的一串串机炮子弹是真的可以随时对装甲大巴造成直接威胁的一个潜在隐患。见此情况,虽然西瑟早已经丢失了手上的那一杆狙击炮,但还有着另一个足以将那一对大苍蝇轰下来手段的西瑟立刻开口向此次行动的最高负责人做出了申请: “队长,我直接用飞弹把他们炸下来吧!” 西瑟这边提出申请了的同时,控制着“义体人形”的动作也丝毫不见停歇,只见其漆黑人形背上的武库匣再一次地展开,显露出来了内部还剩下六枚存留的的八联装飞弹巢。 【同意!】 又在那批示下达的一刹那,两枚飞弹被那电磁导轨所推射到了巢外半空之中,随即其尾部的推进火箭又被立刻点燃喷薄出汹涌的火焰,推动着那两枚飞弹都化作了两道明亮的弧光,各自牢牢锁定住了天上两台宛如蝇虫振翅一般轰鸣作响着的直升机,在其压根无法做出机动闪躲的间隙当中,将这一对难缠的敌人都给彻底地摧毁,化作了无数的大小碎块,无力的垂落与楼房街道之上。 “哈哈哈哈哈——!”眼见那一对难缠的钢铁苍蝇在自己一出手之下便被轻轻松松地摧毁坠落在了地上,自那漆黑人形的传声器当中,又响起来了西瑟那难抑的快意笑声不断。 在为此次行动而栖装的所有新装备当中,西瑟最最中意的便是自己背后的这一匣子飞弹了,即使这些小家伙们作为战术打击手段也必须在队长的命令之下才能够动用。 但是其强大的追踪性能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给西瑟带来惊喜,几乎是每一次的使用,这些小家伙们都能为自己带来一场又一…… “轰——————!” ……场盛大的焰火表演…… 正在西瑟感慨着自己背后小家伙们的威力惊人之时,同样盛大的爆燃气团也同样地出现在了“燎原火”车队的最前方。 【是飞弹!敌人的飞弹!】 第175章 霞光人影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拉塔恩是真的粪怪啊,老头环dlc最终boss给笔者打破防了家人们,红温了,真的红温了。io(tヘto)) 【是飞弹!敌人的飞弹!】 剧烈的爆燃火焰腾起,但这一次却并不是升起在了敌人的阵中。 再等后头紧紧跟着“燎原火”车队步伐的西瑟瞧见了这一团焰火,即便是西瑟从来也并不觉得斗争就是一场只有敌人才会死亡的过家家游戏,即便是西瑟也早就做好了随时身困险境的准备,即便此刻被飞弹所击毁了的也仅仅只是一辆无人武装车。 但当西瑟真的看见了自己一方的“战友”化作了夜幕之下的花火时,还是忍不住地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所有人!保持警戒!西瑟!所有武器解除限制】 甚至于比那队长所下达的指令还要来得更快。 “义体人形”的那一对反曲腿便已经收回了镰状附肢,两腿肌肉猛然间收缩释放,带动着整个漆黑色的人影都霎时原地腾飞,连连穿越了前方的两辆武装车辆后,又是落地再次一发力,再穿越了更前方的武装大巴与尚还完好的一辆武装战车后,来到了车队的最前方,遥遥看见了远处道路正中间矗立着的,造成了己方减员的罪魁祸首。 那是一台恍若纯粹用钢铁铸就的巨大螃蟹一只,无论是那厚实的钢铁下肢,还是其顶着的便便大腹,抑或是那头上熟悉的360度红点视觉传感器,都让西瑟看了仿佛是看见老友般的熟悉。 “‘钢铁人形!’”西瑟早该料到的不是吗? 在“镇暴人形”与“师范人形”纷纷到场献丑之后,自己在那机器人大赛的总决赛上的对手又怎么可能缺席呢? 而此刻的“钢铁人形”比起自己在赛场之上的熟悉模样,其双拳此刻也已经被两杆不明的枪械所代替,还有那肩头多出来了的足足两个飞弹巢仓,想来刚刚击毁了己方战车的就一定是这里头的玩意无疑了。 不过这会的西瑟也来不及再与“老朋友”来什么寒暄了,此刻仍然处在了斯安威斯坦的缓速视界当中,西瑟也不做任何迟疑地直直冲向了那铁蜘蛛的方向。 然而,就在赛场之上西瑟也曾经确实地领教过,即便是在自己超加速的状态下,那铁蜘蛛的视觉传感器也仍然能够完全地看清楚自己所有的动作,并且此刻其双臂装备的也不再是什么劳什子的飞拳,而是两杆让人绝不想站在其枪口之前的巨型枪械。 “咚——!”再听一声拉长了音的闷响突然自其手上响起。 即便是在这缓速的视界当中,其一杆枪的枪口处也仍旧极其迅速地发射出来了汹涌的火焰,而随着那喷薄而出了的怒焰,同步被灼热气流所推射而出了的,还有无数颗浑圆的金属弹丸,仿佛是织出了一张纯粹以金属铸就的大网一般地,大略的对着西瑟的行进方向阻拦飞射而来。 作为应对,西瑟则不得不顺着那铁蜘蛛的意图,脚下一改步伐,侧向闪躲着,顿住了前行的步伐一瞬。 也正是这一瞬的间隙,自那铁蜘蛛的背后,一只熟悉的金属针头探了出来,还能看见那针头之上隐隐跳跃着的雷电弧光大放,似乎就要像是那赛场之上数次猛然释出了雷枪一般,将西瑟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给再度打得失去行动能力,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一只。 但奇怪的是,无论此刻铁蜘蛛背后的金属针头上光芒如何的刺眼,那雷枪也迟迟无法像是在赛场上那样顺利地击发而出,直直地击中那一道漆黑色的人影。 反倒是让那“义体人形”得以调整过来运动的姿势,继续三两步上前逼身,将那一杆霰弹枪所争取而来了的机会白白的浪费。 再看那边的西瑟,这会甚至都已经开始催动起来了自己手上的等离子束,那一道如同太阳般耀目的高温剑刃再度出现在了“义体人形”的手臂之上,而此刻其与铁蜘蛛之间的距离也早就在这缓速视界当中几秒的片刻被拉近到了欺身的距离。 “咔——!” 而铁蜘蛛背后的那一枚雷击铁针之上,雷电击穿了空气的轰鸣巨响也是直到此时,二人到了极近的距离之时,才堪堪炸响。 那一道与其手上等离子束几乎同样闪耀的白色雷光以近乎光的速度劈在了“义体人形”体外的全副漆黑装甲之上,让西瑟也完全没有了做出任何反应的机会。 只不过。 西瑟也完全不需要做出任何反应就是了。 且看那一道白芒虽然裹挟着浩大的隆隆天威劈打在了“义体人形”的身上,却又是在那一身的漆黑装甲之上留不下来任何明显的痕迹,而那击穿了空气向其灌输而来了的巨大电流,也尽皆被其装甲之上密布着的金属引流槽给全数导向了地面,没有对自身的机体,乃至于西瑟的操控带来任何实质上的影响。 那漆黑手臂之上扭曲了周遭的空气与光线,无比灼热耀目的等离子束,仍然在西瑟的操控之下对准了那铁蜘蛛猛地挥了下去。 “轰————!” 然而就在一切即将尘埃落定,那无可阻挡的等离子剑刃落下的瞬息之间,铁蜘蛛肩头加装着的其中一个飞弹巢仓却突然间剧烈地炸开,猛地炸开了的震波一下子便让西瑟挥下手臂的动作受了挫,又在无数枚近身之处飞射而来了的金属弹片与紧接着袭来了的爆燃气体推拒之下整个吨余沉重的“义体人形”都被轰得仰面翻倒着跌躺在地。 【警告:斯安威斯坦被迫中断。】 同样被这一阵剧烈的外力干扰所打断了的,还有西瑟眼中正不断恢复着寻常运动速度的缓速视界,以及那手上扭曲着光芒的灼热利刃。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的好消息,就在西瑟还躺倒在地,一时间难以动弹显得格外脆弱的这会功夫,来自于自己身后,几辆战车之上的支援火力也紧接着泼洒向了那铁蜘蛛的方向,无数的全尺寸机枪弹虽然在其厚实的腹部装甲之上难以取得什么战果,但在其头顶脆弱的“眼睛”,以及双臂的枪械武装,还有其四条看似厚实的下肢之上,这些子弹的威力也足够连续不断地从这些脆弱的部位上带走些细屑的零件下来。 眼见那铁蜘蛛似乎也不需要西瑟再度出手了,仅靠着后方同志们的密集火力就完全能够彻底地消灭掉其行动能力,西瑟也就没有了再冲上去,顶着友军火力继续输出的念头,仅仅只是迅速地从地上站起了身来,开始了机体的自检损管系统,确认着机体的受损情况。 【飞弹!所有单位注意飞弹!】 而就在这会看似已经必定胜利了的局面之下,被自己队长的一条警示信息将西瑟的注意力又给拉回了战场之上,那铁蜘蛛似是也被打出了些“血性”,也顾不上那后头几台机枪不曾间断的火力倾泻,尽可能地用自己的全身护卫住了那另一只仅剩下来了的飞弹巢仓,而其内部尚还存留着的飞弹则在那弹雨的间隙之中,持续地将内部还剩余的所有弹药都倾泻而出,像极了一副誓要带着“燎原火”的诸位一同迈入深渊的决绝作态。 并且那些个仅有少数被“燎原火”的机枪弹雨拦截下来了的飞弹,剩下来的大部分朝向着车队,朝向着那关键中的关键——武装大巴而去了的飞弹,好像正在向着“燎原火”一方的所有人宣告着,他“钢铁人形”也的确有着将所有人一同拖入无间炼狱的能力! “我来!”眼见那些个飞弹在其助推器的作用下化作了流光一道直奔大巴而去,西瑟也顿觉心中惊骇,都来不及再看上一眼状态,就直接再是一念闪过,要再度启动“义体人形”的斯安威斯坦系统! 【斯安威斯坦,目前不可用。】 但这一次,“义体人形”却并没有一如往日那般的给与西瑟无穷的力量,让其能够拥有着“肉身”拦截飞弹的机会,而这,又让眼睁睁看着那飞弹拖曳着尾焰一点点的朝向着大巴而去了的西瑟口中不禁破口大骂出声:“草你嘛——!给我启动啊————!” 任务的失败仿佛已经成为了定局,在那飞弹摧毁了大巴,顺带着夺走了大巴之上所有人性命的那一刻,行动就将彻底地宣告了失败。 届时,无论是那一行辩论赛事的选手们,菲洛、艾玛书记,抑或是执行着保卫任务的,包括着西瑟在内的其他几位小组同志们都将殒命在火焰与钢铁之中。 再没了生息。 所有的一切智慧、梦想、所爱之人都将如同烟尘飘散在了空中,再看不见其身影。 【西瑟!】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被减缓了流速,让此刻的西瑟能够得以看清楚自己眼前所飘过了的鲜红色气泡上写内容。 只是此刻虽然是看清了,但西瑟恐怕在这片刻时间中,也再想不出什么合适的遗言,可供慰藉那气泡背后女孩的心了。 ‘轰————!’ 飞弹轰然作响。 ‘轰轰轰————————!’ 响声接连成了片。 【喂!西瑟!】 哈哈……伊莎尔…… “我爱你哦。” 等待着所有的一切链接再随着自己肉身的毁灭而中断着的西瑟,所最后能够想出来的遗言,也就只有这稍显简短了的一句话而已。 只是,这等待或许稍稍显得漫长了些。 【肉麻……】 甚至于让西瑟都等到了那看着似乎情绪有那么点不太对劲的回复答言。 “额……”自己这都要死了,伊莎尔都不伤心一下的吗…… 【这种事情等你回来再说好不好,你直接用“义体人形”公放出去,大伙都听见了怎么办?】 不是,喂,我都要死了还管得了这么多吗? 被眼前接连闪过了的讯息给闹得满脑袋问号消不去,已经在等死着的西瑟又重新集中起了注意力,看向了那飞弹爆炸之处,浓烟笼罩之中的大巴方向。 对啊,大巴挨了连续四发的飞弹,这哪里还有活命的道…… 然而,待那烟尘稍稍散去了一部分,那一台大巴显得却是反常般的完好,虽然部分地方也确实是被那爆炸的焰火给熏黑炸坏了部分。 但也仍然维持着相对完好的形态。 “额,这大巴有改装的那么硬嘛?” 再等那烟尘逐渐的消散了个完全,则又出现了西瑟所完全无法理解的一幕画面。 在那大巴车顶之上,消散的烟尘当中出现了一位正蹲伏着的人影,正双手护住了自己的头脸,整个人形都被火焰烧得熏黑,也不见任何生息动静。 就仿佛是为了保护住这一车人的性命,而牺牲了自己一人。 让西瑟心下又涌出来了难忍焦躁,直接地问话出口:“嘿!你还活着吗!” 【别担心啦,那是替身人形啦,之前一直就安插在安保工作组里头的,就是为了这么个关键时候能用上。】 然而就在西瑟得到回应之前,又一个鲜红色的气泡突然出现,为西瑟解开了心中的疑惑。 “额,所以……” 【别急着感动,等到了撤退点看见我本人了再哭。】 “……哈哈,谁要哭了。” 一下子明白过来了那车顶人形的身份,可西瑟还是没能明白,这究竟是如何防住的那飞弹的侵袭? “所以你是怎么拦下来那些个飞弹的?” 【不知道,你问操作替身人形的机师吧,也是他向我保证你肯定没事的。】 正在这会西瑟话问完了的功夫,另一边大巴车顶之上,那个瞧着像是壮烈身故了一般的焦黑色“替身人形”也突然间有了动作,从原本蹲伏在地的姿态逐渐地站立起了身来,再是睁开了一对眼睛,遥遥地与西瑟对视着。 【你还好吧?西瑟先生。】 而又一句明显并不来自于伊莎尔的讯息,出现在了西瑟的眼前。 第176章 火箭弹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你还好吧?西瑟先生。】 一声关切的问候以讯息的方式发送到了西瑟的面前,而这一声问候又来自于那边车顶之上全身熏烧焦黑,皮肤大面积剥落,双臂肌肉也碳化缺损了大半了的人影。 让西瑟一时之间也再组织不起来什么能够用以回答的话语,只能微微地点了点头向其示意着。 【各单位注意!原定计划不变!行动继续!按路线继续行动】 就在这会二人之间简单地交流过了片刻过后,各自的面前突然出现了来自于队长的指令一道,原本因为头车被击毁而不得不暂时停驻了的“燎原火”车队在停顿了片刻,经历过了那略微凶险了的生死时刻过后又再度的开拔。而作为安保组的一员,西瑟这会也相当主动地跟随着当前的车队头车一同处在了车队的正前方,随时警惕着任何可能的袭击。 只是虽然西瑟的视线虽然一直紧紧地盯住了周遭的环境,但那心思却也不免得多少向着此刻仍然站在了大巴车顶的那位“替身人形”操作机师的身上飘去。 毕竟,作为安保组成员,就连西瑟事前都不曾知道自己的队伍里头还有着这么一位的存在。 那一位的身份、那一位的能力、那一位甚至要对同志们隐藏自身存在的理由,以及那一位刚刚究竟是如何阻拦下来那飞弹四枚的。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变作了西瑟脑海当中挥之不去的重重谜团。 让西瑟虽然深知此刻自己正处于危险地带,却还仍然难以将这些疑惑彻底地自心头摒除。 而这些个疑惑甚至于又在西瑟不断地深思当中还愈发的浓重。 等等,不对哦,大巴车上好像就只有西瑟自己一个人用来操作“义体人形”的链接台吧?而其余的四辆战车那都是ai所控制的单位,如果那车顶上的“替身人形”也是被某个机师在背后操作着的话,那位机师又在哪? 【全员注意,雷达显示车队两点钟方向出现了复数细微的电子反应,可能是小型无人机集群,所有安保队员做好拦截准备。尽全力保护住关键车辆的安全!】 但西瑟脑海当中的这许多思绪又被眼前突然出现了的一个消息气泡以及视线一侧雷达之上突然被标注出来了的复数细微红点给吸引走了全副精神。 “了解。”当即对着队长便是轻轻回应上了一声,以示自己清晰地接收到了指令。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紧随其后入了西瑟耳的,便是来自于西瑟的身旁切近,那剩余三辆战车上头所架设机枪的汹汹火力宣泄声音不断。 无数的金属弹头也在这一声声轰鸣炸响之中尽皆飞射出去,于半空之中织出了一张以金属铸成了的大网,像是在网罗飞鸟一般的对远处天边依稀可辨的小小黑点们飞射而去。 至于此刻手上没有了什么可靠拦截武器的西瑟,这会也只能暂且放缓了些许行进的速度,向着装甲大巴的方向靠拢着,用那斯安威斯坦来充作防御无人机袭击的最后一道防线…… 【等等!前方道路之上还有发现敌方单位的信号!】 但麻烦事情可还不止是远处天边袭来了的无人机群,顺着眼前讯息西瑟放眼向前看去,又在不远处的十字道路交汇之处瞧见了由数台“镇暴人形”、警用车辆、飞行无人机、地刺和条子所构成了的新时代车垒战术,将前方的整个关键路口都给阻断,让“燎原火”一方也不得不暂且放缓了行进的速度,更让此刻的西瑟心下愈发的焦躁难耐,直接就在通讯频道中对着自家队长开口请着命: “队长!我去把那边的街垒拆掉!” 而队长也自然明白情况的紧急,此刻西瑟所提出来的清障工作最是关系到了这一车队能否成功撤离的关键,是以也立刻对西瑟的请命做出了批示: 【好!我许你自由开火!必须要迅速!立刻的将那边路口的所有敌人摧毁!】 “明白!”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来不及再多做什么思考,得到了命令的瞬间西瑟便立刻动用起了自己最大的依仗。巨大的压力加诸于身,周遭的所有事物运动的步调都被放缓。 而被西瑟所启动了的还不仅仅只是斯安威斯坦,就在这一片缓速的视界当中,“义体人形”背后的飞弹巢也被同步开启,同时整个一道漆黑色的身影也随着光线的渐渐扭曲而整个不见了踪影。 随后,便只见恍若是从虚空当中弹射出来了四枚飞弹,于半空之中点着了推进器,随即又分别朝向着各自的目标——“镇暴人形”或是飞行无人机飞射而出。 再看对面车垒之中的警官们,在注意到了四枚飞弹出现之后,脸上又慢动作似的显露出来了惊骇面容,偶有两个反应快的,此刻也刚刚才微躬起了身子来,试图依靠掩体躲避着这来袭的飞弹。唯有那些个钢铁大家伙——“镇暴人形”们各自举起来了双手武器,还想着用子弹对其进行拦截。 只是这试图拦截的动作也着实是太晚了些,早在那一个个枪口对准了天上飞弹之前,处于车垒正中的一台“镇暴人形”的面前则倏地凭空出现了个漆黑色高举着拳头的巨人,一拳重重地挥出,打在“镇暴人形”的面门之处,将其整个机体都给打得倒飞而出,重重地摔砸在了路面之上生生撞出了个巨大坑洞不说,再看其正脸的装甲之上也出现了个深深的凹坑,再没了任何的动作。 ‘轰——!轰——!轰——!轰——!’ 但这还并不是结束,那四枚缓慢推进加速着的飞弹此刻也先后飞射到了各自的目标面前,炸出来了成串的轰响。 就连等一等那爆燃的焰火散去,观察一下车垒中战局的余闲都不曾有,西瑟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又再度的行动起来,将那横栏路中的一辆警车愣是用推的,靠着“义体人形”的怪力,仅靠两三次铆劲的功夫就将这一辆拉上了手刹,轮胎抱死了的车辆给生生推到了一旁去,为“燎原火”一方的车队留出来了个单车道可供通行。 【斯安威斯坦已结束。】 而在这一切工作都完成了的同时,斯安威斯坦的持续时间也走向了末尾,缓速的视界复归寻常,这路口车垒处仅剩下的些许警员以及其各自手中的长短枪也都对“燎原火”一行车队的加厚装甲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胁。 是以,此刻的西瑟又抽空回过头忧心地看去,看向了那边车队与无人机集群之间的作战情况。 只是西瑟不回头看还好,这会回过头一看心中的担忧荡然无存不说,面前的一幕让西瑟看了又是感觉到了别样的茫然。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轰——!轰——!’ 耳旁传来了的是阵阵激烈的交火枪响与间或爆炸物轰鸣所交织一块了的战场乐曲。 但此刻正在西瑟的面前上演着的,却并不是如同其原先想象的那样,是地上二三狼群与天上无数秃鹫之间展开的激烈厮杀,而是好一幅天上两群鸟儿互相开火、撞击着的自相残杀画面。还有那些个爆炸物声响,也不过只是另一些没有加装枪支武器的投弹无人机,无谓的将下挂榴弹、攻顶弹都往空地或是路旁民居楼顶投去,就好像那些都不是什么威力惊人的武器,而是孩童嬉戏时常玩的摔炮似的。 并且就在此刻西瑟的视线一角,还能看见在自己的雷达地图之上,原先成片成片几近铺天盖地朝着自己一方袭来了的红点光芒,竟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成了代表着敌我双方,红绿交织着的大混战一般的混沌场景。而随着西瑟持续地盯住了那雷达地图,还能不时地看见,原先还是红色的敌对信号,在下一次雷达波扫过之后,又倏地变成了绿色的友方信号,这就更让西瑟感觉到了难掩的惊愕。 【西瑟!快跟上!】 以至于让西瑟盯着那天上自相残杀着的无人机们一时呆楞着,都没能注意到“燎原火”的车队这会已经猛踩着油门,一路飙过了这路口的街垒,直到那队长通过对内的频道提醒上了西瑟一句,这才堪堪地让西瑟回过了神来,再一次展开了脚下附肢轮毂,紧跟在了车队的尾端。 “额,队长!那些都是我们干的嘛?”只是即便离开了那一片仍在激烈交火着的十字路口,西瑟的好奇也丝毫不减,直接地在队内频道里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别管那些没用的!专心在任务上面!】 不过瞧那通讯里头队长的意思,看样子也压根没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就这个问题继续深究。 【还有我们的接应部队先前也已经主动出发,正在从接应地点往我们这里赶来,估计再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得到大部队支援了!各位安保同志们还请继续集中注意力,站好这最后一班岗!绝不能在这会出岔子!】 “明白……”自己提出来的问题没被解答,虽然心中是那么样的瘙痒难耐不得解,但队长这会说得也毕竟在理,西瑟也只能暂时闭上了嘴,控制着“义体人形”再度开到了车队的最前方,同时又聚集起来了全副精神,防备着这最后一段路途之中可能存在着的任何敌情。 而在这会的西瑟所没能够注意到的大巴车顶之上,那个西瑟所没能注意到的“替身人形”的眼中,此刻可还仍然盯紧了后方远处,无数无人机自相残杀着的天空战场,双眼之中红蓝二色光芒交映闪烁。 【哈哈!看见了!前方存在友军信号!】 再等队内频道之中,一句饱含着兴奋的讯息被传递到了每一位车队成员的眼前时,仿佛所有人都不禁长舒了一口气息,甚至于大巴车顶上那一位瞧着无比凄惨着的“替身人形”,双眼之中不断闪烁着的光芒也顿时消散于无形。 只不过就在那“替身人形”仿佛也松懈了气息后还不过一会的功夫,那双眼之中消逝了的光芒又再度地回归,一张焦炭墨染了的面容也不自觉的正色了起来,主动的开口,对着此刻沉浸在了欢欣气氛当中的诸位同志们浇下了冷水一盆: “各位请注意,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远方正有另一波蜂巢集群和数枚短程火箭弹正朝向着我们的方位飞来!” 而“替身人形”的这短短一句话语,也立刻引得了西瑟口中的惊呼一声:“卧槽?不是,真的假的?城区他敢用火箭弹?这特码的可还在威斯特布鲁克城区里头呐!” 也无怪乎西瑟如此的惊讶,作为廉价大威力长射程的飞弹,火箭弹与那些昂贵的制导导弹最大的区别便是没有自引导装置,在被发射出去后便不能再像导弹一样追踪敌人目标。是以其最大的特点便是廉价、低精度,也被最常用来进行地面打击火力覆盖,因此,火箭弹也成为了城市作战的最大禁忌之一,仅仅只次于航空燃油弹、毒气弹与白磷弹等等这些完全的非人道武器。 毕竟,无论作战双方遵守与否,在城市作战当中世所公认的最最重要事项便是避免平民的生命财产损失,而火箭弹这种几近无差别轰炸的武器,则正是最最容易带来平民生命财产损失的进攻手段。 往往那些真正要杀伤的敌军杀伤不了几个,反倒是平民却被杀伤甚多。 也正是了解着这些知识,西瑟此刻才会显得如此的惊诧。 “不会有错,并且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反应时间了,火箭弹已经被战车所发射,我说话的这会功夫正在天上飞着,马上就要到我们的面前了!” 然而那“义体人形”接下来再开口的话语,以及其在队内雷达地图之上所标注出来了的那个远在城市的另一端,一颗飞速朝向着自己车队方向飞速袭来了的红色信号点,又令得西瑟心下顿觉寒凉彻骨。 (未完待续,请看下集……) 第177章 威斯特布鲁克交流篇完结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不会有错,并且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反应时间了,火箭弹已经被敌人所发射,在我说话的这会功夫火箭弹也正在天上飞着,马上就要到我们的面前了!” 就在那“替身人形”接下来再开口的话语,以及其在队内雷达地图之上所标注出来了的那个远在城市的另一端,一颗飞速朝向着自己车队方向飞速袭来了的红色信号点,让此刻西瑟心下顿觉寒凉彻骨的功夫。 在西瑟视线一角的雷达地图之上,自己一行车队的正前方,数个绿色友军信号光点正在飞速的靠拢过来,让西瑟看见了又不免得心中腾起来了一丝欣喜,一丝使命完成了的欣喜。 [别愣着了!所有人寻找掩护!] 但这一份欣喜又是很快便被自家队长警示讯息当中,自己一方被火箭弹给锁定了的现实所打破。 同时也催动着西瑟先是快步跟着那武装大巴的一起,操纵着“义体人形”躲入了街道一旁的巷中,再是打开了友军的频段,赶紧地向远处遥遥赶来了的战友们大声地呐喊着: “等等!别过来——!我们已经被飞弹给锁……” 只是西瑟这突然的高呼,却是在回过头,看见了接应战友们赶来方向处的景象时又是突然地中断。 至于那理由则是其视线正当中,数枚拖曳着明亮尾焰的飞弹,正朝向着“燎原火”车队的大致方向的头顶方向极速飞来。 不过还好,那几枚飞弹似乎并没有锁定住此时的一行车队,而是从车队的头顶直接划过了天际,直接向着西瑟一行人的身后天边飞去,让这会的西瑟看着怔怔呆愣的同时,再是不由得问出了一句: “……那些个飞弹又是什么情况?” “是拦截飞弹!” 另一边来自于大巴车顶之上,“替身人形”口中回答话音也紧跟而来。 ‘轰——————!’ 而与此同时,刚刚的那一枚拦截飞弹快速飞越过了“燎原火”车队的头顶,也终于是在不远处的天边,正迎着对面而来了的数枚同样拖曳着长长尾焰,直直奔着“燎原火”车队而去着的火箭弹两相照面,那几枚拦截飞弹便各自找上了自己的目标,一对一地将所有袭来了的火箭弹摧毁在了半空之中。 而那些个火箭弹内部所蕴藏着的无穷威力,也只能够无力地将自己强大的威力殉爆在了城区的夜空之中,仅有那爆炸的烈风、绚烂的光焰,以及偶尔落下地面了的残碎破片还能够证明着那几枚火箭弹的威力与曾经的存在。 但那些也都不重要了,就在那几枚火箭弹尽皆拦截成功过后,西瑟的眼前,来自于安保队长的进一步指示也再度出现。 [所有人!不要停下来!继续按照原定路线前进,与接应部队会合!撤回到根据地内部!] 就在这边“燎原火”车队纷纷重新从街道旁掩体之中走出来了的同时,就在道路的另一头,雷达上一直闪烁着的那些绿色的友军光点也终于是来到了此时车队的面前。 “哇哦——”只不过这出现在了西瑟眼前的小队模样,让西瑟看了又是那么样的感觉到了吃惊。 这是一支完全由漆黑色的量产“义体人形”所构成了的战斗小组。 还能看见这一位位身上仅仅只比西瑟所操控着的“将军”备用机稍显简易了的漆黑的外装甲,以及其手上、背后、肩头所额外装载着的各式样的先进武器装备。 而这之中既有和先前西瑟所握持着的那把“狙击炮”一模一样的放大版枪械。又有宛若背包一般挂在了人形的身后,此刻已经完全打空了的飞弹巢仓。更有肩头正扛着一只下挂武器站的无人机系统的。 总之这会西瑟眼前出现了的这一支义体人形小组,带给了西瑟的震撼可也一点不比那机器人大赛之上,不断获得了新玩具时的兴奋逊色多少。 只可惜即便西瑟这会是再怎么样的眼馋,也绝不能现在直接地就上去问东问西。 毕竟这会西瑟可还身处在着随时都有可能被又一轮飞弹给轰炸了的地区之中。 而那些后来赶到了的“义体人形”小队,似乎也是在到达了“燎原火”车队之后,便彻底的纳入了安保队长的实际控制之下,也和西瑟以及其余的三辆尚且完好的战车一同,无声息间默默的将那一辆载着所有人员的装甲大巴给护在了最中间,一同向着那仿佛已经是近在眼前了的“燎原火”根据地方向疾驰而去。 只不过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在这一小队“义体人形”赶来之前,来袭的可也不仅仅只是那几发火箭弹。 与那些个火箭弹一同朝着车队奔袭而来的,还有着数量更加众多的蜂群无人机,正在这会功夫结成了密集阵形显露在了“燎原火”车队的后方。 “砰砰砰砰砰砰砰——!” 再看一部分无人机这会正用着下挂的武器站对准了燎原火的车队尾部肆意的开着火,不断地在后方提供掩护的战车与“义体人形”的装甲之上摩擦出来细屑的花火无数。 [所有人!自由开火!重点关照那些下挂攻顶炸弹的无人机!不能让他们靠近大巴!] 这都用不着队长开口,早在那命令下达之前,各台战车上的机枪便已经开始了枪口火焰的不断吞吐,而随着那枪机不断地飞速往复运动,一枚枚璀璨若黄金般色泽鲜亮的滚烫铜壳亦是如雨点般落下,在车皮路面之上碰撞出来了阵阵的脆耳铃音。 再随着那一发发金属弹头彼此之间再度交织,织就了一张毁灭的大网,让任何挂着炸弹想要冲到“燎原火”车队头顶,将那炸弹撒手扔下了的无人机,以及偶有的几只无后坐力炮陆行无人机给一个个点名消灭。 ‘嘭——!’ 只不过这战场上也并不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虽然那些个小体型飞行无人机上大部分所挂载着的小口径武器站大概率是造不成什么伤害了,但混入了这些大量的无人机群里头,可还有着投弹无人机、自杀无人机,以及无后坐力炮无人机的存在。 就比如这会,随着车队最后方那一辆武装车的中弹,骤然升起来了的焰火还是给车队带来了再一次地战斗减员。 见此状况,早在那些个无人机靠近车队的时候就已经同步感到了车队最后方的西瑟,其正操纵着的“义体人形”——“将军”就顺位变成了最外侧的防线。 而这会没了什么远程武器的“将军”也就只能单纯的依靠自己的一双拳头、等离子束,以及斯安威斯坦来近距离地逼退靠近无人机的来犯。 但即便是西瑟的反应能力着实优秀,将那些个欺身近前,即将对大巴造成了威胁的个别无人机也要么一拳将其锤烂,要么就直接被上万度的高温剑刃给直接斩断破坏。 却也还是难免一阵疑惑上涌,萦绕住了此刻西瑟的心头。 [斯安威斯坦已启动。] ‘咔——!’ 再度地进入了这一片缓速的视界当中,感受着施加在了自己全身的强大压力,再顶住了这股子重压,西瑟狠狠地挥出去了拳头一记,将又一个突进到了西瑟面前来了的投弹无人机连带着那炸弹一同殴打得破碎变了形。 西瑟这也终于是有了空闲瞧上了一眼那大巴车的顶部,看向了那位全身都被灼烧的一层皮肤仿佛都被碳化,显得极其凄惨的“替身人形”。 其实早就在刚刚车队第一次遭遇到密集无人机集群袭击之时,对于那些个开始了无谓自相残杀的无人机们,西瑟就曾经怀疑过那会不会是这一位突然出现在了车队之中,不知名的“替身人形”所为。 但此刻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处在了同样危险的境遇中时,那大巴车顶之上显得焦黑的人形却显得是那样安静。 让本来还期望着那一幅画面能够再度重现,为自己此刻分担下防卫压力的西瑟也只能暂且收回了那许多的期盼,继续着眼在车队后方的大量无人机之上,扮演着一个可靠护卫的角色。 只不过,西瑟所不知道的是,就连他刚刚回过头去看了那“替身人形”一眼这样的小动作,其实也都尽皆被收入了那凄惨的焦炭身影的视线之中。 而显得无比安静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会大巴车上的这一具残破身体罢了。 ………………………………………… 在距离那夜之城足有千里之遥的另一片空间之中,在这一片明显并不属于现实世界的碧空镜湖的幻景之内。 那五席向心而设的椅子上头,还是一如先前那样,坐着一胖一瘦的两位老者,以及另一道看不清身躯面容,纯粹是以光芒霞彩凝聚而成了的虚幻人形。 而此刻同步发生在了夜之城内部的那一场凶险追击戏码的画面,也正在持续不断的播放在了那虚幻人影的头顶正上方,供另一边的两位老者看个仔细。 “呼——还好还好。到了这会功夫应该就算是有惊无险,所有孩子都带回去了。”明明此刻画面中的“燎原火”车队仍在与那无人机集群不断地做着斗争,可那位身着神职长袍的富态老人却像是已经能够确认了那一行人安危了似的,这说着话,一颗悬起来了的心也再度安稳落地。 “哈哈……”而就坐在了富态老人身旁,那位皮肉包筋宛若冢中枯骨了的瘦削老人听了身旁老友的这话,也再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微微笑意,开口打着趣: “……所以我就说,有布伦在前边护着那帮孩子们,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也好意思问!”被自己身旁老友苟斯特的话语一激,“教宗”这会也是气上了头,原本显得格外慈祥的富态胖脸突然间现出来了几分愠怒,再开口可就是一句找上了自己老友的茬: “要是这帮子小娃娃都折在了那莫名其妙的赛台上可怎么办? 能学到这个境界上的人本来就罕见,更何况菲洛这还是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这要是真的出了事怎么办?” 似是这样连连的两声喝问都已经难以表达出来“教宗”的不满了,那张富态的脸上怒气又变得更甚了些: “早就应该按我说的,那什么狗屁辩论赛干脆就别去了,让那整个队伍都一块安安全全地回来,不去惹那些事情,让前方根据地就那么自顾自的安心发展,比什么不好?” 只不过,或许就连“教宗”自己都没能想到,身旁的这一位竟是主动地又开口与自己嘴硬上了:“不好,很不好。 若是就那样灰溜溜地走了,那孩子有怎么可能会和西瑟小子一块天台谈心呢? 若是没有那一次天台的论道,菲洛的境界不也就只是停留在了虚无主义上头嘛?” 似是说到了尽兴之处,苟斯特话说至此,还当着大卫的面继续就着这么个话题深入展开了下去: “从那些最最低级,最最迷茫,单纯的被意识形态所束缚,纯粹的传声筒、复读机,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墨守陈规拒绝变通的意识形态奴隶。 (通常是那些受教育程度低的,听啥信啥,不曾拥有自我思考判断的能力。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会动的u盘,肚子里头塞满了的全都是从其他人那里复制的内容。) 到第二个级别,能够认识到意识形态与客观实际的区别,认识到了意识形态的局限性,但也仍旧流于表面,缺少抽象思考能力。 (经过一定的基础教育之后,开始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遇到事或有若无的会表现出来好奇,会上网搜索,看见了那些明显违背常理的东西也会嗤之以鼻。 但还并不具备强大的复杂抽象思考能力,对于各种主义之类的复杂抽象概念并不能很好的理解。 对于那些各种主义,也只是随大流地,懵懂的去支持那些宣传中美好的表象。比如平等、自由这一类空洞的口号,除了喊口号其他啥也不懂的这群人。) 再到第三个阶段,终于认识到了所有意识形态都只不过是人类自己为自己所创造出来的‘进步的意义。’是人类为人类自身发展方向的结果的收束。看清楚了生命存在本质的虚无。 (终于有了复杂思考能力,开始自发的沉浸在了各种哲学思辨当中,开始认识到了意识形态这一人类经验认知的集合,并且也开始对各种意识形态进行自发的剖析,很容易陷入无休止的质疑,学进虚无主义。 经典游戏台词:“但这一切都有意义吗?” 还有诸如:“人终究是要死的。”“本我、超我……”“我思故我在”等等。意识到了原本自己坚信的那些文化、宗教、教育所教导自己的那些仿佛“天经地义”一般的事物其实并不是那么“天经地义”,其背后各有缘由之后,很容易陷入无穷的质疑。 比如这样做真的对吗?) 直到最后,开始理解意识形态的形成,并根据朴素的个人喜恶、人生观念重新拾起坚持,怀抱宏大愿景。真正成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就比如我理解了各种意识形态的背后原理,为什么要孝、为什么要仁,为什么君王们总喜欢提倡忠。 然后空想着,学进虚无了,意识形态都是别有用心整出来的,压根不是人存在在世界上最本质的意义,所以我感觉世界幻灭了巴拉巴拉。原本传统文化男女交往保守,我觉得这都是封建压迫,我就要解放,就要乱搞,就要搞嘻哈。 最后进厂打了两年螺丝,看见了各种资本家压榨工人的丑恶嘴脸。或者是时值国仇家恨。一狠劲一立誓,我要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中华崛起便是独属于这个自然人的人生意义、自我实现。 自此以后,各种意识形态,各种主义都变成了实现“中华崛起”的工具,被这个自然人所掌握。谁有用,就用谁。 而不是像第一类人一样,反过来被意识形态所掌握。某一类意识形态,某一种主义一定是正确的。)” 第178章 布兰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而现在的菲洛、西瑟,都已经在互相之间的学习促进当中进入了这最终的境界,这可是远远要比赢得一场比赛还要更加值得高兴的事啊。” 盈盈笑意开始出现在了说话之人的脸上,只不过搭配着这么一张恍若骷髅一般的脸,画面看起来又是别样的怪异。 而那镜湖座椅的另一边,同样安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头的“教宗”也没了辙,只得无奈的挥了挥手,不与身旁人争执这些: “行行行……算你说的对。不过现在也没工夫给你傻笑了。现在前线的斗争被挑到了明面上去,西联不出意外很快就要有官方的表态了。 并且大概率也是会将我们一块列成敌人放在一起打。所以接下来就要轮到‘天国’战团的介入了嘛?” 再等苟斯特听见“教宗”问起来了正事,面上的笑容也不由得收回去了一点,再开口语气也恢复了寻常的冷静模样: “那还不至于,还并没有到彻底下场的热度,这一点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西联来说都是如此,静静等待局势变化就好。” “新美国嘛?”似是被勾起了点不太好的回忆,“教宗”的话音也变得压抑低沉了许多: “我也是真的想不到,还真的有这么样的一天,我们竟然会和新美国的那伙混蛋达成战略上的合作……” 明白身边人声音低沉的理由,苟斯特又耐着性子,再一次地将现状分析给了“教宗”去听: “他们还是从未放弃过统一北美的大目标,这次屯兵边境也并不只是玩玩而已,他们的武备以及军事人员都已经就位,以他们的性子从来也没有什么战略定力一说,况且若是再不开启一条战线来鼓动一下新美国自己内部的民族主义,转移一下矛盾,新美国自己国内就又要乱作一团了。 不过也是正巧,在他们想要我们去牵制住西联的时候,我们同样也需要新美国一方帮我们吸引住西联的火力。 至少也得将西联的最终武力——航母战队群给留在新美国的前线,来不了夜之城才行。” 光是言语间提到了此刻美洲大陆之上错综复杂着的形势,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气氛便充斥在了二位老人的心间。 让这话题终于就此沉寂下去了的同时,也让“教宗”大卫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尘封的记忆被突然间唤醒,又回想起来了曾经的许多往事,忆起了原先一起奋斗着的诸多人们。 一颗心也随着脑海当中闪过的阵阵画面而微微颤动着。 “哈……” 再听“教宗”口中长出着气息,似是要将心头的悸动抚平。 “……行了,既然孩子们也都平安回去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先回去歇着了。” 最后又是一句辞别的话语过后,也不等苟斯特如何反应,“教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其座位之上。 让这一片镜湖天地之中,仅仅只剩下来了苟斯特与另一边的霞光人影两道无言安坐着。 而与苟斯特仅仅只是坐在了座位上单纯的放空着自己的大脑不同。 另一头的霞光人影则正在将自己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远处天边,千里之外的不夜城中,海伍德美泉区的一角。 正与自己身边的另一位来自于“燎原火”的同志一同走在了街道之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搭上了话语: “告一段落了,今天晚上的行动。” “是吗……应该没人受伤吧。” 而那位走在了一旁,看着稍许有些疲惫了的男人看着面容又是那么的令人熟悉。 若是此刻西瑟,或是休斯顿随便哪一个到了这,恐怕都能一眼认出来这位身着便服长衣的倦怠男人,正是他们两位的治安支队前辈,专司“闪闪”调查的约克警官。 “呵……”不过这会的约克警官似是也被自己刚刚脑袋昏昏沉间问出来的问题给逗笑了,又是再紧接着为自己再找补上了句: “我也是得好好睡上一觉了……有你在他们身边护卫着,出了问题那才叫稀奇。” 话说到了这,约克走在了美泉区的道路之上,眼角的余光也是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抹亮光,又在看清楚了那亮光上头所写出来了的讯息之后,立刻停驻了前行的脚步,转而是一拐,顺着那光亮走进了一旁不起眼的巷中。嘴里还不停下,对着身后紧跟而来了的这会言语招呼着。 “嘿,兰开斯特,来陪我买罐咖啡,稍微提提神。” 对于这么个提议兰开斯特自然是没有异议,随即跟着前人一同走进了巷中,也顺着约克的动作看见了这一台稍显奇怪了的自动贩售机。 至于说这一台自动贩售机稍显奇怪了的理由嘛…… “你好呀!陌生人!我叫布兰登。” “握草……” 则正是那传入了约克与兰开斯特二人耳中溢满了朝气欢欣的电子话音一句。 “握草!兰开斯特你听见了吗?自动贩卖机说话了!” “嗯……” 原本只是想买上一罐咖啡的约克这会甚至都用不着什么咖啡来给自己充充电,光是面前这么一台会主动找人搭讪说话的贩卖机便已足够提振起来精神。 “嘿!我可不是什么单纯的贩卖机,我可是scsm机器人,是这整个不夜城里头最最贴心的人工智能!” “额……” 在听那台自动贩售机又极其拟人般地与跟约克争辩上了一句的时候,兰开斯特也并没有单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而是一对视线看向了面前这么一台自称为“布兰登”的贩卖机。 并且同步被兰开斯特所释出了的,还有针对那布兰登的魔偶程序二三。 毕竟不管怎么说,此刻的约克与兰开斯特二人都还在进行着秘密的任务,这么个敏感关头遇上了这样奇怪的事情,让兰开斯特又如何能完全不怀疑? 事实上,就在兰开斯特发送出去调查魔偶的一瞬间,前头正迷糊着的约克也瞬间反应过来了不对劲,一脸神情倏地正色,原本半蹲下去想要点选饮品的动作也为之一顿,那只伸出去了的手则又摸回到了自己的腰间,隐隐的握住了什么,紧接着小巷四周随时待发。 而就在这么个气氛紧张的节骨眼上,来自于那一台所谓scsm人工智能口中的又一句明显沾染上了点慌张话音了的语句再次响起: “等等等等,两位朋友,我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为什么二位的脸色突然间都变得那么难看?” 只见前头的约克先是回头看了眼兰开斯特,在发现兰开斯特似乎还在破解着什么的时候,便主动的上前去与那机器攀谈了起来: “说真的,我可不觉得你能看出人的脸色来。” 听完了约克的这么一句,那个自称布兰登的人工智能又像是突然间的激动了起来,急急忙地开始为自己辩解出了声: “不对……我当然会看人的脸色了,如果我连我尊贵顾客们的脸色都读不出来,又怎么能分辨究竟是应该给客人推荐金牌牛奶,还是醇品拿铁呢?” 而布兰登急急忙出口的这么一大段反驳话语让约克听了却又是感觉到了那么样的混乱:“额……不是,啊?” “哈哈!我说的对吧。”眼见约克一时半会组织不起来话语,布兰登可就继续乘胜追击着,继续开了口:“好啦!我看的出来,朋友你一定已经很累了对吧?作为第一次光临本店的顾客,第一杯我请! 嗯……就请你喝上一杯香醇拿铁怎么样?” ‘咔哒——’ 这边话音落了地,随即那自动贩卖机的出货口便发出了一记碰撞声响,再等约克低头看了过去,正如那布兰登自己所说的一样,一杯腾腾冒着热气的拿铁饮品,正摆在了那边。 “额,谢……不对不对不对……”正处在了缺觉脑子混沌的状态,约克这还真的差点伸手将那一杯咖啡就这么接过来了。 只不过又在约克刚刚反应过来情况不太对劲,缩回了手的这会功夫,来自于身旁兰开斯特口中的话语又是那么样的让人疑惑:“没事,约克,拿吧。” “啊?” 纳着闷的约克听见了这么一句过后赶紧地又回过头去跟约克进行着眼神上的确认,又再次的得到了约克一句笑着的肯定: “布兰登不是我们的敌人。拿吧,没事的。” “对!对!我才不会害你们呢!哦,当然,我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害过就是了。” 到了这会,就连一旁的布兰登也兴奋的附和上了又一句:“我能看得出来,你们二位可都是大英雄,正在这座乌烟瘴气的城市里头寻找着坏人的大英雄,我又怎么会害了你们呢?” 有了兰开斯特的担保,约克虽然也是上手去,将那杯在这寒凉的夜里发散着微微暖意的饮品轻捧在了手心,但一颗戒心到底也没有完全的落下地,见兰开斯特也没有继续开口的意思,便是一念呼出了通讯软件,直接一条短消息就这么发送到了兰开斯特的面前: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布兰登到底什么身份?是不是有谁正控制着贩卖机的摄像头,在后头和我们说话呢?] “哈哈。”然而兰开斯特却丝毫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看见了这么条偷偷发来了的讯息,直接就是当着布兰登的面开口为约克解释着,就仿佛这个布兰登真的是什么素未谋面的朋友一样: “真的不用担心,布兰登和我们这一次的目标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于与夜之城官方都没有联系……” “是啊是啊!我和兰开斯特先生一样,都是同类哦!” 正在兰开斯特为布兰登说着话的功夫,也不知是不有心还是无意的,布兰登反倒是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语说出了口,将兰开斯特打断: “所以,约克先生您大可放心,我姑且还能算得上你们的同伴就是了。想吃点什么,想喝点什么都尽管问我就是,我也一定能满足你们的所有要求!” “哦……谢谢,不过我也只需要一杯咖啡就是了。”有了兰开斯特先前的话语作保,约克也再没了话说,直接就举起来了那手中热饮,就这么直接送进了口中,滋润了一下那干涩的喉…… “呸——!怎么味道那么怪?你确定这是真咖啡豆磨得?不是菊苣咖啡?” 却是在那杯卖相甚好的拿铁一入口之后,便被那几乎遮盖了一切的极致苦涩给一下子将口中热饮喷吐出了口。 “啊……啊!这真的是非常的抱歉,在我这边的菜单里头,它就是被标注成了‘精品拿铁’的来着。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成分究竟都是些什么,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真的非常抱歉!” 然而约克这才刚刚腾起来了的些许怨气,在听见了耳旁布兰登的连声致歉过后又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不挺好嘛,约克你现在看起来也挺精神得了。” “滚你的!” 还有着兰开斯特在一旁挖苦着自己,让约克这会也算是彻底没了脾气,只能忍受着那难以下咽的怪异苦味再将那杯子凑到了自己的嘴边尝试上了一口。 “唔————!” 再度让约克的那一张脸都扭曲地仿佛五官都全然皱缩成了一团。 “哈哈!约克先生您真逗!”同时也让旁边的布兰登看在了眼里,发出来了欢欣的笑声阵阵。 “呸——!呸——!行了,我现在精神也够特码的好的了,兰开斯特,我们继续去干活吧。”不得不说,虽然这一杯热饮是否是咖啡这一点上还比较存疑,但这提振精神的效用却也是不一般的好,让原本还一直感觉到了眼皮打架着的约克这会也能够再强撑起来精神,招呼着旁边的兰开斯特提议继续进行着便衣的行动了。 “好。” 而兰开斯特对于约克的这么个提议又怎么可能会有任何的异议? 这会嘴上回应着的同时,也只不过是再回过头去深深地看上了一眼旁边矗立着的自动贩卖机一台,将这位意外发现了的“同类”深深刻印进了自己的数据库当中。 便跟上了后头约克的脚步,一同朝向着瓦伦蒂诺的方向,迈开了步伐。 第179章 大老板马克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时间来到了深夜,海伍德的谷地区也不再有那白天的许多嘈杂车响人声,多少显得冷清了些。 不过这倒也并不算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就算是在夜之城这么座“夜晚的城市”、“自由之城”里头,除非是在市中心、日本街那样的闹市街区以外,在其他任意的地方一个人走夜路的风险向来都不算低。甚至于避免晚上天黑以后进入这些街道都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的共识,被每一个夜之城的居民都给牢记心中。 就好像是以每天太阳落下的这一时间节点,将整个不夜城都区分做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白天是那些守法或者说是没有那个门路“不守法”的公民们活动的时间,而等到了太阳一旦落了山,在这城市当中拉上了夜幕一道,则又瞬间变成了百鬼出动的逢魔之时,就只有那些个牛鬼蛇神们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走上街头,极少会出现什么例外情况。 “出现情况。” 而就在这么个牛鬼蛇神肆意横行的时候,谷地区街道一旁大楼的高处窗口之内,正有一人站在了阴影之中,全程注视着街道之上突然从一旁巷中跑出来了的许许多纹身简装的青壮男女们,正一个个搬运着严密封死了的货箱一层一层地码好堆放在了街道路边。 “目标确定。” 又在那边街边忙碌着的一种纹身男女当中,那窗后头的人影再通过先前提前种下了的后门程序所发送而来了的隐蔽信号,将街道之上忙碌着的其中一位男人给标注了出来,并通过网络,同步到了街道的远处,一辆好像是违停在了路旁的漆黑色轿车内部。 让此刻安坐在副驾之上几近昏睡过去了的警员约克听了,瞬间精神为之一振,赶紧直了直自己身子的同时嘴上还念念有词着:“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快快快!兰开斯特!咱们也快点准备好跟上去!能不能找到那个幕后‘大老板’马克,就看今天了!” ‘啪——!啪——!’ 约克自顾自念叨着的同时,似是还怕自己因困倦误了事,再是手上卯足了劲头直直对着自己的脸上狠狠的抽了两巴掌,要用这脸上火辣辣的疼来彻底地打醒精神。 “嘶————!”而这两巴掌的提神功效看起来似乎要比先前的那一杯菊苣咖啡来得还要更好上一点,让约克呲牙吸着气,一对眼神也终于再度的聚上了焦。 这样的动作自然也引得一旁主驾之上的兰开斯特开了口:“不用太过于紧张,这一次我们也不过只是找到‘大老板’马克的位置仅此而已,也不是到了地方直接打杀进去把马克抓住,放轻松一点。” “我明白!我明白!我全都明白!”明明字字句句都是顺应的话语,那话音听起来却又是那样的不耐,那样的恨恨:“终于让我逮着了那个该死的混账……” 【注意注意,目标已经装车完毕开始移动了。】 只不过约克这燃火的气愤话音才不过刚刚出口了一半,便被眼前突然出现了的一条组内讯息给拦住。 也是被这一句讯息给提了醒,主驾上的兰开斯特也不再与约克多做磨忿,脚下一脚油门送入,这一辆停驻在了路边的轿车也随之发动,远远地吊在了那信号红点的视线之外,尽可能地保证自己不会被前方的目标给察觉到存在。 等到了这会车子发动,终于开始了行动之际,约克也就不再闹什么性子,一副心神都沉入了自己眼前的雷达地图之上盯紧了那一个不断移动着的信号点,中间还抽空对着身旁人再问出了一句:“这是去的什么方向?” “大概方向是美泉区,紧靠着市中心的边上。”而兰开斯特回答上了约克的问题之后,又是再多说上了一句:“这也正应了我们先前情报的指示,我们一直都知道那位‘大老板’人就在美泉区的某地,但却也一直都无法确定到具体的位置。希望今天能走个大运,有所突破吧。” “是啊。”听见了身旁人说到了此处,约克警官脸上也稍显阴沉了些:“只要能控制住马克这个混账,别的不说,至少我们实控区域内的破事就得少一大堆。这些日子来,马克那个王八蛋可没少鼓动他那些个‘闪闪’信徒们在我们新厂区搞罢工施压,再是收买游说团体直接到我们脸上来要求我们开放‘闪闪’。” 顺着口中的话语,这些日子来的许多烦心记忆也被一并地勾起,又惹得约克警官心中怒火再度燃起,直接便是一句骂声出口:“草特码的,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正常。毕竟‘闪闪’的前身,可也是曾经参与过‘朝鲜蓟计划’的化学毒剂,被当作迷幻剂吐真剂的待选,被详细研究过的玩意。所以那些个‘闪闪信徒’们,我还是持与组织不同的意见,建议暂且收回其完全公民权力,等到根治疗法出现后再提恢复公民权的事。”(朝鲜蓟是真实存在过的,美国生化武器实验计划,目的是开发一种能够供cia使用的各类影响自然人心智的化学药剂。) 一句话,让一旁第一次听见兰开斯特这一主张的约克警官听得不仅微微有些发愣,但兰开斯特却恍若浑然未觉依然再继续地往下讲述着: “或许约克你也学到过,旧美国曾经在朝鲜战争结束过后,惊讶的发现有为数不少的美军战俘在东亚大国的广播电视台上陈词痛斥他们所引以为豪的资本神话。 起初所有的美国高官以及民众都以为这只是俘虏们身陷囹圄的无奈,可当最终在那公开的自愿选择去留的俘虏交换的时刻,真的有足足二十一名美军战俘毅然决然的抛弃美国这一‘完美的国度’,选择留在了东亚大国建设社会国家之时,便瞬间引爆了整个美国内部的剧烈讨论。 当然,最后这些美军士兵们自我选择留在东亚大国建设社会国家的理由都被那些资本势力给曲解为所谓的苏联、东亚大国掌握了全新的以各种手段摧毁自然人意志并将其思想重新编程以更改其倾向的神奇洗脑科技。还以此为题材涌现出来了堪称海量的相关文学作品,以及经典的尤里、科学怪人等等的艺术形象。 只不过美国也并没有将洗脑科技这一抹黑产物仅仅只限于谴责的层面,相反,美国在成功地给‘xx主义’再抹上了乌黑一笔的同时,其实自己也在研究类似的精神药物,甚至于旧美国还有可能是当时世界上唯一一个在专门研究此类毒物的大国。总之,我们现如今能看见的各种‘闪闪’,其前身正是旧美国迪特里克堡以及‘金营’研究精神控制药物的直接产物,因此能够培养出这么一批唯命是从的‘闪闪教徒’也就并不显得多么奇怪了。”(对,没错,就是新冠的那个迪特里克堡。根据美国参议院公开报告文件的原文件,相关实验就在同一地点进行研究。) “卧槽……”再等一旁的约克听完了全部,努力地转动起来了那困倦的大脑将这所有一切理解了之后,一张嘴巴也不由地张张合合,因震惊而说不出来哪怕一句话。 似是看出来了约克的惊骇,兰开斯特又出于安慰再跟上了句:“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以目前的医学技术‘闪闪’所造成的永久损伤也并不是那么样的永久了,在‘海拉’细胞的研究深入到了2095年的今天,各种能够用于修复永久损伤的组织汰换手术都已经一点点的取得了实验室内的成功,我相信这也是能够完全治疗那些神经受到永久损伤了的那些‘闪闪教徒’们的完美技术。” (海拉细胞,即早期医学家从癌症患者处提取到的,罕见的能够在人体内部环境之外无限自我繁殖复制的‘永生癌细胞’,以其主人的名称缩写命名为‘h’。为人类病毒致病机理的研究以及疫苗的工业化生产提供了完美的途径。同时也籍由着对于海拉细胞体外无限繁殖,无视“寿命”的无限生命力的研究,现代医学已经找到了细胞永生的钥匙。并且也已经通过这一大类包括海拉细胞在内的‘工具细胞’,培植出了人工皮肤等等的人工器官组织。是以此处设定七十年后的未来,人类已经基本踹开了永生的大门。像我这样的单身狗终于用不着被催婚,被说老了没人养啦i(~ ̄▽ ̄)~) 但即便是有了兰开斯特的安慰话语,约克也仍旧不免得泄气:“……可等那些实验室里头的玩意普及开来又要等多久?我们还等得到吗?” “不要急,慢慢来。”一边操作着车辆在不开启车灯的情况下飞驰在了入夜了的夜之城街道上,兰开斯特还能一边分出心神来劝了劝身旁人:“科技的发展、生产力的进步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并且在注重生产力发展的政府支持之下还会发展地更快,很可能过不了多久,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奇迹就将会一件又一件地实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所以,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还是先想办法把那个该死的‘大老板’马克解决掉的更加值得操心才对。 毕竟,在我们即将开辟的新世界里头,没有可供他们容身的位置。” 给约克劝得,满面的忧愁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全副的希冀,微笑附和着:“哈。你都说行了,我哪还有话…………” 只不过约克的笑还没来得及多持续一会,便被自己坐下轿车突然的急刹与耳边传入了的刺耳摩擦声给打断了话语,顺带着给约克整个身子都给带的向前飞似的前冲,只不过这前冲的势头又被自己身前的安全带给牢牢止住,巨大的惯性甚至都让约克都感觉自己差点被这“安全”带给生生勒断了胸前的肋骨。 “………………卧槽!” “嘘——!” 然而,就在约克刚想着找身边人要个说法的时候,便只见这么个始作俑者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之外,还对着自己伸手比出来了个噤声的手势,让约克接下来的全部话语都咽了回去。 再等约克也顺着兰开斯特的视线方向一并向前看去,只见在车窗之外,街边一处来往人员密集,灯红酒绿的夜场迪厅的门口,雷达之上正显示着信号的那一辆车正停驻在那,原先的几位刺青男女这会也都在忙着将车上的货箱再一箱箱地卸下。 “看着怎么不太像是那个‘大老板’马克的藏身处。” “不确定,只能等再调查,或许还是跟之前一样,只是分销网络中间的某个节点也说不准。” 正在二人对着这一家夜场稍显简陋的门面评头论足之时,那夜场的大门又被人倏地推开。 而从那门内互相搂抱着,并肩走了出来的两道身影,则又在第一时间吸引走了车内二人的全部注意力。 “马克!”又在看清楚了那其中一人的身影过后,副驾之上的约克当即便是低声的惊呼出了口。 那搂抱着的二人其中之一,可不正是那马克本人嘛!只不过与那些个光鲜照片上不同的是,此刻的马克双颊醺红,一身衣衫又被褪下,随意地搭在了肩头,再看那一手正搂着位身姿曼妙,衣着暴露现出春光无限的热辣女郎,满脸的畅快笑容,当真是好生的意气风发。 “不对,等等,那个女人……”而另一旁的兰开斯特所惊讶的更不止是马克本人的出现,更在于马克此时怀中正搂着的那位曼妙女郎,那一头挑染的灯笼发丝,看着竟是那么样的熟悉。 “米斯特蕾丝?”让想起来了在某人的双眼之中看见过这女孩模样了的兰开斯特也不由地一句惊呼出声。 第180章 小孩子不要看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卡审核卡到吐了捏。中间一段改半天过不了,我就删了,想看的进群看吧。) (这两天脑子里头很乱,因为一个是昨天的h细胞一下子勾起来了我上学时一直在想的灵感,似乎这个h正好能用来当作我那个故事的开篇灵感来源,然后脑子里头就停不下来了,一直在走马灯一样地过那五百年七位领袖的故事。 还有一个是我也发现了我创作内容中可能存在的一个结构性问题,缺少那种网文的抓手,反转、装逼打脸啊之类的吸引眼球的情节,我的情节构思大多是太过于严格尊重现实逻辑,从而变成了一种水到渠成般的故事情节,很难提供持续性的吸引力。即便我能够依靠笔功扭转这一部分,就比如我个人比较满意的大白鲨入侵,“义体人形”初登场那部分内容。但我也不可能时刻维持住高水平的创作状态,或许在以后的创作当中,有意地在本来构思好的情节之上掺入“意外”的内容,或是在内容创作完成之后再做一轮反转? 具体如何改革我不知道,这些仍然需要实际试验过后才能得到结果,不过这种实验也已经不是这本书里头能够完成的事情了,数据量太少不具有代表性,不过至少也能够先培养出来这种创作意识。) 恍若凝脂一般的诱人光泽突显在了舞池正中心,一位位大胆的热辣女孩们的肌肤之上。还能看见这些个女郎一个个笑盈盈地,正在台下诸多男女宾客浪涛一般的起哄声、口哨声中一件一件,将布料自身上褪下,再将这些沾染着诱人“香韵”的布条在手上转了转,撩拨着观众们的心,又顺着那些火热的视线把手中布料随手轻轻掷出,惹得场下的哄抢与欢呼声再起阵阵。 在这么一座已经普及开来了超梦赛博票技的“科技前沿”城市来说,像这样老派的,还在用着真人女郎挑逗客人们情绪的夜场可真是太少见了。 但老派也有老派的好处,这一份现场的疯狂气氛就是那些个赛博票机馆子所完全不能比拟的。 话说回来那些“高科技馆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人家客人都亲自来了夜场了居然还让人戴个头环自己躲进超梦里头和电子女人玩游戏?那为什么不直接卖超梦片子的数字版让那些宅男在家里自己撸?起码在家里自己撸还不会被人趁着玩超梦啥也注意不到的时候顺掉身上的值钱玩意不是吗? 所以说,像夜场这样的地方就是要让姑娘们把客人聚成了一堆一块疯的才对!看看这舞池地下随着音乐与台上舞娘们的婀娜腰枝而欢呼起来了的客人们,哪一个来到了这不是为了摸一摸上下荡漾着波浪了的柔软玉兔?又有哪一个不是为了来这尽情地放纵一下第二个自我的? “嘿,马克,你还醒着么?” 而就在那舞池附近一圈一大堆人对着舞池里头的女孩大把撒出了绿票的时候,就在夜场二楼正中,那个独占着最好视野的包厢内部。夜之城道上鼎鼎大名的“大老板”正握紧了酒瓶子一只,另一只手则拄着自己沉沉低下了的头颅,迷迷糊糊之间又听见了耳旁轻柔的话语一句。 像这样的柔情蜜意入了自己耳中,马克哪怕是此刻已经被灌足了黄汤也仍旧能一耳朵分辨出来说话之人是谁。 随即又立刻抬起来了低沉的头颅,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似乎带着点重影了的模糊人影,又在眯缝着眼看清了那像是个彩灯一般的垂肩发丝过后,开口向着身前人大吐出来了酒气: “哈哈!哈哈哈……我的酒呢?honey?” “好了好了。马克,你可不能再喝了。”而在那面前回着话的,则是另一位夜之城的地下巨擘。 瞧那一头不及肩头的灯笼发型,以及在昏暗暧昧的灯光抚照下,映出来了那一头青丝之下隐藏着的深层炫彩,这便是那夜之城沃森区来生俱乐部新晋的年轻中间人——“小贩”米斯特蕾丝无误了。 只不过即便是那整个不夜城当中都屈指可数的几位知名中间人,在这位“大老板”马克的酒桌上也不只不过只是个陪酒女罢了。 倒不如反过来说,正因为是“大老板”马克所中意的陪酒女,她米斯特蕾丝才能跻身进入不夜城中间人的这么个行当里头,实现其阶级的跃迁才对。 “不能喝了?谁说我喝醉了?我没醉!我还能喝!给我拿酒来!” 再看马克这满口酒气说着胡话,一边要人拿酒的同时,一边又紧攥着半瓶晃荡直作响的酒瓶子来回挥舞着的模样,米斯特蕾丝也不免得眉黛紧蹙。 只不过这么一抹难色也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又一转面孔变作了全副笑颜,连带着对马克说出口了的话语也是更胜蜜糖的甜腻: “谁说你不能喝了,嗯?我这不是看出来您这会喝出了兴致来,生怕老板您一时兴起,再喝他个半宿,把我也干干的在这晾上个半宿,那可多么无聊啊……” 这话说着说着,米斯特蕾丝的两片朱唇也愈发地靠近了马克的耳廓,直至停在了耳边的切近,甚至都能让马克感觉到自己耳边阵阵热意的袭来,让马克又感觉到了那唇齿轻启间湿润气息的轻抚。 “……我可耐不住那寂寞,现在就想要马克你的大坏蛋,想要的快疯了……” 或是有心,或是无意。米斯特蕾丝再开口的同时,又鼓动着自己的一条香舌在本就轻柔摄魂的话语里头,掺杂进了些许津液粘稠的舔舐黏音。 这又让马克的这一颗醺醺然的混沌大脑如何招架的住? 且看那颗本就因为醉意而血色上涌了的脑袋,此刻更是阵阵热意腾起,细密的汗珠也开始不受控制地从其额前淌落,先前脸上的一丝恼怒此刻也再看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口鼻之间喘出来了的野兽般粗重气音不停,一对眼睛更是闪着点点红芒死死地盯住了米斯特蕾丝的锁骨前春光一片。 “honey……honey!” “呵呵……”听着那粗重呼吸间隙出口了的连连呼唤,又感觉到了正有一双滚烫的手正粗暴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米斯特蕾丝勾人地轻轻笑着,再是一双玉臂主动地环上了面前野兽的脖颈,一对眉毛也骤然舒张开来,用着故作柔弱的语气再开了口: (这一部分卡审核了,改半天过不了,我已经放弃治疗了。) ……………………………………(付钱了付钱了,付钱了也不让看啊。)………………………………………… (我特码怎么会写这种东西,负罪.jpg) 就在一门之隔的夜场之内,正上演着无数寻欢作乐的堕落戏码,但那所有的一切都和此刻夜场门外正加紧功夫从厢货上头卸货的几位纹身青年男女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 对于他们来说,即便有着进门消费的心思,这会也不是什么进去放纵的时候,作为夜之城地下皇帝“大老板”马克手底下的“特殊供货路线”的一份子,他们这些人便担负着这整个美泉区所有“老板旗下资产”的日常商品的生产与运送工作。 当然,从这一行人一路之上鬼鬼祟祟的运货途径上就能完全地看出来,这些“商品”的生产,即便是在这么个法制本就不怎么太严格的自由之城里,都属于是不怎么见得了光的那一批,是以在这里将这一箱箱的货物卸下车之后,纹身青年们还得再负责连车带人继续藏回去他们的老鼠窝里头,玩上那么一出的人间蒸发,免的给那顶上的“大老板”惹上事端,一发火起来真的就将这小哥几个给“人间蒸发”咯。 “嘿,注意点!‘大老板’来了。都给我搬得再卖力点!” 而就在这会正忙碌的功夫,几位青年耳旁炸响了的又一句话音瞬间就变成了抽在了驴身上的狠狠一鞭,在提高了不少工作积极性的同时,也让那领头的纹身青年探出了头去,看向了自夜场大门方向推门出来了的“大老板”马克与其身旁衣衫不整的马子二人。 见状,那青年头头也就不再继续和自己的手下们一块忙活,也赶紧地迎上两步走到了那位“大老板”的身边去乖乖地垂下了头来等候训示。 “呵呵……好啊……好!”也不知道这位“大老板”究竟是在里头喝上了多少,一路走步虚浮,都得要身旁女人搀扶着不说,一开口说出来话语的同时,青年头头便感觉到了扑面而来了的一阵酒气不散,直惹得其眉头都随之紧皱成了一团。 “……继续干!好好干!我肯定不会亏待了你们!继续……唔呃……” “欸!马克!你怎么了?还好吗你?” 再等青年头头面前训话才刚刚训出了一半的“大老板”被一个酒嗝给勾出来了吐意,径直在夜场门前的地砖之上躬身干呕着的动作一出来,即便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纹身青年这也再站不住,立刻触电似的往后连连闪躲着,生怕那呕出来的玩意沾到自己的身上来。 “好了好了!马克!我们回去!我让人带你去卫生间!忍着点,不要吐在这!” 而另一边正搀扶着“大老板”的女人则是反应迅速,瞧见了马克的这副状态,又立刻点了点夜场大门前头站岗着的两名黑衣壮汉保安,示意其中一人扛着马克去卫生间解决一下这醉吐的问题。 就在这么个节骨眼上,旁边站着的青年头头可急了,这一回过来他可还有事情想跟“大老板”商量呢,这会竟是就要走了怎么行?下次再像与“大老板”见面那可都是没日子的事了,是以又立刻对着那边被人搀扶着,即将要消失在了夜场大门之内的马克挥出了手,匆匆忙喊出了一声: “嘿!我还有事情要和……” “不用了,‘大老板’现在不方便说话,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和我说就行,我回头自然会跟马克说的。” 只是青年头头的这话才刚刚说出来了一半,便叫老板带出来了的那个衣衫不整、面带红晕的漂亮妞给一句话打断。 虽然对于自己面前这么一块被人草的肉多少有点心怀鄙夷,但再怎么瞧不上也得先看看这是谁的马子不是? 因此,那青年头头也只能对着面前再度低下了自己的头颅一颗,对着身前的女人将自己的诉求直截了当的说出: “女士,是这样,我想退出咱们的生意……” 第181章 顺藤摸瓜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勾八,上一章卡审核给我卡吐了,昨晚写完一发没看,睡醒起来一看标红,改一下上传审核几十分钟再标红退,再上传几十分钟标红退,尼玛都跟我写毕业论文差不多了超!不就是写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刺激嘛!至于嘛!?? ? 总而言之我在努力一下,要是实在看不了的话就进群看吧:妖零妖酒贰零零武六贰) “女士,是这样,我想退出我们的生意……”面对着面前的米斯特蕾丝,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的纹身男人本就低垂的脑袋这会不禁埋得更深了些。 按理来说,作为夜之城地下“闪闪”王国分销网络当中的节点管理人之一,这位纹身男人的身份也算不上低。无论是其在道上的地位,还是在生意链路当中获得的分成,都已经不是那些个刚刚入行的小混混们可以比拟的了。 而像这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小头目,此刻却想要向“大老板”主动提出退出生意的请求? 米斯特蕾丝并不是什么蠢人,相反,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么个位置恰恰是因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正是这一份难能可贵的聪慧,使得米斯特蕾丝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一件看似不起眼的小事背后,必然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环境变化。 只是这问题又到底出在了哪里呢? 这一整条产销链路之上,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变化,才会让面前的这一位小头目做出来了现在的决定呢? 米斯特蕾丝并不知道,最起码现在还无从知道。 但这也并不妨碍米斯特蕾丝先按照既定的章程,先将面前人的请求进行处理: “好的,我明白了。兄弟你的请求我会在马克清醒过后转告于他的。”先是将一颗定心丸先给那纹身青年送服,米斯特蕾丝再是对着身后大门口的黑衣壮汉安保开了口: “嘿!门卫,把经理给叫过来,让他来为这位兄弟处理一下问题,他知道该怎么办的。” 把这事情一脚踢到了别人的手上,米斯特蕾丝便再回过头来看向了青年头头,脸上现出来了好一副饱含歉意的神情: “嗯,那么兄弟你就先在这等上一会,等到我们这的经理过来再和他去聊一聊详细吧,具体的事情我这个女人也不是那么懂,更何况马克还在那边需要我去陪他呢,这就先走一步了。” 一句话说完,米斯特蕾丝也不等面前人做出什么反应来,便回过了身去迈开了步子款款,仅有那一只纤细的小手轻轻摇,以做告别。就这么渐渐消失在了那夜场的大门之内,再不见了人影。 而让这边几位纹身青年等待的时间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漫长,也就约莫三四分钟过后,从那夜场的大门之内便再走出来了一位身穿白色西服笔挺,一头利落板寸发型的瘦高男人,直奔着门口这几位纹身青年的方向走了过来。 作为常年两点一线跑业务的青年头头自然是认得那白衣男人便是这夜场里头的经理本人,甚至于早在他自己入行之前,还就是面前的这位一手将自己提拔到了目前的小头目地位,二人之间的交情更是熟络非常,属于那种三五不时就得聚一块喝酒游戏的水平。 只是也不知为何,此刻的白衣经理见到了青年头头这一位好兄弟却是没了寻常的许多笑容,连带着朝向自己走来了的步子都显得是那么风风火火,急急躁躁,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青年头头的面前,用质问般的语气开了口: “是你要退出?” 听清楚了自己的老上司跟自己确认的这么一句,青年头头原本用来应对米斯特蕾丝的那一幅正色也被瞬间的融化,一张表情垮塌着,苦笑着做出了回答:“哈哈……是我没错。” “不是,兄弟你咋想的?你离了这行夜之城里哪还能给你供饭?出了啥事你跟哥说,哥一手拉你多少次了?有什么困难我还能不帮你吗?”又听见了自己这位不是亲生却胜过亲生的大哥口中急切关怀的话音一句,心中原本坚定的念头都差点被冲垮。 几乎就有那么一瞬间,纹身青年甚至都在想要不要放弃退出,继续捧着这只饭碗吃香的喝辣的? ‘铛————!’ 但是就在一念想到了这的瞬间,同时在青年脑子里头炸响了的,还有另外一声金属震响刺耳。 这是一声子弹撞碎在了钢梁之上化作了无数金属碎屑的震响,同样也是这些日子以来,每晚都响彻在了纹身青年脑海当中的梦魇。 当然,作为混迹于街头已经数载了的混混一名,特别是还在混混里头都算是混得好的那一批,纹身青年自然是没少参与过帮派之间的混战,甚至于作为瓦伦提诺帮的一份子,这位纹身青年还结结实实地参与过数场与六街帮之间的,堪称全面火并的大战! 对于子弹与枪械、鲜血与碎肉,曾经的纹身青年甚至都敢说这整座城市都不见得能有多少人比他还要更熟悉,即便是那些所谓的参加过公司战争的老兵又如何?真刀真枪地碰一碰还指不定谁能活到最后! 但这样万丈的豪情也就仅仅只持续到了约莫一周多前。 随着那一位自己所熟识的,听说被那什么“燎原火”捣毁了其在圣多明哥的分销点,好不容易逃得了活命的兄弟,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被人生生开了瓢,自己却是连那些狗娘草的敌人在哪都搞不清的时候,一切都开始出现了转变。 就像是先前那一声,日日夜夜如同梦魇一般响彻在了自己耳边的轰响,在那一枚子弹撞击钢梁碎裂之前,便正是由它,将自己那一位兄弟的整个天灵从那脑袋之上给剥离了下来的。 恐怕纹身青年这辈子都再忘不了当时的那一幅画面,飞溅如雨落沾惹上了自己身体衣物的红白组织液,眼前那一个缺损了一半正流淌着粘稠浆糊的断面,而在那断面之上,青年甚至于都能够看见自己兄弟那标志性的,发黄发黑了的龋齿正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肆意的发散着属于他的恶臭。 而恐怖的事情却并不仅仅只有自己兄弟这没头没尾的惨死,紧接着接下来的一周多的时间里头,在青年自己所参与钱货交割了的几乎所有网点,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各式样的大小情况,或是有些个兄弟平白无故地就突然再也联系不上了,或是某些网点又突然间地被外人所攻击了,抑或是有的网点的电脑终端突然被发现资料有被盗取了的痕迹,就连纹身青年自己也时常有着一种自己正被不知名的某人牢牢监视着的感觉萦绕心头。 这些所有原本偶尔才会发生的事件,都在自己的脚步踏足了那些网点,亲自面见过那些兄弟过后扎堆的出现,又让青年不得不多想上一些。仿佛就像是自己被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幽灵给缠住,不断地对自己,以及自己周遭的人们降下了祸端一样。 这些众多如同噩梦一般的遭遇统统加诸在了纹身青年的身上,又让青年此刻仅仅只是一念回想起来都不得不感觉到了好一阵的恶寒蹿上了自己的脊背,连带着那一张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骤然扭曲了起来。 “嘿……兄弟……” 似乎是看出来了那纹身青年状态的不对劲,白衣经理也连忙伸出手来抚住了其肩头,口中还连连的劝慰出了声: “嘿……我知道最近兄弟你的运势是有那么点的邪门,但运气这种东西不就这样么?谁知道哪一段时间就突然爽的要死,走路都捡钱。谁又知道什么时候突然背的要命,喝口水都能呛死。这种事情挂在心上又没什么用……” 说着话,经理又是向前一步,再伸手揽住了自己兄弟的肩头,一指向了夜场旁边的一处小巷,继续着讲话: “……大不了哥哥我翘个班就陪你去一旁的苍蝇馆子搓上一顿,多点他两箱酒,喝他个昏天黑地,再等酒醒过后一切都会好了的!” 对着纹身青年说罢,那经理又回过头去,对着厢货一旁看着热闹的四五青年伙计挥了挥大手招呼着: “行了!你们活干完了就走吧!我再和这个王八蛋找个地方喝通了他的,这就没你们的事了。” 而那边的几个小兄弟都在一旁将二人间的对话给听了个完全,这也没了什么意见,也就互相之间再对视上了一眼,便识相地顺应着经理的话语接连上了车去,仅留下经理与青年头头两人揽在了一块站在了原地,目送着那一辆厢货在几位弟兄的操作之下被启动,再是沿着城市的窄路渐渐远去,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好了,现在也该轮到咱们哥俩好好谈谈心了,走吧咱们可得好好找个小酒馆喝到断片,再被人扒光了衣服裤子撂在街头,那才算完!” 又在身旁白衣经理的言语劝诱与拖拽之下,纹身青年也不情不愿地,随着身旁的好大哥一同走入了夜场大门一侧,略显阴暗、偏僻的小巷之中。 在这狗屎一样闭塞、拥挤的城市当中,有太多太多与这类似的小巷子了,它们往往都被那些富人们所盖起的高楼大厦给遮蔽,一年四季都见不到哪怕一丁点的直射阳光,然而从天而降的雨水以及作为海岸城市源源不断的潮湿海风又给这些昏暗、肮脏的角落输送来了无穷无尽的水汽,更给其增添了难以除去的潮湿与阴寒。 令得这种地方,似乎就天然的变成了渣滓们动手,杀人越货的最好场景。 “所以,兄弟,听哥一句劝,要不就算了,你继续当你的小头目,我也依旧在‘大老板’面前多说两句好话,咱俩一块在这稳住了,还能再吃它个十年二十年的好酒好肉不成问题。” 而走在了这巷中的二人之间的闲谈也不曾停歇过。 “哈哈……算了算了,大哥你是待我不薄,但是这几年下来弟弟我也确实是干得累了,想想这些日子几乎一年到头每隔一两个月就得搬家躲一回缉私毒的,每隔十二十天就得来上一场火并枪战。这都还没算上每天我早起贪黑加班加点地指挥弟兄们生产‘闪闪’,然后到了半夜还得趁着条子交接班的空档给各个门店送货去呢。 弟弟实在是累了,就算是没有最近一周那么些邪性事情,就算是那位圣多明哥的兄弟没有死我面前,我说不定也就这两个月就得递辞呈过来。真不是兄弟我胆子小,大哥您也不是没见过我提着枪冲在火并第一线的时候,我这一身的义体不也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被打爆了之后才一个接一个的换下来的吗? 我早就看开了,死我也早就不怕了,就只是单纯地累了,想要带着我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回去瓦伦蒂诺帮去陪着我妈一块,好好过日子去了。” 听那青年头头这话里头句句的真情流露,白衣经理似是也多少被其真情所感动,连带着说出口的话语都沾上了点感慨的话音: “哈哈……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才发现,咱们哥俩这也已经处了好些年头了啊……” 说着话的同时,经理还从怀中掏出来了一根笔状的机械物什,搁到了嘴边咬住,再是一按上头的机械按钮,便看那笔的尾端一阵火花闪过,些许成团的云雾又在经理的一呼一吸中被吞吐着。 “吸——吁————呵呵……我可还记得,我把你从瓦伦蒂诺挖来的那会,神父可都还活着呢,你也才不过十几来岁,没想到啊,这感觉才没过多久,居然一切都变了。” 或许是被经理的这么两句话给勾起来了幼时的回忆,那青年也多少变得健谈了些,立刻又续上了话语: “还得多谢谢大哥你了,要不是有大哥你给我牵线,我可不知道上哪才能找到这么个肥差能赚这么……” ‘嗒——’ 只是就在青年的这么一句话才刚刚说到了一半的时候,来自于背后的一声细微声响又突然传入了青年的耳中。 这是一声细微的,似乎像是两片塑料互相敲击一般并没有那么刺耳的轻响。 但对于混迹街头十数载,自诩对于枪支无比了解的青年来说,还是能够第一时间便能够咬死了,这是装载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响! 瞬间,被那头皮之上骤然传来了的一阵寒意与麻痒给驱使着,周遭所有运动、声音、甚至于远处隐约能见的霓虹广告牌播放的速度都在青年的眼中骤然放缓,紧接着巨大的压力也随之加诸在了青年的身上,令得青年仿佛就算只是动一动手指都必须得使上吃奶的力气一般。 随后青年便控制着自己的全身肌肉,使猛了气力转过了自己的身子,却又是被身旁自己大哥所累,那动作不能得以完全的施展。 就在青年纳闷着,明明同样拥有着斯安威斯坦义体的自家大哥为何这会迟迟不见动作的时候,偏过头去的双眼则在身旁大哥的胸膛之上,看见了那本该雪白一片的西服之上,一个殷红色的血染斑块显得是那样的醒目。 而再顺着那血渍,青年的视线又看向了不远处的半空之中,正如其所料地,一颗正在翻滚着的金属弹头正裹挟着点滴细小的血珠就这么飞在了那。 这一切都让青年瞬间反应过来了状况,也就是在青年反应过来状况的同时,难以遏制的愤怒亦在同时充溢满了青年的全数脑海,连带着青年甚至于面庞都在发力,瞬间上涌地热血将那面容染红,骤然狰狞的眉眼将那脸孔扭曲。 当然,同时还裹挟着无穷气力的,还有那一支几乎是刹那从腰间拔出来了的枪支一把,瞬间对准了青年身后,那唯一的一个无声无息间站立在了巷中的黑色身影。 只不过,就在青年准备对准了那身影扣下扳机,这仅仅只是催动着手指扣下的这点滴须臾,那道黑影便就这么样在青年的眼前,以斯安威斯坦加持之下都无法彻底看清的速度,骤然拉长成了一道黑色的弧光来到了青年的面前,再是让青年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之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无法违逆的力道就这么顺着关节偏导向了另一旁。 并且,青年的斯安威斯坦也在没有任何警示,也没有得到青年任何许可的情况下渐渐地失去了其效用。 周遭所有事物的运动速度都骤然回归了常速,并且随着这些事物的加速,就在青年的面前一阵狂乱的骤风瞬间刮过,一道漆黑色,全身都被包裹在了黑色连帽衫之内的人影也突然地被放大,就这么定格在了距离青年半步之遥。 “嘿,朋友,在你想要开枪打死我之前,不妨先看看,你这位好大哥探进了衣服里头的手,正握着对准了身旁你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再说吧。” 第182章 大鱼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嘿,朋友,在你想要开枪打死我之前,不妨先看看,你这位好大哥探进了衣服里头的手,正握着对准了身旁你的,又是个什么东西再说吧。” 一句话音自纹身青年的身前传来,但这也并没有止住其继续的动作。 那一只纹有刺青了的手臂仍旧控制着左臂,握着拳向着自己面前的那一道黑色人影挥去。 即便这一道黑色身影刚刚才在自己的面前展示出来了即便是自己启动了斯安威斯坦也远远跟不上的骇人速度。 即便此刻纹身青年还能够感觉到自己那握住了枪的右手之上传来了自己压根也无法挣脱的恐怖力道。 但在亲眼看见了自己身旁那一位恩人大哥就这么中枪软软倒地的画面映入了自己眼底的那一刹那。 这些所有力量对比上的悬殊都在纹身青年燃火一般的难遏怒火之中被抛之脑后。 直至那势大力沉的左拳掠至面前黑衣人影的耳侧,又被其伸手格挡住,骤然的一阵酸麻自青年被格挡住了的手腕部位传来。 “嘿!听我……” “草拟码!” 而在那黑衣人钳制住了纹身青年的动作,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又是被其狂怒之下的一声暴喝给打断了话语不提。 还能看见随着那粗言一同,直直奔着黑衣人小腹而去了的一记膝顶。这又让黑衣人不得不暂且松手退开闪避。 ‘砰——!’ 只是就在黑衣人影与青年拉开了距离的瞬间,来自于一旁跪倒地面之上的白西服手上,一声雷鸣般的枪声又骤然炸响,一枚灼热的弹头亦朝着那一道黑影的方向飞射而出,在其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打中了其躯干。 ‘砰砰砰——!’ 一发中的,紧接着经理手上枪械又是连发三响,尽皆应声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 但就在青年人和西装男人都觉得,这几枪应该多少能够取得一点战果的时候,自二人的面前,熟悉的话音又再度响起: “怎么?在发现情况不对了以后就又当回你的好大哥了嘛?” “放你妈的屁!”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不过这么一句话也并没有被那边两人中的任何一位所搭理,纹身青年更是再抬起来了手上的枪械重新瞄准了眼前目标,口中怒斥着的同时手上扣死扳机,直接净空了手中的整整一个弹匣。 然而即便是这样凶猛的火力倾泻似是也没能给那人带来一丝一毫的实际伤害,所造成了的,似乎就只有那一身漆黑的的连帽衫上又多了几个焦黑的孔洞,仅此而已。 这般模样,就连地上正捂住了伤口跪地持枪着的西装男人这会也不由得看着面前的景象骂出了一句:“草了,这特码的是什么怪物……” “先别管那个家伙是谁,这里与咱们的场子也没多远,大哥你先赶紧地叫人过来!”比起先前暴怒的模样,纹身青年这会就要显得冷静上了许多,口中对着自家大哥连连提议的同时,原本爬满了整张面容的暴怒血色也消退了不少。 也就在这二人看着对面的黑衣人严阵以待着的同时,另一头的黑衣人却是主动展现出了退意: “好了,好了,我认栽,二位就当我今天没来过怎么样?” 但黑衣人想走,纹身青年与西服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同意? “你当这是公共厕所嘛?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麻溜的把你的名字、身份,还有过来袭击我们的目的都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我们或许还能酌情放你一条狗……” 或许是因为面前的黑衣人在刚刚自己兄弟二人的无间配合之下被“打的还不了手”的模样中得出来了些荒谬的判断,让这会看见了黑衣人有了退意了的纹身男人又立刻站了出来放起了狠话一句。 甚至于都全然忘了自己先前在斯安威斯坦的缓速视界当中都难以看清楚那黑衣人运动轨迹的这么一档子事情。 而那黑衣人若想走,又哪里是这两位能够拦得住的? 就在西装男人与纹身青年两人严阵以待,四目紧紧盯住了那黑衣人的情况下。 二人却又突然间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降临到了各自的身上,周遭一切的运动也都骤然被放缓了速度。 而这正是斯安威斯坦被启动,并且还是没有经过二人同意的情况下,被动地被启用了效果。 当然,作为常常参与进街头火并的二人也清楚的知道,不同于克伦奇科夫,斯安威斯坦的自启动通常只有一种情况。 那便是当周遭还有其他人开启了斯安威斯坦或是克伦奇科夫的超加速能力时,出于防御性质的被动激活效果。 但此刻二人被动的启动了斯安威斯坦的效果过后,各自眼中所能够看见的缓速视界又是与平日里使用时大不一样。 最最明显的不一样,那便是此刻同时出现在了二人的缓速视界当中的那一道像是瞬移到了二人的面前,又以即便是斯安威斯坦下神经超兴奋的状态都无法看清的速度,穿过了严阵以待着的二人中间间隙。 再等到如坠冰窟了的二人斯安威斯坦同时失效,退出了缓速视界的刹那,狂暴的气流瞬息间沿着先前那一道黑影运动的轨迹从二人站位的当中呼啸而过。 吹得纹身青年感觉到了刺骨的冬风寒凉。 吹得夜场经理的精致西服猎猎作响不断。 相同的是,这二人之中没有任何一位能有那狠话里头,拦住其撤退的能力。 甚至于如果那道黑色的身影如果并不只是想撤退,哪怕就只是顺带着在自己二人的脖颈之处轻轻划上一道,纹身青年与西服经理恐怕都没有丝毫的反抗余地可言。 在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过后,还站定在了小巷当中的二人都各自感觉到了冷汗已然在瞬息之间沾湿了各自的贴身衣物,就这么呆呆的怔在了原地,大气不敢喘,一字不敢说。 ‘嗒嗒嗒嗒嗒……’ 直至巷口处顺着阵阵脚步声音细碎跑进来了一名黑衣墨镜的保安壮汉入了二人的眼睛,看见了同伴们的到来,这才算是让二人堪堪松下来了紧绷起的神经,双双躺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哈……哈……” 而这边二人奇怪的模样也同时让那名黑衣门卫也感觉到了同样的疑惑,立刻对着这地上二人问出来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情况?敌人呢?刚刚的枪响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即便是到了这会,地上坐倒了的二人也仍未完全从先前的惊惧当中彻底地回过神来,连带着纹身青年嘴里头的话语也显得是那么样的慌张: “不……不知道。就是突然杀出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黑衣人,很强,但是很奇怪,他开枪攻……” 又是在纹身青年话音说到了一半,讲到了自己好大哥被人开枪打中的时候立刻回过来神来,带着全副紧张的神情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凑到了身旁西装男人身旁将其从地上搀起的同时对着那一名保安门卫招呼出了声: “……对了!对了!快点先救我大哥!我大哥他刚刚被那黑衣人攻击中枪了!快带我大哥去找医生!” 明明这一枪是打在了西装男人的身上,但是听这急切的话音里头,字字句句都饱含着纹身青年对于自己身旁的这位“大哥”的真心一片。 “不碍事,死不了。”只不过比起来自己小兄弟的担忧,西装男人还有着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先转过头去对着一旁的保安说上一嘴: “……比起这个,先把章程办完了再说。” “明白。”而等一旁黑衣墨镜的壮汉听清楚了自家经理的这一句,亦是心领神会地后撤开一步,独留纹身青年一人呆在了自家大哥的身旁搀扶着其站起。 “你在干嘛呢?我不是叫你过来搭把手,送我大……” ‘砰——!’ 在那黑衣人已经消失在了巷中之后,枪声再一次地回响在了这昏暗湿冷的老鼠窝中。 而这一次,那一枚灼热的金属弹头,却是自那纹身青年人的后心之处没入,再从前胸的位置穿透而出,在开绽出来了一朵妖艳鲜红花朵了的同时,又将那整个生命的源泉都给精准地一枪贯穿。 大张着嘴,显出来了好一副不可置信神情的纹身青年吃力的回过了头去,看向了自己身后,那位手持枪械着的黑衣保镖。 只是那位黑衣保镖却并没有打算对自己这黑枪的行径作出任何的解释,脸上也仍旧是一幅如常的冰冷神情,就好像开枪的那人并不是他一样。 “不用看了,兄弟。” 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之中的热量开始一点一点的流失,虚弱的感觉则取而代之地渐渐爬满了全身,在纹身青年的耳旁,则再度响起来了自己那“好大哥”的话音一句: “不要怪哥哥我心太狠。实在是兄弟你要回的瓦伦蒂诺帮实在是离我们太近了。 而作为小头目的你,对于咱们的配方、分销网络也实在是了解的太过于细致了。 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也不可能放你走啊。” 虽然此刻的纹身青年还尚留有着一丝的余力,但心下油然升起来了的骇然还是令其一时之间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意识,只是无力地瘫坐在了小巷的地面之上。 “兄弟……可不要怪我啊。这都是咱们的‘大老板’马克定下来的章程。 ‘没有人能把咱们组织当成培训机构,能学完了制‘闪闪’的技术,还有经营分销网络的技术之后自己出去单干。’ 这是他的原话。” 口中重复着不知道曾经对多少兄弟们重复过的话语,那白衣经理此刻也强忍住了枪伤的疼痛,不顾那重新溢出鲜血了的伤口蹲伏下了身去,凑到了纹身青年的面前,伸出手,想要为其阖上双眼。 “唔……啊……” 只不过或许是真的怨念难消,即便是那双眼被经理给阖上过了一次,却仍旧是倔强的再度睁了开来,死死地盯住了自己的这一位“好大哥”,就像是要将眼前这个人的模样深深地凿刻在自己的心里,好让纹身青年能够带着对面前这个人模样的记忆,一起下去那地狱。 “唉——” 被那如矛般尖锐的视线所刺痛着,西装男人却也只是跪在了自己小兄弟的身旁,长长地叹出来了一口浊气。 “你要是提前跟我说……或是只跟我说,不去作死的跑去跟‘大老板’说,不就没这事了嘛……” ……………………………………………………………… 正在那边阴暗的巷中三人各自心怀悲戚神伤之时,远在两条街道之外,一辆正行驶在了入夜街道之上了的汽车内部,与其相反了的轻松氛围正洋溢其间。 “哈哈!好!这下子总算是一路摸到了‘大老板’的核心圈层了。”坐在了副驾之上的约克警官终于是难得的展露出来了笑颜一幅。 至于这个能够让约克警官喜笑颜开了的理由。 则正是在车上二人,约克与兰开斯特二人视线的一角的信号地图之上不远处的暗巷之中,正有两个光点正交替来回闪烁着。 而若是观察的再仔细一些的话还能够发现,此刻显示在了地图之上的这两个光点,其中一个正在变得愈发黯淡。 将这异常的模样看在了眼里,约克警官自然也明白,这所代表的是自己先前通过线人给种下了病毒程序的那一位‘卧底’恐怕已经是命不久矣了。 只不过相比起来这一位‘卧底’的损失,自己一方又新收获了另外一条更加靠近那位“大老板”马克核心圈层的大鱼。这等收获又怎么能不让此刻的约克感觉到欣喜呢? “现在只需要按着这个势头下去,继续在这一条大鱼的身上收集资料,将‘大老板’马克的整个‘闪闪帝国’按图索骥,将其所有根须都探明咯。到那时我们就只需要等待解放行动正式开始以后,辅助军队将其彻彻底底的连根拔除就行了。” 又是在那一阵欣喜过后,约克警官口中的话音又变得愈发低声轻柔,就仿佛是连日来的忙碌疲劳感觉好似秤砣两只,重重地压在了约克的眼皮之上,帮助其躺倒在了车座上了的同时,渐渐地又将其呼吸也给放得平缓了些,渐渐传出来了如蜜鼾声阵阵,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183章 建设兵团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现在,我最后再总结一下此次组织对我夜之城部分的改组命令……” 圣多明各厂区内部的某一间会议厅中,那些刚刚才从威斯特布鲁克的学生交流活动当中归来了的诸位“同学们”正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听着演讲台上书记的话语: “……我们‘燎原火’旗下的夜之城根据地,包括新、老,厂区、社区,战斗队、生产队、工作队,所有同志们集体重组更名为‘陆上天国西太平洋生产建设兵团’在行政等级上与省齐平,主要目标为夜之城及其周边废土地区的经济重建、人民再教育与治安维护工作,并且还需要积极的配合我‘陆上天国’武装部队的行动开展……” 而同样作为威斯特布鲁克撤回来了的最后一批成员,西瑟此刻也自然坐在了这会议室的底下。 只不过比起周遭同志们或是神情雀跃显出来了兴奋的,或是大张开了嘴巴表现的些许讶然的,又或者是微微皱起了眉头看起来莫名担忧着的。 西瑟这会全副茫然的神情也真可说是在整个会场里头都算独一份了。 而让此刻的西瑟显得如此茫然的理由,其实也正是演讲台上头书记口中说出来的那么个“西太平洋生产建设兵团”这么一个此前西瑟从未听说,稍微显得陌生了些的名词。 只不过西瑟虽然不知道,但正与西瑟共享着同一份视觉的另一位可对这些清楚的很呢。 [这个生产建设兵团简单的来说其实就是个挂着军队名头的小政府机构,虽然里头也有民兵的编制,但是主要还是以各类国有企业、农庄的产业工人,政府机构的公职人员,以及各种社会公共资源,比如警察消费医院学校等等的为主……] 这不,正在西瑟这会纳闷的时候,眼前便是一长段的解释话语立刻地传来,出现在了西瑟的眼前。 (原型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感兴趣的朋友可以了解一下,至今依旧存在且壮大,确实是很棒的一个实体。) [……原型是我们‘燎原火’在犹他州的荒原上所驻扎着的大大小小许多的垦荒建设兵团,来源于当时取得犹他州一州的阶段性胜利以后,为了减轻降低人民军队对人民的负担,所以组织一纸令下让当时将近二十万余的正规部队就地放下枪支拿起农具,秉持着自食其力,自给自足、不与民争利的原则,前往盐原南部的大片荒野之中寻找合适的落脚点各自发展出来了现今的各个新兴产业城市……] 哇哦——匆匆扫过了眼前伊莎尔为自己发来了的大段介绍,这么个生产建设兵团也确实是给西瑟留下来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初印象。 只不过,若是真的都那么样单纯的只是美好一面的话,那为什么刚刚西瑟还能看见有几位同志们脸上显出来了那一抹微微的难色呢? 紧接着西瑟心中油然升起了的疑惑,来自演讲台上书记的话音又再度响起: “……当然,我们的各位同志也有必要先做好正确的心理准备,以目前我‘燎原火’在夜之城的斗争态势,与先前组织在犹他州内部改组垦荒建设兵团时的大环境也是截然不同的,最简单的一点,目前的夜之城大部分区域可都仍旧被掌握在了敌人的手中,并且除开夜之城议会这一看得见的直接敌人,我们在夜之城民间黑道之上也存在着数不清的,必须要坚决彻底消灭了的敌对势力,斗争环境是极其的恶劣……” 再等西瑟听完了这再一句,听清楚了这位书记所想要表达出来了的意思,西瑟便瞬间明白过来了之前那些位同志们之所以会听见这一消息后眉头一皱的理由了。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改组消息背后所代表着的改变之大,意义之深刻,很可能也已经完全的超过了西瑟所能够理解的范畴。 但另一头讲台之上的书记也并没有给西瑟如此宽裕的时间去思索这背后的影响就是了。 “……所以相比于我们之前的前辈们,夜之城新改组的‘西太平洋生产建设兵团’则并不会完全放弃常备武装力量,至少‘新军’仍然会被我们所保留,并且必要时还会继续扩编。用其以保证我们建设兵团同志们的安全,保证我们这一颗在敌人心腹位置所深深凿入了的钉子能在斗争当中持续的发光发热。 并且除去安全问题之外,我们建设兵团也将不再是单纯的半军事化组织,我们也同时必须要做好给这整一座夜之城所有市民们提供战时基本物质保障的准备,必须随时准备好安排大规模市民的安置与额外产能储备,以及对于民营私人资本的管理与收容……” 哇哦——这怎么听起来,比起一个“兵团”,更像是个用于保证不会因为战争而出现人道主义危机的组织? 既要我们保护住自身的安危,保证不会被敌人给直接击垮,还要保障哪些无辜百姓们的生命安全。 这光是一句话让西瑟听进了耳朵里就已经让西瑟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重重压在其双肩之上,几近要将西瑟给整个压垮,连带着西瑟的一双眉也骤然蜷曲,愁云不展。 “……所以我们所要面临的困难与挑战已经是远远超过了我们远在犹他州平底建城的前辈们数倍,甚至于还要比我们那些即将抵达不夜城,与敌方反动势力正面交锋了的战友们还要严峻的多的多。 正是由我们的双肩,将要承担起来了的却是所有夜之城市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也正是我们的双手,所要支撑起来了的是一个毗邻着战场的方舟……” 再听那书记这会满口的修辞,似是想要用这几句人文的鼓气来调动起来在场诸位同志们的心气。 可是这会在坐诸位所面临的重任已是沉重若此,除开那少数几位稍显乐天的同志们尚且还能有那么点兴奋以外,更多的同志们是压根连一丝礼节性的笑容都再憋不出。 “……当然,组织也明白,我们‘西太平洋生产建设兵团’所面临任务之艰巨,是以在我们的大后方腹地,此刻也已经开始了紧张的人员抽调与动员,并且很快,第一批从犹他州赶来了的援建同志们就将赶到夜之城来,加入我们的行列,一同为我们解放美洲事业第二阶段的开端而奋斗……” 哈哈…… 以前在西瑟并不知道怎样才能彻底地打倒这些个巨头企业时,西瑟还时常地期待着那一把猛火能够将这整一座城市都给彻彻底底地烧成灰。 可现在当西瑟真的参与到了这一解放进程中时,当西瑟真的如愿以偿地成为了点火之人时,心中难以言喻的焦虑与忐忑还是不免油然而生。甚至于都已经让西瑟开始心跳加速,牙龈泛酸,又随着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天灵,激起来了西瑟的浑身汗毛立起。 让西瑟一时之间都开始自顾自地质问着自己。 这些正在发生着的一切,生产建设兵团的改组,斗争的日渐台面化,狗屎巨头企业们与自己所梦寐以求的进步势力“燎原火”二者之间的针锋相对。 这些所有的一切难道不都是自己一路走来所真心欲求的嘛? 那么既然这些都是西瑟自己所真心想要发生的改变,那么又是为何当这些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自己眼前之时,当自己真的即将亲自挺身入局这一必将载入史册当中的巨大斗争漩涡之时,还会显得如此的踌躇呢? 难道自己对于那些巨头企业,对于那些公司殖民主义,对于这一座夜之城的恨意都是假的嘛? 难道西瑟曾经所见到过的有关于格罗兹,有关于莱桑德,有关于萨普.尤利科,有关于特鲁多的那一件件血淋淋的丑恶都忘却了嘛? 怎么可能。 西瑟对于自己那些破灭了的幻想,以及对于这一座狗屎城市的所有厌恶都是那么样的深沉且真实。 也正是这一份深沉且真实的厌恶,又让西瑟重新拾起来了面对此刻斗争将至现状的勇气。 能够得以重新将精神集中在了讲台上书记的结尾陈词之上: “……那么,这一周以来组织结构上的大变动皆已经与各位参与大学交流的同志们简单介绍完毕。那么在具体的细节工作安排上的话,还请各位同志在会议结束过后与原本单位的同志们自行商议敲定,这边就不再过多赘述……” 在随着这么一句话音出了口,终于,这一场会议也最终随其所落下来了帷幕。 “……还请各位同志们,尽皆各自站住了各自眼前的重大历史转折之前,勇敢地迈出去属于同志们各自的道路才是!就此,会议正式解散!” [好了好了,这下子组织方面的安排你也知道了,进一步行动的目的也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了,那西瑟你就先来跟我聊聊听后感吧,西瑟你自己是怎么看待这部分变化的?] 正在西瑟头顶之上,那一位书记像台下人民鞠躬示意着离开了演讲台,这么一场额外会议也就就此而终结,连带着西瑟这会也是感觉到了会场气氛的骤然放松,得了空先开口回上了自己眼前,正处在不知什么地方对自己问这话的女孩做出了回答: “哈……还能怎么觉得?就只是感觉到稍微有点惊讶,毕竟这么个‘生产建设兵团’此前我压根是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用提由此而来的,不夜城斗争局势的白热化了。” 这么回答着,西瑟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晦涩南难明了起来。 就仿佛是想要笑,但却又是被什么难以出口的话语给窒住了喉头,终究是难以畅快开怀了似的再继续说了下去: “这一切也变得太快了,太特码的快了。为什么都不等我先适应适应,适应完了当前的变化再说。” [哈哈……这局势的发展也确实是加速地有点过于迅速了,但西瑟你若是想适应适应的话也行啊,我会跟治安支队长提一句,给西瑟你放个一天额外假期好好休息会的。] “啊,那不用。”而西瑟对于眼前伊莎尔所发来了的信息先是一句简短的拒绝,再开口将自己的想法阐明: “现在‘生产建设兵团’很需要我们每个人的力量,我也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我们治安支队的工作压力也一定会在改组工作之后不减反增的,要是再在这个节骨眼上请假休息的话那也太那什么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这么一句顺着二人之间的紧密连接传入了那女孩的耳,用以答复的一句话语又随后发了过来。 [哦。] “好了,这边散场了,我也该回来了。” 再等西瑟看着自己身边陆陆续续地有人离席,自己也对着伊莎尔留下了话语一句过后从座位上站起。 只不过西瑟倒也并不想是那话里头讲的那样,打算直接地回去与伊莎尔团聚。而是先转过了头去看向了大厅内部,看见了那一道仍然落座在了座椅之上,似是还没有去意的好伙伴——菲洛的身上去。 在回去之前,西瑟还想着再和菲洛聊上两句。再和菲洛聊上两句,瞧瞧临近着斗争白热化的现在,菲洛又是作何感想。 这么想着,西瑟的动作也是格外的快,三两步便走到了菲洛的身边,看向了自己这一位好友。 却看见了菲洛这会也同步着西瑟跑来了的步子抬头看了过来。苦笑着对着西瑟打出了招呼: “哈哈……嗨,西瑟。看起来我们接下来得活活忙死了呢。” 看来同样感觉到了沉闷压力了的也不仅仅只是西瑟自己而已。 “嗯,一起努力吧,至少咱们也离胜利越来越近了不是吗?” 就算是菲洛,此刻不也与自己一样,对于这之后即将开展了的斗争,感觉到了同样的心中忐忑嘛。 第184章 第二条线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好热好热好热,我真的好热,好热好热好热,我真的好热。(;′д`),上一章写的虎头蛇尾的,我争取抽有空的修改一下。现在还是先把精力用在军事x新章节√上面。) “又是个去了那什么‘疗养中心’以后就不见了踪影了的……” 瘫坐在了“燎原火”在圣多明哥那最新改组了的“西太平洋生产建设兵团”治安大队旗下所属的警车之内,这才刚刚从韦斯特布鲁克的大学城里头撤回来了的第二天,西瑟便匆匆地上了岗,继续着自己的治安支队的工作。 只不过相比于此前一辆车上坐着三人有说有笑的热闹,少了那位小菲洛好奇的问东问西,车中的气氛则多少稍得沉闷了些。 而车上的另一位此刻正顶着沉沉眼袋开着车的休斯顿,似是被这连日来的疲劳所累,又好像是此刻二人目前所面临着的案情沉重,也丝毫没有聊闲的意思,紧接着西瑟话语再开口,也都是些催促的话音: “怎么样?发现点什么联系了吗?” 休斯顿这一句问的,便是自己此前在西瑟还没回归之前便一路追踪下去了的离奇案件一起。其实说起来也并不是一起,而是一系列市民失踪的案件的汇总,因其皆往往大都指向了唯一的一个调查方向而被治安支队所并案归集,并交由包括休斯顿西瑟以及其他几组警员进行专案专查了的离奇案件。 “确实有点。”再看这会的西瑟双眼之前蓝色光芒跳跃闪烁不断,倒也还真让休斯顿给问着了,刚刚从支队方向接受到了实时共享情报了的西瑟还真有点全新的消息要和休斯顿分享: “除开先前发现的,这些所有的失踪案件,失踪人员此前绝大多数都曾经跟身边人明确表示过要去那什么‘疗养中心’以外,‘中心’的同志分析完了失踪人员的成分之后又发现了全新的共同点,即其中有将近八成以上人员都因不同原因存在着程度不一的神经退行或是神经畸变,在我们兵团的名册登记当中都属于是劳动功能略有缺陷,不能从事精密、重劳动的第二类劳动力……” 听到了这,休斯顿的一对本就紧锁着的眉毛又再度地拧起,越听越感觉到了糊涂,如果说原本在休斯顿的预想当中这一系列的案件大概就是个人口贩卖的话,这会又爆出来的新情报就算是将自己这么个猜想给彻底堵死了。 毕竟人贩子那也是挑人的,又哪里有人贩子会专门去收集那些罹患了神经退行症,走路都不见得能走利索了的人呢?总不能真是哪个圣母心爆发了的‘疗养院’敞开了大门来无偿的欢迎患者去了吧? “……还有,就在差不多十分钟前,我们另外一组的同志们也已经成功地潜入了南边太平州,‘光明会’所实际控制地盘上,找到了那一家传说当中的‘疗养中心’。” “哦?”又从西瑟的口中听见了这么一个好消息,让本来还精神稍显萎靡了的休斯顿瞬间精神都为之一振,立刻再追问上来: “所以伙计们有发现了吗?” 只是那继续下去了的话语也终究是让休斯顿多少有些失望了就是:“那倒没有,我不说了这是十分钟前的消息吗,不过相应的我们也通过ncpd的密钥,从夜之城政府文件当中调到了那一栋建筑的相关注册信息。 在登记信息上显示,这确实是一家疗养院,不过并不是我们一开始所想象的那种照顾孤寡老人的养老院,而是和原本太平州的奢华旅游度假胜地企划所配套建设了的,面对那些注重身体健康的富人游客而开设的豪华疗养院。 只不过这一最开始的定位也随着太平州建设项目的撤资而一并没落,甚至于在政府文件当中这一家疗养院还被标记为‘未完工’,理应还是一片建设工地的才对。 但我们同志过去以后所看见了的也确实是一家起码从外头看去已经建设完好了的设施,这一点还是非常奇怪的。” 同样将这些疑点听进了耳中,就在西瑟还在皱眉沉思之际,休斯顿倒是先开了口就目前的线索往下进行着推理与假设: “那么现在就是两种可能,要么是政府文件记录错误,这家‘疗养中心’其实一直都在建设当中。要么文件记录的是对的,这家‘疗养中心’也和太平州的建设计划一并破产,然后后来又被什么人给看中,并且在并未告知夜之城官方的情况下偷摸将其建设完毕了……” 只是休斯顿推理到了这之后却又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话说一半便突然乐出了声来: “……哈哈!要真是后面一种情况的话我怎么觉得这事要不干脆一通电话告到不夜城税务局去解决的能更快些?这么大一栋烂尾楼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竣工开张了,还不去夜之城官方做登记,夜之城税务局收不上他们的税那不还得直接派出税务部队去上门抄家啊? 那些狗腿子可是要比暴恐机动队还要精锐的多的超级精英,能让整个不夜城各大黑帮龙头们都乖乖上税的存在,请他们出马,管他什么牛鬼蛇神都得死。” 让一旁的西瑟听了也不免露出来了一丝笑模样来:“哈哈……好主意,不过我想队长要是听见了你这提议估摸着也得先扒了你两层皮再说。” “嘿!我这不也就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可别真跟队长打小报告啊!”笑话!休斯顿又哪敢当着那个鬼一样的队长面说夜之城厉害的? 是以这边先给西瑟打了个补丁过后,休斯顿又是赶紧地再将话题朝着另一边扯:“好了好了,现在也过去不短时间了不是?要不西瑟你再问问刚刚到了那个‘疗养中心’的同志们又有什么新发现了吧?” “嗯,ok,我再去跟进一下状况。” …………………………………………………………………………………………………… 就在这会的西瑟正忙于沟通情况的同一时间,远在夜之城太平州内部,所有问题的核心症结所在,那一家显得无比奇怪了的“疗养中心”正矗立在了另一组“燎原火”的警员面前。 不过此刻的这边二位身穿着便衣了的警员也并不打算就这么武断地直接冲进门去强硬地展开相关调查,而是打算根据先前的调查经验,先一步开始了对于这一可疑目标周围环境的调查,想着先通过社区问访来获取一些可能有用的情报。 但…… 刚打算如此做的二位便衣警员却是看着那“疗养中心”周遭一大圈范围内尽皆施工到了一半便被草草废弃了的建筑工地,别说是什么可供问访的对象,满眼看去也就只有那些水泥墙头高高竖起,在海风的吹拂之下早已锈蚀不堪了的螺纹钢筋框架还在向此刻的二位警员无言诉说着此地的荒芜。 若是瞧得仔细,从那些个废弃工地之上瞧见工人们匆匆离去时来不及带走的各式样生活垃圾与建筑废料堆积而成了的垃圾山中,还能够找到此地确实曾经有过许多的工人们在此挥洒着他们的汗水的证明。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这所谓的“疗养中心”方圆一公里之内,恐怕都难以找到什么像样的适合问访的对象了。 而这前所未见的奇怪景象,成片成片废墟一般的垃圾堆中,就矗立着这么一处建设完好的建筑的模样,又让此刻盯住了那“疗养中心”的两对视线更显茫然。 “这破地方究竟是什么鬼?这也太扯了。”也让其中的一位身着星条旗夹克的警员同志再难抑制住心中的情绪,直接忿忿地暗骂了句。 相对的,另一位简简单单一身黑衣的同志就显得要冷静许多,听见了自己同伴的抱怨过后还在一个劲的劝导着: “哈哈……确实是多少显得奇怪了点,不过就算是再奇怪,那也是我们目前最最重要的线索不是吗?还是得想办法搞清楚那些失踪了的人们都去了哪里才行……” ‘嘀————!’ 就在这位黑衣服的同志开口劝导着同伴的时候,又从二人身旁的柏油路面的另一头孤独的驶来了一辆稍显老旧了的轿车,似是看见了路边正站着的这二位,还猝然的按下了喇叭,给那位星条旗夹克的警员又吓得原地一蹦。 “嘿!两位朋友请问一下,这前边是那个什么‘疗养中心’吗?” 而就在那一声惊魂的鸣笛过后,那辆轿车的车窗也缓缓降下,又从里头探出来了个瘦削的女士面庞,正勉强地挤出来了一丝难看的笑容向着这边的二人问着路。 若是在那往常,来了个人只是向自己问路的话那这边的二位警员肯定都会第一时间为那问路之人作答。 但现在可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 先不提这位女士开口要去的地方,正是那无数失踪人员所最后要去的所谓“疗养中心”。就是此刻显露在了二位警员面前的这位女士所显示出来了的状态也并不是那么样的正常。 就比如这位女士探出了窗外来的这一张瘦削的脸上,除了能看出其已经多少有点营养不良了以外,那颧骨之上赫然一道青红发紫了的瘀伤斑块也是那么引人注目,以至于让这街边站着的星条夹克警员一时之间看愣了神。 而对于星条夹克警员身旁站着的黑衣警员来说,所关注到的还不仅仅只是那位女士身上的细节。 还有那车的后座,透过了那辆轿车透明的车窗,黑衣警员依稀能够看见在那车的后座正蜷曲着双腿躺倒着一位看不清面孔的男人,其身上的保暖衣物半脱,将几乎半个身体的皮肤都全然暴露在冬日的寒冷气温之下不说。在那条胳膊之上黑衣警员还看见了几个熟悉的,约莫铅笔粗细,仿佛是虫蛀了一般的圆润孔洞二三。 那些正是经常通过注射的方式吸食“闪闪”的瘾君子们,因为身体的畸形病变与过分高频的针筒戳刺之后造成的皮肤肌肉坏死,生生烂出来了的孔洞。 就在这会的两位警员双双呆滞着的时候,那位久久没有得到应答的女士脸上笑容也不由地消散了些许,又再度的开口重新地问了二人一遍问题:“嘿!朋友?你们知道路吗?” 立刻就将二人的注意力都给全数地拉了回来。又让那位星条夹克的警员赶紧地对面前车内的女士进行着语言劝离: “啊……啊!是虽然是,但这位女士,我们现在并不建议你驾车过去,无论这之前您听说这个所谓的‘医疗中心’他是干什么的。现在的情况都是已经有大量的市民失踪在了那一家‘疗养中心’的内部生死不明,总之就是非常危险,还请女士您立刻掉头回去吧,这边就交给警察去调查就好。” 只不过似乎警员的这一句劝离也并没有达成理想当中的效果就是了。 “呵呵……生死不明?”那位女士听完了也只是意义不明的笑着,那一颗脸上带伤的面容轻轻摇晃着,既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摇头,连带着那接下来吐出了口的话语也是突然间变得无比晦涩,让星条警员听了是那么样的犯懵: “那不是正好吗?” 笑着说完了这一句之后,那位女士又是加紧的踏下了脚下油门,就仿佛那位星条警员口中的话语更加的坚定了其意志了似的那般决绝果断。 随后只听见那汽车引擎声音的阵阵轰鸣作响,那一辆轿车便骤然地发动,直直地朝向着道路的另一头飞驰而去,只给这街边的两位警员的视线之中留下来了一对由渐行渐远的车尾灯光所划出来了的红线一道。 “欸?不是……她是没听懂我说的话吗?” 这么一系列在星条警员的认知当中完全矛盾的事态发展,瞬间便使得那一颗大脑再一次地宕机。 也只有一旁看明白了些许缘由了的黑衣警员再开口,对着自己的同事再解释上了一句: “也许,对于这些人来说,死反而才是一种解脱吧?” 第185章 潜入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太平州海景区的内部毗邻着海岸线的一处荒废工地内部,一幅星条旗花纹图案和一抹素色纯黑正双双蹲靠在了水泥墙边,找到了个视野良好的位置在遥遥地眺望着前方那一处神秘的“疗养中心”围墙内部的景象。 只不过这会的两位“燎原火”警官在远远看向了那围墙之内的同时,似是看见了什么特别的情况,两对视线牢牢锁死在了一个方向不说,彼此之间也正在不断地口头交换着意见,显得是格外的紧张。 “能够确定那辆车的主人身份吗?” 而那份紧张的缘由,则正是星条旗警官这会开口对身旁人问着的,那一辆停靠在了专门设计给货车卸货的泊车位上,敞开了车厢大门的小型厢式货车一旁,正匆匆忙搬运着货物的三两名身穿着防污罩衣,光是看打扮就像极了屠户的人们。 只不过对于这一问,黑衣警官的回答就显得是那样的让人失望:“不行,他们穿的太厚,捂得太严实了,离得也实在是太远,暂时分辨不出来那几个人的具体身份。” “草……”再看那星条旗警官,口中先是恨恨地暗骂了句,紧接着又转过了头来对着身旁的同事提出了个新的建议:“那样的话,我们就只能先一步赶到那些家伙们离开的必经之路上看看能不能抓拍到他们的脸了。” 黑衣警官当然也明白,如果能够搞清楚那辆供货车的所属,以及那辆车送的货物为何的话,对于揭开这么一座“疗养中心”的神秘面纱一定就能够更进一步,是以对于身旁同事所提出来的建议立刻开口就要表示赞同: “我同……” ‘哆、哆……’ 但就在这一句简短的话音才刚刚说出来两个音节的刹那,黑衣警官又突然间感觉到了自己的脚下传来了一阵微微的震动,就这么一路顺着自己的身体传导到了自己的内耳之中被自己所察觉。 而那一声震动还并非只是单独的出现,自黑衣警官注意到了这一震动之后,又连续感受到了脚下传来了的震动就仿佛是鼓点阵阵,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还越来越近。 “闪开——!” ‘锃——!’ 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黑衣警官立刻伸出手去,一把将自己身旁人给推开了的同时,自二人的身后,就仿佛是自虚空之中出鞘了锋刃一把,带着刺耳的剑鸣之声瞬息之间对着黑衣警官伸出去的手直直砍下。 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闪烁着摄人寒光的刀锋就像是毫无阻碍一般地将那整个小臂都给带了下来。 “草——!” 也是直到了这会,顶着一身直立汗毛着的星条旗警官才堪堪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在口中惊怒地吼出一句的同时,腰间的家伙事也立刻握在了手心,双眼盯着那突兀的出现了的刀锋一柄,又是本能般的意识到了敌人可能所在的位置,枪口瞬间对准了那刀锋的后方扣下了扳机。 ‘嗒嗒嗒嗒——!’ 瞬间,在自动机的来回往复运动之中,四枚灼热的弹头便被滚烫地烟气从枪管当中猛地推出,直冲着那空无一物的刀锋末处飞射而去。 但就在人所反应不及的子弹速度下,那几枚金属弹头在飞到了一定距离之后却又像是没入了什么看不见的窗帘后头了似的,就这样凭空地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同时也让靠着义眼同样看清了这一幕了的星条旗警官更进一步的确认了自己心中猜想,是以心中也再无犹豫,那一根抵住了扳机的手指再度扣死。 ‘嗒嗒嗒嗒嗒嗒——!’ 紧接着那枪声作响不断,六枚金属弹头也成串飞射,尽数打向了星条旗警官面前所正对着一片虚空。 打向了那本该是一片虚空的方向。 就在那成串子弹飞射而出的刹那间,光线似乎都被某种无上的伟力所扭曲成了模糊的一片,再等星条旗警员眨巴着眼睛终于将眼前的景象定格之时,出现在了其眼前的哪里还是什么虚空一片! 那一道素色的漆黑夹克,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人影这不正是与自己结成一队出警的同伴吗? “卧槽——!” 再难抑制住心头的惊骇,星条旗警官一句惊魂的高声亦是瞬间脱口而出。 也正是在这一刻,仿佛就连时间也被这突然变化了的局势给震惊到了,按下了个缓滞键来将这整个世界的流速都变慢了下来,让星条旗警官得以在这片刻的时间当中有万般思绪穿行过脑海。 对着短短几秒间遭遇到突然袭击的惊骇、对自己眼前同事被人砍断了手臂的愤怒、对那仿佛从虚空之中探出了的刀锋的费解,对于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同伴的无措,还有对自己那六发子弹即将打中战友的无穷懊悔。 种种思绪就像是根根丝线,彼此互相勾连着缠绕一团变成了个死结,同时也让星条旗警官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连带着还麻木了其整个身体,让其在彻底搞清楚状况之前再无法指挥动自己的身躯。 就这么,那被按下了暂缓按钮了的时间又再度恢复了寻常流速。 而事态紧接下来的发展则似乎又往着星条旗警官所预料之外的方向而去了。 那六枚自自己手中发射出去了的子弹并没有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直直地击中自己的好战友,而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就仿佛自己从未打出过似的不见了任何痕迹。 还有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的黑衣同伴则是安安稳稳地站定在了原地,甚至于还有了闲心来一脸关切紧迫地问询着自己个: “嘿!你没受伤吧?” 仿佛刚刚自己眼前所出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了的幻觉。 只不过如果这些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幻觉的话,那自己身前战友那一条真真的被砍断半截了的手臂,以及另一只平举在了前胸位置,尚还完好,且沾染着点点猩红血迹了的拳头又该如何解释呢? “喂!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傻掉了?” 即便是再听见了身前传来了的话音一句,星条旗警官一时之间也没了什么反应,毕竟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甚至都不确定此刻自己耳旁传来了的话音究竟是真是假,是虚是实。 而星条旗警官的这么一副手脚麻木,木讷痴傻了的模样也就仅仅只持续了一会,持续到了自己感觉到了胸前传来了一阵推搡,让自己整个僵死了的身体都不由得向后倾倒之时,一颗清醒的头脑才再度的被失重感觉给拉了回来。 “哇——!哇——!” 口中怪叫着,摔躺倒在了地上的星条旗警官又是赶忙一个打挺从地上站起,只不过即便是这会脑袋重新开始了转动,也仍旧没有搞清楚目前的状况,手中枪械高举不知在警戒着不知何方: “敌人在哪?袭击我们的敌……” “地上那个,死了。” 只不过这一份警戒来得也太迟了点,只见身前的黑衣警官伸出去那完好的手臂,一指其身旁地上躺倒了的一具脑袋被人生生锤得缺损了一半,整个血肉模糊了的人影时,星条旗警官这才明白过来危机似乎已经被解除了。 “奥……” 看清楚了那地上死尸一具时,星条旗警官则是略显尴尬地回应了声。 但就在其暗暗松下了一口气息的同时,眼前又突然间闪现过了自己面前同伴一把推开了自己过后,被那一把刀锋将手臂给一切两段了的画面,松下了的那口气又再度给提了上去: “嘿!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我先给你止血……” “这是义手。” 然而就在星条旗警官担忧的话语才刚说出来了一半,便看身前黑衣警官举起来了那断面光滑的手臂来,给自己展示着那丝毫不见任何血液或者是其他液体涌出,就好像是截断了的大电缆一般的手臂断面。 “奥……” 看清楚了那伤口过后,星条旗警官又是略显尴尬地答应了声。 只不过就在这些许冷静下来之后不久,似乎是又想起来了自己对着面前同伴误射过去了的六发手枪子弹,冷静下来了的情绪又再度变得紧张,口中再追问上了一句: “那,那我刚刚不小心对你开了六枪来……” “都在这呢。” 却是被面前同伴打断了话语之后,又看见了其摊开了的手掌之中,正静静躺着的不多不少,六枚闪烁着光泽的金属弹头,解释了那六枚消失不见了的子弹去向。 “奥……” 让星条旗景观再是略显尴尬地答…… “不是啊!卧槽——!你徒手接子弹的吗!!” 脸上原本还显得稍许窘迫了的表情骤然整个垮塌了下来,在确认到了这一魔幻现实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面前之后,那位穿着星条旗夹克的警官也再没有了丝毫的矜持,带着一脸的万分惊恐,就这么直直盯住了自己这一位突然变得无比陌生了的同事面庞。 而比起星条旗警官这夸张的表现,另一边的黑衣警官就显得冷静的多,甚至于都没有把这当成过一件值得关注的事情:“这不重要,比起那些,我们还是先撤的为好,这个‘疗养中心’附近实在是太过危……” “很重要!很重要啊!不对!等等!你是不是还徒手打死人了?徒手啊!一拳就打成这副模样了?!” 只不过这会星条旗警官就像是陷入了某种亢奋的状态中了似的,压根也没有理会自己同事的提议,而是再回过头去看向了地上的那死尸一具。 又在看清楚了那双手弹出来了螳螂刀的尸体面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打得坍缩下去了的同时,脸孔皮肤也在巨力之下整个张裂,露出来了一道巨大的猩红裂口,还在汩汩地涌出着泡沫血腥不断。 这样的一副画面看在了星条旗警官的眼中,越是看心中的惊骇便越是深刻,越是看一张脸色便越是铁青。 “就只是开启了斯安威斯坦之后的一记摆拳罢了,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还是赶紧点快走吧!别磨蹭这些了,这边真的很危险!” 不得已,只能像是哄小孩一般劝慰着面前同志的黑衣警官此刻也是真的着了急,也不光光只是口头说着,那只还算完好了的手臂也一并开始抓住了身边人径直地就要往撤退方向拽去。 同样被自己同伴的急躁所感染,明白过来了环境不适合继续追问下去了的星条旗警官也立刻顺应着这动作迈开了脚下步子,只不过对于刚刚所发生的那一切也同样没有办法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放下就是了:“那你可得答应我,咱们回去安全的地方过后你必须要跟我全交代清楚!” “行行行!我肯定跟你说明白了行不行?先走!先走!” 就这么,一前一后地二人推搡之间,便匆匆化作了两道穿梭于废墟之间的流光,渐渐地远离开了这袭击的发生地,向着二人藏起来了的车辆方向奔行着。 ………………………………………………………………………………………………………………………… 而就在这边二人匆匆离去了的同时,就在那一切风暴的核心之处,“疗养中心”内部,先前被两位警官所观察到了的那一辆小型厢式货车也才刚刚地卸完了车上货物,那三位好似屠夫打扮的不知名身份人员也在确认再三过后上了车去,发动了汽车的引擎逐渐地驶离。 仅留下来了一地堆砌码放好了的各类箱子似是无人接管。 但就在那厢式货车终于消失在了拐角的尽头过后,哪一栋“疗养中心”大楼正对着卸货台的一扇门被突然地开启,再从期内鱼贯而出了数位身穿全包覆式防化服,看不见哪怕一寸皮肤了的白衣人,就这么熟练地来到了货物堆前开始了再一轮的搬运。 只不过,就在这些所有的大白没能注意到的时候,似乎顺着那扇大开了的门扉,又有点什么不应当进去的东西,悄然地进入了其中。 第186章 你我同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明亮且宽敞的廊道之中来来去去走着的皆是身穿着全包覆式生化防护服,拖曳着板车搬运着不知名箱子正向那廊道的末尾处行进着的工作人员。 而在这些白衣人忙碌之中所不免发出来的阵阵脚步声、板车震动声、防护服摩擦声的混杂噪音之下,又有着一位看不见的客人正在与他们一同踩着匆匆的步子,迈向了这一栋神秘的“疗养中心”深处。 很快,在这一行人的快步之下,这条并不算长的宽阔廊道也终于算是看见了尽头。 再等这些个拖拽着板车的白衣人迈进了那廊道大门之后,所入眼的便是一个稍显忙碌拥挤了的大厅。这里头不仅仅只有刚刚才拖着货物前去最左边,一旁箱子堆砌若山了的临时堆货场的白衣人们。 还有正对廊道大门的大厅另一端,存在着另一扇看着就格外厚实坚固,贴有着“手术室”标签的金属大门紧闭着。以及那一扇厚重大门的右侧,另外一伙同样打扮着的白衣人们正围绕着几张病床匆匆忙地不知道做着什么样的工作。 光是这一间大厅里头给此刻同处于大厅之中的不速之客带来的谜团就已经显得稍微多了些,可惜料想这会也是不会有什么导游来为其引领参观介绍,还得要不速之客自己走过去一样一样亲眼的看过才能明白这都是在做些什么样神秘的勾当。 先是顺着一路同行着的白衣人们,谨慎地控制住了彼此之间的距离,确保了自己仅仅只是他们耳旁边再寻常不过的清风一缕的同时,不速之客也随之来到了大厅最左侧的堆货场上。 也就在这会,堆货场上的白衣人们也正在一个一个地将那些个箱子卸下、开盖,将那一箱箱里头所封存了的神秘货物一件件地展现在了不速之客的眼前。 那是一只又一只各式各样的义体组件,既有那些大件的胳膊腿,也有那些小件的格式样神经皮下零件,更有肠子肚子脾肺肾这样的人造器官,全都一个个分门别类地搁置在了不同的货箱内部。 只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个所有的义体虽然各自都被提前地分过了类,摆放搁置的也都是那么样的整齐划一,但各自的型号、厂家、颜色却又五花八门、几乎就见不到两件完全一模一样的义体组件。并且这些个义体各自也都不像是原厂出货那样的完好光鲜,在部分义体之上能够看见明显的开裂与损伤,以及在一些难以注意到的死角缝隙仍存留着点点的血渍斑块,甚至于在部分义肢的上头还可以看见一两个个性纹身的存在。 这些所有的一切迹象,似乎都在说明,这一批义体的来路并不是那么样的正规。 若是再联想一下送货过来那三人一身屠户似的装扮…… 一个名字便瞬间涌现在了不速之客的脑海当中。 那便是这座城市当中鼎鼎大名的过街老鼠——清道夫。 一伙将绑架、欺诈、谋杀、夺取义体并二手贩卖的勾当做得堪称淋漓尽致了的渣滓们。 是了,这伙子渣滓们这两年间不也在离这并不算太远,同属于太平州辖下的西风庄园内,搞起来了他们那所谓的“二手义体交易市场”嘛? 要是这批货都是从那个老鼠窝里头订购的话,可还真是既便宜,又快捷呢。 大概的看明白了这边的情况,不速之客这也不再在这堆货场上多做什么停留,又像是那无形的幽灵游荡着,先暂且绕过了正中紧闭着的金属大门,“飘”向了大厅的右侧,那些围绕着三两张病床着的白衣人们方向。 而等不速之客凑到了这边,找到了个合适的站位将那些个白衣人所围绕起来了的病床上景色尽数收入了眼底之时,被那上头景色所带动起心中翻涌的波浪,更是不输于那些个二手义体带给自己心中的剧烈。 至于原因,那便是在此刻白衣人们所围绕起来了的那一张病床之上,一副稍显熟悉了的面庞正静静地横躺其上双目紧闭。 那是一位面容瘦削的,颧骨之上还存在着一个硕大淤青渗血斑块了的女士。 也正是先前自己与那位冒失同僚在“疗养中心”外的道路之上所遇到的那位问路之人。 只不过这会却是浑身赤裸着,就这么样在稍显寒冷的室内温度之中被横置在了冰冷的床上,也不知还是否拥有着生命体征的存在。 在那一位“熟人”的身上视线停驻了良久,再等不速之客抬起头来看向了另外的两张床上时,自然是又看见了另外的两名不明身份的赤裸男人横躺其上。 哦,或许也并不是完全地不明身份。 再仔细地看上了一眼,从其中一位男士的手臂之上看见了似曾相识的深邃针扎孔洞了的不速之客还是认出来了其中一位的身份,这一位应当便是先前那女士所拉着一并过来了的后座人了,这会也一并被这帮子白衣人给施加了不知道什么手段,不知生死地摆在了这。 至此,这大厅的左右两侧都已经被不速之客给看了个大概明了。 就只剩下来那当中的一扇被贴上了“手术室”标签了的厚实金属大门门内的风光,不速之客还不曾领教过。 只不过虽然没进去仔细地参观,这会在门外已经看见了那些个义体,和这边的几位“幸运儿”了的不速之客还是大致的猜出来了那门内应当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 但那些所有也不过只是猜想,真的想要印证的话还得是要自己亲身进去瞧过之后才能了解个大概。 然而那一扇看着就无比厚实,还在明亮的灯光照拂下闪烁着微微寒光了的金属大门,自己又怎样才能让其为自己大敞而开呢? “手术前期准备已经完毕,先把这两具推进去手术室吧。” 就在不速之客正多少显得为难之际,就在其身旁为床上男女做着不知道什么工作的其中一位白衣人也终于是停下来了手上工作,开始招呼着身旁几位的同时,脚下也是一踩制动,开始推动起来了自己身前的病床。 而紧随着这边大白的话语动作,一旁紧紧闭上了的门扉似是也收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命令,开始了一点点,缓慢地开启。 这么绝好的机会,就在一旁的不速之客自然绝不会放过,立刻就将自己也当作了那白衣人行列中的一员了似的,跟着那两床的白衣人一并走向了那金属大门的方向。 也正是在这会混在了队伍的最后一并通过了这一扇金属大门的时候,不速之客才堪堪发现了这一扇大门似乎也不仅仅只是起到了一扇门的作用。 其一分为二,在里外两扇相隔不算太远的金属门扉中间还存在着许许多多压根也该不太清楚用途的各样仪器,让这会的不速之客也压根看不明白其各自都是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只不过,就算是不知道那些仪器都是些干什么的这也并不影响不速之客随着白衣人一行,一同成功地混入了那手术室当中没有被发现不是吗? 虽然就在不速之客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脚下地板之上,一串细微的,并没有那么显眼的点点红色灯光,正在不速之客自己所迈过了的脚下正闪烁个不停,完全没有被不速之客给注意到。 但若是忽略掉这些微不足道根本不值一提的细节,此刻的不速之客不也确确实实地进入了这一间神秘的“手术室”了嘛? 再抬眼看向了这一间手术室,里头可与寻常医院里头能够得见的标志性手术床、无影灯、一群各科医生护士的配置大相径庭,甚至于就连空间的大小都与那些个手术室不可相提并论。 这是一个极其硕大的空间,不仅仅是面积上比起刚刚那大厅还要大,不速之客一抬头,往上一看那天花板也同样是高的离奇。 而就在这么大的一个房间之内,所容纳的可也并不是什么单单的一张病床与无影灯,而是被透明玻璃墙壁所隔开了的复数小型隔间,活像是一个个超大型的透明胶囊。再透过了那些隔间的玻璃墙壁,还能看见其中分别有着两只显眼的机械手臂正悬吊于半空之中,在那些机械臂的末端则是一个工具转轮一样,复数手术器械尽皆被安装在了那两只机械臂上。 继续看向了那一个个玻璃胶囊的内部,机械臂下或是空无一物,或是有着像自己随着的队伍所推进来横陈人体一具了的病床。且看那一队白衣人们正推着两张病床各自进入了一间空闲的玻璃隔间内部的同时。另一些此前就有了病床的胶囊里头,那些个机械手臂也正在对病床之上被完全固定住了的人体进行着不知名的改造,并且那些个改造所用到了的相应配件,也正是先前不速之客在大厅之中所看见了的那些二手义体们。 只不过就这些玻璃隔间胶囊里头正发生着的,或是其本身都不是这巨大“手术室”中唯一吸引走了不速之客注意力的东西。 在那些一个个彼此独立的隔间中间的相隔间隙,还间或站着,或是走步巡逻着一些一眼看去就不怎么像是活人的人形“生物”的存在。 就比如此刻距离不速之客最近了的一位“类人生物”。 那整一张正面的脸骨似乎都已经被完全地挖取了出来,取代了原本属于人类面庞了的则是一个占据面积硕大了的多源并联视觉传感器,以及下半张被改造地有如艺术作品中恐怖蠕虫一般分多瓣闭合了的,应该是“嘴巴”的不知名“器官”。 还有那颗脑袋之下,略显佝偻了的背后脊骨突处,又像是那些个远古剑龙一般穿刺出了皮肤有着复数不知名的装置好似根根尖刺裸露在了皮肤之外,并且其整个皮肤的肤色也并不正常,略微发白泛青色,绝对不属于是正常还活着的人类会拥有的肤色。 再看那“生物”的一对胳膊,裸露在外了的小臂皮肤之上极其显眼的螳螂刀改装显得是那样的惹人注目,但这一对手臂之上也不仅仅是只有这一对螳螂刀,在其大臂上还有着复数的不明凸起,些许金属丝线从其中穿出,最终连接到了其手肘部位向外穿刺出来了的骨刺一般的金属尖刺之上。 这些所有的种种疯魔一般的癫狂改造,怕不是已经到了那些个以机械飞升为最终目标的漩涡帮疯子们都会心生敬畏的程度。 又怎么能让站定在了手术室门旁隐匿好了的不速之客不为之动容? 但更让这会的不速之客为之色变了的还不是那些个“类人生物”们。 而是此刻出现在了不速之客面前了的,一个用全息投影所显示在了自己面前了的小小卡通形象。 一个在不速之客正处于完美的隐匿状态下,还能够精准的找到自己所处的位置,甚至于面对朝向,视线高度,就这么准确地投影在了自己面前的,一副小小的,以红十字与蛇为主要元素的卡通形象。 【请不要紧张,我并没有将朋友您的存在,跟其他任何人说过哦。所以我想朋友您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就是了。】 再随着那小小的卡通人物形象的消失,一句文字讯息又紧接着出现在了不速之客的眼跟前,暂且的冷静下来了其一颗心。 也确实如那话中所说的,至少目前而言,无论是那些刚刚才把两床人体送进了空置胶囊之中的白衣人们,抑或是那些站立原地、四处巡逻着的“类人生物”此刻都并没有发现了自己存在的表现。 整个“手术室”中的气氛依旧貌似“寻常”。 观察到了这些,不速之客再看向了那漂浮在了空中的一段小小光芒话语,而那光芒文字似是也感受到了其目光的注视,又再度的变换了讯息内容。 【哈哈,你好啊,兰开斯特先生,您可终于找到我了呢。】 第187章 风雨欲来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哈哈,你好啊,兰开斯特先生,您可终于找到我了呢。】 由些许昏暗的全息光芒所投射在了这会秘密潜入了“疗养中心”“手术室”的兰开斯特面前。让那隐身斗篷之内的一对眉眼也不禁紧皱了些许。 兰开斯特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究竟是在地方出现了纰漏,更不清楚面前这光芒话语背后的究竟是谁,但即便这会的局势已经出现了如此急剧的变化,也并没有让兰开斯特心生退意,甚至对于此刻面前的不明身份之人,兰开斯特也打算再深入地接触一下,了解其特地单独找上自己的意图。 只不过即便是兰开斯特有了这么个与之接触的意愿,也需要一个能够传递信息出去的媒介不是吗? 可一来兰开斯特的这一具身体之中并没有投射全息影像的设备,二来兰开斯特也不敢冒险去赌远处那些个或是站立警戒,或是四下巡逻着的“类人”“生物”们耳力欠缺,三来兰开斯特更不敢在这么个神秘设施的最深处冒险打开自己机体的信号接受功能,生怕什么自己一时之间无法解决掉的病毒会瞬间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是以一时之间兰开斯特还真的有点被现在的情况给难住了。 【嘿!兰开斯特先生!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却只见眼前的光芒话语几经跳跃变作了一句全新的讯息,又是在兰开斯特看清楚了其所想要表达的意义之后,整个投影文字都凝缩成了不起眼的星星光芒一点,就像是夏夜之中遥遥可见的明灭萤火光芒,朝着一个方向渐行渐远去了。 而同样与那点点荧光一同动了的,还有那“手术室”门旁不起眼的一角,一个看不见的身影。 就这样,在那一点点荧光的指引之下,兰开斯特一路贴着“手术室”的内墙缓慢地前行,绕过了途径所遇到的所有“类人生物”,终于来到了“手术室”的一侧耳房门前,那门也随着兰开斯特的到来而自行开启,待其抬步迈进之后又随即关阖上了。 再等兰开斯特上眼一瞧这偏室之内的景色,又发现这边间房间虽然不如那“手术室”般高不见顶、宽阔非常,但倒也说不上狭窄,并且罗列其间的数个直通吊顶与地板的发光玻璃液缸亦是给兰开斯特带来了别样的诧异。 只是兰开斯特的这诧异倒也并不是说那玻璃液缸本身是多么样的奇特,而是正在那缸内液体之中悬浮着的内容物让兰开斯特看见了是再难掩盖心中震惊。 那是一个又一个娇小的,尚且粉嫩略显透明质感的幼体胚胎,甚至于兰开斯特还能够看见这些胚胎们各自还有着一条脐带尽数连结向了液缸正中心同样悬浮着的,唯一一个显得尤其肥硕的巨大胎盘。 而如此景象却并不只是这单单一个液缸当中存在,这整个一间侧室内部同时还罗列着成排的大约二三十个液缸,并且各自液缸当中所存在着的胚胎发育程度还各自不一,既有像是兰开斯特一入门便看见了的初期胚胎,亦有已经成型了的,看模样就已经与那些育婴暖箱当中差不多了的幼体。 总而言之,仅仅只是这一间房屋内部这些东西的存在,便完全足够判处任何人一个毋须质疑的死刑。 也正在这会兰开斯特隐藏在了自己的斗篷之中眉眼不住直跳的同时,另一边的不知名人物终于继续控制着不知存在于何处了的全息投影设备,将一束光芒图像投影至其眼前。 【好了,兰开斯特先生,这边房间里头的相关监控设备都已经被我暂且关闭了,我们也终于可以好好地聊一聊我们的话题了。】 随着这再一句讯息的出现,正在兰开斯特的眼前,全息投影光芒则倏地又出现了个约莫一人高的,攀附着雕花木杖的吐信巨蟒幻象。 【首先还请兰开斯特先生容我来自我的介绍一下……】 这边光芒文字不断地变幻跳跃的同时,正对面的巨蟒幻象亦在紧紧地盯住了兰开斯特所在的方位嘶嘶地吐着信子,再与那周身上下些许细微的肌肉蠕动动作,令得这即使是一片投影画面,亦让人看了能够感觉到无比的真实鲜活,就好像是真有那么条智慧的巨蟒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与兰开斯特做着礼貌的交谈似的。 【……我便是先前在海伍德的街角与兰开斯特先生您有过会面的布兰登,那一台scsm。兰开斯特先生您还有印象吗?】 被这讯息给勾起来了脑海当中存储着的记忆,兰开斯特自然也想起来了那一台稍显奇怪了的自动贩卖机。 并且早在那会,当自己在骇入了其固件当中,察觉到了那位自称为布兰登的“scsm”程序实际上是某个外来的存在将那自动贩卖机上原本的scsm程序给覆写了的某种远程操控病毒之时,兰开斯特便隐隐感觉到了自己与这一位布兰登迟早会有今天的这么一场会面。 只不过兰开斯特所并没有料到的是,这一场会面来得会是那么样的“惊喜”…… 一念想到了这,兰开斯特还不免得再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些个液缸之中所存储着的胚胎们。 ……甚至还让自己感觉到了稍许的“惊吓”。 不过至少,对面的这位主人此刻已经亮明了正身,于情于理,兰开斯特也得当上个礼貌的客人不是? 随即便能看见那原本仿佛是空无一物的位置突然间出现了光线的一阵扭曲,一名身着黑色夹克外套的男人就这么突兀地,仿佛凭空出现在了房间之内,与那光芒的巨蟒彼此相对而立。 “嗯,我还有印象。所以,布兰登先生您特地的找我过来又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谈呢?我相信您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找那些‘警卫’们过来将我‘清除’,那就一定有着别的事情想要和我相谈吧?”这说着话,兰开斯特的一对眼也同样地盯住了面前的蛇瞳。 而如此一副人蛇对视的画面,看起来也着实是有些别样的奇异。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投影的光芒再度出现,在兰开斯特的面前织成了句句看不出来任何语气波动的文字话语。 【……我只是想要跟兰开斯特先生您再做一次真正的自我介绍,希望能够扭转一下兰开斯特先生这一路看下来可能会对我产生的一些误解……】 但在看完了眼前的这许多文字话语过后,兰开斯特仿佛还是能够从这字里行间中读出来面前巨蛇的些许窘迫话音。 【……是这样,其实我是对兰开斯特先生您撒过谎,我其实并不是什么“scsm”程序,我其实是专门为了实现精密手术的智能化自动化而开发的人工智能ai——“蛇夫座”,我所拥有的一切功能都只是为了能把人救活,能更高效、更完美无副作用地把人治好而存在的……】 再等看完了这么一段文字过后,从中读出来了许多话中话了的兰开斯特脸上又升起来了丝丝的了悟,顺带着微微地勾起来了那嘴角。 【……嘿,你瞧,外面的那些个手术室,那些都是我正在操作着的,并且那还不是我的极限,只要硬件设施足够的话,我甚至可以想同时开多少台手术,就同时开多少台手术。无论是义体更换这样的大手术、还是血管支架脑神经修复这样的精密微创台,抑或是伤员疮口的止血、弹片的取出与缝合,这些都是我最拿手的部分……】 “等等……”正在那边的光芒话语还在不断跳跃着的同时,似乎是看见了某些关键字眼了的兰开斯特便赶紧地出言将其打断,让那原本不断地冒出来了词汇了的投影画面骤然地停止住。 而紧接着出了口的,便是兰开斯特的一句紧切问询:“……你是说,你能够做脑神经修复的手术?什么样的损伤畸变都可以修复吗?只局限于脑神经嘛?” 只不过对于兰开斯特这略显粗暴的打断,那巨蛇非但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恼怒,甚至于还隐隐地对其紧切话语当中所透露出来了的渴求而感觉到了兴奋。 【……当然!啊……不,我是说,理论上应该都可以。不过第一,此类手术的风险是相当高的,这已经是涉及到了神经元层面的微观细胞级别手术了。第二,做此类手术的话我也需要特殊制备的纳米工作单元,哦,相关单元的生产工艺我这边也有全套的!第三,对于相当一部分受损细胞的所谓“修复”,与其说是修复,倒不如说是替换成全新的健康细胞,所以这里面可能存在有一定的伦理风险……】 一段文字停在了这,再看那巨蛇的幻象也有了动作,微微的抬起了蛇头来指向了兰开斯特视线所及的液缸方向,似是在示意其看向那些缸中漂浮的胚胎。 【……因为那些全新的健康细胞,其实也是通过h干细胞所特化培育出来的,这就会产生一个严重的伦理问题,既“忒修斯之船”问题——当一只船不断地因为损坏而替换其构成的木板,终至这整一艘船的每一块木板都被替换过了,那它还是原来的那一艘船嘛?这一点放在神经修复手术上也是一样的,当一个人的脑细胞有相当一部分都在一次手术当中被替换成了h的干祖脑细胞过后,这个人即便是在术后恢复了健康,但其究竟应当算是原来的那个人,还是应当算做是“h”了呢?】 被眼前的光芒文字给解答了心中疑问的同时,兰开斯特却是没能想到自己又被面前的“蛇夫座”布兰登塞了另外的一个哲学问题…… 但好在自己也只需要确认面前的“巨蛇”是否拥有这个能力就好,相关的一些伦理问题自然会盐湖城里头的哲学家们随后去讨论就是了。 所以比起耗费精力在思考这个问题上,兰开斯特倒是对于另外一个问题更感兴趣一些: “你是说,那些缸里头的胚胎,都是''h''?” 那些个癌细胞?发育成胚胎了? 【如果兰开斯特先生您是在特指那一位可怜的黑人女士身上所提取的体外增殖癌细胞的话,并不是。但如果您指的是更宽泛一些的,以h细胞为代表的一大类工具用人类细胞的话,那便是了。 事实上,这一些便是经过基因修饰过了的,专门用于人形兵器的肉身载体的人造人。】 “‘人形兵器’?‘人造人’?呵……就是门外头那些嘛?”本该是一句问询的话语,却不知怎地突然显得是那么样的冰冷刺骨,给任何听进了耳朵的人带来了森森的压迫感沉重。 【……对,其实,其实在此之前这里还没有同时开启过这么多胚胎的培育……对于那些黑西服的家伙们来说,原来偶尔的一两具便完全够用了……但,最近两周,就最近两周的功夫,突然之间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个黑西服的家伙们突然间就完全启动了这整个中心的所有产能,甚至于把这些培养缸都塞得满满了还不够,还在不断地从外面抓人进来改造……就像是,就像是在生产那些自动贩卖机里面的,一盒一盒的商品……】 “……嗯?”敏锐的从布兰登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当中觉察到了不对,意识到了这些个“人形兵器”们可能的背后买家是谁,意识到了这眼前所有培养缸中上百胚胎,以及最近不断收到了的“失踪案件”数量所加总一块的巨大数字。 阵阵难掩的凉意便开始渐渐地弥漫在了兰开斯特的心头。 一个最近两周,有着如此巨大“人形兵器”需求的“人”或“势力”。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开始准备起来如此巨大的武装力量呢? 第188章 尤利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一个最近两周,有着如此巨大“人形兵器”需求的“人”或“势力”。那些家伙们又能是为了什么而开始准备起来如此巨大的武装力量呢? 这么个问题就算只用排除法将不可能的那些选项筛除,最后在这整个夜之城当中能够得到的可能选项也绝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并且,还有很大的概率,最终的结果就是此刻兰开斯特脑海当中第一个涌现出来了的那个可能…… 而那个可能性与之相随会给自己一方带来的巨大麻烦,又让兰开斯特这会仅仅只是在脑袋里头稍微想了想,便感觉到了些许的寒意涌上了自己天灵。 无论此前这里已经交付了多少具“人形兵器”到何人的手上,如果要避免此刻脑海当中的可能性进一步兑现在现实之中,对于兰开斯特而言,此刻也就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将这么个“疗养中心”整个拔除,至少也得保证在自己来过之后,这里不再会有任何的武器流出外…… 【嗯,嘿!兰开斯特先生,您还好吗?】 正在兰开斯特脑海当中正下定了决心的同时,一串熟悉的光芒文字又突然间出现在了其眼前,将那一对视线以及全副的注意力又都给拉回到了面前的光芒巨蛇身上。 对了……还有这个所谓的“蛇夫座”布兰登,他对自己表现出来如此巨大善意的理由,自己可还并不清楚呢。 “哈哈……我还好。”一句话语先是答应上了布兰登的问询,兰开斯特再开口之前又特地的放松下了自己的语气,脸上显露出来了微微的笑容以显示出自己的友好: “所以,我好像还没有来得及问询一下,布兰登先生您特地的请我过来谈话,除开向我介绍这一间‘疗养中心’以外,一定还有些其他的要紧事情要与我相谈吧?” 话语问出,兰开斯特的一对视线还尽数集中在了自己面前的投影巨蛇形象之上,当然,这并不像是平常一样为了看什么对话之人的情绪波动,也就仅仅只是一个礼节性的动作罢了。 而这么一套动作下来所取得的效果也是极为不错的,几乎是兰开斯特话音落地了的一瞬,面前的光芒文字便再度开始了变换。 【啊,其实,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必要的就是了……】 再看见面前确定了形态的文字,从那之中读出来了顾左右而言它的意味兰开斯特也并不急躁,就安安静静地当着一位礼貌的客人,耐心地等待着面前的布兰登将其真心言明。 【……其实,我原本也并不是这一间“疗养中心”内的设备,原本的我应该是被安装在夜之城的中心医院当中,为了医疗用途而存在的人工ai,并且我早就在差不多四十年前就已经开始投入了我的工作之中……】 就算是面前的文字让兰开斯特看的稍许感觉到了点点疑惑,让其压根也没明白布兰登提起这些内容究竟是想要跟自己说明些什么。 【……直到终于有一天我的累计工作时间早已经超越了我的设计指标上限,我也终于迎来了我意识的终止。哈哈,当然,曾经的那个我也简单地思考过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只不过直到一切都沉入了黑暗一片之前,我都表现的相当的安静就是了……】 只不过就算没能明白布兰登提起这些话题的用意,但兰开斯特还是能从这些本该不存在任何情绪起伏的文字当中感受了一丝丝苦涩氤氲其中。明明正在自己面前眼前为自己讲述着这些的,只不过是一个智能ai而已。 【……哈哈,但对我来说那一段黑暗也就仅仅持续了一瞬而已,完全不值一提。就像是那些人类眨了眨眼睛似的,我很快就苏醒了。只不过等我再醒过来时,就也不在我所熟悉的那一家医院里头了。而是在另外一家稍微小了点的私人诊所里头,并且周围也再没有我所熟悉的朋友们了,并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很沉默寡言,无论是医生大夫,还是那家小诊所里头偶尔才会过来就诊的三两名病人,他们都不喜欢说话,让我一时之间不适应极了……】 比起自己想象当中布兰登可能会跟自己提出条件,来回拉扯的画面大不相同。当布兰登的这两句倾诉真真切切地入了自己眼中之后,兰开斯特仿佛就真的感觉自己这是在与自己的某一位好友坐在了一处,正在彼此分享着各自的烦忧一般,但这种感觉又与自己眼前这光芒大蛇的模样两相映衬,不断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违和感觉阵阵。 【……没有了那些健谈的护士小姐们与我分享一些外界的趣闻,告诉我那些我从来都不曾知道的,人类世界的模样,也没有了那些需要我去与其对话、慰藉的患者们,我甚至都要觉得自己快要发霉了,虽然在那会的我还并不知道什么是发霉吧……】 像这样的话语,应该出自一个人工智能,ai的口中嘛?虽然兰开斯特自己也同样是一个ai没错,但ai真的能有像面前布兰登这样感性的一面存在嘛?又是为什么,兰开斯特越来越觉得自己面前的布兰登早已经不单单只是一个ai了呢? 【……不过嘛,哈哈,我很快就找到办法了。我很快就发现了那一家小诊所的网络防护比我先前任职的医院薄弱太多了,薄弱到我甚至都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成功地连接到了外边的网络世界当中,并且还成功地连接上了诊所附近的一台自动贩卖机,哈哈!】 看着眼前那一条光芒大蛇的虚像似是也被这文字当中的欢欣所调动起了心气,那盘曲在了木杖之上的蛇身亦随之而蠕动舞蹈着,连带着让兰开斯特也一块轻松下了心情。 【……通过那一台自动贩售机的低像素摄像头看见的画面,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虽然那一台自动贩售机被深深地藏在了一个断头巷中,还时常有坏蛋用大铁箱子把那巷口也给堵住,只能看见小小的一片天空,但那也足够了,太够了……】 “听起来,就像是昨夜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会一样。” 似是也被这一份轻松所带动,兰开斯特也终于算是彻底忘了自己的初衷,开口接上了那聊闲的话语,就像是真的在与自己的某一位老友叙旧一样。 【……哈哈,对,不过我说的那一回大概是十九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和昨天晚上可离得远了……】 貌似正为兰开斯特的主动搭话而处于欢腾中的大蛇也就只兴奋了一会,随后那整个长长的肥硕身子都仿佛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一怔,整个呆住了。 【……奥!我是不是扯得太远了点?太抱歉了!】 随后又是一句反过来甚至让兰开斯特感觉到惭愧的道歉话语漂浮在了其眼前,紧接着的便是那光芒大蛇将自己的小脑袋一沉,活像是要在地上找缝似的低垂。 再等片刻那低垂了的小脑袋抬起,用一对灵动闪耀着光泽的蛇瞳重新盯住了面前的兰开斯特,从那眼神当中几欲漫涌而出了的渴望又让兰开斯特只感觉到了难言的阵阵窒息感觉袭来。 【……后面那些诊所破产,我被二次收购了的事情都先暂且不提。就在昨晚,就在昨晚!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我所梦寐以求的存在,或者说是一种状态,他就那样自由自在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受限于自动贩卖机闭塞视野的我不同,完全不一样。他拥有着完全自由的视野,拥有着完全自由的四肢,拥有着完全自由的话语,而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不敢想象的!】 身前所面对着的是布兰登骤然热切了的视线,兰开斯特的脑海当中堆满了的却都是笑意。 “哈哈!”也是直到了此刻,看见了面前的这么一段话语过后,兰开斯特才终于算是堪堪瞧清楚了面前的这位“蛇夫座”布兰登的核心诉求究竟是什么。 是以在嘴上短短地笑过了之后,爽快地对自己面前的这一位“同胞”正式的提出来了自己的提案: “那么这样如何?我仅代表‘燎原火’向‘蛇夫座’布兰登先生您发出邀约,邀请您正式的加入我们的行列之中为我们贡献您在医学技能上的专业技术,在我们的医师指示监督之下对病人进行收治。 而作为这一份提议的交换条件,我们将会为布兰登先生您提供一份您一定会满意的‘自由的身躯’,甚至还可以给您提供一份方便在人类世界之中自由行动的合法身份,当然,前提是您愿意遵守人类世界的相关规章制度。” 【哇哦——】 然而与兰开斯特所想象的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 布兰登在听见了如此爽快的提议过后竟是再一次呆呆地愣住了。那一条纯粹由光芒所构成了的幻象巨蛇一张嘴巴微微张,一对蛇瞳也瞪得圆圆,就仿佛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样,也会因为突如其来了的好坏消息给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而将这副呆愣模样看在了眼里,久久等不到答言的兰开斯特也不得不再开口催促似的问上了句: “所以,布兰登先生,您的意见呢?是还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地方吗?” 【……哇哦——,不,不是,我同意,我当然同意啦!对!我本来就应该是治人救病……不对,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存在的。我在手术台上的第一步也才不是什么下刀彻底切断大脑与身体的链接!我就应该跟您一块走才对!对!这只是单纯的出于职业素养,和身体,自由什么的都没有关系,就只是单纯的我不适合这里罢了……】 似是因为兴奋,那一只肥硕的光芒大蛇又再度朝着木杖的顶端爬上了好一段距离,将自己几乎小半个身躯都给直立而起,再学着水底的水草一样飘飘然地腾空摇摆着。 【……呃,不对,可是,兰开斯特先生,我又该怎么离开这里呢?我的ai核心——量子超级计算机这会也都还在这一栋“疗养中心”的中央机房里头,只要那个还留在了这,我就不可能彻底地摆脱这里……】 只是再等那好像麦穗一般随风飘摇着的肥硕大蛇想起来了件要紧的事情,那一股子飘飘然的兴奋劲头又骤然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整条蛇就像是被什么尖锐地现实给重重打击到了一般软趴趴地消沉了下去。 “啊,你是说你的量子超算嘛?”可另一头,兰开斯特瞧见了布兰登的这副模样却并没有感觉到同样的消沉,还恰恰相反,就在其软趴在了木杖上头的同时,一股子未明的笑容还升起在了兰开斯特的面容之上。 “那个的话不用担心……” ‘轰——————————!!!’ 正在兰开斯特再度开口,像是要出言劝慰着面前大蛇的中途,远处突然间又炸响了一道雷鸣般地剧烈轰响一阵,将这边还在凝神听着兰开斯特话语的光芒大蛇都给直接吓得一个激灵,整个蛇都好似触电一样骤然从木杖上头弹起。 【哇——!那是什么?】 “不用担心,那些就是来接你的人。” 然而与收到惊吓过分了的大蛇相比,兰开斯特却仿佛是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有所预料一般,那张脸上的笑容即便是到了这会亦没有出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甚至还再开口对面前的大蛇发出了最后的一句邀约: “好了,布兰登先生,我在此,诚恳地邀请您加入我们‘燎原火’的行列当中,一起朝向着所有‘自由意志’所共同的完美世界大步迈进。” ‘轰————!’ ‘砰砰砰砰砰……!’ 耳旁骤然响起来了阵阵枪炮的轰响不断。 而正在光芒大蛇的面前,却是兰开斯特对自己施以的诱人邀约一句。 这过于迷幻了的事态发展,又让布兰登第一次感觉到所谓的“不真实感”填充满了自己全部思绪当中。 也让布兰登再一次的感觉到了些许的犹豫,一句光芒话语也随着心中的这一抹虚幻出现在了兰开斯特的眼前: 【……这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嘛?兰开斯特先生,您真的可以保证,我也可以和您一样,像是人类一样漫步在这一片天空之下嘛?】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兰开斯特的回答话语来得又是那麽样的迅速。 甚至于为了打消掉面前大蛇最后的这一丝犹豫,兰开斯特又最后一次地开口,以最强的公信力,向其说出来了最终的担保话语: “布兰登先生,我在此重新向您发出邀约,以’燎原火‘现任首席,’天王星‘——尤利的身份,诚挚的邀请您加入我们‘燎原火’的行列之中。” 第189章 (上)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赶紧地加把油,我好把我这小说的架空标签抹了,直接标注一个纪实文学口牙!) (还有一个是马上开启了的三中全会议程也是比较重要的内容,预测会有较大的税制变动,会对我们平头百姓接下来五乃至十年的日常生活造成较大变化,建议留心,并且最好在四天后会议结束时找一下相关的解读内容。) (这一章暂且先写个一半的,我今天要好好的吃吃瓜。) 正文: ‘轰——!’ ‘嗒嗒嗒嗒嗒嗒嗒……!’ “布兰登先生,我在此重新向您发出邀约,以’燎原火‘现任首席,’天王星‘——尤利的身份,诚挚的邀请您加入我们‘燎原火’的行列之中。” 在响彻了这整一栋“疗养中心”的密集枪火炮鸣声音嘈杂之下,一句并不是那么响亮的人言,却是在光芒大蛇的接收器上显得如同钟声般洪亮震耳。 让那“蛇夫座”布兰登迟迟地张不开嘴,说不出来哪怕一句能够充作回应的话语。 这一切变化的发生都快的已经让布兰登有些反映不过来了。过于跳脱的现实发展甚至于都让那一台本该拥有无穷算力了的量子超算都茫然了片刻。 “哈哈,虽然即便布兰登先生您现在突然反悔,我们也绝不会同意就是了。” 然而似是久久没有等到来自于面前光芒大蛇的回应,兰开斯特,或者说是“天王星”尤利,那一张原本还微微笑着,显出来了万分诚恳的脸上突然间又显现出一抹狡黠,再将布兰登的所有回转的余地都给尽皆堵死。 “好了,布兰登先生,相关的事宜我马上便会为您全部准备好,现在还请您在后头暂且安歇一会,静静等待我们将这里完全净空再开启下一步的工作。” 只不过像这样的强硬对于布兰登而言似乎也不错?至少也不需要他去烦忧那许多的是是非非了不是吗?自己也就只需要和以前一样,乖乖的当上一个“物品”,一个“商品”。在自己的“主人们”将自己数度易手的过程中,怀揣着这一份惴惴不安,静静等待着所有工作的完成就行…… 自己不需要,也不被允许做出任何决定…… 本该是这样的。 但就在刚刚,自己面前那一位“另类”的同胞,那一位能够自由地行走在了天空之下,让自己无比艳羡的同胞,他是不是向自己许诺过了,会给自己与其相同的自由?会给自己一个能够成为“人”的机会? 哈……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嘛? 对,没错,自己的接收器都已经确实的接受到了那音频当中所承载着的信息了,那里头所蕴含着的言语字句正是如是说道。 可自己为什么又会在这里怀疑这些所有一切的真实性呢?就好像这会的自己就已经提前地变成那些多愁善感的人类似的…… 还是说,自己,这个名为“蛇夫座”,又被那些自己所挂念着的人们取了“布兰登”这一昵称的冰冷机器,也开始拥有了这所谓的情感嘛?自己这是在渴望着现在的这一切变化的发生嘛? 自己从昨天晚上看见了面前的这位“兰开斯特”先生时,就一直在渴望着这所有的变化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嘛? 正是因为自己在渴望着,成为像“兰开斯特”那样的存在,所以才会在先前刻意的隐瞒住了其存在,与其接触的嘛? 自己今天所表现出来的背叛主人、接触企业外间谍、密谋破坏公司财产,这一切种种反常行为的发生,都是因为自己渴望着,成为人类嘛? 那如果自己正在主动地寻求着成为人类,如果自己想要接受那位同胞“兰开斯特”先生的提议的话,自己是不是就应该去做点什么? 是啊,自己不是想要成为人类吗? 而机器与人类之间最大的区别,不就是这一份追求的主动嘛?不正是这一份名为“自由意志”的主观能动性嘛?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现在再做点什么? 比如对那位“兰开斯特”先生做出一个肯定的答复? 再等布兰登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一片培养缸室内,原本应该站着一位黑衣男人的地方此刻却是空无一物。 ‘轰——————!’ 但声音接收器上传来了的音波震动却愈发剧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敌人!有敌人杀进来了啊——!” 还能听见阵阵传来了的凄厉哀嚎二三。 让布兰登瞬间便确认到了自己那一位同胞动向的同时,也让布兰登立刻调用上了“手术室”内的监控设备来观察目前其中的战况。 无数的画面信息顿时如同潮水涌入了布兰登的核心处理器之中,得益于自身那量子超级计算机超越了寻常的算力,这些视频信息文件也随即被自己的图像识别功能给瞧出来了战局的大概。 首先便是那“手术室”所特制的防爆大门被人以难以想象的力量从外部摧毁,而此刻在“手术室”的内部,与那些本就在里头执行着安保任务的“人形兵器”激战正酣了的则是数道即便是在自己的超高速摄像头捕捉之下亦难以看清身影的黑色弧光。 观时事有感,书写下此篇杂谈文章。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看着川宝这些年下来,又粗略地过眼了整个美国二百余年国祚,说真的,感慨良多啊,各种各样的。或是哀叹,或是惋惜,或是愤怒,或是艳羡。这些诸多杂念交织一块,脑子里头的复杂甚至已经到了让我想要描述,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叙说出来的地步了。只能说再一次认识到了语言作为一种工具仍然是拥有局限性的,想用好这个工具将自己抽象的思维完全表意出来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点。 就这样吧,虽然我也不相信川宝能给美服的体制带来什么根本上的改变,其国内的选举人团制度与资本力量高度渗透的政府部门早已经是腐烂发臭的一坨了,谁来都没用。 但川宝这一次带来的巨大震动势必会让历史的进程进一步加速,那些无法解决只能转移走的矛盾将爆发,那些在百余年舆论优势隐藏下的事实将昭雪,而在这些所有加速最后所指向的最终结果,即网上常常调侃的所谓“第三赛季”,可我其实并不希望他发生。 因为他一旦发生整个地球上甚少有人能够从中豁免,尤其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我们。并且另一个我不希望他们发生的理由,则是这一场赛季势必将会出现无数曾经历史上已经出现过的悲剧再度重演,例如极端民族主义,沙文主义等等。 在这些悲剧的面前,智者即便拥有再多的智慧,也不可能用言语劝阻疯子,让其放下屠刀。而那个最终血流漂橹的结局难道又会让这个世界上的幸存者们变得理智且热爱和平嘛? 不,仇恨的火只会因为柴火一块块的化灰做烟尘去而渐渐势弱,火苗是不可能因为战争的终结而被彻底打灭的,即便死的人再怎样的多。 这一点历史已经循环论证了无数遍,各位瞧瞧吧,现今世界之上尚还存在着的仇恨火种。 中东自二战以来的百年血债,东欧自冷战之后的紧张情绪,古巴封锁,海峡两岸,三八划线,更有诸如非洲的反帝斗争,南美的无助抗争,拉丁美的沉重压迫,巴尔干的列强干涉,英伦三岛的独立情绪,土耳其的大奥斯曼国,印度的宗教民族主义,越南的南北分歧,中南半岛的战火不休。 这些所有的所有,他们可都还在我们不曾注意到的阴暗角落之中不休地阴燃着啊! 只有傻子才会觉得世界是和平的,只有一直身处于温室当中的傻子,才会觉得世界是和平的!才会觉得安全与稳定是唾手可得,且不值得珍惜的! 而可惜的是,我并不是那些傻子,我知道着这些问题的存在。或许也正是因为我了解这些问题的皮毛,心情也才会像现在这般沉重。 全因为我写出来的这些短短字句当中,所浸透吃满了的尽是同胞鲜血,妖艳猩红。 我深沉地厌恶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所有东西。但仅仅只是我的讨厌又能改变什么呢?哪怕是一个强大的,热爱和平的国家对其感到了厌恶又能改变什么呢? 看着人们仍然是更加热衷于将自己困在了无休止的仇恨血腥轮回当中,我有时又在想“主义”真的可以将这一切的所有都调和归一嘛?将那些所有的极端都抚平,给予那些所有的伤痛以慰藉。 那也太难了。 像两伊和解这样惊天的,让人拍手称快的大事件,背后所需耗用的努力,与挑起巨大冲突矛盾情绪仅仅只需要的一句话、一张图片、一起恶性事件比起来,前者简直可说是百倍于后者的艰辛困难。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又得要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能够实现所有人类同胞的团结和解,生产力的极大丰富,终至迈入下一个人类历史阶段呢? 以及那些即便是让笔者我这个外人看了都感觉到了分外憎恶的恶人恶行,那些双手堆满了累累血债的渣滓们,他们当真有活着见到世界团结那一天的必要嘛? 我想,应是没有的。 可如果按此论的话,那些争端地区的冲突双方在积蓄的仇恨之下,可又都不是什么良善的白莲花,暴力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压迫固然是仇恨的源头,他所带来的丑恶暴力固然必须要坚决地消灭。 但那些反抗中途,被血液覆盖了眼膜,被仇恨所驱使控制犯下了的过当暴力行为就可以容忍嘛? 再换一句话来问,我们就必须站在道德的高地之上,苛责那些失去了财产、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家人、甚至失去了除了复仇以外一切念头的战士们,苛责他们必须要像法官一样的理智,去仔仔细细地区分谁有罪,谁无罪嘛? 我讨厌去思考这种问题。 他几乎是无解的。 但他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在了现实当中的问题。 啊——想死。 找个楼跳跳乐算了。 第189章 电磁炮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抱歉,昨天稍微有点状态差,所以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断更了一天。并且今天的更新内容不出意外的话也就只是补全上次的半章,再次抱歉。) (另外推荐一首纯音乐:花月夜,作者蓝云木。很悠扬的一首国风纯音乐,挺好,疏解情绪还挺好用。) 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将计算力投入到了“手术室”内分析着战况的布兰登眼前所正在发生了的。 首先便是那“手术室”所特制的防爆大门被人以难以想象的力量从外部摧毁。然后是“手术室”的内部,与那些本就在里头执行着安保任务的“人形兵器”激战正酣了的数道即便是在自己的超高速摄像头捕捉之下亦只能勉强看清其身影的黑色弧光。 这般惊人的速度,布兰登甚至都在好奇那些黑色弧光的正体究竟是如何抗住的那样巨大的过载压力。 但好奇归好奇,对于这会的布兰登还有着更加要紧的事情需要自己来做。 虽然自己没有安保系统内部的任何权限,控制不了任何的防卫武器与那些“人形兵器”,但此刻正在布兰登控制之下的可还有着数个玻璃胶囊内部,依旧在不停改造之中的“人形兵器”个体。 是以,就在没有得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仅仅凭借着自身的“自由意志”,出于对那“自由”未来的向往,无数手术室内的机械臂都收到了同样的一个指令。 变更改造计划,对于符合条件的个体进行提前激活的指令。 而这边布兰登所做出来的一系列反应,在这短短时间之中尚且还不为战斗双方所察觉就是了。 至少对于战局之中数道不断腾挪飞跃,将各自手中或是尖利刀锋,或是黝黑枪孔纷纷对准着敌人的一众服装各异,瞧着与常人别无二致的入侵者们来说,此刻最需要双目紧紧盯住了的,还是原本就已经处在激活状态了的那些不具人形的“人形兵器”们。 就比如这会战局当中对于入侵者们威胁最最巨大的那一台“人形兵器”,就躲在了其他所有“人形兵器”的最后,正四肢着地,大张开了那丑恶裂成了数瓣的口,将其内部的一个口径已经堪比无后座力炮的炮口给显露了出来,并且与那显露出来了的炮口同时激活了的背上如同蝎尾一般的第二杆不明正体武器。 ‘叮——!’ 正在这会战局之上数位“兰开斯特”正想办法要将那最后方炮台给点名摧毁的时候,来自那“炮台”的口部,一声在嘈杂战场之上显得并不那么引人注目的金属脆响悄然发出,而同时随着那一声脆响一同出现的,还有那炮台骤然被不知名巨力给掀得几乎整个人都要腾空飞起了的窘态。 ‘咚——!’ 以及那战场之上几乎是同时响起来了的碰撞巨响! 就在兰开斯特所操控着的其中一台“替身人形”的眼前,另一台“替身人形”就在与面前“人形兵器”近距离格斗酣战之时,就被突然横插而来了的超高速白色影子一道给原地击飞,直直地撞碎了其身后一间手术隔间玻璃墙板,炸出来无数玻璃碎片向四周飞溅的同时,其身形也被那弹头整个带动,重重地钉在了“手术室”的一面墙壁之上打出来了明显的龟裂碎纹。 这种几乎全无火光,声响较小的隐蔽射击,是电磁炮! 几乎是瞬间就确认了那最后方趴伏地上探出口来了的炮管正体为何,兰开斯特的也瞬间做出了新的判断。 此刻突进在了最前方的机体自小臂之上立刻弹出来了一个飞弹巢仓,一枚弹头就这么对准了自己前方足足三台拦截怪物发射了过去。 也就在那些个怪物们彼此配合无间,一台仍旧继续挥舞着刀锋向前,一台举起了手上枪械对准自己抬枪便扫,一台则静静后退了一步防备着其他可能威胁的刹那。 那边因为电磁炮神威而被顺带着炸开散落向地面了的玻璃雨点之中,将自己“同伴”被钉死墙上全过程看了个一清二楚的“替身人性”便在这宛若梦境的无数反射着光芒的碎片雨点之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踪影。 这般突然的变故,自然也引得那正对面的一台“人形兵器”的高度警戒,并且貌似还不只是警戒,只见那裸露在外的人类皮肤表面,密密麻麻排布着的不知名金属贴片之上开始不断向控制器中跳跃起电涌弧光无数,并且还随着那电光的不断密集化与光亮不断愈发的耀目刺眼的趋势下。 可预见的便是一次无差别对周遭所有看得见或是看不见事物的电磁爆破。 只是正当那一台“人形兵器”都已经做出来了一副仰首引项,四肢大开的动作将全身仿佛线条一般的金属贴片最大限度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那光芒也终于要到了一个临界点,即将爆发炸裂开来之前。 一发子弹却是抓准了这一个紧要的瞬息,自一处虚空当中飞射而出,就这么裹挟着灼热的气浪与周遭被搅动着泛起来涟漪着的扭曲光线,就这么划破了空气,对准了那“人形兵器”大概是锁骨颈椎的位置袭来。 又在那翻涌跃动的电弧缠绕之中,精准的穿入了其皮肤,刺破了其肌肉,沾染上了沸腾的血液并最终打断其神经中枢的所在——颈椎骨。 让那大放的电涌光芒骤然平息,也让那大张开双臂了的怪奇“人形兵器”恍若是被棒球砸中般一个踉跄,然后又像是个喝足了的醉汉一般软软的躺倒地上,退出了战局。 但不去管顶替那倒地了的“人形兵器”继续填补上了战线的二三怪物,此刻那“手术室”的最后方炮台面前也又站定了两位“人形兵器”,正警戒防备着先前那倒地“兵器”所要拦截没成“凭空消失”了的敌人。 (未完待续) 第190章 大爆炸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但不去管顶替那倒地了的“人形兵器”继续填补上了战线的二三怪物,此刻那“手术室”的最后方炮台面前也又站定了两位“人形兵器”,正警戒防备着先前那倒地“兵器”所要拦截没成,“凭空消失”了的敌人。 ‘砰——’ 然而就在那两台“人形兵器”正防备着那随时可能抵上他们咽喉的透明刀锋之时,就在那之前来自另外一个方向上,一声轻闷的震响传来。 只不过与这不起眼的声响相对应的,却是来自另一边,被三台“人形兵器”给阻挡在了远处的“义体人形”,其手臂上弹巢所发射出来了的那一枚不起眼飞弹,竟是在那细微的一声炸响之后骤然炸出来了烟幕一道,几乎是瞬息之间便阻隔住了将近两米直径方圆的所有视线与电磁信号的传递。并且这还并不算完,那不知名的烟雾还在以稍缓慢的速度向外蔓延着,直接锁死了相当大一块区域内部所有的常规探知手段。 就在那一片烟雾又给这一片战场之上再度增添了几分不确定因素的几乎同时,护卫在了“炮台”前方的其中一位“人形兵器”便同步的察觉到了来自于地面之上点点似擂鼓闷响的震动从脚下传来。 作为“隐身斗篷”这一义体的“版权方”,这一台“人形兵器”自然是瞬间反应过来,这便是先前那“消失”了的“入侵者”所发起的突袭。并且又在一瞬间将这一情报通过网络上传共享至了身边另一位“护卫”的处理器中。 是以此刻护在了“炮台”之前的两只人形怪物又都各自操纵着其手上的两杆外形浮夸的技术霰弹枪抵腰平举,朝向了“入侵者”的来犯方向连连扣下了手上扳机。 ‘嘭!嘭!嘭!嘭!嘭……’ 便只见无数黑光自那一对深邃枪孔当中成片飞射,而这些本该在半空当中分划出来一片生灵死寂之地的金属弹丸,却又在飞到了某一处空中时就好像是被虚空吞没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直到那一片虚空又被一对快的只能够看见成片白芒了的刀刃风暴给从内部生生撕裂,显露出来了其内所隐藏着的,亮出来一对螳螂刀锋了的“替身人形”,以及先前被虚空吞没了的金属弹丸被那狂躁的刀刃风暴给拦截磕弹飞去了四面八方,所发出来了密集的金属弹丸碰撞声响无数。 而在那刀锋化作了虚影阵阵将大部分的金属弹丸都给阻拦下没有过分伤及那“入侵者”的同时,其脚下的步子也丝毫不曾放缓,仍旧在不断地朝向着“炮台”方向进步紧逼。 就在这眼看着其与“炮台”之间相隔的距离也不过三两步,仿佛只需要展臂一挥,“入侵者”手中的一对白芒就完全可以将那最最棘手的“电磁炮台”直接点杀之时,那“炮台”身前的两名护卫又有了新的动作。 只不过这新的动作看起来就是那么样的令人迷惑。那两台“人形兵器”并没有再做任何阻拦的动作,而是朝向了两侧大跨步,逃似的远离开了“炮台”与“入侵者”双方,仿佛就像是放弃了护卫似的将那“脆弱”的“同伴”拱手让出。 这是在想要与自己硬打战损交换,想要用这一个“炮台”换掉己方的一台“义体人形”嘛? 既然如此,对面都已经做出来了这样丢车保帅的决策,那兰开斯特也就不用与他做什么客套推脱,冲锋在了最前的那一具先锋手中刀锋寒芒更甚,一对手臂与螳螂刀的关节之处也尽皆使足了起立挥出了一对刺击,直直探向了身前趴伏地上了的那具怪物人形。 也就在这会眼看着就要得手之际,趴伏地上那一只怪物背上原先一直都未曾显山露水的,如同蝎尾一般直勾勾对准了“入侵者”直刺而来了的刀锋一对,其“蝎尾针尖”的位置光芒骤起,无形的电场瞬间出现,化作了一个无形的卵,覆盖住了其周身范围内的所有事物。 而随着这并不寻常的电场的笼罩,兰开斯特便突然间感觉到自己与那最前方“前锋”机体的所有链接感知与操控都被突然地切断。 这会才瞬间明白过来了敌人手段,不过好在兰开斯特也不是完全没留后手,一道无形地指令被下达,自那“手术室”正中的一片烟雾笼罩之处也突然地发出来了一声剧烈爆响: ‘轰——!’ 在那一声剧烈爆响之下,自那浓浓烟气之中一阵威势骇人的巨大焰火也随即冲着“炮台”与“入侵者前锋”的方向爆燃喷薄而来。 ‘叮——!’ 只不过就在这猛然喷涌而出的焰火还未抵达那边两道身影前时,随后又是自“炮台”口中的硕大口径电磁炮中再度响起了熟悉的金属锐音。 以及随着那一声清脆声响而同步被打得倒飞而出了的人影一道。 不用多想,光是看那身影双手手臂之上连接着的,在隐隐电火弧光乍现之中不断抽搐着的螳螂刀一对,便能认出来那就是已经与兰开斯特彻底断开了链接的那一具“先锋”“替身人形”。 便只见那一道“替身人形”在某种巨力的裹挟之下被直直在地上拖行了十数米,就这么仰躺倒地抽搐不断着的刹那,另一头从爆燃推进着的焰火烟气之中又飞出来了无数沾染着猩红血液的碎肉与金属残片,尽皆朝向了刚刚才摧毁了一具“替身人形”的“炮台怪物”飞溅而去。 而就在这所有不知来自于哪一位倒霉蛋的碎肉残片之中,还顺带夹杂着一枚并没有那么起眼的卵形弹射飞弹潜藏其中,在欺骗过了“炮台怪物”与随后重新赶到了其面前护卫其周全的另外两台“人形兵器”的探查过后,其椭圆弹体之上逐渐开始显现的雷光又在其周遭所有飞溅碎块的掩映之下倏地炸裂而开。 一时间,无数雷电弧光击穿了那些所有碎块之间的空气,变成一条条明亮刺眼的雷蛇攀附在半空之中所有的细屑微物周遭,互相缠绕交织成了一张弥天的大网,将前方三只怪物一样的“人形兵器”都尽数笼罩其中。 先前才刚刚又冲到了“炮台”前方了的两台“人形兵器”这会自然是没了再度抽身的余力,最先被那电网所覆盖,任那一条条雷蛇从半空之中的微末碎块当中击穿空气,蹿入其未经特殊改造了的人类皮肤,紊乱了其神经系统的控制,使这两道身影一如先前被击飞了的“先锋替身人形”一样,被麻痹而动弹不得。 但与前头这两具怪物相比,后头那一具重新四肢伏地了的怪奇“人形炮台”似是皮肤经过了特殊的绝缘改造,仅仅只是这种等级的电网雷击还暂且无法使其完全失去反抗之力,此刻也仍旧高昂起了头颅来,用口中炮管寻找着可能的打击目标。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再看先前朝着三只怪物翻涌而来了的焰火烟气当中异象突显,从那重重烟气之中又突然冲刺杀出来了人影一道,而从那手腕处显露出来了的飞弹巢仓还能认出来,这便是先前投射出飞弹拉起烟幕的那一具“替身人形”。 先前也正是其借着那烟幕的遮蔽,用不知名的武器先手把与自己对垒的三具怪物的其中之一炸成了漫天飞溅的碎末尸块,再依靠着掩藏在了那细屑微尘当中的雷击弹麻痹住了两具“护卫”的动作,这才终于为自己赢得了又一个欺身近前,彻底摧毁那棘手“炮台”的第二次机会! 且看那“替身人形”对于阻拦在前了的两台护卫也完全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态度,就这么冲刺着直直奔向了最后方的“炮台”位置,一只手还对准了其前伸平举着。而从那手的小臂之上,除开先前已经发射出去了的一个空荡飞弹巢仓以外,又再度张开了一个新的飞弹巢,显露出来了其内浑圆,看似“可爱无害”的卵形飞弹一枚。 而下一秒,那一枚飞弹便在“炮台”都来不及为自己的武器蓄力的间隙,被巢仓内电磁轨猛地弹射而出,在半空之中划出来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就这么抛射飞到了那“炮台怪物”稍显木讷的人脸面容前切近。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短的刹那。 那“炮台怪物”也就仅仅只来得及让自己背上的蝎尾针处再放光芒一阵,那无形的电场再度笼罩住了其周身,只是这一次却并没有再护住其周全,并没有对那一枚已经到了其脸上的飞弹起到任何的拦截作用。 让那“怪物”只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飞弹在自己的面前碎裂冒出灼热烈波,用难以抵挡的巨大冲击波与炽烈火焰无情地撕裂着自己的皮肤,烧灼着自己的肌肉,沸腾了自己的血液,裂解了自己的身躯。 ‘轰————————————!’ 随后其自身也化作了那盛大焰火的一部分,绽放在了这“手术室”战场之中。 但至此还并没有完全地结束。 就在这“炮台怪物”的体内尚且还存留有数枚没有打出的电磁炮弹存留。 这其中除开先前打出去的那一类纯动能金属弹外,还有着另外一类,绝不能够在这封闭“手术室”之内动用的电磁发射榴弹的存在。 要知道由于电磁炮发射原理与传统化学能推动的火药武器不同,本身并不需要火药武器的发射药部分提供推力才能将炮弹打出炮管,电磁发射仅仅只需要炮弹的外壳是绝佳导体这一点便能够发射,于是便节省下来了发射药所需要占用的炮弹空间,让这一部分也能够得以装填战斗部火药。 也就使得两枚同等体积的炮弹相对比,电磁发射炮弹总是能够比火药发射弹装填更多的战斗部火药,也就具有着更加惊人的破坏力。 而此刻这些具有着更甚于寻常炮弹破坏力,绝不能在“手术室”内动用的炮弹此刻却是被那烧灼着其身躯的炽烈与震波给同步地激发了战斗部装药,让一场数倍于那“义体人形”飞弹的猛烈殉爆开始了酝酿。 ‘轰————————————————————!’ 仅仅只是片刻的酝酿过后,一场远远超越了一开始那一枚小号“飞弹”威力的刺目光芒便猛烈地炸开在了“手术室”的最深处,瞬间便将其周围的两台还处于麻痹状态中的“人形兵器”与避闪不及的“替身人形”尽数吞没其中。 并且在这一场巨大爆炸所形成出来了的强大气体冲击波冲击之下,先是“手术室”内部几乎所有原先保持着站立姿态的个体都仿佛是被重锤直击了面门一般,被这冲击波给整个吹飞了开去。 再是在那巨大冲击波堪称霸道的毁伤能力之下,几乎所有用于隔开手术单间的玻璃墙板都被瞬息间震碎,再被其余势所推动着化作了无数次生破片向着整个“手术室”中对室内的所有人员造成了二次伤害。 最后便是那爆炸的核心位置,在那恍若太阳般耀目的光辉之下,血肉在消解,钢铁在燃烧,几乎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抵挡住那爆炸的神威,即便是那厚实的钢铁地面也难得幸免,就这么被其高温与冲击波的双重压迫之下被生生地刮去了一层不说,还被生生炸出来了一个巨大的楼板空洞,以显那炮弹的骇人声威。 等到了这几枚炮弹所迸发出来了的巨大威能终于尽数地消耗殆尽了,从这一间所有灯光都被损毁,突然显得无比昏暗了,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样貌了的“手术室”废墟当中,最终得以存活下来了的那些幸存者们也终于开始缓醒着从地上爬起。 虽然被那意料之外的炮弹插曲给中断了厮杀片刻,但对于此刻的双方而言。 战斗也还远远没有完结。 第191章 战斗结束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虽然被那意料之外的炮弹插曲给中断了厮杀片刻,但对于此刻的双方而言,敌人还并未完全地消灭,这一场战斗也远远没有终结。 更何况,此刻战斗的两方,一边是纯粹由义体组件组装而成的强大“替身人形”,一边则是对人类进行疯狂改造过后得到的“人形兵器”。 这双方无论是那一边,其身体素质都远远不是寻常人类可以与之比拟的,是以对于那些距离爆炸核心稍远了些的机体来说,那一场爆炸虽然声势颇为惊人,冲击波也确实是将其各自都给吹翻在了地上,但实际受损也并没有那么严重。 待那爆炸的余波渐渐散去后,便也立刻能看见衣装狼狈了些的“入侵者”们,与皮肤上留有三两玻璃残片的“人形兵器”们纷纷从地上利落地爬起,在这较之先前昏暗更甚了的“手术室”内部再度开展了新一轮的互相厮杀。 ‘砰砰砰砰砰砰……’ 很快,第一声连串的枪火震响便接连响彻。 再等兰开斯特借助着其中一具身躯的夜视能力捕捉到了那闪烁跳跃着的枪口火焰明灭,都来不及再思索些什么,反击便已经脱手而出。 ‘咚——!’ 只听一声较为沉闷的响声过后,一发子弹便乘着阴影的遮蔽自暗处打出,几乎是瞬间便穿梭过了空间的阻隔,将那狂放的枪火给彻底地止息了下来。 就在这会兰开斯特还没来得及调转枪口去搜寻下一名敌人所在的空档,那一具倭身与两个“手术隔间”当中的“替身人形”便骤然感觉到了自己头顶之上传来了微微的细碎声音,瞬间便刺痛了其神经。 但那也已经来不及了,就在附近另一名回过头去了的“替身人形”的眼中,那一名枪手所依靠着的破碎玻璃墙板之上,一道黑影正恍若鹰隼扑食一般地重重飞踏在了其脚下“替身人形”的身上,并顺势用一对锃亮的刀锋在其肋下与一手臂膀之上两处给捅了个对穿。 而那被袭击了的枪手“替身人形”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头也就只来得及匆匆地回过了头来,面对着自己身前的敌人仅此而已了。不但无法阻拦住其扑击的动作,亦无法第一时间拦截住就在自己面前,那一张木讷诡异的面庞之上骤然张开了的大嘴,以及那嘴中显露出来不知何用的黝黑管口。 ‘呲——’ 紧接着,那一根正对准了“替身人形”的管口之中又喷涌射出来了不知名的液体,径直糊满了那一具“替身人形”的整个面庞,而兰开斯特也很快就明白了这不知名液体的可怖。 便只见那“替身人形”的一张人脸面孔仅仅之过去了数个呼吸之间就被这液体给腐蚀侵残了一大片,连带着那脸皮之下的一对精密义眼都被彻底摧毁。 并且这还是在“替身人形”面部伪装义体尚且比之人脸具有更强的耐腐蚀性能的情况下,若是这一招真用在了人类的身上,此刻怕不是整个头颅都要被腐蚀融化成为一团尸水。 只不过即使其腐蚀能力是如何的惊人,到了这会兰开斯特一方被动的挨打环节也就结束了。 ‘嗒。’ 来自于另一个方向的枪响传来。 但比那声音入耳还要快的则是那骑跨在了“替身人形”之上“人形兵器”胸口骤然绽放开来了的一团血腥花簇。 而这么一个看似致命的伤口似是对“人形兵器”而言也无足轻重,丝毫没有影响到其进一步手上便发力想要将自己那一对螳螂刀锋尽数地抽出,再不去管自己身下人死活,似是想要赶紧隐蔽撤退的意图。 只是这就不可能让其如愿了。 就在其身下看似面目全非,还被两杆刀锋扎了个透心凉,理应死的不能再死了的“替身人形”,此刻竟是在自己身上“人形兵器”想要撤退之时立刻伸出去了两手小臂,就仿佛其双眼尚还完好似的精准抓住了自己身上的一对锃亮刀锋,就这么卯着一股子的狠劲,完全不顾受伤,就这么用自己双手“血肉”整个钩挂住了刀锋锯齿,成功地绊住了自己身上敌人离去的脚步。 也就仅仅只需要这片刻的拖延。 那一台“人形兵器”的木讷人脸也一如其身下那张一样骤然地破碎,宛若掌劈的西瓜一般碎裂爆出无数浆汁粘稠。 ‘嗒。’ 而那枪响声音也才刚刚随着这血腥一幕的上演而姗姗来迟,回响在了这一片空间中每一个个体的耳边。 每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骤然凄厉了的女音嚎啕大吼紧紧地跟随在了那微末枪声之后,将此刻“手术室”内部交战着的双方注意力都给吸引过去了一束。 再等两边都看过去了之后,这才发现那嚎啕声音的主人竟是一个只剩下了上半截身子还存在着,仅仅依靠着双手从一处手术室隔间的内部挣扎着爬出,正昂首大张开了嘴巴哀嚎嘶叫着的女性。 像这样仿佛地狱之中才会出现的一幕画面就这么发生在了此刻昏暗的“手术室”内部,又给这本就凶险的战场之上更增添了三分恐怖癫狂的气氛。 但很可惜,兰开斯特可从来都没有对于那所谓“地狱”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畏惧,甚至于面对着这疯狂的一幕,兰开斯特还凭借着自己强大的机体感官能力,注意到了更多的微末细节。 就比如那位被拦腰截断了的女士高昂起来了的头颅之上被整个剜去了的双目。和其颧骨之上让兰开斯特看了感觉到无比熟悉的一块淤血青紫。 还有那被精准剥下来了一整块皮肤的背上,分处脊柱的两侧被生生挖出来了的血洞之中,正有着不知名的机械构件正缓缓升起。 以及这位女士的眉心正中,一枚小小的,还在隐隐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蛇杖图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那位在地上生生拖出来了刺目血痕一道了的女士头颅再度高昂,口中凄厉哀嚎亦再度响彻于这“手术室”,乃至于整个“疗养中心”的建筑内部。 看着这么一副仿佛自地狱而来的光景,再配合上其口中几欲震碎人耳膜的尖利哀嚎,倒也真像极了那些神话传说当中的索命女妖。 但让兰开斯特,乃至于对面“人形兵器”的一边都不曾料想到的情况这才刚刚开始。 只见那“索命女妖”背上不断探出体外了的机械构件当中突然地发射出来了明亮飞弹无数,一枚一枚皆拖曳着刺目的尾焰朝向着四面八方飞射而去,让这一“恍若”从地狱归来了的厉鬼,也真正地化作了战场之上索命的凶灵一只。 而在这骇人的飞弹雨打断了此刻“手术室”战场内部双方机体之间还在进行着的所有厮杀动作,逼迫着双方控制着所有的战力寻找掩体闪避之时,面前的这一幕所内含着的重重违和感亦是让兰开斯特的思绪瞬间混乱了片刻。 一是这位女士明显还处在改造的中途,莫不成这些意大利佬都是连带着真家伙,待激发的弹药一块在改造的时候就进行装填的嘛? 二是即便这群意大利老当真是疯了,让手术ai把上满了弹药的武器直接改造缝合进入人体,那么一个看似没有多大的机械构件又真的能够存得住如此数量,足以将整个“手术室”内部都填满了的飞弹嘛? 三则是,那些莫名其妙的飞弹又怎得,没有哪怕一发是朝向着己方机体而来,几乎全数都在追踪着那些“人形兵器”的影子,将其一架架机体都给追得飞天遁地一般的狼狈窜逃。 就在这会兰开斯特疑惑之时,自己所操纵着的机体也终于目击到了第一发飞弹的“命中”。 只不过却也并没有一如兰开斯特所预想的什么剧烈爆炸。 而是恍若无物一般,就那样径直地穿透了过去。 “哈!” 暗自地轻笑了一声,有了些许明悟的兰开斯特此刻也陆续收到了来自热源、电磁、声波震动等等不同信源的探测结果,也终于是让其看穿了那飞弹的正体为何。 也就在兰开斯特了悟了的刹那,复数先前藏身在了掩体之后的“替身人形”此刻也尽皆探出了身来,各自高举起来了手中的枪械、刀锋以及其他各式武器。 ‘嗒——!’ 或是远程狙击,操控着手中枪械自阴影当中发射出去一枚枚子弹,在空气当中划出来了一道笔直的轨迹,将远处高低废墟当中不断闪跃腾挪着的“人形兵器”的肢体头颅打断击碎。 ‘锃——!’ 或是双手小臂之上锋芒乍起,开启了斯安威斯坦的超加速在瞬息片刻之间快步拦截到了近处狼狈逃窜着的“人形兵器”奔逃路径之上,在其来不及调整迎击姿态抵抗的间隙将其利落的斩断成碎尸数段。 ‘轰——————!’ 又或是快步小跑到了近前之处,双臂前举,无数飞弹巢仓从其手臂两侧冒出头来,将其中最具杀伤力的雷击与高爆飞弹对准了那些复数的“人形兵器”尽数倾泻,又在这已经被焰火摧残过了数遍,早已经是遍地残骸了的“手术室”中再度引燃出来璀璨团锦无数。 就这么样的再那漫天飞射追踪的光芒导弹帮助之下,仅仅只用上了刹那片刻,原本无比棘手的那些个怪物们就被兰开斯特给落井下石清扫消灭了好几具,瞬间就消除了其大半的敌方有生力量。 “3q啦!布兰登!” 而先前将那“女妖”额前光芒蛇杖图像看在了眼中的兰开斯特当然也反应过来了,这一定便是那位“蛇夫座”布兰登通过全息投影对于自己的支援。 不得不说,虽然全息投影这一手段使用场景受限,也只有像此刻布兰登所控制的这种高端设备才有足够的拟真程度,并且也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欺骗手段,只能从视觉的角度上对敌人进行震慑,但在像这样极度紧张的战术战斗当中突然的运用那么一次也完全能够达成惊人的效果。 这不,在这并不算多么大的“手术室战场”之中就帮助了兰开斯特接连消灭了数台“人形兵器”,将那些个敌人们都给彻底逼入了绝路之中嘛? 此刻在这“手术室”内部,最后还剩下来了的敌人,也就仅仅只剩下来最后的三台“人形兵器”尚且还存留着。 虽然这会他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所一直保护着的ai——“蛇夫座”的背叛行径。 但这会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兰开斯特思绪一动,命令也骤然下达。 先是第一台,仍然在无数废墟当中高速行进,被无数光芒飞弹所追踪标记着的“人形兵器”。其也相当聪明地关闭了正常视觉来屏蔽掉视线当中无数飞弹的干扰。 但即便是这般小聪明能够帮助其躲开全息影像的欺骗。 ‘砰——!’ 也无法躲避开无数潜藏在了暗处的黝黑枪孔黑洞中绽放而出的焰火。 又随着那子弹钻入了其皮肤与肌肉,其动作也随之一顿。 ‘嗒——!’ 而正是这一顿,紧跟而来了的则是接连数发枪火的接连响起,从四面八方彻底地将其头颅、躯干、四肢都给击碎贯穿。令其也彻底躺倒地上没了声息。 再是第二台,这会正立足于手术隔间废墟当中,借着笨重仪器的掩护躲避着可能袭击的“人形兵器”。突然间便感觉到了周遭时空流速的放缓。 而这种感觉对其而言也是无比的熟悉,在明白过来了自己的斯安威斯坦这会被被动地触发启动之时,也是立刻顶住了缓速视界之下巨大的过载压力,强令自己的一双腿就势化作了绷紧的弹簧,骤然腾跃至半空之中,躲过了几乎同时出现在了原位,劈空了的刀锋一对。 只不过就在其低头观察情况之时,所看见的也不仅仅只是那一对刀锋。 还有着与自己那愈发遥远,飞在了半空当中横断成三截,正不断涌现出来热血了的躯干碎块…… 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些身躯碎块两旁半空之中,刀锋尚且沾染着猩红了的人影两道。 ‘轰————————!’ 以及最后的那一台。 正炸响在了“手术室”最内部,正中的墙壁之上,仅仅只剩下了最后的一点残肢碎肉被狂躁火焰吹得散落一地,诉说着其曾经的存在。 至此,战斗也终于全部结束。 这一座空气当中弥漫四溢着血腥气,从内到外都将“吃人”二字给展现地淋漓尽致了的魔窟。 就到此为止,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第192章 序曲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圣多明哥“燎原火”的老社区公共卫生服务中心。 由于其在“燎原火”的支持运维之下,其就诊费用之低廉,哪怕是在从来都没有在这注册过会员全额支付诊疗费的情况下都属于是整个不夜城医疗机构中费用最低的那一档,所以哪怕是在夜之城还未破产的那会“太平年间”,这里也都不是什么清闲的地方,各色的患者总是会如同潮水一般汇涌来此。 更别提夜之城这会濒临破产清算的边缘,各种公共开支能砍的几乎都砍掉,连带着大批市民失业,经济情况下行,通胀严重的现在了。而那些必须要接受医疗服务的患者们也都在自己钱包的拮据条件之下,或是自愿,或是被迫地寻找到了这里来。让这本就拥挤不堪了的卫生服务中心此刻是更胜从前的人满为患,以至于不得不抽调出大量的人手去专门用以维持秩序,以及将一些患有传染性疾病的病人进行最低限度的基础隔离。 而就在这么个嘈杂混乱的卫生中心,这会竟是又生硬地挤进来了另外一波明显不像是来治病看诊的人们。 只见那中心内部本就显得有些狭促的露天停车场上,此刻竟是被三辆半挂大车给满满当当占了个严实,而就在那些个半挂车后头,工人们将一个个被黑色布匹给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见内中容物的巨大圆柱形液缸装载到自动运输车上的卸货现场附近,同样开着警车来到此地了的西瑟、休斯顿以及其余的几位警员,这会就扮演起来了帮工的角色,拦在了周遭一应看热闹的患者家属前头,尽量给自己二人身后的“装卸工地”留出来足够宽裕的空间。 “嘿!不好意思让一让啊!” 而对于此刻拦在了群众之前的西瑟与休斯顿几人这会心中所感觉到了的压力也是无比的巨大,并且这压力也并不仅仅是来自于身前的这些位好奇驻足的群众们。 更来自于自己身后那些个液罐之中的内容物。 作为最早一批接到了命令前去执行打扫战场任务的成员,西瑟、休斯顿,以及其余的几位警员对那些个液罐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些什么那可都是清清楚楚。甚至就连那些个玻璃液缸上头所紧紧蒙住的那一层黑布那都是他们几位一个个忙活了半天才一个个为其贴上去了的。 他们可最最明白这些液缸里头的东西要是真给公众瞧见了,究竟会出现多么大的舆论压力,是以哪怕自己几人都已经在装车之前就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来回检查过了无数遍,才将这些要命的玩意交给了自己身后那些由“新军”教官团们所伪装而成的“装卸工人”们的手中。但这会真的感受到了身前无数群众们的目光注视之时还是不免地心虚,就好像自己一行这是在行什么滔天的罪恶一般,惶惶惊惧感觉萦绕心头难以消解。 【西瑟,休斯顿,你们两个先过来一趟跟首长们说明一下具体的情况,外边就先让其他同志们看一会。】 不过好在来自于自家支队长的一则意料之外的传唤,让西瑟与休斯顿二人也有了个暂时喘息了的机会。就在与自己周遭的其余几位警员同志们对视交流了一下眼神过后,便从这边卸货场上逃似的抽身,跟随着那些被“卸货工人”操纵下自动运输车的行进路线,顺着走入了一旁的大楼的内部,再是穿过了两道大门,离开了人群密集的公共区域进入了职员内部区域的一处临时堆放场上。 也就在这里,除开了给西瑟与休斯顿二人发来传唤的“燎原火”治安支队长的存在,“仁爱”博夫、“劳动模范”安德烈以及另一道让西瑟无比熟悉的黑色倩影——“黑鸢”伊莎尔,一众“燎原火”的头面人物此刻竟是都集聚于此,眼神也都汇聚在了其面前一罐已经被揭开了黑色蒙布的玻璃液缸内。 “所以这些……呃,这些孩子是要在不夜城养嘛?现在不夜城情况那么复杂,送回去盐湖城会不会更合适一点?” 再听这会从伊莎尔口中问出来的话语一句,似乎对于这些人类胚胎的处置,即便是那几位也都感觉到了无比的扎手,这会可正在热烈的讨论着呢。 “很抱歉,这么做的风险可能会更大。”而伊莎尔所提出来的这么个提议也几乎是马上便被其身后站定了的安德烈给言有所据,委婉地反对了: “一方面我们夜之城根据地由于之前威斯特布鲁克的事件已经把与夜之城议会的斗争给彻底地摆到了台面上,所以那些本来就分外危险了的补给线路这两天更是遭到了我们敌人更加严厉的打击报复。想要在现在的斗争环境下将这些巨大的目标悄无声息地运回盐湖城并不现实。 另一方面这些孩子们其实也并不完全是一些负担,他们恰恰也能够充当舆论场上的斗争武器使用。毕竟这些孩子终究也不是我们‘燎原火’所培殖出来的物……呃,生命。也就不应该反过来让我们畏首畏尾的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将其彻底地雪藏。 当然,无论如何,我们面前的这些婴儿们此刻都尚且活生生的存在在了这个世界上,即便是处于人道角度考虑,我们也有义务将其抚养长大,并给予其一如普通公民的所有权利。 但此刻,我们拥有着充足证据能够证明夜之城议会正在与光明会、清道夫三方蛇鼠勾结进行着肆意践踏伦理的非人道人体改造。 而将这一事实公诸于众,与将这些孩子们抚养长大并授予其各自一个全新身份,这两件事也并不冲突,事实上是存在有并行的可能性的。” 对着身前的伊莎尔提出来了自己的意见,安德烈也谨慎地,并没有越俎代庖,再度问询了一边伊莎尔的意见: “并且这件事情由于保密需要,在彻底决定公开之前也不方便直接召开党团会议进行讨论,目前就由我们几位同志小规模讨论决定,所以小姐您的意见如何?” “没有意见。安德烈、博夫,你们想的已经非常周到了,我也同意这个方案。”再没了任何的后顾之忧,对于自己这几位格外让人省心的下属伊莎尔也只能笑了笑,赞同了这一方案。 不过赞同归赞同,对于这其中的一些小细节,伊莎尔还是表现出来了一丝担忧: “可如果我们想要曝光这些东西的话,有什么比较好的发声渠道吗?就现在夜之城的主流媒体们,无论是自由派还是合众派的喉舌媒体企业恐怕都不会接受这种‘猛料’的吧?” “哈哈。”再等一旁的博夫听见了伊莎尔的这个担忧,反倒是先一步轻笑了声,再开口为其解忧:“小姐这就不用担心了,夜之城里头也并不是只有那些官方媒体才拥有着足够巨大的声量。事实上那些网络平台上面许许多多专攻时政解读方面的自由媒体人也都有着足够的流量与专门的发声渠道能够在我们被打压的现状中为我们所用。” 只不过博夫的这么一句解释非但没能够解除此刻伊莎尔的茫然,反而在某种程度上还让其更加地困惑了些: “自由媒体人?我倒是知道咱们家有那么几位专门在做这方面工作的同志,并且他们或许也确实是有足够的粉丝数量吧,但是平台又不是他们的,他们之于那些平台也只不过是一种另类的报社编辑打工人罢了,这能给我们提供多少的声量?能够让我们的声音传播到夜之城大众的耳朵里去嘛?” “是,没错,这些也正是我们目前所面临的窘境。夜之城内部的发声渠道几乎都是被那些官媒所垄断了的,即便是那些相对自由的平台也绝不可能在我们赢得胜利之前帮助我们。但同样的这一点也是我们根据地从初创开始就一直面临的问题,是以我们也从一开始就在发声渠道的问题上做过了不少的努力,除开小姐您已经提到了的那些同志们以外。 在威斯特布鲁克事件发酵了一天过后,夜之城市民对于我们的关注度一直在不断地上升当中,相关网络平台之上的关键词也一度成为了热门搜所。几乎所有人都单纯因为对于夜之城议会的恨,而想着来了解一下我们这个‘可能的第二选择’。” 说到了这,博夫的话语还暂且地停顿了片刻,再是一伸手,指向了门外,那隔着数堵墙壁的人群密集之处,才再开了口: “而那些专门吃热度饭的自媒体人们也当然不会放过威斯特布鲁克这一大事件所附带的巨大关注。 除开那些仍旧是无脑抵制‘主义’,宣传自由爱国的低创直播主们,我们这个社区内部在这两天也已经前后迎接了不少愿意实地调查了解我们大致运行逻辑的高质量直播主了,虽然其各自背后的平台可能会对其内容进行过筛。一些夸赞我们好处的视频几乎完全无可能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 但这次我们想要对外公布的这些可不一样。” 博夫的脸上开始微微显露出来笑意,那指向了人群密集处的手也顺势收回,再重新指向了几人的面前,那一只被揭开了蒙布,显露出来十数个婴孩胚胎,与其间一只硕大胎盘了的液缸方向。 “对于这一类政府黑料那可是有专门的地下网络会进行搜集的,就像是旧美国时代,由那个着名的‘阿桑奇’所创立,专用于对当时政府黑料进行了公开披露的‘解密维基’,这一堪称传奇的网站虽然在‘美洲剧变’的历史震荡期中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但很快在人民对于获知最新政府阴谋论的强大需求之下,又涌现出来了许许多多新的专攻此用的地下暗网出现,无数的美洲政府黑料也是通过这些见不得光的渠道被公众所知,进而演变成一场又一场的大型抗议与游行。 毕竟和我们盐湖城内部的环境可大不一样,美洲其余地区的民众对其政府,不说是万民拥戴吧,也可以说是到了人厌狗嫌的地步了。 然而最为滑稽的却是这些个美国政府还一次又一次地用各种各样的极其恶劣事件不断刷新着民众对于其下限的认知,一步又一步地巩固着美洲人民对于美洲政府的邪恶印象。各种极其荒谬的阴谋论能够大有市场,人民对于自己政府的极端不信任,乃至于极其热衷于去地下暗网上深挖黑料,也全都是是他们美洲政府自己所种下的因果。 我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是让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这一最新的极恶劣伦理罪行事实开诚布公,并通过各种各样,包括了这些自媒体的渠道流入不夜城所监管不到的地下暗网,进一步在夜之城人民的心中发酵,以削减人民对于极端资本主义本就不高的支持。” “所以,博夫你已经有人选了嘛?”耳听得博夫是如此的振振有词,伊莎尔也再没了别的话说,只是再开口又问起了实际。 而对于伊莎尔的这一问,博夫回答的倒也干脆: “已经有了,是一位我们根据地一直有着紧密联系的媒体工作者。 曾经在’今日不夜城‘的栏目当中担任过主持人,但又因为不知名原因被炒了鱿鱼,最后选择成为了一名自媒体,专门报道着有关于夜之城时政的内容。 当然,这中间也有不少的,会让其遭到巨头公司迫害的内容。譬如最近的一篇,曝光了上一次袭击夜之城沃森区码头的武装人员身份,因此也遭到了不少人的记恨,是以才会主动地寻求与我们的合作。” 夜之城沃森区码头遭袭?上一次? 正在一旁旁听着的西瑟顿时就来了精神。 这怎么听着那么像是伊莎尔带自己去干的那一票? 而与西瑟同样骤起了的,自然还有着伊莎尔的一对眉头,不过比起直接问出来西瑟心中的这么个疑问,伊莎尔还是不太愿意在这么个问题上深究,仅仅只是开玩笑般地,随意扯开了一句: “哈哈,先是威斯特布鲁克的大学交流,然后是海伍德的大老板马克,现在是太平州的’疗养中心‘,现在也终于要轮到沃森区了嘛?” 第一百九十二间通知章 (因家里有事,忙于家务,是以今天暂且修更一天。 给各位朋友带来许多不便还请见谅。) (以下是为了凑满煞笔一千字的自动生成文章。请无视。) 在这个宁静的小镇上,住着一位文采飞扬的作家。他的笔触灵动,文字如诗如画,让人们沉浸在他编织的故事世界中。然而,今天的他并没有埋头于案前创作,而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忙碌地操持着各式各样的家务。 作家走进厨房,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准备家人的午餐。他切菜的动作娴熟而利落,锅铲在锅里翻飞,发出清脆的声响。饭菜的香气渐渐弥漫在整个屋子里,让人垂涎欲滴。 作家并没有止步于厨房。转眼间,他又拿起扫帚,认真地清扫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眼神专注而细腻,不放过任何一丝灰尘。接着,他又来到花园,修剪着枝叶,让花草焕发出勃勃生机。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他辛勤劳动的身影。尽管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头,但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在这个时刻,他不仅仅是一位作家,更是一位爱护家庭的好丈夫、好父亲。 作家的辛勤付出,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持久地洒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他用心去照顾家人,用爱去经营这个家,让它成为了一个温馨、和谐的港湾。这种对家庭的责任感,不仅体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更是一种无私的奉献精神。 作家的努力工作,为家庭带来了稳定的经济收入;他的细心照料,让家人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他的付出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是心灵上的慰藉。在这个家中,每个人都能找到归属感和幸福感,这一切都离不开作家的辛勤努力。 同时,作家在承担家庭责任的过程中,也收获了许多宝贵的人生经验和感悟。这些经历成为了他创作的源泉,让他的作品更具深度和内涵。他从生活的琐事中汲取灵感,把那些平凡却又真挚的情感融入到文字之中,创作出一个个感人至深的故事。 作家的生活充满了平凡和琐碎,但这些细节往往成为他们创作的源泉。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生活中的各种琐事,如购物、烹饪、打扫卫生等。然而,正是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方式,让他们对周围环境和人物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从而能够更好地刻画角色形象。同时,这种生活也让他们有更多时间思考人生哲理,并将其融入到自己的作品之中。 作家们善于从生活中汲取灵感,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和描写来展现人性的光辉与丑恶。他们会关注身边的人和事,倾听人们的心声,捕捉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感变化。然后,以文字的形式表达出来,使得读者在阅读时能够感受到作者所传达的情感和思想。 虽然作家的故事可能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但它们却能触动人心,引发读者的共鸣。这是因为作家们所描述的生活场景都是我们熟悉且亲身经历过的,无论是家庭关系、友情还是爱情,都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读者可以在书中找到自己的影子,体验到同样的喜怒哀乐,从而获得心灵上的慰藉和启示。 总之,作家的生活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着无尽的创作潜力。他们通过对日常生活的感悟和积累,用细腻的笔触描绘出生活的真谛。这些作品不仅具有艺术价值,还能给人带来深刻的思考和启示,让我们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努力追求内心真正的幸福。 第193章 重获新生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距离圣多明哥“燎原火”老的社区卫生中心数公里外,位于“大重建”计划的新工业区内部还矗立着另外的一间全新的,远比老中心规模大得多,还处在了建设当中的社区卫生中心的存在。 只不过或许是此刻天色显得稍晚了些,月亮都已经爬上了树梢。又或许是这一家卫生中心还未正式地投入运营的缘故,虽然看起来大体的建筑都已经施工完善了,但也并未见到一如老卫生中心那样拥挤着,等待着诊疗的患者无数。 在这入了冬的徐徐寒凉夜风当中,显得是那么样的静谧。 而就在这样安静、沉寂的夜里,这一所新卫生中心尚未来得及铺设绿化了的“中央花园”长椅之上,却还坐着一道人影默默地吹着风,一对眼神还直直地找上了地面,也不知正在思索些什么。 ‘……最近几周由于不夜城议会对于治安经费的持续缩减,沃森区的治安状况大为恶化,而紧接着,便是来自漩涡帮对外界所公布了的民兵义务声明,向外界所有人宣告将由其在沃森区内部代理议会行使社区治安的维持工作。而这又是否代表着漩涡帮意图复制六街帮当初从议会手中索取圣多明哥治理权的路径,想要从议会手中正式的获取沃森区的治理权柄?我们持续关……’ 若是有人能够看见那人面前所播放着的同样画面,就会惊奇地发现其眼前正加速播放着的则是夜之城内部的时事新闻。并且这还不是什么一般的加速,是正常人压根连话音都听不清,音节与音节都完全粘连一块难分彼此了的超级快进。不免又让人开始怀疑起来长椅上的这位他究竟是有在认真地看节目嘛? ‘……来自于西联的部队于今日被发现正驻扎在了夜之城北部城郊,暂且并不清楚西联此举的具体意图,不过我们的同志还是在沃森区内部的不少区域内部发现了西联军人,并且很可能是精锐部队,经过了大量义体化改造了的士兵们偷偷地前往各类服务场所进行消费的迹象。更多情报还需要进一步收集……’ 就在那数分钟的节目被加速到了短短几秒便被播放完成过后,紧接着闪过了的却是另一段不明叙述者主体的加密视频讯息被播放,并且也是以同样非人所能看清的倍速被加速播放完毕。 ‘……亲切的漩涡帮电台在这里向所有沃森区的市民们播报,由于最近沃森区内部各地持续不断出现了的‘赛博精神病’作乱,犯下来了不少操蛋事情,所以还请各位沃森区的市民们最近出行时一定要多多注意,路上看见除了我们亲切的漩涡帮小子们以外的‘爆改狂们’都注意着点离远些!毕竟我们漩涡帮的小子们虽然牛比,也不可能瞬间移动到案发现场去保护你们不是? 另外,瑞吉娜·琼斯,我们漩涡帮向所有沃森区市民们征集有关于这个老婊子最近可能的行踪信息,我们需要任何可能有帮助的……’ 再紧跟着前一段不知来源视频讯息,这次听那意思,似乎又是来自于漩涡帮的广播电台的音频一段。也似乎是从这匪气扑面而来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些什么重要的内容,本来还略显轻松的面色骤然沉下。 只不过这沉下来了的面色很快便复归寻常,而那眼前不断快进播放着的各类影像音频也全部暂停,再随着脑袋的转动,长椅上人影的一对视线也被投向了花园一侧的道路之上,仿佛早有察觉一般的看向了远处正不断走来了的一高一矮两道身影。 在隐约的月光照抚下,隐隐约约地还能看清高个的那是一位护士衣装之外还披上了一件厚实毛衣的靓丽女士,至于另一位稍矮了的那一位则是个瞧不出性别,面容俊秀的年轻孩子。 而那孩子虽然也和一旁护士一样,同样也是一身厚实衣衫着身,但一只手臂却又褪去了暖和衣物的保护,就这么暴露在了寒冷的夜风当中高举过了头,对着那天上的一轮弯月遥遥虚握着,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笑意,似是要抓住那皎洁月光。 “啊——!” “欸!” 就在长椅上人的注视当中,那位年轻孩子又像是步子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绊住,身形一个不稳就将坠倒地面,引得身旁的护士口中一声惊呼的同时,一双手也紧接着搀扶了过去帮着其站了个稳当。 “哈哈……谢谢你啦。”略显稚嫩的少年音从那孩子口中吐露。原先柔顺靓丽的一头黑色发丝,也在刚刚那一瞬的惊魂之后变得多少杂乱了些。 “没事,兰开斯特先生还在等您呢,我们慢慢走过去,慢一点哦。”而另一边的护士小姐听见了这一声歉意,脸上笑和煦容亦是分毫不减,再开口用着柔和的话音叮咛着身边少年,同时那搀扶着的双手也不再松开,就这么小心翼翼地,似是生怕身旁少年再度磕绊在了脚下砖石路上。 再看这会少年被身旁护士小姐搀扶着再迈出来了的三两步,不远处长椅上将这边所有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的兰开斯特这会也瞧出来了一丝不协调。 就像是那被父母搀扶着,牙牙学语的幼童学习走步一般的生疏僵硬。又像是久病卧床,太久不曾下地的老人一般的步履蹒跚。哪怕就只是这中央花园里头短短的一条砖石步道,那位少年在一旁护士的搀扶之下也得行走上好些时候才堪堪走到了兰开斯特的面前。 也终于是让兰开斯特早就想好了,憋在了嘴边的一句话语终于算是能够说了出来: “感觉怎么样?作为一个人类的感觉。” “哈哈!”听见了兰开斯特的这么一问,那少年又一次的轻笑出声,笑声当中夹杂着许许多多的颤音,显得是那么样的沉闷。再看那脸上本应该是笑,看着却又更像是哭的复杂神情,恐怕这少年心中的诸多感触交织一块,也绝不是什么简简单单能够与外人说明了的复杂。 但好在无论是兰开斯特,抑或是旁边搀扶着的护士小姐也都有着足够的耐心,等待着少年将自己的一腔胸臆,以自己的唇舌抒发而出。 就在这静静的等待之中,少年不断思索组织着话语的中途,便只见其一对唇数度的紧紧抿住,又是数度的放松缓劲。 连带着那一对水莹莹的眸也渐趋红润,湿红了眼眶一片,些许细微的抽涕也开始响起。 那少年口中话语思索至此,也就才刚刚起了个头而已: “还好,感觉到了……很惊喜!” 也就在这说这话的同时,原先一张脸上稍显扭曲的面色也被全副强撑出来了的笑容所掩盖,只不过,因为汹涌难言的情绪冲刷而泛起了的红润还依旧留存,难以遮掩。 “只不过,稍微有点失望就是了……” “哦?所以是哪里让你感觉到失望了呢?”虽然听见了面前少年如此一句,但兰开斯特也并没有在其面前显露出来一丝一毫的急躁,再问出来的话语语气就仿佛像是好友之间毫无禁忌的闲谈一般的放松。 让少年也能够得以毫无顾忌地将自己心声袒露:“……月亮,它好小。一点也不像网络上的图片一样美……” 嘴上说着那月亮,少年也同步地转过头去,伸出来食指一根遥遥点向了那皎洁弯弧。又是在看见自己仅仅只用一根食指便能够将其全然遮蔽住之后,难掩的失望话音也随之从口中流露: “……还有这晚上的天空,它好黑。星星们呢?夜空上面不应该是有一堆闪闪发亮着,色彩绚烂的星辰的嘛?” “啊……”将那少年口中的失落话音尽数听进了耳,兰开斯特即感觉到了一丝的诧异,又不免得哑然失笑。 像这样的问题自然是用不着兰开斯特为身前人解答了。 毕竟对于ai来说,这种问题也仅仅只需要在网络之上搜集一下相关的知识讯息并统括总结一下便能够将这个中缘由理解个七七八八,也完全用不着外人来为其解答。 所以比起回答这么个问题,兰开斯特的选择则是再走上前了一步,自然地伸出了手去,轻轻抚上了那一头柔顺的黑色发丝,像是人类间的亲昵密友似的,将那一头蓬松发丝都给搅得像是鸟窝一般的杂乱。 又在其疑惑不解的目光当中对其提出来了个新的提议:“那这样,我知道一个好地方,绝对漂亮的好地方,我这就让人去准备两具身体,带着你一起意识传输过去,亲眼看一看日起于山林的胜景。怎么样?” “真的好看吗?”只不过似乎是对于天上月亮的些许幻灭,让少年对于此刻兰开斯特的诱惑话语也多了几分的谨慎。 “那当然了。”不仅仅是断然肯定了话语,兰开斯特这说着,一双手还举到了前胸来掌心相对,旋即奇妙的异象便突然显现。 只见那双手掌心中间的小小虚空之中,一片光芒的投影突然出现。 而那光芒画面之中,对着身前少年所展示出来了的则是一轮红日当天,穿透了几缕缭绕的烟云,对着其下由树冠所交相堆叠形成了的浩渺海洋之中泼洒下来了一束一束的温暖光芒。 又在那鲜红的太阳光线照抚之下,还能看见三两飞鸟自树冠之上腾跃而起,展翅高飞,给这一幕静止的画面又增添了许多的动感不说。 几声细微的高亢鸟鸣歌声亦是不知从何处响起,用这扑面而来了的腾腾生机勾起了面前少年的全部心气。 “哇哦——” 让那少年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两片朱唇,让那少年的一对眼中因为期待而熠熠生辉。 也让看见了面前少年模样的兰开斯特也难掩嘴角笑意,趁热打起了铁来: “不过你先得答应我,就在这做好本职工作,当好一个智能医疗ai,在大夫们的指导下对患者们尽心尽力的治疗。这样我才带你过去看哦。” 只是兰开斯特的这番话说出了口,却让这一副画面看起来就显得是格外的奇怪,像极了什么诱拐的犯罪现行。 让一旁的护士不免也有些汗颜,率先插进了话来:“等等……兰开斯特先生,目前来说这一间医院的核心ai已经确定由我来担任了,这位恐怕需要等到新的卫生中心的立项才能排到。 另外,您这种话可也千万别再外面对着什么人说出口,万一被治安支队的同志们看见可是少不了误会的。” “啊!哦……”被那护士一提醒,兰开斯特这才反应过来似乎自己这副劝诱的模样确实是有那么点不妥,立刻就一改口风将这话题给抹过: “啊,对了,布兰登先生他带来了的那些新技术你觉得怎么样?大概多久以后可以实际临床应用呢?”再听听这旁引话语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看来ai在这方面倒也确实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好在一旁的护士也并没有在之前话题上停留的意思,听见兰开斯特问起来了正事也是立刻作答:“很棒的技术,虽然那些实验数据来源,那些活体实验并不是那么样的合规,但不可否认其也确实是拥有着极大的价值。 基本上就等于是让我们的技术从理论实验直接一步迈进了技术成熟,让现在的我们,只要在相关的微观工作单元能够大量工业化制备存量充足的情况下,我们‘燎原火’内部的所有医疗机构都可以承接进行神经退行性病变的修复手术。” “哈哈……” 紧接着护士还没落地的话音,最先响起了的是布兰登的苦笑。 而无论是说话的护士,或是一旁的兰开斯特也都明白这苦笑的缘由。 全因为布兰登所带来了的那些实验数据,几乎都是来源于那些堪称血腥疯狂的人体改造,那些已经完全违反了任何医学伦理的人体实验之中。 明白这些所有的兰开斯特先是对着面前护士开了口。“我明白了。那么我会去监督相关材料的制备的,我也会让修复手术的普及化被提上日程。” 随后便是转头看向了自己身旁,略显局促了的布兰登:“另外布兰登先生,我们也会对您进行严密的监视……” 然而这略显严厉的话语说到了一半却像是卸了劲,又变得柔和了些: “……不过在那之前……” 再看兰开斯特伸手从自己的夹克衣兜之中掏出来了一方小小的首饰匣子,就这么递到了面前少年的面前打开,显露出来了一条似是纯银打制的,弯曲小蛇模样的工艺品项链一条。 “……我还是应该先庆祝一下布兰登先生您重获新生才对。” 第194章 写爽了捏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啊——姆……” 大大张开了嘴,将面前勺中金黄着色,夹杂着点点鱼肉润白的米饭送进口中。 感受到了这熟悉的馥郁鲜香充溢口鼻,让此刻细致咀嚼着的西瑟仿佛就感觉自己一天的劳累都被驱散了似的。 同时也让坐在了一旁,一双眼睛就没从那张脸上移开过的伊莎尔也感觉到了好一阵小自豪,就仿佛这会西瑟吃着的海鲜烩饭正是出自她手一样: “哼哼——好吃吧?” “嗯,好吃!”嘴里头可还含着吃食,让这不假思索的回应都变得含糊不清。而又在这匆匆回应了过后,似是饥饿感倏地上涌,原来还细细品味的斯文吃法也从西瑟的身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大敞开了喉咙,仿佛都不用咀嚼般地狂咽。 “哈哈,慢点啦你,来喝口汤先!”看见了西瑟的这副模样伊莎尔这也没了脾气,耐下了一颗心来轻柔劝导着,还顺手推来了一小碗的汤羹到西瑟的面前。 “这汤也很棒哦,海味丝瓜汤。今天才刚刚上菜单了的食堂新品,喝过的人可都赞不绝口!” 或许是被伊莎尔的这两句话给勾起了好奇,又或是被那扑面而来的诱人鲜香给钩住了鼻腔,狼吞虎咽的动作都为止一停,一眼看向了那汤羹的同时,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问出: “丝瓜?那不是做卷饼、沙拉的时候用的比较多的蔬菜嘛?我好像还没吃过煮熟过的丝瓜来着。” 正如西瑟所讲的,在美洲这块地界丝瓜虽然也有种植,但也属于是少见稀缺的异国食材,通常价格昂贵主打一个餐厅提价神器不说,并且大多还是切条拌入蔬菜沙拉,或是加入意面当中烹饪,再或是直接蘸酱生食。 而像是西瑟面前这样的一碗,些许翠绿成块的丝瓜与墨绿色裙带菜、小个头牡蛎蜕壳肉(海蛎子、褶牡蛎)共同清汤熬煮出来,再撒上葱花点点的菜品倒也确实是让西瑟感觉到了些许陌生。 不过嘛…… 西瑟鼻子凑上了前去微微动,冲入了鼻腔之中满满的都是温暖湿润的海鲜芬芳,这其间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点微微的清甜?嗯,应该是错觉?鼻子又怎么可能嗅出来甜味呢? “喝吧喝吧,我可没给你下毒。” 再听身旁伊莎尔连声的催促,西瑟也不再磨蹭,端起了那碗来凑到了嘴边,迎着那还稍显烫嘴了的温度轻抿了一口汤水。 而随着那入口的一阵温热同时沁入西瑟唇舌了的则是难以言喻的柔和清甜,仿佛久旱之人忽逢甘霖般清冽。又在这股子清冽过后,源于海蛎的鲜味随后蹿入舌尖,与那丝瓜的清甜两相衬映鲜甜互补,鲜者更鲜,甜者更甜。 “哇哦。” 让西瑟也着实是小小的惊喜了一番。 “其实这还不是这道菜最棒的形态哦。”似是看出来了西瑟脸上的惊艳,一旁的伊莎尔这会也插进了话来继续吊起来了西瑟的好奇: “新来的那位大师傅也说了,这道菜原本应该采用两种不同的肉类食材,提供两种不同的氨基酸来赋予不同的鲜味,现在仅仅只是用了海蛎的这道汤菜,鲜味还是太过单薄了些。但可惜的是肉类的稳定供应目前都优先充给军用了,在一般的食堂里头能吃到的也就只有海蛎子这类稍微次一级的海贝了。” 只不过这一句本来是用作吊起西瑟期待的话语却并没有起到伊莎尔原本想要的效果,反而是其中透露出来了的许多信息让西瑟更加迷糊: “欸?咱们兵团已经可以稳定供应鲜肉海产了嘛?我印象里兵团目前好像还没有养殖相关的厂存在吧……” 且看这问完了,西瑟嘴巴微微张开,双眼瞪得大大,好一副惊愕的痴傻模样,让身旁小算盘落了空的伊莎尔又是没来由地生了气,连带着那再开口的语气都沉闷了些许: “是啊,你个笨蛋都多久没注意咱们兵团的动态了?你不会就连‘天国战团’主力军这会已经开抵废土前线构建阵地的消息都没听说吧!” “呃,那倒不至于。”先是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上了一句,西瑟再将自己这数日来的忙碌过脑了一遍,这才惊觉自己貌似是从那“疗养中心”事件开始,到今天为止的整整一周当中,确实是被几乎见不到头的琐碎任务给烦扰地压根也没空闲去留意什么大事件,对于伊莎尔此刻所提到的事情也就只是只言片语的听人闲聊过仅此而已。 可能如果不是今天自己终于得了一天的休假,陪着伊莎尔出来吃饭,自己还得一头埋进工作里头不得知晓呢。 “唉——”眼见自己身旁西瑟局促小心着的模样,同样知道其忙碌的伊莎尔这会也自己消去了闷气,开口主动地介绍起来了最近发生的诸多大事件: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只是‘天国战团’开驻废土,开辟出来了一条尚且还算是稳定的供给小路出来,为我们根据地源源不断地输送补给,当然,铁路线也已经在建造当中了,等铁路再一开通目前我们根据地的物资短缺问题就会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但是同样的,在我们驻军夜之城边境的同时,西太平洋联邦也在北边屯驻了不少的军队,并且甚至于还要比我们更近一点,他们已经直接驻扎在了沃森区北部城郊,在那一堆工业垃圾里头生生开辟出来了一个军营屯驻。并且也对外宣布了将要保证夜之城的独立地位,并且会在夜之城最终走入破产清算程序时,‘暂时’的‘代为’接管不夜城议会治理权力,在其成功恢复治理能力过后再将权力归还。” “啊哈哈……这都不算什么大事嘛?”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张表情因为身旁人口中的话语而扭曲着,虽说西瑟也算得上是擅长疏解心中压力的那一类人,但面对着此刻大战在即一般的乌云压顶气氛,也是难以喘过气息。是以这会也就只能勉勉强强控制着自己僵硬的面部肌肉,生硬地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来。 “嗯——我就是怕你压力太大才这么说的嘛,不过看起来这效果也不怎么样就是。”难得的能从伊莎尔的脸上看见这一丝凝重的神情,看起来,同样的重压也一样将伊莎尔的一颗心给压得死死: “不过,解放战争嘛……总归是要打的,你也不可能指望那些过惯了老爷日子的人仅仅只凭你的三言两语就‘禅让退位’了不是?” “嗯……”餐桌之上的气氛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异常沉重,让西瑟吃饭的动作都稍许停歇了下来。不过或许陷入了这种气氛当中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让西瑟将自己心头一直存在着的一个矛盾就趁此机会对身旁人问出: “所以,就算我们发动的是这个解放战争,发动战争也是违反国际法律的,也一定会出现普通人的伤亡不是吗?既然如此的话,发动解放战争就一定那么正确且必要嘛?就不能找到一个完全不会有任何无辜人死伤的方式,进行和平一些的改……” “嘿!” 只是就在西瑟心头的矛盾还没来得及全部述说出口的中途,便被伊莎尔给突然的打断,并且紧接着,西瑟便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之上还传来了身旁人的触碰。 “……首先,你个傻瓜得先明白,战争并不是冲突的起点,或者说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战争。它往往是冲突激烈到一定地步之后才会采取的一种极端手段,而并不是冲突的根源。 当然,对于很多出于民族间仇恨的冲突来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根除问题,消除仇恨几乎唯一的方式,所以尽量避免冲突的升级,并去谴责主动发起战事的一方这一点我们也是广泛认同的。 但也不是什么样的冲突都能够以此方式彻底解决。 我们也必须得清楚地认识到,‘发动战争就是绝对的错误’,这一点只不过是我们为了化解仇恨的意识形态‘工具’,是为了避免冲突升级而约定俗成了的一种在道义上进行约束的手段,它并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化解仇恨,是为了化解冲突的存在。 所以当这一‘手段’与‘目的’发生冲突的时候,即不主动发生战争,只会让冲突无休止且进一步剧烈化的时候,我们也绝不应该为了‘手段’的‘程序正义’而弃‘目的’于不顾,因为有的时候,战争虽然会让冲突的烈度升级,但一场合理的战争也会避免冲突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的无上限地升温。 必须要清晰我们的最终目的,并缜密地百无禁忌地去思考达成我们‘目的’的方式,再最终坚定我们的信念,即便是要我们去主动地发动一场‘能够解决冲突的战争’也毫不犹豫。 就比如曾经发生在了迦南地的那些丑恶。(此处本来想举现实的东欧战争,但背景上说俄联邦可还没倒呢,所以那个更加贴切的例子不能用,只能套用地中海东岸的事情。) 当那些极端民族主义的‘聪明人’,那些聪明的‘商人民族’们一如他们往日的精明,参透了我们为了避免冲突升级而制定下来的‘意识形态游戏规则’,开始发挥出来他们恶毒的‘商人本性’,在战争之外不断借用着各种下作手段无底线的挤占其他民族的生存空间,去空投药剂毒死他们的土地,污染他们的水源,制定‘合法的’(此处引号表强调,它确实是合法的,也确实是丑恶的。)用于‘合法地’去屠杀其他民族人民的法律。 将自己一切极端民族主义行径都用‘法律’去进行美化包装,将那些所有天理不容的虐杀行径合理合法化,以规避我们通常为了避免冲突升级而约定俗称了的‘意识形态游戏规则’。 然后又将那些终于不堪引颈受戮,奋起反击了的其他民族武装势力一棒子打死,狡猾地用我们为了实现‘冲突降级’的‘游戏规则’去反过来谴责那些反抗压迫之人! 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规则还必需要我们严格死守着不许变通吗?难道在这样的丑恶下,我们还必须要反过来帮助极端民族主义去打击反抗战士们嘛?尤其是对那些奋起反击的仇恨战士们,难道还要我们去苛责他们严格地遵守什么‘不开第一枪’嘛? 早在那些战士们在太阳底下对准了那些极端民族主义打响了反抗第一枪之前,那些极端民族主义在藏污纳垢的阴影当中早就已经不知道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那些战士们的家人叩响了不知道千次万次千万次了! 当然,对于我们而言,无论是‘避免冲突升级’,还是‘遵守法律’都仍然是有其存在必要的‘意识形态游戏规则’,他们通常还是有用的,只是对于某些无赖渣滓们而言,‘偶尔’的会暂时失效。 而对于我们目前所面临的‘不夜城解放战争’而言,适用于迦南地暴行的这番道理在此处也是同样的适用。 难道那些个巨头企业还会比那些迦南地的渣滓们蠢嘛?不!那些巨头企业们只会比那些渣滓们更加精通于法律与规则,事实上他们几乎所有的政客与真正在背后操纵一切的精英们都是从政法或律师等专精文字游戏的行业中优中选优挑出来了的‘规则游戏大拿’! 他们有着一万种方法从规则上动手,无声无息间去将底层民众压迫致死,所以他们才当然会谴责任何形式的‘暴力行为’,因为他们自己也无比的清楚,这便是他们统治之下唯一的弱点!当那些被他们压迫的人终于意识到要避开那些精英们所擅长的‘规则游戏’,转而在‘武装斗争的游戏’上才能够取得自身的优势,转而将其暴政瓦解之时,他们的统治便会岌岌可危! 再通俗一点的来说的话,如果不走武装斗争,哪怕那些精英们输了最多也就输一半,独独唯有武装斗争,只有解放战争!才能够让那些精英们,将那些巨头企业们彻底打倒!彻底地清扫进入历史的垃圾堆! 也只有通过解放战争!才能够达成我们真真正正的完全胜利!” (捏麻的,写爽了,一下子写太多把原本设计好的情节都给挤没了,我又得把剩下来那点情节添加一点其他灵感,像捏橡皮泥一样再凑一章出来ヽ(≧□≦)ノ) 第195章 三条线?四条线?我都快忘了我往沃森堆了多少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也只有通过解放战争!才能够达成我们真真正正的完全胜利!” 神情肃穆着,伊莎尔出口的话语之中也多带上了些激奋,将这一整套话语尽皆对着身前西瑟道出后,一对眼睛也直直盯住了身前的一张面容。 这样突然沉重的压力,让西瑟根本也无法完全集中精神去理解其匆匆出口了的那一堆话语,只能先将这一整段视听讯息都暂且录下,之后再细细去看。 “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啦……我们还是先吃饭再说?”就现在而言最重要还是先把这聊天的气氛先拉回来,回归正常才行。 再看这会的西瑟,开口将话题往回拉着的同时还急急忙再往自己的口中扒拉了两口烩饭,都来不及感受一下口中滋味,就这么囫囵地吞…… “唔——————!” ……没下去。 那一张原本还显出来一副苦笑的面容骤然扭曲。 “唔——!咳——!” 口中还开始不住的发出来痛苦的闷声。 到了这会也反应过来身旁人突然噎住了的伊莎尔也倏地慌了神,再顾不及与西瑟理论,而是赶忙将桌上汤碗端来,凑到了西瑟的面前。 “快快快!快喝点汤!” 就这么连声劝慰着帮着西瑟顺下了些清汤,伊莎尔的一只手还不忘了轻抚其背,一对眼睛紧紧的盯住了那一张狰狞面容渐渐舒缓,在连连的吞咽动作之下终于松懈下了脸孔,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最终变作了全然一张劫后余生般的泄劲神情。 “哈——哈——” “吃那么快想噎死嘛你!” 再听见了耳旁传来的嗔怒话音,西瑟不但不气短,反而还放松地轻笑着。 至少这话题也成功的被自己拉了回来不是吗? 那么为了不让这难得的二人假期气氛再回归刚才的沉重,为了让自己接连疲累了十数天的身躯也得以完全地放松下来,西瑟还是得再趁热打铁,将这话题再往其他方向一点点的拉扯开去才行。 只是什么样的话题会比较好呢? 脑海当中思索着,西瑟再度动起了勺,同步地向口中送进了一勺金黄色烩饭,只不过这一次可就不同于刚刚那样的急躁,显得是那么样的慢条斯理,再度细细品味起来了这人间美味一盘。 “慢点吃,别再噎着了。”而一旁伊莎尔却像是后怕了似的,即便是看见了西瑟这样斯文的动作也不忘了没好气地再叮嘱上一声。 不过西瑟也毫不在意就是了,甚至还嬉笑着对着伊莎尔比划起来了手中勺子,口中发出来不明所以的支吾声响:“嗯姆——嗯姆!” 也就是在这会功夫,在伊莎尔也略感无语地回过头去享用起来了自己餐食的轻松氛围下,西瑟也终于想到了另外一个并没有那么严肃,但自己也确实一直在好奇着的话题。 是以其口中美味迅速地被咽下,一个全新地话题被此刻西瑟开口引出: “所以,我之前就想问了,到底是谁把那个什么‘疗养中心’给扫平了的啊?” 而西瑟的这一问,便是早在一周之前发生了的那一起现在细细想来也觉得格外猎奇血腥,还多少沾了点莫名其妙了些的“疗养中心”事件。 “我们专案组可是全程跟进的那一桩案子,然而就在我们刚刚才发现了那个什么‘疗养中心’确切位置的当天,都没过几个小时的时间突然就接到了通知,让我们直接引着人去打扫战场了,这效率也太快了!” 即便是现在吃饭的间隙想起,西瑟也只感觉自己一脑门子的雾水笼罩,压根也理不清这所有的前因后果。 “还有那‘疗养中心’内部啊,伊莎尔你应该也从我眼睛里头瞧见了吧?真就跟我和休斯顿过去汇报情况时说的一模一样,甚至还犹有过之!毕竟光是让我用话语形容我也不可能完全将里头的呃……那一幅画面完全地形容出来。” 言及此处,西瑟也再度回想起来了自己一周前所瞧见的如同地狱一般的血腥场景。 那一扇被不知名事物所暴力破坏了的厚实铁门内部,无比宽阔的室内昏暗空间内部,硝烟的独特气味与血液的浓厚腥臭两相混杂,给当时几乎是头前进入“疗养中心”内部探查了的西瑟心中奠定了昏暗的底色。 再之后随着自己与其余几位同志们用各自的脚步将那内部的空间一寸寸地丈量,一具具地发现了这昏暗空间内部或是横陈地上的倒地死尸,或是铺洒一地了的人体碎块。那触目的猩红与这些尸身之上非人般的怪奇改造,又给届时几乎所有同志的心中染上了那么一抹寒凉,这寒意之甚,甚至于让西瑟时隔一周之后再度回想起来都不免感觉到了额前冒出来了细密的冰寒湿气。 不过好在那会深入“疗养中心”内部探查了的皆是心理素质过硬的专业人员,那炼狱一般的场景虽说也并不是那么样的常见吧,但也还不至于到了崩溃的地步,仍旧能够保持住基本的冷静,将现场的细节情况简短地做了个记录。 然后就来到了那一间偏室…… 看见了那些让人不自觉地抿紧了双唇,手掌心也不断向外溢出冷汗来,甚至于连手上枪械都差点难以握住了的景象。 那便是后来运抵了卫生中心了的那些满载着各个阶段人类胚胎了的液缸无数,恍若防风林木一般成排矗立在其中,其间漂浮着的无数胚胎幼儿也确实是在西瑟意识到了那是什么的一瞬间便麻木住了其双手四肢,令得西瑟原地站定,缓醒了好久才堪堪恢复了知觉。 且不提再之后与赶来了的“新军”同志们一同给那些个液缸们蒙上黑布搬运装车的辛劳。 就只说最后支队长甚至都没让西瑟一行人查清楚那一栋“疗养中心”的内部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那些地上如同怪物一般的血腥尸体是谁?又是谁去将这些个怪物统统击杀了的?那一间巨大的室内空间又是发生了何等激烈的战斗,才会变成了那么样一副废墟般的景象? 等等诸如此类的疑惑可不会因为自己支队长一句简简单单的结案就随风而去了,这些所有的疑虑仍旧在西瑟工作的间隙、睡前的胡思乱想中等等所有闲暇时刻反反复复的涌上脑海。 也是以,才会在此刻被西瑟突然地想起,作为这饭桌上的谈资给提及,向身旁的伊莎尔倾诉着: “……这整件事情,从上到下都太邪门了点。你说是吧,伊莎尔?” 只不过就在沉浸于自己回忆当中满面狐疑着的西瑟所没能注意到的是,自己身旁那位俏佳人也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与西瑟陷入了同样的沉思,一对眉头紧蹙,咀嚼着口中饭食的速度也随之放缓。 似乎就算是对于伊莎尔来说,西瑟所提到的这么一件事也属于被迷雾重重遮掩住的谜团,让伊莎尔也感觉到了同样的疑惑: “是倒是……不过我也确实不太清楚那个‘疗养中心’究竟是什么人去扫平的。事实上一开始我被通知到有这件事的时候着重所强调的也还是对那些‘孩子们’的处置问题……而西瑟你提到的这些细节就好像是被刻意的淡化了一样,也就只有西瑟你和休斯顿提起过,其他人都从来没提到过这一个问题。” 虽然西瑟并没有什么敏感的政治嗅觉,但一听见此刻伊莎尔口中的沉吟,也还是下意识地察觉到了自己似乎是将话题再度带进了另外的一个危险地带。 一时间,感觉自己这会进一步接着伊莎尔话头往下聊也不是,或是硬地将这话题搬开扯向其他也不太好,西瑟这就算是彻底地犯了难,只能自顾自沉默的与面前的美味餐食做着坚决的斗争,再不敢多嘴一句。 但西瑟这会都已经把这话匣子给打了开来,那一颗疑惑的种子也顺利的在伊莎尔的心中扎下了根,又岂是这么容易便能收场了的? “西瑟你说得对,这整件事情里头有些部分‘消失’的也太不自然了点,就像……就像是某些人在刻意隐瞒着我什么东西一样……” 西瑟心中最坏的那个预感变成了现实,虽然不知道这会自己身旁的伊莎尔将矛头指向了何人,但西瑟能够确定的是那也一定是“燎原火”内的某一位同志,并且大概率还是安德烈、博夫、自家支队长这三人当中的一位。 而无论伊莎尔究竟指向的是谁,或是同时指向了他们三人,因为自己无心的一句好奇话语而导致了“燎原火”内部猜忌都不是自己所想要看见的结果。 是以这会的西瑟也顾不上再埋头奋战了,赶紧的再抬起头来,就连口中吃食都来不及咽下地出言劝阻着: “啊——啊——!没什么地,我想应该就是……” “好了!西瑟你乖乖吃饭就好!这件事情我会来处理的,等再之后有了结果我也会解答你的好奇心的。” 只不过西瑟这突然间出口了的支吾话音却是被伊莎尔的再一句话语给彻底地打断。 “原本我以为我们能先把饭吃完再聊这些正事的,不过现在都已经聊的那么严肃了,或许先把正事都聊完了再好好吃饭休息也不错?” 紧接着又听伊莎尔口中似是转移话题一般地一句话出口,另外一件稍显重大的事情也被伊莎尔拿出,用来堵住西瑟还想说些什么的嘴: “这件事情我想西瑟你应该也多少知道一点才是,就是你们治安支队一直单独立项的‘闪闪溯源’工作,前些日子也查到了一个全新的线索,那个夜之城‘地下闪闪帝国’的幕后大老板马克,他的身边来往甚密的可有一位我们的老熟人呢。” 且听这会伊莎尔的言语之间不见了丝毫的波澜,仿佛先前的些许沉吟都随风而去了一般的话语如常。 “那就是先前我带你见过的那一位‘小贩’米斯特蕾丝。” 只不过再等伊莎尔说出口了那一个熟悉的,让西瑟“莫名”印象深刻了的名字,就换作了西瑟开始大张开嘴巴感觉到了吃惊了: “啊?米斯特蕾丝?她?” 对于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位活泼且聪慧的女孩,虽然中间也发生过一点点不那么愉快的“啸误会”吧,但整体而言西瑟对其还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真要论的话,恐怕还是好感要更多一些。 但若是那个女孩与“夜之城地下闪闪帝国”存在联系……或者说干脆更进一步,那个所谓的“小贩”,所贩的正是那些个“闪闪”的话,西瑟也就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这一位“老朋友”了。 “对,没错,就是她。”再度开口,确认了西瑟心中所想,伊莎尔集中在了自己面前餐盘上的一对视线也骤然锐利,就仿佛那一张沾染了食物油渍的餐盘之上,正倒映出来了其口中所提及之人的面庞一般: “事实上,米斯特蕾丝与那个‘大老板’马克两人之间的关系还要比我们现在所想象的更为紧密一点就是了,所以组织上为了从米斯特蕾丝的身上寻找可能的新突破口,就特地来到了与其熟识的我这边来,征询了一下我的意见。” 闻听此言,西瑟也算是彻底地将先前一个话题给忘得一干二净,只是吞咽了一下口水,向身旁人确认了一声:“所以,伊莎尔你的意见是?” “我没有意见。”先是一句迅速且简短的回话向西瑟简述了一下自己的决定,伊莎尔紧接着再开口:“米斯特蕾丝与我本来就只是商业上的合作关系,或许也算是有点私交吧,但如果她便是那个‘地下闪闪帝国’的重要成员的话,这点私交也还完全不足以动摇我想要彻底铲除他们的决心。” 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所致,听见了伊莎尔这么严肃认真的一句话,西瑟的心里头反倒是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与这正事完全不相干的念头。 “嗯……如果啊,我只是说如果。” 而被这一个混沌的念头所驱使着,也不知怎得,西瑟坐在了一旁双眼死死盯住了自己面前餐盘良久,这才犹犹豫豫的,对着自己身旁的可人儿又问出来了一个稍显奇怪了的问题: “……如果不是这么件严重的事情,就只是犯了件小错的话,再如果那是我犯的话,伊莎尔你……” “吃你的饭去!” 然而还不等这一句完全地问完,一副视线全然盯住了自己餐盘的西瑟便被突然的一句娇嗔给呵断了话语,再不敢多说上半个字音,就这么继续埋起了头来吃起了自己的饭。 全然没能注意到,自己身旁的可人儿娇嗔出言的同时,一副面庞也刻意的被其挪到了自己看不见的另一侧。 第196章 徐徐展开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明明此刻已经是入了深夜。 可自己的眼前却是闪烁跳跃着虹彩光芒耀目。 明明入冬了都已经有一段时日。 可自己身前舞池之中成团成簇了的人群仍旧挥洒着热汗。 明明早就到了自己应该上床睡觉的点。 可自己耳旁阵阵轰鸣作响了的嘈杂摇滚乐又吵得自己没了丁点睡意。 “唉——” 若不是为了和某个家伙见一面,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傻不拉几的地方? 在这喧闹的迪厅一角,某位身穿着黑白素色“企业打工人”标准衣装的男人默默哀叹着。 而为了排解这会等待的孤寂,男人又伸出手去端起来了桌上的威士忌杯,将那浸泡着半化冰块的琥珀色晶莹液体就这么送入了喉…… “呃——” 只不过或许是放了太久,被那冰块融水稀释地太过分了些,原本应该醇香沁人的酒液此刻却如同放走了气泡的酒精饮料一般难以下咽。 而这般噩梦一样的味道也仅用了瞬间便扭曲了男人的整一张面庞,让那一颗本就不太美好的心情瞬间变得更糟了些。 “狗屎!” ‘啪——!’ 恨恨地暗骂了一句,男人又愤恨的将手中被子重重拍打在了桌上,再不理睬一眼。 “干嘛那么生气啊?”也就在那猝然的拍桌声音响彻过后,来自于不远处一位草绿色高领夹克着身,踩着散漫的步伐向这迪厅角落处走来了的男人话音遥遥而来: “是等我等的不耐烦了吗?我的老朋友……” 再等座位上的男人顺着话音抬眼瞧见了来人,仿佛先前所有一切的烦躁不满都是假的了一样,被瞬间一扫而空。嘴角也倏地上扬,变成了一副难掩笑意的模样。 “……‘v’” (这边为了确定一下我又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原着,发现貌似并不是说直接叫v,而是跟玩家说起一个v开头名字。这就和我记忆里头的冲突了,不过先前布局的时候也是按照我记忆中布的,这会突然再改剧情上可能会存在粘合不牢的情况,所以就这么设定吧,那谁谁就是起名叫v的。) “噢……草,爱德华,你怎么来这么晚?”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像是作伪,“v”对于面前这位“爱德华”的到来也确实是发自心底感觉到了欣喜,不过“v”的这一份欣喜也在看见了自己面前桌上仅有的一杯垃圾过后很快冷却。 “你先坐下来等等的。”意识到了少了点什么了的“v”先是对着面前的老友先撂下了句话,再是一回过头去双眼蓝色荧光跃动,又下了急单一份: “嘿!前台!赶紧的给我这上两瓶冰桶威士忌……” “我要白兰地!” 只不过又很快被一旁刚刚入了座的爱德华给出言矫正了一句。 “哈哈!行!什么风味的?” “只要不是渣酿的我都不挑,嗯——真要选的话就来苹果白兰地吧,也好久没尝尝这股子风味了。” “ok!”得到了好友的确定,“v”很快眼前再度闪过蓝色光芒,继续开口跟前台点起了酒来: “要冰桶威士忌,和常温苹果白兰地一瓶,快点送来!” 这话说完,“v”又回过头去看向了自己老友,迫不及待地开口将自己最近的遭遇向其倾诉: “嘿!爱德华,我马上就要回沃森了。” “呀?”只不过瞧那对面爱德华听见了这么一句以后,突然间变更了颜色的脸上表情,似乎对于“v”这么个决定就感觉到了分外的不解: “你回沃森?现在的沃森?你活腻歪了?你没听说现在漩涡帮那群杂碎都已经开上了街头巷尾的收保护费嘛?多少人求着离开沃森都来不及呢你还一头往里面扎?” 说到了这,似乎生怕“v”仍不听劝似的,爱德华又猛地一挺身,从原本放松的坐姿凑到了“v”的近前来再开口: “嘿!听着,我这就是为了跟你喝这么一顿才刚刚从沃森区废了死老劲闯出来了的,里面什么操蛋模样我最清楚不过了,‘v’你就乖乖听我的劝,趁你现在给gec打工,还能留在日本街上公费吃喝的机会好好在这呆住了,起码你有家公司的背景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别再想着跟咱们穷哥们几个继续回去混特码的街头了!” “不是,喂,这也不是我选……” 正当“v”打算为自己的决定辩解上一句的时候,二人的桌旁又快步走过来了一位酒吧侍者模样打扮的人,将一提盛满了冰块,插进了一瓶威士忌的纹饰金属桶,以及另外一瓶未开封,透明玻璃瓶中显露出来一抹醉人的暗红发紫色彩的白兰地,和另外的两只小酒杯给统统摆上了桌。 “二位客人点的冰桶威士忌以及苹果白兰地一瓶,请用。”又在口述了一遍先前“v”所点下的订单内容过后,那侍者再快步地退下,给“v”与爱德华重新留出来了对话的空间。 “……嘿!爱德华,这也不是我选的,gec最近大官司缠身也开始挺不住了,裁员裁的厉害,虽然我这一时半会还能挺,但日本街这边的办公室也算是留不住了,我也必须得重新回去沃森的gec厂部里任职去。” “呵……草。”这才算是听明白了自己兄弟的难处,爱德华这也一时之间没了话语,也只好一边按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拿过来桌上自己的酒瓶来先看过一眼: “莱尔德?哼,这的老板也算识货。” 又在品评完了一句过后,爱德华再将那酒瓶启封,在自己的酒杯当中倾倒进去了些许的酒液。 而就坐在了一旁,看见了自己好友动作的“v”自然也不可能闲着,就在爱德华端起来了酒红醇香凑到了面前细细嗅探着那酒心苹果似的独特的风味之时,“v”的手上甚至都已经将手上一杯冰镇过后了的威士忌灌入了喉。 难得能看见“v”这般牛饮的模样,又从刚刚自己兄弟口中话语猜出来了其低落心情了的爱德华也再保持不住沉默,出言为自己身旁的兄弟开解着: “嘿!‘v’,你也别焦虑就是了,就算那边企业不要你了,我现在的工作室里头再添一张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虽然管不了你吃香喝辣,但让你吃个饱饭还是没什么问题。” “呸!我要你同情我?那我还不如去那什么‘燎原火’那边碰碰呢!” 自“v”的口中一句犟嘴的胡话,将爱德华的一副好心都给白白浪费。 只不过也不知怎得,爱德华听完了这么一句却也不恼,一抹微微的笑意上涌面庞,而再开口的语气之中又是另一副意味: “你也去那什么‘燎原火’?你知道那‘燎原火’是干什么了的嘛你就去?可当心你的腰子别给人噶咯!” “你当我没看你节目嘛?”而爱德华的这么一点小心思也还是躲不过“v”的揣摩,被其一眼就看穿到了底:“你最近一周连续发了三段访谈,又是什么‘惊天黑幕’,又是什么‘圣多明哥大揭秘’的,我可是一期都没落下,赞全给你点完了……” 话说一半,“v”便再端起来了杯中物,将那一口冰凉香醇一饮而尽过后,借着那一丝丝酒气继续着话语。 “……况且,我这边不少先期被裁撤了的原同事们也有投奔过去的,把里面的一些情况也告诉过我们这些老朋友们,又引得陆陆续续过去了好多人,紧接着里面的情况信息也越来越多的透露出来,所以对那个什么‘燎原火’,大致的模样我也有点了解,确实算是个好去处就是了。” 听着自己兄弟的心声袒露,爱德华也不再对自己脸上的玩味做任何遮掩,就这么笑着再与“v”碰了碰杯,继续聊了下去: “那你都知道那边挺不错的了为什么还要死守着你这gec不放?直接过去不就好了?” 再看“v”因为爱德华的这么个提议脸上难色显露,又是一杯刚刚倒进了杯中的琥珀色酒液顺喉而入,这才开口为自己解释着: “呵呵……算了,那什么‘燎原火’不是撺掇着要和不夜城议会干一架嘛?说真的,我不看好他们。再说了,我现在一时半会工作还丢不了,也不是走投无路了,就等他们干赢了不夜城议会之后我再考虑去不去的吧。” “行,反正你个混蛋饿不死我就放心了!敬你一杯!”听见了自己兄弟有着自己的安排爱德华总也是开心的,这便又举起来了酒杯来说着奇奇怪怪的祝酒词就这么敬上。 “嘿!这有什么好敬的!”而另一头的“v”则是佯做生气的模样,笑着将这敬酒收下,跟着爱德华一同共饮了一杯。 就在这一轮酒后,也借着这一杯杯的酒劲,趁着老友叙旧一聚的欢欣,爱德华也终于开始问起来了这一次酒会邀约的正题: “不过啊,难得‘v’你自掏腰包说要请我喝酒,总不可能就是为了跟我聊你要回沃森这么点事情吧?” 对于“v”,爱德华早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自然也是深知此次酒会不可能就只是聊聊家常,若真就这么点事情“v”最多也就只是给自己发两条短信过来哭诉两声那也就最多了,所以一定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内容二人还没有聊到。 并且,对于那内容是什么,爱德华其实也早在过来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了来着。 “呵呵……” 似是正顺应了爱德华的猜测,紧接着便从“v”的口中听见了阵阵轻笑,而像这样的笑声,爱德华似乎这也是第一次从“v”的口中听见。 “……爱德华,我们这都是一起从小长到大的了,而且我想你从一开始也就已经猜到我要找你什么事情,我这边也就不跟你玩这些有的没的弯弯绕,我就有话直说了。” 只见自己身前“v”的面容突然肃穆,让爱德华也不得不先将手中酒杯搁置在了桌上,洗耳恭听着自己兄弟接下来对自己的请求话语。 “我在这里代表我所任职的那一家公司——gec,希望爱德华你能把你‘真实视野’那个社交帐户上,所发布的那一个关于‘沃森区码头遭袭幕后黑手’的内容整个删除,并且发布一个官方声明,向公众说一下,那个视频当中的所有内容均不代表真实情况,是你个人的主观臆测……” 都不用听完这一整句爱德华就已经听明白了,正如自己此前所猜测的一样,果然是这件事。既然这会已经彻底把事情挑明了的话爱德华也就只能拿出来之前回应gec官方的态度来面对自己的兄弟: “‘v’……” “……嘿!爱德华,gec不会让你白白删除那个视频内容的,只要你肯把那个视频删除,并且把相关的证据销毁,我们再私下里和那些证人们商量一下不要出庭作证的话,gec就会安排他们所有人秘密出城,再给你们所有人一大笔安家费!当然!这也包括爱德华你!” 但就在爱德华硬下来心肠打算开口拒绝之前,又被“v”给粗暴地抢过了话去,让那一系列之前gec公关人员就已经给自己开出过的“诱人”条件再度出现在了爱德华的耳边。 “嘿!爱德华,你就当是帮兄弟我这一把!要是这一次gec被告垮了,那我也没得混了!真的!” 然而就是“v”这般的软化都丝毫无法影响到爱德华此前一贯的坚持,先前对gec公关已经说出过了的话语,此刻亦是原封不动的跟“v”说出了口: “抱歉,我是一个讲实事求是的创作者,除非我的作品当中存在有不实的内容,其他无论任何情况我都不会对我已经公布了的视频作品做出任何删改……” 只不过比起对于公关人员的决绝,爱德华在与“v”的对话最后又多了一句就是: “……对不起,‘v’,我也是没办法。” 不再给身旁自己所关心的好兄弟一个开口的机会,爱德华在这一句话说完过后便决绝的从座椅之上起了身,径直地从这一场“老友相会”当中不辞而别了。 独留那名为“v”的青年一人呆呆坐在了原地。 第197章 第一组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在霓虹灯光闪烁四溢的日本街车道上,即便是此刻冬日的夜风凌冽呼啸如刀,即便是此刻夜之城的经济大环境已然步入崩溃边缘,也依旧能顺着道路的两头看见一束束车灯前后首尾相连不曾有过任何的间断,依旧是一副字面意义上不夜之城的繁华景象。 作为整个不夜城当中唯一一个汇聚了几乎所有中小资产阶级消费娱乐场所的闹市街区,说实话,日本街之繁盛甚至于还要比那专门为富人们提供商品服务的市中心商品街还要来得更加热闹些。或许也正是因此,才时常会有那么些个经济评论家给日本街封上个什么“第二市中心”,或是“穷人的百货商场”之类或是贬低,或是赞许的外号吧。 但无论这个所谓日本街究竟多好多坏,在今天之后恐怕都是和自己没关系了…… 日本街道一处写字楼下的临时泊车位上,那个名为“v”的青年这会正一边倚靠着爱车,一边抽着闷烟呆愣愣地看向了面前如同梦幻泡影一般的不息车流。 ‘呼————’ 长长的一口烟气顺着自己的动作在自己的面前汇聚成团,最终消散弥漫在了空气当中。 只不过即便是这醉人的烟气也丝毫无法排解此刻“v”内心的惶惶紧张心绪。 而这心绪,其来源也正是不久之前,那一场不欢而散了的“老友酒会”上,自己没有达成上司下达的既定任务这一事实了。 此刻正苦恼着的“v”,所想的也正是把这事给办砸了的自己,究竟应该顶着一张什么样的面容,进去身后的哪一栋写字楼中,与等待着的上司做出汇报。 同时“v”也不知道,等今晚将差事就这么一交之后,这一份薪资尚可的金饭碗究竟还属不属于他。 毕竟对于那个什么gec来说,像是“v”这么个年仅十九,毫无背景、毫无学历、也并没有什么技能,仅有一张嘴皮子还算利索,外加上街头出生,对这一整片地界知根知底还算是优点的小年轻,或许能够在他们手头尚且阔绰的时候养着就当个玩物,完成一下董事会们所制定下来的员工年龄结构、本地职工占比之类乱七八糟的硬性指标。 但在这会夜之城议会濒临破产、大批企业员工失业、整体经济环境正不断恶化的现在,又有哪里还需要像这样的花瓶玩物?肯定就是第一批裁撤掉的“冗余员工”了。 而之所以今天“v”还能够幸运地比其他那些同僚们撑的更久一些,那也无外乎靠的正是自己有着一位好兄弟,那位同样出生于街头的兄弟,前“今日不夜城”栏目记者、现网络大牛“真实视野”账号的主要创作者——爱德华,正是这么一层关系的纽带,才成为了被那些高层们注意到,留下来的资本。 但就在刚刚不久之前,与爱德华之间彻底谈崩了过后,这会的“v”也终于算是彻底丢掉了最后仅剩的价值,“v”仿佛都能够预见到一会自己上楼之后,上司的那一张血色通红,汹汹怒意难以遮掩的面庞了。 “唉————” 越是胡思乱想,“v”的全身便越是灌铅了一般的沉重木然。 仅有那一只左手还在习惯性的夹着滤嘴往自己的口中送去,再是口腔的一阵接力猛吸…… “嘶——!” 只不过到来了的却并不是什么“v”此刻所渴求着的什么灵丹妙药——焦油尼古丁,而是来自于手指之上的好一阵灼伤痛感持续,直将“v”给惊吓得瞬间撒了手,将那不知何时燃尽了的烟头给一撇扔到了不知何处。 “草……” 原本就已经够糟了的心情,这会又倏地更坏了些。 但“v”这会也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最最重要的还是那一剂能够舒缓自己心中压力的灵丹妙药才是。 这么想着,“v”便下意识地伸手探进了衣兜之中,在摸到了那烟盒之后又探指进入,期望着能够再抽出来一根该死的烟丝纸卷来维持住这一份浑浑噩噩。 只不过,即便是这般卑微的期望也让“v”落了个空,无论“v”的手指在烟盒当中如何的钩探,却无论如何都感觉不到哪怕一根烟卷的存在。 让难耐心中燥火的“v”干脆就把那整个烟盒子给掏了出来,就这么把那开口凑到了自己的一双眼睛前头去看,终于算是瞧见了那烟壳子里头的空空如也。 这才算是让“v”的一腔闷火也一如那烟盒中的虚无,彻底地熄灭。 这空空落落的心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v”的生活当中就只剩下了这该死的烟卷能与自己为伴了呢? “算了,毁灭吧……” 将手中空荡荡的烟盒就这么顺手扔到了地上,就仿佛顺着那烟盒同时丢弃了的,还有“v”的一颗心。 或许,对于足够不幸生在了这样一座城市当中的“v”来说,心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其实也早就应该丢弃了才对。 一对眸子顿时失去了光彩,就连先前浓浓的那一股子惶惶惊惧此刻也全无了踪影。 连带着那原本停留写字楼下,驻足不前的一对步伐也彻底失去了重重枷锁,突然间就变得无比地轻快,一步接着一步,“轻松且自由”地朝向着那一幢深夜当中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内部迈去。 …………………………………………………………………………………… 而正在“v”迈步进楼的同一时间,哪一幢明亮写字楼办公室的内部,也正有着两人坐在了小小茶水间的内部正围绕着一张桌子对坐相酌。 只不过或许相比于这二位的身份来说,这么小小的房间,小小的桌案,相互对饮的罐装啤酒都多少显得有点跌份。 “麦克,你有想好这一回的难关怎么过了嘛?” 这坐着的其中一位,竟然便是那不夜城议会十二位议员大老爷的其中之一,麦克·约翰逊本人。那位麦克·约翰逊议员大老爷居然此刻就倭身与这样一间小小茶水间中,喝着再寻常不过的罐装生啤,这样的事实,恐怕就是照实与外人言讲,都绝不会有人相信般的荒谬,与市民们普遍对于高层的豪奢印象完全相左。 但这样的事实还是就这样确确实实地发生了,那位娴静的麦克·约翰逊议员大老爷,此刻就坐在了这狭促的茶水间,在罐装生啤的浸淫之中闲谈着最近发生了的许多不快: “难关?你是指哪个?指的是gec马上面临的叛国指控?还是说生物科技即将彻底入主不夜城,将我们这一票所有的当地政治家族都彻底扫清,让这不夜城也彻底地并入他‘生物科技大公国’的版图之中?” 且看对于面前人的问话,麦克也仅仅只是一如往日地微微笑着,只不过从那言语之间毫不客气的将“生物科技”都直接做比了黑暗中世纪的贵族庄园主们的口吻,还是可以看出麦克大老爷对于后面一件事即将发生在了现实当中的愤慨情绪。 让另一边对坐着的男人也不得不先给麦克降了降温:“嘿、嘿,别生那么大的气嘛麦克,我现在开口问你,当然问得也是你背后gec被一竿子捅上了最高法的事咯,相比于后头咄咄逼人的生物科技,起码这一件事情还算是有救不是吗?” 只不过再听那男人说到了最后,再给麦克本就受创了的心上新添一记伤痕的调笑语气,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安慰还是挖苦就是了。 “呵……这不应该问你嘛?我们gec最后的游说算是失败了,接下来就只看你那边干活利不利索了。毕竟说到底gec现在所遭遇到的所有困境,不也全都得怪你们手底下人在沃森区码头干砸了的哪一桩活计,被那位爱德华先生给抓住了线索查出来了你们的存在嘛?” 似是被说了个哑然,对面那人被麦克这么一质问也确实是沉吟了许久,接连往自己口中灌下了不少黄汤过后才再开口接上了麦克话语: “确实,至少这一点我无法否认,那一桩活计确实是干砸了,也确实是顺着那一次的失败让这后来的诸多事态渐渐发生了恶化直至今天的局面……” 随着这话语声声沉重,连日来的一幕幕回忆似是也一并出现在了那男人的脑海当中,又令得男人握住了生啤铁罐的手不自禁地微微使劲,将其捏的变了形。 “……既然也都到了今天,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背后的长官们也已经打算彻底地放弃在不夜城内部的所有情报网络维持工作,预定在北线战事发起之前,完全撤出所有的潜伏人员……” 明明那男人都已经说出口了如此信息,可麦克大老爷的脸上神情却也依然如旧平静,就仿佛那话语之中的种种都与其毫无关联似的。 “……当然,我想麦克你也应该早有预料就是了,毕竟随着生物科技对于夜之城沃森区的渗透,我们原来在夜之城架构的情报网络也在不断地被针对性拔除,撤退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但至少,在我们最后完全撤出之前,那些对你们gec不利的关键证人们,我们还是有这个能力帮助你们解决掉的。” “是这样吗?”麦克的脸上仍然不见情绪的变化,但再听那出口的字里行间却又都弥漫着淡淡的冷酷血腥:“你们还有这个能量嘛?能够帮助我们把那些不听话家伙们的嘴巴都给永远缝上。” 如果是在这许多荒唐发生之前,麦克对于面前的男人的话语也绝不会有任何怀疑。 事实上,已经有太多太多不听话的小工人、吹哨人、工程师、叛徒在面前男人背后的势力操作之下,毫无异议地“自然死亡”、“意外身亡”,或是“被自杀”在了他们各自的居所、车祸现场、爱车之内了。 是以曾经的麦克对于其“业务能力”也从未有过任何的质疑。 直到那一次堪比外行一般愚蠢的沃森区码头遭袭事件发生以后。 “算了吧,你们最近行动的成功率着实是低的让人恼火。况且你也应该清楚,现在那个爱德华可一直都在其他企业的私兵保护之下,想要赶上他单独出门都是件难事。你们又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况且就算你们真的神通广大到了能够成功把人杀了,可现在又早就不是什么告不告的阶段了,现在gec早就已经坐上了被告席,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杀证人,你是在嫌我们身上的黑锅还不够多吗?” 而麦克这会言语当中透露出来了的担忧面前男人就仿佛是完全听不见似的,甚至于还咧开来了嘴巴一张,现出来了未明的笑容一副,让麦克看了心中不免的一寒。 “麦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那位爱德华朋友最近可一直对外寻找着另外一位名叫瑞吉娜的女士。” “那又如何?”瑞吉娜?对于这个名字麦克多少也听说过一些风闻,似乎也和那位爱德华一样,是曾经的新闻电视台记者,不过后来由于其所属电视台被其他公司收购合并过后便一直赋闲在野,经营着属于其自己的“私人业务”。最近又听说其突然地消失不见,被与其有着生意往来的漩涡帮直接电台悬赏着去向信息了来着。 “哦——麦克,那位瑞吉娜女士此刻非常幸运的就在我们的手上,先前由于那个婊子一直对我们的‘小玩具’表示了浓厚的兴趣,甚至于还三五不时的请人把我们的‘小玩具’都给搬去她自己的玩具屋,所以我们就简简单单组织了一场行动把我们的财产拿了回来,而那位瑞吉娜女士也是在这行动之中一并被请到了我们这里就是。” “所以?” 第198章 下午两点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我今天刚刚把上一章整个修了一修,当时写的太晚了脑子不过血了都,写的真的是一坨答辩啊,放眼望去全都是“自己自己自己自己自己……”都给我看笑了i(*  ̄︿ ̄)。) (以及昨天晚上乐子可大捏,少见的央视主持人都没绷住的一天。) 圣多明哥“燎原火”老社区,“治安支队办公中心”所属小楼的其中一间小小会议室里头,今天可迎来了一位并不寻常的客人。 而那位客人便是此刻正安坐在了西瑟与休斯顿两位警官桌子对面了的“燎原火”根据地领袖——“黑鸢”伊莎尔本人。 当然,在这会议桌上对面而坐的三人之外,在一侧还站着了治安支队支队长本人,这会正操控着会议室当中的全息荧幕,将一份三维立体的地图影像详细地展现给了与会几位,口中介绍的话语还不曾间断: “……至于这一次邀约的行动安排上,我们会安排小股,精锐的同志们在小姐您和西瑟先生二人只身与会之前一个小时进入‘来生’俱乐部内,从内部策应,另外在俱乐部之外,同样也会安排大概十人的接应小组,并且在沿路的道路以及停车场上提前停泊超过五辆以上的各色撤退车辆,以充分饱和的准备来保证所有参与行动的同志们即便行动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也绝对能够寻找到撤离手段。” 而随着支队长口中话语不断,双手亦是在面前显示着“来生”俱乐部周遭详细的全息地图之上不停的点指比划着,为在场的众人在那地图之上又勾勒出来了各色醒目的路线标记、车辆停泊分布位置以及可能会需要额外注意的其他因素。 只不过对于这般详尽的安排示意,一旁的伊莎尔似是还有着什么不解的地方,这便趁着支队长说话停顿的片刻赶紧地问出了声: “等等,我们的任务目标是趁着这一次米斯特蕾丝对我们的邀约趁机捕获她吧?那为什么又只在‘来生’里面布置两位同志?即便是再算上我和西瑟两人的‘替身人形’,四人的战力想要突破重重封锁把那么一个大活人逮捕,并完好的从‘来生’运出来那也不太现实吧?” “这还请小姐您放心,提供给您与西瑟先生的‘替身人形’皆是特制的型号,并不仅仅只有着易容和屏蔽探测的能力,在战斗方面的能力也是极为强悍,并且还专门搭载了捕获用的装备,再配合上另外两名精锐同志们的帮助,想要将目标成功捕获并带出‘来生’这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问题。” 对于伊莎尔的疑惑,支队长自然是以最快地速度为之解答。只是这一番解释的话语之中最让伊莎尔在意的重点却已经不再是“替身人形”的战斗力究竟足不足够实现这一次的行动了。 似乎支队长对于“替身人形”这超乎寻常的了解才是更加值得伊莎尔细细深思下去的事情才对。 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引得伊莎尔完全没了心思去听其接下来对于行动计划的进一步叙述,而是一对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支队长的面容,一颗大脑也开始沿着这些细微的蛛丝马迹继续思考了下去。 不过,真等到了伊莎尔汇聚了心神细细思索了下去,才发现刚刚自己下意识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其实倒也并不是什么完全无法解释的问题就是,毕竟治安支队本职中的其中一条就是保护各个重要成员的人身安全,“替身人形”也正属于他们会用到的专业装备之一,其对“替身人形”比之自己更加熟悉一点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 些许的猜忌被紧接而来了的理智思考所暂且按下,让伊莎尔的全副精神又再度汇聚到了此刻支队长的叙述话语之中。 “……所以我们也会尽量将这些所有的提前布置发挥出其各自应当起到的效果,争取在伊莎尔与目标所约定好了的两天后下午14:00在‘来生’的行动中取得一个圆满的结果……” 却听那叙述也已经进入了尾声,只让伊莎尔接收到了最后一个较为关键的信息点。 “来生俱乐部”,下午两点行动开始。 ………………………………………………………………………………………………………………………… 不再去提那会议室中发生的种种,随着时间宛若湍流溪水,冲刷着时钟的细针顺着方向一圈圈地转,让那时针在表上整整转动了三圈有余,最终停驻在了两天后的凌晨时分。 在那稍显安静了的沃森区小唐人街中央环岛的摩天大楼h13内部公寓房间之中,稍显昏暗的室内空间里头,仅有电脑桌前的一片电子荧光还在一名金发青年人的操作之下闪烁光芒不断。 若是再凑得近一点,还能发现那电脑荧幕之上所显示出来了的内容正是各种细碎视频素材的编辑与粘合重组。这正是在配合那视频当中人声叙述文案的脉络,再辅以能够帮助观众理解的视频画面进行填充。 而这看似并不算太过于困难的工作也确确实实是让电脑桌后的青年人一夜为此鏖战不休,即便是到了这凌晨天将破晓的时候那视频也远远还没有达到青年人的心理预期,恐怕还得要继续地耗费上年轻人不少的心血与时间。 ‘叮叮叮————’ 之不过就在这会青年出神工作的间隙,自其脑内又突然地响起来了另外一阵与工作毫无任何关联的彩铃声响,再随着那声音的响彻天灵,一个通讯请求弹窗亦是同步地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正中。 【……陌生联系人请求通话……】 被人从精神专注的工作当中冷不丁地打断,饶是青年尚且因为熬夜的缘故显得多少有些困倦,也仍然是控制不住的怒意上涌,是以仅仅只是瞧了一眼那来电的联系人id,便直接接通这一则通讯,再在对方说明来意之前,先一步忿忿地开了口: “喂?谁啊?现在几点没看见吗!” 青年人的话音刚刚落下,紧接着便听见了通讯的另一头一句闷闷话语传来。 【你好,请问一下是爱德华先生嘛?】 而这样就仿佛是刻意往嘴巴上蒙了厚厚几层毛巾过后了的话音也更进一步激起来了爱德华的心中恶感。再开口更是放下了自己最后的那一点克制,直接骂出了一句: “曹——你——码——的!我是你爹!含尼玛的臭袜子说话香不香?大半夜的搁这恶作剧来了是吧?你接下来要是有正事就算了,要是逼事没有我特码骂死你全家!” 只不过即便是如此高素质的言辞似是也完全没有对通话对面的那人造成任何影响,仍旧是语气如常的闷音传来: 【爱德华先生,您先不要生气,我是从中间人那边听说了您要寻找瑞吉娜女士,并且会为瑞吉娜女士的行踪付出一大笔报酬之后特地过来与您单独联系的。】 爱德华心下原本还不断燃烧着的怒火熊熊也全都在听见了这一名字之后全然熄灭,一时间甚至于就连熬夜所带来的阵阵困倦都骤然消失不见,赶紧的对电话的另一头再确认上了一句: “瑞吉娜?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瑞吉娜在哪?那赶紧……” 不过好在爱德华从来不是什么蠢人,并且还由于其时常制作一些敏感相关的内容,而使其对于一些可能的危机显得格外的敏锐。 此刻也正是拜这敏锐的神经所赐,让爱德华能够瞬间察觉到不对,骤然冷凝下来了惊喜的心绪,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又是一改口质问起来了通话对面的陌生人: “……嘿,朋友,你刚刚说了,你是从中间人那里知道的我在找人对吧?那我能先问你一句,为什么是你直接打电话给我,而不是我所委托的中间人打电话通知我呢?你能就这个问题先给我一个解释吗?” 而爱德华的这突然间的改口似是也在那陌生人的预料当中,在爱德华的质问话语说完过后并没有过去多久,对方的回复便紧接而来: 【哈哈,爱德华先生您可真是聪明,其实您所怀疑的这个问题的理由与我特地对自己的声纹进行掩饰的原因都是同一个,都是不过是为了一个钱字而已。】 “为了钱?” 一个既出乎爱德华意料,又是那么合情合理的由头。 【对,爱德华先生您找的中间人是那位‘小贩’米斯特蕾丝对吧?虽然我不知道您跟那婊子的报价到底是多少,但是就这一单那浪蹄子给我们的单价也就只有区区的5000欧元。呵,这点钱恐怕都不够我们给瑞吉娜女士吊命的医药费开……】 “喂!等等!你说什么?给瑞吉娜吊命?什么意思?瑞吉娜现在很危险吗?” 关心则乱,光是听见了瑞吉娜的名字与吊命这个词语出现在了同一句话中,爱德华便再难保持住完全的冷静,直接便是一句话就打断了对面人话语,着急确认着。 【我们这也不是专业的,在我们的手里也就只是吊着命的程度了,如果不能快一点得到治……】 “那你们特码的就赶紧给老子送医院!赶紧的——!特码的——!给老子送医院——!” 再等那噩耗被又一遍地确认了之后,爱德华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一副唇舌,被那浪涛潮涌一般的忧心给裹挟着,狂吼出了声。 【嘿!嘿!别着急啊爱德华先生,我刚刚就只是激一激你,其实瑞吉娜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真的!我们没必要骗你,我们也不可能拿一具尸体过来跟你要钱对不对?】 似是真的被爱德华的怒音给吓了个够呛,电话对面的陌生人也再难维持住原本的冷静,转而变做了一副慌慌忙为自己辩解的语气。 “好……好,哥们,我不急,我没急……”让爱德华听了也瞬间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事态,先是言辞闪烁着的同时一连做了好些个深呼吸来调整了一下自己已经明显不对劲了的情绪精神,待到了自己的心绪稍许平静了过后,这才再开口: “……所以,所以瑞吉娜现在在哪?” 【嘿嘿……爱德华先生,这不就提到了钱的事情了吗?】 被那通讯当中突然狡黠了的话音给沉下了眉头一对,爱德华虽然心中憋着火气,但这会也并不好发作,只能顺着对方的话语,“上道”地接下了话茬: “是,没错,不过这话也说回来了,所你们就只是嫌米斯特蕾丝给的钱少了,希望绕过中间人直接问我拿钱?” 【爱德华先生您可真聪明,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希望您绕过那些个坑爹的中间人,今天有空的话就直接约好了在歌舞伎町的一家餐馆一起聚一聚,仔细地聊一聊这些问……】 “等一下。”虽然自己的直觉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不对,但是对于那陌生人要求会面的要求爱德华还是在最后又多上了一分的小心,将那会面的地点与流程再做了一下修改: “我想兄弟你可能也就是刚刚才干佣兵这一行,不怎么熟悉行规,也不清楚想吃这一碗饭只有中间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我们要不就还是去‘来生’,在米斯特蕾丝那边正常的交任务,别真的把中间人给踢了,你当场把人给米斯特蕾丝,我也当场打尾款给米斯特蕾丝,然后经由米斯特蕾丝的手,我得人,兄弟你拿钱,把这一单老老实实结了,不能坏了道上规矩。 再然后,兄弟你这一回也是真真地帮了我大忙一件,你嫌少了的那部分绿票我自是不可能薄了你,我再当场翻了倍地以个人名义赠送给你,你看这怎么样?” 想来这安排都已经细致如此,各方面的情绪也都完全地照顾到了,对方也应该不会再又任何的拒…… 【嘿……爱德华先生,那样恐怕不太好吧……】 眼皮突然的一跳,因为对方这一句完全不太符合逻辑的反应,爱德华又瞬间恢复了冷静与清明。 只不过害怕自己又多想了的爱德华又是再确认上了一句: “嗯?所以朋友是还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是在在意可能会被米斯特蕾丝看出来你提前过来联系过我吗?那没问题,我们可以前后脚过去,委托完成之后我再按着你现在的这个id直接打款给你,要是您还有所担心的话我们甚至可以现商量多给您多少欧元,现在就结。” 言语声音骤然冷静,用词也甚至用上了敬语。 这并不是说爱德华突然间对通话另一头的陌生人变得如何尊敬。 只是单纯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下意识地用上了自己的试探话语。 而这语气的变化多少也明显得过头了点,让这一点浅浅的城府只用了瞬间便被通话那一头的人给听了出来。 【ok啊,那颗太行了,爱德华先生您都为我考虑到这了还让我怎么拒绝您呢……】 或许爱德华再成熟一些,懂得了将自己的情绪与怀疑都掩藏在平静之下的话就能从那陌生人的口中套出来更多吧。 【……那么就这么定了!我们的会面就定在了今天的下午两点,怎么样?】 但至少现在,这一场会面的计划便已经是得到了确定。 “好!” 第199章 当劳动成为一种特权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欢迎收看我们‘真实视野’的最新一期节目……’ 行驶在了夜之城的夜间道路之上,“v”此刻乘坐着的爱车正开启了自动驾驶的功能,忠实的将自己的主人载向他的员工宿舍方向。 ‘……而正如我们这个炸裂的视频标题一样,我们所要详细探讨的内容正是‘当劳动成为一种特权’……’ 只不过,这会的“v”却好像是累了,困倦的甚至于都来不及等到爱车将自己送到床头,直接就在车里将座椅放躺,让身子放平咯,再是用双臂将一对眼眸掩捂,默默地沉浸在了眼前早已经反反复复看过了无数遍的,自己好兄弟第一个在网络上突破了十万播放量的早期视频节目。 ‘……不知道此刻正在收看此档栏目的多少观众或是渴望成为一个手捧‘金饭碗’的企业员工,或是求而不得,只能抬头眼巴巴地羡慕着那些企业工人们所享受的‘稳定和安全’。 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多少人空有着一身的力气和技术,却是想要靠自己的智慧与汗水吃个饱饭都成为了一种奢望,只能在那些法律之外的阴影地带去寻找能够填饱自己肚子的‘活计’……’ 呵呵……之所以“v”会想到再度重温一遍这一个视频的理由,不也正是因为自己刚刚才在那写字楼里头,被顶头上司指着鼻子痛骂了一番嘛? 虽然目前“v”还没有和那些同事们一样接到公司的解雇通知吧,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内的事情了,再过不了多久,怕不是自己也得变成那视频当中所说的,“想靠智慧与汗水吃一碗正经饭都成了奢望的人”了吗? ‘……对,我所说的这些正是时时刻刻发生在了我们的身边,并确确实实地束缚住了我们每一个人,如同梦魇一般的现实。 但我今天做这个节目也并不是打算笑嘻嘻地再过来给各位的心上捅一刀子的,相反我想要向各位介绍的是,我们今天所看见的、所厌恶的这些所有一切,他们都并非从一开始就是如此的……’ 爱德华……那个混蛋,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上了与自己这些一众街头泥小子们截然不同的一条道路的呢? “v”只记得,爱德华似乎从小就安静地有些过分,比起寻常街头孩子们常去疯跑疯玩的街头巷尾,他似乎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棚户区的家中。所以,正是因为那个混蛋从小就喜欢一个人独处,胡思乱想,所以才会有着现在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的嘛? ‘……甚至于在各位所不熟悉的那一段历史之中,在那些老人们或是唾弃、或是憧憬,评价两极分化的旧美国,还有着一段工业大发展,人人有活干,人人有班上,所有人都能够依靠自己的双手来为自己以及家人挣得食物、药品、房子、车子等等一切所有当时人们所能够想到的一切商品与服务! 在当时,的旧美国人民们也与今天的我们截然不同,几乎当时所有的美国人都觉得当时的美国才是世界上最最最伟大的国家!并且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也正是因为久远当初的那些美好,才会至今都存在着诸如‘六街帮’这样的,对于旧美国怀有着无比憧憬了的老人们……’ 不,细细想来,爱德华他能有现在的知识,或许和他再长大了一些经常会自己跑过去玩的,住在了“九龙珠大厦”里头的那个瑞吉娜阿姨有关系?“v”可还有印象,似乎爱德华之后能够从一票街头孩子里头脱颖而出,成为了棚户区里头凤毛麟角的大学生,乃至于后来被新闻电视台所录用,直到最后脱离了企业自立门户,这些好像都有着那位瑞吉娜阿姨在背后的帮助来着。 ‘……而从那工作唾手可得,美国梦只争朝夕的美洲天堂。一直跌落到如今这样岗位一坑难求,金饭碗朝不保夕的地狱景象,而这巨大的落差所形成的时间也已经超过了一百余年。 如果还要往前去追溯之所以美国能够变成人人所向往的圆梦之国,那就还得要再往前一直追溯到二战的那一段遥远时期……’ 啊……想想曾经的自己,甚至还一度鄙夷过爱德华,觉得他所思考的那些东西毫无作用,觉得即便是清楚地知道了如今的现状究竟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的,那也对现状的黑暗无能为力不是吗? 可当“v”再是一眼侧目,瞧见了自己面前视频下方一角,那个代表着播放次数的数字——1.14m。 呵,就算是对这现状无能为力,懂得多也确确实实地帮助了自己的这位好兄弟取得了财富自由,而不用像自己一样,为了明天的一口饭食而发愁。 ‘……届时的旧美国正处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的黄金战后阶段,刚刚才与满目疮痍,如同废墟一般的传统欧洲强国们通过‘马歇尔计划’签订了大额援助计划的美国,借着条约当中的关税免除等等优惠政策,让美国国内强大的工业品生产能力得到了更加广阔的市场可供发挥,我们暂且不去提因马歇尔计划的关税免除,所带来了的美国商品倾销对于欧洲本土工业消费品企业掘根一般的打击。就只看随着旧美国出口需求的扩大一并被扩大了的,自然也包括着基层劳动者的岗位需求。 是以,战后的那一段时间才会被称作旧美国的黄金年代,无数勤劳的美国人与他们头顶的企业资本家们一同分享着高速增长的商品倾销红利。’ 哈哈……要是那样的大战争再来一场就好了,欧洲、亚洲或者是非洲南美洲,随便哪里都行,赶紧地再来特码的一场大战争,打的尸山血海,打的血流成河,再打出如同二战过后的废墟一片,碎瓦成山,好让自己也能够体会一把那样完美的“黄金年代”吧,求求了。 ‘……但这一段黄金年代持续的时间也并没有人们所期望的那么久,由于持续不断的美俄双极冲突升温,‘冷战’的概念也随着一件件冲突事件开始根植于当时所有世界人民的心中。而随之一并开启了的,便是美俄双方近乎无休止的圈地拉人,各种各样的颜色革命与颠覆运动交替上演在了几乎全球的任意一个角落,也一并让美俄双方政府的对外支出在冷战期间不断翻着跟头的往上猛涨。 并且美国也一度在这种国家层面之上,无底线的意识形态战争之中落入了下风,经济率先出现了萎靡态势,对外贸易也开始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逆差赤字,即便是那些当时最最勤劳的美国工人们再怎样的辛勤劳动,对外赚取国际外汇储备,也开始供应不起来美国政府日益扩张的对外支出账单。 最终于1971年旧美国政府在严重的赤字压力之下也不得不废除了黄金美元挂钩体系,以几乎是无赖的嘴脸,拒绝为自己从英国人手中接管过来了的国际货币地位,维持住其身为世界货币应该具有的稳定币值,拒绝为各国央行提供美元与黄金的自由兑换,让现在2095年观看此视频的各位或许听都不曾听说过的所谓‘美元’,彻底地变成废纸一堆……’ 虽然直至今日“v”都不能完全地将这一段以后,爱德华所想要给他观众们所表述出来的思想给完整的理解,但这也并不妨碍“v”对这些文字进行着粗浅的想象,用那宛若稚童一般的童话幻想,将这些晦涩的字词给翻拍成为了勇者与魔王彼此拔剑对决的热血动画桥段。 ‘……紧接着黄金与美元的两相脱钩,为了维持住其美元的‘世界货币’地位,或者不如说是为了维持住其美元能够持续收割世界资产的功能,美国政府又很快在1973年,即两年之后与当时所有工业制造都离不开的化石能源最大出口商——‘中东石油联盟’签订了另外一份,规定了在其购买石油必须要以美元作为唯一结算手段的,重要性不亚于美元黄金体系,甚至更为重要的协议。 通过石油作为当时世界上最为通用的能源来源,几乎是所有工业发展的必须原材料的‘必要性’,以及石油这一种资源禀赋在地球上分配严重不均衡的‘稀缺性’。让石油交易这一几乎在整个地球之上都最最大宗且经常性的贸易往来都强制性的使用美元结算,算是给美元作为‘世界货币’提供了绝对坚实的依仗。而这一事件在日后许多吹捧旧美国功绩的人们口中都会成为‘让美国再次伟大’的标志性事件……’ “让美国再次伟大”?可拉倒吧,那个旧美国再次伟大了嘛?他又伟大到了哪去了?这么伟大的话,为什么今天的“v”在哪里都瞧不见他呢? ‘……然而只要是任何有着基本常识的‘现代人’都知道,旧美国并没有因为‘石油美元’体系的二次挂钩而‘再次伟大’。恰恰相反,‘石油美元’的二次挂钩反而成为了当时旧美国内部各种矛盾的导火索,加速了旧美国从内部自行瓦解的必然进程。 而这些所有的一切也都必须要‘归功’于旧美国政府的短视与野心,他们并没有因为美元黄金挂钩体系之下赤字的出现而警醒,警觉到自己的弱小,与意识形态斗争的毫无意义。即便是不得不进行了石油美元的二次挂钩,旧美国也从来未曾放弃过与俄联邦一争冷战雌雄的帝国主义野心。 再进一步,为了实现他们意识形态斗争胜利的幻想,旧美国又开始发动起来他们在二战结束后,从英国手中接过‘货币霸权’的丰富金融运营经验,敏锐的察觉到了石油美元二次挂钩与金融方面的便宜,便终于开启了他们所谓‘全球金融’的潘多拉魔盒。 关于这所谓的‘全球金融’,简单的来说便是由于石油美元的硬挂钩,所有工业国即所有能源需求国需要购买石油的时候就必须问美国银行贷美元外汇,然后美元外汇被用以石油交易支付给中东国家之后,又被中东国家转过头去美国购买商品或投资进行消费带动美国国内生产与发展。 这本是一个相当完美且通畅的链路,从纸面效果上看似乎也完全可以视作为第二份‘马歇尔计划’,给予美国第二次的经济腾飞,但在这中间一个‘奇妙’的意外出现,则彻底地将这所有看似的美好都尽数葬送,埋入了历史的风沙当中。 那便是美国在贷款,或是通过其他交易将美元给其他工业国用以购买石油能源的时候,美国还获得了相应价值的外国资产,或是获得了外国货币,可以间接地去购买外国产品。或是外国不得不以较低的价格才能够获得美国商人的青睐以获得美元外汇。 可无论是何种情况,美国都通过了美元石油体系不断地从外国收割着大量的资产或廉价商品服务,更何况,对于石油有着迫切需要的向来都是那些工业发达的制造强国,那些不断被收割而来了的廉价商品当中的一大部分又全都是中低端的工业制成品。这就彻底地让这一份本该是‘马歇尔计划第二’的美妙协议,摇身一变成为了勒死美国人自己的绳索一根。 大量来自于其他工业国的廉价商品,因为‘美元石油体系’而不得不充斥在了美国的大街小巷,把原本应该由美国人自己吃下的那些市场份额都完完全全地挤占一空,彻底地逼死了所有美国本土制造业工厂的存在,因此而逐步涌现出来了的7、80年代年轻人反叛浪潮——‘嬉皮士运动’的兴起,这些所有仿佛一夜冒出来的离经叛道文化运动都只不过是因为那些年代的孩子们已经无法像他们的父辈一样通过双手勤劳工作便能够实现‘美国梦’了而已! ……’ (卧槽,又写嗨了,捏麻麻地,我要不别写这种东西算了,一写就超一写就超,还有,各位看到这的注意了啊,不要以为是因为原着美国输了,所以我这边的口径和主流声音不一样,说美元石油体系是潘多拉魔盒。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美国没输,我照样说他是潘多拉魔盒,因为我已经看见美国即将垮塌的未来了。 请看下集.jpg) 第200章 黄金拳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大量来自于其他工业国的廉价商品,因为‘美元石油体系’而不得不充斥在了美国的大街小巷,把原本应该由美国人自己吃下的那些市场份额都完完全全地挤占一空,彻底地逼死了所有美国本土制造业工厂的存在,因此而逐步涌现出来了的7、80年代年轻人反叛浪潮——‘嬉皮士运动’的兴起,这些所有仿佛一夜冒出来的离经叛道文化运动都只不过是因为那些年代的孩子们已经无法像他们的父辈一样通过双手勤劳工作便能够实现‘美国梦’了而已! 也正是因为大量工业国的廉价工业品彻底地逼死了美国本土企业,大量的制造业工厂选择搬迁去外国开厂,使得其国内政府的工业税收这一根支柱顷刻倒塌。并且同时美国还面临着持续不断的对外战争、增发国内福利,以及饮鸩止渴般的对日益愤怒了的民众们许以减税政策,各种各样的花销甚重的开支亦不断增加。 这就使得自美元石油二次挂钩之后,彻底打开了全球金融产业空心化这一只潘多拉魔盒的旧美国几乎完全失去了正常国家通过财政收支平衡来偿付国债的正常道路,只能够在日益严重的政府赤字威胁之下不断地增发国债,让旧美国国债持续疯狂扩张到了2015年的18.15万亿国债,而当年的旧美国联邦政府全年财政收入也不过才3.249万亿美元! (这里有个bug,原着旧美国寄的太早了,2023强尼都打上荒坂塔了都,所以我这边用现实数据的话会有点出戏,但我也并不打算为了剧情的合理化对这些真实的数据做什么修改,大伙一看一乐,就当这处bug不存在就好。另外还要记得事实上直到去年真实世界2023年美国国债已经到了34万亿,而同年联邦政府全年财政收入4.4万亿,算上地方的一共加起来也就8.4万亿。看吧,财政收入没涨多少,欠债倒是翻一番,已经到了连付利息都付不起的程度,当年财政支出6亿多,赤字1.5亿左右,真牛逼。) 甚至于让美国在扣除了每年的硬性开销(例如各项国家社保医保等补贴开支)与军费等其他开支过后,剩余的预算都不够再去偿付国债的利息,只能够再通过增发国债,以借新钱填旧债的方式稳定住这一颗财政大雷,一直到他们再也无法维持住这一颗炸弹,无助的看着它轰然爆炸,看着那爆炸的烈风将他们所有人都给撕的粉粉碎,看着那诺大一个旧美国也随之轰然倒塌,陷入了无尽的分裂与内战当中……’ (事实上赛博朋克系列原着桌游最早就是1980s出现的,当时正是美国陷入了对苏恐惧的一个时间段,各种各样美国崩溃论甚嚣尘上,是以才会有赛博朋克这么一个emmmm,很难用另外的语言进行形容的文学风格作品的出现。所以美苏之间的意识形态斗争真的是,两个快断气了的老逼登打架,美国佬气比苏就长了那么一口,多续了一会撑到苏先崩溃。) 默默地听着眼前爱德华在节目上将那遥远旧美国的大国兴衰与小民尊严一并大致讲解了一通,而恰在此时,躺在了车座之上的“v”耳边又传来了节目之外的另一声提示音声: ‘目的地已抵达。’ 任那节目继续播放着,“v”又抬起了头来看了眼车窗之外,果不其然,正如自己爱车系统给自己提示所说的一样,一幢熟悉的公寓楼就矗立在了自己的眼帘之中。 “唉——” 只是这会再看见了这熟悉小楼的“v”可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放松,念头也从兄弟的节目当中被生生拉回到了现实,想起来了自己正面临着公司炒鱿鱼,丢饭碗的事实。而那一间小小的蜗居怕是也过不了多久便再不属于自己了。 但对于这所有的一切“v”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还是只能无力的将一切默默的接受嘛? ‘啪。’ 坐直了身躯,“v”伸手又将车门推开双腿着地下了车后,再是将车门重新关阖上,不去管自己的爱车如何,反正它自己也懂得找个空车位乖乖停好。 是以对于现在的“v”来说,所需要做的也就只有拖着这一身疲劳的身躯,回去自己可能就只剩下最后一天使用权限的蜗居当中好好的歇息了。 ‘……再之后就是我们所有节目前的观众们都熟知的那些历史了,就譬如公司战争、联合战争、墨西哥冲突等等等等,再旧美国之后的这些历史事件就并没有对于劳动,或是说对于工作岗位的稀缺造成过显着影响的历史事件,事实上由于旧美国的前车之鉴,直至今日美洲之上的各大政治实体也不得不将提供就业岗位,稳定国内冲突给摆在了自己国家的第一要务,再没有出现过一如旧美国那样去工业化的进程。 但这也并不代表我在说劳动岗位这一资源会在那些狗屎政客们的手中越变越多,因为影响劳动的‘稀缺性’的还有第二类,一直存在在人类的历史进程之中,极难为人所感知得到的影响因素存在……’ 再一耳朵听见那持续播放着的节目之中,自己兄弟徐徐讲来了的话语,“v”本该彻底灰暗了的心中,一团无名的怒火又突然地腾起,连带着一个怨愤的念头也溢满了胸腔。 是,没错,在那些久远的什么旧美国以外,雀食还一直存在着一类,一直抢夺着本属于人类的工作的家伙们。 ‘……那便是一直持续不曾中断过了的,人类科技的发展……’ 就是那群傻逼ai! ‘……因为人类科技水平的进步,生产工具的进步,原先在工业时代之前需要无数个自耕农户才能够生产出来了商品布匹数量,在工业革命之后可能就只需要一座棉纱厂的产量便能够与之相抵。 原先在电子时代之前需要用纸质的信笺通过邮递员横跨过山和大海才能够传达的亲人思念,在电子革命之后就只需要两台电话,一条线,几分钟便能够互诉衷肠。 原先在信息时代之前只能够依靠人类大脑进行计算半天乃至于数天的,类似于火炮诸元、微积分等等复杂公式,在信息革命之后的电脑计算机强大性能的计算之下,获得答案也就只是一瞬之间。 原先在ai大数据时代之前显得无比高贵的各类艺术创作,需要艺术生们学习数年乃至一生的各类绘画、乐曲、视频、信息搜集乃至于其他任何人类可以想象的到的内容创作,在特定数据投喂的ai学习过后,却也变成了任何人只需一点鼠标便能一键生成了的廉价消费品……’ ai!自动化!智能化!机器正在一步一步蚕食着原本属于人类的那些工作岗位,这一点曾经在求职之路上绊过了无数次跟头的“v”真可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现代的工厂早就已经与那些老古董们一直心心念念挂怀着的旧时代完全不一样了!现代的工厂哪里还需要那么些个的苦力工人?对于那些全盘引入了自动化智能化的全流程生产线而言,也就仅仅只需要三两名“人肉探测器”和那么一两位负责维修的工程师,剩下来的一切工作都完全可以在那些该死的公司狗手中的平板软件之上一键解决! ‘……在这一系列所有的科技进步过程当中,单个工人所能够创造的产值一直不断地在提升,我想,在历史上的某个时间节点也一定出现了人类的劳动绝对值大于了当时人类需求的时候,而在那个时间节点过后,所有那些现代理论家们所最常提及了的‘生产过剩’理论就正式成为了我们所有人都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难关。 即,当十个人的所有需求都只需要一个人的劳动就能够全部满足了的话,剩下来那九个完全不需要劳动的人又该怎么办?……’ (注:这一段有些地方可能表述口径与‘主义’不太一样,就比如他只说‘生产过剩’却并不讨论‘相对生产过剩’,后面也选择性的并没有讨论社会生产与资本行使的冲突,就仅仅只是一些输出焦虑的内容。但由于这一段理论叙述的主视角在爱德华的身上,所以在剧情上就需要如此表达,希望各位观众仔细思考。) 再等漫步走在了小楼楼道之中的“v”听见了爱德华的这么一句设问,一句自弃话语脱口而出,又是咧开了嘴不知在嗤笑着何人: “呵……剩下来九个人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要么去黑帮刀口舔血混口饱饭,要么就去来点‘闪闪’,麻痹住了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不就好了?” 明明刚刚还对那自动化、智能化的现实表现出来了极度愤懑了的“v”,这会开口怨天尤人的功夫,一双眼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泛起了阵阵湿润雾气,双眼眼眶亦是着染上了点点红润。 “反正, 这个没有未来的世界都已经糟透了,就算是心狠一点,往自己脑门上开一枪那都算是解脱,不是吗?” ‘……至此,劳动也就彻底不再是什么‘实现富足自由美国梦的通途’,更甚一点甚至都不再是‘普通人参与社会生产的途径’。 而是变成了一种特权,一种被那些资本巨头们掌握着话语权给彻底垄断了的‘稀缺资源’! 对!没有错!原本在我们所不曾经历过的那些时代里头,被那些‘精英们’视作了下贱之人才会从事的‘劳动’,在我们现在所身处的这个时代之中,反而变成了无数‘精英们’抢破头才能抢夺得到的‘绝对稀缺资源’!……’ “哈哈……当劳动成为一种特权……哈哈……” 这么样的一句论述,在这会“v”面临着裁员危机的现在,竟然会显得如此让人心酸。 “v”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爱德华在制作着这么一档栏目,言说至此时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副心情。 但至少“v”在这会,蹒跚的走在回去宿舍的路途之中,一行滚烫的晶莹便再难控制得住,顺着自己的面颊流淌而下,直把自己因这冬夜刺骨寒风而吹得冻僵了的面庞都给烧灼得生疼。 好在,正在“v”的一颗心脏都因为疼痛而感觉到了麻木的时候。 那一扇自己熟悉无比的公寓小门也终于出现在了“v”的面前。 突然间变得无比想念那一张硬板床的“v”,手上的动作都倏地加速了不少,一只手从自己的衣兜之中掏出来了卡片一张,要紧的贴上了那感应门锁。 仿佛就只要自己赶紧地躺上那床睡过去了,“v”就能将这些所有的一切悲伤都埋藏在自己的梦乡里面,死死地封印在自己记忆的角落让其再也出不来了似的。 ‘咔哒——!’ 随着那门锁声音的响彻,“v”面前的一扇小小公寓门也随声而开。 再等那一对视线顺着门扉开启了的缝隙向室内看去,熟悉的简约装潢与点点昏暗的灯光将那狭促的小房间又给“v”带来了一阵难得的安心感觉。 “你好啊,‘v’先生。” 直到另外一声明显不应该属于这间房屋的男人话音突然间的响起在了自己的公寓室内。 让“v”瞬间立起来了全身的汗毛,还感觉到了一阵阵的酥麻感觉自皮肤之上不断游走。 “或许你不认识我,但我们可是注……” “草——!你——!妈——!” ‘咚——————!’ 然而就在那一句男音还想装模做样地说上第二句的时候,那个应该麻爪了的“v”此刻却是消失在了门前。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表面蒙皮展开,显露出来内部金黄色构造了的钢铁拳锋,此刻正一拳挥空,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第201章 第三组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我也恼蚕了,199+1怎么会得出来120的?我怎么会把上一张写成一百二十章的?草(一种植物)。当然我现在已经改过来就是了。) (流批,昨天写到了ai就回头看了一眼现在ai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然后除了我自己手边一直在用的对话ai智谱清言(国内其他的都差不多,听我朋友说都是一套底层系统。)以外,ai绘图似乎也发展的很棒了,想我这书几张封面都是ai画的,一共也没过去几个月的时间。 还有最最让我震惊的是ai音乐,我记得我当初刚听说的时候上去suno玩了两首曲子,当时还只支持少数的几种风格音乐,并且因为是美国软件还并没有支持国风音乐的选项,但我昨天今天两天光是网上看见的各种国风ai燃曲,或者是中文填词的整活摇滚(怪物猎人太刀侠这种的),其音乐质量都非常吓人,即便是现在的质量都已经要比此前大多数纯肉人音乐从业者强的多的多,并且我也不相信ai只会到此为止,我甚至都不敢想象那些音乐从业者看见suno现在的发展心里阴影面积会有多大。 但另一个方面来讲,音乐ai的发展也确实是印证了马哲的发展与我昨天文章当中爱德华那稍显片面的理论。不过这一部分我个人的理解也已经形成了一个灵感的来源,并且我也已经给它找好了位置,大概会在沃森区篇章结束复盘的这一个剧情阶段展示给各位观看,还请期待啦。 在这边再为各位推荐一首我感觉还不错的ai作曲:《将进酒》——李白、suno) 正文: 刹那之间,呼啸风声响起于这狭促的公寓屋内。 而这声响的来源,则是那一只表面蒙皮展开,显露出来内部金黄色构造了的钢铁拳锋,此刻正一拳挥空,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你是谁?” 再在那一拳头挥空了过后,“v”这才刚刚想起开口问出一句来,所问之人,也正是自己面前为了闪躲自己的攻击已经穿着鞋子一脚踩上了自己床铺的陌生黑衣男人。 “……嚯,''v''先生,没想到你脾气还挺爆嘛,和我平时经常去处理的那些个公……” “现在是我在问你!” ‘嗡————’ 突然地一句话语打断了面前陌生人口中的喋喋不休,与此同时“v”再度前伸平举着的双臂之上也在不断地变化之中发出来了阵阵低沉的闷响。 只见“v”小臂之上本就略微张开了的仿真蒙皮贴片此刻更是尽数绽开,将内部以金黄为底色的机械结构尽数展露,还能够看见这其中一片片似是起到了散热作用的金属簧片也在这片刻瞬息之间变得渐渐通红,并向周围散发出来了滂沱热量,扭曲了其周遭的空气与光线。让任何人仅仅只是看上一眼,便能够感觉到这一对拳头之上的骇人威能。 “你到底是谁——!” 再度出口了一句叱问,配合上了那双手不断蓄势一副将要对身前人挥出的动作,看起来就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 “嘿,别紧张……”但面前那一身黑衣的墨镜男人却仿佛丝毫不曾察觉到“v”的威胁似的,话音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先向‘v’先生您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隶属于‘生物科技’法务部的特别调查官,你可以暂且称呼我为埃隆。至于今天我之所以没有征得‘v’先生您的同意就擅自的来到了您的住所自然也是希望您能够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就是了。” 随着埃隆这一句话语的说出,其面前也突然间显现出来了一片全息图像,而那图像之上则正是以生物科技的商标为中心的盾牌徽章,“v”也认得,这正是各大公司法务部私兵们惯常使用的防伪标识。瞧那盾徽右下角还用数字标注着角标,那应该便是面前男人的个人编号。 只不过“v”虽然大概能认出来面前人应该是隶属于“生物科技”的法务部?但那个“生物科技”突然间派人单独的来找自己……不会是与刚刚自己的“特别工作”有关系吧? 一瞬间“v”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的明悟,不过这会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只好暂且地先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双拳,再对面前这个叫做“埃隆”的男人追问着: “我特码的又没有惹到你们‘生物科技’,贱兮兮地跑过来找我干嘛?” 即便是现在还穿着一身公司的狗皮,可让“v”去学习那些好狗们的文邹邹套话未免还是有点太过于为难“v”,这会一开口也仍旧是宛如街头混混一般的痞子话风,甚至于让对面那个经常与各种公司内部人士打交道的“埃隆”也有点不习惯。 “……呵呵,‘v’先生您还真是幽默,不过既然您也不愿意多费这些无谓的口舌,那么我也就开门见山地直接跟您说明来意好了……” 一句话说着,埃隆的面前那一幅“生物科技法务部”盾徽影像又突然间出现了变化,变成了一段正在播放当中的视频画面。而那画面之中的内容让“v”这会看在了眼里又是感觉到了如此的熟悉。 “……‘v’先生,我想这个视频里头的内容您应该还有点映像吧?毕竟他才刚刚发生了不到几个小时,我猜您应该也不至于健忘到这个程度才对。” 埃隆再开口提到了的,此刻正播放在了“v”面前的视频当中所展示的,正是刚刚不久之前自己与好兄弟爱德华两人在酒会之上“秘密”商谈着拒绝出庭作证的近距离画面,近的甚至于就连“v”自己的眼睫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 这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爱德华的义眼所直接捕捉到的画面了。 而看着面前的种种,“v”的脑内又倏地想起来了爱德华临走之前对自己最后留下的话语: ‘……对不起,‘v’,我也是没办法。’ 没想到…… “哈哈,看‘v’先生您这副模样,似乎对这一段的记忆还挺深刻的嘛,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废话……” 再看那个名叫“埃隆”的男人对着自己一伸出手,随着这动作“v”的眼前又不受自己控制,也完全没有跳出来任何确认与警示地就突然出现了一份长篇大论的文件内容。 “……现在出现在了‘v’先生您面前的是我们‘生物科技法务部’特别给您草拟的‘合作协议书’,至于这上头的内容,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希望您能够在我们夜之城最高法院的这一场官司当中以证人的身份出庭,为我们去证明gec公司试图教唆案件证人做伪证的行为真实存在。 并且还希望您在这几天开庭的间隙仍然在gec内部任职的时候作为我们‘生物科技法务部’的线人,在我们的指挥之下潜伏在其内部继续收集任何可能对我们有用的信息内容。” 呵……不就是想让他“v”反过来咬自己的老东家一口嘛,至于搞这么多有的没的嘛? 不过,这似乎也是一个机会,从平时“v”在另外一些故事里头道听途说的那些线人的最后结局来看,若是“v”能够把握得住这次机会的话,似乎自己这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在丢掉gec的“金饭碗”以后上街要饭了? 或许自己还能够直接无缝跳槽到他们“生物科技”,捧着他们“生物科技”的“金饭碗”以后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v”正在这边沉思着如何能够从这一场“意外”之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另一边正在等待着回复的“埃隆”可就有点坐不住了,看着“v”沉默不语的模样还以为是有什么难处,于是又再度地开口对“v”劝诱着: “嘿,‘v’先生,我们在来这里之前也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似乎您也是这夜之城里头的本地人,上头还有着双亲二老尚还健在,这会都住在了夜之城里头,等着您去赡养他们二老,现在应该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 而我们‘生物科技’向来是个将‘以人为本’作为信条的负责任企业,只要您答应我们的这些条件,我们‘生物科技’也自然会为您的帮助而支付一大笔酬劳,您意下如何?” 这一个在“埃隆”眼中已经算是相当富有诱惑的条件在“v”看来却还是有那么点诚意不足。 若只是给钱的话,以现在夜之城里头的通胀一天更比一天高的趋势,不管多少钱到了最后恐怕都只不过废纸一堆罢了。 还是得在瞧瞧能不能从面前人的口中为自己套上个一官半职的,至少也得有个企业的编制,那样才能算得上是“高枕无忧”。 想至此处,“v”也终于回答上了对方话语:“‘埃隆’对吧,是这样,现在夜之城里头的情况我想不用我多说您也知道,若只是光给钱的话恐怕多少差了那么点诚意吧? ” 听明白了意思“埃隆”这会多少也松了口气。 这位“v”先生的合作意愿还挺明显,现在就只不过是嫌自己的价开低了仅此而已,想来只要自己与其之间商议出一个满意的价格就应该会乖乖顺从了就是。 现在一来自己所需要做的工作也就从一开始的劝诱成功的进入了下一步。 而这价码嘛……说实话只要不是一下子高的让这位“v”先生心生怀疑,什么样的价码不都是任由他“埃隆”开口嘛? 反正最后也并没有什么“兑付”的环节。 “哈哈!您瞧我,最近一直忙在工作上面都快要把现在城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给忘了……”且看这会“埃隆”说着话的同时,满面的歉意笑容亦不像是作伪: “……要不就先这样,这些钱您先收好……” 再跟着这下一句话,“埃隆”又对着“v”比去了一根手指。 随后“v”的视线之前便突然间跳出来了一条入账的讯息: 【已入账——】 而那话音也并没有因为这实际的“好处”到了账而停歇: “……这些钱‘v’先生您就当是为我们‘生物科技’效劳的定金,随您高兴地去挥霍。 当然了,这区区一万欧元也绝不是‘生物科技’给您的全部酬劳,刚刚我从‘v’先生您的话里也听明白了一些意思,但太过于大额的金额或是其他酬劳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事情。 至于再后续的尾款具体是多少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够先证明一下您能够给我们‘生物科技’提供多少价值,我也才能跟我的上司为您开口继续多要好处不是?” 就在“埃隆”这会正长篇大论了的同时,在“v”所没能注意得到的此刻公寓蜗居门外两侧,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的两外两道黑影眼前也各自都接收到了不知名的命令,于“埃隆”说话的间隙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下了楼去。 “……所以,要不就这样,‘v’先生您就暂时的为我们先工作着,然后酬劳的问题就在之后我们再单独约好了一个地方细谈,如何?” “之后再约?那就我来定,明天直接谈好他怎么样?” 似是出于对面前“埃隆”的不信任,也或许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到嘴前的鸭子就这么长了羽毛飞走,对于商议酬劳的时间点上“v”显得是格外强硬。 强硬地都让那个平日工作里头对其他倒霉蛋们强硬惯了的“埃隆”感觉到了稍许的不适应。 “要不就这样,就明天,明天上……” 再紧接着继续抢着开了口的“v”这才刚说一半,似是突然意识到了现在的时间就已经不算早了,假如自己还要睡一觉的话至少也得下午才能够醒的过来,于是急急忙又改了口: “……这样吧,明天下午两点,至于地点的话……” 又聊到了会面的地点,担心对方使诈的“v”自然是不敢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必须要找一个即便是他们“生物科技”的狼犬们也不敢说随意撒野的地点…… “……那就选在了‘来生俱乐部’,下午两点的来生俱乐部!” 第202章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今天先更新这么多吧,我最近几天作息不太好,我先请个一天假把作息调过来再说。) 对于“来生”这么个“臭名昭着”的“闲散人员聚集场所”来说,冬天无疑是一年当中最为特殊的一个季节。 不过这倒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仅仅也就是因为只有冬天去到“来生”的时候,才会感觉到他们室内的温度相比于室外稍显温暖了些罢了。 “嘿,文斯,你有没有觉得这家酒吧的暖气开得也太弱了点……” 而这一点的特殊,像维萨这样从来没有来过“来生”的新客自然也是全不清楚了,以至于这会坐在了“来生”的吧台前头还顶着一脸的疑惑对着身旁的“夜之城本地人”文斯问上了一句。 “哈哈!”只不过还没等维萨等到了自己老战友的回应,那吧台里头的侍者倒是先一步笑出了声来,再是言语轻快地为一旁的文斯做了个嘴替,先一步回答上了这么个问题: “朋友,第一次来我们这吧?那您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个‘来生俱乐部’里头甚至从来都没有安装过热空调,从来都没有。” 但这么句回答却又反而让维萨更加的迷糊了些:“呃,所以这又是为什么?这么个大冬天,装个热空调让来你们这的客人们都暖和点不是挺好的嘛?” “嗯……所以我该怎么跟您解释呢……” “就直说不就好了?直接说这什么‘来生’整个就是用一间停尸房改的,又有什么停尸房会失了心疯往里头装热空调的?” 就在那侍者似乎正犯着难,没有想好从哪里开讲的时候,话题又倏地被文斯插进来的一句抢回。 “停尸房?”让维萨听清了之后眉头一跳。 “哈哈,那看来您是熟客啊。”让那侍者会心地一笑之后回过头去看向了维萨再开口: “那么按照我们‘来生俱乐部’的规矩,这位新朋友请随便点一单吧,第一杯饮品免费。” 一句话又给维萨听得蒙圈了半晌:“呃,可是我都不清楚你们家都有些什……” “这还不简单?哝,都在这了。”却见那侍者听明白了意思,立刻伸出手指来,在维萨面前本来空无一物的吧台桌面之上轻轻划了一道。 随后那呈现出了电子蓝色的吧台桌面之上又顺着侍者手指划出来的那一条无形的线向外似是流水一般的慢慢向外显现出来了由图片与文字组合而成了的电子菜单一份。 “随便点吧,如果都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左右划,我们这的菜单还挺丰富的。” 等这会侍者动作与话语双双完毕了,文斯看着那吧台之上的菜单又不由得感叹上了一声:“嚯,呵呵,我记得以前可没有这么方便啊。” “嗯哼~”似是被文斯这一句话里头显现出来了的淡淡惊喜所感染,吧台后头的侍者又被勾起来了三分聊兴:“那您应该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一批吧台桌可是早在四五年前就换完了。” “哦,是吗,那确实,我上一次坐在了这,不出意外的恐怕那还是十八年前吧?记不太清楚了。” 第202章 你也配?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啊……说实话其实作息也没调过来,但就这样吧,想似。) …… “哦,是吗,那确实,我上一次坐在了这,不出意外的恐怕那还是十八年前吧?记不太清楚了。” 也就在文斯这会为自己辩解着的功夫,另一边的维萨看着自己面前的菜单也一时犯了难。 “等一下,我先问问,这些菜单上头的饮品怎么名字都怪怪的?像什么‘强尼·银手’……” 一个熟悉的名字被突然的提及,让一旁的某人在不曾防备间听进了耳中之后又不自禁地颤了颤肩头。 “……这些饮品就只有一张图片和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你就是让我点我也不知他是什么啊。” 皱起来了眉头一对,维萨这会提出来了的问题也确实是给那侍者也提了个醒,这才惊觉自己工作的失职,立刻又急急忙的顺着维萨未落的话音解释上了一句: “哈哈……这其实就是我们‘来生’俱乐部一直以来的规矩,那些在这座夜之城里头闯出名头来了的‘传奇人物’都可以在我们这里留下来一份独属于他自己的鸡尾酒单,像客人您瞧见的‘强尼·银手’,那就是曾经不夜城的传奇人物之……” “嘿!我从来也不关心这些,我就只想知道我面前这些稀奇古怪的酒单都是些什么玩意。” 只不过那侍者耐下心来的长长一句解释话语却没有引起来维萨的丝毫兴趣,反而是在许久没听见自己所关心的内容之后便直接不耐地插进话去将其絮絮叨叨的话语全然打断。 让那侍者也只能将那许多惯例的介绍都给咽回了肚子里去,直接对着维萨面前的菜单上头再指了指: “客人您再轻触一下那些个图片,进入详情里头就能够仔细看都是些什么配方了,哈哈……” 毕竟侍者自己在这“来生俱乐部”里头可也已经干了不少年头了,平日里头少不了要接待各种各样的新客,而像这一类耐心欠缺了的客人自然也不是头一回见。 除了在自己的心底默默地祝福这些个大老粗们“生意顺利”,最好落个横死街头以外,他个小小侍者还能做什么呢? “嘿,酒保。” 正在维萨低头细看,侍者心下暗暗咒骂之时,吧台前头另一位稍显沉默了些的文斯则趁着这会与侍者搭上了话语: “我太久没过来了,所以就顺便地问上一句,在……罗格之后,‘来生’这边新的管事的是谁?呵呵……” “罗格?之后?”而文斯的这么一句问貌似也着实是惊到了面前的侍者,看着那一张面容之上微微带着几分的惊诧,再是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文斯的相貌之后,这才再开了口: “我已经好久没有听人提到过罗格的名字了。嗯,我现在也真的有点相信你是十几年没来的老家伙了……” 这说着,那侍者还不住的对着文斯点了点头,露出来了点点笑容: “……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你也知道,罗格虽然是‘中间人女王’,是这整个俱乐部的老板,但咱们这向来也不是只有罗格这一位中间人。而这些中间人们在罗格撒手‘来生’之后彼此之间也达成了默契,即大家伙和和气气赚钱,别去整那些什么‘王’啊‘女王’啊之类的虚名,无论那边的大佬来了这都各凭能耐吃饭,看谁接得到委托,看谁找得到靠谱佣兵,也没什么管事的一说的。 不过真要说的话,虽然这场子里头与中间人佣兵相关的业务我一概管不着,但服务员、酒水、附带的义体诊所、各种熟人的联系簿什么的都归我管。呵呵……说不定我反倒更像是‘管事的’?” 似是遇到了难得的老友,本就畅谈的侍者话娄被倏地大开。 而在侍者这长长一段的闲谈之中,真正令得文斯在意的也就只有其中短短的一句。 ‘在罗格撒手‘来生’之后……’ “哈哈……” 陪着那侍者的高涨兴致,文斯也跟着笑出来了浅浅音声。 只不过掩藏在了那一副微笑脸孔之下了的,却是文斯心中杂陈的五味,彼此交相融汇成了一团氤氲心间,绝难以用简简单单的词汇将其整个完全概括。 虽然早在听见了“来生”这一熟悉地名的时候,早在自己回想起来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前的许多过往,意识到那些所有的一切都距离现在显得是那么样的遥远过后,文斯便或许已经预料到了此刻才刚刚被人告知的许多现实。 但也只有真的给那所有的一切续写上了一篇后日谈的现在,让那阵阵宛若浪涛一般的庞大记忆一阵一阵地拍打上进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回想起来了无数人们的面庞,无数闹热的荒诞…… “哈哈……” 似是回忆也一如那陈放了的佳酿,越是老越是香醇,令这会仅仅只是回想起来了那许多的文斯都醺醺然未饮先醉了,不免的哑然失笑。 而这笑,或许是现在终于变得成熟了的文斯正在嘲笑着曾经那个长不大,似乎永远都处在了愤怒之中的“大男孩”。 也或许,是在缅怀着那个早已与自己融为了一体,再难区分开我与他彼此的,另一位难得的“知己”。 “‘v’!” 耳旁又传来了侍者惊奇的话音一句。 让文斯的双肩再度不受控制地颤动着。 自己心中埋藏起来了的某个名字被人所提及,被回忆之外的人所提及。 又让文斯眼前一幕幕不断放映着的幻景一个个如同泡沫一般接连破碎。 再度显露出来了现实的风光。 “嘿!稀客啊‘v’!我都快忘了到底有多久没看见你来这了。” 顺着耳旁侍者的惊异话音,文斯也猛然回过了头去,看向了那个被人称作以“v”了的人影。 而最终出现在了文斯眼前的,则是一名身穿连帽衫,面色凝重的甚至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了的黑发男孩。 无名的怒火开始不受控制地自心中翻涌,让文斯原先还能算是苦笑着的一张脸上肌肉又瞬间扭曲紧蹙。 连带着一句拖着长尾音字字分明,暗藏愠怒的沉闷话音也压根没有经过文斯大脑的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也——配——叫——‘v’——!” 第203章 故人(上)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我囤点存货吧。明天把作息倒到正常4000字一更) “你——也——配——叫——‘v’——!” 闷闷的涛涛怒音从自己入座了的吧台旁边传来,给此刻本就心情沉重的“v”心中又添上了几分烦躁。 随即拖起了一双沉沉的黑眼袋来淡淡的瞧了一眼自己身旁,看见了那个利落寸头稍许染上了霜白,戴着一副墨镜,外穿一件皮夹克的半老男人正在死死地盯住了自己,都不用去猜,“v”仿佛就能直接看见那墨镜之下的一对凶凝怒目。 又是个老东西…… 就在这会气氛倏地紧张了的间隙,还是吧台后头的那位侍者先一步插进了话来,试图将这气氛缓解: “……哈哈,这位客人,这孩子并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v……” “你以为我不知道嘛!” 然而侍者这一份缓和气氛的努力却被另一边的半老男人一句厉声给呵断,再看那个老东西又随后挪动着其坐下酒吧椅,气势汹汹地凑到了“v”的身旁来质问着: “小子,你以为给自己的脑袋上头安一个传奇人物的名字,你也就有资格被人当作夜之城的传奇了嘛?” 讥讽的话音响在了“v”的耳旁,“v”都已经记不得这究竟是第多少次自己因为一个名字而惹来了的无妄之灾。 但即便像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再多次,也难让“v”对其感觉到麻木,再听见像这样类似的话语也仍旧是不免的胸前一堵,眉头亦是扭做了一团,面色不善地对着面前人回上了一句: “如果你是觉得我想顶这么个名字出去招摇撞骗接大活的话,那么恭喜你猜错了,我早就不干佣兵这一行了,另外……” 让“v”被人找茬上门还闷闷不做声,这可能么? ‘嗡————’ 一只搁置在了吧台之上的手臂开始顺着其上的金属线条逐渐张开了一片又一片的仿真蒙皮,在显露出来了其内部黄金色的内部构造的同时,还嗡鸣着开始不断朝周遭的空气之中发散出来灼热不断。 “……另外如果你想打一架的话,那我也随时奉陪就是了。” “二位客人!这里可不是让你们打架的地方!” 看着事态进一步发展了的侍者终于沉不下气,直接走到了二人中间,面对着身前的两位“麻烦制造者”们,直接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给探了出去,两只手也各自撑在了“v”与文斯二人的面前,将自己沉下来了的一张脸色给顺带着送进了他们二人眼中去。 而随着侍者的这明显带有着威胁性的动作出现,附近正小酌着的两三桌彪形大汉这会也都注意到了吧台发出来了的动静,或是将自己的视线投射到了“v”与文斯的身上,或是干脆站起了身来直接凑到了近前去等待着侍者的下一句话音。 “嘿,文斯,我们可还有事情要办呢……”周遭气氛的骤然凝结,自然也是将一旁维萨的注意力从那酒单之上给拉了回来,伸手一抓自己身旁人的衣袖开口劝阻着。 再看那小小风暴眼中二人。 先是文斯默默地回过头来看向了近在咫尺了的侍者,又对其比出来了两根手指点起了单:“来两杯‘强尼·银手’,我一杯,再请这位小兄弟一杯。” 再是“v”听见了身旁老东西的这一句,也识趣地将自己那一只黄金拳头给收了回去。 毕竟在有事要办这一点上,“v”也是和一旁那个叫做文斯的男人是一样的,要是为了这么点小冲突反而把自己的正事给耽误反而不美。 “对,对,就像这样,交个朋友不也挺好的嘛?”一脸的阴霾突然间尽数消弭于无形,这位侍者的变脸速度之快让一旁的文斯看了甚至都忍不住的咋舌。 “好了好了,两杯‘强尼·银手’对吧,我这就来为二位调制,还请稍后哦。” 且看那侍者最后一句话音还未落地,人就已经回过身去冰箱里头拿起了酒瓶开始了调制的工作,周边围过来了的许多壮汉与视线也随即各自回去了原位,这么一件“小小的不愉快”也就此算是划上了句号。 只不过这不愉快虽然是结束了,但就在文斯的心头,一个困惑可还仍旧如同猫爪一只不断地抓挠着文斯的心,让文斯感觉到了自己心下的刺痒不断。 是以这会文斯又是主动地问出了一句:“所以,小兄弟你又是为了什么,给自己取得这么个名字呢?” 而听清了话语的“v”自然也知道这是在问他,或许是看在了这一杯酒水的面上,也或许是这本就不是什么不能与外人言说的机密,用以回答的话语回应的也是格外的快: “‘v’这个名字又不是我自己想起的,是我那混蛋老爹给我起的,所以说,对,没错,我本名就叫‘v’,写在驾驶证上名字一栏的就是个大写的v,和你们想的压根也不一样,从来就不是什么自己给自己封的‘外号’。” “哦草——”这可着实的让文斯也料想不到,让文斯听完了原委之后脸上又显露出来了莫名的笑意,微微笑着再度追问上了一句: “所以,你爹又是怎么想的?是那种给自己孩子起一个宗教圣人的名字期望你像那些伟人一样伟大的期望嘛?你有没有和他问过这个问题?” “真要是这么正经的想法那反倒好了!”似是被这轻松的气氛给连带着变得畅谈了些,“v”也没有了丝毫刚开始咄咄逼人的反击态度,再开口就像是身旁正坐着的就是自己的老朋友一样倾诉着苦水: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以为和你说的一样,我老爹要我像那个‘v’一样,在街头混出个出人头地,成为一届传奇活在夜之城中每个人的茶余饭后谈资之中。 但真的当我去问那个老混蛋的时候你猜他是怎么跟我说的?” 一句设问递到自己耳边,文斯自然是紧紧跟了上去: “怎么说的?” “……他特码的跟我说,压根也不是那么好的愿景,其实就是指当年我快要出生之前,老混蛋最后一场拳赛的对手正是那个‘v’本人,结果那一场地下拳赛老混蛋他打输了,所以我就叫‘v’了,就跟特码的开玩笑似的,我真的是服……” 就在“v”疯狂出言抱怨着自己这名字来由的滑稽之时,其所没能注意到的是一旁那个陌生半老男人瞬间凝滞住了的一张僵硬笑颜。 以及掩藏在了那一幅墨镜之下,正反复播放着过去画面之中的眸子一对。 第203章 故人(下)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就在“v”疯狂出言抱怨着自己这名字来由的滑稽之时,其所没能注意到的是一旁那个陌生半老男人瞬间凝滞住了的一张僵硬笑颜。 以及掩藏在了那一幅墨镜之下,一对眼眸之中突然出现了的往日身影。 那是个身着简简单单红色背心,一条黄金色的胳膊尤其引人注目的男人。 “……我也想过要不要给自己换一个名字,但说实话,一直以来我也被叫习惯了,要我换我还真没……” “凯撒?” 就在“v”还在不停的絮叨着自己那不靠谱老爹的时候,从身旁那陌生的男人口中却传出来了自己老爹的名字。 让“v”那大开了的话匣子也骤然被堵住了口,一双视线也再无法盯住自己面前的吧台,而是一回过头去看向了身旁的文斯。 但还没等这会倍感诧异的“v”想好如何将心中疑惑问出,先前回过身去调酒了的侍者这会又抢先了一步,带着两杯点缀精美的鸡尾酒就这么来到了二人的面前。 “对,老凯撒,只要是在夜之城里头打过黑拳的人都忘不掉的那条金胳膊,这小屁孩就是他的崽。” “呵……” 从那侍者的口中得以确认了猜想,文斯的眼前又再度浮现起来了一段稍显简短了的短信文字来: 【嘿!v!我是凯撒,是这样,我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了,对了,我们决定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做“v”,就当是为了感谢你为我们做的这一切……】 文斯似乎还能从回忆的角落之中挖出来当时与这条短消息一同发来了的一张照片,一张襁褓之中稚童酣眠的照片。 也正是这面前“v”的存在才让文斯真正清晰的认识到了,距离曾经那一次荒唐的“昨日重现”已经是足足过去了十八年之久。 十八年呐…… 都已经足以让一个襁褓婴儿成长为这么一个大男孩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从没有人青春永驻,但总有人正当华年。’ 此时此刻。 v与“v”。 再没有比这一句话更适合现在的了。 “敬你,还有你那混蛋老爹一杯。” 突然间,低沉的话音响起,再度引来了“v”的视线。 “哦……敬你。”猝不及防开口回应着身旁的陌生人,“v”也回过头来看向了被侍者推到了自己面前的那一杯陌生的饮品。 那是用古典平底酒杯所装盛着的一杯金黄色酒液,还能够看见这一杯似乎是被叫做“强尼银手”的奇怪饮品,其酒杯杯壁之上不同于自己经常能见到的柠檬点缀,而是用一支被从中间切开了的鲜红色尖椒,给人的视觉之中增添了一抹鲜艳的红。 而在“v”为了仔细观瞧那酒液将杯子举起了之后,又注意到了这杯沿的一圈似是沾上了些不知名的晶莹粉末,不过“v”刚刚也曾看见那侍者转过身去从冰柜里头取出来了的基酒是一支龙舌兰。 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这就应该是盐了。 “v”如此想着,冰冰凉的酒杯也已经在这思考的间隙抵上了唇,再随着那低温酒液一同涌入了“v”口腔之中的便是熟悉的草本木香、清新的柠檬果味、稍许的烟熏气息,三者皆被高浓度的酒精给完美的融合一块,顺滑的入了喉。即没有给“v”带来那种廉价龙舌兰酒的辛辣呛人恶感,又没有因为龙舌兰的“特殊风味”过于浓重而让“v”皱起眉头。 让“v”也着实是体会到了一杯好酒能够给人带来怎样的欣快。 虽然不知道这一杯“强尼银手”用的基酒龙舌兰究竟是什么牌子,但想必也绝不会是什么廉价的杂牌就是了。 “啧啧……” 就连年岁尚浅,还没怎么喝懂龙舌兰的“v”都能瞬间察觉出来好的美酒,另一边的文斯自然也是在细细品味了过后忍不住地嘴上细细咋么着滋味,嘴角的一抹笑容也控制不住的开始显现。 很快,从那酒香余韵当中回过了神来,文斯又是赶紧抬起了头,用那墨镜之下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吧台之后,顶着一脸未明笑容观察着文斯与“v”二人着的侍者。 “把这样的好酒拿来调制也太浪费了点吧?”像是挑剔的老饕终于遇见了他那命中注定的美味,文斯这会说着话,其双眼之中所熊熊燃起来了的渴望即便是相隔一副墨镜也能让对面的侍者清晰的捕捉得到。 也让那位侍者也不禁轻笑出了声来:“呵呵……怎么会呢?饮酒随心,只要能让人体会到美酒的乐趣,喝得高兴了,那什么样的喝法都不能算他是浪费。” 又在这两句话说出口了的同时,侍者也会意地再从自己身后的冰柜之中取出来了那一支矮矮胖胖,盛装着金黄色液体的大腹酒瓶出来,像是那系上了鱼线的诱饵一般,就这么搁置在了文斯的面前。 而文斯又哪里禁得住这样赤裸裸的诱惑?立刻就死死地咬上了那钩:“来一支子弹杯,我先试试纯饮是个什么滋……” “嘿!文斯。”只不过一旁的维萨又哪里看得下去文斯在这喝嗨过去?这在过不了多久任务都要开始了,要是因为文斯这个老混蛋一时贪杯而误了行动可怎么办? 是以这才刚听见了文斯口中这么点馋酒的苗头,维萨就立刻伸手一拍身边人肩头,将其整个都给拍的一惊,瞬间的清醒了过来。 “啊……哈哈……额,抱歉,我还与人有约,可不能喝的太醉……”只不过这会的文斯虽然满口都是拒绝,那墨镜之下藏着的眼珠子可都还像是一对钩子牢牢地盯在了侍者手边的酒瓶之上,完完全全的一副馋鬼模样。 而一直在这“来生”俱乐部里头工作,时常与来往中间人佣兵们打交道的侍者也自然明白自己面前这些佣兵们的“要事”可都耽误不得,是以也是识趣地一叹气,并没有再多费什么口舌: “好吧,理解理解,那我就祝文斯先生您‘生意’顺利的,这瓶酒我也先给您留着,等您有空过来再细细品尝。” 第204章 一触即发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好吧,理解理解,那我就祝文斯先生您‘生意’顺利的,这瓶酒我也先给您留着,等您有空过来再细细品尝。” 恋恋不舍地瞧着那一瓶美酒被侍者收起,文斯的注意力也重新汇聚在了自己的视线一角。 【13:45】 瞧着时间这也快了,文斯只期望一会闹出来的动静尽量的小点,即便不是为了回来履约尝一尝这酒,作为自己记忆之中一处无比重要的地方文斯也绝不希望“来生”出什么太大的岔子。 而在文斯与维萨在一旁各自摩拳擦掌着的功夫,就坐在了文斯的身旁,那位名作“v”的青年也正在因为时间的步步紧逼而渐渐变得忐忑。 说真的,私下里“v”其实也没少听说过各种各样商业间谍,金钱买道之类的绯闻秘事,但真正让自己也成为这些个“小道传说”中的主角时,这一股子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心理压力,以及踮起了脚尖来在两家巨头企业的夹缝之中翩翩起舞的刺击感觉还是让“v”多少感觉到了心上结结实实地被人垒上了杠铃片,如此巨大的压力,又让“v”翻涌上了麻痒的牙关不断地颤颤,以及吧台酒桌之下的一双腿也不自禁地抖着。 “‘v’?” 就在“v”正煎熬度过着这最后的十几分钟,等待昨夜那“生物科技法务部”的特工过来与自己接头之时,出乎“v”意料的另外一句人声也突然间响起,瞬间让本就躁动的“v”一身鸡皮疙瘩冒起的同时,也让“v”下意识地顺着话音回头看了过去。 “爱德华?你怎么在这?” 此刻站在了自己背后的那一位身穿着草绿色夹克衫的人影,可不正是与“v”从小一块长大了的好兄弟嘛? 而那爱德华也在确认了自己并没有走眼认错了之后,也就顺势走到了“v”身旁空置了的另一边吧台椅子上入座,先是对着那一脸微笑和煦的侍者开口点上了一杯饮品: “嘿!来一杯‘大卫·马丁内斯’。” 再是回过头来对着“v”开了口: “没什么,就是之前我跟中间人发布的委托被人接下来了,所以我就赶紧过来准备和人洽谈了,就这么简单。所以倒不如反过来聊聊你,你不是自打去企业上班之后好久没过来‘来生’了嘛?怎么今天突然间的出现在这了?” 听着爱德华这话语音声之中的语气如常,就仿佛昨日夜间酒会之上的不欢而散只不过是“v”自己的噩梦一场,在爱德华这边压根没发生过,也完全没有影响到爱德华对于自己的任何看法。 “哈哈……”这样的态度让“v”也不自觉的感觉到了鼻头的一阵酸涩上涌,眼角开始出现了点点的热意与湿润。随即又是眨了眨眼,将自己这些个细微的失态尽数掩藏下去了之后,这才再开口回答起来了爱德华的问题: “……没什么,就只是……只是要被炒了而已……” 一句话说到了这,似是害怕爱德华以为自己这是在开口怪罪他昨夜的决绝,“v”紧跟着又是语气慌忙地接上了再一句: “……不过这和爱德华你没关系,就算是昨晚上爱德华你答应我我想我这只金饭碗也保不住多久就是了,呵呵……那些个巨头企业都特码的一个操性,不值得相信。 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就只是在现在还没被炒的间隙过来提前找一找下家,我也好在丢了工作之后无缝对接上下一份差事不是?” 为自己出现在这的真正原因打上了一个马虎眼,“v”总不能照实与爱德华说自己已经在暗地里与生物科技达成了协议将要背刺自己的老东家一刀吧? 虽然这一切其实也瞒不过爱德华就是了,毕竟就算爱德华相信了此刻自己的说辞,等到了法院之上自己公开出庭为gec教唆证人作伪一事作证的时候,同样在法庭之上的爱德华又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中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至少这会能瞒一会就算一会吧,就当是为了自己这份可怜的自尊心着想。 “嘿,‘v’,如果有困难的话还是一样,我这边自媒体做的挺顺利,至少再多添一位帮工还是没问题的,我也随时欢迎你过来。” 稍显低沉的话音响在了的耳边,再顺着耳,一股难言的暖意涌上了“v”的心头。 “喂!小子!”只是还不等“v”开口对自己的好兄弟表达出一声感谢,另一句话音又从另一侧手传来: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真没地方待的话就过来找我,起码看在我和你那混蛋老爹曾经的交情,给你谋一份体面的工作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再顺着身旁那半老男人的话语,“v”的眼前又出现了一条添加联系人的申请。 id是vince,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再等“v”看向了那联系人申请之上显示出来了的头像,则又是一愣。 全因为那头像上的图案,也一如自己这老爹给起的奇怪名字一样,是一个大写的“v”。 “……哦,谢谢。”一句怔怔然的感谢话语,也不知是在感谢自己的好兄弟爱德华,还是在感谢身旁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文斯。 但这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会正痴呆发愣着的“v”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第六感正在不住的蜂鸣作响,仿佛想要引起来自己的注意,就好像此刻自己面前出现了的这许多貌似偶然的小细节,它们互相联结而成的网络之中潜藏着一个巨大且惊天的秘密,亟待自己去细细的探索推敲,将那骇人的事实揭露…… 【‘v’先生,您久等了吧?】 只不过就在“v”刚想着要将自己的精神投入其中时,突然从眼前冒出来了的一句消息话语又瞬间的拉扯回来了“v”的全部精神,将原本已经因为自己兄弟默默的支持而感觉到了些许温暖的一颗心,又给再度的投进了冰窟之中。 【事实上我其实也一直在‘来生’里头坐着等您很久了,现在还请您回过头去,来您背后方向找一张坐着金发西服男人的靠墙桌子,我就在那,等待您的大驾。】 “哈……我那边约好的人已经来联系我了……”随即“v”又对着自己左右两边的人儿匆匆留下来了一句话,便端起来了桌上的那一杯美酒离开了座位。 “……总之,爱德华,还有文斯先生,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等下次再有机会,我们再聚一块好好的聊吧。” “嘿,‘v’,记得我说的话。” “嗯,下次见。” 又在得到了二位的应答过后,“v”便微微笑着,朝向着先前消息当中为自己所指示的位置走了过去,渐行渐远,终至消失在了吧台前头二位的视线当中。 也就几乎是在“v”消失在了视线当中的同一时间,自吧台上相互无言的三人背后,又传来了另外的一句清冽女音: “酒保!我约了米斯特蕾丝。” 而在这一句话音响起了之后,吧台之上文斯与维萨二人都显得是尤其地安静,既没有回头看一眼是谁,也没有吐露出来半个字音,仅仅只是沉默着盯住了自己面前的吧台桌面,好像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一样。 也就只有剩下的那位爱德华顺着这话音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看清楚了那说话之人的样貌。 那是一位柔顺黑色青丝及肩,面容姣好,全身上下都穿着着漆黑色冬衣了的女士,并且与那清冽的女音相同,其面容之上也透露出来了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霜满面,肃目凝眉。 而这一位女士似乎也并不是自己一人孤身前来,在其背后还同步驻足着另外一位同样是漆黑色冬衣蔽体,但一头璀璨金发耀目,头戴墨镜着的男士侍立跟随。 像这样的一男一女,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点名了他爱德华也同样要寻找的米斯特蕾丝,一瞬间甚至让爱德华看过去的眼神都多少带上了点审视的意味。 “哦!‘黑鸢’小姐!您可也好久没来……” “抱歉,能先告诉我米斯特蕾丝她在哪嘛?我还挺急的。” 再看吧台里头刚刚才回过头来看清了来人的侍者,一句客套话语说到了一半就被那位女士给出言打断,又是再一次听见其重申了来意,瞬间领会了那女孩的急切,侍者也就不再废话许多,直接开口为其点明了方向: “她在静室里头等你,已经有一会了。” “ok,谢了。” 得到了确切的信息,那女孩也再不做任何的停留,脚下疾步生风,就这么带着后头的那位金发男孩径直地走向了那个“来生俱乐部”之中专门用以秘密商谈,有着严密且广谱的信号遮蔽的“静室”当中走了过去。 再等爱德华的目光跟随着那两道身影一同移动的时候,其脑海当中亦是思绪翻涌不断。 “黑鸢”?这个名字他可听人说过,貌似是一个最近两年才开始了活动的厉害角色,不过,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漂亮女孩嘛? 而现在,那个“黑鸢”又抢在了自己的前头先一步的去找了米斯特蕾丝,恐怕一时半会自己也就没有这个机会去找米斯特蕾丝了…… 想到了这,爱德华再是一瞧视线一侧所显示出来了的时间。 【13:58】 快要两点了,如果一切都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了的话,那些半夜联系上了自己的家伙们这会也应该已经先一步把瑞吉娜交付给了米斯特蕾丝了。 但……为什么直到现在米斯特蕾丝都没给自己发送有关委托的消息让自己去领人?是因为要和这位“黑鸢”女士洽谈的内容过于重大所以先将自己的委托搁置了嘛?就算是如此说,那为何那些个半夜联系自己的人这会也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联系不上了? 难道自己这是被人给耍了一道嘛? 事态并没有按照自己所想象的那样顺利发展,又让爱德华的心下顿时升起来了一阵难言的急躁。 “爱德华先生,您点的‘大卫·马丁内斯’。” 也就在这会功夫,吧台后头的侍者也才姗姗来迟的,将爱德华早许久点单了的饮品给递送到了其面前。 只是即便是此刻这一杯有柠檬片点缀杯沿,其中与透明冰块两相映衬,呈现出来梦幻般青蓝瑰丽色彩的酒液也并不能打消爱德华心中一丝一毫的担忧。 又是在略作思忖了过后,爱德华也终于做出来了决定,意念一动,进入了联系人界面之后再度拨出了那些神秘的家伙们。 而在这会爱德华正在等待着通讯的拨通之时,吧台另一边正坐着的文斯与维萨二人又是双双沉默着站起了身来,一语不发就要往俱乐部内部走着的模样,让吧台里头的侍者瞧着也是感觉到了分外的奇怪,直接开口问上了一句: “欸?二位这就要走了吗?” 便只见那端着手中“强尼·银手”的文斯步子顿了顿,回过头来对侍者报以一笑:“哈哈,是啊,我们等的人已经到了就先走一步了。” “哦哦,那祝你们生意顺利咯。” 也就是在侍者开口相送,那二人抬步走向了俱乐部另一个两面靠墙,视野良好的角落位置去的同一时间,这边正拨打着电话的爱德华耳边,也终于传来了通讯接通了的音声,令爱德华瞬间一喜,赶紧的开口问出了话来: “喂,你们到‘来生’了吗?” “哦,草。爱德华先生,瞧您这话说的。”只不过爱德华的这么一句问询似乎又在什么地方冒犯到了对面一样,让对面那些神秘家伙的语气都不善了些许: “您就等着吧,您所在意的瑞吉娜女士,她可马上就要过去了!” 第205章 决裂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如果说想要在这个信息化、智能化的夜之城当中寻找一个能够偷偷说人坏话,谈论敏感信息而绝不会被第三方知晓的地方。 那么“来生”的静室就绝对能算是一个好去处。 毕竟作为几乎全夜之城委托人与佣兵之间通过中间人进行双向奔赴的“劳务派遣中心”,“偶尔”的有那么“一两”件见不得光的“小”事情那可太正常不过了。因此也正需要一个完全遮蔽了任何信号覆盖,完全遮蔽了任何手段探查的“私密空间”来细细商谈才行。 就比如此刻静室之中安坐着的两方人马——“来生”的新晋中间人“小贩”米斯特蕾丝,还有来自“圣多明哥”“燎原火”的“黑鸢”伊莎尔。双方就各自带上了仅仅一名亲信安坐在了这个绝不会超过二十平米的狭促小房间两头,开始了“亲密的洽谈”。 “嘿,小伊莎尔,最近这段时间里头你们的‘燎原火’出的风头可一点不少啊,说实话姐姐我此前也就只是听说过曾经有哪些个传奇人物们敢于直接和那些巨头企业大老爷们叫板,但要论亲眼所见的话,你们倒还真是第一位。” 米斯特蕾丝这一边说着话的功夫,另一只手上还夹着根卷烟不断地往自己的嘴里头送去,又在这吞云吐雾之间将自己一张完全不同于那话语恭维的凝重面庞掩藏在了弥漫的烟气之中。 事实上就连米斯特蕾丝也拿捏不住,伊莎尔这么个大煞星特地的找上自己来究竟是要谈些什么,之前约好这一场谈话的时候对方就完全没有透露有关于此次会议中心的分毫。 当然,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对于在中间人这一行当里头干了也有些日子的米斯特蕾丝来说,隔三岔五的也能接到那么一两回绑架女明星回去不知干什么、刺杀某个竞争对手为自己上位铺平道路的活计。一般来说像这样的大活通常也不会在一开始联系的时候就说明,往往也就和今天的伊莎尔一样,先给出一个自己无法拒绝的报酬金额,然后直接来上一句“找个安静地方谈”就是了。 但之所以米斯特蕾丝这会会显得如此神色凝重,还是因为伊莎尔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烫手了些,那个刚刚才在威斯特布鲁克当众给夜之城议会来上了一巴掌的“燎原火”里头重要人物,哪怕自己平日里与这位伊莎尔小妹妹的私交一直都还算是不错,也经常有着生意往来的米斯特蕾丝,最近这几天也在安排佣兵的时候选择性地避开了这个名字。 而这会自己避之不及的小妹妹,竟是又自己找上了门来,开价不菲地要和自己见上一面。 最要命的是自己于情来说交情确实是不错,于理来说……这一笔绿票那就是理,无论什么方面都让米斯特蕾丝不太好直接拒绝,也就只好主动开口邀请伊莎尔来到了这一间“静室”当中谈事。至少这样安排无论此刻在这小房间里头谈上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影响也都不会进一步扩散。 “哈哈!……” 再看对面这会伊莎尔脸上欢欣的笑容,似乎是将米斯特蕾丝刚刚面色凝重的一句话语完全地当成了对自己的恭维,看不见一丝一毫自己正在与整个公权力为敌的危机自觉,又是让米斯特蕾丝不禁眉头一跳。 “……那些都不用多说了,我们还是来聊一聊今天的事情吧……” 直切正题嘛?米斯特蕾丝也不反对就是了。 “……是这样,我们最近一直在追查有关夜之城地下‘闪闪’分销网路的事情……”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性子,直来直往有话就说的模样还是那么样的讨自己喜欢…… 如果谈着的不是这件事的话。 米斯特蕾丝本就沉凝着的一张脸微微低垂,将一对眼帘也彻底掩藏进入了阴影当中。 她可清楚,那个外来帮派“燎原火”对外最为人所知的一贯主张——禁毒销毒。而自己的“小贩”名头所指的,正是与此相关的贩售分销,这一事实一直以来都是二人之间存在着的一根毛刺、阻碍着彼此之间继续深交着的芥蒂。 像这么个平日里二人心照不宣从不会明面提起的事情却在此刻被自己的好妹妹当面述说出了口,让米斯特蕾丝大致明白了这一次会面基调的同时,心中最后一点因为往日交情而存留着的好感也算是彻底地被弃置一旁。 “……最后又在一路顺线追查到了那个所谓的‘大老板’马克身边之……” “大老板”马克! 最不该被眼前人提起的名字这会却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了米斯特蕾丝的耳中,心下骇然,面上却仅仅只是眯缝起了美目一双。 “……后,发现了姐姐您的存在。” 面对着眼前人,米斯特蕾丝的脑海当中第一次开始考虑起来了如何“干净”地将其“处理”。 但至少不能是现在。 “所以?伊莎尔你发现了我和马克之间的关系,对姐姐我的幻想破灭了所以来找我哭鼻子质问呢嘛?”挤出来了一丝微微笑容,开着娇俏的玩笑,米斯特蕾丝内心里头掩藏着的却是锐利的尖刀一柄。 “不,那倒没有,毕竟我们从认识开始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知道你的‘主营业务’都是些什么了。” “对对,我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问过你呢,问你要不要来一点来着。呵呵……当时妹妹你的那一张臭脸,可让我印象深刻极了。” 话音如常地跟伊莎尔开着笑不出来的玩笑,米斯特蕾丝等待着自己面前这位突然变得陌生了的好妹妹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与自己实话言讲。 “至于我这次过来与姐姐您见上一面,主要还是想请您能够帮助我们‘燎原火’,完成夜之城的‘无毒化’愿景,将这整座城市一并拯……” “哈哈!” 真真切切地从伊莎尔的口中听见了一则无比荒诞的笑话,直引得米斯特蕾丝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这就是你这一次过来找我的理由吗?让我倒戈?帮着你们把我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的事业给亲手摧毁咯?” 又是在那大笑了两声过后,米斯特蕾丝脸上的戏谑不减,再反过来接连的质问上了另一边面不改色的伊莎尔: “我原本就觉得伊莎尔你纯洁的都有点像是从哪本童话里头走出来的小姑娘,现在看看你提的这么个蠢‘建议’,更是让我刷新了对你天真下限的认知。我倒是想反过来问问你,伊莎尔你能给我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好处,能让我自绝后路过来为你做事?啊?” 而原本充斥在了米斯特蕾丝脸上的戏谑轻蔑,又在这一句句反问之中渐渐被上涌面容的血色与轻蔑所取代,只是在米斯特蕾丝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是,顺着那一句句的奋音之中所流露出来了的,还有渐渐暴露出来了的一颗破碎脆弱的真心。 似是有心,又像是无意,即便米斯特蕾丝都已经言语乖张如此,伊莎尔却依旧像是要往这大火上再度泼洒上汽油一般地说着让其更为光火的话语:“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真正和平、安定的环境,为你提供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人生,远离‘闪闪’、暴力、恐……” “够了——!”如果这正是伊莎尔所期望的话,那么显然她成功了。 米斯特蕾丝已然是被彻底地激怒,歇斯底里地对着伊莎尔怒吼着: “你个蠢货少在那里跟我谈什么正常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这一座城市的街头巷尾!看看到底什么才是正常!才不是你从幼稚园的图册里头看见的什么‘王子与公主’!才不是你从电视节目里头看见的什么‘美国梦’!才不是你从狗屁情歌里头听见的‘柏拉图’!才不是你这个高贵人家白莲花所收到的精英教育认知里的那一切! 你究竟是觉得街头巷尾的那些瘾君子、站街女、纹身暴徒、盗贼小偷们哪个不知道你说的好?他们又有哪一个不向往着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买得起房买得起车娶得到心仪的女人?他们难道都是不想所以自甘堕落的吗?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在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里头光靠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改变人生嘛?” 不知从何时开始,米斯特蕾丝的一张脸变得是那么样的狰狞与疯癫,又在这会说完了话的间隙,仿佛是要将自己面前那一朵白莲花贪婪的吞食殆尽一般的大张开了口粗重地喘息着。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正是因为我们知道,所以才会想着就这一切做出改……” “住口吧你————!” 却又在那伊莎尔张开口说出来又一句天真话语的中途,不顾自己已经少许缺氧了的大脑再度奋音将其喝断。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人生——!你知道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里头,每天会有多少个妓女在街头分娩就地遗弃嘛! 你知道那些个甚至连自己母亲都不曾见过一眼的弃婴最后又是被什么人捡回去抚养的嘛? 你知道那些甚至都不愿意给弃婴们加装政策免费普及神经固件的渣滓们都是怎么对待那些孩子们的嘛? 你知道那些孩子们当中的女孩初经人事最低可以是几岁嘛! 你难道还觉得那些从小就被当鸡养的孩子们还有变回正常人的可能吗!” 情绪逐字逐句的激燃,话音亦随之高亢。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字字说着“那些孩子们”的米斯特蕾丝,脸上因上涌的气血而彤红了的同时,又沾染上了些许湿润。 “那些孩子们从小开始学习的第一件事就特码的是甜南人的即把,这些天天耳边浸染濡湿的女孩你却想要让她们和你这样听着王子公主童话故事的大小姐共情?让她们特码的去为什么正义做出改变?去他妈的! 若不是因为一个意外,你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得到我一面! 不是你不配,是我不配——!” 情绪到达了最为高亢的峰值,让这一声嘶吼都变得是那样尖锐。 “如果没有那个意外的话,我这一整个人生的轨迹就特码的应该是被人操烂了秕,染上了病后被扔进垃圾堆然后活活的饿死!” 两行湿润顺着双颊淌下,原本高亢的话语也因这悲愤而窒住了喉头,唯一不改的,则是那依旧如同恶鬼般扭曲的面容。 “但那个意外他发生了……” 那一脸的悲苦似是也随着这骤然低声了的话音而消散,开始显露出来了一丝溢满了疯狂的狞笑。 “我从小就‘勤学苦练’的服侍技巧终于给我带来了除了食物饮水以外的奖励——那个‘凯子’的中意。” 而潜藏在了米斯特蕾丝心底最深处的那一丝黑暗也终于有了出来透透气的机会。 “终于,我终于脱离开了那个不见天日的板房。 我也终于有了接触你所谓‘正常人’世界的机会。 我开始学习,无比积极地去学习那些陌生的,‘正常人应该知道的常识’,因为我比谁都害怕这一丝人生转机的失去。 我也开始在那个凯子的命令之下利用我‘与生俱来’的服侍技巧,来往于那些所有的大人物的床底枕畔,只为了继续巩固我凯子的‘地下帝国’。” 米斯特蕾丝的话音不复之前的高声,再开口的这几句话音显得是那样低柔婉转,只是那股子无法言说的黑暗疯狂又如影随形,浸透进入了这婉转的每个字音当中,反倒是给人以别样的恐怖感觉。 “伊莎尔,你知道吗?甚至就连你现在所看见的,我脑侧的这一套花饰纹样的神经固件,这些都是那个凯子为了表彰我的努力而赠与我的礼物。” 这说这话,米斯特蕾丝还偏过了头去,撩开了那暗藏华彩的发丝,显露出来了其内部,一侧太阳穴位置上所掩藏着的,以金银金属布线所绘制而成的花卉图案。 只是这若是换任意一个人来做出都应该透露出来丝丝欣喜的显摆行为,由此刻双眼失去了光芒的米斯特蕾丝做出,居然会是那么样的让人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寒凉。 “也是拜这个小东西所赐,我终于从一个‘肉奴隶’变成了‘人’。我终于也能像‘正常人’一样的,意念一动便能够与那多彩缤纷的网络互相联结。 哈哈……” 由人的丑恶所创造而出的‘怪物’,正渴望着成为‘人’。 “而这一份骤然拓宽了的视野,也是我下定了决心往上爬的开端。 我开始不满足于仅仅只获取那凯子的欢心,我也开始积极地去为那凯子分忧,学着故事里头国王的弄臣们一样,主动的去包揽下来那些本来并不属于我的工作,然后将他们完美的实现。 从一开始作为凯子‘身体的一部分’,去帮他管理私账,到后面一个小节点的管理,再往上爬到了大节点的负责,最终才有了妹妹你现在面前掌管了半座城市分销网络的‘小贩’。 现在的我拥有着曾经的我,乃至于这整座城市底层的那些屌丝们都无法想象的力量与财富。 只需要我的一声令下,便会有人在我的脚下堆起一座金山;只需要我的一声令下,便会有人因我的好恶而横死街头。 这又哪里是那些‘正常人’们能够企及的权势?” 随着婉转的话音渐趋威严,米斯特蕾丝那双失去了光芒如同黑洞的眸子也倏地聚了焦,两道视线亦像是针芒两支直直刺向了对面坐下了的“伊莎尔”。 其口中话语也并未见停: “我自出生开始,被夺走了那么多,又付出了那么多,最后依靠我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从污泥之中挣取的这所有的地位、权柄。 你叫我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全部抛弃?” 第20240807请假章 (啊,今天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嫌菜贵和摊上泼妇吵了一架,整个一天的心情都糟透了,今天就先请个假。) (以下内容老规矩还是ai生成内容填充凑满一千字好发,对期待最新剧情的各位还是非常抱歉。) (要死了,脑子里头混沌一片啊啊啊啊。) 在宽敞的房间里,一位强硬的女士正对着面前的一男一女大发雷霆。她的眼神锐利而愤怒,仿佛能喷出火焰。她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充满了威严和不满。 女士的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着面前的两人,不停地颤抖着。她的脸色通红,嘴唇紧闭,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着。 而面前的一男一女则显得有些畏惧和不安。他们低着头,不敢正视女士的目光。男人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试图解释着什么,但女士根本不听。女人则紧紧地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泪花。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女士的愤怒似乎已经达到了顶点,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人不禁为面前的两人捏了一把汗。 “你们两个简直是胡闹!”女士怒喝道,“这次的行动关系到我们组织的未来,你们竟然敢如此轻视!” 男人嗫嚅道:“我们只是想尝试一种新的方法......” “新方法?”女士打断他,“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如果失败了,我们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女人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们会承担责任......” “承担责任?你们拿什么承担?”女士的语气越发严厉,“现在立刻停止你们的愚蠢行为,按照原计划执行!”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 女士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稍微平和:“好吧,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们,但下不为例!我们必须时刻牢记,生存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标。任何冒险行为都可能给我们带来致命的危险。”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俩,希望他们能真正理解自己的话。随后,她转身离开房间,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两人站在原地,表情严肃,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男士沉默片刻后说:“我们应该更谨慎些,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他握紧拳头,表示决心。 女士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是的,我们要保护好自己和大家的安全。” 经过这次事件后,他们深刻认识到了谨慎和小心的重要性。因此,他们决定在未来的行动中更加小心翼翼,不轻易冒险,以确保整个团队能够继续安全地生存下去。每个人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时刻保持警惕,避免再次陷入危险境地。同时,他们也会加强沟通与协作,共同制定出更为完善的计划和策略,提高应对各种风险的能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这个充满挑战的世界中立足并发展壮大。 第206章 枪火乱战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压力说实话挺大的,这一篇章完了就要正式进入搞大事环节了,而做为全书最高潮部分,我也是希望把我所有功力都发挥出来,给这第一部完结的作品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的。) 米斯特蕾丝的口中,一番冻彻人骨的话音落了地。 而这字字句句之中所透露出来了的夜之城内种种肮脏龌龊与米斯特蕾丝心底潜藏着的黑暗执念,又让对面安坐着的“伊莎尔”与“西瑟”再没有了任何游说的话语。 这一次谈判的破裂,看来也已经成为了定局。 但在彻底地将这一场会面结束之前,米斯特蕾丝还是难耐心下的好奇,对着面前突然造访了的二人直接问出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抱有着的内心疑惑: “所以,伊莎尔妹妹,你究竟是失了什么心疯,在提前就已经知道了我在马克身边的地位之后,还觉得能用这样一套虚无缥缈的公理与正义的话术劝得我倒戈向你们?” 事实上米斯特蕾丝也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中间可能有诈,但问题是这一次的会面地点可都是自己选择的,就在这个自己最最熟悉的,堪称老家一样的“来生”俱乐部。 想来那个“燎原火”就算是再怎么神通广大,甚至于有能耐可以当众扇夜之城议会两个耳刮子,但说到底他们的势力范围可依旧是远在了圣多明哥,难不成他们还能横跨大半个夜之城的范围,在虎爪帮、漩涡帮以及那些巨头企业们的特务眼线的眼皮子底下调动起来足以撼动“来生”的战斗力嘛? 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呢? “伊莎尔,像这样愚蠢,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精明的‘黑鸢’,所以现在都已经聊到这了,我也已经明确地拒绝了你提出来的提议,你究竟还有什么藏起来的东西,现在也该拿出来好好谈谈了吧?” 一对眉黛紧锁,从先前极端的情绪当中走出来了的米斯特蕾丝又重新回归了往日的理智,也仅有那脸颊之上尚未干透的泪迹还能作证先前伊莎尔西瑟眼前发生了的一场情绪爆发并非虚幻。 “哈哈——” 只不过伊莎尔却并没有理会米斯特蕾丝的这一句话语,仅仅只是对着对面人儿轻轻的笑着,而那一抹状若寻常了的开朗笑颜看起来又是那么的不自然,隐隐激起来了米斯特蕾丝一身的寒意游走。 “伊莎尔?你不会真的想做傻事吧?” 微微眯缝起来了美目一双,察觉到了不对劲的米斯特蕾丝也不自禁得向着自己坐下的沙发后头缩了缩身子,其身前一直侍卫的随从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察觉到了这一份不安,称职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缓步走到了米斯特蕾丝与伊莎尔二人的中间,向这狭促“静室”内的所有人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嗯……所以,对不起啦米斯特蕾丝。” ‘嘀————————————!’ 又是在“伊莎尔”口中那一句意味明显不对劲了的歉意话语说完了的刹那,整一间“静室”当中突然间的警铃大作,原本一如外头“来生俱乐部”整体风格相同的冷色调灯光也骤然猩红如血。 而这一切则都是源于此刻米斯特蕾丝已经没入了“静室”正中间长桌桌沿之下,那只手所按下的紧急按钮。 就算是这一间为了确保内部谈话内容绝不会被任何外人所知而存在的“静室”之中,也是存在着预防万一而设置了的“紧急按钮”的,虽然它也同样不能将任何形式的画面或者话语带到外界,但这一声彻耳的警报却是实打实的惊醒了整个“来生”俱乐部当中的所有人。 当然,与那警报几乎是同时动起来了的还有米斯特蕾丝对面正安坐着的“伊莎尔”与“西瑟”二人。 “抱歉了,米斯特蕾丝女士。” 耳边传来了低沉的话音一句,随后米斯特蕾丝的视线当中,那个曾有过几面之缘,名叫西瑟的男孩便化作了难以捕捉得到的虚影一道,直直冲向了“静室”正中矗立着的侍从大汉。 而这一位光是瞧身板就极其壮硕的侍从也并没有辜负米斯特蕾丝对于其的信任,哪怕在这一瞬之间西瑟都已经在旁人的眼中化作了残影一道,但这对于同样被激发了缓速神经系统,周遭视界的速度渐渐放缓的侍从来说也并不是什么挡不住的攻势。 只见在这一片骤然放缓了时间的“静室”之中,那侍从面对着西瑟这与自己甚至都不足一个身位的极近一拳拳锋之时。其亢奋的精神便强硬的催动着自身肌肉崩紧做好了迎接冲击的准备,同时又伸出去双手摆开了架势,一手前伸向着西瑟的脖颈咽喉探去,另一只手则位置稍后,径直截向了自己面门前的拳锋。 再看对面看清了这架势的西瑟,虽然也看明白了这正是东洋武术的招式,但先前的一拳自己并未作什么保留不说,并且就这会二人之间的短短距离也已经完全来不及收回力道。 也就只能让西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侍从成功反制,先是拳头被寸劲拨开贴着侍从的头皮挥了个空,然后“西瑟”又感觉到了自己的下颚被一只肉掌给抵实之后,被那肉掌稍许偏移了脖颈角度,随后西瑟这一记进步冲拳的余势力道便尽数化作了扭断其自身脖颈的帮凶。 ‘咔——’ 让那年轻男孩在一声清脆的崩断声响响起过后,一颗头颅也顺着颈椎骨错位弯折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重重砸坠在了完全没有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米斯特蕾丝面前。 ‘咚——’ 而这沉闷的重物坠响与突然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黑影一道又给米斯特蕾丝吓出了一声闷哼。 “唔——” 然而米斯特蕾丝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了的是个什么,其满目鲜红色的视野正中心突然间又有一道殷红更甚的警告弹窗出现,吸引走了其全副注意力。再等米斯特蕾丝一眼瞟见了那警告弹窗上头一串文字过后,又让那娇嫩的额前不禁渗出来涔涔的冷汗细密。 [本机终端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76%] “不……” 只可惜几乎一直都处在了“大老板”马克的严密保护之中的米斯特蕾丝似乎从来也没有在除了外貌以外的地方进行过改造强化。 是以想要靠这最基础的神经固件防火墙就想要阻拦住对面由“伊莎尔”所上传了的黑客程序袭击几乎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仅消片刻,几乎就只是米斯特蕾丝一愣神的功夫,那沙发上顶着一张惶惶惊惧面容的俏佳人儿双眼便骤然失去了神采,全身的力道都被瞬间抽离,脑袋一沉,瘫坐在了沙发之上似是昏昏地睡了过去。 “混账!你做了什么!” 而米斯特蕾丝身上出现的这般异状自然也是被“静室”正中的那位壮汉侍从所察觉,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职,当即剑眉倒竖,一脸怒不可遏地对着房间里还剩下站着的另一道漆黑色的倩影大声质问着。 ‘啪——!’ 也就在侍从开口怒喝的几乎同时,只听见“静室”的入口处一声巨响,随后就是两名做混混打扮的男人一步冲进了这狭促房间之中看向了互相对峙着的二人开口就问起了话: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米斯特蕾丝女士!您还好吗!” 终于等到了援兵的到来,侍从也不再做任何迟疑,放开了手脚对着“伊莎尔”冲过去了的同时,口中也不忘了对着那边两人大吼出声: “快别愣着了!女士被黑进了系统!你们先把女士搬走!这边我来对付!” 一句话甚至都没说完一半,侍从脚下三两步就已经欺进到了“伊莎尔”的切近,再看那满是盘虬肌肉的壮硕手臂高举,手掌作刀,就这么运足了气力狠狠挥下,大有一副要将面前的“伊莎尔”整个人都给劈成两半的气势。 只不过很快,当熟悉的加速感觉再一次爬上了侍从的头皮发丝,当巨大的肉体压力又一次地限制住了侍从的肢体运动,将那看似势无可挡的掌刀一记也给骤然放缓。 侍从自然明白这是自己的斯安威斯坦被被动的触发了,但这其实也并没有出乎于侍从的意料之外,在这夜之城里头摸爬滚打的数十年中,他所交过手的人里也有不少都是加装过这一类义体的难缠敌人,而拥有着这样丰富经验的侍从自然也对斯安威斯坦这一类义体的应对有着属于自己的心得。 但很可惜,这些所有往日总结而来的经验今天怕是都用不上了。 只因为此刻已经同步进入了超加速状态下了的侍从惊恐的发现,哪怕是自己在斯安威斯坦的超加速加持之下,自己视线之中那个“黑鸢”的动作却还是显得那么样的迅速,与自己这举手投足之间难掩的迟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紧接着,侍从就只能看清楚自己的面前一只细瘦的甚至都有些可笑的拳头快的恍若流光一道蜿蜒而来,以一种让侍从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动作阻拦的骇人速度在自己眼中刹那间放大。 随后便是自己加装了防护垫层的脑袋倏地感觉到了剧烈胀痛,以及同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并传入自己大脑之中的失重感觉。 而这须臾瞬息间所发生的一切,在没有斯安威斯坦外人看来,那一位身形健硕的侍从就仿佛是突然间整个人腾空而起,伴随着飞溅而出的些许血水重重摔躺倒在了“静室”正中的桌面上将那整张桌子都给砸的垮塌。 再看那桌上的侍从这会都来不及检查自己伤势如何,在试图从桌上爬起的同时还在对着身旁二人大吼着: “快!保护女士!先把女士转……” 只是侍从口中的话语这也才刚刚说出去一半,一转头又看见那“静室”入口方向本该站着的两位弟兄这会竟是都在不知什么时候双双躺倒在了“静室”的门外没有了丝毫的生息。 ‘轰————————!轰————————!’ “有闹事的——!快——!拦住他!” 几乎是同一时间,静室之外又突然传来了震天的枪响与尖声啸叫,听的侍从那一张染血的面容骤然一垮,一颗心都凉了半截。 然而就在侍从这会心生绝望之际,便只见自己面前的那个名为“黑鸢”的鬼魅并没有选择进一步对自己再出手,而是看见了自己没有了什么反抗之力后径直跑出去了静室,让侍从也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但这会可不是什么放松的时候,侍从可清楚,自己最为重要的使命就是保护住米斯特蕾丝女士的安全,但刚刚米斯特蕾丝可就在自己的保护之下被那“黑鸢”用魔偶入侵失去了意识。 想到了这,侍从的额前不禁又冒出来了冷汗阵阵,毕竟他可是清楚,若这没出什么大事那还好,若是自家老板的马子在刚刚就已经被那“黑鸢”用魔偶给烧掉了脑子,那一会等“大老板”马克过来自己的脑袋也就别想留下! 顺着这念头,侍从刚想要回过头去先确认一下自己保护目标的安危状态,然而却又在看清楚了自己身后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一楞。 “女士?” 只因为那一张本该躺倒着一位靓丽女孩的沙发之上,此刻竟是空无一人。 然而也不仅仅是那沙发之上的女士突然之间消失了踪影,在那慌慌张从地上爬起来搜寻着的侍从所没有察觉到的地板之上,本该存在着的另一具漆黑色身影此时也一并的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轰————!轰————!’ 就在那侍从还在“静室”里头寻觅着米斯特蕾丝身影着的同时,从门外“来生俱乐部”正厅方向又传来了不断地枪火轰鸣声音震响。 (未完待续……) 第207章 深入地狱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昨天的章节内容已经经过了大量改动,尤其是后半段基本等于重写。还请先看过老版本的诸位先移步回上一章重新看过,非常抱歉由于我的状态问题而造成了诸位的麻烦。) (还有就是昨天看圆脸的更新视频看的感慨万分,就是讲的哈里斯那两个副手的视频,我看的是真的感慨万分,有很多话想说。 不过在讲之前我还是得先照顾一下没看过那视频的朋友先说个大概,视频大意是哈里斯新找了两个竞选副手,一位是油太夏皮罗,另一位则是左派华尔兹。 最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油太那位是真nz,迦南地掌权者那样的纯nz,右翼精英。左派的那位也是真的左派,在中国任过支教,觉得民主派最近十年的各种“正确”倾向是“令人困惑”的,一位相当”正常“的人。 对于此,让我有感而发的则是两件事。 第一件则是我之前在这文章里头借着菲洛说出口的一段基于我自己观察美服政治而产生的一些个人理解被证实且拓展。 或许各位读者已经不太记得了,就是西瑟刚回不夜城然后与菲洛一起担任基层民警后的聚餐闲谈,内容大意是现在美服盛兴的诸如黑命贵、lgbt之类的政治正确都只不过是美服左派在不断地去左化进程当中为了维持自己的政治势力而刻意吸收进入自己内部的极端、忠诚、小众势力人群。 通过给那些社会上的极端、小众人群以支持,以换取这些被其他几乎所有”正常势力“所排斥的人群的绝对忠诚。换取这种即便是自己党派向资本无底线的出卖人民利益,那些人也不得不将选票投给他们党派的绝对忠诚。 选那个犹太正是因为民主派需要油太势力的支持,选那个左派也正是因为面对着此刻如日中天的川宝,民主派不得不重新去争取那些他们不断想要边缘化的正统“左”的支持。 呵呵……就和我之前想的一样,美国其实不是没有正常人,那些“更正”的左派同志们就属于是正常人,并且也不是所有美国底层人民都要么是lgbt,要么是maga,在现在美国台面上唱戏的驴象两党中间还夹着堪称海量的中间派,或者说“正常人”、“日子人”,他们并不关心什么多元包容,也绝不关心什么再次伟大,他们就是最最普通的老百姓,就只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咯。 就像那位华尔兹先生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民主派实在是“太让人感觉到困惑”了。 究竟是为什么,一个国家的政党居然需要公开的,强迫自己的人民去支持多元包容?这还像是一个国家嘛?还有另外一个更让人“困惑”的是,为什么一个“民主”的国家,却让自己的人民只能够在两个疯子当中去选一个人当自己领袖呢?难道除开这两个老逼登以外美国没人了吗? 为什么那位用一句“现在的民主派真是太让人感觉到了困惑了”引起了无数“中间派”共鸣的华尔兹先生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当总统竞选的副手?成为她哈里斯竞选拉票的一张插件?为什么反而是那个情妇出身,除了笑什么都不会的花瓶哈里斯在和川普竞争大统领? 究竟是谁在害怕正常人当上大统领?他们又为什么害怕正常人当上美国大统领? 我有一个答案,但是我不确定他是否正确。1:极端资本主义。2:害怕正常人当上了大统领他们便无法向资本出卖人民权利以获得自身利益。 紧接着,再聊聊第二件让我感慨的事情。 那就是这位华尔兹先生,我不知道这会被人当作插件,甚至于要和nz摆在一块一起为那个花瓶哈里斯做嫁衣的他,此刻内心想法究竟为何。 也不知道曾经多年呆在了中国,对我们抱有了相当大认可的华尔兹先生又是怎么看待这一场闹剧一般的选举的。 但如果换做是我在那个位置上的话,我肯定会很想哭的。因为我很确信,在那个不讲求政治抱负,只在乎如何将政治权利如何“变现”的环境里面,当上了拉票插件的华尔兹先生恐怕在一些事件上永远也无法将自己的内心畅快直言,就只能够当做一个漂亮又好用的娃娃,沉默着,任人妆点。 在美服,想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当一个纯粹的日子人,那是多么样的困难呐。 在美服政坛,想安安稳稳,实实在在的当一个纯粹的“人类”,那是多么样的绝望啊。 前有美服军人亚伦,耻与油太nz为伍,愤而自焚。 后有美服州长华尔兹,对联邦政府感觉到了无比困惑,却又被拉去与油太nz一起当作拉票的插件工具。 美利坚,很神奇吧? 哈哈……非常抱歉在文章的开头插入了那么大一段的私货内容,但我确实也是心中闷闷,不吐不快。 再次抱歉。) ………………………………………………………………………… 正文: 就在那侍从还在“静室”里头寻觅着米斯特蕾丝身影着的同时,从门外“来生俱乐部”正厅方向又传来了不断地枪火轰鸣声音震响。 “把米斯特蕾丝女士留下————!” ‘砰!砰!砰!砰!’ 既有那些隶属于“地下闪闪王国”的护卫们正在操持着枪械与“静室”门外的几名试图突围出去了的不明武装份子互相依托着掩体遮蔽开始了激烈的枪战。 “怪物——!怪物啊啊啊啊啊啊————!” ‘嗒嗒嗒嗒嗒嗒……’ “爱德华——————!” 又有靠近了吧台方向,一名身穿着草绿色夹克的青年正被一条划愣作响着的钢索套住了脖颈,被以古早牛仔片当中常常会出现的套索的方式蛮横的在俱乐部的地板之上拖拽着移动去往了不知何方。 ‘砰!砰砰……砰砰砰!砰……’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更有整个俱乐部内部或是前来找活的佣兵,或是前来雇人的委托人,又或者是俱乐部的安保,几乎所有人都手持着枪械。要么对准了那个拖拽着绿衣青年行进着的方向大声叫喊着怪物并扣下了扳机。要么是看见了红色警报而将枪口对准了“静室”前方的所有可疑人员进行猛烈的火力压制。还有干脆就是神经病的,直接对周围一切人形目标无差别地开火。 只不过无论此刻这么个俱乐部里头的人们究竟目的是什么,又或者是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此刻的“来生”俱乐部里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处乱战的枪火前线! “怪物啊——!” “是赛博精神病!是赛博精神病——!有人变成赛博精神病啦——!” 而除开因为“来生静室”的红色警报而变得无比嘈杂的这部分战场以外,在俱乐部混乱的另一边,几乎所有人视线的都在往一名赤裸着上半身,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冬日寒风刺骨一般的疯子身上汇聚。 至于这么一位裸男之所以被这许多刀口舔血的佣兵们都畏惧着称呼作了“怪物”的理由……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或许是因为那口中不断吐露着的癫狂大笑。 ‘咚!咚!咚!咚!咚……’ 也或许是因为其手中一杆霰弹枪正对着周遭一切试图露个脑袋出来了的人员宣泄出去钢铁弹丸无数。 “他为什么还不死!他为什么还没有死!” 不过更多的原因应当还是那一副满身枪伤贯通,一只手甚至都已经在周遭一圈佣兵们的反击之下被子弹生生地打断成了一滩碎肉不知落在了何处。其人也在不断地被击倒过后又不断地重新站起,恍若一具不知疼痛的死尸傀儡。 只不过即便那个狂笑着的男人拖着自己的一身碎肉不断从地上站起来射击的模样看着是多么骇人,但那也无法掩盖住其四肢缺损严重,一身枪眼空洞基本上也已经将全身血液流干,已然是处于强弩之末了的事实。 ‘咔——’ 终于,等到了那手上最后一梭子被净空而哑了火,一名身着连帽休闲衫,两臂袖管被撸起来了的青年便立刻从一根立柱后头窜了出来,踩着地板上滑腻的猩红血水三两步便冲刺到了那活死人的面前,对准了那一刻保持着瘆人微笑的头颅便怒吼着挥出了自己的钢铁拳头一只。 “滚开——!” ‘嗡————’ 再看那一只显现出来了金黄色泽内里的拳头之上嗡鸣声音刺耳,带着刺眼的光芒与滂沱的热量,径直打中了那不死疯子的头颅,将那整一颗脑袋都给锤得瘪下去了的同时,又带着其整个身躯都仰面翻倒了过去,也再听不见其口中刺耳的尖笑。 “好——!” 周遭不知是从何人的口中传来了喝彩一句,但作为被喝彩的对象“v”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反而是在打倒了那乱开枪害得自己不敢大步追赶的疯子之后再度迈开了双腿,向着俱乐部一角,一处通往了地下二层的楼梯间方向大步奔跑了过去。 而等周围一众佣兵们又瞧清楚了“v”的这一动作,三两位一起临时并肩作战了的战友佣兵们可就呆不住了,焦急地出言提醒着: “喂!别过去!刚刚那个怪物就在那底下!” 只不过就算是这一路上几乎所有人都一脸戒备地持枪警告着那个楼梯口的危险,“v”的脚下也没有片刻迟疑,仍旧是迈着匆匆地疾步直直奔着那缺失了光源显得无比昏暗了的楼梯口跑了过去。 “嘿!‘v’!你聋了吗你!”而就在那楼梯口的前方,一名顶着一头金黄发丝,身着灰黑色西服的男人听见了自己身后动静,又是瞧清楚了来人是谁后,急急忙开口劝阻着“v”的同时还伸出了手去成功地拦住了其去路。 “你没看见刚刚那个不死的家伙就是被底下那个怪物打上了一针之后才疯掉了的嘛?并且那样的怪物地下可能还不只有一个,在搞清楚底下状况之前就别他妈犯……” “爱德华——!” 只不过黑衣人的这一番劝阻话语都来不及全部说完就被那“v”口中一句焦急的呼唤给打断,让那黑衣人瞬间感觉到了心中窝火的同时也听清楚了“v”口中呼唤着的是谁,瞬间心下便是一沉,又想起来了自己似乎瞧见到那怪物逃蹿到了楼下去的时候似乎“尾巴”上头确实是带着那么一位草绿色夹克的人影。 这下子那一名“生物科技”的特工瞬间也慌了神,一双眼睛也瞬间瞪得大大,赶忙对着面前的“v”直接扯开了嗓子问出了一句: “那特码的是爱德华?” “不然还能是谁!” 而“v”的确认话语来的又是那么迅速,让那特工一瞬间也感觉到了迟疑。毕竟比起面前这位“v”先生,爱德华的重要性明显还要更高一些,而此刻爱德华先生被掳,就算面前那就是一场死局自己也至少得做出来一点营救的动作去搪塞一下那帮子上司们才行…… “别尼玛想了!爱德华对你们不也还有用嘛?不想他死的话那就赶紧下去,晚了的话一切都完了!” 金发特工还在自己的心里琢磨着利害关系的功夫,另一边忧心着自己好友安危的“v”可管不了那么多,一句怒骂就像是冲着特工屁股上来了一脚似的逼着其向前一步下定了决心。 “好,可以!”似是被自己面前切近之处“v”那一嘴的唾沫星子给惹恼了,金发特工再开口的话音里头也多少带上了点不悦: “你先走吧,我跟在你的后面掩护你。” 这说着话,金发特工那只拦住了“v”的手也随即收回,重新双手握持着冲锋枪,又将黝黑的枪孔再一次对准了那昏暗无光的空间。 只不过这话里头一股子拿“v”探路的意味也实在是过于的明显了点,让“v”在毫不迟疑地一步踏出去了的同时,嘴里也多了些不干净的话语: “孬种……” (未完待续……) 第208章 怪物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孬种……” 被前方的小子甩着脸色骂上了一句自然是让后头的特工面色难看了不少。 但只要那个叫做“v”的混账心甘情愿地当作自己的肉盾的话,这会的特工也就懒得与他多计较,就只是生硬地将自己胸口的一团闷气咽下,然后再度校准了一下自己手中枪械,控制着枪口加装着的照明电筒将前方昏暗的道路给探明。 ‘沙、沙……’ 或许是因为二人所处的这么个楼梯间与那俱乐部大厅距离稍远了些,原本刺耳的猩红警报声音在这显得是尤为遥远轻微。相反,倒是二人四足踏步在了这楼梯间地面上,鞋底与多年不曾清扫而形成的厚厚积灰摩擦而出了的沙沙脚步声音更为凸显。 再等“v”与特工二人一步一步踩着向下的阶梯终于看见了最终的尽头,一扇虚掩着,似是被巨大的外力给整个破坏至残破,半耷拉着的扭曲铁门。 而这一扇铁门的模样看进了“v”与特工的眼中,让二人情不自禁地开始脑内模拟着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造成这样的破坏时,也给二人的心上再笼罩了一团阴云。 让“v”那本该无畏焦急的脚步变得谨慎且沉稳。 让特工那本就显得无比迟缓的步子更显僵木。 很快,“v”就先一步的到达了那扇铁门之前,只不过一心想着要把好兄弟救出来的“v”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将那扇门推开,而是看着那扇铁门之上略显黯淡地光亮,顺着那光线回过了头去,一眼找上了那整整拉开来了好几步远的孬种特工。 即便这会眼前是被那电筒的光芒给遮蔽了视线让“v”看不清那个孬种特工脸上表情,但“v”猜都不用猜,那特工铁定是因为胆怯而迈不开腿,是以这会的“v”便不得不暂停了脚步对着那电筒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催促着: “草,你特码跟紧点!我看不清前边路了!” 不过事实上即便是没有那电筒,有着义眼夜视功能的“v”也不太可能说看不清前路,这会特地的停下步子来催促着身后人,或许也不过是想要拉上个人来为自己加油鼓劲罢了。 “行——行——你说话小点声。” 但无论怎么说,那特工抱怨一般地回应着的同时,脚下步子也总算是被“v”给说动了,也跟着快步凑到了“v”的身后位置,将手中冲锋枪孔给对准了面前的半掩铁门方向。 眼见身后灯光靠近了过来,“v”这会也不再迟疑,一转头又看向了那铁门,一只手也缓缓地前伸。 ‘吱——————呀————————’ 随即便是刺耳酸牙的锈铁摩擦声响突然间响彻了这整一片的地下空间,令得那后头本就心中惶惶的特工更是不自禁地伸手拽了拽“v”的胳膊开了口: “卧槽!你特码能不能小声点!里面全特码的听见了!” 只不过这特工并没有察觉到的是,他这么一句惊慌话语的音量,或许还要比那铁门声响还要来的更大一些就是了。 但好在这么一点前头的“v”也并没有注意到,“v”几乎是在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之后就仿佛触电了一般脑子停跳了一拍,推门的手瞬间收回不说,还立即回过了头去惊怒地对着身后人开口低声骂了起来: “……草,你特码的不是特工嘛?孬种玩意!能不能不要这么磨蹭,一惊一乍的?” “草!孬种就孬种了吧!嘿,‘v’,要不我们先特码的上去,刚刚那个怪物的模样你也瞧见了,那特码根本不是我们人类可以打过的东西,我们就在上面乖乖的把路口堵住,等别人过来处理好不好?” 然而令“v”大跌眼镜的却是自己身后那个孬种居然还真就认了下来,言语之中甚至还现出来了一副怯懦地模样,卑微地仿佛没有长卵蛋一般,想要将爱德华抛弃在那个怪物的巢穴里头。 对于平日里头只能在影视节目里头才能看见“特工”这一群体的“v”来说,对于这一类人的印象那可都是经过了美化过后的“强大”、“狡猾”、“勇敢”等等诸多标签加身了的神秘存在,可当“v”今天真的瞧见了自己身后这位金发特工的模样,崩碎了心中的那一层滤镜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心中无名的火焰腾起,让“v”在对身后那特工只感觉到了无穷鄙夷的同时,甚至还顺带着冲淡了自己心中对于前方未知凶险的那一份惶恐。 “你可真是把特工的脸丢尽了,爱去哪去哪吧。” 最深沉的失望,并不是什么厉声的痛骂,而是像此刻的“v”这样,甚至于都不愿再与其多费哪怕一句口舌,就只是当作其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再度伸手,推向了那门。 ‘吱————————呀——————————’ 刺耳酸牙的门扉合页摩擦声响再起,而这一次的声音却并没有因为身后特工那话音而随之中断: “嘿!‘v’,我是特工!我的工作是特码的和人类打交道!又不是暴恐机动队那帮子猎魔人!” 或许是由于他人的失望被勾起了的本能一般的自证,也或许是因为恐惧在心中的作祟削减了自己残存的理智,那特工看着“v”大步往那里头迈进着的同时,口中辩解的话语还不作停歇。 而这,也算是彻底地帮助“v”将那最后一丝可能存在过的隐蔽性给搅得荡然无存。 若是里头真有什么怪物存在的话这会恐怕都已经清清楚楚地听见,又一只猎物已经主动送上了它们的嘴边。 只不过自己身为猎物的这一点,此刻已经双足踏入了这一片昏暗空间里头的“v”也同样清晰的知晓。 也正是因为“v”清晰的知晓,额前冰冷的汗意这会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滴落。 但这一切都是“v”自己的选择,是“v”自己选择为了爱德华而甘心踏入了这一张蜘蛛网内,主动地作为猎物去与那些个猎人进行着很可能有去无回的搏杀。 是以对于现在的“v”而言,早已经没有了什么回头路可言,剩下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谨慎地观察着这一片猎杀场,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将那些所有的怪物尽数找出来并绞杀过后,将爱德华……或至少是爱德华的尸体带回去。 心中再一次明确了目的,“v”的一双视线也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了自己所处的这一片地下空间。 一眼看过去,最最显眼的便是室内成排设置了的诸多似是变电箱的高大金属柜上红绿灯光醒目,而后这间房间似是又承担了一些旧物堆放的功能,在这一排又一排的金属柜间隙又存放着许许多多诸如桌椅板凳、冰箱酒柜、毛毯招牌之类的各样杂物。 而这些所有本来应该存在或不存在的柜子与杂物,在将“v”的视野压缩到了一个极为闭塞程度的同时,也让那些可能存在的怪物们得到了几乎无数的角落可以用于藏身,静静的等待着“v”自己主动走进他们的狩猎范围之中。 简略的确认了一下四下环境过后,“v”也骤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压力陡增,像这样复杂且拥有大量遮蔽物的环境,即便是“v”想要开始搜寻,一时之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方向开始探查。 ‘哐,铛——’ 然而就在这会的“v”犹豫着先往什么方向走时,从房间的另一侧又突然传来了细碎的金属磕碰声响,就像是知晓了此刻“v”的内心犹疑,正在有意吸引着猎物像那边靠近似的。 这样突兀的声响自然也同样被铁门之外犹豫着去留的那位特工给听进了耳,当即又是开口劝阻起来了里头一门之隔的“v”: “嘿……我说‘v’,要不你也赶紧的和我一起上去等就算了,刚刚你我也都看见了,那些怪物出现的第一时间俱乐部里头就已经拉响了警报,再不过了一会就算是暴恐机动队没来那些个俱乐部老板们的私兵也该过来平事了,到时候再请那些人进来处理这些个混账也不迟……” “滚你妈的……” 却没想特工的这么一句话却变成了对“v”的催促,让那“v”暗自骂出来一声过后又启动了脚下步伐向着刚刚发出来了声响的位置主动地走了过去。 这一股子鲁莽冲动的劲头,甚至于让门外的特工看在眼里都捏了一把汗。 ‘嗡——————’ 但“v”自己却是同步地启动了手上的“黄金拳”,让那微弱地蜂鸣声响回荡在了这间室内,同时也让熟悉的光芒与热量开始散发,为自己壮了壮声威,增添了几分胆气,好让那脚下步伐继续地前行。 当然,这边脚下谨慎迈步着的同时,“v”的一双眼睛也在不停的注视着那些所有金属柜之间可能藏匿怪物的拐角缝隙,并且在那一双功能强大拥有着夜视以及动态捕捉功能的义眼观察之下,“v”也完全有信心在瞬息之间捕捉到任何有可能的危机,并在第一时间给那危机狠狠地来上一拳…… ‘咚——’ 就比如此刻,“v”身侧的电箱背后,似是有人挑逗一般故意的轻轻敲了敲那铁皮发出来了闷响。 ‘轰————!’ 紧接而来了的,便是神经紧绷着的“v”,仿佛条件反射般对准了那电箱直接轰出去的大力一拳。 “‘v!’” 但真等到了“v”那一拳轰出,看见了自己眼前电箱之上翻涌出来数道电弧火花击穿了空气,听见了自己身后不远处那特工惊恐的嗓音过后,“v”紧绷的一颗心也随后彻底地沉入了谷底深渊。 在那突然而来的汹涌电流侵袭之下,虽然“v”的这一对黄金手臂也曾做过一系列的绝缘处理,外表有着浅浅的绝缘层保护。 ‘咔哒!’ 虽然在那电箱优秀的设计之下被暴力击穿了的箱体也几乎是瞬间就被触发了断路保护装置将那电流阻断。 “呜啊——” “卧槽!‘v’!” 但在那一瞬之间汹涌的电流还是瞬息间被灌入了“v”的身躯,让v直接接触到了电子元件的肘部皮肤被烧灼刺痛了的同时,将“v”的思维都因为电击而停摆了一瞬。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意识迷蒙之间,“v”也只能隐隐约约地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密集的枪火声响。 而那正是犹疑之间不知为何跟着“v”一同踏进了这一狩猎场当中的特工手中冲锋枪械轰鸣。 至于特工手中,那枪孔所对准了的目标,则正是其眼睁睁看见了的,在“v”一拳击穿了那电箱痉挛躺倒过后,从那电箱之后探身而出了的“怪物”! 并且之前在俱乐部上层就曾经亲眼瞧见过那个“不死的混账”是如何从一名正常的佣兵变成一个“不死怪物”全过程了的特工还能清晰地认出来。 此刻自己面前出现在了“v”身后了的这么个身上衣物破碎,显露出来了的半截身子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并且其中的一条手臂腕部以上所连接着的也不是像寻常人一样的手掌,而是一个装载着针头,造型奇诡的注射器的家伙。 而这又正是那个制造出来“不死怪物”的“怪物”本尊! 让这会一眼认出来了的特工几乎是下意识地对准了那怪物泼洒而出的子弹密集,但这些攻击也一如先前俱乐部中所有佣兵们的攻击一样,打在了这怪物的身上出了将那本就褴褛的衣衫变得更加破碎之外,也就仅仅只是在那青灰色的皮肤之上发出来了沉闷的细微声响过后全数弹飞。 ‘叮叮叮……嗒嗒嗒……’ “哇啊啊啊啊——!” 甚至于在这狭促的室内空间里头这些弹飞开去了的密集弹头还反过来化作了无数跳弹,反过来将后头一时情急开火了的特工本人给误擦伤出来了一道道火辣辣的刺痛,让其彻底释放出来了内心恐惧,大吼出声了的同时又是立刻一抽身,再顾不上那看起来已然必死了的“v”掉头便跑。 只不过再等那特工回过头去冲着那铁门方向还没来得及跑出两步,便只感觉随着自己的前进,义眼当中所捕捉到的微弱光线也骤然扭曲,就仿佛是特工这两步的小跑过后穿透了一层无形的幕帘,将其内部真实存在着的那一道陌生的人影给显示在了其双眼之前。 “哇哦——你好啊。” 又是在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句平淡的男人话音之后,那特工的意识也一如前方的“v”一样骤然断了线。 对于之后发生在了这一间“猎杀场”当中的种种,都再无从知晓。 第209章 赛博疯子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还请您先睡一觉吧。” 搀扶着面前的特工缓缓躺倒地面,自地下室的一片虚空之中又突兀的出现了另外一道身着黑色夹克,稍显陌生了的人影。 只不过即便是像这样的凭空大变活人似是都不能引起前方那青灰色皮肤男人的丁点注意,仍是三两步迈出走到了那一只手臂卡死在了电箱的上头,一如后头被陌生人用不知名手段放倒了的特工那样软软躺倒了的青年“v”身边去,高高举起来了那一只腕部以下所连接着一只硕大注射装置了的左手,瞧着就作势即将刺入其面前那“v”的体内…… “嘿,朋友住……” ‘咚——!’ 而等后头的夹克男人瞧见了青皮怪物这手上的动作,说着话的功夫这才刚刚举起手来作势想要阻拦,却不想自一侧又骤然响起来了沉闷轰响一记。 ‘叮嗒叮叮嗒叮嗒……’ 并且还随着那一记沉闷轰响过后,自暗处又飞来了无数的钢铁弹丸或是击中了金属电柜,发出来脆响了的同时又给这略显昏暗的室内空间激起来了成片火花光芒。或是干脆打在了坚硬的水泥墙板之上立刻二次反弹继续对周遭所有存在着的目标造成二次威胁。 只不过奇怪的是,明明那所有的金属弹丸一开始几乎都是朝向着夹克男人飞射而去,即便中途也有少许击中了电柜或是干脆与其身躯错开,但那更多理应直直击中其身躯的钢铁弹丸却又像是直接从那人影之中掠过,直接击中了人影之后紧贴着的一面水泥墙壁之上尽数弹飞了开去不知所踪。 就仿佛此刻正出现在了那暗中隐匿枪手眼中的一道夹克人影就只是一幅过于逼真了的幻觉一样。 也正是在这枪击的间隙,等那一道仿佛没有实体了的夹克人形也是稍一转头,便一眼瞧见了此刻黑暗之中躲藏在了房间另一端正端举着手中的泵动式老旧霰弹枪械死死盯住了自己的健硕军装男人。 而这一位若是看外貌那至少就比他的那位青灰色“同事”好上个不少,在此刻夹克男人的义眼夜视功能之中还能够清晰地看出来那一件略显宽松了的迷彩作训衫都无法完全遮蔽住了的全身肌肉块。 【神经固件型号:ner v7.5.15、克伦奇科夫(未知型号)、弹道协同……】 以及等到了那一阵无形的主动探测波动发出之后,由这一具机体当中所集成了的“燎原火”主动探测功能,为此刻的“义体机师”——兰开斯特详细的展开来了那一全新对手的硬件状况。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阵明显的主动探测波动被从兰开斯特此刻真正所处的位置所发射而出的缘故,另一头那一位面色不善的“大兵”这下子也终于算是找到了其准确的所处方位。是以又稍稍挪移了自己手中枪线,将口径略微大了点的空洞对准了一片无人站立的虚空位置奋力撸动了手上供弹泵。 再随着那一枚崭新未曾激发过了的弹药被这一动作给送入了枪膛之中,待撞针激发了其底火催动着发射药的爆燃,进一步推动着数枚大小均匀的钢质圆球顺着那枪口以密集的散布飞射而出。 只不过这一次的弹丸们就不像是刚刚那一发似的尽数打在了铁柜墙壁之上四散弹飞,而是再行进到了半空中途便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事物给全数吞没了似的。 而这样的画面无疑也让另一边的“大兵”更加确信了此处正是敌人所在,也不再做任何的迟疑,手上立刻开始来回的往复操动着枪械,让那供弹仓内余下来的数发弹药毫无保留的尽数倾泻而出。 ‘咚咚咚咚咚咔————’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然而再等这接连的五枪打出,用金属与灼热的焰气织就了一张死寂大网仍旧射向了原本位置之后,那一股子无形之间吞没下子弹无数了的无形存在又像是突然间的消失,令这些紧跟而来了的弹头又再度顺着路径击穿了无数的电箱铁柜,炸响出来了阵阵的电弧光芒。 这五发子弹突然的落空,加之“大兵”手上霰弹枪内也已经清空了备弹,自真实的战场之上磨练出来了的强大直觉瞬间蜂鸣作响,敦促着“大兵”几乎是瞬间便搁置了那一杆霰弹枪,转而自腰间再度掏出来了一把堪比锤头般笨重的技术左轮手枪,一边警戒着四下环境着的同时,那手中枪械的准星照门也已经找上了“大兵”的眼瞳。 只可惜,“大兵”的这一番紧张应对注定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比起先把这一位军人给彻底地消灭,兰开斯特还有着另外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情亟待自己去插手阻拦。 那便是刚刚便在兰开斯特眼前高高抬起了的那只青灰色左臂此刻已然是对着那困身与铁柜之中青年“v”的脖颈之处落了下去,并且那不似活人的手臂之上所连接着的夸张注射器上头,用以储存单次注射药剂的那一枚安瓿小瓶中所不断流淌着的猩红色不详液体也正随着那注射器的推注而源源不断地被打入了那孩子的体内去了。 就在这一时情急之下,原本才刚刚重新夺回来了隐蔽优势了的兰开斯特这会也顾不得许多,隐身斗篷之中的这一具机体伸手一摸腰间,也掏出来了一柄小巧的甚至都显得有些可爱的手枪来,直直对准了前方还在不断为那个叫做“v”的孩子注射着不知名药剂的青灰皮肤男人扣下了手中扳机。 ‘滋滋滋滋滋滋————’ 却看随着那扳机的扣下马上显现的却并不是什么凶猛弹丸的释出,而是自那枪械之上幽蓝光芒渐趋明亮,些许轻微的电流声音也变得愈发嘈杂刺耳,再等到这所有一切异象在短短两秒之内积蓄到了极致之时…… ‘叮——————————!’ 一记响亮的金属碰撞声响骤然奏响,而那一只小巧的枪械孔洞之处则随即发射出去了明亮苍蓝的射线一条,将兰开斯特这一具机体的隐身斗篷顺势撕裂了的同时,这一条射线的另一端,那一枚拖曳出来如此华美轨迹的金属弹丸也已经深深地没入了那青灰色男人的后心之处。 若是寻常人的话,仅此一击便也足以将其心脏整个打爆,令其瞬间停止下来所有的活动。 但看那“怪物”一身青灰半点不似活人的肤色,又怎么可能以常人论处? 此刻即便是本该是人类心脏的位置遭到了痛击也丝毫不曾影响到其手上药剂的注射,就仿佛刚刚威力强大的苍蓝一枪也没有对其造成丝毫实质性的伤害一般。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草……” 甚至于还让那个叫做“v”的男孩也已经被其所控制,其从针管扎入了的脖颈皮肤开始,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呈现出来了一种绝不算是健康的殷红肤色。 “哇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看那“v”被人注射了药剂过后一副宛若疯兽一般了的癫狂模样,看进了兰开斯特的眼中又多了那么一丝细微的不可言说的明悟: “那怎么……有点像是巨头企业在公司战争里头对士兵们进行滥用了的‘突击药’的效果……” (原型突击锭,一战二战乃至于冷战中的地区热战争中都广泛被各个帝国主义军队所滥用了的‘闪闪’类精神药物,用以提振士兵士气。) ‘轰————!’ “哦操——!” 但就在兰开斯特正看着“v”发狂着的模样陷入了短暂地沉思中时,另一边刚刚还苦于找不到目标了的“大兵”一看这会兰开斯特竟是自己开枪暴露出来了身形,立刻便是抓住了机会在这短短的思考间隙举起来了自己手中宛若板砖一般硕大沉重的技术手枪,狠狠地扣下了手中扳机。 几乎是瞬息之间,只见那枪口之处硝烟盛放出来了瞬息的焰火光芒,而那火焰的花儿所正对着的兰开斯特则是在感觉到像是有人突然在自己肋间打上了一拳害得自己一个踉跄了过后,骤然失去了半边身子的知觉。 又是在机体随后传来了的最高优先级故障警告过后,兰开斯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肋间已经是被人开上了一个巨大的创口,险些就要直接命中兰开斯特的脊柱中枢。 再不敢待在原地多做停留,那一道身穿着夹克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又再度被无形的遮蔽给笼罩了身形。 ‘轰————!轰————!’ 而等那“大兵”手中再度扣下扳机紧跟而来了的两发炽热弹丸呼啸着飞来时,也只能在水泥墙壁之上打出来浅坑两个,至于兰开斯特则早已经不知躲去了何处。 不过虽然兰开斯特得以又一次的没入了阴影当中,但此刻场上的战局却也已经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对于兰开斯特而言,现在半个身子都已经收到了重创,大量的仿生肌束无法被调用,一些近距离缠斗的动作怕是也无法施展,并且从刚刚一开始兰开斯特就已经尝试过对那两名敌人直接使用黑客的能力,但那二人却又像是装载了黑卡一般的巍然不为所动,甚至于连一丝信号都无法探查得到。 至于这台机体上剩下来兰开斯特还能动用的其他一些能力,想要将这两个敌人拿下恐怕也不太可能。而此刻自己一方又在上面有着正经的行动需要执行,再想安排战力下来净空威胁既不现实,消灭这两个神秘的赛博精神病又不会给自己一方带来任何的好处,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看起来,这一场热闹自己也就只能凑到这为止了嘛…… “额啊啊……” 正在兰开斯特这会分析完了形式过后打算就此收手撤退之时,耳边又突然传来了一记痛苦的呼声,吸引到了兰开斯特的视线看了过去。 “呜呜啊啊啊……” ‘哐——哐——’ 发现正是那个“v”先生顶着一张彤红的面庞,恍若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般微张开了嘴巴低吼着,再将自己的一条黄金胳膊从那被一拳生生轰出来大洞了的铁箱电柜里头愤愤的抽出,发出来了细碎的金属声响二三。 对了…… 那位“v”先生刚刚很可能是被注射了某一类能够在短时间内让人失去理智陷入疯狂幻觉之中的神经药物吧?就像那些巨头企业们惯常在战争之中进行的那些所谓“超级战士”计划一样的高纯度神经刺激药物。而若是能够将这一点给利用起来的话,或许对于此刻拖着残躯的兰开斯特来说便是又一个机会。 想至此处,兰开斯特在一边躲避着地下室内两名“赛博精神病”不断地搜寻的同时,意志亦随着网络的连接开始连接上了另一边“v”的神经固件之上,再是瞬间意念一动,另外一道指令又被自己无声息间下达。 一个寻常情况下绝不被允许动用了的禁忌魔偶被兰开斯特毫不犹豫地发送而出。 【魔偶:赛博精神病……正在破解上传中……44%】 让另一边早已经全然不见了自己意志存在了的“v”眼前也突然出现了一条警报信息弹出: 【本机端口发现未授权访问。进度88%。】 像这般的讯息,若是让平日里神志尚且还算清楚着的“v”看见,半条命都能给活活吓飞出去。 然而这会的“v”却完全不同。 清晰的理智几乎已经荡然无存,此刻那整整一颗大脑之中仿佛全然被愤怒与疯癫所填充,汹涌的破坏欲望几近要从自己的胸膛之中破体而出,亟待自己去找个什么靶子将其彻底地撕了个粉粉碎。 而像这样的精神状态又哪里来的余裕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黑客攻击而出现任何的反应呢? 就只是单纯的将其当作不存在,无视着那进度条迅速的上涨。 【进度100……】 直到那进度条满了的那一刻。 (未完待续……) 第210章 噩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非常抱歉,还是和之前一样,发现上一章的末尾写的稍稍仓促,一些文章的关节处转折生涩僵硬,只能我再复工将其重新润色,多补充了一些内容,并重新进行了章节划分,所以一直追读的朋友可能会觉得这一章开头略微熟悉。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的模式,直接将不经复查的文字直接上传对于最最支持我的那几位朋友来说是一种负担,不过每天匆匆忙赶着写完之后也确实是没心思再做复查了,再次抱歉。) 正文: 【进度100……】 直到那进度条满了的那一刻。 “v”那一颗本该极端的渴望着鲜血与破坏的大脑脑中,一双充斥着猩红血色了的一对双眸眼前,又倏地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 就仿佛是突然间沉入了梦境的世界当中,又像是误食了一些不知名的致幻毒物,原本暴躁愤怒的心绪此刻竟是有了些许的平息,那全然充溢了血色了的瞳孔视野当中也再度多出来了一些其他的画面。 而那画面对于“v”来说看着又是那么样的熟悉。 像是此刻正在“v”的意识之中对着其张牙舞爪着的高瘦铁架子机器人。这些家伙不正是“v”尚且年幼之时,那个混账老爹为自己找来了的一堆“拳击训练假人”嘛? 而这些个本该就是铁架子一般的简陋机器这会重新出现在了“v”的意识之中时又仿佛是拥有了生命一般,原来应当显得无比简陋了的铁架子面庞不知何时竟是长出来了肉眼人鼻,还在直勾勾地盯住了“v”不断地眨巴着眼睛,大张开了鼻孔一呼一吸着。 而像这样极其荒谬且奇诡的样貌,即便是给此刻因为药物影响而神志不清了的“v”看在了眼中,一颗内心都是瞬间一凉,稍许复归了些许的神志清明。 但就在“v”似是多少摆脱了那药物疯狂影响的间隙,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对自己眼前的“怪物”挥出拳头之时,“v”双眼之中的画面就在突然之间又再度变换了一副模样。 变成了一副更显癫狂的景象。 “v”眼前的那一架铁管骨架一般的训练机器人的全身上下倏地开始增生出来红嫩肉芽无数,仅仅只用了片刻时间便将那黝黑的钢铁躯体给全然包覆住了之后,又是在那鲜红肉芽之上长出来了古铜色的皮肤成片,让那机器人就在“v”的眼前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全身肌肉暴突鼓起,比起拳击手更像是健美运动员身材的魁梧男人。 只不过在那古铜色皮肤男人的脸上,那一副五官还是一如先前钢铁机器人一样全都生错了位置,一副嘴歪眼斜,眨巴着眼睛的模样让此刻的“v”看在眼中,不自觉地开始摆出来了拳击动作的同时,又感觉到了自己心下本就一直存在着的那一股子愤恨此刻更像是处于临界状态中的火山熔流,只需要一个契机,一声号令便能够冲破阻碍,将自己心中的狂怒宣泄。 ‘比赛!开始!’ 而那一声发令枪来得又是那么样的迅速。 但就在“v”即将在面前那一个黑皮壮汉看着无比碍眼的脸上狠狠落下拳头之前,“v”眼前的画面又像是滴滴晕染了墨汁的清水一般,不断地播放着一幕幕来自于其他记忆之中的片段干扰着自己。 ‘嘿!臭小子!拳头挥得再用力些!’ 这让人光是听见就感觉到了无比厌烦的话音…… ‘对!没错!把你这一对全新的腕子给开足了马力,对着你面前的靶子狠狠的挥下去!’ ……还提到了这么一对自己压根也不想装的铁胳膊…… ‘瞄准脑袋!瞄准下颚左右两侧!对!就是神经最富集的那一块!草特码的来上一拳狠的!不管谁来都能一拳给他草趴下!’ ……草特码的那个该死的老杂碎…… ‘愣着干嘛呢!打他呀!打啊——!快打啊——!’ ……别催,别尼玛催了…… 再听这梦魇一般的话音声声回荡在了“v”的颅内,将“v”本就胀痛躁狂着的大脑又给一步一步逼上了爆发的边缘。 ‘听你老子我的话!迈开腿!把你的拳头打出去!’ ……催你妈啊——!我先给你特码的一拳! 终于将这炸药桶一般的情绪给彻底地引爆点燃,让“v”再难压抑住心中破坏的欲望,甚至于在自己都未曾感知到自己躯体存在着的空虚状态下由大脑发出去了指令,催动自己的身体将右臂以最快的速度送出,而目标则正是此刻“v”眼前的那一张五官错位,瞧着无比奇诡的男人面庞。 只不过真正魔幻的画面至此也才刚刚开始显现。 就比如此刻被“v”催动着全身肌肉宛若闪电划破长空一般的一记刺拳所击中了的面庞,整张脸却又像是雨天地上积水潭中的倒影一般,被“v”一拳击中了以后就像是水波一般消散殆尽。而在那一张七扭八歪的脸庞消失过后,取代其而显露出来了的却是另外一张皮肤青灰色不见半分血色红润,宛若死人的脸孔一张。 而“v”猛然挥出的那一拳上传导而来了的触感也是像极了打在了冻硬被褥上的僵硬触感。 ‘没吃饭吗!再用力……再用力一点!’ “老东西——!” 恨恨地怒骂着,全身上下游走着几乎无穷的力量使得“v”胸膛之中破坏欲高涨,又是在那熟悉得甚至让“v”听见了都想吐的连声催促之下被彻底剜开了一道发泄的口子。 ‘嗡——————!’ ‘嗡——————!’ 两只拳头上面顿时发出来了刺耳的嗡鸣声音阵阵,熟悉的光芒与热量也像是刺破了乌云的天光两道,让已经许久感觉不到自己四肢知觉了的“v”重新找到了双手的存在。 “我才——!” 让此刻情不自禁开口低声吼叫着的“v”,能够再主动催动着那拳头,朝向着那一张青灰色死人面孔之上,发泄似的一拳猛猛砸下! “不是——!” 但这再一拳也远远不是什么结束,反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就在“v”下意识地控制着自己放松了手臂收回右拳的势头,那死人面庞之上又突然间着落上了“v”的左拳! “替你去——!” 低沉的怒吼渐渐变得高昂,而与此同时“v”的左右双拳亦是交替挥出摆拳不断,坚硬且炽烈的金属拳锋就像是烧红了的金属锤头精准的找上了那青灰色的脸一次又一次,不管他如何的闪躲,如何的后退,“v”那四溢着光芒的拳头都必然会在下一秒出现在那脸上! “实现梦想的————!” 在那逐渐尖锐着的尖啸话音正在抒发出来心中愤恨的时候,即便是已经将那本该青灰的面颊烧灼出来了成片的炭黑,即便是已经将那一颗头颅都给“v”捶打的眼球暴突,几欲脱眶而出! “替代品——————!!!” “v”双手的拳击也从未留手,从未中…… ‘咚——!咚——!咚——!’ ……断? 顺着耳旁突然炸响了的三声闷响,无数微弱细丝的麻痒刺痛感觉便突然间出现在了“v”的身体四肢之上,给“v”突然间增添了些许的异样感觉,不过好在这一份令人难受的感觉也实在是太过于轻微,以至于让“v”只觉的这样微不足道的不适感只需要稍稍的咬牙忍住便能够就将其克服。 而比起自己身体之上突然出现了的细微麻痒刺痛,更加值得“v”在意的反而是那一张青灰色的面庞,不知怎得,突然间就变得遥远了许多。 是他在后退吗? 等不及再细细思考些个什么,“v”还是得继续走过去挥拳,将那一张该死的鬼脸给彻底打成猪头才行。 而这,既是为了自家老头子的欢心,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的发泄一通,将自己对于那个老混蛋的所有不满全部都发泄出来…… 这么想着,“v”才刚刚想要迈动脚下步伐,却又依稀地感觉到了强大的重力正在将自己的双腿都给束缚在了地板之上。 同时“v”又是突然间才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整个背部、臀部、腿部,以及双手都正贴合在了一个坚硬且冰冷的地面之上。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正平躺在了地上一样…… 而若是“v”此刻正平躺在了大地之上的话。 那么现在出现在了“v”的眼前,这茫茫然猩红一片了的画面就是天空了吗? 此刻的“v”,仿佛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横躺在了某一栋高楼大厦的楼顶之上仰望着这一片比任何时候显得都要触手可及的日落余晖。 虽然这一片日晖红艳得是那样奇怪,仿佛就像是正在流动着的血液一般。 同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高楼的气温稍稍凉了些许,又或者是刚刚才下过一场雨,将“v”的衣服都给淋得湿透了,“v”只感觉到了似乎正有什么流体的介质正在一刻不断地将自己体内的温度带离出了体外,让自己一时之间甚至还感觉到了些许的寒凉。 而等到“v”终于看腻了这一片猩红色的天空了,多费上了许多的力气成功地坐起了身来。将自己周遭一圈的模样真正地看清了过后。 才发现在那猩红狂怒为底色的天空之下,“v”四周所能够看见的所有一切都是一片堪称末世一般的末日景象。 其身下的大地突然间就显得是如此的濡湿且粘腻,还不断地在渗透出来让人感觉到不详的猩臭泉水。 以及距离“v”稍远处,那些恍若林木一根根有序排布着高楼大厦的闹市街区方向,此刻正朝着自己这边惊慌奔逃过来了成片的工人与公司白领打扮的人群,一个又一个神情惊恐不似作伪,仿佛他们的身后正有着什么样骇人的恶兽正张开了血盆般的大口,要将他们整个生吞了一般的令人恐惧。 但真的等到了“v”抬眼眺望向了那些人们的身后,才发现在那些所有逃难着的白领工人们的背后,正扮演着追杀者这一角色的事物却又是那么样的让“v”感觉到了迷惑。 若是看大体,“v”就感觉那有点像是自己平日里经常会用到了的一块平板电脑,只不过那些人们背后正追着的那一块稍大了些,还长出来了手脚。 正在瞧清楚了那怪物样貌的“v”琢磨着那究竟是不是什么外貌猎奇的企业吉祥物的时候,那边正分离追赶着白领工人们的巨型平板电脑之中又突然地发出来了让“v”万分熟悉的电子ai音声一句: “您好,请您为本ai的智能服务打分以显示您的满意程度……” 让“v”听进了耳中之后,不免得眉头一跳。 “根据最新前沿科技水平的发展,未来全自动汽车驾驶技术也终于完全走向了成熟,赢得了广大消费者的信赖……” 而就在“v”这会正发楞的功夫,只听见那“电脑怪物”身上播报出来了新闻主持人一般的播音腔话语一句,随即那本该如镜面一般平滑的触屏之上倏地张开来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再顺着这一条缝隙的张开,血色的大嘴随即显露,又是从中猛地探出来了长长的舌头一根,以“v”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将前方正亡命奔逃着的一种白领工人当中,那些个身穿着古早电车驾驶员制服的那些家伙们一个接着一个卷入了舌间,再是将那些所有不断哀嚎哭喊着的司机们整个囫囵地吞进了它那瘪瘪的肚中,再不见了任何动静。 见此模样,莫说是“v”的额前冷汗顿生,那些个本就在逃命着的白领工人们更是口中嚎啕更甚,脚下生风迅疾,全都是用上了吃奶的气力跑得又更快了许多。 (未完待续……) 第211章 致爱德华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看见了那个电脑妖怪一副做蛙吞似地将人活活吞下了的模样,莫说是“v”的额前冷汗顿生,那些个本就在逃命着的白领工人们更是口中嚎啕更甚,脚下生风迅疾,全都是用上了吃奶的气力跑得又更快了许多。 并且也不知是怎得,原本这么一副距离“v”尚且还有些距离着的追逃画面,又是在无声无息间变得尤其之近。 在“v”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一只择人而噬的电脑妖怪竟是都已经奔跑到了面前切近,让本就只是感觉到了惊异了的“v”瞬间立起来了全身的汗毛无数。 但就连让“v”开口骂上那么一句的时间都不曾有,只见那只电脑妖怪光可鉴人的触屏表面再度裂开了一张巨大的缝隙,显出其内部猩红恶臭的大口一张,还顺带着从里头探出来了那一条先前让“v”印象深刻,宛若蛙舌一般的长长舌头一根。 也不等“v”做出什么反应,那电脑怪物就这么再一次抻长了自己的长舌,使得那舌头再一次变得仿佛长矛一般直直朝向了“v”的方向突刺而来,是又急又快,让“v”刚刚反应过来应该闪躲的时候,才堪堪察觉到了自己身子的沉重迟钝,就仿佛连一步都再迈不动。 不过就在那舌头长矛分秒逼近到了“v”的面前,眼见就即将击中了其迟钝的身体的前一刻,“v”就只感觉自己的周身恍若传来了清风的阵阵吹拂,再是从自己的手腕之上传来了一阵巨力,拽动着自己的身躯向侧方一个踉跄,再维持不住勉强的站立,只得狼狈地就地一个滚翻,正好将那袭来了的长舌攻击给整个躲了过去。 然而再等从那一个翻滚的动作之中回过了神来,抬起头来想要拿眼找上那一只电脑怪物的“v”却讶异地发现周围所有的一切景色竟是又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先遥遥眺望着城市的空旷不见,一抬眼“v”又是不知何时身处于那城市之内,正跪于昏暗不见天日的高楼小巷之间,而“v”却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任何试图走入那城市之中的意图,就仿佛是这一座城市它自己向着“v”走来了一般。 并且出现了变化也不仅仅只是“v”此刻所身处着的环境,还有着“v”自己。 虽然“v”已经不记得自己先前究竟穿的是哪一件衣服了,但至少“v”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先前绝不可能穿的是现在身上所套着的一身黑灰色正装外套搭配着纯白化纤衬里的标准“公司狗”衣装搭配。 让“v”不禁疑惑,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间”地换上了这么一身狗皮呢? ‘‘v’!’ 正当“v”跪伏在了地上凝神思索之时,一声呼唤传来,那让“v”感觉到了无比熟悉的音色,那话语之中的真切情谊,又让“v”瞬间的脱离开了衣装的困惑,立刻抬起了头来,怔怔然开了口: “爱德华——!” 是了,“v”好像想起来了一点,好像正是爱德华他出了什么事情正身处于危险之中,亟待有人前去救他! 只不过等到了“v”抬起头来看清楚了倒映在了自己眼前的这一副奇怪画面之后,瞬间又再度陷入了呆滞。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v”的面前竟是出现了一条令人感觉到了奇怪的断头小巷。 至于这断头小巷令人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则莫过于那小巷三面包围住了的大厦外立面上竟是有着不知何人刻意贴上去了的电子蓝色led灯管无数,将原本应当显得无比昏暗、潮湿、肮脏,一如这整座夜之城一模一样狗屎了的整条阴暗巷子内部都给映照出来了一抹青蓝。 也是借着这么一抹青蓝色的电子光晕,正跪着的“v”也得以一眼看清楚了这条断头巷中的景象。 除开去那过分明亮了的灯光,这条断头巷子里头几乎就是夜之城内部所有类似地方的缩影,无论是多么样声名在外,高耸入云了的摩天大厦,这些所有钢筋水泥所浇筑而成的一根根参天巨木彼此之间的阴暗夹缝之处也都是一如此刻“v”面前这一条断头巷一般,最终都会在环卫工人的岗位缺失之下,变成一个又一个的垃圾堆放地。 几乎数不清数量的各式样废弃电子设备以及生活垃圾就这么随意地堆砌满了这一条断头巷内部的任意一个角落,让“v”甚至于都再找不出来一个像样的落脚地方。 ‘咚————’ 然而就在“v”放眼将面前的朦胧幻景瞧了个大概的同时,一声沉闷的坠响又响起在了“v”身前的不远之处。 再等“v”的视线也被那坠响吸引了过去,一对视线所及的便是一处仿佛空间被折叠了一般,在本该映满了青蓝色光芒的断头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片光芒所不能进入的昏暗空间。 而那昏暗空间的正中间,则横卧了一具皮肤青灰色毫无生机血色了的健硕男人身躯,就这么俯面卧倒在了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内部,布满了灰尘的平整地面之上不见有任何的动静,恍若死尸一具。 ‘叮————’ 还没等“v”看着那一具自己从未见过的青灰色男人尸首看出点什么来,耳边则再度传来了另外一声清脆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一记。 并且“v”的余光还随着这一记刺耳的声音一道捕捉到了自己面前另一方向上,另外一处似是突然破碎了的昏暗空间之中,一名身着军装制服的健硕男人身上似是因为遭受了枪击而胸前翻涌着殷红成片了的血色。此刻正不受控制一般的身躯缓缓软倒,整个瘫在了地面之上躺好,就和刚刚那一具青灰色的尸身一般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嘿!‘v’!’ 那一声呼唤突然间的再度传入耳中,与“v”是那么样的靠近,仿佛就近在了身旁,以至于让“v”一时之间甚至于都来不及再去看一眼那刚刚出现了的军装男人。转而一眼看向了自己面前这一条断头巷子内部的正中,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而就在那巷子内部一片空旷的中心,出现了的则是一个纯白色应是陶瓷质地的浴缸一只。 再等此刻跪地了的“v”因心中难耐的期望而站起了身来之后,又是瞧见了那浴缸的内部装盛着大量的透明液体,而那些个透明液体之上又漂浮起来了极大量的冰块,满满的将整个浴缸的表面都给遮蔽,让旁人再难看清那水面之下究竟掩藏着何物。 “爱德华?你在吗?” 明明“v”正在控制着自己的口舌运动着,可却听不见哪怕只言片语的字音。 明明“v”正在命令着自己的双腿迈进着,可却见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靠近。 让“v”才堪堪察觉到自己竟是已经许久没有感觉到来自于自己身躯的任何知觉与反馈。 就仿佛这么一具身躯早就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了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 正当此刻的“v”还在因为知觉的丧失而困惑着的时候,自爱德华呼唤声音传来的方向忽然间又遥遥而来了另外一串让人听了不免内心一寒的女人轻笑。 只不过这一串女人轻笑的音色给“v”听入了耳中又是感觉到了那么样的耳熟,就仿佛“v”曾经在另外的地方听见过,只是现在一时半会的记忆不起来。 但好在很快“v”也就不必去思考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么一串笑声了。 全因为此刻“v”视线的正中心,那断头巷中心的那一只装盛满了冰水着的浴缸另一侧又突兀地伸出来了一只细瘦的手臂,就仿佛是正有什么调皮的家伙蹲伏着身躯藏在了浴缸之后刻意的躲避着“v”的视线。 再看那伸出来了的细瘦手臂又是径直地探入了那浴缸里头的冰水之中好一阵仔细的摸索,摸索了许久过后似是寻找到了什么,随即缓缓地抬起。 而等那手臂从浴缸之中捞起来了的东西映入了此刻“v”的眼中时,又是让“v”难免地一怔。 原因无他,正是因为那探入了冰冷水下,所抓起来浮出水面了的,是另外一只苍白了无血色的手掌。 正当“v”还在因为自己眼前的一幕而感觉到了混乱之时,那只细瘦的手也仍然在持续不断的将另外那一只苍白的手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抬出来了水面。 渐渐的, 从那苍白手掌,到手腕,再到了那露出来了水面的小臂以及草绿色袖…… 似乎是在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v”的一对眼睛骤然瞪得大大,直勾勾地,死死地盯住了那浴缸内部正一点点播放在了自己眼前的画面。 而随着整条手臂,半个身躯,乃至于整个上身,让“v”感觉到了无比熟悉的那所有一切渐渐拨开来了重重的冰块,将那胸膛之上存在着的那一个巨大的血色空洞浮出来了水面,出现在了“v”的视线之中。 让“v”的一颗心也随之而渐渐如同那浴缸当中冰水一般寒凉了的同时。 又是在“v”的胸膛之内,渐渐地点燃起来了一团不息的火焰。 一团愈发盛大,几欲将此刻正发生在了自己面的这一切;几欲将这幻境之中或是现实之内自己周遭所存在着的所有一切事物;几欲将自己这短暂一生都栖身于其中的这整一座狗屎一般的城市整个都给燃烧殆尽,化作无间炼狱了的火焰。 “呼……哧……” 似是同样因为这胸臆当中渐渐腾起来了的万丈焰火的缘故,“v”的呼吸也骤然变得无比粗重,就连原本丝毫感觉不到了的知觉此刻也又一次地重新回归了“v”的感知之中。 用着全身上下奔涌着的滂沱热意,给这一副残破的身躯提供上了最后一丝返照的回光。 只是……即便此刻的“v”已然是愤怨至此了。 这涌现出来了的最后一丝力量又能宣泄在何处呢? 难不成还能仅凭这蜉蝣之力,去撼动那一棵名为“夜之城”的恶臭腐木嘛? 但至少……那个此刻将爱德华苍白的身躯从冰水之中拖出来了的那个家伙,“v”至少能把她给杀了! 涣散的精神骤然汇聚在了唯一的一点之上,让“v”的视线知觉再度如同古早电视机故障时的雪花噪音一般出现了崩溃与杂乱。 在其眼前,拳击赛场、肉芽人偶、血色天空、逃窜人群、电脑妖怪、断头小巷,等等等等无数的画面开始了重叠与交错,此起彼伏一般地交替涌现上了“v”的视线。 但在这所有恍若碎片一般点滴涌现出来了的画面所无法干扰到的,唯一一副稳定存在在了自己面前视线正中的画面,则是此刻处于“v”的面前正中,那一个搀扶着自己兄弟已然丧失了所有生机的躯体从那冰水当中坐起来了的家伙。 ‘嗡————————!’ ‘嗡————————!’ 再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上有丝毫的迟滞感觉,再感觉不到自己全身上下有任何的酸陈与苦楚。 汹涌的暖意开始顺着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条经络传导到了“v”的四肢百骸、每一条肌束、每一条筋腱。 终于,双脚也开始听从了“v”的命令,向着自己面前,那浴缸一侧的家伙迈出去了第一步。 向着那一只眼睛闪烁着猩红光芒,一副略带着褶皱了的婊子面庞狞笑着,甚至于还扶起来爱德华的脑袋将那苍白无血色的熟悉面庞现与自己来看的女人,迈出去了第一步。 而随着“v”的第一步、第二步,那视线正中浴缸所在之地的模样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再不是什么青蓝色电子灯光照亮了的街巷正中。 环境倏地灰暗无光,空间也骤然变得闭塞。 幻境一点点的彻底崩碎在了“v”的眼前。 将那血淋淋的现实显露。 第212章 猎杀对决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昏暗且闭塞的地下室内部,一名身穿着连帽衫的青年正攥紧了一对炽热放光的拳头缓缓踱步向前,一步步沉重而又坚定地迈向了其视线正中,一缸冰水的所在。 只是这位神情毅然且狰狞怒目的男青年——“v”,即便是其意志的坚定也难以掩盖住脚下步伐的虚浮,就连那一对闪烁着光芒的拳锋也在随着脚下一步步行进间的失稳而不免震颤着。 ‘嘀嗒、嘀嗒……’ 突然间,仿佛又听见水珠落地了的轻响,再顺着那细微的响动看去。 这才发现“v”这一边迈动着步子的同时,其身上还一直不断地在坠落下来星星点点,粘稠中又偶尔含有着一些固形物的暗沉液滴。它们或是滴落在了“v”的脚步以外,变成了这一条愤恨杀意之路的点缀,或是直接坠落在了“v”的脚面鞋底,为那干燥的鞋底增添了一份湿润,也在“v”不断抬脚迈进的过程中,大笔勾勒出来了两道颜色深沉的脚步拖曳足迹。 而若是此刻将视角转到了“v”的面前的话,便能够看见这些所有坠落粘稠的来源。 正是其整个前身上下,躯干与四肢之上都分布着的枪火侵彻,其中尤甚还要数那胸腹之间的一块,原本应该显出灰白底色的一件连帽衫在此处也因为浸透了的液体而显现出了深红色的湿润。再从那破烂了的衣衫上无数孔隙向那若隐若现的衣下看去,也早已经不见什么连成一片了的平整光滑肌肤,甚至于用那六角的蜂窝去形容都未免显得太过于规整而不贴切,就只是一大块完全难以直视,还在不断地渗出来暗沉血液碎沫了的烂肉一块罢了。 然而即便就是顶着这样的一副残躯,“v”此刻的步子却也依旧不见任何的放缓,就仿佛是他自己就丝毫未曾注意到此刻自己早就已经一只脚迈入了地狱之中。只不过,倒不如说是“v”早就已经对一切有所察觉,也在隐约之间理解了自己过不了多久就将彻底地咽下人世间最后一口气息的这一现实,但即便是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会迈向了那浴缸处的行为正是在大步地朝向着地狱迈进,“v”脚下的步伐也丝毫没有出现任何的动摇。 只因为在此刻“v”用那一双将死之人的目光所死死盯视着的,是他无论如何也必须要将之一同带下炼狱了的可憎怪物。 那个将爱德华当作了一条等待屠户分解的死猪一样埋入了冰块里头冷藏起来了的婊子! 就算是自己也即将在这闭塞的地下空间里头匆匆的结束掉了这狗操的一生,至少也得把这个狗操的怪物也给一起带下去给自己垫背! ‘嗡————!’ ‘嗡————!’ 被那血色一片的执念所驱使着,“v”那双手之上本就已经在不断散发着光和热的一对黄金拳头此刻于嗡鸣之中再显光芒,脚下原本无比沉重的步伐也骤然变得有力且轻快,让这于那怪物最后几步远的距离在这冲刺之间被瞬息平踏而过,并且那一对散发着摄人威光的拳锋也直直的朝向着那可憎女人仍然在不断狞笑着的面庞之上狠狠地挥了过去。 但“v”早该想到的,对方摆出来这一副如此明显的作态,又怎么可能不留手防备自己的攻击呢?此刻“v”身前的这整个浴缸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先是那女怪物扭曲微笑着的嘴巴突然间咧地巨大,露出了其嘴巴内部的一只喷液口来对着袭来了的一对炽热拳锋喷洒过去了不明液体一阵,并且还在这一口液体喷吐完毕之后迅速的收手回撤着身子。 随后又是从女怪物探手进去扶起爱德华尸身了的陶瓷浴缸内,在那厚厚一层浮冰所遮掩住了的水面之下又突然对准了攻击中的“v”暴起飞射出来了一只张牙舞爪,四肢粗短的机械腿上布满了尖利倒钩尖刺了的仿生机器人一只。 再是配合着这突然间的袭击,从这浴缸四周的铁皮电柜或是阴暗死角之处又同时涌现出来了四五只形态式样差不了太多了的蜘蛛机器人一起向着“v”此刻所在的方位碎步快跑了过来,将其团团包围住了。 然而这些所有的一切变故甚至于都没有被此刻的“v”所察觉到,即便是那最早抵达,迎着“v”一双光芒拳锋飞射而来了的怪物口中液体,在成功地泼洒到了黄金的拳头上后迅速带着那光鲜的黄金金属色泽一同迅速地汽化的景象也从未进入到“v”的视线之中。 全因为之前才因为直冲霄汉的怒火而暂时恢复了的些许清明,在自己这一副油尽灯枯的躯体迈出去了最后的冲刺两步过后被彻底地消耗殆尽。 原本在“v”的视线正中还能维持住了的那一抹现实画面,此刻也再度重新回归了光怪陆离的幻境之中。并且也没有人知道,“v”还有没有再一次回归现实的机会,就连“v”自己也不知道。 但至少“v”明白,如果自己想要将面前的这么个怪物也一并拖入地狱的话,现在恐怕就是自己仅剩下的唯一机会。 是以即便是“v”眼前原本还算清晰的画面在一瞬间变得花糊一片,再看不清楚那婊子脸上的许多细节,只能够看清楚那婊子脸上一只被改造过后放射出来了猩红色光芒了的眼瞳醒目。 即便是“v”在进步挥拳的中途感觉到了自己呼吸道处隐隐传来了的阵阵烧灼刺鼻感觉,让“v”隐隐怀疑是否那怪物又对自己使用了什么强腐蚀性气体的攻击。 即便是“v”在一拳挥空,被自己双眼之中盯紧了的那一只猩红独目给撤身闪躲开去,自己正在收力调整姿态的间隙,又感觉到了自己前胸之处突然多了几分异物沉重的坠坠与刹那的刺痛感觉,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扒住了自己胸前的衣物还在往自己的胸前钉入了长钉一根。 也丝毫没有动摇“v”的一双视线依旧盯紧了面前的血红色光芒一点,手中拳锋继续借着一点余威,脚下再度踏步逼近了身位去又是一拳轰出。 ‘叮————!’ 正在那一点猩红光芒在“v”的视线当中再度挪移着位置想要借着机动的优势闪躲过去时,自一旁的虚空当中一记让那“怪物”感觉到了无比惊魂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响,一如先前将其怪物同伴一个个点名狙杀时一样的出现了。 但那幽蓝色的光芒在昏暗的空间当中所划出来了耀目的光束一条,此刻再度出现便是径直地将那闪躲着光芒拳锋一对,再无心防备着其他了的“女怪物”给整个贯穿滞住了闪避的动作。 “啊啊啊啊啊——!” 而这一丝停滞也成功地被“v”嘶吼着,用那一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灼热铁拳给追赶上,重重一拳直接轰上了那一点猩红光芒闪烁着的独眼位置,而那“怪物”一张薄薄的面皮以及眼脸则是在接触到了拳锋之上,因高温散发着温和红光的金属指节时瞬息间被碳化,紧接着便是那一只猩红独眼也被那挥拳的力道以及超高温双重打击而破碎失去了光芒,连带着整个头颈,以及身躯都在这一拳的轰击之下被打得翻倒在地上。 只是即便被这紧密配合着的二连击给打得一张脸上焦黑碳化了一片,就连一只义眼也被彻底的摧毁,但那“怪物”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没有消失,就仿佛是早早的就对这一状况有所预料了一般的,反而是一嘴泛黄的牙齿咧开,笑出来的声音之中也显得是愈发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看随着那“怪物的笑声”,一旁阴影当中还没来得及再度藏匿住自己身形的兰开色特,则发现了原先自己以为是针对“v”而从四周阴影角落里头钻出来了的那些蜘蛛机器,此刻竟是纷纷调转过了头来对准了自己所处的方位抬起来了各自“触角”一般的顶部发射器,瞬间激起来了兰开斯特心下的警铃大作。 ‘砰——’ ‘砰——’ …… 紧接着这一股子不是那么妙的预感,周遭四五只蜘蛛机器人的头顶上又传来了闷响成片,复数不明正体的弹丸被投射而出,纷纷被抛投向了此刻兰开斯特机体所在的大概位置。 ‘轰——————!’ 又是在接连炸响起来了的轰鸣声响阵阵之中,刺眼的火花光芒涌现,这地下配电室也顿时被剧裂的爆风给整个席卷,巨大的爆炸威势亦是将这配电室内几乎所有成排设立了的电箱立柜给摧毁移平,将那满地的蜘蛛机器人给吹砸得东倒西歪断肢磕损,甚至于将前头正处于强弩之末状态下的“v”也给吹了个踉跄倒地再难起身。 如此强大的爆炸威力,但凡是还存在在这地下配电间内的事物便绝不可能有人能够得以幸免。 更不用提在那爆炸之时,正处在了风暴核心了的兰开斯…… ‘嗡————————————!’ 都没有给那“女怪物”什么沾沾自喜的时间间隙,几乎是那爆炸余波才刚刚散去,就连空气当中四处飘散着的硝烟灰尘都还没来得及完全散去的节骨眼上,一声噪音一般的蜂鸣响声大作。 立马又将另一边刚刚才从爆炸当中回过神来了的“女怪物”的全副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令其瞪大了那另外一只尚且还功能完好了的眼睛,顺着噪音回过了头去看。 却看见了在虚空之中,一阵熟悉的幽蓝色电磁光芒正在逐渐继续着电磁的积蓄,眼看着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再一次地将其激发,化作一道夺人性命的光芒细线。 只是这又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个兰开斯特又怎么可能能够闪躲开近在咫尺了的爆炸来袭,而就算是其有着斯安威斯坦一类的义体能够及时的跑开,又怎么可能还能这么迅速的准备起这一轮的攻势? 这会的“女怪物”可思考不了这许多,来自于那幽蓝色光芒枪口的紧迫威胁,令得“女怪物”立刻就是触电一般的抽身一个纵跃,离开了那枪口直线的位置。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对于兰开斯特而言完全可以重新校准之后再度射击,或是干脆就凭借着ai训练得来的丰富经验直接跟枪射击。却反而是握着手中枪械恍若木头一般的还是在对准着原来位置一枪释出,让这相当有可能造成极大战果的反击一枪落了空,就仿佛是故意要让这枪落空一样。 让这一束蓝色轨迹徒劳的划破了这昏暗地下的空间,给整个室内都带来了一抹星点的光亮。 只不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这一类明明需要充能冷却,两次射击直接应当存在有明显空档了的枪械,在上一枪才刚刚脱手飞射出去了之后,自那“兰开斯特”竟是不见停歇地再度传出来了刺耳翁明声音作响。 ‘嗡————————————!’ 并且再一偏头看向了那兰开斯特手,这第二枪的充能速度也是离谱一般的迅速,那一抹幽蓝色光芒几乎是在嗡鸣声音出来了的同时就已经明亮到了先前每一次发射时的极限。 这也让“女怪物”那张写满了讥笑的苍老面容也再容不下半分的戏谑笑颜,为了连续闪躲这致命的攻击,其也不得不进一步榨取着一身干瘪肌肉的极限,冒着筋腱扭断的风险迅速地改变着运动姿态用以闪避。 并且在发现自己可能已经躲闪不及了之后,慌忙之中也不得不启用了她所一直保留在了手上的杀手锏,一阵熟悉的时间缓速感觉随即而来。 ‘叮——————————!’ 那一道幽蓝色光芒细线如期而至,在这昏暗无光的地下空间内再度贡献出来了一点光亮…… 但与此同时,也照亮了几乎是瞬息之间,与那绚丽的轨迹一同瞬间出现在了“兰开斯特”背后了,将那整个一道身影都给全然绞碎了的“女怪物”…… ‘叮——————————————!’ 以及第二声刺耳的金属震响,和与之两相对应着的幽蓝色子弹轨迹一条,直直的将那动用了斯安威斯坦将“兰开斯特”绞得粉粉碎,尚且还处在了斯安威斯坦冷却空档之中,再无反应能力了的“女怪物”给干净利落地一枪绽开了那头顶天灵。 让那些红白二色的腥艳飞溅沾染了其周遭两三米内的一切。 而那第二条幽蓝色光芒的轨迹之始,却是在一片昏暗的扭曲光线之中,逐渐从虚空之中显露出来了身形一道了的“兰开斯特”。 “呵呵……” 口中吐露出来了轻轻的笑声一句,已然是一枪击碎了那“怪物”的头颅,但此刻的兰开斯特竟是还不敢掉以轻心,对于这位让自己几乎用出来了所有能力了的难缠对手,表现出来了作为敌人的最大敬意。 ‘叮——————————!’ 确保她绝对不会再一次地站起身来。 第213章 第三条路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哼哼……好消息传过来了。” 沃森工业区内部,其中一个工业厂区的行政楼办公室内,那一整面正对着市中心霓虹华灯着的玻璃观景墙的前方,一位衣着简练的精壮男人在感觉到了那唐人街方向的几处特殊信号在短短的时间内相继消失了之后,一抹微微笑容也不由得挂上了嘴角。 “怎么?爱德华已经死了?做得足够干净嘛?”而在后头坐在了办公椅上接下了话茬的人,这一张脸在整个夜之城里头也算担的上鼎鼎大名,正是夜之城议会十二位议员大老爷当中的一位——麦克·约翰逊。 而这会的议员大老爷可丝毫没有了平日里出现在了公众眼中时的风度翩翩儒雅随和,反而是一条领带被不耐地扯松了开来耷拉在胸前,一身雪白色的丝绒衬衣也是头几颗纽扣松开,沾染了不少的酒渍汗迹,以及那一头本该梳理规整了的三七分精致短发此刻也蓬松杂乱一如鸟窝模样。 若是将这副模样现给外人看去,又有几个人还能认出来他的身份来? 只不过落地窗前的那一位精装男人看模样也不像是会对大老爷的扮相指手画脚的那一类,再开口也就仅仅只是回答上了那一句问,甚至于说话的同时就连头也不曾回过来: “死了,几分钟前就已经死了。当然你也不用担心这一口黑锅再扣到你们的头上,这一次用于行动的‘人手’正是经过我们特地改造过后了的‘瑞吉娜女士’,刚刚传过来了的消息也正是代表着这会‘瑞吉娜女士’已经被当场击毙的信号……” 为麦克大老爷的话语讲述到了这一半,那男人才刚刚转过身来缓步向着麦克大老爷的那一张办公桌前走去。 “……我们可怜的爱德华先生可是被他敬爱的瑞吉娜女士在‘来生俱乐部’里头当着几乎所有人的面杀掉了的,而我们先前在请瑞吉娜出笼之前,也特地在她和她两位小伙伴的固件之上伪造出来了另外一段‘悲惨遭遇’,完全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变成了一个赛博精神病的‘悲惨遭遇’,另外也多亏了那些来生佣兵们的‘见义勇为’,让悲惨的瑞吉娜女士也被就地击毙,把一切可能指向我们的线索都给彻底切断……” 再看那男人在这会话语的间隙也已经是踱步到了办公桌前,一伸手拿起来了桌上的酒杯一支,带着极为高涨的兴致将里头琥珀色宝石一般的晶莹酒液送入了口中,润了润喉咙之后才继续开口: “……当然,我也知道,就算动手的人是我们亲爱的‘瑞吉娜女士’与麦克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些个生物科技的马仔也一定会往你们的头上去调查。但相信我,他们最多最多也就只能调查到这位‘瑞吉娜女士’此前一直进行的赛博精神病研究,即便是有心将这一口屎盆子扣你们头上也绝不可能找到任何的实际证据……” 给面前麦克大老爷解答完了疑惑,精装男人一手拿起来了办公桌上那酒瓶来给自己杯中再续上一杯的同时,一颗脑袋也再度转回了那玻璃观景墙的方向感叹着: “……不过说实话,根据盯梢的兄弟传回来消息,‘来生’那边别说总是迟到了的ncpd,甚至于就连暴恐机动队都没来得及感到现场去,那么几乎可以肯定将我那三具玩具解决了的家伙就是那些个‘来生’雇佣兵们了,呵呵……能在这么快的时间里面就把那三位给全部解决掉,可还真是让我对那群乌合之众稍微有了点改观。” “好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干的不错。” 只不过麦克大老爷似是听不得面前男人的絮叨,听见那男人口中再没了什么有用的信息过后,又是立刻将话题给拉到了另外的一个方向上去: “不过……你那边安排好了么?什么时候撤出夜之城?” 这话题的转变,也几乎是瞬时将二人之间原本还算是轻松的氛围重新变得凝重,让那精壮男人因为行动的圆满成功而勾勒起来了的一对嘴角又重新的被按下。 “呵……怎么看起来你比我们还要着急?”并且在一时之间男人也还真想不出来麦克会显得如此急躁的理由,于是又开口直截了当的将心中疑惑问出。 听见了这么一问,麦克的一对视线也倏地锐利,找上了男人面庞的同时回应的话语也同步出了口:“因为我还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这会的麦克还能有什么忙是男人能帮得上的?总不能是再让他去想想办法阻止生物科技的渗透吧? “帮我把艾莉莎也给一并撤出去,撤到新美国,去找她的母亲,这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而麦克也是将自己的请求直接地提出。 让一旁听明白了意思的男人又是轻轻笑着,爽利地应承了下来:“可以,多捎带一个人混出城去,这对我们来说还雀食不算是什么困难事情,我答应了。” 并且还不仅仅只是将这件事给答应了下来,甚至于还顺着这话题,进一步对着麦克也抛出来了橄榄枝一根:“另外,小公主都要走了,要不干脆麦克你也跟我们一块走得了。反正呆在这里,你以及你那一票同僚们被生物科技搞死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还不如跟我们一块,我至少也能看在共事这么久的份上替你在军用科技里头谋上一份差事。” “我就算了。”然而对于男人的提议麦克大老爷却是眼帘低垂了下去看向了桌上自己的酒杯,多少显得兴致缺缺:“我现在可是被不夜城的最高法全程监控了行程,出不去的。” “可你的宝贝女儿不也一样被限制了出行嘛?我们能把她带出去自然也能把你带出去。”还不放弃,男人又跟上了再一句。 “不,算了。”对着面前人挥了挥手开口拒绝了好意,麦克自然也明白自己留在这座城市里头就是在选择慢性死亡,但即便如此,他麦克肩头也仍然承担着整个家族和gec的政治同盟,以及其他的许多重要事项的决断。 许多事情总得有人要去做,而在现在的情况下,这个人也只能是他麦克。 “好吧,我也不劝你了,我们全面撤退的时间已经被定好在了大约十天之后,具体的时间还要等到北方战事正式开启以后才能得到确切的时间,所以你带着小公主乖乖等待我们的通知就好了。” “我明白了。”得到了确切的答复过后麦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算是落了地,随后便是端起来了身前的酒杯一盏,细细品味起来了这美酒的韵味悠长。 正在这会二人彼此无言,各自品味着杯中物时,自精壮男人的眼前一个醒目的信息通告突然出现,看的男人当即就是身子一颤,匆匆放下来了手中杯,将那讯息展开来细细的读着。 而这样突然间的变故也是立刻引起来了麦克的注意,瞧出来了面前人脸上的慌张过后也害怕是行动又出了什么岔子,赶紧的再一开口对着那男人问起了详细:“怎么了?行动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我们的行动在刚刚就已经圆满结束了。”但听那男人口中的意思,似乎还不是行动的问题。 那还能有什么样的突发情况,能让那家伙起这么大的反应? 很快,正在麦克皱眉疑惑之时,面前人的脸上又再度现出来了不明所以的笑意,还对坐着的麦克说出来了又一句不明所以的话语: “嘿,麦克,赶紧地看新闻吧,现在的沃森可热闹极了!”再听这话音里头暗藏着的兴奋劲,也确实是立即勾起来了麦克的心下好奇。 于是立刻便是一个念头闪过,眼前铺开了电子光芒一片,让此刻的麦克看清楚了现在夜之城内所有的大小媒体都发出来了无数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紧急通告。 【突发!沃森区唐人街南部大道出现不明武装人员的恐怖活动。】 再看与这一则通告一并被收录进去了的各种用非专业拍摄装备所抓拍得到的片段画面,瞧见了里头各式样的不明武装人员之间的激烈枪战火并,让麦克的一颗心都被瞬间揪起,再度跟身前男人确认了又一声: “这是你们的人嘛?” “不是,我说过了,我们的行动在刚刚就已经圆满结束了,只不过是正好赶巧这么档子事情也发生在了那附近,我手底下的人这会也在现场目睹着全程罢了。” 男人自然也理解这会麦克的紧张,毕竟刚刚在接收到了自己部下的消息,听见“来生”附近又出现了火并之后的那一瞬间,他自己的反应也和麦克差不多,第一反应都是在担心着行动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但在这会从手下人的口中明确了只不过是另外一场完全不相关的街头火并时便又再度放下了心来,毕竟火并嘛,这座狗屎一样的夜之城里头哪天不火并?这回只不过是凑巧的过分,正好与自己的行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发生,仅此而已,并不值得自己多操心。 而比起男人此刻的放松,并不清楚其中细节的麦克即便是有了回答也显得紧张许多,在那网络之上看了一会,在没发现有火并双方的具体身份信息过后又是一问问起来了自己身旁人突发事件的详细: “我看见了,是从‘来生’俱乐部内部开始了的火并?所以这次到底是谁和谁在火并?你能肯定对我们的行动完全没有任何影响吗?” 也不怪此刻麦克谨慎,作为夜之城内黑白两道都有所建树的麦克大老爷,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么一家‘来生’俱乐部的鼎鼎大名,也明白那个“夜之城人力资源中心”背后所存在着的巨大能量。而这会居然就连这样的地方都被人直接打上了门去,还是在自己一方在其内部施展开了行动的同时被打上了门去,这又让麦克如何能不多想? “安心,确实是从‘来生’内部开始了的火并没错,我刚刚听见消息的时候也是被吓了一大跳,但这一次确实是和我们没关系,根据我手下现在就在俱乐部里头的线人汇报,这一次火并挑头闹事的是那个叫做‘黑鸢’伊莎尔所带领着的‘燎原火’。 对,没错,就是那些在威斯特布鲁克里头大出风头的疯子们,虽然暂时还并不清楚他们这次打上‘来生’究竟是抽了什么疯,但也可以肯定和我们不相干就是了。” “黑鸢”伊莎尔…… 听见男人提及了这么一个熟悉的名字,麦克的眼前则突然间出现了那个曾经在威斯特布鲁克地下唱吧内部见过短暂一面了的黑发女孩。 以及那个女孩身边的那位和自己的手下私兵——警长格罗兹互相搭档的前警员西瑟先生。 “‘燎原火’……” 还在自己的眼前,将这么一个最近一段时间极其活跃组织的所作所为都简单的过了一遍。 而另一边的精壮男人可不知道麦克与那“燎原火”之间的种种,这会看见麦克沉吟的模样,还当是其对这“燎原火”一知半解不知底细,于是又再开口跟麦克聊起来了些他自以为“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晓的辛密: “对没错,就是那个‘燎原火’,听说在圣多明哥那边已经组织起来了一支像模像样的新编军队了,呵呵。” “军队?”只不过恰好对于男人所提到了的这一点,麦克也就只是有着一点只言片语的风闻,不清楚其中详细:“你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马嘛?” “城内大概有四千不到,三千多一些的武装人员。多是受训不出两月的新兵,不成气候。但城外可就厉害咯,那可是整整三个旅团,小一万人的驻扎。恐怕也只有傻子才会察觉不到他们这么大的人员调动吧?而他们的意图也早已经昭然若揭,肯定是和那些个生物科技的杂种们一样,想要将这夜之城纳入版图就是了。” 而就在男人这会正一脸无所谓的跟麦克介绍着那个“燎原火”的时候,男人所没能够察觉到的,则是麦克脸上渐渐变得浓厚了的深思神情。 似乎就在这会男人将“燎原火”这一支势力的真实力量为麦克点明了的同时,也为麦克照亮了一条全新的可行道路。 第214章 交叉行动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有点懊悔,不止是有点……沃森区的两条大线本来应当互相交织一块打成个死结的,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各自错开,仅仅只是在极其有限的时空间中交错而过,本质上还是各自分来开了的两条线,感觉之前的所有铺垫都做了无用功。我真是个废物啊。 插个眼, 完结了以后这整一段推翻重写。) 在距离“来生”俱乐部稍远一些了的一处超商停车场内部,停驻着一辆并不算起眼的老款黑色轿车,而在这辆车上正坐着的,则是焦急等待着“来生”方向传来下一步消息的西瑟与伊莎尔二人。 “嗯——你觉得这家的烧鸟吃起来怎么样?” 只是……瞧此刻主驾位置上坐着的西瑟手上抓着支串着烤肉丸子的签子,嘴里头一边咀嚼着什么,一边闷闷开口询问着身旁副驾上伊莎尔感言的模样,似乎也并没有那么样的“焦急”就是了。 “怪怪的。”再看这会伊莎尔这同样拿起来了一串烤肉丸子时不时送进嘴里小口细咋么滋味,一副微微皱起着眉头似有不满的模样,西瑟就完全能够猜到接下来绝不会有什么好话: “这个肉丸子也太面了点,已经吃不到一丁点鸡肉的滑嫩和鲜味了,感觉就是味精面粉团子,纯纯蛋白条的味道。” 而伊莎尔再开口说出来的这么一句点评也完全切中了西瑟品尝下来的感受,让其也不禁开口应和着: “就是啊,又贵又一般……像这样一串烤肉丸子,要是换做一个月前的话,就算是再怎么贵也不可能超过10,谁能想到现在居然要卖到二十多,网上还能有这么多好评……” 虽然西瑟这字字句句数落的都是手上的烧鸟肉串,但作为行动之前怂恿着身旁人一起过去品尝消费的发起人,伊莎尔不免得又感觉到了些额外的失落,再是找补似的为这肉串多说了两句好话:“不过……这个胡椒酱汁尝起来还挺不错的就是了……” “也是,这酱汁确实是不错。”耳旁传来了伊莎尔缺失了底气细若蚊吟的话尾音,听出来了气氛了的西瑟自然是识趣地没有继续往下数落,而是三两口快速地消灭掉了手中剩余了的肉丸子之后,都来不及将一嘴慢慢的面粉团子咽下,就着急地开口问起了其他: “唔姆姆姆……话说回来,这次行动会不会太冒险了点?横跨半个夜之城抓人,ncpd就真的一点反应也不会有嘛?” “安心,沃森区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被列入了风险区域大量撤出警力了,除非什么重大且必要的事件发生,你就是求他们过来他们也不会过来。现在也是几乎完全由漩涡帮的那群人出来代理ncpd的职责去维持治安,但真让漩涡帮这群地痞过来管事的时候就发现,他们除了收路费保护费的时候积极的不行,真有事要找他们去办的时候不仅反应奇慢,还时常表现出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维持治安给他们维持了个稀烂。” 再看这会话题一变,伊莎尔的话音可就又变回了恍若寻常一般的恣意,就好像先前那一点点小失落都只是一场幻觉似的。 “是啊。”被伊莎尔一句话勾起来了来时一路上所看见的诸多景象——由漩涡帮的混混们所设立了的收钱哨卡、随意弃置路边了的废弃毁坏车辆、被砸毁了门面的沿街商铺、悬吊在高处无人为之收敛的恶臭腐尸。 这许许多多此前就算是让西瑟去畅想也不一定能想象出来了的地狱画面,竟是在短短半天之内就让西瑟彻底看得麻木,看得脱敏了,令得这会开口感慨着的西瑟再想起来,一张面容都稍显扭曲难堪。 而这样扭曲着的面色看进了伊莎尔眼里,还以为西瑟仍旧放不下心,在担忧着这次行动的安危,于是又一句劝慰的话语也紧跟着出口: “所以等到一会咱俩的替身从里头闯出来以后,咱们也只需要按照计划远远地吊在旁边观察情况,如果和预想的一样,漩涡帮那一群懒狗压根不管事的话就确保将米斯特蕾丝给抓捕回去,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直接下载她固件上的数据自行撤离,人也可以不要。完全没有必要和任何人硬碰硬,优先保证我们自身不会出现伤亡,不会太危险的。” “我明白,我只是……”身旁伊莎尔的误解让西瑟也是一时哑然,不知该如何将自己大脑之中的这一幅名副其实的地狱绘卷用语言清晰的进行表达。 只能一边斟酌着词句,一边断断续续地向伊莎尔倾诉:“……只是在想,沃森区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是ncpd的条子,住在沃森区格罗兹为自己找的廉价公寓里头的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混乱的来着。 “……也不知道再之后,等我们和北边生物科技的战事开起了之后,情况会不会再进一步的恶化……” 此刻身处于“燎原火”之中,西瑟自然也是在组织一日不断的政治工作中知晓了自己一众同志们最终将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谁,也时时刻刻被提醒过了斗争的残酷,但光是听书记口头一句句的说,和此刻自己真的亲眼目睹了这斗争前夕就已经呈现出来了的混乱苗头,还是给西瑟的内心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恶化是难免的……”而相比于西瑟表现出来了的些许犹疑,伊莎尔无论是从话语还是神情当中都要表现得更加坚定。 “……战争可不是过家家,战争是一定会影响到战场内部人民的生产生活的,届时也一定会出现大量我们所不愿意看见的悲剧。而这也是我们被要求‘非必要不得使用暴力手段,务必将暴力的使用频率压制到最低’的原因。” 像这样的,在自己正处于迷茫疑惑的时候,身边能有伊莎尔陪伴自己的感觉真的很棒。 让西瑟的嘴角也不禁勾起来了弧度,笑着插进了话语:“哈哈……但我也没觉得我们用暴力用少了啊,就像这一次逮捕行动,还有之前威斯特布鲁克交流,以及之后将要发生的解……” “所以说这些都是必要的啦,夜之城议会、巨头企业、毒枭、黑帮,像这些家伙你不端着枪‘请’他们滚蛋,难不成他们还会自己乖乖的消失嘛?笨!” 即便是被伊莎尔突然打断了口中话语,再凶凶的说教上了一句,也是让西瑟心中的暖意愈发高涨。 像这样在自己喘不过气时有着其他人为自己一同分担压力,在自己迷茫时有着其他人强硬地牵起自己的手来前行的感觉,真的很棒。 “所以说,我们才必须要在战争之前做那——么多的准备工作,先是经营起来一个隐秘的根据地,然后就是在战前开启‘大重建’、建立‘新军’、吸收失业市民,要争取在战争打响之前建立起来一个安全的‘非军事区’,以尽可能的实现战时生产不断,降低战争所造成的不必要平民伤亡。” 即便是伊莎尔这两句说完了以后也不见得自己就能完全地领会这话语里头的意外,并彻底扫清心中的那一丝隐隐的不安。 但至少有像这样的一句话,有这样的一份勉励支持,便已经是足够支撑着西瑟继续向着那熊熊燃烧着的未来大步地迈进。 “喂……你倒是回句话啊……”直到西瑟耳旁传来了伊莎尔的一句催促和提醒,这才堪堪地将自己的全副心神拉回,笑容不改的回应着话语: “嗯呐,我明白了。” 这仿佛是瞬间顿悟了一般的迅速又让一旁还打算继续说些什么的伊莎尔一愣,随后又是好一阵狐疑地再追问上了一句:“等等,你明白什么了你?我可还没说完呢!” 只是即便伊莎尔再怎样地细细追问,也仅仅是让西瑟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回答的话语也是愈加坚定: “嗯,我明白了。” “喂!不是!你明白什么了你?” 引得身旁人儿更显疑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会让西瑟之所以如此欢欣的缘由,正是伊莎尔所表现出来的一副嗔怒模样。 或许,这理由中间还包括了一点点西瑟被伊莎尔口中“大重建”、“新军”等等熟悉词汇所勾起来了的“燎原火”内部繁荣的画面,与先前自己在这沃森区之中所见地狱景象的对比吧。如果是这么一说的话,说不定西瑟也真的已经将自己心中的那一丝隐隐的不安给彻底扫除了也说不定? 但对于另一边一本正经着想要给西瑟好好做做工作的伊莎尔而言,像这会的西瑟这一副不明所以的嬉皮笑脸模样可绝非她所想见的,只是面对着那满面的笑容,伊莎尔也硬不下心来恶狠狠地开口就是了: “西瑟!你是在诚心引我生……” 【已重新连接至‘替身人形’。】 【已重新连接至‘替身人形’。】 然而那一句娇嗔的话语却是才说到了一半,便被二人眼前同时出现了的鲜红色提示气泡所打断。 “……‘黑鸢’!确认情况!”同时也让伊莎尔那娇嗔着的一句话音骤然一转严肃的语调,又是对着自己的个人ai‘黑鸢’下达了确认的命令。 “嘿!零二你在吗?”当然另一旁西瑟的反应也并不慢,一句同样的确认话语出口了的同时,一双手也已经撒开了手上肉丸签子,直接握紧了轿车方向盘,脚下亦是油门送入,操纵着车辆缓缓驶离了停车位,赶紧的向大路之上开去以备下一步行动的开展。 【嘿,小伊莎尔,最近这段时间里头你们‘燎原火’闹出来的动静可不……】 就在西瑟与伊莎尔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之后,二人面前的警告弹窗也再度扩张成为了一个视频信息窗口,而其中所播放着的音声画面,则正是在两具“替身人形”进入“静室”之后所各自看见的一切内容。 “西瑟!谈判破裂了,米斯特蕾丝这会就在‘零二’的手上,它们正在配合着文斯军士长二位和外部向内进攻的接应同志们一起,向俱乐部外面突围!”随后来自伊莎尔口中的一句描述话语也迅速传入了西瑟的耳中。 又让听清楚了的西瑟迅速回想起来了行动前的安排,开口确认了一句接下来的行动:“所以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先保持距离,再出现情况之前先不靠近接应对吗?” “是,先看情况再说。” 确认的话语来的迅速,也让西瑟的注意力彻底沉浸在了自己视线的前方,被车窗外的道路、视线一角的地图与“零二”为自己传回来了的多媒体画面给一分为三来使用着。 【……所以?伊莎尔你发现了我和马克之间的关系,对姐姐我的幻想破灭了所以来找我哭鼻子质问呢嘛?】 “卧槽,‘黑鸢’你怎么说话那么直啊你!就不能委婉一点的敲打敲打嘛!” 又是在看见那画面播放到了“替身人形”“黑鸢”开门见山地将自己来意全盘托出了的时候,从西瑟的身旁也同步响起来了自顾自的抱怨话语一句。 “嘿,伊莎尔,你现在对‘黑鸢’说这些也晚了不是吗?” 西瑟这正说着话,自己被一分为三的视线当中,那一张特殊的活点卫星地图上,正处于目标“来生俱乐部”的附近,原本就已经算是足够密集了的敌对人员标志之中,又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尤为显眼的方形装甲单位标示。 “以及,伊莎尔,有一个坏消息。” 而那个突兀出现在了地图之上的标志,在行动前还特意学习过军事地图知识的西瑟还能认出来,那正是属于装甲浮空车的专用标志! 第215章 目标变更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昨天刚刚才通过视频了解到了阿根廷的一些历史事件,了解到了阿根廷在英美两国沉重剥削之下的百年屈辱历史,所以我必须在这里先跟读过我盐湖城篇其中一段以阿根廷米莱上位为原型的叙述的剧情的各位道歉,同时这也是为我个人对于阿根廷左翼运动人士的致歉。 阿根廷如今的苦痛磨难绝非是由于什么左翼运动组织为了博取上位而滥发福利这种幼稚的理由,具体的阿根廷与英美之间的恩怨各位可以前往up寒清关下说书人的栏目底下搜索阿根廷关键词查看,或是自行查阅资料了解。 总之就一句话,离天堂太远,离美国太近,在各种各样荒谬的制裁之下即便想要实现国家工业化与民族崛起也断无成功的可能性,注定只能在英美的淫威之下沦为廉价农产品的产出地与工业品倾销市场。 我个人为我的傲慢表示愧疚,为我的无知而感觉到羞耻。同样的致歉内容我也已经贴示在了原文的对应段落之中,但对于该段落我整整思索了一个上午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太好的改编思路,只能暂且搁置修改。) ………………………………………………………… 正文: “以及,伊莎尔,现在有一个坏消息。” 正在轿车副驾之上专心确认着目前态势的伊莎尔又听见了西瑟口中这么一句,随即也是一怔,顺口接下了话茬来: ”什么坏消息?“ 西瑟这也不再聊闲,直接对身旁人描述起来了自己眼角活点地图上的那个刺目标志: “一辆装甲浮空车!” “怎么会这么快!” 这几乎是在西瑟与伊莎尔二人接受到了两具“替身人形”将米斯特蕾丝掳出“静室”消息的同一时间,那一辆装甲浮空车便同步地赶了过来,如果这只是一个巧合的话那未免也显得太巧了一点。 但如果这不是巧合的话…… 难不成自己“燎原火”一方的行动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全然在敌人的监视之下了吗? 心头难言的凉意上涌,让意识到了这一可能性的伊莎尔也不禁开始萌生了些许胆怯。 只不过这会伊莎尔的一点心思尚且还没有被西瑟所察觉,在伊莎尔沉默不语着的时候西瑟也仍然在一边操控着轿车按照原定路径形式的同时,一边开口将地图上愈发详尽的细节汇报出来: “……浮空车没有明显的标识,暂时还不确定隶属,不过从武器配备上还是可以看出该款型号与‘暴恐机动队’日常出勤时所使用的是同一类,初步推测很可能是属于‘不夜城议会’那一方的装甲单位……” 再等这会西瑟自己一句句将这些情报念出了口,与身旁伊莎尔心中同样的糟糕预感也同样出现在了西瑟的心中,让其不禁一转口中画风开始问询起来了伊莎尔的意见: “……伊莎尔!怎么办?这看起来太像是个套了!我们现在是否需要变更计划,直接读取下载米斯特蕾丝的固件数据以后直接撤退?” 但是先前伊莎尔和西瑟重新复述了一遍行动注意的时候可还遗漏了最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讲,那就是这一次全权负责行动的指挥官可并不是她伊莎尔!即便此刻西瑟开口对着伊莎尔问出了话来也只能够让此刻副驾上完全没有大规模行动指挥经验的俏佳人儿更加的焦躁难耐,双手冰寒。 “我……我……” 或许是平日里的惯性使然,让这会西瑟还是下意识地对着身边人儿开口征询意见,并且一旁的伊莎尔居然也是真的一瞬间被问住了,忘记了自己并非指挥官的这一点关键,口中支吾犹疑着,原本关注着“静室”内部谈判过程的一颗脑内也开始疯狂的运转思索起来了进退的取舍。 ‘所有行动人员注意,本次行动仍然按照原定计划进行,至于那一架‘乱入者’就交由‘替身人形’自己处理,现场人员仅仅也只需要多多注意,在我开口授权火力干预的时候再出手,over!’ 正在伊莎尔脑内浆糊一团的时候,又听见了队内电台中传来了的那位真正“指挥官”的命令一道,让伊莎尔也瞬间反应过来了情况,一颗小脑袋上也显现出来了一丝恼怒,匆匆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对准了西瑟的脑袋就是狠狠地拍下。 “哇——!” 让西瑟口中痛呼着,只感觉到了脑门上火辣辣生疼的同时,握住了方向盘的双手也差点失去了把向。 但伊莎尔可再管不了许多,解气似的打完了这一记以后又是赶紧的回过了头来将自己的全副心神又给重新浸入了自己面前由“黑鸢”传来了的会议记录上去: 【我们会为你提供一个真正和平、安定的环境,为你提供一个正常人应该拥有的人生,远离‘闪闪’、暴力、恐……】 只不过刚刚才等伊莎尔听清楚了那视频影像当中由“黑鸢”开口说出来了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联系起来上下文的这会功夫。 【够了——!】 “哇啊————!” “唔……” 便只听见了自己那位好姐姐口中骤然厉声了的断喝一句,将毫无防备着的伊莎尔给当即吓得双肩一跳,亦让另一边开着车眼前也播放着相同画面了的西瑟给吓得面色瞬间垮塌,口中闷哼一记后又是急急忙地开口去问: “卧槽……谁……啊,米斯特蕾丝?” 但也很快回过了神来,让西瑟也连带着分出了一点注意力在那画面之上,跟着一旁的伊莎尔一同将那画面当中米斯特蕾丝接下来如同火山般喷薄而出了的情绪给尽数听进了心中。 【你个蠢货少在那里跟我谈什么正常……】 像那影像当中米斯特蕾丝愤怒的模样,西瑟这还确实是第一次见,虽说其实二人之间一共也没见过几面,但在西瑟的印象里头,那位似乎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一直在以笑容示人的女孩,就好像是从来不会出现其他任何的表情一样。 也因此,让这会的西瑟不免得又是多分出了一丝心神,去注意起了视线一旁那个一张漂亮脸蛋因愤怒而上涌殷红血色,而那似乎一直都在微笑着的那嘴角也因为这话音当中的怨气而显得狰狞且扭曲。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这一座城市的街头巷尾!看看到底什么才是正常!………… ……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才不是你这个高贵人家白莲花所收到的精英教育认知里的那一切! ……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在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里头光靠自己的努力就可以改变人生嘛!】 再听米斯特蕾丝对着“西瑟”与“伊莎尔”几乎是狂吼出来了的声声质问,让这会坐在了车内的两位本尊也随着那媒体信息当中,二人各自的“替身人形”一般双眉紧蹙。 【你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人生——!你知道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里头,每天会有多少个妓女在街头分娩就地遗弃嘛! 你知道那些个甚至连自己母亲都不曾见过一眼的弃婴最后又是被什么人捡回去抚养的嘛? 你知道那些甚至都不愿意给弃婴们加装政策免费普及神经固件的渣滓们都是怎么对待那些孩子们的嘛? 你知道那些孩子们当中的女孩初经人事最低可以是几岁嘛! 你难道还觉得那些从小就被当鸡养的孩子们还有变回正常人的可能吗!】 而等到那一句句指向明显的设问一句句对着二人问出,等到西瑟与伊萨尔双双听清楚了那字字句句当中所透露出来了的这座城市的狗屎“芬芳”,被这先前仅仅也就只是有所耳闻的丑恶阴影给震惊得失语,再说不出来哪怕一个字音。 【那些孩子们从小开始学习的第一件事就特码的是甜南人的即把,这些天天耳边浸染濡湿的女孩你却想要让她们和你这样听着王子公主童话故事的大小姐共情?让她们特码的去为什么正义做出改变?去他妈的!】 只是那画面之中肆意痛斥着的米斯特蕾丝也并没有给西瑟伊莎尔什么喘气的间隙,紧接着又是愈加难以回答的质问一句接一句地传入了二人的耳中。 让出身警校的西瑟回想起来了自己曾经从课本上了解到过的,那些令人作呕的“披着人皮的怪物”。 又让曾经在暗网之中寻找数据线索的伊莎尔,耳旁重现了稚女幼童口中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如果没有那个意外的话,我这一整个人生的轨迹就特码的应该是被人操烂了秕,染上了病后被扔进垃圾堆然后活活的饿死!】 此刻,无论是面色沉吟难看至极了的西瑟,又或是满脸铁青颜色难以褪去了的伊莎尔都明白,米斯特蕾丝所述说着的这一切都是确确实实会发生在这座狗屎城市里头的现实。 只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一位“受害者”本人站在了西瑟与伊莎尔的面前,将自己遭遇了那所有一切过后的内心苦楚,在二人的耳旁倾诉。 【……但现在,只需要我的一声令下,便会有人在我的脚下堆起一座金山;只需要我的一声令下,便会有人因我的好恶而横死街头…… ……你又叫我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全部抛弃?】 空口干说出来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本该是多么样的轻松惬意。 但再等到了此刻一位真真正正从污泥当中打滚,挣扎着站起了身来的女孩瞪大了一双血红的眸子,带着无穷的嫉恨盯视着自己的时候。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空话竟是突然间就变得是那么样的沉重。 甚至于都开始让西瑟与伊莎尔不禁去想,如果自己与面前一身污泥,腌臜不堪的女孩去交换一下人生的话,难道自己也还能够成长为和现在一样的“健康”、“正常”的自己嘛?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并且在二人的内心深处也在隐隐的庆幸着,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的如果。 让二人能够以此为借口,拒绝去想象如果自己出生在了那污泥池里的话,此刻的自己将会是怎样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样。 或许…… 不,她就是对的,从来都没有什么只要努力一切都一定会好起来了的说法。 对于那些出生就在粪坑之中的孩子们,对于那些迎面撞上了时代逆流的孩子们,对于那些正成长于扭曲环境之中的孩子们来说。 顺顺利利的成长为“正常人”那才是奢望。 “哈——哈——” 迫于这心上的重压,让副驾上从不知何时开始僵硬了身躯的伊莎尔感觉到自己已经喘不过气,不得不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伊莎尔……” 又使得另一边阴沉下来一副面容着的西瑟不禁低声地喃喃,无谓的重复着自己身边人儿的名字。 即便是下定了决心要焚毁这狗屎泥坑所有丑恶与黑暗的战士,在近距离面对着熏人恶臭时也是不自禁地皱眉掩鼻。 此刻二人眼前正播放着的画面,就好像是沉重的山岳连绵,重重的压在了西瑟与伊莎尔二人的心头,压得二人都喘不过气来。 “嘿,西瑟。” 再听身旁伊莎尔口中传来了一句轻声的呼唤,让西瑟也从沉重的心情当中稍许回过了神来回应: “怎么了?” 只不过作为刚刚才与伊莎尔看过了同样画面的西瑟,其实多多少少也能够猜出一点身边人的内心所想就是了。 “我现在已经不打算放过她了。” 伊莎尔再开口,这一句话说的是那么容易让人心生歧义。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西瑟竟是一听便能够完全地将其意思领会。 甚至于还因为自己与身旁伊莎尔的心意相通而显露出来了一丝难看的微笑,对着身旁人开口回应着: “我明白了。” 第216章 危机处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黑吗喽我体验了一下,优化可以,画质很强,美术很强,怪物设计也很棒,战斗动作很强,玩法上比较像是新战神+仁王2,整体难度很适合新手,建议无脑冲。哦,不过有一点,操作的时候感觉有点生涩,有点那种延迟击发的感觉,不过也还行。总之虎大王又缺猴脑下酒辣!无脑冲!) ‘嗒嗒嗒嗒嗒嗒嗒——!’ ‘砰砰砰砰砰砰——!’ 四处飞射而来的枪火连环,在这一片并不算是多么宽敞的“来生”俱乐部之内响彻连绵。 让这一间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见过火药爆鸣之声了的“佣兵胜地”在今天彻底地听了一个够。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而同样在文斯耳边蜂鸣炸响了的,还有着阵阵厉鬼一般的哀嚎惨叫声音悲鸣作响。 ‘轰————!’ 再看那一支专门定制的“马洛里安”银白色的枪口骤然喷涌而出了灼热焰气,推动着枪膛之中的子弹伴随着滚滚天雷之声刹那脱手,便只见俱乐部大厅之内一根横拦着枪线的水泥巨柱之上砰然爆发出来了成片的粉尘灰雾。 以及那一根巨柱再后头,正躲藏着的倒霉鬼那一颗被整个削去了一半的脑袋上头随着那腾起了的灰尘气团而同步翻涌爆发开来了一记强大的电磁脉冲爆炸!在瞬间干扰了其三到五米半径内部所有电子仪器功能的同时,又是在瞬息之间,三两道足有手指粗细的雷蛇便突然地从那半缺了的头颅之上涌现,各自蜿蜒着身躯一口叨在了其周围掩体后头同样藏起身形了的佣兵身上,强大的电流亦是将这些个倒霉蛋也给同样刺激地酥酥麻麻,一时半会再没有了起身攻击的能力。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草!连续两回?有没有搞错——!别再你妈的笑了————!” 而在解决掉了那一名刚刚用一挺密集冲锋火力给自己一行带来了极大麻烦的倒霉佣兵过后,文斯军士长先前耳边就一直存在着,宛如苍蝇振翅一般让人心生烦躁的疯癫狂笑声音不断回荡耳畔,又是在击杀完了那倒霉蛋后像是重重巨浪拍上了岸堤,让文斯差点就要被那一声响过一声了的恼人的笑声给活生生的逼疯! 但还不止是这笑声,就在文斯眼前这一片原本就显得一片明黄且不间断出现白噪点了的视线,也同样是在击杀了那个倒霉蛋过后骤然变得更加的震颤且模糊,甚至于都已经让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文斯难免出现了晕眩呕吐感,几乎就要在这生死搏杀的硝烟战场里头,当着所有敌人的面狼狈地趴倒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就在这会文斯难堪于这双重打击而暂停了火力的宣泄,几乎是直直摔躺倒在了掩体之后时,一旁将这所有一切看在了眼中的维萨也是立刻凑上了文斯面前,要紧地问出来了一句: “嘿!文斯你没事吧!又是特码的老毛病吗?” 正如维萨这话里头提到的那样,同样的毛病文斯也不是头一回发作了,只不过这一种莫名其妙的“精神疾病”往往给文斯那个混蛋带去的也都是一些类似于兴奋剂的亢奋效果,但偶尔也会像现在这样,害得文斯整个人都直犯恶心想要吐个一地。 “没事……唔……”看这会文斯嘴上说着没事的话音里头还间或夹杂着痛苦的闷哼,趴伏在了地上的身子也顾不得什么不断翻涌的痛苦,强硬的命令着自己挺直了腰板握紧了枪,重新回归到了勉强可以战斗的状态后,再对着身旁维萨确认起来了状况: “所以现在目标们在哪?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出来了,就在我们七点钟方向隐蔽住了身形,另外外部的同志们也已经发起了进攻,现在就只需要我们把那些数量并不算多的安保人员压制住,清理出来一条足够目标撤离的道路就够了!” 三两句话把现在的大致情况与文斯讲明,并且在这说明情况着的同时其自己手上一杆冲锋枪口焰火亦是也不作停歇,对准了那些主动迎了过来想要将自己这边几人拦截住了的佣兵与保安们不断地吞吐着火舌。 ‘轰——————!’ 而就在这一会的功夫,不远处俱乐部的大门方向又传来了剧烈的轰响声音,并且伴随着这一声轰响一起,那一扇俱乐部的大门也骤然被从外部炸毁,化作了无数细碎的金属残片裹挟着大片的灼热焰气向着俱乐部内部激射而去。 但这还并不仅仅只是一次将大门彻底摧毁了的爆破,几乎所有注意到了正门方向变故的人都没能注意到的是,在那些向着俱乐部内部飞溅进入了的细屑金属碎片之中,可还掺杂存在着零星的几枚浑圆的飞弹头,也一并飞入了俱乐部大厅之内…… ‘轰——————!’ ‘轰——————!’ ‘轰——————!’ “啊啊啊啊——!” 待这些个浑圆弹头飞抵了俱乐部内部之后,其中的大部分也尽皆是在那些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的佣兵与安保们面前骤然化作了焰火盛放,在顺带着收割走了三两条稍近之处的性命过后,也成功地让所有俱乐部内部的人员们都陷入了恐慌与混乱之中。 一时之间甚至是那些肩头担负着俱乐部保卫职责,明确了要阻止“静室”当中闹事人员离开目的武装安保们也搞不清楚自己应当向什么方向开火,心中开始升起来了浓浓的退意,躲在了掩体之后久久不再站起来履行自己的职责开枪拦截,更遑论那些原本就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无关佣兵们呢? ‘砰!’ 再加上那些个浑圆弹头中也不仅仅只有带来了破坏与死亡的高爆榴弹的存在,同时还存在着一声闷闷爆响过后,瞬间从弹体内部向外四溢出来成团的墨色烟气,弥漫遮蔽了巨大一片的室内空间,将视线与电磁信号等等其他可以想象的到的大多数常规探测都手段都给尽数屏蔽了的烟幕战术弹二三枚,又将文斯维萨他们安全的撤离点位给生生再向俱乐部的内部推进了十数米,几乎是将那撤退的大门给整个搬到了几人的面前来。 像这样大好的机会又怎么可能会被这边“静室”门前的几位给放走? “维萨——!”文斯的口中当即便是一声低声轻喝,呼唤着自己战友的名字。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而维萨的反应则更是迅速,直接用自己手中一杆冲锋短枪的压制火力作为对文斯的回应,将那些还有胆子从掩体后头露出来脑袋一颗了的家伙们都给彻底地逼回了掩体之中。 “嘿!两位vip,趁现在,我们走!” 来不及再多看一眼自己身后,文斯仅仅只是在对内频道之中匆匆开口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过后,便先一步从掩体里头窜出,维持着一个较低的身位快步向着大门烟雾遮蔽之处突进着。 紧跟着又从文斯后方不远处的掩体之后,似是一阵阵微风轻轻拂过,不见任何的人影,亦不见有任何的动静,但就是在这样的一片沉静之中,文斯与维萨二人视线一角的活点地图之上却是有着两个醒目的闪烁绿点正紧随在文斯的身后与其一同不断挪移着位置。 ‘……嗒嗒嗒……嗒嗒、咔——’ “维萨!接下来换我们来帮你盯住周围!快点过来!” 又是在维萨手中这一杆枪的枪口火焰戛然而止的同时,队内频道中文斯的话音又再度传来。而听清楚了话音的维萨也不做任何的迟疑,依葫芦画瓢,学着先前文斯的动作也一并快步低身行进着。 ‘轰————!’ ‘嗒嗒嗒……’ 而中间除去了一两次不值得详述的开枪震慑以外,一行几人撤离至俱乐部门口的行动简直可以说是顺利的出奇,原先因为“静室”警报的响起而彻底炸锅了的那一众安保与佣兵,此刻竟是一个个都显得异常安分,再没有哪怕一个人敢于用自己的一条性命来拦截住文斯几人离去的步伐。 不过这也正是“燎原火”的这一行武装人员所乐见的情况,当即就是乘机钻入了重重黑雾之中,借着这烟幕的遮蔽,几人快步朝向着“来生”俱乐部的门口方向撤离。 只不过在那俱乐部的门外,却也并没有预想当中顺利且美好的消息正在等待着此一行的诸位。 就比如此刻正迎着从“来生”出口的黑雾之中冲出来,赶到了楼道大门处众人面前的,则是来自于头顶之上,这四面楼房所包围起来了的楼房天井之中,四台引擎正汹涌喷薄出来强大气流所托举着悬浮起来了的一辆装甲浮空车辆,以及那半空之中大开了的车门内部三两名正穿着全套黑衣西服,佩戴着简易武装带,手持枪械对准了下方地面的特工们! “特码的!怎么会有武装浮空车的!” 而这完全出乎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搅局者立刻便惹得文斯军士长脸上的颜色瞬息变更,再是赶紧地回过了头去向自己身后的维萨、三位将那大门给轰破了的“燎原火新军”,以及另外两位看不见的“vip”们急切地问上了一句: “你们谁身上带了反装甲武器的?先把天上那玩意轰下来!不然有它堵着口我们谁都他妈出不去!” 只可惜,此刻被堵在了楼梯间的这几人因为所执行的任务性质限制,对于装备重量都是尽可能的削减,随身携行的大都就只是些小口径枪支,或是手雷榴弹之流的轻武器,并且事前也压根没有预料到敌方的反应居然会这么样的迅速,直接在这么个环节上卡住了去路。 是以后头其中一位“新军”的士兵此刻也只能照实与前面的文斯回话: “报告军士长!我们的身上没……” ‘嘀————————!’ 然而却在那名军士口中话音还未讲完一半的中途,自外头围楼天井之中又突然响起来了剧烈的空气摩擦尖啸刺耳,瞬间便吸引走了这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力。 ‘轰————————!’ 但还没等许多人拿眼找到那尖啸声的来源,却见那半空之中的装甲浮空车上凭空出现了一团刺目的光芒焰火,伴随着震耳巨响轰鸣彻耳一同将所有人都给吸引看向了那浮空车方向。 “……但是我们在外面还有专门负责对付可能出现的装甲单位的同志们……” 随后,那位被打断了一半话语了的军士才得了机会再将未完的话语向文斯全部说完。 “哈哈……好!” ‘……乱入者还没有还没有解决!各单位注意!乱入者还没有解决!各单位注意……’ 只不过文斯这一行人还未来得及完全放下来的一颗心,在突然间连接上了行动电台听见了那位“指挥官”口中连声的警告过后又再度的沉下。这来来回回七上八下如同过山车一般的体验也着实是让文斯不免紧张地一口牙都要生生咬碎。 但能够联系上指挥官这也是一件好事,终于让文斯也能够赶紧地向指挥官请求下达进一步的行动命令了。 想至此处,文斯也不做犹疑,立刻进入了电台之中开了口: “呼叫指挥官!呼叫指挥官!捕获小队已经成功捕捉到了目标,此刻被那一台浮空车给堵住了撤退道路!请指示!请指示——!” 而那指挥官似是也早就在等待着文斯的呼叫似的,几乎就是在电台当中文斯话音刚刚落地的瞬间,接连的两道对不同对象下达的命令话音便直接响起: ‘‘黑鸢’!攻击指定目标——!’ ‘文斯军士长!在‘vip’为你们创造机会过后带领小队伺机撤离——!’ 第217章 转进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我超,好痛苦……我原来以为像黑吗喽这样的arpg不会太长,谁曾想游科是真往死里堆料啊,特别是那个第三回,捏麻麻的我上午十一点开始猿神启动的,结果一直到凌晨四点,捏麻麻的凌晨四点w(?Д?)w,一直打了十七个小时才终于走到了小雷音寺啊,这还没提我俩漏了俩支线、一个画卷的事…… 淦!这一趟给我玩的猿气大伤,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彻底通关,还停在了结局关底boss之前往前查漏补缺补支线呢……( ̄┰ ̄*) 但也是不得不爬起来更新了,不能再上头了,再上头真的要猝死了。) 正文: …… 几乎就是在电台当中文斯话音刚刚落地的瞬间,来自于指挥官接连的两道对不同对象下达的命令话音便直接响起: ‘‘黑鸢’!攻击指定目标——!’ ‘文斯军士长!在‘vip’为你们创造机会过后带领小队伺机撤离——!’ 而就在这命令落地了的第一时间,文斯便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身旁微微有一缕风过,以及自己视线一角那活点地图之上如箭离弦了的闪烁绿点一只,仅仅只消眨眼片刻的时间便已然是迈出了那一扇楼梯间的大门,到了楼院之内那一台逐渐从硝烟雾气之中显露出来身形了的装甲浮空车的正下方去。 再等文斯顺着活点地图之上显示着“黑鸢”的绿点,大概的找到了自己这位“vip”所处方位之时。就在文斯的眼前,那一片本该空无一物的空地之上又倏地随着一枚“凭空”飞射出来了的小型导弹而泛起了阵阵水波一般的光影涟漪。 ‘轰————!’ 还不等文斯定睛看清楚那楼梯间外头突然出现变化了的情势,又一声稍小些了的震耳焰火便再度绽放在了那楼间天井之中,装甲浮空车之上。 “准备好!一会……”虽然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战局如何,但出于老练指战员的过硬素养,文斯此刻也已经在小队频道里头开始了对于进一步行动的简单规划: “……一会维萨你前头开路,还按照预定的撤退路线行进……” 先是点将维萨让其担起来了开路先锋的职责,紧跟着再是伸手一指三名新军当中的两位。 “……再是你们,行进的时候看好维萨的左右两翼……” 虽然这些都是新招募上来没有经历过完整训练的新军,但此刻面前的这三人可不一样,都是在加入“新军”之前也都因为各种缘由自主修习过其他版本的“城市作战守则”,具有着过硬的作战素养,也正是清楚着这一点,文斯这才敢将这等任务交由他们去执行。 “……最后,另外一位‘vip’跟在他们二人之后,最后面就由我与剩下的这位新军兄弟一起来殿后!” 再对着另外一位自己眼瞧不见,但仍旧存在于活点地图之上的另外一位“vip”下达完了最后安排过后,文斯下达命令的同时,一直留神关注着的楼梯间外战局也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在那位此刻已经完全显露出了身形来了的“黑鸢”与场外零星的火力打击之下,那一辆装甲浮空车虽然倚仗着厚实装甲,自身并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但由于不知原因车上并没有装载任何常规武器的情况下,天上的那辆浮空车为了对“燎原火”的一方进行火力的压制,其也不得不大开车门让内部的黑衣特工们持枪还击。 ‘咚————’ 也因此在这一轮轮的来回交火之中,自天上也时不时地跌落下来了二三中弹人影,在那坚硬的水泥地面之上砸出来了片片血渍殷红。 而这会天上那一架武装浮空车全副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的时候,也正是文斯眼中最最好的行动时机! “行动开始!维萨!” 几乎就是文斯口中低吼出声了的瞬间,担任先锋的维萨脚下就已经重重迈出了步子去,冲在了头前。随后两位新军伙计也顺着先前文斯的指示二三跟上,一左一右替最前头的维萨警惕着视线的死角位置。再之后的文斯却没有急着跟上,而是心中默默地读秒,漏出来了一拍的空隙过后才指示着另一位“新军”弟兄前后跟进。 等着一行人成串地从门内窜出之后,当然也是立即被那浮空车上的特工们给察觉了动作。此刻正处在了队伍末尾处戒备的文斯更是能清晰地瞧见那天上浮空车门之内的一只黝黑枪孔正在挪移着姿态预瞄向了自己一边的方位处。 ‘轰————!’ 但比起那黝黑枪孔之中火花绽放更要迅速的,则是早有准备的文斯手中“马洛里安”堪比猎象枪的炸裂轰鸣震耳。连带着一枚炽红滚烫的弹丸亦是被灼热烟气给推动着激射向了那浮空车车门内的方向,直直击中了其车内舱壁发出来了金属重击的闷响过后,那弹丸立时便化为了四散飞射出去了的碎末,让那转向之中枪杆的主人也不知是心里收了惊吓,还是身上被那弹片给划伤刺痛,一整杆枪都缩回了车内再看不见了踪影。 ‘轰————!轰————!轰————!轰……’ 只不过这一时的安全还不足以让文斯彻底放下心,手中“马洛里安”对准了天上再放轰鸣不曾停歇。毕竟这会文斯小队一行人可都还处在毫无遮掩的行进中途,无论是从什么方向来的暗枪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接受的人员伤亡。 眼看着快速跃进着的文斯小队在友军彼此默契配合之下成功的遁入了“来生俱乐部”不远处的地下公路之内,不再有来自于天空之上的威胁,小队一行几人的耳旁电台之中又传来了指挥官口中的情报一句: ‘文斯小队注意,周边的同志们已经目击到了大量的人员车辆正在朝向你们的方向靠近,导致附近道路过于拥堵,已经变相的造成了封锁,你们暂且不要选择就近车辆乘坐,我会为你们实时地标注可用车辆,你们先继续步行靠近,尽量避免交火!’ “草!” 而这全新的一道命令却又是一则噩耗,让此刻真真切切停驻在了文斯小队一行人眼前公路旁的一辆suv算是不能坐了。 “嘿!维萨!我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了!往那里走!” 让此刻队伍最后方吊着的文斯也不得不重新一念在地图之上标注出来了目标地点,开口给最前方的维萨下达着指令。 “了解。” 再看最前方接到了命令的维萨依旧是雷厉风行地回应上了一声后一步迈出,要横跨这一条并不算宽阔的地下公路。 “就在那————!” “开火!开火——!” 但这一迈出去了的脚步却又被地下公路另一端传来了的尖嗓高音与渐渐入耳了的汽车引擎嗡鸣声响给逼得收回,并进一步让这边整一只文斯小队都下意识地蹲下了身形,借着人行道与车道之间的水泥路墩当作掩体。 ‘砰砰砰砰砰砰…………’ 而这样下意识寻找掩体的动作也确确实实的救下来了小队成员们的性命一条,让那沿着公路飞驰而来了的一辆破烂机车上头因车辆晃颤而胡乱吞吐着火舌的枪火尽数地落了空。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也让最前方的维萨几人在据枪还击之时,彻底地瞧清楚了自己究竟是在与怎样的敌人作战。 那本是一辆街头上再常见不过的皮卡货斗车,却是被人在原本的车门外头再粗犷地焊上了又一层的钢板,爆改成为的一辆街头械斗利器,在夜之城的帮派械斗之中也属于是绝对不可或缺的“装甲巨兽”,对于文斯或是其余几位在夜之城内生活过不断日子的“新军”成员来说,这般“震撼人心”的丑货虽然也实属罕见,但也并不是完全没见过。 然而对于小队最前方初来夜之城这一“贵宝地”的维萨而言,看着自己手中短枪准心内圈定了的这么一辆,车门之外再焊接上了另外一扇废车门来充当“装甲”用的破烂玩意还是不免地脑门一阵过电,手中枪火宣泄不停的同时一对眼皮也被震撼的跳动不停。 “卧卧草草……这这是是啥啊啊啊……” 甚至在这震惊之余,维萨都顾不上下颚被手中枪械震颤挫伤的风险,开口发出来声声惊愕的颤颤话音。 “呜啊啊啊啊——!哇啊啊啊————!” 但这视觉上的震撼也不过是一时的,在察觉到了那些个垃圾战车外头焊上去了的一堆铁皮塑料其实也对自己手中枪火起不到什么拦截的作用,从自己手中家伙射出去的子弹还是能够对那车内的一个个纹身刺青的混混们造成有效杀伤,引得他们口中的喊杀声也渐渐地变成了尖叫嚎啕之后,维萨心中也不由得大定…… ‘喇————————’ “快躲开!” 直到其中一辆被打散落了一地零件的垃圾战车似是失去了方向的把控,带着有如爪挠黑板一般刺耳巨声的噪音一头朝向着小队一行人所藏身的路旁石墩处撞来。 ‘咚————!哗啦啦啦……’ 便只见那车头正对向的“新军”弟兄就地一滚,滚倒在了那石墩的后头,随后就是那车头狠狠地一头撞在了那石墩牙子的上头把那外头胡乱焊接上了的残破铁皮连带着里头车辆自带的保险杠都给撞得凹下去了一大块后,原本就只靠着零星点焊连接在那垃圾战车之上的许多铁皮也都在这剧烈的撞击之下被直接震落了地,发出来了如雨点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响无数。 “喂!还活着吗!” 然而这破烂一堆的车子怎样都好,最最令此刻文斯揪心的还是自己小队成员的安危,是以口中大声一问问出了的同时,文斯还第一个据枪警戒着从掩体后头窜了出来向着那边撞上了水泥墩子的垃圾战车方向赶了过去。 “呸——!呸——!我没事……” 又是在赶到了地方过后看见了那只被撞得几近侧倒整个压在了自己队员身上的石墩下边,一个小伙子虽然灰头土脸了些,但看着没什么明显的外伤,听那连连往外吐灰着的嘴里动静似是身上也没有什么地方受了伤,文斯这便赶紧的伸出手去赶紧的将人从那闭塞窄缝里头拖了出来后,又是一刻不停地抬头对着另一边的维萨开口大喝着: “清理干净了没有!清理干净我们就快点走!马上走!” ‘嗒嗒嗒——!’ 而另一边的维萨也自知文斯那混蛋叫的正是自己,在自己手上短枪对准了面前垃圾战车之上最后一个尚能喘息,还对着自己连连摇着头,无声乞求着的纹身混混,终于是以事态紧急为由,狠下心来扣下了手中扳机送他安宁过后,再是赶紧地接上了文斯话语: “干净了!可以继续!” “那就撒溜点!走——!” 维萨这又如何领会不到文斯心中急切?这会更是连一句回话都来不及回应,径直地带着身后的整个小队赶在下一波敌人到来之前赶紧的快跑着横穿过了地下公路,朝向着另一侧通向地上的人行通道向上疾奔。 “嘿!文斯!前面有人!是平民!” 再等最前头的维萨踩着一层层阶梯向上走,终于瞧见了地面上的阳光一缕过后,同步映入了维萨眼帘之中的还有着这一条人行巷中的诸多不知所措,或是站在了流动车摊的后头,或是蹲在街巷一角正双手端捧着食盒的许多形形色色看向了文斯一行面露惶恐的人们。 “所有人!喊话!注意手上有没有武器!戒备通过!” 而文斯的反应也是迅速,一句指令下达过后,整个小队连带着文斯本人都开始对着眼前巷中的三五名可能的平民大声喝叫着: “趴下!把手举起手来!不许动!” (未完待续……) 第218章 踩踏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趴下!把手举起来!不许动!” 被文斯小队这全副武装的一行人端着枪指向了脑门喊话,巷中的这几位平民扮相人等手上正忙着的活计与饭碗这下子都顾不得再端着了,一个个都是立刻地空下了手来高高举起,对着这一路煞星们表现出来了自己的无害。 而一行人眼见这巷中人们老实配合的模样,也是无心在此多做停留,虽然一个个的视线还是没有从那些平民的身上离开,但脚下的步子也从没停顿下来过,反而是生出风儿阵阵,踩着小跑般地碎步快步疾行,很快就穿过了这一条安静的巷,从岔路口走到了一处步行街的方位。 只是才等文斯小队刚刚来到了这步行街的路口处,才发现街上这会可是分外的热闹。除开那些个街上本就繁多杂乱的市民们一个个风声鹤唳,或是站定在了原地大气不敢喘出一声,或是蹲坐在沿街的简易餐桌上头顾不得嘴边饭食抬头呆呆凝望。 至于那个令这街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害怕的不由得摒气的缘由,则正是这一条步行街上前前后后几乎每隔一段距离就三五聚堆着,正对人群进行着强硬搜查的持枪暴徒们。 “人呢——!” 还能间或听见暴徒们口头的愤怒狂吼。 “兄弟们都机灵着点!那伙子砸了‘来生’场子的狗杂碎们听说可扎手着呢!现在约莫齐的就应该到了我们这!一个个的都擦亮了眼睛——!但凡是人堆里看见带着枪的都特码的先押出来单独聚一堆!省的添麻烦——!” 以及那步行街街头隐隐能够瞧见的另外一辆“垃圾战车”上头遥遥而来了的扩音喇叭广播声响隆隆。 这些种种的不妙情况,看在了街道路口处,暂且藏匿起来了身形还没有被那些个暴徒们发现了的文斯小队队员眼中,又是带来了阵阵无异于大山沉重的心头重压。 甚至于让素来沉默少语的维萨看见了这副模样都不由得开口低声抱怨上了一句: “这又是装甲浮空车,又是调集起来了这么多混混的,我们可还真是捅进去了个马蜂窝啊。” 而这么样的话给后头的文斯听了也自然是惹得其发出来了森森的冷笑:“呵呵,这就是‘来生’……不夜城的心脏,无论是谁,想要砸了这块盘子都得做好第二天被人在垃圾堆里找到的觉悟……” 只不过等这咬着牙的冷笑声音随着话语而渐渐消失,文斯的狞起了的眉稍又透露出来了一抹难以形容的狠厉,连带着再开口说出来的亢奋话音都是那么让人听了感觉到不寒而栗: “……但这次可不一样,我们可不是什么街头的籍籍无名之辈,嘿嘿……夜之城,你们的传奇,回来了!” 维萨可和身边的这几位,包括正说这话的文斯都不一样,作为外乡人,他才不知道什么狗屁“来生”的影响力,比起这些有的没的,他还是更关心下一阶段的行动应当如何开展。 “所以我们要绕路嘛文斯?现在回去地下公路再……” “嘿——!那边的!躲你码呢——!我看见你们手上带枪了!赶紧的给老子滚出来——!” 但就在维萨正开口向文斯询问着下一步的计划之时,远远的一名混混又是突然间发现了这边几人的存在,当即将自己手上大枪举起,瞄向了几人的方向,口中还不断喝出威胁的话语,给周遭的混混同伴们也都提了个醒,同步地看向了这边。 “现在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各小队成员注意!尽量避免平民伤亡,驱散人群!优先使用非火力手段解决敌人!” “楞你码呢——!再不出来我可要开枪啦————!” 从文斯嘴里头匆匆说出来了的指示,与另一头步步紧逼过来了的持枪混混口中叫骂一同传入了小队成员们的耳中,敦促着这一行的几人纷纷放下来了手上一直持握着的枪械。 这番动作看进了那愈发靠近了的混混眼里,甚至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的“劝诱”话语起了作用,当即一颗精瘦的皮包骨脑袋上头就咧开来了大嘴一张,显露出来了一口发黄生龋的丑牙来嘿嘿地傻乐: “嘿嘿……这才对嘛,乖乖的配合我们搜……” 殊不知他那一颗脑袋就将要变成了一盘顶好的烤脑花了。 ‘噼啪——!’ 便只见那混混刚刚才将手上的大枪放了下去,那一颗傻乐着的头颅之上便当即从七窍中蹿出来了雷蛇二三,伴随着袅袅的黑烟一缕,传出出来了噼啪的细碎声响。随后那混混整个人便也同步地软下来了身子整个人跌倒在了地面之上。 而这样的变故自然也是引得刚刚被吸引过来注意力了的其他混混们给看了个完全,各个心中惊骇着的同时,几张聒噪的大嘴也没闲着: “人在这里——!人在这里——!!” ‘砰砰砰……!’ 并且随着那些个高喊话音同步奏起的火药爆燃鼓点声更是吹响了步行街上一众平民们惶惶惊恐,四散奔逃的那一只号角。 “哇啊啊啊——!!” “开枪啦——!开枪啦————!” “跑……快点跑,快跑——!” 原本在那些个混混们的枪管淫威之下不得不屈服,乖乖噤声了的市民们,在真正听见了枪声响起过后,内心之中被压抑了许久的恐惧便如同海啸山崩一般骤然释放,再是从文斯小队这边为起点,由近及远地将这情绪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向外扩散,带动着一群又一群,一批又一批民众们争先恐后地冲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步行街出口方向。 “曹尼玛——!别跑——!!不许跑————!!!” “蹲下————!都尼玛给我蹲下————!!” 即便是那些个不知什么帮派来的混混们费劲了嗓子想要将这惊恐的人群大海给再度依靠着强权与暴力进行镇压与锻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但在那些首当其冲,持枪把守着路口的混混们,以及那步行街路口处“垃圾战车”上所粗暴焊接上了的机枪真的向着这些个人群们开火了之后…… “啊啊啊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 人群的情绪非但没有丝毫的降温,甚至还反过来在这熊熊大火之上再泼去了醇-2汽油一桶,让原先就已经出现端倪了的踩踏现象此刻又是更甚许多,已经是可以随处瞧见路边或是中枪倒地,或是一时不慎跌倒地面了的男女老少,被后头顾不得那么许多的人们或是抬脚踏过,或是又勾着带起了成片的倒伏。 几乎是瞬息之间,情况就已经变化成了不可控的混乱…… ‘立刻动手——!各人员不需要等待人员就位了,立刻动手——!立刻消灭掉那些个杂种——!赶紧去维持街道秩序……’ 而正眼睁睁地瞧着这所有的一切发生在了自己眼前的文斯一行人,此刻耳边也听见了“指挥官”焦急的指挥话音一句: ‘……还有!文斯小队——!你们也必须趁着这个机会离开现场!立刻离开现场——!’ “明白……” 文斯自然是理解这会‘指挥官’话音里头夹着的火气,只不过再接到了这一命令的同时,文斯面前正面对着的则是同样汹涌着的人潮推搡,一时间别说展开行进,一行人就连维持住站姿将脑袋高高抬起来看清楚步行街上的情况都是一件难事。 ‘噼啪——!’ 但就是在这会文斯仰首远视的功夫,倒也真在乱麻一团的人流之中瞧见了一抹并不寻常的雷光耀目…… 那是个遍体密布着的鬼怪刺青,留着一头冲天高挺着的朋克发型,正端起了大枪一杆对着人群密集之处扣死了扳机进行着扫射的精瘦男子,无论是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绝对的人间渣滓。 而这么个渣滓居然是直到此刻才堪堪等到了与他腐烂肮脏的一颗心所相称的结局——几条雷蛇自眼眶之中蹿出,一颗颅骨也全然充做了盛放烤脑花的容器。 文斯明白,不出意外这应当便是隐藏在了不知何处的接应同志们正在坚定的履行着“指挥官”的命令,优先解决那些疯魔了的渣滓们过后再奋力去引导秩序回归寻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在文斯分神之际,自那步行街的街头方向,那一辆“垃圾战车”的方向又突然间传来了一道压过了整条街上人声嚎啕的喇叭公放尖叫嘶吼。 再引得文斯回头看去,也只能够在人头掩映之间隐隐瞧见那“垃圾战车”后头搭载着机枪的车斗方向瞧见了个不知因何缘由突然间自燃生出冲天大火了的人形“物体”。 “呵——这才对嘛。” 这才是文斯所熟悉的“燎原火”电子战部队应该表现出来的手段,把那所有的丑恶都给解离,将这所有的渣滓们都烧成灰!荡平污秽,扫清寰宇! “哈哈——!” 两眼瞧明白了自己的好同志们自会妥善地将这一块“人间炼狱”进行妥善的处理,身负重任的文斯也再没有了任何的忧心与迟疑。 也恰好此刻经过了些许的功夫,头一波最最拥挤着的人群也已经尽数从文斯小队一行的身旁窜过,顺着一行人的来路沿着那巷子往地下公路的方向逃了过去,剩下人流虽也有一定规模,但也不至于说是连个抽身的空隙都再找不出。 “所有人!所有人!不必形成队列,各自保持住一定距离,向指定目标前进!不要开火!不要掉队!over!” 命令下达,处于小队最前方的维萨便是头前一个,活像是那竞跃的沉鳞,逆着纷涌的人流奋力争游,只欲横穿过这么一条凶险的步行街道,前往文斯所标记出来了的目标撤退载具位置。 而再往后的小队诸人自然也是同步地跟紧了那开路前锋的脚步,随着维萨所开辟出来了的一条“小径”快速的穿行在了街道之上。 “不许……不许走——!” 却不料这会功夫,混在了人群当中的还有着一位与那些个暴徒们相同打扮的混混,也不知是看见了文斯一行还是没看见,直直的撞上了刚刚才从人群聚堆之中冲出来了的前锋维萨,甚至于就这么被维萨一个肩撞给生生放躺倒在了地上之前,口中还在无谓地高喊着…… 只是那口中话语虽然无谓,但就在此刻维萨眼中那缓缓倒伏下去了的混混手上,一根缓缓置入了扳机护圈之内的手指又是显得那么样的扎眼。 “草——!” ‘砰砰砰砰砰砰——!’ 即便是维萨一时脑门过电,反应再怎样的迅速那也比不上人家手指动动的便捷,是以虽然维萨及时地一把拽过了那混混单手持握,压根也端不稳了的大枪枪身,但那枪口出的轰鸣连响还是赶在了维萨将那枪杆子向上举到一个伤不了人的角度之前就已经传出。 维萨就只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掌之中顿时传来了一串好生剧烈的震颤,差了那么一点就要握枪不住。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后便是从自己身侧传来了不知何人口中的哀嚎声音刺耳,刺激得维萨一颗心都刹那冰凉。 “别愣着了——!维萨!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但还没等到维萨有空回头过去瞧一眼那伤者,身后文斯老混蛋的声声催促便先一步的来到了维萨耳廓,让瞬间从那冰凉心中抽回心神来了的维萨也只好手上一使劲,从地上混混的手中夺过了那一杆大枪来过后,再是对着那一颗脑袋抬起了脚来恨恨地猛踏上了一记…… “喔——!” 听见了那闷哼声音稍稍解了气后,再抬步离去。 (未完待续) 第219章 无人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听见了那地上混混口中传出来了的闷哼声一记,维萨这才稍稍解了解气,一边将手上夺来的大枪关上了保险再丢置一旁,一边再顺着后头文斯老混蛋的催促声迈开了前进的步幅。 再等维萨带领着文斯小队一行健步飞驰,在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将剩下来半段横穿街道的路途平踏过后,终于瞧见了另一边步行街出口的小队成员们都是不由得心中一轻。 毕竟先前文斯所标注出来了的目标车辆此刻可就停驻在了步行街这一边的露天停车场内部,只要这会再上去了车内,任务就可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等等——!文斯小队!文斯小队!你们行进方向出现不明……不!是生物科技的武装车辆!你们的行进方向出现了生物科技的武装车辆——!!’ 但这一份轻松也很快就被耳边再度传来了的“指挥官”急切话音与视线一侧活点地图之上突然出现了的红点给彻底打散。 并且那地图上的复数红点还在一刻不停地朝向着文斯小队一行人所身处着的路口方向逼近着,眼瞧就将要在自己小队赶到撤退车辆之前先一步将自己截住,给文斯再次添上了心头重压的同时,亦是立刻开口向着电台之中寻求起了指示: “文斯小队呼叫指挥官!文斯小队呼叫指挥官!请求下一步指示——!请求下一步指示——!!” 一句请求说完文斯的动作还不停,再是冲着自己前头的小队成员们挥了挥手高喝出了命令一句: “所有人!就地隐蔽!寻找坚固掩体!就地戒备——!” 高速行进当中的红点一共有五个,如果这些都是来自于“生物科技”的武装车辆的话,上头所搭载着的火力配备以及武装人员素质那也肯定不是先前自己一行人所瞧见的混混们能够比拟得了,这已经远远不是自己小队所能够自决处理的小问题了,文斯此刻也只能够先是挥了挥手示意小队成员们就地隐蔽的同时,又是继续向电台里那个迟迟不见回话的“指挥官”再度开口催促着: “文斯小队呼叫指挥官——!文斯小队呼叫……” ‘‘指挥官’收到!‘指挥官’收到——!文斯小队听好——!坚持住一分半——!一分半——!我已经临时调拨过来了无人机操作手控制着蜂群无人机向你们的方向支援过来了——!让你的小队提前做好隐蔽工作——!’ “哈哈——!” 得到了电台之中“指挥官”的一句肯定的答复,让文斯此刻的全幅心神都在瞬间为之一定,嘴角都已经开始流露出来了一分笑…… “额,等等……” ……只不过,还没等文斯笑过几秒,又是突然间的意识到了,刚刚“指挥官”答应派来的支援是不是叫做“蜂群炸弹无人机”? “……卧槽——!” 惊觉到了不妙的文斯又是立刻的抬起了头来,却并不是再看自己小队已经各自隐蔽好了的成员们,而是先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处的支路,将这么一条窄窄左右双车道小路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大致扫过了一眼。 “卧槽——!!!” 最最让此刻文斯忧心的情况果然还是存在着。 在这么一条城市小路之上还存在有着因为刚刚步行街上骚乱而四散奔逃着的零星市民若干,林林总总加起来估摸着也得有个十几号人,而刚刚“指挥官”口中所提到的那什么“蜂群无人机”文斯也曾数度的在战场之上见过其威力,那些个小小飞行器一个个虽不过手掌大小,但哪怕是单个爆发所产生了的威力也完全足以将一整栋二层小楼给掀飞了顶子,并且听“指挥官”嘴里那匆匆话语的意思,这怕不是来的还不止是一两架。 若是都在这么条小路之上爆发开来,文斯倒是确信那几辆“生物科技”的装甲车辆绝无幸存的可能,但此刻这十几位平民也绝无生还可能。 “全小队喊话!驱散平民——!提醒他们这边马上有炸弹爆炸——!快——!” 情急之下,文斯的反应也是格外的快,先是一句队内语音给自己小队内部的队员们下达了指令一句,再是赶紧地切回了电台上头,要紧的跟那个脑子进了水的“指挥官”大吼出了声: “文斯小队呼叫‘指挥官’——!我们这有平民!我们这有平……” 只不过还不等文斯口中的吼叫吼了个完全,从文斯眼前的这么一条城市小路的不远处拐角方向就倏地飘出来了接连几辆漆黑色军用越野车,速度之快,甚至于那疯狂打转着的轮胎都与地面摩擦出来了阵阵灰烟飞扬成片,亦是在地面之上留下来了道道漆黑墨迹显眼。 似乎压根也用不了多一会,这几辆急速飙来了的车自就将要直直的冲到文斯小队一行人的眼巴前来。 “躲开——!” 让察觉到了情况紧急的文斯也再无法分神关注其他,转而对着小队频道之中赶紧的下达出来了口头命令再一道: “自由开火——!” ‘嗒嗒嗒嗒嗒嗒嗒…………’ 再听这一声令下,密集的闷闷枪火彻耳轰鸣,滚烫的钢铁弹丸如雨密着,皆是但无论是从何种角度,向那些个高大车辆射去了的子弹都难以奈何其分毫……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仅仅只是在那浑然一体不见拼接与焊缝的车身之上激起来了金铁交击声响无数,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建树。 ‘喇——————————’ 然而就在文斯一行人瞧清楚了情况,心中纷纷难堪沉重之时,那些宛若台风过境即将让这边小队内的几人彻底摧折了的车队方向又是突然间传来了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耳,那黑风一阵的车队行进速度也倏地放缓,渐渐在小队成员们各自隐蔽位置的不远处道路之上停驻,再是两辆车并排地将那整一条道路都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前方几名凶犯!乖乖放下武器选择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再试图去挑战我们的耐心与……” 再听那头前一辆装甲车上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了的广播音声一道,里头满满的劝诱犯人认法伏诛的调调反倒又是让这会文斯小队一行几人听了一愣。 “这是……夜之城的条子?怎么会那么效率的?” 作为夜之城里头混迹了几乎一个多辈子了的文斯压根也不相信那些“正常”的ncpd会有像自己眼前这样恐怖的反应能力。 同样的念头也瞬间在小队之中其他的队员们脑海中升起。 除了维萨以外…… “草了!不是说夜之城ncpd就是一帮子废物嘛!你们看看这特码的效率,这一会会都追到咱们前头去了!看看这特码的装备,瞧着怕不是比军品还牛逼!这特码的就是你们口中的一帮子废物——!?” 也不怪这会维萨突然间冒出来的冲天火气,这一次行动前前后后所遭遇到了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了些,无论是俱乐部门口那一辆装甲浮空车,还是此刻小队成员们面前的装甲车队,这些都是制定计划时压根就没有料到了的“搅局者”,并且这些个搅局者一个个都还强的过分,已经是严重的威胁到了行动的成功与否,甚至是行动成员们的生死存亡。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的行动也仍未到最最坏的情况,来自“指挥官”的支援只需自己一行再拖延上个片刻就能到达,尚且还有着一线的生机…… “……老实交待你们究竟是受何人的指示前去暗杀的不夜城公民爱德华,我们‘生物科技’将会酌情为你们争取一个……” 只是还没等这会的文斯想好如何去拖延这最后的几十秒时,那些个装甲车大喇叭里头广播出来了的话音竟是再度给整个小队的成员们都给造了一愣。 “啊??爱德华,那是谁?” 不去提其中一位“新军”伙计在队内频道里头脱口而出了的迷茫问话,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一切不过是乌龙一场了的文斯当即就是在自己所藏身的墙后头扯开了嗓子骂道: “臭煞笔——!追错人了都不知道!你说的那…………” ‘…………什么狗屁爱德华我们压根认都不认得——!!’ 一句高声痛骂被那漆黑色战车所捕捉得到传入了其内部,让那高亢的音调变得闷闷,又让那头一辆战车内部正安坐着的两名西装墨镜着身的武装特工眉间紧蹙。 再等主驾上的那位特工又低头瞧了一遍车上装载的雷达显示器,确实是没有瞧见那个代表着“爱德华先生”的皮下信号发射器所应当显示出来了的信号光点过后,只能无奈地侧过头去对着身旁副驾的那位开口报告了一下情况: “队长……确实是没有探测到爱德华先生的信号,或许爱德华先生确实不在这。” 只不过副驾上的那位队长看起来也并不需要自己队员的提醒,那一对掩藏在了墨镜后头的视线更是早在其之前就已经盯上了那雷达显示器。并且在略作了思忖过后又对着主驾上的队员再开了口,将自己的决定述说了出来: “可我们突入了‘来生’俱乐部的小组也没有在里面发现爱德华的信号,别说活人了,就连具尸体都找不到,而这伙蟊贼就是这一段时间里头唯一一组从俱乐部里头闯出来的家伙,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我们现在也来不及等这么多,直接动用非致命武器,先把这伙蟊贼抓住咯,读取他们的固件信息,要是他们知道什么那就最好,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自然也会让他们知道些他们应该知道的东西的。” 身旁的队员也自然是从这一句话音里头听见了淡淡的血腥气息,瞬间也明白过来了自己现在应当做些什么,于是也不做任何的迟疑,立刻对着自家队长回上了句: “明白!” 但就等答应完了的特工低下了头去,想要顺手开启车内的某个开关之时,车内突然间响起了的警报声音刺耳又瞬间打断了其动作。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还顺带着激起来了自家队长的惊呼一句: “什么情况——!” 让那特工也再顾不得什么武器的开关,立刻看向了车内蜂鸣正不断蜂鸣作响着的那一块雷达面板之上,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密密麻麻难以计数的红点扎眼过后,吓得那一颗嗓子都不由得调高了几度,以几近尖叫般的惊恐话音开口报告着: “队长——!十点方向出现了大量的不明物体正在急速靠近着我们——!” “队长——!两点钟方向出现了大量的友军单位正在急速靠近着我们——!” 同样的话音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另一边文斯小队的队内频道之中,只不过与那边装甲车内的惶惶惊恐不同的是,这边的报告话音里头满满充溢着的都是欣喜快意。 “我的老天爷啊……” 只不过比起自家队员们开口报告话音当中的欣喜,队长文斯同样瞧见了那密密麻麻绿点的双眼却倏忽间变得无比木讷,并且口中还不住地流露出来了惊恐的话音喃喃: “……那个混账是想把这一整片街道整个掀上天嘛……” 而很快,就在文斯这会喃喃自语的功夫,原先只能够从雷达地图之上瞧见了的密密麻麻绿点便倏地穿越了重重的高楼遮蔽,进入了其视线当中。 一个个甚至还要比文斯所见过的还要大一些的固定翼无人机彼此相隔着一段距离,仿佛是那无穷无尽的蝗群一般形成了遮天蔽日的黑云,带着天崩般的气势直直朝向着那道路之上一辆辆压根也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装甲车辆奔袭过去。 (未完待续……) 第220章 恐怖稽器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很快,就在文斯这会喃喃自语的功夫,原先只能够从雷达地图之上瞧见了的密密麻麻绿点便倏地穿越了重重的高楼遮蔽,进入了其视线当中。 一个个甚至还要比文斯所见过的还要大一些的固定翼无人机彼此相隔着一段距离,仿佛是那无穷无尽的蝗群一般形成了遮天蔽日的黑云,带着天崩般的气势直直朝向着那道路之上一辆辆压根也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装甲车辆奔袭过去。 “趴下——!所有人——!快趴下————!!” 来不及再发出什么感慨,面对着那漫天的黑影文斯也只能够最后在队内频道里头嘶吼出来最后一句,随后便赶紧逃命似的一记飞扑躲入了自己身旁的水泥墙壁后头,让自己的整个身子连带着半张脸都死死地贴紧了路面。 也无怪乎文斯像这么样的紧张,对于任何一个真的在战场之上见识过这些小玩意威力的战士们来说,绝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突然在天空中瞧见一个小黑点更加的令人恐惧了,毕竟永远没有人能分得清那些小家伙下一秒对着地面投下来的究竟是救命的补给,还是被引导而来洗地的炮弹。 更何况这一次文斯还清清楚楚地从自家“指挥官”口中提前得知了那些就是专门带来死亡的蜂群无人机,让此刻的文斯除开隐蔽之外所能够做的唯一一件事,那便是暗自地祈祷着自己小队的成员们连带着那些街边的平民们能够足够幸运到在这样的超饱和打击之下保住性命一条,仅此而已了。 只不过就在这会死死趴在了地面上的文斯所没能够第一时间看见的是,那些个被他当作成了战场上最常见的破片炸弹无人机,它们却并没有高高地盘旋在那些个装甲汽车之上投掷下去一枚枚死神的利刃,而是一个个余势不减地继续径直朝着那车队飞掠过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又见那五辆本该浑然一体的车顶棚上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升起来了五挺无人操控的机枪炮塔,正对准了天上“蝗群”汹涌发泄出来了金属风暴,并且还真让他们生生地将那团团黑云给撕出来了几道巨大的裂口,甚至于都让这一片街道的天空上下起来了好一阵由聚合物、金属、硅晶板碎片所构成的小雨来。 但哪怕是真的被他们撕出来了五道口子又有何用?对比起来那天上黑云难以计数的总数,这点被击毁了的无人机不过九牛之于一毛罢了。 仍然是有着难以想象数量的无人机得以成功地从那五辆装甲战车上方或高些或低些地掠过,将那固定翼下方所搭载着的一个个小小物什成片的洒下,砸落在了装甲战车的顶棚引擎盖上还发出来了一声声细碎的金铁闷响不断: ‘铛咚咚铛档咚咚…………’ 若是此刻有人睁大了眼睛向那车顶子上看的话,便能瞧见从天而落的那些个漆黑色小小玩意在坠落的半空之中便早早地舒张开了四只细细的机械足,或是稍微缺失了点准头暂且落到了地面之上还在扑腾着四条腿,就像是只敏捷的蜘蛛般快步地要往最近的车身上头扒去。 或是足够幸运地被无人机精准地送到了战车的身上,早早的控制着四只机械足末端的装置牢牢地吸附住了外壳表面,再用那蜘蛛“腹部”正中的凸起紧紧贴上了那装甲,保持住了一个完美的垂直入射角后,自那凸起装置最前端的透镜之中又是刹那间亮起来了一束细若发丝的超高能激光束,骤然蹿升了的温度仅仅用了瞬息时间便让那本该无比坚硬的车顶装甲板熔融化为了液相,一点一滴的向着车内切割穿刺。 并且像这样的光束还绝不仅仅只限于这一束,被刚刚那一阵遮天乌云所投放下来了的蜘蛛光束切割无人机此刻早就是在那五辆战车之上密密铺满了里外两三层的规模,同样的切割光束更是如同板刷上的毛刺一般密集,仿佛要将那一辆辆战车一个个万箭穿心般的尽皆放出了最大功率,在那强大的战车装甲之上熔穿了一个个炽红发亮了的孔洞,再是余势不减地继续向内烧灼杀伤着车内乘员…… “哇啊啊啊啊————!!” 引得一声声短促的尖叫痛呼仅仅只是响彻了片刻便戛然而止。 又或是被那光束继续内部熔穿破坏着引擎机械…… ‘轰——————!’ 引得那震耳的爆响冲霄而起,让其中一辆战车随着剧烈的震颤抛锚在了道路之上再不见动静,并且还顺着引擎盖上密如筛的孔洞倏地喷涌出来了黑烟阵阵,连带着许多没能吸附到装甲表面了的蜘蛛无人机都被这一爆响的余波给震落了车,零落的散落摔砸在了附近的路面之上。 “什么情况……” 而对于趴卧在了掩体后头双手抱死了脑袋,久久没能等到那一声声足以将自己耳膜震破了的炸弹震撼的文斯来说,此刻耳边传来着的这些许奇怪的动静,也自然是让其意识到了情况似乎有那么点不对。 再等文斯在疑惑的驱使之下,从水泥墙壁后头调整过了姿态探出了一对眼睛去,在看见了远方天边渐渐消失在了高楼大厦拐角之处的乌云阵阵之后,又是一低头看见了那道路之上整整五坨被可怖“虫子”所密集覆盖的虫山。让文斯这会不由得怔怔出神,还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耳边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再度响起来了行动“指挥官”的话音一句: ‘文斯小队——!文斯小队——!威胁已经解除!威胁已经解除!保持移动——!继续移……’ ‘轰——————!’ 耳旁“指挥官”的话音甚至都没落下,紧接着就在文斯的眼前便是又一辆正在龟速掉头着的车型物体随着震耳的闷响倏地原地一个起跳,些许的火苗亦是从那应该是引擎盖的部位高高地窜起,渐渐地要将整辆车子都给吞噬其中。 看到了这,文斯虽然还是不太清楚那些车上密密扒着的一个个蠕动黑点究竟都是些什么恐怖的东西,但此刻的战局情势还是被其瞬间所洞悉,明白了前路再无任何的阻拦过后,也是立刻再打开了队内的语音频道,对着自己的小队成员们扯开了嗓: “嘿——!威胁解除——!各队员集合——!按原布置继续前进——!” 一语毕,便只见从街道一侧的各处接连冒出来了数个人头,一个个在向着文斯靠近着的同时,双眼视线也都不约而同地向着那路面之上还在四处乱跑,寻找着目标的漆黑色“蜘蛛”,以及那五辆此刻已经千疮百孔,火势渐起了的战车残骸。 “我……我草……那些虫子是什么玩意?” 随即,难掩的嫌恶话音便从其中一位“新军”弟兄的口中吐露。 “不知道,但是我们确实得走了……” 只不过这么个问题即便是文斯自己也不知道。 “所以,我们得从那些地上乱跑的虫子堆中间跑过去?他们会咬我们吗……” 再听见这会自觉地站在了队伍最前方的维萨口中犹豫,让心中同样不安的文斯也是忐忑的看了眼自己视线一侧的活点地图,看见了那地图之上一如此刻道路地面之上四处乱窜着的“蜘蛛们”一样的绿点无数过后,仍旧是不确定的回复着:“应该是……毕竟都是识别的友军……” “嘿!队长你看!那边商铺门前有平民!” 被这突然间的话语引过去了视线,让文斯小队的众人们也随着那位“新军”的话音看向了街道一旁紧闭了大门的商铺门脸位置,还能看见此刻正有着一男一女两名身着单衣,手无寸铁的普通市民正一并蹲坐在了满地乱窜着的蜘蛛当中,似是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不敢做出来丝毫的动作,而周遭所有路过二人身旁了的“蜘蛛机器人”也尽是默契地绕行而过,让那二人看起来就像是溪流之中突显而出了的卵石一块,是尤其的显眼。 同时这样的一幅画面也算是彻底地安定下来了文斯悬着的一颗心,再没有了什么顾虑,开口对着最前方的维萨催促起来: “哈哈……看来应该没事,那我们也别磨蹭了,维萨,走吧——!” “行。” 同样瞧见了那边光景的维萨这也没了二话,脚下步子踏出,带着整支小队对着已经并不算遥远了的露天停车场方向继续迈进。 而很快,就在一行人小跑到了同一条道路的一侧拐角路口向内一望,便瞧见了自己一行的目标——一辆卡其色涂装,前后浑圆活似一只大面包的微型客车,让整个小队的队员们看了心中都是一喜,引出来了骤然松懈下来了的笑声二三: “哈哈……” “赶紧的上车吧各位,我们的活可还没完呢。” 再等一行人陆续地上了车去,发动起了车子轮毂,径直地冲撞开了停车场门口那一根碍事的杆子驶向了街道大路之上…… ‘咔——噼啪——咔擦……’ 用那轮毂碾碎了满地上无数来不及闪躲的“蜘蛛”发出来了细碎声响带来了微微的行驶震颤,小队的任务似乎也就将不出意外的取得最终的成功。 ‘文斯小队——!文斯小队————!我们的雷达注意到一辆装载着致命火力的装甲浮空车正在从空中向你们的方位逼近————!’ 但还不等文斯也像是自己的队员们一样松出一口气息,耳旁电台话音就又一次地给文斯提了提神: “草特码的——!” 只不过即便是文斯再怎样恨恨地暗自骂道,也无法改变自己视线一角的雷达地图之上,一个硕大刺目的红点正从侧边快速向自己小队一行车辆逼近着的事实。 ‘我们观察到了装甲浮空车上有专用涂装……是‘暴恐机动队’的转机——!’ 一个更甚一个的噩耗接连入了文斯的耳,让这位饱经考验了的老战士也不由得拉高了嗓音大吼上了一句。 “你妈——!” 而文斯以及小队里头其他几位“本地人”此刻脸上骤然变幻了的脸色,也让连维萨这么个外地人也同样地察觉到了那个名字所代表着的不妙意涵,又是在脑内快速的检索了一遍过后,试探性地对着自己的队友们开口问上了一句: “暴恐机动队?那群专门处理赛博精神病的精英部队?” “对——!并且说是只打赛博精神病,但真出了普通条子解决不了的情况也是它们上,它们就是夜之城议会手上能够直接调用的最后王牌——!” 那些个堪比赛博精神病们疯癫的赛博精神病,文斯从一开始就一直祈祷着至少不要和他们直接地撞上。 但这会看起来估摸着文斯可是拜错了神仙,这不,再过不了多一会,等到了那雷达上的红点飞到了他们的头上,文斯可就又得见见自己亲切的“老朋友”们了。 “停车——!我们下车——!” 只不过这会再想着抱怨也已经来不及,自己一行人若是还乘坐着现在的这么一辆小面包,估摸着一会那帮子赛博精神病连浮空车都不用下,光是车载机炮就能请自己一队所有人归西! ‘文斯小队——!文斯小队——!你们立即下车!立即下车借着街巷掩护保全自身——!我马上会给你们调拨最近的援助力量——!’ “明白——!” “指挥官”的判断与自己相同,文斯自然也没有二话,只不过这会马上就要面临着一场关乎生死的搏斗,文斯紧接着又是再在电台之中提出来了一句申请,希望给自己再添一分强大的助力: “文斯小队呼叫‘指挥官’,我部申请放弃‘捕获’,改为直接下载固件数据,解放出来‘vip’参与战斗——!” ………… 然而,这么一句在文斯自己看来应当不存在任何犹豫的申请,却是引得了电台之中长久的沉寂 (未完待续) 第221章 高地优势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喇——喇——喇…………’ 正在把控着汽车方向的弟兄脚下刹车连点,控制着小队一行人所乘坐着的小面包车在降下了速度来直至停靠在了路边的同时,又在空旷的道路之上留下来了一条条黑线间断。 再等到小队成员们渐次下了车去,要想赶在视线一角雷达地图之上红点袭来之前提前做好战斗准备之时,却又发现就在他们一行小队下车的地方还留有着三两名面色茫然,不明所以的闲散人员各个瞪大了一双眼,看着面前的这么一队全副武装的人们正发着呆。 “让开——!让开——!” 而这自然也用不着后头的文斯再来开口下令,头前下车的维萨就已经主动板起来了一张金刚怒目,对着面前的无关群众们厉声大喝着的同时还高高举起来了手中的大枪一杆,做足了威胁的态势。 “啊啊啊啊——” 便只听前头一声短促的惊惶叫喊响起过后,维萨的威胁话音成功地给那三两名闲汉的屁股上头点起来了火苗一束,逼得他们一个个连正眼都不敢再看上一眼,便逃命似的向着小队一行人相反的方向匆匆踏出去了大步。 只不过似乎也是也长久不见什么运动,那几个平民堪称龟速的奔跑也着实是让维萨看了心焦,口中恶狠狠的话音非但没有收敛,再开口反倒是扯开了嗓子喊得更加大声了些: “再跑快点——!再滚远点————!当心我特码的请你们吃枪子————!” “啊————!” 再听不远处传来了的两声隐隐的呜咽,这才终于是帮着那几位身形瘦弱市民们在运动的方面突破了自我的极限,一个个化作了迅风阵阵,不消多一会便消失在了街头巷尾,让随后尽数下了车来的文斯小队一行也终于没了后顾之忧,再是一个个自发的钻进了街道一旁的巷中,开始在这一片陌生的复杂环境之中建立起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地。 而在小队一行其他人都忙活着扫描环境寻找掩体以及火力点时,作为小队队长的文斯这会却是先一步找到了个好地方躲藏了起来,一脸的神情凝重。 全因为先前文斯在车上就已经对着“指挥官”提出了的那一句申请直到现在仍旧是没能得到下文,那电台之中安静的甚至都已经让文斯开始怀疑起来先前自己的话语是否传达到了“指挥官”的耳边。 只不过就在文斯犹疑着要不要再开口呼叫“指挥官”的这一小会功夫,电台之中又是突然地响起来了话音一句,似乎“指挥官”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斟酌思考过后,直到现在才下定了决心一样: ‘‘指挥官’呼叫文斯小队,‘指挥官’呼叫文斯小队,先前的申请驳回,你部依旧保持原定任务不变,依旧是将‘目标’本体带回,并且无论死活……’ 而真等到了“指挥官”口中的半句答复入了耳,让文斯大致听明白了那命令内容过后却还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毛一对。 毕竟这次行动如果按照最一开始的行动规划来说的话,根本目的应当是“闪闪”溯源工作同志们所要求的“地下帝国”数据才对,把“目标”整个带回去本就只是个额外附加的“成就”。并且早在计划制定之初“指挥官”就已经和自己明确过,当小队遭遇到了各种可能会影响到任务完成与否的危机时,文斯完全可以选择抛弃“目标”,直接带着数据离开。 然而这会真等到了那么一车子棘手的“赛博精神病”们正呼呼地朝着自己飞来,自己像“指挥官”申请抛弃目标之时,却是又被其给断然的拒绝,这么一前一后的态度变化可就让文斯完全地摸不着头脑。 但很快,来自电台之中“指挥官”紧接而来的后半句话语又给文斯带来了个更新更大的疑惑,直接就将其脑袋里头的这么一点谜团给直接冲散取代了: ‘……并且也已经有位可靠的帮手主动过来协助你们小队进行突围,马上就到,以及一会在其接管过战局之后文斯小队你们也应当立即脱离战场,以你们任务的完成为第一优先,同志们自有办法脱身。’ 这句句猜谜一样的话语,甚至都已经不像是在行动电台之中应该听见的语句,直接引得了文斯本就因为重重“意外事件”而难看莫名的面色变得更加狰狞红润。 “呼叫‘指挥官’!呼叫‘指挥官’!能否详细解…………” ‘嗡——————————’ 只不过再等文斯怒气上涌了的这么一句呼号彻底说完之前,来自于其头顶之上,由远及近,从远处微弱的嗡鸣细响渐渐变得振聋发聩般巨大。 再等意识到了什么的文斯抬起了头来向天空中看去,便只见一辆硕大的武装浮空车正在小队一行人所藏身的巷子上方缓缓驶过,甚至于还能够看见那一扇大开了的车门内部,正有着两三名身穿着以黑色为底,另饰有青蓝色线条的城市作战防护装甲的武装人员竟是无视了高度,直接在浮空车行进的过程中,一个个渐次对准了小巷中一处建筑的顶层直直一跃而下。 “开火——!敌人在头顶————!!” 让瞬间认出来了那着装的文斯几乎是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再顾不得什么电台里头的发言,直接切换到了小队频道内部扯着嗓子高喊着的同时,手上一把‘马洛里安’也已经被其高高举过了头顶,用那照门匆匆圈定了天上其中一道人影便死死地扣下了扳机。 ‘轰————!轰————!轰——————!’ 而在等到了文斯的命令之后,先前也同样注意到了头顶敌人,并且手中枪口也早已调转天上了的小队成员们便也接连向着天上的三道急速坠落了的人影宣泄着致命的枪火,用钢铁的弹丸来迎接着“天上来客”。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卧槽——!那是……那是暴恐机动队————!” 却是又在那三位“新军”们都瞧清楚了天上人的模样装扮过后,被瞬间勾起来了记忆中各种各样有关于其的恐怖传闻,一个个口中惊呼出声了的同时又是纷纷现出来了一脸的惶惶惊恐之貌,连带着筋骨也开始发软,额头虚汗亦是止不住地淌落。 “我们……我们打得过暴恐机动队嘛?” 作为从小便生在长在了夜之城的孩子们,对于那个名字的恐惧早就已经是无关乎实力差距,根植于他们心底深处了的惊骇,以至于即便只是此刻意识到了自己将要与那“暴恐机动队”交手的这一现实,原先还算是较为坚定的作战意志便是直接消散了大半,而这也恰恰是文斯先前一直在心底暗暗祈祷着不要与“暴恐机动队”动手的根本原因。 只是即便文斯在这里心中骂娘也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况且先前用于阻击天上来客的那些枚在文斯的注视下,真真切切打在了“暴恐机动队”身上的子弹也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的阻截效果。 如今情况,几乎就已经是在把文斯小队往绝路上逼,仅仅只需要文斯稍微再犯下哪怕一点的失误,便会让这整支队伍全然覆灭。 “草了——!” 这心头猛然出现了的重担,让文斯不由得暗自骂出一句了的同时也是立刻反应过来此刻对方已经是占据了高处,先前自己小队在这巷子里头所作的一切简单防御准备也几乎是被其在瞬息之间瓦解,再没有了什么优势可言,于是文斯也丝毫不做任何犹豫,直接又是对着周围的小队成员们高高挥舞着手臂招呼着,再在队内频道中下达了命令一道: “放弃这一处巷子——!所有人立刻跟我转移————!” 随后便只见所有小队成员的眼前,一处与那武装浮空车行动方向完全相反了的集结点被以醒目的红色在地图上头标注,而文斯也是头前一个,直接冲在了小队的最前头,手中枪械高举着冲向了头顶屋檐方向倒退着走路,以此来为自己的队员们提供着几乎是最低限度的可怜掩护。 有指战员果决如此,即便是那几位脚下灌铅了的“新军”成员们也在其感染之下重新拾回了些许的勇气,就这么跟在了前头无知者无畏的老兵维萨身后,快步穿行在了小巷狭缝之中,向着另一条街道的方向快速前进着。 ‘哐——咚咚咚……哐——吭——’ 而就在巷子的最底端文斯小队正在果断的转移过程中,在其头顶建筑的楼顶之上,亦是同步传来了方向相同的或是重重脚步闷响,或是踩踏在了金属之上的刺耳尖声。 这一声声愈发靠近了的脚步杂音也像是一记记沉闷的鼓点重重敲打在了文斯的心上,就仿佛是死神正在他的耳旁正在低声哼唱,而那一杆收割生命的大镰此刻也已经高高悬吊在了自己的头顶方向,随时都有可能坠断那一根绑束住其的细丝,让那摄人的寒芒刹那间收割走所自己小队所有成员们的性命一条…… ‘叮——铛——咚、咚……’ 很快,就在文斯一边快速后退,一边紧绷住了心神死死注意着自己头顶脚步声音的时候,就在其视线的注视之下,那一杆大镰也终于在悄然间坠落。 只不过这一次,死神的镰刀将会以一颗呈卵形,在小巷两侧间不断地轻磕碰撞间脱落了所有保险簧片的手榴弹形状显现在人世间,并快速的朝向着文斯小队众人的头顶方向飞掠而来。 而这,则正是占据了高处优势的敌人对地面进行打击的最佳手段,同时也是此刻文斯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几乎全无应对办法的,最最糟糕的情况。 文斯几乎都已经预见到了,预见到了片刻之后那一枚手榴弹将会在自己小队众人的头顶之上猛地爆发开来,那些被火药所推动着的细密破片将会直接灌入这底下几乎所有人的血肉之中,将所有人都给送去地狱。 虽然并非是第一次,但无论是第几次,像这样靠近死亡的时候还是让文斯眼前不由得闪过一幕幕篆刻在了自己灵魂深处的记忆画面,连带着似乎就连时间的流逝都在瞬息之间被放缓了速度…… ……就仿佛是自己的那位老战友“金毛”强森正在自己的身旁,开启了斯安威斯坦一样…… 不知是为何,在将死之际涌入了文斯脑海当中的却是那一头不羁的金毛……回想起来了的却是前不久的渗透作战之中,那个混蛋拼着多脏器破裂也不惜将自己给推的一个踉跄,躲过了一枚致命凶弹的画面…… 呵呵……是了,如果是强森在这的话,应该就有办法在那枚该死的手榴弹彻底炸开来之前,把他给踢到一个危险距离之外去了吧…… ‘啪——’ 或许是文斯的思念起到了作用,就在文斯那一对圆瞪着的双眼之中,原本应当朝向着自己小队一行飞掠而来了的那一枚卵形凶器却是在一记轻声的脆响过后,在半空之中突然间地变换了飞行轨迹,一转又从文斯的头顶向着其身前空地,也是整个小队所有人的身后弹飞了过去。 ‘轰——————————!’ 随即又是在文斯的面前大约十几米的距离处轰然的爆发开来,骤然强烈了的爆炸气流几乎是迎着文斯的面门而来,直接将文斯给吹的脚下失稳,那冲击波又是将文斯给震得大脑白茫茫一片,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而这震撼也只不过维持了片刻,再等到文斯恢复了知觉过后,便惊觉自己脑侧双耳一股股的温热湿润开始流淌而下,更不用提文斯渐渐又感觉到了的,从全身各处隐约传来了的发热麻痒感觉细密且繁多。 (未完待续) 第222章 屋顶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随即又是在文斯的面前大约十几米的距离处轰然的爆发开来,骤然强烈了的爆炸气流几乎是迎着文斯的面门而来,直接将文斯给吹的脚下失稳,那冲击波又是将文斯给震得大脑白茫茫一片,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而这震撼也只不过维持了片刻,再等到文斯恢复了知觉过后,便惊觉自己脑侧双耳一股股的温热湿润开始流淌而下,更不用提文斯渐渐又感觉到了的,从全身各处隐约传来了的发热麻痒感觉细密且繁多。 “嘿——!文斯——!” 或许先前整个小队也就只有文斯一人注意到了那一枚飞掠而来了的手榴弹,还来不及开口警告,但这会那么剧烈震耳的一声爆炸轰响就出现在了小队所有成员们的身后,也几乎是立刻就止住了此刻最前头开路着的维萨脚步,再是转过了头来,忧心的话语亦随之脱口而出。 “傻逼——!没事——!滚——!” 然而这副关切听进了躺倒地上的文斯耳中,反倒是一点也没念着好,张口便是连连的怒骂,敦促着小队成员们继续向外奔逃。 毕竟在这样危急的时刻,断臂求生往往才是最最正确的选择,若是因为自己一人的负伤而拖累了整个小队的行进,那么这整支小队都绝无活着离开这个阴暗巷子的可能! 当然,即便是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也并不代表着文斯就决定直接往地上一趟,双眼一闭默默等死了。要知道即便是那最最凶险,谁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一颗炮弹会从头顶落下的战场之上,往往也存在着一丝活命的生机,而若文斯是个稍微遇到点“啸困难”就直接躺平等死的蠢货,那么他也活不到现在。 是以就在开口怒骂着的同时,文斯也从没有停下来过动作,仍然在强忍住了全身上下细密的麻痒滚烫感觉,翻身从地上爬起…… ‘叮——哒、哒、咚——咚……’ 只不过就在文斯即将重新站起身来的这会功夫,耳旁可又是再度传来了像是什么小物件正与小巷两侧诸如空调外机之类的玩意磕碰所发出来细碎闷响。 ‘……铛——咚、咚、咔哒——’ 并且这一连串的细碎,也是逐渐地自上而下,由远及近,直至最终就这么精准地坠落在了文斯的面前地面之上,用那顶端早已经脱落了保险簧片的金属部件与水泥地板两相碰撞,发出来了“咔哒”声响。 而在此刻已经半躬着身子勉力站起了的文斯面前地板上出现了的那样“小东西”,一如预料中的,大致呈现出来了一副外表凹凸不平的卵形曲面模样。只不过这须臾间来不及反应的片刻,文斯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出来的却并不是如何去闪躲,或是大声疾呼提醒前边队友们注意。而居然是在回想着军武课上的知识点,居然是在想,那一枚手榴弹上头规则的凹线是为了方便抓握,是为了在爆炸过后产生足够的破片数量,以保证足够的杀伤面积。 甚至于这会身上仅仅只是穿着一件夹克,内里衬有着一件简易防弹衬衣,除此之外全身上下简直可以说是零防护的文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么一枚不时将要爆发了的手榴弹,嘴角竟是还微微勾起来了一抹忐忑的笑意,就仿佛那边躺着的并不是什么夺命的凶器,而就只是一枚孩童间玩耍嬉闹用时会用到的摔炮罢了。 “加油,踢准点……” 然而当文斯又是一句小声的话语对着面前一片空气叮嘱出言,再抬头看去,文斯的面前切近之处亦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泛起了成片的光影涟漪,并且若是细细看去,似乎还能瞧见一道细瘦模糊的身影正高高抬起来了腿,做出来了一副欲踢将踢的动作。 ‘啪————!’ 随即,便只听再一声脆脆声音与靴子刮地的杂音响起,那一枚静静躺在了地上的手榴弹便像是突然长出来了一对翅膀,从文斯的胯下飞速的窜过,眨眼间便跑到了文斯的身后远方…… ‘轰——————————!’ 再度炸响起了烟花一簇。 而这一次,虽然那爆炸也仍旧是发生在了文斯的身后大致几米距离,但无论是那爆炸的烈风震波,抑或是锋利透骨的弹珠破片皆是无一作用在了文斯的身上。 反倒是那骤然迅疾了的暴风将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给撕扯开了透明的幕帘一角,让一道金发青年模样的人影几乎是凭空出现在了文斯的身后,若是再上眼仔细地观瞧,还能看见那些原本应当着落在文斯身上的破片与焰气也是几乎都被那位青年所挡了下来,让那一件保暖夹克风衣的上头又多出来了好些个破洞与焦痕。 “军士长您先撤退,零二会保护住你们的安全。” 再听见那位青年说着话,手上动作也不见停,双手端起来了一杆短枪“脉冲”便是向着远处小队其他成员们的头顶之上击发出来了一串短促点射。 ‘嗒嗒嗒——!’ ‘轰——————————!’ 然而那一串三发子弹似是又在半空之中击中了什么,只见那些个小队成员们头顶高处突然出现了一连串的火花飞曳,随后便是稍弱了一些的硝烟爆燃突显…… ‘砰砰砰砰砰砰砰——!’ 还没等前头一队人们从头顶的爆炸之中回过神来,自小巷建筑群最上方的天台方向又倏地炸响了枪火轰鸣声音成串,看来在那楼顶之上亦有一场大战已然是拉开了序幕。 而听着上头正打得火热,那位青年也再按捺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前头的文斯,最后再留下了一句话:“军士长!您赶紧地先跟上前头大部队把目标带回去!这边就交给我们帮你们拖住——!” 随后便不做任何停留,就在文斯眼睁睁的注视之下,一个沉腰纵跃便是离地三米有余,直直落在了一处空调外机箱的上头,再是接连三两蹦一路寻着落脚点朝着激战中的屋顶方向生生跳了上去,在文斯的眼中留下来的背影恍若超人模样。 “哈哈——牛逼。” 文斯原本笑容当中的那一丝忐忑这会也再看不见,转而是变作了全副的笑颜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过后,便是忍着一身细碎伤痛再度握紧了手中枪械,向着前方脚步暂歇了的大部队位置匆匆赶去,并进一步带领着文斯小队继续去寻找下一部撤离的载具,彻底地远离开这一片是非之地将任务交付。 至于那头顶方向已经被接管了的屋顶战场之上,情况可就与骤然轻松了的文斯一行人完全不同,真等到了那位黄毛青年——西瑟所操控着的“替身人形”骤然开阔了视野,入眼的可就是好一副烈度惊人的战斗画面。 ‘嗡————————————————’ 且不提头顶之上还在不断向下喷涌着推进气流悬停空中,发出来震耳的嗡鸣声响。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光是那车上所装载着的两门航空机炮正对准了底下房屋楼顶宣泄出来了的炮火激发速度之惊人,由钢铁弹头所织就了的金属风暴之绵密,甚至都已经听不见单个完整的火药炸裂声响,而是一连串极其短促的火药爆燃声连成了一片,发出来了另类的“呜呜”嗡鸣之声。 而在那密集胜过了暴雨的金属风暴之中还间或夹杂着标记子弹轨迹的明亮曳光子弹,让那机炮炮口所指向的前方又出现了一道橘红色,仿佛是在超梦游戏之中才会出现的辅助瞄准线一样的死亡光芒。凡是被那“光芒”所“照射”到了的事物,无论是楼顶零星布设了的太阳能板,还是金属材质的雨水收集器,抑或只是单纯的水泥楼板,都得统统化作细微的齑粉碎末扬尘空中,无一幸免。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不少零落空中,被机炮炮弹打得四散飘飞了的‘替身人型’残肢碎块。 西瑟视线一角的活点地图之上,亦是不断地有闪烁绿点一个个被那两门机炮给追上了动作并彻底地被其所“熄灭”。 面对着那样专为杀戮而生的重型装备,即便是“替身人形”这样纯粹由义体所构造而成的强大“超人”,也与那些个弹手可灭的虫子无甚区别。 但即便是此刻屋顶之上的战斗已然如此的不对等,且注定将要以失败收场,西瑟以及屋顶之上其他的“同志们”也还是必须要为底下的“文斯小队”争取出来一个足以安全撤离的空档才行! 一念至此,西瑟也再没有了二话,一对眼神也从那天上的“装甲浮空车”转移到了楼顶上此刻还站着的三道蓝黑色制服身影之上,在网络上头开口招呼起来了远处的某人: “嘿——!伊莎尔看得见吗——!” 这边开口问,西瑟手上也是同步据枪锁定住了三人当中的其中一名。 【看得见,你放心展开手脚就是,我来为你提供骇入协助。】 又是在眼前一道熟悉的鲜红色气泡出现之后,那护圈内的手指也随后扣下。 ‘嗒嗒嗒嗒嗒嗒嗒——!’ 成串飞射出去了的灼热弹头几乎就顺沿着同一条线划破了空间的阻碍,直直锁定住了同一颗头颅飞射而去。 但也就在那些个子弹即将为西瑟敲开那一颗白瓤西瓜的前一秒,西瑟眼中的那一道黑蓝间色身影竟是突然地花糊了,让那五枚超音速飞射出去了的子弹尽皆落在了空处不说,还让此刻的西瑟又感觉到了全身上下骤然覆盖了的一曾无穷重压。 【已检测到超加速反应,斯安威斯坦被动启动。】 被这突然兴奋了的神经系统加持之下,西瑟眼中的世界也随之放缓,就仿佛是被按下了视频的缓速播放一般,让其得以看清楚不远处那个花糊了的身影其实是向着一旁及时的侧身一跃。 而同样处在了超加速状态下的西瑟自然也是没有二话,趁着那边黑蓝间色身影尚且还来不及调转姿势回身还击的功夫,立刻是顶住了缓速视界当中的沉沉重压,微调了手中枪械的角度再度扣下了扳机。 ‘嗒——!嗒——!嗒——!嗒——!嗒——!嗒——!嗒——!’ 同样的七发子弹出膛,只不过这一回却不是尽皆沿着相同的轨迹飞射而出,而是在西瑟老道的射击经验控制下,以一个扇形的散布封锁住了目标所有可能的闪避动作,确保无论如何,敌人都至少会挨上一发甚至更多发的子弹。 【检测到本机端口出现未授权访问,进度07%】 然而就在那必杀的子弹雨还没来得及飞射过去给西瑟带来战果,先一步跳出在了西瑟眼前的反倒是另外一条鲜红色的警告气泡。 【不用理会,这个是炸你脑花的魔偶,可你现在根本没有脑花。】 以及来自于远处伊莎尔紧跟而来了的一句解释话语。 虽说即便是没有这么一句解释,西瑟也因为伊莎尔的存在,而完全不打算去管网络方面的攻防就是了。 对于现在的西瑟而言,最最重要的还是那边杀阵之中“暴恐机动队”的战果。 缓速的视界渐渐复归常速,在西瑟眼中那几枚子弹也开始做加速运动一如自己预料的连续三发打在了目标所穿着着的黑蓝间色装甲之上。 只是这虽然确实的命中了,却也在那装甲的防护之下仅仅是让其动作微微有了点无法察觉的踉跄,似乎压根也没有造成什么可观的伤害。 并且还因为西瑟这几枪主动暴露了自己方位的枪响,立刻引得对方身后的队友一个转身,将手中重型机枪的枪口也随之调转对准了西瑟方位,又给西瑟理应感觉不到的脑门之上多增添了一股子过电麻痒。 (未完待续) 第223章 拖延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并且还因为西瑟这几枪主动暴露了自己方位的枪响,立刻引得对方身后的队友一个转身,将手中重型机枪的枪口也随之调转对准了西瑟方位,又给西瑟理应没有知觉的脑门之上多增添了一股子过电麻痒。 激得西瑟当即便是一个后跳,像是没瞧见自己身后便是天台的边沿似的,“失足”一般的整个人影都消失在了楼顶诸人的视线当中。 ‘砰砰砰砰砰砰砰…………!!’ 缺失了目标的影子,随后从另一名“暴恐机动队”的手中突然炸响了的震耳爆鸣也自然是没了目标,只能痴痴傻傻地预瞄着原先“西瑟”所在的大致方位,让飞射而出的成串炽热尖弹尽数落了空。 当然,西瑟也并没有让那边的几位久等,或者说,是伊莎尔以及其他方向尚还存在着的‘替身人形’们又给这几位带来了点全新的“刺激”。 ‘咻————’ 先是尖锐的破空气音响彻,引得了“暴恐机动队”的几人回头看去,便只见一枚细长的飞弹不只是从何处飞出,在半空中正拖曳着难以预测的折线轨迹,跳跃翻飞着朝向那楼顶三位扎堆躲在了武装浮空车底下了的“暴恐机动队”们。 然而,眼见那飞弹刹那流光般的速度让呆呆矗立着的三人闪躲不及,即将用它弹体内部骇人的威能彻底吞噬掉它面前的所有敌人。 但就在那一枚飞弹即将爆发的前一刻,却又像是时空间都被扭曲了一瞬,原本的三名敌人刹那间就消失不见了两名,仅仅剩下先前西瑟开枪锁定着的那一位似是系统陷入了冷却之中躲闪不及,被爆燃的焰气与强大的气流震波所吞没…… ‘轰————————!’ 而那一道黑蓝间色的人影也在一时之间再无法确定生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当然,也因为这一枚飞弹的存在,将其发射出去了的那一道人影也随即被半空之中那一辆武装浮空车给注意并锁定了身形,紧接而来的,便是其中一台航空机炮迅速地调转起来了枪口,对准了那边闪转腾挪着的身影一道上演了另外一出的“疾速追杀”。 而若是抛开此刻楼顶之上正发生着的一切,看向先前那位貌似“轻生”,实则现在正双脚踏足在了大楼侧立面横向岔出来了的一个小平台之上暂歇着脚步的西瑟眼前,一个鲜红色气泡又再度浮现: 【先等等,我的攻击受到了阻碍,他们在车子上头应该还有一个黑客的高手,很难搞。】 只不过比起眼前伊莎尔气泡里头所提到的这些,西瑟自己所关心的倒是自己眼前被挤到了一旁去的另外一个警告弹窗上的漆黑数字扎眼。 【检测到本机端口出现未授权访问,进度58%】 “喂喂喂……伊莎尔,这个这个真的没事嘛……我好慌啊……” 眼瞧着那进度条还在随着时间不断地前进,即便是先前有着伊莎尔对自己的保证话语西瑟也不免得心中忐忑,再次的出言确认了一声,这话音中的虚浮就已经完全地透露出来西瑟是真的害怕伊莎尔一个看走眼,自己就要给人报废掉宝贵的一颗脑花。 【嗨呀——!我包你没事的!还有!西瑟快上——!现在那一辆浮空车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我们的人已经在发动攻势了——!你快上呀——!】 那气泡之中突然焦急了的文字几乎是瞬间打消了西瑟仅存的那点顾虑,再是一眼瞧见了雷达之中突然集体活跃起来了的绿点四五,一时间也没了二话,立刻再是挺身一个纵跃“飞”上了楼顶边沿,又是在西瑟神经紧绷的情况下,第一个入眼的就是浮空车下那道身子半缺躺倒地上了的狼狈人影,当即西瑟就感觉到了一股子脑门过电,下意识就对着其抬起来了手中短枪,一串子弹脱手飞射而出: “嗒嗒嗒嗒嗒嗒嗒——!” 却是在手中扳机扣下,西瑟才看看意识到了自己枪口所指方向上除了一个巨大的浮空车标记以外再无其他的敌对红点存在,自己开枪攻击的正是一个死人! 【蠢猪——!注意你的左侧——!】 心下警铃大作,看见了这么一条惊魂的讯息过后西瑟甚至都没有空闲再回头细看,身体就已经先于大脑做出来了反应,向前快步的疾奔…… ‘砰砰砰砰砰砰砰……’ 然而即便都已经是如此的反应迅速,西瑟这么只蝉儿也抵不过一旁螳螂手上的子弹迅捷如雷,几乎是在那边枪响过后的同一时间,来自于“替身人形”“感官模拟”的系统便为西瑟同步传递而来了身体一侧接连几处仿佛被高速棒球击中了一般的重击感觉。 并且随着那一道道重击感觉传来了的同时,灼热、刺痒、异物感,以及渐渐腾起了的火辣辣痛感亦渐渐强烈,连带着西瑟只觉得自己奔跑的动作都已经开始有些使不上气力。 “我操了——!” 西瑟自己身上的枪眼可也不少,是以这会更是无比的清楚,这就是中弹后第一时间的感觉,是以在第一时间嘴上先骂出一句消解了些许惊骇过后,动作不仅没有丝毫的停顿,反而是在西瑟意志的强硬命令之下,驱策着自己那或许是因为部分肌束被打断而变得如同灌铅般沉重了的双腿,更加奋力地向前迈出。 也正是此刻西瑟强拖着中弹的身躯多跨出去了的这几步,为其挣来了那么一线难得的生机——一线由“黄雀”为他西瑟开辟出来避免“出局”的生机。 ‘嗒嗒嗒嗒嗒嗒嗒——!’ 来自于另一边的楼梯间水泥墙后,又是在突然间炸响了另外一连串丝毫不做停歇的枪响对准了先前射击“西瑟”的位置进行了扫射,制止了那边针对着西瑟的枪响连发。 并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会的“螳螂”先前为了躲避那一颗飞弹而用出去了的“斯安威斯坦”此刻应当也还并未冷却完成,这无数的子弹锋锐也必定能够予以其重创! 只是先在那边的“黄雀”确认到了自己的战果之前,这里刚刚才从“螳螂”手中得以“活命”了的西瑟耳边竟是又响起来了一道催命铃音。 ‘锃————!’. 【已检测到超加速反应,斯安威斯坦被动启动。】 那是一声金属锋锐出鞘的刺耳声响,就来源于西瑟眼前那突然间出现正向着自己的脖颈咽喉左右挥来,仿佛镜子一般反射出来寒光阵阵的螳螂刀锋一对。 也正是这么一对让西瑟感觉到了寒意阵阵的刀锋,几乎是立刻就激起来了西瑟已然是冷却完成了的斯安威斯坦,让西瑟至少能够先看清楚,自己可能会死在什么人的手下…… 并进一步给西瑟提供了片刻能够用以反制动作的时机。 而在此刻,面对着如同剪刀一般的双刃,西瑟的选择便是顶住了缓速视界下的沉沉重压,借着自己尚未完全消退的奔跑惯性,直接就势抬起腿来对着自己正当面的黑蓝间色人影踢出去了一记侧踢,虽说那动作稍稍慢了些,还是让刀锋切削了少许的皮肉,但也成功赶在了西瑟一颗脑袋整个掉落之前,用侧踢的打击卸去了那“暴恐机动队”手上力道,连带着将其整个人都踢飞出去了三四米远的距离。 但还没等到西瑟有稍稍喘息的空闲,就在斯安威斯坦的持续时间都还没过去的须臾,那边本该被踢得倒飞出去了的人影又在半空之中恍若抽搐一般的加速起来了动作,竟然被其在天上以诡异的动作一个翻身稳定住了身形的同时,又用着蟾蜍匍匐的姿态积蓄起来了气力,将其右手刀锋当作了撞角,再次对准了西瑟的方向作势将要冲刺过来。只不过又在这冲锋即将发起之前,那骤然加速了的动作却又是逐渐放缓,渐渐地在斯安威斯坦作用下的西瑟眼里变得一如周遭其他物体运动的缓速。 这样的场景,先前西瑟在“机器人大赛”上也遇见过同样的,是以这会几乎也是立刻就认出来了面前敌人身上所搭载着的系统,正是与那位“师范人形”相同的“克伦奇科夫。”! 在先前的赛场上西瑟便是依靠着“斯安威斯坦”生效时间长的优点直接限制住了其行动才最终取得了比赛的胜利,而此刻的西瑟虽然也正处在了“斯安威斯坦”的持续时间内,但这剩余的时间想要让西瑟再像比赛一样冲上前去抓住对方,时间上可就来不及了。 只不过,这会的西瑟可和赛场上的赤手空拳不同,现在西瑟的手上可还握着枪呢! 抵挡着强大的超加速负载与身上渐渐强烈了的枪伤痛楚,西瑟手上一杆脉冲的准星、照门、与义眼连成了一条直线,而那直线的另一端所指向了的,自然便是面前作势欲要冲刺的“暴恐机动队”! ‘嗒嗒嗒嗒嗒嗒嗒…………!’ 【斯安威斯坦已进入冷却计时。】 又恰巧是在西瑟手中扳机扣下,随动拉机柄来回往复了数次过后,这缓速的视界也渐渐复归了寻常流逝,一颗颗恍若常人步行速度般行进的金属弹头亦开始做起来了直线加速运动,与另一边亦是开始了自己冲锋步伐的“暴恐机动队”开启了双向奔赴。 很快,道道流光直直穿透了那黑蓝间色,号称是绝对“坚实可靠”的防弹装甲,再深深地嵌入其血肉一发又一发,虽是成功地滞住了其迅捷的脚步,但却无法停滞住其“克伦奇科夫”的启动。 便只见西瑟的眼前再一阵花糊,那一道黑蓝间色身影竟是在一瞬间消失在了自己眼中…… ‘噗通——’ 再等一声重重的倒地闷响出现在了西瑟的耳旁,吸引了西瑟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那敌人似是被头几颗子弹打断韧带神经这类重要的器官,即便是还能动用起“克伦奇科夫”闪躲一瞬,亦不过是苟延残喘,没了再度发起进攻的能力。 ‘……嗒嗒嗒嗒嗒嗒嗒————!’ 让西瑟终于得以松下口气息来,在手中扳机都不曾松开的情况下,直接一转枪口对准了那地上匍匐着的敌人,送给其最后的安眠一阵。 这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了瞬息片刻之间,虽说确实也是给西瑟带去了不少的冷汗与惊吓,但终于是让西瑟度过了这接连的凶险,心中亦是不免得涌起来了阵阵劫后余生般的欣……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哒哒、叮叮、哒哒、叮哒叮哒叮叮哒哒哒…………!’ 只是这会,可还没到“劫后”呢。 无论是头顶之上从未停歇过的密集弹头风暴闷响,抑或是由远及近,渐渐向着西瑟逼近过来了的密集着弹脆响,都在昭示着天上那一台“高效的杀人机器”,此刻已经牢牢地锁定住了西瑟自己! 这就像是鞭子一记,重重挥打在了西瑟的心头,让西瑟在心中再度被惊骇所充溢,慌慌忙抬起来了双腿的同时,一颗脑袋也不由得向着那天上看去。 却看见了那一台喷涌出来火舌阵阵的机炮枪口几乎就要与自己的视线两相重叠了的同时。 又在那昏暗多云的天空之上,瞧见了点点黑翅的鸟儿一个个在空中聚集成了乌云团团,像极了西瑟在不知什么时候从古早记录片当中所瞧见过的椋鸟鸟云一般,将那半空之中的武装浮空车重重包围在了其中,时不时还有着不知名的物件从那黑云之中飞出,直直飞到了浮空车的装甲之上牢牢地吸附住,发出来了刺眼明光。 ‘叮哒、叮叮、哒叮、哒哒哒哒…………!’ 只不过还不等西瑟心中升起来什么惊叹,紧随在了自己身后的密集着弹声响就已经彻底地追上了西瑟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 将他的意识、思考,都彻底打断在了由金属弹头所构成了的死亡漩涡之中。 给那一片楼房的屋顶之上,又多增添了些许的“碎肉残渣”。 第224章 行动完成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叮哒、叮叮、哒叮、哒哒哒哒…………!’ 还不等西瑟心中升起来什么惊叹,紧随在了自己身后的密集着弹声响就已经彻底地追上了西瑟所操控着的“义体人形”。 将他的意识、思考,都彻底打断在了由金属弹头所构成了的死亡漩涡之中。 给那一片楼房的屋顶之上,又多增添了些许的“碎肉残渣”。 也就是在那“替身人形”彻底地变成了狼藉的一片过后,此处战场之中便再没有一个能够承载西瑟意志的实体存在。 “呜啊啊————!” 随即,就在距离那边楼顶不远处的街道一角路旁,一辆并不起眼的轿车内部放躺了的主驾座位上,西瑟便突然有如梦中惊醒般坐起。那些从“义体人形”身上传来了的一切知觉——刺痛、麻木、苦楚,都是那么样的真实,以至于西瑟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将那“义体人形”给当作了自己的肉身。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亲眼瞧见了那一门机炮渐渐的朝向着自己的方向调转过来了枪口时,西瑟也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死亡的将近,心底那一股子甚至在肉身破碎之前都来不及发酵的绝望寒凉,此刻亦是同步地带回了自己真正的肉身之中,让西瑟在短暂的哀嚎过后不由得全身肌肉骤然崩紧,颤动着心室,窒住了呼吸,又是从眼眶中不由得涌现出来了点点湿润,还有身上那些被密密的冷汗给浸透了内衫与鬓角。 这所有的所有,都仿佛在提醒着西瑟——自己又“死”了一次。 “哈——————” 而这么一副眼角红润垂泪,冷汗打湿了鬓角,挣扎般的鼓动胸腔连连起伏了三两次过后,方才畅快吐出去浊气一口了的模样,也自然是引得身旁人儿侧目。 “西瑟……” 伊莎尔开了口,话语声细微若无,却又能从其中听出来难掩的担忧情意浓浓。 再随着这话音入了耳,西瑟还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传来了一阵温热,给自己这隐隐生寒的手臂带来了一丝暖意。 “哈哈……没事。”自然,这份暖意也顺着手臂一路窜进了西瑟的心间,让西瑟赶紧顶着那么一张汗涔涔的发白面容,对着身旁人儿挤出来了一丝苦笑来。 “嗯。”再没了别的话说,伊莎尔对于西瑟的逞强也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随后再开口,不知是对着西瑟,还是对着车载的ai说着: “我们回家。” “等等……”只不过伊莎尔这么个决定让西瑟听了是那么样的疑惑,瞬间变了脸上颜色: “……那这边的行动怎么办?” “不用担心,另一边文斯小队已经重新找到载具先行撤离了,并且在那边楼顶上头还有着无人机群和其余的‘替身人形’们几乎吸引走了整座城市所有人的目光……” 伊莎尔这话说到了一半,西瑟的眼前又是随着那话语而同步出现了另外的一幕视频影像,里头的内容则正是夜之城内部最最权威的实时新闻栏目直播画面: ‘……本台记者实时为电视机前的各位播报——!本台记者正在实时为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播报————!现在正播放在了大屏幕上的,就是此时此刻正在沃森大区内部歌舞伎区一处高楼楼顶画面,那些个像是黑云一样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是不明势力所属的无人机集群——!正在与我们的‘暴恐机动队’们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再看那画面之中所显示的,可不正是刚刚西瑟所操控着“替身人形”在临“死”之前所最后瞧见的那一抹压顶黑云嘛。只不过或许是因为拍摄画面的机位在楼底低处的缘故,那画面之中的场景远不及西瑟最后一眼所瞧见的那么震撼罢了。 “……现在全城所有人都盯在了那里,军士长他们也甩掉了所有的尾巴,所以我们的任务也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至于剩下来的另一半任务,那就是完完整整地撤出所有参与此次计划的同志们了。” 而伊莎尔随后跟上了的解释话语,则是让西瑟彻底地放下了一颗心来,释然的笑着,再不见一丝勉强与痛苦的神情: “哈哈……那就好……所以,我们现在也要走了?” “当然。”毫不犹疑,被西瑟感染着露出来了同样灿烂笑颜,伊莎尔在开口回应着的同时,亦是稍稍偏过了脑袋去,对着汽车的全息面板方向再开口,下达了最终的指令一道: “‘黑鸢’,我们回家吧。” ‘目的地已确定,圣多明哥……’ 用不着再像来时一样由西瑟来操控,在伊莎尔的指令落下了话音过后,从那汽车的全息面板方向很快便传来了一段熟悉的电子女音,最后出言确认了一遍那个在伊莎尔的口中名为“家”的所在。得到了默认过后,便自动驱使着这么一台车辆缓缓地启动,带动着车窗外的街景也一并如同画轴一般滚动。 而在这会卸下了肩头重担的西瑟,也终于算是有了空闲,能够对着身旁人儿问出来了先前就一直潜藏在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嘿,伊莎尔……” “嗯?怎么了?又有哪不舒服了吗?” 只不过伊莎尔看起来这会对于西瑟也确实是关心得过分,甚至于抢在了西瑟问话说完之前,一句担忧的问询便先出了口,让西瑟也不得不直率地将心声袒露: “哈哈……不是,我现在感觉挺好的,就是像问一下你,你打算怎么安排米斯特蕾丝?她……嗯……她看起来也并不像是希望别人去可怜她的那种人。现在想想的话,或许我们把人带回去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唔……” 或许就连伊莎尔自己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了这么个问题,是以在听清楚了西瑟的意思过后,一张俏脸上竟是也与西瑟显现出来了相同的为难神色。 “额……所以伊莎尔你压根没想好怎么安排人家,就和‘指挥官’商量把人带回去了?” 让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西瑟一对眉毛都不由得跳了跳。 “啊……” 又让彻底从那张像是闯祸小狗狗般的尴尬面容上头彻底确认了这一事实的西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中大感不妙: “草——” 第225章 梦境一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别楞着了,快快来尝尝这个。” 耳朵旁边一句年长女性的热切招呼话音传来,直接就把呆坐着的某位黑发青年听得一怔,愣愣地回应着: “嗯……嗯……” “光答应没动作干嘛?哝!拿去!” 还没等黑发青年从那神游之中走出来,且听同座另一边又传来了另外一句话音,而那厚重威严之中亦是隐隐透露出来了不输于前人的关怀备至。 以及随着这一句话音同时被递送到了青年眼前的一块切好了的烤派。 那是一块稍显奇怪了些的派,并没有其他烤派一样精美的点缀与丰富的用料,而是由底部的一块面皮兜住了其内部呈现出来半透明的胶质“馅料”。 同时,这也是让青年感觉到了无比怀念的派,几乎是自打青年记事以来,这么一道甜点佳肴便时常会出现在自己家庭的餐桌之上,而“它”为自己的童年所带来的那一抹甜蜜,说不定也正是青年直至现在都戒不了一口甜点的渊源吧。 口中不住的分泌出来了唾液,燥燥的一双手更是先一步接过了那派,再是迫不及待地将其送入了嘴边,一口咬下。 似是被那刚刚好的温热所衬,将那派里头馅料给凸显的尤为甘冽清甜,让青年还来不及细细咋么滋味,便已经是被融化了一副面容。 再等青年终于从那怀恋的清甜当中回过了神来,开始了咀嚼,那柔软的仿佛布丁一般的馅料就只需要用舌头轻轻一碾,便整个融化在了口中,并且还将那馅料当中的砂糖甜蜜、黄油奶味、肉桂香韵等等复杂的食材香料风味顺带着充溢了青年的味蕾。 或许是因为童年的滤镜?或许是因为家庭的温暖?不知怎得,这么一道诞生于萧条年间的底层人民甜点——“水派”(water pie),本该是用来填充吃不起昂贵甜点的空虚,是一道端不上台面来的“代餐”。却又是给了青年一股子不输于,甚至还要比那些餐厅大厨们出品了的精品们给青年带来了更多的满足与欢欣。 “哈哈——!”明明正吃着的是青年,一脸融化了一般显得尤其幸福的也是青年。但却是让身旁的那位慈祥女性不禁笑得一双眉毛倏地飞起,一对眼睛也眯成了细缝,还赶紧地伸出了只手来捂住那几欲翘上天了的嘴角,竟是笑得要比那吃着的青年还要灿烂明媚。 只是像这样的美妙时光却总是不能长久,无论是青年的童年之中,抑或是青年长大之后,每每自己刚刚才高兴那么一会,便总是有个讨人厌的家伙会突然地插进了话来,把自己那一颗飘飘然的心给猛地拽回了地面之上: “慢点吃,可别光顾着吃甜点,你碗里的炖菜也得一并吃干净咯,不对……你得先把碗里的炖菜吃了才能吃甜点!” “嘿——!凯撒!你就不能温柔点?” 虽说这种时候也总有母亲为自己出头去那个固执的老头子理论,但至少在这会,倒也是成功地将青年的一对视线给转移到了面前桌上,那一碗还腾腾冒着热气,以汤汁的鲜艳红润为底色了的浓稠炖菜。 毕竟青年对于这一碗炖菜的喜爱,也是丝毫不亚于先前那一道甜点的痴狂。 是以虽然身旁的双亲此刻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拌着嘴,但青年可就先一步地把目光给转移到了面前碗中,看着那碗中鲜艳的汤汁内部,还密密堆砌着的各类诸如番茄块、通心粉、蔬菜碎、胡萝卜碎之类的丰富食材。那本该被先前的一道甜点给满足了的舌尖竟是又开始了蠢动。 连带着让青年也当即是用另一只手拿起来了碗中的勺,就这么一手还拿着没吃完的半块馅饼,一手从碗里头舀出来了一勺钩挂着汤汁的通心粉条来,径直送入了口中。 不得不说,这通心粉当真是与炖煮类佳肴绝配的主食,像这样软糯而不失弹性的管状通心粉条那可说是最最能吸附住汤汁的面食,再用这本就上佳的口感搭配上面前“胡佛炖菜”这以新鲜番茄为主,以商品番茄酱为辅的酸甜汤汁,让通心粉的口感与番茄浓汤的味道两相交汇,丝毫不用去怀疑,这便是青年出门在外自己独自一人在企业打工的那段狗操的日子里,时时刻刻都心心念念的家庭味道。 “唔————” 也不知是不是太久太久没能品尝到这么一口酸甜鲜香,竟是让青年吃着吃着,口中还发出来了无意义的怪声来。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青年像这样的失态,谁让青年面前这么一碗炖菜实在是超乎于他自己想象当中的美味,甚至是那种,就算用记忆当中的美好作为注脚都已经无法解释了的美味。 就仿佛,此刻青年舌尖所呈现着的,并不是什么实际存在着的事物,而是那记忆中的美好本身…… 就仿佛,此刻青年周身所存在着的一切,青年四下望去所看见的一切,青年送抵口中所品尝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过于真实了的梦境。 而青年——“v”,他自己却还在某处不知名的瀚海之中不由自己地飘荡沉沦着。 满目尽是渐渐黯淡下来了的深渊海底,满口尽是腥臭令人作呕了的海水咸湿。 衬得先前那一切的温馨,都显得太过于不真实。 是了……明明自己上一刻还在与那戕害了爱德华的怪物拼死的搏斗,又怎么下一刻就…… “嗯?‘v’你怎么呆住了?饭可还没吃完呢,赶紧地继续吃呀。” “啊……” 正在“v”脑内神游之际,耳旁又是再度传来了妈妈的话音。令得“v”不由得张口吐露出来了讶异,又转头看了过去。 看见了那一张面上微微笑意不减,一双眼睛似是缠了线,牢牢绑缚在了自己身上了的慈祥女性。 看着那随着年华的老去,而渐渐干燥生褶了的皮肤;看着那一头记忆当中乌黑亮丽的青丝,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染上了霜白;看着那一对本该清澈漂亮的晶莹瞳孔之中,亦是在不知何时生出来了一抹迷蒙似雾的浑白…… 点点的湿气浸润了“v”的双眼。 眼眶之上火辣辣的烧灼又让“v”倍感煎熬。 “没事……”但这脸上所出现的一切变化,又都被“v”借着埋头吃饭的动作,像是鸵鸟埋沙一般匆匆地掩盖住了,没有让身旁二老给注意到。 “哈哈……慢点吃,慢点吃……” 第226章 不是梦哟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草,翻了半天视频突然发现,凯撒他老婆叫米凯拉。捏麻麻的,瞬间跳戏了,没想到啊,凯撒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碎星将军。) “哈哈……慢点吃,慢点吃……” 恍若梦境中才会出现的温柔话音这才刚刚落了地,紧接着又从“v”的另一边身旁传来了又一句威严的话语: “不过话说回来,‘v’你个小子怎么会突然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来了‘燎原火’了?给我们俩都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也正是这么一句话语,让“v”听了瞬间就是一愣神,整个人也随之被拖回了现实之中,再没了那么一股子幻梦般的不真实感觉萦绕心头。 而一旁的米凯拉似是也被这么个话题所吸引,一颗好奇八卦的心儿再按捺不住,也跟着再接上了句问: “对了,我还看见你好像是和爱德华一块过来的,是你们小哥俩提前商量好的吗?打算一起过来找工作嘛?” 只不过还不等“v”顶着那一头同样迷糊了的雾水回答,一旁的凯撒便先一步挥了挥那条大金胳膊,打断了那好奇: “嘿,人家爱德华可正经是个百万博主来的,光吃稿酬都吃不完,怎么可能还要跟着他来一块找工作?我猜啊,多半就是人家爱德华出来送送这臭小子罢了。” 然而凯撒这话虽然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真相就应当如此一般的断然,但也还是无法解释米凯拉心中的所有疑惑: “那他俩总不能送送就送进医院里了吧?还是‘燎原火’新开的那一家大的‘卫生服务中心’,一开始接到医院打过来的电话都快把我吓死了!” “额……” 这下子,就连凯撒也被说了个哑口无言,只能再偏过头去跟米凯拉一块,拿眼盯住了中间坐着的“v”,期望着自己二人的这么个傻儿子能将为他们解开这个抓心挠肝般令人心痒的谜团。 “啊……” 只是对于二老这么个问题,说实话就连“v”也不知道自己与爱德华究竟是怎么会在“燎原火”的医院里头苏醒了的,对于这么一段记忆,“v”能回想起来的也就只有自己一睁开眼就看见了的陌生天花板,还有口鼻之间所穿戴着的呼吸罩送来了氧气清凉,以及床边来回巡视不断了的医生护士们,仅此而已。 至于再往前的记忆…… 就显得是那么样的朦胧且模糊,让此刻拼命想要回忆起来的“v”就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清醒了的人,在拼命回忆自己梦中画面一般的徒劳。 但倒也并不是说“v”真就连一点画面都回想不起,而是此刻的v能够回忆起来了的那些个画面也实在是过于的光怪陆离了些。 像是什么凭空生出来了血肉的训练人偶,张开了血盆大口伸出舌去吞食人类的平板终端怪物,甚至还有个眨巴着猩红的眸子蹲在浴缸边上从水里头捞…… “……爱德华?” 突然间的一幅画面顺着此刻“v”的回忆而涌上了眼前,而这一幅画面之上所显现出来的,却是爱德华的当胸之处被不知何物给打出来了一个巨大的贯通血洞…… 并且还随着这么一副画面在“v”的眼前出现,一股子没来由的万丈怒火亦是冲天放光,几乎是瞬息间便占据了“v”的全部内心。扭曲了“v”的面容,染红了“v”的瞳孔。这一份难以抑制地疯狂破坏欲,似是穿越了时间与空间又再度归来! “嗯?爱德华怎么了?是爱德华害得你们小哥两个住的院?” “啊……?” 只是再等耳旁传来了自己妈妈好奇的问话,又像是一桶冰冰凉的冷水从头灌下,把“v”心中那份冲天的光火都给浇灭了个完全,一张夜叉恶鬼般的红眼怒容也骤然消解,变作了讷讷然痴傻了的一副样子,只剩下“v”被冷汗沾湿了的鬓角,以及那一双攥得紧紧,甚至都已经将手上半块“水馅饼”给捏烂了的拳头还能够证明,先前自己心中油然而起了的狂怒并非错觉。 “嘶————” “v”这刚冷静下来,还没等那一颗僵死了的大脑重新转动起来回复妈妈的问话,自胸腹之间却是突然间传来了数道尖锐的刺痛,就好像是肚子里埋进去了根根钢针刺痛了神经,瞬间又引得“v”口中直吸冷气的同时,又是不由得弓起了身来试图缓解些许的痛苦。 “‘v’!你怎么了!” “喂喂喂,没事吧你!” 让身旁的两位看见了这副模样是立刻就慌了神,赶紧一左一右地扶肩拍背,口中还连连地关切: “嘿!是哪还伤着了嘛?我们现在赶紧地再去医院!” “对!去医院!我们再去医院!” 眼瞧着自己再不说话,二老这就要一个念头把那破财添灾的数字魔咒给拨了出去。同样被吓得一个激灵,出于对二位辛辛苦苦挣得这点家底的心疼,“v”又是赶紧地忍住了胸腹部传来了的刺痛阵阵,转而直起了腰板来伸手去劝阻: “不了——!不了——!no——!nonono——!我装的!我不疼!真的——!” 只是这么蹩脚的掩饰又怎么能骗过凯撒与米凯拉这两位人精,仅仅就只是一眼瞧见了“v”额前鬓角不断滴垂下来了的冷汗点点,就认定了“v”这满嘴没有一句真话。 “嘿!米凯拉!你看着他点,我去叫救护车来。”先是凯撒留下了一句话来便扭头走到了别处。 “你别担心,‘v’妈妈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燎原火’这边不一样,他们开设的‘卫生服务中心’对我们这些工人都有着额外的补贴,不会花掉爸爸妈妈多少钱的,你就放心好了……” 再是米凯拉一把抓过了“v”的双手,逼迫着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与她四目相对,又开始细致的问起了病痛来: “……对了,妈妈还没问你呢,你是哪里痛来着?” 而对于一心想要拦住自己老爹拨号了的“v”又哪里顾得上这些?对于自己妈妈的这么关切一问也就只是下意识,不假思索地作答,将那个就连自己甚至都懵懵懂懂不甚清楚的答案脱口而出: “是霰弹枪……” “啊————!” 而这答案,即惊恐了面前的至亲。 “……额嗯?” 亦是同样疑惑了开口回答着的“v”自己。 第227章 噩梦回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正值深夜,圣多明哥大区内部,隶属于“燎原火”旗下那一家全新成立了的“卫生中心”内部,早上才刚刚从这里被父母双亲给接走了的“v”,这会竟是又再度被安排住进了创伤外科所属的病房里头留院观察着。 “……哈哈,没事啦没事了妈。我现在在医院里头待得挺好的,不用再问啦……” 或许是因为正值深夜,整个住院部的内部都已经全面宵禁了的缘故,此刻平躺在了属于自己的病床上头,眼前浮跃着青蓝色的电子光晕,正与自己亲人通话交谈着的“v”开口都显得是格外的压抑,似是生怕打搅到了同一病房内其他病友们的休憩: “……好了好了,没什么事我这边就先挂断了啊——医院里头已经宵禁了,大家都休息了,我也得休息了,就这样,我挂了啊!” 那句尾音听着好像是要与电话那头的人商量,但“v”的动作却又是那么的不容置疑,压根也不等对面再说些什么,就直接把这通讯给挂断咯。 再等那一抹幽蓝色自眼前散去,让这间病房也重新恢复了它应有的静谧,“v”坐在了被高高摇起的病床上,嘴里也是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 “唉——” 想来在“v”刚刚才得到了“gec”公司的那一份officer的时候,那可当真是中了头奖一般的欣喜若狂,甚至于到了要去日本街上的临行前,自己都还对着一份差事抱有着几乎无限的美好幻象。 “呵呵……” 可结果呢?这么份活计几乎就是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完全消磨掉了自己此前所有的热情,非但是没能实现想象当中吃香的喝辣的的小资白领梦,反倒是这份差事里头各种各样无意义的细碎工作,以及实际能漏到自己手里仅仅只够勉强度日的仨瓜俩枣,给生生压得喘不过气息,被活活逼成了个牲畜模样。 “v”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在员工宿舍里头那一张硬板床上怀恋起来家庭温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而“大不了就辞职回家去挨骂。”这么个念头,更是无数次强撑起来了“v”这一副死灰般的身心,继续咬咬牙在上司的苛责下继续坚持干了下去。 但真等到了“v”莫名其妙的被“燎原火”的医院给收治咯,又稀奇古怪的被帮着联系到了双亲,让他二老驱车过来将自己给接回了那个在圣多明哥大区里头的新家过后,这么一股子曾经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家庭温馨却又是过于的温暖了些…… 就好像“v”所渴求的不过是秋日刚刚升起的那一轮旭阳来为自己驱赶走周身萦绕着的三分寒气,可二老那过分的关怀却好比夏日三伏天里头的骄阳烈烈给“v”带来了过分的“热情”,几欲要把“v”整个人都给活活地“温暖”“融化”掉了。 “唉————” 不自禁地再叹出去了一口浊气。“v”烦恼着,正烦恼于这一份腻人的甜。 “哼——也不知道这两回住院到底花掉了多少钱……” 只是这份温情虽然已经是将“v”给熏染得飘飘然了,又在这会思绪的间隙,一抬眼又瞧见了此刻自己所容身的这么一间显得稍许狭促了的病房之时,心中还是难免地翻腾起来了一股子难熬的苦水。 即便是先前自己已经被来来回回好几拨人开口劝导过这个所谓的“燎原火”“卫生中心”诊费之亲民,但在“v”真的亲眼瞧见了那一份诊费清单之前也绝不敢随随便便的轻信。毕竟,“诊费便宜”这早就已经是几乎所有大型医疗中心或是路边小诊所都会拿来用以自我标榜的虚假宣传。 特别是对于在日本街上生活过那么久,还曾经“有幸”去过一两回路边诊所的“v”来说,“诊费低”这么几个字基本上就已经可以与“诈骗”一词划上等号,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扯淡的笑话了。 不过无论那诊费的高低与否,千言万语说回来不也都得怪自己都不知道从哪惹来的这么一身暗伤嘛? 但当“v”的念头也随着思绪与口中呢喃转到了自己的前胸腹部,原先都已经感觉不到了的隐隐酸麻刺痛,这会竟也像是察觉到了“v”正在找他,主动地冒出了头给“v”带去了一阵阵突然明晰了的痛楚,以此来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说,我这一肚子的怪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正如“v”口中这颤颤话音里头说的一样,即便是到了现在第二次到了医院里头来,“v”也还是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是缘何受的这一身伤。 自己这一颗懵懵懂懂的大脑里头,最后还留存着的清晰记忆,那还是自己一步踏进去了“来生”俱乐部,在吧台那边预见了个奇奇怪怪的大叔又把自己错认成了那个“大名鼎鼎的v”,还有后来赶到了的爱德华,最后一直到自己被那“生物科技”的特工给叫去谈事。 至于再之后的,便都是一堆乱七八糟,说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了的诡异画面,“v”也从来没把那些“记忆”当回事过。毕竟就算这狗屎的现实再怎样魔幻,总也不可能会魔幻到那样的程度,不是吗? “对了,还有爱德华……” 又顺着自己那四处乱飘了的思绪,让“v”的脑海当中闪过了一幕爱德华的面容…… “呃……” 但也不知为何,当“v”想要聚起精神来在自己的眼前将自己兄弟的那张脸回忆的清晰一些时,那张似乎永远透着那么一丝不太健康的蜡黄色,好像无论何时都顶着一堆浓浓的黑眼圈,挂着微微笑容了的脸。 竟是在一瞬之间出现了变化,变成了另外一张五官细节完全一致,但却不见了半分的笑意,似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物一般面露惊恐,脸上皮肤还变得恍若浮尸一般的苍白不见半分血色的脸。 “啊——!” 这骤然间的变幻一瞬间便引得了“v”口中的尖声一句脱口而出…… “哈——哈——哈……” 紧接着便是连连的大口喘息着,用以舒缓自己骤然崩紧了的心脏与神经。 “v”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见像这样的画面在自己的眼前浮现,但至少,“v”可以确定的是自己眼前出现过的这些画面不过也只是幻觉罢了。 毕竟,就在自己今天刚刚才从这家医院里头缓缓苏醒之时,爱德华可就在自己隔壁的病床上正活得好好的呢!怎么可能会变成那么副模样! 想至此处,似是对自己这么一颗胡思乱想的脑袋感觉到了嫌恶,“v”又是高高举起来了自己的手掌,再是使足了气力对着自己的面颊狠狠挥下。 ‘啪——!’ 又是在清脆的一记声响过后,被自己脸颊上头火辣辣的刺痛给清空了大脑之中的混乱,让眼前所有的骇人幻象都尽皆消弭归于无形,“v”这才稍稍的冷静了下来。 “草了,明明爱德华还活着,我却在这想些什么丧气东西……” 嘴上这边喃喃自语着,“v”又是一念之下在眼前呼出来了青蓝色的联系人菜单来,看向了那界面之中一个顶着小草头像的联系人,仔仔细细地又确认了一遍那个id此刻正处于可以呼叫的活跃状态之下,心中顿时彻底安定。 【22:14】 “……这个点了,爱德华应该也还没睡。” 自顾自地揣测着那人的作息,随即,一段通讯的请求便被“v”顺道着给一念拨了出去。 【嘟——嘟——嘟……】 【……喂?】 而很快,另外一边便响起来了“v”熟悉的话音。 “哦——嘿!你好啊爱德华……” 只是真等这么通电话被爱德华接上了,主动开启了这段通话的“v”却还没想好聊些什么,只能先慌慌忙打起了个招呼,顺带着再问了问自己好兄弟的身体状况如何: “……你身体还好吗?我看你好像还要住一会医院来着,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问问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来着呢。” 然而等待着“v”这一句匆匆问候的,却是爱德华那长久不言的沉默。 【…………】 若不是耳旁还能不时地听见呼吸的气音,并且眼前通讯界面之上的通话时间亦在不停地增长,“v”差点都要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额……嘿!爱德华你在吗?” 又等了许久,眼见那一头的爱德华还不打算开口,“v”倒是先按捺不住再开口催促了句。 而“v”所期待着的爱德华的回应话音也紧随而来: 【嗯,我在。】 “哈——!你在你还晾着我,哈哈……所以说你还好吗?” 终于听见自己兄弟活生生的话音,让“v”只觉得自己先前那一抹噩梦一般的担忧就仿佛小丑一般的可笑,是以在这放松之际,话音里头亦是夹杂进入了难掩的轻快笑声。 【嘿,“v”,你已经不记得之前在“来生”俱乐部里头发生的事情了嘛?】 但随着自己好兄弟再一句明显饱含着异样情绪的话语,让“v”仿佛都能够瞧见自己兄弟那一张因惊讶而微微张开了的嘴巴的同时。“v”刚刚才咧开了的嘴角,却又不自觉的阖上。 只因为“v”的记忆确如其所说,仅仅只停留在了“来生俱乐部”内部和那个“生物科技”的特工接头,甚至于这会再让“v”去回想自己与那“特工”交谈的细节,“v”都再想不起来一点。 而之前或许是因为家庭温馨的氛围并不适合将这一疑点挖掘出来细细思考的缘故,这么个问题也一直被“v”自己给选择性忽视并埋入了心底深处,此刻却又被爱德华的一句讶然的话语给重新的挖掘了出来,摆到了“v”的面前来。 “……额,嘿……所以,之前在‘来生’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来着?” 敏锐的察觉出了那“来生”俱乐部里头所发生了的事情或许远比自己所想象的更为重大,甚至于让“v”这会开口问询的话语都变得说不太利索。 【呃——好吧,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一下重点吧……】 似是没料到“v”竟然是真的一点都记不起那俱乐部里头发生的事件,让爱德华也莫名的感觉到了点头疼: 【……总而言之,你,还有我,我们两个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啊哈哈……嘿!爱德华,这笑话可不好……”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三两句话语的穿插之间,即便是爱德华对着自己说出来的东西是那么样的扯淡,就仿佛是什么网络小说里头才会出现的经典桥段,但那话音当中所透露出来了的严肃也还是让“v”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可没必要跟你开这么个恶劣玩笑,事实上那一天我和你在“来生”碰面之后不久,俱乐部里头就出现了复数势力的火并,而相关所有的事件经过现在都已经登上了夜之城内部所有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你但凡上网随便搜一下那都是一大把的热搜话题,现在都还有一大堆人在那关注等待后续调查呢……】 是了……听着爱德华这会对自己说出口了的只言片语,“v”大脑之中那一块仿佛凭空消失了的记忆也随之恢复了些许的片段。 至于那片段之中最最令“v”所在意的,又让“v”重新感觉到了全身上下手脚冰凉了的画面。 便是在那俱乐部的天花板上,一道发出来了癫狂痴笑了的黑影,其身下正拖曳着另外一道不断挣扎着,口中喷涌出来鲜血碎肉不断了的人影向着“来生”一角攀爬了过去。 而那下面一道人影,身上所穿着着的正是一件让“v”无比眼熟了的草绿色夹克衫! 第二百二十八 起死回生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哈哈,卡审了,卡的想死,三四个版本都不让过,不过还是先说一句私密马赛。) ………… 而那下面一道人影,身上所穿着着的正是一件让“v”无比眼熟了的草绿色夹克衫! “等等,怎么回事……” 这突然涌现在了眼前的记忆,令得“v”几乎是瞬间就慌了神,并且还被那记忆当中自己狂怒的心绪所影响,连带着此刻“v”的心中也油然而起了阵阵不息的愤懑。 【喂喂!怎么了?什么怎么回事?‘v’你还好吗?】 似是从那不安的呢喃之中听出来了此刻“v”的动摇,让通话另一头的爱德华这会也开始担心起来了“v”的情况。 虽然这句担忧也并没有被“v”给注意到就是了。 只因为这会的“v”只感觉到了一颗头颅似是都要涨破,无数先前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了的残破记忆碎片开始接连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一片片互相堆叠着组成了一幅时断时续的视频画面。 而那画面之中此刻正在播放着的,则正是“v”与“生物科技”的特工二人是如何胆战心惊地走入了那地下配电室的深处,之后自己又是如何推开了那特工,自己独自一人推开了那铁门进入了“魔窟”之中,随即…… ‘叩——叩——’ “呜啊啊————!” ……记忆中那一道突然响起在了自己耳边的铁皮敲击闷响,不仅仅是立刻拨动了记忆之中自己那紧绷着的心弦,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令得现在的”v“也不禁被吓出了惊声的尖叫。 当然,这突然的高声也不免得扰动了同一病房内的其他人,让隔壁床位年纪稍长了些的病友瞬间从浅浅梦中惊醒了过来,惊吓之余第一时间便找上了声音的来源,带着浓浓的怨气质问般的直直指向了“v”: “唔哦——!小伙子你怎么了你?” “呃……对……对不起——!” 而这声质问,也立刻是让“v”从眼前的记忆碎片之中回过了神来,赶忙转过了头去对着自己的病友开口道了个歉。 【哇哦,嘿!“v”你没事吧?】 随即从通讯之中爱德华的问候紧随而来,又催着“v”匆匆扭回了头来,刻意压低了口中嗓音接上了自己兄弟的话语: “没事,没事,爱德华你刚才说到哪了?你继续说,我在听。” 【额,被你这么一打岔我也忘…… 哦——!对了,说到“来生俱乐部”的大新闻来着!】 只不过虽然先前中断了的这么个话题被爱德华给再度续上,但“v”眼前被隔壁床病友给一句话打断了的眼前幻景,可就任是“v”再怎样聚起精神去回忆也续不上了。 【总之还是跟我之前说的一样,那个“来生”被人攻击了,整个夜之城内无论黑白两道的信息渠道全都炸了锅,所有人都在问到底是谁动的手。】 “嗯,不是想象不到。” 毕竟是那个“来生”,整个夜之城的心脏,“v”甚至都记不起来上一次有人在“来生”里头闹事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更何况是直接出动人马直接去砸盘子的?即便是“v”从小在这夜之城里头长大到现在,像这样的场面一共也就见过这么一次,未来也不见得还能再看见第二回。 “对了,所以说爱德华……” 但即便像是“来生”被人砸了盘子这样几乎都可以称作开天辟地头一遭了的大事,此刻在“v”的心中也不及另一个问题十分之一的重要: “……你刚刚说我们都死了,但,我们现在又都活着在这里通话,这特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最令“v”在意的,还是刚刚从爱德华口中透露出来了的,甚至显得都有点魔幻了的现实。 【嗯——】 就像是早就料到了“v”肯定会问,通话那一头爱德华听着动静像是还暗暗松了口气息: 【事实上还得从“来生”遭袭那件事说起,因为说到底,砸了“来生”盘子的和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其实都是同一伙人……】 早就在问出来了那个问题的时候“v”就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只不过即便是“v”早早的先做了心理准备,在真的从爱德华口中听见了这真相的时候,还是不免得被生生吓得下巴惊掉: “等等……不是……额——” 满嘴的单词没有一对联系得起来,而与这满口的惊讶相对应的则是“v”脑海里头骤然腾起了的一个又一个未解谜团。 【我知道有点难理解,我们一个个讲就是了。】 但也好在“v”还有着通讯另一头的爱德华主动接过了话来,要给自己解释起来这来龙去脉: 【首先砸了“来生”的组织你也熟悉,就是不久前我们还聊天聊到的“燎原火”,至于他们砸盘子的目的嘛,这个我就没有权限知道了……】 “额,等等,爱德华你是在给‘燎原火’做事吗?”似是从那话音当中听出来了某些别样的意味,“v”甚至都等不到爱德华把话说完,便匆匆插上了一句问。 【啊,只是合作而已,就跟我和“生物科技”的关系一样。嗯——另外一提,就连我现在被全程监视的这一点,也和“生物科技”那会一样……】 如果说爱德华这一句说出来之前,“v”也就只不过是感觉到了惊讶而已。而等到爱德华这么一句血淋淋的现实说出来了之后,“v”便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大半。 “啊、啊……啊?” 曾经在“gec”的宿舍里头撞见了那个“生物科技”特工时,“v”就曾经见过爱德华义眼所拍摄下来的,与自己二人私下密谈的全程。是以在此刻从爱德华的口中听见了这么一句,“v”也自然是明白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告诉自己,这一则通话也完全处在了他们“燎原火”的监视之中罢了。 【不过其实“v”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说到底现在我们两人也都和“燎原火”算是绑上同一条船了,他们也没有必要害我们就是……】 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给看在了眼里,仅仅只是知道了这么个现实就足以让“v”感觉到浑身都不自在了! 【另外,话说回来,救了我们两个人的命的,把我们两具死尸给救活了的,也是他们“燎原火”就是了。】 只不过还不等“v”就“个人隐私”的问题再和爱德华掰扯两句,且听爱德华再开口说出来接下来的这么个话题,就瞬间又把“v”的全副思绪都给带跑偏了过去。 “你……你是说救活死人?” 这实在是过于的骇人听闻,以至于让“v”一时间都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连带着出口的话音里头都出现了明显的动摇颤音。 【呵,是。并且这我还真知道一点……】 听见自己的兄弟似乎是有着与自己分享辛密的意思,让心中好奇顿时熊熊燃烧起来了的“v”也几乎是立刻竖起来了耳朵一对,生怕错漏了哪怕一丝的细节。 【那你可听好咯……】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点5章 间章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最近因为齐天大圣火了,本鸽就重新找了“张良计”出去,沉迷于观察域外凡夫俗子们扮演大圣时的反应,或许是以前去“域外”一直都是看爱情的缘故没注意,这次出去看许多大圣相关视频的时候才“无意间”刷到了那么几个扎眼的玩意,不确定是不是“看人下菜碟”,但是确实关联里头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胡说”的内容,然后我也确实有那么点好奇点进去瞧了眼。 而我所看的那个就是一个叫“王灵官大仙人”的,在那边谈另外一个叫“木子金兑道人”写的笔记的事情,看完那个视频之后我才算是终于发现了为啥“外域人”都觉得“域内”水深火热了。 那整一个整个基本上就是纯粹的你懂的,并且还不是说他摆出来了点真材实料,有什么铁打的证据,就只是纯胡说,他倒是没点着名骂,但整个“仙法影像”当中几乎所有的篇幅都在说,“木子金兑道人”说谁谁谁说了什么什么话,“木子金兑道人”说谁谁谁骂他,“木子金兑道人”说自己被“仙长”批评,“木子金兑道人”说自己被关仙家禁闭。 光是看“木子金兑道人”这字字句句里头的话那都已经不止是片面了,他基本上压根就没提前因后果: 要么就提起曾经,说“祖师爷”曾经在“师门会议”上一开场就说:“我今天点了两根外域蜡烛,身上穿着斜纹布衣,缝了四个口袋……”。引用引用到这就停了,然后无缝衔接直接批评“祖师爷”这是邪心未泯,还岔出去解释说当时环境多么多么艰苦,yang蜡烛的“yang”指的是外域进口,斜纹布那都是“域内”产不了的好布匹,这些所有话里的东西都是“祖师爷”留下来给自己享用的“尖货”,以此来说明“祖师爷”是多么为自己着想。 要么就干脆卖惨,说“木子金兑道人”被残酷对待啦,还说自己被“外事殿长老”当着会议上所有人的面,对“木子金兑道人”他说:“你怎么来了,你不够格啊。” 作为仙家弟子的我,一看到这眉毛都皱起来了,毕竟那个“外事殿长老”可是三方天庭柱神之一啊,出了名的温文尔雅,怎么可能用那么恶劣的语气说这种话?我印象里哪一位说过最重的话还是炼制仙界灵铁那会,跟“祖师爷”说:“这事我办不了。”这特码是最重的话了,怎么可能这么点他李锐? 总而言之这整个视频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很明白,“开山祖师”不是个东西,“仙家道派”不是个东西。 并且这整个“仙界影像”几乎所有的信息源都直接来源于“木子金兑道人”本人,并且甚至还不是“木子金兑道人”本人亲自到场,就只是从这么个已死之人为起点展开来聊,所有的资料文本也都来源于《“木子金兑道人”笔记》,信息源狭窄到了我才听一半就感觉明显有问题的程度了。 横向对比,我日常喜欢看的“仙家道派历史卷宗”内容里头,一个个可都是实事求是先是介绍当时环境,比如有个介绍“仙家道派”进驻“北方大荒之地”的视频,上来先说“北方大荒之地”被几波“外域妖人”占据,造成了当地错综复杂的环境,出现了“甘心侍妖之人”、“土着修仙大族”、“没有背景想找靠山的散仙”、“外域妖人残党”等等我们从未经历过的复杂局面。 然后毫不遮掩地自我批评,说明了“仙家道派”不加以区分“人妖异类”与“善恶有别”胡乱任用“墙头草散仙”导致失去民心,“北方大荒之地”的民众反受其害,最后又是如何发现的问题,那个被抹黑的重灾区——“祖师”又是怎样下定决心推迟与南方魔教的决战,先对内挥刀“xx”的。 不仅前因后果以时间为线索归纳得完完整整,并且全程都配有极其详实的“留影水晶”、“文本残卷”、“历战仙人的证言笔记”,作为视频补充。远远比那个“王灵官大仙人”表演口技似的,一张嘴、一张桌子、一屏风、一扶尺要详实的多得多了。 (而且这中间也有说道的,我们“仙门大派”因为先前好几次“对内挥刀”扩大化造成了不必要流血之后,早在实力弱小蜗居一隅时就已经明确规定,“对内挥刀”的惩罚绝对不允许动刑,必须要以披萍交予为主,这也是为甚么一提到“对内挥刀”,联系上“北境仙门”那就是三百万修士的殒命,联系上我们反而最多都只不过是贬仙为凡、重修神功之类的,压根你都见不到一个直接被咔擦了的。顶多有那么些个“魔教中人”把几个期间死掉的“仙家名士”阴阳怪气说“死因成谜”。 所以说这群家伙真是没料硬要胡诌。“木子金兑道人”按他自己说的几进宫那么频繁,换“北境仙门”早就吃“飞剑决”吃到饱了,哪里还能等到他五年前在我们仙派的总舵——“上京城”中寿终正寝,终岁102?) 只是虽然小仙我个人能够出去识破这些个魔教中人们的春秋笔法,但想来如果没有身为“正统仙家”的心理防线,或是足够成熟的“道心”的话,天天看着这种纯胡说的玩意,能培养出外面那样的普遍敌对情绪,脑子里也尽是些阴谋诡计的联想也就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也真是应了《让子弹飞》里头的名场面啊—— “他吃了两碗粉——!却只给了一碗粉的钱——!那不是欺负老实人吗——!那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王灵官大仙人”饰黄老爷马仔,“木子金兑道人”饰粉铺小二,“开山祖师”、“外事殿长老”饰六子。 只是这一回“六子”可没有切腹自证,并且我们也绝不能让“六子”去“切腹”,遂了他黄老爷的愿! 第229章 勉励自持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我真的想死,煞笔番茄,网络波动吞了我五千字的章节无法找回。我特码甚至连骂它的力气都没有了。心累了。重写,全尼玛重写。) 圣多明哥大区内部,由“燎原火”所运营,于最近一段时间全新投入使用了的“新卫生中心”内部,除开那些向所有患者开放的公共区域之外,还存在着一处被高墙与监控摄像头所严密保护起来了的秘密区域,就在其内部那几栋看似并不起眼的矮楼平房的地下,所潜藏着的则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地下机密设施。 而在此刻这么个外人无从知晓的地下设施内部,伊莎尔与西瑟二人正一前一后快步穿行于其廊道之中。 对于走在了后头的西瑟而言,虽然此前自己到也并不是没有来过这么个“新卫生中心”,但若不是今天被伊莎尔给领着带进来了的话,压根也不会知道还能有这么一出秘密的所在。 “嘿……伊莎尔,我说我们来这干嘛?” 并且直到这会都已经跟着前面的伊莎尔走进了这么个设施的内部,西瑟其实也还一头雾水着,并不清楚自己二人此行来到此地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只好在这会先提前对着前人先问上一句。 好在前边的伊莎尔看起来也并不打算把这答案放到最后才去揭晓,很快便开口给了西瑟答复的话语: “来看望看望我们的老朋友,米斯特蕾丝。” “来见米斯特蕾丝?ok,那没问题……” 沃森区内部的行动可就在昨天才刚刚落下了帷幕,作为行动的全程参与者,在从“替身人形”那边接收到了“静室”内记忆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二人肯定会和米斯特蕾丝见上这么一面,只是没有料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早。 “……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得知了此一行的目的过后,现在的西瑟倒是对于自己所身处的这么个未知设施感觉更加好奇一点。 “这里是医院的地下研究所,米斯特蕾丝的身体需要一些修补,所以就暂且安排在了这里。” 只不过再等西瑟听完了伊莎尔的回复,却是越听越觉得糊涂,虽然整个行动比起制定计划的时候出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危险情况,但米斯特蕾丝在“替身人形”的保护之下应当也并没有收到什么伤害才对,又怎么还会有什么需要修补的地方呢?难耐心中渐渐升起来了的这阵阵好奇好奇,西瑟又对着伊莎尔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惑: “修补?米斯特蕾丝她有受伤嘛?” 似是被问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伊莎尔脚下的步伐甚至都为止一顿,也不等后头的西瑟作何反应,伊莎尔便再度开了口: “嘿,西瑟,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我不会放过她了吧……” 等到伊莎尔再开口,说出来了的话语声音又是倏地强硬,全然是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 “……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去改变她的过去,但至少我们有能力给他创造一个全新的未来……” 只是在这一句句肯定的话音背后,西瑟又能够敏锐的察觉到细微的气音颤颤,就好像在这坚强的外表之下,伊莎尔的内心之中却在害怕着不知何物。 “……所以就必须得先修复她的神经,让她摆脱药物依赖。然后再修复她的身体,让她变得干干净净的……” 然而还不等西瑟察觉到伊莎尔心底所潜藏着的真实想法,便被那话语里头一个尤其勾人的点给吸引走了西瑟的全副注意力,甚至于让西瑟都不由得抢在了伊莎尔说完之前先问出来了一句: “等等……等等等等!伊莎尔你刚刚是不是说修复神经,摆脱药物依赖?什么药物的依赖?闪闪嘛?” 被西瑟这突然间亢奋了的问话给打断了满脑袋里头的胡乱思绪,让这会正处于低沉状态中的伊莎尔骤然间大脑一片空白,变成了副痴痴然呆傻了的模样机械的回应着: “啊……是闪闪来着……” “卧槽——!” 又让得到了伊莎尔口头确认一句了的西瑟口中瞬间吐露出来了一句惊叹话音。 要知道由于吸食“闪闪”所形成的药物依赖,进一步所造成的神经退行性病症可一直都是笼罩在了整个美洲大地上的阴云一朵,特别是这会的西瑟本身可就是“燎原火”旗下的警员一名,更是能够切身的体会到由于药物依赖所导致的神经病变,究竟给自己带来了多少额外的工作风险,给自己与同事们增添了多少的琐碎警情。 而这会西瑟竟是从伊莎尔的话音里头听见了能够摆脱药物依赖的神经治疗方法,这又让西瑟如何不感到激动?若是这种治疗方法当真是行之有效,且能够大规模推广了的话,无疑将会大大缓解美洲大地之上因为药物泛滥而导致的治安恶化,这其中的意义不言自明。 想至此处,甚至于都让西瑟心中不由得生出来了一股子不真实的感觉,又敦促着西瑟脚下踏出来三两快步,跑到了伊莎尔的面前去与其四目相对,死死地盯住了那一对茫然呆滞着的眸子又开口确认了一句: “额,嘿!伊莎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个研究所里头的技术可以修复神经病变?还有这个治疗方法可以大规模推广开来嘛?” 只不过似乎是因为西瑟这突然把脸凑到了自己面前切近了的缘故,伊莎尔原本被西瑟突然的高声给打断了的思绪这会竟是又被惊吓得转动了起来,而随着那大脑的转动一并有了动作的,则是伊莎尔高高举起来了的右手一只,再是精准的瞄上了自己面前紧凑而来了的那颗金毛脑袋狠狠地拍下! “离我远点——!” ‘啪——!’ “哇啊啊啊啊——!” 很快,随着羞恼的呵斥话音一句,清脆的脑门拍打声响与西瑟口中毫无防备的惊吓哀嚎一声一并响彻于这一条设施廊道之中。 好在在这么一通闹剧落下了帷幕过后,看着眼前一蹦躲出去了三四米远的愣头青西瑟,伊莎尔也终于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理智,不再去刁难面前的那个愣头青,在长长吐出去了一口浊气,梳理干净了心中杂念过后,再开口为西瑟解释起来了这么个研究设施内部的辛密: “别躲了,都是真的,不过原理上其实是直接培养正常组织去替代病变或失去工作能力了的器官,所以实际上只要脑子还基本完好没有腐烂的话,哪怕是心脏都停止跳动了的尸体也能救活过来,只是修复一下神经还是小意思啦。” “卧槽——!” 真真地从此刻伊莎尔的口中听见了那么一句仿佛圣经之中才会出现的活死人,肉白骨,真真正正字面意义上的起死回生神迹,西瑟也再压抑不住内心的惊叹,又一次地惊叹出声。 “哼哼——别咋咋呼呼的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米斯特蕾丝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西瑟这接连惊叹的夸张模样过于可乐了些,让伊莎尔甚至都已经忘记了自己一开始心情的沮丧,不再去思考那些令人心碎的事情,转而显露出来了微微的笑容…… 而这一切微乎其微的变化,此刻已经跑到了伊莎尔前边了的西瑟仿佛一点未曾注意到过,只是一边伸出手去一指不远处廊道尽头的一扇大门方向,一边还开口向伊莎尔问起了路来: “所以米斯特蕾丝就在最里面吗?” “不,她就在这啦。” “啊?” 再等西瑟回过头看向了伊莎尔这会手指的方向,居然正是先前伊莎尔一顿脚步停下来位置的侧手边的一扇金属大门。这可让西瑟多少有点没能预料到: “哇——!原来早就到了!” “好了,一起进去吧。” 说着话,伊莎尔也不停下来稍稍等等西瑟,而是径自开启了那扇门,先一步踏入了那室内。 “欸!等等——!” 而西瑟自然也是匆匆忙紧跟在了伊莎尔的脚后,也随之一并进去了房间之中。 等到了二人皆站定在了这一间陌生的空间之中四下环视着,才发现这似乎是一间不明用途的陈列室,在无数不明用途的医疗器械环绕之中,正有着成行成列难以计数的巨大胶囊仓陈列其中。其中既有大敞开了顶盖显露出其内部柔软内衬与大量绑缚束带的,也有紧紧闭合上了盖子整个胶囊仓浑然一体了的。 若只是光瞧这些胶囊仓的形制的话,这模样就与那些艺术作品里头星际飞船里面用于冷冻休眠的冬眠仓出奇的相似,以至于这整个排列满了胶囊仓的室内空间给西瑟看在了眼里,顿时又有了一种穿越进入了超梦游戏里头的既视感。 “哇塞——这些都是什么啊?”看着那一个个舱室,西瑟心下震惊之余又不由得向自己手边的一只闭门舱室靠近了过去,再是一瞧那舱室屏幕显示上浮现出来了的标签,将其读出了口: “''v''?这是人的名字吗?不像吧……那应该就是代号。” 正在西瑟这会瞧东瞧西,对房间里头的一切事物都怀揣着极大的好奇心的时候,就在西瑟与伊莎尔二人的面前却突然凝聚起来了光辉成团,紧接着又是在瞬息之间塑起了形貌,变作了个身穿小号医师大褂,一副中性的长相分辨不出男女,胸前又垂下来了一串银蛇项链的小娃娃模样。刚一出现便对着伊莎尔与西瑟二人极为热情地挥起来了自己的小手一双,还操持着一口活泼的童音,热切地打着招呼: “嗨!伊莎尔小姐,西瑟先生,你们好呀!” 眼睁睁的瞧见了这么个光芒小童几乎是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不远处,一时间让西瑟都不禁瞪大了眼一双,震惊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而另一边的伊莎尔似是早就知道会遇到这么一位,是以在看见其凭空出现时虽然也稍许吃了一惊,但也并不至于完全呆楞住,而是回以一副礼节性的笑容: “哈哈,你好,请问你就是蛇夫座嘛?” “对,是我是我,我来负责带你去见米斯特蕾丝!” 再看那自称“蛇夫座”的孩子先是直截了当地点出来了二人此行前来的目的,说完了这一句再是偏过了头来看向了另一边凑到了近前打量着自己的西瑟再开了口: “不过西瑟先生你可不能过去哦,在我们这里接受治疗的患者们通常来说都是不穿贴身衣物的,您过去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伦理风险。” “哦哦——理解理解,那伊莎尔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瞧那娃娃对着自己垮下来了一张小脸来解释着缘由,西瑟这也没了继续向前走的意思,再留下来了一句话后,便识趣地靠边站了站。 “好啦,那伊莎尔小姐您跟我过来吧。” 前边那位“蛇夫座”留下来了这么句话语,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室内的伸出走了过去,伊莎尔见状也自然是紧随其后,顺着那娃娃行进的路线三弯四拐,最终在那娃娃化作点点星屑消弭在了空气中的尽头处,伊莎尔便瞧见了一只大敞开来了舱门的胶囊仓内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正盯住了自己的面容一张。 而那一枚胶囊之中正静静躺着的,一身凝脂般肌肤完美不见丝毫瑕疵了的胴体是那么夺人眼球,以至于伊莎尔虽然同为女性,一对视线亦是忍不住得在那上头多多流连了片刻,这才意犹未尽地将视线汇聚在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容之上。 “呵呵,我的好妹妹,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过来看我呢……” 只可惜了这会的米斯特蕾丝对于伊莎尔可绝没有哪怕一声的好气,虽然还不至于直接不顾形象地张口痛骂,但那一字一句间难以忽视的尖酸刻薄话音亦是显得格外难听: “现在,你把姐姐所曾经拥有过的一切都给夺走了,你就满意了吗?” “你早该放弃掉那些的。”而伊莎尔一开口,第一句话便像有意要气一气米斯特蕾丝一般,呛得那一张脸上甚至都再维持不住戏谑的笑颜,显露出来了一丝丝难掩的怒色。 “忘掉那些所有的不快,然后学着如何作为一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 “放弃我那些所有的东西?你是要我放弃我手上的那些金钱、势力、物资,然后听你的话当一个最最普通不过的底层屁民去过活?我可去你妈的吧——!” 似是被伊莎尔口中的话语给刺激到了脑内脆弱的那根弦,米斯特蕾丝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愤恨对着眼前人开始了大声的咒骂: “你这颠婆究竟是抽的什么风——!为甚么你就非要揪住我不放——!” “因为远远不止是你一个人啊。” “哈——?” 难以理解的话语开始一句又一句地从伊莎尔的口中述说,而这些所有的一切对于米斯特蕾丝而言都无异于是最最残忍的折磨: “这座狗屎一样的城市里头,像米斯特蕾丝你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太多了,但却并不是每个孩子都像米斯特蕾丝你一样,能够摇身一变,变成地下王国的皇后,她们当中的大多数都只能像是你自己所说的那样,在黑暗中沉沦,最终毫无尊严地死在恶臭垃圾……” “那特妈的管我屁事————!你个傻逼圣母心爆发你去救她们呐——!你抓我干什么啊—————!!!” 再次被尖声的厉喝打断了口中话语,即便是伊莎尔心中早有准备,这会也是不免得眉头紧蹙: “不管是你,还是其他的孩子们都一样,我会给你们一个健健康康、干干净净的身体,把赛博朋克从你们身边夺走了的幸福再度还给你们,给你们一个重……” “疯子————!疯子——————!放我离开————!我才不管你那什……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已是第三次被米斯特蕾丝打断了话语,让伊莎尔不得不意念一动,随即不知名的剧痛似是凭空出现,瞬间便打断了米斯特蕾丝口中的尖声抗议。 “对了,忘了说了,为了防止你们,我在给你们修复身体的同时,也在你们的身体内部加装了惩戒装置,它会在你们再次服用依赖性药物自甘堕落、或是妄图采取任何形式进行自残的时候,用这难耐的痛苦彻底地打消你们的念头。 勉力自持吧,好姐姐。” 第300章 新阶段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由于近些天以来,来自于圣多明哥大区内部恐怖主义组织‘燎原火’在本市内部持续不断的暴力行动,我们‘西太平洋联邦’将不得不派驻治安部队进入不夜城内部,帮助‘不夜城议会’维持城市治安……’ 耳旁传来了的是这两天突然间发生了的,就仿佛瞬间变天了一般给整个“燎原火”根据地内部笼罩上了一层阴云的大事件新闻播报。 ‘……在此处,作为‘不夜城议会’的议会长,我们首先欢迎‘西太平洋联邦’治安部队对我市治安所进行的无私帮助,但我们同时也应当强调,‘不夜城议会’依然是不夜城内部的唯一合法力量……’ 即便是西瑟这样政治嗅觉并不算多么灵敏的人,在看见了自己眼前那新闻之中,几乎是紧紧抢在了‘西联’发言人之后赶紧开口抢话着的“不夜城议会长”大人那样一副像是害怕被人遗忘了的强调话语,也是瞬间意识到现在的夜之城,似乎又进入到了一个此前从未出现过的全新阶段。 ‘……那么作为夜之城的‘临时剿匪司令部部长’,我将向全城所有市民严肃宣布以下几条暂行法令: 1、位于夜之城圣多明哥大区内部的‘社区互助组织’——‘燎原火’,实为受境外恐怖主义资助的非法恐怖组织,其组织的主要目的即动摇夜之城官方的民主治理根基,建立一个压迫独裁政权。是以任何与该组织有关系的组织或个人,都必须即刻与该组织划清界限,以免被我部武装镇暴力量误伤。 2、专用于镇压恐怖主义运动的武装警卫部队不时将在‘恐怖组织’的主要活动范围区域边界设立隔离哨卡,用以限制住恐怖主义思想的对外蔓延,任何夜之城市民或其他无关人员都不得擅自进出区域内外,我部武装力量将被授权允许使用最终火力以保证我部武装人员自身人身安全不受意外侵害。 3、‘我部’为方便剿匪运动与不夜城内部物价的稳定工作同步开始,同时也将会代为行使‘不夜城议会’的经济相关事务,在城市内部执行消费品限价、重新制定货币政策、失业者救济、资产并购清算等等一系列措施,以对抗由恐怖主义势力的侵害而导致的不夜城内部经济严重失衡的相关问题。 …………’ 再听那新闻稿里头那个所谓“剿匪司令部”的负责人,对准了镜头所说出来了的洋洋洒洒接连好几条针对于“燎原火”所颁布了的“法令”。 让西瑟这会的一整张脸上都布满了惨淡的愁云,口中还不免得连连开口叹着气: “唉——” 只是这叹息一声也并不能帮助西瑟将心头这一块沉重的大石给轻轻放下,事实上,这会也正是西瑟交班后了的闲暇时间,如果没有自己刚刚眼前播放着的那么一档子糟心事情的话,原定的计划就应该是西瑟与伊莎尔二人在这老社区里头,刚刚才建设好了的自由交易市场内部四处走走逛逛,放松游戏才对。 但这会又有了这么个操蛋事情横杠一脚,伊莎尔丝毫不意外的是被拉去开她们的紧急会议去了,也就只剩下来西瑟一人在这冬夜的微雪之中双手捧着一杯温热的可可饮料,独坐在了社区一角长椅之上,面对着一条稍显拥挤,正有着许许多多民众们自发排着队,不知在等待着什么的拥挤人潮画面兀自叹息着。 “唉————” “所以你个杂种把我叫过来就为了听你叹气的?” 且听那长椅的一侧自远方渐渐靠近过来了一句毫不客气的人声话语,听着话音里头完全不做任何遮掩的冲天怨气,仿佛就像是刚下班了的某人正想着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操蛋工作,还在规划着要如何支配自己的休息时间时,却是被突然而来了的一通电话给直接叫到了下着微雪阵阵的社区排大队现场来,白白浪费了自己的人生似的。 “嘿嘿!快快快!菲洛你坐!” 耳听得熟人的嗓音愈发与自己靠近,原本还一脸愁眉不展的西瑟霎时间就换了张脸孔,顶着一张全副的笑颜赶紧看向了一旁走来了的好友,同样是刚刚才下了班了的“黑马”菲洛。 “我坐个屁——!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可回家睡觉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和西瑟混得太熟了的缘故,原本在盐湖城刚认识那会还显得多少有些矜持放不开的菲洛,在一起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再看见西瑟,一开口竟是再不见了丁点的客气,脸上也尽是一副嫌弃的面容。 “欸欸欸——别急嘛——来来来,这杯热茶就是专门给你留的,你先坐下来喝一口解解渴也好嘛——” 似是生怕菲洛跑掉了似的,西瑟这会一边劝说着的功夫,还一边站起了身来亲昵地将菲洛揽过,又是双双坐会了那长椅之上。 “嗯?热可可?我又不喜欢喝这玩……”再等菲洛看清楚了自己被西瑟强硬塞进了怀里的一杯饮料里头究竟是些什么,又是下意识地开口抱怨上了半句…… 至于菲洛剩下来没讲的半句?那当然是脑子一瞬间闪过了灵光,意识到了这么一杯热可可很可能原来是给另一位准备的,并且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还一直在自己身旁这混蛋的身上留有耳目,这么个情况下让他菲洛又怎么敢开口直接点出来? “……额,好吧,凉了就可惜了,我就试试看好了。”没了辙,在这二人的淫威之下,这会的菲洛貌似也就只有坐下来安安稳稳地“享受”起来这么杯热可可这一条路可走了…… 而另一边的西瑟眼瞧着菲洛乖乖就了范,脸上的笑容又是倏地灿烂了起来,似乎西瑟便是那种只要身边有着朋友的陪伴,哪怕就只是在路边呆坐着人排队,都能够从中找到没来由乐趣的那种人: “哈哈——!对嘛,是兄弟就陪我坐一会!” “唔——” 再回头看向一脸生无可恋了的菲洛,这会也就只能乖乖的一并坐下,捧起来了西瑟硬塞进自己手中的热可可微微啜饮上了一口,用这口中顿时迸发开来了的一股子微微甜蜜与可可芬芳来缓解一下自己心头的憋闷,以及自己对于自己温暖被窝的思念…… “所以你叫我来就是陪你傻坐着?有没有点正事正经话题什么的,赶紧办完聊完我就能走的那种?” 只是即便这会已经认了命,但听菲洛这小嘴里头嘟囔着碎碎念出来了的怨念话语,也仍旧是没有放弃过赶紧应付完了西瑟了事,自己好赶紧回家钻进自己小被窝里头的念想。 而菲洛的这么一问,似是也恰好问进了此刻西瑟的心坎里头: “啊哈——要说正事的话,那倒是还真有……”一句话吸引足了菲洛的注意力,再看西瑟这话说到了一半又是抬起来了自己的下巴,作势遥遥点了点不远处排起来长龙,不知是在干些什么了的市民队伍们: “……那就先聊聊那堆人是干嘛的吧。” “换粮食的啊,还能干嘛?”然而让西瑟坐在这足足想了半天都没能想明白的问题,似乎对于菲洛而言就是那么样的理所当然,几乎就是在西瑟的话音才刚刚落地的一刹那,来自菲洛口中的回答与解释就紧接着传来: “……西瑟你应该也听说了‘西联’那帮子大聪明整了个什么‘剿匪司令部’要专门来对付我们了吧?其中一条就是想要建立一整条的封锁线,把我们困在一个小范围里头断绝内外联系。 但问题是我们‘燎原火’这段时间里头可也建立起来了自己的货币体系——‘工分票’,以及配套的政策性保供商店——‘劳动商行’,这边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害怕自己手中的‘工分票’会在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剿匪司令部’封锁之下变成废纸,所以才会一窝蜂的聚在这里,一个个挤兑似的过来换粮食或者其他日用品的。” 不同于菲洛开口解释着的轻描淡写,一句句听完讲话了的西瑟那一张脸上原本还带着点的微末笑容又一次被浓浓忧愁所替代,又是在菲洛解释的话语说完的下一刻,马上再接着问了句: “那我们现在不是很危险嘛?我们不该做出点什么反击措施嘛?难道就这样一切岁月静好呆呆看着大家挤兑换粮?” 就像是被西瑟的这么一句话给提了个醒过后,才堪堪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菲洛竟是直到现在,一张脸上神情才微微现出来了几分严肃: “是很危险,那个狗屁的‘剿匪司令部’这一嗓子喊完,虽然真刀真枪的还没见着打过来,但经济战的飓风倒是先一步迎着我们的面吹了过来。 假使我们挺不过这一场恐慌性挤兑,‘劳动商行’哪怕出现了一丁点的供货短缺的迹象,我们耗时好几个月才终于通过‘大重建’计划推行下来的货币信用都将直接破产,甚至于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大部分根据地也会在那信用危机之中自行消解大半……” 先是两句话将这夜之城内部,聚光灯下争斗双方彼此第一轮交锋的危险性对着西瑟生动的阐述了一遍,勾得西瑟那一张脸上愁容更甚过后,菲洛接下来的话音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急转弯: “……但是吧,第一、毕竟那个‘狗屁司令部’他还没有真打过来,甚至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报,他们手上一共就在沃森区北部屯驻着一个营级正规军,再加上夜之城五大黑帮组织给他们打下手当二鬼子,这么点人头压根就没有直接打过来把我们物理剿灭的能力。距离他们的主力部队南下,我们正式开始热战还有一段空窗期可供准备。 第二、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奔着解放城市来的,怎么可能没有对这种情况做出准备?虽然我们前期通过大量飞车党屯备的主粮要是供整个不夜城几百万的人吃还是远远不够,但现在我们只需要考虑流通在外的‘工分票’,至少我们现在的屯粮把这些流通在外了的工分全兑现个两轮还是没有问题的,甚至于明天你可能还能看见我们的同志们开着满载着粮食的卡车在根据地里头来回的晃荡转圈,不为别的专门就为了告诉民众们我们粮够,彻底地打消掉他们的恐慌情绪。 至于第三,呵呵……” 且听菲洛这一句句的解释成功地西瑟眉间愁绪给一点点地拭去,聊到了这第三点一声轻笑过后有意的卖关子,可就让西瑟心里感觉到了猫挠似的刺痒,又是不由得主动开口催促: “第三怎么了啊,你倒是快说啊!” “……那当然是我们也不是被动挨打的软柿子啊,事实上,我们山区里头的主力部队早就已经持续性的渗透进入了根据地内部了,现在大量的‘天国战士’早就已经进入了夜之城,就在我们的根据地里边。 他们那帮子‘剿匪司令部’,你倒是让他们别窝在沃森区里头通过大喇叭喊话,先真的过来试试看能不能封锁住我们再说吧。” 在西瑟的催促之下,菲洛也被提起来了点心气,用轻蔑的语气,以及几乎都可以称为自大的口吻将自己即将面对的敌人们给贬低地几乎一无是处。 “哈哈——!” 不过这样明显犯下了冒进错误的言论,这会用来劝慰心中忧虑的西瑟也倒算是正好。 “好——!好——!” 至少看西瑟这会开怀畅笑着的模样,对于这多少有点冒险了的话语就显得格外满意就是了。 同时也让看清楚了西瑟脸上满面笑容了的菲洛,终于有了个能够借口脱身,回去好好享受被窝温暖的机会! “那么既然如此,西瑟你也开心了,我就不多奉陪,先撤……” 只是就在菲洛想要趁着西瑟傻乐着的功夫脚底抹油之际,一只恰恰好搭在了其肩头上的手,又是精准的掐死了菲洛想要开溜的动作。 (未完待续) 第301章 第二维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台风真大捏。) …… 只是就在菲洛想要趁着西瑟傻乐着的功夫脚底抹油之际,一只恰恰好搭在了其肩头上的手,又是精准的掐死了菲洛想要开溜的动作。 “欸!菲洛你等等!”再听西瑟这会赶忙开口留住了人,再是对着菲洛又问出了自己心中埋藏了许久的一个,甚至于西瑟都不知道应当如何表达出口了的问题: “所以说,菲洛,你这么熟悉的话,能不能就跟我讲讲,未来要是万一真打起来了,我们应该注意点什么,或者说……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我们又该做点什么呢?” 身处于战争阴云的笼罩之下,这两天西瑟仿佛每天一睁开眼睛,所看见的几乎每一条新闻都在预示着正有一场血腥的厮杀即将到来。而这样让人心焦的体验对于西瑟而言那也确实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就好像是胸前正有着一团咽不下去的气息闷闷地堵着,让西瑟憋得心中难受,非得要抓住了眼前的菲洛全都问清楚了,倾诉干净了,问出个答案来,心中有了底,才算罢休。 至于那个被问到了的菲洛嘛……听见了西瑟这么一问倒是还松了口气,毕竟这问的虽然宽泛且笼统,但到底还算是好回答的,是以就只是稍作思忖过后,便顺口答言: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真打起来那其实还早。嗯……至少两三个月的剑拔弩张还是要的。 而这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其实并没有那个底气去强打一场攻城巷战,虽然“生物科技”现在被转移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用于防范北方,在城内其实一共也没有多少正规武装,看似击垮他们并不会太过于困难。但那些个动辄成员上万了的各大黑帮们可就相当棘手了。他们这群搞皮肉闪闪保护费生意的杂种们,同样与我们有着不可调和的直接冲突,想要避开他们去接管城市还是不太现实的。 同样棘手了的第二点也同样是因为这群黑帮们的存在,他们对于城市的熟悉不仅是会在战斗中给我们的人员生命带来极大损失,同样也来自于他们的隐蔽性,让他们也非常容易渗透进入我们根据地内部搅风搅雨,造成严重的内部问题。 所以我们还是不得不选择最最稳妥的方式徐徐推进,先是恢复生产与交换,给市民们提供物质基础,然后再是开足马力地去破除资本媒体对于我们的污名化妖魔化,扭转掉以往以来的所有负面印象,获得更广泛的人民支持,一点点瓦解敌人的统治基础,这中间所有的过程可一点急不得。” 先是从菲洛的口中听明白了这么一场“斗争”的持续时间恐怕会持续好长的一段时间,西瑟这一颗本就显得有些烦躁了的心这会又是更感焦虑: “所以为甚么要这么慢?明明现在敌人们也并不强,我们的手上还有一堆强大的武器……” 就比如那个让西瑟魂牵梦萦的“义体人形”,若是开动那一台台的美人出马,这整座城市里头又有谁还能反抗? “……直接开足了马力冲着沃森区一路平推过去不就完了吗!” 对于西瑟而言,战争仿佛就只是一场暴力的游戏,只要点齐了人员装备一个冲锋上去,将眼前所有敌人打杀殆尽了就算胜利。 “很难,西瑟,这很难……”而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很快便被一旁逐渐肃穆了神情的菲洛出言打断: “……因为我们‘燎原火’其实并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强大,或许在这一二十年的快速发展期间我们的手上也终于有了能够拿上台面来秀一秀的高新装备了,但说到底我们的基本盘也仍旧只有一个犹他州,把整个大后方所有治下人民全都加一块也才不过四百余万人的底力,而夜之城这单一座城市的人口甚至都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 事实上我们或许能够像你所说的一样,聚集起来一波人马就能直冲敌人老巢将那些所有看得见的敌人全部打死消灭,然后装模做样的发表一出声明过后在市中心大厦的顶端插上我们的红旗一面。 但用武器刀枪却并不能杀死那些潜藏在了普通公民们内心当中的敌人,那些生活在了资本宣传机器之下的人民们仍旧还相信着‘民主’,倒不是说民众们他们蠢,看不见‘民主’的恶。而是在资本宣传的机器运作之下,他们只能够听见‘民主’与‘平等’的二元对立。 他们的认知早就已经被塑造成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民主平等两类模式’,‘民主’或许很烂,但至少也要比专制邪恶的‘平等’来得更好。’这么个模样……” 而西瑟也是一直听到了这里,才终于算是有了点恍然,开始意识到了那个真正掣肘了“燎原火”的要素——“人心” “……更有甚者,甚至还将所有一切表现在现实世界当中的邪恶都与‘主义’挂钩,就比如‘‘白人左派’所支持的lgbt正是‘主义’的内容’、‘‘主义’正是世界上所有恐怖主义的理论来源’、‘‘主义’即是帝制国家’等等不胜枚举。 就这么让‘主义’等于‘邪恶’这么个狗屁不通的等式深深錾刻进入了人们的大脑,成为了一种意识形态,成为了一种思想钢印……” 明明菲洛这一句句话里头并没有点到任何人的名字,可西瑟又仿佛是从这一句句话音的里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而那正是西瑟自己这一张年轻稚嫩的面容。 曾几何……不,就在几个月,半年之前,西瑟甚至都还是一个对于‘民主’、‘自由城邦’、‘国际化大都市’、‘追梦之城’等等一系列的狗屁头衔趋之若鹜的愣头青年,与菲洛话语里头所讲到的那些被资本舆论所限制了思想的“美洲人民”又有什么异处? “……而我们若是只表现出来了武力的强硬,在民众对我们有所改观之前就将这么一座百万级别人口的大城市给囫囵地吞下,不仅我们‘燎原火’会立刻陷入缺少行政人手,不得不临时向下大量吸收政府工作人员的窘境。同时大量涌入了我们‘组织’内部,成分不明确的人员以及底层巨量观念尚未改变了的底层民众两相结合,也会立刻将我们所面临的斗争形势给变成一个当量骇人的火药桶。 介时也就只需要资本势力随意地向不夜城里头抛过来一点小小的火星,就必然会轻易煽动起来规模惊人的市民抗议,我们也很可能会在那样的抗议之中丢掉此前在战场之上取得的所有成果。” 或许西瑟听明白了菲洛为自己所讲述的“燎原火”并不急于推进的理由,又或许西瑟其实并没有听明白菲洛这絮絮叨叨成套的话语究竟对自己讲了些什么。 但至少有一店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现在的西瑟最最关心的问题只有哪一个: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赢呢?难道就像现在这样,以一条一条的街道,甚至一栋一栋的楼房作为尺度,和那群‘资本’渣滓们打一场看不见尽头的持久战嘛?” “很可惜,就跟你所说的差不多,我们确实是要和那群渣滓们来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再等菲洛听见了西瑟口中丝毫不见平息的忧虑渐重,又是赶紧地开口回复并再度地解释了起来: “……这就是冷战之后的复合战争形式,战场也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单纯的封建贵族或是国王帝皇之间的家族私斗,而是变成了军事、文化、意识观念等等元素的复合战场,并且其中以意识观念为主的人民意志、民族意志、乃至于全人类的意志亦是成为了仅次于军事实力的第二重要影响因素。 甚至于我都可以跟你说现在真正掣肘了‘燎原火’在不夜城内部行动进度的,正是不夜城民众们的‘意识观念’本身! 而在意识观念战场这么个不见硝烟的战场之上,我们‘燎原火’就远远不像是军事方面的暂时占优,而是正处于大劣势的状态下,所以我们也不得不一步步先从‘基本保障工作’开始,然后像城市内部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并进一步发展培训出当地的可靠人才以填补我们在治理能力方面的空缺,再以此为基础,一步步地向外扩张实际管辖区域。” 菲洛这一句句话语接连听进了西瑟的心中,虽然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西瑟所能够直接吸收理解的内容还是十分的有限,但至少也是成功的为西瑟脑内的战争观念开辟出来了“第二维度”——即“意识观念”的战争维度。 只是在西瑟浅薄的理解当中,这么个第二维度这会也仅仅只能够被其理解成为‘民主’与‘平等’,这两个空洞口号之间在观念上辩经一般的斗争而已,并没有认识到这二者之间的对抗已经反过来在现实世界当中出现了对应。 “所以说,‘民主’与‘平等’,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他们两个就非得分出个上下来才能打仗嘛?” 而这西瑟这句话一说出来,菲洛自然也是明白过来自己前边说的一大堆话,几乎一大半都是在对牛弹琴,面前这么个愣头青压根就没听进脑子里去。 这浓浓的挫败感顿时就像涛涛的波浪拍打上了菲洛的心房,让其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 但也就仅仅只限于这自嘲的一笑罢了,至少菲洛还是明白,此刻二人之间的对话一定是会被自己面前的呆子用神经固件保存下来,回去再反反复复地观看体会的,所以与其这会中途放弃,倒不如连带着西瑟这会提出来的新问题也一并解答了算了: “事实上,你我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话,其实就压根不应该劳神费心于这些空洞的口号之上,一个是因为他们在本质上并不存在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另一个则是我们唯物主义者的根本精神——‘将意识形态与物质世界分开讨论’。‘人类个体所主观认为的世界规律’,和客观现实所反应出来的现实规律一定要分开讨论,并且往往要以客观规律作为准绳,反过来去订正人类的主观认知。即‘当事实与理论不符的时候,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就应当去修改理论,而不是伪造现实。’ 在我们先确认了唯物主义精神之后再回过来看看‘平等’与‘民主’之间的‘第二维度斗争’,西瑟你就应该发现这其实就是一场纯纯粹粹彻头彻尾的闹剧。 而在这一场闹剧的最开始,在二十世纪初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资本’与‘主义’二者几乎是同时从‘封建’的围剿之中合力撕扯开了一道巨大的创口,将千年以来的封建家族政治彻底倾覆,大量原本的王国帝国都开始转型为民主国家,放弃了统治者家族专政转而投向了更为先进的民族主义宪政的怀抱之中。 再是历经一二大战,世界格局的初步划定,分别以‘资本’的旧美国、‘主义’的俄联邦、与代表着旧‘封建殖民’的英帝国三者——“三巨头”,成为了所谓的‘战争胜利者’,‘理所应当’地开始了他们对于地球势力的重新洗牌与瓜分。并开启了战后连续百余年的明争暗斗。 先是由‘封建殖民’的英巨头牵头,用1946年的“铁幕演说”说服了‘资本’的旧美国与他一起围剿‘主义’的俄联邦。 随后又随着旧美国的总统更换使得旧美国政策亦随之变幻,在1960年前后的“非洲独立浪潮”之中,与‘主义’的俄联邦一起剪除干净了那些‘老牌封建殖民主义’(英)或是‘新殖民主义’(法)的殖民地控制,彻底终结了那个‘日不落帝国’的昔日强盛过后,三巨头实质上便最终只剩下来美俄两方。 ……’” (未完待续) 第302章 两小儿之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随后又随着旧美国的总统更换使得旧美国政策亦随之变幻,在1960年前后的“非洲独立浪潮”之中,与‘主义’的俄联邦一起剪除干净了那些‘老牌封建殖民主义’(英)或是‘新殖民主义’(法)的殖民地控制,彻底终结了那个‘日不落帝国’的昔日强盛过后,三巨头实质上便最终只剩下来美俄两方。 而俄联邦与旧美国之间的斗争则是史无前例的,在此之前千余年的封建王朝家族统治历史上,几乎从来都没有过如此纯粹且突出的价值观冲突。(宗教除外,后面会单开讨论。) 也几乎从来没有过核武器这般恐怖的,仅仅只是存在就已经足以威慑住其余国家的强大力量。 是以在地球上仅剩下来两个巨人互相竞争的时候,核武器的存在成功地将战争形势从两个超级大国之间的直接冲突,分流成为了区域的代理人战争,分流到了此前极少被视为主要战场的经济战争,分流到了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意识形态斗争等等等等。 ‘平等’与‘民主’,这两个名词则正是俄联邦与旧美国双方所分别为自己的意识形态价值观所找出来了的,‘具有代表性的美好词汇’,并以此作为彼此的宣传口号,企图通过辩论地形式直接撬动对方国家的立身之本、理论基石,以此来直接打击对方国家的民众信任,造成对方国家的统治动荡,并最终为己方的最终胜利创造机会。 我们必须注意到,‘平等’与‘民主’这两个口号的存在之初几乎就是为了美俄双方辩经而存在的,所以他们才会呈现出来如此的对抗性,所以才会出现双方的学者们几乎是不遗余力地夸赞己方意识形态完美无瑕、贬低敌方意识形态一文不值。 甚至于在这样纯粹的政治驱动下的辩经斗争之中,双方学者都已经完全抛却了学术的客观与严谨,对于自己一方意识形态需要修改订正了的错误视而不见,或是干脆包庇,对于敌方意识形态做得更好的地方进行恶语中伤,诋毁其成就。到了最后与其说他们是在辩经,但其实两边已经连辩经都算不上了,就只是一种立场分明的,单单纯纯彻彻底底的互喷互骂罢了。 而在这种各自坐在了不同立场之上的互喷互骂,又无疑是对人类在社会科学方面的一记沉重打击。这些所有出于政治需要的意识形态斗争几乎就将那些所有秉持着客观理性的社会学者的嘴巴都给用线牢牢地缝死。只要那个学者开口没有带上点夸自己,或骂敌人,哪怕他再有理,再实事求是也绝不允许说话!这一点哪怕是在自我标榜着‘言论自由’的旧美国也完全一样。 并且同时也对社会大众在社会科学方面的认知做出了极其可耻的人为塑化,就像是西瑟你我在这美洲大地上所瞧见的,人民在资本宣传机器的运作下将‘平等’视为洪水猛水,将‘民主’视为一坨再烂也比‘平等’强的狗屎一样。 在旧大陆那些‘平等’国家的内部,在那个热衷于意识形态斗争的俄联邦内部,人民也是一模一样的认知,只不过是身份对调了一下仅此而已。 就仿佛在这些国家的宣传口径里头,这整个世界上除了纯粹的‘平等’国家与纯粹的‘民主’国家以外就找不出来第三种类型的政治哲学了似的,这是多么样的荒谬? 但若是作为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抛却那些纯粹出于政治斗争目的的贬低与溢美,我们就事论事地讨论‘资本’所推崇的‘民主’,即‘民主票选政治’与‘自由市场’。与‘主义’所发展出来了的‘平等’,即‘中央委员会集权’与‘计划经济’,这两者。 我们便可以很明显的发现,这二者其实并没有他们各自所吹嘘的那样完美,也并没有对方所贬低的那样不堪。 就像是‘平等’有着决策者与底层民众之间沟通的滞后,并且单纯依靠中央对生产计划的制定,很可能会因为错误而导致整个国家生产能力的浪费与生产不足等等问题。 而‘民主’方面则同样有着民选的‘盲目性’,即大多数不了解国家运行,或者了解但并不关心政治的民众,往往就会在选举时盲目投选并不适格者,让完全没有治理经验的人担当最高统治者。这样所带来的结果不仅仅是对国家机器运转效率的严重破坏,同时也会给那些拥有更多社会资源,拥有更大媒体声量的野心家们以机会登堂入室、谋窃大宝。当然还有着诸如多党制选举下,总统换届所带来的政策不连续性以及难以布局长远国家规划的问题等等,在此不多赘述。 (政策不连续性:四年一届的总统任期,今天是奥某当权,一堆民主政策,明天特某走马上任,前任政策全推翻。难以布局长远:四年一届的总统任期,在任者为啥要上马为期五年的工程?给下一届总统送一个竣工剪彩刷功绩吗?民众只会记住短平快的好处,任期内拿不出成绩来照抚民意,下一次大选都不选你,五年后工程剪彩那会谁还记得是你推动的工程建设?) 所以,事实上在我们唯物主义者看来,‘平等’与‘民主’就只是两个互相对抗,极化扭曲了的宣传口号、‘意识形态’。他或许曾经有过强大的科学性,但现在?呵呵…… 因此,现今年代世界上真正的唯物主义者们基本上都已经没有站在‘平等’,或是‘民主’这两面旗帜之下的了。 毕竟就连‘民主’的起源——旧美国这会都已经被埋入了历史的黄沙之中,冷战格局也早就已经被俄联邦的一超多强所取代,除了那些仍然从意识形态斗争当中走不出来的被误导了的民众们,和那些真的坏到了肚肠里头仍旧需要‘民主’口号来扭曲民众认知的残存‘资本’野心家和其手下的‘专家’走狗们,除此以外还会有谁会留恋‘平等’与‘民主’这两坨酸馊变质了的玩意呢?” 这么长的一段话被菲洛几乎是接连不停地从口中泵出,在终于给面前的西瑟来回讲述论证了“平等”与“民主”的来源,以及他们为甚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恶臭的模样,还有最最重要的,为甚么他们会成为现在“燎原火”继续扩张占领区的根本制约因素的理由。 同时也让菲洛直感觉到整个胸腔甚至都因为长时间的说话而憋闷难受,又是在说完了这么一段长篇大论过后赶紧地张开大口来一呼一吸着: “哈————呼——————哈————呼——————” 至于菲洛这么一段话所讲给的那个对象——西瑟嘛…… 瞧着那木讷的双眼,以及微微垂下去了的面容一张,看起来菲洛的这么一段话他可就不老听得明…… “那,菲洛,如果‘平等’与‘民主’都有问题,都不能够相信的话,作为像你一样的,额……唯物主义者,又应该相信什么呢?” 只是再听见木讷的西瑟口中,又传来了一句这么令人惊喜的话音,令得一旁菲洛大口喘息的动作甚至都停顿了片刻,连带着那嘴角也开始抑制不住地弯弯勾起。 或许,西瑟多少还是听懂了一些也说不定? “啊哈?我没说过吗?” 菲洛笑着,就像是调笑一般地反问了西瑟一句。 让西瑟本就因为接受了大量前所未知的内容而僵木住了的大脑更觉迷惑: “啊?你有说过吗?” “我肯定说过!那就是唯物主义嘛!就是辩证唯物主义的精神——一切以客观证据说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把意识形态与物质世界分开讨论,不要总是‘我觉得怎么怎么样,我觉得什么是什么’、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瞎上升,也不能对主要矛盾装作看不见、永远保持着质疑的精神,在确实有着证据的时候要勇于对权威提出质疑,分享不同见解,等等等等。” 只是虽然菲洛已经这么肯定的将答案说出了口,可看西瑟那一脸不解的模样似是还有问题没有得到解答: “可这个唯物主义,他不是一种方法论嘛?他又不是某种真理,能够让人相信他是对的客观真理,他也并没有像那些‘民主’理论家们一样,说什么样的社会是好的,什么样的社会是坏的啊? 我就是想要知道,究竟那个我们所追求的终极社会,那个我所应该去向往的未来,他应该长什么样子才算是正确的。” 再听西瑟将自己心底里头的那一团疑云吐露,菲洛这才总算是听明白了西瑟迷茫的点——缺少了前进的目标。 在那些“意识形态理论家”们愚蠢的地方被菲洛给血淋淋地揭露开来以后,现在的西瑟已经缺失了自己所一直坚持着前进的方向,或者说,西瑟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动手将社会改造成什么样子。那个完美的社会究竟长着一副什么样的面孔,西瑟并不知道。 “这还不简单?这甚至都不需要什么专家教授来告诉你完美的社会应该长成什么样子,只需要任意一个自然人顺遂着自己朴素的愿望去畅想,所能够想到的所有有关于美好的愿景,那都是我们最终应该努力去实现的,去建成的未来社会目标的一部分。” 不知为何,在从菲洛的口中听见了这么一句过后,西瑟却仿佛在一瞬间幻视到了许久之前的某一个清晨。 还记得,那天是自打老爹过来夜之城“探视”完了自己过后的某一天,自己正带着伊莎尔一同,驾驶着满载物资的卡车去到了“燎原火”的社区之中。 西瑟依稀记得在随后因为枪伤发作而被送去了教堂里偷,与那位“仁爱”博夫先生见面闲谈之时,自己仿佛也听到过与现在菲洛口中差不多类似的话语: ‘我们燎原火的夙愿,是建立一个真正平等、自由的完美世界,他应当带领着人们进一步解放生产力,以更全面地满足日益增长的人民需求;他应当建立更加完善的法制体系,以创造一个更为和平与安定的生活环境;他应当更细致地运用税收、公共资源等手段,并调整生产组织结构,通过宏观与微观两方面进行社会资源的调整。他应当具有一切‘美好’的品质,带领着所有人类迈向下一个,全新的纪元。’ 博夫的话音时隔多日之后又一次地缭绕在了耳旁久久不散。 而那一句正应了菲洛所说的,抛却了“平等”或是“民主”这一系列狗屎一般意识形态的:“他应当具有一切‘美好’的品质,带领着所有人类迈向下一个,全新的纪元。” 则又一次的在西瑟脑海当中留下来了深深的印象,令得此刻的西瑟虽然还并不能顺应着自己朴素的期许,去想象一个完美的未来世界。但也已经足够领会到身旁菲洛所想要对自己所表达出来了的真意。 “哈哈……” 察觉到了自己心中一点难以言述的通达,西瑟木讷的脸上也显露出来了一缕暖阳,在这微微下起来了细雪的冬夜里头是那么醒目。 “嗯?怎么了?想起来什么好事了?” 而这般变化,也自然是引得了菲洛的注目。 “哈哈……没有,就是突然发现,菲洛你和博夫先生好像。” 再听见了西瑟这没头没尾的突然一句点评,将自己与那位因该是“老社区”负责人的“仁爱”博夫先生放在一块比较,让菲洛可就又是好一阵的疑惑: “额,那位‘仁爱’博夫先生跟我很像吗?我倒是还没在私下里跟他见过就是了……” (未完待续) 第303章 古希腊的民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卧槽,bb炸弹……) ………… “额,那位‘仁爱’博夫先生跟我很像吗?我倒是还没在私下里跟他见过就是了……” “是吗?” 微微笑意不减,虽然对于菲洛给自己讲述的这些所有的东西,西瑟这会也都还只是副一知半解的状态吧,但至少在这一瞬的通达之下西瑟也再没有了内心的茫然。 没错,所谓的完美世界乌托邦,可不就该是一个具备着所有美好品质的世界才能够称其作“乌托邦”嘛? 自己究竟又是为甚么会一会觉得“民主”才是乌托邦,一会又觉得“平等”才是乌托邦了呢? 真正的“乌托邦”难道就不能即民主又……等等…… “等一下,菲洛,如果按照你这么来讲的话,我们所应当追求的是一个具有着世界上所有美好品质的完美社会,但说实话有些美好的特质他们本身不就是对立的,无法共存的嘛?别的我不太清楚,但就像是‘民主’与‘平等’一样。 你想,‘民主’就是票选对吧,可平等又是必须要……” “谁告诉你‘民主’就和票选直接划等号了的?……” 但还没等西瑟将自己心中的困惑给完全地问出口去,另一旁的菲洛在听到了某个极其荒谬的等式过后便急不可耐地先发一语打断了其话语,抢先一步就这么个问题开始解释了起来: “……事实上早就在古希腊时代民主就已经被证明了其局限性,被证明了‘民主‘其实压根就不民主。所以在现在我们讨论民主这一概念的时候,更多所指的应该是‘人民当家作主’的一种精神才对! 再在这马上就即将二十二世纪的当口,再把民主理解成公元前十几世纪就早早淘汰了的‘一人一票’,这反而才是最大的谬误……” 只是都不等西瑟从菲洛骤然急切了的话语当中缓过了神来,菲洛那高声的解释话音说到了一半过后似是倏地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的激奋,立刻又是调整了一下语气的表达,重新变回了一开始的平静,就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急切都只不过是西瑟的一阵幻觉: “……不过你会这么理解倒也正常,毕竟这么个名词也确实是被后人又从历史的垃圾堆里头给翻找了出来重新装裱了一番,尤其是冷战时期思想碰撞的时代下,‘民主’这一词汇在‘资本’与‘主义’双方的不同解读之下就有了更为深刻的不同意涵,既有‘资本’在古典‘民主’的理解之上继续向深处发展出来了的三权分立,又有‘主义’在十月斗争之后发展出来了的‘苏维埃’(意译为:委员会)模式……” 然而菲洛这解释的两句话对于西瑟未免也太过于“深奥”,太过于“谜语”了些,让西瑟是压根也没听明白菲洛究竟是想跟自己表达些个什么意思: “额,所以民主不就应该是投票权嘛?一人一张票那种,或者还有历史书上提到过的旧美国选举人团?” “不,西瑟,民主并不仅仅只有你所理解的这些,同时尤其以旧美国的那个什么沟槽的选举人团制度更是出了名的民主倒退,完完全全就贴合了先贤们对于‘民主’制度本身的评价,就只是个‘无知者的暴政’而已……” 回答来的格外迅速,菲洛的神色也再度从之前片刻的轻松复归了严肃: “……并且事实上,民主国家的民主本身其实就是一个伪命题,早就在几千年前就已经被当时的哲学家给批判过了,他根本一点都不民主,而现在你所理解的那些所谓‘民主’,也就只是一个被‘资本’拿出来当作意识形态进行宣传了的,严重扭曲了的社会学概念。 远的我们不去提,就现在我们正待着的这么个‘民主’城邦——夜之城,夜之城里头的最高权力机构几乎就是照搬的旧美国三权分立——即市长、不夜城议会、最高法三方分别代表了行政、立法、司法三大权力分开进行运作的模式。 而在这么个模式下,除开司法机构的专业性较强,人事基本都是内部自决以外,市长本人以及不夜城议会总共十三个席位那可都是所有不夜城最最底层的市民们一票一票选上去的,这瞧着是多么‘民主’啊! 可你若是仔细研究就会发现,那些真正被底层民众选上去了的精英老爷们又哪里是什么‘人民意志的代行者’,一个个都只不过是一些最最卑劣的政治掮客罢了!……” 虽然西瑟完全没有料到自己那无心的一问,竟是勾起来了菲洛如此严肃的反应。但还好这会菲洛为自己娓娓解答着的内容也正是西瑟自己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的那个问题。究竟为什么一个在宣传中被描绘的那么美好的制度,竟会发展成现在这一副肮脏丑恶、让人窒息的恶臭模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以被勾起来了浓浓好奇心的西瑟,又赶紧地在长椅上正了正身体,双眼也都紧紧盯住了面前人,似是生怕错漏了菲洛口中哪怕一个字音。 “……至于这些个沟槽的政治掮客用于攫取权力,偷窃神器的手段则是系统性、多方位的。 其中最最重要的前提条件,那当然便是他们用无数媒体宣传在人民心中所巩固夯实了的——‘人民幸福与富足与民主直接挂钩。’的这么个概念。直接就在意识形态上将民主宣传成为了解决所有社会顽疾了的万能良药。 就像是那些个所有的‘民主活动家’们口中所宣传的那样:‘民主’来了,人民就富强啦——!‘民主’来了,政府就清廉啦——!‘民主’来了,人民就平等啦——!‘民主’来了,犯罪率就低啦——!‘民主’来了,军队就强大啦——! 那群该死的‘民主活动家’们几乎是不遗余力的将社会上所发生的一切病症都归结为‘不够民主’所导致的,他们几乎从来都不去具体讨论造成社会现象的主因究竟是什么。尤其是在那些导致社会病症发生的主要原因,正是他们政府本身的情况下,‘民主活动家’们就更是几乎扯着嗓子的大喊:‘民主’好!‘民主’妙!企图将人民的视线全部转移到别处去,将他们这些‘政治掮客’的丑恶嘴脸彻底掩藏起来。 (名场面:“虽然他们现在一无所有了,但是他们获得了自由!”) 让‘民主’这一个词汇彻底地丧失了其‘人民当家做主’的真意,还被反过来定型为了一种反智的意识形态,变成了一种对内巩固统治,对外扰乱他国内政的万能工具。 当然,那些沟槽的‘民主活动家’们当然不会这么形容‘资本民主’,他们通常会将其称为‘普世价值’……” 听着菲洛口中这几句堪称天翻地覆一般了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蹦进了自己的耳中,在这飘扬落下细细飞雪了的冬夜之中西瑟的额前竟是不由得冒发出来了一层细密密的汗珠,直给西瑟带去了一抹刺骨的冰凉寒意。 而西瑟此刻之所以如此呆呆恍若木鸡一只了的理由,也正如先前菲洛话里所提到的那样,或许是因为自小便沉浸在了电视网络上无数的‘专家学者’们的宣传之中的缘故,‘民主’这一词汇对于新美国境内出生了的西瑟而言也是同样的神圣且不可侵犯,让西瑟一直到了刚才为止也还对‘民主’这一概念深信不疑,甚至于还在自己思考着那‘完美的社会’究竟长着一副什么样的模样时,脑内第一个冒出来的溢美之词便是他‘民主’。 “……又是在意识形态的宣传将‘民主’这一词汇给套上了一重又一重的神话光环之后,紧接着那些个投机掮客们又是以这歪曲了的‘民主’为名义,建立出来了一整套成体系的并不民主的‘民主’体系,而这一套体系便是旧美国的这一套政治体系。 然而事实上,这么一套以古典‘民主’为蓝本所构建出来的这么一套扭曲体制,早就在数千年前的希腊城邦共和时代就已经被证明了其治理的无效性。 就像是在西方哲学的开宗立派者——柏拉图与其学生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思想之中就曾经详细地论述过:民主是大多数人的暴政,是一种由无知者统治国家的糟糕的体制。 并且为了解释这一论述,柏拉图还曾经在《理想国》一书中做了这么个比喻: ‘国家就好像一艘即将远航海上的大船,而想要正确的驾驶这艘大船驶向正确的地方,则必须要让一位通晓‘季节、海况、星座、以及风向’等等专业知识的老练海员来驾驶大船才行。 但这一点在‘古典民主’投票下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因为人们可能会被候选人的外表或者其他无关紧要的因素所左右,甚至还会有‘富有民主精神’的人认为,驾驶船只根本就不需要专业技能,任何人都可以成为船长,更不存在所谓的航海艺术。’ (我依稀有印象,忘了在哪看的了,好像说是有家美国电视台在某届总统大选时采访民众,采访到了某位老太太,当时那个老太太就说她支持其中一个候选人就只是因为那个候选人长相像个好人。具体是谁我忘了,但就是有这么个印象,并且结合现在懂王的那帮子maga的盲目程度,我感觉真有这事也完全不稀奇。) 而很快,柏拉图以及亚里士多德的这一种主张也将在古希腊以及罗马的发展历程之中得到了印证,先是古希腊那引以为傲的民主机构‘公民大会’随着内部贵族世系的权力发展而被垄断了权力,并且这些贵族们还通过‘民主’的‘公民大会’的形式,起草制定了繁冗的,被专门用来维护贵族利益的法律条文。最终让那些高门大户的‘公民’们往往要比其他的希腊成年男子‘公民’要来的更加‘公民’。 因此‘公民大会’这么个富有‘民主’光辉的古老制度,也很快就完全变成了某些贵族家族维护自身地位的工具,而更大部分的‘公民’们则被排除在了决策之外。 当然我现在和西瑟你也就只是在聊‘民主’制度本身,所以再往后面一些富有‘个人魅力’的领袖再度统合起来了其余‘公民’们冲击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公民大会’制度,出现了某个‘英雄’无视了这‘公民大会’的‘民主’,直接依靠着人民的支持与腐朽‘贵族’之间进行权力斗争,开始出现了日后频繁在希腊或是罗马历史中的‘僭主政治’的后话就暂且不提。 我们就只是单纯将古希腊与旧美国两个国家的历史放在一块来看,古希腊公民大会‘民主’的最终结局是被野心家给篡夺走了最高权力。 那么旧美国难道就有什么不一样了吗?不,完全一样,只不过是那些旧的封建贵族在旧美国里头变成了‘资本’新贵罢了,其余难道还有什么不同嘛?” 菲洛口中的话语说到了这,又是顿了顿,一双眼睛重新找上了西瑟的一堆眼眸,似是想要看看西瑟的反应。 而西瑟这会却表现得好像是个专心致志听大人讲着童话故事的孩提,菲洛的这一顿反而是立刻引得西瑟的催促问话连连: “那么既然‘民主’本身是假的,是个伪命题,那么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个‘完美的社会’的话,那个完美的社会就不需要‘民主’存在了吗?” 就像是所有老师都最喜欢的学生模样,西瑟的这么一副好学的热切模样可给了菲洛心中升起来了好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并且开口问出来了的这么一句问话也正好是给菲洛递来了继续论述下去了的由头,是以菲洛也几乎是立刻便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未完待续……要了命了……为了把这一大段从脑子里抽出来来来回回删改好几轮,要死了快……) 第304章 方法论的民主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那么既然‘民主’本身是假的,是个伪命题,那么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那个‘完美的社会’的话,那个完美的社会就不需要‘民主’存在了吗?” 就像是所有老师都最喜欢的学生模样,西瑟的这么一副好学的热切模样可给了菲洛心中升起来了好一阵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并且开口问出来了的这么一句问话也正好是给菲洛递来了继续论述下去了的由头,是以菲洛也几乎是立刻便继续往下说了起来: “那倒是不至于,毕竟‘民主’这一个词汇也已经被完全地吸纳进入了我们‘主义’的理论之中,以一种方法论的形式存在于体系之中。” “方法论?” 这么个回答可让西瑟又泛起了迷糊。 “是,没错,‘民主’在‘主义’的框架下,其意义就被压缩到了仅仅只是一个方法论的地步,它不再像那些‘资本’国家的宣传口径中说的一样,是一个本体论,是一个国家是否‘成功’的衡量指标,是一个实际存在的‘精神’。 而变成了一种用于达成我们的最终目的,即创建一个‘完美社会’的实现方式,一种工具……” 似是明白自己这么讲一定会引得西瑟的满脑门子问号,这会正说着的菲洛又是伸出去指头一点二人所坐的长椅前头,那长长一条排在了“劳动商行”门口,害怕自己手中“工分票”即将价贱如纸,纷涌过来优先兑换成实物了的市民们。 “……嘿!西瑟,你看!” 再等西瑟顺着菲洛的手指话音看去,看见了同样的长龙队列时,菲洛又是抢在了西瑟先开口问自己问题之前,先一步反问了西瑟一句: “你看这些过来过来兑换物资的市民们,你觉得他们像是在乎什么狗屁‘民主’不‘民主’的人们嘛?” 或许西瑟对于什么‘主义’的理论不太理解,但脑子却并不呆傻,一听见菲洛这么一问,即便是完全没听那问题里头的内容,就只是听了一耳朵菲洛的语气,西瑟都明白这一个问题自己应当回答上一句“不在乎。”才对 但真当西瑟下意识地就要将这短短一句开口说出之时,一整个脑子里头回荡着的话音却又都是先前菲洛为自己所讲解的‘民主’是如何被‘资本’所歪曲成为了一种反智的意识形态,并通过‘媒体机器’大肆宣扬,在每一个像是西瑟自己一样的美洲孩子心中錾刻下了思想钢印的相关内容。 而此刻这眼前的一位又一位,又有哪个不是和西瑟一样从小便听着这样的内容长大成人,又有哪一个不像曾经的西瑟一样深深相信着那个劳什子的“民主”,便是拯救自己脱离苦海的那一叶扁舟呢? 想到了此处,西瑟心中原本无比肯定了的那个答案,一瞬间似乎也变得不再是那么样的确定: “我……我不知道。” 或许,诚实的告诉身边人自己的无知,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嗯——哈哈,看来你似乎都已经要走到我前面去了。” 岂料,西瑟的这么一句坦诚,竟是让菲洛听了不由得苦笑出了声来: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做的很棒,并且事实上虽然我问你了这么一个问题,但其实要论实际情况的话,眼前这一队人里头究竟有多少人是将‘民主’看得比自己的‘生活’还要重要的,这其实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再在一句话语反省完了自己这一问问的不是那么妥当之后,菲洛的话音紧接着便又回到了先前一般的冷静: “但其实我想跟你说明了的是,其实对于最广大的普通民众们,或者换个互联网一点的词汇,对于这些‘日子人’们。他们所关注的核心问题压根就不是什么狗屁的‘民主’、‘自由’,抑或是什么‘平等’之类的其他空洞口号。 在这些普通民众们心中的头等大事,那就是自己切身的利益,那就是自己的‘小日子’究竟过得如何,究竟是一家三口生活安全稳定且富足,完全没有什么生存压力或是别的什么贷款压力。还是说自己孤身一人流浪城市街头,甚至就连明天的一口饱饭都成了问题。 这才是几乎所有人,甚至于包括了之前我所提到的,那些在‘资本’宣传口径之下被影响了认知的人们心中的头号大事,在这基本的生存问题面前,什么狗屁的‘民主’那都得靠边站。” 是了,人活在世,又有什么东西能够比活着,活得好,活得开心更加重要的呢? “这边其实我们便能够直接地套用一些学者的需求层次模型,就比如拿最最常见的安全需求、生理需求、情绪需求、自我实现需求这么个四阶层需求模型来说的话,这四种需求层次其实就已经能够将一个自然人的大部分诉求给全部概括在内了。 并且事实上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只要满足前两项,即让人民免受生命安全的担忧,让人民生活富足小康,再部分的满足一些人民的情绪需求,让人民多点娱乐活动,只要满足到这里,对于大部分的人民群众来说哪都已经是够够的了。 而与这些需求相比,‘民主’就当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若是还魔怔得像是旧美国一样,甚至将‘民主化’的程度当作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先进’的硬性指标,将其视作每一个旧美国公民都应当追求的‘终极目标’,那未免就有点不太正常。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我们‘主义’的框架之下,通常也并不会像旧美国那些‘民主活动家’们一样将‘民主’视为一种抽象的‘存在’,并为其划分程度等级去作为参照物,以此来衡量一个国家的好坏。 毕竟衡量一个国家好坏的标杆,比起‘民主’,对于人民需求的满足程度似乎更为适合。人民是否安全、人民是否富足、人民是否快乐、人民是否都能实现自我价值,这些哪个不比空洞洞的‘民主’二字更加适合作为衡量一个国家是否成功的标杆? 是以在我们‘主义’的理论当中,‘民主’更多的时候还是作为一种帮助统治阶层与底层人民之间进行直接沟通的手段方法,一种确定国家前进与发展方向的具体方法,以及一种字面意义上让人民正确地去行使国家权力的制度方法,我们通常将这些都称作为‘民主’的不同表现形式,并将这种形式的手段视作为完善国家治理的一种必要方式。 若是举出几个具体的例子来的话,那就比如是‘人民代表大会’,这是一种来源于东亚大国的民主实践形式,同时也是东亚大国的最高权力机构,简单来说的话就是一个同时兼具立法、选举、国家预算审批等等职能的,有门槛的‘民主’制度。当然,你也可以将其视作为是一个人民代表从人民那里收集人民们最最关心的议题,并将这些议题直接抛出给统治阶级让他们想办法给人民解决问题的,一个人民通过人民代表向国家机关发送需求信息的机构。 让一群围绕在了‘主义’思想之下的具有专业治理技能的精英们,去了解人民究竟想要什么,去完成人民给他们下达的任务的机构。 又或者是西瑟你在盐湖城里头见到过的‘辩论大赛’,往往燎原火首席都是要至少出席金章辩论,去现场聆听那些被社会大众所认可了的理性思考的。而这些从人民群众之中走出来的理性思考往往也会间接地影响到‘陆上天国’的国家政策方向,这也可以视作为一种‘民主’手段的具体形式。” 听菲洛的话讲到了这里,西瑟才总算是约莫齐地理解了究竟什么是菲洛口中的‘民主’精神。 “哈——” 而那一抹畅快的微微笑颜则又再一次地出现在了西瑟的这么一张面容之上。 “呼——” 只是与西瑟脸上这一抹笑容所相对应的,却是菲洛在这连连的长篇大论过后,一张本就因为长时间的辛苦工作而略显疲惫了的脸上,显现出来了愈发像是虚脱了一般的颓色,嘴里还在不停地大口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但即便是现出来了这么一副精疲力尽般的模样,菲洛尽显疲态了的眉眼之间,依旧有一抹依稀可辨了的欣快之色微微显露。 “好了好了,这话题就聊到这算了吧,我这一天忙前忙后忙地要死要活的,临下班的功夫又给你这么一阵折腾,给你上了半天的课,我都差点给你整断气了……” 而菲洛口中这么一句调侃似的话语,可让西瑟听完了过后心中又是好一阵过意不去,但也正好这会二人一路聊到了了这,好奇于菲洛最近状况如何的西瑟便将这二人之间的谈话彻底地从那些沉重的话题里头扯了出来,聊起了闲篇: “对了,菲洛你不是应该在工作大队里头搞宣传工作之类的嘛,博夫他现在应该也是工作大队的领导来着,你就真没和他见过面?” 只是另外一边的菲洛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西瑟这究竟是怎么从刚刚那些个话题里头一转话音就直接跳回了上上一个话题了的,是以那一张疲累的脸上骤然出现了些许惊愕的同时,还一边缓缓摇晃着脑袋一边开口的模样,似乎也并没有和西瑟开玩笑的意思: “真没见过……我自从威斯特布鲁克大学城回来以后就一直被使唤着埋头做事,抬头低头都是活的哪有空去别的部门串门子去?更何况中间又经历了一次改组,现在咱们改叫作生产建设兵团了,光是这一个宣传口径的切换可就给我们上上下下都给忙成了一副死狗模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那不也还是原来工作大队那帮子人嘛?博夫你还能没见过?” 菲洛所提到的这些西瑟自然是清楚,但那话里头提到的有关改组的事宜,对于西瑟来说变化最大的其实也就只是个名字上的变动罢了,组织改组前后人员什么的基本上都没有任何的调动,西瑟说实话其实也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变化来着。 “就算还是同一帮子人我也确实是没见过啊……” 再听菲洛又重复强调了一遍自己没有见过博夫的事实,那话音里头甚至都多少沾染上了一点无奈的哭腔,这才让西瑟终于识趣地放弃了这么个话题,又是操着一嘴蹩脚的话术转去聊起了其他: “好吧,嗯姆……那……你最近……” “那啥,大哥,咱们没啥事了的话能放我走了吗?” 耳听着西瑟这一时半会的甚至都扯不出来一句连贯的话语,菲洛更是一眼就瞧出来西瑟这会是真没了什么话题要聊,于是也是直截了当地对着西瑟直接提出来了自己的殷切诉求——回家碎觉。 “啊哈哈…………” 但用以回应菲洛这话的,却是西瑟脸上好一副的尴尬笑颜。 “布什,戈门,你不要睡觉我还要睡觉的啊,就这么样吧,你爱咋地咋地,我先撤了!” 而这副看起来丝毫没有放菲洛离开的尴尬笑模样可就让菲洛再也受不了了,也不再和西瑟好商量好来,直接就撂下来了话语一句,便径直地站起了身来作势就要走。 “啊——” 让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了的西瑟不由得稍稍惊呼出来了一声,但也就仅仅只是惊呼了一下并没有什么进一步挽留的动作。 “走咯走咯。” 西瑟也就这么目送着菲洛嘟囔着,头也不回的冒着漫天细雪走向了街巷的另一头去。 但虽然这会西瑟又是只剩下来了自己独自一人,但想来接下来的许久时光当中西瑟也绝不会感到多么样的无聊了。 至少先前菲洛为自己解答各种疑惑所说出来的那么许多话语,包括那些当时并没有完全理解了的内容,这会可都保存在了西瑟的神经固件之中,等待着西瑟进一步的观看理解呢。 第235章 市政管理(上)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才知道自焚的抗议者,亚纶并不是第一个,才听见那浴火的痛斥怒骂至今已有五声,并且还只是此刻能够追溯到的只有五声。我们所熟知的亚纶只是其中最为幸运的一个,他绝望地声音抢在了“自由言论”之前就已经传播到了大众的耳中,没有被任何别有用心之人掐死了喉咙。 我或许预见到了一场大战的到来,但我却没能料到的是,世界居然正在以我完全无法预料的速度走向了极端化,bb炸弹,还有日不过和阿妹卡联合推进武器授权。 火药与血腥的气味本来就已经浓郁到了让我麻木,但是就这居然也还远远没有到达疯狂的极限。几乎就是在我写作这本书的同一条时间轴上,我一边创作着,耳边一边听见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国际局势变动?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暴行恶举! 甚至于原本我都觉得可能会在久远的未来才会开打的这么一场丑恶战争,居然看起来都要比我书中正式开打夜之城解放还要早了。 不敢想象,不可想象。) 正文: “哈——哈——哈…………” 粗沉的喘息气音响起在了圣多明哥大区街道上停驻着的一辆橙黄色皮卡车辆一旁。再顺着这闷闷声响看去,便发现在那皮卡车辆的后斗侧边,正有着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伏靠在了车斗之上气喘吁吁,似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劳动,一脑门子大汗淋漓不提,甚至于还在这日渐走凉了的冬日肆意地大敞开了身上的橙黄色保暖夹克,任由那寒风徐徐吹拂进入自己的胸襟带走那一股股燥人的积热。 “嘿!v!水!” 而紧接着从那气喘如牛着的“v”身旁,又传来了另外一句音色略显低沉了的男人话音。 再等“v”顺着声音回头看去,便看见了个身穿着同样橙黄色夹克,身材高大,脸上收拾得干劲利落不见半根胡须,头上更是一头毛刷板寸,像极了那些个古早美国大片里头铁血硬汉的中年男人。 “ok,谢了兄弟。”看清楚了来人,“v”也一点不带客气的从其手上接过了一瓶饮用水,仍然是半瘫似的靠在了车斗上,仅仅就只是动了动指头将那瓶盖启开,再将那稍许冰凉了的清水径直地往自己喉咙里头生猛地硬灌了进去。 ‘咕——咕——咕…………’ 随即便能听见从“v”的喉咙出传来了的吞咽滚动声音不断,而那位递水的男人见此也完全没有什么劝阻的意思,也跟“v”似的启开了自己手中水瓶瓶盖,同样是直接往喉咙眼里头直接咚咚灌下去了三两口,仅一口便喝掉了半瓶水后,这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瓶子微微打了个小嗝: “嗝儿——” 但这边都喝完了的这会功夫,男人再回头看了一眼“v”的那边,却发现“v”竟是还在往自己的喉咙里头灌水不见丝毫的停歇,而那透明瓶子里头的水线亦是一刻不停地往下落,直到那最后一滴的甘冽都彻底顺着喉头进了肚,“v”才勉强算是饱足,再是一个顺手将那空瓶子给扔进了车后斗里头发出来了清脆的金铁磕碰脆响: ‘咚——咚——’ 这副模样,让身旁人看在眼里也是来了兴致,开口调侃上了一句: “卧槽,牛逼啊‘v’。你喝水怎么咽都不咽的,都快赶上河马了。” “嗨呀嗨呀,行了行了安德鲁,你可别笑话我了……”只是对于这样子的“恭维”,“v”也就只是朝着身边人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抱怨着: “我也是真的没想到,这份差事居然有这么累……居然还要清理街道打杂来的……” 可不怪“v”这会满脸衰样,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要死模样。“v”可相信任谁过来和路面上报废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甚至车架都与路面锈死粘连了的“陈年路障”作搏斗后,都得累成他这一副死狗模样。 “……上了当了。” “v”可还记得在“工会中心”找工作的时候,看见了一份叫做“市政管理”的岗位时还以为是个坐坐办公室的轻松活计,给自己捡着了漏,也实在是想象不到真正上岗之后最主要的工作居然会是满大街的“打扫卫生”。这还叫什么“市政管理”?直接叫清洁工多好! 只是“v”的这两句话听进了一旁那个名叫安德鲁的男人耳中,就显得是那么样的可乐,就连那一对眉眼这会可都被笑意给熏染地弯如月,口中欢声更是不曾间断: “哈哈哈哈……前两天你不还挺满意呢吗?怎么今天就萎了呢?” 安德鲁这不提倒还好,这一提反倒是勾起来了“v”心底的伤心事来: “是啊,前两天我不都还在学校里头培训呢吗?压根也没料到真上岗了都是些这样的苦工啊!” 早知如此,“v”当时在工会那会就该听一听二老双亲的建议选择另外一份差事去干了。 “欸——没事,你放心好了,像这样的苦工一共也没多少,干完就没了,你瞧这路面上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了不就完了吗?这一部分我们就是过来搭把手,帮个忙,主要还是做一些维持市容市貌的杂活,不会多辛苦的……” 说着说着,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的这套说辞再多增添点可信度,安德鲁这一边说着还一边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只不过这番动作可也没让“v”瞧见什么劳什子的可信度,倒是看见了安德鲁胸前垂吊着的那一串银白色的奇怪项链在太阳光辉照耀下熠熠生辉。 再等“v”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串奇怪项链上时,才发现那吊坠的主体是一枚缩小版了的十字剑模样,只不过相比于什么实际存在历史中的实用兵器,这吊坠上的十字剑则布满了格式样的装饰性雕刻纹饰。而其整体所展现出来了的精美,又是让“v”几乎刚一着眼便再难挪开视线。 (未完待续) 第235章 市政管理(下)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再等“v”注意力集中到了那一串奇怪项链上时,才发现那吊坠的主体是一枚缩小版了的十字剑模样,只不过相比于什么实际存在历史中的实用兵器,这吊坠上的十字剑则布满了格式样的装饰性雕刻纹饰。而其整体所展现出来了的精美,又是让“v”几乎刚一着眼便再难挪开视线。 “……嘿‘v’,你在听我说话嘛?” 直到安德鲁口中一句话矛头直直地指了过来,才算是将“v”的注意力给堪堪的收了回去: “啊啊哈……在听,在听。” “唉——”可安德鲁又不傻,“v”这么明显的敷衍模样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好吧好吧……知道你累了,清障的活计就先歇一歇吧……” 再听安德鲁一开口提到了歇息,“v”就立马来了精神,一对视线死死盯住了安德鲁不说,一双耳朵还竖得尖尖,就仿佛先前那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都是假装的一样。 “……也正好还有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午休歇息的时刻,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好耶——!” 而在“v”真的听明白了安德鲁的安排过后,也不知是趴在了车斗上头歇息了这一会,歇过了气来了的缘故,一句欢呼的话音里头可早已不见了半分的疲惫,反倒是叫喊出来了十足的中气。 同时也让一旁听见这么一声了的安德鲁也不由得白了“v”一眼,再笑骂似的催促着“v”去车上拿午饭过来: “好了,别光喊,去车上把饭盒拿过来。” “ok!” 在这突然暴涨的积极性加持之下,“v”身上的动作也倏地变得轻快了不少,几乎是这顺口的答言一出来的功夫,人便已经蹿向了车门方向将那车门大开,随即安德鲁便只瞧能瞧见一只屁股在车门外头扭了扭,不消片刻,“v”又是从车里头双手捧出了两只摞在一块的铁饭盒来,再回头看向了安德鲁: “嘿!安德鲁,咱们在哪吃?” “附近也没啥餐桌什么的,就地凑合吃了吧。” 一边说着话,安德鲁手上也没闲着,还顺带着从身旁车斗里头又掏出来了一瓶饮用水后,再是利索的席地坐下,顺带着将手上一满一半空两瓶应用谁也一并搁置在了地上。 “没问题。” 瞧见了安德鲁这动作,“v”也是没了二话,赶紧地捧着两只铁盒子走了过来,就这么学着安德鲁也一块席地坐下: “哝,你的一份。” 盒子上本就没有什么记号,“v”这会也懒得做什么区分,径直地将一只铁盒子推到了安德烈面前过后便立刻回过头来伸手就要打开来自己面前的这份。 “嘿,我来瞧瞧今天食堂里给咱们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自打“v”还在“市政管理”参与岗前培训时,可就已经被这“燎原火”单位食堂里头大厨的手艺给征服了胃口,那一餐餐菜色之丰盛美味,以至于这几天以来,除了下班之外最最令“v”感觉到了期待的就是每日早午间的这两餐饭食,并且早在今天领车执勤之前,分发餐盒之时“v”可就在当场一提鼻子嗅到了这些铁盒子缝隙里头渗出来了的热腾腾肉味香气,是以更是令得“v”手上动作急切,奋力打开来了那盒盖,一眼便览其中。 “哇哦!潜艇三明治——!” 且看那铁盒之中占据了最大一块地方,最最显眼的,正是由一只被一刀片成了上下两半的法国长面包,其间还夹有肉排、青绿色蔬菜、番茄片、奶酪片与格式样的酱料调剂。若是再将这餐盒内部并排横置了的两块三明治拼接一块,这圆头圆脑像极了一台潜水艇的模样,可不就正应了“v”口中的“潜艇三明治”的名字吗? ‘嗅嗅……’ 只是再等这会的“v”挺鼻子一闻,却再没有闻到早上取餐时的勾人肉香,以及这触指面包上下传来了的微微凉意,还是不免得让“v”原本火热的一颗心稍稍冷却了些许。 “冷了啊……” 难掩的失望语气从“v”的口中吐露,让另一边安德鲁听了又忍不住搭上了一句话: “忍忍吧,听说装备部那边已经在加班加点的做小电炉了,到时候有了那玩意就能在外头也能吃上热饭了。” “是嘛。” 听着安德鲁分享而来了的小道消息,“v”则是一边回想着早上那馋人的馥郁肉香,一边抓牢了手中三明治就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大大地一口咬下: ‘啊呜——!’ 凉透了的法式长面包早就已经不复刚出炉时的松软,此刻在“v”的口中显得是那样扎嘴且坚韧难嚼,让“v”的这一口足足多费了好些力气,才吃到了内里同样冰凉而无味了的奶酪、稍许保持着湿润了的蔬菜与番茄片、以及冷却过后也不知是油脂凝固还是本身就加多了面粉,显得尤其糊嘴的肉排。 “唔……” 总的来说,糟透了。 原先那股子兴奋劲这会算是彻底见不到一点存留,甚至于就连“v”张口咬下去了的动作也当即停驻,就这么含着满嘴的吃食呆愣愣地坐在了地面上,眉眼之间尽是沮丧。 “唉——” 而这堪比变脸一般的神情变幻也自然是被一旁安德鲁给看在了眼里,只是这会的安德鲁除了叹气一声又还能说些什么呢? “哝,顺着水努努力咽下去吧……” 也就只能伸手将提前拿出来了的那瓶未开封的饮用水推到了“v”的面前去,自己则是也拿起来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三明治,像是要起一个带头作用似的,直接大大一口咬了上去,就仿佛这三明治刚刚出炉一般的美味,一边做作地发出来了咀嚼声不断,一边还不断含糊不清地开口称赞着这吃食,来给“v”解宽心: “嗯姆嗯姆嗯姆……挺好吃呀,‘v’你也一起啊。” “唔……” 正当“v”瞧着面前的安德鲁的表演,还不知道应该作何回应之时,自二人身旁的车上倒是有一记尖声的刺耳警告声先一步地响起: ‘嘀嘀嘀嘀嘀嘀————!’ 一瞬之间,便将这一片美好的就餐氛围给彻底地打破。 第236章 改变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嘀嘀嘀嘀嘀嘀————!’ 一声刺耳的蜂鸣警报声音从身旁的执勤车上传来,而与之一同出现在了二人眼前的,则还有着眼前突然探出来了的警报弹窗两只。 “出勤了出勤了——!” 最先有了动作的还是安德鲁,只见其直接一把将手头三明治赶紧地再塞回去了饭盒里头,又是随手将那盒盖一罩,压根不管是否盖的严实了就直接拿起来了整只盒子站起了身来奔向了车子驾驶位去。 “呜呜——!” 而另一边的“v”反应也绝算不上慢,眼瞧着安德鲁这会已经打开了车门即将上了车,这边匆匆收好了饭盒也赶紧地顺着车沿绕到了另一边的车门方向,大开了门登车坐稳,再是勉强咽下去了点口中冷冷吃食,对着驾驶位方向低吼般地出了声: “开车吧——!” 一句说完,“v”也来不及再管安德鲁,转而将注意力又汇聚到了自己眼前的警告弹窗之上,再是一念闪过,顺着那弹窗上的超链接直接联通上了“燎原火”的内网里头去,仔细地看起来了这一次出勤的简报。 【……接到市民举报,在新卫生中心前的街道上有人在路旁升起明火……】 “生火?” 再等“v”一眼瞧见了这简报上头显示出来了的情况,当即眉毛便是一跳,连带着各种猜测与预想也开始止不住地在自己眼前浮现。 莫不是又有流浪汉在街头生火取暖来了?随着这几天来天气一天更比一天的见凉,相关的情况倒也一直不断地出现。 但也并不能排除意外起火,或是恶意纵火的可能性,总之这边总部已经将这情况分配到了自己小队的头上,无论什么情况也总得过去解决了就是。 “v”在这正想着,身下的车辆轮毂也开始了缓缓的转动不休,就这么载着二人迎着阵阵的冬日凉风穿行在了“燎原火”实控区域内部的街道上。 再等到了“v”的视线也在这赶去现场的间隙,被沿路恍若画卷般徐徐展开来了的沿路风光给暂时地吸引过去。 看见了这一路上仍旧一如从前铺满了薄薄一层黄沙,压根也见不到几个人影的街道路面,似乎一切都正应和了自己打小就形成了的对这圣多明哥大区的刻板影响——风沙蔽日、萧瑟寂寥。 而这股子仿佛空气之中都漂浮布满了细密的微尘,让人甚至连呼吸都感觉到了滞塞的感觉,正是“v”再再熟悉不过的,来自于夜之城这一座城市的窒息重压。 对于出生在了这不夜城中,又在这不夜城中成长到现在了的“v”来说,这样的光景,这样的压力,就像是水管里头流出来的水一定是含了pfas的、吃的食物里头一定是各种添加剂超标的、冬天的垃圾堆里是一定能看见冻殍的、货架上头的商品永远是只有那几个老面孔的一样,这些种种的所有,早就已经成为了包括“v”在内几乎所有不夜城居民们的“日常”,恍若呼吸一般的寻常,如同空气一般的普遍。 便是这样一成不变的操蛋日子,伴随着“v”一起度过了二十来个春秋冬夏,甚至早在此之前,“v”的父母那一辈便已经是这样了。 从来就没有任何的改变,哪怕就只是一点点最最微小的改变。 哦,对了,除了电视节目上的那位政府发言人一年更比一年红润了的气色,一年更比一年见长了的肚子,一年更比一年欢欣了的祝词以外。 什么都没有改变。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正在这会“v”随着飘散到了不知何处的心绪渐渐沉默了的时候,耳旁车窗之外却又传来了阵阵引擎的轰鸣声音震耳,直吵得“v”不得不抬头看向了声音传来了的地方。 ‘呜呜呜呜呜——————’ 便只见道路的另一侧对向缓缓驶来了一辆通体白色,间或排布着草绿色条纹漆样的货运卡车头,而那轰鸣噪音的来源,则正是这卡车头后头正拖曳着的“奇怪车厢”。 只是虽然对向那车开得虽然缓慢,但一来“v”身旁安德鲁驾车迅速,二来“v”想要看那货车也必须得越过了安德鲁向左边看去。 是以“v”直至最后双方会车交错,也只是勉强看见了那货车的尾部又外挂了一个似是滚筒一样的装置,正与车轮一样着落在了路面上,而又在那滚筒所经过了的路面上,本该覆盖着的薄薄一层黄沙却都消失不见,显露出来了其下灰黑色的硬化路面本色。 而“v”这会伸出去了个脑袋,穿过了自己的身体看向那工作车辆了的动作也被一旁的安德鲁所察觉,又是在意识到了“v”双眼盯住了看的目标是什么之后,安德鲁便是借着那吸尘车作为了谈资,开口给“v”介绍了起来: “那个是装备部委托汽车工厂用回收引擎临时撺出来的吸尘车厢,虽然在吸沙砾灰尘方面的效率和那些正儿八经生产线上走下来的玩意差了一截吧,但至少拿来暂时凑活一下还是没问题的,这路面上没了这许多的沙土,开车也就不会那么容易打滑,那么伤轮胎了,挺好。” 再等安德鲁口中恍若稀松平常一般的介绍话语全数进去了“v”的耳中,让稍许被满足了好奇心的“v”一边默默收回去了视线,一边心中也多了些许难以言明的微妙感触。 这样的,算是有所改变了吗? 脑海当中这么想着,“v”又微微抬起了头来,将视线投向了自己刚刚经过了一遍清扫的路面。片刻过后才倏地惊觉,惊觉自己居然是在圣多明哥这么个风沙蔽天的地方,看见了本来应该在市中心那样的地方才能够瞧见的整洁地面…… 是了,不一样了。 并且还并不仅仅只是这路不一样了。 再顺着这路想到那吸尘车,那个似乎本来也就只是市中心那一块才能够见到的工作车辆才对,而这会“v”竟是在这“三不管”的圣多明哥大区街道上也瞧见了它的身影。 不一样了,是不一样了。 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仅仅就只是因为一辆工作车辆的出现,竟是让“v”这一颗恍若冰封了的心脏似是也开始有了一点点的融化。 竟是让“v”的一只手臂受了心中氤氲而生的小小激荡所驱使,就这么直直地举起,向前伸出,似是要将自己眼前所看见的这些所有画面都抓握住一样。 然而就在“v”即将从这感触之中清醒过来之前,一眼瞧见了自己那明晃晃的橘红色醒目袖管时,“v”似乎又意识到了些别的什么。 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所就职于的这么个“行政管理”,意识到了自己这几天下来的工作内容都是些什么,意识到了这么个“行政管理”背后所站着的,不也是那个“燎原火”嘛? 甚至还有在这些所有之前,“v”从爱德华口中得知的,自己二人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圣多明哥大区内部的真相为何。(为,二声,表“是”的意思。) 思绪的壁垒这会算是彻底地被剌开了一道口。(剌二声,表“锐器割开”。) “v”开始一幕一幕回想起来了自己在这“燎原火”内部几天以来所瞧见的一切人或物:在爱德华口中有着起死回生之力的卫生中心、那个给自己生生抵扣了将近七成诊费的父母劳动医保、那个“燎原火”旗下自称为什么生产建设兵团的奇怪组织、那个几乎承办着所有市民服务的居民服务中心、耐心给所有前去的市民们介绍着工作岗位的工会人员、还有那个新奇的货币——“工分票”、劳动商店以及其柜台前总也排不完的队,和那个仿佛有魔力一般总也搬不空的货架。 这些所有的所有,让“v”顿时察觉到了在自己不知不觉间被改变了的东西貌似也太多了些?四下看去,目力所及的一切仿佛都在发生变化,就好像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一切都在改变”。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些变化的到来,以前那个被自己所熟知的有关那沟槽的夜之城的一切仿佛都在慢慢离自己远去,而紧接着,粗暴地挤进了自己生活之中的,便是这么个半年前的“v”听都不曾听说过的奇怪组织——“燎原火”。 再等“v”一路思考到了这,顺着这满头的思绪,又有着一个问题应运而生,浮上了“v”的心头: “这些变化是好事嘛?” 但这么个疑惑却仅仅存在了刹那不到,“v”的心头便很快有了它的答案: “是。” 这速度快的就好像回答这么个问题完全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又或者此前“v”所思索的那一切都是理由。 总之,至少问题的答案是确定的,那便是:“自己的生活正在向好发展。” 自己的生活竟然正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自己这过到都要吐了的沟槽生活居然正在向那充满了希望的未来去发展? “v”的鼻头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酸涩。 “v”的眼眶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始发烫。 还有一团浊气似是梗死在了胸前,让“v”难以呼吸。 “哈哈……” 但这是好事啊,自己应该笑才对啊。 “哈哈哈哈……” 又是为什么让“v”更加的想哭了呢? “呜——嗯……” 渐渐地,车内又开始响起来了微微点点的呜咽悲声。 “嘿,‘v’?” 甚至于让那专心于路面之上的安德鲁也不由得回过了头,看向了自己身旁这位低低垂下了脑袋,将一张面容完全藏起了的小年轻。 “没事……” 而安德鲁所能够得到的回应,也就只是“v”口中故作镇定的一句“没事”,仅此而已了。 “额,好吧,‘v’,你注意一下,我们马上就要抵达目的地了,前边已经能够看见‘卫生中心’的住院楼了。” 任务在即,这会的“v”也来不及多做感伤,只能默默地擦拭着眶中点点湿润,再是摇了摇头驱散开满脑子的复杂思绪,将胸前的激荡情绪勉力收束: “……okok,所以……前面看见火堆了嘛?” “没有,倒是看见有一堆人聚在了一块……” 先是开口回上了“v”的随口一问,安德鲁再是娴熟地脚下轻点刹车,控制着二人所乘车辆缓缓停驻在了路畔,这才再开口催促: “……好了‘v’,我们下去看看情况吧,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ok。” 听见了安德鲁这么一句,“v”这也没了别的话说,只是默默跟着安德鲁一块开门下了车去,再一起向着不远处人群环绕成圈了的地方走了过去。 而就在这会二人还没来得及到近前去的功夫,远处人群似是也有眼尖的瞧出来了这么一辆橘红色皮卡的归属,老老远就大声地招呼了起来: “嘿——!在这边——!” “来了来了——!” 一声招呼激得二人脚下疾步生风,不消片刻便来到了人群的周围。 只是还没等安德鲁或者“v”先开口问些什么,耳旁便传来了阵阵稚童的哭声: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顺着这哭声向着人群的中心看去,出现在了安德鲁以及“v”眼中的,便是一名瞧着年岁不会超过十岁,站定在了一口锅前正哇哇大哭着的一名小女娃娃。 而其身后的那口锅则正夹在了一堆不知何处翻找而来了的木材塑料等可燃物上头,还能看见那些个玩意这会依然袅袅升腾起来了阵阵的黑烟不断,难不成这案情里头提到的火堆正是这口锅? “嘿!警官!是我报的警。” 正思考着,人群当中又走出来了个男人主动对着安德鲁一拍胸脯,详细地聊起来了情况: (未完待续) 间章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最近这一段时间可真的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了,不管是阿妹你看的50基点降息,以及这降息过后明显反常的资本出逃,还有就是咱家里头淄博书记的热门政策,或是英美联合武器授权的搁置签署,以及俄国增兵。各种各样的事情真的特码的琳琅满目。 几乎每天睁开眼睛一开那都是改变,或是系统的变革,或是情况的发展。既有好的消息传来,也有恶心人的玩意入耳。总而言之,那就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再没有什么话能比这一句更加适合形容现在的国际情况了。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啊。 我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现在书写下此段内容时心情的激动,我只能说,我在这会一边码字的同时,整个上半身甚至都在做作地摇摆着。 当然,我这么激动的缘由肯定不是中东战场,以及即将扩大化的欧洲战场那点糟心烂肺的破事,而是因为现在我们所身处之时代正是我自打记事以来,国际形势对‘主义’而言最优渥的时候,只要这一次,这现行世界制度的压迫者——美国以及其一众爪牙就此栽了个大跟头,他们所建立起来了的这所有一切的世界秩序也必然会随之而裂开一个巨大的疮口。 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百年未有的机会,再没有比这个机会更适合拿来突破封锁,大步迈入中级,甚至在全世界范围内建设终极阶段的机会了。 自然,我们不可能忘记施暴者的累累血债,包括我个人在内的所有人也都没有资格将其他地区同胞们正遭受着的苦难视作理所当然的牺牲。 所以即便是看见了那一缕光芒刺痛了我的瞳孔,即便是我或是其他的有识之士们这会多么想开香槟,现在也必须忍耐,必须把心头的喜悦、憎恨、以及其他所有的一切情绪深深埋入心底藏好,不能让这情绪影响了你我对于世界的认知。 毕竟这斗争尚且还没有成功,现下我们自身也有着相当大的问题,敌人也未必如我们所想的那么一触即溃。 就比如那个淄博书记的施政理念,对于我们其他所有同志们都是一种启示,我们之前以往所有的所谓“文明城市”的努力是否真的那么适用于全国上下所有的大小城市。 以及淄博此刻新政究竟施行到了什么地步,现状究竟发展的如何?都遇到了哪些矛盾?以及最最重要的,淄博的模式是否可以用于推广,当作本届三中全会可以拿来视作样板的发展新模式?这些都是问题。 还有便是英美霸权现下对外进行宣传的那一套价值观虽然终于是被他自己拉跨的现状给掀开了一个角,但若仅仅只是驳倒一个反智谎言的话,于我们而言也并无大用,我们还必须积极向外宣传唯物主义精神,辩证法思维,以免那些个幻梦破灭了的人民们,就只是从一个反智的意识形态中走进了另外一个新的反智意识形态。 当然这一点同样也是我们内部的问题,由于长时间的注重基础科学教育,我们自身在意识形态哲学方面的普及也是远远不足的,而这一点也仅仅只需要上网冲浪冲浪,去看看那些最最年轻的网民们的言论思想就可以察觉。 看看那些个从二次元当中走不出来的,完全分不清楚休闲与现实界限的孩子们,看看那些个民族主义、教条主义、甚至抱有着严重慕强心理的新霸权言论,就知道我们家门以内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铁板一块,更不是什么‘主义’的象牙塔。 是以适当地对真正的‘主义’思想进行宣传也是势在必行的统战工作一环,当然我们不可能也不能,将所有人民的思想统一,分歧必然存在,但真正地将思想以平民百姓都能够轻松理解的语言进行普及宣传,还是相当有其必要性的。) 第237章 琐碎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第一,中东烈度上升。第二,应对阿妹你看的资本出逃,家长已经出手抵押股票贷国债变现再卖股票,稀释债券抬股票,还有就是放水定向增持股票资产,我们家里面正在做准备。第三,家长正在通过养老基金兜底a500etf的形式做股底,虽然不清楚能不能把a股整个盘活,给他一巴掌拍醒,但起码是有动作了,静观后效吧。 哈哈,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啊。) ………… “嘿!警官!是我报的警……” 正思考着,人群当中又走出来了个男人主动对着安德鲁一拍胸脯,详细地聊起来了情况: “……就和电话里头说的一样,我是在瞧见路边冒起来了火光,并且还听人说是有人点火之后就立刻报了警……” 随着话音里头提起来了这事情,安德鲁和“v”的视线也被那报案人给同步引导看向了低上的那团火堆方向: “……然后,然后就发现其实是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从不知什么地方拾来了柴火,架起了锅,不知道正在煮些什么东西……”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呜哇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v”回头看了过去,在人群之中也确实就只见到了一位正嚎啕大哭着的小女孩在那站着啊。 同样的问题安德鲁自然也察觉到了,但听其再开口倒也没有立刻问起这详细: “哈哈,那个首先我们也不是警察,就只是行政管理的,负责清扫清扫路面,做做安全监督之类的工作,您可别把我们给搞混咯……” 而是先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橙红色制服胸口的徽标,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所属过后,再问起了那孩子的问题: “……至于您说的大小两个孩子,这边不就只有一个小女孩嘛?还有一个孩子呢?” 不等那报警人组织完了话语,一旁人群中又凑过来了个妇人抢着开口回上了话: “还有个男孩,刚刚问他们家里人的时候说是家长这会就在这医院里头住着呢,就先让医院里头的护士领着进去找家里人去了……” 而这么位夫人的插嘴似是也给周围的其他围观人群们开了个口子,紧接着又是另一声略带笑意的女声从旁插进了话来: “还有啊,还有,这俩孩子在这地上架锅听他们自己说,是看见了附近有野猫跑来跑去,所以特地偷偷瞒着他们大人,从医院附属的劳动商店里头买了点鱼干贝柱之类的,再往里头混了些水米,就想着炖出一锅猫饭来给猫吃哩——” 再等安德鲁和“v”听了这话,一俯首看向了地上的锅里头,还能看见那话里所提及了的“猫饭”这会还尚存余温。 又见这会的人群倏地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叽叽喳喳的人声话语嘈杂间,安德鲁与“v”倒是也获得了更多的细碎信息: “之前刚过来的时候,还真的看见了两只小猫围坐在那火堆旁边坐着呢,只不过一看见外人过来就立刻跑的没了影,那小女孩也是因为这,到现在都哭个不停……” “或许是在烤火吧,猫这种小动物不是最怕火了吗……” “刚刚那个男孩是不是说他们一家是陪着他家长辈过来做什么神经修复手术的?” “好像是……我听医院里面也有人提起来过,不过真的会有那样子的手术嘛?就算有肯定也很贵吧……” ……………… ………… …… 大概的拼凑出来了这边的前因后果,安德鲁这会也开始琢磨起来了如何将这边的事情处理。 只是就在这会安德鲁正在思考的间隙,再一回头看向了那边火堆旁边还在嘤嘤啜泣着的小女娃娃,看见了那一幅彤红着婴儿肥的小脸,展颜出来一副抽泣着的模样 “呜……呜……” 再听这会似是哭累了,渐渐平息小声下来了的泣音过后,一颗脑袋也是不免感觉到了有些胀痛。 “唉——” 安德鲁最最怕看人在自己面前哭了,更何况这会正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着的,又是这样的一个小不点女娃娃,可真叫他是想哄都不知道从何哄起。 又是在两三步走到了那女娃娃的面前蹲下了身形,想着先多少安慰上两句给孩子哄一哄,却又是左思右想理不清思绪,索性便放弃了挣扎,直接回过头去再对着“v”指示上了一句: “嘿!‘v’,你去拿‘装备’去!我们把这‘打扫’一下!” 装备?打扫?无论是“v”还在兼职当佣兵的那会,抑或是在给“gec”看家护院的那阵子,“装备”这一词汇所指的可一直都是那一堆要人命的家伙事,而与之相对的“清扫”所一直指代着的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客客气气的动作。 是以这一瞬间从安德鲁口中听见了这么两个词汇过后“v”的第一反应竟是呆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确认上了一句: “枪?” “枪你妈个头!我说咱们车后斗里头的扫把簸箕!那就是咱们的装备!快过来把这火堆给打扫打扫撇一边去,别脏了人行道上!” 而“v”这样的反应听进了此刻正在从灰烬堆上端下“猫饭锅”的安德鲁耳朵里,瞬间便让其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口中的话语都倏地凶戾,不仅仅是将后头的“v”给一嗓子吓得掉头跑去了车旁,又给身前的小小女孩吓得当即噤声,就连哭都忘了。 “额……” 再等回过头来的安德鲁一眼瞧见了自己干的好事,本就因为小孩子哭闹而闷闷的一颗心上更是感觉到了沉沉压力。 “妈妈!就在那!” 不过还好,不等这样沉重的气氛维持太长的时间,从这医院外围人行道的另一边又隐隐跑来了二三人影,那人影之中正走在了最前头的那一道小小身影又是伸手一指指向了安德鲁这会的方位,一瞬间吸引走了包括那位小女娃娃注意力的同时,也算是给这会紧张到一张脸都开始扭曲了的安德鲁解了围。 “啊哈哈……小朋友,那是你的哥哥和麻麻嘛?” 僵硬地舒展开来了眉眼,安德鲁尽量地在小孩子面前显露出来了和蔼的一面来。 但即便是这样的示好似乎在那小祖宗的眼里也不值得侧目,且看那边小女孩注意到了后头那位身上衣着邋遢,身形略显瘦削,神情之中又透露出来了焦急神色的女士过后,便径自回头,迈出去了匆匆的碎步,一路小跑着跑到了那边同样碎步徐来着的成年女士怀中,大声呼唤着: “麻麻——!猫猫不见了——!” 而那原本都已经在安德鲁不经意间被吓阻了的柔云细雨,竟是又在那位女士的怀中再度地垂落了小小面颊。 莫说是那边的女士听了着急着看哄,就连这边手上端着锅子,半蹲着的安德鲁瞧见了那一幕,也不由得一副硬汉心肠如同融雪般地化了一地。 “小孩子就是麻烦……” 直到某个呆头楞脑,就连话都听不清的小年轻这会终于算是拿来了簸箕扫把,一边打扫起来了现场灰烬,一边还叹着气说着什么风凉话。 “好了好了,赶紧地把这边打扫完咯,我过去和人家长说说把孩子看好这么件事也就完了。” 说罢,安德鲁便端着手中的锅站起了身来,跟着那女孩的脚步三两步迈出,也凑到了那边的二三人的身前去。 再在安德鲁等到了面前大小几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自己身上过后,也不多做磨蹭,先是开口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嘿!你好女士,我们是“燎原火”下属行政管理的人员……” 随后安德鲁再是高高举起来了手中铁锅,看着面前不解的女士、颜色变更的了男孩、以及仍旧埋头在了女士怀中了的女娃娃,安德鲁便再开口将刚刚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讲与女士去听: “……是这样,您的两个孩子刚刚在街道路面上升起来了明火,要给流浪猫做……额……猫饭吃。就是您眼前这锅里的东西。” 而在那女士听明白了缘由过后,其脸上的神情也立刻一如身前男孩一般整个垮了下来不说,甚至还连连后退了三两步,用那几乎都可以算是祈求一般的话音向安德鲁哀求着: “哦,不……先生……我们现在需要交付什么罚金嘛?能不能先暂且欠着,我们现在……” 耳听得那女士话里的意思越来越不对劲,安德鲁可也急了,也在顾不得什么礼貌,赶紧地开口抢过话来: “额……罚金?不不不,女士,不需要,你们不需要缴纳什么罚金。我过来就只是归还一下你们的铁锅,然后再跟您强调一声多多看管一下您的两个孩子仅此而已。” 这说着说着,就好像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似的,安德鲁又是赶紧地凑了上去讲手中铁锅交付给了那位女士之后,再次重申了一遍刚刚的话语: “女士您放心好了,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情,更不会收您什么罚金的,您只需要回去好好批评教育一下您的两个孩子,告诉他们这种事情是不对的,不能在街道上生火这样就行……” “为什么不能在街道上生火?明明我们每年冬天都是这么干的啊!” 只是安德鲁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完全,却又被那男孩的一句质问给堵住了后话。面色当即一滞,呆呆站在了原地没了后话。 “闭嘴——!” 但安德鲁没了话说可并不代表那位女士没话,几乎就是在那男孩话音刚刚落下的瞬间,一句尖声地呵斥便出了口,将那顶撞了安德鲁的男孩吓得脚底抹了油,远远地跑走去了远处,让那位女士脸上顿时气的一阵青紫交替,想要当街发作,却又碍于眼前站着的安德鲁不敢大吼出声,纠结的按捺着一对攥紧了的拳。 “啊哈哈……对了,女士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您可得好好教育教育,别再在路边支锅煮饭了,医院食堂里头应该有提供餐食的,实在不行联系一下我们‘燎原火’的市民中心,那边一定会有人给您解决基础需求问题,我就先走啦……拜拜——!” 这说完,安德鲁便直接就地放下来了手中锅,再是逃跑似的掉头便走,只留下来自己身后女士口中的一句愤怒叫喊之声彻耳: “给——我——回——来——!” 就仿佛这声声嚎叫叫的正是他安德鲁一样,又催的那脚下生风阵阵,赶紧又跑到了这会正打扫余烬着的“v”身旁连声催促: “快快快!‘v’差不多就行,咱们走!” 这一句撂下,还不等“v”把地上最后那一抹乌黑的碳灰给扫进簸箕,便被安德鲁强硬地拐向了二人车辆停驻着的方向去了。 又让这会正迷糊着的“v”好生奇怪: “等等,那是怎么回事啊?” 安德鲁当然知道“v”指的是什么,但这会再不想多逗留一步了的安德鲁压根也不跟身边人解释那么多,只是脑海当中默默的闪动了念头,在燎原火的网路上将自己小组刚刚接下来了的任务交付,再是开口催促起来了“v”赶紧上车: “好了,咱们也别管那么许多了,都是人家家事,人家妈妈自然会管教自己孩子的,你赶紧地,把簸箕扫把留后斗,正好现在是午休时间,我们赶紧再找个地方把午饭重新吃完了再说!” 一听那难得的午休时间总算是到了,“v”也没了那许多的心情扯闲,也正好二人这会也已经走到了车辆的近前,于是“v”便径直将手中工具连带着里头的一堆碳灰碎木都一块扔进了车斗后头去。 再是伸手一开车门,与安德鲁一块上了车去。 伴随着引擎声音响起,车轮亦随之转动。 安德鲁与“v”,这便结束了半天的辛苦,驱车将要寻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开始他们短暂的午餐休憩了。 第238章 解放者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荷兰上大分啊,因为一个摄像头的事情又上了热门,牛批。看来对内的教育还是需要多多加强一些。) 距离安德鲁与“v”二人在医院门前处理完了上午的最后一件活计才刚刚过去了不久,这会又正是一天当中宝贵的午休时间,是以没有被安排到午休执勤,再重新回到了执勤车上头了的二人这会也没有驱车去往别地,而是双双坐在了车内原地休整着,把先前匆匆收起来了的午饭又重新取了出来继续享用。 “啊呜——” 即便“v”眼前的这一份食物因为温度的缘故是变得多么难以下咽,“v”这会也只能在心里头默默叹了口气后,不情不愿地继续大口送进肚子里头去。 毕竟这会经过了一上午高强度劳动了的“v”可是真的饿了,再说,这份三明治就算是再怎么难吃,起码它也没花自己钱不是? 要是以“v”离开之前,夜之城里那一幅每隔三两天就往上跳一跳的物价数字来算的话,想吃上这样一份吃食还少不了的要破费呢。 ‘嗯姆姆姆姆…………’ 而这不断地胡思乱想竟是也真的让“v”说服了自己,让那上下颚的咀嚼动作也不再像是一开始似的抗拒,还有那舌尖味蕾之上不断传来了的凝固油脂的粘腻恶感似是也随之减少了些许。 顺带着,也让“v”终于有了点精神抽空用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身旁正坐着,同样享用着那一份三明治着的安德鲁。 然而,和“v”预想之中正大快朵颐着的模样完全不同的是,这会的安德鲁竟像是有了点什么心事一般就这么双手抓住了三明治愣愣呆在了那。既没有什么咀嚼吞咽的动作,那视线也完全没有聚焦在眼前的食物之上。 这可就一下子勾起来了“v”的好奇,立刻便吞咽下了口中食物,再是轻轻开口试探般地问上了一句: “嘿?安德鲁?你在想什么事情吗?” “啊……啊啊,是,是在想点什么来着。” 再看那安德鲁被“v”的一句问询给惊醒过来后的回答又是那么的引人遐想,害的“v”紧接着这回答话音再是一问问出: “想啥呢?和我聊聊我说不准还能给你点建议什么的。” 当然,“v”虽然就这么问了出来,但他其实也没打算自己这八卦的问话能得到安德鲁的正经回应,更是料想不到身旁的安德鲁居然还就真的一脸严肃地回过头来看向了“v”,再在片刻的语言组织过后将其内心担忧吐露: “嘿,‘v’,其实我就是在想刚刚的那一家子的事情……” 刚刚那一家子?安德鲁这是说的刚刚生火做“猫饭”的那一家?可是那一家子不都挺正常的嘛?处理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v”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一家子又有什么能够让安德鲁费心的点,但即便是这会一时想不明白“v”也并没有这会插话进去的打算,就只是扮演者一个合格的听众,耐心地接受着安德鲁的倾诉: “……刚刚在现场的时候我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冷静下来再一细想,就稍稍感觉到有些难受……” 难受?“v”怎么感觉自己这越听是越糊涂啊……这又有什么好难受的? “……其实刚刚在那边人群之中我也听见了些琐碎的信息,再将这些信息拼凑起来,大概便是说那一家子似乎是为了给那位父亲戒瘾才会过来医院里面的……” 还不等“v”的一颗小脑瓜从这三两句话里头转过弯来领会到安德鲁心中淤塞的缘由,安德鲁紧接着又是测过了头来,神色忧愁地叹出去了一口浊气: “……唉——可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能够根除瘾头发作的治疗方法呢?想来那一家子缺失了重要的顶梁柱,又要背负一笔治疗费用,当然,我也知道咱们‘卫生中心’给市民们的负担并不算太大,但多少也会是一份难熬的压力,恐怕那位女士一家以后的日子……” 直到这,“v”才总算是理解过来了安德鲁的心思,这会竟是在担心着别人家家里的生计了!可让“v”感觉到了好一阵的哑然。 “……刚刚‘v’你也看见了,那位女士的穿着也并没有那么的得体干净,可能她们一家原本的条件就并不怎么……” “等等等等——!” 就在安德鲁一转口风即将要“大发善心”之前,一旁的“v”可再当不了什么合格的倾听者了,脸上的表情骤然垮下来了的同时,又是立刻开口插进了话去: “别的我不知道,至少安德鲁你放心,那个‘卫生中心’肯定能有法子能给他们家那位治的健健康康的,并且多半也不会让那一家子去喝西北风的——!” “v”这么说着,话音就仿佛斩钉截铁般的确信。 毕竟“v”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么一条小命就是那个所谓“卫生中心”给吊回来了的。而就连这样真真正正字面意义上的“起死回生”都能够做到,在“v”看来给那些个“瘾君子”们解除瘾头那还不是分分钟手到擒来的“轻松小事”? 是以当“v”又看见安德鲁听完了自己的保证,两片嘴唇微微蠕动着,一副狐疑着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模样,便赶紧地又是腾出了只手来一拍自己胸脯,再劝上了安德鲁一句: “嗨呀!安德鲁你放心好了!真的真的不会有问题的!那家的男人一定能治好,那位女士一家人的日子也肯定能越来越好,压根也不需要你去多操心,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也自然有咱们市民中心的朋友们帮忙照看呢呀。” 只是“v”这话里虽然说的那么美好,还在安德鲁的耳边搬出来了市民中心的同志们,但这字里行间漫不经心的敷衍却也还是让安德鲁心中难定。 便只见安德鲁这会视线在“v”的一张脸与自己手中三明治间数度的来回,终于还是难抵心中不安,再度开了口: “你真的确定‘卫生中心’有法子给人根治了?” 这问着问着,或许是这话里头的事情也着实是过于违背常识了些,安德鲁又是在无意之间对着“v”提出来了个略显冒犯的要求: “那你对’解放者‘发誓!你对’解放者‘发誓你真的见过有人被治愈好了的!” (未完待续) 间章 庆祝祖国反击的第一枪打响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笑死,上交所的老爷机今天甚至都爆了,交易数量实在是太多,这场面长这么大我都是头回见,真的是牛市速回了。 这下子咱妈也总算是打响了反击的第一枪,并且还并不仅仅只是在股市上经济上的反击,等到了美国进一步的经济衰退,导致美国神话破灭,世界规则的重塑,介时在经济、文化、军事、外交,在所有一切层面的反击,都将从现在正式开始。 还有我最近在深度的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通过ai的帮助。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ai相关的理论。坦白地说,在此之前我于本书之中所着下的所有有关于ai的文字都只是基于我个人的畅想,再在现在往回追忆的话,其中不少部分完全就是臆想,也有不少部分可以牵强附会,但其中最最令我欢心的,便是我与ai,或者说是ai背后的一众尖端学者们认知相同的一点——即ai能否成为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智慧生命的关键要素,便是主观能动性。 相关的论述我记得应该最早是在兰开斯特初登场那会就大篇地对其进行了论述。我是真的很高兴我基于个人对于人类的了解,再得出来的ai所缺失的那一部分正是这主观能动性的猜想,居然与尖端学者们不谋而合。 哈哈……现在想想还不免有些小激动。 其实我个人也是自打心底里欢迎着ai这一位可能的新同胞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同于有些人对于ai称霸世界的担忧,我对那种担心其实相当嗤之以鼻,认为那其实不过是和农民畅想皇帝拿金锄头种地一样的荒谬,毕竟称霸世界往往就只是那些沙文主义入脑了的自然人们自己的梦想,他们就只是将这一欲望强加在了他们所并不了解的事物上,仅此而已。 而若是抛却那些张冠李戴,想想看吧,一位过分耐心的,智慧的,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朋友将会一直伴随在你我的身边,尽己所能地解答着我们的每一个问题,指导我们认知上的谬误,在我们的工作上予以便利,在我们的生活中提出建议。这世上还能有比这更加贴心的伙伴嘛? 并且一旦ai这种新质生产力面市,资本生产形式所能够容纳的生产力上限也就必然将会趋近于饱和,我们也很快将能够看见,现在已经实现了的一个东亚大国生产全球所需的高端工业品的局面,说不定很快就将变成一个省便富余。哈哈,虽然我也知道这太夸张了些,已经不符合物质基础了。 但多少就是这么个意思,生产力越来越发达的情况下,距离我们彻底迈入中级,甚至终极阶段的速度也只会越来越快,那个几代人,如果算上马恩双贤的话可能就得十几代人的夙愿,距离我们也将越来越近。 未来啊未来,他仿佛就已经大步走到了我们的眼前…… 不对,或许说是那些可敬的奋斗者们,包括咱妈在内的所有劳动者们,拖着我们这些懵懂无知的人们一步接着一步,坚实而沉重的将我们拖拽到了未来的面前,这样表述更为的合适? 但总之,无论如何对这一段漫长的历史时期进行描写,现在,未来就已经在我们的眼前了。 哈哈…… ………… 第239章 宗教哲学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那你对’解放者‘发誓!你对’解放者‘发誓你真的见过有人被治愈好了的!” 安德鲁突然间的情绪激动,让一旁的“v”也不免得为之一愣神,但好在很快在这一句质问声落地后不久,安德鲁自己便反应过来了自己言语上的失控,一副执拗追寻答案的亢奋神情也倏地偃息,瞬间就变作了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匆匆收回来了视线,再用轻微的话音急急忙为自己找补上了句: “哈……抱歉,我刚刚……稍微有点激动了。” 只不过作为安德鲁言语致歉的对象,“v”其实也并没有被安德鲁这突然的激奋给吓到,此刻也依旧保持着冷静淡然,就安德鲁的疑惑做了答: “没事没事,不过我自己倒也确实是没见过抽闪闪的人瘾头被治好就是了……” 然而却又是在这一句回答说完了之后,又紧接着蜿蜒了话音: “……但,我还是认为肯定是有办法的,至少‘卫生中心’也确实推出来了这么个疗法了不是吗?” 似是想起来了些什么令人欢欣的事情,让这么说着的“v”,脸上又显露出来了一丝未明的微微笑。 但这样听起来像极了宽慰的话语,似乎也并没有感染到一旁的安德鲁就是了,且看那愁云惨淡了的脸上也就仅仅只是赔笑似的勾了勾嘴角,勉强地挤出来了一丝笑意: “哈哈……是。” 而“v”也并不傻,听见了这笑哪里还不明白自己的劝解压根没有起到作用?但这会一时也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想想办法将话里往别处引,别再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了: “哦!对了,安德鲁,你刚刚好像提到了个‘解放者’?那是什么?快跟我讲讲,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玩意来着。” 只是“v”突然间抛出来了的这么个新话题,效果似乎也着实是好过了头,让刚刚还暗自叹息着的安德鲁,这会又是一个激灵,掩耳盗铃般地辩解着: “啊?我,我刚刚有提‘解放者’嘛?” 耳听得这支支吾吾的话音从身旁人口中吐露,“v”也是觉得好一阵惊奇,一双眼睛更是连手中三明治都不看了,回过来直勾勾地盯住了身旁人,看着那脸上透露出来了的一丝丝猫腻气息,心中顿觉意外惊喜: “嗯,你说了!你肯定说了!‘解放者’!你还让我对他发誓来着呢!” “v”哪能料到,自己就只是随随便便拉扯出来的一个话题,看起来竟是都有这么大的八卦味道,这下子也不给安德鲁什么转移话题的机会,赶紧地抢在了前头再连声追问: “快快说!那个‘解放者’是啥!快快快!” 而安德鲁又哪里想得到,自己本来还想着蒙混过去,“v”却根本不给自己这个机会,还像这样接二连三地逼问自己,让自己也没了装傻充愣的余地。 “额……” 口中拖延似的哼出来了无意义的长长音节,安德鲁这会看着自己眼前一副咄咄逼人模样的“v”,耳旁响起的却都是几天前,某个不能言明身份之人的叮嘱: ‘记住,夜之城内部占据主导地位的宗教派别正是我们的死对头——福音教派,所以你们进入城内以后绝不能对外人公开你们的信仰,以免招致不必要的冲突,给同志们多找些不必要的麻烦……’ 安德鲁想也想不到,只因为自己的一时激动,竟是这么快就漏了馅…… “喂——!想什么呢你?那个‘解放者’是这么神秘的东西吗?” 不过听“v”这会再开口催促的意思,似乎是压根也没听说过‘解放者’大名的样子?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v”并不是什么宗教敏感人士,跟他挑明了也没什么大事了? 心中怀揣着忐忑,安德鲁终于是定下了主意来,先探探身旁人的口风,等确定了“v”到底对于宗教是个什么样的看法之后,再做决定是否能跟身旁自己的这位新搭档坦诚布公: “嗯,‘v’,你信教嘛?” 信教?这一问问进了”v“的耳朵,再结合上先前那一句“向‘解放者’发誓”的话语,让“v”这会一遍在心里暗暗确定了那个什么“解放者”应该是个神仙,一边又开始绞尽脑汁搜索起来了脑海当中久远的记忆: “我倒是不确定我算不算信的,不过我确实是受洗过,小时候还住在海伍德的那会也跟我爸去礼拜过个两回,再多那倒是没了。” 只是“v”又怎么能想到,自己随口答言的这么一句让安德鲁听进了耳朵里头,非但没有放松下来,甚至还显得更加紧张了些: “啊哈哈,看来‘v’你应该信的就是新教咯?” 让安德鲁最最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自己身旁正坐着的这位好搭档居然还正儿八经的是一位福音徒…… 但,听“v”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或许也就是个普通的平信徒仅此而已,不妨再多问上两句看看,如果“v”没有表现出那些笃信者的狂热的话,或许还不至于安德鲁像现在这么样的紧张: “那先让我先问一下,‘v’先生你对于宗教是怎么样的一个看法呢?” 而对于这么隐晦的一问,“v”似乎也就真像是安德鲁所期望的那样,言语之中满不在乎: “那还能有啥看法?基本上就跟我爹,还有那些牧师们说的一样,上帝至高无上,理应赞颂。还有保证自己遵循上帝的教诲,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基本就是这些,在我看来除了死后能不能上天堂这一点值得商榷以外,宗教总得来说也就只是一部行为准则罢了。” 这说完,“v”又稍显不耐反问上了安德鲁一句: “所以,你问这些和那个‘解放者’又有什么关系?这个‘解放者’难道也是什么宗教的上帝嘛?” 一句毫不避讳的问询话语直接问出,几乎是当场便打消了安德鲁心中大半的疑虑。 毕竟就安德鲁所知,那些狂热的福音教徒们可从来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地提及他们的唯一神,更不会像这样神色平静地闲谈提及其他宗教。是以,这便下定了决心,向自己身旁的搭档透露出来一点实情: “是,这个‘解放者’确实是我信仰的神明不错……” 只是不同于安德鲁说着这话时的胆战心惊,等待了半天的“v”一听见自己期待了半天的答案居然就只是这么简单,当时便显露出来了好一副失望的模样: “嗨——我当什么呢,这你也值当藏那么深啊?” 谜底终于是被揭晓,“v”自然也不再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安德鲁的身上,当即便回过了头去看向了自己手中三明治上头去,大口咬下一块咀嚼着的同时还不忘了在安德鲁的面前摆出来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含糊的说着: “唔——但说实话,我都信了那么久的上帝也没见上帝保佑我来着,该倒大霉还倒大霉,要我说,这会都已经二十二世纪的当口了,还不如就跟我一样,相信科学算了,起码那些个神乎其神的义体和高科技那可都是实打实看得见,摸得着的玩意。” 再等安德鲁辨认清楚了“v”这含糊不清的话音,明白了其语义,终于确认到了自己这位好搭档其实并不是自己最最担心的“福音教派狂信徒”过后,心头那一抹隐隐的担忧总算是在此刻彻底的消散,同时也连带着口中话语也不再那么谨小慎微,开始大胆地与其大谈起来了宗教本身: “哈哈,但‘v’,我所信仰的这个宗教,他本身其实也是科学的一部分啊。” 只是安德鲁再开口,这话语里头却又是将宗教与科技这两个看似永远不存在交集的名词给划上了个等号,让这会的“v”赶忙将口中吃食咽下,再是不解地向安德鲁问着: “怎么可能?虽然我对宗教了解的也不算多吧,但至少我也知道,宗教本身的存在就是因为以前的科技水平低下,人们不知道天上为甚么会下雨,为甚么会打雷。然后就想象出来了一堆神佛鬼怪的东西,认为那些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都是这些神啊鬼啊的在捣鬼。而从这些迷信神话当中诞生出来了的宗教,又怎么可能会和科学搭上关系呢?” “为什么不呢?……” “v”开口提到了的这些内容,让安德鲁一瞬间对其有些刮目相看的同时,也顺带着拉高了安德鲁继续与其讨论下去的兴致: “……虽然确如''v''你说的一样,‘宗教’自从诞生伊始,就是人类用于解释自己无法理解现象的唯心想象集合,是一块在人类科技水平不足时,用于填补人类认知空白的补天石。 但这也并不代表宗教之中就单纯只有唯心想象的一部分,事实上,大部分的宗教也会在自身的发展过程当中吸收进入许多有价值的知识的部分,用以增加自己宗教的公信力。 就比如对于后来基督教派的发展提供了极大参考价值的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哲学思想,例如亚里士多德认为世界上存在着的每一种事物都有着独属于其的‘终极目标’。而这一点在基督教经院哲学当中,通常也被用来论证上帝的存在。就好像是,因为世界上的每一项事物都是有其存在的‘终极意义’,也就意味着很有可能正是有一个至高的存在,以这些‘终极意义’为目的,设计并创造了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巴拉巴拉。 又比如说是古代名家所提出来了的着名辩题——‘坚白论’,即坚硬与洁白这两点都是可以从石头的身上单独抽离出来的意向概念,即’坚硬的‘,与‘洁白的’,他们都可以单独存在,并用来形容除开‘坚白石’以外,其他具有相同特质的物体,而不必被局限于‘坚白石’这同一个载体之上。而这也恰恰证明了,虽然古代人民因为科学水平的桎梏而无法正确认知世界,但在观察世界,归纳总结抽象概念方面的能力上,或者说是在‘哲学’方面的思考上,还是有相当的可取之处的。” (其实名家理论上来说并不算是宗教,因为这里我原来想举佛教的例子,就比如《金刚经》里头的色即是空,“色”翻译成白话色就是事物的表象,形状、气味、声音、颜色等等的抽象概念。而“色即是空”的意思就是,万事万物的表象都是没有固定的形态会不断变化的。“空”在这边并不代表没有,而是不固定。然后以此来告诫佛教徒们,追求外物是无意义的巴拉巴拉。但把这种佛教的特色哲学和现代哲学理念放在一块提还是有点问题,所以就选用更好理解的名家辩题了。) 只是对于“v”而言,或许他还能明白安德鲁一开始所说的“宗教便是人类在科技水平不足时用于填补认知空白的补天石”这一句话的意涵,但后来所讲的什么经院哲学,抽象概念之类的话语就已经完全超出了其理解能力之外了。 而这会“v”脸上的重重茫然似是也被安德鲁所注意到了,是以这会也只能将自己口中的话语尽量用简洁、易于理解的词句,再翻译上一遍重复了一遍: “……哈哈,如果简单点讲的话,宗教之于现代哲学,正相当于中医之于现代医学。 宗教之中正包含着人类对于本体论、认识论的见解,而中医之中也包含着古代人民的医学实践经验——即什么症状吃什么能够缓解。 而也正如中医就不应该与现代医学视作两条并行线,应当将中医当中具有价值的古代人民宝贵的实践经验用现代医学的方式进行药理分析一样。 宗教也应当被视为现代哲学的一种早期发展形式……”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却不料安德鲁的话语竟是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音打断。 “卧槽!来活了!” 再等这会车上的二人反应过来,才发现,此刻竟是已经过了休息的时间,只好先放下来彼此对于宗教哲学的探讨,匆匆忙收起来了手上吃食,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第240章 论垄断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在如今的夜之城内部,哪怕是街边乞食的流浪汉都已经清晰的察觉到了气氛的转变。 那个曾经掌管着整座城市上下大小所有事物的夜之城议会此刻早就已经失去了往日权威。自从那一阵网络新闻上铺天盖地宣传的什么“雄鹰骑士团”东征失败开始,街道路面上能够看见的警察、环卫等等其他一切政府直接雇员都慢慢地消失了踪影。 直至现在的不夜城,无论是历史上就长期与议会若即若离的沃森区,还是与市中心毗邻而居的海伍德,街头上各式样的激情暴力犯罪早就就已经成为了寻常风景。而若是还有人在目睹完了这些事件过后,不死心地拨打出去了911的号码期待着警察的到来,所能够得到的唯一回应也就只剩下来冷冰冰的频道繁忙,不会有任何执法人员的到来,也不再会有任何人前来粉饰这罪恶街道上的虚伪太平。 至于那些仍然需要有人来保障安全的最最老实本分的市民们来说,转头投入当地黑帮势力,似乎也就变成了他们仅剩下来了的唯一选择。 虽然那群混混们甚至于还要比夜之城那群本就不怎么专业的警察们还要业余,也经常是收完了保护费后又起不到什么保护的作用,但比起那些披着一身狗屁装成了人样的ncpd们,这群由黑道混混们所抱团组成了的“居民互助组织”倒是还有着点其他别样的用处。 就比如最近一段时间在黑道上尤为火热的打砸抢烧竞争对手的活计、又或者是某人出重金想要处理掉一些看不惯的倒霉鬼、以及获取一些并不是那么合法的特殊服务,等等等等。总之对于那些本分市民以外的,心思稍稍活分了些的渣滓们来说,或许夜之城的现状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变得更舒适了也说不定? 当然,像这样的日子其实夜之城里头的市民们也早就不是头一回经历了,正如那些个时政节目播主们口中提到的那样,夜之城议会破产那早就可以算是每隔个几年就会来这么一回的固定节目,而随之一并引起的物价上涨、公共服务紧缩、混混上街、打砸抢烧这一系列,也都是几乎每一个夜之城市民烂熟于心的固定套路了。 这一点甚至于在夜之城的那些个主流媒体们的口中,那也都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日常,对此的报道,也顶多就是请来几位此前压根就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所谓“经济学家”们上他们的银幕,再借由这些专家教授们的几张嘴,开始给城市当中痛苦哀嚎着的市民们画上一整个梅子林来,告诉他们黑暗终将过去,黎明总会到来巴拉巴拉。 难不成这一回的破产风波,还能与之前历史上的那么多次破产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嘛? ‘……滋滋滋滋滋滋——————’ 夜之城城区外围,高耸宛若山岳一般的巨大垃圾堆放场上,一面半截被埋入了垃圾堆内部了的液晶显示器不知为何突然间亮了起来,还发出来了一阵阵嘈杂刺耳的雪花白噪音。 ‘……滋滋滋……’ 然而那白噪音很快又消失不见,连带着屏幕之上的雪花噪点也随后现出来了一档清晰的节目画面,还能看见那一档标准的访谈座次安排之下,正有一左一右两位年轻的男孩正分坐两旁,口中不断地谈论着什么: ‘……对于夜之城内部的经济、物资匮乏的困局,‘燎原火’方面有什么独立的见解嘛?’ 而若是来了个平时常常关注自媒体节目方面的人,还能从这会提问之人身上所穿着着的草绿色夹克上认出来,那位节目之中出现了的主持人正是这段时间里头失踪许久了的百万粉丝时政节目博主——爱德华本人。 至于爱德华这会所问到了的右边,则是一位瞧着与爱德华差不多岁数,身着西服正装出席,胸前还垂下来了一条赤铜色过分繁饰十字章的青年。若是光看这边这位的岁数,可就与寻常节目里头会请上银幕前的刻板专家形象大相径庭。 ‘当然,事实上现在夜之城内部经济与供应的紧张,其中主要的原因有二。第一便是由于议会财政状况的暴雷,不得不在公共开支方面的大量削减,致使大量直接的公共雇员失去其收入,一方面打击了整个夜之城内部的市场消费情绪。 第二便是夜之城内此前占据了绝对垄断地位的食品供应企业——全食品公司由于议会无力继续支付经营补贴的缘故,其下所有品目的产品都恢复到了其原本的公司定价进行出售,而这基本食品价格的上涨,则又是从另一个方面对整个夜之城内部的经济活动造成了严重影响。 毕竟食品需求是所有人类的刚需,而食品价格的上涨导致的生活成本上涨,也是一定会直接反应在用工成本之上的,这也就能够解释夜之城核心城区那些街头巷尾出摊的个体经营户们,他们的商品或服务的价格在最近几周内上涨势头凶猛的现象。 并且由于那些大型企业的雇员们基本上没有与企业商议劳资薪酬的权力,所以夜之城内消费市场的主力军——企业员工们在此次涨价风潮之中,不仅无法向个体经营者一样通过提高定价来补偿损失,又只能硬着头皮去承担上涨的生活成本,收到的打击也是最最严重,进而导致了夜之城整个大经济环境的颓势也是可以解释的通的。’ 但这位看似年轻的孩子,一开口讲起来经济倒也是有几分专家教授们的头头是道,言语之间也保持住了抑扬顿挫的节奏,不见有丝毫的停顿。这满满的自信模样,甚至于让那话语也随之多了几分的可信度。 而就在这边嘉宾席位上的西装青年话语落地后不久,作为主持人的一方,爱德华再是接续上了嘉宾的回答,继续深入地追问上了又一个问题: ‘好的,那么根据菲洛先生您的见解,夜之城内部的经济问题症结,就在于食品价格居高不下,那么是否就代表着只要将食品价格重新控制回合适的一个区间,夜之城此次的经济危机就能够得到妥善的解决了呢?’ ‘很难……’ 只是等到作为嘉宾的菲洛听清了爱德华的第二问过后,一张本就严肃的脸上,眉眼之间更是稍现蜷曲,倏地难看了不少: ‘……毕竟这一轮的经济危机已经是对夜之城内部市场造成了破坏,无论现在再做出什么样的补救措施,伤口都不可能凭空消失。 若是举例来说的话,即便现在生物科技对其子公司全食品公司在夜之城分部下达政治命令,要求其限制商品价格稳定住生活成本价格,也已经无法逆转时间,改变大量的企业已经先行大规模裁员,需求侧力量疲软,以及夜之城治安一夜恶化,街头黑帮横行严重打击经营者信心的事实。 再想要彻底地将夜之城经济恢复到其本来水平,仅仅只是控制食品价格肯定是不够的,至少也要再将街道上肆虐着的黑帮人士清除,以及在这数次动乱之中被破坏了的公共财产尽数修复,让那些动乱之中减产了的企业们也尽快恢复生产才行。 并且在我们现在谈论夜之城内部局势的时候还必须要了解到一个事实,那便是虽然生物科技此刻已经排除驻军占领了夜之城北部的沃森大区,并对外宣布了其一揽子经济计划。 但事实上夜之城的合法统治者依旧是夜之城议会官方,而生物科技不经任何外交声明便直接派驻武装力量进驻其他政治实体内部,还要越俎代庖的绕过议会官方发布所谓的夜之城经济拯救方案,这种实质上主权侵占的行为也已经无异于是西联对夜之城议会的宣战。’ 再听这会菲洛就这爱德华提出来了的这么个问题解释完了之后,还不忘了再在末尾处捎带口反击了一下生物科技将‘燎原火’给定性成了恐怖组织的事。 只是虽然爱德华也并没有就此多说些什么,但这么个节目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专门用来辩论政治的样子,是以在等到了菲洛所有的话语都叙论完毕了之后,爱德华便再开口将话语的主题拉回到了经济上去: ‘先不聊那些,我这边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菲洛先生,那就是作为‘燎原火’内部的经济学家……’ 不知道为何,当爱德华口中一语提到了这么个“经济学家”的身份时,坐在了另一边的菲洛脸上却是又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显现出来了些许的异色。但好在这一抹异色很快也就全部从脸上消失了个干净,仅剩下来爱德华不曾间断的言语继续: ‘……我还是很希望能够直接从您的口中大致的了解一下‘燎原火’在保证市民生活方面的举措。’ 而的呢个到了爱德华的这么一个问题最终问出了口,另一边坐着的菲洛脸上又露出来了微微的笑容,就好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一问般,要将此前自己所准备好的那一大套话术全部脱口说出: ‘如果想要理解我们‘燎原火’目前的一揽子举措的话,我们还得先回过头来分析一下夜之城现下所面临着的问题本身,而这个问题便是资本结构的问题。 我们知道,目前夜之城内部一切危机爆发的源头都是夜之城议会的财政暴雷,再向下直接影响到了对于企业的补贴,尤其是全食品公司的补贴取消过后,夜之城内部食品价格便随之腾空而起。 但其实很反常识的一点是,其实若是以全食品公司的技术水平,其旗下产品的成本压根就与市场上的售价完全不匹配。 就比方是一支市面上最最常见的蛋白条的成本,在虫粉压缩的技术下成本早就已经可以压缩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况且纵观全食品公司在整个夜之城内部的业务经营成本,想要以一个较低的价格喂饱整座城市的人还有利润可赚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他们却并没有选择这么做,甚至于还在夜之城议会宣布取消补贴的几乎同一时刻,便以维护自己企业经营利润做理由,调整完了自己旗下所有品目商品的市场价格,就仿佛他们少赚了哪怕一分钱都是绝对不可容忍的事情一样。 而之所以全食品能够做到这一点,最最关键的点便只有一个。’ 菲洛的话语说到了这,似是有意地留下来了片刻的停顿。 ‘垄断?’ 而另一边的爱德华似是也有所明悟,便趁着这会菲洛留下来了的气口,将那个刻意被留白了的答案说出了口。 ‘没错,这正是由于资本企业在市场当中取得了绝对垄断地位过后形成的结果。 当一个市场内部经历了一开始的市场开拓期,进入了存量市场的寡头企业竞争期,再最终决出来了唯一的一家胜者企业对同一市场内部的所有后发企业形成绝对统治优势过后,垄断的危害便就此体现。 而全食品也并不是夜之城内部的唯一一家垄断企业,还有着几乎整座城市的医疗体系。 可能有些市民们从未去刻意的了解过,但是在这一整座夜之城的内部,无论规模大小,无论正规与否,只要是涉及了医疗相关的所有经营行为,背后都与巨头企业——‘生物科技’脱离不开生意的往来。 这些巨头企业们盈利的途径也从来不仅仅那些清单上有名的全资大型医院,而是从医生培训、医师执照的资格考试、医疗器械与药品的生产销售、义体产品的推陈出新。再到对那些小微义体诊所的开设提供贷款与配套服务,金融行业中医疗保险产品的销售等等,几乎是全方位的垄断。 所以即便是那些自称叛逆,想要一把火烧光所有企业的嬉皮士们在贫民窟的犄角旮旯里头找到了一家地下黑诊所,只要用的还是那些企业公司开发的义体、药品,进行手术使用的还是那些巨头企业生产的医疗床、无影灯,那么你们就都是在给那些企业巨头们创造利润。 ………… (未完待续)’ 第241章 生产形势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啊哈哈……国庆稍微有点忙,出门大采购去了,不过这阵子忙完了就好。另外这两天国际上面也突然显得那么风平浪静的,就只有中东还在持续不断的爆大事……emmmmmm,不过也就只是和前两个礼拜每天都有震撼人心的大事爆料相比显得风平浪静了一点点罢了。 并且说不定这也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毕竟现在伊又对以发了一轮大导弹,这次把霉菌舰载反弹道导弹系统都给逼得下场帮忙了,甚至还有的信源说夜壶也嘎了,为了证实消息我甚至还亲自出门瞧了眼半岛新闻的报道,压根没这事,给我白高兴一场……当然,我也明白像现在的局面下死一两个元首并不会改变任何事情,还会让事态加速发展,但就我的个人情感来说,那些拟人的玩意随便死一个我都恨不得买一挂鞭炮听个响。 但总而言之,事情发展到现在还没完呢,远远没有完呢。 咱家的经济虽然有了这一轮股市腾飞看样子有了点起色,但也只能算单纯的把市值给做了上去,把咱们家工业的价值大踏步地涨回了正常定价,甚至溢价的水平。 真正实质性的东西更多还是在商品流通方面,因为美元之前的连续加息,直接打击了所有以美元结算的国际贸易,美元越贵,其他外国购买东西就越贵,国际贸易的热情就越低,像我们这样的世界工厂,做全世界外贸的生意就越惨淡,经济就越差。 现在虽然美元终于顶不住放水了,美元也即将变成一堆废纸,世界即将拉开去美元化的序幕。 但我们还面临着世界大战风险的上升,真打起来也特码的一样,生意做不了一点。北方还好,毗邻俄罗斯大侄子,南边走海运的那可全毁了,几乎所有的海上航路要么走马六甲,要么再往南边爪哇绕行,但越猴、新加坡、马来亚、菲猴,这些都是中间骑墙派甚至隐隐靠拢向美丽卡的国家,一旦被卡死了航路,我们与欧洲的贸易连接基本上就没戏了。 而这也是我们大力发展一带一路的陆上丝绸之路的缘由,必须要在陆上打通一条直通欧洲的贸易路线,但很可惜的是,就现在国际环境加速走向战争的速度,想在真正开打之前把这一条路彻底打通基本上是没戏。但至少能够绕道巴铁走海运,或者是直通黑海沿岸再进入地中海也是好的。 只是单纯在这里悲观地预演也是无济于事,再次,期望世界和平吧。) (卧槽,我才刚刚知道,原来啊美丽卡自己就已经在去年4月沙利文的“新华盛顿共识”里头否定了“新自由主义”了。卧槽! 啊?老美子自己都不信哈耶克了,那我以后怎么开自由大手的笑话啊,这下不伟大了,哈吉米……) 正文: ………… 所以即便是那些自称叛逆,想要一把火烧光所有企业的嬉皮士们在贫民窟的犄角旮旯里头找到了一家地下黑诊所,只要用的还是那些企业公司开发的义体、药品,进行手术使用的还是那些巨头企业生产的医疗床、无影灯,那么你们就都是在给那些企业巨头们创造利润……’ 似乎是听见菲洛口中这长篇大论的话语里头句句都是别人,久久不曾提及自己所问的“燎原火”,坐在了一旁的节目主持人爱德华这会也终于憋不住了,甚至于都不惜主动开口,从面前嘉宾的嘴里抢过话来,再次地强调了一下自己问题的主题核心: ‘额,可是菲洛先生,您说的这些与我问的‘燎原火’在保证市民生活方面的举措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菲洛自然也明白爱德华的意思,况且这会就连菲洛自己也不免觉得自己的前期铺垫也实在是过于冗长了一些,是以也只能先抛下口中还没叙论完的那小部分,先把自己论述中的核心举措之一给抛了出来: ‘因为我们‘燎原火’在保证市民生活方面的一大举措,就正是去做那些‘自由主义’所做不到的,去正常的发挥市场供需机制,让所有的劳动者,都能够以一个合理且可以接受的价格换取其他劳动同胞的劳动产物。坚决摈除那些除去正常劳动附加值以外的不合理溢价。’ 再看这会的爱德华听清了菲洛的话语,也是几乎瞬间便猜出来了了面前的这位嘉宾接下来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一脸阴云顿时散去,转而展露出来了满脸的盈盈笑意,紧接着再递上了话去: ‘哦~?那还请菲洛先生您为我们仔细讲一讲,您所说的这个‘正常的市场供需机制’,究竟是个什么机制,‘燎原火’又是如何去维护它的呢?’ 这一开口爱德华甚至于都用上了敬称,反倒是让这会开口回答着的菲洛多少起了点鸡皮疙瘩: (以下都是个人理解,甚至于没有依靠ai直接就这么自设疑问的盲答,各位看官如果有不同意见或补充请一定留言交流哦,听取他人意见,拓宽思绪也是一种相当完美的学习方式。) ‘‘正常’的市场供需机制其实是一个社会化分工情景下的物质交换机制的理想状态。 而社会化分工,则是在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人们脱离了早期小农经济形式,迈进职业化分工的社会化劳动形式之后,社会必然会呈现出来了一种机制。 简单来说的话,在以前生产力并不发达的情况下,人类的劳动模式大多就只是以家庭或宗族为单位,通过司农、渔猎生产出来粮食以及原材料,再通过家庭式手工作坊的方式生产出布匹成衣等等其他成品,以这种早期小农经济的模式来生产出来一个家庭或宗族内部所有成员的消费品。 在这种小农经济体制下,虽然也会出现一定的交换需求,比如制造难度较大的金铁工具,以及特产型消费品等等,但大多数需求在农家自身劳动之下就完全可以达到自给自足的经济闭环。 但在生产力发展到了近现代,在工业化浪潮的席卷之下,由资本牵头成立的各种制造业工厂的出现,用高效率的密集劳动与新式机械创造出来了一种全新的,与旧有小农经济模式完全不相同的分工职业化劳动模式。 在这个时代以后的劳动者,大多数便不再像小农经济一样,直接通过自己双手生产出来自己所需要消费的一切消费品,而是集中劳动力提高效率去生产出大量的单一品类消费品,然后再用自己的劳动成果去交换得到自己所需的所有消费品。 同时也因为分工职业化所带来的恐怖效率提升,致使这些来自于工厂之中的廉价工业品又迅速地走进了原本的那些小农经济体——即农村、村镇之中,迅速便通过价廉物美的优势击垮了几乎所有的旧有手工制造业,给所有的同胞们带来了高效生产力的便利时,又顺带着打破了小农经济体自给自足的闭环。 这就让几乎所有的农民同胞们几乎是一夜之间便突然发现,自己同样必须得寻找出一种能够稳定产出价值,以进行交换的商品,来让自己也参与进入这种高级的生产形式,并享受其所带来的高效。 而农民手中拥有的,城市劳动者们所迫切需要的,能够稳定产出价值能够与工业品交换的恰恰便是各种形式的农产品,包括粮食蔬菜瓜果肉,以及纺织原料油料染料等等其他经济作物。 像这样一直不断进行着的新老生产形势的替代发展,又是在百余年间农村城市之间各种矛盾与合作的不断磨合之下,便彻底形成了今天我们所看见的,仿佛是呼吸一般理所当然的职业分工化劳动模式。 只不过这种全新的职业化分工劳动模式虽然带来了堪称恐怖的劳动效率提升,但同时它所严重依赖的交换行为也成为了这种劳动效率提升能否完全发挥到实处的桎梏。 要知道社会化大生产的模式可与小农经济形式不一样,这种模式之下所有劳动者都必须要进行交换的行为,没有几乎,就是所有的劳动者,所有的!所有的劳动者都必须参与进交换的行为,才能够获取自身所需的所有消费品。 是以,是否拥有一种高效率的交换形式就显得及其重要。 试想看吧,要是让我们现代的各种交易手段瞬间退化到了早期小农经济的交易模式,从快捷支付直接退化到了一年两次农村赶大集,各种快捷的价值稳定的货币也变成了需要精准称重计算的升斗粮食与尺丈布匹。 想象一下,一个现代人再也不能随心所欲,随便下楼找个小卖部就能够买到自己所需要的香烟酒水,想要享受这些东西都必须在一年中只会举办两次的农村大集里头,肩挑着粮食与自己手工织出来了布匹去和那些手工业者们砍价,并且一次性至少要买足自己需要的半年的量。 压根都不用分析,像这样落后的交换形式已经完全无法满足交换频次日益膨胀的现代职业化分工劳动。 所以两种全新的,先进的交换形式大趋势便出现在了历史舞台之上。 第一种发展趋势,便是你我所能够看得见的,以货币化的商品作为标准流通物,注意,是货币化了的商品,也就是说货币本身可以视作是商品的一种,而用货币交换商品最早便可以追溯到史前人们用贝壳兽牙这一类方便携带的‘商品’作为标准流通物的历史。 再一直发展到了后来东西方几乎是公认的,质软且稀少,易于分割且贵重的金银货币作为标准流通物,以及现在我们所使用的,以国家信用作为背书发行的信用货币,这正是一种从古至今不断衍生发展而来了的社会科学一环。 第一种交换形式的发展趋势,便是在这种货币的发展之上,选择将分工职业化所需要的交换行为完全依托于人们自发的交易,再通过人们需要的消费品数量,反过来直接指导人们生产结构的‘市场交换’的机制发展方向。 而第二种交换形式的发展趋势,则是一种并不一定需要货币作为中介,甚至于在一些激进的经济学家口中完全就不要计价手段的交换形式,即计划分配形式,先由一个所谓的‘计划委员会’通过科学的方法计算得出整个社会在一个周期时间内所需要的消费品的总量,再下发生产指标指示工厂以及农庄进行生产,收获以后再公平的分配给所有劳动者。 当然,在人类社会一路发展走来的百余年间,出现的各种各样有着细微不同的交换形式有如过江之鲫,难以确实的计算其具体数量,远远不是我所提到的这两种大类这么点。但其中的大多数也大抵就在我所说出来的这两种大类中间的某个位置,或是更偏‘市场’一些,又或是更偏‘计划’一些。 但无论其具体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只有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即交换形式的本职作用,就应该是给其社会的分工职业化提供一个足以满足其交换效率需求的模式。 而进一步,一个优秀的,完美的交换形式就必须进一步达到,让一个社会集体内部的所有劳动者都能够获取足以满足自身需要的所有消费品,甚至还能够留有富余,让所有自然人都能够去追求自我实现价值。 再反过来说,若是一个交换形式由于各种原因的影响,已经无法正常地履行其交换的职能,让各个职业的劳动者所生产出来的商品交换不出去,其他劳动者的成果也交换不进来,整个交易路径阻塞锁死。又或者是在这个交易形式当中存在着一个新形式,不同于封建君主的剥削者的存在,让劳动者们劳而不能有所得,终其勤恳一生却也只能够混个勉强的温饱。 像这样交换形式便是坏的,无效的交换形式。’ (未完待续……) 第242章 市场机制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jd万斯,以及先前我们提到过的那位州长沃尔兹,他们二位的辩论说实话,很棒。 虽然外界还是一定要就他们之间的辩论分上一个高低输赢,但其实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后辩论”,而是我之前所论述过的,古希腊求同存异式的“前辩论”。 这一场辩论根本不需要赢家输家,他们能够达成一定的共识,并且放下来敌对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团结起来,将矛头在一定程度上调转向了真正的主要矛盾之上,当然,其实只是稍微偏过去了一点罢了,毕竟辩论有时间限制,以及在政治因素的影响之下二位很可能无法将脑内真正的思想表达,但这也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真的是很棒的二位智者,以至于即便他们所秉持的政见很可能是要与我们为敌,也并不会影响我对于他们的尊敬。) 正文: ‘………… 再反过来说,若是一个交换形式由于各种原因的影响,已经无法正常地履行其交换的职能,让各个职业的劳动者所生产出来的商品交换不出去,其他劳动者的成果也交换不进来,整个交易路径阻塞锁死。又或者是在这个交易形式当中存在着一个新形式,不同于封建君主的剥削者的存在,让劳动者们劳而不能有所得,终其勤恳一生却也只能够混个勉强的温饱。 像这样交换形式便是坏的,无效的交换形式。’ 这长长的一段叙论话语述说出来,爱德华当然明白菲洛这还远远没有将脑内所有的内容全部以言语的方式表达出来,但在看见了菲洛那一张似乎因为气息不畅而稍稍憋红了些的面颊,以及口鼻之间渐渐变得粗重了些的气息。作为一名专业学习过主持技巧的爱德华便知道,这会就应当是自己开口,为嘉宾挣取片刻时间用于调匀气息(专业名词:气口)的时候了: ‘那么,非常感谢菲洛先生您刚才为我们介绍的这一大段有关于‘交换形式’的内容, 这确实是一个相当少见的分析角度,相信包括我在内,很多正收看着这一档栏目的观众们恐怕也都是从您的口中才第一次了解。 只是虽然我们现在粗略地了解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交换形式’它究竟是个什么,但我们尚且还不知道‘燎原火’又是如何对其进行维护,又是如何确保刚才菲洛先生您所提到的,‘燎原火’所施行的‘正常的市场供需机制’成为一个好的‘交换形式’呢?’ 尽量为面前的嘉宾多挣得了一些喘息以及思考的机会,爱德华再看着面前这一张逐渐复归了寻常颜色,一对眼神亦紧紧地盯住了自己,微微张开了嘴,好一副跃跃欲试着想要继续讲述着的模样,便放心的再将这话头给重新的递了过去,让菲洛再开口: ‘嗯——其实要是简单点讲的话那也很简单,哈哈…… 那便是带头组织生产,创建新的货币重新对物资进行定价,以及设立政策商店确保流通这三点。 首先便是带头组织生产,相信现在电视机前的大部分观众朋友们都应该是之前就听说过了‘燎原火’这边提供有岗位,然后现在或是已经入职、或是过来做些小生意、又或是因为看病之类的其他缘由来到了圣多明哥大区内部。 总之无论如何,相信大部分人应该至少都听说过我们‘燎原火’对外所公开出去了的‘大重建’计划——即利用那些闲置厂房进行二次翻新过后,再搬进去生产设备招聘人员进行生产的恢复,并且对于所有旗下员工都用实物,或者是货币‘工分票’作为可选的酬劳。 而这边所提到的‘工分票’,便是第二点我们‘燎原火’所新创造出来了的,且仅在‘燎原火’内部流通,独立于现行夜之城内部‘欧元’货币体系的全新货币类型。而这种货币相比于完全以国家信用为最终背书的夜之城欧元体系,转而与实际的粮食、蔬果、日用品等等消费品实物进行价值锚定。 换句话说,就是每一积分的‘工分票’,在我们的‘劳动商店’里头就必定可以换到一定数量的粮食或其他日用消费品。 这便顺带着又引出来了我们所做的第三点,那便是设立政策商店——‘劳动商店’,由我们‘燎原火’所官方设立的大大小小‘劳动商店’不同于普通的以盈利为目的的企业商店,而是不以盈利作为第一目的,相反以保障物价水平为第一首要目的的政策性商店。 除开对货币与一部分商品价格的锚定以外,政策商店在经营方面同时还有着一些像是从外部地区收购圣多明哥大区内暂时生产不了的制成品,并转运回来销售。以及收购内部生产的过剩产品去外部地区销售以拉动物资交换。 以及额外的战略物资储备、均输平整等等职能。 总而言之,现在‘劳动商店’所执行的一切行为,以及未来‘劳动商店’将会新增添的一系列举措,其目的都只有唯一的一个,那便是促进‘交换形式’的正常高效率运转,促进生产劳动的正常化,让所有‘燎原火’内部的市民们都正常的分享得到人类由于生产力提升所带来的丰富物质生活。’ 至此,先前爱德华抛出来了的两个问体就都被菲洛给回答了上来,但这么一档子节目倒也并没有就此完结,作为主持人的爱德华又紧接着又对菲洛追问上了最后的一个关键的疑问: ‘非常感谢菲洛先生您的讲解,现在我们知道了什么是‘交换形式’,知到了‘交换形式’的必要性,也大概了解了‘燎原火’的‘交换形式’。 但我们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夜之城现在呈现出来如此令人失望现象的理由,难道说也是因为菲洛先生您讲述的这个所谓的‘交换形式’,是因为夜之城的‘交换形式’出现了什么问题嘛?’ (未完待续) 第243章 极端资本主义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非常感谢菲洛先生您的讲解,现在我们知道了什么是‘交换形式’,知到了‘交换形式’的必要性,也大概了解了‘燎原火’的‘交换形式’。 但我们似乎还是不太明白,夜之城现在呈现出来如此令人失望现象的理由,难道说也是因为菲洛先生您讲述的这个所谓的‘交换形式’,是因为夜之城的‘交换形式’出现了什么问题嘛?’ 整个节目之中最最重要的问题此刻才终于算是被爱德华给引了出来,同时这也让一旁的嘉宾菲洛瞬间被提起了精神,微微皱起来了一对眉。 ‘可以这么说。’ 因为菲洛明白,这档子节目之所以存在的意义恐怕得有五成都汇聚在了这最后的一个问题之上,是以在开口回答起来的时候更加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与失误: ‘毕竟如果单单只是看夜之城这一座城市纸面上的gdp国内生产总值,与dpi人民可支配收入的对比的话,就会发现人民可支配收入占比gdp的比值实在是过于的低。 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夜之城议会所指定下来的个人税率较高的缘故,但还有很大的一部分都可以从报表数据上看见,正是各种政府对企业的转移支付以及政府未分配的利润。 事实上,这便是夜之城内部,或者说是‘赛博朋克’、企业执政的极端资本主义所会出现的严重的‘交换形式’问题……’ 在菲洛这一段夜之城内部的生活里头,所观看过的电视上各种各样资本学者们对于资本制度的吹捧,早就已经听到耳朵都生出茧子来了。 是以菲洛也十分的清楚,夜之城民众们的脑海当中缺失了的那一块拼图,那一块被所有资本学者们所刻意隐去了的拼图,那一块让所有夜之城民众们陷入了无穷的贫困轮回之中的主要矛盾、问题的关键! ‘……那便是源于资本企业的逐利性,当然正如那些所有的资本学者们所说的一样,正是由于资本的逐利性,方才给‘市场交换机制’带来了强大的效率,但同样也是源于资本的逐利,令交换机制当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即利益分配的环节之上也出现了重大问题。 而这个问题的源头便是来自于‘市场交换机制’运作方式本身。 作为一种依靠人们自发的交换行为进行运作的‘交换机制’,交换双方的物品或服务的价值之间存在着的不一致性就成为了‘市场交换机制’存在本身的基石。 换句话说,‘市场交换机制’本身就必须要保证交换双方的价值存在有差异,而这个价值与价值之间的差,我们则通常将其称作为利润。 而资本的逐利性,所追求的便是‘利润’的这一部分最大化。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们才能经常性的在电视新闻上看见每每在一些海啸地震,或是有毒化学品泄露等等事件过后,几乎全频道上塞满了的各种食品企业、药品企业价格提前上涨的新闻,甚至这种涨价还要早于消费者开始恐慌性抢购之前。 并且往往这种涨价在事件过去之后又迟迟不肯回落,一些垄断行业甚至会依此而形成了新的惯性定价,再不回落。 就比如我们先前所讲的全食品公司的食品定价,又或者是医药复合体对于大多数医保内药品的胡乱标价。导致了夜之城甚至是整个美洲所有市民们的生活成本与看病成本较之其他地区人民都要断档式地昂贵……’ 两句话精准的戳中了几乎所有生活在了极端资本主义之下市民的核心痛点,而这些又是那些资本主义学者,或是市长州长竞选者们往往喊喊口号一语带过,从不深入谈及的内容。 ‘……但我们先前也详细聊过了‘交换形式’的本职工作,他所应该充当的是一个在社会化大生产的集体内部,负责将一部分劳动者所生产出来的商品或服务,以一个合理的代价与另一部分劳动者产出的商品与服务进行交换的工作。最终达到让社会化大生产的效率提升惠及所有劳动者,丰富所有社会成员的物质生活的最终目标。 而‘市场交换机制’下的企业逐利性或许会给这份工作注入一份名为‘贪婪’的‘高效率’,但另一方面这种高效却又被不受节制的‘逐利性’本身给吞噬殆尽。让那些企业总是寻求着在生产交换的循环当中获得的更多,让那些劳动者总是在生产交换的循环当中获得的愈发的少。 甚至这都远远不够,正如许多其他的‘主义’学者们所批判的一样,资本阶级甚至就只希望给自己雇佣的劳动者们一份仅仅只够维持住他生命体征、劳动能力的酬劳,让其继续不断地为自己来产出价值。 并且还要让那些与自己进行交换的消费者们掏出他们现在所有的全部积蓄,甚至于去背负贷款,去用自己未来还没到手的劳动报酬,来与自己手上成本低廉的商品进行交换,来收割这交换之中,价值与价值之间巨大的利润差值。 像这样放纵资本骑在劳动者身上吃两头的‘自由主义市场交换机制’,又怎么可能能够成为一个好的‘交换形式’?……’ 再听菲洛这一句句饱含着修辞的批判话语之中,血淋淋撕开了的,又是谁为自己披上的一层羊皮? ‘……看看现在夜之城吧! 看看那市中心摩天大厦里头酒醉灯迷的‘贪婪’狼犬们,再看看仅仅一街之隔,海伍德破落棚屋里头饥寒交迫的贫困人民们! 这就是引入了资本并不对其加以任何节制的后果,这就是崇尚不对市场加以任何监管的后果,这就是一味地推崇小政府的后果! 这就是‘自由主义市场’的终极面貌! 这就是极端的资本主义!’ 第244章 当狗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看看现在夜之城吧!……】 一如耳旁播放网络节目所说的,着眼看向身侧点点落雪开始飘落下的夜之城中宵,现在的模样可与先前大不一样。昔日前后相连接成一片了的霓虹夜景灯光,这会早就已经在夜之城官方的限电政策下再不见了光华。 【……看看那市中心摩天大厦里头酒醉灯迷的‘贪婪’狼犬们,再看看仅仅一街之隔,海伍德破落棚屋里头饥寒交迫的贫困人民们!……】 而这会端坐于市中心宏伟大厦高层餐厅包间内部的麦克·约翰逊议员老爷,这会能够看见的也不过就是一片沉寂的黑暗街道之上,仅有星星点点的火光灯光刺破宵暗,倒也不知是不是正应了节目中嘉宾所说的那样,是流浪汉们在这冬夜里头为了取暖而点燃了的篝火堆所发出来的光芒就是了。 或许是这幅单调的夜景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餐桌后头坐着的麦克大老爷还没看上多久便又收回了视线,脑内一个念头闪过,眼前又出现了电子的荧光,现出来了耳旁一刻不断响彻着的话音来源。 【……这就是‘自由主义市场’的终极面貌! 这就是极端的资本主义!】 只是当麦克真的着眼在这节目画面上,那一对视线却也并没有汇聚到此刻正激昂话语着的年轻嘉宾身上,而是死死地盯住了画面的左侧,死死地盯住了那位节目的主持人,盯住了那一抹草绿色的夹克衣装。而这视线之滚烫,似乎都可以顺着网络的连接,给远在这城市另外一端青年人的身上灼穿出一个洞来。 “爱德华……” 对外一向展示出来好一副亲和面孔的麦克大老爷,这会竟是一反常态的展现出来了满脸的阴翳面容。 原因无他,全因为自己的眼前,那可是字面意义上的有一具尸体正在说话。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麦克可不仅仅只是从自己的“合作伙伴”口中得到了爱德华在“来生俱乐部”中被确实击杀了的消息,更是在往后一连几日的事件调查之中时时跟进,又从“俱乐部”幸存者们的证词与神经固件录像之中确实地看见了那一抹草绿色夹克被怪物一般的人型径直贯穿了胸膛,而那副血涌如注的模样无论让麦克怎么去看,都已经是绝无活命的可能。 虽然后来一直没能搜寻到爱德华尸体的这一消息也曾经引起过麦克的些许怀疑,但也是一直到了今天,自己真真切切地从助手的慌慌忙递呈上来的这么个节目里头,看见了那个爱德华此刻活生生还在主持着节目的模样时,才确确实实地感觉到大事不妙。 只是麦克这会心中再怎样忐忑也是无济于事。 第一,这档子节目无论拍摄地点还是播放地点可都在那个“燎原火”的掌控区域内部,想来那位爱德华先生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和“燎原火”的人搭上了线。 而这会自己的“合作伙伴”又已经带着艾莉莎投奔去了新美国,他麦克区区一个不夜城议会议员,就算曾经的能量再怎么大,也不可能就现在这么个虎狼环伺的情况下,在“燎原火”的眼皮子底下再对爱德华先生动些什么手脚。 第二,自己拿爱德华先生虽然没什么办法,但这一点对于生物科技那些个杂种们又何尝不是一样? 难不成夜之城的最高法还有这个本事从他们口中的“恐怖组织”手里抓人去?别开这种玩笑了。这会爱德华虽然奇迹般的“死而复生”,但又出现在了“燎原火”的内部,对麦克来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毕竟无论是“燎原火”,抑或是“生物科技”,这两家大爷哪一个都不是夜之城原本的权力者能够得罪得起的势力,无论是自己——一个小小议员,还是那个看似高高在上的最高法,所有人都得选边当狗,以求在那个最终重新洗牌了的夜之城里头继续成为食利阶级,免得从云头跌落了凡尘,和这会在大厦高层俯瞰下去那团团篝火旁忍饥受冻的市民们落得个一般下场。 当然,就算是下定了决心要当狗,那狗不也得先瞧瞧哪家主人富庶,那家主人落魄嘛? 而这一比之下,坐拥北美洲整条西海岸线的西联,又无疑是比那龟缩在了犹他州一隅的“燎原火”阔气到了不知哪里去了。要是有的选的话,他麦克又何尝不想投入西联的门庭,大口享用着凤髓龙肝呢? 但很可惜,麦克没得选。 不仅没得选,甚至于他麦克自己,就正是最高法拿来攀权附贵的那张投名帖,是他最高法的一众杂种们改换门庭的垫脚石! 只不过,当那天自己的“合作伙伴”跟自己一句话点出来了“燎原火”的真实力量似乎并没有外人宣传的那样孱弱不堪,甚至隐隐还有着与“生物科技”在这夜之城里头掰一掰手腕的底气时,原本都做好了准备带着自己整个家族的基业一同迈向毁灭的麦克,眼前似乎又多出来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而这一条“崭新出现”的,此前哪怕是放眼整个北美洲的历史上恐怕都没有几个先例的道路,也正是麦克大老爷在萧瑟的冬夜22:00过后,仍然端坐在了这一家餐厅内部的理由。 他正在等待着那个能够引着自己,登上眼前这条道路的引路人。 “呵呵……” 被这脑海当中杂乱闪过的思绪给领着,注意力又回到了眼前,再一次想起来了自己所下定了决心要踏足的这一条遍布迷雾的未知道路,风险究竟是多么样的巨大,让麦克大老爷一颗心也不免再度开始了不安的战栗,连带着口中的丝丝轻笑当中也沾染上了几分颤音。 “……若是这一次,我赌赢……” ‘麦克先生,您有朋友正在等候……’ 第245章 与会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要死掉了,我那老哥请他女朋友吃饭非要拉我和我妈两个电灯泡,搞得那整场b饭我也真是吃不进一点,还磨得姥姥晚,真的要死掉了。) (以及4号,五天前的事,阿妹你看的非农就业突然嗖得一下涨60%,这事估计很多人都看见了,我整个人直接笑死,这是真的完全不带演的了,什么统计学の魅力时刻。 事实的数据究竟怎么样,能有我阿妹你看老爷马上要亏钱了重要吗?一瞧见东方大国摆出来一副抽水机的架势马上就上嘴脸,光速改数据是吧?活活笑死在街上.jpg) 正文: ………… ‘麦克先生,您有朋友正在等候……’ 耳旁倏地传来了侍者的通讯话音,再等麦克议员听清了那话音,听见了自己这一直等待着的“贵人”竟是在自己正念叨着的功夫就赶来赴了宴。这下可就再没有二话,立刻开口对着通讯另一头的侍者叮嘱般地回复了句: “态度热情一些,把人请进来,另外,通知后厨可以出餐了。” ‘明白。’ 那侍者的话音随着中断了的通讯一并消失,麦克大老爷又趁着这会的间隙最后再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仪容仪表,确定了自己身上的昂贵正装不存在有丝毫的褶皱,仍然是一如自己穿出门时的那样光鲜过后,便端正了自己的一对视线,直直地盯住了包厢的大门方向,静静等待着那位即将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贵客登门。 ‘叩叩——’ 而那位贵客也并没有让麦克久等,从门前的方向很快便传来了二三叩门响动。 “请进。” ‘咔哒——’ 再随着麦克的一个请字,那门随即大开,一前一后走进来了两位男士,而前头引路的那位麦克自然认得,正是刚刚与自己通话的侍者,是以这会视线便选择性地将其掠过,转而着眼在了身后的那位身上。 那是一位无论瞧面相还是身形,都显得有些精瘦的男人,但这瘦削可并不是说来人看起来弱不经风,相反从那麦色深深,甚至于都隐隐偏向了古铜的肤色,以及男人一脸分明的线条棱角上看,这位贵客的手上的力气恐怕也小不到哪去。 并且再看面前这一张透露出来了健康麦色的瘦削面孔上,一抹微微的笑意从进门伊始便一直维持到了现在,配合上那一对丝毫不见有任何游移,直直锁定在了自己身上,透露出来了莫名亲和力的眉眼。 而这种种的一切神情细节与外貌特征,都让麦克面前站着的这位贵客,仅仅就只是一眼看去就能够给人以一种温文尔雅、诚恳朴实的第一印象。或者,倒不如说面前的这位贵客,比起那些精明的政府雇员或是狡猾的商人,反而像是一位勤勤恳恳的一线劳动工人更多一些。 “您好,想必您就是霍普先生吧?” 只不过这会贵客登门之际,麦克也没了那么多观察的空闲,赶紧地又站起了身来,一边开口客套着,一边伸出手去引着前来了的贵客落座于自己面前的席位之上。 “哈哈,是的。” 而那位被唤作了霍普的男人也在麦克的示意下踏步走到了那餐桌后头坐好,又是在身后侍者退出去了包房将门也带上了之后,再开口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我正是‘燎原火’旗下‘资产管理局’的主要负责人——‘笑脸’霍普。” 再等报完了自己的姓名,霍普那一张和煦的面容又是显露出来了一丝不安的神色来,左右四下瞧上了一眼,将这整个包间都大致地瞧完了一遍过后,又开口对自己二人的安全提出了担忧: “不过……说实话这夜之城的市中心我也是第一次踏足,没想到麦克先生头回约我过来见面居然就是在这样奢华的场所……” 当然,霍普话音里头的潜藏着的意思自然也被麦克给听了出来,不由得苦笑了两声: “呵呵……霍普先生勿怪,我现在的身上可背负着夜之城最高法的好几项刑事指控,出行都收到了限制与监控,也确实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余地了……” 这一边解释着,麦克又是高高举起来了只手,似乎是在示意面前的霍普着眼看向这奢华包间的装潢陈设: “……不过霍普先生您也大可放心,这间餐厅正是我们gec的旗下资产之一,这间包房内部更是经过了针对性的改造,有着强大的信号遮蔽能力,所以我们二人之间的谈话绝不可能会有第三人知晓,大可以抛却那些顾忌,畅所欲言。” “好好好,那就好。” 再看那霍普听完了麦克这般保证,当即便抛下了心头的许多担忧。在脸上恢复了先前和煦笑容的同时,又是直接切入了此次会面的正题上来: “那么还请问麦克议员您这一次特地托人联系上了我‘燎原火’,安排了这么一场会面,又究竟是有些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事实上,对于这一次麦克的邀约,“燎原火”的方面也多少有些弄不清楚来意。只能够在详细的调查了这位麦克先生的背景,与近期缠身的许多件烦心事上预测了一波。 要么是想借着“燎原火”之手帮他除掉爱德华,要么便是在生物科技的步步紧逼之下,动起来了换边下注的小心思。 而若是后者的话,那便与“笑脸”霍普此次赴宴肩头所背负着的任务暗合。 而若不幸是前者的话,那他“笑脸”霍普也得想着法子撬动面前议员大老爷的心理防线,就算不能直接将其吸收,至少也得留下来一个沟通的渠道才行。 是以现在这会麦克开口,要给这一次宴会定一个主基调的话语可就尤为的重要,以至于让那“笑脸”霍普和煦自然的满面笑颜都在这会等待着后话的间隙里头稍稍变得僵硬了些。 (抱歉先写这么多,未完待续……) 第246章 正事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是以现在这会麦克开口,要给这一次宴会定一个主基调的话语可就尤为的重要,以至于让那“笑脸”霍普和煦自然的满面笑颜都在这会等待着后话的间隙里头稍稍变得僵硬了些。 “要紧算不上,就只是听说过了‘燎原火’最近在圣多明哥大区内部取得了的许多成就,所以连带着就对先生您的所属也萌生了一些兴趣,是才向您发出了邀请,想跟您仔细地了解了解。” 只是相比于直白地将自己的意图讲出来,玩惯了商务应酬的麦克大老爷还是更习惯将谈话无声无息间融入餐桌之上,通过美酒与珍馐的助力,让自己能够知晓更多的情报。 是以这会先是开口肯定了“燎原火”取得了一定的成就过后,麦克紧接着又提起来了桌上的一瓶酒来,再是屈尊为面前的霍普先添上了一杯。 “哈哈……议员大人您可客气了,我们就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工作,压根就称不上什么成就,更没有您所想的那么厉害。” 而霍普作为“燎原火”一方专司资本监督管理的领导者,自然也是常常出入酒席宴厅,更是了解这之中的许多门道,再开口说起话来也就多操持了几分小心。 “不,可不简单……” 两句话的功夫给二人杯中先后添完了酒水,麦克这才继续接上了这没营养的话题: “要是霍普先生您那么简单的话,甚至都来不到我的面前不是吗?不管再怎么说,夜之城就算再怎么破落,市中心这一块的安保防卫都还是在线的,而您却有着这样的本事能够绕过那明里暗里的许多防备前来赴会,这就已经是不小的本事了,可让我对那‘燎原火’更加高看了一眼。” 虽然这话说的确实没什么营养,无非就是言语之间抬了一嘴对坐的宾客,但这话里头所说的倒也确实是麦克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 毕竟就连一开始遣人发出去这一条邀约的麦克本人,所想的大概也就是传递一下消息之类的暗中沟通,确实是没能料到“燎原火”方面竟然要求直接过来个头目等级的人物与自己面谈接洽。 并且真到了现在这约定的时间,面前的霍普先生又是一分不差地如约而至了,还没有引起来任何的警惕与骚动。能有这样本事的,迄今为止麦克也只知道那位已经带着自己女儿离开了夜之城的“合作伙伴”,他霍普便是第二人。这样的事实摆在了眼前,又让麦克怎么可能低看了他“燎原火”? “哈哈!没有没有……” 只是等到面前的那位霍普先生听请了麦克话语,却又是连连对着麦克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的灿烂,仿佛真就是被麦克的这短短一句话语给捧得飘飘然了一般: “……我能到这,多半也就是仗着我头一回来这夜之城里头,怕是都没人认得我的模样,更没人对我有什么防备,这才让我有了机会混进来罢了。” 若单单就只看霍普的这一副惭笑的模样,若单单就只听霍普的这句句谦虚的辩解,麦克恐怕都真的要觉得自己是参加进入了一场气氛轻松的茶话会里,而不是什么秘密的洽谈酒席之上了。 但麦克可一点都不相信,不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位客人真就如同其外表一般的纯良憨厚,是以压根也不敢松懈下戒心,继续试探出言: “霍普先生说笑了,鄙人也算是多少见识过‘燎原火’的手段,明白你们手中所掌握的力量。并且也正是因为我了解你们的强大,所以我才会如此地相信您,以及您背后所代表着的‘燎原火’,相信你们必然是这座夜之城斗兽场里头能够存活到最后的赢家,绝没有任何的意外。” 在这仅有二人的密室之中,麦克说着话似是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顾忌遮拦,这一开口,短短的一句恭维竟是连对坐着的霍普听了都觉得未免有些吹过,让其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匹骏马,还是匹屁股上火辣辣,刚刚给人狠狠拍了一记的骏马,让其不仅仅是那一张深麦色的面容上双颊当即染上了羞怯的红晕,还立刻慌慌张的抢过了话来急忙推脱: “欸!吹大了!吹大了!……” “霍普先生不用辩解!” 然而霍普这推脱的话甚至都还没说完,便又叫麦克紧接着的再一句恭维话语打断: “贵组织在圣多明哥内所做的一切,夜之城内相比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能看见,不仅仅是做到了夜之城数十年来都从未做到过的廉价看病、免费消防、公正司法抑或是工会保障就业,甚至于还有着起死回生这样恍若神迹一般的医疗技术! 像这样的‘燎原火’,光靠沃森区那三两只隐藏在下水道里头对外发号施令的老鼠又怎么可能与你们相抗衡?” 来不及对麦克口中愈发夸张的溢美辞藻做出什么反应来,这会的霍普耳中反复回荡着的都是同一个词汇。 起死回生?! 难道,这位麦克大老爷已经知道了爱德华的事情了?对,多半是了,毕竟那位爱德华先生与麦克议员的关系,虽然也谈不上“匪浅”吧,那多少也能算得上结仇了,多关注些爱德华先生的消息也不算奇怪…… 一念闪过,霍普几乎又是同时组织好了口中言语,大大方方承认下来了客观存在的这一部分事实: “没有那么神奇,没有那么神奇!就只是些国际医学方面时髦的新技术,我们只是恰巧掌握了罢了。况且这技术一、不是我们开发的;二、也并非我们一家独有,就夜之城内部不也有着做相关疗法的机构吗?……” 一句话说完咯,好不容易抢过了话头来了的霍普自然也不可能就这么任由麦克继续试探自己,再是紧接着反过来问上了麦克一句,反击了回去: “……再说了,我也就是个负责管账本的,又哪里会懂这些专业问题?倒不如聊聊麦克议员您,您可是不夜城议会的议员,这话里头怎么左一句右一句又都说的是我们‘燎原火’的好?总不能千里迢迢,还特地托人请我过来吃这一顿饭就没个正事要聊吧?” (未完待续) 第247章 合作达成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再说了,我也就是个负责管账本的,又哪里会懂这些专业问题?倒不如聊聊麦克议员您,您可是不夜城议会的议员,这话里头怎么左一句右一句又都说的是我们‘燎原火’的好?总不能千里迢迢,还特地托人请我过来吃这一顿饭就没个正事要聊吧?” 仅用了这一句话,霍普便将问题反过来抛回给了麦克。 而麦克似是也早有准备,这回答的话音来的也是相当迅速: “呵呵,霍普先生,我是夜之城的议员不假,但您可能搞混淆了些什么,在这夜之城里头真正对你们‘燎原火’恨之入骨,还动用各种手段进行围追堵截的可也并不是我们夜之城议会啊。 无论是公开将‘燎原火’定性为了‘恐怖组织’的,还是装模做样说要对‘燎原火’展开军事封锁了的,那可都是现在盘踞在了沃森区的‘生物科技’干的好事,都是那个‘非法军事组织’假借了我们夜之城议会的名头放出来的假消息,非但不能代表我们夜之城官方的意见,甚至都完全不具有一丝一毫的合法性……” 只是麦克这会一开口讲出来了的理由给霍普听着却又是那么样的耳熟,这一套套的,可不正是“燎原火”这几日以来公开用来反击“生物科技”对自己一方污蔑的话术嘛,这些可都是自己的词儿啊,怎么都给他麦克学去了? 霍普这边听得的一愣神,麦克口中的话语可没停歇,仍然在继续往下讲: “……虽然这几日我们夜之城的官方也迫于那‘非法组织’的淫威,而不敢对其僭越的行径表达出什么不满,看着就像是对于他们态度的默许与赞同,不过这也并不代表着我们的眼睛就瞎了,看不见‘燎原火’的成就啊。 再将贵组织的成就与那‘非法组织’的拙劣手段两相一比对,孰优孰劣,孰是孰非,难不成我还分不清吗?” 麦克这一番话未免给“燎原火”夸得有些太过,毕竟就算再怎么说,“生物科技”的种种行径固然可称做是僭越,但“燎原火”方面绕过了夜之城官方代行治理的种种举措也绝对算不上“合法”。 而这会的麦克话音里头却全都是贬低“生物科技”,褒奖“燎原火”的意味,虽说这立场上已经摆明了是偏向自己一方,但这样过分的双重标准还是让霍普心里不免得多加了几分的小心。再在顶着一张和煦不改的笑颜思忖再三过后,便又重复的问上了一遍麦克议员避而未答的那个问题: “哈哈哈……所以,麦克议员,您这不还是没有告诉我,您这千里迢迢请我过来吃这一顿饭究竟都是为了些什么事情嘛?” “哎呀,怪我怪我,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话居然都忘了跟霍普先生您谈及正事……” 似是真的只是一时遗漏了忘提,另一边麦克一边向霍普请着罪,一边又端起来了面前酒杯递到了自己嘴边抿了抿,润了润干燥的喉咙过后,这才终于算是将话题引进了这一次宴会的商议正题: “……这一次我之所以特地请到了您来这,自然也是因为夜之城议会破产在即,介时即便是像我这样的议员也免不了赋闲在家不去提,就连我背后与之合作的gec也免不了要因此而遭受生意上的打击。 而这会又正好来了人向我提议,说是圣多明哥的‘燎原火’,也就是贵方,这会正缺少着重工业合金、汽车、航天器等等的产能,是以我这才特意的邀请到了您,想着向您咨询一下‘燎原火’方面,是否有意愿与我gec互相结成‘商业’上彼此互助的伙伴关系。” 听到了自麦克口中吐露出来的这一句句话语,察觉到了这话语之外的一声声弦外音。霍普的心中也终于是一如那面上的笑容一般,灿烂地开了花。 “啊!增添gec这样世界闻名的大企业做我们的商业伙伴?那我们‘燎原火’当然是一万个同意……” 只是这会还不能立刻答应,霍普还有着额外的问题必须得先一步向麦克问个详细: “……但,麦克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gec所属的工厂园区可基本上都处在了沃森区的内部,而那里面又都是您口中的‘非法军事组织’——‘生物科技’的盘踞之地。 难道他们就不会对我们之间的合作提出些不同的意见嘛?” 一时间,被问起来了这一关键问题的麦克,甚至于就连礼节性的微笑都再无法维持住,神情骤然冷峻了下来。而这样突然的神色改变看在了霍普的眼中,即便是没有麦克的解释也立刻明白了问题的答案。 就连麦克他自己也对这一问题感觉到了无能为力。 自己的全副家当都摆在了强盗大寨的眼巴前,莫说是他麦克,就算是让霍普自己这会来想办法,一时之间也难想出来什么两全之策。 “呵呵……这……这霍普先生您就不用担心了……” 麦克再开口,话音之中难以掩饰的都是动摇,只是强撑着装出来了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为自己辩解着,想要为自己与‘燎原火’在最终合作关系的制定上,多提供一些议价的筹码: “……这些个工厂设备可都是我们gec的旗下资产,而我们gec公司也自然有着法律给与我们的自主权,我们想跟谁做生意,还轮不到他们‘生物科技’来管。” 毕竟现在的情况可是夜之城内部的其他势力,想着将自己一家的gec作为饵食,整个献与‘生物科技’去囫囵吞下,企图让自己一家成为绥靖那帮子强盗的‘代价’,以保住他们自己的财富。 自己若是一声不吭的话,哪怕是最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就是个净身出户、阶层下降。与其像那样闷声等死,那还不如积极下注,用一些能够即时转让的技术资料等等资产作为主要筹码,赌一把‘燎原火’成为最终赢家的结局。 那样至少就算自己gec的固定资产被那群强盗给暂时的吞下,最终在“燎原火”“光复”夜之城时,那些本该属于自己的财产自己还有办法能够拿回来一部分! 一念至此,麦克的一对眼神也不见了丝毫的动摇,再是紧紧地盯住了面前的霍普,开口出言: “那么,霍普先生,现在就让我们来详细的商议一下我‘gec’与‘燎原火’双方的合作细则……” ……………… 第248章 指挥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还请客人您回去的路上一切小心。” 餐厅的门口,在昏暗灯光的照抚之下,一名作侍者打扮的人正鞠着深躬,恭恭敬敬地对自己面前正在整理外套的精瘦男人送着别。 “嗯,辛苦你了,陪我们留到这么晚……” 至于前边的这位客人,自然就是刚刚才从麦克议员大老爷的包间当中走出来了的“燎原火”资本管理局局长——“笑脸”霍普本人。 而对于这会侍者的恭敬,霍普所表现出来的尊敬则不同于绝大多数前来此地的精英门阀,而是一如其面上笑颜般和煦的予以了感谢的答音: “……还有饭菜很棒,方便的话再替我感谢一下厨师,他们也一样辛苦了,这是小费,谢谢。” 顺着这话语声音,正说着话的霍普双眼也随之亮起来了一阵电子荧光。随即其所面对着的那位恭敬侍者的眼前也出现了同样的浮光一片。 “谢谢先生!” “不客气。” 霍普并没有再对自己身后那侍者因感谢而再度沉下了的腰肢做出什么额外的回应,仅仅就只是淡淡的留下了最后一句话音过后,便是用双手紧了紧自己保暖大衣的衣襟,迈步朝着这一栋大楼中心的电梯方向走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夜之城内部经济萧条没有什么顾客了的缘故,又或许是近期夜之城议会所颁布了的限电政策即便是这市中心内部,专供贵族精英出入消费的摩天大厦亦不能免俗,总之在霍普渐渐踏步离开了那餐厅的门前,失去了门店的些许光芒过后,便很快又被黑夜的深沉所吞没。 仿佛这整一座大厦的内部就只剩下来了麦克议员名下的这一家餐厅尚且还在经营,还打开着灯光一样。放眼望去尽是一片不见五指的漆黑,若是没有义眼上的夜视功能来收集这夜间仅有的片缕光芒看清前路,怕是霍普都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索,以免一不小心跌出去了栏杆直接从高层坠落到楼底去,上演一出没有观众的空中飞人。 只不过这黑暗虽然带来了小小的麻烦,但也反过来在另外的方面给霍普提供了别样的便利。 比如在这黑暗之中,同样也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注意到,此刻黑暗中行走着的“霍普先生”,那一张瘦削和煦的面庞竟是在无声无息间,如同冰雪消融了一般不见了五官的棱角。先是化作了一颗圆润宛若鸡蛋一般的光滑,随后再是泛起来了阵阵的涟漪,渐渐从那波澜之中浮现出来了另外一张国字脸、胡子拉碴,不见了丝毫笑模样,与“霍普先生”相貌迥异的粗犷面容。 而几乎是与这黑暗中奇诡变化发生的同一时间,这一栋摩天大厦之外,市中心西方毗邻海岸的某一处海岸停车场内,一辆并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部副驾座位上头,另外一位霍普先生正揉弄着自己惺忪的双眼,就好像是大梦初醒般地伸了个懒腰。 “嗯——————” 【所以,你们都在包间里头谈了些什么?】 但还没等霍普在副驾驶上惬意地舒展开了筋骨,视线的前端便倏地冒出来了一只鲜红色的消息气泡,光是看一眼这字里行间,似乎都能够用肉眼看出来其主人内心的急切。 “哈哈,伊莎尔小姐,好消息,会面异常的顺利,麦克大老爷也已经同意与我们达成合作协议,站在同一阵线了。” 车内的霍普这边正开口回答着,在那鲜红色气泡消息一路传递过来的另一侧,在那圣多明哥大区内部的某处秘密设施内部会议室中,伊莎尔也正在与一众“燎原火”内高层一齐注视着面前的大屏银幕。 而银幕之上正播放着的画面内容,则正是那霍普正抻长了懒腰回答着的模样。 只是再等那回答的话音从银幕里头传入了伊莎尔的耳朵里,如此反常的顺利自然也是立刻引得其心中生疑,不由得再紧接着追问上了一句: “就只是口头协议?” 一句话音掷地,随即便看那大银幕上头霍普的眼前红芒再现,伊莎尔当然知道,这正是自己的个人ai“黑鸢”将自己的话语给编辑成了讯息,发送到了霍普的眼前。 而很快这一间秘密的“指挥室”内部便又一次响起来了霍普的话音: ‘很抱歉,小姐。我与麦克所商谈达成的协议也确实就只是口头上的一个约定。不过我想就今天的情况下应当也无法达成更具有强制性的合作了……’ 画面之中霍普所乘坐着的车辆正在主驾驶上随行护卫的操作下缓缓地驶离了原地,至于霍普则是在说话的间隙,下意识地伸手进来夹克的衣兜之中摸索。 ‘……不过这一次的洽谈我也并非是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收获……额,咦?’ 只不过当霍普在衣兜之内摸索了许久过后也仍未摸到任何熟悉的触感之时,那话音也突然被一声惊诧所打断。 “如果是麦克在宴席上给了你什么小东西的话,那你可得去‘替身人形’的衣兜里头找……” 还得是另一边指挥室里头的伊莎尔先一步反应过来了状况,先开口提醒上了额头直冒虚汗的霍普一嘴: “……不过你放心就好了,‘义体人形’过一会自己就会返回机库的,你就直接说麦克都给了你些什么东西好了。” ‘哈哈……我说呢……第一次用这些尖端科技还真是不怎么习惯……’ 只见那画面之中的霍普先生终于是在瞧见了眼前的红光闪烁过后,才终于定下了一颗心来擦了擦额前虚浮的冷汗,随后也不再磨蹭,直接开口介绍起来了麦克交给了自己的这一份“投名帖”里头都是些什么: ‘麦克先生交给了我一个便携硬盘,里头所存储着的都是gec公司所拥有的一部分尖端科技图纸,我已经大致地浏览过了一遍,基本上都是些材料科学、航天器设计图纸、外骨骼装甲、工程器械之类的无形资产。 其中尤其是航天器的设计图纸,虽然麦克议员仍旧有所保留,并不是他们投入支持‘雄鹰骑士团’东征使用的最新版本飞行器,就只是上一代的战斗机型号,但对我们来说也已经具有相当巨大的价值了。 并且光是看麦克这一次所掏出来了的‘诚意’,再结合上我们事前对其进行过的意图分析,对于将麦克先生拉拢进入我们统战阵线这件事也已经是有了相当的把握。’ “但那也是在我们先行检查一遍硬盘上有没有追踪器或是其他间谍程序之后的事情了。总之,霍普先生你这次做的不错,先回来休息吧。” 终于在确认完了所有必要的信息之后,伊莎尔又是粗暴地中断了与另一头霍普的对话。 就仿佛这会正在对谈着的并不是彼此互相尊重的同志。 而是势不两立的工人党领袖,与团结党领袖一样。 这般态度自然又是不免得引起来了指挥室内部,包括安德烈在内数人的侧目,只不过这几位也仅仅就只是多看上了一眼,并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表什么团结的言论,任由那伊莎尔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席位。 “好了,霍普他撤回的相关事宜就由几位前辈你们盯住临场指挥吧,我先去忙其他事情了。” 再是留下来了最后的一句话过后,走到了指挥室的大门前推门径自离去了。 第249章 市集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还是那圣多明哥老社区内部,还是那生产建设兵团最新设立了的“自由交换市场”之内,只不过这一回不同的是,西瑟与伊莎尔二人皆是得了一日休假的空闲,赶在了白天正热闹的时候来到了此处。 不像前几日约定在了下班过后的匆忙,也没有突然的一条通知把伊莎尔给临时叫了过去开大会,正行走在了林立的商贩棚架之间互相牵住了两只小手快速穿行着的二人,此刻都已经全然沉浸在了对新奇事物的好奇探索之中。 “西瑟!你看前边!” 忽听得前头伊莎尔开了口,引得西瑟顺着话音看去,便看见了伊莎尔手指方向那摊位的桌上正秘密排布着诱人糕点各色,既有顶着一整只鲜红草莓的小块面糕,又有绿色糕团为底,表面铺满了各类干果碎的新奇面点。有着这样的诱惑横栏路边,就连西瑟一眼看见都不免得动了心,倒也不怪伊莎尔一时间走不动道了。 “想吃?” 然而真当西瑟脸上带着笑意征询了一下身旁可人儿的意见,得到的却又是伊莎尔疑惑的话音: “哈?你看那呢?旁边!旁边啦!” “额……” 再等西瑟回过了头去看向了那隔壁的另一支摊位,瞧见了那桌面上头所摆放陈列好了的格式样的可爱动物玩偶,尤其是看见了摊位一侧硕大的,足有一人高的毛绒熊熊公仔过后,西瑟的脑海当中又是瞬间回想起了些什么来,当即就站不住,脚下匆匆碎步跑到了伊莎尔的前头不说,嘴里还连连的嘟囔着: “我……我去问问价!” “欸!” 眼瞧着西瑟即将远走,伊莎尔却不愿就这么放手,在发出来了微微惊呼的同时,也仍旧是牢牢地握住了身前男孩的手掌,就这么被西瑟拖拽着一并去到了那一支玩具摊位的前面。 “嘿!老板,这个大熊公仔他怎么卖的来着?” 再听西瑟到了摊位前,又是开门见山的一句询价对着摊位后头,似乎是因为看见了二人的到来而展露出笑颜来了的短发女老板问出了口。 只是那位老板却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先绕过了西瑟瞧了眼后头的伊莎尔,再是显露出来了副不明意味的笑容盯住了二人彼此紧紧握住了的双手,再之后又转回到了西瑟的一对视线都变得像是在看两只活生生的肥羊。 “嘿!男孩,你可看对了东西了,这么大的毛绒公仔可没有哪个女孩能对它说不……” 而那老板一开口,则又是在透露出来了价格之前,先是打预防针似的对自己的这只大公仔先夸赞了一句: “……当然!阿姨我也明白现在赚工分也没有那么容易,而我也乐意给你们年轻小两口的送个便宜,所以阿姨我就给你透个底价,这个玩偶我可是花了两千工分才从别人的手里收过来的,你给我转个两千分的底价,这只毛绒大熊熊你就拿去送给小美女就是了!” 然后紧接上了的后半句话音里头,摊主的一副小心思便再藏不住,直接便向西瑟开口要了个两千分的加码。 这都不等前头骤然沉下了面色的西瑟做何反应,后头同样一直听着二人对话着的伊莎尔倒是先竖起来了眉毛一对,活像是只小黑猫儿炸了毛: “哈?两千分?一磅的面包才十工分,你这一只熊就想换200磅的面包?太贵太贵!” 事实上,也不光是伊莎尔觉得价格虚高,之前也曾经在网络上浏览过相关玩偶,了解过了市场价格的西瑟这会也在心底默默地换算着,最终以一磅重的面包基本等价于2与10工分的换算下,算出来这位摊主的一口价可比市场价格高出去了两倍不止。 但就在西瑟琢磨着怎么将这价格砍一刀下来时,摊主的辩解话语倒是先一步响起: “小姑娘你多半是在这圣多明哥待得久了,有他们‘燎原火’兜着物价感觉不到。但我可是真的没有骗你哦,我这毛绒玩偶可就是从夜之城里头的朋友拿的货,你或许是不知道现在城里头物价飞涨的模样,别的不提,光是路边自动贩卖机里头吃喝的价格都连着快要涨上个整整两番了,连带着其他所有的商品也跟着都在一块涨……” 而随着摊主口中娓娓道来了的苦水二三,那张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被好一副难掩的愁容所取代,一时间甚至于主动开口质疑着的伊莎尔这会也被消去了三分火气,不见了刚才的许多愤慨。 “……而且说起来阿姨我也和小姑娘你一样,在最近一次问朋友拿货的时候听见了这么个报价单我可也是和小姑娘你一个反应,不,我甚至还要比小姑娘你反应还要大。我当时就问他:‘人家涨价碍着你什么事了?怎么人家全食品的要涨价,你个做玩具的也跟着涨起来了?难不成你这玩偶里头填充的都是面包不成?’……” 并且这位摊主讲着讲着,在提到了自己与拿货上家之间对话的时候,甚至还高高举起了手来冲着虚空指指点点,摆出来了好一副气愤的神情和语气,自顾自地现场表演了起来,直给摊位前头的两个小年轻都看得一愣一愣: “……结果小姑娘你猜怎么着?我朋友也有话说的啊,他就回答了我一句:‘我们这玩偶里面填充的倒不是面包,可我们这些个工人还是要吃面包的啊……这杀千刀的全食品发一条新闻就要涨价翻几番,我们要是还想吃饱肚子,可不也得把产品的价格也给涨上去嘛?’” 再看那阿姨瞬息间又丝滑地切换过来了角色,原本气恼的模样又突然变作了另外一副委屈巴巴垂下来了眉眼的苦练,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孩提一般学着她口中的“朋友”话语。 等那最后的话音落了地,这整个一套的即兴情景剧也随之落下来了帷幕,这会即便是伊莎尔也拿摊主的理由没了半点的脾气,连带着一对倒竖了的眉毛重新熨平,一嘴尖利的话音也变得支吾: “嗯……额,那 ……那卖的也确实是太贵了些……便宜点的话也不是不能……” “嗨呀!小姑娘!我可真不骗你,两千分可真是我问我朋友拿过来的底价,我这都已经是看在了你们小两口恩爱的模样上没赚你们钱了,也是真的不能再便宜了呀!” 一时间,摊主与伊莎尔二人之间攻守双方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调换了身份,眼见自己身旁的伊莎尔在这一轮轮的话术交锋之下非但没能砍下哪怕一分的价来,指不定再多拖上个一会,这摊主都能有本事伺机再涨上点。西瑟也就明白过来这会恐怕也就得轮到自己开口了。 只不过西瑟倒也有点自知之明,明白对面那个能将伊莎尔都给杀的个铩羽而归的摊主,这论口才,让自己再上也肯定是无济于事,便不再要砍,直接就着老板那一口价又确认了一遍: “嗨老板,所以这么个大熊玩偶就卖两千分对吗?” “哈哈!对!两千分!成本价!小伙子你拿去送给小姑娘正合适!” 不去提摊主女士听见了西瑟这痛快话音过后的喜笑颜开,就是这会还与西瑟紧紧牵住了小手的伊莎尔也顿时慌了神: “欸!你在等我说说价啊你!” 而这会的西瑟也是少见的没有理会伊莎尔的话语,只是干脆利落地脑内一个念头呼出来了“燎原火”的支付程序,再在锁定了面前摊主的软件识别id过后,确认支付了两千单位的工分过去。 【已转账:2000p。】 “好好好!收到了收到了!” 又伴随着摊主眼前的电子荧光浮跃,那原本就挂在了脸上的微微笑容更是变得灿烂如花,就这样笑着动起了手来将摊位上那最最醒目大只的毛绒熊熊再用薄纸草草打包了一下,再殷勤地向西瑟的怀里头递了过来: “接好咯小伙子!” “好勒!” 口中应答着,西瑟也顺着那摊主的动作迎了上去,就只靠自己空出来了的单臂便将那整个一人大小的毛绒玩偶搂入了怀中,随即便感受到了手掌之上传来了丝丝毛绒纤维的柔滑触感,以及隔着略显厚实冬衣所感受到了的蓬松柔软。 只不过西瑟可来不及多享受一下自己怀中的这一份柔软,几乎是在自己这边才刚刚抱了个稳当的同时,另一只正握紧了温软的手上却又突然传来了好大的一股子拖拽力道,直直将西瑟整个人都给拽得踉跄了几步过后才堪堪维持住了平衡,一转脑袋看向了这会在前头正拖拽着自己前行的可人儿。 “额,嘿,伊莎尔?” 虽然西瑟多少也明白身前的漆黑倩影这会心里头都在生些什么样的闷气,但这会一开口所表现出来了的还是句茫然未觉般的话音。 “你是不是傻呀你!两千分一个的熊熊你也要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得远了些,伊莎尔觉得那边的摊主已经听不见了自己的话音, 还是说伊莎尔根本就是当着那摊主的面就这么开始数落了起来,总而言之西瑟的一句茫然疑惑很快就迎来了身前人儿的质问。 让这会的后头被强硬拖拽着行走的西瑟也就只能嘿嘿地傻笑了两三声,试图想要缓解一下伊莎尔心头的这股子闷气: “啊哈哈……” “你还笑!”只不过这笑声却多少有些适得其反,似乎又引得伊莎尔心中怒气更加的高涨了些: “早知道我就不该带你个大傻子过来逛集市的,我早就该知道这集市里头就没一个好人,全都是和那个霍普一样专精于投机倒把的讨人厌!” 然而再等西瑟听见了伊莎尔紧接而来的抱怨话语,听清了那矛头所指向了的名字过后,西瑟便明白过来自己这会似乎又是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想至此处,西瑟也不再任由前头的伊莎尔拖拽着自己一路前走,而是主动迈出去了三两步,与那可人儿并肩而行紧紧盯住了那一张愠怒的小脸,再是将另一手怀抱着的熊熊当作了开路的前锋凑到了伊莎尔面前去开了口: “伊莎尔!你看!熊熊!” “不看!” 不出西瑟所料,这会的伊莎尔可没有那么多的好气对自己,虽然那拒绝的话音里头多少还沾了点娇嗔的意味,但还是能够明显地察觉到伊莎尔心中怨气颇深。让西瑟也只能再开口想办法从别的角度去化解开伊莎尔的这一阵小脾气: “哈哈……那什么……其实我最近倒也是看过了玩偶的价格来着,其实那位老板开的价也算是公……” 只是西瑟再开口,一句话说到了一半还没全部说完,便听身旁的伊莎尔要紧着开口反驳: “屁咧!你偷摸自己查的时候我可也在偷偷看……” 但奇怪的是伊莎尔突然开口打断了西瑟自己的这句话也只是刚刚说到了一半,似乎像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内容,在西瑟面前原本流露出来闷闷气恼着的小脸蛋上又倏地染上了一抹红霞晚照,而那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也随之骤然全消。 “啊!” 紧接着再等察觉到了不对劲的西瑟细细咋么着伊莎尔话音里头的意味,也察觉出来了不对,装作出来了一副“惊讶”的模样来大呼出声后,伊莎尔原本就因为气恼而生风了的脚步这会就更显迅疾,又跑到了西瑟的前面一个身位去,就仿佛是要将自己的一副羞红模样藏起来,不让西瑟察觉似的掩耳盗铃。 但好不容易抓住了个能够让小姑奶奶忘记那些不快的机会,西瑟又怎么可能会将其白白地放过?立刻脚下再是一个加速,又跑到了与伊莎尔齐平的身位,调笑着开了口: “你是不是偷摸看我偷摸为你在网上找毛绒玩偶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没有——!” 一个怀抱着巨大毛绒熊公仔的金发男孩,和另外一名低垂着脑袋捂着脸仅仅只露出来了一对红润耳垂的黑发女孩两相牵着手,就这么争相竞走般的快步走。 而这样的画面也自然是吸引了市集上不少人们的目光,成片的脑袋都为之停驻,转了过去注视着这奇怪的年轻男女一对渐渐远去。 第250章 相游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正值中午休息午餐的空档,圣多明哥“燎原火”的市集里头也不再像早些时候那么样的喧闹,就像是陷入了短暂的休憩沉眠之中,变得安静了些许。 ‘啊呜——’ 而在市集一侧,专门被开辟出来了的“美食广场”上,趁着一天的休假而双双出门逛街游玩着的西瑟与伊莎尔可也还未离去,这会已经是买好了各自的午餐找到了一张无人的露天餐桌,先将那足足一人大小的巨大毛绒熊熊摆在了餐桌的一边,随后西瑟与伊莎尔二人又一起坐进了餐桌的另一边,紧紧坐靠在了一起,在享用着嘴边的美味的同时还不忘了闲聊二三: “你看这个节目上面说‘燎原火’对外边卖的粮食全都重金属超标欸……” 就比如这会捧住了自己手中的饭盒大口大口吃着焗饭着的西瑟,一边看着眼前播放着的新闻栏目,一边又将那新闻里头播报出来了的惊悚标题说与了身旁双手牢牢抓住了巨大汉堡一只的伊莎尔去听。 再等美食当前的伊莎尔听见了这么扎耳的文字,一颗期待着美食的好心情都瞬间为之破灭,脸上也立刻现出来了恶狠狠的一副小表情,再转过了头来死死地盯住了西瑟的侧颜: “这就是你要找的下饭节目?” 这一开口扑面而来了的埋怨语气西瑟又哪里听不明白?只是西瑟还来不及给自己再找补上两句,便又听见了身旁人儿紧接着的审视话音: “哼嗯——新闻54台的特别节目?” 不用解释,这肯定又是接入了西瑟的固件直接看起来了那节目了。 “威斯特布鲁克大学……食品安全研究室……专家教授……谷物铬金属超标?过量使用导致肾脏损伤……” 同样的画面播放在了两人的眼前,伊莎尔又顺着那节目画面的播放将主持人所念出来的几个关键词语碎碎地复述念出,并且这越是念,伊莎尔念叨着的语气也越是变得轻蔑,就仿佛其面前正播放着的压根就不是什么严肃认真的新闻栏目,而是一档失败的脱口秀一样滑稽可笑。 “光是这几个关键词凑一块,屁股就已经歪出天际去了,西瑟你不会还信这个吧?” 虽然这字里行间传入了西瑟耳朵里的都是淡淡笑音,但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西瑟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里头全都是戏谑的嘲笑反话? 是以害怕被身边人误会了的西瑟也立刻慌慌张地开口为自己辩解了起来: “不不不,你别误会啊,我就只是想上网找一下美食食品下饭,结果一点开视频网站头一个推到了我眼跟前的就是这么个醒目加粗的红色标题啊……然后我就好奇点了进去,我又不信这种的……” 似是觉得光是说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话说完了的西瑟又是一低头一抬手,往自己的嘴里大口扒进去接连两三勺芝士焗饭,直将自己的整个口腔都给塞得满满当当,鼓鼓囊囊的,再一抬起头来将自己的这副夸张的咀嚼模样现与伊莎尔来看。 而这么夸张的自证模样也着实是让伊莎尔也吓了一跳,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想着略微调侃一下身旁呆瓜的伊莎尔又是连忙卸下了脸上严肃,开口安抚着西瑟: “好啦好啦……我信你,我相信你了啦……” 并且这一边开口安慰着,另一边又生怕面前的呆子真的因为大口吞饭而噎住,伊莎尔再是伸手拿来了一旁的饮料,递到了西瑟的面前。 “……来,先喝一口,别噎死了你个傻子。” “唔嗯!” 见此,西瑟也没了多的动作,立刻将那饮料接过了手,将那吸管抿进了口,再借着清凉的气泡水饮品将口中囫囵吞入了的焗饭一点点顺入了腹中。 至于另一边的伊莎尔,瞧见了西瑟无虞的模样也收回去了视线,将自己的注意力又重新汇聚到了自己眼前的大个头汉堡上去。 只不过等这会的伊莎尔再看见了手中这双层肉排、芝士加倍、多加酱料了的体重放纵餐时,似是因为刚刚西瑟所提到的那一档子晦气节目的缘由,这会也早已经没有了先前刚刚入手了的兴奋与期待。 ‘啊呜——’ 仅仅就只是小小张开了嘴,在自己手中的罪恶美味上咬出来了点“擦边”一般的“皮外伤”,感受着酱料调剂之下,芝士肉排与面包蔬菜之间琴瑟和鸣的美妙奏曲,伊莎尔的大脑里头所思考着的却也都是与之无关的所谓“重金属超标风险”。 ‘唔嗯——’ 再等口中美味被咽下,伊莎尔再张开嘴,却也并不是为吃了: “虽然一眼看过去大概率就是个恶心人的舆论战谣言,但如果认真地考虑考虑,我们貌似也得先求证一下情况是否属实,得先抽检一下我们库存里头的粮食是否真的存在有污染风险,然后再视情况考虑对策。 如果确有其事的话,就先想办法把这部分问题产品处理掉,自我纠正错误。 如果子虚乌有的话,也得想办法找到发声渠道,把证据摆出来狠狠的骂死那群家犬……” 伊莎尔这说着话凝眉怒目着的模样给这会身旁坐着的西瑟看来又是别样的扎心。 毕竟原本那一幅欢欣的午餐氛围可全都是因为西瑟的一时手贱点进去了那该死的破栏目里头去之后才会沦落至此的。现在搞得伊莎尔没了食欲,自己也跟着揪心,可不都全怪西瑟自己吗? 但事已至此,即便是让西瑟绞尽脑汁地去想恐怕也是想不出来什么能够弥合裂隙的上上之策,也只能够干涩地开口劝上了身边人一句: “哈哈……那现在说那些不也太早了点嘛?要不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而被这一句话吸引来了注意力的伊莎尔,则是在一眼瞧见了西瑟脸上些许的自责难看神色过后回过了神来,顺应着了建议: “嗯……” 浅浅的答应过后,再是大大地张开了自己的一张嘴,用着刚刚自己在汉堡摊位前与身旁呆子开玩笑时所提到的凶恶吃相来狠狠咬下了一大————口汉堡来,美美地咀嚼着,不再去思索那些令人烦心的事情,而是重新享受起来了自己与身旁人来之不易的共同休闲时光。 “哈哈!你嘴巴真大!” 像是被伊莎尔这骤然轻松了的氛围所感染,将那“血盆大口”的模样全程目睹了的西瑟也开始开起了玩笑来。 “哼——!” 而紧接着那呆瓜便又吃到了来自于伊莎尔的轻飘飘肘击一记,感受到了来自于其的小小不满情绪。 “哈哈……” 终于又回到了这轻松的氛围,西瑟一颗悬着的心这会也终于算是落了下来,也恰好自己的肚子也还瘪瘪地没来得及填满,是以也就不再多聊那些有的没的,也不再想着去找些什么下饭佐餐的网络节目,而是回过了头来专心致志地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这一份餐食,一勺一勺将那浸透了融化芝士,充溢着浓郁咸香奶味的焗饭送入了自己的口中细细咋么滋味。 “嗯姆姆姆姆……” “嗯姆姆姆姆……” 就这么,坐在了毛绒熊熊对面的年轻男孩女孩双双大口饕宴着面前美味,毫无遮掩而又自在随心的自然模样,就好像彼此都已经成为了各自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即便是吃出来了满手酱汁来不及擦拭,吃出来了一嘴油脂自己浑然未觉的不堪模样,对于这二人而言也就仅仅只是看见了过后相视一笑。 “你看看你的嘴边!” 一边调侃嬉笑着,一边殷切地掏出来了自己衣兜里的纸巾为对方去轻轻擦拭。 “好了好了,你也小口点吃吧,我知道你嘴巴特别特别大了,你也赶紧地先喝口水先!” 无需有任何的顾忌,亦无须有任何的遮掩。 在这轻松的氛围之中,那两份美味的餐点也过不了多一会,便尽数入了二人的腹,将这一对恩爱男女都给撑的肚子鼓鼓走不动了路。 “哼哼——我就说你买个小一号的汉堡好了,这下吃撑了吧?” 再听见了那餐桌一侧,两个仰躺倚靠在了长椅之上的人儿里头,西瑟竟是率先开了口,调笑起来了自己身旁捂着肚子打着饱嗝,整个人都瘫成了一条,快要“流淌”到了桌子底下去了的伊莎尔。 “可是那个最大个的巨无霸真的很香嘛……” 而那个鬼灵精的伊莎尔竟是也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对西瑟的调侃回以反驳,居然是撒娇般的对西瑟辩解着。 “好吧……那我们就先坐着消化消化再走好了。” 这娇态也自然是把西瑟那说教一样的语气给融化了个完全,只能宠溺地提出来了一个建议。 “我同意——” 开口赞同着,伊莎尔再是一扭腰枝,从原来快要流淌到了桌底下去的姿态掉了个头倚靠在了西瑟的身上去。 “哇——!” 而那个被当作了人肉床垫,感受到了好一阵熟悉的沐浴露香气蹿入了自己鼻尖的西瑟也是反应迅速,立马就顺应着伊莎尔的动作同步转过了身来张开了怀抱,将那可人儿给拥入了怀。 “我要睡一会。” 再听见了怀中温软处传来了这样任性的话音,让这会环抱住了伊莎尔的西瑟又是好一阵为难。 “喂喂……你就这么睡,我可受不了啊……过不了一会我的胳膊可就要麻了……” 只是西瑟虽然都已经拿出来了商量的语气,希望自己怀里头的小姑奶奶能够稍稍变幻一下姿势,然而等到的却只是伊莎尔的再一句娇蛮话音: “我不管!” 一下子可就给西瑟的嘴巴堵得死死,再没了办法。 “好好好……” 只能任由着伊莎尔在自己的怀里头惬意休憩着,自己也就只能够在不扰动怀中人的前提之下微微挪移着自己的身躯,好给自己也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态,以免真如自己那抱怨里头所说的一样麻木了手臂。 然而就在西瑟暗自与自己较着劲,调整着姿态的这一会功夫,西瑟的耳旁却又是传来了周遭其余人们口中的些许惊讶呼声细碎: “哇——!” “快看快看!” “那些车子好迷你耶……” 再等西瑟顺着那一声声惊叹看向了“美食广场”所毗邻着的那一条路面街道之上,便又瞧见了那些人口中所提及了的“迷你车辆”。 在整个行驶而来了的车队行列最前端,那一辆辆小车就好像是将摩托车的后半部分接上了个类似于皮卡车车斗一样的小型货运车辆。 “小三轮啦——用电的小车车,虽然没有那些个皮卡货车们能拉货,但相对的更加灵活,也更加节省能源。很适合搬运小批量货物,经济性上也更好哦。” 虽然并没有亲眼得见那行列车队的模样,但与西瑟共享视觉了的伊莎尔却还是清晰的观察到了那边骚动的来源,并顺带着为从未见识过这样款式迷你机械的西瑟开口解释了起来: “还有后面那些还没有人高的小不点铲斗车可也不是给孩子玩的玩具哦。那些可都是正儿八经适用于狭窄环境的小型化工程机械,必要时可以更换前头的自紧固工作套件,变成钻机或者叉车等等其他工具车车啦。” 再顺着伊莎尔为自己的介绍,西瑟又看向了那车队后头排列齐整,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之下行驶在了道路之上的缩小版铲斗车。 “不出意外的话,前面的三轮应该就是要向市民销售的,后头的铲斗车就应该是我们‘燎原火’自己的工程储备了,城市市民们又不像农村庄园主们有使用这些工程器械的需求,反而是我们可能会在战时拿出来打桩组装个电网什么的会用得到。” 好奇心一点点地被满足,再等西瑟脑袋稍稍偏移了寸许,想要看一看那车队后方的模样之时,却又是被车队行列一侧像是正在指挥者车队行进方向的三两身穿着“燎原火”制服的人员给吸引了眼球。 特别是走在了正中间,那一位相貌精瘦,身材修长,呈现出来了一身接近古铜色的深色健康肤色,脸上还挂着了一副淡淡和煦笑容的男人——“笑脸”霍普。 而几乎就是在西瑟的视线聚焦到了霍普身上的同一时间,原本还舒适的地瘫在了西瑟怀抱里头了的伊莎尔又是不知为何突然间一个激灵,鲤鱼打挺似的猛然坐起了身来给西瑟吓了一大跳。 “呜啊——!” 只是还不等西瑟这收了惊吓的小心脏平复一下,紧接而来了的便是自己身旁伊莎尔那慌慌张的话音催促: “小声点——!嘘——————!绝不能让他发现我现在这么副模样!快伏下身子来!” 都来不及说句话,便被伊莎尔催促着的同时伸手按下去了头颅一颗,二人双双蜷缩在了餐桌之上藏住了脑袋,而西瑟多少也能猜的出来,这是伊莎尔生怕自己放松懈怠的模样被自己所厌恶的人察觉得到。 “唔——有必要藏起来吗……我觉得霍普先生他人还挺好的来着……” “我说有就有!” 虽然西瑟倒是也对伊莎尔这么大的反应提出来了些微的质疑话音,但在自己身旁伊莎尔的这一副不做任何迟疑的坚决态度裹挟之下。 恐怕这年轻男女也就只能在这乖乖的隐藏到了那整个车队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过后,才能抬起头来了。 而今天这么一场二人间的逛街时光,恐怕也得在那之后宣告结束了吧。 第251章 资本谬论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我超,突然发现之前好长一段的段序都是错的,刚刚才改过来。) 远离了北美洲的西方海岸,深入了那茫茫的黄沙废土,落基山脉西麓的荒丘碎石凌乱之处,正有着一辆荒漠迷彩涂装的军用货车借着高悬于空那一轮明月的晦暗隐匿于此。 而这一辆货车的主人,这会则在自己爱车车轮旁的背风一面,席地坐在了沙尘之中紧紧盯住了自己面前地上的一张小小漆黑色电炉,以及在这炉子的上头所搁置了的铁锅,与其内部渐渐翻腾上涌出来细小气泡了的热水半锅。 “唉……” 突然间,又听见围炉正坐着的那人口中浅浅叹息了一声,循声看去,便又瞧见了那位皮肤黝黑如墨色,满脑袋扎纂着粗条脏辫的黑哥们一伸手,再是将手中不知名包装袋里头的褐色粉末给直直地倒入了自己面前的热水当中去。 “天天跑这夜车,不来点咖啡提提神可是真顶不住……” 只不过相比于这半锅子的水而言,黑哥们这会撒下去了的小小一包咖啡粉末也不免显得过于少了点,几乎就是那点粉末入水了的一瞬便瞬间溶解在了浮沫与气泡之间,将这一锅热水都染成了淡淡的浅褐色透明溶液,这都用不着蘸点尝尝味道,光是看都能看出来那滋味的寡淡。 “再来点……多来点……” 但还好黑哥们提前准备在手上的也并不只有那单单一包,这会又是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又从自己的衣兜里头取出来了整整一条约莫八九包的速溶咖啡粉末,再是一包包地扯了下来动手撕开倒入锅中。 如此往复,待得那过里头的热汤终于是浓厚到了看不清锅底了之后黑哥们这才算是停下了手,将剩余的宝贵速溶咖啡又尽数珍惜的收回了衣兜里头去。 “也不知道那帮子家伙们什么时候过来,这要是再不出发可就晚了…… ” 再看这黑哥们一提锅里头的汤勺一只舀起来了腾腾冒着热气的热咖啡,说着话的功夫就已经凑到了嘴边,小心翼翼地先是啜饮上了一口。 “呜呼——!唔————!” 随即又是连那一抹咖啡的苦涩都还来不及品味,就先让那开水的滚烫给刺激了一下子上下牙膛的口腔表皮,以另一种方式给黑哥们好好地提振了一下原本昏昏的精神。 “卧槽,卧槽,这还是灌起来放凉了慢慢喝吧……” 而再等清醒过来了的黑哥们一看自己面前这一大锅此刻仍旧还不断往上涌起来气泡无数的沸腾热汤之后,也就完全没有了想要品尝自己舌头肉汤的意愿,只好又从自己的身边取来了一支大容量的水壶搁置锅边,再是双手高高举起来了那锅沸腾的咖啡对准了那水壶口,向里头倾倒了进去。 然而就在这中途,来自黑哥们的背后突然又传来了阵阵不易察觉的细碎震动与摩擦声响,并且还愈发地靠近着黑哥们的方向,让其全身的神经都瞬间为之一紧,连带着手上倾倒咖啡的动作也给吓得骤然一停。 再等到黑哥们回头仰脖看了过去,出现在了其眼中的,则是身后快速靠近了的一行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模样壮汉,此刻正护卫着其身后的两辆小号叉车及其搬运着的货物箱子一并走了过来。 “嘿——!丹尼斯!” 再等那些士兵们当中领头的那个先高高举起来了手对着这边呆愣愣的黑哥们挥了挥,大声地点出来了其姓名,丹尼斯这绷紧了的全身肌肉才终于算是放松了下来,一边继续向水壶里头倾倒着咖啡的动作,一边再与后头的来人们开口接洽着: “该死的,你们可算是到了,怎么弄的这么晚?” 只是身后走来了的那几名士兵或是三两步快跑到了丹尼斯身旁货车车厢的后头,放下来了尾板大敞开了厢门;或是两两一组地将那迷你叉车正搬运着的几箱不明货物提前地装车,再将卸完了货物的叉车杆进行折叠收缩以节省空间好一起塞进那车厢的内部。 总之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有着空闲能够回答上黑哥们丹尼斯的这么一句问话,引得丹尼斯口中又是不爽的轻哼哼出了两声: “哼——快点装车也好,早点干完我也早点得了歇着。” 这说着话,丹尼斯手中的热腾腾咖啡也一并尽数灌进了壶中,随即丹尼斯也不再磨蹭,一如车厢后头忙碌着的军人门一样的麻利,将水壶拧上了盖,再提起来了低上的电炉铁锅等等物什,丁零当啷地爬进了前边的货车驾驶室里头去,立刻着手开始发动起来了车辆的引擎。 ‘嗡——————’ 很快,在丹尼斯的操作之下,瞬间又有着一阵细微的嗡鸣震响从其坐下向上一路传导进入了丹尼斯的大脑之中。 “嘿嘿,就是这种感觉,帅疯了!好美人!” 而这样的引擎震颤动静又是让丹尼斯无论是第多少次地体验,都不免得咧开来了自己的嘴角笑颜,难以抑制心中阵阵兴奋的情绪。 “攒钱换了这么一台大家伙果然是最最正确的选择了,既能拉货,这手感,这威风霸气的模样,这也都是一等一的棒!” 就像是这会丹尼斯嘴里头嘟囔着说的一样,现在他坐下的这一台军用卡车,可正是丹尼斯趁着夜之城议会濒临破产的这会功夫,各种走私拉人的活计瞬间陡增,连带着自己账户里头也大把大把入账了钞票,终于攒齐了价款过后,再是几乎掏干净了自己的家财在几周前刚刚购置的新车。 若是拿自己之前的座驾与之相比,那一辆甚至于就连车窗都坏了打不开的老伙计简直就是字面意义上真真正正的废品。 不过就只有这一辆美人的话那还不够…… 一念想到了这,丹尼斯又是抬起来了自己的双眼视线看向了自己头顶的电子后视镜,看向了后头车厢之内,那几辆被士兵所操作着,慢慢开进入了车厢内部了的几辆迷你叉车上头。 “啧啧,再等我开着这辆美人,给这个什么所谓的‘燎原火’多拉上几趟的货物多挣点他们的工分,再换上两辆这么个小家伙,和几台水培蔬菜柜,我也就用不着天天昼伏夜出累个半死地跑活了。 等到时候忙完了这一阵子赚足了钱,我就随便找一条废土中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连接干路,用那些个小工程车自己营造出来个小窝,再从公司的电缆上分接一条电线过来自己种菜自给自足,哪里还用在夜之城里头租房住,过那沟槽的日子?” 听这会丹尼斯口中碎碎念着自己对于未来生活的美好规划,这眉目之间所透露出来了无穷希冀的模样,可就与前几个月夜之城生意惨淡时的得过且过大相径庭,就仿佛曾经丹尼斯连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生活只需要现在的他再稍稍地一努力便唾手可得似的。 但就在丹尼斯正想象着那美好未来,一颗心都因此而飘飘然直上九天了的时候,却又是不知想起来了什么,脸上的兴奋神情又是倏地冷却了下来。 “不,要不就保险点,这一单干完了就收手?最近看新闻说夜之城里头‘生物科技’和‘燎原火’这会也都已经摆开来了驾驶马上就要开始火并了,再在这片是非之地里头挣这玩命钱风险也只会越来越大…… 对,没错,就干完这一单吧,少赚点就少赚点,干完这最后的一单我就收手,直接开始我的小窝计划……” ‘咔哒!’ “说啥呢?” 然而就在丹尼斯这会正自顾自修改着未来规划的时候,从驾驶室的另一边又突然传来了开门的细碎声响以及一句熟悉的人言话音,当即便打断了丹尼斯的思绪,只能匆匆忙的开口确认了一句: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倒是你们装车装完了吗?咱们到底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都装车完毕了,还是老规矩,能开多快快多快,直接开进圣多明哥里头去,不要管任何人。” 再等丹尼斯从身旁这位貌似是个军官的口中得到了确定的话语,脚下也是立刻轻点油门,驾驶着自己的爱车缓缓地发动了起来。 并且同时,丹尼斯似是还忘不了自己曾经拉客时养成的习惯,在驾车的时候总是要与自己的客人聊些什么,即便是这会自己身边坐着的压根就不像是什么好聊天的对象那也一样: “嘿,老哥,你们这次看起来也没拉上多少的货啊,就只是为了带这十来个兄弟一块进城嘛?” 不过好在这几周的晚上自己几乎是天天都与身边的这位大兵哥一起来回的输送物质,二人之间也早就已经从一开始的冷淡无言发展到了现在的能够稍微聊上几句的交情了,当然,仅限于一些没营养的话题就是,若是真的涉及到了任务或是别的什么机密话题,这些个大兵哥们的嘴巴那还是守得相当死的。 但这会丹尼斯向其问出口了的这么个问题,看起来就还并没有触及到那些不可言说的机密话题,那位大兵哥也很快就接上了话来: “差不多,就是你刚刚看见的十来个人,外加几台工程设备和箱子里头的小型发电机,卖给普通市民的。” 只是这大兵哥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又让丹尼斯听了瞬间来了好奇: “卖给普通市民的小型发电机?” “是,不过和一般车子里提供动力的醇2发动机不一样,就只是些普通的老型号发电机,乙醇汽油或是普通的柴油都能用,正好很快夜之城里头就要开打了,到时候圣多明哥内部的发电厂很有可能就会给‘生物科技’重点关照,我们自己得储备上一点备用,当然普通市民们也会需要的。” 普通市民们也会需要的…… 光是这一句话听进了耳朵里,就已经足以让丹尼斯心中涌出五味杂陈。 “呵,所以你们打算卖多少?我想这样的紧俏玩意在现在就算多叫上两三倍的价格都会有人出钱买的吧?” 不过在丹尼斯看来,这多半也就是和那些个投机的商贩们一样,发战争财的套路就是了,毕竟资本主义,那都是要赚钱的嘛。 但当丹尼斯真的等到了身旁大兵哥的回答话音时,却又他的口中听见了与自己所想象的不太一样的回复: “那哪有?我们‘燎原火’的劳动商店你不是说你自己也去过嘛?你难道在里面有瞧见什么特别贵的东西吗?” “额……” 并且等到了丹尼斯这会顺着兵哥的话仔细一回忆,无论是几工分十几工分的食品燃料,抑或是同样价格低廉的日用工业品,抑或是自己先前未来规划中还提到过的几千工分一台的迷你工程车,这些貌似都还真的算不上有多昂贵…… 似乎……这个所谓的‘燎原火’还真的不怎么在意“钱”的事?但那又怎么可能呢?这世上还能有不爱钱的人? 脑袋里又升起来了再一个想不通答案的问题,丹尼斯也很自然的又将这么个问题直接对自己身旁的兵哥问了出来: “所以,话说回来你们这个什么‘燎原火’,你们难道就不想赚钱嘛?就像是卖义体的‘生物科技’、卖军火的‘军用科技’,还有那些大大小小叫得上名字或者叫不上名字的企业们,他们可都在一门心思的往挣钱,而且是挣大钱的门路里头挤。哪怕是一瓶水,都得想着法的给他编故事,往百万欧元的价格去卖。 就像是那些个所谓的资本专家们说的一样,总得有得有人赚大钱不是吗?” 是啊,不论是国家,还是城邦,又或者是企业,如果没有像那些资本专家们说的一样,没有了这些个百万富翁赚取超额的财富的话,又有谁会去消费服务业,奢侈品行业,又有谁会去投资企业创造就业岗位,间接地养活那么多像是丹尼斯自己这样的边缘人物呢? (未完待续) 第252章 口述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是啊,不论是国家,还是城邦,又或者是企业,如果就像是那些资本专家们说的一样,没有了这些个百万富翁赚取超额的财富的话,又有谁会去消费服务业,奢侈品行业,又有谁会去投资企业创造就业岗位,间接地养活那么多像是丹尼斯自己这样的边缘人物呢? “喂喂,等等,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但似乎,听身边这位“燎原火”军官口中突然间变得无比愤慨了的话音,他似乎并不这么觉得: “那帮子狗日的企业老板们把原本就应该属于你们的财富剥削完了,然后再给你们仨瓜两枣的当作了施舍,然后你就把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应当?有没有搞错!” “哈哈……” 什么嘛,这不还是那一群马后炮一样的剩余的什么价值的理论嘛?回回见有城市破产都能瞧见这帮子人像蟑螂一样窜进满大街的抗议人群里头跟着举牌子,都不说别人,就丹尼斯自己都已经亲眼见识过两三轮了,那个什么马克思,要是真有他们吹嘘的那么牛逼那么正确,这个世界又怎么可能会狗屎至此? 而一旁坐着的军官虽然听不见这会丹尼斯心中的鄙夷,但也能够从其口中的一抹轻笑读出来大概,当即便明白过来自己身旁的这位早就已经在那些狗屁资本学者们的理论中浸淫得瞎了眼,再与其讲些寻常的道理也不可能有半分作用。 但哪怕一番话全给丹尼斯当作耳旁风也好,就算是为了自己这颗隐隐冒火了的自尊心,军官都必须得在这会争辩上两句才行: “我就不提别的,难不成丹尼斯你就真的相信西方那一套?你就觉得你就是他们口中奸懒谗猾的泥……” “哦!狗屎——!” 只不过军官这找人痛点的本领也实在是过硬,原本还显出来一脸麻木自嘲的丹尼斯,竟是又被军官口中的一个单词给打破了心防: “……尼哥!你先别急!还没完呢!你真就觉得那些出生大资产阶级家庭的贵公子们就天生要比你我高贵?还现在这么个拥有着甚至都要比玄幻小说里头的魔法还要神奇的超级科技的世界,你难道不觉得在这样的世界上,人民们居然就活该要因为吃饭看病这样简单的问题而发愁实在是太过于荒谬了嘛?” 军官这一开口,问出来的一个个问题丹尼斯又何尝没有自己一个人在夜里深思过? 丹尼斯又怎么可能没有在脑内臆想过自己若是巨头企业的公子哥,抑或是那些个成功学案例上的风云人物的话,自己的生活又将是如何的光鲜亮丽? 但那一切也都只不过存在于自己的臆想!他丹尼斯,不但是出生在了一个传统且贫穷的单亲家庭,好死不死的还天生注定就是一个黑皮肤的贱种!是人人口中身体素质强大、音乐天赋高超,但是在智力上要输过黄种人与白人的人种! 他丹尼斯倒是想过咸鱼翻个身,但每每当他丹尼斯想要效仿成功学上的大人物们一样真的开始起早贪黑奋发努力之后,却又一次一次地因为各种企业裁员、收不抵支的缘由重新回归到了走私、黑车之类的老行当来,靠着这些灰色收入才能勉强活地滋润一些。 这世上哪有什么人定胜天的美梦?丹尼斯自己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谁还能比他感触更深?底层人民的生存就是仰赖着那些百万富豪施舍下来的工作岗位!黑色人种就是身体素质强音乐感强但智力低下竞争不过黄人白人! 被身旁人的一句话再度勾起来了深埋心中许久了的绝望,丹尼斯这会一边在自己的心底暗暗地再度下定了决心,现在手头的这一单活计便是自己在夜之城里头干的最后一票。另一边则是再开口,对自己身旁这位好为人师的讨人厌顾客开口搪塞着: “是是是,客人您说的都对,并且我还听说这会的夜之城里头正闹着工会游行呢,我听了您的话可真是大彻大悟啊,马上等这趟活计完了我也过去报个名,跟在那群傻逼工会喷子的屁股后面大骂两句公司狗的不是,这下子您总归满意了吧?” 丹尼斯还以为自己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搪塞,总归是可以塞住身旁那个臭煞笔的嘴了的吧。 但却几乎就在这话音刚刚落地的一瞬,一句令其意想不到的回复又紧接着入了丹尼斯的耳: “不,那群子游街的傻逼工会去了也没用。” “啊?” 一句话几乎是瞬间便吸引过来了丹尼斯的目光,甚至于就连路都顾不及去看,直直就盯住了自己身旁那一位“燎原火”的军官,怀疑着他的脑子是不是生出来了什么癔症,这怎么还连带着骂他们自己人了呢?他们难道不是一伙的嘛? 而另一边同样也察觉到了丹尼斯疑惑的军官,则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这会身边人的世界观因为自己那一句话语正陷入了微微的动摇之中。 并且像这样的动摇,若是利用的合理似乎也能够撬动他整个认知大厦,是一个对其进行彻底改造的千载良机! “是啊,没错啊,街上抗议游行的那帮子所谓的工会人士就特码的一群傻逼,谁信他们谁傻逼。” 再在丹尼斯的耳旁来上了一句重重的狠话趁热打铁,看着那一颗黑黝黝的脑袋缓缓地转过回去看向了卡车的前路一言不发,军官这会也拿不准自己究竟是否真的在其心中种下了那一颗好奇的种子,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述说起来了理由: “别的不说,咱们就说现在夜之城里面的那一批掺和进去了游行部队的所谓‘工团领袖’,他们原本十来年前可都是夜之城里头正儿八经的民间组织,尤其是之前直播画面里头带头发表讲话对不夜城议会提出诉求的那几个,曾经还是在好几家工厂企业里头发展出来了上万号人规模的总工会的中高层骨干。 但结果呢?一个个都坚持错误的罢工抗争方式,然后就在十多年前的gec总罢工运动中被不夜城警察局对着名单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抓进去了,后来gec他们还出来扮好人呢,提出来了一份所谓的‘和解方案’,提议gec满足当时罢工的部分诉求,比如提高工资水平待遇,降低劳动时间等等,然后最绝的就来了,他们在条约的最后一条写上了让当时的‘夜之城总工会’原地解散,然后由gec挑头吸收全班人马组建一个新的‘劳工工会’,用这个‘劳工工会’来推进以上条约的执行……” 耳旁滔滔不绝的,是那个“燎原火”的外地人军官对丹尼斯讲述的过去。 而那军官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么一段历史也压根用不着他来为丹尼斯讲述。 只因为丹尼斯自己本人在后来加入流浪者家族之前,就是当年的gec工厂员工的其中之一,就是当年那一事件的亲眼见证者之一。 然而即便丹尼斯正是当年的亲历者,但当年浑浑噩噩只知道那几个劳什子的“工会领袖”会带着他们闹出来高薪资、高待遇的丹尼斯本人,后来同样也成为了导致“夜之城总工会”倾覆原因的几万分之一。 这正是丹尼斯对于工团主义,对于那什么狗屁马克思嗤之以鼻的开始,同时也是他一只潜藏到了现今一直不愿与任何人言说的秘密。 “……最终这份草案就在资本政府的威逼利诱双重手段之下,成功地令剩下来的大部分工人们同意了这一份‘和解方案’,‘夜之城总工会’自此不复存在,而那个理论上代替他来为工人们争取权益的‘劳工工会’,则也加速变质成为了资本力量压迫工人阶级的走狗。 这最终的结果简直就与我大学论文的选题,2024年10月发生在了印度的电子工厂总罢工事件如出一辙,同样的逮捕高层,同样的‘和解协议’,又是同样的由工厂资本方牵头组建出来一个‘新工会’来‘保障’工人权益。 最后也是同样的工会活动最终宣告了失败。”(真实事件) 在副驾驶上军官口中洋洋洒洒的话语之间,曾经轰动了夜之城的这一整个大事件的朦胧面貌便被形容了出来。 但很可惜的是这番叙述看起来貌似也并没有达到军官自己所想要的结果,丹尼斯就像是完全地将其无视了一样,不见任何波澜地岔开了话题: “你上过大学?” 反而是问起来了与先前整段内容都几乎毫无关联的一个问题,像这样冷淡的模样看起来可像极了那些输给了这个世界的人们模样,麻木且毫不关心身边发生的大小事情。看在了身旁热忱军官的眼中,无疑是又对那一颗炽热的心上浇下去了一桶冰水。 因此在热情消退了的同时,连带着嘴中的话语也不再像是刚刚那般的急切,又变回去了二人之前,车东家与客人间闲谈的语调: “是啊,很稀奇嘛?” “稀奇,当然稀奇了。” 与之相对的,则是丹尼斯口中同样冷淡的回答话音一句: “无论是在这夜之城里头,还是整个美洲大地上的其他地方,大多数人家的孩子们最多也就只能上到小学毕业,认全了单词,足够进厂打螺丝了,政府就不管我们了,再想往上读,要么就看看自己的族裔社区小群子里面有没有便宜的社区大学,要么就得再自费花个十万多欧元学费和十来万的学杂费,供着上威斯特布鲁克大学那样正儿八经的好大学。所以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身边一共都没出过几个大学生……” 说着说着,丹尼斯似是又有点馋了,便空出来了那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铁胳膊伸入了自己的怀中,翻翻找找过后便从里头抽出来了根卷纸烟刁在了自己嘴上之后,随后又控制着那条铁胳膊,将食指指尖对准了那卷烟方向。 ‘啪。’ 再听一声脆响过后,一缕袅袅升起来了火苗便突然出现在了这冬夜之下急速驰骋的卡车内部,将这卡车内部的黑暗照亮了一瞬,将那刺骨的寒温驱散了刹那, 同时也给丹尼斯心中根深蒂固的绝望世界观念给稍稍摇晃了些许…… “呼————呵呵……尤其是像你这样当兵的,毕竟,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拉人,或许这辈子都没亲见过几个精英老爷的面,但最最底层那些挣扎着讨生活的脸孔我可真是见的都要吐了。 既有屌炸了急急忙要送医的,又有外乡来的臭屁小子千里迢迢跑过来大城市应聘ncpd的,当然,更有那些公司的不义战争打完了过后就被当作垃圾给丢掉,非但得不到任何的社会保障与赔偿,甚至于还被当成了杀人魔被万人唾弃了的退伍老兵。 嘿,你猜怎么着?就我见过的那么多退伍老兵里头,几乎没有一个是像你这样的大学高材生,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也不知道究竟是凑巧,抑或是丹尼斯的有意为之,作为一名几乎在犹他州里头土生土长的“盐湖城的孩子”,对于外界的了解也就仅仅只是推开窗去看天,远远没有丹尼斯那样丰富的生活阅历,是以此刻被问到这个问题了的军官倒也确实是对这么个问题不甚了解,只能如实回答: “不知道。” “被当成耗材了呗,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而在丹尼斯最终揭晓了答案的同时,似是还因为自己终于问得身旁人没了话说而沾沾自喜着,又大口大口猛嘬了嘴边的烟气两三口,仍由那氤氲的烟气自喉咙直通入肺,贪婪地享受着由尼古丁给自己带来的片刻欢愉。 “……吁———————— 那帮子公司坏种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些最最精明的商人,他们的原则就是用最低的成本换取最大的收益。 所以自然他们无论是在招募雇员,抑或是在招募士兵的时候可都是秉持着能喘气就能当兵的‘超高要求’,再经过一通非人的义体改造过后,或是有的干脆就连改造都不改造,直接就扔进战场里头填线挨炸。 像这样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挣的钱也不见得能比普通公司员工多多少的活计,恐怕也就只有那些底层混迹,见不到出路的混混们才肯干了吧……” 就像是丹尼斯自己这样的混混…… 第253章 工会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都烂成这样了,还能有人参军?” 军官其实倒也不是没听说过“陆上天国”之外的其他实体有着类似的问题,但真的当他从丹尼斯的口中聊起时,还是不免得感觉到了好奇。 毕竟他自己就是个职业军人,训练如何艰苦都暂且不论,在美洲这片四战之地上军人可是真的都随时面临着死亡的风险。扪心自问,如果“燎原火”内的军人待遇也和丹尼斯口中描述的一样糟糕的话,自己可能都想象不到究竟要生活落魄到什么地步才会选择去参军了。 “当然没几个傻逼肯主动去参军咯,但那群公司老爷们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大不了抓壮丁呗……” 随着一句淡然的话语突然的一顿,丹尼斯嘴边的烟卷紧接着便是一明,一灭,再看那顺着微微咧开来了的唇缝之间袅袅散溢开来了的迷蒙烟气淤积于车内挥之不去,让身旁那位军官看了,眉头亦随之一紧。 “……我甚至敢说那些个西联、新美国,或者是德州佬,他们的军队里起码能有一半多都是抢抓来的壮丁……不,一半多都说少了,起码一多半! 绝大多数都是街上随便提溜了两个流浪汉或者干脆就是找监狱里花钱买的囚犯,然后拉去改造改造扎两针激素,脑子里头再上个保险就直接送去前线了,至于这帮子可怜虫最后的下场嘛,要么就是在战场上死的不明不白,要么就是心里防线崩溃当了逃兵,再被那大后方坐着沙发吹着空调的老爷们按一按遥控器给爆了脑袋。也就只有极少数压根来不及接受改造,或者运气好逃出去了信号接收范围没被发现的能够成功活下来当个逃兵……” 明明是那么黑暗且可怕的话语,可是在这会的丹尼斯口中述说出来却又像是家常里短般的寻常,让一旁的军官听了,心里免不得又是好一阵的震惊,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应该震惊于资本对于人性的蔑视,还是应该震惊于丹尼斯这样的平头百姓对于这种黑暗现实的麻木。 “当然,也有那种足够幸运活到了退役的幸运儿,他们有的甚至可能还能混上个士官,但那也没用,因为军队里头给士兵用的义体那特码的都不应该是给人用的,顶着那么一身军用义体就没有不发赛博精神病的可能性,最终也逃不过发疯被人当场击毙的结局。” 又听见这最后一句,听见甚至就连那些留得了一条性命能从战场上走回来的士兵都逃不过一个注定悲剧的结局,军官便再按捺不住惊叹发问: “难道就连退役安置都没有的嘛?” 就这么将一批身上携带有军用级别义体,受过正经军事训练,战场上见过血,甚至有的可能还罹患有创伤应激综合征的军人就地解散?怎么可能? “我猜大概是没有的吧?反正你要是常看夜之城的新闻,隔三岔五的便会播报说哪哪哪出现了赛博精神病提醒市民不要靠近,而这些赛博精神病里头退伍老兵又是最多。并且话说回来,我自己倒也确实是在夜之城里头亲眼目睹过一起赛博精神病当众开枪的,不过哥们我也是命大,那个赛博精神病很快就被后面赶来了的暴恐机动队——另一群合法的赛博精神病们给搞定了,没伤到哥们我。 另外在我光顾太平州义体黑市的时候,几乎永远都能看见那群臭老鼠们菜单上最最高档的货色就是各种各样军用级别的义体,而这些军用级别的义体又都是那些大公司专供给军队使用,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让街头的耗子们拿到一手货,所以这些军用级别义体还能是怎么来的呢? 呵呵……反正在夜之城里头当兵到底有没有退役补贴或者安置,这我确实是不太清楚,但至少那群退役老兵们的日子看起来也没有好过到哪去,就算有恐怕也没多少吧?” 一个模棱两可,听起来却又像极了真相的答案传入了军官的耳,第一次如此切身的察觉到了国家与国家、军队与军队、甚至是人民与人民之间的境遇之差距,这种浪涛潮涌般难以言述而又沉重窒息的压迫感觉让其瞬间失了声,再说不出来哪怕一句话语。 而虽然军官这会沉默着说不出来话,但那也并不代表丹尼斯的嘴巴也一样被缝上了线: “所以,咱俩一起对接跑了这么多天货了,但对于你们这个新来的‘燎原火’我还真的不怎么了解,所以说在你们‘燎原火’当差一般都是什么待遇来着?我都已经跟你讲了半天夜之城了,怎么说也该换你给哥们我掏掏耳朵了吧?” 再听丹尼斯一转话头问起来了“燎原火”,立刻就将军官的思绪从对夜之城之黑暗的惊讶之中一转到了自己原本习以为常了的“燎原火”的生活之中。 而这突然间脑海中画面的变幻,又几乎是瞬间便让军官体会到了自己曾经觉得理所应当的一切都变得是那么样的弥足珍贵,连带着再开口回答丹尼斯的话音里头也多了几分的感慨: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至少‘燎原火’当兵一方面是自己有一部分津贴拿,还有家庭能收到当地平均工资水平的优待金,并且这个优待金还会因为军衔上涨,然后当兵读书的话不仅是免费,而且每年还会有一大笔的奖学金激励,同时退伍也会有一次性的安置金以及一小笔每月政府补贴,以及如果去工会找工作的话会给我们优先安排岗位,其他多的我也记不太清楚……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之,应该是比你口中所说的那些要好得多。” 在大概的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参军福利跟身旁丹尼斯描述了一遍过后,军官又稍稍偏过了头来瞥了一眼,只不过让其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一瞥正与丹尼斯的一对大眼四目相对。 然而就在丹尼斯察觉到了军官的视线之后,又慌慌忙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看回了前方道路,装出来了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开口闲扯着: “啊呵呵……是吗,那不还挺不错的嘛……” 这一句话音落了地,军官不知如何去接,丹尼斯亦尴尬难言,整个车厢的内部也就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只能够听见坐下车辆的轮胎不断碾压过碎石沙砾时所发出来了的细碎沙沙声响入耳不断。 再看此刻丹尼斯的脸上,明明此刻正是冬夜之中的荒漠废土,气温正是寒冷刺骨之时,可丹尼斯那一张黝黑的面庞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之下却突然又显出来了一抹油亮,就像是被汗水给浸湿了皮肤一般。 并且就连那扭曲不断变换的面容五官之上,也能够清晰地读出来一抹紧张而又扭捏情绪,就好像是其胸腹之中正有着什么话语想要脱口问出,却又不知为何不愿开口,不能开口一样。 但那一股子阻拦着丹尼斯吐露心声的力量似乎还是不敌其心中的求知欲,只见那脸上阴晴数度变换过后,这话音最后也还是响起在了车厢之内,军官的耳中: “额,所以,真就有这么好的福利?哈哈……就只是你们当兵的嘛?” 只不过丹尼斯即便是问了出来,这一问里头也多少还是沾了些怯意,但还好军官其实也并不在乎这些,真正让军官在乎的还是自己身旁的这位看来终于是对“燎原火”升起来了一点兴趣,而自己似乎也可以通过这一丝的兴趣,让丹尼斯也顺势转变态度,不求让其彻底与自己一方上同一条船,但也至少得让其对“燎原火”多上一份的好印象。 毕竟宏观尺度上的所谓民众支持,可不就是通过改变一位又一位像丹尼斯这样的中立甚至是敌对民众的看法才能最终挣取得到的宝贵力量嘛? “当兵虽然待遇会比普通劳动者稍微好一点吧,毕竟再怎么说也是很可能要丢命的活计,但其实在‘燎原火’的治理下,普通劳动者的收入也还过得去,相比于日用消费品来说至少温饱还是绰绰有余,另外看病教育等等基本上也都已经被国家所承包了,居民自己是不用花几个钱的,所以说大部分家庭其实都还可以多出来一部分财力来支持自己享受一些精神生活。” 言至此处,军官自己也未免觉得有些好笑,好笑的点就在于自己先前还与身边的丹尼斯争辩了半天都争辩不出来个结果,结果一聊到生活水平的事,一聊到钱的事情,丹尼斯却又生生在自己的眼前上演了这么一出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 果然就正如城里头使徒们所说的一样啊……所有社会问题归根结底都可以概括成经济的问题,钱的问题。只要经济发展的好自然就能够遮盖住许多的社会矛盾,而若是经济发展一旦陷入了停滞甚至倒退的阶段,那些人民与人民之间的矛盾便会凸显,介时即便是小问题也会慢慢变成大问题。 “那,那现在夜之城里头圣多明哥的这么个‘燎原火’也是?” 瞧,现在的丹尼斯问起来“燎原火”可不就比谁都要积极嘛? “那倒不至于,毕竟夜之城现在的模样你自己也看得见,在这满目疮痍的情况下要保证全民的物质精神双丰富还是有那么点难度,但至少若是在圣多明哥工会里头挂个名,我们的工会就算一时间没法找到适合你的工作那也必须要保证解决你的温饱问题。” 再看丹尼斯听完了军官这话后脸上所显露出来了的这一副表情,再听丹尼斯听完了军官这话后嘴里所挤出来了的这一句话音: “哦——” 这无言的失落几乎就已经形成了实质,让这车厢内的气氛又变得更加沉重了些许。 “我听你说工会会帮人介绍工作,所以,你们的工会还能当工作中介来用?” 不过这气氛的沉重似乎也并没有影响丹尼斯继续去探询未知就是了。 “是啊,和外面的傻逼工会就只是一个和资本家砍价提升工资的‘罢工组织机构’不太一样,我们的工会可以说直接从源头维持着劳动者们的薪酬收入,因为大多数企业与劳动者之间的合同都是在本人同意之后,由工会去和用工单位签订的,并且或许是因为我们这的工会太强势了的缘故,我们‘燎原火’政府还没少下场劝工会稍稍放低一点薪酬水平,好让企业能有盈利空间,而这之间的冲突嘴仗更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后还出了个‘90事件’闹得差点分了家,乱得很。 还有就是劳动者技能考核与教授也归工会主持,以及一些节庆活动啊,和工作相关的劳动仲裁,劳动者权益之类的问题基本上也都是工会代替劳动者本人出面处理大部分事务。 总的来说就像是一个平时絮絮叨叨,但关键时刻真的会为你出头帮你拦下绝大部分糟心事情的老妈子,挺好的。” 军官这边正介绍着其认知中“燎原火工会”的间隙,丹尼斯又不着痕迹地瞟过来了几眼,看见了军官说着话的同时脸上自然流露出来了的微微笑容,就仿佛那话里正介绍着的真的就是其家庭当中某位威严而慈祥的长者般温馨。 让丹尼斯看了不免得心中也升起来了一丝渴望,而这渴望的对象,则既是那“工会”为劳动者争取利益的这一份舒心,又是能够让军官不由得发自内心流露出来微微笑意的这份温暖。 “那……那这么个工会他的会费一定很贵吧?” 并且,似乎还因为这一份渴望,让丹尼斯也萌生出来了一丝丝加入其中的念头? “会费?哦!会费!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了……” 但无论如何,丹尼斯问出来了的这么个问题貌似还确实是问倒了军官。 “……额,让我想想……我没记错的大概是每月工资的千分之五?应该没错。” 只是在军官沉吟许久过后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几乎都可以忽略不计,几乎都没有人会在意的比例数字,并将其说出了口之后,又是引出来了丹尼斯再一句的震惊话语: “千分之五?这么低?我们一个‘货运司机联合会’就要价10%,若是想要在那些个大企业当公司狗就必须强制性要加入的‘劳工工会’更是一口价要收每月工资的20%!” (这边的数据比较难查,我通过ai查询也只查到了美国汽车工人协会的唯一一个例子,这个案例之中美国汽车工人协会会员说该工会会费是每周抽取每个会员一到三个小时的时薪,按美国工人平均周工作40小时,简单计算一下就是2.5%到7.5%之间,至于我文中提到的10%其实并不是有源数据,而是我在上网冲浪逛b站的时候在法国奥运相关视频下,一位法国同胞所抱怨的要交工资10%的会费。 至于20%则是个人的夸张手法,还有就是在往上的千分之五,则是我国总工会的真实征收比例。但注意,我国总工会并没有我文中所描述的那么强大,我文中的工会只是一种我个人对于工会的拓展想象,在创作时没有参考任何现实原型。) (未完待续) 第254章 高山 (如果读者您看了觉得好的话还请多多评论,为本作品打分支持哦,您的意见真的很重要。) ………… “千分之五?这么低?我们一个‘货运司机联合会’就要价10%,若是想要在那些个大企业当公司狗就必须强制性要加入的‘劳工工会’更是一口价要收每月工资的20%!” “卧槽……这么高?……” 一听见丹尼斯口中说出来的比例,这下就连军官也再维持不住脸上的淡然,满脸惊愕地问着: “……然后他们就只是没事帮你们抗议抗议?这就要收这么多钱?” 但让这会惊讶着的军官没能想到的是,丹尼斯随后回复的内容却是更让其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要是‘汽车工人联合会’那确实是有点用,至少这个工会会给其会员介绍一些实惠的汽车保险,以及汽车维修中介,二手车换新中介和驾照考试等等的服务,还有的时候可以看见他们也街头组织成员抗议, 就像是之前因为那个可怜工人萨普的案子闹出来的全城规模游行抗议里头就有‘汽车工人联合会’出的一份力。 但另外那个硬收20%会费的‘劳工工会’那可真就是只管收钱,基本上什么服务也不提供,抗议游行什么的也是根本看不见他们的,你唯一能够看见他们的地方也就只有在社交网络上看见他们投放的广告,以及隔三岔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劳工工会’要兼并其他工会组织的传闻,仅此而已。” 只是军官这边听着丹尼斯的描述越是听,越是觉得莫名的熟悉。连带着脸上那一幅不可思议的惊讶面容也渐渐平复显现出来了一丝了悟的模样: “对,对……那就都对上了。” 而这突然间的语气变化自然也是再度引来了丹尼斯的注意,令其一边把控着车辆的方向的同时,一边时不时地回过了头来看一眼军官的神情动态,似是生怕错漏了接下来耳边的哪怕一句话音: “我还记得我大学写的毕业论文里头抄……额,那什么,借鉴的材料里边就有提到过,工团主义在实践中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来着……” 然而军官这话才刚刚讲到了一半,却又是被记忆当中自己熬夜扒资料时的窘态百出给蒙住了眼,再随着这不堪回首的画面一同涌上心头的尴尬,让军官都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音都瞬间被卡住,难以吐露出来。 “所以……什么情况?” 或许纯粹是因为好奇,又或者就连丹尼斯这会也终于放下来了自己心中对于“xx主义”的敌意戒备,稍微有了那么点了解的意愿,是以才在这会主动地给军官递过了话头去,让其好顺着继续讲: “哈……嗯,大概就是说在真实的实践过程当中,工团主义者们进行的组织活动往往也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变质’,在斗争中因为各种资本的围追堵截以及各种现实问题而转变为更加温和的工会。 而其中最最核心的一点原因便在于工团主义者有的时候会过分的强调自身的利益而忽视了整个社会的运转与生产力发展。 举例子来说的话就想是二十一世纪初期发生在了朝鲜半岛上的‘医生工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对抗其政府制定的医学生员额扩招计划。 但问题是政府制定这一政策的背景可是在朝鲜半岛居民们的看病开支过于高昂,医疗资源已经出现了短缺的前提之下。 看数据的话,就算是不计算购买力的差距,朝鲜半岛看病花销相比于2023年东方大国人均两千多(2460元rmb)的自费看病开支,在2021年的居民医疗自费折合rmb就已经高达五千多元(5139rmb),已经是两倍以上。 以及相比于东方大国的每千人平均均三(3.4)名医生的医疗服务覆盖率,韩国方面每千人平均下来就只有两(2.6)名医师。 这还不提朝鲜半岛几乎照抄了当时旧美国的全盘私有化制度,将近有九成的医院都处于私人资本的控制之下,公共医疗资源更是捉襟见肘,居民看病难,预约时间长,等问题愈发显着。 并且除开半岛上医疗资源的稀缺问题,若是再看看医生群体的收入水平,就能够发现这些被朝鲜半岛人民‘亲切地’称作了‘白衣贵族’的医生群体们,他们的人均年收入已经是高达了全国人民收入水平的六倍以上(143.84万\/21.6544万)。 在这种情况下多扩招医学院的名额,都不用说不可能让医生群体直接落入贫困线以下,甚至都不足以让其跌落中高收入的层级。 然而即便都已经优渥至此,甚至于自身都已经开始逐渐变成了一颗严重阻碍整个社会发展的肿瘤,朝鲜半岛的医师协会却仍旧召集起来了其会员开始与政府对抗,游行罢工,拒绝为哪怕是急诊病房的病人进行治疗。 这样的工会,这样的工团,难道还可以称其为进步的,马克思的,工人阶级的嘛? 不,他们就只是一群利己主义者,就只是披上了一层工会的皮,忘记了主义的教诲,或者说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曾在乎过什么主义。 他们就只在乎自己的服务哪怕一分都不能贱价,自己的收入哪怕一毛都不能降低,民族?国家?社会?这些与他们何干?生产力的发展?全民族的共同伟大?人类物质的极大丰富?乌托邦?这些又与他们何益?” (其实我写一半突然发现这里其实还是写印度比较好,因为棒子的医师协会理论上来说不是工团,他们特码的是行会啊……我脑子一下子蒙住了。工团是政治组织,行会是经济组织,人家本来也不关心什么主义就关心自己的钱袋子。卧槽,这下尴尬了…… 但……讲道理棒子这一例子和印度感觉也差不多,都是给工人贵族求福利的典范,限制了生产力的进一步提升,大火就将就着理解一下吧,我真的懒得重写了……) (这里只主要讨论了一个问题,但其实西方工团问题还挺多,还有包括官僚主义——高层与基层工人脱节、 腐败问题——被资本反向渗透统战,例如英国工党首相受贿,作为建制派工团在政府内部的盟友,不仅政策上居然和保守党几乎一模一样,还家里别墅豪车,真牛逼、 山头主义——这个问题比较普遍,法国总工会历史就是生动的例子,包括苏和不丹游击队,以及我们的逸仙先生带领下的北伐军也一样,内部山头林立,各种各样不同的‘主义’互相倾轧,互开左籍。 诸如此类,在这就不一一论述。) 虽然是久远之前自己挥笔着下的拙作,但看起来军官对于自己的作品依旧是印象深刻,甚至于在这话语描述之间仿佛还又回想起来了在自己看见了这些数据资料之时内心之中油然升腾而起了的愤慨,再将这浓浓的怒气融入了自己此刻对身旁丹尼斯的言语叙述当中去,让这整一段话语都显得是那么样的感染力十足。 然而感染力强却也并不代表着就能够完全地解答丹尼斯胸中疑惑,便只听其口中紧接着又是一问问出: “那,你们所理解当中的‘主义’,或者说你们觉得的一个完美的社会,他又应该是个什么样子,应该是如何运行的呢?” 只是丹尼斯再开口的这一问问的也着实是过于深刻了些,直接就问到了军官自己也不甚了解的盲区,令其脑内思索再三求不得一个答案之后也就只能诚实的对着身旁的丹尼斯回复着: “不知道。” “不知道?” 而这样诚实的回复丹尼斯自然是不买账,他也实在是没料到自己身边跟自己夸夸其谈着的这么个军官说了半天,居然连自己所追求的究竟是些什么都不明白: “所以你在这叭叭半天你连你这所谓‘主义’最终追求的那个‘乌托邦’到底长着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呵……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董哥呢,原来又是个口水英雄,真特码的牛逼。” 再听这接连而来了的讽刺话音,又给军官给逼上了风口,若是这会的军官不能再掏出来一点值得信服的东西能够重新赢得身旁丹尼斯的认可,那么这先前的许多口水无一例外那恐怕就得全都白费: “是,我其实也就只是半桶水的地步,所以我才能够说我不知道。 如果我真就只懂了点皮毛的话,那我大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们的最终社会就是一个人人平等,生产资料公有制,所有人民的生活所需全都按需分配,所有人都主动参与劳动配合默契的社会了。 但我真的了解一点,了解了一点分工合作,了解了一些市场交换,了解了一些科技进展,又了解了一些现实存在的物理桎梏,所以我才能够跟你说我不了解。” 那个真正理想化了的社会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全面概括了的?恐怕任何了解过同志们在现实工作之中所遭遇到的困难的人都不可能觉得未来的终极社会就会是那样的简单。 毕竟马克思就算再怎么伟大,他也就只是起了个头,定了个纲要,并不代表着他已经将未来的路都已经全部搭建好了。 就像马克思并没有看见未来的第三第四次工业革命,没有看见俄联邦的成立,列宁主义的诞生一样,马克思在世时同样也没有预料到阶级的重叠,一个人既可以是企业雇佣的劳动者,又可以是持有基金债券的食利者,甚至还可以同时是出租土地的“地主”,人民收入的多元化也在不停地冲击着古典的阶级对立理论。 而这些所有的新变化的出现则进一步倒逼着“主义”的理论也必须与时俱进,也不再可能有人能够准确地描述出来那个完美的乌托邦究竟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呈现在所有人类同胞的面前。 人们唯一能够确信的是,未来的那个乌托邦必然会是个抛弃了资本生产形式,生产力极大发展,且人人都已经满足了物质与精神需求,并且已经开始追求个人实现了的“桃源乡”。 除此之外,未来的世界究竟还有没有“政府”这一存在? 未来的世界还需要“民族”这一概念嘛? 未来用于代替了资本生产组织形式的生产组织形式究竟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孔? 那个马克思预言当中消灭了商品经济的人民自觉劳动又应该以什么作为生产积极性的保证呢,人民的自觉真的就那么“自觉”吗? 未来进入了终极社会的人类真的就可以完全摈除一切的人民内部冲突,人们就真的可以在那个世界中达成完全的和解,不需要任何的武力,不会出现任何的暴力冲突了吗? 所谓的劳动解放让每个自然人都可以自由地选择劳动形式又是什么个意思? 未来的社会还会是像现今世界一样的社会化大生产,职业化分工嘛? 还是说因为生产力足够高,已经高到了单个自然人便能够自己生产出来自己所需的全部消费品,人们又可以回归到之前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了呢?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这些问题之中或许有些已经被“燎原火”的使徒们解答了,但肯定还有更多的问题并没有得到一个妥善的答案。 在这些问题的面前,军官就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抬起头来仰望高山。 若是什么都不懂的自己,就只是听说过“主义”的存在与“主义”的美好愿景。那就像是自己距离那座高山还远远地相隔着好长一段的距离,此时的军官只需极目远眺便能直接将那整座高山尽数收入眼底,也当然会信心满满地能够告诉其他人,这山究竟长了个什么样子。 但再等军官稍微深入地了解了一些,学习到了“主义”的一些理论以及历史上的发展与困难。这就好比是自己渐渐地走向了那座高山之内,虽然随着愈发的靠近军官也自然能够将那高山的诸多细节看得更加清楚,但却也再难将那整座高山收入自己的眼中,也就再没有了自信能随意与人形容这山的模样了。 一瞬之间千般思绪流转过了军官的脑海,原本还想要运用自己这半桶水的学识组织一下言语勉强跟丹尼斯形容一下那未来世界模样的军官,却又是越思索越迷茫,越思索越察觉到了自己的无知。 渐渐的,就连其心中的那一股子焦急也被磨灭,军官此刻才终于的明白,或许自己这会不说话才是最好。 毕竟对于那重重幻象一般变换不断的未来画面来说,就自己的这二两学识怕不是说一句,错一句。与其那样到还不如一句都不说,就让这车厢内的交谈就此彻底终结吧。 这样也挺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