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辉探案之谁是兇手》 第1页 [悬疑惊悚] 《余辉探案之谁是兇手》作者：海市雾雨【完结】 简介： 余辉探案系列的第三部，比前两个故事要复杂一些，希望大家喜欢。 ================== ☆、第一章 这是一个建筑质量相当高级的住宅小区，仅从房子面积和楼下汽车的种类就可以判断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经济飞速发展带来的是人民生活水平的全面提升，如果放在十年前，一个县城出现这样的商务住宅区是不可想像的。至于现在，大家只要多留意一下自己所在城市的居住环境就明白了。 任何事情都是双方面的。经济发展可以带来富足的生活，也会催生某些人心中的阴暗面，驱使他们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其实想想也很正常，你有钱了自然就会有人惦记你。自己穷得都吃不上饭了还会担心被偷吗? 言归正传，眼前的这个商务住宅区虽然高级，但此时却黑灯瞎火，能见度极低，显然是停电了。白色的宝马车稳稳停靠在楼下，借着微弱的车灯，一个打扮时尚得体的女人缓缓走下车来。虽然周围漆黑一片，没人会注意她的外形，但女人还是颇为自恋的理了理衣服，拢了拢头髮，这才迈着猫步闪进了楼道。 可怜的女人做梦也想不到，距离她不远的花坛中，有一双罪恶的眼睛正在死死盯着她。见到女人进了楼道，花坛中的黑影轻舒了一口气，手不由自主的伸进了怀里。 “臭*，你的死期到了!为了这一天老子等了好久了!”黑影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满身杀气的向楼道口走去…… 清晨，s市公安局重案大队办公室内照旧热闹非凡。有条件要放松，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放松，天知道什么时候又有案子，到那时想睡觉都是奢侈的，更不用提放松了。相比较而言，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听音乐的胡楠属于办公室里最安静的了。 “好热闹啊，请问西红柿多少钱一斤?”门外传来的声音并不高，但足以使办公室内的噪音迅速降至零分贝。重案队员们可都是各自身怀绝技的警界精英，听声识人的能力早就炉火纯青。此刻，大家不用回头都能猜到，说话的人是s市公安局局长---韩明奇，一个有着三十多年刑侦经验的老公安。 “嘿嘿，韩局，您来了……快请进!”别人见到韩局可以装傻充愣，但作为队长，余辉不行。毕竟韩局一发威准没好事，这都是经验之谈。 “说啊，怎么都不说了?西红柿多少钱一斤?茄子多少钱一斤?”韩明奇没有理会余辉假惺惺的马屁，走进办公室沉声问道。 “这个，韩局，这里是办公室啊，您要买菜应该去菜市场才对。”余辉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哼，你还知道这里不是菜市场啊?”韩明奇没有好气的瞪了余辉一眼，坐了下来，“怎么着，一没案子就都歇了?” “哪能啊!再说现在也有案子啊，那个贩毒团伙……”余辉赶忙解释，他也算没说谎。最近重案队确实在盯着一个贩毒案件，只是……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案子没含量，盯紧点到时候收网就可以。”余辉的小九九岂能逃过韩明奇的眼睛，“说正事，三月四号c市发生一起命案。”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余辉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c市?开玩笑，离省会五十多公里路呢，不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我还没说完呢!死者是当地知名女企业家，案子存在很多疑点，c市公安局请求省厅派人配合侦查。”韩明奇再次瞪了余辉一眼，说道。 “那就让省厅派人去呗。”余辉继续装煳涂，反正他没打算接手这个案子，和异地的同行们抢生意不是他的风格。 “你别忘了，你们重案队是直接归省厅管理的，否则我能容忍你们这样为所欲为?”韩明奇知道余辉是故意装傻，脸色不善，“省厅已经决定了，让你们重案队出几个人去c市，配合当地公安机关组成专案组，侦破此案。” 余辉深深的低下了头，无言以对。当初是谁出了这个馊主意，把重案队归到省公安厅了?现在好了，就是想推手不接都困难。直接找厅长?余辉还不想死的太悲惨。不过，面对自己的老领导，他还有些胆量做最后的努力。 “那个，韩局，你看我们重案队排谁去比较好呢?毕竟这边也有案子要跟进，抽不出太多人来。”余辉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第一他不想去c市，第二重案队其他人也不想去。 “这次c市的命案是枪杀案。”韩明奇不动声色的说道。 “您知道的，贩毒案要占用我们很多人……什么，枪杀案?”余辉立刻警觉起来。 “对，而且兇手使用的是正规制式枪枝。”韩明奇脸上奇蹟般的出现了一丝笑意。他太了解自己这个老部下了，一切早就在他的掌握之中。 “好，这案子我接了。韩局，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余辉一本正经的说道。 兇杀案也分为很多种，其中涉枪的属于性质最恶劣的。我国的枪枝管理非常严格，私藏枪枝都属违法，使用枪枝行兇更属于罪无可赦。而且但凡使用枪枝作案的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会给社会带来严重的隐患和伤害，像当年的白宝山，世纪之交的张君，莫不是如此。c市的命案中兇手不仅使用了枪枝，而且居然还是正规制式武器，这太可怕了。如果不能迅速破案，会给社会带来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这也是余辉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原因。 第2页 “别的交代没有了，听说这个案子疑点很多，具体情况你过去后好好了解。对了，你打算带谁去?”余辉严肃起来，韩明奇反而轻松了许多，有余辉参与侦破案件他还是很放心的。 “这个嘛……”余辉没有直接点名，而是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部下们。很可惜，似乎没人给他面子。刚才队长和局长的对话大家都听到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枪案有兴趣，子弹不长眼，万一被打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一个很响亮的声音不合时宜的传了出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任何时候都有倒霉人的存在，就如同韩国卡通宝贝倒霉熊一般。胡楠因为一直带着耳机听音乐，又是背对大门，所以对刚才办公室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如果只是这样也不能说是倒霉，关键刚刚胡楠听得兴起，不自觉的大喊了一声，正巧又和韩明奇的问话完美对接。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胡楠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第二章 “哈哈，不愧是首都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胆识，很好!”韩明奇看到有人答话，不由大喜过望，走上前去重重的拍了胡楠肩膀一下。 “啊!”正陶醉在音乐世界中的胡楠被吓得大叫起来，转身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谁吓唬我呢……韩局?您什么时候来的?” “小胡啊，你能主动请缨，我很高兴!去了以后多注意安全，有问题多向前辈们请教。”韩明奇应该能看出事情的原委，不过作为局长，他装傻的能力显然更强。 “主动请缨……什么意思啊?”胡楠一头雾水，把目光投向周围的同事，试图找到答案。可惜她从同事们的眼睛中读到只有同情与爱莫能助。 “余辉，你和小胡再随便带一个人，立刻赶往c市。千万要注意，安全第一!去了以后记得要领防弹衣，有困难随时和我还有省厅领导联繫。”韩明奇直接不再理会胡楠，转而向余辉下达了出发令，之后起身闪人。 “余队，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要去哪里?”胡楠实在没搞懂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哎，小楠，不用说了，你撞枪口上了。”余辉嘆了口气，同情的说道，接着做了部署，“赵林，你和我们一起去c市，玉明这几天代理队长职务，一定要跟紧那个贩毒案。” “是!”赵林和刘玉明同时答道，只不过一个极不情愿，一个暗自庆幸。 “余队，我们去c市干什么?”胡楠还在刨根问底。 “参与侦破一起持枪杀人案。”余辉连头都没有回。 …… “真是的，让一个女孩子去侦破持枪杀人案，韩局还有没有人性啊?”车都开出很远了，胡楠依然不停的发着牢骚。 “别埋怨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出杀人现场了，还怕死人吗?”余辉劝道。想想就头疼，两个大男人带着这么一个女孩子出远门实在有点不方便。 “谁怕死人了?我是怕枪好不好?”胡楠心里正憋屈呢，立刻把炮口对准了余辉。 “怎么，现在公安大学里没有射击课程吗?”余辉的没有在意胡楠的态度，好奇心倒是上来了。公安人员害怕枪，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怎么没有射击课?但那也不代表我喜欢枪啊!”胡楠没有好气的说道。不能小看人，想当年她在大学时射击课可是得了满分的，也就是说枪法蛮准。 “哦，我明白了，那是你不常用枪的缘故，以后慢慢就适应了。”余辉笑道。 “算了吧，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再用枪。”胡楠撇着嘴说道。永远不用抢就意味着永远没有案件发生，哪个警察不希望世道太平呢? “余队，我们这次去c市算是公差吧?局里有什么补助吗?”开着车的赵林也耐不住寂寞了。他刚结婚不久，对一些物质补助还是很看重的。 “案子破了少不了你的奖金，如果破不了我们不但要自掏腰包，还得挨批。”余辉半开玩笑的说道，他很愿意看到部下吃瘪时的窘样。 “余队，我听说咱们重案大队的破案率是百分之百，这是真的吗?”胡楠想起了这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 “那当然了，否则还叫什么重案队啊!”赵林抢着说道。 “刑警队那边的破案率也差不多是百分百啊，有什么好骄傲的。”胡楠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她需要加强的是破案经验。 “呵呵，傻丫头，一看就是上学上多了。你以为那些破案率都是真实数字吗?”余辉笑道。 “什么意思?”胡楠疑惑的问道。 “这么说吧，大街上每天都有丢钱包的，小区里每天都有偷自行车的，你见过公安局破获过几起?”余辉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有责任让这个年轻的手下多了解些现实情况。 “也是哦……那破案率是怎么算的啊?”胡楠不由的点了点头，她自己也丢过好几辆自行车，没有一辆能最终物归原主的。 “首先，公安局接到报案后一般都不立案，而是先侦查，如果发现有把握侦破再立案也不迟。如果是没有希望侦破的盗窃小案，公安局直接不立案，那就自然不计算破案率了。”余辉丝毫没有隐晦这一行业的潜规则。他不支持这种做法，但却没有能力去改变。 第3页 “那如果是无法侦破的大案呢?”胡楠又问道，这些事怎么以前在学校时老师没说过呢? “如果是侦破不了的大案，那就只能如实上报省厅甚至公安部，形成积案。有的积案都已经发生很多年了，到现在依然无法侦破。比如1996年南京刁爱青碎尸案和八十年代黑龙江唿兰大侠案都是这样的。”余辉嘆了口气说道，“一般特别重大的积案公安机关都会压下来不对外公布，所以我们的破案率才会这么高。” “压下来就等于没发生吗?没侦破就等于不存在吗?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胡楠的火气又上来了。这些事怎么上学时都没听说过啊?看来自己真的有点学傻了。 “也不能这么说，你以为大家愿意这样?其实每一起悬案我们都是歷尽了心血的，只是有的犯罪分子过于狡猾，有的案子又因为各种条件所限，失去了最佳侦破时机。现在每隔几年公安部就要进行一次清网行动，目的就是集中力量去对付那些陈年积案。总体上说，我们还是能够做到大案基本侦破的。”余辉耐心的解释着。这些年来随着科技的进步，公安机关侦破不了的案件确实越来越少，相信总有一天能够真的做到破案率百分百。 “余队，咱们重案队有没侦破的案件吗?”胡楠心里好过了一些，但还有些好奇。 “有……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还只是重案队普通成员呢……”胡楠的问题让余辉瞬间陷入了沉思，语调变得异常低沉沙哑，目光也呆滞痛苦起来。 胡楠和赵林都知趣的闭上了嘴，他们已经看出这个未破的案子给余辉带来了非常痛苦的回忆。二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重案队都侦破不了的案件会是什么呢?听说十年前的重案队成员比现在要厉害多了，他们都对付不了的犯罪分子到底有多可怕?还有就是什么样的痛苦失败能折磨铁汉余辉长达十年之久?车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但空气似乎已经凝结了。 ☆、第三章 沉闷的气氛会加快时间节奏，当三人都不再说话后，c市公安局反而很快就出现在眼前了。看来省厅已经把余辉等人要来的消息传达下来，因为c市公安局的主要领导都已经站在门口列队迎接，这种场面让余辉颇有些不适应。 “老余，你们可算来了，欢迎欢迎啊!”c市公安局马局长和余辉是老相识了，一见到三人下车，立刻过来热情招待。 “我说老马，干什么整的这么热闹客气啊?成心往回撵我们是不?”余辉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好，现在已然把心情调整到了最佳状态。 “哪有，你余大神探能来是我们c市公安局的荣幸，有你在就不愁案子破不了!”马局长的话很好听，倒也没发现有奉承的意思，可能事实就是如此吧。 “别捧了，我后背都发凉!”余辉笑道，“我也是凡人一个，整天为破不了的案子发愁呢!对了，下一步是怎么安排的?” “哦，先吃饭，下午开案情分析会，给你们详细介绍案情。”马局长说的很直截了当。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多余的欢迎仪式只能取消了。 “不吃饭了，我们还不饿。马上开案情分析会吧。”余辉更直接，他知道马局长肩膀上的压力有多大。涉枪案件必须分秒必争，把社会隐患降到最低。 在余辉的坚持下，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很快在c市公安局会议室内开始了。马局长首先宣布了省厅的文件，即成立“三?四”专案组，由余辉任组长，马局长任副组长，胡楠，赵林和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全部归到专案组中。让余辉最感兴趣的还是案子的来龙去脉，案发到现在已经三天了，所谓的破案黄金七十二小时不復存在。一桩刑事案件拖得时间越长，线索就会失去的越多，成功侦破的概率就越渺茫。 三月四号，c市彩虹园小区六号楼三单元708室内发生命案，死者为c市知名女企业家*。*现年三十五岁，单身，经营一家外贸公司，个人资产超过千万。案发现场是*于两年前购买的房屋，屋内门窗无撬压痕迹，可以断定兇手是和平进入房中的。*死于自家客厅之中，现场客厅内比较凌乱，但无翻动迹象，也无搏斗痕迹。*卧室在卧室内存有数量不菲的现金和首饰，也都没有丢失，据此可以判断兇手并非图财，报復杀人的意图非常明显。兇手在杀人之后抹去了所有指纹痕迹，现场并没有提取到和兇手有关的线索。 法医检验表明，*系额头近距离中枪，当场身亡。然而令人感到蹊跷的是，*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却没有机械窒息性死亡的特徵表现。另外，根据技术痕迹人员的弹道检验，击杀*的枪枝为制式“七七式”手枪，但致*死亡的子弹却属于自制钢弹，这实属匪夷所思。c市公安局一时无法判定兇手的异常举动，所以上报了省厅。 余辉紧皱眉头，仔细听完了案情介绍。韩局的话果然没错，这个案子确实挺怪异的。余辉相信，案发后c市公安局肯定已经调查过*的公司，既然没有提到经济损失，那么对于此案报復杀人的定性他没有任何异议。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兇手都已经使用了枪枝杀人，为何还要去掐受害人的脖子呢?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兇手的心态。难道说兇手太恨死者了，觉得一枪打死她不过瘾?那还不如多补几枪，解恨又省事，何乐而不为呢? 第4页 说到枪枝，那就更可疑了。制式“七七”手枪只在公安武警和少数军队内配发使用，兇手是从哪里取得的?还有在制式手枪里装自制钢弹去杀人，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兇手能搞来这么正规的枪，难道就搞不来几发真子弹?要知道自制钢弹的稳定性极差，稍有不慎都会出现偏差甚至误伤自己。说句不恰当的比喻，兇手的这种做法就像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大富豪却坐不起计程车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案发现场所在的小区属于高档商务住宅区，保安管理应该很严格吧?还有小区里应该装有很多摄像头，难道就没有发现兇手的蛛丝马迹吗?”胡楠提出了疑问。 “三月四号彩虹园小区一带从晚上六点开始停电，一直持续到凌晨十二点，而*死亡时间约为晚八点左右，正好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至于小区保安，只要一停电他们就偷懒，早就习惯成自然了。我们调查过，没人发现有可疑迹象。”刑警队刘队长苦笑着解释道。 “小区停电原因是什么?事先有谁知道呢?”赵林问道。 “停电原因是线路检修，三月二号电力局就下发了通知，几乎是人所共知吧。”刘队长的话直接堵死了赵林的希望。 “你继续说吧。”余辉对刘队长说道。这样的状况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兇手既然胆敢用枪杀人，就必定会有一整套躲避警方追查的办法，视频监控岂能让他露出马脚? 案发后c市公安局已经对受害人所有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详细排查。*社会交往复杂，私生活较为混乱，与她结怨的人不在少数，但真正欲置她于死地的嫌疑人只有四个，分别是郝天斌，杜彤，张宇以及周明。其中郝天斌是*的前男友，剩下三人都是她曾经的生意合作伙伴。目前除郝天斌外，其余三人提供的不在场证明都存在疑点，警方还在进一步核实。 “郝天斌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余辉问道。 “郝天斌去年十月一因犯盗窃罪被判入狱两年，目前还在c市第一监狱服刑。”刘队长不敢怠慢，赶忙说道。 “哦，那郝天斌的嫌疑可以暂时排除，在监狱里服刑的人怎么可能再去杀人呢?把其余三人的资料和不在场证明给我看看。”余辉一边说一边接过了刘队长递过来的调查材料。 c市公安局的工作效率不低，材料上完整记录了杜彤等三人的详细情况，包括他们与*结怨的原因和不在场证明。从材料上看，杜彤原来也是一个公司老总，但因*从中作梗导致破产，债务缠身，可以说他和*有不共戴天之仇。张宇原来是*的创业合伙人，在公司发展壮大后被*无情的甩掉，目前沦落到无业的地步，曾多次扬言要杀掉*以报一箭之仇。周明是*的生意投资人，被*以较为卑鄙的手段骗走几千万巨款又无法报案，其杀人动机和意图也是不言而喻的。 余辉感觉很郁闷，看来*实在不属于好人的范畴，这样的案子破获起来难度相当大。即便兇手就隐藏在上述三人之中，要想把他揪出来恐怕也要花费很大的气力。 ☆、第四章 余辉又拿起了第二份材料，这上面记录着三人不在场的证明和案发现场的照片等。刘队长说的没错，杜彤三人的不在场证明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关于三月四号晚间的行踪，三人的供述分别是在家养伤，在家吃饭和在家睡觉，且都没有目击者可以作证。用这样的证词煳弄人，真不知道这几位是太自作聪明了还是认为警方过于白痴。 “这上面怎么没有他们家人的询问记录?”余辉的语气中带有几分不悦。这样的案宗记录根本就不该存档，如果省厅看到了，连他这个专案组长也免不了被骂。 “这三人都是单身。以前他们都曾经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后来都因为*的算计变得一无所有，他们的妻子也都提出了离婚，说起来也挺可怜的。”刘队长看到余辉的脸色不善，说起话来小心翼翼的。 你倒是菩萨心肠啊，余辉白了刘队长一眼，心里想到。现在可怜人太多了，而且都在会议室里坐着呢，你怎么就不说说呢? “这三人的住处都搜查过了吗?”眼下余辉最关注的还是枪，一只制式手枪飘在社会上实在让人担心，万一兇手再次作案就麻烦了。 “还没有，搜查令今天上午刚刚批下来，也就比你们早到了几分钟吧。”一直没有开口的马局长给出了一个相当劲爆的理由。 靠，余辉把案宗狠狠摔在桌子上，这日子是没法过了!马局长的话就意味着案发已经超过三天了，但三名重点嫌疑人的家中没有人去理会。相信就算是乌龟也能利用这么充裕的时间把枪藏好或者销毁，本案中最为敏感的东西到底还是踪迹难寻了。 “搜查令不是你们局里发出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申请?”胡楠再次提出疑问，她毕竟是公安大学的高材生，对一些办案程序瞭然于胸。 “你忘了吗，最近一个月省人大和省政协都在开会，各地区公安机关的搜查令必须由省厅进行批覆。”马局长苦着脸解释道，很明显他对此既不满又无奈。 “什么?这也太……” “胡楠，别多说话，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余辉及时出言打断了胡楠的牢骚。 其实刚才马局长一开口余辉就已经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情况每年都会发生，如果此案不是涉枪案件，估计搜查令还要过些天才能批覆下来，甚至有可能直接被和谐掉。没办法，有些社会现实就是如此纠结，广大人民群众只能学着去接受适应。公安人员也是普通老百姓，喝多了也吐，挨了打照样上不去树。与其坐在那里发牢骚，倒不如踏踏实实的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至少无愧于心。 第5页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沉闷了。余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继续拿过案宗看。没想到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比刚才又拧紧了几分。 “你们不觉得这个现场有点奇怪吗?”余辉将几张照片扔到马局长和刘队长面前问道。 刘马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要说*的尸体有疑点，这是不假，只要长眼睛的都发现了。但是案发现场二人都是第一时间赶到的，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兇手的作案意图明显，动作迅速，可以说是制造了一个较为完美的封闭杀人空间。 “你没戏了，怪不得这么大岁数了还升不上去!”余辉嘆了口气道，话中不乏戏嚯和调侃。 马局长不服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真想好好问候一下余辉的祖宗十八代，但碍于身份和众多的属下，忍了吧! 玩笑要适可而止，余辉还没有打算与马局长在会议室里上演全武行，“你们看，这是*家的客厅，也是*被杀的第一现场。客厅里混乱不堪，茶几和沙发都被碰倒了。再看这两张，这是*的卧室和书房，里面干净整齐，没有任何翻动迹象，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兇手是故意弄乱第一现场，以此来扰乱我们的侦查视线呗。”马局长不以为然的说道，心里埋怨着余辉的大惊小怪。故意破坏现场是犯罪嫌疑人最喜欢使用的手段，他余辉不会是没经歷过吧? “你刚刚也说了，嫌疑人破坏现场的目的是扰乱我们的侦查视线，让我们对案件的定性产生偏差。在本案中，兇手如果想转移我们的视线，就应当制造一个图财害命的现场。请问，有谁会把自己家的钱财放在客厅里?一个家庭中的贵重物品都应该放在隐蔽地带，比如卧室和书房。现在的实际情况是兇手非但没有拿走*的任何钱财，而且连卧室书房都没有去动一下，我甚至很怀疑他是否进入过这两个地方。现在你可以想想看，我们对案件的定性受到对方的干扰了吗?”余辉一旦分析起案情来是丝毫不留情面的，语气往往比较犀利。 马局长的脸有点红了，他必须承认余辉的分析很有道理。可以这么说，正是因为兇手搞乱了现场却没有带走钱财，才让警方迅速将此案定性为报復杀人。 “组长，你的意思是兇手把客厅搞的一塌煳涂，但他的目的不是转移我们的视线?”刘队长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恭敬。 “我可以肯定他不是为了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余辉肯定的说道，“但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也是我说现场有些奇怪的原因。” “会不会是因为当时停电了，兇手对现场的环境又不十分熟悉，所以无意间碰到了沙发茶几，这样就能解释通了。”赵林插话道。 余辉摇了摇头：“从表面上看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仔细一想又说不通。兇手选择在停电的夜晚作案，其意图十分明确，就是为了避开摄像头和保安的注意。现在让我们从另一个侧面想想，兇手事先已经知道了停电的消息，那么他可能没有准备吗?就算他没有准备手电筒之类的临时照明物，但这并不代表死者*没有预备。你们看这是什么?” 顺着余辉手指的方向，大家仔细观察着投影仪上的照片。那是一个应急灯，刘队长记得清清楚楚，当他赶到现场时这个小玩意还亮着，而且功率颇高，警方也正是藉助它才完成了初步的现场勘验。 “看到了吧，*在家里开着应急灯，这样一来兇手就可以清楚的观察到客厅的全貌。还有，我们所掌握的这几个嫌疑人都和死者关系密切，必定不会是头一次去死者家。如果他熟悉死者的家庭环境，又怎么可能出现无意间碰到沙发茶几的状况?”余辉问着在座的众人。 这个问题，似乎还真不好回答呢。 ☆、第五章 “会不会兇手做贼心虚，这才导致了……”胡楠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自己否定了。兇手胆敢开枪杀人，必是丧心病狂之徒。再加上其在作案之后抹去了所有指纹痕迹，这样的人会做贼心虚，谁相信呢? “看来你已经意识到兇手是什么样的性格了，所以不用我再解释了。”余辉给了胡楠一个鼓励的微笑。这小丫头很有长进，只要多加琢磨日后必然成器。 一直没有说话的马局长开口了：“兇手成功的避开了保安和监控视频，又能在作案后销毁一切痕迹，甚至使用了两种不同手段对付死者，这说明他时间充足，作案时从容不迫。我们的现场勘察显示，*的尸体上没有搏斗反抗的痕迹，这说明兇手在杀人时没有遇到麻烦，那就只能证明他是在杀人后碰到了茶几和沙发。这里似乎存在着某种矛盾，我感觉兇手是即从容又紧张，这怎么解释?” “问得好，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看来老马比我先想到了!”余辉赞许的点着头。老马到底是局长，见多识广有经验，他的问题也是本案的最大疑点之一。 老马没有理会余辉似是而非的好话，而是瞪起了眼睛：“感情你说了半天，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 “废话，我要是想明白了不早说了，何必在这里卖关子?”余辉的眼睛瞪得比老马还大。浪费唾液的买卖谁愿意干?余辉自己还想早点知道答案呢。 第6页 老马暗自握紧双拳，他正在认真思考两个问题：第一，如果在这里暴打余辉一顿，自己会不会被通报批评;第二，余辉是出了名的擒拿格斗高手，自己是否打得过他? “总而言之呢，本案现在有三大疑点，第一是*身上的两种死因，第二是兇手使用自制钢弹的原因，第三是兇手搞乱客厅的原因。现在让我们来确认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吧。”余辉看出情形有些不妙。没办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c市的地面上还是要给足老马面子的。 专案组绝大多数人认为，既然已经确定了本案的三大疑点，那下一步工作就应该围绕着这几个问题展开。只有解决了这几个疑点，案件才有可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不过这绝大多数人中并不包括专案组的正副组长，老马和余辉在这一点上倒是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开玩笑归开玩笑，要论破案经验，在座诸位没人能赶得上老马和余辉。 本案的疑点虽然已经确定，但要想尽快解开谜团却绝非易事。因为这三个疑点环环相扣，就如同一个缠乱了的大线团一般。从犯罪心理学角度来说，兇手留下这些疑点必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或者说是有自身的无奈和苦衷。但侦查人员并不是兇手肚子里的蛔虫，现在连兇手的起码身份都不能判断，又从哪里去分析破解案子的疑点呢?如果非要在这上面兜圈子，那么很可能会耽误警方宝贵的时间，致使兇手拥有更多的机会隐藏自己的罪行。 在“三?四”案件中，虽然最明显的疑点一时不好解决，但这不代表案子就无从下手。余辉认为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应该调查杜彤等三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因为三人的证词都有问题，比较容易打开突破口。只要证实了三人中谁是犯罪嫌疑人，那么本案的几个疑点也就不攻自破了。老马贊同余辉的观点，同时提出了枪的问题也不能放松，他认为应该专门派出一组人寻找枪枝去向。以枪找人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即便一时找不到嫌疑人，只要把枪收回也能有效的消除社会隐患。 正副组长相互吹捧，拍板定下来的事，别人自然不会有异议。在具体行动之前，余辉想去看一看*的尸体和案发现场，这可是案件最为重要的线索来源地，不亲自去看一下心里不踏实。出乎余辉意料的是，在这上面他又遇到了天大的难题。 “*的尸体就不必看了，因为已经火化了。”刘队长苦笑道。 “什么，火化了?什么时候的事?”余辉只感觉眼前金星四溅，不会这么倒霉吧? “案发第二天就火化了。死者的父母是农村人，按照老家的风俗，横死之人应该尽快火化，否则对整个家族都不利。死者父母强烈要求，我们也不能勉强。”刘队长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余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妈的，这叫什么事，余辉把舌头咬的生疼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种无聊的风俗是谁发明的?这是在帮兇手还是帮警方?死者已经化成灰烬，再也无法让死者开口说话了…… “死者家里呢?不会也火化了吧?我们去看看。”余辉虎着脸问道，语气不善。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他会立刻打报告请辞专案组长。 “死者家里倒是没有火化，但是都被死者的父母收拾干净了，已经没有了再次勘察的价值。”刘队长的心突突直跳，生怕余辉的拳头会随时落在自己脸上。 “死者的父母现在在什么地方?”余辉咬牙问道。他需要见一见这对老古董夫妇，至少要先确认一下他们俩是不是犯罪嫌疑人。余辉有理由这样怀疑，自己想要看到的都被死者父母给破坏了，难道二人在玩无间道? “*的父母已经于昨天回几百公里外的老家了，说是还要餵猪带孙子。”刘队长实在不想处处打击余辉，但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我靠，余辉用头直撞桌子，连哭的心情都有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流年不利，干啥啥不顺当。看来以后出门办案之前应该去寺庙里烧柱香，祈求苍天保佑。 “余队……组长，下面我们怎么办?”胡楠撞着胆子问道。好歹她是重案大队的人，队长还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发飙吧。 余辉揉着太阳穴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这样吧，老马带一组人负责查找枪枝下落。刘队长带赵林去*的老家摸情况，重点排查*的父母和其他亲属有无嫌疑。我带胡楠和其余同志排查朱彤三人的不在场证明是否可靠。大家记住，要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络，尤其是老马那一组人，必须每人配备一套防弹衣。” 专案组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大家都预感到接下来的工作会困难重重。 ☆、第六章 警察不仅是高危性职业，而且工作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杜彤，张宇和周明都具有杀害*的动机，又无法对三月四号晚上的行踪做出清晰的解释，因此三人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三?四”故意杀人案的重点嫌疑人。但公安机关缺少确凿的证据，不能实施拘捕或隔离看押，所以c市公安局只能对三人採取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也就是俗称的取保候审。 要想找到这三人倒也很简单，直接传唤或者登门询问，因为三人已经被明确告知，没事尽量不要外出，警察随时有可能光顾。余辉选择了后者。贸然传唤他人，一旦搞不好反而会被投诉，那样整个侦破工作都会受到影响。另外，现在专案组手里几乎没有像样的线索，余辉也想带着搜查令到几个嫌疑人家里走上一遭，说不定能有些意外收穫。 第7页 按照地理位置由近及远的原则，余辉决定首先排查张宇。这傢伙原来是*的合伙人，也是*公司的副总。因为经营理念不一致且贪慾过重，两年前被*巧妙算计，赶出了公司，从此一蹶不振，终日醉生梦死。仅从表面看，张宇杀害*的动机就非常清晰。关于三月四号晚上的行踪，张宇说自己在家中睡觉，没人能够证明，这样的理由谁会相信? 一个曾经身价百万的公司副总现如今居然沦落到住进不到二十平米的廉价出租屋。尽管余辉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目睹了张宇“家”的窘状时，他还是不由的倒吸两口凉气。远的不说，光是房门上的那些油污就让余辉犹豫了半天是否要戴上手套再去敲门。不是说余辉有洁癖，关键是那些油污太噁心了，上面还夹杂着些许胃肠容物…… 门到底还是敲开了，一个面无血色，浑身酒气，摇摇晃晃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大家面前。不用说，这就是已经落魄到一定程度的张宇了。看这傢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余辉很怀疑他是否具有杀害*的体力和能力。不过警察最忌讳感情用事，不能轻易相信眼睛里看到的东西。用枪杀人也不需要太多的体力，不说清楚自己的行踪余辉绝不会排除张宇的嫌疑。 “你们是干什么的?”张宇此时虽然头重脚轻，但好歹舌头还没大，可以用人类的语言和大家交流。 “公安局的，可以进去说话吗?”余辉长话短说，同时亮出证件。他歷来喜欢穿便装执行任务，这样可以尽量减少别人的关注。 “公……安局的?哦，请进吧!”张宇明显紧张了，酒也吓醒了一半。 屋内的环境更加污浊不堪，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倒是容易锻鍊出百毒不侵的本领。好歹找了个能坐下的地方，张宇一直偷瞄着余辉，显得惴惴不安。这让余辉坚信，他就算不是杀人兇手，身上也一定有别的问题。正常人是不会害怕警察的。 “张宇，我们今天是为了*被杀一案来的，希望你能如实配合我们，说清楚自己三月四号晚上的行踪，用实际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余辉不想浪费时间，单刀直入。 “哦，你问这个啊!警官，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三月四号晚上我在家喝多了酒，很早就上床睡觉了。”一听是*的案子，张宇反而轻松下来，耸了耸肩说道。 “你自己说了不算，有人可以证明吗?”余辉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是独身一人，除了你们谁会到我这里来?我在家睡觉自然没有人证明了。再说我有必要和你们说假话吗?”张宇说的理直气壮。 “作为本案的嫌疑人之一，你有没有必要说谎自己清楚。”胡楠在一旁不客气的说道。 “嫌疑人?”张宇冷笑了一声，“警官，你说我是嫌疑人有证据吗?” 胡楠被张宇激怒了：“你……根据我们对你邻居的调查，三月五号清晨你独自一人从外面返回家中。请问你不是在家睡觉了吗?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胡楠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因为c市公安局并没有摸排上来这样的线索，否则张宇早就被逮捕了。很明显，胡楠这是被气晕了头，顺口胡诌的。 令人意外的是，张宇听到胡楠的责问后也是脸色突变，显得极不自然，“那个……我早起出去吃饭了，有问题吗?谁不吃早饭啊?” “张宇，你别激动，我们并没有说你就是兇手，只是现在案件没有破，所有相关人员我们都要调查，这是警方的办案程序，希望你能理解。”余辉微笑着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哼……”张宇不在言语，十分不满。 “能谈一谈你对*的印象吗?”余辉问道。 张宇冷笑一声：“*?这种人死有余辜，我真想给那个杀她的人烧柱香!她要是不死简直天理难容!说句实在话，我早就想杀她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又没胆量。” “那你认为谁最有可能杀害*呢?”余辉又问道。 张宇依然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呵呵，*这个臭女人到处结怨，想杀她的人有很多，我怎么知道谁最有可能?不过警官，你们抓到兇手时一定要告诉我一声，我要去谢谢他!” 余辉看出来了，只要一涉及*的话题，张宇就有点精神不正常。再问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收穫，只能变化一下角度：“你和*是怎么结怨的，能说一说吗?” 张宇真的有些不正常了，他双手抱头，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过了半晌，才喃喃自语道：“我和那个女人是大学同学，她也是我的初恋女友。当初我们决意要一起创业，我把自己的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还把父母家里的房子给卖了，才凑出几十万的资金。用这点钱我们开始了艰苦的奋斗，还算我们运气，公司发展挺好，没过两年就开始了盈利。我想这回好日子总算来了，没想到*却看不上我了，靠上了有钱有权的大人物。本来我很生气，想离开她，但转念一想，毕竟公司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我要走一走了之连成本都收不回来。为了钱我忍了，也渐渐和*拉开了距离。没想到*的心那么狠，越看我越不顺眼，她觉得有我在公司想更一步很困难，因为有些违法的事我是坚决抵制的。因此两年前她开始了对我的算计。她先是趁我出差时将公司的大部分财产转移到了别处，然后又派人偷偷跟着我，在我住宾馆时暗中给我下药，导致我情绪失常，谈生意失败，损失了上百万。等我回到c市后，她又说我拆东墙补西墙，用公司的钱去弥补自己的损失。由于她早就买通了相关人士，我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放弃自己在公司的所有股份，净身出户。要么进公安局，追究我挪用公款罪。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放弃公司股份，离开公司。从此以后我就变得一无所有，和现在一模一样了。” 第8页 ☆、第七章 张宇的讲述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感震惊，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竟会如此阴险狠毒，为了利益可以完全不顾昔日恋人的死活。张宇说的没错，这样的人不死才真是天理难容。可惜任何人都没有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不管对方有多么大的过错。 “张宇，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和处境。我只想问一句，*的死真的和你毫无关联吗?”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此刻是张宇最为脆弱的时候，余辉出其不意的问上一句，应该可以得到些实话。 “警官，我和*有着这么大仇恨，我之所以沦落到现在都是拜她所赐。如果她的死和我有关，我一定会去自首!”张宇说的还比较诚恳，不像撒谎的。 “那你告诉我，三月四号晚上你到底在哪里，干什么去了?”余辉步步紧逼，没有给张宇丝毫喘息的机会，这可是审讯工作的技巧，余辉深谙此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在家睡觉，你们为什么不信?别再问了，难道我非说我是杀人犯你们才满意吗?”张宇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看的出来，他已濒临崩溃。 “不是说了吗，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不过要做些必要的了解。这样吧，既然你和此案毫无关联，介意我们在你家搜查一下吗?放心，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的。”余辉尽量把语调放得温柔和蔼，他相信张宇不是杀人兇手。但从刚才和胡楠的那番对话来看，张宇对三月四号晚上自己的行踪肯定说了假话。他到底在隐瞒什么，这是余辉必须搞清楚的问题。 “搜查?有搜查令吗?”张宇又恢復了刚才的冷淡，不凉不热的问道。 “有，你看一下吧。”余辉吩咐人把搜查令摆在了张宇面前。不亏是在商界混过的人物，还挺懂法的，要不是为了申请这个搜查令浪费了时间，能让他逍遥到今天吗? 面对着货真价实的搜查令，张宇再不情愿也无话可说，只能忿忿不平的看着刑警们在自己的猪窝里仔细翻腾。刑警队毕竟不是宪兵队，几乎没有闯民宅的经验，想在如此凌乱的环境下找到令人兴奋的线索很困难。直到胡楠打开了屋里唯一的一个衣柜，这才有了些发现。 “余队，你快过来看!”胡楠两眼放光，兴奋的大叫道。 余辉快步走上前去，接过了胡楠手里的东西。这是一条女人的内裤，白色蕾丝半透明的，非常时尚性感。最重要的是内裤上有一团淡淡的红色印迹，一看就知道是血。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样的空间里非常不合时宜，余辉瞬间对自己刚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这条内裤是谁的?难道张宇就是兇手? “说，这是谁的?”胡楠厉声问道。如果张宇敢说这内裤是他自己的，那胡楠会拳脚招待，之后再将其送去精神病医院或者心理诊所喝茶疗养。 “这……我也忘了，反正不是*的!”一见到这条女人内裤，张宇立刻慌了手脚，遮遮掩掩的答道。 “哼，我又没说这是*的，你慌什么?做贼心虚了吧?”在胡楠看来，张宇的这番回答正是欲盖弥彰，兇手一定是他! “谁做贼心虚了?你们警察不是最擅长这个吗?抓不到兇手就诬陷好人!好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等着看你们再多制造一起冤假错案!”张宇的心理素质超乎想像，在如此的困境下居然来了个绝地反击，一时间把胡楠噎的无话可说。 “放心吧，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违法的人。”余辉不紧不慢的说道，算是替胡楠解了围。 确实，仅凭一条女人内裤就断定张宇是杀害*的兇手太牵强了，就算这内裤是*的也说明不了问题。毕竟二人曾经是情侣，有谁规定不能收藏情侣的内衣了?再说*的尸体是经过法医检验的，没发现有被性侵害的迹象，而且*遇害时是穿着内裤的。不过看这条内裤的款式应该是最近的新品，价格一定不菲，这样的东西出现在张宇家不能等闲视之，不管它的主人是谁，都要查明白。 通过张宇的嘴是不可能得到真实答案的，余辉也不想再去浪费时间。不过余辉接下来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居然拿起内裤放到鼻子上仔细闻了起来，还不时的用手指变化一下角度……胡楠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早上吃的东西都堵到了嗓子眼。当着这么多人做这种变态的举动，余队还真是重口味啊!自己怎么没早发现他有这个嗜好呢? 就在胡楠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去给余辉一巴掌以提醒他注意影响时，余辉却停止了鼻子上的动作，抬起头来，冷冷的盯着张宇。那目光真可以说如刀片般犀利，原本一脸戏嚯表情的张宇被盯得直发毛，身体也有些微微的颤抖。 “张宇，红灯区的小姐感觉不错吧?”余辉的问话虽然让众刑警迷惑不解，却让张宇脸色大变，仿佛是被戳痛了心事。 “余……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张宇极力保持着镇静，但发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内心环境。 “你不懂吗?很好，一会我就让你彻底明白一下。”余辉冷笑了一声，转身出门。胡楠不明就里，赶紧跟了出去。 “余队，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刚一出门胡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第9页 余辉没有回答胡楠，而是对着守在门外的刑警吩咐道：“你马上和c市各大医院联繫，看看三月四号晚上是否有医院救治了一名下体严重受伤而又没有报案的卖*。我要在十分钟内得到消息，如果人手不足就请求各个派出所协助调查。” 刑警领命而去，胡楠干脆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盯着余辉，等待答案。还别说，这种略带暧昧的眼神很快也把余辉给盯毛了。这丫头，不要这么玩好不好嘛! ☆、第八章 “张宇不是杀害*的兇手，但是他伤害了一名卖*。”在少女异样的目光下，余辉很快举白旗投降。 “理由呢?”胡楠心中窃喜，这说明余辉还是认可自己的美貌，嘻嘻! “理由当然在这上面了。”余辉举起了手中的女人内裤。 “别告诉我是靠闻出来的!”看到那东西胡楠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恭喜你答对了，就是靠闻出来的!”余辉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这个动作很不雅观，但是有时气味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女人的内裤能有什么味道!”胡楠语气不善，虽然还是生气，但好奇心也起来了。 “好，我来教教你。”余辉冷不丁的将内裤扔了过来，“你先闻闻这上面的香水味吧。” 胡楠极其不情愿，但还是将内裤放到距离自己鼻子八寸远的地方嗅了嗅，“好像确实有股香水味，还挺浓的哦!” “你是女士，你想想看，什么样的女人会用这种味道的香水?”余辉提醒道。 胡楠在脑海里仔细回想着。自己所用的香水都是很淡很清香的，而这条内裤上的香水味道很刺激，似乎带有些野性的玫瑰味，自己所接触的女人中没人用这类的香水啊。胡楠摇了摇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余辉，莫非他知道? “呵呵，看来你做女人还不太成功啊。”余辉成功读懂了胡楠眼神中的意思，“还是我来说吧，这种香水是刺激型的，能够勾引起异性的某些*。显然，一般的良家妇女绝不会用这种香水，*这种有身份的女老闆也不会用。能用这种香水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红灯区的小姐。尤其是在内裤上喷这种刺激香水，不是小姐又会是什么人呢?” “你怎么会对这些如此了解?”胡楠惊得目瞪口呆。这应该是女人的隐私事啊，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对此了如指掌呢! “作为一个优秀的刑警和侦查员，要学会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即便是对卖*也要有充分的了解，否则我们还破什么案?”余辉对待下属是很有耐心的，像胡楠这种年轻有为又有素质的下属更在他重点培养的范围之内。 “那……你怎么知道张宇伤害了这个卖*呢?”胡楠此时对余辉佩服的是五体投地，或者说从这一刻开始，她真正喜欢上了这个貌不惊人的男人。 “你没看到内裤上有血吗?”余辉白了胡楠一眼，他可猜不到这丫头现在的心思。 “我看到了啊，但那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那血就不能是……”胡楠说不下去了，和大男人讨论这个实在不好意思。 “你想说就不能是经血对吧?”余辉直言不讳的点出了胡楠想说的话，“当然有这个可能，但是味道不对，肯定不是经血。” “这个也能闻出来?”胡楠真的要抓狂了，自己作为女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余辉俨然是一个老手，分析起来信手拈来：“当然可以，你好好看看生理书籍就知道了。经血味道带有咸腥味，鲜血的味道则淡了很多。这个内裤上的血迹味道很淡，显然是鲜血而不是经血。张宇手里有一个卖*的内裤，同时这条内裤上还有鲜血，这还用解释吗?” “那你怎么知道张宇是三月四号晚上对这名卖*进行了伤害，又是怎么知道她没有报案呢?”胡楠索性也放开了，把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都问了出来。 “首先，内裤上的这些味道还比较重，没有被张宇家中的异味覆盖，所以我判断这条内裤来到张宇家里不超过四天，而从今天起往前推四天正好是三月四号。其次，张宇并不害怕我们询问*被杀的问题，谈起*也是没有丝毫的紧张和顾忌，这就说明他与*被杀无关。可他却还要掩盖自己三月四号晚上的真实行踪，这只能证明他在三月四号晚上做了其他违法乱纪的事。” “我知道了，他三月四号晚上伤害了卖*，这事虽然不如杀人严重，但也要承担法律后果，所以他不敢说。”胡楠恍然大悟。 “很好，你分析的很对!”余辉点头称赞道，“下面解决你的第二个疑问。卖淫是违法行为，属于灰色职业，见不得阳光。卖*因为害怕警方打击处理，无论受到什么伤害，只要不危及生命，一般情况下都不敢报案。这也是近年来围绕着卖*所产生的治安问题屡见不鲜的原因，这类人宁愿自己受点伤害也不愿意断了依靠身体快速发财的想法。” “余队，你真应该把裤衩穿在外面!”胡楠就差抱腿膜拜了。 “裤衩穿外面?什么意思?”余辉明显没有看过超人的造型，还好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是我……什么，有了?在哪里……恩，叫什么名字……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非常好，我知道了，你们辛苦了!”一看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有好消息。 第10页 “走吧，进去继续审，证据已经确凿了!”挂上电话，余辉眉飞色舞的说道。 “张宇，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刚一进屋余辉便问道。 “余警官，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宇已经恢復了镇静，他认定余辉在诈唬自己。 “是吗?那我提醒你几个字，听清楚了。”余辉无所谓的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说道：“左右手酒吧，三月四号晚上，张红，博爱医院，下体被刺伤。” “我说，我全部交代……”余辉说的这几个字彻底击碎了张宇的心理防线。他瘫倒在地，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犯罪经过。 三月四号晚上，张宇因寂寞去离家不远的左右手酒吧买醉，期间搭讪认识了卖*张红。在一番讨价还价后，二人达成了苟合的愿望。没想到在风流快活时二人因几句琐事发生了争执，张红嘲笑张宇小气，连一百块钱都出不起。张宇本就经济拮据，怕人笑话，张红的话让他大伤自尊，于是一怒之下刺伤了张红，在外面躲了一夜后于第二天早上仓皇逃回家，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张宇顺手牵羊偷走了张红的内裤。而张红下身受伤并不算太重，又因为身份特殊，不敢报案，只能自认倒霉，找了个医院治疗伤病。 说起来张宇还是很有心计的，他摸准了张红不敢报案的心思，认为自己没杀*，警察也不可能查到伤害案，因此大胆对警方隐瞒了自己伤人的事实。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条内裤暴露了一切，真是自作自受。 “余队，张宇的案子我们还管不管?”刑警将张宇带上车后，胡楠问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想继续跟进这个案子，我可以把你介绍到相关的派出所和治安办临时帮忙，保证能管到底。”余辉不无戏嚯的说道。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开玩笑了? ☆、第九章 虽然张宇被排除了杀人嫌疑，但毕竟也算侦破了一起刑事伤害案。还有，排除了张宇就意味着专案组距离真兇更近了一步，所以余辉的心情还算不错。办案嘛，总是要循序渐进，不可以急于求成的。 顾不上休息，余辉带领大家赶赴第二名嫌疑人周明的住处。从资料上显示，周明原来是一名生意投资人，即自己没有固定的产业但有钱，专门给别人提供私人资金贷款，从中赚取不菲的利息。这种行业在二三十年前有一个难听的称号：投机倒把。随着经济的发展，这类人的社会地位不断提升，有些公司甚至都把他们当成财神爷和大救星了。 其实像周明这类的生意投资人每时每刻都承担着巨大的风险。私人贷款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一旦出现问题无法可依，无险可保。很不幸，周明最终成为了投资失败者中的一员，因为他遇到了更加阴险老辣的*。据说周明在*身上的损失高达上千万，但事情的原由还有待警方的进一步查证。 按理说损失了上千巨款的人应该是元气丧尽，生活落魄如同张宇一般。但当大家到达周明家时，眼前的情景着实让人吃惊不小。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装修算不上奢华但也还考究。屋中干净整齐，一丝不乱，相较张宇家，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可以肯定的说，在c市能住上这样的房子，摆放这样家具的人绝对属于小康一族。周明是东山再起了还是另谋出路了?这和警方前期的调查情况有点不相符。 “各位警官，都别客气，快坐吧!你看我脚上有伤，不能起来招待你们，真是抱歉啊!”周明比刚才的张宇客气圆滑多了，半倚在床上热情的招唿着众人。 上午在张宇的猪窝里摸爬滚打了半天，余辉等人身上都有了一些怪味道，此时来到周明家里都有些不好意思坐了。另外余辉从本能上就有些排斥周明，他知道越是这种笑面虎就越难对付，最甜的人一般都心苦。 “周先生，您别客气了，我们这次来是想找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能配合。”余辉按住了想要挣扎起身的周明，称唿也客气了许多。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这个还难不住他。 “那是当然，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都有义务配合公安机关办案，这个我懂。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答!”周明口齿伶俐，问一答十，余辉的思路都有些跟不上了。 “那个……怎么，周先生的脚受伤了?”余辉没有採取常规询问的方式，而是决定以毒攻毒。你周明不是善于言谈吗?那我就给你个多说话的机会，让你多说多露破绽! “嗨，别提了，三月四号晚上我在家不小心把脚给崴了，还有点骨裂，真他娘的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老婆一年前跑了，现在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这不，我最近还想托朋友给我介绍个保姆呢，不然日子没法过了，上厕所都困难……”果然，经过余辉一勾引，周明不自觉的就打开了话匣子。其余的都是废话，三月四号晚上崴伤了脚余辉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当真有这么巧吗? “周先生，能说说你和*的恩怨纠葛吗?”余辉故意把话题岔远，变换周明的思路。对付这样的人就应该用这样的方法，胡楠又学会了一招。 一提到*，周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开口就骂：“*这个贱女人，差点害死我!前年她生意不顺，银行贷款一时下不来，我好心好意给她提供私人贷款，而且利息只比银行高一点点，可以说是诚意十足了……” 第11页 “为什么你只比银行的利息高一点点?”胡楠问道。她在印象里，私人贷款的利息要比银行的高好几倍呢。 “那个……她答应陪我睡几个晚上……”王周极其尴尬的说道。真看不出来这傢伙还是个好色之徒，不过*也够可以的，为了利益可以不惜出卖身体。 “周先生，您继续说吧。”余辉表明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其实乐开了花。怎么样，到底是多说多露破绽吧?胡楠也是越来越机灵了，照这样下去有前途! “恩，好的。”周明如释重负，赶紧继续说，“我一次就出手借给*一千万，帮她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没想到这贱女人来我家睡觉时，趁我不注意在我水里下了安眠药，藉机偷走了贷款协议书，又花钱买通了很多关系网。后来我找她要债，她一口咬定没这回事，还说我是讹诈她，要去公安局告我。我干这一干本来就是打法律的擦边球，手里又没有了贷款协议书，再加上*找了一些黑社会的人天天威胁我，我只能是自认倒霉。损失了这一千万，我几乎是倾家荡产，一无所有，老婆也带着孩子跑了。娘的，当时我真想一刀宰了这个贱女人!直到现在我一想起她都恨得牙根痒痒……” “周先生，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还挺不错嘛，也是小康生活了。”余辉再次抛来一个和刚才毫无关联的问题，胡楠在一边捂着嘴偷乐。这招够损的，周明没有脑缺氧已经不错了。 “嗨，凑合吧，人不能总生活在过去不是?现在我给别人打工，凑合着混碗饭吃吧，虽然比两年前差得远了，但也衣食无忧，算是天无绝人之路吧。”不知为什么。周明在回答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时反而有点迟疑。 “哦，不知道周先生目前在哪里高就啊?”余辉已经敏锐的听出了周明的语气有变，没有再给他喘息机会，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扩大战果。 “啊……是康达贸易进出口公司，几个朋友联手开的，我在里面担任採购部经理。”周明犹豫了一下，还是痛快说了，并且递上一张名片。 不是吧，还真有?余辉看着名片有些发怔。原以为周明是顺口胡诌，没想到他现在还真是个业务经理。一个白领会因为以前的恩怨去杀人吗?余辉偷偷给一个专案组队员使了个眼色，命令他去调查康达贸易进出口公司的情况。 余辉忽然发现自己小瞧周明了，这傢伙说了半天也没露出几句破绽。目前他最大的疑点就是经济状况和警方的前期调查情况不符，但这一点偏偏和*被杀案不沾边。看来天马行空的聊天式审问对周明作用不大，继续这样下去反而会被对方占据了上风。 ☆、第十章 “周先生，你的脚真的是三月四号晚上崴的吗?”眼见兜圈子收不到实效，余辉干脆直奔主题，他就不信周明能对所有的询问方法都免疫。 “没错啊，千真万确，怎么了?”周明似乎有些困惑不解，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 “有人能够证明吗?”余辉问道。 “有……没有，您也看到了，我是独身，自己在家崴脚了，谁能给我证明啊。”周明和张宇的回答如出一辙，想不怀疑都难。 “如果你不能提供充分的人证或物证，那我们有权利怀疑你撒谎。”胡楠发现余辉的情绪有变，也收起了笑容。 “警官，真的没人能给我证明。再说我和你们撒这个谎有什么用啊……对了，你们不是怀疑我三月四号晚上去杀*了吧?”周明先是很委屈，转而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周明的这种表现让余辉很是迷茫。周明从潜意识里就没有把自己和*被杀案联繫起来，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一个人做了某件事，那他心里一定会随时装着这件事。从这个角度说，如果周明和“三?四”案件有关，那他不会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周明不是兇手?可他确实在某些方面对警方有所隐瞒。他在隐瞒什么?还有他到底是靠什么在短期内致富的?不管这些和本案有无关联，余辉都想搞个水落石出。 周明见众人都没说话，顿时急了：“警官，你们真的怀疑我杀了*?冤枉啊!三月四号晚上我崴脚后疼得满地打滚，连路都走不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去医院，医生说我的脚都有点骨裂了，您说这样的情况下我可能去杀人吗?还有您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经济状况虽然不比从前，但也过得去，完全没必要因为陈年琐事去杀人害己啊……” 余辉敏锐的抓住了周明话中的一个问题：“周先生，您多虑了，我们只是做一些必要的了解，没别的意思。您刚才说三月四号晚上崴脚，三月五号上午去医院看医生，是这样吗?” “没错啊，是这样的。”周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并且递上一张医院诊断证明书。余辉快速瞥了一眼，是c市第一人民医院开据的，日期正是三月五号，诊断结果也确实是轻微骨裂。余辉将诊断书交给一个组员，组员心领神会，出门而去。 “我想崴脚尤其是骨裂后疼痛感应该非常强烈吧?你为什么不马上去医院就诊，而是要等到第二天呢?”余辉问道。周明的这种行为不符合常理，肯定有问题。 一听余辉这么问，周明脸色马上变了，回答起来极不自然：“啊……是这么回事，我当时就想去医院了，但是单身汉没人帮忙，晚上也不好打的，所以只能等到第二天才去。” 第12页 “难道你不知道手机打120更方便吗?医院会直接来你家里来接人。”胡楠指着周明的手机问道。在这个信息高速发展的年代里，还有人不会用手机拨打120求救电话吗? “那个……当时我觉得可能没那么严重，在床上躺一会也许就不疼了，所以没打电话。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脚更疼了，所以就去医院了。”周明更加慌乱了，给出的理由很蹩脚。 现在余辉可以肯定周明说谎了。他崴脚应该是真的，但崴脚之后的事就值得探讨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导致了周明在严重崴脚后都不及时去医院救治呢?显然在那之后他要处理的事情远比肉体上的疼痛更重要。而且这件事应该也是见不得阳光的勾当，否则周明不会对警方极力隐瞒。这傢伙不会和张宇一样，崴了脚还去嫖妓吧? “周先生，介意我查看一下你的伤情吗?”虽然有医院的诊断证明书，余辉还是想亲眼看看周明的伤脚。跌打损伤对于警察来说是家常便饭，余辉更是大行家，其诊断水平和治疗水平完全不亚于骨科医生。 “可以啊，让您见笑了!”只要是不再追问崴脚后的行踪，周明就能轻松下来。 脚上的绷带对余辉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三下五除二就拆除掉了，周明也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周明的脚崴的确实厉害，直到现在还没有消肿，而且余辉一看就知道那大面积的肿胀意味着骨裂。这傢伙没说错，脚崴成这样走路都有困难，更别提杀人了。不过如果是先杀人，之后故意崴脚伪装，这就另当别论了。 渐渐的，余辉发现了些问题，周明脚伤的部位似乎比较怪异，很少有人能崴到那里。按照这个推论，周明崴脚的过程应该是……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周先生，你有便秘的毛病吗?”思索片刻后，余辉突然问道。 “便秘……没有啊，我胃肠很好的。”周明被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专案组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队长今天怎么了?上午做的事情重口味，现在问的问题更是劲爆。崴脚和便秘有关联吗?要是真有联繫，那么现在大街上起码有四分之一的人都是瘸子。 余辉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陷入了沉思。不便秘，那这个崴脚可就有点内容了。余辉脑子里浮现出几组镜头：s市刘玉明那里还在忙碌，周明崴脚，周明的经济状况莫名好转……一个让余辉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的结论产生了。靠，真实情况不会这么巧合吧? “周先生，你是不是三月四号白天还在省城，晚上才返回c市的?”余辉严肃的问道。 一听到省城和晚上返回这几个字，周明大惊失色，若不是脚不方便，相信此时他已经一蹦三尺高了。惊慌归惊慌，周明还在极力遮掩着：“不不不，我三月四号一天都呆在c市，哪里都没有去!” 余辉冷哼了一声：“哦?那样最好!希望我们的调查结果也是如此，否则你就有麻烦了!” 其实余辉在诈唬周明，虽然他对周明三月四号晚上的行踪有了初步的判断，但还没有证据。正在他考虑是否要给刘玉明打电话求援时，手机先响了。 余辉接起电话，静静的听着，没有说一个字。专案组成员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紧张的看着余辉。只有胡楠的嘴边露出一丝笑容，因为她已经从余辉的表情中知道，隐藏在周明身上的疑点就要揭开了! ☆、第十一章 接完电话后，余辉冷冷的盯着周明，如刀片般的目光让周明不敢与之对视。渐渐的，冷汗已经从周明的额头上冒了出来。都说鼻尖上出汗，一辈子白干，现在的周明已经算是一辈子干白了，而这正是余辉想要的结果。 “周明，你能解释一下自己是如何在短期内恢復小康生活的吗?”余辉终于开口了，但这样的问话只能让周明愈加紧张。 “这个……警官，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康达公司的採购部经理，工资自然高些，这个不奇怪吧。”周明吞吞吐吐的说道。 “哼，你只说对了一半，剩下一半我替你说吧。採购毒品回c市销售，自然会很挣钱。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余辉冷笑道。 余辉的话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不会吧，周明居然是毒贩子?说实话大家都不太相信，可再一看周明已经白得发灰的脸，众人只能感慨今天算是大饱眼福了。 “警官，你真会开玩笑!我只是一个採购经理，我们康达公司是搞进出口贸易的，和毒品没有任何关系。”即便已经意识到大难临头，周明还在拼命抵抗。 “知道我刚刚接到了什么电话吗?就是对康达公司的调查结果。康达公司去年成立，这一年多来没谈成一笔生意，也没有接到一张订单合同，简直就是一个挂名的空壳公司。整个公司包括你在内只有十个员工，到目前为止，你们十个人都是腰缠百万。如果你否认自己和毒品有关，那么就请详细解释一下警方的调查结果。”余辉嘲讽道。 “警官，你的问题我无法解答。但是你怀疑我贩毒同样也没有证据吧?”应该说周明要比张宇难对付，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来个绝地反击，实属不易。 余辉笑了：“呵呵，周明，我想提醒你一句，以前你可能没见过我，因为我是省厅重案大队的队长。我想，不管你三月四号晚上是如何回到c市的，都会在省城留下相关的视频证据。顺便再说一句，我的手下现在还在s 市盯着那件贩毒案。你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呢还是让我现在打电话给省厅请求协助调查?” 第13页 余辉的话可谓句句击中要害，周明双手抱头，痛苦的俯下身去，双腿不停的颤抖。余辉知道周明正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并没有去打扰他。警察对嫌疑人要实行人性化管理，不可以暴力威胁，也要给嫌疑人充足的考虑时间。 “我……我交代!”过了半晌，周明的心理防线彻底坍塌了，如实交代了自己的一切。 本来周明和张宇的境遇类似，在被*算计后穷困潦倒。但在一年前，周明的一个朋友找到他，提出合伙做贩毒生意。快被困苦生活折磨疯了的周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为了重新成为富翁，他已经不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触犯了法律。很快，几个毒贩子便纠集在一起成立了所谓的康达公司，以此为幌子开始了罪恶的行动。 周明能说会道，认识人又多，很快便在c市的毒品市场上站稳了脚跟，小发了一笔。他的具体任务是从省城s市的上线那里秘密购入毒品，然后带回c市，分别交给自己的手下去销售，自己从中抽成获利，说俗了就是个承上启下的人物。 三月四号周明在s市接到一批货，採用体内藏毒的方式混过检查，于当晚秘密潜回c市。本以为这次还会和以前一样顺利，没想到在排出毒品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毒品倒是排出了，但周明却不慎将脚严重崴伤。八袋子毒品放在家中是很危险的，周明不敢立刻打电话求医，只能强忍伤痛安排手下来接货。由于数量较多，当所有毒品都从周明家转移出去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自我感觉已经安全的周明这才去医院治疗自己的伤脚，自然而然的，这一段过程他要极力向警方隐瞒。 周明不是杀人兇手，但是贩毒可是重罪一件，警方对其的重视程度绝不亚于杀人案。余辉没能在周明这里找到“三?四”案件的线索，却无意间破获了已经困扰重案队一段时间的贩毒案，间接支持了刘玉明，这可真是搂草打兔子，意外之喜。 “余队，你是怎么想到周明涉嫌贩毒的?”周明刚一被带走胡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他们是来调查杀人案的，本来和毒品八竿子都打不到，余辉是怎样将这二者联繫在一起的呢? “你们注意到周明的脚伤了吗?”余辉对在场的所有人问道。 “注意了，就是崴伤加骨裂嘛。”一个刑警说道。胡楠点了点头，她也没发现周明的脚伤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说的是他受伤的部位。一般人崴脚都会在什么方位?”余辉又问道。 “脚踝骨和脚外侧。”胡楠很干脆的回答道。别看她是女孩子，也没少崴脚。 “很好。现在你们再好好想一下，周明崴伤的部位在哪里?”余辉耐心的启发着众人。 胡楠仔细回想了一下周明的伤处，好像是有点怪：“周明崴伤的部位似乎是正上方，脚背和脚关节的连接处啊。” “恩，不错，你观察的还挺细緻。”余辉点头赞赏道，“应该说这个部位是整个脚部最不容易受伤的地方。可是怪就怪在周明不仅崴伤了，甚至还出现了骨裂状况。” “那这是为什么呢?”一个刑警问道。 “我曾经对跌伤崴伤做过一些研究，能把脚背正上部崴伤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在整个脚部都处于麻木充血的时候。此时脚部没有感觉，人走路完全失去重心，很容易前趴跌倒，进而将整个脚部扭在身下，说简单点就是脚会被瞬间扭动一百八十度。这样的崴伤一般都很严重，骨裂都是轻的，搞不好整个脚踝骨都会断掉。”余辉发表着自己曾经的研究结论。 “这个和便秘也有关系吗?”胡楠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劲爆的问题。 “问得好。请问在什么情况下人的脚才会极度麻木以至充血?我想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在厕所蹲的时间太长了，身体的压力都集中到了脚部。现在问题来了，如果不便秘谁会在厕所蹲很长时间?以我的判断，能把脚崴成那样，周明起码在厕所蹲了一个小时。” 直到此时大家才恍然大悟。余辉太厉害了，仅仅凭着脚伤就能得到这么多意外结论，难怪他能被称为神探。可以想像，一个神字背后包含了余辉的多少付出和心血。别的不说，光是积累这一手丰富的经验需要什么样的耐心和毅力?不服不行啊! ☆、第十二章 众人万分钦佩的目光让余辉很是不适应，尤其是胡楠的眼神里似乎还有些别的意味。“我说，都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本人不卖!我接着刚才的话说。周明矢口否认自己便秘，这就有意思了，不便秘他在厕所蹲一小时干什么?” “可不可以是睡着了?”又一个刑警问道。 “呵呵，小伙子，你试试看蹲着能不能睡着。也许你可以站着睡着，但我保证你蹲着睡觉只会有两种结果，睡不着或者掉到便池里。”余辉幽默的回答把大家都逗乐了，屋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所以你想到周明是在蹲着排毒?”胡楠问道。 胡楠猜的没错，在周明否认自己便秘后，余辉的脑子便开始飞速转动。首先余辉想到周明是否拉痢疾了，如果是这种情况倒也解释的过去。可是拉痢疾不可能一晚上就好，恰恰周明给余辉的医院诊断书上只写着崴伤和骨裂，只字为题拉痢疾或者肠胃有毛病。这就说明周明是在身体机能正常的情况下在厕所至少蹲了一个小时，这怎么可能呢? 第14页 此时余辉再次联想到了周明的经济状况。警方的前期调查应该是很细緻的，但并没有发现周明的生活已经恢復了小康，这说明周明的经济收入很有问题，非常隐秘。凭藉自己的本领赚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还有究竟是什么样的途径可以在短期内致富?有着丰富刑侦经验的余辉把上述两个疑点结合在一起分析，毒品交易四个字浮上了脑海。 初步确定周明参与了贩毒活动后，余辉有理由联想的更多一些。c市所在的省地处北方，虽然经济发达，但是并非毒品泛滥之地。余辉当了近十年的重案队长，只接手过一起贩毒案。有意思的是在这次来c市之前，余辉他们恰恰在盯着一桩贩毒案，直到现在刘玉明还在s市负责这件事。太多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能称之为巧合了，余辉很自然的将周明和省会的那桩贩毒案联繫在一起。 接下来的电话进一步证实了余辉的猜测，c市公安局迅速调查了康达贸易公司，发现那只是一个空壳，没有业务也没有业绩，员工也都是一些两劳释放人员。这样一个公司居然资金雄厚，尤其是周明等四个负责人都是腰缠万贯，难道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从这时开始，余辉就断定周明参与了贩毒，而且和省城的贩毒案有直接联繫。 事实情况和余辉所料丝毫不差，至于三月四号晚上发生的事情周明已经交代的很清楚了。周明体内藏了整整五百克毒品，这个意外收穫可不小，虽然还是没有找到“三?四”案件的真兇，但相信省厅也会对专案组提出表扬。 目前“三?四”杀人案的嫌疑人只剩下了杜彤一人，余辉本想趁热打铁，连夜突审，但看到同事们疲惫的状态时他犹豫了。正好此时老马和刘队长两组人都回到了公安局，余辉决定先回局里听听他们的侦查情况再说。 意料之中的，另外两组人的调查都遇到了瓶颈。刘队长和赵林在*老家的调查没什么实际收穫。*的人品实在遭人诟病，上学时还好，但有钱之后就断绝了和老家亲戚的来往，说是讨厌穷亲戚，怕人家和她借钱。就连自己的父母也是不冷不热，每年最多接父母来c市同住半个月。老家的亲戚们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甚至*的父母提起女儿来都是牢骚满腹，不满大于悲痛。现在*老家的亲人们早就把她给忘记了，没人有杀害她的嫌疑，这条线索宣告中断。 老马那里的调查结果更惨。老马今天带人把c市所有可能藏枪的地点都跑遍了，也确实缴获了一批枪枝弹药，但这些枪大部分是猎枪或自制左轮手枪，连一把仿“七七”式手枪都没发现。缴获的子弹也没有一枚和“三?四”案件中的自制弹相同。考虑到制式武器一般都配发给刑警和武警，本着宁可错怀疑一千也不可使一人漏网的原则，老马甚至逐一检查了刑警队和武警大队的专用枪枝，结果是所有送检枪枝均无击发痕迹，更不可能是作案枪枝了。以枪找人的想法也宣告失败。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余辉这一组身上。余辉不得不告诉大家，他们今天虽然有所收穫，但都和“三?四”案件无关，实际上他今天的调查也是没有结果的。大家都很泄气，只有老马强打精神对余辉今天的战果表示满意。余辉理解老马的意思，杀人案没有头绪，但顺带手破获的两起案件也算大案，应该可以转移一下省厅的视线，多少改变点领导的注意力。只是这样的日子又能坚持几天呢?毕竟涉案枪枝杳无音信，对社会的潜在威胁太大，就算再多破获十起贩毒案也无法让省厅和省委领导放心。如果在此期间兇手继续作案，影响了人大和政协会议的进行，余辉和老马就只能引咎辞职，退出公安界了。 一想到这里余辉就有点恨*。一个女人如此狠毒无情，连亲人都不说好，难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真是自取其咎。余辉看着案宗记录中*的生活照，必须承认这个女人长得很美，年龄和自己差不多，但看上去也就是刚刚三十岁，很有知性女人的魅力。看来*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去引诱别人，进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难道说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危险，要敬而远之吗?很有可能，否则周明也不会被骗，沦落到今天的地步。广大男同胞要以此为鑑，色字头上一把刀，色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当视线转移到案发现场的照片上时，余辉心里更是郁闷。案发现场是线索最集中的地方，也是破案的突破口，案发现场被破坏是极其糟糕的事情。如果自己抢在*父母打扫现场之前来到c市，说不定案子已经破了呢。现在倒好，据说案发现场如同水池子一般干净，连个头髮丝都没有，有价值的线索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杜彤再不是兇手，此案可就彻底进入死胡同了，到那时省厅领导……等等，这是什么?余辉的眼睛顿时睁大了。 ☆、第十三章 余辉将案发现场的照片放到眼前，死死盯着不放。因为天黑外加没电，照片的总体效果并不是很好。但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正因为拜停电所赐，余辉发现客厅已经被碰倒的沙发下似乎有一点白光。在确认了自己没有眼花后，余辉兴奋了。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在应急灯的照射下能反光?这个东西会不会与兇手有关?无奈照片上的光线太暗，那个东西又藏的比较隐蔽，任余辉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分辨出来是什么。 第15页 “我说，你练习对眼呢?”老马奇怪的问道。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臭了?”余辉没好气的答道，“我发现案发现场的照片有点问题，正在看呢!” “那你把照片放在这上面看不是更清楚吗?”老马指着投影仪说道。这年头还有不相信高科技产品的人，真怪异! 余辉的脸红了。妈的，一着急居然忘记了有投影仪这回事，这下丢人丢大了! 果然，投影仪上的照片明显大了数十倍。余辉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大家顿时激动起来，一个个的都学开了对眼。可惜的是由于角度太偏，对于反光点是什么东西，谁也没能给出肯定答案。 “好像那里没有东西，只是单纯的反光啊!”赵林揉着眼说道。 余辉并不认同这个说法：“不可能，如果没有东西，怎么会只有那里反光，而别的地方漆黑一片?” “我也这么想!”老马点头贊同道，“我感觉这似乎是打火机或者和打火机体积类似的小东西。这张照片是谁照的?” “是我。”负责现场照相的刑警战战兢兢的答道，自己不会有责任吧? “你照相时发现这个闪光点了吗?”老马问道。 在余辉和老马威严的目光下，照相者的语调颇不自然：“没，没有。当时屋里太黑，我没在意镜头里是否有闪光点。而且我主要是把焦点放到了碰倒的沙发和茶几上，那个闪光点应该是无意间照下来的。” “哼，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老马对这样的回答非常不满。 “行了，别怪他了，你的工作态度也不咋样。案发现场的搜查不彻底，照片也没仔细看，这都是你的责任。”余辉及时制止了要发飙的老马，要黑一起黑，有了责任大家一起承担。 “组长，现在应该怎么办?”刘队长生怕自己也被牵扯进来，赶紧问道。 “你说呢?当然是马上去*家进行二次勘查了!”余辉白了刘队长一眼说道。这么简单的事还要问，他是怎么当上刑警队长的? “可是案发现场已经被死者的父母清理过了，这个闪光点还在吗?”胡楠忧心忡忡的问道。 “从位置上看，这个闪光点处于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如果不是当时停电，照相需要开闪光灯，我们从照片上都无法发现它。*的父母在打扫房子时未必就能注意到这个不大的东西。再说了，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都应该走一趟，不是吗?”余辉自信满满的说道，其实他和胡楠的担心一样，心里也很没底。 “那还废什么话，走吧!”老马抓起外套就走。只要一有案子，这傢伙也是个工作狂。 彩虹园小区地处c市中心地带，交通便利，周围商铺云集，热闹非凡。当然了，位置好，房子质量好，价格肯定也高。据老马介绍，在彩虹园小区买一套百平米的住房需要资金七十余万，想想都觉得牙疼!此时的彩虹园早就恢復了供电照明，整个小区内灯火通明，灯光加上星光的点缀，把整个小区映衬的富丽堂皇。 “真漂亮，我以后有钱了也在这里买房!”胡楠由衷赞嘆道，女孩子就是喜欢抒情。 “省省吧你，就咱们那点工资，想在这里买房还不得下辈子?再说你在省会工作却跑到c市买房算怎么回事，天天玩极品飞车啊?”好几天没人斗嘴，赵林早就忍不住了。 “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真买啊!还有你别看不起人，工资低怎么了?不是还有房贷吗?再说我是女士，买房也轮不到我啊，应该是我老公给我买才对……”和胡楠斗嘴一般不会有好下场。男人和女人斗嘴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大家需要有心理准备。 不过赵林显然也不是简单手，斗嘴功力不在王周之下：“哎呦呦，您连男朋友还没有呢，就想着找老公买房了!我看你是发春了吧!” “你想死是不是?我看你发春比我早，否则干嘛这么早就结婚了?”胡楠没想到赵林会这么说，脸顿时红了。还好现在是夜里，大家看不到，要不可就羞死了!自己也是，干嘛要说让老公买房这样暧昧的话啊?胡楠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余辉，脸上似乎更红了。唉，这个回合的斗嘴自己败了，真难得哦! 余辉压根就没听到两个手下的斗嘴，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希望那个反光点没有被*的父母清理走。也许那正是“三?四”杀人案的突破口呢!老马也是深有同感，案子没有进展他是最难受的。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大的事，本身就是失职，如果再不能及时侦破，后果不堪设想，老马可不希望自己晚节不保。 赵林和刘队长这次去*老家时要来了*家的钥匙，现在可派上用场了。开门再开灯，余辉一马当先沖向沙发。*的父母真是勤快，屋子被打扫的一尘不染，沙发茶几也都恢復了原貌，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这间客厅里曾经发生过杀人案。 沙发的高度不够，只能容一个人趴下查看。余辉已经捷足先登，老马失去了机会，只能焦急的站在旁边等待结果。两位组长一个撅着屁股探头探脑，一个像神经质般走来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要有，要有!”其余人是又紧张又好笑，屋中的气氛一时间比较诡异。 第16页 “我说，你拉屎呢?找到没有啊!”老马到底忍不住了，对着余辉的屁股大声吼道。这都过去三十秒了，巴掌大的地方还看不过来吗? 余辉站起身来，满脸激动，手中赫然举着一个东西---绝缘胶带。这就是那个反光点，果然没有被清扫掉。 “哈哈哈哈，太好了，终于有眉目了!”一见到绝缘胶带，老马和刘队长居然同时狂笑起来，就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一般。如此失态的表现让余辉等人大为迷惑不解。 这个绝缘胶带很可能是兇手的，也就是本案最重要的物证之一，这个余辉承认。不过……老马和刘队长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这两人什么毛病? ☆、第十四章 看着已经拥抱在一起的老马和刘队长，余辉忍不住出言提醒：“咳，如果你俩有什么特殊嗜好，请在我们离场后再继续进行。如果是什么好事，请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 老马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夸张，不过他的激动之情丝毫不减：“哈哈，老余，这回咱们的好运来了，我敢肯定杜彤就是兇手!” “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余辉听到后立刻警惕起来。 “嘿嘿，当然因为这个了!”老马一把抢过余辉手里的绝缘胶带，“你可能有所不知，在我们c市只有一家工厂生产绝缘胶带，而工厂老闆正好就是杜彤!”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绝缘胶带是杜彤的?”余辉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杜彤的公司不是早就破产了吗?” 刘队长此时也从激动中恢復过来，接口说道：“杜彤的工厂确实破产快两年了，但原先积压的产品，也就是绝缘胶带还在市面上销售。虽然销量非常不理想，但本市也没有别的地方生产绝缘胶带了。” “我靠，杜彤工厂生产的绝缘胶带出现在杀人现场，而杜彤恰恰又是本案仅剩的嫌疑人，这他妈绝对不是巧合!”余辉激动的直爆粗口，“这案发现场没白来，立刻传唤杜彤!” “嘿嘿，我就说嘛，咱们的好运气来了!”老马拍了拍余辉的肩膀，转身去做安排了。 钟錶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c市公安局审讯室内依然灯火通明。杜彤已经到案，余辉决定连夜突审，争取天亮前就破案。然而从见到杜彤那一刻开始，余辉心里就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从表面上看杜彤文质彬彬，戴个眼镜，一副文人气息。从进入审讯室开始杜彤的身体就不停的颤抖，似乎胆子很小。这样的人会是那个冷血杀手吗?余辉在心里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人不可貌相，不能被杜彤的外表所欺骗。 点头示意杜彤坐下后，余辉没有说话，而是用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审讯是一门高深的技术，在开口说话之前最好能打掉对方的锐气。杜彤从进入审讯室开始气势就输掉了一大半，此时被余辉盯上，更是浑身不舒服，就像是有只老鼠在身上乱爬一般，坐立不安。渐渐的，他的外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余辉知道时机已到，可以正式开始审讯了。 “杜彤，知道这是哪里吗?”余辉不紧不慢的问道。 杜彤压根就不敢正视余辉：“知……道，公安局。” 余辉摇了摇头，语气依然平缓：“你没完全说对，这里是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你应该知道刑警队是干什么的，你也应该知道公安局的规矩。这么晚了传唤你，我们不是没有理由，也不是没有证据。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们为什么传唤你，对吧?” “我……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来这里。”杜彤的声音很小，明显底气不足。 “杜彤，你这种态度对你我都没好处。看样子你应该是个大学生吧?”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杜彤时余辉发不出火，严厉的话也说不出口。 “是的，我是大学毕业，已经毕业十几年了。”大学生这几个字多少让杜彤感到了温暖。 “高级知识分子嘛，比我强多了!”余辉的话也不知是褒还是贬，“你上了近二十年的学，难道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好学生是不能撒谎的。现在你对我说谎，还对得起你大学生的身份吗?你是聪明人，希望不要和我兜圈子。” “警官，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来，我没说谎。”杜彤显然不是一个说谎高手，那种言不由衷的口气就算是实习民警都能听出来。 余辉能保持相对平和的心态，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老马忍不住了，勐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杜彤，别装蒜了!老实交代，三月四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了?” “我……我想想……三月四号晚上我在家吃饭呢。”杜彤极力保持着镇静，回答还算干脆。 “是吗?”老马冷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绝缘胶带，“这个东西是你工厂生产的吧?” 杜彤仔细看了看绝缘胶带，同意了老马的观点：“是我的工厂生产的，不过都是积压产品，我的工厂倒闭快两年了。” 老马乘胜追击，没有给杜彤喘息的机会：“既然是你的工厂生产的，那你家肯定有不少绝缘胶带吧?” “没错啊，有好几大盒呢，都是各种型号的，我留作纪念了。”杜彤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点头承认。 第17页 老马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了，几乎是在咆哮：“现在这卷绝缘胶带是在杀害*的现场找到的，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不要告诉我这个胶带和你没关系!” 老马的话让杜彤脸色大变，冷汗瞬间便流了下来。余辉一直在冷眼旁观，他发现杜彤眼中流露出的是震惊和迷茫，却没有谎话被揭穿后的那种慌乱。 思考片刻后，杜彤说话了：“警官，我承认这个绝缘胶带是我的工厂生产的，但这个绝缘胶带并不是我的，我家里的那些胶带都不是这种型号的。” “是吗?那你告诉我还有谁可能带着胶带去杀人现场?”老马强压心中的怒气问道。若不是现在明文规定不准刑讯逼供，他早就上手段了。 “这个很难说，绝缘胶带只要是五金商店就有销售，谁都可以买到的。”杜彤说的很认真。 “你!”老马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余辉赶紧拉住了他，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杜彤，你现在是*被杀案的嫌疑人之一，我相信如果你没有杀人，就一定不想承担这个责任，那么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解释清楚三月四号晚上的真实行踪。”余辉顺着老马的思路继续审下去，但是语气平和了很多。 也许是一物降一物，杜彤能抵抗住老马的狂轰滥炸，但在面对心态平和的余辉时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连正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人在这样的状态下往往最容易出现破绽。 “我……我真的是在家吃饭。警官，我真的没有枪杀*!”杜彤的这句话使得审讯室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死于枪杀是绝对保密的，除了专案组成员外，c市公安局的其他民警都不知道，杜彤又是怎么知道的? “杜彤，你是怎么知道*死于枪杀的呢?难道说你在公安局里有眼线?还是说这件案子就是你做的?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余辉不动声色的问道。 “啊……这个……我……”杜彤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余辉趁热打铁，继续进攻：“我说过，作为一个大学生，高级知识分子，说谎是不对的。现在你已经露陷了，难道还想隐瞒吗?这样吧，我歷来尊重知识分子，今天我对你破一次例，给你十五分钟单独考虑的时间。我希望十五分钟后能从你嘴里听到真实准确的讲述。” 说完，余辉带头走出了审讯室，只把杜彤一人留在里面发呆。 ☆、第十五章 “老余，你干嘛给杜彤十五分钟考虑时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审讯室门口，老马对余辉不满的发着牢骚。在他看来给这个小白脸时间考虑就是一种浪费。 “你没发现他的心理防线还没有彻底崩溃吗?想得到真实的答案就要有耐心。”余辉白了老马一眼说道。 “妈的，和这些知识分子打交道就是麻烦，轻不得重不得。依着我的性子给他上点手段，不怕他不说实话!”老马郁闷的点起一根烟，想用尼古丁使自己冷静一下。 “如果你想在退休之前官降一级，不妨现在就进去使手段。”余辉有的时候真想不明白老马，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办事还如此冲动。天知道栽在他手里的罪犯都是什么下场。 “哼!”老马冷哼一声，不在言语，专心吞云吐雾去了。 “老马，你我都应该有点思想准备。”沉思片刻后，余辉说道。 老马被这没头没脑的话搞的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什么思想准备?” 余辉的脸色有些阴沉：“我有一种预感，杜彤也不是本案的真兇。” 老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你说什么，杜彤也不是本案的真兇?这怎么可能?他刚才的话不是已经充分暴露了自己的嫌疑吗?” 余辉摇了摇头：“你仔细想想杜彤刚才的话，他说他不是枪杀*的兇手，这是什么意思?*身上有两处致死伤，为什么杜彤偏偏只提到了枪杀?” “这有什么难解释的?法医早就检查过了，*是先死于枪杀的，也就是说在被枪打死后又遭受了锁喉。人死了再锁喉还有什么意义，这明显是在避重就轻嘛。”老马觉得很不以为然。这都是罪犯常用的伎俩，余辉怎么可能上当呢? “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感觉杜彤话中有话。”余辉嘆了口气道，随手夺下了老马手中的香菸，“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当然了，杜彤肯定是本案的重要知情人，否则他也不会说出枪杀的事。走吧，时间到了，看看这小子想通没有。” 众人重新走进审讯室。杜彤的脸色较之刚才更差了，不过好像心情平復了不少，冷汗也不见了，身体也不哆嗦了，看来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警官，我想通了，我全都说实话，争取坦白从宽!”杜彤说的每一句话都带有震撼效果，这一点上和余辉倒是有点类似。 众人心中都是一阵惊喜，余辉表面上还是装的很淡定：“那好，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这样我们一定给你从宽的机会。” 杜彤要了一根烟，吸了几口，这才开口继续说话：“三月四号晚上我确实去了*家，想趁着停电的机会报復她一下。到了她家后我发现门是虚掩的，而*则在客厅里躺着。我当时以为她喝醉了，心想这可是天赐良机，于是就冲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没想到很快我就发现事情不对，*似乎没有唿吸，身体也是凉的。我再仔细一看，天啊，*的头上居然有一个弹孔，血都流干了!当时我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自己本来只是想报復一下*，让她吃点皮肉之苦，没想到却遇到了杀人案，再不走警察非找上门来不可。于是我起身就跑，结果还不小心把茶几沙发撞到了。” 第18页 审讯室里静的吓人，众人都因为杜彤的话而处于石化状态。老马现在才理解余辉刚才所说的思想准备是什么意思。按照杜彤的说法，他去案发现场之前*已经被人杀害，而那个*脖子上的掐痕是他的杰作。也就是说三月四号晚上有两个人去伤害*，第一个用枪杀死了*，而杜彤晚去了一会，只是掐了几下死人……这世间有如此巧合的事吗?不过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本案开始时所确定的三大疑点到现在已经可以解开两个了。 余辉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步棋，并没有显得非常惊讶，他觉得有几个问题还需要核实清楚：“杜彤，按照你的说法，你去*家时她已经死了，并且身体已经凉了，对吗?” “是的。”杜彤老老实实的答道。 “那么你再仔细想一想，你是大概几点到的*家，还有当时*的身体还有什么特徵吗?”给人的感觉余辉像是在孜孜教诲一个品学兼优的小学生。 “让我想想……”杜彤还真就顺着余辉的提醒仔细回想下去，“我大概是晚上十点半左右到达的*家。对，应该就是十点半左右。至于*的身体嘛，除了已经冰凉和血都凝固了之外……对了，她的肘关节似乎很僵硬，一直保持着弯曲的姿势，我掐她脖子时曾经掰了一下，硬是没有掰动。” 余辉陷入了思考。从杜彤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去的时候*已经出现了尸僵，再结合血液凝固和身体冰凉的特徵可以判断出，此时的*已经死亡超过两个小时了。杜彤去*家时大约为十点半，那么往前推两个半小时，正好是晚八点，也就是法医推断的*遇害时间。一切都是那么的严丝合缝，无懈可击。另外杜彤逃跑时很心慌，撞到茶几和沙发的行为就很好解释了，看来他没有说谎。 “杜彤，我再问你，这个绝缘胶带到底是不是你的?”余辉又想到一个问题。 “警官，这个绝缘胶带真不是我的。我家里有很多样品，但没有这种型号的，不信您可以去搜查!”杜彤说的很诚恳，都快哭了。 这个还用你提醒?我们早就派人去搜查了，只不过这句话余辉没有说出口。很奇怪，绝缘胶带不是杜彤的，那一定是兇手遗留在现场的，因为*一个女子，又不搞电工或者装修，显然不会在客厅里放这种东西。问题是兇手把绝缘胶带留在现场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如果是故意的，那说明兇手知道杜彤在自己行兇后要去*家，他有意要陷害杜彤。案子到了这里非但没有破获的迹象，反而愈加的扑朔迷离了。 “警官，你看我这种情况会判重刑吗?”杜彤看着余辉，小心翼翼的问道。 余辉略微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这样的说法：“如果你当时只是抱着让*吃点皮肉之苦的心态去掐她，那么属于伤害罪，不会判的太重。如果你当时是抱着杀人的心态去的，那么法院给你的判决最轻也是杀人未遂，即便你行兇时对方已经死亡。所以希望你可以解释清楚你当时的心态。” ps：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哦! ☆、第十六章 胡楠觉得今晚的余辉有些迂腐，哪个傻子会承认自己有杀人的心态?这不是白问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杜彤似乎也不太正常，哪有询问警察的自己是否会判重罪的?尤其是这个警察此时正在审问他。 果然，杜彤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不不，我虽然恨*，但是绝没有杀她的想法，只是想报復她一下，最多就是打一顿，杀人的事我没有胆量去做。” 余辉对杜彤的说法不置可否，他从内心里还是相信杜彤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当时*没有死，你掐她的脖子会有什么后果?你敢保证不出人命吗?你这是典型的激情犯罪!” 杜彤低下头来无言以对，他当时确实只想着痛快一下手，解解恨，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导致*死亡。 “你和*之间有着什么样的矛盾?”余辉问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索性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 “我被*整的好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杜彤的表情非常复杂。有愤怒，有无奈，有悲伤，有失落，还有自责…… 说起来杜彤和*原本没什么联繫，两人的在生意上没有交集，也不存在经济纠纷。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本来毫无相干的两人就因为*的公司要扩张而产生了矛盾。公司扩张就需要土地，c市可以利用的土地不少，可是*却偏偏看上了杜彤的工厂所在的区域，说是那里地理位置好，交通便利。*想买下杜彤的工厂，改建成自己的分公司，但她给出的价格却低的离谱，只有区区二百多万，杜彤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同意这种白菜价?而且杜彤此时也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心血拱手送人。 *的为人原则是先礼后兵，先小人之后更小人。既然白菜价买不到杜彤的工厂，那么就用阴招吧。这些年来*早就用金钱和美色拉拢大批的势力和保护伞，在c市可以说是黑白通吃，想整倒杜彤这个半书呆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整倒杜彤的手段也很简单，一封匿名举报信直接寄到市委，上面写着杜彤的工厂存在严重违规操作行为，不仅无法保证工人的人身安全，还严重污染了周围的环境。工人的安全和环境污染可是大问题，属于国家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市委岂能坐视不管?于是市委立刻组成了调查组，详细调查杜彤的工厂。 第19页 本来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很容易调查清楚，但没想到真到了调查阶段，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许多所谓的证人和证据，都是指证杜彤工厂存在违规行为的。指证的人和物太多了，市委调查组也就产生了判断失误。于是最终的结果是杜彤的工厂被认定存在严重违规行为，责令停产整顿。工厂一停产资金鍊就断了，杜彤还在银行拥有不少债务，无奈之下只能以低价把工厂卖给了*。 “听说你到现在还没还完银行的贷款?”杜彤的经歷让在场的众人都深感同情，真不知道*到底害了多少人。这样的女人不出意外是偶然，出了意外才是必然的! 杜彤的语气非常无奈：“是的。*给我那点钱根本不够还贷款的，现在别说本金了，我连利息都快还不起了。” “那你就打算这样沉沦下去吗?”余辉的话中带有明显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杜彤深深的埋下了头：“我也不想这样沉沦下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犯了罪……” 余辉嘆了口气，又扔给杜彤一根烟：“杜彤，你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是犯罪，这很好，比起那些死不悔悟的罪犯，你还是有良知的。我相信你本意并不想杀人，但是你还是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一定的代价。不过我承诺过你宽大处理，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说话算数。希望你以后可以改过自新，你现在还不到四十岁，还有的是时间东山再起。我只送给你一句话，你应该找回从前的自己，而不是自暴自弃，更不应该总想着去报仇。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挫折，不要被轻易击倒，要学会去战胜一切困难!” “谢谢您，警官……”杜彤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杜彤被带走了，审讯室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大家都保持着沉默，确切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不过可以看出，众人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同一回事。 “余队，你为什么要承诺杜彤宽大处理?你是在同情他吗?”半晌之后胡楠问道，她实在不能理解今晚余辉的举动。对这么个书呆子至于如此客气吗? “作为一个公安人员，我们的根本任务是什么?把犯人抓到监狱里就完事了吗?我们要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对于那些良心未泯或是本质上不坏的犯罪分子进行帮助，让他们在重归社会后能够有所作为。如果只抓不帮，这些人出狱后该怎么做?在没有出路的情况下他们会选择重新犯罪，到了那时我们又该如何，还像现在这样?”余辉的话中不含任何感*彩。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哲学家呢!”胡楠话中有话，似乎带着些许讽刺。这丫头对余辉的感觉变了，说话也随便了不少。 余辉笑了笑：“呵呵，哲学谈不上，也许是我对知识分子的一种好感吧，总觉得他们即使犯了罪也能改造好。” 从第二次进入审讯室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老马此时终于开口了：“老余，先别替别人感慨了，还是可怜一下我们自己吧。你没发现我们现在很悲哀吗?杜彤也不是兇手，但我们手上已经没有别的嫌疑人了!” “如果你没说出来，我会更感谢你的!”余辉瞪了老马一眼，没有好气的说道。 余辉岂能不明白现在的处境?他也一直为这件事忧虑呢。最后一名嫌疑人被排除了作案嫌疑，一切侦查还要从头开始，真是见鬼了!破案就是这样，有时感觉希望就在眼前，但最终结果却是失之交臂，距离真相依然遥远。这就是最悲哀的空欢喜! ☆、第十七章 “三?四”杀人案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可兇手依然踪迹难觅，逍遥法外，这种日子对专案组来说简直就是煎熬。这期间老马和刘队长又带人把*所有的关系人都摸排了一遍。总体上说，*是一个人品及其成问题的人，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但真正要杀她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谁也不愿意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后半生葬送掉。很难得摸排上来的几个嫌疑人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最终又被否掉了，这让专案组的士气十分低落。 余辉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压力比其他人更大。兇手一时找不到也算罢了，关键现在连作案枪枝也杳无音讯，这可是个大问题。一旦兇手再次作案，那后果不堪设想。退一步说，即便兇手从此收手，一支制式武器流落民间总归让人觉得不放心，那东西可是喝血的!余辉感觉这个案子是越走路越窄，前些天还能确定三大嫌疑人，现在倒好，连目标都没办法锁定了。兇手难道是隐形人不成?到底是哪个环节的侦查出现了偏差呢? 外部有压力不可怕，可怕的是外部内部同时都有压力。兇手使用制式武器杀人，这个消息警方能够暂时对老百姓保密，但是对于上级领导必须如实汇报。我们国家现在的治国宗旨是建立和谐社会，出现了涉枪杀人的恶性案件，省领导怎能不如坐针毡?于是理所应当的，死命令接踵而至：如果一周之内再不能破案，省领导和省公安厅领导将赶赴c市，与专案组一起对酒当歌，共品名茶。 限期破案的命令余辉见得太多了，让他感到委屈的是上级领导对专案组的评价—工作效率太低，有待加强。这叫什么话?闹了半天专案组前些天的艰苦努力被一票否决了!没错，“三?四”杀人案到目前为止没有进展，但这并不代表专案组的工作效率低下啊，起码我们排除了很多人的嫌疑，还顺带手破获了三起不算小的案件。破一送三，这种堪比超市放血大酬宾的好事上哪里找去?上级领导的态度余辉并没有向专案组传达，如果大家知道了，只怕会对士气造成更大的影响。 第20页 吃过晚饭后，专案组又集中到会议室研究案情。余辉心事重重，没有参加讨论会，而是出去散步。反正现在计程车多的是，不用担心迷路问题。在这么详细的排查下，居然找不到一点兇手的蛛丝马迹，余辉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本案没有兇手，*是自杀的?那也不可能啊，如果是自杀，那把手枪到哪里去了，自动消失吗?唉，*啊，你活着的时候没少干坏事，死了也要给警方留下这么大的难题…… 也不知走了多久，余辉感到眼前明亮了许多。抬头一看，居然来到了彩虹园小区门口。余辉自嘲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连散步都能和杀人现场扯上关系。想想也对，如果没有这样的精神，自己又怎么可能破获了那么多案件呢。 余辉点起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会不会本案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定性错误，这才导致了如今的困境?应该来说没有这种可能性，其一“三?四”案件的报復杀人倾向性十分明显，也符合*的为人特徵。其二*家中存放着不低于五十万的财物，可是没有丢失，*的公司中也没发现有资金异常状况。其三*虽然对别人阴险，但对公司内部员工还是很人性化的，也不存在有人想杀害她以接管公司的可能性。可以肯定的说，本案必是报復杀人无疑。但报復杀人就要有作案动机，本案凡是有作案动机的人都已经被警方调查过了，除了上述的三名嫌疑人外，其余的连作案时间都不具备，这怎么解释? 余辉把脑袋都想大了，也没琢磨出个子丑寅卯，只好抬头望着彩虹园小区发呆。忽然，他发现彩虹园小区旁边的一条街道有些异常。从地理位置看，这条街应该是通往彩虹园小区后门的，这条街道的灯光比别的街道要更亮一些，但是却冷清了很多，来往行人很少，没什么商铺，就连居民都寥寥无几，几乎就是个光秃秃的通道。这个街道设计的可是有点意思，反正现在也没事，余辉信步走进了这条街，沿着明亮的灯光绕到了彩虹园小区的后门。 正对着彩虹园小区的后门，隔着一天不宽的公路，“c市看守所”几个字映入余辉的眼帘。难怪这条街上如此萧条，原来看守所建在这里。这倒挺有意思的，c市怎么办看守所建在市中心了，让犯人和大款的住宿位置一样，只是面积不同而已。估计站在牢房里就能直接看到那些大富豪的家中情况吧，这可又是一种社会隐患呢! 忽然，余辉像触电一般呆住了。看守所?犯人?和彩虹园这么近的距离?难道说兇手是他?没错，他也是本案最初确定的重点嫌疑人啊，只是因为……对啊，如果是他，那枪的问题和子弹的疑问不就都解开了吗?对了，还有那个绝缘胶带的问题也就可以说得通了!嗨，怎么会把他给排除了呢，真是该死!余辉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直奔公安局而去。 专案组的成员们还没有休息，依然在讨论着案件的各种可能性。没想到此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组长大人突然气急败坏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副组长老马，似乎非常不满。老马也是一头雾水，余辉干嘛用这种幽怨的眼神看自己?出什么事了吗，刚刚他遇到劫匪了?什么人能够抢劫全公安系统闻名的散打冠军啊，莫非是海豹突击队或者是飞虎队的?那样的话c市明天可就要全国闻名了。 足足五分钟之后，余辉开口了：“老马，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c市看守所距离彩虹园小区那么近?”岂止是没有早说，直到现在老马都没有告诉过余辉，如果不是余辉今晚无意间发现了这个问题，此案还说不定要拖到何年何月呢。 ☆、第十八章 余辉的话让老马感觉十分委屈和迷茫：“你这叫什么话，看守所在哪里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也没问过我啊，我总不能把c市所有单位的地理位置都给你描述一遍吧?” “靠，我谨代表我自己，向你所有的女性亲属表示最诚挚的慰问!”余辉没有好气的说道。咱是文明人，骂人也要有水平。 “反靠，我谨代表我个人，向你所有的男性亲属和祖宗十八大表示最崇高的敬意!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老马和余辉是老关系了，说起话来自是毫不留情。 “本案最初确定的嫌疑人是几个?”余辉也不再废话了，单刀直入的问道。 “四个啊，怎么了?”这种连小学生都能轻松答出的问题难不倒老马。 “那到现在为止我们排除了几人?”余辉又问道。 “我说你有完没完，当然是排除了三个……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郝天斌?”老马本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忽然觉得不对劲，立时警觉起来。 “你说呢?本案嫌疑最大的四人被我们漏掉了一人，这工作的疏忽还小吗?现在除了郝天斌你还能想到别人有杀人嫌疑吗?”余辉没有好气的说道。这也怪他自己，当初也是他首先排除了郝天斌的嫌疑的，只是他确实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猫腻。 “余队，郝天斌不是一直被关在监狱里吗?他怎么可能去杀人?”胡楠一听郝天斌才是最有可能的兇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本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再重申一次，c市看守所距离彩虹园小区的后门仅一街之隔，而*家所在的居民楼恰恰就位于彩虹园小区的后部，从看守所里完全有可能看到*家的情况。”余辉沉声道。 第21页 “那又如何?”胡楠还是不太明白。 “郝天斌趁着停电越狱杀人，之后再返回看守所，这样他就巧妙的摆脱了自己的嫌疑!”余辉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每一个人的心脏都狠狠颤动了一下。越狱?这个词似乎经常出现在美国的知名电影中，现实生活中可是少见的很。且不说看守所中戒备森严，岗哨密布，就是墙头那些高压电网也会让人望而生畏。想从看守所中跑出来，这个难度也太高了点。 “老余，你是说郝天斌在三月四号晚上从看守所里跑出来，枪杀了*，然后又跑回了看守所。这也太不可能了吧?看守所不是菜市场，岂容一个犯人来去自由?”对于余辉的说法老马明显缺少信任度。看守所隶属于公安局，这不是侮辱c市公安人员的能力吗? “我知道你想说看守所里警卫严密，墙上还有高压电网。但是我不得不说c市看守所很可能存在管理方面的漏洞。我问你，看守所里有没有发电机?”余辉的语气严厉，毫不留情。 “这个……应该是没有。”老马似乎意识到了余辉接下来要说什么，有些脸红了。 “哼，作为一个市级的看守所，监狱，居然没有配发电机，这还不是管理漏洞吗?如果停电了，高压电网能起到什么作用?更何况郝天斌还带着绝缘胶带，只要在身上多缠几圈就能避开高压电网。”余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连老马都有些畏惧。 “余队，你说那捲绝缘胶带是郝天斌的?”胡楠问道。 “不错，我分析就是郝天斌的，他带绝缘胶带的目的应该就是防止意外，怕触电。”余辉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胡楠时即使心情再不好也发不出火来。 “老余，按照你的意思郝天斌是因为停电而躲过了高压电网，这说的通。但是看守所里的警卫力量确实很严密，他又是怎么躲过去的呢?”老马现在也认同了余辉的观点，不过有些事他还是没有搞明白。 余辉重重的嘆了口气，心情平復了不少：“我毕竟不是兇手，不可能对他的犯罪手段和过程了如指掌，只能依靠分析。我估计郝天斌在监狱里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段拉拢了一些狱警，使得其在监狱里的出入比较自由。三月四号晚上停电后，他又利用了某些手段偷到了狱警的枪，混出监狱，潜入*家中杀人，之后再逃回监狱，神不知鬼的将枪还给狱警。” “什么，你是说有狱警与郝天斌沆瀣一气?”余辉心情平復了，老马倒开始火冒三丈了，要是让他知道了是哪个王八蛋给郝天斌开了绿灯，他非扒了对方的警服不可。 “那倒不至于，我估计那个狱警也是被利用了，而且自己并不知情。否则郝天斌也不会用自制子弹去杀人。”余辉是个爱憎分明的人，有责任就是有责任，没有责任的他也不会给对方强加罪名。 “恩?这和自制子弹有什么关系?”老马没有听懂余辉的意思。 胡楠此时终于恍然大悟了：“我明白了，郝天斌偷了狱警的枪，但不敢偷子弹。因为每个警察所配备的子弹数是一定的，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如果狱警发现自己丢了子弹，定然会通知监狱，监狱也会上报公安局，这样一来警方很快就能查到郝天斌头上，他杀人的行为就彻底暴露了。” “我靠，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真是不可思议!”老马不由得感慨道。 “恩，小楠，你最近的长进很快，有前途!”余辉很少当面夸人，但这次却破了例，因为胡楠的分析和他所想的丝毫不差。 胡楠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余辉会当众夸奖自己，尤其是在这样的气氛中。女孩子的脸皮薄，思想也复杂一些。其实余辉的做法很单纯，就是觉得胡楠分析的好，有进步，值得表扬。但是话到了胡楠耳朵里似乎就有了另外的一层意思。 老马是个粗人，总爱在不合适的时间里说话：“老余，我们是否马上抓捕郝天斌?” “不急，目前我们也只是分析郝天斌是兇手，并没有证据。我的意见是先派出三组人，胡楠赵林一组，负责调查郝天斌的狱友，并检查郝天斌的随身衣物和看守所的围墙，我想如果郝天斌是兇手，就不可能不留一点痕迹。刘队长带一组人详细调查郝天斌的背景，看看他是否有前科，一般能下如此杀手的人都会有案底。老马，你亲自带一组人，详细检查看守所每一个狱警的枪枝，看看是否有近期击发过的痕迹。我坐镇会议室等候你们的消息，准备随时派人增援。有了消息马上向我汇报。”余辉没有同意老马的意见。经过了前几次的挫折，他现在对任何事都比较谨慎，没有十足的证据还是不要惊动郝天斌，以免打草惊蛇。 ☆、第十九章 c市看守所的临时审讯室中，余辉等人第一次看到了郝天斌。此时他已经不是一般的偷盗犯，而是涉嫌持枪杀人的重案犯罪嫌疑人，脚镣手铐伺候。三组人马的调查结果证实了余辉的猜测，也使得专案组确定了郝天斌就是“三?四”杀人案的兇手。现在到了正面接触郝天斌的时候，专案组需要他的完整口供。然而从见到郝天斌的那一刻起，余辉便知道这口供不会轻易就能得到。 郝天斌原来是c市黑道上小有名气的人物，曾经犯下过数起伤害案。这样的人都是对抗警察的老油子，进公安局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甚至能和所有的刑警混个脸熟。就算专案组手上掌握着充足的证据，余辉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让对方开口说实话。真搞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一度成为*的同居男友，世界上的事真是千奇百怪。 第22页 面对着审讯室中的众人，郝天斌冷漠的脸上流露出不屑和无所谓的表情。这分明就是对警方的挑衅，或者说他还不知道专案组已经将他锁定为“三?四”杀人案最大的嫌疑人。余辉的表情更加冷漠，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就要用这种态度，否则一旦审成夹生饭，就再也不用想从对方嘴里得到实话了。 “郝天斌，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们是专门负责调查三月四号*被杀案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余辉的声音冷冰冰的，听着就不舒服。 郝天斌的心理素质果然了得，听到余辉的话后他的眼睛里飘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不明白，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你没关系?这话说的太早了吧?”余辉冷冷的说道，“你和*曾经是情侣关系，后来又反目成仇，这些事实你还敢于抵赖吗?” “哼，那个*之所以要做我的女朋友，其实就是想利用我在黑道的势力替她平事卖命。后来她发展好了，和高官要人拉上钩了，就把我甩了，还把我折腾进了监狱!”郝天斌的语气同样冰冷，但也没否则他和*之间的恩怨纠葛。 “所以你就杀了她?”余辉问道。 郝天斌看了看余辉，轻蔑的笑了：“呵呵，想套我的话，没那么容易吧?我是和*有仇，但和*有仇的人多了，想杀她的人也多了，你们怎么不去调查?再说我一直在监狱里关着呢，怎么可能有机会杀人?” “哼，你还真把监狱当成自己的护身符了啊。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余辉没有说坦白从宽之类的话，那对郝天斌压根没用。坦白从宽，柴达木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句话在黑道上广泛流传，几乎成为口头禅了。 “随你怎么说吧。如果你怀疑我，就要有充足的证据。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证明一个被关在监狱里的人去杀人。”郝天斌讽刺道。 余辉笑了：“呵呵，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吗?实话告诉你，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可不止一件，我现在就都展示给你看看。” 余辉挥了挥手，证据被一一摆了上来：一卷绝缘胶带，一些用过的绝缘胶带，一双旅游鞋，几张照片，一件上衣，最重要是还有一只制式“七七”手枪。 “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些证据吧。”余辉看着郝天斌冷冷的说道，“这些用过的绝缘胶带是在关押你的牢房里找到的，经检验上面有你的皮肤组织，进一步的检验可以断定这些用过的胶带都出自这卷绝缘胶带，而这卷绝缘胶带恰恰是在杀死*的现场找到的。” “这就断定我是兇手了?”郝天斌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语气已经不那么平静了。 “我还没说完呢，别着急嘛。”余辉继续说道，“我们在看守所的围墙上发现了一些脚印，就出自这双旅游鞋。很巧，这双旅游鞋正是属于你的，也就是说你曾经穿着这双鞋爬上过看守所的围墙。这件上衣也是你的吧?上面有几滴血迹，经dna检验正是*的。还有你的狱友证实三月四号晚上停电后你并不在牢房里。另外这把枪属于一个叫李勐的狱警，我们在上面检测到了近期有击发的痕迹，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怎么样，这些证据够了吗?” 郝天斌的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才那种嚣张不屑的表情已经消失殆尽了。 “郝天斌，不要以为你死不承认我们就无法给你定罪。你也是经常和公安机关打交道的主，应该知道只要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即便是零口供也能给犯罪嫌疑人定罪。现在我们所掌握的证据已经完整将你包围起来，你想抵赖都没有可能。你的作案过程我们也已经基本清楚了，你不想在临死之前让大傢伙都明白一下吗?”余辉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哈!”郝天斌忽然仰天大笑，“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警察，我想你一定是专案组的组长吧?败在你的手里我心悦诚服，反正是死定了，我都交代!” “哼，看来你还是条男子汉!那就说吧，从头说起!”余辉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其实专案组对郝天斌的作案过程并不是了如指掌，有几个点还比较模煳，如果郝天斌不自己承认，这些就将成为永久的谜团，那么这个案子也就破获的不完美了。 老马和胡楠等人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最难啃的骨头终于被拿下了!不能不说郝天斌的心理是非常好的，实际上直到现在都没有崩溃，只是他比较佩服余辉而已。能够得到对手的尊重，这可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现在郝天斌终于开口承认，本案即将水落石出了! 郝天斌和*是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下认识的。当时*要扩建公司，大楼已经盖起来了，但遇到了一批地痞流氓的骚扰，实际上就是收保护费。正在春风得意的*岂能吃这种亏?而这样的事动用官场势力显然不合适，于是*便经人介绍认识了c市黑道的名人郝天斌，请他出面替自己摆平这件事。 郝天斌此人贪婪冷血又富有心机，面对*的高价僱佣怎能拒绝。有他出面，那些地痞流氓的下场可想而知，不但保护费一分没捞到，还要自己出住院费和手术费。说来也怪，郝天斌毒辣的身手颇受*喜爱，再加上郝天斌长相气质不凡，很有些江湖大佬的风度，*竟然对他芳心暗许。 第23页 ☆、第二十章(完) 有美人投怀送抱，傻瓜才会拒绝。一来二去，郝天斌和*成为了情侣，同居到了一起。从此*在c市地面上黑白通吃，风云一时。最开始时郝天斌对*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没有当真。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的美貌和气质逐渐征服了郝天斌的心，他开始死心塌地的爱着*，并为她解决了很多生意上的纠纷，二人逐渐形成了互爱互助的关系。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可能真的爱过郝天斌，但和自己的生意相比，爱情是可以让路的。当*遇到了一位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经济利益的大人物时，便决意做对方的情妇，这样一来她和郝天斌的关系就必须结束。郝天斌也不是吃素的主，他此时深爱着*，怎么会轻易放手?不过就算郝天斌出手再狠，心思再毒，也不敢把那位大人物怎么样，他只能转而威胁*。 爱情会蒙蔽人的双眼，郝天斌只看到了*的美貌，却忽略了对方其实比自己更阴更狠。红颜祸水嘛，女人一旦狠毒起来是非常可怕的。就在郝天斌威胁*不许分手后没几天，公安机关便将他抓获，罪名是偷盗和故意伤害。郝天斌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无奈自己以前干的坏事太多，警方给自己安的罪名都是存在的，如果他不认罪只怕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情，那样就坏事了。 大丈夫做事能屈能伸，为了大局，郝天斌咬牙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被判了两年徒刑。从那一刻开始，他对*的爱转变成了刻骨铭心的仇恨。本来这种仇恨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减少，毕竟郝天斌是个黑道头目，过于儿女情长不是他的风格。没想到造化弄人，从进入牢房的第一天开始，郝天斌就惊讶的发现，这里居然离彩虹园小区那么近，自己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家的灯光。 每天，当郝天斌接受完改造回到牢房后，看到那该死的灯光心里就不舒服：老子干了一天活累的要死，这臭*一定是和那位大人物风流快活呢。天天如此，郝天斌的内心逐渐失衡变态了，他认为自己之所以锒铛入狱都是因为*那个臭*，不杀了她不足以平息自己内心的怨气。但是自己毕竟身陷牢狱，想去杀人就要等两年后。不，不可以等那么久!郝天斌相信以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一定可以提前完成杀死*的心愿。 从此，郝天斌开始努力改造，把姿态放得很低，拼命干活，勐学电工技术。有机会就竭尽全力的拍狱警的马屁，还指示自己的小手下们多给狱警和狱友送礼。一来二去，郝天斌在c市看守所的名声很好，不仅狱友都善待他，佩服他，就连狱警也对他很放心。不仅让他成为看管犯人的小班长，有几个狱警甚至还和他成了朋友。 其实此时的郝天斌想法还是比较单纯的，就是希望通过良好的改造取得减刑机会，提前出狱去杀死*，报仇雪恨。每天晚上*家的灯光就是支持他辛苦改造的动力，一来二去，减刑还没盼到，他倒是把*每晚什么时候回家的规律给摸得一清二楚。今年三月初，一个狱警无意间和郝天斌说起，三月四号晚上要停电。顿时，一个冒险而又恶毒的计划在他脑海里产生了，不用提前出狱就能杀人的机会到了! 郝天斌表面上若无其事，暗地里开始了精心的准备。他知道只要一停电，高压电网就会失去作用，再备上点绝缘胶带绝对可以万无一失。而自己在看守所里干电工，绝缘胶带很好找。通过近一年的良好表现，狱警们都对自己十分满意放心，停电后自己消失个把小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要如何杀死*呢?用刀似乎太便宜她了，而且自己手上没有刀。用锤子榔头之类的工具吧，如果不能一击杀死*，自己有暴露的危险。毕竟越狱杀人要越谨慎约好。对，就用手枪，那样既快又保险，警察也绝对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 郝天斌和一个叫李勐的狱警是老乡，郝天斌又指使手下给李勐送了不少礼，二人无话不说，关系很铁，郝天斌决定就偷李勐的枪去作案。于是三月四号傍晚，郝天斌假意邀请李勐喝酒。本来犯人是不允许喝酒的，更不可以请狱警喝酒。但也许是c市看守所从建成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事，也许是郝天斌以前的表现太低调了，李勐居然没有丝毫的怀疑，还把李勐带到办公室里，二人大喝特喝，十分开心。 郝天斌酒量本身就大，再加上事先有所准备，很快便将李勐灌醉了。恰好此时停电，周围一片漆黑，郝天斌便趁机摘下了李勐的配枪。当然，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取出了枪中的子弹，换上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自制钢弹，迅速扛着梯子来到围墙边，趁黑翻墙而过，潜入彩虹园小区，躲藏到了*楼下的小花园里。 郝天斌把时间算计的很准确，他刚到小花园没几分钟*便回来了。之后郝天斌尾随*上楼，趁她开门打开应急灯时突然现身，以极其敏捷的身手近距离开枪打死了*，之后迅速擦拭掉了一切痕迹，脱身返回看守所，将枪放回到李勐的枪套里，自己则换好衣服，灌了半瓶白酒，假意喝醉。李勐醒后看到郝天斌在桌子上趴着，以为他也喝醉了，还好意将其搀回了牢房。这样郝天斌巧妙的制造了不在场证明，摆脱了自己的所有嫌疑。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擦拭痕迹时不小心将绝缘胶带落到了现场。没想到后来又去了个杜彤，还是绝缘胶带厂的老闆，而且还掐了*的脖子，倒帮了自己的大忙。当然这一段事郝天斌是不知道的，否则他一定会更加感慨，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占了，没想到最后还是难逃法网。 第24页 “郝天斌，你用心良苦，费尽心思，就为了杀人报仇，值得吗?如果都像你这样，还要公安机关干什么?我承认*不是好人，但是不管她有多坏，你也无权剥夺她的生命。她的问题最后自然会有公安机关处理。从这一点上说你不值得同情，你也不是好人!”余辉虽然恨郝天斌，但还是想多啰嗦两句，这也是对犯人的一种负责吧。 郝天斌再次笑了，笑的很凄凉，也很开心：“警官，我确实不是好人，也死有余辜。但为什么只有我这样的黑道坏人才会受到惩罚呢?你知道*已经在c市横行多久了吗?五年!这五年来她干了多少坏事，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你们算过吗?你说*最终会有公安机关去处理，我说不一定。如果不是我杀死了她，她还会继续在c市风光下去，是你们的座上宾，永远不会有人去查她的问题。我用我这条不值钱的命换了一个卑鄙小人的命，值了。从这一点上说c市很多人还要感谢我呢，我比你们公安机关要强多了!” 余辉愣愣的看着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郝天斌说错了吗?似乎没有，起码他的这番话对余辉的触动很大。是呀，郝天斌是一个恶人，但他最终杀死了另一个恶人。而我们这些警察呢?为什么有些恶人我们不敢动，也无法动?这实在值得深思。本案顺利破获了，但隐藏在案件背后的东西真的能随着案子的水落石出而解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