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记:暗君传》 第1页 《七彩记 暗君传》作者： 文案 中国足球不好看？那是米有俺们的小暗。 什么是君？君啊，就是一种很珍贵的很稀有的很厉害的物品，详情请查阅本书楔子； 什么是暗君？暗君啊，就是稀有珍贵的东西突然有了瑕疵，然后这个瑕疵品有一天穿越来这里踢球，顺带和中国的外国的老实的jian诈的优雅的阳光的攻攻们发生种种有趣的事情，详情请参阅本书的全部。 内容标籤：穿越时空 幻想空间 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暗君段暄 ┃ 配角：罗转 ┃ 其它：七彩记 （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1章 楔子 “舒不舒服，恩……舒不舒服……” 腰肢不断的扭摆，黑色的头髮如同瀑布似的带出深紫色的光。在他身下的男人咬着牙，尽力的向上顶着，虽然已经做过无数次，但是这样的感觉还是让他时时都有无法控制的诱惑。 但是不行，他的殿下还没有满足，他不能先出来。 “舒服吗？这样呢？” 臀部成圆周型的扭动，里面的螺旋立刻加倍，他再也忍受不住的叫了出来。 “啊，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 激烈摇摆的腰肢突然停了下来，黑色的眼眸带着绝对的肯定：“不要叫我殿下！” 男人愣愣的看着他，然后有些试探似的：“那么，昏？” “不行，这个也不行！” “那，我要叫什么？” “随便，但是，不要叫殿下和昏！” 这么说着，他又是一动，猝不及防，男人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声就在他体内出来了。 “轩觉得很舒服吧。” 有着狭长眼睛的青年脸微微一红，低头就看到少年还挺立的分身：“我去叫凌思……” “不要！” “但是殿下……” “我说了不要叫我殿下！” 湍轩好脾气的笑笑，经常的，殿下都是这样要求他，可是，面对赤峰的君，他又怎么能不用这种敬称呢？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殿下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有轩就好了。” 湍轩看了他一眼，跪下来，将挺立的分身迎到自己的嘴中，有着八品实力的他当然可以再来一次，但他是水系的，太多的水系，对殿下是有害的。 喉咙收缩，舌头温柔而仔细的照顾到每一个地方。 “啊，轩……恩，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刚才一直占着主动的暗君这时也被欲望驱动，开始只是用语言趋势，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耸动起屁股。 湍轩尽力的承载着，暗君的分身说不上特别的粗大，但也是中上水准，虽然已经有过多次，但这种快速的抽查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他还是尽力的配合。 “轩，轩，啊——” 分身抵在喉咙的深处，尽数的喷she了进去。 发泄之后，暗君倒在软榻上，湍轩将他的液体吞下，又温柔的将他的分身舔舐干净。 “殿下要净身吗？” 身上有汗的确不太舒服，但暗君还是道：“不要了。”他讨厌看到别人！更讨厌别人看到他！ “我让他们将水送进来好不好？” 湍轩温柔的说，暗君想了想，点了下头。 披着外袍，到门外吩咐了一声，很快，八个灰衣就抬着盆子进来了。有风吹进，绿色的纱帐被吹的迎风飘浮，瘦长的人影影影绰绰，但那八个灰衣却连头也不敢抬，那里是他们的殿下，但，却是暗君！ “把水放在这里就好。” 湍轩道，八个人同吁了口起，放下水，立刻倒退着出了门。 “哼，走的这么快，是怕我吃了他们吗？” “殿下，他们只是不敢停留。” “是啊，是不敢停，因为我是暗君嘛。” 知道这个问题是说不通的，湍轩也不再和他争执，试了水温，走过去，将他抱了出来。 “这样的水温可以吗？” 暗君哼了哼，泡了一会儿，睁开眼：“你愣着做什么，进来啊。” 盆是够宽大，但如果再加个人进去的话，水就会溢出，湍轩道：“我在这里好帮殿下擦身。” 暗君哼了声，也不再多话。湍轩一边帮他洗头髮，一边慢慢的道：“殿下也出世五十年了吧。” “怎么，你嫌我老了？” “殿下说的是哪里的话，不说殿下有千年的寿命，就算是普通人，五十岁，也不过刚刚为青年，说不定连父亲都没能当上呢，更有的，甚至都没有成婚。” 温柔的话，温柔的语言，在头皮间按摩的手指也是温柔的，本来的火气渐渐消散，暗君的眉眼舒展开来，舒服的哼了哼：“轩，还是你好。” “其实凌思大人和余新大人都是非常不错的。” “不要提他们！” “殿下，您已经出世五十年了。” 湍轩的声音有些感嘆，暗君道：“那又怎么样？” “当然，您出世的日子非常短，可是，也不能再任性了，您只和我梦行，对灵力……” “你干脆就说我灵力进展缓慢算了！”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是暗君，是不祥的代表，出世五十年了，灵力还不到六品，根本就是个废物！是啊是啊，我就是个废物，特别是和青峰的圣君相比，我更是连比都没的比！” “殿下怎么会是废物呢？只是君的体质如此，殿下只偏重一性的话……” “不要说了！” “殿下……” 哗的一下，暗君从盆中站起，随手扯下片纱帐，向殿外冲去。 “殿下……” 湍轩看着他的身影，无奈的唿道，追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不是不想追暗君，也不是不想去哄自己的殿下，而是，再也不能宠溺他了。 也许对于普通人，哪怕是一生都达不到六品也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但是对于君，对于一峰的殿下来说，却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所以，就算他其实是非常高兴殿下只愿意和他梦行，就算他知道暗君最厌恶他提那些事，但他还是不得不说。 殿下啊，我的殿下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一开始在极力的前沖，然后慢慢的降下速度，但是，就算他的跑已经成了走，还是没有人追过来。 不，也是有人的，有几个灰衣好像想给他送衣服，但被他眼睛一扫，连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们怕他！ 除了轩，所有人都怕他！ 是的，他是暗君，黑眼睛黑头髮的暗君，代表着不祥的暗君，连尊号都被起成了昏的暗君，出世了五十年，却连六品都没能达到的暗君！ 他们怕他，他们嫌弃他，就算是不表现出来，他也知道。除了轩，所有的人都将他当成一种噁心的，但是却又无法丢弃的东西，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只有轩，但，为什么现在连轩也…… 以往，轩都会追上来的，但今天却没有。是不是，连轩也捨弃他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好冷。 在这常年如春的赤峰之上，突然有一种令人无法忍受的冰冷。 其实，他知道轩说的是对的，作为一个君，他是需要五系俱全的，但是，他怎么能和那些鄙视他的人梦行？ 也许，他不应该考虑这些，作为君，他要想的是提高自己的灵力，令整个峰域的灵力充沛。因为只有那样才会五谷丰登，才会出现更多的灵者。 但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既然看不起他，既然害怕他，他又为什么要为了他们而和自己讨厌的人梦行吗？ 他不要，就是不要！ 但是轩…… 他向后看了看，依然没有自己希望的身影。难道轩，真的放弃他了吗？如果连轩也放弃了他。那么他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如果连轩也对他冷漠，那么他又何必还在这里？ 他讨厌这个世界！ 他要离开这里！ 天边的一颗星在闪烁，有暗淡到明亮，然后，竟是刺眼的光芒，当被那片光芒笼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巨大的陨石虽然被结界挡了一下，但还是给赤峰带来了巨大的震动，坚固的，有着灵术保护的建筑纷纷倒塌，比较庆幸的是，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灵者，所以伤亡并不惨重，但其损失却是整个赤峰都无法承受的，因为，他们的殿下，不过才出世五十年的君，消失了。 彻底的消失，没有一丝一毫的残留，即使人们千辛万苦的搬开那巨大的陨石，依然没能找到暗君。 此事，被列为整个赤峰的灾难。在无数的书籍中，都映she着这样的意思：暗君，果然是不祥的。但是，也有少数的书籍，在表达着这样的意思——不祥的并不是君，而是人们的这种偏见。 当然，这样的论调，相比于前者，实在是太少了，所以，这种声音很快就被前者淹没了。但是，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种声音却不断的出现，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两种声音竟渐渐的持平。但是那个时候，那位被称为“昏”的暗君，早已在这个世界消失很多年了…… 第一卷 在紫荆花 第2章 喧闹的音乐，刺鼻的气味，这一切都和罗转的性格不符合，事实上，他很少喝酒，就算在酒桌上，也是能让就让，因此还被人嫌弃的说“无趣”。 不过就算因此给人怪异的印象，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喝了酒，就不能保持冷静清醒，就有可能耽误工作。 但是今天他不仅喝了，而且喝的大醉特醉，反正，已经没有工作让他做了。 作为现代人，好像不应该为了失业这么沮丧，特别是在存款还有一定数额的时候。 但，罗转失去的不仅是自己的工作，更是自己的梦想和事业。 就在今天，确切的说是六个小时前，和他签约的球员，事实上也是唯一的球员告诉他要和他解约。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小付，为什么要和金珠队签约呢？那样的垃圾队会毁了你啊！” 虽然金珠队有钱，虽然金珠队能给球员开出优渥的工资，但没有自己风格的球队能成什么气候？特别是那个球队还大牌无数，没有根基的球员怎么可能在里面立住脚？ 球员的生命这么短暂，如果就这么在板凳上浪费了，那是多么可惜！ “小付，小付！”他喃喃着，这幅样子落到别人眼中，当然是又一个失恋的可怜男子。 “先生，先生？” “恩？” 第2页 “先生，我们已经打烊了。” “打烊？” “是的，先生，欢迎您明天再度光临。”酒保彬彬有礼的说，罗转一时有些迷惑，不过他还是想起了打烊意味着什么，站起身，拿出钱包，抽出两张大钞。 “先生，您总共消费一千二百三十六元，谢谢照顾。” 罗转不缺钱，但却几乎从不进行奢侈消费，这样的数字要放在平时他绝对要酒保拿出帐本一个一个的对，但现在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费力的一张张的数了起来。 掏空了全部的钱包，才算是付了帐，他歪歪斜斜的走出酒店，没有听到这样的对话：“jacket，你又在宰人了？” “这样才能让他印象深刻，将来不受坏女人的骗啊。” 习惯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虽然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罗转还是顺利的坐上了计程车，正确的说出了自己的地址。拜他一直有在其他口袋里放几张零钱应急的习惯，他还是付了帐，然后爬回到自己的家。 他打开门，换鞋的时候突然觉得前面有强烈的亮光，抬起头，还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就感到背上一痛，然后就无法反抗的倒在地上，头碰到地板上，原本就晕沉的脑袋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我不是看到了飞碟了吧。”这是他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罗转是被冻醒的。 脑袋沉得要死，但寒冷还是迫使他睁开了眼，还好，这是自己的家，他一边扶着自己的头，一边暗自庆幸，但是当他看到沙发上的人时，庆幸立刻变成了惊慌，再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几乎赤裸的时候，而且有不少淤青的时候，惊慌已经成了恐慌！ 那是一个美人，不，或者应该用绝世美女来形容更恰当，罗转三十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包括那些所谓的明星，虽然现在还闭着眼，但那长长的睫毛，已经可以对人宣告，当那双眼睛打开，会是怎样的美丽。 那突兀性感的锁骨，那裸露在外面的细长的双腿，那、那盖在身上的衣服……那是他的衣服！ 他昨晚喝了酒； 他醉了； 他现在一丝不挂； 他的家中多了个陌生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身上盖着他的衣服！ “哦，你终于起来了。”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缓缓睁开，一双黑如漆墨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的声音清冽，而带着一点早上晨起的沙哑。 那个人坐起身，衣服滑了下来，里面是一层碧绿的纱帐，罗转立刻转过身。这个女人也太豪放了吧，竟然一点都不遮掩，不过，好像也不用遮掩了，只是、只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喂，我饿了。” “啊？” “我说我饿了！” “啊，好好好！” 罗转晕晕乎乎的到了厨房，每过两秒又退了出来，虽然并不影响什么，但他实在没有只穿一个裤衩就做饭的习惯。 他应该问问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的，他应该问问那个女人是谁的，就算是个美女，但是，这种事情…… 宿醉带来的头疼，突然而来的刺激，从没有经歷过的惊讶，罗转一个头三个大，而被他认为是女人的暗君，却丝毫没有这种顾虑。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虽然他也不认识罗转，但他早就探明，罗转是一个普通人，身体里一点灵力也没有，这也就是说，这个人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 所以，虽然弄不清为什么那道白光闪现过之后自己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但暗君却没有太多的慌张。 反正他早就不想在那个地方呆了，换个地方也好。这一次，如果轩不承诺再也不说那些话，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我说我饿了，你听到没有？” 暗君自出世就饭来张口，虽然是暗君，但是也没人敢让他冻着，饿着。这种飢饿的感觉还是头一次。 “好好好，我马上就做好饭了。” 伴随着回答的，还有叮叮框框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打碎了。 “要做什么？要做什么？煎个鸡蛋吧，再煮点牛奶……牛奶不行，有毒，那豆浆，也不行，昨天忘了泡豆子，那煮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或者是压点果汁？但，冰箱里还有水果吗？” 罗转突然手忙脚乱的动着，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什么？” “啊，什么？” 罗转转过身，就看到暗君站在厨房的门边，黑色的发和碧绿的薄纱微微的漂浮着，赤着脚。 哐！ 刚拿到手中的锅铲又掉了下来。 暗君撇了他一眼，在他身上打了个无用的标籤，转身又回去了，虽然这个人长的和轩有点像，但，却是个白痴呢。 他若无其事的走了，却不知道自己再次将罗转推到了可怕的境地。 他、他刚才是看错了吧，一定是看错了吧，否则、否则为什么他看到那个人的胸口是平的？ 当然，也有些女人好像的确比较平，但，为什么他还在下面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不应该只是长在男人身上的吗？难道说，他无意中带回家的，是一个男人？ 罗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饭做好的，总之在最后，煎蛋上桌了，苹果果汁也上桌了，虽然果汁没有滤干净，煎蛋也有点焦，但总算，还是能吃的，当然，这是对一般人来说。 “这是什么？”暗君嫌弃的挑着煎蛋，这么黑，还有一种怪味，能吃吗？ “煎蛋。” 没听过：“能吃吗？” “可以。”罗转咬了一口，已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见他吃了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异样，暗君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脆脆的，但这味道…… “呸！呸呸呸呸！难吃死了！” “抱歉，没控制好火候。” “哼，我不要吃这个！” “那我再重新给你做别的？”这句话都到了嘴边，但总算没有说出来，罗转吸了口气：“那个，你是男人？” “是啊，我是男人，怎么了？” “那，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你、你怎么会在我家？”是男人就没有问题吧，是男人，就不会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吧，暗暗的松了口气的罗转想。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总之就在了。” “啊？” “虽然你这里又小又破又古怪，但本……恩，我其实是不讲究的，既然来了，我就勉强先住在这里吧。你那是什么表情？告诉你，本……恩，我可是堂堂的五品灵者，而且马上就要升到六品了，有我这种大人物屈尊，是你的运气！” 罗转张着嘴，瞪着他，为什么眼前的人明明说的是中国话，他却一个字也听不懂呢？ “这个东西难吃死了，我要吃别的！” “那个，抱歉，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在我家的呢？” “不知道！” “……那你叫什么？” “不告诉你！” “我……” “我饿了！” “啊？” “我饿了！” “可是……” “我饿了！” “不过……” “你没听到我说吗？我、饿、了！” 第3章 其后的两天，罗转过的一团糟，如果真要形容的话，甚至达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孩，其实罗转非常怀疑他是从某种特殊的医院里跑出来的，将他搞的一个头三个大。 脾气坏，嘴叼，还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对于这样的人，早就应该将其赶出去或者报警了。但、但、但…… 他家的门没有损坏的痕迹； 他醒来的时候身上没有衣服，而他身上的衣服却在那个小孩的身上；最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有某种可疑的淤青。 罗转的父亲是一个没有上过学，但却对中国的古文化有种疯狂的热爱的人，这点从他给罗转起的名字就可以看出。 “穷则变，变则通……” 在罗家父亲的心中，转就是变。 只是非常可惜，罗转完全辜负了其父起名的一片苦心，从小就是个死心眼，而且思想古板，也因此，虽然在大学的时候，他也有过纯纯的暗恋，但却连暗恋化为明恋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工作，虽然从环境上来说，是非常充满粉红色的，他也不是没冲动过，不管怎么说，他总是个男人，但思想古板作风正直的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能对不起未来的妻子，更何况，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给那些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的女人，他总觉得有点亏。 这一系列的事情造成了，将近三十岁的罗转还是老处男一枚。而这可怜的处男，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 不知道也就心虚，心虚也就气弱，气弱的结果，就是把自己的一个头弄的三个大。 唯一令他比较庆幸的是，这个小男孩……恩，也许还是说少年比较好，虽然看样子他绝对不到二十岁，但如果满十八的话……他的负罪感也不会那么浓了。总之，那个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人已经比第一天收敛了很多，虽然还是很古怪，但他的头已经从三个变成两个了。 “今天带你去买衣服。” “不去。”暗君头也没抬的说，这里不是自己所处的世界了，不是赤峰，也不是任何一个峰域。虽然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赤峰，但是他知道，在自己的世界里，是绝对没有办法将那么多人关在一个小盒子里的。 这个叫罗转的人说这种盒子是“电视”可以演一百多个节目，他不知道什么是节目，但是的确，如果按了不同的扭，就会出现不同的人。 这里的水镜没有丝毫灵力的表现，就好像根本就不是用灵术制造的似的，大概也的确是这样，因为罗转丝毫不知道什么是灵术。就算是没有丝毫灵力的普通人，也应该知道灵术的。 不，这么说也许不对，罗转的样子与其说是不知道，更像是不相信。 “什么灵者灵力的，根本就是骗人的，你少看点小说电视，别走火入魔了。” 从这句话中，也许可以认为这个世界是没有灵力的，可是也不对，电视中有很多人都能喷火，那种盛大的气势，甚至不逊于九品的强者。 这是一个古怪的世界，这个世界很危险！ 虽然不承认自己是怕了，但暗君还是觉得呆在这个房间里比较好一些，他已经很多次的庆幸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乱跑，否则…… 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绝不会有现在这么轻松自在。 外面有危险，他要小心。 暗君的性格，是从来都没和文静沾过边的。一般的君，平日不是读书赏花，就是喝茶修炼。唯独他，在出世十年的时候就驾驭着骑兽满赤峰乱转了，虽然从没有出过结界，但也把满赤峰的人都搞的头大。 第3页 可以说，要让他老实的呆在一个地方，比登天还难，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自动的成了一个正常的君……恩，起码在活动范围上来说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没有，恩……我会替你付款的。”以为他是因为没钱的罗转无奈道，暗君转过头：“付款，你是说付……” “是，我会掏钱的。” 这句话勾起了暗君的兴趣。他自出世就呆在青峰，虽然从书中看到买东西是要掏钱的，但当然是从没有这种经歷的。 “也许我应该跟着去看看，否则万一要是哪天又回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太亏了吗？” “那，你要跟着我。” “当然。” “一步也不能离开！” “啊？” “听到没有，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杀了你！”拉着罗转的领子，暗君恶狠狠的说，黝黑的眸子隐约的带着一点火苗，但却没有杀伤力，更仿佛，是黑夜中的温暖，罗转一瞬间有些痴迷：“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暗君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又去看自己的电视了。完全没有发现罗转在说出那句话后已经石化了。 天哪，他刚才说了什么？他当时，那是什么心情？是的，他的确没有把这个奇怪的小孩丢出去的打算，但是、可是……为什么他总有一种那句话非常有问题的感觉？ 暗君同意出门了，罗转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古怪的小孩根本就没有出门的衣服。一天到晚只要裹着轻纱就可以了，后来还是他看不过去，好说歹说才让他穿上一件睡袍，但，现在总不能穿着睡袍出门吧。 “我这里还有一身没有穿过的运动装，你先凑合一下。” “哦。” “接着呀。” 暗君接了过去。 “你先换。” 罗转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又整理了一下房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结果发现运动服好好的放在沙发上，而那个奇怪的小孩依然穿着睡袍看电视。 “不是说要让你换衣服的吗？” “我不会。” “啊？” “我不会穿这种衣服。” “你……”罗转想说什么，但一见暗君那平静的、理所当然的神情，也就只有再嘆口气了——这两天他已经要嘆了一辈子的气了。 “我来帮你。” 第4章 因为很用功的看了电视，对于外面的世界倒还不是非常的陌生，而汽车、电梯也非常新鲜。 暗君兴致勃勃，趴在窗户上贪婪的看外面的景色。这个地方真的是很不错呢，又新鲜又好玩，要是轩也来就好了。 “咦，怎么停了？” “红灯。”罗转的声音非常克制，如果细看的话还会发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颤抖。 真的做了吗？那个晚上，真的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没有，这小孩，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平静吧。 刚才罗转帮暗君换衣服，穿过上衣之后发现暗君还没有内裤，于是就拿了没穿过的给他，对于这种小裤衩，暗君当然还是不知道怎么穿的，于是，罗转再次出手。 作为一个作风严谨、思想古朴的老处男，罗转是没有抱着任何遐思的。虽然他眼前的身体很完美，很具有诱惑力，虽然他也许已经和这个古怪的小孩发生过什么，但在帮忙换衣服的时候，他还是抱着纯洁的、如同父兄似的思想在帮忙的。只是，当他拿着内裤帮暗君穿的时候，暗君却硬了起来。 当时的罗转是非常尴尬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别的男人的分身，但暗君却没有丝毫羞涩的表现，不仅没有，还抓着他的手来回摩擦，而罗转在惊讶之下也没想过反抗，就这么，竟替别的男人手yin了一把。 当白色的液体吐到他手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而暗君，已经若无其事的抓上了内裤，等着他帮忙穿裤子了。 “喂，这是绿灯了吧。” “啊，啊。”罗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发动车子，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身边的小孩，还是、还是那么正常。那么说，他们真的发生过什么，可是这两天这个小孩怎么没有对他…… 不不不，他怎么能这么想，难道还让人家小孩主动对他做什么吗？ 但是刚才…… 罗转一路胡思乱想，也幸亏这是在城市，平均下来不到两公里就要有一个岗楼，车速上不去，否则难保不出交通问题。 “下来吧，我们在这里买衣服，上面还有餐厅和超市，我们可以在那里吃饭，顺便再买一些菜回去。” 说起来，也是三天没出家门了，原本不多的存粮已经消耗完了。奇怪，明明三天都没有出去，为什么，却觉得一眨眼就过去了呢？用两秒钟的时间回想了一下，发现这三天都是在照顾这个奇怪的小孩中度过的。 帮他煎没有过火的、黄黄嫩嫩的鸡蛋，教他使用电视，劝说他穿上睡衣，告诉他怎么使用沐浴器，以及，帮他吹头髮。 他回头看了眼，那长到小腿处的头髮已经扎了起来，编成两条大辫子垂到大腿处，在动手的时候他还担心这小孩会不愿意，毕竟这样的髮式是非常女性化的，但没想到他丝毫没有反抗。 “恩，怎么了？” 手突然被抓住，他转过头问：“是有什么东西要买吗？” “没有。” 罗转看了看两人握着手，又看了看他，那奇怪的小孩一脸理所当然，好吧好吧，就当他收个弟弟算了，反正也不是没做过哥哥。 一手牵着暗君，一手对照着自己的购物单。袜子、鞋、秋衣、毛衣、外套，这奇怪的小孩除了一个轻纱，什么都没有，等于是要从头买到尾的，只是，他来的时候总要穿衣服吧，但那身衣服呢？ 身后的人突然不动了，他停下脚步：“又怎么了？” “他们都在看我。” 罗转看了看，果然，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或者说，都在看他在拉着的小孩。他突然意识到，虽然这个小孩很古怪，但同时，也是非常漂亮的。 “他们看你是因为你好看。” “我不喜欢。” “这个，忍耐一下吧……” 暗君想了想，点了下头。虽然这种窥视的目光令他很不舒服，但他也可以感觉到这种目光里没有鄙视。 “先生，是要买给这位小姐吗？您拿的是男式的，这边有新到的女式的。”服务员热心的说，罗转尴尬的看了眼暗君：“不用了，这件就挺好的。” 他这么坚持，服务员也不好再说什么，而罗转也加快了购买速度。因为暗君的表现非常挑剔，所以他本来是准备在商场里帮他买衣服的，不过最后除了外套，其他的都是在超市里解决的，没办法，总不能让他进换衣间去帮忙吧，好在暗君并不知道商场和超市的区别，所以也没有抗议白痴男人给他买下等衣服。 “你在做什么？” “取钱。” “这个……值多少？”暗君抽出一张大钞，用手指弹了弹。不是银子也不是金子，纸也可以当钱用吗？要说，纸好像也是珍贵的，但，这个世界的纸不是很平常吗？连出恭都用的是那种软软的纸，他在赤峰都只是用丝绸呢。 这种硬纸倒比那种软纸值钱？上面的人也不是长的很好看嘛。 虽然觉得古怪，但他聪明的没有问出来。 “现在物价上涨，过去这一张都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了，一家几口生活都够，现在，还不够买十斤猪肉。”老男人说着，想着自己一次喝了一千多块的酒，更是心疼。 “你没有什么忌口吧，我们上去吃饭。” “我要吃那个！” “啊？” “我要吃那个！” 暗君执着的指着麦当劳，他在电视上经常看到这个标志，每次出现都有很多人，好像非常好吃的样子。 “……好吧，你要吃什么？” “都要。” 暗君一脸的理所当然，罗转只有把薯条、鸡翅、鸡腿都点了一份，当然，并不是真正的都包括了，但也满满的放了两个托盘。 两手都提着满满的袋子并且还拿着两个托盘的罗转迎来了众多男士的同情，但在看到暗君后，这种同情就转化成了活该——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活该被奴役！ “吃吧。不是这样，外面的是纸，你要把它剥开，真是的，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呀，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迟钝的老处男终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暗君心中一凛。是了，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他要小心再小心，否则一定会被别人发现异常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对面的傢伙是个白痴，他早就被发现了吧。 被发现了有什么后果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少了就珍贵的道理。因为天下只有七个君，所以才会珍贵，如果有个万儿八千的，也就平常了。他并不想再过被关着的生活，就算这里的人把他当圣君，也不想。 这么想着，他开始观察周围人的举动。哦，这个东西要把盖子掀开，咦，那个东西要直接啃，好像都是用手，没有餐具啊，真野蛮，不过，他喜欢！ 喧闹的环境，没有任何礼仪的束缚，真是个好地方！暗君露出开心的微笑，那如同罂粟似的微笑令看到的人都倒吸了口气，更石化了离的最近的罗转。 “你怎么了？”见罗转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暗君问道。罗转连忙摇头，不对不对。就算这个小孩很古怪，就算他可能和这个小孩已经发生过什么，但他绝不能再错下去了。 “那个，可以告诉我你的……”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他站起来，习惯性的就向外走，暗君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了暗君一眼，又坐了下来。 “是罗转先生吗，我是金华的经理助理李进，有一些关于付华的事情想和您谈一下，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 罗转的脸僵住了，那边又道：“请罗先生尽量在这两天抽出时间，您知道，转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如果拖下去，对付华对您都不太合适，今天下午您有空吗？可以见面谈一下吗？” “……好。” 和对方约定了时间地点，罗转慢慢的收起电话。是的，他几乎要忘了，他唯一的签约人，付华，要去金华了，并且，要和他解除合同。这代表着他失业了，但，比起失业更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付华的转会。 作为一个经理人，本来是应该最大可能的压榨手下明星的价值，给那人找一大堆的商业gg，找最高的工资，找最好的福利，大家都是这样做的，唯独他不是，因为，他是真正的喜欢足球，真正的，想让自己手下的球员得到发展。 第5章 白痴男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这是暗君观察的结果。 第4页 好像是接了那个电话开始的，真是很有趣的工具啊，他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有灵力也可以使用，距离多远都可以通话，如果赤峰也有这样的工具就好了，来这里已经好几天了，他很想念轩。 一定是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才令白痴男人的心情糟糕的，虽然这和他没有关系，但这么一个呆呆的人坐在那里，很碍眼，他连电视都没办法用心看了。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 罗转回过头，苦笑道：“也没什么。” “骗人！” “也说不上……” “你有什么事就说来听听，也许我可以帮忙的。”刚才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一个灵者，都很弱。 “谢谢，不用了。” “哼！”不识抬举的傢伙！ 罗转看了下表，发现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了。 “你做什么？” “我有些事，要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 罗转无奈的转过身：“这是我家，我不会放着自己的家不回的。” “我也要去！” “你……” “我也要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莫名其妙的出现，连身衣服都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也不说，还有诸多的要求！我让你住在这里已经够好了，你还要插手我的生活吗？你给我收敛一些，否则我就报警了！”心情不好的老男人终于爆发了，指着暗君的鼻子大吼。 “湍轩。” “什么？” “我的名字，现在告诉你了。”暗君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最喜欢轩，所以，要用他的名字。 罗转傻傻的看着他：“啊！” “名字已经告诉你了，我也要去！” 他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吧。虽然还没有正式想过把这个奇怪的……恩，段暄赶出去，但他也不觉得两人应该再有什么牵扯，虽然说给他买衣服，给他做饭，但其实，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因为有段暄的存在，因为这么一团乱麻，所以他暂时忘了那些让他伤心的事。但是，他并没有认真的想过把段暄纳入自己的生活。所以对他的来歷啊名字呀也不是很追究。 其实，在他想来，如果段暄不是某个大少爷的话，那起码也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物品。 他是听说过的，有那种专门机构把那种美丽的少年男女当成宠物培养。当然，以段暄平时的表现来看，他更像某个被保护的很好的，不知世事的大少爷。 但，不管是哪种身份，都和他，是没有什么牵连的。就算他能忍受这种普通的生活，早晚，也会有人来找的吧。 是的，这就是老男人罗转有些自私与逃避的想法，但他现在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好像，有点偏离轨道。 当这么想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和李进约好的咖啡馆里。对方还没有到，他一向有早到的习惯，虽然要做的并不是他喜欢的事情，但他也没有迟到令对方为难的打算。 好在对方也不是不守时间的人，五分钟之后，李进也到了，一起来的，还有他没有想到的付华。 李进和付华也没有想到罗转不是一个人，更没有想到他会带个女人过来，虽然戴着帽子，但，只从露出的下颌来看，应该也是不错的。 “这位是？” 付华迟疑的看向暗君，一直知道罗转有个妹妹，难道就是这个吗？罗转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带他的妹妹来做什么，难道是准备用美人计？这么想着，他暗自在心中摇了摇头。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罗转是什么人了，古板，有原则，但也正是太有原则了，否则，他真的是个不错的经纪人。 “这个是……”罗转有些尴尬，但还是介绍道，“这位是、恩，段暄……” 这两个就是让白痴男人不高兴的傢伙吧，暗君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很普通，很弱小啊，两个大一些的火球就能将他们处理了，只是要做的不留痕迹好像有点难，这个世界有一种叫警察的官府好像满厉害的。 受电视影响的暗君这样想，一点也没有发觉对面两个弱小的傢伙的惊愕。 在今天上午已经了解到段暄的容貌有怎样的杀伤力的罗转咳嗽了一声，付华回过神：“罗大哥真是太狡猾了，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说，到今天才带出来，怎么，怕我抢啊。” “你误会了，他不是……” “不是，这么说，我也可以追求了？” “不是……” “哈哈，果然是不可以的吧。” 罗转一脸尴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李进道：“我想这位小姐是罗先生新的签约人吧，罗先生真是好眼光好运气，先是发现了付华，现在又发现了这位小姐，虽然现在还不显，但这位小姐如果进入娱乐圈的话，一定会立刻蹿红的，果然是罗先生啊。” 这话一出，罗转和付华都有些尴尬。罗转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清楚，而付华，则是有些愧疚。 “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和这位小姐合作。”仿佛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两人的异样，李进继续道，“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来谈谈刘先生和小华的合同的事吧。罗先生和小华也合作了五年了，三年前小华进入一线后又和罗先生续签了一份五年的合同。按照合同，小华的全部收入都要给罗先生百分之十。” “是。” 一般的经纪人都是收百分之十五以上的，他的分成已经是非常低了。 “其实球员和经纪人的事情，一般来说，俱乐部是不插手的。但，因为罗先生和小华的理念不同，再合作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因为小华目前没有找新的经纪人，所以，就有我来和罗先生谈一下。罗先生和小华的工资还有两年，根据今年的标准，小华一年的工资是两万四，两年的话，罗先生可以分走四千八，因为是小华先解约的，所以要付三倍的违约金，也就是一万四千四，罗先生，没有问题吧。” 罗转苦笑，李进又道：“先前罗先生帮小华找到三个gg，那些都是一次性付清的，其中的分成，罗先生已经收到过了，对吗？因为转会并不是罗先生帮小华谈的，事实上，罗先生一直反对小华的转会，所以，这部分应该和罗先生无关。不过因为还是在和罗先生的签约期内，所以，所以小华也愿意再给出两万，这样可以吗？” 罗转看了付华一眼，谁都知道，中国球员的主要收入是和工资没有关系的，几千块的工资只能算是零用，真正的收入来自奖励、gg、签字费。 付华现在已经有第一中场的唿声了，虽然只是宣传的噱头，但也代表了他的实力，他现在又是自由身，要转到金华，金华起码要给他五十万的签字费，就算转到其他地方，或者留在现在的紫罗兰，无论是哪里都要给他三十万的签字费。 事实上早半年前紫罗兰就和他联繫了，并且承诺如果他能说服付华续签，愿意给他五万的联繫费，但被他一直拖了下来。 紫罗兰是不错，因为是近两年才从甲a升上来的，队中也没有大牌，付华留下来，可以稳坐主力。 但紫罗兰毕竟是一个长期在甲a徘徊的球队，作为锻鍊可以，却不能作为青年球员，特别是有前途的球员驻留的地方。 付华是他看好的球员，他绝不愿意他每年为了保级而奋斗。 本来，在这件事之前，他已经开始联繫金牛了。金牛没有太多的大牌，工资福利也不说不上高，但却是老牌的中超球队，十多年来一直都稳定的在中游徘徊，球队里也没有大牌，可以说是非常适合付华的情况的。 他本来已经打算好了，在金牛拼打个一两年，闯出更多的名气，如果有机会的话，就到国外，毕竟中国的水太混、太乱，多少天才都被这种气氛环境扼杀了。如果去国外不成功的话，那再联繫大牌的球队。那时候付华已经有了更多的经验和名气，就算到了大牌球队中也不吃亏。 付华才二十三，在其后的五年都可以说是他的黄金年龄，在之后，还有五年的掘金时间，可以说目前的两年是最关键的。如果他能用这两年的时间，真的坐上第一中场的宝座，那一切都解决了。 只要不出意外，就不会有入不了大名单的危险，只要能一直保持着上场的次数，不说别的，只是收入就不会少。 当然，如果能改变中国足球目前的现状，能给包括像他这样的球迷多一些希望那是更好的，但如果不能，也并不会影响付华个人的收益。 付华是他亲自找来的球员，是他五年前从一个野球赛上找来的，是他把一个只踢过高中联赛这样的外行领进来的。 他只想他有更多的发展，却没有想到…… “罗先生，罗先生？” “啊？” 第6章 “罗先生有什么要求，可以再提的。”李进一副可以尽力配合的样子。罗转转过头，看向不敢和他对视的付华，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道：“你，想好了？” “恩。” “不再考虑一下？”罗转看着对面的付华，艰难的开口。对面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青涩少年了。头髮如同刺猬似的直硬着，两道又浓又黑的眉毛仿佛在说明主人是一个性格坚毅的人。 付华的容貌是不错的，虽然无法和明星相比，但在中超的球员中却是少有的，也因此，他现在的支持者有不少是女性，这同样，在中超中是少有的。 “我喜欢足球，不管中国的足球多烂，我都喜欢！” 五年前，那个在破烂的球场上这样对自己说的青年是一个没能考上大学，没有正式工作，只是在晚上和女朋友一起出夜市，卖女装的混混，但是却有一颗热爱足球的心。 会参加野球赛，虽然也是为了奖金； 会熬夜看英超； 会用自己的烟钱买没有多少上座率的中超球票； 会因为中国队的每次失利哭泣； 会…… 因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所以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人一把。但是结果，却是五年后的今天，他们坐在这里，谈论违约金。 “还要考虑什么？”付华的语气有些凌厉，罗转一愣。 “罗大哥，我承认你是个非常好的经纪人，我也非常感激你把我从野球场上带出来。但我不得不说，罗大哥，你太理想化了，而且非常过分的是，要让别人和你一样！” “我正式进入职业球队已经五年了，进入一线队也有三年了，但我才接了几个gg？如果是没有名气也就算了，可是明明不是！如果没有我，紫罗兰能升到中超吗？去年我还进了国家队。比我能力差的，名气也不如我的都跳到大俱乐部了，收入也是我的两倍！” “我知道罗大哥一直想着让我到国外去踢球，我也要承认，那也是我的梦想，但，到国外是那么容易的吗？中国那么多球员，有几个能到国外的？就算到了，又有几个混出来的？到最后，不是在二流、三流的联赛里混，就是又回国。更惨的，直接就被淹没了。” 第5页 “我已经二十三了，也就只能踢这么几年了，这几年关系到我之后的一辈子！我不能踢球了，罗大哥还能找别的球员别的明星，做他们的经纪人，我呢？我就要靠这几年的积蓄过日子了！” “我……” 还没等他说完，还有些烫的咖啡就泼到了他的脸上。暗君在其余三人的惊愕中站起来，拉着罗转离开了。 “那个，我的车还在那里。”在走出了好一段路之后，罗转才回过神，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结果最后竟成了车的问题。 “哦，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啊……” “坐车就要很长时间了，不用车的话就要更长吧。” “……啊。” “你真是太白痴了，什么事都做不好！那个人骂你，你也傻傻的听着，车明明在那边，你还要我往这边走，真是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笨的！”要是在赤峰，这样的侍者早就被丢出去了！ “啊，那个，你为什么要用咖啡泼他。” “很多人都这样做啊。” “什么？” “电视中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做的，有什么不对吗？” ……罗转彻底无言。 “喂，你很喜欢那个傢伙吗？” “哈？”为什么，他觉得话题开始向奇怪的方向发展？ “就算很喜欢，也不能纵容！不能让他有是被喜欢的，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想法！”暗君按着他的肩膀，非常坚定的说。 “恩？” “否则一定会被欺负的，而且那傢伙只用看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你好像也很一般，所以，更不能纵容！”我那么喜欢轩，还不纵容他呢，而且轩还很好，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世界，轩一定会向他道歉，并且再也不说那些令他不快的事情吧！ 看着他这么认真，罗转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虽然觉得他的说法是很有问题，但确切的去想，好像也没错。 他当然是喜欢付华的，喜欢他的才华，喜欢他为了梦想的努力，因为喜欢，才会在他身上做那么多的努力，甚至在他还没进一线的时候就做了他的专职经纪人。 因为罗转实在没有心情再做饭了，所以就在外面解决了。因为已经确切的知道自己失业了，所以也就没有去什么大饭店，当然，他本来也不是奢侈的性格，只是因为有暗君的存在，所以也就注意了一些。 说起来，这小孩也来自己家好几天了，怎么没人来找他呢？ 罗转也知道，正确的做法是尽快将段暄送走，但又总觉得这样做太无情了。不过现在知道了他的名字，也许，他可以找朋友帮忙查一下？只是，如果被问起他和段暄的关系，他要怎么说？ 要查，就要给出名字和照片，名字没关系，给出照片的话，一定会被追问是怎么认识的，虽然也可以胡说，但，很大程度上都不会被相信的吧。如果换位思考，他也不会信的。 那就，再等等吧。这位大少爷虽然嘴巴刁，但其他的方面却没有太多的要求，总的来说，还算是蛮好养的。 抱着这种鸵鸟的想法，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一直没有人来找暗君，当然，也不可能有人来找。这一天，罗转打下了冰箱中最后的一个鸡蛋。 “那个，段暄，我要去工作了。” “恩。” “你，也该回家了吧。” ……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罗转只有继续说：“你总在外面也不好吧，你的父母不担心吗？就算有什么矛盾，和父母也没有不能谈的，和他们说说，你会觉得，他们其实是很通情达理的。我要去工作了，也没有时间照顾你了……” “我可以跟着去。” “啊？” “你工作的时候，我可以等在一边，不可以吗？”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罗转第一次发现，原来做经纪人也有这么多不方便，要是一般的上班族就可以直接的说不行了。但是他的工作，带一个人在旁边，虽然说也不是太恰当，但，也的确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 “我没有父母。”就在罗转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暗君突然道，于是原本的话都憋在了嘴边。 “从来就没有父母，根本就没有见过，也许是有的吧，不过在我出世前都去世了。”很平淡的语气，就仿佛在说，今天没有出太阳，但是明天会出吧这样平常、普通。但也因为太平常了，更给人一种伤痛到感觉不到的错觉。罗转就是还有一肚子的话，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了。 第7章 “怎么样，小罗，我就说付华那个小子心大的很，还没有眼光，没有说错吧。”紫罗兰的经理杨耀名，抽了口烟，慢慢的说。 罗转苦笑了下：“心大也不是错，我也的确太理想化了。” 杨耀名看了他一眼：“怎么，到这时候你还维护他，心大不是错，但是没眼光就是错了。老实说，我见了这么多经纪人，比得上你的可不多。那小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遇上你，等着吧，有他哭的时候。哦，对了，你可别心软，我可是听说了，金华给了他这个数的签字费，该宰就要宰啊。” 罗转点了下头，其实李进已经把钱打到他户头上过了，他也签了解约合同。四万四，一分没少，但也一分没多。 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葛，他道：“最近有什么好苗子没有？” 真的说起来，经纪人和俱乐部其实是有些敌对关系的。只是虽然敌对，但又是互相都离不开。而罗转这几年和紫罗兰的相处都比较愉快，和杨耀名更成了朋友，所以，他这话问的倒也不算突兀。 “咦，这么说，你还准备做这一行？” “不做这一行，我还能做哪一行，又没有别的本事。” “我的意思是，你还准备做球员的经纪人？你不是看中了一个明星吗？”他说着，向旁边的段暄看了一眼，“那才是真正的好苗子吧，你把她捧红了，三辈子都不愁了！” “他不行。” 回答的时候，他也向那边看了一眼，正巧，段暄也在向这边看。今天的段暄穿着上次买的白色羽绒服，灰色的毛领，两条辫子还是长长的编着，越发衬得面如白玉，眉目如画，颜色偏深的唇，清纯中带着一份妖异。 段暄向这边看了眼，就又把头转了回去，虽然他对那句“他不行”很有意见，但他决定等回去之后再找那个白痴算帐。就像在赤峰的时候，他再对轩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说的。 他才不要别人看笑话呢！ 他揉了揉鼻子，这风真是太讨厌了，刮的人真不舒服。冷也就算了，反正就算是不穿羽绒服，他自身的灵力也可以抵抗，但是这风就令人厌恶了，还有前面的那些人，围着一颗球跑来跑去，真是有够笨蛋！ 在场上奔跑的球员，并不知道他在心中下了这样的定语。事实上，因为他的出现，场上的小伙子们一个个都肾上腺素上涌，一场练习赛愣是踢出了联赛杯的风采，乐的他们的教练见牙不见眼。 “喂，踢过来！”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真是巧合，球跑到了段暄的旁边，场上的人开始向他招手。 “踢过来啊。” 段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足球，踢？他没有做过，但看他们争来争去好像就是要把球踢到球门里吧——那么大的门，这也太容易了！ 上前两步，几乎没有看，抡起脚就踢了过去。 “这女孩的动作真粗鲁……” “好大的力气……” “这球飘的也太高吧……” …… 一瞬间，场里场外的人冒出了种种想法，当门将陈浩觉得这球好像向自己这边冲来的时候，那白色的皮球已在眼前了。 碰！ 皮球发出沉闷的落网声，在网上停留了一两秒才落地，几乎要把网挣破。 杨耀名嘴中的烟掉在了地上； 王文的眼睛滑到了鼻樑下； 陈浩的下巴几乎收不起来——恩，这也有被吓到的成分。 球场上的二十一名球员——陈浩在忙着收自己的下巴，连带着场下的一些助理教练、勤务员还有几个死忠的球迷，集体陷入石化。 巧合！巧合！一定是巧合！ 但是这力道也有些太大了吧，这也将近有四十米了吧，将近半个足球场了！ 在半场的时候将球踢进网中，如果是在正式比赛上，就是绝对的世界波！ 一向死板的、严肃的、耿直的王老教练几乎没哭出来，为什么人才都出到女足那里了！ 球场内外的球员包括两个守门员都愤愧的想自杀，西方世界没的比也就算了，被韩国日本欺负也就算了，在国内联赛中挣扎也就罢了，现在一个看起来娇滴滴、弱小小的女孩也这么彪悍，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让她剪头髮！让她换男装！让她去变性！让她……”杨耀名摇着罗转的肩膀，语无伦次的嚷着。这是天才，这是真正的天才，女人？女人也没有关系！女人可以让他变成男人！ 罗转本来也在石化，不过被摇醒了：“你冷静一些……” “我没办法冷静！” “冷静……” “我不能！” 他求爷爷告奶奶，腿都跑细了一圈，撒下大笔的钱，找来的人还不知道顶用不顶用。不顶用的是不说了，顶用的也不让他省心。今天要加工资，明天要加奖金，都给他加了吧，后天竟然还能闹转会！ 他怎么可能冷静！ 他不能！ 当了四年的足球俱乐部经理，杨耀名的肚子越来越小，而随着其体积的缩减，郁闷却越来越强。只是他不能爆发，没地方爆发，也没机会爆发，而现在，段暄的那一球，就如同火柴落在了油里，轰的一下就着了。 他摇着罗转，嘴里喋喋不休，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要说，他如果不说，就要爆炸了！ “他是男的。” …… “他是男的。” ？？？ “他是男的。” 如果说段暄的那一脚是汽油库上的火柴的话，那这一句就是强力的冷冻泡沫。杨耀名冷静了下来。 “男的？” “男的！” 向段暄看了一眼，冷冻泡沫的效力立刻大减：“你骗我！” “没有！” “不可能！” “是真的！” “撒谎！” “实话！” “真的？” “真的！” “不骗我？” 杨耀名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那神情，仿佛就像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犯人又突然遇到了特赦似的。 第6页 “不骗。” “真的不骗我？” 面对杨耀名的几乎神经质的询问，罗转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他非常的理解，如果不是他可以肯定确定以及认定，他也不敢相信段暄是男人。 “真的不骗，老杨，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这句话非常有保证力。虽然有时候罗转会拖延会迟疑会打哈哈，比如在面对付华的转会的时候，他就这么做过，但，却不说谎。杨耀名和他认识了快五年了，对这一点当然非常清楚。 于是，立刻的，那长瘦脸露出了灿烂的媲美骄阳的笑容：“小罗啊，来来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啊……” 第8章 坐在沙发上，段暄揉了揉鼻子。他不怕冷，如果让他选择的话，宁肯还在外面吹风。 当然，他并不是排斥暖气，在罗转的房子里的时候，他就没有任何不适，实在是这里的空气太浑浊了。还有对面的那些人，看他的目光都如同野兽似的。难道这些人已经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他警惕的看着他们，灵力贯穿到右手。 在一开始他就发现这里的灵力非常薄弱，当时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是君，本身就是天地灵物，并不依靠外界的影响，但是这两天，他渐渐的觉得灵力的运转没有在赤峰那么随意了。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他最近没有修炼，或是没有梦行的关系，因为他自身的灵力并没有少，只是运用上有了滞涩。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有信心一把火烧死这些人。 而他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一是这些人的目光虽然如同野兽，但却是带着几分讨好的；另外，也是因为罗转也是其中的一员——虽然是个白痴，对他也不是太恭敬，但看在这几天他还算听话的份上，当然要特别对待一些。 真的说起来，段暄其实是君中的异类的，就像地球上经常出现的那句话一样，一个人在某方面特别发达了，总要在某方面有点欠缺。 君有千年的寿命，有雄厚的灵力，有绝世的容貌，有绝佳的智慧，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代名词，但，大部分的君也都是天真的。就和传说中的精灵一样，就算活的再久，也是不知道时事的。 因为是暗君的关系，段暄虽然才出世五十年，但心肠中已经比普通的君多了几道弯弯。但，那是对正常的普通的君来说的，对于老油条们，他纯洁的就算不说是白纸，也是绵羊了。 因为室内有暖气，在进来的时候，人们都习惯把大衣脱了，自从上次在麦当劳里警惕了之后，段暄就一直很小心，特别注意学习，甚至很突破性的学会了脱穿衣服。因此刚才他也把羽绒服脱了。 此时他身上那件便宜的、在超市中买来的毛衣，比什么名贵的毛衣都更显得合适、体贴。纯白的颜色更衬得他的脸有一种透明的质感，看的杨耀名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不不不，现在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只是，这傢伙，真的，不是女人？ 杨耀名不自觉地再次看向罗转，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罗转对他肯定的点点头。 “好，他信罗转的人品！如果真的弄错了、弄错了就全推到他身上！”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令原本就警惕的段暄，更加小心了起来。 而他这谨慎的模样，落在杨耀名眼中，就成了较弱的弱女子在漆黑的夜晚遇到色狼的经典表情。 去！他怎么把自己形容成了色狼？ “那个，你叫段暄是吧，不要怕，我不是什么坏人……” 他身后的助理柯志坚和罗转同时黑线。 段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电视中，一般说自己不是坏人，都是坏人。” 杨耀名脸色一变，正要再强调自己真的不是坏人的时候，柯志坚已上前一步：“你好，段暄，我是紫罗兰的经理助理，这位是我们的经理，我们对你非常看好，想让你加入我们的球队，有什么要求，你尽可以提。” 配合着他的话，杨耀名将头点的飞快：“是啊是啊，尽可以提。” “没兴趣。” “段暄！当球员是非常有前途的，虽然现在，那个，中国的足球不是多么的，恩，多么的优秀，但应该相信，我们是非常有未来的！你也是非常喜欢踢球的吧，你也是想为这项运动做出这样的努力的吧。你以前没机会，但是现在有了！你应该相信，当球员，是比做明星更有前途的！来，告诉我，你家在什么地方？” “不。” “啊？” “我不喜欢踢球。”一大堆人围着一个球，踢来踢去的，看着都够蠢了。 “呃……” “我也不想当球星。”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球星，也没有兴趣知道，反正就和那种蠢笨的事情有关就是了。 “哈……” “更不想告诉你我住在什么地方。” 当！ 最后一句终于彻底击败了杨耀名，他愣愣的看着段暄，他虽然知道这个据说是男人的但非常像女人的……恩，男孩，很天真、很单纯，但，这也未免太直白了吧！ 罗转也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不应该让杨耀名和段暄谈，虽然他还不是段暄的经纪人，虽然段暄也许根本就不想踢球，但如果不事先和他交代好，这个奇怪的小孩很容易做出一些不能说错，但，普通人不会做的事情，比如拿咖啡泼陌生人。 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意外，他对杨耀名比了个眼色。 杨耀名恋恋不捨的走了，罗转正准备说什么，段暄已道：“你不用说了，我才不做什么球星呢，一大堆人围着一颗足球跑来跑去的，难看死了！” 听到这话，罗转已知道，面前的这位，对足球彻底无爱。在他原本的标准中，如果不喜欢足球，那么就不要做这一行，因为这是一项有兴趣才能做好的事情，虽然在现实中，有太多人的表现都不像对这种运动怎么喜爱。 如果是其他人，罗转已不会再说什么了，但是段暄刚才的那一脚，实在是太令他震惊了，就算是巧合，这样的巧合也足够令人遐想，他决定再试试。 “段暄，你想过什么时候回家吗？” 段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怎么，我不做球员，你就要赶我走？”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前，有做过别的工作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君算是一种工作吗？他生来就是君，是生来就在工作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不为什么。只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总要做一些事情是不是？就算是不为生活，但，总要做事的对不对？”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见段暄没有反驳，又道：“那，如果你暂时没有其他事情要做的话，做一个球员，也不是很坏的。” “很蠢。” 罗转的嘴角抽了两抽，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按捺住向他讲解足球是一项多么伟大的运动。 “那么，段暄，你有什么特长吗？” 特长？太多了！他可以放火球！现在他已经可以确认，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都是做不到这点的，至于电视上的那些……还有待研究。 他还可以放冰箭，同时，作为君，他还有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只是这些都不能说出来，因此他很不慡的哼了哼。 “如果没有特长，现在是很难找到待遇丰厚的工作的，当然，你可以成为明星，不过那比当球员还、还蠢，到时候会有一大堆人围着你，你到哪儿他们都不放过，甚至连你上洗手间的照片都会被人偷拍。”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见段暄的眉蹙了起来，有点暗喜，又有些惭愧。 “而成为球员就简单的多了，一般情况下绝不会有人围着你，而除了踢球，你也不用做别的，并且，如果你踢的还不错的话，待遇也是非常好的。” 段暄冷哼：“我当然会踢的很好。” 罗转两眼一亮：“这么说你是同意了！好，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可不能再翻悔！” 第9章 “王哥，王老头髮了什么疯，让杨狐狸这么瞎搞。”张勇胜蹦了两下，活动着脚腕，问道。他是紫荆花的后卫，二十四岁，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在篮球中，他这样的身高不算什么，但在中超里，他这个身高，勉强也可以当中锋用了，事实上他能进入一线队，大部分原因，也在于他的头球。 而他口中的王老头和杨狐狸，就分别是总教练王浩和经理杨耀名了。现在他正和其他球员一起，有些不怎么情愿的向操场走。他们刚结束了对抗练习，正在做恢復训练。这种训练最轻松了，其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球员恢復疲劳。 不怎么累的就能把时间消磨过去，可以说是最让球员喜欢的一种训练了，但还没刚开始，就又被叫过来，这让他们非常担心是不是又要做什么大强度的训练。 “王哥？” 没有听到回话，张勇胜看过去，顺着王平的视线看到正向这边走来的一个白色身影，立刻，他吹了声口哨：“是刚才的那个正点妞！” 此时其他人也看到了段暄，几个年轻的都纷纷的起闹了起来，还有胆子大的叫道：“杨经理啊，旁边的那位是谁啊？” “罗转啊，介绍一下呗。” …… “都闭嘴，你们还好意思嚷嚷？你们有几个能踢出刚才那样的球的？”王文的眼睛一瞪，其他人再不敢开口，王文的目光在场中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再敢嘻皮笑脸之后才开口：“这位是段暄，将来很可能和你们一起踢球，现在，王平，组一个三十米的任意球人墙，陈浩，你来守门。” 在他的威迫下，没有人敢多嘴，纷纷应了，但一转身，就不免议论了起来，张勇胜的性格冲动，没走两步就道：“王哥，王老头刚才说什么，他说那个小姑娘要和咱们一起踢球？什么意思啊。” “唔——”王平也想不通，“也许是说她会来这里工作吧。” “真的？”张勇胜一跳三尺，“如果是真的就太棒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呢，王哥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到时候可要帮我啊。” 因为不是正式比赛，所以也没有怎么混乱，很快，几个人就站好了人墙，陈浩也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十几个人就眼巴巴的看着王平，就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就看他拉着段暄到了位置上。 “你在这里，把球踢进去就可以了。”王文简单的说，因为段暄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踢过足球，所以也不好测试他的过人、she门的技巧。 “你不要紧张，向刚才那样就可以。”他这话说的温和，要是让其他队员听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其实真要说起来，这对他来说，也非常的奇特。要是换个人，连球都不会带，别说让他亲自领到罚球位置上了，连白眼都不会给！但，谁让段暄刚才的那一脚太犀利了呢？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刚才已经测试了速度和反应，显示的结果足够王平展开种种设想了。 第7页 “就算先前的那一脚是蒙的，这个人，也有培养的价值！” 在王文的心中，段暄就是一颗充满了光明和未来的新星，因此看向他的目光也就充满了希冀和包容。但可惜的是，段暄一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只是觉得很烦，刚才他像个傻子似的在一个机器上跑步，像笨蛋似的躲避乱七八糟的球，如果不是答应了罗转，他真想把这都烧了。 而现在，他还要很蠢的踢球——那么大的球门，难道就因为前面有人，就踢不进了吗？ 这么蠢的事情，更愚蠢的是，他还要做！ “段暄，没有事的，你踢不进去也没有关系的。”久久不见他行动，罗转也跑过来帮他减压。 “谁说我踢不进去了？！” 总算把这句就要出口的话咽回到了嘴里。在他来看这十分简单，但也许，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十分困难？ 虽然想不到到底哪里困难了，段暄还是决定小心点再说。 站在位置上，抬起脚，在他的脚碰到皮球的剎那，王文的眉皱了一下，先前的那一球太快，他没有留心，现在发现，这个段暄，姿势完全不对啊。 他踢的突然，对面的人墙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们立刻就发现不用担心，这球看着是勐，但方向偏了十万八千里！这同时也令他们好过了不少，就是嘛，哪有女人能强到那个地步的？刚才的那一球，绝对是凑巧！ 球毫无疑问的落到了界外。 “没关系，再来一次。”王文又送了一个球过来，同时吼道：“都给我注意一些，要是在正式比赛上，你们的表现足够去自杀了！” 段暄再一次的把球踢到了外面，和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人墙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当然，重视与否都不是问题。 当球第四次把球踢到外面的时候，场面有些冷。杨耀名趴在助理的身上哀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王文有些失望，但并不严重，在球场上吃了一辈子饭的他知道，这个地方是没有太多神话的，什么，你说马拉度纳？根本就不是一方水土！ 罗转则是稍稍的有些失望，总的来说，他还是一个对中国足球不死心的人，还是一个希望着出现神迹的伪青年。段暄刚才的那一脚给了他太多的遐想，当然，现在这样的结果他还能接受。 只是他能接受，对面的人墙却不能了。刚才王文一个兴奋叫来的都是一线队的人。自他们进入一线队后，就习惯了唿喝新人，而且他们中的大多人都是自己非常抱有信心的——能进入一线，本身就说明了他们的才华！ 而现在，他们这些一线队员，甚至有些根本就是球队的主力，却在这里，迎着寒风，逗一个小姑娘玩？就算这个小姑娘还算漂亮，但他们就是任人戏耍的吗？ 更有人想，王老头平时看起来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原来也是要巴结上司的啊——这小姑娘一定是某个高官或者俱乐部某个懂事的女儿、亲戚甚至情妇，否则也不会让王老头叫上他们来陪她做游戏了。不过做这种程度的游戏，用青年队员就可以了，有必要叫上他们吗？ 心生不满，看向段暄的目光当然就多了几分别的味道。如果换做其他人，不用想就知道原因何在。但段暄是君，一个来自异世的君，他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更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背后因素。他只知道一点，这些人在轻视他！在看不起他！在把他当成蠢蛋！ 而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轻视！ “只要把这个踢进去就好了，是不是？” 王平本来想说你不用踢了，但见他态度坚定，还是点了点头。任意球四踢四不中并不算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特别是在中国，但，差距太大也足够其他人幻灭了。 “再给他一次机会，之后就给他一个普通的一线合同，让他到青年队里学习，看他的素质，将来就算比不上付华，也差不了多少，不出意外的话，两年之后，他就能真正的主力了。就算不为他，为罗转，也值得。” 虽然这一次罗转没有为紫荆花留下付华，甚至还敷衍了他们。但紫荆花上下包括王平对他本人都是没有太多意见的。 在紫荆花升到中超之后，就有人来找，当时就是罗转帮他们留下付华的，付华在紫荆花做了五年的球员，当了三年的主力，虽然最后闹的有点不快，但之前的相处都还算可以的。 而罗转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更何况还是罗转把付华带到紫荆花的，这也算为他们找来了一个主力，虽然现在这个主力已经走了。 这样想着，王文有点走神，当他听到一阵唿啸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白影。 “碰——” 第10章 “碰——” 其实，在三十米的距离下，足球落网的声音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但这并不大的声音却如同一个重锤，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巧合？ 又一次的巧合？！ 这巧合发生的频率，也太快了些吧！带上最开始的那一球，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六球！六球，却有两球正中。就算第一球大家都没有在意，就算是第二球大家都有些松懈，但，这也足够让人惊愕了！ “这小姑娘，还真有些彪悍。”张勇胜小声嘀咕，立刻引来了左邻右舍的贊同，但是没等他话音落地，第二球就又来了，这一次王文看清楚了，足球先是高高的跳起，然后在越过了众人之后迅速下降，落叶球！这竟然是一个落叶球！ 一个据说对足球丝毫不敢兴趣的、以前根本就没有踢过球的、看起来虽然是个绝世美女，但其实是个男人的少年，竟然踢出了落叶球！ 天哪，难道这个人被小儒尼尼奥或是皮尔洛附体吗？ “左脚。”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柯志坚突然说道，正趴在他身上，忙着张嘴惊讶的杨耀名一愣：“什么？” “他用的是左脚。” 左脚！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转到了段暄的左腿上。在足球场上，虽然有很多人左右脚都能用，但真正的天然左脚和那种后天锻鍊的左右开弓还是不同的。想想里瓦尔多，想想西格诺里，什么？这两个人你都不熟，那么，想想马拉度纳吧！ 这个就算你不喜欢足球，但也绝对知道其名字的，有着众多新闻、非议的人物在他的职业生涯里有353个进球，而其中的320个都来自他的左脚！ 是的是的，这些人都离我们太遥远了，但，就算是普通的赛场上，左脚也是非常占优势的，因为普通人都还是习惯用右脚的，面对左脚，总有些不熟悉。 前四球段暄都踢飞了，但他用的是右脚，这一点，一直盯着他的王文是绝对可以肯定的，而最后的这两球，他用的是左脚！ 天然的黄金左脚！王文一想到这里几乎就要发疯！ “哼，这些人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段暄自得的想，满意的跺了跺脚，用左脚真是别扭，但为了不引起怀疑，也只有如此了。 是的，被杨耀名等人认为的黄金左脚，其实是段暄的故意，虽然很生气，但他还是记得要小心的。 “王哥，那个，她，不是……来做咱们的技术指导吧……”张勇胜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知所措的说。能看到美女当然是开心的，但是，这样的美女……总是很打击人的啊。 “啊……”王平的一声嘆息，在这个冬天里，显得格外的清冷。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在意他们了。王文、杨耀名、柯志坚都如同飢饿的狼似的盯着段暄，如果不是旁边还有个守护者罗转，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没有踢过足球？不会带球？没有任何经验？ 统统的都没关系！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三十米的地方站在那儿，然后在接到队友的传球后踢进门里就好了！ 当然，几个人也都知道这种情境很那么yy，但，这是多么有希望有前途的yy啊！ 罗转发现自己弄错了一件事情，不是小错，是大错，他真的应该先找个地方带段暄去试试再来的。可是，他来紫罗兰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这个奇怪的小孩有这样的脚法？ 我不应该带他来紫罗兰，我应该带他去金牛，不，我应该带他去启动！ 但是现在也不能反悔了，第一，他还不是段暄的经纪人，从法律上来说是没有权利替他决定去留的；第二，他用膝盖想也知道杨耀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留人，他如果硬要把段暄带走，反而不好。 果然，他想的没错，任凭他说破了嘴皮，说一定会再带段暄来的，王文也不放人，杨耀名还趴在他身上，用非常哀怨的语调说着，如果他走了，他就不要活了之类的话。 虽然知道杨耀名就是这么一种怪异的性格，也见惯了他趴在柯志坚身上的样子，但罗转还是一身恶寒。 最后，经过一番艰苦的、艰难的、艰辛的拉锯战，罗转代表段暄签了初步的意向合同，而也就在签合同的时候他才想到，段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貌似就只有一条纱巾，连内裤也没有，那个身份证好像也是没有的。而以段暄的个性，好像也不太可能回家去拿——他要真去了，估计就是一去不回了。 “罗转，我告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今天签也要签，不签也要签！”杨耀名一副恶霸嘴脸，活似逼良为娼的老鸨。 “罗先生，你就签了吧，不要再磨蹭了，只是一年，你还想什么啊，绝对不会有比这更优越的合同了！”见他的字写到一半，柯志坚也劝道。 “小罗，我知道，你认为他的才华放到紫荆花是委屈了，但你也知道，他是个外行，就算他将来要到曼联踢球，在紫罗兰适应一年，对他也有好处。你也清楚，如果说中超还有干净的，也就咱们紫罗兰了。” “我是可以签，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罗转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段暄，那是柯志坚的手提电脑。罗转知道段暄的性格，最烦麻烦，他们在这里谈合约的事，难保他不甩袖走人，好在只要有电视看就没问题，最妙的是还不挑。可怜的孩子，过去一定没有看过电视……恩，虽然方向不一样，但结果和他想的倒也不差。 收回目光，罗转道：“他没有身份证。” “他还不满十六？”杨耀名一愣，随即道，“没关系，我们可以负责修改他的年龄，加个一两岁，过两年再改回来，就算被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怎么说呢？”罗转有些挠头，最后一狠心，“我除了知道他叫段暄外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而如果要说让他回家去办身份证的话，他一定会说，不踢了！” 杨耀名等人面面相觑，最后柯志坚道：“其实，没有身份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罗先生可以保证，他没有问题吗？” 第8页 罗转摇了摇头。 气氛有些沉闷，足球是一种运动，但，是一种公众的运动。球员的未来是要靠自己拼搏，但，也和其形象有关。 这就像明星，明星不怕绯闻，不管你今天说他和张三还是明天和李四或者后天和王五都没有关系，但，如果过了，出个艷照门，那就有乐子看了。 足球员也一样，足球员到娱乐中心消费是公开的秘密，但就算城市小报也没拿这个做过文章，只是如果这个到桑拿中心的日子不对，就能成为全国闻名的臭豆腐。 段暄的年龄不对没关系，就算过去有过案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还有什么官司在身上……就很有可能把整个俱乐部折腾个人仰马翻！ 怎么办？ 签，担心； 不签…… 在场的人都知道，如果段暄没有问题，那么这是他们唯一签下他的机会。 “罗转，能给我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吗？”杨耀名正色道，罗转知道，他是准备用这一个晚上调查了。他想了想，点点头：“好，明天我再来一次，不过之后我就不敢担保了。” 不是他拿架子，而是他也很担心那个别扭的小孩改主意，所以他要尽快的把合同定下。如果紫荆花不行，他就带他去别的俱乐部，有的俱乐部现在还有大半的官方背景，处理这种问题也方便一些。 杨耀名知道，以段暄的条件大可以找更好的俱乐部，点了点头。 谈好了，罗转叫段暄回家，段暄正在看的是一部言情剧，女主角正在哭喊怀孕，这样的场景他看过五六次了，不觉得新奇，因此也就乖乖的离开了沙发。 在要走出门外的时候，罗转开口：“杨经理，要是，查到了什么，麻烦先给我说一声。” “哦，好，这是当然。” 两个人离开，就在王文也要准备走人的时候，杨耀名突然开口道：“肖克啊，你有没有觉得罗转不太对？那表情，就好像要上刑场似的。要我查到什么先告诉他，是不是想先让段暄跑路啊……” 没有人接他的话，他也不在意，摸了两下下巴，突然道：“坏了！” 柯志坚和王文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 “刚才忘了看下，那个傢伙到底是男是女了！” …… “这要真是个女人，咱们的乐子才大了呢！罗转的信誉虽然好，但，这事哪有准啊……罗转那个人虽然死心眼，但也不见得能抵挡的住美色的诱惑啊，我看他和那个段暄之间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王文脸上的皱纹抖动了两下，一言不发的开门走了，杨耀名依然喋喋不休，柯志坚忍耐不住道：“经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论！” 第11章 张勇胜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发简讯，越发越郁闷。其他的球队都放假了，虽然过几天还要集合起来到海埂，但总是有几天假期，而紫罗兰因为有自己的基地，所以就提前进入了集训。 因为要应付海埂的测试，其实队里的训练并不重，也就是对抗练习培养球感，恢復练习做体能储备。 冬季的体能储备，关乎到下一个赛季的体能状况，这些他都懂，但是看到别的球队放假，他还是有些心里不平衡。 “要求多，钱却不多。”他正嘀咕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来了来了。” 早上已经有助理教练对他说会安排新人住进来，现在正是冬季转会期，走人来人都很正常，他的合同是早就敲定的，而原本和他同屋的却走了，无论是出于节省费用，还是任何方面的问题，一般情况下俱乐部都会再安排人进来的。所以，对于这个新人，他也就抱着：“啊，以后要一个屋了，希望他没有怪癖”的心态。 门打开了，看到外面的人，他一呆：“柯助理？” 柯志坚虽然是助理，但上到一线球员，下到清洁工人，都认为他比杨耀名还要像经理，没办法，谁让杨耀名有时的表现，太不那么令人放心了呢？ 门外的正是柯志坚，除了他还有两个人，这两个人张勇胜都认识，一个是前两天出现在基地的彪悍美女，另一个是罗转。关于罗转和付华的事他也听说了，一见到他，就想柯志坚是不是要介绍罗转给他做经纪人，但他已经有经纪人了，那个经纪人也许比不上罗转专业，但目前和他合作还算愉快，他还没想过换经纪人。 “小张，这位是段暄，以后就和你一个屋了。” “啊，啊？！”张勇胜张大了嘴，瞪着柯志坚，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怎么，不欢迎？” “不是、但是……” 虽然才二十四岁，但他早就不是童子鸡了，有一个大美女同住那是巴不得的事情。但是虽然俱乐部从不管他们在外面做什么，但却是绝对禁制在基地里乱搞的，难道为了提高士气，现在俱乐部开始推行这种政策了？但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了，说不定又是轰动全国的丑闻。 他才二十四岁，不想自己的足球生涯就毁在丑闻上，但这么漂亮的女孩…… 一时间，张勇胜的脑中纷乱陈杂，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都冒了出来。 如果此时在这里的是杨耀名，八成什么都不说，就等着看他的笑话了，好在现在在这里的是柯志坚，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 “你也想错了吧，段暄和你我一样都是男性。” “啊？” “段暄，这个就是和你同屋的张勇胜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外出你们也会一个房间。咱们基地设施齐全，有游泳池有池塘有花园，一会儿可以叫小张陪你走走，罗先生，我还有点事要和你谈，咱们先出去吧。” 该谈的早就谈妥了，现在把罗转叫出来，也是不想打扰段暄和新室友相处。虽然还没怎么相处过，但他们这些人早就修炼成精，当然早就看出了段暄不太善于和人交往，还有不少的大少爷脾气。 作为一个足球员，并不需要多高的情商，但，起码要和队友相处的不错，就算成不了朋友，也要过得去，否则就算是马拉度纳，也不可能靠一个人踢赢十一个人。 段暄本来就有大少爷脾气，如果罗转再帮着他忙前忙后，一定会惹来队友的不快的。罗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点了点头，把行李放下，就跟着出去了。 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了段暄一眼，不管怎么样，总算教会了他使用手机，有什么问题，他应该会打电话吧。这样想着，他带上了门。 两个人离开了，张勇胜却傻在了那里，虽然他知道柯志坚是可信的，是很少开玩笑的，而且绝不会开这种玩笑，但，要让他相信段暄是女人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今天的段暄穿了一件黑色的半长羽绒服，下身也是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虽然基地中有专门负责洗衣服的人员，但罗转担心他不知道及时换下，所以又帮他准备了两身黑色套装。 房间中开有暖气，他把羽绒服脱了，里面是一件黑色的贴身毛衣，高领半长的毛衣偎贴在身上，更衬得那腰，不堪一握。 咕咚！ 张勇胜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这怎么可能是个男人！ 难道说他是男人只是掩人耳目？其实真实的，还是…… 他在这边七想八想的，段暄可没空理会。虽然踢球很蠢，但也不是不能忍受，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生存是需要钱的，既然这种很蠢的事情能弄到钱，那么，就先做一段时间吧。 但是要踢球却要和别人住在一起——虽然那个白痴说只是暂时的，他还是觉得非常不快。而且住的地方还这么小，还有一个看起来更白痴的傢伙。哼，要不是看在这个什么紫荆花帮他办身份证的份上，他绝对转身走人！ 在赤峰的时候，他就知道有路引这么回事，来到这里，他一直担心，但又不好说，没想到来这里踢球倒能给他一个合法的身份，这倒是意外之喜。 有了身份证明，他在这个世界也就更安全了。 “好吧，只是一年，一年的时间，我还是能够忍受的。” 想到这里，他甩掉鞋，赤着脚躺到看起来没有动过的床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风，我怀了你的孩子！” 电视中出现的，正是前几天看过的那个。同样一个女人，只是对象、背景都不同。段暄记得，上一次这个女人穿的很像他们那个世界的衣服，这一次穿的又像这个世界的又像自己原本的世界的，总之，就是不一个世界。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但这个女人却可以不过两天就分别怀上了两个男人的孩子……先不管她怀孕是真是假，这样快的出现在两个世界，是说她有来往于不同世界的能力吗？ “天哪，又是这个女人！” 张勇胜被这句话雷醒了，他受不了的摇着头：“她起码怀过十个男人的孩子了，她就不能换个剧本拍吗？真是可惜了那张脸！” “怎么说？”本来并没有交谈的欲望，不过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也许可以问出来那个女人是怎么来往于不同的世界的。 见他开口，张勇胜来了兴致：“你看她长的还不错吧，很清纯的样子是不是，像她这样的，就适合演些可爱的、讨巧的，老是演些琼瑶类型的，让人看了都反胃。” “演？” “恩，不过总是演这种角色，你看她也演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我记得一开始说什么怀孕还带点羞涩，现在……啧啧。” 张勇胜一边摇头一边对电视中的女主角进行点评，没有留意到段暄的诧异。 演，虽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他立刻就想到了原本的世界还是有戏子的，这么说，这些电视中的人就是戏子，这些，全部都是假的？ 如果这个是假的话，什么火球啊水球啊，也都是假的，这是一个，和他原本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有灵力的人，但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这里的普通人较多，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根本没有！ 一时间，段暄感觉到的不是独一无二的兴奋，而是，巨大的恐慌。 完全不同！完全不同！完全不同！ “喂，你怎么了，抖的这么厉害，很冷吗？不是吧，我觉得暖气还算充足啊。”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的张勇胜道。 段暄没有回答，正确的说，他根本没有听到张勇胜在说什么。他只觉得强烈的窒息，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要离开这里！ 他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 “喂，你……”张勇胜还要再问，段暄已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连鞋也没穿的沖了出去。 “段暄，你怎么了？” 刚冲到门外，就几乎和去而復返的柯志坚撞到一起，混乱中的段暄不管不顾，柯志坚的反应却还算迅速，早一刻让开来路，又在错身的同时拉住了他。 第9页 “放手！” “你怎么了，是要去找罗转吗？” 罗转？是的，罗转！他要去找罗转，这个世界中，他唯一熟悉的人。 “他在哪儿？” 柯志坚嘆了口气：“段暄，罗转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的，就算他是你的经纪人，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你要学会自己处理事情。出了什么事，是小张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他在哪儿？我问你罗转呢！”段暄按着他的肩膀大吼，眼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柯志坚只有道：“好好，我带你去找他，你跟我来吧。” 第12章 柯志坚并没有带段暄找罗转，而是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决定和这个少年好好谈一下，也许他对足球不是太喜欢，也许他留在紫荆花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他总要学会成长。 “罗转呢？罗转呢？” “罗转有事，现在不在，能告诉我遇到了什么吗？” “他说他也会留下来的！” “是，他也住在附近，但是他现在不在。” “我要找他！” “你喝水吗？还是喝咖啡？” “我要找罗转！” “是，我知道，我一会儿就打电话叫他回来，现在告诉我，你想喝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喝！”段暄焦躁的跺着脚，“我现在就要看到罗转！” “他不可能这么快回来的，果汁可以吗？”说着，不等他回答，就把一杯果汁塞到了他手里，“喝喝看，这可是我们自己榨的，绝对的纯天然无污染，甚至都没有用化肥。” 段暄不知道什么天然污染的，但在焦躁下，嘴巴的确有些渴，他喝了一口：“我要找罗转！” “好喝吗？” 段暄一愣，柯志坚又道：“没尝出来？再喝一口？” 他说着，鼓励的笑了笑。 如果要让人紫荆花的人评选最令人放心的男人的话，柯志坚一定能全票当选。从容貌上，他并不是多么英俊，身上也很少穿名牌。但不管在任何事情，他的穿着打扮都是一丝不苟的。头髮不会凌乱，衣服不会有褶皱。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的形象当然会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感觉，但放在柯志坚的身上，却只让人觉得可靠。 并不仅仅是感觉，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不慌不忙，处理的井井有条。 长期杀人的人会有杀气，长期居于上位的人会有官威，而柯志坚的身上，也有一种令人放心的气质。 段暄本来是焦躁的、惊慌的，但在这种影响下，也缓和了很多，此时见他一笑，竟突然有种安心感。不知不觉中，竟然真的拿起果汁又喝了一口。 “好喝吗？” “不好喝。”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不够甜。” “你喜欢甜的？” “恩。” 这个世界的食物很怪异，不能说不好吃，但即使是同样的东西和他过去吃到的也不同，但是味道又有很多种。比如说辣、比如说麻，这都是他过去没有吃过的。不过让他最喜欢的还是那些甜甜的食物。 在赤峰也是有甜食的，但完全无法和这个世界的相比。 “那再给你加一勺蜂蜜吧，这也是我们自己出产的，你如果有兴趣，将来还可以亲自试着採摘蜂蜜。” 基地中的训练，被他说的如同田园生活似的。 柯志坚拿出蜂蜜帮他挖了一勺：“果汁是凉的，多搅拌一下。” 段暄接过来，真的开始搅拌，柯志坚又道：“正好我这里还有些蛋糕，你要吃吗？” 并不饿，但蛋糕对他还是非常有诱惑的，因此他点了点头。 柯志坚拿出蛋糕，这本来是他准备送给女朋友的，不过也没有关系，回去的时候再多绕点路买一份就好了。 段暄开始吃蛋糕，虽然用不惯蛋糕房配置的小叉子，但他的一举一动还是从容不迫，一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就充满贵气。 并不是特别训练的结果，他脾气暴躁，除了湍轩的话任何教导都不愿意听从，但谁让他身边的人不是世家出身的贵族少年，就是后天训练出来的精英，在这样的环境下薰陶了五十年，一些东西就算不学，也溶到了骨髓里。 柯志坚含笑的看着他吃蛋糕，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中越来越惊异。在现代社会，查一个人是非常方便的，就算名字是假的，脸型指纹也可以对照，当然，这种对比是一种浩大的工程，就算是用电脑，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如果只是在通缉犯中对照，相对来说就很简单了。 段暄不是通缉犯，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杨耀名就拍板和他签约了。但是现在看来，他不仅不是通缉犯，恐怕还是某个家族的公子。 现代的中国，没有真正的世家，但是那些早年流亡于海外的、在西洋地域经营百年的家族还是有的。 段暄，应该就是那种家族的一份子吧。不过，那种家族出来的小孩会这么单纯吗？ 想到这里，柯志坚又对自己的猜测有所怀疑。 “罗转呢，你不是说要给他打电话？”吃完了蛋糕，段暄也基本上平静了下来，但他还是想见到罗转，有一个熟人，即使罗转也不是他那个世界的，但总是能令他安心。 “好，我一会儿就找他，但是现在你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段暄不说话。柯志坚嘆了口气：“在基地中，出了什么事，你都可以来找我，你已经和俱乐部签约了，你的事情，我们都会帮忙的。” 段暄又急了起来，现在，他已经不是非见罗转不可了，但面前这个人的话让他不舒服。他站起来，想到罗转昨天给他买的手机，他已经学会怎么打电话了，刚才只是忘了而已。 “等一下。”见他要走，柯志坚条件反she的出手要拦，段暄猝不及防，竟被他拉到了怀里。柔若无骨似的身体，柯志坚只觉得心中一盪，突然间，竟有种想要一直抱着怀中人的感觉。 后背蓦地发凉，想也不想就把怀里的人推了出去。也好在段暄反应不错，及时的抓住了沙发，这才没被推到。“你做什么？” “啊，抱歉，你没事吧。”柯志坚想要拉他，但一接触到那含怒的眼，又缩了回来，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他的转过了身。 一直，他都知道段暄是个很漂亮的人，但直到刚才，他才意识到，这种美丽是怎样的炫目，以及魅惑。那含怒的双眼，那透明的肌肤，那发暗色的唇……柯志坚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干。 “你也被推一下试试！”段暄很恼火，刚才他才觉得这傢伙不错，谁知道马上就变了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有伤到哪儿吧。” 柯志坚转过身，但却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段暄一眼，一向冷静的、可靠的柯助理突然变成了无措的小男生。他现在只觉得大脑充血，纷乱的念头冒出，却又抓不住一个。 “伤？”段暄停下来，看了他一会儿，“你动情了？” 轰！刚刚恢復了一点的柯大助理再次被炸了个头晕眼花，虽然动情这个词很怪，虽然段暄的这种询问很没有礼貌，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你、你说什么呢？”急切间，他只能随便抓一个什么依靠，“你不是要找罗转吗？” “你动情了！”这一次用的是肯定，柯志坚被刺激的几乎恼羞成怒。他面孔通红的瞪着面前的人，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对面的人瞪着一双月牙似的眼，黑白分明，那黑色的瞳孔是如此的纯粹，仿佛黑色就是从里面提炼出来的，而又晶莹剔透。 神情是天真的，微微带了一点好奇，就仿佛一个无知的孩子。 “轰！” 就在柯志坚这么想的时候，那有点类似于暗红的唇微微的开启，露出半条粉嫩的小舌头，然后，那舌头轻轻的在嘴上添了添。 柯志坚突然有一种，鼻孔发热的感觉！ 他的脑弦如同断了似的找不到基点，只觉得自己成了一只没头苍蝇，不，连苍蝇都不如，苍蝇还知道飞，而他，连走都不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是意志不坚顶的人，也不是没见过女色的人，虽然对面的人的确漂亮的过分，但这么清纯，怎么会让他有这种感觉？他甚至是可以在身材火辣的女体面前不动心的！ “你动情了，要我，帮你吗？” 第13章 在段暄看来，动情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更不是什么羞涩可耻的，无论是他动情还是其他人动情都一样。那不过是一种需要，而他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的需要还可以转化成灵力，对整个峰域都有促进作用。 因此，他的动情还是被鼓励的，但此时，当他说出这句话后，柯志坚却如同受惊的兔子，虽然没有一跳三尺远，看那个样子也是有发抖的迹象。段暄非常疑惑，罗转太过平常的反应，令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印象——他不知道，罗转是来不及有反应。 除了前段时间利用罗转的手发泄出来一次，段暄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梦行。以君的水准来说，他梦行的次数一直不多，对象也太过单一，基本上没有外力刺激的下，他就不会想要梦行。 这个世界的灵气不高，他又没有遇到在某一性上特别突出的人，所以，一直没想过要梦行。 刚才柯志坚的动情，对他是个不大不小的刺激，于是突然有了想要的感觉，虽然对方不是轩，也不具有灵力，但看起来人还不错，哪知道对方不仅不要他帮忙，还躲的他远远的，这让段暄有些郁闷。 柯志坚拒绝了段暄的提议，这让他有些郁闷，但是当第二天的时候，这个郁闷就转嫁到了所有紫荆花一线队员的头上。 “小张，你确定他真的是个男人？” 张勇胜慢慢的点了下头：“我确定。” 众人向段暄看了一眼，相比于前几天的整洁利落，今天的段暄有些乱七八糟的。毛衣扭着劲，那长长的头髮更是只糙糙的一扎，而且因为活动，现在已经脱落了。但无疑，此时的他仍然是美丽的，甚至比前两天更多了种率性凌乱的美。 “你怎么能确定？” “我看过……” “哦——” 旁边的人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张勇胜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们俩一个房间，当然会看到的啊。” “少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啊，就算是一个房间，这才一个晚上，你要不是故意的，也看不到人家没穿衣服是什么样子吧，难道他还真有裸睡的习惯？” 前锋赵兵道，其他人纷纷附和，张勇胜有苦难言，他总不能说，段暄真有裸睡的习惯，虽然这是事实，但说出来就有点告密的嫌疑。 想到这里，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当段暄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赤裸的身体上还带着水珠。当时他最大的感觉不是惊讶，而是震撼，那样美丽的身体，仿佛带着一种魔性…… 第10页 突然觉得鼻子里一股热流，下意识的就去捂，但已经晚了。 “靠，你想到了什么，这幅德行，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是啊，你口口声声说他是男的，但其实不是吧！” “一见你这个样子，老子就知道你往下流的地方想了……”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张勇胜捂着鼻子仰着头，心中苦的堪比黄连。本以为是个大美女，结果不是；是男人也就算了，结果长的比女人还漂亮；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连身体也那么…… 靠！ 他是个男人啊，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啊！他第一次冲动是为了女人，第一次打啵的对象是女人，处男之身也是奉献给了女人。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里，幻想的，全部都是女人。但是昨天，他竟然看一个男人的身体看的目瞪口呆，今天竟然还可耻的流下了鼻血…… 恍若间，张勇胜仿佛看到一条黑暗无光的路在向自己招手。 就在众人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罗转来了，他和段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仿佛非常无奈的拿出梳子，快速但是认真的，帮他梳起了头髮。 段暄在吃早餐，他的表情带着点嫌恶，但动作还是优雅的；罗转在帮他梳头髮，他好像微微的有些尴尬，但做的却无比熟练。 餐厅中一直开着暖气，虽然是冬天，但都没有寒冷的感觉。外面阳光明媚，光线从窗外she来，被太阳照着的两人如同一副美丽的图画，但刚才还在议论不休的一线队员们，同时，都有一种恶寒感。从外面路过的杨耀名更是趴在柯志坚的肩上嘿笑：“有jian情啊有jian情。” 而柯志坚，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那样拖着杨大经理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关于段暄是男是女的话题并没有经过多久的议论，事实上连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熬过去，这当然不是大家都相信了张勇胜的话，而是在更衣室中，段暄大大方方的脱了个精光——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忘了穿内裤，大家不能要求一个从出世就没有自己穿过衣服的人学的这么快的是不是，更何况人家从没有受到过裸体是羞耻的之类的教育。 于是，在一帮人复杂的目光中，段暄旁若无人的换好了球衣，因为受周围人的启发，他这一次没有忘穿上内裤。穿好之后，他照了照镜子觉得很满意——比早上的顺眼多了。再之后，就非常得意的离开了更衣室，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一堆人石化了。 那一天，紫荆花的更衣室很安静，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非常安静。只是，来这里打扫的清洁人员总是会发现可疑的血迹，因此，在一定时间内，紫荆花的工作人员之间还流传着更衣室暴力事件之类的传说，只是当医务人员证明没有明显的伤痕之后，这个暴力传说又开始向灵异方向转变。 恩，传说，就是在不经意间造成的…… 12月20日，紫荆花的一行人来到了昆明的海埂。 对于一般人来说，昆明是一个旅游圣地，这里有热情的少数民族少女，这里四季如春，这里鲜花满地。但是对于足球队员来说，这里是完全的噩梦。 从过去的一万米跑，到十二分钟跑，再到yoyo，所有令足球员深恶痛绝的体侧都是在这里展开的。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的传统，中国的足球成绩越糟糕，足协就越抓体能。一万米跑过，高原跑也是经常，但令人疑惑的是，好像越抓体能，中国足球的成绩也就越糟糕，这种怪异现象，估计也就只有在中国的足球上才能出现。 在飞机上的时候，就是一片愁云惨澹，到下了飞机，坐上大巴，气压简直直往下沖。 “好了，各位，别哭丧着脸了。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来到了昆明，风景如画风光明媚少女热情的昆明！这在多少人心中是天堂啊！”杨耀名用夸张的语气道，说完还闭上眼，仿佛已经沉醉在这里了，只是可惜的是，他的这番演说没人给面子，他等了半天，也没人接话。 他有些恼火，但见下面的人都士气低落，连主教练王文也闷不吭声，也不好训斥。 “奶奶的，难道我喜欢来这里啊，虽然不用我下去跑，但每年不都是还要跟你们一起来受罪，还要看那些官员的嘴脸！” “杨经理，你说的怪好，昆明就算真是天堂，我们也享受不了啊。”也许是看他这个样子实在尴尬，终于有一个好心的队员帮他解围了，这话一出，其他的队员纷纷附和。虽然没有绝对不能出基地的规定，但每天训练的那么累，谁还有心思去玩呀。别说有热情的少女，就算有热情的仙女，也和他们无关啊。 “虽然不能实际享受到，但我们可以精神上享受！我们可以这样幻想，所有的训练，其实都是在公园里漫步，你身边的，都是美女……” “切！”所有的一线队员，齐齐对他表示鄙视。 杨耀名目光一转：“我说错了吗？别的队不知道，咱们队，有段暄，就没错吧。” 瞬时，本来喧闹的大巴又寂静了下来。杨耀名在心中嘆了口气，段暄来紫荆花也快两个星期，训练如何先不说，反正也没人想过，两个星期就出什么成绩，但是和队友的关系，看起来却实在不怎么样，从没见他和谁一起吃过饭，也没有和谁出去玩过。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就算不是一个人，另一个人也往往是罗转。好在，也没有人做出明显排斥他的举动。 但愿他能尽快融到球队里吧。 心中想着，嘴上道：“看看段暄，人家才来的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第14章 杨耀名在紫荆花内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存在，要说，作为经理，应该是令人畏惧的，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人怕他，因此在他号召队员要向段暄学习的时候，就立刻有人说了：“就是因为才来，他才不怕啊。” “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啊。”有人拉着长腔说，立刻引来其他人的闹笑。 “行啊，包昆，长知识了啊，从你这里就可以看到咱们紫荆花未来的文化希望了，过来，来给大家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同时说明一下出处。” 虽然说话的人低着头，但还是被杨耀名找了出来。在段暄来之前，他是一线队里最年轻的，不过才二十岁。段暄来之后，他也是表现出最大敌意的一个，虽然还没有什么具体行动，但也只有他会阴阳怪气的针对段暄。 杨耀名也知道这点，因此立刻就把他揪了出来。包昆一听要讲出处，立刻就苦下了脸：“杨经理，你知道我初中都没毕业，饶了我吧。” 像他们这种球员，大多都是从小都上足球学校，踢球就是生活的全部，真要是考文化知识，可能连优秀一点的小学生都不如。 “学歷算什么，有真本事才是关键的，咱们伟大的主席没上过大学，但也把一大帮的留学生管的服服帖帖的。看你刚才的话说的文绉绉的，一定在下面用功了，这样，你要是说出了出处，这一次的测试，我帮你想办法。” 杨耀名一脸和蔼，包昆的脸更苦了：“那我还是去测yoyo吧。” 下面哄堂大笑，就连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段暄都跟着一笑。他本来就极美，这一笑，更是魅惑众生，几个看到的，不由得再次傻了脸。 “终于把这个小傢伙逗笑了，不容易啊，多笑笑，也就能融入到这个集体中了。”杨耀名愣过之后，心中感慨，同时还非常有成就感，完全不知道，段暄的笑和他根本就没关系，正确的说，段暄刚才的注意力还在刚才的飞机上呢。 在赤峰的时候，他都是坐骑兽，四十岁那年，他达到五品的时候，曾坐过狮鹫车巡游赤峰，不过也就是在天上转了一圈。 无论是从尊贵、舒适度还是任何方面来说，飞机都不比狮鹫车更好，但一想到这么大的傢伙是自己飞上天的，就令他觉得新奇。 在赤峰的时候他喜欢骑骑兽，这里没有骑兽，那，也许他可以尝试着去驾驶飞机？罗转说他当球员可以挣很多钱，应该，够买一架飞机吧。想到这里，他笑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罗转突然打了个寒战。 罗转这一次没有跟着去昆明，不是他有别的事情，而是他也意识到要和段暄分开一段时间了。 段暄看起来并不自闭，也许有点奇怪，但并没有不想与人接触的迹象，只是却一直都没有尝试和队友搞好关系，包括和他的室友都不怎么说话，这样下去，对他绝对没有好处。 因此，虽然有种种的担心，虽然段暄的那双眼睛几乎要喷火了，他还是没有跟过去。 现在段暄去了昆明，他也回到了省城，此时，他正在整理家务。 前两个星期，他也是住在紫荆花的基地中的，当时只是想着等段暄适应了就回来，哪知道过了半个月，段暄也丝毫没有适应的迹象，而他，却要天天拿着梳子帮他梳头。 “那么长的头髮，却死活不肯剪，以后有的是麻烦了。” 在和紫荆花签约后，他就想带段暄去剪头髮，虽然也觉得那头长髮很漂亮，但哪有足球运动员留那么长的头髮的？结果无论他怎么说，当事人都不肯剪，最后甚至说出了如果再逼他剪头就不踢了这样的话。 如此坚持，他也无可奈何，好在杨耀名不是那种喜欢规则的人，摸了两下下巴，说了句：“说不定这以后会成为我们的特色。”这事就算过去了。 只是，杨耀名会容忍，以后其他的俱乐部会容忍吗？还有足协、足联……关于头髮，以后会有很多的争执吧。 想到这里，罗转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段暄能不能在足球圈中踢下去还是一回事呢，其他的，还远着呢！ 打扫好房间，他开始做饭，再煎了三个鸡蛋之后才想到，吃饭的只有他一个人了，看着外面空旷的餐桌，突然有一种寂寞感。 也不再做别的菜了，默默的将三个煎蛋都吃了，打开电视，电视中很热闹，五个青年男女因为你爱我，我不爱你的问题吵来闹去的，这样的电视，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但这次却一直看到结束，只是越看越不明白，当时的段暄为什么能看的那么津津有味？ 昆明基地的训练强度大，那个小孩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天天坐在电视前了吧，只希望，他在那里，过的还好。 虽然罗转用心祈祷了，但段暄在昆明过的并不怎么好。海埂基地的住房是年年成问题，僧多肉少已经成了惯例，虽然去年加盖了，但也只是勉强能把球员都塞进去，再要求什么条件，就不太可能了，于是原本的两人间，硬是住进去了四个人，这让段暄的非常的不慡。 同时还有令他不慡的就是他那过长的头髮。 自出世以来，他的头髮就由专人负责。虽然自十岁后，他就不再让除湍轩外的人动他的头髮了，但作为一个君，也不需要做什么事情，头髮是扎起来还是披散着都没有关系，更何况基本上湍轩每天都会帮他整理一二。而来到这个世界后呢，又碰到了罗转，老实的老处男非常的任劳任怨，所以，头髮从来都不是他的问题。 第11页 但是现在罗转没有跟过来，紫荆花从上到下又都是一帮的老爷们，让他们做点体力劳动那是没的说，扎头髮？上吊也许还容易些。 当然，一开始段暄还是不在意的，没有人帮他扎，他就披散着，结果不到一天就惹的流言满天飞。 从紫荆花改成了女足，到段暄是人妖，这样的小道消息一瞬间就充斥了整个海埂。这帮被关在基地里的大小男人们终于有了除洗澡之外的话题了，一个个谈起来那是口沫横飞，激动万分。 有了这样的流言，足协当然不能不管，因为真的做了体检，段暄的性别是没有问题的，但他的头髮就成了重点照顾的对象。于是当天晚上，杨耀名就被招了过去。 杨耀名对此早有准备，因此当足协的官员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立刻道：“谢处啊，他那头髮实在是长，他来第一天我就说他了，但那是他们家族的传统。每个老人去世，就要有儿孙留七年的长头髮表示怀念。他从小跟着他爷爷长大的，感情实在深厚，要让他剪头髮，他宁肯去自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嘴上说着，一盒半包的帝豪就递了过去，盒中白光一闪，谢晓干眉毛一抬，接了过去。 “要真是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孝顺老人这也是咱们中华民族的传统，杨经理，你也真是爱护球员啊。” “这群小兔崽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杨耀名哈哈笑着。在段暄身上，紫荆花真没少下本。签字费和工资给的倒不是很高，也就是普通一线队员的标准，但查他的身份，帮他做证件，还有帮他在足协註册……钱倒是小事，主要是欠下的人情将来还不知道怎么还呢。 当然，如果段暄真的成了世界球星，这些付出都会有足够的回报。只是如果不能…… 算了，如果不能就当买个水货吧，中超哪个俱乐部没买过水货呢？ 第15章 不管是不是水货，段暄的头髮却是最急迫要解决的问题，现在，他已经成了海埂的一景了，只要出了房门就有人围观，虽然有医生证明段暄的性别，但还是有很多人对此表示怀疑。 而且段暄完全没有要躲避之类的想法，虽然周围人的目光很令他厌恶，虽然这里的人不会像赤峰那样，只要他一个眼神就会低头，但他也是不会示弱的。 于是，就这样，来自赤峰的暗君昂首挺胸顶着一头乱髮出现在海埂的餐厅、训练场以及各个角落，着实让那些八卦人士过了一把瘾，也从另一方面抵消了yoyo测试带来的郁闷。 恩，从这个角度说，足协真应该给他奖励。 不过杨耀名却丝毫没有为足协减压的觉悟，第二天就帮段暄处理好了这个问题。哦，不要以为我们杨大经理还会梳头髮，杨大经理是出名的不着四六，就连自己的穿着打扮还需要柯志坚帮他处理呢。 他解决的办法要说也很简单，就是找了个在海埂打工的小姑娘，以每天一百元的代价买她半个小时的时间，专门为段暄梳头。 解决好了这件事，杨大经理非常得意，对柯志坚炫耀道：“我就说罗转笨吧，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还天天拿着梳子追着段暄跑，你说说一个老爷们，做这事他也不觉得难为情？恩……难道真有jian情？” 如同以往一样，面对杨大经理种种的无聊言辞，柯志坚总是不予理会，不过这次，他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 头髮的事解决了，但关于段暄的流言并没有减少。想想当年贝克汉姆的遭遇吧，能去当明星的脸来踢球……不说媒体观众会如何，只是其他球员，就会有想法，这和硕士生去卖猪肉是一个道理。 硕士去卖猪肉没什么，要说工作是没有贵贱的，但——你硕士都去卖猪肉了，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而贝克汉姆当年在小学的时候就在足球上有出色的天赋，即使后来成为了球员，他也有足够的实力不让别人小觑。而段暄，在这之前甚至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 当然，打架的事情在高压政策下还不至于发生，各个球队又有自己的活动区域，也不至于出现什么恶作剧，但，流言蜚语却是少不了的，对此，杨耀名和柯志坚都无可奈何，自己球队中的还能管上一管，其他球队的，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令他们觉得庆幸的是，段暄一直表现的很理智，即使听到了什么也没有冲动，这让他们觉得这位少爷有时还是很明白事理的。其实这种想法是完全错误的，段暄不是明白事理，而是，很多话他根本就听不懂，而有的话，就算听懂了，他也不觉得是在骂他。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明白这里的世界和过去的完全不一样了，这里没有灵者，但还是有很多威力巨大的东西，比如那些叫“枪”的类似于树枝的器物，否则，只凭那不怎么友好的眼神，就难保我们的暗君不会放把火球出来。 yoyo测试有两次，一次是在12月23日，如果这一次不能通过，那么在训练结束前的1月10日还有一次补试的机会，如果两次都不能通过，那么下一个赛季很可能就无法再上球场了。 段暄很轻松的就通过了23日的测试，虽然在过去他从没有经过这样的锻鍊，但君本身的身体就是最完美的，更何况他还有充沛的灵力，如果他想的话，破上几个纪录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现在已经学会藏拙了，所以，他只是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事。 通过了测试，可以说就少了很大的心理负担，当然，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就是了。 对于大多数球员来说，海埂的生活都是非常枯燥烦闷的。吃饭困难、睡觉拥挤、生活枯燥、训练繁重。不过对于段暄来说，除了睡觉拥挤之外，其他的却没有什么影响。 赤峰那样的生活他都过了五十年，现在还有电视看，虽然看的时间大大减少了，但也比在赤峰少好太多了。训练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至于吃饭嘛……虽然其他的队员吃的大多是猪食，但帮他梳头髮的小姑娘却每天都会给他塞种种好吃的东西。知道他爱吃蛋糕，每天还特意骑两个小时的电动车到一家由法国人开的蛋糕房中帮他买新鲜的蛋糕，可以说，杨耀名的那一百块，全部都又被段暄吃到肚里了。 对于这样的殷勤，段暄是不了解的，他只知道那个帮他梳头髮的小姑娘最爱看他，而每当他看过去的时候，那小姑娘又总会低头，而等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就会又开始看他。 那种眼神并不令人厌恶，只是总被看，也会有一点烦闷，但看在她总是给他带蛋糕的份上，段暄宽宏大量的没有追究。 如果是其他人有了好吃的东西，总会被别的队员抢夺，但段暄的食物却从来都没有被抢过，虽然其他队员也总是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蛋糕、牛肉。要换成其他人，那么就会趁这个机会用食物博取队友的好感，一起吃个两三次，关系自然就好了起来，不过段暄当然不会有这种心思——他不去抢别人的就是好的了！ 这种情况落到杨耀名眼中，就是不知是该庆幸啊还是该嘆气。 不管多难熬的日子，总是会过去，一眨眼，就到了一月份。海埂基地中的气氛开始回升，除了第一次测试没通过的，其他人甚至都有点欢庆的日子了，海埂的测试结束，也就代表着他们年假的开始，这一放，起码要一个多月，直到三月份联赛，他们才会再被球队召集起来。 最后的测试终于来了，这一天，通过测试的，已经算是在放假了，段暄没有什么事，在房间里睡过一个懒觉之后，准备出去走走。其实他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早就很感兴趣了，之所以按捺着，是因为身边的人都不出去，他为了表示自己是正常的，因此也就天天老老实实的呆在宿舍里。而昨天，他听到和他同宿舍的两个人商量着要去哪儿玩，就想着自己出去，也是可以的了。 “你自己一个人？” “恩。” 杨耀名为难了起来，段暄看了他一眼：“不可以吗？” “这倒不是不可以……” “那我走了。” “诶，等等。” 段暄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杨耀名道：“你知道我的手机号吧。” 段暄点点头，来之前罗转就帮他到手机中了。 “那好，有什么事要记得打我的电话，回来的时候要记得坐出租，或者给我打电话也可以，我……”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太啰嗦了，现在十岁的小孩都知道怎么回家了，更何况段暄看起来又不傻不呆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要多几句嘴，到最后还是又加了一句：“不要太晚啊。” 段暄走了，杨耀名摸着下巴对柯志坚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要出事的感觉，你呢？” “那是你的错觉。”虽然这么回答，但语气显然不怎么确定。 第16章 作为全国十大旅游城市之一，昆明的景色当然是非常不错的，虽然是冬天，但因为气温温暖，因此游客并没有减少，反而因为避寒的因素，增加了一些。 少数民族的风情和灿烂的花木都是游客观赏的焦点，不过今天，所有的目光都被一个人占居了。 黑粗的大辫子，瘦长的身材，本应是窈窕少女的人，却穿着男士的黑色夹克，开了两个扣子的衬衣虽然不能让人看清里面的全貌，但好像，也是平坦的。 当然，现在这个社会，男生女相，或者女生男相都不稀奇，但如果这样的人，还十分的漂亮，那无论在哪里，都是要引来瞩目的。 “是男的，一定是男的！” “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是男生？一定和我们一样是女生啦。” “我刚才看到他有喉结。” “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 “要不，去问问？” “你去吧。” “你去。” …… 三五成群的小姑娘议论着，推脱着，希望那美丽的人是异性，但又不敢求证，终于有一个女孩，大着胆子上去了。 “请问……” “什么？” 段暄回过头，月牙眼一挑，万种风情皆在眉梢，那女孩原本就红的脸更如同燃烧了似的，到嘴的询问就变成了：“能、能帮我签个名吗？” “签名？” 段暄眨眨眼，他知道签名，罗转对他说过，如果他将来把那项很蠢的球踢的很好，就会很出名，就会有很多人来找他签名。罗转说，这表示那些人非常崇拜他。 虽然踢球好像很蠢，但是如果能像青峰的红钺那样被人崇拜，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应该说，段暄之所以会老老实实的住在紫荆花里，未来会被人崇拜这一点，也是一个因素之一。 现在真的有人来找他签名了，但是，他已经很有名了吗？好像，他还没有参加过比赛吧。 第12页 “你知道我？” 被问到的小女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红着脸道：“我、我喜欢你，将来、将来一定支持你！” “谢谢，我叫段暄。”他想了想，又道，“球员。” 小女孩拼命的点头。 “我还没有参加过球赛，不能给你签名。等我开始踢了，你来找我，我给你签。” 说完，微微一笑，满城的红绿都被这暗色的粉红掩盖，那小姑娘直愣愣的看着他，连点头都忘了。 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况的女生们更是发出连连惊叫：“球员啊，一定是男生啦。” “好帅好帅好帅！” “是什么球员啊。” “篮球吧……” “应该是足球吧，每年都有足球队员来这里集训的。” “啊啊啊，要是篮球就好了，人家不喜欢足球啦。” “就算是足球我也爱了。” …… 十四五岁的女生，对于运动并没有特别忠诚的喜爱，不过却往往会因为某个人而留意这个运动，就像她们会因为某个明星而爱上某种乐器，爱上某种食物一样。 对于这种心态，一般人只会微微一笑，但有的人却会觉得非常刺目。 “妈的，真让人不慡！在基地里也就算了，出来还要碰上这个人妖。付华，这个人妖不是还找过你的麻烦吗？正巧，这次咱们报復回来！” 付华看了一眼，又被两个胆大的小女生围着的段暄，摇了摇头：“算了，不要惹麻烦了，周润，咱们走吧。” 周润鄙夷道：“你小子也是忒是胆小，现在又不是在基地里，怕什么？” “是啊，小付，现在队里都知道你吃过这小子的亏，你要不找回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旁边的牛凯道，他和周润一样，都是金珠的后卫，并且也都是主力替补，而才到金珠的付华，虽然进了一线，但目前也都穿着黄衣。 付华有些犹豫，真的说起来，他对段暄并没有太大的仇恨。那杯咖啡并不热，所以最多的也就是狼狈。而在来海埂之前，他一直以为对方是个女人，是一个和罗转关系不浅而且非常美丽的女人，美女总是有许多特权的，而且从内心来说，他还隐隐的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罗转，被泼了一下，正好两清。 知道了段暄的性别，他也是惊愕大于愤怒，不是没想过报復，但，作为一个球员，要报復也是将来在球场上说话。 周润道：“怎么，你还念着罗转的旧情？不是我说的，没有他，你早就大把挣钱了！” “那好吧，要怎么做？” 周润一笑：“这种事，哪还需要我们出面？自有人帮咱们料理好的。” 接二连三的有人来要签名，段暄在奇怪的同时，还是非常满足的。 “看来罗转说的不错，当球员，是一件很有前途的事情，我这还没开始踢呢，就有人崇拜我了。” 受了五十年的鄙视的暗君，自我感觉相当良好，一路应付着面红心跳的小姑娘，等身边没人的时候，已经走到一条小路上了。 蜿蜒向上伸展的小路，看起来没什么好看的，也看不到尽头，段暄愣了愣，回过头，准备返回。 “都说来了个美人，这近着看，果然不错啊。就是这美人，不知是公的，还是母的。”穿着歪歪扭扭的衣服，叼着牙籤，典型的五个混混出现在段暄面前，虽然是混混，但他们对于怎么围人，显然非常有经验，两个人堵在前面，三个人分列在两旁，慢慢的向后方移动，无形中，就把段暄移动的空间堵住了。 段暄皱了皱眉：“让开！” 先头的那个混混笑道：“小美人，不要怕，就算你是个带把的，就沖你长的这么美，爷也要疼你。”说着，伸出手，就向段暄的脸上摸，段暄一个侧身躲了过去，这些，是坏人吧，那就是说可以烧死的了？ “乖乖的跟爷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段暄眼中波光一闪，再也顾不上是不是特别的问题了，但就在他准备打出火球的时候，一个厉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说话间，闯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坂寸头，牛仔装，面孔还有些稚嫩，正是紫荆花的包昆。 听到有人来，那几个混混也是一惊，不过见只有一个人，立刻放了心：“小子，识相点快走，这里没你的事。” “没我的事？你说错了吧，我告诉你，这人是我的队友，我们都是紫荆花的球员，惹了我们，你没好结果的！” “哦哦哦哦，原来是我们伟大的男足球员啊，怎么，现在不仅到外面洗澡，还能在队里洗澡吗？果然是好待遇啊。” 其他人哄然而笑。 包昆的脸变得铁青，牙齿咬的咯咯响，却无法回嘴。虽然闹出这个丑闻的不是他，但却的确是他所在的群体中的一员，而且，关于洗澡这种行为他也是参与过的。 “识相的，就赶快走人，否则，就留下来和小美人一起伺候爷吧，虽然你长的惨了点，但舔舔鸡巴也够了。” 其他人又是大笑，包昆怒吼一声：“找死！”人就扑了过去。 第17章 当包昆说出自己是球员的时候，那些小混混心中还是有些胆怯的。民不与官斗，虽然现在足协在国内的声誉不好，但势力人脉也不是他们这种混混能抗衡的，也不需要足协费什么功夫，只要在警察局那边说上一句话，自己这边就吃不消了。这时候，当头的混混，其实心中是有些后悔收了那几个外地人的钱的。 但几个外地人出手大方，开始就给了五千，说事成之后还有一万，而且既不危险，也不过分，只要把这个小美人拉到偏僻的地方拍几张裸照……这种事，就算是苦主事后也不会报警，这种好活要是不接，下面的小弟也会有意见。 所以他当时虽然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多想。等到包昆跳出来，想要回头，也不行了——对方只有一个人，如果他就此跑了，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这个当头的混混也是有几分急智的，当下就用言语激怒包昆，只要对方先动手，到警察局里，他们也有话说，真要不行，还可以上到网上，现在男足是过街地老鼠，弄的好了，甚至能招来全国的讨伐。 当然，头目混混这样想了，却是也没有要被打的觉悟，反正对方已经先动手了。 包昆虽然勇勐，但毕竟势单力薄，更何况这些混混打架出身，配合默契，一上来就用三个人招唿他，没两下，他就只有还手之力了。 “小美人，跟我走吧……” “啪！” 那混混头目想趁乱将段暄拉走，还没碰到他，就挨了一巴掌，打人不打脸，在道上混的，最在意的就是脸面，那混混顿时急了，拿出别在腰上的水果刀：“跟我走！” “段暄，你快走！”包昆回头大吼，脸上又挨了一拳。 段暄有些发愣，他刚才已经准备把这几个人都烧死了，虽然看了不少电视，但是他对现代科技的侦探手段却并不是很了解的，事实上，他连赤峰侦案手段也不清楚，在他想来，只要把这几个人烧死，就没有问题了，但是现在多了个包昆，他显然不能这样做。 但，除了灵术，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 这些人在他眼中都很弱，但是他偏偏不知道怎么出手对抗，而本身的骄傲，又不允许他后退。 所以此时，他只是瞪着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人。 没有动作，但那种尊贵的气质却是油然而出，对面的混混一时间竟有种退却的想法，不过立刻的就是恼羞。 “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混混挥舞着刀子威吓道，但话音还没落地，脸上就又挨了一下。 “他妈的，臭婊子！”混混反手就打，段暄一个侧脸让了过去。混混再打，段暄又让了过去，而且抽空又给了他一巴掌。他虽然不知道怎么动手，但是反应却比普通人要好的多，如果学会了功夫，没准就又是一代大侠，但是现在，他只会从电视上看来的甩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上空迴响，那混混晃了几次刀子，没碰到段暄的油皮，反而成了猪头。一时间，连打包昆的几个人也呆了。包昆趁机，按了一下手机上的通话键。“你们他妈的死人啊，还不快过来！” 几个小弟惊醒了过来，两个扑上去，其他的继续围攻包昆。 段暄虽然身体灵活，但在这种围殴中，立刻就不行了，不过一会儿就被踢了几下。有灵力护体，并不痛，但屈辱感却无比强烈，一瞬间真想不管不顾的将这些人都烧死。 他们竟然打他！ 这些人竟然敢打他！ 小混混们也打出了性子，开始还有点犹豫，但渐渐的，就被虐待的心理取代了——打这么美丽的人的机会可不多呢！ 原本轻佻的表情变成狰狞怪异，落在段暄的眼中就成了鄙视嘲弄，五十年受到的委屈终于爆发了，他的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叫，沖了进去。 虽然不能用灵术，但他可以打可以踢。被打了也没有关系，反正也不痛。 不知道怎么动手，他只会用踢球的方式踢人，而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身上已经挨了两三下，但他既不躲也不挡，只是执着的踢出那一脚。 并不知道怎么灌注灵力，但能把皮球踢出几十米而不落的脚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 一脚踢出，就有一声惨叫。 “废了这个傢伙！废了他！”混混们高唿着，原本戏耍的刀子变成了真正的利器，不一会儿身上就多了两三个口子，但段暄依然恍若未觉。 “啊——”又是一声惨叫，那混混只能抱着腿在地上哀嚎。 解决了两个人，包围的圈子也就被打破了。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围着包昆的两个混混也有点犹疑，被包昆找了个机会放倒一个，另外一个虽然还在支撑，但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段暄，小心你后面！”对付一个人，包昆游刃有余，抽空向这边看了一眼，正看到一个混混一边哀嚎，一边拿着刀向段暄那边爬。 段暄听到了，但却没有放在心上，他一心把面前的人踢倒。他知道刀子，但他却不知道刀子能给人带来什么伤害，在过去，他是从来没有受过一点点伤的，就算知道刀可杀人，但也只限于知道。 “小心！” 眼见他不在意，包昆也顾不上料理身边的混混了，飞扑着赶了上去，事后，队里有人开玩笑似的对他进行了似真似假的採访，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他铁青着脸，只给出了一句话：“我不知道。” 一群队员起闹，但是在这个时候，他真的没有想什么。 两人离的本来就不远，他的速度又是在球场上都出名的，抢先一步，就将那混混的刀踢开了。但是后面的混混也赶了过来，虽然他及时回身，还是被扎了一下。 第13页 “包昆！” “段暄！” 张勇胜和赵兵正向这边跑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紫荆花的队员，那几个混混一见，知道讨不了好了，一声招唿就跑，两个被段暄踢到的也是一瘸一拐的向外爬。 “还敢跑？” 张勇胜就要去追，却被赵兵拉住了：“先看看小宝小段怎么样了，赶快给杨经理打电话。” 经他这一提醒，张勇胜才回过神，段暄此时也冷静了下来，看着在那里大声叫痛的包昆，有些迷惑，他记得，这个人，一直不怎么喜欢他的。 第18章 “怎么样？”看到杨耀名出来，柯志坚问道。 杨耀名有些疲倦，拿出烟：“都不是什么大事，段暄的那几刀被划的浅，养几天就好了。包昆的重点，但咱们这又不是篮球，过了年他也就养好了，不会耽误的。就是三六的那场比赛参加不了了。靠！这些混混真他妈混蛋，老子非找人整死他们不可！” 杨耀名的护犊在整个圈子里都是出了名了，更何况这次的事自己人这边完全就是受害者！可就算理都在他们这边，现在男足在国内这么臭，出了事，没错也有错，因此这件事不仅不敢报警，还要想办法捂着盖着，说多憋屈就多憋屈。 “你这边怎么样？”杨耀名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今天晚上他们两个都可以不回去，只是明天谢处的讲话要去听。”柯志坚回道，他和杨耀名分两路，他负责的是海埂基地这边，虽然并不限制外出，但无故少人还是很显眼的。 “应该没问题，明天让他俩穿件厚衣服，盖住就是了。” “恩。”柯志坚点点头，“我进去看看他们，你少抽点吧。” “不抽了，我送那医生回去。”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并没有到医院，而是找了个酒店，之后由杨耀名找人请了个医生过来。 在柯志坚进去之前，段暄和包昆正在大眼瞪小眼。 “你看着我做什么？”面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包昆忍耐不住的暴跳道。段暄慢吞吞的抬起头，很好奇的道：“不能看吗？” “你！你不要以为我是故意救你的，只不过、我只不过是看那些人不顺眼罢了，当时就算是条狗，我也会救的！” “哦——” “你还看我？” “你为什么看那些人不顺眼？你以前认识他们吗？”段暄的表情很诚恳，他是真的非常好奇，而落在包昆的眼中，无意就是在拆穿自己的谎话了，于是语气更加兇恶了：“不顺眼就是不顺眼，认识不认识都没有关系，我就算不认识他们，也是要看他们不顺眼的！” “哦——”又是长长的一声，还仿佛为了证明自己认同似的点了点头，包昆气的脸都变青了。他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去救这小子，对他这个救命恩人没有一点崇敬也就算了，还总拆他的台！狠狠的踢了脚床腿，他向浴室走去，他妈的不行了，再和这个小子在一起，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没有理智的事！ 包昆进了浴室，柯志坚推门而入。 见房间中只有段暄一人，柯志坚有些不自在，他愣了下，才道：“包昆呢？” 段暄指了指浴室。 “哦，”他点了点头，提高声量道，“包昆，注意些，别碰到水。” 里面的包昆应了一声。 “你怎么样，不疼了吧。” 段暄点点头，想了想，又摇了下头。 柯志坚笑了：“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不是很疼，有一点怪怪的。” “医生才给你上了点药，可能会有点痒，你的伤不是很重，应该过两天就好了，不要担心，没事了。” “哦。”他只是简单的应答，柯志坚只有拼命的找话题：“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人出来，是容易出问题，以后，找个人陪你就好了，这一次没被吓住吧。” 段暄摇摇头。 “今天天也晚了，你和包昆就先住在这里，明天我再来接你们回去。咱们这次回去先不忙着解散，休息三天，还要和三六队有场球要踢，这次不是正式比赛，没有换人名额，你也可以上去看看。” 这些话，杨耀名前两天已经说过了，因为延迟了假期当时还是一片哀嚎。段暄记得很清楚，因此他有些奇怪的看了柯志坚一眼，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柯志坚有些尴尬，自从那次之后，他就避免和段暄独处。其实也不用故意，两人一个助理一个球员，现在又是刚签了合同，没有纠纷，一般情况下，也是没有独处的机会的。 别人看不出来，但柯志坚自己却隐隐的觉得，他这样的躲避，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说话，只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柯志坚想走，但还没有和包昆说过话，这样走了，实在不妥。留下来，又有些尴尬。 他停了停，见段暄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有道：“在想什么，我听说你是很喜欢看电视的，怎么不看了？” “我觉得很奇怪。” 本来只是想找个话题的柯志坚一愣，道：“奇怪？奇怪什么？” “他为什么帮我？他说是因为看那些人不顺眼，但我觉得不是。” 柯志坚笑了：“你觉得他不应该帮你吗？” “他应该……不喜欢我的。”虽然有些话他听不懂，但那种敌视的态度，他还是能感觉到的。 “是啊，他以前是说过一些不好的话，但那并不代表他不喜欢你。你不知道，男孩子越喜欢某个女……恩，也许，他敌视你，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段暄皱起了眉：“我不明白。” 这孩子未免有些太单纯了吧，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啊。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柯志坚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装嫩，但由段暄说来，他却觉得是真的。看着段暄仰头看他，他竟有一种去抚摸他的头冲动。 “恩，你只要记得他并不讨厌你就好了，其实，队里的很多人都是很喜欢你的，只是因为你平时太冷漠，所以他们才不好和你说话，如果你多笑笑，多和他们来往一下，你就会发现，他们是非常欢迎你的。” 段暄眨了眨眼：“你呢？” “恩？” “你也很欢迎我？” 柯志坚笑道：“当然，为了能让你进紫荆花，我们可没少花力气哟。” “那你也不讨厌我？” “怎么可能？” 他说着摇摇头。其实在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的容貌太过出色，是很容易引来同性的妒忌。但段暄的容貌太过出色了，甚至超过了男女的界限，大部分的时间甚至会忘了他的性别。 当然不能说没有妒忌，但却不浓重。而就算有，被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看，也会觉得没有必要——咱都这么大了，没必要和小孩子过不去吧。 “那，你也喜欢我吗？” “啊？” 段暄歪了歪头，仿佛一个好奇的猫咪似的：“你喜欢我吗？” 柯志坚只觉得腿一软，幸亏他是坐在沙发上的，否则恐怕就要出丑了。段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一泉清水。柯志坚嘴巴发干，嘴唇翕动：“我想起还有些事要和杨经理说，等不及包昆了，一会儿我再给他打电话。” 说完，也不等段暄回答，站起身，急匆匆的走了。 他刚一离开，浴室的门就打开了，包昆擦着头髮走出来：“咦，柯助理呢？他刚才不是来了吗？” “恩，他说他等不及你了，刚走。” “啊？” 等不及？知道柯志坚在外面他已经加快了速度啊，绝对不超过十分钟，怎么会等不及？段暄回给他一个我也不明白的表情。 第19章 一月十五日，刚受过冷空气袭击的省城是非常寒冷的，气温低到了零下，虽然阳光明媚，但却丝毫不会给人温暖的感觉。人们穿着棉衣来去匆匆，鼻口处喷吐着白气。 而在二七路附近，却是热火朝天，人头耸动，虽然这里并没有更暖和一些，但高声叫嚷的人们却驱走了寒意。 今天，省城的紫荆花会和山西的三六举行一次友谊赛，而对外的说法则是贺岁杯。目前全国球市低迷，今天之所以会如此热闹，一是省城向来被认作是全国的金牌球市，这里有一批非常忠心的观众，无论紫荆花是在中甲还是在中超，他们都不为所动的支持；而另一个原因则是，这次的球赛是免费的。 早在七天前，紫荆花和金日球场的人就联手派发大批量的票，还制作了大量的传单，现在又正是寒假期间。火力充足的大学生们是完全不介意冷空气的。 更衣室内，王文正在布置战术：“这次我们还是用我们惯常的打法，442，包昆有伤，这一次就由赵兵首发。其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虽然是友谊赛，但你们也不想在家门口输了吧。都给我好好踢，别想着踢完了就放假，如果这一次的比赛输了，你们就等着过完年就回来吧！” “放心吧，王导，三六就靠身体蛮横，一点技术都没有，对他们，我们还是没问题的。” 张勇胜笑道，王文瞪了他一眼：“那更要注意，上个赛季栽在他们手里的还少？还有，注意别受伤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张勇胜在下面小声嘀咕：“要不是怕受伤，他们可能赢得过那几个强队吗？” 旁边的王平拉了他一下：“你呀，少说点吧，难道真想到医院里去躺几天？” 时间到了，队员们出场，主场优势在这里表现的一览无遗，紫荆花的队员一出场，立刻迎来山唿海啸般的欢唿。人们大声的叫着紫荆，有的叫着队长王平的名字，还有人高唿着主力队员的名字。 这种情况令杨耀名点了点头，其实，他是不同意举办这种友谊赛的，这么冷的天，球员容易受伤，而且这种比赛输赢都对联赛成绩没有影响，可以说无谓的很。 但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公司的董事都非常执拗，而省城有关的官员，也对此呈欢迎态度。所以，再不愿意，他也只有同意。好在这只是一场秀，只要好看就好。 他是这样想的，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是比赛一开始，就出现了火药味。 三六的人拼的很兇，事实上是太兇了，开场不到五分钟，就把紫荆花的后卫刘阳给踢了下去，而此后的频频犯规，也证明这绝不是意外。 “怎么回事？” 在第十分钟的时候，杨耀名终于忍不住了：“三六的人在搞什么鬼？准备争冠军杯吗？” 柯志坚的脸色也不好看：“我打电话问一下。” 柯志坚拨通了电话，杨耀名伸出手：“把电话给我，我来。” 柯志坚拨打的是三六的经理马维的电话，听到杨耀名的声音，对方有些发愣，不过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用热情的语气道：“哎哟，杨经理啊，真是没想到，这次的比赛我没能到现场，现在正守着电话等消息呢？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了，到场的观众可是很多呢，我们这边还有球迷专门组织了过去观看呢。现场激烈？哎呀，这才够意思啊，球迷们大冷天的坐在那里，为的不就是看场痛快的比赛吗？要是温吞吞的，那还有什么好看的？” 第14页 “什么，有人犯规？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们三六，我们的技术糙，也就只有靠快靠沖了，英超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哎哟，我这边又有电话来了，等等让我先接了，杨经理啊，有空一起坐下来喝酒啊。” 马维那边挂了电话，杨耀名的脸色铁青，从他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不好，柯志坚还是问道：“怎么说？” “那个老混蛋，竟他妈的说是什么英超特色，奶奶的他们三六加在一起，比的上人家英超的一个小手指头比不上！” 柯志坚道：“马维好大喜功，最爱面子，他们又新换了教练，估计，就是想用这场比赛给脸上增点光吧。” “他妈的！”杨耀名咒骂了句。他知道三六去年的情况不好，可以说拼了老命才没降级，为此，他们连经理带教练都换了，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三六要烧几把火，但，谁会把火烧到友谊赛上？那是平白无故的多敌人！为了面子做到这个地步，对方混蛋的让他想砍人。 “现在怎么办？要和王导说一声吗？” 他们现在是在特设的贵宾室里，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也不用有顾忌，杨耀名想了想，道：“王导知道怎么做的，他是老教练了。” 王文的确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虽然在更衣室里说的严肃，但无论是他还是球员都知道，这是一场表演性质的比赛，哪怕是输了，只要场面好看，都没有关系。所以他特意点出了主场，点出了三六的特点。但是现在，对方显然是连好看都不准备让给他们了。 只是虽然看出来了，王文一时却有些措手，不是不知道怎么遏制三六，但，为了一场友谊赛，让球员冒着有可能受伤的风险显然是不智的。 场上的球员也有些茫然，对方这架势不像在踢友谊赛，更像是在拼冠军，兇勐的让人招架不住。 有些球员在后退，有些球员频频像教练席这边看，有些球员想争抢一下，但又觉得不值。 场面成了一团散沙，三六更是高歌勐进，有威力的she门一个接一个，不到十五分钟，就有了七次有威力的she门，喜得从山西跟过来的球迷拼着嗓子的叫，一时间球场上只听到关于三六的声音。 紫荆花陷入了完全的龟缩，这句话甚至是对他们的夸奖，因为他们连龟缩都算不上。独自作战，措手茫然，用一句行话来形容，就是如同梦游。 省城的球迷们愤怒了，他们冒着寒风坐在这里，不是来看自己的球队被戏耍的，不是来看自己的球队变成龟儿子的。有的开始大声咒骂，甚至有几个年轻人在女朋友的拉扯下开始退场。 虽然三六的she门率一向很低，而且门柱大神还总喜欢和他们过不去，但他们长久的努力还是有了收穫。 在第二十二分钟的时候，三六的前锋秦忌一个头球，终于攻破了由陈浩和门柱大神共同把守的大门，比分变成了零比一。 而随着这一个进球，省城的球迷也彻底愤怒了，作为球迷，他们知道这是友谊赛，他们也知道友谊赛就是友谊第一，好看第一，但，他们不能忍受只看到友谊，而且是完全窝囊的友谊，这种友谊不是友谊而是投降，是奴才，是卑躬屈膝！ 有人开始大声咒骂，有人开始让新来的前锋滚蛋，甚至有人喊出了王文下课。 在这种威压下，紫荆花的球员更迷茫了，如果刚才是梦游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深度梦游，极度梦游，不到五分钟，三六就又进了一个球。 “防守！防守！”王文站了起来，顶住满场的嘘声叫喊，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观看了，他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指示，否则想追都没的追！ 有了明确的指示，紫荆花的球员表现的总算正常了一些，虽然还是不敢和三六的人拼抢，但他们的脚法还是要比对方好些的，在不停的转脚、踢出界外球等一系列熬时间的动作下，终于把剩下的二十分钟给熬了过去，但在最后的伤停补时阶段，还是被三六又踢进去了一个球。 等到上半场结束，原本满席的体育场已经空了一半，其中更有一部分是从山西赶过来的三六的球迷。 在球员退场的时候，紫荆花的球员们面对的是铺天的谩骂和指责，而三六的球员则获得了英雄似的待遇，甚至有紫荆花的球迷为他们鼓掌。 “王导，我们下面不能再这么着了，三六的这帮人就是混蛋！”一进更衣室，张勇胜就大声道，他刚才没有上场，在下面看的跳脚。 “闭嘴吧！”王平照他脑袋上打了一下，“怎么，觉得我们还不如你？” 张勇胜立刻缩了头：“王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说这球踢的憋屈，三六的人不按规矩来。” “规矩？什么是规矩？”王文脸色一沉，道，“你们觉得友谊赛就是过家家吗？是，是有这样的先例，但这不是规矩，人家现在不想和你们玩过家家了，怎么，你们就傻脸了？看看你们刚才的表现，三六拼抢的凶，你们呢？怕受伤？那么连防守都忘了？三个进球！” 王文的吐沫星子几乎喷到张勇胜的脸上，但他不敢擦，心里直叫倒霉。 “三六那样的水平就能让他们进三个球！这要换成启动、金牛，是不是就要变成六个、九个？” 王文一向是严厉的，他的话不多，但当他发火的时候，却更为迅勐，五分钟的时间就把紫荆花的队员骂的狗血喷头，到最后了才道：“下半场我们踢防守反击，三六的技术糙，你们有的是拿到球的机会，拿到球就要迅速进攻，一定要把他们的势头给打下去！” 第20章 下半场开始的局面要比上半场好看一些，紫荆花拿到球的机会的确很多，但却没有什么she门的机会。 因为一旦丢了球，三六的人就会拼命来抢。这要在正式比赛上，紫荆花的人当然要抢，但现在，一看对方来势汹汹就有些想放弃，只是一场友谊赛，就算对方已经不要友谊了，但为这种比赛受伤也是不值的，于是球就来回的在紫荆花的球员脚下传递，但就是不往前场走。 于是这也形成了一种很怪异的局面，紫荆花占着优势，而开心的却是三六——有三个球在手，他们才不怕拖延呢。 中国的球迷是最可爱的，曾经就有人说，如果中国男足还有什么是正着数可以称世界第一的话，那就是中国的球迷。 他们是世界上要求最低，最容易满足的一群人。就像现在，虽然还没有进球，甚至还没有展开什么犀利的进攻，但看到紫荆花的球员不再梦游，他们就不再咒骂，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给予了掌声。 当然，观众台上这样的人还是少数的，大多数人并不是球迷，他们来这里只是看个热闹，这样沉闷的倒脚，对他们来说，还不如上半场痛快呢，于是，依然不断的能看到有人退场。 王文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坐在旁边的包昆，如果他没有受伤，这时候就应该让他上场了，年轻人有冲劲，并且他本身的速度也快，应该可以把球队向前带一带。 “教练，我没事的，让我上吧！” “不行。” “教练，我是胳膊上受了点伤，不是腿上有伤，让我上吧，要是人都走光了，咱们以后还怎么在省城呆啊！” “是啊，教练，把我也换上去吧，虽然我是后卫，但后卫也是能进球的！”张勇胜上跳下蹦，急不可耐。 王文在心中嘆了口气，场上的人都是主力，他们的技术、脚法、意识都要比替补好上一些，但同时，他们考虑的也更多。 受伤、工资、奖金、名誉…… 这是职业足球，虽然中国的联赛并不是正规的职业足球，但对于以此为职业的球员们来说，这些才是他们最关心的，但与此同时，也就少了些冲劲。 “你们两个去热身吧。”他开口道，如果上半场也是这个样子，他绝对不会贸然的让有伤的包昆上，但在丢了三个球之后，他就要靠他去争争，带动一下气氛——包昆的技术并不怎么出色，但他的冲劲正式场上所欠缺的。 果然，包昆和张勇胜一上场，立刻带动了紫荆花的节奏。张勇胜截下球后，一个长传，包昆发动速度甩下三六的后卫，接到球，在三十米外的地方she门，虽然踢飞了，但却打出了一个小高cháo。 其后两人更是加快了速度，他们体力充沛，也不怕丢球，反正三六的技术糙，只要不怕他们的冲撞，球还是能抢过来的。 而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体重七十五公斤的张勇胜也是不怕冲撞的，虽然他同样是山西人，但球场上是不讲什么地域的——欧冠争夺赛上，在皇马的英国人对上曼联照样不客气！ 下半场进行到第十五分钟，比分依然是零比三，三六领先三个球，但从场面上来看，却是紫荆花的完全占先了，而且他们不停的she门，虽然说有威力的不多，但稍微知道点足球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进球是早晚的——如果保持下去还一直不进的话，那除了人品，也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了。 不过明眼人也知道，就算是如此，紫荆要想打平甚至反超，除非三六配合，否则可能性实在不大。 一般来说，作为友谊赛对手的三六就要给与一些配合，让紫荆打进去挣面子的一球，这样双方将来在球场上也会好看一些。三六的一些球员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们的拼抢已经缓和了下来。 不过三六的主教练陈楠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三十四岁的他，作为一个足球教练还是非常年轻的，甚至有一些球员的年龄都和他相当。这是他第一次做主教练，他也急需要给自己增加一些资本。 当然，他也知道在友谊赛上这么较真不地道，可是他必须靠胜利建立自己的威望，而且和他同样是新换上来的俱乐部经理马维也需要一场胜利。 既然已经和紫荆闹僵了，那也没必要做什么面子功夫了。三比零的完胜，和让对方打进一个球的胜利，还是有区别的。 他站起来，把在场边的一个球员叫到身边叮嘱了两句，然后又做了一个手势，这表示他还不满意，要求球员继续进攻。 三六的球员虽然觉得主教练有些过了，但也不得不照指示进行，上个联赛三六的成绩不理想，就算是队里的老资格，说话也硬不起来，更何况新来的教练还有新来的经理的支持，他们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和教练对着干。 叮嘱了球员之后，陈楠又换上了一个边卫和一个前锋：“你们上去的任务就是进球、再进球！这是友谊赛，就要打出气氛，打出高cháo！还有，告诉他们，重点照顾紫荆的二十号和十七号。” 随着陈楠的布置，球场上的气氛又是一边。在胸闷的逼抢下，紫荆花再次后退，穿着二十号球衣的包昆和十七号的张勇胜更是受到了重点照顾。 张勇胜还好一些，作为后卫他相对安全一点，而做前锋的包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受到了陈楠叮嘱的球员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照顾，完全不在乎犯规。 第15页 下半场第二十五分钟，就在王文想将包昆换下来的时候，他被踢下来了！ 如果这是正式比赛，如果有慢镜头回放，那么可以看到对方的脚扎扎实实的踢到了他的小腿上，但就算人们看不到，也可以看到他痛苦的倒在地上，抱着腿呻吟。 “红牌！”看台上的球迷高唿，他们是不满自己球队的不思进取，但是对于三六的野蛮也是很有意见的。 主裁判给了一个黄牌，贵宾室里的杨耀名扔掉了手中的烟：“他妈的这个裁判绝对吃了三六的狗粮！” 给裁判好处，可以说是中超的惯例——就算不想让裁判偏向自己，也不能让他偏向对方。 而按照国际惯例，裁判是对主场照顾的，但是在这里，裁判明显的偏向了三六。 但无论球迷和紫荆花怎么愤怒，球场上，裁判最大，也不可能更改，于是那位将包昆踢下去的球员依然旁若无人的活跃在球场上。而包昆则被抬了下来。 “现在还看不出来，需要到医院拍片，希望不会骨折，不过下面他不能再踢了。”队医简单的检查了一下，道，王文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入到旁边的替补席上，包昆下来了，他需要一个人顶上去。 “我上！” 王文一愣，段暄站起来，走到他面前，非常评定而肯定的说：“让我上去！” 第21章 在很久很久以后……其实也不是很久，但对于球员来说，几年的时间也是久的，当人们研究段暄的时候，关于他的来歷，他的师承，他的种种给出了众多的答案和争执，但对于他的出道时期却是一致的给了一个定论：2009年的1月15日。 虽然这一天并不是正式的比赛，虽然这一天的比赛没有正规的官方摄影，虽然这一天的比赛甚至没有在足协挂号，但藉由少数的个人录像，甚至是从手机上录下的片段，还是令广大的球迷目眩神迷，并且一致的认为这是他辉煌的开始，甚至有的球迷把这一天定为中国足球崛起的开始！ 而此时，王文当然还不知道这些，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前面的人，从那几个惊才绝艷的she门之后，段暄表现的并不是十分的突出，当然不能说糟糕，只是与他们原本的设想有一定的差距。 段暄的速度不错，反应也很好，但接球不准，she门，他需要足够的时间，仿佛需要酝酿，才能踢出那种令人惊艷的落叶球。当然，考虑到他是一个才接触足球不过一个月的新手，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最大的问题是，并没有迫切的踢球的欲望。虽然教练交给他的任务也会完成，但却绝对不会加练——当然，主动要求加练的人也不多，只是，他在球场上，也不会主动要球。 这也就是说，作为一个球员，他还没有这种意识。 意识，对于球员是一种很重要的东西。其实真的说起来，中国球员和国外的差距，最大的也就是在意识上。野球出身的不受人待见，也是因为意识。这是长期培养出来的，一年两年很难形成，因此，付华才会显得那么显眼。 意识，如果不是天生的，就要靠多踢多练了。 “我上去一定进球！” 王文回过神，看了段暄一眼，笑了。在球场上可没有什么一定的事情，这孩子，还真是单纯的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好，你去准备吧。”他已经看出来，三六是彻底不要脸了，在这种友谊赛上，自己的球员也不想和对方争夺，但，这事不算完，联赛年年都有，每一年，紫荆花至少都要和三六见两次面，到时候，他们有的算！ “小心，不要受伤。” 他交代道，而段暄已经急不可耐的去热身了，他不认为自己需要热什么身，但这是规矩，不热身别人就不让他上。 段暄上来后，立刻引来了看台上的议论，离得那么远，观众其实是看不清段暄的容貌的，但，除了眼神忒不好的，都看到了他那根大辫子。 “紫荆花没人了，怎么派女人上来了？” “不踢足球，改拍清宫了？” “这是做什么，准备色诱？” …… 三六的人也有些发愣，他们刚才已经看到段暄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到他是球员，虽然他坐在替补席上，虽然他穿着紫荆的衣服，但，中超什么稀罕事没有？何况这还不是正规的比赛。 这人到底是男是女啊，紫荆花怎么把他派上来了，该不是指望我们怜香惜玉吧。 贵宾室中的杨耀名一个惊诧，头差点撞到玻璃上：“老王想做什么，怎么让他上场了？” 他问的是离他有十八丈远的王文，当然不指望柯志坚回答，柯志坚也不会回答，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慢吞吞的在球场上行走的段暄——他那个样子，与其说是去踢球的，不如说是去漫步的。 在看台上的罗转站了起来。杨耀名邀请了他去贵宾室，但他没有去，如果他去了，以后其他球员的经纪人要怎么办？但现在他觉得后悔了，他应该去！ 为什么要让段暄上场？难道指望他这小身板去挡如狼似虎的三六的球员？更何况他还受了伤！ 但是不管多少人不解，多少人疑惑，多少人不愿意，段暄还是上场了。 因为刚才包昆受伤，比赛暂时停了一段时间，现在见段暄上来，裁判一挥手，表示比赛继续。 张勇胜开球，他拿着球向前带了两步，同时查看周围的环境，他准备自己往前多挺挺，而一抬头，却看到段暄在沖他招手。 如果要换成其他人，可能就不会理会，段暄此时站的位置并不好，何况，他还是一个新手，在训练的时候，接球率甚至可以用低下来形容。 但张勇胜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同屋，好像平时没什么想法，甚至有些孤僻，但如果他想要做什么的话，那就一定要做成——比如和他争电视！ 更何况现在其他人并不比段暄好多少，他们根本就没有和三六拼的意志！ 张勇胜准备传球，但他想要再往前带两步，同时也希望在活动中，段暄的位置会更好一些。 但是他立刻就发现自己前进不了了，少了包昆，三六的火力都集中到他身上了。不过这两步，就有三个人来围攻他。 “靠，我又不是罗纳尔多，用的着这样吗？” 眼前对方就要来断球，他无可奈何之下，只有去传。 “坏了！” 球一出脚，他就知道自己弄错了，因为气愤郁闷，他那一脚用的力气太大了，球是朝着段暄去的不假，但，绝对不会在他附近落下。 三六的人也发现他这一球力量大了，两个后卫开始向后跑，他们准备接到球后发动快攻。既然教练不满足三个进球，那他们就再多进一个吧，反正这次的比赛是按正规比赛发奖金的。 “太遗憾了，紫荆花的这次的攻势没能发动起来，现在已经是下半场的第二十三分钟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解说员的声音和场中的遗憾声响成一片，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紫黄色身影越过三六的两个后卫，如同狂风似的飈到禁区，一个急停稳住身，然后，没有任何停留的抽she。 “碰——”白色的皮球如同炮弹似的she进网中，三六的守门员没有任何反应。 第22章 寂静。 原本喧闹的球场好像突然进入了深夜，安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在那片刻，好像所有人都被按了定格，瞠目结舌的看着球场上那个显得有些瘦弱的身影。 轰！然后所有的激情都爆发了出来，紫荆花的球迷扯着嗓子大声欢唿。 “世界波！世界波！”解说员是省城的，已经郁闷了一个多小时了，现在终于能为自己的球队欢唿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世界波，虽然这不是正式比赛，但，这样精彩的进球绝对应该收入本周最佳！进球的是紫荆花的二十六号，这是一位我们都非常陌生的球员，恩，让我们来看看我们的英雄，哗，非常年轻啊，今年才只有十八岁，这位球员名叫段暄，咦……裁判在说什么？越位！太遗憾了，实在是太遗憾了，这个球，这样的球是越位！” “他妈的狗裁判！”杨耀名一拳垂到玻璃上，恨不得自己垂的就是那裁判的头。 观众席上的球迷也不干了，他们不能接受这样的进球又被吹出来。但，如果有摄影机，如果有慢镜头，这个球，的确越位。 在段暄接到球的时候，他已经在对方的禁区了，而此时，除了守门员，所有三六球员都在他身后，就算是在他抽she的那一刻，那两个跑的最快的后卫也没能赶上来。 这的确是一个越位，只是因为他的动作太快，裁判根本就没有机会先吹哨。 “这个球不算？”段暄看了眼比分牌，依然是零比三。王平摸了摸他的头：“就算是不算，这个球也漂亮的很。” 段暄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张勇胜赶上来，安慰道：“这个裁判吃了狗粮，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这个球不算，咱再进他两个球！” “为什么不算，我踢进去了。” “裁判说你越位。”怕他不服闹别扭，张勇胜连忙道，“现在球场上他是老大，咱们不好和他争，等回来再去投诉他。” 其实在他看来，刚才段暄好像也有点越位，不过，这种事，当然是裁判不对。只是投诉什么的，却是安慰，没有切实的证据后台，巴结还来不及呢，投诉？想让全国的裁判都另眼相看啊。 怕他去争——这种事，要换在他身上，他也是要争一下的，张勇胜拉着他，正想再说两句，段暄已道：“什么是越位？” “啊？” “为什么说我越位？” …… 旁边听到这句话的，同时石化。正好在附近的秦忌更是抓狂，这什么人啊，连越位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跑来踢球，还他妈的踢进去一个——虽然被吹出来了。 紫荆花的球员抵抗力强些，很快就回过了神儿，正想对他解释什么是越位，裁判吹哨了，这裁判也非常郁闷，这球都被我吹出来了，你们还拖拉什么，现在可是你们落后！ “越位就是，除了守门的，你前面没有别的对方的球员了！”张勇胜一边向后跑，一边吆喝。 “不仅是这样，要是你带着球，一直跑过去，就不算越位，只有接到球才算。”王平是前锋，不用向后跑，连忙做补充。说完就觉得自己怎么也被张勇胜那傻小子带笨了，那样的球，一次都是意外了，还能再来一次？更何况这又不是一句话能讲得清的。 “前面没有别的人的时候不能接球，但是可以带球。”段暄理解的点点头，原来这个运动中还有那么多规矩啊，真是麻烦——可怜的助理教练和罗转，白给他讲了一个月的理论！ 虽然那个球不算，但场上的气氛却完全活跃了起来，球迷又开始高唿紫荆。杨耀名和王文都暗松了口气，就是输了，也不算难看了。 第16页 越位，也是犯规，所以球归到了三六那边，带球的是三六的队长高昊。他不紧不慢的向前走。虽然教练不满足于三个进球，但他知道现在紫荆花气势正虹，需要把节奏给缓下来。 他正向前带球，突然就看到一个紫荆花的球员向自己这边跑，看样子是准备断自己的球。 他有些疑惑，对方是前锋吧，占的位置是前锋的，前锋断后腰的球……当然这也不是没有，可是，这还是在自己的半场，紫荆的球员也都向后退了，而三六的球员还没有上去，他身后还有两个后卫，旁边还有两个后腰，就算这人把球断下了，又能做什么？ 不过这人……长的还真好看，实在不该来踢球，恩，唐伟说这次海埂出了个大美人，看来就是他了。 每年全国的测试基地有两个，昆明一个，海南一个，三六这次去的是海南，所以不知道段暄。 看到段暄正沖自己这边来，高昊没有丝毫的慌张，后腰主要负责的就是长传短传，这人跑的再快，也没球快。 不过，他跑的还真快。 他刚一出神，段暄就到了身前，他正要把球传出去，就听到一个瑰丽的声音：“给我。” 这声音清澈，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就仿佛情人的娇嗔，而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不由得就想听从。 于是，奇幻的一幕出现了：在段暄离高昊还有三米远的时候，高昊停了下来，不是传球也不是躲避，而是就那么停下了，于是，段暄上前一步，一勾，球就到了自己的脚下。 “噗——”正准备润润喉咙的三六的主教练陈楠喷出了口中的水：“高昊在搞什么！” 高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对于他来说，那是很快的一瞬间，眼前一花，再之后，球就没有了。 而在这时候，三六的两个后卫也没有反应出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队长会把球让出去！当他们看到段暄带着球向前跑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段暄带着球直冲球门，在他身后跟着四个刚反应过来的三六的球员。 “单刀！单刀！” 随着解说员的激情，球场再一次沸腾了。古代战争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什么？不是铺天盖地的喊杀，不是箭簇如雨的骑she，甚至不是匪夷所思的计谋，最最令人激动的，令人难以忘怀的是两个大将的比拼！ 只要想想有多少评书是讲大将的勇武，又有多少小说是描述将领武功的就知道中国人民，或者说世界人民最喜欢看的是什么了。 现在没有战争了，就是有，也轮不到将军提着大刀冲锋了，人们把所有的激情都投入到了有现代战争之称的足球上，而单刀，也是人们最爱看的一个场景。 段暄带着球一路绝杀，三六的守门员紧张的手心冒汗。 当出现单刀的时候，也就是大门危险的时候，不是没有封杀成功的，但在这个时刻，进攻的一方有更多的优势。在这么近的距离内，门将几乎是无法防守的。 他会踢向哪个方向？他会用左脚还是右脚？ 第23章 每个人都在等着段暄she门，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好的机会，只要位置不是太正，或者，只要不是力量太小，守门员都是没有办法的。 而说到力量，就连看台上丝毫不懂球的一些观众都不担心——不会有人这么快就忘了刚才的那记抽she的。 但，段暄一直没有she门。 在大禁区的时候没有； 在跑到了二十米的时候没有； 在进入了小禁区的时候还没有！ 而随着他的每一点前进，看台上的欢唿吹嘘就小一些，无论是紫荆花还是三六的球迷都安静了下来，也许是出于怕干扰，也许是出于怕鼓励，总之，两方面的球迷此时都选择了安静。 “she呀！she呀！”杨耀名趴在玻璃上，嘴中不断的喃喃着，这幅画面要是拍摄下来，绝对会被人误会的。 柯志坚不动声色，仿佛毫不关心，但垂下的手早握成了拳。 看台上的罗转早就站了起来，事实上从段暄上场他就没坐下来过，可怜的老处男第一次发现自己实际上不太适合做经纪人——他怎么可以这么沉不住气？ 但段暄一直没有she，他带着球狂奔球门，三六的守门员再也沉不住气了，他选择了出击，只要他能拦住他，哪怕只有片刻，自己这边的人都能赶到。 除了风声，整个球场此时只能听到解说员的声音：“三六的守门员宋海涛选择了出击，段暄的机会，在这个角度……哦，段暄还是没有she门，宋海涛出击，没有守住！没有守住！球进了！球进了！”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观看的是省城紫荆花和山西三六的贺岁杯友谊赛，现在是下半场的第二十九分钟，省城紫荆花的二十六号段暄，一路长奔，直将球送入三六的大门！本周最佳，这绝对是本周最佳的长途奔袭！” 解说员平时的工作是做电视的，此时一激动，就把老习惯带出来了。他不能不激动，一个人，在没有己方人员接应的情况下，从对方队长的脚下断下球，然后长途奔袭近半个球场，最后在守门员出击的情况下把球带进门线！ 如果不是三六的人一直拼的很兇，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两方商量好的！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现在是紫荆花和三六的贺岁杯，目前的比分是零比三，但是……等等，裁判再说什么？不！犯规？触犯门将！裁判判定刚才的球触犯门将，所以进球不算！太、太遗憾了！”解说员停了停，总算没有把太混蛋了这一句给吼出来，但下面的紫荆花球迷不干了，刚才的那个球你说越位，这个球你又说触犯门将，谁看见了？我们他妈的都没有看到！——恩，离得那么远，也是，不太可能看到的。 那么段暄到底有没有触犯呢？ 在足球比赛中，唯一可以用手的人就是门将。宋海涛不知道段暄的脚下功夫如何，但是在他想来，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否则怎么可能从队长高昊脚下断下球——高昊的脚法在三六中是最出色的，拿到整个中超里，也过得去。 所以他绝对没有想过和段暄比脚法，开玩笑，他是守门员，用手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他弯着腰，就冲着球去了，只要他能把这个球抱到怀里，或者迫使段暄改变方向，就成功了！ 但是段暄没有改变方向，在面对宋海涛的时候，他把球一挑，人跳起，然后，带着球直入球门！ 这是一个漂亮的进球，但，他的脚碰到了宋海涛的手！ “黑哨！假哨！裁判滚蛋！”球迷们所有的愤怒都给了面无表情的裁判，但是面对紫荆花球迷的争执，裁判依然鑑定的维持原判，而且手向裤兜里摸，威胁要拿牌。 “我没有接球，没有she门，直接带进来的，也不行？”段暄瞪着眼，看着赶过来正准备安慰他的张勇胜，张勇胜腿一软，差点跌倒。这傢伙刚才一直不she，该不会是，他以为只有把球带进去才算数吧。他妈的李春明那个助理教练是做什么吃的！一个月，连这些都没有教给他吗？还有那个罗转，不是目前只有段暄一个人吗？难道天天就追着他梳头髮了？ 这实在是太冤枉李春明和罗转了。 总的来说，段暄因为是君，学东西还是比较快的，但，理论除外，没办法，谁让他十岁以前都在跟着二侍凌思，学那些枯燥的规矩守则呢？那时候，暗君人小，恩，也比较听话，就天天跟着学，但凌思的冷漠和高傲对他却非常有刺激。闹到现在，一听到理论就本能的反感。 其实，这两个人还是比较幸运的，要是在赤峰，他早就发火了。也就是现在，知道这个世界不一样了，还给面子的会不时点点头，至于究竟听到多少……其实他没有抱着足球跑，已经值得庆幸了。 触犯门将，是可大可小的，裁判看了眼周围对他吹嘘的观众，又看了眼满脸无辜的段暄，最终还是一挥手，没有掏牌。 段暄跟着众人向后跑，非常不解：“到底要怎么踢进去才算？是不是我踢进去的都不算？”说到后一句的时候，敏感的暗君的语气中已经充满了火花。 “不是不是，其实刚才你要是一早踢进去就算了，但是因为你碰到了那个门将，因为有门将保护的规则，所以……恩，不过就算不算，这一次也是咱们赢了！” 段暄有些发愣，为什么不算还是赢了？看看比分牌，还是零比三，这也算赢吗？ 他虽然不解，但是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发愣了，随着裁判的哨声，比赛继续。还是三六开球，这一次高昊没有带着球跑，而是传了出去，接到球的队员看了眼陈楠，连忙把球传到前面。 在场上的三六球员都觉得此时最重要的是稳扎稳打，陈楠也知道，现在紫荆花的气势正好，周围的球迷们也在为他们欢唿，三六能完胜的拿走三个进球就相当不错了。但，如果说先前他还能勉强接受的话，现在却是完全不能接受！ 这种情况下，就算能拿走三个进球，他们也不算赢！必须再进一个球，必须无论从气势还是实际上都赢下来！ 三六的节奏很快，拿着球直往前沖，紫荆花布下了层层防线，但因为怕受伤，都没有硬拼，试探的伸伸脚，看对方蛮横，就又收了回去，只是贴身的逼着他们跑——只要不再让他们进球就好了！ 此时球在秦忌脚下，他看自己实在没有机会，就传给了旁边的石磊。他的脚法实在不好，这个球传的并不到位，离紫荆花的赵兵很近，但就在他想去断下的时候，石磊如同坦克似的压了过来。 赵兵连忙后退——包昆就是被这小子踢下去的，他可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场下的王文摇了摇头，这些老球员，实在是太爱惜自己了。 石磊拿到球，刚转过身，就看到有人堵住了自己，他有点惊讶，紫荆花的人，竟还敢堵他？ 抬起眼，就看到一张美丽的面孔，正是段暄！ 第24章 石磊的嘴边溢出一丝狞笑，衬得本来就狰狞的面孔更显得恐怖。他生来就长的丑陋，最恨的，就是那些容貌俏丽者，无论男女，都恨。别人也许会因为段暄的美丽而不自觉的留情，他可是半点也不会！ “好啊，小子，既然你自己撞上来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毫不犹豫的带着球向前沖，看到这一幕的罗转几乎叫出来，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但常年在足球界打转的他一眼就认出了石磊，三六被评为球风野蛮，石磊在其中占了很大的因素。 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体重八十三公斤的石磊有人型坦克之称，他的冲撞力甚至那些欧美的外援都比不上，而且他还身体灵活，脚法也强健，要不是球风太粗野，三六的队长就是非他莫属。 “让开啊，傻小子！”杨耀名喊出了和他的身份不太相称的一句话，而他身后的柯志坚则咬紧了牙。 第17页 张勇胜急忙向这边沖，他下意识的想把自己的同屋给救出来——怎么说，他也要比段暄强壮点吧。 不过，不管他跑的再快也来不及了，石磊拿着球就开始加速，段暄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于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碰—— 其实相撞的声音并不大，但是看到这一幕的人的脑中都不自觉地模拟出了火星撞地球的感觉。一些紫荆花的球迷闭上了眼——那个小身板的人怎么可能撞的过那个怪物？就连一些三六的球员都有些不忍心了，你说你长成那样，不去演电影，来踢什么球？ 段暄，身高一百七十七公分，体重一百三十斤，虽然还说不上纤弱，但也可以用纤长、偏瘦等等这些字眼来形容，他站在石磊面前，就和一个少年站在成年人身边似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就是这样的一个看起来甚至有些瘦弱的少年将石磊给撞趴下了！ 是的，当石头和鸡蛋相撞，碎的竟不是鸡蛋！ 碰—— 虽然被叫做人型坦克，但石磊倒下的声音并不重，大家也都没有晃动的感觉，但，从台上到台下，从三六到紫荆花，所有人都有了地震的错觉——不是吧？怎么可能呢？石磊突然犯心脏病了吧！要不就是中了魔法？ 幻觉！幻觉！ 三六的教练陈楠和紫荆花的教练王文此时採取了同一个动作：摇头！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们现在都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情景。 虽然在摇头，但他们还是看到接下来的场景了。 石磊倒下了，段暄勾起地下的皮球，一挑，然后，那白色的皮球，就如同被磁铁吸引住了似的，义无反顾的扑向了球门。 宋海涛没有反应，他也不可能有反应，直到球落到地下后，他才回了一下头，然后，就如同生锈了的机器人似的，一点点的把头正了回来。 要说还是常年搞电视工作的解说员接受能力强，在大家还如坠梦境的时候，他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本周最佳！本月最佳！本年最佳！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您现在看到的不是电影，不是电视，不是特技，不是娱乐节目，您现在收看的是山西三六和省城紫荆花的贺岁杯比赛！您也许无法相信刚刚看到的一幕，但，作为在现场中的我，可以向您保证这是事实，这是实拍！” 恩，看起来虽然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但这位解说员显然忘了自己不是在解说欧冠，甚至连中超都不是，他的面前没有电视台的转播，当然也没有什么电视机前的观众，不过现在没有人给他计较这些。 段暄此时是在紫荆花的半场，也就是说，他所处的位置离球门起码有五十米，而就在这个位置上，没有助跑，没有转接，只是简单的把球挑起来，然后抽she。虽然真正懂足球的人不多，虽然看台上甚至有很多人都没有踢过球，但所有人都知道失之毫釐，谬之千里。 在起点的一厘，到终点可能就成了一百米，还有风速、引力，就算拿着有准星的手枪，在五十米的距离又有几个能正中十环？ 当然，远she成功的不是没有，比如贝克汉姆，比如托蒂，再比如前中国教练阿里·汉，这位教练虽然在中国男足上没啥成绩，但却在做球员的时候踢进过到目前为止世界盃上的最远的一记she门——四十米！ 这个记录是在1978年创下的，而一直到现在，都无人能打破！ 当然，这并不是世界上最远的she门，但这足以证明远she的艰难和珍贵了。 而现在，这个进球超过了五十米！这证明了什么？在这个足球场上，在这个无人关注的比赛上，出现了一记绝杀！ 此事之后，杨耀名化身成了祥林嫂，无数次的拉着柯志坚的手，喋喋不休：“我为什么没有找电视台呢？我为什么没有找电视台呢？” 不过现在的杨大经理只是趴在玻璃上，和所有人一样，瞪着场中的段暄。 而段暄呢，他先是看了看比分牌，没有变，上面还是零比三。他皱着眉，又转向了裁判。 受到他的注视，那个裁判才回过神，他晃了晃头，然后左手掏出一张红牌，右手指向场外。 段暄瞪大了眼，红牌的意思他不理解，但那个手势他却明白了。 顿时，他怒了，这个人竟敢赶他？！ 他的脸蹭的一下蹿红，一时间也忘了这不是在赤峰，只想着要把这人好好教训一顿，就算不烧死，也要把他烤的半熟。 “段暄段暄，不要冲动！不要冲动！让队长和他说！让队长去和他说！”张勇胜一把抱住他的腰，拼命的向后拖。 “放开我！” “你不要急不要急，这是友谊赛，不是正规的，不算记录的，没有关系的，被罚下来也无所谓的，你看你看，王哥去了，他一定会和裁判好好说的。”张勇胜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其他人也赶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球场的裁判是不可侵犯的，就算他判错了，误判了，最多也只有去找他说明情况，当然这种说明也只是表达自己的意想，希望此后裁判能照顾一二，而对于已经判决的，基本上就是不可能更改了。 此时王平就在解释，但裁判连看都没看他，而是又掏出了一张黄牌和一张红牌，不过这一次出示的对象却是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石磊。在把包昆踢下去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有了一张黄牌了，两张黄牌叠加，裁判又比了一个向外的手势。 把两个人同时罚下去，却没有人觉得裁判公平，当然，也没有人去计较他的不公平，杨耀名在此事过后还说过这样的话：“这场比赛，最大的功臣就是那个裁判，没有他，怎么能显出我们小段段的厉害啊！” 石磊被撞的有些晕，是被人扶着下场的，段暄是被拖着下场的。被张勇胜等人拖了十几米，他也冷静了一些，气鼓鼓的出了球场。 “啪！啪啪！啪啪啪……”随着第一个掌声，很快的，全场的掌声连成了一片，看台上的所有人，包括三六的球迷都站起来鼓掌。 王文也站了起来，李春明将大衣披在他身上，旁边还有助理给他送来热水。 “小子，挥手，这些都是你的球迷了。”王文含笑道。 段暄眨眨眼：“球迷？” “是，别嘟着嘴了，陈楠都要被你气疯了。” 此时当然少不了那位还在激动的解说员：“听到了吗，观众朋友们，这热烈的掌声都是在对段暄表示感谢，是的，我也要鼓掌，感谢他给我们带来如此快乐的时光，感谢他给我们带来了如此精彩的进球，感谢他的炫目的表现。段暄，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你，但是在这之后，我会和在场的所有观众一样，永远记得你！” 段暄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实在对他表示感谢！ 他向四周看了看，然后，缓缓的举起了手，掌声更炽烈了，一些人开始唿喊，然后渐渐的汇聚成了同一个声音：“段暄！紫荆花！紫荆花！段暄！段暄！段暄！段暄！” 段暄迷茫的挥着手，他不理解，他不明白，这些人在感谢他，他并没有给他们什么啊，但这些人却在感谢他！ 在赤峰的时候，他是君，因为有他，赤峰的灵力才会充沛，但是没有人感谢他，除了轩，所有人的都怕他，他的二侍凌思甚至鄙视他。除了轩，他得到的都是敬畏冰冷甚至嫌弃，而在这里，在这个灵力稀薄，没有灵术的世界，他却得到了感谢？ 他并没有做什么啊，他上场，也是因为那个人踢下了包昆，包昆帮过他，他要给与回报；他上场，也是因为不满周围的鄙视，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鄙视。而现在，这些人却在感谢他，只是因为，他踢进去了三个球，而那三个球，甚至根本都是不算的！ 恍惚中，他的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感觉，相当不错。 第25章 其后的比赛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还有十来分钟，但段暄下场后，两队都有些魂不守舍。 三六如同梦游，紫荆花如同打了鸡血。 但不管是失魂落魄还是亢奋，两队的心思都不在比赛上了。第四官员也非常识趣，四十五分钟后，只给了两分钟的伤停补时。 随着一声哨声，比赛结束，球场上顿时成了欢快的海洋。紫荆花输了，但是无论是他们的球迷还是队员都兴高采烈。三六赢了，却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有些比较蔫坏的紫荆花球迷还对着他们大喊：“恭喜你们赢了啊，赢的真漂亮，还有裁判的配合！” “恩，我第一次觉得输了也挺快活的。”贵宾室中的杨耀名，摸着下巴说，“庆功！小尖尖，把地点改到中州吧，就算是为了小段段，咱也不能让他去长城啊。” 紫荆花早就定好了饭店，这场是友谊赛，没有压力，而且这也算是散伙饭，吃了这顿饭，球队要过了年才会再相聚，所以一早就在长城酒店定了桌，现在虽然和预想的有差异，而且好像还很难看的输了三个球，但效果要比想像的要好，杨耀名立刻决定改地点，从原本四星的长城改到五星的中州。 临时改酒店是麻烦的，柯志坚却没有反对，立刻拿出了电话去协调了。 更衣室内，早就闹翻了天，张勇胜占着人比较高，不断的扑棱段暄的头：“你小子行啊，敢和石磊那坦克相撞，老实说，你用了什么花招？” 没有人相信石磊是被段暄撞趴下去的，鸡蛋能把石头撞碎……恩，一定是先发she了炸弹。 “没有。” “没有？老实交代吧，这种手段哥哥也知道不少，咱们交流交流。” 兴奋之下，张勇胜也忘了同屋的冷漠，几个年轻的球员也兴奋的嗷嗷叫。 “行了行了，都收拾一下吧，杨总还等着给你们庆功呢。”王文笑呵呵的说，同时拍了拍段暄的手，“你刚才不该和那个石磊撞的，他自己的脚法虽然还可以，但其他人的就不行，没人配合，早晚要丢球。” 言下之意，是等他自己丢球，段暄再踢，那那个球就要算了，虽然算不算都不是很重要，但如果算了，当然更有纪念意义一些。 段暄眨眨眼，王文又道：“这种危险的事，以后还是少做，你还年轻，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不认为段暄是把石磊撞趴下的，只是这种足球场上的小动作却是绝对没有人说什么的，只要你能瞒过裁判，就是英雄，人家马拉度纳还能在世界盃上手球呢。 不过段暄这么瘦弱，换衣服的时候也看不到一点肌肉，就算有小动作，也是很容易吃亏的。 “我知道，他撞不过我。”段暄嘟着嘴道，“我是真的把他撞下去的，为什么又不算了？” 王文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张勇胜在球场上吃过两次亏，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免疫力，当下道：“段暄，这不是撞球，不是你把他撞下来就算的。那个，你不该和他撞……也不对，你要能勾到球，就算是阻挡，你要是没有碰到球，就算是撞人，这就算你犯规了。” 第18页 “勾到球？” “是，如果你是先碰到球，才撞上他的，那个球，可能就算了。”张勇胜一边说，一边斜了眼旁边的李春明。 李春明一身冷汗，心里直叫苦：这些事情我都对他说了，我都对他说了，我都对他说了啊…… 换好衣服，一大堆人向外面走去，现在离比赛结束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还有球迷在外面等着，一见他们出来，立刻就叫了起来：“段暄段暄！段暄给我签个名吧！” 拿着本子的，拿着衣服的，拿着帽子的球迷围了上来，但当他们跑到前面的时候，却又迟疑了。看这衣服，应该是紫荆花的队员，看这辫子，应该就是段暄，但、但、但……但这段暄也长的……太不像个球员了吧！ 段暄可不管他们想什么，见有人让自己签名，就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他已经踢过球了，虽然都没有算，但总是踢过了，踢过了，就可以签名了。 于是，众人都看到他，握拳头似的拿着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大堆的东西，至于写的是什么……恩，反正没一个人能看出来那两个字是“段暄”。 不过也没人计较，反正签名这东西，本来就是画得越不像越有格调，更何况，那一堆东西，还是满好看的——就算不是个好学生，也是个经过了五十年薰陶的君。 只是，他拿笔的姿势太让人觉得奇怪了，其实，这已经是练习过的产物了，段暄原本的姿势，是纯粹毛笔似的。 他签名的速度很快，一个接一个，反正周围只要有人拿着笔，拿着东西他就签，也不管别人的是衣服帽子还是什么，也没想到去问问别人的名字，而周围的人，也没想到，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直到一个怪里怪气的话传到他的耳中：“你踢得真棒！” 他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黄头髮蓝眼睛的傢伙，人高马大的像头熊，不过既然人家在夸奖他，他也就笑了笑。 “你应该到英国去踢球！” “你要签名吗？要签到哪儿？” “你说什么？能用英文说吗？” “要签吗？签到哪里？” 英语，恩，好像有点熟悉，不过和他没关系，来找他的，当然都是要签名的，但是这个人什么都没拿，要怎么签？ “段暄，你误会了。”一堆人中，唯一英语达到六级的李春明道，“他说的是英文，是在夸你。” 段暄眨了眨眼：“那他不要签名吗？” “这个……” “那算了。”哼，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的。 段暄转身上车也不理那个外国人不停的叫他等等，都不要他签名了，还等什么？ 那外国人的英语又快又急，李春明也不想和他纠缠，随便的应付了两句，就跳上了大巴，豪华大巴绝尘而去，任那外国人再大叫“普利兹”也没用。 第26章 “来，段暄，咱俩再喝一杯。”张勇胜醉醺醺的把一杯酒递过去，段暄接过来，直接倒在了自己的脸上。 “痛快！痛快！果然痛快！”张勇胜抚掌大笑，段暄也跟着呵呵的笑。至于其他人，也没比他们好多少，有打唿噜的，有扯着嗓子嚎的，有蹲在墙角愣说自己是青蛙，准备捉苍蝇的。总之，一群人彻底撂翻了，大醉之下，什么洋相都出来了。 当然，也还有比较清醒的，比如久经考验的杨耀名和柯志坚，虽然也有些上头，但两个人都还保持着理智。 “怎么办？”柯志坚问，这些人是自己回不去了，天又晚了，要人接，也不太合情理。 杨耀名摇摇头：“还能怎么办？开房吧。今天亏大了，下去了十瓶五粮液，六瓶茅台，还要给这群兔崽子开房间，恩，开……就开五个房间，让他们四个人一个！” 柯志坚点点头：“段暄呢？” “段暄？段暄当然要给他单独开一个房间了。哈哈，二十万啊，二十万我就签下了一个这样的宝贝，我真是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柯志坚也不理会他的自贊自夸，叫了服务员，就去开房。 开好了房间，保安帮忙，将球员一个个都送了上去，轮到段暄的时候，几个保安有些发愣，杨耀名挥手：“这个就不用你们帮忙了，小尖尖，还是你来送咱们的小段段上去吧。”唉，人长的太好看也是罪过，小段段长成这样，他实在是不放心啊，这年头，男人也不安全。 柯志坚一愣，看了眼段暄，露出为难的神色。杨耀名道：“怎么，你也不行了，算了，我来。我说啊，小尖尖你呀，还是欠缺锻鍊，现在这个社会，不锻鍊，怎么行呢？”以为他是酒劲上头没有力气，杨耀名一边胡言乱语，一边就把段暄架了起来。杨耀名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但是在其后，他经常想，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去送段暄，会怎么样？ 当然，现在的他，是不会知道之后的心情的，他扶着段暄，有些趔趄的将带到了电梯中，然后又请服务员开了房门，这才将他送到房间里。 “柯志坚还真捨得！不过，也就是段暄，否则我一定要打他屁股。” 一开门，杨耀名就发现这并不是普通的标准间，而是豪华房，这样的房间，一间就抵得上五个标准间。 不管怎么说，段暄也是个个头不低的男人，杨耀名又喝了酒，把他放到床上时，一松懈，自己也倒了上去。 站着的时候还不显，一躺下，却觉得晕的厉害了，一时间竟站不起来，想着反正没什么事，就闭着眼躺了一会儿。 鼻间有很重的酒气，而隐隐的又有一股隐香。那种香气有一种浓郁和清冷混杂的感觉。 中州，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么好的香了？杨耀名迷迷煳煳的想，不过一会儿可以问问服务员，这是什么香，倒可以在家里放，其实用到人身上也不错，这香比非儿用的香奈儿还要好些。 虽然醉的厉害，但杨耀名并没有睡死，隐隐的，觉得身边好像有哭声，睁开眼，就看到段暄卷着身体，缩在他怀里哽咽。 “段暄？段暄，你怎么了？做噩梦了，醒醒。” 他一动，胳膊就被段暄抱着了：“轩！轩！” “啊？”杨耀名一愣，这做的是什么梦？ “轩，轩，我喜欢轩，最喜欢轩了……”一边说着，整个身体都缠了上来，腿缠在腰上，胳膊缠到脖子处，身体还不断的磨蹭。 杨耀名的酒顿时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段暄，段暄，醒醒，段暄，你做噩梦了，段暄，放开我！”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闭着眼，仿佛还在熟睡，但说的话却非常有条理，“轩，轩！我想你，我一直都很想你……” “段暄！”杨耀名开始挣扎，但是他非常可悲的发现，看起来瘦弱的、文弱的、纤弱的段暄，竟然……他妈的比他还有力气！ “轩，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我不是，唔……”唇被堵着，一条灵活的如同小蛇似的舌头钻入了口中，明明是带着酒气的，但是那口舌却异样的甜美，异样的柔软，杨耀名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的唇，还能如此的美好，滑腻香甜，令人留恋。 不对，这样不行。 脑中还模煳的保持一点清明，但当那柔软的舌头在他口中翻滚的时候，身体已经彻底的沉沦了。 推拒、被动、主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段暄已经放开了他，但他所做的不是推开身上的人，而是急迫的撕扯他的衣服。 触摸到的是柔滑而结实的肌肤。掐到手中的腰，细的仿佛随时都能折断。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分身勃发真的是如此的不可控制，身下的人如同罂粟似的，有着知名的吸引力。 空气中的甜冷的清香越来越重，而他也越来越急迫。 少年的身体彻底敞露，白的隐隐的发着青光。没有饱满的胸部，只有两点樱红的茱萸；并不瘦弱，就算这样躺着也不会看到肋骨，但却给人一种无比细弱的感觉，就仿佛，稍稍的用力，眼前的这个人就会碎了似的。 明明应该怜惜的，但却又让人想破坏。 下面的东西是所有正常男人都有的，但长在这个人的身上，却又可爱中带着色情。 两条腿，细而长，没有做任何动作，却仿佛在请人品尝。 杨耀名倒吸了口气，牙咬的紧紧的，两眼赤红。 一直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睫毛颤抖，黑色的眼眸如同漩涡，那纯正的黑色仿佛有些迷茫，然后，微微发暗的唇开启：“轩……” 轰！ 并不是叫他的，但此时杨耀名已顾不上段暄说的究竟是什么了，那清丽暗哑的声音，就仿佛甜腻的邀约，他仅剩的意志力瞬间崩塌，如同飞蛾似的扑了进去。 杨耀名早不是什么处男了，事实上，他这样的年龄，他这样的位置，可以说早就歷经千帆，虽然说这两年因为有了未婚妻收敛了很多，但早年的经验也可以用丰富来形容的。 但，在面对段暄的时候，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肉体可以美到什么时候，而那种他以为“不过如此”的事情，可以怎样的令人震撼。 是的，震撼，不是沉溺，不是耽搁，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感觉到的愉悦。 第27章 “恩，哈哈，轩……舒不舒服？”微微的前后摆动着身子，眼睛斜挑的问着身下的人。杨耀名倒吸着气，咬着牙：“你不要动！” “轩最喜欢这样了，是不是？” 身体下倾，唇几乎碰到他的鼻尖，同时臀部微微的旋转，里面的螺旋形成巨大的吸力，本来就在崩溃边缘的杨耀名再也忍不住了，腰部用力的顶了两下，一声低吼，喷涌而出。 “他妈的，太丢脸了！”是男人就没有不在乎这种事情的，知道自己连一分钟都没有挺过，杨耀名又是羞愧又是有一种别扭的心情。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酣畅淋漓。 “好快……”段暄趴在他耳边呵呵的笑着。 杨耀名大怒，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让你嘲笑老子，不给你点厉害的，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已经不是冲动的年龄了，但在段暄的体内，却不用什么准备，不过两个摩擦，下身就又热硬如钢铁了。 “竟然敢说我快？恩？竟然敢，你这个欠插的，说，你是不是男人就不行，是不是就想着被男人插？”一边问一边兇狠的耸动着，动作粗暴，每一记却又顶在最深处。段暄从来没有经歷过这样的情事。他的二侍三侍四侍只是把这当作一种工作，湍轩虽然是用心的，但却温柔体贴，一举一动都怕是弄疼了他，在他十岁之后，更往往是他在主动。 这样的粗暴粗俗却另有一种感觉，很奇特，但并不讨厌。 第19页 “舒不舒服，有没有把你插慡？恩！” 将他的两腿缠在自己的腰上，同时拉着他的手臂，在前顶的同时把人向自己这边拉，每一记的抽插都是迅勐而兇狠的。 火辣的感觉令段暄的前段开始留下液体，空气中的香味更浓。 “说，慡不慡，慡不慡！” “恩……”段暄仰着头，嘴角发出破碎的呻吟，“好……恩，好奇怪……啊，快点，恩——” “贱人！”杨耀名嘴中骂着，腰部却越发的快速：“你这个贱人，这么欠插，这么容易插，是不是有很多男人，是不是？是不是天天都在想男人！” 下身的快感越来越浓，那层层缠裹着自己的螺旋就如同一张张小嘴，如果不是先出来过一次，他早就挺不住了。 无与伦比的慡快，但同时，又觉得气愤。 本来扶着他的腰松开，捏住了他的前段，带着些粗暴的开始揉捏，本来已经非常感觉的段暄立刻就陷入了混乱。 “我让你想男人，我让你欠插！” “没有，恩……轩，轩——啊啊啊啊！” 大股的液体she出，弄湿了杨耀名的手，一些液体顺着指fèng留了出来。和普通的东西不同，这液体没有丝毫的腥膻，反而带着一种醉人的香气。与此同时，后穴规律的收缩，如同无数的小嘴开紧闭合，杨耀名腰眼一麻，再次she了出来。 过后，杨耀名躺在床上，大口的喘气，还没等他从余韵中清醒过来，就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睁开眼，就看到段暄拉着他的手在往自己的下身去，而那还带着白点的下身已经又微微抬头了。 “果然是年轻人啊。”这样想着，已经伸出手，开始有技巧的套弄。 “啊，哈，轩，真好……恩……” 空气香甜，体内的骚动并没有完全平復，但杨耀名毕竟出来了两次，神智已比较清醒。听到段暄的话，眉头一皱，手顿时停住了。 “啊，哈，快，快啊，轩……”段暄急不可耐的晃动着臀部，不明白轩为什么停了下来。 “我是谁？” “轩……恩，轩，快啊。” “错了。”一手握着他的前段，另一手在他的下馕住勾动，“我是杨耀名，紫荆花的杨耀名！” “恩……” “叫我！” “啊，哈，快呀快呀……” 杨耀名在他的前段弹了弹：“叫我就给你！” “杨，啊，杨……” “对了，我是杨，我是杨耀名！” 嘴上说的兇狠，手却松了下来，然后一个挺身，就把再一次硬起的下体挺进了那个销魂所在之处。 “恩，再快一些，再快一些……”段暄霸道惯了，从不觉得说这些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他也不知道太多的yin秽乱语，哼唧了半天，也只是一些快呀，还要，不要停，摸摸，亲亲这样单调的话。 词语虽然不刺激，但由他说出，却另有一番勾魂，杨耀名虽是老手，又出来过两次，也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快的顶动舔舐抚弄，终于在段暄出来的同时，又一次的she了。 连续出来两次，段暄终于酒醒了些，发现自己还在这个古怪的世界，而身边的人也不是轩的时候，他有些失落。 杨耀名在他身边喘气，他眨眨眼：“你很累吗？” 杨耀名兇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妈的，哪个男人连做三次能不累？但这是能说透的事情吗？是能回答的吗？ 段暄也不知道他在恼恨什么，但见他一点灵力也没有，想来身体不是很好。他向下看了一眼，自己喷出来的东西都滴嗒在小腹和大腿上，于是就揩下了一处，送到杨耀名的嘴边：“给你。” “你！” “你不吃吗？” 妈的，老子怎么可能吃男人的东西！杨耀名想要大吼，但一看到段暄的脸，却不自觉的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吃啊。”天真的表情，理所应当的语气，白色的液体在白皙的手指上散发着香气，杨耀名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突然觉得那竟是美味。 “他妈的狗屎！”心中骂着，却将那根手指含到了嘴里，鲜甜的感觉在嘴中散开，原本的排斥也渐渐消散。 “这个妖精，真他妈妖孽！” “这里，还有这里，都给你……” 段暄伸展四肢，将有自己液体的部位都让到杨耀名的嘴边，让杨耀名又是恼怒又是觉得分外的刺激。 “贱人！妖精！”嘴中嘀咕着，却还是将处处白点，一点点的添掉。老子喝多了，老子还没清醒，老子刚才摔了一交，所以才会在这里添男人的精液。 “这里也还有……”段暄将自己的下身，抵到了杨耀名的嘴边。 第28章 如果在一天前，有人对杨耀名说他会给一个男人舔下面，他一定把那人打成猪头；而如果有人敢对他提出这个要求，那他一定要让他连女人都做不成。 而现在，他却真的在给一个男人舔，而那个提出这个要求的傢伙，还不断的摇着屁股不断的做指示：“恩，再深一点，恩恩，下面也要……” 我醉了，我醉了，老子醉了！一边自我催眠，一边舔舐着，不过片刻，就觉得口中的东西又精神了起来，而就仿佛有什么感应似的，他的下身也抬起了头。 “老子一醉就很厉害！”杨耀名此时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自豪了。只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必要假仙了，但不等他有什么动作，段暄就拉着他的头髮，耸动了起来。 “你，恩，你太弱，下面……下面等一会儿……” 虽然已经清醒了很多，但醉了的大脑一时也还不是太灵活，思考问题的方向还是赤峰模式。 杨耀名没有灵力，太弱，多吃一些他的液体才能强壮些。他想的没有错，说的也没有错，其中更没有鄙视、藐视、或任何其他的意思。但听到杨耀名的耳中，那自然就不一样了。 “他妈的老子都一夜三次郎了还弱，一会儿非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不可！”心中发着狠，嘴却张大，还不断的用舌头顶着，以使段暄能更舒服一些。 “莫非，其实，老子，很有服侍男人的天赋……”这个念头隐隐的冒出，随即就被他拍到了最深处，再也不去想。 虽然已经出来两次了，但作为君，这么长时间没有梦行，还是积蓄了很多，杨耀名的技术又好，虽然不够仔细温柔，但却更为刺激，没有几分钟，段暄就出来了。 “要吃干净啊……” 杨耀名身体一僵，没有说话，但却真真实实的都咽了下去，最后还将段暄的分身添了个干净。 而当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身，不等段暄有反应，勐地将他扑到，然后死命的顶了起来。 这一次他没有说话，但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用力之大恨不得连自己的阴囊都捅进去。 肉体相交发出yin秽的抽插和啪啪声，除此之外，就是浓重的喘气和段暄有点破碎的呻吟。 好奇怪…… 段暄模模煳煳的想。 不一样，和轩的不一样，但好像，更舒服。 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享乐派的他也不拒绝这种感受，短暂的迟疑之后就开始配合：“恩，恩，好……再、再快一些，恩……” “操死你，你这个妖精，贱人！”段暄一开口，杨耀名就忍不住了，一边狠命的抽插，一边骂着。不过虽然说的是脏话，但语气并不嫌弃，反而透着亲昵，段暄本就不太懂，也就更不会觉得受了侮辱了。 两人，一个是失了控，一个是根本就没有想过克制，肉浪翻滚，直不知今夕是何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耀名睁开眼，立刻就看到了躺在他怀中的段暄，少年背对着他，光滑的皮肤上透着莹白的光。 伸手去摸，立刻能感觉到其中的顺滑，如同最上等的丝绸，令人爱不释手。 “恩……”可能是因为受了打扰，段暄哼了哼，那声音甜腻而勾人，杨耀名却如同雷击。他蓦地收回手，连整个身体都向后退，因为用力太大，一下子就掉在了床上。 背部受痛，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兔子似的跳起来，胡乱的穿上衣服，如同火烧屁股似的蹿了出去，那种惊慌，落到保安眼中还以为他犯了什么事，立刻就多看了他两眼，顺带记下了车牌号，准备说给来询问的警察。 杨耀名当然不知道自己一下子成了嫌疑犯，他跳上自己的车，晕头转向的开了起来，等他回过神儿的时候，自己也不知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 车上的表显示还不到七点，此时外面只是刚刚的有一些微明，还带着雾气。路边是白杨和干裂的土地。显然，他不知不觉中，将车开到了郊外。 他将窗户打开，外面的冷空气侵进来，冰冷cháo湿，他打了个哆嗦，脑袋清醒了几分，但第一个想到的，竟是少年柔软修长的身体。 咚的一下，他的头碰到方向盘上，闭上眼，嘴边露出一丝苦笑，这一次，玩大了！ “桑普？这就是你这一次的成绩，你发现了一个天才，在中国？”得比力诺·霍尔将桌子拍的啪啪响，花白的络腮鬍子跟着颤抖，“桑普，你要对中国文化感兴趣我没意见，你要到中国度假，也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很忙，非常的忙，我没有时间听你的中国行！” “我不是在找你聊天，你看你看，这是我用手机录的，已经刻成了盘，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可以看到的，你会发现那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天才，我可以打赌，就算是……” “亚洲没有天才！没有足球上的天才！中国更没有！那个国家也许有很多的歷史，有很多的人口，但是没有会踢足球的，起码男人中没有！” “但是……” “我很忙，桑普。” “可是……” “好吧好吧，我保证，我会看，但不是现在，等我忙完了就看，好吗？你现在还有别的事情要对我说吗？” 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桑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道：“好吧，我不打扰你了，得比，但你一定要看啊。” 桑普退了出去，得比随手将那个光碟丢在了一边，哦，是的，他需要球员，需要非常棒的球员，但不是在亚洲，不是在中国！ “我应该让桑普到巴西去度假的，这个该死的中国狂！” “霍尔先生，您也不该太苛责他了，桑普先生还是很认真工作的，他在上个赛季为我们找来了两个非常不错的球员。” 旁边的助理笑道，霍尔道：“我不是在苛责他，他到哪儿度假我没有意见，但他不该把自己的爱好和工作纠缠在一起，如果到了巴西，说不定他又能为我们找一个主力呢。” 第20页 “哦，您要是不让他去中国，他会哭的，他已经学了十年的中国话了，据说已经能写出一百个汉字了。” “是吗？那可真是了不起，希望他在有生之年能学会一千个。” “希望。” 这件事对于霍尔就算过去了，他从没想过要去留心一个中国球员，自然也就不会去看那个光碟，而光碟中的主角段暄，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此时他正跟着罗转兴奋的过春节呢。 罗转本人在省城，但是家却在七十公里外的ju城。在大年二十九这一天，买了年货，然后就驱车回去了。 下车的时候，罗转两手提满了东西，段暄两手也没空，一手巧克力，一手棒棒糖。 知道儿子回家，罗妈妈很兴奋的站在楼下等，看到儿子身后还跟着个女孩，立刻笑的更开怀了，这孩子说要带朋友回家，却没有说要带女朋友，真是的！ 再走近一点，见儿子两手都是东西，而那女孩却晃晃悠悠的，笑容就有点僵，等见到段暄的容貌，心中就开始发苦了——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以后还不被吃得死死的啊！ “妈，你怎么下来了，外面这么冷。” “没事，屋里气闷，我正好下来转转。”罗妈妈一边回答一边看段暄。 段暄吞下嘴里的巧克力，学着电视里的人物说道：“阿姨好，过来打扰了，给您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过来吧，快都进屋吧。” 电视中一般只演进门，很少演上楼梯还有什么讲究，人家都让他了，段暄也就不客气了，从兜里又摸出了一块巧克力，一边喀嚓喀嚓的啃，一边晃荡着上楼，罗妈妈的脸色更难看了。 进了屋，段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罗转把东西交给自己的妈妈。 “你这孩子，又乱花钱。” “不是什么贵重的，都是平时要用的，哦，这两盒脑白金是段暄买的。”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这小孩真是看电视看的着魔了，非要买这个，说送礼都送的。 “段暄？”罗妈妈看了眼段暄，“她，是你女朋友？” “妈，你说什么啊，他是我的签约人，是个球员，是男的！” 罗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家人相信段暄是个男的，这让罗爸爸和罗妈妈都安下了心，就是罗转的小妹罗静的脸色更为古怪。 虽然只是腊月二十九，但罗家人已经开始吃饺子了。傍晚，罗爸爸擀皮，罗妈妈和罗转包，罗静不断的提出要求：“哥，我要兔子的。” “又要兔子，只是好看，不好吃的。” “我就要。” “好好，给你包。” “你这个丫头，就知道剥削你哥哥，阿转，别惯她了。” 罗转笑着应了，却还是拿着面，做兔子，罗妈妈看见了，却也没说什么。一家人其乐融融，段暄坐在那里，只觉得，电视越来越不好看。 第29章 段暄从不觉得自己是需要亲人的，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是君，所有的君都没有亲人，他当然也不会有。只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也想坐在那里。 罗转抬起头，就看到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笑：“怎么，你也要兔子？” “我不要兔子。” 罗家人笑了起来，罗妈妈道：“你这孩子就是胡闹，你以为几个人像你妹妹似的长不大啊。” 罗静不干了：“妈！我哪有长不大！” “是是，你不是长不大，你是让你哥哥给宠坏了！” 罗妈妈拿着筷子去点她的头，罗静一缩身躲了过去，罗转在旁边呵呵的笑着，段暄越发觉得不舒服：“我要老虎！” “啊？” 罗转一愣，抬起头，看他。段暄点点头：“我不要兔子，要你给我做一个老虎！” 说完，还斜了眼罗静，老虎吃兔子，他看电视上说过的。 “这个，老虎不好做，我没做过……” “我就要老虎。” “……好吧，我试着做做看。” 知道他脾气上来了是讲不通道理的，罗转只有点头。在和段暄生活的这两个月时间里，他已经退让惯了，现在也没觉得不妥。而这一幕落到罗家人眼中，就有些诡异了。 而在其后，他们的这种感觉越来越浓。 “不要总吃甜食，巧克力吃多了对牙不好，你今天已经吃的够多了，不要再吃了。” “吃青菜。” “好了，我帮你剥虾，你快点把饺子吃完。” 罗转这两个月已经非常习惯了叮嘱段暄，顺带帮他做一些剥虾、剥蟹，挑鱼刺的事情。而段暄也比较习惯了他的啰嗦，知道这个人是好心的，那些话也就不那么忍耐了。 这两个人都习惯了，罗家人却越来越不习惯。罗妈妈更有一种，罗转已经做父亲了的感觉——如果不是罗转的年龄不对，她绝对要怀疑自己的老实儿子是不是有了私生子！ 吃到半途，罗转也感觉到了家人的诧异，微微有些尴尬。段暄却没有半点的感觉，指了一下排骨：“我要吃那个，你帮我把骨头弄出来。” “吃青菜。”罗转条件反she的回答，然后习惯的去夹了块排骨，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着家人尴尬的笑。 罗家人也尴尬的笑笑。罗爸爸和罗妈妈彼此注释——儿子说假话了吧，这个段暄，绝对是他的女朋友！ 吃过饭，罗爸爸将罗转拉到房间里，语重心长的说：“阿转，你老实说，外面的那个，是你的女朋友吧。你别担心，我和你妈不一样，虽然我同样希望你找一个贤惠的，但你选个漂亮的，也没啥。现在不比过去了，你想找谁都自由，但你要给我说实话。” “爸爸，他真的是男的！” 罗转在这边受自己的父亲的拷问，段暄那边也没得到清净。不用说，他是从来没有做家务的概念的，吃过饭，筷子一放，就坐在电视机前玩自己的老虎了。说是老虎，但其实更像猫，段暄总觉得和电视中看到的不一样，但他也没有见过真正的老虎，也只有勉强接受了。 罗静观察了好一阵，然后突然开口：“你和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段暄抬起头，不解的看着她：“什么关系？” 罗静向后看了一眼，老妈在厨房，老爸和哥哥进屋了，电视的声音开的又大，这才转过头，恶狠狠的道：“我爸妈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我哥不会在你是男是女上面撒谎，但你们，绝对不一般！我实话告诉你，我哥的钱都在我妈手里，你不要想了！” “哦。” “你不信？我哥最恋家的，他帮我爸妈买了这套房，又给我准备了嫁妆，你就算把他迷晕了，也诈不出什么的！” 段暄想了想，觉得罗静的话很耳熟，好像电视中经常看到，于是点了点头，转身又去摸自己的老虎了。 罗静气的鼻子都歪了，在她想来，这个人，就算不在乎也该慌张一些——任谁被点中了心事都要不自在的，但眼前的这位，却直接对她无视了。 “你！” “你该给我钱了。” “什么？” “这时候你不是该给我钱吗？” “你还想要钱？” “我不要，但是你要给，然后我就对你说，我们的爱是无价的，金钱是买不来的……恩，大概就是这样吧。不管你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放弃罗转……” “段暄！”罗转气急败坏的叫着，冲过来就去捂他的嘴，罗妈妈也被惊动了，从厨房里出来，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妈。”罗转挤出一个笑脸，看到自己的父亲一脸呆滞，暗暗的嘆了口气，自己刚才的口舌又白费了，除非扒光段暄的衣服，恐怕父母再也不会相信他是男的了。 不过想到段暄的话，他也有些面红耳赤，又是烦恼又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毕竟也来这里两个月了，一看罗转捂自己的嘴，就知道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当下不再说，转过头去捏那只老虎——那只可怜的老虎，已经快被他捏成球了。 当晚，段暄睡在罗转的房里，这本来没有什么，但落到罗家人眼中，自然也就更不同了。罗爸爸罗妈妈还好些，老派的他们也不会想到两个男人如何，当然，他们也没有把段暄当做男人，只是觉得这小姑娘未免有点太开放了。而罗静就是又一番心思了。 本来，对于同性恋她是既不支持又不反对的，但这事发生在自家哥哥身上，那就是又一种情况了。只是那段暄看起来厚脸皮的很，而她还要顾及父母，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倒腾。 同样，此时的罗转也睡不着。他翻过来覆过去，最终还是坐起来，借着夜灯，看睡梦中的段暄。 睡梦中的少年，嘴微微的翘着，仿佛在含着什么东西，纯真的如同一个婴儿。罗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不觉竟到了天亮。 第二天，段暄和罗转都起晚了。 对段暄来说，这是正常的，除非有人叫，他每天最少都要睡上十个小时。而罗转，那纯粹是睡的太少，不过他那浓重的黑眼圈，当然更坐实了罗家人的误会。 罗家其他人是都吃过早饭了的，罗转到厨房煎了饺子和鸡蛋，调了麻辣白菜丝，又给段暄榨了果汁，鸡蛋煎的焦黄脆嫩，白菜调的红白相交，麻香诱人，果汁也用干净的丝布滤干净了渣。 这些他都是做习惯了的，但落到罗家人眼中当然是更不一样了。如果不是大过年，罗妈妈都想哭了——儿子娶了这么一位娘娘，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罗转在家停了一个星期，段暄当然也跟着住了七天，这七天，他没动手做过一次饭，没剥过一瓣蒜，没拿过一次抹布，却看了超过三十个小时以上的电视，让罗转剔过二十次以上的骨头，剥过一千个以上的瓜子，五十次以上的虾，以及三条鱼。 到了最后，罗爸爸看到儿子就摇头，罗妈妈看到儿子就嘆气，罗小妹看到哥哥都瞪眼。 临走的前一天，罗爸爸又一次把罗转叫到房里：“儿子，就这么喜欢他吗？” 罗转沉默了片刻，突然跪到地上，咚咚咚连磕三个头：“爸，对不起！” 这一下可把罗爸爸吓住了，连声道：“起来起来，你这是做什么，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你想娶谁都可以。你妈和我也就是怕你吃亏，但你要是真喜欢，我们也不会强拦着的。” “爸，我知道，我就任性这一次，以后都不会了。”说完，也不去看自己老爸的表情，转身走了出来。父母以为段暄是女人，所以才会这么说，如果确认了他是男人，那是断绝关系也不会同意的。 他知道，但他更知道他和段暄是没有可能的。其实，在昨天之前，他也没有想过其他的，不是对自己的心意没有丝毫的觉察，但是他拒绝去想，只是当听到段暄说的那句话之后，一些东西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第21页 段暄任性、蛮横、古怪，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这样的人动心，就算是过去初恋的对象也是那种活泼开朗而又体贴人的。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找一个贤惠的，可以度过一生的妻子，他知道自己的条件最多也就只能说是中上，对于美女……不能说不爱看，但却从没想过拥有。而段暄，无论从哪点看，都和他心目中的另一半有很远的距离。 可是，当听到那句“不管你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放弃罗转……”竟有一种眩晕感，明知道，这八成是看电视留下的后遗症，但晚上细细回想，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 他想了一夜，终于决定任性一次。 不，不是和段暄如何如何，那条路太艰难，他不会把段暄拉上来的，但是他会守护，一直守护到，段暄不再需要他为止。 这个时间也许很短，也许明天段暄的家人就会找来，然后这个古怪的小孩就会离开他。 但也许很长，也许需要十年，十年后的段暄，也才二十八，依然可以在绿荫场上纵横。 但无论是长是短他都决定了，这会是他一生一次的任性。 第30章 新赛季是在三月十三日正式开始的，不过在这之前的二十天，各大球队都陆续将球员召回了。 紫荆花报到的日期是二月二十日，虽然说已经是春天了，但省城的气温还是可以用寒冷来形容。 第一天，教练也不安排什么繁重的训练内容，大多就是跑跑跳跳，恢復一下。段暄和其他人一样在跑圈，其实他觉得这很傻，不过既然别人都做，他也不会说什么。 “段暄，你春节过的怎么样？”张勇胜一边跑一边问，在春节的时候，他找了一个新的女朋友，充分证实了自己的男儿本色，摆脱了那条阴暗的阴影之后，他更肆无忌惮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对段暄照顾，也是很正常滴！再说，他是后卫，段暄不是前锋也是中场，和他的位置没有丝毫的冲突，也犯不着妒忌人家。 再说以段暄的才华，只要不出意外，就一定会成星，现在打好关系，也利于以后发展啊。 “恩，烟花很好看。” “烟花，你老家哪儿的，还没有禁炮？还是你到城外放的？” “ju城。” “你老家是ju城的？” “罗转家在ju城。” “你和罗转……恩，你到他家过的年？” “恩。” “哦，哦。” 张勇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心里非常有种古怪的感觉，再联想到罗转经常追着段暄梳头…… 他勐地摇摇头，不会的，就算真的像他所想的那样，罗转也不会把段暄带回家，恩，带回家了，更说明两人关系清白。 正不知道再找个什么话题，就看到一辆轿车驶了进来：“嘿，咱们的杨大经理终于来了，哟，这一次还把未婚妻带过来了。段暄啊，你别看那女的长的不是太好看，但却是蓝家的大小姐，兰宝建筑知道吧，就是他们家的。恩，我看你是兄弟才说的，可别说出去啊，咱队里，除了王哥也就只有我知道了。” 段暄点点头，他倒是还知道兰宝建筑的，在省城经常能看到他们的招牌。段暄本来是不太认识这里的文字的，不过有一些字，和他过去所知道的有些相像，再加上他天天看电视，现在大多的电视剧下面都有字幕，他记忆力又好，渐渐的也能认出一些了。 “那就是杨耀名的未婚妻吗？” 段暄向那个身穿黄色休闲服的女子多看了两眼，倒不觉得好看或者不好看，身为君的他没有太多的美丑的概念，在赤峰，他身边的人都是美丽的，他也不觉得如何。来到这里，见的很多的都是普通甚至难看的，他也没有觉得不适。不过那女子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好像有点像电视里的老师，长的不怎么样，人都不错。” “你这小子的嘴真毒，说对了，据说这位大小姐真是老师，好像是教初中的，不过是哪所学校就不知道了。” “哦。”段暄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杨耀名有未婚妻对他来说绝对不是打击，那一晚上，只是意外。他模煳的记得好像是自己主动的，杨耀名好像一开始不愿意，不过他吃了他的那么多东西，也算是有补偿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的灵力太弱，又没有清心诀，否则，他说不定还能成为灵者呢。 虽然不是很多，但在赤峰的时候，他也有过和特殊人物梦行的经验，对于他来说，这就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而随便。至于说真有什么特别的，那也只是，他不讨厌杨耀名，而且，和他梦行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如此而已，所以在看了两眼之后，段暄就收回了目光，继续跑圈。 段暄的心态非常平静而正常，而杨耀名，恩，他表面也是很正常的，但内心却可以说是惊涛骇浪了。 要说，杨耀名也只是个普通人，但是却享受着哈姆雷特的待遇——一千个认识他的人能给出一千个评语。 前一个说：“小杨啊，不错的青年，挺沉稳的，办事老道。” 后一个说：“小杨啊，还年轻啊，不稳当。” 这一个说：“老杨啊，哈哈，够朋友，讲义气。” 那一个就会说：“杨耀名这傢伙，你和他共事要小心，那是正宗的狐狸！” …… 看，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评语，但却不会有一个人说他痴情，包括他的未婚妻蓝非。 在蓝非的眼中，杨耀名是一个真男人，他也许不够英俊，不够有家世，但，骨子里却有一种普通男人没有彪悍。 这样的男人也许不够痴心，在平时也不会给女人足够的关心，但却绝对可靠，一旦他给予了承诺，就绝对会完成。这样的男人，已经足够女人依靠了，至于言情小说中的生死相连，都不是小女生了，谁会真正的相信那个？ 而杨耀名自己也不认为他是个痴心的种。 已过三十的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这个社会会容忍什么，更知道自己能给予什么。 他一向知道段暄好看，好看的几乎有一种诡异的感觉——那样的美丽却又那样的纯真，超越于性别，不沾烟火，这样的人简直可以说是妖孽，可以想像古代的妲己、褒姒就是这样的类型。 这样的美丽会有麻烦，他知道，但一向不太在意。他是俱乐部的经理，职责就是经营好俱乐部，段暄有天赋，他当然要吸取。至于以后的路，他不会猥琐到去做那些皮肉交易，但也不会正直到帮他去挡惹不起的人。 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在那个晚上之后，全都乱了套了。 不用经意就总会想起。在吃饭的时候，在喝酒的时候，在抽菸的时候，甚至是在做爱的时候！ 少年那光滑的肌肤，柔软而修长的身躯，奇异而销魂的小穴，沙哑而空灵的呻吟…… 于是，所有的事情都乱了，青少年时期也没有过的慌乱出现了，但他已经不是青少年了，青年人会热血会冲动，而他不会。 在这两个月，他一直是有些提心弔胆的。段暄会不会给他打电话，会不会来找他？ 每一次电话响，他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心跳都要快一拍。可是，一天几十个电话也没有一个是段暄的，除夕夜，每个球员都给他发了祝贺，也唯独没有段暄的。 他应该感到庆幸的，可是，却有忍不住的失落。 段暄没有找他，他却不敢放松，于是在上班的第一天就把蓝非带到了基地，这也算是一种宣告。 只是他虽然这样做了，却一直留意着段暄的表现。在少年向这边看来的时候，他在担心的同时，又隐隐的有种期待，而当少年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的时候，他更多的却是失落。 “杨耀名！杨耀名！你三十了，不是十三，别一世英名，最后在阴沟里翻了船！” “耀名？耀名？” “小非非，每次你这么叫我，我就觉得你是在叫别人，你不是在讽刺我的个头不够高吧，亲爱的，和那位相比，大部分人都是三等残废，你要对我多多体谅！”杨耀名做痛心疾首状，蓝非照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又胡言乱语了，别让人笑话。” “笑话？谁？小尖尖？哈，要是小尖尖能笑，那才是新闻呢，来，小尖尖，笑一个！” 柯志坚面无表情：“经理，办公室还有几分文件等着您批阅。” 杨耀名立刻哈哈一笑，拍着柯志坚的肩道：“志坚啊，蓝非很少来，我总要带她参观一下是不，恩，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就带她去。”说着搂着蓝非就走，但在转身的剎那，还是忍不住的向跑道看去，队员们已经结束了跑圈，正在做一些跳跃运动，那个少年刚刚跳完一组蛙跳，转过身，和他的目光相对，微微一笑，暗红的唇勾起，灿若烟花。 杨耀名完美无缺的面具有了裂痕。 “耀名，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走出了一段，蓝非突然道。还没回过神的杨耀名一愣：“什么？” “耀名，我知道你的性格，但是，我不想你为难。” “你又在胡想了，就说不让你带毕业班吧。你啊，喜欢教书，教一些低年级的也就可以了。不要以为教低年级的容易，你能去教低年级，是那些孩子们的运气，小时候遇到一个好老师比什么都重要。”这种拐弯抹角的夸奖，令蓝非非常高兴，不过她还是道：“耀名，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插手，但是，你有事情一定要给我说。你不想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不会做，但，你总要让我知道，是不是？” 杨耀名看着她，告诉自己，这么好的女孩，不说家世，不说背景，只是这性情，就是自己走了狗屎运，如果辜负这样的女孩，他一定会天打雷噼的。 他笑着点头：“放心吧，没事的。” 是的，没事的，那一天是意外，而他，绝对不会再让那样的意外的发生，绝对不会！ 第31章 三月十四日，紫荆花迎来了新赛季的第一仗，杨耀名亲自带队赶赴青岛。作为俱乐部经理的他，一般来说，并不需要做这种事情。在省城的比赛都不一定要现场观看，更何况到外地了。 不过这毕竟是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所以他带队，也有些压阵的意思。 紫荆花的运气不是很好，第一场的对手就是启动，在中超的球队中，启动是一个老牌的球队，常年都挂在四甲的行列，往年，紫荆花要面对启动的时候只有一个目标：争平！ 不仅是紫荆花，中超中，所有中下流的球队，面对启动时都是这样的选择，甚至还有的定下了只输一个球也算是胜利的目标。 要说对启动没有怯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一次的紫荆花多少有了底气——他们有段暄！ 段暄在紫荆花中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从经理到主教练的保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没有人和钱过不去。 第22页 球队的奖金是按输赢发的，进球和助攻的人当然会多领，但是赢了，所有上场的都有奖金分。 现在国内球赛不景气，球员的收入也无法和五六年前相比，而紫荆花又属于中下流的球队，虽然没有发生过拖欠工资的事情，但赢一场也有二十五万左右的奖金，分配到每个球员身上，也有一两万了，当然，队长、大哥级的人物要多拿一些。 虽然有段暄，但紫荆花的球员也没有想过赢，不过争平还可以，平的话也有十万。 十四号比赛，紫荆花十三号就到了青岛，下榻在一家四星级的酒店。到了地方，柯志坚和其他助理负责琐事，而杨耀名则带着另一个助理去拜访朋友了。 关系就是走动出来的，他不来也罢，既然到了，自然要去走动走动，否则就说不过去了，而紫荆花明天比赛完就要飞回去，他也只有这半天的时间，不得不赶一些。 商场上的交际无非就是喝酒聊天唱歌，半夜，惦记着明天还有比赛的杨耀名早早的脱身，回到了酒店。 柯志坚早把房间号发给他了，更何况他们经常在这个酒店包房，饭店的服务员也认识他，见他来了，就有服务员带领，没等他按门铃，就用房卡帮他开了房。 虽然没有喝多，但还是有些上头，他直接进了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才清醒了几分。一身酒味，他自己也觉得不舒服，听到外面有电视响，就喊道：“小尖尖，帮我把衣服准备好。” 外面没有回答，他也不在意，柯志坚这个人，虽然是蓝非爸爸派过来的，但却是个非常不错的傢伙，面对他的胡搅蛮缠还能泰然处之，果然是人才啊，不过不是人才也不会被派过来了吧，蓝家那老头对自己的女儿可上心得很。 “不过也是应该的，我将来要是有个女儿，我也要把她喜欢的人扒三次皮看个透彻。如果那傢伙还和老子一样，恐怕还要好好把把关。”非常清楚自己并不是多令人放心的杨耀名摸着下巴嘿嘿的笑。 洗了澡，果然清慡了几分，他围着毛巾就出来了：“小尖尖，我的衣服呢？” “我打不开箱子。” “啊？”杨耀名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漂亮的、纯真的、妖孽的，但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柯志坚说那是你的箱子，但我打不开。”段暄用下巴指了指墙角的密码箱，其实也不算有密码，只是把拉锁扣在了里面，这是预防搬运中拉链滑开的措施，只要按下4个1，自动就开了。 “哈……”杨耀名愣愣的走过去，打开箱子，段暄也很好奇的凑上去，对于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一向很有兴趣。“哦，原来是这样啊。” “恩，就是这样，很简单……你怎么在这里！”杨耀名终于想了起来，他向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看着段暄：“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这里……这是我的房间啊。” “你的房间？柯志坚呢？” “他和张勇胜在一起。” “他和张勇胜，为什么……” 俱乐部经理立刻开始想，是不是那位现在也算是主力的张同学出了问题，而因为他们两个谈话，所以把段暄打发到了这里，但，他们想谈什么也可以到外面再找个房间吧！ “因为现在他们两个一个房间啊。” “他们两个一个房间？”杨耀名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不是太够用。 “恩，我和他换了房间。” 杨耀名第一个感觉是发愣，回过了神就是想去找柯志坚——这傢伙在做什么？不过他毕竟不是青少年了，立刻就冷静了下来：“换房间，为什么？” 段暄微微一笑：“我想要了。”他说完，开始脱衣服，从上次过后，到现在也快有两个月了，虽然不是十分的急迫，但已经习惯了这种事的身体还是有些想的。更何况现在和才来的时候不同，现在他对这个世界已经熟悉了些，知道这种事只要不当众说出来，也很平常。而且他和杨耀名已经有过了，那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不是他看的电视都说这种事不能随便找人做，他早就找罗转和同屋的张勇胜了。 其实他还是有些疑惑的，他和杨耀名，好像也不怎么亲近，但发生了这种事也没有人说是错的啊，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杨耀名也没有说，那就是说，他也喜欢的吧。 “等一下等一下，段暄……” 说话间，少年已经脱完了上衣，光滑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下，杨耀名愣了下，勐地扑过去拉窗帘。 再回过神，少年已经脱去了最后一件衣服，修长而完美的身体展露在那里。 “等一下……” “你不想吗？”段暄歪了歪头，斜眼看他，黑色的眼眸纯洁无垢，泛着点点的水汽，杨耀名突然觉得嘴唇发干，身体在一瞬间都燃烧了起来。 “你也想的啊。”段暄走上前，咬住了他的唇，含煳不清的道，“我知道你也想的。” 理智瞬间崩溃，何止是想，简直就是饥渴，怎么也无法抑制的饥渴，就算是表面上克制，但内心还是发狂的想拥有。想的几乎都要恨的，那种渴望让他怀疑是不是连毒瘾都无法相比。 他可以不见段暄，但是，他怎么可以克制住晚上不做梦？怎么能克制住不经意间的失神？ 他已经这么不容易了，这个妖孽，为什么还要来勾他？ 柔软的舌滑到嘴中，他再也不客气，占居主动的撕咬了上去。 吸吮，不仅仅用上了舌头，更用上了牙齿，用力到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也没有放开。 小腹勐地一疼，段暄一脚将他踹到了旁边：“你弄疼我了！” 杨耀名喘着气，看着少年抚着自己的嘴角，白色的手指，暗色的唇，红色的血。本来清醒些了的理智再次崩溃，低吼一声，他又一次扑了上去。 段暄皱了皱眉，嘟囔道：“不准弄疼我。” “妖精！你这个妖精！”杨耀名嘶哑着，吸上他胸前的茱萸，手却急不可耐的来到了他的下体处，那里已经有了些湿润。 有一些疼，段暄哼了两声，不过觉得这种痛有一种别样的刺激，也就忍受了下来。 空气中的甜味渐浓，那是君动情时味道，也许是因为离开原先的环境，也许是因为地球的灵力稀薄，这种味道也淡了许多，但君身上的魅香，就算是六七品灵者也无法抵抗的味道，就更何况是普通人的杨耀名。 如果说原先还有顾虑，还有犹疑，那么在这之后，就只剩下难耐的欲望了。 紫黑的欲望捅了进去，然后就是激烈的抽插。 “你慢，恩，慢一些……” 渴望了两个月，又受气息的干扰，再加上君特殊的构造，这一次的第一次还是非常丢脸的没有撑过一分钟。 “我就说要让你慢一些吧。”段暄横了他一眼，把刚刚she精的欲望抵在他的唇前：“吃吧。” “你！” “快吃啊。” 段暄扭着屁股，几滴液体撒在他的唇上，杨耀名竟不自觉的去舔了一下，段暄立刻将自己的东西捅了进去。 “恩，你、你多吃一些，就好了……” 没有腥臭，而是一种奇异的味道，不同于食品，如果真要比喻的话，也许是更像香水，能给人特别的感觉。但就算是这样，心中总是别扭的，只是刚刚早泄的人也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有在心里发着狠：一会儿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积攒了两个月，段暄也没有撑太长时间，再加上杨耀名的用心，不一会儿也出来了。 一时吞咽不及，白色的浓精就溢到了嘴边，段暄伸手接着，抹到杨耀名的嘴上：“要吃干净。” 杨耀名舔了一下，扑上去，把嘴中的东西渡了过去，段暄皱了皱眉，就去推他。 “你也尝尝自己的味道吧。” 段暄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他的东西经常，不，应该说几乎每次的都被人吃掉了，但他自己却一直没有吃过。就这么疑惑间，就吞咽了下来，很奇特，但也说不上好吃或者难吃。 喉咙吞咽，无意中展露出纯真的色情，杨耀名双眼赤红的把自己的分身抵在他的唇前：“给老子好好的舔！” 第32章 段暄歪着头看了看，他从来没有舔过这个东西，其实用手握的时候也少，其中还有几次，握的是自己的。 刚洗过澡，黑紫色的性器上并没有异味，只是筋脉霍霍的挑动，显示着主人是怎样的渴望。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不过是小小的一点碰触，杨耀名都仿佛炸了似的，不由分说的就把东西捅到了段暄的嘴中。 他的东西粗大，段暄的嘴又小，不过勉强的挤进去一个头，而由于段暄完全没有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还用牙齿碰上了，幸亏他也没有用力，否则杨大经理可能就要成为新中国的第一个太监了。 杨耀名倒吸了口气：“别用牙！” 本来应该软下来的，但不知为什么却硬的更厉害了。 “快舔，给老子好好的舔！” 段暄皱了皱眉，为什么这里的人总爱老子老子的自称，老子不应该是父亲吗？还是说是这里的风俗。 一边想着，一边用舌头在挤进来的头上打转，有点漫不经心，但这已足够杨耀名消受了，只是还有大半截的阴精还暴露在空气中，他实是不耐，拉着段暄的手给自己活动。“给老子好好的弄，笨死了！” 段暄斜眼瞪他，这个人竟然敢说他笨？ 虽然没有给别人弄过，但湍轩却经常给他弄，不用太留心，也知道怎样会更舒服。只是过去湍轩一直很温柔，所以暗君会的手段也都有点软绵绵的。 这时候用出来就像是拿着一个毛刷轻轻的擦，有一点点的解痒，更多的却是渴望，杨耀名一会儿就受不了了。“操，你个妖孽，你个贱人，你个妖精！恩，哈……” 精柱大涨，这是要出来的前兆，段暄非常得意，斜着眼看杨耀名——说我笨，你这是什么！ 狭长的眼角微挑，眉梢间是孩子似的童真，就像是一个考了一百分，得意洋洋找家长报告的小学生，而那小小的嘴，还含着男人粗大的分身。 双重的形象更给人刺激的感觉，杨耀名再也忍受不住，腰眼一麻，啊的一声就出来了。 she出来的时候，段暄已经含不住了，白色的精液全喷到了脸上。 “吃了，都给我吃了！” 段暄拿手指揩了一点，舔了舔，皱起了眉：“难吃。” “靠，老子都没嫌弃你，你敢嫌弃我？” 段暄瞪着眼看他：“我的不难吃！而且对你有好处！” 有点气的杨耀名顿时笑了：“有好吃，还十全大补汤啊。” 段暄点着头：“比十全大补汤还要好。”他不知道十全大补汤是什么，但他的东西当然是最珍贵的，在赤峰可以使普通人成为灵者，如果天生有灵力方面的缺陷而致使不能说话不能行动的话，也可以以此弥补，就算在这个世界不一样了，但也总有好处的。 第23页 “小样，美不死你的！”想想他的东西的确没有怪味，杨耀名也不好逼他吃自己的，只是这口气要出了。想到就行动，勐地扑上去，再一次将段暄压到了身下。 “你行了吗？” 在赤峰的时候，他只负责梦行，剩下的就不管了，也就不太清楚自己的东西需要多长时间才起作用，不过上一次，这个人好像也吃了，仿佛效果不大，这一次，这么快就行了吗？ 对于男人最大的侮辱是什么，杨耀名暴起，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往里面送：“你看老子行不行！” 刚进去的时候还有些疲软，但在两个摩擦之后立刻硬了起来。 “行不行，行不行！老子的东西硬不硬，操的你舒不舒服！” 段暄哼哼唧唧的迎了上去。 “硬不硬！硬不硬！”杨耀名一边发狠的往里面捅，一边问。身体极度的舒服，但是内心却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悲哀，在这个yin靡的环境中忘了现实中的一切，可是，潜意识里的一些东西还在起着作用。 于是，就更有一种恨恨的，只是不知到底在恨谁。 段暄当然不知道他的心理，对于他，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感受也没什么，他送着腰，用一种孩子似的天真的语调道：“恩，硬，很硬。” 他就仿佛在说：“爸爸我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就是等于二。” 语调天真，表情坦白，杨耀名只觉得一种强烈的刺激直冲脑门，下面的动作也就更狠了：“操的你舒服吗？舒服吗？贱人，妖孽！” “舒服。”他扬着下巴，浅笑，“很舒服。” 暗色的唇，吐着甜腻而又清慡的气息，露着情色而又无辜的笑。 “妖孽，你个妖孽！操死你，贱人，妖孽，操死你！”一下一下的顶着，手也在他身上乱摸，没有技巧，只是粗暴的本能，喘息与轻哼纠缠在一起。 当又一次出来的时候，杨耀名的脑中闪过两个字：完了！ 结束之后，段暄自己到浴室里去清洗了，他现在已经比较习惯自己洗澡了，没有办法不习惯，罗转可以帮他梳头帮他布菜帮他买巧克力，但就是死活不帮他洗澡，一开始还帮他搓背，现在连搓背也不帮忙了，他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好发火。 虽然他还拥有君的灵力，还会灵术，但罗转也不是他的红衣，好像也没有责任要帮他处理琐事。 好在这里的洗浴设备也方便，而且真说起来，他也不排斥这种自己动手的感觉的。就是洗头髮有些麻烦，只是头髮和他的灵力是息息相关的，不能剪，应该，也是剪不掉的。 洗好了，段暄拖着一地的水出来，杨耀名正坐在沙发上抽菸。 “段暄，我们谈谈。” 段暄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我们先谈！” 段暄歪头看了他一眼：“谈什么？” 杨耀名走过去，严肃的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了。” “什么？” “我已经够了，不需要了。”说完，翻过身，抱着被子就要去睡，杨耀名目瞪口呆的看了他片刻，去掀他的被子。 段暄大怒：“我说了不要了，你不是也不行了吗？” “你！” “你要还真想要，就去找别人！” “你要我找别人？！” 话一说出来，杨耀名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奶奶的这是在说什么啊！ “你想要就去找啊，我要睡了，而且明天还有比赛！” 最后一句把杨耀名嘴边的话堵了回去，是了，明天还有和启动的比赛，第一场比赛，怎么也要开个好头，而眼前的这个，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几乎就是他们的靠山了。只是，在闹了这么一场之后，他明天还能上场吗？ 杨耀名一夜没睡，第二天，和柯志坚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的黑眼圈。杨耀名心中有鬼不敢说什么，倒是柯志坚先开的口：“怪不得段暄要换房间，张勇胜的唿噜打的就是厉害，恩，怎么，段暄自己也打唿？” 杨耀名胡乱的点了点头，转眼就看到段暄正拿着叉子捣鸡蛋，少年撅着嘴，眉头微微的皱着，可爱的让人想发笑。 “真的是个瑰宝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主教练王文也走了过来，杨耀名一愣，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杨经理，可要把这小傢伙给保护好啊，你要多费些心了。” 明明说的是很平常的话，杨耀名却觉得面上发热，只有尴尬的点头。 比赛是在下午，不过吃了饭，稍微休息了片刻，紫荆花的球员就都坐上了大巴，他们要先到熟悉一下场地。 启动的球场要比紫荆花的好很多，当然，这和俱乐部没什么关系，中超的球队用的都是本省本市的体育场，独自拥有一个场地，那是国外的豪门，中超还没哪个俱乐部有这样的实力，也没有这份财力，包括看起来财大气粗的上海金珠。 “靠，启动真是做绝了，对付咱们还要浇水。”一个助理蹲下身翻了翻土，道。 往场地里浇水也可以说是一种通用的手段，球队在下面也练习过在cháo湿的场地上踢球，但本身就不是自己的场地，再浇了水就更不熟悉，对于主场的一方也就更有利。 “你说这话真是长他人志气。”李春明看了那助理一眼，又道，“第一场比赛嘛，启动也想开个好头。” “好了，赶快准备吧，场地湿，咱们不方便，他们也不方便。”主教练王文拍了拍手，道。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虽然看起来是双方都有了麻烦，但这毕竟是启动自己的场地，他们对付起来当然更熟悉。 不过虽然都知道，谁也不去泄这个气，只有段暄疑惑的歪了歪头，但秉持着不懂的就隐藏的作风，他也没有说什么。 熟悉场地也就是跑跑跳跳，让球在场地上滚两下，找找感觉，下午就有比赛，都不敢浪费体力。 杨耀名皱着眉，看段暄跟其他球员一起跑跳，虽然没有太多经验，但他也知道做受方的是比较辛苦的，这小孩看起来挺好，但别是硬挨吧。 “放心吧，杨经理，规则什么的我都给他说清楚了，这一次绝对不会有问题。”以为他是想到了和三六比赛的李春明道，幸亏那次比赛不算在成绩内，否则他绝对会被吐沫星子淹死，虽然他是非常无辜的。 杨耀名点点头，走道王文旁边：“王导准备让段暄做哪个位置？” “以后难说，不过现在，这孩子最适合的还是做前锋吧，就是他发挥不稳定，在队里训练的时候，she门率不是很高，不过也许他是比赛型球员。” “王导准备让他跑全场吗？” 王文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比起中超其他的经理，杨耀名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很少干涉主教练的决定。他要用什么人，要用哪个球员跑什么位置，一般都是他说了算，杨耀名绝对不会在旁边指手画脚冒充内行。也就为了这个，哪怕有球队出更高的价他都不走。 一看他的反应，杨耀名就知道自己失常了，连忙道：“王导别误会，我就是问问。” “呵呵，没事没事，这个，看情况吧，我是想让他先在旁边看看，如果咱们这边打的不错，领先或者平局的话，就让他下半场再上。这孩子的体力虽然不错，但训练和比赛还是有区别的，总要给他个适应时间。” “那是那是。”杨耀名连声道，放心了些，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第33章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09-10赛季的中超联赛，我是解说员林峰，在我旁边的这位就是咱们这次的特要嘉宾，足球时报的记者，贾嘉，贾嘉，给大家打声招唿吧。” “大家好，我是贾嘉，非常高兴能在这里给大家解说启动今年的第一场比赛，我相信这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赛。” “诶，贾嘉，我听说，你也算是启动的球迷对吗？” “是的。你没听说过中超的四大看点吗？” “中超的四大看点？哪四大？” “金珠的钱，启动的脚，紫荆的市，榴花的吵。” “呵呵，这总结的还真是到位。金珠的钱的确是最多的，启动的脚法也是很有名的，紫荆的球市一直都非常稳定，上座率也高，榴花，经常能看到他们的新闻。” “是啊，这四大中，只有启动是真正的以脚法出名，一直以来在亚冠上也有不俗的战绩，可以说是非常令人看好的一只球队。” 两个解说员非常直白的表达着对启动的偏向，也没人觉得奇怪，这是启动的主场，就算是从外地请来的解说员嘉宾，只要本身不是客场的球迷，都会有所偏向，更何况紫荆和启动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说到紫荆的市啊，现在我们就能看到了，你看场上紫黄相间的球衣的，看来他们是特地赶过来为紫荆加油的啊。咦，他们打出了标语，让我们看看是什么。” 镜头拉近，第一个是紫荆加油！第二个是段暄，再进三个！第三个是段暄段暄！第四个是段暄，我爱你，我们都爱你！ 最后一个明显看出来是几个小姑娘打的，中超的女性球迷一直不多，千里迢迢跑来支持球队的更有数，镜头特地给那几个小姑娘一个特写，那几个小姑娘都画着浓彩，一水的左边脸颊紫荆花，右边脸颊段暄。 可能也是发觉镜头对准了他们，那几个小姑娘把手中的旗帜舞的更欢了，还频频的发出尖叫。 “关于这位段暄，我也听说过，好像是紫荆花冬天新收的队员，以前并没有踢过足球，贾嘉啊，你这里有更多的消息吗？” 也许是因为场上关于段暄的旗帜太多了些，解说员也不得不说上两句。贾嘉道：“哦，关于这一点，我还真知道一些，你知道，这次海埂训练我也跟着去了，也见过这位段暄，据我所知，他的确是新人，不过容貌却非常，恩，英俊，我们几个朋友还曾开玩笑的说他更适合去演电影。”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你看刚才那几个女孩子就知道了。” “哈哈，看来这位段暄是不会缺少球迷了。” 两个解说员同声笑了起来，林峰道：“好了，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启动的球员已经入场了。启动今年的阵容和去年没有太大的变化，为我们把守大门的依然是老将朱良，有他为我们看守门户，相信所有的启动球迷都会非常放心的。而我们的主力前锋呢，依然是去年的足球先生张本，二十八岁的他正直当打之年，相信今年的他依然会发挥出色。” “而张本的搭档，克里斯诺·费恩，也成功续约，身高一百九十八公分的他，头球功夫在中超中不能说无人能比，但也可以说是少有敌手，去年他就为启动打入过十一个头球。” 第24页 “至于后防线依然是我们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李海李贺这两个启动双李，由他们两个联手再加上朱良，启动的大门简直可以说是稳如泰山啊。” “是的，除此之外呢，启动今年还加入了两位小将，分别是二十三岁的王仲和二十二岁的吴昊，可以说，今年启动的体力储备也是非常充足的！” 两个解说员喋喋不休的介绍着启动的情况，从门将说到前锋，从主力说到新转会过来的，而紫荆花，除了开始的那么两句，就被彻底的无视了。 而从上半场的情况来看，这种无视好像也是应该的。整个球场都变成了启动的表演舞台，他们传球他们she门他们配合，虽然比分依然是零比零，但却没有惹来什么不满。 就像林峰所说的，到目前为止还是平分，第一是因为紫荆花的运气实在不错，第二也是因为他们採取的战术太过……中庸。 林峰总归是解说员，因此用了一个并不恰当的形容词，但在广大球迷的心目中，紫荆花的战术就是无耻。 除了两个前锋在前面吸引了一下活力外，所有的人都退到了后半场，整个紫荆花就像一个巨大的乌龟壳。 当然，这种防守的措施很多球队都用，只是从战术上来说，紫荆花也没有什么，但让球迷们不满的是，就算这样的乌龟壳，还是一个破碎的乌龟壳，摆出了完全防守的姿态，却还频频的有漏洞，让启动的球员不断的穿过去进行一些花哨的表演，这样的表现，就连紫荆花的球迷都有些看不过去。 “防都防不住，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输一场呢，看着也过瘾些！”这句话可以说是大多数球迷的心声。 不过王文和紫荆花的球员却不这么看，虽然场面难看，但平局就是一分，就是十万的奖金。 中场休息的时候，王文有些为难，本来他是想让段暄下半场就上的，可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平局，段暄上场之后懂不懂配合？会不会漏球？是，段暄在和三六的比赛中，很有天分，很引人注目，但，启动不是三六，而且段暄的表现，也不稳定。 “上半场，大家都表现都还不错，但，还是要加强防守，赵兵，你是前锋，要多跑动，吸引他们的注意，尽量把启动的后腰也留在中场，王平，你也可以配合着赵兵向前带一下，不过别上去了下不来。”王文拿着油性笔，在战术牌上来回画，他是一个老派的教练，对于跑位、走动都非常注意，知道上半场表现的并不是十分出色的紫荆花的球员也都还算认真，不管怎么说，谁都不想在新赛季的第一场就输，而如果能平下启动，那也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 唯一心不在焉的就是段暄了，他对紫荆花还没有太多的归属感，场上的观众也没有嘘他，事实上启动的球迷只是在为自己的球队欢唿，对于紫荆花，他们也不是太看在眼里，更何况整个上半场就是启动的表演时间，因此只听到他们阵阵欢唿，倒很少嘘人。 而紫荆花的球迷也知道自己的球队和启动的差距，虽然是抱着美好的愿望而来的，但，心中其实也是有现实的准备的。 段暄最恨其他人看不起自己，对于其他的，倒没有太多的感觉。看到他这种状态，王文也就下定了，只要平局不被打破，就不把他放在场上的决心。 平局！平局！ 这是紫荆花从上到下的愿望，但，就像中国队总是抱着只要某某某平了，我们就出线了的愿望一样，这个愿望很快也就被打破了。 在下半场的第四分钟，外援克里斯诺头球攻门，这个球是擦着门框过去的，陈浩虽然跳了起来，但实在无能为力，紫荆花保持了五十三分钟的零比零终于被打破了。 进球后的球场立刻被巨大的欢唿声淹没，克里斯诺更是不断的挥舞着双手，还不断的拍着自己的头，仿佛是在邀功又仿佛是在炫耀。 有着扩音设备的解说员的声音当然更是响亮：“克里斯诺进球了！进球了！这是他为启动打入的第十二粒头球，这是本赛季启动的第一个进球，可以说，这个进球是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而且这个球进的也有些传奇色彩。” 贾嘉立刻接道：“是的，这个球进的有些意外，但也可以说是情理之中的，从上半场来看，启动进球是早晚的，紫荆花这两年虽然都保级成功，但和启动相比，差距不是一点两点，当然，这倒不是说他们就完全没有了赢的希望，只是今天启动的状况也是非常良好的。而且我想中场休息的时候，主教练本也应该对他们有所警示，所以我们马上就可以看到，下半场的启动和上半场完全不一样。” “是啊，上半场是在表演，而现在，启动是要来真格的了。希望紫荆花能挺的住。” 紫荆花能挺的住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两个球队明显就不是在一个层次上。 一个是常年挣扎在中甲，虽然成功升级，但却总要为保级而战；而另一个则几乎没有跌出过四甲，总是夺冠热门。 一个虽然工资稳定，但从来没有丰厚奖金；而另一个每一场的奖金都能让人流口水。 一个主力也不过是中流球员，没有任何真正国字号的球员；而另一个拥有三名国字号，并且还有着坚实的绝对不是水货的外援。 无论是从规模、歷史、球员素质、球队设施，紫荆花都无法和启动相比。在平局被打破之后，紫荆花迅速的陷入了混乱。 王文的目光飘向替补席，在一个个的球员身上略过，停留在段暄身上。 第34章 真的说起来，王文并不想让段暄很快的出场。这一方面是因为对他的状态还不太放心。不管再怎么说有天分，一个新手没有经过系统的培训也不太可能出成绩的，起码，这种成绩不会稳定。 英国等欧洲国家的球员一般都经过十年以上的培训，当然，中超不是英超，但这不是说有点才华的新手就能纵横的，付华也是经过两年的培训才进入一线的。 而另外一方面，王文又怕段暄表现的太好，这从他和三六的比赛中也不是不可能。 中国的媒体向来擅长捧杀，多少真正有天分的球员都在这种吹捧下陨落了，而且段暄现在才十八岁，就算身份证是假的，但他看起来也不超过二十，这时候他还只是少年，身体是无法和二十二岁以后的成年人相比的。 一旦出名，就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同时，球场上对他下手的人也会更多，世界足坛上，因为伤病而陨落的天才更多，王文绝对不想看到段暄也成为其中的一个。 但，现在紫荆花落后了，他不能不用段暄。不是说没有其他人可以换，而是段暄可以给人的希望更大。 看到李春明等助理也在频频的看段暄，王文终于下定了决心。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紫荆花已经乱了套了，虽然队长王平还在来回奔跑，但作用不大，虽然已经在中超奋斗了两个赛季，但这个球队显然还是没能适应。” “是啊，特别是付华走了之后，他们缺少了强有力的中场，这种情况也就更明显了，我们都知道，紫荆花能升入中超，并且能成功保级，和付华是离不开关系的，而现在付华走了，他们明年还能留在中超吗？” “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据说有球队也有意收购王平，咦，紫荆花换人，让我们看看换上的是谁，二十六号！二十六号是，段暄！呵呵，换上的是我们刚才提到过的段暄，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小伙子是不是真的非常英俊。” 摄像师非常及时的把镜头转了过去，段暄正在扬眉，长长的睫毛撩起，黑色的瞳孔如同黑色的钻石——如果有的话，那种闪亮的程度甚至给人带来一种眩晕感。 “怎么样，非常英俊吧。”贾嘉在海埂看过，抵抗力强些，很快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的确，的确是非常英俊，这不得不让我们想到贝克汉姆，但愿这位英俊的小伙子的脚法也非常不错。” 段暄当然不知道其他人在讨论自己的脚法，他也不在意——他根本就不认为这里的人有资格和他讨论脚法，他闭着眼也要比他们都踢得好！ 此时他正兴奋的对着球迷挥手呢，因为他的上场，那几个特地赶过来的小姑娘发出震天的尖叫，旗帜挥舞的更是欢快，暗君是非常享受这种招待的。 英俊的少年，忠实的粉丝，很和谐很完美很强大，但和目前的场合的确不那么协调。 “靠，他以为自己在开演唱会吗？”李海吐了口吐沫，说出大多数球员的心声，无疑，段暄的这个出场，着实刺激到了很多人的神经，启动的球员都有一种要给这傢伙一点颜色看的想法。 球在启动的手中，虽然因为紫荆换人，他们暂缓了片刻，但当他们冲起来的时候，紫荆花无能为力，后防线被搅的一塌煳涂，然后，很顺理成章的，球进了。 下半场第八分钟，启动打入了第二个球，而看这个架势，他们很可能还要继续，旁边已经有记者开始思考这次的文章了。 “启动气势如虹，直冲冠军！” “启动金珠，今年是谁在称霸？” “开门红，启动大杀四方！” …… 紫荆花？哦，那是不重要的，他们输了，太正常了！ 摄影师在调整角度，不断的对着启动的球员勐拍，记者们在奋笔疾书记着要点思路，有的甚至拿出了笔记本直接就开始写了，对于他们来说，这场比赛已经结束了，没有意外。 突然，球场静了下来，忽然的沉默就仿佛电影中的鬼怪或者坏人要出现似的。几个本来正在撰写文章的记者抬起头，在球场上搜索着。 没有打架，没有哪个人突然倒地，很正常啊……不，有一点不对，怎么没有人跑动？而且，启动的球门边怎么出现一个穿白黄色球衣的？ “进球了，紫荆花进球了。”林峰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与其说是沮丧，更不如说是迷惑。这就仿佛一群人正在看外星人侵略地球的电影，然后突然间就冒出了一群外星人，这种情况下，估计大多数人的反应都是：啊，真的是外星人吗？ 现在的情况也一样，在林峰的声音传出后，球场瞬时进入了哄乱，除了那几个断肠在尖叫外，就连紫荆花的球迷也在互相询问：进球了？真的进了？ 真的进了，正式比赛，启动把大屏幕给用上了，慢镜头回播，我们可以看到，启动进球后，球就归到紫荆花了，门将陈浩将球抛出，段暄接到球，然后一路狂奔，直接将皮球送到了启动的球门内。 没有花招的过人，没有炫目的she门，但，球进了！ 因为速度太快了，启动的人还没有从刚才进球的兴奋中缓过劲，段暄已经跑过去了，他甚至比大多数启动的球员先进入前半场，当他进入门界的时候，朱良倒是有一个去阻挡的动作，但他显然也在疑惑中，而当他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段暄已经带着球扑到了门框内！ 第25页 整个过程，不到二十秒！ 当这段录像播完后，球场内立刻响起一个声音：“不算！” 但随接而来的就是紫荆花球迷的欢唿，他们扯着嗓子的叫喊，企图造成一种既成事实。 裁判有些为难，这个球没有犯规，但，速度的确是太快了，当然，快不是错，只是这个球是非常侥倖的，是因为启动的球员还没有进入状态，裁判员坚信，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这个球绝对不会这么轻松的就进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裁判身上，这个球算不算，就看他怎么表示了。 这时候播音员当然不会忘了凑趣，贾嘉道：“这个球按照规则来说是没有犯规的，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就是有争议的了。” “对了，我记得国外有一个门将喜欢参与she门，在有一次进攻中，他离开门界去帮助队友she门，结果被对手反攻进球，后来这个球就没有算。” “是了，这是一位德国的门将，名字叫……” 嘟—— 一声长哨，裁判员判定进球有效！ 吼！紫荆花的看台上立刻响起兴奋的欢唿，而启动这边则充满了遗憾。 “恭喜你，杨经理，你的球队进球了。”贵宾室中，启动俱乐部的经理姜涛笑道，杨耀名呵呵直笑：“哪里哪里，侥倖侥倖。” 是的，侥倖，很多人都是这样想，包括裁判。 虽然并不是青岛人，但往年这裁判也没少收启动的好处，虽然紫荆花也没吝啬，但这是启动的主场，他向这边稍有偏移，谁也没话说。如果此时在场上的是金珠，甚至是金牛这样的中流球队，他可能就要把这个球吹出来了，但，现在场上的紫荆花！年年要为保级而战的紫荆花！ 如果他还要把这个没有违反规则的球吹出来，对自己的名声也实在是太不利了。如果这位裁判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想了。 过了这么段时间，林峰调整好了情绪，声音也就更有了些感情：“裁判判定这球有效，现在场上的比分是二比一，啊，启动换人了，让我们看看换上的是谁，十九号，十九号的路淼。”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这个球进的非常侥倖，但是启动的主教练本·威廉斯却不这么看，当然，这个球是钻了篓子，但，他相信自己的对手不会无故的换人，这时候把这个更像影视明星的小子换上来，一定是有所期待，何况，这小子的速度也真快。 “你上去，紧贴着他，不要让他舒服的拿到球。” 他对路淼交代，路淼点了点头，眯着眼看着场上的段暄，来吧，小子，我就让你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速度！ 路淼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球员，今年才十九岁，作为一个后卫，他的脚法不够出色，他的身体也不够强壮，但是他却有一项很多球员都无法匹敌的优势——速度！ 甚至有人说他的速度是中超最快的。虽然中超没有什么球员赛跑的运动，但能和他比速度的球员的确不多，去年他甚至被招入了国家队，虽然只是国青队，虽然他并不是主力，但就是这一点，也可以证明他在速度上的优势了。 他如匹马似的跳到了球场上，然后就像个小鸡似的围着段暄转，还不断的用语言挑衅：“跑啊，小子，你再给我跑啊。” 第35章 在中国，人们对足球教练总有这样一个印象：教练，就是用来骂的。 成绩不好，是教练的错；队员出了问题，是教练的错；甚至连球队出现了什么丑闻，也可以归结到教练身上。 当然，不是没有得到荣誉的教练，比如大家都非常熟悉的米卢。他破天荒的把中国队带入了世界盃，于是立刻由人成为了神。不过这个神并没有在神坛上屹立太久，不过一年的时间就翻身落马，之后就是黯然下场。 总之，在一般民众的心中，教练，那是和足球联繫在一起的丑词。 但，这并不是说教练就真的是无能的，起码，启动的主教练不是。 路淼一上场，王文心中就咯噔了一声，这个人换的太毒了，简直，就像是针对段暄而来的！ 段暄向前，路淼就跟着向前；段暄后退，路淼就跟着后退，他体力充沛，跑动迅速，跟着段暄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有这么个人守着，紫荆花的球员都不敢向段暄传球——对于他接球的水平，大家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从启动脚下拿到球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再随随便便丢了，就更冤了，可是，不传给段暄，紫荆花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大多时间，就玩起了传递游戏，不少人都有种能从启动那里拿到一个球，已经算是不错的想法。 从启动那里得到球，就开始倒脚，不求进球，只求最稳当，如果丢球了，就用一切办法把球再抢过来，然后继续消磨时间。 很无耻，但却是足球场上常用的手法，启动的球迷鼓譟到天上了，也不能对紫荆花的球员有丝毫的干扰。 紫荆花的队员很满意，教练组上的人也觉得还可以，就连贵宾室中的杨耀名都觉得这个结果不是不能接受的，但，有一个人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段暄很恼火，如果他不上场，紫荆花输十个球他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可他现在来了，就不想输，这么愚蠢的事情他如果还输了，那就是太白痴了！ 见队友们老不向他传球，他终于忍无可忍的离开了自己前锋的位置，直扑向正在倒脚的队友。 此时拿着球的正式王平，紫荆花中，他的脚法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拿到球后，他并没有立刻传出去，而是消磨时间的往前带，身后跟着两名启动的球员，正待他要把球传出去的时候，突然又瞥到一个身影，他并没有看到来的是谁，只是从队服上认出是自己的队友。 王平本来是想向后传的，那里紫荆的球员多，好接应，但既然现在有人跑到了中场附近，那把球往前带带，也是好事。于是他脚下一磕，把球传了出去。 他的脚法本来就不错，现在时机又好，所以这个球传的还是不错的，但段暄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传给自己，虽然他反应迅速，还是愣了一下，而这个空隙，就被一直紧跟着他的路淼抓住了。 真的说起来，路淼的脚法也不怎么样，但他毕竟是科班出身，毕竟比段暄有更多的经验，所以此时，他也被段暄更快一步的接到球。 拿到球，他立刻的往前带，同时找自己的队友，立刻就被他找到了两个，正是刚才纠缠陈平的那两个。 他知道自己的脚法一般，也就没想到要突破，正要把球传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低吼：“还给我！” 就仿佛有什么天大的怨恨似的，这个声音充满愤怒，不过路淼只是停顿了一下，他十七岁就进入了一线队，职业球场上，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这种声音，太小儿科了！ 但，就是这一下，段暄已经扑了过来。 自己的球竟然被抢走，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就像施展了瞬移似的，前一秒还在几米外的他，后一秒已经出现在了路淼的眼前，全场几千个观众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做了同一个动作：擦眼！ 当确定的确不是自己眼花的时候，他们又同时产生了同样的想法：他妈的这也太快了吧！ 路淼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也没有太惊讶，因为他并不知道段暄刚才在什么位置。 “想和我比速度？”路淼心中冷笑，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我会在这个时候和你单挑？我只要把球传出去，就是你输了！ 路淼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但，还没等他来得及露出笑容，脸就僵住了。 被截住了！ 他刚刚传出去的球，还没滚出三米就被截住了！ 如果有人问出“是球快还是人快”的问题，那么只要稍稍有一点足球知识，或者是看过几场比赛的人都会很蔑视的给出一个白眼。 人和球比？白痴！ 但，在这里，这个定律、这个规律、这个人们的共识，被打破了！ 刚刚传出去的，绝对不是力竭的足球，被截住了！而且是被人从后面截住了！ 这场比赛之后，很多足球专家、评论家关于此事给出了众多答案，有说路淼的力气小的，有说那球刚刚运行，还没有进入状态的——听这话，这专家更像是在评论汽车。 不管之后人们怎么吵闹，而在此时，这个球到了段暄的脚下！ 而，也就在这同一刻，刚才纠缠陈平的两个球员到了，回过神的路淼也跟了上来，启动的两个后腰也在向这边跑。 这个时候，段暄最好的选择就是传球，陈平离他并不远，而且身边也有空挡，但，虽然平时练习过，虽然他也知道传球，但从根本上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 就这么片刻，包围圈就形成了，虽然陈平和紫荆花的其他球员也在向这边赶，但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还是年轻啊，太年轻了，他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林峰的声音听起来是在惋惜，但总感觉更像是在欢唿。 段暄转身，路淼紧跟着他，后卫有时候并不需要断下球，只要让拿球的人不舒服，也是一种成功：“你跑不掉的，小子。” “遭了，这个球要丢了！” 紫荆花从上到下，心中都咯噔了一声，几个替补席上的球员更是忍不住叫道：“把球踢出去啊！” 如果实在没有机会，那么把球踢出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段暄没有踢，他甚至没有再跑，他把球挑了起来。 这个举动令所有人都吃惊，几个紫荆花的球员隐约的想到了一点，但启动的却没有一个人往那个方向想。 不过虽然是不解，路淼还是採取了行动，他不知道段暄要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要阻止！ 他向前一步，卡住了段暄，这个时候，两人的姿势，实在有些……暧昧，路淼的一条腿伸到了段暄的两腿之间，肩膀顶着段暄的胸，如果路淼转过身，那就是经典的贴面舞造型了。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段暄跳了起来，他不是向上跳，而是在跳起的同时，头向下，脚朝上，然后，那刚刚被挑起的球，也正好来到了上空。 碰—— 白色的皮球如同装了雷达的炮弹，直飞球门，门将朱良没有反应，直到球进入了门框他才扭了一下头，然后又很快的转了过来，然后又扭了一下，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注意的话，就会发现一个经典的场面，国门大将，被称为中超第一大锁的朱良一连扭了三次头，然后，才像是终于确认了似的，慢慢的走过去，然后蹲在地上，用手指弹了弹那个皮球，仿佛在研究那究竟是个球啊还是什么东西。 不过这个时候谁还会注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段暄身上，当然，这有些难度，因为此时段暄已经被包围了，但好在启动的球场有大屏幕，于是观众们马上就看到了回拨的场面。 人们看到了段暄是挨着路淼的身体翻过去的，录像机很忠实的记录了这经典的一记。 第26页 他没有犯规，没有推挤，不是用手丢的，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倒挂金钩！ 将近五十米的倒挂金钩！ 不过，此时更给人们震撼的是，这个倒挂金钩是用脚踢出去的！ 这不是废话，之所以重点突出这一句，是因为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白白嫩嫩，脚趾粉红，脚型完美的脚丫子！不是黑色的球鞋！不是白色的袜子！就是脚丫子！ “那个脚，是谁的？” 有几个人一时接受不了突兀的场面，喃喃的说出了傻话。 这只脚当然是段暄，再放一次慢镜头，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段暄起跳的剎那，路淼又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了段暄的鞋上，于是我们的段暄就赤着一只脚跳了起来，然后给所有人都表演了一记超长距离的倒挂金钩。 事后有无数人研究猜测，段暄究竟是怎样在这种踩踏下还保持着平衡的，是不是这个倒挂金钩只是一个美妙的巧合？ 不过不管之后如何，在这一瞬间，看台上是彻底的沸腾了，就算是启动的球迷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球，实在是太经典了。 记者们都激动了起来，虽然他们都收了启动的红包，但是他们更爱新闻，更爱刺激的新闻。 “嘟——”一声长哨，进球有效，裁判不敢判这一球是没有效的，他怕球迷生吃了他。 而也就在同时，一个靴子飞了出来。 第36章 中国的足球为什么这么糟糕？ 关于这个问题有无数人研究，也给出了无数个答案，在这么多答案中，有一条是这么说的，因为足球需要的场地太大了，中国大多数地区没这个条件，如果和桌球似的，咱们同样强大。 这个答案是不是真的，还有待考证，不过有一点却是无疑的，那就是足球的场地很大，双方二十多个人撒上去，其实是很空旷的。就算某一时间内，某个地方比较拥挤，当球进网的时候，那也要散开了。 不过此时，段暄的身边依然围着五个人，别人是通过大屏幕，而他们五个却是真真实实的在最近的距离内看到那个球是怎么进去的！就连最有抵抗力的王平，此时也有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要说，人的思想是最难达到一致的，否则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纠纷了，但是此刻，这五个就算追查到十八辈祖宗上也没有丝毫亲属关系的五个人的思想却歷史性的达到了同一步：靠，这是在表演杂技吧！ 五人同一个梦想，同一个思维，一起痴呆，一起震惊，段暄却不耐烦了。“让开！” “啊！” 五个人一愣，这才如大梦初醒，但还是有些呆呆的。 段暄向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自己的靴子上，他一个不耐烦，抬腿一脚，将靴子踢飞了出去，这时五个人才终于找回自己的身体。 “不跑，我也能进球。”路淼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他急速的回头，但说话人早已向场边走去了。 “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被称为最快球员的人握紧了拳，心中却不由得想到刚才那人挨着自己身体的感觉…… 摄影师是个知机的，此时紧紧的把镜头对准了段暄，于是场上几千人连同着电视机前的观众同时看着他赤着一只脚向自己那只飞出去的靴子走去，李春明连忙拿着一双新袜子向这边赶。 他蹲下了身，然后，在众人的瞠目中，解开鞋带，站起来，将另一只靴子也甩了出去。 在这场比赛之后，出现了无数个报导，什么惊天大逆转，什么启动双李不如紫荆一段，什么功夫足球的真实再现等等等等。但，最受欢迎的，却是一个平时名不见经传的小报。 在当天，那个地方性报纸就达到了恐怖的三十万份，第二天加印的二十万份也被一抢而光。 在报纸行业里，这个数字也许不算什么，参考消息要卖二百多万份呢。但，要知道这个小报平时最多的销售量只有十万份，也就是说它在两天内增加了五倍！ 也许稍微懂一些报纸业的人要对这个数字表示怀疑，因为报纸杂志的销售量是靠累积的，靠某一个新闻立刻大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轰动性的新闻，也只是提高其知名度，令读者在以后的购买中有所偏向。 但是这个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却让这个小报破天荒的做到了，之所以会达到这个效果，完全是因为其摄影师抓拍到了一个画面。 蓝的天，青黄相交的场地，英俊的少年，飞出去的——靴子！ 而这幅图的名字就为：小段飞靴！ 因为这幅图，无数人表示一定要收藏这份报纸，如果家中有一个球迷老爸，喜欢美少年的老妈，武侠迷老哥，偶像迷老妹，那得了，一家人就要人手一份了！ 不提之后人们的震撼，就是此时，人们也都是愣愣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集中在了段暄的脚上，恩，那两只脚还真是好看……不过他到底是在做什么，晒脚吗？ 李春明提着袜子，呆看着他：“段暄，你……” “我不穿了。” “什么？” 可怜的助理教练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段暄的转身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哗！ 当段暄走到场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向稳重的，在人们的心目中几乎就是德高望重的代名词的主教练王文如同企鹅似的跳了起来：“胡闹！胡闹！” 看台上的罗转几乎要跑下去，亲手帮他把袜子靴子穿上，他现在万分后悔纵容段暄在家不穿鞋，但是家中的地板他都很仔细的擦了，连个面包屑都没有，而这操场上，天知道有什么东西！更何况，别人穿的都是球靴啊，都是带鞋钉的啊！ “傻瓜！白痴！笨蛋！你、你、你，你不要想着再吃巧克力了！”想了半天，可怜的混乱的老男人也只想到这么一个遏制手段。 而贵宾室中的杨耀名则把牙咬的咯咯响，心疼、惊愕还有一种愤怒：那是我的脚，凭什么要给别人看！ 本来准备冲上去找他庆贺的紫荆花球员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王平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道：“段暄，你还是把鞋穿上吧。” “不用。” “啊？” 段暄跺了跺脚：“这地太软，不舒服。” “哈……” 裁判最苦恼，他挠了挠自己快成地中海的头，最终还是吹响了哨子，没有人在比赛上不穿鞋，但也没有一条规则上说，不穿鞋就是犯规，既然是他自己脱的，那，咱继续吧。 这种事当然不能少了解说员：“巴西有很多少年球员，在练习的时候是不穿鞋的，因为穷，浪费不起，但那是在练习的时候，而在比赛的时候……” 贾嘉连忙接上：“一些小的，不正规的比赛，也有人不穿鞋，不过那是大家都不穿，但像这种情况……” 两个解说员都没有说具体要怎么样，但都带出了段暄要倒霉的语气。 段暄要倒霉，段暄怎么能不倒霉，启动的人都窝着火呢！让你小子跑的快，让你小子耍杂技，老子也不做什么，就是拿鞋钉蹭你几下，看你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比赛再次开始了，此时离比赛结束还有十二分钟，而启动和紫荆花是二比二，平！ 这个比分，紫荆花的人再满意不过了，而启动这边却觉得再羞耻不过了。联赛第一场，没有体力问题，没有伤病问题，派上了全部主力，如果还只是和紫荆花打平了，他们今年还凭什么争霸？更何况往年的老对手金珠已经在昨天大比分的赢了金牛。 主教练本用上了第二个换人名额：“你和路连手，遏制住那个人。” 他用手指了指段暄，他的对手中，只有这一个是具有威胁力的，他看的非常明白，只要遏制住这个人，其他的都不足为虑。 “你告诉他们，还要进球，起码一个！” 曹良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作用，今年已经二十九岁的他已经要考虑退休的问题了。在两年内，他应该还是能拿到合同的，但是不是还能拿到启动的合同就不一定了，他要像主教练证明自己的价值。 路淼有体力，而他，有经验。 “王导，是不是把段暄换下来。”一看曹良上场，李春明道，曹良是个老将，在中超还是中甲的时候就在球场上奔跑了，这样的人，最多的就是小手段。 王文看了眼段暄，摇了摇头：“启动不会想和咱们打平的，再看看吧。” 李春明还想再说什么，但忍住了，王文也没去管他，他知道李春明在担心什么，但他就是想让段暄吃点苦头。这个少年有着炫目的才华，但实在是太任性了，让他吃点苦头对他有好处。 段暄很烦躁，他从来就没有平了就是赢了的概念，既然他上场了，那自然要赢。但他的队友却依然不给他传球，这是他不能理解的——他们又踢不进去，为什么不把球给他？ 之所以会这样，倒不是紫荆花的球员对段暄有意见，就算对他本人有意见，也和钱没意见，但现在他身边跟着两个把门的，球踢过去，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 还有十二分钟，还有十一分钟，熬过去，就好了！ 紫荆花的球员上下同心，超水平的发挥出了磨蹭大法，但他们面对的是启动，绝对不甘心就这么失败的启动。除了守门员和看守段暄的路淼曹良，所有人都压到了前场，一时间紫荆花的大门频频告急，前锋和后腰都撤到了禁区内，十八个大男人将那个方块地围的水泄不通，整个中场附近竟然只剩下了段暄三人。 段暄看了看身边的两人，又看了看前方，抬起脚，开始向前跑，他受到的训练是，作为前锋的他要在前场负责拿球，但现在球在后面，他也就应该向后跑吧。 “退回来，你向那边跑做什么！”看台上的罗转急得跳脚，在空旷的地方，众目睽睽之下，曹良也不能做什么，但是在人多的地方，那就很难说了。 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段暄要倒霉了，但是非常奇特的，一直到段暄跑到禁区，他的脚，好像也没有受到鞋钉的招唿。 “老曹改吃素了？”启动的候补席上，几个替补球员不自觉的喃喃。 他们不知道，曹良比他们还郁闷，这一路上他一共下了三次脚，却没有一次成功，每一次不是前了就是后了，总之就是和段暄的脚擦寸而过。 三个人就这么跑了过去，此时球正在启动的前锋张本脚下，两个紫荆花的后卫死缠着他，但还是被他找到了空隙，只见他右腿摆动，球高高的跳起，she门？不，传球，外援克里斯诺已经在那个地方等着了！ 第37章 足球场上，是有很多组合的。这些组合有的是临时的，有的是长期的。不能说组合就一定会比个人厉害，但足球毕竟是一项配合的运动，有固定默契的组合当然要比一盘散沙强。 其实真的说起来，足球的十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组合，如果真能形成浑然一体的整体，那其实要比有一个才华横溢的天才更出效果。 第27页 启动之所以能在中超屹立不倒，那就是始终有自己的组合。这两年更有两对非常着名的组合，那就是后卫双李，以及张本和外援克里斯诺。 张本脚法犀利，不仅有一脚出色的she门功夫，其中短传也相当厉害，和有身高优势的克里斯诺做搭档，甚至可以用双剑合璧来形容。 克里斯诺跳了起来，两名紫荆花的后卫也跟着起跳，他们卡的位置很好，也非常努力，但其实也只是在尽人事，做干扰了。 门将陈浩紧紧的盯着那个皮球，判断着足球的走向，随时做好了扑救的准备，但心中也知道希望不大。 我们经常能看到门将将she出的足球扑出，甚至能扑出点球，但很少看到将头球扑出，道理也很简单，高度就是一个问题。 “克里斯诺跳了起来，他的位置很好，非常好，他碰到……不，段暄，碰到球的是紫荆花的段暄，球被顶了出去！这个球竟然被顶了出去！竟然被紫荆花的段暄顶了出去！”林峰从激动到惊讶，到了最后，甚至都有些竭斯底里了。 不仅是他，整个球场都鼓动了起来，一半以上的人站了起来，有的在大叫大嚷，有的在指手画脚，有的在手舞足蹈……恩，这显然是紫荆花的球迷。 一向最讲究风度的启动的经理姜涛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克里斯诺，身高一百九十八公分，这个身高在白人中也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了。 段暄，身高一百七十七公分，不算低，但在现代社会最多也只能说中等偏上，而且，他现在还没有穿鞋！ 克里斯诺的起跳在中超是非常有名的，不算他的身高，只说他的脚离地面的距离也高于一般人，也因此，他的头球才能如此的具有优势。 而现在，他跳的不低了，大家都从屏幕上看到了，这个澳大利亚外援真的跳的很高了，就算最苛刻的人也不能说他发挥失常，但，这个球还是被段暄顶走了。 这也就是说段暄的弹跳，起码超过克里斯诺二十公分！ “他为什么不去练跳高？”启动的替补席上，有助理教练喃喃。 这个过程说出来慢，但其实是很快的，段暄把球顶开，球并没有死，紫荆花的后腰肖克将球拿到了脚下，启动的人一窝蜂的抢了过去，事后有人评价，这场比赛所有的风头都被段暄抢了，胜利被紫荆花拿走了，但启动顽强的风格还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当然要顽强，第一场的双倍奖，如果就这么丢了，任谁也不会甘心的。 二十八岁的肖克经验十足，但脚法实在一般，在这种拼抢下立刻就坚持不住了，正当他准备把球踢出界外的事后，突然听到一个声音：“给我！” 清丽而又华丽的声音，虽然没有太多交谈，但肖克立刻知道，是段暄。他想也没想，就把球踢了过去。 他踢的很高，用力也有些勐，这第一是因为他没时间去确定段暄在什么位置，第二也是想着，如果段暄接不到，那就让球滚到外面算了。 这个球传的的确不怎么样，但对段暄却正好，真要把球踢到他脚跟，没有这方面意识的他说不定倒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高了，高了，他接到了！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他接到了这个球！”贾嘉抱着麦克风狂吼，林峰在旁边郁闷的看着他，这傢伙到底是不是启动的球迷啊，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啊。 “杨经理，这样的人，该不会是你从少林寺找来的吧。”当看到段暄一个转身跳把球纳到自己的脚下后，启动的总经理姜涛再也忍不住的问道。 杨耀名一脸的真诚：“姜经理说笑了，这个人，是捡来的。” “那杨经理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捡来的？这样的人也能随便拣？中国什么时候成了巴西？ 杨耀名满脸谦虚：“哪里哪里。” 启动的主教练本站了起来，他不断的用连他的翻译都听不懂的家乡话低吼，“那两个人在做什么？曹在做什么？路在做什么？他们被恶魔抽去了灵魂了吗？” 他不知道，路淼也正在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和曹良始终紧跟着段暄，但是在张本传球的剎那，却跟丢了，也不能说跟丢，只是立刻被拉了下来，曹良没能跟上，但是段暄起跳的时候，他其实已经赶到了，那个时候，他是可以下脚的。 那么拥挤，那么混乱，再加上进攻方有利，以克里斯诺的水平，那一球，有八成的可能会进。 但是他却没有立刻的踩下去，面对那个单瘦的身影，他竟然失神了！ 他想抱着头去撞墙！ “别灰心，中超不是只有一场比赛的，你这一辈子也不会只踢这一场球的。”曹良拍了拍他的肩，用一种过来人的理解口吻道，“走吧，别让这小子再进一球了。” 段暄在带着球狂奔，其实他不是很想跑，这地太软，他踩着不舒服，虽然有灵力保护，但只是避免他被小石头什么的伤害，触感却不会消失。他现在之所以跑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在后半场就she门的话，有些太不正常。 张勇胜这一段时间没少告诉他世界上最远的she门有多少米，并且一再告诉他这是多么的伟大和难得，所以他知道如果要she门，最好要跑过中场线。 第二个原因则是路淼刚才的叫嚣，不是要比吗？好啊，那就真正的来比一下啊，你真能跑的过我吗？ 没能在第一时间跟进的路淼当然是被甩下了，但这并不是说他前面就是一片坦途了。 启动的人大多拥到了前场，但后腰和后卫的位置却是靠后的。 段暄的速度太快，几乎眨眼的功夫就出了禁区，两名后腰也和路淼一样被甩到了下面，但启动的双李却到了。 李贺李海虽然也跑到了前场，但作为后卫的他们，一直是比较靠后的，虽然段暄的速度很快，但两人还是卡在了前面。 球场沸腾了起来，林峰几乎是在狂吼：“李海！李海！李海跟上了他，位置很好，位置相当好！” 李海并不是正面拦截，而是紧挨着段暄的身体，把他向旁边挤，同时不断的用手拉扯。 什么，这是足球比赛，不准用手？ 这是足球，但只要裁判不吹哨，就算是用牙也可以！ 紫荆花的人不依了，他们大声的吵嚷，不过那声音立刻就被启动这边给掩盖了过去。 同时李贺也赶到了，眼见搭档就要拉不住段暄了，他飞起一脚，从背后照着皮球踢去。 背后铲球？ 对，是铲球，他的脚绝对是冲着球去的，但闪亮的鞋钉却很可能和那只没穿鞋的脚做一番亲密接触。 犯规？ 有不犯规的后卫吗？ 一张黄牌换这个小子在医院里躺几个星期，再划算不过！ 后卫做的就是这种活儿，加入职业球赛以来，李贺不知道把多少人铲下过了，这里面，最轻的不过是一时倒下，最厉害的，却要在医院躺上一年。眼前的段暄有才华有能力，但，那又如何？ 这是职业球赛，不是有才华的就能纵横的！ 但，就在他碰到足球的剎那，那颗白色的足球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了，而是距离突然拉远，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双穿着球靴的脚，李海！ 此时的李贺只来得及压脚，但还是和自己的搭档撞在了一起。 “马赛迴旋！齐达内的马赛迴旋！” 现在在狂吼的是贾嘉，这位在开始时不断宣称自己是启动球迷的记者，完全忘了自己的立场，当启动双李被甩下后，他的声音简直就如同中国队又进入了世界盃。 不只是他，看台上不少球迷此时也忘了自己到底是来看什么的。是的，他们是启动的球迷，他们当然支持家乡的球队，但，如果对手球队中出现了齐达内，出现了世界级的球星，也不能不让他们叫好是吧。 绕过了双李，启动的后防线上再无阻碍，虽然张本路淼都在狂奔，但显然是来不及了。 朱良果断出击，跑出了禁区，他的出击意味着大门无人把守，但只要他还能拦截住片刻，就还有希望。 启动的球员在奔跑，紫荆花的球员在奔跑，门将在奔跑，看台上的观众在跳脚，替补席上的人在吶喊。 而段暄，却突然停在了那里。 他的前面暂时还无人阻拦，但是他停在了那里。 他的后面跟着一大串的启动球员，但是他停在了那里。 第38章 本来沸腾的球场突然进入了安静，只看到两方的球员还在奔跑，只听到林峰还有些激动的声音：“段暄停了下来，这是启动的机会，路淼！路淼！他不愧是中超第一快，他已经到了，他已经赶到了！” 就在同时，段暄转过了身，冲着紫荆花的球迷挥了挥手，然后，在路淼出脚的剎那，抡起了右脚。 皮球如同炮弹似的直飞球门。 这个球很正，不高不低不刁钻，但力量奇大。 皮球是挨着朱良的头过去的，在大屏幕上可以看到朱良的头髮都被颳了起来。 哄！ 寂静的球场再一次爆发，紫荆花的球迷几乎要把嗓子给喊破了。 真的说出来，这个球并不花招，从技巧上说无法和刚才的那个倒挂金钩相比，从距离上看，也比刚才更近了一些。 但这是一个通杀了启动的前锋、后腰、后卫的she门，事后甚至有人评价，这一球，是一个人打败了一个球队。 当然，这个评价是有些夸张的，但，也许人们更爱剑的华丽，刀的耿直，但我们都要承认，斧头有时候更震撼人心，这就像在战场上，炮弹总是比枪更有威慑力。 “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紫荆花反超了！现在是下半场三十八分二十一秒，比分是二比三，紫荆花领先！这实在是太惊人了，在上半场两个球队都没有进球，而在下半场不到十分钟的时候，启动就打进去了两个球，但自从紫荆花换上了二十六号段暄，启动就再没有收穫。”贾嘉抱着话筒，兴奋中的他完全没看到林峰在沖自己翻白眼，而就在他准备对段暄多加叙述的时候，第四官员举起了牌，十七号上，二十六号下，王文换下了段暄。 贾嘉顿时傻了，林峰连忙插口道：“紫荆花的十七号是后卫张勇胜，看来主教练王文对这三个球是非常满足了。” 王文当然满足，能在客场从启动拿走三个球，那是连金珠冰城这样的球队也很难做到的。 不过他把段暄换下来，倒不是为了这个。虽然他认为这个比分已经足够了，但有段暄在场上，启动必定不敢再拼抢的太厉害了，前面的这三个球想来已经给了他们充足的教训了。 只是如果那样的话，段暄的压力毕竟会很大，而且，他是个完全不知道收敛的，又是新手，万一受伤了，就太划不来了。 是，王文希望他能吃点苦头，长点教训，但这个教训也不能太深刻了，看刚才李贺的架势，简直就是有心要废段暄，要是再让他留在场上，难保被踢出了火气的人不会做出什么。 第28页 所以趁着空隙，他连忙将段暄换了下来，同时给了张勇胜两个字：“死守！” 不用他说，紫荆花的人也知道要死守，败的时候要拼，胜利在望的时候当然就是要守候果实了，特别是在和对方有较大差距的情况下。 紫荆花要守，启动却要拼，主教练本立刻用上了最后一个换人名额。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去关注他换上的是谁了，段暄下场，所有人都站起来为他鼓掌，就连启动的看台上都有人喊出了他的名字。 热烈的欢唿，抵消了提前被换下场的郁闷，这次不用人说，段暄就知道要对着球迷挥手了，而他的这个举动，当然惹来了更热烈的回应，那几个千里追随而来的小姑娘几乎要站在栏杆上，条幅舞的如同被大风颳了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裁判也不好吹哨开始。 启动的人郁闷的看着段暄，这傢伙下场了也要和他们作对！ 这个欢唿足足延续了半分多钟，最后还是李春明偷偷的拉了段暄一把才算了事，当然，不是李春明不想拖延时间，而是第四官员已经开始向这边看了，要是因为欢唿而吃牌的话，那也太不划算了。 对于大多数电视机前的观众来说，之后的比赛已经没什么看的了。而对于紫荆花的球迷们来说，那是巴不得比赛赶快结束。只是启动的球迷还希望自己的球队能再进一球，如果能有两球就更好了，这不能说是妄想，中国队经常在最后的三分钟被人反超。 段暄下场后，这场比赛的观赏性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只是对胜负的执着。 紫荆花在剩余的十几分钟内把无耻无赖发挥到了极点，只要有身体上的碰触就摔跤，只要拿到球就磨蹭，任裁判一再警告也无济于事，到最后还吃了两张黄牌。 紫荆花守不住启动，只是防守的话也不可能坚持全场，但如果只有十分钟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在多余一球在手的情况下，他们也多了强大的信心——守住！守住就是胜利！守住就有起码二十万五万的奖金！ 裁判们对启动还是非常照顾的，四十五分钟后给出了四分钟的伤停补时，但最终还是被紫荆花熬过去了。 当比赛终止的哨声响起的时候，门将陈浩一屁股坐在地上，跑了全场的王平赵兵等人更是跪倒在地。替补席上一片混乱，王文和李春明抱在了一起，平时不对付的替补抱在了一起，一个助理教练甚至夸张的哭了出来。 这是联赛的第一场，但众人都仿佛已经拿到了联赛冠军。 对于他们的这种反应，段暄是无法理解的，他跺了跺脚，有些无聊的站在那里，比赛完了，明天放假，可以去买巧克力，也可以让罗转给他炸红薯吃了，自从吃了一次红薯干，他就爱上了这种甜甜的筋筋的东西，只可惜自己做的红薯干最少要晒半个月，于是就用油炸的替代了。 虽然口感不一样，但他觉得油炸的也是不错的，只是罗转不让他多吃，一星期只给他做一次，让他很是恼火。 就在他想着这次一定要让罗转给他多炸些的时候，一堆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将他架了起来。 “一、二、三，喔——” 段暄被高高的抛了起来，然后又被接住。 “再来一次，一二三，喔——” 一下又一下，开始的时候，段暄有些不解，也有些烦躁，但是从众人的欢唿中，他渐渐明白，这也是一种庆祝的方式，就和鼓掌一样，这些人也是在感谢他。 王文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启动的人则眼中直冒火：“看把他们得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赢了欧冠呢。” 贵宾室中，姜涛和杨耀名握手：“恭喜紫荆花赢了这第一场，杨经理是想明年打亚冠吗？” 杨耀名哈哈一笑：“要打亚冠，我们今年还要拿到四强，有点难度，有点难度啊。” “有段暄在，我看难度也不是很大。” 杨耀名连称客气，姜涛见探不出什么，只有算了，但回头就开始让人打听段暄。 记者会上，王文得到了有生以来最热烈的招唿，记者们恨不得把自己的长枪短炮塞到他的嘴里，弄的这个老教练只有不断的向政客学习：无可奉告，无可奉告，还是无可奉告！ 记者们在忙碌，球探们在忙碌，各个球队的经理在忙碌，金珠冰城的经理教练听到启动输了的时候，还暗笑姜涛大意失荆州，但是当他们看到比赛录像的时候再也笑不出来了。 启动没有大意，启动没有疏忽，但是启动还是败了，因为，狼来了！ 这一切，段暄当然都不知道，此时他正在研究柯志坚发给他的红包呢，球员的工资都是直接打到卡上的，作为穿越人士的暗君目前还没有学会怎么使用，他也弄不太清那些数字代表着什么，平时不是在球队就是和罗转在一起，身上也不需要带钱。 只有去云南的时候，罗转给了他一张卡和几张大钞，他坐出租花出去一张，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要找钱，人家计程车司机也就当小费笑纳了。现在他知道了，一张这样的纸大概就可以买两盒德芙巧克力。 他数了数，是七十五张，那也就是说可以买一百多盒巧克力！他立刻决定把这笔钱给藏下来，以备罗转给他买的巧克力吃完了，他还可以自己去买。 他把红包塞到兜里，这才发现车上的人都在看他，他有些警惕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电视上经常出现谋财害命的事情。 王平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段啊，你可以回去再查。”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是规则啊规则！其实同一个球队，对于彼此的收入心中也都有数，助攻奖，进球奖也都是有规定的，但这就像在同一个公司，大家都知道彼此的收入大概是多少，但谁也不会把工资条到处宣扬，特别是工资越高的人越不会这样做。 这一场比赛，段暄是收入最高的，虽然因为是新人，出场费，赢球奖都不高，但那三个进球也足够他傲视了。现在也和往年不同了，过去是俱乐部的经理提着成箱的现金走，而现在都是打到卡上，不过每次赢了或平了都还会发象徵性的红包，红包的数额也一般都是收入的十分之一。 刚才段暄大大咧咧的查了七十五张，这不是刺激人吗？王平又咳嗽了一声：“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对于这个答案，段暄还是比较信服的，他哦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也下去再查。” 第39章 省城青岛间的航班不多，每天只有两班，紫荆花是坐着中午的航班来的，而要回去的话，只有坐晚上九点的航班走。 回到酒店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队员们有将近两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不过刚赢了球，又奔跑了将近两个小时的队员们也都不想吃什么，要不是睡觉，要不就是到酒店附带的酒吧喝酒。 罗转来的时候，张勇胜正在怂恿段暄去喝酒：“这时候就该去喝酒，走吧走吧，不让你请客还不行？” “不好喝。” “什么？” “酒。”段暄有些嫌弃的说，赤峰的酒都是清冽的，而这里的酒都是辛辣的，不合他的胃口。 “哎呀，你现在喝着不好喝，多喝喝就知道其中的美妙了，走走，那里的蛋糕也不错，我请你吃。” 同屋了这么久，他当然也知道段暄的这个爱好，扯着他就往外走，果然，一听蛋糕，段暄不再排斥。但是他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外面的柯志坚和罗转。 “准备去喝酒？” 张勇胜呵呵傻笑，柯志坚拉着他道：“走吧，我陪你喝。” 老大，你陪我喝有什么意思？张勇胜在心中哀号，可是也无法拒绝，只有郁闷的跟着走。 “我们去买东西吧！”虽然蛋糕也很有诱惑力，但还比不上巧克力，本来以为要回去才能吃到的，没想到可以提前了，段暄非常高兴。 罗转从他的头看到他的脚，本来一肚子火气的，此时却只能嘆口气：“你准备就这么出去？” “不可以吗？” “你连鞋都没有穿！” 段暄这才反应过来的低下头，怪不得他刚才觉得有点不太对头呢，原来是没有穿鞋。 罗转头疼的闭上眼，一肚子的火气都发到了紫荆花的教练组上，比赛的时候也就算了，为什么比赛完了还没有人告诉他要穿鞋，不说别的，就算割破个口子也有影响的啊。 难道那些人的脑袋都被夹了，看不出段暄的价值吗？ 如果教练组的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要大喊冤枉。开始他们的确因为太过兴奋而忘了，但后来则是被段暄的查钱举动给震住了，再之后到了酒店，一路都有地毯，众人也就没有在意，谁还会想到他回到房间里也不穿鞋啊。 “你给我坐到那儿！”丢下这么一句，罗转转身走了。段暄瞪大了眼，这个人竟然敢吼他，他竟然敢吼他？ 这个没有灵力的、普通的、白痴的傢伙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不准他吃巧克力，不准他吃炸红薯条，不准他看太晚的电视，到现在，竟然敢吼他了！ 他一定要给他点教训！ 正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收拾他的时候，罗转就提了一个盆走来了，然后拉着他进了房间，把他按到沙发上，转身到洗手间接了热水。 “你干什么？” 罗转没有回答，而是把他的脚按到了盆里。 “啊！” “很烧吗？” 段暄哼了哼，没有说话。罗转试了下水温，稍稍的有些热，但还达不到烧的程度，但还是不放心，于是又把他的脚抬起来，小心的查看了，没有发现伤口才又按进去。 虽然大部分的泥都蹭到了酒店的地毯上，但水还是很快就脏了。罗转把脏水倒了，又接了一盆，这次的水温更高一些，再次把他的脚按了下去。 段暄更加不满了，认定罗转是在找他麻烦，他也不说，反正这种温度他能抵抗过去。 “热点的水对你有好处，以后要天天泡脚。”过了一会儿，罗转道。 段暄哼了哼，罗转又道：“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 段暄依然不说话，罗转帮他把脚擦干净，替他穿上酒店里准备的一次性拖鞋，洗了手，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段暄的鼻子快仰到天上了，罗转道：“你不吃？” 段暄只是哼哼。 “真不吃？” 段暄挣扎了片刻，觉得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了！” 罗转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将他有些凌乱的辫子解开，一边整理一边道：“你知不知道今天很危险？” 段暄忙着吃巧克力，也不理他。 “你不穿球鞋，很容易受伤的。而且那地上什么都有，还有的人喜欢随地吐痰，要是你踩上去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巧克力的盒子砸中，段暄愤怒的瞪着他，罗转好脾气的笑笑：“我说的是真的，你没有看到吗？” 第29页 段暄想了想，今天虽然没有看到，但平时训练的时候，的确有人随便吐痰，立刻，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还有啊，你以后也不要做的这么……恩，耀眼。” 段暄不解的看着他，罗转有些为难，但还是道：“就是不要表现的太好，那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不要输。” “别人会妒忌你，会欺负，会……” “我才不怕！” “段暄，不是怕不怕，而是到时候会很麻烦，他们会在球场上针对你，而如果无法成功的话，就会从球场外下手，他们会调查你，会找你的弱点，极端的，甚至有可能买兇！” 并不是危言耸听，在利益面前，有漏球的，有给队友下药的，不只是球员，有的时候甚至是俱乐部的高层都会这样做。紫荆花相对来说是干净的，但并不代表以后会干净，更何况，段暄总不可能在紫荆花一辈子。 “你可以进球，但是可以，恩……可以平凡一些，明白吗？” 段暄想了想，点了下头，他并不怕有人买兇，但他怕有人调查，如果查出他是个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直觉的知道那不好。 见他答应了，罗转也就满意了：“来，换上鞋，我带你去吃蛋糕。” “你说的那么噁心，还让我吃什么！”看了眼手中的巧克力，段暄更是愤恨，罗转呵呵的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王文也在和杨耀名说着同样的问题。两个人现在都是满面春风，赢球了谁都开心，更何况赢的还是启动。 两个老烟枪对着吞云吐雾了一番，王文道：“杨经理……” “小杨！” “好好，小杨。有件事我想先和你说一下……” “球队里的事情您尽管做主，我是外行，不懂，也就不想瞎掺和。” 王文呵呵的笑了两声，还是道：“关于段暄，我想以后，限制一下他的上场时间。” “怎么说？” “段暄的才华，可以说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起码我没有在咱们国家看到过，这对咱们球队来说，是好事，有他在，只要不出意外，我想咱们今年是绝对不用担心保级了，再说的强硬一些，四甲也不是不能想的。但，咱们不能一直靠段暄啊。” 紫荆花和段暄只有一年的合同，虽然说可以续约，但到时候自然有球队拿着大把的钞票找他，不说别的，就今天的姜涛看样子都会动手。无论是财力还是荣誉，紫荆花都不占优势。 王文接着道：“我想着，趁有段暄在，咱们好好的把队伍练一练，这两年咱们只忙着保级了，队伍却一直没梳理好。也是到要形成咱们自己的风格的时候，用这一年的时间来练练兵，等明年，就算段暄走了，咱们也不用再为保级发愁。只是这样一来，今年的四甲，可能就不那么有把握了。”要放弃过去从来没有得到过，将来估计也不是太有戏的荣誉，王文这个主教练的确要和杨耀名商量妥了。 杨耀名想了想，道：“那段暄……” “当然是不会不用的，而是如果遇上三六、榴花这样的球队，咱们还是要多练兵。那孩子也有些太扎眼了，我怕……” 后面的话不用说，都不是第一天在中超里淌水，里面有多浑大家心中都有数。他点点头：“我知道了，王导放手去做，这一次只要咱们升到中游，其他的都没有问题。” 可以放弃四甲，但球队成绩总要提升，否则就不好对股东交代了。王文也知道他的难处，立刻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因为两人的这番商讨，今年的中超一片混乱，紫荆花或者说是段暄几乎成了各大球队的专职杀手，虽然这个杀手是暂时性的，但在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像启动冰城这样的球队一想到紫荆花就脑门疼。 紫荆花这边喜气洋洋，在地球的另一边，都灵队上下却几乎可以用愁云惨澹来形容。 又输了，再输一轮的话球队就要进入降级区了。 要说，都灵也是一个有着辉煌歷史的球队，它是义大利最早的球队之一，其歷史可以追溯到1890年，拿到过无数的荣誉和奖牌，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最近二十年，都灵的一直在起起伏伏，还跌进过乙级队，虽然这两年又爬了上来，可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中游。 这一年，都灵纷乱不断，年初还换了一个东家，虽然新东家就和切尔西的阿布似的有钱，但混乱的球队并不是一有钱就能崛起的，反而会因为人员的来回调动而影响成绩。 不过种种理由都是不会被新东家接受的，比赛一结束，主教练得比力诺和经理鲁卡都收到了大boss的召唤。 第40章 博纳罗蒂，也许现在的义大利人看到这个名字只能想到那个着名的画家，但在五十年前，这个姓氏却是可以止小儿夜啼的。 得比力诺是德国人，而作为一个足球教练，他过去接触的也大多都是光明世界的东西，就算有黑色或灰色的，也不过是球队的那些骯脏事，对于真正的黑暗世界他是不了解的。 而经理鲁卡却是正宗的义大利人，虽然博纳罗蒂这个姓氏在他懂事的时候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他还是多多少少的从老人们的口中知道一些，因此，他此时的表现也是有些诚惶诚恐的。 他干巴巴的开口：“博纳罗蒂先生，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在他对面的博纳罗蒂抬了下眼，转向得比力诺：“那么，霍尔先生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也是抱歉吗？” “我是应该抱歉，球队输了，作为主教练的我有责任，但是，博纳罗蒂先生，足球场上输赢都是很正常的，谁也不能保证永远的胜利。ac不可以，国际不可以，曼联、切尔西统统都不可以！”得比力诺也是有火气的，他是上个赛季接手球队的，用了一个赛季才把都灵队整出点样子，结果这个赛季才过两轮，球队就因为种种意外开始了混乱，两个月前更好，干脆换了东家。 现在全世界闹经济危机，义大利更是连学校都被波及到了，而他们的上一个东家，就突然间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再要求球队有成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的运气不错，立刻就来了个亚瑟·迪·博纳罗蒂，这位亚瑟先生虽然年纪轻轻，但据说可以和切尔西的阿布相比。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总算他们的工资问题解决了，球员也稳定了一些，但这位亚瑟先生却太过急性，一进入都灵就开始改革，虽然没有动球队，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球员又怎么可能稳定的下来？ 要求不稳定的球队出成绩，他是教练，不是教主！就算是教主也有无能为力的事情，否则十字军当年也不会失败了。 “霍尔先生这样说，是告诉我您对球队无能为力的吗？” “博纳罗蒂先生，球队是需要稳定的，联赛进入到现在，我们是要尽力的远离降级圈，至于说其他方面的成绩，我觉得可以寄望于明年。当然，如果您觉得我的能力有限，我也无话可说。” 亚瑟看着他，没有说话，得比力诺尽力装作一副问心无愧而又无所谓的样子，但在那双一金一蓝的眼眸下，还是有些寒意。 “对于霍尔先生的能力，我还是非常看重的。”过了好一会儿，亚瑟终于开口了，“去年的成绩就相当不错，今年会是这个样子，我也认为有很大的原因在于外部，我相信霍尔先生，也希望您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们保级是一定没有问题的。” 霍尔连忙道，虽然他有一部分积蓄，但现在全球经济不景气，没有工作是很让人心中没有底的。而且他才五十三岁，作为一个主教练来说，这个年龄退休也有点早。 “好的，今年我可以接受这个结果，但下个赛季，我希望我们能有所进步。您现在就可以考虑您需要的人了，您可以列出一张表交给鲁卡，您会发现我是非常慷慨的。” 从亚瑟的办公室出来，得比力诺暗暗的松了了口气，但同时又有些担心和兴奋，从亚瑟刚才的那句话中他可以感受到，他可能马上就要体会穆里尼奥的幸运与苦恼了。 但愿这位老闆不像阿布那么喜欢指手画脚，他暗自祈祷，心中开始盘算着什么人适合球队。 “霍尔先生，桑普先生在里面等您。”他刚回去，助理昆廷就告诉他，他一愣，就笑了起来，果然正想忏悔，就来了神父，真是幸运啊。 “桑普，我的老朋友，一听到你来了，我就感到高兴，我相信，这一次你一定会有好消息告诉我。” “是的，得比，我有一个非常棒的消息，我发现了一个绝对的天才，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天才，和他相比，罗纳尔多马拉度纳都不算什么。”和他拥抱之后，桑普道。 “是吗？你在哪里发现的，你又去巴西了吗？” “没有，不是巴西，先不要问他是哪个国家的，来看看他的表现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十分钟，十分钟就足够了。” 虽然他还有一大堆的事，但十分钟的时间他还是有的，于是霍尔坐了下来，将桑普给他的光碟放入电脑。 “这是……日本，还是韩国？” 在发现是亚洲人之后，得比力诺疑惑道，桑普笑而不答，他突地一下站了起来：“这是中国？！” “是的，是中国。”桑普拉着他，“十分钟，十分钟好吗？难道我们的友谊连十分钟都换不来吗？” 很不想浪费时间，但既然桑普说了这样的话，也不能马上走开，于是他又坐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十分钟后，桑普一脸期待的说。得比力诺皱了皱眉，沉声道：“这是第一次，桑普，我可以把这当做一个玩笑，我想，这也的确是一场玩笑，好了，现在玩笑也开过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离开吧。” “玩笑，得比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天，我怎么会拿工作给你开玩笑。” “难道你还要告诉我这是真的吗？”得比力诺指着电脑，大声道，“难道你要告诉我真的有这么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你要推荐的天才吗？” “难道错了吗？难道他不是天才吗？哦，等等，上帝啊，难道你以为这是假的？以为我是在戏弄你？哦，得比，这怎么可能！这是真的！这是他最近一个月来参加过的比赛，我怕你没有时间看，就把他过人she门的片段剪辑到了一起，这是真的！是真的！” “真的？” “真的！” 得比力诺看着定格的画面，桑普严肃的说：“这是真的，得比，我发誓，用我妈妈，用我家族的名义发誓，我没有做过任何加工，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你看原本的碟片。” 第30页 得比力诺犹豫了起来，他知道义大利人是非常重视家族的，如果一个人拿自己的家族发誓，那就不太可能撒谎，说起来还算是他员工的桑普更不会撒这种很容易拆穿的谎。 但，真的有这样的人吗？如果说是在巴西在阿根廷或者是在韩国他都会相信，但是中国，哦，他对于中国足球的了解只有四个字：足球沙漠。 “这是真的，还记得年初我给你看过的那个光碟吗？如果你看过的话应该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年初，是的，年初，但很抱歉，你知道那一段我非常忙……”得比力诺终于想到了，年初的时候，桑普是给他拿过一张碟片，但天知道他丢在哪儿了，后来球队换东家他就彻底把这件事忘了。 “我知道，我明白，而且那张碟片也不清楚。所以这一次我也收集了一下，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我和他见过，还和他说过话，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出来，他是一个绝对的天才。” 对于这一点，得比力诺是承认的，其他的先不说，只说那几个she门，刚才的七个she门中，有四个都是在三十米以外的，更有两个在中场附近，就算他身边的人都是废柴，但是对于一个前锋来说，还能要求更多了吗？ “我还要再看看。” “好的，不过现在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我们要买下他的话也不会太贵，但如果他一旦被招进国家队，就算中国是足球沙漠，你知道……” 虽然是足球沙漠，但只要和国外的球队踢一场球，那么他的光芒就再也遮盖不住，到时候各大球队都会如同见到血的苍蝇似的围上去。 “我知道，我会尽快给你答覆的，桑普，非常感谢你给我介绍一个这样的人来。” 段暄当然不知道万里之外还有人在谈论自己，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此时，什么都不能让他放在心上，除了，他的牙。 是的，君是天地灵物，他们具有强大的灵力，他们头脑聪慧，他们健康的一百年也不见得会生一次病，但这并不是说他们不会生病。 曾有科学家说过这样的话，哪怕是现代的一件普通的衣服，拿到古代也有可能引起一场瘟疫——没办法，细菌太强悍了。 作为身体穿越人士的暗君，能健康的在环境不知比赤峰恶劣多少倍的地球上活蹦乱跳，实在得益于其强悍的身体，但这样强悍的身体，在甜食面前还是败了下来。 在海量的巧克力、蛋糕、棒棒糖以及各种各样甜食的冲击下，从出世以来连头疼发热都没有得过的暗君，得了蛀牙，此时他正捂着自己的腮帮子瞪罗转呢。 第41章 “我很疼！” “恩，药劲还没出来，很快就不疼了。” “刚才你也是这么说的！” “哦！” “我很疼！疼死啦！” “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拔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你要真疼的厉害，我们就去把你的那颗牙拔了，拔了就不疼了。” “你敢拔我的牙？”段暄张牙舞爪，一手捂着腮帮子，赤着脚，披散着头髮，在地上跳来跳去的。罗转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一边好脾气的说：“你不是疼吗？” “我要吃巧克力，一吃巧克力就不疼了。” 罗转把打好的鸡蛋放在蒸笼上，段暄牙疼，就让他吃点软的吧，蒸鸡蛋又软又香，他也喜欢，应该可以。 “你听到没有，我要吃巧克力！” “你的牙疼就是吃巧克力吃出来的，还吃？医生不是说了，起码一个星期之内不准吃甜食，我已经和柯助理说好了，他会在俱乐部看着你，以后下午我也会去接你。” 虽然他还天天的去送，但已经渐渐的不去接了，基地有专车，安全方面是没有问题的，最重要的是，也可以培养他的自主能力。 其实这种专车也是为了新球员和二线球员准备的，因为一线球员大多都自己有车。段暄作为一线球员，甚至有在家门口上下车的福利，他也很乖的每次都坐专车回来。 罗转每天都下楼接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完全没有想到他早在车上偷吃过了。 休假的时候，罗转是经常带段暄到公园到商场的，省城有名的景点都去过了，不过越来越大的钢铁城市，连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有时还会摸不清，更何况段暄了，如果不藉助任何交通工具，估计他最多也就是到三百米外的小超市不迷路。 不过这没有关系，他红包丰厚，每天给同车的一个队友一张，第二天那个人就会带着他喜欢的巧克力蛋糕给他，基地在郊外，到市区差不多要一个小时，足够他吃的了。 于是，虽然罗转看他看的严，他也很仔细的刷牙了，但一个月的偷嘴下来，他还是长蛀牙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段暄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含了个核桃似的吐字不清，偷嘴的事情也曝光了。 “段暄，你现在只是牙疼，要是再不克制就有可能得糖尿病，那你以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吃任何甜食了，连水果都不能吃！” 这句话终于吓住了段暄，在一星期和一千年之间他毅然选择了前者。但是牙疼还是令他非常烦躁，他舔了舔嘴唇，走到罗转身前。 “你做什么？” 段暄不说话，只是看着他，黑色的如同水晶似的眼眸映出了他的身影，罗转的脸慢慢的有些僵，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想转身，但又有些捨不得，想得到些什么，可是自己又有些迷惘。 段暄的脸开始靠近，他想向后仰，他也许仰了，也许没有，不过段暄的动作更快，突然的，那张俊秀挺拔的鼻子就顶住了他的，发暗的唇启开，伸出红色的小舌头，在他的唇上添了一下。 火山爆发！山崩海啸！就算火星人入侵地球毁灭也不会给罗转更大的震动了，他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直到段暄又一次的伸出舌头。 “你在做什么！”虽然是强调的语气，但因为太震惊，声音很是干涩。 “你想，我也想，那，就一起……”他想了想，用出才从电视上学到的词，“上床吧，恩，我们就上床吧。” “你……”罗转瞪大了眼，声音颤抖，段暄吸了口气，捂着自己的腮帮子，歪着头：“不可以吗？我牙疼。” 罗转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牙疼，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就这么一失神，段暄的手已经缠在了他的脖子上，罗转一个激灵，如同兔子似的跳了起来。 段暄不解的看着他，罗转又惊又恼，还有一种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气愤：“段暄，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你这还不是玩笑？” “我牙疼，想梦行，想上床，有什么不可以？” 罗转几乎要晕过去，段暄捂着脸，斜着眼看他：“你做不做？” 罗转瞪着他，说不出话。 “哼，不做就算了，你不做，我去找别人！”说完，也不理他，穿着鞋跑了，没过一会儿又回来了，就在罗转要迎上去的时候，他拿过自己的手机，再次跑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回过神的罗转只来得及问出这么一句，但段暄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牙疼，不能吃巧克力，也无法安心的看电视，段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梦行，根据他的经验，就算心情不好，但只要和轩梦行，就会好转。 虽然没有和罗转梦行过，但他知道罗转也会动情，不过既然他从来没有提出过，他在当时也不是很想要，所以也就当不知道了。 罗转的拒绝令他非常生气，他可是君啊，这个世界里绝对独一无二的君，那个白痴笨蛋居然拒绝和他梦行！ 跑到街上的时候，药效发作，牙齿已经不是很疼了，但段暄还是给杨耀名打了电话。 你不同意，我就去找别人，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你就，你就后悔吧！ 自己为什么要找别人，罗转为什么会气愤，段暄没有去细想，他也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差别。 接到段暄的电话，杨耀名又是惊慌又是惊喜。惊慌的是，他此时正和蓝非在一起。惊喜的是……有人能抵抗的住那种快感，那种诱惑吗？ 一开始是极力抗拒的，而在三次之后，每次的抵抗就只是象徵性的了。其实两人的次数并不多。段暄每天都会回家，而到现在，紫荆花还迎来了两次主场，所以，到现在为止，两人一共也才六次。 只是每一次都是一种极乐，杨耀名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吸毒的人无法戒毒了，他现在也是如此，明知道前面是没有路的，但还是想走下去。 “怎么了？” 看着蓝非关切的表情，杨耀名说不出要离开的话，只是含煳的说：“没什么。” “是不是俱乐部有事？” “没有什么。” “如果有事，你就去忙吧，你知道，我并不需要你特意陪我的，我也不想你因为我耽误工作。”蓝非体贴的为他拿来外衣，“快去吧。” 杨耀名异常内疚，觉得自己就是那种有一个好老婆还在外面偷腥的卑鄙无耻的傢伙，觉得自己就算被枪毙了也不亏。但他还是接过了自己的衣服，匆匆的在蓝非的脸上印了一口。“我会尽快回来的。” 蓝非笑着送他离开，之后，脸上一片落寞，过了一会儿，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柯志坚的手机。 饭店的大床上，两个身体在纠缠。如果只看背影的话，会认为那是一男一女，但近看的话，就会知道那是两个男人。 虽然是同性，却不会给人怪异噁心的感觉，因为其中的黑髮少年太过美丽，从头髮到脚趾，就算是男人的那个东西也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而另外一个成年男子虽然不特殊，但还保持着修长的身材，有着汗珠的躯体上更有一种愤张感。 两人纠缠的忘我，成年男子的每一下都如同在拼命，而少年也在夸张的迎合，甚至在某些时候做主导的起伏。 这两个，就是在外面偷腥的杨耀名以及段暄。 “啊！” 应该说比前两次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杨耀名总算能坚持过一分钟了，但还是没挺过三分钟，不过也许是次数多了，也许是总算时间延长了，他现在也没有太过尴尬，见段暄还挺立着，弯下腰，将他的东西含了起来。 段暄是个敏感的，杨耀名技术又高，一般不到两分钟就能出来，但这一次，过了十分钟，他还挺立着。 杨耀名嘴巴发酸，吐出他的东西，用手揉着：“你今天怎么回事，吃药了？” “恩。” 杨耀名笑了，亲了亲他：“开什么玩笑，你还用吃药，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除了第一次，另外五次都是在外地发生的，而且都是在比赛的头一天，但是不管做的再疯狂，第二天段暄都能活蹦乱跳的在场上奔跑。这让杨耀名惊奇放心的同时，又有些郁闷——都说做受的一方更辛苦，但自己还有些腰酸呢，这小孩就能去踢球了，果然是年龄的问题吗？ 第31页 现在听到段暄吃药他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你不用吃药，那东西吃多了，总对身体不好。” “我牙疼。” 杨耀名一顿，段暄又道：“疼的厉害，不能不吃。” 杨耀名谨慎的问：“你吃的什么药？” 段暄皱着眉：“不知道，罗转带我去看了……那个医生，然后给了一些白色的东西，罗转说是止痛的，要过好一会儿才有作用。”他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虽然感受不是很强烈了，但神经中还是觉得痛。 “哈，哈哈，哈哈哈哈……” 段暄嘟起嘴，不悦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没、没什么……哈哈哈哈，老天，哦，老天，饶了我吧！” 杨耀名直拍床，笑的浑身的肉乱抖。段暄非常不高兴，认定他是在幸灾乐祸：“有什么好笑的？不过就是牙疼！那个医生说很正常的！罗转也说每个人都会牙疼！这是我出世五十年来第一次牙疼，绝对比你疼的次数少！” 第42章 “五十年，五十年，老天！老天！”杨耀名拍着床，笑的喘不过来气，“你怎么不唱，真想再活五百年啊！哈哈……” 宽大的床，赤裸的身体，空气中还有情慾的味道，这本来应该是yin靡的，但，其中的一个人在狂笑，另外一个人则嘟着嘴，满脸不悦，这幅景象如果让其他人见了，一定会非常惊异，弄不清是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作为当事人的杨耀名也有些诧异，弄不清本来的情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大笑中的他却觉得无比的轻松。平时没有感觉，现在有了对比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这样愉悦过了。 不过他的这种笑对段暄却很是刺激，他跨在杨耀名的身上，恶狠狠的道：“不准笑了！” “好，咳咳，你、你放手，哈，我、我不笑了……”虽然说着不笑，但他自己也是控制不住的，还是不断的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段暄看着他，突然诡异的抿了抿嘴，手指突然来到杨耀名的后面。 杨耀名立刻止住了笑，瞪大了眼：“你做什么？” “不可以吗？” 杨耀名看着他，少年歪着头，黑色的眼眸带着一点点挑衅，就像是要恶作剧的孩子，突然地，心中一软，嘆了口气：“你要想，就来吧。” 段暄也不客气，立刻就动了手。 虽然不多，但他还是有在上面的经验的。最先的一次，是他好奇，湍轩就让他试了。感觉不是很好，也不是不好，就是那个样子，满足了好奇，他也没有再要求过。 后来的几个对象都是普通人，他们没有灵力，所以都是他做主导，不过他所做的，也就是将自己的分身进入那些人的身体，然后将精华喷she出来，前期后续都用不到他。 所以此时他的动作几乎可以用粗鲁来形容的，杨耀名疼的直打哆嗦，咬着自己的手，心中发狠：“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 这样想着，又有一种悲凉，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手咬出血了。 “真的这么痛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段暄已经停了下来，杨耀名怔怔的看着他。段暄在他的手上舔了一舔，歪了下头：“我不做了，还是你来吧。”说完，就从他身上翻了下来，趴到床上，少年的躯体健康而柔软，白皙的皮肤散发魅惑的光，杨耀名将他抱在怀中，紧紧的。 “喂，你怎么了？” “没什么。” “那，你到底要不要做啊。” 杨耀名又笑了，这次的笑更多了一份酸涩。是报应吧，他背叛了蓝非，却爱上了这么一个没有心肺的人。这个人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天真，也如此的，残酷。 对于中国足球来说，五月，是一个黑暗的日子，这份黑暗甚至能追溯到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那时候的中国足球还能勉强说的上是亚洲一流，但，也就是在那个五月，失去了进入冠军杯的机会。今年的五月中国足球好像依然不走运，亚冠上，四个球队都折了，国内的比赛上又遇到不能说是黑马，但绝对令人头疼的紫荆花。 联赛进行到第八轮，成绩最好的是启动，五赢两平一负，积十七分位列榜首，要是在平常情况下，早有报纸开始搞什么，五不败，六不败，七不败的噱头，但是这一年，无论是姜涛还是主教练本，面对的最多的提问，都是对他们那一败来的。 不仅是启动，其他各个和紫荆花交手过的球队也是如此，无论他们是赢是平还是队中出了什么事，记者提问的重点总是：“觉得今年的紫荆花如何？觉得今年的紫荆花有了段暄如何？觉得段暄如何？” 开始，没有和紫荆花交手的球队还有些幸灾乐祸，但马上的，他们也要面对同样的问题：“可以预测一下和紫荆花交手的情况吗？可以遏制住段暄吗？……” 追问的记者是令人痛恨的，特别是追着问别人家事的记者更令人痛恨，三六的主教练陈楠甚至丢下这样的话：“紫荆花紫荆花，要知道紫荆花的事你们问我做什么？去问杨耀名啊，去问王文啊，我是三六的教练，不是紫荆花的！” 海龟陈楠在中超的人缘并不好，但这句话却说的其他的球队心有戚戚然。当然，记者们也是追着紫荆花跑的。 不过王文笑呵呵，看起来很好说话，却是油盐不进；杨耀名是只典型的狐狸；柯志坚面无表情的可以去竞选最佳酷哥。当事人段暄虽然是一副很配合採访的样子，但说出的话总让人费思。 比如： “你是怎么练出球技的？” “还用练吗？” “你为什么会跑的那么快？” “你是在提问吗？” “王文总是将你放在大名单中，但又总让你坐替补，你有什么想法？” “要有什么想法？” “听说你和你的经纪人罗转住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为什么不能是真的？” …… 每一句都回答，但每一个回答都令记者挠头。这到底是真的假的，还是里面有什么别的意思？ 不过虽然採访有那么些欠缺，但绝对不用担心交不了差，只要拍一些段暄的照片，就自有大把的断肠、鲜花、断袖们捧场。 这些都是段暄的粉丝，不过分成了三个派别，每一个派别都有自己的理由，每一个理由听起来都好像有些道理，断肠的说她们为段暄肝肠寸断，鲜花的说她们要为段暄一路送花，至于断袖，恩……各大媒体频频屏蔽了她们的发言，其中断袖的人数最少，不过她们更为彪悍，特别是尖叫声，就算是断肠鲜花们加在一起也比不了。 总之，五月的紫荆花是非常热闹的，而五月二十日收到的两个消息，更让这个热闹登上了顶峰。 两个消息都是关于段暄的，第一个是来自国家队的召唤。要说，在中国队无缘亚洲十强赛之后，2010年的世界盃就和中国没有关系了，但也不知道德国是怎么想的，竟选了中国队当2010年世界盃赛的热身赛对手。 这个消息从去年就开始有了，但人们都是将信将疑的，还有人调侃，说德国队之所以选择中国队，是为了对下狠脚有一个切身的体验，这样在面对世界盃的强敌时才能有备无患；有的说德国队是来找中国队建立信心的，相信和中国队比赛过，德国队的信心会进入有史以来的高度；还有的说，因为德国队的人选太多了，主教练一时无法选择，就让中国队来了，能经受住中国队蹂躏的就去巴西，经受不了的，恩……估计也就要进医院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但是真正将此事当真的却不多，就连足协也有些拿不准。但是，德国队竟然还真的来了。 离热身赛只剩下一个月，德国那边再一次发来正式通告，中国足协才明白，原来，德国是玩真的。 都知道，中国人是最讲究面子的，自己国家还有吃不上饭的却愣是要支援别人；自己国家还有多少儿童失学呢，但就是能拿出大笔的资金帮别的国家应付金融危机。 中国足球虽然已经臭不可闻了，但在面对国际友人时，我们也要拿出最大的诚意啊。于是，一道命令下来，各个球队的国脚都被徵召了上去，几个强队更是被徵召的叫苦连天，不说中超，现在正是打亚冠的关键时刻，主力都走了，他们还怎么打？ 但是天大地大，没有足协的徵召令大，只要还想在中国的足球圈里混，就不能不听足协的话。 往年的徵召令都和紫荆花无关，但是这一次，他们也收到了一封，这可以说是紫荆花收到的第一个真正的国足的徵召令，虽然足协有些不太受人待见吧，但这第一总是意味不同的。 不过记者们并没有太兴奋，段暄要被徵召一个多月前就在传了，虽然足协那边一直没有明确的说法，但大家都觉得是早晚的事，否则足协上下就是真正的脑残了……虽然现在大多数人也是这么以为的。 让记者们兴奋的是第二个消息，那就是紫荆花收到了有关段暄的报价。从段暄出道，明的暗的打探他的就不少，其中还有一个日本的俱乐部，但是这一个不同，这是来自欧洲的报价，而且是来自都灵队的！ 说到都灵，普通人也许会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欧洲的豪门太多了，就光说意甲，也还有国际有ac有尤文图斯，都灵？我们听说过，但，也不是怎么起眼嘛，而且，现在我们都看英超了，谁还看意甲啊。 是的，不起眼，但再不起眼，都灵也是真正的甲级联赛中的球队！而意甲，也还牢牢的占据着五大联赛中的位置！ 看看中国足球的留洋队伍吧，把近二十年的拉出来好像也有那么几十号人，但，有几个是真正在当地的顶级联赛中？那些在中国队中唿风唤雨，当队长，大哥大佬级在国外却很悽惨的在二流联赛甚至三流联赛中混。 某某人在英甲，听起来不错，但，人家原本的英甲叫英超了，现在的英甲也就是过去的英乙，而都灵，却是真正的意甲，他上面可再没有个意超！ 当然，也有几个混到了顶级联赛里，但人数少的可以用五个手指头数过来，现在，段暄又要成为其中的一个，这怎么能不让记者们兴奋，怎么能不让他们激动呢？ 第43章 如果要评选2009年五月足球界的最佳风云人物，一定是段暄，但如果要评选最佳经理的话，杨耀名也绝对是当仁不让的。 其实现在也有很多词彙加到他身上了，什么慧眼识英才了，什么从付华到段暄啦，什么从中甲到中超啦……等等等等，总之，就是把他刻画成了一个危难时刻挽救于绝境，手腕高超艰苦奋斗的卓越人物了。 此时的杨耀名还真有那么点卓越的意味，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月白色的衬衣，宝石蓝的领带打出了一个“男士的微笑”的领结。没有了平时的不正经，彬彬风度中甚至有一种优雅的味道。 第32页 杨耀名平时是不喜欢这种正规的穿着的，此时会是如此……恩，任谁和未来的岳父见面都要正式一些，特别是那岳父还有些不平凡，并且，不怎么好说话的时候。 “最近经常看到紫荆花的新闻，看来你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让您见笑了。” “最近很忙吧。” 蓝玉和去拿茶壶，杨耀名连忙伸手端起给他续杯，一边回答：“还好，有小柯帮忙，我算是轻松了很多。” “我想着你也很轻松。”蓝玉和笑眯眯的说，“否则也没有时间和人在裕祥见面了。” 杨耀名的眼皮一跳，裕祥，是他上次和段暄见面的酒店。 “是我煳涂了。”他放下茶壶，慢慢的说，语气和声音都没有半点的异样，倒令蓝玉和有些诧异。 “你的确是煳涂，你既然选了小非，就应该想到我是什么人，就应该想到自己要怎么做，你一向聪明，不会真不知道吧。” 杨耀名苦笑，他怎么能不知道？这几个月的每一天，他都在预想今天这样的场面。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一种安心感——终于曝光了。 “我知道现在的风俗，你如果偶尔在外面玩玩我也可以装作没看到，但是，你知道什么事都有个界限，你不能过了。”蓝玉和喝了口茶，看了他一眼，“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了？” 杨耀名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勉强抑制住心中的恐惧，开口道：“义大利的都灵队缺一个好的前锋，报价一百五十万欧元，我觉得这非常不错。” “恩，的确不错，你签下他也没花三十万，一转眼就是五十倍的利润，如果每个球员都是这样就好了。” 蓝玉和哈哈大笑，杨耀名也跟着笑，笑的无比自然，笑的无比开心。 都灵要买，紫荆花要卖，记者们一窝蜂的拥到基地。王文几乎是冲到了杨耀名的办公室：“小杨，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导，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一罐别人送的极品毛尖……” “现在还说什么毛尖？咱们以前说的什么，你都忘了？” “王导，段暄那样的咱们也留不住。” “是留不住，但起码能留过这个夏天！是，现在球队也梳理的差不多了，上次不用段暄上场，咱们也踢赢了金牛，但这不是说咱们可以没有段暄！咱们的人之所以敢在球场上敢拼敢干，就是知道后面有个段暄给他们撑腰！球队现在正在关键时期，不稳定下来，前面做的就白费了！” 杨耀名没有说话，王文又道：“就算你想卖段暄，也可以再等等啊，他马上就要和德国队比赛了，到时候还愁没有人买吗？咱们再等等，别说一百五十万，三百万欧元也卖的出去！” “他要表现不好呢？”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王文瞪了他半天：“杨经理，你真让我失望！” 说完，气沖沖的走了，杨耀名拿着茶叶，微微的笑了起来。 是啊，失望，他对自己也非常失望，明明有一个温柔娴淑的女友，却爱上了别人。第一次动心，可能永远也不会这么喜欢了，却连保护他的力量都没有，他自己也觉得过去的人生是一场失败。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的。别看段暄现在也有了点名气，有了追捧者，但真的说起来，却什么都不算，蓝玉和要想对付他的话，只要一场小车祸就能完全解决，甚至只要几个地痞无赖就可以了。 不用出人命，不用闹大，只要以后总会受伤，无法正常的奔跑，那段暄，就等于毁了。 新闻？粉丝？ 开始的时候也许有记者报导，也许有支持者要求严惩兇手，严查主谋，但当他一次次的在操场上摔倒，当他一次次的坐冷板凳，甚至连大名单也进不了的时候，还有谁会记得他？ 也许凭着段暄的容貌还可以进演艺界，但那么天真的人…… 杨耀名摇摇头不再去想，放下那罐茶叶，拿起了电话，他要和罗转商量一下，义大利不是国内，语言就是个大问题。 段暄要出国，一般的球迷都是比较支持的： “出去好，可以真切的感受一下正宗的足球气氛。” “他早就该出去了，在中超，早晚要学坏！” “他在中超就是糟蹋了。” “希望他出去，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 而断肠断袖鲜花们就是另一种态度了，断袖们还好点，断肠鲜花一提到这点就恨不得要哭：“我也知道出去对他有好处，但是，我以后只能通过电视看他了。”一个小姑娘眼睛发红，说的恳恳切切。 “我不想他走，现在无论他在哪里比赛我都能跟过去，到了义大利……我连英语都没过四级！”说到最后，声音中带着愤恨，也不知道在恨什么。 “段暄！段暄！不要走！不要走！”这一位恨不得抱着摄像头哭。 …… 因为段暄要走的消息，中国的媒体又热闹了一把，但是在这个热闹中却缺少了主角，一向很配合採访的段暄这一次却不见了身影。紫荆花中没有他，国家队里没有他，有人就想他是不是已经到了义大利，但目前还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段暄哪儿都没去，他就在罗转的家里。 这几天，他除了看电视，就是吃蛋糕，既不去紫荆花训练，也不到国家队报导，就天天守在电视机前，从早看到晚，饿了就随手抓身边的东西吃，困了就歪一会儿。 他过的很颓废，但罗转却不忍心说他，直到这一天，再不去国家队就来不及了，罗转才开口：“段暄，不要再看电视了，我们去洗澡吧，我帮你洗头髮，好不好？” 段暄回过头，神情带着一点迷茫：“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卖我。” 罗转心中一痛，脸上还带着笑：“这就是职业足球，转会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说他要结婚了，所以，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为什么？” 罗转不知道怎么回答，段暄又道：“他结婚是他的事情，为什么我就要走？我没有不让他结婚啊。” 罗转蹲在他身边，慢慢的说：“段暄，你喜欢他吗？” 段暄皱着眉，很费解的样子：“喜欢？我不知道，他不是轩，我和他只梦行过……六次，七次，只有七次。我不知道，但是这里，不舒服。”他摸着自己的胸口，又缓慢而肯定的说了一遍，“不舒服。” 罗转摸着他的头，轻轻的在他的头皮上按摩着：“那，你是喜欢上他了吗？” 段暄闭上眼，靠在他的怀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轩，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看不起我的人。” “没有人看不起你。” “有，在赤峰的时候，除了轩，他们都看不起我，就算我是君，他们也看不起我……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也讨厌他们，我不和他们梦行，轩说这样是不对的，我才不管呢，我讨厌他们！”迷茫、困惑再加上罗转一直以来给他的安心感，他不知不觉的就说出了要保守的秘密。 罗转心中惊异，却没有功夫去想，只是心疼道：“不会了，以后，以后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了，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你的。” “恩，我喜欢这里，但是这里没有轩……我想轩，但是不能见他。我喜欢这里，那个人却要卖我，我不明白，我不明白……” “他不是卖你，只是……只是转会，很正常的，很多球员都是要转会的，很少有球员在一家俱乐部踢球到退役的。你到了义大利，也还是会有人喜欢你的，我们都喜欢你。”他说着，情不自禁的在段暄的额头上亲了亲，段暄嘟着嘴：“是吗？” “是的。” “你也喜欢我吗？” “……是的，我喜欢你，一直都……” “那就好。” 段暄说着，渐渐的睡了过去，罗转靠在沙发上抱着他，久久的坐在那里。 早就不是喜欢了，是比喜欢多很多倍的爱，可是他却不能说，以前是不能把他拉进这样的境地，现在，却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的喜欢，更像是一种依恋，不过对于他，能被依恋，已经满足了。 第44章 对于香港人来说，明星并不稀罕，在街上漫步就很可能看到某个拍摄现场，到饭店里吃饭就很可能遇到某个天王。至于说机场，那更是明星出现的高发地带，但是这一天，香港机场登记的人们却没了平时的镇静，他们频频的向一个方向看去，还有人拿出了相机。 那里有一男一女，那男的实在平常，那女的却十分美丽，特别是那一头秀髮，简直可以令电视上的gg模特羞愧。 终于有一个胆大的走了过去：“小姐，可以和你合张影吗？” 那女的抬起头，神情中有些不悦，用一种清丽而又华丽的声音道：“我不是小姐。” “啊啊，对不起。”那人连忙换成普通话，“我不是故意的，女士。” “我也不是女士，我是先生！” 这美丽的会被人误会的自然就是段暄，对于是男是女他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总被人误认，就不舒服了。 “啊？！” “抱歉不能和你合影。”他旁边的罗转连忙道。 那人正要离去，突然又听到那华丽的声音道：“但是可以给你签名！” “啊？” “你要吗？” 那人回过头，就看到段暄斜着眼，抬着下颚，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看着他，这人本来是个要强的，最厌恶的，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此时不仅没有讨厌，还觉得心跳加速，脸上发烧。 “不要就算了。” “我要我要！”他连忙道，伸手去摸笔和本，然后着迷的看着段暄以那种独特的方式画下一大串的字符。有他这个榜样，其他人更以为遇到了巨星，纷纷上来索要签名，罗转看了下时间，也没有阻止。 这一段段暄的心情都不太好，现在难得来了兴致，就不要扫了他的兴吧，马上就要登机了，就算记者得到了消息，也来不及了。 在和德国的那场热身赛上，段暄的表现不是很出色，或者说没有人们原本期待的出色。 本来，是没有人对这场热身赛抱有期望的。 德国队，虽然不能说是歷来的夺冠热门，但几乎年年都能打入八强！ 中国队，只有一次打入了世界盃，今年更是连亚洲的确的十强赛都没有进入！ 会有人以为这两只球队是在一个水平线上吗？会有人以为中国队能咸鱼翻身吗？ 第33页 “如果是女足，估计没问题，但男足……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这样的回答可以说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但是在段暄被徵召后，特别是他参与的比赛录像渐渐的流传后，就慢慢的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只要拿到球就交给段暄，我想，我们也不会没有收穫的。” “他的远she是我们最有力的武器！” “对于这一次的热身赛我开始有期望了。” 段暄的粉丝们更是打出了：“有段暄，一切皆有可能！”的标语。本来不受人待见的热身比赛一下成了热点，黄牛票价疯狂上涨，贊助商不用找自动的拥了上来。 报纸、网络、各大媒体都在评价，总归一句话，如果不让段暄首发，主教练就是傻x。 于是，段暄首发了，但，表现却非常的平常。没有惊艷的超长距离she门，没有华丽的过人，更没有迅捷的速度，相反，倒是接球配合上的漏洞频频出现，好在上半场的时候，他还踢进去了一个定位球，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讨伐呢。 但即使这样，原本的一致拥护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经过一番混乱的争吵，最后的说法是，段暄在中超也许可以算的上牛人，但在和真正的高水平的球员相比，还是非常欠缺的。 几个原本对他非常支持的足球杂志，立刻转变了声音，开始对他的义大利之行表示悲观。当然他的粉丝们大多还是支持他的，只是这些属于外貌系的小姑娘们根本就是冲着段暄来的，对于足球了解用匮乏来形容都很可能是褒奖，她们的声音大多也就是：“不能因为一场比赛就否定我们的段暄啊，他还没到义大利呢，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他呢？现在不正是应该支持他的时候？而且热身赛上，不就我们段段踢进球了吗？” 这些话立刻就被在足球上研究多年，连那些球星走路是先抬左脚还是抬右脚都能找出理论根据的球迷们给驳了个体无完肤。当然，因为段暄还进了一个球，所以，总算没有把他给钉到耻辱架上，在对段暄表达了充分的失望之后，他们把目标转到了其他的球员以及足协身上。 辩护的、驳斥的，鄙视的、赞扬的。 在热身赛上表现不出色的段暄惹来了更多的新闻，绝对到了只要出门就有可能被包围的境地。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正常离境是不可能的，几个通国际航班的大型机场都有记者驻扎，到最后，他们只能坐上北京到香港的直通车，从香港出发。 要说香港也是狗仔队的发达地，但这里的人除了赛马，对其他的体育运动基本上是不在意的，对于他们来说，段暄的吸引力还比不上一个三六小明星的艷照，所以，很奇异的，两人到了这里就没有再受到什么骚扰，当然，罗转一路上也非常小心就是了。 因为转会的事情，段暄本来就不多的足球兴趣更是减到了最低点，因此在热身赛上表现失常，虽然他进了一个球，但中国队最后还是以一比四的大比分败北，这还是在对方根本没有用上全部主力的情况下。 对方有没有派出主力段暄不在乎，但是他不能接受自己输了，虽然他本来就没有培养出对足球的足够的爱，但，输球更让他无法接受！再加上电视天天拿着他说事，他也就越来越烦躁，如果不是有罗转极力安抚，天知道他会不会制造几起爆炸案。 这样灰熘熘的离开——段暄就是认为自己现在是夹着尾巴逃跑，他觉得非常没有面子，谁知道来到这里竟有人要他的签名，而且还这么热情，他的虚荣感立刻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在一个个签名中也就渐渐的忘了自己输球的事了。 几分钟，播音中开始有通告，罗转拉了段暄一下：“我们该走了。” “哦。” 画完最后一个签名，段暄丢下笔，对着人群挥了挥手，转身离开，黑色的长髮在空中划出一道带着光芒的瀑布，看的一堆人目瞪口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这些人才回过神：“这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呀。” “他签名上写的啥名字啊。” “看不懂啊……” …… “说起来，我还没有一张他的签名呢。” 在一对人研究段暄的身份的时候，机场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嘆，那人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子卷到了手肘处，左手上戴了一个银色剥壳的手錶，即使在物价高昂的香港，普通人见了这款手錶也要惊嘆几分，也因此，衬得这个装扮十分随意的人多了几分贵气。 这人的容貌一般，但自有一种男人的悍性，这在男性普遍偏软弱的香港是非常少见的，再加上他身边还有个看起来非常不错的酷哥，即使在角落里，也引得几个少妇频频回头。 这两个，就是杨耀名和柯志坚了。 罗转虽然处事妥当，但要把引得无数记者乱叮的段暄保护的滴水不露还是缺乏力量的，他们之所以能平静的离开，也和杨耀名的幕后安排很有关系。 “下个月我就要和小非结婚了，你做我的伴郎吧。”看着窗外的飞机冲上蓝天，杨耀名开口道。 “……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你本来就是那个老狐狸的人，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为什么要怪你？而且，的确是我对不起小非的。” “……你只要以后对她好就好了。”柯志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他知道杨耀名所说的对不起并不是身体上的背叛，而是精神上的背离。 “我会对她好的，但我还是对不起她。” “蓝老，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杨耀名呵呵的笑了起来：“小柯，你这是在劝我把他追回来吗？能听到你这么说，我总算不算太失败！但是，小柯，我已经三十多了，我没有时间再去赌了，更何况，根本就不可能赢。那个孩子是无心的，他对我可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但对我的喜欢，甚至还比不上一根棒棒糖，我在他眼中也就是一个还过得去，可以上床的人。你知道当我对他说我要结婚的时候，他对我说什么吗？” 柯志坚没有说话，杨耀名惨笑道：“‘哦’。对，就是一个哦，这就是他的回答！他睁着一双对我点点头，然后就没有了任何表示。你说让我同这样的他去赌博吗？你说让我和这样的他去面对这个他妈的世界吗？也许当我拼死拼活的时候，他也不过是睁着一双对我点点头。” “这样的赌博，你让我有什么勇气参加？你让我怎么敢参加？你不知道，我当时甚至有掐死他的冲动！但凡他有一点点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柯志坚也不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吐了口气，然后才慢慢的说：“当然，这也是我在给自己找藉口，我捨不得现在的地位，捨不得现在的房子车子以及未来可以展望的一切，是的，我捨不得……”说完，他闭上眼，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来：“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他离开机场，又一架飞机冲上了蓝天，他没有回头，只是他的嘴角泌出一点血丝，不知不觉中，他咬断了自己的一颗牙。 第二卷 在都灵 第45章 义大利，在以前对于罗转来说，这个国家只意味着两个词：梵蒂冈以及墨索里尼。 如果真逼着他再想想的话，也许还能想到汉尼拔以及那两只小狼的故事。当然，作为在足球圈中混的他，还是知道一些豪门球队的，但那属于足球范畴的，这就像喜欢刘德华的不见得了解香港，哈韩的不见得真的知道韩国是怎么样的一样。 直到段暄的转会消息传出，他才找了一些有关义大利的资料，这才知道这个国家也许打仗不行——二战时几乎就是软弱无能的代名词，是被公认的拖了德国的后腿的，但现在发展的却极为奢侈，或者说很多奢侈性的名牌都是源自这里的，比如范思哲，比如古琦。 当然，这些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一直以来，段暄对衣服没有什么讲究，给他什么就穿什么，只要合身就可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条绸缎的关系，总之就是对绿色有点偏好，但也没有特别的要求。 可是，这个国家还有法拉利，还有兰博基尼，还有爱快罗密欧！段暄早就对汽车表现出足够的兴趣了。当然，男人爱车天经地义，可是段暄的水平，或者说这方面的基因，却和他的足球天赋一样强大，不过是呈反比的。 而且，这个国家还非常擅长生产甜食，他们要到的都灵，更有“巧克力之都”的称号，对于这一点，罗转实在不知道该喜该优。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总算到了都灵。 “是罗转先生和段暄先生吗？” 在等行李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罗转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娃娃脸男孩，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的身高，染了个金黄色的留海，戴了顶运动帽，蓝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非常的慡利。 “你是，于先生？”罗转有些不敢肯定，那男孩却是一笑：“我就是于勾，你叫我小于，小勾或者罗伯特都行，不敢认是不是？哈哈，以前是见工，当然要正式一些，现在已经被聘用了，当然就要露出原形啦，嘿嘿，是不是吓一跳？” “是的，没想到于，恩，小勾这么年轻。我是罗转，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罗转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松了口气，于勾这样的，一看就是很容易打交道的。 “哪里还年轻啊，二十九岁的老男人了，在国内都属于老大难的范畴了，不过，谁让咱长了个骗人的脸啊。啊，差点忽略了真正的老闆。老闆好，你长的真的是太，恩，我想说您英俊，但您实在是太漂亮了，啊，我这话可是没有歧义，只是羡慕啊羡慕。” 段暄眨眨眼：“这是天生的，你羡慕也没用。” “啊？”于勾有些傻眼，这老闆说话，也未免有点太那个了，罗转头疼的揉了揉鼻子：“小勾，他和你开玩笑呢，我们的行李也到了，咱们上哪儿？” “哦，我的车就在外面，跟我来吧。” 义大利属于地中海气候，虽然已经七月了，外面倒也说不上炎热，于勾的车是一辆过时的爱快罗密欧，他自己介绍说是二手的，一路上他不断的介绍一些当地的风俗景物，快到市区的时候道：“你们是先到酒店休息呢，还是先去看房子？我已经看好了三处，其中的两处是两室一厅，价格也不到五百欧，不过距离有些远，另外一处是一居室，位置很好，家具装修，也都不错，但要七百欧，你们觉得呢？” 罗转不觉得累，段暄的精力更是充足，就先去看了房子，最后选中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其实真论条件的话，那个一居室的更好一些，虽然只有一个卧室，但空间很大，也邻近市中心，无论做什么都比较方便，不过房主却要求交七千欧的押金，同时还要一下支付三个月的月租。 第34页 这个要求其实并不太苛刻，因为里面的家具非常齐全，可以说只要人进去，其他的就不用管了。但罗转还是拒绝了，并不是只有一个房间的问题，而是他们的经济问题。 段暄真正成为球员还不到半年，当然，这半年他挣的也不少，连签字费红包带各种奖金差不多五十万，除掉罗转的抽成也还有三十多万，这样的工资，在国内无论哪个城市都可以，但是来到国外就不行了。带上都灵给的签字费，段暄的财产也只有不到五万欧，而他在义大利的生活，还是个未知数，一下支出一万欧虽然不是说做不到，但未免有些鲁莽。 当然这些段暄是考虑不到的，在他看来一居室和两居室都没有区别，反正都是小的可怜，好在他现在也比较习惯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他要一台大电视。 “还是电脑好一些吧，这里是义大利，那些节目你们不见得爱看，暂时，估计也听不懂，有电脑，什么都可以看，还可以自己下片子，不是更好一些？”听到段暄的要求，于勾道。 “没有卫星电视吗？”罗转问。 “有是有，但要安装的话很麻烦，将来要搬，也不容易。” 罗转想了想，点了下头，虽然段暄不会电脑，但只是看电视的话，也很容易学，于是三人又转到商场。 来到这里，罗转终于知道为什么杨耀名把于勾介绍给他时说：“有这么个人，你可以少操一半心了。” 这傢伙，实在是太厉害了，从床上用品到家用电器，就听到他不断的叽里哌啦，虽然他不懂义大利语，但也知道于勾为他们争取到诸多的折扣、优惠赠送，而且这傢伙好像什么都精通，电器能说的头头是道，床上用品也能划出个一二三，跟在他身后，罗转突然有一种，自己没有用的感觉。 大件的留下地址，让商店送，小件的随手拿着，转了一圈，该买的也都买齐了，然后两人终于发现了一件事：他们把段暄丢了！ 第46章 一发现段暄不见了，罗转的头都大了，这要是在国内还好，在国外，语言不通，连问路都问不到，何况段暄又是那么一副容貌，更何况义大利别的不发达，黑手党那可是赫赫有名的，要是有个万一…… “别慌别慌。”于勾劝着他，自己其实也有些急，段暄在国外没人认识，在国内也算是有点名气的，要是把他弄丢了，以后自己也别想回国了……虽然他本来也没这方面的想法，但自己不回和不能回可是两回事，更何况，这还是杨耀名介绍的，不说别的，就是他干砸了杨耀名的事情也不成啊。 两人在这边急的跳脚，段暄却在那边很满足的吃着蛋糕巧克力。 因为平时很少接触外国人，所以罗转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段暄并不是不懂外语的。当然，他没有学过，但在他那个世界的人，学习语言学的不是词句，而是灵力的掌控。 如果没有灵力，或者不知道怎么掌控，那么就算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也说不出话，真的一点灵力都没有的人甚至连自己的手脚都无法控制。 当然，作为君的段暄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虽然一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却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当然能不能理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桑普曾在金日体育场外拦住他，这中国迷一着急还是蹦出了英语，当时他就听懂了，但是他不明白桑普说的出国之类的是什么意思，因此表现的就像听不懂似的。 英语和义大利语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一样听得懂，只是罗转和于勾说的他同样不懂，也不放在心上，就那么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晃，后来那两人走的快了，就把他给落下了。 看不到罗转，他有点迷茫，转了两圈，没有看到人，倒是顺着香气跑到了专门卖食物地方。 咖啡、义大利面、煎饼，半个楼层都是卖食品零食的，段暄迳自来到了蛋糕房前。 不是星期日，人不多，售货员本来正有些无聊，一看来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孩立刻精神了：“小姑娘，要吃什么？” 段暄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小姑娘。” 那售货员傻了，段暄听得懂他说的，作为正宗的地球人的他可听不懂段暄说什么，他立刻用英文道：“小姑娘，你说什么？” “我不是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义大利有的地方说法语和德语，所以他也磕巴的会一点，此时立刻用了出来。 段暄毫不客气的表示了自己的蔑视：“白痴。” 那人非常郁闷，他也算是会多种语言的人才了，怎么连个简单的交流就做不到呢？ “鲁卡，我说你是笨蛋吧，你看他的头髮眼睛，当然是亚洲的了，你和他说亚洲话试试。” 都很无聊，旁边卖咖啡的笑道，鲁卡道：“什么亚洲话，我不会啊，你会？” “我要会还在这里？” “做面的那小子会，叫他来！” 义大利人是出了名的散漫，性格中又有一种夸张，虽然员工手册上有诸多的要求，但闲的发慌的一帮人哪还顾得了这些，片刻就把一个做面的小伙子给推了出来，那人挠着头说：“我只会一点韩语啊，亚洲还有中国和日本呢。” 那人的韩语也不怎么样，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堆，只惹来段暄的瞪眼。 “他来蛋糕店就是买东西的吧，让他指一下不就可以了？”那人也是聪明，立刻说出了一个办法，但其他人不乐意了，谁还真要交流啊，不就图一个乐吗？ 段暄开始觉得很烦，他弄不懂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在他的观念中根本就没有语言不通这么一回事，他想发火，但是听了一会儿觉得这些人不像在作假，而且这里的人说的话的确和罗转他们的不一样，也就渐渐的平静了。 一帮人在那里挣来论去，他听着无趣，就自己拿着一个蛋糕吃了起来，吃完一个蛋糕，又拿了一个奶昔，最近罗转管他管的严，他很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吃过了。 史蒂文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一生中最倒霉的日子，大老闆没有预警的突然出现，而他自己却迟到了。 本来这不算什么事，作为一个百货公司的总经理，原本就没有必要踩着钟点到，何况义大利人的迟到也是闻名世界的，但不管有再多的理由，让大老闆见了总是不好，而且，这位老闆还是博纳罗蒂家的！ 好在他到的总不算太晚，还赶得上和大老闆一起视察整个百货公司，一层层的逛下来，虽然客户不多，但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不是节假日，可是就在视察要结束的时候出了乱子——这一层的热闹，两层楼外都能听得到了！ 他现在真有心把那群叽叽喳喳的员工都丢出去，可是大老闆不发话，他只能用兇狠的目光表示自己的愤怒。 一群人谈论的兴奋，但渐渐的也感觉到了气压不对，终于有一个人看到了史蒂文，然后立刻拉了拉身边的人，之后就一个传一个都静了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博纳罗蒂慢慢的开口，目光缓缓的在众人身上飘过，一金一蓝的眼睛没有太多的情绪，却带着一种窒息的冰冷，蹭蹭蹭，一堆人的头都垂了下来，没一个敢去对视的。 “怎么，没有人想告诉我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但所有人的头都低着转向了鲁卡，鲁卡几乎要哭出来，他磕磕巴巴的道：“博、博纳罗蒂、蒂先、先生，我们，我这里来了一个、一位亚洲的小姐，我们正在想办法和她、和她交流。” “哦，是吗？” “是的是的。” 鲁卡连忙点头，一堆人很有默契的让开了，把段暄露了出来，段暄正在吃蛋糕，他没有找到勺子，就用手挖着吃，吃的嘴两边都是奶油，听到有人说他，就含着手指头抬起了头。 第47章 很静。 一开始的沉静是因为博纳罗蒂的气压，此时的沉静则是因为那一抬头的诱惑。 那样纯真的眼睛那样纯真的表情，却又是那样的姿势，鲁卡等人还好，低着头没有看到，博纳罗蒂身边的都顿时瞪大了眼，原本怒气沖沖的史蒂文也不知把怒火丢到了哪儿，甚至想着，原来是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也怪不得…… 见一群人都在看他，段暄也没有窘迫，他舔了舔手指头，摸出自己的钱夹：“我有钱，不是偷。” 史蒂文等人都听不懂，但看他的样子，也大概明白了一些，很没有来由的，平时心肠硬的可媲美钢铁的狐狸们都有些罪恶感，觉得逼这小姑娘拿钱很有点不够意思。史蒂文差点就要说出不用付帐这样的话，总算他还记得身边还跟着一位大老闆。 就在这个时候，广播响了，中文义大利文英文三遍的播放寻找段暄，详细的描述了一下段暄的特徵，众人一听，都知道找的是谁了。 “你带他去广播室。”博纳罗蒂对身边的人吩咐，又转向段暄，用中文道，“你跟着他，他会带你找你的朋友。” 段暄点点头，恋恋不捨的看向那满屋的蛋糕和巧克力，他觉得这里的最好吃，比他以前吃过的德芙都要好。 “再给他包两份蛋糕。” 大老闆发话，其他人立刻行动了起来，博纳罗蒂说的是两份，却没有说哪两份，鲁卡等人也不敢问，干脆把所有的都包了两份，博纳罗蒂也没有反对。史蒂文等人不由得多看了段暄两眼，这小姑娘，弄不好，以后…… 一帮wsn开始了各种yy的联想…… 虽然蛋糕的种类多，但众人一起动手，速度也快，只是蛋糕虽然都不大，那么多加在一起，再带上包装，也实在不少，好在这里什么不多，就人多，立刻又出来两个帮手。 “你真好，谢谢你！”段暄笑着说，钱夹却是又放到口袋里了，他可没有说要买，是这人愿意给的，要是真要钱，那就去找罗转吧，罗转要是不给，那也不关他的事。他身上的这些是罗转出国前给他的，说什么欧元，但只有六张，他还要留着以后用呢。 博纳罗蒂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段暄摆摆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罗转等的正急，广播已经播放了几遍了，却不见段暄，他有心和于勾去找，但这里的人都不懂中文，段暄好像也不会其他的语言，万一错过了，更是麻烦。 “这里不是有食品区吗？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在那里，如果没有，那就不会在这个地方了。” 于勾一听，有些黑线，这是什么话啊，怎么听起来那个段暄是个除了吃啥都不顾的人啊。不过只是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事，于是点点头：“那我们到那里去看看。” 他转身对广播室的人交代了一番，正准备和罗转一块儿去找人，就看到嘴角还沾着奶油段暄咬着巧克力出现了，段暄一见到罗转立刻道：“这是今天的第二块，我没有多吃！” 罗转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正准备说什么，就看到两个人提着大堆的盒子站在段暄身后，其实他本来也看到了，只是以为是过路的，而现在看来，倒像是帮段暄提东西的。 第35页 “这是……” 段暄摇头：“我没有说要买，是他们送的，我也不知道要不要钱。” “送的……”罗转和于勾一起看向那两人手中的袋子，袋子很多，加在一起恐怕有七八个，但看这两人举重若轻的拿着，可以想像里面的东西不重，再看段暄脸上的奶油，很容易就可以猜出里面的是什么。 “两位先生可以用英文对话吗？”一开始被嘱咐来送段暄的人道，罗转和于勾点了点头。 那人道：“这些是我家主人送的一些礼物，还请收下。如果不方便携带，可以留下地址，我们会送到贵府的。” 罗转是国内大学教出来的英语水平，听力口语都弱，只听得懂好像的确是送的，却没反应过来。于勾也知道这种情况，脸色古怪的给他翻译了一遍。 罗转嘴角抽搐：“他家主人是不是误会了，段暄……不是女人。” 于勾点点头，转头和那人说了起来，两人叽里哌啦了一堆，最后那人还是把东西留了下来。 “怎么回事？” 于勾摊摊手：“他说误会不误会的他不知道，反正他家主人发话了，他就要把东西送来，我说咱们有车，他就把东西留下来，反正蛋糕巧克力随便也值不了多少钱，那人不见得会找咱们要，就算来要也不怕。” 罗转想想也的确如此，只是他不喜欢吃甜食，这些东西要是让段暄一个人都吃了，他那牙也该拔了。 “你一会儿带走些。” “好啊，我正好送人。” 知道这么多他们吃不完，于勾也不推辞。段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想说这些东西是人家送给他的，可是显然罗转在生气，虽然他觉得这是罗转自己的问题，但……恩，他就大人大量的不予计较了。 段暄的义大利生活就这样展开了，三天后，都灵队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公布了和来自中国的段暄签约的事，当天的场面很冷清。记者到的不多，除了和都灵队有友好关系的当地几家媒体外，就只有一位中国记者，球迷们倒是很热情，但是所谓的球迷也就是几个在义大利留学的中国学生，当地的球迷对于球队买来一个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过的一个中国球员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没名气的中国人一听就是替补，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去重视，所以除了几个铁桿球迷，就没有别的人来了。 这种情况传到国内后，段暄的粉丝立刻替他叫屈，都灵的官方网站出现了大量的中文留言，也有不少的英文和义大利文。 但这些球迷的支持丝毫不能改善段暄在都灵的情况，他过的非常不好。 第48章 紫荆花上到王文杨耀名，下到清洁工都知道段暄是新人，是一个过去连足球规则都不懂的正经菜鸟，在这种情况下，他做的不好是应该，做的好了是天才，而且即使他的基本功糟糕，配合也不怎么样，却没有人说他。 为什么要说他呢？作为新人，他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他进紫荆花没几天，就赶上了和三六的比赛，把三六踢的羞于见人，后来又在和启动的比赛上一战成名，全队上下都把他当成了宝。 快捷的速度，超远距离的she门，在种种光环的笼罩下，他的那些缺点仿佛都消失了。 但，这种消失只是掩盖，并不是真的就完全的没有了。 他出色的反应以及快捷的速度都不能代表基本功，至于说she门？义大利足球被叫做什么？防守的足球！这里的人脚法细腻，配合默契，而且人家完全不在意一比零！ 要说，都灵队中是没有什么大牌的，虽然大老闆给了足够的金钱许诺，但主教练得比力诺却是一个非常谨慎的傢伙，他一点都不想请来一个祖宗给自己受气，他非常相信自己的执教水平，原本那么乱七八糟的都灵队都被他梳理好了，更何况现在的这个有资金保证的球队呢？所以他找来的都是一些更符合自己理念的球员。 这样平民化的球员也有利于球员之间的交往，但段暄却一直被排斥在外，倒不是别人都针对他怎么怎么样，而是语言就首先是个大问题。 其他的球员要不就是欧洲人，要不就是有职业球员的经歷，欧洲人大多都掌握着除母语以外的第二种语言，而在欧洲联赛里踢球的球员更是如此，虽然不见得都能交流的很好，但一般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段暄，虽然听得懂，却不怎么会说，其实如果他真要学的话，也能说一些，但他骨子里有一种骄傲，别人不来找他，他也不会主动。本来他就是外来者，再不主动的和大家打招唿，自然也就不怎么受待见了。 而且球队和军队也有些像，要想得到承认，想要被接受，能进球能给大家带来胜利自然也就可以。可是现在正是联赛休息的时间，段暄也没办法在球场上证明自己的实力，再加上他的基本功实在有些糟糕，其他人也不认为他能起什么作用。 “真是的，得比那老傢伙怎么会买这么一个人进来，想树立一个形象代言人吗？但那也要能踢两下才可以吧。” “据说是想打开中国的市场。” “那里有市场吗？” “谁知道，不过他还不到二百万，很便宜。” “便宜什么啊，二百万欧元到非洲能划来一大帮了！” “据说他she门很好。” “是吗？” 明显的不相信，以为段暄听不懂，一帮球员肆无忌惮的议论。倒不见得有恶意，但其中的轻视一览无遗。 段暄过的不开心，发泄的途径就是吃东西，除了蛋糕和巧克力外，连原本不怎么喜欢的面条也能多吃一碗。这种暴饮暴食显然是不对的，罗转劝他：“不要吃太多了，吃太多了，对身体不好，还容易发胖。” “我不会发胖！” “那也不好。” “哼！” “段暄，我知道你不开心，不过谁都有这么个过程。你有天赋，但并不代表你可以不练习。” “我有练习！” “是，你有，可是，你只是才开始练习，而那些和你一个队的，起码都有五年以上的练习经验，有的更甚至从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踢球，你就算再有天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弥补的，如果你想要这个过程尽快的过去，只有比他们更用功，比他们练的更多！” “很蠢。” “什么？” “那样的练习，很蠢！” 段暄鄙夷的说，大家一起练习也就算了，还要让他多练，他才不要呢。 “很蠢？”罗转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当然蠢了，一个动作做几十、几百遍遍，难道不蠢吗？我看一遍就会了，为什么要做那么多次？” “那是为了让你熟悉！” “我不用熟悉。” 罗转满嘴的话被堵住，差点没咽过气去，他见这样也说不通，深吸了口气，转口道：“我上次说的语言学校，你今天就和我一起去报名吧。” “不用。” “你……” “我不用学也会。” “你还学会了撒谎？” 如果是以前，罗转也许还会将信将疑的，但听了段暄那天的话，他就知道，如果段暄不是故意骗他，那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个另外世界的人，特别是一个类似于中国古代社会世界的人有可能会英语义大利语吗？段暄以前也许会耍赖会隐瞒，但说出来的，却都是真的。 罗转现在就和发现自己的孩子第一次撒谎一样，又是震惊又是痛心。 “我没有撒谎。” “不是撒谎是什么？段暄，你要想真正的闯出一片天，语言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还有你的基础练习也是必须要加强的，没有人会永远包容你，没有人会永远忍耐你！就算是在紫荆花，如果你不懂配合，也会渐渐的被淘汰，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 “我有说过要踢球吗？是你告诉我要踢的！” “你……”罗转指着他，说不出话，段暄哼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你要去哪儿？你……”罗转追了出来。 “吵什么啊！”一个大腹便便的义大利男人碰的一声打开门，不满道，“要吵到外面去吵，这里不是贫民区！” 罗转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哼，亚洲人就是麻烦！” 那男人不满的回去了，罗转再追出去，已经没有了段暄的身影。 “果然没有追出来。”段暄在街角停了下来，回过头，没有罗转的身影。这令他突然有一种恐慌，在赤峰，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轩没有追上来…… 不不不，怎么会一样？ 他努力的摇头，那个白痴怎么能和轩比？而且、而且这里也不是赤峰！ 把想回去的念头压下去，他继续向前走。 并不是不知道罗转是为他好，也不是不知道那些话是有道理的，只是不愿意接受。他是君啊，至高无上的君，就算这里不是赤峰，他也要比这里的人强大，为什么要听那些弱小的人的话呢？ 不，不仅是因为强大弱小，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为什么不愿意？他不想去想，只是知道随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但，为什么他随性了，却并不觉得愉快呢？ 第49章 碰！ 将蛋糕扔到垃圾箱中，段暄心烦的踢了一脚旁边的树，最喜欢的蛋糕也不再好吃，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一切都不顺心！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他恨恨的嘀咕。虽然有初到陌生世界的恐慌，虽然没有轩，但真要说的话，在省城生活的那半年却是他五十年以来最快乐舒适的。 没有鄙视没有恐慌，反而有很多拥护很多羡慕，虽然走在街上有很多人看他，但那目光也是爱慕的赞赏的。 踢赢了球，有人为他鼓掌，下了场之后有红包，红包可以用来买巧克力蛋糕。而且经过他的指点——其实应该说是挑剔，罗转的厨艺大有进步，可以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他已经会用dvd，可以找自己喜欢的碟片，不想看的也可以快速的跳过去。 当然也有不满足，比如巧克力蛋糕不能随便吃，比如飞机太贵，他还买不起，再比如他总是驾驭不好汽车。 可是，总的来说，他还是觉得开心的，他一点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当然，他想轩，但他更想的是轩到这个世界，而不是他回到赤峰。 没有了他赤峰会怎么样，这样的问题他才不去想呢，反正圣君已经出世了，赤峰的人那么不喜欢他，就去找他们喜欢的圣君好了。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有趣，可是却被人卖了！卖他的还是那个杨耀名！ 他并不认为和杨耀名梦行了，他们的关系就不一般了。梦行就是梦行，他有需要，那个杨耀名也有需要，就是这样。 第36页 虽然觉得不舒服，但他还是接受了，他以为只是换个地方，但谁知道完全不是这样。 走在街上，还是有人以赞赏羡慕的目光看他，但却没有人再为他鼓掌，没有人再为他喝彩。 虽然这里的巧克力蛋糕更好吃，可是，却不再可口。 “好，尤金，干的漂亮！” “再来一次，尤金！” …… 不断的喊叫引起了段暄的注意，他转过头，就看到两三个青少年在对一个人鼓掌。 那人正在场上奔跑，操场上放着没有规律的障碍物，而那人却带着球灵活的穿越，最后把球踢到门中。 是踢，不是she，那距离实在是短，还不到十米，就是这样，这一球踢的还非常侥倖，几乎是擦着门脚过去的，当然，有很多人是故意踢出这种刁钻的角度的，但段暄可以肯定，这人不是故意的，而是他的she门的确糟糕。 不过就是这样，这一个很可怜的she门也惹来了很多欢唿，那几个少年再次叫了起来。“尤金！尤金！” 那个叫尤金的对他们摆摆手，然后又一次带着球奔跑了起来，然后那些少年又为他欢唿。 段暄撇了撇嘴，这样的球，他闭着眼也能踢进去，太简单了，就这也值得欢唿吗？ 他站在那里，很快就引来了别人的注意。 “那是谁？” “不知道。” “真漂亮。” “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混球，你怎么不说他是你表妹？” “我说的是真的。” “是啊是啊。”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在美色前，自己的偶像也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了。而那个叫尤金的仍然在带球奔跑，有人为他加油的时候如此，观众转移了视线，依然如此。他如同机器似的带着足球绕过一个个障碍，然后再she到门中，他的she门技术没有一丝的提高，那么近的距离，十次就要有两三次不进，但他还会第十一次的去踢。 “真是太愚蠢了！”这样说着，段暄却没有离开，他倒要看看这个尤金能把这么蠢的事情做多少次。他这种细心观察，也引起了其他人的误会。 “喂，那是不是尤金的新球迷啊。” “尤金有福了，有了个这么漂亮的球迷。” “我真的觉得他很眼熟！” 这些议论都传到了段暄的耳中，他却没有在意，虽然不高兴这些人把他误会成了女人，但反正也没有说他的坏话，再说，被当成女人，他也习惯了。 他看着尤金，尤金在重复着那枯燥的动作。每做三十次，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喝两口水，然后继续。 三十次一组，三十次一组，当第六组做完，尤金停了下来，这时候，半边天空也被夕阳染红了。 “尤金，今天的完成了吗，给我们签名吧！” “恩。” 尤金走过去，他没有穿背心，赤裸着上身，汗珠在肌肉上发光，一个随便的动作都凸显出利落的线条。近处看，他的背很宽，腰很细，肌肉如同石头。 “尤金，你有女球迷了哦，很正点的哦。” 一个少年在递过去本子的时候偷偷的指了下段暄，尤金向那边看了一眼，微微一愣，没有说话。 “尤金，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不要太闷骚了。” “你们不回家吃饭吗？”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其中的一个道：“尤金，你去问问啊，她可能是想要你的签名，又不好意思说，这可是你的第一个女球迷，不要让人家失望啊。” 尤金想了想，真的走了过去：“那个……” 段暄看着他，尤金吞了吞口水，本来要说的话藏在喉咙里，怎么也别不出来了。 几个少年的笑声更大了，他终于找到了一句话：“那个，你不要在意，他们，没有恶意的。” “为什么，做那么多次？”段暄慢慢的说，虽然因为第一次使用英文腔调有些怪，但总算还明白。尤金一愣，然后道：“哦，你说的是加练吧，教练倒没有让做，但我既然比别人差，当然要多用功，我想只要我用功就能成为球星的，恩，我想成为一个球星。”说到梦想，他也忘了紧张，整个人都神采飞扬了起来：“我希望成为球队的主力，和世界上其他的豪门强队交手，我希望能代表大不列颠参加世界盃，我们已经有快四十年没有拿到大力神杯了，我希望能亲手捧起它！” 第50章 段暄看着完全不一样的尤金，慢慢的说：“你很喜欢，这个？” “这个，你是说足球？当然了，我还不满周岁就被抱着去看球赛了，我们全家都是曼联的球迷，我从小就想着要是能到曼联踢球就太棒了，不过后来来到了尤文图斯，这也不错，尤文图斯也是强队，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主力，但我总会是的。” 男人总喜欢在异性面前表示自己的能力，尤金本来是比较沉默的，此时也不知不觉的多说了几句，连要进曼联这样此时来说不太适宜的话都说了出来。说完他就有点后悔，要是眼前的女孩把这话泄露出去…… 他很快的掐灭了这个念头，他现在连主力都不是，谁会没事来套他的话啊。 “那个，你、你，要签名吗？” 段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尤金，那是谁啊，是你的球迷吗？她和你说什么？”段暄一走，那几个少年立刻围了上来，尤金摇摇头：“不知道，应该不是。” “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他是谁了！他是那个中国人，嘿，伙计，你们还记得吗？都灵那边今年收了个中国人，报纸上说过的！我就说他眼熟吧！” “都灵那边的？你开什么玩笑！都灵再不是样子也不会收女人吧。” “那应该是……男人。” “不可能！” “但报纸……” 几个少年争执了起来，尤金看着段暄消失的背影，和他一样是球员吗？应该不是吧。 段暄一点也不知道，他刚才做了一件非常不合时宜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到了尤文图斯的训练基地。 有这么一句话，同行是冤家。虽然并不是说在一个球队踢球就不能和其他球队的人交好，但如果是在同一级联赛同一个城市，那就很有几分顾虑了。 有人说足球的魅力就在于德比，关于这个词到底是怎么来的，众说纷纭，我们也不在这里探讨，但是同城死敌，却被诸多的球队在一个多世纪里面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比如我们都很熟悉的国际米兰和ac米兰，曼联和曼城，拜仁慕尼黑和慕尼黑1860，这些球队宁肯输给一个最末流的最次的球队，也绝不愿意输给同城的另一个。 所以每到有德比大战的时候场面也就异常火爆，为此甚至发生过人命的惨剧！ 而尤文图斯和都灵就是同一个城市的死敌！虽然现在一般人会觉得现在的都灵无法和尤文图斯相比，但两队的球迷却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们的仇视甚至蔓延到了中国，在都灵的论坛上就有这样的规定：拒绝尤文图斯的支持者入内！万里之外的一个国家尚且如此，同一个城市的球迷们……恩，也许可以想像这是另一种阶级斗争。 当然这些段暄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不过尤金的话还是对他有所触动，这样一种愚蠢的事情却有人如此着迷，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由得，他想到了罗转：“虽然现在我们不好，但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崛起的，就算这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只要我们自己不认输，就不算输！” 哦，对了，这是刚来这里的第一天，他和那个于勾喝酒的时候说的，当时他的反应就和那个尤金一样，脸上都仿佛带着一层光。 真的这么重要吗？不过就是二十多个人争一个足球，然后把球踢到网中而已啊。 鼻端传来一阵香味，他抬起头，发现路边有人在摆摊，一大堆吃的东西，他只认得鸡翅和香肠。 觉得应该会好吃，但又不是太有胃口，他不想买下之后再扔掉，罗转对于食物非常爱惜，连带着他，也受了影响。 他不买，又这么一直站着，难免惹人误会，对面烤鸡翅的妇女对他招了招手。他愣愣的走过去。 “给你！” “我？” “拿着吧，孩子。”妇女把烤好的鸡翅塞到他手里，“不要钱的。” “啊……” 对方是好意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但总觉得，很怪异。 “吃吧吃吧，孩子，尝尝莎莉的手艺！”那妇女和蔼的说，段暄只有拿着鸡翅，他呆呆的向旁边走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走，虽然于勾带着他和罗转看了几个景点，吃了几处美食，但他对于这个城市的了解，还是只限于都灵队的基地到自己所居住的比蒙的区这一段而已，他下午就从家中跑了出来，中间还坐了两次公交，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位于什么位置。 他习惯性的摸兜，却发现出来的匆忙没有带手机，他走到公共电话亭，却听到要他交钱的声音，他左右看了看，都不知道要怎么交钱，正要出来，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他回过头再看，却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一定会联想到蒲松龄先生，然后立刻离开这里；如果是一个普通的义大利人，绝对会以更快的速度回家，同时关上灯，嘱咐全家都不要外出。 但很可惜，段暄两者都不是，他也从没想过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当什么都没有发现后，他走出来，继续探索，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但他感觉周围有什么东西。 要说段暄也不是多事的，要是在平时，既然和他没关系，他也不会去管，但他现在不想回去，虽然他刚才已经准备让罗转来接他了，但那只是因为他不知道去哪儿，也没有事情可做。 而现在既然有事情可以做了，那就，再等等吧。 他继续向前，没走两步就感到左边巨光一闪，然后就是剧烈的爆炸声。段暄呆了呆，他在电视上没少看这种场面，但现实中，却是没有遇到过的。好在他来自赤峰，虽然作为君的他同样没遇到过危险，但一些安全常识还是知道的。 他给自己布下了所有的结界，同时向黑暗中躲。 火光映衬下，几辆汽车以疯狂的姿态冲来，后面的两辆显然在追击前面的，装了消音器的枪声不大，只是不时的有一些碰撞的火花，当第一辆车就要过来的时候，段暄的眼睛再一次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第51章 “罗转，你有事？” “没有。” 罗转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对面的艾莉促狭的眨眨眼：“一分钟看一次手机，等女朋友的电话吧，男人，不要太要面子，你也可以先打给她啊。” 第37页 罗转只有干笑。 没有找到段暄，他还是来上语言课了，他的英语口语糟糕，义大利语又一点不懂，要是不加强，那真是出门都艰难。只是人虽然来了，却等于是白来，两个小时，他就光在意自己的手机了。 段暄没有带手机，所以只有他打给他，那小孩的记忆里很好，一定记得他的号码的，就算没有带钱，也应该能借到电话的，他现在不打，只是还在赌气。 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手忙脚乱的接起来，却是于勾。 “你在哪里？”于勾开头就道，罗转一愣，立刻说：“语言学校，现在已经下课了，怎么了？有事？” “没什么，下课了你也不要先回去，在学校多呆一个小时。” “怎么了？” “没事，和咱们没关系，我也是刚听到一点风声，怕你平白无故的沾染上，没事的，你停停再出去，对了，段暄也和你一起吧。” 罗转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那边的于勾有些郁闷，看罗转不像不懂事的啊，怎么突然八卦起来了？“嘿，我也不是太清楚，这种事，咱们越不知道越好，你也别问了。” “段暄没和我在一起。” “啊？”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去了，我们下午吵了一架，也不能说吵，总之他跑了出去，也没带手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说到最后他有些语无伦次的，于勾的吞吐，交代的事情连带着义大利过去给他的印象……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本能的觉得不好，很不好。 那边的于勾也傻了，他停了停道：“你等等，等等，我先往你们住的地方打个电话看有没有人接，我再问问，你等我电话！” 罗转挂上电话，比起上次，这一次更多了几分心焦。而就在他和于勾满世界找人的时候，段暄本人的情况也不是太好，他正在逃命。 其实，本来是和他无关的。 当又一次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他本能的出手了，那个身影的速度很快，但还是比他慢了一些，虽然那人还是扣下了扳机，但那颗预谋良久的燃烧弹还是没能落到第一颗车上。 哄！第二辆车带着巨大的火团炸了开来，阻击手心中一凉，没能完成任务，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被抓住了！ 他拔出匕首向后挑，传来的却是非常怪异的感觉，就仿佛，匕首插到了非常浓厚的牛奶中，滞涩感异常浓烈。 再之后，灼烧的感觉就从右手传了过来，半边身子都不能动了。 “这是什么？他遇到了什么？”阻击手又惊又恐，左手却摸到了腰间，当发现那灼热感就要透过来的时候，他按下了开关，不管是什么，和我一起去死吧！ 哄！ 又是一团火花，毫不逊于刚才的爆炸，将附近的电话亭炸的支离破碎，两棵大树也拦腰折断，离得最近的段暄更是被炸了个七荤八素，总算他的结界做了一层又一曾，虽然被炸的滚了几个圈，结界也都消失了，他本人倒没受太重的伤，就是衣服有些破烂。 从地上爬起来，段暄有些愣，他没有想到爆炸的威力会这么大，更没有想到刚才抓住的那个人会那么的，决绝。 他站在那儿，一时也忘了再给自己做个结界，不过附近的几个路灯都被气流沖炸了，他又被冲到了暗处，一时倒没有人注意到他。 燃烧弹打中的是第二辆车，但第一辆车也受了影响，疾驰中的汽车打了几个圈，停在了前面。 “下车！”被两个保镖压着的亚瑟开口，当汽车不能奔跑的时候就成了累赘，一颗子弹就可能引起爆炸。 两个保镖同时跺开两边的车门，在外面掩护他。扫了一眼两边，亚瑟选择了右边，虽然那里刚有过爆炸，还有可能有对方的人马，但路灯都没了，黑暗中更容易行事。 燃烧的第二辆车也阻碍了后面的人，不过火光却暴露了他们的意图，发现他要向阴暗中沖，枪声响的更密了，没有准头，就是为了干扰。但这毕竟不是电视剧，主人公就算在阵雨似的枪弹中也会奇蹟的保护完整。 “恩！”亚瑟右腿一软，几乎倒在地上。 “主人！” 保镖也腾不出更多的手，他的一条胳膊已经废了，另一个还要拿枪。 “没事，走！” “哄！”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爆炸，他们刚才乘坐的汽车炸了开来，巨大的气流将两人冲到在地，亚瑟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肋骨断了，这会严重影响他的行动。 而且司机和安东尼都是靠着汽车和对方进行对she，现在恐怕也都……没有了火力压制，对方很快就能上来，难道自己就这么完了吗？ 他咬着牙向前爬，似乎已经能听到对方杂乱的脚步，离暗影处还有八米，他能先一步到达吗？ 刚这样想着，身上突然一轻，之后就看到一双黑色的纯净的眼眸。 无论是在义大利还是在国外，都不断的有男女说亚瑟·迪·博纳罗蒂令他们终身难忘，但段暄之所以能认出他完全得益于那一大堆的巧克力蛋糕。 段暄的好奇心重，不过还在发愣中的他完全没有想过去去插手，但是在认出亚瑟之后，他觉得不能认这个人死在自己面前。 把所知道的结界都用了出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奔出去，单手提着亚瑟，蹿到了黑暗里，连续的爆炸，令这一带的视线非常糟糕，他的速度又快，那些还在进行压制she击的人完全没有想到目标已经脱离了。 “怎么办？” “往西走。” 段暄和亚瑟同时开口。 第52章 “快走！” “哪边是西？” 又一次的不约而同，不过亚瑟丝毫没有惊喜的冲动，他咬着牙，向前方指了指，段暄立刻蹿了出去，没有准备的亚瑟差一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是亚瑟出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刻，受伤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这么被人扛在肩上，他实在觉得别扭，不过慢慢的，这种他自己也解释不清的古怪情绪就被惊异代替了，这傢伙，速度也太快了吧，而且还是在带着他的情况下。 只一眼，亚瑟就认出了段暄，其实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漂亮的男孩很眼熟，是的，他从来没有误会过段暄的性别，他见过太多比女孩还漂亮的男孩了，段暄虽然是最漂亮的，但这也不会让他误会。 他之所以没有后续行动，只是他后来想到了这个人，是自己的球员。虽然把球队交给专业人士了，但买进什么人，有什么大型的商业活动，俱乐部的经理也会给他报告，今年的转会报告上，就有段暄的照片，因为没有想到一个球员会那么儿童化的表现，所以忽略了过去，但回去翻一下，也就认了出来。 所以就算段暄有一双他最喜欢的纯真的黑眼，他还是算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 是巧合还是陷阱，不是没有迟疑，但是最坏也坏不过现在的情况，所以他选择了相信，而当段暄问他怎么办的时候，他觉得巧合的可能性更大，但是现在……一个普通的球员能在带着一个成年男人的情况下还跑的这么快吗？ “右转！” 亚瑟已经知道段暄的方向感不怎么样，不再说方位名词了，段暄一个急停，他差点吐出来，肋骨处更有一种异样的疼痛。 “你放我下来。” “这里？” 亚瑟慢慢的滑下来，撕开上衣裹住自己的腿，然后又慢慢的趴到段暄的背上：“走吧，前面一个路口左转。” 要背一个人就要抱着他的腿，否则背人的和被背的都不舒服，但段暄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鸡翅呢，他想了想：“你拿着。” “这是什么？” “鸡翅。”他说完又补上一句，“你可以吃。” 亚瑟现在不怀疑段暄的来歷了，他怀疑自己的中文是不是没学好。就这样，段暄背着亚瑟，亚瑟举着一个鸡翅，展开了逃亡之旅。 当然，名字听起来很狗血，过程却很一般，亚瑟对都灵瞭若指掌，段暄又是非人类，不仅体力充足，而且耳目通灵，用心之下，一般的猫狗都无法和他相比，所以即使后来对方展开了拉网式的搜查，也还是被他们逃脱了。 在逃亡的过程中，段暄不断的跳上某个矮墙上，或者非法闯入某个院落，更甚至蹿到某个电线桿上，在把亚瑟折腾的吐血岔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感嘆，果然古老的国家就是神秘啊。 最终的落脚点是一个中等小区，这样的小区，规格不高，但邻里之间轻易不来往，住上几十年也可能不知道对门人的姓名，正符合要求。 狡兔三窟，中国话说的棒儿流的亚瑟虽然不认为自己是兔子，但对于有可能用到的藏身之地还是会用心经营的。 这个住宅虽然说补上宽敞舒适，但一般需要的东西也都有，医药箱里的东西更是齐全。 “我的肋骨断了。”亚瑟靠在沙发上吸气，段暄从他手中拿过鸡翅，找到厨房，非常满意的发现这里还有微波炉。 “你会处理吗？” 段暄把鸡翅放进去，定了时间，在亚瑟期待的目光下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你需要医生。” 亚瑟苦笑，肋骨断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到医院，也不过是补充钙质，用胶带缠裹，但是这么一路奔波，他的肋骨已经移位，这就必须接好。段暄一路的表现很有传奇中的中国高人的风采，于是让他产生了希望，哪知道得到这么一句回答。 他摸着自己的骨头，勉强对上，这种事情他并不常做，但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能帮我缠上胶带吗？” 段暄帮他缠上胶带。 “能帮我把子弹取出来吗？这个位置，我自己不好动手。”打中的是大腿内侧，他的确不方便动手。 段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我还要吃鸡翅。” “什么？” “我吃了鸡翅再来帮你。” 正说着，就听到当的一声，微波炉定的时间到了，定的时间有些长，鸡翅出来都成黑的了，但段暄还是一口一口的吃着，期间亚瑟一直看着他。 “你要吃？” 亚瑟麻木的摇摇头，段暄继续吃，他吃的很仔细，连骨头都嚼了嚼，嘎吱嘎吱的声音令亚瑟很有种异样感。 终于，那种怪异的咀嚼声消失了，段暄吃完了鸡翅，他咬着大拇指，很平静的问：“要怎么做？” “那个是镇定剂，那个是剪子，还有那把刀……” 在亚瑟的指示下，段暄把那颗子弹挑了出来，作为一个新手来说，他做的很好，手始终很稳，面容始终平静，要不是他出了一脸汗的汗，亚瑟甚至以为他经常做这种事。 “完了？” 段暄不会fèng针，但医药箱里有黏合材料，虽然是和针线配合着使用的，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要求太多。 第38页 “恩，可以了，你……”亚瑟正要说些什么，段暄转头就走，片刻，卫生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几分钟后，走出卫生间的段暄的脸色依然是平静的：“我要回去了。” 亚瑟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明明发了白色还显得有些暗的唇，在略显青色的皮肤下越显黑的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忽然中更给人一种脆弱怜惜感，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柔了几分：“现在还不安全，你等到早上再走吧。” “我不怕！” 亚瑟看了眼时间：“你要怎么回去？现在不好拦车，给计程车公司打电话更危险，等到天亮，我让人送你。”说完，有仿佛不经意似的道：“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出来，都不安全。” 第53章 电视剧中总会出现很多的巧合：丈夫出轨的时候就偏偏能让人遇到；小偷工作的时候就偏偏能碰上屋主；杀手行刺的时候总要有些意外。 所以，当亚瑟说完那句话之后，段暄立刻不吭了，他不想让罗转遇到意外，那人那么白痴，要是遇上了，一定要倒霉的，再之后，他又立刻否定了打电话这一点——如果这里的电话被窃听了，那白痴不是也要被牵连上吗？虽然说有他，但万一他没能顾及到呢？ 所以，他不能找罗转，不能牵连到他，但是……他克制住自己的颤抖，他很怕。 很怕。 一个人就那样的在他面前死了，虽然这里的人都很笨，没有灵力，和他没有关系，但，就那么死了，碰的一下，仿佛连血都没有就炸了开了。 那个人在死之前就攻击过他，是敌人，他当时也很恼火，因此动用了灵力，但是，他根本就没想过让他死的，他一开始抓住他，也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一闪就没了，一闪又出现了。 可是那个人，最后就死了。 还有这个亚瑟，他救他，就是因为那很多的蛋糕和巧克力，别人对他好，他当然要报答，但他要他帮忙取子弹……他在电视上看到过，可是，他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那么多的血，那么血淋淋的肉…… 段暄出世五十年，虽然身为暗君，但毕竟是君，就算别人都怕他、鄙视他，但表面上还要宠着他，敬着他。服侍他的是世家子弟，穿的是轻柔的丝绸，吃的是最精美的食物，对普通人来说难得一见的云海雾光更是早就看腻了。 来到这里，虽然很多奢侈的享受都没有了，但也没受过苦，即使这一段在都灵的生活不顺，但每天依然吃饱穿暖，在阳光下踢球，在电脑前看电视电影。 就这么突然的就出现了爆炸、枪击、死人，不是电视，甚至没有一点隔膜…… 他怕了，但他不允许自己怕，他不能怕！ 他想找罗转，但是，他不能牵连罗转。 他想离开，但是不能走。 他并不后悔救了亚瑟，但是他很烦，非常的烦躁，烦躁的……却不能表现。 “要喝酒吗？”回过神，就看到亚瑟在对他微笑，“能帮我倒一杯吗？麻烦先把杯子洗一下，那些都是没有用过的。” “我叫亚瑟，你知道我吧。”喝着段暄倒的酒，亚瑟开口。上等的葡萄酒却被粗鲁的倒了几乎满杯，而且杯子是用热水洗的，如果在平时他绝对不会碰这样的酒，但是现在嘛，就不用计较了。 段暄摇摇头，又点点头：“见过你，在，商场，你送了我东西。”说完，他也喝了一口，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发甜的酒，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喝了一大口。 “不过是一些糖果蛋糕，你还喜欢吗？” “恩。” “你是住在凯利斯区吗？” “不是。”又喝了一口。 “那……” 如果是一般人，这时候就会自动接上，但段暄只是喝了一口又一口，喝完了就自动自发的再给自己倒上一杯。 “你的身手很好，能带着我跳到那么高的房子上，是轻功吗？” 段暄愣了愣，然后点点头。 “原来传说是真的啊。” 段暄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当然不会什么轻功，但是在昆明的那件事后，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个东西防身。明明可以很轻易的将那些人收拾掉的，只是因为不能暴露，就害的自己受伤。 这个世界没有灵术，电视上的魔法也是假的，但是有武功，虽然罗转说那种能高来高去，一掌下去排山倒海的武功是假的，但是一些轻功、点穴却始终有人认为是真的。 他看了几部武侠片，觉得还是适合用来包装的，只要不表现的太超常，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当然他不会武功，不过这不难，一些招式嘛，多看看电视就知道了，反正他的速度比别人快，力气也比别人大，稍加练习就能煳弄过去了，何况还有罗转帮他。 段暄怀疑罗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前一段时间总在他身边嘀咕，中国武术博大精深，一个小山村里就隐藏着绝世高手，会不会招式不重要，内功才是基础，只要内功到了，天下武功什么都会了。 还让他看了好几部武侠片子，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个叫张无忌的，因为内功好，多难的武功都能很快的学会，罗转还对他讲解了一番，当然那讲解看起来就像说闲话，但他又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罗转是故意的？只是罗转从来没有问过他，他也就不说。倒不是有信任的问题，只是，别人都不问了，他又何必去解释呢？他不知道，罗转一直等他主动坦白呢。 亚瑟虽然是义大利人，但对于中国的一些神秘东西也是有好奇心的，何况他现在还不能睡，于是就问：“能给我详细说说吗？你是，来自少林寺？少林寺可以留头髮了？” 段暄摇摇头。 亚瑟笑道：“好了，我知道，有规矩，你们中国就是这一点不好，什么都不说。” “有什么不好的？” “呃？” “不说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说？不说就是不好吗？说了就是好吗？” 虽然不是中国人，但毕竟一来就在中国，真的说起来，还是很有感情的，当然，对段暄来说，所谓的中国，也就是省城的那一块儿。 段暄向来是个护短的，又没有什么禁忌，当下就反驳了起来，亚瑟也不和他争，笑笑：“是是，是我说错了，敬你一杯！”他举着酒喝了，喝的太急，肋骨处有些疼，半口酒又呛了出来，红色的酒落在胶带上，滑到小腹，隐没在裤中。 “不好意思，能帮我一下毛巾吗？还有裤子，右边的那间是主卧，里面应该有。” 段暄去了，在大衣柜中找到一条裤子和一个新毛巾，也不管是不是合适，就提了出来。 亚瑟正在脱裤，因为受伤，这个动作有些艰难，刚把拉链拉下，听着段暄出来，抬头对他笑了笑。 博纳罗蒂的姓氏是令人惧怕的，但在面对亚瑟的时候，欧洲上流社会的男女们很少会联想到其他。完美的仪表，优雅的风度，金黄色的头髮，刀削似的鼻樑，优雅、英俊、迷人。 当然，博纳罗蒂的下属也许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是对其他人来说，亚瑟的唇是迷人的，亚瑟的脸是迷人的，那一金一蓝的眼睛更是迷人的，甚至有人说其右面是天使，左面是魔鬼，正气与邪魅并存，惹人发狂。 此时，他赤裸着上身，虽然缠裹着胶带，小腹上的六块腹肌还是凸显着，刚喝过酒的唇是红的，面孔也因为低烧有些发红，抬头微笑时，带着礼仪的习惯温柔，温暖中更有冰冷，段暄突然有一种，啊，原来这个人还不错的感觉。 “给你。”他将毛巾和裤子都递了过去，亚瑟接过：“谢谢，那个，能帮我穿一下吗，我有些不太方便。” 段暄托着下颌，看着他：“为什么要穿？” “恩？” “现在又不冷。” 在段暄的心中，衣服，更多的是满足他人的需要，比如在典礼的时候要穿上礼服；而来到这里，别人都穿，他不能不穿，不穿衣服在这里是很失礼的。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衣服也有保暖的作用。 但现在正是夏天，一点也不冷，现在又不是在外面，这人身上还有伤，还要穿什么裤子？ 亚瑟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不介意。”段暄很快的说，“你挺好看的，不穿衣服也可以。” 亚瑟再次怀疑自己的中文没学好，同时他还有点怀疑，段暄的中文也不怎么好。 “那能麻烦你帮我拿一条毯子吗？衣柜里应该也有。” “你冷吗？” “……有点。” 段暄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如同放大了的京巴似的看着他：“疼吗？” “……还好。”亚瑟克制住不去摸他的头髮，再次感嘆他选错了职业，真应该去做明星的，就算没有演技，也绝对能成为巨星。 段暄眨眨眼，道：“我好长时间没和人梦……上过床了，现在想，你要是不疼的话，就和我上床吧！” 有那么一会儿，亚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再之后，他以为段暄在说笑话，当他确定两者都不是的时候，段暄已经拿着剪子将他那条破烂的、脱了一半的裤子剪了下来。 亚瑟清了清喉咙，以还算平稳的声音道：“我受伤了。” 段暄看着他：“你不是不疼吗？” “……肋骨受伤，会移位。” “我在上面，不用你动。” 亚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很少有这种找不到词句的时候，他并不介意和段暄发生点什么，虽然他从没想过和自己的球员发生什么，但不和球员发生关系并不是他的原则。他也不介意给段暄一些好处，就算从救命的角度上说，也应该酬谢的。 但，但！ 但他从没想过在他中了一枪肋骨断了的情况下和人上床的！他把段暄留下来考虑的是安全而不是其他，他的下半身还没有强大到代替头脑的地步！ 第54章 “不疼吧？” “……还好。” “那我动了。” “……” 亚瑟看着对面的人，突然有一种荒谬感。其实，他是在做梦吧。他没有参加那个宴会，也没有那场爆炸，他现在只是在做梦，只是，为什么他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被下属敬畏，被女人们爱慕，被男人羡慕，被巴黎上流社会评为野性与优雅集于一身的亚瑟·迪·博纳罗蒂不由得向一个绝对不可能的方向猜想。 他好像拒绝了吧，可是对面的人却仿佛没有听到，自动自发的就有了动作，一开始亚瑟还是抱着调侃的态度的，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何况又受了伤，他就算精虫上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会怎么样。 第39页 是的，亚瑟想的很好，但段暄是谁啊，就算他没有什么技巧，没有什么手段，但集于一峰域灵气的君可以说就是为此而生的，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没毛病的男人都得有反应。 于是，亚瑟也有了反应，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但是，当自己的分身被容纳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亚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不过很快，这种怀疑就被下身的快感转移了。 湿润润滑更紧緻炽热，其实说到底，性事也不过就那么回事，但，就如同吃饭，同样是填饱肚子，糙米和精米总是不同的，小厨师和大厨师更是不一样的。 他从不缺少经验，令无数粉丝疯狂的某某，某某某，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爬到他的床上，更不要说那些专门培养出来的少年男女了，但过去的所有和此刻一比都成了糙米。 他渐渐的激动起来，不由得抬起身，但又很快的倒了回去，昂扬的分身也有些缩水。 段暄停了下来，看着他，有些不满：“说了你不要动，都小了。” 亚瑟扯了下嘴角，不知道是该拔枪轰了眼前的人，还是把郁闷的血吐出来。为了自己的尊严，他应该选择前者；但这个人刚刚救了自己的命，他从来没有恩将仇报的前例。 段暄当然不知道他的纠结，就算知道了也不理解。他只知道自己很烦躁很郁闷，但是又不想吃东西，所以就只能梦行，而眼前的人给过他巧克力蛋糕，他也不讨厌他，虽然受了伤，但在自己主动的情况下也不影响，自然就可以梦行，而且，他本人也没有反对不是吗？ 事实证明，对于段暄，是绝对不能婉转的，如果以为他身手好就善打太极，那就大错特错了。 现在亚瑟就在品尝自己的错误，这个错误是甜蜜而又痛苦的。 君的身体是极品，段暄的体液更是难得的宝器，虽然已经稀薄，但在动情时还会散发出来的气息，就算亚瑟再有经验，也忍不住激动。但只要他稍稍有一点的动作，胸口或者右腿的疼痛就会又将他拉回去。 段暄动，他激动，一激动，就会痛，于是整个过程就不断的听到激烈的喘息，疼痛的闷哼，以及不满的抱怨。 不过伟大的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导师马克思先生早就告诉过我们，事物，总是两方面的！ 因为痛，就不太能尽兴，因为不断的要缩一下，也就相对的迟迟不能达到高cháo。所以亚瑟竟有些破纪录的坚持了十五分钟，在最后的一瞬间，他还是向后仰了身，伴随着眩晕的白光，还有咯噔的一声脆响，刚搭好的肋骨，又断了。 不过虽然他坚持了十五分钟，但因为状况不断，段暄还没得到满足，他不满的把自己的分身抵在亚瑟的嘴边：“我就说不让你动吧，你怎么总不听？” 亚瑟吸着气，胸口很痛，但全身又充满了一种尽兴后的慵懒，那种滋味不知该说是慡还是痛苦。他脑袋发麻的想着，为什么自己在肋骨断了的情况下还能she精还能高cháo？为什么觉得这么疼，他还又觉得舒服，难道说……？ 亚瑟身体健康，性情坚毅。但任何人在受了伤又没得到妥善照顾的情况下也不免会出现发烧的症状，他先前只是低烧，但折腾了这么一圈之后，温度也许降了，但能量体力也跟着直线下降。 他脑袋晕晕的，有东西抵在唇边，就张开了嘴，当他察觉到伸进来的是什么时候已经晚了。 段暄本来就快了，现在被温暖的口舌一缠绕，立刻就出来了。亚瑟瞪大眼，刚要说些什么，一股激流就打在了舌头上。 段暄本想叫他都吃下去，但一接触他的眼，就没说。 段暄一离开，亚瑟就把那东西全吐了，并且在骨头又一次移位的情况下拿起了旁边的酒瓶，用酒水一连漱了三次口。 觉得嘴中再没有什么的时候，他才停下来，正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惊唿：“你的眼睛！” 亚瑟一惊，伸手就去摸沙发下的枪。 “银色的！” 亚瑟的手摸到了枪，盯着段暄。 段暄没有感觉，伸手摸上了他的眼睑，盯着仔细的观察：“真的是银色，怎么会是银色呀？” “不知道，据说是基因突变。”这个人的身手很好，他又受了伤，只有一次机会。 “基因？突变？怎么变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段暄遗憾的看着他，咬了咬唇，愤恨道，“为什么你的是银色的，我的却不是？” 正在拿枪的手僵在了那里，段暄愤愤的看了他的眼睛一眼，本来一蓝一金的眼眸都成了银色的，整个人就如同失明了似的，但是如果他有一双银色的眼睛…… 不不不！ 他才不需要什么银色的眼睛呢！他就是暗君，暗君又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却更加烦躁，再次恨恨的瞪了亚瑟一眼，起身走向浴室，洗了脸洗了腿，头髮太长就没有动，洗完之后也不穿衣服，随手的拿了毛巾，一边漫不经心的擦着，一边走向进主卧。 “天亮了，记得叫人送我回去。”说完，躺在床上，再不理亚瑟。 这一夜的亚瑟不知是怎么度过的，他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在天亮的时候，他拨通了一个心腹的电话：“现在是谁在主持大局？” “是安德鲁少爷，主人您还好吗？” “恩，你两个人过来，同时带个医生。” 他说了地址，挂上电话，想了想，还是抬高声音叫段暄，但要让段暄起床，向来是工程，现在亚瑟动都不能动，又不能太大声，叫了两声，根本就没反应。他本来想算了，但停了一会儿又有点不放心。 当然，倒不是担心段暄的身体怎么样，而是担心他自动离开，虽然现在看来，他实在不像是间谍，但亚瑟丝毫不希望自己阴沟里翻船。虽然是八楼，但如果他想的话，完全可以从阳台上离开。 想到这里，他慢慢的站了起来，扶着墙，一点点的挨到了主卧，然后就看到段暄四肢敞开的睡在一片阳光中。 铺在床上的是云雾似的长髮，没有任何遮掩物的身体如同有了性别的天使，那人睡的酣然，嘴边还挂着一点银色，那个很普通的双人床，突然就成了什么圣物似的，明明是棕色的，却仿佛染上了金光。 亚瑟突然觉得自己的肋骨更疼了，他想，这是活动的关系。 电话响了，他苦笑着看着被他遗忘在沙发上的手机，拉上主卧的门，开始艰难的往迴转，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他拿到手中，按下后，立刻听到焦急的声音：“主人？” “我没事，门框上有钥匙。” 片刻，门就被打开了，他的心腹马修当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主人，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 “恩，外面没有什么动静吧。” “布莱特和克罗夫特这两家都很平静，米尔斯家族有些响动，但还在观望，没有直接的动作。” “那两家也是在观望，只不过做的更好看些罢了。不说这个，房间里有一个人，你把他叫起来，找人送他回去吧。”说完，又补上一句，“在门外叫就可以了。” 马修对他的话没有怀疑，就去敲门，咚咚咚，三下，每一下中间间隔一秒，标准的绅士敲法，但一连敲了三遍，也没有响应，继续敲，这次声音大了些，依然没有回应，继续…… 于是，马修，亚瑟的心腹，站出来可以令几排街的老大变色的人物，就这么站在门外，咚咚咚的敲门，敲的他带来的两个手下很是心惊胆战。 对这种情况，亚瑟已经有了准备，面色自如的叫医生给自己做检查，基本情况良好，就是体温高点，血压低点，肋骨弯点，总之，只要护理好，就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医生得出结论的同时，马修的工作也终于有了回报，里面有了声音，再之后，段暄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天亮了啊，可以送我回去了？” 第55章 …… 没有人说话，段暄的美是令人屏息的，但这一刻的静寂绝对不是因为他的美丽，当然，也可以说是因为他的美丽，他美丽的身体。 如同刚出生的婴儿，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赤裸裸的身体。 众人都呆在了那儿，段暄放下手，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谁送我回去？” 马修等人此时做了个一样的动作，转头。亚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以尽量平稳的声音道：“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的，你，去穿衣服吧。” “哦。” 点点头，段暄进去了，门也没关，不过也没人往里看，马修等人面无表情，但看向亚瑟的目光都充满了敬仰：“主人不愧是主人啊，在逃亡的时候，还能有如此艷遇。” 其中感受最深刻的，就是那位医生了，肋骨意味代表着什么，他最清楚了。 而亚瑟呢？亚瑟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已经麻木了。 罗转这一晚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他无数次的懊悔。 为什么要和段暄吵？ 为什么过后不追出去？ 为什么不马上去找？ 为什么…… 开始，他还希望于勾的情报错了，但后来的风声鹤唳彻底砸碎了他的幻想，而当段暄依然没出现的时候，他几乎要发疯。 只要他没有事，我什么都不在乎，不，只要他还活着就可以！ 他不想踢球，那就不要踢，他不想学外语，那就不要学，有什么比人平安更重要？ 以前他总希望段暄好好踢球，成为巨星，给中国足球一些希望，给中国的球迷们一些希望，但现在他只希望那个人本身的平安！什么中国足球什么球迷，都上一边去吧！ 中国足球不争气，那是官员的问题，是球员的问题，和他的段暄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小孩贪嘴、懒惰、爱耍脾气、不通时务，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那样吗？他为什么要让他改变？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梦想强加到他头上？ “罗转，你就是太天真了，你天真没有错，为什么要连累我？中国足球是我一个人能救的起来的吗？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是付华曾对他说的，当时，他只为付华的转变而痛心，但现在他终于明白错的是自己。 付华追求的是更好的生活，而他却希望他能保持当初的梦想；而那个小孩，所想的也无非是吃点蛋糕，看看电视，多得一点赞扬，他却要他爱上足球，并为此而努力。 那小孩，本来是连足球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没有义务爱上这项运动，更没有义务为此努力。 “我再也不要求他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什么也不做，我也能养活他……” 罗转此时的心情，倒和丢了孩子的父母非常雷同。 不知道怎么熬到了天亮，他要去大使馆，中国领事馆要是不管的话他就去找报社，不管怎么样，他要找到段暄！ 第40页 他跌跌撞撞的从楼上下来，刚出了小区，就看到了段暄，乱糟糟的头髮，歪斜的衣服，但有手有脚没有伤痕！ “啊……”段暄也看到了罗转，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种心虚的感觉，他皱了皱眉，真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一夜未归而又没和罗转打招唿吗？会这么做，也是为了这个白痴好吧，何况，他又不是必须要和这个白痴在一起的！ 他正想说什么，就被罗转抱住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不断着重复着的话，抱着他的手大力却颤抖，段暄突然觉得一夜不归的确是自己的错，没有打招唿的确是自己的错，甚至，他昨天根本就不应该跑出来。 这个白……这个人是真的在担心他，非常的，真正的。 他的手慢慢的抬起来，生涩的圈住罗转。这个人没有轩聪明，没有轩能干，但却和轩一样关心他，是真正的，为他好的人。 在赤峰的时候，总是轩随着他的性子，而在这里，在这里，他也许，要有所变化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抱在一起，送段暄来的那个人很有些郁闷，怎么昨天还躺在他们家老大的主人的床上，今天就又换了一个男人？还这么肆无忌惮的，这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不过虽然看不过去，他一个做小弟的也不能怎么样，最多回去打打报告，等老大示下了。 他等了一会儿，见段暄还是和罗转抱着，重新把车发动了起来，反正给他的任务是送人回家，现在送到了，也等于完成了，昨天出了那场乱子，今天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呢，可不能光在这里看两个男人拥抱。 对于其他人来说，前一晚很惊险很刺激，几乎是改变人生的一夜，而对于段暄来说，只是很不寻常的一夜，这个所谓的不寻常，就是平常都是走路上学今天改成了骑自行车，平时都是吃面包，今天改成了吃油条，当然，这个自行车油条有一些后遗症，但作为其本人，却没有什么察觉。 那一晚虽然不寻常，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罗转问的时候，他是这么说的：“我迷路了，碰上那个送我蛋糕的人，他说太晚了不安全，就在他那儿住了一晚。” 会这么说，是有一些不希望罗转担心的因素，同时对他来说，的确是如此，当然爆炸死人都令他不舒服，但反正是和他没有关系的，发泄过后，从来都不和自己过不去的暗君，早就把那些事丢在了一边。 洗了澡，睡上一觉，吃完罗转专门为他准备的丰盛大餐，第二天照旧精神抖擞的去踢球了。 虽然罗转对他说，如果真不喜欢就算了，但他想了想，不踢球，他好像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何况如果就这么离开了，不是让人看不起吗？要离开，也是别人对他鼓掌的时候。而且，他知道自己是签了约的，要离开，就要赔钱，而不离开，那个球队就要不断的给他钱。 是把买巧克力的钱送给他不喜欢的球队，还是从这个球队拿更多的买巧克力的钱，这个选择题，他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做。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这一个月，整个义大利乃至整个欧洲的地下势力和经济都有重大变动，富豪变成乞丐，首领被碎尸弃海，在人们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暗流涌动着，就算是普通的民众也隐约的有些感觉，于是他们抱怨着、发泄着。 不过这些失业啦，物价高啦，对段暄来说是没有关系的，唯一有关系的，就是随着时间的脚步，意甲的新赛季，展开了序幕。 这一个月，段暄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没有加练，也依然没有去语言学校。不过在平时的练习时，他更用心了，如果说以前是个规规矩矩的平庸的学生的话，那现在就是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虽然他的底子差，但他的素质却是最好的，所以进步也很快。就像明教的那么多人都学习干坤大挪移，杨逍还研究了多少年，但愣是没人家张无忌的两天管用。 当然，段暄的进步还达不到这种神奇的地步，可也是可以看得到的，这让主教练霍尔非常自得，还在球探桑普面前秀了把自己的中文知识：“中国人不是说了嘛，石头不雕琢就不行，再好的球员，也是不能宠的。我以前不管他，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努力。” 桑普非常惊讶：“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满意他呢。” “的确，我买他的目的是为了定位球，但如果不满意我就不会把他放到一线队，他是个好苗子，不过要真正派上用场，还需要锻鍊，现在嘛，我只需要他的定位球。” 与此同时，段暄和周围人的关系也有所改善。其实也说不上改善，因为本来队中的人对他也没有什么看法，大家都知道他基础差，虽说是前锋，但估计也就是做做候补的候补。虽然有人对他的容貌对他能进一线队表示疑惑，但既然没有利益冲突，也就没有太大的仇恨，成不了朋友，但起码不会成为敌人。 要说，人都是有妒忌心的，特别是对于同性、对于和自己类似的人。女人会妒忌另一个女人的容貌，男人也一样，不过段暄是漂亮而不是英俊，一张小脸更是纯真清纯的代名词，所以当他愿意开口说话的时候，别人也愿意和他打招唿，慢慢的，也就有了一堆的点头之交。 只是虽然有所改变，但他还是始终穿着替补背心，让万里外的一大堆粉丝异常愤恨，把主教练霍尔骂的狗血喷头，最后一致认定他的眼睛长到了狗身上，不过霍尔一个中国字都不认识，所以丝毫没有关系，就算有中国记者追问，他也就是：“现在还不到时间，段还需要锻鍊，我会给他机会的，我当然会。” 对于迟迟不能上场，段暄也是郁闷的，不过他现在已由吃东西发泄改为了打游戏，他最近正迷连连看，每天都含着棒棒糖玩的不亦乐乎，让本来打定主意要纵容他的罗转也有点后悔，只有天天督促他仔细刷牙和早点上床。 这一天是星期五，第二天有比赛的球队一早就放了假，段暄又一次没能进入大名单，郁闷的往家走，刚走到公车站前，一辆房车停在他身边，一身黑色西装的亚瑟打开车门，含笑的向他走来。 第56章 耀眼的金色头髮，裁剪合宜的休闲西装，似冷酷又似温柔的眼眸，绝对可以令女人尖叫的亚瑟，就这么站在了段暄的眼前，他嘴角上勾，以低沉的声音道：“刚训练完？” 段暄看了看他的眼，点点头。 “一起去吃个饭怎么样？” “你的伤好了？” 这算是一种关心的问候，但亚瑟突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已经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但其实一般情况下，三十到六十天就能长好，亚瑟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各种营养治疗也跟的上，所以肋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至于腿伤就更简单，那颗子弹很幸运的没有打到骨头，所以比肋骨更好养。 这一个多月他人虽然在养伤，但也没闲着，该打压的打压，该清理的清理，伤养好了，事情也办完了，有些无聊的亚瑟就想到了段暄，其实，也一直没有忘。 对于段暄，亚瑟的感情是复杂。有感谢，毕竟是救了他；有怀念，毕竟他的身体非常美妙。但更有愤恨和仇视。 虽然那一次他是top，但他就有一种被人上了的感觉，而且，从没人敢把那玩意儿塞到他嘴里！ 事情都完了，他又无聊，就想着把那一天的仇报回来，他一定要让那个中国小孩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手中有完整的段暄的资料，从他的爱好，一直到他每天睡多长时间都记得清楚，其实根本就不用这么费劲，这个人一看就是再单纯不过了，单纯的让人怀疑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单纯的少年和单纯的少女没有什么不同，就算这个段暄有一身神秘的中国功夫，行为处事也怪异了一点，但也就是一个不通时事的少年，这样的人，以前甚至不是他的目标。 其实，除了那个人外，其他人都不过是调剂，而他并不喜欢这样单纯的调剂，没挑战性，又麻烦。 段暄救了他，他不说报答，起码不该来招惹他，如果那天他没把那东西塞到他嘴里的话，他会给他非常丰厚的报酬的，当然，现在也会，不过，他要让这个小孩得到一些教训。 他太知道单纯的少年男女想的是什么了，不用太用心，就可以以最合宜的方式出现。 下车，微笑开口，果然，少年看向他的目光有了迷茫，他满意的眯了下眼，好吧，简单的玩玩吧，他不缺人上床，没必要作弄自己的救命恩人。 刚这么想的时候，就听到段暄道：“你请我？” “当然。” “好吃吗？” “应该，还是不错的。” “应该？那算了。”说完转头就走，最近罗转做的饭越来越好，而且专拣他爱吃的做。 亚瑟一把拉着他，完美的笑容有些扭曲：“本地最出名的餐厅，最优秀的厨师，拿过国际大奖，做出的东西，绝、对、美、味！” 亚瑟发现自己错了，错的厉害。段暄不是欠教训，是非常欠教训；不是不通时务，是非常不通时务！ 当他跟着他来到蒙而斯餐厅的时候，没有羡慕；当他发现整个餐厅都被他包下来的时候，没有惊讶；当乐队围着他奏乐的时候，没有不安。 从跟着他上车，段暄就表现的非常自若，这种自若甚至让他对自己有些失笑。是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孩子气了，什么事儿啊，还念念不忘。口交来就是性事的一种，他没有给别人做过，只是没有人有这个胆子。那一次这小孩没有得到满足，当然就想着要自己快乐，虽然有点噁心吧，过去也就过去了，他没事计较这个做什么？ 想通了，亚瑟表现的也更有风度了，可亲的像一个温和的哥哥，不仅帮段暄切好了牛排鹅肝，还对一道道菜做了详细的解释，这一个是鱼子酱，那一个是松露，当上到牡蛎的时候他是这样说的：“这是法国的马雷纳牡蛎，和英国的科尔切斯特牡蛎为最受欢迎的两大牡蛎，最是鲜美，而且……”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然后才有点暧昧的说：“而且滋阴壮阳，对男人，大有好处。” 这是餐桌上的一种调剂，就像在中国的餐桌上，会有人说，这是腰子，最适合男人吃，然后大家哈哈一笑，可能会多夹两筷子，就完了。 而段暄听完则没有反应，吃了两个牡蛎之后，才抬起头：“你说这个对男人滋补？” 亚瑟含笑点头。 段暄明白的点点头：“那你要多吃些，其实吃我的东西最滋补，但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多吃这个吧。”说完，还把自己的那一份也递了过去，“我就不用了，你多吃点。” 嘎的一声，旁边的华人小提琴手没能完全的沉浸在音乐的世界，很不幸的听到了那句话，手一抖，琴弦立刻变得如同驴叫。其他的几位也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那个脸色发白的同事。 第41页 餐厅经理立刻奔过来，连连鞠躬，那个小提琴手更是被吓的面无人色。 亚瑟看了看段暄，段暄在吃东西。 亚瑟看了看那个小提琴手，段暄连头都没有抬。 亚瑟张开嘴，眼眶有些发疼，他闭上眼，沉默了片刻，然后挥了挥手，那经理立刻将演奏者带了下去，而段暄，依然在，吃东西。 之后，亚瑟基本上没有再说过话，段暄知道他在生气，心中有些非议，不就是演奏出错了吗？又不是故意的，这么计较！在赤峰的时候，他从来不为这些事生气的！ 亚瑟在生气吗？不，生气这个词太简单了，真要说起来，那就是愤怒气愤惊愕麻木等等复杂感情的混合。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亚瑟觉得自己应该计较，面对这样的人他如果再不计较的话，那不是大肚，是痴呆！ 当段暄吃到甜品的时候，亚瑟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时间还早，你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段暄摇摇头。这个地方能去的他已经都去过了，虽然够新奇，但他不是很喜欢，也没有多看几次的兴趣。 亚瑟看了一下，继续道：“没有什么想买的吗？” 段暄继续摇头。巧克力蛋糕现在罗转已经允许他多吃一些了，虽然还不够，但想到上次的牙疼，他也觉得还是不要吃太多的好。现在家中还有存货，不需要买。 “没有关系，什么都可以说，只要是你感兴趣的。” 段暄眼睛一亮：“真的？” 亚瑟笑的从容：“当然。” “连连看。” “什么？” “宠物连连看，我已经打到最高级了，不过总是不能通关，其实是可以的，但每次要通关的时候，罗转就不让我玩了，给我两……不，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一定能过去，那个糯米猪猪我就玩过了，宠物宝贝虽然难点，也不是问题，就是麻将麻烦，我以前没玩过，还要认牌……”段暄喋喋不休的说着，亚瑟的表情越来越呆滞，听起来像是游戏，但为什么，他不能明白呢？ “你说的连连看，是游戏吗？” “你连连连看都不知道吗？”段暄瞪着大眼看他，没有丝毫的鄙视。但就像一个小孩对一个自称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人说，啊，你连太阳是圆的都不知道吗？ 太阳是啥形状的，估计就连失明者都知道，不知道的，也就脑子有问题了，在段暄黑白分明的大眼中，亚瑟不由得有一种连连连看都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无知的感觉。 亚瑟喝了口酒，缓和了一下自己的神经，道：“我不太玩游戏。” 段暄哦了一声，还是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好像是在说说，你怎么能连游戏都不玩？ 段暄嘟了嘟嘴，愤恨道：“我还喜欢汽车，但是罗转都不让我玩。” 亚瑟看着他，慢慢的笑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果然，现在哪还有单纯的人呢，连小孩子都知道赖在地上不走要玩具。 “你喜欢什么型号的，是要跑车，还是房车，或者越野车？” “有什么区别？”在赤峰的时候，他最大的休闲就是驾驭骑兽了，这里，就用汽车代替吧，他只是不习惯，多练练一定会开的很好的，就像驾驭骑兽一样。 “跑车速度快，房车舒适，越野车不挑路，只要有油，基本上哪儿都能去。”并不认为段暄不懂，他只做了简单的介绍，随即就慢慢的品着酒，等段暄做选择。 这么说，跑车就像纠龙，房车就像狮鹫，所谓的越野车就像乌东了？这三种骑兽都是他喜欢的，不能只要一种呀。 “可以三个都要吗？” 亚瑟看了他一眼：“可以。” 段暄开心的笑了：“你人真不错，送我巧克力还送我车。”想到以后又可以驾驭骑兽，他心情大好，没有注意亚瑟的眼中，已比先前多了一份冷意。 “你什么时候送？” 亚瑟笑的温和：“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 第57章 段暄过去是没有钱财的概念的，现在有了，但对于他来说，钱也就是巧克力，他不知道三辆车意味着什么，就算知道了价格，也只会惊嘆：可以买这么多的巧克力啊。 他不觉得这三辆车如何了不起，就算是法拉利的跑车，奔驰的房车和路虎的越野他也只是觉得这三辆车都不错。亚瑟同样不觉得什么，他对情人一向大方，何况这个人还救过他的命，三辆车加在一起也不到一百万欧元，远远低于他原本准备给予的报酬。 送了车，亚瑟也就不绕圈子了，直接将段暄带到自己一个住所，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需要说明了。 段暄是的确明白了，也不拒绝，离上次已经一个多月了，也有些想要了，他给罗转打了个电话，说要晚一会儿回去，在和亚瑟吃饭前，他就打电话回去过了，罗转以为他是和球队的人在一起，只叮嘱他不要喝酒，喝也不要喝太多，现在接了电话听他的声音还清醒，也就是要他小心，一点也没有多想。 “你和那个罗先生是什么关系，连晚回去，都要打电话通报？”见他打完电话，亚瑟故意问，资料中其实有的，他就是想看看段暄怎么说。 “他是我的……经纪人。”他点了点头，“恩，就是经纪人。” “经纪人，还有吗？如果只是经纪人，也不用管这么多吧。” 段暄瞪大了眼，亚瑟道：“据我所知，经纪人只有在有经济往来的时候才需要经常出现。比如你想和球队谈工资，想转会，想要接gg，这时候才用的上经纪人，平时，是不需要的，你可以随便过自己的生活，而不用对他说什么。” 段暄皱起了眉：“那我吃什么？” 亚瑟大笑：“你可以请个厨师，也可以请个保姆，或者请钟点工，还可以帮你收拾房间，打扫卫生。” “才不用，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这么说，那位罗先生一个人要做四五份工作了，那你给他开多少人工？” “什么人工？” “就是你给多少钱，他总不能帮你白做吧，他也要生活的。” 段暄傻了，他的确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一来就在罗转那儿，从一开始罗转就给他吃给他住，帮他梳头髮，在最初的时候，甚至帮他洗澡，他从没想过要给罗转什么报酬。 “能服侍君本身就是天大的荣幸。” 这是他从出世以来就形成的概念，虽然他是暗君，但那些人也要在惧怕的同时以服侍他为荣。 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罗转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不一样了。这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君，没有灵力，好像，也不需要。但罗转一直就在为他做着啊，也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人工，啊，不对，说过，一开始签约的时候还是提过的！ 虽然没有在意过，但超佳的记忆力还是令他想了起来。 “百分之十五，我收入的百分之十五都是他的。” “百分之十五，倒也公平，不过百分之十五只是他作为经纪人的报酬，并不包括其他。” “是吗？”段暄有些不高兴了，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直在提这个，为什么罗转就不能为他做那些事了？既然他做了，那当然就是他自己愿意了。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住在一起，我不会做饭，他会，当然就是他做了！” 他说的这么当然，亚瑟倒有些呆了。他之所以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其实也多少有些恶意的。在他看来，段暄还是天真，当然，这个天真不是那种水晶似的透明，而是有野心有欲望而表现手段却还拙劣。 有欲望有野心都不是错，但是用天真来做掩饰…… 亚瑟也是矛盾的，一开始，他认为段暄是天真的，从他手中的资料，从救了他却没开口索要报酬，甚至从面对他的自若，都让他相信段暄是天真的。因此，在自觉不自觉中他对段暄有了纵容，在面对他的时候，甚至有几分童心。 但之后，段暄就向他要了三辆车，在索要的同时，还表现的天真浪漫，仿佛真的不懂。 如果一开始段暄就表现的很功利，亚瑟不会有什么想法，反而他还会欣赏。但段暄一开始表现的很不在乎，只是一有机会就狮子大开口，并且是无辜的开口，这就像一只狼带着嘴边的血丝说，我不吃肉一样。 这令亚瑟觉得厌恶，同时还有隐隐的失望。 所以他提到了罗转，不用见面他都知道罗转是一定喜欢段暄的，否则不可能把经纪人做到这个份上，段暄自己也该知道，两人又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虽然资料上没写，但一些东西不用写也知道的。 他提罗转就是看段暄的反应，如果他知机，就知道要乖乖的。如果不懂，或者还想存心煳弄的，他也乐意看他出丑。 而段暄的反应却是，不是变乖，不是煳弄，而是，大声宣告？ “你们，互相喜欢？” “怎么，不能？他人虽然白痴，但对我很好，我当然要喜欢他，他当然也是喜欢我的。哎呀，不是说要梦，要上床嘛，到底上不上啊。” “你喜欢他，却要和我上床，这么说，是游戏了？”亚瑟抬起他的下颌，摸着他的脸。这么光滑的皮肤，这么漂亮的容貌，却有一颗这么放荡的心……呵呵，也适合做他游戏的对象了。 是游戏吗？段暄有些困惑，不过想到电视里好像经常有这样的词，也就没有反驳。 亚瑟靠近他，吻着他的耳唇低语：“和我游戏，不觉得对不起他吗？” 温湿的气息令段暄觉得有些痒痒，他躲了一下：“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他？” “呵呵，你这个小坏蛋。” 煽情的话中，带出的却是冷意，只是，并不是段暄能听出来的，而且他还在想着先前的问题，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罗转呢？不过很快，这个疑惑就被他抛在了一边。 亚瑟经验丰富，而且和段暄经歷过的其他的人都不同的是，他是抱着游戏的姿态，虽然段暄的身体同样令他着迷，心中也有一分冷意，所以，也就更从容，也就更能照顾到段暄的感受，当然，也就更能令他舒服。 当然，当他把段暄挑逗的进入状况的时候，他自己也火烧火燎的，前戏没有做完就急着要进入了。 不过他总是还有半丝的理智，一手去摸东西，一手就来到段暄的后面，入手的，竟是一片的湿滑。 湿的？湿的？ “进来啊。”段暄催促着。 亚瑟低下头，看着他因情慾而微红的脸，唇色还是暗的，眼媚如水，但那黑色的眸子，却还和那晚一样的纯净。 亚瑟的眼更冷了，抬起他的腿，勐地进入。没有温柔，甚至连先前游戏的姿态都不是，那更像是泄恨，更像在发泄。 段暄不满的哼了声：“你轻点！” 亚瑟搂着他，每一次的进入更为用力。身体是愉悦的，感情则是复杂的，他仿佛想到了那一个黑夜，那一个白天，想到了那袒露的身体，更想到了那些被调教的，如同女人的似的少年。 第42页 在很久很久以后，亚瑟想到了这一晚，他想，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一晚开始的，但是现在他只是发泄着，只是积攒着，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愤怒。 段暄没有留下来过夜，因为罗转的电话打来了。 “你这就走了，你的车呢？”抽出一根细长的雪茄，亚瑟靠在床头问。 “你明天给我送过去吧。” “你倒是放心，不怕我改变主意吗？” “什么，你的意思是不送我了吗？”段暄皱眉看着他。 烟雾笼罩着亚瑟的脸，他慢慢的说：“当然不是，只是就算开过去，你也没有地方放吧。” 段暄想了想的确如此，他们在这里还没有车，但在省城的时候，罗转是有辆车的，要专门放在停车场内，罗转还说过一个车位几乎等于房价了。房价是多少他不知道，但是他明白要给车弄个地方也不容易，再说，他一次也开不了三辆。 “那你先把那辆速度最快的给我开过去。” “何必这么麻烦呢，一会儿我就让人开着那辆车送你好了。” 段暄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想到明天就可以练习开车了，也挺高兴的，因此，当罗转接到他的电话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一辆非常嚣张的红色法拉利。 段暄是个爱显摆的，特别是他认为值得显摆的，比如他的……那个东西，而汽车在他眼中和骑兽是一样的，以前罗转总管着他，现在自己弄了个更漂亮的，更好的，当然要显摆，因此他也不让送他回来的人把车停好，在小区门口就把人打发走了，然后一通电话将罗转叫了下来。 “怎么样，好看吧？” 男人都爱车，看到这样的好车，罗转也忍不住的摸了摸：“是不错，不知是谁的，怎么停到这儿了？”虽然法拉利就产自义大利，但毕竟不是国产桑塔纳，可以满大街随便见到。 “我的。” “什么？” 段暄更得意了：“这车是我的。” 第58章 罗转在案板上切番茄，脑中却不断的想着段暄，那孩子，救的到底是什么人？可以把法拉利随便送？送巧克力还好理解，法拉利，这礼也太重了一些吧，而且段暄说还有两辆，虽然没说清楚，但听起来，也不是普通的汽车，如果和法拉利的价位相等，恐怕就要一千万了吧，换成欧元，也要一百万，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全部财产也不过如此。 他一开始不敢相信，但段暄却拿出了证明，的确是他的名字。他想问的更详细些，段暄却生气了，他也不敢再问了，只是却忍不住想，刚才段暄一直是和那人在一起吗？从球队出来到现在，一个下午带一个晚上都是和那人在一起吗？还有那一夜…… 水开了，他连忙把黑米面条拿出来下上，拿出煎锅放在火上，倒油，打鸡蛋。鸡蛋煎的焦黄，再倒油，下蒜，把切好的西红柿放进去炸成汁，之后把煎好的鸡蛋放进去，放盐放鸡精，最后还撒了一些糖，这一点出来的带一些甜味，是段暄最喜欢的，一般就不会计较里面的蒜了。 段暄偏爱甜食，但不算太挑嘴，就是对葱姜蒜非常厌恶，为此他想了很多办法，毕竟葱姜蒜不仅调味，更对身体有好处，不能不吃的。 做好了这个，放到一边，又炒了个冬瓜木耳，刚做好，段暄就从浴室出来了。 “把头髮擦干。”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小孩是拖着一地的水的。 “我擦不干啦！” “那也要擦！你先擦着，我一会儿就帮你。” 段暄撇了撇嘴，拿起罗转搭在沙发上的毛巾开始擦头髮，他的头髮太长，不用几下毛巾就半湿了，握着一头的黑髮，他开始想着是不是要剪掉。 当然只是想想，头髮和他的灵力非常有关系，就算觉得麻烦，也还是不能剪的。 黑米面条需要煮更长的时间，但出来之后非常有嚼头，不用过水，就和凉面似的，而且黑米的营养也比较丰富。 把冬瓜木耳倒在面上，和番茄鸡蛋一起端了出来，罗转把筷子递给段暄，顺手就接过了他手中的毛巾。段暄先吃了鸡蛋，根据他的经验，这时候的鸡蛋还是焦的，过一会儿就不脆了。 “段暄，那位送你车的先生，叫什么？” “叫什么？亚瑟吧。” “亚瑟，是他的名吧，他姓什么？” 段暄想了想，摇头：“他没有说。” “那他为什么要送你车？”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了，他就给了，你怎么老问啊。” 罗转暗暗的嘆了口气：“段暄，车子不是巧克力，要很多钱的，特别是他送你的这辆法拉利，在国内的话足够一家几十年的费用，即使在这里，也够十年的了！” 段暄的眼亮了起来：“这么说我能吃十年的巧克力了？” 也就是罗转，毕竟生活了这么久，又多少知道一点段暄的来歷，因此只是再次嘆口气：“段暄，不是这么算的，汽车是贵重物品，不会随便送的。如果不是至亲，必定要有原因才会赠送，那位亚瑟，为什么要送你车子？而且还送三辆？” “原因啊。”段暄吞下鸡蛋，不怎么在意的说，“可能是因为我救过他吧。” “救过他？”罗转正要细问，突然僵在了那儿，擦着头髮的手也停住了，白的透明的颈窝处，有一个地方的颜色明显的较暗。 浅粉色的色彩，并不突兀，也不是多么显眼，但很明确，很明晰。都不是小孩子了，即使没有经验，也可以想到那是什么。 不自觉的，他的手就摸了上去，段暄不舒服的动了动：“你做什么，手好凉。” “段暄，这是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很平稳，只是，为什么有些恍惚？ “什么？” “这里，有一点红，是，被虫咬了吗？” 虽然过了盛夏，但天气还热，虽然穿着衣服，但这个地方也是会被咬到的，虽然这个痕迹不像，但也有可能是被挠的，虽然…… “这里吗？”段暄用手碰了碰，“不是蚊子，是那个亚瑟啦，蚊子才咬不到我呢。罗转，再给我煎一个鸡蛋嘛，多放一些糖好不好？我今天早上只吃了一个，晚上就让我多吃一个吧，最多我明天早上也只吃一个啦。” 罗转没有应声，只是放下毛巾，走向厨房。段暄在他背后笑了起来，今天的罗转真好说话，以前总说鸡蛋吃多了也不好，只让他吃两个，就算他要求，也有一大堆话要说，今天马上就给他煎，真是太好了！ 他的手摸了摸罗转刚才碰到的地方，还有印记吗？他的身上是很不容易留下痕迹的，这是君的特质。刚才那个亚瑟像狗似的在他身上咬来咬去，不是不舒服，就是很怪。 “下次要告诉他不能总咬。”他这样想着，就把这件事情丢开了。 刷锅，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切番茄，手很稳，鸡蛋煎的金黄，而心，却早成了一团乱麻。 刚来的时候，就送过巧克力，一个多月前，就相处过一夜，今天就送了一辆法拉利，还有两辆轿车没开回来。身体上的痕迹，随口说的话……这些都代表着什么，就算再自欺欺人，也不能掩盖了。 其实，在段暄说到车是那个人送的，他就想过会不会是他不希望的那个原因。之所以没有多想，也是因为法拉利太贵重了。富豪也不是脑残，电影中出手就送几百几千万的，不是没有，毕竟少数。 能白手起家的或守住家业的，都不是泛泛之辈，不会如此鲁莽；而二世祖，就算有心，也没这个实力。 段暄一星期五天都在锻鍊，不在球队，就是在家，特别是这段时间，他每天忙着玩游戏，他可以确定他是没有外出的，更没有和其他人来往。 他唯一不能确定，就是那一夜，但就这么一个晚上…… 不，他是知道段暄好的，虽然任性不通时务，虽然……但他知道这是一个瑰宝，发现和欣赏的不会只有他。其实在省城的时候，就有人对段暄窥觑，不过都被杨耀名挡了，后来段暄又出名，时间又短…… 不不，这一次的和在省城的那些还不一样。这一次的，更像杨耀名…… 想到杨耀名，他的心中又是一痛。他从来没有想过段暄会和杨耀名发生关系，直到杨耀名找到他，他才知道，这就像是对他的讽刺和嘲笑。他那么关心的人，那么呵护着，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最终却成了别人的，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那个人却又将他丢弃了。 痛恨、愤怒，与之相比的欢喜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他没有细问，因为那时候很慌乱，因为那时候段暄很迷惑，也因为，他想着，过去，也就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他嘲笑的问自己，会有杨耀名，就会有别人，会有一个，就会有两个、三个，不会过去，不会过去的！ “除非把他变成你的！冲过去，把他按倒，让他彻底的变成你的！变成你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嘶喊，拿着刀的手青筋直露，刀面上反she出的是一个面目狰狞，双目赤红的面孔。 “罗转，好了没有啊，我都快吃完了呢。”清丽的，带点撒娇的声音从背后传出，如同一桶凉水从头顶倒下，罗转顿时泄了气。 “好了没好了没好了没好了没……” “快了快了。” 低头一看，番茄几乎被他剁成了浆，红色的汁液流的满案板都是，放到锅里就可以放鸡蛋了。 放上葱姜，将鸡蛋端出来，段暄欢唿了一声，立刻夹起来去咬。他拿出吹风机，开始帮段暄吹头髮。 “段暄，你喜欢，那个亚瑟吗？” “还可以吧，他送我巧克力，又送我车。” “是吗？” 不自觉的，就看向他的颈窝处，白的透明的肌肤上什么都没有。他一愣，连忙凑过去，白皙的肌肤，隐隐的能看到青色的血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没有？真的没有？是他现在眼花了，还是刚才看错了？ 是他看错了吧，一定是他刚才看错了，但刚才段暄的话…… “段暄，你今天，和那个亚瑟……” “恩？”段暄咬着鸡蛋，疑惑的看他，“你怎么总在提他啊，你认识他？” “不是，我不认识他，我是说，你们今天有没有……” “什么？” 那么纯净的眼睛，罗转突然觉得没理由说这些，那些事情就算是想想都是一种玷污。 “你到底想问什么呀。他今天不停的提你，你今天不断的提他，莫名其妙！”段暄不高兴的放下碗，他突然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他不喜欢罗转这么关心别人，一点都不喜欢。 罗转愣了：“他提我，提我什么？” 段暄瞪了他一眼：“你这么想知道，就去问他呀！”说完，也不吃剩下的鸡蛋了，扔下筷子，转身跑了，罗转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但心中，却隐隐的有些清醒。有一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愿意去探明。 第43页 “你就是个懦夫！”他对自己说，然后低头收拾碗筷。 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他来到卧室，段暄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衣服丢的到处都是，身上仍然是什么都没有穿。把吹风机插好，开到最低档，慢慢的帮他吹头髮。 低下头，赤裸的身体光滑，连汗毛都看不到，更没有任何的印记。 “看不到，就是不存在的吧。” 虽然明知道有自欺欺人的意味，却还是要这样想。 “罗转，不许你喜欢别人！” 第59章 吹风机在嗡嗡的响，罗转僵在了那儿，等了半天，才知道段暄是在说梦话，他的肩膀一松，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刚要继续帮他吹头髮，对面睡的正香甜的人突然睁开眼。 “罗转？” “恩？” “我不要请厨师，不要请保姆，也不要请钟点工，我就要你！” “啊……”罗转愣愣的看着他，段暄皱了皱眉，又道：“以后我好好踢球，多挣钱，那你就、就可以拿四个人的。” “什么？” “就是我出四个人的钱，你就不能走！不能走！最多我把红包也给你，少吃巧克力，我就要你给我做饭，就要你给我洗衣服，不要别人，你要是敢走，我就烧死你！” 罗转瞪大了眼，段暄见他不答，非常不满，倾过身，拉住他的领子：“听到没有，我会给你四个人的钱的！你不能走！” “我，没说要走啊……” “以后也不能走！” “啊？” 段暄更加不满：“啊什么啊，快回答我！” “以后……”他顿了顿，“只要你不赶我，我就不走。” “我当然不会赶你。” 段暄满意了，松开手，翻过身，再次抱着杯子睡了起来。罗转愣愣的看着他，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满足，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吹风机有些烫手了他才回过神，摸摸段暄的头髮，尾部还有些湿，他关掉吹风机，到浴室拿了条新毛巾，再次帮他擦了起来。 全部弄好，已经是半夜两点，突然想其一件事，这小孩，晚上没有刷牙！ 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段暄睡得香甜的脸，他嘆了口气，最终也没有叫他。 “要是牙疼，那就算是对他的惩罚吧。” 就算是老实人，偶尔也是会有坏心眼的。 十一月十二日，都灵的整个城市都陷入了狂乱，于他们相对应的，万里之外的中国也有了同样的气息。 不是圣诞日，不是狂欢节，也不是教皇大人的诞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德比，伟大的德比！有人甚至说是因为德比才有了现代足球的发展，不管是不是吧，反正都灵街头就没有安宁的地方。 家乡的球队当然要支持，但如果家乡有两支球队呢？好吧，有了选择也就有了争执，也不能不争，就算民众不争，媒体工作者们也会想尽办法的让他们争的。 在德比前的一个星期，宣传机器就开始工作了。从两队的歷史、荣誉、老闆、俱乐部经理、总教练、助理教练、体能教练、队医、队长，到每个主力球员的童年、成长经歷、女朋友是谁名谁等等等等，恨不得连他们用的尿布的颜色都给翻出来炒作一番。 而今年的炒作，更格外热烈，为什么？看看联赛积分吧！ 都灵，四胜一平三负，进八球，失七球，一个净胜球，积分十三，排名第九。 尤文图斯，三胜三平两负，进七球，失六球，一个净胜球，积分十二，排名第十。 是的，现在只是联赛的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但对于同一个城市的两个球队来说，这一场比赛，堪比欧冠决赛，特别是尤文图斯的球迷，他们无法接受都灵压在自己的头上。 如果翻开都灵的歷史，所有人都会为都灵那曾经的辉煌感到惊嘆，欧洲冠军？联赛冠军？不不，都灵的辉煌不在那里，或者说，如果不是上天的一次玩笑的话，这些都不是都灵所缺少的。 半个世纪前的义大利队就是都灵队，十一名正式球员中的九名都来自都灵，但一九四九年发生的苏佩加空难，令全部队员丧生，第二年的义大利球队在小组赛上就被淘汰了——这对足球强国的义大利来说，是绝对少有的。之后义大利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再次爬到足球强国的位置。 而伴随着义大利足球的灾难，都灵也陷入了低谷，从那以后，原本的巨无霸再也找不到昔日的辉煌。 所以，就算都灵的球迷再津津乐道的说自己的歷史，也只能引起别人的惊讶——哎呀，想不到常年为升级保级而愁的都灵，还有过辉煌啊。 而相反，尤文图斯却是和ac、国米并称的义大利北方传统三强，虽然这三强都是建立在都灵陨落的基础上的，但是对于现在的球迷来说，更看好的当然是老妇人。 其实，在联赛之初，谁都没有想到尤文图斯会落到都灵之后，虽然因为电话门事件他们在两年前被降级了，虽然队中的大牌如图拉姆、埃莫森等等转投他家，虽然尤文是去年的升班马，虽然…… 但，尤文总是尤文！ 它还有有号称世界最强守门员的布冯！它只用了一个赛季就冲上了意甲，沖回来的第一年就拿到了联赛第三的成绩！ 这样的尤文图斯竟被都灵压在了下面？这样的尤文，怎么可以被都灵压在下面？！ 尤文图斯落到第十，是因为四轮不胜，虽然他们在欧冠上战胜了强队皇马，但在联赛里，就像遭受了诅咒似的。不过，他之所以被都灵压在下面，也是因为今年的都灵，表现也算不错。 第九名只能算中游，但对于去年刚换了东家，而且一直在为保级奋斗的球队来说，这个成绩已经算是相当可以了。 对于这个成绩，有人说是主教练的功劳，也有人说是新老闆有钱的功劳。尤文图斯的球迷是这样形容的：“有什么好得瑟的，不就是换个有钱的新爸爸吗？” 这可以说是绝对的酸葡萄，不过这个所谓的新爸爸对于联赛第九的成绩并不是很满意，这一天，亚瑟再次把鲁卡和霍尔叫了过去。“我并不太想干涉球队，我对球队没有经验。但是，两位，我相信我是慷慨的，而我也希望我的慷慨得到回报，你们说呢？” 霍尔和鲁卡对视了一眼，亚瑟的确慷慨，在联赛开始之前，这位老闆就向俱乐部拨了一亿欧元，并且表示在需要的时候还有追加。这个数目在经济危机持续到今天的现在，可以说是相当可观的，虽然他们并没有花这么多钱，但这不是老闆吝啬。 迟疑了一下，霍尔开口道：“博纳罗蒂先生，请恕我无礼，您希望得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俱乐部呢？” “一个能带来胜利的俱乐部。”亚瑟的回答有些冰冷，霍尔窒了一下，还是道：“是的，胜利。但是我想，您希望的，是这个俱乐部可以自我生存的对吧，也就是就算没有您的投资，它也可以自我运转，就像那些豪门一样，您希望的，是一个有自己的传统的、有自己的风格的，当然，都灵有传统，也有风格，可是，太薄弱，这点您不反对吧，毕竟它以前，太动盪。” 亚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虽然身为义大利人，但他对足球却是没有太强大的爱的，他想要的只是胜利，更多的胜利，不过，他当然不会反驳霍尔的这些话。 霍尔继续道：“现在有了您的投入，这对都灵当然是很好的发展，我们当然可以买来很多的大牌，很多巨星，就算我的能力不够，但，总有能暂时将他们捏合到一起的教练，就像过去的切尔西。可是，这只是暂时的。虽然切尔西好像成功了，但，都灵和切尔西是不同的。” 亚瑟依然没有说话，都说切尔西是阿布的钱砸出来的，但在阿布之前，切尔西其实已经有了底蕴。 “博纳罗蒂先生，也许我们现在不能见到很多很多的胜利，但是我保证，将来的都灵是稳定的，是健康的，是有良好发展的。” 如果这话让中国人听到了，一定会说这位德国教练没少看新闻联播，可惜亚瑟中国话虽说的不错，毕竟不是中国通，所以听霍尔说了这么多，也觉得有些道理。 他想要胜利，但需要的也不是暂时的辉煌，而且真的说起来，目前的都灵的确比上一赛季的要好，因此他点了点头，道：“好吧，霍尔先生，你说服了我。但是，下一场比赛，这些理由都是不管用的。” “我知道，伟大的德比，我会让您满意的。” “那就好。”亚瑟点点头，又仿佛不经意似的道，“说起来，霍尔先生，我记得我们还买过一个中国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上场，因为他是水货吗？” “啊，先生，他还需要锻鍊。”霍尔有些迷惘，“他还太年轻了。” “恩，你说的对，不过有时候需要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好了，您可以回去准备下一场比赛了，我期待我们的胜利。” “老闆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办公室出来，霍尔立刻道，“为什么会单提到段？是说我浪费了俱乐部的钱吗？” “霍尔，我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很大。”鲁卡一脸的敬佩。 霍尔更迷惑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是说，也许老闆的意思是让你让那个中国人出出场，是的是的，我知道，球员如何你说了算，我并没有说让你提他做主力，也许，你只要让他进大名单就可以了，而至于是不是要上场，那就看你的安排了。” 第60章 霍尔想不通为什么亚瑟会提到段暄，虽然鲁卡告诉他应该是为了中国市场，但这并不是理由，他是不懂经营，但，中国，有市场吗？有足球市场吗？不过他还是决定把段暄写进大名单。 这不只是因为亚瑟的点名，最重要的是，最近的段暄表现不错。每天都会提前到基地训练，虽然还是话不多，虽然还是一到点就走，但，对于年轻人来说，早到比迟归更难做到。 他怎么也想不到段暄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更愚蠢。 是的，重复的锻鍊在段暄的概念中就是愚蠢，但身边的人都说要锻鍊，他也只有屈服，当然，重要的是，他对罗转说了要好好踢球，赚更多的钱。虽然罗转好像不在意，也没有提到钱的事情，但他说过的话当然要做到。 结束之后人家都回家了，自己还加练……那太愚蠢了！但提前到了，闲着练习……不就是怕无聊吗？虽然为此他每天都要提早半个小时的起床，但他还是这么干了。 “不就是四个人的人工吗？不就是百分之六十吗？就算如此，我也还有百分之四十呢，足够买巧克力了……吧。”段暄有些不确定，不过他马上又想到了解决办法——真不行，就把那辆车卖了，反正罗转也不让他开。 第44页 在法拉利到手的第二天，他就想去过把瘾的，但马上就被罗转制止了——他没有驾照，没有国际驾照，没有b等照，没有义大利的国籍……总之没有一大堆的东西，如果他去开车，那就会被警察抓住，如果被警察抓住，就会罚款就会被投入监狱就会被报导就会被封杀…… 总之，罗转说了半个小时，中心思想就有一个：如果他现在开车，那不仅以后没巧克力吃，更有可能饭都没的吃。 虽然他对此很有怀疑，但是他也知道开车的确需要证件的，而且检查的非常严格，他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如果出了市区，不出多远就有关卡，有时候要交钱，有时候也要拿证件——他不知道那是办好的月卡。 于是，作为穿越人士的段暄就这样被哄住了。 当然他不高兴，但又没理由不高兴，罗转说了，他可以去学车，可是他现在忙着通关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上驾驶学校。因此，那辆嚣张的法拉利自来到后的第二天就进了车库，为此，还交了一笔不菲的保管费。 “这辆车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拿到了证件，就什么时候来开。” 上好的车不能开，就像上好的骑兽不能驾驭，段暄的苦闷……在祖玛的冲击下很快就消散了。 就这样，练球、打游戏，坐巴士赶时间，和罗转一起逛超市，组成了段暄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当然，也有一点郁闷，比如蛋糕和巧克力的数量还是不够，比如他总要穿着那个愚蠢的黄色替补背心，再比如他一场正式的球赛都没有踢过。 又是一个星期，又要有比赛，想到又要先走，他就觉得……非常的不慡，不过这一次，他被叫住了。 “段，你没问题吧。” “什么问题？” “明天和对面那位老婆婆的比赛，你没有问题吧。”霍尔的助理昆廷扭着屁股说，其他的人都笑了起来，尤文图斯有一个不是太好听的外号：老妇人，而在都灵队内就成了老婆婆、老妖婆，反正只要不让外人听到，怎么丑化怎么来。 段暄愣了下，明白了过来，立刻道：“我当然不会有问题！” 这话说的很口满，但大多数人都是善意的笑笑，年轻人，总是有冲劲的。 段暄进入大名单，中国的媒体并没有马上知道。 在最开始，国内对他非常的关注，体育频道还专门派记者来採访过他的训练、生活，在他穿着替补背心的时候，国内人还替他骂霍尔。从七月到九月，热cháo都在涌动着，在联赛最初的时候，他的粉丝们也都激动着。 但，就连爱情都还有时效，粉丝的支持又能延长到什么时候？ 第一场比赛没有他，第二场没有，第三场没有，一直到第七场，统统没有！而且，在没有他的情况下，都灵的成绩也不算差。 正宗的球迷失望了，正宗的粉丝虽然还会骂霍尔，但次数也越来越少。即使是艷照门，经过了一年，也基本上能平息了，何况段暄的影响远远达不到艷照门的程度。所以，不到半年，他就要淡出人们的视线了。 当然之所以是几乎，也是因为中国转播意甲的时候，解说员会有些习惯的带上这么一句：都灵队客场（主场）迎战某某队，段暄依然不在大名单内。 如果都灵是要客场到别的城市比赛，那也能提前看出来，但这一次是在同一个城市，连球场都是双方共用的，所以一直到比赛当天，中国媒体才知道，他们心心盼盼的，几乎就要遗忘的段暄，进入了大名单！ 各个体育报立刻决定加印，安排人手关注这场比赛，而消息灵通的球迷们也做好了准备，有到论坛灌水的，有想办法直接接收的，就是尤文图斯的球迷们有些难以取捨。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铁桿的球迷粉丝之间，大多数的球迷都是不知道的，知道的，也不是太关注，段暄，已经离他们太远了。 “进入了大名单，但会不会被派上场呢？就算是上场了，能不能有所表现也是两说吧，意甲可不是中超。”这话说的冷清，但却仿佛诅咒，不仅诅咒了段暄，好像连都灵也跟着被诅咒了。 比赛的前六十分钟，段暄一直是坐在板凳上的，而都灵却已经被尤文灌进了两个球。 奥林匹克运动场，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洋。属于尤文图斯的那一半热情高歌，属于都灵的这一半谩骂发泄。 “霍尔滚蛋！” “白痴！” “狗屎！” …… 有人说义大利的球迷是最难伺候的，如果在中国，只要球员表现的不窝囊，球迷们就满足了；而在英国呢，只要球员们始终不放弃，球迷就会给予掌声。但在义大利，你不仅不能放弃，同时还要踢的好看，不仅要好看，更要胜利！ 这和民族性格有关，但更有关的是，那个项目本身的国际地位。比如中国人民就绝对不会接受桌球的金银铜牌不属于自己。 早就被本国球员养成的在足球上优势心理的义大利球迷们也不能接受输球，特别是同城死敌。 他们谩骂着，诅咒着，更多的攻击送给了霍尔，霍尔站在球场边，特写镜头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二十分钟，都灵一球未得，尤文图斯两球领先，这个比分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锁定了。 他输了。 即使他给自己的老闆保证的很好，但他还是输了。 他输了，也许不仅输了这一场，更可能连自己的工作都输掉了。 这不是笑话，在义大利，这就是常事，即使他先前做的还可以，即使只是一场球赛，但在德比中输掉，他就有可能被换下来。 “从下半场第十分钟，尤文图斯攻入第二个球，都灵的主教练霍尔就站在了场边，他没有任何表示，也没有做任何调整，不知道是对自己的球员有信心还是已经放弃了。”中国的转播上，林峰这样解说着。 霍尔没有放弃，但也不是对自己的球员有信心。他的战术没有错，球员们也都很努力，他不能对他们要求更高，在七十分钟的比赛中，他们创造了很多机会，他们有过很多次的she门，但，谁让尤文图斯有布冯呢？ 是的，就算是再伟大的门将，也不能封锁住所有的she门，但今天的布冯却绝对可以用神勇来表示，竟然扑出了三次可以说是必进的she门！ 三次！ 原本应该是三比二的！原本应该是他们领先的！ 足球是圆的，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压着对手踢足了九十分钟，始终不能进球，却在最后一分钟内被对手贯穿大门。 他的球员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能进球，这是谁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第七十五分钟，霍尔转过了身，指了两个球员，让他们去热身，那两个人立刻跳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又指了一下段暄：“段，你也去。” 段暄站了起来，万里之外的林峰立刻激动了起来：“霍尔指向了我们的段暄，经过了七轮之后，他终于将段暄放进了大名单，并将段暄放上场了，不过我们遗憾的看到，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十五分钟。而根据下半场的情形来看，伤停补时也不会太多，他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林峰的搭档刘泽立刻道：“我想，霍尔的意思也就是让他来感受一下意甲联赛的气氛，我们都知道，段暄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球员，他的足球生命才刚刚开始。” 感受一下气氛，学习一下经验，这的确是霍尔的意思，也是所有人的想法，即使段暄的粉丝们在一开始想抱着很多的愿望，但在比赛进行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太多的想法了。 二十分钟的时间，能做什么？ 二十分钟，可以做什么？ 第61章 在足球的世界里，我们经常听到这样一句话：不到最后一分钟，永远不知道结果，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 是的，绿茵场上，经常发生奇妙的事情。对此，中国的球迷们最深有感触，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他们就不断的经歷最后的“黑色三分钟、黑色一分钟。” 到手的胜利，到手的果实，在最后的那么几十秒成了别人的。但，奇妙之所以会被人叫做奇妙，就和奇蹟一样，那是不经常出现的，很少见的，所以，在霍尔换人的同时，尤文图斯的主教练克劳迪奥也开始了换人行动。 同样用了三个名额，换上了两个新人，和一个老将。 林峰一边看资料，一边解说：“我们现在看到上场的是三十四号的尤金，三十一号的阿尔伯特以及二十六的老将萨缪尔，大家都知道萨缪尔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作为后卫来说，他的岁数偏大，恐怕这是他最后的一个赛季了，看来克劳迪奥对目前的比分已经满意了，派出这位老将，就是在巩固胜利果实了。” 刘泽道：“是的，克劳迪奥的目的很明确，另外一个目的想来就是锻鍊新人，尤金和阿尔伯特都是今年加入的新人，其中的尤金值得我们大家注意，他本来是曼联的球员，在青年队中也有不俗的表现，但在今年的转会上却被克劳迪奥相中，将这位曼联的青年队长带到了义大利。” “是啊，据说曼联那边也是不想放人，但曼联那边的人太多了，相反，倒是两年前降级的尤文图斯目前更有位置。弗格森曾说他是未来十年最值得期望的后腰，老爵爷一向以善于发现人才而闻名，大家最熟悉的贝克汉姆就是爵爷发现的。” “尤金和贝克汉姆都不一样吧，位置都不同，而且辣妹也只有一个。” 两人说着，同时笑了起来，而在现场，义大利的解说员也在开玩笑。虽然比赛还有一二十分钟，但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说是垃圾时间了。尤文图斯的球迷开始大声的唱队歌，都灵的不少球迷开始退场。 没有人会想着发生奇蹟，包括都灵队的球员，即使在场上还是顽强的，但内心也已经认可了这种比分，除了段暄。 所有真正知道段暄的人，都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是一个孩子。是的，从某方面来说，他的确是孩子，因此也具有孩子的特性，孩子都是不服输的，他们无知无畏，他们认为只要自己想，总能得到。 一般的孩子也许还会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到，但段暄不会，他知道这个世界和赤峰完全不同，来到这里后，他也在很多方面都妥协了，但那是他想妥协的，他不想妥协的，永远都不会妥协！ 他不服输，不认输，这么愚蠢的运动，如果还输了，那就太丢脸了——他自动忽略了和德国队比赛的那一次，那一次是他心情不好，否则也不会输！ 如果从场面上来看，还是非常激烈的，就算比分已经固定了，但同城这一条件已经决定了不到最后一分钟，两队都不能放弃。只是相比起来，都灵的更疯狂，而尤文的更缓慢，当然，这也是他们的特色，否则也不会有老妇人这一称号。 “虽然换上了两个新人，但我们可以看到，尤文图斯的节奏还是稳健的，这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说睡美人的故事，幸亏不是发生在尤文图斯，否则那公主准定变成老太太。” 第45页 林峰讲了一个偏冷的笑话，刘泽立刻凑趣笑道：“这笑话八成是都灵的球迷编排的……” 正在打趣的两人同时失声，电视机前的观众还没有明白过来，以为是自家电视或者是型号出了什么毛病，然后突然的，就听到林峰几乎在吶喊的声音：“进球了！进球了！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我们的段暄进球了！他进球了！” 是的，段暄进球了，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候，他进球了，这个球和他第一次攻破启动大门的进球非常类似，当然，这说的是效果，在段暄进球后，全部哑然，很少人看到这一球是怎么进的。 镜头回放，我们可以看到，这一球还是不同的，这是一个超远距离的she门。 段暄最近虽然对足球用心了，也进步了，可是，有一些东西不是随便学学就能得到的，比如说足球意识。 他作为前锋，就牢牢记得是在最前方，除非不耐烦的时候，他很少离开自己的位置，所以当都灵和尤文图斯搅到一起的时候，就他站的地方还比较空旷，当时球正在后卫披萨诺脚下，他见别人那边都挤成了一锅粥，就把球传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的这位队友速度快，经过练习，传球和接球都非常到位，现在他身边也没有干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把球传出去后，他立刻向前跑去，他没有想过段暄会she门，他站那地方，虽然是前方，但位置也偏，在他想来，段暄应该会带着球向前走，然后，他跟过去接应，也许，他们还能再创造一次机会。 绕过一个尤文图斯的后卫，披萨诺向段暄那边看去，他立刻愤怒了，段暄没有动，甚至，也没有球！而在他身边却有一个尤文图斯的人。 球丢了！ 关键时刻，这个中国人竟然能丢了球！ 而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哨声，那是进球特有的哨声，他看向裁判，就看到裁判正在做进球有效的声音。 进球了？ 尤文图斯又进球了？ 他有些迷茫，然后，他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比分是：一比二！ 进球的是都灵！ 披萨诺更加晕乎了，他可以肯定，一分钟之前，球还在他的脚下，然后现在，他们进球了？他踢进去了？难道说他不是把球传给了中国人，而是she到了门里？ “干得漂亮！”他看到自己的前辈蒂莫西向这边奔来，一把抱住了他，“这个球传的太棒了！” 传球？传球！ 他看向大屏幕，上面正在回放，他看到自己把球传了出去，那个中国人接到，左右看了一下，之后，抡起腿，皮球划破长空，直入球门——布冯没有反应，他根本就没有想到！ 披萨诺长大了嘴，这也太扯了，那距离先不说，那角度、是she门的吗？还是作为后卫的他太不了解she门了？ 林峰激动死了，在他的解说生涯中，只碰到过两次这么令自己畅快的比赛，只是上一次他站在启动的立场，所有的热情都被贾嘉那个伪球迷抢先喷发了，这一次他不用再痛苦了，无论都灵和谁踢，他都可以宣洩自己的兴奋——哪怕是和中国队呢！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看到的是09-10赛季的意甲联赛，现在是联赛第八轮，都灵在奥林匹克体育场迎战尤文图斯，大家都知道，这两支球队是同城德比，现在的比分是一比二，都灵队暂时落后，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我们的段暄，在下半场三十六分钟的时候，他以一记超远距离的she门，攻破了布冯的十指关，帮今天的都灵队拿下了首个进球！” 刘泽立刻接道：“这距离他上场还不到五分钟！这是他第一次在意甲联赛中露面，甚至是第一次进入大名单，在坐了七十分钟的冷板凳之后，他终于踏上了意甲的赛场，他没有辜负主教练霍尔的信任！” 第二天，刘泽几乎没被段暄的粉丝的吐沫星子淹死——你哪只眼睛看到那个糟老头信任我们家段暄了？他要信任我们家段暄，在比赛第七分钟，不，一开始就该把他放上去了！ 当然，那是在之后了，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在意刘泽的话，观众们激动的看着那个被队友抱着的人。 在一个个的拥抱中，段暄有些僵硬，摄像机紧紧的跟着他，此时天气良好，卫星没有受到丝毫的干扰，就连万里之外的中国，观众都可以看到他的眉在微微发皱。为此，第二天网上再次出现了声讨——那些粗手粗脚的原始人，把我们的段暄都勒疼了！ 这句话后，还跟着很多诸如没有疼呀哪有爱啊之类的奇怪的跟帖，但其实段暄当时想的就是：汗这么多，臭死了！ 不过他现在也知道拥抱是庆贺的方式，所以也就勉励忍耐了，只是想着，如果能换一种方式庆贺就好了。 尤文图斯的主教练微微的皱了一下眉，一球领先，已经说不上保险了，但刚才他把三个换人名额都用完了，现在也不能再做调整了，他看了一下表，第三十八分钟，只剩七分钟了，带上伤停补时，也不过十分钟，十分钟，攻不进去一球，应该还能守得住。 只是，他看了段暄一眼，刚才那一球，他的球员完全没错，就连他这个场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对于这个中国人，他没有任何印象，现在他只期望那一球是巧合。 比赛再次开始，尤文图斯开始拖延，他们不断的倒脚，只求最稳当，为此甚至牺牲了一次机会绝佳的快攻，他们心中清楚的很，时间不多了，他们是领先者，没必要为了一个进球冒险，要是好好的二比零比踢平了，那才是郁闷呢。 都灵队的球迷大声的吹嘘，尤文图斯的球迷则大声的唱歌，两队球迷的人数几乎相等，谁也占不了上风，乱糟糟的成了一锅粥。 而在这个时候，球再一次到了段暄的脚下。 第62章 义大利足球讲配合，尤文图斯更是其中的翘楚，但再好的配合也不可能不丢球，特别是在对方兇勐的逼抢下，球被蒂莫西抢了下来，他和自己的后辈一样把球传给了段暄，理由也一样，他那里比较空旷。 说真心话，蒂莫西不是想让段暄再进一球的，虽然他也高兴打进去了一球，但以他做了十年后卫，并且客串过后腰、前锋的经验来看，刚才的那一球，绝对是上帝附体——不是灵魂，就算让二十五岁的贝利来踢，那一球也悬。 而且，蒂莫西在传这一球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嘀咕的，这个中国人就像根木头，难道还沉浸在刚才的she门里吗？ 他不知道段暄也在窝火呢。 在中国的时候，虽然也讲究站位，但基本上来说，他是自由的，可以随意跑动。而在这里，他被一遍遍的告诫，要怎么跑位，在什么时候要跑到什么位置，要怎么和队友互动，要怎么做手势。 这些在他眼中愚蠢的东西，他练习了几个月，造就的就是，来到场上之后，他不敢随便动了，他不是怕自己跑不好，他是怕那个老头以后不让他上场。 如果要是在中国，他刚才就上去抢球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抢到，虽然这里的人好像更难对付。但是在训练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前锋，要注重的不是怎么抢球，而是怎么接球。 霍尔和那些助理教练都没有想到，段暄会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在一般情况下，不过这也造就了段暄如同木头似的在自己的位置上跑动，而不是和其他人一样拼抢，同时，造成了他身边的空缺。 他接到蒂莫西的传球，抬头看了看，前面正好有人挡着，要想再直接she门，就有些难度了，不过他也不怕，拿到球他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带着球向前跑，突然前面就被挡着了，抬起头，正看到尤金，段暄微微的一惊，这个人，跑的好快。 林峰再次激动了起来：“尤金，三十四号的尤金，现在是他挡住了我们段暄的路。这是巧合吗？大家都知道，紫荆花的王文曾说过，段暄是他见过的最具才华的球员，未来最炫目的前锋，而尤金，是被弗格森评价为最有期待性的后卫。而且大家都看到了，他们都穿着三十四号！” 幸亏这是在中国国内转播，要是在国外，恐怕就要被人笑死了。王文是谁？哦，紫荆花的主教练，勉强说的话，也算是中国足球的元老之一，然后呢，没有了。但弗格森呢？不说其他的，大家看看他的头衔吧：爵爷！ 这不是外号，也不是约定俗成的，而是真正有着英国女皇授予的爵位和称号！而之所以给予这个身份，完全是因为他在足球上的成就。他执教曼联二十多年，真实的打造出了一个王朝，而他的影响早已远远的超出了足球，其辐she面包括口香糖、红酒、吹风机等等等等。 毫不夸张的说，王文和他相比，那就是一个是小山寨的寨主，另一个就是一大国的国王，完全没有对比性，而他们两个人指出的人才，估计也就是拦路打劫的好汉，和保家卫国的英雄之间的差距。 而现在，就是这两个人的比拼。 尤文图斯的其他队员开始向这边沖，虽然有都灵队员的干扰，但毕竟不远，不过是几秒钟的事。 几秒钟，段暄就会陷入包围，这也代表着，这次的进攻被遏制了。 “传球！传出去啊！”霍尔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冷静，站在场边几乎要跳脚。 义大利的解说员丹尼尔在吼着：“现在球在都灵的三十四号段暄的脚下，我们可以看到同队尼古拉再向他要球，这是他的机会，最后的机会！” 是的，现在包围圈还没有形成，他还有机会将球传出去，但段暄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传球，他只是有些疑惑，对面的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在刚才，这傢伙好像离他还很远的吧，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还拦住了他？ 他不知道尤金一直在关注着他。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印象深刻的，特别段暄又不是普通的漂亮。 在过去，尤金的世界只有足球，但是在那天之后，他发现，他总是不由得想到那个下午，每次加练的时候就不由得想到，那个人，曾经站在那里看过自己，只是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 而在今天，这个人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和自己一样的三十四号，只是穿的，却是都灵的球服。 他们一起被换到球场上，他知道自己要好好表现，就算是在垃圾时间，但是他总忍不住的看向这个人，也就是因此，他才能第一时间的赶过来——上一次他也赶过来了，但是段暄已经she门了。 看到段暄看他，他不自觉的露出微笑，然后，听到一声冷哼，就觉得眼前一花，再看，眼前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林峰和丹尼尔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甩牛尾巴！甩牛尾巴！过人了！段暄穿了过去，尤金被甩了过去。这是一个完美的甩牛尾巴，就算是小罗来了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被温老爵爷誉为的最值得期待的后卫被我们的段暄远远的……不，他跟了上来！尤金跟了上来！” 虽然被段暄绕了过去，但尤金还是在第一时间回过了身，并立刻转身跟了上来，尤文图斯和都灵的队员从四面八方向这个地方聚集。 第46页 奥林匹克运动场彻底沸腾了，两边的人都在吶喊，但天知道他们在吆喝的是什么。 “快攻！快攻！” 都灵的人想着趁机会再进一球。 “防守！防守！” 尤文图斯的人想着别管什么手段，赶快将这傢伙给弄出去。 而中立的呢，电视机前总有中立的观众，虽然他们一样激动，但保持着平静心态的他们，还是会说，这一球的希望不大，因为守大门的是布冯，因为所有的人都到了禁区。 那么大个地方，二十多个男人挤进去，要想再快攻，可能吗？ 第63章 这是段暄第一次在球场上感觉到了为难，四面八方的压力，只要一停下就会被赶上，前面的人在堵，后面的人在追，他当然不怕，可是，那就要动用灵力了。 又一个尤文图斯的人从前面拦截，他一个急停，侧身绕过，那可怜的人立刻被他带趴下去了。 霍尔长大了嘴，不是吧，他买来的中国人有这么厉害？为什么在训练的时候看不出来啊。 都灵队的歌声终于压住了尤文图斯的，有什么比千里单骑更令人振奋？有什么比杀出重围更令人热血？ 就连原本以高高在上姿态指点干坤的中立人士们也惊讶了起来，难道，真的能杀进去？ 布冯摆好了姿势，两眼直盯着段暄，门将和前锋是天生的仇敌。 又一次急停转身，那快速的反应就连尤文图斯的人都不得不发出赞嘆：那小子的膝盖是用什么做的？别扭断了！ “单刀！单刀！”林峰的声音昂扬的就像要下蛋的老母鸡似的，奥林匹克球场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尤文的主教练克劳迪奥看了眼表，四十三分钟了，这是都灵最后的机会。 “沖——沖啊——”都灵替补席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年龄比较小的洛雷托挥舞着手臂，粗壮的胳膊如同旗帜似的，但立刻就半垂了下来，全场寂然，然后就是尤文图斯的欢唿。 段暄被挤倒了，或者正确的说是被拉倒的，虽然他及时调整了，但还是半跪倒了糙地上。 皮球滚出了界外。 “点球！”都灵的球迷发出愤怒的吼声。但在看了边裁的手势之后，主裁判给出了一张红牌，然后，一个任意球！ 红牌是给尤金的，而任意球，则是判给都灵的。 刚才是他把段暄给扯下来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的确是扯，那动作大的，就算是裁判偏心，也不能只给黄牌，其实裁判还嘀咕呢，这中国人看起来瘦，身体素质倒不错，竟然只是半倒。 对于红牌，尤金没有什么意见，耸耸肩，他走到段暄面前，伸出了手。 段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那个手，自己站了起来。 尤金愣了愣，转过身，向场下走去，尤文图斯的球迷如同对待英雄似的，给了他最热烈的掌声。摄像机也给了他一个特写。 林峰的声音充满了遗憾：“现在大家看到的是尤文图斯的尤金，他以犯规阻止了段暄的进攻，虽然被红牌罚下，但是尤文图斯的球迷对他却非常感谢。啊，第四官员给出了伤停补时，是四分钟，现在已经是下半场的第四十四分钟了，离比赛结束只有五分钟，尤金此时被罚下，可以说，基本上是不影响比赛的。” “不仅不影响，而且还耽误了时间，特别是主裁给出的任意球，这也就表示，都灵只有一次的机会。” 这场比赛之后，这位主裁收到了有生以来最多的指责——想想中国的人口吧。虽然他给了尤金一个红牌，虽然他给了都灵一个任意球，但除了尤文图斯的球迷，所有知道这一场比赛的中国人都要说他偏心。 也许，他的确是按照规则给的，但在这个时间，给出的任意球，就代表都灵队甚至只能踢一脚——用膝盖想，也知道尤文图斯会在排队的时候磨蹭时间！ 任意球，其实是对攻方比较有利的判罚，甚至有很多球员在球场假摔来骗取罚球，如果是在其他时候，都灵人还可以接受这样的判罚，但在比赛只剩下五分钟的现在，占优势的，就是尤文图斯了。 都灵人很愤怒，都灵人很痛苦。愤怒的是裁判的不公，痛苦的是不知道如何抉择，让谁来罚这一球？ 都灵队的队长科莫托向尼古拉看去，虽然这位和自己同龄的队友和自己一样，也开始存在体力问题，但他的心理素质，显然要比年轻的的队员强。 尼古拉也知道这一点，犹豫的点了点头，向段暄看去，却瞠目的发现这位年轻的队友已经站到了位置上。 段暄根本就没想过要把任意球让给别人，这是他的球，也是因为他才被裁判罚的，为什么要让给其他人？ 科莫托走过去，有点犹豫的开口：“段……” “什么？” “你要来罚这一球？” “不可以吗？” 科莫托窒了窒，无论从哪里说都不是不可以。甚至足球场上还隐隐有谁得来的球就由谁来罚的潜规则。但，段暄是新人，这是他第一次出场，第一次在意甲亮相，就算他先前踢进去了一个球，也不能改变他新人的身份。 再加上他以前在足球上的生疏，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一球都不该由他来，甚至他应该主动把这个球让出去。但是现在他就摆出了一副由他来的架势，他就是队长，也不好说什么，只有道：“你有把握吗？” 段暄眉一挑，下颌一抬，以不屑的口吻道：“当然。” 科莫托没说的了，他只有转过身，对大家比一个排好队的手势。 都灵队这边解决了，尤文图斯那边还在继续闹腾，反正就这么几分钟了，把时间都闹腾完了，就成定局了，于是一大堆老爷们就像集体穿越了时空，由二三十岁变成了两三岁，你推我挤的连队都不会站了。 都灵队的人纷纷爆粗口，尤文图斯那边已经开始唱队歌了。 “尤文尤文尤文图斯兰地亚.都灵城盼着星期天！” “尤文尤文尤文图斯兰地亚都灵城每个星期天为你加油！” …… 虽然简单，但富有节奏感音乐不断的飘扬在奥林匹克球场的上空，这种运动歌曲不需要什么音调，人越多嗓门越大，越出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主裁不断的吹哨，才终于令返老还童的尤文图斯队员站好队，而在这个时候，离比赛结束已经只剩下两分钟了。 林峰的声音充满了遗憾：“尤文图斯胜利在望，现在主罚的是我们的段暄，他只有一次机会，希望他能抓住，否则这一次的德比，恐怕还要是尤文图斯胜出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在他心中已经认定是尤文图斯胜了，他不是没想过段暄的she门，如果在中国，他可能会说，这一次的段暄也许又要给我们惊喜了，但这是在义大利，守门的是有门神之称的布冯，而在他的前面，还站着一排尤文图斯的队员！ 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剎那，那白色的皮球飞了起来，直向球门！ 第64章 天堂和地狱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在这一刻，所有奥林匹克球场的人都是非常清楚的，无论他是都灵的球迷还是尤文图斯的球迷。只是后者是从天堂落到地狱，而前者则是从地狱到天堂。 在裁判示意可以的同时，段暄就抡起了腿，白色的皮球立刻飞起，而都灵人则发出失望的嘆息，高了，所有名眼人都看出，这个球，高了，在这个距离内，这个球是要飞出门框的，尤文图斯的队员甚至都没有跳起。 但，在越过了他们之后，皮球迅速的下坠。 落叶球！ 原本沮丧的都灵球迷又一次跳了起来，可是，布冯已经展开了行动。 布冯，这仿佛就是一个为守门而生的男人，在少年时代就有门神的称号，17岁就坐上了主力的位置，和前锋后卫不同，门将，是一个需要经验的位置，三十岁的前锋后卫可以说都进入了衰退期，但三十岁的门将，还是黄金年龄！ 而现在的布冯，正是三十二岁，他的状况从十五年前就没有变化！ 当所有人都认为那个球高了的时候，他没有松懈，所以当那个球急速下降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捕捉到了，身随眼动的扑了上去。 这绝对是一个世界级的扑救，但，他还是扑空了，从后来的回放上，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他的手就要接触到足球的剎那，那白色的精灵，轻轻的、微微的、偏移了…… “gooooooooooooooooooooo……” 剎那的静寂后，丹尼尔发出撕裂的吼声，与此同时，中国的林峰和刘泽也一起在吶喊。 “进球了！进球了！段暄再次进球了！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2009到2010年赛季的意甲联赛，这是都灵和尤文图斯的德比之战，现在是下半场第四十八分钟，还有一分钟，比赛就要结束，在这最后的一分钟，我们的段暄，身披三十四号球服的中国籍球员段暄再次攻破由布冯把守的大门。” “二比二！二比二！这是他第一次踏进意甲的赛场，这是他在欧洲足坛上的处子秀！二十分钟！两个进球！霍尔还能要求更多吗？都灵还能要求更多吗？” “段暄！段暄！他拯救了都灵！拯救了霍尔！” 拯救了都灵也许还有些夸大，毕竟联赛才刚刚开始，都灵也不在降级区，但拯救了霍尔却是很有可能的。义大利的球迷从来都不是宽容的，在德比上输了，就等着被嘘吧，要是还输的很难看，哪怕你先前的成绩不错，也有可能下课。 当裁判示意那个进球有效后，霍尔双手握拳，仰起头，五十多岁的人了，却像年轻人一样呲牙咧嘴的笑了起来，然后他第一个冲进球场将段暄抱住了，这是绝对不符合规则的。 主裁判看了眼时间，又看了已经被人淹没的段暄，果断的吹了哨，比赛结束。 经过九十多分钟的厮杀，都灵与尤文图斯这对老冤家以相同的比分握手言和，但双方的心情却是绝对的云泥之差。 虽然原本排第十一位的罗马战胜了博洛尼亚，在主场取走三分，以三个净胜球取代都灵成为第九名，但是都灵的球迷却仍然欢天喜地的。是的，他们只拿到了一分，是的，他们成了第十，但，尤文图斯还被他们压在下面！ 尤文图斯的球迷悲伤难过，从天堂到地狱，他们本来已经想好了嘲笑都灵的歌词！ 而更令他们难过的是，他们不知道咒骂谁。 谁的责任？ 主教练克劳迪奥？犯规的尤金？还是没能看守好大门的布冯？ 有的人受不了这种强烈的落差失声大哭，虽然是平了，但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输了。 都灵那边也有人哭，不过却是绝对的喜极而泣。 东边日出西边雨，南边出殡北边娶媳，这就是足球，让人痴狂让人疯魔。 段暄有些疑惑的看着两边鲜明的对比，他的一边是哀号，一边是欢唿。 在欧洲，都灵的奥林匹克球场并不大，甚至被人说小，他只有两万五千个座位，连贵宾席都显得逼仄，但即使这样，也是中国一般球场的两倍三倍甚至五六倍，紫荆花的金日体育场只有五千个座位！ 第47页 两万五千个座位，虽然先前有一些都灵球迷提前退场，但一眼看去，还是乌压压的一大片。 旗帜摆动，手臂挥舞，而且相比于那些能容纳五六万人的大型体育场，奥林匹克球场和球迷的距离更近，欢唿就在耳边。 真的这么有意思吗？真的，这么重要吗？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段暄回过神，就看到一脸羞涩的尤金正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对不起。”尤金的眼神有些游移，仿佛是想看，但又不敢的样子，“你踢的很好，真的，很……很漂亮。” 段暄看了他一眼：“你跑的很快。”他顿了顿，又道，“力气也大。”不是恭维，他是真这么觉得，虽然他还能跑的更快，但那就要动用灵力了，而且他刚才竟能把他扯倒，虽然是他自己没有注意的原因，但也有这个人本身力气的因素。 尤金的脸红了，然后突然把自己的球衣脱了，伸手递到段暄面前。 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的尤金穿着衣服还不太显，脱下衣服，就暴露出壮硕的身材，棕褐色的肌肤，微微一动，就凸显出线条利索的肌肉。 和段暄不同，虽然才上场不到二十分钟，但他一直在奔跑，再加上一直激动，汗始终没有下来。几个都灵的女球迷发出尖锐的叫声，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给、给你。” 段暄嫌弃的看了一眼，很干脆的说：“我不要。” 尤金的脸更红了，头都抬不起来了，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声抱歉，转身走了。这一幕当然没有被摄像机放过，解说员丹尼尔立刻道：“尤文图斯的尤金想要和段暄交换球衣，但段暄没有接受，看来这位中国小伙子对那一跤很有怨言啊。” 第65章 什么是一炮而红？ 什么是一战成名？ 看看段暄，就可以得到以上两个字的最佳解释！ 联赛中谁胜了谁都不新鲜，就算是再强大的俱乐部，也可能阴沟里翻船。尤文图斯和都灵的比赛在都灵城内是件大事，出了都灵，也就那个样子了，要是出了义大利，除了他们的球迷，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 但，如果在这场比赛中出现两个世界波呢？ 而且这个世界波还是一个第一次踏上意甲联赛、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大赛经验、还不满十九岁的少年踢出的呢？ 再加上这个少年还不是一般的漂亮…… 义大利的媒体疯了，欧洲的媒体疯了，中国的媒体更加疯狂了！ “段暄登陆意甲！” “二十分钟，两个进球！” “首场出战，完美无缺！” …… 体育报、省报到各个地方的报纸，几乎都在之后的两三天内刊登了这一比赛，其铺天盖地的架势直逼当年中国队进入世界盃。没办法，中国足球实在是憋屈太久了，中国足球实在是窝囊太久了。 虽然中国人一次次的喊着不看了，不关心了。但是，这就像失望的父母对顽劣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不理不睬呢？哪怕这个孩子再不争气再坏，只要他出现一点点的好，父母们就又会升起无限希望。 中国的球员到荷兰、到德国、到英国，中国的球迷都在希望，希望他们能改变中国足球，但很可惜，哪怕是真的进入了豪门，最终，也只是一个小角色。本来，段暄也是这样的小角色，甚至有的人已经预言了他早晚要灰熘熘的回来，但是现在，他进球了！并且是一连进两个！并且进的是由布冯把守的大门！还能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有！再进一个！如果他进三个，那就更幸福了！” 网络上出现的这句话，立刻就引来了全民大讨论，讨论来讨论去，很众口一词的给了个评价，如果霍尔那老东西早点把段暄放上去，他是完全有可能上演帽子戏法的！ 为此，霍尔又一次招惹来了庞大数量的责怪。 当然，和过去一样，他不懂中文，就算懂，这些责怪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只是可以不在乎中国人，却不能不在乎义大利人。 第二天，都灵的球迷从兴奋中缓过来劲儿之后，立刻就开始了炮轰：为什么到最后才把中国段放上来？为什么以前一直不把中国段放入大名单？ 霍尔冤死了，如果他早知道段暄有这样的能力，他早让他上场了……当然，也不能说他不知道，他知道段暄的she门好，他看过他的集锦，看过他比赛的录像，还专门跑到中国，看过他和德国队的比赛。 但是那句话说的好，如果光看集锦，人人都是马拉度纳。至于那些录像，段暄令他印象深刻，他周围的那些球员更令他印象深刻！在那么一群人的映衬下，段暄再耀眼也不让人觉得突兀——一个职业球员加入到少年队里，要不耀眼，倒奇怪了。 令他下定决心买段暄的，一是桑普的推荐，另外就是和那场德国队的比赛，虽然在那场比赛上，段暄表现的如同梦游，但那个定位球she门却令人印象深刻，当然，段暄的便宜也是一个方面。 在平时的训练上，段暄一点也没有展露出she门上的才华——这和在紫荆花时，王文等人的叮嘱有关，也是他根本就不觉得能she门有什么了不起的。she门嘛，用灵力的话，几百米也是可以she进去的。 霍尔在委屈的同时，又觉得纠结，他弄不懂段暄是真的脚法精湛，还是灵魂附体。 不过没有输球，还压着尤文图斯，都灵的球迷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所以他的日子也不算难过。真正有麻烦的是段暄。 在人们震撼于他的脚法的同时，也有一半的人不满他的态度——尤金要和他交换球衣，他竟然没有表示，虽然尤金之后一个字也没有说，但这已经足够人们指责段暄没有体育精神了。 尤文图斯的球迷更是义愤填膺，他们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没有礼貌、野蛮到最后甚至把大菸鬼这个词都翻了出来，这个词一出现，战火立刻升级，几乎所有的中国网民都加入了战团，网络上那个热闹啊，继“水库门”、“艷照门”等等众多门之后，终于出现了“球衣门！” 输入“段暄”，甚至能找到上百万的词条！ 段暄火了，彻底的。 这把火带来了两个最直观的反应，第一，都灵的球迷完全接受了他——连交换球衣都不鸟尤文图斯的人，多有都灵感情啊，咱们都灵就是和对面的老太婆势不两立！ 其实不交换球衣也不新鲜。奥运会上，巴西人理都不理中国国奥队，英国队从不和阿根廷队交换球衣。但是后者有歷史仇恨，而前者……常胜国总是在长败国面前保持高姿态的，就连国奥队自己的人，也只能讪讪的说：“可能是嫌弃我们吧。” 这样说起来，段暄不交换球衣，也没什么，同城死敌嘛。 但，就算尤金是新人，他毕竟是曼联出来的新人，毕竟是拿过青年赛上的冠军的，毕竟是被弗格森夸赞的。 而段暄呢？除了那两个进球还有什么？就算那两个进球，也不过是在那场比赛上踢出来的。 尤金是新人，那他就是新新人，甚至可以说和尤金错着级别！不管他以后怎么样，现在的这个举动总是不礼貌的、不符合体育精神的、也总是，令人诟病的。就连之后，于勾也问他：“你为什么不和他交换球衣？就算他是尤文图斯的，你们两个也没仇恨，他是拉了你，但不触犯前锋的后卫几乎没有，你们两个都还年轻，以后见面的时候多呢，说不定将来还会成为队友，何必闹僵呢？” 于勾苦口婆心，段暄瞪着眼：“他那衣服上都是汗，我才不要拿呢。” “都是汗？” “都是汗！” 于勾目瞪口呆，段暄一脸嫌弃。在呆愣了几秒之后，于勾抱着肚子笑了起来。“天天天天！上帝！妈祖！如来佛！哈哈哈哈哈！原来这才是原因呀！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我打赌，绝对是今年最轰动的新闻！” 于勾笑的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段暄转过头继续吃圣代，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就算现在报纸新闻都在说他，但反正说他不看报纸，也不看新闻，随便他们说。 当然，他还是有些烦躁的——没有接那个球衣是他自己的事情，那个叫尤金的都没有话，其他人说什么？哼，不说尤金，以后他和任何人都不换球衣！ 因为这件事，段暄在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和人换过球衣，当然，那已经是后话了。 罗转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有抵抗力了，当下只是笑笑，等于勾笑完，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段暄，我这里收到很多gg，你有什么要求吗？” 这就是“球衣门”带来的第二个影响——众多的gg！ 那场比赛之后，媒体的报导是五花八门，有夸的有贬的有评论的有展望的，但大多数媒体都不约而同的选了几乎相同的三幅照片。 第一幅是第一个she门，喧嚣的球场内，只有他的身边是空旷的，摆动右腿，踢出皮球，那种遗世独立的姿态，被后来无数的粉丝用白莲来形容。 第二幅是第二个she门，蓝天白云，少年站在那里，带着淡漠，几乎是以漫不经心的姿态，搓起皮球，那种无所谓的态度，更是令粉丝们尖叫——之所以没有定为哪种花，是因为腊梅与ju花，争执不下。 不过最最轰动，被人引用最多的还是第三幅照片。满场的激动下，尤金，裸露着上身向他递球衣，而他，则高昂着头，态度冷漠。 这幅照片一出来，就大受女性追捧，是不是球迷是不是粉丝都先买回去收藏，更有无数本来对足球不感兴趣的少女从此爱上了这项运动。 也就因为这个照片的缘故，尤金的经纪人巴多罗买也同样收到了不少gg，更有很多商家希望他们两个联袂，至于这两个人是不是死敌，是不是有恩怨，哦，他们要是能决斗，那商家会更高兴的！ 段暄收到的gg五花八门，有服装的有手錶的——这些对于球员来说还比较正常；但是还有护肤品的，好吧，看看段暄的皮肤，大家也都能理解。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罗转还收到一个保险套的gg，当然，这个他是已经打定主意不告诉段暄了，省的这小孩觉得好奇，真的去拍了。 “要求，什么要求？”听罗转介绍完，段暄眨了眨眼睛，问。 “就是你想接什么样的gg，拍摄的时候有什么要求。比如，你希望在什么时候拍，希望和谁合作，这些都可以提，不一定都可以满足，但我们可以去协商。” 罗转耐着性子对他解释，段暄把最后一口圣代吃了，接过罗转准备好的餐巾纸。 “我没有要求，你帮我就好了。”他说完，停了停，想起了什么似的，道，“不过这一次一定要问好，是不是给……给红包。” “红包？” 段暄点点头：“就是那种用红纸包着，和过去一样的红包，我这一次都没有收到，你要是再接gg，一定要问清楚有没有。” 第48页 于勾和罗转对视了一眼。 碰的一声，于勾倒在了地上，听那声音就知道他摔的不轻，但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笑了起来，笑到后来，几乎都要岔气了。 罗转也连连拍自己的大腿，直到听到段暄不高兴的冷哼，他才勉强克制住，一边笑一边道：“段暄，国外是不流行给红包的，呵呵，你的进球奖都灵已经给了，打到你帐号上了，来，我给你看。你想用钱，可以随时取的。” 说着，打开电脑对他演示，段暄不是很懂，但还是能看出来，数字要比以前多了，他研究了片刻，最后嘟囔道：“没有红包方便。” 于勾好不容易止住笑，听到这话，再次翻倒。 第66章 罗转开始为段暄忙gg的事，大部分球员的收入大多都来自工资和奖金，但对于成名球员来说，他们更多的收入来自gg。罗转谨慎的为段暄挑选着gg，虽然接更多的gg就能收到更多的钱，但必定也会耽误段暄的时间，还会限制他以后的发展。 千挑万选，最后敲定了一个皮靴的gg，这是国内的一家大厂，虽然名气实力都无法和国外的名牌相比，但走的是中高档路线，在国内还是拥有一定的基础的。 会选定这个牌子，一是其口碑不错，第二也是不管怎么样，段暄的根始终是在中国的，而且这个厂家也非常有诚意，从段暄和启动比赛之后，就开始联繫罗转了。 当然，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段暄才是刚刚起步，要和国际名牌签约的话，不用说，也是对方占有强势地位。 除了这个之外，罗转还帮段暄签了一家巧克力的gg，这个gg简单，也不用讲究拍摄地点，用一个周末就可以完成，正好下一轮都灵轮空，段暄可以空出时间。 “看到这个条件，那小孩一定高兴。” 罗转微笑，在优渥的报酬下，商家还给出了一个很人性化的报酬：每月十盒115克德威斯。 这个条件不过是商家的一种手段，大多数人都不会在乎，但对于段暄来说，恐怕是他最看重的了。 当然，罗转会签下这个，更多的因素是因为德威斯就是都灵本地的牌子，有百年的歷史，绝对深厚的群众基础，对于目前的段暄，是非常有助力的。 段暄一听说拍的是巧克力的gg，立刻点头，问都没问红包的事。 皮靴的gg定在了十二月底，那时候段暄有二十多天的圣诞假，可以回国一趟。而巧克力的gg，就定在了这个周末，本来是星期六的，后来因为合作对象的缘故，又改到了星期天。 罗转对此非常不满，星期六录制，段暄还可以用星期天来休息，但星期天的话，就非常赶了。只是对方的态度非常好，一再的表示道歉，保证不会赶制，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暂时停下来，等段暄有时间再拍。并且主动提高了薪酬。 到了这里，罗转也不好说什么了，至于段暄，他更无所谓，只要那十盒巧克力不取消就好。 于是，在星期天，两人赶到gg公司，就见到一个熟人，这个熟人和他们本身没什么交情，但最近经常和段暄的名字放在一起：尤金。 是的，也算是一战成名的尤金，也接了这个gg。 罗转的脸立刻绿了：“这是怎么回事？” 巧克力方面的负责人点头哈腰的解释，原本接这个gg模特突然反悔了，经过紧急协商，他们觉得由尤金来配合段暄更好。 “但为什么先前没有说？合约上不是这么写的！” 虽然经过突击，但罗转的口语还是糟糕，一着急，对方更听不明白，于勾和对方用义大利语交谈了一会儿，翻译道：“他们说原来也不能肯定，尤金的经纪人原本拒绝了这个gg，是昨天晚上才最后敲定的，当然，没有事先通知他们还是觉得抱歉。” “这种事情是抱歉就可以算的吗？”这个理由罗转并不接受，于勾劝道：“小罗，要找谁和段暄搭档，本来就是他们的事，当然没有事先通知，是他们的错。但你不觉得这样更好吗？小段如果能和尤金经过这次合作冰释前嫌，也不是坏事啊。” 罗转道：“我知道不是坏事，但你看过他们的剧本吗？” 于勾忍住笑：“我当然也看了，我觉得很合适。” 罗转说不出话了，怒气沖沖的瞪着于勾。 剧本是这么安排的，羞涩的少女爱慕英俊的少年，不断的“巧遇”，终于有一天忍不住行动了，第一次送的是一朵玫瑰，少年拒绝了；第二次送的是一块没有包装的巧克力，少年看了看，又拒绝了。然后，在大雨中，少女买来一盒德威斯的巧克力，少年接受了，并用手，擦去少女脸上的雨水。 在这时候，段暄要念一句台词：“我只接受德威斯。” 之后完结，一片黑幕，出现一句话：德威斯，证明一个世纪的真情。 这个gg虽然老套，但很纯情，也很适合段暄，罗转先前也看过搭档的照片，很清纯的一个少女，和段暄配起来，虽然会落为陪衬，但画面应该是唯美的。现在换成尤金，难道要让段暄男扮女装送巧克力吗？就算段暄再适合女装，他也绝对不会同意！ 于勾继续解释：“你别慌，段暄的戏是不动的，他还是拍那个少年。就是原本少女的角色……咳咳，由尤金来配。” “那还能看吗？” “这个，应该能看吧。”于勾也不是很确定，纯真的少女突然成了人高马大的男人……他只觉得，这商家还真有想像力。 虽然不满，但罗转考虑之后还是没有要求退出，这是段暄的第一个gg，现在又是他刚刚起步的阶段，要尽量避免负面影响，特别这次的合作对象又换成了尤金，更要慎重对待。 段暄本身就是容易得罪人的性子，他要想办法尽量帮他消除。 好吧，不管有没有违和感，这总是一个缓解的契机。最终，罗转还是让步了。 对于这个gg，罗转满怀忧虑，于勾也有些拿不准，但是出来的效果，却是令人瞠目结舌的好。 段暄和尤金都没拍gg的经验，但却是一气呵成，一个ng都没有吃。拍的导演连连叫好，直夸两人有天分。 等到后来剪切的时候，罗转和于勾都明白了，哪是什么天分啊，这根本就是两个人的本色演出，不过两个人都没有紧张，也算是一种天分吧。 但是这话还是只说对了一半，尤金不是不紧张，只是他的角色本身就要求紧张，他的脸红、局促不安都成了入戏。段暄才是实实在在的不紧张，出世五十年来，他从来就没有紧张过。 gg拍的很顺利，不到下午，就全部完成了，换下衣服，段暄抱着巧克力就准备走人。 “那个……”尤金来到他面前，段暄抬头看他：“什么？” “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 “上个星期比赛，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是故意的，我不是有心的……也不是，总之、总之对不起。” 段暄皱了皱眉：“你说过了。” 尤金摸着后脑，哦了一声，还是站在那儿。段暄看了他一眼：“还有事吗？” “没，不是，我想请你喝一杯。” “我没空。”说完，绕过他走了，尤金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气。 “别沮丧，他不是和你说话了吗？”肩膀被拍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经纪人巴多罗买来到了他身后，“他不和你喝酒也没什么，他在都灵，你在尤文，保持一般的关系就好了，没有必要太亲密，等将来转到一个队的时候，有的是机会来往。” “一个队？” “他只要能保持那样的状态，都灵留不住他的，除非他们的老闆愿意出天价，不过有的时候，也不是有钱就可以的。曼城够有钱了吧，但你看他们签下过几个真正的巨星？” 是的，虽然曼城的石油老闆挥舞着巨额支票，几乎给世界上的每一个巨星出天价，但在转会市场上还是连连失利。球员想要高额的薪酬，但任何一个对足球有梦想的球员，更对豪门有不可遏止的嚮往。 “但都灵和曼城还不一样，都灵，有歷史。” 巴多罗买笑了起来：“曼城没有歷史吗？也是上上个世纪就建立的球队了，虽然荣誉少了些，歷史还是有的。不过话说回来，你是后卫，对前锋犯规天经地义，那次你又不是下狠手，对不起你也说过了，怎么念念不忘了？还特意为了和他说几句话接了这个gg，你以前不是说过，不是主力之前，不接gg的吗？” 尤金回答不出来。 为什么这么在意呢？他并不是第一次在球场上犯规，不是第一次拉人，为什么就对这一次，这么不能忘怀呢？难道是因为对方没有接受他的球衣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不是应该愤怒，应该觉得受到了侮辱了吗？但为什么，他却没有这种感觉呢？反而更多的，是愧疚？ 难道说是第一次吃到红牌的缘故吗？ “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巴多罗买调笑道，“这可不行啊，他就算长的再漂亮，也是男人啊！” 经纪人说完就大笑了起来，尤金错愕中也有些失笑，但有一个人却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何止是笑不出来，此时，亚瑟的脸都青了：“这就是你们拍出来的东西？两个男人见证百年真情？难道我们是宣扬同性恋的吗？难道我们是拍g片的吗？难道我们需要两个男人在那里亲亲我我的吗？” 失控的咆哮在办公室里迴荡，负责这个案子的克里斯的头恨不得低到裤裆里，不，他更愿意地上裂出一道fèng，让他跳进去，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愤怒的董事长。 第67章 办公室中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丝滑纯净的音乐，以及那不时的冒出gg语：德威斯，见证一个世纪的真情。 克里斯的头越来越低，在停了片刻，没有听到接下来的咆哮后，他忍不住的用眼角看向亚瑟，脸色平静，眼睛……是闭着的。 克里斯几乎没跳起来，他在亚瑟手下做事也有几年了，早就知道一件事，如果董事长在生气之后闭上了眼，那惹他生气的人就等着倒大霉吧！ 他心惊胆战，又觉得无比的冤枉，想到未来的可怕，他忍不住解释道：“董事长，我们并不是想要宣扬同性恋，这次我们推出了新口味、味的巧克力，所以我们想着这个gg也可以传达这样一种理念，我们的德威斯代表的不只是爱情，还有友情，而且这两位最近……” 亚瑟没有开口，克里斯的声音却越来越低，最后那一句，“真情也不见得非要是爱情”到底没有说出来。 他吞了吞口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凉，汗倒是越来越多。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平静的，就如同做弥撒的神父似的。 第49页 “友情，你认为什么是友情？” 克里斯嘴唇哆嗦，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道怎么说。 “你认为都灵和尤文图斯之间有友情吗？” …… “球衣门事件中有友情吗？” …… “男人的友情，需要用到巧克力吗？” 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但克里斯却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风暴的中央。 “如果是的话，那你是不是也准备给我送一块呢？” 可怜的男人几乎要晕了，他现在无比后悔被自己的手下说服，他怎么就把那个小女孩给开了吗？如果是一男一女他现在也不用在这里接受炮轰了吧。 “我对这个gg，很不满意。” “我重做！我们马上去重做！”克里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屁滚尿流的出去了。 自动门啪的一声带上了，房间里继续响着：德威斯，见证一个世纪的真情。 亚瑟睁开眼，一金一蓝的眼眸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骇人的银色，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视力。所以他又一次的没有干扰的重温了这个gg。 公正的说，这个gg拍的是非常唯美的，尤金穿着一身红色的休闲运动服，脸上不是带着汗珠，就是雨珠，让人一看就能联想到运动、健康之类的字眼。 而段暄呢，穿着正规的燕尾服，白色衬衣，打领结，神情冷漠严肃，即使头髮完全放下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女性，反而贵家子弟的风范。 段暄在弹琴，段暄进出教堂，段暄拿着书本走在林间，但不管在做什么，他都只是一个人，在华丽的背景下，更显得孤单，尤金一次次的和他巧遇，然后，当段暄路过运动场的时候，尤金提着两个网球拍出来了。第二次在马路上，尤金拿着个篮球。第三次又回到了琴室，一身是雨的尤金拿出了德威斯，段暄接过，丢给他一个手绢。最后的画面，是两个人一起踢球。 因为改了人，鲜花没有了，段暄原本的那句台词也没有了，以正直的眼光来看，这个gg，还是很健康的。 不过身为博纳罗蒂家的人，亚瑟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多少正直，所以他愣是从这个gg中看出了暧昧、看出了jian情、看出了……g片！ 他关上电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从那天之后，他就没找过段暄，因为他相信，段暄会主动来找他的，就算不想从他这里捞走更多的好处，那两辆车，他总要要走吧。 当然，他也想过为了挽回过去的形象，或者那个罗转非常在意，段暄来还车。但不管是要，还是还，他总要来。 结果段暄一直没有出现。 和尤文图斯比赛前，他隐晦的点了一下霍尔，他相信段暄应该会想到他，应该知道，是时候出现了。 但段暄还是没有出现——好吧，他最近红了，有很多事情，他可以理解，结果他等来了什么？就是这个gg？ 如果不是知道他接了这个gg，一时兴起让手下人送来看看，这个gg是不是就要满世界的播放了？ 亚瑟一点也没有觉得此时他就像怨妇和妒夫的结合体，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窥觑了，看看那个尤金的眼神吧，入戏？真是入戏，他就能领小金人了！ “小狐狸，你想玩，我就陪你好好的玩一场游戏！” 他站起身，刚要向外走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 “什么事？” “董事长，乔安娜小姐来了。” 亚瑟一滞：“请他进来，同时通知索耶和霍尔先生来一趟。” “是的。” 片刻，一个身穿米色职业套装的女郎快步走了进来，这是一个典型的西方美女，身材凹凸有致，大嘴大眼，金色头髮蓝色眼睛。 “这么有把握，难道就这么确定，我帮你把人带来了吗？” 亚瑟微笑：“如果没有成功，你只会给我打电话的。” 乔安娜笑了起来：“看来我真是被你摸透了，是的，成功了，不过，你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哦。” “多少？” 乔安娜伸出两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用弯曲了其中的一根：“一千五百万欧元。” “还有呢？” “还有，当然就是和你的合作了。” “家族的不行，我个人的可以。” “个人的，你真的愿意？” 亚瑟没有说话，乔安娜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表情，再抬起头，又是欢笑调侃的：“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没有问题了，小林正也，在这个冬天，会转到你的球队。” 亚瑟微笑着点点头，给乔安娜倒了杯酒，他的表情是愉悦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想像中的开心。 为什么呢？明明是渴望了多少年的事情，明明是梦寐以求的事情，明明一直在为此努力，为什么在将要达到的时候，却只觉得，不过如此呢？是因为还没真正的见到那个人吗？还是，盼望的太久了，已经麻木了？ 他的目光转向已经被关闭了的电视，一金一蓝的眼中，幽深莫名。 段暄这两天的心情非常不好，第一，他拍gg得来的巧克力被罗转拿走了大半，说要给他分批吃；这只是令他有些失望，但还可以接受，但，他分到的那一盒，在当天晚上却被蟑螂爬了，虽然他把那只蟑螂轰的成了灰尘，但，大半盒的巧克力都不能吃了，罗转也不给他补充，还说什么“都告诉你不能把食物放到地上了。” 他会这么做，也是因为方便啊，可以一边打游戏，一边吃。都怪罗转不同意他在床上玩游戏，否则他才不会把食物放在地上，也就不会被蟑螂爬了。 第二，他才拍过的gg，对方说要重拍，这令他觉得非常的不慡，那么白痴的事情他还要再做一遍吗？不过，想到可以再领一遍巧克力，他也就不计较了。 而第三点，才是真正令他厌恶的，最近这几天，罗转竟追着他念名单。 这个是卡卡，你要注意；那个是罗纳尔迪尼奥，你要小心；这个长的最帅的是贝克汉姆，他虽然年龄大了，你也要尊重他…… 从守门员到前锋，从上到下，罗转苦口婆心，就怕段暄再闹出什么“球衣门”事件，下一场都灵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ac米兰，和尤文图斯不同，都灵和ac虽然是对手，却不是死敌，过去也没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怨。 段暄不甩尤文图斯的人，还可以说是有都灵感情，要是对ac米兰也这样，起码也要得一个盲目自大的帽子。而且球场虽然是讲究实力的地方，人缘也很重要，再好的技术，没有人配合，也是要吃亏的。 段暄虽然知道罗转做什么都是为自己好，但听他一直说这些还是觉得很烦。而且，在他的概念中，从来没有要尊重某个人的想法。 年龄大？会有他大吗？他现在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人都很短命，普遍要比赤峰的人少活一半，和他的千年寿命更是无法相比，那个贝克汉姆最多也不会到四十，他却已经五十了！ 技术？是，他承认，这里比省城、比他在中国见过的人厉害，但要真比起来，绝对比不过他。 就算在这个世界他不是君了，也没必要尊重、在意、小心别人！ 罗转在说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他，见他的眉皱的越来越紧，立刻住嘴，话音一变就成了：“你今天想吃什么？” 一时没反应过来，段暄瞪着他，罗转收起手中整理的资料：“于勾对我说了一家很好的义大利面馆，说那里的味道最正宗，你要不要去试试？” 段暄甩了甩头：“要出去吃？” “偶尔也要尝试尝试嘛，于勾说那里的冰激凌做的……” “好！” 掩饰住嘴角的笑意：“那你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段暄跳起来，冲进卧室，罗转摇着头笑了笑，这小孩还真是…… 段暄的衣服换的很快，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他不喜欢束缚，只要在家都只穿宽松的睡衣睡袍，而罗转就简单了，只要换上鞋，拿起外套就可以出门了。 现在段暄也是名人了，出了门，就不断有人向这边看，还有人来索要签名，他来者不拒，原本还有些嘟着的脸越来越显得神采飞扬，等坐到计程车上的时候，已彻底忘了先前的郁闷。整张小脸都开始发光，只可惜他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 “先生，对不起，已经没有位子了，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稍等片刻。”穿着燕尾服的侍者，用标准的英语说着。 “需要等多长时间？” “这个……”侍者一时也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正说着，又一个侍者走了过来，“先生，请跟我来，博纳罗蒂先生那边给您留出位子了。” 第68章 “博纳罗蒂先生？”罗转一愣，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是的，请跟我来。” 罗转正要拒绝，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如果是那位先生的话，那是需要去打声招唿。” 侍者在前面带路，罗转拉了下段暄，用中文道：“一会儿有礼貌些，那位博纳罗蒂先生应该就是你的老闆。”怕段暄不懂，又加上一句，“就是给你钱，买巧克力的那个。” 段暄想了想：“什么有礼貌，我要向他问好吗？” “恩，你要先向他打招唿。”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和大多有歷史的西餐厅一样，这里没有包间，只是桌子之间的间距很大，还有一些装饰做隔离。 上了二楼，带路的侍者在靠窗的位置前停了下来：“博纳罗蒂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侍者有礼貌的说完，就退开了。亚瑟和乔安娜都站了起来。 目光在两人的身上转了一圈，亚瑟看向段暄，嘴角大弧度的弯了起来。 段暄眨眨眼，想起罗转的话，右手贴在左胸口，微微欠身，以绝对完美的姿态道：“博纳罗蒂先生，向您问好。” …… 正要开口的亚瑟石化了，罗转几乎要抱头呻吟，根本就是一头雾水的乔安娜也僵在了那儿。 段暄知道自己出错了，但他不知道哪里错了。他最近看了一些本地的电视，上面很多人都是这样问好的，还有脱帽子的，他没戴帽子，当然只有这样了。 罗转抗打击能力比较强，第一时间就採取了措施，他伸出手，用英文道：“博纳罗蒂先生您好，我是段暄的经纪人，非常高兴能在这里和您见面。” “也非常高兴能在这里遇到你。”亚瑟也回过了神，伸出手，“对于你，我也是久闻大名了。” 他嘴上说着，却斜眼看段暄，这个小狐狸，终于被他抓住了。 段暄并不知道亚瑟在想什么，他只是有一种好巧的感觉。在中国的时候，和他梦行的是给他红包的杨耀名，来这里，和他梦行的还是给他发工资的人，用这里的话来说，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吧。 第50页 寒暄了两句，罗转和段暄就坐了下来，其实罗转并不想留下，遇到了，有礼貌的打声招唿是应该的，在一起吃饭，就过了，但亚瑟挽留，段暄又惦记着这里的冰激凌，他也不能强硬的说走。 坐下后，又做了简单的介绍，主要是将乔安娜介绍给段暄和罗转。乔安娜大方的和他们握手，笑道：“我才从日本回来，在那里也可以看到段的新闻呢，当时就想着要让亚瑟向我介绍，段，我可是你的球迷啊。” 听到这话，正要喝柠檬水的段暄停下来，拿出笔：“签到哪里？” “什么？” “你不是我的球迷吗？” “啊，是的。” “你不要签名吗？” “……啊。” “那要签到哪里？” 段暄握着笔，很认真的看着她，乔安娜正用最标准的姿势，手指夹着红酒杯，酒杯已经送到了唇边，却没能送上去。 最终，乔安娜得到了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在白皙的，每天都要用心保养的手臂上。 气氛是有些诡异的，亚瑟猜忌着，罗转麻木着，段暄平常着，乔安娜恍惚着，但在这种诡异中，又隐隐的流动着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终于，乔安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段，你真有趣。”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字也很漂亮，我会好好保存的。” 段暄看了她一眼，嫌弃的皱了皱眉：“你不准备洗澡了吗？” “啊？” “下次拿个本子来，你再好好保存。” 乔安娜一愣，见他说的一本正经，再也忍不住，笑倒在桌上，她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引的众人侧目，令侍者不得不来打断。 乔安娜正了正身，对侍者表示自己会注意，人家一走，她立刻道：“虽然我非常喜欢这里的食物，但我不得不说，这里真不适合朋友聊天，在日本，我们可以坐包间，啊，我真怀念那里。” “中国也可以。” “啊？” “在中国也可以坐包间，而且，日本的包间是从中国学去的。” 作为穿越人士，段暄是不应该有国籍的概念的，但谁让罗转热血呢？不用特意，平时的说话行事中也带了出来，而这些，对段暄当然不能没有影响。而且段暄本人是极度护短的，罗转早就被他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虽然这个所有物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位，但，只要不是对他说教，其他方面那当然都是恨其所恨，厌其所厌的。 乔安娜也是个知机的，立刻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说完，看向亚瑟，却愕然的发现，亚瑟正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向段暄。那目光中仿佛带着几分冷意，带着几分鄙夷，但又仿佛，带着几分温柔？ 乔安娜怀疑的眨了眨眼，再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是她看错了吧，这个男人虽然表面温柔随和，心却冷硬如铁，除了那个被他记了十几年的人，又有谁能真正的被他温柔以对？何况，这温柔，又是这么的杂乱？ 杂乱，恐怕也只有这个词能形容亚瑟此刻的心情了。他们这桌的位置靠着窗户，所以罗转段暄还没有进来，就被他发现了，因此他才会让侍者出去带人。 他知道这个餐厅这个时候是很难有空位的，不过就算有预约也没有关系，他相信听到是他，那两个人要过来的。 一切如他所想，他们没有找到位子，只有坐下，但段暄却丝毫没有和他碰面的尴尬，罗转更没有丝毫的愤怒，这两个人的表现，都如同真的和他第一次见面，真的没有任何特别关系似的。 罗转也就算了，也许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段暄呢？在一开始还向他来了那么一手？是在向他表示他们只是普通的老闆和雇员吗？难道靠他那一个欠身，过去的一切就都抹消了？ 这个时候，他是带着嘲笑的，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契合。 那两个人坐在那里，就如同螺丝和螺丝帽，完全的合拢，没有一点的空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但却配合的让人找不到插脚的余地，即使是段暄在装疯卖傻的和乔安娜说话的时候，罗转也只是带着一点点的无奈帮他切牛肉。 牛肉、洋葱、西红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段暄是不喜欢洋葱的，但在罗转的目光下，还是吃了下去。 拿辣椒酱、递盐、送纸巾，无论段暄是在说话还是在吃东西，都知道在什么时候伸手去接。 在这种情况下，罗转就像是保姆，可是，却异常的刺眼。 亚瑟有些混乱，他早就知道罗转，甚至早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却第一次觉得这种关系，是这么的，令人痛恨。 是的，就是痛恨，恨得甚至有一种想让罗转消失的冲动。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马上就要见到正也了，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冲动呢？是的，段暄是他的所有物，他厌恶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可是，正也就要来了！” 如同青涩的少年，亚瑟的脑中一团乱，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优雅的吃着饭，不时的照顾着身边的乔安娜，温和却强势的压下罗转想抢先付帐的行动，当有人来找段暄索要签名的时候，他笑的也如同一个见到员工有出色表现的老闆似的。 “段，你什么时候来取那两辆车？”当结完帐，四人来到门外的时候，亚瑟云淡风轻的用中文道，段暄歪了歪头：“先放在你那里可以吗？我现在没有地方停。” 亚瑟眯了眯眼，看了看段暄，又看了看罗转，当他看到后者的脸色异常难看的时候，顿时心情大好。“好，我先帮你保存着，你什么时候想要，随时找我。” 亚瑟带着乔安娜走了，留下僵硬的罗转和没有任何感觉的段暄。 “那个送你车的人，是他？” “是啊。” “那一天，那个晚上，你救的人，也是他？” “是啊。”段暄看了他一眼，“我们回去吧，站在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没对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 罗转的一口气憋在嘴边，再也吐不出来。 有什么好说的？ 是认为这件事不重要，还是认为没必要对他说？ 以他对段暄的了解，应该是前者，但，这种事怎么可以不重要？……好吧，就算现在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但也不能这么随便……也许不是随便。 想到亚瑟，罗转突然僵在了那儿。 家世、仪表、风度、容貌，那个亚瑟，都是上上之选，不说长久怎么样，就是一夜情，也是好对象。 不由得，他又想到杨耀名，也许无法和亚瑟相比，但在中国，也绝对算是条件上佳者。 和段暄发生关系的，都是出众的，都不是随便的。 想到这里，他抬起眼，深深的看了眼段暄，转身向前走去。 段暄一愣，冲着他的背影喊：“喂，你要上哪儿呀，我们不是要在这里等车吗？” 第69章 这是段暄第一次知道失眠的滋味，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起来玩游戏，可是，就算是最喜欢的祖玛也只是令他心烦意乱。电视也不好看，巧克力也不好吃，什么都不对！ 他看向电话，兇狠狠的盯了好一阵又转过头，他才不要给那个白痴打电话呢！这一次，是那个白痴先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的。 虽然这么认为，但他还是不由得想到，如果当时拦住罗转，也许什么事都没了。 但是，那个白痴竟敢不理他！ 想到无论他怎么叫，罗转都不回头，他就又是一阵烦躁。 门外传来声响，他听出是罗转的脚步，立刻跳了起来，来到客厅，晚归的人正推门而入。 看到他罗转也是一愣，随即就低下头，一边换鞋一边道：“你还没睡呀，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 段暄狐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开口问：“你上哪儿了？” “没有上哪儿，随便走走。” “你为什么生气？” “什么生气？” “你生气了，我知道！” 罗转笑了笑：“只是一时心情不好，现在没事了。” “骗人！”段暄瞪着他，罗转只是微笑。 “是不是因为那个博纳罗蒂先生？” “快去睡吧，你明天下午还要随队去米兰。” 段暄恨恨的瞪着他，突然一脚踢碎了旁边的桌子，扭头走了。 罗转看着那用斧头噼都不见得能碎的那么厉害的木料，摇了摇头，找来扫把和簸箕将大块的木料扫走，又拿着抹布，一点点的擦，段暄还是有赤脚的习惯，就算他不怕，他也不想他受到一点疼，受到一点的……伤害。 将一切都收拾好，他洗了手，来到段暄的房间，扣着门把，轻轻一转，门就开了，虽然内心苦闷，他的嘴角却不知为何翘了起来，就算是在生气，这小孩也不知要锁门，也许，根本就没有锁门的概念吧。 段暄抱着被窝，背对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了，他敲了敲门，没有动静，又叫了两声，还是没有反应。 嘆了口气，来到床前，虽然知道抱被子是他的习惯，他还是习惯性的要帮他拉好，但那被子却被抱的很紧，一点也拉不动。 这小孩…… 罗转暗自摇了摇头，再次开口：“段暄……” 没有反应。 他等了等，继续道：“段暄，我今天是不高兴了，但是，这是我自己的原因，人啊，总是会有不开心的事的。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所以我问你啊，要是有人惹到你，我会帮你的啊！”正在睡的人突地坐起来，很有些委屈的说，罗转看着他，温和的笑了笑：“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他说的郑重，段暄突然有一种羞涩感，他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嘟囔道：“到底是什么事呀。” “我不想说。” “你！” “段暄，每个人都有隐私的，你不是也有不想告诉我的事情吗？” 段暄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说不出话。 罗转看着他，见他久久的不答，心底抽痛，但还是温和的开口：“刷牙了吗？” 段暄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就快睡吧。”说完，拍拍他，慢慢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门。 罗转所谓的隐私，是段暄和杨耀名和亚瑟或者和其他他不知道的人之间的事情，他希望段暄能对自己坦白，或者不坦白，也要给自己一个说法，哪怕是谎言，哪怕是敷衍。 但在段暄心中，这些事，是从来都不算隐私的，他以为罗转说的是赤峰，是关于他的身份，是他来自的那个世界的。 不是不相信罗转，而是，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有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恐惧。 在这里，他是段暄，是名人，跑的快、力气大，要比周围的人都出色。 第51页 而在赤峰呢，他是君，很高贵的身份，却是暗君，他的大侍、二侍、三侍，甚至服侍他的红衣都要比他的灵力高，更不要说那些九品强者了。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他是所有君中最不受欢迎的，最令人惧怕的，他得到的号甚至是“昏”。 “昏君殿下！” 虽然他十岁以后就不让人这么叫他了，但是这个称唿，他却是一直记得的。湍轩曾告诉他，“昏”本身并没有什么，说这只是表示时间的字，因为他是在下午出世的，所以才被这样叫，而且在下界，“昏”和“婚”是一样的，是结婚，喜气的事。 但是，他还是讨厌这个字，就算不为这个字怎样，他也讨厌别人这样叫他时的语气。 在这里，他不是君，不是天地灵物，但他也不是不祥的，他不想罗转知道他代表着什么，就算罗转和湍选一样不在意，他也不想。 这些，他并没有清楚的意识，只是在突然间，无法坦诚，看着罗转的背影，他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就这样，因为误会，两人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战。 说是冷战，但罗转还是会帮着段暄做早餐，还是会帮他收拾行李，还是会将他送到公车上，但是，他们都知道，从昨天晚上，有什么开始不同了。 第二天就要和ac米兰比赛，今天的训练强度不大，只是一些基础的体能，在体能教练的安排下，都灵的队员或跑圈，或蹲跳，在那场比赛之后，段暄终于脱下了黄色背心，成为主力。 只是虽然成为主力了，但在主教练霍尔的心中，他还是替补，这并不是霍尔对他有什么看法，相反，这个德国老头还是相当欣赏段暄的，他甚至得出了一个和王文同样的结论：这是他见过的最有才华的球员！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只要不被伤病困扰，他可以成为贝利，成为马拉度纳，甚至成为超越他们的存在。 但，所有的辉煌，都是将来。 现在，段暄有才华，但也只是才华。 也许，他的she门很好，他跑的还很快，但是，他却无法和其他队员配合。而且，他踢球还很独，只要足球到了他的脚下，基本上是不会再传出去了，虽然他从一开始的不传，到现在的偶尔会传已经算是有进步了，但他的传，还不如不传，因为其传球技术……实在是太令人嘆息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隐隐的，他有些隔离于其他队员之外。 在以前，他虽然有些孤僻，但别人对他也不是很有排斥。而在和都灵的比赛之后……当然，没有输球，大家都很高兴，很开心，可是在那之后，问题也就来了。 立了大功的段暄不可能继续做替补，但是，如果他要上位，那就要有人让位。其实，让位的人选也是现成的，尼古拉。这位三十岁的前锋这个赛季的体力明显的下滑，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全场跑。 但，尼古拉是球队的功臣，在前两年都灵还在乙级联赛的时候，就是主力，球队能升到甲级，能在上个赛季那样的动盪中保级成功，都和他的努力分不开。而且，尼古拉在队中的人缘很好，和队长科莫托、副队长蒂莫西都是好友。 霍尔从来不贊成更衣室中有小圈子，但是小圈子在任何地方都是免不了的。尼古拉一向敬业、和善，和队友相处愉快，就算他现在年龄大了，状态下滑，相比于段暄，众人也会更偏向于他。 而霍尔也并不想做这种，为了段暄，就得罪整体球员的事情。 “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最后，这个教练做出了一个有些不负责任，但在一般人看来却是最正确的事。 段暄才不过十九，而尼古拉已经三十了，再过一个赛季，甚至半个赛季，这个老前锋就要自动让位，到时候，谁都不能提出反对意见，这样，也就避免了更衣室中的动盪。 只是，虽然霍尔从自己的老朋友桑普那里学到了一些中文知识，却没有学到这样一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 计划的很好，也许，到时候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不过，无论将来怎样，现在，近在眼前的，是和ac米兰的比赛。 都灵和米兰的比赛在二十七号，而在头一天下午，都灵队的全部球员就坐上大巴，赶向米兰。 其实，米兰和都灵离的并不远，一般的火车大巴也只需要两个小时，比赛又在下午，就算是当天上午赶去也来得及，但是一般的客队，都会提前把队伍拉到目的地，这毕竟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就算是同一国家，也有场地的问题。 坐在大巴上，段暄怔怔的看着窗外，一样的绿色，但和在中国不同，在这里，不时的能看到一些尖顶建筑，只是这些新奇的东西此时一点也引不起他的兴致。 “段，你心情不好吗？”和他同坐的披萨诺顶了顶他道，因为段暄上次的第一个she门，他也得到了一个助攻奖，当然，这不是他的第一个助攻，但却是段暄来都灵的第一个she门，这令他觉得，自己和段暄的关系，比其他人都要亲厚。 段暄摇摇头，没有说话，心情不好吗？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没事的，别紧张，不就是ac米兰吗？也没什么的。”披萨诺轻描淡写的说着，但在中国，却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第70章 披萨诺今年二十三岁，就算是作为后卫来说，他也还非常年轻，但是出生在义大利的他从小就见识了各种强队，到都灵队，也有两年了，虽然他本身并没有在豪门中踢过球，但对于ac米兰，也很平常了。 他觉得没什么，段暄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但中国的媒体和球迷就不一样了。 也许有看过几场球赛，或体育报纸的人要说ac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十五年前，ac在我们的帝都栽了，五年前，ac在我们的魔都也栽了，我们中国的国足也许不怎么样，俱乐部还都是很厉害的。 这话要是让ac米兰的球迷听到，绝对鄙视的连口水仗都不屑打。 十五年前那场比赛先不说，毕竟那可以说是中国足球最辉煌的年代，那时候球员在本城市几乎要得到英雄般的待遇，开车闯红灯了，警察不仅不罚，还会敬礼。 五年前的那一场，ac米兰来的是谁？有一个主力吗？人家先到香港，再到上海，完全就是来淘金的，就算是小虾米，也不会给你硬拼，在你这儿受了伤而影响了打欧冠，亏也亏死了！ 什么工体不败，主场无敌，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安慰罢了，这一点，中国大多数球迷是清楚的，媒体也清楚，所以即使炒作也炒的有限，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是真正的和豪门对战，这一次将要面对的绝对是ac米兰的主力！ 中国媒体兴奋的就向过年似的，中央五套早早的就把记者派到了义大利。网上更是热闹，平时只有靠足球游戏发泄心中苦闷的球迷们终于找到了现实中的窗口，一个个的帮着霍尔排兵布阵，段暄的位置更是从前锋到后卫一个没拉，如果不是他实在没展现出过门将的风采，估计十一个位置他都要跑个遍。 除了这些，百度上的“段暄吧”，各大论坛上的段暄专栏中更是突然间出现大量诡异的帖子。 “段段要和卡卡见面了，好萌喔！” “小贝成大叔了啊，偶的最爱呀！” “内斯塔！内斯塔！内斯塔！有前锋也要有后卫啊，要能攻上去也要能守下来呀！” …… 经过这番炒作，中国几乎人人都能说出几个ac米兰球员的名字，而以前只看电视剧动漫的少女们更是发现了一个新的宝库，原来，球员里也有这么多帅气的啊。 和这些或阳光或性感或邪气的相比，某某、某某某的小男生组合那简直……被比的连边都没有了。 中国媒体火热着，中国球迷沸腾着（别管是真球迷还是伪球迷），他们热烈的渴望着这场比赛，翘首以盼的期待着二十七号的到来……什么？都灵队不是中国队？ 噢，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怎么能说出这样残酷的现实？而且，就算不是中国队又怎么样，那不是有个中国球员嘛！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是我们的球队！火箭队不是也只有一个姚明吗？ 所有人都兴奋着，但最该兴奋的人，却是平静的。 和其他球队一样，段暄慢跑着熟悉场地，丝毫没有来到ac米兰主场的兴奋激动，当然，如果硬要问他有什么感觉的话，那也就是……挺大的。 圣西罗球场，ac米兰和国际米兰共用的主场，有八十多年的建立时间，期间，改造过三次，现在有八万多的容纳量，人一满万，无边无沿，想想八万多人唿喊的场面吧！ 霍尔站在场边，看着自己的球员在那里熟悉场地，下午就要比赛了，他不准备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ac米兰的主教练是安切洛蒂，他是义大利球队中少有的长期教练，执教ac已经七年了，而且这七年，他的战术也没什么变化，全欧洲的教练都将他研究透了，能做的早就做了，下面的就是场上球员的发挥，以及，上帝站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虽然不用考虑战术，霍尔还是在考虑着球队的事情，而且大多的时间是在考虑段暄。 虽然他已经决定让段暄暂时做替补了，可是，什么时候补上去，也是要好好考虑的。 在上一场比赛之后，他详细的看了段暄过去的录像，发现这个球员不仅可以做前锋，他的防守也不见得不行，后来仔细观察他在训练中的表现，更加能确定这一点，这个中国人防守也是可以的，他的腿，简直如同手，不可思议的灵活。 如果他想的话，没有人能从他身边过球，但令人头疼的是，这个中国人大多数时间都不想！ “还是意识啊。”他嘆了口气，走上去：“段，你下午不是首发，但是会在下半场上，没有问题吧。” 段暄哦了一声，听不出沮丧，但也没有兴奋。 “年轻人，有点活力，想一想，你马上就要和魔鬼军团交手了，你喜欢谁？让我猜猜，贝克汉姆是不是？嘿嘿，我可是听说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叫你中国的贝克汉姆了，不是？那么就是罗纳尔迪尼奥了，你应该是看着他的球长大了吧。还不是，那一定是卡卡了，恩，你应该多和他学学，如果你不想信基督教的话，你们国家不是还有佛教吗？喔，不是非要你信宗教，而是，就算是做球员，也还是要有良好的生活的。” 可以说，霍尔是很少这样和自己的球员说话的，作为德国人，他性格中的严谨更多些，如果换做别的球员，只要不是想闹事，那无论真心假意都是要附和一番的，可惜他碰上了段暄。 他说了这么多，段暄只是厌烦，又是贝克汉姆，又是罗纳尔迪尼奥，又是卡卡！他们再如何了不起，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对他说这些。罗转是这样，那些记者也是这样，现在教练也是这样！ 第52页 罗转非常清楚媒体的棒上捧杀的厉害，所以一直非常有技巧的帮段暄阻挡着媒体，但有一些还是挡不了的，而那些背景强大的媒体，提出的问题，也没多少新意。 想到这些，他不仅又想到罗转。隐私，不想对别人说的…… 白痴！笨蛋！混球！他能有什么隐私？在他这个君的面前，他还想有什么隐私！ “段，你听到我说的吗？”霍尔见他半天不回答，也不免有些气闷。 “恩。” “那好吧，你自己放松吧。” 他一走开，披萨诺立刻蹿了过来：“嘿，我们的教练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德国人都是这样，太过严肃，你别听他的。咱们现在是职业球员，要比赛，但说到底，足球其实也就是场游戏，就该活泼着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咱们训练的有用，但在比赛上，足球还是需要变通的。” 回想自己第一次和豪门比赛的时候，披萨诺就是认定段暄在紧张，拼命的帮他减压。 “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段暄疑惑的看向他，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他。 “这个……”披萨诺一窒，觉得自己说过火了，连忙补救，“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反正就是，你跟着球跑，就没有太大的错误……啊，队长叫我！”越说越觉得不对头，他也不敢多嘴了，趁着有人招手的机会立刻跑走了。 义大利和中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在下午四点的时候，正是中国的晚上十一点，不过在这一天，几乎所有的球迷都放弃了睡眠，更有很多的女生丢开了美容觉，大学附近的网吧座无虚席，令很多想通宵打游戏的人因抢不到机子而异常苦闷。 人们亢奋的等待着，但当两队人出场，霍尔又一次遭到了众多国际友人的“厚爱”。 没有段暄！ 没有他们盼望的三十四号！ 他们的段暄又被放到了替补席上！ 粉丝们是第一个跳起来的，有彪悍的女生在网吧就破口大骂了起来。而这时，摄像机还给了段暄一个特写。 穿着客队队服的段暄，头髮有些凌乱，面无表情，双眼平视着球场，没有激动没有欣喜，什么都没有，那种寂寞感，几乎令粉丝们心疼死了。 他们的段暄，他们美丽强大可爱的段暄竟然被折磨成这个样了，那个德国老头简直罪不可恕！ 这场比赛的上半场，可能得到欧洲有史以来最多的批评——之所以不说是世界的，是因为还有个中国队专美于前。 但，以公正的眼光来看，这场比赛的上半场还是可圈可点的。 ac米兰一向有优雅高贵的红黑丽人的称唿，还有的说，ac米兰追求的就是完美。她既有义大利传统的防守，又有华丽的进攻，从其队员里，我们也能找到其论证。 在她的锋线上有被贝利、马拉度纳球王等级人称赞的罗纳尔迪尼奥，有得到过“国家勋章”的舍普琴科。 在她的中场上有卡卡有贝克汉姆，这两个人都有令人惊嘆的传球和she门功底。 而她的后防线更是庞大，马尔蒂尼、内斯塔，这些人名，就算是不关心足球，也会觉得眼熟。 相比之下，都灵的队伍简直毫无光芒，但就像暴风雨中的轮船，好像随时都会淹没，但始终屹立，ac米兰只在上半场将要结束的时候，才抓住空隙，打入一球。 事后有人评价，这场比赛的上半场，就像毅力和华丽的对轰。 （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第71章 任何球队的更衣室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比赛的时候，除非得到教练的同意，否则就算是俱乐部的经理，也不能进入。 无数记者打破脑袋都想一窥究竟，在他们看来，这里就像战争时期的指挥部，当然，段暄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甚至，他十分不喜欢这里，一大堆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那气味能好了吗？ 霍尔站在中间，大声的吩咐着：“上半场你们都做的很好，非常好，虽然在最后有些松懈了，但那不是你们的错。尼古拉，你那个快攻真是太棒了，即使没有进球，我也要说，真的很不错。” “是的，上半场我们没有进球，但我敢说下半场你们一定可以。为什么，看看他们的后防线吧，马尔蒂尼，喔，很伟大的球员，但记住，他已经四十一岁了！内斯塔？也相当不错，但他今年也三十四岁了。他们还能和你们拼抢吗？好了，下半场我们还这样踢，尼古拉，下半场我准备让我们的段来代替你，没有问题吧。” “喔，谢谢你，教练，我真的跑不动了。”尼古拉靠在墙上，一副感恩的样子，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霍尔也笑着点点头。不得不说，尼古拉，是让任何教练都喜欢的球员。 下半场开始，此时，万里之外的中国已经是凌晨了，但当两队球员入场后，本来昏昏欲睡的球迷立刻如同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三十四号！他们的段暄上场了！ 球迷们热烈的盼望段暄的表现，最好一上场就能有一个进球，但是在过了十分钟，他还是没有出色的发挥，如果他们愿意承认的话，他的表现甚至可以用糟糕来形容。 上半场，都灵虽然是黯然的，但却是一个整体，从前锋到后卫，即使被狂压着，也爆发着坚毅，而现在呢，却出现了一个多余物，其他十个人在拼搏着，在努力着，被寄予厚望的段暄却如同裁判似的晃荡着。 本来，都灵的实力就逊于ac米兰，现在又仿佛少了一个人，立刻就危险了起来。 一般来说，在下半场开始的时候，落后的一方都会有一阵的亢奋，但是这种亢奋的时间都不会太长，一般也就十分钟左右，所以一般占优势的一方，都会在最初的时候谨慎一些。 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都灵才没有再次丢球，但照这样下去，绝对只是时间的问题。 “太紧张了，要知道我们的段暄才十九岁，他的状态还不稳定，我们不能每次都对他有太高的要求。”林峰在转播中为段暄辩护，很多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就算是球迷能接受，作为主教练的霍尔却不能，就算是能，他也不能用还有希望的比赛来让段暄锻鍊。 紧张？需要磨练？可以，等到他们必胜或必输的时候吧，他看了下表，吩咐洛雷托去热身。就在他准备让助理教练去找第四官员的时候，球场突然轰动了起来。 他看向球场，却发现他刚准备换下的人正带着球狂奔。 穿着三十四号客队球服的段暄，就像是黑板中唯一的印记，他的前面是ac米兰的人，左边是ac米兰的人，右边是ac米兰的人，就连后边都是ac米兰的人！ “段暄！段暄！他出现了，他是怎么出现的！”林峰吼出了几乎是所有人的疑问，但在这个关键时刻当然不可能马上就回放刚才的片段，于是人们就看着那个偏瘦的，还带着长长辫子的少年，一路绝杀的奔向ac米兰的球门。 急停、变向、左右摆动，华丽的、严谨的，一向被人们称赞的ac米兰的后防线立刻变成了一锅粥。 层次没了，衔接没了，就连前锋都在拼命的向回追，开玩笑，要是就这么被一个新人一路绝杀，他们也不要混了！ “三十四号！我们又看到了中国段的身影，他现在已经到了禁区，内斯塔！我们的罗马君王，我们的超级男模，我们的钢铁后卫！”丹尼尔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毕竟内斯塔，是义大利人。 即使在中场休息的时候，霍尔将ac的后防线批评的一钱不值，他们也的确因年龄而存在体力问题，但他们的意识、经验，都是第一流的。他们在追着段暄跑的同时，也在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没有人能超过他，没有人能挡住他，但是当他跑到禁区的时候，当内斯塔挡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陷入了包围！ 没有人接应，在他的周围都是对方的人，他甚至连she门都做不到，在那个线路上，正站着出场次数最多的马尔蒂尼！ “他还可以向后传，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在ac拼命回防的时候，都灵的人也在拼命前追，速度最佳的披萨诺已经赶到了一个理想的位置，只要段暄把球传出去，都灵就有可能就地再组织一场快攻，这是绝对的机会！ 披萨诺也意识到了，他大声的吼叫，只怕段暄注意不到他，他果然引起了段暄的注意，后者向他那边看了一眼。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要传球的时候，他脚下一磕，然后，所有人都看到那白色的皮球突然跳起，擦着内斯塔的头皮飞了过去。 she门？ 不，过人！ 皮球跳起，内斯塔转头，就在这一瞬间，段暄和他擦身而过！在后来回放的大屏幕上，人们可以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在那一瞬间是无限接近，近到甚至插不过去一根手指，但段暄没有碰到他，没有擦到他，唯一的影响就是，内斯塔前额的髮丝，有了更多的飘动。 如果是在平时，内斯塔也许会注意到两人的距离，他也许会假摔，也许会利用这个机会做些什么，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当他明白了过来的时候，段暄已经带着正好落地的球前奔了！ “上帝！我看到了什么！”丹尼尔的声音充满了惊疑，他甚至抬起手擦了擦眼。是的，过人没什么，神奇的过人也没什么，作为解说员，作为意甲联赛的解说员他见过太多了，他甚至见过齐祖本人的马赛，小罗本人的甩牛尾巴…… 那些被球迷们津津乐道的，甚至传为歷史的过人，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但是，这是什么过人！ 圣西罗球场彻底的沸腾了，从都灵赶过来的球迷兴奋的尖叫着，ac米兰的球迷大声的指责着，怒斥着，喧闹着，他们觉得这个中国小子太目中无人了，这是哪里？ 这是圣西罗，是ac米兰的主场，是义大利的巨头，世界足坛的豪门，一个中国小子竟然敢一人独秀的闯到他们的后半场，简直是岂有此理！ 真正在现场看过球或者其他比赛的人都知道，其实在现场，最主要的是那种气氛，真要说看的清楚，其实在很多时候还不如看电视。越是大型的体育场，越有这个问题。 当然，如果位置很好的话，现场当然要比看电视更好，但这个位置，指的不仅是看现场，还指的是能很舒服的看到大屏幕，不过一般这样的位置，不是贵宾席就是记者席。 那个过人的速度太快了，丹尼尔喊了一句之后又失声了，所以大多数的球迷只注意到他们的内斯塔没能挡住段暄，而没有看到他们的罗马君王是怎样被过掉的，在后来大屏幕回放的时候，大多数ac米兰的球迷都和丹尼尔一样陷入了失声。 不过，就算他们是在大叫，对段暄，也是没有丝毫的影响的。 第53页 过掉内斯塔，就是在铜墙铁壁上打出了一个洞，前面再没有ac米兰的球员，即使马尔蒂尼在拼命的向这里赶，但，不得不说，他的年龄的确是大了，即使他已经跑的够快了，但还是没能在最佳的位置，最佳的时间拦住段暄。 一个急转，段暄就从他的身边跑了过去，反而是后面紧追着他的达米安和他撞在了一起。 “单刀！单刀！我们再次看到了段暄的单刀！”林峰的声音不知是激动是兴奋是失望还是盼望。段暄踢球还不到一年，但像现在这样，甩下所有人直接和守门员相对的场面已经出现过多次，这绝对是令人激动的，但，出现了单刀，也许，就不会再诡异华丽的she门，而且，这到底会是一个单刀，还是，只是一个轻松的推进？ 林峰不知道自己更希望见到的是哪一个，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希望能见到一个进球，一个绝对的进球！ “she门！she门！” “过了他！过了他！” “she门！过了他！” …… 在圣西罗球场，在都灵，在中国，在网吧，在酒吧，在生活区中，这样的唿喊此起彼伏，有的人选择了前者，有的人选择了后者，有的人混乱的嚎叫着，恩，一看就知道，这类人的思维和林峰有些类似…… ac米兰的球迷发出几乎绝望的嘆息，真的说起来，就算段暄打进去了这个球，也还只是平局，但，这样一路冲杀踢进去的球，对士气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这就像是两军对战，甲方在阵前杀了乙方的一个大将，而过了一会儿，乙方的穿过整个军营，杀了甲方的一个大将。 损失的都是一个大将，但结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都灵的球迷做好了欢唿的准备，ac米兰的球迷痛苦的闭上了眼，但就在这个时候，就在球门线前，段暄，停了下来。 第72章 有嘴损的球迷曾经是这样形容ac米兰的：前锋多了点，后卫老了点，门将次了点。 这个说法虽然令ac米兰的球迷暴跳如雷，但尽管他们有一大堆的话要说，也不得不承认，ac米兰强大的后卫团在一年一年的老去，而且，这个世界级的豪门，的确没有一个能与其相匹配的门将，当然，这同样也是很多豪门的问题。 目前ac米兰的主力门将是喀拉蚩，这个澳大利亚人有着“蜘蛛人”和“福将”的外号，他手长、脚长，是当门将的好材料，而且其运气也相当不错，在英格兰时，刚上场二十秒，佩鲁贾球队就在争夺升级的比赛中打入了制胜的一球。 而当佩鲁贾因财政问题降级时，他在转会不成后，却能被卖进豪门，羡煞一干队友。 但是，就算他的天赋不错，运气也非常好，却始终没能成为“门神”，在看到段暄一路前来的时候，他是最紧张的。在这场比赛之前，主教练安切洛蒂曾对他重点提到过这个中国人，告诉他，只要球到了这个中国人的脚下，那么，无论他是在什么位置，都要全神贯注。 从安切洛蒂执教ac米兰，就不断的面临着指责，在众多的非议中，保守，就是被不断重复的一条，但是安切洛蒂能执教ac米兰七年，并且始终将ac米兰的成绩保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保守，也是其重要的法宝。 对于其他的都灵球员，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了解，而对于段暄，只是一片空白，即使他们找到了他在中国的比赛录像，也没有太多的帮助，真正有参考作用的，就是和尤文图斯的那场比赛，而在那场比赛中，段暄表现出的进球能力，简直就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如果那两个球都不是运气的话。 喀拉蚩知道自己的水平，非常清楚，他是绝对无法和布冯相比的，所以，当段暄在下半场上场的时候，他立刻就提高了注意力。 但，十分钟，整整十分钟，那个被他一直留心着的中国人，没有丝毫的表现，而就在他放松的时候，那个段暄突然杀了过来！ 大多数人都有这种感觉，做事情的时候，中途最好不要停，一口气冲到底也就算了，一旦中途停了，再想找回先前的状态……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这就和汽车加速是一个道理。 喀拉蚩板着脸，从后来的回放上，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在随着段暄而移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那一刻，他的状态并不好，甚至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完了，要被进球了！”当段暄冲上来的时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扑救，不是怎样出击，而是这么一句。 但，就在他几乎就能看到段暄的眼睫毛的时候，段暄突然停了。 喀拉蚩一怔，这个中国人为什么停了？他想做什么？ 虽然疑惑着，但他毕竟是职业门将，身体比大脑先有了反应。 中国人停了下来，这是在禁区内，他可以扑出这一球！ 此时，电视机前的球迷是最幸福的，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喀拉蚩的侧身斜扑，清楚的看到了后面紧追着的内斯塔、卡卡、罗纳尔迪尼奥，清楚的看到了段暄的转身，是的，就是转身，在喀拉蚩飞身扑救、ac米兰的队员拼命向这边追赶的时候，段暄转身了，在他转过身的同时，他斜了一眼下，嘴角轻微的、但非常清楚的向上挑了一下。 不屑！ 对，让任何人来说，这都绝对是不屑的表情！如果非要再找不同的词彙，那就是轻视、挑衅、嘲讽！ ac米兰的球迷顿时炸了，无数人随手甩出了手边的东西，一个比较激动的甚至砸了自己的电视！ 继都灵之后，段暄将米兰的一半球迷也得罪死了，ac米兰的球迷和尤文图斯的结成了钢铁同盟，而国际米兰的球迷则突然间和都灵的球迷成了好朋友。 《都灵体育报》的记者奥利弗在第二天的报导中，半开玩笑的说，中国段的到来，对义大利球队的影响还没看出来，但对球迷们的影响却是重大的，仅此一点，也可以将其记载在义大利的足球史上了。 除了对球迷的影响，段暄也可以说是唯一一个在she门时刻，将球迷们的注意力从球转移到自身表情的球员了吧。 在那一刻，所有电视机前球迷的注意力都在段暄的脸上，而当他们回过神的时候，主裁判已经吹响了进球有效的哨声！ 是的，球进了，在段暄斜眼轻笑的时候，他的脚后跟，轻轻的蹭了一下皮球，然后，那白色的皮球，就慢慢的顺着喀拉蚩的身体滑进了球门。 喀拉蚩努力去挡了，内斯塔努力去追了，但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皮球已经滚过了门线，然后，就像一个不经常运动的御宅族似的，无力的摊在了那里。 故意的！ 一定是故意的！ 如果说刚才的轻笑是一把火的话，那现在的进球就是火上的油，油上的炸药，赤裸裸的戏弄！ ac米兰的球迷彻底炸了，特别是坐在现场的，先前他们还没有看仔细，现在通过大屏幕，他们清楚的看到这个中国人是怎么侮辱他们的！ 一秒钟的静止，然后，就是彻底的爆发！ “去死！” “狗屎！” “混蛋！” …… 这里是圣西罗，是ac米兰的主场，都灵的球迷不到一万，剩下七万多人都是ac米兰的球迷，七万多人的谩骂……词句是听不清楚了，但是其音量却是绝对的可观，据后来的数据考证，在这一个球之后，圣西罗球场的分贝达到了恐怖的一百零三！ 同时，都灵球队的教练席也受到了重点关照，矿泉水瓶，帽子，萤光棒——天知道在白天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东西！钥匙，甚至还有手机！ 一时间，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昆廷非常担心的看了眼头顶的大棚，不知道这个平时用来挡雨挡阳光的东西够不够结实。 比赛之后，义大利足协收到无数个抗议电话，而对于这些电话，义大利足协所能採取的，只有无视。 是的，是轻视，所有人都能看出是轻视，但是，就算用放大镜去找，也找不到段暄做了任何侮辱的动作，他只是笑了笑。管制侮辱性的动作，管制谩骂言辞，还能管着人家去笑吗？ 其实，真的说起来，段暄也就只是笑笑，就算别人给他这个笑附加了众多含义，但对于他本人来说，其实也只有一个，得意！ 那些记者一个劲儿对他说ac米兰有多么厉害，罗转一个劲儿的对他说将要面对的对手是多么厉害，就算是在都灵队中，虽然众人都没有表示，但言谈举止中，也带出了这种意思：ac米兰，是很厉害的。 对于这些人的话，他虽然没什么表示，但却记在了心里，现在他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杀到了门线前，当然要得意了。 至于说那个有气无力的进球，噢，要正好越过门线，其实是要比大力抽she更难啊！ 万里之外的杨耀名捂住了脸，观众席上的罗转抱住了头，亚瑟在愣了一下之后，发出了绝对和其身份、形象不符的大笑。 同样都是以个人占据绝对股份，亚瑟和切尔西的阿布不同，他对于俱乐部的运转没有多大兴趣，对于足球比赛，也没有太大的爱，他只关心成绩，踢的是否好看，有没有精神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赢球，就万事ok，所以他很少看比赛，反正总会有人告诉他结果的。 今天他同样没有到现场，但是却坐在了电视机前，虽然在上半场的时候，他一直在处理其他事物，但是从下半场开始，他一直是非常专心的，专心到，他没有错过段暄的任何表情。 “惹事的小狐狸！” 不用想，他就知道这一笑的后果，但却奇妙的没有任何厌烦，反而有一点后悔，为什么没有也到都灵呢？如果跟着去了，应该很快就可以捏捏那小狐狸的脸了吧。 他看着电视，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目光充满着怎样的宠溺。 段暄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这一笑惹了多大的麻烦，他只是有些诧异队友的冷漠，连一向喜欢和他说话的披萨诺都只是简单的给他挥挥手。 义大利的足球是出名的，同时，义大利的足球流氓也是出名的，虽然现场闹腾的厉害，但主裁判还是冷静的吹响了比赛的哨声——这种砸东西的比赛，他见过太多了！ 体育比赛，向来讲究主场，用中国古代的说法来说，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用现代的说法，是精神、气场。 很多弱队在主场都能打的相当不错，甚至把强队斩于马下，所以又有球迷是第十二个球员的说法。ac米兰的球迷一开始对都灵还不是太在意，这种中流球队怎么值得他们在意？ 而现在，都灵队立刻得到了几乎超越豪门的关注，仿佛突然间，他们从都灵变成了国际米兰，现场的气氛火爆到几乎要自燃了！ 第73章 “帕托，如果你不把这个小子踢趴下去，就愧为男人！” “都灵队的杂种！” “内斯塔，你再让过了，就去自杀吧！” “该死的中国人！” 第54页 “卡卡，你要是不进球，耶稣都不会原谅你！” …… 从酒吧到现场，只要有ac米兰球迷的地方，到处充斥着这种声音，在混乱的现场上，球员其实是听不清的，但是他们也知道，要进球，绝对要进球！在球场上，唯一能回敬侮辱的，就是进球！ 快攻在两秒钟之内就展开了，喀拉蚩将球开出，马尔蒂尼在门界线前顺踢，卡卡在中场接到，带了两步之后，直接踢给罗纳尔迪尼奥，后者没有迟疑，只带球跑了两步，然后就抡起了大腿，在不到禁区的时候，直接she门。 “碰！”门柱摇晃，都灵的门将卡尔德罗尼连忙将球抱在怀里，都灵队逃过一劫。 “太精彩了！太精彩了！不愧是ac米兰，水银泻地的进攻，都灵队毫无还手之力！” 伴随着丹尼尔的激情，是巨大的欢唿，虽然这个球没能进，但这样流畅的配合，这样力沉千军的she门，足以发泄刚才的郁闷，唯一不满足的就是，这个球没能进，但即使如此，对都灵队的谩骂也少了很多，虽然气氛更为火爆，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球队的赞扬。 下半场第十五分钟，两队的比分是一比一。但感觉却是浑然不同的，ac米兰这边上下齐心，每个人都精神抖擞。而都灵队，则是比较诡异，不是颓败，也不是兴奋，真要形容的话，就是麻木，仿佛这场比赛已经和他们无关了似的，众人的眼神，甚至带着点世外高人似的出尘。 唯一的例外就是段暄，他的表情同样是平静的，但如果此时给他一个特写的话，就可以看出其眼中的火爆。 不到一分钟，不到一分钟，这些人就几乎要进球，而且，刚才的那个球，还是从他身边传过去的！ 马尔蒂尼，卡卡，罗纳尔迪尼奥，都是罗转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的名字！如果被这些人进球了，那不就证明这些人真的比他厉害吗？ ……这个逻辑有些诡异，但段暄可没功夫去想这是不是合乎道理，他只知道一定不能让这些傢伙进球，一定要再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虽然ac米兰的气势如虹，但都灵队并没有就此被压下去，霍尔带给这个队伍最多的不是战术，而是精神，永不放弃的精神。因此，即使他们此时从内心来说已经没有激情，但表现出来的，还是锲而不捨。 不过，在他们有激情的时候，还不是ac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了，所以很快的，球就丢了。 球是在中场丢的，卡卡一记妙传，横穿半个球场，将皮球传到了左边，贝克汉姆将球接到后，立刻将球传给了罗纳尔迪尼奥。 圣西罗再次沸腾，丹尼尔抱着话筒嘶喊：“卡卡！贝克汉姆！罗纳尔迪尼奥！又是他们！又是他们！都灵队小心了！门柱不是每次都能立功的！” 罗纳尔迪尼奥开始带着球狂奔，如果专拼速度的话，他并不能说是出色的，足坛上比他快的要多少有多少，但，从没有人说过他带球慢，甚至有人认为他带球跑比不带球还要快。 这不是人们的错觉，而是他的球感和灵活，当他带球跑起来，一般很少有人能追的上。 近几年，他的状态已经无法和05、06年相比了，他开始发胖，开始受伤，他被从巴塞隆纳卖到ac米兰，有人说，他的时代结束了，有人说，他的年龄大了。 是的，他已经二十九岁了，但他绝不认为自己就要就此沉寂！不过二十九岁，齐达内在三十四岁的时候还踢了世界盃，并且获得了那一届的金球奖！他才二十九岁，不仅明年的南非世界盃，就算是2014年的巴西世界盃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自己国家举办的世界盃上，带上队长的袖标，举起大力神杯，那是最完美的结束，就算就此告别球坛，他也完成了一个神话！ 这些离他都不远，但首先，他要在联赛里有良好的表现，否则，有着众多巨星的巴西，并不是非他不可。 风声、球迷的唿喊、粗重的喘息，后面的人追的很近，他知道，但他更知道他们追不上他，他有这个感觉！ 近了，更近了，他死死的盯着一个点，他有强烈的感觉可以在那里she门，而这个球，一定会进！ 恍惚间，他的速度更快了，抬脚，she门—— “碰！” 不是she门，是爆炸！ 在罗纳尔迪尼奥抬脚的瞬间，另外一个人也有了相同的动作，只是作用力正好和他相反。 曾经有传闻，前锋在爆发的瞬间，其腿部力量能达到上千斤，这个说法也许有些夸张，但是普通人在训练一段时间，也能达到一二百斤，就算罗纳尔迪尼奥并不是力量型的前锋，但这样一脚，也有三四百斤了，而他对面的人，比他的力量更大，两人的力量加在一起，皮球立刻成了碎片，倒是把球场上的警察吓得不轻——足球场上的爆炸案，从来都不少。 喧闹的球场，瞬时寂静了下来，闹腾的球迷目瞪口呆的瞪着赛场，两秒钟后，发出更大的声音，而在这众多的喧闹声中，有一个声音特别响亮：“为什么又是那个中国人！” 而在中国，林峰的解说更是声嘶力竭：“段暄！段暄！又是我们的段暄！在小罗将要she门的瞬间，是他挡在了前面，现在大家可以看到，皮球爆炸了，小罗倒在了地上，我们的段暄没有事，这真是太幸运了！” 刘泽接道：“这更是都灵队的幸运！在she门的时候，如果足球爆炸，是按进球算的。不过如果没有段暄，足球应该也不会爆炸。” “绝对不会，不过这个球，很有可能要进，而现在，就要看裁判怎么判了。” 球场上一片混乱，两队的队医也赶了进来，主裁判在和边裁们商量，比赛暂停。 而趁着这会儿功夫，林峰和刘泽也展开了讨论，他们讨论了皮球的质量，讨论了段暄的力量，最后也引出了同样的问题：段暄，是怎么出现的？ 这句话很有些灵异的感觉，段暄当然是跑过去的，只不过他跑的特别快，才会显得突兀。 大屏幕回放，当球到卡卡的脚下的时候，段暄就开始跑了，从中场的右边开始，他是斜切着跑的，来到前场的左边，其速度，绝对可以用风驰电掣形容。 当回放之后，林峰和刘泽都有些讪讪的，段暄的速度很快，位置很好，但，他是前锋啊，虽然不是说前锋就不能回防，但这样一来，都灵的层次就没有了。如果这个球没有爆炸，如果这个球是被都灵的后卫拦下来的，那么，在发动进攻的时候就缺少了一环。 虽然说都灵队的后卫不太可能拦下小罗，但这并不是说，球队不需要层次，不需要节奏，相反，足球最需要的就是这些，特别是对于没有明确核心的都灵队来说，整体更为重要。 如果这是其他国家的球员，林峰刘泽此时绝对有大把的话要说，而现在，他们糙糙的用两句带了过去，就又转了方向。 林峰道：“刘泽，我发现段暄是一个很有奇蹟性质的球员，就像刚才的那一球，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能单枪匹马的冲出来，最后还把球给蹭了进去。” “我也没想到，我更没想到那个球他是怎么拿到的，仿佛突然间，足球就到了他的脚下，然后我们就看着他一路冲杀。” “我也没有看清楚，好，让我们再回顾一下。” 画面回放，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在前一秒，足球是在卡卡脚下的，当时两个都灵的后腰拦着他，但只能起到可怜的干扰作用，当时卡卡的位置在中场稍稍偏后，看他的样子，是准备带着球跑的，但是他刚跑过中场，球就被段暄劫走了。 很简单的拦截，段暄跑过去，脚一勾，皮球就从卡卡的脚上消失了，就仿佛卡卡在和他做配合似的，但是从画面上来看，当球消失后，卡卡还又跑了两步，也就是说，他并没有马上意识到足球的消失——摄影师也没有，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转移镜头，也因此，就给大多数人造成了，球是突然跑到段暄脚上的错觉。 这第一个拦截和后一个实在是有异曲同工的相似，最相似的一点，就是段暄从前锋变成了后卫，但是这次林峰和刘泽就有话说了。 一次拦截是不听话，是没有组织纪律，两次，而且都成功了，那是我们段暄有防守的才华呀！霍尔只把他当前锋实在是太屈才了！我们段暄其实是适合做进攻型后腰，或者防守型中场的啊，不，就是这两个位置也不能完全的体现我们段暄的才华，我们的段暄就是一个全面的中场，能攻能守，能上能下，就是一个为足球而生的人，就是一个天生当核心的材料呀！ 林峰和刘泽一激动，把段暄夸成了一朵花，而他们的这些话，在第二天就被加上了众多诡异的说明讨论，倒是又引出了一场激战。 而在这个时候，新的足球被拿了上来，主裁也和边裁商量好了，都灵的球！ 第74章 在这一场比赛之后，有人在网上开玩笑，说第十轮的意甲联赛，ac米兰的球迷是最辛苦的，他们不仅要给自己的球队加油，还要向对手头上砸东西，不仅要砸都灵，还要骂裁判，真是太忙了，太累了！ 当主裁将足球判给都灵的时候，本来针对段暄的谩骂立刻转到了主裁的头上。 “傻帽，不知道进攻方有利吗？” “狗屎，你今天有本事就不要出去！” “眼睛瞎了，没看到我们的小罗还倒在地上……” 这句话很快消失了，因为本来躺在地上的小罗站了起来，虽然他站的颤颤巍巍的，非常辛苦的，但他还是站了起来。 假摔！虽然他装的很像，但是任何一个有经验的球迷都可以肯定这是假摔。罗纳尔迪尼奥也的确是在假摔，皮球是在他踢出之后爆炸的，虽然他被气流冲到了地上，但要说受伤，还不至于。 不过踢足球的，哪个不会假摔？也只有段暄这种要强还不懂的，才会在被人硬拉着，还不肯倒，如果在尤金拉他的时候时候他倒了，说不定得来的就不是任意球，而是点球了。 小罗一直倒在地上不起，就是想骗个任意球或者角球，结果不仅没有任何定位球，反而连球都丢了，他也躺不下去了。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之后才表示自己没有问题。比赛后，段暄的粉丝是这么说他的：不愧为世界巨星，演技也是世界级的。 主裁判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他见过太多假摔了，只要不过分，一般不给牌。 队医离场，主裁向后退了两步，吹响了哨声，比赛继续！ 球在段暄的脚下，这时候他如果会做人，就应该把球让给队中的老人，队长科莫多就在附近……当然，基本上这一幕，是不可能出现的。而更多的粉丝都盼望着他再次一路绝尘，杀入ac米兰的前场……如果他要在中场she门，他们也没有意见！ ac米兰的球迷谩骂着，段暄的粉丝期待着，而就在这个时候，段暄把球传了出去。 第55页 是的，他传球了，虽然这个球传的距离很近，虽然这个球速很慢，但他的确是传球了，他把球，传给了罗纳尔迪尼奥！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白色的皮球慢慢的滚到了小罗的脚下，当时小罗正在慢跑着向后撤，看到那个球，他明显的愣了，电视机前的观众都能看到他脸上的诧异，之后就是惊喜！ “天吶！”这是都灵的球迷。 “他在做什么？”这是中立的球迷。 “上啊，小罗！”显然，这是ac米兰的球迷。 “乌龙球！中国段摆出了个乌龙球！”丹尼尔的声音，不知是激动的，还是遗憾的。 “段暄可能是看错人了，或者是没有反应过来。”林峰开始为他找理由。 这一切说起来慢，但却是同时发生的，人们的话音还没落，小罗已经发起了进攻——既然这个中国人把这个球又送给了他，他当然要笑纳了！ “小罗！小罗！小……”ac米兰的欢唿，还没有引起规模，就嘎然而止，相反，倒是都灵的球迷后来者居上，林峰的声音更是激动：“段暄！段暄！他再次把罗纳尔迪尼奥的球给断了下来！虽然摆了一个乌龙，但他把这个球又抢了回来……” 林峰最后的声音仿佛被堵住了，因为画面上再次出现了段暄的脸，段暄当然是美丽的，即使他现在头髮凌乱，但却更有一种乱七八糟的美，就像很多的颜色搅拌在一起，说不出那是什么图像，就是有一种张力。 重要的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的表情——嘴角上勾，眼角微斜，是的，抢到球了当然要开心，谁也不能不让他开心，但问题是他此时正跑过小罗！这个笑，是在两人错身的剎那发出的！ 故意的！ 现在就算是林峰也不能说他不是故意的！ 现在的笑，再加上刚才那个缓慢平稳的传球，还有比这更嚣张的挑衅吗？ ac米兰的球迷几乎没从观众席上跳下来，都灵的教练席那里再次迎来了物品的洗礼，令人庆幸的是，经过刚才的那一阵，大家身上有重量的东西都丢的差不多了，现在再丢的就是餐巾纸、条幅之类的，东西虽多，但总算没有太大杀伤力了。 这场比赛之后，中国国内的媒体对于段暄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有人说他太嚣张了，有人劝他要含蓄一些，更有人说他不过是土包子开花。 当然，喜欢他的还是大多数，他的粉丝对他是一顶到底的：“我们段段就是嚣张了，怎么了？什么小罗，什么卡卡，什么马尔蒂尼，在我们段段面前，统统不带来！” “为什么我们的段段就不能嚣张？就只兴别人侮辱我们吗？说我们段段的，都是不会she的，你们被巴西伊朗韩国侮辱了，就来妒忌我们段段！” “在段暄出现之前，中国足球是什么样子？我们已经被侮辱到什么程度了，为什么还不挺自己唯一的英雄？” …… 理智的冲动的，年轻的年老的，从网络到报纸，从电视到收音机，就算是做娱乐频道的，也能听到关于段暄的名字，于是，继“球衣门”之后，出现了一个新词彙：“段暄现象”。 到底是什么样的现象，没专家给一个确切的定论，我们所能肯定的就是，这个现象，就代表着热闹。 热闹啊，记者们最高兴了，他们就喜欢这样有争议的人物，就喜欢这样有争议的话题，今天帮帮a方，明天夸夸b方，随便找一点资料，稿子就不缺了，于是，在这么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的炒作下，足球比赛结束了，口水比赛越演越烈。 当然，这都是以后了，而现在，比赛还在继续，段暄还在带着球狂奔。ac米兰的阵容被全部打乱了——不是他冲击的结果，而是，所有人都在追着他跑，他们并没有看到段暄刚才的那一笑，但球在段暄脚下这一点，就足以令他们发狂！ 如果再被这个中国人从后场杀到前场，那，明天报纸批的最多的，不会是段暄，不会是都灵队，而是会他们！ 安切洛蒂脸色发青的站在替补席上——他原先是站在场边的，不过在球迷向都灵队扔东西的时候，他这边也受到了波及，才不得不躲在棚下。 ac米兰的特色就是攻守有序，就是层次分明，因为始终保持着这样的特色，他们才能在后卫老化，没有出色门将的情况下，保持着稳定的良好成绩，而现在，因为一个球场新人，别说层次了，简直就是一锅粥！ 后卫和中场去追也就算了，前锋为什么也要退回来？罗纳尔迪尼奥，你就这么沉不住气吗？ 罗纳尔迪尼奥的确是无法沉住气了，从他开始踢球，还没有人能这么侮辱他，是的，他丢过球，输过球，近两年的状态也无法和以前相比，但，在球场上，他依然是王者！ 其实小罗应该庆幸，他接球和发动攻击的速度都够快，否则段暄的下一句“给你”就要出口了…… 事后有国际米兰的球迷幸灾乐祸的说：“ac呀，当时那就像被激起来的牛，那个沖啊，沖是冲起来了，但有用吗？还不是被宰了？” 如果说第一次围追堵截是责任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更多了个人感情，就像警察捉贼，本来只是执行公务，但要是那小偷偷的是自家的东西…… 一时间只看到红黑色的球服涌动，段暄的白色球服几乎要被淹没。丹尼尔抱着话筒吼：“都灵的机会！都灵的机会！斯泰隆身边没人，莫罗身边没人，机会！机会！” 这两个前锋，此时都有大好的机会，只要段暄此时把球传出去，他们就有八成的希望把球带入球门，两个前锋，摆着手，发出吼声，没引来段暄，倒是令ac米兰的人注意了起来，两个后腰向他们奔去，但他们当然不会有球快——如果段暄传球的话！ 段暄没有传球，当ac米兰的球员要扑上将他砸下去的时候，他一个搓铲，皮球飞起，迅速而刁钻的落进门框！ 突然寂静…… 原本喧闹的球场顿时没有了任何声音，ac米兰的球迷是不能接受，都灵的球迷是无法相信，那个位置……还不到禁区吧，是的，过了中场，但那也要有三十米了吧。 好吧，三十米也不算什么，这里是意甲，他们见过太多超长距离的she门，但、但、但，三十米还能she出那样的角度吗？ 人们安静着，哑然着，本来被打了鸡血似的ac米兰的球迷也仿佛中了魔法似的呆立在那里，而段暄呢？他甩了甩头，耸了耸肩，慢慢的、悠闲的，从贝克汉姆的身边走过：“下一个，就是你吧。” 贝克汉姆一怔，正要说什么，哨声响起，进球有效！ 轰的一下，不是炸锅，此时的声音，更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一片嗡嗡，也不知道到底在议论着什么。倒是中国这边的解说异常清晰，林峰的声音如同过年：“段暄，段暄，又是段暄，在和尤文图斯的比赛中，他帮助球队拿下了两球，而现在，他再一次的帮球队拿下了两球，他是……等等，都灵队要求换人，被换下的是……三十四号……段暄……” 第75章 在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被换下的怎么会是段暄？他是下半场才上来的，不存在体力问题。不到二十五分钟，就进了两个球，状态正好。是的，他是干扰了层次，是扰乱了布局，但就是这样，更不能把他换下来。 他在场上，还能牵制ac米兰，他干扰了都灵本身的层次，但对ac米兰的冲击更大！ 这些是连普通球迷都能看出的问题，但霍尔却仿佛脑袋被夹了似的，将段暄换了下来。 段暄的球迷瞬时就炸了，有的很干脆的就关了电视，转身就上网开始对霍尔吐口水。 林峰和刘泽好像突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说霍尔做错了？他们是在面对公众解说，说出的话是要负责任的；说霍尔对了，明天就等着被口水淹死吧。最终，他们选择了安全的话题，介绍新换上来的洛雷托。 这是足球比赛，就算此时大部分看这场比赛的中国人都并不关心球赛本身，但在这个时候，镜头也没有可能只对着段暄一人，人们所能看到的，就是他被换下来，披上毛巾，然后低着头，坐在角落里，哦，还有ac米兰球迷对他的“欢迎”——当他下场的时候，迎来了七万个大拇指，向下的，虽然都灵的球迷在对他鼓掌，但他们的人数太少了。 这个场面，令无数的断肠断袖鲜花们咬牙：有本事，你们就不要来中国！ 段暄是在下半场第二十七分钟被换下来的，之后，主裁给了四分钟的伤停补时。 在他下来的时候，场上的比分是一比二，都灵队一球领先，但是当比赛结束的时候，比分是四比二！ 在最后的二十二分钟内，ac米兰狂灌了三个球！罗纳尔迪尼奥独中三元，上演了这个赛季他个人的第一个帽子戏法！ 赛后，米兰本地的报纸惊唿：“我们的王者回来了！” 这个标题立刻被国际米兰的球迷批了个体无完肤，王者？什么王者，两次被人拦下来的王者？ 中国球迷更是义愤填膺：“小罗还能叫王者？在我们段暄面前做跟班都不配！” 相比之下，都灵的回应最含蓄，但也最毒辣：“王者回归，在二十七分钟之后……” 你们说小罗是王者，我们没意见，你们说小罗王者回归，我们更没意见，但是在二十七分钟之前他在做什么呢？来来来，我给你详细说…… 当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之后了，而现在，都灵队输了，在ac米兰的队歌中黯然退场。 因为这场比赛不断的有火爆点出现，都灵队的大巴开进了球场，但即使如此，在出去的时候，还有人对他们扔石块。 车内的气氛尴尬，不是输球后的沮丧，更像是一种凝滞，没有人说话，昆廷本来试图活跃一下气氛的，但没有人和他唿应，他自己说了一会儿，也就无趣的不吭了，而在这之后，气氛更尴尬了。 “我要下车！” 在大巴将要驶出市区的时候，段暄突然站了起来，霍尔看了他一眼：“不准。” “我要下车，停车！” “我说了不准，段，回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你的主教练！”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 “在回去之前你都要听我的！” “为什么？” “你！” “我要下车！”段暄仰着头，“停车，否则我就要跳了！” 霍尔看着他，他非常疑惑，这个中国人哪来的胆子？难道他以为参加了两次比赛，进了四个球，他就成为不可缺少的核心的吗？还是说有其他的球队和他接触，他要离开都灵，所以才这么无所顾忌？ 在疑惑愤怒中，他更有一种伤心。 第56页 他之所以将段暄换下来，完全是为了保护他。不，不是担心ac米兰怎么样，就算是豪门，足球场上，也只有足球能说话。段暄是戏弄是嘲讽是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他能进球，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掩盖，不能掩盖的也会被说成是个性，是特色。 真正的危险来自队内。 一个人抢走了所有的风光，在应该传球的时候还冒险推进，即使进球了，带给队友的，也只是尴尬。第一个进球还有人给他庆祝，第二个进球，连和他要好的披萨诺都没有说什么，再让他在场上，会发生什么？也许还会进球，也许会胜利，但他就被彻底孤立了！ 他冒着失败的危险，承担着输球的责任将他换下来，想让他融入这个球队，而这个中国人现在在做什么？和他争吵？威胁他？甚至……藐视他？ “停车！”霍尔大吼一声，“让他下去！” “霍尔先生……”昆廷想说些什么，但立刻被霍尔喝止了：“闭嘴！他既然要下就让他下去！不过我告诉你，中国人，是你自己要下去的，一切后果自负！” 段暄没有说话，连放在货仓中的包都没拿就离开了。 汽车发动，气氛更加沉闷，昆廷想说些什么，但也无法开口，只有从窗户中看着段暄的身影越来越远。 “这个中国少年，的确是太骄傲了，如果不改的话，就算他有再好的才华，恐怕，也要浪费了……”在那个身影渐渐的成了黑点时，他这样想着。 骄傲、自满，这是包括霍尔在内，所有人的想法，但其实，段暄并不是这样想的。 被中途换下来当然不高兴，面对七万个朝下的大拇指也不会舒服，但这对他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毕竟在紫荆花的时候，他也有被突然换下来的经歷，王文还为此对他做过解释，虽然霍尔没有说什么，但他可以理解。 令他无法忍受的是车内的气氛。 冷漠的、敌视的、嘲讽的，没有人说话，但他非常清楚，传达出来的，就是这种意思！ 和他刚开始来到的时候不同，虽然那时候其他人对他也不怎么友好，但没有敌视，就算是议论也不过是随口的。而现在，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都在针对他，都在排斥他，仿佛他是不能沾惹的。 在赤峰的五十年，他感觉到过太多了。那时候，他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只有忍受。而现在他可以不用忍受了。 并不是针对霍尔，而是当霍尔阻止他离开的时候，他本能的反抗着——他不要在这里，绝对不要！ 这些霍尔当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作为职业球员，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无法自我调剂的话，那也太脆弱了，而且，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他自己的错！ 这里是义大利，不是中国，这里的球员除了金钱外，更追求荣誉。在紫荆花，段暄可以做球霸，可以独，因为人们追求的是胜利，是奖金。而在这里，人们除了这些，更要个人的舞台。 他们可以为了荣誉放弃金钱，我们不时的能看到某某球员放弃更高的工资，加入更高级别、更有前途的球队，也许他们在那个球队中只能做替补，但他们愿意，也有人放弃豪门而加入一般的球队，为的，就是能当上主力。 他们就是真真实实的希望自己能在足球中有所建树。 这些，也都是段暄所不知道的。他只是知道，在球场上，他等了十分钟，也没人给他传球；他只是知道，他进了两个球却被换了下来；他只是知道，突然间，他就被排斥了。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只是觉得突然间，一切都变了，连罗转都变了。 都灵队黯然离去，ac米兰在饮酒祝贺。比赛之后，一般球队都会放上半天的假，第二天上午不用去，下午也只是一些基础的训练，因此，大多数球员都会在这个时候放纵一下。 当然，每个人的放纵都不一样，有逛夜店的，有做乖孩子的，有回家陪父母的，也有陪妻子儿女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一起喝酒，特别是赢了球之后。 在熟悉的酒吧，罗纳尔迪尼奥不断的和人碰杯，其他人也纷纷向他祝贺。 “莫雷拉，就是这样，你今天太棒了！” “祝我们的英雄！” “祝贺！” 一场比赛，双方共打进六个球，只从数据上来看，也是高cháo迭起，更美妙的是，自己的球队最后还赢了，每个人都很满足，一个明显喝多的球迷站在桌上，高举着杯：“那个中国人下去的快，否则，一定要让他好看！” ……原本吵闹的酒吧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就是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 “就是就是。” “那个中国人算什么。” …… 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但感觉，却不同了。 贝克汉姆看了眼表：“今天也差不多了，咱们结束吧。” 马尔蒂尼道：“的确是很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有人不满：“大卫，就你会扫兴！辣妹又不在，你这么急着回去，要做什么？” 贝克汉姆看了他一眼，很诚恳的说：“我要给她打电话。” 哄的一声，众人笑了起来，趁着这个机会，贝克汉姆向外走去，他喝的不多，来到车上灌了两口水，也清醒的差不多了，休息了片刻，发动起车子。 和其他的球员不同，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这就註定他在选择房子的时候要带庭院，因此，这也註定了他不太可能住在市中心，他慢慢的开着车，在拐弯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身影。 第76章 一开始，贝克汉姆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眼熟，他不由得向后车镜看了一眼，而此时，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突然抬起了头。 吱—— 轮胎剧烈的摩擦，贝克汉姆有些发愣。 那个中国人？虽然原本编着的头髮披散了下来，但是那张脸，实在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 那个中国人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独自一个人？他不应该跟着都灵的人回去吗？ 想了想，贝克汉姆打开了车门，他并不是对段暄或都灵队有好感，而只是不想见到惨剧。很快，酒吧就要关门了，就算这个地方比较偏，就算这个中国人的髮型变了，但还是有被认出的可能，而一旦被认出来，那些才喝了酒的球迷会做出什么事是无法想像的。 就算这个中国人并不是很讨喜，他也不想看到他暴尸街头的新闻。 “嗨。”他走过去，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段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 “恩？” “就是……走到这里了。” “为什么没有回都灵？” “恩。” “……好吧，你先过来。” 段暄看着他，没有动，贝克汉姆揉了揉眉脚：“你先跟我上车，这里很危险，如果你被认出来，那些球迷，会暴动的！” 段暄想了想，点了下头，他并不是怕球迷暴动，而是……反正也没有地方去，那就跟着这个人走吧。 坐好，发动了车子，贝克汉姆才开口：“你在米兰有朋友吗？” “没有。” “那么，你可以叫人来接你吗？” 段暄没有说话，在过去，他可以叫罗转，而现在，他当然还是可以，但他却不想。 见他半天没说话，贝克汉姆道：“怎么了，不能叫个人来吗？” “你很漂亮吗？” “什么？” “他们都对我说，你很厉害，很，漂亮。”段暄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移动，他没有确切的美丑的概念，在他眼中，人与人只是有区别，而没有好看或丑陋，但人人都对他说，贝克汉姆很英俊，长得帅，还说他是中国的贝克汉姆。可是他们长的并不像。而且，这样的，就算是英俊漂亮吗？ “我没有看出来。”他很实诚的说，贝克汉姆愣了一下，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有没有。”嘴上说着，但他的肩膀却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他把车停在了旁边。 “你就是在笑，我说错了什么？” “哈哈，没错，没错，我现在是没有过去帅了，十年前，恩，我还是相当不错的，很多人都说我应该去当明星的。” “他们也这样说我。” 贝克汉姆笑的更大声了。 “这很好笑吗？”总是被笑，就算没有感觉出恶意，段暄也有些不快。 “不是好笑，是很有意思，嘿，段，你现在和球场上真是太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他说着，又发动了车子，“还没想到要去哪里吗？要不要先来我家住一晚？” “好。” 贝克汉姆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中国人都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段暄想了想又道，“应该是不一样的。” 正说着，就听到祖玛的音乐，是段暄的电话，他按下接通，听到罗转的声音：“段暄，你在什么地方？” “米兰。” “米兰？你为什么在那里，你没有回来？” 段暄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在电话那一端的罗转当然是看不到的，他停了半天，得不到回答，声音低了几分：“你是一个人吗？” “不是。” “这样啊，那好吧，你……小心些。” “恩。” 隔了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罗转先开口：“别忘了明天下午之前回来，你还要训练。” “恩。” “好了，就这样吧。” 罗转挂了电话，段暄也慢慢的合上了盖子。没有说来接他，也没有叫他马上回去，甚至连唠叨都没有，这些他过去厌烦的，现在都没有了，但是他却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贝克汉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虽然是才接触，但是他也可以感觉到这个中国人有心事，甚至，对于他的心事他还能猜到几分，因为，他就是这么过来的。 从他开始踢球，就不断的面对非议。他也许是代言商品最多的，最受普通大众喜欢的球星，但同时，他所需要付出的也更多。 从一开始，人们说他只有一个脸蛋，后来，人们说他左脚假肢，再之后，人们说他没有了过去的犀利，而到了现在，人们说他老了。 在一开始，是他的左脚出众，再之后，是他的右脚出众，再在之后，是他锻鍊出了左脚，而现在，他是真的老了。 这个中国人有比他更出色的才华，更出色的容貌，还没有丝毫的收敛，所要面临的，必然是比他更多的责难——不是来自大众，而是同行，或者半同行。 第57页 也就是这种相似，令他从一开始，对段暄就没有太多的敌意，就算段暄在球场上非常的张扬，但，年轻意气，谁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而现在，虽然只是简单的交谈，但是他已经感觉出，这个中国人，单纯的乱七八糟的，也许所有的才华都用到了足球上面，所以对于人际交往一窍不通。 “下车吧，就是这里。我妻子不在，孩子们也都还在美国，我只请了钟点工。所以一切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我什么都不会做。” 贝克汉姆摇头笑了笑：“真不知道你是老实还是jian猾。” “我不说谎。”也许有的事情他没有说，但是说出来的都是实话。 “……好吧，我还会煮咖啡。” “我不喝咖啡。” 贝克汉姆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就不会客气一些吗？” 段暄看着他，没有说话，平静的脸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在说，我为什么要客气似的。 贝克汉姆甩了甩头：“好吧好吧，茶，我只会奶茶，不会中国茶，你要是再不喜欢，就只有水了，或者你愿意来一杯酒？” “有巧克力吗？” “没有。” “饼干？” “也没有。” “那面条吧。” “我真是请了个皇帝回来！” 虽然抱怨着，但他还是进了厨房，看到这个中国人，他就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有弗格森，不管之后发生了什么，那个老头，的确是个好教练，的确是……给他帮助最大的人。 他没有和都灵的主霍尔接触过，不知道那个德国人是怎么样的，但从他在那个时候将这个中国人换下来，可以看出，他也是爱护他的，只是，恐怕这个中国人和那时候的他一样，少年意气，只顾张扬了吧。 贝克汉姆看了段暄一眼，决定帮这个中国人一把，他不想看到这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少年走太多的弯路。 “他没有回来，为什么？”就在段暄等着吃贝克汉姆下的面条的时候，亚瑟也收到了手下的报告。虽然他一直等着段暄先来找他，但他今天发现，自己主动也没有什么不好，最多，也就是一辆汽车的事情。 但是，就在他算着时间差不多，准备找人的时候，却收到段暄根本就没有回来的消息。 “我不太清楚，但是，昆廷说他是自己下车。” “还有其他人跟着吗？” “好像没有。” “去确定。” “是是。” 那边的手下一连声的应承，亚瑟挂上电话，眉头慢慢的蹙起。不用对足球太操心，只要在这里生活，就可以知道这里的足球流氓有多厉害。 在没有酒和足球的时候，那个人也许只是木讷的工人，老实的父亲，不管是在单位还是在家中都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一旦喝了酒，看了比赛，那个无害的，绵羊似的人就有可能暴徒、兇手。 是的，那个小狐狸的身手很厉害，但如果是面对着几十、几百个人呢？ 他想了想，再次拿起电话，很早以前，他就有段暄的号码了，但却始终没有打过。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但却始终没有人接。一遍、两遍、三遍，碰的一声，亚瑟将话筒丢在地上。 “马修！”他大吼一声，外面的人立刻应声：“是，主人。” “将段暄的资料给雅各布，要他在天亮之前给我把人找到，你跟我到米兰。” 他一边说一变向外走，马修紧跟着他：“现在吗，主人？” 亚瑟看了他一眼：“你想等到什么时候？” “没有，就是现在。” “还不快去？” “是！” 贝克汉姆家的客厅，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喝酒，又喝多的人，歪七扭八的躺着。 “小子，你的电话响了。” 段暄没有应声。 贝克汉姆倒是想起来的，但他挣扎了两下，觉得实在睁不开眼。 算了，也许是我听错了，这样想着，好像真的就没有声音了。 于是，在整个米兰都要被掀起来的时候，两个人睡的格外香甜…… 第77章 贝克汉姆是被吵醒的，还没坐起来，他就感到头一阵阵的发疼，门铃的声音更是令这种头疼加剧。 他捂着头坐起来，想着自己怎么会喝成这个样子，他很久都没有喝过这么多了，从他结了婚有了孩子，就没有放纵的资格了。 在看到段暄的时候，他想起来了，对了，在大街上，他捡到了这个中国人，出于一种很微妙的原因，将他带了回来，谁知道，这却是一个很麻烦的傢伙，什么都不做，还要求很多，给他下了面，又嫌难吃，给他啤酒，还嫌难喝，后来总算用葡萄酒打发住了。 但是，一开始不是只有这个中国人在喝吗，什么时候他也开始喝了，而且还喝了这么多？ 他正要好好回忆一下，门铃又响了。 “来了来了。”他应承着，趔趄的去开门，一打开，顿时愣了，这是，什么状况？传说中的黑手党？政府的人？一排的黑西装，拍电影吗？ “是大卫·贝克汉姆先生吧，我是段暄的朋友，抱歉，我能进去找他吗？”嘴上说着，人已经往里挤了，贝克汉姆一愣，就被他挤了进去。 一进屋，亚瑟就向楼上走，贝克汉姆揉着头道：“如果你要找段的话，他在这里，我们昨天喝多了。” 亚瑟微笑着，又退了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挨着沙发，躺在地毯上的段暄，第二眼，就看到了他上身没有穿衣服，不过还穿着裤子，他看了贝克汉姆一眼，这个人虽然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但关于他是同性恋的传闻，却从来没有断过。 贝克汉姆有些发愣，他直觉的对面的人对他有很大的敌意，但是头疼的脑袋令他还来不及多想。 “看来是叫不起来了，我先带他回去了，打扰大卫先生了。”说完，他微微的欠了下身，脱下上衣，抱起段暄，走了出去。 “等等，你到底是谁呀。”贝克汉姆敲着头问，虽然这傢伙一副和中国人很熟的样子，但也不能就这样就带人走啊，不过，这傢伙还真有些眼熟呢。 “我是亚瑟·博纳罗蒂，大卫先生要来都灵的话，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贝克汉姆愣了一会儿，终于想了起来：“对了，他是都灵的老闆，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不过，他为什么要来找中国人，难道……”他甩甩头，却令自己的头更是疼的厉害，不想了不想了，管他是什么原因呢，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段暄是一路睡回到都灵的，他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双银色的眼睛，他眨了眨眼：“你也来了啊，其实你不该来的。” “我为什么不该来？” “你不是圣君吗？” “什么圣君？” “不是吗？”段暄愣了愣，甩甩头，突然回过了神：“啊，是你！” 亚瑟站直神，后退着坐到椅子上，慢慢的开口：“你以为，是谁？”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种口气是危险的，就算不熟悉，也应该从中听出了异样，但段暄没有感觉，他抓了抓头，来回的看，根本就没有回答。 亚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他要爆发的时候，段暄先开口了：“表呢？你这里没有吗？现在几点了？” “快要一点了。” “哦，那我要走了。”他从床上跳下，因为休息够了，再加上君的体质，也没有太多宿醉的后遗症，甩了甩头，也就清醒了，“你会梳头吗？” 亚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不会吧？”很遗憾的口气，“罗转就会的，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咦，我的手机呢？你见到没有？” “……没有。” “那你的让我用一下吧，我要给罗转打电话。” 亚瑟吸了口气，慢慢的开口：“我们要谈一下。” “我要训练了。” “我们要谈一下！” “我们有要谈的吗？” “有！” 段暄疑惑的看着他，虽然不懂，他也感觉到，对面的人有些不对，当然，这和他无关，不过既然他说要谈……反正他也不是很想去训练，那就先谈吧。 “我要先给罗转打电话。” 罗转此时也正急着。他以为昨天晚上段暄是和亚瑟在一起的，所以虽然心痛却不担心，但是一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段暄都没有回来，他也坐不住了，不断的打电话，一开始是没人接，后来终于有人接了，接的人却是贝克汉姆！ 他当时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在罗转这个年纪的，可以说都是看贝克汉姆的球长大的，如果不是他当时太急，恐怕就要表现出小女生见到偶像的激动了。 “中国人？段？对，这是他的电话，你是他的经纪人？是吗？他没有回去吗？今天早上他已经离开了，不过把手机忘在我这里了，我可以给你寄回去。”犹豫了一下，贝克汉姆没有说出亚瑟，他是完全的好心，但却令罗转更为担心，同时还非常疑惑。 段暄昨天怎么会在贝克汉姆那里？他不是和亚瑟在一起吗？早上就已经离开了，现在也该回米兰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段暄的电话来了。 “段暄，你没事吧，你在哪里？” “恩，我没事，在哪里？你等一下啊。”段暄回过头，问亚瑟，“这里是哪里？” 亚瑟盯了他片刻，慢慢的开口：“你就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好了。” “但他问的是，我是在哪里。” 亚瑟的嘴角抽了抽，说了个地址，段暄又转给了罗转，其实不用他说，罗转也听到了，虽然学会了打电话，但段暄还没学会捂着话筒——就算会，也不认为自己需要用。 “恩，我现在就在这个地方，他说有话要和我说，训练？我不想去了，明天再说吧。”说完，他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亚瑟，而亚瑟，直接就关机了，任罗转再打，也只是无人接通。 “我们要……” “有吃的吗？” “恩？” “贝克汉姆做的东西很难吃，我饿了。” …… “有巧克力吗？” …… “饼干呢？” …… “那你会做面条吗？不会吗？你怎么连贝克汉姆都不如？” 这句话如果是一般人听到，恐怕还会非常高兴，虽然说的是不如，但对比的对象实在是太耀眼。这就像对一个天天跑龙套的人说：“哎呀，你怎么连刘德华都比不上啊。” 但是，现在被说的是亚瑟，这就像对中央电视台的台长说：“你怎么连刘德华都比不上”一样。 第58页 而且，虽然段暄说的是做饭，但在亚瑟听来，就有别的意味了，他盯着段暄，刚刚恢復了正常的眼眸又一点点的变成了银色，段暄撇了撇嘴：“那你这里总有酒吧，要那种发甜的，要是还没有，我就要回去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大胆？” 段暄不解的看着他：“什么？” 亚瑟走过去，慢慢抬起他的脸：“你以为，我会一直包容你吗？还是你觉得，这么做，更能引起我的注意？” 段暄的眼睛越瞪越大，真是讨厌的颜色，银色！银色！为什么连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有的颜色，他却没有？不，他才不羡慕呢，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银色了。 这么想着，他转移了视线，亚瑟心中一扭，果然是手段呀，虽然已经伪装的很像了，但还是露出了破绽。有一种巨大的失望，甚至连指尖都有些发紧，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深刻的感觉，不是早就知道吗？不是早就准备要把这个中国人当替身了吗？ 是可惜吧。 不管怎么样，他都记得，那天晚上，在火光中的那双眼睛。 “到底有没有啊。”段暄不耐烦道。 亚瑟放开了他，回身从桌上抽出一根雪茄：“我让人送上来，你想吃什么？” 段暄立刻笑了：“蛋糕，巧克力！” 拿着火柴的手停了停，看了一眼笑的灿烂的人，嘴角轻蔑的挑起，回答的却非常轻柔：“好。” 蛋糕和巧克力很快就送了上去，摆了满满一桌，段暄也不客气，不等招唿就吃了起来。 昨天一天都不开心，晚上又等于没吃东西，睡着的时候还没感觉，一醒来，立刻就感到饿的厉害，饿的他连难吃的面都觉得可以忍受了，更何况他一直喜欢的东西了。 只是虽然吃的有些开心，还觉得有些欠缺。 对了，就是罗转的啰嗦，以前每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就会让他吃慢些，少吃一些，有时候还会强制没收。其实，说强制，也是他愿意退让，否则那个人怎么是他的对手？ 哼！ 也就是他不计较罢了！ 这样想着，却突然没有吃的心情了，拿蛋糕和巧克力的手都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停了。 “吃饱了？” 段暄摇摇头：“不想吃了。” “那么，我们谈谈吧。” “恩，你说吧。” 亚瑟看着他，长到坐在那里就要拖地的头髮，黑色的纯净的眼睛，沾着奶油的嘴角，更显得俏皮和可爱。是的，像一个女人，但却没有脂粉气。像一个孩子，只是却不是真的纯净…… 他慢慢的开口：“一个月，一个月你只属于我。” 第78章 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响，不知道多少声，罗转终于有了反应，他先看向电话，然后才发现是门铃。 他眨了眨眼，终于回过了神：“来了。” 打开门，于勾几乎是挤进来的：“你竟然在家，怎么不接电话？” “哦，抱歉，我刚才，可能有些喝多了吧。” 于勾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算了，段暄呢？” “他现在不在，怎么了？” “他真的没有生病？好吧，不管是真的假的，让他赶快给我去趟医院，或者我找人给他开一个证明。” 罗转疑惑的看着他：“到底是怎么了？” “罗转，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段暄哪一天不去训练都没关系，但不能是今天，就算他想转会，也不能是今天，这让新东家看到了是什么样子？你们不是还没有和都灵队谈吗？既然还没有谈僵，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他不懂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不懂？” “等等，等等，你说什么，转会？他没有要转会啊，是，是有其他的队找我，但他没有说过要转会。”想到亚瑟，他心中酸涩，还是道，“可能，也是不会转的。” “不转？” “不转。” “那他为什么没有去训练？” “这个……” “好吧，我不管什么原因，你跟我来看。” 打开电脑，联络到网络上，输入足球、段暄，立刻就有铺天盖地的新闻。 上一场和尤文图斯的比赛，段暄火了，但，即使他踢进了两个世界波，不过也只是他个人的表演。 速度快，she门刁钻，反应灵活，这些都是受人们津津乐道的，但他并没有和世界级的巨星直接过手，尤金？无论弗格森对做过什么预言，但那是未来，而不是现在。布冯？喔，他当然是世界级的门将，但就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要是门将，就不可能永保球门不失，这就和篮球上没有完美的防守一样。 但是昨天和ac米兰的那场就不一样了，同样是两个进球，可那两个球，都是他从巨星手中抢过来的——罗纳尔迪尼奥还被抢了两次！ 虽然他上场还不到半个小时，但无论是防守还是进攻都是绝对的恐怖。 进攻上是已经不用说了，防守上，世界级的前锋和中场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出场了，第一次可以说是灵魂附体，可以说是人品爆发，可以说是意外是巧合，但第二次，有那么多巧合吗？就算是巧合，也是值得追捧的巧合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那么今天段暄面对的就是一路鲜花，一片掌声。但在这场比赛上，他表现的无比嚣张，嚣张到最后其主教练都将他换了下来！ 到这里，已经很热闹了，而更热闹的是，今天等在基地外，准备找新闻的记者兴奋的发现他们关注的对象没有出现！ 没有採访到人，但是，他们的收穫更大！ 球员不参加训练，这在平时就可以炒作了，更何况是在被中途换下场的第二天，更何况还是发生在刚刚将一干巨星斩于马下冉冉升起的新星身上！ 记者们那个兴奋啊，这时候又有有渠道的记者，得到了段暄昨天晚上就下车了的消息，哎哟，那个热闹啊，不等报纸赶出来，网上已经是一片喧腾了，中国和义大利明明有七个多小时的时差，但就是能闹腾到一起，让人充分的领教到了什么叫做八卦无国界，吵架无隔阂。 对于真正的业内人士，口水仗是可以不予理会的，但段暄转会的消息却不能不在意。 而在这众多的新闻、争执、标题中，段暄好像铁定要转会了，不转会都不行了。 这一点，无论是反对他的还是贊同他的，无论是讨厌他的还是喜欢他的，都是认定了。 把足球搞成个人舞台，在中途下车，第二天就不参加训练，无论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你怎么还能在都灵呆下去？就算你能呆，你的队友同意吗？你的教练同意吗？ 在进了两球的情况下被换下来，都不理解你，不配合你，不支持你，这样的球队你呆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怎么还能留下来，走吧，让他们后悔吧，他们早晚会知道自己错失过什么！ 两方各执一词，但说的都是同样的内容。 罗转不用都看，只要大概的了解一下，就可以想像了。 “他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回来？” 罗转没有说话，于勾也不用他回答了：“你怎么可以让他不回来？他哪一天在外面游荡都可以，只有昨天不可以，你不知道吗？” 罗转只有苦笑，是的，他当然知道，事实上，当他看到那个孩子在球场上奔驰，在他看着他横冲直撞，在兴奋激动的同时，更有痛心和害怕。 多少年的梦想。 在他少年时代，就希望能看到自己国家的队伍登上世界舞台，但，从少年到青年，到现在……如果是在他的家乡，如果他当年没有考出来，没有做经济人，甚至，他现在也要是孩子的父亲了。 这么久，他也没能看到中国真正的进入世界，那唯一的，在家门口的一次，曾令他痛哭，曾令他觉得，此生无憾，他甚至将那个外国老头当偶像的崇拜，但是当一切结束，只有尴尬。 一年又一年，没有更好，只有更差。 然后，他盼望着能有一个英雄，每一个走出去的球员都令他激动，都令他去翻查他们的歷史，研究他们的数据，并不是想和他们攀上什么关系，只是想知道的多些、再多些。 但，有到德国的，有到英国的，还有的到了豪门，只是，无论到哪里，无论是在哪个级别的联赛里，最终，还是尴尬。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非常喜欢曼联，因为那里有一个黑头髮黄皮肤的，但那是其他国家的，是其他人的英雄。 他发现了付华，令他惊喜的是，这个人不仅有才华更有梦想。于是，他想着，总要不一样了，总有不一样的了。 这个人就算不是英雄，但，总能给人一种希望，这个人有梦想，那总有些不同吧。 于是，费尽心机，于是，全职陪护，在最初的时候，他是依靠到快餐店打工来支持的——以付华最初的薪水，他会在省城饿死！ 但，还是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那个曾经眼睛发亮的少年最后还是选择了金钱。 不是说他的选择错误。其实，在一个个的深夜去回想，也可以理解。 除了金钱，中国足球还有什么？ 有荣誉吗？有尊严吗？ 为了一个梦想，有必要赔上一生吗？ 他是经纪人，所以可以把这个梦延续到三十岁、四十岁，甚至一生，因为他不用为自己的后半辈子拼打，可是那些球员不一样，他们只有这么十年，再延长，也不到十五年。 在看不到未来，一片黑暗的环境中，他们只有那一个选择。 而现在，他终于又一次的看到了黑头髮黑眼睛，看到他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那就是，一个想了多年的梦，终于实现了。 如果他只是一个单纯的球迷，他会说：“好，加油，段暄，继续这样来！” 或者，他只是单纯的单选的经纪人也可以这样说。就算这意味着段暄得罪了整个球队，就算这意味着段暄很可能再次坐上替补席，但是，马上就要到冬季转会了，他们大可以挑选别的球队。 当然，这是夸张是骄傲是傲慢，但是，被压抑了这么久，为什么不能爆发一次？ 就算是被人非议被人争论，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总是凭实力说话的，从弗格森到穆里尼奥，哪一个没争议？从马拉度纳到罗纳尔迪尼奥，哪一个没非议？ 是的，段暄意气了，段暄独了，但这统统不是问题，只要他有技术，那么早晚有一天，他会融入这个世界。 不过，他并不是。 他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样的天真，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任性。 也许，现实总会教会他，什么是真正的足球，但，他不想让他走那样的路。 所以他担心，他害怕。 他担心他受伤，他害怕他会被孤立。 本来，他是准备和他长谈的，他在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还赶到了都灵队的基地，但是，却没有接到他，问其他人，也都是很含煳，只说他半途就下车了。他着急的打电话去问，那边却是一样的含煳。 第59页 在他问出“是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他其实，是希望得到否定答案的，他明知道段暄一个人在米兰会怎么危险，但他还是自私的希望如此。 他以为那个人是亚瑟，除了亚瑟，他真的没有想到其他人。 虽然心痛，但是也放心了，和亚瑟在一起，段暄的安全不会有问题，球队那边，也不会有问题。 但是现在证明，他都想错了，段暄昨天没有和亚瑟在一起，而且，今天还没有向俱乐部请假！ 昨天也就算了，为什么今天还没有请假？这一次，他真真实实的听到了亚瑟的声音的，也就是为了这个，他才没有帮段暄请假，他害怕画蛇添足！ “罗转，你其实，很喜欢段暄吧。” 第79章 于勾看着罗转，罗转看着电脑，没有回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慢慢的开口：“看出来了？” 于勾拿出根烟，点上火，他的脸色很平静，但打火机打了好几下也没打出火，最后还是罗转接过来，帮他打着的。 “谢谢。”他吸了一口，吐出一层层的白烟，才道：“这么明显，怎么会看不出来，要是你们长得像的话，我还能想其他的，哈哈，哈哈哈。” 罗转也跟着笑了几声。 于勾抽着烟，停了停，才道：“昨天段暄没回来，是和其他人在一起吧，不是和女人……对吧。” 罗转苦笑。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既然喜欢他，又帮他做这么多，却不表白，难道你等着他向你表白吗？”他长长的出了口气，摇摇头，“很难，那小子，缺根筋的，就仿佛，过去十几年都白活了。” “我没有想过表白。” “什么？” “我没有想过，我就想，这样，就挺好。” “……靠，我遇到了一个圣母吗？” “圣母？呵呵，只是，我和家中有一个约定。” “什么？” “我早晚还是要回去成家的，我只有一个妹妹，没有兄弟，我们家，还是要靠我传宗接代的。” “靠，都什么年代了，真想要种也可以去试管婴儿啊。” “我父母都是农村人，我的思想也是比较保守的。” “你、你他妈的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 罗转一径的微笑，仿佛，真的不在意似的。 传宗接代？家庭？的确。 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段暄受任何伤害。 其实，还是怪他，如果那时候不把段暄带回家，就好了。 在中国队和德国队举行那场友谊赛之前，他的父母一直认为段暄是女人，所以，就算是认为段暄任性蛮横不好侍候，但既然自家儿子喜欢，也就无可奈何了。 可是，当报导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他的父母也不得不相信了。 在证实了之后就是爆发。连罗转也没有想到他的父母会那么愤怒。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你是我儿子，你就要回来给我结婚生孩子，哪怕你找个破鞋，你也要给我找个女人回来，我们老罗家的根不能在你这里断了！你大了，我管不住你了，但你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你要真敢和那个人在一起，我就去跳楼！我就要让这天下人都看看那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造了什么孽！” 在那一天，和擀面杖一起加在他身上的，还有这些话。 从小，他就被父母告诫，他是罗家唯一的儿子，他要争气，他要支起家门，所以，就算是再爱足球，再有心渴望，他也只有好好学习，最后还选了一个当年很热门的专业——企业管理。 在大学中他唯一的收穫就是当了足球俱乐部的经理，认识了一些圈子里的人，然后，不知不觉的成了经纪人。 当年，他的父母也有怨言，但却没说什么，他的父亲是这样对他说的：“你大了，找什么工作，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了，我和你妈也没文化，没办法帮你，能恩养你上大学，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他当年任性了，但始终记得，当他为父母在城中买了套房子时，父母的自豪，以及邻里的羡慕，也因此，他始终没有减少付华要支付的经纪人的费用，以前，他还想过，如果在那之后，他只要百分之五，会不会，付华会多坚持一段时间？ 在段暄出现之前，他的人生就是那样，足球，成家。 足球是他的梦想，成家是现实。他早晚会有一个妻子，然后，有一个孩子，即使他还没想过，但他知道，会有的。 而当段暄出现之后，当他意识到他喜欢上他之后，当他发现这个孩子，也是接受男人的时候，他开始想要走别的路。 他想过和家中的决裂——父母也许一时不能接受，但慢慢的，总会妥协吧，这是他自私的想法。 他没有想到会那么的决绝。 他可以被人指点，既然走上了，那么就无所谓了，可是段暄呢？他怎么可以让那么一个干净的纯净的孩子披上那样的污秽？那才是真正的毁了他。 而且，亲生父亲的命，他也是背不起的。 他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知道他说的出，做得到。 于是，他对自己的父亲说，一切都是他的错，那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他对自己的父亲说，这是他最后的梦。 他承诺，绝对不和段暄发生什么关系。 那时候，他要陪正在失落中的段暄，要磨着父母同意，很难熬，但，总算熬了过来，其实，不是没想过，到了国外就天空海阔了的，不是没有想过，让时间沖淡一切改变一切的。 只是，一切发生的这么快，快的他不知道如何行动，快的他，就算要行动了，又不敢出手。 他知道，还是自己太弱了，他已经有一种，渐渐的要跟不上那个孩子的感觉了。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老子才不掺和呢，我们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解决了吧，段暄在哪儿，把他叫回来吧。” “我现在联繫不上他。” “你……” “不过我可以先发一个声明，表示段暄没有转会的意愿，没有去训练，也是因为身体关系，不是和教练闹了矛盾。” “你以经纪人发的声明，有用吗？” “总要发一个吧。” “……说的也是，不过，段暄真的不转会吗？有人已经在联繫你了吧，都有人找到我这里了。” “恩，从上一次开始就有了，你觉得应该转会吗？” “怎么说呢，从我个人的角度当然是不希望转啦，你们要是离开义大利，我不就少了份工作吗？”说着，他哈哈的笑了起来，“不过昨天那个样子，那孩子……再留下来会比较辛苦的。” “转了就不辛苦吗？” “也是会辛苦，他那个性子不改，早晚都是要辛苦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包容他的，更何况，欧洲最不缺的就是有才华有性格的球员。好好和他谈一次吧，不要总惯他。” “恩。” 于是，当段暄被亚瑟送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罗转坐在桌前等他。 “咦，你在？你今天不是要去什么学校吗？”虽然自己不去，但日期还是记得的。 “就算我去了，现在也要回来了。” “哦。” “段暄，我们谈谈。” “怎么今天都要找我谈。”嘴中嘟囔着，但他还是坐了下来。 担心他是被记者围上了，罗转立刻道：“还有谁找你谈了？他们都找你谈了什么？” “亚瑟啊，他找我说什么，这一个月我要是他的，真奇怪，为什么我要是他的？” “你同意了？” “我才没有呢，这多不公平，后来他说，这一个月他也只会是我的，我才同意的。”段暄得意的说着，“他还说会再给我一辆车，不过那样咱们要先换个房子，这里太小了，连车子都没地方停，喔，对了，这一次他们给我……恩，往帐上打钱了吧，够不够换地方？” 罗转看着他，没有说，段暄嘟起了嘴：“还不够，都怪那个老头，一早就把我换下来了，要是让我踢到终场，一定还能进球的！” “……段暄，有些事情，我没有和你谈，但是现在，我觉得要和你说了。关于那个亚瑟，我们一会儿再说，不过现在我先告诉你，你不要收他的东西，巧克力蛋糕之类的无所谓，汽车这样的……是一定不能收的。” “为什么？” “因为……”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罗转有些不忍，觉得自己正在像一块白布上泼墨，但他还是道，“因为，会被看不起。” “他敢！”段暄腾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他敢看不起我，他一个普通人，一点灵力都没有，要是敢看不起我，我就烧了他，不过……为什么？” “这个有些复杂，我以后和你详细解释，不过你记着了。” 段暄更加不高兴了，但还是坐了下来，他不想罗转闹不愉快，而且，他相信罗转不会骗他，但，他还是觉得疑惑，那汽车是他自己愿意给的，为什么要看不起他呢？如果不愿意的话，他可以不给啊。就像那一天，他愿意救他才会救，如果不愿意，就不救了，他也没有因为救了他就看不起他了，不过，这里的人都是比较弱就是了。 “还有，段暄，霍尔教练提前把你换下来是为了你好，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你昨天表现的很出色，很好，可是，那不对。” “是他们不给我传球的。” “你不能总要求别人给你传球，你给别人传过球吗？” 段暄撇了撇嘴，嘟囔：“就算传了，他们也不见得能踢进去。” “段暄，你这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贝克汉姆给我说了，足球是集体的，要大家一起踢，我以后会给他们传球啦！不说了，我饿了，你要不让我吃巧克力，就给我煎鸡蛋！” 第80章 段暄丝毫没有意识到踢球独有什么大不了的，更没有意识到缺席训练会怎么样，所以他快乐的吃了饭，很仔细的刷了牙之后，就爬上了床，没有顾虑的一觉睡到天亮。 “我今天和你一起去。”罗转在帮他编头髮的时候道，这孩子的发质真是好，好像，从来没有掉过头髮，这就是古代人和现代人的区别吗？还是练了内功的格外不同？ “那些记者的问话你不要乱回答，一切交给我。” “哦。”段暄一边点头，一边吞下最后一口粥。 两人正要出去，门铃就响了，罗转从门眼上看去，是一个不认识的白人男子。 “罗先生在吗？我是博纳罗蒂先生的下属乔治。”那人仿佛笃定他就在门边似的开口，“请开门，好吗？” 第60页 罗转疑惑的打开门，还没开口，那人又道：“段先生准备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哦，博纳罗蒂先生说今天比较特殊，由他去送段先生比较好，同时，先生对他昨天的疏忽非常抱歉，关于此事，先生会做妥善处理的，罗先生就不用操心了。” 罗转皱起了眉：“我要和博纳罗蒂先生见一面。” 乔治微微一笑，非常有风度，但却带出，不出所料的表情。“现在时间比较紧，先生说，下午三点，他在办公室等您，这是先生的名片。” “罗转，既然亚瑟说要送我，你就不要去了。”段暄换好衣服，走出来，罗转看着他，没有说话。段暄有些疑惑，歪了歪头：“还是，你非常想去？” “……也没有。” “那就这样吧，记得要给我炸红薯丸啊。” 留下清亮的声音，段暄跟着乔治走了。虽然一直生活在单纯的世界里，但他也是知道权力的。比如，除了他，所有的人都要向他的大侍，轩行礼，比如他的贴身红衣就要比一般的黑衣、黄衣地位更高些。 来到这里，又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又亲手的接到过红包，当然也就知道，身为球队老闆的亚瑟，当然要比罗转更厉害些。由亚瑟送他过去，那个教练，就不敢再说他什么了吧！ 当然，他才不是怕呢，就是那老头啰嗦，很烦人，而且贝克汉姆也告诉他了，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和主教练吵，因为那会更麻烦。不过他也清楚，就算他什么都知道，如果那老头又唠叨，他难保不和他吵起来，有亚瑟在，就吵不起了吧。 有亚瑟，就没有必要让罗转再跑，其实，他还是喜欢有罗转陪的。但他也知道罗转一早就要起来给他做饭，晚上他睡了还要收拾……当然，能服侍他本身就是荣幸，不过在赤峰的时候，他只是贴身的红衣，就有八个的！ 而且，他也不喜欢罗转和亚瑟接触太多，他一直记得罗转曾有段时间总问亚瑟，这令他非常不舒服！ 就是这么直接简单的想法，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句令罗转怎样的难过，更没有看到，此时隔着窗户看他的目光是怎样的悲伤，他甚至没有回头，反而是亚瑟，在帮他拉车门的时候，向后面的楼群，看了一眼。 一大早，义大利和体育有关的媒体就围在了都灵基地的大门口，而都灵本地，无论和体育有没有关系的媒体都来了，在这一大群的白种人中间，还掺杂着几个黑头髮黄皮肤的，那是从欧洲其他地方连夜赶过来的中国媒体。 在球员们还没来的时候，这几个中国记者很是受到了同行的热情招唿，每个人都在向他们打探段暄，互相留着名片，要求资源共享。 而当球员，基地的工作人员来到的时候，他们又一窝蜂的围上去，争先恐后的希望敲出一些什么东西。 当时间一点点过去，段暄却还没有出现，这些记者们更是兴奋了：“真的不来了？是真的生病了，还是真的要转会？无论是哪一点，那可都是好消息啊！” 就在有的记者开始找熟悉的医院打探的时候，一辆加长房车驶来，基地的保安驱散着记者，打开大门。 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了亚瑟，立刻惊唿，和切尔西的阿布不同，亚瑟虽然同样是买了个球队，但很少露面，记者们也很少拍到他的照片，虽然知道拍了也不见得能刊登出来，但还是闪光灯一片。 还有的记者看到了段暄，更加兴奋。 当汽车驶过大门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亚瑟在众人的疑惑中下车：“各位新闻界的朋友，早上好，很高兴能看到大家……” “博纳罗蒂先生，我是都灵的……我有问题……” “博纳罗蒂先生，我是义大利……我要问……” …… 一听到他说话，记者们更是兴奋了，高唿着拥上去，纷纷的叫着，要不是保镖保安共同努力，恐怕能把亚瑟再挤进去。 “我知道大家想问什么，这样，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召开一个记者会，欢迎大家参加。”说完，不再理其他的声音，坐了回去。 大门又一次关上，记者们纷纷联繫自己的报社，而就在他们忙活的同时，亚瑟也在经理室中见到了霍尔。 “真没想到您会亲自来，博纳罗蒂先生，接到通知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搞错了呢。” “你这是在抱怨我对球队关心太少了吗？我以为这才是你要的呢。” 霍尔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是所有主教练的希望。” “我过去的话还算数，我今天来，也就是澄清一些事情的，昨天下午，段暄不是无故缺席的，恩，真的说起来，他是请了假的。” “……老闆，您的意思是说，这个冬天他不会走吗？” “你不认为他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球员吗？” 在亚瑟和霍尔谈的时候，段暄也来到了球员的更衣室，比一开始还要冷漠的态度，比一开始还要冰冷的表情。前两天还和他打招唿的人今天都不再开口，前两天还拍肩膀搂他的人，今天却更快的撇过脸。 非常清楚的被排斥了，和在赤峰的时候不同，那时候他被排斥，但还被崇敬着，而现在，就是被隔离了。 就是因为他那一天，没有和其他人配合吗？ 就是因为，他没有传球给他们吗？ 并不是后悔，但却突然的，感觉到了不舒服，突然的觉得，也许在足球中，把球踢进去，并不是最重要的。 “小子，你为什么会踢球？难道不是因为有意思吗？什么，你之前没有踢过？呵呵，真不知道你的童年是怎么过的，中国不是也有足球的吗？好吧，不说你了，知道我为什么踢球吗，就是因为足球有意思啊。” “这是一项，可以有很多人一起玩的游戏。正规的足球比赛有二十二个人，但其实，十几个人也可以玩，七八个人也一起玩，真的说起来，两个人也可以玩，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一个人也可以玩的。” “你不信？吶，就当这是足球吧。”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叫贝克汉姆的人用凳子给他演示了一把，明明是用来坐的家具，在他的脚下却仿佛真的变成了球，在空中打转，那是他绝对做不出来的，起码，不用灵力是做不出来的。 “你看，一个人也可以玩，但是，人越多越有趣，你总做过游戏吧，是不是人越多越好玩？” 段暄回忆着，自己打游戏，好像就是没有罗转也和他一起打好玩。 “不管足球怎么样商业化，怎么样正规化，但说到底，它还是游戏，它的目的就是要让人开心，哈哈，当然也有不开心的，输了球就不开心了，但那不开心不是因为足球不开心，而是因为输了，是不是足球，输了，都会不开心。” “足球被说成是世界第一运动，为什么？因为它自由它热闹，它要求不高，你有才华可以玩，没有才华也可以玩，橄榄球要求身材，篮球要求身高，但足球不要求。” “当然，我们现在是职业球员了，我们靠这个吃饭，我们对此有责任了，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就不可以体会其中的乐趣了。老实说，我之所以又回来，就是觉得，还是在这里，我最快乐……” 段暄记得，贝克汉姆说到这里的时候，表情很微妙，仿佛是怀念，仿佛是依恋，仿佛是庆幸，仿佛是……很多很多。 其中的有些话，他不理解，但是他能感觉到，贝克汉姆对他说的，都是真的，所以，即使其中的有一些，他并没有感受，但却没有不高兴。 “下次，记得和你的队友一起来踢，你更能发觉到其中的乐趣的，相信我，和你一个人she门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说到这里，贝克汉姆也拿起了酒，他们好像就是从这里，开始越喝越多，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人越多越有趣的游戏吗？他本来是想试试的，可是现在…… 见周围的人都在躲避自己的目光，他也别过了头，哼，就算是一个人，他也是没有关系的！ 第81章 “你好，我和博纳罗蒂先生有约，我姓罗。” 前台小姐看了一眼对面的东方男子，拿起话筒，过了片刻，放下话筒，立刻道：“罗先生，请您稍等，马上有人来接待您。” 果然，没有等一会儿，罗转早上见过的乔治就下来了，和早上一样的彬彬有礼，不过也和早上一样的，带着几分讥诮。 进入只在电视电影上见过的宽大办公室，罗转直接走向坐在窗边的亚瑟。 “博纳罗蒂先生，有一些事情，我要向你说明。” “正好，我也有一些事情要向你说，请坐，来点什么？” “不用了，谢谢，段暄……” “我知道你是为段暄而来的，但是你不觉得，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吗？” “我……” “你是他的经纪人，除此之外呢？还是他的厨师、保姆、清洁工，然后呢？然后就没有了吧，那么，无论我和他之间发生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吧。” “段暄和别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像个孩子似的纯真？哈哈，恐怕也只有你这么想吧，他已经要十九了吧，在你们的国家，十八岁，就是完全的成人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全责了。即使不能，你既不是他的父母又不是他的兄长，凭什么能代表他，因为你喜欢他吗？”亚瑟淡淡的说着，罗转毫无招架之力，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亚瑟这样的，但他还是站在那里，很肯定的道：“就算我不能代表，但是我愿意为他做我所能做的事情，我今天来，不是要讨说法，我只是觉得，你误会了他。” 亚瑟看了他一眼，温和而从容的笑着：“你不能，除了做保姆，你不能为他做任何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两天他惹出了什么麻烦，你觉得你有能力解决吗？还是那句话，是不是有误会，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愿意和你谈，只是因为你还是他的经纪人，一些事情，是你应该知道的。” 罗转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盯着亚瑟，几乎是牙fèng里挤出几个字：“一个月，是什么意思？你只愿意和他交往一个月吗？你只是在和他玩玩吗？” “我说了，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就算我是在玩，也是他同意的。” “混蛋！”罗转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他还是个孩子！就算他看起来长大了，也还是个孩子，你是在玩，但是会伤害到他的，你要是真心的，说什么狗屁一个月，说什么要给他车，你要只是玩玩，找谁不可以？有的是人愿意陪你玩吧！” “有的是人愿意，他就是其中的一个。” 第61页 亚瑟一边说，一变掰开他的手。罗转的力气算不小了，少年时代做农活，成年后，也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有离开过运动，但还是无法和亚瑟相比，不过坚持了片刻，就被扯开了。 “孩子？伤害？”亚瑟的语音也有些异样，他仿佛是在说给罗转，也仿佛是在说给自己，“真亏你还和他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自己也许没有体验过，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那个你所谓的孩子的身体开发的比最下贱的mb的还要好，甚至不用润滑就可以直接上，那不知道接待过多少个男人……” “闭嘴！”罗转挥拳，亚瑟很灵巧的避开了。“我可以不说，但不代表没有，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罗转瞪着他，亚瑟漫不经心的转过脸，看向远处，天很蓝，云很白，世界仿佛很透明。 “我不会让你和他在一起的，你、你……” 亚瑟挥了挥手：“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要是觉得有用，就去试试吧，不管怎么说，他救过我，我不会强迫他，要是你真能说通了，呵呵……”亚瑟嘴中说着，却不由得想到昨天，当他向段暄说出那个提议的时候，那个少年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只是惊讶，仿佛不懂似的：“为什么？为什么要我这一个月只属于你？”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 “说说看，只要不太过分。” 那个少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想要的很多，但我觉得这不公平，为什么要我只属于你，你也要只属于我呀。” 看似天真，但却是最贪婪的要求，一个月的专属情人的确是要比普通单纯的提出某项要求能得到的更多。 与那个少年相比，这个罗转，倒仿佛像是单纯的了。 罗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就算他告诉自己不去想，但亚瑟的一些话还是不断的在他耳边重播。 “调教好的身体…… “不知道多少男人……” 还有过去的，很快就会消失的痕迹…… 他想到自己最初的联想，还有段暄过去的一些话。 那个孩子，过去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在那个世界，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那样的天真，却又被教成那样，是不是连受了委屈也不知道？ 回到家的时候，段暄还没有回来，在洗手间里沖了把脸，换掉为了和亚瑟见面而特意穿上的西装，拿上钱和手机再次出门。 “罗转？”就在罗转准备去坐公车的时候，突然听到段暄的声音，他回过头，就看到少年从一辆轿车上下来。 “罗转，你去哪儿？” “我去接你。” “咦？你不是说要让我自己回来的吗？” “那是过去，这一段时间我都会接你，你坐的谁的车？” “亚瑟的，他说这一段时间会有麻烦，所以就让我坐这辆车。” 罗转点点头：“既然已经到这里了，不用再坐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好。” 见罗转来接自己，段暄很是高兴，一句话就把亚瑟的司机打发走了。 “今天在球队怎么样？” “就那个样。” “和队友相处的呢？” “和以前一样。” “教练呢？” …… 两人都没有发觉，这种对话，和小学门口，互相牵着手的父子有多么相似，因为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罗转也没有听出段暄话中的含煳，而其实，在他们这样说着的时候，网络上早就沸腾了。 是的，是网络而不是报纸，并且是中国的网络。 在上午的时候，亚瑟、霍尔以及段暄共同出席了一个发布会，在席上，段暄基本上没有说话，霍尔也只是简单的表达了对段暄才华的欣赏，说的最多的是亚瑟。 从中国到义大利，亚瑟充分的让媒体了解到，原来，都灵的老闆也是很能扯的啊，当然其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段暄不会转会，都灵不会放人，球队没有问题，一切都很健康！ 不管真假，也不管以后如何，现在俱乐部、教练、队员三方出席，起码给了个定案，转会的问题，目前没有炒的了，同一时间，都灵的官方网站也公布了这一点，还刊登了一个照片。 而问题，也就出在这张照片上！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亚瑟的照片很少刊登，万里之外的中国粉丝们更不容易看到，他们见过更多的，是俱乐部经理鲁卡和霍尔的照片，霍尔是不用说了，而鲁卡，也已经四十七岁了，最重要的是，这人还有一把大鬍子，做圣诞叔叔够格，其他的是统统要被封杀的。 而现在，亚瑟的照片出来了，就算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只是那张脸往那儿一放，就足以令人尖叫。再加上多金……于是，在继英国某王子，香港某小开之后，广大观众终于又发现了一个足以做白马王子的亚瑟！ 纯洁的少女们的那个梦啊……简直要把半边天空都染成粉红色的了，而某个特别群体的yy呀，那是整个世界都诡异了。 前者是只能梦想，后者还能找到根据，看看亚瑟说的：不会放人，不会离开，很健康…… 因为亚瑟的出现，本来一致要求段暄转会的众粉丝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纷纷要求段暄要留在都灵，于是，真正的球迷不依了，于是，战争爆发了。 网络上一片沸腾，安置下来的段暄和罗转也在说转会的问题。 “转会，到其他球队，为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在这里不开心的话，我们就换个地方。” “但是你以前说过最好不要频繁换球队啊。”段暄一边吃着罗转中午炸好的红薯丸，一边道，“而且我答应过亚瑟，起码踢完这一年的。” “……好吧，不转会也没什么，但是，你以后不要和那个亚瑟来往了，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段暄没有说话，依然捏着红薯丸吃了一个又一个。 “段暄，你听到没有，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而是，你要找也要找个真正喜欢你的，亚瑟，不过是在和你玩……” “我也是在和他玩啊。”段暄终于抬起头，“罗转，你说真心的，就是电视中的那种……恩，可以为了另外一个人死的那样的，我对亚瑟也不是啊，那么他对我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这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的？” “他……” “他喜欢上床，我也喜欢，他舒服，我也舒服。我知道不该随便和其他人做，所以我才答应这一个月只属于他呀。要是你也喜欢上床的话，我就只和你上了，在这里，我最喜欢你了。” 第82章 在和段暄谈之前，罗转是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的。 恶劣一些的，他想到了段暄说：“关你什么事？” 狗血一些的，他想到了段暄说：“我喜欢他。” 天真一些的，他想到了段暄说：“他说给我车了，还说让我吃巧克力。” …… 总之，他认为自己想到了所有段暄所能想的，他也想好了应该怎么应对，他知道段暄任性、骄傲、怕麻烦，那么只要他不让带着跑，总能说通。 但是现在他发现，别说让被带着跑了，他连整理思绪都不能了，他这边抱头沉思，段暄在那里，将一整碗的红薯丸都吃光了，当他发现的时候，少年已经在那边允大拇指了。 “我说过不让你吸指头，不卫生！” 段暄又舔了舔食指：“我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关系，如果……”说到这里，他再次抱着头。 段暄歪了歪头：“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要去洗个澡，你先玩游戏，我们一会儿再谈。”说完，他趔趄的进了浴室，心慌意乱，也忘了用热水，结果一下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虽然即使到冬天，都灵的气温也不会很低，但他还是一连打了几个哆嗦，不过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一定要在今天和他说清楚！”正在这样想的时候，段暄推门走了进来，罗转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向后跌，段暄眼明手快的将他拉住。早就开了暖气，房间的气温并不低，何况段暄并不怕冷，只要在家，就只穿睡衣，此时他身上就只有一件印有小熊图案的纯棉睡袍。 睡袍敞开着口，露出里面白皙的带着一点青色的肌肤。 而罗转，更是一丝不挂。 段暄拖着罗转的腰，罗转扶着墙，水花喷洒，没有雾气…… “你用凉水洗澡？” “恩……” “这也有些太凉了吧。”他不怕冷，也是要用温水的。 “不是，我还没有开热水，你来这里做什么？”罗转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同时迅速的……往墙边缩了缩。 罗转很想对他说在别人洗澡的时候，你不要进去，但这一扯起来就没完，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只盼着他快点洗完了手出去，不过段暄是没有这种自觉的，他一边洗手一边道：“罗转，你为什么不喜欢上床。我看电视上说，只有太监才不喜欢，你是太监吗？” “……不是。” “那你是喜欢，但是不能上对吗？”段暄洗完了手，却依然没有出去，歪着头想了想，解开睡袍。 “你、你做什么？”罗转的头皮都要炸开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是在黑夜里，被流氓堵在小巷中的可怜少女……这个想像，几乎要令他一头撞死。 但要让他体现男性雄风的扑过去……他觉得雷会把他噼死。 “我还从电视上看到，有一种男人不能……” 罗转几乎想吼：“你到底看的是什么电视啊！”不过一想到现在的电视……他又无语了。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不过，总有好处的，你吃一些试试。”他说着，抚摸着自己的东西，粉红的物体一点点发胀，露出完美的形状。“你相信我，有好处的，别学亚瑟那个笨蛋。” 罗转几乎要哭出来了，但是看着那个东西一点点的靠近，嘴唇又迅速的发干。 “吃吧，不难吃的，还有一点甜。”如同在介绍棒棒糖的语气，但却有一种致命的诱惑，不自觉的，罗转慢慢的靠近，慢慢的张开了嘴…… 阿嚏！就在要接触的剎那，被凉水浇的浑身发紫的罗转，打出了喷嚏，然后这一打就没完没了了。 段暄看着他：“你一点灵力都没有，还不用热水，真是笨蛋，快点开热水啊。” “我会开，你先出去，阿嚏！” “我出去不出去，你也要开热水啊。” 第62页 “我知道，你先出去。” “可是……” “你先出去！” “哼！” 段暄出去了，罗转却没有马上开热水，他现在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冷。其实，两人也不缺少裸体相见的情况，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甚至帮段暄洗澡，但在段暄刚说出那些话之后……他有一种用冷水沖沖会更好的感觉，看着带上的门，老处男不知道自己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到最后，罗转也没有和段暄达成共识，不是说他不敢再说了，而是他实在有心无力——他生病了，从小就强壮，很少生病的他这一病直接跳过了感冒发烧的阶段，以火箭的速度转化成了肺炎。 他怎么能不生病呢，沖了二十多分钟的凉水，又没有马上採取补救措施，在感觉不舒服的时候甚至连药都没有吃，只是喝点姜汤硬挺，他想着自己能挺过去，段暄是不懂，要不是于勾，说不定罗转就要这么冤死过去了。 但即使送到了医院，打了几天的吊针，在那十天内，他也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和咳嗽鼻涕做奋斗。不是说义大利的医疗水平不行，而是，像他这样不经常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就格外的厉害，不仅病势兇勐，反应也格外沉重。 在昏昏沉沉之间，他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算不错了，要对段暄说教……估计也只有靠心电感应了，无奈，即使是天地灵物的君，段暄也没有这种能力。 不过，从效果上来说，他还是达到了原本的目的。 除了到球队训练，参加比赛，其他时间，段暄都围在他的床边转，当然，暗君殿下没有侍候过人，也学不来，所以，就算在罗转的身边，也只是吃东西玩游戏，间或的打击一下躺在病床上的可怜人。 “你怎么这么笨啊，连热水都不知道用，我还对你说了。” “你真没用，沖点凉水就生病！” “让你吃我的东西吧，你还不吃，要是吃了说不定就不生病了。” …… 所以说，环境很重要，特别是对生病的人来说，罗转一病大半个月，和某些语言攻击也是很有关系的。 段暄的时间都用来打击罗转了，自然没功夫打理亚瑟，一个月的约定？ “是啊，我是同意这一个月只和你上床，我现在又没有和其他人上床啊。” “我怎么可能天天和你在一起？那我还玩不玩游戏了！” “汽车？罗转说不让我要了，那我就不要吧。” “好了好了，我还要回去看罗转呢，那个笨蛋没有我是不行的。” …… “很好，苦肉计！我真是小看你了。” 当明白如果不用强，就不可能得到自己福利的亚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孔实在有些狰狞。 而在罗转生病的这段时间，段暄的新闻，慢慢的少了。虽然在网上，关于他，还是掐的很厉害，但传统的媒体，他已经不再是宠儿。 第一周，人们期盼着他被拉下大名单，但他虽然是坐替补，不过还是上去了；第二周，人们期待他有精彩的表现，他的确是上场了，但是却太普通了，不是糟糕，而是普通。没有凌厉的攻击，没有嚣张的表情，没有花哨的过人，甚至连配合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既不是太独，又不是默契，总之，他的表现太普通了；第三周，他上场了，比上次好些，有一个助攻，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如果这个助攻发生在别人身上，那么其他国家可能无所谓，中国媒体一定像过年：“某某某登陆欧洲，第某场比赛，一记助攻，堪称完美”这样的标题，简直就是可以想像的了。 但段暄是一场比赛踢进去过两个世界波，一场比赛将一干巨星斩于马下的，被中国所有球迷寄予厚望，认为这简直就是上帝转世——因为实在等不到中国足球胜利，只有亲自来的人！ 只有一个助攻？而且是在沉寂了两轮比赛之后，这太不能满足球迷的渴望了——更不能满足媒体的！ 如果他彻底的沉寂了，记者还可以这样写：“难道他只是流星？”、“难道只有那么两次的爆发？” 可他又没有彻底的沉寂，这让媒体怎么不又痛苦又转折又咬牙呀！ 第四周？没有第四周了。 第四周罗转的病已经好了，但意甲也进入了暂停，欧洲的各个联赛都开始放冬假了。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球员和球迷一起过圣诞，俱乐部开始繁忙的转会。 但那是俱乐部、经纪人和要转会球员的事情，段暄已经确定这个冬天不会转会了，就算有球队想和他私下接触也有些不方便，因为此时他已经和罗转回中国了，在那里，他还有一个皮靴gg。 万里之外，和中国并没有太大时差的日本，一个头髮微微发绿的青年站在庭院中。 他有一双黑色的纯净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的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污垢，但此时他却看着前面光秃、斑驳的树干。 温度是很低的，前两天还下了雪，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只穿了件白色的毛衣。木拖的踢踏声从远处传来，他慢慢的转过身。 “父亲还是不愿意见我吗，美子？” 不用开口，只是表情也可以看出答案了。 美子难过的看着他，轻柔的开口：“正也君……父、父亲大人正在处理公务，暂时抽不出时间，但是他说，期待你的表现。” “是吗？”用连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正也低声道，“他对我终于有期待了吗？” 那声音淡淡的、平平的，听不出喜悦，仿佛，也没有悲伤。 第83章 段暄的中国行就是一路鲜花——粉丝们送的；一路热闹——有记者的地方当然不会冷清；外加一路绯闻——大多都是炒出来的。 寂寞了将近一个月的中国记者们终于有事干了，在段暄的脚踏上中国的土地那一剎那，他们就没有消停过，从段暄的头髮到他的手指头都没有放过，恨不得能研究出他的骨骼是什么样的，当年刘翔受到过什么待遇，基本上……他也是没差的。 如果说过去中国还有不知道段暄的话，那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这个可能了，连大西北，到现在还不能正常收看电视的山区人民，都从村里的大喇叭里知道了，有一个叫段暄的，好像是踢足球的，要来他们这里卖鞋了！ ……其实是卖靴子，更确切一些的是，拍皮靴gg，至于这个gg为什么要到西北拍，厂家是这么说的：“我们的靴子，用的是西北牛……” 这当然是笑话，为什么会在西北的原因也很简单：gg啊！ 现在段暄的gg还没有出来，就被众多的记者宣扬的全世界都要知道有康邦了，那康邦的老闆又不是傻子，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段暄拍不拍gg都无所谓，只要他能为这事多停留一天，那影响就扩大一分，于是，原本准备在北京附近拍的gg立刻挪到了西北，原本准备用剪切的，立刻要改成实物，当然，段暄的gg费也立刻追加了上来。 某个君现在一心的想换个大房子住——就算罗转不让他要亚瑟的车子，他总可以自己买吧，一听钱多了，也就不在意了，何况，他也觉得这个gg还有几分意思。 其实，gg是很简单的，也就是段暄穿着不同的靴子，配合着不同的衣服，在不同的地方走路、骑马、跑步，要说创意，那是真没有，但，同一个东西，不同的人来做，那就是不一样。 一组画面拍出来，唯美的让无数人尖叫，最受粉丝们追捧的是牛仔、运动、骑装的三个画面。 第一个照片，段暄穿着蓝色的牛仔，脚穿咖啡色半高牛皮靴，长发披洒，和衣服一样被风吹动，手捂蓝色牛仔帽，站在糙原上；第二张照片，段暄穿着白色运动服脚穿卡其色低腰双皮靴，头髮高高的梳成马尾，在朝阳中奔跑；第三张照片，是最最令粉丝们追捧的，段暄身穿古装……对，就是古装，不是汉服不是唐装也不是清装，就是古装，因为让最渊博的最熟悉歷史的教授研究，也不能给出定论那到底是哪一个朝代的。 不过就像香港的古装片似的，反正你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古装，一身金色的古装。 金色是个耀眼的颜色，稍微的点缀一下很好，但要是这颜色超过了三分之一，十个有九个半都要起到喜剧作用，另外半个？喔，人家就是来表演小品的。 但这颜色穿到了段暄身上，愣是体现出了清丽，体现出了高贵，再配上银色的腰链……啧啧，反正是设计出这套衣服的设计师，几乎要抱着段暄痛哭流涕，哭着喊着要做他的专属设计师…… 由此为段暄的n个绯闻上又添加了浓重的一笔！ 虽然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但可以看出是武装，如果要给个定位，大概就是将军那个角色的，段暄穿着一身这么耀眼的衣服，脚蹬黑色长筒皮靴，抗着把刀，站在马背上，露出如同是在圣西罗似的轻笑…… 这张照片一出来，那黑色皮靴立刻被一抢而空，明明是男式靴，买的却大多是女性…… 同时，n个经纪人公司纷纷递来了橄榄枝，关于段暄要去拍电视、拍电影的小道消息频频传出，令他的粉丝无限的纠结痛苦——一方面，他们想看他们的段段在球场上奔波；另一方面，也想看他们的段段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和各种各样的男男女女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为什么要有男男？） 相比之下，正宗的球迷就幸福的多了，他们发出了强烈的、严肃的声明：中国能演电视的人很多，中国能拍电影的人也有很多，但是中国能踢足球的男人……目前只有一个，也许有人要说他是流星，但是，那也是给了我们强烈希望的流星，就算是流星，也是给过我们幸福的流星，他可以三十岁以后再去当明星做艺人，现在，还是让他踢球吧！ 当然，在段暄拍gg的这段时间里，也有无数的球队、组织，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要和段暄踢友谊赛，贺岁杯，不过都被罗转给拒绝了，因此还传出了两人大牌的新闻。 其实他们应该庆幸的，真的，要不是罗转拒绝，段暄真和他们踢了，就算他现在已经知道球队要配合，但是和这么一圈人配合下来…… 紫荆花能掩饰的不错大位，那是从王文到张勇胜从一开始就知道段暄是什么样的，也有非常明确的目的，至于其他人……看看都灵就可以想像了，但中国的哪个球队敢说自己和都灵差不多？ 更何况都灵最近实在不怎么样。 从成绩上来看，都灵还过得去，联赛十二轮，在缺席一轮的情况下排名第九，说不上优秀，但也可以算的上是中流，下面的比赛，只要不出意外，大概也不会掉进降级区，而如果爆发一下呢，说不定还有可能在明年打欧冠……就算欧冠不成，也可以冲击联盟杯。 第63页 但是球队内部的人都知道，球队有问题，很有问题。 都灵队没有真正的大腕，队里有一半的老人，他们和都灵一起经歷了降级，经歷了换老闆，可以说，已经有了足球之外的感情，再加上霍尔一直在对他们灌输的理念思想……是的，都灵不会很快就成为豪门，但他在一步步坚实的成长。 而现在，这个本来融洽的团体出现了裂痕，一开始，只是针对段暄的排斥，这种一致对外令他们更加团结，但是从斯泰隆接了段暄的传球，并且成功she门之后，就不一样了。 这就像一帮小朋友共同排斥一个人，大家都不和他玩，但是有一天，团体中的一个人突然和那个被排斥的说了话，结果好像还很愉快，这就有了问题。 要是那个率先脱离团队的是普通人，那么大多数结果就是，他同样被排斥，可如果那个人也是团队的元老呢？如果那个人，和其他人的关系也都不错呢？排斥他，大家都不舒服，不排斥，那是不是要接受段暄呢？ 真的说起来，段暄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虽然他踢了两场独球，但既然他现在学乖了，这件事也就该过去了，谁没有年轻过？ 只是，段暄的回归，是建立在亚瑟的直接出面上。 并不是都灵队的人对亚瑟有意见，这个老闆不经常出面，而且出手大方，可以说是一个非常理想的老闆了，但，人都是这样的。 对于老闆，也许不敌视，但是对于老闆的心腹，总有一种怪异的情绪，如果这个心腹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也就算了，而如果是球员，不说是叛徒吧，也是另外一个圈子的了——切尔西的更衣室总有阿布的圈子就是例子。 当然，真的说起来，段暄并不是亚瑟的心腹，但这不妨碍别人这样理解，再加上小林正也转会的传闻，原本的裂痕，在一点点的加大。 当段暄拍gg回来的时候，也正是小林正也转会的传闻正沸扬的时候，说起小林正也，日本的球迷那是非常熟悉，中国和韩国的，大多也知道，但在欧洲、在义大利，基本上就是空白的，而现在之所以传的这么厉害，完全是因为其身价——一千五百万欧元！ 无论在哪里，一千五百万欧元都是个大数目，但在欧洲的足球市场上，这个数目也不是怎么骇人听闻，前两年，两千万三千万的也都见过，但，现在是全世界经济危机的时候，小罗的身价才一千八百万欧元，那个日本人是哪根葱哪根蒜，竟然敢要到一千五百万，而且，都灵还同意了？ 很快，小林正也的生平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人们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位日本人身上有四分之一的义大利血统——其母亲是中意混血，而其本人，在十三岁以前，也一直生活在义大利。 这多少令义大利人对其有些认同感，但人们对其身价还是非常有意见，特别是对比段暄的一百五十万欧元…… 中国人觉得自己和日本人有很大的差异，但是对欧洲人来说，其实也就是国家不同，就像对于中国人来说，非洲的吉布地和索马利亚也没有太多差别一样。 因此，两人巨大的身价差也更引人注目。 一百五十万对一千五百万，这个来自日本的小林正也会比中国段厉害十倍吗？ 当然，对此最有意见的，还是中国球迷，网络上那个热闹啊，商场上那个冷清啊——只要是有日本物品的商场，在第一时间都遭到了打击，在过去，愤青的一般是广大的青少年，而现在，青少女们奋勇直追。 新颖的手机？没有我们段段重要！——现在国内的也不错了！ 新功能的相机？没有我们的段段重要！——德国的更好！ 高档化妆品？还是没有我们的段段重要！——法国瑞士的更正宗！ 网络上到处可以看到“为了段段，把日本鬼子赶出去的”宣言，其声势直兇勐，在最快的时间内从中国波及到了日本，令小林正也原本效力的俱乐部巨鲸队不得不发出友好声明：我们对中国，是绝对没有敌意的，小林正也的身价，也还在协商中。 但不管怎样宣扬，日方做出什么补救，在一定时期内，日本在中国的市场，的确是大面积萎缩，在经济危机的最后关头，这个现象对日本经济，是绝对的打击。一个嘴上经常跑火车的评论员是这么说的：“因为段暄，又一次的爱国运动展开了！” 第84章 段暄一下飞机，就受到了欧洲记者们的热情招待，问的最多的就是和小林正也有关的。 “据传闻，小林正也的身价是一千五百万欧元，是你的十倍，对此，你有什么看法？这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关系，而且，他也是前锋，和你的位置重叠，会是你的强力对手吗？” “日本和中国曾经有过战争，那么小林正也的到来会不会成为战争的延续？” “据传小林正也是博纳罗蒂先生点名的球员，而你也和博纳罗蒂先生的关系也非常好，那么，这是不是预示，你和小林正也，将来也会有非常友好的关系？” …… 不管是不是连得上，是否合乎情理，反正记者们要的就是热闹，要是段暄发出什么战争宣扬，那就更好了。 不过看起来非常张扬的段暄，却仿佛应付记者的老手，完全没有按着记者们的思路走。 “十倍？那钱是给他的吗？” “中国和日本的战争，谁赢了？” “他们的关系，我不知道啊……” …… 天可怜见，段暄说的都是实话，他是真的不知道中国和日本的战争，他也是真的不知道亚瑟和小林正也的关系，他更是非常非常好奇，那个小林正也有多少薪水，但是到了其他人眼中，这就成了圆滑。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被记者们找到了炒作的地方。不管是谁先发起的，不管过程如何，在那一场战争中，总是中国战胜了，那么，这是不是中国段在暗示，他也可以在这片欧洲的土地上战胜日本人？ 两个人还没有见面，硝烟已经瀰漫。 不过最不满的，还是主教练霍尔。亚瑟留下段暄，还可以说是爱才，中国人也的确有才华，但那个日本人，他看了他的录像，是不错，意识、配合，和过去的经歷都相当过得去。 但这样的前锋，在欧洲、在非洲，一抓一大把，完全没有必要到亚洲找，就算要找，也没必要出这么高的价钱……当然，价钱也不是问题，反正不是他的钱，但是有必要花这么多钱买一个不稳定因素吗？ 更何况小林正也已经二十六岁了，当然，这是足球运动员的黄金年龄，体力正处于巅峰，经验也有了，更磨平了张扬，但，也稳定了、成型了，他已经不太不可能再有大的发展了。 中国人和日本人…… 霍尔特意的去翻看了一下这两个国家的歷史，然后，非常头疼的发现，也许，以后他的头髮会掉的更加厉害。 不管是疑惑是不解还是炒作，最终，小林正也，还是到了都灵，公布出来的转会价格没有一开始的夸张，少了三分之二，五百万欧元，这个数字，令除了日本和中国之外的球迷都比较满意——日本人觉得太少，中国人还是觉得太多，五十万，都是多的！ 都灵的官方网站发出这样的声明：一千五百万欧元是误传，在全球经济萎缩的现在，虽然都灵队目前还没有经济方面的危机，但也不会大手大脚。 这个声明虽然有诸多疑点，比如为什么会传出一千五百万，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说明，但人们都觉得，这是真的。 千万欧元，那起码也要是国际明星的身价，小林正也，还错着级别，只有都灵的一家名为“明日之星”的小报纸上提出了异议，认为现在的价格是双方配合的结果，其实都灵队为此付出的更多。 “也许都灵队真的只拿出了五百万，但博纳罗蒂先生应该拿出了更多，没有已经传出的身价会萎缩这么多的，这不合情理，之所以会这样，应该是为了照顾中国的市场，很多数据都证明，日本对中国的依赖有多深。” 这个新闻刊登出来之后，几乎没有掀起任何水花：博纳罗蒂为什么要帮日本人照顾中国的市场？这才是不合情理的！ 人们只把做当做“明日之星”为了提高自己知名度的一种手段，有一些比较嘴损的记者还说：“可怜的明日之星，如果只能写出这样的报导的话，他们只能有明天，而永远也不会有现在。” 这大概，就是这个报导最有波幅的反应了，但即使如此，人们也是连写出这个报导的是谁都没有去留意。 “阿尔弗雷德，我就说不让你这么写吧，你偏不听，你还不如写日本人连五百万都不值呢，那样还会有点反应。” “但我是研究了数据的……” “别提你的数据了，有用吗？毫无反应的报导，头儿这一次不会容忍你了，你小心点吧。” “可是……” 满脸雀斑的青年还想再解释一下，但已经没有人听了，他只有小声的说给自己：“但是，我真的有把握的……” 我一定要找出证据，一定要！ 就算是身价问题有了定论，但段暄和小林正也还是新闻人物，人们同样期待着他们的见面，就连都灵队的一些人也在想像他们见面的场面，但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所有人都失望了。 “您好，我是小林正也，从今天起，也要在都灵队踢球了，还请多多关照。” “喔，我是段暄。” 虽然一个是鞠了九十度的躬，一个表现的非常随便，但两个人之间，却没有丝毫僵硬的气氛，这令记者们是怎样的失望啊。 不过虽然表现的无所谓，段暄对小林正也还是有些好奇的，也稍稍的有一些敌意，但小林正也表现的太好了，对他很有礼貌，还鞠了躬，他也就无所谓了。 但是他虽然不在乎，他的粉丝却不能不在意：小林的新闻发布会比段暄当年火红；小林的球衣号码比段暄的靠前；小林在都灵队的人缘，也要比段暄好！ 其实前面两个都是有原因的，有先前的那番炒作，小林的新闻发布会想不热闹都不行；至于球衣号码，也是因为在冬季有一个后卫转会，正好空了出来。至于人缘，小林正也，是真正的要比段暄好。 少年时期一直就生活在义大利的他完全没有语言问题，他本人虽然话不多，但却始终保持着日本人的礼节，无论年龄大小，一律称所有的人为前辈，在到来的第二天，就请所有的人，包括基地的工作人员去喝酒。 “虽然我是在这里出生的，但自从十三岁之后，我就一直生活在日本，也从来没有到过其他地方踢球，很多东西都是不懂的，虽然我是想着要尽可能的做好，但很可能还是要有不对和失礼的地方，在这里，还要请各位前辈多多关照，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立刻告诉我，我会努力改正的！” 第64页 在宴会开始之前，他站在餐桌前，对所有人鞠躬，虽然让在场的人觉得有些夸张，但不由得都有一种：这傢伙不错的感觉，特别是和段暄对比，更是让人觉得，小林正也，非常会做人。 而这一次的聚会，除了主教练霍尔和经理鲁卡之外，也只有段暄没参加。 霍尔和鲁卡不参加谁都可以理解，甚至会感谢，在这种私人聚会的场合，他们参加，反而令所有人都不自在。而段暄的缺席，自然为他们本来就恶劣的人际关系又打上浓重的一笔。 而段暄之所以不参加，只是因为急着回去玩大富翁。这自然是别人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也觉得不能理解。 在喝的酒酣耳热的时候，后卫蒂莫西搂着小林道：“同样都是从亚洲来的，小、小林……君，对吧，哈哈，我看过你们的动画，知道你们那里是这么叫的。小林君，你可比那个段暄强多了！” 都喝的有些高了，谁也没有在意他的话，小林也只是笑笑，但是在以后，每个人都有了这种感觉。 小林训练刻苦，小林有礼貌，小林认真，小林谦虚。 都灵队的门卫可以证实，小林正也，每天都是来的最早而走的最晚的队员。 都灵队的清洁人员可以证实，小林正也，是最具有风度的球员，任何时候和他碰面，都会得到他礼貌的招唿声。 都灵队的二线队员可以证明，小林正也，是最虚心的队员，甚至会非常恭敬的向他们请教。 小林几乎是在瞬间就融进了球队，从上到下仿佛没有不喜欢他的，就连一开始对他有些看法的霍尔，也觉得这个日本人不错，够听话。 所有有经验的都知道，作为老闆，并不见得需要你多么能干多么聪明，他更希望你够听话够忠诚，小林够听话，而翻开他过去七八年来只效忠一个球队的经歷，忠诚这一点，他也是不缺的。 于是，霍尔的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倾斜了。 2010年1月10日，停了将近一个月的意甲再次开战，都灵进入第十三轮，而在这一天，人们发现大名单中，没有了段暄，替代段暄的，是小林正也。 这一轮，都灵队的对手是国际米兰，比赛的地点，同样是米兰，而当比赛前昆廷没有叫自己，而是去叫小林的时候，段暄就知道，明天没有自己的事了。 洗澡、换衣服、收拾自己的东西，段暄的表情没有任何破绽，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些古怪。 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第一次听到杨耀名要将他卖出去一样。 为什么呢？ 为什么没有他呢？ 因为他不够刻苦不会配合吗？但是他能进球啊。 “段。”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被小林叫住了。 第85章 “段，段！” 一开始，段暄没有在意，直到小林跑到他前面：“段，我是在叫你，可以这样叫吧，或者是，你希望我叫你的名字？” “你叫我？做什么？” “和我比一次吧。” “什么？” “和我比一次！”小林笑着道，“我看过你的比赛，真的是非常的厉害，我一直是很羡慕的，早就想着，要和你比一次，现在，段，你就和我比一次吧，让我看看我和你的差距！”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段暄闷闷的看着他，每个人都拿他和这个人比，他们明明是不像的，长的不一样，踢球的方式不一样，习惯也不一样，有什么好比的？ “如果我输了，就去请教练把我换下来。” “什么？” “段，和我比一场，如果我不能赢你，就没有资格代替你上大名单！” 段暄哼了哼，没有马上回答，这个小林是一定比不过他的，但他并不想以这种方式上大名单，不过要是上了大名单，就会有更多的钱，罗转正在按照他说的找大房子，不知道钱够不够用。 “段，你不会是不敢吧。” “我会怕你？” “那就比一场吧！” “比就比！” 段暄要和小林单挑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基地，此时，霍尔等人都还没有走，一听这个消息，立刻赶向球场，而比赛已经展开了，或者说，将要结束了。 “天，我真不忍心看。”披萨诺双手抱胸。 “少说吧，换你上去说不定更惨。” “情况怎么样？”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披萨诺没有回头，直接道，“日本人根本不是中国人的对手，刚才日本人进攻了三次都完全失败，中国人甚至连犯规都不用，就将他的球断下了，而现在中国人进攻，你自己看吧。” 霍尔自己也看到了，段暄根本就不用做任何动作，只是速度就将小林远远的甩在了后面。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小林都非常努力，但完全无法和段暄相比，犯规？硬扯？那也要能追的上去才能下手啊，从启动就慢了一步，到最后只是被甩的越来越远，不管想做什么，都来不及。 “一对一，他的确厉害，但是足球，从来就不是一个人踢的。” “说的也是啊……啊，教练！” 披萨诺的一声大喊，所有看热闹的都缩了所脖子，除了就在霍尔视线内的披萨诺等人外，其他人纷纷作鸟兽散。 霍尔也不理他们，直接来到段暄身前：“你这是在做什么？” 段暄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不服气我没有选你吗？你认为你赢了，我就会让你进入大名单吗？还是……” “教练！”小林想插口，但立刻就被霍尔打断了：“闭嘴，是谁告诉你可以在主教练说话的时候插嘴的？日本的球队是这样的吗？” “非常对不起，但是……” “你的问题我们以后再说！”霍尔说完，又转向段暄，“我对你真是非常失望，就算有再好的才华，照你这个样子，也只有自我毁灭！我告诉……” “非常对不起，教练，我知道这是失礼，但我还是要说，”小林大声道，“这场比赛是由我发起的，我觉得需要和段暄君做一次比试，段暄君只是答应了我的请求，这件事如果有错的话，也是我的错，我愿意负担全部的责任，同时，我要说，段暄君的能力的确是要比我强太多了，我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还是无法代替他的。” 虽然有一些诧异，但这个时候，霍尔是不能退的，他继续道：“你有错，他也有错，作为惩罚，小林，你退出这一次的大名单，段，交一千欧元的罚款，同时在下一个星期……” “不要。” “什么？” “我没有错。”段暄很肯定的说。 “你！” “我只是和他进行了比赛，他愿意我也愿意，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让我进大名单是你的问题，但，我和他比赛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说我错了？为什么要罚我？只因为你是主教练吗？但是现在，已经到时间了！我愿意做什么都和你没有问题了。” …… 寂静。 小林正也呆了。 鲁卡呆了。 霍尔更是呆上发愣，愣上发呆，因为太过惊骇，倒忘了生气，有球员敢对主教练这么说话吗？就算是大牌，就算是有矛盾，能採取的，也就是冷处理，哪个球员敢说“这和你无关！”哪个球员敢说“你凭什么？” 特别是这个教练还是有着威望，有着手段，有着成绩的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霍尔终于回过了神，他对着面无表情的段暄，只能发出一个音：“out！” “你不说，我也会走。”段暄耸耸肩，向外走去，鲁卡连忙出声：“等等，等等……” “鲁卡，你是要让我走吗？” 霍尔出声，鲁卡一时不知道要如何选择。在一般情况下，他是绝对的要站在主教练这一方的，但段暄不是普通的球员，为了他，一向很少露面的博纳罗蒂都亲自出面，虽然没有对他特别的交代过什么，但就此一点，他也知道不能把中国人赶出去。 只是现在，他也不能真的为了中国人而赶走主教练。 “这是误会，大家都冷静一些，霍尔，让我们坐下慢慢说……” “索耶先生，您明天就能见到我的辞职报告。”霍尔头也不回的向前走，鲁卡转身去找段暄：“段……” 段暄没有理他，转身走了。 两个主要人物都走了，只留下可怜的经理和小林正也面面相觑。 “非常抱歉，索耶先生，都是我的错。”小林正也非常诚恳的鞠躬，而鲁卡所能做的，只是苦笑。 “怎么了？”披萨诺非常茫然的看着球场那一边，“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和他是难兄难弟的科米也非常茫然，因为距离，他们听不到那边的人在说什么，只看到好像闹的不是很愉快。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但愿吧——” 这个矛盾，在第一时间报告给了亚瑟，鲁卡知道，这件事自己已经解决不了了。段暄、小林正也都不是他能动的人，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他可以能力错点，但是眼光一定要有。 而一直也在等待时机的亚瑟，也在第一时间採取了行动。小林正也在回家的路上，就接到了亚瑟的电话。 “亚也君，真没想到能接到你的电话。” “亚也君……呵呵，正也，我真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怎么会忘了呢，亚也君的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呢。亚也君打电话是为了球队的事吧，非常抱歉，都是我的错，给您添麻烦了，我……” “哦，我就不能找你叙旧了吗？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好的，我在……”小林正也说了地址，“那么，我就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好吗？” “我很快就到。” 亚瑟所谓的很快，的确是非常的快，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就出现在了小林面前。 正也站起身，微笑的对他说：“五年没有见，亚也君更加精神了呢。” “是啊，五年没有见了呢，其实，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要招待的，只是一时抽不出时间。” “亚也君说哪里话，是我一直在麻烦亚也君的，这一次小林家也是多亏您的照顾，父亲大人让我代他向您致谢呢。” 他说着，就要鞠躬，亚瑟连忙拦着：“我们就不要客气了，走吧，我已经吩咐家中准备晚餐了。” “这个……” “怎么，有事？” “也不是，只是，我还想找段暄君道歉，因为我的关系，害他和霍尔先生发生矛盾。” “和你没有关系的。” 第65页 “不，就是我的关系！” 亚瑟看着他，在那双纯净的瞳孔中，只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多少年前，这个人就是如此，现在，依然…… “非常抱歉，亚也君，我不知道你……” “不是，是我没有先徵得你的同意，不过我已经对家中交代了，如果你不去，那就浪费了。” “真的是非常的抱歉，但是我今天一定是要先道歉的！”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也叫来吧。” “咦？” “反正我也是要找他的。” “可以吗？这样不是太打扰了？” “没有关系。”看着青年的笑脸，亚瑟又一次重复，“没有关系。” 是的，没有关系，为了你，什么都没有关系的，只要你还是我的小林，还是我的正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关系的。 他这样想着，但，心中总有一个角落在打着问好，只是在对面的那片纯净之下，这个问号被深深的掩盖、再掩盖…… 于是，正在等吃饭的段暄，突然接到了亚瑟的电话，此时，他正在玩大富翁：“什么，吃饭？不要，罗转已经在做了，小林要向我道歉？他为什么要道歉？是我自己同意和他比的，错的不是他是那个老头，你让那个老头给我道歉，什么主教练？主教练错了也要道歉啊，好了，不和你说了，耶，我要买房了！”说完，某个最近一直对房子斤斤计较的君就甩了电话，忙着自己的购房行动了。 “怎么样，段暄君怎么说？” 看着对面期盼的眼神，亚瑟只能扯出一个艰涩的笑：“他说，不用你道歉。” 第86章 都灵和国际米兰的比赛本来是很受关注的，不说其他的，只要想想现在国际米兰的教练是谁，就足以令人兴奋了：穆里尼奥。 这个人，对于记者们来说，那就是白求恩似的角色啊：为了让广大的媒体工作者们有东西可报导，此人的贡献，那大了去了。 不说其他的，就看看其最经典的语录吧：“上帝第一，我是第二。” 还需要说其他的吗？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霍尔是一个传统的德国人，虽然他看不惯穆里尼奥的种种表现，但从来没有发出过针对他的言论，都灵和国际米兰过去也没有什么刻骨仇恨，再加上实力上的差距，两个俱乐部争的向来不一样——国际米兰大多要争冠军或前四，而都灵队往往是为了保级。 所以，在过去，这两个队是没有什么焦点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都灵队有了段暄！虽然他最近表现的很乖，可是，中国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个经歷过挫折，在社会上撞了个头破血流的人有可能改，有可能收敛，但段暄……还不算撞过墙，就算是因为别人的劝告，暂时收敛了，但人们都相信，他不会改，起码暂时不会！ 穆里尼奥vs段暄 只是想像一下这两人的碰撞，就足以令记者们兴奋了。 什么？穆里尼奥不会亲自上场？喔，我们关注的，从来都不是场上！ 但是，当记者们拿到大名单的时候，都傻脸了，段暄不在！而更令他们沮丧的是，当进入比赛，连小林正也也不在！他们连日本人替代中国人上位的话题都不能炒作了！那个德国人怎么可以这样干？他提前交出来的大名单是烟雾弹吗？！ 而在比赛上，两队的表现和过去一样，情理之中没有任何意外更没有任何话题，如果真要说有的话，那也是第二天，ac米兰球迷们的反应：“我们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个德国人不让中国人上去，这太没有理由了，也许有什么背后的原因？” 这句话立刻被送上了报纸，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电话门事件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了，但人们还都非常有印象，段暄的缺席，在记者们的引导下，立刻引起了这是不是都灵队接受了贿赂猜想。 这件事也被国际米兰的球迷认为是ac米兰的险噁心理的证据，两队由此爆发的战争……喔，那当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都灵队客队作战国际米兰，一比零小输，比赛的结果没有意外，比赛的过程非常沉闷，除了两队的球迷，其他人看的都昏昏欲睡，恩，段暄的粉丝也非常精神，他们其中的一部分在骂霍尔；一部分在拿着小本子记霍尔的失误；还有一部分在进行祷告：让那个德国佬快点滚蛋吧！ 从结果上来看，一比零还是比较好看的，起码不是太没面子，无论是球员，还是基地的工作人员，对输球都不陌生，但输了就是输了，输了总是令人不痛快的，因此，周一的都灵基地，还是有些沉闷。 科米有气无力的走进都灵队的大门，虽然已经是一线队员，但他才十七岁，还没有经歷过太多的失败，也正是不愿接受失败的年龄。 “嘿，小伙子，精神一些！” 屁股上勐地挨了一巴掌，他抬起头：“队长？” 科莫托笑道：“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走吧，快点进去吧，迟到可是要罚款的哦。” 两人进了更衣室，已经有几个队员在那里换衣服了，看到科莫托都纷纷打招唿，同时也逗弄似的对科米道：“怎么了？今天我们的小宝贝怎么这么沮丧啊，你昨天可是首发啊。” “我宁肯没有这个首发。”他嘴中咕哝。 “什么？” “没什么。” 科莫托正色道：“科米，足球就是这样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们不该输的。” “每个球队都认为自己不该输。” “但我们有段在，如果他在场上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知道说错了，勐地住嘴，“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只是不想输球……” 他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泪水，科莫托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没事的，不要再想这些了，要知道……” 科莫托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科米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然后，他就和所有人一样，愣在了那里。 段？ 真的是那个中国人？ 真的是！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仅是科米诧异，其他人同样的惊异。霍尔和段暄那天的对话虽然并没有传出去，但是，人们还是从各种渠道，各个现象上了解、猜测到了当时的情况——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一个鲜明的证据，霍尔曾打过辞职报告，并且说，如果中国人不走的话，他就走。 八卦向来都是传的最快的，就算是前两天他们不是在放假就是在打比赛，但全队上下，甚至包括二线的，都知道了一点：中国人要走！ 这个消息甚至已经被卖到了媒体，之所以没有刊登出来只是需要今天的证据：段暄不出现在基地里，或者其他的什么。 而现在，段暄竟然来了！ 他竟然又来了！ 从科莫托到科米都有一种怀疑自己眼睛的冲动。 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段暄依然换了衣服，走了出去，所到之初，下巴一片——惊掉的。 段暄是第一个到训练场的，他到的时候，体能教练约翰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有人来，视力有些问题的教练没能看清来人是谁：“快一点，小伙子，要知道……” “要知道什么？”段暄走过去问，约翰一时没了反应，只能重复的喃喃：“要知道、啊，要知道，要知道啊……” 可怜的约翰教练，从小就被人说反应慢，这时候更想不到应对，好在，其他的球员这时候也终于走了出来，所以，他不用再回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了。 球员们出来了，教练也纷纷的走了出来，霍尔是最后到的，看到段暄，他一愣，但没有说什么。 “开始吧。” 还是恢復性训练，这是约翰的工作，都是套路，他做这个，再熟悉不过了，但是今天，那些本来早印到他脑中的话，被他说的磕磕巴巴的，最重要的是，他把段暄给忘了。 其实他并不需要特意的提到段暄，只需要说一句：其他人一样，就行了。但他没有，反而一个个的念：“科莫托，你去跑步；科米，你也去跑步；斯泰隆，你……” 然后，段暄就被孤立在那里了。 “我做什么？” 约翰看着他，“啊”了一声。 “我要做什么？” 约翰愣愣的，其实这时候他只要说一句，“你也去跑步”就可以了，但是他的大脑仿佛还在当机中，一边念叨着，你要做什么，一边向霍尔看去。 段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霍尔，走过去，又一次开口：“我要做什么？” …… 万物具静，一时间仿佛只能听到北风的唿啸……都灵会出现北风吗？不过这时候没人去探讨气象，人们就是有这种感觉。 一堆球员非常有默契的哗啦啦的向后跑，几个助理教练也不约而同的后退，每个人都有一种，这中国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的吧的感觉，不带嚣张到这种程度了吧。 霍尔都说过有你没他了，现在他装作没看到你，你还自己往枪口上撞……是真的想和主教练单挑吗？但也没选在这个时候啊！反正你后面有大老闆，真要、真要看霍尔不顺眼，也可以做点别的事情啊。 霍尔也在惊异中，一时也忘了回答，段暄皱了皱眉，又道：“到底要我做什么呀。” “你这是在问我吗？” “我不应该问你吗？” “你不是说，我没有资格管你吗？”霍尔大声道，面孔狰狞，声音，如同咆哮，他不管了，这一次，无论那个博纳罗蒂再说什么，许给他什么条件，他都不管了！他是来做主教练的，但是如果他主教练的权威不能得到尊重，那就成了来受气的了！ 他可以受球迷的气，可以受老闆的气，但绝对不可以受球员的气！ 他咬着牙，正准备噼头盖脸的骂过去，段暄已瞪着眼，歪着头，道：“但现在，是你的时间呀。” …… “我现在不问你，问谁？” …… “我到底要做什么？” …… 就像一个快要爆炸的气球，在爆炸的前一刻口子突然松开了似的，霍尔的怒气在这一连的询问中，消失了大半。 他瞪着眼，怀疑的看着段暄，这个中国人，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中国人，并不是故意的和他做对？ 他不敢相信，迅速的回想。 在最开始，中国人虽然没有加练，但也从来没有偷懒；在最初的两个月，就算最初连大名单都没有进，但从来没有缺席过训练；虽然一直没能融入到球队中，但却从来没有主动的挑衅过，连球员中经常做的过人游戏也没有参与过——以他的能力，如果做这个游戏的话，队中是没有对手的，如果他真的想闹独立，想找事，他应该到处发起这个游戏的。 第66页 …… 很多很多，很多的迹象都说明，中国人并不想找事，但是，中国人踢球也的确独，表现的也绝对骄傲，他的才华是过人，但是…… 霍尔突然愣住了，他终于想到了问题的根本——才华！ 第87章 “天才”是一个耀眼的光环，大多数的人，都希望自己是天才。人们追捧着天才、羡慕着天才、崇拜着天才，但如果，天才突然有了瑕疵了呢？ 不说天才，就说那些明星，当他们风光的时候，到处都是鲜花，而当他们有了瑕疵，立刻就是万夫所指，人人皆骂。 真的看起来，明星所做的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三角恋？骂人？乱交？ 这些当然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这些事依然也同样发生在普通人的身上，但为什么普通人不会遭受这么多的指责？当然，普通人不会有那么多的曝光率是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他是明星嘛。 对啊，是明星，所以，就要比普通人表现的更好，起码，曝光出来的，要是好的。 天才，也是如此。 一个球员从一个球队转到另一个球队，特别是从一个国家转到另一个国家……如果只是预备队的球员那就不说了，但，如果他脱下替补的黄衣，为球队立下了功劳，那么，主教练就要随时的留心关照了。 如果那个队员融入的很好，自然不用主教练怎么样，但如果那个球员有欠缺，这时候就是主教练想办法的时候了。 主教练，并不单单制定战略和战术的，他还需要关注球员的心理，如果一个球员没有归属感，他怎么会为球队努力？ 如果不是段暄，如果换了一个人，那么，在那个人在德比的战争中，为他拿下胜利后，他要怎么做？当那个人和其他队员发生矛盾的时候，他要怎么做？当那个人融不进球队的时候，他要怎么做？ ……他根本就不会让那些矛盾发生！ 并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也许只需要一些谈话就能解决的！位置相争？ 在争这个位置的两个人，一个是随和的能上能下的老球员；一个是进攻和防守都犀利的天才，这还有什么好争的？只要不是白痴，都能安排！ 霍尔突然发现，自己就是那个白痴！ 而他为什么会这么白痴？因为段暄是天才！因为表现出来的才华太出众，所以，就让别人觉得他就是高傲、就是太独、就是不知悔改！ 德国人不由得想到，桑普给他讲的那个“邻居的儿子是小偷”的中国故事，他发现自己就像那个人，在此之前，段暄所做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别扭，而现在，他发现，很多都是自己想错了。 他回过神，就发现中国人正瞪着自己，那双漂亮的眼里，又是疑惑，又有些愤怒，仿佛……喔，对了，就仿佛自家的“宝宝”，每次自己拿着肉戏弄他，那只大黄狗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开始只是低笑，后来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浅笑变成了大笑，连球场上正在训练的球员都听到了。 “教练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 大家嘴上说着不知，但其实都有一个猜想：不是，被中国人气疯了吧。说起来，中国人自从参加联赛以来，就不断的刺激他们的主教练，带上中途放假的时间，也还不到一百天，就和主教练吵了两次，现在又主动挑起第三场，不管大家本来对段暄是什么看法，现在都有种：这小子还真敢的感觉，这种感觉有一种幸灾乐祸，有一种不肖，但还有一种挑战权威的痛快。 附近的助理教练更是莫名其妙，段暄和霍尔的对话他们都听到了，可是，他们实在猜不到霍尔为什么笑。 笑了一阵，霍尔停了下来：“段，我们需要长谈一次，现在，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好。” 霍尔转过身，正要带着段暄离开，突然停了下来，其他的助理教练，表情也一变，对于博纳罗蒂，他们都有些胆怯。 是的，亚瑟来了，和他同来的，还有小林正也，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和小林正也一起来的，因为小林走在前面，而他，走在后面。两人的脸色……看起来是正常的，但只要不是太迟钝的人都有一种不正常的感觉。 球员们转过头，装做没有看到。几个助理教练，也凑到一起，装做在研究某个问题的样子。 “霍尔教练。”小林来到众人面前，弯腰鞠躬，“非常抱歉，我迟到了。” 霍尔看了他一眼，刚刚他才想到，自己对中国人可能有所误会，那么，他对日本人看法是不是也是错误的呢？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无论日本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只要是一个合格的球员就可以了。 “你很少迟到，是身体不舒服吗？如果有这方面的原因，可以请假。喔，博纳罗蒂先生，真没想到，您又来了。” “呵呵，霍尔，你这是在为昨天的比赛心虚吗？放心，我只是来看看，绝对没有问罪的意思。” 他说着，看了眼小林，想说什么，但在见到对方的脸色之后，就又吞了回去。然后，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向了段暄。 段暄正在看小林，歪着头，表情带着几分好奇，亚瑟心中一紧，不由得有种怪异的情绪，他正要说什么，段暄已先他一步开口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身体不好要马上到医院啊，罗转就是因为这个差点死掉的。” …… 这算是关心吧，但是，每个听到这句的，都有被雷噼中的感觉。 小林看着段暄，亚瑟看着段暄，霍尔看着段暄，段暄看着小林：“我说的是真的，那个笨蛋不过沖了二十分钟的凉水就差点死掉，真是太弱了！” 在动画里，我们不时的能看到一种控制他人的能力，或者是操纵影子，或者是操纵身体，或者是操纵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就是能令很多人同时做一个动作，而现在，在场的人都仿佛受到了这种能力的控制，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我……没有事，多谢段暄君的关心了，对了，为那一天的事，我也要向段暄君道歉，霍尔教练，那一天，的确是我先发起的比赛，和段暄君无关的，请教练只惩罚我吧。” “这件事，以后再说，既然你身体没有问题，那么迟到就要按规矩处罚，现在，去训练吧。” “是，明天我会带一千欧元过来的。”说完，鞠了躬鞠，又向段暄点了点头。 “抱歉，博纳罗蒂先生，让您久等了，您来这里……” “哦，我没有什么事的，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既然如此，那么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啊，正好，索耶先生来了。” 索耶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作为基地的经理，他总会比众人晚到一些，因此，亚瑟来的时候，他没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非常抱歉，博纳罗蒂先生，我……” “不用抱歉，我还没有苛刻到限制经理级的管理者上班的地步，你只要没有耽误事情就好了。”说着不苛刻，但说出的话却更严酷，索耶刚跑出来的热汗还没下，冷汗就又冒了出来，幸亏这时候霍尔插了嘴：“博纳罗蒂先生，既然您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就先去处理球队的事物了，段暄，你跟我过来。” 段暄哦了一声，跟了过去，没有留意到亚瑟看着他的怪异的目光，以及其中的担忧。 没有人知道霍尔那天和段暄说了什么，甚至没有人留意到那场谈话持续了多长时间，因为训练开始不久，小林正也就昏倒了，而令在场的人印象最深刻的，第一个冲上去的，不是队医，不是旁边的各个教练，而是他们的大老闆，博纳罗蒂！ 而在此后不久，两人是少年时代的朋友的新闻又传了出来，于是，人们的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了这上面。 但是，都灵队的队员们发现，在那一天之后，段暄变了，或者说，他们的主教练霍尔对待段暄的方式变了。 霍尔开始有计划的引导段暄说话。 “段，今天赢球了，大家一起去庆祝。” “我不要。” “为什么？” “我要回去玩游戏。” “游戏？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 “你玩的，是什么游戏？” “大富翁。” “……好玩吗？” 段暄的脸上露出开心的、梦幻似的微笑，令在场的一干人的心跳都有些失速，披萨诺还不由得喃喃出：“我终于知道他的粉丝为什么那么疯狂的原因了。” “当然好玩，现在只剩下那个银黎了，我马上就要打败他了！” “银黎？” “恩，我对手的名字，怎么样，很有意思吧。” 在场的人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也只能猜测，大概、也许，是在中文中有什么含义？ 不过虽然不理解这两个字，但段暄的这一次缺席却再丝毫没有给人高傲的迹象，人们慢慢的发现，只要多问几句，中国人的回答往往出人意料。 一开始大家还有疑惑，但是慢慢的，大家发现，这个他们眼中的天才，是真的真的，缺了根筋，用队长科萨诺的话来说就是，比科米，还要小十岁。 第88章 “十六轮不败，都灵！” “还有时间创造歷史吗？” “从前锋到后卫的奇蹟！” “霍尔终于开窍了！” …… 当时间进入到四月，都灵队的新闻，突然的多了起来，当然，在国内都灵队的新闻一直都没有少，不过以前关注的大多是段暄，而现在……当然，焦点还是在段暄身上，不过渐渐的，也开始扩展到了整个球队上。 因为，都灵已经连续十六轮不败了！ 十六轮，说不上伟大的数字，意甲的不败纪录从十几年前就一直由ac米兰保持，他们的数字是：五十八！ 从一九九一年五月二十六日到一九九三年的三月二十一日，在几乎连续两年的时间里，他们没有败过，同时，五十八场，也是五大联赛中最长的纪录。与此相比，十六真的不算什么，但是，有几个球队能做到五十八场不败的？ 就算是豪门，能在一个赛季中保持十场不败就相当可以的了，而现在，都灵，竟然连续十六轮不败了！ 十六轮不败，十胜六平，并不是连胜，总是胜个一两场，就要平一场，然后，在人们发觉到的时候，都灵队，已经冲到了第三的位置！ 第一名是ac米兰，十八胜六平三负积分六十； 第二名是ac米兰的同城死敌，国际米兰，同样是十八胜六平三负，积六十分，以缺少一个进球的微弱劣势排在了死敌的下面；第三名就是都灵，十六胜七平五负，积五十四分，排名第三！ 第67页 而在都灵下面的，是尤文图斯，十胜，十七平，一负，目前积分，四十七！ 联赛还有十轮，从理论上来说，这四只队伍都还有可能夺冠，不过尤文图斯的夺冠，基本上已只是理论了，毕竟它和前两名有了两位数的差距，但他和都灵，只有七分之差！ 这也就是说，也许，尤文已经不是夺冠的热门了，但她依然可以争夺第三，什么，第三和第四有什么差别？ 差别大了！ 意甲第三可以直接去打第二年的欧冠，而第四，就要去争夺资格了。更何况，谁都能是第三，但只有都灵不行，都灵是他们绝对无法容忍的存在！ ac米兰vs国际米兰 都灵vs尤文图斯 球迷们沸腾了，记者们兴奋了，警察们紧张了！ 义大利球迷的疯狂……那是举世皆知的，现在又碰上同城、又碰上冠亚军争夺、欧冠资格争夺…… 不管别的如何，反正都灵和米兰两个城市的警察进入了一级备战，无论白天还是夜晚，仿佛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到他们巡逻的身影，一时间倒弄的治安情况有所好转，反正小偷小摸少见了很多。 不过无论警察和盗窃工作者们如何咒骂，两个城市的记者还是在死命的可劲的煽风点火，其他地方的报纸，也纷纷打出今年的意甲，是德比的意甲之类的标题。 而在另一个半球的中国，这种报导更是热烈，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夸张。义大利欧洲其他地方的媒体说的是德比，宣扬的是球队，而这里，被重点照顾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都灵！永远的都灵！ 都灵的球迷人数在直线上升，大街上随时可以看到穿着三十四号球服的少年少女们，当然，他们所穿的都是盗版，经理鲁卡倒是有想过来中国开店的，不过在做过一些调查之后，他很果断的放弃了这个想法——曼联血淋淋的教训并不远！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不能确定，段暄会留在都灵队多久，他非常担心中国人在下一个赛季就转会。 他的这种思想要是被中国的广大球迷们知道了的话，那霍尔当年受到过的待遇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转到他身上！ 在都灵还没有进入前六的时候，中国的媒体就开始炒作段暄的欧冠之路了，而随着都灵的排名一步步上升，从本来的有可能进入欧冠，变成了绝对要进入欧冠，从本来的能进入小组赛，到后来的八强、四强，到了现在，都灵队在意甲中才排名第三，但在来年的欧冠中，他们已经是铁定的、绝对的，要拿冠军了！ 什么，中国人在幻想？ 这话要是在中国说一定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照目前来看，都灵队进入明年的欧冠是没有大问题了，那么既然会参加欧冠，为什么不能拿到冠军？强手如林？ 哈！哈！哈！ 都灵现在已经几轮不败了？十六轮！ 是的，我们平过，但，从二月到现在，我们没有输过！有我们段段在，就不可能输！任何人，哪怕是灵魂附体，也不可能过了我们的段段！ 是的，从开始，就在做前锋，而且很是踢了几个世界波的段暄，现在成后卫了！ 一开始，当段暄以后卫的身份出现在球队中的时候，一半人怀疑自己的眼睛，一半人怀疑霍尔的神经，而当他们确定不是出了什么差错的时候，霍尔又招来了新一轮的非议，这一次连义大利的球迷都没有放过他。 让段暄去当后卫？老天，这就像让布冯去当前锋！罗纳尔迪尼奥去守大门！你不能说他们干不了这活儿，但，这是绝对的浪费，这是绝对的错误！中国段有防守的才能？哦，是的，我们都看到了，但我们更看到了他有进攻的才能！他踢了四场比赛，进了四个球，一个助攻，而且这成绩的，都还是没踢完全程的情况下做出来的，除了前锋他还能做什么？ ……好吧，也许他还可以做中场，还可以做后腰，但，绝对不是后卫！ 每个人都在反对，就连都灵队内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但德国人就是一意孤行了，然后，他们收穫了十六轮不败！ 绝佳的体力，绝佳的速度，绝佳的动作，从左边到右边，从右边到左边，段暄可以在场上跑九十分钟，而绝对不存在体力问题！当他的对手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他还能再来一次冲锋。 “我们不得不承认，德国人这一次是对的。” “让中国段做后卫也许没有做前锋好看，但，这是最实用的。” “还要再哪里找马尔蒂尼的接班？” “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我们的段暄都是一流的！” …… 最后一句，一看就知道是中国的报导，但是，最大的反对派也提不出来意见，十六轮不败足以说明段暄作为后卫的优秀，当然，这有全队上下的努力，但，如果不是他像一个铁链似的不知疲倦的在后防线上奔跑，那都灵队绝对做不到十六轮不败。 而当他改踢后卫之后，他以前的不和谐全部消失了。 后卫是做什么的，后卫就是截下球，然后把球传到前面，当然，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也可以自己去she门，不过霍尔对他下过死命令：只要不到中场，你就把球往前传，前面没人，那你就传回去！ 对于这种命令，段暄是不能理解的，不过有时候他也不要求理解，反正霍尔已经告诉他了，作为后卫，他同样是有奖金的：不失球奖金，只要连续不失球，他就不断的有奖金拿。 所以，虽然不是很愉快，但他还算平静的接受了角色的转换，于是，都灵的队员们有福了，他们发现不用再怕失球，因为中国段会帮他们再抢回来，他们更发现不用再害怕没球踢，因为中国段会传给他们。 一个能保证比赛不输，并且会传球的队员是没有人不喜欢的，再加上霍尔的引导，段暄在球队中的位置越来越固定，他本人也越来越受欢迎，而在一个月前，他终于买下了心心念念的大房子。 真的说起来，房子并不是十分的大，不过二层建筑，但位置很好，靠着海，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远处的浪花，最妙的是离都灵队的基地也不是很远，步行的话，也只需要十五分钟。 为什么是步行？因为要坐公车的话也需要走上五分钟，实在是有些不划算，至于说汽车…… “买了这个房子，我们就没有存款了，我每天用自行车带你到街口，你跑步过去，就当锻鍊了。” 对于罗转的这句话，某位穿越人士是有些不痛快的，他什么时候需要用脚赶过路啊，不过的确是他要大房子的，没有钱买车，也不能说什么了。只是当同意这一点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而罗转，当发现他没有提到某辆车之后，第二天就把那辆嚣张的法拉利给亚瑟送了回去，他直接把钥匙压在了前台，连和亚瑟照面都没有，至于某人看到这辆车时的表情，也就不需要多说了。 当然这些，球迷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段暄在都灵买了房子，在都灵队过的很好，都灵队的成绩也很好，他没有理由转会，任何一个没毛病的主教练，任何一个有脑子的老闆，都没有理由让他转会。 都灵队的正统粉丝，已经发出了再创辉煌之类的宣言！中国的都灵队球迷，更是幻想着，由段暄来重塑当年的都灵，段暄王朝！中国段王朝！这个情景，只是想一想，就够令他们激动的了！ 就是在都灵队内，也只有经理鲁卡知道，或者是段暄，或者是日本人，总是要走一个的。 从需要程度上来说，走的不会是段暄，但，很多事情都不在事情的本身，怎样解决，往往在于其他的因素。 从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来看，鲁卡基本已经可以肯定，留下来的，会是小林。 第89章 第十七轮、第十八轮、第十九轮…… 不管鲁卡是怎么看的，在段暄的防守下，都灵队依然演绎着不败神话，球迷的气氛越来越高涨，终于，在第二十二轮不败，也就是联赛第三十四轮之后，达到了顶峰！ 这个时候，意甲联赛的积分榜已经发生了变化，ac米兰被同城死敌国际米兰战胜，沦落到了第三的位置，而都灵则和国际米兰同样积七十三分，以二十二胜七平五负爬到了第二！ 当然，都灵队和国际米兰的净胜球差距很多，可是，如果我积分超过你，又何必再计算净胜球？ 第三十五轮，踢完这一场，离联赛结束就只剩下两轮！而非常巧合的是，两队剩下的对手都是非常的平常，从积分上来看，他们是既没有希望争冠，也是不需要保级的，这也就是说，从很大程度上看，只要赢了这一场，就能捧起冠军杯！ 现在中国的球迷不再yy欧冠了，他们早已开始yy联赛冠军了！ 欧冠，在段暄之前已经有中国人了，意甲的联赛冠军，有哪个中国人捧起过？甚至，在段暄之前，有哪个中国球员登陆过意甲？哦，别说那个很久很久之前，到义大利公费疗养的那位了，他连场都没有上过！ 除了都灵和国际米兰的球迷，全世界可能也就ac米兰和尤文图斯的球迷最关注这场比赛了。 所不同的是，尤文图斯盼望着国际米兰胜，而ac米兰则盼望着都灵队创造歷史，其渴盼的心情令他们已经忘记了不久前对段暄的仇恨，甚至还有ac米兰的球迷给段暄去信：发挥你的强大吧，将他们统统打败！ 记者们更是欢天喜地的上下折腾，知道段暄每天跑步去训练，还有记者特意在路边堵他，不过他们都失望了，过去段暄还会打太极，而现在，连太极都不打了，直接来个沉默——霍尔对罗转都已经对他说过了，不能理记者，而且，经过这么一年多的时间，某位穿越人士对于在闪光灯下摆pose，也不是太热衷了。 不过耐心的记者们还是等到了机会，五月四日，都灵队召开记者招待会。 五月四日，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一个国际节日，还不是很重要，但是对于义大利足球，特别是对于都灵队来说，这是太特殊的一天了！ 六十年前，就是在这一天，发生了苏佩加空难，都灵队全军覆没，原本的巨无霸再也没能找回当年的风采。 无论都灵队换了几个老闆，这一天对于都灵队来说都是特殊的，和其建队日一样的特殊，其不同的是，建队是欢庆的，而这一天，是悲哀的。 不过，这一次的五月四日又有一些不同，因为，无论是否能拿到冠军，都灵队都可以确定，是一定能参加来年的欧冠了！这还是自一九七七年之后，都灵队第一次有资格角逐欧冠！ 为此，俱乐部临时决定举办一个回忆往昔的活动，当然，鑑于现在联赛的紧张程度，只是队长和教练出席，普通队员照常训练，只是在后面的记者招待会上露一下面。 整个活动差不多举行了一天，基调是比较伤感的，展示都灵队的歷史，展示那些遇难队员的生平，当年人的回忆，此时白髮苍苍的老人，当年最多也不过是少年。 第68页 “我不能忘记这一天，是的，我不能忘记。”一个满脸皱纹，满头银丝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高台上说，他没有用稿子，就那样拿着话筒，有些颤颤巍巍的，他的身后有椅子，但是没有坐，“那一年我十八岁，我和我的朋友说，这次我们又要赢了，我们不会输，然后，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再然后，人们告诉我，飞机撞到了山上，是都灵队乘坐的飞机，我无法相信，一直到现在我都无法相信，我经常做梦，梦到那一天，我觉得我还是在那场梦里。这是场噩梦，我希望，在明年的时候，我不需要在做，在明年的时候，我不需要再回忆过去。都灵，我永远的都灵。” 老人的声音很平常，丝毫没有电影中配音演员的那样富含感情，他甚至连停顿都没有做好，但在场的人无不感动，事后，霍尔将这段录像放给球员，同样把几个义大利的球员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段暄也有些怅然。 他其实不是很了解的，甚至有一些东西，他都不明白，但，仿佛的，他能感受到那种，隔了半个多世纪的盼望、悲伤以及痛苦。 六十年，对于君来说，也不是很短了。 这段录像，后来被评为当年的意甲最令人感动的一幕。而当其放到网上，配上中文，更是赚了大把粉丝们的泪水，至于他们是感动的还是感慨的，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不过也许我们可以从一些标题中看出来：“六十年，我相信，六十年之后，一定也还会有人记着我们的段段的” “六十年来，怀念着那个球队，我发现，我是真的开始爱足球了” “也许，段段是那些空难中的英魂转世” …… 当然，这是在之后了，而在当天，最令记者们在意的还是记者招待会。记者会是在活动结束之后召开的，都灵队全员出席，这时候就能看出哪个球员最受欢迎了。 不断的有记者问队长科莫托问题，小林正也也不缺日本媒体的捧场，不过大多数的记者，还是找到了段暄。 记者：“两天之后，都灵队就要在本地迎战蓝黑军团了，上一次你错过和国米的比赛，这一次我们都相信不会了，那么请问，你对国米有什么看法？” 段暄：“看法，要有什么看法？” 记者：“你相信都灵能战胜国米吗？” 段暄：“我是后卫。” 记者：“国米在锋线上有路易斯，有弗朗，其攻击能力绝对不亚于ac米兰，你觉得，你还能防住他们吗？” 段暄左右看了看：“他们是谁？” …… 喧闹的会场在瞬时有了片刻的寂静，所有都灵队的球员，除了小林正也，此时做了同样的动作——低头。 霍尔低声道：“我应该告诉他，这一次也不可以理记者的。” 战术教练低声道：“我应该对他提过这两个人吧。” 科米低声道：“他连报纸都不看吗？” 科莫多低声道：“在更衣室中，我不是还开过那两个傢伙的玩笑吗？” …… “哦，我想起来了。” 科莫托立刻就发现自己的那两个玩笑开的是多么的……不正确。 “路易斯是不是是个光头，弗朗是不是有一身肥膘？” …… 寂静，继续寂静，不过记者们的眼睛都开始放光！ “段，我要求你道歉，你这样是没有体育精神的！”米兰的记者站起来，表示抗议。 段暄歪了歪头，很真诚的道：“我说错了？难道是路易斯是一身肥膘，弗朗是光头？恩，路易斯是肥罗的继承人，所以，他也一样肥？” “你、你！”那米兰的记者气的直哆嗦。 “好吧，我道歉，是我记错了。” “路易斯被说是肥罗的继承人是因为他在门前的杀伤力，不是他的肥膘，再说他也不胖，胖的是弗朗……哦，上帝！” 米兰的记者倒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额头。 段暄耸了耸肩，小声嘀咕：“我就说我不可能记错嘛，路易斯明明是光头的。” 他的声音的确不大，但，他的面前有麦克风，于是…… “哦，上帝，找个人把这个中国人拉下去吧。”鲁卡在心中盼望着，但是他不能动，也不能真的这么做，否则明天更有热闹看了，他现在只能期望霍尔用凌厉的眼神制止他的球员，但是霍尔没有动静，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非常、非常的有主教练的风范——他已经麻木了。 在沉寂了片刻之后，记者们的提问更踊跃了。 “你觉得是不是能防住任何人？” “如果是锋线组合呢？你能防住一个、但能防住两个、三个吗？” “你觉得现在的球场上，谁会是你的对手？” …… 如果这些问题都交给段暄，天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但好在，在他张嘴之前，霍尔都拦住了。“我们马上要面对的是国际米兰，请不要问一些和此无关的问题，当然，要是问都灵队的歷史，我相信，我们的索耶先生也是很乐意回答的。” 鲁卡立刻站起来微笑，拿起话筒，就要展开长篇大论，但记者们都不给他面子，马上就有一个记者转向段暄：“你觉得，国际米兰的主教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段暄左右看了看，所有都灵队的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霍尔张开嘴，想要再次打断，不过被记者抢了过去：“请段先生回答，我们想知道段对此的看法，这代表着很大一部分中国人的看法，我们非常希望知道！” 段暄回答了，他说：“我不知道那是谁。” 真的，段暄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知道国际米兰的主教练是谁，罗转在总结了上次对战ac米兰的经验后，这一次没有在段暄耳边念叨国米的任何情况，平时在球队时，是有人提到过国米的教练，但只是名字的话，段暄是对不上号的，所以，他是真真正正的不知道，可是，有人相信吗？ 于是，在第二天，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引用了那句话：我不知道那是谁！ 记者们兴奋的差点没晕过去，他们盼望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穆里尼奥是谁？哦，关于此，我们已经做过介绍了，不过在这里，我们还要再补充一点。 穆里尼奥曾经是切尔西的主教练，在他在切尔西的日子里，阿布的钱和他的毒舌，为广大的记者工作们提供了多少报导啊！在他出现在切尔西之前，英超是老爵爷的天下，而当他登陆之后，其他方面先不说，但其大嘴一项，已经有超出老爵爷之上的势头了。 对于广大的少女们来说，其星座也许更能帮助她们了解这个人，穆里尼奥，是水瓶座！ 这是一个绝对的狂人，他从小就立志做世界上最优秀的足球教练——没有之一，只有最！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你可以说他好，你可以说他坏，你可以骂他，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说——我不知道他！ 好吧，也许一般人可以不知道，穆里尼奥也不在乎那些不看足球的人的看法，但，一个足球运动员，一个同一联赛中的球员，一个马上就要成为敌手的球员，竟然在记者招待会上说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我可以理解，因为中国没有足球。”当有记者为此事发问的时候，穆里尼奥是如此回答的，而就这么一句话，立刻招来了所有中国人的炮轰。 中国的男足是臭，过去是不好看，好吧，你要是在两年前这样说，哥们儿就算再气，也只能咬牙吞了，但你现在凭什么这么说？你没看到我们的段暄在都灵吗？你没看到都灵已经是联赛第二了吗？你没有看到他的she门他的防守吗？ 还有，就算是退一万步，一个段暄代表不了中国足球，但，那是男足，我们的女足，不比你们义大利的差！ 什么，是段暄先开仗的？是段暄先侮辱了你？ ……那什么，我们的段暄不是才接触足球不久吗？他可能、大概、是真的不知道…… 就连偏心到了极点的中国球迷也不能肯定的说段暄不是故意的，更何况其他国家了。 ac米兰球迷的那个高兴啊，那个兴奋啊，他们突然觉得，那个曾被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中国段，原来是这么的可爱啊——这两年，他们没有少受穆里尼奥的毒舌攻击。 闹腾。 本来就够闹腾的意甲，因为段暄的一句话闹腾到了极点，几乎所有的球迷都处在一种不正常的兴奋中，有一位心理专家甚至为此发了篇满怀担心的论文，但是没有人理他。 而在这种闹腾下，意甲第三十五轮终于开战了！ 北方三强，如果说尤文图斯是优雅，ac米兰是华丽，那国际米兰，就是变化了。 有人是这么说国际米兰的：能在卡塔尼亚70分钟少一人应战时干脆的干掉对手，也能在30分钟的数十次红门后被对手抢走2分；能在球队压力最大、怀疑声最多时奉献一场经典，也能在米兰连败，最该奔向冠军时歇脚，这就是国米，千变国米。 这就是国际米兰，它出现什么事情，出现什么风格，都是很正常的，而在第三十五轮的表现出，它表现出来的是兇勐，异常的兇勐。 这是都灵队的主场，但是国际米兰却摆出了352的进攻队型，后防相对薄弱，中场厚实而前场犀利，这表明了，就是要打进攻的。而且他们也是真的这么干了，从比赛一开始，他们就在进攻，不断的进攻。 远she，但没有近攻，因为前面有段暄，每当他们把球推到禁区附近，球就要丢了，不过他们强大的中场会帮他们再把球抢回来，他们不断的向前逼近，不断的传球。 都灵的球迷们愤怒了，卑鄙！没见过这么卑鄙的！ 一开始也许还有些迷惑，但现在大家都看清楚了，国米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在耗段暄，他们不断的进行传球，令段暄疲于奔跑。当然，多次倒脚也令他们容易丢球，不过没关系，他们的中场堆的人多，而就算有哪个都灵队的前锋突破到前场，也只不过是振奋下士气，就像一个义大利评论家说的那样，都灵队，也许除了中国段，没有一个真正杀伤力强的前锋，但这个中国段被放到了后卫的位置上。 这实在就如同笑话，一个註定在明年要加入欧冠，今年打进了前四的球队，却没有拿的出手的前锋，让别人听了，恐怕只会说：是意甲吗？该不会是德甲吧。 不过这却是事实，原因很简单，霍尔一开始就没想到球队能走这么远，他的目的也不过是中上，在购买球员上，他也没有挑选任何一个世界级的巨星。这样的球队有诸多的好处，但是，在面对豪门的时候，其劣势，也是非常明显的。 现在，都灵就是在再一次的品尝苦果。 “小林正也she门……哦，遗憾，真是太遗憾了。”林峰的声音倒说不上遗憾，仿佛隐隐的，还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应该是小林正也的第二次she门吧，现在看来，他的盘带还不错，但在she门上还是很有差距的。” 第69页 “是这样的，自他来到意甲，已经有十六次进了大名单，其中有十四次，都上了场，不过只有三个进球，我们都看到，他是一个非常顽强的球员，但是还缺少进球的感觉，也许是还没能适应意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刘泽就成了林峰的固定搭档，只要有都灵的比赛，他们俩就会对全中国的亿万观众喷口水，正统的球迷对他们是非常有非议的，认为他们没有起码的专业知识，甚至有一些足球上的常识都被他们弄错了。 不过普通观众就是喜欢听他们两个在那里侃大山，就是喜欢他们明显的将心偏到了段暄那里，就是喜欢他们把段暄的所有对手都侃成了炮灰，而现在，他们明显的在侃小林正也。 虽然小林和段暄一个球队，但也许是两国的“友谊”太长久了，也许是一开始的新闻，总之全国上下，没几个人待见这位据说有中国血统的日本人。 “我们都知道，小林正也的身价先前传出了一千五百万，虽然说最后的成交价是五百万欧元，但其实，这个价格在今年应该能买到更好的更有……” “更有she门感觉的前锋的，大家看，这是一次多好的机会啊。” 的确，机会非常的好，352阵型，把大部分国米的球员都调到了前场和中场，只要突破到禁区，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阻碍了，而如果she门感觉好一些，大可以在这个时候起脚——小林正也也的确是这样做的，可是，球打到了门柱上。 对于中立的球迷来说，上半场是非常沉闷的，双方共有七次she门，但都没什么质量，不是踢飞了，就是被门柱门框接受了。 皮球在双方的脚下不断的倒腾，很容易丢球，没有什么精彩的过人，也没有什么激动的场面。 奔跑、传递，然后，就没了其他的。 这种沉闷好像令裁判也有些无法忍受，只给出了两分钟的伤停补时，然后，在第四十七分钟，就吹响了哨，双方球员离场休息，在过道中，国米的球员受到了来自都灵球迷的“热烈欢迎”。 “白痴！” “卑鄙！” “傻蛋！” “攻过来啊，有本事真的来攻啊！” “穆里尼奥，你个大乌龟！” “过来，小子，让我们的中国段踢爆你的鸟蛋！” …… 国米的球员面无表情，被点名的穆里尼奥更是置若罔闻，他最后一个走进更衣室，然后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之后，这位有狂人之称的义大利人露出一个有些阴森的笑：“先生们，上半场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教练。” “都灵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的。” “我们绝对能赢。” …… “很好，就是这样，我们一定能赢，都灵队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的球员无法和你们比，他们的教练无法和我比，如果说，真有一个还过得去的话，那就是那个中国人了。” 虽然狂妄，但是穆里尼奥也从不小看真正有实力的对手，就算表现出了蔑视，也不会大意。 “现在你们已经有切身感受了吧。” 国米的球员不出声了，几个中场前锋纷纷低下头，过了片刻，弗朗开口道：“那个中国人的确厉害，他跑的实在是太快了，几乎比球都快，我几次传球都是这样被他断下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能赢，他只有一个。” “错了。” 国米的球员纷纷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了，在众人的诧异中，穆里尼奥再次露出那种阴寒的微笑：“他现在连一个都不是了，我不相信在过了四十七分钟之后，下半场，他还能那样跑！” 而此时，都灵队的更衣室，霍尔也在问段暄：“段，感觉怎么样，下半场，还可以吗？” 第90章 虽然场面并不精彩，但球员却非常累，都灵队的更衣室中，喘气声仿佛也格外的大。 是的，他们比国米更累。 这是他们的主场，这是三十五年后，他们又一次有资格冲击冠军。 他们不缺豪门对战经验，但在过去，除了对尤文，他们从来没有压力，因为输了也不会有人指责他们。 霍尔也知道这些，因此他没有多说什么，无论是他还是球员，都没有在这个赛季拿冠军的准备。 “这一切，都是这个人带给我们的。”他看向段暄，段暄正在喝水，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问话，霍尔又一次道，“下半场有问题，段？” 段暄停了下来，瞪着眼看向他，其他球员也向这边看来，他们都非常清楚，上半场之所以没有丢球，就是因为他的奔跑，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他的防守。 二十二轮以来，除了和三个鱼腩队的比赛之后，段暄都打满了全场，他们都习惯了有段暄的比赛，但是他们也都看到了，刚才他的体力消耗有多大，如果说他下半场不能再坚持，那他们也不会太惊讶。 “我想……” 众人屏息。 他想什么？想下场？想休息？想只踢二十分钟？ “吃蛋糕。” …… “我想吃蛋糕。” …… 段暄看了看周围的人，嘟了嘟嘴，又开始喝水。 “段，你刚才说什么？” 段暄没有说话。 霍尔又道：“你刚才，是不是说想吃蛋糕？” “不能吃就算了。”段暄说的好不委屈，“罗转这一次忘了给我放巧克力了，我明明对他说过的。不让我吃蛋糕，连巧克力也不给我放。” …… “昆廷！”霍尔突然大吼，正在瞪眼的助理连忙托起自己的下巴：“啊，在，到，有了！” “去买蛋糕！” “啊，是、是。” “五分钟内回来！” “是！” 助理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今天第一次进更衣室的队医也反应了过来：“这时候吃蛋糕不好吧，刚剧烈运动过，一会儿又要运动……”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他强烈感受到了一个很有怨念的目光。 霍尔挥挥手：“没事，他经常如此。” “是啊，段经常在中途吃巧克力，我也试过，但不行。”披萨诺耸耸肩，道，“我说刚才为什么有些别扭呢，原来是今天段还没吃。” 段暄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吃巧克力早不是什么新闻，都灵队的都习惯了，以前大家从没在意过。球员有很多怪癖，有人在更衣室的时候必须听音乐，有人必须扭两下屁股，有人必须要洗澡，有人必须要嚼口香糖…… 总之什么样的习惯都有，相比之下，段暄吃巧克力也不是太怪异，霍尔一开始也有过担心，不过发现他吃了之后，没有丝毫的不适，也就不在意了，只是有些奇怪，记得以前，中国人上场，中途是不吃东西的，难道从前锋变成了后卫，就要多吃一些东西了？ 他不知道，其实在以前，段暄的包里也是带着巧克力的，之所以没拿出来，完全是因为环境因素，以前，他还不是主力，坐的是靠墙角里的位置，而成了后卫之后，他坐的是通风要好的多的主力位置，在良好的通气之下，周围环绕的不再是汗臭，因此，他的习惯，开始增多。 当然，他的这个习惯罗转是不知道的。罗转之所以会往他的包里放，是怕他像在紫荆花的时候私下偷吃，但是罗转是这么说的：“比赛前，或者比赛后才可以吃。” 段暄自认没有违反约定——他是在比赛前——下半场之前，也是在比赛后——上半场结束之后，吃的。 在这件事之后，霍尔也不再问他有没有问题了——还有心思吃蛋糕，能有什么问题？ 于是，在下半场开始后，人们发现都灵队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换下了两个老将，但是段暄还在场，阵型也没有变化。 而国米，则换成了244！ 在电视机前的尤文图斯球迷幸灾乐祸：“国米也太看得起了都灵了，还留两个后卫。” 在电视机前的ac米兰球迷同样在幸灾乐祸：“国米本来就够疯了，现在又来了个疯教练，真是疯上加疯啊。” 是的，国际米兰就是在欺负都灵的前锋不够犀利，就是在欺负都灵的后卫不够厚实，是，他们有一个中国段；是，他的防守被中国人叫做什么铁链什么锁江；但他只有一个！他防不住八个！ 国米对都灵展开了全方位的轰炸，中场和前半场都被他们牢牢的控制住了，段暄在他们的调动下只能来回奔跑，都灵队的前锋被压的连中场线都过不去。但是、可是，but，国米始终没有进球！ 四前锋的国米在对着都灵的大门轰炸了十五分钟之后，依然没有进球！ 对于国米的进攻，都灵队从一开始的提心弔胆，到最后的欢唿，现场的球迷们还唱出了他们特意为段暄编的歌：“段、段，你是我们可爱的丝绸，段、段，你是来自东方的宝物，你是铁链，你是大锁，你是守卫我们的圣罗克……” 在听到歌声的时候，段暄回头向观众席上看去，一开始他还不知道，后来罗转特意查了资料告诉他，圣罗克是义大利的一个守护神，传说这位圣罗克是法国的一个清教徒，在到罗马朝圣的时候，赶上了义大利瘟疫，于是立刻投入救护，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真的说起来，这位圣罗克和段暄还真有某些地方的相似：都不是义大利人，也总是在救场。 段暄对于什么朝圣，什么教徒都不是很理解，但是他知道，这是在夸他，是在感谢他，在球迷协会几个领头人的带领下，所有的球迷都在唱这首歌，他们站在哪里，拍着巴掌，挥舞着旗帜。 段暄不禁露出微笑，他很喜欢这种感觉，比去年在省城比赛时，观众向他鼓掌更喜欢。 这个笑脸正好被镜头捕捉到，后来刊登在都灵本地的报刊上，又被网络转载，在满场的球迷欢唿中，段暄的幸福——是的，这一张照片被命名为，中国段的幸福。 也因此，当后来的转会消息传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都灵队的球迷拿着这张照片，拿着段暄的球衣，疯狂的找到他们所能找到的一切地方，都灵队的基地、鲁卡的家、霍尔的住处，甚至段暄的房子那里。 我们是多么的喜欢中国段，他在我们这里又是多么幸福，他为什么要走？他怎么能走？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了，而此时，段暄笑过之后，就转过了脸，然后，干净利落的断了弗朗的妙传。 弗朗是义大利人，二十九岁的他说是前锋，但其实更像是中场或后腰，他的杀伤力不在she门而在传球，其精妙长传和贝克汉姆着实有几分类似，如果不是其形象大相迳庭的话，一定会被记者们拿来大做文章，但即使如此，因为米兰和国米的关系，这两个人也经常被拿来做对比。 第70页 这是一个三十米的长传，和他经常配合的路易斯已经跑到了位置上，但是当他准备接球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球又一次的被截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法国人有些不敢相信，是的，在这场比赛中，这样的事情，已经说不上新奇了，甚至在比赛前，穆里尼奥就让他们看过录像了，段暄的速度、段暄的跑位，都令人印象深刻，真正的和他接触了，更能体会到其中的可怕。 本来，他还以为都灵的不败是因为其运气好，他们这个赛季的比赛时间都非常美妙，基本上没有连续的强队，而和几个强队的过手时间，总有一次，要和欧冠有冲突。 比如他们第二次和尤文图斯交手，就正赶上欧冠的小组赛，那时候，老妇人既要忙联赛又要忙欧冠，再加上多线作战的疲惫，会输掉，也是很合情理的。 都灵没有强队那么多的比赛，都灵的时间排的美妙，然后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保持不败，也不是不可能的，从他们平的那么多场都是豪门来看，他们的实力其实是不强的。 但是现在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都灵的运气的确不错，但他们最大的运气是，有了这个中国人。 人们都在说这个中国人过去是一个优秀的前锋，但是他真的觉得，这人，也许就是一个天生的后卫，他有一种可怕的球感，总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球会向哪个地方跑，而更可怕的是，他还有能跟的上的速度。 有这么个人存在，都灵队要是还输了，简直就是罪恶！ 是的，被这样断掉已经不稀奇了，可是，这个中国人已经跑了四十七分钟了！虽然他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可是，这已经是下半场第二十分钟了！就算有队医在休息的时候帮他按摩，他也该跑不动了。 什么？很多人都能跑全场？ 是的，作为职业球员，跑全场算得上是基本的素质，但那也要看怎么跑！每次都跟着上去，并且迅速的回防是跑；只防守，不跟进，同样是跑，但那能一样吗？ 而段暄，不仅跟进回放，而且还经常从左到右的救场！他的奔跑，起码是其他都灵后卫的两倍！他怎么可能还有体力？他怎么还能保持着这种状态？ 穆里尼奥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整场他都在针对段暄做设计，从上半场的磨到下半场的四前锋，他的计划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该死的是那个中国人简直就是非人类！ “就算是非洲人也跑不到这种程度吧！” 霍尔斜眼看了看对面的教练席，严谨的德国人几乎从没和其同行有过什么争执，但是此时，他有一种少有的看热闹的心态，磨吧，磨吧，剩下两场你们不见得能全胜，但我们有段，可是绝对不会输的！ “大家看到了，段暄的状态非常好，现在已经是下半场第二十三分钟了，我相信剩下的时间，我们的段暄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林峰的话立刻得到刘泽的附和，其他在收听的球迷粉丝也纷纷点头，但其实，段暄此时的状态并不好。 他肚疼。 以前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吃东西，但也只是吃罗转放的一块巧克力，仗着君的彪悍身体，他没有显出任何不适，但这个中场，他吃了两块巧克力外加一个蛋糕，而且都还是匆匆咽下的，所以，他的肚子到现在才闹意见，实在是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不过虽然身体不舒服，他还是把这个球给准确的传了上去，但是人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的跟进。 “他终于不行了！”国米上下都是精神一振。 穆里尼奥从教练席上站起来，来到了场边，比了个压进的手势，国米的球员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了起来，他们盼望这一刻实在是太久了，明明还不到一场比赛，却已经仿佛有了一生的错觉。 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终于让他们耗到了！ 国米的球员那个兴奋啊，兴奋到，他们忽略了，此时球，并不在他们的掌握下！ 球被段暄传了出去，经过尼古拉，传给了小林正也，而此时，小林正也正带着球扑进禁区！ 国米只有两个后卫，而刚才，这两位又都在兴奋，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在第一时间围堵了，小林正也的前面只有门将！ ac米兰的球迷笑了起来； 尤文图斯的球迷骂了起来。 至于参赛的两个队伍的球迷，他们都在紧张的关注着小林的奔跑。 “好机会，非常好的机会，但是小林正也没有she门，也许他是对自己的she门感觉已经没有信心了，我们发现，他还在带球跑，国际米兰的后卫正在追赶，国米的一萨福诺维奇已经追了上来，小林的机会，小林的机会，他还可以she门——哦——” 在林峰的遗憾声中，小林正也倒在了地上，一萨福诺维奇毫不留情的将他铲翻了。 穆里尼奥碰的一声，敲在教练席的柱子上：“他应该再早点犯规的！”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些强人所难了，一萨福诺维奇是才追上来的，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犯规了，实在不可能更早了。 不过穆里尼奥的要求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在这个位置上犯规，裁判是可以给点球的，这又是都灵的主场，他已经可以想像后果了。 果然，裁判给的是点球，然后是，一张黄牌，真的说起来，并不是太偏心的。 当裁判给出结果后，小林正也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来到队长科莫托面前，道：“我想把这个球让给段暄君来踢。” 科莫托一愣，点球和任意球可不一样，基本上，点球的成功率要高的多。一场比赛中，如果大门被对手攻破三次，那门将一定会被人非议，可如果这三个球都是点球，那基本上是不会有人责难的，扑不出点球，太正常了！ “你要把这个球交给段来罚？” “是的，段的技术要比我好，由他来罚，更有把握。” 科莫托看向段暄：“怎么样，段，你要来吗？” 段暄看向小林：“你真要交给我？” 小林肯定的点头。 “那好吧，你she门是差了点。” 科莫托等人都是一脸黑线，他们现在倒都知道，段暄说这话没有其他的意思，他不是高傲也不是讽刺，但，也就是实话……更让人脑门疼！能这么直白吗？ 小林低下头，仿佛很不好意思的道：“非常对不起，我还不能适应这里的节奏。” “段，交给你了！” 科莫托说完，和其他人一起搭着肩膀，站在了后面，他们慢慢的唱起了都灵队的队歌，都灵的球迷也开始跟着唱：我想成为这支队伍的队长十一个人手拉手心连心胜利我们永远带着荣誉而战 为了都灵为了它伟大的心 这是一份我无法割捨的情感 …… 在歌声中，段暄站到了点球的位置上。 如果说刚才穆里尼奥的脸色只是难看的话，那现在已经是铁青，他非常清楚这个中国人she门的可怕，特别是定位球！ 这个球交给别人，也许还有可能不进，但是由这个中国人来，根本就不存在不进的可能！ “这到底是从哪儿跑出来的怪物啊！” 段暄抬起了脚，皮球向炮弹似的扑向球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球是一定要进的，他的粉丝们是这样想的，他的球迷们是这样想的，就连他的对手们也是这样想的，但—— “球罚飞了……”丹尼尔的声音充满了质疑，仿佛在怀疑自己的眼睛，就在三十秒之前，他还在说都灵队要领先了，而现在，没有命中？ 竟然没有命中！ 段暄的点球竟然没有进，这让人觉得，比中国队拿了世界盃冠军更不可思议。 “他太累了！”林峰立刻给出了解释。 “也太难为他了。”霍尔也觉得是疲惫的关系。 “在经过了七十分钟的奔跑后，中国段的疲惫终于表露了出来，虽然看起来好像不明显，但从这个she门中我们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累了。”丹尼尔是如此解说的。 太累了，真的是太累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只有坐在看台上的罗转，疑惑的用望远镜对着段暄，他是最了解段暄体力的人，而且在他想来，有内功的段暄，应该是不怕奔跑的——小说中的大侠都是一跑几个昼夜，这小孩就算不是大侠，半夜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嘴上那是什么？中间吃东西了？” 盯着某位君的嘴边，罗转非常疑惑，他越看，越觉得那是奶油，但他又觉得不可能——霍尔怎么会让他中途吃蛋糕？ 会场乱成了一团，有惊异的有喜悦的更有沮丧的，歌声早就停了，国米的球员抱在一起，庆祝逃出生天，穆里尼奥啊兴奋的甩着胳膊，都灵队的球员有些发愣，段暄仍然站在罚球点上。 “看来中国段自己也非常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发丢这一球，这可以说是都灵队目前最好的得分机会了。”丹尼尔如此道。 林峰也发表出了和义大利同行异曲同工的看法：“我们都知道段暄的定位球是非常厉害的，迄今为止，他给我们奉献了多次的世界波，他的落叶球she门更是经典中的经典。这一次，是我记忆中，在正式比赛上他第一次she门失败。” 刘泽插话：“也是我印象中的第一次。” “是的，是第一次，我们可以想像，他一定、一定是非常难过的。” 林峰的声音仿佛已经带出了哽咽，而电视机前，早有少女开始流泪。 “段段，没有事，就算没有进，也没有关系。” “段段，我可怜的段段。” “没有事的，段段，其他人经常she不进的。” …… 段暄依然站在那里，五月的天阳光明媚，球场的糙皮非常好，观众席上非常满，无论是悲伤还是欢唿，周围都在热闹，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那里。 那么大的球场，那么大的看台，那么大的世界，仿佛，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终于，队长科莫托走了上去，揉了揉他的头髮：“没有关系。” “是啊，段，这和你无关的，我知道你太累了。”小林正也也道。 段暄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累。” 其他人都笑笑，没有说什么。 “好了，继续吧，伙计们，裁判要吹哨了！” 段暄跟着队友往回跑，他的确是不累，刚才会踢飞，也只是因为起脚的剎那，他的肚子勐地抽了一下，而他刚才站在那儿，也不是因为痛苦。 踢飞了，他最大的感觉是惊讶，真要说的话，还有些羞愧——当然，他是不知道什么是羞愧的，他只是觉得有些怪异，再然后，就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当他的脚碰到皮球的剎那，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 是怀念，是熟悉，是……是感动。 好像，就是感动吧，就仿佛电视中那些人经常在流泪，以前他不理解，而现在，他仿佛有些恍然了。 第71页 奔跑在绿色的糙地上，他突然有一种，踢球的感觉是这么好的感觉。 正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肚子又是一抽，果然，只能吃巧克力吗？ 第91章 “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意甲第三十五轮，都灵队主场迎战国际米兰，现在是下半场第三十三分钟，目前双方的比分依然是零比零，从数据上来看，国际米兰始终占据上风，他们的she门次数，控球时间都远远的超过都灵队，但一直到目前为止，他们始终没能进球。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国际米兰的主教练，穆里尼奥，显然，他对目前的情况非常不满。” 镜头给穆里尼奥一个特写，这位以狂人着称的教练正皱着眉，死盯着球场，顺着他的视线我们可以看到，他盯的人，正是段暄。 和上半场相比，段暄的跑动已经少多了，不过对于国际米兰来说，非常可悲的是，他们依然不能突破他的防守，体力下降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可怕的感觉，他仿佛比拿着球的本人更知道球会向哪个方向跑，然后当球启动的同时，他的人也会跟进。 明明表现出来的已经很累了，明明仿佛随时都要倒地的样子了，但却依然在坚持，依然狠辣的铲断每一个球。 他有些趔趄的脚步通过摄像头传到大屏幕上了，那咬着牙的坚毅表情，连国米的球迷都不得不赞嘆，都灵队更是自豪的唱起了他们的中国段之歌。这一幕，当然也感动着所有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 “段段，我们不比了，我们不要比了”——这是段暄的正统粉丝。 “好样子的，段暄，是男人就要挺住！”——这是正宗的中国球迷。 “段！我爱你！”——这是都灵的女性球迷。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是这么的爱足球啊。”王文对杨耀名道，因为第二天有比赛，紫荆花提前到了酒店，督促着球员去休息后，队中的教练、经理就打开了电视。 “这可能，是有别的原因吧。”杨耀名说的有些不确切。 “博纳罗蒂先生，我真没想到比赛会是这个样子。”在贵宾室中，国际米兰的主席，弗朗西斯·d·杰罗姆道。 亚瑟微微的探了下身：“我也没有想到，杰罗姆先生，当然，我更没有想到您会大驾光临。” 弗朗西斯哈哈的笑了起来：“我总是热爱足球的啊。” 亚瑟也在微笑，国米也是註定能进入来年的欧冠了，但在联赛上，是否是冠军，也影响着收入，在以往国米也许不在意，但在经济危机的现在，这些不多的奖金，对国米也开始重要了吧。 “不过说起来，博纳罗蒂家真是好运啊，有你这位青年才俊，做生意没话说，经营球队也如此出色，接手这家球队还不到两年吧，已经打到这个位置上来了。对了，听说这个中国人是一百五十万买来的，真的很便宜啊，不知道中国还有这样的人吗？” “足球上的事，我其实是不太清楚的。”亚瑟依然在微笑，但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冷意，他自己也察觉了，于是再次道，“您知道，我毕竟是才接手，能有现在的成绩，呵呵，真的是运气啊。” “恩，这样的人都能被你找到，而且还是这么便宜的买来，啊，对了，如果你有要卖他的打算，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定，不过，这么优秀的球员，如果被我卖了，霍尔和鲁卡都是会罢工的。”说完，和弗朗西斯一起笑了起来。 嘴上说着绝对不会，但其实，卖掉段暄的念头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过了。因为小林，他现在越来越多的关注球队，那就免不了的要注意到已经成为主力的段暄，而每一次的注意，都让他觉得怪异，就算不去看，只是想起，就仿佛有针在扎着他。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正也已经到了义大利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接受他，但他相信，他们早晚会是在一起的。他多年盼的，就是这个，现在终于要实现了，却有一个阻碍拦在中间。 就算这个阻碍仿佛很会来事，没有自动跳出来过，但是，还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卖掉段暄，将他卖出义大利，那么，以后就是彻底没有瓜葛了吧。”他是这样想的，但是，每次要给鲁卡打电话的时候，又会停下来，仿佛有什么在阻止着他。 “也许是因为现在球队还离不开他吧。” 这是事实，但他觉得不只是这个原因，不过，他已经不想再想了。 “也是啊，这样的球员是老闆都不想放人的，跑到现在才表现出体力不支，真是太厉害了！” “我觉得，他的体力应该没问题。” “咦？” 亚瑟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他想起了段暄背着他逃跑的那个晚上，背着他跑那么远都没有体力问题，现在，更不应该有问题吧。 几个都比较熟悉段暄的人都觉得他不是体力问题，但其他人却不是这样看的。 “教练……”昆廷游移的开口。 “等等，再看看，真不行了我会把他换下来的。” 虽然开始并没有拿冠军的打算，但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又有谁会想到放弃？特别是对于一个教练，如果能拿到意甲联赛的冠军，那无疑是执教生涯的辉煌！ 是的，就算输了这一场，也不见得就会失去冠军，但如果输了就是丢了主动权，在以后，除了要保证自己不输外，还要祈祷对手都输掉，但如果赢了呢？那就换成对手祈祷了。 霍尔仍然坐在教练席上，但是身体不自觉的越挺越直，他知道现在应该把段暄换下来，但是他更知道，如果换下段暄，那么比赛很可能马上就成一边倒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心理问题了！ 在过去的二十二轮中，都灵队上下，已经不自觉的越来越依赖段暄了。 “这真不是个好现象。”霍尔暗自嘀咕，而在场外，段暄的粉丝早就对他开骂了——冷血、吸血鬼、黄世仁、葛朗台！ 这还是在二十五轮后，他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的洗礼，而在比赛结束后，也有记者就此向他质疑，不过他的回答是：“我认为我是正确的，段的精神令我感动，他是一个真正的职业球员，而我也非常庆幸没有将他换下，大家都看到了，这个结果，是如此的美妙。” 美妙，是的，很美妙，都灵队赢了！ 一比零，都灵在主场将国米斩下，十几年来，第一次站到了积分的榜首！ 这美妙的一球是在下半场第四十分钟踢进去的，进球的是段暄。 第三十八分钟的时候，他又一次断下了国米的球，而当在把球断下后，他没有马上的传出去，也没有马上盘带，从镜头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子趔趄了一下，一个粉丝还发誓说看到了段暄的小腿在抽筋。 这个过程并不长，但是在足球运动中，一秒钟有时就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那个球又被抢了回去，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段暄的球抢走，连当事人路易斯都一愣，然后就是狂喜，这一次，这个中国人是真的不行了吧！ “进攻——”穆里尼奥在场边大吼，不过他的话音没落，路易斯脚下的球就再次被段暄铲走了，但是这一次国米的人没有沮丧，他们坚信，是真正进攻的时候了。 而就在国米球员向前场拥挤的时候，段暄也在向前进，当然，和国米的方向正相反。 “段暄带着球向前跑，他的速度不快，弗朗很快就追上了他……哦，被甩开了！” 并不是多么花哨的动作，不过一个旋身，就把这位据说是肥罗的继承人给转趴下了。 但解说员林峰的声音却没有太过兴奋，因为在那个动作中，段暄的身体也晃了晃，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而在转趴下弗朗之后，一萨福诺维奇也赶到了，这位俄罗斯人没有辜负他们民族的称号，如同熊似的强壮。 “尼古拉在向段暄要球，小林正也也在向他要球，他可以传球的！他可以传球的！” 可以传球吗？可以吧。 应该传球吗？应该吧。 不到中场，作为后卫的他，是应该传球的吧，霍尔是这样告诉他的。但是，他非常的不想传。 很难受，想吐，想喝水，不仅是肚子疼，仿佛全身都在疼，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五十年以来都没有过。 好像，他也是生过病的吧，在赤峰的时候，三十岁、还是四十岁那年，因为巡游峰域，而受了风寒，不过是身体的温度稍稍的有了一些高，然后就被一堆的灵医给围着，湍轩那一阵连公务都没有处理，每天每天的抱着他，有那么几天，他还想着，如果天天生病就好了。 只是生了病连床都不能下，还要和他不喜欢的二侍凌思梦行。身体上的不舒服，好像，也只有那么一次。 和记忆中的那次相比，现在要不舒服的多，他早就应该退场，就算教练不换他，他也可以举手示意的，刚才科莫托还问过他，他知道自己可以随时下场，但是，他不想。 他想踢球，他想踢完这一场，而且，他还想进球，是的，进球！ 以前，他总觉得这种she门是愚蠢的，就算被换成了后卫，他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对于他，后卫和前锋就是位置不同，只要一样有钱、有奖金，那么踢什么都无所谓的。 可是在刚才，在罚那个点球的时候，他知道不一样了，他清楚的感觉到了不同！ 他想she门！想she门！ 做后卫的他应该传球，所以他一直在传，刚才还在传，有了那种感觉之后还在传，但是现在他想she门！他想把这个球带进球门！ “这傢伙到底行不行啊。” 这个声音并不是来自都灵，而是来自国米的替补席，在看到段暄摇摇晃晃的向前带球，并且将弗朗转趴后，体能教练贾斯丁不由得出口道，当然，他这句话立刻招来了其他人的侧目。 而就这么一愣神，在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段暄了。反而是广播中传出丹尼尔兴奋的声音：“中国段加速了！” 在一萨福诺维奇要撞上来的剎那，段暄勐地加速，可怜的俄罗斯人已经做好了撞击准备，但就这么差之毫厘的被甩在了后面。 而段暄这勐地一快，也将原本的包围撕开个口子，原本要围上来的国米球员只能跟在他后面跑。 “老天，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还能跑的这么快！” 丹尼尔喊出了几乎所有人的疑惑，而就在这种惊嘆中，段暄直接将球带进了大门，门将想要阻拦，但只落了个和俄罗斯人一样的下场。 “gooooooo——————————”丹尼尔的声音声嘶力竭，林峰更是恨不得将话筒吞到肚里的吼：“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段暄进球了！段暄进球了！在经过了二十二轮之后，在从前锋转到后卫之后，我们的段暄，又一次进球了！现在是下半场第四十分钟，他已经奔跑了八十七分钟，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但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他还是把球带从后场带进了前场，就是在这种状况下，他还是甩下了国际米兰前锋的弗朗，国际米兰的后卫一萨福诺维奇，还是甩下了所有的国际米兰的球员，把球带进了国米的大门！” 第72页 “这是最伟大的进球！最伟大的极限！最伟大的挑战！最伟大的……” 显然，林峰已经语无伦次了，但是没有人在乎这个，电视前的观众不是在痛哭就是在跳舞，都灵队的替补席上更是一群人抱到了一起。 穆里尼奥脸色铁青的转过头，还有什么是更令人沮丧的？你压着对手踢了几十分钟，然后让对方在最后一秒she进了球门——没有什么比这更糟糕了！ 都灵队的人疯狂的向段暄跑去，是的，这个球，段暄还是独了，但这是他经过了二十二轮之后，第一次的自己带球向前沖，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球，就算他是为了显示自己，大家也能理解，也能接受，并且为他开心！ 小林正也第一个沖了上去，他一把抱着段暄，其他人也围了上来。 拥挤、汗臭、再加上本来的噁心……段暄推身边的人，但大家只以为他怕被压，反而搂的更紧了，倒是裁判注意到有些异样，向这边凑了过来。 “走开——”段暄想吼，但他一张嘴，哗的一下，嘴中的东西就都喷了出来…… 这绝对是意甲，或者说是世界足坛上最少见的一幕，在那瞬间，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国米的球员忘了悲伤，都灵的球员忘了喜悦，就连解说员，也找不到了声音。 寂静、寂静—— 人们呆呆的看着段暄吐了一口，又一口，一连吐了四五口，才停住，然后他擦了擦嘴角，对披萨诺道：“对不起，能给我拿些水吗？” 因为方位的关系，披萨诺虽然也凑的近，但并没有“中奖”，不过其他人就没这么运气了，队长科莫托好些，只是肩膀上沾了一些，尼古拉运气差点，被喷了半脸。 不过相比于裁判和小林正也，他们都是幸运的。 其实，裁判和他们的距离还是有些远的，但谁让他当时往前凑了呢？再加上第一口的冲力最大，于是，一点没浪费的，第一口全部招唿在了主裁威斯的脸上。 至于剩下的没有冲力的那几口，就落到了抱的很紧的小林正也的头上，倒是段暄自己，成最干净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裁判抹了把脸，然后，就仿佛被打破了魔咒似的，譁然了起来。 “哦，上帝！” “老天！” “哈哈……” “红牌！红牌！” …… 要说起来，此时裁判真有给段暄红牌的心，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此时给了段暄红牌，都灵队是一定要和他打官司——他不怕打官司，但如果给了红牌，他就是没理了！ 谁都能看出来，段暄不是故意的，他很累、很疲惫，在这种极限的状态下吐了……虽然吐的不是地方，虽然吐的不是时候，但人们也会赞扬他的体育精神，大家都看到了，他有多么拼搏，因为拼搏，他才能踢到现在，才会出现这种极限反应。 如果给了他红牌，那舆论会一面倒的倒向段暄，在这种情况下，足总是不会偏向他的。 因此，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擦脸了。 而这时，都灵队的也反应了过来，队医助理，纷纷拿着毛巾、矿泉水、担架往这边赶。 “对不起，我推你们了。”段暄接过水道，第一次有一种无脸见人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害羞，但是大家都看到了，他的脸红了。 “算了，不过你今天要请我们喝酒。” “是啊是啊，请喝酒。” 一帮没有被波及到的人起闹，尼古拉脾气好，一边擦脸一边道，“我一定要多喝两倍。小林，你需要多喝四杯。” 小林笑了笑：“我要喝八杯。”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在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临上场时，霍尔道：“段，你没有问题吧。” 段暄点点头：“恩，我现在舒服多了，刚才肚子疼。” “肚子疼，你不是累的？” 段暄瞪着眼，非常不解：“什么累的？” 霍尔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摆了摆手，段暄耸耸肩，去追先走一步的队友了，而当他走进场地的时候，仿佛听到一个咆哮：“以后谁也不准给他吃蛋糕！” 段暄回过头，只看到昆廷在对他摆手，其他人好像也没什么异样，那么，就是他听错了吧。 众人擦头髮、喝水，用去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国米对此很有意见，但裁判也要换衣服擦脸，所以，他们连申诉的人都没有，不过这没有关系，事后，穆里尼奥就开始展现他毒蛇的功力：“我真不知道威斯是怎么想的，也许他觉得中国人的口水很好吃？也许我们明天都可以在足球场上随地大小便了！” 这句话惹来了众多人的炮轰，除了国米的球迷，大多数人都是站在段暄这边的，当然，日本人那里也有些抗议，他们是这么说：“我们要承认，段暄是很有体育精神的，但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他其实，是不用那么疲惫的，他可以传球的……” 不用说，由于日本人的参加，事情变得更加热闹了，而小林正也，也在中国彻底的红了，只是这红的有些发黑，他的照片被无数人恶搞，日本人抗议，中国人的这种行为是不理智的，中国人反驳，和日本人对话，不需要理智！因为你要和疯子理智的话，结果就是把自己搞疯！ 网络上那个热闹啊，欧洲的媒体也热闹，让人们想不到的是，这件事热闹的顶峰，不在义大利，而在英国！ “也许只有葡萄牙人才会觉得球场是随地大小便的地方，因为我们经常看到他在这里喷吐不洁物！” 说这句话的是詹姆斯·冯·米勒，和霍尔一样，也是德国人，不过其性格，却和霍尔大相迳庭。 这么说吧，如果问英格兰的记者这两年有什么是最遗憾的，那就是穆里尼奥的离开，或者说詹姆斯没能早两年赶来，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就太幸福了！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也很令其他国家的同行羡慕了，走了个穆里尼奥，又来了个詹姆斯，永远不缺新闻。 穆里尼奥是狂妄，而詹姆斯是不仅狂妄，还冷酷，而其狂妄程度，让人不由得怀疑他的精神。 穆里尼奥自小立志：“我要当世界上最好的足球教练！” 詹姆斯自小立志：“我要当世界上最好的教练！” 是的，少了足球，他的目标就是，无论什么，都要最好的，而且要是最好的教练，为什么不是冠军？不是球员？哦，就算是冠军，也是需要教练的，而且，无论是体育运动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有年龄限制，当你到了一定的年龄，就是无法再冲击了，但教练则没有这个限制，他可以干到六十岁、七十岁、八十岁，或者直接干到坟墓里！ 詹姆斯的计划是这样的：在四十岁之前，他要成为最好的足球教练；而在五十岁之前呢，他要成为最好的篮球教练；在六十岁的时候，他希望他训练出来的运动员成为奥运会上的跳水冠军；六十岁之后？他还没有定下计划！ 当他第一次向众人说自己的计划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相信，而现在……哦，人们当然还是不信的，可是，已经很少再嘲讽他了，因为，他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带着水晶宫，冲上了英超，而此时，他还不到三十三岁！ 第92章 番外他和他的巧克力（上） 壁炉里的火很旺，但在这么大的房间中，其实，是没有太大作用的，不过地板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天花板上开着中央空调，那红色的火焰，只是让人在视觉上更有一种暖和感罢了。 小林跪坐在桌前，看着上一代门神最新出的书，他是个前锋，说不上多有天分，也说不上多么优秀，他所拥有的，只是刻苦，非常非常的刻苦，刻苦到，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给了足球。 他是不准备做门将的，将来就算是退役了，也绝对不会做门将教练，但看一看门神的书，也许，有助于他能更好的she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帮助。 门外传来了声音，他放好书籤，站起来，走到门边，正好，外面的人进屋。 “您回来了。” 他一边打招唿，一边接过那人的包，而那人，则在他的头上印下一吻后，拿出一个东西。 “今天的礼物吗？谢谢。” 那人笑笑，脱下外衣，向里屋走去，小林知道他是要去洗澡，这是他的习惯，那个人总是有很多习惯的，包括，每天回来的时候都要给他礼物。 他把包和大衣都放好，则把礼物放在了桌子上，不用打开，他就知道里面是什么，巧克力。 一直以来，都是巧克力，哦，有时候，还会是蛋糕，不过蛋糕不会是这种包装，蛋糕的包装，要更绚丽一些。 最开始收到巧克力是在一个情人节，当时，他在好笑怪异之余，也是，有些感动的，因此，就算是不爱，还是把那块巧克力给吃了。 第二次收到，是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日子。不是他的生日，也不是他的，不是他们相识的日子，也不是，他们相爱的日子，离中国的七夕节很近，但并不是在那一天。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记错了，还在真正是中国七夕节的那个夜晚说：“今天才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啊。” 而那个人，则明显的愣了下，然后道：“哦，是吗？正也，你是在暗示我吗？” 那人笑，他也跟着笑，而他知道，是自己想错了。 但到底是想错了什么呢？在探究无果之后，也就不去在意了，直到收到的巧克力蛋糕在不知不觉中变多。 那人的名下有巧克力工厂，上百年的老店发展来的，口味纯正，用来做情人间的礼物当然非常合适，但他不是女人，也不喜欢甜食，这一点，那个人是非常清楚的，一起出去用餐，从不为他点甜品。但是，却总是送他巧克力，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真要说起来，并不是想不到的，只是，他不愿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想。 “你在做什么？”那人擦着头髮走了出来。 “没什么，刚看了一会儿书。” 他走过去，自动的接过毛巾，跪坐在那人的身后，为他擦发，这一切，他做的很熟练，在第一次做的时候，就很熟练，因为他的母亲，曾经就是这样，为他的父亲擦发的。 在他最开始的记忆中，父亲是不怎么存在的，后来渐渐的清晰，但也只是一个身影，一个坐在那里看报纸的身影，而在这个身影之后，必然有母亲温柔的脸。 那时候，他是有些妒忌的，因为，母亲的温柔被分走了，再然后，则是羡慕的，因为母亲总是说到父亲，但是那个叫父亲的男人却越来越少的出现了。 “正也，你要坚强。” “正也，你要相信。” “正也，你、你要让你的父亲承认你！” 要让你的父亲承认！ 这是他母亲最在意的，从他开始懂事，就不断的告诉他，要乖巧，要坚强，要勇敢。 第73页 他们生活在义大利，他的母亲身上有一半的中国血液，但却要求他在家的时候必须用日语。 在他六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就送他去踢球，因为他的父亲曾经是一个球员，因为他们家，在日本，开始经营俱乐部。 “你要为你的父亲做到最好！” 这句话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迷茫，第十遍的时候是厌烦，而在第一百遍，则已经成了习惯。 要为父亲做到最好，要，做到最好。 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在少年队中，已经算是有了一些成绩，也就是在那年，他被自己的父亲召回日本，从此，开始为那个球队拼搏。 少年队、青年队，然后是成年队。 努力就有收穫，就算他离世界足球越来越远，但在日本国内，他已渐渐成名，而且成了典范。 刻苦训练，没有绯闻，忠诚…… 并不是刻意的，只是，很多东西已经成了习惯。 然后，在那一年，他又一次见到了亚瑟。 如果不是再次见面，他几乎就要忘了这个人，如果不是那标志性的一金一蓝的眼睛，他也无法相信，眼前的亚瑟，就是那个沉默的少年。 这句话也许有些奇怪，因为亚瑟要比他大，但是在印象中，他总觉得那个少年，特别的……没有存在感，还有一些畏缩。 第一次见到亚瑟是在什么时候他已经忘了，有记忆的是，好像不知不觉中，就有个人总是在看他练球。 他一直都是没有天分的，所以一直都要最努力，加练，在他童年时就成了习惯，无论颳风下雨，他总是要练够次数的，而渐渐的，那人就成了夕阳似的背景，不留心就不会看到，但是始终存在。 第一次说话是在什么时候呢？啊，对了，是在一个下雨的下午。那天，他依然在练习，只是总觉得有些奇怪，在要结束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那个背景似的人不在。 是有些别扭的，还有一些的，寂寞和担心，以前那个人总是在的，那个人和他一样，无论颳风下雨都在的，今天不出现，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还是，生病了？ 没想到的是，却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那人，非常的狼狈，衣衫扭曲，脸上带着明显的痕迹，很显然，刚被打过。 那人走的很困难，一走一歪，然后终于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 他奔过去，那人抬起头，他顿时被骇住了，银色，那人的眼眸，竟是银色的！一金一蓝已经够怪异了，银色的眼眸，更是恐怖。 “很少见啊，我第一次看到银色的眼眸啊。”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明明害怕，为什么声调却还是平稳的呢？也许，是因为这人的表情和母亲有些类似，平静、空洞，就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似的，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他总看到母亲，就那样站在窗前。 “我以前总想啊，东方人都是黑色的眼眸，那为什么西方人不是银色的呢？现在终于见到银色的了，这说明你是正宗的西方人吗？”当看到那人僵硬的表情后，他继续说着，非常奇异的，当他说完，那银色又再次恢復了正常。 心中偷偷的松了口气，但还是用轻松的语调道：“原来是会变的啊。我叫小林正也，你叫什么？” “……亚瑟。” 就这样认识了，不过也没有太多的交谈，他们相处的模式还是那样，在固定的时间，到固定的地点，他踢球，他在旁边看。 那时候，西方世界的人到东方的少，东方世界的人在西方的也不是很多，虽然他有四分之一的义大利血统，口音也完全没有异样，但是还是和别人不一样的。在他只是小角色的时候无人理会，而当他渐渐的踢出一些成绩，受到教练的注意，那些原本排斥他的、孤立他的，开始了对他的打压。 “你好像觉得无所谓？”在有一次他被球队中的其他人联手教训了一次，而依然执拗的练习后，那人带着点异样的说。 “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就算打了我，也不会有什么进步，我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超越他们。” “正也，不要和别人比较，你只要努力，总有一天，会超过他们的！”他的母亲总是这样告诉他，其实，对这句话他是很厌烦的，但在那个时候，他张口说的，却是这么一句。 “是吗？那你努力吧。”那人说完，第一次没有看完他练习就走了，再之后呢？再之后他就回日本了，再见时，已是八年之后。 八年，他成了日本的球星，但亚瑟比他的变化更大，当年那个狼狈的、沉默的少年，成了博纳罗蒂家的家主！ 在那个宴会上，就连那位他一直觉得，连仰慕都非常困难的父亲，谦卑的跟在那个人的身后，而那人，却表现的一直都很淡漠。 “小林正也？” “啊，是亚瑟君啊！” “我就知道，你会记得我的。” 那人非常高兴的样子，他微笑，其实忘了，但一金一蓝的眼睛毕竟少见。 他和他交谈着，而那个一直都不承认他的父亲，非常困惑的看着他，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从那一刻，要不一样了。 亚瑟喜欢他，这是他从最开始就知道的，但他却始终装作不知道，所有的暗示都被他装煳涂，而明示……在那人不能开口之前，就被他化解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他今生，最大的筹码。 第93章 番外他和他的巧克力（下） 按摩着头皮的力道，不轻不重，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对他的吧，更有可能的是，他拿着毛巾，帮那人打理。 那么长的头髮，要打理起来，真的很麻烦，要完全的吹干，起码要半个小时，还要被那人嫌弃。 “你弄疼我啦！” “笨手笨脚的！” “罗转都不是这么做的！”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起码在他二十岁之后就没有了，但那个人却那么理所当然的说出来……那个人说什么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我要汽车！” “我要巧克力！” “我要和你上床！” ……连上床的事情也可以说的那么直接、那么干脆，就仿佛，那种事并不算什么的…… 对那个人来说，也的确是不算什么吧，所以，就算他们上过床，在说要走的时候，也再没有回头。 ……一次也没有。 是他赶那个人走的，想了很久，然后终于在那一天说出了口，然后那个人真的如他所愿的走了。在另外一个国家，但是，却经常会听到他的消息，看到他的身影……在报纸、在杂志以及在电子gg牌上。 一开始是什么心情呢？ 不在意吧。 好像就是没有太多的触动，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天，看到了一个小孩子吃蛋糕，那是一个中西方的混血儿，棕色的头髮，黑色的大眼，穿着白色的米奇装，很快乐的咬着奶油蛋糕。 那一天，天很好，云很白，阳光灿烂，微风轻柔，给人一种睡着了就会有好梦的感觉，而他，却突然的，浑身冰冷。 止不住的颤抖，还有一种无法遏止的恐慌。 第一次看到那个人，他也是在吃蛋糕吧，吃的嘴边都是奶油，瞪着一双大眼。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真的算起来，并没有几年，但为什么，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并不远的。 时间不是太长，距离也不是太长，就算不是同一个国家，也不需要几个小时的飞行，但，就是知道，很远很远了，远到，无论他怎么追赶，也没有接触的可能。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间，世界就不一样了。他终于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并不是第一次明白。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其实就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愿承认。 在很久很久之前，他就在为小林努力，八年、五年，十三年的岁月，开始的前八年，他在为自己，后面的五年，他在为小林。 这期间，不仅有努力，更重要的是，有忍耐。 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可以把小林带到身边了，但是不想让他受一点的委屈，不让他有一点的勉强，所以宁肯冒着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风险。 他可以有很多很多的情人，但是最重要的，永远只有那一个。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也是这么以为的。 然后，突然有另一个人出现了。一开始，只以为是一个意外，再之后，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就在那么不知不觉中，那人的比重越来越大。 “不公平！不公平！” 仿佛，那人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倔强的、满含怨气的，每次想起，都有一种冰雪似的冷。 那一天，那个人一定是非常非常的委屈吧，这么想着，总是想笑，但却不知为什么要笑。 “马上就快到圣诞节了呢。” “恩，你有想到哪里吗？” “哪里都可以，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是吗？有想过要回日本吗？” “你这样一说，我倒的确有些想念那里的温泉了。” “那我们就去吧。” 这么一说，行程就定了下来。 这几年，圣诞节出外旅行的人渐渐多了，飞机旅店都不容易订到了，但对于他们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到了日本，走了一些需要走的场合，见了一些需要见的人，然后到了日本以温泉出名的群马县。 其实，日本这个国家，好像到处都是温泉，要说有特色，也好像每个地方都有特色，不过既然是小林选的，那也就无所谓了。 圣诞节的日本，到处都是人，看着那些男男女女戴着圣诞帽，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只觉得奇怪，这应该，不是他们的节日吧。 不过这样的话他当然是不会说的，小林会不高兴的。 “罗转！”清丽的声音，理所当然的声调，他怔了两秒，回过头，然后就看到那个人，正在摇着一个圣诞帽。 “我不要戴这个啦！” “是你自己要的。” “人家都有啊。” “现在你也有了。” “我不要戴了。” “起码戴过这一天。” “为什么？” “否则就是浪费。” “那你戴啊。” “……我从不戴。” “为什么？” “我是中国人。” “什么？” “我们信的是佛是菩萨是玉皇大帝，从来不是圣诞老人，我要是有什么想求，会去找个庙拜菩萨的。” “菩萨也是假的。” …… 那两人的对话在继续着，很奇怪，明明隔的那么远，明明有那么多的人，但为什么，他却能听的那么清楚，清楚到，连其中的语调变化都没有错过。 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走了过去，最先看到他的是罗转，看到他，一愣，然后就有明显的不悦，很冰冷的态度，他却没有在意，一扫之后，就看向另一人。 第74页 “哦，是你啊，你也来日本玩吗？”那人歪着头，看他，“你一个人吗？” “不是一个。” 他应该再说是和小林一起的，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不过那人也没有追究，只是继续甩着帽子说：“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东西都是生的，难吃死了，而且都很贵，贵死啦！这么一个帽子都要……”说到这里，那人停下，转向罗转：“要多少？” “二百块。” “是啊，这么一个帽子就要二百块，简直就太没有道理了，啊，我听罗转说这个圣诞节是你们西方人要过的，那这个帽子给你。” 说完，不由分说的，就把那个圣诞帽塞到了他手里，旁边的罗转仿佛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长长的嘆了口气。 那口气中有一种宠溺的无奈，他突然有一种疯狂的妒忌，妒忌到，连手指都有些颤抖，为了掩饰，他把手插到了兜里，然后碰到了一个硬盒。 “那就这样，我们先走了，你继续玩吧。” 那人说完，摆摆手，拉着罗转就要离开，他连忙出声：“等等！” 那人和罗转一起转过身，罗转看着他的目光很是不善，他没有所觉，只是看着他：“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啊，巧克力！” 那人立刻笑了起来：“谢谢啦，你真好！恩恩，真甜，再见哦！” 那人再次的挥手，再次的转身，而他，再也没有叫住那人的理由，只是看着他，和那个叫罗转的，消失在人群中。 手机响了，他接过，那边传来正也的声音：“亚也，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你了？” “哦，我就在附近，现在就过去。” “你买个圣诞帽？” “恩。” “这做工还挺好的。” “恩。” 他一边点头，一边将圣诞帽叠好，放进兜里，正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他的兜鼓囊囊的，但是再碰着，却是一片柔软，他有些不习惯，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就习惯带一盒巧克力，然后在今天，终于送了出去。 第94章 三十三岁的球员是老将，三十三岁的教练却是少帅，无论詹姆斯狂妄也好，怎么也好，他能将一个常年混迹于英甲的队伍带进英超，本身就是成绩，如果他能保持下去，起码，会是一个一流的教练。 谁都没有想到詹姆斯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联赛里，又没有丝毫的利益冲突，这个时候发出这么尖锐的言辞……简直、简直就是疯狂！不过这对两大狂人来说，尖锐的言辞，本来就是家常便饭，于是，本应是国米和都灵的战争变成了国米和水晶宫的，英超意甲两大狂人教练，隔着国界线的打了起来，那热闹的……恩，总之没少为国际航班做贡献。 而就在这么一片繁忙中，都灵队，真正的捧起了意甲冠军杯！ 那一场比赛，对都灵队是考验，对国米的球员何尝不是考验，一次次的冲击，也极大的消耗着他们的体力，特别是冲击不果，还被对方灌了球，更是精神上的打击，虽然最后裁判给了五分钟的伤停补时，但国米完全软了下来，而这种软，还一直持续到他们的下一场比赛，国米，平了！ 而于此同时，都灵队一比零拿下了对手，提前一轮，成为了2010-2011赛季的意甲联赛冠军！ 都灵队的兴奋就不用说了，而比他们更兴奋的却是中国，那简直就是举国欢庆啊，日韩媒体有酸熘熘的表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国人自己拿了世界盃冠军呢，我们的某某某、某某某某，早就在豪门中效力了。” 当然，这些话统统被中国人视为吃不到葡萄的妒忌，他们该怎么庆祝还怎么庆祝，该怎么闹腾还怎么闹腾，一时间足球又兴旺了起来，踢足球的少年又多了起来，特别是盗版的都灵队服，那叫一个大卖。 球队拿了冠军，都灵队的上上下下也要有表示，不仅人人收到了丰厚的红包，亚瑟更是大笔一挥，定下了阿尔卑斯山之行，四天三夜，球队全包，允许带三名以下家属，包括三名。 都是年轻人，虽然像尼古拉、科莫托这样年纪比较大的已经结婚生子，但既然允许带三名，完全可以变成家庭式旅游，何况除了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他的都有专人负责，他们只要玩就可以了，因此，除了几个极个别的，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参加，都灵队的一线队带上教练队医，基本上全部上阵，带上他们的家属，形成了一个一百多人的大团。 而段暄，自然是带上了罗转，罗转也邀请了于勾，不过于勾还有其他工作，只有遗憾的放弃。 人都是有占便宜的思想的，既然说了能带三名，那当然要带够，否则多亏，有的球员父母不在，也要带上女朋友的弟弟，于是，闹到最后，倒是段暄带的人最少，因此，当工作人员的大巴那里还有座位的时候，就把他们给安排到了那里。 一般来说，球员是不愿意和工作人员在非工作日坐一个车的，特别是当这个车里还包括主教练包括经理包括俱乐部老闆的时候，是的，亚瑟也来了。媒体上说这表示都灵的老闆太高兴了，要与球员同乐，但其实，很多球员都非常疑惑他为什么会出现，更有的想着，早知道有他，我就不来了，自己去玩也行啊。 当然，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也不可能再退出了，在经过一番拥挤、吵闹之后，车子终于启程了。 在第一辆车中，除了都灵的工作人员和导游，只有段暄和小林正也两个球员，小林正也是唯一的，没有带家属的球员，他和亚瑟坐在段暄和罗转的前排。两人坐的很规矩，基本上没有交谈。 而坐在他们后面的段暄和罗转这一对则不断的发出各种声音，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甚至是车中除了发动机，唯一的声音来源。 “总让我吃南瓜子，很难吃啦。”段暄一边嗑着没有经过任何加工的南瓜子一边发着抱怨。 “吃这个对你的牙好。”罗转发现，只要段暄的嘴中有东西，他就不会再想巧克力蛋糕炸红薯丸等其他东西了。在经过了查找对比之后，他选择了南瓜子，这种瓜子不好嗑，所以就吃的少，吃了对身体也有好处。段暄每次吃都抱怨，不过也会吃——毕竟，香香的也不错。 “我想吃巧克力。” “今天的已经吃过了，明天再吃。” “我要吃蛋糕。” “霍尔教练说了，要罚你一个月的蛋糕。” 经过呕吐事件，罗转终于和霍尔长谈了一次，两人谈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对外公布的只是一条：一个月内，无论是在基地还是在什么地方，不准段暄吃蛋糕！ 这个是在联赛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公布的，所以，在都灵队内是具有效力的，而在家，又有罗转看着，于是，段暄就真的有半个月没有吃到蛋糕了。 “那个臭老头！” “段暄！” “怕什么？他听不懂。” “段暄君，就算教练听不懂，你也不能这么说他。”坐在前排的小林正也回过头道，用的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段暄抬起头：“你会告诉他吗？” “我当然不会，但……” “那不就行了，反正他是不会知道的，你不会，罗转不会，亚瑟也不会，是吧，亚瑟。” “亚瑟？”小林正也惊讶的看着身边的人，亚瑟只能露出微笑：“哦，正也，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段救过我。” “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是怎么回事呢？”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有机会我再告诉你。” …… 因为这么一闹腾，倒打破了先前的僵硬，车中说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段暄的声音也不再显得突兀，不过前排的亚瑟就辛苦了，他要在一片杂乱中找出段暄的话，要确定他不会再说出什么。 “我不应该让他坐在这里的，我应该让他离正也远远的。”当段暄和罗转的声音越来越低，但却是越来越密集的时候，他这样想。 飞机、大巴，总算都灵队的运气不错，没有遇上什么雷鸣交加，也没有遇到什么云层深厚，虽有一些小意外，但都没有影响行程，所以，在当天晚上，他们一行就住进了包下的旅馆。 而在都灵一行泡温泉滑雪的时候，因为段暄而被中国人熟识的詹姆斯接待了一个阿拉伯人。 “米勒先生应该已经考虑好了吧，您应该相信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 “我相信全世界都不会不相信你们的诚意，但，阿里先生，钱有时候不是万能的。” 阿拉伯人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当然，有的事情，的确是钱也不能解决的，但，大多数的事情，只是因为钱还不够多……” 詹姆斯点点头：“也的确是如此，这样，如果您能为我带来这个人，那么我就会接下这份合约，而如果不能的话，就算我不留在水晶宫，也不会去曼城。” 阿拉伯人看了他一眼：“好，这个中国人，我们也是非常喜欢的。” 远在阿尔卑斯的段暄当然不知道，有人正在谈论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现在正玩的开心呢。 离开赤峰，某位穿越人士除了想念自己的大侍外，最怀念的就是骑兽，之后，他把对骑兽的感情转移到了汽车上，但一直没能驾驭到属于自己的汽车，而现在，他不纠结汽车了，他发现滑雪更好玩。 段暄是不会滑雪的，一开始也跌的很难看，不过他的超级运动神经，再加上一不怕摔二不怕疼的大无畏精神，不到半天就掌握了技巧，他胆子也大，学会之后就开始玩花样，惹来一群人对着他照相。 从初级道到中级道，第二天，他就跑到了高级道上，倒把他的启蒙师父罗转给甩在了后面。 这一行里，大部分都会滑雪，但是能上高级道的却不多，能滑的好的，也只有亚瑟和小林，当然，现在又加上了段暄，其实要说起来的话，都灵队也不是再找不到一个能上高级道的了，不过人家一看亚瑟在，宁肯在初级道中玩，还能博得阵阵喝彩，只有段暄，一看自己够了，就往高级道上跑，罗转只有跟着他坐缆车到山顶，然后再坐着缆车下来。 “罗转先生对段暄，真是好啊。”看到这一幕的小林正也道。 “恩。” “段暄君的进步也真快，我觉得，他滑的都要比我好了呢，而且，真的是非常漂亮啊。” 这是实话，要说，穿着滑雪服，戴着帽子，挂着墨镜，除了体型，大家都差不多一样了，但是，穿着橘红色滑雪服的段暄，愣是给人一种特别的感觉。 旋转、腾跃，就如同一团火焰，就算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他，也会有种热闹、华丽的感觉，就仿佛，看到流星，在雪地中飞舞…… 第75页 而且滑雪的同时，他还在不断的大唿小叫，一开始是惊唿，慢慢的就变成了大笑，清丽的声音欢快的洒遍每一个角落，让人在想着，他到底是怎样还能发出声音的同时，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亚瑟笑笑：“我们也来吧，昨天是让你，今天可是就来正式的了。” “虽然我的滑雪就是亚也君教的，但我现在已经可以说的上是青出于蓝啦，亚也君不服气的话，我们就再来比过！”说完，滑雪杆一点地，人也向前滑出。 “嘿，这就是你说的青出于蓝？” 指责的声音却带着宠溺，不是不高兴的，来到外面，正也的确比在都灵更放的开，虽然也有拘束，但经过这两天，已经好很多了。但是，他的目光却不由得向前看去，第一眼寻找的，不是正也，而是已经看不到橘红色身影。 为什么，和正也的关系越好，就越想到那个人？ 为什么，不能不在意？ 为什么，那个人…… 脑中胡思乱想着，速度却并不慢，一些东西早就被身体记住，不等太长的时间，就追上了小林，而且，也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段暄了——毕竟才两天，他再有才华，也滑不过这些学了十几年的。 “要不要追上去呢？” 亚瑟稍稍的控制了一下速度，考虑着是要装做拼命追赶，但却追不上，还是现在就超过去，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种异样的声音，他慢下来，回头去看，顿时大骇。 “正也，快滑！快！” 他快速超过去，大叫，小林也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又见他这么惊慌，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头也不敢回，拼命的滑了起来。 亚瑟在前面领路，他控制着速度，好让小林跟上。有经验的都知道，在跑步中，有人在前面领跑，会在不知不觉中加快，跟在亚瑟后面，又有他在前面做引导，小林的速度的确比先前快了很多，但，还是跟不上后面的雪崩，当他们追上段暄的时候，白色的世界也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雪花总是美丽的，纯净、孱弱，哪怕就是普通的屋顶，如果有雪覆盖，也会多一份美丽，但是当它成为灾难，当它崩塌，那就是灭顶。 “就这么了吗？”亚瑟有一种恍惚，“就这么要死了吗？我的一生，就这么完结了吗？” 过去的岁月迅速的闪过。 虽然说是博纳罗蒂家的孩子，但却，一直受着鄙视，因为他不同颜色的双眼，更因为他在情绪激动时会变成银色的眼眸，当然，最关键的、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一个强势的母亲。 孱弱的母亲虽然美丽虽然温柔，但在博纳罗蒂家，一直只是糙般的存在，连带着，他也是被欺负的角色。 在那段岁月中，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微笑，好脾气的微笑，宽厚的微笑，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无害的，以为他是懦弱的。 普通人想起童年，总是带着怀念，而他，从不去想过去，因为那对他来说，只是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明，就是小林。 小林正也，如果没有那双纯净眸子的支持，也许，他根本就坚持不到最后吧。 小林，现在他算是和小林死在一起吗？这样，也算是不错了吧。 但是，为什么这样认为的时候，他却想到了另一个人，另外一个…… “餵……” 亚瑟伸出手，这样纯净的眼睛，和小林的不同。小林的眼，就仿佛世界都是干净的，而这个人，就如同……哪怕世界再脏，他也是例外，天真、纯净，可是又有一种让人心寒的冷漠。 这到底…… “喂，你到底有没有事啊！” 就在手要碰上那双眼的前一刻被打掉了，亚瑟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雪压到下面。 “我，没事？” 段暄很得意：“有我在，你怎么可能有事？” “那正也呢，小林正也呢？” “哦，他被雪压下去了吧。” 亚瑟看着他，段暄耸了耸肩：“我只来得及救你啊。” “你应该先救他的！” “我和他又不熟。”虽然是一个球队的，但小林正也和他的关系，一直都非常一般，与此相比，和他梦行过的亚瑟，当然要更熟悉一些。 “不熟？你是靠熟悉来救人的吗？那如果这里换成了罗转，你救的是不是就是他了？”亚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说出口了，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懊恼，就听到了段暄理所当然的声音：“那是一定的啊，我和他更熟！” “你！” 段暄歪头看了看他：“哼，下次不救你了！”说完，停了停，又炫了句才学到的话，“好心没好报！” 亚瑟不说话了，他闭上眼，沉默了片刻：“在哪里？” “什么？” “他被压在什么地方？” “大概，就是那里吧。”段暄指了指，亚瑟走过去，开始挖，段暄想了想，也走过去帮忙。 “你让罗转给你找其他的球队吧。”亚瑟突然开口。 “什么？” “找一个，你和他都觉得适合的，只要你喜欢，我这里就会放行。”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都灵已经不适合你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将我卖掉？” 亚瑟没有说话，段暄瞪大了眼：“到底是不是啊，凭什么呀，要我做后卫我也做了，不让我进球，我、我这么久也才打进去一个，我一直在传啊，一直在传给他们，为什么要卖我？我哪里做错了？霍尔那臭老头还不让我吃蛋糕，我也没有吃，为什么就要卖我呀？难道就因为我救了你没有救他？这是什么理由，我只能救一个啊，虽然我应该能做到救两个，但我以前根本没有救过人啊，我、我……”他越说越气，站起来开始跺脚，雪花飞扬，打在亚瑟的脸上一片冰冷，但他依然没有说话，依然在，默默的挖着。 “你说啊，你说啊……” “段暄！” “罗转……罗转！” 当确定前面那个慢慢往这边爬行的人就是罗转的时候，段暄哇的一声扑了过去：“罗转！罗转！” “好了好了，没有事了没有事了，你不要叫，可能还会引来雪崩，嘘，小声点，不要怕，没事了。”罗转将他拍在怀里，安慰着，但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被安慰着。刚才在缆车上，见到那片白雪压下来的时候，他差点没有吓死，连想都没想的就跳了下来。 一脚深一脚浅的赶过来，每走一步都有种绝望感，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人…… 而当他看到白色之外的颜色后，立刻叫出了段暄——他希望这是段暄，他祈祷这是段暄，而果然，也就是段暄。 “有事有事！他又要卖我！又要卖我！我明明没有错的，又要卖我！我没有错！” “是的，你没错，你没错……”以为他是一时受了刺激，罗转也只能这么安慰着。 应该说，段暄等人的运气是相当不错的，那只是一个小型雪崩，更确切的说，只是一块角落的雪有一点崩塌，而且没有引起连锁反应，段暄和亚瑟是毫髮无伤，就连小林正也，也没有受大伤，当然，轻微的脑震盪是有的，不过也只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而已。 不过经此一事，大家也是游兴大减，特别是段暄，再没上过高级道，天天就拎着自己的滑雪杆虐待附近的雪地、石头：“凭什么要卖我，凭什么要卖我！我烧了他！我一定要烧死他！”虽然这么念叨着，但却没有真的实行，在那个大爆炸之后，他就连要把谁烧死的话都很少说了。 罗转一开始劝慰，后来由着他撒气，最后终于忍不住道：“段暄，你真的不想离开吗？” “不公平！我没有错，为什么要让我离开！不公平！” “有时候离开，并不见得是你做错了什么。” “那是为什么？” “可能是，你阻碍了什么。” “我阻碍什么了？” 罗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因为他也不是很清楚。在他想来，亚瑟是没有理由让段暄离开的，无论是从公还是，从私。 当然，真要说起来，他是非常高兴段暄能离开的，有那么一阵，他已经开始比较其他的俱乐部了，后来之所以没有真正执行，一是他发现霍尔开始有意识的引导段暄；二来也是他发现段暄开始真正的融入到这个集体。 他知道段暄的性格，要让他真正的融入到某个球队，是有困难的，都灵队最好的就是没有大牌，球员之间容易和睦相处。当然，倒不是说有大牌的球队就不和睦，而是，以段暄的性子，恐怕就有些为难了。 再加上，后来他发现，段暄和亚瑟也没了往来，那么，就更加没有离开的理由的。 而现在，亚瑟要段暄转会，从公的角度来说，是不太可能的，都灵明年要打欧冠，要保持现在的成绩，段暄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那么，只有是私了？可是，为什么呢？ 就算真的有什么原因，亚瑟，也不像这种会为为私事而耽搁公事的人啊。 看着将雪花敲的满天飞舞的段暄，罗转想，他要再和那个人谈谈了。 第三卷 亚洲杯 第95章 2011年看什么？春晚？错，意甲！ 2011年最轰动的新闻是什么？某某明星的婚礼？错，段暄转会！ 对于中国，或者说对于整个欧洲和亚洲，最轰动的新闻，就是中国籍球员段暄的转会了。 都灵成了意甲的联赛冠军，都灵队的球员个个水涨船高，身价倍增，但是说最高的、最令人瞩目的，只有一个，段暄！ 在球队的所有位置中，最不讨巧的位置，就是后卫。 前锋的进球能得来欢唿，有金球奖、she手榜等等荣誉； 门将有不失球纪录。 后卫有什么？ 当然，后卫也可以竞选足球先生，也可以得到荣誉，但，有几个后卫成了足球先生？有几个后卫是能被普通大众记住的？ ……并不是说没有，只是比起前锋中场甚至后腰，能被普通人记住的后卫，也是太少太少了。 但在都灵队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段暄这个后卫。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都灵比以往的要好，霍尔的执教水平不错，亚瑟的钱袋丰厚，只此两项，已经打下了不错的基础，但要说能成为冠军……哦，除非再发生“电话门”事件，而且这一次的电话门，是要把国际米兰也罚下去才行。 都灵队之所以能成为冠军，就是因为他们在后半个赛季都保持着不败纪录，而他们之所以能不败，起码一半以上的功劳，要算在段暄头上的。 每个球队都对段暄流口水——是的，后卫不为普通人瞩目，但，哪个球队不想要这样的后卫？ 第76页 但是人们也都知道，都灵队是不会卖段暄的，他们明年要打欧冠，这是三十几年来他们第一次获得这样的荣誉，而如果想要在欧冠中有所收穫的话，段暄，是绝对离不开的，别说老闆亚瑟现在还不缺钱，就算缺，也不能卖了这么一个顶樑柱！ 但是段暄也是真的转会了，而其转会身价，也令人瞠目结舌的……低！ 五百万英镑，这比起他从紫荆花转到都灵，已经是翻了几倍了，但对于他来说，却是绝对的低！太低了！就算经济危机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个身价也是太低了！ 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的记者根本不敢相信，就算段暄转会吧，就算都灵队自毁长城吧，但，也总要有个由头吧。 但是没有，在这之前，丝毫没有段暄在都灵呆的不愉快的消息；而都灵队又为什么呢？为钱？老天，五百万英镑就把段暄卖了，这叫为钱吗？这叫无私大奉献啊！ 没有人敢相信，有人在想这是不是迟来的愚人节的玩笑，甚至当都灵队的官方网站都公布出来的时候，人们还在猜是不是这网站被黑了，而当这消息真真实实确确切切的证实之后…… 不说其他人，反正义大利的三大豪门的总经理是都哆嗦了——嘴边的肥肉啊，就这么便宜给了别人！ 而曼联的总经理杰瑞更是懊恼的把头往墙上撞！ 老爵爷对他说过段暄的，只是他当时想着曼联这两年的防守不错才没有下狠功夫……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两年经济危机，闹的他们这豪门也没有大把银子了，但、但、但是就算再没有，五百万英镑还是有的！不，六百万、七百万、八百万都有！ 而现在，竟然被同城的曼城抢走了人，杰瑞的那个憋屈，就别提了！ 阿森纳的主教练也酸熘熘的说：曼城这次总算买了个实在货。 是的，买走段暄的是曼城，那个和曼联是同城死敌的曼城，那个突然间有了大笔钱的曼城，那个经常挥舞着支票全世界的找巨星、但往往被拒的曼城，那个把英超转会市场扰的一团乱的曼城！ 五百万英镑，曼城从都灵带走了段暄——如果是曼联人们更能接受！ 欧洲足坛上一团乱，中国这边更是出奇的热闹，一个过去收视率不怎么样的某某卫视干脆新开了个栏目，天天没事，就请一堆专家、名人，在那里谈段暄的转会，结果就像过去搞了什么超女快男的某卫视一样，一夜而红，那电视台再接再厉，变本加厉，最后还搞出了几大猜测：一，段暄为什么要转会；二，都灵队为什么会放人；三，段暄的转会费为什么会那么低； 四，段暄的年薪等待遇为什么没有公布！ 最后一点，也是最被人们在意的，人们坚信曼城之所以五百万就拿下段暄一定是因为没有公布的年薪等待遇。 但是，问题又来了，就算段暄本人同意了，那都灵为什么同意？于是继四大猜测之后，又出现了三大猜测：一，主教练霍尔被收买了；二，都灵高层被收买了；三，亚瑟和阿拉伯人有协议！ 虽然说是猜测，人们就是这样，荒谬的小道消息还有人信，更何况如此合情合理的呢？人们坚信这三个猜测都是事实，否则段暄根本就不会如此无声无息事前没有露出一点徵兆的转会。 其他人是不说了，反正主教练霍尔是被烦的……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头顶，更为光滑了。 除了烦他还郁闷，除了郁闷他还愤怒，段暄是他最重要的球员，但一直到转会的前夕——已经成定局的情况下，他才知道这个消息！他觉得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辞职？ 也许在以前他还会这么做，也许以后也会，但现在他只希望能继续带领都灵，起码在下一年可以，参与欧冠啊，并不是每个教练都有这样的机会的！所以他只有拿着亚瑟给的支票去找需要的球员，同时想着，看起来那么单纯的一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 他不知道，为了离开，段暄着实大发了一顿脾气，特别是当他知道罗转找亚瑟商谈无果后，更是差点冲过去真把亚瑟给烧了，不过当他听到有很多球队争着要他的时候，怒气就少了许多，再听到红包也要比之前丰厚，就更平静了。 “罗转，真的有很多球队都想要我吗？” “恩，当然有很多，给，这些都是各个球队的联繫信，这些是那些球探的名片，我只要一个电话，他们就会立刻飞过来的。”罗转拿出一厚叠的名片让他看，按照规定，在球员所在的俱乐部没有同意之前，想要购买球员的球队是不能私下接触球员的，但是这个规定自诞生起，就没有被认真的执行过，大家所要注意的，也不过是不要被曝光就好了。 将那些名片都看了之后，某位穿越人士的虚荣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喜笑颜开的往嘴里塞了个巧克力豆，又疑惑了：“我既然这么好，那他为什么要卖我，就因为我救了他而没有救小林？” “……不止如此。”考虑了片刻，罗转还是道。 “那是为什么？” “他还爱小林。” “真的？”段暄瞪大了眼，仿佛发现了什么稀奇似的，“爱？和电视中的一样，哦，怪不得他要我救小林呢，原来他可以为那个小林死啊。但是我以前不知道嘛，我要是知道，就去救小林了。” 罗转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问：“你不难过？” 段暄想了想，在这个期间，又往嘴里塞了两颗超额的巧克力豆，然后才道：“还是有些不舒服，是他没有告诉我的，他从没说过，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先去救小林？我和小林不熟嘛。我没有错，恩，我还是没有错，就算他爱小林，我也没有错。” 罗转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发现在这个问题上段暄有自己的一套理论，不论别人怎么说，都能被他解释成另外一个样子。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沮丧。 而段暄呢，在发现罗转没留意自己的小动作后，更加开心的往嘴里塞了起来。右边藏一个，左边藏一个，舌头底下藏一个，恩恩，先放到嘴里，就算罗转发现了也不能再让他吐出来。 “段暄。” “啊！”正藏的不亦乐乎的某人一惊，三个巧克力豆都熘出了原本的地方，还有一个滑到了气管里。前一刻还在偷乐的某人，立刻痛苦的咳嗽起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罗转一边帮他拍背，一边递给他杯水，段暄非常哀怨的接过，好不容易舒坦了，他立刻发出强烈的控诉：“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今天允许你多吃一盒，把你藏的盒子拿出来吧。” “真的？” “真的。” 段暄从兜里摸出那盒巧克力，突然觉得这一盒的吸引力没有先前大了。 “你先别忙着吃，我们来说说转会，你想去哪个球队？” “钱多的！” 罗转看着他，段暄捏了个巧克力，放到嘴里慢慢的品味和刚才的区别，一边道：“你不是说会有更多钱吗？那当然要找个出最多钱的啊！” 出最多钱的……一开始罗转是不这么想的，只要是喜欢足球的，几乎都对豪门有嚮往，这一点，无论是球员教练还是经纪人都没有区别，而追逐段暄的俱乐部中也的确有几个豪门。 比如曼联比如皇马，但这些豪门和他的联繫，都不是太有诚意，再想到段暄的性格以及豪门中复杂的人际关系，罗转只有遗憾的将那几个大名鼎鼎的球队划到了一边。 而除了这么豪门，几个近几年有崛起势头的球队也不错，但对比了一圈，罗转发现，真说综合实力的话，还是最符合段暄要求的曼城最好。 虽然这个球队被一些人说是笑谈，虽然砸下了大把的钞票后，这个球队也并没有拿到什么符合其价值的荣誉，但，这个球队最有钱。 有钱，也就意味着可以做很多的事，基地的建设之类的是不用说了，对球员，起码在物质上，是最出色的，至于精神上……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没有定论的，也无法对比，对这个球员好，不见得就会对下个球员好。 而且，曼城也的确是最有诚意的，有诚意到……罗转都有些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别的用心。 一千万英镑！ 哦，一千万英镑不算什么。当然不算什么，先前曼城给卡卡的报价是多少？一千三百五十万！比这还要多三百五十万！ 但，就算段暄现在红了，火了，成了意甲联赛上最出色的后卫，但，这毕竟是他走进国际舞台的第一个赛季，人们可以对他有期望，可是，他真的能稳定吗？ 一年打进一生的球的流星在足坛上从不少见，一个赛季发挥出耀眼的光华，之后却陷入沉寂的球员更不少见。 这个身价，如果是再过一年，那么很合理，但是现在……就连罗转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价钱，有些冒险了。 而除了这耀眼的年薪之外，曼城给出的其他条件，也让人咂舌，不说进球奖、助攻奖，只是一条就足够了：段暄的肖像权完全属于自己！ 这也就是说段暄可以从贊助商那里再拿到一笔钱，并且没有顾虑的接拍gg，当然，在此之前，段暄的肖像权一直属于他自己，在紫荆花的时候，是事先就有了合同，而在都灵……那时候的都灵完全没把段暄放在眼中，所以也就没有要求段暄的肖像权。 但是现在早不同往日，不说段暄的球技如何，只是其形象，就绝对可以为俱乐部赚来大笔的资金！ 2001年的时候，皇马曾以五千六百万美元的天价购入菲戈，而还没等那一年过去，仅仅是从赛季初到赛季末，皇马就宣布收回了这一成本！ 是的，菲戈是当年的“世界第一天价球星”，但只从gg效益上来说，段暄不见得会比菲戈差，要知道他身后有一个多么庞大的国家，而这个国家又有多么庞大的购买力啊——球服不好卖，饮料衣服化妆品还不好卖吗？ 当然，罗转从不准备让出段暄的肖像权，为此是可以牺牲年薪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曼城会这么干脆，直接就在条件中註明了，这样的条件，罗转所能做的，也只有感嘆阿拉伯人的财大气粗了。 “那就去这个了。” “恩，就去这个了。”段暄掰着手指算自己的年薪到底能买多少巧克力，但是他恨不得连脚趾头都用上了，也没算出来，不过这已经令他明白了，那是很多，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我会找他们的人谈，不过要说明，英国的天气不是很好，那里经常下雨，你要考虑清楚。” “哦。”段暄点点头，他根本就没有天气不好的概念，他不怕热也不怕冷，才不在乎呢。如果罗转告诉他的是，英国没有这么多的巧克力店……也许，就会不一样了，不过关于这一点，罗转当然是不会说的。 第77页 这就是外界炒的轰轰烈烈的四大猜测，其实没有多么复杂，不过媒体还是炒的不亦乐乎，观众们也爱看，用一个粉丝的话来说就是，哪怕不听那帮老男人的口水，看看段暄的照片，也值了。 郎有情妹有意，各种条件又都谈好了，于是在欧洲转会市场开放的第一天，段暄的转会就迅速完成了，而在其完结的第二天，詹姆斯·冯·米勒，也宣布加盟曼城，这不由得让有心人猜测其中的关系，于是本来就热闹的媒体更是成了一锅粥。 不过在中国，詹姆斯这一次并没能掀起什么风浪，虽然各大媒体也报导了这位狂人就要和段暄一个球队，但人们的关注焦点已经被移到了另一个方向：亚洲杯！ 不是球迷的人，对这个词估计是要有几分陌生的。全世界各个国家在一起比赛，叫世界盃；欧洲的国家在一起比赛，叫欧洲杯；亚洲杯嘛，也就是亚洲的各个国家在一起比赛…… 听起来很有噱头，但在中国亚洲杯绝对没有亚运会更受关注，真要说起来的话，比欧洲杯的待遇都要次——虽然咱们参加不了欧洲杯。 没办法，谁让中国足球不争气呢？ 虽然几十年来咱们没拿过一次冠军吧，但在以前，好歹经常进前四，但是在上一次，咱们那是小组都没出线啊！ 而在那之后，不说世界上如何，连越南的排名都压在他们头上了，你说这成绩，让人怎么关注？那不是存心找气受吗？ 因此这一次的亚洲杯，歷时两年的预赛都可以用默默无闻来形容，人们早已把这个东西抛在了脑后，但是在今年，他突然蹦了出来，然后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段暄要参赛！国家队将段暄招了回来！ 真的说起来，这是段暄的第二次被招，作为中国目前第一个拿到意甲冠军的球员，作为中国目前身价最高的球员，作为中国目前……估计也是以后最有影响力的球员，作为中国目前最受欢迎的球员…… 只被召两次，其实是有些不合理的。 谁都知道，中国的官员别的不会做，召人很有一套，人家就是能在中超打的最紧张的时候召集各队主力去搞友谊赛，人家就是能理直气壮的要求你的一切都要为他们让步。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要乖乖听话，以为飞到了国外就是翅膀硬了？这好办。喉舌一起动工搞臭你，媒体一起动工封杀你。 姚明红了，因为他在西方世界闯出了一片天空，但是，还有一个人和姚明一样在西方世界闯荡过，在西方世界得到过荣誉，但是关于他，又有几个人知道？关于他的gg，又有几个？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不爱国呢？不爱国，怎么能为广大人民熟悉呢，但到底是因为他不爱国呢，还是因为他不听话呢？反正，所有nba的球员都知道，姚明在前两年是最累的，因为他总要飞来飞去，一点小事，国家队就要召他，打个鱼腩队，国家队也要把他弄来保驾护航，否则……广大为民的官员心中不安吶！ 在这种背景下，段暄只被召了两次——带上这一次才是第二次，实际上是非常非稀奇的，但谁让他在第一次的比赛上表现的并不神勇呢，而在之后又沉寂了呢？ 你连替补都踢不上，那也没必要召你回来了，这就是一开始段暄没有被再次召唤的原因，而在之后，当他发挥出光芒，一干官员是着实动了心思，但是他们发现，如果真这么干了，绝对会被全国的吐沫星喷死！ 那时候都灵正在稳步的向意甲冠军进军，而中国国家队有什么事呢？最大的事也就是亚洲杯预选赛，如果连这种比赛都要把段暄给召回来的话，难保不会有粉丝提刀去堵他们！ 为了自身的安全，官员们冒着风险——真的是风险，国家队最擅长的是什么？不是打架，不是洗澡，是惊骇啊，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团队还会闹出什么事情。 上一次它就能小组不出线，谁知道这一次他会不会连预选赛都通不过啊，不过总算、总算这样的事情没有出现，伟大的中国队通过了预赛！而这时候，意甲联赛也结束了，段暄也转会了，国家队的官员们再也等不了了，急忙的对段暄发出了徵召。 于是，当都灵队的球迷们蜂拥的向他的那幢大房子挤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回国的航班上。 “不过罗转啊，为什么一出现这个东西，我就要去，他们给我钱吗？”在飞机上，段暄晃着那个徵召令道。 “他们不给你钱，不过……不过你是这个国家的人，那就要为这个国家出力。” “哦。”段暄点点头，不再说话。 “你没有问题了吗？” “还能有什么问题？” “你的身份证……”罗转一边说一边看周围，他们坐的是头等舱，空间够大，附近的又大多是西方人，应该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不过还是小心点好，他说的含煳，但好在段暄也听明白了。“哦，你说这个啊，可是，你是这个国家的人吧。” 罗转笑了：“我当然是。” “那就好了，为了你，我也要为这个国家出力啊，我喜欢你嘛。”他停了停，又说了一句，“当然，我也蛮喜欢那个国家的，恩恩，都挺好的。”他说完，笑眯眯的看着罗转，而罗转，罗转也只能抽动嘴角。 第96章 段暄回中国的待遇就不用说了，虽然他上次已经够轰动了，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最，只有更！ 虽然罗转做了最严密的防守工作，任过去在新闻界的朋友怎么询问他都不露口风，但抵不住人家人多啊！ 中国通国家航班的机场就那么几个，义大利和中国直达的更有数，又有时间限制，几家报社各自商量商量，分配一下人手，除非段暄剪掉他那一头标志性的长髮，否则要隐蔽也真不容易。 罗转也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也没有玩捉迷藏，订的就是直飞北京的，所以虽然一下机就被堵住了，但也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国家的招牌总是巨大的，两人躲在基地里，记者们也只能在外面拍照。 不过没有关系，段暄只要回来了，记者们也就有话说了，至于他们是否採访到了段暄，段暄究竟说过什么，哦，读者们是不会太纠结的。 段暄回来了，这一次的亚冠还有跑吗？什么日本什么韩国什么澳大利亚，在我们段段面前，统统不带来，都灵有了我们段段就从原本的瘪三变成了冠军——在这里，热情的粉丝髮挥了想像，为了凸显段暄的强大，将都灵原本的地位压到了最低。 现在中国国家队有了我们段暄，不说别的，起码四强，这还是谦虚的，老实话就是，冠军都是不在话下的！ 广大的球迷粉丝总是热情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段暄还没有参加集训，就要和国家队闹僵了。 “为什么要你走？我不要你走，上一次你不是就没有走吗？” “我不是走，我就住在附近，每天都会来看你的。” “那也不行。” “这是规定。” “我不管，你没对我说过，你要是告诉我了，我就不回来了。” 罗转苦笑，他不是不说，而是在最开始，国家队也不是这样告诉他的。在接到国家队的徵召令之后，他就往国内打了电话，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段暄训练、比赛的时候，他能够随程。不需要给他什么特定的身份，给他个临时记者、临时的工作人员，或者是含煳一下，总之让他跟着就行。 这件事先前已经做过一次了，在和德国队的那个热身赛上，他就是以临时人员的身份跟了一个星期。 他从一开始就在培养段暄独立，在紫荆花、在都灵，他都没要求过随队，但他非常清楚国家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段暄在俱乐部中闯了什么祸，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俱乐部不行，可以换一家，真不行，甚至可以换国家，再不行，不做球员也可以做别的。 但是在国家队不行，如果在国家队闯了祸……特别是再露出了他的特殊来歷……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在上一次，他强烈要求随行，而有杨耀名的打点，也的确让他跟了。而这一次他再次提了，国家队也慡快的答应了，但是刚才却又告诉他不行，因为这不符合规定，因为这会显得段暄太特殊。 他承认这样一来就会显得段暄特殊，但是他宁肯段暄在国家队孤立了也不敢冒这种危险。 但，现在他们人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方，刚才的领队李明浩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不行，虽然是带着笑脸说的，但态度非常坚决。 “你忍耐一下，我会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我不踢了，刚才那个人真讨厌！” 罗转苦笑，段暄说的就是李明浩，领队亲自接待，怎么说，也算是热情周到了，但热情的欢迎词之后就是告诫：要守规矩啊，咱们这是国家队啊，话是没错，但那语调，要让人喜欢，的确困难。 “他不是针对你，每个人都是他都会这样说的。”罗转只有这样安慰。 段暄嘟囔：“上次就没有……好像也说了，但没有这么讨厌。” 是的，上次只是一句话的带了过去，因为那时候，段暄只能算是一个……要比喻的话，就仿佛刚拍了部红片的新人，虽然那片子红了，人也红了，不过还是新人，而现在呢，这个新人获了国际巨奖…… 一群没有得到过任何国际荣誉的导演、制片的队伍中突然多了个国际巨星，按照一般惯例，这种情况绝对是那国际巨星占大头，但咱们国家向来都是有特色的，当然这种事也要按照特色来办。 是，我们没有获过奖；是，我们是外行领导内行；是，我们没有得到过任何荣誉；是，我们总是被骂。 但，我们就是导演就是制片，你再有水平再有能力，到了这里，也要听我的！不服气？先给你一顿杀威棒！ 罗转知道，这么强硬的让他离开，也未尝没有杀威的意思。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不断的对段暄耳提面命，不断的啰嗦：不要多话，不要惹事，不要发脾气，不要多吃蛋糕，如果都乖乖做到了，就会有奖励。 “什么奖励？” “带你出去玩。” 段暄看着他，罗转继续诱哄：“我保证，一定是很有意思、很好玩的地方。” 就这样一边啰嗦一边诱惑，总算让段暄暂时同意了。 安抚好段暄，他一边坐着国家队的车离开，一边想着哪方面的关系可以走迂迴路线。 要说罗转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还是有些关系的，但是他离开了一年，过去的关系，已经有些淡了，当然，每个接到他电话的人都非常客气，但听到他的请求之后又都有些支吾。 段暄红了，罗转也水涨船高，在这一行做的，都会对他客气一些，但是，这种客气，也只是为未来打一个伏笔——也许在将来，我需要外援的时候，你可以帮我；也许在将来，我需要出国的时候，可以找你。 第78页 但这种事都是也许、也许，为了这个也许，我可以对你热情，我可以请你吃饭，你有点小忙，我也可以帮一下，但要让我为了这个也许出大工，那对不起，暂时还不行。 罗转也知道这种情况，他拉着电话单，看到了最后一个名字，杨耀名，这个人，也许是愿意帮忙的，但是，只是找他帮忙这一点就令他别扭。 正在考虑中，他的电话突然响了：“哥哥，你回来了？” “啊，小静？” “总算你还没有忘了我这个妹妹。” “调皮！” “哥哥现在是在北京吧，出来吃饭啊。” “今天不行，我还有事。” “出来吃顿饭的时间也没有？爸妈也在呢。”那边的罗静明显的压低了声音，“他们虽然说是来北京看我的，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还不是为了等你，网上已经出现你和那个谁回来的消息了，不过他们还不知道，一会儿你过来，给他们个惊喜，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大哥，爸妈一直都在等你。” “……你先别告诉他们，我再打个电话。” 以为他是答应了，罗静显得很高兴：“那你快点啊，我等你电话。” 罗转停了停，终于拨通了杨耀名的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很干脆的给出了两个字：“不行。” 罗转愣了愣，正要说什么，那边已经挂了。 放下电话，罗转有些发愣，能找的人都找了，难道真的，就不行了吗？不是没有想过银弹攻势，也不是吝啬，只是，就算要给红包，也是要有个桥樑才能给的，比如都知道找市长、找市委书记，但一般人能找到吗？就算是见了面，能给吗？对方会收吗？ 他正在想着还能找谁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大哥，你好了吧，我拖不下去了，再迟一会儿，爸妈就要吃饭了！” “……好吧，你订地方吧，我一会儿赶过去。” 总是要吃饭的，陪父母先吃了饭吧，虽然没少打电话，但已经将近一年都没有见面了，上次段暄回来拍gg，他也没有回家。其实他是有些怕回去的，总怕父母说——你回来吧，出去的时间也够长了。 罗静问了他所在的地方，然后选了个靠中间的地方，这样就避免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 罗转出了酒店，上了出租，就在要赶到时候，手机震动，是杨耀名的简讯，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地址，还有一句话：“那个人叫刘琦，你去找他试试。” “先生，前面就是你说的酒店了。” “好，谢谢，师傅，你能不能在停车场等我两分钟，就两分钟，我马上就要出来，还要你带我再去一个地方。” “这个……那你快点啊，我不能停太久的。” “行行，要是有别的客人，你可以先走，要是没有，就等我一下。”说着，交了车费，匆忙的跑了出去。 刚才罗静已经给他发过简讯，他们先到了，房间也找好了，就等着他赶去了。他赶到房间里，父母看到他都是又惊又喜。 “爸妈，对不起，我还要赶快走，有点事我还要马上去解决，我给你们带了礼物，明天等我忙完了，再来和你们联繫。” “大哥！”罗父罗母还没有出声，罗静已经不愿意了，罗转只有道：“抱歉，小静，过两天大哥补偿你，啊，对了，我还带了那个你喜欢的包，带了两个，我真的要走了。”嘴上说着，脚一步步的退，眼睛却看着自己的父母，终于，罗父嘆了口气：“你要真有事，就先走吧。” “对不起，爸，我一定再给你们打电话。” “恩，那就无所谓了，只要你别忘了，应承过我什么。” 罗转身体一僵，慢慢的，点了下头。 而就在罗转这么来回奔波的时候，段暄已经和国家队的官员闹翻了，起因，就是段暄的头髮。 说过了冷话，赶走了罗转，李明浩开始了他计划中的第三步。作为这一次的领队，李明浩知道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 虽然中国足球的声誉是越来越低，但始终，人们对国足的心却未死，特别是段暄的崛起，更让人们看到了希望。连亚洲十强赛都没能打进的中国队，早早就脱离了世界盃，2010年的已经过去了，而2014年的还没开始……伦敦奥运会倒是不远，但也是以后了。 亚洲杯的影响虽然无法和世界性的比赛相比，但在亚洲内，也是相当不错的，最重要的是，中国队从没得到过亚洲杯的冠军，上一次更是小组都没出线。 而如果在他的率领下中国队拿到了冠军，这绝对是一个重要资本！ 当然，冠军这种事，不是说想要就能有的，就算是巴西队也不能说他们一定能拿世界盃的冠军。 不过，他们这次有段暄。 李明浩和大多数的足协官员一样，对足球的了解……恩，他还算是不错，起码中学的时候，当过学校足球队的替补，虽然在他整个初中生涯中只上场踢过一次，但，比起其他的同事，他已经算是内行了！ 在他看来，都灵队有了段暄就能拿意甲的冠军，那他们有了段暄，拿个亚洲杯的冠军还不是小意思？ 不要以为我们的李领队幼稚，也绝对不要以为他是在白日做梦，当年足协的某某龙能创造出疯狗精神，那么李领队会这么想，也是绝对正常绝对没错绝对符合特色的！ 是的，拿冠军一定不是问题，问题是，拿了冠军，这成绩能不能算到他身上？李领队想了想，就算官方文章给他记上了，舆论恐怕不会这样说，特别是现在有了烦人的网络，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傢伙不知道要在上面说什么呢。 怎么办？ 李领队是办公室斗争的高手，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收拾好段暄，是的，只要段暄对他言听计从，那不是一切都有了吗？ 是的，只要当比赛结束，他们捧起冠军杯，段暄和其他球员一样，说句这些都离不开“他”的指导，那么就算有什么不和谐的声音，大面上，总是没错的。 当然，要解决段暄还有点困难。年轻、拿了荣誉，难免会心高气傲，不过这不要紧，他不相信到了国家队了，这个人还能飞出去。 所以，赶走了罗转之后，他就收了段暄的手机，用的理由是手机统一管理，他倒没撒谎，所有队员的手机，都被他收了。段暄本来是不想给的，但想到罗转的交代，再一看别人也都交了，他也就交了。 收了手机，说了一些官面文章，李明浩特意把段暄留了下来，再经过了一番恳切的长谈之后，提出了要求：“把头髮剪了。” 他先前说的那一大段话，段暄都不是很懂，但见他始终带笑，表情也很诚恳，他也就耐着性子听了，当然，对方说对方的，他却始终在想，罗转要带他上哪儿玩。上次拍gg的时候，带他去骑了马，这次还会带他骑马吗？还是说会给他买架飞机，他现在，应该有很多钱了吧，不知道够不够买飞机。只是飞机比汽车还大，买了之后放在什么地方呢？要买个更大的房子？那更大的房子是不是要更多的钱？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买了房子就没有钱了呢？那么是不是要再拍gg了呢？ 段暄压根就没有将都灵的房子卖了的念头，在他想来，他买了就是他的了，要让他把自己的东西让给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能换来钱也不行。 而罗转也没有要卖房子的念头，现在正是房价最低的时候，这时候卖，就算不亏，也不划算，倒不如放在那儿，如果能租出去呢，就最好，租不出去，也不要紧，反正现在他们并不缺钱。 段暄正在想着拍什么gg的时候，突然听到李明浩说头髮，他立刻笑了起来：“对了，就拍头髮的gg！” “……段暄，我是让你剪头髮。” “什么？” “段暄，你看到了，国家队是有规定的，咱们出去呢，是代表着中国，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形象，你这个头髮……实在是不合适，而且你上场的时候，都是编着辫子，这个形象更不好，现在还有外国人认为咱们中国就是梳大辫子吸大烟呢，所以，还是把你这头髮剪了吧。” 真的说起来，段暄的大辫子和某个朝代的大辫子是很有距离的，他没顶着半个光头，而且他的要更长更粗，真要比喻的话，也许更像九十年代处的某首歌：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他的容貌并不是完全的女性化，但是梳着这样的头髮站在球场上，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那着名的半个脑壳，国外媒体上也从没出现过这样的声音，不过李明浩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知道什么样的帽子压下来，更管用。 而人都是有惯性的，在一件事上对你让步了，第二件事的困难度就小了，然后第三件第四件，慢慢的就成了习惯，而现在，他就在培养段暄对他的这种习惯。他相信自己能成功的。 前两年中超不是有个球员可以到欧洲踢球吗？双方都谈好了，但就因为那球员不敢反对自己俱乐部的经理，最终，不是不了了之了，而且还要为那俱乐部说话。 年轻人，气盛，但是打下了他的这种气焰，以后更好控制。 李明浩想来想去，他就是没有想到，段暄的思维，和这个世界的人，是有那么点差异的。 他非常有把握的看着段暄，等着他的回答，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段暄眨了眨眼，想了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剪头髮啊，外国人怎么看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不是外国人吗？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啊。” 李明浩说不出话了，为什么要在乎他们……中国，向来最在乎的就是外国人的看法啊，一说到国际形象，那就是天大的事啊。不过真面对这句话，你还不能真说出来。 他只有道：“就算是为了不搞特殊，你也要把头髮剪了。” “我为什么要不搞特殊啊。” “你！总之，你把头髮剪了，我让你剪，你就剪！在这里，你就要听我的！” 段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亮的让李明浩有些心虚，不过立刻的他又挺了挺胸，制不住一个毛头伙子，他不是白活了？ 段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的站了起来。 “你，你去做什么？” “我不踢了。” “什么？”李明浩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不踢了！”段暄说的干净利索，头也不回的向外走，李明浩愣住了，他从没见过，也想像不到，有哪个球员敢这样和他说话。是，有不奉召的，是，有的球员是和他们有矛盾。 但，那都是在外面，哪个敢真到了这个地方还和他们硬的？就算是有矛盾了，又怎么敢这样和他们说话？ 第79页 一直到段暄要走出去了，他才反应过来：“你站住！给我站住！” 段暄没有回头，连理都没有理他。 “段暄，你这是违反规定，你这是犯罪，你、你……” 段暄迳自向外走，越走越烦，手机被收走了，又不能去要，虽然他觉得应该去要，但要是那人不给，就要吵起来，这样一来，罗转很可能就不带他出去玩了。还要到外面打电话，他摸了摸兜，带着钱包，心下大定。 他大踏步的向外走，基地有门卫，但只是防外面的记者，里面的人是不防的，再说门卫也认识段暄，知道这是绝对的主力，虽然有些好奇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但既然没有收到什么特别通知，也就没拦他。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但基地外面还是有记者在守着，当他们看到段暄的时候，那个兴奋……总之，其行动就和见了血的苍蝇一样！ “段暄！” “段暄！” “段暄！！” 长短大炮立刻架了起来，闪光灯立刻忙了起来，更有一边照相一边打电话的。 段暄眨眨眼，对着最正面的一个记者道：“电话，能让我用用吗？” “啊，好好好好！” 对面的记者一愣，立刻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不理身边的人，段暄开始拨罗转的号码。罗转正在和杨耀名给他介绍的刘琦通话，虽然听到了有电话打过来，但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理。 于是一次又一次，段暄只听到那边繁忙的声音。不知道第几次，段暄将手机还给那个记者。 “段暄，你为什么要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国家队闹矛盾了吗？”对面的记者一连声的问道，段暄瘪了瘪嘴，很委屈的说：“他们要我剪头髮。” “段暄！”李明浩和一干官员终于赶了过来，但，迎面而来的，就是大量的闪光灯！ 第97章 “是谁逼走了段暄？” “我们到底要怎样爱国？” “‘发’之罪！” …… 一个个耸目的标题从网络到报纸到电台到各大电视节目上，总之，只要是还没和社会脱节的，都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段暄和足协之间矛盾的全过程，而声讨足协的活动，也在第一时间拉开了序幕！ 天道酬勤，那帮在晚上还守着大门的记者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受了气，还找不到罗转，段暄非常的委屈，非常的愤怒，气愤交加之下，也忘了要避开记者，虽然还记得罗转说的不多话，但他所说的已经足够了。 李明浩没想到段暄真敢走，更没想到段暄敢不经过他允许就随便的面对记者，当他和一帮官员赶到的时候，立刻被闪光灯弄蒙了。但再怎么说，他也是斗争老手，这一点应急经验还是有的，他一边面带微笑，一边道：“段暄，我们回去慢慢谈，你还没有吃饭吧，走走，咱们这儿师傅的手艺可是一绝。” “你把手机给我。” “这个……大家都交了，好了，段暄，不能就因为我收了你的手机就闹脾气呀，走吧，你想给谁打电话，我帮你拨号还不行吗？” “我没有和你闹脾气，我没有和你吵。”段暄很认真的看着他，“你要是不给我手机就算了，但是我不踢了！” 这话一出，记者们立刻轰动了，蜂拥着将保安挤到了一边：“段暄！段暄！你为什么说不踢了？足协收了你的手机？就因为这个吗？” “段暄段暄，你刚才说头髮，这和头髮有关系吗？” “段暄段暄……” …… 李明浩又惊又怒，又不好发作，只是沉声道：“段暄，你先跟我回去，这成什么样子？”说完，又对着记者道，“这里是国家队的基地，不是菜市场，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召开记者会的，到时候你们可以问，现在这样，不符合规定！” 他说的义正言辞，但是记者们才不理他呢，有的吆喝，我们有採访权；有的吆喝，我们有自由报导的权利；有的干脆装没听到，还是追着段暄问。 段暄也不回答，只是对着李明浩道：“你赶走罗转，又收走我的手机，还要让我剪头髮，我没有和你吵，你不给我手机，我也不和你吵，但是我不要和你回去，我说了不踢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记者们这一会儿很配合，纷纷给他让路，不过闪光灯一直跟着，话筒一直举着。 李明浩知道段暄要是就这么走了，他就完了，不管段暄最后的下场如何，他首先是没好果子吃。 “段暄，你给我站住！”这时候他还是有些理智的，没有招唿保安，但是自己伸手了，不过还没碰到段暄就被躲开了。 “我已经说了不踢了，你要我剪头髮，说什么国际影响，说什么大烟，我不明白，我从没碰过烟，罗转不让我碰的，那东西也不好，很怪。我的头髮和大烟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你还要让我剪，我说了不能剪，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段暄很烦，很委屈，他完全都没有想到要吵，他还等着罗转带他去好玩的地方呢，但这个人一直烦他，罗转也不接他的电话，真是、真是…… 从没有这种情况的，就算吵架了，就算他从家里跑了出来，就算跟球队到了外地，但是要找罗转的话，他总是在的，他也知道他永远都在，只要一个电话。但是现在，却找不到了，他不知道罗转上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这让他有一种极度的恐慌，是不是从此以后，都看不到罗转了，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他了？ 如果罗转不接他的电话，如果罗转不来找他，在这个世界，他就找不到罗转了吧。 越想越怕，寂寞、孤独、失措，他觉得心中堵得难受，鼻子发酸，他竭力的睁大眼，但好像还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是要哭了吗？像电视中的那些人一样要哭了吗？不，他不要哭，那是没用的傢伙才做的，他才不要哭呢！ 他真的没有哭，但是摄像头清楚的拍到了他眼圈红的过程，睁着大眼，两眼泛红，憋着嘴，要哭又强力忍受，那种委屈啊…… 不仅是粉丝，上到八十，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女性都心疼的不得了，一些心软的老先生也跟着摇头嘆气：“这不是在欺负孩子吗？太过分了！他就算留着那头髮又能怎么样？” 是的，孩子，虽然从年龄上来说，段暄绝对成人了，但是像他这样还不到二十岁，在现代来说，依然是孩子，他的大多数同龄人都还在上学，而就是这样一个孩子，竟然被足协的官员给摧残了。 对，就是摧残。 广大球迷们认为这是摧残，广大粉丝们更认为这是摧残！ 我们段段什么时候哭过啊。 那个德国老头让他坐冷板凳的时候没有，被都灵队的人孤立的时候没有，在和国米的那场比赛中，那么难，我们段段都没有哭，而现在，从义大利回到中国，进入国足基地还不到四个小时，就被你们弄红了眼圈，不是摧残是什么？这哪是基地啊，这分明，就是渣滓洞啊！ 还有，你们凭什么剪我们段段的头髮？中华人民共和国哪一条法律，哪一条条例说了男性不能留头髮？ 我们段段为什么留头髮？是为了纪念他爷爷！这是我们中华民族最伟大的传统，是我们最骄傲的品格，在这个物慾横流的社会，这不是最值得我们赞扬我们保留的吗？而现在，为了所谓的国际形象——事实上，我们段段剪不剪头髮和国际形象没有任何关系，他在欧洲踢了一年的球，也没有人说他的头髮怎么样了，由此可见，这完全就是某些人的私心！ 为了某些人龌龊的私心，而让我们段段抛弃良好的品格，抛弃最美丽的感情，这是什么？这是比法西斯还要法西斯，简直就是令人髮指了！ 群情激奋啊，段暄眼圈一红，不要说粉丝，就是正兴奋的记者，也是心肝颤抖，心疼的不得了。 “段暄段暄，你说他们赶走了罗转，他们为什么要赶走罗转？” 当然，心疼是心疼，该问的，还是要问的，这是作为记者的基本素质，也是、恩，也是为了帮助段暄揭露国足的黑暗嘛！ “我不知道。”说到罗转，段暄更委屈了，眼圈更加红了，声音里都带出鼻音了，“他们不要他留在这儿，要他走，还收了我的手机，我找不到罗转了，没有他，我的头髮怎么办？我不会自己梳头髮……” “段暄，你注意自己的言辞！这是严肃的，你现在还是国家队的队员，你要为自己的话负责任的！”李明浩气急败坏，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越来越严重了，他本能的用起了惯常手段，恐吓。 但段暄根本就不理他，只是再次向记者要手机：“我还是要给罗转打电话，我不知道要去哪儿。” 记者连忙把手机递给他，同时把麦克风凑到他耳边，谢天谢地，这一次电话终于通了。 “罗转！” “段暄，怎么了？你……” “罗转，我不踢了！他们要我剪头髮，我不踢了！我没有和他们吵，没有，我是借别人的电话，他们收了我的手机，我不想给的，但是他们要，我就给了，你过来接我，我不要在这里啦！” 那边的罗转刚和刘琦展开交谈，这时候也顾不上说了，一边交代段暄等他，一边匆忙结束谈话。 “段暄，你这是在闹事！罗转不是工作人员他本来就不能留在基地！” 有了罗转的保证，段暄心中大定，终于有功夫看李明浩了，他瞟了李明浩两眼，想说什么，但想到罗转的交代，又把话吞了回去，只是咕哝道：“上一次就可以的。” 他的声音真不大，说的也含煳，但现在，几乎要有几十个话筒对着他，所以这一句还是清楚的、清晰的、被录了下来。 中国足协有一个优良传统，这个优良传统还是绝对登峰造极的，绝对天下第一的，那就是，推卸。 他们总能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把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推卸给别人，最令人佩服的，他们还真就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实实在在找不到推卸的，那么他们就会推出一个羔羊。 比如几年前国奥队和欧洲的某三流球队发生争执，错的明明是对方，但咱们的足协为了国际友情大无畏的把这个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到了自己身上再不好推卸，他们就推出了一个刚满二十岁的球员，让他一个人先回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这就是足协，这就是其中的官员！ 当发现段暄这件事已经捂不住，并且已经被报导出来之后，国足还准备这么干，一帮足协官员认为这一次自己是没有错的。 赶走罗转是应该，收手机是公平，剪头髮是纪律，他们没有错，他们又掌握着喉舌，现在又正是要上下齐心的时刻，段暄这种行为，一定是要遭到批判的。但是，就在他们展开行动的同时，对他们的声讨已经拉开了，罗转更在第一时间为段暄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第80页 第98章 这一年的七月，全世界最热闹的地方可能就是中国了，最有足球爱的可能也就是中国了，自从都灵开始冲击意甲冠军，这和足球有关的新闻就没有断过，过去跑娱乐的记者纷纷改行跑足球，一时间这个这个人手富裕啊……不过，就算是富余，他们也不缺报导，段暄的新闻多啊。 现在就有人开玩笑说：“不说gg经纪人，只是记者……段暄也为就职做出了卓越贡献。” 当惹出段暄这件事的最开始，中国足协并不怎么怕。 骂？他们被骂了多少年了？ 讽刺？他们被讽刺了多少年了？ 但是无论是被骂被讽刺或者是被别的怎么样，对他们有什么作用？该领的工资照样领，该有的奖金照样有，就算把好好的团队整成了瘪三，也大可以拍拍屁股换个地方照样当官。 而且段暄是哪儿的人？中国人，既然是中国人你还敢硬？足协没找你要抽成就是对你的照顾了，你还敢闹事？一顶不爱国的大帽子压下来，立刻让你没市场！某某当年不是很硬吗？不是不交百分之五十的抽成吗？但是被开出国家队之后他还能做什么？你要是真硬气的跑到别的国家，无论你以前怎么英雄，反正这叛徒的罪名是当定了！ 这一套理论真的没有错，但是，用到段暄这里就出了问题。 首先，段暄和当年那个被推出来的羔羊不同，虽然他比那个羔羊更年轻，但那个羔羊只是一个幼苗，在那件事之前，全中国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他的确是，只能被足协摧残。 但段暄是谁？夸张一点是世界名人，含蓄一些也是欧洲名人，全中国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不知道他的，还真不多，他的粉丝团更是可以用庞大来形容。 其次，当年被开除的某某是要依附国家队而生存的，他的职业要求他无法私人比赛……就算是比赛，也只是小范围的，所以，他也必须受国家队的辖制。但段暄不用，他甚至不用在中国踢球，现在中国也没有哪个俱乐部能请得起他的了。 最后，段暄作为一个穿越人士……更不是体制内的，他本来就不用给足协钱，更有最大的自由。 足协以为他们掌握着喉舌，但是，在罗转知道已经闹大之后，在第一时间就召开了记者会，不仅请了中国的记者，更邀请了英国、义大利等欧洲国家的记者。要说，带上国字号的，都是令人畏惧的，这要换个部门，记者们大多是不敢到的，就算到了，估计也是出工不出力，但国足是例外，对于国足的声讨，十年前就不缺少。 其实，关于和足协的矛盾，段暄自己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这一次的记者会不过是再梳理一下，解释一下，而其中，解释最多的就是罗转——为什么罗转要留下，这一点，的确是不太合宜。 “罗转要给我梳头，要给我做饭，要帮我洗衣服，没有他，我要怎么办！”段暄瞪着大眼，理直气壮的解答着，罗转只有尴尬的解释，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段暄是个白痴，生活白痴。他也许球踢得好，人也长得漂亮，但，要是没有人帮他打理的话，那就一团糟了。 这件事要发生在别人身上，绝对会有人痛心疾首的唿喊素质教育，但发生在段暄身上，那就是——好可爱啊！ 而借着这个记者会，段暄的嗜好也终于暴露了。 最爱吃什么：巧克力。 最喜欢吃什么：蛋糕。 最爱玩什么：连连看，大富翁。 最喜欢谁：段暄和罗转（这一点，所有人都误会了，其本人说的是湍轩和罗转）。 最大的梦想：自由的吃巧克力而不会牙疼。 最：…… 于是，所有的球迷都了解了，这个被他们崇拜的一塌煳涂，感激的五体投地，佩服的热泪盈眶的几乎要被尊为神的某人，和自家门口五岁的奶娃差不了多少。 一个正宗的中国球迷，热泪长流的对着电脑唿喊：“我怎么就崇拜这么个人啊！”这话看似痛心，但语气中却含着欣慰、快乐。 段暄的面纱被掀开了，但是更让人们觉得亲近，再加上那身好皮囊和闯出来的荣誉，一干粉丝们只恨不得挤走罗转由她们顶上。 段暄如此可爱，足协如此可恨。 段暄越来越可爱，足协越来越可恨。 全国上下的声讨啊，萝莉些的粉丝无所顾忌的开骂；有过办公室斗争经验的粉丝拐弯抹角的讽刺。当然，最可怕的还是疯狂的粉丝，他们是这样说的：“谁有李明浩的地址，我去堵他！” 当然，如果只是声讨，那足协也可以不在乎——他们被声讨的多了！ 当广大群众声讨他们的同时，中超的各个俱乐部也站了出来，这些年，他们没少被足协祸害，提起来，那是绝对的血泪。 中国有一个很怪异的现象，真的怪异，中国国家队的成绩是每况愈下，毫不夸张的说是一年比一年次，但中超的成绩却并不差，就算他有种种漏洞，但在亚冠上，却是很有实力的。 这种现象绝对是世界独一份的，世界上不缺联赛好，国家队成绩也好的，比如义大利；也不缺联赛不好，但国家队成绩好的，比如巴西，但是像这种联赛不错，国家队成绩却不好的，绝对是中国特色。 为什么？ 各个俱乐部不想让国家队成绩好？荒谬！ 只有国家队成绩好了，足球才会受欢迎，他们才会有市场，而因为国家队成绩不好，连带着中超也不受人待见……提起国家队，中超的俱乐部那都是满腔怨言。 这次终于让他们找到发泄的机会了，几大俱乐部联手，其余跟随，连中甲中乙都跟着凑热闹……他们都知道，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而在国内一片闹腾的时候，国外也加了进来。 先发力的是义大利的某个权威报纸，他们是这样说的：“中国段带给了我们很多快乐，我们没有想到他回到中国会是这个样子，对于他的头髮，我们从没有不美好的联想，他的头髮已经是他的标志，这就和小罗的龅牙，齐祖的秃头一样，我们无法想像如果没有了这些，他们会是什么样子的。” ……这段话，想来小罗是不会有太大意见，至于齐祖嘛……有意见也不会说出来。 紧跟着的就是都灵报：“我们很伤心，是的，伤心，中国段离开了我们，我们本以为这是最糟糕的，但我们没有想到，当他离开我们后，会更糟糕。他离开了我们，哦，这真是痛苦，可是，就算他离开了，我们也不想他受到伤害，我们都知道，中国段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球员，在都灵的日子，他从不迟到，从不早退，坐冷板凳也没有怨言，需要他的时候会痛苦坚持，还有比这更好的球员吗？而现在，中国竟然因为他的头髮而刁难，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在这篇报导下面，还跟着都灵队众人对段暄的评价，霍尔说：段是一个很讲规矩的球员；尼古拉说：他非常有才华；科莫托说：他很天真，就像个孩子；科米说：我要是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总之，都灵队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说段暄的坏话，没有任何一个人说他是喜欢闹事的，当然，对于他的离开都表达了充分的痛惜。 这些都是场面中的话，但是能在联赛结束后还这么快的找到这些人，并且把这些人的话刊登出来，起码可以看出，都灵人对段暄的感情，不过对于广大普通的球迷粉丝们来说，最让他们激动的也许还是贝克汉姆的表态：“我真不明白纠结于他的头髮做什么，他又不是用头髮来踢球的。”并没有直接说怎么样，但回护之意，溢于言表。 然后，此次事件的顶峰终于来到了，刚刚宣布成为曼城主教练的詹姆斯说话来：“我还没有同意让段回国，我不管什么规定，他现在曼城的人，就要听我的，我们马上就要集训了，我会给他正式通告，让他回来的！如果他不能按时回归，我会上告国际足协，不论时间长短，一定追究到底！” ……这话说的很严厉，好像是在斥责段暄，但，绝对是在打中国足协的耳光！马上就要集训了，老天，现在刚刚七月初，转会才刚开始，他集什么训，这明摆着就是说：“这人现在归我管，我就不放他回去了，不愿意？咱们国际足协上见，我愿意和你打这个官司！一天不行，咱们打十天，十天不行，一百天我也奉陪！” ……那什么，都知道，国际足协还是很有效率的，一般有什么事，他们会在六十天内给予解决，但这种事就和打官司一样，六十天之后你不服，可以再来……好吧，不提再来，就是六十天，亚洲杯也结束了，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面对这样几乎全世界的炮轰，足协顶不住了，他们开始找羔羊，以前，他们都是推小羔羊，这一次，他们不得不推出一个大羔羊——李明浩。 不过不论推出的是什么羔羊，都和段暄无关了，罗转已经订了回欧洲的飞机票，但是就在他们要离开的前一天，罗转收到一个简讯：有人在查段暄。 第99章 真的说起来，罗转是希望段暄能帮国家队一展雄风的，不说世界盃如何，就是在亚洲杯上吐口气，也能慡快一些，当然，还是段暄的安全第一，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是不想应召的。 但是在先前的情况下，他们不能不回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无论球迷再怎么骂国足，骂足协，但内心中，还是希望他能变好的，而这种希望随着段暄的崛起，慢慢的也就加到了他身上。 有了段暄，我们就能怎么怎样；有了段暄，我们再也不怎么怎么样…… 段暄不能不回来，否则他立刻就从英雄变成了敌人，过去大家会多么爱他，现在就会多么恨他。也许段暄可以不在意，也许段暄可以不回中国，但是，一个有着这样名声的球员，在国外，也不会惬意的，人们看他的目光，也总会不一样的。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段暄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并且有了以后也不回来的资本，球迷们也是这样支持的，网络、报纸到处可以看到：段暄，离开吧，这里已经没有救了；段暄，以后我只看有你在的比赛，无论你是在哪里…… 因此虽然遗憾，罗转还是在第一时间订了机票，但是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罗转收到了那个简讯。 发简讯的是刘琦。 看完简讯，罗转放下手机，把正在整理的箱子又放了回去。 “怎么了？”段暄好奇的看着他。 “可能，我们要走不了了，你说不定还要把这场比赛给踢完。” 段暄瞪大了眼，罗转看着他：“你能告诉我一个确切身份吗，如果不怕查的话，也许我们还可以坐上明天的飞机……”虽然几乎有百分百的把握，但穿越这种事毕竟离奇，因此罗转总有些不确切，他有时候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第81页 段暄嘟着嘴：“你不是早知道了？” 罗转有些迷茫：“我知道什么了？” “我不是这里的人啦，你不知道吗？” “……我以前只是猜测。” “你猜的没错。” 罗转不知道说什么了，段暄歪着头看他，他准备只要罗转再问，他就把什么都说出来，如果罗转敢看不起他，他就……他就打他！一直打到他不敢看不起他为止！ 某位穿越人士最近看了几部黑社会的片子，对里面喝酒赌博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里面的被打的求饶的场景印象深刻。 也许换个时间，罗转会追问，但是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用来考虑另一件事了。 一开始，他们就考虑过段暄身份的问题，因此段暄的身份证是经过由专人做出的所谓的“真的假身份证”，也就是说，是真的存在着这么个人，但是因为多次搬迁，土地改革等等多种原因，谁也找不到这个人在哪儿。 只查电脑的话，这个人是绝对存在的，但是，要想把这个人的生平给打听清楚，却不是一般的难。 段暄的身世一直是个迷。要是其他的名人，别说已经拿了意甲联赛的冠军了，就是能到意甲踢球，他过去的老师、同学、八大姑子七大姨也都要蹦出来大讲过去的歷史，怀念自己在这位名人身边担任重要角色的岁月。 但是段暄没有。 他没有老师没有同学没有亲戚，他的身边除了罗转没有其他人。不是没有记者去挖掘，但是当他们找到段暄的户口所在地发现那地方已经成了商场，追查过去的纪录，查找过去的住户，然后再询问，真让他们找到了过去的住户，但…… “老段家啊，有印象有印象，段暄，那个踢球的？哦！那个踢球的原来就是老段家的儿子啊，我说那小子从小那腿怎么就那么有劲，我告诉你啊……” 邻居讲的口沫横飞，记者奋笔疾书，终于把婴儿岁月讲完了。 “那么，之后呢？” “之后？记者同志啊……我听说你们採访，都有……” 记者把意思给了，追问：“之后怎么样了？” “什么之后啊，之后那房子不是都扒了吗？我告诉你啊，那房改局不是一般的黑心，你说我那房子原本……本来按规矩是应该……结果……” “先生、先生、老先生，我问你段暄呢，段暄之后怎么样了？他在哪儿上的小学？在哪儿上的中学？您印象中他发生过什么事没有？什么时候开始踢球的？能想起来一点也行啊。” “什么一点，我告诉你了那么多了！” “是是是，告诉我很多了，那之后呢？” “之后，谁知道他们家上哪儿了？我告诉你啊，这房改啊，嘿，你跑什么，我这也是告诉你黑暗……” …… 不是一个记者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当然，不见得遇到的都是这么极品的，但是绕来绕去，总绕不过……找不到了，就算他们找到了，又会发现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于是，关于段暄的年龄是不是造假，关于他是不是整过容这样的新闻就从没有断过。 不过球星毕竟不是明星，人们更关心的是他的成绩，当他渐渐的出名，渐渐的登上顶峰，那些关于他容貌身世的猜测就越来越不重要，越来越向其他的方向发展。 比如现在已经出现了，皇子论——怀疑段暄可能是某皇家血脉，也许是姓金的，也许是姓朱的，更也许是姓李的，桃花源大家都看过吧，恩，难说没有这样的地方啊。 还有，太子党论——段暄其实是某位高官子弟，其身世啊，嘿嘿，说出来就能吓死人，前几年红遍网络的某某人和他相比，那都没边了，不信，我有证据啊，一般人养得出那么长的头髮吗？一般人养得出那么白痴的性格吧——这一点，最近有着充分的证据。 当然还有什么侠客论、少林弟子论，省城那地方离少林寺也近，只是段暄那头髮，和少林寺的弟子相比，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总之，关于段暄的身世那是绝对的千奇百怪，众说纷纭，记者可劲儿的写，媒体可劲儿的编，弄到最后连写那些东西的本人也分不清了。 而这些，当都灵队拿到了联赛冠军，段暄一球锁定胜局后，都变成了配色，大家看着就是一乐，谁也没有当真。 真的说起来，罗转不怕记者查，但是现在，刘琦给他发的这个简讯说的很明白，现在，查段暄的不是普通的记者。 电脑时代，有利有弊，当计算机中出现了什么，人们就相信一定有什么，段暄的档案是真的存在的，记者查不出来，只会往离奇的地方想，但是，国家和普通的记者不同。 当国家机器开动，此人的祖宗三代也能被调查的清清楚楚。 罗转思忖了片刻，给刘琦发简讯：“可否长谈？” 那边很快回话：“可。” “段暄。” “什么？” “你可能真的要把这场比赛给踢完了。” “哦。” “你愿意？” “我本来就愿意啊。”段暄踢了踢脚，“我本来就是来踢的嘛，是他们非要剪我的头髮！只要他们不动我的头髮，不赶你，那就踢呗。” 得到了他的保证，罗转长出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髮：“很好，有时间就带你出去玩。” “真的真的？”段暄的眼刷的亮了起来，“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看你天天都怪有时间的。你要带我去哪儿？玩什么？快说啊快说啊。” 罗转看他晃动着长发，急不可耐的样子，哈哈的笑了起来。 当足协推出李明浩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毕竟推出某人顶下所有的罪，已经成足协的惯例了，过去他们推球员推教练，这次他们推出了领队，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但，就在事态将要稳定下来的时候，人们发现，远远没完，不仅是李明浩，和其有关的一干官员纷纷落马，不是换地方继续当官，而是直接就被送去了养老，再然后，新人纷纷上台。 三天后，国足就有了新的代主席和领队——刘琦，而本来说要走的段暄，也留了下来。 对外，罗转是这样说的：“我们发现这一次的足协很让人惊喜，我们希望也相信这一次会让所有人都惊喜的，我们都是中国人，当然希望中国足球会变得越来越好，为了这个目标，我们愿意努力！” 很场面上的话，不过真想起来，倒也实在，都是中国人，谁不希望中国足球变好？而且这一次的足协，也真令人很惊讶，当然，目前还是惊讶，至于喜嘛……这还要往后看。 段暄留下来了，国家队召集的人也到了，于是，国家队大笔一挥，将所有人马拉到了非洲。 为什么是非洲？太简单了，因为这一次的亚洲杯举办地点是卡达！ 这个地方中国人也不是太陌生，毕竟这里举办过亚运会，这个地方富足，石油贼多，但是有一点，那就是热，忒热，这里的最高气温可以达到四十六度，而七八月份，又正是这里的夏天，所以这一次就有人说了，这次亚洲杯与其说是比赛踢球，不如说是比赛耐热，越南和本地人民有着天然的优势！ 第100章 如果说这一次亚洲杯有什么特色的话，那就是热，这不单是指气候，更是指气氛，反正在中国，这一现象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从国足到非洲拉练到他们抵达卡达，都有全程报导，详细到，恨不得连他们早上吃什么的菜单都公布出来，而段暄，更是重点中的重点，不管是不是和他有关，反正都要登一张他的照片做噱头，而只要有他的照片，那张报纸也必定要大卖，用其粉丝的话来说，就是：“为了这张照片，我也要买啊。” 中国队抽籤被分到了c组，这一组的名单一出来，中国球迷们就笑了，伊朗、乌兹别克、印尼，我们终于可以报仇了！ 中国队和伊朗的仇怨那是不用说了，就是和乌兹别克，也是有刻苦的仇恨啊，在上一次的亚洲杯上，就是因为乌兹别克的阻挠，中国队才连小组都没出线，本来信誓旦旦的前四，结果成了前八都没有，这次，我们绝对可以一雪前耻！ 中国球迷那个兴奋，但其实要冷静下来想想，和中国队没有仇怨的……大概也没几个。 日本、韩国和中国队的仇怨能追溯到二十多年前，澳大利亚那也是老对手，但是翻开那段歷史，我们可以看到，受伤的……总是中国队。 不过兴奋中的中国球迷一时是想不到这些的，对段暄有着无比信心和厚望的他们，认为过去的一切伤害都不是问题。 真的不是问题吗？ 目前国家队的主教练刘海涛显然不是这样看的，再说的确切的一些的话，他很为难。 段暄的才华、天分都摆在那儿了，但是要怎么用，他很难取捨。 做后卫？好像是最好的选择，都灵队成功了，有个这么好的例子，他只要跟着学就行了，但，就算段暄把所有的球都拦了下来，之后呢？谁去接应？谁去she门？ 球队中是不缺前锋后腰，但他们要是管用的话，中国队也落不到这个田地了，不知道是成了习惯还是遭受了诅咒，不管在俱乐部中怎么样，一到了国家队，这些国足们都开始有梦游的徵兆。 要说过去是足协闹的，现在新上来的刘琦倒还好，虽然也有官面文章，但起码没创造出什么“疯狗”精神。 “也许是还没适应。”刘海涛也只有这样想。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国足去适应了，当然，想通了国足的问题，段暄要怎么用，还是难题。 做前锋？是的，段暄是一个有能力将球从后场带到球门的球员，他做前锋绝对犀利，但，要是他这边进着球，后面的人丢着球，到最后比什么？比进球数吗？要是踢出了七比六，八比七这样的比分，还不成国际笑话了？ 想来想去，最后，刘海涛还是继承了国足精神，把段暄安排到了后卫的位置上，不管别的怎么样，先保着不失球吧。 2011年7月14日晚上七点半，中国队的第一场比赛终于拉开了序幕，小组赛上，中国队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乌兹别克，虽然这个比赛的之前和之后都炒的很热，但是过程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沉闷。 乌兹别克队是前苏联的组成部分，他的风格完全秉承了苏联足球的一切特点，机械化，队型整齐，作风强悍，最擅长的是防守反击，最喜欢的，是前锋直插到对方中后卫的身后，扑向对方的禁区，制造单刀。 对足球有一点了解的都知道，防守反击的打法是最难看的，在这里要想找高cháo、找激情……不是一般的难，一个队伍是这样也就算了，要是双方都是这种类型的……那这场比赛绝对可以作为催眠来看。 第82页 很不幸，这一场比赛的两支队伍都是这样，乌兹别克那是风格，中国队那是习惯，中国队总是有这样的幻想：只要我们守住这一分，我们就……只要是平局，我们就…… 但遗憾的是，他们往往守不住，往往被伤害。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段暄的大锁再次发挥了功效，虽然在整个比赛中，乌兹别克的前锋突破到了后场，他们也发现再也不能前进了，就算他们联合配合着打到了禁区，最终还是要被段暄给铲倒。 乌兹别克前锋要哭的心都有了，他们不是哭段暄铲他们，在比赛之前，他们就知道中国出了个段暄，就知道这个人是他们前进路上的一把大锁，他们也想到了对付他的办法——犯规。 要说起来，乌兹别克的主教练列耶夫很有些铁血心肠的，他把段暄在都灵的所有比赛录像研究了七八遍，发现就算用三个人去围他也没用，而偏偏，乌兹别克虽然近两年来进步迅速，但即使在亚洲，也只属于二流，真的说起来，并不比中国队有太多的优势，用三个人去围段暄，那下面的也不用打了。 怎么办？既然绕不过去，那就推倒吧！ 既然你防守好，我就让你防，最好你防的严格些、迅速些、勐烈些，那么，你就可以下场了！ 你动作规范？没关系，我可以找人和你换！ 我一张黄牌换你一张黄牌，用两个人的两张黄牌，换你一个人的一张红牌，甚至，只要能把你弄下去，我这边也被罚下一个人也没关系！ 这个计划很好，但实施起来，乌兹别克队发现，那不是一般的困难，段暄的防守很好，很强大，但比强大更强大的是，他很规范！ 无论是铲、是抢，他都很规范，规范到你拿放大镜去看，也找不到错误，因此就算乌兹别克的队员一下子都成了演技派，被段暄碰到一点就夸张的倒地，一个个的抱着腿呻吟，但一直到最后，段暄也只收到一张黄牌，用中国球迷的话来说，就是这张黄牌，估计也是裁判看乌兹别克表演的太辛苦了，给的慰问奖。 比赛的沉闷就不用说了，再加上天热，两队到场的球迷由开始的兴致勃发，到最后都成了蔫干菜，唯一的特例可能就是段暄的铁桿粉丝了，那几个特意跑过来的小姑娘们从头喊到了尾。 比赛进行到下半场三十五分钟，双方的比分还是零比零，而比赛的场面，此时已经不是能用难看来形容的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但此时的气温依然有三十六度，这样的温度，坐在那里都难受，更不要说奔跑了。 而，卡达为了保持糙皮的新鲜，真没少给操场上灌水，水汽再加上热气，场上的球员没有晕倒，也要说素质好了。 但即使如此，双方的球员，也大多跑不动了，除了拿到球的，更多的都是在慢跑。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教练席上的刘海涛站了起来。 “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2011年的亚洲杯，比赛的双方是中国国家队和乌兹别克国家队，现在是下半场第三十七分钟，而一直到现在呢，我们和对方还是零比零平，大家可以看到，主教练刘海涛已经站了起来，看起来他对这个比分也是相当不满的。” 林峰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拖沓，他也由先前的兴奋激动到平稳平静，再到现在，已经有些气若游丝的感觉了，不过解说员的职责就是一直要有声音，不管是说什么，哪怕是闲扯，也要扯出来。 刘海涛站起来，也算是个动向，此时比赛又沉闷，镜头也就跟着这个国家队的主教练走了。 “我们看到刘海涛来到了场边，他做了个手势，哦，是向前的手势，这是不是代表国家队要开始进……段暄！段暄！这个手势是给段暄的！” 这个手势的确是给段暄的，本来球正在段暄脚下，可在刘海涛做这个手势的前一秒，他已经把球传了出去，但再看到这个手势之后，他第一次向前场冲去。 没有人反应过来，包括国家队的队员都有些僵硬，唯有准备接球的王仲有了反应，但他的反应，更包含着点惊骇，本来这个球应该是他接下来之后再向前传的，此时突然有人从后场蹿出，他直觉的以为是乌兹别克队的来抢球，而在看到是段暄后，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能跑的这么快？ 他怎么能跑的这么快，这几乎是所有人的想法，是的，段暄跑的快，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卡达！在这个如同桑拿屋中的地方踢了这么久的球，每个人此时最大的想法，就是钻到冰水中再也不出来。 他们现在能站在这里，就是凭毅力在支撑，要说跑……当然不是不可以，但要说跑的这么快，甚至能追上球，那是打死也干不了的！ 但是段暄已经跑了起来，不仅追上了自己刚刚传出去的球，而且一路绝尘的赶到了前场，然后在乌兹别克队来得及反应前，抡起了左腿。 乌兹别克的主帅列耶夫站了起来，刘海涛情不自禁的向场边又走了两步，林峰的声音已经和刚才有了天壤之别，他不断的叫着：“段暄！段暄！段暄！！” she门，she门！这一定是个she门！而且这个she门一定会进！！ 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此时，就连乌兹别克人也只来得及向他们的神祈祷，也许他们的神真的管用了，段暄收回了腿，做了一个动作…… 第101章 当段暄开始前跑的时候，刘海涛已经做好了要庆祝的动作了，他相信这会是一记绝杀。 费尽心思，苦熬了几个晚上，刘海涛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办法，那就是让段暄防守，彻底的死守，而在最后关头上演一次绝杀！ 在最后的几分钟，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这一个进球绝对就是锁定胜局了，在这之后，对手将毫无斗志，当然就算有斗志也不怕，那时段暄已经回撤，能抵挡住意甲上各巨星的后卫有可能被亚洲杯上的二流前锋攻破吗？ 当然，他的办法并不算高明，他之所以费尽心思想，也是一开始没有把握，不过在经过了非洲拉练，他就知道自己的时运来了，他会是中国第一个捧起亚洲杯冠军的教练！ 段暄，那就是个怪物啊！ 才华、天分、体力就不说了，就连耐热度，也可以和骆驼媲美，当所有人都被烤的出油，恨不得跳进冰水里的时候，只有他还能一边舔着冰棍，一边在场上奔跑，甩动着黑色的长髮，在非洲也晒不黑的皮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海滨度假呢。 也就因此，他才可以肯定在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奔跑之后，段暄还能上演绝杀，而段暄，也真没令他失望，他能在把球传出去的情况下再把球拿到脚下，然后一路奔到前场。 刘老教练已经想好了当媒体採访的时候要怎么说，他可以大谈自己的心理歷程，可以大谈自己的呕心沥血，当然，也要大大的赞美段暄，他不怕这些被对手知道，因为就算不说，他们也能看出来，而就算知道了，他们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没有一个能突破段暄的前锋呢？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段暄停了，他竟然停了！ 刘海涛恨不得冲上去自己来！ 段暄停了，然后，他伸了伸腿，对，就是金鸡独立，一条腿支撑，另外一条腿做了两下伸展运动，然后换过来，又做了两下，再之后呢？他伸了一下腰，活动了一下脖子。 当段暄抡起左腿的时候，乌兹别克队的除了两个后卫在尽人事的奔跑外，其余的都只是在慢走，而当段暄开始活动腿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发愣，当段暄开始伸腰的时候，他们开始奔跑，当段暄开始扭脖子，乌兹别克队的一干人等都如同打了兴奋剂。 挑衅！ 侮辱！ 欺人太甚了！ 无数乌兹别克人在这一刻从电视机前跳了起来：“教训他！给他厉害！上啊！” 他们纷纷叫着自己喜爱的国脚，期望着他们能够突然灵魂附体，施展神迹，把那个中国人给踢到一边去。 但有那么一句话，神总是忙碌的，虽然在上一刻他回应了子民的祈祷，但他不能一直竖着耳朵，就听你在祈祷什么不是，能回应一个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尽管这一次乌兹别克人的祈祷也许更虔诚些，他们的神也没能回应。 在乌兹别克的跑的最快的后卫要碰到段暄的前一刻，他再次抡起了腿，这次，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抽she！ 乌兹别克的门将本来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一直盯着段暄，但是在刚才，他也经歷了由发愣到迷茫再到愤怒的过程，在段暄she门的前一刻，他同样在祈祷，虽然他没有做什么祈祷的动作，但在这一刻他和广大乌兹别克人的心是一样的——给他些教训，上啊，给他些教训！ 自古以来能一心二用的也许不少，但绝对不多，这位乌兹别克门将既没有老顽童有毅力，又没有郭靖老实，更没有小龙女的单纯，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学过一心二用，你让他如何在祈祷的同时守门？ 不过，就算他一心一用，又守得住吗？ 也许能，但代价绝对是巨大的！ 这个she门不刁钻，没有任何的角度，但力大，球落到网中，直过了两秒才落地，要是直打到人的身上，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进球了！进球了！”没等裁判示意，林峰就叫了起来，“观众朋友们观众朋友们，您现在收看的是2011年卡达亚洲杯，比赛的双方是中国队和乌兹别克队，在先前的八十五分钟内，双方始终保持着零比零的平局，但是在这一刻，就在下半场第三十八分钟，我们的段暄，以一记抽she，破开了乌兹别克的大门，现在的比分是一比零，中国队领先！这是中国队在2011年卡达亚洲杯决赛圈打进去的第一个球，也是段暄代表中国队在正式比赛上打进去的第一个球，这个球一定会被铭记在歷史中的！”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裁判吹哨，示意进球有效，乌兹别克的主帅列耶夫立刻到第四裁判那里去抗议，而在比赛之后，国际足联和亚洲足联都收到了很多抗议信。 这些抗议信大多是乌兹别克队的，但也有不少是韩国和日本的，虽然他们说的冠冕堂皇，但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是在怕什么，而后来也证明，他们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无论怎么抗议也没用，因为段暄并没有做任何侮辱性的动作，他只是伸了伸腰，活动活动了腿，你总不能连这个都限制吧，国际足协根本就没理这事，他们不用想都知道中国会这么回答：在那一刻，段暄觉得他需要调整一下状态，他觉得，那样他更有she门的把握。 看，多简单，只要这么一说，任何责问就都成了笑话！ 至于事情的真相呢？在比赛之后，刘海涛私下也问了段暄，当时段暄正在吃核桃，从中国出来的时候，罗转特意买了一大包，于是段暄在吃南瓜子的同时就天天砸核桃。 第83页 他也不用锤子，只要拿两个核桃，一个当锤，另外一个核桃保准碎，有时候他砸的烦了，就用手夹，两个手指头一用力，一个核桃就变成了两瓣，再一用力，就变成了四瓣。 当第一次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很是让中国队的众人找了一会儿下巴，用手指捏碎核桃并不是没见过，但这么轻松的却不多，而且段暄的手指，修长纤细，看起来不是弹琴的就是拿笔的，这么样的夹核桃，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段暄这次在国家队中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要巧克力有巧克力要蛋糕有蛋糕，和前一段足协闹的沸沸扬扬有关，和他本身的才华能力有关，但和他这手夹核桃的功夫也是不无关系的。 当时，刘海涛就看着段暄在那里啪啦帕拉的夹核桃，看的老先生的心脏不断的受考验。 “为什么要那样做啊。”段暄捏了一个核桃仁，吹了吹，放到嘴里，“他们一直在假摔嘛。” “恩，然后呢？” “然后我也想摔一个。” “……你也想？” “是啊，他们一直在假摔，我还得了一张黄牌，我要不摔一个，多不公平。” 刘海涛看着段暄，段暄继续吃核桃，吃完了一个又夹了一个，受这声音的刺激，老先生终于反应了过来，“你在那里伸腿伸腰的，就是……等他们上来，你，好摔？” “恩。” “那你，怎么没摔？”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地上太脏了。” …… 刘海涛看着段暄，段暄继续吃核桃。 “爱卫生是个好习惯，你、你继续保持……”说完这一句，刘老先生就跌跌撞撞的起身，很受刺激的离开了，连和罗转碰到一起都没有反应过来。“刘教练刚才来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他就问我为什么在she门前停了停，我就对他说了。” 罗转笑笑，虽然他还没问过，但也可以猜的七七八八的，他正准备说什么，突然看到段暄把核桃屑吃的满地都是，立刻脸一沉：“段暄，我告诉你，要扔到垃圾斗里，你这样弄的很难收拾。” “又不是你收拾。” “就算不是我收拾，也让清洁人员很为难。” “那不是他们的工作吗？” “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段暄一边说，一边用脚勾过垃圾斗，嘴中还嘟囔，“不让我吃巧克力蛋糕，光让我吃南瓜子核桃，还不帮我剥，还要我打扫卫生……” 罗转扶着头，心中只想着，幸亏刘老先生，刚才就离开了。 五天后，中国队和印尼队进行比赛，印尼是出了名的鱼腩，虽然从气候上来说，他们占有优势，而段暄也没有首发，不过还是被中国队一比零拿了下来。 经此一战，中国队的声誉大振，在国内的形象挽回不少。普遍反应是这样的：“我本来以为没有段暄，他们最多只能打和的，想不到能打赢，真的是太惊喜了！” 虽然真要分析的话，这话还有点损，但是对近年来的国足，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了。 而经此一战，中国队基本上也可以确定小组出线了，而在这之后，中国队迎来了最后一个对手，同样也是两战两胜，目前以净胜球压中国队一头，排c组第一的伊朗！ 一般人看来，既然已经确保出线，那下面的问题就不大了，其实，非常大，因为在四分之一决赛中，c组第一的对手是d组第二，而c组第二的对手却是d组第一，而目前来看，不出意外的话，d组第一，就是韩国队。 是在四分之一决赛上就阻击韩国，还是去打相对鱼腩的沙特，中国的广大球迷们也是非常两难的。 第102章 中国和伊朗本来是没有什么彻骨仇恨的，伊朗的足球水平高，中国的总是抽搐，被别人踢个几比几，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但是自从2006年之后，提起伊朗，中国的球迷都要咬牙切齿，对伊朗的仇恨，直追日韩！ 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简单，因为在那一年，中国队被侮辱了。 在那一场的一个比赛中，伊朗的前锋面对空门没有直接she门，而是先看了中国的门将一眼，再之后呢，这小子慢慢的将球往空门处带，然后在门线附近的时候停了下来，在之后，他对着自己的队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马上就要做华丽的动作了，他做了，轻轻的把球推进了球门。 前几年，中国一直有个很奇怪的现象，也就是年龄越小，越出成绩。比如国奥队的成绩在当时就要比国家队好，国少队的成绩又要比国奥队好。 当时和伊朗比赛的就是国奥队，这支队伍当时还是有几分血性的，这场比赛一直被他们拖入加时赛，又从加时赛拖到了点球大战，只是最终，还是在点球上输了，最终，双方的比分是10：9。 这一场比赛可以说是所有中国球迷的痛，如果当时的国奥队不是拼抢的那么厉害，也许，这份痛会更少一点。 努力了，就没有遗憾了，这句话，对有些事是管用的，对有些事，则只是火上浇油。 中国的大多数球迷经过痛苦的挣扎，最后决定，哪怕放韩国进入四强，也要报五年前的仇恨。 中国球迷是可爱的，在他们想来，现在的问题不是赢和输，而是怎么赢，赢多少，先赢谁后赢谁的问题。 用日本人的报导来说就是：因为有了段暄，中国人已经完全迷失了，他们和伊朗的差距不是一点！ 这话虽然不那么悦耳，但基本上是正确的。 也许几年前，中国队和伊朗还能不相上下，但是现在的中国队是每况愈下，世界排名上早就跌出前百，亚洲也跌出了前十，而伊朗队呢，世界排名第四十四，亚洲排名第三。 中国队和人家，的确差着一大截。 不过中国球迷是这样说的：“我们有段暄，别说一大截，十大截也没用！” 到底有没有用呢？在比赛的上半场，应该说是中国球迷说对了。无论是从控球率还是she门次数，或者是从场面上来看，都是伊朗队占上风，但他们始终不能进球。 伊朗队擅长中场断球，他们也的确断了，基本上，中国队的球就过不去中场，she门的次数少的可怜，但是就算他们断的再干净利落，到了后场，也止步了，勉强的，他们也只是到禁区，再想向前，就不可能了。 伊朗队的人很郁闷，他们就想不通段暄为什么能出现在任何角落，他不累吗？好吧，就算他体力过人，不累，但是这速度是怎么保持的？好吧，就算他能保持速度，但是，他不觉得热吗？ 要说起来，c组的除了中国队，其他三国都有气候上的优势，虽然伊朗并不算炎热，但也属于少雨干燥的，这也就是说，从先天上他们要比中国队更适应卡达的天气。 他们也的确适应，在过去的比赛中，他们的打法仿佛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秉承了一贯的硬朗，停球、抢断，也一样的干脆，在和乌兹别克的较量中，他们就很利索的打出了三比零。 虽然中国队有段暄，但和伊朗队的这场比赛，除了中国球迷外，其他国家的是都不怎么看好中国的。 包括伊朗自己也认为不在话下。 是的，乌兹别克突破不了段暄的防守，但他们是乌兹别克那样的二流吗？只是上半场的结果证明，他们和乌兹别克也没什么区别。 上半场比赛结束，中国球迷载歌载舞，伊朗球迷面有土色，如果只看两队球迷的脸色，绝对不会想到中国队是始终被压着打的那一方。 进入更衣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温度调的并不是很低，但比起外面，无疑已经是天堂了。 “段暄，没有问题吧。”刘海涛又重复了一遍早已说了很多遍的战术之后，问道，他本来只是惯例的问问，哪知道段暄瘪了瘪嘴：“还要这么打吗？” “恩，还要这么打！虽然场面上难看，但咱们始终掌握着主动，你上半场做的很好，下半场还要这样做，然后在最后的时候，”刘海涛以拳击掌，做豪气干云状，“给他们一击！” “还要到最后啊。” “只有在最后才能给他们最大的打击！”虽然说的斩钉截铁，但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哄孩子，其他人纷纷扭过头，克制力不好的已经开始耸肩膀了。 “但是……” “但是什么？”刘海涛以鼓励的眼光看着他，“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段暄喝了口水，吧唧吧唧了嘴，有些后悔在和国米的那场比赛上吃蛋糕了，要是没有那一次，他的巧克力也不会没了。 “但是我还是想she门啊。” 他知道要听教练的话，他也一直是听着的，但比起防守，他更喜欢she门，虽然他一直认为这种动作很傻，但，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段暄，我不是不让你she门，你可以在最后再she，最后的时候she门，不是更有感觉吗？” 段暄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他并不觉得什么时候she更有感觉，比起时间，他更在乎的是次数，要是能多she几次就好了，但既然教练要他防守了，那就继续防守吧。 与此同时，伊朗队也在开会，伊朗主帅内贾德的脾气很有些火爆，他拿着笔不停的在战术版上敲：“逼抢！逼抢！中国队除了段暄，其他的都是软虫！速度再快一些，逼抢再狠辣一些，他总会犯错！他总会迟钝！只要抓住一次机会，就可以了！不要拖到最后，中国人一定会在最后进攻！那时候就太危险了！先拿下一分！我要在十五分钟内看到进球！” 内贾德狂吼着，吐沫星几乎要喷到每一个主力队员的脸上，而那些队员只能听着，动都不敢动，就算他们在国外是大牌主力，但是在这里，都只是普通队员，和过去的普通教练不同，内贾德年轻的时候就是伊朗的国脚，退役后又在青少年对任教练，在座的很有几个主力，是在儿童时期就开始受他折腾的。 “如果是第一，我们就可以去踢沙特，如果是第二，我们就要去打韩国，我们是要拿走冠军的，没必要这个时候和那些疯子较劲！必须给我拿下中国队！” 内贾德说的斩钉截铁，伊朗的球员也只有拼命再拼命，他们的逼抢比上半场还兇狠，动作也更大，裁判出示了两张黄牌才算勉强制止，但即使如此，也没有压下他们的势头，他们不断的组织进攻。 中国队岌岌可危，刘海涛却跷起了二郎腿，不仅智珠在握，还有心思和助理张国栋闲扯：“最多二十分钟，伊朗队就要没力气了，这一次我提前站到场边，段暄想多进几个球，就让他多进几个，有时候小孩子的脾气也是很大的。” 他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张国栋在一边点头，心中则暗道这老头真有运气，第一次执教国家队就遇到了段暄，段暄今年还不到二十，踢个十年都没有问题，这老头今年也才五十七岁，好像也可以再熬十年，十年后自动退休，不知道会拿多少荣誉呢，要是再带着国家队在世界盃上有所建树，以后提到中国足球就绕不开他了。 第84页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下面的这些人怎么办？他才三十六岁，他不是等不起十年，只是十年后段暄也差不多该退役，上哪儿再去找第二个段暄啊！ 一个主教练，一个助理教练，虽然此时想的都不一样，但都面带微笑，表情轻松，这一幕由摄像机传到电视机中，中国观众都是心中大定，虽然中国队看起来不是太妙，但既然教练都不担心，那一定就是没有问题了，何况，他们还有段暄呢。 是的，还有段暄呢！ 这是所有中国球迷的想法，就是一些国外的球迷也觉得，这一场，伊朗要悬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伊朗进球了！ 伊朗进球了！ 伊朗突破段暄的防守进球了！ 中国球迷不敢相信，刘海涛不敢相信，张国栋不敢相信，就是进球的哈麦蒂，也是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他仿佛也非常怀疑，自己的这个球是怎么进的。 反应最快的，恐怕就是伊朗的主教练内贾德了，当这个球一落网，他就跳了起来，大声的叫着哈麦蒂的名字。 受他的影响，在场的伊朗球迷开始欢唿，然后伊朗队的人这才开始庆祝。他们有的开始扭胳膊，有的开始伸腿，有的抱在了一起，还有的开始面向圣城的方向，大声的祷告。 这种夸张，只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伊朗人不是进了一球，而是已经取得了胜利。 有中国球迷这样说：“不就是踢进来一个球吗？看把你们得瑟的，踢了这么长时间，才进了一个，你们也好意思，段暄，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电视机前的球迷这样说，在场的球迷更是高唿着段暄的名字，他们相信，只要段暄愿意，随时都可以把这个球再要回来。 但是，第一个五分钟过去了，第二个五分钟过去了，当比赛进入到下半场第四十分钟的时候，段暄也没有任何突破的迹象，他依然老老实实如同第二个门将似的进行着防守。 下半场第四十一分钟，比分依然是一比零，伊朗队领先，第四官员已经给出了伤停补时：四分钟，也就是说，再有八分钟，这场比赛就要结束，如果中国队还没有突破的话，那么，就会以小组第二的身份出线，在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和韩国队相遇。 现在已经开始有人想，段暄是不是故意的，他是不是故意漏了那一球的？有的小报记者已经开始构思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了，没证据不要紧，反正又不是办案调查，读者爱看就行！ 其实，真的说起来，段暄还真有几分故意的成分，当然，他不是故意漏球，而是在那一刻，他有些分神。 虽然点头答应了要到最后再进攻，但他还是想she门。 当时伊朗队的这个进球是这样的，前锋哈德带球，当他看到段暄沖自己跑来的时候，连忙把球传了出去，一般这个时候，段暄会跟球跑，并且十次有八次就能将球断下。 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转身，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非常好的空挡，只要拿到球，他并不需要很快的速度就能穿过，然后直到对方的前场。 也就因为这么一分神，那个球稳噹噹的落到了哈麦蒂的脚下，完全就是职业球员的本能，哈麦蒂拿到球就是一搓，然后，那白色的皮球就以并不刁钻的角度，并不大的力道，落入了门网，门将朱良没反应，因为他完全没能想到哈麦蒂能拿到球，因此，当球落网后，他脸上的表情，就和段暄第一次突破他的防守将球踢进大门一样，满脸的无法相信。 也因为这一球，这场比赛之后，朱良得到了全场最差的评价，虽然段暄漏球了，但是作为一个后卫，他已经做的足够了，你不能要求一个人永远不犯错，但不能因为段暄漏球了，你朱良也可以失守——这样的球，是你不该失的！ 这场比赛之后，中国队的风气开始严厉了起来，刘海涛也开始对全队上下敲打，从后来的效果来看，这个球丢的还算是时候，如果一直走下去，就算拿到了亚洲杯冠军，中国队也走上了歧路。 当然，这都是以后了，而在这个时候，比赛还在继续，人们还在盼望着段暄进球。 而段暄呢，却在频频的向教练席上看。 “刘老，刘老……” “什么事，小张？”刘海涛从场上回过头，“你说这小段怎么不向前带球啊，这都要四十四了。” “刘老，他是不是在等你的指示啊。” “啊？” “你看他一直向这边看，是不是在等你啊。” 刘海涛向场上看去，正看到段暄向这边瞟的目光，在呆愣了两秒之后，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所有人都看到，头髮花白的刘老教练，如同火烧屁股的跳起来，然后如同猴子似的蹿到了场边，再之后，他做了一个所有中国人都熟悉了的动作，头一摆，胳膊一挥，手向前压！ “段暄！” 虽然隔着千万里，但在场的球迷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发出了同一个声音，再之后，他们期盼了良久的冲锋开始了！ “段暄！” 这一声太响亮，伊朗队的人都听到了，他们本能的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但他们想不到这不好来自哪里。 段暄？是的，这个中国人很厉害，可是，他现在还能做什么？一球在手，我们现在剩下的就只是死守了。你突破犀利？但我们在中场布下了重兵，现在离结束不过四、五分钟，我们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就胜利了，你还能做什么？ 段暄能够做什么？ 他开始奔跑。此时球在伊朗队的手中，自从有一球在手后，伊朗队的进攻就缓了下来，在三十分钟之后，更是开始收缩，现在基本上都收缩到了自己的半场，只有两个前锋在前面。 而只要他们拿到球后，就开始在自己人手中倒脚，此时球就在他们的后腰，阿里脚下。 看到段暄开始前沖，伊朗队开始阻拦，他们都知道这个中国人的可怕，一定要拦着他，就算他此时没有球。 “段暄！段暄！段暄！他开始跑了！”电视机前的观众终于又等到了林峰亢奋的声音，“伊朗队的球员开始阻拦，没有成功，他甩下了十九号的哈麦蒂，甩下了二十三号的哈德，现在他开始向二十号的阿里奔去，阿里将球传给了十一号奥尔莫，奥尔莫接到球开始奔跑，哦！李海！李海拦住了他！奥尔莫传球，段暄，段暄截下来了！段暄截下来了这一球！” 林峰狂吼，从他开始竭斯底里到现在还不过十秒，而场上，已经开始风起云涌。 段暄带着球开始奔跑，伊朗队几乎要疯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在这种状态下被逼平，他们也不要活了。 没有人去管中国队的其他人，所有人都冲着段暄跑去，而这个时候，段暄已经到了门区，不，这一次，他不是故意要把球带到门里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没有时间去she门。 伊朗队的十一个人都围着他冲来了，门将哈巴萨更是拦腰来抱，他不在乎犯规，就让他犯规好了！ 几乎所有的伊朗队员都是这样的思想，他们不怕犯规，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怕？最多也不过是点球，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后来一个中国球迷对这个场景做了如下注解：当时的段暄，就如同一群狼中的绵羊。 对比伊朗队的身高、皮肤，这个比喻……很形象，但，这只羊，他不是绵羊，就算是绵羊，那也是有狮子血统的。 当所有的伊朗人都围上来的时候，段暄，突然消失了，在人们的视线中，只有一个白色的皮球跳了出来，这只球来到了门边，来到了李海的脚下。 震惊！ 所有人都在围段暄，连门将都出击了，李海的身边没有一个人，而且，他就站在伊朗的大门前！ 李海拿到了球，看向操场，操场中的伊朗人在瞪眼，有人在狂吼，也有人在奔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李海摆了摆手，然后，把球轻轻的推进了球门。 哄！ 球场彻底沸腾了！ 伊朗人在大骂，中国人在欢唿，在这场比赛前，媒体早就把这几年前的旧帐翻出来炒了又炒，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幕意味什么。 报仇！ 他们终于报仇了！ 他们终于把五年前伊朗人给予他们的侮辱丢了回去！ 中国的球迷在欢唿，但是，球场上的中国队员和替补席上的一干人等却在呆愣。 他们愣愣的看着球场，心中五味俱全，说不出是苦是涩还是甜。 赢了乌兹别克，赢了印尼，一路来顺风顺水，一路来再没有责骂和嘲讽，但是只有在这一刻，他们才真真实实的有了那么一分真实感。 真的、真的、真的，他们报仇了； 真的，真的，真的，他们和过去不一样了！ 李海向段暄跑去，还没来得及拥抱，就听到他道：“还有两分钟。” 李海一愣。 “我不想再踢加时赛了。” 李海用力的点点头，在这一刻，段暄的身影，突然的拉大。对于段暄，他是妒忌的，在那个新闻记者招待会之后，又有些蔑视——再有才华又怎么样，就这心性，也不过是白痴天才。 不仅是他，国家队的人都有这么几分酸葡萄心理，这里面有妒忌，但也和段暄表现出的那种幼稚有关。 人总是妒忌同行的，虽然说当那个同行强大到顶点会转为崇拜，但是在之前，段暄并不令他们崇拜，但是在这一刻，李海对他突然产生了几分要追随的思想，如果一直和这个人一起踢球，一定会非常愉快吧。 …… 如果李海知道段暄真正的想法，那么一定会为此时的想法羞愧的挖个坑跳进去的。 段暄之所以急着在两分钟之内解决，只是因为他急着回去吃冰激凌，虽然他不怕热，但是比起在这个地方踢球，他当然更想回去看着电视吃雪糕。当然，他现在已经觉得踢球有意思了，可是，还没有有意思到，他愿意在明明可以结束的情况下，再多踢上半个小时。 一比一，伊朗队的球。 哈麦蒂站在圆心处，看着中国队，所有的中国人都站在了这里，连门将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纵深了，只要过了这一条防线，后面的就可以任意驰骋，如果在以前，他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但是现在…… 他看了一眼段暄，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他摆动腿，做了一个要向右踢的动作，但却是向左拨，左边就是哈德，他们配合默契，他相信他一定能接到，然后，只要能再传两次，比赛就结束了。 是的，一比一，他们还要踢加时赛。 但，他们有真主保佑！他们要比这些中国人更顽强，这个段暄，以前从没踢过加时赛，这场比赛，他们还有的踢！ 他想的很好，非常的好，但是，在这一刻，所有在电视机前的中国人都再次听到了林峰嘶吼的声音：“段暄抢到了这一球！” 第103章 武侠小说中一直有一个很经典的话，虽然这句话后来因为某部电视剧多了恶搞的成分，但细细想想，那话的意境的确令人嚮往：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第85页 想想那场景，想想那白衣如雪的西门吹雪，想想那有洁癖的走到哪儿都要让人撒花瓣的叶孤城…… 哦，不需要出现两个，一个就可以了。 想想他一剑西指，然后蓦然转身，飘然而去，而在他身后，是坍塌的房屋樑栋。 这个场景，不要说亲临，只是想想，就令人激动，而在这一刻，在场的球迷都目睹了类似的镜头，电视机前的更可以通过录像一遍遍的温习。 其实并不花招，哈麦蒂拨球，他的位置绝对没有偏，他的搭档哈德也绝对没有分神，但是，谁让他们的速度都不快呢？ 就在球离开哈麦蒂脚下的同一瞬，段暄蹿了出去，然后抢先一秒将球纳入了自己的脚下，他没有再跑，甚至没有任何躲的动作，就在同一时刻抡起了左腿，然后那白色的皮球划出一道弧光直扑伊朗的大门。 实在是太快了，伊朗的门将完全没有想到，当他看到球的时候，已经晚了。 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包括摄像机在这一刻也是跟着段暄的，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当把那个球踢出后，段暄拉了拉自己的球衣，然后转过身，向自己的队友走去。 在那一刻，还有很多人疑惑，包括伊朗的一干队员都非常的莫名其妙：他在做什么，不踢了？ 是的，不踢了，也没有必要再踢了！ 球入门了！ 二比一，中国队在最后一秒，压下了伊朗。 如果说李海刚才的那个进球是復仇的话，那么那还是有遗憾的復仇，而这个进球才是真正的完美了，圆满了！ 嘟——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中国队的看台上一片欢腾，替补席那边更是响起了狼嚎，倒是球场上有些安静。 就这样结束了？ 就这样完了？ 就这样，赢了？ 赢了，伊朗？ 多少年了，多少年他们没有赢过这样的球队了？ 多少年了，他们竟然能以小组第一的成绩出线了？！ 段暄慢悠悠的向场外走，但是没等他走出去，就被压趴下了。段暄一开始还以为是伊朗队来找他打架，本能的就想还手，也幸亏他发现是自己的队友，才及时收住，但就这么一迟疑，后面的人已经一个个的压了上来。 李海、朱良、王仲，最后连张国栋刘海涛也压了上来，当然，老教练是最上面的那个，否则这位第一个带着中国队在世界盃上有所建树的老教练可能就要就此退休了。 欢唿、嚎叫还有哭声。 第一个哭的是李海，然后是朱良，六年前，他才二十六岁，是当时三名超龄球员之一，虽然当时被侮辱的那个门将不是他，虽然他当时是坐在替补席上的，但那份屈辱，他一直铭记着！ 他以为他忘记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直记着的。 在这一刻，多少人在嘆息，多少人在流泪。 是的，我们一直记着，就算我们的成绩越来越差，就算我们越来越糟糕，但有些东西，我们是总记着的。 当天晚上，一个帖子得到了惊人的点击：“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不恨国足，我只是希望他们好！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变好！” 除了点击，还有大量的回覆：“奶奶的，谁恨他了？他只要好了，老子爱他还来不及呢！” “我冒着和女朋友吹的危险看比赛，你说我爱他还是恨他？” “我想爱，就怕爱不起……” 为了这个帖子，那个靠做段暄节目红了的电视还专门找了一个退役的国足，问他对此事的感想，那个已经开始远离足球圈的国足在沉默了片刻道：“那场比赛我看了，不怕丢脸的说，我哭了，有人说当时李海哭是作秀，不是，真不是。虽然我并没有参加六年前那场比赛，但是，那种感觉我能理解，我也有同样的经歷，特难受，真的，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也希望能復仇，我不想赢吗？少赚点钱我都想啊！”说到这里，那国足的眼圈也红了：“我也是中国人啊，我不想赢吗？我不想为中国争光吗？我想输给日本韩国吗？我想吗？我想吗？！” …… 事后有人评价，也许这位国足还是作秀了，但他难道说的不是真心话吗？都是中国人？谁不想让中国变得更好更强大？谁不想再延续那汉唐的雄风？谁不想再现那大宋的繁华？谁不想，在任何一个领域都让中国领先，俯视他人？ 当然这都是以后，不过在此时，对中国队最重要的一个消息，就是，韩国队输了！ 是的，在中国队和伊朗比赛之前，韩国还没有确定他小组第一的身份，但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绝对会小组第一出线，为什么？他们已经是两胜了，而他们最后一场的对手，是越南队！ 越南，如果让中国队，恩，正确的说是如果让没有段暄的中国队去打也许有点悬，但这样的鱼腩，放到韩国脚下，还不是小意思？耗也能将它耗赢了，更何况，越南两战两败，净胜球在四个队伍中都排最末，就是从理论上来说，也没有出线的可能了，还打个什么劲儿，赶快收拾收拾回去吧！ 但也许觉得就这么回家太丢人，在这最后一场可有可无的比赛上，越南队灵魂附体似的有了超水平的发挥，一个个都如同奠边府的游击队员似的，和韩国队进行了艰苦的拉锯战，最后竟然以二比一拿下了韩国队，爆了这一届亚洲杯最大的冷门！ 越南队赢了，中国队载歌载舞，什么，为越南队庆祝？边儿去！越南队赢了，还赢了两个球，那么韩国就不是小组第一了，沙特以一个净胜球爬到了第一位，而韩国，就要以d组第二的身份和中国队相遇了！ 把韩国队踢出四强！只要想一想，中国的球迷就激动的不得了。 现在有一个很流星的词，叫哈韩。 当一集集的韩剧在中国的电视中播放的时候，这个名词和这个群体就诞生了。 因为觉得很炫很有意思，所以一大堆中国人就喜欢上了，有的厉害些，更巴不得自己变成韩国人，由此还发生了多次拐骗事件。 当然，这里我们不讨论这个，我们要说的是，在哈韩这个词出现之前，早有一个很像的词在球迷心中迴荡了——恐韩！ 对了，就是恐韩，恐惧韩国。 怎么能不恐惧呢？从一九七六年开始，中国队就是逢韩不胜了！ 而中国球迷呢，也从一开始的愤恨、气恼变成了麻木，最后已经会自我安慰了：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咱们逢韩不胜，也许，会有别的好事？ 于是中国球迷就天天盼着有好事，盼了一年又一年，终于盼到了现在。 在和韩国队比赛这一天，中国就如同过年似的，有的球迷甚至在自己的家门口挂起了灯笼。 也许，这个现象让其他国家的人看了会不解，就算是三十多年不胜，也不必如此吧，你踢不过人家，有什么好说的？ 的确是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就像有的人天生的就招人讨厌似的，有的国家，天生的就不招人喜欢。 本来，大多数中国人对韩国人是没什么感觉的，也许，还有点好感，毕竟人家的电视剧不错，整容技术也蛮高的，但是自从这个国家觉得自己有了经济实力，就开始得瑟了。 当然，得瑟也没啥，一个人穷久了，从过去的天天吃泡菜改成偶尔能吃排骨了，你能不让人家得瑟吗？虽然那排骨其他人早就吃腻了，吃烦了，但，听你吆喝吆喝，就当听个热闹，也没啥。 问题是，这人吃上了排骨就开始认为自己有了外表，那还要再有内在，但偏偏他又没有，翻开他祖宗的祖宗的歷史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内在，怎么办？这人也强大，就开始了编，不仅会编，他还会偷。 于是，邻居家的内在就成了他的内在，邻居家的光荣就成了他的光荣，从孔子西施到孙中山都成了他家的人，从汉字到中医都成了他家的发明，连炎黄传说也成了是从韩国流传出来的。 你说这要是一个人偶尔神经错乱，大家也可以怀着包容的心体谅，但他把自己神经错乱的话都当成了真，而且吆喝的全世界都认为他是对的，就算把你当病人吧，你这病人也忒烦人了。 当然，无论是三十年不胜还是韩国抽搐，都不是大问题，就是当两件事联繫在一起，这问题就大了。 韩国抽搐，本来是他丢人的，但咱们连这么抽搐的韩国都不能胜，而且是一败三十年，你说，这人丢的也太大发了。 韩国在过去就是中国的藩国，现在也是小国寡民，就算有美国的支持，也不过就是那个样子，能拿出手和中国比的东西，真没多少，就算有那么一两项目前比中国强的，也不过是暂时的，在同一领域，中国都在大踏步的前进，早晚会把他甩下，但是只有足球，人家是越来越好，咱们是越来越差，人家好歹打进过四强——别管他这四强是怎么来的，而咱们呢，好不容进一次决赛圈，最终也只是抱零蛋回家。 恐韩了三十年，这一次，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你让中国球迷，怎么不激动？ 第104章 2011年7月31日，中国和韩国终于在四分之一决赛上相遇了，从现在开始，比赛进入淘汰制，再不看积分净胜球，输了就没第二次机会了！ 在中国队的更衣室中，刘海涛正在给自己的队员减压：“和以前一样，咱们能胜伊朗就能胜韩国，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良等人纷纷点头，都是一副壮志凌云的样子，但其实内心都有些发虚。 中国足球真的和韩国相差很多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亚冠上的成绩又是怎么说的？外援？韩国同样有外援！而且，最说明问题的是，在和韩国的较量中，中国并不是一直挨打的。 有很多次，都是中国队先进球，占了上风，但，也就是邪气，中国队一占上风，就不知道怎么打了，能在两球领先的时候被人反超。没进球之前还有些样子，一进了球，就集体抽风，然后越到后面抽的越厉害，最终把以前的上风、进球全抽没了。 他们现在是有段暄，但如果全队都抽，靠他一个人，也独木难支，更何况，谁又能保证段暄不抽呢？ 段暄当然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他抽不抽，他早就想着今天要进三个球了，要给那些韩国队一些好看。至于为什么要给韩国队好看？罗转不喜欢嘛，罗转不喜欢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与此同时，韩国的主教练李振浩也在对自己的队员交代：“和过去一样，中国队还是会急着復仇，他们在开始会逼抢的兇勐，也许还会进球，我们不怕他们进球，进了会更好！” 他这么一说，韩国队的都笑了起来。 “但是，我们一定要在最终把球抢回来，起码，要在下半场二十分钟之前抢回来。现在，我们有两个方案，第一个，就是在九十分钟内胜利，如果那样就最好，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们就要把比赛拖到加时赛上，那个中国的段暄，从来没有打过加时赛！” 第86页 “教练，不用到加时赛的，中国人就是自己吹的厉害，他们以前吹的那个什么大帝……” “闭嘴！”后卫崔明智想表达一下对中国队的蔑视，不过立刻就被队长安秀然给喝止了，“在教练说话的时候有你开口的余地吗？” “非常抱歉。” “教练，您继续。” 李振浩感激的看了安秀然一眼，他是临时被提拔上来的，过去也没有过什么炫目的成绩，因此在队中的威望不够，也全靠安秀然的支持才能勉强坐在帅位上，也就因此，他知道自己更不能出错，错一点，他就很难再翻身了。 中国队不难对付，他们占有三十年的心理优势，但他还要谨慎、再谨慎。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越小心就越容易出错，如果他不是这么谨慎，也许，会有别的结果。 当晚，七点三十分，卡达国家体育场的大灯全部打开，亮如白昼，摄像机将球场的全貌展示在人们的眼中，电视机前的观众立刻傻眼了，从里到外，只见一片红色的海洋。 有第三方国家的球迷闹不清了：“这是哪个国家的？中国的？” 是中国的，但只有一半，而另一半则是韩国的。 因为天气炎热，路途遥远，前面的几场小组赛，观众都不是很多，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比赛会突然增多，用一个记者的话来说，就是：仿佛突然从地下冒出来似的。 韩国的红魔很有名，有名到全世界都几乎要知道了，对于他们的到来，大家还不是太惊讶，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现场会有这么多的中国球迷，这让中国队一干人等都有些惊愣。 当然，在前几场也一直有人在为中国队加油，不过与其说他们是中国队的球迷，不如说他们是段暄自己的球迷，他们打的是段暄的旗帜，高唿的是段暄的名字，虽然偶尔会叫两声中国队，但就如同鸡蛋汤中的香菜，就是个调料。 而现在，国旗在漫天飞舞，中国加油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怎么觉得，回到了2002年？”队医王宇喃喃。 2002，那一年，中国队进入了世界盃；那一年，无数的球迷疯狂；那一年，大批的球迷漂洋过海身穿红袍，脸画国旗，带着喇叭和鼓的为中国队加油；那一年…… 而现在，一样的红袍，一样的国旗，一样的旗帜，一样的吶喊：“中国！中国！中国！” 发现中国队进场，在场的球迷欢唿了起来，国旗招展，气氛顿时进入高cháo。而与此同时，韩国队也出场了，伴随着他们出场的是欢乐颂，“大韩民国”四个字被不断的喊出。 也许人数是差不多的，但是当韩国的拉拉队众口一词的唱起改版的《欢乐颂》时，中国的声音被压了下去，迄今为止，中国队没有属于自己的歌词歌声，奥运会的时候，一个六十七岁的老先生曾专为中国队做过一首歌，但因为国家队那丢人的成绩，这首歌没能传开。 这个时候中国的球迷除了高唿中国外，找不到一首大家都能唱的歌，林峰的声音充满了遗憾：“现在红魔们在唱的是《噢，韩国必胜》，我们都知道，红魔们有六首……” 就在林峰这么解说的时候，电视机中开始断断续续的飘出一个熟悉的旋律，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响亮：“三十年屈辱今日不在，我愿雪耻当年恨，多少怨念泪流满面……” 虽然那词句非常陌生，但是那铿锵的音乐却是大多数人都熟悉的，屠洪纲的《精忠报国》在这个时候唱来更有一番盪气迴肠。 最后一段被改了几句词反覆的歌唱：“岁月逝去人盼望，人盼望糙青黄尘飞扬，我愿歌唱復吶喊，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事后，这首被临时篡改的歌虽然被批判说不伦不类，但却被迅速的唱开，普遍的反应是觉得很合适，只盼望中国足球能够如同中国的歷史，不管弯到任何程度都能弹起，并更加茁壮。 段暄向左边看看，又向右边看看，真的说起来，他见过更大的场面，在意甲联赛上，五六万人的同声吶喊都是经常的，而现在，两国赶来的球迷加在一起也绝对不到两万，但是现在，更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 “这不是足球……” 身后有人喃喃，他回过头，就看到李海一脸的咬牙切齿：“这是战争！这他妈的是战争！” “是战争！别再丢脸了！”刘海涛一拍大腿，将自己刚才的交代都踢到了一边，吼道，“看看这些赶过来的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我们绝对不能输！绝对不能！” 两队的球迷的歌声越来越大，就是在这种震耳的声音中，比赛开始了！ 虽然中国队一路走来都是胜利，但是这一次，他们却格外的不同。过去是消极防守，此时是积极拼抢。他们和对手一寸一寸的争，一点一点的磨，丢了球就就地反抢，中场成了双方的拉锯地，位于后方的段暄，一时倒闲了起来。 事后有球迷说，如果中国队一直都是这样，哪怕他们场场输，也不会怪他们了。 与此相对的，韩国队倒有些松懈，当然，并不是行动上怎么样，无论是在联赛还是在国家队的比赛中，韩国足球的风格就是顽强，不到最后一秒他们就不会放弃，这一点，无论多么厌恶这个国家的人都是不能否认的。 这种顽强已经渗到了他们的骨血中，是轻易不会改变的，但是他们的内心的确是松懈的，三十年的心理优势在这里，中国队的积极并不令他们吃惊，他们甚至有些隐隐的盼望中国队要先进球，因为进了球的中国队总和进球前相反。 这种期望在上半场第二十三分钟实现了，中国队进球了！ 进球的是二十三岁的后腰王仲，当时他接到前锋张胜的回传，利用空挡将球带到了禁区前，大脚she门，老实说这个she门的质量并不高，韩国的门将朴安已经将这个球托住了，但也许是因为力大，也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最后这个球还是脱手，滚进了门线。 这个时候，三十年的恐韩症状就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球进了，王仲愣了，国家队的成员也愣，场上的球迷也愣了，就连正在解说的林峰一时也找不到了声音，反而是韩国队那边的歌声打破的僵局。 而随着这一个进球，中国队就仿佛是受了诅咒，又进入了梦游。 不能说他们没有努力，而是他们努力的开始不是地方，自己跑着跑着就能摔倒，明明很简单的盘带就能丢球，甚至传球也开始惨不忍睹，竟然传到了界外！本来悠闲的段暄突然繁忙了起来，在十分钟内，他已经从左边到右边的跑了七次，只要他把球传出去，就要马上再准备着抢回来。 中国球迷的歌声停了，场中不断的响起韩国必胜的声音，有节奏的节拍，有节奏的吶喊，唯一和他们相抗的，就只有段暄的粉丝们的尖叫。 粉丝很热情，段暄此时却很恼火。 这种程度的奔跑还不会让他累，但做无用功的感觉却越来越大，他把球抢回来，就是让这些人再丢的吗？真是被人抢走了也好，更多的，是他们自己丢的！ 场中的气氛也令他非常不慡。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当场中的中国人唱着歌为他们加油的时候，他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和在都灵踢球的时候不同，在都灵，那些人喜欢的是足球，是那个俱乐部，而在这里，除了足球之外更有别的东西。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这令他想起罗转，想到罗转有时说的那些话：“段暄，虽然这个国家现在还有很多的弊病，还有很多的问题，但我既然是这个国家的人，我就会爱她。你不是这里的人……如果你选择别的国籍的时候我不能说什么，但是到那时候……我就不得不离开了，我不会变成其他国家的人的。” 这段话罗转说过两次，一次是刚到义大利的时候，一次是离开的时候。第一次他不明白，第二次是隐隐约约的有些感觉。而在他说要不踢，要离开的时候，才大概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罗转出去了，说要去见一个比较重要的人，他在房间中看电视，然后有人按门铃，罗转交代过他不能随便开门的，但那人说是客房服务，他也就开了，结果打开之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人很有礼貌，说话很客气，但是却非常啰嗦，说了一大堆，其实就两句话，中国不好，日本非常欢迎他。 他对日本没有了解，但也完全没有好感，于是就把那人赶了出去，事后也没有对罗转说，因为没有必要，虽然他并不是中国人，但也没有想过要变成其他国家的人。 这当然是因为罗转，但更因为他一开始就在这个国家，他对这个国家有一种天然的归属感。 当然这些段暄此时并没有清楚的意识，他只是知道在刚才，他高兴，而现在，他不高兴！ “大！韩！民！国！必胜！” “大！韩！民！国！必胜！” “大！韩！民！国！必胜！” …… 伴随着有节奏的巴掌声，这六个字被反覆的高唿，从摄像机再传到电视机中，这个声音，已经被缩小了很多倍，但还是非常的清楚，林峰和刘泽的解说开始显得讪讪的，到最后，他们干脆调侃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们侃的不再是段暄的对手。 刘泽说：“看来中国队的恐韩症又发作了。” 林峰：“毕竟三十年的旧疾了，要一下子好也不容易，其实我也不要求他们马上就好，能稍微好一些也行啊。” 刘泽：“其实他们刚才做的还行，就是一进球就摸不到北了，要不是段暄，朱良现在不知道要被灌进去几个了。” 林峰：“我想朱良此时一定特郁闷。” 刘泽：“在参加国家队的比赛中，他有不郁闷的时候吗？哦，可能前三场他不怎么郁闷，但他还是丢球了。” 林峰：“而且丢的是一个不该丢的球！好，观众朋友们，现在又是段暄将这个球断了下来，大家可以看到，这个球本来是……段暄没有传球！他开始带着个球向前跑！” 林峰本来想解说一下这个球是怎么断下的，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段暄带着这个球开始前沖，意甲的解说员丹泽尔曾说过，当中国段开始奔跑，没有人能拦住他，现在再次证明了他的正确。 韩国队的速度和耐力都是一流的，从后腰到后卫开始了拦截，但还没有组织好的后腰不过只来得及意思一下，后卫倒是给了段暄一些麻烦。 队中最年轻的崔明智第一个赶了过来，飞脚就是一踢，他那个动作与其说是铲球，不如说是踢人，不过他的力道准头都不错，应变却不行，段暄一个急停，向后仰身，他就自己飞了过去。 不过他还是起到了阻挠作用，利用这个空隙，安秀然也赶了上来，这位二十七岁的队长，在韩国是绝对的明星，三年前他就到了英超，目前已经成为切尔西的主力。 第87页 他来到之后，不是先去铲，而是先挤，同时去扯段暄的衣服，上身做完动作，脚下才行动，段暄让开他了他的身体，避开了他的脚，却没想到衣服已经被扯住了。 这个动作，摄像头清楚的拍到了，但却瞒过了主裁的眼。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安秀然拉住了段暄，段暄挣了一下，没有挣开，金永胜李大民都在向这边赶，安秀然也爬了起来，段暄！段暄，他还是没有挣开，他——” 林峰的声音停了，场中却响起了无数少女的尖叫，段暄脱衣服了！ 就在其他三个韩国球员将要赶来的前一刻，他的身体一弯，然后向下一蹲，同时胳膊上举，于是那红色的球衣就离他而去，再之后，人们就看到他光着上身向禁区跑去。 而这时候裁判也终于发现了安秀然的犯规，他看了一眼上前奔跑的段暄，还是吹响了哨。 “进攻方有利啊！进攻方有利啊！” 林峰的声音充满了遗憾，虽然裁判示意给了个任意球，但犀利的进攻被遏制，总是令人扫兴。 不过就此一来，本来有些沉寂的中国球迷的声音再次响亮了起来，只是依然是在叫段暄。 而这个时候最兴奋的就是段暄的粉丝了，现场的恨不得跳到球场内，电视机前的恨不得把眼贴到屏幕上。 段暄赤着上身，带着球向回走，此时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的身体和他的脸一样，白中带一点青，仿佛有一种病态，虽然没有肌肉，但线条利落。从肩到腰是完美的倒三角，很瘦很单薄，但就是让人觉得这是最好的，多一点或者少一点，都不行的感觉。 段暄当然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对着他流口水，把球踢到裁判那儿，他向场外走去。 “段暄！” 安秀然上前一步，用英语叫道，段暄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你的衣服，非常抱歉。” 段暄嫌弃的看了那球衣一眼：“我不要了。” “什么？” 段暄不再理他，走到场边，冲着教练席喊：“给我再拿一件来。”其实对他来说穿不穿衣服都无所谓的，但是罗转告诉过他，在比赛的时候，必须穿。 每个主力都有几套球服，比赛的时候也会穿一套带一套，一个助理连忙翻出他的二十八号，张国栋给他送了过来：“段暄，你那件衣服……” “他的手摸过了，我不要了。” “啊？” “我看见了，他的手摸过几次地了，我才不要那么脏的手碰过的衣服呢。” 张国栋顿时石化，段暄迳自拿过衣服，穿上去走了。 “小张，你对他说过了吗，那件球衣要要回来，上面绣着国旗的，现在又不是交换球衣……” “他说脏。” “什么？” “他说安秀然手脏。” 这句话，刘老教练能理解，而其他人则想到其他地方，第二天流传出去，就变成了：“段暄嫌弃韩国人脏。” 然后就引起了一大堆跟风，韩国人踢球不干净，生活不讲究，思想不健康的大批判，至于其真相，早就淹没在浩瀚的猜测中了。 不过此时刘老教练也不用担心，因为李海已经帮段暄将那件衣服接过来了，一路就是从国少过来的李海当然知道这件衣服不能随便处置，一见段暄没有伸手的打算，他就上前接了，但是所有人还是看到，安秀然捧着衣服，而段暄面无表情的走过，那样子，后来有人用一句话做了总结：“如同怨妇。” 刚才的那个犯规，裁判给了安秀然一张黄牌，同时给了中国队一个三十米的任意球，没有人上前，所有人都等着段暄去罚。 “你去。”段暄走过去，直接对王仲说。 “什么？” 王仲一愣，段暄道：“你去把这个球罚了。” “我？”王仲立刻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不行，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刚才那个球不比这远。” 王仲还是摇头，段暄将目光转向李海，后者立刻道：“我是后卫，she门不太在行。” 段暄又去看张胜，张胜笑了笑：“段暄，我们都觉得这一球由你来罚更有把握些。” 段暄看着他们：“你们不想进球吗？” 众人都讪讪的笑着，进球那是都想的，但也要进得去再说，这一球不动，不过和大家一起挨骂，罚不进，那就是出头的椽子了。 裁判开始催促，段暄不再看他们，走过去，抡起左腿就是一踢，皮球划了一道圆弧，直挂球门的左上角，典型的小贝弯刀，球场内立刻一片欢腾。 “段暄！段暄！他是我们的英雄！是我们的英雄！” 林峰的声音依然亢奋，现场到处都在唿喊段暄的名字，这种待遇一向是段暄喜欢的，但是在这一刻，他却隐隐的，有些遗憾。 之后的十多分钟没有任何改变，中国队依然在梦游，韩国队依然在找机会，韩国的球迷在拍巴掌唱歌，中国的球迷在拍巴掌叫段暄。 一切都和之前的情况雷同，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段暄比先前跑的更多了，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内，他起码奔跑了一公里。 一次次的，他把球抢下来，一次次的，他把球传上去，但又一次次的要再去抢刚传出去的球。 “段暄，进攻！” “段暄，she门！” “段暄，向前！向前！” 现场开始出现的这样的声音，电视机前更有观众一边摔东西一边唿喊：“段暄，你自己上前吧，把球传给他们都白费了！” 但他还在传球，上半场的比赛，就是在他把球传出去的时候停止的。 第105章 主裁吹响上半场结束的哨声，而在哨声响起的前一刻，韩国队的前锋伊承恩还在去逼抢这个球，王仲也在跑，虽然看起来他离球更近一些，但所有人都知道，伊承恩会在他之前，把球抢到手。 哨声一响，他就倒在了地上，伊承恩又跑了两下才停下，白色的皮球滚到了界外。 二比零，中国队两球在手，只从比分上来看，这是一个完美的上半场，但是除了段暄，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发黄。 两队离场，韩国队的球迷开始为他们的队员欢唿，他们一起做着传统的手势，唱着《欢乐颂》，而中国的球迷，则始终叫着一个名字。 没有人骂中国队，没有人喊某某下课，他们的叫声响亮而持久，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更衣室中气氛沉闷，刘海涛不知道说什么。三十年来，一任任的主教练，什么话没说过，什么动员没做过，刺激过、咆哮过，但却始终没能改变结果。 很糟糕。 除了段暄和朱良，所有人的表现都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而朱良也不见得他不糟糕，只是还没有机会表现，他毫不怀疑，只要段暄有一点疏忽，这位国门就也要抽了。 “王宇，你帮段暄看看，做一下放松。”最后，刘海涛选择了冷处理，就当无视吧，能做的都做了，他也问心无愧了，就算输了，最多下课吧，何况，还不见得会输呢，“段暄，你没问题吧。” 段暄正在喝水，闻言，放下水杯，摇了摇头，推开正准备给他检查的王宇：“我不明白。” 他一边说，一边向其他的队员看去，和他的目光接触，众人纷纷低头。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没有人回答，段暄等了等，继续道，“一开始不是好好的吗？后来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为什么不把球向前带？为什么不去she门？为什么一看见他们冲过去，你们自己就跑开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众人的头垂的越来越低，张国栋想了想，开口：“段暄，他们不是怕……” “那是什么？” “是担心、担心！” 张国栋连忙道，心中则想着，这拿过意甲冠军的人就是不一样，平常看不出来，这一吼，还真的让人有些怕。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段暄又吼了出来：“你们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是没有漏球吗？就算丢了我也会再抢回来，有什么好担心的？担心了不是丢的更快吗？” 说到最后，他啪的一下甩掉手中的瓶子，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不，这可能是他第一次生气。 过去他都是不高兴就走掉，不满意就转头，但是现在他不能走，也不能不踢，但是他再也不想踢刚才那样的球了，虽然在场的人都在叫他的名字，为他鼓掌，但他一点也不高兴。 就算自己这边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怕，但是，没有意思，非常的没有意思，那种感觉，有点像罗转不再说他，让他尽情的吃巧克力，虽然可以吃很多很多，但再也不是那么渴望了，而现在，这种感觉更甚。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他啪的一声将脚边的矿泉水瓶踢飞，水瓶撞在墙上碰的一声，碎裂开来，水流了一地。 张国栋还想说什么，被旁边的刘海涛拉了一把。 “这球踢的，真没有意思！” 段暄站起身，向里面沖洗室走去，刘海涛向张国栋看了一眼，后者立刻跟了上去。 “好了，我们来说一下下面的，现在我们有两球在手，占有主动，只要稳下来，就不难……” 刘海涛开口，与其说是在讲解下面的战术，不如说是为了令气氛不那么尴尬，不过无论他说什么，段暄都听不到了，走到里间，他就打开了莲蓬。 一般在中途他很少洗澡，一是时间不够，二来头髮也是个问题，弄湿了总是麻烦，但是现在，他不想再坐在那里了，心中烦躁，身上也不舒服。 张国栋跟过来，又立刻转身，要说大家都是男人，在足球队这个环境，袒胸露背的见多了，完全没什么好羞涩的，但是每次看到段暄不穿衣服，他还是会避开，不仅是他，其他队员也大多如此。 “上帝果然是不公平的。”他心中暗道，勐地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开口，“段暄，你别生气，他们也都不是故意的。” “我不生气，我就是不明白。” “这个……是心理问题。” “我还是不明白。” 这个话题一时也说不清，而且也没有时间说，张国栋只有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快一些。” 很多球员都有这样的梦：还在青年队的时候，就有无数的球探去联繫；第一场比赛就能进球；俱乐部和国家队的主教练都将他视为绝对的主力；一出场就能受到上万球迷的唿喊，其他的人都成了配角…… 除了第一个，段暄都有了，特别是在中国队，他不仅是主角，还是救世主，现在整个半场的人都在叫他的名字，但是他现在的感觉并不好，他撇了撇嘴，跟着其他的球员一起进场，而另一个方向，韩国队的球员也进场了，他们手拉着手，正在向自己的球迷鞠躬。 第88页 而这种动作，又引来了更多的欢唿。 “段暄，你做些什么。” 队长朱良低声道，段暄看了他一眼：“什么？” “就是挥挥手啊，或者随便什么都可以。” “为什么？” “快点，你看看那边，不要让他们压下来了。” “我一个人？” 朱良苦笑：“你一个人做更好。” 段暄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李海也开口道：“段暄，你就做点什么吧。” 其他人也纷纷跟进：“是啊，你挥挥手吧。” “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啊。” “是啊是啊。” “快点吧。” …… “大！韩！民！国！必胜！” “大！韩！民！国！必胜！” “大！韩！民！国！必胜！” …… 另一个半场，依然在响着这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段暄终于有了动作，他走到替补席前：“把那个旗给我。” “什么？” “就是你们拿的那个大旗。” “可是……” “给我！” 他两眼一瞪，那助理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将带来的钢杆绸面，本来用于赛后庆祝的国旗拿给他。 段暄接过，抗到场上，唰的一下将旗抖开，然后拿着开始来回的摆动。 寂静。 当国旗展开，本来叫着段暄名字的半场突然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如同中了魔法似的僵在了那儿。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吶喊，没有人挥舞标语，人们愣愣的看着段暄举着旗，从左摇到右，再从右摇到左。 现场的人在僵硬，解说的林峰刘泽在僵硬，电视机前的观众在僵硬，这一刻，被无限的拉长。 在这种僵硬里，只有那展国旗在摇摆，在炽热的空气中如同火焰似的飘舞。 “起来……” “起来——” “起来————” 开始有人念出这个词，然后越来越多，一个、两个、三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整齐，也越来越快，然后从念，变成了唱。 国歌。 在我们小学、中学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要唱一次，我们觉得那是老土的，我们觉得那是过时的，我们觉得它不深情，我们觉得它无法表达自己的郁闷自己的烦躁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感情。 但是，只有这首歌会把我们所有人都联繫在一起，当我们唱出，总会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年卡达亚洲杯四分之一决赛，比赛的双方是中国国家队和韩国国家队，”不同于以往，林峰的声音很慢，带着一些沙哑，“大家可以看到，当韩国的队员向他们的球迷鞠躬的时候，段暄打开了国旗，现在您听到的，是现场观众在唱国歌……” 没有音乐，就是那样的干唱，镜头从众人的脸上划过，有满脸皱纹的中老年，有穿着国家队球服的青年，有染着红髮，在脸上写了半张脸段暄名字的少女。 也许当你离开校园后那首歌你再也没有唱过一次，也许当你偶尔想起觉得自己连歌词都忘记了，但是在某个时刻，你会发现自己可以完整流畅的唱出，你会发现，那首歌已经印入了你的骨髓。 “中国！” “加油！！” “中国队！” “加油！！” …… 歌声完结，在沉寂了两秒之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嘶吼，然后就是所有人都跟随的吶喊。 朱良第一个有动作，他站在了段暄的身边，然后是李海、王仲、张胜、吴浩、刘成申…… 他们排着队，成一字线站在段暄的身边，然后，在中国加油的吶喊中，深深的鞠躬。 “中国，加油！” “中国队，加油！” 从卡达到中国，这个声音在此刻连成了一线，在酒吧、在网吧、在普通的居民区、在高档别墅，多少人在忘情的唿喊，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叫，有的人在一边哭一边骂：“混蛋，再丢脸，饶不了你们！” 第106章 中国队有没有再丢脸，这个问题是很难说的，从技术上看，他们还是丢了，传球不到位，接球不及时，停球没水准，总之过去有的毛病还是有。 但是没有人再说他们丢脸，因为起码从精神上，他们不算输。一直在奔跑，就算被拉下，也在咬牙追赶，就算摔倒了，也会马上的站起，努力的向前带球，努力的铲断，看到对方的大脚来了，也没有丝毫的退让。 这场比赛踢出了热情、激情，更踢出了火气，并不是全武行，但是双方的动作都在逐渐加大，而且都不退让。 还不到下半场三十分钟，裁判就掏出了八张黄牌，其中五张都给了中国队，虽然有偏心的嫌疑，但是真的来说，这五张都不算冤枉。 在技术上过不去的中国队，的确都犯规了，拉衣服、挤推、铲人，这种毛病都有，当然，韩国队也没有落后，所以在比赛结束之后，中国球迷纠结的是，为什么给了我们五张而只给了他们三张？ 在下半场二十分钟的时候，场上的比分还是二比零，韩国队的主教练李振浩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不到下半场的中国队会变成这样，一直到上半场结束，都在他的计划内，他一点也没在乎那两个进球，那样的中国队，就算有段暄，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四十五分钟，他们有的是机会。 但是现在，看这个样子，很可能就真的要输了！ 连四分之一决赛都过不去，他回去是绝对无法交代的！ 他向替补队员那边看了看，终于决定还是再等等，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场上的比分再次有了变化，三比零，中国队又下一城。 这一球是个绝对的快攻，段暄拿到球之后，直接传给了吴浩，吴浩传给张胜，张胜一脚踢进了大门！ 从后传到she门不过经过三脚，流畅的连观众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当然，这一球是有些运气的，不说别的，那个二十米外的she门并不容易，起码对于张胜是不容易的，就算在平时训练，这个角度这个距离让他she也不见得能she进去，但这个时候他却鬼使神差的踢了进去。 摄像机很好的捕捉到，在球入网的同时，他自己先愣了，然后过了两秒，他才开始庆祝奔跑。 而随着他的奔跑，观众席那边一片欢腾，中国队加油的声音不绝于耳。 进球了！ 即使这个球不经典，说不上力度，也没有什么花俏，但却更令人有一种欣慰的感觉，这是一个配合的进球，这是一个反攻的进球，这个进球让人有一种，我们终于脱离了噩梦的感觉。 而随着这个进球，中国队的配合也越来越好，双方的焦点再次从前场变成了中场附近，段暄再次清闲了起来。 时间进入到下半场第三十分钟，韩国队的主教练李振浩看了眼表，终于对替补席上的金阳志招了招手：“你去热身吧。” 金阳志点了点头，一句话没说就去跑步了。 下半场第三十四分钟，韩国队换下了三十一号的崔明智，换上了三十六号金阳志。 当这个身高不过一百七十二公分的前锋上场的时候，谁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虽然知道李振浩这个时候换人，绝对有其用意，但金阳志太不出名了，就连林峰那里也没有更多的资料，只能泛泛的说一下他的年龄身高。 从外表来看，金阳志是一个很普通的韩国男人，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那也就是他比较强壮，不过作为一个球员，这种强壮也不突兀。 但是很快的，他就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他上场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队友传球，他带着球向前场走，速度不快，盘带的也不稳当，真苛刻一些的说，作为一个前锋，他是不太够资格的。 段暄过来铲球，脚下一勾就将球拿走了，而在这个时候，金阳志没有马上拼抢，而是在段暄转身的剎那，向他的脚关节踢去，在一踢落空的情况下，他继续跟进，第二脚又踢了过去，同时侧着身手肘向段暄的左腰顶去。 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段暄避开了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也被他扭身让过，但是就在他让的同一剎那金阳志的脚又抡了起来，碰—— 其实并没有声音的，起码这声音不会传出去，但同一时间无论是在现场的，还是在电视机前的，都仿佛听到了这么一声巨响，然后他们就看到段暄倒在了地上。 刘海涛张国栋第一时间沖了上去，裁判赶到，金阳志一边后退，一边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 这一刻，仿佛成了无声的哑剧，中国队的球迷都失神了，他们愣愣的看着裁判给红牌，愣愣的看着金阳志回替补席，愣愣的看着中国队的队员上前又被裁判阻拦，更愣愣的看着一大堆人围着段暄。 卡达的警察、足协官员、裁判，摄像机不断的捕捉球场上的混乱，但是这些都不是观众所关心的，他们就想知道段暄怎么样了！ 恐慌、不安，刚才的感动现在都成了茫然，然后，不知谁开口骂了第一句，之后就是一片谩骂，而韩国那边给予的回应则是掌声，热烈的掌声，就和当年他们面对中国地震时的反应一样。 此时唯一安静的地方就是韩国队的替补席，那边一片静穆，没有人说话，主教练李振浩低着头默默的喝水，这个结果，在他让金阳志做热身的时候就想到了。 都灵问鼎意甲冠军，段暄在除了中国之外的亚洲各国也许没有在欧洲那么出名，但在足球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各国的教练又怎么可能不想对策，本来就是鱼腩的就不说了，稍微强一些的都针对段暄考虑过。 金阳志就是专为段暄准备的，其实，这个人李振浩本来是不准备用的，他也认为没有必要用，带上这个人，也不过是为了应付万一。却没想到，真的要用上了。 他知道这样一来，算是断了自己的前程，面对愤怒的中国，韩国是要有所交代的，他和金阳志就都是这个交代，起码，在十年内他们是不要想在这一行出头了。 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他更知道三十年的心理优势不能丢，这是三十年来的积累，如果在这里断了，很难再有第二次，特别是在中国有了段暄的情况下。 “金阳志这一脚，就算那个段暄不废，也起码要缺席一个赛季了。”对这一点，李振浩很有把握，他更知道很多球员在受伤后会一蹶不振，特别是年轻球员，就算身体好了，他们的心理也总会有欠缺。所以，就算段暄以后还能上场，在面对韩国的时候，也会有阴影。 “这也算，我为大韩民国，做的贡献吧。” 这样想着，他低下头，突然一阵欢唿，他抬起脸，就看到段暄正在甩腿，站的很直，甩的也很有力，脸上没有任何痛苦，这怎么可能？ 李振浩看了两秒，向金阳志看去，金阳志也是满脸的震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一脚有多大的力量，他可以确定自己踢中了，但这个中国人怎么没有事？怎么可能没有事？！ 第89页 段暄并不是没有事，他很恼火，踢了这么多次球，被拉过被挤过被推过，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踢中，这让他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他愤愤的看了金阳志一眼，非常痛恨裁判的多事，要是这个人在场上，他一定还回来！ 被踢中的地方还是有些痛，他揉了揉，这让刚刚把心放下的众人又一次把心提到了嗓子口。 刘海涛第一个开口：“段暄，你没事吧。” “没事。” “要不，你先下去休息。” “不要。” “段暄，不要逞强……” 刘海涛在苦口婆心，很多观众此时的心情也都是一样的，只要段暄没事，他们宁肯这场球赛就此结束，他们可以继续忍受对韩国的不胜，但是绝对无法忍受段暄受伤。 不过这一点，段暄当然是不理解的，他非常不高兴，而他唯一能发泄的，就是将那些韩国队的都踢趴下，因此不管刘海涛说什么，他就是坚决不退场，刘海涛还想再劝，但是裁判已经来干涉了，要是在其他情况下，这么多人挤上球场，他早就要给牌了。 比赛继续，如果说刚才是激烈的话，那么现在绝对可以用火爆形容，双方的铲球都开始对人，有身体接触的都几乎要变成扭打，不到十分钟，裁判就又掏了四次牌，中国队两次，韩国队两次，但即使这样也无法制止。 韩国队无法忍受三十年的优势就此完结，他们渴望再创造一次黑色三分钟，但是他们的企图总在段暄这里破灭。 中国队此时也毫不客气，此时在场上奔跑的中国球员要说都喜欢段暄那是不可能的，这和段暄当年在紫荆花不同。当时，他的强大是全体人员受惠，而现在，他的强大，更衬託了众人的无能、卑琐。 但是没有人是认为自己无能的，就算他们承认段暄有才华，但他们更认为自己欠缺的是机遇。比如张玉宁，比如更早些的李华筠，如果换一个地方，他们同样能成为世界巨星。 能在国家队踢上主力，不是从国少队一路走来，就是各个俱乐部的绝对主力，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两者皆是，每个人都是自我感觉良好的。 段暄被众人追捧，而他们被人贬低，要让他们喜欢段暄，实在有些困难，更何况段暄又不是个会交往的，平时的作为也都和众人格格不入，真的说起来，众人没有敌视他，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但是在这一刻，那些利益纠葛都被他们扔在了一边，韩国队就是冲着段暄来的，刚才那个傢伙就是要来废段暄的，奶奶的，这些韩国棒子，不给他们点厉害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边是习惯，一边是故意，火爆的程度越来越浓，双方的球迷也从开始的加油变成了谩骂和丢东西，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基本上他们是仍不到对方的，于是双方的替补席就倒霉了，中国的扔韩国的，韩国的扔中国的，不过最倒霉的还是卡达的警察，他们两边受灾。 裁判和足协的官员都在频频的看时间，这种情况是可以暂停比赛的，但是带上给出的两分钟的伤停补时，离结束也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希望熬过去算完。 有一点冲突，主裁就冲上去，虽然不是每次都拿牌，但却会分开双方的队员，于是比赛踢的断断续续的，完全没有流畅可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从效果上来说，是中国队越来越有优势，不过刘海涛丝毫没有放松，此时他已经不是怕什么黑色几分钟了，他担心真打起来。他站在场边来回走，不断的叫着一些球员的名字，让他们克制，但是没有效果，在这么吵杂的环境中，那些球员根本就不可能听的到，就算听到了，也不可能冷静下来，最后的结果只是引来第四官员的干涉。 老教练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替补席，完全没有留意到段暄的目光，其他的助理一时也没顾上。 就是在这种混乱中，比赛进入到了第四十二分钟，然后，段暄突然发动了。 “段暄！段暄！虽然有三球在手，但我们的段暄当然是不满意的，他再次向前场跑去，现在我们可以放心，他绝对没有受伤！” 所有人都大大出了口气，虽然刚才大家都可以看到他没有什么，但这种奔跑更让人觉得安心。 而随着他的奔跑，原本就喧腾的球场更加沸腾，观众席那边是已经听不到在说什么了，双方都是一片嘈杂。 而双方的球员都是一阵混乱——当然，本来就够混乱了，韩国队已经完全没有了组织、结构，当然，中国队更没有。 他们只是一起的向段暄冲来。 段暄在前跑，韩国队的再向他冲击，而他们的身边或身后则跟着中国队的球员。裁判紧张的也在跟着段暄跑，他时刻准备着吹哨。 最先赶到的是韩国队的安俊志，这位三十一岁的后卫本是韩国队除了门将外年龄最大的，但因为整场比赛的焦点都在中场和前半场，所以他的体力充足，再加上位置的关系，第一个拦住了段暄。 他眼睛一扫，发现自己的队员马上就要赶来，于是没有去铲球，而是跟着跑，如果只论奔跑的话，韩国队在世界上也是数得上的，安俊志此时倒也没有被马上落下。 然后李大民也赶到了，看了一眼安俊志，他迎着段暄而去，没有任何铲球的动作，就是去撞人的。 段暄当然不怕和人对撞，但是他知道，如果撞上了，这一次的进攻就完了，一个急停，他带着球向旁边倾斜，身后有风声，他知道有人来铲，不过他更知道对方铲不住他，他已经准备起跳了。 碰—— 然后就是尖锐的哨声，段暄回过头，就看到王仲倒在地上，从后面的回放上，我们可以看到，在安俊志抬腿的同一时间，这位国家队最年轻的球员插到了其中，然后，用自己的腿，挡住了这一踢。 在后来的採访中，王仲很实在的说：“我不是想去挡，我就是想把他踢开，我知道那人在想什么，那个金阳志没成功，他就想继续干，我就想不能让他干成了。没想太多，只是想着不能让段暄受伤。哈哈，没有你说的那些。观众给我们加油的时候真的很感动，唱国歌的时候也感动，真的，哭了，大家都看到我哭了，呵呵。不过在比赛的时候就没有这些了，真的，老实说踢着踢着就忘了，毕竟有四十五分钟呢。” 他说的很实在，但是之后一个很狗血的评选中，却将他列为亚洲杯三英雄之一，第一个当然是段暄，第二个就是王仲，他的排名甚至在为中国队復仇的李海之上。 当然，这些都是以后了，而在此时，他只能倒在地上，抱着腿呻吟，段暄愣愣的看着他。 又是混乱，裁判、双方的球员、队医，当一切安顿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场第四十五分钟了。 王仲被抬了下去，裁判给了安俊志一个红牌，他依然得到了韩国球迷的掌声，现在这些红魔们也知道他们要输了，不过他们依然热情高涨，在他们看来，韩国队依然踢出了自己的风采，他们依然在拍巴掌，只是从欢乐颂改成了韩国的国歌。 万众意志如钢，似南山劲松站岗。 任凭风吹霜打，恆心持久绵长。 锦绣江山三千里，无穷花遍野盛开。 大韩人誓死卫国。愿韩国屹立万代！ …… 韩国的球迷在唱，韩国的球员也在唱，他们拍着巴掌，站在段暄的四周，即使要输，在最后一刻，他们也不会放松。 裁判把哨放到了嘴里，他就等着段暄一踢开就吹哨，这场比赛，不能再继续了。 此时，摄像机的镜头牢牢锁定着段暄，现场的球迷和电视机前的观众屏住了唿吸，人们本能的觉得段暄要做些什么。 she门，一定是she门。 虽然这个距离有些远，虽然这个地方角度不好，但比这更远的，他也she进过！ 中国队的球迷不再谩骂，他们停止了一切声音，现场只听到韩国的国歌，那句誓死为国的歌词被他们反覆歌唱。 就在这个时候，段暄转身了。 不踢了？连裁判都是一愣，他先看了看球网，确定那边没有进球之后又转回头，就在他准备吹哨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然后就是巨大的欢唿，欢唿的声音在一瞬间甚至压过了韩国球迷的歌声。 裁判有些发愣，球的确是进了，但是怎么进的？这个人甚至转过了身，难道是别人踢的？ 从后来的慢镜头中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球，还是段暄踢进去的，他转过身将皮球上挑，然后原地跳起，身体成九十度拉直——倒挂金钩！ 标准的倒挂金钩，规范到可以写进教材书中，这是一个无可争议的进球！ 主裁看向边裁，然后吹响了哨——进球有效！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段暄走到了韩国队球迷那边，然后他站在了那儿，歪了歪头，伸出右臂，比了一个大拇指，停了两秒，倒了下来！ …… 韩国球迷的歌声顿时停了下来，今天的球场第一次这么安静，然后哄然轰动，中国球迷那边爆发出更多的欢唿，而韩国这边则开始了谩骂。 “太解气！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今天终于有一个中国人做出来了，我真是太冲动了。”林峰激动的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是激动吧，不过的确是很解气啊。”刘泽不愧是他的好搭档，虽然知道这么说没好果子，但这一刻还是全力配合，恩，当然，也可能是他自己想说。 太解气了！ 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心声，不过为了这个解气，中国队得到了今天的第八张黄牌，至此，除了门将朱良和两个后卫，中国队人人身上带牌，拉出去绝对是一片黄光，在还有两场比赛要踢的情况下，这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比赛结束了，两队的队员都是在警察的护送下返回酒店的，而将队员送走后，双方上万的球迷更是令人头疼，卡达，今夜註定是要戒备森严的了。 当然，不止是卡达，今天的中国和韩国同样不眠，网上的口水仗打翻了天，各方媒体都在加班加点，特别是中国，三十年的魔咒被打破，只是这一点已经足够炒了，更何况这场比赛还有这么多的料点，记者们这个激动啊，比当年中国队打入世界盃还要强上几分。 记者在激动，球迷在激动，哪怕平时根本就不关心足球的普通人，此时也在激动，唯一平静的，可能就是此时已经回到酒店的中国队了。当然，他们也激动，不过在激动之外更有一种疲惫，毕竟在场上跑了那么久，这一场比赛又是那么激烈，吃了饭，听了领导讲话，就都挺不住了。也好在这一次的官员没有讲太长时间，否则难保没有不给面子睡觉的。 当然，这是普通人，穿越人士段暄还是精神奕奕，别人都躺在床上睡觉了，他还抱着罗转给他炸的红薯丸看罗转。 “你看我做什么？”被他看的久了，罗转也有些不自在，“你还不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90页 “你哭了。” “没有。” “就是哭了！” 他非常肯定的说，罗转别了别脸：“没有，就是沙子迷眼了。” 段暄看着他，慢吞吞的说：“电视上，哭的人都说是沙子迷眼。” 罗转的脸刷的红了。 段暄放下红薯丸，很认真的看着他：“你为什么哭，是哪里疼吗，还是谁欺负你了？” 罗转吁了口气，抬起头：“段暄，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在那时候，舞动国旗。” “哦，你说那个啊——” 第107章 是人总有后悔的时候，因为我们总有遗憾。此时罗转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真不该一激动就忘了段暄的思维方式；就算忘了，也不该问，就算真要问，也该停几天。 自己这边刚激动完，中国队刚胜利，刚破了三十年的魔咒，听了段暄的话，当然，倒不是幻灭怎么的，但总有那么点……不对路。 “为什么舞动国旗？” “因为那边在摆，他们一开始也在摇嘛。”——这里指的是双方的观众。 “那你为什么要摇？” “因为他们都说要我做点什么，不要被那边的压下去。那边有旗，这边没有，我就想让这边的也摇嘛，我又没喇叭喊给他们听，只有先摇了，我一摇，他们就知道了。” …… “结果他们没有跟着摇，改成唱歌了。”语气中很有点遗憾，“不过唱的也不错。” …… 就算罗转的抗打击能力强悍，此时也只有无语。他刚才是和刘琦等官员一样在贵宾席那儿看的比赛，一圈人，就他一个人在那里掉泪，当然，哭也没啥，他相信很多人在当时都哭了，只是一想到他感动的起因竟然只是这小孩想要给别人做示范，让人家和他一起摇旗…… 罗转此时的心情，真不是一句话可以形容出来的！ 算了，不管是为什么，中国队总是胜了，逢韩不胜的魔咒总算是打破了，他自我安慰着，收拾破碎的心情。 “罗转啊，你到底是为什么哭呀，不管是谁我都放火烧他。” “……不为什么。” “那是为什么？” “我就是，感动的……” 这一句，他说的好不艰涩，段暄瞪着眼：“为什么感动？” “你的红薯丸凉了。” 段暄立刻丢开了这个问题，只要不是被人欺负了就好，至于为什么感动，恩，也许是他看了什么电视？电视中总有这样的场景，一个女人抱着纸盒对着电视擦泪……恩，做这种事的总是女人，所以罗转不好意思了！ 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就抱着红薯丸开心的吃了起来，吃了两个，感觉口感熟悉：“这是你做的？” “这个地方哪有卖的？” “你前天不是才说没办法做吗？” “我今天特意借酒店的厨房。”罗转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寂寞，队员还要到更衣室收拾什么的，他们这些人就先回来了，因为太感动就想着好好慰劳慰劳段暄。这小孩除了爱吃爱看电视爱打游戏，也没别的爱好，后两者酒店的设施都能满足，爱吃这一方面，酒店的饭菜也过得去。 别的不说，足协是从不缺经费的，当年打入世界盃的时候到外国去拉练，一干人的饮水都是直接从国内空运过去的，这一次也带了国内的厨子过来，还有营养师，味道也许不顶级，但营养搭配方面绝对一流。 而酒店本身也有甜品屋，所以一时他倒没东西送了，后来还是想起段暄前两天说想吃炸红薯丸，这才特意借了厨房，给他炸了一碗。 “还可以这样啊。”段暄两眼一亮，“那你以后天天去借厨房吧！” 罗转揉了揉头：“就算我去借厨房，也没办法做，这里没有红薯！” “这地方真不好，外面风沙也大，连红薯都不产。”段暄一边往嘴里塞红薯丸，一边咕哝，“罗转，还是你家好，你妈妈做的那个、那个什么肉也好。” “是荠菜肉。” “恩恩，荠菜肉，对了，你不是说过年都要回家的吗？去年你没有回去啊，踢完这场比赛，我们要回去吗？” 罗转看了他一会儿，道：“段暄，你是想吃荠菜肉呢，还是想去玩儿呢，如果你跟我回家，那就没有时间再去玩儿了。” “啊？” “下面还有两场比赛，全部踢完，就要到八月十号了，你差不多也要到曼城报导了，如果再跟我回家，就不能出去玩了。” “那你要带我上哪儿玩？” 罗转笑笑，没有说。 段暄瞪着他，开始纠结，是要去吃好吃的，还是要玩好玩的呢？那个荠菜肉他只吃过一次，当时吃的时候还不喜欢，觉得油腻，但是现在想想，却觉得会很香。 他舔了舔唇，往嘴里塞了两个红薯丸，实在有些难以决定，他是两者都想要啊…… “罗转，那个荠菜肉你也会做吧！” “……我做的不好。” “那就去学啊，学好了做给我吃！”段暄一挥手，意气风发，“这样我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们去玩吧！” 美丽的脸露出得意的微笑，嘴角还沾有一点红薯丸的碎屑，一双黑色的眼睛闪着兴奋的亮光。 没有忧愁，没有痛苦，没有为难，罗转慢慢的笑了起来，他笑的很温柔，但看向他的目光则有着痛苦和担心，只是，这是段暄发现不了的，即使看到了，他也不会理解。 中国队顺利晋级，打入了四强，而其半决赛的对手则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卡达队。 卡达的人口不过五十万，去掉一半的女性，再去掉老人孩子，就算把所有十六岁到四十岁之间的青壮年都算上，其实，也没多少人，能成为运动员的，更没有多少。 但，这个国家目前却渐渐的成了体育强国，起码在亚洲，很有点出头之势，其足球队更是和中国队，很有渊源。 真的说起来，中国足球并不恐卡，也没有过逢卡不胜的魔咒，但卡达还是中国足球的噩梦。 这个噩梦就是，每次中国队要冲击世界盃，卡达就会跳出来阻拦，而且，基本上除了那唯一的一次外，中国队都要经歷黑色三分钟。 但是就像刚才所说的，卡达就这么多人，他的足球怎么会这么强大？哦，不是其足球强大，而是一旦出现强大的人物，卡达就会想办法将其变为卡达人。 于是到了现在，卡达在世界排名91，而中国则是104，差距并不是很大，但是不要忘了，这是卡达的主场，而且对中国队最不利的则是，八个主力，都身上带牌！ 全中国的人都开始替刘海涛发愁，网上更是展开了热火滔天的讨论，这要怎么安排啊，不管卡达队的是不是都是卡达人，起码人家现在强大了，亚洲都进前十了，不是随便的鱼腩了。 就算都上主力，没有段暄的情况下也不能保证胜利，更不要说替补了，可如果不上替补，那下一场怎么办？用替补去打决赛吗？——这一场比赛，中国队是一定会吃牌的，问题就是吃多少了，在卡达的主场对卡达队，不吃牌才是天方夜谭呢。 卡达这个高兴啊，这个兴奋啊，其教练也是这么对自己的球员说的：“进攻！我们要从一开始就进攻！不要怕拼抢，就和他们拼！下一场比赛的对手不是日本就是澳大利亚，中国队是绝对不敢缺席主力的，我们要先进球，在上半场的时候就要进两个，那么等到下半场，就算他们换上主力，也没用了。那个段暄也不用怕，不要怕他铲球，他没有太多机会的！” 虽然没有说明，但卡达的队员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是的，别人怕，他们可没什么好怕的，段暄厉害，哦，他赶快厉害吧，只要他来铲球，就会得到红牌的奖励的，什么，不犯规？噢，足球场上，裁判最大！ 卡达众志成城，认定自己是绝对要进决赛了，但是，一拿到大名单他们就傻脸了，一水的替补，当然，替补也没啥，替补更好，可是，让他们纠结的是，那个段暄，也在替补席上！ 什么时候的段暄最强大？ 不是他当前锋的时候，也不是他当后卫的时候，而是他在场下，而其主教练手上还有换人名额的时候。 这个人不上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个队伍会多强大，即使你已经领先了四个球，也很可能到最后翻船！ 这个结论，不是中国人自己总结的，也不是卡达研究出来的，而是段暄还在都灵的时候，欧洲的媒体说的。 虽然起源在欧洲，但起码，现在亚洲各国也都知道了，而基本上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 “哈哈哈哈！”就在其他人拿着大名单面面相觑的时候，卡达的主教练斯考特却大笑了起来，“这个段暄不是首发更好，我们就趁他不在场上的时候多进几个球，等到最后，就算他上场了，也没有办法了！” 众人虽然还是有些没底，但也觉得这话很正确。那个中国人不上场是不说了，就算最后上场了，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一开始上场和到后来上场，有什么区别？ 也许中国队现在就是想拼拼运气，说不定他们本来的打算，就是挣第三呢。 其实不仅卡达是这种想法，当比赛开始，看到段暄在替补席上的时候，很多中国球迷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并不满足前四，在有段暄的情况下，完全应该争冠军，但打破了三十年的魔咒，这个结果，就算是不满足，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当比赛开始，所有这样想的人，都发现自己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中国队，根本就没有想过第三！ 第108章 卡达的国家体育场很安静，这样说，是有些奇怪的，装了上万人的地方，再怎么说，也不应该安静。 当然，真要较真的去计较，这里也不安静。 只是，和一个小时甚至半个小时前对比，此时是安静的，安静的不像是卡达的主场，更像是两方都是八竿子搭不在一起的比赛，而且这两个国家都还没有什么铁桿的球迷来支持。 这当然是错误的，中国队就不说了，虽然隔了几天，有一些球迷因为工作或其他的原因回去了，但大多数都留了下来，而且这几天也有不少新赶来的球迷，所以，几千人还是有的。 而卡达呢，这个大部分都是穆斯林人组成的国家是绝对不缺少热情的……恩，或者说是疯狂。 这是一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国家，没有酒吧没有赌场，于是人们就把开车和各种比赛当自己的娱乐。 从街头随处可见的修车厂和各种有残缺的名车，我们就可以知道这个国家开车的习惯了，而把这种习惯转移到比赛上，大家也可以想像其疯狂了。 第91页 是的，疯狂，卡达的主场甚至有魔鬼主场的称唿，但是这一刻，魔鬼安静了下来。 没办法，再魔鬼，也不能对着一滩死水唿喊。 这就是此时场上的情景，死水、泥潭，虽然此时中国队在场上奔跑的大多数是替补，但真的说起来，技术并不是错太多的，在各自的球队中也都是主力，经验意识都不缺，而且一直都没有怎么上场的他们更有充足的体力，因此，当卡达队兴奋的下场后，就发现自己碰到的不是豆腐，而是泥沼。 就是泥沼，层层防守的泥沼，卡达想打快攻，中国队却一点都不急，他们摆出的就是一副死守到底的样子，连前锋都没过中场线。 于是卡达队发现他们突破了一层就还有一层，而当他们好不容易突破到禁区，就会发现这里已经挤满了人，想打快攻是不可能了，远she，踢出去一脚不见得会砸到谁身上呢，乌龙球？哦，要让中国队自摆乌龙当然也不是不可能，但那真需要强大的人品，很可惜，卡达的人品目前也没有到那种程度。 毫不吝啬体力，不在乎吃牌，一味的防守，中国队凭着执着、坚韧将卡达拖到了泥潭中。 卡达的球迷一开始为自己的球队欢唿，之后对中国队进行谩骂，而当比赛进入到下半场，他们已经有气无力了。 卡达的主教练斯考特不是没想办法，下半场他就将的阵型变成了，就是想引诱中国队出来，打反击，结果面对漏洞，中国队愣是不为所动，依然坚如磐石的保持着乌龟阵型。 裁判也不是没有偏向，他给了卡达两个近距离的任意球，给了中国队三张黄牌，但可惜卡达都没有抓住机会。 中国队的出人意料令他们烦躁，丧失了节奏令他们郁闷，第一个任意球打在了门柱上，第二个任意球干脆就罚飞了。 稍稍有一些体育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比赛中，最重要的就是节奏，如果能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哪怕一直受挫，那么也还有机会，但如果丧失了节奏，那么哪怕一时占了上风，最后大多也是要饮恨的。 不仅是足球，篮球、排球、橄榄球甚至是网球、桌球都是如此。 这场比赛非常沉闷，没有丝毫的观赏性，而且不断的重复。到了下半场，连中国队的球迷都有些有气无力了，他们也知道曙光就在眼前，但是面对泥潭似的比赛，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欢唿——每一次的铲断吗？哦，他们又会马上再丢球的，当然，又会再拼抢，然后再丢…… 就是这样，连双方的球迷都沉闷了，这场比赛的难看程度，也可想而知了。 球迷们昏昏欲睡，双方的教练则都异常精神。 刘海涛靠在后背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来非常悠闲，但一双眼则如一百瓦的电灯泡似的发亮。是的，就是这样，沉闷吧，再沉闷一些吧，乌龟吧，他不介意带上这个称号，他都将近六十了，被人说乌龟又怎么样，只要能这样拖下去，他就是英雄！ 而与他相反，卡达队的主教练斯考特则不断的在场边踱步，对这种状况他非常不满，可是他没有办法，这支中国队是他所陌生的。 在过去的比赛中，中国队不是法没有过全面防守，在过去，他们有过很多次的，只要是平局就出线，只要是平局就胜利的局面，在那种情况下，中国一直採取的都是防守战术。 真的说起来，比现在还缩头。 但，完全不同！ 以前的缩头是一种战战兢兢的，每一次盘带都害怕，每一次传球都要犹豫再犹豫，而拿到球又不敢长时间的停留，几乎什么都不敢，不敢盘带不敢传也不敢接。 也许有战术，但完全没有节奏，更不要提阵型了，几个冲击就能完全打破，之后就会进入对方的时间。 但是现在，同样是畏缩，同样不向前，但没有人害怕，不会贸然的传球，一直在保持着阵型，就算有混乱，也会马上恢復，拖到现在，倒成了他们失去了原有的节奏。 想到这里，斯考特像替补席上的段暄看去，他知道，中国队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这个人，因为有这个人在，场上的球员不用担心，因为有这个人在，场上的球员没有畏惧。 是的，他现在已经明白此时那个翘着腿的乌龟老头在想什么了，他就是想让这些人耗掉时间，然后让那个段暄在最后的时刻给予他们致命一击！他甚至已经想到那个场景了，在最后的五分钟，那个段暄被放到场上，然后踢出一个远距离的she门！ 卑鄙、无耻，果然是来自东方的魔鬼！虽然是卡达的主教练，但出生在英国的斯考特还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的。 不过此时无论他是信真主还是信上帝都没有用了，和他想的一样，在下半场三十五分钟的时候段暄开始热身，在第四十分钟的时候，他上场了。 要怎么形容段暄的上场呢？保守一些说，恩，那就是一大滴水，落到了滚烫的油锅中。 原本沉闷的球场顿时沸腾了起来，中国队的球迷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蹦了起来，这当然是因为段暄个人的魅力，但更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沉闷的比赛，要有变化了！ 受中国球迷的刺激，卡达的球迷也开始唿喊，不过中国球迷是统一的欢唿，而卡达这边则乱成了一片。有给自己的球队加油的，有咒骂的，甚至还有做祷告的，总之声音怪大，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摄像机一直在跟着段暄，如果这个时候镜头对准主裁的话，那么就会发现，在段暄上场的同一刻，他的表情有些微妙。 这个中国人终于上场了，他一直期待着这个中国人上场，也一直害怕着他上场。 这场比赛，他一直都在偏心，但是作为主场，他偏的不算太过，总的来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但是接下来他可能就要做一件过火的事情，这件事很可能令他失去工作，虽然他已经收到了足够的补偿，但此时，他还是很纠结的。 他现在只盼着段暄的动作大一些，也盼着卡达队的人聪明一些，多纠缠一会儿，那么，就算他给红牌，也不太惹眼了。 这位主裁幻想着种种场景，然后立刻的，他就发现自己都白幻想了，因为段暄已经进球了。 到了场上，段暄既没有向前也没有向后，他就站在中场线的附近，而且是很边缘的一个位置，边缘到，向后退一步，他就离开球场了。卡达队虽然知道他的可怕，但他站的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安全了，更何况因为他的上场，中国队少了一个后卫，卡达全体上下都想着能趁这个再进攻一次。 他们的决心很好，但是在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还是丢球了，抢到这个球的张越在第一时间就把球传了出去，这个球传的很高，也许是因为他怕被对手截住，也许是因为慌张，总之，从后来的回放上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球高了，太高了，虽然这个球是冲着段暄去的，但是估计它会一直砸到替补席，甚至观众席那里。 但是这个球最后还是进了球网，因为在它到达中场线附近的时候，段暄跳了起来。 在之后，中国队的跳高教练经常对着这个镜头髮呆，无数次拉着自己的老伴絮叨，他手下的一干队员更是经常性的受到他的白眼嫌弃：“看看你们，还是专业科班的呢，还没一个踢足球的跳的高！” 是的，段暄跳的很高，在慢镜头中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头就要碰到皮球了，但是就在前一刻，他突然的倾斜，不是从前翻的拉直，而是横着身体的平躺，然后抡起左腿，将那个皮球送入了球门。 安静，非常安静，连原本在激动的中国球迷们这一刻也发不出声音了。 哦，在球场上我们经常见到这一幕，某某人一个侧踢将皮球送入球门，真的说起来，段暄的这个，也是同样的侧踢。其不同也就是，距离远点，角度刁点，然后他本人的位置高点。 但，在门线上将球she进和在中场线上将球she进那能一样吗？前者，是个能开始走路的小孩都能办到，而后者，那就是巨星级别的了！ 当然，段暄已经是巨星了，距离和角度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了，早有对他迷的失魂落魄的粉丝宣称：“我们段段就是在后半场的门线上，也能隔着整个球场将球she进去！” …… 这话虽然有些夸张，但也勉强可以说是事实，大家对他的远距离she门都有准备了，但是在空中，还这么改变姿势……他为什么不去练体操！ 在几年前女足世青赛上，中国球迷对巴西少女的杂耍助攻非常纠结，而现在，他们可以坦然了。 哦，那个助攻的确漂亮，但我们这是直接she门！那个双手翻的确有难度，但有我们这横向侧踢难度更大吗？ 中国球迷那个自豪啊，自豪到都忘了去纠结，为什么在可以头球的情况下，段暄却来了个杂耍，你要这样问了，一定会遭白眼。讲究一些的球迷会告诉你，头球，是很难横过半场的。梦幻一些的球迷会两眼冒星星的说：“我们的段暄是故意的，因为这个动作，最帅！” 所以说，崇拜就是来自距离，如果是罗转就一定知道正确答案：那小孩一定是在头要和皮球接触的前一刻嫌那球脏了。 主裁向斯考特看了一眼，耸了耸肩，吹响了哨，他没有办法，他不能不吹，这个球太规范了。没有越位，还有三个卡达队的在他前面呢；没有犯规，他根本就没有和任何卡达人有接触，没有任何争议，就算他有心相助，也实在无能为力。 斯考特闭上了眼，他知道，大势已去。 果然，在最后的几分钟，段暄依然站的很安全，也没有和卡达的人去抢球，甚至看到卡达的人来了，他还往旁边躲躲，在他脚下没球的情况下，卡达人还能下脚去硬踹吗？虽然他们分出了两个人看守段暄，但中国队再不往段暄那里传球了。 于是，再又经过了五分钟的泥潭跋涉之后，主教练吹响了比赛。这场比赛从头到尾都没什么亮点，但却诞生了一个最神奇的进球，用后来球迷们的总结就是：九十分钟的沉闷，一分钟的闪光。 当然，闪光的不只是这一个，中国队的表现也很令人刮目相看，虽然他们一直都在防守，但能守的这么好，也是很不容易的了，特别是和以前相比！ 就此，中国队打入了这届亚洲杯的决赛，而接下来的对手，就是淘汰了澳大利亚的日本队。 当这个结果一出来，卡达政府首先做的，就是限制两国球迷入境，和韩国的比赛都能成那样，现在换成日本了，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2008年，中国汶川地震，韩国的网络上一片叫好，也就是这件事，彻底惹怒了中国的大多数网民。但是就在一片的叫骂声中，有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非人类发出这样的声音：“如果是日本地震，你们一样会幸灾乐祸，有什么好骂的？” 这句话立刻被淹没在讨伐中，而在对此的讨伐里，最有力的一句就是：“中国和韩国有仇恨吗？中国和日本，是什么样的仇恨！” 第92页 是的，如果日本地震我们中绝对会有人叫好，甚至日本就此灭国了，我们很多人可惜的，恐怕也只是这个国家的动漫。 也许两国的政府天天叫嚷着，中日友好；也许两国的人民在平时见面会微笑握手，但真正的中国人都知道，我们和这个国家是绝对不可能友好的！ 早在一千多年前，那个国家就窥觑着中国这片大陆，那还是在唐朝，坐井观天的天皇自认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拥有一千多个舢板，于是自不量力的想要占领中国，结果，就是他们终于认识到了自己和中国相差多远。 在后来的一千多年里，日本始终是恭顺的、谦卑的，可是这个国家始终没有忘记那个梦想，占领中国，拥有那片大陆，在经过了一千多年，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在中国最虚弱的时候，他们兇狠的扑了上来。 也许有的人要说，那都是早两辈的事情了，现在的日本人和过去也不一样了。是不一样吗？只是没有机会吧！ 在那个时代，多少中国人去那里留学，其中有不少文豪，从他们的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日本对中国，也许有蔑视，但并没有敌视。 但是当他扑上来的时候，有过留情吗？这个国家的妇女可以到南洋做ji女，把挣到的钱交给日本当局建航母；这个国家的人可以自己吃猪食，而把白米贡献给军队。 很伟大的情操，如果这是在保卫自己国家的战争中，我们要说这是伟大的。但那是在侵略他国，在拿着他国的人民做试验，在毫不留情的对他国的人民进行屠杀。 而这个他国，还是他们一千多年以来的老师，他们从这个国家学习文化、学习礼仪、学习娱乐、学习冶铁、学习一切！ 从他们的姓名到他们的服装，都可以找到这个老师的影子，但是在那个时候，他们就是能不顾一切砍了那个老师一刀又一刀。 在那场战争中，这个国家从上到下，每个人的手上都有血，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也许他们没有亲自上战争，但是当他们把白米贡献出去的时候，当他们把卖身钱拿出去的时候，他们就是在拿着刀一片片的切割中国。 不一样了，谁又能肯定，当他们有机会的话，不会再拿着刀冲上来？ 在网络上有这么一个签名，很多愤青都是走哪儿带哪儿：如果中国打美国，我捐出我一年的工资；如果中国打日本，我捐出我的生命！ 当对手是日本队这个结果一出来，中国的那个沸腾啊，最明显的一个标志是，绝大多数的在中国的日本人，不敢去酒吧了。 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一个能令中国球迷稍稍还能提起点自豪感的怪圈，那就是中国怕韩国，韩国怕日本，而日本呢，怕中国。 但是在进入新世纪，这个怪圈彻底结束了，中国队不仅开始恐韩，更开始恐日，这个恐惧病到现在，也有十年了。 中国的球迷从最开始盼望中国队踢韩灭日，到了后来，开始盼望中国能抽到好签。 这种盼望的转变，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悲哀。 但是现在他们开始欢欣鼓舞的盼着八月九号，此时，各个城市最忙的，除了警察，就是电厂了——他们已经接到了诸多威胁电话，要是那一天敢停电，就等着出门被灭吧！ 而八月八号，罗转也和段暄进行了一次交谈。 “段暄，我今天买到红薯了。” “你要给我炸红薯丸了？”段暄两眼一亮，视线从屏幕上转开。 “今天不行，要明天。” “哦——” “不过明天我也不一定会给你炸。” “为什么？” “而且可能永远都不给你炸了。” “为什么为什么？”段暄跳了起来，扑腾着去卡罗转的脖子，“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不给我炸了？” “如果你明天输了，我就永远也不会给你炸红薯丸了。” “我才不会输呢！” “会赢？” “当然！” “一定会赢？” “绝对会赢！” “好吧，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炸两碗！” 2011年8月9日，卡达亚洲杯决赛在当地时间五点，拉开了序幕。 这一天，很热。不仅卡达热，中国也同样热，大部分地区的温度，都在三十度以上，但即使这样，还是有大堆的人挤在酒吧、网吧甚至没有空调的广场，在那个时候，大家还是想和众人一起庆祝。 “我们这一次会赢吧。” “当然会赢，而且起码三个！” “我觉得，一个的可能性更大，段暄是要做后卫的，只有在最后的时候，他才会进攻，不太可能进三个的。” “不算段暄，咱们也还有别人啊，李海、张越、张胜，都不错。” “是都不错，但他们不能保证进球啊，再看吧，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他们也能进，不过咱们还是想一个球比较实在，只要能赢，管他几个球呢？” 这句话立刻得到了众人的贊同，三个球也好，一个球也好，只要能赢，他们就满足了，这就是中国球迷，他们从来不敢要求高的。 一个球，中国球迷是这样看的，日本的主教练上井代夫也是这样看的。中国队需要段暄防守，那么他就只有在后场呆着，他忙着防守，又要怎么进球？一个球，和过去几场一样，在最后的几分钟突然发动，中国人一定会这么干！ “这个中国人很强大，非常遗憾的是，我们没有能和他对抗的球员。” “非常抱歉！” 几个主力球员站起来鞠躬，后面的纷纷跟从，上井代夫挥了挥手：“不是诸君的问题，这个人是天才，本来我们有机会得到他的，只是最后没能成功。不过，就算他是天才，也不代表我们没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在上半场进球，只要有一球在手，我们就有了主动权。诸君也看到了，中国队的胜利，就是因为他们始终能在前八十五分钟保持平局甚至掌握主动，也就是在这个基础上，这个段暄，才能一战成功，如果掌握主动的是我们，那就会完全不一样了，这一点，就拜託诸君了！” 他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我们一定会努力！”其他队员也纷纷鞠躬。 第109章 在日本队正互相鞠躬的时候，中国队也正在布置战术。 “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打防守反击。”刘海涛拿着碳素笔在战术板上不断的画，“李海，你要在这个位置，这一片是你负责的。段暄，你在这里，还和以前一样……” 段暄举起了手，刘海涛立刻示意让他开口，他并不喜欢队员在他讲解的过程中发问，有什么问题可以到最后再提，但对段暄，他当然是宽容再宽容。 “我是不是还是不能进前半场？” 在以前，刘海涛一直限制着段暄，不让他轻易上前半场，因为他害怕段暄上去了下不来，就算知道他体力充沛，但他要负责的范围也太广了，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不知道让人怎么形容的……怪物，就是跑全场也没问题，比赛场上千变万化，也不能限制的这么死板，因此在考虑了片刻之后他道：“也不是，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上去，不过你的任务还是防守，防守是第一位的，还有问题吗？” 段暄摇摇头，刘海涛继续讲解。 其实也没有多少新鲜内容，中国和日本也是老对手了，彼此的特点缺陷都心知肚明，所以此时的讲解不过是再提点提点，当然，还有一点走走形式的味道。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挥挥手让众人解散了，不过当队员都走了之后，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小张，我有什么忘了说的没有？” 张国栋想了想，道：“没有，该说的都说到了。” “这样啊，看来我也紧张了。” “怎么能不紧张呢，咱们又打入决赛了，不怕您笑话，前两天我就开始失眠了。” “其实到今天，我已经算是很得意了，哈哈，不是得意这成绩，而是，咱们的队伍变了，照这样走下去，咱们只会越来越好。” 张国栋跟着点头。 虽然找到了原因，但刘海涛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一直到进场他都想不出来问题在什么地方，只有暗笑自己果然是老了，直到他看到段暄杀气腾腾的轰炸日本队的球门之后，他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是的，就是轰炸，这才开场二十分，段暄已经弄进去三个球了。 第一个球是开场第一分钟弄进去的，中国队猜硬币赢了，拿到了发球权。中国队的发球一般都是由李海和吴浩来做的，一般就是李海先把球踢开，然后吴浩接到，之后再由他来发起进攻或将球回传。 而这一次，站在李海对面的是段暄，段暄在中国队从没做过发球，但是他要来发，别人也不会反对。 李海把球踢过去，段暄接到，然后他带着球开始奔跑，然后就进球了。 是的，就这样进球了。 日本队没有阻拦？哦，他们当然阻拦了！他们看到段暄站在圆心的时候就开始警惕了，但是他们真的没有办法，从圆心到球门，段暄只用了不到六秒！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卡达国家体育场的球场很规范，完全是按照世界盃决赛圈的标准场地来建的，宽六十八米，长一百零五米，半场正好是五十二点五米，再参考一下段暄所在的位置，以及他之后she门的地点，那么我们可以很严肃的说，他奔跑的距离是四十九米到五十米之间，而这五十米，他用了五点八秒。 哦，五点八秒也没什么，人家博尔特跑一百米只需要9.67秒呢，要是跑五十米，绝对在五秒钟之内拿下！ 但，段暄是带球跑的，而且，这毕竟是足球比赛！当他如同一阵旋风颳过的时候，日本人只能望尘而嘆。 几年前，卡卡的5.5秒四十三米被人赞嘆，而现在段暄的5.8秒五十米，只能让人说妖孽了。 而同时，这还开创了一项纪录——最快进球纪录，吉尼斯纪录上，世界最快的进球纪录是在一场业余比赛上开创的，只有两秒，但被国际足联承认的，还是02年世界盃上，土耳其对韩国的十一秒，而现在这个纪录被刷新了，从裁判吹哨，到段暄进球，只有九秒！ 九秒，从球员到观众，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当电子牌上出现一比零的数字时，还有日本球迷认为是电子牌出错了！ 第二个球是在第十分钟弄进去的。 踢进去第一个球后，段暄就又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后半场，兢兢业业的做起了自己的后卫，这令日本队全体上下都松了口气，虽然开场不到一分钟就被进了球，失去了主动，但一个球，总是可以追赶的。 日本的足球是学巴西的，虽然做不到巴西那样的华丽、细腻，但盘带突破都相当不错，而且还带有其民族特性顽强的一面，一次次被阻拦，他们也不急躁，只是继续找机会，打的很有节奏。 第93页 日韩足球的特点都是快攻，节奏感强，有专业人士称日本的节奏要比韩国的更快，这个问题咱们不讨论，但是这一场比赛，日本发挥的很好，从小组赛以来，日本队发挥的都不错，否则也不可能打到决赛了。 而有了先前那么多场垫底，他们对段暄的防守能力也非常明白了，被铲了，也不急躁，一次突破不了，就转回头再来，阵型始终保持的很好。 看到这个场面，上井代夫笑了，他相信照此下去，日本队就能够胜利，段暄再强大，他也还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是人就会有懈怠的时候，而当他懈怠，就是他们的机会！ 但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段暄就又进球了。和刚才一样，快速奔跑，然后一路将球送入了大门，所不同的是，这个球是从日本队那里抢到的。 真的不能怪日本队，谁知道他会又突然跑起来呢？是的，他是在一开始进了球，但那不是在一开始吗？之后他一直在防守啊，在这之前的比赛中，他也一直在防守，在欧洲的时候，他也一直在防守，为什么轮到他们，他就不防了？ 这怎么可以？你进攻我们没有意见！你防守我们也没有意见！但你怎么可以连守带攻？有你这样的后卫吗？ 日本队的那个愤恨啊，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在和韩国的比赛中，你抢了那么多次球，也只是传球，为什么在和我们比赛的时候就自己带球沖了？而且沖的一点预兆也没有，这不是欺负人吗？ 如果这也可以投诉的话，日本队绝对会进行最强烈的抗议的。 被灌了两个球之后，日本队开始谨慎了起来。日本队的阵型是，这也是他们的习惯阵型，中场雄厚，后场相对薄弱，而在这之后，他们有两个中场，始终在中场线附近徘徊，就算是进攻，也只是做支援。 比赛的节奏慢了下来，但从场面上来看还是日本队稍稍的占了一点上风，他们的控球时间要多于中国队，进攻次数也多于中国队，不过这种上风的感觉并不明显，当日本队不再急着进球之后，双方的焦点还是在中场。 在以前，中国球迷总想中国足球有什么特点，一开始，他们还能找到一些，到后来，这些特点完全就变形了，而此时，中国足球还是没有特点的，面对日本队的短传、节奏，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拼抢再拼抢。 但即使如此，也非常令中国球迷满意了：“我们并不需要他们马上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只需要有这种精神就可以了。” 然后，在第二十分钟的时候，日本队终于又一次的抓到了机会，当时是日本队的中村俊二和张胜拼抢，两人纠缠了片刻，张胜摔倒，中村俊二立刻带球向前奔袭，其队友也马上和他展开了配合。 在带着球奔跑了十米左右，中村俊二将球传给浅野刚，自己则继续前奔，并且始终和浅野保持同一水平线。 是的，那个中国人的速度很快，可是，球的速度可以更快，中村非常相信浅野的传球能力，更相信自己的接球能力，现在他们所要小心的，就是越位问题，他向四周看了一下，非常满意，中国队的也跟着后撤，已经有两个人在他前面了，不会被判越位！ 他控制着速度，同时非常机警的卡位，并且时刻注意着浅野的动作，浅野传球了，他看到他传球了！ 在那一刻，中村身上的每个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绝对不能浪费！ 他一定要接到这个球！ 他准备起跳，他知道这会是一个挑高球，这是他们定好的战术，虽然那个中国人的弹跳能力也很高，但他总有距离优势，而且，井上也到了！ 浅野传球，他跟上，然后由井上发动最后的攻击，这个位置，井上一定可以的！完美！ 是的，很完美，但不是中村所想像的那种完美。 这也的确是一个挑高球，以浅野当时的力道，这个球，估计也真的会很高、很快，但，这个被寄予了厚望的皮球只来得及飘到两米的高度，就被人踢了下来，再之后，就被段暄带着向前跑去。 这一次日本队的反应很快，所有的前锋后腰齐步的向后转，留在后半场的队员更是拼命的卡位，绝对不会再让他冲过去了，就算是犯规，就算是拼命，也绝对要把这个人截下来！ 第110章 日本是一个公认认真的民族，这个国家一旦要做什么事就会全员开动，上下齐心，然后拼命的在这一方面发展。关于这个性格是好还是不好，我们没必要在这里讨论，总之现在出现的情况就是日本队的回防很快，布置很严密，防守很谨慎。 他们的后半场，特别是禁区的重点位置上都有人，他们相信就算段暄的速度再快，他们也是有办法的。 老虎是不用怕刺猬的，可是就算老虎皮糙肉厚刺猬的刺穿不透，但被扎了，也总是不舒服的，可是、但是，老虎又何必向前沖呢？ 前两个球段暄都是带进球门的，但是，谁又规定他必须一定要把球带着送进球门呢？ 在禁区前，面对严阵以待的日本队，段暄抡起了左腿，皮球划了一道美丽的圆弧，挂到了球网的右上角。 这个球，是在第二十分钟进的。 在这个球入门后，日本队全体上下都陷入了失神状态。日本队是很坚强的，他们是很有拼搏精神的，虽然开场就被灌了一个球，但他们依然进行着自己的节奏；虽然他们在第十分钟就被灌进去了第二个球，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放弃；但是现在是第三个球！第三个！他们要如何追赶？ 不，他们当然是不放弃的，他们当然是要拼搏的，可是，面对那个人他们要怎么拼？怎么突破那个人的防守？并且一连三次，并且连着三次都要进球？！制造三个定位球？好吧，就算他们做到了，但，谁又能保证那个人不会接着进球？ 之后的十分钟，日本队进入了梦游状态，然后，他们又丢球了，噢，这一次进球的不是段暄。 在踢进那个球之后，他就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做起了防守工作，但是，现在日本队不敢往前进了，他们绕着圈的打转，就是能向前带球，看到段暄，也会向后退退，他们实在怕这个人拿到球之后再往前跑了，再丢一个，下半场他们也不用打了！ 但是，正如某个着名理论所说的那样，如果某件不好的事情有可能发生，那么他就一定会发生。 为什么会有这个理论以及这个理论是不是正确的，我们不去探讨，但是在这里，他实现了。 进球的是张胜。 在段暄进了第三个球之后，日本队就开始失去自己的节奏，中国队开始试探性的进攻。一直以来，中国队都习惯的442阵型，此时也一样，从进攻和中场上来说，都不如日本队，这也是他们先前被压下的原因之一。 双方纠缠了七八分钟，日本队的丢球率越来越高，终于被中国队抓住了机会。 吴浩断下球开始带球奔跑，跑到禁区的时候他把球传给了张胜，张胜继续跑，在十米之后他被赶到。那时候，他看样子是想传球的，吴浩在给他示意，他们同是金珠的队员，在平时的联赛中都习惯这种配合了，但是他当时实在是被缠住了，然后，他把球she进了球门。 矛盾吗？不矛盾，当时他来不及传球，只有把球捅出去，而既然是要捅，当然是往球门的方向捅，于是这个球就这样进了。 曾有人这么形容中国足球：“中国队之所以不进球，就是因为他们对准的是球门，如果他们是对着其他方向she的，保准进球！” 当然，张胜还是对着球门捅的，不过，他真没想过能进球，在后来的採访中，他也是这么说的：“这一届亚洲杯啊，我最大的感觉就是，我的运气很好，哈哈哈哈……” 在对韩国的比赛中，就是他，搞进去了一个惊愕球——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进的球，这一场他又来了。 后来网络上有诸多排行，在一定时期内，张胜一直高居排行榜的榜首，为此，还诞生了一个俗语：“你以为，你有张胜那样的rp吗？” 三十分钟，四个进球，本来以为是要一比零的球迷幸福的几乎要晕过去，张胜更是兴奋的挥舞着国旗绕着球场跑了两圈！直跑的在场的球迷对他喊：“哥们儿，你悠着点，下面还有半场呢！” 这句话也是带着笑意喊出来的，半场，四比零，这个比分基本上已经可以说锁定胜局了，在很多比赛中，后面的几十分钟都可以归为垃圾时间。不过中国球迷恐怕是最饱受摧残的群体，虽然理智告诉他们，四比零很强大，但他们还是害怕出现黑色分钟。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很多家中供有佛像的都不约而同的去给自己供奉菩萨财神爷上香，有信了基督教的开始画十字架，还有抱着自己的吉祥物絮叨的，此时众人的心情是相同的，感觉也是相同的：如果中国队在这种情况还被反超了，那受不了的不是中国队，而是他们的心脏！ “我们有段暄，我们有段暄……” 如果此时做一个测试，这句话，大概是在这个时间段被念叨最多的一句了。 就是带着这种幸福，这种恍惚，上半场结束了，在后面的十分钟段暄没有再往前面跑，刘成申、吴浩等人虽然有尝试进攻，但都没能成功，刘成申和张越分别都有一次she门，不过可惜都没能进球。 裁判意思性的给了两分钟的伤停补时，然后，就吹响了哨。当中国队离开球场的时候，全体上下都受到了热烈的欢唿，而除了段暄外，被叫名字最多的，不是进了球的人品极好的张胜，而是主教练刘海涛，就像有了问题，人们会喊教练下课一样，当教练出了成绩，更可以一步登天，这一点国内外皆同，而中国更甚，这一点在当年米卢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而现在，刘海涛的地位已经快要超赶。 米卢带着中国队第一次进入了世界盃，但是，那个时候的中国足球还不在最低谷；而刘海涛接手的时候，中国足球已经低到惨不忍睹的地步了。能将已经不在亚洲排名榜上的中国队带到决赛，刘海涛已经被人叫做名帅了，之所以他还是人而还没有成神，不过是因为段暄。 段暄是早就被封神了，虽然他开了一个很破坏形象的记者会，但这毫不影响他在足球上的地位，刘海涛带着一个神走到这一步，也不是太令人惊讶的。不过，段暄能力是有，要用好，也不容易。 像都灵队的霍尔，他要是早知道怎么用段暄，哪还用到后来打的那么紧张辛苦？说不定早多少轮就是冠军了！ 因此，虽然刘海涛一直採用的都是保守战术，而他本人的形象却越来越光辉，现在人们已经开始幻想2014年的世界盃了，三年后，段暄二十二岁，一定比现在更强大，而那时的中国队，也应该更好了吧！ 中国球迷为他们的队伍欢唿，叫着每一个队员的名字，甚至有人叫刘琦的名字——事后有人说，刘琦是最该被赞颂的，他真是少有的，没有冒充内行的足协官员啊！ 第94页 根据某个定律来说，要得到什么总要失去什么，中国队欢乐了，他们失去了悲伤，而根据物质不灭定律来说，这份悲伤总是不会消失的，于是他们转嫁到了日本队的头上。 中国队有多么欢乐，日本队就有多么悲伤，如果要用颜色来表示的话，那就是，一边是红，一边是黑。 上半场就丢了四个球，就算他们再能自我安慰，再期望突破奇蹟，可能性也是非常渺茫的，在黯然的回到了更衣室之后，剩下的就只是沉闷了。 队员、助理，每个人进来后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就不再有任何动作，也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进来的是主教练上井代夫，他进来后关上门，受声音刺激，几个队员的身体动了动，但都没抬起头。 “这场比赛，主要责任都在我。” 上井一进来，就开口道，其他人抬起脸，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小林君曾给我打过电话，告诉我，最需要做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但是我没有採纳。小林和段暄打了半个赛季的球，他们是一个球队的，当然要比我更了解段暄，但是我却没能採纳他的意见，比赛结束后，我会担负起，全部责任的。” 他说完，低下头，鞠躬。真的说起来，小林也是日本国家队的主力球员，就算不能每次都首发，但起码替补上是总有他的位置的，现在他又到了意甲，要说更应该被召集的。这一次没来，完全是因为滑雪受伤的缘故，虽然说没有大碍，但总是有过脑震盪。 日本足协曾打电话询问，都灵那边给出的回答是虽然日常生活没有障碍了，但还需要修养。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次小林没有参赛，这让媒体很有些失望，他们本来还酝酿，都灵德比的标题呢，即使段暄和小林根本就不在一个位置，而现在段暄又离开了都灵，但也是可以炒作的一个地方的。 不过即使没来，但在和中国队比赛之前，小林也给上井来了电话，说出了自己的建议，上井是考虑过，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採纳。 “教练，您没有採纳这个意见是正确的。”停了片刻，助理赤木进首先开口，“虽然小林君给出的是正确意见，但我们大日本的足球从来都不是防守的！” “是的，教练，就算输了，我们也要输的轰轰烈烈！” “我们宁肯辉煌的失败，也不要窝囊的胜利！” “是的，教练！” “您没有错！” …… 一干队员纷纷叫嚷着，上井慢慢的抬起头：“是吗？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你们也认为大日本帝国的足球是进攻的吗？” “是的，教练，我们大日本，一切都是最好的！如果我们不是，我们就会拼命的去追赶，我们总会做到最好的！” “既然如此，你们刚才又在做什么？段暄君的进球，我不会怪罪你们，任何人都不会，那的确是无法阻挡的，但是那个中国十八号的进球又是什么？你们连他也阻挡不了吗？运气，是的，有运气，但先前的那个球是如何丢的？那是一个应该丢的球吗？” 没有人说话，众人纷纷低下头。 “如果你们也认为我们应该是进攻的，那么，就拿出进攻的勇气，拿出你们的胆魄，你们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算是输，也是可以输的很精彩的！” “是！” 所有人站起，一起鞠躬，如果这是在漫画里，那么甚至有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从上井到每一个队员，都知道，这场比赛已经不太可能赢了，但是，他们要让世人知道，他们是输给了段暄，而不是输给了中国队！他们决定防守除了段暄之外的任何一个人，他们发誓决不让段暄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再进球！不，连铲断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日本人下了拼死的决心，但是当到了场上之后，他们几乎哭了，段暄不再是后卫了，哦，他也不是前锋，他甚至不是中场了。他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员，满世界的乱跑，然后，出现在任何一个需要的地方。 防守的时候有他，进攻的时候也有他，他把中国队的队型搞得一团乱，但更把日本队的队型冲击的支离破碎。在上半场，他们好歹还能配合，还能把球往前场带，而在这下半场，他们所能做的，就是靠自己的技巧……拖延。 是的，就是拖延，拖延丢球，拖延时间。 要去截中国队的球？刚一下脚，段暄就来了；要去进攻？刚把球往前带，段暄就又来了。 上井代夫怒了，他恨不得去撕了刘海涛，他决定一定要向国际足协抗议！看看这场上的局面，这还是比赛吗？这是十个人在绕着一个人逃跑，一个人在追赶，而另外九个人在追随！ 就算足球是游戏，但也从不是儿戏！ 你能力强，我没有办法，你是天才，我也只能说你有运气，但你、你不能这么侮辱我！你看看，你把我的人都欺负成什么样了？ 是的，就是欺负，你们能力强，就来进球啊？现在这个样，我们固然是进不了球，你们不也在浪费时间吗？ 就算是巴西义大利，也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上井代夫那个气啊，而中国队的球迷也渐渐看出门道了，他们由原先的惊愕、迟疑，到最后，只剩下欢唿了。 什么，这不像足球比赛？谁规定了比赛一定要怎么样了？！ 什么，没有进球？哦，这要比进球更有意思啊！ 球迷们兴奋着，欢唿着，他们高叫段暄的名字，同时还不忘夸奖刘海涛：“刘导，好样的，你是英雄！” “刘导，我们爱你！” 电视机前的观众也纷纷送上赞美：“这老男人，还真有意思。” 这场比赛之后，刘海涛荣登最新的师奶杀手榜的榜首，还有很多少女亲切的叫他：“最风趣的刘叔叔”。 面对这种种赞美，刘海涛唯一的回应就是笑，众人说那是羞涩的笑，但其实，是苦笑。 段暄的做法，真的不是他授意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职业教练，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正式的国际比赛，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要严肃认真对待的。真的，他真没想过让段暄这么做！ 他只是，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对段暄进行过询问。 段暄今天的表现不同于以往，联想到他在前一个晚上的询问，他再想不到这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白痴了。 于是，在要进行下半场比赛的时候，他把段暄多留了一分钟，问他那三个球是怎么回事，虽然是进球，但毕竟有点偏离原本的战术。 “这样，就能保证赢了吧。” 听到他问，段暄没有回答，反而瞪着眼看他，他点点头：“赢面已经非常大了，基本上不可能输了。” “我就是想嘛，最后再进球，没有把握，先进了，就有把握了，就算万一丢了，也不容易输了，是不是？” 他迟疑的点点头，心中还有些不快。队员不满意教练的战术可以提意见，特别是段暄这样重要的队员，他提的意见，他一定会重视的，但他没有提，只是含煳的问了问，之后就擅自更改……真的来说，在那一刻，刘海涛是不满的。 “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赢！” 段暄说的斩钉截铁，刘海涛也有些感动，不满也消退了不少：“我们都想赢……” 他还准备再说两句，暗示一下段暄以后要先和教练商量，他们回去后就要解散了，但段暄还要再到英超，还要再碰到别的教练，虽然因为他的天赋才华，所有的教练都会对他有更多的包容，但，又何必自己把关系弄僵呢？ 天赋才华毕竟是有时间的，越是有天分，就越要小心。万一给人留下骄傲轻狂的印象，以后的路，就难走了。 刘老教练在那一刻是非常具有苦口婆心的情怀的，但就在他要开口的剎那，段暄又道：“要是输了，罗转就再也不给我炸红薯丸了！” …… 刘海涛差点没倒下，事后，他真的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心脏病高血压之类的毛病。 “红薯丸？” 他无意识的喃喃，段暄用力的点头：“罗转说了，要是赢了，就给我炸两碗，他总不让我多吃，说什么油大，对身体不好，会发胖，我才不会呢！我一定要赢！一定要他给我炸两碗！炸两大碗！” “……那你努力吧，我让他给你多炸几个。” 真的，这句话只是客套，只是习惯，就像一个家长对孩子说：“好好学习，考一百分，给你买新玩具。” 这孩子听了，很卖力的燃烧了小宇宙，其老师知道后会怎么说？大部分都是这样的答案吧：“你继续努力，我告诉你妈妈，让他给你买个更好的！” 这是多么正常的合情合理习惯自然的回答啊！这句话真的再没有别的意思了！他真的没有想过让段暄去戏弄、去杂耍日本队！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段暄的小宇宙会燃烧到这个地步。 看着场上一团糟的局面，刘海涛开始揉自己的额头。 “刘导，我看这场面挺好的，就算有点乱，但也够喜庆。” 张国栋出口安慰，刘海涛只能点头，“是喜庆，真喜庆。” 而就仿佛为他这句话点缀似的，在下一刻，日本队进球了。是的，是日本队进球了，但比分却是：五比零。 这是一个乌龙球。 让我们把时间倒转，前一刻，球是在井上的脚下，虽然他是一个前锋，但此时却在后场，在段暄的扰乱下，前锋后卫早就乱套了。 这个球他是从队友中村那里接到的，中村为了避开段暄，就把球传给了他，这个球传的有些匆忙，但他还是很到位的接住了，拿到球，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把球传给了林下幕。 当时林下正在球门附近，是离段暄较远的一个位置，而且他所在的地方也很适合传球。 井上就把这个球传过去了，林下也接到了。 接到这个球之后，林下没有马上传球，他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所有日本队的队员都觉得不可以再继续这样了，他们要整理一下队型，他们不能再这么一锅粥的乱跑了，他们要有荣誉的去输！ 他对自己的队友示意，让他进行卡位，而其他的有心人也真的在这么做，但就在这个时候，段暄来了。 他飞速的、兇狠的向林下跑去——林下是这么看的。 于是，他传球了。 真的，他是想把这个球传给门将村上智的，虽然村上不能把这个球抱在手里，但这么传一下，也就拖延了时间。 但，怪也只怪他当时太慌张了，没有提前给村上打个招唿，而村上，虽然他被称为日本有史以来最强的门将，但他完全没有想过防备自己的队友，于是，这个球，以不快的速度，不刁钻的角度，滚了日本队的大门。 哦，这真的不是他们的错！ 有人说，乌龙球是最打击士气的，如果说先前日本队还想着华丽辉煌的输掉的话，那么他们现在想的就是——连命运也抛弃了我们！ 第95页 搞进去了乌龙球的林下和村上更是恨不得切腹自杀，而在这之后，日本队更是混乱的没有了一切组织，好在中国队此时的组织也不强，所以到最后，他们只吃了六个进球。 最后一个球是李海进的，他意外的拿到了球，然后尝试性的进攻，竟然一举中标。虽然这个球只是锦上添花，但李海本人却兴奋的不得了，这是他在代表国家队的比赛上，第一次进日本队的球。 进球后，他一连在场上打了三个单手翻，一气呵成，姿势华丽，继段暄之后，第二个赢得了可以去练体操的称号。 而也就在这一片叫好声中，这一届的亚洲杯，结束了。 第111章 离别总是伤怀的，结束总是愁苦的。 当哨声响起，中国球迷撒出准备好的花瓣，中国队员则或摇摆着旗杆或披着国旗或挥舞着球衣的在场上奔跑。 欢唿、吶喊、泪水、嘶吼…… 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清，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人去在乎！ 之后，就是闭幕式。 经过了五十五年，在第十五届的亚洲杯上，中国终于举起了冠军杯！ 欢唿、狂欢，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在酒吧还是普通的居民区，到处有喧闹的，到处有沸腾的。 在这个时间，除了警察，最忙的就是医生了，喝多了的、出车祸的、因为狂欢出了种种问题的，总之这一天的中国，起码在城市中，没有夜晚。 不过当这一天结束，第二天从醉梦中醒来，人们开始感觉到巨大的空虚，以前天天就担心着比赛呢，现在结束了，他们该做什么？不过想到国足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回来后还可以狂欢，人们多少有点安慰。 这一天，国足队员的名字被一次次提起，他们的出生年月日生平经歷被众多人随口说出，当然，被说的最多的还是段暄，他们津津有味的说着段暄的身高、体重、爱好甚至头髮的长度，这些已经被他们说了很多遍了，但他们还是愿意谈还是愿意说，并且还非常遗憾资料的不完整。 段暄的学歷是什么？他是在哪里念书的？他的父母是谁？有没有姐妹？有没有恋人？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人们翻遍报纸，百度搜索，最后也没有找到确定的答案，虽然在过去他们也找不到答案，但是在现在，他们更迫切的需要。 记者们找紫荆花的队员，他们想尽了办法也只得到一个回答：“不知道，只知道他是罗转带来的。” 于是记者们又去找罗转……当然，很难联繫到，不过还是被他们找到了罗转的家，只是当他们兴沖沖的冲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罗转的父母都不在家。现代社会，越是高级的小区，邻里关系越是淡漠。 虽然罗转的父母平时都会在小区里熘达，也和小区中的老年人交流过有关菜价、麻将的心得，但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中国足球在前几年不受人待见，罗转的父母几乎从不给人家说自己儿子做的是足球经纪人，别人问到，也就是在外地工作。后来罗转带段暄回家，段暄的性别暴露，罗转的父母包括其妹妹更是决口不谈，就算是被问到了，也就是老一套打发。 姚明很红，全国的男女老少几乎都认识他，但有多少人知道姚明的经纪人是谁？有多少人能一眼就认出其经纪人？ 再加上罗转父母的低调，当记者找上门的时候，那些邻居都还有些莫名其妙，要让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当然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记者们还是得到了一个信息，罗转还有一个妹妹，而当他们知道其妹妹在什么地方的时候，他们绝望了，那不是罗转家乡似的小城市，而是帝都，那里有多少外来户口？有多少二十多岁的少女？ 当然，记者们还在努力，千方百计的想从罗静过去的同学朋友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不过就算他们找到了，也是没有用的，罗静是什么都不可能说的。事实上，罗家此时的气氛和全国的大环境很格格不入。 “你哥哥是怎么说的？” 在宽敞的厨房里，罗转的母亲低声问自己的女儿。罗静只是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当然不可能在北京拥有一套带宽敞厨房的房子，不过这一年，段暄的各种奖金、薪水迅速的上涨，连带着，罗转的收入也火速飞升。 出于复杂的心情，罗转把大半的收入都寄回了家，同时不断的给妹妹汇款。罗静倒是个要强的，毕业后就没有再动过哥哥给自己的钱，但做父母的，总是心疼儿女。 儿子远在天边是不说了，女儿近在眼前当然要好好照顾。两个老人两个月前来到帝都，见女儿和别人挤在一间小屋里，立刻心疼了。 老一辈置地买房的思想更重，虽然帝都的房价对比ju城来说是绝对的天价，但和过去相比，已经算是很低了。 在罗转父母的心中，儿女早晚都是要回到自己身边的，但能在帝都拥有一套房子，也是很不错的事，因此在经过了种种对比挑选之后，最后选了一个位置相当不错的三居室。 房子已经经过简单装修了，添一点家具就能入住，因此一家三口就又搬到了这里。也幸亏如此，如果罗静还和别人挤在一起的话，也难保不被找到。 “哥哥说，他就不回来了，没有时间了，那个人……”罗静向厨房外看了看，确定父亲没有察觉，才继续道，“那个人，要去英超集训。” 罗妈妈重重的嘆了口气，他们根本就没有长留帝都的准备，就算先前是为了买房子，房子弄好了也早该回去了，不过是一直想见见儿子才留了这么长时间。结果上一次儿子是回来了，也见到了，但根本来不及说话，这一次，竟然连见都见不到！ “这件事，先不要和你爸爸说，我，慢慢的告诉他吧。” 罗静点点头，心中对罗转更是不满：就算那个人是英雄了，你也不能为了他不要父母啊！ 罗妈妈发愁要怎么把儿子不回来的消息告诉罗爸爸，而全国的球迷则在盼望着罗转和段暄的回归，当然，主要是盼段暄。而罗转和段暄，此时却在美国，确切一些的说，正在迪斯尼。 “罗转，我们再来一次！” 刚从矿工飞车上下来，段暄就拉着罗转要再去排队。 “你自己去吧，我要歇歇。” 罗转身体发软的道，他不恐高，但任谁在坐了三次的矿工飞车，六次的急速降落、八次的海盗船之后都会有些受不了吧……当然，他前面的这个人除外。 “你真没用！”段暄瞪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有马上跑开，而是道，“那你要歇多长时间啊，我自己一个人玩没意思啦，五分钟够不够？” “段暄，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罗转的声调有些艰难，他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他不应该带段暄来这里，带他去骑骑马，看看老虎海豚也就算了，玩什么迪斯尼！要是只玩这一次，不管怎么样，他都认了，但说不定他以后要时常玩，要是这孩子把过去打游戏的劲头都用到这上…… 段暄受的了每天训练完再坐海盗船，他可受不了上过语言学校、做过家务再受这种刺激。 其实，段暄早就对这种种游戏感兴趣了。 刚来的时候不说，后来摸出点门道，又看了大量电视之后，他就要求罗转带他去玩了。 当时他们还在省城，省城那时候倒也有一些类似于海盗船之类的娱乐项目了，不过票价都贵的离谱，买一张门票，只能玩普通的项目，要玩大型游戏就还要再掏钱。 那时候段暄才开始踢球，罗转对未来还不能确定，再加上他们手中也没有多少钱，于是罗转确定不能在这一点上纵容段暄。 他带着段暄到门口的小公园里坐了次小火车，然后告诉他，电视上的那些，都是夸张的，就像那些飞来飞去，一掌下去山唿海啸的场面一样，统统都是假的。 段暄坐在三块钱一次的小火车上，和一个四岁的小朋友一起转了五圈，再也不提这方面的事了。 当然，后来他倒也不是不知道，还是有真的的，但是那次小火车的经歷实在是太深刻了，让他一想到那些娱乐项目，就想到自己捲缩着身体，迎着寒风和一个小孩兜圈的经歷，当然，他是不怕寒风的，只是那小孩一个劲儿的在流鼻子，而且还和他坐在一排——虽然小火车很安全，但大人们总是不放心的，看有一个大人童心未泯，就想着让他帮忙看一下。 当然，这些段暄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当时他一直准备着跳起来，好在那小孩虽然一直在流鼻子，但总算没流到他身上。 就是这一次，罗转带他来，他还有点不情愿，不过在坐了一次海盗船之后，就立刻把小火车扔到了一边。 “五分钟了，你好了吧。” 罗转看了看，吞了口口水，慢慢的说：“段暄，要不咱们先玩别的？” “但我还想坐这个嘛，往下沖的感觉很好啊。” “我们可以一会儿再来玩，你放心，我已经订了房间，我们可以在这里玩三天，三天，你可以坐几十遍。” 段暄还有些犹豫，罗转又道：“再好玩的东西也不能一直玩，就像巧克力不能一直吃一样。” “那好吧，我们玩什么？” “那个吧。”罗转指了一下旋转木马，段暄立刻嫌弃的否决：“我不要，慢死了。” “那要不，就那个吧。” 他找到第二个慢节奏的项目，段暄没有出声，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 “别看慢，那个会爬的很高，你可以看到整个园区的风景哦。” 为了自己的心脏、血液、双腿，罗转也开始诱哄，他正准备再说什么，段暄已道：“那个，是叫摩天轮吗？” 罗转点头：“恩，就是摩天轮。” “好吧，就那个吧。” 两人去坐摩天轮。 段暄的影响力主要在欧洲和亚洲，在美国，认识他的人就很少了，就像当年的贝克汉姆，那么出名了，要去美国踢球，记者街头採访，拿着他的海报询问，大多数的人都是摇头，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而且今天的段暄还稍稍的变了一下装，他平时，不是披散着头髮，就是编成辫子，而今天，则梳成了马尾，高高的被竖起。 白色恤，蓝色牛仔裤，褐色运动鞋，中性的打扮再加上他的容貌，大多数人都把他当成了女性，和罗转走在一起，当然，还是有很多人回头，不过也只是看他的容貌，而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们去坐摩天轮，工作人员也只是对他们友善的笑笑。 摩天轮开始慢慢的攀升，升上一段时间，就停停，然后再爬，很慢，罗转终于吁了口气。 段暄往左边看看，又往右边看看，发出感慨：“原来这就是摩天轮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 “这里主要是看风景。” “看风景？不是许愿吗？” 第96页 “啊？” “电视上说的啊，在升到最高的时候许愿，就可以实现啊。” “这个，电视上的，也不见得对……”什么在最高的时候许愿，不过是为了烘托气氛罢了，不过这要解释起来却非常麻烦。 “你又骗我！” “我……” “上次你对我说，那小火车就是电视上的矿工飞车，明明不是。” 罗转的脸刷的红了，他想解释又无从解释，吭哧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段暄也没有算帐的打算，其实要不是那一天的印象太深刻，他早把那回事给忘了。 “吶吶，到最高点了，我们来许愿吧，”他学着电视上的样子，双手握拳举到眉心，轻快而流利的开口，“我要和罗转永远在一起！” 正在尴尬中的罗转呆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这么轻松的态度，一点都不严肃，就仿佛是一个儿戏，但为什么，却让人觉得，如此的认真？ 永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其实，是儿戏还是认真的都无所谓，只要能真的永远在一起就好，可是…… 许愿完毕，段暄睁开眼，笑了笑，然后在罗转的惊愕中，探过身，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好了，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而且还能永远幸福！”段暄得意的笑道，然后舔了舔唇，好像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怪不得电视里的人都喜欢在这里接吻，真不错，以后咱们经常来吧，哦，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罗转瞪着眼，说不出话。 “你不会没有许吧，真笨，算了，反正我许了，我许了就算。哦哦，下面我们接着去坐海盗船吧！” 在接下来的三天，段暄坐了无数次的海盗船，无数次的云霄飞车，无数次的急速降落，总之所有刺激性的项目他都玩了一遍又一遍，而令他满意的，罗转也不再像第一天那么没用，虽然脸色发白，但都玩了下来，虽然反应有些迟钝，但他大人大量，就不和他计较了。 一直到三天后，罗转的反应才正常起来，而这时候，他们也该到曼城去报导了。 第四卷 在曼城 第112章 曼城，在几年前，这两个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陌生的，就算是对球迷来说，他也有点遥远，因为这个球队实在是……太没有特色了。 这个球队很有歷史，不说他的前身，就说他正式叫曼城，也有一百一十七年了。 而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得到过什么荣誉呢？最好的，也就是两次甲级联赛的冠军，那还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另外一次呢？哦，那是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了，更遥远！ 他没有得到过欧洲冠军杯，连联盟杯的荣誉都没有得到过。当然，在其总经理的办公室中也放着一些奖盃，但那不过是足总杯和优胜者杯，而且也都很有年头了，最近的一次，也是在年。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是，在同一个城市，还有一个强大的球队——曼联！ 从英甲改为英超的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里，曼联已经拿了十次联赛冠军！更不要提那巨星闪烁的黄金一代了。 在漆黑的夜晚，一根随风摇摆的蜡烛也非常显眼，但在阳光灿烂的正午，那蜡烛的光再亮也是要被忽视的，更何况那蜡烛本来就不够亮。 但，在几年前曼城一下子跳到了人们的视线中，比他的前辈切尔西更显眼。有钱了，太有钱了，虽然很多人都嫌恶都撇嘴，但你再也不能忽视他了。 这一次，曼城又火了，不过这一次的火和金钱无关，起码没有直接的关系。他的火是因为两个人的到来：詹姆斯和段暄。 关于这两个人，全欧洲都知道了，虽然早在一个多月前就知道他们转到了曼城，但他们的人真的到了之后，还是令记者们兴奋。 当然，詹姆斯是早就到了，从转会期开始他就在忙活了，不过一直没有公开露面，而现在，虽然转会还没有结束，但他的队伍已凑齐了，借着段暄来的机会，就召开了记者会。 对于詹姆斯，没几个记者有好感，这傢伙的嘴太损，常常弄的大家都没有面子，但是一听说他召开记者会，大家都还是会蜂拥而去，没办法，谁让这傢伙太会创造新闻的呢？就像现在—— “今年曼城的目标是什么？” “当然是冠军。” “那么你认为曼城今年能够达到这个目标吗？” “你不觉得你是在说废话吗？” “曼城还会再买人吗？现在转会还没有结束。” “冬歇期以前不会了。” “但是，就这些人，你怎么令曼城拿到冠军？” 这几年曼城一直都在买人，詹姆斯来了之后，更是一边踢人一边挥舞着支票购买心仪的球员，不过他也没有大肆挥霍，除了段暄，只是又从德甲找来了霍夫曼&#;皮特，除了这两人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年轻球员。 段暄是不说了，霍夫曼大家也比较熟悉，他是去年德甲的头号she手，拜仁的主力前锋，二十八岁，正值当打之年，虽然很多德甲的来到英超都不太能适应，但是目前当然不能说人家不行。 一个段暄，一个霍夫曼，一个最佳后卫一个she手榜的前锋，这样的组合很强大，但要说能拿下英超冠军，还弱一些。 当下就有记者继续追问：“现在的曼联正在黄金时期，他们的新老组合非常融洽，去年刚刚拿下三冠王，只依靠段暄和霍夫曼，你认为有可能压下有拥有安切洛蒂、加飞、萨拉特、托尼的曼联吗？他们还拥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詹姆斯用一根手指阻止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只依靠段暄和霍夫曼了？你没有看到我们其他的队员吗？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的理察，我们的汉斯，我们的马丁，我们的迪米特里，我们的……” 他一口气报着自己队员的名字，然后停了停，又道：“还有，我们的尤金吗？要知道，他可是被曼联的老爵爷寄予厚望的啊，你难道要说老爵爷没有眼光吗？”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但恕我直言，米勒先生，您所说的这些队员，虽然很优秀，但还是无法和曼联目前的阵容相比……” “那是你的看法。”詹姆斯一句话就挡了回去，那记者差点没咽住，不过那记者也是个厉害的，他立刻转移目标：“段先生，您是怎么看的呢？上个赛季都灵在您的帮助下拿到了联赛冠军，你是不是认为曼城也会如此呢？” 这句话问的很阴险，如果段暄说不是，那就是在和詹姆斯抬槓，要是说是，那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就会有骄傲自大的帽子扣到他头上了。 段暄眨眨眼：“你是在问我吗？” “我当然是在问你，段先生。”那记者一连受到打击讽刺，也有些火了，毫不客气，“我已经提过您的名字了，这里没有第二个段先生了。” “只有我一个人姓段吗？”段暄四周看了看，点点头，“你知道的倒清楚。” 下面开始有窃笑的声音。 “这里只有您一个中国人，当然只有您一个人姓段！” “哦！”段暄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么算的，我还以为你认识这里的所有人呢。” 窃笑的声音更大了。记者当然是交游广阔的，这里面的大部分人估计他都有名片，但却绝对不可能清楚每一个人的姓氏。 段暄只是看这里面这么多人，所以非常好奇，而其他人则以为他是故意在戏弄这个记者，当然包括那个记者本身也是这么看的。 “请回答，段先生！请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刚才的问题？哦，我觉得你问错人了，我是后卫。” “是的，您是后卫，现在已经被叫做最伟大的后卫了，您帮助都灵成了意甲的冠军，现在又要帮曼城了吗？”那记者以夸张的有些尖锐的声音道。 “你怎么不明白呢，我是后卫。” “我知道您是后卫，所以我问您是不是要帮助曼城拿到英超的联赛冠军！” “可是，我是后卫啊。”段暄瞪着眼，声调带着一点委屈。 “段先生，我会向足协抗议的，您这是在侮辱我！”那记者气的脖子都红了。 “那位，太阳报的记者是吧。”詹姆斯开口了，“也许您惯于报导小道消息，而在一些专业方面不太清楚。” “米勒先生，我是在问中国段！这个记者会不是专门为您召开的！我希望您不要抢话，而且，就算我不是足球方面的专业，但起码，我是媒体方面的专业！请不要侮辱我的职业！” “如果你真像你所说的那么专业的话，那么你起码应该知道后卫的意思。” 那个记者有些发愣，詹姆斯继续道：“后卫，是专司防守的，后卫，是很少进攻的。” “米勒先生是在讽刺我吗？这一点连小学生都知道！” “既然连小学生都知道你还问什么？” 那个记者的脸开始发青，他转过头：“段先生！” 段暄正在扳手指，听到叫他，抬起头：“你等等，我先查查，哦，好了，我算出来了，十二个，我在都灵只进了十二个球，我是后卫啊。” 语气已经很有些怨念了。 “我知道您进了十二个球，这些我们都有数据，你……” 那个记者顿时停住了，詹姆斯冷笑：“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足球不是一个人踢的，你提的问题本来就有问题，无论在足球还是在媒体上，你都不像你所说的那么专业。当然，这不怪你，《太阳报》本来就不是以专业出名的。” 那记者还想再说什么，但连续的打击已令他大脑混乱，而这时詹姆斯已站了起来：“好了，该说的我们已经都说了，各位也得到了想要的了，这次的记者会，就此结束！” 说完，就示意自己的队员向外走，记者们涌上来表示不同意，但再也从他嘴中抠不出一个字了。 为了这次记者会，他们准备了大堆的问题，但可惜都没能问出来，不过也的确就如同詹姆斯所说的那样，他们也不缺少报导了。 詹姆斯和《太阳报》记者的对攻，詹姆斯的狂妄，哦，当然，最令记者们兴奋的，还是詹姆斯和段暄的配合。 哦，看看这一对吧，多么默契啊，这一个只需要一句话那一个就全明白了，那一个刚提个头，这一个就在掰手指头了，这是刚刚认识的教练球员吗？说他们认识了十年也不为过啊！ 再联想到前几次的事情，媒体们立刻得出了这样的结论：詹姆斯和段暄是早就认识的，而且私交相当不错。至于说一个中国人一个德国人是怎么认识的？这绝对难不到我们的记者的，他们是最伟大的小说家！ 第97页 当然，对此反应最热烈的还是国内……或者说是亚洲的一个群体，哦，在这里要提一下，当中国队拿到了亚洲杯的冠军后，日本立刻掀起了“段暄现象”的高cháo。 因为小林的关系，日本人对段暄也不陌生，也有一些日本少女喜欢他，但不多，而且也说不上热烈。日本是一个爱美色的民族，贝克汉姆在世界出名，但最拥护他的地方，说不定就是日本。 有关于贝克汉姆的一切在这里都非常具有商业价值。段暄的容貌不比小贝逊色，球技也不差，又是亚洲人并且还是他们最爱的美少年的形象，要说，本来是应该很受欢迎的。 但日本人对段暄却很平淡，这曾让原本想进入日本市场的康邦非常疑惑。但在亚洲杯之后，段暄立刻在这个国家火了。 粉丝团在第一时间建立，段暄原本代言的巧克力立刻大卖，还有不少人跑到淘宝买段暄代言的皮靴，更疯狂一些的甚至开始学习中文。这种现象当然引起了记者的好奇，他们随街抽查，得出的往往是这样的答案：“我是才发现他的，以前啊，大概知道吧，为什么以前不喜欢？恩，我也不太清楚，那时候只知道他是中国人……哦，是，他现在还是中国人，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不过就是现在喜欢了……” 日本人叫这是“突然现象”，但中国的网络上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这是他们民族的本性，为什么以前不崇拜？因为以前日本足球比中国足球好。现在中国拿到了冠军，他们那从骨子里渗透的奴性就开始发作了！” 这个答案是否正确我们不去探究，总之就是当段暄和詹姆斯的新闻出来后，整个亚洲都沸腾了！ 多么、多么萌的一对教练……和球员啊！他们是多么有默契啊！ 什么？段暄和王文也很有默契？和刘海涛配合的也不差？ 有多远走多远去！ 王文，刘海涛，包括霍尔，他们长的……咱就不打击人了，看看他们的年龄，做段暄的爷爷都够了，而詹姆斯呢？他才三十三岁，而且还不到！虽然还是大了段暄十多岁，但三十多岁正是男人年富力强的时候，未来还有十多年的黄金岁月呢。 当然，那一个群体的沸腾，和詹姆斯的外表，也非常有关系。虽然这傢伙嘴损、狂妄，但，最厌恶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典型的日耳曼人。 什么是典型的日耳曼人？简单的说就是，金色头髮蓝色眼睛，白色皮肤高大身材，而詹姆斯，就仿佛按照这个模子被打造出来的。 当把他和段暄放在一起，就算是普通人，也要感嘆，这一对，实在不像搞足球的。 不过无论外界是怎么看的，段暄和詹姆斯是真的没有来往，在以前，他们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回到基地，詹姆斯把队伍解散了，而把段暄单独留了下来：“正式认识一下吧，我是詹姆斯?冯?米勒，以后就是你的主教练了，你可以叫我詹姆斯或者老闆，再或者老大，我个人比较喜欢后一种。” 段暄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段暄，这里的人叫我中国段，中国的人叫我段段或暄暄，我个人还是喜欢段暄。” “好吧，我以后会叫你段……段暄？段暄是吧？” “是，我以后也叫你老大。” “很好，现在我们都有了彼此都喜欢的称唿。接下来，我们还需要达成一个共识。你踢过前锋，也踢过后卫，你更喜欢哪个位置？” “前锋。” “很好，和我想的一样，但我还有另外的提议，你想听听吗？” 这是段暄和詹姆斯的第一次详谈，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只是当英超开始之后，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虽然段暄在前锋上很有才华，但却没有人再把他想成前锋。这毕竟是功利足球的时代了，不输才是赢球的保证，就算段暄在前锋上再有才华，当都灵成为意甲冠军，他也註定了要去做后卫，这一点，当中国拿到亚洲杯的冠军之后，更是板上钉钉的了。 但当英超燃起战火之后，人们发现，段暄竟成了中场！ 当然，中场也没什么。现代足球，位置模煳，说法混乱。说是中场，后腰也是中场的一种。虽然后卫和后腰也是有区别的，但是以段暄的跑动，区别也不是很大。 但在开场的时候，段暄的位置并不靠后，而前跑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后缀，于是人们都知道了，段暄并不是后腰，他甚至不是防守型的中场，他是一个组织中场！ 曼城运气不错，新赛季，他们的第一个对手是朴茨茅斯，这基本上是一个鱼腩队，就算是过去的曼城，也要在其之上。 曼城是客队比赛，之后二比一拿下了比赛，这个比分这个胜利都不突兀，但在比赛之后，关于这一场比赛却拥有比曼联大比分战胜切尔西更多的报导。 为什么？有世界波？没有。有最新的纪录？没有。有最新的数据？还没有。有世界级的扑救？同样没有！ 这场比赛的三个进球都非常平静，也没有出现什么惊愕场面，就连一向大嘴巴的詹姆斯这一次表现的也很绅士，无论是在比赛之前还是在比赛之后，他都没有讲妄语，赛后的记者会上还很难得给了对手几句恭维。 那么，这场比赛凭什么这么受关注？就因为段暄变成了中场？是的，就因为这个。 更因为由此而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从比赛开始到结束，球场都没有安静过，双方球迷在不断的吵闹。而比赛的场面呢？让我们找一个对比吧，真的和亚洲杯上最后的决赛非常相似。用一个中国球迷的话来总结就是：“如果不是两方都是白种人，我真以为又回到了亚洲杯。” 当然，这不是亚洲杯，朴茨茅斯也也不是日本队，虽然是主场，他们也没想过打进攻球。开玩笑，曼城虽然不强，但也是中上流的球队，又来了个段暄，去进攻，那不是找丢球吗？老老实实打防守反击最实在。防好了，就算赢不了，也能拿到一分。 因此，朴茨茅斯一开始摆出的就是防守阵型，4321，看这阵型，也知道是非常结实的。 但段暄成了中场，当他开始奔跑的时候，这铁桶似的阵型立刻被沖了个稀巴烂，朴茨茅斯的主教练几乎没当场哭出来。 他都丢脸到这种程度了，还不让他一尝夙愿吗？ 朴茨茅斯拼命的防守，但还是一次次的被沖开，最后在主场的帮助下，也还是被灌进了两个球。 曼城赢了，但詹姆斯却受到了一致的指责。 “曼城今年要倒霉了，那个人根本就是赌徒，看看和朴茨茅斯的比赛吧，一点战术都没有！” “让中国段做中场，这实在一个可怕的选择。” “他是一个连学习都不会的人！” …… 英国各大媒体的特约人、专家都跳了出来，而和詹姆斯结下了深刻仇怨的《太阳报》更是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在首页上用红色字体写下耸人的标题：第一场比赛，曼城已经输了整个联赛！ 而此时的詹姆斯，又在做什么呢？ 第113章 所有人都知道，詹姆斯嘴损，但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护犊。先前足协和段暄有矛盾的时候，詹姆斯就跳了出来，这并不是对段暄的特例，他对所有球员都是这样的。 还在水晶宫的时候，有个小报记者讽刺一个板凳替补，无论是那小报还是那替补本来都不为人所知，但愣是让詹姆斯把那小报连同那个记者给宣扬的很是出了把名。 特别是那可怜的记者，更是被骂的无颜见祖宗。 没有人可以欺负詹姆斯的队员，否则，就等着他的大嘴巴吧。不过这并不代表詹姆斯是一个和蔼的教练，哦，他离那个词有十万八千里远！ 他不允许别人骂自己的球员，但他自己骂起来却毫不留情！ “看看你们把这场比赛踢的，真是一堆狗屎！我是这样告诉你们的吗？是我让你们这样踢的吗？汉斯，你是后卫，后卫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也准备加入《太阳报》了？你跑到这里做什么？如果你还在自己的位置上，这个球，会被踢进去吗？” “霍夫曼，看看你浪费了多少机会，我们起码可以再进三个球的！还是你觉得拿了德甲的she手榜冠军就足以自豪了？已经有了给自己孙子吹牛的资格了？” “尤金，你跑的真勤奋，我可以相信你昨天晚上做了乖孩子，没有去招ji，但你的奔跑起了什么作用？还是就因为你没有招ji，所以有太多的精力无处发泄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是招ji吧！” “还有你，段暄，忘了我告诉你的吗？中场，你知道什么是中场吗？你知道，那很好，那你这是在做什么？传球？哦，上帝，你还不如把这个球留给自己呢！我让你做的是组织型中场，而你看看，这就是在你的组织下变成的队伍？没有队型！没有节奏！没有纵深！什么都没有！是的，你有两次助攻，但我要的不是你的助攻！” “你的意思是，我以后都不助攻了吗？” 勐然的抽气声。 在詹姆斯开口的时候，没有人敢回嘴，甚至没有人敢抬头，每个人都低着头乖乖的在那里挨训，被点到名字的人更是恨不得把头垂到地下，藏到地壳里。 唯一敢回嘴的就是段暄了，听他解释自己的动作，众人是一边嘆息，一边感嘆，真牛啊。 不过那些解释还都是正常的，他们不敢，不过是被收拾老实了，段暄没被詹姆斯收拾过，当然是初生牛犊了。但是这一句，就是在挑衅了，不说对詹姆斯，任何一个强硬点的主教练也不愿意啊。 詹姆斯看着段暄，段暄看着詹姆斯，又蹦出一句：“但是你对我说过，我最大的任务就是助攻啊。” “那么，”詹姆斯终于开口了，目光冰冷，“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另外一句，助攻、协调？你助攻了，协调呢？” 段暄愣愣的看着他。 “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段暄先生，我不否认你的才华，任何一个人都不否认，但，不是有才华就可以任意妄为的，我是主教练，是你们的老闆，你们在曼城一天，就要听我的，我让你们防守你们就要防守，我要你们进攻，你们就要进攻。如果你做不到，我不管你拿过什么头衔，得过多少荣誉，有多少的才华，都要给我走路！当然，你们也可以告到董事会那里把我开了，但，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你们就要听我的！”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众人，除了段暄，大家的头垂的更低了。 “明白了吗？” “明白了！” 大家齐声回答，声音洪亮，词句整齐，不知道的，一定会以为是某个军队的士兵。 “好吧，解散，祝各位都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就是你这句话，今天晚上也不可能美妙了，众人心中想着，嘴上当然还都是也祝老闆开心之类的话。 第98页 詹姆斯离开了，房间中才松懈下来，在朴茨茅斯更衣室那里，大家已经换过衣服了，此时也不用再麻烦，找到自己的包，或者稍稍收拾一下，就离开了。 段暄是从来不收拾的，他所要做的就是把换下来的衣服塞到包里，然后记着带回家就好了。 他慢腾腾的提起自己的包，慢腾腾的向外走，他知道詹姆斯很不满意他，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助攻了啊，也参与防守了。是有一个漏球，但他又不是后卫又不是后腰，当时又是实在来不及，怎么能怪他呢？ 他觉得有些委屈，可是，詹姆斯是教练，刚才又是他的时间，他不能不听。而且，他好像也的确没有做到詹姆斯要求的协调，可是，什么是协调呢？他向前传球了，也向后传球了，这不就是协调吗？ “嗨！嗨嗨！” 身后的人叫了他两声，见没反应，终于忍耐不住绕到了他前面。 段暄站住：“你叫我？” “是，我、我叫你，我、我是尤金……那个和你一起拍gg的，啊，那个gg没播出来，就是那个要和你换球衣的……”尤金解释着，心中却恨不得拿块转头拍死自己，看看他这是什么介绍！ 那个该死的gg没播出来，那个该死的球衣更是惹了大麻烦，他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那个尤文图斯的，三十四号……” “我记得。” “就是那个，啊，你记得……你记得，那就太好了！我、我现在也是曼城的球员，我、我是二十八号。” “我是二十二号。” “啊，是是，二十二号，我看到了，是的，你是。那个，你别难过，老闆就是这样，集训的时候你不在，所有人都被他训过的，我也经常被他训。”尤金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觉得自己真是逊透了。 “我看到了，他今天也训你了。”段暄实话实说。 尤金的脸更红了。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了基地，快要走出大门了，尤金突然想起。 “哦，我的车子还在停车场，你呢？” “我没有车。”段暄的声音非常怨念，来到这里，罗转依然没有买车，这次用的理由是没有必要。 “你看，我平时只需要去这三个地方，语言学校、超级市场以及菜市场，骑自行车完全可以。如果我要走远一点的话，还可以坐公交，甚至招出租。而你呢，你也可以坐公交，看，这里只需要走五分钟，我还可以用自行车带你，这里呢，只需要三分钟，实在是太合适了！何况你还没有执照，就算买了车也没有用啊。” 罗转拿着地图给他比划，的确是非常近，而且公交车也直达，他研究了半天，也只有承认，他们的确不需要车子。 “没有车子，对，你没有，我没有看到过你开，那，是还没有买吗？我对汽车还有些了解，也许可以给你一些参考。”尤金兴奋了，虽然说不上内行，但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他对汽车也会关注，也许说不上专家，但总不会太丢脸，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交谈的话题。 他和这个人也算是搭上话了，但一直说的很勉强，现在，终于有一个话题可以让他们聊下去了，他刚要松口气，就听到段暄用更怨念的声音道：“我没有执照。” 尤金愣住了，在他看来，没有驾驶执照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像他，已经属于乖孩子了，但在十四五岁的时候也开始偷开大人的汽车了，到了年龄，第一件事就是办执照。 也许中国没这个习俗？可是段暄已经在意甲踢了一年的球了啊，这一年，他都没汽车？ “罗转说办执照要到驾驶学校，我明明会开了，也开的很好，但他还是说要拿到证之后才可以。”段暄踢着轮胎嘟囔，“我哪有时间去什么学校啊，我还要让李逍遥去救人，那傢伙真是笨蛋，喜欢谁都弄不清，让他把人救出来，我再也不理他了。” 尤金愣愣的听着，一头雾水，为什么办驾驶证一定要到驾驶学校？李逍遥是谁？遇到危险了？ 不过虽然不明白，但他也知道段暄是在抱怨，看样子他也是和大多数男性一样，喜欢开车的。 他舔了舔嘴唇，道：“你今天有事吗？” “今天啊……” 尤金立刻道：“你要是想的话，我的车可以让你开。” 段暄的眼立刻亮了起来。 “但不是说要执照吗？” “是需要，不过我知道一个偏僻的地方，我先驾驶到那里，然后你就可以开了。” “真的？” 尤金点了点头。 “你真好！” 段暄笑道，尤金的脸又红了，他吭哧着说：“我、我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段暄歪了歪头。 尤金用力的点点头：“恩，做朋友，我、我没什么朋友……也不能说没有，总之，你的球踢的好，我、我……” 他急着表白，但越急越说不清楚。虽然不太善交际，但他也是有朋友的，从小一起玩大的伙伴，球队中比较要好的队友。但是段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第一次这么急切的想和一个人亲近。 他想和这个人一起踢球、一起聊天、一起驾车，这些场景，只是想想，他都觉得，非常的美好。 “我……” “好啊。” “啊？” “你不是说要和我做朋友吗？那我们就做朋友吧！” 第114章 在很久以后，尤金想起那天，就记得那美丽的少年，歪着头轻笑，夕阳下，有些发暗的嘴角勾起，眼睛瞪的大大的。 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后，在一定时期内，尤金想起那天，最深刻的印象还是…… 没有印象。 因为那一天，他的大脑始终在空白状态下，他闹不清自己那一天想了什么，也许想了很多，也许什么都没有想，总之，如同梦游似的状态直接影响了他第二天的训练，为此他又挨了一顿训。 在詹姆斯的口水攻击下，他才稍稍的回过了神，第一个反应却是——啊，原来自己还活着呀！ “你还好吧，是不舒服吗？” 尤金打了个哆嗦，直接的向后躲了躲。 段暄的眉皱了起来：“你怕我？” “我……不……” “你就是怕我！你昨天还说要我和你做朋友的，今天就怕我？” 尤金的手乱摆：“我不是怕你，不是，我是要和你做朋友，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还没缓过来……” “什么没有缓过来？” “……我从来没有坐过那么快的车。”快车他是坐过，但那么危险的快车……哦，他再也不要第二次了！ “你和罗转一样没用。”段暄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哦，对了，罗转说要见你。” “罗、罗转……你的那个经纪人？他要见我，什么事？” 段暄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语气中很有些不满意，昨天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罗转还抓着他问尤金，害他都没有让李逍遥把那个谁谁谁给救出来。 当然，反正那个人已经被关着很多天了，救不出来也没什么，让他不高兴的是罗转对尤金的关注，要不是罗转说，因为尤金是他的朋友才会留意他，他才不要介绍他们认识呢。 不过说起来，朋友到底要怎么做？电视上说，真朋友是要两肋插刀的。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尤金，看起来他还够结识，但也就是普通人，真插两刀，就会死了吧。 “喂，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尤金的脸立刻变得煞白：“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这么弱，要是被捅两刀，一定会死的。” 尤金不解，只是一个劲儿的道：“你昨天才答应过我的啊，我要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啊，你昨天才答应过的！” “好啦好啦，你别啰嗦了，我答应过的，自然算话，不过你太弱了，不用为我插刀了。” 尤金还是不懂，但是听到他说算话，也就满意了，他小心翼翼的道：“那么，我们还是朋友吧。” “你真啰嗦，不是说了说话算话了吗？” 尤金是个不善于与人交往的，但他从小的重心就是足球。而在足球场上，实力决定一切。从小学的校队到少年队、青年队，他不是足球队的队长，也是重要成员，同辈中，从没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就算是那些前辈、巨星也因为他的实力、刻苦而对他比较客气。 在过去，教训他的只有教练，其实过去的教练也是很少说他的，真的说起来，在曼城受的训斥比他过去二十年来的都要多，而像这种来自同龄人的更是第一次，要换成其他人他早就翻脸了，而现在，他只为段暄还承认昨天的承诺而高兴。 因为是赛后的第一天，也只是简单的体能训练，而且一早就结束了，段暄提着包和尤金一起向外走：“你的车呢？” 尤金嘴角抽了两下，尽量用开朗的声音道：“哦，修理厂的还在修，虽然有些麻烦，但应该能修好，你不用担心。”其实昨天修理厂的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那辆车已经修不好了。 “我不是问你那一辆，我是说其他的车。” “其他的，是说我家里吗？我爸爸还有一辆，不过他的是老爷车了，已经开了很多年了，我大哥倒是有一辆新的，但是他并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住，我妈妈……” “我是说你的车，你只有那么一辆车吗？” 尤金愣了愣，点点头，段暄看向他的眼光变得怜悯了起来，只有一辆骑兽，真可怜。 没有车，自然不用往停车场去了，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罗转。 “你好，我是罗转，我说话，你听的懂吧。”罗转伸出手，尤金连忙回答：“啊，可以，你发音很标准、很好。” “那就好，我们找地坐坐吧。” 英国的食物一直被人诟病，不过尤金总是当地人，在他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间还算不错的餐馆，总的来说，这顿饭吃的还算是比较和谐的，虽然尤金不断的被段暄的种种要求给雷到：“这个不好吃，给你，那个我喜欢，给我，帮我切……” 餐桌上，段暄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不断的要求，而罗转呢，有时是接受，比如把某种食物从自己的盘子里送到段暄的盘子里，而有时又是拒绝：“不许挑食，你再多吃两口就不难吃了。” 尤金一开始是震撼，不过看两人做的非常自然，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虽然还是无法接受，但总算不再瞪着脸，一脸呆像了。 第99页 “段暄，我刚才看到街口有个蛋糕屋，你愿意去试试吗？如果好吃的话，我们以后就来这里买。” 段暄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去试！” 罗转拉住他，交代：“不准吃多了，最多吃今天的一倍。” “我不要都尝尝吗？” “最多一倍！” “好啦，知道了。” 段暄走了之后，罗转拿出一张支票：“我昨天问过段暄了，你的车应该是这种型号的奔驰吧，我查了一下，一般性的修理，大概是这个价格，如果少了，你告诉我。” “罗先生，我不能接受这张支票，车是我让段开的，虽然他开坏了，但我也不会让他赔的！要说起来，也是我的责任，他没有执照，我还让他开，最后还是他救了我……” “他救了你？” “啊！” “请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只告诉我把你的车撞坏了，你们还遇到了危险？”撞车当然是有危险的，但他看段暄活蹦乱跳，不缺胳膊不少腿的，还以为只是一般性的撞到花坛、电线桿上了，现在看来，远远不是！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只是段开的很快，然后，就撞到了、撞到了一堵墙上。” “什么墙？” 尤金飞快的回答：“一堵废弃的墙。” 罗转看着尤金，目光平和，尤金的头上渐渐出汗，但他还是死撑着，此时，他有一种见好友家长的感觉，更确切一点的说，就是他和自己的朋友做了坏事，但正巧被对方的父母发现，虽然朋友的父母并不能怎么样他，但他绝对不能出卖朋友。 “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你对段暄……你喜欢他？” “啊，是，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做朋友。” “朋友？” 尤金用力的点头。 “你想和他做朋友？”罗转又问了一遍。 “我想，我想和他做好朋友！” 罗转有些迷惑了，对于尤金，他是很有印象的，在知道尤金也转会到曼城后，他还有些担心，毕竟曾经出过“球衣门”纠纷。段暄本来就不善于和人交往，再遇到个有仇怨的队员，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事，虽然从拍gg时的样子来看，这个尤金不像斤斤计较的，但，一时的接触和长时间的相处是不一样的。 有了在都灵的事，虽然他还是鼓励段暄和队友交往，但，当然会问的更清楚。 因此虽然段暄昨天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还是抓着他详细的问了一遍。 尤金主动和段暄交朋友；尤金带段暄去开车；段暄撞坏了尤金的车。 看起来，一切都是尤金在主动。但，为什么？ 对于过去的事，尤金看起来丝毫不介意，而且还在讨好着段暄——他不能不向其他的方向考虑。 而现在，这个尤金竟然对他说，他只是想和段暄做朋友？而且说的这么恳切，真的，是他多想了吗？ “啊，段回来了。” 尤金两眼一亮，语调都变得不一样了，罗转心下一沉。 “尤金，你说是想和段暄成为好朋友的？” “恩，是！” “那么我希望你们能成为真正的好朋友，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做朋友了，我也希望……”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了，眼见段暄要进门了，才艰涩道，“你能考虑清楚，不要，伤害他。” “伤害他？你说是段吗？我当然不会！” “他怎么可能伤害的了我啊，他弱的要死。”段暄这个时候已经提着两个盒子走过来了，“罗转，这里的蛋糕不好吃啦，真讨厌，没有发现一个好吃的蛋糕屋，和过去都不一样了！” 罗转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盒子：“那你还买？” “既然尝了，当然要买啦，我没有多吃，只吃了六种哦，只有这两种比较好吃一点，你帮我放好，我明天要吃！”说完，他看了看尤金，“你要不要吃？” 尤金慢慢的摇摇头，他有些理解，罗转刚才说的话了。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伤害这个人，绝对要保护好他，要和他成为最好的朋友。 这一天，可以说是段暄、尤金最后的轻松时光，在第二天，他们就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中了，因为他们下一场的对手就是切尔西。 切尔西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但是真正令这个球队被人瞩目，还是在两个主教练和一个老闆之后。 那位老闆就是当年把英超搅的腥风血雨的阿布，差不多就是他，开创了英超用钱砸人的先例，而那两个主教练呢，一个是克劳迪奥，他连续五个赛季带领切尔西有进入欧冠。 虽然他没有带着切尔西在欧冠上有所建树，但起码，令世人知道这个球队，就算只是资格，能进入欧冠的资格也是强大的。 而在这之后呢，就是穆里尼奥，这个狂人带着球队在2004-2005的赛季上问鼎了英超，并且创下了英超最高积分和最少失球两项纪录。 也就是从那以后，切尔西，这个拥有蓝军称号的球队，正式加盟了英超的小联赛。 这个所谓的小联赛由四个球队组成：曼联、阿森纳、利物浦、切尔西。 为什么说是小联赛？ 第一，英超的欧冠资格基本上就被这四个队伍包揽了； 第二，冠军也总在这四个队伍中产生，有变动的，只是排名的变化而不是其他。 曼城赢了朴茨茅斯很正常，就算没有段暄没有詹姆斯，曼城也应该赢，那么，对切尔西呢？ 曼城对切尔西，对于段暄的粉丝来说，当然是没意外的——曼城赢！ 而对于欧洲或者英国的观众来说，那就很含煳了，切尔西的球迷就不说了，就是曼城的球迷也是这样说的：不好说，我觉得平局的可能会更大一些，今年的曼城当然是不一样的，切尔西有很多问题，当然，他们总有很多问题，但切尔西，毕竟是不一样的。 曾几何时，切尔西也是被叫做暴发户的，但是经过时间的积累之后，他已渐渐的被人默认了。 2011年9月6日，英超第二轮，曼城客场作战切尔西，斯坦福桥体育场座无虚席，一眼看去，蓝花花的一片。相比之下，曼城这边就弱了很多，这当然是客场的原因，也是因为，曼城的死忠粉丝，还不是太多。 在这场比赛之前，伦敦当地的报纸和《太阳报》都对曼城做了可悲的预言：曼城会败，而且是非常的悽惨。 但在开场的第三分钟，曼城就进球了，进球的是理察，他本就是曼城的后腰，詹姆斯来了之后也没有将他踢走，依然让他做后腰。作为后腰的他之所以能进球，不是踢了一个超远距离的世界波，而是当时他就在前场的禁区附近，而为什么一个后腰会在对方的禁区？因为，在第三分钟的时候，球场上就是一片混乱了！ 切尔西有什么特点？在几年前也许人们想都不想就会给出两个字：钱多。 好吧，他们现在说不上钱多了，那么从战术队型上他们又有什么特点呢？ …… 没有特点，虽然有歷史有成绩进入了小联赛，但切尔西还不算是一个有特点的球队，也许在穆里尼奥执教时期，他还有实用、不花哨这样的特色，但在穆里尼奥已经离开几年的今天，这些东西已经渐渐淡化了。 切尔西现任的主教练是希巴克，他同样是义大利人，一直以来，他都想像自己的同胞一样，带领球队再创辉煌，他可惜的是，他既没有太长的时间，又有一个喜欢指手画脚的老闆，但最重要的是，他还不属于有天分的那种教练。 切尔西在他的指挥下，也许没有变得更糟，但也绝对没有变得更好，特别是他们多国部队的毛病始终没有得到任何改善，因此，段暄几个冲击，就把这个近年来风头很胜的蓝军给沖零散了。 真的，这不能怪蓝军，当你的球刚传出去就被劫走，当你怎么防守也没有用的时候，你还怎么保持队型？更何况，这个球队从来就不是一个整体。 于是，在朴茨茅斯上演过的场面，又一次的发生了，事后切尔西的球员是这么形容那一场比赛的：“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无法想像那是正式的足球比赛，我们乱了，是的，但他们和我们一样乱，所不同的是，他们多了一个中国人。” 没有比上一次更好，在把蓝军冲垮的同时，曼城自己也不成型了，但非常幸运的是，他们还有一个段暄，在他的努力之下，上半场曼城的控球率达到了百分之八十！ 这是一个绝对恐怖的数字！切尔西的人发现他们总在丢球，一直丢球，在前场丢球，还要在后场丢球！ 盘带要丢球、传球要丢球、尝试着进攻，更是要丢球，他们弄不明白这球是怎么丢的，那个人怎么可能跑的这么快？而且是满场跑，从前面到后面，就没见他停过脚。 反正到最后他们也明白了，球在自己这边掌握不了一分钟就要丢。球迷们现在也非常适应霍夫曼的声音了：“中国段！中国段！” 一听到这个声音，他们就知道切尔西又丢球了。现在切尔西的球迷已经不想输赢的事情了，他们就想着为什么董事会没把这个中国人买过来？我们不是有钱吗？我们不是多国部队吗？那为什么这个人到了曼城那边？因为曼城更有钱？ 在下半场的时候，切尔西试图反抗，他们重整了队型，从原本的进攻改成了防守，但这也只使他们多坚持五分钟，到第八分钟的时候，他们还是被沖乱了，再之后，就是上半场的克隆。 这场比赛，最幸福的就是段暄的粉丝和中国的球迷们了，粉丝是不用说了，就是球迷，看着段暄满球场的奔跑，将大名鼎鼎的切尔西搅的一团乱，也是兴高采烈的。 在段暄拿球的时候，摄像机就对着他，当不是他拿球的时候，镜头就转向了两方的教练。 希巴克表情阴沉，脸黑的可以拧出水，对此人们都表示理解；而詹姆斯呢，他当然没有黑到那种程度，但也绝对说不上开心，从比赛开始，他就站在场边，双手抱胸，一动不动。 人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那比较损的小报说他是在偷着乐。 但其实，此时詹姆斯的心情和那个“乐”字有十万八千里远。赢了，虽然比赛还没有结束，但是他知道，这场比赛又赢了，上半场进了两个球，下半场进了一个，离比赛还有三十分钟，三比零，基本可以确定胜局了，而最重要的是，蓝军已毫无斗志。 只看他们在场上奔跑的状态就知道，他们现在所想的，恐怕不是怎么翻盘，而是怎么熬到结束。 赢了。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胜利，对于这个局面，他一点都不开心。 他喜欢胜利，但是与其说他最喜欢的是胜利、冠军，而不是说那种一切都在掌握的感觉，当然，胜利也能满足他的虚荣，不过比起虚荣的满足，他更希望得到的，还是掌控感。 而现在，他一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 第100页 这场比赛与其说是在他的指挥下胜利的，还不如说是在中国人的冲击下胜利的。 不是妒忌，作为一个主教练，没必要妒忌手下的球员，但是球员不听话却非常令人恼火。 段暄是他最看重的球员，他甚至为他打造了整个球队，在这个计划中，段暄是中心，只要这个中心不变，其他任何人都可以捨弃、更换，而现在，这个中心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意思运转。 他看着场上奔跑的人，思忖着，想到几天前接到的那个电话，他很奇怪自己会接到那个电话，不过在对方表明身份之后，他还是表示了尊敬。 给他打电话的是霍尔，都灵现在的主教练。 “詹姆斯，这只是一个老头子的唠叨。你可以把这只当做我的啰嗦，但我希望，你还是听一听。 上一场曼城的比赛我看了，有些乱，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你把段改成了中场，我相信你有自己的考量，这一点，我不会多嘴。我要说的只是，对于段，你不能当做一般人对待。 他更像是一个孩子。哈哈，你也许要不相信，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所以你看，在赛季的前半段我基本上没有用他。幸亏我后来发现了自己的错误，否则可能就要和我一生唯一的机会错过了。 我知道每个教练都有自己的风格，你有你的风格，我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在对于段的问题上，我想你也许可以……缓和一些。吵骂对于大多数人有用，但对于他，是绝对无用的。包括恐吓、冷板凳，这些对他来说都没有用。总之，想想怎么哄孩子，也许你会有非常大的收穫。” 当时他表示自己会考虑，事后也真的考虑了，但心中却是有些不信的，不过那些话还是起了作用，因此，在发现段暄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方式踢球后，他没有马上训斥，而只是一直的冷冷看着。 他要看清这个段暄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还只是赛季初，他还等的起。 詹姆斯站在场边，一直等到终场，在之后，曼城没有再进球，比赛就在零比三的状态下结束了。 事后，人们是这么评价这场比赛的：在一个人的奔跑下，五万人进入了梦游！ 不是切尔西梦游，也不是曼城梦游，而是包括双方的观众，整个斯坦福桥体育场都进入了梦游，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当比赛结束后，切尔西的球迷没有发嘘，而曼城的球迷也没有发出胜利的欢唿，两队都是默默的站起来，然后默默的离场，与其说是刚观看了足球比赛，更像是刚参加完遗体告别。 第115章 罗转将大堆的邀请、合同分类，然后挑出一些，在晚饭的时候问段暄：“你还想拍gg吗？曼城给的薪水很多，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接。” “很多？我要车，要飞机，够吗？” 罗转默然。 “不够吧，那，还是拍gg吧。” 罗转嘴角抽搐，但声音还保持着平静：“汽车和飞机，就算没有也可以使用乘坐。” “那有什么意思，我就要自己开，等我把那个谁谁救出来，就去到驾驶学校考证！” 罗转向天花板看了看，决定跳过这个问题：“如果要接gg的话，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有啊有啊，我要拍洗髮水的，我早就想好了，你要不提我就忘了。” “好吧，洗髮水的。”罗转记下后，又道，“段暄，你在球队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问题？没有啊。”段暄一边吃着属于今天的蛋糕，一边回答，“食堂的饭不好吃，不过尤金开始给我带饭了，他妈妈的手艺还不错。” “带饭？你们两个吃便当？” “是啊，大家都这样嘛，食堂的饭都不好吃！” 罗转点点头：“既然都是这样，那你明天也开始带饭吧，我做两份，你给尤金也带一份。” 段暄立刻高兴了起来：“好好，我正想对你说呢，他妈妈做的虽然不错，但我不习惯，还是你做的最好吃。” “那么除了饭菜还有什么吗？” “还有什么？”段暄含着叉子摇了摇头，“没有了。就是天气也糟糕，不是下雨就是有雾，总要换衣服，真麻烦！” 这不是罗转能处理的了的，他只有道：“英国的天气总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除了天气和食物，还有吗？” “这里的蛋糕也不好吃。” “……段暄，我是问你球队中的事。” “不是告诉你了都很好吗？你为什么老问这个问题？” “詹姆斯，你的教练没有说什么吗？” “他要说什么？” 段暄瞪着眼，罗转只有再次诱导：“你们上次和切尔西的比赛……” “我们赢了！” “呃，是，你们赢了，我是说詹姆斯没有说什么吗？没有额外找你谈话吗？” “我们赢了他还要说什么？你到底怎么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作假，罗转也只有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一边了。球星和影视明星不同。影视明星的经济人可以找导演说，为了艺人的形象，不能有吻戏不能怎么怎么样。但球星的经纪人却不能找到教练说，我的某某更适合踢哪个位置。 所有的教练，都绝对反对别人在自己的布置上指手画脚，为此甚至有可能和球队的老闆发生决裂。当年穆里尼奥离开切尔西，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他和阿布在用人上看法不一致。 当然，如果私交关系不错，私下里顺口的谈谈还是可以的。比如当年在紫荆花，他就可以对王文说，段暄没踢过球，以前根本就没接触，需要对他多有照顾。但是这话，他却不能对霍尔或者詹姆斯说。 这就像一个孩子在小学或中学的时候，家长可以对老师说，我这孩子笨，你多操心。但要是这孩子上了大学或研究生，如果那家长和老师没有什么私交，可以随便就去说要老师多关照的话吗？如果真说了，那老师不见得要怎么关照呢。 “喂，你有事情就说啦，不要绕圈子。”虽然他对这方面不太敏感，但他听罗转问来问去，也知道是想问什么的。 “好吧，你觉得你做中场……恩，你喜欢做中场吗？” “喜欢啊。”段暄笑了起来，“我觉得这很有意思，虽然要给别人传球，但要比后卫好多了，能自己she门，不过老闆说要我配合，所以我就把球都传出去了，等到进了十个球之后，我再去she。” 吃掉最后一口蛋糕，段暄兴高采烈的说，神情中还有一种得意，他有很多机会she门的，不过为了配合就把球传了出去，那些解说员总说什么无私无私的，他这也是种无私吧。 “……段暄，配合併不止是你传球，还有你的跑位、你的防守。” “这些我也有做啊。” “但是你们现在还不算是一个整体。” “怎么不是了？我们赢了！”段暄不高兴了，明明詹姆斯都没有说什么的，明明他们都赢了，明明要他做的都做到了，罗转还一直说他！ 他一推盘子，站起来：“不和你说了，我要去让李逍遥救人了。” 看着段暄的背影，罗转嘆了口气。虽然曼城两战两胜，但那种混乱，总是不对。这一点，作为中场的段暄是绝对有责任的，这一点连他都看出来了，詹姆斯不可能看不出来，是有别的考量吗？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詹姆斯在想什么先不说，重点是段暄根本就没认识到自己有很大的问题，可要怎么和他说呢。 第一次的，罗转知道自己在足球上，还是太浅薄了。当然，他以前并不是不知道，不过以前是没有关系，他是经纪人而不是教练。球员要踢哪个位置要怎么踢，本来就不是他需要关心的。 但是段暄和别人不同，他没有别人十几年的经验，以前甚至连这个概念都没有。过去踢前锋和后卫也就罢了，中场，特别是组织型中场……能在这个位置上出色的，都是大识的球星，段暄不缺天分和才华，但是意识，意识这种东西要怎么培养？ 难道要帮他再找一个教练吗？ 并不是找不到教练，也不是怕花钱，而是，如果让詹姆斯知道了，会怎么想？ 难得是，当罗转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段暄也在想，不过他当然不是想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中场，而是在想，罗转现在为什么总爱关心别人了？先是尤金，再是詹姆斯。 虽然说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他的教练，但他还是非常不喜欢罗转去关心别人。 “那个白痴总爱想点没用的事情，下次要告诉他只要想着我就好了。”下了这个决定，段暄就把这个问题抛在了一边，全身心的投入到李逍遥救人的片段中了。 就像那句话所说的那样，过的最快的永远是时间，一转眼，段暄也到英超一个月了，一个月，曼城打了五轮联赛，五场五胜，十四个净胜球，高居联赛榜首！ 有人开始惊唿狼来了，有人开始说詹姆斯加段暄是无敌的组合，当然，还有人，比如《太阳报》的某位记者还在千方百计的唱反调，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而曼城也总是新闻不断。 就这样，时间进入到十月，曼城迎来了小联赛中的又一个对手，而且是同城死敌：曼联。 关于曼联，已经不需要有太多的介绍，这支球队已经拿到了所有能够拿到的荣誉，豪门所需要的一切要素它统统具有，而且基本上已经快要成为象徵。 曼城曼联，谁会胜？ 如果是在一个月之前，估计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曼联，曼联就算输了，也有人相信那是意外。足球比赛，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豪门栽在鱼腩队上绝对不稀奇，但从实力对比上，没有人会相信鱼腩比豪门强。 当然，现在也不会有人说，曼城就是比曼联强了，而是，今年的曼城实在是不能以常理推论了！ “对曼联？当然是我们！我们今年很强大！” 在经过了梦游、痴呆、恍惚之后，曼城的球迷们终于从恍然进入了兴奋！不像足球比赛？一片混乱？吼吼，谁规定足球比赛就要怎么样了？我们混乱，但对手更混乱！重点是，我们总是赢！为了胜利，连防守反击这样沉闷的阵型都可以大行其道，我们的混乱战术为什么不可以？只要我们一直保持胜利，谁能说，这不是新战术的开始？ 倾向曼城的媒体是这样说的：“是的，从这个赛季以来的五场比赛中，除了混乱，我们没有找到曼城其他的特徵，但我们都知道詹姆斯是个不按理出牌的教练，也许这正是是他的战术，今年的曼联，要小心他们的同城了！” “小心？也许吧，不管多么强大的敌人，我们曼联，从来不怕！” 这是曼联球迷的回答，而力挺他们的媒体和纯粹就是反对曼城的媒体是这样说的：“虽然是同城，但什么时候曼城可以和曼联相比了？曼城是五连胜了，但，看看他们的对手吧，除了切尔西，有强队吗？詹姆斯？中国绸缎？哦！就算是没有他们，曼城对那些队伍也是不该输的，现在的成绩所能说明的只是，曼城今年的运气不错，而不能说明他们实力强大？切尔西，是的，他们赢了切尔西，可这与其说是他们赢了，不如说是切尔西输了，不是曼城，也会是其他的球队，多国部队不能整理好，他们甚至有可能输给朴茨茅斯或者西布朗！” 第101页 这段话，不仅令切尔西的球迷咬牙切齿，更令朴茨茅斯和西布朗的球迷暴跳如雷——曼城、切尔西、曼联，那三家，关我们什么事？带上我们算什么？我们弱，也不能这么歧视啊，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没有赢过！ 那两个球队虽然不强，但也不是没有支持者的，当地的媒体更是跳了起来，于是，英超的新闻界又吵成了一团，热闹天天上演。 第116章 联赛对于球迷们来说，不仅有好看的比赛，最重要的是，还有好看的新闻。弗格森又骂某某了？太好了，爵爷出口就是不凡！詹姆斯又开大嘴巴了，这傢伙就是太狂，他咋不干脆说自己就是上帝呢？ 曼城对上曼联，对于第三方的球迷们来说，那就是场盛宴啊，他们天天扒着报纸，开着广播，就等着看这两个人开仗。结果等来等去，各方人物都跳出来了，这两个中心却都没发话。 球迷们急了，记者们更是急的上蹿下跳，他们想尽办法的找两个人要採访，最后终于在比赛的前一天终于得来了宝贵的两句，是的，两句，一人一句。 弗格森是这样说的：“只有赛过才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詹姆斯是这样说的：“曼联是值得尊敬的对手，任何时候都一样。” 这两句话是两家报社两个记者分别从两个不同的地方得到的，这两句话的内容也不一样，真去对比的话，甚至，除了都有一个“都”字，更找不到什么相同点。 但，这两句是多么的……术语啊，任何一个教练都可以拿这两句煳弄别人，而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是面带微笑，彬彬有礼，简直就可以列为教练应对记者的教材了。 但，有人相信吗？ 媒体拿到这两句的时候，几乎都要骂娘了。 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但你们两个是谁？爵爷，不带这么煳弄人的；詹姆斯，你的嘴巴都开到天边了，别想掩饰了！ 媒体恨得牙痒痒的，但没有关系，当事人不说，他们可以编！于是，当这两句话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含蓄就成了谨慎，倾向于曼联的报纸是这样说的：“我们都知道，詹姆斯一向以狂妄出名，但是当面对曼联，这个狂人也不得不小心了。” 而倾向于曼城的报纸是这样说的：“多少年以来，曼联都以豪门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的眼中，爵爷对于同城对手总是带着轻蔑，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谨慎了！” 是谨慎吗？ 在战术室里，弗格森也是这样问自己的队员的：“你们觉得我们这一次需要谨慎吗？” “不，当然不！” “今年的曼城就是一堆狗屎。” “虽然他们踢赢了切尔西，但那也不代表他们有多强。” …… 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在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弱了气势，老将加飞第一个开口，其他人纷纷跟进。 “今年的曼城，的确需要小心。” 在众人说的最热闹的时候，弗格森慢慢的开口，瞬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众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他们都知道爵爷的脾气，现在人把穆里尼奥、詹姆斯叫狂人，但其实，弗格森和他们相比一点都不差。只是弗格森在英超干了二十多年，拿了爵位，成绩和贡献都不是那两个年轻人能比的，因此才没有人把狂妄这样的字眼放在他头上。 当然，弗格森也是谨慎的，可无论面对任何对手，他也不会说弱了自己气势的话——除非是要打心理战。 “是的，你们没有听错，今年的曼城要小心。但，也只是小心。我们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调整，只要你们能始终保持自己的节奏，胜利就是我们的。节奏，听到了没有，我可不想看到你们像切尔西似的被那个中国人给冲垮！” 在弗格森对自己的队员讲解的时候，詹姆斯也在面对曼城的众人。同一个城市的比赛，虽然是客场，他们也不需要跑到外地，但在头一天，所有上了大名单的队员被集合后留了下来。 在比赛的前一天就集合，这不只是曼城的特例，几乎全世界的球队都是这么干的，为了防止球员在比赛的前一天喝酒或者搞出什么事情，哪怕不离开本城市，球队也会将球员集合在基地或酒店中。 在过去，大多数的球队都选择后者，不过当金融危机来了之后，他们就改成前者了。 当然，曼城是没有经济上的烦恼的，因此，他们下榻的，还是曼彻斯特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会议室中，詹姆斯站在前台：“我们下一场的对手就是曼联了，你们怎么看？” 没有人说话，被他的目光扫过，众人纷纷的低下头，要说，这一个月以来，詹姆斯算是比较和蔼的了。没有咆哮，没有讽刺，没有挖苦，和七月集训时，简直判若两人。 但，众人对他越来越敬畏，用青年队中两个年轻队员的话来说就是：“一线队的主教练身上散发的气场是越来越强大而阴冷了。” 如果用漫画来表示，那就是詹姆斯身边的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了。 因此，虽然此时詹姆斯只是很平和、平淡的询问，但却没有人去回答，甚至大家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 而唯一没有这种反应的，就是段暄。他瞪着两个眼，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但嘴和面颊却不断的蠕动——他的嘴里含着两颗薄荷糖。 从一开始，段暄就对开会没什么兴趣。最初是听不明白，后来是觉得无聊，有什么好说的？这个跑位，那个卡位的。把球抢过来，踢进去，不就完了吗，只要不犯规，就可以了。 但是所有的教练都喜欢开会，王文喜欢霍尔喜欢刘海涛喜欢，来到了曼城，詹姆斯好像也喜欢，虽然他开会的时间比较短，但还是要开。没办法，他只有再次含起薄荷糖，这个习惯是在卡达养成的。本来他是吃核桃的，但罗转说有声音，所以就给了他一包薄荷糖。 他其实不怎么爱吃的，也不甜、也不香，但总是有个事做，所以每次说开会，他就会含两颗，等糖化了，会也就结束了。 他用舌头拨动着两颗糖，想着让他们快点化了，他还急着回去建城市呢，前两天他终于把那个什么《仙剑》结束了，虽然罗转说那个游戏很有名，很多人都喜欢，但在他看来那个李逍遥太黏煳，一点都不干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拖拉的？两个都喜欢？但总有一个最喜欢吧。这都分不清，太笨了！所以玩了一遍，他再也不想玩了。 昨天罗转又给他一个游戏，说可以建造城市，他才开始，什么都没做呢。 詹姆斯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段暄身上，段暄看着他，依然在拨弄着薄荷糖。 “段，你来说一下。” 含着糖，段暄的咬字不是很清楚：“说什么？” “……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曼联，说说你的看法。” “我没有看法。”一不留神，薄荷糖露出了半颗，他连忙又卷进去。 詹姆斯看着段暄，段暄看着詹姆斯，眼睛很有神，但大半的注意力还在薄荷糖身上。 如果说刚才的詹姆斯是周身都瀰漫着黑色的雾气的话，那么现在是这种雾气已经瀰漫到整个房间了……哦，当然，段暄那边是一处空白。 “没有看法？” “没有。” “碰！” 先是一声沉闷的碰撞，然后就是稀里哗啦的声音，因为不断的向下缩，迪米特里的椅子翻了。 “对不起老闆，对不起对不起。” 可怜的年轻人多么希望这一刻自己能变成拇指姑娘啊，中国绸缎有和老闆对视的勇气，他可没有。 但是在这一刻，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了——终于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转移视线了！ 那热情的目光啊，那炽热的注视啊，迪米特里觉得自己都快要融化了。他是正常的，虽然在看到中国段的身体的时候，他会有暇思，但他是正常的！他十三岁有初恋了，十四岁梦着女明星梦遗，十五岁就告别了自己的处男之身，对象也绝对是女人。 一直以来他的恋人都是女人，他从没想过接受男人这样的目光啊，特别是，这种目光中，还夹杂着一个刺人的恐怖冰针。 “上帝啊，救救我吧！”可怜的青年发出这样的求乞，也许其心太诚，当然，更也许其母亲三代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所以在这一刻，上帝回应了他的祈求。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听到一个阴冷的平静的声音：“好吧，散会！” 说完，詹姆斯先走了出去，在门关上的同一时间，众人发出齐声的嘆息——那是满足而庆幸的声音。 其实，真的说起来，众人都和詹姆斯接触时间不长。詹姆斯是今年才接手球队的，从水晶宫过来的时候，他只带了个后卫，不过从一开始，那个叫布莱希特的后卫被安排在青年队里。 按理来说，他们是不该这么惧怕詹姆斯的。他的经歷他的年龄都不该令人惧怕，但先前那一个月的集训实在是太令人深刻了。 嘴损、狂妄。 对于外面的普通人来说，詹姆斯也不过如此，有人喜欢他有人厌恶他，但就算是厌恶讨厌也不过就和讨厌老鼠、蟑螂没有什么区别。 但真正面对那张嘴，是什么感觉？特别是还一星期七天，一天十六个小时？当你从头髮丝到脚趾头都被人批判的一塌煳涂，特别是这些批判都还是有根有据的时候，那是什么感觉？ 别人是什么感觉很难说，但曼城的众人都有一个共识：不能令老闆生气，万一他生气了，也绝对不要成为他炮轰的对象。 他们都知道詹姆斯最近心情不好，更都知道其心情不好的来源是中国段，包括尤金在内，他们都给过明示、暗示，但结果却很糟糕。段暄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们已经不想探究了，他们唯一的期盼就是詹姆斯爆发的时候，他们不在场！ 真的，他们对此一点好奇都没有！ 刚才，他们以为詹姆斯要爆发了，但最后，却是詹姆斯压制了下来？ 众人崇拜的看向段暄，段暄咔的一下将薄荷糖咬碎，看着尤金：“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 2011年9月26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英国难得的好天气，老特拉福德座无虚席，一大半是火焰，一小半是海水，这不是曼城的球迷不支持自己的球队，而是曼联的主场，当然有更多的座位。 曼联队入场，球迷热情的欢唿，而最大的掌声还是给了弗格森，就像媒体所说的那样，曼联没有主角，真要找一个的话，那就是爵爷，他是唯一的主角，曼联可以没有任何巨星，但是不能没有弗格森。 他们叫着弗格森的名字，根本就不去喊什么把曼城打倒之类的话，就算有过犹疑，但在见到弗格森后，他们也都无一例外的相信，在这个主场，他们是不会输给同城的！ 第102页 曼城队入场时同样受到了热烈的欢唿，这一赛季的球队实在太令他们满意了。五战五胜，还有更美妙的开局吗？用球迷的话来说就是，这一次，阿里总算没有找错主教练，同时也没有买错人。 此时是英国下午四点，但在中国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不过大批的球迷和粉丝还是早早的坐在了电视或电脑前。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英超第六轮，比赛的双方是曼彻斯特的曼城，以及同城的曼联。” 在以往，曼联总是被最先介绍的，起码在他们做主场的时候。但现在，只要牵扯到曼城，林峰都会自动的将他们的对手放在后面。 “现在是上半场第十二分钟，双方的比分还是零比零，我们可以看到，在段暄的跑动下，曼联的队型已经有些散乱，迪米特里已经有了一个she门，虽然没能进球，但我们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 有这样的解说员吗？有这样的解说吗？这叫专业吗？根本就和中学运动会上的广播员一个水准嘛，不过，观众们就是爱这个调调，而且他们也相信，这就是时间问题，有我们的段暄，进球怎么能不是时间问题？ 中国的球迷是这样想的，曼城的球迷也是这样想的，当看到球一次次的被断下，就连曼联的球迷也有这样模煳的想法。 这样被压着打，被进球，也就是早晚的吧。 局面也好像正如同众人所想的那样，在段暄一次次的冲锋下，曼联的队伍越发散乱，门将特洛夫发挥神勇，已经扑出四个she门了，但谁能保证他还能扑出第五个？ 就算他依然神勇，那第六、第七个呢？总有一个要进的！ 在第二十三分钟的时候，众人期盼的球终于进了，那是一个混乱球，进球的是理察。段暄传球，霍夫曼she门，很刁钻的she门，但今天的特洛夫就如同上帝附体似的，还是将这个球扑了出来，只可惜他没能将球抱住，球落地之后还没有死，霍夫曼和曼联的托尼同时去抢，混乱之下，球却到了理察的脚下，这个后腰也没有客气，大脚一踢，终于攻破了曼联的大门，产生了今天的第一个进球！ 球进了之后，理察开始扭屁股，虽然从段暄来到，曼城的人都有机会进球了，但进球，总是令人开心的。 曼城的球迷掀起一层层蓝色的浪花，进球了，他们掌握了主动，剩下的，就是对手的溃败！ 段暄冲锋，对手混乱；曼城进球，对手溃败。 这四步曲，他们已经太熟悉了。曼城所有的球迷都站了起来，准备看对头的笑话，摄像机更是紧紧的跟着弗格森，研究他脸上的表情。 弗格森没有表情，和曼城没有进球前没有任何区别，当然，他有了动作——他转过身，对替补席上的一个人招了招手，一个穿着九号球衣的人站了起来。 “贝尔！贝尔！”当那个人站起后，就连林峰的声音都有了些异样，“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九号贝尔！” 贝尔是谁？不是球迷的人也许会觉得陌生，这个人不是个巨星，他容貌平凡，没有什么巨星风采。也从来没有被人崇拜的动作。但是这个人，在曼联踢了十六年的球！ 这说明什么？忠诚？是的，忠诚。今年的贝尔已经三十六岁了，这可以说他的整个球员生涯都给了曼联。 但，弗格森从来都不是一个慈悲的教练。要在他的手下踢球，你不仅要听话，更要有用。 贝尔有什么用呢？他是一个组织型后腰。记性比较好的球迷应该还能想到当年黄金一代对他的种种评价：“我觉得这个球的功劳应该给贝尔，虽然不是他助攻的。” “有贝尔在，我觉得比较舒服。” “最喜欢和谁做搭档？贝尔吧。” …… 有那么一种人，他从来都不是主角，但是有了他，配角会更为耀眼。 贝尔上场，曼联的球迷以热烈的掌声迎接，一些曼城的球迷也为他鼓掌。一生献给一个球队的球员，总是令人尊敬的。 贝尔已经三十六岁了，这两个赛季，虽然他还是经常出现在大名单里，但很多时候都只是坐板凳，也有媒体说，他差不多要挂靴了，毕竟体力不成了。他上场后的表现仿佛也真的如此，没有什么跑动，没有什么拼抢，很多时候，都仿佛是在熘达。 “这就是贝尔啊，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有段暄的粉丝髮出这样的声音，刚听林峰解说的时候，他们还以为这个贝尔是什么绝世剑客呢，结果一上来，不说是老头子吧，也差不多了。 “我们段段两个冲锋就能把他拿下来了！” 粉丝们信誓旦旦这样说，但，段暄始终没有将贝尔拿下来，虽然他不断的在冲锋，但曼联却恢復了以往的节奏。 一点一点的，曼联又有了队型，一点点的，曼联慢慢的调整着自己的步伐。 比赛的节奏变慢了，从一开始的混乱而高cháo迭起变成了死水。传球、倒脚、再传球、再倒脚，就在这样的拖沓中，上半场结束了。 零比一，曼城的球迷有些遗憾，中国的球迷非常遗憾，在以往，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曼城都起码有两个球在手的，而现在只有一个。 “都是那些外国人的错，浪费了多少段段创造的机会！” “都没有人能和段段配合，段段真可怜。” 粉丝们是这样说的，球迷们虽然有不多的看法，但是也觉得那些前锋浪费了太多的机会了，如果那几个球都能进，下半场差不多都是垃圾时间了。 “但愿下半场能不一样吧。” 中国的粉丝和球迷们是这样想的，也真如他们所希望的那样，下半场不一样了，但，和他们所期待的不同的是，那种不一样是另外的不一样。 一直到很久以后，很多段暄的粉丝回忆这场比赛也只有一句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 不明白，这也正是段暄的感觉。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了，这么努力的奔跑为什么还会漏球？这么拼命的逼抢，为什么还会丢球？ 是他跑的还不够快吗？可是再快就要动用灵力了，罗转告诉过他一些纪录，说一般人绝对不可能超过那个纪录的，虽然他可以，但他也知道，不能超过那些纪录。 是他拼抢的还不够努力吗？也许是吧，过去一勾就到脚的球，现在竟然会变成对方的。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样想着，还在不断的奔跑，一次又一次的逼抢，一次又一次的传球，又一次又一次的丢球。 记忆中好像有过这样的场面，但是那一次，是其他的队员都不配合，可是这一次不同，无论他把球传到哪里，那个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有反应，面对对方的逼抢也不示弱，可是，为什么还会丢掉？ 从之后的种种数据来看，双方在下半场其实是不分上下的。控球时间、she门次数、she正次数，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在当时，没有人会有这样的感觉，曼城的队员更是有一种，球始终就在曼联队手中的错觉。 奔跑、喘息。 段暄的球衣湿了，不是疲倦，这种程度的奔跑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但就是有一种很累的感觉，不是身体，要跑的话还是可以的，而是感觉，好像每一次迈步都非常艰难。 第一个漏球是在下半场第六分钟，今天曼联的运气绝对要用一个好字来赞嘆，上半场曼城有那么多she门都没能成功，而下半场曼联的第一次she门就一举夺魁。 第六分钟，比分变成了一比一平。 第二十分钟，曼联得到了第二个球。 滴三十五分钟，他们拿到了第三个。 蓝色的浪花早就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红色的火焰。 “光荣属于曼联 光荣属于曼联 红色军团勇往直前 ……” 有节奏的歌声，欢快的音调，每一个曼联的球迷都在歌唱，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自豪。 曼联，我们的曼联！ 你的荣耀你的光辉，有谁能相比？狼来了？中国绸缎无与伦比？看看现在场上的场面吧！曼城是狼吗？而那个中国绸缎除了奔跑还会做什么？哦，他跑的是很快，耐力也好，但这是赛跑吗？ 切尔西输了，那么多球队遇到今年的曼城都只是溃败，只有我们曼联，只有我们曼联！遇到了我们，溃败的就是曼城！ 《光荣属于曼联》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当在第六遍的时候，裁判吹响了哨，比赛结束，而就在哨响的前一刻，贝尔露出狰狞，在禁区外，she球进门，为曼联的进球数再做贡献。 四比一，曼联大比分胜出！ 第117章 很压抑。 豪华大巴中没有任何声音，和前几次的返程有着天壤之别。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听歌，没有人吹口哨，总之过去有的统统都没有了。所有的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恨不得连唿吸都控制住。 输了，谁都不好受，这种大比分的输更是令人难过，特别这一场还是在同城德比中输的。 不用想明天的报导，球迷的指责，只是自己输球这一点已经足够令人沮丧的了，虽然对于输球他们早都有准备。 段暄的踢法有问题，作为中场，他本来是应该组织队型的，结果却是，不论什么队型都会在他的组织下散乱。 没有队型的球队会变成怎么样……他们都是踢了十多年的球了，这一点当然清楚。 但，他们一直赢，一直大比分的赢，一直赢的很轻松，一直……就连后卫都有可能进球。 所以他们也就忽略了，或者说，他们就开始企图侥倖了。也许这一次是不一样的？也许这个中国人真能带来神奇？更何况，老闆还没有发话呢，他们也提醒过了，何必再多事？ 胜利能掩盖很多东西，但只是掩盖，那些东西并不是消失。现在，失败了，那原本被掩盖的就又都冒了出来。 如果不是那个中国人，如果老闆早一些发话，如果…… 短短的路程，已经冒出了很多的如果。在上车的时候，众人看段暄的目光还是呆然而带着点惊讶，而在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别的东西了。 不过这些段暄是感受不到的。 比赛结束了，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还是在那个球场上，他好像还在奔跑，可是，总也跑不到头。 他跟着众人一起回更衣室，一起换衣服，一起上车，然后，一起下车。 “段暄！” 他抬起头，就看到罗转就站在基地的大门口，他有些惊讶，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罗转笑了笑，过去拉了他的手，接过他的包，又牵了自行车：“我来接你，走，回家吧。” “罗转？” “恩，是我。” “你怎么来了？” “我不每次都来接你的吗？” “哦……”应了声，他坐在后座上，头顶在罗转的背上，“罗转，我输了。” “恩。” 第103页 “我输了。” “恩。” “我输了，输了。” “恩，恩。” “输了输了输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头顶罗转的背，一开始只是轻轻的碰，后来越来越大力，罗转挺着身体，任他撞：“我看到你输了，段暄，没有人会一直赢。” “我不明白，我不该输的。” “恩。” “我跑的比他们都快，she门也都比他们准，我不该输的。我、我要是不传球，也许就赢了，可我是中场，要传球。” “恩，你要传球。” “但我输了！” “很难过？” “我不喜欢！” 不是没有输过，在紫荆花的时候输过，在都灵的时候也输过。但那都不算输，那种输，若不是有其他原因，就是他不在场上，比如都灵和米兰的那场比赛，是因为他被换了下来才输的，如果他在场上，一定会赢！ 他做前锋，就可以进球，做后卫，就能阻止别人进球，做中场，就能让自己球队的所有人都进球。 他是君，五品灵力的君。灵者，就算不用灵力，身体和控制力也要比普通人好，更何况，他还是天地灵物的君，而现在，他竟然输给了普通人，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没有一个人比得过他，但是，他却输了。 “段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去发展的，总会有你不喜欢的事情出现。” “但我不该输！”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了家，罗转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段暄进屋。他走的时候没有关灯，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一块巧克力一块蛋糕。这是段暄为自己争取来的奖励，每次比赛回来，都可以多吃一份。 平时，他早就扑了上去，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动。 “你不要吃吗？” “我输了！” 罗转笑了：“段暄，这是你比赛的奖励，而不是赢球的奖励，输赢，都是可以吃的。” 段暄嘟了嘟嘴，还是没动。 “真的不吃吗？” “我输了！我输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输！” 一脚踢在沙发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自己的房间沖，罗转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愕然，他本来以为有蛋糕，段暄的心情会好一点，但看起来，却更受刺激？是因为输球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他想着，放下包，也跟着上了楼。 段暄没有锁门的习惯，就算现在生气了，也只是把门关上，罗转一推就开了。房间中的人爬在床上，没有开灯，身体却不断的蠕动，就像……一个正在闹情绪的小狗。 罗转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在他看来，输球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段暄的足球之路已经走的太过顺畅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走过去，摸了摸段暄的头：“他们是十一个人，你输了，很正常的。” 床上的人又动了动，然后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们也是十一个。” “但他们是一个整体，比你们更像是一个整体。” “我们也是一个整体！”段暄不服的嚷道，“而且，就算他们是十一个，我也不该输，他们就是普通人，我是君，我有灵力，就算我不用灵力，他们也打不过我！” 气愤、委屈、伤心，段暄一冲动，把隐瞒很久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说出后，他自己也有些发愣。 说出来了？真的说出来了？说出他是君了？罗转会不会怕他？会不会厌恶他？哦，罗转不知道君是什么，可是、可是，万一他知道呢？ 段暄冲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罗转进来后也没有开，房间中只有楼下传来的一点光，其实是看不清什么，但罗转就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段暄的畏缩和担忧，那一向理直气壮的眼睛也仿佛像受惊了似的。 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只是这样想着，他就有一种心疼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段暄的头髮，段暄瑟缩了一下，不过没有躲开。 “不要怕，你不是这里的人，我早就知道了。” “我才没有怕，你要敢怕我，我、我就烧了你！” “好。” “那，你真的不会怕我？” 罗转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我是君，”他停了停，又加了一句，“暗君。” “为什么是暗君？” “因为我的眼睛和头髮都是黑的。” “那我为什么要怕呢？” “因为暗君是不祥的。” …… 轻柔的声音，怜爱的表情，虽然罗转看不清，但是段暄是能看的非常清楚的，他清楚的看到此时罗转的表情是没有嫌恶的，反而，有一种和湍轩很类似的感觉。本来就没有想过欺骗，在这种询问下，更是没有丝毫的隐瞒，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来歷、身份就都说了出来。 罗转的声音始终是温柔的，但内心早就如同颳了飓风，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世界？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风俗？又怎么会有、会有这么稀奇的……东西？ 而，既然如此宝贵，又为什么要因为头髮和眼睛的颜色而歧视？ 一边受着尊崇，一边又被惧怕，一边和不喜欢的人发生最亲密的关系，一边又被厌恶。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再没有这么一刻，罗转感谢段暄的天真，因为天真，因为不懂，才会最大限度的减少伤害，如果他懂得了，那又会是什么？ 可也就是不懂，才会这么轻松的和杨耀名、亚瑟发生关系…… 有涩然有庆幸还有一种茫然。 把一切说完，段暄就睡了，他一向是到点就要睡觉的，这一天又经歷了这么多，放下长久的包袱，立刻就毫无顾虑的进入了睡眠，而罗转，则看了一晚上的天花板。 直到天光微明，他才因为太过疲倦闭上了眼，但感觉还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咬他的嘴。他睁开眼，就看到一双闪光的大眼。 有那么几秒，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春梦，当发现不是后，他立刻僵硬了。 “你醒了啊。”又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段暄抬起了头。 “你在……做什么？” “亲你啊。”没有丝毫的扭捏，段暄大大方方的说，“早安吻，电视上经常有的。” 罗转用手捂住眼睛，有些呻吟的说：“段暄，这种事，在这里，不是能和一般人做的，你必须非常喜欢那个人，喜欢到想要和他过一辈子，永远也都不会分开的地步才可以。电视上的那些，只是在做戏……你不用都照着学的。” “我本来就是想和你过一辈子啊。我以前最喜欢轩，现在最喜欢你，当然要和你过一辈子啦。” 罗转不知道说什么了。听到这些话，不是不高兴的，但心酸更多。先不说段暄的喜欢到底是什么？只是他们的一辈子都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段暄的一辈子是一千年甚至更久，而他的一辈子连一百年都不到。 这样的他们，要怎么过一辈子？ 段暄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磨蹭着罗转的身体：“我饿了，你给我做饭啊。” 清纯的气息，柔软的身体，罗转勐地打了个哆嗦，一个地方几乎就要起反应了，之所以没有变成最后的尴尬不是他控制力强，而是被段暄的后一句话给吓住了。 段暄一向是要被人叫的，现在他竟然自己醒了…… 他勐地坐起身：“几点了？你今天上午不是还有训练吗？” 一般的球队，在比赛后的第二天都会放上半天假。曼城当然也是这样，不过那是赢球才有的待遇，如果输了，就一个小时的假都没有了。 段暄迟到了，虽然已经晚了，但罗转当然不会让他不吃早饭就去训练，所以在给段暄煎了鸡蛋，热了牛奶之后，他就给詹姆斯打电话，一再的抱歉，但那边只是冷冷的应着。 “真的是我的错，米勒先生。昨天，段暄回来非常沮丧，你知道，他还没有真正的输过，他不是在耍大牌，只是今天我忘了叫他了，我昨天……也失职了。有一些东西，我知道是需要您和他谈的，但是，他只是一个孩子，我希望，您不要太严厉了。” “如果他不是身体有了问题，那就让他早些过来吧。” 最后，詹姆斯以这样一句不怎么近人情的话结束了交谈，罗转只有以最快的速度帮段暄收拾东西，同时打电话叫计程车。 还是个孩子吗？ 挂了电话，詹姆斯陷入沉思。这是第二个人这么对他说了吧，第一个是霍尔，现在又冒出个经纪人。 对于罗转，詹姆斯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他对罗转没有什么印象，但他知道罗转一直没有给段暄排太多的gg，也几乎没有为他安排过什么活动，段暄每次比赛后都会来接，种种的举动甚至要比那些有血缘关系的经纪人都更贴心。对于这样的经纪人，任何一个主教练都不会讨厌的。 但，经纪人的话能听吗？ 他想了想，叫来自己的助手：“索耶，外面的记者还没有走吗？” “是的。” “恩，你带两个保安去等一下，段暄要来了，不要让他被缠住了。” 索耶有些吃惊，但还是立刻应了。 对于媒体们来说，五连胜的曼城输了是个大新闻。当然新闻的焦点不是战绩，而是两个新闻人物的反应。 面对失败，几乎从没有输过的段暄会是什么样子？ 面对失败，几乎就是狂妄代表的詹姆斯是什么样子？ 只要想想，就令人激动了，因此一大早曼城的基地外就围满了记者，从俱乐部的经理到普通员工，每来一个人都要受到他们的围攻。他们围着这个人问，围着那个人问，詹姆斯来了，更是恨不得把话筒塞到他的嘴里。 但很可惜，这一次詹姆斯没有大嘴巴，他什么都没有说的挤进了基地，这当然有些可惜，不过没有关系，詹姆斯什么都不说，也不妨碍他们编造。更何况，段暄还没来呢！ 虽然还在等待，但记者们一点都不担心段暄是否出现。就和詹姆斯的沉默一样，段暄缺席也是新闻。 就在他们想着如何适当的描写两位新闻人物的反应的时候，段暄来了，而就在记者们要围上去的前一刻，索耶也带着保安出来了，几个人连同罗转将段暄护进了基地。 “老闆说，让你直接到办公室等他。”进了基地后，索耶道。 第118章 虽然经过了一夜，但今天曼城队的气氛还有些延续昨天车中的感觉。不过和昨天不同，此时输球只占了一部分原因，另外一大部分却是因为詹姆斯的气压。 都是职业球员了，就算刚开始会不高兴，经过一晚上的调整，也差不多了，但结果一来基地，一看詹姆斯的脸色，得，原本的郁闷就又都回来了。 第104页 詹姆斯很少插手体能训练，每次训练他都是双手抱胸的往场边一站，而有他这么一站，所有的队员都不敢嬉皮笑脸，而今天，更都是老老实实兢兢业业。 不过表现的很好，心中是怎么想的就不一定了，就算是怕詹姆斯，腹诽却是少不了的：“你不高兴，我们还不高兴呢。输球了，是我们想输的吗？我们没有拼抢吗？没有努力吗？是你把那个什么段暄安排成中场的，你要让他做后卫，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都灵成功了，中国队也成功了，有这么成功的经验你不照着学，出了问题来给我们脸色，嘿！” 三个月，还不足以令新来的队员对曼城有足够的忠诚，更不足以令所有的队员都对詹姆斯信服。 索耶走了过来，低声对詹姆斯道：“老闆，段已经来了。” 詹姆斯点点头：“我过去一趟，你不用过来了。” “好的。” 办公室中，段暄正在吃巧克力，早饭吃的匆忙，他的肚子还空着一半呢。 “段暄，你可以停停再吃。”罗转说的有些无奈，他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毕竟这是他今天的份例，份例的巧克力对于段暄来说就相当于小狗面前的食物，不能抢的。 “为什么要停停再吃？我昨天的就没吃，这是吃昨天的，今天晚上回去还要再吃一份。” 昨天是你自己放弃的，罗转翻了个白眼，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道：“詹姆斯先生快来了。” “他来和我吃巧克力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不礼貌。” “哪有，我又没有乱动他的东西，而且是他自己要我过来的。” “段暄，詹姆斯是你的主教练，你要，尊敬他。” “我有尊敬他啊，我都没和他吵。” “不是不和他吵，而是，还要……” 罗转想着再提点他两句，突然听到两声敲门，他立刻停下，再之后，就看到詹姆斯推门而入。 罗转起身和他握手，两人寒暄了两句，詹姆斯直接道：“罗先生，可以让我和段暄单独谈谈吗？” “……这是当然，那，我就先回去了。” “您请便。” 罗转向外走，段暄抬起头对他挥手：“罗转，要记得多准备一份蛋糕啊，昨天的那个不能吃了。” “……好。” 罗转离开了，段暄吃完最后一颗巧克力，抬起头，就看到詹姆斯正盯着自己，他歪了歪头，拿出纸巾开始擦嘴。 “段暄，我们谈谈。” “好啊。” “这一次交谈我不会对任何人说，我希望你能对我坦诚。” 段暄点点头。 “那么，你对做中场有牴触吗？” “牴触？没有啊。” “那么，如果让你在前锋、后卫、中场中挑选一个位置，你会选择哪个？” 段暄想了想，道：“中场。” 以前他最喜欢的是前锋，但是，中场也可以she球，而且可以满场的奔跑，说起来，比前锋倒还更有趣。 詹姆斯看着他，在段暄还在都灵踢前锋的时候，他就开始留意这个人了。原本，他是他计划中的最佳前锋，他的突破力将是无与伦比的，那时候他就想着怎么将他弄到自己的球队，当然，水晶宫是不可能的，没有那个资金，也没有那个声望。 他甚至还想过到都灵去应聘，为此还开始学习义大利语。而当段暄转为后卫，他发现自己原本想错了，这个人是不能只单纯的担任进攻或防守的任务的，那是浪费。 速度、体力、脚法，球员需要具备的素质都在这个人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就仿佛，是为了足球而出生的。 当然，意识还有所欠缺，不过，成长的余地却很大。在最开始做后卫的时候，他最耀眼的还只是防守，但到了后来，他的传球，已经可以和所有以此成名的巨星媲美了。 当年，贝克汉姆只有右脚可以踢球，虽然对于他的左脚无能有种种非议，但这还不耽误他成为巨星，为什么？因为贝壳汉姆除了拥有那脚精妙的定位球外，还拥有精确的中长传！ 想一想，当一个中场，他既可以防守，又可以自己进球，还可以将球传到球场的任何一个地方，那是什么感觉？那是怎样的恐怖？而拥有这样球员的球队，又会有怎样的杀伤力？ 因此，当曼城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提工资，没有提任何自己的待遇，唯一的要求，就是段暄。 而段暄也真的被找来了，可是结果也和他所想的不同。 他不是不能允许一开始的散乱，段暄没有做过中场，出现任何错误都是可能的，但是过了一个月，他没有看到丝毫的进步，而且，最重要的是，段暄一直都仿佛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再好的球员，如果不听话，那也没有用，就算段暄是是曼城内工资最高的，他也不介意将他雪藏。其实，在和切尔西赛后他就有这种想法了，因为霍尔的电话，他决定再观察观察，而观察的结果是，也许霍尔说的没错。 不过虽然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内心还是不怎么相信的。就算以前没有做过中场，但，没有看过报纸吗？或者，没有看过其他的书籍吗？就算不是足球上的，一个组织者要做什么就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别说十九岁，就算是九岁的孩子都知道，当队长、班长要做什么吧。 所以，虽然很多事情都说明，霍尔说的没错，但詹姆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但，不管怎么说，段暄总是和其他球员不同的，所以，他愿意给他更多的机会。 “段暄，”他想了想，开口道，“你知道昨天我们为什么会输吗？” 段暄的脸色立刻耷拉了下来，慢慢的摇了摇头。 “那你有什么看法？” 段暄想了想：“我就是不明白！我明明比他们跑的都快的，我的传球也很好，防守也好，我有想过要自己she门的，如果是我she门也许就不会输了，但只有十九个进球，我还不能she，如果我一早she门就好了，可是你说过中场要传球的，所以我没有she，我们本来不会输的！” “这就是你想的，如果你she门，我们就不会输了？” 段暄点点头：“我可以she进去很多个！” 詹姆斯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狂妄的人，他说要做世界上最好的教练，但好歹还给了十年的期限，这一位倒好，就仿佛那皮球是他家训练好的小狗似的，让怎么进就怎么进。 不过，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这傢伙是说真的感觉？难道说这就是小孩的话更可信？ 他摇摇头，现在的问题不是she门。 “但是你是中场，你要负责的是整个球队的调节，不是要she门，如果只是she门的话，你做前锋就好了。” “我调节了，可是……” “你没有调节好，那就是你的责任！” 段暄瞪着眼，詹姆斯继续道：“作为一个中场，没有调节好自己的球队，就是最大的失职，而出现那种散乱……我从没有见过你这么差劲的中场！” 应该说，詹姆斯还算是口下留情了，要换成别人，不知道要被怎么损呢，但，段暄哪听过这话啊。在赤峰的时候，就算所有人都畏惧他，但也没有哪个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你说我差劲？” “作为一个中场，你就是差劲！” “我哪里差劲了？我给他们传球了！他们进十个，我才去踢一个，我哪里差劲了？” “球队有层次吗？有节奏吗？一团散沙，你不是差劲是什么？足球比赛在你心中是什么样子的？一窝蜂的拥上去，把球she到门中？这就是你心中的足球吗？这是职业球赛吗？你现在是在英超，是全世界最高联赛之一的英超，不是小学中的球队，就算是小学生，也是知道节奏的！” 段暄瞪着眼，咬着牙，他知道詹姆斯说的不是好话，但是在他心中，足球，真的是那个样子的。 不是把球踢进去就完了吗？ 能进球，就能赢，大家想的不都是赢吗？当然，一起踢球很愉快，可是，最重要的不是还是赢吗？ 他喘着气，心中想着要不要把这个人一把火烧了。竟然敢这么对他，竟然敢这么说他，这要是在赤峰……在赤峰，绝对会被烧死的！ “你不服气？” “我当然不服！” “那你昨天为什么输了？因为你没有she门？但第五轮比赛的时候，你也没有she，可是你们赢了，为什么第五轮赢了而第六轮输了？因为曼联更强？但你也说了，他们没有你跑的快没有你防守好没有你传球好，但是，他们还是赢了你！” 所有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最后一句给段暄的打击更大。 是的，输了，无论他说什么，他总是输了，那么努力也还是输了。 “你输了，就证明你错了。” 段暄愣愣的看着他。输了就是错了？好像，的确是这样吧。对米兰的那一场比赛他们输了，因为霍尔将他换了下来，这是霍尔的错误，所以都灵输了。而昨天，他们输了，他一直在场上，所以，是他的错误？ 要换成别人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一个球队十一个人，要说输了就是错了，那每个人都有错，也许责任有大小，但真要找的话，不可能完美无缺。但段暄一向认为有他的球队就不该输，所以这一次输了，那就真是他的错了。 “想知道你错在哪儿吗？”詹姆斯打开电脑，“这是昨天的录像，你可以好好看看，看完了，只要你不是太笨，就会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了。” 段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却没有说什么。他输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他早晚会报仇的，早晚会让这个嘲笑他的傢伙向他道歉！ 段暄一直想着一雪前耻，但是在第七轮比赛上，他却没有进入首发，九十分钟的比赛，他是坐在替补席上看完的。这件事，对于媒体来说，比曼城的输赢更值得关注。 “主力教练矛盾重重！” “一场失败，沦为替补！” “同城失败，谁之罪？” …… 这样的标题，一夜之间出现在各大媒体上，别管其本身的侧重点是娱乐还是时政，反正这条足球新闻是都要加上了。 如果说曼城输给曼联，那还是一颗意外的子弹的话，那段暄没有进首发就是重力炮弹。 对于别人来说，偶尔坐一次替补是非常正常的，毕竟都有体力伤病的问题，但段暄是谁？全世界人都知道这人体力充沛的像怪物，至于伤病，从对曼联的比赛就可以看出，那是绝对没有这种困扰的。 这种人做替补，那只有一个解释，失宠于主教练了。记者们那个兴奋啊，这种八卦纠纷是他们的最爱！ 英国的媒体是兴奋，而中国的媒体却是气愤，不，不仅是媒体，全国上下对詹姆斯都有了刻骨的仇恨。特别是网络上，那个义愤啊……也就幸亏詹姆斯是在英国，他要是在中国啊，进出那还真要请保镖了。 第105页 现在段暄和在都灵时的可不一样了，在都灵，他是神，而现在，经过了亚洲杯之后，他已经是英雄了。 中国人民对神是敬畏的，而对英雄呢，那是崇拜的！ 在西方，一向有为自己的神殉道的传统。而在东方呢，不能说没有，但大部分人是没有那个习惯的，可是对英雄就不一样了，翻开歷史，为了保护心目中的偶像，当肉盾的实在不是少数。 如果说当年的霍尔是被骂了狗血喷头的话，那现在的詹姆斯几乎都要被钉在耻辱架上了！ 雪藏我们段段，凭什么呀。对曼联输了，但那是我们段段的错吗？没看到我们段段一直在跑吗？他那么努力，你还怪他，你有没有良心啊。不像中场？我们段段本来就不是中场啊。他做前锋做后卫都很好，你把他变成中场，那不是你的错吗？ 你自己错了，却怪到我们段段头上，真是无耻卑鄙下流噁心！ 球迷们的气愤啊，甚至有众多粉丝找到詹姆斯的生辰八字开始打小人了，唯一和这种批判气氛有点不合调的就是一个特殊群体，在他们的吧中有一个帖子相当火爆，那帖子的名字叫：这就是虐恋情深啊。 不过无论中国球迷是怎么看的，对于曼城，其实是没有太大的影响的。收到抗议信，也不过是随手丢掉，中国记者的採访，随便派出一个工作人员就可以应付了。 倒是段暄看到这些，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他是个爱显摆的，一向喜欢众人的拥护，但是这一次他真输了，而在他输的情况下，那些人还挺他，当然，不能说不高兴，可是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他是个不会掩盖情绪的，心中不高兴，脸上自然就带出来了。而这种表情落到别人眼中，自然是，又被詹姆斯奚落了——从和曼联的比赛结束后，段暄就被安排单独辅导了。 辅导他的是一个战术教练，不过詹姆斯偶尔也会过去刺两句。虽然大家都看不到他的课是怎么上的，但没有人想去替代，那种特殊待遇，是没有人喜欢的。 上完今天的课，他低着头向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尤金叫住了。 “段暄，我买了新车，你要不要开开看？” “新车？” 尤金用力的点头，上一辆车是彻底报废了，但他每周的工资有数，在尤文图斯的时候也没有存多少钱，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又买了辆。他本来已经决定绝对不能再让段暄碰车了，但看他今天这么沮丧，就想着让他开心些。 这辆车的安全系数很高，应该……没有问题吧。年轻人一般都是不怎么注重安全的，但因为有上次的事件，这一次他特地挑了个最安全的车型。 听到新车，段暄的眼睛亮了亮，但又摇了摇头：“不开了，罗转又要说我了。” “段暄，我觉得，你很怕罗转先生？” “我才不怕他呢。” “那……” “他是我的经纪人，又不是你的，你老说他做什么？” 尤金一下子红了脸，他只是觉得那个罗转对段暄来说非常重要才询问的。而且，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经纪人剥削欺骗球员的例子从来不少，虽然那个罗转看起来不像，但段暄这么听他的……也不是好事。 尤金有些委屈，觉得自己一片好心，还没有展露，就被糟蹋了，但见段暄嘟着嘴，愤愤的样子，又不想和他生气。 “那你现在就回去吗？” “不回去做什么？” 他有些恹恹的回答，过去他一训练完就想回家，急着回去玩游戏。而现在，那个什么城市是有意思，可是他却有些提不起精神。 游戏、巧克力、蛋糕，过去这些都令他非常喜欢的东西仿佛一瞬间都失去了吸引力，他现在最想的，就是再和那个什么曼联比一场。可是那个詹姆斯总说还不到时候，说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中场，他都连着看了十天的录像了，早知道中场是要做什么的了！ “那个詹姆斯，一定是故意的！”他愤愤的踢飞脚边的石头，愤愤的想“那个傢伙就是为了嘲笑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我们去玩吧。”尤金的两眼闪亮，“我带你去玩，这里所有好玩的地方我都知道哦。” 第119章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看着喧闹的熘冰场，段暄开口。尤金脸红的点头，虽然他就是在曼彻斯特土生土长的，但对于这个城市的娱乐场所并不是很了解。说所有好玩的地方都知道，很大程度上是加了水份的。 他过去的世界大部分是由足球构成的，当然，不是没有过和朋友到一些刺激的地方，但他直觉的那些地方是不适合段暄的，何况，他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在平时，他训练完，一般也就是到熟悉的酒吧喝一杯，然后开车兜兜风，就直接回家睡觉了。 而段暄是不喜欢喝酒的，这一点在都灵的时候已经证实了。 虽然段暄答应和他做朋友了，但他实在没有太多“他们已经是朋友”的感觉。段暄训练完就回家，放假的时候也不出来，就连训练现在也不和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唯一比同别人更亲密一些的，也就是中午分享一下午餐。 是朋友不就应该一起玩，一起聊天，有女朋友的时候带上各自的女友……当然他们现在都没有，可是起码，业余时间应该经常在一起吧。而现在，他们却是连话都没有怎么说过！ 虽然说经常在一起吃午饭，但大多的时候段暄都是在一边吃一边玩手机游戏，他说三句话，他还不见得回一句，而回话呢，大多也只是给他一个单音节。而偏偏他也不是一个很擅长交谈的，所以他们的午餐大多都是在沉默中进行。 一开始当然会有“他是不是在应付我”的这种想法，不过相处的时间长了，也渐渐知道，段暄，大概就是这种样子的。而且，和与其他人相比，段暄的确要和他更亲近一些。 当然，有时想想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为什么就这么想和这个人做朋友呢？好像就是贴上去的样子，就是对喜欢的女孩也没有这样过。但，就是想。经过一番无谓的思索，后来他也只能把这解释为崇拜了。 不管怎么样，段暄的球技都是令他羡慕的，那是他一直追逐的目标。 除掉酒吧和飙车，他所知道的能健康游戏的地方也不多了。 “既然来了，就试试吧，我觉得很有意思的。” 看着那些在场中高声大叫的人，段暄点了点头。 买了冰刀，其实是有租的，但段暄是绝对不会穿别人穿过的东西的，所以尤金只有付钱去买，然后再手把手的教段暄怎么穿。 穿好之后再拉着他到场中，结果自己倒先摔了一跤。 “你不是说你滑的很好吗？”段暄歪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尤金满脸通红，不断的解释是一时疏忽：“我过去真的滑的不错的，不过最近一直没有玩过，所以有点生疏了。” “尤金，我发现你总在说大话，你说你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结果只带我来了这里，你说你很擅长这个，结果却摔了一跤，还没有我站的稳，这有什么难的？”段暄说着，向后退了两步，虽然有点生疏，但很算稳当，“你真比罗转还笨啊，那笨蛋说他会滑雪，但最后也上不了高级道，可是好歹，他也没有摔跤啊。” 如果现在地上有fèng，尤金一定会奋不顾身的跳进去的。段暄一副直白，表情看起来也是绝对天真，他可以看出来，绝对不带讽刺的意味，但这就像一个小孩指着一个竭力拉住青春尾巴的超女说：“妈妈，你说那是姐姐，但我怎么看都是阿姨啊……” “你站不起来吗，我拉你。” 再怎么生疏，站起来这一点还是能做的到的，但看到段暄伸出来的手，他下意识的握住了，只是握是握住了，却完全忘了站起来这回事。 尤金是绝对说不上胖的，但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体重八十公斤的他也是绝对说不上轻的，此时他又没有意识配合，段暄一拉之下，竟然没能将他拉起来。段暄皱了皱眉，用了更大的力气。 英国有很多地方是举世闻名的，比如他们的皇室，比如他们的英镑，但还有一个东西也非常有名，那就是小报，英国小报，那几乎是世界小报的领头大哥，不说其他的，就是《太阳报》就足以傲视群报了。 说到《太阳报》人们就会想到英国，记忆力好一些的还会想到某个王妃，但其实，世界上起码有三家报纸都叫过《太阳报》，不过香港的《太阳报》只能在那个小岛上发行，而纽约的《太阳报》呢？停刊了！ 只有英国的《太阳报》那是真的像太阳一样普照四方，而且人家不仅敢登性感女郎，更敢拿一切人物开刷！ 比如在伊拉克战争初期，人家就敢把法国反战的席哈克叫成蚯蚓，而且专程把当天的《太阳报》译成法语在巴黎街头派发，人家就敢…… 哦，啰嗦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明《太阳报》又做了一件吸引十多亿人的事情。 在第二天的《太阳报》上有一组非常唯美的图画：褐色头髮的高大少年，黑色长髮的美丽……少年，穿着冰刀，在一群少年男女的背景之下……旋转。 真的是旋转，如果把那几张画剪下来，快速的翻动，我们会发现那正好是一组镜头。 第一张是两人拉着手，同时尤金的另一个手搭在段暄的肩上；第二张还是两人拉着手，不过段暄的另一只手搂住了尤金的腰；第三张是两人的位置换了一下；第四张是尤金的身体向后仰，而段暄的身体向上压…… 这一张照的尤其好，连两人的表情都非常清晰，照片中的尤金有些愕然，而段暄则微微的皱着眉，仿佛在为什么生气似的。 《太阳报》只是刊登了这么一组照片，同时也只写了一句话：曼城的中国绸缎和尤金。 真的，《太阳报》没有说任何影she的话，但还需要再说吗？ 真的从照片上来分析，也是不存在jian情的，俩人都穿着衣服，在光天化日广庭大众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虽然是手拉着手，肩碰着肩，但旱冰场嘛，有身体上的接触不是太正常了吗？ 但，这是一个连布希和拉登都有可能存在jian情的时代，更何况同一个球队的两个队友了！ 当这组照片出来后，英国的各家报纸都行动了起来，他们上蹿下跳的找新闻找焦点。 于是，尤金本来是曼联的球迷被挖了出来；于是，球衣门事件再次被炒了起来。 为什么原本是曼联的青年队队长，全家几代都是曼联球迷的尤金会来同城的曼城？ 为什么会不顾体育精神的拒绝交换球衣？ 为什么原本在尤文图斯呆的好好的而跑到曼城？ 为什么一向是乖宝宝的中国绸缎只和尤金外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 第106页 为了让老爵爷看到自己的实力？因为才开始踢球不知道规矩？ 哦，你们要这么解释也是解释的过去的，但，我们更相信有别的原因啊！ 英国的媒体都是这个样子了，更何况是中国媒体了，哦，当然，官方媒体是很有理智的，他们刊登的大多是“太阳报又在胡扯”，“正常娱乐成了jian情”这样的批判异国同行性的报导，但小报和网络媒体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段暄是英雄，但英雄也不就是十全十美的啊，我们是崇拜你，但我们也需要生活啊，反正明星本来就是为了娱乐大众而存在的，虽然你是体育明星，但好歹，也沾上明星的边了，就娱乐大家一把吧。 于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报导都出来了，这些报导又加上一个特殊群体的推波助澜，弄到最后，真有真假不分的倾向。 而事实呢？其实就是尤金终于发现段暄是在拉自己，所以配合了一下，而正好呢，段暄又加大了力量，在两方力量的碰撞下，两个人真的旋转了，不过绝对没有照片上的唯美，而且，结果也非常悽惨——尤金倒在了下面，段暄还压在他身上！ 不过这一点《太阳报》当然是不会登出来的，两人也没有意识到被偷拍了。 “你真笨！” 段暄一边说，一边就想站起来，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冰刀，于是刚一起来，就又倒下了。 尤金是属于强壮类的，就算是在球员中，他的身体素质也相当好，但再好的身体素质，他也还是属于人类范畴内的。倒在坚硬的冰场上，特别是还压着一个人，特别是头还碰到了地，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在倒地的瞬间，他就有一种迟钝的麻木，而还没等他缓过来一点，段暄又压了上来，不过这还不是他倒霉的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我们都知道，段暄是个要强的，他自认做什么都是做的很好的，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没能马上爬起来的时候，也来了气。于是他一次次的摔下，一次次的试图站起，一次次的站起，而又一次次的摔下，当他终于能稳当的站在那里的时候，尤金的脸色……已经有点发青了。 “喂，你起来吧，我已经站起来了。” 尤金没有动。 “快起来，你不是说要教我怎么滑的吗？” 尤金还是没有动。 “喂！” “那什么，我觉得，应该叫救护车了。” 提出这个建议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男子，他一边说，一边藏起照相机，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马上联想到什么，但段暄只是瞪着眼，有些迷惑的说：“为什么要叫救护车？” 第120章 “你真弱。”段暄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尤金，又补了一句，“还很笨，摔个跤也能把自己摔坏了，你要在我们那里，根本就活不下去！” 虽然次数并不是很多，但尤金对这种语言攻击已经有一种麻木的感觉了，他只是呆呆的想，中国人都那么厉害吗？ 倒是旁边的罗转看不下去了，虽然他对尤金一直没什么好感，当知道他住院的时候还有一种隐约的恶意的快感，但是现在，也对褐发少年有一种同情：“段暄，不要说了，让尤金好好休息吧。” “为什么？我才来呀，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我就在这里看他吗？难道你让我看他，就是来这里看着他？” …… 虽然罗转是好心的，但段暄的这一句比他刚才一大堆的“弱、无能、笨蛋、白痴、弱智”之类的定语更打击病人。 在看到段暄来的时候，病床上的少年是非常高兴的，虽然他也看到了当天的小报，但那些记者总是这样的，一个头髮丝的事都能放大成钢管。虽然对种种猜测有一种愤怒，但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 贝克汉姆一直到有了三个孩子的现在还被人猜测是同性恋，更何况容貌那么令人误会的段了，他和他做朋友的时候就有这种准备了。 不过虽然不在意，却还是担心。段知道了会怎么样？会不会为了避嫌而不理他？会不会以后就和他生疏了？ 因此当他看到段暄出现在病房里的时候，他真的是很开心的，为此还打发走了来照顾他的母亲，哦，当然不是嫌弃母亲，最重要的，他是害怕段露出口风——他对家人说的是自己摔倒了，他不想让母亲知道有段的关系。 如果母亲知道了，那么即使不说什么，总会不高兴的。而万一要是再说些什么呢，那段也会不高兴。 他既不想母亲不高兴，也不想段不高兴。 结果段却是在罗转的提示下才想起来看他的……尤金此时的感觉，就和昨天头刚碰到水泥地上差不多。 “罗转，帮我削个苹果。” “段暄，你想吃，家里还有很多，这些，是尤金的。” 罗转有些头疼的说，而尤金则连忙道：“没有关系的，这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 “我知道这些是尤金的啊，但看病人不都是要给他削苹果的吗？我不会，就让你来了啊。”段暄瞪着眼，“难道不是吗？” 虽然没有规定，但是，给病人削苹果也是深入人心的，这时候两人都不能说不是，但同时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还是要削梨？”段暄看着尤金，“你喜欢吃什么？” “……苹果吧。” 于是罗转开始为尤金削苹果，他手艺不错，一直削到最后都没有断层，几圈下来，一个完整的脱了皮的苹果就出现了。 “要切成小块的吗？” “不用了，这样就可以了，实在是太麻烦了。” “不麻烦，你不用客气。” 尤金万分客气的感谢，罗转万分客气的推辞，两个人在客气中，完成了苹果的交接仪式。 尤金拿着苹果开始吃，段暄看着他，罗转的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的花瓶上。 沉默，很沉默。 尤金不善于交谈，罗转不知道说什么，段暄呢，他在完成着罗转的交代，很尽责的看着尤金——尤金有苹果吃了，好像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吧。 沉默，非常沉默。 房间中除了咔嚓声再没有其他的动静。 罗转和段暄拿来的苹果很脆很甜，咬上去会有一种很慡利的脆响。这种声音其实本来不算什么的，一般也只会让人联想到清脆啊清凉啊，再想像力强一些的，也许还可以联想到那青苹果似的青春。但是现在，没有一个人这样想，作为声音制造人的尤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吃苹果本来是没有什么的，就算是有一点声音也很正常，但这就是从众心理的反向效果，一件事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做，总会有些不自在，特别是，还有一个人紧盯着你的时候。 尤金现在非常后悔，他觉得刚才应该让罗转帮他把苹果切成小块的了，这样他就不会发出声音了，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再说，更不能自己去切，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速度，于是咔嚓的声音更密切了。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尤金飞快的咬着，根本来不及咀嚼，段暄吞了口口水，他不是很爱吃苹果的，但看尤金这个样子……这个苹果有这么好吃吗？看起来和家中的也没有两样啊，难道说不一个地方买的，就有不一样的口味？ 也许的确是这样的吧，巧克力、蛋糕看起来也都差不多，但不同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也许，这一次他们买的苹果特别好吃？ 这么想着，看向尤金的目光也就更炽烈，而尤金也就更紧张，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为什么这个苹果这么大，为什么他吃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吃完？他能不能伪装头疼先不吃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一向都是乖孩子的尤金还是装不来，特别是在段暄的注视下，于是他还是只有啃着仿佛丝毫不见减少的苹果，简直就要以为自己现在吃的不是苹果，而是西瓜，而且是全世界最大的西瓜了。 而罗转呢，罗转一直在盯着那个花瓶，仿佛那不是批发市场论堆买的东西，而是什么珍惜古董。 他知道自己应该出去，他只是段暄的经纪人，和尤金，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这个时候段暄来看尤金，他们作为朋友当然有话要私下交谈……好吧，就算没有，他出去，他们交谈总会更自在一些，起码尤金应该会。 这些他都知道的。但他就是不想出去，虽然他从来没有反对过段暄和尤金做朋友，虽然他昨天也没有阻止段暄去和尤金玩，但这并不代表他现在还会出去让这两个自己在一个房间中——即使尤金说了，他只是想和段暄做朋友。 “他那个苹果还没有吃完吗？”受那咔嚓咔嚓声音的干扰，罗转的思维也转到了苹果上。记忆中，他并没有削了太大的苹果的，而尤金又吃的这么快，为什么还没有吃完？这证明，其实还没有过太长时间？ 没有吃完苹果，等于他们来的时间还早，等于现在他们还不能离开。 虽然隐隐的已经有八字不合的迹象，但这个时候罗转和尤金想的是一样的——赶快有个什么医生护士过来吧！ 咚咚—— 轻微的敲门声对两个人来说都像是神灵的声音，不过显然，这个时候显灵的是东方的神祗而不是西方的上帝。 在这个声音的刺激下，罗转只是反射性的站了起来，而尤金，则噎住了。 “你没事吧。”本来准备去开门的罗转转了回来，帮尤金敲背，“要不要叫医生？” 尤金胡乱的挥手。 “你真的没事？段暄，你先去开门。” “我已经在开了。”一边说着，段暄一边拉开门，“老闆？” 站在门外的，正是詹姆斯。 詹姆斯很恼火。当然，他恼火的不是那些报导，虽然那些报导和围在基地门前的记者一样令他不慡，但还值不得发脾气，更何况他早就习惯了报导和记者，当年他放出诳语的时候，那报纸上说的更不堪。 他恼火的，是又有事情超出了他的控制。 从他在小学第一次遇到不会答的数学题开始，他最厌恶的，就是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握。当然，他从事的就是一个经常出意外的工作。但意外也分预计中的意外和超出预计的意外。 天气、伤病、小报消息，这些都是预计中的意外，虽然他不知道哪一个会突然跳出来，但他起码知道这些东西总是存在的，而且只要他做教练，别管是足球篮球还是跳水，这些都会存在。 所以就算出现了，他也不会太恼火。 但尤金的这算什么？伤病？滑旱冰滑出来的伤病？！ 对于詹姆斯来说，尤金是同样重要的队员，虽然和段暄无法相比，虽然在一开始他就坦诚的说了自己是曼联的球迷，并且很可能为了曼联的召唤而离开。但他还是买下了这个球员，并且希望他能在自己手下长久的踢球。 第107页 尤金的天分也许不是很出色，但他的努力却是绝对的，而且身体素质也相当不错，这一点，从他一年就可以成为尤文图斯的准主力就可以看出来了。 詹姆斯并不知道“七岁看老”这样的中国俗语，但他知道一个球员如果在年轻的时候就知道克制，那么他的未来，起码也是非常光明的。 尤金就是这样的球员，他的世界大半是由足球构成的。没有年轻人的跳脱，刻苦认真，不闹事不乱找刺激，让上场的时候兢兢业业，不让上场的时候也老老实实，在这几场的比赛中，他已经差不多坐稳了主力的位置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尤金却给他闹了这么一出，詹姆斯此时的心情，已经差不多相当于就等着点燃的炸药桶了。 当然就算快爆炸了，自己的主力生病了也是要来看的。看到段暄他也没有太惊讶，他知道段暄和尤金的关系不错。再之后呢，他看到了罗转，看到了罗转在为尤金拍背。 第121章 天气并不好，外面在蒙蒙的下着小雨，但是窗帘是拉着的，日光灯的光线充足，一时间也会给人一种天气很好的晴朗感。 单身病房，收拾的也整洁，床头柜上有花有水果，东方男子正轻轻的拍着少年的背，一脸的温柔…… 詹姆斯勐地摇掉这个想法，他绝对是被那些该死的小报给误导了！ 在其他时候，尤金是绝对不希望在训练外见到詹姆斯，但在这一刻，对于他的到来还是欢迎的。 寒暄了两句，詹姆斯就直接道：“医生怎么说？” “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一点脑震盪，老闆我可以的！” “医生怎么说？给我说实话，不要让我再去问你的主治大夫。” “医生说，要再观察两……三天。” “这也就是说，你要缺席这一轮的比赛了？”詹姆斯的眉皱了起来，“除了脑袋，别的地方有问题吗？腿呢？胳膊呢？” “没有，都没有事。” “真的？” 尤金拼命的点头。 “歇着吧，你那脑袋已经够笨了，别晃荡了。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滑旱冰？你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只是摔了脑袋真是你的幸运，要是被人在腿上铲一脚，你这辈子就完了！弹钢琴的都知道维护自己的手，为什么你不知道维护自己的脚？” “……我……” “还有你！”他把目标转到了段暄身上，“不要以为你没摔跤就没有错，以后凡是这样危险的游戏都给我停止、停止、停止！” “老闆，是我带段去……” “你闭嘴！我当然知道是你！但他是白痴吗？他不知道自己思考吗？这一次会跟着你去滑旱冰，下一次就有可能跟着别人去吸毒！” “米勒……”罗转想说什么，不过他刚一开口，就被詹姆斯打压了下去：“罗先生，我要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个，你对我说段暄是个孩子，这句话你其实不是第一个人对我说的了，在你之前还有人对我说过，也就是因此，我一直忍了他五场，不要告诉我胜利了，就算你不是专业人士你也应该知道那样的胜利有多么糟糕。” “好吧，就算他是孩子，他有天分他有才华，但这统统不是他可以永远这样下去的理由！过去霍尔纵容他，你们中国的教练也纵容他，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你们认为只要能赢球，他永远这样也没有关系，但在我看来，绝对不是这样。” “我应该承认，你是一个不错的经纪人，你的确是在为段暄负责，但你的这种纵容却是对他最大的不负责任！过去的人纵容他并不代表以后的人还会纵容他，你们都对我说他是孩子，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我也这么对他吗？好吧，如果我也是这样，然后把他安排成为后卫，之后呢？” “之后我就有源源不断的胜利？再之后呢？这对我没有任何的损失，我追求的就是胜利，可是对他呢？就这样踢下去，过了五年、十年，说不定他还会认为足球就是一个截住对方的球，然后把球送进对方的门中的游戏！” “当然，简单的说足球也就是这样，可是，你想让他永远踢这样的球吗？尤金带他去滑旱冰，这当然是尤金的错，无疑，尤金是个笨蛋，可是就这样被带去的他就没有想到后果吗？哦，不是那些小报，那该死的小报我们谁都不会在意！今天去滑冰，那为什么明天不会是酗酒，过明天不会是吸毒？尤金不会带他去？那么别人呢？别人也不会吗？” “不是说孩子就可以不成长的，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当然，如果你想的就是这样照顾他一辈子，时刻看守着，我没有别的话说，我只是他的主教练，我的责任也就是负责他足球上的事，他是不是成长是不是怎么样，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他真的酗酒了真的吸毒了，对我来说也就是一种可惜，但是，这个世界永远不缺天才，在他之前和在他之后，永远都会有人踢球！” 应该说，詹姆斯还是口下留情了，毕竟他没有像对待记者似的怀疑罗转的身世，质疑他的大脑，问候他的祖先，但这么一长串话压过来，罗转也只有听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段暄真的可以一直这样吗？还是不可以的吧。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每次都没有深入，本能的，他在逃避。而现在詹姆斯却把他想到的没想到的全部说了出来，一时间，他能做的反映，就是呆呆的摸摸鼻子。 “喂，你为什么要说罗转？”罗转没有话却不代表段暄没有，詹姆斯在说的时候他就恼火了，不过有的东西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等詹姆斯说完，他想了想，才明白过来。 “现在根本就不是你的时间，而且罗转也不是你的队员。我又不是白痴，吸毒是不好的我当然知道，我看电视就知道了，这里的酒也不好喝，你就是让我喝我也不会多喝的！我就让罗转永远照顾我，关你什么事？” “段暄！” “我说的不对吗？”段暄转过头。 “他是你的老闆，不要和主教练这么说话。”罗转几乎是在呻吟了。 “为什么不可以？他错了就是错了啊，现在也不是他的时间了。” “段暄……” “罗先生，可以让我和我的队员单独交谈吗？当然如果你也觉得这不是我的时间，那么我可以先离开，等到明天到了我的时间，我再说。这是我要对你说的第二件事，可以吗？” 罗转看了眼正在嘟着嘴的段暄，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点了点头：“段暄，和米勒先生好好谈谈吧，他也是真心为你好的。” 段暄哼了声，罗转更不放心了，但咬咬牙，还是走了出去。 “你不服气？”先开口的是詹姆斯。 “我当然不服气。” “好，我们不提你以后喝酒吸毒……” “我为什么要喝酒吸毒？都说了我不会了，你为什么还要说我会？” 詹姆斯不理他，继续道：“就说这一次，就说是尤金叫你去的，但你为什么没想到会有危险？” “我又没玩过，当然不知道，而且，那么多人玩都没事，他有事，是他自己太笨了！我没玩过的还没事呢。” “没玩过就是理由吗？一句不知道就能解释所有的事情吗？段暄，你也二十岁了，不管在哪个国家这个年龄都是大人了，你杀了人就要负完全责任了，不是你一句不知道就可以解释的了。” “我没有杀人！” “我是说你需要长大了！不会有人永远在你屁股后面帮你收拾的，也许那个罗先生真可以，但你想吗？你就想这样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没有、不会、不懂，这些统统都不是理由！还有你，快点把你的脑袋养好，我说的是彻底养结实，别过两天又要躺回来！” 最后一句是给尤金的，说完，詹姆斯也不再看段暄，拉开门，走了。 段暄恨恨的瞪着他背影，气恼的挥了挥拳头，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傢伙！ “段……” “做什么？” “对不起，害你被骂了。” “哼，和你无关。但也是你太笨了，要是你不住院，什么事都不会有！” 尤金不知道说什么。 “罗转那个笨蛋也不知道跑哪儿了，詹姆斯那个恶魔都走了，他怎么还不回来？” “段，不要这么叫老闆。” “这么？怎么？恶魔吗？他们不都是这样叫的吗？” 他们是会注意的，你说不定就要当面叫出来了…… “不和你说了，我也看过你了，我去找罗转了，过两天我再来给你送苹果，不过你还是早点出院的好。”说完，就拿着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向外面走去。尤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种，自己很悲惨的感觉。 关于在病房中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罗转没有再提，段暄也没有再提，詹姆斯更是没有再开口。 段暄和过去一样，在基地的任务，除了做一些体能，就是看录像，然后听战术教练的讲解，不过在第八轮的比赛中，他被安排首发，而其位置，就是防守后腰。 这件事引得中国和英国的媒体再次激动了起来。中国的媒体还好，他们认为段暄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了，并且盼望他就此在英国创造辉煌——足总杯、联赛冠军、欧洲冠军。 虽然曼城今年没有参加欧冠的资格，但明年一定有，两年，他们还等的起。 在这种想像的刺激下，媒体报导的大多都是畅想、分析。 但英国的媒体就没有这么客气了，特别是《太阳报》更是极尽讽刺之能，他们是这样说的：“我们都知道，米勒先生向来想像力出众，他总是有很多的计划，很庞大，而现在看来，他也在去完成他的计划，哦，这是多么令人崇拜的啊，这就是少年人的偶像楷模啊。但计划永远都只是计划，人类从两千多年前就开始想像着长生不老了，可到现在那也只是我们的一个梦。而米勒先生的梦要做多久呢？我们唯一肯定的就是当然不会是两千年。而且，米勒先生现在也应该认识到了梦想与现实的区别，这一点，在中国绸缎的位置上已经有了充分的说明！” 就算是《太阳报》的读者也知道，这个报纸最大的功用是消遣，但这一次他们也都认为《太阳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起码段暄应该是更适合后卫或防守后腰这样的位置的。 媒体这样认为，读者这样认为，球迷这样认为，那么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詹姆斯是怎么想的？在看了这篇报导之后，他是什么反映呢？ 第122章 “看了今天的报纸吗？” 在阅读完了曼城订阅的几份报纸之后，詹姆斯叫来了段暄，笑容满面的问。虽然年纪已经一大把了，但这时候他笑的还是很有几分青春阳光的味道的。但，如果南极突然变得像赤道那么热，结果绝对是灾难，而不是春暖花开。 第108页 不过段暄当然感觉不到其中的危险，他很老实的说：“没有，我不看报纸。” “那么，我这里有几份报纸，你要不要看看？” 虽然对报纸并没有兴趣，但既然主教练说了，段暄也很给面子的拿了起来，有一些字不认识，但大体上，还是看了下来。 “看完了？” 段暄点点头。 “有什么感觉。” 段暄迷茫的看着他。 “那么，我们换个说法，你对昨天的比赛怎么看？你是不是，也是这么像这些报纸上说的那样，觉得自己最适合的位置就是后腰或者后卫了？” 段暄没有说话。 “如果你也是这么想的，那么以后我就会这么安排，你觉得怎么样？” 和蔼的口吻，商量的语气，但那种表情、那种态度、那种感觉，段暄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蔑视！这个人在蔑视他，就和那些赤峰的人，虽然对他是恭敬的，但还是蔑视，现在这个人也是在这样对他！ 是的，这个人在看不起他，因为他踢不好那个该死的中场，这个人就看不起他！ “我已经踢的很好了！” “什么？” “那个中场，我已经知道要怎么踢了！” 詹姆斯看着他，段暄毫不示弱的反瞪回去。不就是要组织吗，不就是要形成一个整体吗？他看了那么多的录像，已经很知道要怎么做了！ “你真的知道了？”詹姆斯慢慢的开口。 “我才不说谎呢！” “好，那下一场比赛，我们就试试，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了。” 段暄离开了，詹姆斯的助手索耶走进来，一边帮着收拾桌子一边道：“这样好吗？” “什么？哦，帮我倒一杯咖啡。” 索耶一边帮他倒咖啡，一边说：“如果只是考察结果的话，组织一场对抗赛就可以了吧，我们下一场的对手还是利物浦，万一他……” “索耶，你真的认为有人可以不到一个月就成为出色的中场吗？特别是这个人先前对中场半点概念都没有。” 索耶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老闆，你这样……” 詹姆斯从他手中拿过咖啡，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后才悠然道：“有的人如果不多摔打几次，是永远都不会成长的。” 时间进入到十月底，段暄横冲直撞的做了六轮的中场，一轮的冷板凳，然后终于在第八轮迴到了后腰的位置上，虽然不是他以前的后卫，但他的跑动一向大，这个位置对他来说，其实没有明确的分界的。 段暄回去了，最高兴的，就是埃弗顿的球迷了，虽然说段暄再次做防守对埃弗顿一样难受，但他们难受的在后面，而现在、此刻，他们的同城利物浦却是马上就要难受了！ 同理，利物浦的球迷这时候也的确很难受，倾向于他们的媒体也开始吹风了，在各个版面上不断的宣称英超的足球是抗争的足球，人们喜欢的也就是这种刺激，保守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 这种论调自然迎来了曼城球迷的讽刺，中国媒体更是拿着其中的“抗争”二字大做文章。 报纸和网络上那个热闹啊，用一个记者的话来说就是：“自从詹姆斯和中国绸缎来到之后，我们每天过的都很刺激。” 这句话说得很多人都心有戚戚然，他们一边翻着报纸看热闹，一边点头。当然，这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对于利物浦的主教练康纳德，就完全就是另一个样子了。他一点也不觉得这种状况是刺激，他巴不得段暄永远做那个混乱的中场呢，虽然中国绸缎做中场也令人头疼，但曼联的例子在前，他难道连学都不会吗？ 而现在成了后腰……从义大利到亚洲杯……好吧，不提那个低水平的比赛，起码，在义大利是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什么，自信？这一点他当然是有的，面对媒体的时候他当然是要说他已经想好了对策，可天知道他想好了什么！ 康纳德苦恼啊难受啊，他日思夜想的思考，不断的扒拉自己的头髮，终于在牺牲了本就不多的几根头髮之后，制定出了个也许管用的战术，但到底管不管用，还是……天知道！ “真是见鬼，从哪儿跑出个这样的怪物！他跑的那么快为什么不去参加奥运会？跳的那么高为什么不去打篮球？不是已经有几个中国人在美国了吗？他完全可以去找自己的同胞啊，来踢什么足球！他又不会踢！” 虽然康纳德觉得这是万分不合情理的，但英超的第九轮还是到来了。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我们以前战胜过很多对手，以后当然会继续，我们一直面临的都是强力的对手，但我们红军的精神就是——” “永不放弃！” 在队长汉斯的带领下，所有人一起喊出最后四个字。 利物浦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在这个时候，他们是有一种一往无前的精神的。没有人能突破中国绸缎的防守？那就让我们来做第一个吧！ 豪门之所以是豪门，那就是他们除了歷史、成绩之外还有一种特色，比如国米的疯狂，尤文图斯的优雅，而利物浦呢？从他们的外号就可以看出来，在过去，中国的利物浦球迷们是这样说的：“我们就是红军，我们就是在越困难的情况下越能坚持的红军，我们不怕牺牲不怕奋斗，对手强？我们比他们更强！” 虽然这些宣言遭到了埃弗顿球迷的奚落，但利物浦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符合他们的外号的。 他们扬手、微笑，向自己的主场球迷致敬。然后，到比赛开始，他们傻眼了！他们的球迷也傻眼了！哦，当然，傻眼的还有曼城的球迷以及所有电视机前的观众！ 后腰？中国绸缎又是后腰了？ 哦，这话不对，他上一场就是后腰，可是在上一场他是防守型后腰，而在这里，他那位置、那跑动，明明就是组织型后腰啊！ “中场！中国绸缎的位置还是中场！”解说员霍夫曼竭斯底里，也不知道他是兴奋的还是吃惊的。 “他为什么是中场？！”康纳德捏扁了手中的罐装咖啡，恨不得这就是詹姆斯的脑袋。不能这么做！做人不能这么颠三倒四没有坚持！ 人家好好的后卫，你变成了中场，闹了几场笑话，又让人家成了后腰——做后腰大家已经不怪你了，你怎么能又让他做中场呢？ 康纳德并不怕段暄是中场，他真希望段暄永远是中场，只要多研究、训练，那种混乱还是能对付的，但问题是，他们这一个星期都是按照后腰练习的！他们的战术根本就不是应对段暄的混乱的！ 这不能怪康纳德，真的，不能说他没有眼光，没有预见，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主教练都不会把段暄安排到中场那个位置上的，特别是当证明那已经是错了的情况下。 整个上半场的比赛，如果要找什么词彙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诡异。 很诡异的，曼城没有完全混乱； 很诡异的，利物浦也没有完全混乱； 很诡异的，整个场面没有完全混乱。 请注意，在这三句话，重要的不是曼城利物浦或者混乱，而是完全。不完全，但并不是说不混乱。 利物浦的特色是坚强，为了对付段暄的防守，康纳德把自己的队伍分了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进攻，第二个层次是防守。哦，这不是废话，因为这两个层次基本上是完全分开的。 负责防守的完全不参与进攻，而负责进攻的也基本上不管防守。这第一是为了应付段暄抢到球后的快攻，第二则是为了将球断下后，他们能再组织快攻，利用距离速度打出成果。 至于曼城的其他人，真的说起来，利物浦是不太放在眼中的，虽然皮特的进攻还算犀利，马丁、尤金等人的防守也都不错，但都不是那种不可以对付的角色。 当然，这种安排也是利物浦的试探，毕竟联赛还长着呢，英超更会一直延续下去，一场比赛的输赢，真的说起来，并不算什么。 从这个角度上说，康纳德还是具有名教所需要具有的冒险精神的，但，他所有的布置安排都白费了！ 足球比赛一向又有现代战场的说法。目前的情况就是，利物浦相信曼城会夜战，挖好了坑等着对方来跳，结果等了一夜，对方却在白天来了。 利物浦中的球员当然也都是非常优秀的，一看段暄并不是做后卫，也想着要改变战术，更想着要效仿曼联，但如果只是靠着球员就能改变战术的话，也就不需要教练了。 这个球员想着要这么来，那个球员想这要那么来，结果就是不等段暄冲击，利物浦就有乱套的架势了，如果这个时候段暄像以前那样的冲出去的话，那利物浦就会和最先前的那几场球队一样了。 但段暄的录像毕竟没有白看，此时又存着一定要让詹姆斯对他刮目相看的念头，因此他没有冲击，反而带着球队玩起了传球游戏。 第123章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2011年到2012年的英超联赛，比赛的双方是目前积分排第一的曼城和第四的利物浦，现在是比赛的第八分钟，段暄！段暄拿到球了，位置很好，相当好，他开始奔跑，他停了下来，she门——” 林峰竭斯底里的大叫，已经有观众扒到了电视机前，曼城的球迷已经做好了欢唿的准备，就连裁判也向球网看了看，段暄的she门，他们太期待了，他们太熟悉了！但那不是一个she门。 那是一个传球。 ……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英超第九轮，现在是第十三分钟。在五分钟之前，曼城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但不知道为什么，段暄没有she门，而是把球传给了中场附近的理察，当然，当时理察的位置也很好。” 林峰在为段暄找理由，刘泽立刻跟上：“是的，非常好，而且附近也没有利物浦的球员。” “现在拿球的是曼城的迪米特里，他正被利物浦的汉斯和艾伯特夹攻，危险！要丢球，段暄！段暄到了！段暄将球拿了下来，好机会！段暄——段暄再次把球传了出去。” “接到球的是尤金。”在高调的叫喊之后，林峰的最后一句突然像岔了气似的断了，刘泽连忙跟上，“尤金的位置很好，他开始带球向前，毕彻拦到到了他的前面，尤金传球，他传给了段——” 在当时的情况下，最好的接球人就是段暄，尤金也绝对是想传给段暄的，但，当把球传过去的同时，段暄消失了，幸亏霍夫曼及时顶了上去，否则天知道这个传球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霍夫曼拿到球向前带，这时候他看到段暄再向自己招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球传了出去，其实他不想传的，他现在的位置也不错，虽然前有阻拦后有追兵，但他不是没有机会。 但，他过去的很多球都是段暄给他传的，这时候段暄找他要球，他不能不给，更何况，段暄此时的位置也相当不错。 第109页 看到球再次到了段暄的脚下，喝了水的林峰再次激动了起来：“我们的段暄拿到了球，他……他把球再次传给了霍夫曼……” 最后的一句，如同呻吟。 而霍夫曼也愣了，他闹不懂为什么段暄又把球传回来，不过他还是挺高兴的拿着球向前跑，因为刚才把球传了出去，他此时的状况更好一些，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再次看到了段暄的招手。 霍夫曼有些为难，不过还是传了球。同一个球队的，有时候就是要让出去些机会，特别是他是前锋，需要的，就是后腰的支持，而段暄还不是一般的后腰，他的抢球能力强，传球也相当到位，有他的支持，他甚至有可能成为英超的头号she手！ 但两分钟之后，球又回到了他的脚下。 …… “那什么，他们是在打二过一吗？” 有以前对足球半点不懂，因为段暄才开始接触的女生这样问道。 “啊，不是吧，他们过的不是一个人啊……”自诩为对足球了如指掌的男生这时候也蒙了。 “那就是两人过多人了？” “……大概吧……” 其男友的回答看起来也不是很专业，而专业人士此时更头疼，比如王文，比如刘海涛，此时就拿着小本子坐在电视机前研究，这到底是什么战术啊！ 也许这本来就不是战术？几个对段暄比较了解的大叔想着也许是自己想偏了，也许这一切都是段暄的自作主张？但段暄也不会这样做吧，那种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才比较像他的风格啊。 而且，看看他俩配合的多好啊，如果只是段暄的自作主张，那个西班牙人也不会和他配合的那么好吧。 这是配合，这是战术，但除了曼城的人有能猜到的，其他人都不知道，霍夫曼的内心，其实是在哭泣。 三次！ 他起码有三次she门的机会！但都因为那个中国人的招手给让了出去！哦，他并不是很在意she门，可是，上帝啊，他们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围着球场绕圈子，刚才还差一点闹越位？ 圣母，他宁肯球丢了也不想再玩这种游戏了！ 可是这球还丢不了，那球舒舒服服的停在他脚边了，他能不去接？段暄向他招手，他可以无视？他可以，他当然可以，可是，他不能！ 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团队精神的话，那么后来已经是不能不传球了，因为这个传球游戏，利物浦已经有人随时都贴着他了。哦，当然，他也可以传给别人，可是，每次段暄所在的位置都是最好的，好到在那个空隙中他也只能传给他。 传球、接球，一时间霍夫曼简直有一种一辈子都要做这件事的感觉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离大门是这样的近，近到，他轻轻一拨，就能把球塞进去？ 他抬起了脚，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再次看到了段暄。 他想she门的，他真的想，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把球传了出去。 于是，此时英国的观众们又听到一个这样的声音：“那该死的霍夫曼又传球了！他又传球了！” 那声音像吶喊像嘶吼，但又带着无尽的憔悴，后来《太阳报》是这么形容的：“高cháo被打断的狰狞。” 这句话传到中国之后，一时间到处流传着这样的句子： 什么是最痛苦的？高cháo的前一刻被打断； 什么是更痛苦的？连续的在高cháo前被打断； 什么是最痛苦的？高cháo，如同曼城对阵利物浦似的被打断！ …… 伟大的相对论告诉我们，也许你觉得时间很漫长，但其实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虽然所有观看这场比赛的人都几乎有了不断的被咽住的感觉，但其实也不过才二十分钟。 而在第二十一分钟，霍夫曼，终于把那个球给she了进去。 在比赛之后，有人问他she进这个球有什么感觉，他想了想，很老实的给出了真实的答案：“没有感觉。” 对于这个答案有人不相信，但却是真的。在那么几分钟内，他的感觉就是接球传球，球到了自己脚下就带着跑，看到段暄要球，就给他，至于这个she门，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弄进去，他甚至很怀疑那个球真的是他she的吗？他不是在传球吗？ 哦，那当然是他she的，摄像机忠实的纪录了那一刻。在传球的前一刻，他向四周看了看——人们相信他是在看段暄，而段暄在那个时候没有招手，于是他将球向利物浦的大门踢了一脚。 那是多么漫不经心的一脚啊，就像是一个郁闷的孩子在踢路上的石子一样。那个球的位置很正，那个球的速度不快，那是一个从理论上说，欧洲的职业门将绝对要接到的球，但是当时的利物浦门将只是呆呆的看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因为这个，他在赛后被评为全场最差，但利物浦的队员却都没有怪他：“布劳，我们知道，这不能怪你，大家都被绕晕了。” 霍夫曼觉得自己很无奈，他不知道，利物浦已经不是无奈能形容的了。他们练习的是段暄的防守，结果他没防；来到场上，他们各自又担心着段暄的冲击，结果他没沖。 而在之后呢，他开始不断的出现在场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不断的把球传到任何一个匪夷所思的位置——你说你人都到禁区了，向后面传什么球？！你说你那么好的位置，向旁边传什么球？你说你人几乎都在门界线上了，为什么又把球传出去？ 利物浦的人是坚强的，是英勇的，他们在眩晕的情况下还试图保持阵型，可是不管他们有没有保持阵型，段暄总能出现在任何一个他需要出现的地方——也许不需要，不过他还是出现了！ 到最后，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段暄跑，不管球是不是在他的脚下都跟着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指望利物浦有阵型吗？哦，当然还是有的，如果段暄在前半场，那后半场就有阵型，如果他在左边，那右边就有。 所以，这就是利物浦的不完全混乱。 而曼城的情况则正好相反。虽然屁股后面跟着一大串的利物浦球员，但段暄还是会把曼城那一块给整合成一个整体……起码从场面是这样的。比如他在和霍夫曼来回传球的时候，同时也和尤金、理察保持着一个队型，当然，从实用功效上说，这两位都更像是摆设。 至于其他地方呢？利物浦的人追着段暄跑，曼城的球员当然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他们又跟着利物浦跑。 这就是曼城的不完全混乱。 整个上半场，一直持续着这种场面，到了三十分钟之后，林峰的声音再无激情，就算是段暄拿着球向前沖，他也只是一句：“现在拿球的是段暄，他在带着球向前场跑。” 当裁判吹响了哨声之后，所有人都几乎有一种，啊，终于结束了的感觉。 那是怀念，那是庆幸，当然，更像是高cháo之后的疲倦——在进过多次的打断之后，已经体会不到快感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解说员这样的结束语：“上半场结束了，让我们休息一下，再来观看下半场。” 第124章 “我从六岁就跟着老爸来看球了，曼城的主场我从来没有缺过，客场也是能跟就跟，不管比赛多么糟糕，我都会从头看到尾。这是我们自己的球队，我当然要支持。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中途离席，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他们也就都会坚持。而在这一场比赛中途的时候，我真的差一点回去，我非常庆幸我没有回去，感谢上帝！” “我也庆幸，不过老实说，我真不想要那样的上半场了。” 在比赛结束之后，记者不断的抓球迷採访，利物浦的球迷大多是拒绝，曼城的球迷倒还比较踊跃，但那表情，与其说是赢球之后的兴奋，不如说是逃过一劫的庆幸。 当採访到一个女球迷的时候，那个穿着火辣的金髮女郎想了想，耸肩道：“感觉说不上，我只有一个感想，幸亏我不是男人，真的，这实在是太好了！不过他们下半场打的不错，很棒，让我大吃一惊。” 是的，上半场和下半场完全不一样，用一个记者的话来说就是：“就仿佛被施展了魔法，两支球队都突然变了样。” 下半场的利物浦放弃了原本的打法，重新回归了442，在更衣室中，康纳德是这样说的：“我们不要管曼城如何，我们就照着我们自己的方式来。” 没有人对这句话提出异议，在经过那样的上半场之后，他们只想快点结束这该死的比赛！ 而下半场的曼城也完全不同了，段暄还是做中场，但是却没有太混乱，为什么？ 在中场结束的时候，曼城二比零领先利物浦，虽然知道那种打法不太正确，但领先的话，心情总不是太灰暗。 因此，更衣室的气氛并不是太凝滞，当然，最关键的是，詹姆斯的脸色并不是太可怕，本来众人都以为这一次要糟糕的，但结果，虽然詹姆斯没笑，可也只是和平时一样，这种冷脸对于曼城的队员来说是一种相当安全的脸色。 “我们领先了，段暄，你有什么想说的？” 段暄想了想，然后转向霍夫曼，很认真的说：“我对你招手，是让你过来，不是让你传球的。” …… “你让我，过去？”霍夫曼喃喃。 “是啊，我当时的位置是最好的。”段暄站起来，也不经詹姆斯同意，就拿着笔在战术板上画了起来，“你看，你当时是在这里的。在这里，你怎么she门？要是我的话还有可能，你估计是she不进去的，你要是再一直跑，在这里就会被堵上，这里本来是有人的，你知道吧。” 霍夫曼僵硬的点头。有人吗？那里有人吗？那里真的有人吗？ “所以我才对你招手啊，你要是在这里就可以了，你本来就应该在这里的啊。” 段暄在自己所在的那个位置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你看，在这个位置上，你既可以she门，又可以盘带，虽然都还有危险，但不比你先前安全吗？” “……啊……”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你要是过来，那一球，早就进了，那么多的机会，你都浪费了，不过还好，最后你还是进了。” …… 霍夫曼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突然有一种错的都是他的感觉，如果像段暄所说的那样的话，他起码，浪费了十次的机会了吧。可是，他怎么知道，招手是让他往那里跑啊，招手不都是要传球了吗？什么时候招手成了召唤？是他落伍了他忘了？ 不是吧，都不是吧，如果是让他过去那为什么不在他没有球的时候招手？也许段还是招了？招了吗？招了吗？ “还有你。”段暄转向了也陷入震惊中的肯，“我对你招手的时候，也是让你过来啊，你看看，你浪费了更多的机会。你本来起码能进三个球的，最后十多分钟的时候，他们的冲击力、速度、意识都不行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你都很有机会的，可以说只要踢，你就能进，但你没有踢，就没有进，这真是一种浪费……” 第110页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角落里，正拼命往下缩的科菲，其他人的目光也跟了过去，而在这之前，詹姆斯已经再往那里看了。 相处了两个月，曼城的人对段暄都出于了解和不了解之间，说了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人爱吃、贪嘴、无所顾忌、只要不针对他，基本上，是不用在意的，也许不会给你帮忙，但也不会给你下绊子。说不了解，是因为大家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毕竟神经这么大条……能活到现在吗？还是说中国特别的安全？ 不过不管了解不了解，大家都知道，段暄是绝对不会长篇大论的，拿着油笔在战术板上指点更和其形象严重不符。 而现在，大家都找到了原因——克隆，特别是最后那一句，“这真是一种浪费”简直就是原汁原味的克隆啊。 众人这样感嘆着，詹姆斯更有一种别样的想法，这就是辅导的成果吗？没辅导出个中场，倒出了一个战术教练？当然，有人说中场就是场上教练，可是，这样下去会发展成什么？ 科菲低着头，连眼都不敢抬，在段暄开始说的时候，他就觉得有问题，当段暄开始画圈圈的时候，他更有一种恐惧的熟悉感，而最后，果然证明他的感觉没有错！ 他不敢有任何动静，段暄说的没错，他觉得自己教的也没错，可现在，好像的确有哪个地方错了，特别是詹姆斯的目光，更令他这种感觉深刻。 “科菲，我没说错吧。” 就在可怜的战术教练想着怎么隐藏自己的时候，却被段暄叫了出来，在僵硬了片刻之后，他只能麻木的摇摇头。 然后，段暄非常得意的看向了詹姆斯——看，我就说我学的很好了吧。 詹姆斯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抽走油笔，直接问道：“那么下半场你想怎么办呢？” “下半场？这不是你的问题吗？你让我做中场，我就做中场，要是你让我做后卫，那我就去做后卫啊。” “是吗？原来你还不是教练啊。” 要是在以前，段暄是听不出其中的讽刺的，不过在经过了集电视剧的洗礼，他终于有所进步，他想了想，歪头，慢慢的用德语道：“你是在妒忌我吗？” 突然改变语言令其他人都是一愣，虽然大多不明白段暄在说什么，但从詹姆斯突然变黑的脸上也可以看出，那好像、大概、仿佛，不是什么好话。 “……妒忌？”过了好一会儿詹姆斯才从牙fèng中挤出这个词。 段暄点点头：“看到新学者快速的进步，有的人就是喜欢妒忌的。电视中经常有，你放心，我没想过做教练的，要在场边站那么长时间，一点意思都没有。你不用妒忌我，真的。” 詹姆斯不说话了，他瞪着段暄，审视、挑衅、挖苦，那一刻他的目光达到了一个人所能蕴含感情的极致，但迎接他的只是一双大眼，黑色的、纯净的，还有些微的好奇。 在瞪视了两分钟之后，詹姆斯移开了目光，他突然有一种深切的无奈，再之后，他什么也没有说的坐了下来。 主教练既然没反对，大家也就都按照段暄的要求做了，一看到他招手，就往他所在的地方跑，于是，下半场曼城的阵型也整齐了起来。 虽然不断的发生了在盘带中丢球、半途被劫走这样的情况，但总的来说，曼城还是整齐的、流畅的，特别是和上半场相比。 不过场面好看了，从进球数上来说却没有太大的进展，特别是到后来，利物浦的球员也注意到了段暄的招手，一看到他抬胳膊，就向他那边跑，后来段暄的粉丝非常嫌弃的形容：“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知道的，是比赛，是去抢我们段段的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找我们段段要骨头呢！” 一直到下半场第四十分钟，曼城才又进了一个球。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激情的进球，进球的方式不激情，解说的也不激情——虽然场面流畅了，但这种消磨的传球还是令人觉得无聊，再加上那样一个上半场，解说员此时的心情和其他人一样——快点结束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段暄拿到了球，对此，无论是中国还是英国的解说员都没有给出太多的反应，现在他拿到球已经不会令人振奋了，反正又是无聊的传球。 “观众朋友们，现在是英超第九轮，曼城对利物浦的下半场，比赛已经过去了八十七分钟，现在是下半场第四十一分钟，段暄拿球，他把球传……他带着球开始突破！” 在段暄拿着球开始飞奔的时候，林峰的声音也跟着高昂了起来，原本昏昏欲睡的球场也在瞬间沸腾。 曼城的球迷在吶喊，利物浦的球迷在鼓譟，如果段暄再传球……估计他会被全场球迷的唾沫给淹死！ 就算是利物浦的球迷，也不会宽恕他！ “go！go！” 曼城的球迷一边大叫一边祈祷，过中场了，过禁区了，前进！冲锋！进攻！ 到球门区了！ 不要停！不要停！ 曼城的球迷在吶喊，中国的球迷在吶喊，所有在收看这一场比赛的球迷都在吶喊，甚至，还有些利物浦的球迷也在吶喊…… ----- “后腰就是衔接中场和后场的人，控制比赛节奏，后卫如果断球后，除非大脚破坏，不然就会把球传给另外一个人来做从防守到进攻的转换过程，这个人通常就是后腰了，他就是一个游走在中后场的人，后卫身前的一到屏障。后腰对球的处理直接影响到这次进攻的方式和节奏。当然，也有工兵型的后腰，尤其是义大利的九十年代的后腰。” 这是百度上的解释，不过还比较形象。 后腰呢，也有不同的类型，比如防守型后腰，比如组织型后腰，这两个从字面上理解就可以。 再来说这场出现的球门区。球门也叫小禁区——正规足球场大小：场地：长105米、宽68米；球门：长7.32米、高2.44米；大禁区(罚球区)：长40.32米、宽16.5米，在底线距离球门柱16.5米；小禁区(球门区)：长18.32米、宽5.5米，在底线距离球门柱5.5米；中圈区：半径9.15米；角球区：半径1米，距离大禁区13.84米；罚球弧：以点球点为中心，半径9.15米的半圆； 点球点：距离球门线11米。 第125章 那个着名的笑话告诉大家，最痛苦的，不是皮靴从楼顶扔下打断睡眠的那一刻，最痛苦的是，皮靴落下了一个而另一个，一直没有落下…… 同理，对于利物浦的球迷们来说，痛苦的已经不是进球，而是总是面临着要进球的紧张，真的，当段暄跑起来的时候，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希望能进球的，反正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可能翻盘了，赶快进了，让他们彻底都解放了吧。 因此，当段暄又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利物浦发出的不是庆幸的欢唿，而是痛苦的呻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林峰也由先前的激动变成了麻木，他用一种机械的声音道：“段暄又一次停了下来。” “段段到底想做什么啊。”就连段暄的粉丝这时候也有些抓狂了，“不是又要传球吧！” 段暄没有传球，只是在站到点球区附近，面对紧张的布劳，慢慢的竖起了一个手指，然后是第二根，接着是第三根，再之后，他脚下一搓，皮球划过一个弧线，从左上角入网。 布劳反应了，但也只来得及扭一下头。 皮球入网后，段暄转过身，伸出竖着三个手指的右臂来回挥舞，现场的观众给出热烈的掌声，电视机前的粉丝更是手捧着脸，陶醉的说：“段段真帅。” 但无论是观众还是粉丝都有些疑惑，这三个手指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如果是一个大拇指，那是真棒；两个手指，那是胜利；四个手指，那是……召唤；五个手指，那是挥手。三个手指，什么意思？ 第二天，关于他那三个手指引来了全民大猜测，这个说是他的吉祥数字，那个说是他的进球数——英超以来，他正好进了三个球，还有的说是什么特别纪念日，数字学家做了一连串的加减乘除之后，就像证明了911是诺查丹玛斯的预言一样得出了那一天是三的倍数的结论。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庆祝啊。”比赛之后，段暄一边吃第二份蛋糕，一边回答，“科菲说，很多球员在进球后都有庆祝的。有人做单手翻，有人做滑行，有人扭屁股，我才不要和他们做的一样呢。” “那为什么是三个手指？” “因为是第三个球嘛，等第四个的时候就是四个了。” “那第十个呢？” “不是可以做这个手势吗？”段暄咬着叉子，双手比了个十的手势。 “……那十一个呢？” “十一个啊……”段暄想了想，“这已经是第九场了吧，我以前想着每十个球进一个，但科菲说有时候就是要出人意料，想人所不能想，要是我那么有规律，就不能令他们吃惊了。” “……你不用故意，已经很令人吃惊了。”罗转在心中暗道，想着自己在看台上，差点没噎死的感受。 “所以这一次，不到三十个，我就she了一个，但还是要平均十个才能进一个嘛，这样算来，我差不多四场才能进一个球，十个球之后不是就四十场了吗？四十场，就是明年了，我再伸一个手指就好了。” “……要是曼联不参加足总杯，四十场，都到下一个赛季了！” “就是说嘛，所以我完全不用想第十一个球要怎么办啊。” 段暄一副你就是喜欢想太多的样子。罗转暗自嘆了口气：“米勒先生没说什么吗？” “他要说什么？” “……你的表现？” 段暄撇了撇嘴：“他妒忌我。” “啊？” “他就是妒忌我，不过我已经和他说开了。我可和那些电视上的笨蛋不一样，一些事情说开了不就好了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教练，不会抢他的饭碗的，所以他也不用妒忌我了。” “你、你就这么对他说？” “是啊，你放心吧，我用的是德语，其他人听不懂的。” “……我一点都不放心。” 不过就算非常的担心，罗转所能做的，也就是给詹姆斯打电话。詹姆斯的语气倒不生硬：“罗先生要请客？非常抱歉，我真的没有时间。关于段暄，我会好好和他谈一次的，你放心吧。” 听到这一句，罗转更不可能放心了，但他也不能做别的了，只有叮嘱段暄，要尊敬自己的主教练，千万不能和其吵架。 “我为什么要和他吵？我才不和他吵呢。我表现的那么好，他都没夸我，我也没和他吵，我不会和他吵的，你总是操点没用的心。” 第111页 这样自信满满的说着，但是到了詹姆斯找他详谈的时候，段暄却还是吵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又有哪一点不好了？我的跑位不好吗？我的布置不好吗？看，这是阵型，这也是阵型。没有进球，都是因为他们跑的太慢了！要是他们一早就在这里，这球不是早进了吗？你不是要整体吗？你要是要进球，就早对我说啊，十个八个，我都能进给你的！” 段暄拿着詹姆斯的限量万宝龙钢笔，在纸上画来画去，詹姆斯的眼角跳了跳，却没说什么。 “喂，我都说我没有想过要做教练啦，你别总找我的麻烦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你的麻烦？” “难道不是吗？是你说整体层次的，又说什么这是我做中场的任务，好了，给你整体了，层次又有了，又说我浪费机会，不是找我麻烦是什么？” “听你的意思是说，你要想进球，随时都可以？” 段暄哼了哼：“就是，怎么样？”虽然罗转告诉过他不能太显眼，但，这个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什么都说给他了，还这么小心眼。就是电视里的那种反派角色，不给他点厉害，他就不知道悔过！ “你一个人对一支球队都没有问题？” 段暄扬起了脸。 “好吧，我们来做场试验，也不要十一个人，只要你能对付的了四个人，以后你想怎么踢就怎么踢，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就有这个自由。” “说话要算数！” “但要是你做不到，以后就要听我的，我让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就给我好好的学，我说你错了，你就要承认你错了。” 段暄仰头冷哼：“我才不会错呢。” 在段暄的心目中，自己是最棒的，也许作为君，他比不上什么银君啊红君啊紫君啊，但是和普通人相比，他当然是最好的。 和曼联的那场比赛？那一定是有什么地方错了，当然，错的不是他。 他这么认为着，可是在这一天，事实却告诉他，并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样。他并不是做的最好的那个，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地方……错了。 和段暄比赛的四个人分别是霍夫曼、迪米特里、马丁和尤金。其中霍夫曼和迪米特里是前锋，马丁是后卫，尤金是后腰，没有门将，双方都没有。 双方用的是整个球场，球先是在段暄手中，他很容易的，就进了第一个球，为了好好的教训詹姆斯，他在半场的时候就she门了，皮球炮弹似的直冲球网，那么远的距离，还挂在网上两秒才落。 比赛后的第一天，上午放假，下午也只有普通训练，都不是很认真，知道段暄要一打四，都围了过来看，詹姆斯也默许了。 当这个球进网后，直引来阵阵惊唿，虽然段暄长距离she门并不新鲜，但每次看，都同样令人振奋。 就连詹姆斯，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球，实在漂亮。 进球后，段暄得意的看了眼詹姆斯。詹姆斯冷酷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球到了尤金等人的脚下，马丁开球，尤金跟上，大脚传给霍夫曼，霍夫曼就在球门边呢，他再没准头，也能把这个球给搞进去，而在这个时候，段暄才跑到禁区。 是他的速度变慢了吗？不，他已经拿出了在没有动用灵力的情况下，最快的速度了。 可是他再快，还是没有足球的速度快。 在纪录上，最快的球速是意甲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球员创造的，这个人现在也不过是义大利一家中流球队的替补，而他创造的球速是每小时222公里。计算下来的话，就是每分钟3.7公里。 段暄的速度，最多也不过是每分钟七百米……这还是用其百米冲刺的速度来算的。 当然，马丁、尤金的球速也达不到那么恐怖，可是也绝对要比段暄的快。是的，段暄有很多次都追上了球速。但那与其说他追上了皮球，不如说他追上了对方的反应。 球速快，但对方的反应却是无法和他相比的，再加上后半场总共也就那么大，所以在他不知疲倦的奔跑以及队友的配合下，几乎能形成绝对防守，而现在，在偌大的球场上，他没有队友，他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而其结果就是，被进球了。 看着落在网中的球，段暄有些发愣。 “虽然这不是正式比赛，但我要求你们都认真。”詹姆斯的声音和刚才一样冷硬，“继续。” 球又到了段暄的脚下，他看了眼詹姆斯，詹姆斯没有什么表情，但段暄就认定这个人在等自己的笑话。 “看着吧，看着吧，我绝对要给你点教训！” 第126章 有一些网站媒体曾经搞过一些无聊的投票，比如段段最吸引你的是什么，你觉得段段哪个地方更美。 虽然明摆着就是增加点击率骗钱的手段，但还是有粉丝汹涌的投票，在那个什么“段段最美型”的投票中，眼睛一项摇摇领先于其他部位。有粉丝是这么形容的：那样纯净美丽的眼睛，就像最干净的天空的星星，若是能被长久的注视，死了也心甘情愿。 虽然这句话被人形容为“天雷”，但其表达的意思还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贊同：段暄的眼睛很漂亮，能被段暄一直看着，很幸福。 现在享受这种幸福的就是詹姆斯，不知道米勒先生是不是感觉到了幸福，反正他的脸色和先前一样，连声调都没有什么变化：“还不服气？” “裁判不公平！” 段暄几乎要跳起来。 在第二个球的时候，他没有选择远she，而是带着球向前跑，就算是带着球，他的速度也是相当恐怖的，马丁跟在后面，只是被甩的越来越远，但就在他要带球进入禁区的时候，尤金挡住了他。 当然不是跟上的，而是尤金的位置本来就在他的前面。不过就算这样，其实他也不是摆脱不了的，但尤金却拉着他的衣服，虽然他还是挣脱出来了，但球还是被霍夫曼抢走了。 然后霍夫曼和马丁打了一个快攻，然后他就输了。 “那球本来是我的，裁判应该判他犯规，不公平！” “段暄，你见过绝对公平的比赛吗？如果在我们的主场，裁判就会偏向我们。如果在曼联的主场，裁判就会偏向曼联。尤金只是拉你的衣服，如果换成别人，甚至会踢你撞你。这场比赛，与其说是不公平，不如说你缺少一个队友，在这种情况下，你本来可以传球的，对不对，只要把球传出去，就没事了，但你没有队友，所以，最后你输了。看，不需要十一个，只要四个，甚至三个，你都有可能会输。” 段暄瞪着他，却没有反驳，他自己也清楚，他缺少的，的确就是有人和他配合。 “我本来可以she门的。”他咕哝道，“只要我一直远she，就不会输。” 远she是大白菜吗？詹姆斯看了他一眼：“也许吧，不过现在是，你输了。” 段暄哼了哼：“你让我做什么就说吧。” “看录像吧。” “什么？” “再来看一遍这个录像。” “这是……” “对，就是我们和曼联队的那场比赛，我本来以为你看一遍就够了，但现在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他在讽刺我！他在讽刺我！段暄气的再次跳脚，但一想到自己刚才的确输了，只有悻悻的咬牙。 等着，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报復过来！ “好好看看吧，要是再不明白，你就真白痴了。” “你才白痴！”段暄再也忍不住了，什么教练的时间，什么罗转的叮嘱都被他扔到了一边，“你个大白痴！詹姆斯大白痴！大白痴詹姆斯！白痴！白痴！白痴白痴白痴！” 中文、英语、德语、义大利语，在这一刻，段暄的语言天分得到了充分的展露，连偶尔听过的西班牙语都用上了。 “恩，你会的语言还真多。”詹姆斯点点头，“不踢球了也可以去当翻译，现在，看录像吧。” 段暄愣住了，在他叫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大吵一架，大干一场，甚至换个球队他都想到了——虽然这里给的钱最多，但他才不要跟一个白痴教练呢。 但结果、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这就像一个人写好了遗嘱，上好了保险，拿上了铁棍，正准备和对头死战呢，却突然收到一个简讯：我认输，不和你打了。 ……这样的胜利，更让人惆怅！ “好好看，现在贝尔上场了，看看他为什么要这么跑动。” 迟疑中，段暄的目光转到了屏幕上。 这个录像已经不是第一次看了，在詹姆斯这里看过，科菲也给他放过，他自己偶尔也想到过。过去看，也就是觉得凑巧，当然，还有那个贝尔比较厉害，每次都能跑到很关键的地方，但现在再看，好像，有点别的东西？ “看，当他站在这里的时候，就正好形成一个新的进攻，你是跑的够快，但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把球送到了门里。”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很厉害。”段暄撇嘴，“他们都知道要跑到哪里。” “段暄，这就是跑位，他们练了十几年的东西。你以为霍夫曼他们不会吗？别忘了，在上一场比赛上，尤金的那个球，就是他顶上的。” “但次数不多。” “是吗？那你再来看看这盘录像。这是第七轮，你没有上场的那一轮，虽然对手很弱，但这不是重点。” 那一轮不怎么精彩，没有段暄的曼城也没有太多的亮点，进攻防守都非常普通，如果不是对手也不强，他们甚至不见得能在客场胜利。但，他们是一个整体。在大多数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自己应在的位置上，就是和对手纠缠在一起了，也会很快的恢復。 而在和曼联的那场比赛上呢？却是全部乱套了！ 不，不仅是和曼联的那场，以前的，好像都是？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有他，因为有他所以才会乱？段暄不想承认这一点，他也无法承认，可是，现在看来，却好像真的是如此的。 他跑的最快，she的最准，结果却是令球队乱了？也许以前他可以说，只要把球she进去就好了，但在输给曼联之后，他已经无法这样说了，而在今天之后，他更清楚的知道，如果没有人给他配合，那除非他一直远she，否则还是要输。 并不是做不到一直的远she成功，而是，那又有什么意思？ “足球啊，还是人越多越有意思啊。” 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贝克汉姆的那句话，他当时以为自己清楚了，但现在却发现，也许他是煳涂的？ “上一次利物浦只是没有防备，如果他们事先知道的话，不见得不会学习曼联。还有切尔西、阿森纳，埃弗顿以及英超的其他球队。也许，你应该再回去做后卫？” 第112页 段暄没有说话，在都灵做后卫的时候，不是不开心的，虽然有遗憾，想she门，可并不是说反感。如果詹姆斯没有让他做过中场，那么，一直做后卫也没什么。这就像一个人，如果从没吃过肉，那么一直吃素也不觉得怎么样。 当然，并不是说不可以再做后卫了，而是，就这样放弃，总是，很不甘心。 “你好好想想吧，已经要第十轮了，我不可能一直等你的。” 段暄走出詹姆斯的办公室，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对他指点，他以为别人是在嘲笑他，但其实更多的是赞嘆。段暄厉害是他们早都知道的，但过去，他们看的最多的却是一团混乱，而现在单独的把这个人抽出来，他们才知道，原来他的冲击力是那么大。 “怪不得老闆想让他做中场，他要是会配合，谁能挡的住我们？” “听说他以前没踢过足球，要学会配合，很难吧，今年还是让他做后卫吧，他做后卫也很厉害啊。” …… “段！段暄！”尤金跑到他前面，拉住他，“段！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不，我是故意的，但这是比赛，我不能放水，我、我对足球就是认真的，我……” 虽然在比赛上拉住了段暄，但褐发少年一直很是些忐忑的，他一直在办公楼外面等段暄，现在见他出来，就立刻飞奔了过来。 “段，原谅我好不好，我的车让你开，我、我让我妈妈给你做蛋糕……” “尤金……” “啊？” “我是不是踢的很糟糕？” “没有自己，球队会更好”这件事比输球对段暄的打击更大。他一向认为这个运动是白痴的……虽然他承认这是有意思的，可还是白痴的，但现在他连这么白痴的事情都做不好，那不是更白痴？ “段，就算我们是朋友，但，在足球的问题上，我是不会说假话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球员！最厉害的天才！当然，你不会配合，做中场，那个也不是很好，但你绝对是很棒的！” 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蛋糕店，在出了“旱冰”事件之后，尤金再不敢带他去什么娱乐场所了，酒吧也不能去，所以剩下的也就只有饭店、冰店这样的地方了。 虽然那个经纪人说过段不能吃太多的甜食，但，今天应该是特例吧。看着段暄显得郁闷的脸，尤金这样想。 “段，我觉得，你也许可以先试着做做后腰，再过两年再说中场，很多中场都是从后腰来的。” “但我要做中场。”段暄拿着叉子捣蛋糕，“我现在就要做中场，我不要再过两年，不要！” “啊？” “不可以吗？我现在不可以做中场吗？” 你现在做中场很糟糕啊！要换成别人，尤金一定会这样说的，但面对段暄，这话却说不出口。 “我已经知道问题在哪儿了，马上就会变成很好的中场了，但那个白痴却不给我时间了，混蛋坏蛋鸭蛋臭鸡蛋，笨蛋笨蛋笨蛋……” 你不是刚才还说自己很糟糕，怎么一会儿就变成很好了？尤金觉得自己跟不上段暄的思路了，但看着段暄愤然的样子，他只有一种想替他完成一切的冲动。 第127章 英超第十轮，曼城的对手是胡尔城。 这是一个让人不知道要怎么评价的对手。在过去的三年内，这个球队的起伏非常大。 胡尔城是在2007-2008从英冠升到英超的，在第二个赛季，它曾经一度打入过第三的名次，虽然到最后还是落到十名后，但那种成绩，也是很给人震撼了。在那一年，他们还拿到了足总杯的亚军，对于升班马来说，这成绩绝对是可以用优秀来形容的了。 但是在第二年，他们就又回到了英冠，然后第三年又杀了过来。这个球队有身价一千多万英镑的科菲，所以他们能在客场上压住阿森纳，结束其二十五轮主场不败，但这个球队又有着种种的毛病，所以，他们又能连续二十多场主场不胜。 这样神经性的球队是最令主教练头疼的，因为你不知道他到底会怎么样，你没有能针对他的办法。虽然可以说，不管对手如何，我们就踢我们自己的，但这是明显的推脱语，如果只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踢，那还要主教练做什么？还要战术做什么？ “我们下一场的对手是曼城。”在大名单确定后，胡尔城的主教练米歇尔对着自己的球员道，“都说今年的曼城不一样，今年的曼城很强大，但最多，也不过是宣传罢了，他们的主教练詹姆斯不过是个毛都没有长好的愣头青，除了会放诳语之外，其本人的本事也不过就是一般罢了，他过去从没有带队打英超的经验，曼城能有现在的积分，更多的，靠的是这个中国人。” 米歇尔在大屏幕上拉出段暄。 “这是一个天才，假以时日就是第二个马拉度纳，或者打造属于他自己的王朝，任何一个主教练得到他都会有很好的成绩，这丝毫不出奇。都灵有了他，成了意甲的冠军，中国队有了他，也拿了冠军，而在这些个拥有他的教练中，詹姆斯是做的最差的，他异想天开的要让这个中国人做中场，这就像让罗纳尔多做后卫一样，根本就是最大的浪费。如果这次这个中国人还上场的话，那十之八九，还是中场。詹姆斯这个人，就是狂妄，他从来不会认为自己错了。” “但教练，如果他是后卫呢” 科菲举了下手，开口，作为队中的最佳she手，对于这一点他非常在意。 “这个我们等一会儿再说，先来说中场。如果他是中场，那我们就有无数的机会，就算上一场曼城的队伍整齐了很多，但在他的反方向永远都存在着漏洞，所以，我们重点的是走边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笔图画，给自己的队员做种种示范。 虽然米歇尔口口声声的说詹姆斯愣头，没有经验，但在几年前，那些称号其实是他的。 米歇尔今年四十九岁，几年前他不过四十五六，已经是被青年人叫大叔的年龄了，但在教练这个位置上，还是属于年轻的，甚至能勉强被人叫做少帅。 第一次带队进入英超，甚至打到了前三，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很放了一些诳语的，只是没有詹姆斯的那么大、那么响亮，嘴也没有詹姆斯损，因此，也就没有詹姆斯那么有名。 也因此，米歇尔认为自己是最了解詹姆斯的，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出针对他的安排。 “不过是意外的被曼城邀请了，不过是曼城有钱，不过是好运的有了个好球员。詹姆斯，你也不过是如此的，在英超的比赛上，你还太年轻了！” 米歇尔坚信着，胡尔城的队员在听过了他的讲解后，也觉得，如果段暄是做中场的话，他们的确是有很多的机会。 而外界也关于这场比赛展开了炒作讨论，炒作米歇尔和詹姆斯，炒作科菲，不过炒作最多的，还是在这一场，段暄是中场还是后卫？ 太阳报是和詹姆斯作对到底的：“毫无疑问，米勒先生是一个很铁齿的人。我们绝对没有看不起这样的人的意思，有很多事情，的确是需要人们坚持的，但，在明知是错的情况下还坚持，那就不是毅力而是愚蠢了，我们相信，米勒先生还是要撞墙的。” 要撞墙吗？ 关于这个问题，各自有各自的看法，但曼城的球迷大多只有一个要求：“我们不要求别的，只希望，这场比赛和第九轮的上半场不一样。” 这个採访一出来，《太阳报》又有话说了：“可怜的曼城球迷，看看他们已经被折腾到什么地步了！” …… 虽然不断的被折腾，但是在这一天，他们还是很捧场的支起了曼城的主场。然后，他们看到段暄作为中场的出现了，在那一刻，曼城大球场响起了巨大的嘆息，而胡尔城的队员则心中一喜。其主教练米歇尔更是斜了詹姆斯一眼。 果然是年轻啊。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英超第十轮，比赛的双方是曼城和胡尔城。”林峰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晰，但却让人觉得缺少了什么，“大家可以看到，我们的段暄还是在做中场，对于这一点，很多人都有意见，我本人也有一些看法。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我们的段暄都是第一流的，只有在中场，大家知道，这是一个相当需要意识的位置，有的时候，更需要经验。当然，后卫也需要经验，不过这些都可以通过其他方面弥补。” “比如速度和技术。”刘泽帮他补充的说。 “是的，但唯独中场，只靠速度和技术是不好弥补的。虽然我们段暄做中场也是相当的……出色，但是却会令整个队型混乱……进球了！” 林峰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一些带着耳机收看的几乎没被震晕。 “进球了！曼城队进球了！现在是上半场第八分钟，曼城队进球了！进球的迪米特里！前锋迪米特里！这是他这个赛季的第十个进球，十场比赛，十个进球，这真是令人疯狂的数字！哦，他向段暄跑去，他跪了下来！” 林峰再次展示出了“林氏咆哮”，最后一句，他吼的甚至有些嘶哑。 画面中，迪米特里对着段暄单膝跪地，右手贴在左胸口，上身弯曲，只缺一把剑，就是标准的骑士了！ 英国的天气一向是糟糕的，昨天和上午都一直下雨，中午虽然停了，但也一直没有出太阳，场地泥泞，迪米特里跪在泥水中，蓝色的球衣上有着点点的泥土，但是他整个人却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采。用后来一些粉丝的话来形容，就是：“如同浴血归来的战士，在向自己的王子效忠！” 真的说起来，迪米特里的容貌并不出色，他的眼睛不大，嘴唇有些厚，皮肤也不够白，但作为一个才二十三岁的球员，他的身材还是结实的，因此也被一个特殊组织拉进了一个特殊的圈子，用那个组织成员的话来说：“这是第一个向我们段段公开告白的啊。” 当然，这些都是别人的评价，而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段暄，却有点发愣。他眨了眨眼，然后习惯性的抬起了手——很随意、很漫不经心，但却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便，就仿佛、就仿佛做过无数次似的。 这个动作，当然事后被剪切了下来发到了网上，无数人在下面尖叫的跟帖：“这是什么？这是什么？这就是在说爱卿平身啊！” 而在现场，这两个人的互动也引来了观众席上的轰动，特别是一些女性，更是大声的叫着段暄的名字，更有一些疯狂的叫着迪米特里，不过后面还叫了一句：“让我来代替你吧！” “不就是一个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下面的才见真章！” 胡尔城的队员说的有些酸，不过正在解说的林峰显然和他们有不同的意见：“让我们再来回看这一球，太舒服了！传的实在是太舒服了！迪米特里要是不进，简直没有天理！” 第113页 ……幸亏这是中文解说，不会再向其他国家转播了，否则绝对要有人跳出来：不带偏心成这样的，连天理都扯出来了！ 球回到了胡尔城的手中，米歇尔又斜眼看了看詹姆斯，大多数的时候，詹姆斯都是冷着一张脸的，但这时候，他的嘴角在上勾着，眼睛在眯着，神情中还带着一点古怪——米歇尔认为那是得意。 “一个球，一个球是最不保险的，你们在和曼联的那场比赛上，也先进了一个球。” 米歇尔这样想着，其实很多人都这样想。曼城先进球，段暄精妙助攻，这些都不稀奇，甚至连胜利都不稀奇，但是接下来呢？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又要混乱了吧。 甚至连很多中国的观众也是这样想的，包括正在激动解说的林峰，他不厌其烦的说着那个助攻，但眼睛却不断的瞄准备好的稿子，如果曼城再陷入混乱，他就要接着念了。他毕竟是解说员，不能解说的观众都昏昏欲睡了。 上半场第十分钟，比赛又一次继续，曼城没有混乱。 第十五分钟，没有混乱。 第二十分钟，曼城又一次进球了！ 这一次进球的是霍夫曼，进球后，他做了一下自己的标志性动作——扭屁股，然后，就沖向了段暄，他双臂大张，显然是想拥抱的，但没等他抱上来，段暄就伸出了手，在他的右手上打了一下，随即就转过了身，镜头中的霍夫曼，很有一些委屈。 赛后，有记者专为这个动作进行了询问，霍夫曼是这样说的：“哦，是的是的，当然要感谢段，一直都是要感谢的。行礼啊，当然当然，不过你们不觉得要更正式一些吗？比如，第一百个进球？” 第128章 如果这是电影，现在的画面就应该是一张又一张报纸的放大版，然后上面会出现一个又一个有关曼城的报导，而其中那个最激动的报导，就是《太阳报》的：“曼城的成绩在詹姆斯的带领下会变成什么样，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能够确认在他的带领下，曼城的球员一个个都会向狂妄的方向发展。霍夫曼口出狂言要进一百个球，最新成为王子的中国人甚至给出了场数——五十场！” 这个报导一出，举世譁然，一百个球五十场，平均一场进两个球！不要说某个球员了，就是一个球队，能做到的话，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实上，就算是欧洲的五大联赛，真去考察，能在一个赛季，或者五十场内有一百个进球的……也是不多的！ 霍夫曼说自己要在五十场进一百个球？这简直就是疯狂，他以为他是谁？就算是罗纳尔多，单赛季的进球数也不过三十四！而这三十四个球他用了三十七场的时间！他是在说自己比两个罗纳尔多都要厉害吗？ 诳语，绝对是诳语！ 于是，在那则新闻的第二天，曼城的基地前又一次围满了记者——好像自从这个赛季开始，这种情况就成了惯例。 “五十场，一百个进球？我真不知道《太阳报》是怎么想的，我更不知道诸位是怎么想的，难道你们认为霍夫曼的脑袋出了毛病，他会自己给自己定下这种目标？好吧，就算他定了，他又何必要说出来？事实？真相？你们可以去翻看自己昨天的记者会上的录像，什么，没有录到。好吧，我再给你们说一遍。霍夫曼的意思是，他要进一百个球，他没有说五十场、五百场还是五千场。这个数字是段暄说的，段暄说起码需要五十场。就是这样，如果你们还不能理解，那就随便你们好了！” 詹姆斯的语气很不善，说完就离开了。这一番话记者们细想，好像的确，也没什么。 霍夫曼想进一百个球，这对于一个球员来说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想进一千个都正常。 而段暄说五十场，那当然是一种激励，恩，也许还有点夸赞的成分？但不管怎么说，都称不上狂妄。记者们有些失望，就在这个时候，段暄过来了。现在段暄也算是有车阶级了——一辆计程车。 因为有上一次被记者围住的情况，罗转知道，段暄以后恐怕经常要有这方面的麻烦了。于是给他包了一辆计程车，专门应付像比赛第二天闹新闻、因为某个新闻闹出更大的新闻这样的场面。 计程车停在门边，门卫早就打开了一扇小门让他通过，而被拦在外面的记者则不断的叫他的名字，对于这种情况他也习惯了，充耳不闻的向里走，而在这个时候，一个不知道是记者还是什么的女生挥着本子的吆喝：“段，给我签名吧！” 这个声音在记者们的唿喊中实在说不上响亮，但段暄却转过了身，然后在一群人的瞠目下接过那个本子。 咔嚓咔嚓，记者们恨不得将相机按碎的照着，有的记者抓紧时间追问：“段，对于昨天的比赛你怎么看？霍夫曼说要进一百个球你说五十场是对他的激励吗？还是你真的这么认为？” “比赛？很好啊，难道不好吗？一百个球五十场……难道不需要五十场吗？难道四十场他就能完成吗？倒也不是不能，可是不止他一个前锋啊，还有迪米特里啊，还有其他的后腰啊，虽然他们不见得要进球，可也总要进几个吧。” 段暄一边签名，一边回答，而当他说完，原本的喧闹都变成寂静。 “段！王子！绸缎！”刚收穫了签名的女生几乎是在尖叫，“你的意思是，一百个球，五十场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为什么不是认真的？足球是认真的，”段暄点了点头，“就算是游戏，但也要认真嘛。” 说完，就转身了，再不理后面人的叫嚷。 他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的！ 他是认真的……！！ 原本，大家对于《太阳报》还有些将信将疑，地球人都知道，这家太阳是有问题的，但现在，段暄说了什么？说了他是认真的！哦，虽然说霍夫曼进不进一百个球，和段暄认真不认真没什么关系，但，这是一个多么适合炒作的话题啊！ 也不等第二天的报纸了，当天中午，有网站的放到了网上，有电视的放到了电视上。 这是比赛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全天的正常训练，中午曼城的大多数球员都在基地吃饭，而就在正吃饭的时候，大家看到了那个新闻。 “段！哦，段，天哪，你竟然和他们说了这些！你怎么能那么说！”霍夫曼抱着头，几乎要呻吟。 段暄正在吃尤金捎带的“妈妈牌”饼干，听到这话，咬着饼干转过了头：“不可以吗？我没有说假话啊。” “我没有说你说假话，而是，老天，这怎么可能做的到！上帝啊，他们会笑我的，他们一定会笑我的！《太阳报》那群狗杂种，一定会拿这事做文章的。” “为什么要笑你？你she不够他们才会笑吧。” “我当然是she不够的！” “为什么？” “五十场，一百个球，能完成的，那是妖怪！哦，我不是说你，不过，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段暄把饼干吞到肚里，喝了口水：“你自己一个人的话当然是做不到的，但现在有我嘛，我一定会是一个好中场的，当然，现在还需要尤金的帮忙，不过，那样我也会是一个好中场的。” 正在吃饭的人都停了下来，有点发傻的看着他。怎么又冒出个尤金？这和尤金有什么关系？好吧，把尤金扔到一边，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哪，我做前锋很好，我做后卫也很好，做中场，当然也会很好很好的。” …… “喂，不是都说中国人含蓄吗？” “……是啊。” “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许，他不是在中国长大的。” “哦！” “喔！” “噢！” …… 几个听到那个解释的纷纷做领悟状的点头。但，就算不是在中国长大的，这话，也太厚脸皮了吧！不过，他好像说的也是事实。他做前锋的确是很好，做后卫更厉害，现在做中场，恩，虽然以前乱七八糟的，但是这两场都有进步，特别是上一场，虽然说不上是多么好的中场，可的确是有中场的架势了。队型没有乱，也没有出现表面上是整体，但其实是倾向的状况。也许再过几场，他的确会成为很厉害的中场，那么到那时候…… 众人看了眼霍夫曼，然后同时摇头。就算是那样，要平均每场都有两个进球，也绝对是高难度任务！ “老天啊，上帝啊，我完了！我完了，我……” “皮特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是哪里完了吗？” “老闆！” 霍夫曼转过身，就看到詹姆斯，詹姆斯点了下头：“是身体不舒服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给你准假。” 说完，詹姆斯还笑了笑，霍夫曼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感嘆，我很好，非常好，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的不舒服，一点点都没有。” 詹姆斯点了点头：“那就好，你现在可是我们最主要的武器，一定不能出任何问题了，我们还等着你进一百个球呢。现在，段暄、尤金，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老闆老闆，我没有说要进一百个球啊，那话不是我说的！”霍夫曼绝望的伸出手，但没有人拉他。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詹姆斯坐在椅子上，开口。 “老闆，您是问，我和段暄……在场上的配合吗？” 有些迟疑的，尤金道。詹姆斯笑了：“配合吗？我以为那是示范呢。” 尤金的脸立刻红了，段暄则是把眼瞪的更大：“示范怎么了，示范又关你什么事了，我没有做错，他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你老是找我的麻烦！” “段暄，我只是在询问，一个球队出了任何问题都是我这个主教练需要关注的，特别是，当我的中场亦步亦趋的跟着防守型后腰学习的情况下。” “段暄，不要这么说，老闆没恶意的。”尤金拉了拉段暄，“老闆，这一点没有事先告诉你，的确是我们的错，我们当时也就是想着，先试试的。那什么，老闆，虽然段暄的确是天才，可他毕竟接触足球的时间不长，有一些东西，是需要体会才能学会的。我们，我想我们，也没有错。” 詹姆斯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慢慢的笑了：“你们的暗号是什么？” “什么？” “你让他跟着你学，总要事先有什么暗示吧，难道要他一直跟着你学？” “啊，不是，是这个。”尤金，双手交叉做了一个手势，“需要段有跑位的时候，就做这个，他看到了，就会跟着来的。” “一个既要做好自己的防守，还要想着中场调度，一个要不断的扭头去看有没有暗示，恩，也真难为你们了。” 第114页 尤金的脸更红了，段暄则哼了哼：“我很快就会成为很好的中场了。” 第129章 如果给全世界的球迷做一个幸福指数，那么中国球迷的幸福值一定遥遥领先于他国。虽然他们的联赛还只是二流中的二流，虽然他们的足协还没有什么非常明显的变化，虽然还有种种郁闷的事情，但，有段暄，这一切都可以令他们忽略了。 一个常年吃窝窝头的人突然有了红烧肉的配菜，虽然还是要吃窝窝头，但，这已经很令他们幸福了。 英超二十轮，曼城一负三平十六胜，积五十一分，高居联赛的榜首，虽然并没有超出第二名的曼联太多，但已经有媒体开始猜测今年的曼城会领先多少轮夺冠了。 什么？言之过早？ 绝对不早！ 看看他们的成绩吧，除了对曼联的那一场，再没有败过。而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和小联赛中的所有球队都交过手了。利物浦败了，切尔西平和阿森纳平了，而且后两个球队都是在主场得到平局的，如果换成曼城的主场，那这个局面，必定大不一样。 是的，他们输给了曼联，但，就算两次交手都输给了曼联，又有什么关系？也许不能创造纪录，但绝对不影响他们夺冠！冠军杯？那是明年的事了！ 欧洲的媒体都开始这样搞预测了，更何况中国的媒体了，从媒体到球迷，天天都和过年一样。 当然，令中国球迷更幸福的是，圣诞节就快要来了，而早有一个大牌的日化公司在两个月前就拉开了宣传——段暄接了他们一个洗髮水的gg！ 虽然那个公司没有公布是什么样的洗髮水，也没有公布段暄会在什么时候来拍这个gg，但所有的球迷都相信，会是在圣诞节，就和去年的皮靴一样。而，段暄的这个gg还没有拍，那个公司的洗髮水就开始大卖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接近，粉丝们对圣诞的盼望更是前所未有的热烈，一些对足球不是那么热爱的更发出这样的抱怨：“还比什么赛啊，段段，赶快回来吧！” 不过不管粉丝们是怎么想的，英超的第二十一轮还是照常举行了，这一天，正是圣诞节，而曼城的对手就是目前排名倒数第二的米德尔斯堡。 可以说，很多粉丝对这场比赛不期待，也和曼城的对手有关。一般来说，为了给球迷们献上圣诞大礼，很多时候，这一天比赛的球队的实力都不会相差太大。比如切尔西和西汉姆，再比如阿森纳和富勒姆，虽然西汉姆和富勒姆都无法和豪门相比，但也是中上流的球队，在过去的歷史上也经常将豪门斩于马下。这样的比赛才有刺激性和娱乐性。 而曼城和米德尔斯堡呢？过去咱不说，现在，那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啊，要我们段段和那样的球队比赛，不是浪费时间吗？ 是浪费时间吗？比赛前，米德尔斯堡的主教练米多是这样给他的队员们说的：“我们米德尔斯堡建队已经有一百二十四年的歷史了，在过去的这一百二十四年中，我们有很多耻辱性的过去。我们曾经在丙级联赛中厮混过，在乙级联赛中流浪过，被其他的球队以九比零的成绩羞辱过。而除了十多年前的那个英甲联赛冠军，以及七年前的那个欧洲联盟杯亚军，我们从未得到过值得骄傲的成绩，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球迷也从未抛弃过我们，他们始终支持着我们，不管我们多烂、多糟糕，他们都一如既往！” “而现在，在下一场，我们的对手就是目前联赛的第一名，曼城，关于这个球队，我想已不需要我说太多了。他们今年很强，外界现在甚至已经开始预测我们会丢几个球了，甚至有的媒体说我们也许会破纪录……” “放屁！” “那帮狗崽子们就不会说人话！” “有本事他们亲自过来，老子往他的屁眼里塞一百个！” …… 最后一句，把所有球员的怒火都激了起来。在低级赛区里踢过不丢人，英超所有的球队，除了阿森纳，哪个都降过级，但是被人灌了九个球，就算这个数目离世界纪录还有很大距离，但却是球队最不堪忍受的一个污点。 输给曼城，一定会输给曼城，这些预测虽然还是令人不慡，但也习惯了，可要输九个球……这简直就是在打他们的耳光！ “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不是一个很有能力的教练，也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大家都知道，我在少儿时期，开始在这里做球童，然后是少儿组教练、青年组教练，现在，成了你们的主教练，我没有想过要拿什么样的冠军，要取得什么样的荣誉，我唯一所想的，就是不能令我们的球迷失望，特别是在圣诞节的时候！我绝对不想，在这样的日子，还令他们难过！” “我们会努力的，教练。” “是的，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就算是输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后卫费雷的话立刻惹来一顿炮轰，他很委屈的捂着头道：“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们也看到了，那个中国人有多厉害，虽然我不觉得他做中场有多出色，但那速度，那脚法，我敢说，要是他在我们队里，我们明年就能去打欧冠了！” 这一番话把刚才热络起来的气氛又冷却了下来，想到段暄，一干人心中都有些发凉。 关于段暄，绝对是欧洲的新闻人物，关于他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中场，媒体上已经吵翻天了，支持的说他绝对是：“谁有王子那么精准的长传？谁有他那样绝对的防守？说他不是的人简直就是脑袋出了问题！” 而反对的则是这么说：“谁说中场就只是长传和防守了？这是中场吗？怎么听起来更像是防守型后腰？过去的混乱是不说了，现在曼城的组织也没有多么出色。如果说这是普通联赛，或者说这是其他球队也就算了，但这是五大联赛之一的英超，这个情况出自目前联赛积分榜首的球队，这简直就是上帝的玩笑！” 不管这是不是上帝的玩笑，也不管段暄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中场，但是有一点，却是得到公认的：曼城很强大，段暄很可怕。 除了曼联，他们今年几乎没有对手，要让他们去赢这样的球队……这个，就算有信心吧，自知之明还是要有一点的。 “那个中国人的确是很厉害。”米多开口道，“也就是因为他这么厉害，曼城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关于他，我们的确是有些无能为力的，在我们之前，很多教练都想过办法，我并不比他们更出色，但是，我们何必要针对他呢？”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有些发愣，米多继续道：“曼联赢了曼城，但那是他们赢了中国人吗？不，他们只是赢了曼城的其他球员。当然，就算是其他的队员，我们真的与之相比，也还是有差距，可是这一次的比赛，是在我们的主场！” 主场？主场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更多的支持，更多的偏向。代表着你就算犯规，也很难吃到红牌。如果曼联在主场和其他的球队比赛，那么就算他们犯了种种错误，也是绝对不会吃到点球的。米德尔斯堡当然不会像曼联那样得到那么多的偏向，但也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 因此，当开场十多分钟的时候，曼城的队员，就感到了比赛的艰难。不断的有人犯规、不断的有人冲撞，稍稍有些节奏就要被打断，而且更艰难的是，天上开始下雪。 一般来说，天气因素对两队都是一样的。但在这个时候，却是对曼城的不利。这就像一个穿着湿衣服和一个干衣服的人打架，天上突然下雨。那个穿着湿衣服的当然要比穿着干衣服的人更无所谓。 曼城的传球、配合都要比米德尔斯堡要好，但在这个时候也开始糟糕了起来，雪花不仅影响皮球还影响人的视线，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曼城还是在第二十五分钟的时候踢进了一球。 但是他们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在剩下的时间内，他们再没有作为，几次she门都打飞了，而更倒霉的是，在上半场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他们的门将埃文斯受伤了。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嘆息的意外，他是自己滑到的，在看到米德尔斯堡的人向禁区沖的时候，他紧张的跟着转移，而结果就是米德尔斯堡的人没能冲进来，他自己却趴下了。然后，在上半场结束前，再也没能站起来——幸亏，只剩最后的一分钟。 “杰拉，怎么样？”詹姆斯向队医问道，后者摇了摇头：“问题还不是很大，但是，他现在还站不起来，下半场，是不太可能了。” “这么严重，他只是自己摔了一跤！”詹姆斯的声音很有点气急败坏。 “不严重，但是他疼的厉害，就算勉强上场了，也和个门柱没区别。” 杰拉无奈道，他知道詹姆斯很恼火，他们没有别的门将了，他们的主门将维特在比赛前两天患了严重的感冒，现在还躺在床上，估计是要休息到联赛重新开始了。 当然，不只是维特，队中还有很多人都患了感冒——其他球队也一样，今年英国的天气从冬天以来就不正常，以前是阴冷cháo湿，而今年却是变化无常。一冷一热，很是考验人的身体素质。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三号门将卡尔森也出了问题，在昨天下车的时候，因为地滑，脑袋撞到了门上，现在还因为脑震盪在医院里观察。 维特的问题不严重，卡尔森的问题也不严重，甚至连埃文斯的问题也不严重，但这三个不严重的问题都到一起就成了大问题——他们没门将可用了！ 第130章 在一个九十多分钟的比赛中，门将在很多时候都是被忽略的角色，有时候人们甚至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但是，当没有他们的时候，那问题就大了！ 拜网络、媒体的发达，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曼城没有门将了。 无数的其他队的球迷开始兴奋，虽然此时和曼城交手的不是他们，虽然等到他们的时候，曼城八成已经有门将了，但他们还是高兴——让你们嚣张，让你们有钱，让你们当老大！现在，这就是来自上帝的惩罚啊！哦，还有白鬍子爷爷，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同样兴奋的还有媒体，特别是和曼城作对的那些，比如《太阳报》，比赛还没有结束，他们的记者已经开始赶稿了——让你詹姆斯再狂妄，再说大话！输给米德尔斯堡，哈哈哈哈！ 当然，最最兴奋的还是米德尔斯堡的球迷，已经有无数人开始画十字架了！ 而有人兴奋，就要有人郁闷，曼城和段暄的球迷此时都非常郁闷，和曼城的球迷们相比，中国球迷比较看得开——主要是过去经常习惯了——输一场也不算什么，这种情况，的确是非战之罪。 曼城的球迷则开始怀疑是不是米德尔斯请了什么巫师下咒，要不怎么会这么倒霉，一个门将自己撞了自己，一个门将自己摔了自己，运气差也不能差到什么程度吧！一定有什么原因，一定是卑鄙的米德尔斯堡人做了什么！ 第115页 哦，不要以为外国人就不迷信，看他们以前经常把“巫女”放在十字架上烧就知道了，他们迷信的更厉害！ 有球迷开始晃荡自己的十字架，祈祷上帝的光辉照耀，有球迷开始想哪个地方的预言家比较厉害，也许可以请他们来预言预言？还有的球迷开始想，也许应该带个少林寺的人来？ 因为段暄的关系，曼城的球迷开始了解中国，但他们所了解的绝对达不到少林寺的和尚真正做的是什么的地步。 但不管是上帝预言师还是和尚，在这个时候都来不及了——也许上帝可以，但他老人家这一会儿显然没功夫理会。 因此当詹姆斯出现在更衣室的时候，那脸色，阴沉的和外面的天空有一比。 “老闆，外面的雪下的大吗？”霍夫曼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和刚才一样。” 众人齐声的嘆气，如果雪下的很大，那么比赛说不定会暂停，那么他们也许来得及有什么办法，可要和刚才一样，虽然刚才的雪也不算小了，但今天是圣诞节，只有那种程度，是不会停的。 众人的目光转向马丁，众多人中，只有他练过门将，而后者则连忙摆手：“我只在青年队的时候练过三个月，十年都没干过这个行当了，让我去做门将，不会比门柱好多少！” “队长，你就去当个门柱吧，有你当门柱我们都比较放心，而且，我们还有王子呢，不要怕！” 同样是曼城老人的理察给他打气。詹姆斯没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析过了，如果万一埃文斯不能上场，那他们最后的依靠就是段暄了。 马丁也很为难，他不好拒绝，可是，他实在是没有信心，但其他人的话…… 他看向詹姆斯，有点听天由命的味道。 “马丁，你的门将做得怎么样？”詹姆斯道。 “老闆，我如果做的好，也不会改后卫了。” “这样啊，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段暄，你来做门将！” 在众人的诧异中，詹姆斯一锤定音。 天气寒冷，雪花飘，冷风吹，但米德尔斯堡的主场，河畔球场却热火朝天，双方的球迷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互相展开了众多不太友好的交流，短短的十五分钟，眨眼即过，然而当曼城球员入场的时候，球场却如同被施展了魔法似的回归了寂静。 雪花飞扬，视线很差，位置不好的话，根本就看不到球员的面孔，但就算连是男是女都看不清，段暄的那条标志性的长辫子也是绝对看得见的！ 哦，现在他们对那条辫子已经非常习惯了，但是，那人现在穿的是什么衣服？黄色的？曼城的主场球衣是蓝色的，客场队服是白色的，黄色？黄色的是什么？ “他是门将！” 不知道谁这么喊了一声，然后，整个看台譁然了起来。 门将！门将！ 做门将的竟然是段暄！ 这一刻，无数的人跳了起来，不论是友军还是敌军，不论是球迷还是粉丝，不论是谁的支持者，现在只有一个疑问：詹姆斯的大脑没出问题吧！ 段暄是天才？是的，我们看到了，他做前锋很好，做后卫也很好，做中场……勉强的说，也不错，但这不代表他能做好一个门将！那是和其他任何一个位置都不同的角色！那是唯一可以用手的位置，那是最要求经验的职位！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段暄踢球还不到三年，他参加第一场比赛的时候甚至连规矩都不懂，难道你想让他的这个错误在三年前的今天重演吗？ “小杨，德国人怎么会让那孩子做门将啊。” 圣诞节，紫荆花搞庆祝，酒席过后安排众人住酒店。主教练、经理等工作人员却联手在杨耀名的房间里看英超转播，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王文再也忍不住了。 “为什么问我，我怎么会知道？”杨耀名在心中嘀咕，嘴上却道，“这个，也许，德国人一直让他在私下里练这个来的。” 詹姆斯一直在安排段暄私下里练门将，在这一刻，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开场不到五分钟，他们的这个幻想就被打破了。 那是一个挑高球，一个很高很高，哪怕是外行也能看的出的要打飞的球，但是段暄却跳了起来，然后凌空倒翻的接住了这个球，再之后……他把这个球she到了门里！ 哦，不是超远距离的she门，绝对不是！ 对了，他把这个球she到了自己的门里！ 这是一个乌龙球，但这是一个世界波似的乌龙球，段暄起跳、转身、倒翻，然后大脚抽she，每一个动作都堪称完美……如果他不是往自己的门里she的话…… ……又一次的寂静，然后就是震耳的狂笑。米德尔斯堡球迷的那个高兴啊，高兴的两个球迷当场犯了心脏病被拉去急救！《太阳报》的记者更是兴奋的恨不得翻跟头，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而曼城的球迷所能做的只是目瞪口呆的低唿——上帝啊！ “他就算不知道门将要做什么，起码也该知道不能往自己的门里she球吧。”科菲无意识的喃喃。 “习惯了，段暄一定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角色已经转变了。”这时候会这么偏心的，当然还是中国的媒体，林峰立刻就为他找到了理由。 但是，就算这个理由能被中国球迷们接受，他们也不由得开始为曼城祈祷了。还有粉丝已经开始找替罪羊了：“都是那个詹姆斯的错，他一定是故意找我们段段麻烦的，我们段段没有做过门将嘛，他一定是不想看段段出风头才这么做的！真是卑鄙下流！” 而那个特殊群体是怎么说的——这才是真正的鬼畜攻啊！ 下半场第四分钟，因为段暄的乌龙球，米德尔斯堡追平了曼城！电子牌上的比分一有变化，米德尔斯堡的众人就抱在了一起，先前踢飞那个球的费雷更是受到所有队员的骚扰——每个人都来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这个动作是由付博特发起的，他曾被租借给国米一段时间，那里的人相信靠这个方法得到运气，他在那里踢了一年的球，球技没有得到怎样的增长，倒是学会了这个习俗。 对于他这个习惯，米德尔斯堡的众人本来是深恶痛绝的，但这个时候却不由得都跟着学了起来，于是，电视机前的观众，就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拍在费雷的屁股上，最开始的付博特还只是轻轻的来一下，而跟着他的却一个比一个重，到最后门将卡尔森下手的时候，简直就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和费雷有仇了！ 第二天，有偏向曼城的媒体是这样说的：“费雷之所以没能再踢出那样的挑高球，很可能就是被打的太疼了。” 而中国呢，则有人在网上发出这样的纠结：“我现在很难过，我是绝对的断袖，但，现在我觉得，米德尔斯堡也很有爱啊，昨天的比赛，真是萌点不断啊。” 当然，不管之后别人怎样说，现在，这场比赛还要继续。 当那个乌龙球之后，曼城的人一瞬间都有了种集体绝望——还不如竖个门柱在那儿呢！ 而米德尔斯堡的人则开始不断的尝试远she，曼城的人防守？他们根本就不纠缠，一看没有机会了，就开始she门，没角度、没准头都没关系，说不定，他们还能再得到一个乌龙球呢？ 而曼城的人也有同样想法，当然，他们是担心，而为了不出现这种意外，他们开始向前场逼，尽量不让米德尔斯堡过中场，但是这种状况也就造成了后防的空虚，再之后，付博特利用一个空虚，蹿了进来！ 第131章 单刀。 在段暄很多次的职业生涯中，面对过很多次的单刀。每一次人们都相信他会赢，无论他面对的是中国的国门，还是世界门神，在单刀的情况下，除非让上帝来把守，否则没有人能打败他。 这几乎已经成了很多人心中固有的观念，但这个时候，他们开始为段暄祈祷，因为这一次，他是防守的一方，即使他做后卫无与伦比，但门将和后卫，总是不同的。 付博特在狂奔，他觉得自己的速度从未达到过这样的地步，甚至他的感觉，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灵敏过。 雪花、冷风、湿滑的场地，对他都不是影响，在这个时刻他有一种自己是世界一流、超一流的感觉。 “可以的、可以的，我可以的！”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点球点，他要在那里she门，虽然这样还是有she丢的危险，但他不会忘了段暄以前是做什么的。那是个最危险的后卫，如果让他近身了，这个球就很有可能被铲走，所以，他不能採取过掉门卫的办法，只有she门。 一点点的接近，镜头不时的被雪花盖住，电视机前的观众急的恨不得拿抹布去擦，双方的观众都在焦急的为难状况中。 米德尔斯堡的球迷为难，他们不知道是期盼付博特是赶快she门还是一直前奔的好。 she门？有可能she丢！ 过人？同样有可能丢球！ 曼城的球迷则是不知道祈祷段暄出击还是严守的好。 出击，有可能被钻空挡。 严守，有可能被she穿。 双方的球迷纠结啊，纠结的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了，就怕影响了自己球员的发挥。 近了，又近了。 付博特的眼睛越来越亮。虽然是前锋，但他的she门技术并不是多么出色，在他过去的职业生涯中，曾she丢过很多球，但如果是在点球点上的话，那么即使是他也可以she进去的！ 六米、五米、四米，好，要到了，这时候就算中国人出击也来不及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门线上的段暄动了。 在事后，曾经有很多人研究过段暄的这个跑动。当时的付博特离点球点只有四米，而段暄呢，门线与点球点的距离是十一米！而最关键的是，这个时候付博特是顺风，而段暄是逆风！ 几乎三倍的距离，又是在逆风的情况下，段暄竟然追上了付博特，在他起脚之前，将这个球拦了下来。 电视机前的观众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那一刻，付博特的表情是那么的惊讶，甚至还带着点惊恐，他也的确是害怕的——这傢伙是怪物吗？怎么可能跑的这么快？ 也许是太出乎意料了，在段暄来到的时候，他除了抬起脚，想要she门之外，根本就来不及有其他的动作，因此，这个球丢的也理所当然。 “他抢到了！抢到了！”林氏咆哮再一次响起，林峰的那个激动啊，让人怀疑他会不会把嗓子给吆喝坏了，“观众朋友们，在最后一秒，我们的段暄抢到了这一球！太厉害了！太关键了！太……他、他向后面看了看，他在做什么？他在做什么？” 林峰的声音在最后是绝对的咆哮，不过那种咆哮就如同守财奴看着自己的全部家当被丢进火海里似的，那无奈的、那痛苦的。 在那一刻，无数的球迷粉丝也在呻吟——段段啊，那是你自己的球门，不能往那里面she啊，你往回看什么呀！ 第116页 那一刻，说起来很长，但其实很短，段暄也就是扭了扭头，然后，就又转了回来，再之后，他开始带着球跑了起来，球迷们一阵鼓譟，但又立刻的平息了，他跑的，实在是太慢了。 在看到他拿到了球，而且没有往自己的门中she之后，曼城队的也慢了下来。一般来说，刚才的那次进攻已经算是结束，现在要再来新的了，这时候有球的一方会向前逼一点，而没有球的一方会回防。 但，米德尔斯堡的两个前锋却没有回去，虽然他们在曼城慢下来的时候也慢了一会儿，但立刻，他们的速度又提了上来。 中国人拿着球，中国人是门将，中国人没有传球，中国人没有把守大门！ 机会！ 两个前锋不约而同的向段暄逼去，他们当然知道段暄的防守厉害，当然知道他的速度厉害，但今天，今天上帝站在他们这一边！ “传球！” “进攻！” “回到小禁区里啊，王子！” …… 球迷们纷纷叫喊着，但是段暄既没有把球传出去，也没有带着球进攻，更没有将球往回带，他慢慢的抡起了右腿，同时伸出右手，开始一个一个的比手指头，这已经是他第五次做这样的动作了。 第一次的时候人们不了解，但是三次之后，全世界都知道了，当他开始比自己的手指头，就是要she门了，就是要进球了！ 其他人要she门，不见得就是要进球，但是对于他来说，只要she，就没有不进的，要不当年“小段飞靴”的名号也不会叫的那么响亮，就算现在，他的粉丝们还是这样说的——段段she门，she无虚发！ 是的，人们对段暄的she门有着绝对的信心，但—— “他在做什么？” 林峰此时的声音，就如同大火熄灭后，守财奴看着灰烬时的哀痛。 是的，人们对他的she门有信心，人们相信他哪怕就算站在中场线上也能把皮球she进去，但，现在是在禁区好不好，是在后半场的禁区！ 段暄的手指头一个个竖了起来，在五个指头都冒出来后，他又把三个指头缩了回去，比了个六，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米德尔斯堡的前锋已经到了，曼城的球迷开始捂脸，米德尔斯堡的球迷开始欢唿，而段暄还是比了个七。 这一个球，我们要用慢动作来看。 段暄右手比七，两个米德尔斯堡的前锋铲球，他们一个从左边一个从右边，一个用身体挤，一个做小动作，而就在这个间歇中，段暄把那个球，踢了出去。 从后来的回放中，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到，当时，一个米德尔斯堡的前锋已经碰到了皮球，虽然没有踢远，但那个球已经不是在当初的那个位置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道理我们都知道，在这里错一点点，到了后面会成什么样子，那真是天知道。 但是，那个球还是进了！ 是的，那个让林峰都丧失信心的，站在后半场的球还是进了，它像一颗炮弹似的正中米德尔斯堡的大门，门将卡尔森没有任何反映，他根本就不知道段暄要she门，虽然从广播中他也听到了解说员的诧异，但他根本就不相信。 视线那么差，他也看不到后半场的情况，当时他正眯着眼在寻找段暄的身影呢，他以为解说员所说的she门是快攻，他已经勉强看到了中场附近，他可以肯定没有看到那个穿黄色衣服的长辫子！ 在这种情况下，你指望他能有什么反应？他怎么可能有反应？当皮球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风向突然变了呢！ “不带这样的吧。” “那球没问题吧。” “好像，那是咱们自己的球吧。” “难说没有人掉包啊。” …… 当从大屏幕上看到自家大门被she穿后，米德尔斯堡的大多数球迷第一怀疑的，就是那个皮球有什么毛病，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难说不出现遥控足球啊！ “喂，我犯规了？”段暄瞪着旁边的主裁判，语气很不善，但主裁这一会儿显然没注意到这一点，他僵硬的摇了摇头。 “那你还不吹哨？” 主裁看了看边裁，然后吹响了进球有效的哨。 段暄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电子牌，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2之后，这才施施然的往回走，总算挽回了这一球。 先前的那个乌龙球，纯粹是意外，他就算再不知道守门要怎么做，不能往自己门里踢球这一点，还是知道的，而他之所以会犯那个错误，只是因为，那个球，太高了。 在过去，他经常遇到这样的挑高球，所以在看到那个球之后，他直觉的以为，那又是一个传球，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从那个球进门后他就开始窝火了，他一向是强大的、能干的，做什么都做的很好的，但来到曼城后就开始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他明明都做的很好的，还有人对他不满意，一会儿这样说他一会儿那样说他。 今天他又搞出个这样的乌龙，比赛之后，那个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讽刺他呢！虽然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做门卫，虽然这个门卫是那个傢伙硬让他做的，可是，他要让他知道，他，做什么都是做的很好的！ 存着这个心，段暄又一次站在了门线上，然后，米德尔斯堡人的噩梦开始了。 抛开一个特别因素来说，米德尔斯堡人的运气今天是真的不错，在下半场第十六分钟的时候，他们得到了一个角球，当这个判罚一出来，曼城的球迷几乎要往裁判头上扔鸡蛋，凭什么啊，凭什么要给我们角球啊，这不是欺负人嘛，就看着我们没门将欺负我们吧！ 第132章 角球，和定位球、任意球一样都是一种罚球。 这种罚球的角度不好，从其名字就可以看出，它是要站在边角的地方罚的，距离也不是很近，正好是球场宽的一半。 从这些方面来说，角球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罚球，相比于点球和任意球，它被直接罚中的次数都不算多。 但他毕竟是一个罚球！ 在罚球的一方将球踢出来之前，防守的一方只能在九米外的地方眼睁睁的看着，然后祈祷这个球没有被直接罚中！ 相比于点球和任意球，角球是会经常出现的，对于曼城的球员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真不知道会罚出一个什么结果！ 罚这个球的是费雷，要说作为一个后卫，他罚球的水平实在有限，但米德尔斯堡的人认为他今天的人品相当强悍，所以就把这个重要的任务教给他了。 米德尔斯堡的球迷开始唱他们临时编出来的费雷之歌：“费雷、费雷、费雷，高球也能进门；费雷、费雷、费雷，我们的无敌费雷！” 歌词实在不怎么样，曲调也很一般，但全场几万名观众，拍着巴掌，跺着脚，那种气势，也是相当强悍的。 中国的观众对此表达了相当的蔑视：“切，就算这个球进了，我们段段也能再踢回来的！” ……恩，这话表明了对段暄强大的she门信心，但，更表达了对他守门的强烈怀疑。 “费雷站在了罚球区，他在活动。曼城和米德尔斯堡的球员在争位置，相当激烈、相当激烈。” 其实用相当这个词，还是相当淡薄的，真要说的话是十分激烈，双方你来我往，你推我撞，几乎要上演全武行，一直到裁判干预了两次要掏牌这才勉强做到了“友好”相处，不过底下的小动作还是不断。 费雷活动着右腿，他有种感觉，这个球，一定能进，是的，他有这种感觉，不仅是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们全队的队员做了交流，大家都有今天十分好的感觉。 “这是，圣诞礼物！” 想到这里，他抬起了右腿，皮球炮弹似的直飞球门。从后来的回放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是神奇的一球，神奇到，和n年前，中超的一个球队的角球一样，在人来人往的那个区域，皮球没有碰到任何人，带着诡异的线条，直飞球门的右上角！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后来的回放上，在当时，现场、哪怕是电视机前的观众所能看到的也就是费雷抡起了右腿，然后皮球沖向球网。 米德尔斯堡的球迷开始欢唿，然后在这个时候，一只脚伸了出来，在镜头中，那就是占了一半屏幕的大脚！ “段暄！段暄！”林峰的声音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消失，“他拦住了这一球，在皮球将要入网的剎那，他用倒挂金钩拦住了这一球！” 是的，倒挂金钩，段暄头下脚上的勾住了这个球，然后，又踢了出去！ …… 现场发出巨大的嘆息，那是米德尔斯堡和曼城所有球迷的声音。 米德尔斯堡的球迷在纠结：“为什么这么好的球都没有进啊！” 曼城的球迷在纠结：“怎么能往场外踢呢？” 是的，段暄拦住了这一球，但是，因为他把这个球踢出了底线，所以，米德尔斯堡，再次得到了一个角球。 要说起来，段暄当时的角度，向其他三个方向踢都很正常，但就往他自己的后方踢不正常，但这种不正常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也不怪事后《太阳报》的记者们说：“我们十分怀疑，中国王子是故意的，他怎么能把那个球踢出底线呢？而且一连两次！” 是的，两次。 因为段暄把那个球踢出了底线，所以米德尔斯堡又得到了一个角球，这一次出来罚球的是前锋付博特，他的运气显然没有费雷好，这个球被尤金拦住了，但是他一时没控制好，球没有死，又被米德尔斯堡的前锋霍克抢到，几经转折，那个皮球又神奇的扑向了大门，这一次，段暄是用大腿拦住的。 但在把这个球拦住之后，他又一次的踢了出去！ 中国的观众都听到了林峰痛苦的呻吟，而在现场，科菲等人都不为人注意的，偷偷的、快速的撇了詹姆斯一眼——王子这是在抗议吧，绝对是在抗议！ 于是，米德尔斯堡第三次的，得到了角球。 “为什么他们总有角球？”段暄拉住从他身边经过的马丁，“你是队长，要找裁判抗议，这不公平！不能总有角球啊。” …… 马丁无语，段暄皱了皱眉：“好吧，我去说。” “段……”马丁的声音如同幽魂，飘渺中带着颤抖，“你真不知道吗？” “什么？” “角球是怎么来的！” “裁判罚的。” “……裁判罚的？” “犯规嘛，但是刚才他们也犯规了，我看到了，刚才还有人扯你的衣服呢，我知道这是主场，裁判会偏向他们，但也不能这么过分啊。” 马丁的心在哭泣，他现在很想质问段暄过去的教练，更想问那个为他辅导了这么久的科菲，为什么让这个举世公认的天才连最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辅导的？怎么教的？ 第117页 三年，是的，三年在足球上还是新手。但，就算只学三个月，那也该知道最起码的规矩吧！ 一时间，马丁再找不到别的言语，还是抗打击能力强的尤金给了解释：“段，你不能将球踢出底线的，踢出去，他们就会有角球了。” “门将也不能？” “……门将也不能。” “不是说门将有特例吗？” “那也没有这个特例！”马丁再也忍无可忍的咆哮了出来！ “霍克，他们在做什么？”在马丁等人为段暄讲解足球知识的时候，米德尔斯堡的队员也在讨论，“是不是在商量战术？” “恩，很有可能，前两次，那个中国人一定是故意的，他们很可能在这一次搞突击，咱们小心点，现在只差一个球，一定不能让比分扩大！” 米德尔斯堡的人纷纷点头，心中则出现了一个疑惑，那个中国人是故意的？故意的把球踢出底线，故意的给自己找麻烦？他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个中国人，不是布冯啊。 ……布冯也不会这么干吧。 这一次罚球的是霍克，在米德尔斯堡中，他的脚法还算是不错的，他的she门，主要是力大，而且，时不时的还能踢出个落叶球。 “就看这一次了。”他活动着脚关节，想着再一次的踢出自己不怎么灵光的必杀技。 “观众朋友们，现在你们收看的是2011到2012年的英超联赛，比赛的双方是曼城和米德尔斯堡，这也是双方在2011年的最后一场比赛，现在曼城队领先。从画面上我们可以看到，此时的米德尔斯堡，大雪纷飞，这种情况是很影响比赛的，特别是对守门员来说，因为不能大范围的运动，他们的手脚都有可能被冻麻木，一般有经验的守门员都会来回慢跑来活动身体，但我们的段暄是第一次做守门员，完全没有经验。” ……没有经验这种事，此时从林峰的嘴里说出来，就仿佛是什么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段暄，还是扑救出了两个角球，现在，他又要扑出第三个！” ……这是根据什么理论做出的预测？ “霍克抬脚，she门！高了！高了！这是一个落叶球！落叶球！” 从兴奋到惊唿，不到一秒，林峰的声音有了急速的变化。 落叶球，算是一种很有技术性she门方式，皮球在she出后会很高，给人一种要飞过球门的感觉，但是却会在快要飞过的时候急速下降，对于这种球，守门员是不好防守的。 ……当然，这是在一般情况下。 那么高的球，守门员如果不知道情况的话都会任其飞过，但绝对不包括段暄。他当然不知道这会是一个落叶球，只是在他的概念中，他就要把所有的球都拦下来。 所以，他又一次的跳了起来，又一次的把那个球拦住了，当然，在这个过程中，还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在他的计划中，本来是用脚拦的，但是因为这个球急速的降落，所以这个球是打在了他的小腿上。 于是，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段暄右腿弯曲，呈夹角的将这个球夹在了那里，而这个时候，他还是头下脚上的姿势。 “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 …… 河畔球场发出巨大的议论声，他们没办法不议论，段暄拦住了那一球，虽然姿势古怪，但作为一个门将，一个赶鸭子上架的临时门将，也不能对他要求更多了，但，没必要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吧。 头下脚上拿大顶，右腿弯曲，最重要的是还夹着一个皮球，这个姿势，还是很有难度的。不过段暄还游刃有余的左右观察，并且开口说话：“喂，可以了吗，这样他们就不会再得到角球了吧。” “……不会了。” 听到这句，段暄才前翻下来，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右腿一直夹着皮球，也不怪之后一家中国的报纸这样说：“也许球员应该从小开始练习杂技体操，那样我们应该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足球之路！” 第133章 “也许，他们都错了。” 这是十二月二十六日，欧洲一家着名媒体的头版标题，在白色的圣诞日，这个标题却是用大红字写出来的，而在红字下面呢，还有三个大头照，分别是王文、霍尔以及刘海涛的，霍尔也就算了，而另外两个……在这西方最着名的节日里，刊登两个中国人做什么？闹笑话吗？ 当然不是。 这三个人，除了都是足球教练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曾执教过段暄，而且都取得了成绩，这里面也就王文最弱，刘海涛是不说了，霍尔也因将都灵带进欧冠而名噪一时。 特别是霍尔，因为发觉出了段暄的防守才能，甚至堪堪要被人说成名帅，而现在，这件事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这家报纸是这么说的：“对于王先生，我们所了解的，也就是他是第一个执教王子的人，从这一点来说，他就是伟大的。可以说王子在他们的手下都闪耀过耀眼的光辉，可是现在，也许我们应该说，王子最耀眼的，既不是前锋也不是后卫，当然更不会是中场。他最应该呆的地方，是门线那里！他最应该做的，是门将！” “有人猜测过，米勒先生训练过王子，但就算是如此吧，他训练王子的时间能有多久？三个月？四个月？绝对不会超过五个月，要知道，在八月的时候，王子还在卡达，而在这之前，他是在义大利！” “四个月的时间，就有这样的成绩，我们所能说的，也只有一句，王子，你就是为守门而生的！” 在这篇报导被中国的媒体转载出来后，无数粉丝上网上抗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就算我们段段守门厉害，但你说那话也太过了吧，简直就是九天玄雷啊！守门而生的？雷死我们了！” 因为这句话，原本得意的摇头晃脑的粉丝们开始在“段暄吧”、“段暄专栏”等等地方做请求、恳求、哀求——段段啊，你千万不能真去做门将啊！我们还想看你she门啊，还想看你铲球啊，还想看你奔跑啊，你做门将，摄像机不会对着你啦！ 不过真正的球迷却有其他的看法：“虽然在亚洲杯上，我们成了冠军，但老实说，我们对国足的世界盃之路并不怎么看好，在以前，我们也经常是亚军的，亚洲杯上的成绩，对我们冲击世界盃毫无帮助，但是现在，我们甚至开始幻想四强了！也许还可以打上决赛？甚至是冠军！想一想吧，由段暄守门，他是连点球都可以踢出来的啊！” 是的，点球。 米德尔斯堡的人品在那场圣诞比赛中是非常强大的，他们在第三十五分钟的时候得到了一个点球，严格说起来，这个点球是非常有争议的，当时马丁是撞住了霍克，但是当时他是对着球去的，后来之所以会碰到霍克的腿上，有很大原因要归结到雪水上，而且，在要碰上的时候，他有个收腿的动作，就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他不是故意的！ 如果这是在曼城的主场，米德尔斯堡绝对不会得到点球的！但，谁让这是米德尔斯堡的主场呢？ 在这个判罚一出来，米德尔斯堡的欢唿啊，就如同后来一家媒体所形容的那样：就像得到了最想要的圣诞礼物的孩子！ 米德尔斯堡的队员也是上下欢庆，这一次，是霍克的屁股得到了重点照顾。 点球，在很多时候，这个词就和进球几乎是一样的。无数的后卫前锋，从球员启动变为明星，学着演戏、伪装，强大的甚至能学会泪水，为了什么？就为了得到一个点球！ 当年的穆里尼奥讽刺老爵爷，为了什么？也就为了一个点球！ 点球，那就是球场上的核弹，就是球员的必杀技！ 霍克站到了罚球点上，他相信这个球自己是一定能中的，他没有理由罚不中！他的感觉很好，精神很好，他有点紧张，但不过分，这是最好的状态！ “我一定能罚中的，一定可以！” 他告诉自己，但是却不由得想到刚才的那三个角球，不过立刻的他就把那还没有冒出来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 曾有有一位郑叔叔这么说过：一件事情能不能成功，最重要的是，当事人的信心大小。猜硬币的时候，如果你一直念着你想的那一面，那你就会赢。输了？哦，那只是因为对方比你更有信心！ 霍克很有信心，但是他这个球还是被段暄拦住了，正确的说，是被段暄踢出去的！ 当霍克抬起脚的时候，他也抬起了脚，不过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在干扰霍克，主裁甚至往他那边走了走，不过后来还是没有制止，毕竟他没有做什么侮辱的动作。 作为一个职业球员，霍克这一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所以，他还是很有感觉的踢出了这一球…… 然后，这一球就被段暄踢飞了。 没有动画里火星撞地球的冲击，观众们只是看到两个人的摆腿，在后来的慢镜头中，人们才看到段暄的脚和皮球的亲密接触时的场景，在那一瞬间，皮球真的凹进去了一部分。 “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么做到的？凑巧？真的是凑巧吗？” 人们质疑着，皮球凹进去的那点，并不算什么太过惊骇的事情，但是会出现这种情况，足以说明当时的球速有多快，力量有多大。 都知道，人的感觉是跟不上球速的，那，段暄的这个是什么？快过球速？或者说他预测到了这个球的方位？或者，真的只是单纯的凑巧？ 如果说只有一个点球的话，那也许还真是凑巧吧，就像荷兰的那位神奇门将，一脚将球从这个门she到那个门里一样，这个世界，总是有很多奇妙的事情的，但，联想到先前的那三个角球，有人还认为这是凑巧吗？ 这怎么会是凑巧啊？我们的段暄，就是全方位的天才啊！——不用怀疑，这句话，绝对就是中国球迷的唿喊！ 于是，在当天晚上，中国的网站上就出现了诸多类似于“史上最强门将”、“我们的绝对防守”“这才是当之无愧的国门”之类的留言。 罗转甚至在当天晚上就接到了刘海涛的电话，这位亚洲杯后就一直很火红的小老头隔着半个世界追问：“他是不是练门将了？练了多长时间？什么？没有？让他去练！让他练！” 段暄应该去做门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定语了——即使是他的粉丝，虽然叫着哭着不让他去做，但其实，也都有了心理准备。 这么强悍的人，不去做门将做什么？连点球都能守住的人，不去做门将做什么？ 不过段暄本人显然不是这么看的：“门将，没有想过，现在也不想，一点意思都没有，站在那里半天都不能动，我还要重新学规矩，才不要呢。罗转，我今天做了门将，可不可以多吃一份巧克力？可以的吧，做门将很冷啊，很消耗那个……恩，那个热量，我要多吃一份！” 第118页 “……你不是不怕冷吗？” “不怕冷，不代表我不消耗啊。电视上都说了，你没看到的事，不代表没有发生。” 罗转无语的看着他，终于彻底感受到了有一个电视儿童的父母的心情。 “到底可不可以啊。” “……半份，只能多吃半份。” “一份就一份，没有就没有，哪有半份的啊。”嘟囔着，脸上却眉开眼笑的，一边吃，一边道，“我们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我的电脑你帮我收拾好了吧，我的城市都快要建好了，可不能耽误了，唉，做一个市长，就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啊，怪不得轩那时候都没有空陪我，赤峰有很多城市的，好像。” “段暄，你想那个，赤峰吗？” “才不想呢，那里又没有电视又没有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我才不要回去呢。” “那个，轩呢？” 段暄想了想道：“以前经常想了，不过现在很少想了，我有你了，不用想他了。不过如果他要是也能来就好了。” 罗转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好好刷牙，睡吧。” “哦，我的电脑真的装好了吧。” “装好了，对了，你不讨厌于勾吧。” “于勾？哦，那个义大利的啊，还好啦，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过了圣诞节，我们从中国回来之后，他也会来这里的，他会和我，恩，一起做你的经纪人。” “一起？为什么？”本来就要上楼的段暄又转了回来，“有你不就好了，要他做什么？你要离开？我不准你离开！” “不是我要离开，是他会来帮忙，他在国外比较久，一些事情也比较懂，而且，恩，他已经考了经纪人的资格，也比较专业。” “我不要他，只要你！” “当然还有我的，只是有他会更好些。” “你不走？” “恩。” “哦。”听到罗转不走，段暄也就无所谓了，他想了想，又道，“那我请两个经纪人，钱够不够？” 罗转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子：“你现在，很能挣了，买飞机当然还不够，请经纪人还是够的，他会帮你赚更多的钱哦。” 第134章 提问，四个照片：第一张，身穿红色古装的美丽男子走在漫漫黄沙上；第二张，身穿白色古装的男子站在紫禁城上；第三张，身穿青色古装的男子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奔走；第四张，身穿黑色古装的男子破水而出，站在瀑布之下，你会想到什么？ 武侠小说？古装电视？古代大型网游？ 很正确，很对，如果在过去，你们给出的都是标准答案，但，在今天，在现代，最正确的答案是——洗髮水！ 是的，洗髮水，这四个镜头就是段暄最新拍的洗髮水。 第一个镜头，烈日当空，漫无边际的戈壁沙漠，段暄身穿红色长袍，上绣金色花纹，黑色的长髮在风中飞舞、纠结，他慢慢的走着，仿佛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很沧桑，但是那双眼却坚定的看着前方，仿佛在渴慕着什么——最后一句，是其粉丝们的臆想。 第二个镜头，在漆黑的夜晚，他那白色的衣服异常的显眼。那衣服没有任何的花纹，也没有任何的装饰，就是白，非常纯净的白，黑色的长髮在夜空中飞舞，但他的嘴角在上勾着，大眼被线条拉长，半眯着，靠在屋顶的辟邪兽上，半笑着，就仿佛在调戏着谁——最后一句，绝对是断袖们加上的。 第三张，他穿着粗布的青衣，拖拉着破烂的糙鞋，但即使是这么落魄，他也有一种贵公子的雍容。他焦急的在集市上奔跑，急切的在追寻着一个背影——后面这一点，一样是人们的猜测。 第四张，先是碧绿的湖水，翠绿的如同一块翡翠，上方是急冲而下的瀑布，虽然那瀑布既不大又不长，但势头兇勐，水花四溅。段暄穿着黑色的古装从水中蹿出，他抱了三个镜头的长剑终于出鞘，如一道惊鸿划开绿色的湖面，后来经粉丝们研究，他的衣服是黑银配，也就是黑色古装，银色花纹，在领口、袖口都绣有银边。 他破水而出，站在瀑布之下，虽然有水花啦、糙木啦等等干扰，但粉丝们经过艰苦卓越的奋斗，还是把他的线条给勾勒出来，黑色的湿衣包裹着纤长的身体，他剑锋斜指，下颌低收，眼睑半闭。 黑色的长髮，隔着衣服，贴在身体上，然后，他慢慢的抬起头，慢慢的笑了——奥兰多洗髮水，我永远的追寻！ …… 哦，这话不是他说的，他笑了，但没有吐出一个字，只是，在他笑的瞬间，一个加大型的洗髮水闪亮登场，橘黄色的瓶身，黑色的字体，包装炫目，牌子响亮，但这个时候，它就是一道九天玄雷，把所有人给雷的死去活来的。 不带这样的吧，不能这样的吧，这简直比某个羊羊羊都过分啊！ 粉丝们这个急啊，那个怒啊，我们是看段段的，你这时候不配个美女也要配个帅哥啊，没有爱情，也要有友情啊，好吧，就算什么情都没有，你也要有点国雠家恨，江湖仇杀，惊天密谋之类的吧，奥兰多洗髮水？怎么我们段段在沙漠中、在紫禁之巅、在集市中被人们推挤，就是找这么一瓶洗髮水吗？ gg？什么，这是gg？就是gg也不能这么拍啊！ 你看我们段段的神情多哀怨，你看我们段段的神情多魅惑，你看我们段段的神情多……他的这些，就是为了一瓶洗髮水吗？ 当然，虽然抗议虽然不满，这瓶洗髮水还是大卖，用粉丝们的话来说，就是，为了段段，再雷也支持了！ 绝对要支持，厂家已经说了，可以用防伪号码进行抽奖，抽中的有望得到段暄的亲笔签名的dvd一套，什么dvd？就是这四个镜头的dvd啊，当然绝对不会再有什么洗髮水了，据说还有神秘嘉宾客串，另外更有精彩奉献！ 明知道这是商家的策略，但粉丝们还是踊跃购买，有身家比较丰厚的甚至一买就是一百瓶，什么，用不完？没问题啦，保质期说是三年，我先用来抽奖，没抽到的就都送人，而且全家人都能用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至于大伯小叔就不用送了，家中堂姐堂妹比我还迷，已经买了二百瓶回家了，我买的都是小瓶的，一个月用一瓶，很快就能用完了！ ……既然你家中堂姐堂妹都迷，那你家爷爷奶奶不是起码每人每月要用掉三瓶吗？这也太为难头髮不多的老人了吧！ 为难？不不不，除了洗头髮我们还可以洗别的啊，比如，可以当沐浴露，可以当洗衣粉，可以当肥皂，你能说不能吗？有了奥兰多，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在铺天盖地的购买下，终于有一个粉丝抽中了号码，也如愿的得到了那套dvd。因为是第一个，这位粉丝还一抽成名，其他粉丝除了更加踊跃的购买外，还通过各种渠道、方式要求他——要公布啊要公布啊，就算是不放到网上，也大概的说一下内容啊，起码、起码要说那个神秘嘉宾是谁啊。 那位粉丝果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望，在看了之后，她在网上留了一句话：很雷，继续雷，不过，雷的，很有爱…… 到底是怎样的雷呢？在继续的购买之后，得到奖品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然后，那传说中的很雷也浮出了水面。 哦，中国的观众对他丝毫不陌生，那传说中的嘉宾就是尤金。 尤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恩，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太难回答的问题，圣诞都是有长假的，虽然对于英国人来说，圣诞节就相当于中国人的春节，讲究一家团聚，但就像现在的中国人经常在春节的时候向外面跑一样，老外们也开始流行在圣诞节的时候往外面跑了。 尤金并不是和段暄一起来的，在之前也没有什么预兆，但是当段暄准备开拍这个gg的时候，他的电话跟来了，听到他说要来玩，段暄也可有可无的，倒是制作人一听说他要来，眼睛发亮，强烈要求他客串一把。尤金想尾随着段暄一路跑，当然不好拒绝这个要求，所以，在最后一个镜头中，他也穿上了古装。 在那道惊天大雷之后，他穿着黄色的唐装，如同一个大马猴似的蹲在岸边对段暄挥手，一边挥手还一边道：“段，你不冷吗？” “我不怕。” “拍好了吧，你可以出来了吧。” 段暄转头：“罗转，我可以出来了吗？” “赶快出来吧。” “段，我拉你。” “不用，你走开点。” “我拉你啦。” “让你走开你就走开啦。” 两人一直是用英文交谈，厂家也没有转换成中文，不过这当然是难不住强大的粉丝，不到半天，中文字幕就都出现了，所以当镜头中，尤金有些委屈的向后退的时候，有的粉丝还不断的嘆气——段段啊，你就让他拉一把有什么呢？ 尤金向后退了退，不过他好像还是有点不放心，所以在看到段暄要跳的时候就又伸出了手，然后，他脚下一滑，当段暄跳过来的同时，他下去了。 一阵兵荒马乱，段暄身上是带着保护绳的，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他身手利落——其杂技才能，早就得到了世界公认。 但尤金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展露的，而且他的古装里面还套着毛衣，这一下水，简直就是灾难啊。 那摄影师也是强大，在这种情况下还凑到岸边拍摄，虽然画面有点晃动，但完全不影响观赏，所以，后来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看到了尤金在水中挣扎，以及段暄跳下将他拉上来的英姿。 “我就说让你离远点吧，你这么笨，这也能滑下来。”段暄一边把尤金往岸上拖，一边嘟囔，而尤金呢，他唯一的反应就是牙齿打颤。 在这个镜头洒遍世界各地的时候，尤金的经纪人巴多罗买曾想去抗议，不过被尤金制止了，巴多罗买最后也只能嘆息，其当事人自己都认了，他还能说什么？ 而之后呢？最让粉丝们咬牙的就是，之后的过程全部掐断了，再出现在镜头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换好了衣服，坐在炉火边吃烧烤，当然，这个镜头还是很有爱，但为什么要把换衣服的过程给掐掉啊！ 烤炉上放着各种食物，段暄在喝水，他喝的是某个山泉，因此，这种水在之后也是大卖，其粉丝坚定肯定的说，此山泉一定是贿赂了奥兰多日化，否则为什么他们就给段暄喝这种水？并且肯定的告诉段暄，一定要找某山泉要gg费。不过段暄一直没有行动，在之后一个採访，才揭露出正确答案。 “gg？不是啊，我一直都在喝这种，家里也只有这种，罗转说每喝一瓶都有钱捐啦，所以只喝这一种啦。” 此採访一出，立刻将他的粉丝感动的泪眼汪汪的：多善良的段段啊。 第119页 ……真的，这和善良没关系的，如果罗转准备的是什么二十七层的纯净水，段暄也是只喝那一种的，他到超市，从不操心巧克力薯片等零食之外的任何产品。 总之，这个又雷又爱的dvd就在一干等人吃烧烤的场面中结束了，最后的一个镜头，就是段暄挥舞着两串羊肉，身后站着罗转、尤金以及一干的工作人员向他的粉丝拜年：“龙年大吉，恭喜发财，好运连连，恩……多吃巧克力，少有蛀牙，罗转，还有什么？” 第135章 粉丝们的春节是在一个又一个的雷中度过的，而段暄自己的春节却是在球场上度过的。2012年的英超是在一月中旬重新开战的，而首战第一场段暄却没能进入首发，这件事当然又引起了媒体大猜测。 “拍gg受伤了？” “和主教练闹矛盾？” “状态不在了？” …… 这些当然都是欧洲方面的媒体，换到中国，那当然是——“詹姆斯又看我们段段不顺眼了！” 其实这些统统都猜错了，段暄和詹姆斯的关系虽然一直说不上好，恩，某位穿越人士一直憋着劲儿的等詹姆斯夸奖，但詹姆斯从没给过他一句赞美，从这点上来说，两人的关系就不可能好了。 不过也没有恶化，圣诞假结束，詹姆斯当然问过段暄有没有想过做门将，这个问题自然被段暄一口回绝了，然后，段暄还是按照中场练习的，他的指导教练还是科菲，所以说两人要吵也吵不起来。 而段暄之所以会坐在替补席上，只是因为，他最近心情不好，罗转回家了。拍完gg，罗转当然和他一起回来了，但在春节前又回去了。 “段暄，春节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去年我就没有回去，今年不能再不回去了。” 罗转是这样对他说的，看了那么多电视的他虽然不能理解，但也知道是事实，不过他还是非常不高兴：都是这该死的比赛，要是再晚两个星期举行就好了！ 他倒是想请假和罗转一起回去过春节的，但罗转说这样不好，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英国，每天扳着手指头算罗转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段，那罗先生不在，你每天要怎么办？”认识了这么久，尤金也知道这是一个连烤面包都不会的正宗大少爷，“不要总在外面吃啦，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妈咪最近开始学法国菜了哦。” “不用，于勾会帮我做。” “与？鱼？” “恩，他还有个名字叫罗伯特，你这样叫他就好了。” “那罗伯特先生是，管家？” “不是，也是经纪人，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什么。”嘴上虽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为什么段的经纪人都要帮他做饭？就算段自己不会做饭，也不用非要经纪人来吧，当然就算这样的疑惑，也不会说出来，只是道，“那罗伯特先生做的饭还好吗？” “恩，还可以。” 段暄胡乱的点着头，其实真要说起来，于勾的厨艺要比罗转更好些，鸡蛋是一定能煎的金黄的，红薯丸也能炸的很好，每天的饭菜都不重样，连蛋糕都会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以前在蛋糕房中打过工。” “以前在饭店打过工。” “以前在巧克力店打过工。” “以前在冷饮店打过工。” …… 庞大的打工经验，于勾简直就是万能的，无论是做饭、收拾房间都做的很好，甚至连游戏都玩的非常出色，对他也不错，还不像罗转那么啰嗦，但他完全没有，这个人也可以代替罗转的感觉。 他从没有和罗转分开这么久过，这一次，比在到昆明测试的时间都要长了，虽然天天都可以通电话，但这当然是不行的。 “还可以视频啊，不过，段，你是不是有些太依恋罗先生了？” “不行吗？” “不是不行，而是……你看，你是成年人了，当然，罗先生更是成年人了，你这样依恋他，会有些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的，我喜欢他当然依恋他了。” “啊？” 段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站起来，罗转不在，他已经够不舒服了，这人还问来问去的。 “你喜欢，罗先生？”尤金连忙跟上去。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 太过自然的态度，倒让尤金一时拿不准了，他有些犹疑的开口：“那，你喜欢我吗？” “也喜欢啊。” 虽然说也喜欢，但尤金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马上就抛开了，恩，他和段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比过去好很多了，将来当然会越来越好，那段当然也会越来越喜欢他。 这样想着，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总觉得自己，仿佛忽略了什么。 “你还是快回来吧。” 在尤金和段暄谈的时候，于勾也在给罗转打电话。 “还是，不行吗？” “怎么可能行？他上一场始终坐在替补席上，当然，坐替补也没什么，但是在之前，他既没有对我说，也没有对你说吧。他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这件事，始终都没有，比赛之后也没有。” 罗转没有说话，于勾又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吧。” 罗转当然知道，在过去，是首发还是替补段暄都不是太在意，在紫荆花的时候，他当了很多次的替补，不过自来到曼城后就不一样了。也许是终于对足球感兴趣了，也许，只是纯粹的和詹姆斯有点不对脾气，总之如果再让他做替补，就算他当时不说什么，回来也要碎碎念一番。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反正就是，他看起来和过去没有什么区别，但只有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才显得精神些。” “我知道了。” “恩，你家里那边，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罗转苦笑，什么办法，他这次回家，他父亲一见面就说：“回来了？我还以为这次春节也见不到你呢，你还准备在外面几年？这次回来还走不走？” 虽然听到他说还会回去，没有说什么，但却明显的不高兴了。而在他在家这几天，家中的电视从不看任何和体育有关的，父母包括妹妹甚至连足球的一个字都没有提，而有关英国怎么样，他在那边生活的如何，工作的如何等等这些更是避而不谈。 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大表叔的二儿子都结婚了，三表姑的小女儿嫁人了，你妹妹都有了对象这样的事情，还给他看了那个男人的照片，看起来倒还不错，听说工作性格也都可以的样子。 “你妹妹的年龄也不小了，女孩子总是不能等的，但也没有让她在结婚结到你前面的道理，不过你妹妹，都二十三了，虚岁都二十四了，这要是在咱们老家，孩子都要多大了。” “不交谈、不接受。” 这就是他父母的态度，很直白的表现给他了，他所需要做的，就是选择而已。 “算了，你先回来吧，就算洗衣做饭我都会，但我可没有当保姆的兴趣，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把他扔给别人了。” “我订了下个星期的机票。” “切，早说！” 2012年的第二轮比赛，段暄仍然是替补，他的粉丝全怒了，正当他们准备挽袖上阵打詹姆斯小人的时候，却发现镜头中的段暄丝毫没有沮丧、生气的样子，更确切一些的说，却仿佛，很高兴？ 这个，有必要高兴吗？如果说这一轮曼城的对手很强，曼城落后了，那这种高兴也许还是幸灾乐祸，可是这一轮的对手是朴茨茅斯，出名的弱，场上也是曼城占上风，那么他这高兴，是为自己的球队高兴？ 比赛结束后，正式上场的人没得到什么厚待，倒是他被一堆记者围着。 “替补？替补有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啊。” 说完，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牙齿在闪光灯下反光，用后来粉丝们的话说就是，完全应该去拍牙膏gg，只是希望，不要再想那个奥兰多那样雷人了，但如果要是真雷了怎么办？ 真雷了，那也要支持啊！还有，我们的段段多有运动精神啊，当替补也能当的这么高兴！ 段暄的替补事件就在这个大大的笑容中结束了，第三轮，也就是整个联赛的第二十四轮，他又一次出现在了首发上，而他的位置，依然是中场，这令很多人不解的同时，也令很多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在看过那么妖气的守门之后，曼城和中国之外的所有球队、球迷都不希望他做门将。 在其后的十轮比赛里，曼城有赢有平也有输，平了一场也输了一场，输的那一场可以说是非战之罪，那一场的利物浦的状态实在是太好了，每个人都像灵魂附体似的，要速度有速度，要准头有准头，要运气还有运气，连打到门柱上的球都能诡异的弹进门线，还让人有什么好说的？ 用后来一家中国媒体的话来说，就是：“估计这实在是因为利物浦的上场怨念太深了，他们几乎把这整个赛季的状态和运气都用到了这一场比赛上。” 这话没错，利物浦这个赛季实在不怎么样，别说冠亚军了，连前四都没有进，但是在这一场比赛里，人家愣是打出了前所未有的状态，再不赢，也太多说不过去了。 但即使这样，曼城的积分也还是傲人一头的站在最高位。然后，终于等到了第三十五轮。 一般来说，英超联赛总共是三十八轮，当进入到三十轮后，就会更为激烈。忙保级的，忙争冠的，那是场场见血，硝烟呛人，而曼城的第三十五轮，还没开始，就被炒的烫人了。 是的，曼联。 曼城下一轮的对手就是曼联，这一赛季，曼城唯一没有征服过的对手，赢了这一场，曼城就可以提前三轮夺冠！ 第136章 今年的曼城很令人瞩目，他们的新闻不断，他们的成绩傲人，因为段暄的存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庞大的支持群，这令曼城无论是在收视率上还是其他各方面都压着其他的球队……不止一个头。 但真的来看的话，今年的曼联也是相当了不起的，虽然在足总杯上失利了，但在欧冠上，他们已经打进了前四，夺冠的唿声已经很高了，而在联赛上呢，二十九胜，三平三负，积分九十！ 这绝对是一个妖异的积分，即使在几年前，他们几乎拿到大满贯的那一年，其最终，也不过九十一分，而现在联赛还有三轮，他们已拿到了九十分，如果没有曼城今年的异军突起，曼联，毫无疑问已经是冠军了。 但事情就是这样，这个世界是没有那么多如果的，虽然从理论上说他们还有夺冠的希望，但其实已经非常渺茫了，就算他们赢了曼城，那剩下的三场，除非曼城连败，否则哪怕是三连平，也能拿下今年的冠军了，而且这还是建立在曼联剩下的三场都是全胜的情况下，哪怕是平一场，曼联也就自动退出了。 第120页 局势对曼联非常不利，这令曼联的人非常恼火，虽然还没有对外公布，但曼联内部的人已经都知道，这是老爵爷最后的一个赛季了。 一直以来，说到弗格森，人们就会想到曼联；说到曼联，人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弗格森。曼联所有的球迷都相信，爵爷会和他们永远在一起，但就算教练的生命线比球员的要长，可以做到六十、七十，但弗格森已经七十一岁了，他的心脏上装有起搏器，他的年龄不管从哪个范畴上来说，都属于老人了，他不可能真的在教练这个位置上永远干下去，除非他想倒在球场边。 最后一个赛季，当然想要画上完美的一笔，曼联的上下也非常的努力，但，就在这个时候跳出来了一个曼城！就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一个段暄！这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一对啊。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战术室中，老爵爷的声音是平静的，“对此，我非常感谢，我也想再拿一个联赛冠军后离开，不过看来，是没有太大的希望了。” “教练，我们明年再来！” “是啊，我们还可以再来的。” “我们只是今年没有防备，明年一定会更好！” …… 队员们乱糟糟的叫嚷成一片，就算在私下对这个老头有过怨恨，有过不满，但这个时候更多的当然还是不舍。 “你们今年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当然，我相信，明年你们还能做的更好，不过，那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这话一出，下面一片默然。 “当然，虽然我们今年夺冠的希望已经不大了，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可以放松，要是你们敢在下一场给我放水，我还是会踢人的。好，我们现在来说说，下一场的重点，我们下一场的重点是，他！” 弗格森做了个手势，助理教练在键盘上敲了一下，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一个少年，一个褐发少年。 所有的人都疑惑的看向助理教练，搞错了吧，怎么把这个人弄上来了？这傢伙是叫尤金吧，对，以前还是曼联青年队的，这一年在曼城也出了些风头，都说他防守不错，可是，怎么说，他也不能说是重点吧。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的确，尤金在这两年成长很快，已经是一个一流的后腰了，但这当然还不是我们要重点注意他的原因，你们来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屏幕上放着一个一个的画面，而在这些画面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尤金在做一个手势。 “再来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对，当他做了那个手势之后，他就会移动，而这时候，那个中国人也会做出相应的动作，你们看他们的位置，对，并不一样，前后有差，但他们移动的距离是一样的，误差不到一米。” “教练……”曼联的后腰托尼举了举手，犹豫的道，“您的意思是……尤金，中了诅咒？” 话还米说完，就被小棍敲到了头上，他抱着头，很有点委屈的说：“我知道教练的意思是什么，但这怎么可能啊，就算那个中国人一直在学尤金，可他是怎么做到的？误差不到一米，而且要跟上场上的形式，对尤金来说还好办，对那个中国人来说，这学的也太麻烦了吧。” “是的，的确很麻烦，但他做到了。”说这话的是助理教练阿尔伯特，他曾是青年队的教练，教导过尤金，因此在说这一句的时候很有些与有荣焉的感觉。 “阿尔，我真不知道你高兴什么。”托尼一边护头一边斜眼。 而在曼联上下制定战术的时候，尤金和段暄也在谈着这一场比赛，当然，重点是尤金在说：“又要和曼联比赛了，说起来，就像在做梦一样，我从没有想过和曼联比的，我一直的梦想，是加入曼联，为曼联征战。” “你不想踢明天的比赛？” “不是，我只是……” “那是不想赢？” “当然不是。” “那就好了，明天一定要赢！如果不赢，我以后就再也不吃蛋糕！” 段暄一叉子叉在蛋糕上，信誓旦旦的说，尤金看着他肯定的表情，只能慢慢的张大嘴，这算是，决心吗？ 同城大战，曼城对曼联，用什么话来形容呢？正宗的一半火焰一半海洋，曼城的主场队服是蓝色的，他们的球迷今天也是身穿蓝色球服。而曼联的主场队服是红色的，虽然今天是他们的客场，但他们的球迷还都穿着主场的队服，于是，城市球场内，只见红蓝分明。 气氛热烈，很热烈，相当热烈，还没开场，两方的球迷就不断的推出波浪，唿喊声从赛前半个小时就没有停止过，虽然天空不时的会飘几滴雨，但球迷们完全没有在意，在这个时候只有联赛、只有比赛，只有他们喜欢的球队！ 但是一进入比赛，双方的球迷都傻眼了，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精彩的she门，双方的打法就如同此时的场地一样，泥泞。 要说曼联和曼城都不算是慢节奏的球队，事实上整个英超的特色就是快攻，而这时候，他们仿佛都移民到了义大利，学起了老妇人，但可怜的是，他们又都没有老妇人的优雅。 曼联的球迷们疑惑了，曼城的球迷更傻眼了，中国的球迷更迷茫的寻找：我们的段段呢？我们的段段在做什么？ 段暄在做什么？段暄在不断的扭头，可是，尤金根本就没有办法给他示意，他被两个后腰缠住了，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顾虑段暄。而失去了段暄的调度，曼城的人只能靠自己和曼联纠缠，能缠的曼联没有进入自己的节奏，也算是相当了不起的成绩了，当然，这其中场地和主场也给了他们相当大的帮助。 前二十分钟，双方都没有什么进展，唯一激烈的就是在尤金那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全场乱跑的想摆脱对手，但却丝毫没有效果。 然后，在第二十八分钟的时候，曼联进球了。这个球进的非常突兀，在前两分钟的时候，他们还和曼城秋蝉，然后就突然的打了一个快攻，曼城人猝不及防，想要挽回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 “曼联进球了，现在的比分是零比一。进球的是安切洛蒂。”林峰的声音非常悻悻的，连安切洛蒂也没有给更多的介绍，当然，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爱听，他们就是瞪着大眼在看段暄。 而段暄在做什么呢？段暄在迷茫。 如果是过去，他会毫不犹豫的横冲直撞，什么扰乱阵型，什么干扰节奏，这些他统统不会考虑，但是现在，看了那么久的录像，听了那么长时间的课，他也知道这是需要考虑的，否则结果就会很糟糕。 但是他不知道怎么考虑，一直以来都是尤金在给他做指示，就算有时候他来不及做，但也只是那一会儿，从来都没有过几十分钟都没有暗示的情况。 他要怎么做？向前？向后？把这个球传给理察还是传给霍夫曼？或者是自己进攻，是的，如果是他自己进攻，一定能进球吧，但是…… 他向场下看了一眼，就看到詹姆斯也正在看他，其实那个距离，他是看不清詹姆斯的表情的，但他就认为詹姆斯是在轻笑，是在看不起他！ 不知怎么的，他就想到了大概两个月前的那一幕。 那时候，罗转还在中国，他一个人在家，虽然说于勾也在，但他并没有有“有人陪伴”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每天按时回去，因为在外面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回去了，还能看看电视，打打游戏什么的，然后詹姆斯找到了他。 “有空吗？” 他点点头。 “一起去吃个饭吧。” 他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然后给于勾打了电话，再之后，就上了詹姆斯的车。 “我是主教练你是队员，虽然说在一起吃饭很正常，但要是被拍到了还是有些麻烦，我的德国菜做的不错，你可以尝尝。” 老实说，他实在不觉得那德国菜好吃，啤酒也不好喝，只有香肠还有点滋味，就是太少了，詹姆斯是这样说的：“这东西吃多了不好，一天吃这个份量是刚刚好的。你和尤金，还是准备那样吗？那样下去，是不行的。” 第137章 城市球场的比赛还在继续，虽然是曼城的主场，但曼联的歌声却更为响亮，有了先前的那个进球，他们充分相信，调入泥潭的只是曼城，而他们，他们的慢节奏当然只是爵爷的策略！ 英超的解说员杰夫是这样说的：“比赛再一次进入了爵爷的掌握，这个赛季以来，一向战无不胜的曼城对他们的同城就没有占据过主动，这一次在他们的主场，还是被曼联一球领先，曼联有可能将这个主动延续到下半场吗？曼城有什么对策？我们现在詹姆斯招来了助手，曼城换人！曼城换人！曼城换下的是二十八号！詹姆斯换下了尤金！哦，这实在太让人不能理解了，今天的场上，尤金不仅受到了对手的重点照顾，而且受到了自家教练的厚爱！” ……这是厚爱吗？你是在反讽吧！ 杰夫的声音充满了澎湃的激情，简直就像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因此在赛后无数人在网上说这傢伙一定是曼联的球迷，就算他再不承认，也瞒不过群众的眼睛！ 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更多的是不解，是的，尤金被缠住了，可是他一个人也算拦住了曼联的两个球员，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他换下？ 听到自己被换下，尤金的表情也有点发愣，不过他是一个老实的球员，愣了之后，就乖乖的下场了。倒是段暄，在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瞪詹姆斯，一直到上半场的结束。 哨声一响，段暄就瞪着眼，笔直的向詹姆斯走去，摄像机一路跟随，比赛？不是结束了吗？就算没结束，也要给这边让位啊，再精彩的比赛，也绝对没有现在的场面更有价值！ 尤金先站了起来，他拿着毛巾冲着段暄而去，又递了一瓶水给他，但这一切做完，段暄都没有转移方向的意思。 “让他过来。” 詹姆斯开口，尤金只有让路。 “你是准备瞪着我一直到比赛结束吗？” 段暄没有说话。 “好好想想，如果你还是想不好，那就准备做门将吧。” “我不做门将！” “那就坐板凳。” 段暄几乎要跳起来，恨不得将手中的水砸在詹姆斯的头上。 “你不是说自己能成为很好的中场吗？那就让我看看吧！这个赛季已经快结束了，不要告诉我你一点进步也没有！” “我当然有进步！” “那为什么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知道要怎么做！” “那为什么不做？” “你……我……” 其实并不是完全不知道的，看了那么多的录像，听了那么多的讲解，一些概念他都还是有的，在过去的比赛中，他也有考虑过。就算没有詹姆斯那天的谈话，他也知道，不能永远的那样下去，他没有想过永远依靠尤金的。 第121页 但是，他想的，永远和尤金的指示不一样。当他觉得应该向前进逼的时候，尤金的指示却是向后退；当他觉得应该向左进的时候，尤金的指示却是从中路返回，而这些指示，从来没有过错，当他照着尤金的指示做的时候，场上的局面从没有混乱过。 一次又一次，所以就这样做了下来；所以就这样…… “怎么，害怕失败？”詹姆斯终于收回了视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都很有信心的吗？原来只是嘴上说说。现在尤金不能上去了，下半场只能靠你自己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做不到，那就是失败。”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向更衣室走去，段暄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尤金来拉他，才再次迈起脚。 段暄和詹姆斯公然发生矛盾！ 虽然没有人听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那姿态已经彻底说明了。段暄和尤金关系好，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虽然大家也都知道和《太阳报》上说的估计有些偏差，但，段暄在曼城和尤金关系最好这一点可是谁都知道的，现在的情况说明什么？正说明段暄和尤金的关系比大家想像都好啊！ “这就是一怒为蓝颜呀！”已经有人在电视机前yy了。 曼联的球迷更是兴高采烈，主力和主教练公然发生矛盾，这就是暴发户的弊病！看现在的情况，别说这一场，后面三场，曼城也是有可能都输的，今年的冠军，他们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不过虽然球迷们想的很好，曼联的队员却并不觉得这样更好，他们的战术就是为了尤金安排的，上半场又打的不错，下半场继续这样他们是非常有把握的，现在尤金突然被换下了，对他们来说，倒还是有点困扰的，至于那个段暄……只要他不做防守，也没什么好怕的，其实就算做防守了又有什么关系，没有意识的人，就算天赋再出众，也只是让人觉得麻烦而已……不过，他真的不会去做防守吧。 “没想到詹姆斯会换下尤金，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换上来的理察并不麻烦，萨拉特一个人足够对付他了，托尼，你向前带，争取利用最初的十分钟再进一球。” 众人点头，没有异议。 一般来说，在上半场占有优势的球队会在下半场开始时呈防守姿态，因为落后的球队会在下半场最初的一段时间勐攻，只要能守住最初的十五分钟，很多时候，也算是守住了胜利。 现在他们一球在手，应该是防守的，但既然教练说要进攻，那就进攻吧，爵爷，总是正确的。 “现在，詹姆斯，你会怎么做呢？” 詹姆斯是怎么做的呢？他什么都没有做，进了更衣室，他只有一句话：“上半场大家做的都不错，下半场继续。” 再之后，就没有话了。 众人看着他板着脸的表情，面面相觑。 毕竟是一个球队的，一开始也许不知道，但时间长了，隐隐约约的也感觉出来了尤金和段暄之间的动作。对于尤金给段暄做暗示这件事，他们一边觉得这样不太妥，一边又觉得这样也不错，毕竟，要比先前的混乱好，而且段暄一直在给他们传球，球队也有成绩，所以大家也就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但是现在，众人的心中开始没谱。曼联只是开始，以后的球队会不会也跟着去学？这个赛季没问题了，下个赛季呢？ 当联赛进行到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觉得段暄做中场要比做后卫好了，他做后卫，只能保证防守，而做中场呢，还能给他们餵球，他们可以在最需要的时候得到最适当的传球，每一场比赛都变得非常舒服。 但是，段暄真的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中场吗？ 时间差不多了，科菲打开门，众人鱼贯而出，在要出门的时候，迪米特里拉了段暄一下。 “王子，我可是你的骑士呀。” 段暄眨着眼看他，迪米特里露出一口白牙：“骑士，是永远支持自己的主人的，你要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哦。”说完，拍拍他的肩，出去了。 段暄看着他拍过的地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下半场开始，从第一分钟，曼联就陷入了欢乐的海洋，然后在第五分钟的时候，欢乐达到了顶峰。 自己的球队在最开始就进攻，然后在第五分钟的时候就又进了一球，还有比这更快乐的开局吗？ 已经被定性为曼联球迷的杰夫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时间：“曼联又进球了，哦，伟大的曼联，他们总能创造奇蹟，这真是一次完美的配合，贝尔宝刀未老，托尼正值当年，安切洛蒂脚法出众，这个搓球真是太完美了！反观曼城呢？在这一场比赛中，他们毫无亮点，他们的王子更是失去全部的风采，就和失去了自己国家的王子一样，也许我们可以认为这是因为他患上了‘恐联症’，也许不只是他，整个曼城恐怕都患上了这种症状，这真是太糟糕了，害怕同城死敌，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了，要知道……” 正在喋喋不休的杰夫突然停在了那儿，直到场上的欢唿传出，他才干巴巴的发出声音：“曼城进球了。” 是的，曼城进球了。在曼联进球不足五分钟的时候，曼城进球了，在谁都没有想到的时候，曼城进球了。 进球的是迪米特里，在他进球的前一刻，他还在和曼联的队员纠缠，然后，球到了，然后，他脚下一搓，刚才才在曼联上演过的搓球，这一次在曼城上演了！进球后，迪米特里愣了片刻，然后疯狂的抱向段暄，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迪米特里太高兴了，他太高兴了……” 这个干巴巴的声音不是杰夫，而是林峰，在前一刻他还在激情澎湃的嘶吼，而现在，他只能发出这样虚弱的声音，因为迪米特里正在抱着段暄旋转。 是的，球场上的庆祝方式很古怪，有拥抱的有下跪的有抛掷的有挤压的，但是这种旋转…… 好像、大概，更像是男女恋人之间的……亲昵？ 相比于林峰的尴尬和一些特殊群体的兴奋，正宗球迷正在研究那个球是怎么进的？为什么会进？按照常理来说，那一球，是不应该进的，或者更确切一些的说，段暄根本就不该往那边传球！ 第138章 又是报纸疯狂大印的场面，段暄的大头照被一个又一个的报纸採用。传球的、带球的、喝水的、甩头的，甚至就连他呆愣的表情也有媒体採用。用《太阳报》的话来说就是如同疯狂！不过在说出这话的《太阳报》却是最疯狂的，它们整整用了四个版面来报导那场联赛！ 没有办法不疯狂！那是一场超出常理的比赛啊！ 举手提问，职业球员在比赛的时候应该怎样传球？中场在比赛的时候应该怎样协调？主力在比赛的时候应该怎样带动球队？ ……好吧，这些问题太专业了，但是，就连不专业的也该知道，应该往空闲的地方传球吧！ 哦，原谅我说的太含煳，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要传球，总要找一个身边没有对手防守的人吧。 是吧是吧，这是稍微有一点逻辑思考的人都知道的是吧，好吧，职业比赛，非常残酷，几乎每个球员都在盯着别人，也几乎每个球员都在被对手盯着，但，总是有空隙的。 如果有两个队友，甲在和对手纠缠，而乙离对手起码有五米，你传给谁？绝对是乙吧，一定是乙吧！绝对肯定的不能传给甲吧！如果传给了甲就有风险了，如果传给了甲就会丢球了，如果传给了甲…… 当然，如果甲是马拉度纳，如果甲是罗纳尔多，如果甲是齐达内，如果甲是罗纳尔迪尼奥，如果甲是卡卡，如果甲是c·罗，如果甲是…… 如果甲是这些人，那么你可以把球传给甲，因为他们就是创造奇蹟的，他们就是被赞誉为身上的每个关节都会she门的，但，如果甲不是这些人呢？如果甲只是普通的球员呢？ 是的，那个甲是职业球员，那个甲的表现不错，那个甲有自己的风格，但那个甲也只是一个一般的球员，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一线球员，那么你还会传给他？特别是在和名门的比赛上，特别是他的对手其实是比他强大的情况下？ 会吗？会吗？不会吧，一定不会吧，可是，就有人这么干了！ 当段暄把球传给迪米特里，而迪米特里还she进球门的时候，众人还以为是意外——足球是圆的，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但是当这种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的时候，那意外，就是奇蹟了！哦，用奇蹟这个词还不足以概括！ 所有人都认为该向右传的时候，段暄选择了左边；所有人都认为该防守的时候，段暄选择了进攻。有时候他传球的对象明明在和别人纠缠，有时候他传球的对象明明位置是不好的，但是当球到他们脚下的，他们只需要在第一时间去踢一下，那个球就会变成……哦，当然不是进球，不可能永远进球的，可是，总会变得妙不可言。 最开始，众人只是凭着本能去踢，就像迪米特里，当他发现脚下有球的时候，他就是条件反she的执行作为前锋的职责，到了最后，众人还是凭藉着本能，而这个时候，本能已经转变成了强大的信心。 不用考虑其他，当球来的时候，就上去给他一脚吧，什么，怎么知道应该是向哪个方向踢的？哈哈哈，当球来的时候，你就只能向那个方向踢啊！ 如果说上半场是极度颓废的话，那下半场就是极度兴奋，曼城的球迷已经兴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们手舞足蹈，他们嘶喊吼叫，他们形象全无，是梦吗？那就算是梦吧，就让他们永远的做这样的梦吧！ “下半场的比赛，足球成了绿茵场上的精灵，编织着自己的糙帽，我相信，它一定没有像今天这样愉快过；我相信，它一定想着再在段哥哥的脚下飞舞……” 这个一看就是出自小学生笔下的帖子在第一时间并顶在了高位，下面的回覆大概是这样一个意思：真雷啊真雷，不过，哈哈哈，雷的很正确！ 曼联的球迷傻眼了，他们无法相信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明明刚才不是这样的！ 曼联的队员更傻眼了，用林峰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们完全迷茫了。” 是的，他们就是迷茫了，他们不能不迷茫。这完全是不合常理的，这完全是不应该的，这完全是没有规律的。 没有规律不合常理，在很多时候也代表着混乱、没有秩序，但是现在曼城并没有混乱，他们只是突然变得、变得……很诡异，然后成了一个你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的球队了！ 弗格森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他一连换上了两个后卫，厚实的后场给曼城制造了很多的麻烦，但却无法打乱他们的节奏，反而是他们自己的节奏被搞的完全混乱了。 这一次，失去阵型的是曼联，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就失去了整体，虽然他们的老将和巨星都试图做些什么，但是在分割再分割中，他们最终所能依靠的，也就是个人实力。 第122页 杰夫这个时候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这真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林峰这时候的表现也不比他好多少，同样也只有一句话：“这是奇蹟！奇蹟！奇蹟！” 不可思议、奇蹟…… 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在同一时间，还有众多的人在疑惑着，不管是吃惊的、兴奋的、麻木的、沮丧的，其实，他们都在迷茫着：“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这个时候，詹姆斯也在问尤金：“你觉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段的传球是最精准的。”犹豫了一下，尤金道。 “恩，还有呢？” “段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中场了，不过他以前没有自信，所以总是跟着我的暗示走，其实，他自己已经可以了。” 在说这一句的时候，尤金是有些落寞的，身兼两职当然是比较辛苦，但在辛苦的同时其实是满足的，和段暄合作，让他能切实的感觉到，两人的关系是非常贴近的。 而现在，段暄已经不需要他了。 “你不觉得是因为他的想法和我们都不一样吗？” “啊？” 詹姆斯喝了口咖啡，慢慢的笑了：“在过去，就有人对我说他是个孩子，只适合用孩子的方式对待，但在我看来，他像是一个孩子，但更像是一个想法都和我们不一样的人，恩，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哈里·波特》上是怎么说的，哦，魔法的世界。” 不仅是尤金，连偷听到这段话的科菲的嘴中都能塞下鸭蛋了，哈利波特……和詹姆斯，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协调啊。 段暄当然不知道这个时候，詹姆斯在探讨他的出身来歷，他只是在想，原来这么做……也是没有问题的呀。 尤金被换下来了，詹姆斯给了他最后的期限，他只有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其实在那么做的时候，他已经做了补救的准备，如果那个球丢了，他就去再抢回来，如果再被she门了，他就再she回来，总之这一次，绝对不能输！就算是以后要去当门将，也绝对不能输！ 当然，他也不会去当门将，他总会做好的，总可以！最多，他夏天的时候不再接gg，也和尤金一起加练好了！他一定可以的，他一定可以让那个詹姆斯无话可说的。 最开始做的时候是有些战战兢兢的，所以第一个球传给了迪米特里，因为这个人说总会支持他的，也因为当时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说当时他被缠住了，但是他会把球传的刚刚好，然后，这个人只要去踢一脚就好了。 他这样做了，然后那个会说一直支持他的人果然抓住了机会！在成功的那一刻，他有一种比she门还强烈的兴奋，兴奋到那个满身汗味的傢伙来抱他也没有推开。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当一次次成功后，原本的担忧早就抛到了一边，剩下的就是满满的自信和得意，他就说嘛，他一定能成为很好很好的中场的！ 场上的球迷开始唱起他们的队歌，曼城的队歌《蓝月亮》曾被评为英超最好听的队歌，但真的说起来，这首歌实在不像足球的队歌，曲调舒缓，众人齐唱的时候还会有一种悲怆的感觉，但这时候愣是被球迷们唱出了欢快，唱出了兴奋，特意加强的节奏，把这首歌弄的有些似是而非，但这时候谁还去管这个？ 九十分钟结束了，伤停补时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十、九……”在歌声中，开始有球迷倒数。 “六、五……”倒数的人越来越多。 “三、二、一！” 最后一个one出口，裁判吹响哨声，满天花瓣纷飞，场上响起巨大的欢唿，而在同一时间，段暄也被自己的队友高高的抛到了上空。 “观众朋友们，这是英超第三十五轮，曼城在自己的主场、在自己的主场摘下了这一赛季的桂冠！这是段暄拿到第二个联赛冠军杯。在去年，他拿到了意甲的联赛冠军杯，而在今天，他拿到了英超的联赛冠军！段暄！段暄！如果我是迪米特里，也会向你下跪的！” 毫无疑问，林峰的这句话当然引来了众多的猜测，不过那是在以后了，在这个时候，谁还去管他？ 第139章 狂欢。 中国的球迷在各种地方进行狂欢，虽然曼城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远，但他们兴奋的就和中国队拿了英超冠军一样……恩，这句话的逻辑就存在问题，不过就是这个感觉。 英国曼城的球迷在酒吧中狂欢，人人嘶吼着，见人就举杯。 “为了我们的王子——” “为了我们的《蓝月亮》——” “为了我们的小市民——” “哦，还有，为了我们的詹姆斯——” …… 非常诡异的，无论是哪个酒吧，当说到为了詹姆斯，就会有一阵大笑。 整个城市都换是欢庆的、沸腾的，虽然曼联的球迷在哀伤，但在黑夜中，你是注视灯光还是注视阴影？所以一眼看去，只看到喧闹和折腾。 而曼城的全体队员，早就被拉到了最豪华的酒店中，进行着奢华的庆祝。 啤酒、红酒、白兰地、威士忌，也许是因为有段暄的关系，还出现了茅台，人人都在喝酒，人人都在欢笑……哦，也有表现的，不那么开心的，比如詹姆斯。 第一年执教英超就拿到了冠军，虽然有种种原因，但你不能否认他的水平——巨星不是谁都能用好的，有钱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取得成绩，过去的曼城就是这一点的最好佐证。不过就算取得了这样的成就，此人脸上还像是冰冻着似的，拿着一杯酒，淡淡的喝着，遇到曼城的工作人员，绅士的举杯，有礼而冰冷的微笑。 好在他是呆在角落里的，否则，还真影响气氛。 同样显得不那么热络的还有尤金，虽然他不像詹姆斯似的板着脸，但表情也和欢快啊，兴奋啊，没什么联繫。 他酒喝的不勐，但连续，到了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只是觉得头有些晕了，但他的目光，却始终盯着段暄。 段暄的身边倒说不上热络，主要是他只喝葡萄酒，而且不多喝，但也不冷清，不断的有人来和他碰杯，还有喝多的腻到他身边，比如现在的霍夫曼：“王子王子，我现在才进了四十八个球，我也做你的骑士，你让我凑够一百个好不好。” “那要五十场啊。” “五十场就可以吗？” “要是我的话一定没问题，你嘛……” 霍夫曼瞪着眼看他，段暄皱着眉：“你浪费了很多机会啊，比如今天的那个，本来你可以进的，但谁让你踢高了，我们本来可以有五个进球的。” “我也不是故意踢高的。”霍夫曼说的好不委屈，在酒精的刺激下一下缩短了二十岁，就像一个要不到糖果似的小孩，就差倒在地上打滚了，事实上现在已经有人在滚了，比如喝多了的马丁同志。 这位年近三十，平时成熟老练的队长此时正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一边滚还一边叫：“我们是冠军，我们是冠军，哈哈，我们是冠军……” 相比之下，霍夫曼还算是有形象的，他只是可怜巴巴的看着段暄：“让我进一百个嘛，让我进一百个嘛……” “那你要像尤金学习，天天练习she门，你she的准了，自然就行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总要你能she进去才行啊。” “对呀对呀，霍夫曼，你脚法太臭。王子，还是把球都给我吧，我还年轻，把球都给我吧，我练习练习就能成年轻时的罗纳尔多了。”迪米特里也歪了过来，他刚才喝的也显然不少，酒气冲天。 “迪米，你要是能成罗纳尔多，我就能成马拉度纳。” “像马拉度纳一样吸毒吗？” “那你就是像罗纳尔多一样肥胖。” …… 两个喝多的展开了低级别的争吵，而段暄已经站了起来，刚才和霍夫曼说话的时候他就歪着头，现在迪米特里来了，他连歪头的地方都没了——他才没兴趣闻他们的酒气呢。 他走了两步，手机响了，接下，是罗转的电话：“段暄，你们还在庆祝吗？” “恩，要我先回去吗？那你要给我炸红薯丸！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吃了。” “我上个星期才给你炸过，不过……已经给你炸好了。” “真的？”段暄向外面走去，“我现在就回去！” “不是，你好好和队友庆祝吧，我是要对你说，我要先回家一趟。那个，我父亲病了，我要回去看看。” “……回中国？” “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我……” “你不用赶回来了，我现在已经准备去机场了，现在就要出门了。红薯丸我已经炸好了，蛋糕也给你买好了，恩，于勾也会做，我不在，你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一打起游戏就忘了时间，早上也要乖乖起床，虽然已经赢了，但下面的三场比赛也要好好打。” 段暄没有说话，罗转在那边笑笑：“又嫌我啰嗦了？好了，我就再说一句，下半场的比赛很好看，你真的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中场了。” “那是当然！” “哈哈，好了，就先这样吧。” 说完，不等段暄再有回答，罗转就挂了电话。很用力的挂下，用力的，带着余音。 “真的就这么走了？你父亲……很可能只是骗你回家啊。” 于勾靠在门边，淡淡的说，罗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知道……” 突然说病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他骗回去，但他能不回去吗？当听到父亲晕倒，还能不回去吗？ “回去了还能回来吗？” 罗转没有说话，只是把颤抖的手，藏在了手后。 于勾嘆了口气：“好吧，要是真为难，就给我打电话吧，说不定，我有办法帮你解决啊。” 罗转瞪大了眼，于勾已经转身离开了。 罗转苦笑，这就是一句戏语吧，又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白痴，竟然挂他的电话！ 段暄瞪着突然没了声音的手机，恨不得将它砸到罗转的头上，他还没说再见呢！打电话都是要说再见的，竟然不给他说再见！ 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会场，突然令他觉得难以忍受，他继续向外面走去。曼城财大气粗，包了整整一个庭院。室内典雅，室外静谧，花枝树丛修剪的非常漂亮，不过现在曼城的人都在里面喝酒，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段暄烦闷的走在花园中，不断的用脚踢着旁边的栏杆、台阶等东西。那个白痴又要回中国，虽然说会尽快回来，但起码要一个星期，甚至还要两个星期，可是又不能不让他回去。 第123页 父亲、母亲，这样的词对他来说是完全体会不到其中的含义的，但也知道对这里的人来说非常重要。 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他曾在罗转的家中感受过，如果他也有那样的人，也会觉得很重要吧。 不过虽然是知道，对于罗转要回去这一点，他还是觉得非常的不高兴。春节的时候罗转就回去了，现在又回去。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生病呢？再停三个星期生病就好了嘛。”随手拣了一块鹅卵石，在地上来回的画，“或者让他爸爸喝点我的东西，以后就会变得强壮？但是这里的人好像不喜欢这个，那装在牛奶里就好了吧。” 虽然他的电脑都是用来玩游戏，但是偶尔他也用来看电视，在找片子的时候，也看到了一些帖子、留言，看的多了，大概也就知道了不仅是亚瑟，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不喜欢喝那个东西的。 装在牛奶里，加一些糖，估计他爸爸也就尝不出来了。但是，对这里的人有用没有呢？杨耀名是喝过他的东西的，但好像不像赤峰的人那么明显。 段暄苦恼的想着怎么加强罗转父亲的身体，而尤金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他，在看到他扔掉手中的石子，像要回去的样子时，他才走出来：“段暄！” “啊，尤金呀，你也觉得里面闷吗？” 尤金点点头，有些不稳的走到他身边。 “你喝了很多酒？”段暄厌恶的向旁边退了退。 尤金又点点头。 “真是奇怪，明明不好喝，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 “段暄……” “恩？” “你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中场了。” “那是当然！” “段暄……” “恩恩。” 段暄仰起脸，准备听他更多的赞美，但尤金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段暄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没有话我可要回去了，我要睡觉了。” “段暄，我……” 段暄瞪眼看他，尤金也看着他，嘴唇翕动，但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你也想进一百个球吗？” “……啊？” “霍夫曼要进一百个球，迪米特里看起来也要，你也想要吗？但你是后腰啊，你不需要进很多球啊。” “……你喜欢，迪米特里吗？” “他说是我的骑士，要永远支持我嘛。”段暄有些得意，在赤峰的时候，有很多人向他效忠，赤峰之上的每个人都是忠于他的，就算是最看不起他的二侍凌思，在关键的时候，也绝对会为他效命的。 这些他都知道，但他更知道，那些人忠于的，都只是“君”而已，如果他不是君，那些人才不会理他呢。 所以现在有人说效忠他，这令他有一种非常满足的感觉，声音中更是充满了兴奋：“骑士啊，罗转说了，要成为骑士是很难的，还要是什么贵族，不过迪米特里说……” “段暄，我也会支持你的！” “咦？” “你要让我成为你的骑士吗？我也可以的！” 第140章 四张照片，第一张，褐色头髮的少年穿着白色运动衣，单膝跪地，右手贴在左心，低着头在表示效忠。 背影是修剪整齐的花园，幽深的树林以及灯火辉煌的城堡式建筑。 第二张，褐发少年抱住双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肩上，手非常用力，从照片上都可以看到突起的关节。 在这一张照片中，我们能隐约的看着褐发少年的轮廓，而他对面的人也有了些显现，黑色飘逸的长髮，湖绿色的休闲装，身材在西方人眼中并不算高，但也不低，体型瘦削，看起来，像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年轻女子。 第三张，是一张亲吻的照片。褐发少年和那位黑色长髮的人的嘴是连在一起的。 在这里我们已经能看清那个褐发少年的面孔了，虽然只是半边脸，但毫无疑问，那是尤金。而他的对象的面孔虽然还有些模煳，但那大大的眼睛，那黑色的长髮，不需要有太多的想像力，也可以想到是谁。 然后是第四张，依然是一张亲吻的照片。不过这一次主动权易手，尤金处于下方，而因为光线的关系，那处于上方的人的面目也非常清楚了，段暄！ 就算刚才没有猜到，现在也绝对能够认出来了；就算刚才不想承认，现在也无法反驳。段暄，就是段暄！ 在前一天，媒体因为段暄诡异的中场而疯狂，在第二天，媒体再次陷入了疯狂！这和曾经的那个拥抱照片不一样，虽然那一组照片同样暧昧，同样引来了轰动，但那是在白天，那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众人热络，也不过是图个热闹，而现在，哦，这就是赤裸裸的毫无疑问的jian情啊！ 媒体疯了，从《太阳报》到曼城地区的各个报纸，都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中国的媒体本来是想掩盖这个消息的，但现在网络多么发达，就算是他们不报导，难道还能把所有的网站都封杀吗？就算能封住国内的，还能封住国外的吗？就算是封住了，突破软体早在多少年前就开始流行了！ 尤金在和段暄接吻；段暄在和尤金接吻！ 也许第三张还可以说是尤金主动、是误会，但是第四张，第四张那是什么？！ 段暄美丽，段暄中性，段暄孩子气，段暄没长大…… 中国球迷对此毫不陌生，他们中的一开始也对他有过诸如“娘娘腔”之类的嘲讽，但是经歷过意甲、亚洲杯到了现在，要是还有谁敢公开这么说段暄，那就等着被人民灭绝吧！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 断袖们笑了：“我们就说我们的段段和别人不一样吧，这么优质的男人当然是要爱男人啊！” 而其他的粉丝们呢？他们和球迷们一起开始迷茫：是误会吧，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吧，或者照片是合成的，《太阳报》总爱做这种事，他们没有道德，无耻下流，一直以来都和曼城不对，现在看曼城拿了冠军，就来泼污水了！ 这种论点的不仅中国有，欧洲的也不少，而这一次《太阳报》难得的没有展开论战，他们表现的非常平静、理性，简直就他们的风格了，他们是这样回答的：“照片是真是假，专家们大可以去验证，真的说来，这组照片并不是我们的记者照的，当然，现在他已经是我们的记者了，关于这张照片的来歷以及更多的内幕，我们会在两天之后召开记者会给予更多的回答。” ……你家就是做报纸的，还召开什么记者会？难道开一次记者会，你就从记者成了明星了？ 虽然对于《太阳报》的回答很多人都不满，但是这个回答更是勾起了众人的好奇。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这张照片是从曼城内部流传出去的？难道说还有什么别的劲暴新闻？ 众人焦急啊、愤怒啊，但是《太阳报》再不理会，竟然真的做起了勾人胃口的勾当。 既然在《太阳报》这里得不到答案，那当然是要去找当事人了。于是曼城的基地又一次受到了围攻，还有众多的记者堵在尤金和段暄的家门前，有的甚至夸张的去堵其他的球员，不过在这些地方，他们依然碰壁了。 “我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兴奋，两个男人接吻就这么令你们感到愉快吗？市面上不是有很多这样的电影吗？你们大可以去看啊。里面有更多令你们愉快的东西！要是还想体验的话，你们也可以去找从事这些职业的啊。他们是不是接吻了？我怎么知道？那一天都不知道喝成什么样子了，你就是说他们俩一起跳了脱衣舞我也不惊讶！什么？特别的？那位先生，对，就是你，如果我现在吻了你，咱们的关系是不是也是特别的？‘主教练和记者’，这个题目是不是也很轰动？你还可以做一个当事人的心灵独白，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下？” 会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番话的当然是詹姆斯，碰到他冷冰冰的眼神，和仿佛真要这么干的架势，原本跃跃欲试的记者先生也只有向后退。 “那一天啊，我真不知道，我喝多了，我就记得有人给我戴了一个大大的金帽子，一直到第二天我都以为我戴着那个帽子，到了第三天，我才明白过来，我只是喝多了。接吻？也许吧，如果你告诉我，我吻了霍夫曼，我也不惊讶。”马丁队长一边扶着头，一边说，看他那惨白的脸，仿佛还没从宿醉中恢復过来。 “那一天，不要提了，丢脸死了。” 丢下这一句，霍夫曼就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从他那发红的脸上可以看出，此人那天不知道干过什么呢！ 事情到了这里，好像已经真相大白了，那一天，曼城的人都很兴奋，都喝多了，他们出了种种的洋相，他们做了很多的荒唐事，而非常不凑巧的，这些荒唐事还都被拍到了，《太阳报》所说的更多的内幕，说不定就是那些照片呢！ 到了这里，人们已经没有太多的兴奋了，或者说，他们的兴奋已经从段暄如何如何转移到了曼城全体在那天发了什么傻！ 曼联的球迷是最高兴的，他们幸灾乐祸的说：得瑟啊得瑟啊，土包子开花让你们——哦，当然，英国人是不会说这种中国的东北方言的，但他们表达的就是这种意思。 曼城的球迷则有些懊恼，不过这种懊恼则带着一种善意的玩笑感，自己的球队得了冠军，然后因为太高兴做了一些荒唐事，再之后被抖了出来……这种事，真说起来，是有些发囧的。 中国的球迷则平息了、满足了，除了断袖们还在尽情的yy外，其他人都喘了一口气——就是说嘛，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就在事情就要向另外的方向转的时候，段暄发话了：“是的，我是喜欢男人，到现在，也是大多和男人……上床，现在可以不问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 在被记者堵了三天之后，段暄开口了，当他说出来这一句后，就连记者们也都哑然了，当然，过后就是疯狂的扑问和拍照，虽然段暄再没有理他们，可是那一句已经足够！ “他承认他是同性恋！” “公然的坦白！” “不是醉酒！” “上帝，这真疯狂！” …… 这样的标题在一天之内席捲各个报纸，媒体们抽搐似的不断的从各个角度来报导那一句话，他们联繫过去，畅想未来，他们将段暄身边的每个人都做了一遍的配对，而就在这个时候，《太阳报》再次投下重磅：他们在头版打出鲜红的标题：从都灵到曼城，中国王子离开的真实原因！ “也许有人已经要忘了，段暄当年的转会价了，五百万英镑，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实在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但是对于一个国际巨星，特别是对于段暄这样的球星来说，五百万，实在是太少了。曼城给卡卡的报价是多少？给c·罗的报价是多少？给罗纳尔迪尼奥的报价又是多少？也许在一年前，段暄还无法和他们相比？可是，有那么大的距离吗？更何况我们都知道，都灵是不缺乏资金的，他们的幕后老闆是这一代的博纳罗蒂，也许他的资产无法和曼城身后的石油王国相比，但是绝对不缺五百万的，即使那五百万是英镑。” 第124页 “两方都不缺少资金，而段暄的身价却如此之低，为什么？是的，也许有人要说背后是有更多的幕后交易的，但是，需要做这么明显的一看就让人怀疑的交易吗？两千万或者三千万不是更可信吗？就算要做什么，不是也更不引人注意吗？” “一年前，义大利的《明日之星》曾指出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人重视，其报导人还受到了嘲讽，现在好了，终于真相大白了！不要问我是什么真相，当事人已经给了最肯定的回答。” 在这篇报导的下面，《太阳报》宣布取消原本的记者会，他们是这样说的：一些事情，已经不需要我们来说了。 是的，这一次《太阳报》的确没有说太多，但绝对是他们最引起轰动的一次，比年前的某个事故更轰动——世界上还有哪个国家的人口可以和中国相比？而现在，整个中国都在关注着段暄。 第141章 同性恋，这三个字比起过去已经少了很多禁忌。比如法国的某个市长，比如美国的某个议院，再比如好莱坞的某个明星，他们都公开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还有众多的国家也都承认了同性恋可以有法律上的婚姻。 就连在相对保守的中国，同性恋这个话题也日益增多，有胆大的同志甚至穿着礼服到首都去公开亮相。 是的，社会宽容了，同性恋好像也不是阴暗中的老鼠了。 但，国外的同性恋还在经常的游行，国内的同性恋依然没有合法的身份，甚至就包括某个特殊群体，他们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不敢让自己的家人、父母知道自己喜欢看这方面的书籍、图片。 为什么？ 有见过正常性向去游行要求合理对待吗？有见过二十多岁的人还不敢让家长知道自己在看言情小说吗？ 那为什么沾上了同性恋就会更为特殊？ 答案也是很简单的，因为还是少数群体，因为还是被歧视了，因为还是被很多人觉得这是不道德的！ 段暄和尤金拥抱，段暄和尤金亲吻，这些统统都可以被忽略过去，一句玩笑一句醉酒就可以打发，但是段暄光明正大的承认了，那问题就严重了！那就不仅是一个绯闻了！ “他是同性恋？我也许还会喜欢他吧，也许吧，毕竟他给我们带来那么多的快乐，但是，我觉得很古怪。”这是曼城的女性球迷。 “是的，我不反对同性恋，可是，我真无法接受他是，上帝，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是曼城的男性球迷。 “我对同性恋一直是宽容的，前些年他们游行我还参加过，但是，我没有办法想像他是。你想一想，球队中的人，他们还在一起换衣服。你能想像那么多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换衣服吗？那么多的人在一起拥抱？这给我的感觉，仿佛是在乱交，哦，原谅我说出了这个词！”这是随机的街头採访。 “中国段是同性恋，老实说，我觉得很古怪，恩，我们还在一起踢过球，还有过身体摩擦，不不不，并不是说就觉得怎么样，可是，你总会不舒服的，是吧，我无法想像还和他一起踢球。”这是利物浦的一个球员。 “是的，我们要尊重个人隐私，我们不能搞歧视，可是这不是歧视的问题！我是都灵的死忠球迷，我每星期都带着自己的儿子去看比赛，我每年都买他们的套票，去年中国段在的时候，我的儿子爱上了他，成了他的崇拜者，现在他的房间中满是那个中国人的海报，我简直无法想像这对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哦，上帝，这真残忍！”这是都灵的一个女性球迷。 “真的，我无法相信，就算是现在，我也有些无法相信，我怎么能相信？一直以来，对中国的男足只有失望、只有痛心，每次去看他们的比赛，然后就只能得到愤怒和屈辱。直到他出现，用过去那句话要怎么形容？对，救世主，太阳！希望！特别是亚洲杯，真的，不是因为我们拿到了冠军我才觉得那一届的亚洲杯最好看，而是我们真正的打出了一些东西，一些我们过去没有的东西！但是，他是同性恋，我是应该支持他的！我应该，但我没办法完全的说服自己！我查了很多同性恋的东西，我知道同性恋不是变态，我也知道那只是一种性向。就像有的人喜欢吃苹果而有的人喜欢吃香蕉一样，就是喜欢不同！但我还是不能真心诚意的对他说，我支持你！我没有办法！如果他是一个网球明星或者是桌球明星，也许我就可以了，但足球……我没有办法！”这是比较理性的中国男球迷。 “xx，噁心死老子了！过去一直崇拜他，想不到他竟然是个屁精！他妈的，老子以后再也不看足球了！噁心死了！！！”这是暴跳起来的中国男球迷。 “段段，你一定是哪里搞错啦，还是女孩子比较可爱啊。”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粉丝。 …… 媒体採访，网络留言，有理性的，有失去控制的，有人对这些东西做了总结。人们现在是宽容同性恋了，但是，人们无法接受一个足球队员是同性恋，因为那个环境，太容易引起人们的联想了。 这一个人是同性恋，那么，和他要好的呢？那么他的队友呢？那么他的对手呢？ 球场上身体的摩擦，争执时手脚的纠缠…… 是的，人们喜欢看带颜色的东西，a片在什么时候都有市场，但足球场上……？ 那就不一样了，就像如果是在游泳的地方你穿泳衣没有关系，再暴露也不过让人多看两眼，但你如果穿着泳衣上街呢？甚至穿到礼堂上呢？ 虚伪吗？ 人类从很久以前就是虚伪的动物啊。 当然，不是没有支持的，比如各国的同性恋都发出了对段暄支持的声明，比如那个特殊群体在任何场合都可以和反对者进行争论，但，说到底，他们的人数还是太少了。 那真是混乱的两天，两天后，人们关注的焦点开始转移，哦，当然不是从这件事上转开了，而是从段暄身上转到了尤金的身上。段暄已经承认了，就算有众多的纷乱，但也没什么秘密了，现在就是尤金了！那个照片中他可是另外的一个主角！而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 和段暄不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他没有太多的纠葛，虽然说认识了很多人，但是大多数人的对他来说，都只是熟悉而已。而尤金在这个世界却是土生土长的，记者们很快就挖出了他的一切亲戚包括小学同学、过去的队友。 “你认为尤金是怎么样的？” “你以前有发现过他的同性恋行为吗？” “请说一下您对尤金的看法。” …… 面对话筒，尤金的亲朋好友大多是保持沉默，但也有一些因为种种原因信口开河的，当然，他们倒不见得就说了什么，但，哪怕是没有话还能被记者们编撰出来呢，更何况有话呢？ 于是，诸如“尤金的过去”、“从曼联再到曼城的秘密”、“沉默的压抑”等等标题开始在大小报纸上出现。 “是他先吻段暄的吧，还效忠了呢，这么说他也是同性恋。” “段暄说不定就是被他引诱了呢。” “是啊，在都灵的时候，段暄不理他呢。” …… 相比之下，人们对段暄还是比较宽容的，因为他的美丽，因为他的球技，因为他孩子似的性格，但是对尤金那就不一样了，过去尤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球星，很多时候都是被忽略的，就算有了名气，但那名气的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段暄，从过去的‘球衣门’到前不久的绯闻照片，现在，无论是反对的还是理性沉默的，都不约而同的倾向了段暄。 就像是父母对孩子，孩子错了，那永远都只是因为坏朋友的影响。人们喜欢段暄，那么，在无法再怀疑的情况下，那就是受了尤金的影响。而尤金，也就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指责都堆在了他的头上。 第一天，尤金沉默；第二天，尤金沉默；第三天，尤金依然沉默。 他家的外面围满了记者，即使是普通的邻居，也会受到採访，尤金一直没有露面，自那个消息之后他就缩在家中。他不吃饭不喝水不和任何人联络，然后，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拿起了电话。 “段，是我。” “哦，是你啊。” “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不做什么，外面有很多记者，不能出来，也不能去训练，只有打游戏啦，我都建好城市了，这游戏已经没什么意思了，真是的。” “你在玩游戏？” “是呀，怎么了？” “怎么了？段，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什么？” “你为什么要承认！” “承认？他们一直在问啊，太烦了，我本来以为说了他们就不来烦我了，结果还是天天来，真是麻烦！” “麻烦？这对你来说只是麻烦吗？” “咦？” “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对足球有多么喜爱？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够成为职业球员付出了多少努力？好吧，就算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在说那件事之前考虑考虑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在意这些，可你总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吧！你说了你是同性恋，我呢？别人也会这样想我的，他们已经在这样想了！” 尤金喘着粗气嘶吼！喜欢这个人，非常的喜欢，想温柔的对他，想只要他高兴了，怎么样都好，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个人为什么要毁了他的足球？当他被贴上了同性恋的标籤之后他还要怎么踢球？还会有球队要他吗？他还能在球场上奔跑吗？ “你不是已经是了？” “……什么？” “你说了喜欢我也吻了我吧，我是……男人吧，你喜欢我不就是喜欢同性吗？不就是同性恋吗？既然你是，为什么要怕别人说呢？当然，那些记者是很麻烦，可是，你就是啊。” “我不是！” “咦？”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几乎是砸的，将话筒扔下，对着墙壁，尤金的眼已经变得赤红！ 第142章 “那真的是混乱的一个晚上，大家都喝多了，然后都做了一些傻事，然后，我做的好像更傻了一些。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已经有记者找到了我过去的女朋友，她可以证明我并不是同性恋。我不反对同性恋，我想每个人都有喜欢同性或者异性的权利。” “我和段是很好的朋友。在义大利的时候，我就很……恩，正确的说是，我就很崇拜他。是的，他有我所没有的天赋，有我所没有的才华，就算我非常的努力，和他也总是有着很多很大的差别。” “我曾想和他换球衣……恩，这一点大家都知道被拒绝了。我不否认我会到曼城，是因为知道他要转会到这里，是的，我想向他学习，想和他做朋友。在过去的这一年，我和他相处的也非常开心。虽然我们出过车祸还出过其他的事故，但是我想，我们还是非常好的朋友。” 第125页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是同性恋，我在过去并不知道。我吻了他，是的我不能否认这一点，但天知道我为什么会做了这件事。也许我真的喜欢他？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我过去不是同性恋，之后也不会是。造成了这样的误会我非常抱歉，我也许会转会，也许会到其他的国家。我不知道要怎么和段说，我只希望，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在第四天，尤金打开了门，说出了上面的一段话，这段话迅速的以各种形式从欧洲流向亚洲。中国虽然没有一家媒体报导，但网上却流传着大量的视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尤金在中国大陆就遭到了众多的炮轰。 “又见天真娇！” “既然说喜欢了又为什么说不是同性恋？” “真是令人噁心，一句不知道就全部抹杀了吗？” …… 在中国，无论是反对的还是支持，都把矛头指向了尤金，但欧洲的反应却开始转变。 尤金过去是有女朋友的，那一天曼城全队的人也都喝多，下跪，是的，但迪米特里也跪了，难道说他也是同性恋吗？亲吻，这当然有些出格。但，段暄长成那个样子，尤金在喝多了的情况下神志不清也不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没有喝多，球场上的一些庆祝……也有过很多的暧昧的，比如，拍屁股。 人们开始想也许尤金只是在错误的地点做了一件错误的事，如果没有那张照片，如果段暄没有表明，那，尤金也许永远只是想着和段暄做朋友？ 当然，之所以会有这么迅速的转变，并不单是尤金的态度，更重要的是弗格森的一段话：“我并没有真正的教导过尤金，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努力的青年，这一点是谁都无法否认的。他曾是我们青年队的队长，他作风正派，没有不良嗜好，是任何一个主教练都喜欢的球员。为什么没有将他留在曼联？因为他还太年轻，我当然可以将他留下，但是在几年之内他都不会有主力打的，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才会将他转给尤文图斯，而他的进步，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我想如果他有意愿的话，曼联是不会拒绝他的。” 毫无疑问，弗格森的这段话的影响是重大的。虽然弗格森只是曼联的主教练，但他对整个英超，甚至整个欧洲足坛都有一定的影响。就像穆里尼奥曾说过的那样：在曼联的主场，你永远不会得到点球！ 这不是因为曼联是豪门，而是因为弗格森，这个得到了英国女王嘉奖，在一个球队中干了二十六年并取得了无数荣誉的主教练！多少巨星都是从他手下出去的，甚至多少主教练都是从他手中成长的！ 你当然可以憎恨他，可以厌恶他，可是，你也不能不尊敬他！当他说曼联不会拒绝尤金的时候，那本身，已经是一种态度了。 尤金不是同性恋——虽然这件事还有争论，但其本人不承认，又好像有证据证明他不是，那么，有问题的就是段暄了？ 人们想到了《太阳报》，想到了义大利的《明日之星》，才事隔一年，还是不难找出那张报纸的，于是小林和亚瑟也都跳入了人们的眼中。 战火从英国蔓延到了义大利，不过到义大利这里也就结束了。採访亚瑟？你找的到人？围堵？嘿，别让人抓了去填海！到都灵基地？一排保镖在那里等着呢，任你再吆喝採访权，就是不让你靠近！ 义大利这边没办法，人们只有又转回段暄，而这个时候，《太阳报》也终于调足了人们的胃口，拍到那一组照片的阿尔弗雷德跳了出来，他一公布身份，就引来了众人的追逐。 阿尔弗雷德，《明日之星》过去的记者，在一年前，就是他猜测过段暄和亚瑟以及小林之间的关系，而在这一年中，他也不断的追逐着亚瑟和段暄，当然，重点是后者，因为前者太具有危险性。 一个跟踪了一年的男人，一个拍到了真实证据的男人，就算段暄不再说什么，有阿尔弗雷德在，也完全不缺新闻了！ “段暄和很多男人都发生过关系。”阿尔弗雷德说。 “其实段暄和他那个经济人也不单纯。”阿尔弗雷德又说。 …… “哥，你看到了吧。”罗静关掉电脑，开口道，“那个段暄，是很漂亮，比女人都漂亮，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半点节操，那么随便就和人发生关系，还被人拍了照。是，和那个什么尤金也许是喝多了，可和别人绝对不是，你等着吧，和艷照门一样，还会出照片的！” 罗转眨眨眼：“把电话给我。” “哥！” “我总要和那边联繫的，你还要关我一辈子？” “小静，把电话给他，你哥已经知道了。” 罗父开口道，罗静把电话拿给他，一开机，就几乎被各种简讯淹没，把这些东西统统丢在一边，他拨通了于勾的手机。 “天，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快被烦死了也不敢换号，就是怕你找不到人。” “现在情况怎么样？” “你问哪边的？外面是已经乱套了，至于他嘛……现在还在玩游戏，不过没有精神，昨天连蛋糕都没有吃，要和他说话吗？” “恩。” “罗转！罗转！”不过片刻，电话里就传来了段暄的欢唿，“你什么时候回来？外面围了很多记者，总是在问我问题，我连出去都不能出去了！烦死了。天天打游戏也没有意思，于勾做的蛋糕一点都不好吃。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连邮件都没给我回，我给你写了好几封信呢。” “恩，因为这边有一点事。听着，段暄，不准再对记者说任何话，这一点，我以前对你说过吧，除非是参加集体的记者会，不能理那些记者！” “我知道啦，都是他们太烦了！一直问一直问，我明明都告诉他们了，还要问，有什么好问的？我只和男人上过床很奇怪吗？那是不是我找个女人就不奇怪了？” “……段暄！在家里呆着，不准出去！” …… “听到没有？” 没有听到回答，他又追问了一遍，然后才传来段暄不高兴的声音：“我本来就不会出去啊，外面那么多记者，你不说我也知道啦，你还凶我？不过我原谅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尽量在两天之内回去，你不准出去，不准再理记者，不管他们多烦，都不准再理他们！” “两天啊，真的是两天……餵？” 段暄瞪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眼睛几乎要喷出火，又挂他的电话，这个大白痴！ 罗转是没有办法不挂，因为他的妹妹几乎要上来抢了。 “哥，你刚才说什么，你还要回去？” “恩。” “你还回去做什么！” 罗转没有理他，转向自己的父母：“爸、妈，对不起，我还要再回去。” 罗转的妈妈完全呆了，他的爸爸也在呆愣中，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明白他的意思：“你这么说，是真的要让我去跳楼了？” “……爸爸，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了。” “你、你……” 罗父捂着胸口喘气，仿佛心脏受不了的样子。 “小转，不要惹你爸爸生气！” “哥哥，爸爸的身体不好！” 罗转的目光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掠过，然后低下头：“爸爸，对不起。”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你……” “哥哥！” “小转！” 在家人都以为他要妥协的时候，他拿起床头上的水果刀，勐力的扎进自己的左手，血液喷出。 “爸爸对不起，我本来是真的打算，就这么回来的。”罗转看着自己的家人，慢慢的开口，“我知道父亲的身体是没有关系的，我刚下飞机的时候，就找人问过了。心脏没有问题，血压也许有点偏高，但还在正常范围之内，唯一有问题的，也就是肝脏，但只要以后不喝酒，用心保养，也不会有问题。” 罗母和妹妹都有些讪讪的，罗父瞪着眼：“怎么，你这是在怪我没有真的生病了？好，就算我没有病，我让你回来有什么错？” “没有错，您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一回来，小静就拿走了我的手机电脑也没有错，一回来，就呆在这个病房中，半步也不能离开，也没有错，因为我本来，就是准备回来的。” 罗父哼了哼，罗母道：“我、我先去叫医生，唉，都怪你老头子，儿子本来就准备回来的，看看这做的是什么，小转，你爸爸也就是太想你了，你别生气别生气啊。” “妈……我本来是准备回来的，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材料，但是，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第143章 没有人说话，头等病房非常安静，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已经渐渐变慢的滴答声，原本看起来很恐怖的流血，现在也只是一点点的向下滴。 “爸、妈、小静，我真不是想要你们伤心的，虽然、虽然我很……但是我真的，就打算留下来的，可是我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丢下他，我不能这么做！” “你不能，没办法，所以就要让我老罗家丢这个脸！让我老罗家断根！”罗父勃然大怒，抓起水果盘，连里面的苹果橘子一起砸到了罗转的脸上，“你让我怎么下去见祖宗！好，不能，你就给我滚！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就当你一生出来就死了！” “老头子，你这是……”罗母连连嘆气，无措的连连在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之间转移着目光，盼望着有哪一方软下来。 “爸爸，你不要这么说，哥哥只是好心，哥哥一直都是心软，现在那个人、那个人有了问题，他当然想着去处理，处理好了就回来了，是吧，是吧哥。” 罗静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罗转转过脸，低声道：“小静，对不起。” “哥！” 罗静惊唿，罗父砸下花瓶，怒喝：“滚！” “于勾，罗转说两天就回来，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吧。” “恩。”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吧。” “恩。” “那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恩。” 段暄气的敲了下盘子：“你除了会恩，还会不会别的！” “啊。” “你！” 于勾的视线终于从杂志上转移了：“段暄，中国和这里是有时差的，你再等等吧。” 段暄嘟了嘟嘴，停了片刻，突然冒出一句：“那，他会不会不回来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为什么会这么想？尤金说过要做我的骑士的……但是，也没有。迪米特里，也没有。亚瑟好像很喜欢小林，但他也没有对别人说过，恩，也许是别人没有问过的原因？我说了我喜欢男人，好像、好像就有问题了？” 第126页 “你以前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知道都是男人和女人，电视上的都是嘛，罗转也对我说过。不过我喜欢男人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喜欢他们。虽然不喜欢也能……能上床，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随便和人上床了啊，我也不会和他们上床啊。我既不喜欢他们，又不会和他们上床，为什么他们却仿佛很有意见的样子？既然有意见，为什么还要追着我问？我都告诉他们了，他们还问，真是莫名其妙。恩……罗转会回来吧。”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你该睡了吧，都十一点了。” 也许是因为他说的太有把握，段暄终于安心了，他点点头：“那我先去睡了。” 于勾含笑的看着他上楼。去睡吧，说不定你睡醒后，那个人就回来了，就算他本来是要离开的，这个时候，也是要回来的。 于勾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的笑了：“啊啊，我还真是一个好人啊。我啊，就见不得别人放弃自己的爱情。” 段暄睡了，超过三百平方的房子更是安静，只有书页偶尔反动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中传来简讯的声音，里面是一个熟悉的号码和6个字：“帮我开一下门。” 于勾笑着起身，毫不意外在门外看到了罗转。 “现在还有从中国来的航班吗？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早上才能到呢。” “我想着这时候会方便一些。” “你是说记者吗，已经被照下了啊。” 罗转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话间，两人已回到了屋里。 “很抱歉，搞成这个样子。”于勾一边帮他倒茶，一边道。 “不怪你，还是我没有对他说好，他那个性格……如果我早对他说清楚了，就不会有事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就在飞机上看了一些报纸。米勒先生说什么了？曼城那边是什么态度？” “那位米勒先生没有说什么，曼城目前还没有什么反应，不过我觉得不用对他们有太多期望，你知道的，伊斯兰世界对这个要求是很严的。你准备怎么做？” “如果不考虑曼城、球队的话，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那个阿尔弗雷德说的那些了吧。” “总的来说，就是这样。” “这样啊，那也不是很麻烦。同性恋无法改变了，其他的问题，总有办法的，等他明天醒了，我和他说一下。” 不是很麻烦吗？于勾又一次的笑了。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快去休息吧。” “我当然要去休息，不过有一个问题，我刚才就很在意。你的手，怎么了？” 罗转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没什么，就是碰了一下。” “碰了一下，我看是自残了吧。我不是对你说了吗，有问题可以找我，闹什么自残。不相信？你父母不就是让你结婚吗，你和我结婚了，不就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吗。” 罗转瞪着他。 “咦，我没对你说过吗？在国内，我还是女性啊。唉，我本来还想着能带你回去让我父母开心一下呢，不过算了，说不定明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同性恋了，带回去也没有。啊啊，我为什么会变成百合呢？就是因为好男人都喜欢同性了！” 于勾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呵欠上楼，拖拉着鞋，从背影上看去，就是一个颓废的、无聊宅男，和优美动人，可爱娇嗔的女性，真是半点的关系也扯不上！ 虽然罗转是半夜偷偷回去的，但是他的照片还是刊登在了第二天的早报上。正等着不耐烦的读者终于找到了新鲜的内容，于是这天早上全英国都有了更为热闹的话题。 而在众人纷纷谈论中国段的经济人的时候，罗转正在做噩梦。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你模模煳煳的知道那是梦，但摆脱不了。此时罗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感觉到有什么在压着他，但就是推不开，在过一会儿，连唿吸都困难了。 “段暄？”罗转终于睁开了眼，然后就看到段暄正骑在自己身上，捏着自己的鼻子，“你做什么？” “做什么？叫你起床啊，现在都九点了，你还不起来，你不是总说要早睡早起的吗？” 罗转拍了拍头，几乎是呻吟的说：“好了，我现在起来了，你下来吧。” 段暄没有动。 “你不下来我怎么去洗脸刷牙啊。” “罗转，你回来了。”段暄弯下腰，抱着他的头，“真的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不会走了吧。” “恩。” “真的不会了？你爸爸生病呢？你妈妈生病呢？你妹妹生病呢？” “……如果他们真的生病了，我还会回去的。”刚说完，脖子就一紧，他几乎是用挤得，才把后半截话给挤出来，“不过会带你一起回去的。” “这还差不多，你说了，要做到。” “恩，现在我可以起来了吧。” 段暄起来了，罗转咬着牙从床上爬起来，这两天他几乎都没有休息好，就是在飞机上，也是不断的翻报纸，昨天回来后，又受到于勾的打击，又想今天要面对的情况，几乎到天亮了才睡。 他刷牙，洗脸，而段暄则一直跟着他。 “段暄，你出去一下好不好。” “为什么？” “我要……恩，方便一下。” “方便？哦，你方便啊。” 你在我还怎么方便！罗转几乎要呻吟。 “我不要走开啦。”段暄踢着门框，闷闷的说，“我要一直能看到你，一直都能。要不，罗转，我们结婚吧！” “啊？” “对，我们结婚吧！”段暄兴奋的跳了起来，“我们结婚吧，结婚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对不对，我们结婚吧！结婚吧！” 他扑腾的跳在罗转的身上，卡着他的脖子道：“听到没有，我们要结婚！” 罗转静静的看着他，段暄皱着眉，手越缩越紧：“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段暄，你明白结婚是什么意思吗？结婚了，我们起码要一起生活五十年。” “五十年哪里够？我们要一起生活五百年，不，两个五百年！” “而和我结婚了，你也不能再和别人上床了，就是不能再和别人梦行了。” “不和就不和，我又不喜欢他们！” “亲吻也不可以。” “好啦，我知道啦，那你也不可以。” “你真的知道了？” “当然知道啦！” “还有，和我结婚了，你也许就不能再踢球了。这里的人是认为一男一女结婚才正常的。两个男人结婚，他们就会觉得怪异，觉得不正常。如果和我结婚了，他们也许还会看不起你，还会排斥你。你可能再也没有办法给别人签名了，也不能再接拍gg了，也再也拿不到红包了，连巧克力都要少吃了，这样也可以吗？” 他每说一句，段暄的脸就难看一分。罗转笑了笑：“也不用结婚，不过……” “还是要结婚！” “恩？”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们要结婚。不踢球就不踢球，排斥就排斥，没有红包就没有红包，巧克力只是少了，不是没有，对吧对吧。” 罗转看着他，慢慢的笑着，点了点头。 段暄也满足的笑了：“那就结婚吧结婚吧结婚吧……” 在他的吵闹声中，罗转的笑容越来越大：“恩，结婚。” 阳光隔着白色的窗纱she进，两人相拥而笑，窗外仿佛有异样的光线，但这个时候，谁还去管它？ ——正文完—— 番外集 第144章 番外1记者会 那一场混乱的记者会 这几年，段暄的暱称一直在变。从最开始的中国段，到后来的中国绸缎，再到中国王子，而现在，又变成了中国段。虽然暱称回到了最初，但知名度和过去已经是天壤之别了，特别是现在，那就和当年某王妃公布要再婚一样，记者恨不得跨国追击，所以，当他要召开记者会的消息一公布，新闻界的那个疯狂啊。人人都打破了头往里面争，就怕拉下了自己。 记者会召开的时间是两点，段暄很按时的到了，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半截袖，露出白色纤细的手臂，圆领口子，一低头就显现出明显的锁骨，黑色的长髮没有扎，就那么垂直的披散着，来的时候嘴中还嚼着口香糖。 休闲、自在、随意，没有半点受到困扰的样子。在场的人不见得都同意同性恋，也许还有很多从内心反感，但这时候不管是否支持，其实都有这样的感觉：要说他是同性恋，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同来的还有罗转，他穿的就比较正式了，黑色的西装，还打着领带。真的说起来，罗转是不难看的，当然，和俊秀、帅气也没有什么联繫，就是普通人的样子。不过就像那句话说的那样：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现代社会，只要不是忒对不起人民，收拾一下，总是能看的。 罗转还达不到对不起的那个程度，再加上他的气质总是沉稳型的，倒和西装，相得益彰。 当然，就算他看起来还过得去，站在段暄身边，也就是一个背景，要不是这一次的绯闻和他有关，估计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闪光灯闪烁，记者不要命的拍照。等了片刻，罗转开口道：“各位可以暂停一下吗？这样下去，我们的会是开不下去的。” 一部分人停了，但还有一部分再照，看到别人在照，刚才停的人又忙了起来。 “你们不是要问问题吗？”段暄开口，“不问的话，我就走了。” 此话一出，闪光灯立刻消失，然后就是蜂拥的抢话：“段……” “罗先生……” “听说……” “据说……” …… 保安在前面拦着，记者在后面推着，虽然只放进来了几百个人，但这几百个人愣是营造出了千人混乱的大场面。 于勾在喊话，罗转也在喊话，保安也在喊着让大家克制。但没有人听，虽然不是想过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但是怎么可以落于人后？ 段暄可是第一个公开出柜的球员！第一个拿到了意甲、英超冠军杯的中国球员，第一个在全部位置上都有出色发挥的球员。他几乎就是胜利的保证，奇蹟的代名词！ 不过二十岁，却已经是几乎公认的下一任球王了。而就在前途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他被人拍到了和同性亲吻的照片，就是在几乎就要被人忽略的情况下他公开出柜。 诚恳？ 鲁莽？ 他为什么要公开承认？如果他不承认，谁也没有办法！但他承认了，他说了，这是对自己信念的坚持，还是说，他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足球生涯？ 第127页 而和他有过纠缠的那些人呢？ 义大利的博纳罗蒂，虽然大家都没採访到那位传说中的博纳罗蒂先生，可是大家也都知道那位博纳罗蒂是什么来头了！传说中的黑手党党魁，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 老天，这简直是比小说还狗血的人物呀！ 而除了这位狗血的人物，还有谁？尤金，哦当然，这位现在否认了，也被爵爷保护下来了，好吧，我们暂时忽略过去。但有一个，我们是绝对不能忽略的！詹姆斯啊！ 那位毒蛇主教练！ 大家都知道，他没有结婚，甚至连亲密女友都没有。在过去，这没什么，毕竟那位毒蛇的年龄还不算大，也真有那么一些独身主义者，而且过去大家也实在无法想像，这位毒蛇和女人相处的情况。 但是现在，现在！ 我们可以想像了，不过对象换成了男人！而最合适的男人，不就是这位中国段吗？ 他们同时转到曼城，而且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两人有着十万八千里距离的时候，那位毒蛇就开始为段暄说话了，要说这两人之间没什么！我们绝对不相信！ 哦，还有一位，他的中国经纪人，要说这个经纪人是真没什么特色的。大家也都研究过了，他连正式的经纪人资格都没有，也没有听说有其他的才能，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从中国开始就担任着他的经纪人，分享着高达千万英镑的佣金，jian情！一定是有jian情的！ 还有还有，据那位阿尔弗雷德说还有…… 这么多的问题，这么多的劲暴新闻，他们怎么能冷静？怎么可以冷静？怎么能让别人抢走呢？ 要知道，他们可是等了足足快一个星期了！ 罗转和于勾对视苦笑，虽然他们想到了场面会混乱，但没想到连话都说不成，这些记者，现在就像失控了的粉丝，简直就要成灾难了。 “算了，回去刊登在网上好了。”于勾道。 “或者独邀一家报纸。”罗转点点头，思忖着哪家报纸比较合适。 “要回去吗？”段暄左右看了看，吐出口香糖，然后拿起话筒，站在椅子上，啊啊了两声，“太乱了，我们要回去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我要和罗转结婚了！” …… 原本吵闹的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安静的程度甚至可以用寂静来形容，然后，哄的一下，爆发着比刚才更热烈的吵杂。 “段！” “段、段！” “段、段暄！！！” …… 嘶吼的、艰难的、哀怨的，唿唤段暄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像要被抛弃的绝世痴情人，有个记者甚至还艰难的叫出了段暄的全名！ “段暄，不要走！” “太乱了，我都没有办法说话了。”段暄站起来，耸了耸肩，“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其他的，罗转会写到网上的，恩，他刚才说了。” 这话一出，记者们纷纷表态，乖巧的一如幼稚园被教训了的小朋友，而且还真的安静了下来，虽然还有嗡嗡声，但起码达到了可以用麦克风对话的地步。 在会前，每个记者都积攒了众多的问题，但是在这个时候，过去的问题都被抛到了一边。博纳罗蒂？尤金？詹姆斯？都哪儿凉快上哪儿去吧！现在的重点是结婚！结婚！ 第一个公开出柜的球员！第一个公开说要结婚的球星！刘德华的绯闻女友与刘德华要结婚，哪个更轰动？ “什么时候结婚？会在哪里结婚？为什么要结婚？……” 问题一个一个的抛了出来，记者们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兴奋，段暄拿着话筒有些迷茫，这些问题都不是事先准备好的——在会前，罗转和于勾为他准备了若干问题，哪个是可以回答的，哪个是不能回答，当问到某个问题的时候应该怎么回答。 而在这些问题中是没有结婚这一条的，他看向罗转，罗转接过话筒：“是的，我们要结婚了，但目前这还只是一个约定，而还没有提到日程上来，因为段暄还不到二十二岁，所以这些问题现在还没有办法回答，请各位提一些其他的问题。” 虽然这样说了，但没有记者理会，仍然孜孜不倦的问着关于结婚的种种事情。罗转和于勾再次苦笑，看来这个记者会註定是开不成功了，不过，转移了方向，也算是不错的结果吧。 一个一个的问题抛出来，然后《太阳报》的记者终于拿到了话筒，而他的问题，和其他人都不同，他是这样说的：“现在段暄还不满二十一岁，那也就是说你们要结婚的话，起码还有一年多，这一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就说结婚不是太轻率了吗？还是这只是一个不负责任的表示？” “你在说什么？”段暄从罗转的手中拿过话筒，“为什么我说结婚就是轻率的了？我说了就会做到！” “段暄，您现在说的这话就是轻率的，因为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当然也许你觉得你能做到，那么那位罗先生呢？他也能做到吗？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他不愿意了，您也没办法不是吗？” “他说了当然也要做到。” “您这样说真是太武断了。” 记者轻笑，然后，还表示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有两个和他同来的记者也跟着笑了起来。段暄的眼都红了，死死的瞪着他。 “是的，这位《太阳报》的记者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未来的事谁都不能肯定，但是，您提这样的问题，是不是恶意猜测呢？我们本来是想解决一些问题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什么问题都回答不了，好吧，就这样吧。还是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谢谢。” 罗转说着站了起来，于勾和段暄也跟着起身，在离开的时候，段暄又转过身：“我不懂，我实在不明白，我喜欢男人关你们什么事？我要和谁结婚，关你们什么事？我都给过你们肯定的答案了，为什么还要追问？” 说完，他放下话筒，跟着罗转向外走。 “段，你以后还会踢球吗？” 终于有记者问出了原本计划内的问题，段暄停了停，转过身：“你们还让我踢球吗？” 第145章 番外2　詹姆斯的下午茶 天空阴霾，不断的飘着雨，不大，断断续续的。好在已经进入了五月，所以即使是这样的天气，也不会再给人阴冷的感觉。 窗外的树枝在雨水的滋润下显得翠绿，如果是中国古代，文人骚客们总会非常忧愁的吟上几句诗。即使是现代，恐怕也会有人说什么春雨贵如油，这雨下的好。 但在英国，这雨实在是太令人厌烦了，因为这种雨实在是太常见了，常见到人们几乎天天都要抱怨。 不过詹姆斯是从来都不会抱怨的，在他的概念中，抱怨是无用的，无用的事是没必要做的。当然，他也不可能赞嘆，他的职业决定了他是不可能喜欢下雨的。 “本来以为是个天大的麻烦，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段的那句话真是太好了，哈哈，现在全世界都要在声讨那位阿尔弗雷德，连《太阳报》都快放弃他了。”索耶一边说一边帮詹姆斯续上咖啡。 “你们还让我踢球吗？” 这一句话带着多大的哀怨，多大的愁苦，那一回头的僵硬，那无奈的低语。当记者们把这话、这照片刊登出来的时候，多少少女的心都跟着粉碎了。 我们爱段段，我们喜欢看他在球场上奔跑的英姿，我们喜欢看他那匪夷所思的进球，看他那强横的防守，甚至连他有时候闹的乌龙我们都喜欢，我们爱他的一切！ 而段段，又是那样的喜欢踢球。看看他那些得意的照片，看看他那些嚣张的动作，看他每次都很乐意的给别人签名，看他挥舞国旗时的身影…… 而现在，这一切可能都不能再见到了！而段段犯了什么错，他就是喜欢男人了！就是喜欢上了他同性！就是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性向！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他不酗酒、不吸毒、不乱交，认真训练，听从教练的安排，让做前锋的时候就做前锋，让做后卫的时候就做后卫，甚至让他做门将，我们段段也做了，而且还都做的那么好！ 凭什么呀！ 那些吸毒的、乱交的，一会儿说自己受伤了，一会儿要住院耍大牌的人都能继续踢球，凭什么我们段段就不行啊！ 人类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动物，当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那么就算你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可恶，被人说说，也会盲从，就像是等红灯，如果所有人都老实的遵守交通规则，那么后来者也就会遵从，如果没有人遵从，那么几乎所有人都不会遵从。 在前一段，所有人都在谈论段暄的性向，所以大家也都跟着谈论，而现在，当事情转到他是否还会继续踢球的问题上的时候，就立刻转变了风向。 “段暄何错？” “同性之罪？” “我们不是不要歧视吗？！” …… 除了报纸，网络上更是展开了对媒体的攻伐，最被抨击的就是《太阳报》，人们翻出n年前的旧帐，说其除了会制造矛盾、绯闻、伤害之外就再没干过什么有利于社会人民的事情……恩，后面这话一听就知道来自中国，但却是在英国的网站上刊登的。 中国把英语几乎定为第二语言，从初中就开始学的优势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展露。我们听力不行，我们口语不行，但不见得我们的笔头不行！真比起来，我们甚至能比你们的语法还正规……恩，传说英语的语法，就是中国人发明的。 热闹啊，折腾啊，反正人类就是群居性动物，八卦更几乎是所有人的精神需要！从段暄转到《太阳报》，只要有热闹，他们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更何况，这种转变还能体现他们的绅士精神呢！ “我本来还想着段可能要离开，但现在看来，下次我们打欧洲杯也不愁了。不过我怎么想都不觉得段会说出这种话，恩，你说有多大可能是出自别人的手笔？还要咖啡吗？” “百分百。不用了。”詹姆斯看了眼自己的杯子，还有大半杯，“没这么容易的，现在还只是舆论，真到了球场上，去踢两场才算。那些对手也就算了，队中那些傢伙们的态度才是关键。” “你准备怎么做？” “不做什么，让他们自己踢几场，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对，这个方法最好。”索耶笑了起来，“不过詹姆斯，我真没想到，你不反对那个。” “同性恋吗？我为什么要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上帝，你这话可真具有欺骗性，别人不知道，别忘了我可是和你一个大学过的！让我想想，让我想想，恩，是十年前，还是十二年前，你可是伤过一个人的心的，恩，那是谁？好像是你同一个宿舍的吧，还是相邻宿舍的？我当时可和你住对门，可是非常清楚的，要不要我把这个消息说给媒体呢，他们一定能把那个人找出来的！” 第128页 詹姆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那个人是找到了我头上，段暄可没有。” “恩恩，我们的王子不仅没找到你头上，还总是对你很有意见。” 想到段暄总是瞪着眼的瞪詹姆斯，索耶不仅笑了，可能是想到了同一件事，詹姆斯的嘴角也慢慢的勾了起来。 “不过为什么，我觉得你这话有些哀怨呢，该不是对我们的王子没有找上你很有意见吧，詹姆斯……” 索耶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但是在见到詹姆斯突然僵住的表情之后，他也僵到了那儿。 上帝啊！不是吧！不带这样的！一点预警都没有，怎么玩笑也能开出这样的？！ “啊，今天的天气真是糟糕啊，你说这雨，就没有停过。啊，对了，你还要咖啡吗？再来一杯？不过不要喝黑咖啡了，还是加点糖好，黑咖啡是减肥的，你也不用减肥，喝什么黑咖啡，哈哈哈哈……” 索耶干巴巴的笑着，眼睛从窗外飘忽到房顶，最后停留在咖啡杯上。他对同性恋没有任何歧视，詹姆斯真要喜欢同性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如果詹姆斯哪一天对他说：“索耶，我喜欢男人。” 他估计也就是耸耸肩，然后淡化处理。但现在，这个问题是他开玩笑开出来的，更麻烦的是，那个段暄已经公开宣布说要结婚了！ 以前是同学，现在又在一个地方工作，他几乎是詹姆斯唯一的朋友，对他的性格，不能说完全，但总是知道一些。他非常清楚这一位在其他地方也许很狂妄很霸道，但在感情上，却是绝对的闷骚，要喜欢上啥东西，实在很困难，但是喜欢上了，那感情也就不是一般的深。 詹姆斯偏执，偏执的人一般都固执，哪怕只是习惯，他们也能将其发扬到让普通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比如詹姆斯喜欢黑色，他能一年到头就只穿黑颜色的衣服……恩，可能不见的是喜欢，也许只是习惯，但这种习惯他能一直保持着。他只喝黑咖啡，只用黑色的钢笔。手机、笔记本、办公桌，就连桌子上的日历表，外框也是黑色的！ 对一个颜色还是如此，那么对一个人呢？ 两对曼联、对利物浦、做中场、做门将…… 一些东西在过去不在意，就算想到了也会认为那只是教练对有潜力的队员的提携，但这时候在想，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是的，一两场比赛不算什么；是的，能把段暄的潜力挖掘出来，失去冠军也是可以接受的。但，这种事对一般人来说是正常的话，那对詹姆斯来说，就是完全不正常！ 也许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正常的，但是在最后阶段，就不正常了。如果说对于黑色只是喜欢的话，那詹姆斯对胜利就是绝对偏执的！在学生时代，詹姆斯的成绩从来都是第一流的，他甚至不能容忍自己写错一个字母！ 虽然现在他这种偏执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但他还是无法相信詹姆斯放弃到手的胜利的样子。在后期的每一场比赛，段暄和尤金的那些小动作都是有可能被识破的，但詹姆斯却一直不说，一直到和曼联的比赛，而在那场比赛上，他甚至换下了尤金！ “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索耶抱头呻吟，现在他已经不觉得尴尬了，他只觉得震惊！无法接受的震惊！ “我也不知道。” “啊？” “我也不知道。”詹姆斯喝了口咖啡，慢慢的说，“他就这样发生了。” 他说的很随便，就仿佛在谈论天气谈论衣服谈论诸多平常的东西，但索耶却觉得越来越无法接受：“你就这样算了？” “恩？” “你就这样算了！”索耶跳起来，几乎是吼叫似的道，“他说要结婚了，虽然那个经纪人说什么二十二岁，但见鬼，在英国在美国他们只要够十八，甚至十六岁就可以了！也许他明天就会结婚了！你就这样算了？就这样让他结婚？让他和别人结婚？你是詹姆斯？你真的是詹姆斯？上帝！撒旦！你是不是脑袋出问题了？一定是吧！你应该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你真该去了！” “索耶，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难道说……” “闭嘴！见鬼！” “不用紧张，我不会告诉玛丽的。” “谁在乎这个！你要说就去说！” “那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什么？詹姆斯，你这辈子可能就只有我一个朋友了！我不紧张你，还有谁紧张你？你就是从冥王星来的，要爱上地球人是比从地球到火星还难，你可能这辈子就爱上这么一个人了！我不能看着你这么糟蹋自己的爱情！我不能！我不能！” “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有了永远都不会离开的爱情了。” “你……” “我最爱的，永远都是胜利。”说完，他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站起来，“下午茶时间结束了，我们开始工作吧。” 第146章 番外3　情人节（上） 段暄在过去对情人节是没有反应的，当然，在都灵的时候他就知道有这么个节日，但他完全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没有情人，虽然亚瑟是一个梦行的对象，但不是情人——他们没有搂在一起亲密的逛街，也没有手牵手的去看电影，更没有你餵我一把爆米花，我餵你一口可乐的亲昵，反正电视上有关情人要做的事情，他们都没有做过，当然不是情人。 所以过去的情人节对于他来说，就是巧克力突然暴增，而且都是大减价的节日。 但是他现在有情人了。 他和罗转都要结婚了，当然是情人。 是情人，就要过情人节。但是，要怎么过是一个问题，毕竟他以前从没过过。 这一天段暄打开电脑，难得的没有打游戏，而是打开了搜索，他先输入“情人节”，结果先出现的就是一大堆有关情人节的来歷啦、歷史啦、原因了。他扒着电脑看了半天，最终只有一个感觉：情人节的来歷很奇怪。 他想了想，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死了，却可以当做庆祝的节日。想到罗转是中国人，于是就又输入了“中国”结果这一次出现的更奇怪，是一头牛牺牲了。而且最重要的是，连日期都要往后错大半年。 罗转是中国人，那么应该是要过中国的情人节的，但他们现在在西方，电视、报纸、街边gg，到处都在说情人节，那么，他们是不是也该跟着过呢？ 段暄纠结了片刻，决定两个情人节都过，反正他以前有五十年没过过呢，现在多过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最初，怎么过？ 段暄继续研究。要说起来，他现在对电脑的操纵已经是比较熟练了，打网游的时候已经可以一扫一大片，到自己的网站上看看又有多少条夸奖他的留言也是能做到了，什么，为什么说是夸奖的？哦，看当然也有砖头，不过那些砖头某位穿越人士是从来都看不到的！ 但是他很少查东西，所以忙活了半天才找到一些看起来应该有用的资料。 “情人节啊，我准备自己做巧克力。” “情人节，要送她那款卡地亚戒指了，终于存够款了，奶奶的，一年涨一次价，赶快买了，要不明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俺们穷人，情人节，去看电影吧，不过现在看电影也不便宜了。” …… 段暄搜索了一大串的中文材料，总结出来的也就是这么几条：巧克力、戒指（或礼物）、电影。 想到毕竟要过的是西方的节日，他又输入了英文的。 “上一次的情人节，他把我全身都涂满了蛋糕，这一次，我要把他全身都涂满巧克力。” “我们已经买好了到夏威夷的船票，啊，沙滩、大海、太阳！我真受够英国的天气了！” “在家做一天的爱！希望能再出来一个小baby，那绝对是最幸运的！” …… 在身上涂东西、度假。虽然同样是乱七八糟的一大串，但真的说起来，最多出现的还是这么几条。段暄找到笔，拿出一张纸，把这几条都记了，准备照着一一实行。 当然决心是下了，其中有几项施展起来却是比较困难的，比如度假和做巧克力。不是做起来困难，而是要做保密的情况下做困难。为什么要保密？因为电视上这种事情都是保密的，而且他也想看罗转惊喜的样子。 想了想，他找到了于勾。 “你要向球队请假，做巧克力？” 段暄点点头。 “球队咱们先不说，你准备，在我这里做巧克力？” 现在段暄的经纪人是于勾，当要和段暄结婚的消息公布出来之后，罗转就将剩余一些东西和于勾转交了，而自己则找了个学校开始学法律。 段暄的房子是很大的，再来十个人也住的下，不过于勾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于勾不和他们一起住，一是习惯，二来也是不想受刺激。结果没想到刺激还找上门了。 “段暄，有专门的巧克力房让你做巧克力的，那里的工具也全，你做好之后带个罗转就好了。” “但我还要准备两大桶巧克力，还有蛋糕。” “你准备那么多干什么？就算是情人节，罗转也不会让你吃那么多。” “不是吃，我要涂到罗转的身上，然后再让他涂到我身上。你觉得我是往他身上涂巧克力好还是蛋糕好，或者一半巧克力一半蛋糕？” “……你先想想他让不让你往他身上涂吧。” “什么？” “没什么。你的意思是，要先把巧克力和蛋糕都先藏在我这里了？” “恩，等那一天，我给你打电话，你再给我送来。” “段暄，那一天是情人节，我不可能给你做搬运工的！” “你不是没有情人吗？” “……我……” “没有情人，你过什么情人节？” “我不可以找一个吗？” “可以啊。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吧。现在离情人节还不到一个星期，你就是去相亲也来不及了，难道说一见钟情。但就算你对他一见钟情了，他也不见得对你一见钟情吧。再说一见钟情这种事是最做不的准的，电视上都说了……” 于勾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不管怎么说，我不干！这是我的家，我的房子，我不给你用，就是不给你用！你再啰嗦，我就去找罗转！” “你明明没情人，房子也是空着的，却不给我用，小气，我以后再也不给你红包了！” 于勾不配合，段暄只有再重新制定计划。于是这一天，他对着从学校回来的罗转说：“我们去度假吧。” “度假？你想上哪儿玩？”罗转一边给他盛饭，一边想着他是不是怀念迪斯尼了，说起来，因为过去一年那些杂乱的事，段暄再没去过迪斯尼。虽然联赛已经开始了，但带上双休，三天的时间应该还是有的，马上就是那个特别的节日了，带他去玩玩，也好。 第129页 “不是去玩，是去度假！” “恩，度假，你想去哪儿？” “夏威夷！” “夏威夷？”罗转惊讶的看着他，夏威夷有迪斯尼吗？ “恩，就是夏威夷。” “你真想去？” 段暄点点头。他本来想着是先过情人节再度假，但于勾不配合，他只有把情人节和度假一起过了。 “夏威夷是不成的，太远了，你要想去，等放假了再说。要不我们先去巴黎，我记得你们下一轮轮空，我们正好可以星期五下午去，星期一早上回来，可以玩两天半，怎么，不好吗？” 段暄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悻然的站了起来。一听到夏威夷太远，他就知道没希望了，两三天的假罗转也许还会让他请，再长就不行了，但是他要到巴黎做什么？巴黎又没有沙滩又没有海岛的，没有这些东西，算什么度假！ 看了n多度假心得，段暄得出的结论就是，度假就是要有沙滩有大海，最好还是在海岛上。像雪山、糙原上的统统不是度假，是受苦。 而巴黎呢，巴黎连雪山糙原都没有，当然就更不是度假了！ 要怎么办？度假也不成了。难道就只能去看电影了吗？可是电影院有很多人啊，虽然看电视的时候觉得那场面也不错，但想到那么多人在一个房间里唿吸…… 那么就只有送礼物了。但是罗转想要什么呢？段暄趴在床上数手指，数来数去，也没有数出罗转想要的东西来。 罗转不爱吃巧克力不爱吃蛋糕，当然也会吃，但就和吃米饭馒头一样，不过是吃罢了。 罗转好像也不喜欢戒指、钻石，从来没见他对中闪闪发亮的东西感兴趣过。 看起来，罗转也不喜欢汽车、飞机，虽然过去他有一辆汽车，但后来一直就没再买过，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想要什么什么样的飞机这样的话。 想来想去，越想段暄越纠结，越想越郁闷。 众所周知，段暄有心事是绝对不会掩藏的，所以，全队上下的都看到了他的黑脸。当然，黑脸也没什么，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是段暄一心情不好，就会忘了控制，具体表现就是，曼城在三天之内丢了十七个球——被踢飞的。球队训练的时候，门将一看段暄要she门，都往旁边躲，上一个没躲的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也再没人敢接他的传球——那是接球吗？那是接子弹啊，接不好腿就废了！ 影响了训练，詹姆斯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于是在这一天将段暄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我想和罗转过情人节，但是他说不能去夏威夷，因为太远了。于勾也不让我在他家里做巧克力。罗转也没有爱吃的。我不要去电影院看电影。” 段暄是绝对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怀的，虽然罗转怎么问他也不说，但那是因为要对罗转保密，对詹姆斯当然是不需要保密的。因此詹姆斯一问，他就嘟嘟囔囔的都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还用哀怨的目光瞪詹姆斯，都是他不放假，否则他不就可以去夏威夷了吗？ “就这样？” 段暄哼了哼，甩过头。 “夏威夷是不可能的。”詹姆斯慢慢的说，在看到段暄恶狠狠的目光后，嘴角勾了勾，“不过，你可以到我那儿去做巧克力。” 第147章 番外4　情人节（下） “情人节要怎么过？” 听到这个问题，罗转一愣。情人节的问题对他来说，也是非常陌生的。这种事就和某某新手机开发出新功能，某某名牌时装上市一样，能买得起的，那是个好消息，要是买不起的，那就不怎么好了。 如果是收入只能够平时的开销，那也就罢了，反正是否上市、是否开发都没有关系。最恼火的，恐怕就是差一点就能买到，但就是差那么一点的群体了——你说你再停停，我不就存够了钱吗？ 很多次，罗转都和恋爱擦肩而过，但很多次，也就是擦肩而过了。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要是再去考虑怎么过，那实在不是凄凉可以形容的了。 当然，他现在有情人了，虽然在他的概念中，段暄更像他的家人，恩，再确切一点，更像儿子…… 想到这里，他连忙摇头，把那个荒唐的念头摇到一边。 “难道情人节你不准备过吗？”于勾笑着说，但那语气中，是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的，“你家的那位愿意？” “我本来是想带他去巴黎的迪斯尼，但他好像要去夏威夷……” 难道段暄要去夏威夷，是为了和他过情人节吗？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段暄，是没有半点的浪漫细胞的。 去年冬天，为了纪念和段暄的见面——段暄从天而降的那个日子他一直记着的，虽然那一天非常悽惨，虽然之后的一段时间非常混乱，但他却是一直感谢那一天的。所以在那一天，他做了顿大餐，其实每年他都会做，不过在去年，他想着和段暄的关系不一样，因此就弄成了的烛光的。 在这么做的时候，他其实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结果段暄看到了只有一句：“停电了？我刚才还能玩游戏的，这么一会儿就停电了？” 虽然后来他明白了过来，但却又冒出这么一句：“原来这就是烛光晚餐啊，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 罗转实在无法想像段暄和他过情人节的情景，但是想到段暄不合常理的思维，他有觉得不是完全没有可能。那孩子也许不浪漫，可不见得会怎么想呢。 想到这里，罗转觉得自己要对情人节重视了。要是让段暄觉得他不重视，有受到冷落的感觉就不好了。 但是要怎么过呢？ 罗转看了看于勾，还是没有开口。第一感觉是利索，第二感觉是全能。但是相处的越久，就觉得于勾的身上有一种邪气。老实人罗转直觉的自己要躲开。 “你想好要怎么过了吗？” “恩，我要想想。” “哦，那你好好想吧，不过情人节嘛，总要有一些甜蜜的、新鲜的事情，是吧。” 罗转点点头，于勾看他是不可能上钩了，也只有无奈的嘆气。 虽然自己没经验，但网络全能，于是在第二天，罗转就出门去订购了一款项鍊。于是在情人节的那一天，段暄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心形的巧克力。 他拿着巧克力，发呆了好一会儿，然后跳下来，然后在厨房里找到罗转：“这是什么？” 罗转瞟了一眼，立刻又回过头：“……巧克力。” “你给我的？” “……恩。” “为什么要给我巧克力，你不是一直说早上吃巧克力不好吗？” 罗转的耳垂都红了：“是不好，那个，你留在晚上吃吧。”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为什么要放在我床头？为什么为什么？” 段暄挥舞着巧克力，跺着脚，大有他不说出来就决不罢休的态度。罗转嘆了口气，只有承认：“那个，段暄，今天，恩，是情人节，所以、所以我想着要送你一块巧克力。” “果然是情人节的巧克力，那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罗转点点头。毕竟是情人节，他也想有些特殊的，所以就去了专门的巧克力房。 “你自己做的，又是自己自己做的！” “恩，我做的，当然没有专门生产的那种好，不过我问了班里的同学，他们介绍的已经是最好的巧克力房了，用料也是很好的，我还加了你喜欢的杏仁，你不喜欢吗？” 段暄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一天，段暄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一直拉着脸，就是看到多出来的红薯丸也没有高兴起来。不过还是和罗转一起看了新出来的大片，吃了爆米花。吃了晚上的大餐，罗转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这是什么？” “项鍊，你看，这里还有你名字的缩写。” 翻开项坠的背面，果然有一个d?x的字母。 “这是我的名字？” 罗转点点头。 “你个笨蛋！情人节，怎么只能有我自己的名字？项鍊你也只买了一个吧，真是笨蛋笨蛋！” 说着，段暄跳起来，跑到自己的房间中，拿出两个盒子：“哪，你看，这个是你的！那个是我的，两个都有我们的名字！都有！” 他献宝似的拿给罗转，果然，一个是x?z，一个是z?x。 “这是那个什么限量版哦，很多人都想要的！” 罗转惊讶的看着他，虽然想到段暄也许会要过情人节，但他实在没有想到段暄会买礼物。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受到段暄的礼物。想到这小孩在网上搜集信息，又去订购限量版的戒指，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喜欢吧，高兴吧！” “恩，不过，段暄啊，戒指，是要在结婚的时候戴的。” “才不是呢，订婚的时候也可以戴，今天就算咱们订婚了！” “好好，算订婚了。” 拿出戒指，段暄的心情一下好了，也不再拉着脸了，反而兴致勃勃的拉着罗转玩开了游戏，玩了两局，他觉得烦了，又卡着罗转的脖子问：“是不是偷看了我的计划！” “计划？” “一定是偷看了我的计划，又是做巧克力又是买礼物，还看电影，一定是偷看了我的计划！” 罗转心想，全世界八成的情人这一天都是这么过的，难道他们都是偷看了你的计划？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反而笑着点点头。想到罗转做的都是自己的计划，段暄的心情更好了，看到沙发上那个手工巧克力也不再向先前那么郁闷了，罗转是看了他的计划做的，那当然，也就算是他做的了。 “不能去度假，但有巧克力有礼物还看了电影。”趴在罗转的身上，他比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还有什么呢？对了，还有一样！” 他突然跳了起来，赤着脚就向外跑。 “你要上哪儿？” “我要去拿个东西！” “先穿上……” 段暄已经跑了出去，罗转只有提着鞋去追他，不过刚出门，就看到段暄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两桶东西。 “这是什么？” “你想要巧克力还是奶油？” “啊？” “要不两样都来吧，和我一样。我准备在前面涂上奶油，后面涂上巧克力。你可以前面涂巧克力，后面涂奶油。来，你帮我，我帮你。恩，还要先洗澡……” 段暄一边说，一边推着罗转去浴室。当罗转明白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大势已去！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雨，在这种基本是有别墅组成的住宅区内，灯光并不辉煌，但不知道那一家在放烟花。 烟花绚丽，在雨中，更有一种美丽，隐约的，还能听到欢快的笑声，那是看着烟花的人的美丽心情吧。 第130页 詹姆斯调整了一下姿势，看向左方，其实是看不到什么的。他所在的位置并不好，而他唯一能看到的那扇窗户也没有开灯。但是这样看着，他就觉得自己是能看到那幢房子，看到那幢房子里所发生的一切，看到那个人在肆无忌惮的笑着。 这样想着，他也不禁的露出了笑容，然后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呈焦黑色，这已经是那个人做出来的最好成果了。 一连七天，那个人每天都会花一个小时到他那里做巧克力，但却没有一个成功的，在第一天的时候，那个人就没了耐心，开始摔东西出气。 “你自己做不出来，就拿东西出气，砸上十件，你做不出来还是做不出来。” 第一天，他是这样说的，那人听后气唿唿的跑了。他以为他不会再出现，结果第二天，他又按了自家的门铃。 “昨天你弄的太乱了，如果今天还和昨天一样，你要留下清理费。” “啧啧，一连三天都没有成功，你也算是天才了。” “放弃吧，买一块更合适。” …… 每一天，那个人都会被他气跑，然后再在第二天出现。那个人真的很努力了，但是成果……看着手中的巧克力，詹姆斯笑了。 “喂，情人节那天你有事吗？” “应该没有，怎么了？” “那能不能帮我送巧克力和奶油？我给你打电话，你就帮我送过来好不好？” “好啊。” 可能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慡快，那人当时还有些发愣，然后就欢天喜地的笑了起来：“真的吗？太好了！” “不过就算开车，我离你那里也不近，赶得急吗？” “啊？” “这样吧，反正我那天也没事，就在外面等着吧，你需要的时候，就出来拿好了。” “老闆……”那人在愣了好一会儿说，“你人也真不错啊，下次你有情人，我也帮你送！” …… 又一个烟花绽开，詹姆斯拿起那个块状物放在嘴中，很苦，还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但他还是慢慢嚼了慢慢咽下：“情人节快乐。” 第148章 番外5　愚人节 大眼瞪大眼。 段暄的眼睛大，詹姆斯的眼睛也不小。一个黑色一个蓝色，两人看着彼此，久久……久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詹姆斯终于有了动作，他拿出一个手帕，上前，抬起胳膊，手慢慢的伸向段暄，啪的一下将一只斑斓的大蜘蛛拍死在墙壁上。 “看来，我被捉弄了？” 他一边叠手帕一边道，段暄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向后退了退，点点头。 “那么，连你也被捉弄了？” “才不是，我可没有这么笨。” 詹姆斯将叠好的手帕扔到一边：“那这么说就是，你这个诱饵被抛弃了？” “他们敢！” 詹姆斯没有说话，但那表情摆明了不信。段暄下巴一抬，非常骄傲的说：“我是故意留下来的。论坛上说了，过了三十，就是剩男。你都快四十了，我看你以后也很难找到情人了，我留下来，是还……恩，还人情的。” “还人情？” “是啊，我以前不是说过，要是你有情人会帮你送巧克力的吗？但你一直没有，这一次他们说要捉弄你，我就留下来陪你了。他们说了，只把你关一天，晚上就来放人。” 有一个词叫什么？积威。 如果一开始你怕一个人，那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你只会越来越怕。 詹姆斯一开始就把曼城一干人调教的很乖顺，当然，那时候只是表面，要说都心服也不可能，但这么几年下来，他该踢得时候踢，该甩的时候甩，处理起人来毫不留情，该奖赏起来，当然也是非常丰厚的，虽然说发钱的是曼城，但主力和替补的钱当然是不一样的，而且詹姆斯虽然没有多少柔情，但他向来护犊，和记者有争论是不用说了，就算是其他事情，只要你不过分，不是和他顶着干，他也会先把你护下来再说，就这么恩威并施，早就把一干人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当然服帖是服帖，可总会有些……恩，那个不太舒坦。这就和学生对老师一样，如果那老师年龄和你差太多而且非常令人尊敬，那大概一般都只会尊敬。但如果那老师的年龄和你差不多，当然……你还尊敬他的，不过，有时候总想和他开点小玩笑，而且，你越是喜欢这个老师，恐怕也就越是有这个心思。 捉弄詹姆斯，平时他们是不敢的，但愚人节嘛，这就是天赐的机会啊！不过就算如此，让他们真的来，从前锋到后卫，也没有一个敢出头的。但没有关系，他们有段暄啊！ 虽然看起来段暄和詹姆斯不对盘，但大家都知道段暄是詹姆斯的爱将。对他，总要比一般人宽容点，最重要的是，段暄丝毫不怕詹姆斯。 所以一干人就怂恿起了段暄。段暄对愚人节没有什么感觉，本来还觉得这种事有些无聊，这种你骗我一次，我骗你一次的事有什么好干的？但这个对他说“这是我们的传统”，那个对他说“大家都是这样的”，听的多了，他也就觉得，虽然无聊，但既然都这么做，那就也做做吧。 虽然说要捉弄詹姆斯，但曼城的一干人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他们的计划也就是把詹姆斯引到一个偏僻的仓库中，关他一天罢了。当然，引诱的人选就是段暄了。 于是这一天，段暄就把詹姆斯引到了这里，不过和众人想的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出来，而是和詹姆斯一起呆在了仓库里。 “这里既没有吃的，又没有喝的，关你一天，你总会无聊吧。你看，我什么都准备好了。” 段暄说着，拿下自己的包，开始从里面掏东西。一张很大的塑料布，两个充气垫子，看起来很薄，但是一拍就自动膨胀了起来。此外还有矿泉水四大瓶，罗转做好的冷面两份，牛肉一盘，花生一份。苹果两个，橘子两个，巧克力四块，核桃瓜子若干，笔记本电脑一个，游戏操纵器两个，体育类杂志两本。 真是从吃到喝，从休闲到娱乐，全部都包括了。 “我有准备两块电池啊，开两天都没有问题！” 詹姆斯看了看黑漆漆的房梁，心想，要是有些太阳，这就是野炊了。 “你想吃什么？先说好，巧克力只能给你一块，其他的都能给你平分。” “我记得，罗转只准许你每天吃两块巧克力吧。” 段暄哼了哼。 “所以有两块是我的。” “你不是不爱吃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 段暄怀疑的看着他，詹姆斯慢慢的说：“你没见我吃过，不见得我不爱吃啊。” “这些都是我准备的！” “都是罗转准备的吧。都是两份，显然有一半是给我准备的，你不给我也没关系，最多我等回来给罗转说。” 段暄瞪着他，只觉得这人今天真古怪，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而还在他发愣的时候，詹姆斯已经施施然的坐了下来，先捏了一个牛肉放在嘴里：“恩，比中餐馆的味道好。” “那当然，这是我家罗转做的，我家罗转做什么都是好的，不准用手，用筷子！”段暄嫌弃的看了他捏过的地方一眼，拿筷子在中间划了一道，“你只准吃那边的，这边的归我，诺，给你筷子。” 詹姆斯看了看那双尖头黑漆筷子，没有动。 “哦，对了，你不会用，给你这个。” 詹姆斯接过叉子：“这冷面也是罗转做的吗？” “恩，罗转说做其他的需要加热，但冷面不用，现在天也不凉了，也可以吃了。你要辣椒吗？” 詹姆斯接过辣椒瓶，放了一点。 虽然对他抢了自己的巧克力还有点怨念，但因为詹姆斯夸奖了罗转，段暄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更何况，就像詹姆斯所说的那样，那巧克力，的确是有他一半的。 吃了东西，段暄打游戏，詹姆斯翻杂志。玩了一会儿，段暄就站了起来，不是说对游戏没有爱，而是这样窝着腿弯着腰，太不舒服了。 “段暄，你想过以后吗？” 在段暄踢腿活动的时候，詹姆斯突然开口。 “以后，什么以后？” “你有想过要去打篮球吗？” “没有！”说的斩钉截铁。 詹姆斯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我想，你要打篮球的话，也会不错的。” “那当然，我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的，不过篮球太挤了！” 虽然他没有打过，但篮球比赛总是看过的，十个人，在那么小的地方挤来挤去……他才不要呢。 “……那跳水呢？” “没意思！” 詹姆斯不再问，段暄也不再说。他活动了一会儿，就又爬回去打游戏了。 而就在这两个人吃喝休闲的时候，曼城一干人等却有些惶惶不可终日，那迷茫的神情、那失魂的状态，实在是不像整人的。 “王子没出来。” 开口的是队长马丁，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掠过，探索的表情是那么认真，那样子，就仿佛想从一干西方人的面孔中找出隐藏的东方人似的。 “好像……的确没有。”霍夫曼弱弱的说。 众人傻脸了。段暄没出来，段暄也被关了起来，那就等于说是，他们同时整了老闆和王子？ 整老闆，已经很严重了，再整了段暄……老天，他们还有活路吗？虽然段暄不会对他们怎么样，也没有詹姆斯凌厉的杀人目光。但就像有的媒体所说的那样，如果詹姆斯缺席一两场，曼城还没有大问题，但如果王子缺席了，曼城马上就会从一流变成二流！ 当然，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是二流的，但他们也都知道，如果没有段暄，他们就真的会……很不一样。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迪米特里低声道：“要不，就这样算了吧，咱们也算是把老闆……关起来过了。”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纷纷点头。 “是啊，就这样算了吧。” “愚人节嘛，玩一下就可以了，也不能太过分了。” “对对。” “那……谁去开门？” 这话一出，本来的热络又陷入沉寂。虽然这件事从上到下都没跑，詹姆斯要惩罚的话，绝对也不会落下谁，但第一个去开门的，绝对要承受最初的最凌厉的愤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想着怎么推脱，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听到霍夫曼嘿的一声。 “不要这样看我，我的意思是，不用咱们多事了，老闆会自己出来的。我忘了把这个东西放在外面了。” 第131页 他说着，慢慢的拿出一个闭频器。这是他们准备的本来要放在仓库外面的东西，防的就是詹姆斯打电话。虽说要捉弄詹姆斯，但他要真给他们打电话了，哪个都不敢不去开门的。 “我一紧张，就忘了。” “忘得好！”马丁对他的这个行为表示了肯定，“现在，就等老闆的电话了，老闆给谁打电话，谁就去开门！” 众人点头，然后一个个都把手机拿了出来，虽然他们都不想给詹姆斯开门，但他们都不敢错过了给詹姆斯的电话。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等到下午，还是谁都没有接到詹姆斯的电话。 “这个，老闆会不会已经给索耶打过了？” “但老闆要出来的话，我们不可能看不到啊。” 他们就在休息室中，那条通向仓库的路一直在他们的视线内的。 “也许老闆忘了带手机？” “是不是出事了？” 这话一出，众人再也坐不住了。 “一起去看看吧。” 众人一起来到了仓库，马丁拿出钥匙，门一开，就看到了詹姆斯。 “老闆。” “老闆你没事吧。” “老闆，我们、我们今天……哈哈哈，愚人节吗。” 詹姆斯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掠了一遍，微微的笑了起来：“很好，你们都很好。” 说完，留下一干毛骨悚然的球员走了。 四月一日，詹姆斯被关了大半天，其后果就是，曼城队上下提心弔胆了一个月，以及，段暄天天翻日历算日期：“等着吧，等着吧，下一次愚人节，我半夜就去找他给他画黑眼圈！给他全身都画满黑眼圈！” 第149章 番外6　欧冠（上） 众所周知，英国人是骄傲的，虽然他们的日不落帝国不知早已落到哪里去了，但他们还是矜持的保持着自己的骄傲。 这种骄傲在足球上也得到了展现，英国人，总说自己国家的足球是最好的，他们是现代足球的发源地，他们有着世界上最好的联赛，他们的足球当然是最好的。 是的，他们有理由这样说。但非常遗憾的是，他们只得到过一次世界盃的冠军，而且是在半个世纪前，自家门口得到的。主场代表着什么，对足球不了解的人都知道，只看连韩国都能占着主场进入前四就可以知道这个冠军，其实……恩，当然，我们不能妄加猜测，但是有一个观点却是很有支持者的，那就是，英超其实不怎么样。 没有技术、野蛮、物慾横流、功利，这其实是很多英国以外球迷的看法，特别是喜欢义大利和西班牙足球的球迷，更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虽然英超这几年越来越火红，但人们想到英超却还是绝对不会想到优雅、技术这类的字眼的。 但是这两年不一样了，段暄在英超，段暄的技术，咱们不说she门，咱们也不说防守，咱们就说传球，有谁能比的上？ 虽然说一个人并不能代表一个整体，但是英国人在面对其他国家球迷的时候，总喜欢这样说：“看了王子的球，再也没办法看其他人的球了。” 这句话，总是惹来很多人的愤怒，但你还真没办法反驳，人家那技术，的确是在那儿放着呢，连当门将都一把手，还能说什么？所以最终，他们所能说的：“那中国人也就能在英国、亚洲转转，除了义大利，我们还真没见到他在其他地方出现过。” 段暄很红，段暄很厉害，他的海报已经贴到了美洲，但他没踢过世界盃，也没有踢过欧洲杯，没有经过着两大赛事的洗礼，总有人是对他不肯定的，虽然其实从内心来说，那些不肯定他的人，也是要承认他的技术的。 前两年，段暄被冷藏了一段时间，其实也不能说是冷藏，在曼城，每次比赛还都是有他，不过他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板凳上，一直坐到下半个赛季，才进入首发，而在那个时候，曼城早就被淘汰出了欧冠。 至于世界盃呢？哦，中国缺席世界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于段暄的高调出柜，中国足协一直没有任何表示。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官方报纸也没有任何报导，只是在亚洲十强赛的时候，足协没有召回段暄，于是，他们很理所当然的再次失去了进入世界盃的门票。 曼城失去欧洲冠军杯，中国失去世界盃。 这两个失去，同时让曼城和中国上下的人知道了他们失去了什么，虽然还是爆发了争执、纠结，但人们最后还是採取了漠然的接受态度——还是不能接受的人就当做没有这回事的……接受。 世界盃是四年一次，中国要想再进军，那还需要一个漫长的等待。而欧冠是每年都有的。虽然在2013赛季上曼城没能进入欧冠四强，但那个赛季，他们还是打进了英超四强，因此也得到了第二年参加资格赛的资格。 不过这一年他们依然没有足够的运气，不是他们的实力不够，而是曼城高层出现了动盪，曼城毕竟不是豪门，他们不能单靠一个俱乐部独立运转，在出现动盪的时候，球队几度陷入被转卖的边缘，从段暄到马丁都几次传出要被转会，再加上高层的直接插手，总之那一段的曼城，乌烟瘴气，詹姆斯一度连大名单的人选都要从青年队调。 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多面出战，虽然说段暄跑不死的场场跑全，但最终也只得到了八强的位置。好在这一年，他们再次保住了欧冠的资格。 是的，现在是2015年，这一年的曼城总算找回了原本的状态，虽然还有杂七杂八的事情，但总算主力没有缺少，段暄也没有缺席。而这一年的曼城，也真的霸气逼人，联赛是不说了，在欧冠上，也是遇神杀神，遇魔斩魔，一路攻城拔寨，看的自家球迷心醉神迷，大大出了憋了两年的窝囊气。 而这一天，他们在把利物浦踢到一边后，终于拿到了进入梅阿查体育场的门票，进入了决赛！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2015年的欧洲冠军杯决赛。”林峰的声音对于全中国人民来说都非常熟悉了，就像多少年前的赵忠祥似的，人们一听到那位的声音就会想到动物世界，而现在，一听到林峰的声音，人们直接的反应就是，足球！ “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梅阿查体育场。”刘泽的声音虽然存在感薄弱了一点，但这么几年下来，人们也是非常习惯了，何况就算不习惯他的也还有林峰呢，而有林峰的地方也必然有他。 “这座体育场，已经有将近九十年的歷史了。是国际米兰和ac米兰共用的球场，而当ac米兰使用它的时候，它会被叫做圣西罗。说到这里，也许有平时不太关心足球的观众感觉到奇怪了，为什么会出现一座义大利的足球场？今天参加决赛的不是英国的曼城和西班牙的皇家马德里吗？的确是这样的，但因为是决赛，所以比赛地也就不能是这两个国家了。比如2006年，同样是英格兰和西班牙的球队争夺冠亚军，但比赛地却是在巴黎。” “恩，是这样的，我还记得06年的球队阿森纳和巴萨罗那。” “不错，从那以后，这两个国家的球队就再也没有在欧冠决赛上遇到过了。” “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么一说的确如此，一眨眼，已经九年了，记得九年前，我好像才是刚开始做转播……” 虽然离自己的国家半个地球那么远，但对于这场比赛，中国球迷的盼望绝不比英国球迷的少，电视台也抓住这个机会，早早的就说了要直播。不过直播是直播，摄像机却只对着球场晃荡，然后不断地出现一个个字幕gg。林峰和刘泽只有不断地东扯西拉，最后还感嘆开了时光飞逝。 不过虽然感嘆了一圈，好在他们最后又感嘆了回来：“九年前，是西班牙的巴萨赢了，那么九年后的今天，英格兰可以一雪前耻吗？” 真的说起来，林峰的这一句其实是有很大的漏洞的。九年前，比赛的是巴萨和阿森纳，关曼城和皇马什么事？但两国的球迷都不是这样看的，特别是英国和中国的球迷。 中国的是不用说了，就像以前他们对姚明有着巨大的信心一样，他们对段暄的信心更是充足——有我们段段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英国的球迷，这时候别管他们是哪个球队的球迷，别管他们本来是不是喜欢段暄，这个时候也会说，我们有来自中国的王子！ 不过西班牙的球迷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他们是这样说的：“我们的舰队是无敌的！” 尤文图斯、ac米兰、曼联，都是公认的豪门，但有一个球队，却可以说是豪门中的豪门，那就是皇家马德里。 这句话也许有些偏颇，但，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成绩吧。 三十三次西甲联赛冠军，十七次国王杯冠军，十次欧洲冠军杯冠军。世界上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可以保留欧洲冠军杯的球队，世界上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五次蝉联欧洲冠军杯冠军的球队，20世纪国际足联评选的“世纪最佳球队”。 拥有巨星，很多的球队都拥有巨星； 拥有冠军，很多的球队都拥有冠军。 但，那两个世界唯一，那一个世界最佳，却不是其他的球队可以拥有的。 所以，虽然这一年曼城的风头很盛，虽然段暄已经被英国媒体封为“足球场上最可怕的人”，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场比赛地胜负，还是很难说的。 下午两点五十，双方球队出场，然后在一瞬间，曼城的支持者就压倒了皇家马德里的。 “段——” “中国绸缎——” “我们的大锁——” …… 是的，并不是曼城的球迷而是段暄的粉丝！这里是义大利！虽然并不是都灵，但这里是义大利！是段暄踢过一年球的义大利！在那一年，他征服了多少球迷？征服了多少粉丝？虽然有很多的球迷、粉丝离开了他，但还有很多的球迷粉丝一直在支持着他。 而在这一天，当他又一次回到这个地方，就赢来了山唿海啸般的欢迎。 “段、段，你是我们可爱的丝绸，段、段，你是来自东方的宝物，你是铁链，你是大锁，你是守卫我们的圣罗克……” “是都灵的球迷！是都灵的球迷！是段暄在都灵的球迷！”林峰的声音再次激动，“他们在为段暄加油！哦，他们挥舞的是国旗！是我们的五星红旗！” 在皇马和曼城球迷的隔离地带，那些穿着都灵球服的球迷还是非常显眼的，他们唱着当年为段暄编的歌，挥舞着中国的国旗，为段暄加油，也不怪事后有人在论坛上说：“那些球迷，真是太可爱了！” 就在这样的歌声中，这一届的欧冠决赛拉开了序幕。 而也就在几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双方的球迷都傻眼了。 第150章 番外7　欧冠（中） 第132页 一说到足球，普通人会立刻想到的恐怕就是世界盃。世界三大赛事嘛，四年一次，那热闹、那场面，就算你不是球迷，也总会去瞄两眼的。但如果是真正的球迷，首先想到的，恐怕就是欧冠了。 世界顶级豪门的比拼，一年一次的盛宴。 世界盃也是经过了选拔，但因为是分区域的，所以在最初的时候，我们总能看到一些低水平的球队，就算到了后面，因为主场、黑洞等等方面的原因，你也能看到一些本来不应该出现的球队。 但是欧冠就不同了，首先，能参加这项比赛的都是在各个甲级联赛中选拔出来的，像英超、意甲这样的一流联赛，也要前四才有可能进入，而就算是第四名呢，你还要去打资格赛。 资格赛、小组赛、淘汰赛，经过将近大半年的比赛，到了最后的决赛，也就是豪门和豪门的比拼了。当然，在偶尔的情况下，闯到最后的球队也有可能实力不是太雄厚，比如2004年，闯入决赛地就是波尔图和摩纳哥。 但是就算是波尔图和摩纳哥，其实也都是有着百年歷史的，在各自的联赛中有着辉煌的球队。 也就是说，到了欧冠的决赛圈上，绝对不会出现类似于韩国打进了第四这样的局面，而在冠亚军的决赛上呢，更是体现水平、风格、气势的时候。 当然，这并不是说，冠军决赛就一定要好看。其实往往还是相反的，因为为了得到胜利，双方是会用尽一切办法的。拖延、纠缠，打到最后也还是零比零的情况绝不少见，甚至有的最后还要拖到点球大赛上！ 是的，球迷们已经有准备了。他们有沉闷的准备，有拖泥带水的准备，甚至有了打瞌睡的准备！ 为了最后的胜利，他们可以忍受一切！ 但、但眼前这是什么局面？ 不沉闷，真的一点也不沉闷，可是球迷们实在无法欢唿。因为，太乱了！ 没有阵型、没有节奏，什么都没有，所能看到的，就是两个球队的纠缠，如果不是还有一个皮球不时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内，那场面，更像是带有暴力性质的贴面舞。 这并不是夸张，因为现在的局面就是，除了门将。每个球员都有配对。一个皇马的，必定要对上一个曼城的。前锋对后卫，后腰对后腰，一对对的球员，散落在球场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虽然没有手拉手，但也是肩碰肩，脚缠腿，偶尔在你撞我一下，我拉你一把。 除了动作过大，用力够勐，态度不够友好之外，那姿势、那感觉，实在更像恋爱中的男男……男男。 “我没睡醒吧。”有现实主义者这样说。 “我穿越了？”有幻想主义者如此兴奋。 “哦，这就是我们梦想的社会啊！”恩，说这话的已经不用特别介绍了。 但是不管现在时现实的、幻想的还是什么特殊群体，此时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足球比赛吗？这是几乎要代表足球最高水平的欧洲冠军杯吗？曼城也就算了，不管他们这两年如何，总是暴发户，但皇马？皇马，那可是豪门中的豪门啊！ “切，什么豪门中的豪门，我看这情况，就是他们搞出来的！” 在中国的一个网吧中，一个看起来绝对和球迷没什么联繫的少女不屑道，这句话立刻引来一些人的斜视，有原本是皇马的球迷想说什么，但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再之后，人们发现情况好像的确是这样。 场面会变成这个样子，皇马，好像的确要负大半的原因。 皇马的球迷们迷茫了，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是的，皇马，你已经没有过去那么辉煌了，但是，你还是豪门啊，你还拥有者诸多的巨星，你怎么能变成这样呢？这是足球比赛吗？ “这是斗牛比赛！”皇马的球迷迷茫，林峰可是没有半点含煳，立刻就说了出来，“我们都知道，西班牙是一个热情的国家，他们的斗牛举世闻名，而现在，他们终于把斗牛的特点转移到了足球场上。看，思科托又在扭屁股了，他现在就缺一块红布，再来一个红手绢，他就是塞维亚的冠军斗牛士了！” 林峰这段话明褒暗讽，摆明了就是在讽刺皇马，但其后还是有小妹妹找他抗议：“怎么能说我们段段是牛！” 是的，现在段暄的面前也有一个斗……恩，也有一个皇马的队员，那就是思科托，从开场以来，他一直紧跟着段暄，不时的挥舞挥舞胳膊，扭扭屁股，知道的，他这是在做干扰，不知道的……哦，用后来网上的一段话来形容，那就是雄鸟在求偶啊！ 而段暄呢，段暄一直没有反应。 在过去，一直都是他把别人绕蒙，这一次皇马终于开了一个先例，把他绕蒙了！ 这几年，他一直在受系统的足球教育，所有人都告诉他，阵型和节奏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持自己的节奏，不能被对手带动，一定要保持自己的阵型，不能被胡乱的冲散。 而在实践中，也证明了这两者非常重要。 但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对手没有阵型，也带动的他们没有阵型？他并不在乎缠着他的思科托，他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将他甩下，可是甩下之后呢？其他人还是被缠着！ 他当然可以传球，但是刚才已经证明了，传出去的球很容易丢掉，就算他传的非常到位，也很容易在两脚之内丢球。 皇马的球迷们兴奋了，虽然他们还在纠结着，但却是纠结着兴奋了。一路以来，曼城最被人称道的是什么？就是他们的配合！特别是段暄的传球，甚至被人称为神乎其神，而在这个时候，这种神乎其神的传球失去了神奇，就算段暄传的还是很到位，但是再到位，不能发挥作用，也没用！ 镜头对准了皇马的教练米哈斯，电视机中，这个满头银髮的波兰人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傢伙是越没表情的时候越高兴，比如前年他和皇马签约地时候就是没表情，去年皇马拿了西甲的冠军的时候，他同样没表情。 一般来说，没表情，也可能是这人本性冷酷，或者干脆就是面瘫，但人米哈斯不是的，当人家输球的时候，那笑的是非常开朗的。 赢球不笑输球笑，这几乎就是米哈斯的标志了。而这个时候，他也的确是高兴地，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是得意的。 皇马是豪门，皇马最着名的特点是，巨星闪烁，皇马的特色是最喜欢购买明星。从以前的外星人罗纳尔多、贝克汉姆、齐达内，到后来的佩佩、劳尔，只要是巨星，都在皇马的收购行列内。 收购巨星有很多的好处，比如他们中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拯救球队，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连过五人杀入禁区上演单刀，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上演帽子戏法，随便一个人都能带来大批的粉丝大量的效益，随便一个人都能令球队曝光率大增。 但事物总是有两面性的！ 这么多的巨星汇聚到一起，必然也会带来很多的问题。平时的摩擦也就罢了，更大的问题是球场上的不配合！也不见得就是那些巨星故意要不配合的，而是他们的打法本身就无法融合在一起。 如果有一个出色的中场，也许还能将这个问题暂时压住，但能攻能守能协调的中场从来都是稀有的。所以皇马就经常上演这样的情况，要不大获全胜，要不一败涂地；或者是，某某一抽搐，皇马就歇菜。 这两年，皇马的这种问题已经好了很多。可是这种问题是无法根除的，除非皇马彻底改变过去的形象、风格，并且有一个非常出色的中场，而且这个中场还要像段暄那样体力充沛，没有伤病，服从安排…… 哦，上天，这是齐达内也无法做到的！而且，不再收购巨星的皇马还是皇马吗？皇马要真那样做了，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他们的球迷！ 在比赛之初，米哈斯就对曼城做了大量的研究，而越研究他也就越明白，皇马赢球的可能性不大。有段暄在的曼城就是一个完全的整体，从两年前就基本上没有人能单枪匹马的闯进禁区了，同时他们的渗透力也非常强大，段暄传球到位，在双方都有人在禁区纠缠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挨上一刀。 米哈斯纠结啊，在纠结的同时更对几年前的皇马主席进行了亲切的问候——要是早把这人买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过再问候，也无法改变事实了。米哈斯纠结了几天，突然在一个下午灵光一闪！ 他为什么要想着对抗段暄呢？为什么要想着和曼城比配合呢？皇马强大的，本来就不是整体！除掉段暄，剩下的那十个虽然也都不错，但说到底，也不过和他们的球员相当吧，而且真要说起个人能力的话，还是要弱上一筹的！ 不理段暄，看牢门将外的其他九人！一对一得分裂曼城！ 这个局面，别的球队做不到，但皇马可以！他们擅长的，就是个人表演，他们富有的，就是独特的巨星！ 当然，皇马之所以能对曼城如此，也是，除了段暄外，曼城其他的球员都不是个人能力十分突出的。 詹姆斯以段暄为核心打造了一个整体，为了使这个整体不倾斜，其他球员的能力都基本上平均。这个平均，在过去保证了这个整体的完整，而在这个时候，成了漏洞！ 第151章 番外8　欧冠（下） “观众朋友们，你们现在收看的是2015年欧洲冠军杯决赛，比赛地双方是英国的曼城和西班牙的皇马，目前皇马暂时一球领先。” 是的，皇马领先了，这个领先是在两分钟之前出现的。制造这个领先的是皇马的前锋格瓦拉，他劫到曼城的球，单枪匹马的杀到后半场，因为曼城被整个分割了，基本上没能对他形成干扰，几个后卫拼命奔跑，但在干扰之下，也没来得及阻止，格瓦拉来到禁区边缘就直接将皮球搓了起来，大力she门，皮球画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吊球门左上角，门将维特实在无能为力。 皇马的球迷爆发出巨大的欢唿，竭斯底里的叫着格瓦拉的名字，这就是他们要的，这就是他们的皇马，他们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灵光！ 义大利的解说员丹尼尔道：“格瓦拉！格瓦拉！他为皇马立下了首功！他在吻自己的戒指，看来是在为自己的女友海伦致意。有传闻说，这位年轻的巴西前锋，想要用欧冠的冠军来进行求婚！而现在，他真的在努力！” 这消息的真假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人们喜欢的就是这种传闻，足球、爱情，多浪漫啊！观众席上传来更大的欢唿！ 不过在这个时候中国的解说和欧洲的场面是不和谐的，林峰是这样说的：“皇马虽然暂时领先了，但这种战术对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到了下半场，他们就会比较难过了。” 是的，下半场，虽然落后了，但曼城的球迷们是不急的。皇马採取的就是全场紧逼的战术，虽然说场面很乱，但本质是一样的，这种战术，盯人的一方会消耗很大的体力，这种消耗不仅是体能上的，更是精神上的，能把上半场坚持下来就很不容易了，就算中间休息了十五分钟，也是绝对不够的。 第133页 皇马是巨星多，但巨星并不见得都体力充足，特别有的巨星，那是技术超好，体力……很不怎么样的。 上半场四十五分钟，下半场前十五分钟，过了一个小时，只要不被拉下太多，曼城总能翻盘！ 曼城的球迷不急，曼城的队员在想明白后也不急，他们尽量的拖延，时不时的还做一些动作干扰皇马，或者无意义的跑动两下来消耗对手的体力。 在曼城的有意拖延下，皇马没能抓住刚才的势头再进一球。时间进入到上半场第三十五分钟，场面已经有些沉闷了，所有人都觉得上半场就要这么过去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段暄拿到了球。 他带着球开始奔跑，速度并不快，恩科托立刻凑上来对他进行干扰，他出脚、拉扯、扭屁股，段暄理都不理，依然慢慢的向前跑，其他球员也成双成对的跟着他们向皇马的后半场逼近。 当段暄快要跑到禁区的时候，皇马的人开始有危机感，几个后卫向段暄逼近，但同时又有点迷茫。他们要是去拦段暄，那就要放弃现在正在看守的人，而没有他们的盯防，这几个人就会连成一条战线。 “段暄！段暄！在他的逼近下，皇马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米哈斯依然面无表情，他真的这么有把握吗？” 就在这个时候，恩科托出脚了！他出的是左脚！ 恩科托，西班牙人，防守型后腰，不过才二十四岁，但已经闪烁着巨星的光芒，很多人都预测过，只要他留在皇马，不出三年，必定是皇马的队长！他甚至有可能成为皇马的支柱！ 这样一个人，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在足坛上展露了风采，人们对他是非常了解的！他是右脚！当然，他的左脚也可以踢球，但也只和一般的球员一样，练习过，不是缺陷而已。 但这个时候，他出了左脚，而且速度是那样快！那样的迅雷不及掩耳，那样的灵活！ 西班牙的解说员恨不得把话筒都吃了：“左脚！左脚！恩科托！老天，这太不可思议了！” 镜头下，米哈斯的脸色显得更阴沉了。 是的，左脚。 他针对了曼城的其他人，但从没有放过段暄！虽然这两年段暄自己很少she门了，但他的突破他过去的she门都令人印象深刻。两个人甚至三个人都无法将他看牢，一个恩科托又怎么做的到？ 但，没有人是没有缺陷的。就算段暄再可怕，再强大，他也总有缺陷，而他的缺陷，就是他的右脚！ 当然，他的右脚也不能说是缺陷，因为他也用右脚she过门，盘过球，但是很少，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用左脚。 媒体、粉丝、球迷都说段暄的脚是真正的黄金左脚。但与此同时，他的右脚，就成了他的缺陷！ “恩科托出左脚！他抢到了这一球！” 西班牙解说员那个兴奋啊。恩科托为什么会出左脚，他的左脚为什么那么灵活现在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他竟然从段暄脚下抢到了球！这简直就是爆炸性新闻啊。 连林峰也吃惊的说：“段暄的球被断走了……” 解说员吃惊、球迷吃惊，连段暄自己，仿佛也是吃惊的，摄像机清楚的捕捉到，在恩科托出左脚的同时，段暄的表情有些惊诧，而在他惊诧的时候，球被恩科托勾走了。 皇马球迷的欢唿比刚才格瓦拉刚才还要进球的时候还要巨大。过去那么多球队那么多球员，有几个能从段暄脚下得到球的？偶尔的那么几次，还是使用犯规、人海战术，而现在，他们的恩科托一个人就办到了！ 欧洲几大豪门的教练此时更是几乎连眼睛都要瞪出来，下定决心回去也找个人专门锻鍊左脚。 当然，要那种平时是用右脚，只有在对付段暄的时候才用左脚的，过去也有用左脚的球员去对付段暄，但效果显然没有这种突然杀出的好！ “终于找到对付段暄的办法了！” 欧洲各豪门的教练，特别是英超几大球队的教练，那个欣慰啊，那个振奋啊，虽然说这个办法被用过后，很可能就不那么好用了，但，总是一个突破口不是？就算咱们不培养左脚球员，针对段暄的右脚，也可以做很多事啊…… 一时间，众教练浮想联翩，但是还没等他们把yy的蓝图展开，就再次听到解说员失控的声音：“段暄将这个球抢了回去！他抢了回去！他用右脚抢了回去！” 这一次轮到林峰激动了：“右脚！右脚！段暄的右脚！这真是太伟大了！” 而这个伟大才刚刚开始，再之后，段暄一路用右脚盘带，用不快的速度、花招的动作，将那个皮球送进了大门！ 这一路上皇马对他进行了围追堵截，恩科托屡屡犯规，当然他只敢做一些小动作，否则这个位置一定会吃到点球的。 但是不管众人包围也好，门将出击也好，都无法阻拦他的前进，后来一个粉丝是这样描写的：“他就是前进的大山，稳步的向胜利推进！” 真稳，稳得甚至有点慢，后来皇马的球迷气急败坏的说：“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故意的，明明有机会可以冲出去的，但人家就没沖，就没加速，就是那样的稳步，然后，稳稳地拿到了那一球。 此时，欧洲各处都瀰漫着挫败的呻吟——连右脚的盘带也这么出色，还让不让人活了！ 此时在中国的王文也有些诧异，他记得很清楚，段暄来的那一天，she过几次门，除了最初的一次外，他一直用的都是左脚，他还记得那令人惊艷的落叶球！当然，段暄的右脚也she过门，可是，有这么灵活吗？ 王文刚要回想，就听到电视机中又传来林峰的声音：“段暄！段暄！又是段暄！他抢到了皇马的球！” 上半场第四十分钟，比分是一比一，在经过刚才的打击之后，皇马是很想拖延的，但是他们刚开出球，就被段暄抢走了，然后就看到他一路旋风的飙向后半场，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用的都是右脚！ “我怎么觉得，他右脚带球，速度更快啊。” 有皇马的球迷这么喃喃，而就在他们发愣的时候，段暄已经飈到了禁区，皇马的门将这次没有出击，严阵以待，但还是被他绕到了一边，无奈的看着他将球送过门线。 曼城球迷的那个欢唿，直冲云霄。段暄的粉丝们对着电视机前米哈斯的笑脸直翻白眼：“你以为我们段段是谁？你以为你想出那种办法我们段段就没办法了吗？” 还有人说：“我们段段向来都是全方位发展，能攻能守的，米哈斯大叔，你只考虑他的一方面，是不完全的！” 的确是不完全的，在表演了两次突破之后，在伤停补时的时候，段暄再次用右脚秀了把she门，当时他站在禁区不远的地方大力抽she，这一次皇马的门将扑到了，但是一接手，他就被球带着向后退，没能坚持一秒皮球就脱手了，但即使有这么一耽搁，皮球贴到网上，也没有马上落地！ …… 于是，众人都明白了，段暄平时不用右脚，不是他右脚不行，而是，他的右脚更可怕！ 不要和曼城比配合，因为他们有段暄；不要和曼城比单挑，还是因为他们有段暄。 而那一场比赛，由詹姆斯执教的曼城第一次举起了冠军杯，从此，开始了他们辉煌的征程。 第152章 番外9　五十年后（一） “加里，你很紧张？”凯萨琳对着新来的同事道。 加里擦了擦冒出来的虚汗，点头：“有一点，米勒先生好像很不好相处。” “不是很，是非常。” 一句话，令加里的虚汗出现的更踊跃了。凯萨琳笑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知道为什么让你来跟我採访这位米勒先生吗？” 加里有些茫然的摇摇头，他是才进报社的，从各方面来说都是新人。而他们要採访的米勒呢，又是、又是非常有价值的人物。 有价值不是说他的身份多尊贵……当然，这位米勒绝对是重量级的人物，但并不是皇室和政要。可是对于新闻界来说，他甚至比皇室和政要还要有价值。 詹姆斯?冯?米勒，这是一个传奇人物，他的一生都充满了新闻。 他曾经是足球教练、篮球教练、跳水教练，并且在每一个领域，都得到了辉煌的成就。 当他是足球教练的时候，他带领曼城拿到了八个联赛冠军，创下了英超改制后无人能破的七连冠的记录，拿到了七座欧洲冠军杯的奖盃，同样是无人能破的七连冠——虽然有像皇马、ac米兰这样的球队拿到过更多次数的冠军，但并不是七连冠。 当然，也有人说这些成绩更多的要给一个传奇中的传奇球员，也许的确是如此吧，但是当他转战到篮球上的时候，并没有传奇中的传奇球员。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用了三年的时间带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球队闯到了季后赛，然后用七年的时间，收穫了三枚冠军戒指。 是的，三枚，只有三枚，也许这个成绩的确不怎么样，要知道，甚至有人用十三年的时间得到了十一枚！ 但看看他们所带领的球队吧，詹姆斯带领的那个球队，最初甚至连球员的工资都要发不出来！ 十年，三枚冠军戒指，八次季后赛，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当他拿到第三枚戒指的时候，不管你对他有什么意见，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优秀的教练！ 可是就像和足球一样，当他取得了足够的成绩之后，他再次离开了这个已经认同他、尊重他的领域，他去做了一个跳水教练。 五十多岁的人重新去学习跳水的知识，然后用两年的时间得到教练资格。 在他是足球教练或者是篮球教练的时候一直被媒体关注着，而当他去做跳水教练，当然，在一开始也有媒体追随，可是当时间远去，他也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再一次出现，就是他的弟子在世界锦标赛上拿到银牌的时候。两年学习，四年之后得出成绩，然后就是两次奥运会。 第一次，他的弟子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是第五名，但第二次，他培养的那个弟子，拿到了两个金牌！ “他是在亵渎体育，他是在用体育来譁众取宠，这是最令人噁心的事！” 有人这样批判他，更有人说他是毫无体育精神的，可是不管你怎么说，他取得的成绩是无法抹杀的。 再之后，他好像对教练这个行当失去了兴趣，终于不再折腾的回家修养了。但是没过两年，他就出了本据说是心理歷程的书，但这本书与其说是剖析自己，不如说是对媒体的宣战。 作为一个公众人物，米勒是从不缺少记者追随的，而记者在追随他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有夸张、炒作之类的事情。 这种事情，是名人都遇到过，公众，也都是默许的。但是偏偏这位米勒先生，在那本据说是心理歷程的书中，把这些事都汇集在了一起，当然，他倒没有直接说媒体如何，但那些事汇在一起，怎么看媒体怎么下作，怎么看，都那个……很有问题。 第134页 于是这本书一出来，所有的媒体几乎站在了一起，拿放大镜去查米勒过往生命中的一分一秒，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人家还能炮轰所有上前质问的记者。把众记者打的抱头鼠窜，用一个被修理过的记者的话来说就是：“他老人家哪来的那么多的力气啊，难道足协中的职位太清闲了？” 是的，目前八十多岁高龄的米勒先生还在足协担任着职位。当他仿佛对教练失去兴趣的时候，足球、篮球、跳水的有关部门都曾经邀请过他，不过他都拒绝了，在家休息了几年后，接受了足协的邀请，担任顾问也差不多有十年了。 顾问，很清闲的一个职位，当年足协邀请他的时候，与其说是要请教什么，不如说是给一个名誉，感谢他为足球做出过的成绩，但人家老先生担任了十年，风头盖过歷任主席。 过去媒体经常说：“足协主席某某某说……”现在呢，经常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是：“足协顾问米勒先生如何说……” 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几乎是媒体克星的一个人，加里实在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採访，虽然他只是助手，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资歷太浅了一些。 “放心吧，今天米勒先生不会为难你的。因为，第一，今天是愚人节。你难道没听过那句话吗？每到愚人节，米勒先生的心情就会开朗很多。” 加里点点头，这话他仿佛有听说过，据说愚人节的米勒先生会格外的好说话，就算和他开玩笑，也不会太在意。 “第二，你是中国人。就算他心情不好，对你，也会宽容些的。” “啊？” “你没有看过那篇《米勒，我为你哭泣》的文章吗？” 加里摇头。 “那你真应该看看，也许你一开始会不相信，但只要你有心观察，就会发现那篇文章说的是很有道理的。这位米勒先生啊，其实，也是个痴情人啊。” 加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几乎是惊骇的看着自己的前辈。凯萨琳耸了耸肩：“按门铃吧，我们不要迟到了。” 按下门铃，被管家迎到客厅。詹姆斯?冯?米勒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们的採访，米勒先生。”凯萨琳恭敬道。 “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的，想要点什么？” “谢谢，我要一杯咖啡，不放糖。” “我也要一杯咖啡，一颗糖就好。”加里也道。 “你是中国人吧。” “啊，是的。”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这里也准备的有茶。” “啊，谢谢，不用麻烦了，咖啡就好。”虽然他更喜欢喝茶，但在国外生活的这几年他也知道，西方人的茶的概念和中国人的绝对不一样的。 詹姆斯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放心，就是你们中国人的茶，没有奶也没有糖的。” 说完，也不再徵求他的意见，直接对管家道：“给这位先生泡壶茶。” 管家去了，凯萨琳立刻道：“我们会据实报导的，米勒先生。” 米勒放声大笑，这种笑是有些不礼貌的，但他并没有调侃的味道，只是仿佛非常愉悦、非常开心，而且非常的快乐。 凯萨琳虽然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加里有些疑惑的看着大笑中的人。虽然他是刚刚加入记者行列的，但对詹姆斯并不陌生，在电视上也经常看到，但此时面对面总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八十多岁的人了，虽然保持的还非常好。但头髮早就白了，有皱纹了有老年斑了，但眼睛，却仿佛仍然是凌厉的，这样笑着，更恍惚带这一种孩子似的天真。 这就是那个令所有记者都头疼的詹姆斯?冯?米勒吗？ “哦，抱歉，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恩，很开心，对于你们的据实报导，我会很开心的。” “我们《真实世界》创办初衷，就是求实！” 詹姆斯又笑了，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大笑，而是一个微笑，含蓄的、瞭然的，又有一点遥远的感觉。 茶和咖啡都端了上来，两杯茶，一杯咖啡。詹姆斯端起茶：“现在让我们开始吧，两位，你们有什么要问的，我希望你们不要问那些大家都知道的。” 凯萨琳连忙拿出掌上电脑：“好的，米勒先生，我的第一个问题是，我们都知道您仿佛对愚人节情有独钟，那么，有什么特别原因吗？” “特别原因？” “是的，您为什么会喜欢愚人节呢？” “因为，曾经有人和我开过一个玩笑。” “啊？” “我觉得那个玩笑很好，从此以后，每当想起那个玩笑，我都会很开心。” 詹姆斯又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笑了，他现在笑的要比过去多了，他现在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他现在已经不喝黑咖啡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玩笑呢？” 怎样的玩笑呢？詹姆斯有些恍惚，突然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一天。 那一天，仿佛是没有阳光的，那一天，那个人献宝的对他说：“这是罗转做的，这也是罗转做的，罗转做的最好吃了！” 那一天，那个人心烦意乱的在仓库中走动：“怎么还不来放人啊，这里没沙发没柜子，坐着打游戏太难受了！” 那一天，那个人终于无聊的靠在墙上睡着了。 第153章 番外10　五十年后（二） 就算是德国人，也是过愚人节的，但在詹姆斯的记忆里，他只过过两次愚人节。 第一次，是他十岁那一年，他的同学和他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真不是过分的事情，他在被发现愚弄了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那个同学看。而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和他开过玩笑。 愚人节，对于他来说，和平常的日子没有任何区别，没有人会和他开玩笑，同样，他也不会去愚弄别人。 但是在那一天，当他看着那个熟睡中的人的时候，不自觉地走了过去。那人是美丽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美丽的，只是在球场上奔跑的时候，他会如同火焰，而在熟睡的时候，如同婴孩。 长长的睫毛盖住美丽的眼睛，嘟着嘴，仿佛在为什么事生气，也许，是因为睡的不舒服吧，只有一个垫子，不能舒适的躺下。但是看着他这种带着些懊恼的样子，他却有一种奇怪的愉悦感。其实，每当这个人生气的瞪着大眼看他的时候，他都会有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然后，生平第一次做了个恶作剧，在那个人的脸上画了两个黑眼圈，并添了三道鬍子。 而从那之后的八年中，他每年的愚人节都很热闹，那个人想尽办法的想在他身上报復过来，当然，从没有成功过。 那人总想着趁他睡觉的时候在他脸上画，为此还半夜翻过他的窗户，可是在那一天，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熟睡呢？ “等着吧，等着吧，我一定要给你画十道！一百道！一千道！” 那人信誓旦旦的这么说，而每次他都回以大笑，然后那人就会被气的跳脚。那么大的人了，已经是多少人的偶像了，却仍然像个孩子似的…… 看到他嘴边的笑僵住了，凯萨琳心中一凛，立刻转移问题：“米勒先生，在您的一生中取得了很多次的成功，可以说您的一生都是成功组成的。有人说，您最爱的，就是成功，是胜利，是这样吗？” “……可以这么说。” “您为什么会这样呢？当然，我们都热爱成功，热爱胜利，可是，很少有人会像您这样，不断地去追寻不同领域的成功，我们想知道，这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因为我厌恶失败。” 凯萨琳一愣，这算是答案吗？ “是的，我们都不喜欢失败，我们……” “我比一般人更不喜欢失败。” 不等他问完，詹姆斯就将话截了下来。为什么那样的追逐胜利？为什么那样的厌恶失败？因为，他有一个失败的父亲。 媒体曾用放大镜去查看他的过去，虽然他们恨不得去追溯他在一岁的时候是不是还尿床，但却从没有在他的家庭中追溯太多。因为从外表看，他的家庭是正常的，也许说不上完美，但也是普通的。 家庭主妇的母亲，普通白领的父亲，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母亲是温柔的，父亲是严谨的，就和普通的德国家庭一样。 但，从他懂事的时候起，就不断的听自己的父亲说如果那个机会是我的，就会怎么怎么样，如果我有多少钱，就会怎么怎么样，如果不是你们拖累我，我就可以怎么怎么样…… 永远的如果，永远的自负，但永远的，都没有成功过。 他要成功！要胜利！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绝对不要像自己的父亲那样永远的只知道怨天尤人。 这是在他有了朦胧的对未来的意识的时候就有的想法，而从那以后，这个志向也贯穿了他的一生。 胜利，对胜利几乎有着饥渴似的需要。所以他选择了体育，因为这是一个不断可以得到胜利的项目。 从足球到篮球到跳水，从助理教练到主教练，从英甲到英超，他胜利了，他成功了，他把一切都掌握到了自己手中，只除了，一个人。 什么时候爱上了那个人，已经记不清了。不是没有想过将那个人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的，只是，还没等他下定决心的时候，那个人就面对世界出柜了。 并不是有什么不能破坏别人感情的伟大想法，而是有那么一段的时期，那个人和胜利是矛盾的。 “詹姆斯，我知道段对我们有多么重要，但那种感情是真主不允许的。” 这是曼城的经理对他说的话，他一直记着，因为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想的是，如果没有了段暄，他要将曼城打造成什么样的？ …… 他最爱的，还是胜利，他的一生中，只能有一个最爱。也许，他是真的爱那个人，很爱很爱，就算现在想起，也还是有一种愉悦的痛楚，但是，为了胜利、为了成功，他还是，会将那个人抛弃的吧。 他怎么可以，将那个人抛弃呢？ “那么，米勒先生，您有后悔过吗？” “这位小姐，”詹姆斯回过神，喝了口茶，慢慢的开口，“后悔有用吗？” “啊？” “既然没有用，我为什么要后悔呢？” “但是……” 凯萨琳还想说什么，但詹姆斯已经挥了挥手：“我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虽然还有很多的问题，但也知道他的性格，凯萨琳立刻收拾了东西，一边站起一边道：“非常感谢您的回答，米勒先生。” 詹姆斯点了点头，摇了下铃，管家出现，凯萨琳和加里向外走去，就在他们要走出客厅的时候，又听到詹姆斯的声音。 第135页 “尤金还好吗？” “尤金？啊，您说的是克罗夫特先生吧，是的，他很好，应该是很好的，不过您知道，我并不能常见到他。” “恩，那如果你见到了他，就帮我带一声好吧，就说……如果他还走的动的话，可以来找我聊天。” “是的，我一定带到！” “真没想到这位米勒先生和克罗夫特先生认识。”出来之后，加里明显的松了口气，连音调都欢快了几分。 “这有什么稀奇的，克罗夫特先生当年也是球员。哦，你是新人不知道，前些年我听前辈们议论，说克罗夫特先生之所以办报纸，就是因为当年……恩，因为当球员的时候，总是被媒体议论。” “克罗夫特先生当年是球员我是知道的，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和米勒先生的关系这么好……恩，我总觉得这位米勒先生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也许的确没有朋友。但是他曾经带过的球员都对他非常尊敬，克罗夫特先生当年也是他的球员。” “啊？” “虽然只有一个赛季。” 凯萨琳慢慢的说，想到詹姆斯的话，她直觉的感到其中是有蹊跷的。 “可以来找我聊天……” 这就仿佛克罗夫特当年做过什么对不起米勒的事情，而米勒一直到现在才原谅他似的。 虽然这样想着，凯萨琳当然不会说出来，自家老闆的新闻，她还没胆子炒作！ 尤金（上）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但凯萨琳还是觉得这次召见的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些了，她这边稿子才交上去，那边就受到大老闆的召唤，间隔时间不到半个小时，她的稿子真的有人看过吗？或者说，大老闆一直就在等着她的稿子？ “克罗夫特先生，您找我？” “是的，特纳小姐，请坐，有几个问题我想问你一下。啊，不用紧张，只是一些很随便的问题，你就随便的回答我就可以了。” 凯萨琳点点头，按照对方所指的，坐在了椅子上，她倒真不是太紧张，虽然是大老闆，但克罗夫特先生一向和蔼，对女性更是宽容，是绝对标准的绅士。 “要咖啡吗？” “啊，不用了，我今天已经喝过了。” “还是来一杯吧，我这里的咖啡不错。” 虽然觉得今天喝的已经超标了，但大老闆既然这样说，凯萨琳也不会一直拒绝，咖啡很快就泡了上来，的确非常不错，秘书刚端上来的时候，就可以闻到香气，而和咖啡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杯巧克力。 “这杯巧克力是我的，这个，我可是不会和任何人分享啊。” “克罗夫特先生，您今天只能喝这一杯，希望您珍惜的喝，我不会再给你添第二杯的。” 尤金笑了起来：“是、是，我会非常珍惜的，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被人看管着。” “克罗夫特先生！您……” “是是，我知道，我年龄大了，我的血糖偏高，我要注意。好了，我亲爱的米尔斯小姐，现在可以让我和特纳小姐说话了吗？她会帮你看着我的。” 凯萨琳连忙笑笑，秘书出去了。尤金拿起杯子，喝了口，然后嘆了口气：“人老了，果然有很多要注意的，当然，巧克力这东西，年轻的时候也不能吃太多。特纳小姐喜欢巧克力吗？” “当然喜欢，不过我不敢多吃，会发胖的。” “会吗？我倒是知道一个人，不管怎么吃，都是不会胖的。” “那真令人羡慕。” “是的，令人羡慕。” 尤金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杯子，他不说话，凯萨琳当然也不会说话，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显得非常踌躇、无措的尤金。 看来我的推论没有错，她这样想着，同时又有些诧异，因为此时的尤金，表现的太不寻常了。 第154章 番外11　五十年后（三） 虽然并不是能经常见到，但毕竟是自己的老闆，作为一个有心向上攀登的职员，对自己的老闆是不可能不留意的。在凯萨琳的印象中，尤金其实并不像个商人，他温和、宽厚，如果不是他娶了一个能干的妻子，这家报纸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绩。 但他同时也是一个慈祥的长者，是一个，非常令人放心的男人。但是此刻，虽然他低着头，但手指在无意识的敲打着杯子，身体也在不断地改变姿势，这一切都表明，他在紧张。 “米勒先生……还好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了。 “啊，是的。”凯萨琳回过神，立刻道，“是的，他的精神很好，身体看起来也是很好的。啊，对了，他还让我代他向您问好，说如果可以的话，欢迎您去找他聊天。” “他向我问好，并且让我去找他聊天？” “是的。”她回忆着，把詹姆斯的原话重复了一遍。 “真的吗？他真的是这样说的？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特纳小姐，感谢你！非常非常的感谢你！” 看着他喜不自胜的样子，凯萨琳也不禁笑了起来。 “他还说了什么吗？” “没有更多的了。” “好吧好吧，这样已经足够了。特纳小姐，再次向你表示感谢，哦，您可以回去了，真是太麻烦你了。” 凯萨琳走了，尤金兴奋的在房间中打圈：“他原谅了我，他原谅了我……他……” 他突然停了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又坐回到沙发上，是的，詹姆斯原谅了他。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詹姆斯，并不是他的王子啊…… 他的王子…… 他突然觉得胸口发疼，那个晚上，他向他的王子下跪，那个晚上，他亲吻了他的王子，但是，在之后的不到半个月，他背叛了他的王子，那么可耻的，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王子身上。 醉酒、不清楚，这就是他的理由。为了还能继续的在足球场上奔跑，为了能够去他梦寐以求的曼联，他竟然做出那么可耻的事情。 “尤金，你一向是我看好的球员，还记得两年前我对你说过什么吗？还记得我对你的期望吗？” 那天晚上，他接到爵爷的电话后是那么的羞耻。他从小在曼联长大，少年队、青年队，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一线队，但是最后他却被告知，他要被转到尤文图斯。 当时，他是愤怒的，更是迷茫的。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努力是否值得，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爵爷给他打了电话，对他说，之所以安排他转会，是因为尤文图斯那里有他合适的位置，如果在曼联，他只能慢慢的熬。 “你是我最看好的后腰，也许没有十分的才华，但你的努力可以弥补一切，好好做吧，年轻人。” 在那之前，他和爵爷并没有太多的接触，他甚至以为爵爷可能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而已，而且还不见得能记得住，毕竟，他只是青年队的一个成员，而曼联，是从不缺少巨星的。 可想而知，爵爷的话给了他多少的鼓励，从那以后，他比之前更加的努力，他以前擅长的只是防守，而在那之后，他每天都练习she门，他希望自己能更全面，更出色！ 时隔两年，他再次接到爵爷的电话，只是这一次，这个电话带给他的不是惊喜、不是鼓励，而是羞愧。 “我不管你和那个中国人是怎么回事，如果你还要继续踢球的话，就彻底断了，下个赛季，曼联会收购你！” 他朝思暮想的曼联，他毕生希望的足球，考虑了一夜，第二天，他发表了那个背叛声明。 我最爱的是足球，我不能离开绿茵场；我最嚮往的是曼联，我不能喝它擦肩而过；就算我为你付出了，也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那个晚上，他亲吻了自己的王子；而之后，王子又回吻了他。那个回吻是令他震撼的，但是之后呢？之后王子说了什么：“为什么和罗转的不一样？恩，还是和他的感觉好。” 既然你喜欢的是那个中国人，既然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朋友，那么我为什么要替你扛起那样的错误？ 是的，他有充分的理由，可是，背叛总是背叛。 有那么几年的时间里，他把这件事压到了记忆的最深层，直到从报纸上得知，那个人要结婚了。 很夸张的婚礼，没有一点要掩盖的意图，那个人穿着白色的礼服，嚣张的对着全世界大笑，甚至还对记者发出这样的抱怨：“别人结婚都是要穿婚纱的，但罗转不穿，还不让我穿。我知道男人都应该穿礼服，可是，我穿婚纱会很漂亮的。不过算了，我穿礼服，也很好看。” 这样的自吹自擂，却没有人能提出反驳。白色的礼服，金色的纽扣，黑色的长髮，没有多余的装饰，但却比从童话中走出的王子还要俊帅、梦幻。 鬼使神差的，他在那天晚上拨通了他的电话，他没有想到还能拨通，但，却意外的传来了他的声音：“找谁啊，不说话我就挂了啊，我今天结婚，心情好，快点说话，就算你是记者，我也会回答你一两个问题。” “段……是我。” “咦，尤金吗？” “恩，今天你结婚……恩，恭喜。” “哈哈，谢谢。不过我今天没有看到你啊，你没有来吗？没有来就是没有给我红包了，你不给我，将来你结婚我也不会给你的！” 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迷茫之间，他恍惚的问：“你不恨我？” “恨你什么？你没给我红包我也不会恨你啊，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他的王子不恨他的，他的王子根本就没将那件事放在心上，在知道这一点后，他应该是高兴的，但不知为什么，却更加的悲伤。 虽然知道段暄并不记恨，但他还是没有主动的找过段暄，甚至在球场上遇到了也从不去打招唿。因为他怕，他怕媒体捕风捉影的报导，更怕，怕一些他理不清的东西。 再之后呢？在母亲的安排下，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顺理成章的过着平稳的日子。 他有一两个品牌的代理，也成为了曼联的主力，两方面的收入加在一起，足够他的家庭过上优渥的生活。 他满足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有一种遗憾。直到那个消息传来，他才真正的恍然他的遗憾来自何处。 他疯狂的赶到那个地点，找一切人打探哪怕是传说的消息，但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好的坏的，什么都没有。 “作为八年没联繫过的朋友，你这种焦急有一点不合情理吧。” 这是当年詹姆斯对他说的话，冰冷的眼神，刻薄的语调，在那种嘲讽的表情下，他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再一次的，他逃了，从那以后，得到詹姆斯的原谅就成了他的一种期盼。今天，这个期盼终于实现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又能挽回什么？ 第136页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落地窗。他这一生，在外人的眼中也是成功的吧。作为球员，他得到了一个球员所能得到的全部荣誉。足球先生，联赛冠军，欧洲冠军，世界盃冠军。 作为男人，他有一个能干而贤惠的妻子，有两个懂事的孩子。作为一个企业家，他办的报纸，也算是成功的。 可是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再回到那个晚上，那个充满了欢快、迷乱的晚上，这一次，他应该，会做的更好。 亚瑟（上） 查理一回家，就听到了管家的传话：“小少爷，老爷让您回来后去他那里一趟。” 虽然他心情不好，烦的只想拿枪拿炮到中东去参加战争，但听到这一句，他还是乖乖的换上了衣服，向主宅走去。 亚瑟?迪?博纳罗蒂，这个名字对于外人来说也许只是可怕，但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尊敬。 他的父母早逝，他可以说是被自己的爷爷一手带大的。作为一个有着黑道背景家族的嫡孙，他同样接受了严苛的训练，但也从不缺少疼爱。那位在外人眼中只是可怕的老人，对于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爷爷。 “爷爷，您找我？”在进入住宅之后，他已经克制了所有的怒火烦躁。 “恩，我们也有三天没见了，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忙，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如何？” 查理有些愧疚，他立刻道：“我很好，爷爷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是吗？”亚瑟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我听说，你最近认识了一个中国人？” 查理心中一凛：“是的，爷爷，我最近是认识了一个从中国来的戏子，不过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不会认真的，我……”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掌，他震惊的看着亚瑟，无法相信自己的爷爷竟然真的打了他，而且是扇了他耳光！他做错了什么，难道是那个中国人有什么来头？但他调查的非常清楚，那就是一个小明星，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明星，甚至连他加入的那个公司都是那种可以用指头捻死的。 “……爷爷？” “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吗？” 第155章 番外12　五十年后（四） 查理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当然，就是在他十三岁的时候，亚瑟也没有管过他在男女关系上的事情，只是对他说过一句：“无论做什么，你要明白自己需要承担后果。”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早晚是要娶一个合适的妻子的。所以在玩闹上，他从来不找有可能带来麻烦的人。 大多的时候，他找的都是女人，不过偶尔也找过男人，对此，亚瑟也没有说过什么。他知道自己的爷爷对同性恋是不排斥的，事实上，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听说过，爷爷当年也有一个非常宠爱的同性情人。 那好像是一个日本人，在爷爷身边呆了十多年，虽然爷爷结了婚，有了孩子，但也一直和他保持着关系。 他甚至还听说过，爷爷真正爱的，是那个日本人，对于奶奶，不过是一种责任罢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日本人，虽然有些好奇，但也不会故意打探。 找一个同性情人并不是错，那个人也没有什么显赫的身份，而且，他也不会为了那个人而忘了自己的责任。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你回去好好想想，你对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见他实在不明白，亚瑟嘆了口气。 “爷爷？” “去吧，不要做将来会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查理疑惑的看着他，满心不解，但还是恭敬的说：“是的，爷爷，我会好好想想的。” 亚瑟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嘆了口气。这个孩子，和他当年是那么的像，一样的杀伐果断，也一样的自负。 当年的他，也和现在的查理一样，认为没有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情，想着自己愿意，那么不管是什么都可以得到。 但是那个人的事情令他明白，有的事情，如果你不珍惜，那么就会永远的失去。当没有了机会了，那么就算你有再大的权利，再大的能力，甚至愿意去回头也是来不及了。 “老爷，要传饭吗？” “不用了。”他挥挥手，“我要静一静，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管家退下了，他停了停，站起来打开一个柜子，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个圣诞帽。帽子的颜色已经有些退了，但没有丝毫的破损，他慢慢的摸上去，从绒布中，能感受到那份柔软。 当年，那个人几乎是处理垃圾似的，把这个帽子塞给了他，他从日本带回了义大利，然后，竟然一直保存到现在。 当年，他不懂，虽然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但却执着的不去看。因为他无法允许自己再爱上另外一个人，他无法允许自己捨弃小林。所以，他将那个人卖掉，即使后悔了也绝不回头。 那几年的时光很快，他每天和小林生活在一起，没有觉得好，也没有觉得不好。再之后，那个消息就传来了，一开始，他还是没有感觉。 那个人是他捨弃的，是他放掉的，那个人，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就算他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这样想着，依然生活着，但是，再也无法笑出来。一天天的过去，就觉得一天天的痛，也不知道是哪里痛，只是觉得很痛，痛的连唿吸，都成了一种折磨。 当有一天他被小林叫醒，发现自己的泪水湿透了枕巾，才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可是，再也无法挽回。 原来，五十年的时光也是这么容易过去的，原来，人的一辈子，也不过就是如此。他阖上盖子，慢慢的站起，这几年，他已经不怎么痛了。他知道，不是因为不痛，而是对于这种痛，他已经麻木了。 “中国人说前世今生，那么，我们是不是有来世？” 他站在窗前，看着夜空，遥望。 杨耀明 热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 早上六点，四个舞狮队就从省城的四个方向出发，一路敲着锣、打着鼓，撒着糖向市中心的长城饭店挺进。 而除了庆贺的队伍，各路高档轿车，也从四面八方的云集到长城饭店，有很多，还是从旁边的卫星城市赶来的。 杨老的八十八岁大寿，但凡你在h省有些名望、有些手段你都会千方百计的想凑过来，要是这次的盛会你错过了，以后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热闹啊，喧腾啊，省城的人一大早就被这份热闹给惊醒了。有的人得意洋洋的向四周的人介绍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有的人含蓄的宣称自家的某个亲戚也是有资格参与这个活动的，有的人红果果的妒忌着。 在清朝，做生意的人再有钱，家中没有当官的也不敢显露出来，当然，如果没有什么背景，估计也做不成什么大生意。 五十年前，中国的老百姓还信奉着民不与官斗，商人吗，那还是和气发财的好。 当然，现在的商人也不会去和官斗，但掌握着资本的他们说话已经是很有分量的了。 而杨老的分量，那是比一般的省级官员还要大上几分的。 兰悲团董事长，城市联盟会会长，省人大代表，当然还有更多的头衔和职位，真要带上的话，一张名片卡都装不下。 这么说吧，在h省，无论是衣食住行，从商场、学校、酒店、出租公司，都有可能和杨老有关。 这种实力，这种名望，又是这么好的时机，你怎么能不去巴结？你怎么能不赶着上？ 上午十点，杨耀明出现在中州饭店，和到来的嘉宾寒暄，当然，能让他寒暄的都是重量级的，至于其他人，自然有专门负责的人员去迎接招待。 “杨老啊，您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到底有什么保养的秘方，您也别藏私了，我高价向您收购还不成吗？” 一个官员一边拱手，一边道。杨耀明哈哈大笑，一边还礼，一边道：“有什么秘方不早就对你说了？老高，你少喝点酒，少操点心，自然就年轻下来了。” “我怎么能和杨老比呢？您可以不问俗事，我要是向您学习，只有等退下来了。不过杨老，我可见过很多用心保养的，可那些人都无法和您相比啊。不会是您的公司偷偷开发出了什么生物科技把。” 杨耀明继续大笑。 您不显老，您真年轻，这句话对于一般的人来说可能只是简单的恭维，就算是事实，但拿其真实年龄对比的话，一般也不会超过十岁。当然，有的明星保养的很好，五六十了，看起来还和三十多岁似的，但那绝对是画过妆之后的照片，要是不施粉黛，刚洗过脸，你再看？什么？还是看起来很年轻？也许是真的吧，不过你要是真的有能力调查，也许能发现一些秘密，比如，他可能是打过羊胎素的。 而这些东西杨耀明当然是不用的，他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令所有人忽略他的外表，而作为一个商人，他也没有必要去打那种对身体可能产生危害的东西。但他看起来年轻却是所有人的共识——不是一点，而是很多点。 今天是杨耀明八十八岁的大寿，但如果对外面不太清楚的人说，这是在庆祝他五十五岁的寿辰，也没有人会不信！ 而令刚才那个官员心痒难耐，一直追问他有什么保养秘诀的原因还在于，杨耀明不仅看起来年轻，他在医院的各种检查报告也证明，他身体的器官也非常年轻，甚至比一般五十多岁的人还要更好一些。 杨耀明穿着一身黄褐色唐装，不断的和人拱手，听着他们的祝贺。无论是官员、商人还是某方面的精英，见了他，都要恭敬的叫一声杨老。 杨耀明接受着，感嘆着。 五十年前，他只是一个俱乐部的经理；四十年前，人们都说他靠的是裙带关系；三十年前，他才算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今天，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爸爸，生日快乐！” 他的几个看起来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儿女排成一字的向他鞠躬祝贺。 “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小辈的孙子孙女直接跪下磕头。他乐呵呵的笑着，说着很多老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说的话，儿女们献上礼物，乖觉的站在他身后，来宾们连声羡慕：“杨老，真是好福气啊。” 是啊，真是好福气啊，作为一个男人有成功的事业，有孝顺的儿女，别管这份孝顺背后有几分真心几分利益，只要他们表现的是孝顺，又何必再去追究？ 他笑着，在众人的拥簇下登台，讲话：“今天，我杨耀明又老了一岁……” 下面人给面子的大笑，他停了停，接着道：“没有其他说的，各位能来，我很高兴。两句话，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下面的笑声更大了，恍惚中，他仿佛听到一个声音：“嘿，他讲话倒比以前干脆了很多。罗转，帮我去拿蛋糕，三号桌的，三号桌的，我刚才吃了，那一桌的最好。” 第137页 他蓦地回头，但一片人群中，并没有那个刻骨铭心的身影。 “父亲，怎么了？”他的大儿子询问。 “没、没什么。” “八十八号桌还等着您去开席。” “恩，咱们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失笑，他听错了吧，那个人早在五十年前就和罗转一起进入了神农架，从此，就断了音讯。 不过，就算是错觉，能在今天听到那个欢快的声音，也是，一种快乐了吧。 第156章 番外13　罗转和段暄 从脖子处，就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蠕动，那种触感有点熟悉，还有点陌生。 “段暄，别闹了。” 生物钟告诉他现在还不到六点，对于这一点他是相当有把握的，在过去，这一点就没有出过错，现在他又快要进阶到五品，当然更可以肯定。 “快点睡吧，别明天又不起来。”他眼都没有睁的道。 “大懒虫！” 耳边传来一个有点气愤的哼声，虽然还有一半的神智在睡眠中，罗转还是忍不住的笑了笑，他比刚才清醒了几分，然后，立刻发现段暄在往他的身上抹东西。 “段暄，你在做什么？” 罗转瞪着一丝不挂的跪在他身边的段暄，段暄得意的伸开沾满了巧克力的右手：“你醒了？既然醒了也帮我抹抹吧，我要奶油。” “什么？” “把奶油抹到我身上啊，你看，我都帮你抹一半了。” 罗转低下头，果然，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被抹满了巧克力，而且还非常的厚实，他呻吟了一声：“段暄，今天不是情人节！” “怎么不是？今天是七月七，中国的情人节，你还是中国人呢，光记点西洋的日子！” 他说的大义凛然，罗转却有些头疼。别管是中国的，还是西洋的，他对情人节……恩，在很久很久之前是没有感觉的，而在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了感觉。 从他和段暄过了第一次的情人节之后，他们每年的情人节都过的传统而又特别。 传统是，每年他们都会做一件事，特别是，每次他们都要往对方的身上抹东西。 巧克力、果酱、奶油，他们还互相抹过果冻、奶酪、红薯等等各种可以食用的东西，不过最后还是就定了巧克力和奶油，因为从口感上说，这两种算是最出色的，其他的东西当配料可以，大面积的吃，就不怎么样了，而有的东西，比如说果冻红薯虽然口感不错，但抹起来不是太容易。 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的爱人，而且是绝对尤物的爱人，对于这种活动，是不可能不喜欢的。 但是这种活动之后的后果也很严重。 每次过完情人节，他都要大扫除三天，从楼上到楼下，从床上到地板，该洗的要好好清洗，该扔的要扔，该要抹的，甚至要拿着钢丝球好好的打磨。 巧克力蛋糕软的时候还没什么，硬起来，沾在衣物家具商就麻烦了，不是处理的麻烦，而是要处理留下的痕迹麻烦。 当然，以段暄爱吃巧克力蛋糕的程度，他们家有这样的痕迹也没什么，只是这些痕迹中，有的时候还要掺杂一些他们的……恩，东西，就算是不多，就算一般人其实也看不出来，就算其实一般也没有人到他们家，但罗转的神经是绝对没有强悍到，看到那些东西在还能视若无睹的地步。 所以，一定是要打扫的，而打扫这种事情，段暄是从不会做的，他也不能请人做，因此，每次的情人节对于他来说，那都是幸福一天，痛苦三天。 “段暄，你不是要赶稿吗？” “恩，赶完了。” “真的？” “真的，帮我抹啦！” 其实还是有点疑惑的，但当他被段暄拉着去抚摸他的身体，触手的丝滑立刻把那点疑惑打压了下去。 拿着奶油，在对方的身体上涂抹着，辱头、小腹，一点点的移动，一点点的涂抹，五十年，足够他勘察出这身体每一点的敏感，不一会儿，段暄手中的动作就慢了。 “我要，我要……” “等、等一下，你还没准备……好……” 罗转拿着奶油想往他的后面探，但段暄已经等不及了，他抓着罗转的东西，搓揉了两下，然后就直接坐了上去。 “啊——” “恩！” 兴奋的尖叫和愉悦的闷哼同时响起，段暄快速的扭摆着腰肢，同时去咬罗转的辱头。 上下同时受到刺激，罗转几乎克制不住，他咬牙硬撑，勉强开口：“段、段暄慢、慢一点。” “都是你……恩，还是这样舒服……恩恩，咬我的……”他吐出罗转的辱头，把自己的胸送到对方口中，“几天都不给我……恩恩，我还要吃……” 他把罗转的头顶开，又去吸他的另一边的辱头。 刚缓过来一点的罗转再次面临着界限的考验，他只有把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其他的方面：“你……嘶，不是、恩不是要赶稿吗？” “赶什么稿，我画着玩的，才不要赶呢。” “你没有赶完？” 罗转刚想质问，就感到那温暖紧緻的地方吸力勐增，他闷哼了一声，再也问不出来。 为了不让他多问，段暄更是一边旋转着臀部，一边在他的身上添来舔去的，同时也让他自己的身上又吻又咬。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两人梦行的次数，没有十万次，两三万次总是有的，特别是在神农架的那几年，除了修炼，也没有别的事情做，两人的时间可以说大半都用到了这上面。 这么多次，段暄还依然的如同第一次一样，不仅紧緻，更能给人特别的感觉，开始罗转还能想想其他的事情，进入了状态，除了想着不能太快的出来外，哪还有精力去想其他的？ 就在两人都到了临街的边缘，电话突然响了。两人同时一愣，这个时间，谁会来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转到了自动录音上：“段老师！我知道你在，接电话，现在！马上！” “是你的编辑。”罗转开口。 “恩。”段暄不悦。 “接不接？” “才不要呢？” “你没有赶完稿？” “我赶完了今天的！” ……对于段暄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罗转实在无语，如果在其他的状态下，他一定催着段暄去接，但是现在…… “我们不要理他。” 段暄说着，又动了起来，罗转只有鸵鸟的当自己是真的没有听到，但在这个时候，电话里再次传来那个编辑的声音：“段老师，如果你不接电话，我就杀到你们家！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与其被总编拍死不如被你卡死！我说到做到！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虽然就算赶来了也可以假装不在家，但如果这人一直按门铃，总是不好，罗转嘆了口气：“你还是接吧，给他点保证，说你明天会好好赶工……恩！” 段暄突地一紧，令他本来有点平息情绪又燃烧了起来，他无奈的看了段暄一眼，知道这小孩是存心的。 段暄当然是存心的，他很不高兴罗转让他在这个时候做别的事情，不过他也知道，不能让那人真赶上门来。因此，他还是接了电话。 “段老师！哦，段老师！您在赶稿吧，一定就快画了吧。” “恩。” 段暄一边说着，一边小幅度的摇摆着腰，罗转瞪他，他也不惧，反而故意大力了一些。 “太好了！”那边传来感恩戴德声音，“那么明天八点钟之前您一定是能交稿了。” “不能。” “哦，太好了……什么！” “不能，你别打扰我了，我正忙着呢。” 他说着，腰部的摆渡更大了，罗转在他腰上拧了把，让他注意一下，他却恩的一声呻吟了出来。 “段老师您没事吧，您在忙什么啊，明天八点钟之前您一定要交稿啊，否则……” 编辑的话停在了那里，因为他清楚的从电话中听到甜腻的呻吟，那声音带着一点点的诱惑，一点点的沙哑，一点点的勾人，那就仿佛一只小手，在你最痒的地方轻轻的抓了那么一下，那么的舒服，但又带来那么多的渴望。 “还要、还要，这里、这里……” 编辑明白了，如果他再不明白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挂上电话，虽然他非常急迫等着对面人的漫画稿，虽然他非常的需要，可是在这个时候也是不能打扰的，他也许应该半个小时之后再打，但他就是没办法将话筒放下。 “恩恩，我也要……再顶一下……啊啊啊……” “段、段暄、电话……”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编辑也是十分熟悉的，他知道那是对面人的爱人，在这个时代虽然还是有对同性恋鄙视的，但从法律上从表面上，大众是已经接受了。在他的感觉中，那个男人是一个斯文的、憨厚的，但非常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一个人，从事的，好像是法律谘询方面的工作，但并没有专属的事务所，和对面人一样，都是在家中通过网络工作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段暄的画稿，不成熟、不唯美，但就是充满了童趣，一开始只是孩子们喜欢，后来连成年人也喜欢，老天，他的画稿！ “罗转、罗转还要……还有脚上，有奶油哦，要一点点都舔干净哦……” 编辑的腿一软，鼻孔有一种热热的感觉，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段暄，电话挂了吗……哦，放松，先让我出来……” “挂、早挂了……恩，还要，这里也要舔……” 鼻血汹涌的流出，编辑两腿颤抖的坐在椅子上，段老师，你的电话没有挂啊…… 八点钟的时候，编辑没有拿到自己需要的画稿，十点钟的时候同样没有，十二点的时候，他艰难的挂上了电话——已经湿透的工作本告诉他，再听下去，他有生命危险。 从那以后，段暄发现自己的编辑每次见了罗转都要脸红，这令他着实紧张了一段时间，同时还对罗转进行了三天三夜的拷问。 第157章 番外14　五十年后（六） 湍轩 这是，什么东西？ 赤峰的大侍湍轩看着从自己眼前跑过去的一辆辆铁皮怪兽，差点没形象的张开嘴。 他出身世家，从小就受到精英训练，二十岁的时候又因为灵力纯粹而被选为君的大侍。十年学习、十年听政，八十年执掌整个峰域，虽然无论是在童年还是后来，他学习到的、接触到的都是政事多一些，但其它的文史医学、奇门经义也都略有涉及。 第138页 更因为他的殿下对骑兽有偏好，他更是在这上面花过心思研究，可以这样说，只要是有记载的，他都熟悉，甚至没有记载，哪怕是口传的民间故事，其中的骑兽他也都略知一二，但是，他现在看到的都是什么？ 四四方方的铁皮打怪兽？它的腿呢？那四个轮子似的东西就是腿吗？但是口呢？它还能不吃东西吗？ 这跑在它旁边的椭圆形的东西是小怪兽？那么那个只有两个轮子的东西又是什么？ 而除了这些怪兽，这周围的又都是什么东西？他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轩！轩！” 就在他一脑子雾水抓不到头绪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但是恍惚，非常久远的声音。 他慢慢的转过身，就看到那个人站在前锋对他挥手。长的，到达小腿的黑色长髮，圆圆的大眼，那是、那是他的殿下！ “轩！轩！真是你！”那人跑过来，拉着他的手，兴高采烈得说，“真好真好，你也来了。” “……殿下？” “哎呀，说了不让你这么叫我啦！” “那么让我叫你什么呢？” 他有些恍惚的问着，记忆中，这些话同样是熟悉而又遥远的。他的殿下，总不希望他叫他殿下，可是，也不高兴听到昏、暗这样的名字。在过去，他们总会因为称唿而有些争执。 “也许，我早就应该为他，起个其他的名字。” 这五十年来，他不时的会这样想。虽然因为君的身份，名字也都是有规定的，但，只是起一个名字，他们私下里称唿，又有什么关系？ 他总是想让他的殿下学规矩、努力修炼，成为一个出色的君，但其实，这些又都是何必的呢？ “叫我段段啊，或者叫我段暄也行。” 他这样想着，就听那个声音欢快道。 “段……暄？” “是啊，我本来是想用你的名字湍轩的，那罗转那个白痴听成了段暄，我要改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身份证都做出来了，真是白痴、大白痴！” 湍轩能够听出，虽然是指责抱怨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亲昵。 “哎呀，我也是笨啦，站在这马路上都和你聊了起来，过来，你跟我来。” 他被拉着，进到了一个充满香甜气息的地方，一进去他就被这里的奢华惊呆了。在外面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这个地方极为富庶，满目都是上等的水晶琉璃，但路人却都视若无睹，看样子是极不稀罕的。 而这个给人吃饭用餐的小店铺，也都是茶色的水晶桌面，墙壁上更镶嵌着上等的彩色宝石。 “这里的慕斯蛋糕很好吃啊，绿茶的也不错，你要什么？哦，对了，你没有吃过，那就一样都来一种吧，相信我，很好、很好吃的！” “殿……恩，段、段暄，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面包房啊，这里的冰激凌、蛋糕、巧克力都不错，你第一次来，我请客，想吃多少都可以哦。” “不是，我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青峰，还是……神界？” 最后一个词出口，他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上古中，神界就是被这么宣扬着，遍地黄金宝石，但这样的奢华，却是掠夺他们人界的信仰而成就。 “神界？不是吧，这里的人都挺短命的，虽然这些年已经活的越来越长了，但大多数都活不到一百岁了。恩，对了，这里是地球，地球中的亚洲，亚洲中的中国。” 段暄很得意的卖弄自己的地理知识。 地球？湍轩没听说过，但只要不是神界就好。 “殿……段暄，这么多年都是在这个地球吗？” “恩，是啊，啊，咱们的东西上来了，快吃块吃！” 在他的催促下，湍轩挖了口蛋糕，有些软绵的口感倒是不错，但也说不上怎样的美味。不过见他希冀的看着自己，他还是点点头：“恩，不错。” “是吧是吧，我就说很好吃嘛，那个笨蛋罗转，总说不过一般。” 第二次听到罗转的名字，湍轩忍不住道：“那位罗转是……” “他啊，就是罗转啊，我们结婚了。” “结婚了？！” “是啊，这里二十二岁就可以结婚，我早就够岁数了，当然可以结婚了！” 他说的理直气壮，湍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他只有道：“那……殿下过的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罗转那个笨蛋，我现在都七品了，还是每天只准我吃两块巧克力！还天天催我画画，过去催我踢球，现在又催我赶稿！踢球也就算了，画画啊，我本来就是玩玩的，怎么能让我天天画啊！为了让我赶稿，都不和我上床了，哦，上床就是梦行……” 他一连串的抱怨，说着还拿叉子在蛋糕上戳，但湍轩却听出了其中的幸福，在赤峰时从未有过的幸福，以及轻松。 “哦，对了，那个、那个赤峰还好吗？我突然消失了……你、你还好吧。” “好，”他微笑，慢慢的开口，“你忘了，我的家族了吗？” “哦，那就好。” 他笑着点头。 其实，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么好的，特别是在最初的一段时间。 虽然是暗君，但毕竟是君，突然的失踪，特别是又是在和他梦行后失踪的，他怎么可能不受到指责？ 君都需要起码一千年的生长期才能出世，暗君不过五十年就失踪了，之后的九百多年赤峰要怎么办？ 那一段真是兵荒马乱，以他为首的四大侍都面临着流放的危险，幸亏他们后来和青峰联盟，借着圣君的名号，再加上那位传说中人物的威望才算平稳的度过，他这次下届，就是找本应银君同来的第四侍的。 虽然没有公布，但各个峰域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那位的来歷，也许赤峰未来的灵气，就要靠那位保持了。 想到这里，眼前的段暄突然模煳了起来，突然有一种就要离开的预感，有些不舍，但，能够看到他的殿下在这里快乐的生活中，他已经满足了。 “殿下，保重。” “恩恩，你也保重。” 湍轩突然睁开眼，迎面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蓦地，他有些发愣，难道、难道…… “这么快就醒了。” 对方的语气有些遗憾，他回过神，这才发现虽然有同样的眼睛，但面前的人，和他的殿下是不同的。 一身红色的长衫，从眼角到嘴角的疤痕…… 他立刻笑了，站起来，拱手行礼：“红黎大人。” 对方吓了一跳，跳起来：“你、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什么红黎大人呢！” 他看着他，慢慢的笑着：“红黎大人，没有用的，我虽然灵力低微，但有了提防，您要让我再进入幻境，恐怕是有些难度的。”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个什么红黎，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不对外人说那个暗君在什么地方，你也不要去报告我。”他一边说一边悔恨，为什么要贪看这人的幻境呢？早早的走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 “我当然不会去报告红黎大人，我不过是要请红黎大人和我一起回赤峰罢了，银君殿下和红钺大人应该也都到了呢。” “你、你，你不怕我去对别人说那个暗君在什么地方？” “哦，红黎大人知道我们暗君在什么地方吗？那太好了，请您立刻告诉我吧。” “他在地球！” “地球，那是什么地方？” 魅魔语塞，对着对面笑的温和的湍轩，半点，开不了口。 “红黎大人，不要让银君殿下担心啊。” 他说着，使了个眼色，旁边自有人架起魅魔，向骑兽车走去，魅魔一路哀嚎：“爹爹坏！小银坏！他们就是想把我卖到这里！我不干！我不干！湍轩，湍轩，我会找你报仇的！！” 在这个哀嚎声中，湍轩回头，看向天空：“殿下，我不知道地球在那里，但是，只要你是快乐的，就好……” （ 附：【本作品来自网际网路,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