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待尘开,只撩心上人 藏娇阁》 第1章 云家小姐揍土鳖 被打了 还说好爽 “诶…” 你们听说了吗? 云家小姐喜欢上了一个和尚! “哪个云家小姐?” … “害…” 除了咱们运洲首富姓云,哪家大户还姓云? … “哦…” 我知道了,那云家小姐长得俏美,又有一身好武功,周边俊俏有才智的公子哥不是把她家,门坎都踏破了吗? 怎么?没一个对眼儿的? … “唉…”可不是嘛! 踏破又如何?还不是抵不过人家喜欢和尚的心。 “哎哟!” 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想的,什么眼光? … 街尾边,几个身着朴素的老大姐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瞪眉鼓眼的嘻论,好像这云家小姐是个什么另类人物,有家境好的公子哥不喜欢,偏偏对那素衣光顶的和尚感兴趣。 人家一避荤,二避色,三避淫的,六根清静得比那白开水还透彻。 “图什么?” … 而百姓口中的主角,此时正在家里睡大觉呢!美梦一地,喜得她嘴角的哈喇子流得枕头上面到处都是。 昨夜,她独身去了一趟宁音寺,可是连门都没进去到,害她苦守一夜,以为清晨那位圣僧会露面,没想到,除了几个扫门前树叶的小和尚,是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 塞了些银子给那些小和尚,让给代个话,人家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推脱,无奈,云笙只得先回来补觉了。 … “叩…” “叩…” “小姐…” “小姐…”快起来,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来提亲了,老爷也在大堂等着你呢!赶紧起来吧! 门口的丫鬟是云笙很小的时候,云家老爷给配的。 名为“小莲”是个孤儿,但为人精明,性格也好,云家老爷在外行商时,见其可怜,这才带了回来。 … “哎呀!” 云笙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扰醒,脾性不免有些躁气,她翻身而起,用袖子擦了把嘴角残留的口水,一把拉开了门,眸眼松弛,大声说。 你干嘛呀!不知道本小姐在睡觉吗?找打? 小莲长年跟在云笙身边,了解她的秉性,平日虽有不如她意,大吼大叫,可心地善良得,就连路上有只蚂蚁都不舍得踩。 … 小莲耳似旁风,压根没听云笙的怒言,她径直走进房间,找了身衣裳,又拉过云笙简单洗漱了番,接着便按在梳妆台前,在她脸上涂涂画画。 小姐,今日来的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尽管你看不上眼,咱们也得去应付一下不是? 应付什么应付,你不知道本小姐喜欢的是…? 云笙就差张嘴胡说,忽然意识到不妥,赶紧捂嘴止了声,又翻身上了床。 … 小莲急了,带着哭腔。 小姐,您还是去一趟吧!老爷发了话,说。 奴婢若没把你带去,今晚就吃不成晚饭了,小姐,你就行行好吧! … “不去…” 云笙看了眼小莲,毫不给情面的翻过身,闭上了眼。 今夜若没你的饭,来找我,吃我的那一份。 … 眼看床上的人无动于衷,小莲又说。 可那兵部侍郎家的公子说了,小姐若不去,会后悔的,还说什么,小姐名声之类的话。 云笙闻言,猛的睁眼,怒目而起,扯着小莲的衣领,咬牙切齿。 那土鳖真这样说的? … “嗯…” 小莲被吓得六魂丢了五魂,下意识间才点了个头。 接着,云笙怒气冲冲,头也不回的往大堂方向跑了。 小姐…你等等我。 … 这厢,大堂内,云家老爷浊眼时不时朝外瞄去,见久久未等到来人,心下不免有些急了,较于坐在左侧的男子,一身月牙白锦袍,青丝被根玉簪紧束而起,硬朗的眉尖舒展平息,手指还很有节奏感的轻扣着案几,那表情,似很享受现下的气氛。 突然,一声怒吼,瞬间,俊朗男子被惊得没差点跳起。 此人名为“洲白”是兵部侍郎家的独子,他为人羁傲,不仅有让世间女子为之疯狂的家世,更有让运洲男儿都愧色的身份。 “太子伴读。” 这是多少运洲男儿梦寐以求的职位,将来辅佐太子登位,继成大统,他也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朝中职位应他挑选。 但就是这么个人中龙凤,他就喜欢粗野的云笙。 这不,一大早便听到下人来报,称。 皇城有关云笙的流言蜚语,说她喜欢和尚,这才马不停蹄的救她于水火之中,只有他与云笙成了亲,外传的蜚语自然消失沉落。 … 可在云笙眼中,洲白不过是个尾巴翘上天的土鳖罢了。 … “你敢威胁本小姐?” 大堂内的两人还没看清云笙是怎么进的门,洲白的衣领就被云笙拎了起来,还恶狠狠的瞪着他,那眼神也在不停警告。 意思是,你若敢,本小姐撕了你,顺便送你进宫当太监。 … “嘿…嘿嘿” 洲白被云笙这样盯着,不仅没生气,反而还闭着眼睛深吸着云笙身上的气息,满足销魂。 “啊…!好香啊!” … “咚…”你找死。 云笙一拳挥在面前人的脸上,速度快到,连云家老爷也来不及喊。 洲白被这一拳打得痛快了,笑眯眯的爬起来,不要脸的说了一句。 “好爽…。” … 云笙更气愤了,咬着牙本想再一拳下去,却被云家老爷吼停了。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说罢,拖着肥胖的身子,挡在了洲白面前,而洲白也恰合时宜的在云家老爷耳边呼出一句。 岳父大人莫气,娘子这是打是情,骂是爱呢! 女婿喜欢。 … 云家老爷听了这话,全身竟起了鸡皮疙瘩,侧头朝洲白尴尬一笑,狠狠抽动起嘴角来。 一时间,他竟没觉得有什么理由吼他女儿了,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呐喊。 “打得好,打得好。” … 云笙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粗鲁的端起水壶,仰头猛朝嘴里灌。 话说,这粗鄙的动作在女子身上体现,难免有些惹目,但云笙使起来,居然有股侠女风范,还总感觉酷酷的。 或许,也正因这一点,洲白才对云笙死心塌地的吧!宫里的女子看多了,这泼辣的性子似乎才对他口味。 果不其然,这会儿,洲白那痴迷的眼神正盯着云笙,配合着摇头,嘴里还“啧啧啧啧”称赞。 第2章 俊美的和尚 不愧是我洲白喜欢的美人儿,连喝水的姿势都这么销魂。 话一落。 … “噗…” 云笙刚喝下去的水,就这么粗暴的吐了出来,又咬牙切齿的捏着拳头,就要挥在洲白脸上,错身间,云家老爷使劲儿给云笙使眼色,乌厚的嘴唇还时不时的往上挑,乍眼一看,倒似猪脸抽筋。 云笙顿了,距离洲白的脸只剩几寸间,她停了动作,偏头看着云家老爷。 喂,老牧,你咋了,抽筋啊! 云家老爷原名为“云牧”是运洲皇商起家,年轻时,常年在外跑生意,就遇到了云笙的母亲,后来云笙母亲生下云笙不到一个月,就生病离世。 再后来,他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平日又有生意需打理,也就将云笙送去了青峰派习武,而云笙的性子向来豪迈,久而久之对于他这个爹的叫法就成了“老牧”两个字,为之,云家老爷对这个称呼也很满意。 … 云家老爷是翻起了白眼来,轻声说。 不要过分了,人家是兵部侍郎的公子,注意分寸。 她老爹的意思,云笙懂。 以前来的公子哥打了就打了,可这次不同,人家老大爹是手握兵符的兵部侍郎,有权有势还有钱。 他们云家除了臭钱,还是臭钱。 … 云笙闻言,上挑了一下眉,点头间,收回了拳头,双手环胸,上下打量起洲白来。 “诶…”小子,你喜欢我? … “嗯,喜欢,喜欢。” 洲白一边说,身子不停往云笙身边靠,对于左脸被揍得像个包子的状态下,他是丝毫没虚的。 云笙:你就不怕我揍你? 洲白:打是情 骂是爱,我喜欢。 云笙抽动嘴角:“变态”,你不怕,我还怕呢!你老大爹是兵部侍郎,要是被他发现我揍你,我还不得被嘎? … “嘿嘿…”没那么严重,我的女人,他哪敢动啊!云姑娘放…。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洲白的衣领又被云笙拎了起来,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宽,从云笙身上传来的香气就这样毫无保留的蹿进洲白的鼻内。 他享受的轻昵一声。 “好香啊!”正当销魂间,耳边传来警告声。 本小姐不管你听到什么疯言疯语,我的事儿不需要你管,还有,现在给我滚。 云笙说完这句话,朝外喊了声。 “送客…。” 此刻,洲白不仅没生气,还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云笙,嘴里念念有词。 好酷,云姑娘,你真的好酷,我过几天再来。 … 也不等几个家丁进来,洲白直接出了门,而对于洲白刚才说的那句 “他过几天还来的话”云笙额头上的青筋是跳了又跳。 不行,宁音寺那边,等会儿还得再去一趟。 … 就在三日前,云笙得她老大爹的吩咐去了趟宁音寺,说什么在方丈那里求一道平安符,过几日,云家老爷要出远门一趟。 不想,云笙刚求了符准备下山时,就透过半掩的门,见偏殿禅房内,那若隐若现的侧身。 他挺如纤竹,身着白色禅袍服,手持佛珠,立于佛前。 面容深邃,立体的五官更是俊美得不像人类,那无意的一瞥,幽蓝的凤眸是雌雄莫辨,千娇百媚间还带着某种神秘力量,让人不自觉深陷其中。 就那一眼,云笙是走不动道了,她知道,她完了,她爱上一个和尚了,还是胡扯的一见钟情。 回去后,她坐不住,脑里心里都是那佛子的背影,很快,她又上了山,再众人的眸光下,问了方丈那禅房的圣僧,还扬言说喜欢他的话,不想,被方丈笑着回答。 “姑娘…清玄子已遁入空门,情爱之事,不在他的思想范围内。” 无奈,云笙只得回家,开始想法子,准备再去一趟宁音寺,可经过深思熟虑后,昨夜,她大胆尝试了番,没想到结局,连大门都没进去到。 … 云笙托着下巴,准备出去时,云家老爷叫住了她。 笙儿,晚些时辰,为父要出一趟远门,这些日子,家中你须得多照看,不要每天都往外跑,听到了吗? … “嗯嗯…”老牧放心。 云笙没规没矩拍了一下她老大爹的肩,胸有成竹的保证。 这话刚出口没多久,云笙就纵身跃上了宁音寺门前。 她是青峰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又勤奋努力,短短十几年间,武功就已经登峰造极,掌门说,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本领再教给她,这才将云笙赶下了山。 既是练家子,区区轻功,不就是手到渠来的事儿吗? 这会儿已是申时(下午四点)时间不算晚,还有不少香客络绎不断往山上来,吃了昨夜的亏,云笙也正是算好这个点儿来,能进寺内。 她理着一头墨发,又重新插了下头上的荷花簪,再垂眸看了眼身上的月白纱,没觉得哪里不妥时,这才大摇大摆进了寺内。 在来之前,云笙有好好打扮了番,她五官绝色,本就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现下,面贴薄妆,柳眉轻细,丹唇更是红艳如烈,再配上她周身如雪的肌肤,什么倾国倾城之词,似乎也形容不出她的美。 为此,她刚进大门,就有无数道惊艳瞳色投了过来,其中还包括不少和尚。 云笙为这感到很满意,因为只要她足够有魅力,就不怕对方是和尚这个身份,归根结底,他也是男人。 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绝色美人儿的攻击,但是,很快,云笙被生生打脸了。 她顺着那日的禅房内走去,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半掩着,云笙礼貌性的敲门。 “叩…” “叩…” “叩…” “圣僧…” “圣僧…” 云笙一边敲,一边眯着眼往里瞅,那道身影依然如柱,站于佛前。 这时,从里间传来一道幽沉且很有磁性的声音。 施主,正殿在直走往右拐的五米开外。 … 云笙闻言,不禁销魂起来,很快,她又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怎么像那土鳖般花痴? 摇头蹙眉。 不行,不行,不能像他。 … 至于里间人的话,云笙没听在耳里,她径直推门而入,扬起了声。 圣僧,小女子不去正殿,是来找你的。 … 就在这时,清玄子转过身,在对视到云笙那抹朦胧秋水间,有片秒的怔神,很快,他双手作出合十印。 “阿弥陀佛…” 同时,云笙总算是看清眼前人的长相。 与那日的隐约,似乎此刻更有冲击力。 雕刻般的轮廓硬朗英气,俊眉如剑,凤目神威,眼珠子还是黑蓝色的如深渊般幽沉。 最让云笙惊奇的是,他精灵耳上,有个指头大小的铁圈异常醒目。 和尚能戴耳环吗? 云笙有些疑惑,很快联合到他立体的五官,猜测到他不太像中原人。 第3章 师弟 你要破戒了 “施主……” … 一时间,云笙看着清玄子入了神,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尴尬,只得笑笑。 小女子是来找圣僧的。 … “找贫僧?” 清玄子抬眸,眼中有些讶异,很快,凤目又平静自若。 施主若是来请符的,那你就走错了道。 云笙一听,连忙摆手。 不是来请符的,是来……。 她眉眼微侧,袖子一挥,暗运内力如追风打在禅门上。 “嘣……” 刚才还半掩的门,这会儿已经紧闭关上。 她笑得如沐春风,利落近身拉着佛袖。 圣僧,你长得如此俊美不凡,怎能自甘在空门愰渡余生? 云笙说完,仰头朝清玄子脸上吐了口幽兰,将狐猸子的勾引手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 清玄子紧闭双眼,猛的转身抬了下臂膀,云笙也被巨力甩掉了拉着的佛袖,她险些没站稳,眼看就要倒地之时,清玄子右手一个掌风化作一团白雾围绕在其腰间,接着,清玄子双手合十印,嘴里念叨。 “阿弥陀佛…” 施主若没要事,赶紧下山吧! 不等云笙开口,禅门猛的一声吱呀!打开了。 … 就在这时,正定师兄来了,他看着突开的大门,眼神也不禁往禅房内看去。 一男一女,距离相隔不远,气氛还很怪异。 师…师弟,你们……? 正定师兄扬起手指,指向禅房。 眼中的猜测之意随之从眼中溢出。 师弟,这是佛门重地,你…怎么能。 显然,他误会了,还是个耻辱的误会。 … 清玄子转身,抬起凤目,淡定视若。 正定师兄想多了,这位施主求符,走错了地方,还请正定师兄带她去正殿。 … “哦…” 正定一边应声,一边疑惑。 既是走错了房间,怎么还关起了门来。 正定摇着头,朝云笙招手。 女施主,请跟我来。 … “好…” 云笙笑着应了声,走近清玄子,轻声说了句。 圣僧,你逃过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小女子还会再来的。 … 清玄子身子明显一怔,很快又闭上了眼。 “阿弥陀佛…” … “呵…” 云笙轻笑,离开时还朝闭眼的清玄子抛了个媚眼,尽管他看不见,依然抵不过云笙的强制爱。 待人走远,清玄子才缓缓睁眼,仰头凝视着佛祖。 弟子有罪…这就去戒律堂抄写佛经文一百遍。 其实,清玄子就在刚才看到云笙第一眼时,就已经认出了她来。 前几日,云笙在寺里扬言喜欢他的事儿,其实,当日他从门缝中看到过云笙的面容,直到后来,方丈还特意将此事告知了他。 只因红尘扰乱,也算是破了邪戒。 当夜,他便在戒律堂抄了一夜的佛经文,至于第二日一早,有小和尚跑来禅房,告知他,昨夜有位女施主在寺外大门前等了一夜时,他第一时间,又是跑回了戒律堂,几天下来,无时无刻不都在抄佛经文,直到现在,手腕还有些隐隐作痛。 无奈,这刚静下心来,不想,她又来了。 … 这厢,云笙跟在正定身后,把玩着胸前墨发,嘴里还发出时不时的娇笑之声,就连容颜上,也浮现起了难得的绯红。 正定本是心静如凉月,在听到云笙莫名的笑声后,他站定了脚步,转身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女施主,不知你想求什么符呢? … “嗯…” 云笙摸着下巴。 小女子求的自然是姻缘,还是那种,能让圣僧还俗的姻缘。 说话间,云笙还偏头看向清玄子的禅房方向,嘴角止不住的往上扬。 … 正定闻言,额头上的青筋是跳了又跳。 恐怕,女施主的这个愿望不能实现了,清玄子他……。 这话一出,也不等正定嘴里的话说完,云笙的脸色瞬间转变,眼神微冷。 小女子的姻缘由我不由天,还请圣僧赶紧给我画符。 正定被突如其来的气势怔得一愣一愣,连忙点头。 女施主请稍等,稍等。 说完,溜烟儿跑进正殿开始在佛纸上面画了起来。 … 云笙离开后,正定赶紧跑到禅房,见无人影,眸光流转,又朝戒律堂方向而去。 … “师弟…” “师弟…不好了。” 正定急匆匆跑进戒律堂,见清玄子泰然自若的抄着佛经,焦急叹出长长一口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抄经呢!你要破戒了。 … 果然,“破戒”二字才让清玄子放下手中的毫笔,他抬眸凝视,悠远开口。 正定师兄是想说,刚才那位女施主吧! “呵…” 师兄,你想多了,如今,师弟既已遁入空门,再无入红尘的念想,我手上沾了几十万条人命,拿什么抵?就算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怕也难…。 … “害…” 正定又是一声叹,他走近清玄子跟前,蹲下了身。 师弟呀!你信不信我画符的能力? … 清玄子:“嗯…” 正定:那就要相信我的话。 眸色微凝,他望着眼前的佛主,回忆起刚才画符时,遇到的怪事。 云笙说要请个姻缘符,他索性就画了,没想到刚画一半,下半截符竟自己给显现了出来,正定以为眼花,揉了好几次眼,才明白他没看错。 说到这儿,正定心里的情绪还有些未能平息。 … 反之,清玄子倒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只轻勾了一下唇,道。 天地谓玄化,玄化之门也乃谓天地根,映日月之光辉,破虚妄之迷雾,也就是说,师兄你的道行又高涨不少,只需心念合一,它自能展现其众。 正定听了这话,他沉默了,因为,他觉得,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现下最好的方法就是。 … “那我走?” 他用很无奈的表情说出这句话。 … “嗯…走吧!” 清玄子脱口而出,又重新提笔,开始抄起佛经来。 … “诶…”听不进言,无药可医。 丢下这一句话,正定走了。 而此时,写得无比认真的清玄子无奈放笔,捏着眉心。 心不静,就算抄写百遍,千遍万遍的佛经也难赎罪,索性,他起身纵跃而上,朝后山竹林方向去了。 既然无心抄经,那只有折磨身体,倒立举石。 第4章 荤 色 诱惑圣僧 宁音寺后山竹林是平日众僧习武之地,幽致宽敞,最是让人清静下来。 清玄子抱起一块足有两百斤的大石,朝上空扔了去,接着身形似风,双掌撑于地面,大石就这样稳当的落在了脚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在双手间,只见地面不一会儿功夫就形成了两个手掌大坑。 从脸上落下的汗水也把面前的地面打湿。 不远竹林深处,正定摇头叹息。 师弟这是何必呢! … 彼时,云笙是愉悦走下山的,不似来时那般急躁,她一边哼唱,一边将折叠好的符纸扔在半空又接住,就这样的动作反反复复了不下几十次。 待回到府里时,天边已然黑沉,也就是说,她从宁音寺回来,足足用了几个时辰。 而府里,小莲急得满头大汗,因为,老爷临走时,说让她看着点儿小姐的,眼看这天儿都快黑了,也没见人影。 就当她在大门口来回踱步间,云笙双手背负在后,哼哼唱唱从拐角落处走了出来。 小莲用小跑的速度跑了过去,急声问道。 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找了你一下午。 云笙当作没听到小莲的埋怨,她问。 老牧走了? … “嗯…” 老爷走了有几个时辰了,临走时准备见你一面的,可奴婢找了好大圈也没见小姐你人影。 听到这,云笙不禁有些愧疚的顿了脚,喉咙是有什么异样之感,很快,她又没心没肺的笑着说。 没事儿,老牧他只是为生意出去一段时日,又不是回不来了,再说,他有平安符的。 说到这儿,云笙又将手上的姻缘符摊开了看。 希望这玩意儿有用啊! 身旁的小莲,眨巴着眼,伸手准备拿起的,云笙一把紧捏放于身后。 这东西,岂是你个小丫头能拿的? … 小姐,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呀!奴婢看看不行吗? “小姐…” “小姐…” … 云笙:不能看,以后你想要,给我说,替你拿两张回来。 小莲:那所以这到底是什么? 云笙:不能说。天机不可泄露。 两人的声音就这样越来越远。 … 经过两日的静心,清玄子可谓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以为他好日子就要来临时,不想黑夜中,从山下飞身上山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越过寺庙大门,径直落于禅房顶上。 她左手持美酒,右手持荷叶包,里面还传出阵阵诱鼻的香气。 想要诱他出红尘,第一步就是荤戒,必须开了。 不过? 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是在给一岁小朋友开荤? 管他呢!反正必须要拿下他。 月光照在绝美的容颜下,耀眼夺目,墨发如云,随风而起,她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宛如下凡来的仙子。 看了眼手上的东西,她笑眯眯的揭开了一匹瓦,眯眼向下看去。 简单的竹板上放着一团被折叠好的青灰色棉被,旁处依然是用竹子编织的桌椅,上面一套旧瓷的茶具此时正冒着热烟儿,至于外屋,就是清玄子平日禅坐的地方,也是云笙闯的禅屋,简而雅陋,这是给云笙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和尚嘛!向来以简为生,也不是今日才知道。 她左右扫看,见屋中没人,欣喜落入房前,推门而入,又快速关上了门。 大概过去半刻钟,清玄子回来了,他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便察觉到不对劲儿,皱着眉头,凤眼微凝,扫过房间。 便见桌子上放着一坛酒,还有荷叶包的什么东西,闻这气味,他瞬间明了。 早在几年前,这气味每日都伴随着他,如今成了和尚平日素食,有些东西它就是存在脑海中的。 … “圣僧……” 一声娇媚,瞬间让清玄子提了警戒,眼前素帘子挡了床上的人,又或是云笙是练家子,气息较弱,清玄子倒没发现,现在出了声,他是既不敢大喊,也不敢将人赶出去。 万一中途发生点什么,他还怎么在宁音寺待? … “唰…” 他拉开帘子,就见床上,云笙右手衬头摆出个销魂诱惑力十足的姿势,最主要的是,紫色轻纱从肩上滑落至手臂,露出胸前一片春光,微高的两坨高峰宛如天边玉山,美而坚挺。 不得不说,云笙为了诱惑清玄子入红尘,她也是拼了,既用荤食之物,还用淫色诱惑,可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与她想象的有些不同。 只见清玄子双掌合十印,神色淡定,侧身垂眸。 “阿弥陀佛” 施主为何再而三的来扰叨贫僧? … “扰叨…?” 听到这两字,云笙翻身而起,拉起滑落的衣物,走到清玄子后背,柔夷缓缓伸至向前,脸颊靠于宽壮的背上。 许是刚才清玄子没在屋中是去沐浴净了身,此时的他,只身着一件素袍,还有点湿润。 … 清玄子一怔,快速闪身,面上严肃。 “施主自重。” … 还没感受到余温的云笙,无奈翻着白眼,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圣僧说的什么话,什么扰叨,什么自重?这一切不都是因为小女子喜欢你啊! 说话间,云笙用袖子的薄纱捂在脸上,犹如那半遮琵琶半掩面的姿态娇笑。 … 不知何时,清玄子坐于床榻之上,闭着双眼,嘴里急促念叨。 “阿弥陀佛”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 云笙见其,捂嘴轻笑。 盈盈秋水,轻缓而过,她坐于床榻,朝清玄子吐了口幽兰,柔夷轻抚她俊美的轮廓,柔声说。 圣僧若永不坠入爱河,那小女子只得在河上疯狂表演轻功水上漂了。 … 清玄子还是紧闭双眼,淡然开口。 施主还是请回吧!不然,贫僧叫人了。 … “叫人?” 云笙听了,更喜了,大声道。 那圣僧快喊吧!让你师兄师弟们都知道,深更半夜你屋子里有个女人,这样,我就不用费心费力引你出红尘了。 扬起的声音,让清玄子拧眉,他迅睁凤眼,大手捂着云笙的嘴。 施主,贫僧是和尚,不是你要找的良人,红尘之事与我无关,还请施主看清这点。 第5章 云笙幻想 还有和尚的八块腹肌 “我$·¥·&·#·不清。” 云笙被捂了嘴,她努力想说出心中想法,奈何面前男人劲儿太大,她挣脱不了,无奈之下只得朝他掌下猛咬一口。 清玄子吃痛也不怒言,他缓转过身,尽量不去看云笙。 施主倾城绝色,秉性豪爽,世间男儿终有配得上你的,贫僧孽缘太多,就算没遁入空门,也不是姑娘良配。 山鸟 水鱼不同路,又哪来山水能相逢。 … 云笙才不管和尚说了什么,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拔下酒盖子,仰头喝了口,说。 管它孽缘还是渊缘的,通通不在本小姐考虑范围内,目的很明确,本小姐只要你,今生今世。 清玄子摇头叹息,禅坐于床榻之上,紧闭双眼,念着云笙听不懂的经文。 云笙扯下一块鸡腿,咬了一口,语气含糊不清,看着清玄子。 圣僧不吃,那我吃了。 一边吃,云笙一边打量清玄子,那模样好似个老色批,心下打着小九九。 刚才,他去洗澡了?细算下来他洗澡的时辰应该是子时(晚上十一点)。 这么想着,云笙的嘴咧得更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吃一禅,不知何时,云笙睡着了,清玄子睁开眼,凝视着趴在桌上的绝色美人儿,好久才反应过来,下床拿了件僧袍披在她背上,而自己则去了戒律堂。 翌日 云笙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宁音寺庙外的草丛里,一群香客把他围得水泄不通,好像是在看耍戏的猴子一样。 … “操…” 云笙忍不住爆了口粗。 她翻身而起,挥袖赶着香客。 看什么看,没见过喝醉酒露宿山林的人吗? 众香客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回频指着云笙窃窃私语。 … “害…” 这云家小姐还真是疯癫,有家不回,偏偏宿醉在这宁音寺。 … 大婶,你怎么知道她喝酒了? … “唉哟!” 她身上全是酒味,你闻不出来啊!怕是昨夜又去找那和尚了吧! 越来越远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在了云笙耳中。 她扳着手指磕磕响,就差一拳砸在那女人头上,接着忍不住爆了粗。 死肥女,本小姐去哪儿,关你屁事。 不过?身上真有酒味吗? 云笙忍不住垂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果不其然,有很浓的酒精味。 她努力回想了昨夜,扯了鸡腿,喝了酒,然后…就没有了然后,自己又是怎么睡在草地上的呢! 她没有夜游的习惯,只有……。 “嘻嘻…” 云笙脑海中已经有千万种清玄子抱她出来的画面了,那种唯美感,让她忍不住娇羞起来。 话说,将她放在草地上,没放在宽敞的大路上也是好的吧!至少有草裹着她,以当铺盖。 殊不知,这些美好的想法都是云笙自己构思出来的,要被她知道真实的状况,怕是得学鬼叫了。 … 画面回到昨夜云笙睡着后,清玄子将僧袍盖在了她身上,自己则去了戒律堂抄佛经,也就是说他昨晚一夜未睡,在鸡鸣之时,清玄子又回到禅房,为及不被众师兄师弟发现,他亳无怜香惜玉的一只手提起了云笙出了宁音寺。 那画面,就似老鹰捕食捉小鸡。 至于云笙幻想的怕她冷,清玄子将她放在了草丛里的原因,实乃是清玄子作了考虑。 上山的香客众多,路上突如其来多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人,难免会害怕,上山的人会少,而香油钱自然而然跟着少了。 他是圣僧,就该为宁音寺的生死存亡做考虑。 … 云笙看了眼手臂上有些细小口子,她更是有很好的解释。 柔弱的小草也有利刃的一面,划伤了她而已嘛! 但真正是怎么回事呢! 只能说清玄子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就那么像死猪一样扔下去,手上没划口才怪哩。 … 云笙回到家,沐了浴,她打算,明晚又去宁音寺。 回想起昨夜那个时间点,应该就是圣僧沐浴的时间,云笙就一点也不害躁的笑了起来。 正当云笙还沉浸在清玄子身上的八块腹肌时,门外,小莲喊道。 小姐,兵部侍郎府的洲白公子又来了。 … “土鳖…?” 他又来做什么? 凝思了半秒,她朝外应了一句。 让下人赶出去,就说本小姐没空见他。 … 门外,小莲脸上些许难色。 小姐,来的是洲白公子啊!我们做下人的,哪敢赶他出去。 云笙翻着白眼,无奈起身,一身月牙白锦绣裙,衬得她不施粉黛的脸上晶莹剔透,齐腰墨发还滴着水珠,似也管不了那么多。 她开门而出,气冲冲往正厅方向小急跑而去。 小姐,小姐,你别冲动啊!不要闹出人命来了,不然我们都得蹲大牢的。 … 这厢,洲白还很悠哉的品着茶,云笙一个箭步,直接拎起他的衣领,虎目锐利。 说,土鳖,你是不是对我包藏祸心?隔三差五来我府中。 … “噗…” 洲白是吓得直接将口中的水喷向云笙脸上,一时间,大厅的气氛静得可怕,眼看暴风雨来临,洲白赶紧撸起袖子在云笙脸上擦。 云笙再也忍无可忍,嫌弃怒吼。 臭小子,你找死啊! 话音刚落… “呕…” 云笙用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唾沫星子,犯贱的放到鼻前闻了下。 “呕…” “呕…” 昨夜吃的鸡腿,这会儿是全吐出来了。 … 云…云姑娘,抱歉啊!在下不是故意的。 此刻,云笙吐得死去活来,洲白也得到自由,他颤颤巍巍走近云笙,伸出咸猪手在她背上轻拍。 云姑娘,你吐好了吗?吐好了就打我吧!让你出出气,绝不告诉我父亲。 … “你…” 云笙也不等洲白反应,她一拳挥在身旁人的二瞳上,瞬间…。 “嘣…” 毫无悬念,洲白被捶翻在地,而且,右眼还顶着一团淤青。 接连不暇,云笙又拎起他衣领再次拳起,小莲见状,吓得“咚”的一声,跪在她小姐面前。 小姐,小姐,不可。 云笙胸口起伏跌宕,沉默了半秒,收回拳头,怒瞪言扬。 说,你到底要怎样才不来我云府? … “嘿嘿…” 洲白憨憨一笑,他道。 在下说了,云姑娘可不能生气。 … 云笙忍着心中想要爆发的气,从鼻腔发出一道千万个不愿意的声音。 “嗯…说。” 第6章 好言好语 竟让你得意忘了形 洲白怯怯起身,一本正经的语速极快。 云姑娘做在下妻子,就……。 … “啪…” 洲白嘴里的话再快,也抵不过云笙的手快,一会儿功夫,洲白脸上就清晰的显现出几根手指印来,他捂着脸,有些委屈。 云姑娘刚才明明说了不生气的。 … 云笙甩了甩有些吃痛的手,她暗想不该这么用力的,真应了那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经典话,但很快她也一本正经。 我没生气啊!只是刚才,手有自己的想法而已嘛! … 洲白:“………” 所以不是云姑娘生了气才打的他? 可谓是,爱情傻瓜就是这么来的。 … 一旁的小莲,嘴角疯狂抽搐,这画面她看不懂了,简直是睁眼说瞎话,但她心里现在虚虚的。 因为,洲白的眼睛是越发淤青乌黑,再加上刚才那一巴掌,面上更是肿得不像话,乍眼看去,就似个独眼的黑熊精,她二话不说,赶紧跑去闺房,拿出消肿止痛的药来,这不是见他可怜,实在是为云府的生死存亡做考虑。 云笙这一巴掌下去,气算是消了,但眼前人的脸似乎也越发不忍直视,她突然意识到可能自己这次过分了,声音也就柔和了些。 “你…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问候,没差点把洲白兴奋惨,只见他连忙摇头。 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痛,还很爽。 说话间,他大胆的摸了把发肿的脸,瞬间 “嘶…” 五官扭曲,回驳了他刚才的谎言。 回给云笙尴尬一笑。 “不痛,真不痛。” … 刚才急了些,下手也就不知轻重,现下见洲白的样子,云笙才后知后觉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土鳖若这个样子回去,怕是他们云家没事儿也得惹出事来,她眸光流转,心里盘算着小九九。 不时,她转变成讨好之色,拉过洲白袖子,好言好语。 来…土鳖…。 意识到言语不当,云笙尴尬的拍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洲白公子,我给你上些药。 … 突如其来的性子转变让洲白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更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喜欢她粗鲁之气,更喜欢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侠女风范,现在这样,他反到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开口。 云姑娘,不如,你还是吼我吧!或者拎我衣领也行,实在不行,再把我这边脸打肿也是可以的。 说罢,洲白还真把自己另一边脸给凑了上去。 … 云笙拿着药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她皱起眉头,右脚也非常豪迈的踩在椅子上,像极了土匪头子,她不明开口。 洲白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你有受虐倾向啊! 要不是考虑到你父亲关系,今儿个你还真出不了我云家大门。 云笙说得气势如虹,看在洲白眼里,他兴奋了。 连忙起身,扯着嘴角回应。 对了,感觉对了。 在下喜欢云姑娘泼辣性子,动不动就使暴力那种,刚才姑娘突然转变性子,其实,在下还有些不习惯。 毕竟,宫中女子,都是那种娇艳柔弱,不得劲儿。 云笙听了这话,她只丢出三字。 “变态啊!” 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本小姐粗鄙?说,是不是。 … “嘿嘿…” “是…” 云笙怒目。 洲白又急忙改口。 不是…不是,云小姐豪义齐天,最是让在下佩服,当然,绝色美人儿最是入我心,在下这才心系云姑娘的。 … 云笙翻了个白眼,一把将洲白按到椅子上,她打开药盖子,一边帮他上药,一边警告。 告诉你啊!不要爱上我,不然的话,你会死得很伤心。 她用手指轻抹了点药膏,又在洲白脸上轻揉,边吹边说。 再者,本小姐有喜欢的人,洲白公子的一片痴情,怕是无福消受。 一听这话,洲白急了。 云姑娘喜欢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是什么背景吗? … 云笙皱起眉,说。 怎么?喜欢一个人还看他背景? … 当然要看,万一他是个魔头呢! … 云笙难得好言好语一次,没想到这土鳖是得意忘了形。 只见云笙扔下手中药膏,双手环胸,一副气势凛利。 他只是个看透红尘的和尚,什么魔头不魔头的,与他沾不了半点边儿。 洲白准备再说些什么的,云笙伸手急忙阻止了他,她目光凌厉,没言半语,却似又将要说的警告话,全说了出来。 洲白怯怯,强扯出一抹笑算是回应。 … 云笙走到大门时,侧身说了一句。 洲白公子,既然这么喜欢我云府,不如在这儿住几日吧! 说完,就走了。 让洲白住在云府,是云笙的考量,他要顶着这么个肥头大耳回去,兵部侍郎还不得把她嘎了? … 洲白闻言,喜得没差点跳起,而一旁的小莲,被刚才两人的对话,是惊得瞠目说不出话来。 她刚才是听到了什么? 小姐喜欢和尚?也就是说,她在外面听到的传言是真的了? 想到这儿,小莲是赶紧倒了杯茶压压惊。 这事儿,她就算心知肚明也不能提,免得脑袋搬家,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 … 就这样,洲白住进了云府,顺便他还写了封信让下人送去了洲府,索幸,兵部侍郎没多少疑惑,也就没问及是什么事儿,毕竟他儿喜欢云家小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他能住到云家府上,可想而知,他们洲府是快要有好事了。 … 这不,又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举目四顾,但见四下一片漆黑。 云笙一如既往,飞身进入宁音寺。 今夜,她算着时辰来的,没去禅房,目的很明确。 “澡堂” 她要看清玄子圣僧的八块腹肌。 什么女子以德为礼,她云笙才不要,大饱眼福才是现下该做的事儿,所以,她现在是身形如疾风,在各个房顶上不停转换停笃,就在她觉得,房子多也是个麻烦事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她坐于房檐角旋处,双手衬于脸颊,迎风吹拂,一身黑衣墨发融入了黑夜,雪白的面容倒像是天上闪烁发着亮光的星星,不宜让人察觉。 第7章 躲进澡堂 听着彼此心跳 曲径通幽,青石台阶间,清玄子,他步伐沉稳而坚定,手持素灰衫,面容清淡,圆月纤尘不染,银灰细碎洒在他身,宛如刚出尘世的谪仙。 就这余光而过,云笙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嘴里还啧啧啧称赞,也正因这细微之声,前脚刚踏进澡堂的清玄子,后脚就停笃在原地,他左耳微动,眸色冷凝,侧眼斜过声音来源处。 与此同时间,云笙闪身落于房檐之下,因此,清玄子见其周围没任何异常,他径直进了澡堂。 稳了会儿的云笙,轻盈一跃,又落到房顶上面,见没了清玄子身影,她捂嘴偷笑,呼吸了好长一口气,脚下轻移跃到澡堂房顶上,找准位置,接开细瓦,朝下看去。 氤氲雾气,弥漫得澡堂宛如云境,健硕伟岸的身躯也若隐若现,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承载天地间的一切,妖邪俊美的脸庞浸透的水珠顺着脖颈胸肌滑落,最终流在八块腹肌的沟悬处停下,惹人垂涎。 许是水声太大,一向缜密的清玄子竟没发现半点异样。 … 天啦!这就是我云笙该看的。 云笙一边摇头赞叹,一边抹着嘴上的哈喇子。 今夜,她果然没白跑。 … 随之他手持素布,弯腰提水准备将余水从头顶浇下间,从水桶照映房顶的影子时,他愣了,清淡的脸上瞬间刹红,思极之下暗运内力,不想,就在这时。 寺内巡查的和尚大喊。 “房顶上是谁?” 云笙一怔,绝美的容颜微侧扫了眼下方的和尚,她来不及多停留,一个纵身闪过,没了人影,几个和尚接连飞身上了房顶,四周查看见没了踪影,不禁疑惑,紧接,为首的一个和尚,赶忙吩咐。 “去…” 将此事速速禀明方丈。 “是…” … 而几个和尚的声音,已经落在云笙 清玄子耳里,只因,此时,他俩正在一起。 就在刚才,云笙被发现后,她其实假装逃了。 实则她跃到地面后,翻窗进了澡堂,而且还是准确无误的躲到了清玄子洗澡的这一间,要说她是不是故意为之,用脚趾头想知道。 “是的。” 她不是小偷,就算被寺里的和尚发现了,也不是大问题,最多说教两句便会赶她下山。 而躲在清玄子这里就不一样了。 好事多多啊! 既不会被发现,还能时不时在圣僧腹肌上揩油两把,最主要的是,她俩能在狭小的空间里听到彼此心跳,还是那种没穿衣服的气氛。 当然,要真被发现了,那对于云笙来说更好了。 空门的和尚竟私藏女色在屋中,再不济,也会把他赶下山吧!入了红尘,岂不是就不耽误她事儿了,直接拉去她云府,做上门女婿。 也正因云笙想到这两点,她躲到澡堂里才是对的选择,因为,他不会将此事闹大,甚至,还要帮她躲避外面的和尚。 此时,云笙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女人了。 因为,现在,她的手放在清玄子八块腹肌上缓缓抚摸,而清玄子则红着脸,一直紧闭双眼,双手合十印,嘴里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仿佛,为缓解他心里的躁热。 他不敢动,因为刚才云笙说了。 只要清玄子敢有下一步动作,比方说。 动用武力之类的,她就大叫,一叫就会引来寺里和尚,方丈,而他的和尚生涯也就此结束。 所以,此时的清玄子像个被欺负的小孩,什么都不能做,既要扛得住心里的躁动,还要三根清净,一心视佛为中心。 … “找到了吗?” … “没有。” 怕是下山了,来人是个高手,眨眼功夫,就没了影。 不过,真是奇怪!我们宁音寺向来经济困难,有什么东西值得夜闯? 门口,响起刚才那几个和尚的声音。 … 云笙捂嘴偷笑。 寺庙的东西,本小姐可看不上,至于夜闯,当然是来偷……。她仰头凝向清玄子的脸,悠悠开口。 “人……” … 清玄子一怔,赫然睁眼,面上还是那副清淡之色。 当日,贫僧说得很清楚,施主为何还来纠缠不清? 他一边说,一边拿过干净的僧袍穿在身上,至于下身的短里裤,湿点就湿点吧! … 云笙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她语气很轻,也很惑。 我也说得很清楚,圣僧就是我这辈子的良配,非你不可。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时,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杂躁凌乱。 云笙是练家子,自然知道外面都有些什么人。 宁音寺方丈,以及禅位较高的和尚。 比如 “正定” … 清玄子本以为,眼前的女人揉拧片刻就会离开,没想到,她是一点也不害臊,瞬间,他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从刚才她躲到这里开始,就这么计划好的,就是认定他不敢将她推出去,这才肆无忌惮,在他身上乱摸。 他心中冷嗤。 女人,你当真贫僧能被你拿捏? 索性,穿好僧袍,又拿过脏了的袍子,准备离开,不想,云笙似狐猸的蛇妖,伸出柔夷,从后腰点点往前移,将他环抱着,脸颊还轻轻靠在他雄壮的背上,她享受的说。 圣僧,不觉得,你余生在这破庙待着,浪费吗? 不如……。 云笙嘴里的话还未说完,双手就被清玄子扒拉开来,他缓转过身,泰然自若。 施主府中不是有位痴迷于你的男子吗?贫僧觉得,他才是你的良配。 说完,就往门口走去,可刚走两步,清玄子又顿了脚,他微侧斜眼,又说了一句。 姑娘若不想名声大震,就赶紧离开吧! … 名声对云笙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现下,让她疑惑的是,这和尚怎么知道她府中住着土鳖?而且,听这意思,他也知道,自己是何人? 思极间,门外又响起了声音。 “谁…?” … 清玄子:师兄…是我。 正定:“师弟?” 你在这里做什么? … 和尚走了,外面又围了人,云笙无奈,只得从窗口翻出下山。 至于,她心中的疑惑,等下次再来问清楚。 … 第8章 看和尚洗澡怎么了? 对于正定的疑虑,清玄子索性将手中的东西在他面前扬了扬,果然,正定笑了笑。 师弟,你怎么现在才沐浴啊!我们都睡醒一觉了。 … 清玄子轻笑一声。 师兄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习惯。 话出口,正定点了点头,很快,他似想起事来,又急忙叫住了清玄子。 师弟,刚才,你可有感知到异常? … 他一顿,泰然自若转身。 “没有…” 这话一出,众和尚是相信了,可他,喉咙里好像咽了个大苍蝇般难受。 睁眼说瞎话是他近日犯得第二多的戒。 第一多,自然是淫戒了。 女色多扰,难免让他心神不定,怕是佛祖都在怪他了。 … “那就奇怪了?” 刚才巡查的和尚挠头嘀咕。 正定听了,不免问道。 怎么个奇怪法? … 巡查的和尚赶紧走上前,一边回忆当时黑衣人站立的位置,一边说。 那人正蹲在澡堂上面,不知在做什么?按理说,以清玄子师兄的功力,世间难有对手,可现下,连清玄子师兄都没发现,还眨眼的功夫就没了踪影,会不会是……? 说到这儿,巡查的和尚,眼睛惊恐的看着周围,那模样好像是认为,宁音寺有什么鬼魂的事儿。 正定听了,怒斥。 说的什么话,难不成,你认为,我们宁音寺是有什么冤魂不成? 佛门重地,有再大胆的鬼魂也不敢来,再者…。 说到这儿,正定看了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方丈,最后怯怯的说。 这个,我们宁音寺向来生活困难,若真有什么鬼魂,怕也只有摇头离开的份,因为,没东西拿给他呀! 众人“………” 话糙理不糙。 … 清玄子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嘴角是忍不住抽搐。 话说,刚才还真是个女鬼。 … 这时,方丈缓缓走了过来。 他老脸纵横的面上,眉目慈祥,朝清玄子双手合十印,甚至还很恭敬的说。 人生有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红尘俗事,终有看淡的一天。 … “只是啊!” 那时的清玄子已不是如今的清玄子,眼界不同,命运也不同。 缘来缘去,终回首。 众和尚一脸懵逼,只有正定在细思忖考。 而清玄子双手也作出合十印,垂眸说道。 弟子心意已决,任何人都改变不了,不管是以前的事,还是现在,又或是未来。 方丈却轻笑摇头,于他这话,似在反驳,只见他浊眼幽深,仰头凝视着那亮得异常的月轮。 世间纷纷攘攘,打打杀杀,或许能让你从内心深处遗忘,可人的心,有情有欲还有执念,于男人而言,情欲最是难忘,到死也是当初的少年。 … 哈哈哈哈哈哈…。 方丈说得含糊,但清玄子和正定听懂了,他的意思,无非与前几日正定画符时,说的一样,与刚才他们口中的冤魂有关联。 或许,今夜的事儿,只有他们三人懂,其它的和尚都是把房顶上的云笙当了不存在鬼魂。 … 各位师弟,散了吧! 正定说了一句,朝旁边的和尚们挥了挥手。 巡查的和尚,却不死心的问。 师兄…我真没看错,房顶上面真是个人。 … “唉呀!” 正定不耐了。 你一个男儿八叉的,这么啰嗦,管她是人是鬼,下次来了,咱们直接抓了就是。 … “嗯…好” … 正定走时,还回头朝清玄子喊了声。 师弟,早些休息啊! … 清玄子回了禅房,他心思极乱,要说他三根清净,在宁音寺这些年,也算是合格的僧人,如今红尘扰梦,让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风花雪月的柔情。 他双腿交叠,坐于团蒲之上,双手合十,急促念经。 “阿弥陀佛…” “若见诸相非相,既见如来,一切有为法……。” 可是任凭他如何念,心中乱绪依然躁浮,甚至手中的佛珠,这个时候也很合时宜的崩断而裂,佛珠四溅,跳得到处都是,一声声碰撞的音浪直击他耳膜,凤眼猛睁,他挥袖而起,开门,飞身上了后山。 … 这厢,云笙直接翻墙翻窗进了房间,鞋子都没脱,就倒在床上,双手枕头,翘着二郎腿。 她还在想,临走时,和尚说的那话…。 他是怎么知道,土鳖在云府的? 莫不是,他会算命,或有千里眼? 显然,是不可能。 好一会儿,她猛的坐起,嘀咕了句。 算了,有时间再问。 接着,她倒了杯水,喝下肚,扔了脚上的鞋,直接倒头睡了。 … 直到翌日午时(十二点)门外的急喊声,才让云笙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本来是要爆粗的,可听到有洲白的声音,瞬间将起床气压了下去。 毕竟,洲白的脸经过这两日的保护,已经好了大半,她可不想继续动手,将他再次打成黑熊精,这样下去,怕是土鳖得在云府住上一辈子了,也就妥妥成了云家女婿。 … “小姐…” “小姐…”你起床了吗?出大事儿了。 云笙一听,也顾不上把衣服穿得多规矩,反正就是没露肉,她拧起眉,开了门,神色还有些不悦。 出什么事了,说。 … 云姑娘…。 不等小莲开口,洲白在一旁先叫了声,凑上像个猪头的脸,憨憨咧嘴。 云笙扫了眼洲白,没搭理,而是看着小莲。 怎么了?有事就说。 小莲支支吾吾,也看了眼洲白,白牙一咬,说。 听城里又有你的谣言了。 … 云笙淡然:什么谣言。 她一边问,一边又走到床边整理衣裳。 小莲:说…说…。 云笙厉声:说什么? 洲白不要命的开口:说你金屋藏美男,还去勾引和尚。 … 云笙:“………” 勾引和尚本小姐认了,毕竟,昨夜我还看他洗澡来着。 至于,金屋藏美男?这纯属是个误会,本小姐不认。 … “啊!” “啊!” 两人石化了,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 看…看和尚洗澡?这是真的吗? 洲白面上瞬间不妙,他急忙进了屋问。 云姑娘,你是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没有看和尚洗澡。 … 云笙摆了摆手,侧眼扫过。 你越界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洲白,这才知道自己失了礼数,竟跑进了女子闺房。 他怯怯走了出去,云笙才慢条斯理道。 圣僧是本小姐喜欢的人,看洗澡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小莲“……” 洲白“……” 第9章 事儿办砸了 “可我是你的…。” 洲白忍不住,誓要替自己正词,可刚说几个字,就被云笙那慑人眼神将嘴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他在云府住了这么些天,至少觉得,云姑娘怎么说,对他还是比其它男子来的好吧! 可现下,他听到了什么? 自己喜欢的人去偷看了和尚洗澡?头似乎已经被雷劈得嗡嗡作响了。 … “他不帅吗?” “他没钱吗?” “他没权吗?” 既是太子伴读,还是家中独子,父亲更是手握兵权的兵部侍郎,他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出家和尚?若不是胆子不允许,他真想把云笙的眼睛扳开看看,是不是有障物,让她分不清好坏。 … “你的什么?谁又是你的了?” 云笙走到洲白面前,用食指头在他身上戳,而云笙每说一下戳一次,洲白摸着胸口,脸扭曲的下意识往后退一步,面上的悔意,是肉眼可见。 刚才他嘴多什么! 不就是看和尚洗澡嘛!看了就看了呗!又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儿。 … 云府不愧是运洲首富,整个院子是围绕小湖泊而建,云笙的房间外就是湖泊蓬莲,所以此时,洲白一直往后退,也就没了后路,一屁股坐在长廊的木排凳上,一脸讨好,手掌还跃跃欲试的试图挡在脸上。 这张脸,够辛苦了。 … 云笙一股豪迈之气,左脚踩在木排凳上,将洲白围在柱子与腿脚中间,她毫不客气的拎起他衣领,咬牙切齿。 本小姐再与你说一遍。 你…洲白,不是我云笙良配,自己找个温柔的,渡余生,免得整日挨打。 这话,云笙说得不假。 她性子粗暴豪爽,不适合给官家人做媳妇儿,人家动不动作揖行礼的,文邹邹做不来。 再者,他是太子伴读,娶了个母老虎,人家还不得笑话! 她从小身在门派,没娘教,性子野,只适合打打杀杀的江湖。 … 我…我只喜欢你。 或许是洲白太激动,他猛的起身,头顶直接撞到云笙下巴。 “磕……” 云笙上下齿就这样发出声音来,她五官扭曲,捂着下巴,准备又是一拳就要挥过去时,动作停了下来。 “她忍了…”当即开口。 小子,看吧! 你跟我在一起总是不对头,不是你伤就是我痛,又或是两败俱伤的画面,天生八字不合,还是放弃吧! 说完,云笙便进了屋。 她要梳洗,去城中走一趟,看看是哪些老嫂子在外面乱造她谣言。 … 云姑娘,我对你是真的,比珍珠还真,若不信,咱们等着瞧。 洲白朝屋里丢下一句,便跑了,他怕呀!他怕云笙又冲出来打他。 虽然喜欢她这劲爆劲儿,可总得让他俊脸休息休息吧! 毕竟,太子过几天就回城了,让他看见,扫脸面。 … “诶…” 你这小子,没完没了。 云笙匆匆走出,不想,门外早没了土鳖踪影。 … 小姐,洲白公子跑了。 “呵呵…” 小莲捂嘴轻笑。 你们还真是冤家。 … 云笙随意打扮了番,又换了身男装出门。 她手持玉扇,着一身白色缎锦长袍,腰系紫带,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得似柳枝婉转,墨发被高高竖起,好一个俊俏翩翩公子,既有女子的柔美,也有男子的英朗之气。 云笙今日故意将柳眉画成了剑眉,所以乍眼之下,妥妥浓郁的男子气息。 他淡眼扫过周围,倾耳细听。 “诶…” 你们有听说那云家小姐怎么回事啊! 勾引和尚不说,那夜还醉酒在宁音寺外面,如今,府中又藏了个娇美男,你们说,这像话吗? … 对…对…对,太不像话了。 女子还是得三从四德,养字闺中,少抛头露面。 … 可不是嘛! 这么下去啊!怕是云家老爷迟早会被气死。 他夫人死得早,平日又在外跑生意,哪有时间管这孩子。 没娘教的孩子就是……。 … “嘣…” 街口边,几个老大姐围在一张布旧的木桌唠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桌子就这样无故散裂,一双漆白的镶嵌布靴也恰合时宜的出现在几人眼里。 她们缓缓抬起瞪得如牛瞳那么大的眼,只见是一个俊美耀眼的公子哥,但是,怎的,这么眼熟啊! 几人互视,知道刚才这桌子是眼前这公子给打烂了,脸色瞬间黑沉起来。 你这小公子找茬还是咋的? 云笙邪魅一笑,提起脚就踩在旁边老大姐凳子上,吓得几个老大姐脸煞白。 我就说嘛!本小姐都不知道的事儿,怎么就传得满城风雨,原来是你们这群老嫂子在后嚼舌根子。 老子喜欢和尚,偷看他洗澡认了,但家藏娇美男,老子可不认。 … 几位老嫂子这才认出来人是谁? 云家小姐,她们口中的主角儿。 意识到刚才的话,一致捂嘴,尴尬笑着。 是…是云家小姐呀!难怪觉得眼熟。 不…不过,你这男子打扮,还真俊啊! … 别扯些有的没的,本小姐不吃那一套。 云笙拂袖,表情不耐。 … 几人闻言,再次互视了眼。 那…云小姐想要怎么做呢? 此刻的几位老大姐,自从知道眼前人是云笙时,彻底妥协了。 谁不知道云家小姐是个捉弄人的主。 … “哼…” 这个嘛! 云笙摸着下巴,一脸算计。 她轻咐在老嫂子耳旁,嘀咕了几句,接着,就是肉眼可见的老嫂子们,张大嘴巴,觉得不可思议。 …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自前两日,洲白离府后,云笙所谓是在家里过了把悠哉日子,她坐在湖泊的亭子里,一边品茶,一边撒着饲料喂莲蓬下面的金鱼,嘴里还愉快的哼着曲儿。 … “小姐…” “小姐…” 这时,小莲从拐弯处的拱门急步而来,面上红扑扑的,表情还有些怪异。 云笙将最后一点饲料扔给了金鱼,拍了拍手,看着来人。 “什么事?” … 小姐,奴婢刚才在城中又听到了你的谣言。 云笙淡然自若倒着茶:什么谣言? 小莲:她们传,你偷看和尚洗澡,还…。 云笙抬眸:还什么? 小莲:她们还跑去宁音寺,堵了那位圣僧。 “什么?” “咳…” “咳…” 云笙彻底懵了。 话说,她可不是跟她们这样说的。 … “嘣…” 云笙怒拍了下石桌。 这群老嫂子,听不懂人话吗? 第10章 竹林突事 小姐你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不是这样说的? 小莲一脸懵逼。 … 没事,没事,我走了,出去趟。 丢下这一句,云笙纵身跃上房顶,溜烟儿没了人影。 小莲偏头,急忙朝上方喊道。 小姐,你去哪里啊! 人都没了影,哪还会回答她的话。 … 不过半刻,云笙上了宁音寺,这会儿已是酉时(傍晚六点)山上的香客是袅袅无几了,云笙在门前停下,整理了下妆容,就准备踏门而入的,没想到前脚刚进,另一只脚就顿在原地了。 “乖乖的奶” 她好巧不巧的看见了一件大事,因为,她成了全寺庙的通缉犯。 只见,大门上,贴了张白纸,上面还画了个长发飘飘的女人。 “嗯…”对,只能看出是个女人,因为长发飘飘嘛! 眼睛似青蛙,鼻子似被什么东西打扁了一样,至于嘴巴嘛!鹅蛋那么大,还涂了血红的颜色,乍眼一看,就像是刚吞了鲜活之物的血盆大口。 可就是这么个奇怪女人,为什么会被云笙认为是她呢!因为右下角,落了字。 云家小姐不可入内。 … “操…” 本小姐有这么丑吗?明明是天仙好吧! “哼…” 这群没用的老嫂子是猪脑不成? … 其实当日,云笙的想法,是让几个老嫂子准备鲜花纸条,替她私下送给清玄子圣僧的,顺便再多捐点香油钱,可怎么就变了样,成了围堵? 这下好了,表白不成,反被全寺庙的和尚给当作贼人来对付。 … 她深呼了口气,准备进去时,看门的两个和尚手持木棍,交叉拦了云笙去路。 施主,你不可以进去。 … 本小姐怎么不能进了?你们给我个理由。 两个和尚互视了眼,用手指着门上的画像。 上面的女子是你吧! 云笙翻着白眼,没差点吐出一口老痰敷在两个和尚眼睛上。 这特妈什么眼神儿,上面的女人,能跟她比吗? 她上前了一步,将脸贴在门上,与画像同排,眨巴着大眼,努力扯出一抹笑。 圣僧,请看清楚,你觉得我与画像上的人一样吗?她是八怪,我是仙女。 两个和尚大致扫了眼,顺势还互视摇头。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 半个月前,有位女子守在门口一夜,清晨出来扫树叶时,正是他俩,如今贵人多忘事,许是云笙不记得他们了。 见面前两个和尚无动于衷的表情,她算是摸清了,人家早认识她。 … 施主还是下山吧!你若再纠缠清玄子师兄,怕是他又得受罚了。 … “什么…?” 他受罚了,谁罚的?那老光头方丈吗? 云笙急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主意,竟让清玄子受罪。 殊不知,和尚说的受罚是清玄子自揽的,也就是在后山竹林倒立举石。 自那夜云笙偷看他洗澡后,清玄子就一直在后山,昨日好不容易回禅房静心打坐,不想,又遇到那群老娘们儿,送用纸折的大红花,又送些被揉作一团的纸条,上面还歪歪扭扭写着什么不堪入耳的骚话。 比方说。 今晚我好像没吃饱,想把你吃掉的话。 清玄子当时看了这些纸条,静下的心又乱了,他只能让庙里的小和尚将这些老娘们赶了出去,最后,又让正定画了张画像贴在门口。 当时,正定一本正经的问清玄子,云笙长相,清玄子虽没说话,但心里却清晰无比。 清艳绝伦,眉目似月,一撇一笑,无不时时刻刻勾魂摄魄。 但他不能说,或许是心底那唯一一点的抗拒在支撑着他。 而正定也只轻叹息了一声,随便乱画起来。 关于云家小姐,他是知道的,他们常下山买东西,偶间也能听到对云家小姐描述。 倾国倾城,是运洲公子哥倾慕的对象,有人不惜万金求娶,也有人用官宫夫人的位置入娉,但似乎都不入她眼。 当然,前几日求娶姻缘的那姑娘在清玄子禅房中,两人怪异,他是清楚的,后知后觉才知,那便是百姓口中的云家小姐。 抛开俗尘之事,不得不说,两人是天造地设。 … 话说回来,两个和尚摇头回应。 “不是…” 是清玄子师兄自己不放过自己,他从昨日去了后山,就一直没下来过。 “诶…” 不要说了。 另一个和尚,拍了下说话的和尚,还朝他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说,云笙在这儿,不方便透露太多。 瞬间,两人都闭了嘴,任凭云笙怎么问,也不开口。 无奈,云笙为去后山,索性也不问了,假装下山回府,而随后又从一旁长满茂密树木的悬崖飞了上去。 整个悬崖高度有千米高,深渊乱石,肉眼根本看不见底,大致能目测的,也只有磅礴汹涌的河水滚滚向下流。 虽说云笙轻功好,可这么高,怎么也得在半路停笃片刻,她找好了停留点,身形如燕,飞身而上,不过片刻,云笙稳落在和尚口中的后山竹林。 她双手负背,缓缓走进竹林内。 突然,凉风微起,吹得她衣裙墨发飘舞飞扬,唰唰作响,地上迎风而起的竹叶形成了个包围圈朝周边袭去,她目光一凝,朝前看去。 这是高手的感知,无形的暗力在周围滚动,那是……。 她欣喜向前,如银蛇般飞身在竹林穿梭,果然,前方那块巨石就这样无情的呈现在眼前,下方,还倒立着一人。 他长身如岱,临风不曲折,屹立天地间,巨石挺身,他竟没半点颤栗之色,直到云笙走近,清玄子才猛的睁开眼,这一看,神思不集中,巨石就这样滚砸而下。 云笙大惊,下意识的飞身而来将清玄子护在身下,可清玄子是什么人,他既能倒立举石,自然也能在霎秒间躲避。 可现下,云笙挡了他身,心中自是感激,慌乱间,他急声。 “姑娘小心。” 接着大手扯过云笙腰间丝带,试图两人从空隙滚落。 … “咚…” 一声巨响,地面砸出个十米深的大坑,而云笙 清玄子二人则双身缠绕,滚落在一旁,凑巧,情急之下,云笙腰间丝带被清玄子扯开,露出一片春光,粉色肚兜此时映在清玄子眼中异常耀目。 第11章 腰被闪 和尚反被调戏 一上一下,云笙在下,清玄子在上,这画面,怎么瞧,怎么爽。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有说不出的感觉。 刚才,尽管在情急之下,云笙还是清晰的听到,清玄子第一次没喊她“施主”,而是“姑娘”。 按逻辑思维,是不是就意味着,圣僧对她有别样的情趣了呢! 有了这想法,她顺势将滑落的衣裳又往下扯了些,露出白皙香肩,嘴里还配合的轻昵。 “圣僧,我美吗?” 清玄子一怔,翻身而起,闭眼双手合十印。 “阿弥陀佛…” 刚才,多谢姑娘为贫僧挡…。 … “诶…” 云笙打断清玄子的话,道。 还是那句话,圣僧若想谢我,就以身相许。 不等清玄子开口,远处,细微凌乱的脚步声落在两人耳中,同时一怔,很快,清玄子拉起云笙就要躲藏起来,不想,刚才两人滚落之际,云笙的腰被拉伤,这会儿是压根就起不了身。 … “嘶…” 她五官扭曲,捂着腰。 圣僧,我的腰给扭了。 来不及多想,眼看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清玄子此时,也顾不得他是佛教弟子 男女授受不亲这个理,拦腰抱起云笙,一跃而起,消失在竹林间。 当正定众人赶到时,除了眼前夸张画面,别无其它。 … 天啦!正定师兄,清玄子师兄是不是被巨石压在下面了? 一名和尚指着大坑,面上些许担忧,其余和尚听了,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纷纷走近大坑,试图想看出点什么来。 刚才,他们就是听到巨响是从后山方向发出的,这才急不忙慌赶来,果不其然,是真出了事儿。 … 正定扫了眼周围,上挑起眉,蹲在大坑前,摸着下巴寻思。 想必师弟又遇到了让他慌神的事,若不然,巨石也不会这般,无故被砸出大坑来。 … “啊!” 刚才那和尚惊讶开口。 正定师兄是说,清玄子师兄没被压在下面吗? … 你傻啊! 清玄子师弟是什么人?区区一块巨石就能威胁到他? 说起这话,正定最清楚清玄子能力的人。 当年要不是他亲眼见过,清玄子独挡万人的画面,今日他或许就会相信。 … 那…清玄子师兄去哪里了呢! 和尚挠头嘀咕。 … 正定起身,吩咐道。 你们去竹林看一看,指不定清玄子师弟在呢! “是…” … 这厢,清玄子抱着云笙径直回了禅房,尽管眼下做的事儿,不符合他佛教规矩,可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毕竟,云笙是为救他才扭的腰。 相较清玄子心思难绪,云笙却欣喜不已。 只因这会儿,她被清玄子放在了他床上,而他拿出救急箱,也焦急的不停翻找那种跌打损伤的药。 直到拿出一瓶金色油状的东西,清玄子脸上这才松展表情。 “就是这个。” … 圣僧,这是何物? 云笙一脸疑惑,看着清玄子手中用玻璃瓶装的黄水,忍不住好奇问。 … “姑娘…” 抹了这个,不出一个时辰,你就该下床行走了。 云笙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没听错吧!这玩意儿有这么厉害吗?好不容易逮着理由缠着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迎刃而解了? 想到此,云笙不免对这药水起了兴趣,问。 圣僧,这东西真这么厉害?我是拉伤了腰,能有用? … “嗯…” 清玄子坚定点头,似乎对这药很有信心。 姑娘放心,此物乃灵山寻来的几十种药草熬制,专治跌打损伤有奇效。 当年,自己可是因为它,少受了许多罪呢! 说着说着,清玄子便神思幽远了,直到云笙再次开口,才将他思绪拉回。 … 听说效果如此强大,云笙面上有些失望,但好在,这会儿有让她高兴的事。 既是损了腰,就说明,她须得脱衣才能擦药,而唯一能将药擦到腰上的方法,只有…。 嘻嘻… 她露出娇媚之色,轻昵。 圣僧,你还愣着做什么,小女子的腰好疼啊! 清玄子收回思绪,走到床边,刚准备掀开裙子,下意识顿住了。 不妥,实在不妥。 清玄子俊颜瞬间绯红,垂眸双手作出合十印。 “阿弥陀佛…” 男女授受不亲,贫僧这就出去,姑娘自行脱衣擦药吧! 也不等有云笙开口的机会,清玄子就将手中的药放在云笙枕头边,头也不回的就要出房间门。 眼看没了机会,云笙急了,连忙喊道。 圣僧,你就这么走了,我如何上药?小女子变成这样,是为了谁? 清玄子一怔,侧头垂眸,下意识的不去看云笙。 那…那姑娘若是不方便,贫僧这就带你下山。 清玄子也不待云笙开口,左掌就从背部缓缓摸过,右掌则从大腿下摸去,打算横抱而起的,殊不知,云笙趁清玄子不注意,抓着他领口就在嘴上啄了一口。 “嗯…” 冰冰凉凉,软感适中,似乎还有股木香气息。 云笙倒是满意了,还不害臊的回味。 而清玄子似丢了魂般,就刚才那个动作一直保持到现在,云笙见其,趁机又拿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用一抹调戏的神色开口。 圣僧,感觉如何,要不要再来试一下? 这下,清玄子是彻底回神了,还意识到自己的手放在人家姑娘肚子上,迅速抽回,不想,云笙快人一步,猛的伸手将清玄子的手按在原处。 高手过招,恍似云淡,实则暗波滚荡。 两人的手就这样来回起落,终归,云笙吃了受伤的亏又是女子,很快就落败下来。 就在清玄子抽手间,云笙急道。 圣僧若帮我上药,以后定不会再扰你。 你修你的佛,我过我的桥。 不知为何,清玄子听到这话,说不出感觉来,他当是高兴的,可现下,心里不仅不舒畅,还有些堵得慌。 很快,清玄子还是昧着良心应声。 “真…真的?” … 云笙做出一副不舍还很伤心表情来,有气无力的应道。 “真的” 这一次,我想通了,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心中只有佛,而我也只是个颠沛在江湖中的侠客罢了。 只能说,云笙是演绎天才,至于向来缜密的清玄子也着了她的道。 第12章 我是佛门弟子 正儿八经的 压下心中思绪,清玄子拿过药,将云笙轻柔翻起,背部面向他。 他咽了好大口唾沫,才闭上眼睛又将云笙的裙子掀起,接着倒了几滴油在手掌搓动,待手掌滚烫之际,双掌捂腰几秒,药性吸收之时,再抽出双掌。 也在这时,云笙柔夷缓缓摸上清玄子的手,她娇声开口。 圣僧,刚才我说的话,你可相信? 清玄子一怔,看向自己的手被云笙就这样挑拨抚摸,瞬间暗叫不妙,急忙抽回手,一脸不可置信。 姑娘…你刚才说的话是骗贫僧的? 经过刚才清玄子一番揉捂,这会儿,云笙是没感觉到一丝疼痛。 刚才,云笙的腰也不过是被碎石给硌到了,不至于直不起身来,心里有点小心思,也不怪她,谁叫她对圣僧一往情深呢! 只是,都诱惑他这么多次了,还没半点成效,也不知道这佛子是不是男人。 她翻身而起,一脸邪魅。 圣僧还真是单纯,连女人的话也信?你不知道有句谬言叫做。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完,云笙扭着水蛇腰缓步靠近,她紧闭双眼,深深吸着清玄子身上木檀香味。 圣僧,刚才的话,虽是骗你的,可我对你的心,比珍珠还真。 好吧!这话,她是捡了土鳖的样。 … “阿弥陀佛…” 既然施主的腰伤好了,就赶紧下山吧!若被贫僧的师兄弟们发现,怕是又得将施主赶出山门的。 清玄子一直紧闭双眼,他不敢睁眼,因为,此刻,他心思极乱,如大海翻滚奔腾,就连额头上也浸出丝丝薄汗来。 云笙见状,从腰间扯出丝巾,踮起脚尖轻揉擦拭,清玄子惊得一跳,转身坐到团蒲之上,急念。 阿弥陀佛…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受想行时,亦复如是…。 … 呵呵… 云笙捂嘴偷笑,又跟了过去,蹲附在清玄子身旁。 圣僧若两眼空空,怎不敢睁眼看我,还急念心经,故意躲避呢! 呵呵… 你空有佛心,却难抵女色。 云笙抬眸,凝视着面前是有十米高的佛像,继续说道。 这会儿,就算圣僧念再多心经,佛祖也难原谅你,不如,圣僧就为我还俗如何?届时,再替你生下一儿半女,逍遥过剩下余生岂不快哉? … 清玄子“…………” 他依然没应声,自顾自念经,云笙无奈,刚站起身,就发现了巨大问题,她瞳孔震大,嘴角上扬,急声。 圣僧,你头上居然没有九宝戒疤?你是假和尚? 清玄子凤眼猛睁,嘴里停止了念心经,他双手合十印,仰凝佛祖。 贫僧虽未留戒疤,但心已归佛门,余生只跪佛祖忏悔,别无其它。 … “哼…” 云笙双手环胸,冷哼,显然对他的话存在疑怀。 本小姐才不信你的鬼话。 … 信与不信,皆为红尘俗事,贫僧,不过多解释。 说完,清玄子又闭了眼。 … 云笙气的从鼻子里冒出黑烟儿来,对牛弹琴白费劲儿。 她双手一摊,做出个无奈的表情。 “好…” 既然圣僧不承认自己的心,那我问别的事。 她微身凑近,说。 圣僧身处云山,又会知晓我是何人?府中住了那土鳖? 若说,不是你对我有意思,专门打探了番,小女子是真不相信,你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对皇城之事,了如指掌。 … 施主就不能换个角度想,是有人来找的贫僧? 清玄子侧头,凝视着云笙。 眼前人,倾城绝色,一双眸眼,似能随意勾魂摄魄,他不敢多看,只得又闭眼。 … “土鳖…?” 云笙愣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清玄子知晓她身份的原因,会是洲白那土鳖说的,除了他,实在想不到有谁那么无聊。 云笙气得吹胡子瞪眼,害她白高兴一场,以为圣僧对她有不一样的情绪了呢! 死土鳖,你等着,本小姐下山,就找你玩。 云笙又蹲下身,准备再说些什么的,门外又响起了细微脚步声。 她眉目一凝,朝清玄子耳旁轻吐了口幽兰。 圣僧,我还会再来的,记得想我哟! … 待正定推门而入时,云笙早没了人影。 师弟…你受伤了。 正定刚进禅门,就看见桌上放着跌打损伤的药,又想起刚才后山的一幕,他确定是清玄子受了伤。 一开始,清玄子有些懵,但很快,他又明白是怎么回事。 只得顺势回应。 无碍,一时失魂,石头擦伤了臂膀子。 … “害…” 师弟,真不是师兄说你。 这段时间你真是心不在焉,莫不是为那女子失了心? 正定一边说,一边拍着清玄子的肩,似在问他。 … 凤眼猛睁,清玄子起身收拾起桌子的药,他轻笑摇头。 师兄何时也变得这么八卦了,我是什么人,师兄不是最清楚吗?儿女情长的事儿,师弟这辈子没缘分。 … “害” 正定叹息一声,他摆手摇头。 有没有缘分,你自己知道。 你心中有佛,也有世俗,猜来猜去,你终是自己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许多事,不是你放下,它就会淡的。 见清玄子没回应他的话,正定再次摇头,丢下一句。 罢了,我们是局外人,自是看不清你身处在局中。 不过,从你的命理中能看出,你与佛教是有缘的,但无份。 我走了。 … 清玄子拧眉。 师兄,你还是我亲师兄吗?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什么有缘无份,我明明就是佛门弟子。 不过很快,他说完这句话后,神情就变了,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将药收拾好后,他急步去了戒律堂,看来今晚又得熬夜在佛祖前忏悔抄佛经。 … 这厢,云笙下山后没有回云府,而是径直去了兵部侍郎的府邸,也是洲府。 守门的两个将士见来人是云家小姐,连忙行礼。 这可是他们未来的女主人,可不能怠慢了。 云姑娘…您怎么来了? … 云笙双手负背立于洲府门前,她冷眸扫过,淡淡开口。 你们家公子呢!叫他出来。 … “啊…!” 两人互视了眼,忙道。 云姑娘要找公子的话,直接进府吧!顺便喝些茶水再走。 … 不用了,本小姐没心思喝茶。 两人听了,又互视了眼,愣了半秒,像兔子一样溜了进去。 这位云姑娘的性子,说一不二,想要活命就得听她话,不得忤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家少爷,可没少吃傻亏,这是他们做下人众所周知的。 第13章 江湖之人 就该不拘小节 不时,洲白激动的跑了出来,肉眼可见的欣喜,这么久了,云姑娘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他,所以此时,他只顾着兴奋了,完全没瞧见云笙那黑沉的脸。 云姑娘,你怎么来了? … “哼…”我怎么来了?你做了好事,我能不来?你他妈真把本小姐当傻子啊! 洲白的身高足有八尺,而云笙的头顶也不过在洲白肩头,可依然挡不住云笙揪他衣领这活。 四目相对,洲白那小鹿乱撞的表情有些懵,他忙道。 云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 “误会?” 你可曾派了人去宁音寺,告知圣僧我身份还有些不体面的话? 话一出,洲白老实了,他凤眼转动,急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我只是想让他看清现实罢了。 他不喜欢你,人家还是佛门弟子,今生今世你与他是无缘无份的,何必要痴迷一个出家和尚呢! … “你找死” 云笙怒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儿还真跟洲白这土鳖有关系。 她准备一拳挥下时,洲白垂下头将脸凑到云笙面前。 你打吧!你打,出了这口气,云姑娘,你还是得该理性处事,莫要将心思全拴在和尚那里。 当日他说得很清楚,今生都不会与你有任何瓜葛。 … 听了这些话,云笙是更气得咬牙切齿,久久没有挥下的拳头这会儿也颤抖不已。 气归气,可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可不少,眼前人是兵部侍郎公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挥他一拳会不会不太好啊! 内心挣扎许久,云笙还是留了他一命。 她理了理洲白的衣裳,笑得如沐春风。 洲白此时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澈,因为这是第一次云笙手下留情了,以她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出去的手怎么也要吃饱了回去,现下,她收回了手,还笑得合不拢嘴,那种感觉很怪很怪。 想法刚落,云笙开口了。 以后,咱俩绝交。 说完潇洒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洲白傻愣在原地。 或许是打击太大,让他一时忘了追上去,又或是发现,这一次云笙是真生气了,他不敢追上去,就这样愣在原地,直到耳旁传来“太子回朝了”的声音,洲白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随从,问。 你刚才说什么?太子回朝了? “是…公子” 随从垂着头说。 太子刚回朝,就召你去皇宫,好像有事发生。 洲白拧着眉,深深看了眼云笙离开的方向,这会儿已然没了踪影。 一时间,他心里挣扎半许,想去追云笙跟她解释,无奈,这边皇宫又有大事。 “诶…” 一咬牙,洲白拂袖进了府。 快…备轿,去皇宫。 … “是…” … 这厢,云笙回了府邸,刚走到门口,小莲就急跑了出来,还拉着云笙的手,像是求助。 小姐,老爷回来了,听了你的谣言,老爷这会儿正大发雷霆呢!现下摔了不少值钱玩意儿,非让奴婢出来寻你。 … “哦…” 老牧回来了? 云笙不以为然,丝毫不在意什么她老爹扔了多少值钱玩意儿,对她云笙来说,钱乃身外之物,一日三餐能饱肚子就行,或许是云笙从小生活在青峰派的原故,对钱一概没数。 她哼哼唱唱进了府,手上还悠哉的甩着腰间荷包,这一切在小莲看来,不过是要命的节奏。 她很想提醒,在老爷发飙面前,尽可能的低调一点,可似乎眼前这位主,更恐怖。 左右斟酌了会儿,她还是闭嘴吧!等会儿站远些,不要殃及到她就好了。 … 那逆子还没来吗? 云笙还没到大厅,就听到她老大爹怒不可遏的声音。 … 她扬声:不就是喜欢个和尚吗?用得着大动干戈? 话音刚落,一副痞态站定在大厅门前,云笙扫过地面凌乱的碎碴,她翻了个白眼,在伸出脚的那一刻,她彻底无语了,没一个下脚地儿。 她袖口一甩,身如魅影,落坐在侧旁的位置上,云家老爷见刚才一幕膛舌,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逆子……你还有脸来,简直把我的老脸丢尽了。 … “老牧…” 你这不是在等我吗?怎么我来得不对? 那我走? 再者,我何时给你丢脸了? 云笙要的,就是个理直气壮。 … 看这架势,云家老爷是气得不轻,只见他肥胖的肚子是一会儿鼓一会瘪的,眼睛看着周围,用手指着云笙。 看吧!看吧!这逆子到现在还不承认。 你喜欢和尚有理了?还偷看人家洗澡,你害不害臊。 云家老爷说得老脸潮红,唾沫星子也到处狂飞。 … “害臊?” “呵…” 本小姐乃江湖人,只知不拘小节,喜欢一人就该想法拥有他,就算他是佛家弟子,也不影响。 “不过…?” 云笙翘起了二郎腿,敲头冥思。 本小姐勾引他这么多次也无动于衷,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啊! 实在不行,我下药,待生米煮成熟饭,再引他入红尘?做我云家上门女婿岂不快哉? 惊起五天雷的话,让云家老爷直扣人中,就怕那抹高压血直冲脑门,让他现在挂了。 “老爷…” “老爷…”您怎么了。 厅里的下人见状,赶紧跑过去扶着云家老爷坐在椅子上,有为他倒水的,也有下人为他抚胸口的,还有为他安抚情绪的,那画面简直不输宫里的皇帝。 这一刻,云笙似乎意识到,有钱好像也不错,至少,不管人家是不是出于真心,他们都在身旁。 … 老牧,这会儿你太激动了,还是赶紧回屋吧!再继续聊这个话题,我怕你急着见娘去了。 云笙这话,无疑是再次在云家老爷胸口上插了把利刃。 只见云家老爷缓缓起身,他面色无奈。 女儿啊!那可是出家和尚,你可不能喜啊!别吓唬你爹我,这独特的口味,咱们云家也没个先例,待百年之后,为父在泉下如何向你娘交代。 说着说着,云家老爷就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来。 既然硬来不行,咱们就来软的总可以吧!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见云笙有下一步动作。 正当云家老爷暗愁,云笙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时,云笙恰合时宜开口了。 老牧,还是早些回屋吧!我真怕你今天就摆在这儿了。 云家老爷“………” 好一会儿,云家老爷为多活几年,气鼓鼓的挥了下手。 送我回房。 … 云家老爷一走,云笙也大摇大摆回了房间。 第14章 云家出事 这几日,云笙没去宁音寺,清玄子也落得了个清静,只是,这种清静让他心底空荡荡的,好像心里总缺点什么,魂不守舍,就连抄佛经都抄废了好几张纸,这样的情况,他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为了不被师兄弟们发现他最近的异常,索性直接将抄废的纸,藏到袖里,待回了禅房再悄无声息的烧了。 相较宁音寺静详,运洲皇城发生大事了,皇宫一片死沉,人心惶惶。 太子回宫的第三日,便派洲白及刑部暗查一桩事,此事关乎首富云家及运洲生死存亡,所以洲白是极度谨慎,具细过目,誓不放过任何遗漏。 当然,若说此事关乎云家生死,也更关乎他洲白的幸福,做好了,或许云笙就会对他另眼相看,反之,没做好,他俩以后,就真形同陌路了。 起因是半月前,云家老爷揽了批海盐在运洲贩卖,销售渠道,即是整个运洲。 如今,不仅皇上吃了海盐昏迷不醒,就连战场上的几十万战兵都是一泻千里,没一个好身体,此消息一直处于封闭状态,敌国也还未知晓,若知真实情况,运洲陨落的命运怕也不远了。 关于当初云家老爷揽这批海盐时,即是因为如今行情处于低迷,几国之争,拿不到其它类目的口盐。 湖盐,矿盐及井盐,这几年都是属于肉少狼多的状态,唯一海盐,产况颇丰,在熟人的介绍下,他尝试了海盐,没想到第一批刚进运洲,就被各大商贩抢了去。 只因,海盐产量大,进价低,对于商败来说,这无疑是个能赚一笔的好路子。 只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般。 皇宫,在第一个遇事的太监身上,太医查出是盐中毒的事因,后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到现在数不清的人,纷纷倒地后,太子当即下令回收在运洲所有海盐,至于还鲜活乱跳的人,自然是运气好,还没吃到。 而云府老爷,也在昨夜悄无声息被刑部带走,直到半晌,小莲听到消息,连滚带爬的跑到云笙房间外。 … “叩…” “叩…” 小姐,快起来,出大事了,老爷被宫里的人带走了。 睡梦中的云笙,本不想理会,可听到那句“老爷被宫里的人”抓走了,她顿感不妙,也顾不得梦中的美男,翻身而起,猛开了门。 说清楚,老牧为什么被抓去宫里了? … 不清楚? 小莲摇着头,有些急。 云笙皱着眉,垂眸思索,好一会儿,她惊道。 快,给我梳妆,我要去找洲白。 小莲听了,忙点头,跑去打水。 云家在运洲虽是皇商,私下与朝中有些官员交私也深,可那也只限于是跟云家老爷的关系,至于云笙嘛!她从不管生意上的事儿,自然也不认识那些人。 如今,唯一认识的,也只有洲白。 云笙坐在梳妆台前,衬脸紧蹙着眉头。 她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前几日,她为什么要说“绝交”这话,才没几天,这就打自己脸了。 … 不一会儿,小莲打来了水,简单洗漱了下,云笙又化了个淡妆,穿了一身淡粉色纱裙就出了门。 洲府离她们云府不远,步行半刻钟也就到了。 云笙站定在洲府门口,她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今日的她,眉目不展,神情也柔和了些。 门前的守卫见到来人也没了往日那点头哈腰的恭敬,反之有些趾高气昂,当做没看到云笙一样。 云笙强扯出一抹笑,她礼貌的问。 小哥,你们家公子在吗? … 一名守卫上下扫了眼云笙,些许同情的说。 云姑娘,你还是回去吧!不管我们少爷在不在府里,老爷吩咐了,你们云家以后,与洲家没半点关系,今日这门,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敢放你进去。 云笙听得稀里糊涂,但心里猜到。 她们云家出大事了,以至于官家高位的人,急忙与她云家划清界限,避免沾了脏水。 她二话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不管是洲白的意思,还是兵部侍郎的意思,洲家,以前没踏入半步,今后她也不会踏入一厘。 她走得绝决,没半点拖泥带水。 以前,尽管她觉得洲白是个尾巴翘上天的土鳖,可在心里终究还是把他当作朋友的,如今看来,真如了她那日的话。 “绝交” … 云笙走远,门口的守卫就跑进了府邸。 直到半个时辰后,洲白回来,发觉门口守卫不似往常那般,而是做贼心虚的垂下头,他不免奇怪,问了话才知道,云笙来过,还被挡在了门外,连意思性的代口话都没说一句,就打发了她。 洲白气得牙痒痒,他一巴掌将两个守卫扇翻在地,嘴角的鲜血来不及擦,守卫急忙跪在地上,颤颤巍巍。 “公子…” “公子…” 是老爷吩咐的,奴才也不敢放云姑娘进去呀! 洲白仰头,怒气横天,他一脚直接将两人踹得飞起,又重重落在地上,鲜血狂喷,他没看一眼。 他看着云府方向,手不禁颤抖,眼底尽是心疼。 心里清楚,他们缘分可能到此为止了。 很快,他收起情绪,寒澈着脸进了府。 … 兵部侍郎是个五十左右的俊朗男人,他周身寒冽,鹰眼更是狠辣阴戾,见到洲白回来,他慢条斯理开口。 白儿,来,与为父对棋一局。 洲白没看一眼,停下脚步,冷冷道。 你断了儿子念想的同时,也断了我们洲府的香火。 说完,面无表情离开了。 几秒过后,大厅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摔瓷声,接着就是兵部侍郎的咆哮怒吼。 … 其实,洲白是个心思缜密且清冷之人,他只是把柔软的一面给了云笙,装傻充愣,任她踢骂绝无怨言,而他的冷漠无情,也只有兵部侍郎才知晓,所以,当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喜欢云家小姐时,兵部侍郎也是欣喜的,可世事难料,他这么做虽有私心,终究也是为了洲家。 下人闻言,没一个敢上前,都只得纷纷垂头,遭受耳膜及慌恐上的心灵折磨。 第15章 进牢狱探事由 云笙回了家,双手枕头,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小莲进屋许多次,为云笙做了点吃的也不见动,凉了热,反反复复多次,小莲急得梨花带雨,蹲在床边。 小姐,你吃点东西吧!这样饿下去,不等老爷出来,你身子就垮了。 小莲一边说,一边抹泪。 … 而云笙,她一门心思都在想,该如何想法去见她父亲一面,至于小莲进房间多次,她是真没留意,现下耳旁传来哽咽声,云笙才回神过来,同时,也感觉到肚子有些饿。 她翻身而起,拧眉疑惑看着小莲。 哭什么哭,你小姐我又没死。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桌旁,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口剁壹。 小莲见状,欣喜起身,擦着眼下的泪,哭笑着。 小姐能想通就好,待老爷回来,他也高兴。 云笙一怔,突停手上的动作,她眸光凝涕,冷道。 老牧出门一趟回来就出了事,想必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待我今夜探密大牢,问清此事,再做打算。 … 小莲一听,急了。 小姐,皇宫守卫森严,不可擅闯啊!你若被抓了去,我们云家就真完了。 云笙扫了眼身边人。 此事须得问清,我们云家可不蒙受不白之冤。 … 小姐,还有洲白公子啊! 你想查清此事,洲白公子会帮我们的。 … “噼…” 云笙将筷子重重扔在桌子,面上寒冷。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我们云家与他们洲家没半点关系了,这是今晨,洲家人警告我的话。 … 小莲被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是…奴婢知道了。 … 宁音寺 过路的香客嘴里说着近两日运洲发生的大事,以及寺里刚才来了几位官兵,说什么要回收海盐的事儿。 这不,正定带着两个和尚将前两日在山下买的海盐搬了出来,面对将士,正定有些疑惑,便问了一句。 官爷,这海盐又回收是个怎么回事? … “害…。” 领头的将士摆了下手,鹰眼在周围扫了圈儿,轻声道。 这盐,是咱们运洲城云家老爷在外揽的毒海盐,吃死了好多人,当今太子发话,将云家老爷抓了,还要把销售出去的盐通通召回来。 … “云家?” 就是那个首富云家? 正定有些惊讶。 … 可不是嘛!难怪会成首富,原来在背地里搞这些小动作,现在好了,不仅要被抄家,还得被砍头。 将士说完,便吩咐身后的人把盐搬走了。 … 正定回神过来,他看向禅房位置,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此事告诉清玄子,毕竟,清玄子一心向佛忏悔当年之事。 斟酌许久,正定还是做了那个一心为清玄子考虑的师兄,反正云家与他师弟没半点关系。 他摇头叹息,去了正殿? … 而禅房静心念咒的清玄子缓缓睁开了眼。 刚才外面将士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眼底彷徨,他双手作十印,朝面前的佛祖叩了礼。 佛祖…弟子悲怜,那姑娘救过弟子的命,弟子该如何做? … 入夜, 万丈穹苍,星轮黯淡无光,云家后门,一道似鬼魅的黑影朝皇宫方向而去,眨眼的功夫,消失不再。 … 刑部 幽暗的牢狱里,关着各色各样的犯人,几株油灯跳跃不停,映在大牢中,隐约能看清牢中情况。 门口的三名守卫,在吃着卤味喝着酒,完全不知道云笙的到来。 她长劲如刀,狠劈在三人的后脖子。 “咚…” 三人一致倒下,大牢的犯人见其,纷纷跪地。 “女侠…” “女侠…” 求求你救我们出去吧! 一时间,大牢躁乱,云笙皱起眉头,为顾及门外的守卫,看了眼外面,不得已拔出长剑扬在半空。 谁再多说一句,本小姐现在就砍了他的头。 刹时,鸦雀无声,牢中的犯人还惊恐的看着云笙,那样子,似乎比看见阎王还恐怖。 云笙见没了声音,她将剑插在剑鞘,一间一间查看,直到最后一间较为明亮的大牢,她才看清牢里的人。 “老牧…” 她惊喜的抓着牢门的壁棍,朝里面喊。 … 睡得迷迷糊糊的云家老爷,以为是太想他女儿了,所以有幻听,翻了身又睡了起来。 “老牧…” “爹…” 云家老爷的动作,让云笙想捶墙,无奈,她又喊了两声。 … 这会儿,云家老爷是听清了,不是幻想,他拖着肥胖的身子,连忙爬起来,凝视着牢房门口,接着,他又揉了揉眼,确定门口是他女儿,这才又哭又惊的跑过来。 女儿啊!真是你。 … 云笙见其,也泪光潾潾,尽管从小生活在青峰派,可这该有的亲情是一样没少。 她强出一抹笑,喊道。 爹……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 云家老爷颤颤巍巍抓着云笙的手,埋头叹息。 为父没命活了,被人陷害了。 云笙皱着眉,急道。 说清楚。 云家老爷缓缓抬头,抚摸云笙的头,强笑。 女儿啊! 为父运了批海盐在运洲,不想里面掺了毒,害皇上倒床,就连战场上的几十万将士也没逃过一劫,如今,洲白公子在努力为我证明,可太子依然不买帐。 … “洲白…?” 云笙惊讶,洲白在暗中帮她父亲。 是啊!洲公子来了很多趟大牢了,皆是问清原由。 惊了几秒,云笙一脸正色又问。 爹,你可知,是谁陷害你? … 云家老爷眸色深远,回忆起当时情况。 北辰李家,既是云家老爷多年好友,也是生意上的伙伴。 当天,李家主事人“李愧”声称从溟海那边来了批海盐,价低且物正,当即还拿出海盐样板给云家老爷检验了一番,云家老爷也是个慎重的主,派了几个镖头是连夜检查货品,皆是与井盐不差,云家老爷这才运回了运洲,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 云笙算是听清楚了,合着海盐里有掺毒的,也有没掺毒的,而她老大爹就是运差的那个,检查的海盐没毒,运回来的却是有毒。 能这么做的,无非就两点。 一是,北辰国暗下毒手,誓吞没运洲。 二是,有人利用北辰国,加害运洲,而她老大爹就是那个躺着中枪的人。 想要查清此事,看来,须得去趟北辰。 第16章 安排府中下人逃离 爹,女儿去趟北辰,一定查清此事。 … 云家老爷老脸纵横,抚摸着云笙的脸,悲痛惆怅。 女儿啊!为父是等不到你回来了,湖泊亭子下方,为父给你留了很多很多的钱,你拿着它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去青峰派也好,又或是把你喜欢的那和尚带走都好,只要不回运洲就行。 谋害人命的事,就算他云家是皇商也没活命的机会。 … 云笙急声。 不会的,不会的,爹,你不是说洲公子也在替你暗查这事吗?女儿相信,他会帮你争取机会的。 … 云家老爷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摇头。 说什么争取,莹火之光罢了,他区区一条贱命,哪抵得过整个运洲。 … 耳廓微动,云笙面色一滞,死盯门口,瞬间感知不妙。 果然,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家老爷也听到了,面露惊恐急色。 他一边推,一边低吼。 快…快走,不要管我,走得越远越好。 此时的云笙,目红赤欲,泪水恣横,极力克制声音,云家老爷浊目猩红,只得使劲掰开云笙的手,厉声。 “快走……” 也是这一声吼,瞬间吸引了将士,不过几秒间,几个手持长剑的将士谨慎扫视着周围,为首的将士鹰眼冷凝云家老爷。 刚才是什么人来了这里? 云家老爷摆了摆手,转身就躺到床上去了,就是不应将士的话。 为首的将士本想发怒,瞬间又想起什么,笑得张狂。 云老爷,你与洲大人有关系又如何?也抵不过你犯下死罪的事实。 太子下了召令,明日午时,当街斩首,府中男子冲公,女眷沦为戏奴,至于你半辈子的金山银矿,自然也归朝廷所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戾的笑,盘旋在幽暗的牢狱里。 云家老爷面色淡然,完全没将刚才将士的话,放在心里,这样的结局,在他进入牢狱的那夜就猜到了。 当然,他还是高兴的,至少在临死前,他见了他女儿,将几十年的积蓄全留给了她。 虽说云家生意广遍,但那些个店铺也不过是些空壳子,真正的产物链子,在他被抓的那夜彻底断了,外面留下的余物也是些不值钱的东西,除了运洲这处宅子,有些价值,其余的钱,全换作银票埋在亭子下面了。 现下,他唯一祈祷的,就是希望云笙能够把钱拿了走。 … 而这边,云笙从皇宫出来后,她没有回云府,而是去了一趟宁音寺,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往日的云家小姐了。 云笙头脑精明,她自然能猜到云家老爷意识的结果,可她不愿相信,就想亲自查探回来救父,而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回运洲。 就算回来,万一以后家道中落,她是没脸没皮在让圣僧出红尘了。 所以,她想在临走时,见一见清玄子,那种偷窥的见,将他的样子印在心里,留个念想。 她跃上房顶,轻柔揭开瓦片,朝下方看去。 只见屋中唯一的烛光摇曳摆动,好像随时就要熄灭一样,清玄子双手放腹,紧闭双眼,躺在床上,妖孽般的脸庞静详沉稳,睫毛轻颤,好像睡着的精灵。 就这样,云笙衬着头看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将瓦片合上,她抬眸凝视只露边角的月轮,苦笑。 当初从青峰派回来时,以为幸福就要来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昙花一现,她抹了把泪,消失在了宁音寺。 云笙走后,清玄子缓缓睁眼,穿上鞋站定在佛祖面前,双手作十印,心思复杂。 以她云家小姐的脾性,不进屋,却在房顶窥视两个时辰之久,这样反常让清玄子心里不安。 对…就是不安,这样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 … 一回到府,云笙二话不说,直接撬开了亭子的地面,府中下人见状,不禁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索性拿了遭锤 铲子帮忙挖,不一会儿,一个木盒出现在众人眼里,云笙抱起,放在石桌上,颤抖的打开了。 银票 高成色的玉珠 以及比较有年代味的步摇,对于这步摇,云笙有印象,就是她那红颜薄命母亲的,在他老大爹书房中见过画像,上面,一个盈盈秋水的绝色美人儿头上就戴着。 云笙来不及思旧,她拿起厚厚一叠银票,随便一张,都是五百万两起步,而且还是几叠,她认真的递给每一个下人,语重心长。 虽不知我们云府的未来还有没有,但今夜,你们必须离开,刚才我去大牢走了一趟,听父亲的意思,死罪之名已经扣在他头上,无人能救。 毕竟,当今皇上吃了他贩卖的盐,已经中毒,昏迷不醒,就连边关的战士也……。 说到这儿,云笙有些说不下去了,她摆了摆手,道。 走吧!都走,若老爷能回来,你们以后随时回来,若回不来…。 小姐,小姐,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下人纷纷跪地,面色担忧。 不等云笙开口,小莲急忙抱着云笙的腿,哭哭啼啼。 小姐,你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奴婢该去哪里? 云笙再也忍不住了,崩溃的哭着捂脸。 … 良久后,云笙才把小莲扶起,她神色坚定。 你今年二十有一,该成亲了,去远点的地方买处宅子,再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生儿育女才是你的人生。 说完,云笙又塞了两张银票给小莲,瞬间,她脸色变得寒澈。 我是江湖人,身不由己,你跟在身边,只会拖我后腿,你走吧!赶紧走吧!你们。 如今,云家老爷关在大牢,而她明日也要离开运洲去北辰,家里若不安排好,突生变故,也是害了他们,倒不如,趁今夜赶走他们才是上策。 下人被云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得颤栗,众人互视了眼后,最后双手伏地朝云笙磕了三个响头。 小姐,保重…。 小姐,保重…。 一时间,只剩小莲还在云笙身后哭哭啼啼。 云笙努力克制情绪,眼雾蒙蒙,转身双手搭在小莲肩膀,正色道。 你既是本小姐亲人,那我自有权利为你安排下半生,若不想与我一刀两断,就赶紧离开。 江湖茫茫,有缘自会相见。 说完,云笙抱起木盒,转身就离开了。 … “小姐…” “小姐…” 后面,小莲喊得撕心裂肺,但云笙坚定如铁,头没半点回首。 第17章 劫法场 翌日一早,云笙收拾了些用品,以及银票放在包袱里,又牵了匹马,就出了城门,不知过了多久,在一处林间茶蓬歇脚时,听到运洲午辰的事儿。 看来我们得加快步程了,听说云家老爷午时斩首,我们怎么也得去凑个热闹啊! 当年的一方首富,一朝竟成了阶下囚,这巨大转变,还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怎么不能接受了,这种人就该斩了,免得以后再出来害人。 不过,他家的金山银山怎么办? “害…” 隔壁桌的两个男子相聊甚欢,摇头摆手。 还能怎么办,即是太子下令,云家产业,自是归朝廷所有啊! … 云笙一把扔下手中杯子,扔了颗碎银在桌上,拿着剑就翻身上了马,拉紧缰绳,马匹吃痛,随着云笙紧拉的方向,夹腹急跑。 爹不是说,洲白在极力为他争取机会吗?怎么又突然斩首? 现下,云笙只有一个想法,劫法场,她要救她爹。 爹……你等我。 “啪…” 手上的缰绳又猛的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脚下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当云笙赶回城门时,已快午时,城中不少百姓纷纷朝前方跑去,她当即扔下马匹,二话不说,直接跃上城楼,穿梭在高楼城墙。 也在这时,一场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举目望去,但见道路尽头从皇宫内出来一队人马,领头的男子是刑部主事官“陈广”接着后面跟着身着盔甲的禁军,浩浩荡荡不下百来十人,正正方方的刑车上是用,有着成年男人粗臂的木棒组成,云家老爷垂眸紧闭,蓬乱的头发将他整个面容都遮挡了起来,围在周边的行人,纷纷捡起地上的烂菜叶朝他打去。 嘴里还不满的嚼碎。 “去死吧!” “去死吧!” 一时间,刑车上面挂满了发黄烂叶。 … 让开…让开,准备行刑。 身着盔甲的将士在赶着周围百姓,留下一块偌大的空地,接着从队伍后面,走出一个拿着砍刀的糙犷的汉子,云家老爷被将士扶了下来,赤着脚,抬眸从发缝里扫看周围,见无那抹熟悉的身影后,心才稍安。 上了刑场,云家老爷双手双脚被捆了起来,跪在地上紧闭双眼,静等落下的大刀。 烈日当空,随着刑官陈广一声令下,大刀反起的剑芒扫过在站的众眼,眼看刀头落下,从天而降一道身影持着长剑直接把扛刀大汉给砍下一只手臂来。 “哐当” 大刀落地夹带着带血的手就这样血淋淋落在地上,大汉吃痛,捂着没有了手的右膀子。 “啊!” 痛苦嘶叫。 而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因惊吓落慌而逃,一时间,局面乱布,刑部主事官陈广见到来人,不仅不惧,还哈哈大笑。 云家小姐,来得好,正愁找不到你,居然亲自送上门来了。 … “哼…” 云笙冷哼,墨发飞舞逆风而伫,她媚眼一一扫过周围将士,嘲讽。 想要砍我爹的头,怎么也得先用你们的命来垫。 … “上…” 陈广一声令下,百来名禁军就这样蜂拥而上,云笙一招横穿四海,身形如银蛇般穿过禁军中心点,瞬间,挨个倒下,所过之处,无一活口。 云家老爷急不可耐,想要捡起地上的大刀割断绳子,不想,就在这时,无数禁军又从宫门跑出,加入战斗,一时间,禁军将云笙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云家老爷见其,赤目大喊。 女儿,快走。 也是这一声大吼,从宫门出来,身着淡紫色的男子,鹰眼一凛,他眸光寒澈,神色就这样盯在被禁军淹没的云笙身上。 “她是云家小姐?” … “是…”太子殿下。 陈广应道,又看向云笙方向,眼神狠厉。 此人不除,运洲难安。 … 紫衣男子有一对剑眉,听了陈广的话,他皱拧在一块儿,目光锐利,轻启丹唇。 原来她就是云府的山野小姐,当真是个绝色美人儿,难怪洲白这小子对她死心塌地,不惜自己的命也要威胁本殿留她一命。 “呵…” 既如此,本殿就成人之美,做这个媒人。 说完,朝陈广使了个眼色,陈广面显难色,忍不住开口。 殿下,留下此人,怕是…。 … 怕什么? 运洲太子不以为然,冷笑,指着云笙方向。 就算她武功再厉害又如何,双手也难敌四拳,再者,洲白那小子离开前,本殿向他保证过,留云家小姐一命,如今,本殿若出尔反尔,那厮回来,怕得找我麻烦了。 陈广忖思片许,无奈点头后,又道。 殿下,那云家老爷…? … 运洲太子眸光一寒,冷声道。 留下他,如何向咱们运洲百姓 几十万将士交待,赶紧处理了。 … “是…” 陈广应声,朝旁边的两位将士抬了下头,将士领会,拔出长剑一个箭步朝云家老爷头上劈下。 … “爹…” 云笙赤红着双眼,急声大喊,随之一剑猛斩而下,巨大的暗力如鲸鱼吞海,浩荡横扫,刹那间,围在云笙周围的将士如飞鸟般炸开落地。 她身形如魅,飞扑向刑场而去,可终究还是来不及两把利剑快。 “噗…” 长剑穿透衣衫,发出肉撕声,脖颈猩血四溅,云笙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大喊。 “爹…。” 接着,手中长剑一个横扫,两个将士的身子拦腰斩断,云笙猛的接住倒身的云家老爷。 他试图抬手,却命劫之下没了力气,最后,他艰难的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声。 女…女…女儿,快…快走。 吐出微弱的字眼后,云家老爷歪头倒在了云笙的怀中。 “爹…” 一声凄惨的声音,盘旋在运洲上空,云笙的神色变得绝望而无助,些许疯狂的脸上透着死灰之迹。 也在这时,又一大批从宫门出来的将士在运洲太子的命令下,蠢蠢欲动向云笙靠近。 此时,云笙双眸猩红,缓缓放下云家老爷的身体,持起长剑,纵身一跃而起,暗聚全身的力量,猛厉向下一劈。 “轰…” 巨大的力量,直攻将士全身,须臾间,残块飞落到处都是。 运洲太子见其,一掌拍在马背上,身体疾风而过,徒掌对上云笙。 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禁军,再次从皇宫急跑而出,将云笙团团围住。 云笙暗惊,面上冷澈如千年寒冰。 她没想到,运洲太子竟有强大的功底。 第18章 被救 被藏 掌风似刃,剑风相对,滚荡的暗劲不断向周围扩大,云笙的长剑夹着寒光,直逼运洲太子掌心,突如其来的巨力让运洲太子有些吃力接盘,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移了些。 与此同时,周边将士蜂拥而上,今日誓要将云笙捉擒的阵势。 一时间,云笙有些接力不下,毕竟两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双手,正当她感觉有些吃力乏怠之时,一道黑影闪身而下。 他头带斗笠,身高八尺,周身似虹,看不清面容,佛袖一挥,势竹如破,浓郁的烟雾恰合时宜的在云笙周围爆开,接着便是乱局谨慎,看不清任何人。 马匹嘶叫声,将士呐喊声。 快…保护太子。 … 云笙见机,顺着刚才的记忆,抱起倒地的云家老爷,刚准备离开,手臂被人拉住,还未等云笙看清来人,耳边就传来一道低沉且有些熟悉的声音。 “快走…” 随即身体腾空而起,逐渐消失。 … 待烟雾散尽,哪里还有云笙的身影,就连地上云家老爷的尸体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太子暴怒,厉声。 找,快给本殿把云家那丫头找出来,掘地三尺,也要将她带到本殿面前。 太子颤巍,鹰眼冷澈猩红。 还有刚才那黑衣男子,一并带来,本殿想看看,谁敢这么大胆,敢与本殿抢人? “是…” 陈广当即带领余下的禁军搜城,出城。 … 云笙被黑衣男子带到了离宁音寺不远的深山里,不等云笙开口问其,他主动取下斗笠,露出本来面貌,双手作十印,垂头。 “阿弥陀佛…”云施主… 云笙惊讶!愣了几秒,很礼貌的作了个回礼。 这样的动作,云笙还是第一次做,尽管有些不习惯,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般排斥,她发现,自己好像也是第一次在圣僧面前这般中规中矩。 “圣僧,你怎么?” 云笙想问的话,清玄子心里清楚,只见他面色淡然,道。 施主救贫僧一命,贫僧自该感恩,只是…。 清玄子眸光缓缓向下,看着倒在地上,早已发青的云家老爷,他面色黯淡,愧疚之色也渐显而出。 他该早些去的,若不是正定缠着他,云家老爷想必也能保住一命。 … 云笙泪光潾潾,强扯出一抹笑,道。 圣僧的心意,我知道。 她缓缓蹲下身子,替云老爷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又一边整理他的遗容。 我爹他平生善事做尽,从未害过任何人,如今被冤惨死,这个仇,一定报。 看着云笙这模样,清玄子心思难绪,还阵阵抽痛,他一个佛门弟子,该怎么安慰她,才显得大度,不刺伤她心呢! 云家老爷虽是心狠的生意人,但他来运洲多年,也听过云老爷施善的事儿。 比方说,他们宁音寺有些菩萨修建,就是云家老爷捐的香油钱。 … 悲痛之中,总是不知不觉溜了大半时间。 云笙 清玄子二人合力将云家老爷埋了之后,云笙就有些不舍的朝清玄子行了个跪拜之礼。 圣僧,谢谢你。 一句谢谢,或许包含了许多意思,至少现在,清玄子给了云笙以朋友之意,帮她埋藏云老爷,其次,在云笙走投无路时,他现了身,这对云笙来说,已是除他父亲以外,最是亲近的人了。 … 清玄子一怔,很快回神扶起云笙,说。 施主这是作何?区区小事,怎能跪行如此大礼? … 云笙强忍不舍,丹唇勾起,淡淡道。 圣僧认为是小事,可我却觉得是比天还大的大事。 说完,云笙从包袱里摸出几张银票,递给清玄子。 圣僧,这个就算我给宁音寺的香油钱。 清玄子没接,只是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有心了,只是这香油钱须得施主自施,贫僧代替不了。 上挑着眉,云笙点了点头,又果断把银票收了回去。 也罢,待我报了仇,再回来布施,也不迟。 说完,再次朝清玄子行了个感谢礼。 圣僧…保重,有缘再见。 说这句话时,云笙可谓是把这一生开心的事想了个遍,就怕自己绷不住。 这辈子,她怕是与圣僧无缘了。 转身之际,清玄子心里急了,他连忙叫住云笙,又觉得不妥,面上不免有些尴尬。 施主,你现在下山,怕是不妥,那运洲太子心思缜密,一日没捉拿到你,一日不会罢休,不如…? 不等清玄子嘴里的话说完,云笙插了声。 如今的我,不是云家小姐了,去哪儿都不合适,江湖人嘛!总是飘荡无家,也该习惯的。 云笙缓转过身,凝视清玄子,似开玩笑般。 当初叨扰圣僧,还怪不好意思的,本想着云家小姐这个身份也有些地位,让圣僧做小女子夫婿不算吃亏,只是如今……。 “呵…” 云笙一声自嘲,足以证明她现在的处境。 倒是我,配不上圣僧了。 她假装镇定,转身摆了摆手。 圣僧…我走了,保重啊! … 清玄子的嘴唇动了好多次,想说的话也只能哽咽在喉,他就这样静静凝视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尽是遗憾。 脚下轻挪,清玄子刚踏出两步,细微且有序的声音落在他耳,凤眼一凝,暗叫不妙。 形如疾风,一把抓过云笙的手,急道。 跟我来,山下有高手。 云笙仔细一听,果不其然,无数脚步声,正往山上来,她猜测,定是运洲太子派来搜查她的。 云笙被清玄子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抓着,何时到了禅房内,都不知道。 只见她还一脸懵逼,云笙就被清玄子强行塞在佛主背后的那道暗门内,关门前,清玄子还语重心长的嘱咐。 不要出声。 大脑一片空白的云笙,只得乖乖点了点头。 清玄子回应的露出一抹勾魂摄魄的笑,那笑,就好像,好像是恋人之间的暧昧。 虽说吧!她老爹刚死,心情不该愉悦的,可就是不知怎么回事,看见清玄子,她很不孝的感到一丝莫名心安。 她垂眸看向刚才清玄子拉过她手的地方,还有淡淡余温,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碰她。 细想之下,今日的第一次还真是多。 第19章 捐香油钱 保你全家平安 ,吐不完的苦水 清玄子快速换了僧袍,就听到门外杂噪声。 圣僧打扰,还请见谅。 清玄子从门缝向外看去,只见陈广带着不下百来十人,手中的长剑更是寒禀芒冽,他回头看了佛祖方向一眼,蹙眉寻思。 … 正定笑嘻嘻,双手作十印,看了眼后面的将士,很客气,道。 官爷,你们这是? … 圣僧抱歉,实乃皇城出了点事,我们也是得令搜查。 正定一听搜查,神色不悦了,皱眉嘟嘴。 官爷笑话,皇城出事,怎么还搜查到宁音寺来了。 … “嘿嘿…” 陈广憨笑。 所以我才说打扰了嘛! 正定:“………” 不过,搜查什么呀! 正定伸长脖子像个好奇宝宝。 “呃……!” 陈广也做出个合十印的手势,垂头说道。 不瞒圣僧,实乃逆贼遗孤潜逃,太子大怒,这才派我等出城搜查的。 … “哦…” 正定恍然大悟般点头,接着又一脸难色指着周围。 官爷,你也看到了,你们实在来得不巧,这会儿,我们宁音寺香客正茂呢!你这大张旗鼓之势,吓着香客,贫僧难交代呀! 瞧着面前和尚说话棱模两可,陈广面色有些不悦了。 他眸光寒澈,双手负背,再也没了刚才的柔和之色。 圣僧,我们是碍于宁音寺乃佛门之地,卑躬屈膝礼貌请示,还希望,圣僧给个面子,让我们进去搜索一番。 正定摇头笑着,向陈广面前走近了两步,用手挡住嘴角,轻声提醒。 官爷,不是贫僧不让你进去搜查,实乃是为你性命做考虑呀! 眼瞧正定一本正经,神情还有些怪异,陈广唬了,他朝周围谨慎扫了一眼,也轻声的问。 圣僧这话是何意?什么为我等性命考虑? … 正定暗喜,面上严肃道。 官爷…实不相瞒,贫僧有位师弟,性子怪异,他最是讨厌躁扰,你们若鲁莽打扰,怕是今日有去无回啊! 陈广听了,不仅不忌惮,反而还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是什么事儿,原来是圣僧的师弟是个清冷佛子,不喜有人打扰罢了。 无妨,我等轻手轻脚前去,定不会扰到你师弟的,再者,他一佛子不会杀生的。 说完,陈广还很客气的在正定肩膀上拍了一把,刚走两步,正定的话,就让陈广嘴角的笑僵了。 官爷不知道,这会儿你已经扰到贫僧师弟的清静了。 … “啊!” 陈广愣了。 … 这时,禅房里的清玄子摇了摇头,无奈嘀咕了一句。 区区高官,直接打发了便是,非要我走一趟。 他惮了惮袍子,缓步走了出去。 … 吱呀! 一道开门声,惊了众人,随之侧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来人,身形如竹,光顶俊美,立体的五官幽深妖冶,黑蓝色的凤目似九霄星辰般神秘,一身白素袍衬得他更似天神。 随着清玄子一步一步走来,陈广面色也变得越来越惊恐,他颤颤巍巍扬起手,指着来人,嘴里的嘶哑声终究还是没能发出来。 “咚…” 就这样,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霎时,后面的将士一边喊,一边抱起陈广掐着他的人中。 大人… 大人…你醒醒。 大人… 正定抽动嘴角,看着身旁人,打趣着。 师弟,你看看你,一来就把这官爷给吓晕了。 ..... 正定师兄,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清玄子淡淡开口。 … 不时,经过将士们的努力,只是晕倒过去的陈广醒了,醒来的第一眼,便见清玄子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一激灵,白眼一翻,准备再次晕倒时,清玄子开口了。 施主还是不要再晕倒得好。 果然,清玄子这话很有份量,两眼一翻过后,瞬间来了精神,他快速起身,作揖朝清玄子行着大礼。 参见西……。 ...... 西什么西。 陈广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正定抢了声。 这是贫僧师弟,清玄子大师。 陈广一怔,似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清玄子大师,您好,您好。 清玄子淡淡一笑,作了个双手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这是?” 清玄子,邪眼扫过后面的密密麻麻的将士,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陈广。 陈广对上清玄子脸上的笑,后背上的汗宛如巨瀑,猛冲而下,他尴尬撸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怯懦说道。 本官.....哦,不是,下人是得太子命令,前来搜查。 ..... “搜查?” “呵” 清玄子冷笑,面上泰然。 你们太不把佛祖放在眼里了,这是佛门重地,岂是你们闲杂人等乱闯的地方?就不怕佛祖怪罪? 轻言细语的声音,听在陈广心中,犹如巨雷奔腾,吓的他脚下一软,连忙双手作十印,一副求饶姿态,看着周围。 佛祖爷爷,您莫怪,莫怪,下人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说完,又跪在地上朝清玄子磕了几个响头。 清玄子大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放过我们。 … “阿弥陀佛…” 施主想多了,今日你们这大部队,虽扰了佛祖清静,可佛祖乃大慈大悲,他自不会怪罪于你们的。 清玄子稳了一会儿,又说。 话说不怪罪,可贫僧也不是佛,也代表不了他。 罢了,既然你们都闯了寺庙,那就都捐点香油钱吧!功德无量,也会保佑你们全家平安的。 正定一听,嘴角猛抽。 惩治人,还得看他师弟呀!不过这样的行为,就不怕佛祖怪罪他吗? 想归想,正定没有开口,而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 陈广听了,当然乐意。 什么佛祖怪不怪罪的,他可没当回事,他怕的是,眼前这个当了和尚的魔头,话说惹了他,别说他的小命,就连整个运洲的命运怕也得颠覆。 所以,此刻,他连忙取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了正定,接着,又跑到后面将士跟前挨个要银子。 快,把带在身上的银子通通拿出来捐香油钱,佛祖会保佑你们全家的。 尽管将士月银也就几两,可现在人家高官都说了,怎么也得将身上摸个干净不是,而且,那位俊美的和尚好像是个什么说一不二的大人物,惹不起,只能乖乖遵命了。 不时,陈广双手捧了些碎银走到清玄子跟前,他略显尴尬。 大师,就这点,您看…? … “阿弥陀佛” 即是香油钱,多少无益,有心即可。 说完,他朝正定说道。 师兄,既然各位施主捐了香油钱,你且给他们画些平安符吧! 正定“………”彻底裂开了。 他没听错吧!画百多张符?这是要整死他的节奏啊! 不过很快,正定就猜到,这个师弟是报复他刚才故意拿他(清玄子)作饵的事。 罢了,认命,谁叫自己吃惯了他的坑呢! 正定笑着扬了扬手。 各位施主稍等片刻,贫僧这就替你们画符。 陈广面显怠怯,抱拳。 有劳大师了。 说完,心里有吐不完的苦水。 第20章 他有个秘密 想悄悄告诉你 禅房里的云笙听着外面的情况,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圣僧还有顽皮的一面。 “不过?” 既是运洲太子的命令,这位高官怎的就突然放弃搜查了呢! 云笙躲在佛祖身后,还被关了门,外面的情况,也只能听个大致,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 忖思间,外面又响起了正定的声音。 好了,好了,终于是画好了。 施主,你们挨个发下去吧!一人一张,保灵。 正定呲咧着嘴,对自己画符的本事,他很自豪。 … 陈广碍于清玄子的关系,接过正定的符,是礼貌有加,连忙朝正定抱拳。 多谢大师了。 正定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功德无量,佛祖会保佑你全家的。 … 陈广点头笑笑,看着一旁神情淡然的清玄子,惶恐道。 那…那小人就下山了,就不打扰大师们修炼了。 在得到清玄子的头,轻点了一下,陈广似个闹荒逃命的一样,溜烟儿跑了,后面将士也似个尾巴,紧跟其后。 出了寺庙大门,常跟在陈广身旁的将士再也忍不住了,他快速走到陈广身边,问。 大人,我们就这样回去了?这么多地儿,就差宁音寺这破庙没搜查,回去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 “啪…” 陈广直接一个巴掌拍在将士脸上,他怒斥。 “交代…” 还需要怎么交代?直接将刚才的事上奏。 别说,太子罚不罚尔等这事了,就算太子亲自上山拜访那位清玄子大师,人家也未必给脸。 众将士听了,眼中尽是愕然,面面相观,纷纷对这位和尚的身份感兴趣起来,将士又继续问。 大人,那位圣僧是什么人啊! … “他…?” 呵,是我们中原人惹不起的人。 一句话,就堵了将士的嘴。 刚才,他看出来了,人家本就不愿暴露身份,现在,更是不能提及有关他任何信息,要不然,会死得很惨。 陈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赶紧将手中的符发给了将士,自己留了一张塞在胸前,扬声喊道。 这符,可得留着啊!给我们画符那位圣僧有些本事的,或许,这真是保命符。 … 好…好…。 就这样,陈广带着部队急速向皇城而去。 … 宁音寺内,正定摇着手腕,一脸苦逼的看着清玄子。 师弟…你真是越来越坑了啊!你师兄我这手要是残废了,可得…。 说这些有的没的作甚?银子不是都在正定师兄你那里吗?我可没拿一分。 正定抿着嘴,似有话说,但还没说出来,清玄子又开了口。 还有,你这是靠本事挣钱,别说累不累的。 听了这话,正定是鼻子没差点冒青烟,他委屈巴巴。 你也知道,我是靠本事挣钱啊!要没这本事,宁音寺都喝西北风去了。 真是的,当这个大师兄真累。 … “呵…” 清玄子轻笑一声。 刚才,我不是让你挣了一笔吗?所以…别抱怨了,赶紧去数数有多少吧! 正定一听,眼冒精光,赶紧跑了,可刚跑了一段距离,才想起今日的主事,他又急忙折了回来,用犀利的眼神凝视清玄子。 师弟,皇城找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此时,正定的眼神一直在清玄子面上,似要把清玄子脸上的细微动作全都观察在眼里,可惜,清玄子只淡淡摇了摇头,看不出任何多余的异色来。 管他找的是谁,都与我们无关。 正定对于清玄子这话,他很满意,笑嘻嘻的走了。 正定一走,清玄子也急不可耐的进了禅房,关门时,他还认真的观察了周围,顺便还把门反锁了。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云笙有些睁不开眼,眼前的光顶和尚还用一种很温柔的的眼神看向她。 出来吧!那些人已经走了。 云笙笑着点了下头,然后又从包袱里拿出在林子里回塞进去的银票。 刚才,清玄子与正定的对话,云笙有听到一点,显然,宁音寺虽每日香客不少,但也只能维持宁音寺日常开销罢了,而且听正定委屈巴巴的语气,能猜到,那个大师兄正定在一人支撑宁音寺,而这些和尚是闲鱼躺,比方说,眼前这位。 清玄子皱拉着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又萌然而起,他试问开口。 施主又是要捐香油钱? 而且捐了香油钱,她又得离开。 … “呃…” 云笙在清玄子面前第一次些许尴尬。 因为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最俗气的事儿就是谈钱,但…对于眼下的状况,宁音寺好像很需要这东西,所以她又不得不拿出来,她想解释,可又觉得没必要,索性,大大方方说道。 圣僧救了小女子的命,捐香油钱不是正常吗?而且,刚才皇城那些狗腿子捐香油钱,你们不是收了嘛! 清玄子面上表情丰富多彩,或许云笙猜到清玄子不收她香油钱的原因,随之,她笑着说。 圣僧放心,小女子身上有很多钱,花几辈子都花不完。 听了这话,清玄子眉头才平息展开,他道。 施主想捐香油钱也是可以的,只是……。 清玄子指着云笙手上的银票。 这太多了,容易引耳目。 云笙怔住,才反应过来,香油钱嘛!都是些碎银,而她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两一张的银票,还是几张,确实让人难消化。 无奈,她放下包袱,在里面左右翻了两圈,也没见到比这更小的了。 最后,她只得把刚才那几张银票递给清玄子。 圣僧,不如,这银票就放你这里吧!待以后,宁音寺实在揭不开锅时,再拿出来救济,行得通的。 清玄子依然没接,而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云笙。 “阿弥陀佛” 施主急着塞银票给贫僧,这是又要离开吗? 云笙似听了个笑话般,道。 当然, 如今的我,孑然一身,只想为父报仇,我不离开,如何杀了运洲太子? … “阿弥陀佛” 清玄子摇头。 施主如今去找运洲太子报仇,实为不妥。 你可知,刚才上山领头的那人是谁? 云笙拧眉,摇了摇头。 … 清玄子轻笑一声。 他是刑部主事官陈广,此人阴狠,手段更是毒辣,但他有个秘密。 “什么秘密?” 云笙来劲儿了。 第21章 待我报了仇 你就还俗好不好 她干脆拉过清玄子衣袖示意坐下说,接着,很有气氛的还倒了两杯茶,一边放在清玄子面前,一杯自己端着品尝,静等清玄子嘴里的话。 清玄子也不让云笙失望,淡淡道。 此人功底深厚,有金刚不坏之身,施主只身前去,怕是难讨便宜,不如过了这段时日,再考虑也不迟。 云笙皱着眉。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刑部主事官竟有不坏之身? 她身为青峰派关门弟子,自然听过金刚不坏之身这功夫,此功来自少林混元童子功,抵御外界可谓是刀枪不入,火不融体,想要破身,须得找到命穴。 以为只是一个传说,今日听了圣僧之言,没想到还真有这功夫? 云笙不是傻子,想要报仇就得惜命,运洲太子 再加上刑部主事,这两人若与她同时对战,确如圣僧之言,讨不到半点便宜,与其鲁莽,不如想些法子。 她指尖轻扣,似在忖思。 清玄子接连不下,继续分析。 施主想要查清你父亲为何被害,首先就得查清海盐贩商,但如今,局势不利,施主还是先在宁音寺躲避一段时间,再去暗查。 说完,清玄子一把拿过云笙面前的其中一张银票,在她面前扬了扬,道。 这个,就当施主的生活费及你捐的香油钱。 云笙被眼前和尚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回神道。 圣僧,你不怕佛祖怪罪你? … 佛门重地,讲究的是普度众生,施主有难,贫僧哪有不顾之理。 说完,清玄子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佛祖他能明白弟子心意的。 … 云笙勾唇,缓缓起身,走到清玄子面前,她一脸认真。 圣僧可知? 你这么帮我,可会换来什么样的结果?就不怕,这辈子,小女子缠你终身? … “阿弥陀佛” 清玄子眼神闪躲,慌得一批,干脆闭眼起身,道。 施主与贫僧有缘,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待万事归一,施主再下山去吧! 说完,他急忙开了门,临走时,说了一句。 贫僧去厨房给施主打些热水,顺道再拿些白粥来,想必施主乏累了。 … 刚才心底的情绪,云笙还未平复,这会儿,清玄子的话,更是激起千层浪。 他是担心她的,一心想留她在宁音寺对不对?害怕她下山吃亏。 云笙抓住了这两个点,心情豁然开朗。 父亲的仇,她要报,圣僧的情,她也要,什么云家小姐不云家小姐的,圣僧不是俗气之人,虚位他根本不在意。 … 而出了门的清玄子,面色些许红绯,他埋头向前,就连前方走来的正定也没看见。 师弟……你去哪? 没有回答。 正定疑惑,再次喊了一声。 师弟…。 还是没半点回应。 错身间,正定拉住清玄子的僧袍。 清玄子这才回神过来,看清楚来人,些许惊讶。 正定师兄。 正定摸着下巴,仔细打量清玄子。 师弟,你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多次了,也不见你回应。 … “哦…”是吗? 或许是走得太急吧! 清玄子面不改色,直接堵了正定的嘴。 听了清玄子的话,正定也没多想,必竟,他这位师弟,向来清冷,心情好回答一句,心情不好的话,就算你喊得口吐白沫也不带理人的。 … 香油钱数清了吗? 说话间,清玄子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正定刚到嘴的话,还不来得及说出,眼前那五百万两几个字,没差点让他脚下一软,很用力的咽了口唾沫,他右手颤颤巍巍接去,因为金额较大,正定这会儿是激动得,压根控制不了身子,索性另一只手也伸了去。 一张五百万两的银票,他双手接过,也算是对它最大的尊敬了吧! 师弟…你家来人了? 正定以为,这五百万两是清玄子家人给的,所以此刻,他的嘴没差点咧至后脑勺,完全没看到清玄子脸上那抹悲伤。 谈什么亲人,他的双亲,早已离开人世。 很快,清玄子还是应道。 这银票是位施主给的,说是捐的香油钱。 … 啧啧啧…。我地个乖乖,香油钱这么多啊! 不行,那位施主呢! 清玄子:走了。 正定略显遗憾:“啊!”走了?我还没感谢他呢! 清玄子“………”还以为你不要呢!急着见人家。 … 嘿嘿…。 正定略显尴尬。 既是香油钱,哪有不收的道理?再者,我们宁音寺也能改善改善伙食不是。 … 清玄子摇头淡淡一笑。 能改变什么伙食,我们出家人,不就是清汤白腐吗? … “诶…” 师弟,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 豆腐还可以煎着吃 炸着吃,还可以…。 … 师兄…师兄…那你快去准备吧! 不等正定的话说完,清玄子有些不耐了,他还赶着打水呢! 正定说得忘了形,听了清玄子的话,又看了眼天边,猛拍了下大腿。 好…还好,下山还来得及。 说完,溜烟儿跑了。 … 待清玄子再次回屋时,云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白粥,她眸光嫣然,问出心中的想法。 圣僧…我住了你的房间,那你住哪里? … “阿弥陀佛” 施主不必担忧,入夜,贫僧会去戒律堂的。 话一出,云笙那柳眉就耷拉下来了,她不悦道。 圣僧去戒律堂,不就是在提醒你的那些师兄师弟嘛! 云笙的提醒,倒让清玄子想起事儿来,他放下手中的木桶,一脸谨慎。 施主…宁音寺向来不收外来人员,这几日,你住在这里千万不要让人家发现你了,待过两日贫僧下山打探一番情况,你在下山也不迟。 … 眸光逆转,云笙抿起嘴唇似在盘算着什么,她放下手中白粥,走到清玄子跟前,拉起他的袖子,说。 圣僧…你喜欢我吗? 话一出,清玄子面色滞停,他急忙侧身,立于一侧,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绝色倾城,风华绝代,自是世间男儿的梦中情人,可贫僧乃一介佛门弟子,不该有这样的意想。 停顿了一下,清玄子又说。 施主与贫僧的关系,也是出于朋友的礼貌,如今你家道中落,贫僧帮你也是出于朋友关系,别无其它。 … “切…” 云笙挥手不以为然,她转身坐于竹椅上,不紧不慢开口。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算你是出家人,本小姐也不信。 她猛的起身,踮起脚尖凑到清玄子耳旁,吐出清香幽兰,温暖的热气,直逼清玄子脖颈,兮兮痒痒且有些酥麻的感觉,瞬间让清玄子脸胀红,他猛的转头,刚好对上云笙那些许迷离的眼神。 圣僧……待我去了北辰回来,报了仇,你就还俗好不好,届时,我们再去幽远的地方,买处宅子,我再为你生个一儿半女,不是很幸福吗? 第22章 出家人还被强吻了 清玄子凤眼震大,连忙跳起后退一步,他垂眸紧闭,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说的什么虎狼之词,还是快些喝粥吧! 说完,坐于团蒲上,闭眼念起心经来。 云笙见其,捂嘴偷笑。 … 半刻钟后,云笙吃完了粥,直接脱了外面的单衣,在衣裙滑至腰间之时,清玄子好像感觉到了一股异样之色,他黑蓝色的凤眸睁开的刹那间,眼前的画面没差点让他喷出鼻血来。 只见眼前的女人墨发倾泄于胸前,唯一的单衣也半滑在腰腹,刺目的肚兜呈桃粉色,就这样显露在外,清玄子神色一变,急忙垂头开口。 施主,你这是做何? 云笙上挑了下眉,故作疑惑。 圣僧说的什么话?你提来的热水,不就是让小女子擦身的吗? 清玄子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起身,慌张间,朝云笙作了个双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实在抱歉,贫僧倒是忘了这事,贫僧这就去戒律堂。 说完,就急忙转身,准备开门,殊不知,手刚拉开禅房门的内锁,云笙的手就这样轻轻搭在他手背,止了他的动作。 突如其来的温度,以及直冲口鼻的香味,还有眼前雪白的肌肤,让清玄子再次吓得够呛,心咚咚跳得不停,连近在咫尺的云笙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结巴开口。 “阿弥陀佛”施…施主,贫僧回避。 … “呵呵…” 云笙笑声如莺鸟,慢慢穿起外衣,撸起袖子,凑近清玄子,踮起脚,就朝清玄子额头擦去,还一边擦一边娇声。 圣僧为何不敢与小女子对视,你就这么怕我吗?怕我吃了你不成?瞧这汗水,是热了吧! 来,脱件僧袍。 擦额头上汗的手,此时滑落在清玄子胸前,云笙准备帮他脱衣服的,不想,手被清玄子拿了下来,他抬眸凝视,认真道。 施主自重,贫僧乃出家人。 … “害…” 听了这话,云笙摆手嘟嘴,些许无趣。 圣僧老说这样的话,起什么作用?你拿出家人这个身份来压我啊!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云笙魅惑转身,手指把玩着胸前墨发,又慢慢靠近清玄子,而清玄子为了避与云笙的距离,云笙向前一步,他后退一步,直到后面只剩一堵墙,没了后路,他才停笃脚步,闭眼念起佛经。 “阿弥陀佛” … “呵呵…” 我就喜欢出家人,而且还只能是清玄子圣僧。 云笙是点儿都不害臊,将狐猸子的手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左手放墙,右腿跨在墙壁上,直接掌掴了清玄子,将他围拦在墙壁与她之间,尽管清玄子比云笙高出两个头,画面有些怪,云笙却丝毫不给清玄子反抗的机会,她右手一扬,快速伸到清玄子脖颈后方,压下头的那一刻,云笙以迅捷之势仰头,唇瓣对上唇瓣,似雷霆击闪,冰凉中带有温热之气,快得如蜻蜓点水略过。 云笙很满意开溜,清玄子反应过来时,俊美的脸上比那猴子屁股还红,他双眼震惊,大脑一片浆糊,只知道胸口起伏跌宕,就差跳出来,他望向继续脱衣的云笙,竟说不出半点刺耳的话来。 第一次觉得,强大如厮的他,居然反抗不了,出了家也会被人强吻? 瞧着只剩最后一件布兜,凹凸有致的身材也显于眼,他呼吸急促的撇开,像瞎子一样摸着禅门打开,临走时,清玄子还担忧的提醒了一句。 施主,切记晚上不要出门。 说完这句,他是走得彻底了,剩云笙一人在屋中窃喜。 好吧!她承认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但在她云笙的世界观里,喜欢的人,就该千方百计的得到,握不住的沙,她可不会扬了他,用水也要糊了他。 本以为,圣僧会恼怒的,没想到还真应了她心中想法,果然,他对我不止是朋友的感觉。 嘻嘻… 云笙摸着下巴盘算。 既然圣僧不怒,那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占他豆腐,揩点油,直到他真正爱上她为止。 有了这想法,云笙来劲了,脱了肚兜就拿起桶里的白布擦起身子来。 云笙五官一拧,这水怎么凉了?洗手还行,但擦在身上多少有些冷。 她当然知道,刚才是因为耽搁了,所以水才变凉了。 没办法,她只得将就随便擦了一遍,想着明日,还是得深夜去澡堂子洗才方便。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也黑尽,云笙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当她再次醒来时,是被吓醒的,眼角的泪水化作泪痕,证明它来过。 梦中,云家老爷全身是血的抓着云笙,让她离开运洲,还让她永远不要回来,更不要替他报仇,拉扯间,云笙醒了。 心底的那份悲伤,在白日有清玄子的陪伴下,她努力忘记,可夜深人静之际,悲伤总攻于脆弱的心,她似乎忘了,府中还有东西没拿,父亲以及母亲的画像,那是留给她最后的念想,尽管前方如深渊,她也要踏进。 快速穿起衣服,云笙准备开门时,清玄子好似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只见他面容淡然,没了之前的无措,走了进来。 云笙被抓了个现行,神色多少有些不自然,她甩着手,尽量笑得没心没肺。 好巧啊!圣僧。 你不是说,在戒律堂过夜吗?怎么突然闯入女子闺房? 清玄子“………”他纠正。 施主,这是贫僧的禅房,不是你的。 说完,他径直进了屋,在布旧的柜子里拿出一套黑衣,云笙余光瞥见,惊讶! “圣僧…你?” … 清玄子同样瞥了眼云笙,一边脱外袍,一边无奈道。 谁叫我多管闲事呢!既然救了施主,那就要好人做到底。 云笙听了,眼冒精光。 这是……?圣僧要与我同去? 欣喜间,云笙快速走过去,借机开口,手上的动作也不慢,一边为清玄子整理衣裳,一边说。 圣僧,既然说,帮忙帮到底,不如?直接娶了我,不是更省事儿。 糙话出口,又让清玄子见识了一番。 只见他连忙后退几步,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贫僧的意思是…。 … “诶…” 清玄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就伸手阻止了他。 圣僧不用急着解释,刚才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考虑。 清玄子汗颜“………”这女人真生猛啊! 第23章 出去一趟 就高热了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山。 夜深人静,城中除了有些小摊贩亮着灯,以及熙熙攘攘几个醉鬼倒在街上胡乱大叫,就是依序排队巡逻的将士。 城楼上,两道身影似鬼魅般一闪而过,留下阴冷的寒风,将士不由自主的面面相观打了个寒战,谨慎扫视周围。 … 二人落在云府门口,就见当初气派的云府大门上,贴着两张大大的封条,以及通缉令,密密麻麻一大堆文字下面还有张倾国倾城的女子画像,右下角更是指名道姓。 云笙冷笑,压根没在意,不想,清玄子直接走上前给撕了去。 他扯了扯嘴角,将手中画像揉成团,看向云笙。 施主,你先进府,贫僧去周围瞧瞧,想必还有你的画像。 圣僧…不用。 云笙急道。 她不在意的笑着。 区区画像能奈我何? 她一个掌风,云家大门直接被震开,或许是有几日没住人的原因,一股霉味直冲口鼻。 运洲太子,你以为贴了封条,本小姐就怕了你? 或许是刚才的开门声太响,导致巡逻的将士发现异常,朝着响动的方向跑了来。 清玄子拧眉,耳廓微动,他拉着云笙进了府,接着拂袖一挥,大门又迅速关上。 施主,你要拿什么东西,快拿吧!巡逻的将士来了。 云笙听了,笑靥如花。 来了更好,本小姐就要让那运洲太子吃瘪,想抓我又抓不到我的感觉,不要太爽。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垂眸道。 局势紧张,施主快拿。 … “哼…” 云笙魅眼扫过,用手指抵了抵清玄子的胸,娇声连连。 圣僧真是无趣。 话落,她径直进了屋,三五两下拿了画像塞在怀中。 也在这时,门外的将士见封条脱落,瞪大双眼,接着拔出腰间长剑,小心翼翼上前,为首的将士脚下一顿,似想起什么事儿来,他朝身旁的将士使了个眼色,领会后直奔皇宫而去,余下的人则持起长剑冲了进去。 “嘣…” 大门被撞开,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人的面貌,一股狂风夹带着迷雾直逼他们面门而来。 云笙见其画面,一个银龙游海,穿梭在迷雾中,迅捷抢过将士手中长剑,一刀抹了众人的喉。 刹那间,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将士来不及发出声音,猩血四溅就相继倒了地。 … “施主…你?” 清玄子面露愕然,接着紧闭双眼,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罪过… 罪过… … 云笙轻笑,一把扔下手中还滴着血的长剑,还拍了拍手,不以为然。 罪什么过,他们若没罪,我又哪来的过? … 清玄子缓缓睁眼,道。 施主…刚才贫僧不过是想用暗力教训他们一下的,其实你大可不必伤他们性命。 … 今夜他们不死,就得我们死,你舍得我死吗? 云笙嬉皮笑脸,准备又要耍流氓,可这时陈广领头又带来不少禁军从皇宫出来。 凤目一凛,清玄子急道。 快……走。 须臾间…待陈广等人进云府时,哪里还有什么身影,只留下一地的尸体及冲鼻的血腥味。 陈广缓缓蹲下,检查了眼尸体脖子上的伤口,鹰眼微眯,冷冷道。 果然是云家小姐,一剑封喉是她惯用手段。 … 快…追,应该没走远? 霎时,禁军各分几路跃身城楼之上,尽观八方。 而刚到城门前的云笙二人,见后面跟来了禁军,二话不说,一个掌风向后打去。 殊不知,陈广暗劲盘运,阻挡了些,奈何劲风太强,不少将士还是遭了殃,纷纷朝城楼下落去。 … 穿过一道道山峰,清玄子见后面队伍紧逼,微拧起眉,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云笙躲在宁音寺的事儿也会被发现,索性,身子停笃在半空,暗运内力,形成一个无边无际的雾霾之海,如巨浪翻滚般朝陈广等人袭去。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贫僧不是有意行凶的,请佛祖饶恕。 … “害…” 圣僧怕什么,佛祖要怪也是怪我,跟你没半毛钱关系。 说完,两人趁机消失在山渊中,可陈广等人却遭了殃,任凭陈广有金刚不坏之身护体,可终究难抵惊涛骇浪的暗气,至于紧跟其后的将士,更似鸡蛋碰壁,发啦碎地。 雾霾略过,只有陈广能勉强撑起身子爬起,但身体各处,还是被雾霾里夹带的冰锥割伤了许多小口,他没看地上?嚎的将士一眼,鹰眼直盯漆黑的山渊深处。 来人功力浑厚,甚至已到神藏虚境的阶段,能以气化利刃的地步,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江湖人能够左右的了。 他清楚,尽管云家小姐的武功出神入化,倒也没到那徒手制器的境界。 什么时候,运洲有这等高手了?还是与云家小姐相熟之人,他不能想,也不敢想,扬声一吼。 走…回宫,明日一早禀明太子殿下。 地上的将士拖拉着快散架的身子,摇摇晃晃回了皇城。 … 这厢,云笙 清玄子二人回了禅房,清玄子换了僧袍就借机称。 他刚才动手伤了人,得去戒律堂闭门罚过,抄佛经,刚准备离开,就见云笙走了过来。 她面色潮红,周身看似有气无力,丹唇也是干得起了皮,清玄子意识到不对劲儿,刚要问及,就见云笙的柔夷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软软瘫倒在他怀中,本想急速推开,可那滚烫的脸脥在他手不经意间碰到时,瞬间怔了。 他不可置信瞳孔震大,再次尝试将手放在云笙额头触碰,烧手的烫意,让清玄子警惕起来。 高热了? 清玄子拧巴着眉,他怎么都想不到,出门一趟还好好的女人,回来就发起烧来,柔柔弱弱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她唯我独尊的形象。 可该去哪里拿点药呢?寺里也没有啊! 他们都是粗糙汉子,冷热惯了,平日根本用不了这些依靠外物治病的药。 忖思间,云笙强撑起身子,双手环住清玄子脖子,她媚眼如丝,轻声道。 圣僧…你能帮我用热水擦一下身子吗? … “擦…” 清玄子强装镇定,可嘴里的唾沫是咽了一批又一批,就是不回答云笙的话。 圣僧……。 云笙再次轻昵。 她知道,许是这两日忧伤过度,不久前用凉水擦了身子,刚才又出了门一趟,在山中感染了寒气才高热的。 … 第24章 没办法,只得蒙眼 可话音刚落,云笙就闭了眼,余下的力气已经支撑不起她的身子,顺着清玄子怀中滑下,清玄子一惊,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他是佛门弟子,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了,拦腰抱起云笙,轻放到床上,些许慌张的再次试探她额头。 果然,比刚才还烫。 他急了,真急了,没药怎么办? 清玄子拧巴起眉来,凝视着床上之人。 现下唯一办法还真只有替她擦身子,再运内力将寒气逼出。 “阿弥陀佛” 佛祖……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弟子也是逼不得已,只得闭眼替施主擦身退温。 很快,清玄子,偷摸端来一盆热水,接着又找了块面巾蒙在眼睛上,他缓缓摸索着云笙胸前的衣服,一件一件向下脱,翻身之际,清玄子不经意间碰到胸前那两坨柔软,吓得他当即抽回手愣在原处不知所措。 “阿弥陀佛” 好一会儿心思平复过后,他才又继续擦,他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念清心咒,只因,他替云笙擦身子的同时,手难免会碰到那柔软的皮肤。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尽管清心咒念的不停歇,心里那股燥热依然蠢蠢欲动,所以,当云笙高热退下后,清玄子头也不回的去了后山那清泉池中静心。 … 当云笙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桌上摆放着冒着细烟的米粥及一碟青菜,旁边还有个白面馒头。 昨夜高热,这会儿云笙身子难免有些酸乏,肚子也咕咕叫着,她垂眸看了眼穿得端正的衣服,些许遗憾嘀咕。 “诶…” 本想借生病的机会,让圣僧帮忙擦身子的,不过,看这没动的衣服,她算是白想了。 很快,她似想起什么,疑惑。 不过,这高热是怎么退的? 云笙没多想,这会儿肚子开始咕咕打起鼓来,她赶紧下床,喝了口米粥,又咬了口馒头,眼睛也在佛祖前瞅了瞅,见屋内除了她,没有清玄子身影时,她有些气鼓鼓。 那厮,还真是有她在,就不进屋的节奏。 “哼…” 云笙狠狠咬了口馒头,太干准备再喝口米粥,不想,门外正巧又响起了正定的声音。 “师弟……” “师弟……” 云笙耳力很好,外面的来人,她清楚是谁?尽管只有一面之缘,也能听声识人,眼看正定就要推门而入,慌乱间,云笙猛喝了粥,跑到佛祖背后那个小门里,一开一关,两人就这么稳当的错过。 … “咦……” 这人去哪儿了? 粥也没喝完? … 小门里的云笙这会儿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嘴里还没咽下去的馒头就这样鼓塞塞的抵在脸颊上。 … 见屋中没人,正定本打算离开,刚没走两步,空气中残留的香气随之蹿了他的鼻,他仰头朝空气嗅了嗅,又疑惑的折回身去。 他缓缓走过,仔细观察屋中一切,云笙细细倾听外面动静,就在她暗叫不妙时,又响起了清玄子的声音。 师兄…… 正定这才放松警惕,拍着来人的肩,笑道。 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呢! … “呃…” 去厨房了一趟。 清玄子随便找了个借口,眼神也一边闪躲的朝佛祖后面瞄去,他知道,云笙肯定是躲在那里面,当下,也放下了心,看着正定问道。 师兄,你找我有事吗? … “哦…”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说完,正定用疑惑的眼神说。 不过,师弟呀!你这禅房怎么有股香味啊!好好闻。 … “咳…” “咳…” 清玄子被正定的话,吓得够呛,忍不住的轻咳了两声,强装镇定,道。 许是后山上的花香沾染上的吧! 这么说来,正定也是相信的,毕竟今晨,他去后山时,就见清玄子身着僧袍打禅坐在泉水中,而后山的野花也是开得正茂的时节,过身之际,沾染片许,说得过去。 … “哦…” 原来是花香呀!难怪你的房间这么香,我还以为,来了什么人呢! … 清玄子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泰然自若道。 师兄说得哪里话,这是禅房,香客向来不进这里的。 说话间,清玄子为了不让正定看到他有些微热的脸,急忙走到木桌旁,收拾起残羹碗筷来。 正定点了点头,挥了挥衣袖,道。 行,见到你,那我就走了。 … 清玄子伸起脖子,见外面没了正定的身影,他赶忙关上了门,接着又打开了佛祖后面的那扇小门。 施主,你没事吧! 云笙长呼出了一口气,顺带将嘴里的馒头咽下,她尴尬笑道。 圣僧,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放心,过两日,我下山了,你也不用当着佛祖的面,天天撒谎了。 清玄子“...........”他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佛门弟子讲究普度众生,施主有难,救你于水火之中,情有可原,佛祖他能谅解贫僧之意。 云笙捂嘴轻笑,那神情好像不相信清玄子的话,她缓缓走出,把玩着胸前墨发,些许调侃。 圣僧每每说起佛门规矩就一脸正然,殊不知,你日日都在犯戒,佛祖如何原谅你,又怎能称是佛门弟子呢! 话一出,清玄子脸煞红,他忙垂头,双手作出十印来。 “阿弥陀佛” 昨夜,他替云笙擦身子时,虽蒙了眼,但他的手也很不争气的碰到她身前的……,想到这儿,清玄子连忙垂身道歉。 施主抱歉,昨夜你高热不退,寺里又没药,贫僧没办法,只得蒙了双眼替你擦身。 听到这儿,云笙眼睛亮了,她一把拉着清玄子的手,激动道。 圣僧…你说什么?昨夜你真替我擦了身子? … 清玄子点头:“嗯…”贫僧别无它法。 得到答案的云笙急道。 可你为什么要蒙眼啊!小女子迟早都是你的人,我们何不好好交流交流,增加感情呢! 说话间,云笙还娇羞的垂眸,身子很合时宜的向清玄子怀中靠去。 这些动作,清玄子早已见怪不怪了,他身形微动,往后退了两步,急道。 “阿弥陀佛” 施主狼言刺耳,还请自重。 第25章 寺里的饭菜清汤寡水 我想吃肉 “呵…” 自什么重?小女子没扑倒你,已经很规矩了。 清玄子深知眼前女人有那个说到做到的本事,只是现在他没心思与她纠缠这些。 他抬起眼眸,直视云笙,认真道。 施主…应该知道,昨夜你杀了不少禁军,想必这会儿运洲太子正大发雷霆四处找你,急着离开,贫僧怕你还没查到海盐的事儿,半路就被……。 … “圣僧这是担心我?” 云笙把玩着胸前那束发,扭起水蛇腰就差贴在清玄子怀中,她柔夷缓缓抚摸上身旁人胸口,准备又耍流氓的,清玄子一把抓起她那纤纤玉手,皱起眉头。 施主…贫僧与你说正事,也是关乎你生命的事儿,还请端正些,也请你好好斟酌一番,运洲太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 云笙嗤笑,亳不在意,只见她反将清玄子拉着她的手放在脸上缓慢摩擦,清玄子本下意识想抽开,殊不知云笙直接朝他抛了个媚眼。 瞬间,他心跳加速,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也就忘了抽回手这一茬子事。 云笙满意的享受闭眼,说。 圣僧就这样拉着小女子吧!我需要你的温暖。 话一出,清玄子猛的反应过来,还是有暖男风范,温柔抽回手,他神色些许不自然的垂头,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 “害…” 云笙无奈的拂了下袖子,挑眉坐下,倒了杯热水,双手捧着脸衬在竹桌上,凝视着清玄子。 圣僧还真是不解风情,小女子都主动送上门这么多次,你就不为所动? 既然也在意我的生死,为何就不肯为我还俗呢! 你可知?山下有多少高官公子为娶我,不惜花费重金为博我欢? 说完,云笙猛的一灌而下,刚才倒的热水。 许是为自己辨理,一时冲动,云笙这一口下去,没差点送走她。 只见她面色涨红,五官扭曲得像地狱罗刹,柔夷不停煽动小嘴,那样子即可爱又心疼。 一旁的清玄子,自知这水有多烫,这是他不久前才从厨房端过来的,所以此时,他连忙跑到佛祖脚下那贡品碗里拿了个橘子剥开,塞在云笙嘴里,冰冰凉凉触感,瞬间就缓解到了症状。 云笙憨憨一笑,起身朝清玄子脸上轻啄了一口,她急忙抽身,道。 圣僧,你又救了小女子一命,看来今生今世,你我二人是得纠缠在一起了。 清玄子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就一本正经的替她分析眼下局势,就短短几分钟时间,又被眼前女人给占了便宜,这么下去,怕是,他乃堂堂佛门弟子的名声不保了。 清玄子狠狠咽了口唾沫,连忙双手作十印,走到佛祖跟前,细细念叨。 褪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穿上衣裳便有十万八千相……绝色美人也难攻佛心肠…。 他紧闭双眼,神态紧张,显然是遭受到极大恐慌。 或许是佛心已乱,让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脑中尽是那绝美的一撇一笑。 … 云笙也看出来了,她似乎证明了一件事。 眼前的佛子道心不纯了。 她为自己的容貌感到得意。 管你是什么出家人,只要是男人终归难过美人关。 … 也在这时,云笙的肚子打破了这对清玄子来说压抑的气氛,刚才就吃了一个馒头及几口粥,还没油水,难免嘴也有些馋了,她再次走到清玄子身旁,小声说。 圣僧……这寺里的伙食清汤寡水,我想吃肉。 说话间,云笙捂着肚子,一脸祈求。 清玄子“………”他睁开眼,尽量不看身旁的女人,仰头看着佛祖。 贫僧乃佛门弟子,荤酒腥味之物,无法……。 … “唉…”算了,算了。 清玄子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云笙也知道,她摆了摆手,道。 就是想法子让你弄点来,又不是让你吃,这么绝对。 罢了,还是本小姐亲自下山弄点回来吧! 一听说下山,清玄子不淡定了,绕了这么大个弯,说来说去,就是不让她下山的,现在好了,买肉还得下山啊! 他深吸一口气,连忙拉过准备从窗户离开的云笙,他双手作十印,垂眸。 “阿弥陀佛” 施主……你乃红尘之人,吃惯荤腥,我们寺里的素食是不能替你裹腹,山下危险,贫僧替你去买。 云笙装模作样捂嘴惊讶! 不好吧!圣僧…你买,摊贩卖给你吗? 说完,她还用一种另类的眼神在清玄子身上打量。 … 清玄子似看出云笙的意思,他道。 施主放心,贫僧有法子。 说完,他径直走到柜子面前,拿出一套锦缎袍子来,上面雕花金带,还镶嵌着波纹状的图案,复杂的花纹加金边,一看就价格不菲,极具逼格。 云笙见状,摇头走了过去,嘴里还“啧啧啧啧啧”的赞叹。 不是说,你们宁音寺穷得叮当响吗?合着香客捐的香油钱都用在圣僧你装逼上了?每天念经敲木鱼也有烦闷的时候,这是给你逍遥的吧! 云笙说得有劲儿,就差嘴怼在人家脸上。 … 清玄子“………”额头上几条黑线划过。 管她怎么想,就是不语,很快换了衣服后,云笙才知道。 世间男人千千万,只有眼前最好看的词。 穿僧袍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现在穿上华服,那简直神若春华,连星月都得失色半分。 她眼光真不错。 很快,云笙摸着下巴忖思,道。 为了给我买些肉吃,穿得这么华丽,会不会有点划不来呀! 而且……。 云笙垂眸,手指指着光秃秃的头顶,怎么看,怎么怪。 清玄子当然清楚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块金蓝色的缎布子套在头上,不时,一个别具西域风情的异域美男站在云笙面前。 她拧着眉,上下打量起清玄子来。 似乎 好像,她发现了个秘密。 当初第一眼见清玄子时,就觉得,他的长相不似中原人,以及那别具一格的耳环,再加上这身服饰就更加确定了。 她凑得更近了,轻声问。 圣僧,你不是中原人呀! … 清玄子不应反问。 你想吃什么肉,贫僧这就去买。 云笙:“………” 这身衣服加上贫僧二字,怎么想怎么怪。 第26章 西域魔头 “呃……” 云笙狠狠抽动嘴角。 就简单来个烤鹅,顺带一壶酒吧! 说话间,云笙跑到柜子旁,拿出她的包袱,准备掏银票的,清玄子见了,忙道。 施主不用再拿银子,之前你给过五百万两的,对宁音寺来说,这辈子不愁了。 也不等云笙应答,清玄子就从窗户跃下消失。 宁音寺修建位置乃山峰顶上,而清玄子的禅房正处于山峦偏崖,下方则是渊流急湍,所以清玄子这么一跃,可谓是直接落入崖底,尽管急流勇猛,以清玄子的功力,什么深渊巨口,那是轻而易举。 云笙也不摸索了,她趴在窗口处,遥望着下方,静静欣赏山中美景。 … 与此同时,运洲皇宫,太子府。 皇帝食了带毒的海盐,还养在深宫,一直未理朝,至于国事,自然是运洲太子理政,有事禀报则,均是前往太子府。 城中,陈广面色惨白,身子偻躬,急忙坐上马车前往宫里。 至昨夜,陈广回府后,不到半个时辰,他身体就出现了萎枯之状,接着就是全身似被万蚁噬咬,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他知道,是昨夜那位已入神藏虚境的高手,那徒手以气化刃形成无数道冰锥穿入他身体,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心中明白,若不是有金刚不坏之身护体,这会儿,怕是早见阎王了。 果然,他刚踏进太子府,就见禁军首领神情慌恐,也跟着进了府。 一身月牙白的太子持着茶杯冷凝着二人,剑眉紧蹙,似乎对两人的说词存在疑怀,接着陈广当面脱下身袍,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足以说明昨夜真实发生的事儿,那是成千上万道冰锥入体留下的痕迹。 禁军统领上前,双手作揖垂身道。 殿下,此事确为属实,昨夜回来的兄弟,全部死了,下官也是今早才发现的,他们身上有相同痕迹。 … 运洲城,何时有这等高手了? 可看清他容貌? 此时,运洲太子面色冷澈,仿佛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眼眸幽暗得似深潭般沉静,劲掌还没用力,手中的杯子就这样\"嘣”的破裂,流水顺着他的手掌滴落在地,炸开形成一朵朵无色樱花。 … 陈广摇头,遗憾道。 没有,臣闯进云府时,就没了他们的身影。 ...... 听了陈广的话,太子怠倦的揉着眉心。 你们这些天,可在城外搜查到什么可疑人物? .... 陈广身子一滞,面上瞬间变色,比刚才还难看,眼尖的太子见状,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 刑部大人,这些天儿,你可见到可疑人物? 他步步逼近,似看出端倪,任凭陈广不想将宁音寺看到的事儿说出,现在好像也不行了。 陈广咽了口唾沫,垂身道。 太子殿下息怒,臣确实有一事未能禀报。 … “说......” … 当日,臣在宁音寺看见了西域魔头,所以,臣没敢搜查,就回来了。 … “什么?” 他怎么会在宁音寺? 别说陈广,此时的运洲太子,目露慌张,恐惧蔓延至全身,就连唇色也有些发白,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当年西域央及各国,甚至江湖的那场血雨腥风事件后,无人敢提西域那个魔头。 他妖异残暴,俊美偏执,俗称鬼蜮修罗,偏偏就是这般,却是世间女人疯狂追寻的对象。 … 陈广神情怪异,似有想不通的事儿。 他说:那魔头居然当了和尚,身着僧袍,就连长发都给剃了。 真是个大瓜。 妖孽邪魔,入门为佛? “呵…” 运洲太子冷笑,似听到了比云家小姐喜欢和尚的瓜还大? 渐渐的,他笑容僵在了嘴角边,好像这一切发生的事儿都有迹可循了。 云家小姐喜欢和尚,而西域魔头却当了和尚,昨夜云府又出现了能徒手以气制刃的高手?而那高手或许就是西域魔头。 这么说来,云家小姐喜欢的是那西域魔头?若是如猜测般,这事儿就麻烦了。 运洲太子再次揉着眉心,好一会儿才吩咐道。 陈大人,你俩赶紧再领些人出城,埋伏在宁音寺下面,看看是否云家小姐躲在寺里。 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 “是…” 门外,偷听许久的洲白闪身离开。 他今晨一早回来,就听到云府中落的事儿,他悔恨,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离开运洲去北辰查事。 完了,彻底完了。 他迎风而立,站于云府的凉亭里,湖中莲花依然开得茂盛,只是短短几日,偌大的府邸已经人去楼空,没了往日热闹气氛。 依稀记得,云姑娘对他步步紧逼,拧起他衣领的情景,虽每每见她,不是被揍就是在被揍的路上,但那感觉,他打心底很幸福。 如今,云家老爷死了,想必她很恨他吧! 思忆间,外面巨大的动静拉回了洲白的思绪。 许是禁军出城,埋伏宁音寺,这是刚才他听到的,同时,心底也有了个想法,他准备入夜一探究竟。 … 城中的一家烤鹅店门前,身着华服的清玄子眉目寒凝,余光瞥见从他背后行过的陈广,明显感知对方顺息不畅,他垂眸,心下暗暗叹了句。 “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 “诶…” 近日咱们运洲是真闹腾呀! 烤鹅老板一边包装一边叹息。 听说,昨夜还死了好多禁军,好像是云家小姐回来过。 好好的一家大善人,就这么给…唉…。 反正我是不相信云家老爷会做害人害己的事儿。 清玄子没应答,只礼貌性的回给了老板一个笑,就走了。 … 当清玄子回到寺庙时,云笙也不知何时,躺在床上睡着了,细微的声音,瞬间让她清醒过来,谨慎翻身而起,才看清来人。 圣僧…你回来了。 来来回回不过半个时辰,云笙却觉得过了好久的时间,她一把拿过清玄子手上的烤鹅及香酒就坐在桌旁一口肉一口酒。 还很识趣的给清玄子拧下来个大鹅腿递了过去。 “喏…” 圣僧,尝一个吧!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中有佛,与外界荤酒腥肉毫不相干。 第27章 和尚 你动了凡心 清玄子皱着俊眉,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云笙也发觉到清玄子异常,焦急起身,放下手中的鹅腿。 圣僧…你怎么了?是不是你下山,有女人看上你了?在哪儿,我去解决。 清玄子长相俊美,功夫更是一流,再加上今日他身着华服,颜值方面更是提升了不下一个档次。 镶质仙姿,缟袂清格,有女人为之疯狂,也很正常。 说罢,云笙就要朝门口走去,好在清玄子及时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她衣袖,道。 施主……不可开门,也不可露面。 接着,清玄子才将刚才他回来时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想必运洲太子是猜测性的知道你在宁音寺,才派来禁军在山下探查的。 清玄子一脸正色,没了往日那避之不及而是用朋友的态度告诫。 施主…你若想查清楚海盐之事,贫僧还是那句话,先稳一段时间再去北辰,待运洲太子放下警惕,你才能一路畅通。 云笙一口酒一口肉,豪放得似那山寨土匪,对于清玄子的话,她仿若无堵,似乎想把隐忍许久的情绪,通通发泄在酒肉上。 她憋屈,恨不得这一刻直接抹了运洲太子的脖子,为死去的父亲伸冤。 父亲都死了,还要逼她走绝路。 … “施主…” “施主…” 清玄子说了这么大一堆,没得到云笙只言片语,心中焦急,一把抢过云笙手上的酒。 施主…你可有听到贫僧的话,近日,你还是尽可能的待在这里。 … 云笙直接扔下手中的烤鹅,还用袖子胡乱擦拭了下嘴,接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块素布擦手,待一切完毕后,她用一种很怪异的神情直视着清玄子。 圣僧,你为何这么担心我?就算是朋友,也做不到不惜自己的名声 性命来救我吧! 既是担心她,为何就不能接受她心意呢!什么用朋友的名义来换着方式保护,那都是扯淡。 墨黑对幽蓝,眸色中的情绪也只有各自心里清楚。 良久,清玄子眼神有些闪躲,忙站起身,双手作了个十印。 “阿弥陀佛” 贫僧只是不想一个青春年华的生命就此殒埋,才……。 说到这里,清玄子自知心乱如麻,编不下去,索性走到床边脱下外袍,换僧袍。 也正因如此,给了云笙机会。 她猛的跑过去,从背后伸手将清玄子环腰抱着,微红的脸靠在精壮后背,很明显的,清玄子身子一僵,想要挣脱,不想云笙这次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清玄子抱得紧紧的,不让他有半点逃脱的机会。 … 施主……你醉酒了。 说话间,清玄子胸口起伏跌宕,唾沫也是咽了又咽,无奈之下,只得闭眼,双手作十印,念起清心咒来。 “阿弥陀佛”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 云笙可不管眼前的和尚念什么经,她只道。 圣僧……你心中有我,为何就不承认呢! 你不承认,我又如何久待在你身旁? 家仇未得报,你心如石坚,这日子如何混得下去。 … 清玄子猛的睁眼,眸光微颤,丹唇动了好几次,也没能说出有力的话语来,无声的最后,他最终再次选择闭眼。 云笙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拳挥在那光顶头上,她真想拉开他裤腰带看看是不是男人,居然有绝色美人儿抱着他,也能无动于衷到这个地步。 最后的最后,云笙见清玄子没有反抗,索性她也就更大胆了,不揩白不揩,喜欢的人,就要白吃豆腐。 从刚才,云笙的大胆试探,到现在她双手齐发,完全诠释了,强制爱的最高境界。 只见她顺势走到清玄子面前,双手缓缓从他腰间摸去,慢慢的又往上移,直至锁骨,雕刻般轮廓以及那别具一格的耳环。 “圣僧…你喜欢我吗?” 脸颊缓缓靠近胸前,那急促的心跳声,足以说明。 … “呵呵……。” 清莺悦耳的笑声,盘旋在清玄子耳中,接着又是炸裂声。 圣僧……我的问题,你不用回答了,小女子都知道了。 你喜欢我的,只是碍于你的身份,这才日日隐忍,将佛门弟子随时挂在嘴边,不就是为了提醒你自己,遮蔽真心吗? … “荒谬…” 或许是说到清玄子心底真实想法,他竟控制不住的睁开了眼,还努力向后退了几步,为此,想要与云笙拉开距离。 “阿弥陀佛” 施主之言,粗鲁糙痞,贫僧无言以对,但运洲太子派了人在山下的事,还请你多考虑。 云笙双手环胸,乖巧的点着头。 圣僧放心,小女子知道了,待过些日子下山。 … 刚才,云笙从清玄子的反应中得出结论来了,眼前的和尚是真动了凡心,也就是说,再多缠他段时日,去北辰的路上说不定就有个保护她的人了。 此刻,云笙乖巧得与平日判若两人,清玄子也有些懵了,只得点了点头,出门去了戒律堂。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动了凡心,昨夜也无意杀了人,明面上去戒律堂,不过是为自己找借口罢了。 正定师兄当初的话,果真不假。 … 去戒律堂的路上,清玄子碰到了正定,而正定则一脸焦急,他道。 师弟……那日来的那官爷又来了,领了许多人在山下,可又没上来,你说,他是什么想法? … 师兄着什么急? 他既没上来,就不用管他,待过两日,说不定就离开了。 清玄子镇定自若,早没了刚才的慌乱无措。 好像,只要不面对云笙,任何人都不会拿捏到他的半点心态。 听了清玄子的话,正定摸着下巴忖思,随后又点了点头。 也对,即然那些人有意躲避,我们只管装作不知道就行了。 也在这时,正定又发现清玄子去的方向,这条路只通一个地方,那就是戒律堂。 他围绕着清玄子周身转了一圈,不解道。 师弟啊!你近日很怪呀! … “咯噔…” 清玄子心下停了半秒,他面上有些不自然道。 这话怎么说? … “嗯…” 正定再次摸着下巴思索。 你又没犯错,总往戒律堂跑,是什么个意思? 第28章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师兄又不是不知道,师弟向来就喜欢在戒律堂抄佛经的,既能静心,还能忘去许多烦恼。 听了这话,正定了解清玄子的情况,也认为是这么回事,最后他也就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正定一走,清玄子脸色就变了,迷离 彷徨,从眼中闪过,接着他又长叹了一口气,仰头阖上,骗谁都不可能骗自己的心。 他在心里承认,好像,似乎,他真的动了心。 回想起这些日子,他对云笙的紧张,担忧足以说明。 想想铁石心肠的他,向来只有女人对他动心的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 当初,他可是下定决心,不再踏入红尘半步的。 就这样,清玄子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才睁开眼来。 从他的眼神中,不难看到,这一刻,他好像做出了某种决定。 禅袍飞动,留下一地的遗憾。 他入门为僧,已经没有资格再谈男女之情,不承认,就不会开始。 他给不了她幸福,能给的,只有无穷无尽的伤害。 …… 清玄子一走,云笙又无聊了,索性,白日睡觉,晚上准备与圣僧,好好交流交流。 … 入夜,星月昏暗,没一丝亮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在外间的林中,寺里和尚除了轮职守夜的几人再无多余的人走动。 清玄子从戒律堂出来,径直去了厨房,白天打过招呼,负责厨房这块儿的和尚给清玄子留了吃食。 他拿了个馒头,又舀了些粥,就坐在厨房吃了起来,不时,又舀了一碗粥还装了些小菜,放在托盘里,给端了出去。 白日,人多眼杂,清玄子没敢替云笙送饭,这才等到现在。 突然的开门声,惊醒了床上之人,她翻身而起,见其来人,不免勾起嘴角。 “圣僧……” … 施主,吃点东西吧! 清玄子面无表情,淡淡开口。 放下手中的托盘,他便坐在团蒲上,闭眼拨着佛珠。 怪异的气氛,让云笙有些疑惑,她急忙下床,穿着鞋子走到清玄子旁的另一个团蒲上坐下,试问道。 圣僧…你有事啊! 说来我听听,指不定还能替你分担一二。 就这样,云笙衬着小脸凝视着眼前人,她不知道,清玄子这会儿在极力克制自己,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免得又惹得他心神不定。 殊不知,偏偏就是想什么来什么,说出去的话,没得到回应,云笙也不在意,索性她身子移了移,靠得清玄子更近了,淡淡清香夹带着体温围绕在清玄子鼻前,他拨着佛珠的手指一顿,极力在克制心绪,只见耳边传来娇声。 圣僧……可否借你一件僧袍穿穿,过会儿,小女子去洗洗身子。 … “擦…” 本以为作出决定的他能够极力克制,不想终是困难,只见清玄子很不自然的点了下头,随之就起身向柜子方向走去,拿了件白色素袍子放在床上,云笙本想凑近感谢一番的,不想,清玄子与她错身间,作了个双手十印来。 “阿弥陀佛” 施主快些用膳吧!免得凉了伤身。 说完,就往外走,关门前,还是叮嘱了一声。 施主,沐浴时小心些。 … 云笙瞧着清玄子对她有意避之,不禁感到好笑。 她要吃人吗?难道? 说完,看着桌上的饭菜,摇了摇头。 也在这时,房顶上方,传来细微的响动声,云笙面色一沉,开了口。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说完,她毫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 “云姑娘…。” 洲白提着一壶酒,以及还冒着热烟儿的卤味,他缓缓走近,面上尽是心疼。 他嘴唇颤颤巍巍,准备开口,不想,云笙抬头说。 洲白公子,你不该来的,万一被你们运洲城里的太子知道了,你可知你的下场? 云笙说话间,洲白的眼睛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凝视她,好像这一刻要把她的样子,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云笙的话,让洲白反应过来,他干笑了声,急忙把手中的卤味放在了桌上。 热的,快吃吧! … “嗯…” 云笙扒拉开了包装,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她道。 全是好东西,不过…?这玩意儿外面没得卖吧! 从你家里带来的? 云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卤海参放在嘴里。 她享受的细嚼品尝。 … 见云笙吃得欢,洲白也高兴,索性搬了个竹椅坐下。 刚才的问题,洲白没有应答,云笙也不再问。 云家老爷在大牢里说过,其实洲白在暗中帮助他,只是绝路未能逢生,她不怪他。 随即,她话锋一转。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云笙一边说,一边看着洲白。 … 他神色慢慢黯淡垂下。 云姑娘…这些日子你可千万不要下山。 云笙疑惑:为什么?难不成运洲太子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 不…不是这个意思。 洲白忙摆手道。 实在是,昨夜你们打死了禁军这事儿,太子殿下已经怀疑你藏在宁音寺,今日一早又派了不少禁军潜伏在山下,这会儿都还在。 听了这话,云笙一怔,她想起了清玄子从山下回来时,那一脸正色的模样,原来他早就知道山下被埋伏了人,这就是不让她下山的原因。 很快,云笙不在意的应了句。 “没事…” 面上泰然,心下却在思考。 那些人埋伏在山下不上寺庙内,许是对宁音寺有所忌惮,倘若继续藏在宁音寺,难免会对宁音寺招来祸端,眼下唯一的办法,只有离开。 她心下暗惆。 … 洲白见云笙没说话,他苦涩一笑。 云姑娘,你爹的事儿,在下很抱歉,倘若……。 … 不怪你。 洲白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就插了嘴。 她一口酒一口肉,看似很是豪爽。 你可查到了什么? … “没有” 洲白摇头,些许惭愧。 北辰李家主事,李槐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他夫人都不知道,李槐去了何处。 … 云笙蹙眉。 此人要么死了,要么逃了。 海盐的事儿,他没那么大胆子,想必他背后还有人指使,又或是,他也被蒙在其中。 云笙仰头喝了口酒,眸眼空茫。 看来,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第29章 澡堂子的突然闯入 就这样,两人相聊了会儿,云笙下逐客令间,洲白急道。 云姑娘…你躲在宁音寺,不是个办法,要不…在下替你找个地方,保证太子找不到你。 … “呵…” 云笙冷笑。 你以为我会怕他?笑话。 这么说吧!我不是躲,我是为一人。 洲白当然知道云笙嘴里的人是谁。 他败兴一笑。 云姑娘可知那位圣僧是谁?若你知道他的身份后,还会这般义无反顾吗? 身入佛门,心终难澈,就算他……。 … “咚…” 云笙猛的将酒坛重重一放,微响的声音,让洲白嘴里的话没有胆子再说出,显然,云笙有些生气了。 她冷冷道。 本小姐看上的人,从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 接着她站起身,一脸正色。 洲白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如今,我一介罪人遗孤,实在是担当不起你的好。 请回吧!以后也不要找我,你是太子伴读,也是运洲的臣,倘若真有我们刀剑相向的那天,希望你能看清势局,不要浑淌。 … “云姑娘…” 洲白上前了一步,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却被云笙手上的动作阻止了。 洲白公子,快走吧!这是为你好。 咬了咬牙,洲白转身就从窗户跃下消失在黑夜中。 … 青石小路口,从洲白进房间,再到离开,清玄子一直站在原处,未能离开一步,他知道,只要云笙愿意,洲白肯定会带着她离开运洲,什么太子伴读,什么兵部侍郎公子,那些虚名都不及一个云笙来得重要。 不过,看他那低落的情绪,今夜算是白来了。 他仰头遥望被乌云遮盖的月轮,心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终,默默去了戒律堂方向。 … 禅房里,云笙把桌上的残羹收拾了下,拿起床上的素袍,嗫手嗫脚出了门,上次去了澡堂子,所以云笙对此,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澡堂。 这会儿已是深夜,里面没人,云笙也没那么小心翼翼。 她去了之前,她与清玄子的那间房,许是为了回味,又或是对那间熟悉,脱了衣服,刚准备洗,不成想,外面巡夜的和尚竟走了进来,细微的脚步声,云笙发现了。 她咽着唾沫,谨慎的凑着门缝向外看去。 一个约莫二十左右年纪的和尚也同样用谨慎的神情朝这间浴室走近,嘴里还试喊着。 清玄子师兄,是你吗? … 完了,真完了,怎么这么倒霉啊!半夜洗个澡都能被逮,她捂脸,简直欲哭无泪。 “该怎么办?” “怎么办?” 思索了半秒,还是先穿衣服,然后再用衣服罩住和尚的脸,这样,他也就看不清是谁了。 嗯,她真聪明。 有了这想法,云笙就拿起衣服准备穿的,恰巧这时,门外响起了清玄子的声音。 那里面没人,刚才我忘了拿僧袍,回去了一趟。 话一落,清玄子直接拉开云笙这间澡堂子的门,就这样泰然自若的走了进来。 他面不改色,仿佛眼前光溜着身子的,是个粗糙不对他胃口的男人。 接着,外面响起了和尚恍然大悟的声音。 “哦…” 原来是清玄子师兄忘拿袍子了,那师兄,你慢慢洗,我先走了。 待巡视的和尚走后,两人才感觉到怪异的气氛越来越浓,甚至夹带着暧昧及呼吸急促。 墨黑对上幽蓝,仿佛这一刻时间静止了般。 好一会儿,云笙才打破寂静,她面色微红,缓缓靠近清玄子,踮起脚用指尖轻轻替清玄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圣僧……刚才,谢谢你替小女子解围。 清玄子反应过来,身子僵了,他不敢往下瞧,因为雪白的肌肤这会儿正贴合在他身上,他忙闭眼,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 “呵呵…” 云笙轻笑,绝美的脸上星光熠熠,她能在离开前,用这种方式与圣僧相处,能不高兴吗? 诱人的声音徘旋在耳边,清玄子哪禁受得住,他转身就朝外走,眼疾手快的云笙见状,一把从后背抱住了他,喃喃道。 圣僧…谢谢你。 说完,云笙猛的关上了门,接着就是从澡堂里发出哗啦哗啦水声。 清玄子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微侧了身,看向澡堂方向。 半个时辰后,云笙出来时,没了清玄子的身影,她想许是又去了戒律堂吧! 僧袍有点长,云笙穿在身上有些拖地,索性,她提着走,手中的衣服洗过,她准备挂在窗口,山中风大,经过今夜一吹,明早就能干。 待一切准备妥当,云笙想起该给圣僧留封信的。 毕竟,下山这个事儿,他一直阻拦,倘若她不走,宁音寺或许就会有危险,而她,也该去查海盐的事,给她父亲一个交代。 佛祖脚边有功德本及墨笔,云笙朝佛祖磕了两个头,冒昧称。 借用一下纸和笔。 她扯下一张纸,提笔将心中所想的写了下来。 无非就是,不要担心她,及她留下的包袱一定保管好,还称,里面的银票要买宅子,是他俩下半生的积蓄,更有惹人脸红情语。 让清玄子等她回来之类的话,好像在嘱咐,又像是在安排他们的未来。 写完之后,云笙拿了两张银票,毕竟出门在外,身有金银傍身,到哪儿都不愁吃住,一切妥当后,云笙才倒在床,睡了过去。 … 翌日,天边刚显鱼肚白,云笙就离开了,离开前,她去了云家老爷坟前,自言自语说了些话,或许是为了让云家老爷泉下放心,还称。 待她回来,就要把清玄子带走的狂言。 … 这边,清玄子在戒律堂念了一夜的佛经,眼瞧着这会儿,寺里的和尚都去了后山练功,厨房没人,他准备送些吃食去禅房,不想,刚推门而入,他就发现事情不妙。 “噔……” 手中的吃食也落地而响,桌上那张被油灯压着的纸,随着窗户进来的风,吹得一扇一扇而起。 他急忙拿过,上面的一字一句,无不在挑起他神经。 床上折叠整齐的僧袍,以及地上摆放得端正的布鞋,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走了,她唯一留下的,就是那里有一大叠银票的包袱了吧! 她最是信他,所以才把银票留在这里。 第30章 佛珠断,俗心起 “她…怎么能走?” 清玄子捏紧手中的纸张,喃喃自语。 回想起昨夜,那句“圣僧,谢谢你”的话,后知后觉,她当时应该已经做了决定,离去留下一封信,或许是为他一直的阻难吧! 心中有仇恨,又不想让他担忧,只有此举才能走得不拖泥带水。 只是…,独行北辰,这一路岂会平坦顺遂。 …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和尚急促的声音。 正定师兄…正定师兄,山下埋伏的官兵撤走了。 … 正定:“真的…” “是…真的”弟子刚才看到了那日领头的官爷,领队离开呢! … “阿弥陀佛” 果然,清玄子师弟猜得不错,还真自行离去了。 … 门外,两人的对话就这样一字不落的被清玄子听在了耳中,他心绪难安,早忘了自己是佛门弟子的身份。 官兵一撤,就意味着,运洲太子知道云笙的离去。 清玄子快步走到团蒲上盘腿坐下,持着佛珠,双手作十印,闭眼念着佛经。 此刻的他,心神不定,担忧的事儿更是斟酌不下,为计只有静心念佛,丹唇动得越快,拨珠的手指速度也就越快。 “嘣……” “吱呀!” 佛珠断裂之际,禅房门也被人打开。 … 哎哟! 地上怎么有残羹?师弟,你没食晨? 清玄子听到来人声,他没睁眼,依然双手作十印,细细念经。 断裂的佛珠掉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正定脚边还滚了几颗去。 “佛珠断,俗心起。” 正定也不管地上的残羹了,他捡起脚边的佛珠急步走到清玄子跟前。 “师弟……你。” 话一出,清玄子顿了,他缓缓睁开双眼,仰头凝视面前的佛祖。 正定师兄…你怎么来了? … 清玄子眸光淡然,仿佛对佛珠断裂一事,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中,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 正定却没那么淡定,地上的残羹以及断裂的佛珠,都在提醒他,眼前人心中有事。 为了能平视清玄子,正定也坐在团蒲上,试问道。 师弟,是不是西域那边有事啊! 对于清玄子的身份,宁音寺内只有正定及方丈二人了解,眼下的情况,唯一能够有解释的,只有西域那边的事儿,才能让清玄子反常。 对于正定的话,清玄子没有回应,他缓缓起身,捡起地上碎裂的碗。 师兄不用担心,西域没有事。 … “那你为何?”正定指着地上断裂的佛珠。 … “呵” 清玄子,轻笑一声。 许是年月太久,珠线才断的吧! 正定听了,狠狠的抽动嘴角。 什么年月太久?这佛珠线可是用深海鱼骨筋做的,就算十年百年,怕也不会断吧!别说,才用了区区几年间。 清玄子不愿实说,正定也不多问,毕竟,他这个师弟背景本就复杂,许多事,本就不如人愿。 … “呃…” 既如此,那回头再给你换个新的吧! 正定一边说,一边抢过清玄子手中的碎碗,接着又喊来两个小和尚。 快,给你们清玄子师兄的房间打扫一下。 是,正定师兄。 说完,两个小和尚就从外面,拿起扫帚将禅房从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正定临走时,清玄子突然叫住了他。 师兄,你等等,我有话与你说。 正定一脸疑惑,点了点头。 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 帮忙倒不至于,我只是想要下山一趟,具体时间不准。 “西域真有事?” 正定惊道。 … 清玄子下山具体做什么?他没有说明,既然正定一口认定是西域那边有事,清玄子既不承认,也不反驳,反正就是有事下山。 ..... “嗯” 点了点头,正定斟酌回应。 师弟,你虽入了佛门,但红尘之事,你终要面对,别说下山,就算你现在回西域,师兄也是不能阻止你半分的。 只是......你下山,一切还得小心。 ..... 师兄放心,我明白。 拍了拍清玄子的肩,正定就出了禅门。 清玄子随后转身,将云笙的包袱藏在了佛祖后背的小门内,接着就从窗户跃下,消失在幽黑的深渊里。 ..... 层林尽染,秋风瑟瑟,一个月后,北辰皇城。 李家主事“李槐”至一个月前消失后,就再没出现在众人眼中,不少百姓认为李槐死了,也有人说,他常年在外跑生意养了个外室,抛儿弃女跟了狐狸精。 而身为女主人的刘氏,却不惜动用外界所有关系,都未能找到半点李槐的身影,也正因如此,李家慌了,流言蜚语也满城传。 就连近日,李家大门也不开了,除了有几个下人出门采购府中所需,正主是一个也没见出来的。 李家对门的小茶摊里,接连几日,云笙就光顾了这家摊位,一坐,就一天,不为别的,只因这家茶摊店老板与对门李家最是熟络,大到李槐出门一趟能挣多少钱,做的哪方生意,小到他出门几天,什么时辰回家,都一清二楚,一句话概括,摊贩老板与李家,既是半生邻居,也是朋友。 接连几日,云笙都是清晨来茶贩,傍晚才离开,她不仅是为了打探李家情况,也是为了捕捉,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来李家,可惜,好几天过去,也没见到半个人敲李家的门。 她甚至怀疑,李槐会不会真如百姓口中传的那般,养了个外室,这才躲着不回家。 … 不过,不管那李槐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要把海盐的事儿查清楚,她爹不能白死。 “嘣…” 她猛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准备起身,就从远处急驰而来的马匹挡了她的路。 来人是一个二十左右年纪的男子,俊朗灿烂,一身紫衣更是衬得他气质不凡,风度翩翩。 他剑眉如风,寒凛然冽,一双流光似深潭般幽沉,薄唇微翘,拉紧缰绳,马前脚上仰之际,他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云笙。 “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来人是北辰国的三王爷,名为“裴洛”。 此人擅勇,手段凌厉,在北辰皇室可谓是独具一帜。 唯一癖好,就是好斗。 只要是他亲眼见过,有高功夫者,就算缠上十天半月,也要比试个高低。 第31章 想与你比个高低的后续 你的命根子还在 一个月前,云笙从宁音寺离开后,运洲太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当时就撤了兵,一路间,云笙可谓是一边赶路的同时,还要避及运洲太子派来尾随的人,在暗地里双方交手过两次,也算是到了北辰的地界。 至于北辰三王爷裴洛这话,却是在五日前,他已经与云笙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局势紧张,云笙对他没印象罢了。 当时,云笙骑着快马路过一片竹林之际,陈广尾随等人也是见前方地界便是北辰,再想抓她,便也没了机会,索性,早在云笙前夜在客栈休息时,陈广便带了人埋伏在竹林中。 凑巧,外出的裴洛,在暗处见到,一个娇弱女子,竟以一抵百人,那强劲一剑如巨浪翻滚,轻轻松松斩断百米之内的竹林,刹那间,竹峰倒地,只剩半截空壳,光秃秃一片,瞬间就惊呆了暗处的裴洛。 怎么说,他裴洛也是师出名门,眼前轻松一剑,却能有此威慑力,世间当是少见,接着,他也看清了云笙的面容。 蛾眉弯弯,眸澈如清水透彻,孤傲妖冶间,透着丝丝寒气,她身着一袭胜雪的白衣,墨发飞舞,迎风立于天地间,手中长剑悬滴着丝丝猩红,落于地面,如绽开的红梅,周身气息,更似。 “天上地下唯我其谁之势。” 短短不过一分钟,百来人就只剩十余人,领头见势不妙,夹着尾巴跑了。 而云笙则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只留下今昔不知是何夕的裴洛。 经过后来两日的打探,裴洛才了解到,云笙就在皇城中,而且还天天坐在简陋的茶摊前。 … 眼下,裴洛突然挡了云笙的路,还开门见山的问她身份,云笙便想起了这两日,她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原因。 起初,她以为是自己长得美,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正常,现下看来,此人拦路,早是他预谋邂逅。 云笙也是江湖老油条了,对于马背上的男人身着气质,她断言,此人来头不小。 不过,她很是讨厌昂头与人说话,索性,掌中一道劲力,直接打到马屁股上。 马匹吃痛,后脚不停弹跳,突然的失控,裴洛被甩在了地上。 他狼狈的爬起身,嘿嘿笑着,也不顾身上的灰尘,盯着云笙,比起个大拇指赞扬。 姑娘好身手…。 … 对于裴洛的赞扬之意,云笙假装不见,她双手环胸,看着面前人。 公子,你我素不相识,拦本小姐的路,你可知下场? … “呃…” 裴洛尴尬的挠头。 知道,知道,刚才,在下不是吃了姑娘的亏吗? … “哼” 好眼力。 别看刚才裴洛这么狼狈,以云笙那双探视眼,眼前人装模作样可是把好手,功夫也不低。 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云笙也不与他多啰嗦,冷声道。 说吧!为何事? … “嘿嘿…” 裴洛做足了犯贱的表情,云笙忍不住想要挥拳,在百般咬牙切齿下,裴洛总算是说到了正题。 姑娘…在下见你身手不凡,不知出自哪方门派? 听了这话,云笙皱起了眉,清楚记得,这两日她没出过手吧!此人从哪里看到她身手不凡了? 寻思间,裴洛忙解释。 实不相瞒,姑娘,五日前,你在竹林以一敌百的阵仗,在下也在现场,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这么一说,云笙还真回忆起来,当时场面混乱,除了陈广那群狗逼,她还真没注意周边。 “不过?” 他说这些做什么? 拿捏她?不可能。 看出云笙的疑惑,裴洛急道。 姑娘莫多想,在下只想与你结交认识而已。 说话间,裴洛还把自己的手在蟒袍上擦了又擦,随后伸出手在云笙面前。 俊朗的面上尽是期盼。 … 云笙冷眼扫过,双手负在背后,斜眼瞥过面前人。 既然公子清楚了解我的手段,今日就不应该来此。 本人向来冷漠,不喜交友,在还未怒威之下,公子快离开吧!我也没时间与你多纠缠。 说完,云笙越过裴洛身子准备离开,不想,裴洛还不怕死的拉住云笙的手,这下,云笙不悦了。 刹那间,好像天空都变了色,暗云翻滚,急剧拢罩在头顶。 云笙没回头,一招银蛇挽袖本想顺势捏碎裴洛的肩膀,不想,刚才还一脸讨好无害的人,这会儿如阎罗变了脸。 他眉眼一横,以迅捷之势侧过身子,左手伏掌,暗风急聚,似巨网般向云笙头顶打下,他嘴里还似玩笑般开口。 姑娘……在下名为裴洛,有一兴趣,便是初见高手,心痒难耐,想要讨教一番。 得罪了。 … “呵…” 云笙冷笑。 原来是个武痴。 不过,今日本小姐还真没时间陪你玩儿。 话音一落,云笙身形向下微垂,轻松躲过裴洛那重力一掌,接着以闪电般的速度,右脚稳身,左脚朝着裆部一踢,她巧妙起身,站于两米开外。 裴洛张牙舞爪,双腿紧夹,五官扭曲得有些不可置信。 云笙淡淡笑着开口。 公子,这一脚,可没伤及你命根子,万子重孙也都还在,闺房之事也能行。 说完,转身就消失在大街上,至于裴洛,他虽强制在隐忍双腿间的痛,对于云笙的话,他更是哭笑不得。 这女人还真敢说敢做。 不过?此人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了。 就在这时,躲在暗处的下人,压根就不敢靠近裴洛,毕竟这猛烈一击,是个男人也遭受不住吧! 而且还被他们看了这么大个笑话。 … 出来…还不快滚出来。 裴洛大叫,下人不得已间,这才颤颤巍巍跑了过来,扶着裴洛,强忍笑意。 王爷…你没事吧!看来这马匹是坐不了。 … “你找死啊!” 裴洛重重在下人脑袋上扇道。 句句没提刚才之耻,却又字字珠玑,砸在他心巴上,那感觉比吃屎还难受。 看来,平日是太惯着他们了。 裴洛怒吼: 快,安排人赶紧给本王查清那姑娘身份,来北辰做什么?又为何被人追杀? … “是…是”属下这就去,这就去查。 第32章 闯李府 探海盐之事 云笙在城中消失后,便从后门溜进了李府。 途间,稀稀囔囔的下人守在府中各处,云笙也不躲避,大摇大摆背负双手而来。 偏房中,刘氏怒斥声也随之传出。 “找,继续给我找…” 接着就是两名男子慌乱的从偏房里跑了出来。 也在这时,众人才发现,府中不知何时,竟闯入了外人进来,瞬间,有下人拿起长棍,也有看家打手拔出剑来,直对云笙。 … 云笙看着面前将她包围的下人,冷“呵”一声。 各位大哥,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李府麻烦的。 … “那.....那你为何私闯民宅?” 持着棍子的中年男子说道。 他与其它下人穿着不同,旁人一袭素灰袍,而他则身穿黑色刺绣长袍,神情也很是老成,就连那双鹰眼也随时做出警惕,显然,此人应是李府说得上话的人。 … 听了这话,云笙向上翻了个白眼。 你们李家大门,多日不开,想找你们问点事,也没见一个人出来,无奈,只有擅闯此举了。 …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朝身边的一小伙开口。 快去,将此事告诉夫人。 “是”管家。 小伙急怱怱向偏房跑去,云笙却在中年男人身上打量。 眼中精光一闪,她道。 “你是李府管家?” 接着,柔夷摸着下巴,忖思。 想必也是个知晓大小事儿的人。 管家被云笙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他吓得不停往后退,拿着长棍的手,也不免紧了些。 他道。 “你…你要干什么?” 管家往后退一步,云笙就往前踏一步,直至将管家逼到墙角,她才缓缓开口。 你既是李府管家,那李槐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还不等管家开口,一个五官明艳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刺绣百花飞蝶长裙,五彩如意簪紧竖在月牙鬓角处,她眉柳如烟,深沉的幽眸中闪着丝丝寒光,整体阴厉戾气。 “你是谁?”竟敢随意擅闯我李府。 … 云笙皱着眉。 眼前的女人给她的直觉很不好。 尖酸刻薄之相,是个男人,想必都不会与她相洽融合。 … “喂…”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刘氏敛眉,瞧着很没耐心,刚才,云笙还在想,即是北辰皇商一家主母,想必也是有端庄之范的,现在一见,倒是她高看了。 妥妥一市井泼妇之态。 想着有机会进门喝口茶的,这情况怕是连好脸色也不会给一个吧! 罢了,只要她实话实说,便放她李家一马,若偷奸耍滑,待查明真相,李家上下几十口人命,便是她云笙的掌下魂。 … 你是李槐的夫人? 云笙向刘氏方向走近了几步。 … 这话一出口,刘氏谨慎的盯着云笙,她道。 认识我夫君?你又是谁? … “呵呵…” 看来没错了。 … “运洲云家之女” 短短几字,如巨雷轰顶,刘氏当场就吓得双腿瘫软,要不是身旁丫鬟扶得及时,这会儿怕已经是倒地了。 她眼中惊恐,戴着碧绿宝石的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云笙,嘴里更是神神叨叨。 云…云家老爷的死与我们李家无关,你找错人了。 来人,把这丫头给我赶出府去。 … “是…” 刹时,持着长剑长棍子的下人就朝云笙围攻。 … “呵…” 就凭你们? 冷眼扫过,云笙深沉开口。 本小姐有意放你们一命,这可是你们自己不识好歹的。 说罢,暗袖疾风,一掌便掀翻在场的所有人。 瞬间,倒在地上的人弯曲着身子不停打滚,嘴里还嚎叫不已。 … 刘氏见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传闻中,倒也是听过这运洲云家小姐的性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堪比罗刹,轻轻挥手,个个精壮男人连最起码的一招都挡不住。 吓人,实在太吓人了。 她连忙爬起身,就要朝屋里躲了去,不想,刚跨出一步,后脖子就似被巨石卡了般。 确实,一双细软柔夷正捏着她后脖子,动也不能动,只得呆愣在原地。 … “想跑?” 云笙邪魅一笑,口吐嘲讽。 刚才的气势去哪儿了? “不过?” 云笙松掉脖子上的手,她缓缓走到刘氏面前,如死神般凝视。 本小姐一出口,你这个婆娘就吓得要死不活,海盐的事儿,你知道多少,还有你丈夫李槐去了哪里?这些具细,今日你不与我说清楚,小心你狗命! 说完,云笙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刘氏直接元神出窍,慌忙跪地,扯着云笙的裙摆,道。 云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老妇一命吧!我家老爷在外做的事,老妇知道的也没多少。 … “哼…” 云笙冷哼一声,垂眸道。 那要看你说的话,抵不抵得了你的命。 丢下这一句,云笙倒像个主人样径直坐在了客厅上位,东扒拉眼茶壶,西瞧着周边有没有啥吃的。 … 刘氏见机,赶紧起身吩咐旁边丫鬟去厨房沏些好茶来。 快,顺带端些糕点来。 “是,夫人” 丫鬟一走,刘氏颤颤巍巍走到云笙跟前,她道。 云小姐,你们云家的事儿,老妇确实有所耳闻。 想必你也听你父亲提起过,他与我们李家的关系,可谓世交,我们怎么可能害他呀! 至于海盐,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里面竟掺了毒。 听到这里,云笙怒不可遏,她双目赤红,厉声道。 你们李家不知道,谁知道? 当初,我父亲之所以揽这批海盐,不是李槐唆使的吗? … “呃…” 这不是你父亲贪便宜吗?他才…。 … “什么…?” 信不信老子捏碎你骨头。 云笙挥起柔夷,咬牙切齿的看着刘氏。 许是刘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又吓得脸色煞白“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云小姐…息怒,云小姐息怒,老妇一时失语,倒也…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实在是当初,海盐产量颇高,质量与那井盐 湖盐无异,你父亲这才自揽运入运洲的呀! 至于掺杂的毒,我们也不清楚事由。 … “好” 既然你不清楚海盐掺毒的事儿,总该知道这海盐是从何而来吧! 李槐又是与谁接的头? 第33章 风迷了眼,腰搂了身 刘氏听了赶紧起身,这时,丫鬟也正巧端来香茶糕点,刘氏连忙接过,将糕点放在云笙面前,又替云笙倒了杯香茶,自己则怯怯站在一旁,那样子,比府中下人看着还像下人,要不是身穿华服,指不定会被人认为是府中嬷嬷。 … 云笙抿了口,挑眉赞叹。 “嗯…” 确实比外面的茶好喝多了。 “不过?” 刚才我的问题,你怎么不说了? 海盐是从哪里运来的,李槐的接头人是谁? … 云小姐,具体是什么人老妇也没怎么看清,当时夜太黑,我也只是在门缝口往外瞟了一眼。 但他身高八尺,脖子上还有颗大痣,这点老妇记得清清楚楚。 那夜月色很好,树阴婆娑,高枝挡了他的脸,星光透过枝叶空隙处,刚好打在他脖子上那颗黑痣上。 见刘氏回忆的神色颇深,云笙心中难免开始相信起来。 … “啊…”还有。 刘氏突然大惊,似又想起什么来,她瞪着牛眼忙道。 对了,云小姐,当时我家老爷还朝他行礼了,按理说,若是江湖中人,简单抱拳就是了,不至于行礼吧! … 云笙眸眼微眯,指尖轻叩桌面,似在分析。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江湖人?而是……皇室中人? 猜测性的话一出口,两人便似嗅到了丝丝权谋的味道。 若是皇室中人,那么就不是海盐掺毒的事了,背后蕴含的阴谋诡计,牵连的就是两国生死存亡。 而她云家,就是两国的导火线。 他国想要吞并运洲,而运洲太子为人缜密,杀伐果断,手底下更是能人辈出,正面刚战,肯定不行,所以来阴招,而她父亲就是别人借他之手,断运洲所有人的命? 细思极恐的谋略,让云笙心乱如麻,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个身高八尺,脖子上有大痣的权势男人。 她眸光一闪,凝道。 今日,本小姐就放你们李家一条活路,但…要是被我查到,李槐知情犯事,李家就准备随时见阎王吧! … “啊…” 刘氏吓得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云笙则一个跃身便飞身出了府。 可刚落于大门前,数百人持剑蒙面的黑衣人就围了过来,剑光熠熠,泛着寒光。 “啊…” 杀人了。 过路的百姓见状,吓得疯狂躲藏,刚才还人流布满的城街,不到一会儿时间,空荡无存。 … 云笙挑眉,双手环胸,淡淡扫过面前已经做好攻击的黑衣人。 她道。 你们的主子,倒是没轻看本小姐,派了这么多高手来,这点还蛮欣慰的。 “不过…?” 这是皇城,你们敢在天子脚下动手,还是白日,看来,你们主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杀我了。 刚才,云笙还半信半疑,刘氏说的那夜脖子上有颗大痣的男人身份,是皇室中人。 现在这局势看来,不假了。 想必,从她进入北辰地界开始,那人就在暗中观察吧!几日前一直未动手,而刚好,今日去了李府,就动用这么多人来灭口,做足了是不想让她有命回运洲啊! … 领头的黑衣人没什么心情与眼前的丫头多说。 只见他朝周围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就要蜂拥而上的,云笙却急忙伸手阻止,那模样既好笑又有些嘲讽。 各位大哥,话说你们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百人围攻我一弱女子,说出去对你们声誉也受影响呀! 不如这样,咱们一个一个上,输了的,就把你们背后的主子告诉我是谁?顺带,我还给你们一人百两银子如何? 反正都是拿银子办事,雇主是谁,真别分那么清啊! “嘿嘿…” 说着手就向腰间摸去,那厚厚一叠银票就这样露出半截在外面飘扬,似不停的在向黑衣人招手。 云笙假装有意无意的看着风景,硬生生的馋得黑衣人不知道接下来该出哪步棋。 这时,为首黑衣人旁的小弟轻声说。 大哥,一百两银票呀!不要白不要,我们回去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也是能行的。 云笙竖起耳朵听,对于她临走时,拿了一千万两银票的事儿,还真是久远见解,现下不就是有钱就能处理的事吗? 可惜,心中得意刚闪,耳边就听到领头的黑衣人怒斥。 你傻呀! 这一百两重要,还是咱们命重要? 云笙闻言,脑中第一个想法冒出,就是。 这些专业杀手在认主时,肯定会服用某种毒药,叛变后,没有解药,自然而然就会毒发身亡。 可是,她也没让他们叛变呀!就是一个小小请求而已,就不值百两银子呀! “害…” 还真是视金钱如粪土的家伙。 眼看周围黑衣人手中长剑的寒光越来越近,云笙也只得怯怯把银票塞回了原位。 抽出腰间软剑加入了战斗中。 她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身形宛如游龙,行走四身,银光刹起,似万里吞匈虏血,愰眼间,无数道身影破地而起,在重重落于地面,激起千层狼烟。 尽管黑衣人在不断倒下,可云笙终是难敌无数之手,更何况,对方还是江湖高手,短短几秒钟,没留意间,云笙后背,肩膀上都布满伤口,猩红的血丝也浸湿纱裙间。 就在她以为,今日这命就得摆在这里时,一道巨烈的狂风拂过夹带着风尘,直逼围攻的黑衣人。 … “啊…” “啊…” 风迷了眼,腰搂了身,云笙看不清来人是谁,耳边只听到黑衣人痛苦不堪的哀嚎惨叫声。 接着就是衣服撕碎声,她知道,那是无穷无尽的暗力盘旋在风中,形成的细小冰锥在不断割划,只要风一刻没停,衣服甚至肉体就会被不断摧残,那种以气形刃的功底,到现在她只见过一人。 清玄子圣僧,她心中的情郎。 思索之际,她想要睁眼,可努力了好多次,急剧的狂风使其她睁不了半点,接着,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 “施主…贫僧带你走。” 嘴角微勾,身子似如轻燕,穿梭在清冽而温柔的轻风里,那股淡淡的木香味环绕鼻口,云笙想都没想,歪头倒在身旁人怀中。 第34章 嘴硬 山中的虎狼之词 城街中,待风卷残云过后,哪里还有什么女人身影,只留一堆倒地的黑衣伤者。 此时,领头的黑衣人强忍着周身痛意,垂眸瞧着自身烂褴,条状衣衫随风飘扬。 好在,这狂风似长了眼睛般,裆部那一块儿,却是完完整整,没破一点口子,也算是留了他男人的尊严。 丝丝星点的血迹残留在衣服上,阵阵能感觉到痛感,他看向地上蜷缩呻吟的其它人,皱起眉。 此等怪异的事,还是第一次见。 他沉思片刻,大手一招,扬声。 走,回宫复命。 … 来时中规中矩,回去竟这般落魄,这是他们做为专业杀手界的笑话,男儿流血不流泪,可是现在,他们只想流泪呀! 这爆笑的画面,却刚好被街巷道里的裴洛看见。 他双手负背,俊脸被忍得发抽。 他那太子哥哥总会做些掩耳盗铃的事,到后来,丢的还是他的脸。 “不过…?” 那姑娘怎的就惹了他? 裴洛侧头,看着身后的随从。 “去…” 把这事儿查清楚,那位姑娘是何人,太子为何要明目张胆的杀她。 … “是…”属下马上去查。 … 北辰东宫 浩浩荡荡且狼狈的黑衣人乌压压跪了一片,高位上,北辰太子眉头紧锁,时不时的紧捏眉心,惆怅不已。 俊朗且阴戾的脸上更是透着若隐若现的讥嘲之意,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竟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在此之前,北辰太子在暗中了解过云家那个在外习武的小姐,功底高,但他也没小看人家呀!这不,一次性就派了两三百个江湖高手,准备让她有来无回的。 谁知,半路遇上个程咬金…。 “唉…。” 本能悄无声息就能处理的事儿,现在是彻底弄得满城风雨,而他北辰太子也会随时遇到来找他麻烦的人。 当初以为用海盐这事能够除掉运洲,没想到,却惹来了云家遗孤找事,甚至那运洲太子坐观台睹局。 想到这儿,心里是越想越气,他随手抓起面前的折子就朝领头黑衣人身上砸去。 废物…全是废物,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本殿留你们何用? … “殿下…息怒。” 当时局势太乱,又有狂风袭来,属下实在是不知道她是被谁救了。 不过,殿下放心,此人属下一定抓住。 … “嗯…” 北辰太子点了点头,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点,他道。 也罢,本殿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也应该知道怎么做,若是待那女人查到本殿这里,以后,本殿如何还能担任东宫之位,我那几个弟弟指不定怎么笑话本殿。 … “是…” 属下明白。 … 萧叶送凉,枯枝随波荡,橙云边月逐渐暗淡,半空莺鸟啼叫,好像在为弥漫着浓郁情意的山中拍好。 阴暗的山洞前,嘶嘶呻吟忍痛声传了出来,接着又是深沉且慌乱的声音。 “施主…你且忍忍,马上就好。” 一件一件带着血迹斑斑的衣服被扔了出来,白中带着醒目的红,让人看了都触目惊心。 细微的亮光只能大致照在伤口前,至于云笙的脸,看不出个什么表情来。 清玄子一边拿着白布,一边越过前胸缓慢的缠绕在云笙身上。 … 背后的伤要是在前面就好了,这样,小女子就可以与圣僧心无旁骛的深交流。 圣僧…你说呢! 云笙半侧过绝美脸庞,看向她背后忙碌的清玄子。 … 虎狼之词不停拨动两人的心,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山洞里,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哪能遭受得了这样侃蜜之言,要不是清玄子心中还存留着最后一丝佛心,这会儿,怕是已经遁入了温柔乡。 微光照于额头,晶莹剔透的汗珠似银似霜滑落在喉结,对于云笙的情扉之语,他仿若无堵,只继续手中的动作。 云笙背后的伤口足有厘米多深,那猩红且外翻的皮肉深深抽刺着他的心。 倘若他不跟来北辰,今日是不是她就成了刀下魂? … 云笙见清玄子面无表情,就连她说的话也无动于衷,旋即转身便凑到清玄子面前,轻吐幽兰,眸中柔水深情。 圣僧,你为何会出现在北辰?担心我是不是? 说话间,云笙又注意到清玄子额头上的汗,她拿起多余的白布,轻柔的替他擦拭。 她动作温柔,一下一下的触碰着清玄子皮肤,无不在时刻挑逗对方的心。 他心中一紧,连忙跳起,后退一步,眼眸紧闭,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身上有伤,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贫僧去城街买些东西回来。 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可刚走两步,清玄子似又想起什么来,他急忙脱下外面这一层僧袍裹在云笙身上,道。 施主衣服染了血,伤口也需要用药,贫僧去城中一趟,你且不要随意走动,待你伤好了之后,再去找背后之人。 … “嗯…” 小女子听圣僧的话。 云笙做出一副怜悯模样,手也缓缓摸向清玄子的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清玄子够呛,嘴里又准备念经稳心的,不想云笙起身了,露出粉色肚兜,胸前一大片风光也正合时宜的在清玄子面前愰荡。 圣僧,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是不是担心我,才来北辰的?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撇开头,道。 施主是贫僧的朋友,朋友有难,贫僧自会出手相救,这个问题,说过很多次,施主忘了? … “切…” 云笙紧了紧僧袍,不屑道。 圣僧的话,我当然记得,每每都用这话搪塞过去,你不觉得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过是嘴硬罢了。 说罢,身子就朝清玄子怀中倒了去,结果很如她意。 没多语半句,清玄子就接过她身,还担忧的皱着眉。 云笙笑得眸似弯月,在清玄子不注意间,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狠狠吸了口。 软中带着丝丝凉意,足够云笙欢喜一阵子了。 反应过来后,清玄子涨红了脸,他急忙扳正云笙的身,支支吾吾。 施…施主,你行…行为不妥。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贫僧下山去了。 丢下这一句,瞬间就没了清玄子的身影。 … “呵呵呵呵…” 云笙笑得清莺,喃喃自语。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亲近于你总可以吧! 第35章 穿什么尺码的衣服 山下,清玄子狠狠咽了口唾沫,抬眸遥视着朦胧的山峰,随之又轻抚丹唇,不明之意从凤眸中闪过。 他身为佛门弟子,对于情爱之事理应不予理睬的,可现在的心情着实对不起“佛门”二字。 雀跃且挣扎,既隐忍又担忧,反正心思复杂,谈不上什么感觉来。 “阿弥陀佛” “罪过…” “罪过…” 看来女人这个生物,是天生魅惑人心的,就算是他清玄子也难逃。 心下暗然,他不再多想,一个纵身,消失在山林间。 什么情爱,什么色戒,暂时不想,只要心中有佛,区区肌肤碰撞,算不得破戒。 这些话,自说自留,算不算破戒怕也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 清玄子来到城街,首先是买套女装,他神色淡定,踏进女装店,老板见到来人是个光顶和尚,本想斥声两句的,可当她再次端详到清玄子面容时,脸上那惊艳之色止都止不住,其中还夹带着痴迷。 她快步走了过来,直勾勾盯着清玄子看。 圣僧……你要买衣服? 店老板没有因眼前的和尚或许是走错了店铺,而赶清玄子离开。 反之问起他来,因为,眼前的男人实在太养眼,忍不住欣赏?尽管他是个和尚,也丝毫不影响她花痴。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面无表情开口。 麻烦施主帮贫僧拿一套女装吧!最好是黑色,耐脏。 一听女装,店老板脸沉了下来,她用一种很嫌弃且怪异的表情打量起清玄子来。 本以为是他走错了店铺,没想到还真是来买女装衣服的。 此时,女装老板脑中已经开始幻想,光顶和尚穿女装的样子,在阳光下翩翩起舞的画面,美则美矣,只不过是个变态。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理由,一个和尚买女装做什么? … 女装老板无奈摇了摇头,从挂杆上取了套黑色点墨镶红边儿的锦缎长裙,凑巧的还配了个发饰。 清玄子摸了摸布料,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质量,点了点头,很满意。 随之,他便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施主,这裙袍材质很好,贫僧要了。 … “好…” 老板应道,顺手就把配好的头饰取了下来,放到其它裙子上,清玄子见状急了。 施主…那发饰不是与这衣服一起的吗? … “害…” 老板摇头轻笑。 你也用不上啊!这光头光脑的,夹哪儿? 清玄子闻言,愕然,他嘴角狠狠的抽搐。 合着刚才,这女老板用怪异的眼神看他,是以为他一个和尚要穿的吧!瞬间,他发觉强大的心理受到了点伤害。 不过,很快,清玄子又反应过来。 毕竟,他是个和尚,来买女装多少会让人误会。 想到这儿,他也就稍微释怀了点,忙道。 施主…贫僧是帮一姑娘买,那发饰要的。 … 这会儿,该换女装老板尴尬了。 只见她红着脸,垂眸尬笑。 圣僧抱歉啊!我还以为,以为……。 … “无妨…” 老板嘴里的话还未说完,清玄子双手作十印应了声。 老板也忙做出个礼貌回礼。 既是姑娘,这衣服的码子怕不适合她吧! 老板盯着清玄子,似在问他。 毕竟他来买,姑娘的尺寸,大致还是能猜到的吧! 刹时,老板的问题让清玄子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同时又在回忆两次替她脱衣服的画面。 凹凸有致,腰如约束,好像一掌就能握住。 许是想得太入神,老板连喊了他两声,清玄子才回神过来。 施主…麻烦你帮贫僧拿小码子的吧! … 老板挑眉点头。 “得嘞!” … 清玄子拿着衣服,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衣服买了,接下来去买些消炎的药材,还有吃食。 店铺门前就有不少卖吃食的小商小贩,清玄子就随便买了些,接着,旁边又刚好有个药馆,他径直走了进去。 “阿弥陀佛” 施主,麻烦你拿些消炎药。 药馆老板是个六十左右的老者,他精瘦黝黑,听说要消炎药,瞬间愣了,直盯着清玄子。 清玄子被看得莫名其妙,就忍不住开口的,这时老者插了声。 圣僧…你买消炎药做什么呀! 清玄子闻言,更懵了,买个消炎药还要问什么用处,天理何在? 老者急忙走到门口,谨慎的看了眼街上的状况,轻声说。 圣僧是不知道啊!就在一个时辰前,皇宫下了道圣旨,称。 这几日,北辰所有药馆都不能售卖消炎止血的药,听说啊! 太子殿下正在抓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路,竟这般大动干戈,还不准我们卖消炎止血药? 这是摆明了要堵死那姑娘。 … 清玄子凝思,眸光逆转,袖中掌风暗动,生生将自己的掌背震出一条血淋淋的口子来。 他面上泰然,伸出左手,递到老者面前,道。 施主就当做个好事吧!实乃是贫僧这手疼得厉害,不得已。 老者面色一变,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从抽屉里拿出块白布,接着又谨慎的从里屋拿了个白色小瓷瓶偷摸放在清玄子手中。 圣僧啊!老朽见你是佛门中人,这才顶着砍脑袋的胆子卖给你的,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清玄子忙点头,从袖中拿了锭银子放在老者手中,他忙做出个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品性良善,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将来定会长命百岁的。 说完,就转身离开,可刚出药馆大门,身着盔甲青一色的禁军就有序的挨个查探各处药馆,清玄子眉眼一横,准备开溜,不想,前方又来一批禁军,要不是考虑到以后好行事,怕是这会儿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奈,他只得神色淡若,将手中东西包于衣服里,绑在背上,然后双手作十印,缓步离开。 … 你…老头儿,有没有卖消炎的药材出去? 这时,几个禁军围在刚才老者的医馆中,突然的问话,让走了很远的清玄子又折身回来。 若有异常,他会毫不犹豫出手救老者一命,好在,禁军也只是大致问了下情况,倒也没过多停留。 见禁军离开,清玄子这才放心的走了。 第36章 以后还得乖乖当我孩子老爹呢! “呵” 北辰太子。 清玄子回到山洞时,天已经黑透,两人就靠着微弱的烛光,又垫了张地毯团坐在上,一边裹腹,一边说着城中发生的事。 … 看来,暗中刺杀你的人,就是北辰太子了! 清玄子淡淡道。 … 海盐下毒的事,是北辰太子,我倒是相信的,毕竟,他身为一国太子,想收复边国一统天下,说的过去。 换作是我,或许也会这样做。 “只是…!” 不择手段的前提下,他不该将算盘打到我云家来。 我爹蒙冤而死,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从他身上讨回来。 云笙情绪激动,清玄子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扯了个面前的鸡腿给她递过去。 微光照在清玄子受伤的手,凝涸的血迹像一道道扭曲的状纹,猩红的皮肉牵扯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云笙神情一滞,刚才还有些躁然的心,瞬间转化成了心疼。 下山时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她没接清玄子递过来的鸡腿,反之一把拉过他的手,皱着眉,说。 圣僧,你手背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儿? 她一边问,一边轻柔的朝伤口上呼呼的吹,那模样伤的比她自己还难受。 … 现前的画面,清玄子心思难免有些动容,但现实还是打败了他的理智,忙抽回手,淡然笑着。 无妨,一些小伤口,明日就好了,施主不用担心。 说完,他强行将鸡腿放到云笙手上,接着起身在清泉池边净了手后,又拿出买的那套女装,递给了云笙。 施主…你背上的伤还没好,这两日就先穿贫僧的僧袍吧!宽松些,好透气。 … “嗯…” 云笙点了下头,看着面前这么大只鸡,她心中有个想法萌然而生,毫不犹豫的扯下另一边的腿,在清玄子不注意的时候,以迅捷之势塞在他的嘴里。 “唔…” “呸呸呸…” 清玄子拧巴着眉,不停擦着嘴唇上残留的油渍,随之瞪大眼睛看着云笙。 施主,你这是何意? 佛门弟子是不能荤腥酒的。 说完,又朝外吐着唾沫。 … “呵呵…” 云笙轻笑,身子又下意识的往清玄子身上凑,她把玩着胸前的发束,媚眼如丝。 圣僧说的什么话?不能荤腥,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女色? 清玄子一怔,凤眼紧闭,身子也不由得僵了起来,忙作双十印。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 “呵呵…呵呵” 圣僧别害羞嘛!小女子对你的心,又不是此刻你才知晓的。 她大胆伸出手,在清玄子胸前画着圈圈。 圣僧总是这副六根清净的模样,可与我又不清不楚,如何再当佛门弟子,想必佛祖都一脸痞夷吧! 云笙的话,仿佛戳中清玄子心底了,他狠狠咽了口唾沫,道。 施主于贫僧有救命之恩,北辰之行过后,你我再无关系。 清玄子以为,云笙听了这无情的话来,会多少有些不快的,可现在她这表情,实在与他想的不同。 … 这时,云笙已经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啃起鸡腿来,她将嘴里塞得鼓鼓的,一脸戏笑。 圣僧说这些话有用吗?回运洲后,我还住你禅房里,日日夜夜缠着你,直到你愿意还俗为止。 “哦…对了” 云笙惊呼一句。 眼中亮光闪过,似想起什么来。 忘了,圣僧头顶没戒巴,算不得是佛门弟子。 什么荤腥 女色,都是可以碰的。 … “咳…” “咳…” 清玄子被云笙的话震得五雷轰顶,忍不住尴尬掩嘴咳了两声。 话说,他吃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从没见过一个人说的话这般雷人,她还是第一个。 清玄子瞧着这话题再聊下去,怕是又得出什么洋相了,索性,试图话锋一转。 他从袖子里摸出小瓷瓶,看着云笙,道。 施主…这是消炎药。 云笙二话不说,扔下手中还没吃完的鸡腿,背对着清玄子坐,接着很自然的脱下僧袍。 圣僧,帮我敷药吧! … 清玄子扶额。 话说,刚才那个话题好好的,他怎么非要整这些幺蛾子呢! 好了吧!给她上药,又免不了脸红心跳一回。 自给自找麻烦,他最行。 … 见后背久久没动静,云笙就这样肆无忌惮转了身,她墨发倾泄于胸前落地,似若隐现遮挡了胸前风光,如玉削肩似星轮般透净,她丹唇轻昵。 圣僧…你怎么了?背后的伤,还得麻烦你。 说完,还朝清玄子抛了个媚眼。 随之转身轻笑暗想。 小样儿,看本小姐如何拿下你,以后还不是得乖乖当我孩子老爹呢! 嘻嘻… … 清玄子深深呼了口气,很不情愿的扯开瓶盖,(情不情愿,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股浓而刺鼻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紧接,又解开纱布,随着裹伤口的白布一层一层掉落,除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就是光滑白晰的皮肤。 清玄子好不容易压下心中躁乱,这会儿春光乍泄,心中又是一阵涟漪,为了不让眼前这女人笑话,没办法,清玄子只得强忍心绪开始上手。 用泉水将伤口周边清洁擦干后,再倒了些药粉在上面,接着就是最后裹纱布,待一切规矩之后,清玄子本起身准备出去,不想,云笙顺势拉住了他的手,咧嘴一笑。 圣僧…你也受伤了。 话落,云笙也不啰嗦,直接抢了清玄子手中药瓶,掰正他手,一边说,一边倒着药粉。 圣僧突然受伤,难道是为了…? 云笙似笑非笑瞅了眼清玄子,猜测道。 按理说,北辰太子没找到我,他肯定会暴怒,同时也会下旨阻止所有医馆售药,而你这伤,许是为了证明你自己受的伤,博取药馆老板同情,才……。 最后的指意,清玄子哪能不明白。 … 他不作答,不代表云笙猜错了话,她只当眼前这家伙口是心非,嘴上总念叨自己是佛门弟子,心中怕是对她有着另种感觉了吧! 这会儿,云笙也不调侃他了,因为上了这药,她特想睡觉,心思刚落,人就倒了,还恰合时宜的倒在了清玄子怀中。 清玄子一慌,以为云笙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轻拍了两下她的脸,试图唤醒,可阵阵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清玄子才摇头轻笑,放下心来。 第37章 刚才 有人念叨我了 他轻柔抱起云笙,放在了地毯上,又把那件新衣盖在了她身上,理了理贴在云笙脸颊上的发丝,这才有时间观察自己受伤的手。 白布绕了好厚一圈,歪七八扭的。 “呵…” 最终,清玄子忍不住笑了声。 … 流云缓动,秋叶满地,时间一过,已是半月后,期间,云笙清玄子二人在山中可谓是过得滋润清闲,至于清玄子过得怎么样,不清楚,反正她过得美滋滋,既有美男在陪,还有山中野味烧烤,别提这天日有多舒畅,要不是还想着杀父之仇,她宁愿一辈子就这样与清玄子待在这里。 云笙换了衣裳,又戴好了佩戴的发簪,还优雅的在清玄子面前转了两圈。 圣僧…我美吗? 云笙把玩着胸前的两束发,娇滴滴的问。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忙瞥开眼。 施主绝色倾城,就算身穿粗布麻衣也是美的。 … 云笙:那你为何不看我? 清玄子“……” 咱们还是先下山吧! 最后,清玄子红着脸只得说上这么一句,便跃入深渊。 云笙大致扫了眼自己的穿着,挑眉点头。 “嗯…” 应该是太美了,所以他不敢看。 嘻嘻…。 … 皇城 经过这些天儿禁军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那日的女子,为此,北辰太子大怒,在朝堂之上雷霆震耳,朝中官员为了不得罪未来君主,管他从嘴里吐出什么狗屎来,都一律不回,至于几位王爷,除了三王爷裴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其它都是好像被欠了钱一样,胆小垂眸。 裴洛叹息了好几次,甚至已经到了不得不伸懒腰的地步。 上方,北辰皇帝眯着眼,一身龙袍加身,衬得他威慑霸气,浓墨的两道眉似锋利的剑刃,高挺的鼻梁宛如玉柱,薄唇至始至终都在微微上扬着,好像在看戏般,对于太子在朝堂上的七嘴八喝,北辰皇帝没反驳半句。 似在借太子的威慑灭常年不规矩的臣子。 这么下去,裴洛可不喜听,他似笑非笑,缓步而上,站于北辰太子身旁,双手作揖朝北辰皇帝行了一礼,扬声道。 父王,皇兄做的这事儿不成功,怎能怪到百官身上,要知道,运洲太子是什么人,就敢轻易惹他,现如今,云家遗孤找上门,太子皇兄,你该如何应对? 难不成?又像半月前围堵人家,最后,你的那些打手又狼狈的跑回来? 裴洛回想起那日的画面,忍不住捂嘴嬉笑起来,这一笑又惹得下方群臣忍俊不禁,纷纷垂头憋着。 太子见状,怒道。 放肆…,好你个裴洛,竟敢当百官的面侮辱本殿。 裴洛一听,挑眉,双手一摊,直视着龙椅上的男人,满脸问号。 父王,刚才儿臣说了什么吗?惹得太子皇兄发这么大的脾气,儿臣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实话也有错? … 要说北辰谁最奸滑,就属三王爷裴洛,总以一种灿烂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暗地里可是个腹黑的主。 北辰皇帝面上淡然,心下这些年也是不停观察他这两个儿,对于未来君主继位也是斟酌不定。 一个是头脑聪明的嫡子,一个是懂得拿捏权臣的三子。 北辰太子张灯作戏,纵横捭阖,是个有脑子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入住东宫,尽管他有嫡子身份,性子太过暴动,争一时长短,较一寸得失,难成大事。 都说静者胜于大,运筹帷幄之人尽在心胸辽阔,不显于面不争于气。 三王爷裴洛擅于伪装,给人总是吊儿郎当的模样,遇臣主乎,总能在朝臣周身如鱼得水,受得欢迎。 … 好了,这事须得再好生安排,莫让那云家女趁虚而入。 太子,此事,你须得摆平了,不然…! 北辰皇帝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话中深意,有脑子的都听得懂。 无非就是,云家女有扰乱北辰朝纲的根本,若再联合运洲太子,北辰国怕是有大灾难了。 但这些隐晦的事儿,裴洛清楚,他第一次见云笙时,正好赶见她被运洲宫里的人追杀,就已证明,她与运洲太子也是仇敌,毕竟,这些日子,运洲的事儿,他也打听到不少。 为父报仇,查到太子皇兄这里,就因为蠢蛋太子傻不拉几的利用皇商李槐朝海盐里投毒,以为阴谋可以不废一兵一卒就能得到运洲,简直天方夜谭。 现在好了,事没办成反惹一身骚,不过,正好给了他除掉这傻太子的机会。 他灿而不刺的微笑,朝着北辰皇帝行了个退礼。 父王,事儿也说了,儿臣就溜了。 百官见三王爷退了朝堂,他们也站立不安的凝视着龙椅上方。 北辰皇帝皱起眉头,无奈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都退朝吧! 太子,你也回去,赶紧安排,这已经过去半月,那云家女指不定要来了。 “是…父王” 北辰太子这会儿面色铁青,但又不好发作,行礼之后,就咬牙切齿出了大殿。 … 这厢,裴洛很快回了王府,他招来近侍,就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接着近侍又快速走了出去。 裴洛这才心情大好的翘起二郎腿,一边品茶,一边回忆云笙的美貌来。 功夫高,还长得如此绝色,不做他王妃还真是可惜了。 “呵呵…” … 这边,两人刚下山到城门口,云笙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清玄子以为她冷,怕旧伤复发,下意识的想把僧袍脱下给云笙披上,眼疾手快的云笙忙阻止了他的动作。 圣僧…我不冷,还是你穿着吧! … “那你刚才是?” … “嘻嘻…” 云笙咧嘴笑道。 许是刚才有人念叨我了吧!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眉眼带笑。 施主说得对,应有人想你了。 听了这话,云笙又忍不住逗起清玄子来。 她惯性的移到清玄子跟前,轻声问。 圣僧这么说,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呀!或者说,刚才是你害我打喷嚏的? … 清玄子“……” 话说得含蓄,清玄子听懂了,他这是说不说话,都会被云笙臆想。 连忙一本正经反驳。 刚才,贫僧没有想施主,是在担心你着凉。 … “哦” 云笙故意拉长音调,阴阳道。 意思一样,反正圣僧的心思都在我身上,哈哈哈哈。 清玄子“……”额头上三条黑线划过。 他后悔自己多嘴多舌了。 第38章 有美男相伴终身,就人生完美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直至等到天黑才准备进城,可刚飞身城楼之上,几名黑衣人就现了身。 … “呵” 倒是谨慎,本小姐一来,就碰到你们这群狗贼。 … 黑衣人“……” 天苍苍野茫茫,谁来告诉他,是干啥! 心里苦啊!无故被骂了一通。 云笙二话不说,暗风劲起准备动手,几名黑衣人见状,忙道。 姑娘且慢,我们是好人,好人。 闻言,云笙收起掌风,双手负背,皱眉道。 好人?你们北辰国会有好人吗? … “是…” 确实是好人。 说罢,领头的黑衣人摸出腰牌,递到云笙面前,急道。 姑娘,你看,我们是三王爷府上的人,王爷知道你们肯定会来找太子麻烦,特令我们在这儿等你们的。 … “三王爷…?” 圣僧,你认识这个三王爷吗? 云笙侧脸盯着清玄子问。 … “阿弥陀佛” 清玄子作出双十印。 皇室中人太多,就算见过,贫僧也记不清了。 … 清玄子一开口,几名黑衣人才看清面前和尚五官。 立体得如精削,黑蓝色虎珀还泛着淡淡幽光,俊美妖邪中夹带着慈悲之相,给人的感觉亦正亦邪。 几人对视了眼,忙作出相同动作回礼,即是与姑娘同行,那肯定就是一路人。 同时,几人似也想到了什么,再次互视了眼,眼中的惊讶之色不言而喻。 话说,当日,救走姑娘的就是眼前这佛子?那狂风大作徒手制刃也是他的杰作? 骇人的力量啊! … 你们王爷找本小姐什么事儿? 说完这句话,云笙瞬间反应过来,仿佛嗅到了有趣且好玩儿的事,也不等黑衣人开口的机会,拉过清玄子的手。 小哥带路。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忙挣脱云笙的手,垂眸说了句禅语。 几名黑衣人见这情况,嘴角狠狠抽动。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看到了什么?” 绝色美女喜欢出家佛子不成?这年头还真是啥怪事都有啊! 黑衣人的震惊,简直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想归想,脚下的动作可不慢。 几道身影接连不断穿梭在黑夜中,就算周边埋伏了众多太子隐卫,也丝毫没察觉到高楼上的影子。 ..... 洛王府 檀烟缭绕,纱幕婆娑飘扬,若隐若现的汤池升腾起微弱轻烟,几尊龙嘴咬珠吐出潺潺流水,氤氲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宫殿。 裴洛猛涌而上,精壮伟岸的身躯挂着颗颗水珠,长发随意披散于肩,眉角的水珠顺着俊朗如雕刻的脸庞缓缓滑下,他慵懒的依靠在汤池旁,双手随意长放,仰头紧闭双眼。 直到一名随从走进,裴洛这才睁开了眼,微凝着头,看向来人。 “什么事?” … 王爷,姑娘来了。 话一出,裴洛喜不胜激,他忙挥着手道。 快…让她进来,顺便拿些美酒。 随从面露尬色,薄唇微动,想提醒点什么的,不想,一道莺声入了耳。 三王爷好生惬意。 话落,云笙便掀开了微荡薄纱,盯着里边的人。 这一看,没差点惊掉她下巴。 什么…他是三王爷?就是那日她差点要了他命根子的男人? “是你…?”你是北辰三王爷? 云笙拧眉,指着汤池的男人。 裴洛咧嘴露出一排白牙,左手衬脸,点头。 美人儿还记得本王呢!看来本王在美人儿印象中还挺深的嘛! 听了这话,云笙嘲讽一笑。 嗯,的确挺深的。 说着,云笙下意识的向裴洛腰下看去,还免不了意思性的问了句。 命根子没问题吧!能用不? “噗…” 自嘲自笑,就算裴洛这个擅于装面的人都忍不住红了脸。 他细碎念叨。 这女人怎的这般生猛,不过?有趣,还对他胃口。 他淡淡一笑,准备说些虎狼之词的,清玄子却闯了进来,他大掌一捂,将云笙的眼睛捂在手心。 … “阿弥陀佛” 抬眸看向裴洛,冷冷道。 身心俱断,万恶淫为本,浮生若梦,烟斜雾横,与其寻觅俗淫之事,倒不如把头脑放在君主家国,你想要的位置自然相近。 就在刚才,他本打算不进大殿的,想着在外替云笙把守,可听到两人的对话,让他心中甚是烦堵,心中使然就忍不住闯了进去。 清玄子突然闯入,裴洛有些懵逼,再加上他说了一堆很有深意的话,这会儿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盯着清玄子。 圣僧…你捂着我眼睛作甚? 云笙一边说,一边扳开清玄子的手。 … “男色辱眼…” 清玄子淡淡应了句,顺势将云笙拉了出去,走到门口时,还不忘朝裴洛方向吼了声。 施主还是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免得丢人现眼。 … “嘶…” 裴洛瞬间回神,看着门口,皱紧了眉。 这臭和尚哪来的,还敢吼本王? “不过?” 周身的威慑力还挺大,不自觉的想要听从,还真是怪哉。 裴洛一边摇头说,一边跃起身进了内殿。 … 云笙被清玄子捂着眼直至小院,才放了手,她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清玄子打量,随后又踮起脚,触摸起清玄子额头来。 圣僧…你没事吧!刚才你怎么说了不礼貌的话。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 “怎么?” 这三王爷有问题啊! … “咳…” “咳…” 清玄子面上些许不自然,为了掩饰,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好在是黑夜,云笙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所以,胡诌几句也是能过关的。 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清玄子早抛之九霄云外了。 只见他双手作十印,诚俯诚心道。 “淫心不除,尘不可出。”一切众生,生死相续,出尘劳,出六道,先断色俗。 … 云笙听得大脑嗡嗡作响,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她脑子小,听不懂这些经文意思,索性不屑甩了下衣袖。 “切…” 圣僧不爽快,说什么色俗,说什么空无,我们是红尘俗人,自是与你佛门不能相提并论。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再……。 云笙用色眯眯的媚眼盯着清玄子,娇滴滴的凑过去,用臂肘子碰了下他,一点也不含蓄的说。 当然了,再有美男相伴终身,就人生完美了。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忙走开,道。 施主注意行为举止,这是在外。 … “呵呵…” 云笙轻笑。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禅房里可以不注意行为了? 清玄子“………” 第39章 人家重口味,不喜欢我这款 外间两人的怪异画面尽数落在换好衣裳的裴洛眼中,那种气氛,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系。 一个和尚本应身处寺庙,却跟在女人身边,句句成章,动作行事也违背了佛门之规。 突然,他想起几日前,从运洲那边得来的消息。 有关于云家小姐喜欢和尚的事儿。 起初,他是不相信的,哪个女子会喜欢出家和尚,不腥荤还避色的,唯一男女的那点儿事都不能行。 现在这情况,他是转过了弯,这和尚也是从运洲来的,还是云家小姐的心上人。 完了,完了,他俊美非凡,还是一国王爷竟要输给和尚了。 话说,云家小姐眼光还真好,作为男人的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和尚长得俏,世间少有。 当他认真端详清玄子时,耳朵上那明晃晃的圆圈耳环吸引了他。 “怎么回事?” 和尚能戴耳环?他还长见识了。 凝思之际,黑衣随从走了过来,轻附在裴洛耳中嘀咕了几句,接着,裴洛的眼震得像个牛瞳那么大,他支支吾吾。 “真…真的?” … 属下猜的,毕竟,那日姑娘是独斗,后来受伤才来了阵狂风大作,接着人就不在了,再后来,就是王爷你赶到时,看到太子隐卫的画面。 裴洛心中震撼。 那日要真是俏和尚的杰作,这人真是稀世高手,无人能敌,若能召于麾下,整个天下不是在他掌中? 显然,裴洛想多了。 云笙 清玄子用一种既怪异又嫌弃的表情盯着他。 因为此时,裴洛眼里的那种对于野心的渴望,简直没差点从眼中溢出来,至于二人走到他面前的事,他也能无视,显然,这会儿裴洛完全沉沦在他主掌的世界中。 … “咳…” “咳…” 这天儿刚黑就开始做梦呢! 清玄子掩嘴,嘲笑着。 他好像忘了自己是佛门弟子,总是嘲讽裴洛,妥妥一毒舌男。 云笙没想到,她与圣僧相处这么久,他也有风趣幽默的一面。 话都糙裴洛脸上了,再不回神,两人怕是要请个关公替他驱驱邪了。 只见他挠头,嘿嘿一笑,忙朝二人做出个请的姿势。 虽是王爷身份,但云笙是被他请来的,该有的规矩都得备齐啰! 再者,人家身边有个绝世高手,就算你是天下主也得毕恭毕敬的。 … 二位请,二位请。 还不快去备茶,杵在这里做什么,当门神啊! 裴洛朝门口的随从低吼道。 … 随从“……” 是…。 他这主子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干吼干叫,没个正形。 … 云笙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瞧着面前有瓜子儿,索性抓了把放在手心,一边嗑一边问。 王爷这是唱哪出啊!想跟我合作? 你入东宫,我杀人?咱们共赢? … “可不是嘛!姑娘真聪明。” 裴洛还不免朝云笙比了个大拇指讨好。 … 云笙琢磨着。 这么说来,倒也合情合理,只不过怎么怪怪的? 她为父报仇杀了太子,三王爷正常上位?那他找她做什么?谈什么合作? 有必要多此一举吗?做那个黄雀在后的人不好? … 其实裴洛最初的想法有两点。 一是:他这么做,是因为想与云笙走近些,毕竟,心里那点儿小心思藏不住,要她做王妃嘛!一来二去自然就亲近了。 二是:太子这些年养了不少隐卫,全是江湖高手,硬碰硬,讨不到好处,若与她达成协议,二人合作,那就事半功倍。 可眼下,突然多出个和尚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了。 最最主要的。 和尚杀人不?能杀的话,他心是宽松了一半一半,但另一半就只能生生憋回去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 … 裴洛将太子养了许多高手的事儿讲了出来,至于他的小心思,轻轻扫了眼和尚方向,裴洛生生憋了回去,只道。 唯一的办法就是只有他们二人合作,才能让太子倒台。 云笙上挑着眉,停下嘴里的动作,侧头盯向清玄子,虽没提一句,可那眼中已经道尽了她的所有意思。 … 清玄子面色泰然,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贫僧乃出家人,血腥之事不沾佛手,还请施主莫怪。 … 得了,既然养了许多隐卫,和尚又不帮忙,只得合作共抗仇敌了。 说罢,云笙又开始剥起瓜子来,与裴洛二人嘀嘀咕咕,嘀咕就算了,还越坐越近。 从最开始正面相对,中间隔着一间房那么宽,再到坐于同排相隔几个位置,现下更是没眼看了,头挨头,就差滚到身上那么亲密。 清玄子无聊得,只有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往肚里灌,心中闷躁也找不到地方撒,索性持着佛珠出了大殿。 已入深秋,夜里难免会有丝丝寒意,他迎风而立,闭着双眼,任凭冷风吹拂。 终究,心不静,就算千年寒冰缠在他身,怕也徒劳。 正当他想法子时,从后腰伸出一双娇嫩柔夷环绕前腹,接着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温暖的气息也从后背渐渐浸绕他周身,他一惊,忙转身垂眸,双手作十印。 施主…,不妥。 … “呵呵…” 云笙轻笑。 什么妥不妥的,又不是你主动抱我,是我主动抱你,算不得破戒。 “走…” 刚才,我让三王爷替我们安排了住宿,现在睡觉。 云笙准备再上手拉清玄子的,不成想,他躲了去。 “怎么?” 怕府里的人说闲话? 那我低调些,在外面不逗你。 说话间,云笙眼中有股得逞的意思一闪而过,当清玄子再看时,又归于正常,好像刚才那抹异色,是他看愰了眼。 云笙招来随从,让他带路,自己走前,清玄子走后。 待两人没了身影,裴洛才悲伤的捂脸叨叨。 这什么世道啊!好不容易喜欢个姑娘,人家重口味,不喜我这款,欲擒故纵才是她的菜。 瞧瞧那和尚,也不知道从哪学的,即远即近,把姑娘拿捏的死死的。 最气人的是。 那和尚明明很享受,偏偏做出一副佛不沾红俗的表情,本王要能打过他,拳头早胖揍过去了。 … 近随“……” 王爷,你想多了,人家两人就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新鲜! 刀人的眼神,盯着近随,他赶忙扇着自己嘴巴子。 谁让你不听命令,私自上工的。 第40章 同住一个房间的日子还少吗? 王府后院,云笙 清玄子被随从带到了一处极具雅致的小院中,假山堆砌飞檐翼然,延曲流水迢似小瀑汇融入池塘间,城墙依靠的山竹在夜风的吹拂下,哗哗作响,似为宁静的夜晚,平添一抹音色。 … “阿弥陀佛” 麻烦施主了。 清玄子朝领路随从作了佛礼。 … 圣僧不必客气。 房间内有所需用品,倘若再有需要,可以去前厅找府中管家,也可找在下。 … 可以找你们王爷,替我端洗脚水吗? 云笙一副吊吊,逗趣着随从。 显然,随从是那种正经直白之人,没什么歪心眼子,他挠了挠头,憨笑道。 姑娘是王爷贵客,洗脚水这活,你让他端,自是要端的。 … 哈哈哈哈… “嗯…” 人品素质不错,这三王爷能交。 说完,云笙拍了拍随从的肩,道。 麻烦小哥,给我弄些热水来,我想沐浴。 顺手,还从腰间摸出一张银票来,塞在随从手中。 … “啊…” 姑娘使不得。 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随从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推脱。 王府的规矩,哪能贪这些小便宜,小心命没啰! … “怎么?”钱都不要?这东西能让鬼推磨呀! 云笙有些惊讶!心里也不禁对三王府的管教制度佩服,应了那句,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虽然,她还不是很了解三王爷。 看来与他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随从朝二人行了一礼后,灰溜溜跑了。 清玄子作了个双十印,道。 施主…早些休息,晚安。 说完,他径直走向另一间房,不想,刚踏两步,僧袍就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他凝眉转身,看着云笙,不解道。 施主…你这是作何? … “呃…”嘿嘿…。 云笙拉着僧袍摇摆,些许娇羞道。 圣僧难道没看见那房间门是锁着的吗? 刚才,三王爷说,府里就剩这一间空客房了,还说让我与圣僧你住同间房。 清玄子“………” 人家脑子秀逗了才会这样说。 “阿弥陀佛” 男女有别,怎能住同间房?再说了,区区铁锁,不过就是一掌的事儿。 说完,清玄子暗运劲风准备朝房门上的铁锁上轰去,云笙见状,急道。 三王爷说了,那是柴房,再说了,我们同住一个房间的日子还少吗? 清玄子:“………” 为了不让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清玄子忙道。 无妨,贫僧喜欢住柴房,舒坦。 掌下劲风又起,随从的声音响了起来。 圣僧,姑娘,这边很多空房间啊!那间里面装着被絮,所以上了锁。 二人石化了。 感觉他俩是真正的傻逼。 … “哦” 哈哈,原来这里面是被絮呀! 云笙狠狠抽了嘴角。 清玄子“……” 不是说是柴房吗? … 就算尴尬,云笙也不是那个不好意思的人,她扫了眼清玄子一眼,柔声道。 既然有这么多房间,那今晚就暂时让圣僧独睡一晚了,待回了运洲,咱俩有的是机会。 … “阿弥陀佛” 施主谨言慎行 清玄子很无奈,对于云笙,他好像总会被拿捏,连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细数下来,还被吃了不少豆腐,揩油。 “唉……” 和尚也不好当啊! … 相较清玄子的暗叹,随从的眼神,那是都不知道该往哪瞧,耳朵更是恨不得闭起来,这般浩气凛天的调戏和尚,他还是第一次见。 果然,女人色起来,比男人强百倍千倍。 … 云笙回了房间,随从就将热水提了进去,很快又出来,顺势还关上了门,而清玄子也进了房间。 许是这些日子在山洞里睡得不踏实,这一晚,云笙睡得很沉稳,直到第二日,外面的细碎声,才惊醒了她。 … 王爷…圣僧去了哪里,一早就没了人影,也就姑娘这门还关着的。 云笙听着随从的话,猛的翻身而起,开了门。 圣僧不见了?怎么回事? 她急忙跑到隔壁房间,果然,空荡荡的没人。 床上用品叠得很规矩,好像昨夜根本就没人睡过一样。 话说,她都在这儿,圣僧能去哪里? 她相信,圣僧不可能独留她在此,不过?又能去哪儿呢! … 云姑娘,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吗? 裴洛笑眯眯走了过来。 … 很好,很好。 这会儿,清玄子不在,云笙有些心不在焉,对于裴洛的话,也就随意敷衍了两句,裴洛见其,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接着吩咐身旁的近随。 去周边寻一下圣僧的踪迹。 “是…” … 不用了。 云笙出了声,止了近随的脚步,她对上裴洛的眼,道。 想必圣僧有事,暂时离开而已,说不定晚上就回来了。 我们先计划晚上的事吧! … “嗯…”也行。 其实,对于云笙来说,这是她的私事,而且还是深仇大恨的大事,她不太愿意把清玄子牵连进来,简简单单爱他,才是她的想法。 … 山峰入云,不生杂树,古干屈身,伫风中夭矫腾挪,鹰鸟翔空,盘旋于耳。 清玄子悬于云端,剑眉似风,暗旋劲力,浓雾散弥,由远及近的巨鹰扑扇大翅,迅捷前来。 “嘎…” 巨鹰带着狂风,稳落于清玄子手中。 … 残风,好久不见。 “嘎…” 巨鹰又是一声高昂之声,仿佛在回应对主人多年的思念。 清玄子轻抚它头顶,喃道。 突现中原,西域有事? 巨鹰仿佛听懂了般,提起一只脚。 脚踝处,那里有一支手指大小竹筒子,上面还套了串五彩铃铛。 清玄子皱眉,取下信筒,大手一扬,巨鹰在周围盘旋了几圈,随后才消失在云雾中。 看着手中的信件,清玄子没有第一时间打开,径直扔在袖里,便纵身跃下深渊。 … 洛王府 云笙从大殿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说真的,身边没有清玄子跟着,她又不习惯了,心里空空的,好像丢魂了般。 前些日子,自己一人前来,倒也没这种感觉,与和尚待了几天,怎的就……。 “唉…” 这辈子算是栽他手上了。 … 施主说栽什么? 云笙刚落音,清玄子就站在了门口,还用一种疑惑的表情看着她。 …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这不是她太想念,才幻想出来的人吧! 云笙揉了揉眼,又掏了掏耳。 “嗯…” 门口的人还在,果然不是幻想。 第41章 最近犯戒太多,找了个清静地方佛修 她忍不住了,飞奔跑去,抱着清玄子。 圣僧…你去哪里了? 突如其来的动作,清玄子有片刻愣神,很快又反应过来,连忙扳开云笙抱着他的手,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注意言行举止,贫僧乃出……。 云笙没好气的接了他的话。 出家人…避荤腥 色淫。 每次都是这句话,你不嫌烦啊!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可那又怎样,圣僧不还是日日在我身边! 话说,圣僧刚才去哪里了? 她眨巴着眼,仰头盯着光顶大高个,再次问道。 对于他的行踪,她很想知道,毕竟,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眼前这和尚牵挂她了。 清玄子面似淡若,轻勾了下唇,道。 近日犯戒太多,找了个清静地方佛修。 说完,他向屋里走去,步行间,袖子里的铃铛“叮零零”的响。 云笙蹙眉,连忙拉过他袖子。 圣僧…你身上有东西,响个不停。 … 就是铃铛罢了。 清玄子倒了口水喝,随之就从袖中拿了出来,至于刚才的信竹筒,他没看,依然在袖中。 “咦…” 五颜六色的铃铛,还镶嵌着五彩琥珀,真好看。 云笙一把夺过,拿在手里摇晃了几下,也不管和尚从哪来的,直接套在手腕上。 云笙心里的想法就是,清玄子大早上的出了门,或许就是特意去买的,至于他撒谎称去佛修,应是故意堵她的嘴。 瞧这佛子,面上对她避恐不及,没想到心思竟这般…嘻嘻。 云笙雀跃不已,也不等清玄子开口的机会,她以迅捷的速度在清玄子嘴上啄了口,接着愉悦的在院中跳起了舞来,反正每个动作,都在张扬显示她手上的铃铛。 头脑反应百分之+的清玄子再次失神了。 他目光呆滞,就这样凝视着院中翩翩起舞的人。 流风回雪,娇若游龙,出尘得似如仙,傲世于立。 清玄子从不知道,一个整日弄刀粗鄙的女人,竟会跳舞,还能如此勾魂摄魄,动人心弦。 其实,云笙在青锋派时,每日除了练功,闲暇之余,青锋掌门也会教她跳舞,无聊时,几个师姐妹总能凑个七仙女在后山跳上一段,再后来,下山回运洲后,也就忘了自己会跳舞这事儿。 不过,这种天赋是刻在骨子里的,凭心情而定。 就像现在,心上人突然送了个礼物,高兴个十天半月都算少。 … 不时,回神过来,清玄子才想起铃铛这事儿,既然都戴人家手上了,肯定没有再要回的意思。 罢了,她既喜欢,那便随了她去。 … 就在这时,裴洛近随来了小院,他见清玄子回来,朝他行了个佛礼后,道出了来由。 姑娘…你要找的人,我们给找着了,这会儿正在大殿。 … “真的?” 云笙停下动作,眸中寒光一闪。 … “是…”确认无误。 得到近随肯定,云笙目光投向清玄子,喊道。 圣僧…快,我们去大殿。 清玄子点头,关了房门随云笙去了大殿。 … 殿内,裴洛盯着跪在地上像黑炭的男人。 他精瘦狼狈,衣衫褴褛,头发滴着丝丝黑水,发出阵阵恶臭,全身鞭迹已经结痂,瞧着还是触目惊心。 说是北辰皇商,裴洛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半年前,他见到的那个白白胖胖,一身商人气息的李槐与面前这人染不了半点边儿,要不是近侍再三确认,他还以为是从哪里来的叫花子。 云笙赶到时,就见地上跪着一人,他本是两眼空洞,无神无色,仿佛是刚从地狱里拉出来的,见到云笙时,眼中流露的惊恐不言而喻。 北辰李家,与她运洲云家是半世友交。 小的时候,云笙从青锋派回来时与李槐有过一面之缘,生意上的事儿,她更是从不插手,自然也不知道什么李槐这人。 长大后,许多人也变了相,她更是没印象。 所以,当云笙知道她父亲之死,有可能与北辰李家有关时,她想都没想到,眼前人在她小时候常去她家。 相较云笙的不熟,李槐却记得云笙长相。 他长年与云家老爷行商,自是了解云笙变化,云家书房中,那一岁一礼画像,全是名匠笔作给云家小姐描的像,每每去云家老爷书房都能看到。 … 云…云…云家小姐?她来了,她来找我报仇了。 李槐颤栗的指着缓步进来的云笙,他想要起身逃跑,可脚踝处被拴了一个多月的脚链子,早磨伤了,使不上力,就算想跑,也站不起来。 此刻,他只能不停挪动身子往后退,直到逼近墙角,再无退路才蜷缩在一团,抱头痛哭,嘴里还念叨。 云兄…云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也是被迫威胁,才不得已为之。 可惜…可惜我做了这么多,也逃不过太子的魔掌。 云笙拧着眉,缓缓蹲下,尽管臭气逼人,心中的痛她好像也能自动替她屏蔽臭味。 她目赤欲裂,强忍心中杀意,沉声道。 想要活命,就把前因后果通通说出来,若不然,你们李家一个也别想活命。 声音虽小,却字字如巨雷,震在大殿内。 裴洛本想前去劝慰,不想,屁股刚离凳,清玄子就挡在了裴洛面前。 … “阿弥陀佛” 施主…还请稍安。 事因纠缘,起生起灭,难消怨。 世间之苦,莫过于双亲离世。 让她去吧!贫僧相信,云姑娘她不是冲动之人,事事有考量。 裴洛哑言,这尴尬的姿势起也不是,坐也不是,一国王爷还被和尚给挡了路,关键还不能在明面上发泼,这就算了,最气人的是。 对这和尚还需得毕恭毕敬,谁叫人家是埋世高手呢! “唉…” 放下身份,低头言和。 … 嘿嘿… 圣僧说得对,我们应该相信云姑娘,她是头脑清醒,四肢发达的……。 脱口而出的刺耳话,清玄子冷眼扫了过去。 裴洛身子一怔接收到千年寒气,忙道。 绝色美人儿,云姑娘是头脑秉性惯通的绝色美人儿。 对…就是这样。 清玄子收回目光,裴洛这才松了口气。 话说,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憋屈过,偏偏这个臭和尚就是能拿捏他,无奈,屁股又怯怯坐了下去。 第42章 用五千万两赎一个和尚 李槐被裴洛近侍救出来时,已经没了力气,现在被云笙这么一吓,只得埋头蜷缩在墙角。 裴洛倒也是个眼尖心细之人,怕云笙蹲在那里,脚麻,赶紧吩咐近侍扳了个凳子坐下。 姑娘,先坐下说。 ..... “嗯”谢谢。 云笙礼貌回应了他,脸色也随之好了些。 ...... 说吧!是不是你们北辰太子的指使? … “是…” 李槐脱口而出,他知道被人从太子那里救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抬眼,眸色深远,回忆起那夜的事。 墨黑风高,尽管那夜下着零星小雨,轮月依然亮堂,下人与家妾正准备休息,一名黑衣人就闯进了房间,称门外有贵客,叫下人前去接驾,最后才知是当今太子。 他拉了批海盐,让下人想法子卖去运洲,当时,他虽然没明说具体怎么个卖法,但也能从他话中意思听出,指名道姓,海盐非得经运洲云家老爷的手过。 云家是运洲唯一皇商,多年的口碑是有目共睹的,只有经过他手,这批海盐才有机会进运洲。 他说价低,质量也高层,还随手在马车上的海盐堆里随便拿了一包划开,给尝尝,果不其然,如他所说,价低质高,欣喜之余,没多想,也就接了这活。 后来,直到云家出事,才后知后觉这是个陷阱,随之就进了宫找太子,下人眼黄,太子不仅不承认,还将下人关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称有后手,如今,北辰怕没有我李家的存在了。 李槐说得满眼泪朦,眼中尽是悔意。 这些日子,他身心疲惫,外身遭受万刑毒打,心却为自己的无知罪恶坐卧不宁,良心难安。 同时,他也在等,等云家小姐来找他,亲口说出海盐事因,至于他是生是死由她决定。 … 眸光寒澈,云笙只觉得他父亲死得比窦娥还冤,就因一个人的野心,丧葬了多少人的生命。 眼中雾光蒙蒙,他盯着李槐。 事前,你未知真相,倘若我就这样杀了你,岂不也如北辰太子般灭绝人性,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愿见我这般。 … 李槐闻言,眼中扬起一抹亮光,使尽全身力气,跪在云笙面前,不停磕头。 谢姑娘不杀之恩… 谢姑娘不杀之恩… 云笙淡淡瞥眼过去,冷冷道。 不杀你,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过了,事根源头,在你身。 本小姐就一个要求。 十年之内,替运洲百姓布施,再捐五千万两香油钱去运洲宁音寺内。 这点,你做得到吗? … 做得到,做得到。 虽说五千万两有些多,对于他李家来说,算不得什么。 … “阿弥陀佛” 善心结善缘,以宽为度德。 施主宽宏大量,云家老爷也会为你骄傲的。 云笙起身,又是平日那副吊吊,双手环胸,邪嘴笑道。 圣僧难道不知?我这是以牙还牙,借李家主五千万两之手,将你从宁音寺赎出来,想必方丈会答应的。 李家主出的是钱财,我得的是一个夫君,这是他欠我的。 “值…” 众人抽着嘴角,没想到这云姑娘的算盘打得这么响。 只是赎和尚,怎么听着怪怪的。 … 裴洛捏着眉心,垂眸。 他彻底输给和尚了,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这是他生命中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不过,好在他的心思还没显露出来,也算是抹回了面子。 … “呃…”这个! 先把李槐秘密送回李家,注意太子那边。 “是…” … 对于云笙刚才的话,清玄子压根都没放在心中,因为,方丈没那胆子赶他出去,他淡淡一笑,道。 施主还是早日放下这个念想吧! … “哼…” 圣僧不要对自己信心过度,小心打脸。 说完,云笙扬起柔夷,故作姿态的摇晃手中铃铛。 圣僧都给我送了定情信物,还在这反驳,哼,口是心非。 … “诶…” 这不是……。 清玄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便跑了,最后,还留了一句。 睡觉去了,晚上还得搞事。 无奈,清玄子只得朝裴洛行了个佛礼也跟了出去。 … 与此同时,东宫,北辰太子又是一阵巨雷奔腾,将面前能扔的东西,都扔得七七八八了。 他眼眸猩红,就差一脚踢在黑衣头头身上。 废物,全是废物,连一个要死的人都看不住,你说,本殿要你们何用? 殿下息怒,那李家主残身重伤,哪有力气逃跑,属下猜,他定是被人救走的。 ..... 你是说,那位云家小姐? 太子微眯着眼,道。 .... 殿下,属下马上去查。 .... 北辰太子拧巴着眉,不耐烦挥袖。 滚...滚滚...。 ..... 入夜 星光黯淡,夜风习习,洛王府后院,无数道黑影朝皇宫而去,领头的正是云笙,她身着一身夜行衣,面蒙纱,阴冷的双眸中尽是杀意。 而此时的东宫似察觉到了周围异常,刚才还暗淡的大殿,这会儿已经灯火通明。 “嘣…” 云笙破顶而下,宛如银龙,周身细碎的瓦片也应声而落。 狗贼…拿命来。 瞬间,无数道诡异黑衣人从大殿现身形成个包围圈将北辰太子护在中间,寒光凛冽,做出随时出手的动作。 云笙落下的那瞬间,正好立于桌面,她垂眸冷笑。 北辰太子,你豺狼成性,竟做丧尽天良之事,今夜你若不死,本小姐就不姓云。 … “呵…” 原来是云家小姐,怎么?替你爹报仇来了?长得这么绝色,嫁人多好,非要报什么仇,你爹的死,怪不到本殿身上,要怪就怪他贪得无厌,葬送了自己的命。 … “呵呵…” 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云笙的笑令人毛骨悚然,明明是青春绝色的脸,却蕴含着阴鸷的冷淡阎罗之气,眉角微压,一个纵身直逼中心点。 那凸起的青筋只需她手中的长剑轻松掠过,北辰太子就会当场倒地。 但终究,云笙还是小瞧了北辰太子身边的暗影。 只见她手中长剑化作万千残影,直逼北辰太子头顶。 “呛当…” 就在落下不到一厘间,猝然听得剑锋相击的龙吟,凌厉且肃杀的虹影生生抵挡了落下的剑,暗力滚动在周朝以无形的力量荡开,使其云笙身子弹开数米。 第43章 刚才还一副破碎感,眨眼间,就成了魅惑人心的千年狐妖 就在北辰太子幸灾乐祸之际,一道白影落入众人的眼,强大的力量也顺势抵挡在云笙背后,她稳身间,才看清来人。 白僧袍轻逸飞动,妖邪的凤眼溢着神秘幽辉,手持佛珠,立于身后,宛如一尊玉伫的松柏,他唇轮勾起,垂眸,双手作出双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你没事吧! … “圣僧…” 云笙回头咧嘴一笑。 无妨,区区北辰太子能奈我何? 也在这时,黑衣头子才看清来人的面容,也正是因为这一眼,他瞳孔开始震大,目肿筋浮,冷汗至额尖细密渗出,张大的嘴也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 他…他…他是……。 其它黑衣人见其,纷纷谨慎皱起眉头。 大哥,怎么了?那和尚是谁? 众人看出黑衣头头的惊恐,不禁感到疑惑。 … 北辰太子见状,怒言走出。 废物…连一个和尚都怕。 上……本殿要这两人现在死。 … 黑衣人头头“……” 他欲哭无泪,这哪是什么和尚,这明明是吃人的魔头。 当年江湖中,一夜之间,血雨腥风,那场面,谁敢提及。 还上什么上,想要活命现在就逃,以后有的是机会,另寻他主,保命要紧。 黑衣头子也不管了,单膝跪地,双手拱额。 殿下…江湖规矩,以运换命,属下未能鞠躬尽瘁,来日再报。 也不等北辰太子应声,他大手一扬,瞬间,刚才还黑压压一片的黑衣人,现在无一留下。 同时,北辰太子也发觉不对劲儿,目赤欲裂大喊。 废物…全是废物。 禁军何在…。 北辰太子一边朝外喊,一边往后退,哪知,从他内殿现身的人更是让他诧异不已。 裴洛,你…你竟敢。 … 哈哈哈哈 裴洛仰天大笑,他明眸深寒,冷哼。 太子皇兄,你平日不是很嚣张吗?在你做那些恶憎之事时,就该想到你有今日结局。 弟弟不搞你,也有其它皇兄皇弟暗中拉你下台,别的不说,就二皇兄,你以为他对你和气,不争不抢,唯命是从,殊不知人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暗中布控一切,就等有朝一日借机杀了你。 … 裴洛…你敢? … “嗖…” “刺…” 北辰太子的话刚落,带着寒肃之气的长剑就这样直噗噗插入他胸口,不偏不倚,刚好在中心点,猩红点点爆喷而出,洒在白玉瓷砖上面如冷冽傲世的寒梅。 他不可置信,垂看胸口那冰冷的利刃。 “咚…” 硬生生倒地。 … 叽叽歪歪,也不知道叙个什么前尘往事,难不成想让他死得明明白白? 云笙明讽嘲然。 裴洛“………” … “阿弥陀佛” 善有善报,恶终难免。 北辰太子一死,北辰的牌又得重新洗。 … 云笙闻言,挑眉回眸转身,想起刚才那些黑衣人的惊恐之状,她不禁有些疑惑。 圣僧…你是什么人啊!刚才那些暗影明显是怕你,连雇主也不管,就跑了。 … 一介布衣,何谈身份,青灯佛子,淡尘俗事。 简简几语,诉说完,就走了出去,云笙蹙眉摸着下巴。 圣僧武功高,江湖人知晓也正常,但那群人见他如此惊恐,许是在他手中吃了瘪。 云笙能想到的只有这些,所以关于清玄子的身份她没多猜,而是朝裴洛喊了声。 走了…。 裴洛回应点头后,又从来时的地方消失了,至于地上的尸体,翌日自有人收拾。 … 云笙回到房间后,拿了坛酒坐在房顶上,这一次她没有缠清玄子,自顾自的有一口没一口的灌酒。 … 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般透过缕缕微云,濯憆倒映,冷冽的银辉洒下,落在那纤丽的身上,她眸眼婆娑,遥望着那似能一掌抓住的团月。 这一刻,她似乎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隐忍哭泣,她不是爱哭的人,甚至对哭这个情绪有些嘲讽。 她认为,江湖儿女就该流血不流泪,那是懦夫行为。 烈酒灌下夹带着泪珠一起吞咽在嘴里。 殊不知这孤漠时刻,伫立在房间长廊处的清玄子看在眼里。 往日,那粗鄙的女人总会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对他上下齐手,甚至虎狼之词刺激,今夜竟格外安静,他有些疑惑,没想到一出房间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心中有佛的同时,也想安慰这女人,他斟酌不下,手上的佛珠不停转动,嘴里的佛经也不停歇的念叨,但那双墨蓝色的凤瞳,就是忍不住往上膘。 双目一闭,轻盈跃上。 施主好惬意,竟独自躲在这里欣赏皓月。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笙怔了半秒,她垂眸偏头,在隐蔽的方向擦拭着脸上的眼泪,随即回头一笑,不过眨眼功夫,刚才还落漠潸然的云笙,这会儿又变得侠义豪情。 圣僧…你怎么来了?这可不像你作风。 说话间,清玄子已经走近,他掀袍落坐在相隔云笙半米之外,眉眼带笑。 今夜不知为何,睡不着觉,想着出来欣赏当空月轮,不巧施主也在。 … “哦…” 云笙闻言,惊讶! 她身子缓缓向清玄子身边靠近,轻声道。 圣僧也有睡不着的时候? 流光逆转,云笙伸出柔夷,缓慢摸向清玄子胸口,一副狐媚子姿态。 寒夜漫漫,不如,小女子陪你,肯定能睡着的。 云笙一边说,还一边朝清玄子吹气。 幽香夹带着烈酒味,似那慑魂的迷药,让人似幻似醒。 … 清玄子“………” 又来…。 这女人,他是真看不懂,刚才还一副破碎感,眨眼间就变得似诱惑人心的千年狐妖。 他身子明显僵了,咽着唾沫的声音,也清晰无比,他忙作十印,急念。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 “噗……” “呵呵…” 云笙捂嘴轻笑。 这一刻,心中压抑的情绪似得到了缓解,一瞬之间,心静如明,豁然眼开。 似乎,只要有清玄子在身旁,所有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 莺声悦耳,清玄子强扯出一丝笑意,两人就这样像个傻逼,一个边喝酒欣赏月色,一个持着佛珠细碎念叨。 第44章 圣僧 我美吗? 翌日 北辰皇宫乱了,皇帝老儿也倒了床,常年在北辰皇帝跟前的老太监得皇上命令,拟了份旨意,将国事政务全权由三王爷裴洛处理。 一时间,有人喜有人忧。 … 昨夜,云笙将一坛酒喝得精光,至于怎么回的房间,她是记不清了。 屋外的议论声扰了清梦,索性就起床随意梳洗了番,刚打开房间门,清玄子就站定在门前。 终于醒了。 … “咋的啦!” 云笙脑子上面几个问号。 … 清玄子大致扫了周围一眼,见无异常,道。 整个皇城传太子死得蹊跷,这会儿,禁军已经在到处排查,贫僧觉得,我们该走了,免得惹祸上身。 … “我们?” “嗯…” 这个词用得恰到好处。 适合。 … 清玄子“……” … 行,那我们快走吧! 说罢,云笙就拉着清玄子衣袖准备离开,刚踏出两步,她又折回了房间,清玄子不明,问道。 施主…还有事吗? … 好歹也是合伙人,住了人家房间,走时留封信不过份吧! 清玄子闻言,赞同点头。 这会儿北辰皇宫一片乱局,裴洛不在府中,只得留封信。 … 不时,云笙又从房间出来,摆手道。 圣僧,我们走吧! … 初冬临近,蜡梅也开始崭露头角,寒风如冰刀,割得脸生疼。 从北辰回来,这是第二日,今年的冬天遣得比往年早。 清玄子问过云笙接下来的打算,他知道,运洲太子是她的第二个目标,但此人麾下,高手如云,云笙肯定不是他对手。 而云笙的回答,却是云淡风轻。 有命去无命回,这是她的劫。 有命去有命回,那是她该。 最后,以她的粗鄙性子还补了句。 我还要给圣僧一个家,就算是爬也要爬回来。 清玄子听多了这些虎狼之词也就不敢再多言。 … 清玄子一早就下了山,称,天冷了,要去买些厚实点的衣服回来。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清修佛子,还得事事亲操这些事,这就算了,关键还是买女装,这不,眼前的情况,着实让他的脸不知该放哪里好。 只见女装店老板用一种看老色皮的眼神盯着他。 清玄子无奈,只得丢下两锭银子在柜台前,称,随便拿两套精致夹棉长裙,老板见到面前的银子倒也爽快,没过多解读。 … 宁音寺 叩… 叩… 叩… 师弟,你在吗? 师弟…,快出来。 禅房外,正定急中带悦。 … 床上,云笙听到敲门声,猛然从梦中惊醒,来不及多想,穿了鞋就躲在了佛祖背后的小门里。 … 许久,里间未得回应,正定伸手准备推门而入,就在这时,从远处跑来个和尚,他一边喊,一边吐着寒气。 正定师兄… 正定师兄… 你在这里啊!快…方丈找你,速去大殿一趟。 … “嗯…” “好…” 正定扫了眼禅房门,迟疑片刻,朝大殿方向去了。 云笙心中顿时也松了口气,她拍了拍胸口。 这时,“咚…”后背方向,落下个东西。 “咦…” 包袱怎的在这里? 临走时,她记得放在柜子里的呀! 很快,似又猜到什么。 许是圣僧去北辰寻她时,怕有人发现,这才藏在小门里的吧! 嘻嘻… … 半刻钟后,清玄子回来了,他翻窗而进,将一个布袋子放到云笙手里。 打开看看…。 随之,自己坐在团蒲上打坐。 … 什么东西? 说话间,云笙粗鲁的扯开袋子,里面,红绿相间的颜色让她嘴角狠狠抽搐。 这确定能穿? 扮丑的吧! 什么眼光? 她扫了清玄子方向一眼,牙一咬,套在了身上。 丑就丑点吧!不能驳了圣僧的心意。 禅房里没有镜子,索性,云笙朝水盆瞧去。 粉白黛绿,烟柳粼粼,鲜明的颜色啄光熠熠,不似想像中那般难看,反似初雪覆盖的樱花枝,耀目动人。 她轻移步伐,靠近清玄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师弟…你在吗?方丈让我们去大殿。 清玄子猛的睁眼,准备起身,云笙身子一倾,顺势倒在他怀中,她轻抿着唇,媚眼如丝,把玩着胸前墨发,娇语连连。 圣僧…你看我美吗? … 禅房外,正定在,所以这会儿,清玄子比平日更加慌张无措,他局促将云笙身子扳正,垂眸忙道。 施主,耀如春华,自是美的。 说完,稳着心绪,开门走了出去。 … “呵呵…” 云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似乎很享受逗诱他的感觉。 他慌乱失神,隐忍,无不在崩溃边缘。 … 师兄…方丈找我们什么事? 清玄子 正定二人平排而行。 五千万两的事。 正定面上激动不已,又道。 话说,我们宁音寺出名了呀!怎的香油钱都是用这种形式捐的? 五千万两呀! 前不久,有施主捐五百万两,今儿个一大早又有人捐了五千万两,着实吓到我了。 不过?这么多钱,我们是不是要重新修葺一下寺庙呀! … 清玄子停下脚步,看着正定道。 师兄可知?这两笔钱是谁捐的? … 正定摇头:不知道。 不时,正定睛光闪烁,又问。 难不成,师弟,你知道是谁捐的? … 云家小姐。 … “啊…” 是云家小姐? 她人去哪儿了? … 清玄子无意扫了禅房一眼,随后又假装不知的摇了摇头。 正定这会儿有些惭愧了。 当初,云家出事时,他可是冷漠到,没有将事说给他师弟听,直接给隐瞒了的。 现如今,人家二话不说,大方捐五千五百万两香油钱。 … “害…”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往大殿方向去了。 … 禅房内,云笙不知何时睡着了,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卯时(傍晚5-7点)她翻身下了床,见清玄子还没有回房间,凝思之际,索性下山一趟。 她从窗户口一个跃身,消失在山林间。 … 寒风刺骨,吹得脸生疼,云笙一如既往,纵跃在高楼小巷间,北辰太子的死,定会让运洲太子更加谨慎,他知道,云笙迟早会找上他。 至于洲白每日跟在太子身旁,云笙这事儿,他没少提及,句句无不在劝说。 天下女人无数,何必非吊死在一棵树上。 … 洲白是个聪明人,每每也了了敷衍几句。 他与她如今只是陌生人。 洲白这样说,也只不过是让运洲太子放下戒备而已。 第45章 爱她入骨 ,有机会,只想为她撑伞 往日,皇城巡逻的将士不多,除了城楼前以及宫门口时不时有几队人外,就只剩寥寥守卫。 如今,整个皇城甚至宫门,无不是错身又来的巡逻队。 显然,运洲太子是在防她。 “哼…” 云笙看着下方情况,不屑。 区区这点人,以为就能束服本小姐? 同时,她也察觉到,暗中,还有不少隐卫气息。 … “驾…” “驾…” 快…让开,让开。 马背上,陈广紧拉缰绳急驰在人流密麻的街道中,不少百姓来不及躲避,纷纷被吓得倒在了两旁。 云笙见其,蹙眉。 话说,她与这陈广也交过几次手,也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沉中有稳,谈不上有多冷静,但也不似这般急躁,唯一能让他这样不顾百姓死活在大街上急弛的,只有一个原因。 出事了,还是大事儿。 他手中紧捏的白布,许是问题所在。 … 身形如魅,脚下疾风,云笙随着马匹的路线直逼太子府。 一个在城楼之上,一个在城街疾驰狂奔。 今夜,就算没能杀掉运洲太子,她也要让他受些罪,才心安。 … 太子府 香烟缭绕,纱幔纷飞,由轻而重的娇喘随之溢出。 纱帐内,若隐若现的两道人影如狂风暴雨般交缠,许是太投入,就连陈广走进殿内也未能察觉。 陈广拿着手中布条,紧了松,松了紧,就是不敢踏进内殿半步,只得厚着脸皮听两人的情欢声。 … 云笙轻盈落下,刚立于殿顶之上,时有时无且让人脸红心跳的淫语,就这样强硬入了她耳。 她似笑非笑,双手环胸,仰头盯着那隐约露出头角的月轮。 罢了,临死前就让你享受享受。 又过去半个时辰,情欢声停了,运洲太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滚…” 接着,从床上爬起来的女人里着薄纱似逃荒般跑出了大殿。 啧啧啧啧……。 云笙摇头。 这些女人真够可怜的,雇薄凉太子玩弄,人生与那花楼中的风尘女子有何区别? … “什么事?” 运洲太子只简单穿了件蟒袍在外,掀开薄纱走了出来。 陈广急忙上前,将手中的布条递了过去。 … 他们反悔了,说没命为殿下你办事。 陈广皱着眉,说着布条上的内容。 … “啪…” “哼…” 运洲太子狠狠将手中的布条摔在地上,冷哼一声。 没命替本殿办事,有命替北辰太子办事? “笑话” 既然不愿,又为何答应本殿,罢了,本太子也不稀罕。 … 房顶上,云笙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替北辰太子办事,不替他办。 她冥思几秒,眸光熠熠 “难道?” 是之前那群黑衣人? 北辰太子死了,他们当然得找下一任雇主。 不过,运洲太子也不差,怎的就没命替他办事呢? 云笙虽疑惑这个问题,但也没过多纠结。 她细耳倾听,又盯着半空看了几秒,拔出长剑,“嘣”破顶而下。 … “保护太子…” 突声巨响,陈广第一时间将运洲太子护在身后,与此间,拔出闯进大殿的将士手中的长剑对了上去。 “哐当…哐当” 两剑交锋,碰撞之际,擦出刺眼的火光。 今夜,云笙是带着非要置运洲太子于死地的目的来,尽管,左手应付陈广间,但她右手也没闲着,凛冽甩出几根肉眼几不可见的银针,破风直逼运洲太子方向。 此乃玄影针,是青峰派掌门绝学,有着无影遁身,聚周身真气赋于流形,任凭你有千里眼,也难发现它的存在。 云笙是青峰派关门弟子,习得真传不足为奇。 … 陈广只感觉眼前一阵风过去,随眼看去,却又没任何异常。 云笙把真气运行了大半在玄影针上,这会儿对战陈广,难免有些吃力,逐渐占下风。 陈广眼疾手快,两剑相击时,暗风劲起,一道摧心掌直接向云笙胸口袭去,待云笙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 “噗…” 鲜血喷洒而出,身子也被弹出数米远,手中的长剑并滑,在地上生生划出一根直线印记,脚峰一横,止了急速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道清莺之声“刺…”响在众人耳中,运洲太子双目震大,缓缓垂眸盯着自己胸口处。 那里,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中过,似又没感觉。 … 哈哈哈哈…。 云笙笑得狂狷邪魅,她横手狠狠擦过嘴角的血渍,冷声开口。 太子,你到了地府,给我爹好好磕两个头再说。 … 放肆… 太子怒歇,身子刚动,胸口那股钻心的疼,瞬间让他脸色苍白,额头的薄汗溢出。 陈广见状,赶紧上前搀扶,随之又朝身后的禁军吩咐。 快…抓住她。 … “是…” 眼看蜂拥而上的禁军距离她不到半米,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仿如晨烟,接着,眼前就没了云笙的身影。 众人大惊,纷纷面面相观,不知刚才那是何物。 … 殿下…殿下…。 快…传太医。 “是…” … 冷风直灌,她有些冷,迷迷糊糊间,她又往怀中那温暖的地方靠近,那里木檀香味,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想困,好想睡觉,就在她快要闭眼间,一道熟悉且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徘徊。 云姑娘… 云姑娘… 云笙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凑过来的俊脸。 “洲白…?”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所以上下齐手在他脸上东拉西扯。 “咦…” 刚才她明明闻到了木檀香味,怎么就? … 快点说吧!她需要治疗。 正当云笙疑惑之际,从她背后传来低沉声。 云笙一怔,转身盯着离她不过两掌距离的人。 他俊美妖邪,眉头紧锁,凤目隐忍中,尽是担忧,光秃秃的头顶在月轮的照射下,宛如水中月。 果然…。 云笙欣喜不已,刚才那种感觉没错。 … 云姑娘…你放心,太子那里,我会给你个交代,至于陈广,待你好了再说。 … 洲公子…你这样为我,不值得,我给不了你什么的。 洲白的话,云笙听懂了,玄影针厉害,但偌大的江湖也有人能将它逼出,只要真气浑厚者,那是易如反掌,比如清玄子就有这个能力。 而洲白说,会给她一个交代,无异于在众人眼前趁机杀了运洲太子,若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答应,不答应。 可惜现在,任凭她如何反对,也阻止不了洲白的计划,他是太子伴读的身份,父亲是兵部侍郎。 暗中对太子下手,不是今天的想法。 太子一日不死,云姑娘就一日不会自由。 他喜欢她,爱她入骨,有机会,只想为她撑伞。 第46章 你是和尚,算不得男人,对我这个绝色美人儿 不起半点邪心 念一场雪,念一段过往,霭霭夜,皎皎月,辞去盛世万物黑,欲得人间一片白。 运洲太子死了,死在了大雪纷飞的那夜,听宫里的下人说。 太子死状惨烈,身上没一处伤痕,却让伺候的奴才不敢进殿靠近。 双眼凹陷发青,嘴唇乌黑,前夜还红面发色的人,隔夜就成了似那泡在水中死了半月的人,皮肤一碰就破,宛如湿尸。 运洲皇帝经过几月的调理,本能下床走动,却听到太子出事,当场呼吸气断,倒地身亡。 一时间,运洲如同北辰,宫乱臣闱,无头鸟撞击,没有方向。 … 云笙醒来时,听到这些消息,还没好的身子,瞬间似恢复了大半,精神抖擞。 她披了件棉袍在身,坐于窗前,静静欣赏大好山河。 身边有火炉子燃得噼里啪啦,就算有寒风拂进,也感不到半点寒冷。 … 吱呀! 门被人打开,下意识的,云笙本想躲藏,余光瞥到来人,她无奈笑了起来。 在梦中多次,除了梦到过父亲两次,洲白一次,最多的,也就属面前这个光顶和尚了。 梦中,他脱下僧袍,换了大红婚服,与她同系红绸带,共淋漫天花瓣雨,凤目柔情似水,对她许诺万年不变的心意。 … 施主…寒风伤身,赶紧上床歇着。 … “呃…” 还是她想多了,这和尚与梦中的和尚不同,梦里的和尚会主动抱她亲近她,这个…呃,避她不及,那模样好像是看到了咬人的母老虎。 睡了半月,她好久没逗他了,心痒痒。 她莲步轻移,缓慢靠近,装样扶额,垂眸奄奄无力。 圣僧…小女子头晕,你能扶我去床上吗? … “头晕?” 清玄子一脸担忧,忙道。 施主…快,去床上,贫僧替你看看胸口。 … 云笙一听,眼睛亮了。 “哟…” 这敢情好啊!看胸口,她喜欢,不就是变着法的吗? 嘻嘻……。 … 当日,陈广那一掌,正好打在云笙左心房上一厘间,这些日子,清玄子为了替云笙疗伤,没少费心思。 外敷药膏,真气滋养,排出毒气,没日没夜。 … 云笙刚坐上床,双手一横,披在身上的棉袍就这样很给面子的脱落。 里间,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内袍,所以云笙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无疑,她又开始扯散腰带时,清玄子面色涨红,忙闭眼转过了身。 “阿弥陀佛” 施主莫慌,贫僧去拿眼带子。 说罢,就朝柜子方向走去。 云笙“……” “什么?” “眼带子?” 合着这些日子,他替她换药是蒙眼换的?光明正大不好吗? 清楚又方便,多好啊! 有没有点男人的色心啊! 云笙欲泪,她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大笑。 总之,蒙眼,她不允许,必须睁眼换。 现在,立刻,马上。 她跟着走到柜子旁,一把抢过清玄子手中的黑丝带,叉着腰。 蒙眼查看伤口算什么事?我不允许,谁蒙了眼,还能看清伤口情况? 云笙这话没毛病,清玄子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淡淡道。 男女有别,对施主不公平。 … “害…” 云笙摆手,不在意道。 你是和尚,算不得男人,若真是男人,怎的对我这绝色美人儿没半点邪心?躺你房间几月来,也没在我身上做出个有用的事来。 … 清玄子“……” 佛祖“……”这是本佛爷能听的吗? 佛祖:“呃…”好吧!你们继续。 … “阿弥陀佛” 施主快把眼带子拿来。 虎狼之词似乎对清玄子很管用,云笙每每脱口而出,清玄子总无力招架,顶多,转换话题。 云笙甩着手中眼带子,那模样好像在说: 不给你,就不给你,能奈我何? 无奈,清玄子只得伸手去抢,云笙试图向后躲避,不想,脚下一滑,仰头朝后倒去,清玄子见状,臂膀从后腰伸过,稳住了云笙倒下的身,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几秒,云笙灵机一动,抓起清玄子胸前的衣领,遂不及防间,二人顺势倒了床。 倒是那经典动作,双唇也很热情的凑在一块儿。 清玄子怔神了,云笙却满意了。 她趁清玄子还没回神之际,猛的“吧唧”嗦啰了一口,还满足舔了舔嘴。 “嗯…” 还是那个味道。 清玄子对她总是避之千里,可就是这样,云笙揩了他不少油,多少次,或许清玄子自己都不记得了吧! … 云笙的话,也唤醒了清玄子思绪。 他猛的惊站起,摸着嘴唇,悔恨闭眼,忙作双十印。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施主莫怪,贫僧实乃…实乃意外。 … “呵呵…” 云笙捂嘴轻笑,缓缓起身,瞧着清玄子像热锅上的蚂蚁。 圣僧为何道歉?刚才明明是我在你嘴上咬了口的。 … 不…不是。 清玄子摇头,道。 刚才若不是贫僧伸手揽你后背,事情就不会发生。 他急忙走到佛祖面前,伫立似竹,扳着佛珠,喃喃轻语,念着佛经。 云笙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凑过去又说。 圣僧不揽我腰,小女子就得倒下去,这是你想看到的? 总之,一句话,圣僧救了我,小女子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假装思索几秒,说。 我决定了,“以身相许”报答圣僧的救命之恩。 … “阿弥陀佛” 贫僧乃一介佛子,给不了施主想要的风花雪月。 我看,那洲白公子对施主一片痴心,或是你良人。 … “洲白?” 云洲歪头,舌头抵在脸廓,似在冥思。 洲公子自是好的,不过?我与他只是朋友关系,以前是,现在是,未来更是。 他为我做的,我感激,以后,倘若他有需要,我自当尽力而为。 至于圣僧你嘛! 呵呵…。 云笙笑得瘆人,让人周身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她眸光慑魂朝清玄子耳根子后轻呼幽兰。 炙热难耐,嘤嘤絮絮,清玄子手中的佛珠越拨越快,云笙无声勾唇,丹唇又附于清玄子耳旁,柔声道。 圣僧,你不是要替小女子看伤口么? 忘了? … 动作一停,清玄子缓缓睁眼。 “阿弥陀佛” 施主未将眼带子给贫僧,如何替你查看伤口? … “害…” 云笙甩袖一边往床的方向走去,一边说。 蒙了眼,圣僧的手就很精准吗? 云笙说得棱模两可,但清玄子听懂了。 事实如此,他蒙了眼,总会不经意间碰到她身体其它部位。 见清玄子没话说,接连又道。 小女子又不是不挂一缕,圣僧只管心无杂念上药,怎不行? 清玄子沉疑片刻,拿起柜子上的药瓷瓶走了过去。 心里祈祷:不要再发生点什么让他破戒的事了。 第47章 忽忆近来荒唐事 不抵万篇佛经文 云笙脱了外袍,又将里衣解开露出白色肚兜,清玄子定于床前见其画面,又慌乱闭眼,他道。 施主…要不,你用被絮将你下半身遮挡起来吧! 云笙也不多话,照清玄子的意思,扯过被絮盖在肚子下截。 好了…。 这时,清玄子缓缓睁眼,见盖得规矩,才坐在床沿边上。 至于云笙上半截露出的肚兜,没办法,只得这样了。 清玄子没了异议,云笙直接把齐胸以下的肚兜给搂了起来,露出胸口上相较一厘距离位置的伤口,那里与玉峰交界不过半截指盖宽,所以,云笙这么一掀,那若隐若现的玉峰挺拔巍峨,随着云笙出气动作,一起一伏,就是清玄子想避而不见也不行了。 抹着药的手一顿,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轻轻扯开覆盖在上面的纱布,再用清水拧好的帕子擦拭。 经过半月的调理,周围的瘀血淡了,想必再上两次药,调理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康复。 清玄子敷药间,眉宇也拧巴着起来。 云笙见其,不禁问道。 圣僧,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有恶化的情况。 … 没有,就是,贫僧在想,施主这伤是谁打的? … 陈广那狗贼 … “他?” 清玄子惊了一声,又继续手中动作。 对于清玄子脸上的细微表情,云笙捕捉到了,所以上好药后,云笙忍不住问道。 圣僧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把药瓷瓶放到柜子后,清玄子才道。 那名为陈广的施主,不仅有金刚不坏之身,又会使摧心掌,此人不简单。 云笙闻言,来劲了。 她三五两下穿起衣服,走到清玄子跟前问。 怎么个不简单法?圣僧说说。 云笙的追问,思绪全在陈广是什么人的这事上,对于刚才两人的怪异画面,她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尽管清玄子心里还有余然,对于云笙想知道的事儿,一五一十的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 … 相传,摧心掌始于楼兰在百余年前就已经失传,那位施主怎会习得? 此掌腐骨,化血,以五指摧筋化白肉,狠辣无比,筋血难绪,无口难活。 … 云笙凝眉。 她没想到,区区一个刑部主事,竟会失传百年的摧心掌? 话说,她是那万分之一的机遇,活了下来。 当然,若没有圣僧,想必此刻,她已经下地府与她父亲团聚了。 陈广既会少林混元童子金刚不坏之身,又会摧心掌,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 云笙摸着下巴忖思。 … 清玄子扫了云笙一眼,道。 施主的伤,再过些日子就好了,届时,就下山吧! 云笙一听,脸色变了,她转换了副调调。 圣僧,可愿意与小女子一同下山,买处宅子,再生儿育女,过下半辈子? 说话间,云笙又凑近清玄子。 相处了几月,云笙的性子,清玄子已经摸到些苗头,眼瞧云笙凑了过来,他忙的走开,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还是那句话,施主要的风花雪月,贫僧给不起,还请施主另寻他觅。 说完,清玄子就出了禅门。 他不能多待,就怕云笙再对他做出些,隐隐难耐的事来,怕自己最后对她心生牵挂。 运洲太子已死,家仇得报,而她,也该去她该回到的地方去,他的生活也该归于平静。 念佛打坐,才是每日要做的事。 … 云笙上挑着眉,双手环胸。 跑这么快,本小姐要吃人吗? “哼…” 居然赶她下山,没门儿。 … 清玄子去了戒律堂,提笔抄经。 此刻,他心乱如麻,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日日抄佛经吗? 好像不对! 日日打坐? 好像也不对! 下山? 似乎更不对! 手中的动作越快,心绪越乱。 … 师弟… “噔…” 毫笔落下,佛纸上被染了大片墨子,他蹙眉叹息,盯着来人。 师兄走路何时变得这般轻盈? 正定一脸懵逼,他不明所以指着自己。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正定进了戒律堂,余光瞥见清玄子面前的佛纸,惊讶出声。 “哇…” 师弟,你这是在干什么? … 问师兄你自己。 清玄子没好气应了句。 … 正定听了,挠着光顶。 关我什么事? 思索了几秒,似又发现了什么,他掀袍落坐在清玄子对面的团蒲上,瞅眼问。 师弟…你一向静如止水,心思沉稳,理应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莫不是,心中有事? … 没有,哪有的事,师兄想多了。 清玄子除了在云笙面前会慌张无措,至于其它人那是稳如泰山,面不改色。 正定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多问,起身拿了焚香就走了。 清玄子瞧着眼前已经墨黑一团的佛经,衬头紧捏眉心。 忽忆近来荒唐事,不抵万篇佛经文啊! … 这厢,云笙闲来无聊,想着下山一趟,洲白帮了她大忙,怎的也要好好感谢一番。 至于怎么个感谢法,当然是酒肉穿肠过啰! … 云笙买了酒买了肉,从洲府后门进了去,稀稀两两的守卫各班各就。 当初,她扬言不会踏进洲府半步,今日,简直打了她脸。 江湖儿女嘛!不拘小节,过去的事,咱不放在心上。 … “逆子…”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笙脚下一顿,她眸光四扫,藏在一个偏角处。 只见洲白双手负背,缓步朝她方向而来,后方,兵部侍郎气得脸色绯红,五官扭曲捂着胸口,身旁还有两个下人搀扶。 怎么了?这是?两父子不对付? 思索间,洲白已经走到偏角处,云笙拉过他臂膀,眨眼间,两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清溪竹林,随风婆娑,玉残霞光透照而立,暮鸦栖九过,稀稀朗朗鹅毛大雪透过林间落在地面悄然融化。 云笙拿出酒肉,别样年华,洲白眉眼弯如月,伴吟悠悠。 云姑娘,你的伤? 尽管云笙身子好了大半,脸色也不似以往,苍白没半丝血色。 … “呵…” 云笙轻笑,打消洲白顾虑。 洲公子放心,我身子好着呢!这不,提着酒肉来见你的? … 话虽如此,可你的脸色好差。 … 云笙手中动作一顿,摸了摸脸颊,故作思道。 许是出来时,粉打多了,看着惨白了些。 … “噗…” 洲白轻笑摇头。 姑娘这话,会不会太敷衍了?在下可不是傻子。 第48章 又想吃豆腐 “呃…” 算了,咱也不骗你了。 听圣僧说,我中的是摧心掌,即时腐骨摧筋,能站在你面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当然了,寺庙每日清汤寡水,没点荤腥,身子也好不了那么快的。 … “摧心掌?” 洲白皱着眉,眸中闪过一丝怪异之色,他指尖轻敲石桌,似在凝思。 云笙见他不说话,戏笑道。 好在平日好事做了不少,阎王不忍心收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云笙倒了两碗酒,推至在洲白面前,又道。 不过!陈广这个人,有些来头,你且小心些。 … 洲白端起面前的酒碗,勾唇一笑。 放心,他管不到我头上来。 云笙拿了块牛肉放在嘴里,问起了运洲太子的事。 太子是被你下毒了吧! … “呵…” 洲白从鼻子内发出一道声音,点了点头。 他若不死,运洲难安。 … “谢谢!” 云笙突如其来一句,她盯着洲白,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所有沸海之言都只能用这两个字来替代。 运洲太子待他不薄,这是父亲在世时,常在她耳中说的话。 当时,运洲所有及冠之年的高官公子哥都想娶她回家,那么多人,也只有眼前这位,心意不改,打,骂平常,似乎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依然隔三差五来府中提亲。 父亲说,洲白公子是太子伴读,将来前途无量,权则首辅,官为接父,兵部侍郎不在话下。 人俊秉性好,是夫婿不二人选。 那个时候若家里没出事,没遇到圣僧,她与洲白或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世事无常,她俩终究不能入一屋,只能做朋友。 说着说着,云笙又想起,刚才,他父亲那声声吼状,忍不住开口。 双亲在旁,是幸福的,不管出于什么理,也该理解。 云笙说这话,何不尝是在说自己。 父亲在世时,她总不听他话,如今离世,想听句唠叨都是奢望。 … 动作一顿,洲白放下酒碗,一本正色。 云姑娘当初又为何不听你父亲的话,让在下入云府做你夫婿呢! 这话,无异于堵了云笙的嘴,同时也猜到,兵部侍郎之所以怒不可遏,是因为暗中替洲白说婚吧!洲白不应,才惹了他父亲。 “嗯…” 应该是这样。 云笙为了不被此事牵连,她话锋一转。 算了,算了,今日我约你出来,是道谢的,咱们不提那些烦燥事。 洲白可没那么好忽悠过去,仿佛就要钻这个话题的牛角尖。 他眼神温柔,情深难掩。 云姑娘…想要踏实生活,只有在下才能陪你,想必云老爷在泉下有知,也是愿意的。 … “呃…” 云笙强扯一抹笑出来。 话说,照她之前的态度,这土鳖已经被她拎起衣领狠狠捶了几拳了吧! 可是现在,人家帮她报了杀父之仇,就算再想动手,也得忍着啰! … 咱们喝酒吃肉不好吗?非搞得这么尴尬,你再这样,我走了,以后也不来找你了。 云笙没办法了,只得指着他鼻子用这样的语气要挟他。 果然,洲白就是那种吃硬不吃软的人,越软他越纠缠不休。 … 就这样,两人大口吃肉,把酒言欢。 你说寺庙的饭食清汤寡水,我隔三差五上山送点荤腥给你打牙祭怎么样? 好啊!最好是一口卤鹅一口酒,别提多舒畅了。 … 月空当头,清玄子想到还没给云笙端吃食,迅速收起佛经文。 一下午过去,清玄子没抄出半篇来,他盯着被染墨的佛经几个时辰都不带动的,就这样一下午溜烟儿过去,待回神过来,月轮高挂,寒风四起。 端着吃食进了屋,才感觉禅房的温度早已骤降,床上的人也没了踪影。 燃得旺盛的火炉子因没及时添柴,这会儿已经尽数熄灭。 他拧着眉,凤眼中尽是担忧。 这女人,伤没好又去哪里了? “难道?” 幽蓝的眸光一凝,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冒出。 找陈广去了? 来不及多想,他闪身至窗口准备跃下,与此同时间,云笙醉醺醺的从窗口跃进,两人正巧撞个满怀。 依然是那个经典动作,一上一下。 此时,云笙因喝了酒的原因,苍白的脸色增添了抹桃红,眉眼似媚半掩半睁,朱唇一张一合,盯着身下的人。 圣僧…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嗝…” … 你喝酒了?伤都没好,怎能喝酒? … “害…” 云笙叹息,嘟嚷着嘴,在清玄子脸上轻抚。 寺庙的伙食太差了,忍不住下山打了个牙祭。 不过?我捐那么多香油钱怎么不管用啊!好歹弄些肉来尝尝啊!整天吃青菜豆腐,我都想吐了。 … 清玄子“………” 细想下来,倒是难为她了,受伤,还整日吃这些。 清玄子翻身而起,抱起云笙放在了床上,准备打些热水替她擦脸的,来不及转身,前胸被人抱住。 她道。 圣僧…听洲白说,那夜,从北辰过来的黑衣人本是要进运洲皇宫的,被你吓走了是吗? 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清玄子又僵了,他只道是,醉鬼无意识,见人就抱,所以很快,清玄子扳开云笙环着他腰的手,盯着她,声音些许怒然。 原来,你下山去找洲白那小子了?还和他喝酒?你知不知道,喝酒伤身? … 云笙被吼得有些懵,尽管头脑有些昏沉,但也没醉啊!一切不过借机装醉鬼罢了。 此刻,她清醒得很。 … 从清玄子神情来看,怎么瞧也不像一个佛子该有淡泊。 他怒,他忧,还有些醋意。 对,就是醋意大发才朝她吼的。 不该下山找洲白,还喝酒。 至少,云笙是这样认为。 … 圣僧…你生气了? 云笙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张开臂膀,又想吃豆腐。 来,抱抱。 话落,她身子径直朝清玄子倒去。 如她猜想,眼前人把她搂得紧紧的,生怕她摔了,云笙埋在怀中却在偷笑。 好一会儿,云笙脑中又升起个想法,她想试探一下。 脚尖踮起,云笙闭上了眼,仰头吻上甘甜,轻舔慢咬。 清玄子一时间竟忘了推开眼前人,周身血液尽数涌到头顶,连神经末稍都在叫嚣狂舞,黑蓝的瞳孔不断放大,直到最后一丝佛心,才让他迅捷反应过来。 第49章 佛祖爷爷,我与圣僧的情,你可是作了主的啊!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清玄子脸色羞红,侧身双手作十印。 本想一走了之,但见旁边人像个八爪鱼一样倒在床上人事不醒,紧闭了一下眼,还是心生不忍。 轻柔脱下她的靴子,拉过棉絮盖在她身上。 转身之际,看着桌上还冒着细烟儿的吃食,无奈叹了口气。 身子没好,就喝酒,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权利?洲白那小子还口口声声说爱你入骨,就是这么爱的?酒肉下肚,身子怎受得住。 自顾自说了几句后,出了禅门。 清玄子一走,云笙翻身而起,她望着门口方向嘴角上扬,娇羞不已,接着更是激动得捂脸自愉。 担心她身体,还担心她遇人不淑。 嘻嘻,这么担心,为何就非要装作不在乎的样子呢!明明就是动了凡心的。 “哼…” ...... 待清玄子再次回屋时,手上已经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水,他扶起云笙身子靠在自己胸前,一勺一勺的舀进她嘴里。 而当事人此时,心里简直乐开了花,本想着故意不吞咽,再来个人工给喂的,但瞧着人家和尚任劳任怨,也就放弃这个想法,不逗他了。 半刻钟后,一碗药水也算是喂完了,替云笙擦了下脸,又把火炉子给升了起来,临走时,清玄子站在床前盯了云笙一阵子,接着才离开房间。 出了门,清玄子立于穹苍皓月之下,清辉洒落照于他身,眸光熠熠,指尖轻触丹唇,那里,有些微疼还有她的余温,几月来,夜夜抄佛经,惩罚自己去后山倒立举石,也没半点成效,有的,也只是脑中画面不断,心绪杂然,难静心。 “嘎…” 夜莺鸟飞过,为寂静的深夜拉起一阵音符,又似在嘲笑立于天地间的光顶和尚,动情却不自知。 … “当…。” “当…。” 晨钟响起,寺里的和尚纷纷朝后山晨练,云笙也被钟声扰醒,接着,外面凌乱的脚步声也随之入了耳,大门开,香客进,心中祈,又是一天的忙碌。 云笙刚穿好衣服,洗漱好,清玄子就推门而入。 一股肉香飘进云笙鼻前,才看到清玄子手中拿着一包用纸包裹的东西,她精光闪烁,跑了过来。 圣僧…你下山了? … “喏…” 清玄子将手中的包子递了过去,没好气道。 以后再喝酒,贫僧可不管你了,让洲白那小子伺候你。 … “嗯…” 云笙嘟着嘴一边说,一边打开纸包里的东西。 我昨夜是对圣僧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让圣僧这般不快? 话一出,清玄子身子僵顿在原地,很快他忙持起佛珠走到佛祖面前,双手作十印,闭眼念经。 云笙憋笑,见清玄子不回应,又跟了过去,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说。 圣僧不回答小女子的问题,昨夜肯定做了对不起圣僧的事。 … 施主,想多了,没有的事。 清玄子说完这句,又念起佛经来。 … “没有…?” 圣僧为何不肯看我一眼?就连神情都是冷冷的。 清玄子额头三条黑线滑过,但依然没回应。 云笙拧眉了几秒,望着面前的佛祖,双手还作出个十印,似在祈求。 佛祖,佛祖,昨夜小女子醉了酒,不记得做了什么让圣僧不快的事,你是佛祖,心如明镜,给我一点明示吧! … 清玄子“………” 他是听不下去了,睁眼看着云笙,道。 伤没好,怎能喝酒? 你可知,这摧心掌最是忌酒? 关于清玄子说的什么,云笙压根就没听到,因为此时,清玄子正面对着她,有些东西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清玄子下唇间,有些乌红的瘀血,那里,正是她昨夜嗦啰那一口的位置,她抽搐着嘴角,想笑但又不得不忍着。 话说,昨夜她也没用力啊!怎的就给人家搞乌了。 … 贫僧说的话,施主可有在听? 云笙反应过来,笑道。 在听在听,绝不会有下次。 说完,她手指还朝上做了个发誓的动作,随后盯着清玄子嘴唇,装莽问。 圣僧…你的嘴怎么了?乌了好大一片,我帮你看看吧! 清玄子忙捂着嘴,神情怪异,可此时,云笙又凑到他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掌长,就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觉到,花香融合木檀香,别样新疑。 … “哇…” 这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云笙一边惊呼,一边用手触摸,心里却没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清玄子有愣神半许,在云笙用手触摸那刻,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作十印,道。 “阿弥陀佛” 许是昨夜去戒律堂时被门撞到了吧! … 云笙闻言,她用手掩了掩嘴,心里发笑。 “哎呀!” 出家人不打诳语,说起谎来,就算是她云笙也该叫声师父。 随之,云笙又说:门夹了,圣僧也该擦些药的,好得快。 说罢,云笙拿着包子啃了两口,从柜子里拿出药来,清玄子见状,惊得忙道。 施…施主,你先吃,贫僧先出去一趟。 禅房一关,云笙再也忍不住了,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小样儿,还有我治不了的人? 连着,云笙抬眸朝佛祖喊了句。 喂,佛祖爷爷,我与圣僧的情,你可是作了主的啊! 佛祖“………”没皮没臊,整日整日的,简直把它当空气。 … 入夜,星光黯淡,万籁俱寂,清玄子从上午离开房间后,就一直没回,云笙知道,他有意避之,所以,除了送些吃食来,基本就是能不待一屋就尽量不待一屋。 而云笙也有事做,就是调养生息,有个好身体,才能更好的诱圣僧下山。 房顶上,晰晰细响,眸眼猛的一睁,仰头看了眼,无奈摇头。 她起身倒了两杯热茶,幽幽开口。 赶紧下来吧!圣僧见了,把你当贼捉。 … 嘿嘿… 笑声刚止,洲白提着东西从窗口翻了进来。 云姑娘,在下给你带了只卤鹅,热着呢!快尝尝。 … 云笙扫了眼洲白,道。 没酒吧!我不喝酒的啊! … 没有,放心,咱们只吃肉。 第50章 什么佛门弟子,处处做着有辱佛门之事 门外,清玄子脚下即顿,听着房内两人嘀嘀咕咕,他眉稍扬,看似淡然随性,实则心下凌厉铮然。 只见他右手扶于墙柱,那由浅而深的五指印记渐融,不过几秒间,一个浑厚的巴掌印就这样刻在了木柱上。 当真是不听劝…。 清玄子垂眸凝思,冷冷扫过一眼禅房,转身离去。 皓光明澈,洒在他清冷孤傲的背影上。 … 翌日一早,禅房外,聚满了和尚在交头议论。 正定急忙赶来,抛开人群,走进包围圈。 正定师兄,你快看…。 一个和尚指着墙柱上手掌印,正定见其,脸色大变。 “阿弥陀佛” 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完,急忙敲起了清玄子禅门。 … 叩… 叩… 师弟… 师弟…你在吗? 师弟… 见无人回应,众和尚面面相观后,正定凝眉两秒,推门而入。 屋子空荡荡,除了火炉子燃得噼里啪啦响,再无任何响动。 … 遭了,师弟。 众和尚聚在门外,纷纷伸长脖子朝屋里瞧,再听到正定这一声遭了,和尚们虽一脸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不免担忧起来。 尽管他们这位清玄子师兄,性子清冷深沉,平日也不喜与人交谈,就连晨练也不现身,傲骨孑然,终归待他们还是不错的,有好的东西纷纷让正定送来。 正定急怱而至,向大殿方向走去,可刚跨出两步,似又想起什么,迂身扬道。 去几个师弟下山巡查有没有面生之人。 “是…” 话音落下,大概五六个和尚小跑向山下跑去。 其余的则一脸正色问正定。 正定师兄…清玄子师兄出什么事了?放眼世间,谁是他对手? 这话没毛病,可墙柱上的掌印,实在难说啊! 气势如虹,又不是猛力震焊,一看就是轻拂而过,若是猛力打下,墙柱周边组织定会有裂纹,甚至断裂。 众和尚闻言,不禁意间拧起了眉。 这么说,来人是个顶尖高手,甚至与清玄子师兄平坐而论,这掌印就是两人打斗留下来的? 众猜风云,殊不知,当事人自昨夜从禅房外离开后,就上了后山,这会儿正在倒立举石呢! 只因一早,禅房外的掌印就引起了众和尚围观,所以这会儿,还无一人去后山晨练,自然也不知晓清玄子在后山这事儿。 寒风凛冽,细雪纷飞,从昨夜起,清玄子就开始举石,时间一久,身上堆积的白雪也不少,乍眼看去,好像是一蹲石像被染了白。 他紧闭双眼,神态自若,刀削斧刻的俊颜上被寒风吹得发红,就因如此,他好像也没能感到一丝冷意,巨石稳如泰山紧扣磐足之上。 … “啊……!” 师弟,你怎么在这儿?大雪天儿的害我们好找! 惊声突起,清玄子猛然睁眼,倒眼扫了来人方向,不急不缓开口。 师兄找我做什么? … “哎呀!” 正定凄怅叹息,小跑至清玄子面前蹲下,瞅着他脸,道。 我们见你禅房门口有道巨深掌印,又无杂纹,想着是不是你仇人找上门来了,敲你门也不应,结果进屋才发现空无一人。 清玄子闻言,眸光一凝,撑掌而起,一道劲风稳当接抬巨石缓慢放下,他惮着袍子上的积雪,急道。 师兄,你进了我屋? … “啊!” 咋地,我不能进啊! … 清玄子强扯出一抹笑,道。 不是…就想着你们进去了,不是把寒风给灌进去了吗? … “害” 正定拍了下清玄子的肩膀。 我当是什么事,让你这般惊讶,原来是怕风灌进去呀!没事,我也就看了眼就出来了,没灌风进去,暖和着呢! “不过?” 这会儿,正定才想起正事儿,他又向清玄子靠近了些,说。 昨夜,你可看到什么人没有啊!禅房外那掌印瞧着来者不善,你可注意些! 清玄子闻言,蹙着眉头。 有掌印吗?他怎么不知道?见正定这般谨慎模样,难不成真有人闯入宁音寺了。 他摸着下巴忖思。 昨夜,也只有洲白来过,至于其它人,没发现,突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凤目一寒,身如追风般消失在竹林间,空中又盘旋了回声。 师兄,我且先走了。 … 正定惊着眼:难不成真有事儿? … 眨眼间,清玄子就回到了禅房,他焦急在禅房中找了一圈儿,也没见到云笙,就连往日躲藏的佛主背后的小门也没人影,他急了,心里的猜测也越来越多。 会不会是陈广找上了门,又或是其它的什么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随之他又出禅房观察了那所谓的掌印。 柔中带刚,一看就是在极具忍力的情况下周身聚气落下的,来人是个惊世修为高手。 思忖间,清玄子下意识的伸出右手卡模上去,结果让他很是惊讶。 与他掌形一样大小,而且还没半点空隙,仿佛就是替他右手做的一个模型,渐渐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或许,这就是他留下的。 昨夜,那一刻,只是心思太过投入到屋中两人头上,不知不觉就…。 想到此,他悔悟的闭上了眼。 说什么佛门弟子,却处处做着有辱佛门之事。 … 也在这时,云笙回来了,从窗户翻身进屋,见禅房门大开,她疑惑的躲到佛祖身后,偷看外面情况,脚下轻移,两只大眼咕噜噜的望着窗口那个位置。 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盯了足足有一分钟,清玄子才急忙走进禅房,关上了门。 … “圣僧……你怎么了?” 云笙向来眼尖,清玄子有些失神,她看出来了,所以这会儿走得近了些,在他脸上打量。 淡淡香气扑鼻,清玄子才回神过来,忙作双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大寒天的,你伤还没好,去哪里了? … “哦…” 下山了一趟。 云笙发现,清玄子脸上的皮肤有些发红,她忙拿起干布准备为他擦拭,可帕子还没上脸,清玄子下意识的往后侧身躲避,云笙见其,也跟着向前了两步,嘴里急道。 圣僧别动,你皮肤好像冻伤了,那些小血管都一清二楚了。 果然,云笙的话比那皇帝的令牌都管用,让不动,清玄子还真不动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云笙凑过来。 第51章 圣僧 金屋藏娇好几月 轻缓的动作,淡淡的香气,让清玄子又不淡定了。 面色如玉,肌肤赛雪,秀眸似秋水般明澈,朱唇微张,吐着淡淡幽兰。 清玄子咽了口唾沫,盯着面前人,喉结顺着上下滚动,他紧闭双眼,心里直呼自己不是人。 施主好心为其擦拭,自己的心思竟肮脏到全在人家脸上。 他肯定疯了,入魔了,想着等会儿去后山的泉池中泡个澡,让自己冷静冷静。 相较清玄子心情澎湃,云笙这会儿的心思全在清玄子冻伤的脸上。 血丝成状,还有些发乌,怕是再晚些时候,得冻疮了。 当然,云笙也有心思的,瞧着清玄子脸都冻伤了,她在想,肯定是夜里戒律堂太冷,所以才变成了这样,同时也暗自决定,今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再去戒律堂。 她拉着清玄子袖子,说。 圣僧,你坐到床上去,我替你暖暖。 … “啊” 清玄子惊得没跳起,忙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说的什么意思?我们怎能睡一张床! … 云笙“………” 她捂嘴轻笑。 话说,圣僧心中只有佛,心思淡澈,怎会淫想? 清玄子一脸懵,就见云笙朝火炉子旁走去,上面挂着铁壶,里面装满了水,这会儿已是沸腾得冒白烟,清玄子见状,赶紧走过去,拿起旧布捏在了铁壶把柄上,取了下来。 这会儿,清玄子才反应过来,云笙说的替他暖的是脸上的血丝,他太丢人了,还没弄清事情真相就脱口而出。 不时,云笙端了个小盆坐到床边,里面还有块白布,她朝清玄子招了招手。 圣僧,快过来呀!把脸捂捂,再擦些药膏,想必明天就好了。 … 清玄子瞧着床上人,暗想。 相处几月,或许这个时候,她才是最正经的,没多想,清玄子走了过去,还朝云笙做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 麻烦施主了。 … 不麻烦,不麻烦。 云笙咧嘴摆手,拧起白布抖了抖余水,轻柔放在清玄子脸上,她细细打量眼前的神颜,又开始了流氓举止。 圣僧,你以前有喜欢的女子吗? 她一边说,左手两指缓慢攀附在清玄子胸口抚摸。 … 清玄子身子明显一怔,余光瞥了眼云笙,蹙了蹙眉。 果然,这女人怎么可能会有正经的时候,做每一件事前,都是为了铺接下来的另一件事。 他当即伸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不紧不慢的说。 贫僧出家多年,至今,只见过施主你一个女人,至于以前嘛!也未有女人入贫僧的眼。 … 云笙“……” 他眼瞎吗?山下那么多女人,没看到? 很快,云笙的脑子也很快转弯,又凑近清玄子耳旁,娇声开口。 小女子知道圣僧的意思,不就是隐晦的说,你的眼里只有我吗?就算外面的女人千千万,你也不会多看一眼,只看我,对不对? … 清玄子“……”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她将手中的帕子再次放入水中浸湿,准备上脸时,清玄子起身垂眸。 “阿弥陀佛” 施主不必了,现在好多了,你且休息吧! 说完,清玄子提脚就往外走,云笙见其,似兔子般跑到前面,拦了清玄子的路,她仰头道。 圣僧脸颊发红了,若再不涂药,明日就得发冻,发痒,再者,你每夜在戒律堂歇息,太冷了,今夜你须得在这屋,哪都不能去。 清玄子“……” 他凤目闪烁,支支吾吾。 施主可知,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词? 俗话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 … “切…” 什么狗屁道理,反正在我云笙这儿,不起作用,圣僧你呀!多习惯习惯,反正以后,我们也要结婚的,还要……。 云笙踮起脚,凑在清玄子耳边,轻声说。 还要生孩子。 … “唰…” 俊脸刹红,清玄子忙作十印。 “阿弥陀佛” 佛祖莫怪,施主她向来满口虎狼之词。 … 呵呵… 什么虎狼之词?这是小女子对圣僧的爱意,也不等清玄子开口,云笙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条锁链来,试着扯了扯,套在了禅房门上,她一边拴一边说。 圣僧以后,每夜只能在这屋子里睡,若你故意逃脱,我就直接出门找去,让你师兄知道,圣僧金屋藏娇好几月。 … “你…,你下山就为买这个?” 清玄子拧眉,道。 … 当然不是,还有很多东西。 云笙拿起桌上,下山买的东西。 馒头,披风,以及肉食。 她扒拉一阵,又靠近清玄子身边,凝视他。 圣僧…待过些日子,我们下山吧!去你西域,我想去看看,想走你走过的路,睡你睡过的床。 … “你怎么知道西域? 清玄子神色怪异,一步一步向前,黑蓝色的凤目变成了猩红,凛射寒星。 云笙是第一次见清玄子这神情,尽管心中有些惊讶,心绪倒也沉稳,清玄子往前,她往后,就这样云笙倒在了床上,而清玄子双手衬于云笙左右两侧,将她围得死死的。 他声音有些颤抖,稳着心绪,问。 你知道我是谁? 云笙摇了摇头,右手伸至清玄子脖颈后方,一个用力,翻身而起,将清玄子压在身下,她咧嘴笑道。 听洲白说过,你是西域人,具体是西域哪里人,他没说,让我来问你。 不过?你是什么身份,或是什么人,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云笙双手压着清玄子双手,垂身俯头,在清玄子薄唇上似蜻蜓点水般略过,接着翻身下床,立于桌前,拿了馒头啃了起来。 她扫了清玄子一眼,又似在说明她的决心。 我的命是圣僧救的,这辈子跟定你了,不要妄想怎么甩掉我,倘若你终身不出红尘,那我就削发为尼,陪你余生。 … 清玄子没有再提他是西域人的这事儿了,神情也恢复了往日般,理着禅袍,慢条斯理起来,面上像个被羞辱了的小妇模样,捏着眉心。 刚才,他又被强吻了,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世道何在? 说出去,怕会被人家笑掉大牙吧!可是,他又该怎么办呢! “拒绝?” 显然不行。 “赶她走?” 更不可能。 刚才,她说很清楚,这辈子只跟他。 第52章 红鸾星动 莫不是有上山香客钻了师弟屋? 清玄子无奈,言道。 施主跟我终身,不觉得遗憾吗?贫僧是和尚既不能成婚,也不能与你人事(情欢之事)。 ..... “噗” 怎么不能人事了?你是男人,我是女人配合度百分百。 清玄子“.........”好吧!他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再说了,因为,云笙就是个无赖,就算把嘴皮说破了,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他持起佛珠,袖子一挥,云笙刚挂的锁链子就这样无情的碎落在地上。 云笙“……” 她嘴角抽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清玄子回眸扫了云笙一眼,道。 施主不要再整这些幺蛾子了,对贫僧来说,没用。 云笙“……” 她气得牙痒痒,话说,这和尚的心是铁打的吗?都这么久了,毅力坚强得,都不带动摇的? 难道?对她是没一点心思? 殊不知,清玄子离开后,心脏没差点跳出来,他回眸看了一眼禅房门,捂着胸口。 还好,还好,差点就绷不住了,他佛门生涯就此了断。 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凝思之际,正定急不忙慌的朝清玄子跑来,他凛然正色。 师弟,你西域好像来人了,这会儿正在大殿呢! 他蓝瞳一凝,一抹锐利闪过,向大殿而去。 当清玄子 正定二人赶到大殿时,哪有什么人影,除了方丈坐在团蒲上,敲着木鱼没见第二人。 … “咦…” 刚才那小子去哪里了? 正定觉得奇怪,走到方丈身边,问。 师父,西域来的那小子去哪里了? … “嗯…” 方丈停下手中动作,起身摇头。 那孩子说要去寺里看看,许是这会儿在外面去了吧! 清玄子点头,双手作十印,垂头。 “阿弥陀佛” 多谢方丈指引。 【这里:正定叫方丈师父,是因为正定乃真正佛门弟子,头上也有戒巴,清玄子叫方丈实乃方丈,不具备任何参考条件,他只是清修弟子。只因当年,方丈早已算出清玄子有尘事未了,这才没给烙戒巴,但清玄子一心遁空门,方丈无奈,才许他在宁音寺清修】 清玄子转身离开,方丈叫住了他。 清玄子…你且等等。 方丈,还有何事? 清玄子心中感知到不妙,他拧着眉。 … 浊眼遥望,方丈捋着胡须,淡笑开口。 你来宁音寺多少个春秋了。 … 清玄子:五个 方丈:嗯, 蝉鸣一世不过秋,到死未知寒冬月,不知不觉竟五个年头了。 一旁的正定,大眼咕噜噜的转着,似乎有些着急。 师父,你说这个干嘛!不会是见师弟西域来人了,您就赶他下山吧! 当年,你可是答应过师弟的,称,只要他能入佛门六载,清心寡欲,六根清净,不染尘世,你就收他为内门弟子的,怎的?不算数了。 … “嗯…” 方丈横眉从鼻腔内发出一道声音,吹胡子瞪眼。 臭小子,为师何时不作数过,只是清玄子他红尘未了,再者,有红鸾星动,为师说了也不算。 … “啊!” “红鸾星动?” 他怎么没看见? 正定急走到清玄子跟前,在他身上打量。 弟子怎不知师弟有红鸾星动?他都没下山,哪来的红鸾? 紧接似猜到什么,急道。 莫不是有上山香客钻了他屋? … 方丈“………” … 师兄不用猜了,房中确实有一女子。 清玄子说得淡然,方丈却笑了。 那就对了,虽破了色戒,但你心中有佛,也不是魔,你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了不少福德。 正定听得隐约明白,他敲着光顶,试问道。 师弟房中藏的是云家小姐? 清玄子点头。 … “啪…” 正定双手拍了一巴掌,惊道。 那就对了,难怪云家小姐给捐了这么多香油钱。 … “阿弥陀佛” 清玄子,你且下山吧!待你尘事了,再斟酌定夺,要不要回宁音寺。 … “是…”多谢方丈。 … 这厢,禅房内,云笙觉得无聊,刚躺床上准备睡觉,不想,从禅房外闯进来一人。 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云笙缓缓起身,好像对面来了个金神猛狮,她在找准时机捕捉。 来人也是满脸警惕,他一身玄衣,隐约可见工面绣着五彩金丝,剑眉凤目,颜如冠玉,齐腰长发被五彩细绳编织,利落爽朗,唯一让云笙觉得熟悉的,便是左耳上的圆圈耳环,来不及她多想,对面就响了声。 … 啧啧啧……,好俏丽绝色的美人儿,当真少见。 … “你是谁?” 怎能随意闯入我的房间? 尽管云笙被来人夸是个绝色美人儿,也没缓和脸色,她快速穿起长靴,双手负背缓缓向前。 … “嗯…” 宇文序嘟嘴。 我走错了吗?这不是我大哥的房间的?怎么变成你的房间了? … “你大哥?” 云笙皱眉,余光却瞥见来人手背上露出的铁爪,锋利无比,她眸光一横,暗聚狠力,掌风袭过。 管你大哥是谁?闯本小姐的房间就该下地狱。 云笙的想法是,此人装模作样,还手持利器,许是陈广派来的,所以先下手为强。 宇文序没想到,区区一介女流,身法竟这般快,还有这掌风,凌厉且磅礴,简直是把他往地狱里整啊! 他身形微动,偏头之际,躲过掌风,急道。 美人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 谁与你有好话说了,看招。 刚才那一掌没打到,云笙右手拳风再起,发出震耳欲聋的破啸声,宇文序大惊,急退向后弯腰,利爪下意识的挡在上前方,接着身体似银蛇般滑过地面,穿至云笙背后,大臂刚扬,准备手刀向云笙劈下,而云笙左手上的玄影针也只差朝后面人胸口射去。 … 左贤王……。 一声大吼,宇文序扬在半空的手就这样僵了,他抬眼看着禅房门口的来人,吓得俊脸大变,由红变青再到白。 大…大…。 宇文序支吾了好半天也没叫出来。 … 清玄子凤目锐利,冷意翩飞,他大步跨进,怒斥。 放肆,越发没有规矩,竟敢随意擅闯。 … 此时,云笙欣喜又疑惑,连忙上前拉着他袖子。 圣僧…,你认识他? … 大…大哥,我以前来不也是这样直闯的吗?也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呀! 宇文序有些委屈,当看到云笙拉着清玄子衣袖时,眼睛瞪得像个牛瞳,还指着袖子处。 大哥,这美人儿碰你了,你居然没踹她? 云笙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大哥?” 碰了袖子还该踹她?那平常吃他豆腐,揩他油是不是就得杀她入地狱? 话说,这人叫圣僧大哥,那他就是西域人了? 第53章 这女人够够了,猛虎之词 “阿弥陀佛” 施主,你没事吧! 清玄子忙在云笙身上移动视线,至于宇文序的话,他充当旁风一啸而过。 没事…。 云笙摇着头,咧嘴应道。 这下,宇文序是真石化了,两个眼睛就差掉在地上,他嘴里啧啧啧…出声,还配合着摇头。 在西域,谁不知道他大哥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好多次,北漠皇帝送来的舞姬都被他大哥给拧了脖子,就连王宫的侍女也不敢抬头看他,所以现在又是怎么回事?改革从良了? 不过? 宇文序摸着下巴,仔细打量起云笙来。 的确长得美,武功还高,只是这身板儿小了点,也不知道承不承受得住他大哥一掌。 在宇文序心中,他大哥不仅是他大哥,更是比阎罗还恐怖的存在,冷血狠厉,手段残辣,所以不会真正爱一个人,而眼前这个美人儿也不过是个新鲜,看着吧!不出一月,就得红颜薄命。 宇文序的想法,云笙不清楚,但他那双鹰眼死盯着她,倒是不自在起来,她踮脚附在清玄子耳边,问道。 圣僧,这位公子是你的弟弟? 不待清玄子开口,与清玄子同来的正定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同样以一种打量的眼神盯着云笙,这会儿见两人动作颇为亲近,他才笑着出声。 云施主…。 云笙本来在静等清玄子的回答,不想,一抹熟悉的声音在她后背响起,接着,她回眸一笑,些许尴尬的作了个佛礼。 圣僧… 正定忙嘿嘿笑着,双手作十印。 施主近来在寺庙过得可好?没被怠慢吧! 正定这么一说,云笙悟了,圣僧金屋藏娇的事儿,大伙儿都知道了,索性,她也不回避,大方言道。 日日有美男相伴,你说好不好! … “噗” 正定捂嘴,眸光还朝清玄子瞅了眼,轻声说。 施主满意就好,只是?你给咱宁音寺捐太多的香油钱了,咱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施主你呀! 云笙向来口无遮拦,言语直接,这会儿,她双手环胸,美目光华巧转,一副慵懒之态,靠在禅门上,盯着正定。 圣僧真想回报点什么吗? … 正定点头:“昂昂…” … 那行,本小姐也不绕弯了,这么给你说吧! 那五千五百万两在明面上是香油钱,但在私底下嘛!却是……。 云笙凑近正定,右掌附于丹唇,轻声说。 那是我给清玄子圣僧赎身钱,既然你们宁音寺如今收了这钱,以后圣僧就算不得是佛门弟子,你可懂? 闻言,正定振奋抬眸,连连点头。 我懂…我懂,施主放心,这事儿包贫僧身上,保证给你办妥当。 … 云笙:“还有…” 正定一脸讨好。 “还有什么?” … 你再给我画个情欢符,这和尚意念太强,都住他屋这么久了,也没对我做出个禽兽的事来。 … 咳… 咳… 要是地上有缝,清玄子这会儿怕是该钻下去了。 这女人够够了,简直是猛虎之词。 正定狠抽嘴角,面上比那猴子屁股还红,应道。 绝对没问题,施主是我们宁音寺的贵人,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财大,怎么都能使鬼推磨。 … 清玄子“……” 真是钻钱眼儿里了,这么多年的师兄弟之情就区区俗物给卖了,还佛门弟子。 “呵…” … 或许是正定瞧出清玄子面上的情绪复杂,他乐呵呵,说。 师弟,反正你也是要下山的,赎与不赎都一个意思。 … 宇文序听了这么久,他算是悟出名堂来了,合着他大哥是真给他找了个嫂子,只不过现在有名没实,这趟算是没白来,竟然闻得这么大个瓜,要是被西域那群人知道,怕是得惊掉下巴。 这会儿,他是越看云笙越喜欢,总觉得亲切感爆棚,对于刚才他说的那些,什么只是新鲜,红颜薄命的词,当是烟云散了。 … 正定走后,清玄子看向宇文序瞬间转冷。 他关上了禅门,走到桌前坐下,手指轻扣桌面,宇文序很有意识的怯怯坐下,那一个眼神,就知道怎么做事的模样,好像是经历了千百遍。 同时,靠在禅房门上的云笙也发现了清玄子周身的气息,已不是往日那清冷佛子,倒像是孤冷傲世一切的修罗。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 你来做什么? 清玄子黑蓝色的瞳光幽深。 … 大哥,五年了,你该回家了,西域还得靠你呀!当年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何必执着于此,非要囚禁自己于这方寸之地呢! 双亲的死,我们没怪你……。 … “嘣…” 宇文序嘴里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竹桌就破散碎地,云笙刹间立起身子,想要向前,最后脚下还是顿了。 两人的话,无异于是家庭纷争,而清玄子圣僧之所以遁入空门,或是与那什么左贤王口中的双亲有关,她冥思左想,又靠回了禅门上,继续听。 … 你不想要你狗头了? 清玄子说出这话时,是咬牙切齿的,或要不是看在面前人是有血脉之亲,怕是这会儿连佛祖也救不了他。 宇文序被清玄子周身气息吓得咽了口唾沫,他忙起身单跪在清玄子面前,左手放胸,垂头,似有着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大哥,你真想杀臣弟,就杀吧!反正我心累得很,这么多年,为你挡了外面多少要杀你的人,能死在大哥掌下,总比死在那些人手下强。 柏林清涟,似秀于风,清玄子扬起的手掌不停颤抖,双目由蓝变得刺红,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不得控制。 云笙见状,来不及多想,面前人与往日的佛子截然不同,他冷漠暴戾,连她都觉得遥远,一时间,云笙似乎也明白,他为何会遁入空门了。 圣僧…你且先平静。 云笙的话,无异于是一颗炸弹扔进水里,沉入海底,悄无声息。 清玄子似也回神过来,侧头盯着云笙,他喃喃开口。 对不起,一时不得已控制,让施主笑话了。 这时,宇文序抬头也盯着云笙,似看到了无尽黑暗中的一丝亮光。 第54章 他没了佛门弟子的头衔,情欢之事,得提前兑现 公子先起来。 云笙扶起宇文序,还给他倒了杯茶,而清玄子则持着佛珠立于佛祖前,紧闭双眼,念着佛经。 … 嫂子,谢谢你。 一声嫂子,云笙强憋不忍,要不是刚才那怪异气氛才过,这会儿,她该敞开嗓子大笑两声的,而才从阎王殿爬出来的宇文序找到了靠山,说话也敞亮不惧那光顶和尚了。 呵呵…嘴真甜,就冲你这一声嫂子,后半辈子,有我替你护犊子。 说话间,云笙还拍着胸口,信誓旦旦。 … 话不要说得太满,施主,你该下山了。 清玄子冷不丁的一句话,似寒湖的冰水淋在她身,她急了,气冲冲的走到清玄子跟前,抓着他衣领,头往上仰了些,亳不留情面的在他嘴上咬了一口。 “嘶…” 清玄子没想到云笙会突搞偷袭,所以这会儿除了薄唇上有些痛感,就是大脑一片空白,呆呆的看着她。 云笙得意一笑,似在宣告主导权。 叫你以后还敢说本小姐不爱听的话,下次,可不只是单单咬你一口这么简单了。 哼…小样儿。 清玄子来不及说上两句,云笙又走到宇文序旁边,宇文序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盯着她,还很大气的朝云笙竖起大拇指。 嫂子,真解气。 … “昂…” 云笙得意挑眉,随后回眸又朝清玄子抛了个媚眼,妥妥一个街边流氓。 清玄子咽了口唾沫,赶紧持起佛珠闭上了眼。 刚才还心静如水,现下又是翻滚奔腾,风起云涌。 他不敢再多嘴一句了,因为,他怕唯一的面子全在宇文序那小子面前丢完了。 … 清玄子安静了,云笙满意了,早知道就用她惯性手段,多吃几回豆腐,不一定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嫂子了,虽然想得有点遥远,但现在,她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想要了解,拉过宇文序的袖子,就朝门外走去。 “嫂子,我们去哪里?” … 带你下山,咱们边吃边聊。 至于聊什么,宇文序很清楚,他回头看了一眼立于佛前的清玄子,斟酌了片许,点了点头。 能让大哥唯命是从的,只有眼前这女人了,告诉她,不乏是个出路。 两人走后,清玄子睁开了眼,神色怪异,说不清道不明,似在斟酌,又似在心里挣扎。 … 云笙之所以下山,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刚才正定的意思,是说,就算不是那五千五百万两的香油钱,圣僧这两日也是要下山回西域的,清玄子一走,她自然得跟着,所以离开前,怎么也得跟洲白道别。 宇文序常年住在西域,对于中原这边的风土人情,稀奇玩意儿,他是鲜少见过,也就年年来一趟宁音寺有机会逛逛了,这刻,小吃小贩琳琅满目,还有那听戏喝茶的悦声沸耳。 云笙找了处偏静的茶楼,又买了些吃食,开始了探家底。 说吧!你双亲是怎么回事?圣僧又为何非要避于尘世,遁空门? 谈起这些事,宇文序直摇头叹息,他眸光深远,面上尽是忧伤,幽幽开口。 大哥这人,向来狠辣阴戾,独来独往惯了,在没有六年前的那件事,他已经被世人称之为魔头,直到那年,西域重创,大哥中毒失了意识,失手杀了双亲,他痛不欲生之下入了心魔,后来,江湖一夜之间腥风血雨。 原来,他竟承受了这么多? 云笙摸着下巴。 这事儿,她怎么没听过,还是说,在清峰派,师父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云笙喝了口茶水,又问。 那是谁下的毒,你们查出来了吗? … 宇文序摇头:没有,从那以后,世界归于了平静。 … “呵…” 云笙侃侃一笑。 这下毒的凶手没找着,还整日整日念经,真佩服他。 … 宇文序一听,急了,他忙道。 嫂子,这事儿不能怪大哥,当年他杀了许多无辜之人,倘若不入空门,死的人更多。 云笙当然明白,宇文序说了,圣僧性子向来狠厉,再加上中毒入魔,杀光世间所有人也是信的,毕竟,圣僧的实力,她亲眼见过。 突然,宇文序一脸正色,拉着云笙的手,祈求道。 嫂子,大哥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从小到大,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可你不同,他能对你宽容,还拿你没办法,所以,能不能,能不能永远陪在大哥身边? 宇文序盯着云笙,就等一个答案,殊不知云笙被盯得发毛,一把甩开他的手,还用力拍了拍手掌,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 “害…” 这事儿还用你说吗?我的命都是他救的,以前就给他说过很多次,这辈子跟定他了,可那和尚不领情,避我远之。 不过?这次下山,他没了佛门弟子的头衔,情欢之事,得早些兑现。 还有下毒的事儿,也得提上行程,找出真凶。 … 嗯嗯,谢谢嫂子 “别…”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两人碰杯举酒,东拉西扯,足足在茶摊里坐了几个时辰,直到云笙去洲家门前,宇文序才躲了起来。 … 云家小姐。 洲家门口,两名守卫见到云笙喜不胜喜,很快又嫣不拉几的垂了头。 他们少爷对云家小姐情根深种,可老爷总是安排些朝中官员千金入府,如今,府中整日整日不得安宁。 … 两位小哥,我找你们家公子,可否代劳跑一趟? 两名守卫互视一眼后,头垂得更低了。 云小姐,抱歉啊!这事儿我们做下人的也做不了主,你…。 … 无妨,不为难你们。 说完,云笙转身走了,消失在人群中。 … 上次,洲白对她说过,兵部侍郎在为他挑正妻这事儿,两父子闹得不是很愉快,若这个时候找他,难免又惹来麻烦,转念一想,洲白知晓她去西域,止不定还怎么闹,索性一走了之,或许对他更好。 偏离洲府很远的小巷中,宇文序现了身,看出云笙脸上不快,不禁问道。 嫂子…没见到你朋友吗? … 云笙强扯出一抹笑来,摆了摆手,不在意道。 没事儿,以后有机会见面的。 … “哦…” 两人边走边聊出城门后,便回了宁音寺。 第55章 就这点动作 够他学半年 两人止于禅房门前,云笙顿了脚,她看着身旁人,侃笑道。 兄弟,你就不用进了吧!我与你大哥的闺房之事,还想观摩一二不成? … 呃…嘿嘿! 忘了,忘了。 嫂子,你随意,随意! 宇文序一边往后退,还一边朝云笙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嫂子,努力哟!我看好你。 也在这时,正定急步而来,手上还拿了张云笙看不懂的符,他笑嘻嘻,道。 施主,你要的情欢符画好了,你且收好了。 多谢圣僧。 所谓的情欢符不过是信其则灵,至于有没有效果就说不清了。 云笙推门而入,见清玄子盘腿坐在团蒲上,手上的佛珠随着嘴里经文滚动,她就这样盯着清玄子背影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圣僧……,你看,这是什么? 云笙将手中的情欢符递到清玄子面前,清玄子睁开一眼,面上煞红,他忙作十印。 “阿弥陀佛” 此符乃淫物,施主怎能对着佛祖? … “淫物?” 哈哈哈哈 一张废纸,怎的在圣僧眼中就成了邪祟物了?这是你师兄画的,他可是堂堂佛门弟子,怎么可能画这些东西? 圣僧,在仔细看看。 云笙把符凑得更近了,就差怼脸上,清玄子一把捉住云笙的手,一脸认真。 施主,尽管贫僧下山,回了西域,贫僧依然是佛门弟子,于你心中所想之事,恕贫僧无能为力。 … “切…” 圣僧骗谁呢!骗你那个弟弟可能还行,想骗我?算了吧! 说话间,云笙将情欢符塞在腰间,她似笑非笑,在清玄子面前凑得更近了,两人的气息相缠交融,手指着窗外,轻声细语。 圣僧,你瞧,都临近傍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做些有意义的事呢? 比如……。 … “阿弥陀佛…” 施主自重。 清玄子猛的起身,云笙也就这样生生倒在了地上,她本想口吐芬芳,但一想到清玄子的遭遇,心里那点躁然,她又憋了回去,不在乎的爬起身,道。 圣僧的事儿,我全都知道了,你这样隐忍对我,不就是怕连累我吗? 我云笙是谁?岂是蚁鼠之辈? 说罢,云笙也不管接下来清玄子还有什么动作,她从后背环腰死抱着清玄子,喃喃自语。 反正圣僧下山,小女子是一定要跟去的。 清玄子怔了神,他没有第一时间将云笙推开,而是神情变得薄凉讽然。 施主,忘了告诉你,贫僧俗家姓名:宇文朔。 话一出口,环腰的双手松了,她睁大美目,喃喃念着宇文朔三个字。 宇文朔…宇文朔…。 同时,她走到清玄子跟前,开始上下打量。 要说西域魔头是谁?云笙可能不知道,但宇文朔这个名字,师父常在她耳边提起。 自从她及笄后,师父总说。 徒儿啊!为师将毕生武学都教于你,你可得勤练,若有朝一日,你能赶上宇文朔一半功,为师睡觉都能笑醒。 那时候,云笙不知道宇文朔是谁,只道是与师父他们那个年纪相当的前辈,没想到,竟是……。 … 此时,清玄子以为,他将俗家姓名说了之后,云笙多少会害怕他的,毕竟,西域魔头这个名声很臭,是个人听了,都会朝地上吐口水,甚至不解气还会踩上两脚,殊不知,云笙接下来的反应,让他生生打脸。 只见云笙又凑到清玄子跟前,她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再次问。 圣僧,你真是宇文朔?没骗我吧! … 贫僧不打诳语。 … “啊…!” 云笙突如其来一声欣喜叫,吓得清玄子一激灵,紧接着,她来了个猛扑,清玄子还没反应过来,脚下愰荡,两人就这样完美配合的倒在了地上,二人的动作别提有多亲密,云笙骑坐在清玄子腹上,双手则撑于地面,墨发还不停在清玄子脸上扫来扫去,许是面上扫得有些发痒,清玄子忍不住直起了腰打了个喷嚏,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云笙顺势滑到了清玄子大腿根处坐着,四目相对,两唇相较距离不过半掌宽度。 … 啧啧啧… 大哥还挺会玩啊!就这个动作够他学半年了。 房顶上,宇文序揭开了一块瓦片,刚好就看到禅房里那血管喷张的画面。 昨夜做了个好梦啊!,这么生香的一幕,是他该看的。 继续…继续呀! … 怪异的气氛在两人身边徘旋,云笙勾唇一笑,捧着清玄子的脸,歪头娇声。 圣僧…闭眼…。 … “咚…” 结果,眼没闭成,只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就是哎哟…哎哟的声音。 云笙吓得跳起,对于刚才两人正准备行坏事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拍着胸口,看着躺在地上蜷缩的人。 兄弟…怎么是你? … 清玄子眉目冷冽,缓步走近宇文序,沉声道。 好看吗? … 好看…好看,就差一点。 宇文序还没看到清玄子那泛着寒光的眼,当他起身对上时,才感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 我…我就是路过,瞧着房间里的画面很唯美,所以才,停了几秒。 … 清玄子“……” 云笙“……” 现在还美吗? 云笙没想到,关键时刻,竟被这厮给搞砸了,她双手环胸,气鼓鼓道。 反正我不管,你得赔我。 … “啊!” 宇文序惊声,挠头。 这种事怎么赔啊!难不成要我与你…? … “滚…” 宇文序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清玄子怒斥一声。 你再多说一句话,拧了你脖子。 … 好…好…,玩笑话,大哥你莫怒。 宇文序摊开双手,一脸犯贱样。 继续…你们继续。 … 宇文序走后,屋里只剩清玄子 云笙二人了,清玄子想起刚才有些荒唐的事后,他紧闭了下双眼,接着又睁眼,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抱歉,刚才实乃意外。 … 宇文朔…宇文朔,原来圣僧就是宇文朔? 那我岂不是捡到宝了? 清玄子说的话,云笙压根就没听,她还沉浸在清玄子是宇文朔这个话题中。 就算武功没有宇文朔一半厉害,那让宇文朔做她夫君,想必,师父也会为她感到骄傲的吧! 嘻嘻… 一旁的清玄子皱着眉,心中疑惑。 这女人怎么听到他的名字,不仅不害怕,反而还偷着乐呢! 两人心思各异,就这样度过了在宁音寺最后一夜。 第56章 世间还真有这等尤物? 冬寒卷过长街,日头逐渐西斜,驼峰带着奇珍,荡响骆铃,蜿蜒长街走出,就是万里沙途,想要行至西域,须得过这虎门一关。 都说西域美人儿孤傲魅惑,身段妖娆怎么也没见一个女人? … 长街中央,一辆马车缓行而至,赶马的宇文序拉着缰绳嘿嘿笑着。 嫂子啊!我之前与你说过的。 大哥不喜女人,所以西域周边都没什么女人的身影。 当然了,也不全怪大哥,要怪,只怪这虎门常年缺少女人的原因,至许多猖狂之徒,专挑美娇娘下手。 哎呀! 还是大哥离开的这几年开始的。 … 云笙蹙眉,些许怒言:这么猖狂?还有没有王法了? … “王法?” “呵…” 倘若大哥在,哪里都有王法,大哥不在,哪里都没王法。 这虎门是近几年出了名的土匪窝。 哦,对了,嫂子,今夜你可别单独住一间房啊!就你这世间罕见的容颜,我怕那些土匪都得排队来抢了。 … “哦…是吗?” 云笙故意拉长音调,附在一旁紧闭双眼的清玄子耳旁应声。 … 对…对,今夜须得把大哥抱紧了。 “噗” 宇文序一边说,一边忍俊不禁。 … 在这半月相处的时间,云笙 宇文序二人是彻底成了一个团伙,至于清玄子嘛!每日不是被宇文序煽耳旁风,就是在被云笙调戏的路上,久而久之,他也适应了这种路欢愉的气氛,甚至置之不理。 … 圣僧…你听到了吗? 今夜我得把你抱紧了,可别让人抢了去。 酥痒的气息吐在清玄子脖颈,他忍不住缩了缩,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睁眼,朝外喊了句。 左贤王,你是把嫂子这两个词喊顺溜儿了是吧! 小心你狗头。 音量虽小,但听到宇文序耳中,仿佛千斤石压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扯着嘴,道。 大哥,你无故带个女人回去,谁不说是你心上人,臣弟喊不喊都是这么个事儿,你且听了就是。 … 怎么?圣僧,我都跟你这么久了,连个虚位都不给我?现在兄弟叫我声嫂子,你也要插上一脚? … “阿弥陀佛” 施主自行斟酌。 … “哼…” 云笙瞧他这副调调就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双手环胸靠在车壁上闭了眼。 清玄子轻扫了一眼旁边人,嘴角动了动,到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两人虽闭了眼,但各有各的心思,比方说云笙。 这会儿,心里盘算着小九九,身边的男人毅力太强了,就连她这等绝色美人儿也不为所动,得想个法子,最好是能让他自己爬上她的床。 … “吁…” 小哥,还有房间吗? 有…有,上等的中等的都有,官爷你要哪等? 上等… 要几间? “呃……”宇文序摸着鼻尖,似在思索,斟酌不定时,他掀开车帘,脑子伸了进去。 大哥,要几间? 清玄子慵懒的睁开眼,凤目带着寒光。 你说呢! … 嘿嘿…臣弟知道了。 宇文序放下帘子,便扬着嗓子喊。 两间,我要两间上等房。 … 清玄子“……” 你……。 斥声一扬,他就要掀帘暴揍宇文序的,这时,云笙却伸脚拦了他的路,用一种娇柔祈求之色盯着他的眼睛。 圣僧真的舍得小女子被那些土匪掳了去当压寨夫人?你以后如何守得住空房? … 清玄子“……” 谁有那胆子抢施主你当压寨夫人?怕是还没出生。 说完,清玄子强行往外走,与此同时,宇文序喊道。 大哥,嫂嫂,下车吧!眼看天黑了,咱们住一宿再走。 云笙一听,索性挽着清玄子的手臂一同往外走,清玄子挣脱了两下没有把云笙的手挣脱,他拧着眉道。 烦请施主注意举止,这是长街,不似禅房。 … “哦…” 云笙故意扬声拉长音调,用只有清玄子能听到的声音说。 圣僧的意思是,等下在房中,我可以随便怎么拉了? 清玄子“……” … 驾…驾… 快…把那小娘们给我逮着了,老子今夜洞房花烛,大伙儿喝酒吃肉。 “哦…哦…哦…” 马车外,一道横言及起哄声响起,云笙皱着眉头,两人很有默契的互视了眼。 土匪头子来了?我且看看。 云笙很兴奋的说着,掀帘就要踏出,清玄子见其忙拉着她的手腕。 施主莫急,贫僧去看。 … “诶…” 你是和尚,他们肯定不鸟你。 这样!既然我们路过宝地,先捣了他土匪窝再走,免得以后再有姑娘被害。 也不等清玄子开口,云笙闪身而出,就连一丝裙摆也没抓住。 他看着空荡荡的手皱了皱眉。 … 嫂嫂,你出来作甚? 宇文序些许焦急,这会儿正闹事儿,她一个绝色美人儿现身于众,怕是…。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只听见前方人群堆里有人喊道。 老大,你看,那里有个绝色美人儿。 众人随着小土匪指着的方向,纷纷看来,眼中似看到了什么稀罕宝物。 哟…世间还真有这等尤物? 骑在马匹上的土匪头子,身着灰色皮毛袄子,一头黑发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小圈编织成一条一条的辫子,钢硬的五官些许玩味,摸着嘴唇直盯云笙,眼中尽是贪婪痴迷。 云笙也很配合的扭着水蛇腰,把玩着胸前束发,还时不时的娇羞抬眸朝土匪头子抛着媚眼,嘴里却在说。 你俩先回房间,本小姐先去土匪窝瞧瞧。 既然,他们无时无刻都在这虎门关盯稍,指不定窝里有多少待救女子。 … 嫂嫂,你独身前去,我们怎么放心。 不等云笙开口,清玄子掀开窗口帘子,道。 随她去吧! 说完,又放下帘子没了下文。 … 看了眼天边,云笙又说。 倘若在子时(晚上11点至1点)我还没回来,你让和尚来救我。 话落,云笙径直朝人群堆走去。 哦哦哦…。 又是一阵起哄声。 … 马车内,清玄子开了口。 走吧!将马车停好。 … “是…”大哥。 清玄子持起佛珠,开始闭眼念佛经,可任凭他如何避于外面势头,总是心不在焉,偶间听到外面那一声声娇语,让他忍不住抓狂。 第57章 放走了他们,就该用自己来偿还 大哥,你好威风啊! 云笙装得一脸崇拜,盯着马背上她看着想吐的土匪头子。 … 姑娘…你不是我西域的人吧!瞧这肤若冰雪的,比西域的娘们更带劲啊! 哈哈哈哈…。 土匪头子笑得狂狷,完全没注意到云笙嘴角的那丝冷意,她道。 小女子是中原来投奔亲戚的,可身上的银子全被偷了,刚才见到大哥威风凛凛,应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吧! … “呃……” 土匪头子愣了几秒,随后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说是就是吧! … 不过?大哥有吃的吗?小女子这会儿肚子好饿? 说话间,云笙还意思性的摸着肚子,那模样,好像真有三天三夜没吃饭了般。 土匪头子见状,垂头盯着云笙说。 那我带姑娘回家吃顿饭? … 云笙装得很惊喜般。 “真的?” … 自然… 我们西域汉子向来说一是一。 土匪头子一把拉起云笙坐在他前面,还深深的吸了吸她的香气,愉声高昂。 走…回寨 … 老大,这个女人怎么办? 土匪头子回眸扫了眼地上抽泣的女人,又偏头盯了眼云笙,挥了挥手。 放了,放了。 “是…” 哦哦哦…回寨吃肉喝酒哟! 就在马匹路过马车间,云笙 清玄子二人似有灵犀般对视,云笙嘴角上扬,还不忘给清玄子抛媚眼。 见马背上的两人身子挨得极近,清玄子猛的放下窗帘子,他皱着眉,喃道。 这女人简直是…。 … 大哥,你要真担心嫂嫂,等会儿就赶紧去吧!在这儿干着急也不是办法啊! 英雄救美,多浪漫啊! … “滚…” 宇文序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 从日头西斜,再到月轮高挂,云笙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她只知道,吃了一肚子黄沙被风雪迷了眼,这会儿,她冷得全身僵硬,好在,火堆苒苒,香肉扑鼻,围坐在水渠大蓬间的人见到回来的长队,脚下裹着黄沙飞奔而来。 老大…你们回来了? “嗯…” 快,给这姑娘弄些吃的送来帐篷内。 “是…。” 火光照在云笙脸上,膛红妖惑,嘴角那丝丝冷意就算在大火面前也难抑制,她眸光扫过,只见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帐篷团围在一起,除了每个帐篷外有两名守卫,其它地方也没什么人,她心下暗然,朝最大的那个帐篷走去。 后面,土匪头子精光寒澈,盯着云笙的背影,招来个下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后,也跟着进了帐篷。 … 姑娘…请用。 下人端来一个烤羊腿,上面滋滋冒油,旁边还配了蘸料辣椒面。 云笙看在眼里馋在心里,就算口水流一一地,她也不敢吃。 土匪头子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便蹲下身,拿起旁边的小刀开始一片一片的割下,顺带在辣椒面里滚过,递到云笙面前。 姑娘,你尝尝。 … 云笙看了眼面前悬滴着油,香味直冲口鼻的羊肉,她咽了口唾沫,无奈之下拿起塞在了嘴里。 以她刚才的观察,就算这土匪头子在吃食里暗中下了什么迷魂散,她也有机会逃出去。 好吃吗? 土匪头子没想到,云笙会这样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吃了这东西,难道,他猜错了意? 她就是纯属肚子饿?才找上他的? 土匪头子也不是傻子,他能在五年间披靡一方,自是有他的强劲手段,尽管平日视女人为命,可该有的谨慎心一样都不能少。 这时,下人又端来一壶还冒着热气的酒,土匪头子当即倒了一杯递给了云笙。 姑娘…你尝尝?美酒配肉才是绝配,保证你下肚后,浑身舒坦。 … 香是香的,不过这酒嘛!她是无福消受。 就在刚才,云笙踏进帐篷时,墙上刚好挂了一面镜子,而镜子中,正是土匪头子那张寒澈的脸,接着就是对着下人嘀咕了几句。 云笙转换了神情,接过面前的酒杯,起身就朝土匪头子脸上泼去,她拔出挂在墙上的剑,一招甩了过去,抵在土匪头子脖颈处。 她嘴角定格了一抹冷笑。 好人不做,偏偏当什么土匪,还霸占良家女子,你说,你是想被刮骨呢!还是想被剥皮? 当然了,若是心里有第三种选择,不妨说来听听,指不定,本小姐还能答应你。 … 哈哈哈哈,真的? 土匪头子不仅不惧,还笑得张狂,云笙眉头一紧,暗叫不妙,果不其然,帐篷周围,甚至蓬顶,都映着不少持着利箭长弓的人,土匪头子缓慢的拨开脖颈上的长剑,道。 姑娘说有第三种选择,那我就说了。 今夜,我要与你洞房花烛。 说罢,他双臂一张,向云笙猛扑过去,迅捷间,云笙将嚼烂还没吞咽的肉片直接吐在土匪头子脸上,他从容一抹,精光闪闪,似看到了有趣的猎物,扬声道。 这股烈劲儿,老子喜欢。 … “嘣…” 云笙破顶而出,凌风一掌,周围持弓箭的人就这样被掀翻在地,见机,云笙没多与他们纠缠,而是身影如鬼魅般,挨个在帐篷顶上划上一刀,然后探头向内看去,她在找,看看有没有被掳来的女子。 果然,在她跳跃的第五个帐篷,里面光线微暗,背围在一团的女子足足有十来个,双手双脚被捆绑在一起,嘴里还塞着白布。 快…给我捉住那贱人。 远处,土匪头子带领着大部队朝云笙奔来,没多想,云笙又是凌厉一掌,打在离土匪头子不远处的黄沙里。 狂风吹拂裹夹着黄沙直逼土匪头子等人,不过多停留,云笙趁机跃下,一刀一个口将绳子砍断,她忙道。 快…连夜离开虎门关,去中原也好,西域漠北也罢,反正不要停留在虎门关就行。 嗯嗯…谢谢你姑娘。 … “害…” 快走吧!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待人走完,云笙刚冲出帐篷,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弓箭手齐齐将她包围。 土匪头子痞里痞气的走了过来,吐着嘴里的黄沙,上下打量着云笙。 不愧是中原娘们,长得带劲,手段也狠,你放走了她们,就该用自己来偿还。 第58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咋的? 你没镜子吗?自己是什么狗熊样,没点逼数,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 老大,这娘们儿烈的很,要不,还是直接给…。 旁边的小弟做出个抹脖子的动作,土匪头子闻言,眼都没抬一下,反手就是一巴掌将小弟扇翻在地,啃了一嘴的黄沙。 老子裤腰带都松了,你让到嘴的鸭子就这么给埋了? … 老大…老大…这娘们儿瞧着不好惹啊! 小弟连滚带爬的爬到土匪头子身边。 刚才那一掌徒手震黄沙,足以说明来人是个了不得的高手,倘若惹急了她,怕是他们都得玩完。 … “滚…” 这美娘们儿才带劲儿,老子不尝尝鲜,死了都得从棺材板里爬出来。 … 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话音落下,惊光四起,长剑如银蛇吐信,直逼土匪头子脖颈而去,他身仰而下脚中一个扫堂腿,黄沙满天飞,突如其来的风沙迷了眼,紧接,不得已间,云笙一个跃身左手持剑,右手挥掌,刹那间,火光四起,星星点点火星子瞬间点燃方圆帐篷。 与此同时间,无数支诡异的短箭似流星般朝云笙袭来,暗气突增,形成一个巨大气层不停吞噬,断裂的短箭也紧接不断插在地上。 土匪头子见状,飞身跃至后方,抢过一旁小弟手中箭弓,对准云笙后背弹出。 “嗖…” 迅捷而猛烈的箭尖夹带着寒风直逼而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接着眼前美人儿便没了身影。 土匪头子睁大双眼,环顾四周,可刚转过身,刺骨似寒冰的玩意儿就架在了他脖子上。 狗东西,胆子还真大,竟敢射杀我嫂嫂,你也不怕入地狱? 土匪头子闻言,颤颤巍巍向前走了两步,在火光的照映下,才看清抵他脖子的人。 他面色大变,双手举至肩头。 “咚…” 跪在地上。 左贤王饶命饶命,小的不知道那美人儿是你嫂嫂,要是知道的话,就算小的有一百个脑子也不敢惹她呀! 说到这儿,土匪头子似又想起什么来,他皱着眉。 左贤王何时有个嫂嫂了? 也在这时,云笙 清玄子缓缓现了身。 云笙拉着清玄子袖子,垂眸盯着跪在黄沙中的人。 圣僧…这狗东西抢你媳妇儿,还说今夜要与我洞房花烛,他不是在打你的脸吗? 清玄子“……” 干脆一剑杀了他得了,免得以后再害人。 “阿弥陀佛” 施主切莫传谣,别让人看了笑话。 … “什么笑话?这是事实” 圣僧敢说没与我同住一屋?没嘴对……。 “唔…” 云笙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清玄子捂住了。 他泰然道。 虽同住一屋,却是得以施援手,算不得有男女之情。 … 这会儿,土匪头子彻底石化了,刚才那和尚是…? “西域少主…宇文朔?” 心中惊涛骇浪,难以言表。 消失了几年间,他又回来了?还带了个女人回来? 他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但脑子唯一清醒的是,他要活命。 当即匍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小得保证,绝没下次,马上,小的就将他们给解散了,以后做良民。 … “阿弥陀佛” 施主坏事做尽,就算是佛祖也难保你,顶多…让你留个全尸。 “刺…” 两兄弟完美配合,只留下一地猩红。 至于余下的小弟见此状况,早吓得屁股尿流溜烟儿跑了。 … 收工…睡觉。 宇文序将长剑猛插在剑鞘里,大吼一声。 … 回到客栈,清玄子跟着宇文序进了他的房间,云笙见其忙拉扯着他的僧袍,道。 圣僧…你的房间在这里。 清玄子拧着眉,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男女授受不亲,施主自行住一间比较合适。 云笙可不管那些什么礼,她用力一扯,僧袍就这样不给面子的撕碎一个口子。 清玄子歪头看了一眼僧袍,无动于衷,还是进了屋。 … 云笙怎会就此放过,卯足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她随之紧跟进了屋,一把扯过宇文序背后的衣裳,朝外扔去,房门也很听话的猛关而上,顺便,云笙还上了反锁。 宇文序被扔得一脸懵,最后嘿嘿摸着下巴,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哟! … 施主…你这欠妥。 清玄子呼出好大口气,面色又开始红了起来,他忙立于窗前,持着佛珠,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 呵呵… 圣僧怕什么,我又不是狐狸精,还吃了你不成? … 可你是母老虎啊!这两者有何区别? 清玄子冷不丁的道出这么一句。 … 云笙“……”气结。 算了,你这和尚不知好歹,送上门都磨磨唧唧,本小姐还是先洗个澡再说吧! … “啊…!” “洗…洗澡?” 清玄子惊了,愣了几秒,忙闭上眼,继续念经。 … 嘿嘿… 从刚才进门时,云笙就见屋中屏风后面的浴桶里装满了热水,她这走了一趟黄沙路,别说身上,就连头发缝里都裹了不少沙子,不洗,怎么睡得着。 薄纱浮动,曲线曼妙,玉足潜入,云笙一个闭眼潜入水中。 水面上,咕噜咕噜冒着水泡,没了其它声响。 清玄子侧耳倾听,眉宇轻凝,脸色刹变。 他猛的一睁眼,转身就朝屏风飞奔而去。 施主… 他一边喊,双手也将云笙从浴桶里面抱了出来,速度快到,连当事人都来不及反应。 四目相对,两人的神色渐变,一时间,房间寂静,除了从云笙身上滴落的水珠落在浴桶里发出声音来,仿佛时间停止了。 云笙身子上无挂一缕,两座玉峰更是惹目,清玄子再不济,全身上下也都看了个遍,最后,云笙索性环过他脖颈,靠在他怀中,娇羞开口。 圣僧是不是想通了,今夜要与我洞房花烛? 怔了几秒后,清玄子双手一松,云笙顺势落入水中,溅起水花到处都是。 他忙背过身,双手作十印,急得支支吾吾。 施…施主,抱歉。 刚才,贫僧听见你没了声音,只有鼓泡声,以为…以为你…你淹了水,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 “呵呵…。” 云笙笑得清莺,把玩着散落在胸前的头发。 圣僧将小女子全身上下看了个遍,以后,我就是圣僧的人了。 清玄子“………” 此时,他有再多的理由也占不了一条,最后,只得淡淡一句。 施主…天凉,洗了就睡吧! 第59章 他…他轻薄了施主? 翌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宇文序拿了个馒头靠在栏杆上啃,忍不住调侃。 嫂嫂,昨夜可快乐? … “嗯…” 云笙点了点头。 快乐是快乐,只是差一步。 … “啊…!” 还差一步?这么说来,昨夜,房间不是白换了? … 怎么白换了,你立了大功。 云笙双手环胸,时不时的瞅着清玄子。 宇文序一听,来劲了,他忙凑到云笙跟前,轻声问道。 嫂嫂这话什么意思呀!说说呗! 云笙笑嘻嘻,刚要开口,就感觉到一帧寒光朝她射来,她忙作反应,道。 闺房之事,哪能说给你听,不健康。 宇文序“………” … 北地雁鹰而过,霜雪纷飞迷漫,朦胧渐雾,使得过路的来人纷纷裹上金纱。 自五日前,清玄子不经意的看了云笙身子后,这几日他总有意避开她的视线,尽管有时候两人对视时,清玄子的脸也会瞬间涨红,云笙知道,这和尚害羞了。 呵呵…像个待展的花苞。 … 马车内,燃着火炉,茶台上的香茶也咕噜噜的响着,云笙无聊至极,因为就是过这万里沙途用了足足五天了,也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茫,这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身边的和尚这几日有意避她话,甚至有时候,她与宇文序说笑,他也不搭一句。 罢了,等到了西域,她就使大招。 现在,喝茶欣赏雪景才是正事。 所以,当云笙提起茶壶时,清玄子也正好摸上壶柄,好巧不巧,他的手就这样附在了云笙手背上。 许是反应过激,清玄子忙抽回手,也就因这一个动作弧度太大,茶壶里的沸水就这样毫无戒备的洒了大半出来,倒在了云笙腿上。 “啊…!” 云笙被烫得大叫,马匹受惊,马车也在雪地中行得艰难,车轮子歪七八扭,仿佛随时要翻倒般。 畜牲… 此时,宇文序极力持着缰绳怒斥。 … 清玄子慌得一批,抬起云笙的腿轻轻一撕,外裤就这样成了条状,大腿间,雪白的肌肤红了大片,局部皮肤还起了亮铮铮的细泡,云笙五官扭曲呲咧着嘴。 圣僧啊!我有那么可怕吗?就摸了一下手,你就这么回报我啊! … 清玄子神情急中带尬,说。 施主,对不起啊!刚才…刚才确实…。 大哥 嫂嫂快出来。 宇文序扬声止了清玄子还没说完的话,清玄子闻言,一个挥袖,拦腰抱起云笙飞出了马车外。 “咚……” 马车倒地,碎裂开来,马匹跳跃而起,惊叫了两声才逐渐平息。 要说这漫雪飞天,风景迷人,还得数倒在雪地里的两人,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清玄子猛然惊醒,翻起身子摸着唇瓣。 刚才,那两片柔软,温而清香,他…他轻薄了施主? 云笙缓慢起身,双手负背,抿着唇,娇笑着。 圣僧的这个赔礼,还真是别出心裁,不过?我喜欢。 呵呵…。 … 闻言,清玄子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刚才,飞出马车落地时,脚下一滑,两人这才摔在了一起,还很合适的对上了唇。 十米开外,一个吃瓜群众双手环胸,摸着下巴似笑非笑,他嘀咕了两句。 怎么不继续啊!刚看得起劲儿,就完了? “诶…” … 怎么回事?赶个马车都赶不好。 清玄子突然怒走过来,对着宇文序就是一顿批。 … 大哥…大哥,你莫气,不是臣弟无能,实在是你与嫂嫂在马车里太火热了,马匹受了惊,这才导致的。 宇文序为了捂严实这颗脑袋,继续道。 不过,你放心,再过十里地,就有驿站,咱们再到那去歇息歇息,顺便,再买辆马车,明日戍时(晚上7点至9点),应该就能到护都。 清玄子本想再斥声两句,见风雪越来越大,就把破碎的马车里的披风拿了出来,披在云笙身边,拦腰抱起坐在马背上,拉着缰绳夹着马腹就扬长而去。 宇文序见状,蹬脚暴喊。 大哥…你们就这么走了,我该怎么追上你们啊! 从幽远的地方,传来一道声音。 用跑的,或者你在这儿等着,待我们到了驿站,让马匹再来接你。 宇文序“………” 那光顶要不是他大哥,哪轮得到他来羞辱,早被他提着双脚暴揍了。 “哼…” 就你们行?本王也行。 他一个纵身,借助周边枯林闪身消失在漫雪中。 只是,他奶奶个腿有点冷。 … 云笙 清玄子两人到达近地的驿站时,天边已经黑透,天寒地冻,驿站周围的小摊小店也关了门,除了一家药铺还没打烊就剩这门口亮着两个红灯笼的驿站了。 清玄子翻身下了马,嘱咐云笙。 施主…你且在这等等,贫僧去药铺买点烧伤膏药。 … “好…” 可云笙刚应了话,似想起什么来,她美目流转,瞧着前面两个红灯笼那神秘氛围,心里的小九九盘算起来。 她也翻身下了马,跟了上去,清玄子买好正巧两人碰上,云笙咧嘴笑道。 圣僧,你在外面等,我买些女儿家的用品。 清玄子上挑着眉,点头回应。 云笙赶紧跑到柜台前,轻声问。 老板,你这里有那种让人上头的药吗? 药铺老板是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听闻云笙的描述,两条浓黑的剑眉紧凑一块儿,也用低声回应。 姑娘是指哪方面? … “呃…” 对一个陌生男人说这样怪异的话,云笙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她大眼转了转又继续说。 就是那种男女之…。 … “哦…”你要春药是吧! 云笙本想委婉描述,没想到这老板是个实在人,就这么猛言爆出。 他很有深意的看了门外的清玄子一眼,又盯着云笙,好一会儿才笑道。 我懂,我懂,虽然吧!店铺里有是有,不过,可能已经过了保质期,存放的时间太久了,你要吗? … 云笙“……” 要你妹呀! 都过期了还想卖银子?黑商户,万一吃出个好歹来,让他又入魔,成了种马的,她后悔都来不及。 她摆了摆手,白了一眼老板,口吐芬芳走了出去。 第60章 什么时候,佛门改了规章?和尚也能娶妻了? 两人的对话,被清玄子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里,云笙出来时,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化作一声无奈叹息。 须时,宇文序也算是赶了个早,清玄子二人还没进驿站。 … 呼… 呼… 大…大哥,臣弟这速度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宇文序双手衬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简直是又热又冷,真是怪哉。 热的是,他跑得急,冷的是,寒风直灌口鼻。 … 清玄子斜眼淡淡一扫。 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须得好生赶马车,再有下次…。 哼… … 臣…臣弟遵命,也希望大哥 嫂嫂你们二人能控制一下火候,别惊了马匹。 清玄子“……” 云笙“……” … 三人一行,今夜清玄子主动挑了两间房,老板领他们上楼时,只见宇文序今日脚程太多,已经累瘫,来不及洗漱就睡着了,留下的也只剩光顶和尚,绝色美人儿,二人同时进屋,关上门后,老板没差点惊掉下巴,他摇头,一边下梯,一边嘀咕。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什么时候,佛门改了规章? 和尚也能娶妻了? … 房间虽简陋,倒也暖和,驿站嘛!自然比不得繁华都城,将就一晚也说得过去,只是这床也太小了吧!容纳一人,还不能太大的动作,怕散架,老板真是想挣这渠道费,想疯了。 清玄子看出云笙的顾虑,说道。 施主放心,这床问题不大,容你睡下绰绰有余。 … 圣僧,那你睡哪里? 天寒地冻,云笙的担忧没错。 清玄子在房中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烛光台上,长长的柜子足足有两米长度,对清玄子来说,是够了。 他将烧伤膏药递给了云笙。 施主,赶紧把药擦了,免得破皮。 云笙一听,又忍不住心中的邪恶想法。 她撩起破烂的外裤,露出雪白的肌肤,娇声。 我要圣僧帮我擦。 … “阿弥陀佛” 施主要贫僧帮忙擦也行,只是,你得老实些。 闻言,云笙勾唇轻笑。 圣僧这话的意思是,平日,我不老实吗?是我的手不老实,还是我的心不老实? 说着,说着,云笙的身子又凑到清玄子身边。 深知江湖险恶的清玄子,忙转过身。 施主又来,你是不想上药了? … “噗…” 圣僧害怕我?还是不敢正眼看我,怕自己沉沦在美色中,有失你佛门之心? … 施主还上药吗? 清玄子没回应云笙的问题,而是再次重复了上药的事。 … 云笙无趣叹了口气,道。 要,要…自然是要上的,来吧! 接着,她闭了眼,直接倒在了床上,清玄子转过身,瞧着这画面,怎么感觉怪怪的,但没多考虑,掀起裤子,拿起药膏轻柔擦拭。 待几分钟后,清玄子一边收拾,一边道。 施主,好了,你且洗漱睡吧! … 没有回应。 清玄子又道。 施主,好了。 依然没回声。 他才疑惑起身查看,接着呼吸均匀声,随之入了耳。 他嘴角一扬,摇了摇头。 也只有在她睡着时,才会这般安静。 不过?长得真美,难怪连他都不敢与她直视。 … 第二日一早,云笙下楼时,清玄子 宇文序已经在门口等候。 云笙把玩胸前墨发,凑到清玄子跟前,问。 圣僧…昨夜,我是怎么睡着的?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 许是昨日,施主太过乏累,贫僧给你上药时就已经睡着了。 … “哦…” 云笙若有所思拉长音调。 圣僧就没想过,对我行不轨之事? … 咳… 咳… 清玄子被这话哽得忍不住咳了两声,他回想起昨夜,确实打量过她,但也没到有坏心的地步啊! 所以这会儿,清玄子的脸,多少有些发红,对于云笙的虎狼之词,索性置之不理,朝马车上走去。 … 嘿嘿… 宇文序,忍不住发笑,对着云笙就比了个大拇指。 上挑了挑,云笙也紧跟其后。 马车走后,驿站老板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可真花呀! … 朔风凛凛,淌海斗沙,经过几日的路程,总算是到了护都。 飞檐绝峭,庄严的古建罩映着神秘色彩,座玙之上磅礴庄严,墙外花纹复杂精美,牙泉旁七彩丹霞,清秋胡杨,孤烟苍茫,直冲九天之上。 面纱之下,娇惑百媚,似桃花般艳丽,盈盈青莲,动人心魄。 啧啧啧…西域出美人儿,果真不假。 … 呵呵…嫂嫂,这些女人哪有你一半美,风华绝代,艳极无双,就连天上的仙女也不及你一半美。 是吧!大哥…。 … 清玄子睁开眼,嘲然一笑。 贫僧还不知,左贤王的马屁竟拍得这么响,当真是小瞧了你。 … 嘿嘿… 臣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像大哥你口是心非,不承认自己心中想法。 … 呵呵… 云笙轻笑,我赞成。 … 下车,行检。 城门口,传来一道沉声。 一名将士左手把剑,右手挥着动作,气势汹汹。 … “吁……” 宇文序紧拉缰绳,道。 我说,老子你都不认识,还行检? … 管你是谁?只要进我们护都,都得行检,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一样。 将士不以为然,径直朝马车走来。 宇文序轻笑摇头。 想当初,这行检还是他下令执行的,没想到竟用在了自己身上。 他无奈取下披风帽,露出本来面貌,俊朗清穆,慵懒淡漠。 看清了,本王是谁? 字字玑冷,让将士脸色瞬间大变,吓得跪在地上左手贴胸,扬声。 参见左贤王… 后面的将士见其,也忙跪地行礼。 参见左贤王…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左贤王恕罪。 … 罢了,罢了…。 宇文序摆着手,道。 本王倒不计较,就怕大哥他…。 众将士一听,脸更白了。 “大哥…?” 能让左贤王叫大哥的,除了他们西域的少主,还能有谁? 所以…马车里的人是……“少主?”他回来了? 这时,清玄子掀开窗帘,邪眼扫过,露出半张妖孽俊颜,冷冷道。 无妨,走吧! … 是,大哥。 … 谢谢少主,谢谢少主。 待马车一走,领头将士忙对着身后的将士开口。 快……去右贤王府,就说少主归来。 “是…” 第61章 纯情男人,我喜欢 辗转浮生,数载孤蓬。 清玄子望着眼前的金碧辉煌,眼中朦胧。 至那夜起,他有足足五年间未能回到护都了,忍噬痛,遥远瞻,恍如隔世。 父汗 母妃 你们可怪儿臣? … “哇…” 圣僧,这就是你从小生活的地方吗?真漂亮。 清玄子收起思绪,应道。 走吧!进去看看。 … 好…这里就是我以后的家啰! 清玄子“……” 宇文序:嘿嘿。 … 这时,从城街口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三人闻言,侧身回眸。 只见一头乌红的发色垂身,幽黑的鹰眼中带着一股狠劲儿,硬朗的五官似刀削斧刻般立体,身形修长壮硕,宛如一座冰山。 后面还跟着十来个身着黑金盔甲的将士,威风凛凛。 … “吁…” 他翻身下马,快步至前,单膝跪地,左手贴胸垂头。 参见少主…臣接驾来迟。 他心中疑惑,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威慑冷寒的少主,怎的变成了个面目慈悲且清冷的和尚了,尽管心有不解,但还是垂眸,不敢抬头直视。 五年了,他消失了五年。 … 清玄子眯了眯眼,垂眸盯着他脚边的人。 此人手握几十万大将,心思凌厉,在他离开的五年间,左贤王没少跑去宁音寺向他告状,最后,他只得丢下一句。 你是左贤王,西域少主的亲弟弟,区区一个右贤王还整治不了他? 而宇文序的回答,却是句句不离要清玄子回西域的想法。 … “阿弥陀佛” 贫僧法号清玄子,施主不用多礼。 话一出,众人呆了。 他们少主怎么了这是?还贫僧? 真出家成和尚了? 宇文序尴尬一笑,忙出来解释。 咱们少主啊!近几年在佛门清修,一时难以改口,但是,他既然回了西域,自然就是少主身份,这不,还带了少主夫人回来了呢! 是吧!大哥。 宇文序咧着嘴,不想,清玄子冷眼一横就差呼扇过去。 云笙笑嘻嘻走了出来,接连道。 对…对,兄弟说得对,我就是你们西域的少主夫人。 各位将军就不要多礼了,快起来吧!起来。 清莺入耳,右贤王才缓缓起身,这不看还好,一眼下去,他没差点丢魂,今昔不知何月。 他身为右贤王,什么美人儿没见过,莺莺燕燕皆如此,不想,她竟长得如此绝色,难怪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少主都将她带回了西域。 … 右贤王… 右贤王… 你这样盯着我嫂嫂,怕是不礼貌吧! 宇文序突如其来一句,让右贤王尴尬忙垂礼。 夫人抱歉,臣实在…实在,难掩心中惊然,这才失了规矩。 … 哈哈哈…没事,没事。 本小姐长得美,一时忘神也正常,别说你,就算是圣僧也如此。 云笙顺势倒在清玄子肩头,娇滴滴的撒娇。 众人再次张大嘴巴,这…这还是他们当年那个不近女色的少主吗? 清玄子长呼出一口气,尽可能的扯着嘴,扳正她的身子。 行了,回宫吧! … “啊…!” 众人石化。 他们少主何时又变得这么温柔了? … 短短一个时辰,西域少主回来的事,已经传遍整个西域,朝臣纷纷行至王宫,就连边驻使者,也快马加鞭回了护都。 云笙被清玄子带回了浮梵宫,所过之处,丫鬟垂身频频回眸偷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真是夫人吗? 少主竟带了个绝色美人儿回来? … 没错,确实是。 你们何时见少主带女子来过浮梵宫? 对…对,少主不喜女人,以前我们送东西进宫殿时,连头都不能抬。 … 前方,云笙听到丫鬟们嘴里的话,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清玄子在前,她悄悄上前拉着袖子里他的手。 圣僧……没想到你这么纯情呀! “噗…” 云笙媚眼如丝,捂嘴轻笑。 纯情男人,我喜欢。 … “阿弥陀佛” 施主,注意言行举止。 说话间,他快速挣开云笙的手,还有意无意的扫向周围,生怕有人看见刚才两人的举止。 云笙看着空荡荡的手,挑了挑眉,随之走到与清玄子平排,歪着身子轻声说。 圣僧以为,只要我俩有距离,宫里就没有传言了吗? 笑话。 … 脚下一顿,清玄子本想说上两句的,可刚转过身,云笙就朝前跑了去,摊着双手,仰望殿顶,紧接扫视周围,欣喜道。 圣僧…这就是你寝宫吗? 足有十米高的宝蓝色穹顶,镶嵌着精致雕刻飞禽走兽,宽大的墨白石大床足足占领内殿五米之宽,一池清泉微波荡粼,薄纱轻拂,正好遮挡内殿图景,外殿,除了两米宽的宝蓝色玉石桌外,就是各种奇珍异宝摆列成排,整体尽显庄气奢华。 … 清玄子凝视着云笙,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云笙似又想起什么来,她插声道。 从今日起,哦…不是,应该是从此刻起,这也是我的寝宫了,是我与圣僧的房间。 嘻嘻… 清玄子“………” 这女人真是……。 斟酌了几秒,他还是开口说。 施主日后就睡在这里吧!贫僧且去隔壁宫殿,你是西域的贵客,理应住在浮梵宫。 闻言,云笙面上一滞,变了颜色,她怨气极深的盯着清玄子,朝他走来,食指还指着他,道。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看了我的身子不认账了是吧!还有之前,你亲……。 “唔…。” 云笙的嘴又被捂了,清玄子嘿嘿笑着,忙道。 施主莫激动,刚才,贫僧说,你是我们西域的贵客,理应住在这浮竼宫。 当然,同我一起。 清玄子说出这话时,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可那又怎么办呢!这女人简直比蛇难缠,比狐狸还骚猸。 就算他是魔头,也难抵妖孽。 两人捂嘴的动作,刚好被左贤王 右贤王撞见,二人愣了片刻,宇文序猛的将右贤王推开在一旁。 快…躲一边去,让少主见了我俩偷看,准没命。 右贤王当然也是相信宇文序这话的,毕竟,西域魔头不是说说而已,当了这么多年的臣子,他可是从没见宇文朔笑过,指不定一个怒意之下,他右贤王也没命。 第62章 这女人……猛如虎。且勾魂摄魄 清玄子捂着云笙的嘴,久久没松手,似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要把之前的耻辱通通找回来,可惜,他还是想多了。 索性,云笙撅起了嘴,在他的掌心,啾…啾…啾的亲了一口又一口,清玄子怔神,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心底那处柔软,仿佛在不停被她挑拨。 这女人……猛如虎。且勾魂摄魄。 他眉目一凛,侧头回眸扫了转角处,似发现什么,接着猛然抽回了手,朝外冷沉扬声。 来了就现身吧!躲在那儿算什么事。 云笙闻言,也跟着瞅去。 只见,宇文序尴尬的走了出来,他忙解释。 大哥,臣弟不是有意闯入的,实在是朝臣齐聚灵雀台,只想见你一面。 宇文序一边说,一边拉扯着还躲藏在一旁的右贤王,要不是在哥哥嫂嫂面前,这右贤王早就吃了他一拳,不想背事的主。 清玄子沉吟片刻,朝云笙做出个双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可以在宫中闲逛,若有需要的东西,也可让侍女准备。 说完,也不等云笙开口,他右手放于背后,左手放前,快步离开。 清玄子路过转角处,斜眼扫过,没过多停留,径直朝灵雀台方向而去。 右贤王赶紧跟上,却被云笙叫住。 公子,你且等等。 右贤王微红着脸,不敢与云笙对视,自始至终都是垂眸垂身行着礼。 夫人有何吩咐? … 云笙看出他的不自在,道。 公子怕我?还是其他原因? … 不…不是。 右贤王忙作解释。 夫人是主子,臣等不敢以下犯上。 云笙听了,没差点咧开了嘴。 “主子” 嘻嘻… 原来,她跟在圣僧身边,已经是主子了,还是少主夫人。 尽管心中雀跃,云笙还是装作淡定。 没事,我就是问问你,这王宫有没有风景好点的地方? … 要说风景好,就属这浮梵宫后院了。 右贤王朝远处的一名侍女招了招手。 … 夫人…右贤王。 你带夫人熟悉一下浮梵宫,切莫让闲杂人等顶撞了夫人。 “是…” … 多谢右贤王。 云笙毕竟是大家闺秀,对于帮助她的人,还是很礼貌的,所以这一声谢谢,让右贤王难以自控,嘴角的笑是忍了又忍,最后,朝云笙再次行了礼,称,得赶紧去灵雀台。 云笙这才摆手让他离开。 … 云笙又招来侍女,问。 你叫什么名字? … 侍女唯唯诺诺,依然不敢正眼瞧,垂目,左手放胸,应道。 回夫人,奴婢尼萨。 … “尼萨?” 西域的名字,还真怪。 不过,云笙还是笑着说。 这名字好听,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 尼萨欣喜不已,当即跪在地上朝云笙磕着响头。 谢谢夫人… 谢谢夫人…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云笙往后退了一大步,急道。 你这是做什么呀!不就是让你跟在我身边吗?怎的行如此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 说话间,云笙还扶起尼萨,尼萨感激涕零的抽泣,最后才说出原因。 夫人,你人真好,能跟在你身边,奴婢算是熬出头了。 这话也没错,普通侍女能立于人前,要么长得美,或者人机灵,像她不美也不机灵的,能跟在夫人身边,那是修来的八辈子福份。 要知道,夫人的地位如西域少主,她这是运好,迎来了泼天富贵呀! … 云笙听了她的话,忍不住调侃。 你就这点出息,跟在我身边,就熬出头了? … “嗯嗯…” 瞧着尼萨的欢喜劲儿,云笙眸色深远,又感慨起来。 也不知道小莲好不好,如今她又去了哪里,有没有按她说的,找个老实男人嫁了,再生个一儿半女,过好下半辈子。 惆怅吁声,尼萨看出了云笙的难受,她忍不住开口。 夫人,你是否想家了? 云笙眨巴着眼,努力淹回朦胧雾气,叹出口气。 想,怎么不想,只是…已经没了,双亲死了,就连我这条命也是你们少主救的,以后,西域才是我的家。 … “哦…” 奴婢懂了。 尼萨指头朝上,眼中一个精光闪过。 少主救了夫人的命,夫人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 … “嗯…” 你也不算笨嘛! 哈哈哈哈 走…带我去后院看看。 … “是…夫人” … 亭台楼阁间,点缀着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怪石堆彻,形成独特的氛围,巍峨挺拔,散发出神秘的气息。 圆拱小门外,就是一个巨形的湖泊,荷叶圆圆,苞花开满池,湖泊中央,还有个歇脚的凉亭。 云笙皱着眉,停下了脚步。 这样的画面,似曾相识,与她云府的河池无二。 夫人…好看吗? 这湖泊,不久前才建成,你瞧,荷池中的荷花还没开呢!许是,得过了这寒冬才开吧! 花不入季,它如何开?荷花正值夏,冬日只会凝白雪,哪得闻它香,许它美。 … 那夫人还去吗? 尼萨问着云笙,说。 湖泊边,寒风正大,飘雪纷飞,夫人身着单薄,去那里,怕得冻伤。 … 云笙思索了会儿,朝尼萨吩咐。 无妨,你且回去,替我拿件厚实的披风来,我在凉亭那等你。 “好…奴婢快去快回” … 尼萨走后,云笙双手负背,缓步而行,也在这时,从凉亭传来一阵幽幽之声。 云笙不懂音律,也不知是筝声,还是琵琶声,只觉一阵刺耳扰了这湖池一片清静,她皱着眉,快速向前走去,嘴里还不满道。 弹这些玩意儿只会扰心绪,不如舞刀弄剑,来得爽快。 凉亭四周悬挂薄纱,寒风拂晓而起,摇曳生舞,中央处,烟炉滚滚,石桌上摆着糕点茶水,前方,一袭黑衣金丝镶袖边儿的女子背对着云笙,一头墨发垂顺齐腰,头上一支玉簪紧竖,简而清美。 曲毕,女子缓缓转身,盯着来人。 她有对柳叶眉,凤目轻邪,薄唇微张,集聚一起,不乏具备西域美人儿的特征,至于美不美,云笙也看不出来。 她见到云笙的第一眼,目光寒澈,还隐有杀机,最主要的是,眸中那惊艳之色,溢满眼周,那是在告诉云笙。 美貌使人嫉妒,嗔恨。 第63章 她得赶紧 名正 言也顺 云笙心下暗然,皱眉。 须时前还夸那和尚纯情,这会儿后院就藏了个女人,瞧这身着打扮,也不像宫中侍女,难不成是见不得光的外室? 同时,云笙又想起不久前,右贤王说的那句: 莫让闲杂人等扰了夫人。 难道有意指此? … “哼…” 臭和尚,看你回来,本小姐怎么收拾你。 … 你是谁?怎会在我浮梵宫? 云笙面色不快,盯着亭中之人。 … 姑娘今日才到护都,自然不识得我。 胡姬莞尔一笑,缓步走至石桌,提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边品边说。 少主前有两大左右贤王,后有两大护法,而我名为胡姬,却是甚得少主心的右护法。 … 云笙听出来了,这女人叫她姑娘,就是不承认她是西域的夫人,而把甚得少主心的几字加重了音,这是故意挑衅她呀! 不过? “噗…” 吹牛也不打个草稿再出来。 还深得和尚心?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说得出口。 和尚不喜女人,众所周知,她能坐到右护法的位置,许是有两把刷子罢了。 在她云笙面前装什么逼。 … 你笑什么? 云笙明暗嘲讽,让胡姬面色一寒。 … “唉…呀!” 云笙当她是透明人,掀裙而坐,端起刚才胡姬倒的另杯茶水,抿了一口,她挑眉点头,道。 我笑某些人,愚昧装聪明,显大话。 话一出,很明显的听到胡姬咬牙切齿声,云笙也不等胡姬有开口的机会,盯着手中茶杯,继续说。 不过,这西域的玩意儿,果然好喝,就似圣僧一样,可口舒心。 … 接连两个雷,炸得胡姬大脑嗡嗡作响,她猛的站起身,周身气息冰冷寒澈,就差手中动作挥出。 云笙也不惧,起身双手负背,似笑非笑。 不过?你见我怎的不行礼,可知我是谁? … “哼…” 胡姬冷笑。 姑娘不就是少主从中原带回来的吗?名不正言不顺,怎能随便行礼。 不得不说,胡姬这话,如把利剑,刺入云笙胸口,确如她所说,名不正言不顺。 聪明人自会随风而飘,而眼前这女人是吃醋反缸,亏不得半点儿。 云笙眯了眯眼,火气猛升头顶,掌风暗劲儿猛起,就朝胡姬打去,她怒扬道。 本小姐今日就要替圣僧教训教训你这个以下犯上的护法,看我手快,还是你嘴快。 劲风而起,纱幔纷飞。 胡姬怎么都没想到,看似柔弱无骨的女人,气势竟如此浑厚,突如其来的暗掌让她措手不及,也接应不下,下意识间身子轻跃而起,后退数米,立于荷蓬之上。 就算如此,云笙也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收起掌风,左手持银针,准备破风而袭,与此同时,尼萨见状,急喊。 夫人……不可。 云笙手指一顿,她回眸见到来人,才缓缓收手。 接着冷眼过去,那意思是。 今日就放你一马,若有下次,绝不姑息。 … 尼萨将披风,披在云笙身上,接着小跑至围栏处,朝胡姬喊道。 右护法…少主说了,让奴婢提醒,不让任何人惹了夫人,你且先离开吧! … 云笙眉眼带笑,这丫头还挺会看事儿。 明明是右贤王说的,她却话锋转向圣僧,果然,身边有个机灵丫鬟省事儿很多。 … “哼…” 胡姬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见人走后,尼萨才问。 夫人怎的就惹了她? … “哼……” 这女人口吐狂言。 不仅不行礼,还说我什么,名不正言不顺。 气顺不下,这才动了手。 … “哦…” 尼萨恍然大悟,说。 夫人是少主亲自带回来的,还住浮梵宫,怎么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奴婢认为,她就是眼红,故意激你。 在护都,谁不知她苦思少主多年,一直未得正眼相待,如今见少主带夫人回来,自然就气不过了。 … “哦…” 云笙眼中一亮。 这样啊! … 那她怎能随意进这浮梵宫? … “害…” 尼萨摇头撇嘴。 自少主离开后,她每日都会来此,就为等少主归来,左贤王干涉过多次,也没见成效,索性也没管她了,如今,夫人来了,想必,她有自知之明吧! 嘻嘻……。 … 云笙抿着嘴,舌头抵在脸上,鼓了个小包,她寻思。 以后,这女人怕是少不了找她麻烦。 不行,她得赶紧名正言也顺。 她拿起古筝,眸眼微眯,一个掌风,狠狠打下。 “嘣…” 四散五裂,就连上面的筋线都被震得一截一截落在地上。 尼萨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忙接过碎了的古筝。 夫人,奴婢拿去扔了吧! … 行,免得见了,心烦。 … 这边,灵雀台 足有百米高的殿顶是玻璃镶嵌而成,明光照下,使得整个大殿磅礴亮堂,纯白玉石铺尽,六个十人才能环抱的巨柱伫挺在大殿两旁,殿中央,一个巨石悬空不停滚动,平排上前方的高位。 朝臣平排而立两侧,中规中矩不出一声。 清玄子缓步踏进大殿朝高位走去,后面左右贤王,紧跟而上,扬声。 少主归位,众人礼…。 朝臣纷纷跪地,左手放胸,垂身,齐声。 天朝上邦,泱泱我国,迎少主归位。 … “阿弥陀佛” 众生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话一出口,众人僵了。 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 不得已,众臣抬头,才见他们俊美无双的少主竟成了光头?还着僧袍。 这是和尚? 朝臣面面相观,最后把视线落在了宇文序身上,他扯着嘴角,尴尬笑道。 大伙儿别惊讶,咱们少主在中原佛修了几年,一时难以改习惯,这才随口一句的。 当然了,这是佛语,为你们好的,祈福祈愿,祈人丁。 听宇文序这么一说,朝臣才点了点头。 宇文序赶紧走到清玄子跟前,轻声道。 大哥,你多少说两句,安朝臣的心吧! … 抬眸,寒光四处,清玄子扫过众人,冷冷道。 各司其职,若动歪心思,小心狗头。 话落,人也闪身至殿门口。 宇文序“………” 大哥,大哥…你怎么又走了?都不上去坐坐? … 回到他耳中的,只有一句。 你看着办!没事儿,不要来烦我。 … 嘿嘿… 宇文序笑道。 魔头还是那魔头啊!尽管眉目慈悲,还是恶魔心啊! 许是怕嫂嫂寂寞,这才急着回去陪她吧! 众臣“………” 当然,清玄子这一声警告,也瞬间让蠢蠢欲动的人,又安分起来。 第64章 为何不能进行下一步? 天太冷,云笙没逛一会儿就回了浮梵宫。 脱下披风,径直往内殿走去。 尼萨见状,问道。 夫人是要休息会儿吗? … 我要泡浴,你且给我拿身干净衣裳进来。 “是…” … 尼萨前脚刚走,清玄子后脚就回来了。 他倒了杯热茶喝,似又想起什么来。 垂眸看了眼僧袍,思索了片刻朝内殿走去。 轻纱帷幔垂落,纱幕婆娑飘扬,氤氲的雾气,笼罩着内殿,犹如置身在飘渺仙宫,如梦似幻。 清玄子一边脱,一边警惕四周细微声,他刚才注意到了,殿内无人,猜想,云笙外出闲逛,还未回来,索性,他先泡泡澡,解最近的乏。 僧袍滑至脚踝,尤为突出的肌肉若隐若现,八块突出的腹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他顺梯而下,盘坐在水中,结实的臂膀随意搭在池边,紧闭双眼,似在神思。 云笙闭气沉在池底,再睁眼时,对面就多了一个光溜溜且健硕的身体,她惊得捂嘴,头缓缓浮出水面。 她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闯浮梵宫,结果这一眼下去,她惊得没差点跳起。 刀削斧刻的绝世容颜,就这么一览无遗的落在她眼中。 … 圣僧…他回来了? 他能淡定自若的泡澡,许是不知道她在水里,美目流转,云笙心中又升起一个流氓想法。 正愁找个机会,没想到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嘻嘻… 她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身子缓缓又往水里沉了去。 … 这时,清玄子猛的睁眼,他凤目谨慎,耳倾细听,在无察觉到有任何异常时,又闭上了眼,可眼睛刚闭上,小腹延至胸口,似有细微痒感,他又疑惑睁眼,垂头向下看去。 一张绝美妖孽的脸庞缓缓浮出水面,扯着嘴望着他笑。 清玄子大惊,凤目慌张无措,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飞身而上。 不想,云笙直接抓住他的短裤腰带,右手撑于池壁,堵了他的去路,云笙的身子靠得更近了,她轻吐幽兰,媚眼如丝。 圣僧……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无趣? 不如,我们做些有趣的事? 云笙看着雾霭弥漫的汤池,娇声道。 在水中似乎很刺激呢! … 清玄子忙作十印,紧闭双眼。 “阿弥陀佛” 施主,怎会在这里? … 呵呵… 圣僧这是跟我开玩笑吗? 在你没下来之前,我已经在水中了,只不过,你没发现而已。 这么一说,清玄子的脸,突的红了。 这么说来,他全身都被她看了? 这就算了,可现在,他不敢睁眼,因为面前的女人太过诱惑,他怕最后的那丝佛心就此崩盘。 … 清玄子闭着眼,对于云笙来说,简直天赐良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睁不睁眼,云笙都占天机。 她双手捧着清玄子脸庞,强攻而下,甘甜夹带着池水,柔沁入骨,分分寸寸的讨要。 清玄子身子僵怔,他喉结滚动,青筋紧绷,两人呼吸 心跳 交声缠绕,他措手不及间,准备抽离,这时,尼萨拿着衣服进来了。 清玄子猛然睁眼,来不及多想,大掌环过云笙腰身,身子紧扣,二人似巨石般沉入池底,池面一片平静,轻烟滚滚。 … “咦……” 夫人去哪里了? 尼萨左扫右看,也不见有半点云笙的影子,她忙放下手中衣服,跑了出去。 … 清如明镜的水底,四目相对,云笙眉目带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她双手环于清玄子腰身,准备下一步动作时,清玄子一个飞身,两人稳立于地面之上。 唇吁分开,清玄子垂眸道。 施主…刚才,贫僧不知你在池中,所以…所以很…。 … 所以这感觉很好。 云笙接了清玄子的话,凑到跟前。 圣僧……我要名正言顺的住在这浮梵宫,今夜,你可得从了我。 … “阿弥陀佛” 施主为何执着于此。 … “不执着啊!” 我们都很多次这样了,为何不能进行下一步? 身上的湿薄纱贴着曼妙的身材,处处透着万种风情,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更是让清玄子,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 细数下来,从宁音寺再到雪地再到浮梵宫,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一边抿佛心,一边犯色戒。 … 云笙见清玄子说不出理来,她继续道。 刚才,我去后院时,那里有个女人,她说她叫胡姬,你的右护法,还口吐狂言,称, 我虽住浮梵宫却名不正言不顺。 你说,该如何堵了她的嘴? 想了想,只有圣僧与我同欢,让她知晓。 … 咳… 咳… 清玄子再次被云笙的虎狼之词吓得忍不住咳了两声。 他拿过地上的衣服罩在云笙身上,摇头道。 以你的本事,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以境为宽,随遇而安。 说完,清玄子走至柜旁,拿了件黑色缎面袍子,穿在身上,随之又朝云笙轻轻一笑。 施主明知,贫僧不喜女色,何须在乎她的言论,你住在这浮梵宫,就已经算是昭告天下了。 棱模两可的话,有些让云笙抓狂,她知道,这和尚允她住在浮梵宫,已是无上荣耀,她要的,可不止这些,唯一的办法,只得使大招。 最后,她嫣然一笑,靠近清玄子身边,以只有他俩听到的声音说。 圣僧有意避我,也没关系,但我孩子爹是你这事,就当提前通知你好了,不管你答或不答应,都只能我决定。 … 清玄子“………” … 呵呵… 云笙的笑让清玄子心里有些发麻,他忙持起佛珠立于窗前,快速念起佛经来。 念得越快,手上的动作也越快,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凭最后一丝佛心,稳多久。 那女人也会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回想起,离开宁音寺的那天,方丈说的那席话。 红尘多扰事,无须情欢开。 无异于说他,出了宁音寺再无遁空门的可能。 深知自己犯了色戒,才回的西域,若六根清净,佛门终伴他身。 只是…。 … 云笙不知道清玄子的想法,只道是他强镇静心念经罢了。 她翻来翻去,也不知道这西域的衣服怎么个穿法,尼萨不在,唯有让清玄子帮她整理。 第65章 这是小礼,晚上回来给你大礼 圣僧…你能帮我穿这衣服吗? 清玄子听到声音,先是一怔,随后才睁开眼来。 他转身看着云笙手中的衣裳,思索了片刻,准备走出殿外,喊侍女为其帮忙,不想,云笙手快,拉住了他的袍子,盈盈轻说。 我要圣僧帮我。 … 清玄子“……” 现在,清玄子已经不能用头疼来形容了,只能说,他怕了,他害怕有关与云笙肌肤接触的任何行为举止。 无奈,他又不能拂袖而去,只得回身帮忙。 清玄子接过衣裳,道。 施主若实在不喜西域的衣服,贫僧命人去中原,买些中原的衣服来。 于你而言,方便。 … 自然是好的。 当然了,西域的衣服时不时的也要穿穿,入乡随俗嘛! 说罢,云笙就把刚才清玄子替她披上的衣服直接脱了,露出紧贴身子的湿答答衣裳,清玄子见其那玲珑有致的腰身,又忙得转身,他道。 “阿弥陀佛” 施主先把湿衣脱了,免得着凉。 也不知怎么回事,话说这大雪纷飞的天儿,在大殿身着一件湿衣,理应冷得发颤的,可云笙却感觉不到半点冷意,甚至心里躁热的慌。 听清玄子这么一说,才想了起来,身上贴着湿衣,她轻描淡写“哦”了一声,就开始解扣,结果,清玄子又开口了。 烦请施主去一旁换,换好了再叫贫僧替你穿这外衣。 … 呵呵…。 清玄子对她避之不及,却换来了云笙的嘲笑声。 圣僧…还避什么嫌啊!我什么样,你不是见过吗? 瞬间,清玄子耳根子没差点红到后背去。 不时,云笙换好里衣出了声,清玄子才转身帮忙为其穿上。 金粉色衣裙,白丝缎面,镶袖串珠,大裙摆点缀着五彩玛瑙,极具重工,也有些重。 云笙呲咧着嘴,尬笑道。 穿上这衣服,好多功夫都使不出来。 … 闻言,清玄子也点头,似乎对云笙的想法,他也这样认为,随之,想了会儿说。 要不,贫僧重新为你找一件吧!简单点的。 … 嗯嗯…好,正有此意。 也在这时,尼萨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她刚进大殿,从纱缦透过瞧着里间,清玄子正在为云笙脱掉裙袍,她瞳孔震大,下意识的捂着嘴,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出殿去,这时,从后背传来一声扬。 去哪儿? 重新给…给夫人拿套简单点的裙子来。 … 是…奴婢马上去。 尼萨简直是弹跳出去的,因为,她高兴呀! 她非常确定夫人是少主的心头肉了,因为,少主从不近女人,却对夫人宠溺无边。 这不,还亲自给她穿衣服。 哇哈哈… … 内殿里,此时也是激高奋昂的。 清玄子刚才那声夫人很顺溜嘛!听在云笙耳里,别提多有满足感,所以这会儿,云笙是一直盯着清玄子,眼睛都不带眨的,清玄子被盯得全身不自在,忍不住问道。 施主为何这样看贫僧? … 圣僧…你刚才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夫人,这两个字…你亲口说出的。 知道这意味什么?就是说你承认了我们的关系! … 清玄子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不是说,你要名正言顺住在浮梵宫吗?刚才,贫僧故意这样说,也是证实,王宫上下,朝臣尊崇你的,以后,施主也无需再纠缠贫僧,非要与你情欢。 云笙:“………” 刚才她还在云端上跳跃,这会儿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她要的,哪是这虚位,这和尚耍她呢! 尽管云笙气鼓鼓,但心里,已经开始了小九九。 … 几分钟过去,尼萨拿着衣服又进了殿。 云笙直接掀开纱幔,走了出来,这次,不用清玄子帮忙也是行的,因为,刚才那和尚的话,气到现在还顺不下。 … 玉罗轻烟,淡雅别致,与刚才那件不同,这件简单除了淡致的花色,便无别样复杂工序,云笙很快穿好,又走到清玄子跟前,轻声说。 圣僧…今夜,你不用等我,我出门逛逛,顺便给你带点东西吃。 听到云笙说,她要出门逛逛,清玄子是欣喜不已,她能不总纠缠在情欢这事上,怎样都可以。 … 好…贫僧让左贤王陪你。 … 不…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云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禁让清玄子有些疑惑。 他拧起眉,刚要问其,云笙急插了声。 呃……让尼萨跟着就好了,至于那些个男人嘛!不方便。 闻言,清玄子才点了点头,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紧接,他走到柜前,拿出一块羊脂玉牌,他摩挲了半许后,才眉眼带笑,递给了云笙。 拿着,方便。 云笙不知道眼前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她径直摇了摇头。 我不要,累赘。 本来,她是习武之人,不喜重物带身,影响发挥。 旁边的尼萨见其,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缓过,凑到云笙耳边,说。 夫人…这玉牌赶紧收下吧! 见令如见主,这是少主身份的象征。 … “叮咚” 云笙二话不说,一把抢过,直接挂在脖子上,她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番。 上面宇文二字,异常醒目。 见令如见主?那以后,谁敢说她名不正言不顺的,直接把这玩意儿亮出来,打她的脸。 开心过后,云笙趁清玄子不注意,迅速在他脸上嗦啰了一口,尼萨在一旁,只得垂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捂着脸的清玄子一时忘了念经,就这样傻不拉几盯着云笙。 呵呵… 云笙嫣然笑道。 圣僧送我礼物,怎么也得回礼吧! 当然,这是小礼,晚上回来,给你大礼。 听了这话,不知为何,清玄子心里竟感觉到一股莫名慌张。 希望,是他想多了。 … 半个时辰后,云笙多披了件披风在身上,慢条斯理的出了王宫。 临近傍晚,就算寒风刺骨,也抵挡不住人们对生活的热情。 街道两旁,各种香味扑鼻而来。 烤牛肉,羊排,油茶,奶糕,各种各样,无一不在馋着云笙的嘴。 那铁钩上,一块一块的羊排,烤得三分焦,七分嫩,滋滋冒油花,若再洒点辣椒面,别提有多美味了。 可惜,这会儿,她有正事要办,只得再忍耐一会儿会儿了。 第66章 上头药没买成,反遇陈广 街巷大战 云笙东看西瞧像个好奇宝宝,她美目望向别处,嘴里却在与尼萨说着话。 尼萨,你对这城中熟,哪里有医馆? … “嗯…” 尼萨从鼻腔里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夫人,你不舒服吗? 咱们王宫有御医的,你想要什么药奴婢去给你取来就是。 … 呃…这个…,外面方便些。 尼萨嘟囔着嘴,挠着脑袋,不明所以的嘀咕。 方便些? 王宫难道不方便吗? 云笙面上有些不自然。 她不可能说,要去买迷魂药,或者春药吧! 快说,哪里有医馆。 … “哦…” 就在城门口,那里有家医馆,那老板医术精湛,专攻杂乱病症。 云笙暗然,管你什么杂乱不杂乱的,她只要春药,能让圣僧上头,压不住心中邪火亲自爬上她的床就好。 嘻嘻…… 想到那血管喷张的画面,云笙就忍不住娇笑起来,结果,尼萨在旁一脸懵逼。 好一会儿,云笙反应过来,她尬笑一声。 呃…想到了有趣的事,没忍住。 … 呵呵…。 看夫人眼中带桃色,许是少主的缘故吧! 云笙没回答,只是嘴角那若隐若现的悦色,越来越深。 … 两人一边逛着,尼萨一边问。 夫人…话说,少主从前十米开外,都不得有女人的存在,就算有,也是不能抬头的,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为你甘愿入红尘回西域的? … 哈哈哈哈 这就说来话长了。 … 就这样,两人边走边说着往事,不一会儿的时间,到了城门口。 云笙吩咐尼萨在外等着,自己则双手负背,慵懒的走了进去。 药馆老板见来人一身月白金缕衣,当场脸色一变,同时,余光又瞥见云笙胸口处,那块羊脂白玉牌,眼中更是骇然不已。 他忙从柜台走出,左手放胸行着礼。 夫人…你…你光临小店,是有何事吗? 云笙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盯着药馆老板。 你认识我? … 不…不…。 老板忙作摆手。 夫人身着月白缕衣,项戴刻着“宇文”二字的玉牌,姿容如琢,神若春华,就似深海明珠。 这些象征都在告诉下人。 要知道,夫人身上的缕衣可是那深海鲛鱼皮筋而制,一条织半掌,你这一件,不知是多少海鲛鱼皮制作而成,整个天下,也只有西域有这么一件。 云笙垂眸,看着身上的衣裙,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这么贵重的衣服,圣僧送给了她。 难过的是,这得付出多少生命。 尽管云笙对这衣裳存在疑虑,但她现在对老板似乎更感兴趣,她道。 你一个药馆老板,怎会知晓我这衣裳是鲛鱼筋线做的? … 呵呵… 夫人有所不知,这鲛鱼筋线是乃药引,愈白肉,续筋骨有奇效,下人自然了解。 … “哦…”原来如此。 言归正传,夫人你要点什么,下人这去给您拿。 通过刚才,药馆老板看出云笙的身份后,她便决定不在这儿买了。 万一传出个好歹来,说圣僧那方面不行之类的言论,那她岂不是闯大祸了? 怎么办呢!只有去别家买。 她淡淡一笑,拂了下袖。 我就看看,看看。 说完,就皱着眉头出了门。 留下不明所以的老板在那挠头嘀咕。 怪…真是怪哉,谁跑来医馆看看? … 尼萨见云笙出来,立即上前。 夫人,买到了吗? … 没有。 云笙摇了摇头。 … “没有?” 这个药馆都没有的话,其它药馆更没有,只得回王宫,去院士里面拿了。 云笙听了,心下骇然。 春药这个东西,怎么可能去院士里面拿,被传了出去,还得了? 说她云笙,需借助春药这个东西,才得圣僧的爱,要被那什么右护法知道了,指不定,狐狸尾巴在她面前翘得老高了。 她思索了几秒,言道。 走…去别家看看。 … 是…夫人。 云笙刚抬起头,没走两步,就见那隐隐约约的巷子中,有个熟悉的身影走过。 她眸光一凝,身子轻盈而起,立于檐角之上,孤月悬于背后,照得深巷亮堂无比。 那身着黑色裘皮毛领披风,长身如竹,面门鹰鸷的人,不是陈广,是谁? 他嘴角轻扬,目光刺寒,看着檐角上的人。 云家小姐,好久不见。 云笙皱了皱眉,心下不知为何,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陈广突现西域,定有事。 云笙双手负背,墨发 衣裙飞扬,绝美的面容被孤月照得有些阴戾苍白,看着有些慎人。 … 陈广? 本小姐没来找你,你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 云家小姐莫怪,我也是替人办事。 要怪,只怪你是清峰派关门弟子,此事若不找你,我难复命。 眸眼微眯,云笙心中大致明白了,回想起。 当年,她下山时,师父与她说过,江湖中,有不少黑暗势力想要拿到玄影针心谱,让她小心些。 前些日子,运洲太子正是伤于她玄影针,没想到,竟被陈广这个狗贼注意到了。 果然,圣僧当初猜测的没错,陈广背后有人,难道是少林寺? 他的金刚不坏之身,正是少林混元童子功来着。 … 她瞳光勃变,刹那间冷意偏飞,厉声道。 狗贼,找死,当初中你摧心掌的仇还没报,今日还敢追到西域来。 话落,她疾风而下,悬空一个横堂踢腿,陈广双手急防,身形一退,退出两米外。 云笙见其接而不断,掌中暗风劲起,身形犹如流星般闪过,来人拳风集聚猛烈,云笙不仅不避让,反之迎面挥去,二人错身间。 “嘣…” 拳掌相交,如炸雷般迅猛,呲出的火光发出强大的气浪,将周围墙体震破开来。 随之,百姓惊叫四起,慌张逃窜。 陈广有混元金刚不坏之身,以她的功力难伤他半点,云笙来不及多想,袖中银针滑入指尖,眉眼一横,穿透空气夹带着雪花朝陈广袭去。 与此同时间,迎面冒着黑气的催心掌也朝云笙袭来,二人的招式都迅捷凌厉,为了避招,各占秋风。 银针从陈广脸颊而过,划出一道刺目的深口,猩血当场飞溅而出。 云笙虽避得及时,可肩膀处,依然被摧心掌的暗气伤到。 她皱了皱眉,忍着痛感,准备再次主攻,刚踏出一步,陈广闪身消失,空气中,传来阵阵阴沉声。 云小姐,今日算你走运,有朝一日,我还会来找你的,直到拿到玄影针心谱为止。 云笙咬牙切齿,愤愤蹬了一脚地上。 第67章 这和尚都犯了多少色戒了,还装着一副佛门之心 云笙突如其来的离开,吓得尼萨到处查看,在找了几圈后,依然不见踪影时,她急了,租了辆马车,向王宫急驰而去。 云笙在原地稳了半许,肩膀上的疼痛,让她脸色不济,想试着抬抬臂膀也抬不起来。 她朝上翻了个白眼,很是无奈。 今夜,她算是白忙活了。 春药没买到,还整一身伤,但她答应给圣僧带吃的回去,这不能忘。 也在这时,许是凌乱的现象以及震耳欲聋的声音,惊动了城门驻守的将士,不一会儿,就迎来了几十个将士,手中持着的长剑还泛着寒光。 云笙见状,转身就离开了。 当她再次回到药馆时,已经不见尼萨的身影,面前,卖糖葫芦的大姐边走边吆喝。 糖葫芦… 买糖葫芦哟! 又甜又酸的糖葫芦… 吃了甜蜜蜜,放心尖… 就冲大姐这两句祈语,云笙不带犹豫的拿了两串,塞在怀中。 她飞身跃入房顶,行走四方,以迅捷的速度往王宫方向而去。 … 浮梵宫 清玄子 宇文序二人坐于茶台,时不时讲着朝中局势,门口的急促声,让二人谨惕起来。 … 少主… 少主… 尼萨可谓是连滚带爬的来到浮梵宫的,夫人不在,她不敢进殿,只得跪在殿外。 大冬天的,她吐着寒气,额头上却布满汗珠,她一边喘气,一边说。 夫人…夫人不见了。 清玄子在刚才尼萨扬声时,他就急步走了出来,立于尼萨不远处。 你说什么?夫人怎么不见了? … 不知道,奴婢与夫人在离城门口不远外的药馆旁,夫人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就离开了,奴婢找了好大圈也没找到她。 少主,你说,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唔…唔…。 尼萨掩着面就抽泣起来。 清玄子皱着眉,没有言语,只是手中的佛珠不停转动。 不言一语,心却似巨浪翻滚。 … 大哥,你别急,臣弟现在带人出城找嫂嫂,肯定能给你找着的。 说完,宇文序快步朝殿外走去。 这时…“咚” 内殿一声响,清玄子转身朝内殿看去。 只见云笙呲牙咧着嘴倒在床上,左手还捂着右肩。 清玄子大惊,身影缥缈,闪身进了内殿。 宇文序也听到了声音,所以又折了回来。 大哥…是嫂嫂回来了吗? 清玄子没应声,侧头,冷声。 去…多派点人手对城中加强巡逻。 “是…” … 尼萨不敢进内殿,只得跪在地上,宇文序从她身边路过时,停顿了脚步,他垂眸,叹息。 你这丫头,想要跟在嫂嫂身边,就得看准着头。 比方说,现在,你得弄些热水来。 尼萨闻言,似恍然大悟,急忙起身,朝宇文序行了个礼后朝厨房方向跑了去。 宇文序摇了摇头,也快步出了浮梵宫。 … 云笙痛得有些恍惚,但人还是清醒的。 回来时,动用了内力,这会儿是越发刺痛,她爬起了身,就朝清玄子扬起了一抹放心的笑。 圣僧放心,没受伤,就是被摧心掌的余气击中了而已。 清玄子一边为云笙擦着汗,一边道。 陈广来了西域? … “嗯…” 云笙点了点头,眸色寒澈。 这狗贼是为了玄影针心谱来的,不过,他也没讨着我便宜,想必,这会儿比我糟糕。 … “嗯…” 清玄子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叹息声,似有些无奈。 施主今夜若不出宫,也不会遇上这些事。 听他这样说,云笙想起事来。 从怀中摸出两个冰糖葫芦,递到清玄子面前。 “喏…” 圣僧,答应给你带回来的东西。 … 这就是你说的大礼? 接过糖葫芦,清玄子挑眉问道。 … 呃…,倒不是。 放心,大礼,以后绝对补上,包你满意。 云笙的坏心肠,清玄子哪里知道,也没过多讨论这个话题。 臂膀痛得只想睡觉,所以就算心里有流氓心思,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只道, 圣僧…帮我涂些膏药吧!以前在宁音寺你帮我涂的那个。 … 以前的那个是宁音寺方丈调配的,贫僧也没有。 不过? 有其它专治损伤膏药,可以吗? … 好…好…只要能缓解疼痛,哪种都行。 云笙疼得额头直冒汗,后背更是湿得一片,索性,她粗鲁扯开腰带,脱了外衣中衣,只剩一个肚兜。 清玄子拿了药,转过身来,就看到这么生香活色的一幕。 他慌张转身,双手作印。 “阿弥陀佛” 施主,你…你怎么又…。 … 哎呀! 云笙也很无奈!她忍不住叹气。 这和尚都犯了多少色戒了,还装着一副佛门之心,六根清净的样。 以前又不是没看过,磨磨唧唧,要不是今夜她受了伤,早给他开荤了,让他知道男女之欢,有多快乐。 但嘴上还是娇滴滴的说。 圣僧…你且快些,我有穿衣服,看不出什么来。 … 清玄子这才转过身子,看向云笙眼神也有些闪烁,他咽着唾沫,坐到床沿上,轻轻触碰伤口。 这里痛吗? 不痛。 那这里呢! “啊…” 清玄子“………” 抱歉。 … 云笙抽了抽嘴,似开玩笑般。 圣僧是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了吧!故意整我。 呃…没有,施主想多了。 清玄子拿出白布,涂了些膏药在布上,正好尼萨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清玄子扫了眼,沉声道。 你出去,不要在这里。 “是…。” 尼萨将水盆放到桌子上就出了殿。 云笙听出清玄子言语不快,本想问其,可一阵阵的刺痛,又让她闭了嘴。 清玄子把帕子拧了起来,身子也往云笙身旁挪了挪,他心慌慌,时不时的喉结也滚动了一下,稳着心绪,一边替云笙擦皮肤,又凑在胸前帮其轻吹受伤的地方。 接着又是轻柔的将刚才涂好的药膏敷在上面,动作轻柔到,连云笙都忘了疼。 她缓缓抬头,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光顶,喃喃道。 不近女色,却能轻柔对我,寒酷狠辣的魔头,在我面前却是慈悲的佛子,圣僧的每个动作,无不是在诉说,我于你心中不同。 圣僧喜欢我的对吗? 会替我担心,会照顾,甚至对你做的那些不上台面的事,你也不怒。 这不是爱是什么? 第68章 把喜欢的男人搞到手 施主,你又来。 清玄子抬起头,很是无奈。 … 好…好…好,我不说了。看你能忍耐多久。 … 涂了药,很快,云笙就睡着了。 清玄子替她拉过被絮盖在了身上,坐于床沿边,盯着那熟睡的人。 如她所说,他在忍,忍到最后一丝佛心殆尽。 他伸出手,缓至云笙脸颊旁。 … 大哥… 大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清玄子瞬间收回了手,他神情怪异,努力伪装一本正经。 咳… 咳… 手掌放在嘴唇,咳了两声,掀开纱幔,沉声道。 嚷嚷什么嚷嚷。 … 嘿嘿… 宇文序伸着脖子,朝内殿看了一眼,言道。 原来嫂嫂睡着了呀!抱歉,抱歉。 清玄子持起佛珠,斜了一眼旁人,冷声道。 贫僧不是说,没事不要来找我吗?怎么又来? … 哎呦!我的大哥咧! 不是我想来扰你,就算你想每日陪着嫂嫂,可灵雀台那边,你好歹走个过场吧! 宇文序停顿了下,垂着头小心翼翼的说。 外面都说,大哥你掉进蜜礶里去了,连国事都不管了,还说……。 还说……。 后面的话,宇文序不敢说出来,害怕得双掌不停的搓。 … 还说什么…? 清玄子幽瞳微寒,缓缓朝宇文序走来,他周身气息如临深渊,让宇文序不自觉的咽着口水。 大…大哥,先说好啊! 这不是臣弟说的,你不要拿我撒泼。 清玄子往前一步,宇文序往后一步,步步紧逼。 … “说……” 平稳的语气,听在宇文序耳中,似乎比那雷声还恐怖。 他牙齿打着颤,发出嗑嗑声。 他们说,嫂嫂是扰乱朝纲的红颜祸水。 … 清玄子深深闭了下眼,转身之际,丢下一句。 把说这些话的人,全杀了,一个不留。 … “啊…” 显然,宇文序没想到清玄子会这样说,毕竟,他大哥这会儿,手上还拿着佛珠呢! 待他反应过来时,忙道。 大哥,你忘了现在,你是慈悲为怀的佛子,不能杀人的,坏了佛门道心。 清玄子“………”一时忘了。 看来,心底最后残留的那丝慈悲只属于床上那人。 清玄子愣了好一会儿也没开口,宇文序不由得喊了一句。 大哥… 要不,这事儿就按你说的做,杀鸡儆猴? … 沉思了片许,清玄子才又说。 那你就找个犯了死罪的人,顶替,扬言。 谁再多言一句,杀无赦。 … “是…” 宇文序离开前,壮着胆子甩出一句。 不过,大哥,既然你佛心已变,就不要再“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说了,怪怪的,好像妖僧。 … 你也想死? 怒斥声,盘旋在殿内,殊不知,宇文序在说完这句话后,早溜了。 要是妖僧,拿你第一个开刀。 … 大雪纷飞好几日,云笙这些天儿,没出过浮梵宫,只因,她想快些养好身子,回一趟清峰派,将有人抢玄影针心谱的人告诉清峰掌门。 当然了,在去清峰派前,得想法子把春药搞到手,不然,她走得不安心。 她坐在床上,忖思。 唯一的办法,只能亲自出趟王宫。 自受伤后,她想去后院逛逛,呼吸呼吸空气,清玄子都不让,说什么,风寒,易冻身子,伤难好之类的话。 如今,想要出宫,简直是一大难题了。 难不成?非逼得她去院士? … “叮…。” 怎么没想到呢? 云笙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宫门出不去,又怕被人知晓,唯一的办法,只能是。 “偷…” 对,偷春药,好像是现下唯一的办法了。 她嘿嘿笑着,下定决心,待半夜去一趟院士。 所以现在,她得摸清方向。 … 她起身扯下屏风上的披风,快步走出殿门,不想与清玄子碰了个正面。 … 施主…去哪里? 清玄子左手放前,右手放后,盯着面前之人。 云笙急怱而至,还披着披风,不难让人猜。 … 嘿嘿… 圣僧,你怎么回来了? 云笙略显不自然的问。 … 清玄子淡淡一笑,道。 想着,你该换药了,所以就回来了。 … “哦…”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云笙接着又说。 坐得太久了,我想出去逛逛可以吗? 顺便,熟悉熟悉王宫。 … 清玄子想到之前那些谣言,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不行,施主的伤还没好。 … “啊…!” 云笙惊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清玄子会一口回绝,她美目转动,想了想又说。 要不,圣僧陪我去吧! 反正披风上有帽子,也淋不到雪。 … 清玄子拧着眉,准备开口的。 云笙却用一种祈求之色,看着清玄子,同时,身子也下意识朝清玄子身边靠去,她手掌轻抚在胸口装模作样。 圣僧佛心不改,给不了小女子任何承诺,但我想与你白头偕老,只有这个方法了。 她泪光盈盈,似在诉说心中渴望。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余生即便不是你,今生一程已足矣。 云笙说得,差点自己都信了,好在,她不是殊情之人,要不然,还真把自己带偏了。 … 清玄子闻言,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手中的佛珠被他紧紧捏着,手指甚至已经发白。 良久,才点了点头。 好…贫僧陪你去。 说罢,还把云笙的帽子紧了紧,生怕风雪吹到她脸上。 云笙倒是高兴了,与圣僧同排而行,东张西望,而清玄子,却是一脸满腹心思。 他时不时的看向云笙,暗想刚才那两句话。 难不成,她要离开了? … 两人心思各不同。 一个想着,她要走了,才说的这些殊情话。 另一个想的却是,如何拿到春药,把喜欢的男人搞到手。 走了好久,云笙才看到朦胧中,那门前写着院士房三个字,她嘴角微勾,在脑中努力回想了一遍,刚才的所过之处。 这时,清玄子顿下脚步,任凭雪花落在光顶化成水。 他盯着云笙,双手作十印,还是问起了心中疑惑。 施主…你要走了吗? 他眉目温柔,与之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 云笙闻言,眨巴着大眼睛。 圣僧…怎么知道,我要回清峰派的? 清玄子听了,明显身子一怔,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说。 从你刚才话中意思听出来的。 … “哦…” 这会儿,云笙的心思全在晚上偷春药的事情上,清玄子的问题,她也随口敷衍应了句,至于清玄子变了的神情,她是真没注意。 第69章 水里放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口干舌燥? 那…。 施…施主什么时候走? 清玄子说出这句话时,能很明显的感觉颤抖。 … “嗯…” 云笙敲着脑袋,冥思。 过两日伤好了再说吧! … “哦…” … 入夜 清玄子不知去了何处,云笙也打发了尼萨,她随手翻出一块布条蒙在脸上,跃上房顶。 酥雪纷纷,孤月似玉盘悬于天边,浓暗得宛如被泼了墨一般。 倩影似魅,衣袂纷飞,顷刻间,只剩一道残影。 云笙按着脑中白天所过的路线行至,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院士房。 大门紧闭,除了门前两个值班的将士时不时的聊上两句,周围却异常寂静。 … 云笙不过多停留,本想揭瓦从房顶跃下的,才发现,西域的房子与中原建筑不同,整块衔接在一起,压根儿就不能揭开,无奈,她只得翻窗而进。 木质的柜子依序排列,大大小小十来个,一个上面还有五层,一层都有十来个瓷瓶。 云笙摸着下巴,皱着眉。 这么多瓶瓶罐罐,她得找到什么时候? 冥思了几秒,径直朝最后一排的木柜走去。 既然是春药,自然是不会经常用的,所以她猜想,应该放在最后一排,这样也可节省时间。 她全神贯注,瞪大眼睛,一个一个挨着查探。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清楚月轮西斜,距离也更高。 云笙揉了揉眼,就要口吐芬芳时,最边处,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春药二字,让她眼中一亮,她快速拿起,拔开盖子嗅了嗅。 嗯…没味,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先慢慢把控吧! 她快速将药瓶子塞入腰间,准备原路返回,不想,刚踏至窗口处,一道黑影从窗外迎面而来。 四目相对,有两秒似时间停止了般。 来人身高八尺,精壮健硕,一身黑衣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天黑的原因,看不出是谁来。 你是谁? … 云笙翻了个白眼,心中冷笑。 傻逼才会自报家门。 她二话没说,凌厉的掌风直逼而去。 既然是夜闯院士房,那肯定就不是她认识的人,所以这一掌,直接下狠手,不必与他多纠缠。 来人大惊,徒手对上。 “嘣…” 暗气动荡,朝周围滚动,以至于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发出声响。 门口的两名守卫闻言,对视一眼,快步朝屋中跑来。 至于来人与云笙二人,因功力差距甚大,来人直接从窗口被震飞出去。 耳廓微动,云笙听到急步乱声由远及近,收起掌风,闪身了出去。 … 吱呀! 门被打开,两名守卫各持一个灯笼,在房间细处查看,窗户的寒风吹进,让守卫不禁打了个寒颤,守卫疑惑。 咦…? 怎么窗户没关? 两人小心翼翼走过去时,很合时宜的,一只黑猫从下方跑过,还喵喵喵的叫。 两人这才,拍着胸口,舒了口气笑道。 原来是只猫呀! 接着就关了窗,又关了门,走了出去。 … 黑夜中,云笙冷哼一声,不屑的凝视着对面捂着胸口的人,那神情,好像在说。 回去再练个十年八年的吧! 接着,便纵身跃入房顶,消失得无影无踪。 … 来人…缓缓扯下脸上的面巾,露出本来面貌。 他眉眼清冷,嘴角似若有无的勾着一丝不羁,紧紧盯着云笙消失的地方。 这时,另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缓缓走出,冷冷道。 右贤王…你就这点本事吗? … “哼…” 右贤王冷哼一声,以一种嘲讽的语气回应。 都主有这个本事,还需本王吗? … 不过?此人是谁?功夫竟如此高。 不知? … 云笙回到浮梵宫时,清玄子还没回来,索性,泡了个澡就睡了。 待第二日云笙醒来,就瞧着清玄子立于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摸着腰间的瓷瓶灵光一闪,赶紧跑到桌前为其倒了杯热水,随后谨慎的倒了一点春药在里面,她轻摇了摇,让其药性散发,朝清玄子走去。 … 圣僧……喝口水吧! 云笙将杯子递到清玄子面前,咧着嘴。 … “阿弥陀佛” 施主喝吧!贫僧不渴。 云笙“……” 暗想:我喝,喝了身子躁动,你帮不帮我? 清玄子推脱后,云笙没想放弃,继续扯着嘴,道。 圣僧喝一点吧!这是我让尼萨煮的香茶,可香甜了,你且尝尝? 说罢,云笙凑得清玄子更近了,茶杯也直接杵到了他的嘴唇边,一阵阵清香入鼻,清玄子挑了挑眉,眉眼带笑道。 好像是挺香的啊! … “啊…哈哈” 对对对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香? … 的确是香。 话落,接过水杯,抿了一口,随之,他皱着眉。 闻着香,味道怎么怪怪的? … 有吗? 云笙眨巴着大眼,伸手将杯子往清玄子嘴边推了推,嘴里还说道。 圣僧,多喝两口,多喝两口就能品出它独特的味道来了。 清玄子愣了会儿,没多想,一饮而尽。 云笙笑嘻嘻,问。 圣僧…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一样? … 没有。 清玄子摇了摇头。 还是那个怪味。 … “嗯…” 云笙嘟囔着嘴,嘀咕。 没感觉?不可能啊! 她摸着下巴忖思。 … 就在这时,清玄子皱起俊眉,侧身盯着云笙。 施主…,水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贫僧现在口干舌燥,好想…好想…。 … 云笙咧着嘴,眼中冒着精光,她急忙问道。 圣僧…怎么了?你说好想什么? 接着,清玄子额头浸出薄薄一层汗,俊脸也红得不像话。 他眼神迷离,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云笙见其,欣喜不已,忙替他轻柔擦汗,一边擦还一边说。 圣僧,你若热得慌,咱们把衣服全脱了吧! 话音刚落,不等云笙动手,清玄子自己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扯开了来。 古胴色的肌肤溢出点点香珠,缓慢的向下腹滑落,八块腹肌随着深重的喘息上下起伏跌宕显得坚韧不拔,他气息逐渐紊乱,呼吸急促,额尖的冰凉触感让清玄子忍不住想要占据。 他猩红着双眼,死盯着云笙,青筋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凸起,凶猛的血液直冲头顶,似要将他淹没。 他在忍,忍得艰难,忍得痛苦。 第70章 这都能忍?不愧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 圣僧… 云笙娇语连连,柔夷缓伸至小腹,她轻柔顺上抚摸至胸口,那令人心沁的触感让清玄子一颤,随之似得到了满足。 冰冰凉凉正好解他的躁热,四目相对,云笙媚眼似惑。 圣僧…我帮你。 清玄子没语,他低头似猛雷般吸吮甘甜,呼吸相交,喘息声也越来越重,他指尖隔着小衣在掌心摩擦,动作猛烈无比。 他想要将怀中的人融入身体中,更想要那能浇灭他心中熊熊大火的水,唇齿难分难舍,就在二人准备进攻下一步时,清玄子猛然惊醒,他看了云笙一眼,带着强烈的悔意,闪身消失离开。 云笙皱着眉,舌头不悦的抵在脸颊上,她摸着微红的唇瓣,喃喃道。 这都能忍?不愧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 不过? 就这么跑了,他用在别的女人身上怎么办? 想到此,她也朝清玄子消失的地方追去。 … 冰雪交融,银装素裹,鹅毛般的大雪笼罩着整片天地。 云笙跟着清玄子消失的方向跑出,竟来到了后院湖泊,湖水清透刺骨,上面还被覆盖了一层似刀锋般的薄冰。 那中央处,紧闭双眼,双手作十印的人团坐在水中,静心镇神。 刚才潮红的脸,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原色,与平日无二。 … 云笙叹息一声,靠在墙头旁。 送上门来的绝色美人儿都不要,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同时,云笙也高兴,心里的那点担心也随之殆尽。 她这么美,圣僧都忍得了,所以她也不怕其它女人有那个本事,待她回清峰派也走得利索。 … 云笙笑笑,准备上前调侃一下的,不想,前方一道黑色身影闪身而下,左手放胸,垂身朝湖中人行礼。 少主…… 清玄子闭着的眼,缓缓睁开,在睁眼的那一刹那,就见靠在墙头的云笙朝他打着招呼,那红通通的手背,让清玄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眼神躲避,收回视线,侧身扫了一眼路桥上的人。 胡姬,你来做什么? 清玄子眉眼冷淡,又闭上眼,道。 浮梵宫岂是你随便出入的。 … 少主息怒,属下只是见你不着一缕泡在水中,难免会伤身子,这才行至而来。 … 既然你知道我不着一缕,为何还要过来? 属下…属下…。 胡姬惶恐,忙垂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有用的话来。 … 也在这时,云笙双手环胸走了过来,她似笑非笑道。 哟! 这不是那天口气狂妄的什么,野山鸡吗? 哦…不是,叫什么来着。 糊…糊鸡(胡姬) … 清玄子“……” 胡姬暗牙横咬,恨不得一拳把眼前女人的脸给打烂。 就这狐媚样,天天勾引少主。 云笙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走到离清玄子较近的地方坐下。 娇声道。 圣僧……刚才很刺激呢!要不我们继续? 胡姬听到这些话,脸瞬间红了,她冷冷扫了云笙一眼,急忙朝清玄子行着退礼。 少主…属下告退。 说完,跃身一跃,消失了。 … 见人走后,云笙索性也不装了,她盯着清玄子,问。 圣僧为何突然走了? … “阿弥陀佛” 施主这个问题,贫僧无法回答。 … 怎么不能回答了? 你都犯多少戒了?还佛心佛子呢!差这一步咋的了? 连春药都能控制,本小姐严重怀疑,你是不是男人,那方面到底行不行。 清玄子“………” … 怎么?被我说中了?没话讲了? 清玄子“………。” 清玄子不应一句,云笙摸着下巴,又继续道。 看来,下次,我还要加大用量。 清玄子“………” 他很无奈。 这女人是洪水猛兽吗? … 施主没有下次了,贫僧以后再也不会喝你端的东西。 清玄子睁开了眼,说话间,一直盯在云笙那有些发紫的手背上。 … 呵呵… 云笙笑道。 话不要说得太满,会被打脸的。 … 快回去吧!这里冷。 清玄子不想与她多说,因为他脸皮薄,也说不过她,还有就是,云笙的手,这会儿是红得发紫了,怕她冻伤。 … 云笙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要,除非圣僧一起回去。 无奈,清玄子一个纵身,他夹带着湖水在半空旋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凉亭处,湿答答的水渍,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云笙下意识的看向清玄子两腿间,掩嘴咳了一声,缓缓走过去,问。 圣僧…你现在什么感觉? … 清玄子深深呼了口气,泰然道。 贫僧想掰开施主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感觉。 … 好啊! 我全身脱了给你看,给圣僧研究。 清玄子“……” 果然,不能对这女人多说一句,因为,脸红的终究是自己。 … 回到大殿,云笙赶紧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帕子帮清玄子擦拭,接着,她又说。 圣僧…你身子太冰了,肯定会着凉的,我帮你捂捂。 紧接,她就开始解腰带,露出半截肚兜,清玄子一抬眼,就看到这一幕,他忙捉住云笙的手,眼神闪烁。 施主…你赶紧穿好,贫僧不冷。让人见了笑话。 … “害…” 云笙叹了口气,一边说,一边拉起滑落的衣服。 圣僧你是真不知道人生的美好啊! 美人儿怀中坐,你却临危不乱,世间当属你第一人。 也好,明日本小姐走了,对你也放心。 … 明日就走? 清玄子神色有些变了,他没想到云笙会走得这么急。 只是这一路南行,冰天雪地的,他多少有些担忧。 万一路上,再遇到陈广,指不定又是一顿斗。 … 怎么?圣僧舍不得我呀! 云笙将脸凑到清玄子面前,娇滴滴的问。 … “阿弥陀佛” 诸众生,都有自由,人生归途,所向光明,没有舍与不舍一说。 贫僧只希望施主能平安顺遂。 … “嗯…” 云笙挑眉点头。 那就借圣僧吉言了。 说完,拿出她的包袱,将之前清玄子送她的玉牌递到他面前。 圣僧…这个还你。 … 清玄子稳了好一会儿,说。 既是送给了施主,你便留着,贫僧……。 … 我用不着。 清玄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云笙就插了嘴。 清玄子强扯出一抹笑,接了过去。 于云笙而言,她是真不喜欢带重物在身,而且,她也不想,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事儿,被人家捡了去,就说不好了。 第71章 圣僧,我好想你呀! 翌日 天边刚显鱼肚白,空中朦胧,冰冷得如同刀砍,云笙裹着披风奔驰出了城门。 清玄子立于城楼之上,静静凝视着那一袭胜雪白衣的人,她风华绝代,如同野豹奔驰在天地间,渐渐的,从清玄子眼中消失殆尽。 … 大哥… 嫂嫂都没影儿了,你还看呢?若舍不得就跟去呗!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 谁折磨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折磨自己了。 … 呵… 宇文序摇头。 你是我大哥,你心里想什么,臣弟会不清楚? 瞧你眼中的不舍,谁都看得出来。 … 清玄子闻言,冷眼扫过。 王宫里没事了吗? 竟跑到这里来调侃我? … 嘿嘿… 大哥莫怒,臣弟这不是想着送嫂嫂一程吗? 宇文序一脸讨好。 放心,臣弟马上回去。 说完,他纵身一跃,落在城楼下的马背上,随之拉紧缰绳,朝城楼上喊道。 大哥…赶紧去找嫂嫂吧!她倾城绝色,全天下的男人都馋她,倘若,有朝一日,嫂嫂被别人抢了去,你可别哭鼻子啊! 哈哈哈哈 宇文序为保狗头,夹着马腹溜烟儿跑了。 … 清玄子拧着眉,看着云笙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 被别人抢了去?不太可能吧!想她平日对他做的事,不至于。 话虽如此,可清玄子自从回到浮梵宫后,就开始魂不守舍。 打坐念经,甚至抄佛经好像都不能集中注意力,可笑的是,脑中开始回想宇文序说的那些话。 嫂嫂指不定会被别人抢了去。 就这一句,如同中了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直到傍晚,宇文序被叫到浮梵宫。 … 大哥…找我啊! 这么多年,魔头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不禁让他疑惑,这不,手中的细活还没弄完,就急不忙慌的赶来了。 … 咳… 清玄子掀开纱幔,缓缓从内殿出来,他神情自若,却又有些不自然。 那个,明日我出门一趟。 … “啊…!” 宇文序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又问了句。 大哥说什么? 你明日要出门一趟?去哪里? 不等清玄子开口,宇文序似想到了什么,他笑嘻嘻的走到清玄子跟前,一副讨打的犯贱样。 臣弟知道了,大哥…你是想嫂嫂了吧!才想着跟去的? … 谁…谁想她呀! 清玄子激动得扬声。 不过是怕她在路上遇到陈广,再中摧心掌,到时候又得麻烦我为她疗伤,多烦。 清玄子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还是泰然自若,好像就是这么回事一样。 … 真的?就只有这个原因? 宇文序半信半疑。 … 真的不能再真。 清玄子昧着良心,说得一本正经。 … 那…那就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带嫂嫂回来啰! … 这厢,经过一天的路程,也被寒风灌了一天,云笙是又饿又困还又冷,当她下马的那一刻,手已经不是她的手了,颤抖得厉害,僵硬无比。 路途之径,有小商小贩驿站之类的地儿,云笙也不讲究,能填饱肚子,有个歇脚的就行。 她抖了抖披风上的积雪,大步向驿站走去。 … “诶…”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儿呀! 从柜台前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他留着三角胡须,眼神无力,好像有种阴沉之气。 … 两者皆是。 云笙说完,就有个小厮模样的年轻男子跑了出去,将马匹拉到马厩里喂草。 云笙也径直坐到了临近靠窗的位置。 老板拿着菜谱,笑嘻嘻的朝云笙走来,让其选品,云笙却摆了摆手道。 不用选了,来两样暖和的就行。 好…姑娘,稍等。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寒风吹进,门口的两个照路灯笼摇摆不停,发出“吱吱”声,窗口缝里吹出的沉久灰尘直接迷了云笙的眼。 也在这时,云笙才发现不对劲儿。 按理说,长年营业的驿站再不济,也没有沉久的灰尘吧!她侧头无意扫过其余桌面。 除了靠近门口的几张桌子光滑干净,余下的,全是被厚厚覆盖了一层积尘,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已经警惕起来。 难道又是陈广? 但又不像是他的一贯作风。 她与陈广交过几次手,多少还是了解他的。 此人虽为达目的,穷追不舍,但不会用这种阴招。 云笙蹙眉。 会是谁呢? … 不时,驿站老板笑嘻嘻的端了碗米饭,及一碗热汤走来,他言道。 姑娘…趁热吃吧!吃了好睡觉。 … 云笙眉眼带笑,一边问,一边拿着筷子。 老板,我睡哪里呢! 是你的驿站还是阎罗殿。 … “噗…” 上一秒还轻言细语,下一秒,驿站老板的胸口就被插上了一根筷子,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嘴里的血,喷洒而出。 门口进来的小厮见状,拔出隐藏在背后的长剑,向云笙袭来,还没跑到一半。 “嗖…” 一根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筷子,又准确无误的射在小厮胸口。 “咚…” 小厮有些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倒在地上。 … 哎哟! 这么香的饭菜不能吃,着实可惜了。 云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扬声道。 要上就赶紧上,磨蹭什么?本小姐还要赶路。 话音刚落,十几名黑衣男子持着弯刀从四面八方闪了进来,将云笙围在中间,接着从大门进来一个女人身段的黑衣人,都蒙着面,看不清容颜。 不过,从来人气息,云笙能感觉到。 此人有极深的怨恨,对她。 … 唔…唔…。 圣僧,我好想你呀!一出门就遇到这些坏人。 … 杀…最好是,把这贱人的脸给我割花了,老子看到都有气。 略带熟悉的声音,让云笙认真打量起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来。 柳眉似月,一双漆黑的凤目中尽是杀机阴邪,云笙忖思。 总瞧着这人有种熟悉之感,但又想不起是谁,直到发鬓上那根醒目的玉簪,云笙才恍然大悟。 糊鸡?(胡姬) 是她没错。 所以,今夜,她想置她于死地,是因为圣僧啰! 属于情杀对敌? 可以这么理解吧! 难怪刚才,那毒妇下令,让毁了她的容颜。 这是断她后路呀! 第72章 江湖萧萧,有一处是我的归途。 以为花了容颜,圣僧就讨厌她了,这毒妇也太不了解圣僧了吧! 人家铁血柔情似水,装得了天下,又岂在乎皮囊花容月貌。 当然了,要是她是个丑八怪,怕也不会认识圣僧的,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有数。 … “唰…” 数柄弯刀,寒光闪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紧接,周围黑影齐聚跃起,朝云笙袭来,她纤指执玉筷,身形轻盈腾空而起,美目流盼间樱唇含笑,举手射敌。 啾…啾…啾…。 啊… 啊… 刚才还追风似影的黑衣人,眨眼间就倒了一大半,个个都是被筷子插胸一招致命。 衣衫袂袍,翻飞而起,云笙双手负背,缓缓落下,她神情孤傲慵懒,绝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嘲讽。 阁下不是说,要把本小姐的脸划烂吗? 说话间,云笙还缓缓抚摸着自己的面容,那样子无疑是在挑衅。 … 胡姬持着长剑的手是捏了又捏,浑身的戾气,似要将云笙大卸八块才解恨。 云笙之所以没挑明胡姬身份,不过是看在清玄子的面子上,毕竟,此人是西域右护法,是替圣僧办事的。 … “上…” 今夜,须得送这狐媚子下阎王殿。 “是…” 瞬间,眼前又是银光炸起,妙人手持飞鸿,闪身对上敌阵,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杀得红霜乱舞,墨影相白间,速度快到只得闻声剑锋相击的龙吟。 啊… 啊… 眼看弹指间,黑衣人挨个倒下,胡姬不淡定了。 她持剑脚踏轻盈而上,盈盈飘然至云笙三米开外,剑芒如白蛇吐信朝云笙袭卷而来,云笙见其,冷笑。 就凭你? 掌中暗风劲起,破声狂啸,宛如龙卷风般袭卷开来,周围桌椅碗筷瓢盆全都被卷在了迷雾中。 “嘣…” 剑掌相撞,发出巨响,紧接便是房顶被掀翻,随风而落。 云笙纵身一跃,双手负背,立于翘檐之上,垂眸静等烟雾散尽。 如她所想,胡姬身形不稳,剑身立于地面支撑,嘴角流血,蓬头垢面,仰头斜眼紧盯。 … 阁下还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吧! 本小姐应付得了,你不是说要割花我的脸吗? 来…来,我等着。 哼… 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回去再练个十年八年再说吧!届时,兴许能受得住我一掌。 至少不会像今夜这般狼狈模样。 哈哈哈 … 不要得意太早,有朝一日,你终得毙于我手。 胡姬可谓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说完,她便拖着身子消失了。 云笙双手环胸,看着已经只剩个空壳的驿站摇了摇头。 同时间,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罢了,厨房应该有食物,还是自己动手煮一碗面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至于睡地儿嘛!能挡风避雨就可。 … 翌日 云笙牵了马匹又上了路,马儿休息好了,她也休息好了,虽说驿站昨夜被她掀了顶,好在能避周围的风,睡得也还算踏实。 … 这厢,清玄子一身僧袍白衣,身形萧萧,弹指相间,纵疏在竹林山河。 直到路过一处废墟,他眉目一紧,缓缓踏了进去。 横尸遍地,四处充斥着荒凉,和无尽的寂寥,角落处,那被裹着厚厚一层灰的令牌让他幽瞳微寒。 铁红的令牌上,尽管蒙上了灰,可依然抵挡不了上面那醒目的一个右字。 显然,这里的一切,无不是在诉说,昨晚此处有一场大战。 … 施主……。 清玄子神色有些焦急,他转身就走了出去,见雪地印着少有的马蹄,他冥思片许,又是一阵疾风,消失在山林间。 … 夜垂残云散,白茫林尽染。 南都边城 经过半月的路途,云笙总算是到了青峰派周边。 她拉着马匹走在城街中央,东看西瞧,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愰了她的眼。 好多年没来南都了,心下不免有些雀悦,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到底是徒儿看师父,怎么也得买壶酒,再切二两肉吧! 云笙走到一烤肉店铺前,就听到食客讨论。 诶…也不知道,青峰派掌门,身子骨好些没。 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可不是嘛! 要我说呀!肯定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嘘嘘… 别说这么大声,让有心人听了去,怕是得传到青峰派耳朵里。 是…是…。 … 云笙闻言,也没什么心情买酒买肉了,她皱着眉。 师父受伤了?怎么回事? 疑惑间,她翻身上马,朝着青峰派扬长而去。 … 孤峰插云,山渊如岱,峰身裹着积雪,犹如千寒冰川,映着霞光,幻成异彩,峰顶碧树红花,满山如绣,石门壁洞上,青峰派三个字显得庄威磅礴。 云笙急忙翻身下马,跑至门前,叩着门环。 叩… 叩… 叩… 门缓慢打开,云笙从门缝中看去,还没看出个名堂来,就见一道银光闪出,接着数名弟子从周围蹿来,剑锋直逼云笙。 她一个后退纵跃,落在两米开外,弟子见其,紧跟其后,云笙双手忙作出一个且慢的动作,急道。 各位师弟 师姐们,我是云笙。 说完,取下披风帽子,露出本来面貌,霞光打在绝美风华的脸上,朔光熠熠,让人移不开眼。 … 是师姐,真是师姐。 众弟子这才将长剑插于剑鞘,笑嘻嘻的拉着云笙往里边走。 云笙本想问及她在山下听到的事儿,结果,青峰派掌门就走了出来。 在看到云笙的那一刻,他老脸纵横,泪眼婆娑,双手也在不停颤抖。 徒…徒儿,是我的徒儿回来了吗? … 纤瘦的身子,花白的胡须,看在云笙眼里,满是心疼。 她的师父老了。 … 师父…… 云笙急忙向前,朝掌门行了个跪拜之礼。 师父…徒儿不孝,如今才来看您。 … 好…好,回来就好。 掌门扶起云笙,一脸悲伤的摇了摇头。 苦命的孩子,你父亲的事,为师听说了,你且……。 … 师父…事情已过,仇也报了,徒儿现在孑然一身,陪你些日子再走,好不好? … “嗯…” 掌门从鼻子里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道。 怎么?回来了还要走吗? … 嗯嗯……。 云笙点头,眸光深远。 江湖萧萧,有一处是我的归途。 第73章 灵气甚足,难怪能养得美人儿 “嗯…”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想法,就该游历八方,行走九迹。 … 咳… 咳… 掌门掩嘴咳了两声,云笙便想起了事来,她一边拍着掌门的背,一边问。 师父,你受伤了? … 无妨,就是前些日子来了个小毛贼,为师与他对了两招,这才伤了身子。 “唉……” 还是上了年纪的原因,一点小伤拖了这么久,也不见好。 云笙一个反手,把摸在掌门的脉搏上。 催心掌? 师父,你中了催心掌?看来,陈广事先找的你? … “陈广?” 江湖中倒没听过有此人名讳,只道是,那夜。 这毛贼突闯门派中,找为师拿玄影针心谱,后来,他也吃了亏,中了为师一掌。 … 我们的这一掌打在他身上如棉花碎石之击,起不了任何作用? … 掌门疑惑 此话何意? … 云笙面色寒冷,言道。 此人有混元金刚不坏之身护体,区区掌风,难以伤他根本。 … 他也找过你? … 嗯… 之前徒儿也中过摧心掌,后来被圣僧所救,才得以脱命。 … 掌门皱着眉头,喃喃道。 混元童子功,出于少林,那毛贼是少林寺的人? … 云笙摇头 应该不是,陈广乃运洲刑部主事,许是出自江湖其它门派,至于他为何会少林武学,不得而知。 师父…走,徒儿带你去西域,把摧心掌余气全部逼出,就算你内力深厚,这摧心掌也拖不得。 说罢,云笙就要拉着掌门朝外走。 … 徒儿…徒儿。 且慢。 … 云笙脚下一顿,回头疑惑道。 师父,还等什么呀! 那陈广一日没拿到玄影针心谱,一日不会罢休,不久他也会回来的,届时,师父如何自保? … 徒儿莫急,这些日子,你不是在山中吗? 为师啊!就可以好好闭关一段时日,这摧心掌余气,自然就消失了,去什么西域啊! 掌门说着,说着,似想起什么来,他道。 徒儿刚才说去西域?是怎么回事? 西域有你认识的人? … 云笙摸着鼻尖,一脸娇羞之色。 众人见其,面面相观轻笑。 师父,咱们看啊! 师姐这是有心上人了吧!瞧这羞得都不像我们之前认识的师姐了。 哈哈哈哈…。 … 走…我们回屋…。 好… … 叩… 叩… 众人刚跨出一步,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瞬间所有人谨慎起来,云笙朝弟子轻声言道。 快…带师父进屋,我且去看看。 嗯…师姐你小心。 … 云笙领前,身后两旁各跟着四人,缓缓拔出长剑,轻手轻脚向门口走去。 … 吱呀! 大门缓缓打开,门前之人映入眼帘间。 容颜俊雅,耀眼如华,衣带当风而拂,背于霞光之中,他随性姿然,凛着一股睥睨天下芝气,仿如谪仙下世。 “阿弥陀佛” 施主,可知……。 … 圣僧…。 清玄子垂眸,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股清莺之声。 他抬眸盯着眼前人,仿佛时间静止了般。 橙光暗照,雪衣华,忆往昔。 还好,她没受伤。 他眉眼带笑,言道。 施主,不请贫僧进去坐坐吗? … “呃……” 云笙反应过来,咧嘴一笑。 太想圣僧,一时愣了神,倒是忘了。 众人闻言,纷纷朝门口看来。 … 一个俊美的和尚? 师姐什么时候跟和尚打得火热了? 相较众弟子的疑惑,掌门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那神色,似真似幻,更有些不可置信。 眼前的俊美和尚,倒像是他十年前见过的那个少年。 他一身风骨如岱,立于巅峰之上,风姿林秀,连亘古不变的月色也为其倾倒。 十几年华,披靡世间,让江湖不少世外高人,惭愧低头。 他缓缓向前而行,眼中惊色越来越深。 … 师父…你可认识他? 云笙笑嘻嘻,指着清玄子。 … “他…他是?” 掌门至始至终都不敢说出心中的猜测。 因为,他不相信,当年那个如神一般的少年会来到青峰派,与她徒儿熟络,更不相信,眼前的和尚就是那个如神话般的少年。 … 呵呵… 云笙轻笑。 师父忘了,以前徒儿每每习武时,你总会在我耳边提及的人。 … 他…他真是…西域少主? “宇文朔?” 掌门嘴巴越张越大,怎么都不相信。 … “啊!” 就是他呀!师父不相信吗?圣僧遁入空门,自不是原来的模样。 … “阿弥陀佛” 掌门…您好。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朝掌门行了个佛礼。 掌门愣了几秒,也连忙双手合十,行着相同的礼。 … 夜幕临近,弟子给清玄子安排了一间房,而云笙则在与掌门说着这几年发生的事。 进了房间,清玄子便喊住了弟子。 施主…麻烦你打些热水来,贫僧想沐浴。 好的圣僧。 … 在弟子打水间,清玄子得空,推开窗户欣赏着周围风景,他嘴角上扬,喃喃自语。 原来,这就是施主从小长大的地方,果真灵气甚足,难怪能养得美人儿。 … 不知过多久,两个弟子抬着浴桶进来了,清玄子回过身,朝弟子做了个双十印。 “阿弥陀佛” 多谢两位施主。 … 圣僧不必多礼,师姐说了,你是我们青峰派贵客,应当好生对待。 清玄子心中雀跃,面上不动声色的礼貌性笑了笑。 待两人走后,青玄子反锁了门,接着才脱了衣袍,泡在水中,双臂搭于桶沿闭眼养神。 … 叩… 叩… 圣僧,你睡了吗? 给你端了宵夜来。 清玄子猛的睁眼,身子也下意识的怔住,他慌乱无比,准备起身的,才想起裤子已经湿透,无奈,他又只得坐回浴桶中,稳着思绪朝外扬声。 施主… 贫僧睡了,这宵夜你吃吧! 话落,他指间一道劲风朝烛光斩去。 突的,屋中漆黑一片。 … 门外,云笙皱眉,用舌头抵了抵脸颊,美目转动,走了。 清玄子听得脚声,这才舒出一口气。 … 云笙离开后,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走到后门,观察了周围一眼,见无有值班弟子,她纵下深渊,借助树尖,轻盈跃上清玄子这间房的窗口处。 哼…臭和尚,明明就是来找她的,还装闷骚,对她避而不见,本小姐就要看看,你是真睡了,还是假佛意? 第74章 我谢谢你,全家都谢谢你,还帮脱裤子 细微的响动,让本来即将进入梦乡的清玄子惊醒,他回眸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一个玲珑有致的身影走了过来,他飞身而起,扯下屏风上的衣袍准备穿身,不想柜台上的烛光突亮,暗光盈盈闪耀,大致能看清房间的所有物品。 弧度柔美的腹肌微微突起,好像每一块都充满力量和韵律之美,滴滴水珠顺着肌沟缓缓流下,透着诱人的光泽。 清玄子呆了,他没想到屋中会突然亮起,微暗的亮光带着怪异的气氛让他又想起了,之前云笙在他水里下春药的事儿。 他本想趁着漆黑的房间快速穿上衣服的,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 云笙盈盈如秋水般走来,嘴角上扬,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木桌上,她美目闪过星光,直盯着清玄子的腹肌,挑了挑眉,赞扬道。 圣僧的腹肌又强壮了呢! 好诱人。 又有想犯罪的想法了,怎么办呢! 呵呵… … 清玄子一听,赶紧穿起衣裳,他咽了口唾沫,猛的将腰带系上,还紧了又紧,生怕云笙突然来个猛虎扑食。 随之,他警惕的看着桌上的宵夜,强扯出一抹笑来。 施主…怎的又闯房间? … “喏…” 云笙扫了眼桌上吃食,道。 这不是怕圣僧半夜饿吗?所以给你送些宵夜。 … 可是,刚才贫僧说了,休息了。 … 你不是没睡吗? 云笙眨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表情,她或是看出清玄子的想法,忙道。 圣僧放心,吃食里面很安全,我没下春药,你也不用把我当成那种淫俗之人。 说起春药,清玄子脸霎的红了。 那日,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要了她,好在最后的结果,也算是对得起这些年的佛门之称。 … 云笙也不等清玄子开口,将一碗黑乎乎粥递到清玄子面前,她柔声道。 圣僧喝些黑米粥吧! 热的,喝了好睡觉。 … 清玄子皱着眉,这画面怎的似曾相识。 他缓缓推开,忙走到一旁,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喝吧!贫僧不饿,再者……。 他侧头凝视着云笙,淡淡的说。 当日,贫僧说得很清楚,以后不会吃施主端来的任何食物。 … 呵呵…… 云笙闻言,捂嘴轻笑。 圣僧的意思是,只要不是我端的,你都吃? 她语气停顿了一下又说。 那要是我下药,让师弟 师妹端来,圣僧就要吃了。 清玄子堵得哑口无言,他立于一旁,盯着桌上的吃食。 … 云笙摇头,摆手。 “害…” 这么好的东西,圣僧竟然不吃,害我白在厨房熬了三个时辰,手指还给烫了。 说罢,云笙搬了个凳子坐下,一勺一勺的慢慢品尝起来。 … 至于清玄子嘛!神情有些抱歉,同时也注意到云笙食指上,鼓了个亮铮铮的泡子,他也跟着坐下,从袖口里摸出个小瓷瓶,打开盖子,用手指抹了点膏药,扯过云笙的手,不言不语的轻柔涂抹。 放下手中的勺子,云笙衬着脸,歪头盯着清玄子,问。 圣僧对我避之不及,为何跟来青峰派? 我想了一下午也没想通,如若不是圣僧担忧,也不会穿过万重千山来找我吧! 显然,话一出,清玄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之又恍若无事般,一边吹,一边说。 贫僧之所以来,实乃左贤王那小子的主意,他说,近日江湖混乱,你一姑娘家,出门难免会遇上点麻烦。 … “哦…” 云笙似笑非笑,拉长着音调,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兄弟的命令呀! 不过? 圣僧不是西域少主吗?何时变得这么听话了?我怎么不知道? 云笙摸着下巴,似在思索。 … 许是清玄子做贼心虚,他忙的起身,也在这时,云笙才看到地上的一滩水,她随之朝清玄子腿上看去,湿答答的裤子紧贴腿上,连相碰到的衣袍子都打湿了。 云笙也跟着起身,扯过清玄子腰带。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清玄子转身,不巧,就因为这一个转身,他的脸,直接怼到云笙头顶,而云笙嘴也刚好杵到清玄子露出的胸肌上。 急剧的心跳在云笙嘴上反复触碰,两道气息不断交融,屋中气氛也跟着变了味儿。 云笙眉眼带笑,盯着近在咫尺的胸肌,她毫不害臊的在上面印下一个桃红色吻,然而,当清玄子反应过来时,腰带不知何时已经散开。 刚才还是只露胸前的一块窄地,这会儿彻底展露在外了。 柔夷轻抚而上,嘴里啧啧赞叹。 也不知道,这具身子,何时才能属于我。 说完,她仰头凝视。 圣僧……这干柴烈火的,不如我们……。 清玄子不应,忙拿开云笙的手,道。 “阿弥陀佛” 施主且……。 … 且自重? 云笙抢接过清玄子的话。 她轻笑一声,柔夷再次放到清玄子腰上,结果,清玄子本想如刚才般拿开,云笙却开口了。 圣僧,刚才想什么呢! 不会以为,我又要对你行不轨之事吧! 她扯了扯清玄子腰带子,说。 我是见圣僧穿着湿裤子,所以想帮你脱下来的。 … 清玄子“………”我谢谢你,全家都谢谢你,还帮脱裤子。 接着,他用力扯着腰带,生怕下一秒就爆光了。 见他这滑稽样,云笙也不逗他了,轻笑道。 圣僧…放心吧! 在青峰派,本小姐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一但回了西域,那可就由不得你咯! 呵呵……。 … 清玄子“………” 心里忍不住发颤,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跟来,就是为了让这女人调戏他吗? 显然不是。 只能说这女人太执着一件事了,疯狂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地步。 不过,这女人的这些行为,也只对他,至于左贤王那小子的担忧还是多余了。 … 圣僧…快把湿裤子脱了呀! 云笙见清玄子无动于衷,忍不住再次开口。 这大寒天儿的,这么穿着,不冷才怪,寒气入体,少不了病症。 … 你走了,在脱。 … 好好好。 我走,一个大男人,还害怕一个女人把你吃了不成? 真是。 云笙一脸痞夷。 换作其他男人,早春心荡漾,入了床闱。 第75章 徒儿自会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圣僧 翌日,日上三竿了,云笙也没见起床,清玄子没有裤子穿,更不能起床。 … 叩… 叩… 师姐… 师姐…你赶紧起来吧! 东厢房那边,圣僧的房间打不开,叫圣僧也不应,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且去看看吧! 云笙迷迷糊糊爬了起来,她眯着眼朝外扬声。 没事儿,我现在去瞧瞧。 说完,她嗤笑着。 小样儿,现在该舔着我了吧!不给你拿裤子,看你如何出来。 可高兴不过两秒,云笙似又想起要拜托和尚的事,她皱了皱眉,赶紧穿衣穿鞋,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往东厢房跑了去。 待到了东厢房时,云笙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托盘! 上面摆着一条白色崭新的裤子,以及一碗清粥及一碟小菜和白面馒头。 … 叩… 叩… 圣僧,把门打开,给你送裤子来了。 屋中,清玄子一听是云笙的声音,没半丝犹豫,放下佛珠开了门。 “阿弥陀佛” 施主…早 … 嘿嘿… 云笙咧嘴一笑,眼睛下意识的的朝清玄双腿看去,结果,只隐约看到一双漆黑毛盛的双腿。 云笙挑了挑眉,眼睛也往上挑,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圣僧不是有穿毛裤吗?师妹敲你的门为何不回应? … “毛裤?” 他也不自觉的垂头看了下自己双腿,结果…。 清玄子“………” 不等清玄子开口,云笙笑着说。 圣僧真是荷尔蒙爆棚啊!好man哦。 清玄子“………” 这女人……。 … 施主,不是贫僧不开门,实乃来的都是女弟子,贫僧这副模样,让人家笑话了去。 … 我也是女的,圣僧为何要开? … 你与他们不同。 两人一个快问,一个快答,结果,屋里的气氛又变了。 只见云笙眨巴着大眼睛,凑到清玄子面前,用一种她很想知道的表情说。 我与他们怎么不同?圣僧说说呗! 话一出,清玄子才想起刚才他到底说了什么,又让云笙误会的话。 他愣了几秒,扯着嘴角。 施主与贫僧是朋友,双方也熟络些。 … 云笙听了,嘟囔着嘴,不悦道。 朋友? 圣僧还不如说,我俩的身子,对方都看过,来得好听。 清玄子“………” “阿弥陀佛” 施主应知,我们纯属发生了点意外,才有这些乌龙的。 … “害…” 云笙摆了摆手,道。 什么乌龙不乌龙的,圣僧怎么不与别人发生乌龙,非要与我发生乌龙? 清玄子“………” 这话,好像真没什么可反驳的,确实,找不到很好的理由。 无奈,清玄子只好默默拿起裤子去屏风后面穿,待他出来时,云笙用一脸讨好的表情看着他。 清玄子心里慌得一批,暗想。 这女人不会又有什么坏心思吧! 他随之看向桌上还冒着细烟儿的粥,不知道接下来是吃还是不吃。 想起昨夜,云笙为她熬粥还烫了手,不吃,就太不礼貌了。 他咽了口唾沫,牙一咬,走了过去。 心想,要是粥里又放了春药,大不了,他从窗户跳下去,在深渊湖中静静心就好了。 … 结果,他吃了一大半,连同整个馒头下肚,也没有感觉任何不适。 … 圣僧… 云笙将板凳搬起挨着清玄子坐近了些,轻声说。 圣僧……能帮我个忙吗? … 清玄子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作十印,一脸正色。 “阿弥陀佛” 施主有事不妨直说。 … 那我就说了? 嗯,施主说来便是。 … 我师父他……。 … 呵呵… 云笙嘴里的话才说了一半,清玄子就笑着插声。 施主是想说,掌门中了摧心掌的事吧! … “嗯,” 云笙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惊讶的声音。 圣僧知道? … “嗯…” 清玄子点着头。 昨日,贫僧见掌门第一眼时,就看出他中了摧心掌,脸色苍白,脚下浮虚,时不时的咳上两声,还有气无力。 说话间,清玄子将最后一点粥倒进了嘴里,接着起身,言道。 施主…走吧! … 云笙欣喜不已,连道。 走走…走。 … 大殿中,掌门还在整理事务,见两人前来,忙放下手中东西,掩嘴,咳了两声,迎接二人。 少主……。 下意识的掌门抱拳行礼,却被清玄子托住了手肘。 掌门不必多礼,贫僧不过乃一佛门弟子。 … 云笙闻言,朝上翻了个白眼。 她最是讨厌这和尚口口声声称自己是佛门弟子这个身份。 … 掌门讪讪笑着,忙作改口。 不知圣僧找老朽,有何事? 清玄子没言语,袖中掌风而起,随之右手如银龙般在掌门胸前快速点了两处穴位,掌门也心中明了,双息闭神。 突的,清玄子手掌白光四起,朝掌门背后打去,一波又一波的暗力灌输而进。 云笙见其,赶紧跑到门口,交待了弟子两句,才又进了大殿。 … “噗…” 一道瘀血破口而出,云笙急忙拿出帕子为其擦拭。 师父…怎么样了?可好些了? … 嗯… 掌门随之转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多谢圣僧…。 … “阿弥陀佛” 掌门不必多礼。 他看着云笙,用眼神示意。 那意思是。 还不快些扶起你师父。 … 掌门起身后,赶紧走到茶台处,倒了三杯茶水,云笙拉着清玄子的袍子忙道。 圣僧…赶紧的,师父的谢意,你可不能推脱。 闻言,清玄子点头,缓缓走了过去。 … 圣僧啊! 我们青峰派着实没好物可送于你,老朽就当天地之面,敬圣僧一杯, 说罢,双手举杯朝清玄子行了个江湖最高礼仪,仰头喝了下去。 云笙却咧着嘴笑着说。 师父还谈什么谢礼。 有徒儿在,师父就放心吧! 徒儿自会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圣僧,保证他会喜欢。 是吧!圣僧。 云笙用一种很有深意的语气说出,清玄子面色一滞,脸僵了,他暗自寻思。 这女人莫不是有意指情欢那事? 结果,他抬眸时,正好瞧见云笙朝他抛了个媚眼。 … 哈哈哈哈哈…。 两人的小动作被掌门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点头道。 好好好…。 有徒儿这句话,为师就放心了。 紧接,掌门也很有深意的拍着云笙的手背,嘱咐着。 徒儿,你且要好好记住圣僧的恩啊! 能早报就不要晚报。 … 是,师父。 … 清玄子“………” 他算是看明白了,难怪这女人不正经,原来是有一个不正经的师父。 第76章 偷药的谣传,听说,有人想用在左贤王身上 迁延岁笺,幽林寂寂随春转,尘迣若云烟,归途终待时。 倏忽间,三月过去。 这日,青峰派飞来一只巨鹰,兜兜转转终落在了青峰派石门前。 震耳欲聋的叫声,让其不少弟子围观,都在讨论,这鹰是从哪来的,莫不是那深山中成精之物。 有拿吃的逗趣,也有急忙跑去禀报的。 直到云笙走来,众弟子才纷纷让出一条路。 … 什么事? … 师姐,你瞧,这么大的巨鹰,你没见过吧! 云笙一眼就看到残风脚上的信筒子,她朝身边弟子吩咐道。 去…告诉圣僧,就说,西域来了信。 … “是…” 众弟子闻言,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巨鹰是西域来的?难怪与众不同,竟比平日见过的老鹰大上好几倍。 … 须臾间,清玄子急步而来。 残风… 他一声扬,残风扑闪着翅膀,嘎……飞身落于清玄子手中。 云笙见其,走到清玄子跟前。 许是西域有事。 云笙嘴里说着话,心里却在想着,几月前,她去偷春药的那个夜晚,碰到的黑衣人,她神色冥思,不知该不该把这事说出来,若说了,无疑不是在扇自己的脸,也会被圣僧笑话的。 她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拉着清玄子走到一旁。 施主…怎么了? 清玄子一脸疑惑。 … “呃…” 这个…这个。 云笙摸着鼻子,说。 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与你说一说的。 … “呵…” 清玄子用一种,看到了新大陆的表情盯着云笙。 施主有事说来便是,你这样,倒不像你的性子。 … 那我说了,你可别笑话我。 … 施主还怕笑话吗? 云笙:“………” 几月前,院士房夜里有黑衣人闯入,被我遇个正着。 … 清玄子挑着眉。 施主去那里做甚? … 偷春药啊! … “啊…!” 清玄子“………” 原来你身上的玩意儿是从院士房偷的? … 云笙:昂。 … 清玄子:院士房的药是一记一册,你拿走了,指不定王宫私下会传成什么样,要被百官知道,是你拿的…。 那画面,清玄子不敢想象,有多丢人。 … 云笙摸着下巴,却是不在乎道。 管他呢! 清玄子“……”额头三条黑线划过。 两人虽讲得偏儿,却没忘记云笙嘴中的事。 有黑衣人闯入,那定是暗中蠢蠢欲动的几人罢了。 他展开从残风脚上拿下的信纸,扫了一眼后,抬头直盯着云笙。 … 怎么?西域真出事儿了? … 清玄子支支吾吾:没…没有,就是些琐事。 云笙本想抢来瞧瞧的,不想被清玄子一掌给震碎飘落在地。 清玄子强扯出一抹笑,道。 看来,明日我得回西域了。 … 明日? 那我也要走的,圣僧都要走,我怎么也得跟随呀! 那句嫁鸡随鸡,嫁……。 … “诶…” 清玄子忙伸手阻止,一脸无奈。 施主又来。 你若也要走,赶紧趁这会儿时间与掌门说说。 “好…。” 云笙走后,清玄子脸色随即就变了,他眸光幽深,喃道。 漠北皇帝…你还敢送女人来。 … 半月过后,两人回到护都,宇文序闻言,跟着放下手中政务来到了浮梵宫。 这几个月,王宫里私下传的事儿,简直没把他烦透。 简简单单一瓶春药的事儿,竟闹得沸沸扬扬,有人称是宫里下人私会,也有人称是宫女想要登高位,偷了春药想用在左贤王身上。 为此,宇文序每日抚额愁思。 不就是一瓶春药的事儿吗?用得着大做文章?而且这文章还用在了他身上。 最后,气不过,宇文序当即下令,搜查各官各宫各地,一人不可放过。 可经过十天的深彻搜查,无一人藏身此物,为此,宇文序更愁了。 这春药,还能被偷?实乃荒唐事。 他活了二十几年,闻所未闻。 … 好在,漠北的一道和旨消息,才让春药一事的言论,稍微压下去了一点。 … 嫂嫂… 大哥… 宇文序还没进屋,就扬声高喊起来。 清玄子面色寒戾,缓缓从内殿走了出来,他道。 你小子吃多了? … 嘿嘿… 大哥,臣弟不是想你们了吗? 这冬去春回的,都去好几月了。 … “哼…” 清玄子轻哼一声。 你就是缺个管你的女人,要不然,天天往这浮梵宫跑,成个什么样子。 … 嘻嘻… 宇文序厚着脸皮坐到象牙椅上,一边倒茶一边开着玩笑。 女人…好说呀! 只要大哥帮臣弟物色个像嫂嫂一样的绝色的美人儿,臣弟二话不说,保证明日成婚。 冷眼扫过,清玄子似笑非笑道。 这有什么,再过半月,漠北的公主就来了,你且替我办了这事儿就行。 … “啊…!” 宇文序惊愕声刚落。 云笙愤愤掀帘而出,绝美的脸上冷意翩飞,她双手环胸,立于两人面前。 你们刚才说什么? 哪个漠北公主?来西域又是作何? … 清玄子怔着身子,缓缓转了身,试图躲避云笙那要吃人的眼神。 从青峰派回来,清玄子一直还没有将漠北和亲的消息告诉她。 以前,漠北皇帝,隔三差五都会送女人来西域,他宇文朔几乎看都不会看一眼,拧了脖子直接扔入乱葬岗。 如今,许是这漠北皇帝听到消息称他带了女人回西域,这才将漠北公主送来和亲,以此稳固漠北 西域两方关系。 … 嫂嫂… 几月不见,你又美了。 … 云笙没心思逗笑,她盯着宇文序,问。 把刚才的事儿说清楚,不然……哼。 她摩拳擦掌,在宇文序面前晃动。 宇文序不淡定了,他扫了清玄子一眼,扯着嘴。 嫂…嫂嫂,你莫冲动,那漠北公主不过是一厢情愿来和亲的,臣弟和大哥也才得到消息。 当然了,他漠北公主算个屁,大哥压根不会看她一眼,指不定,大哥又会拧了她脖子。 … “呵…” 云笙冷笑。 人家是漠北公主,那脖子岂是那么好拧的? 云笙顺势坐在椅子上,倒了杯香茶一边冥思一边品尝。 … 这时,清玄子回身淡淡一句。 众生万物,皆有自己命途。 旁边二人闻言,互视一眼后,宇文序忙道。 大哥……你别忘了自己身份。 … 清玄子:“………” 对,他是佛子。 第77章 圣僧,要不我凑近些,你好生看? 不就是个和亲的可怜女人嘛! 听说漠北男儿驰骋疆场,刀戟卷刃,独战万人之势。 女人更是纤腰娇惑,有昆山璞玉,云峰雪莲之称。 本小姐倒要看看,这漠北女人是否有我七分美。 云笙将手中的香茶一饮而尽,娇笑着。 … 宇文序轻轻走到清玄子身边,细声道。 大哥,这下不用你为这北漠公主愁展了,嫂嫂自会对付。 … 愁展? 贫僧何时会为一个女人愁展? 清玄子对于宇文序的话很不屑。 因为,那漠北的什么公主,他压根不会给一个正眼,何谈会为此思愁? 这世间,唯一能让他情绪动容的,只有眼前的女人。 … 那…大哥,漠北公主来了,臣弟要去城门口接应吗? 宇文序想着,好歹人家也是一国公主。 … 清玄子斜眼扫了宇文序一眼,有些深意的说。 你去与不去,她对王宫都熟悉。 话一出,就连悠哉悠哉的云笙也集中了精力,朝清玄子看来,宇文序更是摸着下巴,狐疑的问了句。 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 就是面上意思。 清玄子不藏不露,说得淡然无比。 没得到答案的宇文序,也不再多问了,因为,他这个大哥不想说的话,就算拿十根钢筋撬他的嘴,也不会透露半点的。 时间又过去半个时辰,宇文序嘟嘟嚷嚷才想起了他这么着急前来的目的。 大哥……,臣弟这些日子真是饱受心灵上的折磨之苦。 … 云笙闻言,来劲了。 笑道。 你有什么心灵上的折磨?莫不是有女人伤了你的心? … 嫂嫂…要真是女人,那还简单。 宇文序扭巴着俊颜,他用奇怪的表情说。 你们是不知道,咱们王宫里有变态,居然偷春药。 … “噗…” 云笙刚喝进去的水就这么无情的喷了出来,还好巧不巧的喷在了宇文序脸上,清玄子面色微红,还有些忍意,立于一旁,双手作十印,拔着佛珠。 … 嫂嫂……你这是干什么呀! 宇文序抹着脸上的水渍,说。 … “呃…” 抱歉啊!抱歉。 云笙扯着嘴,忙为宇文序擦拭,她道。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笑话很新颖,一时激动,没忍住。 … 不是笑话,是真的。 宇文序忙于辩论,道。 这春药被偷了就偷了呗!谁需要谁拿去呀!可院士房那些老头,整日纠着我说,要将此事查清楚。 那查就查呗!可不知为何? 王宫里传了谣言,说有宫女偷去,为王妃之位迷惑我的。 … 云笙“………” 清玄子“………” 二人齐抽嘴角。 被误会的人当着当事人的面哭诉,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 能怎么办呢! 只能让他承受这舆论咯! 又不是真用在了他身上。 为大哥承受的弟弟总是那么的可爱。 … 云笙豪气的拍着宇文序的肩,她努力的安慰,尽可能的不露出马脚,看起自然些。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区区春药言论,哪用得着你这般忧思。 你呀! 还是得学着你大哥样,遇事不慌,面不改色,就算春药用到了他身上,你也不会知道,看不出任何异常,是吧! … 嗯嗯… 宇文序忙点头,咧嘴道。 多谢嫂嫂开导。 … 清玄子“………” 此刻,他真是无言以对了,因为这女人的聪明劲儿就在这儿。 亦真亦假,用开玩笑的话,将真相说出,谁都不会相信。 倘若他不是受害人,怕是连他也不会怀疑到这女人身上吧! 宇文序走后,清玄子才转身凝视着面前的女人,欲言又止后,抚额叹息。 想我西域王宫,一向廉明规矩,竟出现这等俗淫风波。 云笙盈盈秋水,娇声走近清玄子身边,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圣僧不应该高兴吗? 有人替你背锅了。 … 清玄子“……” 施主…要不,今夜,你把这药还回去?又或是贫僧还回去? … 可以呀! 云笙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她扬起风华绝代的脸,柔夷从自己腰间而过,随之,一个瓷瓶落在她手中,她妖曳笑道。 不过…圣僧须得自己拿。 话落,她将小瓷瓶塞在了被绸缎包裹的两座玉峰相间,她媚眼如丝,踮起脚还在清玄子脖颈上吐着幽兰。 圣僧…你拿吧! 小女子可是给了你机会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 湿热的吐息,让清玄子颤了又颤。 说什么过了这村的话。 这女人压根就没想过要还回去,还把春药藏在她那……那里。 … 圣僧……你不还回去吗? 云笙憋着笑,身子还朝前挺了挺,直到最后,清玄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猛的跳开,垂眸。 “阿弥陀佛” 施主,不想还,就不还吧! 说罢,急忙朝内殿走去。 他要避避,出去吹吹凉风,因为这女人太疯狂了。 哪知,清玄子刚走两步,腰带不知何时松散,所以在他身子摆动下,袍子全部散开了来,只留一件里衣遮挡了周身。 … 这……? 清玄子疑惑,随之回眸看向云笙。 尽管清玄子平日警觉度非般人所比,可一旦遇上云笙,他似乎总是慢半拍,后知后觉间,又吃了美人亏。 … 施主…你……。 清玄子的话还没说完,云笙轻盈一跃,挽起清玄子的臂膀,朝内殿而去。 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啊呵呵…。 娇笑连连。 圣僧…… 赶了半月的路,该泡个澡,解解乏的。 云笙一边说,一边帮清玄子脱着外袍。 可此刻,清玄子的心思全在春药上,刚才,云笙把春药藏在她双峰之间,现在被水这么一泡,怕是没了作用。 殊不知,早在云笙落水时,药早随外袍落于床榻之上。 清玄子那幽眸有意无意的盯视,惹得云笙戏笑。 圣僧……我好看吗? 要不,我凑近些,你好生看? … 这时,清玄子才回神过来,他慌张无措,只得一个纵身跃了上去,拖着湿答答的衣裤,消失得无影无踪。 … 呵呵呵呵……… 一时间,内殿除了戏水声,就是女子的娇笑声。 “哼…” 俊和尚,你一日不从本小姐,日日都不得安宁。 第78章 就说嘛!圣僧只会对小女子有容忍心。 溪水潺潺兰舟泛,清风柳岸孑怜影。 三月春水流西行,漠北佳人入城域。 金樽轿銮,薄纱四起,盈盈惹耳的五彩玲珑铛响,为其热闹的喧腾平添一抹音色。 百姓齐凑,将城门百里堵得水泄不通,纷纷为此想要一堵,漠北公主的芳容。 云笙背光立于城楼之上,周身衣袂飘然,明眸睐善,一张绝美的容颜透着万种风情,令那雪山上的青莲都为之减色。 她身形微侧,垂眸盯着从城门口浩浩荡荡缓行而进的百米队伍。 眼中尽是讽意。 我倒要看看,漠北公主她哪来的胆子,敢窥于圣僧。 … 嫂嫂……要不,咱们还是待回了王宫再动手如何? 你瞧,那长得凶猛彪悍的护队将军,是漠北一等一的高手,别在腰间的弯刀,你看见了吗? 利器虽短,可从他手中过,宛如银龙迅捷,当年漠北 漠南交战,他可是一战成名的。 … 你怕,我可不怕。 云笙斜了宇文序一眼。 什么战神,“哼…” 本小姐可不放在眼里。 … 宇文序尴尬挠头。 嫂嫂误会我了,堂堂西域男儿怎会怕区区一个将军,臣弟想着,嫂嫂现在动手,指不定会出乱子。 … 呵… 云笙轻笑。 拍着宇文序的肩膀,说。 兄弟放心,你嫂嫂的手一向准稳,不会碍事的,你知道的,我只是单纯想看看这漠北女人有多美,及不及我七分之色而已。 … “啊…!” 宇文序拍着胸口,长舒了口气。 早知道是这个原因,他就不来了。 … 刚才,听了宇文序的话,云笙便摸着下巴忖思,眸光也在轿辇中及那护队将军的腰上看去,那弯刀的形状好像之前见到过,是在哪里呢? 直到队伍越来越近,轿辇中的那道红光身影,云笙才猛然想起。 这弯刀在哪见过。 几月前,她回青峰派时,那群黑衣人手中持的利器就是弯刀,与那漠北将军的一模一样。 她眸光一寒,紧盯轿辇里的身影。 指尖轻拈,银针似急风般朝薄纱内射去。 “铮…” 轻纱飞扬,露出里间人的清丽容颜。 她眉柳似弯月,凤眼冷沉,立体的五官尽显阴戾之色。 右脸的一条细小划痕直穿鼻尖前,她左手扬于面前,双指夹着一根几不可见的银针,上面还滴着血丝,落于红袍间,相融其入。 云笙定睛一看,没差点气极。 果然是她。 难怪圣僧昨日会对左贤王说那句。 就算你不去城门接,她也对王宫熟悉… 原来这漠北公主,竟是西域右护法。 “胡姬…” 她怎么不气。 臭和尚,明知却不说。 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 嫂嫂…怎么是这女人啊! 宇文序也看清那轿辇中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口。 … 云笙皱了皱眉,扯了宇文序的袖子,忙道。 走,我们先回宫再说。 是…嫂嫂。 … 二人走后,胡姬寒澈着脸,将银针狠狠一扔,插于旁边的轿銮杆上。 不少百姓也因此看到她的容颜,议论纷纷。 这就是漠北公主吗? 也不过如此嘛!长得一般。 不过? 那脸上是怎么回事,还红了一道口子。 … 胡姬冷冷扫过外面的百姓,泰然自若的又将面纱遮于脸上。 最初,她本想隐瞒她是漠北公主身份,以右护法跟在少主身边,只是没想到,那个中原女人的出现,生生打破了她美好光景。 她要以至高无上且合适的身份跟在少主身边,成为她浮梵宫唯一的女人。 … 百姓的议论,让护队将军听了去,他拉着缰绳,走于轿辇侧旁,轻声道。 公主…出什么事了? … 无事,不必在意。 “是…” 相距城门口百米处,只有几个排不上品的官员在此等候,胡姬见了也不怒,因为,这局面,是她早想到的。 她要的,只是少主夫人的位置,能住在浮梵宫的主人。 当初,她做出这个决定时,漠北皇帝对她百般阻拦,直言有命去无命回,可她依然义无反顾。 她在赌,赌少主会看在她多年为他效命的份上收了她,除了中原那个女人,她不会要求任何人任何事。 … 这厢,云笙气冲冲回了浮梵宫,而宇文序为怕殃及,所以刚到王宫,他就以各种理由开溜了。 自清玄子回了西域后,便又置办了一堆佛门之物。 比如佛像,佛钟,团蒲之类的。 而此刻,云笙气不打一处来时,就见他静坐于在团蒲上扳着佛珠,闭眼念着佛经。 早知道这胡姬是漠北公主,她就该早在去青峰派的路上,她袭她时就断了她命。 以至于现在,那女人用公主身份逼压她。 难不成,又要让她取笑:名不正言不顺? 她三步当做一步走,扯过清玄子的衣领,凑到他面上,说。 和尚…你为何不早说那漠北公主是胡姬? 阵阵幽香,随之入了清玄子口鼻,他滚动了下喉结,轻柔拿开云笙抓着她衣领的手。 他眉眼带笑,放下手中佛珠,云淡风轻道。 不值得。 … 云笙挑着眉。 不值得?什么意思? 和尚是说,胡姬是漠北公主的事儿不值得他说吗? … 清玄子见云笙一脸展愁思状之态,他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热茶递给云笙道。 先喝口水吧! 施主向来唯我独尊,区区一个漠北公主,怎的就让你如此不淡定? … “哼…” 接过茶,云笙没好气道。 她若只是单单的漠北公主,我倒也平常心对待。 可这女人,不仅是你的右护法,还……。 说到这儿,云笙止了语。 清玄子却笑着问。 还什么……? … “没事…” 云笙厉言,一口饮尽杯中水,叉着腰立于清玄子面前,那模样,似要清玄子给她个准话。 圣僧…说吧! 那女人来了王宫,你把她当什么? 是护法还是…?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 似笑非笑。 施主且安心,她于贫僧而言,什么都不是,若规矩,留在西域自有一条生路,倘若不安生,也有人收拾。 清玄子面上闪过少有的寒霜。 紧捏着那块染上尘灰的玉牌,上面雕刻的右字,异常醒目。 云笙闻言,神色悦朗不少,她笑嘻嘻靠得清玄子更近了,娇声开口。 就说嘛!圣僧只会对小女子有容忍心。 … 清玄子“………”母老虎,谁敢惹? 第79章 我大哥就喜欢那劲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笙也在床上睡着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 大哥… 大哥… 清玄子缓缓睁眼,仰头盯着,面前足有三米高的佛祖,将最后一点经文念完,才起身。 与此,宇文序也顾不得规矩,直冲大殿而来,在看到清玄子那逐寒的神情后,他又怯怯的往后退了两步,还假装的在墙上敲了两下。 他小声道。 大哥…臣弟能进来吗? … 清玄子立于窗前,双指不停拨动佛珠,对于宇文序的话,充闻不到。 知道他大哥这是应了的意思,宇文序赶紧朝殿内跑来。 见床上那抹倩影正熟睡于梦中,便轻声说。 还好,嫂嫂睡了,要不然,臣弟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磨磨唧唧。 清玄子斜了宇文序一眼,似很不耐烦。 … 宇文序“………” 大哥,那右护法是漠北公主,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 昨日贫僧有提醒你! 清玄子侧头,用看傻逼的神色看着宇文序。 只不过,是你太笨了。 宇文序“………” 他大哥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对他的脑子嘲讽。 … 所以,你来浮梵宫就为了这事,若是这样,可以走了。 见宇文序没说话,清玄子便开始打发。 … 闻言,宇文序急了,忙道。 大哥…等等,还有事说。 他探头又往内殿扫去,见无异常,这才细声道。 那漠北公主这会儿正在灵雀台呢!口口声声说要见你,臣弟想着,先随便安排宫殿让她歇息,没想到竟不识好歹,打了两个守卫。 所以,臣弟想着来问问大哥你的意思? … 有什么好问的? 清玄子盯着旁边人,沉声道。 她既是右护法,就不必管她。 … 宇文序闻言,似懂了般笑着。 哈哈哈哈 还得是我大哥啊! 那漠北不吱一声,就来个什么和亲公主,把我西域当什么了? 平日右护法住哪里,她漠北公主就住哪里。 以静制傲,让她在一旁晾着去。 嘻嘻…。 … 那臣弟就告退了? … 走走走…。 清玄子不耐的挥了挥衣袖。 … 两人的对话,就这么被云笙听在了耳里。 她嘴角扬了扬,满足的又睡了过去。 … 这边,胡姬一身红衣立于灵雀台殿中央,身旁的漠北将军面色严肃,站于胡姬身旁,整个大殿,除了他俩就是门口的两个守卫。 就连刚才在城门口接应他们和亲队伍,几个没品的官员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胡姬有想过,少主不会有好脸色给她,甚至会暴怒,可没想到竟是这般情景。 清冷淡漠,似有种下属归来的平常感,不言语,甚至连影子都没在她面前现过。 阿大(父亲)女儿是不是真做错了? 少主,他终究还是原来的那个魔头?视女人如云烟? 可…他为何能容下那个中原女人在身边? … 就在这时,宇文序悠哉悠哉回来了,他淡淡开口。 右护法……你回屋吧! 胡姬闻言,喜笑颜开,她快速走到宇文序身旁,问。 左贤王…是不是少主让本公主去房间等他,洞房花烛? 闻言,宇文序好像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朝上翻了个白眼。 右护法说什么呢!什么公主?在我西域,只有右护法这人,至于什么漠北公主? 不好意思……没有。 当然,你若想继续当漠北公主,只得原路返回了,去你的漠北当,我们西域只要有个少主夫人就行了。 … 你……不要欺人太甚! 漠北将军,气势如虹,手掌把于弯刀之上,眼中的寒气更是冷得颤人。 想他堂堂漠北公主来西域和亲,竟受这么大的侮辱,还不如本事说话,先与他比个高低来得痛快。 … 将军…… 胡姬急声,忙挡在了漠北将军身前,她语气平缓道。 左贤王说得不错,西域不需什么公主,只要少主夫人,可我身为一国公主又是少主右护法,要论地位,怎么也要个先来后到,我胡姬为首。 那中原女人有什么? 除了长得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就是那股让人反胃的狐媚子骚劲儿。 整日整日缠着少主。 … 宇文序“………” 护法还真不了解我大哥? 他呀! 嘿… 喜欢的就是我嫂嫂的那股劲儿,每日欲仙销魂,别提有多快乐。 还有…,男女之情还讲先后顺序吗?只能说他闻所未闻。 宇文序停顿了一下,又说。 护法要真想和亲,想男人,本王倒可以帮你问问右贤王他要不要把你收了做个妾位,毕竟,你们也是同事多年,说不定他就允了呢! … 你……口出狂言,辱没我漠北公主,今日,不教训你一顿,难消心中之气。 说完,漠北将军就要拔刀相向,结果,刚踏出一步,胡姬又挡在了他面前,还侧头怒斥。 下去,在这灵雀台,竟敢拔刀相向,不想活了? 胡姬心中虽气极,可隐忍力还是很强的。 她在西域多年,很了解在灵雀台拔刀的下场是什么。 无异于漠北就此从世间消失。 … 漠北将军无奈,只得恨恨退至身后,拔出半截的弯刀也被他无情的插回了进去。 … 胡姬稳着心绪,道。 左贤王的意思是,少主不会来灵雀台,也不接受是吗? … 宇文序:昂。 … 那好,本公主亲自去浮梵宫问清楚,我要少主亲口说。 说罢,她便朝殿外急步而去。 宇文序不急不缓,双手环胸,靠在门檐上,道。 护法小心啊! 本王可是提醒过你的。 … 胡姬将话听在耳中,脚下的步伐却不慢。 她要听少主亲口说,不得已间,脱去这红袍也可。 … 而浮梵宫这边,云笙本还抱怨,清玄子平日口是心非,没想到处理胡姬这事儿上,她很满意,这不想着,打铁趁热,又加了点药在桌上的茶壶里,他习惯性喝这里面的东西,无意间或许晚上二人就水到渠来。 可刚把药倒进去,门口就传来一阵喧哗。 护法…你不能进去,夫人正在休息。 … “啪……” 你个贱婢,把夫人二字叫得还挺溜嘛! 滚……。 云笙闻言,心下明白是那个什么狗屁公主来了,当即收好春药,走了出去。 第80章 那画面有多劲爆,难以想象 不急不躁的云笙哪知宇文序背着她与清玄子二人嚼了什么。 气得胡姬面色凶凶,直接闯进大殿坐在玉石桌旁,还像个女主人般,倒了杯水。 云笙见其,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胡姬突然闯入的不礼貌,而是一门心思盯着她手中的那杯水。 她抽着嘴角,欲言又止。 可还不等她反应的机会,那胡姬就像渴了八辈子般,不歇气的把杯中水一饮而尽,接着还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云笙看得眼都花了,后知后觉为胡姬捏了把冷汗。 随之脑中就浮现出胡姬那光着身子,欲火焚身且眼神迷离的画面。 … 我的个乖乖,这女人喝了这么多,今夜怕是很猛吧!哪个男人能降服她,我云笙佩服。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悦的向前走去。 毕竟,这女人是来找她麻烦的。 她双手环胸,用垂视蝼蚁的眼神盯着胡姬。 糊鸡?(胡姬) 你可知道,你现在 在做什么? 闯我浮梵宫,还不向我行礼。 … “行礼?” 胡姬觉得眼前这女人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哈哈哈哈 她笑得狂狷,笑得张扬。 你是什么身份,就让本公主朝你行礼? … 西域夫人,够不够? 什么无名无实,她云笙住在这浮梵宫就是西域夫人的位份,就算和尚回来,她依然敢这样说。 这是和尚给她的殊荣。 … 胡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道。 本公主今日可没时间与你胡扯八道,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少主,问清他心中想法。 … 快走吧!待圣僧回来,我怕你没命走,趁现在还能捡条命。 云笙心中冷笑。 再不走,丢脸的也是她自己。 算算时间,春药也快发作了吧! … 果不其然,胡姬本想还要刚上两句的。 突然,雪白的脸上瞬间就浮出一坨红晕,她柳眉轻拧,柔夷也不停扯着胸前的衣服,随从将军见状,担忧问道。 公主…你怎么了? … 心中那股欲火就要随之呼出,意识也模糊得有些不清,最后,在她极力压制下,才勉强说出几个字来。 快……带我走。 将军虽不知情况,但作为男人,这些细微变化,也让他发觉到了异常。 他思来想去,从城外进王宫几个时辰间,除了刚才公主在浮梵宫喝了几杯水,其它时间,没进过任何一滴食物。 所以,这水有问题。 … 他鹰目锐利,拔出弯刀直指云笙脖颈方向。 说……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 喂喂喂…。 云笙拧着眉出声,食指轻抵面前的弯刀,试图将弯刀推至旁边,不想这彪悍将军手柄一歪,剑锋从她食指划过,刹间。 食指猩红溢出,顺着手掌流下落于地面炸开,仿若孤傲寒梅。 … 亏你还是个战神将军,在本小姐看来,你就是个徒有虚名的莽夫! 云笙怒火中烧,要不是碍于胡姬在王宫的身份,这才给她几分薄面,若在江湖中,分分钟吊打他们。 … 这水中有什么东西,那自然是我与我夫君夜里用的情趣之物,你家公主二话不说,直闯我浮梵宫,倒了就喝,现在出了事,还怪到本小姐身上不成? 一字一句说得震耳欲聋,将军也知理亏,他只得收回弯刀,红着脸问。 解药,把解药给我! … “呵…” 云笙冷笑。 你脑子秀逗了?还解药? 男人就是解药。 说完,云笙上下打量着彪悍将军,打趣着。 巧了,你就是男的,块头也大,应该能勉强应付得了你家公主。 … “什么?” 将军惊然。 这水里下的是媚药? … 屁…! 云笙闻言,口吐芬芳。 什么媚药? 不过是些男女情欢的玩意儿。 刚才本小姐说了,这是我和我夫君的东西,你喝了,还没找你,算是给了你们莫大面子。 走走走…。 云笙不悦挥手,紧接又指着胡姬。 再不阴阳调和一下,不出一个时辰,就得爆体而亡。 “哼…” 说完,云笙冷眼扫过二人,朝内殿去了。 … 此时,胡姬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只需要男人,对于,她入西域王宫的目的,早抛之脑后。 她没了西域公主的形象,更没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矜持,只像个八爪鱼一样,朝彪悍将军身上扒。 但这时,彪悍将军脑子更乱。 想要救她公主的命,就必须是男人,可不是什么男人都有那个资格,最主要的是。 她跟别的男人共欢后,如何再入浮梵宫?如何做西域的夫人。 若跟西域少主,更是行不通。 … 早知如此,就不该这么冲动,现在直接成了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前后都没出路。 … 将军,救我…。 娇声连连,喘息入耳,彪悍将军再也忍不住了,朝胡姬说道。 事后,还请公主明事理。 说完,两人便从大殿消失。 … 云笙探出个脑袋,挑了挑眉。 无意之中,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呵……。 嘀咕了两句,她看着血迹已经凝固的食指,摇了摇头。 天降祸端,就算躲在屋中也逃不掉。 … 就在这时,清玄子回来了,地上的血渍,不禁让他皱起了眉,快速走到内殿,就见云笙还在朝食指上,轻呼着气。 不等他问其,尼萨端着热水又进来了,一圈小脸更是肿得像个猪头。 … 清玄子掀帘扬道。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笙,尼萨二人都惊了一跳。 两人都不知道,眼前这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笙急忙跟了出来,本想替他倒杯水的,想了想,朝尼萨吩咐。 尼萨,去,重新换一壶。 “是…”夫人。 … 尼萨一走,清玄子便忍不住问道。 施主…出什么事了? 贫僧不过是去后院透了透气,一会儿时间,浮梵宫就这般模样? 隐约,他似又猜到什么,忙道。 是不是胡姬? … 云笙嘟着嘴。 点了点头。 在清玄子准备转身去灵雀台时,云笙及时拉住了他袍子,扯出一抹憨笑。 圣…圣僧,我且给你一一道来。 刚才………… ………。 就这样,云笙说得有劲儿,清玄子听得表情也是非常的丰富。 他一会儿挑眉,一会呲牙,最后,云笙说,她喝了三四杯下了春药的水。 清玄子直接石化了。 想之前,他只喝了一杯就差点难以抵抗,胡姬竟喝了三四杯? 那画面有多劲爆,难以想象。 最后,清玄子似理清了,春药是为他准备的,而胡姬不过是碰巧遭殃,他脸色就不快了,盯着云笙,挤眉无奈。 这女人无时无刻不都在想着如何与他行不轨之事。 第81章 礼不是这么赔的,圣僧,我教你 面上虽无奈,俊目却向云笙那手瞧去。 他指了指。 施主的手怎么回事? 说着,就朝内殿的柜子里拿了两个小瓷瓶过来。 一瓶扔给了尼萨。 尼萨欣喜不已,急忙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说。 少主… 请你替夫人做主。 … 云笙没想到这丫头一门心思的替她着想,心里不禁也暖意澎湃。 她抿着嘴,盯着清玄子。 … 清玄子一边替云笙擦药,一边对着尼萨说。 你且把胡姬闯入浮梵宫的经过再说一遍。 刚才,云笙也只是大概描述胡姬是怎么喝的春药水,具体打了尼萨的脸,以及割了云笙的手,他还不清楚。 … “是…奴婢”这就说来。 刚才,右护法带着那漠北将军气势汹汹来,奴婢只是说,夫人在休息,不能进殿,结果,右护法直接一巴掌扇在奴婢脸上,然后就进了大殿倒水喝。 至于那水里面的东西,………奴婢…。 尼萨说到这里,脸刷的红了,垂头,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 当然,清玄子知晓她一个小丫头,对这种男欢女爱的事,难表言语,话锋一转,问。 夫人手上的伤是谁划的? … 是那漠北将军,她问娘娘要解药时,手中的弯刀直接抵在了夫人脖子,夫人本想用手支开,不想,就……。 … 原来如此。 清玄子恍然大悟应了句。 不过? 那漠北将军当是胆大包天,竟敢在我西域王宫拔剑! … 圣僧…你要为我做主呀! 云笙一边说,一边往清玄子身边靠去,那模样,似乎又不老实了。 跪在地上的尼萨见状,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出去。 … 清玄子见云笙这跃跃欲试的状态,忙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下药,胡姬歪打正着,也算是相抵过。 … 可小女子的手割破了呀! 云笙红唇似娇花初绽,眼波流转间,又在清玄子脖颈处吐着微气。 阵阵酥痒之感,让清玄子的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猛的起身,垂眸道。 施主放心,此事终会有个结果。 说完,急步又向殿外走去。 他逃,她追,很合时宜的,她的脸就这样撞到了清玄子背后。 哎呦!一声,清玄子转身,就见云笙捂着鼻子。 他俊眸闪过担忧及着急,开口问。 怎么了?撞到鼻子了是吧! … 嗯嗯…… 捂着鼻子,云笙委屈的点着头。 闻言,清玄子脸上闪过些许愧疚,不想云笙接下来的话,让清玄子很快收起情绪。 以至于后悔,他刚才转身。 … 云笙:刚才,圣僧的背撞到我鼻子了,圣僧要赔我。 清玄子:“赔什么?赔礼?” 云笙:嗯嗯…。 清玄子“………” 不过,他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与女子多计较。 赔礼多简单呀! 他嘴角上扬,作了个双十印,垂头道。 “阿弥陀佛” 施主,抱……。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一双嫩白的娇夷覆在了清玄子掌背上,温热的指尖触碰,犹如过了电流一样,激得清玄子怔愣。 圣僧…赔礼可不是这么赔的。 云笙突然走近,柔夷从手掌划至胸口,她喃喃轻语。 我教你……圣僧。 清玄子猛然反应过来,准备侧身回避,不想殿外突响起宇文序的焦急声来。 … 大哥… 大哥… 清玄子松了口气,作十印道。 施主…这礼,要得太大,贫僧赔不起。 … 云笙翻了个白眼,没多言,而是怒气冲冲朝外走去,厉道。 你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故意的吧! … 被吼得一脸懵逼的宇文序,挠着头。 嫂嫂…怎么了吗? 臣弟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接着,清玄子走了出来,正好两人平排而站,面上的红晕还没消完下去,宇文序恍然大悟,瞧出苗头来。 他嘿嘿笑道。 抱歉啊!抱歉,臣弟实在不知道,哥哥嫂嫂你们这天还没黑,就开始…。 呃…… 当然了,臣弟有猛料给你们说,这不,才急了些。 … 什么事?快说! 清玄子沉声开口。 … 说起这事儿,宇文序来劲儿了,他上前了两步,惊道。 大哥,刚才有巡逻的将士称,他们在花园的那片竹林里看到了右护法与漠北将军二人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儿。 具体是什么事,云笙 清玄子二人清楚。 宇文序,见二人如此淡定自若,不禁感到疑惑。 怎么? 大哥,嫂嫂,你们不高兴吗? 那右护法肯定太想男人了,所以连他母国的将军都不放过。 哈哈… 现在好了,没理由再入我们西域王宫了。 … 这时,云笙扯着嘴角,眼闪精光。 在哪个竹林,圣僧,咱俩去瞧瞧吧! 清玄子“………” 宇文序:嘻嘻…。 … 翌日 云笙还没起床,就听到尼萨说,此时,王宫一片乱局。 听尼萨的意思是,胡姬正当着百官的面,要宇文序做主,而宇文序又没有一点办法,只好命人请了清玄子去灵雀台。 云笙闻言,随便洗漱了番,也让尼萨带她去了灵雀台。 … 大殿上,清玄子立于高位,手持佛珠,闭眼神思。 对于下方,胡姬的哭诉,他是充耳不闻窗外事,百官的指指点点让胡姬羞愧了脸。 没办法,尽管如此,也要讨个公道。 她堂堂一国公主,竟在别国丢了她漠北的脸面,回去,如何向阿大交代。 … 少主…少主,请你为属下做主。 胡姬珠泪滚滚,脥边挂着几颗泪,双跪的腿,一步一步移向高位。 少主,属下是被浮梵宫那个狐媚子给骗了。 她将水里下了媚药,属下才…才一时失身。 … 百官一听,面面相观。 下药? 同时,本因为漠北公主和亲这事儿,百官已经忘了前不久院士房丢了春药那回事,现下被胡姬提起,众人又想了起来。 议论纷纷。 什么意思啊! 浮梵宫里的那位夫人怎么会有那种私密的药?又是什么原因以至于下药呢! 就在百官不得其解间,宇文序拦了胡姬的路。 他垂眸冷道。 右护法… 少主见你这些年为西域取得不少功绩,本不想追究你隐瞒身份,私自做主和亲一事,你现在还敢让少主替你做主? 要是本王做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早钻地缝里去了。 第82章 这女人还真是张口就来,也不害臊。 不…不,我要少主给我个说法。 那狐媚子不惧王威,竟敢在水里下药,她怎么敢? 怎么敢? 怒声连连,赤目震大,胡姬那模样,好像今日不给她个说法,就不罢休的阵势。 … 水是你自己喝的,怪不得别人。 … 对,左贤王说得没错。 水是你自己要喝的,与本小姐无关。 宇文序的话,刚落,云笙双手负背,悠哉悠哉进了大殿。 一张绝美的容颜上,扬起一抹戏笑之意。 她扫了跪在地上的胡姬一眼后,又走到立于一旁的漠北将军面前,掩嘴轻声问。 怎么样?你们公主够劲儿吧! … “呸…” 漠北将军朝云笙吐了口唾沫星子,还不解气的,说了一句。 狐媚子。 … “呵…” 云笙冷笑,不知何时手上多了块帕子,在脸上不急不缓擦拭。 本小姐是狐媚子的话,你们两个就是奸夫淫妇。 … 对于云笙,胡姬恨不得抽她的筋,喝她的血,现下再听她这么一说,那更是如猛虎般朝云笙扑了过来。 妖女…拿命来。 她身如疾风,眼中尽是幽深的杀机。 … 云笙似笑非笑,泰然自若迎风而立,早做好了接招的姿态。 不想,千钧一发之际,从高位方向,袭来一道急风,径直将胡姬掀翻在地。漠北将军本想上前扶起胡姬,可周身围满将士,一步难行。 清玄子眉目疏淡,满脸寒气,一身素袍裹身,袂衣飞动,潋滟波光间,朝门口射来。 贫僧要不是碍于佛子身份,区区一个右护法,何时能在我面前嚣张了。 多次给你脸,是你没好好珍惜,竟敢在灵雀台动手? 清玄子的厉声,让云笙忍不住捂脸。 她觉得,一个和尚能这么帅气,世间怕也只有清玄子这么一人了吧! … 被清玄子这么一震,胡姬好像反应过来,忙爬起身,向清玄子方向磕着响头。 少主息怒… 少主息怒… 属下忘了规矩,请少主饶了属下这一次。 错先认,但该要的理,她是一点没忘。 只见她又是如刚才那般,膝盖朝前匍去,急道。 少主…请为属下做主。 这中原女人朝浮梵宫水里下媚药,害属下失了身子。 … “呵…” 殿中一阵悦耳莺声轻笑,云笙双手环胸,走到胡姬跟前,俯身说道。 公主说什么呢! 你突闯我浮梵宫二话不说,就坐在那里倒水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浮梵宫的女主人呢! 当然了,那水,本小姐确实下了药,不过,那下的不是媚药,而是春药,两者药性虽相同,可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当然了,那水也不是给你喝的。 说罢,云笙脸不红心不跳的从腰间,把春药摸了出来,举在了百官面前。 她笑道。 这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一点情趣罢了。 春药嘛!少量饮用自然利于增加夫妻感情咯! … 此时,清玄子的俊颜,简直红得没眼看。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狂放不羁,竟会当着众人的面,把这玩意儿拿出来,见她那比泰山还稳的表情,清玄子忍不住扯嘴念经。 而百官已经彻底石化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之前,王宫闹得沸沸扬扬的春药事件,谁都没想到罪魁祸首竟是他们西域的新夫人。 想笑吧!压根笑不出来,想嘲讽两句吧!好像也没那个资格。 人家都说得很明显了,少量饮用春药,有利于夫妻关系。 院士房的太医都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认同云笙这说法。 所以,区区一瓶春药,拿了就拿了呗!没什么好说的,当然,让他们避口不谈,还觉得欣慰的是。 少主,夫人同了房,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西域又要增加人口了? … 而立于左侧的禁军都主以及右贤王在不经意,眼神交流了一番。 右贤王回想起那夜,一招将他打伤的,居然就是新夫人,难怪当时觉得眼熟,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武功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心中虽惊讶,但同时也担心。 她会不会认出那夜的人是他右贤王? … 要说最受伤的,还是宇文序。 只见他,神情呆滞,一步一步朝云笙走来,狠狠抽着嘴说。 嫂嫂…原来这春药是你拿的呀!害得臣弟背了这么大个锅。 说什么有丫鬟为了高位,要对臣弟用药,吓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连吃食每天都得检查三四遍。 云笙听了,只得尴尬一笑,就没了下文。 一时间,整个大殿,心思各异,唯有胡姬,不可置信的摇头。 她不接受,不接受。 不能白白就这么失了身子。 她眸光转动,似在计划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扬声道。 今日,我也可以不追究此事,但有个条件。 … “哼…” 宇文序轻哼,不屑开口。 你拿什么谈条件? 这时,云笙来劲了,她朝宇文序摆了摆手,道。 本小姐倒想听听,漠北公主,想提什么条件? 胡姬缓缓起身,看向漠北将军。 将军,麻烦你端杯水来。 “是…” … 且慢。 宇文序忙道,咧嘴一笑。 本王去端。 说罢,便出了大殿。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这胡姬要做什么时,宇文序回来了。 胡姬接过水,直盯着云笙,道。 把药拿出来吧! 只要你喝了带春药的水,本公主与你的恩怨一笔勾销。 话一出,云笙开心了,清玄子却忍不住斥声。 放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胡姬身子一颤。 接着,她手中的杯子就这么被清玄子无情掀翻。 清玄子纵身一跃,落于云笙面前,看着眼前人那嘴没差点咧至后脑勺,他知道,这女人压根儿不惧,甚至还很期待。 她一旦喝了带有春药的水,就必须与男人情欢,而这个男人无异于就是他。 … 呵呵… 云笙轻笑。 圣僧放心,不就是春药水吗?喝了就是,这不是还有你吗?怕什么? 清玄子“………” 这女人还真是张口就来,也不害臊。 … 胡姬见手中的水翻了,本想怒言出口,不想刚好对上清玄子那如阎罗般的冷眸,他淡淡一句。 你走吧! 永远不要再来西域。 … 话一出口,胡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这意思是,从此恩断义绝? 按照以前宇文朔的性子,胡姬的做法怎么会有活命的机会?如今,能留她一条生路,放她回漠北,已是仁慈。 胡姬也是聪明人,清楚宇文朔的手段,所以在清玄子开口的那一刻,已经做了决定。 回漠北。 下次再见,便是仇人红眼,不留半点情面了。 第83章 和尚至生至死都是我的白月光 嫣花四月,照柳残香,痴笺缱绻,香冷阑珊,城中口欲裹腹,亦能勾起心底涟漪。 一身寒云纱素白长裙的云笙,阔摆摇曳,墨发如云,眉柳如烟间明眸似秋水般明澈闪亮,嘴角扬起两个若有若无的淡淡酒窝,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比那深海明珠还要耀眼几分。 错身的行人,总是忍不住回头频频偷看上一眼,直到淹没人群。 她双手负于背,眼接不暇,嘴里的口水咽了一波又一波,恨不得扑到那飘香十里的烤牛肉串上面,还有那煮得冒泡的奶皮子,别提有多美味。 … 嫂嫂…… 你说你的那个朋友今夜会来吗? 宇文序一边扫着周边美食,一边问。 … 云笙:会来… 宇文序:那我们这会儿去哪里? 云笙似笑非笑:勾栏… 宇文序惊愕:“啊!” 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 听曲儿…。 随之云笙扫了一眼身旁人,调侃道。 顺便找几个美人儿给你舒展舒展筋骨。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为你们宇文家传宗接代了。 … 宇文序嘟囔着嘴,神情更是有些惊恐。 他道。 我们宇文家不是还有大哥 嫂嫂吗?怎么着也轮不到臣弟呀! 再者,我们宇文家教一向严苛,大哥更是不会让我在这风俗之地挑女人的,长这么大,一次都没去过。 以前,除了在话本子上见过描述,至于真实地儿,他可谓是连影子都没踏进过。 … 呵… 云笙轻笑。 那你就真是太可怜了,那么快乐的地方,竟没去过?白瞎这么好副皮囊。 … “唉…” 云笙望月叹息,悠悠诉说。 你大哥遁入空门,久久未能还俗,就连平日吃食也是吃素不喜荤,想要与他行男女之欢,实属不易。 何谈为你们宇文家延绵子嗣。 如今,宇文家只得靠你了。 当然,你的王妃须得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为人低稳,不卑不亢才能与你合拍。 … 宇文序撇了撇嘴。 臣弟可不喜欢那些女人,没一个好看的。 … 呵呵… 云笙轻笑两声后,脸色也变得幽沉起来。 几夜前,她无意发现清玄子其实一直在查,他中毒杀双亲一事,可几年过去,终究没半点消息。 她不清楚,清玄子一直不接受她是不是这个原因,害怕给了她开始,又不得终。 … 嫂嫂…你想什么呢! 宇文序也顺着云笙的视线望向那亮得异常的孤月。 … 嘿嘿… 云笙爽朗笑了两声。 当然是想宫里那位和尚啊! … 哈哈… 大哥肯定也在想嫂嫂。 … 果然,清玄子回到浮梵宫后,云笙不在,就坐在团蒲上念佛经,可两个时辰过去,云笙依然没回来,他不免开始心焦不安,抄了好几篇佛经也沉静不了。 他放下墨笔,朝外喊道。 来人…。 … 尼萨垂着身子走了进来,跪于地面,道。 少主……。 … 夫人去了何处? … “嗯…” 尼萨从鼻腔内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抬眸在大殿扫了一圈后,说。 也没见夫人出去啊!殿内怎么没人? 清玄子拧了拧眉,没在言语一句,身如轻烟,消失在大殿内。 … 这边,云笙 宇文序被勾栏老板径直带到最豪华的那个房间,清静雅致于云笙而言,最是合适。 她嘴角总是有意无意挂着一抹悦色,朝房中扫去。 那临窗而立的男人,有一头乌墨之发,剑眉如星,晗月似眸,周身线条流畅而笔直,他侧身仰望孤月,喃喃开口。 美人儿当见,在下甚欢。 接着,回眸对视云笙的眼。 美人儿,你终于来了,让在下好等。 … 此人名为“寒江月”江湖孤影,让云笙唯一佩服他的,便是江湖之事,他无所不知。 上知穹苍,下至阎殿,只要钱到位,让他入海割龙头也在所不辞。 偏偏就是这么个看似无尘且随性之人,最是俗气,他喜欢钱,按他的话讲。 喝酒是他一大爱好,办事也得有暗影追随,高兴时,再叫两个美女暖脚,都是要钱的。 云笙认识他时,还是在青峰派,他说,他是闻名而来,听青峰派掌门收了位绝世美人儿作关门弟子,最主要的是,家中有钱,性格爽朗。 当寒江月第一次见云笙时就走不动道了,他两眼泛着花痴样,嘴里不停嘀咕。 听说是绝色美人儿,可没想到这么绝呀!简直绝绝子嘛! 后来,他没脸没皮向云笙表白却被云笙一句话回绝。 你不是本小姐的菜。 久而久之,寒江月发现,眼前的姑娘更适合做朋友,从那以后,寒江月也变了性子,对女人不再深情,甚至再也遇不到像云笙在他心中的那道光。 … 云笙回给他灿烂一笑。 月公子,好久不见。 云笙缓步而来,宇文序紧跟其后,他皱着眉,轻声问。 嫂嫂…这男人是谁啊! 看你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光一样,那感觉臣弟不喜欢。 … 呵呵… 云笙轻笑。 你猜对了,这位帅哥不过是你嫂嫂其中的一个追求者罢了,不过,现在是朋友,你不用替那和尚担忧。 和尚至生至死都是我的白月光。 宇文序闻言,脸上稍悦。 … 美人儿…这位是? 寒江月盯着宇文序,问云笙。 … 坐下说。 云笙开口。 … 好…美人儿说了算。 寒江月朝身后的两位随从挥了挥手,示意在门口等着。 随从走后,寒江月倒了三杯水,而云笙也豪气的拿了十张五百万两的银票放于桌面,寒江月手一顿,咽着唾沫,死盯着银票,说。 美人儿这是做什么?拿钱拢络在下,还是买在下的心? 不等云笙开口,寒江月笑咪咪的开着玩笑话。 在下的心,美人儿了解,谈钱就俗气了,不用花钱买,心甘情愿给你。 云笙翻了个白眼,道。 正经点,真有事找你。 … “好…” 寒江月的神情转变之快,连宇文序都以为,刚才,他看花了眼。 这男人虽有痞匪性子,但周围气息却是不凡,瞬间,宇文序对他改观不少。 … 来…美人儿,公子,咱们喝茶,边喝边聊。 云笙将面前的银票推至寒江月面前,她道。 这是定金,事成再给一半。 寒江月闻言,不自觉正色起来。 什么事儿,值得她这么大费周章找他来西域,还花费重金? 第84章 本小姐的男人 你们也敢撩? 稳许片刻,寒江月把银票又给云笙推了回去,他似笑非笑。 美人儿找在下办事,说来便是,哪需俗物。 … 云笙笑笑,拿起银票,起身就要离开。 月公子这般言语,云某还如何好意思开口。 江湖人嘛!最是忌讳欠人情。 所得所需才能最好的合作。 … 寒江月闻言,急忙起身拦了云笙的去路,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银票,还像个无赖般放在鼻尖处嗅了嗅。 要…要的,银票都不要,是傻子。 不过,这银票经美人儿之手,当真是香,在下得留着,不能稀里糊涂用了。 嘻嘻… … 云笙翻了个白眼。 脸皮比她还厚。 …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 三人再次坐至窗前。 … 云笙刚要开口,似又想起什么来,她扫了身旁宇文序一眼,朝门口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哥…帮我把这帅哥带去隔壁屋,顺便再叫几个美女姐姐,最好是颜高身段好的。 “是…客官” … “啊…!” 宇文序闻言,惊道。 嫂嫂…我不去,大哥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 哎呀! 害什么羞啊! 又不让你做什么欢愉之事,去听听曲儿,放松放松,见识见识除此王宫外的快乐。 说话间,云笙顺势把宇文序推到小厮身边,示意让他带走。 宇文序则一脸苦逼模样盯着云笙。 云笙笑笑,回给他一个好好玩的表情。 去吧!等会儿我过来。 听了这话,宇文序才不情不愿跟着走了。 … 而寒江月却沉浸在刚才那两声“嫂嫂”“王宫”之中。 她成亲了? … 美人儿…你,成亲了? 寒江月那桃花眼瞪得像个铜铃,神情带着些许悲伤遗撼,试问道。 … 呵… 我倒是想,可那和尚不允呀! 云笙摇头间,端起面前的水抿了口。 … 什…什么? 寒江月的大脑被震得嗡嗡响。 还…和尚? 意思就是说,美人儿喜欢的人是和尚? 他捂着胸口,似在缓冲情绪。 … 云笙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 怎么?接受不了,本小姐喜欢和尚? … 寒江月一脸受伤表情,问。 美人儿,在下差和尚哪里了?你要一刀一刀插我胸口? … 行了,别演过了啊! 今日前来,就是为这事。 寒江月闻言,收起痞流之态。 … 我要月公子帮查,五年前,西域少主被下毒狂噬江湖之事。 谁在暗中下毒,又是为所何? 寒江月听闻,脸色大变,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 美人儿喜欢的和尚就是西域少主? 对吗? … “嗯…” 那,刚才那位就是左贤王啰? “嗯…” 一问一答,寒江月也算是理清了,现在他才明白,云笙为何会喜欢遁入空门的和尚了。 原来,那人是宇文朔。 既是魔头的化身,也是如神只般的谪仙。 他点了点头。 此事,在下会帮你查清楚,但…带来的任何结果,美人儿需得好生斟酌。 还有…。 突然,寒江月一脸正色的盯着她,道。 你且一定注意安全。 这天下,敢动西域少主的,暗中势力不小。 … 云笙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 这厢,宇文序进门刚坐下,门口就蜂拥而上几个扭着水蛇腰的妖娆姐姐,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就惹来几个姐姐的戏调笑。 … 哟! 咱们姐妹几个,今天有口福了,来的,居然是个美男子,瞧这势头,还是个雏吧! 哈哈哈哈… … 呕… 呕… 几个妖娆姐姐笑得张牙舞爪,脸上的白粉没差点一斤一斤的掉,假睫毛在眼前就似秋千般愰荡,就连那血红的盆口,也不断呼出恶气来。 结果,宇文序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女人,怎么一点也不像画本子写的那样。 面色如玉,肌肤赛雪。 现实中,却是。 面粉如玉,肌肤赛雷,粉如玉遮雷,不像人样。 嫂嫂……臣弟想走,不打扰你,我自己回王宫。 其实,云笙很多次想带宇文序出来玩玩,顺便让他沾染下尘事的,只因最近事太多也就忘了这一茬子。 这不,反正要出门见一朋友,索性就给他说了,带他出来。 … 咦… 这帅哥怎么了?莫不是身体不适吧! 几人凑近,浓郁的胭脂气息,更让宇文序呕吐不止,他垂着头,忙道。 你…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啊! … 哟! 呵呵呵 几名姐姐掩嘴笑道。 别说,这小公子还挺带劲儿啊!小凶小凶的。 说罢,领头的姐姐不怕死的朝宇文序身边靠去,还一个劲儿的舔着脸。 公子…你身子若是难受,奴家替你拍拍吧! … 放肆…。 手刚伸至背后,房间一道怒声,接着一道白烟似缎的身影闪至。 … 宇文序见其,撇着嘴。 大哥… 几个女人吓得一颤,当看清来人面容,眼睛里无措之色,瞬间转变成了精光痴迷。 天啦! 这是哪里来的圣僧,太俊俏了。 姐妹们,你们快看。 结果,围在宇文序身边的女人,这会儿,全都转换了战场。 … 清玄子拧着眉,冷眼扫过面前,双手作十印,垂头。 “阿弥陀佛” 风尘之地,妖魔聚集,你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几个女人一听,面上不好了,甩着手中的丝帕朝清玄子身上呼去,嘴里还念念叨叨。 一个和尚好不留口德,说我们是妖魔。 哼… 就是…就是。 … 宇文序忍着笑,连忙拉着清玄子,说。 大哥,我们快走吧! 不然,等下,我又要吐了。 清玄子没应,凤眼却在周围寻找那抹倩影。 … 而这厢,隔壁房,云笙,寒江月二人聊得差不多时,便说着听听曲儿的,结果二人刚走至门口,就见几个俗不可耐的女人围在清玄子身边,还一脸娇媚的朝他挥着帕子,嘴里还羞滴滴的说着。 圣僧…你坐下吧! 姐妹们替你捏捏肩,捶捶腿,舒坦舒坦。 这话音刚落…… “啪…” 一道响记在房间异常刺耳,紧接便是两个女人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蜷缩在一团捂着脸,惊恐看着来人。 突如其来的阵势,让众人愣了几秒,随之,清玄子便看到来人,他惊呼。 施主…… … 云笙没应,冰冷的美目盯着地上之人,沉声开口。 本小姐的男人你们也敢撩? 第85章 保证给你 将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 姑…姑娘,你谁…啊啊!怎么胡乱打人? 地上的两个女人捂着脸,吓得语无伦次,而立于清玄子身边的其他几个女人也是惊恐得往后退,就怕下个巴掌落在他们身上。 … “滚…” 云笙一个斥声,须臾间,几个女人就溜没了影。 这时,云笙咧笑着嘴,轻拉起清玄子袖子,娇滴滴的撒娇。 圣僧…你怎么来了呀!早知你要来,我就带你一起了。 … 后面,寒江月瞪得眼睛没差掉在地上。 他惊两点: 一是:那个魔头居然变了性子?能让女人靠他身?还没任何怒意? 二是:那狂妄不羁的美人儿竟娇滴滴的撒着娇?这副模样,他可是从没见过。 心里不禁暗叹。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阿弥陀佛” 施主,怎能来这种风俗之地?也不怕吸了你灵气。 … “哦…呵呵” 云笙掩嘴轻笑。 她没想到和尚会这么说,对她的评价从母老虎升至有灵气的仙女了? … 嫂嫂…以后,我们还是不来了吧!这些女人好丑,倘若,你要见你朋友,我们选另地儿。 比如茶楼,戏剧楼,又或是猎场,都可以。 说起朋友,清玄子才朝门口看去,刚才,他见那男人立于云笙后面,两人关系似乎也很好。 江湖高手不多,能有此气质的应不是凡人。 不过,这女人的异性朋友还不少嘛!隔三差五来一个,隔三差五来一个,所以,这就是当初左贤王这小子说的。 小心嫂嫂被别人抢的意思。 … 寒江月在对视上清玄子那双眼眸时,连忙上前,双手合拳朝清玄子行了一礼。 少主…。 … “阿弥陀佛” 施主不必多礼。 清玄子抬眸的那瞬间,他以为能接收到寒江月的挑衅,没想到,此人除了平静,还是平静,眼中没半点波动。 清玄子心中不禁嘲讽了一番自己。 既不能接受云笙的情,也不希望有任何男人靠近她。 有病,当真有病,还病得不轻。 … 事也说了,茶也品了,丑女也看了,云笙准备结账时,还不忘调侃老板。 我说老板,让你挑几个身段好的,脸俊的姐姐,怎的?你眼近视啊!还是审美不同啊! … “呃…。” 嘿嘿… 老板略显尴尬。 姑娘,我们这风尘之地儿,哪能找到像你一样美的仙女。 不得不说,做生意的就是能说会道。 老板这句话,无疑夸得云笙心尖悦动,只见她豪气的扔了个小金条在柜台上,丢下一句。 多的,就不用找了。 清玄子“……” 宇文序“……” 寒江月“……” 果然,女人就是要狠狠的夸。 … 美人儿… 在下就先走了。 寒江月朝三人行了一礼后,给了云笙一个眼神,转身没入了人群中。 清玄子盯着逐渐消失的身影,问道。 施主,这位公子是谁? … 圣僧何时也管起别人的事来了?你想知道?那我们回浮梵宫慢慢说,保证给你 将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给你理清了。 说话间,云笙的柔夷已经挽上了清玄子的手臂,嘴里吐出的热气也不停往清玄子脸上喷。 … 施…施主,注意举止。 清玄子轻柔将云笙的手扳开,后退了一步,垂眸,双手作印。 “阿弥陀佛” 施主…我们还是赶紧回宫吧!不早了。 说完,自己朝宫门方向而去。 … 云笙挑眉,歪了下嘴,嘀咕。 不早了? 意思是,回宫给他讲故事? 嘻嘻… 一抹坏笑从云笙嘴角蔓延开来。 … 后面,宇文序咧嘴喊道。 嫂嫂…等等我。 … 回到浮梵宫,清玄子便让云笙去沐浴,自己则坐于团蒲上念经,云笙摸着下巴,忖思。 圣僧叫她沐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跟她…嘻嘻。 此时,云笙脑中已经有了活色生香的画面,她轻盈走到清玄子身边,从他身后向前伸着脑袋盯着清玄子近在咫尺的脸,娇声开口。 圣僧…刚才你让我沐浴是什么意思啊! 是不是想通了?要深入交流,让小女子做好准备? 话一出口,让心无杂念的清玄子手一顿,他缓缓睁眼,在侧头之际,刚好对上只差厘米间的眼,两人足足互视了大概一分钟,清玄子才猛然回神垂眸。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施主说的什么深入交流,贫僧不理解。 你还是赶紧沐浴吧! 还有,那种红尘烟柳之地,以后不要再踏入了,于你而言。 “脏…” … 云笙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和尚让她沐浴,是因为她去了勾栏地儿,怕沾染浊气。 “哼…” 说什么不懂深入了解的意思。 刚才,明明感觉到他身子僵了,这男人,当真是口是心非。 “不过!” 想让本小姐沐浴,怎么也得拉你一起才有趣呀! 突的,云笙朝自己腰间一扯,寒纱滑落至脚踝,只余一件白色抹胸,清玄子似感觉到不对劲儿,转身之际,一道朦胧朝他罩去,接着… “嘣…” 身入泉池,胸前熙熙攘攘的感知让他暗叫不妙。 果然,当他掀开头上罩的薄纱时,眼前一片烟雾缭绕什么都看不见。 圣僧……既然都下水了,就好好洗洗吧! 随着身上的袍子被剥落,清玄子猛的捏住隐藏在他胸前的手,用力一扯,云笙的身子顺势贴在清玄子胸肌上。 … 呵呵… 原来,圣僧想这么玩啊!早说嘛! 云笙有意扫了两人的距离,以魅人心弦的声音再次开口。 那小女子就成全圣僧的想法了。 话一落,甘甜卷袭而来,如龙卷风般狂烈夺取,近在咫尺的厮磨,让清玄子的手捏得更紧了,他呼吸一紧,猛闭了下幽瞳,身子如流风般翻腾而起,消失在大殿中。 云笙皱着眉,双手扒于池面,舌头似玩味般抵于面庞,轻笑。 不与我情欢,占占便宜总可以吧! 呵呵…。 … 清玄子一个闪身,立于离孤月最近的缥缈间,他神色不定,缓缓抚摸还残留着清香的唇瓣,眉宇处,已经有了些不同往日的思绪,佛门之人,应是无情无欲之心,可为何,灵魂最深处,总是隐隐跳动,似与他的思想反复斗争。 第86章 这是chun药 不是饭 也不知在外面幽思了多久,只见孤月高挂西行,鹰鸟飞过一批又一批,嘴里唧唧喳喳叫着,好似在嘲笑。 这光顶比那月轮还亮堂。 … 黑蓝色的幽瞳一挑,清玄子似想起什么来,飞身纵入迷雾中。 刚才,两人的戏趣,倒是忘了让清玄子问寒江月一事。 … 至清玄子离开后,云笙便一直躺在床上冥思寒江月对她说的话。 江湖暗中势力甚多,能敢动西域少主的却没几个,还让她小心些。 这意思,难不成那些人一旦发现她在查此事,也要暗中对她下杀手? 同时,云笙又联想起,她偷春药那夜的黑衣人。 他能出现在院士房,就说明也是偷药的,武功不高,却能在王宫自由行走,这么推测下去,此人无疑是王宫之人,且对王宫非常熟悉。 她翻身而起,盘坐着双腿,衬起小脸儿自语。 看来,明日她得去一趟院士房,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顺便再问问,在此之前,宫中有没有类似丢过其它的药。 反正,整个王宫的人都知晓她偷了春药的事儿,明日就不用偷偷摸摸了,大方即可。 许是云笙这边脸衬累了,准备换一个方向的,不巧就对上了清玄子那泛着幽蓝色光的眼。 … “啊…!” “鬼啊!” 突如其来的惊声,激得清玄子一愣一愣的,他还下意识的朝大殿周围扫了一圈。 刚才,云笙说想睡觉了,尼萨就只留了一支烛光在桌上,所以整个大殿呈很暗的红色。 这会儿,清玄子突然立于烛光前,还一声不吭,直勾勾盯着里间人,倒像是地狱来索命的无常。 见周围无异常,清玄子急忙掀帘跑进了内殿,一脸尴尬,忙道。 施主…是贫僧,没鬼。 … 圣僧,怎么是你啊! 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难不成后悔刚才逃了? 没事儿,我们现在继续嘛! … 咳… 咳… 清玄子为这话,忍不住哽气,咳了两声。 这女人转变得当真是快。 … 平日,这女人谨慎心很强,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能入她耳,不想,刚才,她似在想着什么事,入了神,直到他站在外殿十余分钟,也没被发现。 … 这…这个…。 清玄子支支吾吾,眼神也有些闪烁。 因为此时,云笙只着了一件薄纱睡裙,墨发如瀑,随意披散,绝美的容颜更是在沐浴后留下一抹桃粉红晕,妩媚动人。 他不敢对视,只得半垂着眸问。 这个…施主心中是否有事?说来一二,指不定贫僧还能替你解忧。 … “呵…” 云笙轻笑一声,掀开被絮,下床向清玄子走近,她柔声道。 我心中什么事,圣僧不清楚吗?可想通了?真要替我解? 说罢,云笙开始解腰带,不想,手中动作却被清玄子阻了去。 云笙柔荑,本想顺势附上清玄子大掌,结果,他缩得比那乌龟还快,双手作十印,道。 “阿弥陀佛” 施主这忧,恕贫僧无力,解不了。 … “哼…” 解不了,你来凑个什么劲儿? 睡觉…。 话落,云笙三步当做一步走,倒在了床上,脚下的鞋没差点飞到清玄子嘴里。 他眼疾手快,接住了飞来的布鞋,紧接,又放到床边。 他停笃在床沿边,思索了几秒,还是开了口。 施主……你还没告诉我,今夜找你的那男子是谁? … 云笙撇了撇嘴,回了一句。 那是我朋友,圣僧若想知道,就睡到我旁边,彻夜长谈慢慢告诉你。 若不愿意,抱歉,我要睡觉了。 … 清玄子“………” 额头三条黑线划过。 这女人还讲上条件了? 罢了,区区一个没他俊俏的男人,他不想知道是什么来历,与这女人是什么关系,临走时朝她使的那个眼色又是什么意思! “阿弥陀佛” 施主…晚安。 随之,清玄子便掀帘睡在了外殿。 … 床上,云笙咬牙切齿,拳头愤愤的砸在床板上,嘴里还口吐芬芳。 臭和尚,真是个铁馿。 她一个绝色美人儿,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不为所动,肯定,那方面不行。 绝对。 … 就这样,云笙在漫骂中,睡着了,直到翌日醒来,见殿中没有清玄子身影,她随便洗漱了番,就往院士房去了。 院士房门前两个守卫见其,忙朝云笙行着礼。 夫人…您今日来院士房是为了? 见守卫那有意所指的表情,云笙强扯出一抹笑道。 今天,不拿春药,且看看别的。 … “哦…” 简简单单一个回应,云笙怎么听,怎么怪,她扫了二人一眼,道。 把门看好,别让歹人进了。 随之二人很默契的互视了一眼,说。 “歹人?” 这么久以来,好像只有这位新夫人最像。 … 云笙哪知守卫的心思,她双手负背,嘴里哼哼唱唱进了里间。 院士房的太医见状,纷纷放下手中事,走到跟前,齐作行礼。 夫人…。 云笙摆了摆手,笑嘻嘻的,结果还没开口,一名太医就拿了两瓶春药,放到非常显眼的地方,且是那种,云笙的眼睛一转都能看到的方向。 云笙“………” 她看起来就像那种人吗?来院士房就为了春药? 显然他们把她想得太龌龊了。 … 她掩嘴轻咳了两声,准备开口,不成想,这些太医,以为她不好意思,索性拿了直接塞在她袖子里,二话不说似逃荒般自顾自的埋头做事,都在假装没看见任何人,没拿任何东西。 云笙石化了,她真想骂个。 奶奶的腿。 这年头,太会揣摩心思的人也让人累。 她叹息一声,在袖子里掏了又掏,最后把两瓶春药猛的放在桌上,发出巨响。 众太医身子一怔,回眸朝云笙看来。 … 这是春药,不是饭…。 … 众太医尴尬得额头直冒冷汗,接着连忙跑过来,立于云笙面前,垂身道。 那夫人来院士房所为何? … 云笙摆了摆手。 你们忙你们的,我且随便瞧瞧,有事问你们的时候,再过来。 众人面面相观后,一致点头回应。 “是…” 话落,云笙走至窗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径直朝窗户跳下。 第87章 原来,圣僧是关心我呀! 窗户跳下,便是衔接山峰交口,此处陡峭,探出半个腰身便能看穿深底幽渊。 云笙回想着当时她那一掌将黑衣人震开的地方,美目一凝,朝前方走去。 细腻浮沙夹带的碎石中隐约可见的细微痕迹,除了些动物脚印,就是足有差不多二十八九厘间的鞋印,凌乱且不规律。 云笙猛然抬眸,嘀语。 不止他一人? 这时,云笙在旁随便折了枝枯木比对脚印,再把多余的枝条折断,翻身进了院士房。 众太医见状,又朝云笙行着礼。 夫人…你去那外面做什么。 … “呃…” 云笙思索了两秒,随便编造了理由说。 之前来拿药时,在外面掉了只耳环,所以来找找。 … 众太医“………” 原来,他们新夫人是用这个方式来偷药的呀! 翻窗。 … 这个,问个事啊! 云笙一只手似闲玩般转着树枝条,另一只手摸着鼻尖。 … 夫人请说。 只要老臣知道的,绝对畅快吐露。 对对…对。 众人纷纷点头应附。 … 云笙点了点头,又朝周围谨慎扫了眼,轻声问。 在春药丢失之前,几年间可有丢过其它药? 众太医闻言,面面相观摸着下巴似在回想。 好像…在五年前那夜,有丢过三瓶药。 … 丢的什么药? 云笙一听,闪着精光。 … “呃……” 为首的太医朝身旁人说。 去,把这几年的记录册拿来。 … “是…” … 云笙嘴角微勾,她有种预感,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太医急忙搬来几年间的药品记录册,足足有几十本,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眉一横,道。 翻,咱们一起找。 “是…” … 夫人,你瞧着药名下面画了个红叉及日期,就表示当年丢的药。 … “好…” 就这样,日照西斜,院士房的人足足翻了五六个时辰之久。 … 找到了,找到了…。 夫人,你看…。 当年丢的正是这三瓶药。 … 云笙瞧着上面的字,皱着眉。 这三种药都是什么药?专攻哪方面? … 这时,经验丰富的太医开了口。 三瓶药,分别为 龙胆清 苦豆子及千金子 这三味药里,除了苦豆子有毒外,其余两者皆是泻肝泻血解表之气。 云笙忖思了会又问。 那这苦豆子的毒有多烈? … “嗯…” 太医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声音,思索道。 夫人可知“牵机?” … 云笙点头。 此毒,乃巨毒,她也倒是有所耳闻。 … 这苦豆子就是牵机的药引子。 此物是毒引子,却也是救命根子。 平日宫中有被蛇咬过的将士,就会搭配少量的苦豆子来以毒攻毒,从而达到血清的状态。 … 云笙眸眼眯了眯说:所以……不得算全是毒药? … “嗯…” 她摸着下巴忖思了许久,又继续道。 那这三种药混在一起,会是什么效果?可会形成剧毒?让人失去理智神识? 众太医闻言,似猜到点苗头,面面相观后,其中一人赶紧关上了门,几人纷纷跪在地上,朝云笙行着礼。 夫人…你问及这些,是否在查当年少主一事? 云笙没应,却轻轻点了点头。 经验丰富的太医,随即起身,拿起一本些许脱旧的册子,递到云笙面前,道。 此书乃老臣师父留下的,上面记载着各种药材的功效以及偏轨用处。 上面记载,龙胆清 苦豆子及千金子同服相惜,同举阳气,达不到有毒状态。 夫人,你瞧,下面还标注了另一句译言。 若适当加之断肠草便能让人失风无意识,甚至产生严重幻觉,最后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 “断肠草?” 此乃何物? … 断肠草长于神农悬崖,片绿成椭圆,也是钩吻的主要材料,里面有种成份叫做碱,堪称巨毒。 若这三瓶药加上断肠草无异于夺命无常。 … 云笙听这了这话,便想想起自己中摧心掌时。 圣僧徒手将她从阎王手中抢了回来,也就是说,下毒之人本要毒死圣僧,且杀光所有西域之人,因内力太过强厚,不仅没死,还屠遍了整个江湖? 云笙凭借自己的猜测将整件事情捋了一遍,如今,就只等月公子的消息了。 至于那夜的黑衣人,难不成又是偷药的。 想到此,云笙拧起了眉。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天边橙光暗起,云笙开口。 打扰了。 丢下这一句,就朝门口走去,可刚准备踏出,似想起什么来,回头嘱咐了一句。 各位…今日之事,不可向第三人提及,若有违背者……。 当即,云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 … 是…是…夫人放心。 … 云笙回到浮梵宫时,清玄子坐于团蒲之上念着经,听到细微声音,便睁开眼来。 施主,莫不是又出了城?见了你昨日那个朋友? … 呵呵… 云笙轻笑,手指不停转着枝条,走到清玄子身边,还顺势凑近的他身,些许暧昧。 怎么?不可以吗? 还是说,圣僧见我跟别的男人走得近,你吃醋了? … 吃…吃醋?贫僧是那种人吗? 清玄子急了一声。 那位公子是施主朋友,你们小聚也正常,只是想嘱咐施主两句。 傍晚之前,须得回宫,莫又让那陈广伤了你。 … “哦…” 云笙语气很有深意的应了一句。 原来,圣僧是关心我呀! 呵呵… 口是心非的和尚。 … 也在这时,尼萨端着托盘进来了。 夫人,吃些东西吧! 你一早起来就走了,这会儿还没吃饭吧! … 还别说,真饿得我前胸贴后背了。 呵呵… 云笙摸着肚子,笑嘻嘻的说。 清玄子闻言,皱了皱眉,心中暗想。 一天时间没吃饭,去了哪里? … “哦…” 对了,尼萨,你去找左贤王,让他收集整个王宫里人的脚寸,就说,本夫人心情好,各送他们一双鞋子。 清玄子 尼萨一听,不明所以。 这新夫人送鞋?从古至今也没个先例啊! 心情好,就送整个王宫里的人鞋子? 尼萨张了张嘴,准备要说些什么的,却被云笙打断了。 快去,不要磨磨蹭蹭了,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他们的尺寸。 … “哦…” 第88章 现在,立刻,马上,我要以身相许 尼萨走后,云笙把那截枯枝放到了床上的枕头下,清玄子就这么看着,光顶上,全是问号。 这又是送鞋又是把一根枯枝当宝贝的人,怎么看都有事。 他忍不住了,起身朝内殿走去。 施主……那根木枝是什么宝贝吗?你还藏着。 … 呵呵… 云笙笑得轻灵。 圣僧向来不闻不问,对事不予理会,怎么对我的事儿这么感兴趣了? 莫不是对我…嘿嘿。 … 不是,施主想多了。 想都没想,清玄子便脱口而出,转身又走出外殿,云笙屁颠屁颠跟了出去,凑近清玄子说。 圣僧,真想知道? … “呃…” … 清玄子没表明态度,云笙却说。 想知道,也简单,只要圣僧今夜陪我一晚,你想知道的所有事,包括我那朋友是什么人,我都给你说得清清楚楚,怎么样? … 清玄子“………” 看吧! 在想知道任何事之前,都是有条件的,这女人是真饿了。 … 圣僧…怎么样?这个交易公平吧! 你只需要陪我一夜,就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事。 清玄子“………” 贫僧不想知道。 说完,又坐在团蒲上开始拨珠念经。 … “切…” 云笙拂了下袖,嘀咕。 装…又给我装,看你能装多久! … 翌日,云笙还没起床,尼萨就把各宫人及百官的脚寸单子拿了过来。 昨夜,云笙准确的量了一下枯枝的长度,也就是二十九厘间,八尺高度的壮硕男人。 她看着手中的单子,一遍又一遍的对。 除了禁军都主及右贤王,就是还有几个将士,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九厘。 禁军都主 右贤王? 两人的脚寸居然一样,与云笙量的树枝也一样。 院士房外,凌乱的脚印让云笙起初没看懂,相同的两道左右脚为何要对视而立,其中却是一双深一双浅。 浅的是,他顺息平稳。 深的是,此人被外力干扰形成的。 右贤王她倒是接触过,至于禁军都主嘛!见过但没接触过。 其它将士就不用看了,现下,着手只观察都主,右贤王二人。 为了能更好确定那夜的黑衣人,云笙打算入夜,亲自探查一番。 … 尼萨… 云笙朝外喊道。 … 夫人…。 … 你且拿着这些单子出宫一趟,让店家赶制送来王宫。 说罢,就掏出一张五百万两的银票。 尼萨见状,忙道。 夫人,不用拿了。 订做靴子的钱,少主已经给奴婢了。 … 圣僧…? 云笙惊讶!她没想到那和尚居然…。 呵呵… 既然帮了本小姐的忙,那怎么也得报答一下吧! “噗” … 行,那你快去吧! 是…夫人。 … 清玄子不在,云笙只得去后院湖泊逛一圈,瞧着立满尖尖角的莲蓬,云笙似回到了云府。 这里,确实与她云家的池塘一模一样。 西域风沙大,空气也没中原柔和,这么多的荷花还能长得如此好,想来花了不少心思啊! … 哇…荷花开了耶! 对面,迎面而来两个侍女,嘴里嚷着美景,那神态好像从来没见过荷花般夸张。 云笙见其,本想转身离开,不扰她们兴致,没想到,二人接下来的对话,着实让她震惊。 咱们夫人真幸福,少主居然提前让左贤王通知翻匠让其翻修,还把格局都改了。 上次,我还听左贤王说了。 少主是依夫人中原的家改的,就是希望夫人能够感受,身处远方,还能似临她家乡。 真的? 是啊!左贤王亲口说的。 哇,夫人真幸福。 … 泪光粼粼,眼前一片模糊。 难怪之前尼萨说,这湖泊才修建好的,就说没这么巧吧!与她云家的湖泊一模一样,原来是圣僧在暗中布置的。 这光顶和尚,明明为她,却总是不承认。 就这样,云笙也没心情看了,回殿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她从不是个爱哭的人。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二次哭。 第一次是:父亲临死前。 第二次:居然是被那和尚感动哭的。 … 施主……。 云笙走得急,又一边抹着眼泪,压根就没看到前方一脸懵且担忧的清玄子。 直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云笙才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人。 她眼周通红,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 清玄子愣了,心也慌了,因为,这个模样,在她父亲死时,他看到过。 … 圣僧…… 云笙轻柔一喊,仿佛雪山上的冰川溶化,她奋力朝清玄子身上扑去,紧埋在他怀中抽泣。 清玄子不知为所何,所以任凭云笙趴在他胸前,合机时,他还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安抚。 施主…出什么事了吗? … “没…” 云笙摇头,就是不抬头。 … 那为何哭?这不像你的性子啊! … 被某人感动才哭的。 清玄子“??????” … 好一会儿,云笙才擦干眼泪,抬起头来,盯着清玄子。 … “看什么?” 清玄子被云笙盯得些许不自在,忍不住问道。 … 我在看,一个说谎话的人眼里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清玄子“???” 云笙见清玄子一脸懵逼,她便道。 后院那湖泊,我很喜欢,与我云家一模一样。 圣僧,谢谢你,让我在西域,还能感受到家的气息。 … 突如其来的,让清玄子不知所措,他只抽着嘴角,暗斥左贤王这个大嘴巴,不守风。 … 所以,我打算好好报答圣僧的心意。 清玄子闻言,心里暗叫不妙,忙道。 施主不必感谢! 这不是想着,你初来西域,肯定会想家乡吗? 所以就……。 … 此时,云笙又变回了往日性子,至于刚才的梨花带泪,好像不过是一场夏季的雷雨闪过般迅速。 她把玩着胸前的墨发,娇媚妖娆。 刚才还听尼萨说,圣僧帮我给了做鞋子的银子,这会儿又让我知晓,那湖泊是圣僧为小女子修的,你说,能不感动吗? 圣僧对小女子的好,永远记得。 所以我决定,以身相许来报圣僧的恩。 … 啊…! 清玄子惊呼! 其实施主大可不必为此的,毕竟,你天天都在以身相许,也没个实质。 … 呵呵… 要的,要的,现在,马上,必须以身相许。 第89章 这里…有多少我的甘甜气息啊! 施主…你冷静点啊! 清玄子已经被云笙追到了内殿,还好巧不巧的,背后刚好就是大床。 两人相隔不过两米,云笙也不追了。 她微微一笑,红唇似娇花初绽,眼波流转之间,带着几分戏谑。 她故意压低声音,似在耳边呢喃般。 圣僧……。 柔夷轻拉肩头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粉色布兜间,高峰突起,吓得清玄子连忙在袖子里翻找佛珠。 “阿弥陀佛” 皮相似仙,也不过骨…。 … 呵呵… 圣僧紧张什么?面对我,你不是已经轻车熟路了吗? 来…咱们放松,才快活。 说话间,云笙已经靠近清玄子面前,剪水秋瞳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距离不过半指的俊美男人,两道呼吸交融,丹唇缓凑上去。 … 皮相似仙,不过在骨… 清玄子还念着这一句,结果甘甜轻附,让他一颤,顺势睁大眼睛。 正当云笙准备再次索取,柔夷也不安份的伸至衣服的胸肌时,身如云烟,揣了个空。 猛然睁眼,云笙才发现,面前的男人没了影。 她嘟着嘴,像个咸鱼般倒在床上滚。 奶奶个腿。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要躲着她。 哼…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 嫂嫂… 嫂嫂… 云笙闻言,快速穿好衣服,神情淡然的从内殿走了出来,她看着来人,很是头疼。 这厮不管有事没事总喜欢往浮梵宫跑,还撞破过她两次好事。 … 嫂嫂…你在呢! … 什么事儿? 云笙倒了两杯水,随之坐在椅子上。 … 嘿嘿… 嫂嫂…你给大伙儿送了靴子,这不是想着来感谢你吗? 宇文序一脸讨好,坐在了云笙对面。 … 你要谢,就谢你大哥吧!靴子钱他掏的。 … “嗯…” 宇文序疑惑叨叨。 大哥? 他什么时候,心这么好了? … 云笙“………” 你大哥一直都好啊! 三番五次救我命,还把浮梵宫让我住,最主要的是,他还悄悄让人修建了与我云家一模一样的湖泊,关键是,不求任何回报,送上门都不要,还费心费力的逃。 你说,这样的男人能不好吗? 话一出,宇文序愣了,他可管不了,那大哥好不好,是不是他送的靴子了。 因为,他要保狗头跑路了。 当初,清玄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他,湖泊的事儿,不要让云笙知道,可现在嫂嫂知道了,就意味着狗命不长了……。 想必,大哥这会儿正在到处找他吧! 他脚下疾风,朝云笙喊了句。 嫂嫂…臣弟有事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话一落,人也没了影。 云笙挑了挑眉,不明所以的抿了口茶,就听见门口传来的求饶声。 大哥…你听臣弟说,湖泊的事儿,弟弟真没说过。 云笙准备起身瞧瞧的,就见宇文序脚下不停往殿内退来,接着就是清玄子寒着脸,死亡凝视宇文序。 大哥……你冷静啊! 我是你亲弟弟,这个世界上,只有咱俩最亲了。 … 清玄子这会儿可管不了什么亲弟弟的,主要是眼前这厮,嘴太不严了。 害得那女人扬言要以身相许,日日夜夜如此,他真应付不了。 可冷归冷,清玄子似感受到从旁边射来的目光,他瞬间心里颤了一下,眼睛还不要脸的在她胸口一扫而过。 他该死,脑中全是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所以这会儿,只能找宇文序撒泼。 … 你…当真是不想要你狗头了?还有你那狗嘴,整天汪汪汪,人家生怕不知道是你左贤王说出去的? 清玄子的话刚落,云笙起身,走了过来。 圣僧误会左贤王了,我确实不是从他嘴里听到的。 … 嗯嗯…嫂嫂说得对,大哥,你听到了吗? 宇文序用一股求生欲极强的眼神看着清玄子,结果还是不如人意。 … 你就说,有没有给那些下人说过吧! 宇文序哑然了。 他忘了,当时清玄子带了云笙回西域时,太过高兴,就把两人的相遇史(俗称情史)都在下人堆里传了一遍,其中正有后院莲花湖一事。 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个小时间。 … 见宇文序这个表情,云笙知道,他大哥没有误会他,但,就因为他一时失语,将事情说了出来,云笙反而感激,所以,他的狗命,今日救定了。 … 圣僧……这种小事,你难道还想惩罚他吗? 说话间,云笙走到清玄子面前,也挡了宇文序的身。 她双手负背,手指不停朝宇文序使着快离开的动作。 宇文序也聪明,瞬间领会,猛的朝殿外跑去,紧接还传进一道声音。 嫂嫂…谢谢你。 … 清玄子皱着眉,就这样见宇文序轻轻松松从他眼皮子溜了。 … 圣僧…区区小事,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咱们现在有大事要办。 云笙噙着一丝浅笑,眼尾晕着绝色,似有若无间勾人心魄,声音娇魅婉转,言语间带了丝挑逗,娇软的身子也缓缓朝清玄身上靠去。 … 施主…你又来? 能不能放过贫僧啊! 清玄子欲哭无泪。 虽说如此,可他终是那个只对云笙有耐心的魔头。 撩他千百次,依然待她如亮光。 照身暖心,若即若离。 … 不行! 云笙想都没想,甩出一句。 她嘟囔着嘴。 圣僧心里明明清楚,对我有情也有意,为何总是拒绝我呢! 现在,你还谈什么佛子之心,六根清净吗? 她眼眸如秋水,指尖轻抚上他的唇瓣,似在自语,又似在告诉他。 这里…有多少我的甘甜气息啊! 怕是佛祖都会惹来嘲笑吧! … 果然,这女人一语击中。 清玄子忙退后了两步,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贫僧自知犯下色戒,所以才没脸再待在宁音寺的。 … 对啊! 既然都犯了色戒,咱们也要对得起色戒这个词。 说罢,云笙一扑,双臂准备抱着清玄子的,结果,又是一阵白烟似缎,消失得无影无踪。 … 哎…! 云笙叹息一声,嘀咕。 这男人真无趣。 … 就这样,清玄子消失后,几个时辰再没出现过,直到孤月高挂,云笙一袭蒙面黑衣纵身出了王宫。 第90章 没想到,江湖中除了那魔头,还有人凌驾在我之上。 夜风潇潇,阴云笼罩,月下疾驰魅影似霓。 右贤王府暗灯摇曳,除了几个巡逻的将士,周边再无多余气息。 第一次来,摸不清路况,云笙不免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右贤王卧室。 她脚步轻盈,落于房檐勾翘之上,侧耳倾听房间动静。 … 贤王… 都主… 主公已经给了你们二人很多机会了哟!这魔头一日不死,主公一日不会安生。 主公的手段你知道的。 … “是…” 摩耶那…。 臣,一定不辱主公使命。 … “嗯…” 被称作摩耶那的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道邪沉冷哼。 那魔头消失了五年,没想到竟还活着,当年连巨毒都毒不死他,如今,想要让他入地狱,只得故技重施。 … 云笙皱着眉,嘀喃。 下毒?又想给圣僧下毒? 果然,她猜得不错。 她身形一跃,落在窗户旁,从缝隙中可以看到,屋中除了右贤王 都主,高位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他妖媚邪气,狭长的桃眼深沉幽渊,肌肤白皙得似病态许久之人,娇盈潋滟间雌雄莫辨。 他,就是右贤王口中的摩耶那? … 说完,摩耶那从腰间摸出一瓷瓶来。 瓶身漆黑,上面印着一条金色蛇形图,旁边钩吻二字却异常醒目。 云笙一惊,心中寻思。 “钩吻?” 这不是昨天太医提及过的吗? 剧毒,断肠草做为主料。 … 此物乃主公亲自调配,还加了砒霜石,效力比你们之前调配的更甚。 我要你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在魔头身上。 “是……” … 哈哈哈哈…。 … 云笙惊得咬牙切齿,拳掌也暗劲儿风起,就差打在那病秧子脸上。 可是…心里明白,她不能冲动。 本想着只简简单单试探一下右贤王是不是那夜的黑衣人,不想逮个正着。 没想到啊! 没想到。 下毒的凶手,竟然一直潜伏在王宫。 … 心下明了,云笙转身就准备离开,不想,肩头不经意撞上窗门,发出一声,吱呀! … “谁……” 与此同时间,云笙一个纵身,刚立于房顶,三人眸光寒澈,闪身将她团团围住。 云笙双手负背,面色决绝而冷漠,斜眼扫过三人,没做声响。 她不能说话,也不能让这两个叛徒发现是她。 她扯了扯脸上的蒙巾,试图想要将自己的脸,遮挡得更严实。 … 来者不善啊! 难不成是王宫之人? 摩耶那一边言语一边朝右贤王 都主二人会意,可天太黑,右贤王根本就认不出来人是谁。 他摇了摇头,二话不说,掌风暗起,似雷击般迅捷朝云笙背后袭来。 同时,其余二人墨影相间,尖指 长剑夹带着滔天巨气直逼面门脖颈。 云笙暗叫不妙,右贤王 禁军都主,那是分分钟钟的事,可这病态男周身气息强大,不过顷刻,指尖已到云笙面门厘米间。 大惊之下,她身形飘然,如燕子般轻盈跃起,布靴猛踢,直接把摩耶那踢得后退了两步才稳住了身。 至于右贤王 都主二人,早在云笙跃起那刻,如狂龙出海的掌风被打倒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 摩耶那见其画面,舌头玩味的在牙齿上扫了一圈,嘴角邪魅狂狷,眼冒激动之色。 有趣! 居然来了个高手,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掌风快,还是我的禅爪快。 话落,魅影似烟般迅捷。 云笙指尖轻转,银针发出一道光际,正巧照在摩耶那眼中。 刚才,云笙本打算使出玄影针以至于她快速逃脱,多纠缠,意义不大,可突的想到,玄影针乃师父绝学,若被这病态男发现,怕是会给青峰派招来祸端,所以在光际闪出的那一刻,云笙右掌已经对了上去。 … “轰…” 一声巨响,暗波滚荡,亮目的光华四起,下方,都主见机,持着长剑猛的朝云笙背部刺去。 “呲…” 利刃穿透衣衫的声音。 瞬间,云笙脸色不妙,眉眼一横,左手朝都主一掌打去。 … “嘣…” 又是一声巨响,左右双掌同出。 都主含着猩血,被震飞十来米开外,撞上墙壁才狠狠落下。 当即,云笙朝自己身上点了两处穴位,掌风一收,才逃出了城外。 … 而摩耶那也被巨力震得胸口气血翻腾,他本想强追上去,不想嘴里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垂身用袖子擦拭嘴角,惊叹冷笑。 没想到,江湖中除了那魔头,还有人凌驾在我之上。 呵…有趣,有趣! … 两声爆破,震耳欲聋,不过一分钟时间,从宫门出来浩浩荡荡的将士直逼声音来源处。 身职要位的都主此时已经人事不醒,右贤王为了不被怀疑,索性将都主扔在了离他都主府最近的位置,打掩护。 至于摩耶那,朝右贤王交待了几句,就消失了。 众禁军找不到指挥使,只好禀报了左贤王,这不,宇文序睡意朦胧,眼睛睁都睁不开就被拉了起来。 他骑着快马刚出宫门,一名禁军就跑了过来,朝他行着礼。 王爷…都主受了重伤。 宇文序一听,皱着眉,右脚团在马背上,左手衬着脸,一副慵懒之气。 发生什么事了?都主又为何受伤? … 不知道。 属下赶到时,都主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禁军垂眸作思状。 许是刚才那两声巨响,都主知道,他这才受的伤。 … 去,把他抬去院士房,再吩咐一批将士往城门口方向查探一番。 “是…” … 这厢,云笙脸色已经煞白,就连脚下也浮虚得厉害。 她之所以没逃向王宫,是因为怕右贤王知晓她是王宫之人,届时,那两个叛徒还不得连夜跑路。 她频频回头,见没追来,这才瘫坐在地上。 此时,她能清楚感觉,背后还有丝丝水流,那是她的血,就算点了止穴,也不可能全部止住。 歇息会儿,准备回宫。 … 城中一片乱藉,王宫何尝不是。 清玄子听到响声,便回了浮梵宫,结果就看到尼萨一脸焦急。 … “什么事?” 尼萨见到清玄子,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了一般。 “咚” 她忙的跪下,眸光潾潾。 少主… 少主…你终于回来了。 夫人…她,不知道去哪里了。 … 清玄子一听,俊眉轻拧,随之朝宫外方向看去,凝思。 第91章 圣僧……终于见到你了。 “咚…” 从内殿中,发出一道闷哼。 两人频侧,朝内殿急步而去。 汤池边,云笙躺在那里,周围血迹缓流而出,顺着水渠融入在汤池中。 不过几秒间,汤池染红大半。 清玄子见其画面,心没差点跳出,而尼萨吓得直接晕倒过去。 … 施主……。 清玄子身如缥缈,抱起云笙,轻拍着她脸,试图叫醒。 施主… 施主…你醒醒。 云笙很困,但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就见一张绝色无双的俊脸在面前晃荡。 她咧嘴一笑。 圣僧……终于见到你了。 … 施主…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清玄子神色激动,黑蓝色的凤目,竟浮现出丝丝红色,他伸出捧在云笙背后的手,一片山红,顺着缝隙处流下。 … 圣僧…五年前,你…你中的毒是右贤王与禁军都主做的,他们背后有人。 云笙强扯神识,说出这一句,就无意识的晕倒了过去。 清玄子双手颤抖,没多作思,抱起云笙放在床上。 事急不作缓,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大掌一撕,外衣连及布兜纷纷破碎散地。 接着,掌心动荡,极其浑厚的内力朝云笙背后的伤口灌输进去,暗波震及,朝四面八方袭卷开来,纱幔纷飞,门窗摇曳,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直至半刻钟,肉眼可见的云笙脸色缓解许多,伤口也开始结痂,清玄子这才打来热水,帮云笙的身子擦了个遍,上了药再穿上衣。 忙完这一切,清玄子端出血水时,瞧着倒在地上的尼萨皱了皱眉。 关键时刻,没一个有用的。 … 来人… … 少主… 少主… 把这人抬出去。 清玄子瞥了眼地上的人。 … “是…” 可刚走两步,清玄子又想起云笙说的话。 他忙道。 快……传左贤王来浮梵宫。 是……。 … 这厢,宇文序连拍着打哈欠的嘴,自语。 哎…呀! 终于可以睡个回笼觉了。 不想刚倒下,门外。 叩… 叩… 王爷…快起来,少主有召。 宇文序不予理睬,朝外喊了句。 你去回禀大哥,就说,城中的事,本王看了。 说完,拉起棉絮盖在头上,装聋作哑。 谁知,门外的侍卫不依不饶,甚至比刚才拍得更重了,嘴里还嚷道。 王爷…赶紧的,少主说了,你若晚一步,明日提狗头来见。 … “什么?” 一听这话,宇文序怒了,他翻身而起,开门,踹侍卫一气呵成。 放肆,你竟敢嘲然本王。 … 王爷息怒… 王爷息怒… 这话不是属下说的,是少主说的。 听少主口气,似很急。 … 宇文序揉了揉眼,听这么一说,也没了困意,他袖口一挥,朝浮梵宫而去。 … 宇文序一进大殿,就见清玄子立于窗前,而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他神色微变,朝周围扫去。 瞧了一圈,也没见任何血迹,疑惑间,清玄子转身了。 他神色淡然,幽瞳却深冷得如夺命罗刹,与平日那疏淡泊然的佛子截然不同,好像…好像有些五年前那噬血夺魂魔头的影子。 … 大…大哥,你找臣弟? 起初,宇文序压根儿就没想这么多,这三更半夜的,大哥找他,无非就是刚才城中的事,想着,这半夜跑去浮梵宫终归不好,毕竟,还有嫂嫂在呢! 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因为,从他进门这么久,也没见嫂嫂说句话,要是往日,怕早跟他聊上了。 … 去,把禁军都主以及右贤王抓了,给我关在地牢去。 宇文序蒙了,这白天儿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 抓归抓,可这其中原因,怎么也得问清楚吧! 毕竟这两人,不是没官没品的下人。 … 他壮起胆子,朝清玄子走近了些,问。 大哥…有事说清楚啊! 小弟才好办……事。 宇文序嘴里的话说得心颤颤,就迎来清玄子一记冷光射出,随之内殿纱幔而起,躺在床上的人,也展露在宇文序眼前。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气,若不是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恐怕连他也会觉得床上之人已无命迹。 … 嫂嫂…? 宇文序大惊。 … 她受伤,正是因为查出,当年给我下毒的,是右贤王及禁军都主二人,还说背后有人指使。 清玄子回想起这些天儿,云笙总是不见踪影,不想原因在这。 … 宇文序一听,神了几秒后,不作停留,朝清玄子行了个退礼就急忙走了出去。 他狠咬牙关,青筋凸起,那势头,似要把两人直接抹了脖子也不泄愤。 … 直到第二日,右贤王 禁军都主醒来时,才发现身处在什么地方。 阴暗嘲湿,血腥味夹带着各种怪霉味直冲脑鼻,阵阵老鼠叫声以及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利器刑具,让二人心里一颤又颤,暗呼不妙。 禁军都主身受重伤,再加上没得到医治,就算这会儿勉强撑起身子,也是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状态,有心却无余力,问及当下情况。 相较右贤王,昨夜宇文序直接闯府捉拿,惹得右贤王装模作样一脸懵逼的看着宇文序。 左贤王…你这是作何?将我二人关在刑牢之中? … 呵… 还不承认? 宇文序一脚翘在板凳上,一脚落在地上不停抖动。 手里一边剥着花生往嘴里扔,一边拿起壶酒往嘴里灌,那模样似悠哉得很。 右贤王…这些年,我西域待你们不薄吧! 给你官职,供你吃喝,还许你豪华府邸,没想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敢给我大哥下毒? 害我双亲……。 … “咚…” 宇文序将昨夜将士在右贤王府里搜到的钩吻毒药扔在了桌上,那黑漆漆的瓶身看不出什么来,但上面那条金蛇,仿佛刺了右贤王的眼。 他咽着唾沫,仿佛已经闻到了死亡气息。 昨夜,那个黑衣人真是宫里的人。 … 右贤王思索间,宇文序又开口了。 这个你认识吧! 说,谁给你的?又或是你背后的人是谁?若说得中听,本王一高兴,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全尸,相反……。 哼…。 宇文序冷哼一声,扯下墙上那锋利且细的尖刀,在手上弹了又弹。 第92章 喂药,还得用嘴,才有效。 右贤王当然知道那细长的尖刀是做何用的。 在刑具当中,算不得最恐怖,但绝对是最让人痛不欲生的。 俗称:“鬼撕皮” 无异于人们常说,阎王殿前,过刀山赴火海,刮筋剥皮之势。 就是一刀一刀的割皮且不流血,一层割完,继续第二层,直到割骨露髓。 … 右贤王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 左贤王说的什么,我听不懂,还有你扔出来的东西,就算是在我右贤王府找到的,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 “噗…” 宇文序不屑一笑,拿起桌上的东西,仔细的观察了番,最后他慢条斯理的念出。 “钩吻…” “嗯…” 医书上描述,这钩吻乃剧毒,早在五年间,本王就下令,在我西域不得有任何带有毒性的东西。 就连院士房的苦豆子做配药,太医用药之前,都会请示本王。 右贤王莫不是忘了?还是说,我西域,你右贤王说了算,须得凌驾本王之上? 一字一句,刺在右贤王耳中。 … 呵… 左贤王又戏谑一笑。 本王这会儿,能在这里与你唠嗑,不过是闲来无事罢了,既然右贤王的嘴很硬,那我们就来点实质性的东西。 咱们硬碰硬,看谁能硬过谁怎么样? 说罢,宇文序朝后面的将士使了个眼色。 去…把烙铁给我烙红了,塞在咱们右贤王嘴里,让他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是…” … 啊… 啊… 右贤王赤目惧裂,疯狂大叫,惊恐之状不言以表。 宇文序,你这个癫狗。 宇文序…。 那模样,好像要把宇文序嚼来了吃。 … 这厢,清玄子双手作十印,立于佛祖面前,他紧闭双眼,指尖拨动,嘴里细碎念着佛经。 尼萨端来了药,躬身在门口。 少主,药熬好了。 … 闻言,清玄子缓慢睁眼,将佛珠放于袖中,朝尼萨走去,接了药。 你下去吧! … 是…少主。 … 清玄子一边朝内殿走,一边轻呼碗中黑漆漆的药水。 今日看来,云笙的气色比昨夜好了很多,至少脸登儿上,已经有了浅桃红之色,还有背后的伤口,刚才清玄子帮其换药时,也已经以迅捷的速度开始愈合。 按这样的趋势,不出半月,就会痊愈。 … 清玄子帮云笙的枕头垫高了些,有利于喂药,又塞了块布条在脖颈处,避免漏洒。 说起来,清玄子是西域少主,生在皇室,做什么事都有下人,对于这些照顾人的活,他应该是笨拙的,可不知为何,从在宁音寺开始,照顾云笙似乎比那拨佛珠还顺溜,为此,他也说不清。 一切就绪后,清玄子舀了一勺漆黑的汤药,轻轻呼吹,直到没了沸气,才敢往云笙嘴里送。 结果,让人崩溃。 药水不仅没吞咽一点,就连衣服都被药水浸黑了。 没办法,清玄子再次尝试。 这一次,他干脆放下药碗,左手捏着云笙的下巴,右手舀着药一点一点往嘴里倒,就在清玄子感到自豪,以为汤药全进去了时,捏着下巴的手一松,汤药就这样无情的流了出来。 他无奈,皱着眉忖思。 该怎么办呢! 用嘴喂?显然不行,他是佛子,岂能动歪心思。 所以? 除了这个方法,还有其他办法吗? 他想了想,似乎没有。 他躁乱的挠了挠光顶,丹唇动了动,看着汤药跃跃欲试。 … 而躺在床上的人,嘴角却不自觉上扬起来。 其实,早在尼萨说药熬好时,云笙就醒了,至于她为什么故意不吞药,当然是为了撩拨一下这和尚。 … 清玄子深吸了口气,似乎做出某种决定,他索性一闭眼喝了口汤药,就要朝云笙丹唇附去,就在离半指间的距离,他停下来了,那模样似心中纠结不下。 云笙猛的睁眼,咧嘴一笑,柔夷快速伸至清玄子脖颈后方,用力向下一按,毫无防备的,双唇覆盖,甘甜夹带着苦涩涌动在口周。 喉咙滚动,云笙不停的吞咽,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半阖半掩,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清玄子猛然反应,直起身子,支支吾吾。 施…施主何时醒的? … 呵呵… 云笙满足的笑道。 就在尼萨端来药时,我就醒了。 这不是想圣僧的气息了吗?所以就……。 嘻嘻…。 云笙忍不住捂嘴轻笑,至于清玄子的脸,这会儿比那猴子屁股还红。 “阿弥陀佛” 施主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情戏趣,你可知?再晚一步,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出这些话时,清玄子似有些不悦,整张脸深沉幽怨。 … 云笙撑起手坐了起来,她笑眯眯的上挑着眉。 圣僧,在生我的气? 气我不该亲你,吃你豆腐?还是气我不该独行暗查你中毒一事?又或是,气我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儿? … 清玄子眼神闪烁,不予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他端起身旁的药碗递给云笙。 先把它喝了。 … 你喂我。 云笙似笑非笑。 清玄子“………”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本下去的红晕又悄然而至,他面上不自然道。 施主都醒了,不…不用贫僧喂了。 说完,脸还别在了一边,不敢正眼与云笙对视。 … 呵呵…… 云笙见其,忍不住笑道。 我好歹也是为了圣僧才变成这样的,所以,你该感谢我。 圣僧喂我药,以表感谢如何? 云笙伸着脖子,眨巴着大眼睛,瞅着问。 … 清玄子拧着眉,稳了会儿,拿起旁边的勺子,就凑到云笙嘴旁,说。 刚才喂了,现在也喂了,施主可满意? … 云笙张嘴喝了一口,挑眉点着头。 嗯,一般般吧! 刚才喂的更好喝,这会儿嘛! 差点意思。 说话间,云笙一直盯着清玄子的嘴,那意思明显。 喂药,还得用嘴,才有效。 … 不时,药喝完了,云笙才想起,问。 那右贤王 禁军都主抓了吗? … 嗯,都抓了,这会儿正在刑牢内,左贤王在审问呢! 云笙一听,忍不住翻着白眼。 还审什么审啊! 直接一刀抹了脖子就行,要不是抓得及时,那什么摩耶那拿的药,又要准备用在圣僧身上了。 第93章 嗯…就是这味,背后的伤,没白挨。 清玄子嘴角,邪魅一勾,很是不屑。 区区毒药,能奈我何! … 云笙闻言,嘴角狠狠抽搐。 是哦! 剧毒用在这光顶身上,不过是个过场,简直是百毒不侵嘛! 只能说,她白担心了。 当然,她背后这一剑,不得白受。 想到此,云笙娇声道。 麻烦圣僧帮我拿身衣裳。 … 拿衣裳作甚? 清玄子有些疑惑,接着又说。 施主的伤还没好,这些天儿就不要出门了。 清玄子一边说,一边把余下的药递给了云笙。 把这里喝完,再睡一觉,伤好得快。 … 云笙“……” 随之不满道。 一点小伤而已嘛!过两天就好了。 云笙停顿了一下,翻转过身,拍打着臀部说。 圣僧,你瞧,你瞧,一直这样睡下去的话,这屁股都不翘了。 清玄子“………” 咳… 咳… 尴尬的忙别过脸,心里叹息。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遇上这么个不害臊的女人。 无奈,只得起身在柜子里拿了套衣服。 前段时间,云笙说西域的衣服太繁琐,所以清玄子专门派人去中原买了十几身回来。 清玄子把衣服放到云笙面前就要准备出去,不想沉鱼之声响起。 圣僧……你等等。 帮我穿衣服。 … 清玄子一听,瞳孔几不可察的闪过一丝慌措。 圣僧…我背上有伤,不能大动作。 … 贫僧帮你叫下人来帮施主换。 说完,清玄子又准备转身的,云笙见状,急道。 那些丫头手重会弄疼的我的!圣僧就不会。 清玄子“………” 这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动歪心思。 也罢,背后有伤,不信她能做出什么小动作来。 寻思片许,清玄子走了过去。 … 云笙见其,顺势掀开被絮立于清玄子面前。 来吧!圣僧,我准备好了! 清玄子“………” 这女人说的话怎么怪怪的?还准备好了?穿衣服需要准备? 尽管如此,清玄子也没多想。 殊不知,就在他垂身替云笙系腰带时,云笙歪头以迅捷之势,在他脸上啄了一口,事后还抿了抿嘴,点头满意道。 嗯…就是这味,背后的伤,没白挨。 清玄子本有些怔神,听云笙这样说,他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呆愣呆愣的摸着微红的脸,开口。 施主的这些行为总让人猝不及防。 “阿弥陀佛” 施主…施主下次,能不能不要……。 … 不要什么? 清玄子的话还没说完,云笙抢声道。 是不是不要亲脸颊?直接亲这里? 戏侃之下,云笙指着自己的唇,笑得脆若银铃,随之又朝大牢方向而去。 清玄子闪动着幽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佛祖,弟子有罪啊! 说完,紧跟其后。 … 这厢,宇文序依然悠哉姿态剥着花生米,将士把红得透明的烙铁拿在右贤王面前晃荡。 本王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背后的人是谁? … “哼…” 此时,右贤王闭声不吭,对于宇文序的话,他只不屑的哼了一句,偏头一处。 眯了眯眼,宇文序也没了耐心。 他一把扔下手中的花生,面色深寒,扬道。 来人… 把右贤王绑起来。 … “是…” … 宇文序…你不得好死。 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会死得比我……。 啊……。 啊……。 眨眼的功夫,宇文序被绑在了刑架上,上衣也被扒光,旁边还有两名将士正在鬼撕皮,嘴里更是塞着红红的烙铁,直冒烟儿。 瞬间,阴暗大牢中霉味被烧焦了的肉糊味覆盖。 … 云笙一进大牢门,就听到这样的惨叫声,后面,清玄子踏步而来,云笙却忙推他出去。 圣僧,此处血腥,你一介佛子能进来吗? 清玄子膛舌。 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说他是佛子,腥血无情之地自然进不得,倘若他承认不是佛子,是以西域少主身份进去,指不定,这女人又会对他做出什么无耻的事来。 他斟酌了会儿,强扯笑意。 贫僧不进里面,就在大牢门口。 … “嗯…” 这还差不多。 两人心思各异,都不知道各自心中想法。 云笙之所以不让清玄子进,是不想让他再勾起当年噬双亲之痛。 这里,有她就好了。 她会出手。 结果,眼前的画面,着实让她都忍不住腿颤。 刑架上,右贤王双臂似棍,一条一条的肉皮似柳枝悬垂在手掌处,漆黑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哪里是嘴,哪里是鼻,头垂而下,瞧那模样已经承受不住,痛死了吧! 云笙咽了口唾沫,缓步走进。 他死了? … 嫂嫂…。 宇文序惊讶。随之扫了眼刚落气的右贤王。 死了,让他嘴硬。 来人,把他丢入乱葬岗。 … “是…” … 等等…… 云笙伸手阻止,缓缓朝右贤王方向走去。 宇文序见其,忙道。 嫂嫂… … 云笙想起那怪异的摩耶那,就忍不住的想要去探查右贤王是真死了还是假死,她要亲自查验。 大牢中的几人面面相观,都皱着眉,不明所以。 一指轻触胸口,那里确实没了心脉跳搏。 确认无误后,云笙才笑道。 旁边还有一人,一起送入乱葬岗吧!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闪着寒光的银针从禁军都主脖颈穿过,立于木柱之上。 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半秒。 … 听到没,快,将两人抬去乱葬岗。 是… … 宇文序笑嘻嘻舔着脸立于云笙身旁,他问起了刚才的疑惑。 嫂嫂……那右贤王都死了,你为何还要再确认一遍呀!莫不是他会起死回生? … “呵…” 云笙戏侃一笑。 有可能哟! 说话间,云笙把桌上的钩吻拿在了手上,眼中闪过精光。 以牙还牙,这玩意儿以后有用。 … “啊…!” 什么意思啊! 宇文序一脸惊愕。 … “啪…” 云笙朝宇文序肩膀上拍了一下,似笑非笑道。 意思就是说,背后的人,有让他死而复生的能力。 这话,云笙说得没错,那摩耶那周身有股邪气,就像是生活在人世间没血没魂的幽灵一样。 瞧那皮肤比死了三天的人还白,而且还死白死白的,哪里像正常人。 … 宇文序彻底石化了,待反应过来时,云笙走了,他忙吩咐道。 去,把那两人尸体抬回来,再过一次沸水,扔到深海里去喂鱼。 将士“………” 是…。 第94章 世间男儿,我又不得全拥在怀。 刚才,云笙 宇文序的话,清玄子听得一清二楚。 途间,清玄子不禁问道。 施主刚才那话是何意? … 云笙也正色起来,轻皱着眉。 昨夜那人,叫什么摩耶那,功夫不在我之下,此人一脸阴邪之气,瞧着像个活死人模样。 他嘴里称的“主公”又是谁,不得而知。 … 摩耶那? 此名讳没听过。 清玄子自语两句。 … “嗯…” 云笙从鼻子里发出一道似叹的声音,眸色悠远。 看来,我们只得等寒江月的消息了。 … 梨花未雪,桃夭又现,余晖红霞满天,一月似经年。 等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寒江月的消息。 … 夜暗灯明,河边聚满了信男信女,皆是为那男女之情写着祈条挂于帆支之上。 西域河流不大,男女对情之一事盼祈也不同。 于中原而言,便是朝河流放花灯祈祷,西域则是坐泊游船。 至清玄子得知寒江月是为他查中毒一事来,当即让宇文序带了五千万两银票跟上。 而云笙则听说游船是因为男女谈情,这不,紧拉着清玄子袖子不松,嘴里还叨叨不停。 圣僧…这地方真好看? … “阿弥陀佛” 不过是些信男信女游玩之地。 清玄子说得不咸不淡,仿佛对这里气氛没感觉到半点欣悦之色。 云笙却不同,她心里的想法就是。 等聊完了事,就和圣僧同游一番,是不是也算情侣间的趣事。 … 嫂嫂… 那位公子在哪里? 宇文序嘴里的话刚落,一支船舫在云笙等人面前停了下来。 … “咦……,” 这船,怎么与那些不同? 云笙有些惊奇,不想一袭雪白寒纱长袍的寒江月笑意盈盈走了出来。 他眸中熠光,清致且弧线锋锐的脸上有着丝丝苍白,比起上次的风华,今夜得见,显得些许倦怠。 当下,云笙收起笑容,脸僵硬了些。 … 美人儿…好久不见,他抬头望月,璀璨一笑。 这孤月如萤火之光,竟不及你皓月半分。 孤月似萤火,把美人儿当作皓月来比较,也只有寒江月说得出口。 云笙本想顺势应答。只见寒江月忙双手作拱,朝清玄子作礼。 少主……请。 … “阿弥陀佛” 清玄子也作了一个回礼,朝船踏跨去,接着云笙 宇文序相继紧跟。 清玄子 宇文序二人走进了舫间,云笙却皱着眉在寒江月脸上观察了一会儿,她道。 月公子,你受伤了? … 呵呵… 风寒,风寒,不碍事。 云笙猜到他说谎,便也没再多问,只是转身之际,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神色转变得黯淡起来。 她知道,许是为她查事,遭了道。 好在,事先有银票在手,要不然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进了舫间,云笙才知道,刚才之所以觉得这船与别的船不同,原来这是一间客船。 里间不仅有舞姬,还有说皮影子的。 … 清玄子瞧着形人各色,不禁皱了皱眉。 他一向喜静,更不喜欢女人,不想,这里面吵不说,就连女人也不下十个,还身着俗耐,面上画得更是五花八门。 寒江月见其,忙着挥手。 下去…下去,全都下去。 起初,寒江月没想到清玄子会来,毕竟,今夜一聚,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见到云笙,所以才喊了些节目。 待这些舞姬走完,寒江月才提起茶壶挨个倒。 美人儿找在下查的事,已经查到了,但,在此之前,在下有几句话对美人儿说。 … 月公子说来便是。 云笙一边品茶,一边说。 … “嗯…” 寒江月点了点头。 不管遇到什么事,希望美人儿都能够看清自己的心,还有,在你们去之前,形象需得改变,以免打草惊蛇。 三人闻言,互视了一眼后,纷纷看向寒江月。 他眸光寒澈,沉声道。 楼兰皇室… 与其说是楼兰皇室,倒不如说,是那个以蛊毒为命的楼兰王子。 此人阴阳不辨,绝色妖美,常不见光间,却总出现在孤夜。 他之所以向少主下毒,也是想揽权西域之势,独掌西方。 要知道,少主在十几年华间,就已经被世间称作姑射神人,楼兰王子岂能甘匍于下。 … 为壮楼兰,不惜使阴计,倒是符合他楼兰王子的名声。 云笙笑着摇头,眼中尽是不屑。 阴阳不辨? 是白天女人,晚上男人吗? 本有些严肃的气氛,被云笙这么一调和,三人都忍不住抽动嘴角。 白天女人,晚上男人,那画面难以想象,但于云笙来说,这楼兰王子的人生达到了巅峰啊! 白天引男人,晚上勾女人。 无时无刻,不在快活。 … 清玄子面色淡然,似乎这楼兰王子在他眼中是排不上号的什么小人物般。 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蛊毒,除了会蛊惑人心,还能做什么。 他的心思在寒江月身上,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身旁人脚虚根损,明显毒浸阴伤虚火之状。 他反手一挥,众人还来不及作反应,周朝气流滚动凶猛,朝寒江月后背灌输进去。 少主…。 … 别动…。 静气平息,自行调理。 果然,内功积蓄浑厚,运行极快。 刚才还虚晃无力,这会儿已然中气绝成。 寒江月转身就要作下跪之势,清玄子急扶他肘臂。 “阿弥陀佛” 施主不必多礼,此事,还得该贫僧谢你。 说罢,清玄子侧头看向宇文序。 … 嘿嘿… 月公子,大哥说了,要重重谢你。 说话间,宇文序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递在寒江月面前。 少主…这,使不得啊! 还不等清玄子开口,云笙翻了个白眼。 怎么?月公子又忘了不成? 想要愉快合作呢!江湖规矩得守,有…。 … 我收…我收,江湖规矩,我懂。 寒江月笑嘻嘻,接过银票,塞在了袖口里。 来…来…少主,在下敬你一杯,此番去楼兰,须得注意了,那楼兰王子阴险狡诈,手段也多………。 月轮高挂西行,几人在舫间畅谈欢聊。 … 直到云笙衬脸不停翻着白眼,似要随时与周公下棋,清玄子 宇文序二人,这才起身离开。 临走时,凉风拂面,让云笙瞬间清醒过来,才看到寒江月,不停朝她挥手嘱咐,那恋恋不舍的模样,只得惹来云笙一声遗憾叹息。 世间男儿,我又不得全拥在怀。 第95章 本小姐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哦! 想着聊完了事,准备与圣僧来场情侣游湖的,可眼下情况,着实让云笙无语。 此时临近子时,湖面上早没了游船。 云笙欲哭无泪,风花雪月的事儿又泡汤了。 … 回到浮梵宫,云笙哈欠连连,刚才在船上就昏昏欲睡,这会儿回了王宫,二话不说就朝床上倒去。 清玄子朝宇文序吩咐着去楼兰事宜后,进殿就见云笙像个八爪鱼般扑在床上。 他冥思了几秒,还是决定开口。 施主…明日贫僧就前往楼兰,你且保重,平日也不要出宫门,小心陈广。 … “擦…” 本来就快进入梦乡的,和尚突然来这么一句,云笙瞬间清醒了。 她翻爬起身,抓起清玄子衣领,踮脚凑到他俊脸跟前,火药味十足。 和尚…你说什么? 本小姐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哦! … “呃…” 清玄子强展一丝表情,一边扯下云笙的手,一边忙作解释。 施主…莫急,此番考虑不错。 那楼兰王子擅蛊,出其不意,贫僧怕你…怕你。 清玄子心中有考量,既是楼兰王子,不管是不是阴阳不辨,他终是男人,这女人风华绝代,按宇文序的话说。 全天下的男人都馋她,所以,保险起见。 能不去就不去。 … 怕我什么? 怕用蛊毒迷惑我? … 清玄子不应,他眨着凤眼缓缓侧头,望着窗外的漆黑。 云笙凑得清玄子极近,就连他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清玄子本想着再说些什么的,可他瞧着近在咫尺的云笙,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 “怎么?” 说不出话来了? 呵… 既然说不出话来,咱们就睡觉。 今夜,云笙打算,拉着清玄子睡觉,不脱衣不脱鞋,为的就是缠着,不能让他跑了。 被云笙一个臂力拉倒在床上的清玄子,脸霎得红绯,他慌张起身,不想,云笙又是一个大力士臂力按下,接着,头还靠在清玄子手臂上。 她闭着眼睛,喃喃轻语。 圣僧…别动,我不会吃了你的,今夜,咱们就这样睡觉,明日,一起去楼兰。 若不听话,就别怪本小姐做些虎狼行为。 … 清玄子“………” “害……” 他无奈叹了口气,盯着天花板。 这辈子他算是栽了。 … 夜漫漫,心绵绵。 翌日 哎呀! 昨夜睡得真舒爽啊! 云笙伸了个懒腰,侧头盯着五官扭曲的清玄子,她挑了挑眉,美目流转,瞬间转变得像个狐媚态,轻移趴伏在他胸前,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圈,娇滴滴道。 圣僧…怎么是这副表情,是不是在怪昨夜,我没有好好对你。 清玄子“………” 这女人说什么呢! 他急道。 施主…贫僧手麻了。 … 哦…哦,抱歉,抱歉。 云笙赶忙起身,拉起清玄子的手,捏揉。 清玄子本能缩回手,可这女人好像吃了大力金刚丸一样,抽都抽不回来。 他无奈,看了眼窗外,言道。 时辰不早了,出发了。 … 云笙闻言,突然想起昨夜寒江月的话,改变形象。 嗯…,想到此,云笙便朝外殿走去。 … 尼萨… 尼萨… 夫人…… 夫人有什么事? 你且找一头假发来。 … “啊!” 假发? 尼萨一脸懵逼,话说,王宫也没有假发吧! 清玄子闻言,开了口。 不用假发,贫僧就简单换身中原衣服就好了。 话音刚落,宇文序又在外面喊了起来。 大哥…大哥…,你衣服拿来了。 … 嘿嘿… 嫂嫂… 宇文序呲咧着嘴,朝云笙打着招呼。 托盘内,一袭红衣让云笙忍不住抽搐着嘴角。 红衣配光顶?那画面,她想象不出来。 … 大哥,你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宇文序一边说一边还把衣服在清玄子面前展开了来。 形如岱岳,气节一身,领中镶着蓝色珠串,边袖滚着细金丝,虽是红艳,却也难掩那抹惊色。 清玄子二话不说,掌风一凛,衣服顺势卷落在他手中,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 云笙挑眉,双肩一耸。 没想到,圣僧竟稀罕这物。 趁清玄子换衣服间,云笙也随便洗漱了番,重新换了件方便的白素布长裙,头发也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紧竖而起。 素雅如竹般清丽。 … 走吧! 说什么恣意风流鬓若刀裁,羁傲不驯间且铁骨柔情似水,风华倦灵秀,伫立天地间。 红衣配光顶,竟是别样绝色。 终归,还是那身气质如神抵般支撑。 … “哇…” 尼萨忍不住出声,宇文序也双手环胸,在清玄子面前走来走去的打量,眼中尽是赞叹之声。 大哥,这身衣裳真配你。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女人见了你,会不会… … 我看谁敢? 宇文序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走了出来,她上下打量着清玄子。 摸着下巴,摇头,啧啧啧…出声。 不愧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绝。 … 清玄子“………” … 深翠林,芙蓉映朝霞,伊人执琵琶,木倌挽长发,悠悠声响,直击人心。 墨发魅扬,衣袍纷动,随着音律拔高,林中落叶如旋涡急骤而起,急剧的脚步声踩在竹叶上发出脆响,惹得拨弦之人邪眼一过,来人便跪在了地上。 殿下息怒,属下有事禀报。 … 这时,摩耶那从竹林中缓步而来,立于来人的面前。 常与你们说过,殿下静心时,不得打扰,你们总是记不住。 是…是,先生,属下谨记。 … “嗯…” 起来吧!有什么事? … 先生,西域那边,一直没回消息。 属下要不要派人去西域打听打听。 摩耶那皱了皱眉,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斟色,心中隐隐感知有丝不妙。 他从西域回来,算算时间,已经快两月了,可江湖中没听到半点有关西域的消息。 如今,连右贤王的回信也不见,难道,出事了? … 去,派人探查一番。 “是…” … “峥……”潺潺清泉,绕耳余音,片叶落地,仿佛一切,归于平静。 摩耶那赶紧上前,垂头。 主公… … 近日,本殿夜魅难安,总有魇梦不歇,先生你说,是不是不吉。 放下手中的琵琶,楼兰王子缓缓转过了身。 第96章 待事成之后,圣僧要给我奖励。 楼兰皇室,同排三子,“止行”排老二,前有大哥后有皇弟,可惜都被他这个手足无情弑杀。 原因是,一山不容三虎。 在老王爷听闻消息后,当场倒地,事到如今,还瘫痪在床。 于楼兰王子止行的话说。 待他统一天下,父亲,大哥 弟弟就不会怪他,甚至会替他骄傲。 … 他桃眼潾潾,娇娆魅惑,眉风如刃却夹带硬朗阴气,病娇美态与摩耶那有些相似。 似女却是男,犹如鬼魅与妖孽的综合体。 … 许是主公近日操劳过度,这才梦魇清扰。 … 操劳? 呵…不至于。 就是带了两个美人儿玩玩。 他缓步而行,眸色阴戾,嘴角上扬间波光熠熠。 听说,那魔头带了个女人回西域是吗? … 摩耶那抿了抿唇,笑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听说,是个绝色美人,世间少见的那种。 … “呵…” 止行轻笑一声。 这样的女人就该跟在本殿身边。 “不过?” 西域那边还没消息吗? 吩咐下去,魔头死了,把他女人给本殿留下。 … 是…。 … 等等… 摩耶那刚走两步,止行似又想起什么来,他缓转过身,皱着眉。 前些日子,江湖中那神算子(寒江月)可抓到了? … 没有,山人无能,让他逃了。 不过,也不见得轻松。 止行闻言,侧眸看了摩耶那,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 这厢,云笙 清玄子二人经过十日的路程也算是到了楼兰皇城。 前方,黄沙漫天中,密密麻麻的高耸城楼伫立在天地间。 骑着马匹 骆驼的男男女女不少,以及运着丝绸用品的人,依序而进。 云笙发现,不少女子蒙面,将整个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且只露出双眼,看不出真容。 随之双手环胸,垂头又看了自己的穿着,以乃清玄子的形象。 … 怎么了? 有什么不对吗? 清玄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凤目也随之在自身打量。 … 圣僧…我们这样,会不会被别人当另类啊! 还是说,我们也去买身楼兰的衣服穿上,好行事。 … 这样挺好。 清玄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什么不男不女的玩意儿? 云笙说完这句话后,清玄子就转变了脸色,他盯着云笙,一脸正色。 施主…… 途间,贫僧与你说过吧! 此事,你不可插手。 … 闻言,云笙不悦了。 怎么不能插手? 在路上圣僧也听到了吧!那不男不女的王子,简直就是个变态,此人留在世上,就是个祸害。 圣僧功夫高又如何!可那厮会蛊啊!万一不知不觉中,在你身上下那什么情丝蛊,我好歹还能帮你解决,一度春宵是不是。 … 皱着眉,清玄子用一股看色狼的表情盯着她。 云笙笑笑,又附和而上。 还有,你现在是佛子,不宜杀生,没有我同行,圣僧如何动手? 你这一动手,可就有违佛门之规啊!届时,与我那事儿,你就没理由再拒绝了…嘿嘿。 云笙的意思,清玄子哪能不懂?不过倒是让他反应过来了。 一心只想着报仇,竟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早知道,把左贤王带来了。 有他在,直杀内宫都可。 … 圣僧…我说得对不对? 云笙凑到清玄子面前,瞅着他脸问。 还不待清玄子回答,远处,马蹄声响。 … 驾…驾…。 彼时,黄沙漫天疾风而起,吹得人睁不开眼。 迷雾中,驰来的两匹快马如雷电般掠过,马背上的男子大喊。 让开…让开…摩耶那急召。 话一出口,城门前的人依序让出一条道来。 … 云笙 清玄子二人,一听摩耶那三个字,互视了眼。 没错,那夜,右贤王他俩喊的,就是叫摩耶那。 那个病态如幽灵般的男人。 清玄子忖思了几秒,拉着云笙闪身消失。 … 不时,二人进了城,选了处住地。 酒楼老板见两人气质不凡,身着的衣衫也是昂贵不已,便急步上前,一脸讨好。 两位客官,你们是外地人吧! 云笙瞥了眼老板,淡淡道。 问这么多做甚?小心好奇害死猫。 给我们来间上房便可。 … 是…是…小的马上给你们写一间。 … 要两间。 清玄子附和。 老板强扯出一抹笑,盯着云笙。 姑娘,到底是一间,还是两间呢! … 一间,一间,别听他胡说。 这和尚与我闹别扭呢! … 清玄子“………” 老板闻言,一脸尬色,嘴角忍不住抽了又抽,心里惊愕不已。 现在的和尚都开始娶妻了。 … 两人进了屋,清玄子便一直立于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云笙喊了好多次,也不见他回应。 细思之下,云笙从后腰伸手环过前身,脸颊也顺势靠在清玄子后背,丹唇微勾,轻笑。 圣僧是在为刚才调侃你的事儿生气? 突如其来的动作,清玄子身子一怔,随即转身,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想多了。 平日,你调侃得还少吗?以至于现在,都成了常事。 说完,扳开云笙环着他腰间的手。 … 那圣僧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连我叫你,也不曾回应? 云笙停顿了一下又说。 莫不是在想那不男不女的人? … 清玄子没应声,云笙却笑道。 圣僧放心,一切有我,你不能动杀念,我可以呀! 说罢,从腰间摸出一小黑瓷瓶出来,在手中把玩。 这玩意儿是那夜,叫摩耶那的男人给右贤王的,说准备再下到圣僧身上,如今,我们以牙还牙,不过份吧! 呵呵… … 下毒? 清玄子凝神道。 … “嗯…” 待夜黑,我便闯入内宫。 圣僧若担心小女子,你在外保护我便可。 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圣僧…你说,这个办法怎么样? … “不行!” 清玄子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他道。 既是楼兰的毒药,那楼兰王子一个气味便会闻出。 … “害…” 云笙泰然挥袖,笑道。 这还不简单,咱们再加点其它毒药在里边就好了,他们能加,我们也能加。 嘻嘻… … 清玄子“………”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想敢做。 … 不得已之下,贫僧自会出手,施主莫强求。 … 不强求,不强求…。 云笙边说边靠近清玄子耳边,娇声说。 只是…待事成之后,圣僧要给我奖励。 男女搭配那种… 呵呵… 说完,开门,跑了出去。 … 清玄子摸着发烫的脸,忍不住猛咽了口唾沫。 第97章 你们楼兰人都喜欢这般挖别人祖宗十八代吗? 出门后,云笙找了家药铺。 老板,有没有毒药? … “毒药?” 老板是个心思缜密之人,见云笙身着不似楼兰人士,不免问道。 姑娘,不是我们这地儿的人吧!买毒药有何用处? … 呵… 云笙冷笑,扫了眼旁边,长着大胡子的老板。 你们楼兰人都喜欢这般挖别人祖宗十八代吗? 随之泰然自若的朝柜台方向走去,一边瞧着柜门上的药瓶,一边说。 老板应该听过有句话吧! 叫做,好奇害死猫。 她眉光寒澈,嘴角微勾,侧头又扫向老板方向。 拿最毒的毒药,两瓶且药效不同的。 … 药铺老板瞧着云笙那绝美的容颜下,竟有着比罗刹还狠的劲儿,脚下不禁一抖,颤颤巍巍朝柜台内走去。 是…是,小的这就替姑娘拿。 云笙随便扔了些碎银,拿了药就朝老板笑道。 老板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 知道…知道。 姑娘放心,放心。 … 云笙刚没走两步,这时,又是一道急驰而来的马蹄声,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没差点当场一个爆头。 马背上那领头的男人,不正是那个病娇男摩耶那吗? 墨发如瀑,些许少量的发丝被一根银簪紧竖而立,苍白的脸上透着丝丝阴邪。 他眸眼微眯,马匹缓步而行,垂眸凝视云笙,紧接,便是惊讶之色溢满眼周,拉着缰绳的手也紧了紧。 … 吁…… 一名骑着相同马匹的男子,拉紧缰绳,调立马头,立于摩耶那面前,笑道。 摩耶那,这个女人长得真美,还是第一次见,瞧这打扮,是个中原女人吧! 不如…我们掳回内宫,送到殿下床上,说不定,殿下一高兴,也赏两个女人给我们玩玩。 … 摩耶那冷眼横过面前男子,冷哼。 将军当真是个莽夫不成? 漂亮的女人,哪个是等闲之辈?更何况,这女人长得如此绝色,还独来独往。 将军,你说,她是池中物吗? … “害…。” 被叫做将军的男人,不以为然。 他笑道。 这可不像你摩耶那的性子啊! 天底下,除了西域那魔头,还有先生你忌惮的人? 看我的。 男人翻身下马,惮着身上的袍子,拦了云笙的去路。 刚才,二人的对话,云笙听得一清二楚,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决定陪他玩玩,只是到最后,被称作将军的男人,有没有命回宫就不知道了。 … 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 云笙“………” 又是这句话! 今日,她听这句话已经三次了,难不成,楼兰人真喜欢挖别人祖宗十八代的兴致? 心中虽嘲意,面上却装作娇滴滴的模样。 哥哥……小女子确实不是本地人,来楼兰寻亲的。 … “哦…” 一声哥哥,把这将军喊得猴猿意马,他道。 姑娘的亲人是谁啊! 不妨与哥哥说说,或许我们认识。 … 云笙点了点头,扭着水蛇腰,笑眯眯的走近将军身旁,附耳轻语。 就是你们楼兰王子啊! … “呲…” 话落,云笙手中的银针似疾风般,从将军耳旁一过,接着,往后退了一步,朝摩耶那嫣然一笑,纵身跃起,消失在众人眼前。 一系列的动作,不过两秒,就连摩耶那也没反应过来。 … “咚…” 啊… 啊… 将军突如其来的倒地,让周围的百姓吓得大叫,摩耶那翻身下马,双指抵在他脖颈处,皱了皱眉。 死了? … “啊…!” 这会儿,同行的将士闻言,纷纷下马,查看,结果,经摩耶那一番细查,竟找不到任何伤口,且没中毒。 摩耶那悠慢的朝云笙消失的地方看去,眸光极深,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沉思片刻,翻身上了马,朝内宫而去。 … 这厢,云笙悠哉悠哉推门而入,就见清玄子盘腿,双手作十印,坐于床榻之上。 你又做了什么,外边这么吵? 清玄子缓缓睁眼,起身为云笙倒了杯水。 … “害…” 不过是遇到了个色狼,把他嘎了而已。 算不上事儿。 … 清玄子“……” “阿弥陀佛” 在外,施主还是低调些,且莫…。 … 云笙瞅着清玄子:圣僧…你猜,我碰到谁了? 清玄子:谁? 云笙:摩耶那 隐隐间,清玄子似猜到什么,他上挑着眉,猜测道。 你杀的那人,不会是内宫里的人吧! … 云笙摸着下巴忖思。 应该是吧! 摩耶那叫他将军。 … 清玄子“……” 这会儿,内宫那位,怕已经派人搜查施主你了。 … 果然,摩耶那回宫后,就见止行在大殿左拥右抱,看着舞姬扭那如水蛇般的腰。 摩耶那皱了皱眉,挥手道。 出去,出去…。 舞姬闻言,眨眼的功夫溜没了影。 … 止行整理了下衣袍,起身走去上位,道。 先生真是严谨,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 平日除了看看这些女人解闷,也没做什么不轨之事,最多抱一抱,本殿的童子身还留着呢! 放心吧! … 主公…山人倒不是因这事! … 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本殿可不喜猜来猜去。 … 将军死了!是被一个女人杀死的。 … “什么?” 被女人杀了? 止行有些讶异。 虽说将军好色,可也不至于吧! 怎么回事儿?先生说来。 … 摩耶那叹息一声,道。 说来说去,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言语之中,摩耶那把云笙的外貌描述得清晰得当,止行越听越有劲儿,他没因为将军的死气愤不已,反之,表情很是玩味。 绝色美人儿?中原人? 呵…本殿喜欢。 … 主公……此人身手极快,连山人都不曾看到,不简单啊! 你切莫兴奋过度。 … 哼… 谁兴奋了,只不过是男人的爱好罢了。 美人儿嘛!谁看了不迷糊。 随之,止行看向摩耶那,打趣道。 先生别说,你看到那美人儿时,没感觉?同为男人,怎么可能不了解? … 摩耶那“……” 虽有几秒分神,但也让他受到了极大侮辱。 他不知道那女人是如何出手的? 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将军在无任何中毒且没伤口的情况下死去。 他想不通。 第98章 本小姐是不是也该在和尚面前跳一支舞啊! 人抬回来了吗? 本殿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儿,竟这般厉害? … 兴许抬回来了。 摩耶那说着,便往殿外走去。 不时,刚才同行的几人,抬着死去的将军走了进来,摩耶那垂身,道。 主公…人来了。 … 止行掀袍而起,面上淡然盯着脸色已经发白的将军。 想要女人,本殿赏你两个不就好了?偏偏要眼埋裤裆。 说完,便蹲下身子开始在尸体各处翻查。 刚才还有些戏谑玩味的脸上,此时转变得幽深起来。 没有任何伤口,就连小针眼都没见到一个。 呵… 有趣!有趣! … 去…全城搜查那美人儿,给本殿带到内宫来,本殿要娶她做楼兰王妃。 主公……。 摩耶那急声,面上凝重。 … 怎么?先生觉得有议? 说话间,止行周围气息森冷,无形的压迫感让摩耶那转变态度。 是……山人这就安排。 … 哈哈哈哈… 止行大笑。 有本事且绝美的女人就该做我楼兰王妃。 … 这厢,清玄子见云笙那捣鼓毒药的阵势,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 你会毒,会蛊又怎样?本小姐也有办法。 毒上加毒,不信毒不死你。 哼…还不男不女?今夜,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是男是女? … 所有人都不准出这个门,摩耶那有令,寻画中女子,殿下要纳她为王妃。 官…官爷…下人瞧瞧。 喏…贴在你酒楼门上,不可撕毁。 是…是。 …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猛的对视了眼。 圣僧…,下面那话是什么意思? … 搜查,找女人,纳王妃。 说话间,清玄子拧眉,开门朝下方看了眼。 浩浩荡荡的将士朝楼上而来。 没多做思考,清玄子闪身进屋,拉过云笙消失在房中。 前脚刚走,后脚将士就走了进来。 … 没人啊! 老板,你是不是骗老子? …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官爷呀!这画中女子确实像下人这一个客人,随行的还有个和尚,听那意思,是夫妻。 … “呸…” 领头的将士朝老板吐了口唾沫,斥道。 你玩儿呢! 说完,就走了出去。 留下的老板欲哭无泪,抹着脸上的口水。 画中姑娘确实长得像这客人呀! … 须臾间,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涸林,四周黄沙,了无人烟,清玄子盯着云笙,仿佛有千言万语朝她喷出,但是一分钟过去,也没见清玄子开口。 … 云笙忍不住了,娇羞的朝清玄子走去,拉着他袖子。 圣僧这么看着我做甚? 是不是想着这里没人,我们……。 清玄子猜到云笙接下来,又要口吐虎狼之词,忙插了声。 … 摩耶那找的人应该就是施主。 至于…楼兰王妃这事儿,许是那楼兰王子的主意。 … 他奶奶个腿,不男不女,还想纳本小姐为王妃,看今夜,怎么收拾他。 … 夜色渐浓,四夜萧索,荒凉道上毓毓有声,天穹之间,两道黑影如疾风呼啸而过,消失在月辉之中。 内宫,央舞升平,水晶玉壁为灯,风起绡动间如山云翻海,瞧着下方步步生莲的女婢,云笙纵身之间从女婢面前闪身一过。 接着就“噔……”的一声。 许是天黑的缘故,女婢停在原处,四处查看,疑惑间,嘴里喃喃自语。 刚才过去的,是什么东西?猫吗? 没多停留,婢女又继续往前走,可刚没走两步,就瞧着托盘里的酒壶盖落了。 这时,婢女更加肯定,刚才眼前一闪的是只猫。 … 云笙飞身落在房梁之上,立于其间。 她要亲眼看到楼兰王子把有毒的酒喝下去。 … 大殿中央,几名舞姬不停扭动身躯,薄如蝉翼的衣衫下,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纤足如玉,随着身体的摆动,脚踝上的铃铛随着鼓点的节奏,发出悦耳的响声。 美艳眼帘间,时不时的朝高位上的俊邪男人看去,媚眼如丝,勾魂摄魄间,似要夺走那人的呼吸。 … 呵… 云笙嬉笑一声,摸着下巴很是玩味。 话说,本小姐是不是也该在和尚面前跳一支舞啊!说不定,他就从了呢! 呵呵…找了机会试一试。 … 这时,端酒的女婢走了进来,直至高位。 殿下…您要的酒。 … 倒上吧! … 是… … 给先生也倒上 是…。 … 止行慵懒的倒在白狐毛的金丝椅上,他左脚弯曲放于案几,左手搭于椅把,阴邪的俊颜勾起丝丝笑意。 先生…今日好像不畅啊! 怎么? 这些美人儿跳得不好看? … 主公…多虑了,山人一向不喜这些莺歌燕舞。 摩耶那起身,垂着头说道。 … 呵… 止行轻笑一声。 那就是先生还在为本殿的旨令有议。 不该抓那女人,做本殿的王妃? 止行说话间,抓起面前的酒杯就要一饮而尽,可刚到嘴边,他眸光便寒澈起来。 “噔……” 酒杯一扔,捏起旁边女婢的脖子,目光锐利。 竟敢给本殿下毒?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大殿中的人慌张起来,舞姬更是吓得团站在一起。 摩耶那,看着面前的酒皱了皱眉,随之朝大殿各个犄角旮旯扫去。 … 殿下…饶…命… 奴…婢…没下毒,没…有。 女婢被掐着脖子,嘴里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眼看脸色开始发青,云笙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楼兰王子还真他妈有两把刷子,放了其它毒药,也能察觉出来。 无奈,云笙轻盈跃下,双手负背,落在大殿中央。 袅袅盈烟,孤傲若雪,一番清雅高华淡漠,绝美的双眸似笑非笑。 这么看来,倒是个男人。 摩耶那皱着眉,上前一步,扬声。 是你…? … “巧啊!” 云笙说得云淡风轻。 咱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 … “三次?” 摩耶那忖思,明明白天一次,这会儿一次,何来的三次? … “咚…” 云笙的突现,让止行一时忘了不知今昔是何月。 直到摩耶那开口,他才反应过来。 当即扔下手中的女婢,缓步而下? 他眉眼带笑,邪魅的眼中尽是痴迷之色,上下打量间,嘴里更是啧啧啧出声。 先生…这美人儿,你认识?又或者说,就是白日嘎了将军的那个美人儿? … 是…主公,是她。 第99章 他佛经万遍,也难抵自心。 这么说来,姑娘就是我楼兰王妃啰! 止行朝周围所有人扫了一眼,斥声道。 还不快给王妃行礼? … 云笙一听,一脸嘲讽之色。 传言,楼兰王子雌雄不辨,你是男人吗? 不等止行开口,云笙继续说。 本小姐明明是西域夫人,怎能做你楼兰王妃呢!这不是让那和尚伤心吗? … 话一出,止行愣了。 他眸子微眯,闪着阵阵寒光,朝周围扫去,见无异常,最后才把视线又停在云笙身上。 哈哈哈哈… 美人儿真会说笑。 你说,你是西域夫人?那本殿就是西域少主。 … 云笙见他不相信,摆了摆手,道。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你后面那位相信的。 因为,他在右贤王府那夜,与我交过手的。 摩耶那皱着眉,急忙走到止行身旁,指着云笙。 你…你是那夜的黑衣人? … 昂…昂…终于想起来了? 云笙不咸不淡,暗劲儿的掌风已经到了两人面前,嘴里还扬声道。 你不是说,看你禅爪快,还是我的掌风快吗?今夜,本小姐便要让你尝试一下。 二人避之不及,跟跄后退间,凶猛的掌风裹挟得无数根银针,摩耶那大惊,禅指出袖的那一秒,已经来不及收回,就这样,银针直透皮骨,不过片秒间,摩耶那脸色便开始发青发黑。 有毒? 云笙冷笑,对付你们必须得用些小人技量。 哦,对了!这是你那夜给右贤王的那瓶叫什么钩吻。 两人错锋不下十招,大殿的摆设,尽数碎地。 … 至于,止行,好像从刚才起,他便闪身至旁,手指摩挲着下巴,一副看戏的神情。 眼中的喜欢藏都藏不住。 就在云笙现身那一刻,他便决定了,这女人,他要定了。 所以,云笙近身之时,一股轻烟已然入之她口鼻。 … 翘檐之上,清玄子感知到不对劲儿,瞬间化作一股云烟如缎,立于止行身后。 “阿弥陀佛” 该还的账,施主还待何时? … 如阎罗般的声音响起,众人闻言,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那一身红衣袂袍,耀目如炬,一眉一眼间,无不在映帘着风华绝代几个字。 尽管一头光顶,世间男儿依然抵不过他一分。 … 止行不急不缓,双手环胸,转身看着身后之人。 四目相对,异常平静。 少主…说什么?本殿听不懂。 一句话,没差点哽死云笙。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比他还不要脸的。 圣僧,不必多跟这厮废话。 … “呵…” 王妃真调皮,本殿喜欢,我会一直等你的。 … “我呸…” 平日,云笙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今夜,倒是见到了不要脸的祖宗。 你要等,怎么也要下地狱等。 … 清玄子闭上了眼,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自知错行,不知悔改,为保佛祖不怒,贫僧只得替佛祖出手了。 … 云笙:“………” 呃! 这么想也可,既是替佛祖出手,算不得违背佛规。 … 瞬间,大殿翻滚奔腾的暗气似狂龙般呼啸,为了保命,舞姬 婢女已经悄然离去。 就在止行不以为然时,近在咫尺的暗气瞬间转变成无数密集的冰锥朝他袭来。 … 摩耶那大惊。 以气制刃? 这是到了神藏虚境的地步? 细想之下,十几年间,西域少主便称作姑射神人,如今功底到虚境,倒也说得通。 … 止行眸光寒澈,袖中劲风而起,徒手对上。 刹时,惊光熠熠,两道力量相撞,如鲸鱼吞海般壮烈,终究,止行难敌,被狠狠的力量使其撞到墙上落下。 他单膝跪地,面色一滞。 “噗…” 猩血点点喷洒而出。 撸袖蛮横一擦,冷笑道。 不愧是西域少主,连本殿也阻挡不了半分。 说完,他看向云笙,眸光痴迷。 美人儿,你会来找我的,届时,你就是本殿的王妃,永远。 哈哈哈哈 … “哼…” 云笙冷笑。 这还没睡呢!就开始做梦了? 还想跑?想得美。 话落,还不等云笙出手,清玄子闪身临近止行面前,前手哪知后留,出手之际,止行大掌一扬,漆黑的烟雾缭绕在整个大殿间,待清玄子 云笙二人看清殿中一切,早没了止行 摩耶那的身影。 死变态,竟让他给逃了。 … “阿弥陀佛” 逃…?呵…!能逃到哪去! 无疑还在内宫里,只不过,他在暗,我们在明。 … 云笙一听,双手叉腰,朝大殿各处大喊。 变态,快出来,和本小姐一战。 … 算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说完,清玄子拧起眉,摸向云笙的手。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云笙咧起了嘴,她眼冒精光,娇声道。 圣僧…是不是想通了?要与我情欢? … 清玄子没顾云笙的话,而是凝视着她,一脸正色。 果然,你中蛊了。 … “啊!” 云笙惊愕。 “中蛊?” 我怎么没感觉啊! … 许是刚才,你近他身时,下的吧! 清玄子眸光微寒,脸上闪过些许凝重。 云笙看出清玄子的心思,她忙道。 圣僧…怎么了? 这是什么蛊?你没办法吗? … 沉思片许,清玄子盯着云笙的脸,道。 面呈桃红之色,眼神迷离,应是传说中的情丝绕。 … 什么玩意儿?情丝绕? 这干嘛的? 云笙一脸懵逼。 … 清玄子摇了摇头。 只听说,一旦被下此蛊之人,会失去魂识,控制不住自己心绪,甚至一生一世只爱下蛊之人。 说到这儿,清玄子的眉,皱得更紧了,心底最深处,也开始隐隐作痛。 一想到云笙会爱别的男人,他怎么可能泰然自若。 翘看天边悬凉月,好像依旧念红尘。 他佛经万遍,也难抵自心。 … “哼…” 云笙轻笑一声。 毫不在意道。 本小姐可不相信这蛊,有这么厉害。 我喜欢圣僧,入骨深髓,区区情蛊,怎能控制我心。 … 听到这话,清玄子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楼兰蛊毒,还没先例,有人能自行控制的。 眼下之法,只有试着内力排出,看看能否。 没多停留,清玄子 云笙二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两人一走,止行慢条斯理走了出来,他看着云笙消失的地方,丹唇不自觉上扬起来。 美人儿…等着吧!今夜,便要让你做本殿的王妃。 第100章 逼蛊毒不用脱衣服的 回到酒楼的云笙,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边喝酒一边吃肉,相较清玄子,却愁展许多。 他立于窗前,时不时的提醒。 施主,快些吃,贫僧为你逼出蛊毒,看能否行得通。 … 云笙一听,笑嘻嘻的扯下个鸭腿,递到清玄子面前。 圣僧…尝尝,不坏事。 有道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圣僧心中有佛,区区酒肉算什么? 再者,圣僧色戒都犯了,酒肉不过是些辅助,佛祖肯定不会怪罪于你的。 清玄子盯着面前油花花的鸭腿,阵阵脆皮香味,直冲口鼻,他随之看了眼云笙,似在斟酌。 瞧着清玄子神情松动,不像往日般决绝,当即把鸭腿塞在了他嘴中。 云笙眨巴着大眼睛,瞅着清玄子。 香吗?圣僧。 要不要来口酒? … “呃…!” 清玄子拿出鸭腿,摇了摇头。 酒就算了吧! … 嘻嘻… 圣僧是不是怕酒后乱xing呀! 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说话间,云笙还不害臊的拍了拍胸口,似十足的保证。 … 清玄子“………” 什么样的言语,从这女人嘴里说出好像都挺正常的。 … 在清玄子吃鸭腿时,云笙已经把身上擦拭了个遍,只着一件肚兜坐在床上,她娇滴滴的朝外喊了一声。 圣僧…你好了吗?我好了哟!进来帮我逼蛊毒吧! … 清玄子闻言,没多想,净了手掀开珠帘,就见桃光无限的一幕。 只见床榻上,云笙右手衬脸,白皙如玉的双腿在有意无意的蠕动,指尖轻撩,从大腿滑至臀腰处,她媚眼半阖半掩,红唇微抿,带着清浅弧度。 清玄子见其,稳了两秒,忙转过身子,背对言道。 施主… 你这是做什么? 逼蛊毒不用脱衣服。 … “哦?” “是吗?” 那蛊毒在皮肉下,小女子若不脱衣服,如何能见它出来呢! 圣僧… 你八尺男儿,还害怕我这个弱女子把你吃了不成? … “弱女子?” 贫僧还是第一次听说,施主是弱女子? … 见珠帘旁的人无动于衷,云笙干脆翻身而起,立于他面前,突的间,她一脸正经。 圣僧… 倘若我爱上了那楼兰王子,你可会心伤? 你说的…。 中蛊之人,会爱上下蛊之人。 … 清玄子“……” 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不是说的穿衣服吗? 他眼神闪烁,不敢正眼相看,只得转身扯下屏风上的衣服,将云笙包裹起来。 大概是遮挡了,该挡的地方,清玄子才凝视着云笙,棱模两可。 贫僧会帮施主把蛊毒逼出,你也不会爱上他。 说完,拉着云笙坐于床上。 … 云笙二话不说,又把外衣直接脱了,露出大片风光。 还不等清玄子开口,云笙忙作解释。 圣僧是佛子,向来清心寡欲,我只是觉得,蛊毒在皮肉之下定会蠕动,脱了衣服会方便很多。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若再多嘴,倒显得他心虚。 索性,闭眼,一门心思贯通内力,朝云笙背后灌输进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人额头间都溢出点点汗珠,云笙眉宇轻拧,捂着胸口。 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拼命往外蹿。 云笙忍不住垂眸,就见一条半指长度的虫状物在她胸口蹿动,心里虽恶心,可这会儿正是关键时刻,索性,她一不看,二不想又闭上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孤月银辉洒在二人身上,宛如得以窥见那世间罕见的奇景。 … “噗…” 云笙一口老血喷出,如红梅落雪,孤傲决绝。 同时,还伴随着一只黑色虫子在床上蠕动。 清玄子一个掌风,黑虫瞬间化作祟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色的被絮上突现一抹红,云笙忍不住挠了挠脑。 这…有心人见了会不会多想啊! 她回头,本想问问清玄子的,就瞧着他面上不讪,额头的汗珠也大颗大颗的滴落。 云笙吓得脸色大变,圣僧这个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也顾不得自己是什么形象,直接拿过一旁的干布在他面上擦拭。 殊不知,清玄子正是因为她,才导致顺息不畅,走了神,虚火逆行。 心思不静,脑中总会浮现出她那曼妙身姿。 而眼下,只着一件布兜的云笙,顶着两座玉峰在清玄子面前晃来晃去,瞬间,鼻血也不给面子的流了出来。 … 哎呀! 圣僧,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身子受损了啊! 惊呼间,云笙顺势把清玄子抱在怀中,这下好了,两座玉峰直接抵在他脸上。 清玄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干脆闭上眼睛,云笙以为,清玄子身体出了事,当即将他放在床上,拧了把水,把脸上的汗珠 鼻血擦净,然后自己又快速穿好衣裳。 圣僧……你先歇息,我去替你抓些药。 也不等清玄子应答,云笙开门,跑了出去。 听到没了声响,清玄子才缓缓睁眼,他侧着身子,朝门口看去,忍不住自嘲一笑。 或许,只有这一次,这女人才不自知吧! … 纵身跃过层层楼墙,云笙径直往记忆中的那间药铺而去,殊不知,由远及近的音律渐入她耳。 她脚下一顿,侧耳倾听。 是从内宫方向传来的。 莫不是…。 催动蛊毒? … 心下斟酌半许,一个想法萌然而生。 不如将计就计,嘎了那楼兰王子的命。 云笙纵身一跃,朝内宫方向而去。 … 大殿中,白狐皮毛金丝椅上,止行一袭白衣缎袍,懒散的敞开,露出精壮体魄,妖邪清骨,嫣然玉色。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盈拨动琵琶,溢出止高低昂的音色,由渐循进。 云笙装作无神无识的模样缓步行来,心里却在暗嘲。 以为露出两块胸肌 腹肌就能拿捏本小姐了? 笑话。 要知道,圣僧的身材可比他好多了,每日都在她面前晃荡,早免疫了。 … 立于止行面前,环绕在大殿的音律也随之停下。 止行放下琵琶,缓缓走至云笙面前,他伸手轻抚云笙的双颊,柔声道。 美人儿…本殿说过的,你终是楼兰王妃。 第101章 圣僧…昨夜…抱我了? 突如其来的咸猪手让云笙反胃,但又无奈,此时她只得装模作样,找机会下手。 她在心底告诫自己,就算再恶心,也得装下去啰! … 啧啧啧… 瞧瞧这张小脸儿,肌肤赛雪,妩媚动人,有哪个男人不爱? 呵… 西域那个魔头,向来不近女色,不也拜倒在美人儿石榴裙下。 来…美人儿与我喝一杯。 云笙被止行拉在金丝椅上坐着,当即倒了两杯烈酒。 就在止行将酒,递到云笙嘴里时,摩耶那现了身。 他垂身沉语 主公……不妥。 … “不妥?怎么不妥?” 止行似笑非笑,阴邪的眸子闪着寒光。 怎么?怕西域魔头找来? 不等摩耶那开口,止行泰然自若道。 就算他真找来了,本殿也不怕。 情之一事,关乎两人心意,如今,美人儿亲临,自是我楼兰王妃,跟他没半点关系。 止行淡然扫向摩耶那,面上扬起一抹邪笑。 先生不要再说了,尽扰本殿兴致。 说完,刚倒的酒也不喝了,直接拉着云笙去了内殿,顺势还关上了门。 … 摩耶那皱着眉,面上闪过一丝凝重。 刚才,他明明在那女人脸上看见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眸子幽深,仰望着窗外那抹星辉,希望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 这厢,云笙被拉着进了内殿,才看清里间是个什么样的布局。 四周铁墙铜壁,一排排柜子依次而立,柜子上面摆放着各种蛊毒及药瓷瓶子,五颜六色,不下百个。 扫量间,止行已经把她拉到了床沿边坐下。 反应过来的云笙怔愣了两秒,随之快速扫了眼旁边倒酒的男人。 她心里暗骂。 狗东西,果然,目的在这儿。 “不过?” 本小姐岂是那么好拿捏的?袖中银针滑落立于指尖,静等时机。 … 彼间,止行眉目带笑,端着酒杯坐在云笙身旁,他眼中爱意浮华,柔声开口。 美人儿…… 喝了这交杯酒,你就是我止行的人了。 云笙没犹豫半秒,照势而做,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 “噔…” 手中白玉杯扔落,止行渐进缓朝云笙凑去。 身子顺势攀附而上… 就在二人嘴唇不过厘间距离,“呲…” 一道细微且刺耳的声音落入两人耳中。 止行五官扭曲,垂眸看着胸口那隐约可见的银针。 随着心跳跌宕,银针缓起缓落。 … “噗…” 云笙翻身而起,将面前的人一推,嘴里还没咽下喉的酒,直接喷在他脸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冷笑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相信我会爱你? 欺骗别人的同时,又怎能欺骗自己呢? 区区蛊毒,岂会控制本小姐的心? … 呵…呵呵… 止行勾唇魅笑,忍着痛意,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他鹰瞳猩红,却没半点恨意。 有趣…当真是有趣。 不愧是本殿看上的女人。 … 随着银针入体,止行脸色开始从苍白转变成死灰,五官扭曲间胸膛忽起忽落,呼吸间断不续,临近死之边界。 就在云笙以为下一秒,他将倒地的那一刻,止行化作一团清烟,消失在房间内。 美人儿…你杀不死我的,待本殿归来之际,就是与你洞房之时。 哈哈哈哈…。 余音绕梁,云笙皱着眉,手掌紧捏成拳,咬牙切齿间,她一个掌风打在对面的柜子上。 瞬间,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洒落一地。 好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竟还让你给逃了。 … 外面,摩耶那听到声响,一个闪身进了屋,瞧着地上的碎物,拧起俊眉。 果不其然,这女人是装的,蛊毒早被那魔头给解了,将计就计罢了。 他快速扫向周围,见无止行的身影,沉声道。 我家主公呢! … 云笙本在气头上,正找不到发泼的地儿,不想摩耶那这厮主动送上门来,还一脸质问之态。 … 呵… 云笙冷笑。 病秧子,你来得正好。 本小姐正愁没地儿发邪火。 这话音刚落,云笙纵身而起,形如轻燕,盈盈飘然至摩耶那眼前,随之掌风劲起,朝来人袭去。 摩耶那大惊,巧妙躲避开来,身体里的毒气还未散尽,所以这会儿,躲避的一瞬间,已用尽全力。 想要活命,只得一个字。 “逃…” 他眸光逆转,来不及多停留,手扬黑烟,趁机消失得无影无踪。 … 她奶奶个腿,又是这招,打不过,就用这玩意儿。 云笙拨开迷雾,待看清时,摩耶那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愤怒不语,一拳打在身旁的桌上,瞬间,桌散四裂。 … 不时,云笙才想起,她出来是给圣僧抓药的,结果耽误了这么久。 人没送进地狱,倒让他们给逃了。 没在停留,纵身漠入黑夜之中。 依来时目的,去药铺随便抓了些补药。 她不懂医,再加上这都大半夜了,药铺没人,只得简单了事。 临走时,云笙还留了些碎银在柜台上,算不得偷! … 回到酒楼时,清玄子侧身背对而躺,云笙今夜做了个好事,想着清玄子受了伤,也不打扰,索性靠在椅子上双脚搭在柜面,双手环胸,盯着那渐渐西斜的孤月。 银辉拢罩,睡意来袭,朦胧细想之下,跟在圣僧身边也差不多快一年了吧! 父亲也离开一年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细微且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清玄子起身,轻脚立于她旁,望着高月,喃喃自语。 施主也有心事的吧!可是想你父亲了。 紧接,他轻柔环抱而起,将云笙放在了床上,拉过被絮,摇了摇头。 这女人急不可耐的想要杀楼兰王子,许是为了向他索取奖励吧! 那是她亲口说的。 … 他走到桌旁,拿起已经磨成了粉沫的药材,抽了抽嘴角。 意思是让他兑水喝? 殊不知,他压根就没受内伤。 … 翌日,云笙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愣了半许,猜想昨夜是圣僧抱她上床的,随之,光想想圣僧抱她的画面,小脸儿都激动得通红,娇羞不已。 也在这时,清玄子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一碗清粥及一个馒头,他扫了床上之人一眼,笑道。 既然施主都醒了,就赶紧起来喝粥吧!免得一会儿凉了。 云笙抿着嘴唇,笑嘻嘻的下了床,她凑到清玄子跟前,把玩着胸前发束,娇声开口。 圣僧…昨夜…抱我了? 手中动作一顿,清玄子一脸正色,盯着眼前人。 贫僧是男人,怎能让一个女人睡椅子?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抱你上床的。 … 第102章 毕竟,这事儿,男人才是关键。 “那……?” 美波流转,云笙靠得清玄子更近了,幽兰轻吐,朝他脖颈呼气。 这么个大美人儿在圣僧怀中,就没别的想法? … 清玄子强装镇定,淡淡开口。 贫僧该有什么想法? … 闻言,云笙气结。 二话不说,拉起清玄子的衣领。 你这和尚真不识风趣,美人在怀,一点歪心思都没有。 连最起码的这个…也没想? 云笙指着自己透着光泽的丹唇,试图让清玄子强势承认。 … 清玄子顺势看去,幽眸闪烁,摇了摇头。 云笙“………” 好吧! 如此说来,只能说她不够骚,引不起和尚兴致。 毕竟,人家活了二十几年,似女人如猛虎,十米之内,也不能有女人存在,再者,遁入空门好几年,无情无欲也说得过去。 她冥思片许,转换神情,丝丝泰若的理了理自己衣裙,顺带还有意无意用手抖了抖胸前两座玉峰。 清玄子没眼看,假装转身整理床铺。 … 罢了,既然圣僧没点邪念,许是本小姐太过清雅灵秀,没甚看头 待过会儿,我去买身露脐透视装为圣僧跳支舞,兴许,圣僧就会兽性大发了。 … 清玄子闻言,深深吸了口气,闭眼平静了几秒,才慢条斯理开口。 施主…快吃吧! 吃了,我们赶路回西域。 … “嗯…” 云笙皱着眉,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声音,疑惑道。 怎么就回西域了? 那不男不女的人还没死,就走? 你的仇不报了? 云笙走到清玄子跟前,瞅着他。 … 清玄子嘴角微扬。 施主昨夜不是替贫僧报仇了吗? 只是,这个过程出了点岔子而已。 … 云笙闻言,狠狠抽了下嘴角。 说来惭愧,本想着立个功,向圣僧讨要奖励的,现在看来,遥遥无期。 哎… 可惜,让那狗东西跑了。 要不然,圣僧这会儿,哪有闲心说这些,早与我翻云覆雨了吧! 呵呵… … 咳… 咳… 清玄子被云笙的虎狼之词再次雷到,刚才还淡胴色的肌肤,一会儿时间就变得如晚云。 “阿弥陀佛” 施…施主,注意言词。 … 瞧着清玄子那模样,云笙忍不住想要再撩拨一下,她轻声问道。 圣僧……你刚才说,昨夜我替你报了仇,这句话怎么算? 是不是意味着。 之前,说要圣僧的奖励,你要履行义务? 那现在,我就该……。 说罢,云笙快速扯开腰带,朝清玄子怀中扑去。 殊不知,清玄子在云笙解腰带那一刻吓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不停转换间,慌乱无措,直到面前人扑到怀中。 清玄子意识才缓神过来。 他将云笙那乱摸的手紧?起来,柔声道。 施主别闹…。 男女之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我是佛子…。 清玄子急得大脑一片空白,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他荤腥都碰了,就是对这男女情欢之事,忍了又忍。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 “噗…” 云笙忍俊不禁。 她就喜欢看和尚被挑逗,暗暗隐忍且心慌无奈的表情。 … 圣僧…… 云笙双手被掌?,但她的头能动,嘴能说。 仰起脸,轻声道。 圣僧如今还是佛子吗? 看我身,被我亲,昨夜还碰了荤,佛祖都不认你是佛子。 你心里好意思说是佛子? 清玄子被云笙驳得毫无还嘴之力。 因为,这些全是事实啊! 试问天底下,哪个佛子每日跟女人在一起,还被揩油,心底蠢蠢欲动间,总用强大意识,努力克制自己。 除了他没别人了。 最后,他为了唬弄过去,只得转换话题。 粥冷了,施主赶紧吃了吧! 说完,还快速帮云笙系上腰带,把她推到桌前,自己则走到窗前,双手作十印,念心经。 … “切…” 云笙咧嘴嘀咕。 本小姐花容月貌,也不知道这和尚在隐忍个什么劲儿? 说来说去,还是不男不女的那厮给逃了,她没气势霸王硬上弓。 毕竟,这事儿,男人才是关键。 … 吃完饭,云笙简单梳洗了下,二人就雇了辆马车,往西域方向而去。 回去嘛!自是不急了,所以云笙说,她想欣赏欣赏这大好山河。 殊不知,在马车经过漠北地界时,出事了。 云笙 清玄子二人像往常一样,夜里,习惯性的打尖儿住店。 人来人往的驿站,让云笙 清玄子二人没半点疑虑,这不,吃完饭,二人就开始昏昏欲睡,待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人事不醒,睡了过去。 梯楼之上,走下来一个身着黑衣寒纱的女人,她身材曼妙多姿,前凸后翘,火辣妖曳。 面纱之下,有一对似弯月的柳眉,眸眼明媚,在盯着云笙身上那刻,杀机四溢,阴戾毒辣。 公主…这女人怎么处理? 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指着倒在桌上的云笙。 … “呵…” 冷笑一声,胡姬扯下面纱,目光灼灼透着寒骨之气。 她咬牙切齿的从嘴里吐出几字。 这女人就算一剑杀了她,也难抵心中之恨,现下,唯一能让本公主解气的,只有将她丢到窑窖里,让那些男人在她身上索取甘甜,没日没夜蹂躏。 旁边的几个黑衣人闻言,互视了一眼后,垂身抬起云笙消失在黑夜中。 … 胡姬看着清玄子那睡得祥和的脸,她忍不住抚摸上去。 这雅俊模样,与平日那生冷避而远之的神情截然不同。 她朝另外两名黑衣人招了招手。 快…把少主送到宫里去。 是…。 是…。 …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笙迷迷糊糊,总听见不少粗糙的声音在争论着什么。 说什么一夜百两太贵,接着又是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 不堪入耳的言语,让云笙瞬间清醒过来。 她睁大眼睛,胸口起伏跌宕,喘着粗气。 手腕上,脚腕上,传来阵阵痛感,她才反应过来。 此时,她躺在一个极宽的床上,双脚,双手都被手臂子那么宽的铁链绑着,面前,还围了一堆歪瓜裂枣的男人,盯着她。 有痴迷,有兴奋,甚至,还有男人舌头不停舔着嘴唇,那模样,好像正要品尝美味前的馋意。 第103章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长得如此绝色,区区一百两都不值啊!要知道这中原女人才带劲儿。 … “嗯…” 瞧着这身段,确实世间少有。 行,老子要了,今夜尝尝鲜。 … 那大伙儿都排队啊!一个个来。 不堪入耳的声音陆续传进云笙耳里。 她试图使劲儿挣脱,奈何手脚上的铁链子太大,根本撼动不了半分。 思索之际 “吱呀!” 房间门被打开。 云笙仰起头,看向来人,没差点让她昨夜的饭菜给吐出来。 他身形矮圆,身子却宽得如同水桶一般,皮肤黝黑间还凹凸不平,犹如地质变迁的古老外貌。 一身缎金绒面长袍,将他浑圆的身子包裹得如豚鼠般浮夸,显然是有些钱财的主。 此时,他漆黑的双掌不停搓动,色咪咪的盯着床上之人。 美人儿…我来啰!让你等久了吧! 放心,保证让你…。 … 滚…死胖子,你若敢动本小姐一根汗毛,老子要把你子子孙孙都嘎了。 说话间,云笙盯着男子裆部,那坚决的模样,有让男人有片刻颤栗惊恐。 但一看到云笙被四根铁链子绑得结结实实,他瞬间又变得放肆张狂起来? 显然,他认定云笙是木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 “哟…” 中原女人果然如老板说得带劲儿。 这性子泼辣,老子喜欢。 今夜没白来。 说罢,便开始迫不及待的扯腰带,脱衣袍,露出水桶般的肥腰。 眼看就要向云笙扑来,急中生智下,云笙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她轻轻一吐,几不可察间,银针似旋风般朝男人射来。 正当男人还在疑惑云笙刚才的动作时,脖颈处一股痛感,随之袭来。 他五官扭曲,捂着脖子大叫。 “啊…”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惹来门口两个打手猛的冲了进来。 两人见床上之人没有任何松脱迹象,盯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不明所以。 … “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打手蹲下身子试图叫醒,可拍了好多次,也没醒来的迹象,打手怔了,仰头望向另一个打手,支支吾吾。 他…他不会死了吧! 紧接伸手探息鼻前,果不其然。 没了任何气息,就连肌肤都开始变色发冷。 “啊…” 死了,死了。 打手吓得脸色苍白,陡着脚,瞪大眼睛不停往后退? 快…快去通知主事的。 好…。 … 不时,二人连滚带爬的朝外跑。 云笙见两人走后,迅速从左手划出一根银针,她暗运内力,使其银针穿透铁链。 火花四溅,铁器相撞的龙吟入耳。 “咵…” 接着又是另一边链铁穿过,发出声响。 她要赶在那什么主事来之前,细数将铁链取下,不然,难逃。 咵… 咵… 须臾间,铁链相继碎裂,云笙欣喜,翻身而起,她左右环顾,准备翻窗而出,不想,打手口中的主事带着人急步走来,双方碰了个正着。 来人身高八尺,身形纤瘦,但那双阴戾的眼睛,如同猛兽般警觉。 主事…那女人竟然把铁链子挣脱了。 后面的打手看着云笙急道。 … 被叫主事的男人斜眼扫了后面人一眼,斥声道。 老子看到的,不用你说。 … 他之所以到现在不敢动手,是因为,眼前的女人很明显不是个善茬。 话说,这臂膀子粗大的锁链都能震碎,他们区区几个肉身,哪禁得住她一掌。 问世间,有几人有这样的功力。 同时,双方在对峙间,各想各的法子。 云笙想的是:她要尽快离开这里,去找圣僧,但离开前,须得查清此处是什么地方,而她又是如何来的。 她双手负背,缓步朝主事方向而去。 … 主事见其,脚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他鹰眼紧盯,支吾开口。 姑…姑娘,你…你听我说。 下…下人是…。 … 这是什么地方?与本小姐同行的和尚去了哪里? 主事闻言,忙摆着手。 和尚? 下人没见过呀! 说话间,主事又朝后退了两步,负在背后的手指勾了勾。 刹时,浩浩荡荡的打手蜂拥而上,将云笙包围起来。 姑娘对不住了。 下人也是依令行事,你若不死,我们难向上头交代。 … 冷眼扫过,云笙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上头…?是何人? … 恕下人无可奉告。 … “嗯…” 云笙从鼻腔内发出一道声音,点头道。 无可奉告,也行。 那本小姐就把你们嘎了再说,就不信,后面的人不现身。 话音未落,掌风暗起,强大的气流如浩荡百川般惊涛咆哮,直逼周朝之人。 “轰…” 人影幻飞,被震得房间各处,瘫倒一片,主事见状,吓得连连后退。 云笙向前一步,打手向后一步,就这样逼出房间,立于长廊之上。 彼时,云笙才看清此处是什么地方。 窑窖风尘之地,且包含着斗武。 难怪有这么多打手。 合着是逃命赌徒之地。 … “哼…” 怎么?这就怕了? 本小姐不过一招而已。 突的,从后门方向又跑出持着长剑的打手直抄云笙背方。 … 姑娘抱歉了。 今夜,你须得留下命来。 … 眸光寒澈,云笙似笑非笑,指尖轻动,银针立于十指相间。 她冷声道。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 她眉光一横,银针夹带暗风穿透一个又一个的脖颈,直至主事。 “咚…” 一根银针连杀十人,十指相出,就是百人,不过半秒间,倒下大批。 背后的打手见状,面面相观,连连后退。 刚才,云笙就这么简单露了一手,是傻子都不会再上。 见主事都死了,他们不跑,更待何时。 眨眼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长廊,这会儿就只剩下云笙一人。 她挑了挑眉,纵身跃下,朝黑夜中而去。 … 这厢,漠北宫内,清玄子醒来时,就见一个女人立窗背对而他。 他眸眼微眯,翻身而起,双手作印。 “阿弥陀佛” 施主是何人? … 胡姬闻言,稳着心绪转了身。 她左手放胸,垂身。 少主…。 … “是你?” 清玄子皱着眉,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随即,扫向房间周围,见无云笙的身影,瞬间周身如深渊般幽寒。 第104章 圣僧,今日吃错药了吗? 你把施主藏哪了? … 胡姬缓抬起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清玄子。 她泪光潾潾,缓步走向他。 少主…你真是少主吗? 明明不近女色,却偏对那中原女人上心,就因为她长了一张绝美的狐媚姿态,天天缠着你吗? 说话间,胡姬还上了手,她柔夷轻缓而上,在离清玄子脸颊厘间距离,清玄子伸手阻止了她的行为。 他目光锐利,冷漠道。 此时,贫僧给了你机会,让你说出施主的去处,若不珍惜,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话音一落,他狠狠甩下胡姬的手,胡姬也被这猛烈的动作甩得手臂发麻。 她揉了揉柔夷,泰然一笑。 少主就算知道那狐媚子在哪里,怕是也来不及了。 … “呵…” 因为她现在被万人糟蹋蹂躏,早已不是那个冰清玉洁的绝色美人儿了。 少主…这样,你还要她吗? 那被万人骑的滋味,别提有多快活。 哈哈哈哈… … 闻言,清玄子眼稍微红,暴戾如斯,黑蓝色的眼睛布满猩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一身威压,犹如狂风暴雨掠来。 “你说什么?” 氤氲凉薄的语气吐出,胡姬抬眸对视,让她瞬间脊椎发冷。 她支支吾吾,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 她…她在窑窖里,被铁链拴着,供男人消谴,这会儿,怕是已经满足好几个男人了。 … “你…该死!” 清玄子再也忍不住了。 说什么佛门弟子慈悲为怀,不可杀生,可现在,他就算亲执刀刃,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会有半点痛惜之心。 佛心,只是他这几年在宁音寺修的,并不代表他改了性子。 … 他身如缥缈,骨节分明的手掌紧捏胡姬脖颈,神色森然。 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让贫僧杀了你吗? 好,我现在就成全你。 … 手背青筋凸起,掌中力道逐渐加重。 瞬间,胡姬脸色霎红转变为紫,五官扭曲忍受,眼看下一秒就要奄奄落息。 突的,门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 … 叩… 叩… 公主,公主,大殿来了位女子,说让你把和尚交出去。 外面的话,让清玄子一怔,手中的力道也随之松脱。 得到呼吸的胡姬,手捂脖子,喘着大气。 清玄子冷眼盯着胡姬,说。 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施主在窑窖里吗? 怎么? … 咳… 咳… 许是…许是她逃出来了。 话落,清玄子闪身消失在房中,缓过气的胡姬,眸光狠毒,追了出去。 … 这厢,云笙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就晕倒了。 后来,又被绑在床上那么久,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没办法,瞧着这公主府的大殿,摆了不少糕点,水果,也顾不得不打招呼先吃的礼仪了。 她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拿糕点,一只手剥了根香蕉,狂炫起来。 就在刚才,云笙出了窑窖,本来游荡在街头的,她忖思许久,也想不出苗头来。 谁要害她。 直到她烦思之际,无意间看到城门上的漠北二字,又联合窑窖主事的话,才反应过来。 此地不正是胡姬的家国吗? 当初,她无意喝了她下给清玄子的春药,又在灵雀台丢了脸,她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细思极恐之下,她下意识的来了公主府。 … 施主… 施主…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笙一怔,随即扔下手中的东西,翻身到处查看。 结果…是清玄子太过着急,还没现身就忍不住喊了出来。 待清玄子现身时,已然在云笙面前。 … 圣僧……。 云笙本想扑在清玄子怀中的,不成想被清玄子阻拦了。 他拉着她手臂,上下打量,特别是脖子那一块儿,清玄子的眼睛没差点落在里面去。 胡姬说,她被送去了风尘之地,本想开口寻问的,又怕伤到她,所以现在,他想要查看她身子上有没有什么醒目的印记。 可任凭他怎么打量,也没见到有不妥的地儿。 … 圣僧… 云笙有些疑惑,开了口,同时也让清玄子清醒过来,他嘴角扬起一抹放心的笑,道。 我们走,不要在此停留。 说罢,拉着云笙就朝外走去。 可惜,胡姬哪有那么容易让两人就此离开。 就在云笙不明所以时,胡姬缓缓现身在大殿门口,挡了两人去路,同时,在暗处,两人发现,有许多暗卫。 这时,云笙才反应过来,刚才清玄子为何要拉着她,着急离开了。 原来,这女人还不打算放过她。 罢了,既然人家想要她留下命来,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一下呀! 她立于大殿中央,双手环胸,一副匪气模样。 胡姬缓步而进,朝着清玄子行了一礼。 少主……你刚才对我心软了,是不是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 … “什么…?” 胡姬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惊声。 她揪着清玄子衣领,瞪大眼睛,盯着他,问。 她说什么? 你们俩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心软? … 清玄子强扯出一抹笑,用只有他与云笙能听到的声音说。 施主莫激动,贫僧与她能有什么事,回去,咱们慢慢说,慢慢聊。 云笙闻言,挑了挑眉,当即松了清玄子衣领,还拍了拍他胸前,笑嘻嘻道。 圣僧…今日吃错药了吗?怎么说起心虚的话来了?这可不像你平日的性子啊! 清玄子哪敢说,他其实是想知道云笙在风尘之地的事儿,所以才说,回去慢慢聊的。 两人嘀嘀咕咕的,完全忘了胡姬这位主。 这不,胡姬见两人把她当小透明,瞬间不爽了,指着云笙厉道。 当初,你在水里下毒的事儿,本公主今夜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 云笙“………”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嘴。 漠北公主呀! 你好歹是一国公主,连最起码脑子都不带吗? 当初本小姐说得很清楚。 是你故意闯进浮梵宫,也是你自己倒水喝的,我那水是给圣僧喝的,没想到,竟被你抢了喝? 人家太医都说了嘛! 少量春药,有利于夫妻感情,你凑个什么劲儿? 清玄子“………” 云笙停顿了下,继续说。 谁让你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连母国将军都不放过。 第105章 铁汉柔情,似水年华,真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你…” 胡姬被气得胸口起伏跌宕,指着云笙。 不止狐媚态,就连这嘴都利得很。 说完,胡姬一个眼神,周围伏在暗处的暗卫持着弯刀将云笙 清玄子二人团团围住。 清玄子冷眼扫过,挡在云笙面前。 你们敢!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云笙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这和尚,今日怎么这么不同? 不过?她好喜欢这种感觉。 她一边寻思,一边踮起脚朝清玄子额头摸去,疑惑道。 也没发烧啊! … 清玄子“………” 胡姬见两人没完没了,气得牙痒痒,也管不了清玄子,大声喝道。 去…把那女人给本公主捉了。 “是…” 一瞬间,暗卫蜂拥而上。 … 云笙一把推开清玄子,顺势还朝他抛了个媚眼,笑道。 圣僧在一旁等着,此事,你莫要插手,本小姐陪这位漠北公主好好玩玩。 只是,到最后是生是死,可别怪我。 这时,云笙的脾气也上来了。 本来,想着看在清玄子的面子上放她一条生路,又是一国公主的身份,难免引起国战。 现在,不知好歹,处处想要她命,还把她送去窑窖里,任那些男人蹂躏。 士可忍孰不可忍。 … 只见云笙身形如急风,抢过离她最近黑衣人的弯刀,脚踏应一空,手中弯刀化作万千残影,朝胡姬袭去。 猛力势如竹破,一刀下去,胡姬差点没能扛住。 只见她笔直的双腿呈弯曲状,五官扭曲,咬牙苦苦支撑。 周围暗卫见状,持着弯刀朝云笙猛扑过来。 清玄子立即起身,准备出手的,突的想起,刚才云笙嘱咐他的话。 此事不让他管。 犹豫片刻,又自若坐回了位置,倒了杯茶水,慢慢品尝起来。 … 云笙回眸一个斜眼扫过,身如游龙在半空破啸盘旋,使出一招连环踢腿,瞬间,围聚的暗卫悉数倒下。 同时胡姬趁云笙分神之际,手肘一松,弯刀落下,她左腿提起弯刀,右手一接,万千魅影般朝云笙肩膀砍去。 清玄子见状,大惊,掌风暗起间,云笙肘臂一个发力,弯刀如追风刺向胡姬。 两刀落下,同时刺穿衣衫的细碎声。 “噗…” “嗯…” 吐血声,闷哼声,在大殿盘旋。 云笙被弯刀砍伤了肩,胡姬却被弯刀深深刺入胸口。 此时,她面色惨白,嘴里的鲜血不断涌出,她垂眸盯着胸口那把弯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你…。 她神情痛苦,指着云笙,最终没能将嘴里的话说完,便倒了地。 那一丝残缕,使其瞳孔不停望向清玄子朝云笙奔来的身影。 … 施主…你没事吧! 清玄子看着云笙的左肩已经血肉模糊,丝丝血流染红了半边衣,他忙替她点了两处止穴,冷意偏飞间,两人消失在大殿中。 颤颤巍巍起身的暗卫见状,吓得面如死灰,稳了好半晌,才着急大喊。 公主亡了… 公主亡了… … 这厢,二人随便找了处住地。 想着先替云笙包扎了再说。 与此同时间,清玄子又想起,替云笙包扎时,顺便可以看看身子上有没有什么印记之类的。 想到此,清玄子打来一盆热水,迫不及待的帮云笙扯腰带,脱衣服。 云笙见其,本还忍着痛意的五官,瞬间变得戏侃。 呵…怎么? 圣僧突然想通了?想与我情欢?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清玄子的手上动作顿了片许,随之又对上云笙那双眼睛时,含糊其辞的说。 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施主还有心思想男女情欢之事,贫僧这么迫不及待,不过是瞧着你这伤口有些深,还血流不止。 清玄子的话,云笙没有反驳。 毕竟,事实如此。 只是,今夜的圣僧,确实有些怪啊! 比方说现在。 一双幽瞳在她身上到处打量,也不知道在盯个什么玩意儿劲。 她眸光流转,将身子朝清玄子面前靠去,她忍着痛意,疲倦的面上扬起一抹魅态,双手缓慢环过清玄子脖颈,轻笑。 圣僧… 我凑近些,你再好好看看。 … “好…” 清玄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殊不知就是这一句话,让云笙不顾疼痛,向清玄子索要甘甜,翻转吸吮,气息相融。 唇舌交战间,清玄子猛的反应过来,他双手扶着云笙的肩,试图使两人分开,不想,在手掌碰到云笙伤口时,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皱着眉,仰向清玄子的面容,带着些许委屈,道。 圣僧… 你也太狠了吧! 不过是亲了你一口?用得着下狠手吗? “嘶…” “哦…哇” 云笙咧着嘴,额头上似豆大颗的汗珠,从脸颊滑下。 … 清玄子一脸抱歉。 忙作解释。 施主,抱歉啊! 刚才贫僧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的嘴……。 呃……。 不是,是慌乱之下,不小心摸到你的伤口了。 说着说着,清玄子面色就红了起来,垂眸不敢正眼与云笙对视,好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 … 呵… 轻笑一声,云笙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 明明是圣僧刚才说,要我凑近身子给你看的,你自己应了声,不知道吗? 忍不住之下,这嘴才亲了你的,怪不得我。 … 清玄子“………” 好吧! 是他太急想要看她身子有没有印记了,所以这会儿,他慢慢脱下云笙的衣裳。 因血迹粘连,所以肩膀上的衣服不能强扯,只得用剪刀把衣服剪了,再用热水一点一点浸湿,取下余留的残衣片。 清玄子拧着帕子间,在云笙脖子处有意无意的查看,最后确认没任何印记后,心里那坨大石头才落下,他才缓缓开口。 胡姬把施主送去了什么地方? 清玄子一边说,一边替云笙轻柔的擦拭伤口,嘴里还呼出轻气,试着替她减轻疼痛感。 云笙深深闭了下眼,感受着两人近距离的微妙气氛,不自觉的甩出一句。 铁汉柔情,似水年华。 真希望,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 施主…… 清玄子无奈的又喊了一声。 问你正事呢! 又想哪里去了? … 呵呵… 云笙笑如黄莺,幽幽开口。 那女人,把我送去了风尘之地,还用大铁链子将我拴在床上,。 好在,本小姐本事足,要不然,哪还有脸面缠着圣僧,索取与我一世一生欢。 第106章 他或许在见她第一面时,都动了情,动了心。 清玄子闻言,手顿了两秒,也没言语,但丹唇那抹悦色,足以说明他此刻心情。 “诶…” 好在啊! 胡姬那女人死了。 就没人抢圣僧了。 嘻嘻…。 话音刚落,客栈大厅,便传来了敲门声。 叩… 叩… 叩… 开门,开门,王上令查。 … 怎么了? 官爷,这是? … 领头的将士猛的推开门,没差点将客栈老板推翻在地,他冷眼扫过大厅,将手中的画像塞在了老板胸口,沉声道。 宫中出大事了! 公主被人杀了,上面这两人是凶手,你且看看。 客栈老板惊了几秒,随即慌忙展开画像,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刷的白了,他瞪大眼睛,撸着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嘴里的唾沫是咽了又咽。 领头的将士见其,皱着眉,问。 怎么?你见过这两人? 客栈老板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朝楼上看去,将士也顺着老板视线看去,瞬间领会,伸手一招,十几名将士拔出长剑,轻手轻脚朝楼上走去。 … 清玄子侧耳倾听,眉目一凝,急道。 施主…再忍忍。 说罢,本想捡起地上的衣服,替云笙穿上,才想起,刚才已经被他剪烂。 思极之下,没办法,只得大臂一扬,轻薄的被絮直接裹在云笙身上,不多停留,形如缥缈,两人消失在房间。 待将士闯入房间时,除了破烂的衣褛扔地,就是猩红的血水装在盆中。 … 快…追。 还没走多远。 … “是…” … 云笙被清玄子抱在怀中,虽裹着被絮,身子也不冷,只是这张嘴,受了苦,被夜风吹得翻皮,好几次云笙想开口的,但一张嘴,疾风就无情的将她嘴里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吧! 知道现在逃命要紧,不该多语。 …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一处破庙前停下。 残败凌乱的门前,立于一尊石像,微光照下,透过窗口,映在地面,由此能大致看清,内堂布满蛛网,墙壁上的石灰剥落,露出斑驳痕迹,似在诉说岁月沧桑。 … 嗯… 能挡风,能避雨,也算不错地儿。 话说,一人不进庙,两人不观井,好在有圣僧相陪,到哪都是仙境。 说完,径直裹着被絮朝里间走去。 … 清玄子挑了挑眉,双手作十印,垂眸。 “阿弥陀佛” 弟子遇难,借宝地暂住。 紧接,也跟了进去。 … 地上有厚厚一层稻草,旁边还有一口吊锅,看样子,以前有人住过。 云笙感到很满意,坐在稻草上,许是刚才心思全在逃跑上,不想这会儿,肩膀上的伤口又在提示她。 … “嘶…” 冷嘶一声,清玄子赶忙蹲下身子替她查看。 好在有月光打在房间,能看清伤口大致情况。 经过刚才的清理,除了一道厘间宽的伤口,再无其它。 清玄子摸了摸袖中的药瓶,准备替云笙上药,结果,他东掏西捞,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甚至,光顶还钻到袖中认真查看了一番。 好一会儿,他才惊呼! 完了,消炎药没拿,忘在客栈里了。 说罢,就要起身折回去拿,不想,云笙拉住了他的袍子。 施主……。 清玄子不明所以。 … 圣僧……不用去拿了。 云笙咧着嘴。 … 可是你的伤……? 清玄子有些担忧,毕竟这会儿,他瞧着云笙的脸色不是很好。 … 没事…。 云笙摇了摇头,扯出一抹放心的笑。 江湖儿女,哪有这么娇气,刀口在身乃身家常事。 其实,云笙只是不想让清玄子跑来跑去,尽管以他的能力随随便便能躲避那些将士。 当然了,还有另一个原因。 就是这会儿,她没衣裳穿,只着一个布兜,想着,明日,他下山买身衣服回来时,顺带买药就行。 … 清玄子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旋即,盘腿而坐在云笙背后,拨开被絮,柔声道。 施主…凝神静气,贫僧为你施展些内力。 还不等云笙开口。 清玄子双掌合搓,一道暗力集聚掌心滚动,朝云笙背后灌输进去。 暖意直达身体各处,不知不觉间,美眸半掩半阖,云笙睡了过去。 她倒在了清玄子怀中,孤月熠熠,银辉暗许,打在她脸上。 玉肌丹若,眉山含黛,轻颤的睫毛仿若扑扇的蝶翅,静若神抵般误跌入重峦叠嶂。 清玄子伸手缓捋那挂在鼻尖上的发丝,眉如星辉,面如万辰。 这一刻,他仿佛记起了宁音寺方丈的话。 “红鸾星动” 至始至终,他或许在见她第一面时,都动了情,动了心,只是,一直在隐忍,具体隐忍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是怕…。 怕有朝一日,江湖为报当年他屠杀一事,连累她。 他深深叹息,目若清冷,望着那寒淡的月光。 … 翌日,云笙是被细碎声吵醒的。 她侧耳倾听,门外,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慌措之下,扫了眼内堂,除了身边有两个野果子,至于清玄子,没了身影。 她猜想,应是替她拿药去了。 不多停留,裹着被絮,跃上房梁之上。 彼时,几个身着素布长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腰束铁链,手持长剑,肩扛大刀,手附鹰爪,豪爽的气朗声,让云笙一哆嗦。 一看,就是自由不拘的江湖人。 … “哎…” 打了只野鸡,咱们今日也有口福了。 还别说,这野鸡真肥美,可惜了,让跑了一只,要不然,咱们四人,一人一半,饱饱一肚。 … 将就吧! 将就,能裹腹。 说完,一个大胡子模样的扛刀大汉,径直将稻草拿了出来生火,云笙见状,欲哭无泪,伸长了手想要挽回,可惜,她不能被他们发现,因为,她没穿衣服呀! 那是本小姐的床啊!大哥。 唔…唔…。 … 一会儿时间,野鸡被拔光了毛,手持长剑的男人提着野鸡出了门,不时,又回来了,只是这会儿,从刚才一只鸡,变成了四块鸡肉还串在了生木棍上。 在经过半个时辰的架烤之下,那种油滋往外冒的香味,随之溢满整个内堂,最要命的是,他们几个男人,还随身带了椒盐在身。 江湖人嘛!常年行走,随身携带,再正常不过。 只是,这椒盐一洒,馋得云笙,咽了一波又一波的口水。 第107章 我天下第一美人儿,竟被你们说成是鬼,你们要给我道歉。 我的个乖乖,这是把我馋虫子给惹出来了呀! 云笙裹着被絮,趴在房梁上,直勾勾的盯着火堆上面不停翻转的鸡肉块。 或许是感觉到嘴角流了一丝清凉出来。 她歪嘴嘶吸了一口,细微的响声,让几人面面相观。 “怎么回事?” “刚才是什么声音?” 不清不楚,没听明白。 持长剑的男人,当即走了出去,在周围查探了一番后,见无异常,又折了回来。 没有,没看到什么人。 … 喵… 喵… 这时,好巧不巧,一只野猫蹿了出来。 几人哈哈大笑。 原来,是只猫啊! 果然! 野味儿就是不一样,连十里外的野猫都馋来了。 罢了,猫子,我们兄弟几个,也只能将就裹腹,没有多余的吃食,待过会儿,你就将就啃啃骨头啊! 云笙听着几人的言辞,大概了解到,长得凶神恶煞的面庞,却有一颗柔软的心。 许是这猫咪听懂了话,干脆坐在火堆旁等着。 … 就这样,又过了半刻钟,瞧着鸡皮炸开裂,肉质鲜嫩油滑,男人又洒了些椒盐在上面,笑道。 好了…好了。 大哥…二弟,来…快吃吧! 四人一人一串,干脆找了个舒坦的地方坐下。 扛刀大汉为了好好品尝野味,索性把大刀放在了地面,身子靠在房梁主体柱上。 不想,刚准备朝鸡腿上咬下去,滴滴透明丝状液体从他额头流下,接续不断的又落在鸡腿上。 他愣了片许,睁大眼睛仰头朝上看去。 结果,当场没把他吓得去见阎王。 … 只见房梁上,不知什么东西一身白,墨发如瀑布般洒落,看不清面容,只有那接连不断的清丝在不断滴在他脸上及鸡腿上。 肉眼可见的,扛刀大汉面上从惊恐变成死灰的惊吓,他的嘴越张越大,直到……,气肺畅淋。 “啊……”的一声,才引起旁边三人的注意。 随之顺着视线看去,三人脸色瞬间大变。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白日出来吓人。 … 云笙一听,不悦了。 她把被絮紧了紧,坐在房梁上,掀开头发,露出一张绝色清丽的脸来。 她道。 几位大哥什么眼神儿,本小姐乃绝色美人儿,怎的在你们眼里成了什么东西? 还说,白日竟敢出来吓人。 云笙拧着眉,指着下方几人,惊道。 我知道了,你们把本小姐当成阿飘了是不是! … 四人面面相观,抽着嘴角。 不想,云笙又开了口。 她一脸淡然,道。 我天下第一美人儿,竟被你们说成是鬼,你们要给我道歉。 四人一听,再次你看我,我看你,直到持长剑的男人朝云笙方向走近了些,才说,同时还抱拳作揖。 刚才……在下几人确实言语冒犯到姑娘。 倘若,姑娘有何条件或让我等朝姑娘赔礼道歉,在下兄弟几人绝对二话不说。 … 云笙挑了挑眉,朝下瞥了一眼,心里倒是有几分钦佩的。 毕竟,江湖中能明事理的人不多。 包括她…。 她美目从持剑男人身上,转向扛刀大汉手里的鸡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指着说。 “喏……” 那个……鸡腿沾了我的口水,本小姐大度,就当你们的赔礼好了。 … 众人“………” 这是强抢豪夺啊! 打着道歉的幌子,就是来要野味儿的? 好吧!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这区区裹腹之欲。 几人面上带笑,随即将沾了云笙口水的鸡腿扔了上去。 云笙指尖一拈,快如残影,当场就把四人看入了神。 高手啊! 常年闯荡江湖,就这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就能判断来人功底。 他们嘿嘿笑着,朝云笙越走越近,差点从胯下才能看到他们。 … 姑娘…你是何方人士啊! 怎会孤身一人,在这漠北边境呢! 要知道,漠北这会儿可不好待呀! 云笙闻言,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 咋了? … “害…” 持剑男人一脸叹息。 你是不知道。 漠北王宫昨晚发生大事了。 公主被人杀了,漠北王大怒,连夜请来好多江湖杀手,称要找那两人呢! 听说奖金都是五百万两。 这不,我们哥几个,正愁没钱养家糊口,想着来碰碰运气的。 … 云笙“………” 咋的,她还吃上了要杀她人的野味? 云笙抽了抽嘴角,看着手中的鸡腿,不知道该不该咬下去。 她思索,许是漠北皇帝不知她们二人身份,这才大量请来江湖杀手的吧! 那圣僧…会不会有危险呀! 毕竟,这会儿,指不定城中有多少隐市高手呢! 美目转动,云笙忍不住朝下开了口,问。 你们知不知道,杀漠北公主的两人长什么模样啊! … “嗯…” 持剑男人冥思片许,摇了摇头。 不知道,待我们去了城内,听说有贴画像,届时就清楚了。 … “哦…” 云笙瞧着手中的鸡腿,还是忍不住的撕扯起来。 刚才,她听说他们几人是为养家糊口才来碰碰运气的。 意思就是说,生活艰苦还能保持正心明事理,这一点就难得了。 索性,云笙从外裤里摸出一张五百万两的银票,扔了下去,她慢条斯理道。 拿着这钱,你们分了快走吧! 这辈子养家糊口足够了,别去过那什么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再者,这漠北公主是什么人,身边暗影无数,武功高强,她都被杀死,可想而知,来人的功底有多深,就凭你们三脚猫功夫,抵不过人家半掌。 … 纵使云笙这话难听,可话糙理不糙啊! 持剑男人接过银票,惊得上牙碰下牙,瞪大眼睛。 旁边三人相继接过一看,忙掐自己人中,就差激动晕死过去。 天乌啦!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一万两银子,这居然是五百万两? 激动过后,四人准备跪地朝云笙行磕头之礼的,也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盔甲马蹄跺步凌乱声。 持剑男人忙将银票塞在怀中,朝外走去。 … 浩浩荡荡不下百人的禁军快步朝庙内正堂而来。 领头的禁军,左手把剑,右手持着张画像,他眉宇森寒,扬道。 搜…给我搜仔细了,连一处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 第108章 没想到,还真非礼你呀! 四人默不作声,就这样立于一旁,任凭禁军进去搜查。 领头的禁军,见其中三人手上拿着野味,不咸不淡问道。 请问阁下…在这山中,你们可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比方说……。 领头的禁军,将手里的画像递到四人面前。 俊美的光头,慈悲之相,却有着一双让人感到深寒神秘的眼睛。 女子,芙蓉淡面美人妆,娇笑美目顾盼生辉,飘然若仙,风华绝代。 只是这双眼睛,怎的这般熟悉? 四人面面相观后,一致做出惊讶之态。 … 领头的禁军眯了眯眼,沉声开口。 你们见过? … 呃…昂…昂…。 见过… 见过… 房梁上,云笙听到这样的回答,差点就要口吐芬芳,后悔给那五百万两,不想紧接又听到门外响起。 … 官爷…… 这两人,我们哥几个确实见过,不过,是在路过漠南时,见到的。 领头禁军一听漠南,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漠南嘛!向来与他们漠北不合,这人要逃到了漠南,他们还如何抓。 就怕,还没进漠南边界,两方又得干起国战来。 领头禁军斟酌了片许,扬声。 收…走……再追一段路程。 … 是… … 待众将士,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后,四人才惊慌的进了内堂朝房梁上看去。 … 嘿嘿… 云笙咧着嘴。 几位大哥,谢谢啊! … 姑娘…你怎么就杀了这漠北公主啊! 有什么过节,非要如此呢! 以后,这生活就难了。 说话间,持剑男子还摇头叹息。 … 她不死,就得我死。 几人惊愕,互视了眼后,准备再次询问的,就见云笙咬牙切齿道。 那女人不知好歹。 留她一命,竟还想着抢我夫君,最气人的是,她下迷药,把我迷晕送去窑窖里。 几人闻言,抽动嘴角间,不免对云笙的遭遇,感到同情。 同时,又察觉到,画像上的另一个人。 是和尚。 他们满腹好奇,忍不住问道。 姑娘的夫君,就是画中的俊美和尚? … 啊啊! 云笙点头应道。 … 几人“……” 一场杀案,竟是为了一个和尚? 不知是怪他们上了年纪,不懂小年轻的浪漫,还是没及时关注江湖风气。 和尚也开始结婚了?还这么的抢手? 实在不行!要不他们也遁入空门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和尚是长得人神共愤的,有人抢,很正常。 … 云笙见四人不说话,不禁开口劝说。 几位大哥快走吧!那五百万两,你们就分了,以后就在家乡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多幸福啊! 切莫让漠北的将士发现,你们骗了他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几人当然清楚。 刚才,他们也是逼不得已。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再者,这事儿不清不楚,也不知哪方对与错,只得随便安个愰子。 … 姑娘…保重。 四人朝云笙抱拳行礼后,转身就出了寺庙。 这一走,寺庙又安静起来,云笙靠在房梁木柱上,盯着那抹阳光叹息。 也不知道圣僧怎么样了。 … 这厢,清玄子瞧着满城的巡逻将士以及大大小小墙壁街巷贴的画像,他犯难了。 想要拿到药及衣裳,只得一个办法,那就是“偷” 他深深闭了下眼,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弟子苦难,不得已而为之,请佛祖莫怪。 【佛祖“………”怪…?老子眼都花了,平日色戒还犯少了?】 … 他拿出几颗碎银,在手上掂了掂,寻思。 不能白拿人家东西。 … 他闪身进了药铺,拿了消炎止痛的药,随手随了几颗碎银在柜台上,接着又去了女装店。 在眼花缭乱之下,他选择了一身黑素布长裙,低调耐脏。 接着又是几颗碎银扔下,形如缥缈。 … 待清玄子回到寺庙时,见内堂有火堆,一看就是有人来过,瞬间,他脸色变了,焦急在周围查看。 也在这时,呼吸均匀的声音也随之入了他的耳。 随声看去,只见房梁上,云笙裹着被絮正悠哉悠哉的睡觉。 他摇头轻笑一声。 纵身跃起,伸手将人环抱而下。 因此,云笙也从睡梦中清醒,她盯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以为做梦。 旋即露出一排白牙。 圣僧……你看吧! 我做梦随时都能梦见你,馋你馋得我日思夜想的,这大白天儿的,都做起春梦来了。 她美目流转,伸出双手抱住清玄子的头,为稳固不要他随便动。 撅起小嘴就朝清玄子脸上,丹唇猛啄了几口。 嘻嘻…… 圣僧…你不从我,梦里总可以吧! 就在云笙沉浸在忘我的思绪间,耳边传来唔唔不清的喊声。 施主… 施…主… 突的,猛然惊醒,云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她的嘴,正咬在清玄子上唇皮,那上面几道牙印子,异常醒目。 再看到清玄子那发红的脸,她是彻底清醒了。 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忙作解释调侃。 圣僧…你回来了,刚才…刚才我做梦非礼你呢! 没想到,还真非礼你呀! 瞧这嘴上,还多了几个齿印,应该很疼吧! 来…帮你润润。 说话间,云笙的嘴又凑了上去。 清玄子见状,忙伸手阻止,无奈喊道。 施主……。 … 云笙:嘻嘻… 开玩笑呢! 圣僧……你给我买衣服没有? … 买了…买了,这里。 将衣服递给云笙后,清玄子又拿出药瓶来,拉过云笙坐下,开始为她上药。 你呀! 就是好斗,这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贫僧都替你着急。 … 嘿嘿… 云笙憨笑两声。 区区这点伤算什么!只要不死,都是小事。 “哦…”对了。 我们赶紧离开吧! 刚才有漠北的将士来巡察了,好在几位大哥仁义,这才打发了走。 … “嗯…好” 清玄子帮云笙上好了药,又用白纱布将她背膀子缠绕了一圈,这才帮其穿好衣裳。 他一边收拾药瓶,一边说。 难怪,城中今日多了许多江湖人,原来是漠北皇帝请来抓我们的? … 对…,奖金都高达五百万两,所以,赶紧趁机离开,回西域吧! 清玄子眸光闪了闪,点了点头。 第109章 就算如此,也终世欠他,你们视他为魔,我却视他为佛。 玉山若水畔,雪衣华发夭姬现,繁华惟许诺轻言,遂现流年道难变。 漠北贴出的画像,半个月间,流传至整个江湖。 上面的绝色美人儿,江湖人倒不认识,只是那和尚的面容,掀起了巨浪惊涛。 当年那一夜的血洗,让半个江湖人如同沉入忘川彼岸河中,惊恐颤栗。 一时间,漠北知情身份,漠北王率领干将直踏漠南强攻西域。 前有漠北制肘,后有江湖持剑斩魔。 西域相将执剑斩蝼,文臣执笔,浩瀚无垠。 … 浮梵宫内,清玄子踏着佛门之光,双手作十印,立于窗前,对于背后的宇文序,他不言半语,只是那双幽眸,直盯着湖泊中那抹倩影。 事当明境,非他出手。 到底是,该来的还是来了。 江湖的意,江湖欠的情,他宇文朔,从没想过躲避。 只是…她该如何! … 良久,清玄子才缓缓转身,面带微笑。 左贤王,你带领干将迎刃漠北。 … 宇文序一听,急道。 大哥…区区漠北,让新胜都主带兵即可,臣弟帮你对付江湖那帮狗贼。 … 呵… 清玄子轻笑。 有道是因果报应,该还了。 … 大哥… 你丢了命,嫂嫂作何? 再嫁人吗?还是替你活守寡? 宇文序说得双目通红,指着湖泊那抹倩影。 就算大哥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嫂嫂想吧! 外面的事,你以为她不知道吗?或许早已经布置好一切。 … 呵… 清玄子强扯出笑意,继续道。 她与我无夫妻之实,何谈夫妻,至始至终,她都保留清白。 他眸光幽远,喃喃道。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拒绝她的原因。 … “这…” 宇文序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说他大哥不负责任吧!却就是太过负责。 最后,他长叹一口气。 道。 无论如何,臣弟制横漠北,大哥须得回来。 说完,快步出了浮梵宫。 … 这边,云笙瞧着满湖泊的荷花开得艳丽,嘴角不自觉上扬,面上虽笑得欢愉,心里却愁展不开。 她终于是明白清玄子一直不愿与她情欢的原因了。 终是为她。 怕她守寡,而不是不动心。 所以,她岂会独身。 … 夫人…你怎么了? 可是想着近日江湖中的事? … 呵… 云笙强扯出一抹笑来。 江湖能有什么事儿? 不就是当年你们少主中毒,杀了点儿人吗? 他现在惭悔,是佛子,岂会随意动手。 … 可是……? 尼萨一脸难色,道。 就算少主不动手,可那些人会来找少主呀! … “害…” 云笙敲了下尼萨的头。 你这丫头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 呃…… 尼萨摸着脑袋瓜子,笑嘻嘻道。 奴婢担心嘛! 这不是替夫人你急吗? … 不急…不急。 云笙翘起二朗腿,端着石桌上的茶,慢慢品尝起来。 … 入夜,星若晨光,红梦兮九曲不同,祸起烽极,惺相惜,箫瑟鸣。 清玄子在云笙睡得最沉的那一刻,他连夜出了西域,去了临近中原的边界。 那里,当年白骨露野,他众踏血海,从魔刀中淬炼出佛门修罗。 … 前脚刚行,云笙便翻身而起,追随了上去。 … 东方泛白,晨曦微露,光辉倾洒而下,照暖地面,可就因这阴极转阳,流行充岳间,高峰岭坛之上,一袭黑衣僧袍的清玄子,双手作十印,屹于天地间,仿若神抵降世,临风不曲折。 他面慈悲怜,周身淡漠,仿若世间一切都不在他眼里。 尽管周围磨刀霍霍,杀机四溢,也丝毫不影响他泰然自若的态度。 … 魔头…你不要以为做了和尚,遁入空门,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 就是… 就是… … 清玄子缓睁开眼,淡扫周围。 扯出一抹无空之色。 各位好汉,应当知晓,当年,贫僧是中毒所致,不仅杀害自己双亲,还造了孽罪。 贫僧深感惭悔,这才遁入空门,静修五年。 … 哼… 身着僧袍,魔心不改,暗地里与绝色美人儿生情,杀漠北公主,这点,没错吧! … 清玄子一想到云笙,嘴角微勾,没有反驳。 纵然魔心不改,但这些年,他是真心悔过,没杀一人,本想残了此生,不想红鸾星动,闯入他心一人。 … 他昂起头,扫过众生。 此地的人,除了有些三脚猫功夫,可谓是一个掌风就能将他们扇翻。 至于江湖那些躲在背地的高手一个都没现身。 … 魔头…… 纵然你遁入空门,可终入了红尘。 当年那些江湖英雄死于你手,如今,你脚踏他身白骨,就该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 … “阿弥陀佛…” 贫僧自知因果,今日特来…解决。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名持着长剑的男子踏出围圈,指着清玄子,厉道。 魔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 “嗯…” 清玄子点了点头。 贫僧说的,天地作证,绝无虚言。 … 持剑男子,似逮着机会了般,脚下如追风,持着长剑朝清玄子胸口刺去。 不偏不倚,誓要让清玄子今日把命交代在此。 只需一剑,众人见证,是死是活,看他造化。 清玄子眉眼带笑,袂袍劲起,缓闭上了眼。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剑尖直刺左胸相厘间,一道白影恍若薄雾挡在了清玄子胸前。 … “呲…” 衣衫被刺入体之声,响在众人耳中。 众人大惊,盯着魔头前面的女人。 她翩若惊鸿宛如玉,清涟耀目似皓月,风华绝代的脸上扬起一抹羁傲之色,淡淡擦拭嘴角,笑道。 痛快了吗?一笔勾销了吧! 清玄子目光粼粼,神情空洞,眼前更是一片雾蒙,这个女人,该如何对她。 他连点两处止穴,将她抱在怀中,左胸那跳跃不停的心,在为她感到不值。 … 持剑的男子惊愕得连连后退,指着云笙,喃道。 疯子…你真是疯子,为了一个魔头,连命都不要。 … 呵… 云笙轻笑,苍白的脸上淡然无比。 谈什么命。 本小姐这命,是圣僧三番五次救回来的,我救他这一次,又如何! 就算如此,也终世欠他。 你们视他为魔,我却视他为佛。 说完,紧握剑柄,猛的一扯,猩血狂喷,洒在地上如孤傲寒梅般凌寒。 … 众人见状,面面相观后,大手一扬。 走…至此以后,江湖与西域魔头的账一笔勾销。 第110章 施主…等你醒来,你想要的东西,通通都给你 柳絮东风,无一不是对卿之眷恋,提笔写情,落笔为念,浮梵宫前,情愫漫然,仿若纤陌纵横中,忽见花开斑斓。 一盆盆血水从外端出,看得宇文序心里,惊了又惊。 要不是,常年征战沙场,见惯这种场面,不然脚腿早瘫了。 他双手作十印,朝着穹苍祈神明。 各路上仙,嫂嫂她人美心善,你们可得保佑她呀! 保佑… 保佑… 今日一早,他本随新都执刃漠北,可在临走时,去浮梵宫给嫂嫂行离别之礼时,才被尼萨告知,嫂嫂昨夜便出了王宫,后来,他深猜有事,便催促新都自行漠北,自己留了下来。 殊不知,还真有事,还是大事。 他嫂嫂命在旦夕。 … 滚…滚出去,央央絮语,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堂堂一个院士房,竟没一个拿得出手的。 滚……。 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宇文序回了神。 他忙跑进殿内,就见殿中央跪倒一大片,垂着头不敢声张。 … 大哥… 宇文序忍不住喊了一声。 清玄子寒澈着脸,没了平日的清淡慈悲之色,那幽深的瞳孔中,仿佛巨临深渊森寒。 清玄子盯着宇文序,冷冷道。 不是让你随新都去漠北吗?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 宇文序垂着眸,手指转着圈圈。 臣弟担心你,更担心嫂嫂。 清玄子听了这话,侧过头,看着床上的人儿。 她脸色苍白无血色,就连气息都微弱似续丝,若不是他能探到她脉搏,或许这会儿,跪在大殿之人,全都入了地狱。 … 大哥… 所以嫂嫂到底有没有事,或者说要不要血之类的。 他眸光慌颤,喃喃道。 刚才,臣弟在门口,见那些婢女端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想必,嫂嫂的血都流干了吧! … 清玄子“………” 他白了一眼宇文序,沉声道。 心脉暂时护住了,如今,院士房称,想要让你嫂嫂痊愈,需得拿漠南的那颗续心丸才可。 … “续心丸?” 听过。 好像是当年,漠北,漠南真正交战的原因。 两国明面上是为分割地界才闹翻的,实则就是因为这东西。 此物贵重,乃漠南视供奉神明般,如何才能拿到? 宇文序挠腮抓脑,寻思。 … 清玄子掀开纱幔,缓步走了出来,朝跪在地上的太医挥了挥手。 众太医领会,忙退出了浮梵宫。 … 宇文序见这势头,不知为何心慌慌,他下意识的摸着胸口,轻声问。 大哥… 你有什么事,就说呗! 你这么神秘,搞得臣弟心慌慌啊! … 清玄子双手环胸,朝宇文序走近。 宇文序瞧着他大哥这动作,是他好多年都没见到过的,心里不免更慌了。 因为,他猜测,不是什么好事了。 … 你知道的,漠南皇帝最是疼爱他小女儿,那女娃应该也有二十有一了吧! 听说,那续心丸就是为她小女儿准备的,你看…要不牺牲牺牲一下男色,去……。 … 大哥… 宇文序惊得没差点掉落下巴。 这谁不知,那漠南的小公主喜欢大哥你啊! 还让我去,人家连眼都不带抬一下的。 宇文序气鼓鼓的抱胸。 他其实,不是不愿意去拿续心丸,他是不喜欢用这种方式去拿。 毕竟,他喜欢的女人,只能是绝色倾城的侠女,比如他嫂嫂这样的女人。 至于续心丸嘛!他会想办法拿到的。 … 清玄子瞧他这模样,眉目之间,多了丝兄长气概,他道。 无论拿不拿续心丸,你都得成婚。 … 宇文序一听,俊脸耷拉得跟驴似的,他点了点头,应道。 大哥放心,续心丸,臣弟会带回来的,至于用什么办法,大哥以后不要怪我就好。 还有…,大哥不要再提臣弟成婚的事了。 你都还没成,臣弟哪能抢你的先。 说完,瞅了眼内殿的人,溜烟儿跑了。 … 宇文序一走,清玄子又急步朝内殿走去。 刚才,人太多,云笙左胸口的伤,也是大致的擦拭了一下,撒了药,现在只剩他一人,就该好生擦拭重新包扎。 他轻轻脱下云笙布兜,两座高峰随即映了他眼,白滑润泽,似雪巅佛莲般盈如璞玉,这一次,他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红脸,仿佛,此事就该他做。 他才是云笙最亲近的人。 剑伤刺于左心房,刚及玉峰之厘间下,剑峰不偏不倚,刺入心脉正央。 若不是他强行灌输内力,保全心脉,这会儿,云笙怕已是见了阎王。 他端来还剩余的温水,拧起帕子在胸口周围擦拭,越是专注,越是想起,云笙之前对他说的话。 那声声这辈子跟定了他的话,以及今日那句。 你们视他为魔,我却视他为佛。 … 清玄子拧着的眉,又松,松了又紧,直到最后,释然一笑。 终是应了那句: 这辈子跟定你了,我要以身相许。 他理着她的墨发,喃喃道。 施主…等你醒来,你想要的东西,通通都给你。 还有你馋了许久的奖励。 … 少主… 夫人的药。 门口,尼萨突如其来的声音,拉回了清玄子的思绪,他朝外扬声。 放在桌上吧! … “是…” 尼萨放下药后,眼睛忍不住往里瞧,清玄子见状,又开了口。 你出去吧!不用留在这里。 … 思索了片刻的尼萨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 睡梦中,云笙意识清楚,四肢就是动不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般,耳边,传来那刻入骨子里的声音。 说着什么奖励的事。 她想睁眼看看,可强大的梦魇,已经将她意识淹没,听不到外界一丁点声音。 就这样,云笙足足睡了半月之久,直到宇文序拿回续心丸那刻。 清玄子似看到了黑暗中的一束光,他眸光熠熠,抱起云笙就将续心丸塞在了她嘴里。 完事后,清玄子才一脸正色的掀帘走了出来。 他黑蓝色的幽眸直盯眼前人。 宇文序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脚下后退间,开口道。 大哥…当初臣弟事先声明过的,只要臣弟拿回续心丸,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能怪我。 清玄子皱着眉,敲着光顶。 “有吗?” 第111章 记住…贫僧是佛子,娶不得妻。 “有…有有的。” 你可不能忘了。 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小公主说了,这续心丸给了你救命,来日,她是要以身相许的。 … “什么?” 清玄子怒目,消化了好一会儿的怨气,才继续说道。 贫僧当时的意思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拿到续心丸。 无疑是“偷…” 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呢! … “啊…!” 惊愕片许,宇文序挠了挠头,道。 大哥是佛子,一时没想到这一层面。 毕竟,你是不屑于用偷这个词的呀! … 清玄子“………” 逼不得已而为之,知不知道? … 可,那又怎么办呢! 宇文序摊开双手,一副难色。 … 清玄子淡淡扫了眼身旁之人,似笑非笑。 贫僧是佛子,自是不能成亲的,那漠南的小公主找来了,只得劳烦左贤王把她收了。 … “不行…!” 大哥… 大哥…你不能不管臣弟呀! 那女人虽有几分姿色,可不是臣弟的菜! … 你想要什么菜? 清玄子盯着宇文序,一本正经。 … 臣…臣弟喜欢绝色美人儿,最好是侠女。 清玄子眯了眯眼,紧接扫了内殿一眼,声音些许冷淡,道。 你说的,是你嫂嫂? … 话一出,宇文序吓得脸色大变,忙摆着手。 大哥说的什么话,臣弟的意思是。 喜欢嫂嫂这种类型的姑娘。 绝美 豪爽 侠女风范。 … 清玄子摸着下巴,琢磨着点了点头。 那好办。 让你嫂嫂在她青峰派里,挑个长得乖巧的师妹做你王妃。 至于漠南的公主,给你做二房也是行得通的。 宇文序“………” 他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 咳… 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惊得两人愣了半秒,随之朝内殿跑去。 宇文序碍于里间是内殿,所以在纱幔处停了下来,他瞅着眼朝里面喊道。 大哥…嫂嫂醒了吗? … 清玄子眉眼带笑,幽瞳温柔,坐在床沿上,扶起云笙靠在他胸口间。 施主…你终于醒了。 … 云笙咧着嘴,身子往清玄子怀中移了移,轻声问。 圣僧……之前是不是对我说过话? … 清玄子一听,装作思考状。 有吗? … 昂…我听到的。 嘻嘻… 你说……。 云笙把玩着墨发,脸上扬起一抹娇羞之色。 你说,会把奖励给我,对吗? … 还不等清玄子回应,纱幔外的宇文序闻言,急道。 奖励…? 什么奖励? 大哥…臣弟也要。 好歹,这续心丸也是臣弟拿回来的呀!要个奖赏,没问题吧! … 清玄子“………” 朝外扬声。 要你个狗头。 … “噗…” 云笙忍俊不禁,就要挣扎起身。 结果,胸前的被絮一落,云笙才发现自己不着一褛,且贴身布兜也没了踪影。 左胸被白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右胸却光裸在外,透着大气。 她瞪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那柔夷却在缓缓扯着被絮朝身上盖。 她缓缓仰头,盯着身旁人面容,轻声问。 我的衣服是圣僧给脱的? … 此时,清玄子脸红得如晚霞照映,喉结也是不停滚动,对于云笙的凝视,他时不时的瞅上一眼,轻轻哼道。 昂……是贫僧脱的。 那些丫鬟的手太过粗鄙,怕给你弄疼了,所以……。 … 呵… 云笙轻笑,喃了一句。 我喜欢圣僧帮我脱。 不过? 现在,我要起身,劳烦圣僧帮忙把肚兜拿来。 … “哦…呵呵” 清玄子尴尬的恍然大悟,忙作起身,在柜子里拿了套白色寒纱长裙,递到云笙面前。 这个…布兜,洗过的。 云笙也不接,就这样用含羞之色,看着清玄子。 圣僧…你帮我穿。 … “哦…” 清玄子反应过来,忙道。 忘了… 施主现在,胸口肯定还痛的,身子也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贫僧穿… 贫僧帮你穿。 外面,宇文序听着两人的对话,捂嘴嘿嘿笑着,清玄子闻声,皱眉,朝外扬声。 去… 出去等着。 … “哦…” 宇文序讪讪走后,云笙翻身而起,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她光着身子立于清玄子面前,娇声开口。 圣僧…来吧! 帮我穿。 … 瞧着面前活色生香的画面,清玄子猛咽了口唾沫,本想闭眼的,可一想到,眼前女人的身子,该看的都看了,闭眼,显得矫情,索性,稳着心绪,帮她一点一点的穿。 说起来,这肚兜脱的时候轻轻一扯就掉了,这穿,怎的这么麻烦。 脖颈上那根绳子,还要比比长短,甚至还要看看勒不勒前面两座玉峰。 所以,当他淡淡扫云笙胸前时,正巧被云笙看在了眼里。 她缓转过身,靠得清玄子更近了,脸颊就差贴在他胸口,纤指在他心口画着圈圈,柔声说。 圣僧……要看吗? 我挨近些。 … 清玄子瞠舌,他仰头,眼神飘浮,语无伦次。 贫…贫僧看…呃… 太冷,贫僧帮你赶紧穿上。 说罢,闪身在云笙身后帮她系脖颈上绳子,接着,又是腰间的那根,不一会儿,云笙穿好之后,清玄子又替她梳了个简单鬓发,这才悠悠走了出去。 … 宇文序立于门口,见云笙出来,咧嘴欣喜喊道。 嫂嫂…… 他在云笙面前打量了几秒,笑嘻嘻的说。 果然,续心丸就是厉害啊! 短短个把时辰,嫂嫂脸色就好了大半,难怪漠南公主口气那么大,想要做西域夫人呢! 云笙闻言,脸色变了,双手环胸,盯着宇文序一脸审视之态。 后知后觉间,宇文序似发现说错了话,准备解释的,这时,清玄子开了口。 什么西域夫人? 区区漠南公主,怎有资格做我西域的夫人? 药是你拿的,名份也是你左贤王许的,届时,那漠南公主找来,也是你左贤王的事儿。 记住…贫僧是佛子,娶不得妻。 几句话,再次堵了宇文序的嘴,他神情激动,支支吾吾,道。 那…那臣弟也不想让他做王妃。 … 呵… 清玄子轻笑一声。 那就更好办了啊! 送与续心丸相等价值的东西,还去漠南,两清之后,自然有你的选择。 宇文序“………” 这话,说了也白说。 西域有什么东西能与续心丸相等较。 第112章 圣僧…忘了,你答应过小女子的事儿? 云笙听着兄弟俩,你一言我一句的,算是听明白了。 她的命,须得这续心丸救治,而续心丸是漠南之物,漠南公主对圣僧有情,所以用西域夫人的条件换取。 殊不知,这和尚不认账了,将事儿全推给了左贤王。 还用他是佛子这个身份来敷衍。 … 云笙忍着笑意,拍着宇文序的肩,一本正经道。 兄弟放心,既然你救了嫂嫂,那嫂嫂自然会拉你出水火之中的,不让你落入那漠南公主手上。 … “嗯…真的吗?” 宇文序欣喜不已,就差扑在云笙身上,碍于身份,只得朝云笙咧了咧嘴。 唔唔…。 还是嫂嫂最好了。 … 残风连绵,秋雨不歇,又过了几日,云笙兴致勃勃起了个大早。 尼萨进殿时,就见云笙梳好了妆容,身着一件芳鸢色的云锦长裙,鬓高月上,她特意挑了支,霓彩珠环簪别在发上,同系的霓彩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尽显万种风情。 … “夫人…您这是……?” 云笙娇魅惑骨,把玩着胸前束发,轻笑。 尼萨,你见我美吗? … 嗯嗯… 尼萨杏眼闪着惊光,似小鸡啄米般比划。 夫人最美了,姿容如黛,神若春华,连雪山上的白莲都得含羞自愧。 … 呵呵… 瞧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 尼萨笑笑后,一本正经道。 不过? 夫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呢!一大早就起来了,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啊! … “噗…” 云笙忍不住捂嘴,脑中已经浮现出她与圣僧情欢的画面了,之所以起这么早,那自然是有事啰! 她朝尼萨喊道。 走…我们出王宫逛逛,买些花瓣。 … “嗯…” 尼萨疑惑的从鼻腔发出一道声音,问。 夫人买花瓣作甚? 你要花,王宫很多呀!奴婢替夫人取来就好了,何必非要出宫去买呢! … 云笙上挑着眉,双手环胸,一副戏俏之色。 除了花,自然还有其它东西,比方说男女之间的情趣。 呵呵… … 咳… 咳… 尼萨被云笙的话哽得脸通红,抽着嘴角好半晌才试着问。 夫人的意思是,你要买透视装? … “呃…!” 眨巴着眼,云笙扯了扯嘴角。 倒也不是透视装吧! 就是那种舞姬装!一点点露就好。 毕竟,当初在楼兰时说过的,要给圣僧跳支舞。 … 尼萨一听,挑着眉。 原来夫人是想给少主跳舞啊!那大可不必买那种舞姬装的,俗气,不适合夫人。 夫人风姿林秀,清雅丽洁,咱们穿一身素白袍就胜如天上的仙子。 … “俗气!白素袍?” 云笙摸着下巴,嘀咕。 真的吗? … 嗯嗯… 奴婢绝对没骗夫人。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买身白素袍。 说罢,云笙双手负背出浮梵宫。 … 几个时辰过后,云笙悠哉悠哉又回了浮梵宫,嘴里哼哼唱唱,手里还拿了朵玫瑰把玩。 尼萨呲哼…呲哼,提着两大篮子的玫瑰花瓣放在了内殿,她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问。 夫人…还需要奴婢做什么,尽管吩咐来便是。 … 没了…没了,你且下去,记得,把大门关上。 … 好…。 尼萨一走,云笙便开始将两大篮子的花瓣倒在了汤池中,随即,自己脱了衣袍,换了跳舞的白素袍,不想,她刚散落了发,清玄子就进了大殿。 疑惑间,清玄子还顺势关上了大门。 云笙玫瑰轻咬,赤着光脚,掀帘盈盈秋水般走出,她媚眼如丝,身段娇柔,密不透骨肉间,却风情万种。 清玄子脚下一顿,暗叫不妙,他喉结轻滚间,试问道。 施主…这是? … 圣僧……。 娇语媚骨,红唇噙笑,似有似无的勾人心魄。 她一个轻盈旋转,玉臂柔柔伸出,纤肢婀娜扭摆,衣带遍跹,裾尾飘风,玉足似轻燕一跃而起,似天仙落凡之势。 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无数花瓣凌空从清玄子周身落下。 清玄子嘴角噙着一丝笑,似也沉浸在欢愉的氛围中,或许是忘了云笙这么做的原因,此时,他竟伸手感受着,花瓣落在他手中的触感。 彼时,云笙轻盈落地,袂袍也很合时宜的散开,露出风光一片。 清玄子见其,神情呆若,愣道。 施…施主,这是做什么? … 云笙闻言,可不管清玄子这些废话。 只见她双手缓缓伸至清玄子脖颈后方,一边朝他吐着幽兰之气,一边娇媚连连。 圣僧…忘了,你答应过小女子的事儿? “奖励?” 清玄子闻言,深深闭了下眼,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贫僧…贫僧还没做好准备,施主……。 … 呵呵… 男女之欢,哪需做准备,水到渠来…。 清玄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便抢了他的话,与此同时间,云笙臂力暗运,抓起清玄子朝内殿闪身而进。 … “咚…” 白烟四起,清水溅射。 云笙把清玄子困在汤池的角落,一边为他脱衣,一边朝他抛着媚眼。 圣僧……说过的话,就要守诺,你是佛子,自不会诳语的吧! 温热之气呼之于颈,惹得清玄子皱了皱眉,深深闭了一眼后,抬眸直视咫尺之人。 幽蓝的眸色中,溢出一股浓郁的兽性之色,许是他再也没理由推脱,大臂一揽,环紧纤腰,让其圆臀坐于他大腿上,他薄唇轻勾,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旖旎。 骨节分明的手掌轻抚她脸颊,肌肤轻语。 今夜过后,施主就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你终身终世,都只能是我宇文朔的人。 话落,还不等云笙开口的机会,缱绻的湿吻落于锁骨之间,一处一点顺渠而下,堪堪不退不进间,那滚烫的唇瓣越发炽热。 云笙瞬间瘫软在有力的怀中,没尽的语声淹漠在热烈的情意里,娇声绵绵,粗喘翻腾,温热的汤池如同汹涌的洪潮翻滚,激荡起一圈圈涟漪,白红相间,宛如在绘制一幅精美的画作,是夜空与灵魂的碰撞与交融。 悬于高空的那抹孤月,银辉照射,洒在临窗布帘,飞荡恍动,似在为两人好事,迎欢作舞。 第113章 好……我喜欢这样的刺激感。 “嘶…” 云笙醒来时,下身双腿间隐隐作痛,她呲咧着嘴,靠在床背上,寻思昨夜发生的事。 她有些不清不楚,脑中完全没有昨夜欢愉的画面,甚至怀疑,昨夜是不是真的与圣僧做了那种事,要不是下身作痛,她或许都不会想到这个层面上来。 她摸着下巴,努力回想,殊不知,清玄子端着清粥走到她身旁,也没发觉。 … 施主…… 一声施主,瞬间让云笙回神过来,她面似嫣然,急拉着清玄子坐在床沿边,试问道。 圣僧……昨夜…我们…有故事吧! 清玄子抿着唇,神似五彩斑斓,一秒下来,无数个动作在演绎,他拧着眉,盯着面前之人。 施主说的什么事? 瞧这模样,清玄子忍不住想要逗逗这女人。 以前,他可是吃了不少苦。 … 清玄子一脸茫然之态,云笙不禁更疑惑了,她道。 莫不是昨夜,她做春梦了吧!还是很逼真很疯狂那种。 … 呵… 清玄子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在云笙额头上弹了一嘣弹,没好气道。 女人,你将我吃干抹净,提了裤子就不认账了吗?还假装忘记? 云笙闻言,笑出了痞匪声。 哦…啊哈哈哈 所以昨夜,我们是真的? … 清玄子默不作声,但那苦唧唧的表情,足以说明这事百分百发生过。 不过,她不记得了,所以………嘿嘿。 圣僧…… 云笙轻伸柔夷,拉着清玄子的手,身子也随之倒在他怀中,猛吸了口那独特的木香味,媚声连连。 昨夜是怎么个回事,我忘了,不妨,我们现在重新再来一次,回忆一下,好不好。 清玄子“………” 抽着嘴角紧盯怀中人。 … 这女人是猛虎吗?明明忍着痛意。 清玄子无奈叹息一声,掰正她的身子,一本正色。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贫僧担忧你身子。 … 闻言,云笙欣喜间,却夹带着怪异之色,她挑眉道。 我们都这样了,圣僧还叫我施主吗? 她摸着下巴,故作思状。 这样吧! 圣僧叫我夫人,我叫你夫君如何? … 咳… 清玄子神情有些怪异,手指捂在鼻子下面,轻声说。 这样不太好吧! … 不好? 有什么不好? 你是西域少主,屋中藏女人的事众所周知,再者,我俩已经融入一体,还怕别人说什么? 云笙有些想不明白,区区一个称呼,怎么就不能呼之于口了? … 旋即,清玄子拉过她的手,拍了拍,似又安慰。 你想让我娶别人吗? 一字一句,让云笙反应过来。 她倒是忘了,世间女子都馋她家和尚,特别是漠南那位,人家可是拿出世间无价的续心丸了呀!这份情,怎么也得有个回报吧! 想到此,云笙脸色瞬间变得不快了。 清玄子见其,双掌捧着她小脸儿,额头轻触她额头,细声细语。 这样吧! 以后,我叫你云儿,你还是唤我圣僧,人前,我是遁入空门的和尚,人后是与你夜夜欢愉的夫君。 … 有了这定心丸,云笙喜不胜喜,咧着嘴,点了点头。 好……我喜欢这样的刺激感。 … 华灯初上,夜色归疆,秋雨落止,初冬来临。 左贤王府,宇文序一脸气鼓鼓之色,他双手环胸,靠在房檐门上,唉叹息喘。 瞧着跪在地上卫官,他恨不得一脚将他踹翻。 念了一遍又一遍的手令,听得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眼看他无动于衷,卫官准备再次开口,宇文序忍不住朝上翻了个白眼,道。 大爷… 太爷… 你行行好,闭嘴行吗? 明日,本王给你烧三炷高香。 … 卫官“………” 脸上一抹尴尬扬起。 王爷…此事,下官也无能为力啊!少主的命令,谁敢忤逆。 说罢,将手令直拱送在宇文序面前。 王爷…拿着吧!夫人说了,明日,她与你一起去城门迎接。 宇文序一听,难看的脸色有所缓和,一把抓过手令,笑道。 “真的?” 嫂嫂真这样说?明日与本王同去城门迎接那漠南公主? … 是…。 下官没骗你。 … “呼……” 当即,宇文序心中松脱许多。 有嫂嫂在,管你是漠北公主还是漠南公主,都只有回家的份儿。 不过……? 院士房那边,研究的续心丸好了没有? … 就在半月前,宇文序天天缠着云笙,让她想想法子,他不想娶漠南公主。 云笙左思右想,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将续心丸还给漠南公主,可这玩意儿世间也就一颗,吃了又不能吐出来还原,所以,只好让院士房的人查一查续心丸的成份。 不想,经过五天五夜的翻书暗查,也就大致了解几宗成份。 这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研究一颗出来再说,实在不行,再作打算。 … 相较左贤王愁眉不展,云笙 清玄子这半月间,两人过得很是滋润,每到夜里,浮梵宫总会时不时的出现惹人脸红的娇喘声和嬉戏声。 … 云儿……这样可以吗? 内殿里,从纱幔朝里看去,那两道起伏跌宕的身影正在翻江倒海,沉迷在双方给的欢愉快乐中。 … 圣僧…明日,漠南公主就来了,云儿替你迎接如何? … 替我? 呵… 云儿想哪去了? 贫僧是佛子,她是漠南公主,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是替左贤王接的。 … 呵呵… 云笙笑如黄莺,连连应和。 是了,云儿是替左贤王接的。 … 翌日 云笙坐于梳妆台前,尼萨在仔细为其梳妆,瞧着尼萨恨不得将所有华贵的发簪耳饰,全往云笙头上戴去,她插一根,云笙拔一根,最后,尼萨只得嘟嘴嚷嚷。 夫人…… 听说那漠南公主今日是来给你下马威的,你若不穿得彰显身份一点,指不定那女人以后会对你如何指手画脚。 对于尼萨的担心,云笙丝毫不在意。 只见她松散头发,用一根玉簪轻挽而起,取下耳朵上那做工极为复杂的耳环,轻笑道。 宫闱的金丝雀,哪能跟遨游天空的雄鹰相比。 她于我有救命之恩,该承的情,终归是要还的。 … 尼萨皱着眉,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左贤王那什么续心丸,他弄好了没有。 云笙闻言,忍不住调侃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听话,怎么说,怎么做,殊不知,人家漠南公主压根儿就不会领这仿品的情,至始至终,人家的心,都在圣僧身上。 第114章 狐媚子又如何!圣僧也只看我。 罢了… 这会儿,怕是左贤王在院士房内,我且去瞧瞧先,再去城门迎接。 说完,惮了惮身上的金纱长裙,顺势拿了根最简单的玉簪别在发间。 尼萨见其,急道。 夫人…你这就这样啊! 这么素静。 … 呵… 云笙回眸一笑,淡道。 远山含黛,飘然清俗,才是女人的杀手锏。 … “哦…” 尼萨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是了,是了。 咱们夫人是姿容绝代的侠女,哪是那些囚笼中坐井观天的金丝雀,自然不能俗气。 … 呵… 云笙轻笑后,朝尼萨摆了摆手。 你不用跟来。 说完,朝院士房走去。 … 院士房 王爷… 王爷… 你且在稍等,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云笙走进院士房内,就听到急不可耐的声音,随之就看见几名经验丰富的太医从容器中,夹出一颗清香扑鼻的白色丸子出来。 透如明珠,光滑似玉。 几名太医神色惊讶,互视间,点了点头。 云笙上挑起眉来,走了过去。 宇文序呲咧着嘴,精光闪闪,那模样,好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般。 他来不及朝云笙打招呼,接过药丸,放至鼻前嗅了嗅,笑得夸张。 哈哈哈哈 是这个味道,是这个味道。 … “哦…。” 云笙闻言,来劲了。 她虽然不知道那续心丸是什么口感,但她吃过,口腔里停留的味道,大致也是清楚的。 她用手扇着续心丸散发出来的香气,美目中,亮光逐渐露出。 她点了点头,毫不吝啬的朝几名太医竖起大拇指。 大医们谦虚的笑了笑,朝云笙行着礼。 夫人谬赞。 … 嫂嫂… 这是那个味道,是吧!一模一样。 相较宇文序一脸欣喜,云笙却是面显淡色。 尽管味道相同,但药效却是不同的,既然续心丸是漠南公主之物,她自然对这气息非常熟悉。 宇文序皱了皱眉,道。 嫂嫂的意思是,我们骗不了她。 … “自然…” 云笙见宇文序愁眉不展,笑了笑。 放心…她不会缠着你的。 走吧! 瞧这时辰,那漠南公主也该到了。 “嗯…” … 两人出宫门时,意思性的还带了几名官员,也算是给了漠南公主面子。 殊不知,接下来的一幕,着实让云笙 宇文序二人惊掉下巴。 本以为,这漠南公主怎么也不会比那漠北的公主寒酸吧! 金鸟轿銮,百人浩行,丫鬟十人近身伺候,这是最基本的标配。 更何况,这小公主是漠南皇帝的宝,派头会更大。 可眼前这,快马骑背,玄衣紧身,一头墨发紧竖而起,干练英气间,还夹带着丝丝清冷之色。 后面随行的只有一个女随从,同样干练清冷,背着一个小包,静立后方。 漠南公主,桃花眼眯了眯,凝视着立于下方的云笙。 心中忍不住扬起一抹赞叹,眼周也被惊讶溢满。 天下竟有这般绝色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难怪能无名无份的做西域少主的红颜。 想归想,身子却快速翻身下马。 … 她不卑不亢,自若走到云笙跟前,扫了一旁的宇文序后,对视着云笙那双看不出有任何情绪的眼眸。 … 听说过。 你是唯一一个少主藏在西域王宫的女人。 说完,还在云笙周身打量,那模样,好像是在看一个耍猴的。 “嗯…” 是个绝色美人儿,只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狐媚妖娆,是男人喜欢的款。 不过…! 如今本公主来了西域,你也无需再跟在少主身边。 … “你……。” 宇文序咬牙切齿,怒目震大间,准备冲上去与漠南公主理论的,云笙一动不动,伸手拦了他,侧头轻轻一句。 她是漠南公主,远来是客,不得放肆。 … 哼…… 漠南公主一听,勾唇邪魅一笑。 “客…?本公主可不是客!” 反客为主,才是本殿来的目的。 … 随之朝宇文序背后的几名大臣,扬声。 劳烦各位,带本殿去王宫,找你们少主。 大臣们闻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看向了云笙。 云笙点了点头,大臣这才作出一个请的姿势。 … 待人走后,宇文序忍不住开始为云笙抱不平了。 他气呼呼,道。 嫂嫂…那女人简直太张狂了,完全不把你放眼里,说什么你是狐媚子,空有一身皮囊。 还反客为主! 要知道………。 … 她说得不错,我就是狐媚子,专勾你大哥的狐妖。 宇文序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似开玩笑般说了出来。 狐媚子又如何!圣僧也只看我。 只是,这漠南公主,还真是高瞧了她。 本以为,怎么也是个智商聪慧的女人,没想到,与那漠北公主一丘之貉,句句讥言嘲讽。 … 哎… 她无奈叹息一声,挠了挠头,似有些愁色。 有恩于我,自不能下狠手的。 … 嫂嫂… 这样吧! 咱们就把这仿的续心丸给她怎么样?拿了让她回漠南。 … 只怕是,不领情不说,倒打你一耙。 紧接,云笙盯着身旁人,笑道。 你现在放心了吧! 那女人,不会缠着你的,更不屑做你王妃。 … 嗯嗯…放心了。 宇文序拍着胸口,一脸笑嘻嘻。 不过,怎么感觉这话,好像不中听呢!他左贤王很low吗? … 云笙望着漠南公主远去的背影嘀咕自语。 看来,近日王宫又好玩了。 走…回宫,瞧瞧,她有什么本事去找你大哥。 嘻嘻… 好。 … 两人一走,城门巷道中,一身黑衣披风的陈广缓缓现了身,后面跟着两个同着黑披风的男子。 师兄…那女人就是青峰派的关门弟子吗? … “嗯…” 陈广眉目深寒,淡淡应了句。 … “嘶…” 长得真带劲儿啊! 旁边的男子一边搓着手,一边在陈广身边,轻道。 师兄,这女人真是美啊! 能不能在你拿玄影心谱时,把这女人绑了,赏给我们兄弟俩尝尝鲜啊! … “啪…” 陈广一个反手,打在旁边男子脸上,瞬间男子嘴角溢出丝丝血迹来。 师兄…我们只是说说而已,你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 … 哼… 陈广冷哼一声,冷冷瞥了眼。 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 我只拿玄影心谱,对于人,不可动半分。 此人是西域魔头的相好,惹了她,无异于与那魔头作对。 … 两人互视后,直言。 可玄影心谱也不好拿呀!都过了大半年了,也没见师兄拿到。 … “你……。” 陈广对两人有种看傻逼的势态,咬牙冷道。 要不是当初受伤,心谱早到手了。 两名男子闻言,撇了撇嘴,不再多言。 第115章 她不是女人,她是谪仙。 云笙 宇文序二人回到王宫时,就见刚才随他们出宫的那几名官员,急忙朝浮梵宫而去。 云笙见其…忙叫住。 站住… 闻言,官员擦着额头上的汗,颤颤巍巍又折了回来,朝两人行礼。 夫人 王爷…。 … 什么事,如此慌张? 那漠南公主呢! 说话间,宇文序朝灵雀台大殿内看去。 … 王爷… 那漠南公主在大殿呢! 这不,让臣去请少主来。 … “哦…!” 宇文序恍然点头,看着云笙,道。 嫂嫂…让大哥来吗? … 呵… 食指敲着太阳穴,云笙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既然她一心想要见圣僧,那便去请来就可。 … “好…” 官员一走,云笙,宇文序二人朝灵雀台大殿内走去。 漠南公主见到来人,起身向云笙 宇文序两人垂头打了个照面。 在外界,云笙只是西域少主藏在王宫的女人,至于什么身份,到现在也没公开过。 这漠南公主虽不屑云笙这种骚媚女人,可终究身在它国,最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免得落下话柄。 毕竟,人家身边还跟了个狗尾巴王爷。 … 两人瞧着漠南公主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强忍一拳挥过去的冲动。 只得同做出回礼来。 … 呵… 云笙忍不住勾唇一笑,落落大方一屁股坐在漠南公主对面的椅子上,顺势还翘起了二郎腿,泰然自若的倒了两杯茶。 一杯推至宇文序面前,一杯自己端在手中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 漠南公主见这架势,皱了皱眉。 虽说江湖人豪爽,可一个女人,这般不顾形象,着实有损体态,也不知道宇文少主是怎么看上这女人的? 难道就为那张魅惑众生的脸? 看来,待她入住王宫,第一个赶的就是这女人。 … 对于漠南公主的想法,云笙压根儿不清楚,心里只希望,圣僧赶紧来。 就这样,半刻钟过去,清玄子缓步行来,云笙闪着精光,起身朝清玄子行了个装模作样的礼。 少主…… 殊不知,一声少主,让清玄子脸色变了。 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他伸手轻抬起云笙的脸,轻言细语。 云儿刚才叫贫僧什么? …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云笙忍不住朝清玄子翻了个白眼。 这和尚不是说,在人前,还是把他当作佛子吗? 怎的?这会儿,这男人叫得这么亲热做什么? 还有这咸猪手?都伸到她脸上了。 … 云儿…你刚才叫贫僧什么? 没得到答案的清玄子再次开口。 … 呵呵…圣僧,小女子刚才叫你圣僧呢! … “嗯…” 清玄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差不多。 … 哼…妥妥妖僧一枚。 … 大殿中,漠南公主听到清玄子这一声声温柔,气得牙痒痒,狠劲儿的朝云笙扫了过去,但又碍于清玄子在此,又不好口吐之快,只得稳着心绪,朝清玄子作礼。 宇文少主…安。 这时,清玄子才转过头,面色冷淡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远到是客,贫僧这厢有礼了。 一句一个佛语,听得漠南公主脑瓜子嗡嗡作响。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清玄子又继续说道。 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为感谢施主好意,贫僧特设小宴迎接公主。 … 漠南公主一听,急道。 少…少主误会了,那续心丸,不是好意送上的? 其实是……。 … 故意的? 清玄子插声。 既然施主是故意送的,那就更好了。 想必佛祖会保佑施主平安喜乐的。 … “噗…” “噗…” 云笙 宇文序二人忍不住了。 和尚开口就是不一样啊!三言两语就把续心丸的事儿给扭转了局势,说什么是那漠南公主故意送的,还胜造七级浮屠。 也只有这和尚说得出口。 … 眼瞧着漠南公主吃瘪,她急得脸色绯红。 少主… 当初左贤王知晓,续心丸给你,是有条件的。 … 什么条件? 清玄子一边拨动佛珠,一边回应。 … 呃…是…西域夫人的位置。 … 手掌一顿,清玄子似笑非笑,顺势在漠南公主面前转了一圈。 慢条斯理的开口。 施主看贫僧这个样子是会结婚的人吗? 贫僧遁入空门很多年,施主会不知道? 你若真想做西域夫人,贫僧倒是可以让亲弟上位,你且愿意? 宇文序一听,嘴翘得老高,就准备朝清玄子唠理,不想,云笙直接伸手挡在了他胸前。 别急,你大哥不过是随口一说,试图让漠南公主知难而退。 思索了两秒,宇文序才点了点头。 好吧! … 少…少主为何不能娶妻? 那…这个女人是谁? 此时,漠南公主气得胸口起伏跌宕,脸色也开始发青。 她不明白,既然遁入了空门,成了六根清净的和尚,为何王宫里,藏了个女人,还是个绝色美人儿。 眼看矛头指向云笙,清玄子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她是女人吗? … 云笙“……” 奶奶个腿,本小姐不是女人还是男人啊!晚上是谁,像个兽性一样的。 … 众人闻言,纷纷惊愕的朝云笙看去。 这目若秋波,肌肤似雪,一撇一笑倾城绝色,不是女人还是男人啊! 漠南公主懵逼了,她眼睛也没花呀! 径直朝云笙走了过去,在她身上仔细打量,最后的视线停留在那高耸的双峰间,才寻思开口。 她怎么不是女人了?明明就是女人! 少主为何睁眼说瞎话。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摇头。 不…不…不。 她不是女人,她是谪仙。 … 话一出,大殿安静了。 有欣喜,有疑问,更有痞夷。 听了清玄子这无意的奉捧,云笙没差点大笑出口。 瞧瞧这和尚,平日不出语,一出顶万句。 夜里,给她个奖赏尝。 嘻嘻… … 啧啧啧…。 大哥这话真浪漫啊!看来有时间,臣弟得找他学习,学习。 云笙闻言,轻笑。 那你可别跟他学坏了。 … 哈哈…好找媳妇儿啊! … 漠南公主的白眼,没差点翻至头顶。 什么谪仙不谪仙的,除了长得美,不就是个女人吗? 她双手环胸,嘟囔着嘴。 我不管,少主须得给我个交代。 第116章 圣僧,晚上我有话与你说。 “交代?” 公主想要什么交代呢! 贫僧不能娶妻生子,如何给你交代。 又或是,让亲弟上位,你做西域夫人,也不得劲儿。 … 那…那我也要做少主的红颜,做少主心里的谪仙。 … “你?” 清玄子忍着笑,凤眼在漠南公主脸上扫了又扫,毫不客气的甩出一句。 凭你这形象,最多做天上的俏官儿丫头,做不了谪仙。 … 一旁,云笙 宇文序二人抽搐着嘴角。 和尚是一点也不给这漠南公主想入非非的机会呀! … 漠南公主支支吾吾,又道。 那…那红颜总可以吧! 凭我这美貌,做你西域少主的红颜绰绰有余了。 … “阿弥陀佛” 清玄子再次摇头。 贫僧脸小,你省着点丢啊! 清玄子望向云笙方向,眼中尽是痴迷之色。 云儿是贫僧救命之人,岂能用红颜之词来形容。 … 云笙“………” 今日,她算是把这辈子的情话都听完了。 不过,心里很甜呢! …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怎么说,我也是救了少主的命。 漠南公主彻底抓狂,她算是搞明白了。 合着,这伙人,就是死不认账呗! … 施主没救贫僧的命,你救的是她的命!不如,你找她。 清玄子指着云笙,扬起一抹神秘的笑。 … 话落,漠南公主的脸,变得极为难看,她盯着云笙,好半晌才开口。 少主是说,续心丸给这女人吃了,而不是给你的? … 是… 这时宇文序跳了出来。 当初,本王说过,大哥需要,但没说是他吃啊! … 你…你们…欺人太甚。 漠南公主指着三人,就差拔刀相向,好在身后的随从婢女及时走到她耳边附语了几句,脸色这才稍缓笑道。 罢了,此事待定,本殿就先住在王宫,与少主走近走近,说不定,少主会改变主意,也会为了我重回红尘呢! … 清玄子“………” 想得还挺美。 不过,终究是呈这漠南公主的情,云儿才能捡回一条命来,为今之计,只有让人去找与续心丸相等同价值的东西了。 当初事出缓急,也只有漠北有一颗续心脉的药,倘若有多余的时间,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漠南去,而是亲自出江湖去找。 … “阿弥陀佛” 施主有心停留我西域,贫僧自是欣慰的。 说罢,朝门外招了招手。 … 少主……。 去,带公主去房间,尽可能满足公主需求。 … “是…” … 漠南公主走后,云笙走到清玄子身旁,问。 圣僧是否心中有了主意。 … 嗯… 续心丸虽无价,但试问天下,奇珍异宝数不胜数。 他看向宇文序,吩咐道。 左贤王…去,派人去江湖中打探打探,不管花多少钱,都得给拍一件回来,还漠南的情。 是…大哥。 … 宇文序一走,云笙也不装了,拉着清玄子的衣袖随着身子轻摇撒娇。 圣僧…… 晚上,我有话与你说。 … 嗯…好。 … 这厢,漠南公主被安排在离浮梵宫较远的偏殿内,所过路程得从浮梵宫后院的湖泊另一边长廊路过。 她盈盈缓步,瞧着开满整个湖泊的莲花,忍不住惊叹开口。 这花好像叫荷花吧!本殿在画本子里见过。 不过? 西域风沙极大,这荷莲娇柔,怎的还存活这么好? 最主要的是,如今临近初冬,荷花却开得正茂,不合季节呀! 身后的婢女也很奇怪,不禁附和应道。 是啊! 荷莲不是六月盛茂吗? 怎的?这轻寒天儿,还能如此茂盛,着实稀奇。 …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惹得前方带路丫鬟忍不住得意自豪。 这漠南公主来西域不就是为了西域夫人的位置吗? 所以,现在,她要狠狠让她嫉妒一番,且自愧主动退出。 不是什么人都能做西域夫人的。 … 她回眸轻勾丹唇,仿若无意开口。 公主有所不知,这湖泊中的莲花是少主让人每日测量恒温以及营养来维持的,整年都不会败。 最主要的是,这湖泊的格局是根据咱们夫人中原的家而设计的呢! 听说,是为了夫人在西域也有家的感觉。 … 漠南公主一听,袖中的手掌捏得咔咔作响。 不是说是佛子吗? 不成婚,六根清净吗? 怎么还会做这些风趣浪漫的事来。 心里虽闷堵得慌,漠南公主还是稳着心绪问道。 你们少主与你们口中的夫人是真夫妻吗?还是说,因为她是你们少主的救命恩人,你们才这样叫的? … 这事啊! 我们做下人的也不清楚。 毕竟,夫人从来西域的第一天起,就一直住在浮梵宫,少主允许的。 … “浮梵宫?” 漠南公主不明问道。 有什么来头吗? … 带路丫鬟笑了笑,道。 浮梵宫是少主的寝殿,他能允许夫人与他同住,那自然是西域的夫人了,毋庸置疑嘛! … “还同住?” 漠南公主简直是咬牙切齿说出三个字来。 她大致扫了一眼王宫布局就没再多问。 几分钟过后,漠北公主到了偏殿,打发了带路丫鬟,自己则立于窗前,在外到处察看。 随从婢女见状,轻声问道。 公主……你是想…? … 嗯… 刚才你也听到了。 遁入空门的和尚与那狐媚子同住一屋,就连那满湖泊的荷花也是为她修建的,你说,本殿能不急吗? 等天黑过后,本殿倒要看看,那浮梵宫是不是佛淫同具,若真有那事儿,明日一早,本殿就要宇文少主给本殿一个名分。 … “嗯…” 公主有这样的想法正常,只是,宇文少主武功高强,心思谨慎,公主夜探浮梵宫,万一被发现了,怕是……。 … “怕什么?” 被发现了就说,睡不着觉,想邀请他看看月色,不就好了。 随便找个理由,也敷衍得过去的嘛! 我是漠南的公主,就算做了出格的事,碍于身份,宇文少主也是会原谅的。 … 这厢,漠南公主在盘算,而浮梵宫的两人却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块儿。 外殿的佛祖已经被清玄子盖了黄布,将整个金身遮得密不透风。 按云笙话讲。 佛祖每日见他俩做着不可描述的事,已经口吐芬芳了。 第117章 她前凸后翘的身材,竟被说成平板? 烟池滚滚,纱幕婆娑飘扬,清玄子慵懒的依靠在浴池边,双手随意的搭在池面,手臂上一突一紧的肌肉尤为坚韧,清透的水珠从妖美俊朗的脸轮划落至强劲的腹肌上,显得惑媚至极。 他凤眼溢丝,丹唇渐扬,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向她靠近的女人。 一个跃挺,云笙直接撞进他的宽广的胸肌上,娇笑连连。 … 圣僧……。 她声音轻抵,似在耳边呢喃摩嘶,剪水秋瞳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娇指绕起一缕青丝在清玄子脸上脖颈处轻拂细逗,惹得清玄子呼吸急促,胸膛伏高伏低。 他大掌一把捉住云笙拨撩的手,柔声。 云儿…你不是有话与贫僧说吗? … 呵呵… 云笙笑似银铃,双手缓缓伸至清玄子脖颈后方,紧环靠胸,微吐幽兰。 我在圣僧心中是谪仙吗? 是不是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 … “嗯…” 清玄子从鼻腔发出一道幽沉之声后,紧接又伸手在云笙脸颊上轻抚而下。 什么天仙,在贫僧心中,云儿比那皓月还耀目。 情话溢耳,心之甘甜,云笙眉眼弯如月,柔夷轻摩挲着那诱人丹唇。 娇声。 圣僧……我想撩下你的扁桃体。 … 呵… 随时… 鼻息相缠,甘甜似蜜,婉转相就间波荡滚动。 内殿气氛旖旎朦胧,房顶夜风直灌口鼻。 漠南公主身如轻燕,迎风落檐。 她神情谨慎,朝周围扫视了一眼,准备立于窗外探查,殊不知刚落地面,清玄子 云笙两人便发觉异常。 动作行止如流水般扯下屏风上的衣袍,裹在身上,清玄子眉目轻寒,掌风一凛,池水如同一条巨龙般翻滚,朝窗户打去。 … “嘣…” 珠水四溅,洒射在窗户上及漠南公主脸上。 啊…! 突如其来的泼水,让漠南公主忍不住惊叫一声。 与此同时间,外殿佛祖金身现,清玄子持着佛珠立于面前。 嘴里冷语相出。 施主半夜不睡觉,来贫僧浮梵宫作甚?你可知,你这样的行径有辱身份。 … 内殿,云笙双手环胸,舌头抵在嘴角,一副欲求不满的怒意随即而出,从纱幔透过朝窗户看去,那隐约的人影让她有股给她吃拳头的冲动。 又碍于这女人,承情于她,最后,只得一个纵身落于房梁之上。 … 呃… 少…少主。 漠南公主瞧着身上的衣裙湿透,心中一个想法由然而生。 她顺势翻进了窗,眼睛在大殿周围快速扫过后,才朝那立于佛祖前的男人看去。 长身如黛,风华耀目,偏偏怎的非要遁入空门呢! … 就在漠南公主看得出神之际,清玄子冷沉开口。 施主…请回吧! 今夜鲁莽行径,贫僧暂且饶你这一次。 … 听到这样说,漠南公主不仅不离开,还理了理湿透的衣裙,试图让衣物贴得更紧,能够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毫无保留的呈现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窗外的夜风拂进,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摸了摸双臂,朝清玄子走去。 … 云笙见其,忍不住翻着白眼。 说她是狐媚样,自己不还想着趁机去勾引她的圣僧。 切…… 云笙不屑的噗嗤一声。 细微的声音响漠南公主脚下一顿,随之侧头朝内殿看去。 … 清玄子缓睁开眼,再次冷声。 施主若再往前一步,贫僧可不顾什么雪中送炭之情了。 … 漠南公主拧了拧眉,终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开了口。 少主…那女人是否在内殿中。 … “放肆…” 清玄子的好脸色也在这一刻磨尽,他幽瞳深寒,周身气息更是宛如地狱来的阎罗,身如缥缈间,就来到漠南公主面前。 欠施主的情,贫僧过些时日,自会还上,但不代表,我西域是你一个区区漠南公主随意擅闯的地儿。 … 漠南公主被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我…我只是…只是…。 突然间,她似想起什么来,惊声。 哦…我只是身上的衣服湿了,想进来向少主借身衣裳。 说话间,还朝清玄子身边靠近,扯着湿衣在他面前愰了愰。 清玄子寒眼扫过,转身嘲讽的甩出一句。 施主这平板没眼看,若不想丢脸,就,赶紧离开。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 “什么?平…平板?” 垂眸盯着自己丰腴的身材,漠南公主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 她前凸后翘的身材,竟被说成平板,这是她二十年间,听过最搞笑的事了。 要知道在她们漠南,她可是万千男子都追寻的对象。 怎么在西域少主眼里就成了前不凸后不翘的平板了? 虽说,她长得没有那中原女人美,可身材跟她相比那是绰绰有余了。 … 房梁上,云笙笑得没差点背过气去。 “平板?” 这个词,竟如此新颖,连她都不曾想到,居然就这么被圣僧毫不留情面的说了出来。 … 少主…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不过是……。 … 走…。 … 清玄子这话,声音压得极低,好像是在隐忍。 漠南公主再傻不拉几,也听了出来。 她颤颤巍巍一边往后退,一边喃喃。 好…好…我走。 说罢,就朝大门口走去。 … 清玄子淡淡扫了一眼,再次开口。 从哪来,就从哪儿回。 … 漠南公主气得胸前两坨高峰起伏跌宕。 到最后,她本还想着从大门走,被那些下人见了,多少会传些言论来,那样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待在西域。 没想到,连最后一点幻想都被这宇文少主给识破了。 没办法,只得咬牙切齿,翻窗离开。 漠南公主前脚刚走,云笙便飞身轻盈落下,掀开纱幔,掩嘴轻笑。 圣僧不觉得,她身材极好吗? 怎的就成了平板? … 呵… 见到来人,清玄子脸色瞬间转变得温柔。 拉过来人的手,放至唇边,轻触了一口,顺势揽上腰肢,柔声开口。 不管她! 咱们继续刚才没完的事。 说罢,手中劲风而起,朝窗户方向穿梭寻去。 “嘣……” 窗户瞬的紧闭关上,留下一室灵魂深处最真挚的共鸣。 第118章 那魔头是谁!岂会让你上他的床。 风声鹤唳,雨淅如至,那夜过后,漠南公主便鲜少露面,也就时不时的在王宫闲逛之余,才能看到两眼。 本以为,待宇文序拿回与续心丸相等之物时,这漠南公主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殊不知,这暗渠翻涌的事儿正朝云笙而来。 … 热闹的城街中,漠南公主一边嚼着手中的吃食,一边谨慎的扫视周围摊贩。 昨夜,她收到一张莫名来信。 上面的内容,着实让她惊得后背发冷发汗,但经过一夜的斟酌,她决定一试。 这不,顺着信上的指引,漠南公主准备会一会来人。 她想看看,此人有什么能力,让她坐上西域夫人的位置。 距离城门不过百米间,巷道中,有家小型茶楼,那临窗的桌旁,坐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宽大的披风已经将他整个身子遮挡得密不透风,连最起码的长相都看不清。 … 漠南公主刚上楼,门口两个男人就拦了她的去路,还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 阁下是什么意思? 既然让本殿前来,为何又要挡道? … 陈广微微侧头,看向门口,沉声道。 放肆… 不懂礼数吗? 来人可是漠南王最宠爱的小公主。 … 两人听闻,这才收回了手。 后面的女婢随从紧跟其后,不想被拦了路。 “你…” 在外面等。 … 漠南公主闻言,美目眯了眯,朝婢女挥了挥手,示意在外。 接着,缓步朝窗口而去,同时间,还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男人。 鹰目狠厉,周身更是森冷寒栗,他很确定,这男人,她是第一次见。 而且,对于她的身份也非常清楚。 … 阁下是谁? 陈广提壶,为漠南公主倒茶间,笑道。 公主哪需知下人是谁? 你只需知道,下人会帮你坐上西域夫人的位置。 … 条件是什么? 公主也不啰嗦,直言不讳的问出交换条件。 她才不会傻到,真以为人家会不求回报的帮她。 说什么西域夫人的位置,只要她能陪在宇文少主身边就可以了。 … 呵… 陈广笑了声。 公主果然豪情。 他端起面前的杯子朝漠南公主的茶杯轻轻一碰,淡然道。 引那女人出宫。 … 皱了皱眉,公主一时没反应过来,紧接问了句。 什么?引哪个女人出来? 话音一落,漠南公主似摸到了苗头。 端起茶杯,心神不宁的轻轻抿了一口,似在斟酌此事带来的后果。 她的确不喜那中原女人,但也没想过要对付她。 毕竟,最初,她的想法不过是,待她做了西域夫人,直接把这女人赶回中原即可。 可如今,宇文少主虽遁入了空门,但他身边也是有那女人的存在,不管关乎地位如何,她终只做少主身边的唯一女人。 瞧着眼前人思索之态,陈广也不急,就这么悠哉喝茶静等,那模样,好像早知结果般。 半刻钟过去,公主才抬眸直视面前之人。 本殿引她出来,你会如何做? 是杀了她,还是…? … 公主多虑了,云家小姐功底高深,下人拼尽全力也占不了半点便宜。 如今的形势,你只需将她引出王宫,剩下的我们知道怎么做。 当然,在这期间,公主得赶紧回宫…。 至于你能不能爬上那宇文少主的床,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 斟酌了片许,漠南公主点了点头。 引她出宫,倒是简单,随便找个理由皆可,只是少主那里………。 或许是陈广看出漠南公主的难处,他浅浅笑道。 公主美艳绝伦,哪个男人能抵抗? 就算宇文少主遁入空门,可公主不要忘了,他依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 听了陈广这无意的奉捧,漠南公主瞬间信心爆棚,深知,清玄子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她起身斜了陈广一眼,回了句。 阁下等着吧! 明日这个时候,本殿自会帮你把人带出来。 说完,双手负背快步出了门。 … 漠南公主一走,门口的两个男子蹑手蹑脚的跑进了屋,一脸嬉色。 师兄…刚才那什么公主说的是真的吗?明日,她真的要把那美人儿带出宫? … 陈广见身边两人一副色相,忍不住怒斥。 瞧你们这逼样,没见过女人吗? 那云家小姐长得再美,也不是你们两个癞蛤蟆能肖想的,小心……。 说话间,陈广的眼神朝两人裆部看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 二人互视一眼后,忙捂着命根儿,气馁道。 好…好…师兄的警告,我们自然听的,但看一眼没关系吧! 陈广横了两人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之色。 随之,透过窗口,朝人群中漠南公主背影看去。 … 呵… 只要把云家小姐引了出来,我管你是什么漠南公主。 那魔头是谁!岂会让你上他的床。 … 嘿嘿… 师兄,你这招真高啊! 随便打发二两银子,就把宫里的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 那什么公主真傻,这都信。 哈哈哈哈… … “哼…” 陈广冷哼一声。 男女之情,最是让人蒙蔽双眼。 就算这会儿,我让她杀了那云家小姐,她也会毫不犹豫下手。 … 这厢,云笙 尼萨二人正在湖泊亭子里选着缎面料子,想着寒冬之季,为清玄子做身披风,殊不知,突闯而来的身影,瞬间让云笙没了兴致。 她摆了摆手,侧头朝尼萨吩咐。 收起来…空了咱们再选。 … 是… “哼…” 尼萨冷哼,朝来人翻了个白眼,气鼓鼓的说。 这女人真是。 不待见她吧!偏偏在这些人身边晃荡。 … 云笙勾唇,扫了眼尼萨,轻声道。 行了,少说两句。 至少这女人比那漠北的胡姬要好些。 这些日子,她也算没打扰我。 … 是…。 尼萨收起布料,盈盈退至身后。 若被明日的云笙知晓,怕是打死她,也不会说漠南公主比胡姬要好。 … 漠南公主盈盈秋水般走来,虽没朝云笙行礼,但面上的神情也算是和善,没了往日的不屑之色。 她莺声开口,盯着尼萨手中的布料,问。 姑娘这是在选布料呢! 云笙没应,就这么泰然自若的盯着眼前演独角戏的女人。 看惯了江湖风气的云笙,可不认为,来人是有好事。 第119章 凭她,也妄想做圣僧的女人?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得到回应,漠南公主掩嘴一笑。 自说自答。 是了,这寒冬临近,选些布料做挡风是对的。 “不过!” 说话间,漠南公主面上难掩嫌弃之色,她看了尼萨一眼后,又对视着云笙,笑道。 姑娘看的这些颜色当真是素静。 寒冬之月嘛!自然该选些明艳点的才与姑娘相配。 … 云笙“………” “明艳?” 这是拐着弯儿说她俗气吗? 可以这样理解吧! 殊不知,这布料是给圣僧选的。 素静雅观。 … 但云笙没反驳,顺势笑着,因为她想看看,这女人想做什么? 公主今日怎的得空,与我这狐媚态的女人聊这些细事? … 呃……。 漠南公主听云笙说,在城门时,她随口一句的狐猸,不禁尴尬一笑。 姑娘说的哪里话,那不过是随口一句罢了,当不得真。 瞧云笙没说话,漠南公主又将话题转到料子上。 她缓缓走到尼萨身边,准备取下一块瞧瞧,不想,尼萨毫不客气的用另一只手使劲儿按住,漠南公主面上一寒,准备呵斥,突然又想起来时目的,瞬间转换脸色,笑道。 本殿只是看看,别无它意。 尼萨朝云笙看去,得到她主子的示意后,才松开手。 漠南公主拿起一块布料,假装观察半许后,似想到好主意般,惊声开口。 这样吧! 反正这两日在宫中待得有些闲闷了,不如,明日,本殿带姑娘出宫去挑选挑选? … 云笙闻言,双手环胸,上挑起眉,心里冷笑。 这目的不就来了吗? 绕了大半个圈子,让她出宫。 嗯,有问题。 … 旁边的尼萨一听,急道。 宫外的布料哪能跟奴婢手中的布料相比,夫人还是……。 … “诶…” 尼萨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云笙急忙伸手阻止了她。 她勾了勾唇,看着漠南公主回应。 公主这主意不错,宫外的面料铺子也有好的。 明日,咱们一起出宫,瞧瞧。 … 好…。 漠南公主一听,兴奋得双掌一拍。 那就一言为定了。 … 嗯… 一言为定。 … 漠南公主一走,云笙的脸色瞬间变得森寒起来。 尼萨见状,疑惑问。 夫人……这漠南公主是不是吃多了撑的,居然主动找你出宫闲逛? … 呵… 什么闲逛?那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罢了,真实目的,可不简单。 要知道,她巴不得我消失,又怎会这么好意与我同游呢! 尼萨眼瞪得如牛瞳,些许急意。 那夫人为何还要答应她? … 好奇呀! 云笙双手负背,静静盯着莲蓬下那小鱼戏水。 本小姐最喜欢的就是探险好奇。 说完,扭头嘱咐尼萨。 此事,你不得声张,明日酉时(傍晚六点)若我还没回来,你即刻禀明少主。 “是…奴婢谨记” … 翌日一早,云笙趁清玄子去灵雀台空隙间,溜出了门。 行至宫门时,漠南公主已经在等候。 云笙见其,忍不住挑了挑眉。 因为,今日,这漠南公主有些许不同,打扮得有些妖媚。 她身着艳丽夺目的轻纱长裙,外披一件领口镶嵌着五彩珠串的披风,莲步轻移间,满头珠翠在日影下熠熠生辉,朱唇一点的红梅,孤傲妖冶,更重要的是,云笙发现了。 寒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这女人居然,里间只穿着一件薄纱长裙,胸口间,还能隐隐见其那玉峰高耸。 肉眼可见的肌肤都有些发乌。 相较云笙,她身着一件月牙白的锦缎长袍,紧身薄袄衬得她身姿似竹般立挺,领口袖边都夹着不知名的粉色羽毛,腰带正中央更是白玉相衬,再配上那张绝色之颜,简直就是清玄子口中的谪仙本仙。 … 漠南公主本来愉俏的脸色,在看到云笙那一刻,瞬间就不好了。 想她起了个大早,认真打扮了番,想着在两人同行之际,也能够占据半壁,没想到对方,就一身白衣,一根玉簪,连那俏面都淡得不能再淡,偏偏就是这么素雅之态,竟生生把她比了下去。 衬得她像是个花里胡哨的花孔雀。 心里虽不爽,但面上还是惺惺作态。 姑娘…你来了。 … 云笙假假一笑,指着漠南公主胸口。 公主不冷吗? 前面的肉都成了乌色。 … 漠南公主“………” 我谢谢你,全家都谢谢你,冷不冷需要你说吗? 尽管心里发堵,漠南公主还是强忍。 她一边说一边紧了紧披风。 不冷,不冷,这披风暖和着呢! 云笙闻言,上挑着眉,一笑而过。 … 就这样,两人顶着寒风直奔漠南公主说的那间店铺。 云笙大致看了眼,这布料店铺竟相隔城门不过十米间距离,她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 殊不知,就在她刚踏进店铺间,大门“嘣”的就这样关上。 云笙也不急,只泰然自若的盯着身旁人。 公主…选的这店儿还真有意思啊! 怕我们冷,索性就关上门做生意。 “嗯…” 随即点了点头。 这老板值得处。 话落,还悠哉悠哉的双手负背,走至柜台旁,抚摸着布料。 好像是真的在认真挑选布料。 … 就在云笙瞧着面前这块藏青色面料有些独特时,眼中精光一闪,伸手拿起暗运劲力,朝里间袭去。 … “唰…” 陈广猛的接住缎面条子,皱了皱眉,强忍着有些发麻的手臂,缓缓从里间后门现了身。 云家小姐…好久不见! … 云笙似笑非笑,盯着缓缓走出来的人,又侧头扫了一眼门口的漠南公主。 公主何时与运洲权臣有染了? 说话间,云笙的视线还停留在漠南公主胸前。 那意思让漠南公主抓狂。 … 呸…… 谁与他有染? 本殿不过是与他合作而已,各得所需罢了。 紧了紧披风,漠南公主朝陈广邪魅一笑。 行了,本殿答应你的事做到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接下来,本殿该去找少主了。 … 话一出,云笙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漠南公主之所以穿得这么妖媚,居然是为了圣僧? 引她出来,将她交给陈广,自己则去勾引圣僧,就为西域夫人的位置? 呵…… 云笙忍不住嘲讽轻哼一声。 凭她,也妄想做圣僧的女人?太看得起自己了。 第120章 咱们何必非要搞个你死我活的呢! 要不是呈那女人的情,此时,她怕是见阎王去了。 能留她一条命,还得感谢续心丸。 不过,也只此一次,再有下次,就得拿她的命来抵。 舌头抵了抵了脸颊,云笙就这样看着漠南公主离开。 … 彼时,从里间屋内传来一阵声音。 各位好汉…大侠…,你们放了我吧! 小的马上就走,马上就走,绝不在这里多逗留,屋里的东西烂了就烂了,小的绝不找你们。 … “闭嘴。” 去…把他绑在柱子上,再塞个布条,听着烦死了。 “行…” 话音刚落,一道劲风从陈广脸颊猛擦而过,直逼里间的两人。 “嘣…” “啊…” “咚…” 紧接就是哎哟声传出。 谢谢女侠…谢谢女侠。 随之便是后边开门声,店铺老板逃了出去。 掌风收起,云笙笑道。 陈大人既是找本小姐的麻烦,何必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放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 哼…… 陈广冷笑。 云小姐跟在西域少主身边,竟也开始起佛心了不成? … 师兄… 师兄… 快,把这美人儿抓起来呀! 与陈广同行的两名男子,捂着胸口跑了出来,在看到云笙那一刻,口水没差点流了出来。 陈广没应,只面色森寒的扫了一眼身旁之人。 … “师兄…?” 云笙摸着下巴琢磨。 不知陈大人是哪方哪派,让本小姐好好仰慕一番,顺带也去拜访拜访家师。 顺道,再学个陈大人的金刚不坏之身。 这样一来二去的,我们成了师兄妹关系,这玄影心谱不也成了令派的了吗? 咱们何必非要搞个你死我活的呢! … 啪啪… 好咧… 好咧… 美人儿说得对。 两名男子拍着手,瞅着陈广道。 师兄…我觉得这主意不错,皆大欢喜呀! 想必师父也会答应的。 … “啪…” 陈广一个反掌,扇在男子脸上,瞬间五根手指印显现出来。 傻鸟…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唔… 师兄……。 男子捂着痛脸,有些委屈。 … 呵呵… 云笙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陈大人,你师弟比你清醒啊! 皆大欢喜的事儿,你不干,非要硬头。 行吧! 既然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本小姐就不客气了。 只见她衣衫飘动,形如魅影,掌中暗起,猛烈滔天的气流在手中集聚,朝陈广袭去。 以同样掌风相对的陈广,可没那么强劲了。 毕竟这会儿,手臂还有些发麻,尽管内气雄厚,可打在云笙手上,如同棉花碰石,起不了任何作用。 “嘣…” 两掌相撞间,火花四溅,旁边两人直接被震飞撞破大门,飞了出去,落在城街边,砸起烟尘四起。 周围的百姓,也被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得慌乱逃窜。 许是猛声巨烈,城门口巡逻的将士随声而来。 余波停歇,两人稳住了身。 … 侧耳倾听,凌乱且浑厚的脚步声,随之而来,云笙调侃笑道。 陈大人今日没看好黄历就出门了呀!这才刚对一招就走,会不会白跑一趟。 这样吧! 本小姐请你去王宫喝口茶再走,也不劳你大老远来跑一趟。 … 陈广眯了眯眼,朝门外扫了一眼,稳着心里气血翻滚,丢下一句。 云小姐,今日算你运好。 哼… 说完,拂袖,从后门溜了。 … 咧着嘴,云笙还朝后门方向扬起嗓子喊了一句。 陈大人,回去记得再练练啊!别每次好好的来,拖着受伤的身子回去,丢脸啊! 下次,怎么也得分个高低啊! 呵呵… … 发生什么事了? 浩浩荡荡的将士冲了进来。 云笙转过身,笑道。 没事,教训了个贼人。 众人见到云笙的面貌时,脸色瞬间大变,忙作行礼。 夫人…怎么是你? … 不必多礼,都起来,起来。 云笙抬了抬手,朝门外走去。 双手负背间,盯着地上打滚的两人。 绝美的脸上,随之漾起一抹狞笑。 来人,把这两人给我绑了,送到王宫大牢,我要亲自审问。 “是…” … 师兄… 师兄… 救我们啊! 师兄… 两人扬起嗓子朝周围喊,可惜喊破了喉,也不见陈广出来。 待云笙等人走后,陈广才从巷道中缓缓现身,眯了眯眼,猛的一拳砸在墙上。 咳… 咳… 许是刚才那一掌导致内息凌乱,陈广捂着胸口,忍不住咳了两声,脸色也相继呈死灰色。 他没想到,不过几月间,云家小姐的功力又强了,忖思了片许,消失在巷道中。 … 这厢,清玄子刚回到浮梵宫,就见内殿床上有人影晃动,清玄子脚下一顿,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顺势关上了门,大手一挥,佛祖金身又被无情的罩上。 呵… 小妖精… … 里间,漠南公主见到外殿隐约朝里面走来的男人,索性把衣服外面的长纱裙全脱了,只留下一只肚兜挂在身上,尽管全身冷得瑟瑟发抖,也丝毫感觉不到。 她学着云笙的调调,娇媚开口。 圣僧……。 话一出,清玄子皱起了眉。 云笙跟在清玄子身边差不多快两年,不管是声音还是气息,他都一清二楚。 里间人虽有云笙一样的口吻,可那感觉截然不同。 清玄子停下了脚步,也不往前面走了。 他凤眼幽寒,冷冷扫了一眼。 识趣的,就赶紧离开,不然休怪掌下无情。 淡言轻语两句,听在漠南公主耳中如巨雷劈下。 她翻身而起,直接掀开纱幔走了出来。 清玄子一掌风,佛祖金身的黄布迅速将漠南公主周身紧缠。 清玄子眼都没抬一下,甩出一句。 佛祖的披风就送你了。 … 【佛祖“………”你这顽徒,平日你犯色戒就不说了,连唯一遮眼的罩布也要送人。】 … 被缠了身,动不了丝毫的漠南公主,焦急喊道。 少主… 少主…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不要什么夫人的位置,也不跟那中原女人抢,只要能守在少主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清玄子闻言,冷哼。 转身就朝门口走去,扬声。 来人… 把这女人,给抬出去,送去偏殿。 明日,再送她回漠南。 … 是…,少主。 … 第121章 这和尚怎么说话越来越有含义了! 少主… 不要 少主… 任凭漠南公主喊哑了声,清玄子也没见回头。 这不刚踏出门,就碰到迎面而来的云笙。 云儿… 清玄子有些惊讶! … 挑起眉,云笙立在原地,摸着下巴在来人周身打量,最后的视线停留在清玄子大腿根间。 和尚…你没做对不起本小姐的事吧! 清玄子闻言,扫了眼大殿,朝云笙走去。 怎么? 云儿早就知道? … 呃……我也是刚才知道的。 … 那…。 清玄子凑云笙耳边,轻磨厮语。 贫僧说连看都没看一眼那女人,云儿会相信吗? 只有你亲自测试,才知道。 说话间,清玄子拉过云笙的手将它放至自己胸口,感受那为她跳动的心。 … 皱了皱眉,云笙发现。 这和尚怎么越来越骚了呢!,而且这画面,也非常之熟悉? 没错,她以前也是这样的,不停撩拨和尚。 她顺势拍了拍清玄子心口,轻声说。 晚上啊 晚上,好好检查一番,这会儿还有事。 说完,就朝大殿走去。 可刚走到门口,四名将士就把绑得像死猪一样的漠南公主抬了出来。 … 哎呦! 云笙假装吓了一跳,还作样在胸口拍了拍,暗嘲明讽道。 公主啊! 你带我看的那布料着实不太好,轻轻一撕就烂了,不过,好在有些余料可以用,这会儿正送去了大牢。 漠南公主当然知道云笙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都没想到,身着黑披风的男人口吐狂言,搞得也神秘得很,以为有多狂呢!结果,还是败在了这中原女人手中,最愚蠢的是。 跟在屁股后面的两个傻逼也被抓了。 她深深紧闭双眼,尽量不去看面前得意的女人。 一朝失足千古恨啊! 如今,她拿什么跟她斗。 … 公主,放心啊! 欠你的情,过些日子会还给你的。 明日,就好好的回漠南吧! … 人被抬远了,云笙还嚷嚷了两句。 清玄子本想问及,云笙直接拉着他往大牢方向而去。 … 阴暗潮湿的大牢中,两男子惊恐的瞧着墙上挂着的各种刑具,直接被吓得尿失禁,哇哇大叫。 云笙 清玄子二人刚踏进大牢门,就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 … 咦…… 胆小鼠辈。 云笙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在来的路上,云笙大致将情况给清玄子描述了清楚,所以这会儿,清玄子脸色极度不好。 他手持佛珠,缓缓取下墙上的那细小的尖刀,弹了弹。 听说,这是“鬼剥皮” 云笙似笑非笑默不作声。 … 啊… 啊… 两人叫得目眦欲裂,似乎下一秒间,就要背过气去。 和尚… 你是和尚不能杀生。 … 哦…是吗? 清玄子愰动着尖刀,缓缓靠近,云笙摇了摇头,拉着清玄子,笑道。 圣僧…莫闹了。 把他们吓死了,如何问出陈广师承何门何派。 … 呵…… 清玄子勾唇轻笑。 开玩笑而已。 … 两人一听,松了口气,嘴里骂骂咧咧。 死和尚,居然用这招来吓唬我们。 云笙“………” 清玄子怒目。 云笙拿过清玄子手中的尖刀,直指两人,有些无奈。 话说,你们师父也不聪明吧!才会收留你们两个脑回路不快的亚子。 … 两人互视一眼,懵逼状。 云笙也不管两人听不听得懂,翘起二朗腿坐在木凳上,提壶倒了两杯水。 来……圣僧…口渴了吧! … “不渴,饿了!” 清玄子接的这话,让云笙眨巴着大眼,愣了几秒才知道是何意思。 最后,云笙只得僵硬的从嘴里吐出几字。 审完就天黑,刚好。 说完,端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嘴里喃喃自语。 这和尚怎么说话越来越有含义了。 … 清玄子则在一旁拨着佛珠偷笑。 … 美人儿… 美人儿…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可以了,放心,我们绝对如实回答,只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 … “嗯…” 云笙点头,似乎对两人表现很满意。 “叮…” 她轻轻将手中尖刀插在桌上,双手环胸立于两人面前,慢条斯理道。 本小姐的问题很简单,你们只需要说出你们及陈广师承何派,金刚不坏之身又是谁教给他的。 … 嗯嗯… 两人一致摇头。 … “嗯…” 云笙皱着眉,从鼻内发出一道声音。 怎么?不说? 小心……。 说话间,云笙拔起桌上的尖刀,在两人脸上轻敲。 … 唔唔… 不是,美人儿,我们…。 … 叫我女侠。 云笙斜了两人一眼,纠正道。 … 哦…好,好,女侠。 师兄他怎么可能会有金刚不坏之身呢!我们怎么不知道? … 怎么?你们装莽是吧! 同门师兄弟,竟不知你师兄有金刚不坏之身护体? … 是真的,女侠,我们真不知道。 师兄与我们都好多年没见了,要不是此番师父身体欠佳,他也不会回来。 … 这样吗? 那金刚不坏之身是从哪学的? 莫不真是少林混元童子? … 呃…应该是。 男子连连点头,回想称。 反正师兄对女人从不感兴趣,就算像女侠这样的绝色美人儿,也一样。 云笙“………” 练这功夫,与女人有什么关系! … 这时,清玄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朝两人看去。 先不说陈广在哪学的金刚不坏之身,就他有一手摧心掌,也不普通。 紧接他看向云笙,猜测道。 这两人与他怕也没什么关系,只是表面上的师兄弟关系。 闻言,云笙朝两人看去,那模样似在等二人的说法。 … 呃…对,那和尚说得对。 … 清玄子“………”我他妈是西域少主。 不是你们口中的俗家和尚。 … 抽了抽嘴角,云笙拍着清玄子的手,似在安慰,紧接咧嘴一笑。 忍忍就过去了,晚上给你糖吃。 嘻嘻… … 清玄子“……” … 什么意思?说清楚。 云笙皱着眉盯着两人。 … 是这样的,女侠。 我们也不过是江湖中的小门小派,师兄当年受了重伤,被师父救,这才入的门。 不过! 师父没什么本事,自然也没教过师兄什么金刚不坏之身,和什么摧心掌的功夫,只知道,师兄好了之后,去了运洲城做官,时不时的会派人送银子接济我们。 … 云笙猛拍了下脑门,叹息。 两人,白抓了。 接着朝旁边的守卫招了招手。 罢了,把他们放了,放了。 … 是…夫人。 … 嘿嘿…谢谢女侠,谢谢女侠。 … 第122章 果然,他的男人就是抢手。 暮色渐浓,微弱的暗光点缀在浮梵宫前,勾勒出几许寂寥的美感。 内殿中,欢愉的嬉笑声传出,惹得值班的婢女垂眸红脸。 … 云儿…你不是说要给贫僧糖吃吗? 忘了? … 宽阔且饱满健硕的胸肌就这样暴露在外。 清玄子左手衬头,斜靠在床上,那双幽蓝色的双眸似星辰大海般闪耀,直勾勾盯着面前替他缝制披风的女人。 丝丝馋意,随之溢满整个眼周。 … 云笙扫了眼近在咫尺的男人,摇头轻笑。 竟不知圣僧这般狂烈,以前那装模作样,可是给我看的? 害我每每靠近你时,你那不为所动的样子,真让我陷入自我怀疑中。 … 噗… 清玄子忍俊不禁。 你不是说,贫僧不是男人么,还调侃我那方面不行。 … 呵呵…… 云笙再也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东西,顺势倒在了清玄子怀中。 娇软柔夷在他胸肌上画着圈圈,厮磨细语。 我那不是激你吗?谁叫你装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啰! … 胸前的梭梭痒痒,惹得清玄子一把抓住云笙的手,他翻身而覆,深情凝视身下之人,轻柔拨开云笙脸庞多余的发,伴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轻语。 你说的,给我糖吃。 呵呵… 就在俯身,两人即将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时,门外的动静,让二人一怔,同时朝外看去。 嘎… 嘎… 扑扑……。 … “残风…?” 清玄子皱了皱眉,一个疾风而出,僧袍以迅捷之势裹在他身。 … 嘎… 巨鹰见到来人,激动得更扑腾了。 清玄子抚摸了下它头,顺着脚上看去。 一支细长的信筒挂在它脚上。 取下信筒,残风朝清玄子再次长啸了声,扑扇翅膀离开了。 … 清玄子一边朝内殿走去,一边拆着手中的信。 … 圣僧…怎么了? 清玄子大致扫了一眼信上内容,就递给了云笙。 … “嗯…” 云笙疑惑。 意思是说,让我们亲自前往? … 嗯… 既是稀世珍宝,与续心丸相匹较,那我们自然要走这一趟的。 云笙思索了几秒,点了点头。 … 冬梅傲雪,开得妖娆多姿如火如茶。 北辰边境,大量江湖人及各国皇室不断涌入北辰皇城方向。 细数之下,这或许是北辰最热闹的一次了吧! 在众人还没踏进皇城之时,北辰周边的酒楼 客栈 驿站,能住的都住满了。 这一次,各国齐聚北辰也正是为那稀世珍宝争夺战。 就如十年前,续心丸现世,最后花落在漠南一样。 当年,清玄子年少,对天下现世的宝物嗤之以鼻,而如今依然也一样。 要不是非之不可,他也不会带着云笙出西域,再次回到中原。 … 皇城大街,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行驶,马车平稳,在没有车夫的情况下,马匹好似自主掌控。 随着寒风吹拂,车窗帘子时不时的掀幔而起,露出里间的那张绝美之颜。 她精致俏美的鹅蛋脸上,扬起丝丝嫣然之色,紧偎在和尚怀中。 … 圣僧…… 时间过得真快呀! 当初来北辰时,还是为查父亲被冤,海盐一事,没想到,时隔两年,又来了。 … 清玄子握了握云笙的手,勾起一抹浅笑。 待此事结束,贫僧带你去一趟运洲,既然回了中原,终是要看一眼你父亲的。 … 嗯嗯… … 吁…… 嫂嫂… 大哥… 两人相聊间,不知不觉,马车竟到了北辰最大酒楼门前。 宇文序提前来了半月,所以早订好了房间,这会儿听到宇文序的声音,云笙咧嘴朝外走去。 还别说,平日宇文序这厮走哪跟哪,有些烦,久了没见,又有些想念。 … 云笙掀帘的那刹那,仿佛世间一切都停止在了这一刻。 乌亮的黑发垂在肩背后,鹅眉弯弯,明眸善睐,一撇一笑倾国倾城,一身白色羽毛长披顺垂脚踝,衬得她比那清雅纯洁的雪莲还透彻。 … 哇,嫂嫂…你又美了。 宇文序毫不吝啬的夸奖,就差眼冒星光。 … 呵呵… 云笙嬉皮一笑,逗着宇文序。 就喜欢你说话,让人心情愉悦。 … 宇文序这话倒也不假。 自从云笙与清玄子两人日日腻歪后,这云笙的脸色是越来越好。 按云笙的话讲。 她是吃得好,睡得好,气色自然就充足了。 总的来说,还是圣僧将她滋润得好。 … 大哥… 大哥…你快下来呀! 臣弟还要给你说些事儿呢! 宇文序朝里面嚷嚷。 … 叫什么叫…。 清玄子一下马车,就冷冷扫了宇文序一眼,那模样就差挥在他脸上。 尽管清玄子一头光顶,可那俊美立体的容颜以及身如长黛的气质,瞬间吸引了不少怀春少女的盯视。 此行,清玄子穿着一身白僧袍间,还披了件鸦青色的披风,再加上那只独特的圆圈耳环,简直是人神共愤的存在,他眉目清冷间,看谁都不入他眼时,更是惹得围观的少女频频惊叫。 啊… 啊… 这和尚好帅啊! 好有特色啊! 野性带着慈悲之色。 … 云笙听着周围的赞扬声,嘴角是抽了又抽。 果然,他的男人就是抢手。 … 随即也不在乎众人的眼光,直接牵起清玄子的手朝酒楼走去。 众人见其…又开始议论云笙来。 这女人是谁啊!怎么牵那帅和尚的手啊! 就在众人疑惑间,宇文序悠哉悠哉走到那群怀春少女包围圈,直言道。 那是我大哥 嫂嫂,牵手不是正常的吗? 切… 扔下这一句,扭头走了。 … 什么? 和尚娶妻了? … 就在众人散场之际,酒楼对面的房间中,身着黑金长袍,戴着腾纹面罩的男人,双手负背,立于窗前,静静看着大街一切。 周身气息淡若,仿佛对眼观的局面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 可袖中的手掌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心中是什么样的心绪,或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 云笙 清玄子两人的房间,算是酒楼内最上等的一间房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谓是将北辰皇城,尽数揽遍。 而清玄子在进入酒楼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后面,似有双冷冽的眼睛盯着他。 所以,来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临窗扫视周围。 第123章 此事有诈! 旁边两人见状,不禁疑惑。 大哥…你看什么呢! 宇文序一边说,一边朝窗口临去,殊不知还没近身,便被清玄子一掌推开,脚下不稳坐在了地上。 … “咚…” 哎呦! 宇文序五官扭曲,朝清玄子嚷嚷。 大哥,你干嘛呀! … 此时,云笙似发觉了异样,拉起宇文序在嘴边做了个禁嘘动作。 领会间,宇文序轻声道。 嫂嫂…怎么了? 我待在北辰半月有余,也没见哪个大佬来啊! … 叩… 叩… 就在三人寻思警惕间,响起了敲门声。 … “咔…” 宇文序袖口中的鹰爪迅捷的露了出来,轻脚朝门口走去,附耳在门檐上静听外面的动静。 清玄子 云笙二人也朝门口看去。 … 怎么没人开门,是不是你们看错了。 北辰三王爷裴洛,一副凝冷之态,盯着旁边的随从。 两年前,自北辰太子死后,裴洛在几个手足中脱颖而出,不过半年之久,直入东宫坐上太子之位。 如今,整个北辰也尽数在他的俯揽之下。 至于这次的绝世稀宝,之所以在北辰亮相,也正是因为他前些日子出江湖时,遇到的卖主与他交识,这才主动提出笃立在他北辰。 只是没想到,暗卫禀报,运洲的云姑娘来了北辰,这不,才急不可耐的出宫找上了门。 … 殿下…属下绝没看错。 那俊美的和尚同云姑娘一起下的马车进了酒楼里。 刚才您也听到了,酒楼老板都说,确实在这间上房。 … 嗯… 再敲… … 是… 随从刚伸手再次敲响,房间门打开了。 宇文序双手抱臂,一副痞态之色,昂头盯着来人。 你是谁? … 裴洛瞧着面前之人一身贵气之质,五官立体得有些异域风情,再加上那单只明艳且具备特色的耳环时,眉间轻拧了半秒,寻思。 这耳环,他记得那俊美和尚也戴着。 … 见裴洛不说话,宇文序有些不耐烦道。 小爷我问你话呢! … “放肆…” 许是宇文序的口气有些不中听,跟在裴洛身边的随从忍不住厉道。 … 裴洛闻言,冷眼一斜随从,怒斥。 退下…… … 是… 随从怯怯退后,裴洛才笑意盈盈抱拳。 在下管教不严,还请公子莫放在心上。 … 呵… 舌头抵了抵嘴,宇文序笑道。 公子倒是个爽快明理人。 不过? 你是谁? … “哦…” 裴洛似想起来,急道。 在下裴洛,特来找云姑娘的。 … 找嫂嫂? 一句嫂嫂,裴洛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支支吾吾。 什…什么?嫂嫂? … 也在这时,云笙缓步走了出来。 三王爷? … 嘿嘿… 云姑娘,好久不见。 随之,清玄子也跟了出来,朝裴洛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 圣僧… 裴洛同样回礼。 一旁,宇文序上下打量着裴洛,问道。 大哥,这人是王爷?那不是与臣弟平排而坐? 话出,裴洛面上从凝重之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随之朝清玄子看去,结合长相及那别具一格的耳环,似想到了什么,忙上前垂身问。 圣僧可是西域少主,“宇文朔” … 没错,是我大哥。 宇文序拍着裴洛的肩,笑道。 王爷心思还真缜密啊!连这都看出来了。 … 施主不必多礼,在外,贫僧不过是一佛子。 … 彼时,云笙开口了。 王爷怎么找来了? 说话间,云笙朝桌旁走去,倒了几杯茶,裴洛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去。 … 是暗卫禀报的。 清玄子闻言,刚才的警惕也放松了,心里琢磨。 刚才背后那道冷盯或许就是这裴洛说的暗卫吧! … 哦… 云笙恍然大悟调侃道。 是了,当初你太子大哥嘎了之后,这北辰的势头就该往你身上倒。 … 嘿嘿… 裴洛笑着回应。 这还不是得多谢云姑娘与少主二人。 这不,一听说你们二人来了北辰就赶紧来请你们去宫中入住。 … “嗯…” 云笙疑惑。 王爷住宫中了? 不等裴洛回应,云笙似想起什么,忙道。 我知道了,王爷已经不是王爷了,而是东宫太子了。 … 呵呵… … 太子殿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此番来北辰确实有一事,住宫中着实不方便。 … “哦…?” 裴洛喝了口茶,看了清玄子一眼后,又盯着云笙说。 可是为那稀世珍宝而来? … “嗯…” 云笙点头,凝视面前之人。 太子殿下不会也要争这东西吧! … 哈哈哈哈… 云姑娘说笑了。 你们不要,在下自当尽全力争夺,但既然云姑娘有意,怎能趁机。 … 如此便好。 话说,太子殿下可知,此物是何?竟能与当年的续心丸相较? … “千寻草…” … “千寻草?” 闻言,云笙顺势看向清玄子。 这东西她没听过,但瞧着清玄子的表情,这千寻草似乎比续心丸更甚。 圣僧…这东西是什么? … 清玄子没应,反之坐到裴洛对面,凤目幽深锐利,问。 施主可知卖家是谁?怎会有此物? 要说续心丸有,柳枝续心血之谬用,那千寻草就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 “啊!” 这么厉害? 云笙有些惊讶! 以前,小的时候,师父倒是给她讲过江湖中太多荒谬之论,但这千寻草,她倒是第一次听说,还能起死回生? … 清玄子笑笑。 与其说是起死回生,倒不如说是,吊着活死人最后一口气,不生不死。 … 哦… 原来如此。 云笙恍然大悟,这么一想,确实比续心丸更甚。 … 不过? 此物放眼整个中原,也找不到一株,卖家是从何处得来的? 清玄子心中隐隐感觉怪异,随之看向窗口。 … 裴洛却摇了摇头。 在下也不知那人从何处得来的,问他,他也不说,只道是。 山野之人,急需银钱,至于他长什么样子,在下更是看不清。 从始至终,都蒙了面巾,称。 为了人身安全。 … “噗…” 云笙 宇文序忍俊不禁。 什么人身安全的话都能说出来。 … 裴洛拧眉,回想起。 对了,那人身边还跟了一个随从,在下能感觉到,此人武功极高。 … 那还怕人身安全?这不是笑话吗? 云笙讥讽了一句。 殊不知,一直沉思的清玄子却开了口。 千寻草乃绝世珍物,他怎会为钱拍卖?此事有诈。 第124章 那个魔头,谁叫板谁死。 就算有诈,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看那千寻草是真是假再说。 … 若是假的千寻草,他目的何在?难道就真的只要钱财? 听清玄子这么一说,云笙也觉得此事有些怪异。 … 一旁,从不带脑子的宇文序言道。 管他什么诈,有大哥在怕什么。 清玄子“………” … 夜色深沉,万籁寂俱,夜风呼啸间,清冷银辉遍洒苍茫,高峰直矗云霄,似巍峨雄壮的孤龙,伫立天地间。 急风之下,那一身黑金长袍的男人,宛如天神降世,静俯万界,长身玉立,袂袍横飞,鬓若刀裁的轮廓线条流畅笔直,尽管戴着腾纹面具也不难看出此人俊朗矜贵。 这时,毓毓细声,随之传来。 … 殿首…… 来人一身劲装黑衣,星眸剑眉,五官深峻,立于在面具男子身后。 银苍…你说,云姑娘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好?我该打扰她吗? … 嗯…… 银苍皱着眉,似在思索。 殿首喜欢云姑娘这么多年,没得到回应,属下觉得着实意难平了些,但男女之情,终是不公平的。 不管结局如何,都得试试。 … 呵呵… 你这小子,倒是赞同我的想法,是吗? … 可不是嘛! 殿首此番来北辰,不就是为了看一眼云姑娘吗? 只是……。 银苍嘟囔着嘴,面显难色道。 属下瞧着云姑娘与那魔头很是亲热,莫不是……。 话一出口,面具男那幽眸似渊潭般冷澈。 银苍许是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快,赶紧话锋一转。 话说,这千寻草有起死回生之效,殿首我们要不要也……。 … 不感兴趣。 丢下这一句,面具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苍摇头叹息。 哎…这大老远的来北辰,就为了看一眼云姑娘,也不嫌累。 … 翌日,凌云楼 此处乃北辰鉴宝拍卖行商会,距离内宫不过百米远,前依人流城央,后傍高峰丛林,下方更是深渊急流。 在络绝不断的各国皇室及江湖有些地位的人涌进时,清玄子他们的到来,更让这气氛激昂的地儿越发汹涌澎湃起来。 … 西域魔头…? 他怎么也来了。 众人纷纷侧头朝那被禁军拥护而来的人看去。 … 他不是向来对这些东西无感吗?怎么这千寻草也惹起他的兴趣了? 有他在,那千寻草还关我们什么事啊! 哎…这是北辰…。 他西域少主的面子再大,也要守规矩。 … 那你们可看清楚了,那魔头身边的人正是北辰太子裴洛,瞧两人说说笑笑,关系不简单啊! … 害…卖家要的是钱,只要有钱,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是…是…。 … 此时,云笙瞧着这排面,忍不住在裴洛身边嘀咕了两句。 我说……太子殿下,你这样会不会太浮夸了点啊!这百兵站岗的,让人家瞧了,又得在背后议论我家圣僧了。 … 嘿嘿… 裴洛尴尬笑道。 没事…这不是想着少主说,这卖家有诈吗?若在我的地盘扰事,我要让他出不了北辰。 云笙“………” … 凌云楼分为两层,此时已经坐满了人,除了一楼正前方几个位置还空着,其它的地儿再无多余空位。 显然,这是北辰太子早已预订好的。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门外响起了浑厚凌乱脚步声,紧接,便是无数禁军持剑闯进凌云楼,将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 二楼朝南临窗的位置,身着裘皮大衣的阴戾男子缓缓起身,他盯着下方之势,扬声开口。 北辰太子… 你莫不是忘了? 这是凌云楼,是天下楼,更不是单单北辰的拍卖行。 … 来人是东南国谨王,此人阴辣狠厉,性子更是暴躁无常,平日本就嚣张惯了,这会儿见这阵势,他哪忍得了。 以为众人来了他北辰,北辰的地儿就是他裴洛说了算。 … 相较谨王的暴躁,周围江湖人,慵懒淡漠,好像压根儿对此事没半点情绪。 反正都是各国的人,再多来几个禁军又如何? 再者,人家北辰太子拥护的是西域少主,那个魔头,谁叫板谁死。 殊不知,刚才还叫唤的谨王,在看到裴洛身边跟着清玄子时,瞬间捂住了嘴,坐回了位置。 … 西域少主,他以前虽没见过真人,但昨日来到北辰时,就听那些怀春少女提起说和尚的事,甚至北辰还开始流传起了和尚风,直到知情人称。 那是西域少主时,他才认识,也就是当年那个一夜血洗江湖的魔头。 … 裴洛也不应,只淡淡扫了一眼二楼,随之嗤之以鼻的勾了勾唇。 待几人坐好,从后门出来一名中年男人。 此人是凌云楼的管事,他朝裴洛行了一礼后,扬道。 十年前的那场拍卖,想必各位也在,遗憾的是花落漠南,让各位跑了个空。 但…今日这物,比十年前更甚。 五千两黄金起步,谁要有这个豪气,当即验货。 … 瞬间,大厅一片哗然。 五千万两黄金?还起步? 这得什么人才能买得起?除了几国皇室有此能力,他们江湖人算是没盼头,白来了。 … 紧接,后门出来一个长身如玉的男子,面蒙黑巾,身着黑袍,周身全黑,看不到半点样貌。 手中的四四方方木盒被铁扣链子锁着,也看不清丝毫里间之物。 男子淡淡扫过楼中之人,最后的视线停留在云笙身上,眼中精光闪过,很快又收回视线,垂下了头。 云笙 清玄子几人倒没注看前方,两人只顾着问裴洛了。 这五千万两黄金起拍,你们皇室会分赃多少? 毕竟,凌云楼驻你北辰,平日也少不了管束。 裴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轻声细语。 倒也没多少。 四六分 卖主六,我们四。 … “嘶…” 云笙倒吸一口凉气,还忍不住的咽了口唾沫。 四六分…。 这五千万两黄金起步,那你不得赚翻? … 没有……没有。 裴洛忙摆手道。 这不是云姑娘你们要这东西嘛! 只需给那卖家六成就好了,至于这四成,我裴洛不要。 云姑娘与少主是我朋友,应该的,应该的。 … 两人闻言,笑道。 那…就谢了! 第125章 千寻草换美人儿,值 高台之上,两个小厮模样的人相继而出,手中搬着木击,放到管事面前,随之又退回了后门。 此时,楼中之人还在高昂议论,纷纷对这千寻草的价格深感唏嘘。 话说,当年续心丸的价格也不过两千万两黄金起拍,这千寻草虽能起死回生,吊最后一口命,可也不至于让价格翻一倍两倍吧! 两千万两黄金起步,江湖不少门派还是能拿得出来的,但五千万两,着实让他们望而止步。 这时,或许是有人觉得憋屈,大老远的来,就走个过场,忍不住扬声起来。 诶…高台上的小哥。 千寻草再名贵,也不至于要五千万两黄金吧!还是起步价,要大伙再争个你死我活,这草不真成了无价之宝了吗? 还是说,小哥只为皇室之人而来。 毕竟这天价,只有皇室有这能力。 … 简简单单几句,让众人再说风云。 不禁也开始琢磨,只卖皇室的那句话。 … 台上的黑衣男子见其,低沉开口。 此物五千万两黄金已是死价,谁要,现在就可拿走。 众人一听,眼中闪过兴奋之意。 但高台上的男子接下来的话,又让众人似泄了气的皮球,焉不拉几。 … 前提是,我现在就要钱。 拿了立刻就走。 … 不过昙花一现,白高兴了一场。 要得这么急,上哪去找,但……。 众人随之望向一个方向。 … 北辰太子裴洛… 这个时候,就考验与北辰太子的人情世故了。 就在众人想要朝裴洛开口借钱时,清玄子起了身。 瞬间,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众人,呲溜儿又坐回了原位。 … 是了,这魔头来北辰,不就是为这玩意儿吗? 西域少主…区区五千万两黄金在他眼里算个屁啊! 就算身上没钱,那北辰太子宁愿自己不要,也要送给那魔头啊! … 贫僧要检验。 清玄子缓缓向高台走去,凤目直盯那木盒中。 … 这玩意儿稀世,鲜少人知真假,就算知道,也不过是从古籍中描写得知,也只了解个大概。 要想检验出真假,江湖中人没几个。 而清玄子,他不仅能辨认出真假,还对这千寻草非常之熟悉。 只因,当年,他年少时得过几株。 … 随着清玄子的步伐越来越近,楼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刚才还议论纷纷喧哗不歇的声音,这会儿彻底静得可怕,众人伸长了脖子,朝高台上的木盒看去。 … 高台上的小哥也不多话,拿出钥匙就把木盒打开。 里间,那碧绿呈圆形的叶子还泛着淡光摇晃,鲜嫩至极,一看就是卖家将原土一起搬在了木盒中,从而达到一个原生长的状态。 清雅淡甜的味道随之飘出。 … 清玄子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确实真。 … 彼时,木盒被清玄子身子挡了整个画面,许多人都看不见,云笙有些着急,索性朝台上走去,眼看越来越近,高台上的小哥精光一闪。 突的,一场灰雾弥漫笼罩在整个楼层中。 一时间大楼混乱,不少人朝外跑的跑,也有不怕死的朝高台急冲而来,在慌乱中,随便扯下片千寻草叶子也不是不行。 来人…守住大门,封锁整个北辰路段。 “是…” 迷雾中,响起裴洛焦急之声。 … 清玄子第一时间本能的去拉云笙,可他不仅没拉到,手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个木盒,他惊愕了半秒,大掌一挥,雄厚的暗流,朝大楼滚去,瞬间,乌黑一片的浓雾被稀散开来。 被拦在楼里的众人见状,纷纷猜测刚才出了什么事! 幽暗的凤目在周围扫了几圈,也没看到云笙的身影,清玄子的脸色瞬间寒冷骇人。 宇文序 裴洛两人也发现云笙消失了,急忙跑到高台。 … 大哥… 少主… 怎么回事?嫂嫂呢? 清玄子没作声,看着手中的千寻草,旁边还留了一行字。 千寻草换美人儿,值。 … 几个字被宇文序就这么大声念了出来,刹那间,大楼的人纷纷面面相观。 “什么?” 来人就是为了魔头相好的?用千寻草换美人儿? 不是为钱财?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抢魔头的相好,本事真不小啊! … 此时,清玄子的脸色极为难看,将手中的千寻草直接塞给了宇文序,朝后门跑去。 裴洛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种被人利用的感觉,真他妈的不爽,当即暴怒吼道。 来人…… 给我翻,把北辰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那人找出来。 … 是……。 … 清玄子追出去后,没有看到半点人影,山峰之上没有鸦雀频乱横飞,也就意味着没人闯入林中,下方深渊河流急湍,他没犹豫半秒,纵身跃下。 … 云儿… 云儿… 漆黑的深湖中,清玄子感觉不到半点冷意,水中的鱼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声吓得四处逃窜,别说人影,就连个小虾米也没看见。 后面追出来的宇文序,惊愕的眼睁睁看着他大哥就这么入了深寒冰湖中,急得大喊。 大哥… 大哥… … 就这样,西域魔头的相好,被人用千寻草换了的消息,不过两个时辰已经传遍半个江湖。 … 北辰高峰之巅,面具男在听到银苍带回的消息时,周身气息森冷无情,溢出丝丝肃杀之气。 他猛的转身,盯着身后之人,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 回殿首,云姑娘被人抢了,还是在魔头面前被抢的。 称… 来人的目的就是用千寻草换的。 千寻草留了下去,云姑娘被掳走了。 … 面具男气得浑身颤抖,手掌紧捏成拳咔咔作响,散发出来的气息仿佛要把那人劈于掌下。 终于,在爆发前,他一拳打在地上,瞬间,地面出现了个几米宽度的大坑,同时伴随着周围山头也跟着颤动了几下。 … 他咬牙切齿的说出几字。 宇文朔……你若保护不了云姑娘,那便换本座来守护她。 说完,形如缥缈烟雾,消失在山林间。 要不是地上的大坑真实存在,刚才那一幕恐怕连飞畜都不相信。 第126章 但…在死之前,我想美人儿能与我一度春宵。 酒楼上房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让人窒息。 临窗而立的清玄子语气虽平静,但话底隐隐夹着风暴暗流在慢慢涌动。 宇文序焉不拉几的皱着眉,靠在门檐上,静静盯着桌上的木盒。 都怪这千寻草,害嫂嫂被掳了去。 他叹息一声,抹了把面,盯着那脸沉得不能看的人。 大哥……要不……。 还不等宇文序嘴里的话说完,清玄子斜了眼过来。 把千寻草送去漠南。 说完,就要出门。 … 这时,裴洛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急忙上前。 少主…… 清玄子脚下一顿,回头淡淡应了句。 此事与你无关,无需自责。 话落,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 远在北辰之外的飞云锋,崇山峻岭,孤风插云,缭绕如带间,映着余辉,幻成异彩。 百丈深渊泄落而下,澎湃呼号,声如雷轰,滔滔不绝,平崖当中,一处府洞伫立天地间,前揽万世山河,背靠巨龙蜿蜒。 门前幽径的洞口两旁,燃着两处微烛,随着寒风灌进,薄弱的的光熠仿佛随时就要熄灭般。 里间,传来阵阵嘘弱的咆哮声,震得周围飞禽乱窜腾飞。 … 娘娘腔……你对我做了什么? 石床之上,云笙有气无力的爬起了身,坐在床上,绝美的脸上有些倦怠之色,怒指面前之人。 止行嘟囔着嘴,手足无措的试图稍安云笙,手中的泉水,也随着他身子动作时不时滚淌出来。 美人儿…你别急嘛! 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不轨之事,只是稍稍给你施了点软筋散而已。 … “你…” 云笙怒不可歇的瞪着止行,倘若眼神能杀死人,止行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 嘿嘿… 美人儿息怒,当初我中了你的玄影针都没怪你,这次,把你掳来飞云峰,你也别怪我啊! 咱们就当扯平了。 当然了,你放一百个心,我不会随便碰你的。 微昂起头,止行挑起眉轻笑。 这一次,我要让你自己爱上我,心甘情愿跟我。 … “呸…” 云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色。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待圣僧找来,看不把你大卸八块。 … 那魔头? 哈哈哈哈…。 本殿可是用千寻草换的你,就算是他找来了,也不会让他抢走你的。 你可知,那千寻草,本殿寻了多久才找到的? … 云笙皱着眉寻思。 整件事情都是这厮布置好的。 他又是如何知道,圣僧要寻一件与续心丸相匹的东西! … “诶…” 止行直接坐在了床沿边,笑嘻嘻的说。 还想着用什么办法夺得美人儿,没想到路过漠南时,竟听说,续心丸送给了那魔头,接着便发现,西域有人竟要花巨资买稀世珍物,只能说我脑袋瓜子灵光,想到这么个办法来。 … 娘娘腔,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本小姐的掌下。 此时,云笙没力气,也没办法朝止行动手,只得过过嘴瘾,才能将心中气撒出去。 … 止行闻言,不仅不怒,还一脸嬉相。 我楼兰王子能死在美人儿掌下,当然心甘情愿。 但…在死之前,我想美人儿能与我一度春宵。 说话间,止行的手在云笙脸颊上轻柔抚摸了下,顺势还帮她额前多余的发,给别在了耳后。 云笙很想一掌拍下,奈何手臂没有丝毫力气,压根就抬不起来,就在她忍不住再次朝止行口吐芬芳时,门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云笙欣喜不已,朝门口看去,结果来人,没差点让她吐出一口老血来。 … 殿下…粥好了。 摩耶那立在两米开外,垂身道。 … 放下吧! … 是… 止行盯着摩耶那。 去,在外面守着,有任何异常,及时通知我。 是……。 … 呵… 云笙冷笑。 楼兰王子当真是痴情,把本小姐掳来这里,过神仙日子不成? 你楼兰百姓,当真不管了? … “害…。” 止行一边端起面前的粥碗,一边说。 百姓有什么好管的,他过他的日子,本殿过本殿的日子。 说完,舀了勺粥,放在嘴边轻呼了口气,递在云笙嘴边。 来……美人儿,喝些粥。 … “哼…” 云笙别过脸,试图绝食。 … 止行也不言语,放下粥碗,仿若无意道。 哎呀! 这美人儿,本就娇滴滴,现在连饭也不吃,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保护得了青峰派。 话落,云笙凝着脸,缓缓抬起了头。 你说什么? 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你说…! 云笙那刀人的眼神,震得止行一愣一愣。 他忙摆手。 美人儿别激动,别激动。 你是我喜欢的人,我能怎么你师父。 实在是,当初,中了你的玄影针,才知晓你是青峰派关门弟子。 这不,想着去拜访拜访你师父,就瞧着有一男的正闯青峰派嘛! 当然了,为了能得美人儿欢心,我自然是动了手的,帮了你师父。 云笙“………” 这娘娘腔在哪学的这些讨好人的招式? 她白了止行一眼,冷道。 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师父,就能把你当作朋友。 这辈子都不可能。 … 嘿嘿……行。 你把我当仇人都行。 只不过,本殿与那魔头的事,美人儿不要参与就好。 若死在他掌下,本殿技不如人认命。 … 云笙没应声,但心里对这娘娘腔有些疑惑。 怎的就变了性子? 殊不知,止行不过是对她变了性子,至于其它人,依然是那个手段狠辣的楼兰王子。 … 几日过去,云笙身上的软筋散没有丝毫减退,甚至,身体更没了力气,就连平日上厕所,都得靠在墙上移过去。 她清楚,许是平日的饭菜里每天都有加那东西,她只恨,当初玄影针为何没将这娘娘腔射死。 … “轰……” 就在这时,周围有着山崩地裂之势。 为稳住身子,云笙靠在石壁上一动不动,接着,又是一阵暗气从山外直接冲进洞中。 云笙见其,大喜,一边喊,身子一边朝外移去。 圣僧…… 圣僧……云儿在这里面。 … 许是止行听到声响,大喊。 摩耶那,带美人儿快走。 是… 第127章 云儿…馋了好多天了 闪身进来的摩耶那准备拉过云笙就闪身离开。 殊不知,后面一袭强劲的掌风直接朝他背后打来,那无边无际的凶猛之气翻滚呼啸间,让云笙一度认为,来人是清玄子,毕竟事到如今,她还没见过江湖中有哪个高手有这样的功力。 可当那一袭黑袍脸戴纹理面具的男人出现时,让云笙的脸色瞬间就凝了起来。 她上下打量,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长身玉立,姿意风流,墨发飘飘然起,仿佛神抵。 一看就是个气质美男。 云笙打量面具男时,面具男也在不停的在云笙身上看,在确定身上没有受伤,幽深的瞳孔里才稍安带着笑意。 忙作上前。 姑娘…跟在下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 话音刚落,洞外,止行面色有些苍白的冲了进来。 他眉目阴戾,盯着面前不敢以真面示人的大高个。 “阁下是谁?” 连面都不敢露,还敢让美人儿跟你走?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好歹,本殿的面容,美人儿看得很清楚,也知我身份。 … 云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在面具男与止行两人身上来回挪视。 他奶奶个腿,香饽饽也不好啊! 这楼兰王子就够呛,现在又来个带面具的男人。 心里简直欲哭无泪。 圣僧…… 你怎么还不来呀!再不来,云儿就要被别人抢了去…。 … 楼兰王子,本座劝你识趣些。 今日,就算本座留你一条性命,宇文朔,他会放过你? 不要忘了,当年你下毒,害他失手杀了双亲的事儿。 … 眯了眯眼,止行冷笑。 阁下是想激我不成? 我可不吃那一套。 想要带走美人儿,须得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劲声落下,掌中暗风劲起,如尘风归去般迅捷,面具男眯了眯眼,袂袍飞动,暗气运围周身,徒手对了上去。 “轰……” 浩荡川流,暗气宛如惊涛骇浪般朝四周掠过,云笙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会儿被余波震得站都站不稳,眼疾手快的面具男,左手一个拂袖扶住了云笙要倒下去的身。 云笙惊愕,随即咧嘴一笑。 大哥……谢谢啊! … 刚才在洞外,两人就已经战斗了一番,遗憾的是,止行落于下方,未能讨到半点便宜。 面具男为了不多停留,再次运力四起,直接将止行震飞在石壁上落下,摩耶那本想出手,这时,银苍持着剑,跑了进来,一脸急色。 殿首… 宇文朔来了。 … 大战的两人闻言,同时皱起了眉。 … 摩耶那忙道。 殿下…快走,那魔头来了。 … 止行没应,随之看向云笙方向,面上尽是不舍。 美人儿… 美人儿… … 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再回来。 眼看洞口的身影越来越近,止行一咬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与此同时间,云笙欣喜不已,朝外大喊。 圣僧… 圣僧… 面具男眯了眯眼,看向洞口,压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银苍急不可耐,忙道。 殿首…… … 银苍担忧的是,怕清玄子认为,他家主子是掳跑云笙的人,到时候就算是千张嘴也说不清。 瞧着眼前人依然无动于衷,银苍再次苦心婆娑的喊。 殿首… … 彼时,许是清玄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刚才还在洞口,这会儿已然形如缥缈现身洞中。 云儿…… 迫切的喊声,准备飞扑过去,不想余光瞥见几步开外的男子。 他眯了眯眼,周身气息如俯瞰天下蝼蚁之势,无形的压迫感瞬间让山洞的气温低了不止几度。 薄唇轻启。 阁下是何人? 尽管山洞中除了云笙就是这两人,但清玄子清楚,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不是那日拍卖千寻草的男子。 气息不同,功夫也更浑厚。 … 面具男没回应,只深深看了眼云笙,便消失了。 两人走后,清玄子心疼的将云笙抱在怀中,平日冷如寒霜的脸上也渐渐溢出无措之色。 他不敢想象,如果不能找到怀中之人,他会不会再次把江湖翻个底朝天。 还好…他找到了她。 … 圣僧…… 云笙轻呢磨嘶,想了这么多天的人,终于来到她身边了,使劲儿的想要抬手抚摸他脸,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得软软瘫在清玄子怀中。 彼时,清玄子才发现,怀中之人没有一丝力气。 急忙把过脉博,才知原因。 … 软筋散? 云儿,是谁?那日高台上的男子是谁? … 呵… 为了不让清玄子担心,云笙扯出一抹笑。 是楼兰少主。 也是他在我身上下的软筋散,好在这厮此番倒是没为难于我。 清玄子闻言,眼前一片迷雾之色。 云笙这话,他哪不清楚,只是这厮三番五次没完没了,该想个法子了结此事。 当然,在此之前,他答应过云笙要带她回趟运洲的。 … 云儿…… 清玄子眉目柔情,喉结滚动间咽了口兽性的唾沫。 他缓缓俯身,喃道。 云儿……馋好多天了。 … 呵呵… 云笙笑得如黄莺。 别说这和尚,要不是她没力气,和尚这会儿已经被她吃干抹净。 火药 涟漪一触即发,洞外寒风刺骨,洞内炽热一片,绯红的脸颊,绝色的容颜,无不时时刻刻都在勾起清玄子的魂魄,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他依然猛烈浅尝急驰骋着。 四周暗气滚动,云笙渐渐也有了力气。 这时,云笙才清楚,清玄子才是他的解药,欢愉间,顺势暗运内力替她清除了在体内的软筋散。 … 迎风而立,寒风灌口,面具男立于巅峰之上,任凭冷冽之气吹打,俊脸虽被面罩遮掩,但那双眸幽瞳却不断在溢出不明之色。 身后的银苍,不停搓动双手,时不时的吹呼着热气,试图让双手暖和些,直到好久,实在忍不住了,银苍才开口。 殿首,我们回去吧! 这时,面具男身形才微动了动,他朝后扫了眼,冷道。 你回吧! 本座还有事。 丢下这一句,消失殆尽在山林间。 … 银苍挑了挑眉。 罢了,那我自己回去,反正你整日也没个形。 … 第128章 这么一比较,土鳖好像比那个楼兰王子更无赖啊! 重重青盖,凌波珠下,转眼半月过去,云笙 清玄子二人一路悠哉悠哉,也总算是到了运洲皇城。 她掀帘朝外看去,此时正路过洲府门前。 垂眸道思,似在斟酌。 反正也不急着走,过些天儿再来找洲白聚聚。 清玄子扫了眼身旁之人,浅扬。 这会儿正值巳时,想必洲白公子在宫中早朝,你去洲府,也没人见你,与其这样,不如? 我们去你府中一趟,也算是对你父亲慰籍。 知道你过得开心,他在九泉之下也放心了。 … 云笙闻言,美目朝前看去。 长街转过弯儿就到云府。 当初,运洲太子在世时,下令封锁云家,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否如当年一般,还是说被皇室变卖,又或是做了其它生意。 云笙思索之际,马车已经到了云府门前。 突如其来的顿动,云笙回神过来,她掀帘朝外看去,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曾经大门上的封条已经被撕毁,威武的匾牌之上已经改名为“云思园”三个字。 门前络绎不断的客流无不在提醒着云笙,她家真被给……。 绝美的脸上泛着丝丝怒意,起身就要跳下马车,她要看看,到底是谁允许这样做的。 可刚掀裙摆,准备跳下,清玄子忙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云儿…莫急,我们先一探究竟再说。 … 沉思了几秒,云笙点了点头。 “嗯……。” … 两人相继下了马车,就朝府内走去,转过长廊,接近湖泊时,路口边站立着几名守卫,云笙也不管,径直走了过去,不想,两名守卫直接持剑挡了道。 此地戏园,姑娘若要看戏,请先买票,这是规矩。 听了这话,云笙没差点一个爆拳过去,砸在那人头上。 她竟不知道,回自己的家还要买票?当真是好笑。 忍着心里那股憋劲儿,但…为了弄清事情真相,她决定买票。 … 顺着长廊走过,隐隐约约的戏曲声传入耳中。 清脆婉转,似早春的溪涧沁如心脾。 时不时的欢呼雀跃声高昂轩起。 同时,云笙发现,云府虽成了戏园,但府中的所有建构,没有动改半点,就连住处厢房那边,也被拉了红绳,写着“禁止”二字。 湖泊中,凉亭内,一名娇廋穿着戏服的女子正在展露锋芒,石台假山桥段上,到处都坐着看客,欢呼拍掌,气氛跃动,欢快得很。 彼时,云笙也察觉到,凉亭的地面修缮完整。 她记得,当初父亲给她留了很多钱,就藏在地下,那时,她还挖烂了很深个槽。 … 大人…… … 今日客源怎么样? … 回忆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入了云笙的耳,她侧身朝门口看去,那身似长竹一身官服的男人不是洲白,又是谁? 清玄子随之看去,眉宇间的那道凝色,越来越深,他垂眸冥思,却被云笙拉着朝洲白走去。 … 洲白公子…。 闻言,洲白猛的抬头,盯着面前的女人出了神。 直到云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才激动大喊。 云姑娘……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想得惨。 高兴之后,洲白又不悦的嘟嘴。 不过?你走,怎么也不跟我道个别呀!害得我那段时间,日思夜想,饭都吃不下,还瘦了好大一圈儿。 … 云笙狠狠抽了下嘴角,不自觉的扫了眼身后的清玄子。 那眼神,好像是在说。 此人天性如此,莫当真。 还不等云笙反应过来,洲白嗅着鼻子在云笙脖颈处闻了闻,还销魂的昂头“啊…”了一声。 就是这个味儿,那个味道又回来了。 好香啊! … 云笙“………” 清玄子“………”面如慈悲,心如急火,要不是碍于这地儿不对,这什么流氓,他得好好教训一下,他的女人,也敢轻薄。 云笙清楚洲白的性子,所以没与他计较这些。 毕竟,当年,他一旦来云府,都是这副痞流之气。 … 这时,云笙想起了真正目的,倒像当年般,直接抓起他衣领。 土鳖…… 哦…不是,洲白公子,这是我云家,何时成了戏园了? … 嘿嘿… 云姑娘莫生气,这都是我的安排。 … “什么?” 云笙怒目,左脚踏在廊凳上,右手扯着洲白的衣领更紧了,咬牙切齿的瞪着他,身子不自觉往下滑的洲白,连嘿嘿笑着打圆场。 云姑娘莫气,莫生气,都不好看了。 许是两人挨得很近的原因,从云笙散发出来的香气直灌洲白口鼻,他使劲儿吸了几口,那表情很是满足。 好香…真香啊! … “你…” 云笙怒喝。 你再这样,本小姐的拳头可不长眼啊!把你打残了,可别怪我。 … 嘿嘿…… 洲白还呲咧着嘴,干脆闭上眼。 打吧! 打吧! 被云姑娘打残了,正合我意,这样就可以毫无理由的做云姑娘夫君了。 云笙“………” 这么一比较,土鳖好像比那个楼兰王子更无赖啊! … 此时,清玄子听不下去了,缓走到洲白面前,掰开云笙的手,将他提了起来,眉眼带笑,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难道不知,云儿已经有心爱之人了吗? … “啊…!” “云儿…?” 洲白惊愕间,嘴里还骂骂咧咧,指着清玄子,道。 你…你怎么能喊云姑娘,叫云儿呢! 清玄子勾唇一笑,准备开口的,云笙忙扯过清玄子臂膀往后推,朝他咧嘴细语道。 正事,不要扰乱,晚上给你奖赏,听话。 清玄子闻言,嘴角没差点咧至后脑勺。 果然,这句话永远无敌,对清玄子来说,宛如咒语般。 说完,云笙笑嘻嘻的替洲白惮着袍子,拉过他衣袖,往那边的清静地儿走去。 而清玄子则转换了种神情,看向洲白的背影也多了丝探究。 不知为何,他从洲白的身上看到了一种感觉,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一个人,但两人的气息性子截然不同,这也正是让他疑惑的地方。 见两人走远,他没有跟过去,而是绕了个圈子,去云笙原来住的房间里。 第129章 贫僧虽犯了色戒,可心中依然有佛。 洲白被云笙拉到长廊尽头。 那里有石桌石凳方便二人谈话。 云笙没好气的坐在凳子上,双手环胸用刀人的神色盯着面前之人。 说吧! 本小姐的府邸,为何你要弄成戏园? … 嘿嘿! 洲白一脸憨包模样,坐在了离云笙最近的地方。 这不是想着,府邸空在这儿就空在这儿了吗?常年无人打扫,再好的房子都会斑驳生旧。 再者,运洲太子都死了,如今掌权的,也就是那二皇子,此人随和,没那么多的阴点子。 当时,想着伯父去世,云姑娘肯定没经济来源,所以我就向二皇子要了这个权利。 二皇子说,知道我心系云家小姐,才让我开设戏园。 至于每日的收入,皇宫里一分不要,全是你的。 说完,也不等云笙有开口的机会,朝以前云家老爷的书房跑去,不过几分钟时间,洲白又回来了,手里抱了个大木盒子。 云姑娘…你瞧,这就是两年间戏园的收入。 云笙没说话,直接打开木箱盒子。 单单成叠的银票都不下几千张,而且每张都是一百万两的数目,一旁还堆积了不少明晃晃的金条,没差点亮瞎云笙的眼。 她忍不住吸了口舒爽的气,试问道。 这真的全是我的? … 啊啊!当然。 看着云笙满意的表情,洲白得意的笑了笑。 很快,他又盯着云笙,试问开口。 云姑娘,二皇子说,有机会让我把你带去给他看一看,你说……。 云笙闻言,刚才还笑嘻嘻的脸上,这会儿已然僵住了,她凝视着面前之人,强露出一丝笑意。 洲白公子,你知道的嘛!本小姐喜欢的是那个和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一样。 让你带我去见二皇子,这像话嘛! … 呃…… 洲白撇了撇嘴,嚷嚷。 那和尚有什么好啊! 不就是西域少主吗?他有钱,小爷我也有钱啊! … 云笙摇了摇头。 男女之情,讲的是感觉。 当然了,我还是希望,洲白公子能把我当作朋友来对待,岂不是更好! 有钱同分,有福同享。 说话间,云笙在木盒抓了一把银票,至于剩下的银票及金条,她则推至在洲白面前。 喏……咱们平分,也不枉费你这两年的管理,如何! … 云姑娘,这钱是给你的,怎么又拿给我做什么? 不要。 说话间,洲白又将木盒推到云笙面前。 云笙也不落后,顺势推回去。 给不了男女之情,钱总可以。 … 就在两人推脱之际,清玄子走了过来,一把端起木盒笑道。 “阿弥陀佛” 既然你们都不要,那贫僧只好拿去宁音寺捐香油钱了,正愁这会儿没想好去宁音寺带什么东西,捐香油钱,想必正定师兄很高兴的。 洲白一听,哪能啊! 当场没差点跳起。 他辛辛苦苦赚的钱就给别人做嫁衣,那肯定不干了。 洲白与清玄子的身高差不多,这会儿,洲白猛的站起,相凝而视,咬牙切齿道。 要,怎么不要,钱能使鬼推磨,傻子才不要。 勾了勾唇,清玄,朝云笙抛了个媚眼。 那意思好像在说。 问题不就解决了。 … “嗯……” 戏园好,戏园能挣钱。 说话间,云笙双手负背,朝房间走去。 两年间没回来,她想去看看。 … 霞光万丈,日影西斜,云笙 清玄子二人悠哉的缓踏梯步,朝山上走去。 宁音寺准备关门的小沙弥,见到来人,惊愕得揉了一遍又一遍的眼,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当他再次伸长脖子仔细看时,两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他张大嘴巴,愣了几秒,转身朝寺内跑去,边跑边喊。 正定师兄… 正定师兄…清玄子师兄回来了。 … 话一出,寺庙的和尚纷纷跑了出来,朝大门口看去。 男的俊,女的美,确实是清玄子师兄。 急不忙慌的正定,此时也跑了出来,拨开人群,咧着嘴大笑。 清玄子师弟…果然是你。 随之朝云笙看去,垂身忙作双十印。 “阿弥陀佛” 女施主。 … 之前,江湖人找清玄子时,有个女人替西域魔头挡了剑的消息,很快从江湖中传出,正定猜想,就知道是云笙。 所以这会儿,他给云笙行了个至高无上的佛礼。 众和尚不知其意,也跟着正定朝云笙行大礼。 “阿弥陀佛” 施主…你好。 … 呃…嘿嘿! 云笙被突如其来的阵势,整得一脸懵逼。 忙道。 各位圣僧,不用这么客气吧!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众人闻言,尴尬的笑了笑。 是,这话确实对,当初她可是被清玄子师兄藏在禅房长达大半年之久。 … 一旁,清玄子看出端倪,忙作上前,问。 正定师兄,近来可好? … 嗯…好,终是好的。 就是担忧你之前被江湖人找麻烦…。 哈哈哈哈 正定又看了眼云笙继续道。 好在,有惊无险。 … 走…去你的房间聊。 嗯… 去到房间,正定一边倒着茶,一边看着两人问。 不过?你们此番怎么回运洲城来了? 有事? … 倒没什么事。 清玄子淡淡笑道。 前些日子去了趟北辰,顺便来看看师兄弟们。 … 正定一听,清玄子是来看他的,脸都笑烂了,放下茶盅,坐到离清玄子最近的位置,还拍了拍他的肩。 果然清玄子师弟与我最好,大老远的跑来看我。 “不过?” 这会儿,正定离清玄子很近,清玄子眼神不似以前那般六根清净,无欲无求,反倒有股邪念的淫色之气,他看得清清楚楚,最后视线又朝云笙扫去。 正定斟酌了两秒,还是忍不住问道。 师弟…你如今已然红尘缠世了吧! … 清玄子勾了勾唇,也不隐瞒,大方承认道。 师兄说得对,师弟确实与云姑娘……。 … 哈哈哈哈 清玄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正定便大笑起来。 好…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师兄祝福你们。 只是…正定笑过之后,瞧着宇文序的光顶以及那一身僧袍,摇了摇头。 师弟既然入了红尘,理应留发,穿缎裹锦。 … 一旁,云笙闻言笑着附和。 对,我也觉得,圣僧应该改变风格了,不应该整日穿这僧袍。 … 清玄子“………”贫僧虽犯了色戒,可心中依然有佛。 云笙“……” 正定“……” 第130章 晚上后山,嗯,刺激,我喜欢 听清玄子这么说,云笙忍不住翻着白眼,当即走到佛祖跟前,一脸诚心诚恳之色。 佛祖,犯了色戒的弟子,你还能容忍吗? … 清玄子“……”此时,他脑袋瓜子嗡嗡作响。 他犯错,是因为谁。 … 噗… 正定忍俊不禁,掩嘴轻笑,许是觉得自己身为佛子,公然嘲笑不妥,干脆借着还有事,出了房间,顺便还带上了门。 … 这正定一走,清玄子忍不住了,三步当做一步走到云笙面前,大掌一捞纤腰,眼前人猝不及防间撞进清玄子那宽阔的怀中。 … 呵…… 云笙轻笑,扬起小脸。 怎么? 我说的这话不对吗? 都犯色戒了,还整天装模作样,一副佛子之态。 … 凤目幽闪,清玄子淡淡扫了眼上方的大佛祖,凑到云笙耳旁。 云儿……你信不信,贫僧现在就办了你。 … 呵呵… 云笙咧着嘴,柔夷缓缓伸至清玄子脖颈后,笑意盈盈间,夹带着媚惑之态。 好啊! 我就喜欢这样刺激的,只是不知道,你这个心中有佛的和尚,有没有这个胆子。 说话间,云笙侧脸扫了眼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的佛祖。 顺势,丹唇似火,踮着脚凑了上去。 清玄子慌乱之间,忙朝后躲避。 确实,他心多少有些慌乱,毕竟,当着佛祖的面。 好歹,他也是有佛心在身的人。 … 佛祖:【逆徒,你那些丑事,我还看少了吗?】 … 嘻嘻… 云笙双手环胸,一脸痞夷。 圣僧刚才不还是死鸭子嘴硬吗?怎么这会儿就心虚了呢! 云儿还没玩够呢! 说罢,撅起小嘴,就朝清玄子扑去。 … 清玄子见状,大惊失色,指着云笙道。 晚上… 晚上后山,云儿可不要逃。 话落,开了门似兔子般,溜烟儿跑了,最后空气中飘回几字。 等下,贫僧去拿些香纸,看看你父亲。 … 呵呵…… 云笙靠在门檐上,咧嘴浅笑。 小样儿,跟我斗。 随即,挑眉嘀咕。 晚上后山… 嗯… 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刺激,我喜欢。 … 许是刚才,被云笙笑话了,清玄子足足拿了半个时辰才过来。 … 圣僧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笙疑惑,忍不住问道。 … 呃…… 清玄子浅扯着嘴角。 方丈…同方丈聊了会儿天。 … 哦,那走吧! 应了一声,云笙还是如往常般,自然的去拉清玄子手,可她捞了好多遍,也没捞到,不禁疑惑回头,结果,清玄子手完完全全笼在袖子里,至于另一只右手,则抱着纸蜡。 他扯出一抹笑道。 云儿…这是寺庙,咱们还是注意一下形象,别让那些师兄师弟们笑话了。 云笙“………” 行吧! 一个臭和尚,规矩还不少。 在外不能牵手,在佛祖面前不能行事。 也不知道,是谁在西域的时候,像个兽性大发的。 切… 那一声讥讽不屑声,听在清玄子耳中,异常响亮,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跟在云笙身后。 … 当初,云笙将他父亲埋得不远,就在宁音寺旁边的林子里,两人行至不过十分钟就到了。 瞧着整个坟身已被青草长满,云笙眼中瞬间溢出一丝心酸。 父亲…… … 旁边,清玄子有些无措,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忙将手中的纸蜡放在地上,蹲在坟边就开始拔草。 云儿……别伤心,贫僧这就拔了它。 放心,等下回去,就给正定师兄说下,让他们定时来给伯父除除草。 … “噗” 心里本不畅淋的云笙,听清玄子这么一说,忍不住轻笑出口。 她看着清玄子,柔声似水。 圣僧……谢谢你。 还好,有你在我身边。 … 嘿嘿…… 清玄子闻言,脸颊浮出一抹绯红。 说完,云笙一边敬供,一边对着坟头自语。 父亲,女儿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带着和尚走远,也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清玄子闻言,动作一顿,脸瞬的僵住了,朝云笙看去。 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云儿爹,让她带他走? 这……。 … 父亲,女儿走得很远很远,远至西域,还要淌瀚海,过虎门,穿过万里沙途。 你说,远不远? 只是,唯一不好的,是要很久才能回来看你。 … 这时,清玄子咧了咧嘴。 以后,我们每年都回来。 … 嗯嗯…。 … 回到寺庙内,天也差不多黑沉起来。 两人回到房间,就见桌上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云笙上挑起眉,附在清玄子耳边,轻声道。 圣僧…… 吃饱了饭,咱们赶紧去后山。 … 咳咳… 云笙不提这档子事,他倒是忘了,所以忍不住哽住了喉。 他摸了摸鼻尖,似笑非笑。 … 云笙见其这模样,不禁皱了皱眉,问。 咋的?不愿意呀!刚才谁还扬言称………。 … “快吃…” 清玄子甩出两字,直接堵了云笙的嘴。 … 夜幕生辉,苍穹幕落,月落俱寂间,清玄子伫立在天地间。 他看着地面的大坑,似回到了两年前。 那个时候,他为了惩罚自己,总跑到后山倒立举石。 眼前的大坑,也正是因为,云笙找来时,他慌神间落了下来,也正因如此,云笙救了他一命。 他眼尾泛着薄薄的红,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思旧生情。 … 圣僧…… 云笙从后背环住了他的腰,娇昵轻语。 圣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 拉过云笙的手,清玄子转身。 他幽蓝深眸望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情。 伸手为她理着吹乱的发丝,嘴角微扬。 能让贫僧想得这么入神的,除了云儿你,再无别人。 … 静寂的空气中,夹带着云笙清脆的莺悦声及寒风呼啸声。 她仰头,眉目如星月,眼神流动中,似有千言万语的情话要说给清玄子听,可最后,只化作一道残温,融入在清玄子甘甜中,月光轻洒,以同样的温柔回应,寒冷的空气中燃炽旖旎朦胧,周围的花儿,似也感受到了两人的甜腻,开始大作狂摆。 突然,壁石崖间,一道细微响动,同时入了两人的耳中,警惕的二人,眸光冷寒,互视了眼,闪身而去。 第131章 情到深处自然浓,咱们把他盖上。 山峦朦胧,飒然有声,前方人影依稀,似雾似幻,看不清具体。 清玄子一个纵身,形如缥缈,闪至前方。 那迎面而来的黑衣人,看不清面孔,但那双阴戾的眼睛却森寒冰冷,死死盯着那如神抵般的男人。 … 你是什么人? 跑去宁音寺后山做甚? … 不等黑衣人开口,后方,云笙双手负背,悬立在半空,细细打量这一身黑衣的男子,紧接又戏谑说道。 我说大哥,你这癖好也太独特了吧! 竟喜欢偷窥男女之欢? 虽说吧!很有感觉,但你这行为多少有些可耻了啊! 还好,本小姐与圣僧没有脱光光,要不然,还真被你全看完了。 … 清玄子“……” 黑衣人依然没作声,只斜眼扫了后方之人,眸光流转,似在想着对策。 渊谷之下,河流汹涌澎湃,翻江倒海的扑腾,像只巨物盆口试图淹没一切。 … 清玄子看出来人的想法,在黑衣人纵身急坠的那一刻。 一道快如闪电的暗气急追而去,最后…。 … “嘣…” 身困旋涡,暗气似滔天雷鸣般直接劈下,激起千层浪花。 在强大的暗气面前,巨浪简直如溪浪打边,只湿鞋底。 果然,几秒钟过后,刚才还汹涌的浪潮,这会儿彻底平静得好似一面镜子。 黑衣人没了踪影,浪潮也消失了,直到几分钟后,急流湍口似回归了正轨,又开始翻滚爆发。 … 清玄子纵身跃下,落在山下的大路上,静静盯着水中。 果然…被那人逃了。 … 怎么?那人逃了不成? 云笙皱着眉,问了句。 … 嗯…逃了。 看来是对宁音寺或者说,对运洲是非常熟悉的人。 … 听到这儿,云笙有些疑惑了! 摸着下巴忖思。 大晚上的,那人怎么会跑到后山去啊! 宁音寺又没宝,难不成真是有那种癖好的人? 话说,他们在后山亲热,他是怎么知道的? 咦……好恶心。 云笙摇了摇脑袋,嘀咕。 喜欢看动作片,怎么不去勾栏院。 … 清玄子无奈的转过身,摇了摇头。 云儿…你不会真以为那人是为看那事来的吧! … 不然呢! 云笙挑着眉。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宁音寺后山有什么,就算有宝物,也早被偷了吧! 为何偏偏就遇到他们欢愉之时来呢! … 清玄子话哽了,除了那事,他竟说不出半点其它理由来。 他在宁音寺待了五年,对寺庙一清二楚。 在云笙没来之前,宁音寺每日都靠一点香油钱生计,平日除了青菜,就是豆腐,至于其它菜品那是几个月都见不到一次,显然宁音寺没有值钱的玩意儿。 不是为钱财而来。 … 至于什么绝世秘笈,那更不可能了,两个字。 “没有” 话说,那经阁都多少年没打扫过了,每每去找经书都得吃一嘴的灰,最后出来,还得进一次澡堂才舒爽。 他缓缓看向云笙,嘴角忍不住的抽搐,那模样好像也认同云笙这话。 … 彼时,云笙笑眯眯的走到清玄子跟前,在他怀中蹭了蹭,娇声道。 圣僧……那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该把刚才的活儿干完啊! … 清玄子一听,头皮发麻,忍不住的摸了下光顶,他用宽大的袖子把云笙遮挡起来,朝周围看了眼,说。 贫僧觉得,在外面太危险了,总有被窥视的感觉,咱们还是回禅房吧! … 云笙昂起小脸儿,眨巴着大眼睛。 圣僧不是说,不能当佛祖的面吗? … 呃……, 清玄子眼神闪烁,摸着鼻子,甩出一句。 情到深处自然浓,咱们把他盖上。 … 佛祖:“………”【逆徒,我谢谢你】 … 呵呵…好。 … 这厢,运洲皇城,刑部… 一声巨大的响动,吓得大牢里的所有人都一怔,纷纷猜测是什么声音,随之爬到牢门前,左右扫看,直到两名值班的守卫持着长剑从大门方向而来,挨个查探,劳狱之人才安份的又缩回身子,睡在了草席上。 … “怎么回事?” 两名狱卒疑惑间,眼睛谨慎的在周围凝视,直到最后一间牢房,依然没有异常,他们才往回走。 可当他们想着准备休息养个神时,地上那痛苦蜷缩在一起的人,没差点吓得他们丢了三魂四魄。 当即拔出长剑,心慌得一批,指着地上之人。 你…你是谁? 从哪来的? … 放肆…还不扶老子起来。 声音虽小,但那森寒的声音犹如深夜罗刹,早已习惯的狱卒听了,先是一怔,紧接犹豫了两秒,才回神过来,扔下手中的剑,急忙扶起地上之人。 全身湿透的陈广,此时面色苍白,上牙不停磕着下牙,响在寂静的大牢中异常诡异。 他斜眼盯着旁边的狱卒,艰难的说道。 快…快去给我找身衣服。 … 是…大人。 其中一个狱卒走后,陈广又吩咐另一个狱卒说。 去……内宫,找杨太医,让他来刑部一趟。 是…大人。 … 陈广缓缓脱下湿透的衣,咬牙切齿忍着身体上的痛感。 他没想到,本打算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云家小姐回了运洲,结果,就无意见到那魔头与云家小姐亲热的画面,心一慌,脚一滑,就……。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这魔头,内力当真强大,连他金刚不坏之身都能震伤,瞧那阵势,还只是单单的内力,要是像当年,徒手制刃,他怕是没命活着回来了。 如今,魔头随时跟在云家小姐身边,想要夺得玄影针心谱,算是没什么戏了。 … 就在今晨,他下早朝回府之际,从马车中无意瞥见云笙从云思园出来,因为隔得相较远,所以也不能确定,最后,他百般思极之下,才想着去宁音寺打探一番。 殊不知,就在他刚上山时,就见两道身影往后山而去,心中使然,才有了接下来的一幕。 … 大人… 大人…衣服来了,赶紧穿上吧! 狱卒随便拿来一套囚犯的衣服,陈广乍眼一看,没差点气得他一口老血喷出。 他要是现在喷血,就是这狱卒气的。 什么衣服不可以,偏偏拿来囚犯的衣服,真把他当做送上门的囚犯了。 第132章 你是有夫人的人啊! 要不是这会儿,他没什么力气,眼前这厮怕被他一掌拍飞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他怒目,吼道。 重新去给老子拿身衣裳。 … 是…是…。 狱卒吓得脸色煞白朝外跑,可刚出门,似又想起什么,折了回来,一抹难色道。 呃……。 大…大人,除了这囚犯服,就剩那砍头的衣裳了,你看,要吗? … “噗……” 终究,陈广还是气血攻心,吐出了一口老血来。 他鹰目猩红,颤颤巍巍指着眼前一脸憨包的狱卒。 你…你…你是非要气死我不成? 是不是等会儿,老子就要被你拉去砍头! … 大…大人。 … 滚… 给老子滚。 让你去我府中拿衣,不是让你拿囚衣,拿砍头的衣裳。 … 哦…哦,是…是…。 听懂了意思,狱卒溜烟儿跑了,生怕陈广拉他去砍头。 … 不时,另一个狱卒带着杨太医来了刑部。 杨太医是院士房的院士,与陈广是多年好友,陈广平日做的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 这不,瞧着眼前之人,一身的伤,忍不住叹息。 哎呦!陈兄嘞! 也不知道你较个什么劲儿,那云家小姐的功力岂是一般人斗得过的? 实在拿不到,就别拿了,保命要紧啊! 杨太医一边说,一边放下手中的药箱,帮陈广脱下里面贴身的衣物。 … 嘿嘿… 陈广坚难的扯出一丝笑,忍着脱衣服带来的疼痛,他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字。 若不拿到玄影针心谱,如何向门派交待。 … 哎…你呀! 就是太倔,像那驴皮子一样。 以为学了金刚不坏之身,就天下第一了? 笑话。 要知道,当今世间高手如云,除了隐藏在江湖中的高手,还有西域的那魔头。 你去动他相好的,能有幸捡回一条命来,算你运气好。 不过…! 这伤……。 杨太医盯着陈广那周身泛乌的皮肤,没差点瘫软在地。 丝丝猩红从每个毛孔溢流而出,皮肤表面完好无损,内里,仿佛已经成了一滩烂肉泥被皮肤包裹在其中。 能活命逃回,许是金刚不坏之身护了体。 … “怎么了?杨兄?” 许是陈广发现了杨太医的异常,不禁问道。 … 咽了口唾沫,杨太医朝身后的狱卒吩咐道。 去,拿面镜子来。 是…。 说完,就在医药箱里开始找药。 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是救命的,杨太医通通把药塞在了陈广嘴里。 不时,狱卒找了面镜子来,杨太医接过,照在背后才开口。 陈兄…你看,这后背都成什么样子了。 … 陈广闻言,缓缓朝镜中看去,这一看连他自己都吓得不轻。 他皱着眉,一脸骇然。 清楚那西域魔头的内力强撼,只是不知道强撼到这种地步。 在他落水的那刻,巨浪可谓是将他全身覆盖,所以铺天盖地的暗气是打在巨浪上,没有直接穿他身,没想到就算有金刚护体,依然遭受重创。 … 陈兄,这伤真是云家小姐弄的? 若是如此,云家小姐可是比他想的还要厉害呀! … “不是” 陈广摇了摇头,紧接脸色呈灰,一脸森寒之气。 西域魔头…。 … “害…” 杨太医无奈叹息。 最后他只得嘱咐道。 想要活命,这段时间得好生养伤了,别想着再去拿那什么心谱之类的东西。 … 好。 陈广强扯出一抹笑来道。 麻烦杨兄了,深夜还要让你跑一趟。 … 无妨! … 翌日一早,清玄子去了大殿,他想问问,他不在的这两年,是不是寺庙里得了绝世宝贝或者秘笈之类的东西,不然他是真想不通,昨夜那黑衣人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想了一夜,他还是认为那人来宁音寺有目的。 清玄子来到大殿时,只有正定一人在替香客画着符。 清玄子也不急,索性立于佛祖面前念佛经。 正定扫了一眼身边的人,笑了笑。 师弟找我有事吗?直接说来便是,我可以一心二用的。 … 听正定这样一说,清玄子睁开了眼,嘴角扬了扬。 既然师兄这么说,那我就问了! … 嗯嗯… 问吧!问吧! … 这个,师兄,寺里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啊! 正定手上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的看着清玄子。 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想,我们瞒着你在吃好吃的吧! … 不,不,不, 清玄子忙摆着手。 正定师兄,你说,你想哪里去了?我是那种贪吃的人吗? 正定摇了摇头,又不客气的说了一句。 可是,你是有夫人的人啊! 清玄子“.........” 好吧! 这是事实。 但是,我来这里,是想问问师兄,平日有没有什么注意到可疑人物来寺庙里面。 ...... 正定闻言,蹙着眉,冥思了片刻,摇头应道。 没有。 ...... 夜里也没有吗? 清玄子不死心的问道。 ..... “没有.....” 这一次,正定说得异常坚定。 他看着清玄子。 不过,师弟问这个做什么? ..... 昨夜,我在后山发现穿着夜行衣的人了。 正定一听,眼中闪着精光,干脆放下手中墨笔,一脸好奇。 夜里寒冷,师弟夜里去后山做什么? … 清玄子“..........” 他发现,他与正定师兄的点儿,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啊! 他的点儿在昨夜那黑衣人身上。 正定的点儿,是昨夜他去后山做什么? ... 咳咳..... 清玄子,稳着心绪咳了两声,扫了身旁人一眼,强装镇定道。 我去后山静思。 ..... “嗯,静思” 正定不明所以的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声音。 闺房里面有夫人,你不好好陪着,去后山静什么思? 旋即,他指着清玄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 此时,清玄子简直无言以对。 他是来说黑衣人事情的,怎么师兄就扯到他身上了呢! 而且语气中,还是说他有大男子主义的意思。 眼看话锋拐了弯儿,清玄子又道。 正定师兄,我怀疑,昨夜的黑衣人是不是来寺庙里偷东西的。 ..... “东西?呵。” 正定嘲然一笑。 我们宁音寺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和尚,就是佛相最多,谁不知道,方圆百里,就我们宁音寺最穷了。 当然了,托云施主的福,啊!我们宁音寺,现在的生活,还是改善了很多呀! 嘿嘿...... 第133章 那贫僧就在禅房等云儿了! 师兄… 清玄子感觉自己好像在对牛弹琴,索性也不问了,朝正定做了个佛礼后,转身就要离开。 也在这时,清玄子似想起什么来,又转过身子道。 正定师兄.....云姑娘的父亲埋在小林子里面,你们定时一段时间,去拔拔草。 ..... 什么时候的事? 正定突然一本正经。 ..... 两年前,云家老爷死后,就埋在那里了。 … “啊....!” 你这小子,怎么现在才说啊! 好歹,云施主也是我们宁音寺的贵人,连他父亲埋在小林子里面都不知道,这五千万两银票,我们拿着也不稳妥啊! 他慌张的将手中的符三五两下画完,急忙朝外走去,忙道。 不行,得赶紧找些工匠把坟头好好修缮一番,在端些贡品去拜拜。 … 清玄子“.........” 眼看正定瞬间就快没了人影,清玄子也准备离开,不想,正定又像个疯狗般跑了回来,对着清玄子就是一顿呲牙。 还一脸讨好的帮他惮着僧袍。 师弟,你现在快点回禅房,好好替师兄给云施主说说,就说。 让她放一百个心,她父亲我们会照顾好的。 替他超度,早日投胎做人,每天都换新鲜的水果,实在不行,夜夜派两个师弟陪他聊天也是可以的。 保证服务到位,哦,不是不是。 正定拍了拍嘴,继续说道。 保证让他夜里不寂寞。 说罢,正定还在自己的胸膛前,拍了拍,好像一定要相信他们一样。 ....... 狠狠抽了抽嘴角,清玄子很是无语,这话怎么怪怪的,但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正定师兄祈求他的事,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 正定见状,拍着清玄子的肩。 好师弟....师兄的为人素养就靠你了。 话落,溜烟儿跑了。 ...... 清玄子摇了摇头,向禅房而去。 这时,云笙也起了床,清玄子推门而入,就见云笙那面若桃花的脸色,想起昨夜两人的疯狂,清玄子面上瞬间浮出两坨潮红。 一脸柔情的从背后,将她圈在自己怀中,附耳磨嘶。 云儿..... ..... 圣僧,你怎么起这么早? 云笙一边问,一边转过身。 昨夜有没有累着你。 ..... 呵...... 清玄子嘴角扬起一抹很有深意的笑,附在云笙耳边轻昵。 云儿想知道,今夜再试试不就知晓了。 瞬间,禅房内夹带着暧昧的气氛充斥着两人的感官。 … “呵呵……妖僧” … 也在这时,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 师弟…快点。 赶紧下山去找工匠来,快点。 … 好…正定师兄。 … 找工匠做什么? 云笙疑惑道。 … 倒是忘了。 正定师兄说,他会好好照顾伯父的,所以才让工匠把坟墓好好修缮一下。 … “噗…” 云笙忍俊不禁,走到门口,瞅着外面。 “照顾?” 他们怎么照顾? 难不成……呵呵…。 云笙脑中瞬间闪现出了怪异的画面。 … 清玄子也跟着走到门口。 这样,你可放心了? … 其实,他们不必如此的,只要把父亲坟周围的青草拔了就好,用不着大张旗鼓的修缮。 … 呵…他们愿意,随他们去了便是。 反正师兄说,不然拿着那五千万两银票,怪烫手的。 … 呵呵…… 云笙轻笑间,脸上突然凝重起来。 清玄子见状,问道。 怎么了? 是不是想你父亲了? … “不是…” 云笙摇头,她看向南都方向。 那日,听楼兰王子说,青峰派有人闯,我在想,会不会是陈广? 听云笙这样说,清玄子脸色变了,道。 怎么? 那楼兰王子还去了青峰派? 想以此来要挟你吗? ...... 云笙摇头道。 那倒没有。 他只是说,当初中了我的玄影针,去拜访了一下师父,还说,当时有人闯了青峰派,他帮了忙。 .... “哼......” 猫哭耗子假慈悲。 他的行事作风怎么能相信。 ..... 见清玄子面色不悦,云笙直接拉着他的手,撒着娇。 所以,云儿不信的嘛! 下次见到他,还是得下狠手。 ...... 呵呵...... ....... 云笙的话,让清玄子想起昨夜那黑衣人的身形,倒是让他在脑海中与陈广对比了一番,细看之下,好像是有些像的。 他盯着云笙,问道。 昨夜,你在那黑衣人身后,有没有发现他哪里不一样,或者说,背影有些熟悉? 云笙闻言,摸着下巴回忆,好一会儿,才惊声开口。 是了,好像是有些熟悉。 .... 像不像陈广? .清玄子这话一出,云笙眼中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声出口。 是了,好像是他! 我与陈广交过几次手,大概还是有些印象的。 云笙突然望向清玄子,道。 圣僧,我想下山一趟。 ..... 清玄子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图,忙道。 贫僧与你一起。 ..... 不用 区区陈广,不是一掌的事吗? 再者,昨夜,圣僧的那一道暗气,怕是这会儿够他受的了。 ..... 清玄子皱着眉斟酌。 云笙见其,继续给清玄子下安心丸。 圣僧放心,云儿早些回来,还要跟你…嘿咻嘿咻呢! … 听了这话,清玄子刚才还一脸担忧,这会儿瞬间变得灿烂起来。 “阿弥陀佛” 施主这话,深的我心。 那贫僧就在禅房等云儿了! … 嗯嗯… … 这厢,陈广至昨夜起,就一直没有回他府邸。 刑部内里,有一间平日狱卒休息的地儿,所以陈广睡在里面,也是行的。 至于吃喝都是狱卒从外面买来送进去。 他知道,经过昨夜,宁音寺那俩人肯定会怀疑到他身上,索性,昨夜回来时,直接躲进了刑部,至少这里,比他府邸安全,待养好了伤,再回去也不迟。 … 殊不知,他这个想法,现下已然成真。 即是突击,云笙自然不会走大门,她形如轻燕,游走在府邸房顶之上。 下方,守卫重重,但无一人发现房顶之人。 第134章 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是真的土鳖。 云笙大致看了下府邸朝向,坐北朝南应该是有权势人最讲究的。 所以,径直朝那个方向纵身一跃。 … 溪木贯穿,蜿蜒而行,小院中,时不时的有几名巡逻的将士而过,云笙只得背靠大树,躲避来来往往的将士及府中仆人。 她美目转动,侧头望向一旁微暗的房间。 此处是坐北朝南最佳位置,不用想,也知道,应就是陈广住的房间了。 昨夜,圣僧那一道暗气,虽用了不过三层之力,可对于陈广来说,应是重创。 或许连她也不一定能接得住。 所以,她猜想,陈广应该是没什么力气在外面走,这会儿肯定在房间休息。 而此时,也正是她下手的好机会。 左右扫视了番,再无人经过时,云笙快速开门关门,一系列的动作不过两秒间。 她美眸森寒,暗运内气,轻手轻脚向里屋走去。 所过之处,纱缦纷飞起舞,暗波滚荡,朝周围滚动。 越走越近,云笙却没有越高兴,因为她感觉到,屋子里没半点气息,甚至微弱的气息也没有。 索性,她也不再小心翼翼,柔夷猛的一掀纱缦,就见床榻之上,哪里有什么陈广这人。 她蹙了蹙眉,绝美如玉的脸上瞬间黑沉似灰。 …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 圣僧昨夜那一掌没有打到他,或者说,有金刚不坏之身护体,压根就没受伤?这会儿在外面逍遥? 一系列的问题在云笙脑中不停冒出。 … 就在云笙凝思之际,门外响起了声音,云笙不慌不忙轻盈一跃,落在了房梁之上。 … 吱呀! 门开了。 进来的是两个婢女模样打扮的人,一人去柜子里翻找衣裳,一人在旁边的小柜上找药,嘴里还念念叨叨。 也不知道老爷怎么想的,非要住在刑部,既然都受重伤了,住在府邸也方便些嘛! … “嘘……” 另一个拿衣服的婢女,慌张的朝周围扫了一眼,接着以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想死啊! 知不知管家刚才怎么说的? 谁敢大肆宣扬老爷的处境,格杀勿论。 忘了? … 被拿衣服的婢女提醒,拿药的婢女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捂嘴。 是了,是了,还好没有被别人听到。 … 姐姐,快…我们拿了赶紧交给管家。 嗯… … 两人一走,云笙轻盈落下,顺势坐在椅子上,提壶倒了一杯茶水品了起来。 她美目锐利,喃喃自语。 什么意思? 陈广住在刑部里? 难道他早猜到她会来找他?所有躲在刑部里才安全? 瞧着刚才那个婢女拿药,想必陈广受了伤的。 … 她忖思了几秒,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起身朝窗户跃了出去。 她决定,入夜再探进刑部,方便。 至于这会儿嘛! 那日,她说,临走时,找洲白喝两杯的,这会儿正好。 … 洲府门口,云笙盯着两个面生的守卫,尽量露出一副柔色之态。 小哥…麻烦你通报一下你们少爷,就说有个姓云的女子找他。 …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美得如谪仙的女子。 … “姓云…?” 他们虽是新来的门卫,可他们少主二十有几左右的年纪一直不娶妻,就连长得玉水芙蓉的官家小姐他都看不上,就因传言中,闻名不见人的云家小姐。 这是他们身为洲府的下人,天天都听得到的饭后话题。 云家小姐貌比天仙美七分,身手敏捷比战场将军,闻名不识人。 只是可惜了。 运洲首富云家,前位权势,后落囚犯,终被砍头,血流几里。 最最主要的是,他们还听说。 云家小姐喜欢宁音寺的和尚。 那和尚长得俊美无双,慈悲不圣母,一双蓝黑色的眼睛比那星辰还要耀目。 … 眼前这姑娘,确如传闻相似,长相绝色,还姓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少爷喜欢的那个云姑娘。 两个门卫就这样夸张的打量云笙是足足三分钟之久。 云笙那柔和的脸,也开始变得僵硬随之寒冷。 最后,实在忍不住,云笙再次开口。 两位小哥,应该把这些年流传的言论都想通了吧!想通了就赶紧去禀报,本小姐可不喜久等。 若让我不悦了,小心等下朝你们少爷撒泼。 两人一听,溜烟儿跑进了府内。 … 呵呵… 云笙见这画面,轻盈而笑。 … 许是刚才那两个守卫把刚才云笙说不喜久等,还撒泼的事儿说给了洲白听,这会儿,洲白像个逃命的豹子往外冲,中途,还摔了个狗吃屎,也没半点停留,提着袍子拼命往外跑。 … 云…云姑娘,真是你啊! 洲白轻喘着气,盯着云笙,嘴角没差点咧至后脑勺。 … 云笙上挑着眉,笑道。 跑这么快做什么?又不是真的土鳖。 … 洲白“………” 他挠了挠头,道。 这不是想着天冷,怕云姑娘冻着吗? … “嗯…” 云笙点头,仿佛对洲白这话很满意,她揪起面前人的衣领,附他身旁说道。 怕本小姐冻着,咱们就去喝几杯。 云笙说话间,洲白有意无意的往前凑,那丝丝香气不停蹿他鼻内腔,他仰头,销魂一笑。 好香,我好喜欢这味道。 … 也算是临行前的道别吧! 洲白本沉浸在从云笙身体内溢出的香气中,耳边突然来这么一句。 临行前的道别,他俊脸瞬间变了色,急道。 云姑娘…你要走了? … 就这两天吧! 云笙一边说,一边拉着洲白朝对面的酒楼而去。 …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洲府门口,洲家老爷掀开了细缝那么大的帘,看着远去的两人。 他浊眼转动,老脸森寒。 像什么样子,被一个女人揪着衣领走。 丢人…。 说完,洲家老爷下车,拂袖怒气冲冲的进了府邸。 门口的两个守卫,互视一眼后,叹息。 … 这厢,洲白的面上没有刚才悦色。 他怎么都没想到,云笙才回来两天,又要走了。 去哪里? 自然是与那和尚回西域,两人每天过着卿卿我我的日子,他光想想,心里都闷堵得慌。 现下这酒,真是为他准备的,消愁。 第135章 圣僧误人啊!睡个觉也能梦见入温柔乡 老板,来两坛酒,再来两斤牛肉。 “好勒,姑娘!”你们稍等片刻啊!马上就来。 云笙找了个靠临窗的位置,一边倒着茶水,一边眸光有意无意的瞅向窗外。 那城街中央,一辆马车快速行至宫门,紧接朝皇宫而去,云笙眯了眯眼,装作若无其事。 … 来,洲白公子喝茶! 云笙将手中的茶杯推至在洲白面前,打趣道。 洲白公子从刚才面色就不悦,莫不是哪里不快? … 洲白嘟囔着嘴,端起茶杯气呼呼的抿了一口说。 谁叫云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的,我想你了怎么办? … 咳咳… 云笙刚喝进去的水就这么无情的吐了出来。 她边擦嘴角,边说。 大哥,你这话可不能对我说啊! “实为不妥…” … “怎么不妥了?” 洲白些许不悦扬声。 云姑娘虽喜欢那和尚,可与他也没成亲,我这么说,没哪里不妥。 就证明还有机会。 … 云笙“………” 机会倒是没有,拳头有两个,你要吗? 说话间,用一种很有深意的眼神盯着洲白,紧捏的拳头也在他面前晃动。 … 嘿嘿… 洲白憨憨一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忙道。 云姑娘什么时候走,我去送送你们。 …… 呵呵,送就算了吧!只要你不把老是想我的话挂在嘴边,就行。 … 来咯! 姑娘,洲公子,你们的牛肉,美酒来了。 这家酒楼才开不久,所以云笙是云家小姐,老板是不认识的,时不时的朝云笙,洲白看去,眼中竟是赞叹之色。 要知道,洲府公子是近圈出了名的眼高于顶,都知道他喜欢当初云家的小姐,别说那些高官小姐长得有多沉鱼落雁,就算是绝色倾城也不带看上一眼的。 现下竟带着这么个如谪仙的姑娘,洲家老爷,也算是放心了。 ...... 姑娘,洲公子,你们慢慢吃啊! ..... 好。 云笙从刚才就见酒楼老板在她身上打量,现在瞧着老板走后,忍不住朝洲白吐着苦水。 洲白公子,你说,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该成家了啊! 今日我俩在这吃一顿饭,明日城中指不定又是什么,你洲家公子好事将临的事儿。 … 洲白夹了块牛肉放在嘴里,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 … 呵…没事儿。 云笙挑眉,摊了摊手。 … 几个时辰过去,洲白的俊脸已经喝得像个猴子屁股,眼神也迷离闪烁,盯着云笙憨晃晃的指着她。 “咦…” 怎么两个云姑娘了呢! 嘿嘿…。 … 云笙瞧着对面一副傻逼样,边给他倒酒,边说。 洲白公子,这一次喝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聚聚了,不醉不归啊! 说罢,又把一大碗酒,放在了洲白面前。 喝……。 她看了眼天边,橙光西斜,笑道。 喝完回去睡觉。 … “啊!” 天要黑了吗?这么快? 洲白神情有些模糊的朝窗外看去,眼角闪过一丝撼色。 果然,天空没有刚才那么明朗了,甚至还有些乌云密布起来,洲白咧了咧嘴,扬声。 喝……。 说罢,爽快的端起面前酒碗,仰头喝了起来。 咕噜咕噜…。 云笙见其,一脸取笑之色。 … 就在这时,刚才进皇宫里面去的那一辆马车出来了。 她淡淡扫了一眼,嘴角微勾。 看来,陈广近日是打算常住皇宫了。 哼… 以为,你躲进刑部,就安全了? 不管你藏到哪里,本小姐都有本事找到你的。 … “咚” 就这样,洲白像个死猪一样,倒在了桌子上。 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听不清说的什么。 云笙皱了皱眉,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面,起身拍了下洲白的肩,朝外走去,临走时,朝柜台的老板喊了声。 老板,洲白公子喝醉了,麻烦你们将他送回洲府一下。说完,云笙头也不回的出了酒楼大门。 … 老板盯着云笙即将消失的背影大喊。 姑娘,你不去洲府吗? 没有回应,老板疑惑的摇了摇头,最后急忙跑到楼上,见洲白那模样,摇了摇头。 … “哎呦!” 这洲公子怎么喝这么多啊! 老板回想起云笙那头也不回的背影,联想起喝多的洲白,猜测开口。 莫不是洲公子失恋了? 随即,朝门口的小厮大喊。 快…把洲公子送回洲府。 … 是…。 … 云姑娘… 云姑娘…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洲白被两个小厮扶起时,嘴里还在嘀嘀念叨。 那模样,好像真的是失恋一样。 … 旁边的老板闻言,挑起眉毛,疑惑自语。 云姑娘? 当年那个首富家的小姐? 突的,他精光四闪,惊道。 刚才那姑娘就是云家小姐? … 天还没黑尽,云笙在河边找了处茶馆,悠哉悠哉听曲儿喝茶。 刚才进皇宫的那辆马车,不用猜,她也知道。 肯定是陈广府中的,急忙往刑部送东西,只是不知道,这送的东西能不能用得上。 … 月色如水,明月当空,刚才还热闹鼎沸的茶楼,这会儿已然空荡清冷,那临窗的人,此时呼呼大睡,嘴角时不时还扬起一抹媚惑之态。 好像,似在做着美梦般。 … 姑娘… 姑娘… 醒醒…,我们打烊了。 梦中,云笙还在做着与清玄子不可描述的事儿,突如其来的外界声,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回来。 她缓缓睁眼,就见两个那脸画得像个关公的人,朝她不断靠近放大。 … 哎呦! 云笙吓了一跳,没差点跳起,周围的事物,也让她反应过来。 怎么睡着了! … 姑娘…赶紧回家吧!我们打烊了,明日再来吧! … 用袖子擦了下嘴角,云笙眨巴着大眼。 刚才她做了春梦,嗯,的确是春梦。 现在什么时辰了? … 应过子时了。 … “什么?” 云笙惊呼! 你们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 一惊一乍的,震得两人一脸懵逼,相视一眼后,眼前的女子,早没了踪影。 … 凌风而走,寒刺直灌口鼻,此时,云笙也算是彻底清醒了,她看了眼皇城方向,摇了摇头。 圣僧真是误人啊!睡个觉也能梦见与他做那种事。 嗯… 得赶紧的去刑部,再回去与圣僧同入温柔乡。 第136章 佛前临空坐,只装祸水心。 身如鬼魅,轻如烟云,子时已过,云笙飞身纵上城楼,目的简单直踏刑部大牢。 当初,她父亲关在大牢里,去过一次刑部,所以很快锁定方向。 内宫殿前,除了巡逻的将士,就是各隐蔽处站着几个守卫,这对云笙来说,就跟大摇大摆走进去有何区别。 … 此时,刑部大牢里,除了两个值班的守卫,就是睡在里间的陈广。 这两日,守卫可真是苦啊! 他们的大人,有府邸不住,偏偏跑到刑部把他们的床铺给占了,害得他们忍不住翻白眼很想睡觉,也只能端正的站在门前,强打精神。 云笙瞧着门前的两人,勾了勾嘴角,似一阵风般闯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寒风扫过二人脸庞,让他们忍不住惊颤的来了精神。 刚才过去的是什么? 一名守卫问着另一名守卫。 “寒风吧!” … “嘶…”怪冷的,也不知道大人什么时候离开,好歹守夜时,我们还能喝上两口烈酒驱驱寒。 … “害…”怕是得等上半个月了。 云笙听着两人的抱怨,回头轻语一声。 放心吧!马上,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门前的两名守卫瞬间警惕起来,拔出长剑在四周查看。 刚才那一阵寒风若说是巧合,那么这会儿的声音,绝不是愰听。 … “谁…?” 是谁在说话? … 别找了,是你姑奶奶在说话。 云笙戏谑一句,没再多逗这两人,悠哉悠哉进了大牢内部。 尽管陈广受了重伤,但天生警觉,不得不让他爬起身,朝外探查一眼。 可刚出小门,就见云笙双手环胸,靠在墙壁上,一脸邪羁之态盯着他。 她伸出柔夷朝陈广打着招呼。 陈大人,好久不见。 话一落,云笙似又想起什么来,忙道。 哦…不对,应该是我们又见面了。 昨夜,我们见过吧! 在宁音寺后山,本小姐与圣僧情欢时,你不是躲在一旁偷看吗? 好看吧! … 呵… 陈广冷笑一声,鹰眼盯着云笙那绝美的容颜上。 云小姐果然厉害,连西域的魔头都能手到擒来,当真应了那句。 佛前临空坐,只装祸水心。 遁入空门的佛子,也能为云小姐这绝世无双的容颜而倾心。 … “诶…” 云笙戏态的摆了摆手。 说什么佛子不入尘世。 圣僧与我情投意合,理该如此。 只是…本小姐来这潮湿地儿,可不是陪陈大人聊天的。 云笙眉光寒凛,缓缓朝陈广走去。 听楼兰王子说,陈大人前不久又去拜访了家师?不知真否? … 陈广闻言,眯了眯眼,他一边往后退,一边皱眉冥思。 原来,那俊美阴戾的男子是楼兰王子? 难怪雄雌莫辨,倒是符合传闻。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那楼兰王子何时又认识了这云小姐? … 就在陈广思索之际,云笙掌中的劲风如雷电般朝对面袭去。 嘴里还戏谑调侃。 听说,陈大人练了混元童子的金刚不坏之身,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知真假。 又或是裆里的那玩意儿抬不起头。 … 句句讽刺,落在陈广耳中,心里不顺气间,还得应付这铺天盖地的凌厉掌风。 顾不得身体状况,陈广脖子上的青筋猛然凸起,鹰眼悚然,手心的黑气直蹿周身围绕。 不过眨眼间,陈广似那入魔的夜叉,黑气不仅围绕着他,就连四周也蹿出不少,朝云笙袭来。 今夜,他深知不能与眼前之人多纠缠,想要活命,只得用最后一丝力气硬拼,再逃脱。 … 云笙瞧着这阵势,她暗叫不妙。 摧心掌发挥到最大化,确实得谨慎些。 毕竟,她可是吃过两次亏的人。 掌风与陈广相撞之际,她凌空一个翻转,后退了五米开外,迎风伫立,袂袍翻飞。 就在这时,门外的两名守卫冲了进来,持剑盯着云笙,痴迷片刻,厉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内宫大牢? 云笙冷眼斜了二人,勾起嘴角,一个挥袖过去。 … “咚…” 两人直接倒地。 云笙快速收起袖风,白眼翻转甩出一句。 躁舌…。 接着,指尖滑过一道银光之色,眉眼一横,无形的银针划破空气,似银蛇吐信急旋而去。 陈广见其,连贯之下再次使出摧心掌。 此时,他鹰眼猩红,两颊周边溢出丝丝红色的细血管。 脱手之际,他纵身一跃,消失在大牢中,云笙皱着眉,垂眸嘀咕自语。 这么邪门的功夫? 不多停留,闪身也跟了出去。 她竟不知道,刑部除了大门后门,竟还有一个出口,想来是陈广这厮早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 夜风之下,萧索凛寒,空气中的尖刀锋利无比,割得小脸儿生疼。 前方那隐约可见的人影似有目的性的朝一个方向而去,出了城门,追了十里地,云笙脚下顿风,伫立在树尖上。 她回头看了眼宁音寺方向,拧了拧眉。 这一追,止不定得多久,久久没回去,也不知道圣僧会担心得成什么样。 随之,她又看向前方没了人影的幽深林子,决定先回去。 美目仰空而落,分析方位,转身朝宁音寺而去。 … 这厢,陈广察觉到后面没了人影,但也不敢停歇。 那女人狡猾得很,跟她交手几次,没有一次占上风,为今之计,只得回门派把伤养好,再禀明事情原由,想办法拿到玄影心谱。 … 宁音寺,禅房内 清玄子立于佛前,持着佛珠的手时不时掰动,嘴里虽细语盈盈,但从那皱着的俊眉不难看出,此时他焦灼难安,没有佛子的一点静心之色。 … 噔… 噔… 寺庙的佛钟已响,丑时(凌晨一点)已到,他猛然睁眼,幽蓝的眼中尽是担忧。 云儿……你怎么还没回来? 他看向面前金身伫立的佛祖,似在思索,几秒后,佛珠猛的紧捏在手心,朝门口走去。 也在这时,屋中烛光摇曳狂摆,从窗口闪过一道疾风。 脚下一顿,清玄子急转过身朝窗口看去。 那临窗的女人,在惮着裙身,似不想将外面的风霜带进屋中,彼时,哗啦哗啦的下雨声随之入耳。 清玄子急忙从柜子里拿出干帕,朝云笙走去。 第137章 贫僧很乐意为云儿效劳。 “咦…” 回得及时,不然,还得成了落汤鸡。 云笙瞧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 云儿… 怎的现在才回? 清玄子目光柔情,急步走到云笙跟前,替她擦拭头上及脸上的水霜。 … 圣僧… 你还没睡啊! 云笙勾起嘴角,盯着来人有些惊讶! 她以为,这都丑时了,圣僧熬不住会休息,没想到竟是她小瞧了。 … 清玄子闻言,没好气道。 云儿都没回来,贫僧如何睡?还有… 你临走时,答应的事,忘了? … “噗…” 眉眼似月,绝美的脸上漾起一抹嫣然,她娇魅似惑,纤肢不断伸进清玄子强硕的腰身,厮语轻昵。 怎么可能忘记? 云儿可是放弃追陈广的机会,就馋圣僧这一口的。 追了陈广,不能与圣僧同欢,岂不遗憾。 … “嗯…” 清玄子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声音,他歪头,盯着眼前人的嘴唇,些许心疼道。 你看看,这出去一趟,都起冰冽子了。 云笙不明所以,用舌头舔了舔,结果,阵阵刺痛感,随之传来。 … “嘶…” 她皱了皱眉,寻思道。 可能是寒风吹的,要不……圣僧帮云儿润润。 说完,扬起小脸儿朝清玄子靠去。 … 呵… 清玄子的笑容不禁越发加深,扔下手中的帕子,拦腰抱起朝榻上走去。 贫僧很乐意为云儿效劳。 … 呵呵… 一时间,禅房笑莺游丝,一轻一撩惹得清玄子身上的青筋凸起,粗重的喘息声也越来越重。 颈窝处,清玄子不断蜻蜓点水般索取,耳鬓厮磨间,右手臂膀从云笙腰间揽过,好似岩浆般涌动热烈。 她眼神迷离,面含春风,丹唇轻张吐着温热幽兰,纤臂伸至上方人的后脖颈,向下一揽,甘甜附上,气息相缠,感受彼此心跳间交换唇止间的秘密。 那朦胧中,干柴烈火,烛光摇曳,一室旖旎。 宁静的夜晚,也因这欢愉的娇声,激起奇妙灵趣千层浪。 … 翌日一早,清玄子 云笙二人还没起床,正定就在禅房门口来回踱步。 他双手搓动,俊脸绯红,时不时的捂脸呼气,似在提前准备着什么。 路过的和尚纷纷垂头,嘴角带着丝丝笑意朝禅房看去。 昨夜,禅房内发出来的声音,他们多少有听到些,甚至,夜不能寐,爬起身立于佛前念静心咒。 … 房中,清玄子察觉到门外的异常,披上僧袍,翻身而起,开了门。 正定师兄……。 清玄子瞧着正定那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掩笑之色,不禁出了房门朝边上走了点,说。 正定师兄有事,就说吧!师弟晚些时候,就要下山了。 … “嗯…。” 正定疑惑道。 怎么!师弟今日就要离开了?这么快? 突如其来的,让正定倒是忘了他来的目的。 … “嗯…” 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 … 既然如此,那师兄就祝师弟一路顺风。 说完,正定朝清玄子行了个至高无上的佛礼。 … 师兄……你找我什么事儿? 清玄子不咸不淡又回到最初的话题。 话一出,正定尴尬了,强扯出笑意,摸着光头支支吾吾。 刚才,他还在想,怎么委婉的给清玄子说说昨夜两人儿情欢的事儿,让他低调些。 可现在,人家说,马上就要下山了,这不太好在张口提这事儿了吧! 没…没事儿,就是来问问,要吃馒头吗?师兄给你们送些来。 … 清玄子淡淡一笑,挑眉道。 怎能麻烦师兄,等会儿,我自己去端。 … “哦…” 嘿嘿… 正定尴尬的笑了笑,不自在的拍着手。 好…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说完,他朝禅房内瞄了一眼,走到清玄子身边轻声道。 那个…师弟,关于云家老爷墓地,师兄已经在着手了,麻烦你给云施主说说啊! … 呵呵… 清玄子摇头轻笑。 师兄不必这般的,云姑娘只希望你们帮忙除除草就行的。 … “诶…” 要的,要的,不然师兄这心难安啊! 话落,还拍了拍清玄子的手,嘱咐着。 记得给她说说啊!我就先走了。 … 清玄子见正定那慌张逃离的模样,摇了摇头。 … 圣僧… 清玄子一进禅房,就见云笙右手衬头,躺斜在床上,一脸情扉娇滴滴盯着他,如玉的双腿有意无意的摩擦,声音娇媚婉转,无不在勾魂摄魄。 他赶紧关上门,似笑非笑往床的方向走去。 怎么…?还想来…? … 呵呵… 云笙咧嘴轻笑。 袖子朝清玄子脸上扇过。 圣僧说的什么话。 以前你总说我说虎狼之词,如今,云儿觉得圣僧说的话,简直不能入耳。 果然…没一个男人是好东西。 … “诶…” 云儿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你知道的,贫僧只对你说这些话。 “阿弥陀佛”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又继续打趣。 又或是云儿这模样,在怪贫僧昨夜没有温柔待云儿,惹你不快了,既是如此,贫僧这会儿温柔些。 说话间,清玄子手一伸,披在背上的僧袍就这样顺势落在地上,强壮的身躯径直附了上去。 … 呵呵… 圣僧…别闹了。 云笙右手拍打着清玄子的背,左手抵在那强劲的胸膛前。 云儿有事与你说。 听了这话,清玄子才翻身而起,捡起地上的僧袍,不紧不慢的问道。 既是有事,云儿早说便是,你这模样,差点又让贫僧会错了意,惹火焚身。 … 云笙也起了身,拿起衣服,三五两下穿好,倒了杯水喝后,拉过清玄子走到窗前,直指城外十里之处的那小林子里。 圣僧……那小林子右前方的方向是哪里? 清玄子顺着云笙指的方向看去,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朦胧间,隐约能看清方向,他不紧不慢道。 此地属东偏南,直行前往,应是东南国。 … “东南国?” 云笙皱了皱眉,寻思了几秒,又继续道。 既是东南国,那地儿可有门派,或者说,有没有邪门儿的门派? … 清玄子听云笙这样说,不禁正色起来,他收回视线,垂眸盯着身旁之人。 云儿…… 你想说什么? … 圣僧…… 云笙对上清玄子的眼,回忆起昨夜,她看到陈广身上的那些细微变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世上,练怪异功夫的很多,陈广却身系两种,这不禁让她更感兴趣,陈广师承何派了。 第138章 我宇文朔的女人,谁敢抢? 昨夜,陈广为逃命,他使出的摧心掌与平日不同。 无数道诡异的黑雾似长了眼睛般朝四周散去,还有那面上的血丝,随着内力增长,他的脸好像开始变得……。 云笙皱着眉,双手比划了一下,怎么也描述不出来陈广当时的怪异。 清玄子看向东南国方向,说道。 你的意思是,陈广往东南国方向逃了? … 嗯嗯… 云儿猜想,应该是逃回了门派养伤去了。 … 要说东南国有没有神秘的组织,这话,没有定论。 话说,偌大的江湖,明里暗里大小门派不少,说邪门儿的也就那个叫“断空”的门派。 不过,也只是听说。 那里面的弟子,学的都是些阴狠功夫,露不得面。 当然了,贫僧是西域人,也不太了解中原,只是年少间,有所耳闻。 … 云笙闻言,眸光逆转,琢磨了几秒,拉着清玄子的手,道。 圣僧…… 不如,我们去东南国看看,说不定能捣了陈广后面的门派,反正,我一日没交出玄影针心谱,陈广是一日不会罢休的。 待他养好了伤,指不定又得跑去西域或者青峰派找麻烦。 … 轻拧着眉,清玄子盯着窗外,似在思索。 起初,他的想法,本来是来了运洲,就回西域,再去楼兰,把楼兰王子引出来,现在,陈广的事再现,楼兰那边,只得再缓缓了。 如今,他随时跟在云笙身边,那楼兰王子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从他身边再次把云儿抢走。 … 清玄子想得太入神,云笙叫了好多次也没得到回应,她翘着小嘴嘟囔。 圣僧,是不是不愿意陪云儿去东南国?你若不去,云儿自己去,你回西域去便好了。 只是,倘若路上遇到些色狼,又想尽办法把云儿抢了去,圣僧不要太想念我就好。 … 这时,清玄子回神过来,听到这样的话,不免轻笑,一把扯过云笙揽在怀中,刮着她立挺的鼻尖儿。 云儿这是在赶贫僧走吗?贫僧走了,夜里如何与你那啥! 还有,我宇文朔的女人,谁敢抢? … 忍着笑意,云笙双指绞着胸前的墨发,似在提醒他。 那楼兰王子不是吗?似发了疯一般。 说到楼兰王子,清玄子脸色瞬间森寒。 那厮在让他逍遥几许,待贫僧回西域,第一个找的就是他。 … 叩… 叩…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清玄子放开云笙开了门。 师弟…… 见你们久久未去厨房拿吃食,就想着给你们送来了。 … 麻烦正定师兄了! 清玄子一手接过吃食,一手朝正定做着佛礼。 云笙缓缓过来,也用相同动作朝正定作礼。 正定圣僧… … 云施主… 正定瞧着云笙,总是一副悦目开朗之态。 眼前之人,可谓是他宁音寺的贵人啊!捐那么多的香油钱,够他们用到圆寂了。 正定眉眼带笑,回礼道。 “阿弥陀佛” 云施主,以后常回来啊! … 好…。 说完,云笙再次从腰间摸出几张一百万数目的银票递到正定面前。 这是洲白那厮给她挣的。 虽说去哪里都会用到钱,可她却有很多的钱,再花几辈子也用不完,再者,如今的她是西域夫人,那圣僧的钱也是她的钱,根本就用不完。 正定圣僧……多谢你为小女子父亲修缮坟墓,以后还得多麻烦你照看一下。 … 正定垂眸,瞧着面前那刺眼的银票,忙作摆手。 云施主,使不得…使不得。 当初,你为宁音寺捐的五千万两银票,我都受之有愧,今日你又这般,着实……。 … “着实高兴…” 正定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清玄子直接帮他下半句附和出来。 眼神还若无其事的盯着他。 … 正定皱着眉,手肘碰了清玄子一下,轻声道。 师弟,瞧你这话说得,师兄我是那种人吗? … “是” 清玄子毫不给面子的回了一句。 … “你…” 正定指着清玄子,凑他身边掩嘴轻声道。 师弟过河拆桥啊!忘了五年前是谁把你带回宁音寺的?是谁整日整夜替你念静心咒的? 清玄子淡淡叹息一声,道。 是正定师兄你…都是你。 师弟一直没忘你的恩情,这不,我夫人再给你捐些香油钱嘛!以表师兄当年对我的收留之恩。 … 云笙一听“夫人”二字,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 夫人…。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清玄子亲口承认她是他夫人。 不过,真他娘的爽。 此刻,要不是碍于有旁人在,她怎么也得给圣僧一个奖励才作休。 … 正定抿了抿嘴,似在憋着什么话,但云笙接下来的动作,又让他生生咽了回去。 正定圣僧…你就拿着吧! 就像夫… 云笙快了嘴,忍不住瞅了眼清玄子,随后尴尬一笑,继续道。 就像圣僧说的,这几百万两银票,就当是,他对你的报答之恩。 … “呃…” 正定闻言,忍不住挠了下头,清玄子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再多言,径直接过云笙手中的银票,塞在了正定袖子里,顺势朝屋子里走去,放下手中吃食,慢条斯理道。 平日,正定师兄也很辛苦的,为了宁音寺,也是伤了不少脑筋,如今宁音寺有了钱,至少师兄,也不会像往日般每天缠着香客画经文符,换得微薄的收入。 你说是不是,云儿。 … 呵呵… 云笙没说话,只轻笑了一声。 正定听着这些话,心里确是百般不是滋味。 这些年的苦楚,也只有眼前这清玄子师弟了解。 每日香客捐的香油钱,只够寺庙中的和尚一天生活,而且还是很拮据那种。 至于方丈嘛! 人老了,也不管事了,平日除了坐禅打坐,就是翻翻他的那些经文过一天。 把寺庙的重担全交给正定一人打理。 而按正定的说法是。 他这辈子就算入了红尘,恐怕也不会再长头发了。 因为,他每天都在愁,为钱发愁,为宁音寺各位师兄师弟的生活发愁。 … 以前,清玄子让残风送来了银钱,可都被正定一口回绝了,无奈,只得让残风又把钱送回西域。 好在,云笙捐的香油钱倒是雪中送炭,这也让正定一直将云笙视为贵人来对待。 第139章 因为,这辈子,他只给我画qing欢符及多子符 正定回想起以前的事,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两年,他们宁音寺靠着云笙捐的香油钱,也算是过得滋润。 当然,也懒了。 比方说,平日有香客称正定画的符,效果非常明显,让其再多画几张效果不同的符。 正定犯懒,就会一推再推。 这不,刚才,他一进大殿,那里又等了很多香客让他画符,躲在后门的他,索性跑去厨房给清玄子他们送吃食来得爽快。 脑袋愁破,就算了,他可不想,连以后手也断了。 终归来说,他画符凭心情,不靠画符生活,怎么爽,怎么来。 话说回来,他也不会让香客久等,基本上这次没画,下次也会画的。 … 正定瞅了眼袖中的银票,似接纳了般,一脸诚恳之色,双手作十印,朝云笙做了个至高无上的佛礼。 “阿弥陀佛” 多谢云施主。 … “诶…” 云笙摆手道。 正定圣僧不必客气,这是你应得的。 … 听着这话,正定很是雀悦,但碍于他是佛子身份,又不得不装一下逼,只得在心里嗨皮两下。 他看向房里的清玄子,心里默默觉得这买卖当真是好。 只是没想到,当年,他竟顺手带回个财神爷来。 尽管那段时间,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不停歇的给清玄子念清心咒,就算冒着头顶有头发,也会全部脱落的情况下,他终归还是熬过来了。 … 在那里… 圣僧在那里。 快……把他拉过来替我们画符,他画的符真的很灵验。 …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别不信。 几月前,我们隔壁家的李二狗,带回来那张多子多福的符,没多久就生了三胞胎儿子,这可把那李二狗兴奋得哟! 到现在还在每天给我们发糖吃呢! … 哎呦!这不得了。 那…那我也要,我也要。 … “多子多福?” 云笙摸着下巴,寻思。 这玩意儿,好像很不错啊! … 就在这时,从大殿跑出来的香客,全都往禅房方向跑来,正定慌乱间朝厨房方向跑,试图躲避,结果不幸的是,那里被香客堵了。 没办法,他只得折回了身,又朝大门跑去。 再次不幸,大门也被香客堵了。 而且,此时,香客竟好像知道正定的目的一样,排成一排,形成个包围圈缓缓朝正定围拢。 现下,正定没了法子,只得朝禅房内后退。 他撇着嘴,一脸苦色。 以前,靠他画符挣生活时,还得东缠西扭着香客,一天才能画上几张。 如今,他们宁音寺有钱了,画符的人也多了。 这就是人们说的双喜临门吗? 可这么多人临门,他害怕呀! … 云笙见这画面,至始至终嘴角都挂着笑。 瞧着正定脚下不自觉往禅房伸,云笙一脚,踢在他踝关节处。 瞬间,正定呲牙咧嘴,捂着踝关节,朝云笙撇着嘴。 云施主…你干嘛? … 嘿嘿… 咧嘴露出一排白牙,云笙伸手拍了下正定的肩,有些抱歉道。 正定圣僧莫怪,小女子这是帮你呢! … “嗯…” 正定发出一道疑惑的声音。 “帮贫僧?” … 嗯嗯… 云笙似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双手环胸靠在房门上,分析。 正定圣僧,这是喜事啊,你想想………。 这些香客找你画符,证明就是相信你,你画的符灵验。 不仅能挣钱,以后指不定还能名扬四海呢!宁音寺也会因为你而出名,引得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来观摩。 你说,这算不算喜事? … 对对对……。 这姑娘说得对。 香客附和。 … “不过?” 这姑娘怎么这么眼熟啊! 人群中,有人嘀咕。 但画符的气势,早已经盖过,云笙是谁这个话题了。 因为,不管眼前的姑娘是谁,她们今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画符。 … 正定呲咧着嘴,听着云笙的话,好像有些道理,正当他准备扬声时,清玄子走到门口,一脸柔情之气。 云儿…该晨食了,不然,等会儿凉了。 突如其来的俊美和尚,瞬的让众人看呆。 云笙点了点头,拍着清玄子的手,道。 没事儿,屋里有烤炉,没那么容易冷。 就在云笙转头,继续给正定分析时,余光瞥见,有几个老大姐嗦啦了一口嘴角流出的口水,眼神更似丢了魂般,盯着清玄子。 她蹙了蹙眉,拉着清玄子往里间走,结果就听到外面嚷嚷。 … 诶…屋子里还有个俊和尚,这个不画,我们就找那个和尚画吧! 话落,一群老大姐好似蜜蜂踩花粉般,蜂拥而上,朝禅房内跑来。 正定见状,脸色大变,急道。 不可以,这屋子不可以进。 … 这会儿,这些香客见到清玄子那得以罕见的容貌,简直丢了魂,没了魄,哪里听得到正定在喊什么。 不仅没喊住凶猛的画面,就连双脚这会儿,都被这些夜叉踩肿了。 他忍着痛,扶着门环,准备再朝禅房大喊的,结果局势反转了。 … 只见这些香客吓得脸色苍白的往外跑,正定来不及闪躲,有几个老大姐嘴角的口水没擦干净,直接撞到正定脸上。 就这样,他一个和尚在几秒间的时间,被撞亲了无数次,湿润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抹了把脸,结果附了一手的唾沫。 不等他放到鼻前闻上一闻,胃里就已经开始排山倒海的恶心。 … 也在这时,云笙双手负背,一副痞匪之态,缓缓立在门口,美目森冷的盯着外面气鼓鼓的香客。 … 喂…这位姑娘,你怎么不让屋里那位圣僧替我们画符? … 云笙挑了挑眉,美目转动间,指着正定。 你们的符,只能他画。 … 而我的符,只能里面的俊和尚画。 … 众香客一脸懵逼。 这画符的还分人吗?还是说符不同,画的圣僧也不同? 那禅房内的圣僧他画什么符,我要画。 … 呵呵… 云笙闻言,掩嘴轻笑一声,慢条斯理道。 他不会替你画的。 … 为什么? … 因为……! 云笙朝禅房内看去,得意道。 因为,这辈子,他只给我画情欢符及多子符。 … “噗…” 正定忍俊不禁,提起肿痛的脚,朝云笙竖起了个大拇指。 第140章 圣僧不是夜夜在给我画这两道符吗? 咳咳… 屋里的清玄子闻言这虎狼之词,也忍不住猛咳了两声,至于众香客嘛! 似懂非懂,面面相观议论纷纷。 “情欢符…?” “多子符…?” 所以禅房里的圣僧只画这两样符吗? … “啪…” “哎呦!” 一个大姐,猛拍另一个大姐的肩,一脸绯色。 刘婶儿,这漂亮姑娘,你觉不觉得像一个人啊! 话一出,众香客纷纷朝云笙看去,在她身上仔细打量。 那眉那痞态的眼,再加上那周身吊吊气息,怎么瞧,怎么都似当年运洲城内的云家小姐。 只是,眼前这姑娘更红润灵动些。 这时,香客群中,也不知道是谁,扬声一句。 是她,是那云家小姐。 房里的俊和尚就是她当年喜欢的那个和尚。 闻言,众香客似懂点头。 那…刚才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俊和尚只给她画情欢符,多子符? … 咳咳… 一个老大姐掩嘴憋笑,那张肥脸红得就差滴出血来,垂眸轻声道。 人家小年轻说的情话,你们这些老女人自然不懂。 … 众人面面相观,恍然大悟。 情欢…不就是送子吗? “噗……”有内涵。 … 正定狠狠抽搐着嘴角,这是他一个佛子该听的吗?忍着脚上的痛意,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各位香客想要画符,就随贫僧去大殿吧! 师弟他实在没空。 说完,蹑手蹑脚的朝大殿方向而去。 … 好…好…。 众香客闻言,纷纷跟在了正定身后。 … 靠在房门上的云笙挑眉“呵”了一声。 老大姐脑袋瓜子还顺溜儿嘛!连这也懂。 说完,转身朝屋里走去,结果,就见清玄子一副非常无奈的表情望着她。 云笙不以为然,笑嘻嘻凑了过去,娇声开口。 “怎么了嘛!” 云儿这么说没问题啊! 事实就是事实。 圣僧不是夜夜在给我画这两道符吗? 而且,云儿还很喜欢,是不是? … “噗” 清玄子再也忍不住了。 俊美的面庞浮得通红,抚摸面前之人发丝,柔情似水。 云儿这话是没错的,只是别人听了笑话。 … “哼…” 云笙嘟囔着嘴。 我才不管那些,笑话就让她们笑话好了。 圣僧…… 云笙魅惑凝视,眼前这鬓若刀裁的俊面,身子缓缓凑近,顺势坐在清玄子大腿上,双手环拦脖颈处,轻呼幽兰。 圣僧…要不,你现在替云儿画两张符? … “咳咳…” 清玄子被云笙这话哽得再次猛咳了两声。 他闪着凤目,附耳轻昵。 这梗,云儿出不去了是吗? 晚上,晚上,贫僧晚上替云儿画个大的。 … 呵呵… 那云儿等着。 … 好… 清玄子点头。 赶紧吃饭,吃完给正定师兄打个招呼,我们就下山去。 … 嗯嗯… … 巨鸟临空,霜雪纷飞,疏影望崖,紫燕谁家,浅粉浮柔腮,眉间一点红。 那宽敞的官路上,行人紧裹披风,挑着卖品朝城门快步走去。 临近城楼百米开外,一辆马车静伫在峰林下方,窗边的美人儿,芙蓉玉肌,眉目秋黛,雪白的柔夷衬在脸上,静静盯着城门口。 她们从运洲来到东南国,用了差不多快二十天左右,途间,除了听说过东南国有个叫断空门的,倒没听过其它门派,这点,倒是与圣僧说的相同。 当然,还听说过另一个劲爆消息。 最近在东南国传得沸沸扬扬。 ……东南国与漠南结亲了。 东南国的谨王亲自在东南国大殿上请的旨意。 称… 誓要迎娶漠南小公主。 云笙 清玄子二人听到这里时,无力的嘿嘿的笑了笑。 … 他妈了个巴子,这谨王还真是会算计啊! 北辰一行,云笙被掳,长寻草被宇文序送去了漠南后,他竟打起了漠南小公主的主意来。 本以为,云笙 清玄子二人的想法是,既是当初欠了漠南的情,千寻草送去后,也就两不相欠,可现在,这谨王是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啊! 怎么想,怎么不爽。 合着当初,她白被掳了? 而且,宇文序让残风带了信,称,北辰之行,凌云楼内,当初这谨王就坐在二楼临窗口。 这点,云笙 清玄子二人倒是没注意看。 不过?那谨王的消息还真他娘的灵通,竟然知道长寻草被送去了漠南。 … 圣僧……怎么办? 陈广那厮竟没半点消息了。 还有这谨王,他奶奶的太阴险狡诈了。 … 清玄子缓缓睁开眼,倒了两杯热茶,一杯拉过云笙放在她手中,一杯自己轻抿了口,又放回茶台,拢了拢袖子,道。 既然云儿说,那夜陈广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断定不会错,找个时间,我们上断空门一趟。 切记…谨慎。 至于东南国谨王这事儿,虽说他做法让人憎恨,终归话语权在漠南公主身上,与我们无关。 … 话虽如此,但云笙想到,那谨王的心思,就恨不得一拳暴揍他,到头来,竟给这厮做了嫁衣。 尽管,心有不满,可圣僧都这样说了,她肯定听他的。 … 云笙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双手双脚蜷缩在清玄子怀中,眨巴着大眼睛问。 圣僧…刚才说,我们去断空门谨慎些,什么意思啊! … 清玄子眸光淡然,看向窗外淅淅不停的雪花,似在回忆。 断空门存至今日,少说也有百年光阴。 贫僧年少时就听过,断空门掌门,有着翻覆天下的能力,集天下阴邪之功于一身。 … “有翻覆天下的能力?” 云笙猛然直起身子,有些不相信。 她笑着摇头,道。 圣僧说话不中听,云儿好歹也是江湖人,我怎么没听师父提起过呢! 反正,师父以前给我说过,要说天下能被翻覆的,只有那远在与穹苍交界的赤壁山上,有位仙人与圣僧一样,有着神藏虚境的功夫。 除了你们二人,云儿谁都不服。 … 咳咳… 清玄子闻言,扯出一抹怪异笑色,支支吾吾。 是…是吗? 你听过赤壁山上的仙人? … “昂…” 云笙得意的仰了仰头,对此,她好像很是清楚。 … 清玄子憋着笑意,一边为云笙拨着乱发,一边说。 那你倒是说说,那赤壁山上住着一位什么样的仙人?贫僧想听听。 … 呃…这个嘛! 眼神闪烁,云笙手指绕着头发圈圈,嘀咕着。 虽听过,但不是很多! 毕竟,人家远在赤壁山上,就算想打听,凭我们这功底,也上不去呀! 只是可惜了,听说那位仙人活了百来十岁,只收一个徒弟,平日也不现世,过着闲散逸致的生活。 … 清玄子勾唇邪魅笑道。 看不出来,云儿还知道不少嘛!清楚赤壁山上的仙人收了一个徒弟。 嗯…厉害。 说话间,清玄子还朝云笙竖起个大拇指,耀目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第141章 这里…现在来一下,贫僧给你说。 驾… 驾… 铁蹄下,夹带着寒风凛冽而起,朝周围扑来。 马背上,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士,扬起手中的黄布卷儿大喊。 让开… 让开… 谨王府加急信件… 百姓闻言,纷纷连滚带爬让开了道来。 在东南国,只要是有关谨王,就是比天还大的事儿。 谨王性子狠厉残暴,那是出了名的,一般人都不敢多言一句。 … 云笙披着一件领口镶珍珠的白色裘毛皮披风,发被一根玉簪竖起,风华绝代的面上略施轻黛,一瞥一笑间,就连那雪山上的白莲也为其倾倒。 从马车上跳下,她伸长脖子看了眼跑进城门的马匹,冷嗤一声,不想,就在这时,后面又是几匹快马急冲而过,那样子,与前面拿急件的将士好像是同行之人。 只不过,后面几人的穿着,却大径不同。 全身素黑,领口袖边都绣着刺红色,同系服饰,以云笙多年江湖经验,不让她难猜。 显然,不是朝廷里的官服,倒像是……江湖门派的衣服。 她摸了摸下巴琢磨。 … 江湖人…大白天的,肆无忌惮成群结队入皇城? 有猫腻。 … 与此同时间,清玄子掀帘扫了眼大致还能看到马屁股进皇城的人,淡淡说了一句。 皇室想要一统天下,终究还得依靠江湖啊! 云笙闻言,皱着眉,用舌头抵在脸颊上,寻思。 圣僧这话,无疑在指谨王的野心,拉拢漠南,是为了长寻草还是西方的关系? 她又翻身进了车内,偏头靠倒在了清玄子肩膀。 圣僧这话是什么意思? … 云儿不是知道吗?何需再问贫僧? 清玄子似笑非笑盯着身旁之人。 … “啪…” 云笙在清玄子大腿上,猛拍了一巴掌,嘟囔道。 和尚,是嫌本小姐平日对你太温柔了是吧! 给本小姐装?我问你什么,你会不知道? 我要罚你………。 她指着他。 … “呵……” 一听这话,清玄子来劲儿了,顺势揽过纤腰,凤目如荡秋波,细声道。 云儿想怎么罚?这样吗? 说话间,清玄子那幽香的甘甜,缓缓凑近。 … 云笙见状,伸手捂住了嘴。 唔唔… 她快速起身,坐到旁边,一脸正色。 圣僧想知道怎么罚,待云儿想好了再说,但在这之前,须得告诉我,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 嘴角漾起一抹坏笑,清玄子依然不罢休的指了指自己那艳得如红梅的丹唇。 这里…现在来一下,贫僧给你说。 … 呵呵… 云笙咧了咧嘴,云淡风轻。 这有什么?本小姐求之不得。 … “啵啊…” 不成想,当初这六根清净的和尚,如今也成了困在温柔乡爬不出来的人。 云笙本想来个蜻蜓点水了事,不想清玄子可不罢休,大掌直接捂在云笙后脑勺,开始索要。 呼吸交纵,热火朝天,直到两人呼吸开始急促才停下。 云笙眼神迷离,望着近在咫尺之人,娇声连连。 现在,圣僧是不是该与云儿说说了?这东南国与……。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似反应了过来。 东南国周边,除了断空门,没别的门派,那刚才过去的是……? “断空门的人?” … 哎呦!云儿脑子通了? 清玄子打趣着。 看来,还是刚才贫僧的那个吻,让你清醒了头脑,是不是? … 云笙发现,这和尚的嘴是越来越骚了,与他以前那羞涩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要是以前那性子像如今般狂性,也不至于当初使出十八般骚劲儿来勾引他。 直接啵一个就得到了。 … 所以……想要弄清楚东南国与断空门是怎么回事? 不单单是只抓陈广这么简单了? … “嗯…” 清玄子点了点头。 掀开窗帘,盯着城门口。 此番,我们倒是来对了,正巧碰上。 不知谨王联姻漠南,是因为断空门要那长寻草?还是只单单因为皇室天下之争。 … 一旁,云笙闻言,轻拧柳眉。 圣僧是说,断空门有可能是想要长寻草,才让谨王与那漠南公主结亲? 一点是:谨王以夺天下为目的与断空门合作。 二点是:断空门现在急需长寻草救命,才和谨王相互各利。 三点是:此计双方共赢,有其二。 一是:既能得长寻草。 二是:还是得西方势力,以便夺天下? … 嗯嗯… 清玄子点了下头,一边为云笙拨发,一边说。 贫僧也只是猜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还得先去断空门查探一番,陈广是不是断空门的弟子。 若是,断空门与谨王的合作肯定是因为长寻草,定然也会用在陈广身上。 要是那般,此事,我们终得管下。 当然,若陈广不是断空门弟子,我们不多停留,马上离开东南国。 此事,终归一句。 “陈广的身份…,至关重要。” … 陈广不是断空门弟子?我们就走了? 云笙不明所以? 她觉得圣僧身为西域少主,漠南与中原东南国联姻,就意味着,他西方的势力被分出一半,他竟不管,还直接就走了? 云笙抽着嘴角,心中感叹! 这和尚的心思真难猜透。 … 许是清玄子看出云笙心中想法,冷不丁的丢出一句。 漠南 漠北 属于大漠,大漠首领,自会管束,暂时怏及不到我西域,倘若真有那么一天,这天下终究只能姓“宇文”姓氏。 … 云笙精光一闪,脑中已经浮现出了,她与清玄子牵手平伫,俯瞰天下山河的画面了。 从西域夫人,荣升至天下夫人吗? 呵呵……。 … 瞧云笙那一脸嬉戏,清玄子摇了摇头,二话不说,把云笙拉了出去,纵身跃上城楼之上。 云儿…你去找个住处,贫僧去查查断空门在何处? 记得,不要乱跑。 … “哦…” 云笙淡淡应了一句,有些无力之态。 其实,她想同行的,但圣僧让她找住处,那定然是有他的原因。 清玄子怎么看不出来云笙的不快,本来闪身就要离开的,但还是在她面上啄了一口,柔声解释。 云儿…之前与你说过的,那断空门掌门有一身阴功夫,为了安全起见,贫僧去打探,待事实确凿,再说。 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牵连诸多事。 … 云笙咧起嘴,附在清玄子耳边,轻轻说道。 云儿明白…圣僧早些回来,我们还有事呢! … 呵… 清玄子轻笑一声,用手指抵在心口处,以同样暧昧的声音回应。 贫僧记得……。 第142章 他爱她,爱得深入骨髓。 缥缈崖峰,雾气蒸腾,高山的积雪堆积,宛如洪涛骇浪,千丈之外,遇着岩石凸凹峭岐,丝丝雾气化作一片银光顺着深渊倾泄而下。 青山萧萧,落木垂枝,清玄子身如白缎落在枝头,身似长玉,袂袍横飞,唰唰作响。 凤目锐利,遥视着对面那悬崖半腰上的一处阁楼,浩气磅礴的朱砂红匾牌上,刻着几个金色大字。 “断…空…门…。” 檐角飞翘,似重峦叠嶂的丹阁,隐约可见的人影,起伏不定,时高时低,行走四方。 显然,把守严峻。 但,这样的情形,于清玄子而言,如同飞禽隐翅,纵横万丛。 他形如缥缈,闪身消失在山林间。 … 幽暗简单的房中,许是因为屋子里烧的烤炉极其温暖,床上之人睡得也异常深沉。 …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 是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瞧着床上之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忍不住喊道。 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焦急。 师兄… 师兄…快起来,师父朝这边过来了。 陈广猛然惊醒,翻身而起,可能是因为动作太过急促,他捂着胸口,五官扭曲。 那夜……云笙在使出玄影针时,打了一根在他胸前,好在摧心掌的残气挡了下,不然,他哪能逃回来。 还不等他有反应的机会,门口进来一人。 他瘦如纤竹,墨发如瀑,一双森寒的鹰眼直盯着床上之人。 端起托盘上的药碗,递给了陈广。 为师送你个大礼,你可知回礼? … 师父… 陈广望着眼前这个满脸纵横的老人,心中是既害怕又亲昵! 他是孤儿,自懂事以来,便在断空门,可谓是在这里生活了四十年。 是眼前这老人养他成人,教他武功,那些从正宗心法里被他掺杂了他自创的武学,不仅与正宗心法相同,就连招式也更灵活狠厉。 比方说,他金刚不坏之身,就来自少林混元童子,只不过,掺杂了断空门自创心法在里间而已,参差不一,大致相同。 … 掌门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淡淡道。 谨王答应迎娶漠南公主,届时,千寻草就会随漠南公主一同入东南国,你的病也会好。 当然,为师送了你这么大个礼,我要的,你应该清楚。 玄影针只有在我手上,才能发挥最大化。 … 陈广有苦难言。 他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件事情。 青峰派,他去了两次,都没能拿到玄影心谱。 还有那云家小姐,简直更没机会从他手上拿到。 那女人不仅功夫高,还是西域魔头的相好,既不能杀了她,也没机会从她身上拿,三番五次之下,他都是败阵逃命。 … 沉思之际,让断空掌门眼神一凝,他道。 怎么…? 徒儿心中有考量? 陈广忙起身跪在地上,双手匍地,趴于双掌。 师父,徒儿的确有事,不得不说。 … 断空掌门掀袍而坐,冷眼扫过地上之人,冷道。 说……。 … 咽了口唾沫,陈广眉眼一横,干脆一五一十的将事儿全部说清,届时,就算拿不到玄影心谱也情有可原。 … 师父… 陈广跪着朝断空掌门前行了几步,拉着他的袍子,说。 师父…那青峰派的两师徒,徒儿真是没法了,青峰掌门,徒儿不是他对手。 … 斜了陈广一眼,断空掌门再次说。 他不是有关门弟子吗?玄影针可是传授给她了的。 … “她…?” 陈广说起云家小姐,那更摇头叹息。 师父应知,那云家小姐,功夫不仅高深,身边更是没法靠近。 那西域的魔头,无时无刻跟在她身边,弟子根本无从下手。 … 断空掌门闻言,皱了皱眉,惊呼。 你口中的西域魔头,是指宇文朔? … 嗯嗯…是他。 … 断空掌门缓缓起身,浊光幽远,似在忖思。 当年,那个似神抵的少年,终究是长大了。 五年前,江湖中的那场浩劫,他非常清楚,深知不是对手,所以前段时间,江湖势力找他讨要说法时,真正躲在背后的高手没一个露脸。 智者见智,不露前尘。 消失了五年,在顶峰岭坛之上,情之系事竟让他斩了尘事。 一个美人儿甘愿为他赴命,着实……。 刚才还眉宇桑柔的断空掌门,这会儿又冷然森寒。 世间情事,值得尊重,但……玄影心谱的事儿,终得拿到手。 他看向陈广,厉道。 那你就想办法,将青峰派全部灭了也要找到玄影心谱。 … 房顶上,清玄子迎风而立,从断空掌门进屋的那一刻,他就开始听,直到现在,有些忍不住了。 起初的想法是,带着云笙同行,他没能出手的,云笙能出手,但后来,他又斟酌不下,这断空掌门一心只想要玄影心谱,若被他发现,云笙就是青峰派关门弟子,指不定会出什么黑手。 现下,他的想法没错。 … 衣袂被吹得唰唰作响。 袖中掌风劲起,铺天盖地的暗气,宛如沙尘集聚。 “轰……” 掌风如狂龙吞海,朝房间打去。 就凭那句,一个美人儿甘愿为他赴死,下面的人就得殒命,免得再招祸端。 他爱她,爱得深入骨髓。 一掌下去,他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 木阁涣散,万千瓦片同时垂落倾泄,尘烟四起,一掌将整个断空门打废了大半建筑。 屋中,断空掌门在巨声落下那一刻已逃之夭夭,要不是碍于掌风太快,他怎么也要把陈广带走。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他多想,已然发生。 陈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仰头看向那房顶之上。 长身玉立,明眉精致,风姿灵秀尽是风华。 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指着房顶上的人。 宇…宇文朔。 … “咚…” 陈广被烟尘埋尽,终是无力回天。 他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竟死在一个和尚手中。 有金刚不坏之身护体又如何?会消失殒尽了百年的摧心掌又如何,终难抵强大的威压。 … 清玄子冷瞥了一眼那被烟尘埋葬的人,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莫怪,贫僧无意。 就跟你的做法一样,不得已而为之。 随之,又看向断空掌门消失的方向,寒了寒眼。 第143章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纵身追寻而去。 断空掌门可谓是风驰电掣,眨眼功夫已至山渊深处。 他浊眼遥视那如废墟的阁楼,周身尽是森冷的杀气。 也正因为他片刻间的停留,以至于他后悔半生。 清玄子形似白缎,悬于半空,双手负背,静静凝视前下方之人。 … 周围寂静凛冽,偶间能听到的,也只有冰冽子融化倾泄落下之声。 此时,断空掌门神情谨慎,鹰眼更是在四处转动,他能很清楚感觉身边有股强大的威压,朝他靠近,但又没能识别踪迹,所以,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慌张,躁然起来。 清楚的知道。 以他的能力,世间没有几人是他对手,无形能震慑到他的更不多,心中了然,他身如旋涡般缓转,暗运内力,双掌朝周围急轰而去。 轰隆隆…… 刹那间,白雾尽散,冰条子宛如巨雷贯穿,簌簌坠落,发出陆续不暇的闷咚声。 周围参差大树,迎着巨力突袭摇摆不定,久久未能平歇。 暗气散尽,清玄子依然没有现身,断空掌门急了,他大致猜到来人是谁了。 这世间,能明隐暗身的人不多,定然是有着入了虚境的人。 他老脸肉眼可见的局部肌肉颤抖,沉声开口。 少主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还想看老朽癫狂到几时? … 半空中,薄影渐显,清玄子双手作十印,他蓝眸稍扬,慵懒随性朝下方垂览,单唇邪魅而起,有着若隐若现的讥笑之意。 “阿弥陀佛” 施主潜心研究你自创心法不好吗?非要拿青峰派玄影心谱? … 哈哈哈哈… 断空掌门大笑。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 少主不远万里来东南国,就为心上人? 不等清玄子开口,断空掌门又继续道。 少主遁入空门,还能为情入尘,想来那姑娘是生的极美的。 … “阿弥陀佛” 话落,清玄子不与他多话,掌风凝聚,好似万物劲起,力量汹涌澎湃,震天动地。 断空掌门不傻,任凭他功高似礴,也接不了这已入虚境的高手几招啊!有这个力量,不如逃命要紧。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眼看气如巨雷朝他滚袭而来,他不作停留,身子急速下降而去。 足足等了几分钟,才听到一声惨叫以及噗通声。 下方,冰川急流,就算刚才那一掌没伤他命,但想要相安无事,比登天还难。 清玄子凤目淡然,看向穹苍之上,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佛主莫怪,弟子无奈才出此下策。 … 佛祖“…………” … 他扫了一眼冰川之下,清玄子转身跃向阁楼方向。 尽管阁楼现今成了废墟,但他还是很准确的找到那间藏武功秘笈的房间。 尘灰之下,柜子上面一排一排的书全都入了眼。 … “呼…” 清玄子抽出一本,书壳子上面写着几个耀眼的字。 催心掌… 轻轻将上面的灰尘吹掉,他才缓慢的翻了起来。 他眼眸幽深,越往下看,眼中的惊色越大。 “嘣…” 猛的,他突然合上,塞在了衣袖中。 接着又快速拿起另一本,大至看了眼又放在了旁边空架上,接着第三本,第四本,第五本……。 他眯了眯眼,自语。 竟全是正宗心法。 难怪,当年江湖中有段时间掀起了一阵丢失秘笈的风波,合着是,全都被断空门给偷了? 清玄子又扫了眼柜排上,少林混元童子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他没再多看,直接取下一起放在了袖中,转身离开。 … 这厢,云笙随便找了个住处,刚躺在床上,下方,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便传入了耳,云笙翻身而起,立于窗前,双手环胸,紧靠窗壁。 百米开外的皇宫里,此时陆续出来百来名身着盔甲的将士立于城街两旁,眼神坚定,威风凛凛。 不等云笙疑惑间,彼时,几名骑着马匹的男子缓慢行来。 领头的男子眉目阴沉,鹰目锐利淡漠,一身黑裘长袄披风衬得他更加暴戾腾腾。 身后两人,英姿飒爽,着一身青色盔甲,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把在腰间的剑柄之上,一双鹰眼凌厉的扫荡周围。 云笙摸着下巴忖思,不想就在这时,一阵马蹄由远及近跑了过来。 … “吁…” “啊…” 急马而来的是一个将士,急刹间,他拉紧缰绳,马前蹄扬至半空嘶鸣,翻身下马,单跪在谨王面前。 殿下……再过半刻,漠南的队伍就到了。 … 话一出,云笙惊了惊。 这……漠南怎么就来了呢!那漠南公主还真答应啊! 前脚痴迷圣僧,非他不嫁,后脚就………。 “害…” 什么漠南公主,漠北公主,管你嫁谁都可以,她就是太心疼千寻草了。 那是她与清玄子分开了好多天,才换来的,结果就这么的给送来了东南国……? “不过?” 云笙朝那领头的马匹上男人看去,嘀咕。 所以,他就是谨王啰? 撇了撇嘴。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 就这样,一长街的人足足等了半刻钟,期间,云笙本想补个觉的。 毕竟,这些日子,每天都在那腿都伸不直的马车里,着实有些怠倦。 不想,那千人长队悠悠盈盈踏进了皇城。 云笙大一致扫了一眼,那轿銮上的人。 轻纱遮面,看不出来是个什么表情,一身大红色的喜袍加身,头上的珠花随着轿銮摆动,倒有些妩媚风情。 这女人当初把她引出宫去,当真还以为自己能成了圣僧的女人,不知道,当初她有没有想过自己如今的结局。 … 呵…… 云笙冷笑一声,觉得无趣,转身准备与周公下下棋,这时,窗口猛的蹿进来一人。 云笙本能一掌劈下,那无限放大的俊脸,瞬间让她收回了手。 … 圣僧…… … 云儿…。 清玄子咧嘴一笑,从袖中掏出,刚才从断空门带回来的武功秘笈。 你瞧,贫僧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 云笙闻言,定睛一看,那醒目的字,让她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她上挑着眉,不可置信,问。 这些都是真的? … 清玄子一脸认真。 如假包换…。 第144章 云儿…贫僧想受刑。 我的个乖乖…。 云笙一本又一本的翻,脸上的表情可谓是比她翻书的节奏还快。 清玄子见其,勾了勾唇,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喝。 … 哇塞… 云笙边看,边咋舌。 这么多心法,要我全练了,是不是就变成天下第一了啊! … “噗…” 全练也不会天下第一。 清玄子毫不客气的在云笙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下来。 确实,清玄子这话不假。 虽说全是门派的正宗心法,但终不是那绝世的顶尖功夫。 … 那圣僧拿回来做什么? “嘣…” 云笙顺势扔在桌上,没了刚才的兴致。 … 给你玩的。 免得回西域,你无聊。 … “嗯…” 云笙听出清玄子话中意思,疑惑道。 什么啊!怎么就回西域了? 看着桌上的秘笈,云笙顺势坐在了清玄子怀中,双手伸至后颈环揽,问。 断空门是不是……? … 陈广死了,断空门的掌门也生死不明,主心骨都没了,这些东西留在那废墟中也没用。 不如,拿回来给云儿打发时间。 说话间,清玄子缓缓朝云笙靠近,那模样似又兽性大发。 … 闻言,云笙自然欣喜不已。 所以,圣僧这是直接给断空门一锅端了? … 若不如此,后患无穷。 上秒还森冷无比,下秒清玄子又变得如痴如狂。 他心神荡漾,拇指摩擦着她的唇,厮磨轻昵。 云儿……那时你不是说要惩罚贫僧吗?不如现在吧! 贫僧想受刑。 … 云笙“……” 嘴角狠狠抽动,她从来不知道,和尚竟能骚到这种程度。 话说,现在的他有足够的骚劲儿与当年的她匹敌。 … 眼瞧着那红如寒梅的唇,差厘间距离就要相撞,云笙一把捂了他的嘴。 圣僧…等等。 云儿还有事要问你呢! … “哦…” 清玄子不以为然。 云儿想问什么,等会儿贫僧通通说来便是,此刻,我们有更重要的事做。 说罢,又朝云笙啃去。 殊不知,云笙再次拦了他凑过来的丹唇,嘟着嘴,一脸娇滴滴模样。 心里有事,云儿如何与圣僧做那欢愉之事? 话一出口,清玄子淡淡一笑,喉咙上下滚动了几许,收起那副欲态之色,一边为云笙拨着发,一边问。 云儿想知道贫僧为何这样做是吗? 身为佛子,就算入了红尘,终究也是佛修过几年的人。 如今痛下杀手,是不是过不去心底的那丝佛心? … 云笙点头,她想知道意思大概如此。 … 呵… 清玄子轻笑一声,道。 贫僧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倘若那断空掌门不赶尽杀绝,贫僧或许还会手下留情。 … 他做了什么? … 清玄子眉目柔情,轻缓抚摸云笙的脸颊。 他让陈广灭了青峰派,也要拿到玄影心谱。 … 云笙怔了几秒,随后又咧嘴露出一排白牙。 这个时候,她好像说再多都显得苍白。 四目相对,无言胜万语,一切都在那两人的情意当中。 清玄子为了心爱之人不被伤害,不顾佛子身份,出手杀人。 唯一能演绎的词,便是“爱屋及乌”。 这会儿,也不等清玄子索要,云笙便迫不及待攀附了上去。 圣僧…云儿要罚你了。 … “嗯…” 求之不得。 哈哈哈… 他缓缓低头,以温柔的姿态,含住她纤细的指尖,动作里满是宠溺及无边的深情。 她轻抬右手,食指 中指在眼前人胸膛跳跃起舞,那动作既俏皮,又惹得清玄子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甘甜的气息相撞,屋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活跃起来。 … 就在这时,长街处,一道惊骇的急声,打破了所有的气氛。 报… 报… 殿下… 殿下… … 放肆……。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 你不知道,漠南公主在此吗? 谨王身边的将军怒斥着跪在地上的将士。 换作平日将士肯定吓得颤栗不已,但眼下,他是真考虑不了那么多的。 毕竟这事,更惊涛骇浪。 … 心思缜密的谨王见跪在地上的将士神情不对,便沉声道。 出了何事? … 彼时,相隔百米开外的漠南公主掀开轻纱,瞅了一眼前方,紧接又快速放下轻纱,侧耳倾听。 … 将士面色谨慎的在左右两旁扫视了眼,那意思明显,谨王领会,招了招手。 上前来… … 是… … “何事?” 谨王再次问道。 将士走近,轻声道。 殿下…断空门被灭了。 这是刚才,属下收到的消息。 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条,递了上去。 … 谨王脸色刷的白了,鹰眼更是不可置信的震大。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一时间,他难以接受,对于缓缓朝前行而来的漠南公主,他也视若无睹。 … 漠南公主察觉不对劲,柔夷伸出轿銮外,领头将军见其,瞬间停了下来。 他翻身下马,神凛威然朝漠南公主行礼。 公主……怎么了? … 眯了眯眼,漠南公主下巴一扬,朝前方的谨王方向看去。 将军顺着自家主子的视线瞧,才发现谨王脸色变得极其诡异难看。 就这样呆愣一分钟,所有人好像都静止了般,直到谨王身旁的将军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殿下… … 那黑沉的幽光,此时,变得更加寒森不已,他轻压沉声。 掌门去了哪里? … 不知道…。 将士摇了摇头,又继续道。 消息称,断空门的弟子逃的逃,死的死,就连门派都成了一堆废墟。 … 殿下…怎么办? 掌门不知所踪,之前你与他的交易就意味着…。 身旁的将军一脸凝重,紧接看向漠南公主方向。 那女人,殿下还娶吗? … 谨王勾了勾唇,忖思了片许,分析着。 娶…怎么不娶? 没了断空门,本王一样有那个能力夺得天下。 他断空门要的是千寻草,而本王要的是漠南的势力,如今断空门殒灭,那千寻草及漠南的势力都得入本王的手。 说话间,谨王紧攥缰绳,好像对他想的势在必得。 … 殊不知,刚才谨王的对话,尽数落在了十米开外距离的漠南公主耳里。 不说她的功夫有多深,但她的耳力那是一等一的灵。 当初,在西域夜闯浮梵宫时,云笙隐藏在房梁之上,她都有所察觉细微声。 第145章 我们的戏是增加感情的,他们的戏是增加仇恨的。 漠南公主凤目微寒,胸口起伏跌宕,拳头紧攥间,鲜红的指蔻就这样毫无知觉下镶嵌在了掌心肉里,丝丝猩红从手腕流下,滴落在喜袍间相融合,分不清是血还是那刺目的红。 她堂堂漠南公主竟被羞辱了? 不远万里来到东南国,这背后竟是因为,千寻草,以及漠南在西方的势力。 … 呵…… 漠南公主冷笑一声。 本殿看不上你,你竟还算计上了。 … 漠南公主周身突然的冷意,让面前的将军不明所以,不禁疑惑问。 公主……怎么了? … 凝视着面前的将军,漠南公主淡淡道。 你立刻在箱子里给本殿翻身厚实的披风,再调转马头出皇城。 … 将士闻言,蹙了蹙眉,头顶密密麻麻的问号显现。 他们公主怎么了这是?突如其来的,就要转头出城门? … 看出将军疑惑,漠南公主朝将军招了招手,将军领会,附耳在轿銮轻纱处。 那谨王之所以与本殿联姻,是为了千寻草及我们漠南在西方的势力,他这想法,怕是有野心,想要一统天下之势。 … “什么?” 将军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秘密般,忍不住惊呼出口,也就这一声惊,让谨王稳住了心绪,翻身下马,笑意盈盈朝漠南公主走来。 … 快…给本殿拿披风。 … 是…公主。 … 当谨王走近时,礼貌的朝漠南公主行了一礼。 公主……既然你已经到了东南国,理应住我谨王府,待明日,去皇宫请示过后,即刻成婚如何? … 彼时,漠南公主淡定的脱下喜袍,接过将军递来的白绒刺绣披风,快速系在身上,紧接,当着谨王的面,毫不留情的丢了地。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就连围观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 声声称,这漠南公主太不懂规矩了,还没进王宫,就脱喜袍,脱了就脱了,这就不说了,竟还扔在地上。 话说,这喜袍扔地,寓意能好得到哪里去。 一时间,众人的视线停留在谨王身上。 残暴狠厉,冷漠无情的谨王,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呢? … 谨王眯了眯眼,冷峻的脸上好像在酝酿着狂风暴雨,碍于雷电打得太久,眼下只得吹吹平淡拂面的风。 公主这是何意? 喜袍乃吉物,你这么丢在地上,不是断了我俩的情嘛! 说罢,谨王就要伸手去捡。 面上虽淡然无比,心里却万般不耐,他堂堂东南国谨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何时这般有耐心的好语相说,更何况,对面的,还是愚蠢的女人。 要不是为他宏图大业,眼前这女人都不带正眼看的。 … 谨王殿下…丢了的东西,那肯定是不入眼,再捡起来,依然提升不了他的价值。 尽管这漠南公主说得隐晦,可听在谨王耳中,犹如万蚁攀爬,同在深宫摸爬滚打的,怎么可能听不懂话中意思。 瞬间,谨王周身寒冽不已,情绪有些不对劲儿时,漠南公主扬道。 将军……调头,我们回漠南。 谨王殿下并非本殿良人。 甩出这一句,漠南的千人队伍就这样直勾勾的在皇城转了弯。 … 谨王一动不动的盯着越来越远的队伍,咬牙切齿的自语了一句。 来到我东南国,岂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 这时,东南国将军翻身下马,急步走到谨王身边,紧拧起眉,道。 殿下……漠南公主这是抽哪门子疯啊!怎么来了皇城突然又折回去呢! … 谨王没应,而是侧头在将军耳边附语了几句,便翻身上马朝王宫而去。 两国联姻,天大的喜事,怎么就这么简单,一拍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最让百姓不可置信的是。 残暴的谨王,竟这么咽了憋屈的气来。 但又细想下来,人家是漠南公主,有什么气能往她身上撒吗? 这一撒,可不是脾性那么简单了,迎来的,有可能是两国交战的后果。 … 哎… 戏也看了,瓜也吃了,该过的日子还是得过,该散的场还是得散,不过片刻间,刚才围泄不通的路,此刻仅剩些过路的人。 … 云笙嘟囔着嘴,只着一件薄衣,单手衬着脸蛋儿盯着下方。 圣僧…我们错过了好戏呀! 可惜了! … 清玄子“………” 什么好戏有我们这戏有趣? 说话间,清玄子拿着披风朝云笙走了过来,系在了她身上,还淡然的扫了一眼下方。 … 转过身,云笙挑起眉,耸了下双肩。 我们俩的戏,只有我们两个欣赏,城街上的戏可是万人欣赏。 圣僧……你说,哪个戏好看? … “嗯…” 清玄子似在思索,好半天才甩出一句。 我们的戏是增加感情的,他们的戏是增加仇恨的。 …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夹杂着深意。 刚才,两人虽在房中打得火热,可下方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 漠南公主的做法虽痛快,可也给她增加了无形的危险。 既然谨王是为利才与她漠南联姻,不管成与否,她应该都清楚,自己这条路不好走。 成婚,便失了自己,拒绝,便丢了性命。 … 云笙笑嘻嘻的走到清玄子身边,用手肘碰了下他,细声问。 圣僧……那千寻草被抢了怎么办? … 闻言,清玄子扫了眼近在咫尺的女人。 别人的事,与我们无关,抢了就抢了呗! … 云笙“……” 圣僧倒是看得开,不心疼那千寻草,可云儿不同,总认为这千寻草不能白白让谨王那厮占为己有。 … “哦…” 清玄子很有深意的应了一句,继续说。 谨王与云儿没仇没怨,为何就对他这么大的敌意?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不帅?而云儿喜欢贫僧是因为长得帅? … 云笙“……” 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他身上去了? 当即忍不住嚷嚷。 是是是…本小姐就是馋你身子的,对谨王有敌意。 因为他,本事不大,野心倒不小,既要长寻草,还想要漠南的势力。 那漠南公主以前骗我出宫,这事儿,本小姐记得呢! 当然了,本小姐心疼的是圣僧,还有那千寻草,不是在帮她。 … 第146章 她是西域少主那心头尖尖儿。 云儿既是心疼贫僧,所以你有什么想法? 说话间,清玄子一把揽过身边人的腰肢,让其坐在自己大腿上,一副戏俏的询问。 … “嗯…” 手指敲着下巴,云笙似在思索,好一会儿,她才咧着嘴,道。 自然是想知道谨王那厮想干什么了?手痒的情况下,本小姐陪她们玩玩儿。 … “嗯…” 随云儿怎么做? 清玄子这样一说,云笙疑惑。 怎么?圣僧不同行吗? … 凤目流转,清玄子笑道。 一起…怎么不一起,只是,贫僧不出手,云儿出手就好了,万一那漠南公主因为此事又缠上贫僧,云儿该怎么办? … 闻言,云笙皱了皱眉。 好像是哦! 那女人本来就有点那啥! … 这厢,漠南队伍出了城门后,脚程是加快了不少。 … 快……距离天黑还有四 五个时辰,我们尽量赶出东南国边界。 只要一出东南国边界,那谨王再想动手也得看看地盘了。 但他们也不傻,不能动明,暗下黑手也有可能的。 所以此时,漠南公主是直接将千寻草塞在了轿銮内暗格中遮掩起来。 她没能让谨王如愿以偿,算是彻底激怒了他。 … 月上中天,夜明如昼,如水的银辉倾洒而下,凛冽寒风将直矗树梢吹得摇摆不定,发出骇人的声响。 途间,隐隐约约的长队正以迅捷的速度朝前方赶去,急惧的声音,在深幽中显得异常刺耳。 与此同时间,林中惊鸟扑腾,朝四周飞去。 快……保护公主殿下。 “唰…” 话一出,众将士纷纷拔出长剑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漠南公主围在其间,谨慎的在四处扫视。 … 轿銮上的漠南公主摸了摸暗格里的东西,以相同心绪拔出挂在腰间的短匕紧握手中。 … 突的,一道黑影闪过,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时,云笙已然进入了轿銮当中。 … 刚才是什么东西? 就在众人疑惑面面相观间,轿銮内,漠南公主皱着眉,头不自觉的往后移,眼睛也不自觉的斜瞅后方。 因为,她感觉到了,就在她身后,有一股微热的气息,不断往她后脖颈里灌。 她忍不住缩了缩,眉眼一横,手中的匕首猛的朝那人刺去。 “唰…” 银辉折射在短匕上的光,映在云笙眼上,她猛然一闭,左手如银蛇般迅捷的速度,捉住那拿着匕首的手,嘴里还不满的口吐芬芳。 奶奶个腿…。 公主就是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的? 话一出,众将士猛然转身,直指云笙。 … 你是什么人?竟敢挟制漠南公主? … 远处,清玄子立于树梢,瞧着前面的局势,轻笑摇头。 这女人真是…。 他是和尚,但终归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调戏一下倒说得过去,可那漠南公主是女人,她也忍不住要调戏,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 … 云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冷眼扫过众周,讥笑道。 既然你们都说了,本小姐挟制你们漠南的公主,用你们那装水的脑子好好想想,本小姐会傻到自报家门吗? 众人抽着嘴角,眼神一致统一,朝漠南将军看去。 … 清辉洒下,树影婆娑摇晃,恍间,漠南公主看清了她背后人的面容。 玉面倾城,眼如黛月,淤泥不染,清涟不妖,有此容貌的,除了那西域少主藏在王宫里的女人,还能是谁? … “是你…?” 漠南公主惊声,显然对于云笙的出现,她感到很是惊讶。 毕竟,谁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深山野岭来。 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一路暗中跟来的,但跟她做什么? 难道?也是为了…? 下意识的,漠南公主摸了摸暗格里的东西。 … “呵…” 云笙见其,冷嗤一声。 公主稀罕的玩意儿,本小姐可不稀罕。 … 那你跟着本殿做什么? 漠南公主昂起下巴质问道。 … “喏…”因为你手下的东西。 云笙抬眼朝漠南公主捂着的手瞧去。 … 漠南公主“……” 你不是说不稀罕吗?怎么又是为它而来? … 云笙“……” 本小姐是不稀罕啊!但确实也是为它而来呀! 这是圣僧当初欠你的,还给你了,就应该好好保管,本小姐可不希望,这好东西落在了谨王那厮手中。 … 漠南公主再傻,也听出来这话中意思了。 合着是,这女人是来保护千寻草的。 不过,她干嘛!要像男人调情那般,朝她脖颈呼气呢!怪怪的。 … 公主…她是? 漠南将军走上前来,忍不住问道。 对于这话,漠南公主都不知道怎么接。 她确实不清楚眼前这女人是谁,姓甚名谁。 只知,她是中原人,更是西域少主那心头尖尖儿。 最后,她只得摆了摆手道。 不要多问,咱们继续赶路。 … 哎呀!休息一下啊!公主,不介意吧! 也不管漠南公主答不答应,云笙双手枕头,翘起二朗腿靠在轿銮边上,悠哉悠哉欣赏月色。 漠南公主鼓起好大勇气,想要拒绝,一想到自己没实力与那谨王相抗衡,嘴里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孤月西行,夜色如墨泼过般,越来越黑,云笙猛然睁眼,闪身立于椮天大树顶尖,朝东南国皇城看去。 果不其然,那夜色中,由远及近的黑影持着长剑,朝这边而来。 勾了勾嘴角,云笙朝下面林中扬声。 公主…记得,今夜,你欠本小姐一个人情,来日,可记得还啊! 也不等漠南公主有回应的机会,云笙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颗石子,猛的朝那拉轿銮的马屁股上打去。 “嘶啊…” 马屁吃痛,嘶扬了一声,如飞一般朝前跑,众将士见其,脚板底下,也似生了风一般的朝前而去。 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没了队伍的踪影。 … 彼时,一长串的黑影急追而来,云笙一个旋转,轻盈落下,悠哉悠哉的单脚放在石头上,双手环胸,侧头看向来人。 各位大哥…这么急不忙慌的跑,莫不是去勾栏院看戏? 但……? 云笙上下打量着一群黑衣人,笑道。 你们穿成这样?也不合适去那种俗雅之地呀! 那些美人儿,会吓着的。 第147章 地狱无门你偏闯。 一群黑衣人面面相观后,领头的那个黑衣人,眯了眯眼,趁着微弱的月光在云笙身上打量。 你是什么人? … “害…” 又是这句话。 云笙忍不住调侃。 大哥,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认为本小姐会说我是谁吗? … 黑衣头子皱了皱眉,不想多与云笙纠缠,这会儿,他们有急事。 手一招,那意思明显,打算把云笙晾在一旁,他们过他们的阳关道。 女人最是麻烦…。 想必,这女人大晚上在这里,是私会野男人的。 不管她。 这样一想,黑衣人也就没再管云笙,继续朝前跑去。 不曾想,刚没跑几步,“嗖……”一支泛着寒光的长剑就这样稳稳当当插在了大树杆上,挡了黑衣人的路,环绕于耳的龙吟让黑衣人瞬间止了步,神情也变得森寒起来。 姑娘这是执意挡我等的道了? … 呃… 云笙闻言,装成一副懵逼模样,她摸着鼻子,说。 没有啊!没有挡各位大哥的路吧!这么宽,大哥何必非得走这一条道? 你说是吧! … 黑衣人紧闭了下双眼,似在平气,好一会儿,他才睁眼,再次扬手。 走那边…。 … 是… … 无奈,黑衣人又往那边走去。 结果…“嗖……” 刚才那支剑,好像似长了眼睛般,又刺在了另一根大树柱上,刚好不好,又拦了黑衣人的去路。 … 要说刚才是无意,那么这会儿,绝对是有意的,这女人故意拖延时间。 再对她忍耐,他们就不是男人。 长剑指向,怒道。 臭娘们…你找死。 … “磕…” “啊…嘶” 隐约间,一颗小石子打中了黑衣头子的左膝盖弯,他无力的跪了下去,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五官扭曲。 他想起身的,可左腿麻木不仁,毫无知觉,似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般,起不来。 … 大哥… 大哥… 其它黑衣人见状,纷纷将云笙围在中间,剑身寒冽,厉道。 臭娘们,你对我大哥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刚才说话的另一名黑衣人也遭了道。 “嗑…” “啊…” 当即,一颗门牙被打落在了地上,白生生的,在黑夜中,非常醒目。 “谁?” “是谁?” … 呵呵… 云笙捂嘴轻笑。 现在知道了吧!不是本小姐打的。 … 你…你想干什么? 黑衣头子厉道。 眼前的女人太张狂了,他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 大哥还不清楚吗? 把玩着胸前墨发,云笙娇媚妖娆。 小女子留了你们性命的,就是不让你们前行,偏偏那地狱无门你偏闯,你说,你们怎么那么笨啊! 现在好了吧!连身子都站不起来了。 … 黑衣头子,摸着发麻的左腿,鹰目幽深。 林子里,还有个高手。 他忖思了片刻,盯着云笙。 你们是漠南的人? … 闻言,云笙缓缓蹲下身子,绝美的脸凑在黑衣头子面前,轻声开口。 大哥,可看清了,本小姐像那漠南人吗。 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春山如黛,比那皓月还耀目。 众人见其,仔细打量间,惊了眼。 竟是个绝色美人儿。 … 呵呵… 莺声环绕,黑衣人才回神过来。 眼下的情况,不管出于什么,他们知道,今夜是没本事再往前行一步了,眼前这女人说得不错,她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何必非要进泥潭呢! 他斟酌了几秒,扬道。 快…扶我起来,离开。 … 是… 黑衣人一走,清玄子便缓缓从那幽深的暗黑处,走了出来。 他看向黑衣人消失的地方,笑道。 谨王以为,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控中,殊不知…。 … 圣僧刚才扔石子,可是因为那人叫云儿娘们儿? 说话间,云笙蹭到了清玄子怀中,仰头眨巴着大眼睛。 … 当然,任何人都不能这样说我云儿。 清玄子一脸宠溺,在怀中人额头轻啄了一口。 … 呵呵…。 … 寒夜潇潇,残月照林,留下一地柔情。 … 一个月过后,西域城门。 宇文序在一大早就得到驻守在边疆将士让残风带回少主回西域的消息。 这不早早就出了王宫在城门口等候。 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很有毅力的等了快四个时辰了,也没见到他大哥回来,摸着叫了好半天的肚子,他是咽了一波又一波的口水下肚。 按理说,依大哥他们的步程,最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会到皇城的,怎么就……? 就在他抱怨自己不该这么早出来时,远处,那隐约可见的马车,悠哉悠哉由远及近而来。 … 王爷… 王爷…快看,那辆马车是不是少主的? 一名将士激动的在他耳边嚷嚷,本来心绪就有些毛躁,被这一惊一乍吓得激灵了两下,这会儿,他更是不爽快了。 舌根抵得脸颊凸起,一掌拍在将士头上,厉道。 你从哪里看出,那是我大哥的马车了?上面写了他“宇文朔”的名字,还是看到他现身了? 半个时辰间,相同的马车过了不下十来辆,哪一个是大哥? 去…去去。 替本王买个肉饼,再买一碗奶皮子。 是…王爷。 … 将士答应得倒挺快,就是半天也没去买。 他尴尬搓着手,憨憨的笑着。 王…王爷,要不你先拿点银子呗!属下确实囊中羞涩啊! 宇文序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压了压眉。 本王从来不带钱在身上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接着,用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将士,试问道。 莫不是,你不愿意,才这样说的吧! 放心,待本王回宫,赏你一锭金子。 … 呃…… 王爷,就算你赏属下百万两金子,这会儿,属下也拿不出一两银子啊! 说罢,将士还把荷包翻了底朝天,在宇文序面前愰了愰。 证明,他是真没说谎。 … 这里,我请。 彼时,从马车里伸出一只白玉柔夷,双指尖,还夹着一只百万两的银票。 寒风拂起,窗帘扬动,里间那绝美的容颜,唰的映入了宇文序眼中,那眉那眼…。 嫂嫂… 宇文序惊讶喊道。 … 果然,刚才将士说得不错,这马车确实是他大哥的。 将士咧了咧嘴,得意笑道。 就说嘛!他隐约见到了少主面容的。 第148章 眼里不装万物的人,却只装了我 呵…兄弟,好久不见! 欣喜间,宇文序呲咧着嘴,快步走到马车前,掀帘朝里间喊道。 大哥… 一声大哥,蕴含了无尽的思念。 清玄子斜眼淡淡扫了一眼外面的人,冷道。 你要在这里站多久?后面可堵了人? … 宇文序才反应过来,伸着脖子扫了眼后方,笑嘻嘻道。 不多,就几米而已。 … 结果,清玄子一个冷眼伺候过去,宇文序快速跳上车,给里间的人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连道。 臣弟这就赶马?这就赶马。 … 呵呵…。 云笙笑得如黄莺,悦耳动听,柔夷在清玄子手上撩了撩,柔声细语。 圣僧…你别对兄弟这么严肃嘛!他不就是很久没见到你了,你是他大哥,世间唯一的亲人,他见到你,自然是兴奋无比的。 … 对对对…。 大哥,你听听嫂嫂怎么说的,臣弟是你在世间最亲近的人了。 车外,响起宇文序的附和声。 … “呵…” 你想多了吧! 贫僧与你可不是最亲近的人。 说完,他柔情蜜意的盯着身边人。 云儿才是与贫僧最亲近的,紧接,他朝外扬声。 至于你嘛!顶多第二。 … 在大哥心里,臣弟能排在第二的位置,已经是荣幸之至了。 嘿嘿… 臣弟喜欢当第二,喜欢…。 … 回到浮梵宫时,清玄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云笙简单泡了个澡,准备去后院瞧瞧的,结果,宇文序这厮,不停歇的问东问西,索性让尼萨沏了些香茶及打发时间的干果子端去凉亭。 想问什么就问吧! 等会儿,我可要去休息了。 … 嘿嘿……。 宇文序挠着头,憨憨笑着。 倒也不是想问什么,就是想着许久未见嫂嫂想聊聊天儿。 毕竟,当着大哥的面,他肯定不快的,说我躁舌。 … 上挑起眉,云笙哭笑不得。 所以…说来说去,你还是有想问的事,是吗? … 呃…一点点。 宇文序双指同捏,比出一点距离。 … 这时,尼萨端着热茶来了,云笙接过后,吩咐尼萨。 尼萨…你去忙你的吧! … 是…夫人。 … 尼萨走后,云笙倒了两杯茶,倒茶间,云笙偷偷有注意到宇文序脸上的细微表情,那想说又不好意思的酝酿,看得云笙直摇头。 你再不说,我磕睡来了。 你知道的,这些日子,我与你大哥,每日都在那伸不直腿的马车里,自然是需要补补觉的。 … 宇文序一听,忍不住了,凑到云笙身边,问。 嫂嫂…当日,是谁将你掳走的啊! … 云笙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宇文序这厮,就因为这? 当即,她笑笑,不在乎的说。 还能是谁?除了那楼兰王子,谁会这么幼稚。 … 原来如此…,难怪! 宇文序嘀咕自语,却被云笙听了去,这话,有深意啊! 放下手中杯子,云笙就这样盯着面前之人,那模样,似要把宇文序心中想法看得透透彻彻一样。 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难怪? … “哦…” 宇文序回神过来,喝了口茶水,说。 之前,大哥让残风捎了信回来,称,让我找那楼兰王子。 臣弟想着,怎么突然急着找楼兰王子呢!毕竟,之前也是交过几次手的,那厮早逃之夭夭了,想要主动找他,那是难得很。 就算翻遍半个江湖,或许也看不到他半点影子。 问大哥,大哥也不说原因,所以才想着来问问嫂嫂的。 没想到,还真被臣弟猜中了。 “噗…” 大哥,他是感到情感危机了,生怕哪天,嫂嫂再被抢了去,留他一人,只得又关在禅房念经。 过那寡淡无腥的日子,想想都无趣。 … 真的?你大哥真是这样的想法? 而不是因为他下毒的事儿? 云笙有些不可置信,激动得手里端着的茶水时不时飞溅出来。 … “哼…” 宇文序坚定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他是我大哥,从小到大,对他最是了解。 他中毒杀死了双亲,尽管心中难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他在宁音寺佛修这几年,看开了许多。 当然了,他本就清冷无情,仿佛世间所有人和事都不在他眼里,随着时间推移,天大的事儿,在他心中也会淡去。 所以这些年,大哥他虽然一直让我不停歇寻找下毒凶手,尽管没找到,他也不会这般。 经过前几次交锋,那楼兰王子逃了就逃了,也没见大哥这般急不可耐的要找到楼兰王子。 直到嫂嫂被他掳了几天后,大哥才下令,此番一定要找到他,还誓要楼兰王子死于他掌下。 哐当……。 许是云笙太过激动,手中的杯子就这样直勾勾落在了地上,沸水也好巧不巧的倒在了裙摆上。 宇文序见状,急忙拿出帕子替云笙擦拭,一脸急色。 嫂嫂…你没事吧! 臣弟是不是说错了话,惹你不快了? … 这时,云笙反应了过来,忙站起身,咧嘴笑道。 没事,嫂嫂只是太开心了。 一个眼里不装万物的人,如今却只装了我,你说,该不该高兴? … 宇文序,想都没想,猛的点头。 … 所以,我现在要去找你大哥,商量点事儿,你不能再打扰! 还有,石桌上的茶水,干果吃完了再走。 说完,也不等宇文序有回应,溜烟儿跑了。 … “诶…” 怎么说走就走呢! 说什么商量事儿,男女搭配那点事儿吧! 以为臣弟没谈过情,就不知道这些啊! 哼… 转过身的那一刻,宇文序懵了。 石桌上,一大壶热茶以及一大碟干果摆在那里,他简直欲哭无泪啊! 这么多,怎么喝得完 吃得完? 无奈,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抓起干果,一边吃,一边撕成小块儿朝那莲蓬下丢去。 鱼兄……帮个忙啊!给我消化些。 … 咕咚… 鱼儿好似听懂了般,戏皮的跳跃了一下,大口大口咬着干果。 嘿嘿…真乖。 … 这厢,云笙回到浮梵宫时,清玄子回来了。 他双腿盘坐在蒲团上,紧闭双眼,拨弄佛珠。 云笙不动声色,静静坐在他背后,双手环过他腰身,依靠在他宽阔的背上,似在享受这一刻的安逸。 第149章 都吃错药了?还是踩到地雷了? 清玄子缓缓睁眼,侧头柔声。 云儿心中有事? … 嗯嗯… 云笙摇了摇头,就是没应。 清玄子勾了勾唇,伸手摩擦着环在他腰间的白玉手腕,柔声道。 不如明日,贫僧带云儿出去游玩一番,可好? 云笙一听,美目瞬间亮了,猛的起身跑到清玄子面前蹲下,仰头凝视。 圣僧说的是真的? 明日我们出去玩儿? 边说,边搓着双手,那样子,别提有多激动。 话说,跟在圣僧身边两年,好像还没有真正出去玩儿过,不是去这一方,就是走那一国的。 … 是…,明日,我们出去玩玩。 说话间,清玄子在怀中人鼻尖宠溺的刮了一下。 … “啪…” 云笙猛的双掌一拍,嘀咕。 既然是出去玩儿,那我怎么也得穿身漂亮衣裳吧! 不行,这会儿,我得去衣柜里面找两身比较一下。 说罢,朝内殿跑去。 清玄子摇了摇头,起身朝外走,结果刚好碰到一脸生无可恋的宇文序。 ....... 站住.... … “咦....”大哥? 宇文序这才看清前面的人,咧着嘴,朝前跑去。 大哥.... .... 清玄子皱着眉,盯了宇文序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这是什么表情? … 呃... 宇文序忍不住打了个嗝,憨憨笑道。 刚才不小心吃多了,才…。 … 清玄子一听,抿了抿嘴没好气道。 你是傻子吗?吃多吃少不知道啊! 不等宇文序开口,清玄子一脸正色,问。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可有踪迹? … 大哥放心,再过几天应该就有消息了,你且再等等。 … 嗯… 说完,清玄子就走了,可还没走几步,似又想起什么来,转过身,扬道。 你现在回去,规划一处好地儿,明日带你嫂嫂出去玩玩。 .... 好好好,臣弟现在马上去。 ..... 不好了,不好了。 宇文序嘴里的话刚落,尼萨就急不忙慌的跑了过来,小喘着气急忙说道。 少主,少主,荷花湖里死了好多小鱼儿,那肚子圆鼓鼓的全都浮在了水面,那样子,好像是谁投喂多了吃食! .... “什么?” 快,吩咐下人,把那些死鱼打捞上来,免得污染了湖水,届时,云儿喜欢的荷花就得........。 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清玄子就发觉到了一旁,宇文序那心虚模样。 他眉目微凝,缓缓朝宇文序身边走去,死死盯着他,沉声道。 湖泊中的鱼,可是与你有关? … 宇文序一听,慌得一批,急忙跪在地上,捂着头,急道。 大哥,大哥,你别打我啊!臣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那些干果太多了,我吃不完啊! … “干果?” 清玄子不明所以,看向了一旁的尼萨,尼萨才恭敬垂头,道。 干果是夫人让奴婢送去后院凉亭的。 不过? 王爷吃不完,奴婢收回来就好了呀!为何非要把它吃完呢!还丢进湖泊中? … 清玄子闻言,拧眉垂眸凝视地上之人。 … 呃…大哥,是嫂嫂让臣弟吃完的,嫂嫂都发话了,我能不听吗? 这时,云笙嘣嘣跳跳了出来,恰巧听到宇文序说嫂嫂二字,她心情大好的应了一声。 兄弟…你叫我呢! 回给云笙的,就是尴尬一笑。 略尬的气氛让云笙一脸懵逼,看了清玄子一眼后,又朝尼萨看去,问道。 怎么了这是? 都吃错药了?还是踩到地雷了? … 夫人……湖泊里死了好多鱼,被干果胀死的。 尼萨附在云笙耳边轻声说道。 … “嗯…”干果? 云笙疑惑! 干果不是在凉亭石桌上吗?鱼儿怎么能吃得到? … 唔……嫂嫂 是臣弟扔下去的,那么多干果及香茶,我实在吃不完,所以就……。 … “噗…” 云笙听了,忍俊不禁。 她惊道。 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还真把它吃完呢! 宇文序“……” 清玄子“……” … 云笙掩着嘴,继续说。 我让你把干果吃了,是真让你吃完吗? 是让你在这儿悠哉悠哉看看风景,不要再来打扰我的。 … 宇文序“……” 所以,说来说去,只得出一个结论来,那就是他有个木鱼脑子啰?转不过弯。 … 还不快去把死鱼捞上来,杵在这里做什么? 清玄子一声怒吼,吓得宇文序溜烟儿跑了。 … 云笙挑眉,朝清玄子耸着肩,道。 圣僧…这不怪云儿的。 … 瞬间,清玄子脸色柔和下来,眉眼带笑。 不怪你,是他太傻了。 … “噗……” … 走远的宇文序撇了撇嘴,学着清玄子的模样。 不管你,是他太傻了。 你才傻…只知道拍嫂嫂的马屁。 哼……。 … 翌日 也不知道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还是怎的,反正昨夜,云笙睡得很好,直到晨光熹微,也没见她起床。 早早起身的清玄子立于佛祖面前,静心拨动佛珠。 … 这时,尼萨急忙走了进来,行礼轻声道。 少主……王爷已经在外等候了。 清玄子没有睁眼,手中的动作也没停,只淡淡应了一句。 夫人还没醒,让他等着…。 … 是… … 尼萨,快给我打水来。 尼萨刚要转身,内殿便传出了声音。 是…奴婢这就去。 彼时,清玄子也睁开了眼,收起佛珠朝内殿走去。 … 不过半刻,云笙走了出来。 她一身腰圈镶珍珠长袄,发竖珍珠步摇,眉如青黛,风如临秀。 当真是应了那句。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平日,云笙鲜少画这么精致的妆容,乍一眼,连清玄子都忍不住赞扬起来。 云儿……你真美? 不过? 这妆须得卸了。 … 尼萨手中的动作一顿,不明所以望向清玄子,云笙也疑惑开口。 “为什么?” 这妆挺好的呀!是尼萨画了半刻钟才画好的! … 这…呃…。 清玄子支支吾吾,指着云笙脸上。 太好看了,怕是惹人眼目。 … 云笙一听,嫣然一笑。 怎么?圣僧怕云儿被别人抢了去啊! 说话间,云笙忍不住朝清玄子脸上凑去,那气氛瞬间就变得怪异起来。 一旁的尼萨见状,赶紧掩嘴退了出去。 她们做下人的,最是识趣。 第150章 这是我对圣僧爱的印记 云笙的话,让清玄子如芒刺背。 他承认,是怕云笙再被抢走,那种失去心爱之人的感觉,他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所以,这些日子,才想要急不可耐的找到楼兰王子,不想因为他导致夜不能寐。 当然了,除了楼兰王子,天下所有男人都不能看他的云儿,所以,今日这妆,必须卸了。 … 清玄子虽没回应云笙的问题,但盯了这么久,眼前人面上的细微表情全都入了云笙的眼,她拉着清玄子的手,撒着娇。 圣僧……这妆画都画了,卸了怪可惜的,云儿以后不画了就是。 就今天这一次嘛! … 娇软媚惑的声音,差点酥了清玄子的骨,他狠狠咽了口唾沫,扯出抹笑来。 好…就今日。 … “啵啊!” 云笙在他脸上印了个红唇印,就跑了出去,清玄子稳了稳心绪,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佛祖这不是弟子受不住,实在是那女人太勾人了啊! … 【佛祖“………” 亏你是佛门弟子,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 就因云笙刚才那一个动作,惹得宇文序一路上笑得抽。 … 起初,清玄子以为宇文序是太高兴了,所以才把那犯贱的笑随时挂在脸上的,可没想到,这马车都出了城门了,这厮还在忍憋,时不时的发出让人忍不住想要挥拳的声音来。 … “嗯…” 清玄子从鼻腔内发出一道低沉声,缓缓睁开眼朝外扬声。 有什么事,值得你笑一路的? … 云笙不以为然,因为,他也不知道宇文序笑个什么东西。 但她很肯定,宇文序笑的肯定是他大哥,不是她。 因为,他这个情况是从看到他大哥那一刻起开始的。 … 大…大哥…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精神抖擞啊! … 车内的两人听得不明不白。 … 什么意思? 清玄子压着眉,沉声开口。 … 哈哈哈哈… 此时,宇文序在车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对清玄子的话,他也是充耳不闻,仿佛已经在自己那笑点里爬不出来了。 清玄子皱了皱眉,袖中一道暗风打了出去。 瞬间,笑声止了,换了副苦逼模样掀帘道。 大哥…你给臣弟把穴道解了吧!我不笑了。 … 清玄子缓缓抬眼,冷视着面前之人,道。 在解之前,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 知道,知道…。 宇文序一边说,一边手指点着右脸。 … 见面前这动作,清玄子下意识的将身子侧到云笙面前,眼神示意云笙什么意思。 云笙领会,朝他右脸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云笙憋着笑,狠狠抽搐着嘴角。 这…是?她弄的? 嗯…是她,除了她,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清玄子脸上留印子。 … 怎么了?云儿,是不是脸花了? 看出云笙面上怪异,清玄子不禁问道。 … “呃…” 瞥了眼宇文序,云笙咧着嘴一边替清玄子擦拭,一边说。 这是我对圣僧爱的印记,有什么好笑的。 话一出,清玄子才想起来,云笙说的是什么。 原来,刚才,在浮梵宫时,清玄子让云笙卸妆的事儿。 后来,云笙又在清玄子脸上啄了一口,好巧不巧,今天抹了大红唇,不小心印了个爱的印记在上面。 这才惹得宇文序笑了一路。 … 他斜了宇文序一眼,道。 以后,你最好是不成亲。 接着,一道袖风过去,宇文序呼出一口气,似得到了自由般。 但同时,解了穴道后,他又忍不住想笑,不过两秒间,他似乎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通通都想了一遍,才算稳定。 大哥…… 臣弟这辈子还真不成亲。 以后,臣弟帮你们带孩子,让你俩潇洒去。 嘿嘿…。 … 云笙“……” 还有这么好的事? 云笙不自觉望向清玄子。 所以,这事儿,他俩得加快行程的意思吗? 嘻嘻… 清玄子“……”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外的寒风依然凛冽刺骨,呼呼作响声宛如低沉幽然的长鸣。 云笙疑惑的掀帘朝外瞅了一眼,此时,他们竟身处在幽静的半山腰,下方是无穷无尽的墨林深渊。 坐在马车里,她竟不知道转了这么高的路程。 … 唰… 她放下帘子,用手肘石碰了下清玄子,问道。 圣僧…我们这是去哪里啊!瞧着这地方,怕是离皇城很远了吧! … 不远,不远,不过是离皇城十里路程而已。 清玄子还没开口,车外的宇文序却开接应着。 … 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 说得巧了,今日,正是玉泉山上那独寒的凌梅采摘之日,许多百姓昨天都上去了,就为摘那开得茂盛,朵大的。 … “凌梅?” 云笙疑惑。 摘这玩意儿做甚?能吃吗? … 呵呵… 嫂嫂,你是不知道! 这凌梅呢!在我们西域啊!那可是年尾节上的一道上品菜呢! 它既能泡酒,还能烹饪凉拌,爽口鲜香,最主要的是,人们喜把它揉进面团中,做成鲜花饼。 啧啧啧……别提有多好吃了,想想我这会儿都流口水了。 … 听宇文序这样一讲,云笙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别说啊!听起来好像很美味一样。 她瞅了清玄子一眼,见身边人紧闭双眼,手中拨动着佛珠,勾了勾唇,附耳上去,磨嘶轻语。 圣僧…你想不想吃凌梅做的鲜花饼?不如,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摘些,怎么样? … 清玄子缓缓睁眼,漾起一抹笑。 当然,云儿想吃,我们且去尝尝,你觉得好吃,我们再去摘些回去,让下人做些出来。 … “嗯…” 云笙疑惑的从鼻腔内发出一道声音。 山上有做好的凌梅饼吗? … 当然了。 宇文序接了话,道。 山上有座寺庙,叫玉泉寺,而这山所以也就叫玉泉山,凌梅是寺庙方丈栽种的。 这玉泉寺的方丈是个痴情人。 以前喜欢一姑娘,那姑娘呢!很喜欢凌梅,两人却是有缘无份,姑娘嫁给了有钱公子哥,方丈一气之下,遁入了空门。 每年寒冬时节,也只有这凌梅相伴。 后来,听说寺庙日壮越大,难续生活,这才想着,以采摘凌梅的手段换取相应的报酬,以供生活之需。 … 云笙闻言,只得摇头叹息。 痴情种,终究败于现实。 喜欢的女人入权位之家,过上那非富即贵的生活,自己则为生活,靠取那薄微的收入,是个女人,怕也难消这沉重的风花雪月吧! 第151章 出门没看黄历,撞车就不说了,竟还撞衫。 相较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欢快聊着旧事,清玄子的神情却要幽远许多。 依稀记得,年少时,那跪在雪地中的俊朗男子不惜以命相抵,求他,放她一条生路,那利剑之下,相抵脖颈猩红相间的颜色落在雪地里,到现在都还刺着他的眼。 睡了足足两月有余,换来的结果便是,那一心一意,只他不嫁的女子,在他昏迷期间嫁给了高官权势的贵公子。 心死之下,遁入空门,不问尘事,封闭心门。 细细想来,也快十年了吧! 他们有十年没见了。 明明不远,却好似隔了万里高山。 也正因为有前车之鉴,清玄子不喜女人的原因,也占了这一点。 花花世界,虚情假意,太多太多。 他不自觉看向云笙,眼中尽是痴情。 好在,他运好,碰到了心灵沟通的人。 … “咋了?” 馋那凌梅饼,馋愣了?迫不及待想吃了? 柔夷轻抚身旁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掌,云笙打趣道。 放心,咱们等会儿,多摘些,过年时,云儿做给圣僧吃,看看是云儿做的好吃,还是那方丈做的好吃? … 呵… 清玄子轻笑,很肯定的说。 当然是云儿做的好吃了。 … 咳咳… 车外,宇文序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幽幽开口。 大哥,等会儿,要不臣弟塞些金子给左护法?毕竟这些年,他也只能寒冬时,靠凌梅才能换些银钱。 … 你愿意给,便给,反正到头来,他也不会要一分。 … 等等… 云笙听懵逼了。 刚才不还在说,这方丈是个痴情人,为情才遁入空门的? 怎的,就成了左护法? 嗯…她理理。 听胡姬说过,西域少主身边有两大左右贤王,后有两大护法。 那右贤王是楼兰派来的细作,已丢入深海喂鱼,至于右护法胡姬,那也是,死在了她自己的公主大殿内。 余下的,也只有左贤王宇文序,及那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左护法。 听这意思,那方丈是圣僧的护法啰! … 她不自觉望向清玄子,用手紧了又紧他的手,那意思明显。 圣僧…咋回事儿,说说呗! 玉泉寺的方丈真是圣僧的护法呀! … 以前是,现在不是。 清玄子淡淡甩出一句,好像对这事儿很是平淡。 … 不过? 宇文序这厮,干嘛偏偏要选这么个地儿呢! 毕竟,身为前臣,为爱冲锋,终是对不起他前主子的,两两相见岂不尴尬。 许是清玄子看出云笙心中想法,淡然开口。 终是那不问尘事之人。 … 是了,空门之人,前尘往事早已断离,终不得有再续一说。 … 嘿嘿… 宇文序尴尬的伸着脖子,将脑袋探进车内,解释道。 大哥,你别生气啊! 臣弟昨夜翻了一大圈的周边游玩处,也没见到有好玩的地,只有这玉泉山,是近日百姓聚集处。 说话间,宇文序笑嘻嘻摸着肚子。 这不想着,有机会让嫂嫂尝尝凌梅饼吗? … “哼…” 是你想尝吧! … 嘿嘿… 还是大哥了解臣弟啊! … “嘣……” 一个急刹,两辆马车相撞,发出巨响,云笙不稳,清玄子臂膀一捞将云笙抱在怀中。 云儿,没事吧! … 没事! 云笙扬起抹让清玄子放心的笑。 … 出什么事了? 沉着脸,清玄子朝外大声道。 … 大哥…撞上马车了。 宇文序嘴里的话一落,盈盈俏皮之声,便入了耳。 公子…你是怎么看的马匹,撞上我们了。 … 呸… 小爷我好好的直行,是你们狂疾插队,这才撞上我们的。 … 不是,明明是你们,急拐了弯儿,才撞上的。 是你… … 是你… 不过几秒间,外面的争论声,越来越大。 车内,清玄子脸色越来越沉,就要起身,云笙一把将他按住,道。 云儿去看。 说完,掀帘走了出去,与此同时间,从另一辆马车上也下来一人。 月华如练,肌若凝脂,玉手轻抚青丝,一步一摇间仿若临凡的仙子。 一身红衣如火,更衬得她娇艳妖娆。 … 脚下一顿,云笙暗吐芬芳。 奶奶个腿,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啊! 撞车就不说了,竟还撞衫了。 本小姐穿红衣,对面那女人也是一身红衣,谁丑谁尴尬。 她嘴角戏谑一句。 衣同颜不同,本小姐天下第一美,就算你是仙女下凡,见了也得甘拜下风。 这样一想,云笙悠哉悠走了下去。 … 嫂嫂…她们…。 宇文序撇着嘴。 … 躁舌…… 刚才我都听到了。 云笙双手负背,缓缓走至路旁,分析了下路况宽度,笑道。 山高路窄,姑娘怎会不知,偏偏还想超车,你说,是谁的错? … 丫鬟绞着手指,一时接不上话,侧头看向从马车下来女子。 小姐…奴婢见他们马车走得太慢,而且马车的位置也是靠山壁处,剩余的位置,足够我们过去的,不想,马匹突然转急弯,奴婢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撤之不及呀! … 算了,争一时长短,较一寸得失,只会给自己添烦,咱们不与胸怀狭隘,公道不端的人多纠缠,赔些银子走人便是。 说完,也不多看云笙 宇文序一眼,就进了车内。 … 这时,丫鬟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子,忙塞在宇文序手中,还顺口甩出一句。 喏…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们这种人。 … 宇文序一听,不悦了,脸色瞬间变黑,怒指。 “你…” 死丫头,技术不好,还怪在别人身上,说完,就像个市井泼妇般朝那丫鬟头上抓去。 相较宇文序的激动,云笙却一副泰然自若之色。 她樱唇微勾,伸手直接挡了宇文序前进的道。 躁然什么? 既然她将心胸狭隘之名冠在我们头上,那我们怎么也得对得起这个词吧! “啊…!” 宇文序一脸懵逼,还不等反应过来,云笙眸光冷冽,柔夷凛然,临指微露,朝那车轮子上甩出一根银针,紧接自若上了马车。 一列系的动作,不过两秒,快得离云笙最近的宇文序也没发觉。 … 驾… 驾… 旁边的马车,急速咕噜咕噜向前驶去,云笙掀开窗帘,露出缝隙大小的宽距,朝外瞅了眼。 绝美的脸上,漾起抹嬉戏。 呵呵…… 圣僧,等会儿,我们看好戏。 … 第152章 前有痴汉等凝香,后有凌梅乱桃夭。 呵呵… 有些人,终要为自己的用词而付出代价。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赶车…。 清玄子一声扬,宇文序回过了神,朝前方那辆疾驰的马车使了个痞夷的眼色,嘴里唧唧歪歪,好似骂得非常之难听。 扬着马鞭轻拍了下马屁股,朝前悠哉悠哉而去。 … 这厢,红衣女子瞅着她这身红衣皱皱眉。 话说,她从未见过,比她还美的女子。 那丰肌秀骨,清雅而随爽的一瞥一间,不做作,也不娇媚妖娆,竟让人移不开半点眼帘。 神仙玉骨乃罕见。 本以为,她能将红色穿得千娇百媚,不想,那女子竟生生将她比了下去。 贵气幽兰还不失高雅绝尘。 妙…。 偏偏就是那生得绝美的容颜,竟让她心生不快起来。 撞车还倒赔,那女人,还说什么,路窄还强行追塞。 哼……真是一张利嘴,白也能说成黑。 她吐出一口气,朝外扬声。 再快些,摘了凌梅赶紧回去,出来两月,想必父汗会担心了。 是…公主。 … 话音一落,“咔…” 车身如同圆球般滚在地上,旋转了好大个幅度,车轮子是直接散架裂开,已经看不出它世前是个车轮子的痕迹,整个马车,除了马匹完好无陨,马车就似那被巨雷劈破了般,不忍直视。 而红衣女在马车散架那刻,她迅捷飞了出去,皱着眉,立在山崖边上。 … 与此同时间,宇文序赶着马车悠哉悠哉而来,眼底漾起一抹幽然戏谑之色。 这个时候,宇文序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嫂嫂的那句,对得起心胸狭隘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 … 幽深的眼,生冷凝视那赶着马车的俊朗男子,气得她恨不得咬碎一口后槽牙。 她可不会傻到,这马车会无故散架,还这般严重。 一看,就是内力使然。 … 彼时间,云笙掀开窗帘,似笑非笑的淡淡扫了眼地上的残物,那眼角的嘲然之色,不言而喻。 紧接,又对上红衣女子冷眸,犀利的笑了笑。 阁下,刚才跑得不是挺快吗?怎的这会儿不跑了? … 红衣女子强忍的怒气,也在这一刻爆发,本想上前理论番,不想,对面的马车里,那风华绝代的俊颜,随之映入眼帘。 那睥睨天下的芝气,慵懒淡漠,一双幽蓝双眸,冷淡森寒,不带丝毫情绪。 … “他…?” 西域少主…。 那她…就是西域少主藏在王宫的女人,而他……。 红衣女子看了眼云笙后,又看向宇文序。 他是西域左贤王啰! … 脸上的表情如风云万变般不停转换,心里虽震惊,面上还是很快恢复神色,准备朝云笙走去。 不想,这个时候,宇文序一个急鞭而下,打在马屁股上,马匹吃痛,朝前猛然跑去,云笙勾了勾唇,也顺势放下窗帘。 红衣女子扑了个空,有些急了,她朝丫鬟怒吼。 快…把马匹给我牵来。 没了马车,骑马上山总可以吧! 殊不知,马匹在云笙他们那匹马儿疾驰时,也跟了上去,这会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 公主……马儿跑了。 丫鬟颤颤巍巍,垂着头,不敢抬头与红衣女子对视,生怕下一秒,她便摆尸在此。 … “什么?” 马匹也跑了? 红衣女子气得胸前两坨玉峰,伏起伏低,暗攥拳头。 不行! 今日好不容易碰到了西域少主,她怎么也得跟他打个招呼才行,不然,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起初,她来玉泉山的想法是,找那玉泉寺的方丈,试图打听打听西域少主的踪迹,没想到,竟碰了个正着。 神色高昂了几秒,瞬间又似泄了气的皮球。 可是,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 红衣女子傲恼的顿了顿脚,纵身跃至树梢,借助枝杆之力,朝山上而去。 … 半个时辰过后,云笙等人也总算是到了山顶,阵阵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唔……好香啊! 一阵赞叹,云笙迫不及待下了马车,拉着清玄子朝那凌梅园中而去。 云儿…慢些。 … 噔… 噔… 佛钟敲响,不少百姓纷纷朝寺庙大殿而去。 只因,这个时辰凌梅饼已经做好,被和尚端了出来,放在大殿前。 试吃再买,这是玉泉寺一直以来的规矩。 宇文序瞧着两人没了身影,犹豫了片刻,朝大殿方向走去。 … “阿弥陀佛” 小师父,你们方丈呢? 宇文序一边瞅着旁边那木长桌上的凌梅饼,一边问守在殿前的和尚。 … “阿弥陀佛” 施主找我们方丈做什么?若不着急,不妨先品尝些,我们新鲜出炉的凌梅饼,待方丈把剩余的凌梅饼做完,再与施主相见可好? 左护法虽离开王宫,遁入了空门,但好歹也是相熟旧友,宇文序年年都会来玉泉山一次,所以寺庙的和尚,大多数都是认识他的。 深知他是方丈位高权重的旧友,他们做弟子的,也不敢有半刻怠慢。 听和尚这样说,宇文序当然兴奋不已。 他馋的就是这一口,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直言道。 小师父这个想法好,走…走。 … 这厢,云笙 清玄子二人缓步游穿在凌梅园中,周边不少百姓正在采集,眉宇之间,尽是欢快之色。 痴缠,缱绻。 眷恋,遗憾。 香冷夜灼,霜凌雪寒。 孑影照怜,相思不减。 前有痴汉等凝香,后有凌梅乱桃夭。 世间之苦,莫过山中绝情客,多为痴情种。 凌梅开得这么盛,那主角却在俗淫浮沉。 着实有些惋惜。 … 圣僧…,要不,我们把尼萨送给左护法吧! 时间一久,指不定他的心就死灰复燃了呢! 届时,还有机会,回来替你办事! … 清玄子闻言,狠狠抽搐着嘴角。 胡说八道的话,也只有从眼前这女人嘴里说得出来。 他没好气的勾了勾唇,一本正经。 云儿若能找到一个能与你容貌相匹敌的美人儿,玉泉寺的方丈,定会出红尘。 当然了,还得有你当年勾贫僧的那媚劲儿,才行,不然,一切都得空谈。 … 哼… 圣僧这是暗里说,云儿是狐媚子? 说话间,云笙踮起脚,在清玄子嘴上用力咬了一口。 瞬间,周围寂静无比,只听见那细微的风吹花瓣盈落声。 第153章 我俩的事,你不要用在方丈身上。 “嘶….”你来真的啊! 清玄子一脸宠溺,摸着薄唇有些无奈。 … 不然呢! 云笙仰着下巴,不以为然。 谁叫圣僧的话不中听。 … 哎呦!现在的和尚都玩得这么花了啊! 啧啧啧…。 不过,这和尚的眼光真不错,找了这么个俏皮的美人儿,真让人羡慕。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盛。 云笙不仅不害臊,反倒笑盈盈的说。 各位大婶儿,你们是过了年纪,年轻时,指不定玩得比我们还花呢! 似乎这话说到了那些老妇人的心坎儿里,瞬间老脸通红,羞得闭了嘴。 见无人搭话,云笙拉着清玄子朝大殿方向而去。 … 这厢,宇文序算是吃饱喝足,“嗝…”忍不住打了个嗝,尴尬的笑笑后,朝面前的小和尚问道。 小师父,你们方丈凌梅饼还没做完吗? … “阿弥陀佛” 施主放心,方丈已经把凌梅饼做完了,小僧也给他说过,施主您来了。 和尚摸着光头,皱着眉疑惑。 不过这么久了还没来,或许是这会儿,方丈在给您挑些凌梅饼带下山吧! … 闻言,宇文序眼中精光四起,忙道。 好好…这个好。 待会儿让嫂嫂也尝尝鲜。 … “嫂嫂?” 宇文序嘴里的话刚落,后门里便走出一名面容清俊的和尚。 他素袍宽敞,将他整个精壮的身材包裹在其中,剑眉高扬,似在寻思刚才宇文序的话。 快速放下手中的篮子,急忙双手作十,垂着身朝宇文序行礼。 “阿弥陀佛” 王爷大驾,贫僧未能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 哎…允之,你说这些作甚? 宇文序忙起身,抬起方丈的手,不想,方丈惊得后退一步,急道。 王爷错词,贫僧法号“道悟”。 … 害… 宇文序摆了摆手,甚是无奈。 他是粗犷人,不喜与这些文绉绉的人多掰扯,麻烦。 管你道悟还是洞悟的,反正,你是本王旧友就好了。 不过…。 宇文序从怀中摸出几张百万两银票,递在方丈面前,说。 今日这银票不同凡响,允之…哦,不是,道悟大师,你须得收下,不然…。 宇文序掩着嘴,凑近方丈耳边,轻声说。 不收,就得砍头。 … “啊…!” 话一出,惊得方丈瞪大眼睛,支支吾吾道。 王…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收这银票,怎的就要砍头? … 见方丈一脸恐色,宇文序将计就计,道。 其实,这银票是大哥让我给你送来的。 他说,好歹你也为做了不少事,这是该赏给你的,你若不要,我俩都得提头回去见他。 … 这…? 显然,方丈被吓到了,手在袍子上擦了擦,准备接过银票时,门外扬声。 竟不知,在你宇文序眼中,贫僧比传说中的魔头,还狠辣,以砍头之意,让其收下这笔钱。 … 宇文序尴尬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点儿来,是算好时间的吧! 瞧着他大哥要活吞他的表情,赶紧跑到他护身符嫂嫂身边。 朝云笙呲了个犯贱的笑。 嘿嘿…嫂嫂。 云笙为安宇文序的心,拍了拍他的肩。 … 方丈一时愣神,没反应过来。 五年前的事,他很清楚,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他替宇文朔做不了任何事,唯一能做的,便是替他守护西域山河,不被任何一国有机可趁。 当年,他离开时,少主还年少,如今,竟长得这般顾盼神飞,风华绝代。 那眉眼淡若生威,冥冥之中仿若与生俱来的天下王者,让人不自觉臣服。 … 少主……。 道悟没有刚才的文绉绉,见到清玄子那刻,他似乎忘了自己身份,仿若回到了十年前。 他还是个白玉少年,游山玩水,他总跟在他身边,陪他笑看山河,阅览万事。 … 这就是那个痴情郎? 云笙率先打破怪异的气氛。 她带着打量的神色,在道悟身上左右扫视。 嗯,虽剃了光头,但不难看出,是个帅哥。 … 夫人…。 道悟回神过来,便见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儿,盯着他。 平日虽在山上,但山下的事,他却没遗漏一点半点。 西域少主从中原带回个美人儿的事,早在回来的第二日,他便听说了。 他想不通的是,少主向来清冷不喜女人,怎么就? 最最让他惊掉下巴的是。 他还是遁入空门的佛子,不惧外界绯语,竟把她带了回来,还藏在了浮梵宫。 现在这么一看,他明白了。 这位夫人,不仅样貌有勾魂摄魄的姿本,秉性也不卑不亢,让人有不自觉的亲近感。 … 嘿嘿… 圣僧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云笙摆着手,凑到道悟身边,轻声问。 要不,我替你找个伴儿来,晚上替你疏通气血,怎么样? … 清玄子“………” 宇文序“………” 和尚“………” 道悟方丈,抽了抽嘴角,强扯出抹笑,道。 夫人说话真逗,小僧这副身份,哪能耽误那些姑娘? … “害…” 云笙不以为然,以平淡口吻,说道。 大师乃痴情之人,这一点,已经是许多男人效仿楷模,倘若你能放下前缘,敞开心扉,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像清玄子圣僧一样,以前一副六根清净的模样,被我攻下后,夜夜像个兽性大…。 … 咳咳… 清玄子吓得一身冷汗,急忙掩嘴咳嗽提醒,低沉喊了声。 云儿…,方丈乃出家人,你不得在他面前胡搅蛮缠,说些言语不当的虎狼之词。 我俩的事,你不要用在方丈身上。 … “切……” 云笙撇嘴,冷斜了清玄子一眼,双手环胸立到了一旁。 … 方丈追寻世外,不该被俗事牵绊,不然对不起当年的决心。 … 是…少主说得是。 … 嘎… 嘎…扑扑。 … 残风? 道悟方丈见大殿前飞扑的巨鹰,惊声出口。 当年那个小仔苗幼鹰,如今竟这般大了?这身形,少说也有两个成人大小吧! … 清玄子皱着眉,朝宇文序方向扫了眼。 宇文序领会,快步走了出去,取下残风脚上的信筒,展开快速扫了眼后,给清玄子回了个细微表情。 云笙挑了挑眉,琢磨。 这是楼兰王子找到了吧! 第154章 本殿不能得到的东西,你宇文朔也不能。 清玄子心意领会,思索了几秒,朝道悟方丈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贫僧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云笙闻言,急道。 圣僧…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我们还没摘凌梅花呢! … 清玄子转过身,抚摸云笙那一头青丝,宠溺道。 无妨,你自行采摘便可,贫僧去去就回。 说完,也不等云笙有开口的机会,朝殿外走去,宇文序在清玄子耳边嘀咕了几句后,刚准备离开。 这时,忙赶慢赶上来的红衣女子,一脸娇态之色,一边整理形象间,朝清玄子娇声喊道。 少主……。 云笙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盯着那心思复杂的红衣女子。 瞧这找抽的模样,又是找圣僧要情债的吧! 呵… 马车没了,徒身上山,也是值得敬佩。 清玄子闻言,淡淡扫了一眼后,没应声。 而是折回了大殿,将云笙抱在怀中了几秒,随之又当着众人的面,在云笙额头上留下个深深一吻。 他柔情似水,轻声道。 云儿…等我回来。 话落,形如白缎,消失不在。 云笙望向半空那如烟如缎的痕迹,忖思。 … 嫂嫂…我们去摘凌梅吧!待大哥回来,你做给他尝尝。 说话间,宇文序已经拿起篮子,就等云笙点头。 … 嗯,我们随便摘点儿就行。 二人朝道悟方丈行了个佛礼后,便向凌梅园而去,与红衣女子错身间,云笙斜眼不屑一笑。 红衣女子见其,紧握拳头,愤愤之色不言而喻。 … 大殿内,道悟方丈见其,摇了摇头。 … 兄弟……圣僧去哪里? 宇文序一听,笑道。 嫂嫂忘了?之前与你说过的。 大哥一直在让臣弟找楼兰王子的踪迹,如今总算是找到了。 … “在何处?” … 飞云峰… … 又在那里? 云笙怎么都没想到,当初这厮将他掳去飞云峰后逃了,如今又去了飞云峰,他难道就不怕? … 嫂嫂…你放心,大哥的功底,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就算来十个楼兰少主,也不是大哥对手。 咱们呀!就好好摘凌梅花,说不定,大哥晚上就回来了。 哦…对了。 道悟方丈,还给我们装了一篮子的凌梅饼,够我们吃好久了。 云笙这会儿,哪有心思管什么凌梅饼香不香,甜不甜之类的。 这会儿,她想的是。 深知楼兰王子手段多,就怕圣僧不经意间遭了他的道。 她拧眉,斟酌了几秒,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去。 算了,过几日来摘,这会儿我们也去飞云峰。 那楼兰少主擅施阴毒,我担心圣僧…。 宇文序闻言,思索了两秒,认同云笙这话,忙道。 行…那臣弟给道悟方丈说说,让他派个和尚将马车赶下山去。 … 嗯…就这么办。 … 这厢,清玄子不过一个时辰间,已经来到飞云峰山顶。 丛林密莾间,到处都是恶风毒瘴,秽气郁蒸,阴森一片恐怖的死气,阳光射至谷丛间,瞬间变成影灰色。 清玄子总算明白,这楼兰王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到这飞云峰。 这里,有他制毒的无数药材。 他眉间一凛,袖口一挥,猛烈强大的火团如星星点点般洒落在整个沼泽沮洳中,不过片秒,火红一片,无限蔓延至整个群山。 他幽蓝的眸子熠着光,神情深峻间带着睥睨。 紧接纵身一跃,落至山半腰洞门前。 他双手负背,袂袍横飞,唰唰作响声,瞬间引出了,那个做梦都想送他下地狱的人。 … 止行眯了眯,似笑非笑间,眸子在四处扫看,没见到那抹倩影,面上不禁感到有些失落。 果然,美人儿没来。 … 施主看什么?难道还想在临死前,看贫僧夫人一眼吗? 呵… 清玄子冷笑。 放心,你没那个机会了。 … 止行闻言,只摇头轻笑。 少主可能不知,本殿在这等了你快一月有余了。 可惜,你西域的人,效率太低,过了这么久才找到这里来,要不是想着,今日过后,美人儿就属于本殿,也没性子在这待这么久。 止行又戏谑一笑,阴媚的俊颜上,漾起抹清冽之色。 少主是佛子,怎能娶妻呢! 不如,你将美人儿让给本殿,楼兰就归你西域怎么样? 一国换一美人儿,值吧! … 清玄子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似比那寺庙的木鱼还躁然,他凤眸微黯,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的罪行,可不是关乎贫僧夫人那般简单,还有……。 嘴里的话,他未能明言,但止行却非常清楚是何意思。 所以,他有备而来。 袖中的手掌紧了紧,不等清玄子出手,他蓦然倏地,急风而疾,后方摩耶那见机,也纵身跃起,暗运内力,双指直抵前方之人。 …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面容淡澈,凤目盯着迅捷而来的两人,他不紧不缓闭上了眼,似那纤竹般,屹立在天地间。 刹那间,白光如炬,耀目穹苍之上,惊世的修为,如惊涛骇浪般冲天而起,形成无边无际的内气之海,翻滚奔腾,遮蔽骄阳!震撼两人。 止行震大双眼,尽管清楚西域少主的功力强大如厮,却不想竟这般深厚,神藏虚境,徒手万谕,世间已然无人能敌。 … 唰……。 不等二人近身,百米之内,暗气震荡,止行 摩耶那直接被震飞撞进山洞内。 清玄子不停留,形如旋风闪身而进。 止行颤颤巍巍站起身,脸色煞白“噗…” 一口猩红洒落在地,他捂着胸口,邪魅笑道。 本殿若不能得到美人儿,你宇文朔…,我就算是死,也要使尽各种方法,让你忘了她。 本殿不能得到的东西,你宇文朔也不能。 撕心裂肺之下,止行拼尽全力,宛如蛟龙入海,朝清玄子袭击。 左掌劲风夹带,右手白烟浸进。 许是清玄子对自己功底太过自信,对于止行右手中的白烟雾浸,他视若无睹,冷眼瞅了自己胸口一眼,森寒的掌风迅捷打在止行胸口。 两两对视,一人一掌,不分秋色。 摩耶那见其,提起最后一口气,捡起地上的长剑,朝清玄子袭来。 轰…… 清玄子再次使出一掌,打在眼前人胸前,突如其来的巨力,让止行脚下滑行撞上摩耶那,两道人影如急风般朝墙上撞去。 第155章 把云儿二字记在脑海最深处 “咚…” 两人双双落下那刻,云笙临然而至。 美…人儿…。 止行嘴角不断涌出血迹,丝丝缕缕落在地上,他全身碎骨,筋肉震断,此时已经没有半丝力气再站起身。 值了,在临死前,能再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终是能瞑目的。 云笙看着眼前的画面,说不上来的心绪,绝美的脸上,泛着淡淡清光,就这样静静盯着他。 尽管对楼兰王子有再多的怨,在这一刻好像都已经释怀。 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更不是陌生人。 当年,若是止行没有对圣僧施毒,害他失去双亲,或许,他们能成为朋友。 至少不会这般,丢失性命。 … 来世再见…。 在最后一刻,止行无力倒下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扬起淡淡的笑,最后的眼眸里,倒映的也是云笙的影子。 世间走一遭,终归留有遗憾。 … 大哥…你没事吧! 一声大哥,云笙反应了过来,急忙跑到清玄子身旁,担忧问道,同时又在他身体各处检查。 圣僧……。 … “嘶…” 刚才还淡然无事,这会儿,清玄子在看到云笙那刻起,大脑如电击般刺痛,各种黑白的`画面从中闪过,似乎在不断抽离,他忍着痛意,似想起刚才楼兰王子的话。 那句。 本殿不能得到的,你宇文朔也不能得到。 清玄子皱着眉,大臂一捞,将云笙抱在怀中,神情有些慌乱无措,急急在云笙耳边磨嘶,双臂颤抖,让云笙疑惑侧头垂看,云笙本想问及,可清玄子一直念叨,让她没有插语的可能。 … 云儿…… 云儿…… 这一刻,清玄子努力喊云笙的名字,仿佛要把这两个字,记在脑海最深处。 … “啊…!” 疼痛难忍间,清玄子再也受不住,高声嘶竭。 云笙 宇文序二人被这一声惊叫,吓得一激灵,接着,便见清玄子捂着头,朝那岩壁上撞去。 … 大哥… 圣僧… 两人箭步如飞,朝清玄子追随而去。 一步之遥间,云笙猛劲儿朝清玄子背颈处劈掌而下。 顺势,二人接住了清玄子倒下的身。 … 大哥… 大哥… 嫂嫂,大哥这是怎么了啊! 云笙皱着眉,当即在清玄子手腕上把着脉。 她虽不懂医,可习武之人,内息凌乱,重伤损根之象,她还是把得出来的。 可她摸了几处脉搏,也没见有任何相冲之状,只得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圣僧这是怎么了? 身体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还中气十足,比你我的身体还要好。 … 宇文序疑惑了。 那大哥怎么会这样?看那样子,好像他很痛苦啊! … 缓缓抚摸上怀中之人的俊颜,云笙美眸中染出丝丝清雾,喃喃道。 怎么会不痛苦,跟在他身边两年,第一次见他这般狂躁无力,甚至到了自残的地步。 … 不行,我们得赶紧回王宫,让太医把诊。 好…。 … 离开前,云笙静静看了地上的止行几秒,长长呼出一口气,将门口的烛台打翻在地,瞬间,山洞火光四起,尘烟滚滚,将整个山头覆盖。 在烈火中焚化,比那野禽一点一点撕咬,来得体面。 来世,我们做朋友。 … 入夜,银辉暗洒,除了浮梵宫慌乱压抑,四寂都是悄然萧索。 大殿内,黑压压一片百官站立,脸上焦急,都又不敢多言一句。 宇文序搓着手,在大殿中来回踱步,愁眉不展。 … 从纱幔往里看,院士房几名经验丰富的太医正围在床边议论,又是施针又是放血,光顶插满银针,看得云笙的心紧了又紧。 … 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你们还不能查出圣僧的病症吗? 声音虽不大,但那句句质问,着实让几名太医忍不住身子颤了颤。 这是对他们的医术存在疑怀呀! 捣鼓了这么久,今夜若不能给这位夫人一个明确的病症,他们的乌纱帽,怕是难保啊! 这时,一名经验丰富的太医,垂身朝云笙走近,他看了眼床上红光满面的清玄子,将目前的猜测缓缓道了出来。 夫人……经过刚才讨论,臣认为,少主中了毒。 但是少主功底强厚,自主吸收,也就说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至于以夫人 王爷你们二人的描述,少主捂头,似很痛苦狂叫。 或许是因为,毒性引发的副作用。 古籍记载,毒浸脑正,剥失万离,脉象革兼弦,此革为精血伤堵,应以银针疏通。 当然,也有万分之一的机率是因为。 此毒中,加许某种成份,让其剥离少主脑中最深处的东西,又或是少主强行留识,才会让药性发挥最大化,使其头胀欲裂。 … 云笙听得稀里糊涂,皱着眉还没开口。 纱幔处,宇文序厉道。 你说的是什么?嚼文字呢! 出来,给本王说得简单易懂些。 … 太医闻言,全部走了出去,颤颤巍巍立于一排,垂着头,不敢对视。 宇文序双手叉腰,在几名太医面前走来走去,沉声开口。 说,大哥到底是有事没事? … 回王爷,少主他没事,但……老臣也不敢保证,少主会不会暂时性或永久性失忆,这点,老臣无法确定。 … 话一出,宇文序 云笙二人猛的盯着太医,百官也开始议论纷纷,众猜风云。 云笙急步走出,抓起太医的衣领,怒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无虚言? … 呃……。 太医吓得脸煞白,忙着点头。 是…是…老臣说的句句属实。 少主惊叫狂躁,与古籍中描写的无二,所以,臣才使其银针治疗,若是简单精血淤堵,最快,少主明日就会醒来,若暂时性失忆,还得烦请夫人耐心引导少主早日恢复。 … 狠狠抽搐嘴角,云笙手中不自觉松下抓着太医的衣领。 她听到了什么? 圣僧有可能会失忆? 一时间,云笙反应不过来,还是宇文序开口,才拉回云笙思绪。 嫂嫂……既然太医说,大哥没事,有可能会短暂性失忆而已,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 云笙强扯出一抹笑后,朝众臣摆了摆手,道。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事,一切有左贤王。 … 是…夫人。 第156章 圣僧若不信,你我现在同欢一场,说不定就找到感觉了 诶…等等。 云笙又及时喊住了太医,吩咐道。 不管病情什么原因,终要替少主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药。 … 是…夫人。 … 尼萨…。 云笙朝外喊道。 … 夫人…。 尼萨,你现在随太医去一趟院士房拿药,煎好了端来。 是…夫人。 … 一会儿的时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大殿又变得清冷。 宇文序打着哈欠靠在佛祖金身旁不停翻着白眼。 或许是得到了太医说他大哥没事,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这会儿也就撑不住了。 云笙见其,摇了摇头。 兄弟,快回宫休息去吧! 既然圣僧没什么事,就不用在这儿守着。 … 呃…嘿嘿。 宇文序尴尬的笑了笑,朝云笙行了个礼后,道。 嫂嫂…那你也早些休息,臣弟明早再来。 好,走吧!走吧! … 宇文序一走,云笙叹息一声,坐在床沿上,静静盯着床上之人。 她回想起在山洞里,清玄子抱着她时,一直在唤她的名字,那个时候,圣僧是不是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太医说,或许是大脑深处,有强行剥夺他记忆的意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以后就记不得她了。 想到这儿,她有些懊恼,早知道就该随圣僧同去的,也不至于发生这些事。 顺势倒在清玄子怀中,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月轮高挂,星辉渐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尼萨端着药进屋,云笙这才醒来。 … 夫人…药好了。 … 端进来吧! 是…。 … 尼萨将药放下后,退出了大殿。 云笙端起药,放在嘴边轻呼了呼气,轻柔的朝清玄子嘴里喂去。 殊不知,齿贝紧合,药水根本就进不去,只得顺着两边嘴角流下。 云笙见状,急忙用袖子帮其擦拭,皱了皱眉,索性自己一口喝下,朝清玄子俯身而去。 甘甜相撞,丝丝苦涩顺着舌尖探索浸流倾泄。 咕噜咕噜…。 喉结滚动间,清玄子猛然睁眼。 他一边吞咽,一边呆愣的打量屋中一切,紧接便是阵阵幽香入鼻,青丝垂下,洒落在他面上。 扒拉了两下,似才想起自己在做什么! 好像…是…被…强…吻了? … 云笙抬起头间,清玄子一脸刹色,紧接便是森寒之气骤然而起。 冰冷孤傲的凤目,上下打量着云笙,凌厉吐出两字。 “女人?” …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云笙一怔,旋即侧头盯着床上之人。 她眉眼如月,笑嫣如花,展颜激笑间,泛着盈润光泽,不经意间,令那雪山上的青莲都为之减色。 … 圣僧……。 云笙激动的轻喊,柔夷也朝他背后伸进,试图扶起,可刚凑近清玄子,他便闪身立于外殿中央。 皱着眉,冷冷盯着内殿之人。 这女人是谁?竟长得如此风华绝代。 … 圣僧…… 云笙掀帘跑了出来,美目盯着清玄子的眼,小心翼翼问道。 圣僧……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云儿啊! … “云儿…?” 他轻昵一声,拧了拧眉。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称呼,胸口处,隐隐发痛纠慌。 很快,他又冷峻起来。 贫僧向来不喜女人,你刚才强吻我,已是跃进雷池。 你走吧!贫僧放你一条生路。 … 云笙闻言,皱着眉斟酌。 舌头顶在脸颊上,时不时的瞅向清玄子。 怎么回事? 这和尚不仅把她忘了,性子好像也变了。 难道?这就是他魔头的本质? … 见云笙没有要走的意思,清玄子又幽沉开口。 贫僧给了你活命的机会,不要不识好歹! 话一出,云笙忍不住口吐芬芳。 臭和尚,你傻逼吗?连你夫人都不认识了。 说话间,云笙已然走至清玄子面前,昂起头,一字一句道。 要本小姐走可以,但在这之前,得让你认清事实。 说罢,拉过他的手朝内殿走去。 … 蹙了蹙眉,清玄子垂眸盯着自己被拉的手,那柔软温玉的触感,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半点要甩开的意思,甚至还有些眷恋。 等等… 清玄子猛然回神,咽了口唾沫,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身为佛子,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他本能的,准备甩开手,就见云笙把他带到了衣柜子前,泰然开口。 打开它…。 … 眯了眯眼,清玄子冷哼戏谑一声,用不屑之色,扫了云笙一眼,转身离开。 眼疾手快间,云笙一把扯住清玄子里间的腰带,哗啦……衣袍顺势散挥开来,露出贴身里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清玄子皱了皱眉,急回过身,冷冷盯着面前的女人。 哗啦…… 也不等清玄子怒言,衣柜里的衣服全部轰然落出,各种各样名贵衣裳,以及珠宝步摇首饰全部洒在地上。 … 看到了吗? 我是不是你宇文朔的夫人? 能在浮梵宫随意走动,且日日夜夜住在这里的人,除了是你的允许,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简简几句,怼得清玄子哑口无言,俊脸还浮出丝丝红晕。 云笙见有转折,红唇似娇花初绽,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勾魂摄魄的媚态。 她把玩着胸前墨发,朝清玄子身边靠近,左手抚上那凸起的精壮胸肌,娇声轻昵。 圣僧若不信,你我现在同欢一场,说不定就找到感觉了。 说话间,她缓缓拨开清玄子那薄衣,露出古胴色的肌肤,伏高伏低的喘息,让云笙有些得意。 失忆又怎样?圣僧依然抵挡不住她千年狐媚态。 她相信,只要自己依然像之前在宁音寺那般,她的圣僧就会记起她来。 恍惚间,云笙想起太医说的话。 他说,少主短暂性失忆,还得麻烦她帮忙圣僧找回记忆,那话中的深意,很有含蓄啊! 所以,就是这样吗? 就在云笙伸手环向清玄子后脖颈时,清玄子一把抓住云笙的手,语气平缓了些。 不管你是什么人,此时应当注意行为举止。 说完,丢下一句。 施主若一直住在浮梵宫,那你便住下就可。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 抬起刚才清玄子抓过的手,云笙挑了挑眉。 挖了个擦。 果然,这男人是把她忘得彻彻底底了,送上门都能溜。 第157章 我是否已婚配? 这厢,清玄子出了门,神情寒然朝左贤王府而去。 心里清楚,刚才那女人说得没错,或许,他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柜子的衣服,以及那临窗的梳妆台,甚至刚才她撩拨完他,那心底异样的悸动,都在提醒他。 所以,这会儿,他要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明明在运洲城宁音寺,怎么就回了西域?身边还待了个绝色美人儿,竟还住在浮梵宫。 他搞不懂。 … 寻思间,已经到了左贤王府。 一脚踢开王府大门,数名将士直接将清玄子包围起来。 扬起长剑,怒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左贤王府,不想死就赶紧离开。 … 夜黑风高的,众将士只见来人一头光顶,被月光照下蹭蹭发亮。 “发亮…?” 反应过来,值班的几名将士傻眼了。 他们颤颤巍巍试着往前走,结果,就见那张风华绝代,耀目春华的俊颜,正森寒冷冽的盯着他们。 欲哭无泪下,几名将士“噗咚”一声跪在地上。 少…少主,怎么是您啊! 属下有眼无珠,竟不知是你。 … 清玄子对于眼前这些人的哭天忏悔,他视若无睹,淡淡道。 左贤王呢!给贫僧找来。 众人一听,连滚带爬朝主屋跑去,没一个将士愿意留在这里。 生怕下一秒,少主就拧了他们的脖子。 不过? 这才过多久啊! 几个时辰前,院士房的太医还围聚在浮梵宫为其医治,这会儿,就生龙活虎,来找左贤王了? 疑惑归疑惑,脚下还是如疾风飞奔。 … 偏殿内,宇文序像个死猪般,睡得特别沉,对于外面的声响,他是一点没听到。 就算听到了,也将被絮拉至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无异于,这里是西域王宫,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夜闯进来,所以,他压根就不担心。 … 叩… 叩… 王爷,快起来,少主来了。 宇文序一听,猛然伸出脑袋,咆哮。 死小子,你再胡说捣乱,小心你狗头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大哥还在昏睡,你竟敢胡说八道。 你怕是看到鬼了吧!小心女鬼缠上身,找你生孩子。 说完,也不管外面嚷嚷,又悟着被絮,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 门外,将士听到屋中又没了响动,准备好砍头的准备,再次敲响房间门。 毕竟,后面是他们少主,房间的,只是王爷,谁面儿大谁清楚。 … 叩… 叩… 王爷… 王爷…快起来吧!真是少主来了!属下没骗你。 … “啊…!” 宇文序咬牙切齿,如尸变般爬起身准备开门好好给将士一拳伺候的。 结果,手指刚碰上,房间门就“嘣”的一声,从外踹进,宇文序也被突如其来的疾风,顺势又踹撞到床上,因劲风太过强大,再加上宇文序这么猛的落下,床帘瞬间散架,垮了下去? … 哎呦! 摸着被撞得胸口翻滚的宇文序,扬起俊脸就要口吐芬芳。 结果,余光瞥见缓缓走近的人,瞬间他似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般,急忙爬起身,激动的朝清玄子跑来。 大哥…真是你啊!臣弟还以为…。 说话间,宇文序看向门边的将士。 而将士尴尬的回给他一笑后,溜烟儿跑了。 … “还以为什么?” 清玄子斜眼扫过身旁之人,冷道。 还以为我是缠着你生孩子的女鬼? … “呃…嘿嘿。” 宇文序神情些许尴尬,挠了挠头,忙道。 玩笑话,玩笑话,大哥莫当真。 说完宇文序似想起什么正事来,帮清玄子倒了杯热茶后,问。 大哥……你没有哪里不适吧! … 清玄子闻言,皱了皱眉。 此刻,就算他不问疑惑的问题,宇文序刚才那句话,也已经说明一切了。 他……确实,出了点问题。 …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玄子还是忍不住要把想问的问题弄清楚,他眸光幽深,死死盯着身旁之人,问。 我是否已婚配? … “嗯…” 宇文序从鼻腔发出一道朦胧嘶哑的疑惑声,摇着头,道。 不曾… … “但……。” 语气停顿了一下,宇文序又继续道。 虽没婚配,但有喜欢的人呀! 不过,话说,大哥眼光是真好,嫂嫂长得绝色倾城,竟被你弄到了手,要是我也有这么个漂亮媳妇儿,睡着了也得笑醒。 说完这句话,宇文序才发现不对。 大晚上的,他大哥不睡觉,跑来这里问他,自己是否婚配? 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 他猛然跳起,指着清玄子道。 大哥…你…你不会真像太医说的失忆了吧!还是说,你跟嫂嫂发生什么事了? … “嫂嫂…?” 清玄子狠狠抽搐嘴角,他扫了宇文序一眼,接着嘀咕。 喊得还挺亲热,都嫂嫂了? … 他屏了屏气,淡漠开口。 所以,浮梵宫那女人是贫僧喜欢的女人? … 昂昂…绝无虚言 宇文序很坚定的点头,紧接又用一种打量之态问道。 大哥…就算你失忆,怎么臣弟,你记得清清楚楚,偏偏把你最爱的女人给忘了呢? 要知道,嫂嫂可救过你命的。 宇文序摸着下巴,寻思。 还真是怪? … 闻言,清玄子神色更是不可置信。 还救过他的命?这话,怎么他有些不相信呢! 敢问世间,谁是他对手,又怎么可能需要她救。 … 见清玄子这副模样,宇文序又搬着凳子坐在清玄子身边,苦心婆娑的说。 臣弟知道,大哥失忆,或许对很多事情没了印象。 但有些情况,臣弟必须要说清楚。 这些年来,大哥对弑双亲之事,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嫂嫂的出现,你才心朗开怀,为她回红尘踏西域。 那次,江湖中的各路高手在岭坛之上对你围剿,是嫂嫂不顾性命,甘愿为你挡下致命一剑的。 嫂嫂奄奄一息之下,大哥你使其灌输惊世修为,为保嫂嫂最后一丝命脉,臣弟才有机会去漠南拿来续心丸。 这些感动世人的唯美爱恋,大哥怎能因为一时失忆,将其扼杀掉呢! 嫂嫂不光是大哥的救命之人,更是西域的再生之主。 … 句句言语,似千斤重的石头落在清玄子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就算听了这些心中感动,但…他不喜女人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 第158章 野兽跟小白兔的角色,只有圣僧才能随意转换。 回到浮梵宫时,云笙已经睡着。 她身着一件白色蕾丝长裙,雪白的大腿搭夹着棉絮,被冻得有些发紫,似如长瀑的的墨发随意四散,睫毛飞翘扑扇扑扇,仿如夜下的精灵。 清玄子看得一时失神,倒是忘了正事,好一会儿,云笙翻了个身,他才反应过来。 走到窗前,轻轻拉起关闭,紧接又帮云笙重新盖了被子,正要离开时,他余光瞥见床上多余的枕头。 如宇文序的描述,这应该是他的。 紧闭了凤眸几秒,清玄子转身去了外殿,坐于团蒲之上。 拿出佛珠,缓慢拨动。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清玄子不但没有六根清净,反之,心绪浮躁不宁,额头渐溢出薄薄轻雾,随着汗珠的积累,倾泄滑至鬓角脖颈。 本就妖孽的脸庞,这会儿在汗流的加持下,显得更是貌若神射之仙姿,连亘古不变的月色也为其倾倒,赞叹。 佛珠越扳越快,清玄子皱着的俊眉,也越来越紧。 … “啪啦…” 佛珠四散落地,溅起一颗颗如星耀洒下。 他眯了眯眼,盯着面前的金身佛祖,似有不耐之色。 … 佛祖,弟子何错之有?连你也如此? 佛祖:“…………” 他奶奶个胸,老子惹谁碍谁了?白白被一堆质问! … 从门缝中吹进一阵凉风,让清玄子清醒了半许,甚至对自己刚才的行径自嘲一笑。 何时,他宇文朔也这般躁动不安了?世间所有人和事,都不在他眼中,何必愁思不展。 至于刚才,为何心不能静,他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原因。 好像是……。 他不自觉间,看向内殿,床上那熟睡的人儿。 他是不喜女人的,十米之内,不允许有任何女人踪迹。 可床上的女人,虽谈不上感觉,倒也不至于讨厌。 还有,刚才…他怎么替她盖了被子? 伸出左手,用力拍了下右手,盯着刚才替云笙盖被子的右手嘀咕。 谁让你单独行动的? … 佛祖:“……”扶额叹息。 世上傻子无数,偏偏眼前这个人是他佛门弟子。 … 翌日 云笙像个八爪鱼一样,在床上左翻右匍,她左手摸着靠外的冰冷枕头,才惊然而起。 倒是忘了,圣僧已经不记得她了,肯定不会与她同铺。 也在这时,尼萨的声音响起。 夫人…少主的药好了。 … 好…等会儿! 扬了一声,云笙在柜子里随便翻了身衣裳。 以前野惯了,如今就算身处王室,也不习惯,每天一大堆丫鬟为她梳鬓装扮,简简单单,最是舒畅。 所以,不过几秒间,云笙掀帘而出,彼时,那金身佛前,一身白袍光顶的和尚竟视若无睹外面的喊声。 明知是他的药,却嘀嘀咕咕念一阵听不懂的经文。 … “唰…” 云笙嘟囔着嘴,双手负背朝外走去,不想,脚下一滑,让她后仰倒下,本能之下,她准备单手撑地的,结果一道疾风而过,稳稳扶住了她的腰身,而她迎在离地面不过一米多高的距离间,五指好像抓住了个什么长呼呼且越来越ying的东西。 清玄子震大双眼,面僵了,俊脸不过片秒间,红得像个猴子屁股。 他缓缓垂头,盯着自己裆部。 那里,一双白玉柔夷,正紧紧抓住他的命根子,他既不能动,也不能开口。 一颗佛珠轻弹朝门口滑去,发出“磕磕”响声。 原来是颗佛珠差点绊倒她呀!好在圣僧出手及时,才没摔倒。 云笙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娇笑起来,完全忘了,此时,她的手身处在何方! 清玄子比云笙高出很多,所以云笙的动作竟格外和谐,竟没觉得哪里不妥。 直到清玄子“嘶…”了一声,呲咧着嘴,伸手拍了拍云笙那有力的手,她才反应过来,随视线看去,她挑了挑眉,不害臊道。 难怪我觉得这会儿浑身燥热,原来是圣僧二弟在朝云儿打招呼呢! … 清玄子“………” 佛祖“………” 听不得,听不得,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如果可以。 那我走? … 清玄子皱着眉,对视上面前人的眼,道。 女人…,你竟敢……。 清玄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云笙身子便一点点往前移,附身而上,仰着头轻吐幽兰。 “敢什么?” 敢捏圣僧的……呵呵。 清玄子面色涨红,云笙往前一步,他后退一步,直到两人以这样的动作进了内殿,云笙才满意的踮起脚,附耳在清玄子耳边。 圣僧与云儿早已翻云覆雨不知多少次了,圣僧还这么害羞吗? 往日…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野兽跟小白兔的角色,只有圣僧才能随意转换。 说话间,云笙趁清玄子不注意时,在他丹唇上如蜻蜓点水般一过,随之笑靥如花,轻声道。 云儿帮圣僧把药端进来,亲自喂你。 说完,心情似很愉悦的,边哼唱边朝外走。 … 留下清玄子一脸懵。 他缓缓垂头,盯着自己下半身,在不断念叨。 他们已经翻云覆雨很多次了?是真是假? 还有,这女人口无遮拦,动作更是夸张无度,要不是听宇文序那小子说她是他救命恩人,这会儿,她那美美的天鹅颈,怕是已经换了方位直不起来。 话虽说得句句昂横,可刚才是怎么回事,她要摔倒时,压根就没多想,完全是下意识使然出手的。 那种感觉,好像刻在灵魂意识中,他肉身不受控制。 … 门外,云笙接过药碗后,又吩咐道。 尼萨…你去把凌梅饼热些来,我尝尝。 …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她就要拿些,能唤起圣僧记忆的东西。 这凌梅饼是他们昨日才说过的,也不知道记不记得。 端着药进屋时,清玄子已经将地上的佛珠清理干净。 他真是悔恨不已,昨夜佛珠断裂后,他就应该清理干净的,也不至于今日这尴尬的戏剧化。 好在,那女人下手不算重,不然这会儿,他怕是断子绝孙了吧! … 进来的云笙见桌上放着断裂的佛珠,不禁调侃。 好好的佛珠断裂,圣僧莫不是心不在焉,在想云儿吧! 清玄子“………” 第159章 想逃?呵,本小姐就追,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来……圣僧,咱们先把药喝了。 也不管清玄子愿不愿意,云笙二话不说,又拉起清玄子的手往内殿去。 许是刚才惊魂还未定,清玄子急忙抽出手,垂眸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贫僧很好,不用喝药。 说罢,转身就朝外走。 … 云笙闻言,也不管清玄子是什么个想法,闪至他身前,拦了去路,娇声道。 圣僧……你这么急做甚? 想要走,得把药喝了再说,不然,云儿可不让你走。 … 眼前的女人架势不小,清玄子想起刚才她的那招猴子偷桃,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就算是无意,也会被吓得够呛。 索性,接过云笙手中的汤碗,仰头,一饮而尽。 … 呵呵…这才对嘛! 不过…? 云笙又忍不住凑近清玄子,用手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 圣僧现在出去的话,晚些时候早些回来,咱们一起品尝凌梅饼。 … 清玄子皱着眉,有意无意盯着胸前那柔夷,这一次,他没有后退,任凭云笙揩他的油。 … 大哥… 大哥… 这时,宇文序急步而来,不想凑巧看到大殿两人亲密一幕,前脚刚踏进大殿,后脚随即转弯,捂着脸,嘿嘿笑道。 抱歉…抱歉啊!我走,你们继续,继续。 … 清玄子见其,急忙叫住。 站住… … 呵呵… 宇文序尴尬的转过身,一脸犯贱样。 大…大哥,有什么事,等你空了再说吧!这会你们不是…。 说完,他准备又要开溜的。 结果就见清玄子朝他使着隐晦的眼色,宇文序愣了片许,紧接似又明白什么,忙道。 大…大哥,灵雀台有些事需要你处理,你看…? … 走…。 清玄子随宇文序离开后,从空中飘来几个字。 嫂嫂…臣弟借用大哥一会儿啊!晚些时候还你。 … 大殿内,云笙双手环胸,抵了抵嘴。 刚才,清玄子那抹明目张胆的暗示,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想逃?呵,本小姐就追,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扬起手掌,猛的紧捏成拳,神情异常坚定。 … 这厢,清玄子 宇文序两人走远后,清玄子才如释重负般拍着胸口,想他八尺男儿,竟会心虚一个女人,说出去,都怕被别人笑话。 … 哈哈哈哈… 一旁,已经有人开始嘲笑了,宇文序捂着肚子大笑,对于清玄子投来的刀人眼神,他视若无睹。 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会怕一个女人,甚至怕到逃离的地步。 … 还笑? 没带任何情绪的两字,瞬间让宇文序止了声,他恢复往日般神情,一本正经道。 大哥,那是嫂嫂,是你最亲近的人,就算你现在失忆了,也不应该逃的。 白眼伺候过去后,清玄子掀袍坐在长廊的凳子上,无奈道。 那能怎么办?不逃就等她蹂躏吗? … “蹂躏?” 宇文序一脸惊色,道。 能被嫂嫂那样的女人蹂躏,是个男人也愿意。 大哥…你别不识好歹啊!到时,嫂嫂若被其它的男人抢了去,可别怪臣弟没提醒你。 话一出,清玄子拧了拧眉,脑中一些细碎的片段掠过,同时,还夹带着悠远相同的声音。 思索了片秒,起身又折回了浮梵宫方向。 宇文序见其,疑惑道。 大哥…你又怎么了?刚逃出来,这是又回去? … “嗯…” 清玄子淡淡应了句,道。 思来想去,躲避终归不是办法,那女人行为举止虽鲁莽了些,但好在,贫僧也没觉得厌恶她。 … 呵呵… 那是大哥灵魂深处对嫂嫂的爱意,才会在失忆的情况下,不对她厌无其烦。 清玄子没说话,而是快步朝浮梵宫而去。 … 回到浮梵宫时,早没了云笙的身影,嬉戏的笑声,从后院传来,清玄子立于窗前,盯着那湖泊凉亭中的人。 也在这时,清玄子才看清整个湖泊里,开满了荷花。 他惊愕开口。 后院,何时改了规格? 他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呀! … 宇文序也跟着凑到窗前,望向湖泊方向。 大哥…这你也不记得了? … 清玄子摇了摇头。 … “害…” 宇文序叹息一声。 臣弟说了,怕是你也不信吧! 这些啊!可都是大哥让臣弟给弄的。 湖泊的规格呢!是你按嫂嫂中原家的模样改造的。 你不是说,害怕嫂嫂想家吗? … 清玄子闻言,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心绪却是百般杂然。 … 呵呵… 夫人,这再过几天,就除夕了,要不,你也做身衣裳吧!新年当鸿头一天穿,也算是好的寓意,来年红红火火,没病没灾。 云笙一边翻着手中的布料,一边笑道。 说什么没病没灾,那不过是百姓对神明的祈愿罢了。 我呀!只要圣僧能记起我就好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 云笙扯出一块淡粉色的镶丝面料,递给了尼萨,盈盈笑着。 尼萨…你觉得这块面料怎么样?颜色好看吗''? … 嗯嗯…好看。 不过? 这粉色,似乎不太适合少主啊! 尼萨皱着眉寻思。 … 给你的。 “啊!”夫人给奴婢的呀! 尼萨愣了片许,笑得宛如绽放在山谷的幽兰,恬淡俏皮。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 那这一块金黑色,就给圣僧做好了。 说话间,云笙又把另一块布料扯了出来,拿在手上细细抚摸。 … 大殿内,两人见其,宇文序摇了摇头,嘴里啧啧啧…称赞。 嫂嫂可真好啊!快过年了,还惦记大哥,要给你做身衣裳呢! 清玄子瞥了眼身边多嘴多舌的人,冷道。 滚……。 … 狠狠抽动嘴角,宇文序愤愤嘀咕了一句。 真怪,早知道,刚才就不救你于水火之中了。 见清玄子的脸色黑沉起来,宇文序为保狗头,溜烟儿跑了。 … 宇文序这一走,清玄子又坐在团蒲上,静心冥思。 对于宇文序的话,他没想到,自己为何会有那么大的变化,竟会为一个女人做这些。 … 云笙回到大殿时,见清玄子面无表情的紧闭双眼,念着佛经。 嘴角勾了勾,朝外喊道。 尼萨… … 夫人。 去…端些凌梅饼来,顺便再送些去左贤王府,他是爱吃这玩意儿的。 是…夫人,奴婢马上去。 第160章 你知道,这里的指引是什么? 圣僧… 云笙一声娇喊,盈盈秋水般朝清玄子走去,淡淡的香气,随之也入了清玄子的鼻息间。 他心中一颤,耳根子开始发红发热,尽管如此,还是装作泰然自若般,念着佛经,没睁半眼。 他觉得,只要自己六根足够清净,平淡如水,什么女色,在他心中都不会留下一点涟漪。 … 云笙勾唇一笑,绝俗的容颜上透出万种风情,蛾眉弯弯间,含着若有若无的媚态。 她柔夷轻抚那双掌十印,对着清玄子轻吐幽兰。 微热的气息,让他颤了又颤,就是不睁开眼。 … 云笙见势,动作更是大胆了。 她柔夷从双掌间缓缓移向那凸起的胸膛,声音娇媚婉转,如鬓间嘶磨般暧昧。 圣僧……现在,你能否记得起云儿了? 当年,在宁音寺时,你也是这般隐忍,可还记得? … 清玄子皱着眉,努力回想,但终究白梦一场,没留半丝半缕的印象。 也正因在他思索间,云笙的手已经探至他贴身里衣,眉光一凝,径直对上云笙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目,相对间,怪异的气氛弥漫整个内殿。 他承认,眼前的女人的确有让全世界男人疯狂的资本,冷傲灵动中,颇有魂牵梦萦之势。 咳咳… 有几秒的愣神,让清玄子陷入其中,他忙转过头,拉出云笙的手,道。 施主…注意举止。 … 怎么注意? 云笙不以为然,道。 圣僧是我夫君,亲近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语气停顿了一下,又衬着身子,红唇微荡,轻笑。 圣僧不知道吧!院士房的太医都说了,让云儿试图指引你恢复记忆。 你知道,这里的“指引”是什么? … 嘴唇动了几下,清玄子准备开口,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云笙挑了挑眉起身,轻声道。 晚上…云儿给圣僧解释一下太医的意思。 说罢,慢条斯理进了内殿。 … 清玄子眸光闪烁,寻思刚才云笙那话。 “指引…” 简简单单两字,让他听出了无数含意来,直觉不妙。 彼时,尼萨端着凌梅饼走了进来,见清玄子正寒着脸盯着她,颤栗了下身子,垂头急忙又退了出去,扬声。 夫人…你要的凌梅饼来了。 … 端进来。 一个主子让端进去,另一个主子那眼神似要刀人般。 尼萨斟酌了两秒,似想起谁才是浮梵宫作主的,她垂着身,眼一闭,快速朝大殿走进,放下托盘后,又快步走了出去。 生怕下一秒,她便尸横大殿。 … 清玄子扫了眼内殿之人,缓缓站起身,朝桌旁走去。 那阵阵清香之气,随之环绕整个鼻腔,他凝着眉,静静盯视还冒着热气的凌梅饼。 仿佛在思索。 直到云笙换了身衣服出来,清玄子才回神过来。 … 圣僧…是不是在想,这凌梅饼从哪来的? 清玄子没应声,这一次,他正眼对视,向他缓缓而来的女人。 施主去了玉泉山? … “嗯…” 云笙点了点头,一副抱怨之态。 圣僧可知……昨日,我们一同去的? 你答应云儿的,我们一起去接凌梅花,没想到,你半路丢下我,这一丢,便是连同,你与云儿的点点滴滴一同也丢了。 说话间,云笙本想去拿凌梅饼,可手指刚触碰到,就被蒸气给烫了手。 嘶…… 猛然抽回柔夷,还不等她呼气,不想,下一秒她的手指就被清玄子含在了嘴里,她有些不可置信,既高兴,又恍惚。 圣僧这是,记起来了。 … 许是清玄子反应过来,瞄了一眼云笙,瞬间停止嘴里的动作,他道。 施主别误会,情急之下使然,不代表……。 … 情急之下使然? 云笙觉得清玄子这话有些可笑。 谁不知圣僧最是不喜女人,怎会情急,又怎会使然呢! 眼看身边的女人越逼越近,眼神闪烁间,清玄子转身朝外急步走去,留下云笙一人在那偷笑。 她扬着嗓子,朝清玄子消失的地方喊道。 圣僧…早些回来,不要忘了。 深夜,云儿还有“指引”要告诉你,那是太医说的。 … 门外,清玄子闻言,脚下一顿,耳根瞬间红至脖颈。 刚才,他下意识的,将那女人烫伤的手含在嘴里,回神过来,他竟觉得不可思议,会做出这样亲密的动作来。 深深呼了口气,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弟子,终是太高估自己了。 嘀咕自语了一句,闪身消失。 … 大殿内,云笙翘起二朗腿,拿了块凌梅饼,悠哉悠哉吃了起来,那模样,心情似乎很是美好。 一边吃,一边朝外喊道。 尼萨…快进来。 … 尼萨刚才亲眼见清玄子离开的,所以这会儿,她没有一丝怯意,朝大殿内跑进。 … 来…坐下吃,咱们一起。 … 谢谢夫人。 … 夜明如昼,万籁俱寂,云笙早早洗漱完躺在床上,翘起二朗腿哼哼唱唱。 与其说是悠哉悠哉,不如说是,她在等清玄子。 从白日他的反应来看,云笙很肯定清玄子会回来,而且会对太医口中的“指引”之事感到好奇。 果不其然,月上高空之时,窗户口便闪进道黑影立于窗前,既不上前,也不出声。 云笙抬起头,就见清玄子一脸凝神之色盯着她。 … 圣僧… 欣喜间,云笙翻身而起,赤脚朝来人跑去。 背后,寒风飒飒,吹打在窗户上发出磕磕响声,清玄子皱了皱眉,盯着地上那如白玉的赤脚,转身将窗户关了起来。 在他回身之际,口中的女人直接撞进他怀中。 他瞪大眼睛,咽了口唾沫,紧接回神过来,忙将怀中之人扳正身子,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 … 注意言行举止……。 云笙无奈将清玄子后半句接了下去,嘟囔着嘴。 … 地上这么凉,施主…你。 云笙顺着清玄子的眼神看下去,才发现自己竟光着脚。 她挑了挑眉,咧着嘴。 那圣僧抱云儿上床,顺便告诉你太医说的意思。 … 清玄子闻言,思索了两秒,环腰将云笙抱了起来,朝床上走去。 怀中的女人笑靥如花,双手环着清玄子脖颈后的手,猛的一压,在翻身之际,顺势将清玄子压在了床榻之上。 第161章 人家和尚不配合,她一个女人难道骑马自驾吗? 施主…你? 昨夜,清玄子醒来,云笙对嘴喂药时,他还一脸森寒之气,不过区区一天过去,清玄子脸色就从寒澈变成了惊慌无措。 云笙见身下之人那风云万变的脸,得意一笑。 圣僧……你怎么这副表情啊!匍在云儿身下,你委屈了吗? 要知道,之前夜夜,圣僧可是缠着云儿索要呢! … 听到这儿,清玄子脸刷的红了,凤目中溢满了不相信。 他清玄子就算再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可他终归是有一层佛子身份的,不自觉间,竟开了口。 施主这话,贫僧不信。 说罢,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结果,这一坐,两人的姿势更亲昵暧昧了。 云笙双手环上了清玄子脖颈,白色蕾丝的睡边裙松松垮垮,胸前两坨玉峰在清玄子面前展露无疑,无意间还蹭到了他胸前,这就不说了,因为清玄子不敢垂目往下看,所以只有两团柔软的触感。 最要命的是,他大腿根,竟不知不觉有了反应,随之口干舌燥,面颊潮红发烫,就在他想准备逃离时,云笙又娇声开口了。 圣僧……现在想不想知道,太医说的什么意思? 让云儿指引你恢复记忆。 … 清玄子寻思,两人都这样了,今夜不能白来,既然都问到了这个话题上,他索性应道。 具体怎么做? … 勾唇邪魅一笑,云笙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长裙,雪白的玉胴比那黑夜中的月轮还亮堂,玲珑有致的腰身,让清玄子刚淡下去的红晕再次蹭的猛升起来,他紧闭双眼,语无伦次。 施…主施…你这是做什么?瞬间,清玄子似明白了什么。 … 呵呵… 云笙笑得如黄莺。 圣僧刚才不还在口口声声说。 想知道太医如何让云儿指引你恢复记忆吗? 就是情欢的事儿。 圣僧与云儿这种事,已是常态,若能重温一次,想必圣僧就会记起来的。 清玄子“……” 他真的是傻才会被这女人忽悠。 … 圣僧,我们赶紧试试…。 话落,红唇似娇花般初绽朝那晶莹剔透的甘甜附上,殊不知在贴上那一刻,清玄子伸手挡了来人的嘴,他面无表情,道。 施主这方法不为人道,贫僧乃一介佛子,岂能与你做情欢之事。 话落,形如白缎,消失在大殿中。 云笙皱着眉,愤愤咬牙,一拳打在床榻上。 臭和尚,还真是倔。 以前是,现在还是,居然一点都没变。 … 嘶…。 心里堵着的气,发泄完后,云笙才感觉到发冷,这会儿,她光着身子,才感觉到。 他奶奶的,臭和尚,不识好歹。 要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得到本小姐。 哼……。 … 消失的清玄子,坐在浮梵宫房顶之上,清辉的月轮照在他身,仿如神抵。 彻骨寒风不断,拂得他面有些泛红。 刚才的欲火难耐,此时已经消失殆尽,剩下的也只有嘲然。 他听着大殿那骂骂咧咧的声音,不仅不怒,反倒轻笑摇头。 是啊!他的确不识好歹,这么个美人儿怀中抱竟无动于衷。 很快,他意识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 区区一天时间,自己竟与这女人有了好几次的肌肤之亲,难道真如她说的那般。 夜夜,他都在缠她索要? …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 临霜雪染,一怀幽梦,春年之际,王宫各处都有不少下人在深度清理,挂庆纸,贴福膜,长廊火红的灯笼摇摇摆摆,已经有了过年的气氛。 而相较浮梵宫,此时却清冷无声。 尼萨立于门前,对于阵阵前来试图挂灯笼,贴褔纸的下人,她一一打发了。 换作平日,这个时间点,云笙没起床,尼萨是会进殿提醒一下的。 今日之所以,她无动于衷,因为刚才,清玄子吩咐过。 霜寒冽,内殿那位愿意睡就让她睡,不要随意打扰。 殊不知,云笙早起了身,见外面下着大雪,便找了件厚实的银貂毛长披衣,梳好妆发,随意插了根玉簪,淡施轻黛间一抹幽桃之色,挂在了绝颜之上。 昨夜的事,让云笙有些愤怒。 她觉得,清玄子就是个假行僧,骗骗别人,或许还能相信,但她云笙,那是亲身体验的,怎会不了解他反应。 关键时刻,还是让他给逃了,自己独守空房一夜。 她要去趟院士房,好好想个法子。 人家和尚不配合,她一个女人难道骑马自驾吗? … 她紧了紧身上的银白貂皮长披风,朝外走去。 夫人……你怎么都起来了? 尼萨疑惑道。 刚才…少主还在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去,这会儿就? … 我有事,不与你多说。 云笙瞥了眼尼萨,留下淡淡一句。 风风火火顶着寒雪扑飞,朝院士房而去。 尼萨虽疑惑,但也没多想,朝一旁等候挂灯笼的下人吩咐道。 你们进大殿后,不可以碰任何东西。 是… … 这厢,云笙瞧着王宫有了另一番景色,才想起,年节将至,同时,心中还挂念着昨日要求丝作坊的老人,替圣僧做的那身衣裳也不知道好没好。 云笙想着,去一趟院士房后,再去一趟丝作坊瞧瞧。 … 咦…夫人?你怎么来了? 对于门口两名守卫的疑惑,云笙面无表情,双手负背,冷冷道。 我来院士房,当然是有事。 两名守卫一致的互视了对方一眼,那无言中的意思,云笙看得清清楚楚。 轻笑一声,开着玩笑。 两位的记性真好啊!连本小姐拿春药的事儿,都还记得。 话一出,两名守卫脸色微变,忙垂身作礼。 夫人恕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 云笙笑了笑道。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本小姐向来豪爽,区区春药算不得事儿,你们愿意笑,就慢慢笑呗! 也不等将士再有啰嗦的机会,云笙大步流星进了院士房里间。 她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发出的声音,才让各位太医看清来人是谁。 个个脸色大变,放下手中的细活,朝云笙行着恭敬之礼。 夫人大驾…下官未能及时迎接,还请恕罪。 … “害…” 云笙摆了摆手,毫不在意。 本小姐是江湖人,向来不喜这些繁儒之规的。 … 是是… 第162章 云儿替你换换气可好? 众人面面相观后,一名年纪半百的太医朝云笙走近了些,问道。 夫人…可是有事? … 嗯,少主的事。 … “少主?” 太医愣了两秒,随之急道。 夫人…少主怎么了? … 别急…。 云笙伸手示意,道。 此番前来,就是问问,关于少主失忆的事儿。 说完,找了个位置坐下,那模样悠哉得很。 半百的太医见状,忙朝身后的太医招手,轻声道。 去…给夫人端些热茶来。 … 是…。 … 云笙盯着药柜上看了好一会儿,正巧被太医瞧见,他嘴角微思,朝云笙身边走去,轻声道。 夫人是想要什么东西吗? 还是说……? 随之,太医看向最后那一排的柜子方向,意思明显。 … 咳咳… 云笙掩嘴轻咳了两声,道。 太医当时的意思可是说,让我指引少主恢复记忆? … 昂昂…臣是这个意思。 … 可……。 云笙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似乎没什么效果啊!少主记得所有事,偏偏把我给忘了。 你说! 该如何做? … 太医闻言,表情凝重,忖思了几秒,行着礼,道。 夫人恕罪,少主情况怪异,与臣所说无二。 之所以会这般局部失忆,那定是下毒之人故意为之,让其少主大脑中最深刻的印象,强行剥离,才会如此。 现下,想要少主早日恢复那丢失的记忆,须得夫人指引。 … 云笙翻了个白眼,挑着眉。 不就是按照你方法来的吗?也没甚效果。 太医不愧是活过半百的人,对于有些隐晦之事,就是心如明镜,他朝云笙又走近了些,轻声道。 夫人平日多带少主去那让他印象深刻的地方,还有你与他……。 后面的话,太医没有说出来,但那意思,云笙非常懂。 她淡淡一笑。 那还得劳烦太医,给我拿一瓶来。 … …是,臣,立刻就去。 太医一走,热茶也端了来。 云笙倒了杯热茶,放至唇边,嘴角微勾含起一抹算计之色。 能让圣僧印象深刻的,只有他俩情欢之时。 但害人的是。 那和尚就像是铁链子栓了裤腰带般,压根儿就脱不掉,现如今的办法,只得重操无赖之法。 下春药…。 情欢过后,看能不能让他记起她来。 … 太医急步而来,将手中之物用一块白布包着,递给了云笙。 夫人……你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 呵…… 瞧着太医一脸神秘之色,云笙却不以为然,笑道。 这玩意儿,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拿了,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众太医见其,纷纷垂目,装着什么都没看到的。 话说,他们这位夫人是真洒脱啊! 拿春药,竟这般淡然。 别说女子,就算是男人怕也得红一下脸吧! … 端起茶杯抿了口,云笙顺势将瓷瓶子扔在了袖中,朝太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 云笙一走,太医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这尊大佛,总算是走了。 … 出了院士房,云笙没有第一时间回浮梵宫,而是朝丝作坊方向去了。 … 这厢,清玄子回到浮梵宫时,没见到云笙的身影,他皱了皱眉,朝外喊道。 来人……。 … 尼萨立于门口,垂身回应。 少主……。 … 你们夫人去了何处? 清玄子盯着外面大雪纷飞,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 回少主,夫人一早就出去了,说有事。 … 去了哪里? … 奴婢不知。 尼萨摇了摇头,皱着眉说。 瞧夫人那模样,似乎很急,奴婢问她,她说有事,就走了。 … 清玄子朝尼萨挥了挥手,垂眸凝思。 大雪天儿的,能有什么事?也不怕被淋染上风寒。 … 一边想,一边朝内殿走去。 趁那女人没在,他要赶紧泡泡澡。 昨夜在外,风寒漉露的,袍子都湿了大半。 … 而,这边,昨日尼萨将布料拿到丝作坊时,就已经打过招呼。 说,这是给少主的衣裳,要得急。 这不,昨夜丝作坊的老人是连夜赶制,刚好凑到云笙来的时间点做好。 云笙拿起,比照了两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情大好之下,扬道。 赏… … 谢谢夫人。 谢谢夫人。 … 氤氲雾气,如梦似幻,汤池玉石边上,隐约可见中,那妖异俊美的脸庞泛着丝丝红晕之色,玉珠倾泄,顺着喉结缓缓滑至胸膛腹肌,臂膀一突一突的肌肉犹为坚韧,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门外,细微的响动声让清玄子眉目一凝,他缓睁开眼,侧耳倾听,那淡淡的香味,似很熟悉,仿佛刻在他骨髓中一样。 昨夜,呼吸相近间,他闻到了。 是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所以…现在,她回来了? … 慌乱之下,清玄子本闪身而上,穿好衣服的,不想纱幔纷飞,被人撩起,那张清绝脱俗的脸,随之入了他的眼。 情急间,清玄子闭气沉入池底。 细微的响动,引起了云笙注意。 她拧起柳眉,朝汤池方向走去,烟雾缭绕,水面一片平静。 就在她以为是她多虑之时,角落处,那微湿的僧袍,吸了她的眼。 她俯身捡起,挑着眉,朝水里看去。 刚才,那里面确实有细微响动的声音,她敢保证,没有听错。 盯着手中的僧袍,她忖思了几秒,随后扬起一抹邪媚的笑。 将僧袍朝外扔去,自己则开始脱起衣裳来。 肚兜捆腰,只余薄腹,“咚…” 云笙猛的跃下,似美人鱼般直蹿水底。 那紧闭双眼,双手作十印的男人,不是清玄子,又是谁。 水游波荡,让他猛然睁眼,凤目森沉间,又有些无奈之色渐渐溢出。 形似宛龙,不多停留,朝上浮去。 云笙见机,紧随其后,赶在清玄子上岸时,蹭得浮在清玄子背后,环他腰身,脸颊贴背,偷偷笑道。 圣僧躲在水下这么久,应该有些缺氧了吧!云儿替你换换气可好? … 清玄子“………” 这女人说的什么虎狼之词?一天到晚的。 转身之际,云笙那娇媚惑世的脸,不断朝清玄子放大,最后,被清玄子一掌捂了脸,听不清言语。 唔唔晤……圣僧,你放开。 … 施主注意言行举止,贫僧就放了你。 … 嗯嗯…。 第163章 算天算地,却把自己算了进去。 得到了保证,清玄子这才松开了手,盯着怀中之人。 她玉光啄啄,黑发如墨,风华绝代的脸上泛着点点明珠,让人移不开眼。 清玄子有半刻愣神,好一会儿才尴尬掩嘴轻咳两声。 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行为不妥,贫僧先行上去。 也不等云笙有开口的机会,飞身纵起,洒下丝丝水珠。 … 呵…想跑?没门。 清玄子刚上岸,云笙猛追其后,想起刚才从丝作坊拿回来的衣服,她大步朝前走去拦了和尚的路,昂起俏脸。 圣僧…等等。 … 那玲珑腰肢,此时被薄衣缠身,隐隐约约间,贴着的玉胴千娇百媚,勾人魂魄。 清玄子忙移开眼,随手扯下屏风上的大袄银貂披风裹缠在云笙身上,语气沉深。 施主总是这般,迟早会着凉。 昨夜光着赤脚,今夜又是身缕湿衣。 就算你功底深厚也抵不住这么随意。 … 呵呵… 那圣僧帮云儿暖暖,好不好? 说罢,也不管清玄子那难看的脸色,双肩一抖外袍脱落,朝清玄子怀中钻去。 见势不对,清玄子迅捷朝后退了一大步,侧头扬声。 来人…替夫人熬些姜汤。 … 门外,尼萨应道。 是…奴婢这就去。 … 云笙扑了个空,撇着嘴,嘀咕一句。 圣僧还真是无趣…你既是叫夫人,为何我们就不能像别人夫妻那般坦诚相待? 说完,把面前的男人当成小透明,当面脱下湿衣,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紧接,又拿起刚才她从丝作坊拿回来的新衣,塞在清玄子怀中,一脸气头。 喏……这是云儿给圣僧的新年礼物,你试试。 … 瞧着这颜色,清玄子才想起,这不是昨日,他在窗户见湖泊亭中,这女人选的吗?这么快就做好了? 当时,宇文序还打趣来着。 手中的动作不自觉轻柔起来,生怕弄个口子出来。 下意识间,这样的想法一出,清玄子又开始怀疑自己起来,垂眸盯着怀中之物,一眨也不眨眼,对于自己还只着一件湿透的薄贴身衣,竟忘了冷感袭身。 … 云笙面色凝思,开口道。 圣僧不喜欢? … 呃……将就穿。 清玄子回神过来,甩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云笙也没看出眼前人是个什么神情,既然说将就穿,想必不讨厌吧! 罢了,精心挑选,也没得句好话,她算是看透这臭和尚了。 待他恢复记忆,可不会有好脸色给他。 也在这时,云笙才看到清玄子身上还滴着水。 刚才一直只顾撩他了,忘了他在这里已经站了好久。 忙在柜子里找了条干帕,就开始帮他扒拉衣服。 … “阿弥陀佛” 施主…贫僧自行来,随之扬起手中的衣裳,勾起一抹似若有无的笑。 多谢施主。 … 呵… 和尚这句谢谢,还真是金贵。 不过。 云笙把玩着胸前的发,娇声道。 圣僧知道的,云儿可不稀罕这声谢谢,我要的是什么,你清楚。 … 手中的动作一顿,清玄子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装莽道。 贫僧不明。 … “你…” 云笙怒指间,门外,尼萨端着姜汤走了进来。 夫人……姜汤好了。 … 好… 没说出的话,云笙只得咽下了喉,掀帘走了出去。 云笙一走,清玄子便开始比划着手中的衣裳,那嘴角轻扬,瞧着很是稀罕。 殊不知,就在心悦间,那里间的床头,一个小瓷瓶入了他的眼,他疑惑间,准备伸手摸去,说时迟那时快,掀帘走进的云笙见其,吓得一身冷汗,纵身一跃,扑在了床上,恰巧,翻落在清玄子身下。 一时间,两人心绪各不同。 云笙是一门心思藏好春药瓶,完全忘了,此时的姿势,是她最喜欢的气氛。 而清玄子,则愣了神,他静静紧盯身下近在咫尺的女人,全身热血直冲脑门。 至于刚才他要做什么事来着,好像忘了,只剩下一个画面。 那就是,身下的女人好美。 … 云笙在纵身上床的那一秒,右手已经把春药瓶摸起藏在了袖中,所以这会儿,她心绪松散得很。 眨巴着大眼睛,娇声连连。 圣僧这是还云儿送你衣服的情吗?若是如此,那圣僧就不用穿衣服了,咱们就在这,原地……。 … 云笙的话,无疑问的,让清玄子反应过来,他俊颜潮红,眼神也躲避起来,甚至懊恼刚才简直丢脸。 口口声声把,不喜女人的话挂在嘴边,可行径却处处出卖着他。 慌乱间,他急忙起身,不想,脖颈已经被人环上。 紧接,便是那熟悉的清香,又入了他的鼻,温热之气相交缠,瞬间让大殿陷入在旖旎朦胧中。 … 呵呵… 圣僧…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云儿可没有强迫你。 眼看自己身子的异样越来越明显,无奈之下,清玄子形如白缎,消失在大殿中。 环了个空,云笙又是一阵口吐芬芳。 臭和尚,你最好永远都这样。 嘴瘾过后,云笙心里的盘算倒还是记得。 她让尼萨重新换了壶温水放在桌上,紧接又摸出袖中的春药倒了些在里间搅了搅,这才安心倒在床上睡觉。 殊不知,算天算地,却把自己算了进去。 … 一下午过去,云笙这觉是越睡越沉。 头发晕,大脑迷糊,全身滚烫,口干舌燥,还没力气。 门外的尼萨只知,两个主子都在大殿,所以没有主子的吩咐,她是不敢擅自闯入的。 就这样,直到尼萨回房间休息后,云笙风寒的事,也无人知晓。 额头出着薄薄的汗,但嘴里,云笙却上牙打着下牙磕磕作响。 尽管盖着厚厚一层棉絮,云笙还是忍不住颤抖蜷缩在一团。 她没想到,清玄子那嘴,真像是开了光一般。 染了风寒。 … 她想喊,可任凭她怎么嚷嚷,也没有声音发出来。 直到孤月高挂,清玄子回来时,才发现云笙的不对劲儿。 额头滚烫,面色潮红,就连那樱唇都干红得似要滴血一样。 急忙之下,清玄子忙替云笙倒了一杯放了春药的水,扶起她,靠在自己胸前喂了进去。 第164章 这次你帮云儿,下次云儿帮你不好吗? 口太渴,再加上迷迷糊糊的,云笙压根儿就没想起,她喝下去的水是从哪来的。 美目微张微阖,只见面前,那宛如工刀刻画的俊颜越放越大,丹唇轻昵。 圣僧……是你吗? … 清玄子没好气的应了一句。 除了贫僧,还能是谁? 你瞧瞧,贫僧没说错吧! 风寒可不管你是谁?功底有多高。 它只袭不听话的人。 说话间,清玄子也不知何时打的热水,放在旁边,随之捂湿帕子在云笙脖颈脸颊处轻柔擦拭。 … 呃呃…… 云笙有气无力的扯着嘴角,嘀咕了句。 许是清晨淋了雨雪的关系。 … 知道就好。 … 就在这时,云笙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就连胸口的衣领也被扯开了好大一截,清玄子见其,忙悟着她不安分的手。 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间,连接微挺的玉峰随着粗急的喘息声,起伏跌宕。 清玄子忍不住替她往上拉了拉衣领,道。 施主现在高热,肯定会有些忽热忽冷的症状,出了汗就好了。 … 圣僧…渴,我渴…。 清玄子闻言,放下手中的帕子,急忙朝外走去。 咕噜咕噜倒水声,让本迷迷糊糊的云笙,瞬间提起了精神,她缓缓爬起,手扶着床沿,透过纱幔往外瞧,那立于桌旁的光顶,让她背后一阵凉疾。 就连嘴角都抽搐得狠狠颤动,美目震大间,心里直喊苍天大地。 她刚才喝了什么?也是桌上的水吗?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控制不住的扯着身上的衣裳。 太热了… … 清玄子掀帘进来时,他愣了。 因为此时,云笙双颊如火焰般的潮红,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欲火之中,红唇微张,呼出的气息充满着猛烈的欲望。 他拧着眉,急步走到床边坐下,准备将玉杯递到她嘴边的,不想,云笙想也没想,直接一巴掌拍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清玄子不明所以,刚要开口。 耳旁就听到急促的喘息声及娇媚声。 圣僧…吻我,云儿难受。 清玄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火焰覆盖冰凉直蹿口周深渊,清清凉凉的感觉,让云笙不断想要索取,只有这处的感知,才能缓解她全身躁热。 清玄子皱着眉,感觉似有根火棍在他嘴里肆无忌惮的掏,他愣了半秒,手指快速把至云笙脉搏间,结果…他震大双眼,急道。 施主…你中了春药? … 圣僧… 娇媚声再次响起,云笙昂头厮语,将脸埋在清玄子脖颈处,感受那冰凉带来的触感。 … 寻思间,清玄子两指在云笙胸前点了两处穴位,轻声道。 施主……此事关系你我,贫僧也无记忆,我们不可……。 你放心,贫僧会想办法。 … 尽管大脑迷糊间,但清玄子的话,云笙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她不免心里骂骂咧咧。 臭和尚,本小姐都这样了,还装逼。 你想办法?想什么办法,除了情欢,别无办法。 … 就在云笙忍不住又要伸手在清玄子怀中摸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咚”的一声,浸骨的寒冰入体,瞬间解了身上的躁热。 紧接身体轻盈,被人环抱而起。 四目相对,平静对上深沉。 眨巴着大眼睛,云笙有些愤愤之气。 … 圣僧…美人儿在怀,你怎能无动于衷?这次你帮云儿,下次云儿帮你不好吗? … 清玄子“………” 对于云笙的虎狼之词,清玄子不以为然,相处这两天,他早已摸清怀中女人是个什么性子,能不多话,就不要多话,只淡淡回应一句。 能简单了事,何必非要多费时间……。 说到这里,清玄子竟说不下去了,脸廓红晕而浮,生生将脸别了过去。 … 呵呵… “什么何必多费时间…?”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刺耳? 圣僧的意思是,你在那方面的时间很长,所以我们才跳水的? … “阿弥陀佛”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想。 施主现在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我们现在该上岸了。 清玄子这一提,云笙才反应过来。 刚才她高热,浑身无力,再加上春药的效果,这会儿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难道?这春药还有治风寒的效果? 整个人精神抖擞,放眼望去,他们竟在后院的湖泊中。 不等云笙再多瞧两眼,耳边便传来低沉的声音。 既然施主都好了,回去换身衣服吧! … 耳边呼呼作响,冷风直刮脸庞,须臾间,云笙 清玄子便闪身到了内殿,她娇娇一笑,朝清玄子挑着戏逗的眉,道。 圣僧…云儿帮你脱衣服吧!免得着凉。 清玄子一听,退避三舍,伸手阻止应道。 站住… 施主与其担心贫僧,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 嗯,这话没毛病。 不过? 刚才圣僧帮了云儿的忙,云儿也要帮圣僧呀!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算计之色朝外殿跑去。 圣僧不要我帮你脱衣服,那帮你倒杯热茶总可以吧! … “擦…” 清玄子手中的动作顿了,侧头朝外看去。 他回想起,自己给那女人喂了水没多久,就中了春药,后来,他再去倒水来时,就被她一掌打翻了,这说明什么? 水有问题。 而且,这女人现在这么殷勤,更让人怀疑。 就在云笙倒水之际,清玄子三五两下换了衣服,消失在大殿中。 待云笙掀帘进来时,哪里还有什么和尚,要不是地上那摊湿衣,还以为,大殿中至始至终都只有她云笙一人。 … 她猛的将手中杯子一扔,双手环胸,嘀咕自语。 难不成,和尚发现水有问题了? 那…下次想要再下春药,是难上加难了? 害……。 … 翌日 云笙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嚷嚷声。 大哥… 大哥…急事,快起来。 … 门口,宇文序拿着一张信纸,朝大殿扬声。 要不是尼萨拦着,这会儿,怕已经闯了浮梵宫。 … 王爷……。 夫人,少主还没起,你且稍安,莫扰了夫人休息。 你知道的,夫人有起床气。 话一出,宇文序不蹦哒了,他扬起一抹难色道。 急事啊! 各国使臣来及,纷纷找大哥联姻。 也不知道是谁,透露大哥失忆的消息,称。 把嫂嫂忘了,重选新欢的言论。 … 什么? 第165章 这是来送命的,不是来联姻的。 屋内,云笙闻言,翻身而起,披了披风,急步而出。 什么意思? 谁敢找圣僧联姻? … 嫂嫂…你看。 宇文序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了云笙。 这是臣弟刚才得到的消息。 … 云笙皱着眉,接过,一行过目,脸色越来越不妙。 走了漠南的公主,现在又来个大漠公主,还有中原的什么公主,以及听都没听过的皇家关系狗屁郡主。 光想想,头就发痛。 以前,倒也听过。 尽管宇文朔有魔头 头衔之称,可那张倾世天下的俊颜,已经让天下女人忽略掉他狠辣的手段,纷纷让人为之疯狂。 如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这些女人,恨不得是抱紧西域少主的大腿啊! 争先恐后,都想做西域的夫人。 就算不是夫人的位份,有机会同宇文朔一夜春宵,做个妾室也是满足的。 … 云笙气得将手中的信纸揉作一团,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了又踩。 朝宇文序横眼过去,道。 你大哥呢? … 这话把宇文序问懵了,他看了尼萨一眼,随之又一本正经道。 大哥没在浮梵宫吗? … 云笙摇了摇头。 没有,自昨夜出去后,就没回来。 … “没回来?” 这大雪天儿的,大哥能跑哪里去?吃多了?浮梵宫不好好待,跑出去。 还不等云笙开口,从大殿走出来一人,他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刚才,贫僧好像听到有人说我坏话,不知真否! … 呃…嘿嘿。 宇文序强笑道。 大哥,你听错了,怎么可能有人说你坏话呀! … 那是谁说,贫僧吃多了啊! … 呃…这个,这个嘛! 眼瞧着宇文序接不上话,云笙也不管清玄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一把上前,抓住清玄子胸前的衣服,怒震道。 你知不知道,你要被女人缠身了。 清玄子不以为然,道。 贫僧不是天天都被女人缠身吗? 说话间,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云笙一眼,那意思明显,直指面前之人。 这时,宇文序急忙上前,捡起地上被踩扁的纸团,递到清玄子跟前,一本正色。 大哥,嫂嫂说的不错,你呀!乱桃花还真来了不少,你瞧瞧。 … 一副泰然,展开信纸,冷眼扫过,嗤哼。 这是来送命的,不是来联姻的。 话一出,宇文序后背一股寒凉蹿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嘶……” 莫不是穿少了今天。 … 清玄子瞥了眼身旁人,毫不给面子甩出一句。 穿得像个黑熊一样,还冷? 宇文序“……” … “噗…” 本一脸不畅的云笙,被突如其来一句,惹得绷不住了。 她顺势扫向宇文序,才知那形容倒还挺贴切的。 黑貂袄的长披风,以及那带点黑裘皮的蟒纹靴,要不是那张还能看的俊脸,还真有点像清玄子口中的黑熊精。 … 清玄子轻缓扯下云笙的手,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施主情急作甚?保身子要紧。 说完,开始在云笙那单薄的身子扫去。 尼萨也是个看脸色的,急忙走到云笙身旁,轻声道。 夫人,快去换衣服,你穿得太单薄了。 刚才一时情急,披了件披风就走了出来,现在听尼萨这么一提醒,云笙才反应过来,急忙朝内殿走去。 … 云笙离开,宇文序凑到清玄子跟前,问道。 大哥…那些女人,你真打算将他们全杀了? 要知道,她们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啊! 公主 皇室 高官小姐,哪一个是平民百姓。 … 呵…… 清玄子冷呵一声。 她们是什么身份,贫僧可管不了,只要不缠着我,随便找几间驿站让她们歇下便可。 反之,贫僧可不会手下留情。 … “驿站?” 大哥是不打算让她们进王宫来? … “怎么?你想?” 清玄子侧头盯着身边人,似笑非笑的打趣。 你若想让她们进王宫,挑个做王妃,我这个做大哥的自不会反对。 内殿的那女人,你不是喊嫂嫂吗?一声嫂一声情,长嫂如母,有她替你把眼,兴许能选个如意的女子。 对了眼,再挑个良吉成婚。 … “不要!” 宇文序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大哥不是清楚,臣弟喜欢绝色美人儿,还得是江湖人。 宫里那些娇柔女子,王宫里还少吗? … 闻言,清玄子皱着眉。 这样女人,天下也就内殿那位独份,哪能找得出来第二个? … 所以…。 宇文序舒出一口气,耸着肩。 臣弟这辈子都不找了。 … 不管你找不找,就算养个外室,也得给宇文家留条后。 清玄子的话,夹带着坚决的意思,对于宇文序那难看的脸色,他视若无睹。 就在宇文序愤愤不平之际,云笙一脸娇态,走了出来,朝宇文序使了个眼色,随之攀附拉着清玄子的手,柔声道。 圣僧何苦为难兄弟,宇文家的后,不是有云儿吗? … 宇文序忍着笑,朝云笙竖了个大拇指,眼中的崇拜之色不言而喻。 … “你……?” 清玄子抽搐嘴角,下意识的眼神有些闪躲。 他太清楚这女人接下来会吐出什么猛虎之词了,所以在云笙没回答之前,好语细说。 施主不用揽下这大工程的,伤身。 … 我愿意?只要是为圣僧,云儿都愿意! 云笙一脸深情款款,看得清玄子哑口无言,最后,云笙顺势攀爬,歪头,凑得更近,轻声道。 要想兄弟给宇文家留后,很难。 与其这样,不如圣僧加把力,今夜我们把这事儿给办了,明年这个时候,咱们王宫可热闹了。 圣僧,你说,云儿这话对吗? … 清玄子这会儿,大脑嗡嗡作响,想他一介魔头,应该是奋血浴战,整日刀枪火海才对。 怎的?每日在他身边的,除了脸红心跳的情话,就是女人找他生孩子,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 再者,尽管现在,他有佛门身份,但这跨度会不会太大了点。 … 呃…对与不对,贫僧不清楚,这事儿,施主说了算。 清玄子被云笙盯得有些小鹿乱撞,大脑糊浆乱窜,对于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言论,他完全没过心。 所以云笙 宇文序闻言,眼睛亮了。 这是答应了?今夜办事? … 第166章 圣僧可见过云儿这么美的罗刹吗? 星光稀薄,风雪刺骨,离除夕将至不过四五天的时间,王宫上下,近半月以来,夜里都是行影不断,忙作年节所需的东西。 浮梵宫里,贴的福字,印的祥语,挂的红灯笼,喜庆得不得了。 云笙盯着那房梁上被微风吹着,摇摆不定的灯笼,嘴角勾了又勾。 她紧着身上的长绒睡袍,似在幻想。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红色,垂目又盯着一身红色的睡袍,不自觉的,脑中有了很详和幸福的画面。 好像大婚过后的洞房花烛夜。 嘻嘻…。 随之透过纱幔,朝外看去。 那立于佛祖面前,反着亮光的头,瞬间扫了兴致,将云笙拉回了现实。 毕竟,大婚中,她还没见过哪个男人是光头娶妻的。 但是…? 想到这里,云笙开始疑惑了。 这和尚头顶没烫戒疤,也没真正入佛门,顶多算个俗家弟子,怎么头发也不长出来呢! 跟在他身边两年多,竟一直都是这个状态。 疑惑归疑惑,但眼下的事,先得办了。 她盈盈秋水,红唇初绽,眼尾晕着一抹艳色,在他腰背间游走。 … 圣僧…。 热气扑来,气息未定,娇细声温柔婉转,传进清玄子耳中。 紧接,腰身被什么东西缓缓环抚向前,梭梭痒痒的触感让他身子一怔,幽蓝色的凤眼也猛然睁开。 他垂眸盯视,那嫩如白玉的柔夷,宛如死扣,将他紧紧抱住。 清玄子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侧头向后看去。 “阿弥陀佛” 施主这又是为哪般? … 身后的红以及大殿的红相衬,看得清玄子有些刺眼,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他继续道。 施主……你这样,会不会太像夜里的罗刹了? … 呵… 云笙闻言,轻笑道。 圣僧可见过云儿这么美的罗刹吗? … 没…没有。 … 那就对了。 应答间,云笙的手已经不甘于现状,她顺着僧袍,缓缓往上移,轻声连连。 圣僧…白日的话,你不记得了? … 白日?贫僧说了什么话? 清玄子一脸懵逼,皱着俊眉努力回想。 … 云笙手上的动作一顿,强忍心中那要爆发的心,以及已经慢慢紧攥的拳头。 果然,这和尚就是耍着她玩儿的。 她松手走至前方,目光啄啄,嘟囔着嘴。 和尚,你说,给你们宇文家留后的事儿,我说了算。 所以,现在,你要履行义务。 … “啊…!” 清玄子狠狠抽搐着嘴角,对于给他们宇文家留后的话,他何时说过了? … 啊什么啊! 现在,快……。 云笙一边说,一边扒拉着清玄子腰带。 … 清玄子大惊失色,急忙拉住云笙的手,急道。 施主是不是听恍了,这话?贫僧没说过呀! … 昂起头,云笙也似无赖般。 圣僧可以不信我,但尼萨 及兄弟他们可都是亲耳听到的,不信的话,你们去问问便可。 … 好…贫僧现在去问。 也不等有云笙反应的机会,清玄子闪身消失在大殿中,云笙抓了个空,眼底尽是忧郁愤怒之色。 臭和尚… 咆哮之声,响在大殿,传之门外。 路过的下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赶紧捂住耳朵,溜烟儿跑了。 这一次,云笙好像真的有些生气了,嘴里骂骂咧咧,是一点也没给清玄子留情面。 臭和尚,死装逼,以为有几分姿色,就不得了了? 本小姐能没日没夜的缠你,不就是因为,你尚且能拿捏我心吗? 不要不识好歹! 云笙说出这话时,可谓是咬牙切齿。 … 过了嘴瘾后,云笙气鼓鼓的朝内殿走去,拿出春药,没犹豫半秒,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用了,以后都不用这些下作手段了。 人家不领情,何必整日整夜犯贱呢! 掀棉絮,躺下,闭眼,一气呵成。 … 这厢,清玄子出门后,问了尼萨,又去了左贤王,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又折回了浮梵宫。 结果…地上铺洒的粉沫,让清玄子皱了皱眉。 从那瓷瓶上的颜色上看。 这东西就是,昨日他在床上恍间看到的东西。 那碎片上,隐约可见的春药二字,让清玄子一怔,随之看向床上那熟睡之人,眸光逐渐幽深,不知想些什么。 … 翌日一早,云笙简单洗漱了下,就出了王宫,对于清玄子每每进大殿时,都没见到云笙的身影。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 不管是尼萨,还是宇文序,好像都隐约发现,云笙故意躲避,不见面。 几天下来,浮梵宫没人打扰,按理说,清玄子念经,应该更静心才是。 结果,反倒天罡,与现实截然不同。 清玄子坐于团蒲上,不仅不静心,心绪反而浮躁不宁。 双掌间,重新串好的佛珠又破裂碎地,溅得到处都是。 他眉光一凝,暗叫不妙。 … 今日除夕,他从一大早便坐在团蒲上。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那床上的女人,不知何时,又走了。 宇文序走进来时,一脚将一颗佛珠踩得细碎,移脚的那一刻,他吓得脸色煞白,忙做垂礼。 大哥… 大哥对不起,臣弟没看到。 这几日,嫂嫂总是早出晚归,深知他大哥心情不悦,所以,宇文序倒也分得清,什么时候嬉戏,什么时候严肃。 清玄子没应声,缓缓站起身,面色深寒盯着金身佛祖。 … 大哥…边关来了消息,称。 最多五日,那些女人就到城门了,届时,臣弟出门安排驿站吗? … 清玄子依然不作答,似愣了神一般。 宇文序嘴里装满了话,打算问问他嫂嫂的事儿,结果这临死边缘的气氛感,压得他气都出不上来,为保狗头,只得将断裂的佛珠一颗一颗捡起,放在桌上的盘子中,才毕恭毕敬退出了大殿。 … 这厢,离王宫偏远的一处勾栏院中,二楼窗口。 那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哼着小曲儿的女人,不是云笙是谁? 青丝如墨,随意用一根玉簪紧竖高鬓月山,余下的发丝铺散在胸前,绝美的容颜,浮着淡淡的流光之气,嘴角若有若无的寒意,令在坐的不少贵公子,望尘止步。 第167章 嫂嫂怎么可能当舔狗呢!大哥才是舔狗。 美人儿,这些天儿,你怎么有空找在下喝酒畅聊了?宫里那位,没约束你? … 呵…约束?他有什么理由约束本小姐? 一个臭和尚而已,面儿没大到可以限制我人生自由,本小姐以后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可不依着他。 … 呵… 寒江月举杯轻笑,眼底那若有若无的戏色一闪而过。 所以,美人儿是找在下来诉苦的?不是来找在畅聊的。 … “诶…” 云笙坐正身子,将茶水斟满,笑意盈盈。 月公子怎会认为,我是来找你诉苦的? 虽说那和尚是我心尖人儿,但不要忘了,本小姐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当初,他于我有恩,这点确实没话说。 只不过现在,他确实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深情是真,无情也不假。 说完,摇头哑然失笑。 … 听说,几日后,西域王宫会很热闹,你不担心? … 担心?……笑话。 本小姐倾国倾城,那和尚都不为所动,她们能把和尚的魂给勾了去,我云笙佩服,让给她便是。 俗话说,道士永远喝不了山鬼的酒。 … 嗯…。 寒江月点着头,举起杯,顺势在云笙杯子上碰了个响,道。 今年在下有福,能得美人儿与我同跨新年。 … 来…月公子,新年快乐,来年有得美人儿在怀。 寒江月“………” … 让开… 让开…左贤王令查。 这时,浩浩荡荡的将士闯进勾栏院,立于大厅两旁,神情威凛,寒光澈澈。 高台之上,几名正在弹奏的美男,见其情况,当即停了手中动作,面面相观,不明所以。 他们这地儿虽风尘,但也不至于王宫的人来搜查吧! 来的还是左贤王。 … 宇文序神情淡漠,双手负背,缓步而来。 他鹰眼扫过,招了招手,沉声开口。 不要鲁莽行事,夫人一向不喜,莫招扰了她。 … “是…” … 这时,勾栏老板见状,一脸讨好之色,朝宇文序行着礼,道。 王爷…这是? … 宇文序瞥了眼来人,淡淡道。 叨扰会儿,本王找个人。 … “哦…” 老板恍然大悟。 既然王爷是找人,那便让他们找去,王爷先喝口热茶吧! … 不用了…。 … 二楼间,在将士进来的那一刻,寒江月一边瞅着下方,一边打趣。 瞧瞧,这左贤王还挺有职的,几日未见美人儿,竟开始搜查全城了。 说话间,寒江月盯着面前之人,似若无意的试问。 也不知道,是左贤王的意思,还是王宫里的那位的意思! … 呵…… 云笙轻笑一声,指尖微动,面前的茶杯,就这样如追风般稳当朝大厅落下。 眼疾手快的宇文序,眉眼一凝间,以迅捷的速度,接下。 他眯了眯眼,望着水杯忖思了几秒抬头向二楼看去。 … 结果,一张清淡俊雅的脸庞,随之入了他眼,剑眉秀目,眸似深潭间,漾起丝丝翘意。 王爷…好久不见。 … 宇文序皱了皱眉,纵身一跃而起,那临窗的女子,月华如练,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玉指轻捻青丝,盈盈悦笑。 兄弟,你怎么来了? … 嫂嫂…… 宇文序咧嘴,露出一排白牙,扫了眼寒江月后,朝窗口边走去。 嫂嫂…今夜除夕,大哥做了凌梅饼。 … 云笙上挑着眉笑道。 关我什么事?那玩意儿,我可不爱吃。 … 宇文序一听急了,忙在对面的位置坐下,开始替清玄子圆场。 嫂嫂…你知道,大哥他失忆了,对于你俩的关系他是一点也不记得,所以,你看,能不能……。 … 能什么?继续当舔狗? … 不…不…不。 宇文序忙作摆手,急道。 嫂嫂怎么可能当舔狗呢!大哥才是,大哥才是舔狗。 只是,他现在舔不动而已。 嫂嫂…你放心,待大哥恢复了记忆,你且随便怎么对他都可以,实在不行,届时臣弟帮你打他如何? 云笙抬了抬眸,一脸淡然。 兄弟说的什么话,我与你大哥未成婚,不可能随时都要在你王宫中吧!偶尔出来听听曲儿不行吗? … 嘿嘿…当然,当然。 只是,今儿个是除夕,嫂嫂不回王宫吗?王宫里的节目更好看。 … 不好意思,我与月公子有约了。 … 啊!有约了? 宇文序侧头看向一旁的寒江月,面显茶色,心中嘀咕。 他…?跟他能有什么约? 尽管心里不爽,宇文序还是笑嘻嘻道。 那让月兄去王宫一起过就行了呗!人多热闹嘛! … 使不得,使不得。 寒江月忙作摆手,道。 在下一介江湖莽夫,不适应王宫繁儒规矩,别让人笑话了。 … 呵呵… 云笙掩嘴轻笑,附和道。 对…江湖人不喜繁儒规矩,你别强求。 届时,在王宫里中规中矩的,反而不自在。 … 宇文序闻言,撇了撇嘴,嘀咕。 哪有什么规矩,嫂嫂不是很清楚吗? 后宫无女人,大哥佛系做事,就连灵雀台早朝也是十天半月没有一次,哪有规矩一说。 … 声音虽小,但云笙却听得一清二楚,似笑非笑盯着宇文序道。 你呀!赶紧回去吧!待我完了事,自行回宫。 … 拧了拧眉,宇文序本还想再说上两句的,云笙继续道。 快走吧!别扰了人家做生意。 … 嫂嫂……! … 快走,再多啰嗦,可别怪我……。 说话间,云笙装模作样的动着拳头,那架势,就差拳头挥在宇文序脸上。 … 好好好,臣弟走,臣弟马上就走。 不过,嫂嫂,刚才臣弟说的话,你得多考虑,考虑啊! … 走…回宫。 下方,宇文序一声扬,浩浩荡荡的将士收队跟了出去。 安静了片许的勾栏院,这会儿又热闹鼎沸起来。 云笙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顾盼间,有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余光瞥见,寒江月没说话,静静听着下方的看客,议论纷纷。 … 诶…,那上面的女人是谁啊! 左贤王竟这般客气。 … 瞧那长相,应是中原人,被少主藏在王宫里的女人也是中原人。 所以,她应该就是那位新夫人啰? … 新夫人?跑来勾栏听曲儿? … 下方的议论声,越来越盛,寒江月问道。 要不…我们换一家? … 换什么换。 云笙没好气道。 做自己,不必在乎别人的想法。 … 第168章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出戏,这么多女人,一天得多少台戏。 这厢,宇文序回到王宫时,清玄子正立于佛祖面前,细微的响动,让他猛然睁眼,盯着门口。 当只看到那一双黑裘皮蟒纹靴时,他忍不住,皱了皱眉,眼底也多了丝黯淡之色。 紧接,又闭上了眼睛,无视外面走进之人。 宇文序见立在佛前的人,没有上前,而是叹息接连不断,嘴里叨叨絮絮,好像在抱怨不满,又似无意的,在说给那光顶听。 … 哎呀! 这除夕还没平日热闹,夜里有表演节目的又有什么用?那关键的人物都不在。 … 既然觉得无趣,你取消就好了。 清玄子只淡淡应了一句。 宇文序闻言,急得牙痒痒,恨不得一拳爆在那光顶头上,那不咸不淡,不在意的话,简直有种刀人之势。 但…这是他大哥呀! 尽管心有不畅,面对清玄子时,宇文序还是一脸笑意。 大哥,你是真不急啊!急的都是臣弟。 … 什么意思? 清玄子缓缓睁眼,应道。 … “害…” 宇文序又叹息一声,看到寒江月那厮模样,他简直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觉得,那厮就是故意为之。 大过年的,不远万里来西域,找他嫂嫂。 见宇文序没说话,只叹息一声就没了下文后,清玄子迫不及开口。 你叹什么气? … 大哥,这才几天呀!嫂嫂身边就有别的男人了。 清玄子一怔,不可置信道。 真的?那女人身边真有男人?是谁? … 听了这话,宇文序忍不住翻着白眼,就差仰天。 大哥,你现在是个什么意思啊! 人家在的时候,避之不及,现在,臣弟说她身边有男人,你闻之又变色。 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嫂嫂身边的男人,你见过的,就是当初帮我们查下毒的那位公子。 … 朦胧间,脑中的画面感一阵一阵突现,但想要努力记起时,又抓不住那帧画面,所以,他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 … 没关系,大哥,要不,你现在出王宫吧!嫂嫂就在离王宫不远的勾栏院中。 … 清玄子惊讶。 勾栏院?她去了勾栏院? … 嗯,听曲儿。 所以,现在赶紧去吧!指不定,你去,嫂嫂就不生气了。 … 清玄子却摇了摇头,哑然失笑。 去了又怎么样,回来了又怎么样,不记得与她……想必,她又会生气的。 … 害…。 宇文序闻言,直摇头道。 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 清玄子双手作十印,仰头盯着金身佛祖,道。 多留些凌梅饼,她说,她不喜欢吃,可那日,贫僧明明见她一会儿时间,吃了两个,所以,她不是不喜欢吃,而是气我。 … 哼… 宇文序冷哼,知道就好。 … 日暮苍山天霞晚,蒹葭婆娑醉荷酣,夜风凉凉,却挡不住有心人辗转。 除夕夜里,喧腾沸鼎,轻吟浅唱,素手抚琴,可这一切都与清玄子无关。 他坐于后院凉亭,编织着手中的红灯笼,思绪却飘扬远幽。 尽管记不起任何关于云笙与他之间相处的任何事,但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待她回来,将手中的红灯笼送给她,新年新愿望,讨个吉。 叹流年,岁荏苒,恍间疏影释然,非圆亦满。 几日过去,风雪交停,年前的那封信笺已经落实,浩浩荡荡的队伍,排在城门口,为此堵了整个皇城次序。 … 驾… 驾… 热络的城街中,一匹快马急驰而来。 马背上,宇文序皱着眉,急拉马匹,前仰间,翻身而下。 城楼上的都主见其,纵身跃至宇文序身边,垂身行礼。 王爷…这人,放是不放? … 宇文序扫眼过去,抚额直喊苍天。 大哥啊!你还要不要人活了。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队伍,这是商量好的吗?同一时间到。 … 王爷…咱们放是不放,城中堵得慌。 都主再次问及,神色些许急耐。 自上次,新上任的都主带兵与漠北打了胜仗回来,宇文序可谓是把这都主视为亲信,宫中大事,都由他来把持。 这不,起初,清玄子吩咐宇文序让各国来的公主 郡主随便安排驿站的,殊不知,这些人路不同,却同行至,一拥而入,全等在了城外。 … 宇文序挠着头,斟酌不定。 这么多国的队伍,放在城外,肯定会心生抱怨,若是放进城,还不得乱套。 大哥肯定也会发怒的,到时候他的狗头还要不要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出戏,这么多女人,一天得多少台戏啊! 想想都头疼。 … 放吧!让各国的主子,各带一名丫鬟陪同入王宫,剩下的全安排在驿站中等候。 就在宇文序抓腮挠头之际,后面传来了熟悉之声。 宇文序 都主二人同时转身,见那身着白袄银狐的女子,两人喜不自胜。 嫂嫂… 夫人… 那笑靥如桃花的面庞,美艳绝伦,一瞥一笑间,比那风之女神还要耀目几分。 她双手负背,眸光深远,盯着那朦胧隐约的女人。 刚才,她本不想淌这浑水的,毕竟,那和尚本就不喜女人,有幸送进宫,机灵的,说不定能在王宫待上十天半月,愚蠢鲁莽只想爬和尚床上的,就算当着佛祖的面,也会死状惨烈。 可…就在她品茶之际,那轿銮中的女人,让云笙瞬间改变了主意。 … 玉泉山上,撞她马车,还言语侮辱她的女人,不正在那轿銮中吗? 那日,圣僧着急离开时,那抹深情在眼中打滚,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和尚不喜女人,她倒要看看,那女人有什么手段。 … 听云笙这么说,宇文序皱眉间,眼中精光一闪,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嫂嫂…大哥不让她们进王宫,说,这辈子只爱嫂嫂你一人。 … 云笙哪会听不出宇文序这话,知晓是为他大哥圆场,笑道。 那和尚心系于我,为何多天过去,也没见他来寻我呢? 当然了,深知失忆嘛!情有可原。 … 不不不,嫂嫂,这一次,臣弟真没说谎,大哥除夕夜时,连节目都不看,一人坐在凉亭中替你编织了个福字灯笼呢! 说,待你回去,送给你。 … 云笙挑了挑眉后,又道。 他说他是佛子,又怎会说这样的话。 云笙拍了一下宇文序的肩,笑了笑。 以后吹牛前,先打打草稿,这样,才让人信服。 宇文序尴尬笑笑,朝身旁都主招了招手。 去…按夫人说的做。 … “是…” 第169章 送灯笼,新年新气象 都主走远,宇文序才嗫着身子朝云笙靠近了些,问道。 嫂嫂…你为什么要让那些女人进宫啊!她们一旦进宫,扰的也是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 斜扫了一眼身旁人,云笙慢条斯理开口。 前些日子,玉泉山上,撞我们马车的女人也在其中,想必是哪国公主,但……瞧她那妖媚的长相,我觉得不像中原人,倒像是……。 云笙摸着下巴忖思。 … 什么?那女人也在? 宇文序激动得没差点跳起,脸色绯红间,额头凸起的青筋好似要爆裂了般。 毕竟,那日,那女人找的是他的麻烦,是嫂嫂出手,帮他扳回一成的。 如今,冤家路窄,还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行,我得让都主不让那女人进来。 … 云笙一听,急忙拉住宇文序衣领。 急什么? 本小姐愿意回王宫就是因为她。 … “嗯…” 宇文序那两条剑眉似毛毛虫般蠕动,嘴里还发出疑惑的声音。 什么意思? 嫂嫂不会是想在王宫……? … “诶…” 云笙忙摆手。 别想那么严重,只是觉得好玩,想为此来惩罚惩罚和尚。 嘴角勾起抹坑爹微表情,道。 他不是,不喜女人吗?那我偏偏往王宫送女人,看他如何接茌。 听到这儿,宇文序俊脸吓得煞白,满满求生欲。 嫂嫂…你别吓我啊!你这做法,那些女人要是真扰了大哥清静,臣弟这狗头怕是真得搬家了。 嫂嫂,你忍心吗? … “啪…” 云笙拍了下宇文序的肩,漾起抹放心的笑。 放心,此事,你回去实话实说就行,这样和尚就不会怪在你头上了。 … 这样也行? 宇文序不可置信。 … 行的,非常行,放心。 给宇文序吃下一颗安心丸后,纵身一跃,落在城楼之上。 宇文序见状,像个跟屁虫一样,也纵身跃上,乐呵呵的跟着她站一块儿,一边问寒江月的事儿,鹰眼一边在队伍中,寻找那恨不得一掌送上西天的女人。 嫂嫂…那月公子走了吗? … 嗯…这个时候,差不多走远了吧! … 眸光逆转,宇文序又继续追问。 不过,那月公子,怎么老是缠着你啊! … 收回视线,云笙冷冷瞥着宇文序,道。 你从哪里看出,他缠着我了? 他是江湖人,以钱办事为生,此番之所以能与他碰面,也确实是因为,他正好在西域边界办事,这才凑巧而已。 云笙的面色有些不悦,宇文序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嘴里满口包浆话,他是一点也不敢再多问,朝城外人群中看去。 … 那…那女人,我看到了,还真是她。 当日,把马车摧毁后,那红衣女人还追到了玉泉寺。 对…就是她。 … 与此同时间,轿銮中的女人,那平静面上看不出个什么神情来,但那双冷眼,除了猛烈的杀意,还夹带着阴邪之气,静静与云笙对视。 相隔几十米开外,竟能感知强烈的杀气,这女人应该很痛恨她。 云笙似笑非笑,对于轿銮中的死亡凝视,她是一点惧意也没有,甚至,还有些玩味的勾起抹嘲讽。 紧接,伸出大拇指,朝下方意思性的比划了一下。 瞬间,肉眼可见的,那女人怒不可遏,想要马上射杀城楼上的人。 无奈,现在不允许,她只得忍气咽了下去。 … 云笙 宇文序二人,在无声的眼神对视中,算是扳回了一局,所以这会儿,两人高兴的回了王宫。 宇文序身为王爷,而清玄子尽管是少主,但一心向佛,不过问任何王宫之事,所以这会儿,他是直接去了灵雀台,云笙则悠哉悠哉的往浮梵宫而去。 … 夫人…你回来了? 尼萨的一阵激动,就差哭出来。 夫人,你这些天去哪里了啊!奴婢想死你了,还以为…以为! … 呵呵… 云笙掩嘴轻笑。 以为什么?以为我不回来了? … 施主…。 清玄子眉眼带笑,立于门前,一身白袍,衬得他风华绝代,耀目春华,袖中,那隐约可见的红色,让云笙瞅了个准。 她挑着眉,盯着袖中,道。 那是什么玩意儿,拿出来,我看看。 … 清玄子顺着云笙的神色看去,红灯笼已经露了一大半出来,他尴尬笑道。 施主送了贫僧新衣,想着有送有还,再送不难,新年新愿望,讨个吉。 … 拿来。 伸出手,云笙面无表情,没了往日那欣喜之色,一切淡得恍如换了个人般,当即让清玄子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从袖中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施主若不喜欢,也可以扔。 … 听到这话,云笙恨不得一拳爆击在那光顶上,不说话会死啊!都这样说了,本小姐若不扔,是不是就显得舔狗太明显了? 她抿着嘴,细细打量。 从外观细腻质量上,不难看出,和尚还是费了心的。 红色镶金边儿的福字,很是端工,一看就是一笔一笔的描画。 … 圣僧既然知道我要扔,何必又要送呢!这不是博你面子吗? 说话间,云笙也不看清玄子,径直朝大殿而去。 清玄子见状,急忙跟了上去,解释道。 刚才,贫僧说过的,送红灯笼,代表新年新气象。 … 皱着眉,云笙反问。 那是不是,圣僧的意思是,本小姐把灯笼扔了,就意味着把新气象也给扔了?以后就是倒大霉的份儿?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和尚在送她灯笼那一刻,就已经笃定她不会扔。 行吧!把它挂在内殿也是可以的。 嘀咕了两句后,云笙走进内殿挂在了离她最近的屏风上。 紧接,又脱下外袍准备泡浴,不想清玄子走了进来,见那玲珑有致的腰肢,呆了两秒,忙退了出去,解释道。 施主抱歉,不是故意偷看的,实在是……有事与你说。 … 云笙一边脱,一边朝外扬声。 圣僧想说什么,说来便是,吞吞吐吐,倒不像你和尚的作风了。 … 得到回应,清玄子长呼出一口气,稳着心绪道。 关于失忆这事儿,我想……。 云笙闻言,忙道。 圣僧不用解释,一切待你恢复记忆再说,此刻,你应该担心更重要的事。 第170章 是比谁的脸,打的粉最厚,还是比谁的血盆大口涂得红。 重要的事,什么重要的事? 清玄子有些不明所以。 还不等云笙回应,门外急步声响起。 紧接,便是尼萨的拦截声。 侍卫大哥,现在不能进去,少主 夫人有事。 … “啊…!”有事啊! 怎么办…怎么办? 将士急得来回踱步,双掌不停的搓动。 … 里间,清玄子闻言,侧头皱着眉,扫了眼内殿的女人转身朝殿外走去。 … “什么事?” … 少主,各国公主 郡主这会儿已经入了王宫,都在灵雀台呢! 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 清玄子脸色微变,当即怒声。 什么时候的事儿?不是让他安排在驿站里面吗?怎么又全跑宫里来了? 将士战战巍巍,摇着头。 不知道。 … 忖思了几秒,清玄子似反应过来云笙刚才那话的意思,他侧头扫了眼大殿,就走了。 ..... 臭和尚,这一次,惹了本小姐,你怎么也得受些罪才能抵我这几天的怒气。 说完,身形轻盈,跃下池底。 ..... 这厢,清玄子周身寒冽,狭长的丹凤眼里,缱绻着无尽暗芒,白袍纷飞,五官如霜似雪,慈悲中夹带着冷傲孤清,孑然独立,有着傲世天地的强势。 宇文序立于灵雀台门口,见到来人,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一想到有浮梵宫里那位为他撑腰,背部瞬间挺直,急步过去。 … 大哥… 一声大哥,虽有血脉相连,但清玄子这会儿,似乎想不到那么多,心中使然,只想将怒气发出,给面前人一掌下去。 袖风暗紧,周围余波震荡,狂风急骤间,周围将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惊恐无措,同时宇文序急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喊。 大哥… 大哥…你别激动,臣弟有话说。 那些女人是嫂嫂允许进来王宫的。 … 话一出,扬在宇文序头顶的手突然顿住,暗气渐渐收回,宇文序这才颤颤巍巍起身,抱怨道。 大哥,你还真是我好大哥,竟下死手,要是臣弟真死在你掌下,嫂嫂定会找你麻烦。 宇文序拍着胸口,面上的骇然之色还没散完,就用云笙这尊大佛来压。 显然,还是有效显着。 清玄子闻言,眯了眯眼,冷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些女人是浮梵宫那女人让进来的? … 嗯嗯…臣弟保证,绝无虚言,大哥若实在不信,可以回去问嫂嫂。 清玄子皱着眉,沉声问道。 那女人什么意思? … 宇文序挠着头,尴尬一笑。 大哥问臣弟,臣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呀!我又不能看透嫂嫂心思。 要知道,女人心海底针,摸不透的。 当然,大哥实在想知原因,你亲自去问嫂嫂好了。 … 少主……。 这时,从灵雀台大殿走出一人。 她,眉眼如诗如画,长发如瀑,轻挽云鬓,红唇初绽间,宛如春日桃花璀璨。 … 宇文序翻着白眼,冷嗤嘀咕。 骚狐狸。 旁边,清玄子闻言,才认真看了眼来人。 虽有几分过眼记忆,但清玄子没多思索,因为,眼前的女人让他有种想拧脖子的冲动。 还不等清玄子开口,从灵雀台跑出来十几个女人,莺莺燕燕,各有各的美丑。 少主… 少主… 奴家是北辰郡主… 奴家是漠南三公主… 还有我…还有我…。 我是东南国的公主…。 刹那间,十几个女人蜂拥而上,朝清玄子扑去。 最前方的大漠公主回眸盯着后方,拧着眉,眼底尽是戾气,冷哼。 就凭你们这些破玩意儿,还想跟本公主抢?做梦。 她掌风暗动,一股迅捷的暗波朝女人们滚去。 … “啊…!” 有几个没武功的直接被无形力量煽翻在地,剩于有点三脚猫功夫的倒是有幸躲过一劫,稳身之际,也没了盈盈淑女之范,叉着腰朝大漠公主而来。 死八婆,刚才是你下的黑手吧! … 不是她又是谁? 她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得到少主的青睐。 不要忘了,就算你是大漠公主,也不比我们高贵。 … 大漠公主原名为“柔姬” 是大漠唯一一个权位比少帅王子还高的女人,其位势在大漠皇帝之下,万人之上,众称“长世公主”。 传闻中,心思缜密,能文能武,手段凌厉,败在她手下的男儿不计其数,自愧不如。 … 柔姬冷眼,刚要开口,从清玄子嘴里幽幽传出。 贫僧给你们一天时间,自行离去,反之,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话音甚微,可那凛凛寒气,仿若从地狱中传出,让人忍不住颤抖。 众人面面相观,一脸凝色。 知道西域少主脾性怪异,可那张风华绝代的俊颜,足以迷死万千少女少妇,就算死在他掌下,也是心甘情愿的。 此番前来,本就是奔头来的,不说要什么夫人的位份,只要能与少主共一夜情深,就足已。 届时,有了宇文家的种,母凭子贵,还怕少主杀她吗?宠她都来不及。 说不定,夫人的位份,也会落在她们头上。 各有各的心思,殊不知,清玄子已经走远。 … 正当各国公主反应过来,准备追上去的时候,宇文序一脸痞态,翻着白眼,伸手阻拦。 各位公主听到了吧! 我大哥说得很清楚了,想要活命就赶紧离开。 当然了,我们西域也不是那种吝啬之人,既然来了王宫,怎么也得歇歇脚,喝口热茶再走是吧! 说完,宇文序朝一旁的都主招了招手。 王爷有什么吩咐。 … 去…让人上些糕点,再上些热茶来。 … 是…。 … 众人一听,急了,忙道。 不要,我们不回去。 好不容易来到西域,怎么可能回去。 如今,少主把那女人给忘了,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对…对。 … 呵… 宇文序冷笑,双手环胸,在面前一群女人身上打量,嘴角的那抹讥讽之色不言而喻。 世人都知,大哥遁入空门,佛子之身怎能破戒缠女色,却无人知晓,我嫂嫂倾城绝色,性子豪爽,绝世无双。 你们有什么? 是比谁的脸,打的粉最厚,还是比谁的血盆大口涂得红,既没颜也没武,让我大哥喜欢你们哪一点? 你们若说得出来,让我信服的话,不用你们说,本王自己替你们求道旨意。 第171章 圣僧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帮你? 众人娇作拧捏,手指绞着衣裙,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们是听过的。 西域王宫藏了个绝色美人儿,功夫还极高,就算当年,遁入空门,不近女色的西域少主,也被迷得神魂颠倒。 … 这时,东南国公主,笑意盈盈走上前来,不卑不亢道。 美人儿惊世,终有颜衰之时。 如今少主将她忘却,就算她是惊天容颜,也无济于事。 … 宇文序闻言,盯着前来的女人,盈盈秋水般,有些俏丽,虽有几分姿色,但也不入眼。 他摇头笑道。 你这话没错。 容貌终有衰老的一天,但…我大哥不是瞎子。 既然都会老,他为什么要选你们呢! 再者,我大哥他喜欢的,可不止是嫂嫂的容貌,还有她那洒脱的性子。 … 呵呵…洒脱? 东南公主掩嘴轻笑,似在对宇文序这话嘲然。 说得好听是洒脱,说得不好听是……呵呵。 … “是什么?” 宇文序不悦了,可谓是咬牙切齿的问。 … “俗然谙世…” 话一出,女人们开始捂嘴轻笑。 … 彼时,柔姬却对后面那群蠢女人感到好笑,就这耍些嘴皮子有什么用? 想要真正留在西域王宫,最起码要拿得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比方说,城池,又或是整国相送,说不定还能让西域少主正眼相看。 柔姬上前了两步,勾起邪魅的笑,她媚眼似桃,闪着燿光。 左贤王…咱们可谓是不撞不相识啊! 难怪上次在玉泉山上觉得王爷风姿神武,气质不凡,原来是…。 … “诶…” 宇文序听出柔姬这话,有意讨好攀附,不免嗤之以鼻的意思,忙道。 听刚才那丫鬟对你称呼,好像是大漠的长世公主吧! 以前,倒也听过你的传闻,也在画廊见过你的画像,不过…上面写着。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形容俊美之词,溢满整个画角,怎的现实中差距如此之大,点儿都不沾边呢? 莫不是,那画匠是公主的皇室亲戚,才有意将你的美化了。 唉…要是被俊俏公子哥相上,这画中女子与现实差距甚大,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 柔姬闻言,气得胸口起伏跌宕,但现在,她还处于面试之际,有天大的委屈也得往下咽。 无奈,又稳着心绪,淡然自若。 乱市街象而已,许是将传说中的人物越传越离谱,这才变了原貌。 她不再啰嗦,朝宇文序行着规矩大礼,道。 既然来了西域,空手回去,定会被我那几个皇兄笑话。 王爷知道的,在大漠,长世公主的名号凌驾皇帝之上,而我那几个哥哥,恨不得柔姬掉进深渊,爬不起来最好。 … 宇文序听得不明不白,皱着眉,不耐其烦。 你想说什么,直接说来便是,本王是个俗粗之人,听不懂那些文绉绉还有深意的话。 … 请王爷告知少主,我柔姬愿以大漠相赠,以表心意。 … “嘶……” 宇文序一听,挑着俊眉,自语。 还来真的?为了能留在王宫,竟以母国相赠? 其它的公主闻言,面显凝色。 本以为那中原女人是个劫,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以母国相赠,如此豪横,她们比不了也做不到呀! … 就在众人叹息愁展之际,柔姬又开口了。 我柔姬不比那位差,她有颜无权,我有颜有权,还是一国公主,而她,不过是一江湖人,无权无势。 区区一江湖人,怎能坐西域夫人的位置? 身份不配位。 柔姬以为,自己用大漠相赠,会换来宇文序的好脸色。 结果,天意不如人愿。 眼前之人黑着脸,一字一句道。 公主以为,大漠无价,可以换得西域夫人的头衔? 算你运好,这事儿是当本王面儿说的,要当我大哥面说,你现在,已经脑袋搬家了。 众人闻言,忍不住摸向自己天鹅颈,咽着唾沫。 … 宇文序勾唇一笑,扬道。 众位,念你们是各国皇室,就不追究此行目地,赶紧喝两口热茶出宫吧! 挥了挥手,宇文序没多看一眼,面前的女人,转身离开了。 … 刹那间,只留下柔姬一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一国换一头衘,怎么算都是入股不亏的。 殊不知,对于清玄子来说,就算十座百座城池,也换不了心中一人。 … 这厢,清玄子回到浮梵宫时,又没见到云笙身影,他神色急惧,不顾形象朝内殿跑去,就在他张望间,池雾中,细水轻盈,白烟雾缭绕,从水中冒出一人。 她闭着双眼,缓仰而起,墨发如瀑,随意洒落在肩背之上,白玉的肌肤在水珠的照耀下,泛着丝丝微光,精巧的下巴嘀嗒嘀嗒,悬落的水珠滴在水面激起一阵涟漪水圈。 贴衣薄如蝉翼,紧紧贴在玲珑段上,胸前两道玉峰伏高伏低,瞬间吸了清玄子的眼。 他慌乱转身,紧闭双眼,双手作十印,细碎念叨。 “阿弥陀佛” 人间色相,不过几骨。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想。 … 圣僧有事? … 汤池中央,云笙斜侧对着清玄子。 她一边理着发丝,一边娇语,对于立在纱幔之人,她没有了往日的撩拨之气,倒显得气氛既怪异又冷清。 … 清玄子闻言,不敢转身,只得睁眼,些许慌张应道。 有…有些事。 … 那便说吧!我听着呢! … 施主为何要将那些女人放进王宫来? … 呵呵… 声音笑如黄莺,环绕在大殿,清玄子聚着眉,嘴唇微动,本想问及,身后又传来悦耳之声。 所以,圣僧是来找我麻烦的? … 清玄子不作声,云笙见其,又继续道。 圣僧难道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帮你? … 清玄子“………”头顶几个问号冒出。 “帮…” “帮什么?” … 见光顶还未说话,云笙开始分析了。 此番来西域的,大大小小国家也有十几国,倘若圣僧全把她们收入后宫,也算是天下之权,掌握了一半。 你说,是不是在帮你? 当然了,收入后宫嘛!不过是个愰子而已,她们又不是真成了圣僧的人。 你说对吗? 第172章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施主当真仅为此? 清玄子有些不信。 他感觉,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女人是另有心思,又或是想看他笑话。 嗯,对,应该是这样。 … 当然了。 扬着嗓子,云笙朝外道。 圣僧知道的,云儿最是爱你,又么可能允许你身边有其他女人,这么做,确实是为西域着想。 … 闻言,清玄子拧眉道。 施主的意,贫僧领了,但…这些女人,不能留在王宫。 说完,出了大殿。 … 云笙缓缓起身,挑着眉,掩嘴轻笑。 臭和尚,看你以后还惹不惹本小姐,不喜女人,偏偏让女人围着你转。 … 少主……王爷让属下给您带句话。 门外,清玄子刚出大门,便迎面过来一名将士。 清玄子皱着眉,应道。 什么事? … 王爷说,大漠的长世公主,以大漠相赠,只求一个位份,能永远留在西域王宫。 … 内殿,云笙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嘀咕。 长世公主?大漠?这么豪横。 不过?是哪个女人这么有胆色,竟有本事徒赠一国? 她眸光逆转,惊声。 难道是那个女人? 心中了然,快速穿起衣服,梳妆打扮。 … 清玄子闻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宇文序的去途。 左贤王在何处?那些女人可赶出去了? … 不曾…。 将士摇头,道。 王爷就是想让属下通个信,对于那位长世公主的说辞,少主想怎么回应。 … 清玄子冷冷瞥了眼身旁的将士,厉道。 左贤王在哪里,区区以一国相赠,就不知道如何行事了? 将士见清玄子面色黑沉,急道。 少主息怒,王爷这会儿回了贤王府。 … 哼… 清玄子冷哼。 事儿没办好,竟敢回去。 拂袖间,清玄子闪身消失。 将士见状,一脸急色朝左贤王府而去。 … 梳妆台前,云笙身着,百花曳地长裙,外披一件银狐大袄披风,高鬓如月间,一支玉簪紧竖而起,黛眉新月,秀眸如秋水般清澈,气息冷傲,神似灵动,那丝丝媚娆有勾魂摄魄之态。 柔夷轻捏桃纸,轻抿间,从窗口传来若隐若无的娇笑声。 手中动作一顿,起身朝窗外看去。 凉亭处,莺莺燕燕的女人不下十来个。 嬉戏打闹,朝湖泊中扔着小石子,胆儿大的,还立在桥栏杆外,接那开得鲜艳的莲花,一个拉一个,倒还是挺和谐的。 … 云笙双手环胸,靠在窗户檐上,舌头轻抵脸颊,面有些不滞,嘴里细声自语。 让这些女人进宫,也不是个好法子啊! 本想着堵堵和尚心绪,没想到,竟堵了自己的心。 花儿那么娇艳欲滴,竟这么给摘了,本小姐都舍不得,偏偏你们竟敢。 … 夫人… 夫人… 不好了,那些女人去了湖泊,正在摘莲蓬花呢! … 这时,尼萨急不忙慌跑进了大殿,云笙扬着手,道。 看到了。 … 夫人,那些女人简直太可恶了,连夫人你都舍不得摘,竟让她们摘了去。 … 呵… 云笙轻笑,惮着披风,拂袖走了出来。 她道。 走…本小姐去会会这些女人。 … “是…” 嘴角微扬,尼萨跟了上去。 … 莲池蓬畔,江楼罗衫,佳人嬉戏,青丝绾帘。 快…快…拉紧我,马上就摘到了。 云笙双手负背,脚下轻盈,身姿婀娜,衣袂飘扬,绝美的脸上似笑非笑,指尖轻弹间。 “嗖…” 一道银光穿透空气,夹带着寒冽朝那莲花间的手指刺去。 细微的响动让柔姬朝后方看来,还不等她有反应的机会。 “啊…” “咚…” 接着便是水花四溅,鱼儿乱蹿的形势。 那随风而舞的莲花,摇曳生歌,好像在庆幸自己脱于魔掌之下。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水里扑腾得厉害,纷纷伸手,想要将水里的人拉起来。 只有柔姬皱着眉,语气深沉道。 藏在王宫的那个女人来了。 起初,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门心思都在水里女人的身上,这人一拉上来后,这才看见,那长桥上,由远及近的女子。 风姿灵秀尽风华,绝色耀目镶质仙姿。 众人一时看呆,竟忘了来人是她们做梦都想杀的女人。 … 她就是少主藏在王宫的女人? 东南国公主定睛无神的问道,完全忘了今惜是何月。 尽管世人将这中原女人的容貌传得神乎其神,终究未得见真容。 如今一见,倒是传得隐晦了。 … 柔姬斜眼瞥过身后之人,冷道。 一副皮囊而已,也值得你这般夸赞叹扬?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 东南国公主撇了撇嘴,道。 本公主向来遇事分明。 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 起初,以为众人将这女人形容得宛如天人,这么一瞧,确实没夸张。 虽承认她美,但……。 东南公主白了柔姬一眼,冷道。 不代表,本公主喜欢她。 … 各位公主,可习惯? 云笙眸中微寒间,又笑意盈盈,她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停在了柔姬脸上。 四目相对,暗藏火光,要是眼神能杀死人,云笙怕是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刚才,眼前这女人的话,她可是听得非常清楚。 俗话说,缺什么炫什么。 对自己的容貌肯定焦虑不安,才能说出嫉妒的话来,使她这会儿面目狰狞? … 无一人回答,云笙也不怒,笑道。 听左贤王说,有人为了能待在王宫,竟不惜以母国相赠,可是真的? 众人闻言眼神一致朝柔姬看去。 不言一语,却胜是万语。 云笙顺着眼神,又重新盯着柔姬,轻扯嘴角。 长世公主?好胆量。 只是…… 云笙缓缓朝围栏旁走去,盯着池中浑浊的湖水,似若无意道。 玉泉山上,倘若公主的态度柔和一些,当时,少主定会对你有感。 害…可惜了。 云笙装作黯淡,叹息。 … 众人听得不明不白,面面相观间,落水的女人突然大叫起来,五官扭曲,瞧着很是痛苦。 “啊…” 痛…痛。 不过片刻间,脸色苍白,本就普通的容貌,这会儿更是变得没眼看。 众人闻言,蹲下身子,问道。 哪里痛,说,哪里痛? … 这…这里。 女子指着手背,就差闭过气去。 第173章 因为,她太了解圣僧了。 这时,柔姬猛的朝云笙扫来,怒指厉道。 是你…是你这个女人下的黑手。 … “放肆…” 竟敢对夫人无礼。 尼萨瞪大眼睛,挡在云笙面前,丝毫没有对眼前之人的身份而退缩。 嘴都放到她主子头上了,做下人的,怎么听得下去,再者,这是西域,是她们的地盘儿。 … 呵… 柔姬阴狠的扯着嘴角,眼神杀机溢出,扬掌而起,就朝尼萨脸上扇下,嘴里还咬牙切齿挤出两字。 贱婢,竟敢以下犯上。 眼看掌风落下,尼萨下意识的缩着脖子躲避,可惜一个没武功的小丫头,哪有那么快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云笙身形闪动,眼前一道白绣影子,柔姬便被震退数米远,嘴角狠狠颤抖,柳眉轻皱,垂眸盯视左手间,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紧接,双目如恶鬼般盯着对面之人。 云笙轻笑盈盈,袖子一甩,双手负背,神色淡然得,好像刚才,她只打了个喷嚏般。 她朝柔姬那左手看去,尽管有裙袍遮挡,但还是不难看出那阵阵挛筋的细微动作。 … 公主好生不懂规矩,擅闯我后院,还打我婢女,你可知……下场? … “后院?” 这是少主的后院,何时成了你一个中原女人的后院了? 柔姬这话一出,立于一旁吃瓜的女人,忙点着头。 虽说吧!这长世公主也不是好东西,但相较那个中原女人,好像这长世公主更好对付。 所以,现在就让两人先斗上一番,待两败俱伤,她们才有机会呀! … 呵呵呵呵…… 云笙掩嘴轻笑,对于柔姬的言辞,她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还不等她开口,尼萨急道。 这湖泊,本就是我们少主替夫人修的,规格是按夫人中原家的塘池所建,以及荷花四季不败,都源于少主对夫人的爱。 你们说,这是不是夫人的后院? 还有,你们此时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欣赏风景,都是我家夫人的功劳,要不是她,你们连西域的城门都进不来,更别说王宫,甚乃后院。 众人闻言,纷纷皱眉,面面相观。 这…这……。 … 这一刻,云笙心里的气竟消了大半,总的来说。 那和尚除了失忆,对她没有男女搭配的那点儿事,总的来说,也还是不算糟。 至少,能近他身,调侃他,还不发怒。 从这一点看来,他已经对她很仁慈了。 所以,云笙得意的咳嗽了两声,道。 本小姐只是不喜你们在我后院嬉戏,至于你们想入后宫的事儿,我不管。 所以……趁现在大家都清醒时,赶紧离开。 至于,那什么想一国换一名分的事儿,先搞定和尚再说。 他若答应,本小姐随时离开。 … 众人的心思,全在云笙身上,倒是忘了地上那个受了伤的无名公主身上。 此时,她死咬牙关,强行从嘴里挤出两字。 我…我…。 “咚…”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人就倒了。 … 云笙侧头,吩咐尼萨。 去…找人把她抬去院士房,就说把她的命保住。 … 是…夫人。 一会儿的时间,来了两个侍卫,接着又把地上的人抬走了。 虽说中了玄影针的人无力回天,但刚才,云笙下手时,是有把控的,只穿透了一点皮毛,所以捡回来一条命还是可以。 … 眼看,抬走一个,剩余的犹豫了几秒,也似兔子般溜烟儿跑了。 余下的东南公主与云笙对视了几秒,又看了柔姬一眼,斟酌了会儿,还是走了。 … 这时,远处走来两名婢女。 一名端着烤炉,一名端着托盘,里面放着鲜包装的香茶果子,及一些五彩的糕点。 最让人熟悉的,还是那带着白粉色的凌梅饼最为惹眼。 云笙缓步盈盈,掀裙坐在垫了白狐绒的石凳上,她淡淡扫着还立于在原地的柔姬。 公主尽管再恨我,此时也该去趟院士房,让其给扎上两针,通气疏血,才能缓解手臂麻痛的感觉。 … 不说还好,一提这事儿,柔姬的脸色就变得阴沉,眼神寒骨欲裂,就差长刀架在云笙脖子上。 她没想到,多少男儿拜在她手上的长世公主,竟被一个中原女人给…。 想想这口气在心里憋着出不来,就全身不畅。 上次在玉泉山上,马车被她动手脚,以及刚才,她的那一掌打在她肘臂间,此刻,左手不仅抬不起来,连最起码力气都没有,就跟那活死人一样,只有意识却无法动弹。 两个婢女把烤炉放好后,又把花茶放在了水壶里,静等沸开。 … 见身旁人没回半句,云笙拈起一块凌梅饼递到了柔姬面前,笑道。 公主既然忍受得了,不如坐下来,喝口茶再走? 还有这凌梅饼是圣僧亲手做的,你难道不想尝尝? … 云笙没想到,除夕那日,清玄子做的凌梅饼他们是一个没动,全数留给了她。 这些事儿,还是刚才尼萨告诉她的。 … 手伸得有些乏了,柔姬也没有接,云笙也没了好脾气,收回柔夷,一口咬下。 彼时,柔姬右手刚抬起,结果,面前的饼竟塞在了那个女人口中。 她咬了咬牙,双目闪烁,冷冷瞥着石桌旁的女人,深沉道。 最好记得,你刚才说了什么话? 少主一旦答应本公主的要求,你就离开。 不过…。 … 不过什么? 云笙边吃边应,对于柔姬的话,她压根儿就不带虚的。 … 丹唇微扬,一股邪魅之气从她嘴角溢出,一字一句,道。 不过…若你输了,在离开前,须得自毁容貌。 … 云笙嘴里的动作一顿,对上面前之人那阴毒的眼。 奶奶个胸,这女人真够毒的,走还不够,还要附加条件,自毁容貌。 果然,她对自己容貌不自信,才会妒忌心极强。 不过,她云笙不是个畏头畏脑之人,敢赌,自然就敢接任何条件。 因为,她太了解圣僧了。 … 云笙勾唇,狂绢一笑。 好……本小姐答应,输了自毁容貌,不停留片刻。 说完,柔姬没作停留,忍着痛感离开了。 … 望着远去的身影,云笙兴致勃勃,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第174章 做人苦,但像他们做下人的,更苦。 这厢,清玄子形如白缎,落在了左贤王府的庭院中,他眉眼冷邪间,从大厅传来喧腾起哄声,顺着声音而去,却见大厅长桌旁,围满了将士,个个面色潮红,神情激昂,全身贯注,无一人发现门口站立的人。 那上位,宇文序精神抖擞,咧着嘴,摸着手中的点子牌,旁边的几个将士,口中一致喧昂大喊,不停催促。 王爷… 王爷,快点啊!该你出了。 … 宇文序抬眼间就要口吐芬芳,不想余光瞥见那门口的阎罗,当即吓得脸色大变,手上的纸牌唰…唰落下,众人见其,止了声,顺着视线看来,结果迎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暗气朝他们袭卷而来。 … “轰…” 人影飞动,无形的震荡如幽深旋涡将众人卷入其中,桌椅散裂,乌烟瘴气,直到好一会儿,宇文序才从迷雾中爬了出来,一脸骇然,忙作解释。 大哥… 大哥…息怒…息怒。 臣弟只是觉得无聊,这才在府中娱乐了一下。 当然,大哥吩咐的事,臣弟已经在办。 … “办?” 怎么办的? 清玄子眯了眯眼,恨不得一掌将面前之人扇飞出去。 要不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就凭他在王宫带头赌博,这会儿已然成了他掌下魂。 … 宇文序忍着身上的痛意,一脸讨好。 臣弟不是请了下人禀报那长世公主的话吗? 怎么?那人没来? … 清玄子冷眼斜看身旁之人,沉声。 我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 宇文序一怔,吓得忙跪在地。 大哥,臣弟只是觉得那长世公主的条件有必要给你禀明一下的。 … 起来说话。 清玄子垂眸,扫了眼地上之人。 … “哦…” 宇文序颤颤巍巍站起身,侧头朝后扫了眼,那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将士,鼻青脸肿,衣衫褴褛,瞧着阵势,尽管阎王在此,也忍不住想笑。 他招了招手,道。 快…出去。 … 哦…是。 将士一走,整个大殿就剩清玄子,宇文序二人。 为保狗头,宇文序忙找了个稍微还能坐的凳子,咧嘴拍了拍道。 大哥,要不你先坐坐,臣弟给你端些水来。 … “不用。” 清玄子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惮着袍子,语气犀利。 再与你说一遍,现在即刻去把那些女人给赶出去,如若不然……。 … 我去…我现在就去。 清玄子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宇文序便急不忙慌的跑了出去,没了踪影。 … 这厢,宇文序带着将士朝灵雀台走去,结果,刚好碰到柔姬那一脸苍白之色走了出来。 她冷凝着脸,见到宇文序稳了几秒后,或许是考虑到清玄子关系,强扯出一抹笑,身子僵硬的垂了垂身行礼。 王爷……。 宇文序挑着眉,左手摸着下巴,在柔姬身上打量。 喂……一会儿时间不见,你怎么就…? 被人打了? 不过,你是公主,谁敢以下犯上啊! … 哼… 柔姬冷嗤。 除了那中原女人,还有谁? 没想到,那女人的功底当真是高。 不过…呵! 本殿终要让她自毁容貌,滚出西域。 … 宇文序闻言,瞪大眼睛,指着柔姬,结结巴巴。 你…你…。 这会儿时间,你去了浮梵宫?还惹了我嫂嫂? … 怎么?我不可以吗?她们都能去?我不能去? 柔姬指着大殿里的其它女人,朝宇文序咆哮。 好像要把刚才在云笙那里受的不快,全撒在面前人身上。 宇文序被吼得莫名其妙,但不代表,他是个受气筒。 只见他脸色黑沉,朝远处的都主招了招手,瞬间十几名将士依次序立于身后,扬道。 将这些人送去驿站。 … “是…” 都主朝柔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公主…请吧! 少主发话,你们再不走,就得留命在此了。 … 眼看其余的都走得差不多了,柔姬是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邪魅一笑,凝视面前的两人,淡然道。 想要让本殿离开,你们得先问问浮梵宫那位。 话一出,宇文序才想起,这些女人之所以能进王宫,不就是嫂嫂允许的吗? 所以……。 他当即在都主耳边嘀咕了两句后,都主点了点头,朝浮梵宫方向而去。 … 浮梵宫内,云笙刚脱下披风,尼萨就急步走了进来。 夫人…都主有事相报。 … “都主…?” 云笙将手中的披风挂于屏风上,一脸凝思。 前些日子,倒是听过这位新上任的都主,打了胜仗回来,如今宇文序视他为心腹,难不成是宇文序让他来的? 想到这儿,云笙挥着手,道。 让他进来。 … 是…夫人。 … 云笙倒茶间,都主垂身作礼。 夫人。 … 都主…有事? … 回夫人,少主又发了命令,让各国公主出宫,但那长世公主不肯走,说什么要她离开,须得夫人你的同意。 说完,都主还抬眼瞅了云笙一眼,生怕她没听到。 结果,云笙不仅有认真在听,嘴角还挂着深意的笑。 所以,王爷让都主来问问我的意思 原因? … “是…” … 此事,如那位长世公主所说,我允她在王宫住上几天再说。 至于什么原因,自是有我斟酌,还请都主回去向王爷复命。 至于少主那边,先不要管,倘若他问起来,直接将此事推在我头上便可。 … 都主沉凝了两秒,朝云笙行礼道。 “是……”紧接便走了出去。 … 云笙端起茶杯,盯着水面上那漂浮的一枝枯叶,眉眼带笑。 她很想看看,那和尚被其她女人撩拨的样子,是发怒…还是…。 … 出了门的都主,脚下一顿,回眸扫了眼浮梵宫方向,仰头叹息。 做人苦,但像他们做下人的,更苦。 宫里的两个主子也不知道是吃多了撑的,还是太无聊。 一个让把那些女人留下,一个不准留。 他下意识瞅着快要破底的皮纹靴,叹息。 再这样跑下去,这双鞋怕是快承受不住它的压力了。 不行,得找王爷报销。 … 夜深沉静,星光黯淡,消失了一下午的清玄子回了浮梵宫。 他面色不快,掀开纱幔,紧盯床上之人。 云笙似笑非笑,眉眼微动间,翻过了身,右手衬脸,直视面前之人的眼。 圣僧……愉快吗? 第175章 圣僧想跟云儿睡,上来便可,我很欢迎 一听到这几个字,清玄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盯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人,很确定,此人在找他麻烦。 他稳着心绪,平静开口。 施主…你想做什么? 就在刚才,他从后山回来时,那林中深处,一个身着红色薄纱的女人在舞着妖娆身姿,面掩珍珠轻纱,腰肢如水蛇般扭动间那勾魂摄魄的双眸不停朝他抛着媚眼,嘴里还娇声销魂的轻昵! 少主… 少主…你看我美吗? … 起初,他以为是云笙,这才走近的。 没想到定睛一看,他才发现,那女人竟是大漠的那什么公主。 以一国一换名份的女人。 他气急之下,又跑到左贤王府抽了一顿风后,这才被告知。 那女人一直没出宫的原因,原来,竟是眼前这女人捣的鬼。 … 云笙掩嘴轻笑,缓缓坐起身子时,胸前的被絮一直往下滑落,露出玉肌白肩及肉粉色的肚兜。 清玄子刚才还气势汹汹,想让云笙给个说法,没想到,这会儿,他竟有种想要快速逃离的感觉。 他忙垂眸,背过身去,咽着唾沫,支支吾吾。 施…施主先把衣服穿上,再与贫僧说。 夜…夜凉。 说完,就要掀帘朝外走去。 … 云笙勾着嘴角,慢条斯理道。 圣僧…既想知道原因,又对我避之不及,你说,我如何与你说清。 还是圣僧怕我又用些媚劲儿勾你?让你怕了? … 脚下一顿,清玄子放下了掀帘的手,他双眉紧聚。 前几日,云笙不在的几天,他确实很不习惯,毕竟,与他共处一屋的女人突然消失,那种清冷感以及心底深处,怪异的感觉,很不好,浮躁难控。 他回眸折身,扯下屏风上的披风,搭在她肩上,语气含糊。 确实,对你的感觉与别的女人不同,或许是…是…。 … 是圣僧对云儿情有独钟,才会失忆了,也会爱上我第二次。 云笙的话,让清玄子有些不知所措,他垂眸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呵… 云笙轻笑一声后,又道。 圣僧不承认,我也不会追着你问。 现下,让我感兴趣的是,圣僧刚才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般急不可耐的问我原因? … 清玄子没应声,就这样静静盯着床上的人,那意思明显。 笑意盈盈,云笙眨巴着大眼,说。 之前跟圣僧说过的? 云儿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壮大西域。 … 以贫僧实力,西域无须壮大,施主不必劳心劳力,为此伤神。 … 不伤神,不伤神的,这是下下策而已。 云笙忙摆手,装模作样,看得清玄子心里的气,是不仅没消,反而越发升腾起来,最终,他忍不住道。 那大漠的女人,你将她留下做甚? … 呵呵… 掩嘴戏笑间,云笙脑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 和尚吃瘪,或者发怒,甚至想一把掐死那女人的表情。 怎么?那女人缠圣僧了? … “嗯…。” 清玄子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声音,显得很是无奈。 无言胜千语,让云笙心里高兴极了。 对,就是这种感觉,她想看和尚愁展之色,才对得起这些天儿,她忍的气。 见清玄子没说话,云笙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双肩一抖,披风落下,拉着被絮,背对清玄子开始呼呼大睡,最后,还甩出一句。 圣僧…晚安。 当然,想跟云儿睡,上来便可,我很欢迎。 … 清玄子“……” 同是女人相缠,那长世公主怎的就让人讨厌恶心呢!而床上的女人却……。 … 施主…晚安。 最后清玄子无奈以同样口吻回了句,接着就出了内殿,立于佛祖前,念经拨珠。 … 云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里口吐芬芳了几句,扯着被子盖在了头上。 … 或许是与清玄子同处一屋的关系,云笙感到了久违的安心,一夜睡到天明。 晨光拢照,透过窗隙,洒在她面,伸手挡光,又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才起床。 找了件黑金流光长裙,随意洗漱了番,准备晨食的,这时,尼萨笑嘻嘻的跑了进来,瞧那模样,很是得意忘形。 … 怎么,有喜欢的男人啊! 说起喜欢的男人,云笙想起,在玉泉山上,她还打算将尼萨送给那左护法的。 近日事儿太多竟忘了。 … 尼萨摇着身子,双指扳动,一脸娇羞之态。 夫人真坏,奴婢哪有喜欢的人。 … “哦…” 云笙点头应道,故意将音调拉长,那意思让尼萨的小脸儿更红了。 尼萨急道。 夫人,奴婢是有急事告知你。 … 云笙挑着眉,收了调侃之气,双手环胸,正经道。 行…给你说人家的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听你的正经事儿。 尼萨“……” … 夫人…那长世公主这会儿,正在前院呢! 云笙闻言,翻了个白眼,道。 她在前院,关我什么事? … “害…” 尼萨急道。 夫人是不知道,那女人今日打扮得妖艳得很,头上的发饰就差脑水没扎了,奴婢看呀!那脑袋没一块儿空余的地方。 就连那妆容也是千娇百媚。 刚才,奴婢从前院回来时,见她拦着少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太远,奴婢没听清。 … “真的?” 云笙瞪大眸子,来了劲儿。 她要去看看热闹。 … 是真的,奴婢亲眼所见。 … 走…我们去瞧瞧。 话落,眨眼间,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尼萨反应过来,一边大喊,一边跟了出去。 夫人…夫人,你还没晨食呢! … 与此同时间,西域边界,从南都边城方向,以急迅的速度朝王宫飞来一只信使鸽。 … 前院,还不等云笙跑近,宇文序 都主二人,躲在石纹栏墙后方,躬着身子,谨慎的往里瞅去,云笙轻盈跳起,也朝前院瞅。 许是两人看得太入神,云笙走近,二人也没发现,还在嘀嘀咕咕。 … 云笙:好看吗? 宇文序 都主一致回答:好看,非常好看。 云笙:那到哪一步了? 二人:那长世公主刚才差点跳脱衣舞了。 云笙:这么劲爆? 话一出,二人似反应过来,刚才他们在跟谁说话? 随之,两人不约而同侧着头,往后瞧。 后面的人,没差点让他们吓出个好歹来。 第176章 这大白天的,妖怪怎么也出来了。 嫂嫂… 夫人… 你…你怎么来了? … 跟你们一样,看戏。 … 两人狠狠抽搐嘴角,互视了眼,一致性的掏了掏耳朵。 他们没听错吧! “看戏?” 那里面的男人,可是她夫君呀! 不仅不怒,还一脸兴致勃勃? … 云笙见两人愣了,朝前院中使了个眼。 看啊!继续。 … 宇文序“……” 都主“……” 好吧!既然夫人都让他看戏了,怎么也得听令是吧! 所以三人,像偷鸡贼一般趴在墙角朝里打望。 … 少主… 少主,我不要名分的,只求跟在你身边。 柔姬梨花带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试图拉清玄子佛袖。 可那双幽蓝的凤目如阎罗般寒冽,冷冷斜视面前像个罗刹的女人。 妆容本来就浓,现在两行泪沟直达下巴,更是越发没眼看。 … 清玄子忍着痞夷,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这大白天的,妖怪怎么也出来了。 … “噗” 墙角处,云笙忍俊不禁。 旁边两人闻言,想笑,但又生怕发出声音来,只得强憋,导致整张脸比那猴子屁股还红。 … 少主…你怎么能说我是妖怪呢!我堂堂一国公主,哪里像妖怪了? 柔姬嘟囔着嘴,掩帕在眼角处不停擦拭。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或许对于有的男人来说,有足够迷惑度,但…这里不代表清玄子。 只见他,伸出手指,在柔姬的额头,脸颊,还有那丰韵流畅的身躯上瞎指了一番,毫不客气道。 这些地方都像妖怪,特别是……。 说话说到一半,清玄子又厌恶的盯着柔姬那妆感。 这脸,更像那夜里的罗刹。 公主知不知道罗刹是什么模样? 此时,清玄子面色沉静,还嘴带微笑,像极了那暴风雨前的微风拂面。 他一边说,凤目一边在院中扫视,最后,清玄子将视线停留在了,那被雨水装满的水缸里,邪魅道。 不妨,公主在水缸里去照照,看那罗刹是什么模样? … 听到这儿,云笙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这和尚平日言语甚少,怎的说出的话,句句在线呢! … 嘿嘿… 不愧是我大哥,连骂人都不带脏的。 … 少…少主,你…你…。 柔姬气得胸口颤抖,说不出话来,就当清玄子要离开时,柔姬无意瞥见躲在外墙的几人。 那泪眼婆娑的眼,瞬间转换成了阴厉之色,紧接又娇盈燿燿用身子挡了清玄子的去路,她仰起头,道。 少主……我不要名份,也不需要你夜夜陪,只要能让我柔姬能住在王宫就好。 说话间,她身子缓缓向清玄子怀中靠去,柔夷也伸向腰身,就连那妖媚的眼神,望向云笙时,就似如临顶峰,取得胜利的神情。 殊不知,就是因为她这个动作,害了自己。 … 清玄子眯了眯眼,周身气息骤变,冷寒得如那万年寒冰般钢硬,俊颜如炬间,凤目锐利,渐渐溢出强烈的杀意,他不动不退,淡淡开口。 贫僧已经给了公主很多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怪不了别人。 只见他骨节分明的大掌,猛的一伸,掐着柔姬脖子,邪魅狂狷,勾起丹唇。 信不信,贫僧只需轻轻一用力,你就得脑袋搬家,见阎王。 … 柔姬当然听过西域少主对付女人的手段。 当年漠北皇帝每年送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被他拧了脖子,扔进乱葬岗的。 也正因这个传言,不少皇室这才不敢再送女人来西域。 如今当了和尚,出了红尘,还藏了女人在王宫,各国这才蠢蠢欲动,试图用联姻一事,搞好各国关系。 她大漠不同,漠北 漠南的地域都属大漠管辖,西方除了西域便是大漠稳居,若两国联姻,什么与漠北的仇,分分钟钟了事。 柔姬被掐得脸色发紫,双手不停挣扎,可终究功力身高疏差太大,她盼动不了半分。 最后,眼看奄奄一息,清玄子一甩,柔姬被巨力扔在地上。 她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如恶鬼般盯着墙外。 … 就在云笙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时,半空,那熟悉的声音,瞬间入耳。 她仰头看去,就见那若隐若现的信鸽,在半空盘旋。 纵身一跃,形如缥缈落于树尖,信鸽见其,准确的落于手掌,翅膀扑腾几下,咕咕咕的叫唤。 云笙咧着嘴,手指轻抚信鸽的头,道。 小家伙,好久没见,竟又长肥了,师父平日没少宠你吧! 小心吃胖了,飞不动,让你同伴笑话。 说完,指尖还弹了下信鸽的头。 … 咕咕咕… 信鸽再次叫唤,还很着急的伸出细肢,在云笙面前晃动。 摇了摇头,云笙笑嘻嘻道。 你这小东西,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好好好…我先看信,想必是师父想我了吧! 信纸展开,一眼过去,云笙的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恐怖,她眸光寒澈,咬牙切齿。 断空掌门,你终究还是没死! 云笙扫了眼下方,斟酌了几秒,不多停留,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已经来不及了,整个青峰派命悬一线,就怕师父撑不住她回去。 圣僧失忆,她没时间讲明事由,只得先回青峰派。 … 宇文序在云笙跃上树枝那一刻,可谓是将她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最后那一闪而过的不舍,他清楚,定是因为大哥。 同时,他也寻思,许是出了什么事。 他急忙大喊。 嫂嫂… 试图想要得到回应,可惜,除了飞禽的叫声,再无其它声音。 … 清玄子闻言,皱着眉。 其实,至始至终,他都知道外面的三人,只是他没点破而已。 本想着出前院,吓吓他们的,没想到那女人竟走了。 … 清玄子本没在意,这时宇文序急忙跑了进来,一脸骇然之色。 大哥…嫂嫂走了。 好像有事? … 有事?什么事?哪里的事? … 不知道? 宇文序摇着头,皱眉寻思。 运洲城内,嫂嫂已然没了她心系之人,那么除了大哥你,能让嫂嫂变色的人,就是……。 “青峰派…” 对,就是青峰派。 难道?青峰派出事了? 话一出口,清玄子捂着头,那脑中接连不断的画面闪过,似在拼凑。 第177章 就是你,屠我青峰满门? 那橙光暗起,余辉染红整片天,照得整个青峰派神秘朦胧。 石门内,那绝世无双的女人,眉眼似月,耀目心怡,令人心旌神摇。 当初,她回青峰派,他放心不下,第二日一早便追随而去。 在宁音寺时,禅房相见的第一眼,及在刑场相救,再到他将她藏在禅房数月,浴房的旖旎,北辰一行,山洞相偎,江湖齐聚,高峰岭坛之上,那致命一剑是她替他挡的。 那句…。 世人视他为魔,我却视他为佛。 零碎的片段在这一刻似洪水猛兽般齐拼集凑,终是清楚,那心底感觉为谁而生。 刻入骨髓的人,就算魂魄失离,终有一天也会记起。 … 大哥…你怎么了? 宇文序一脸急色,拉着清玄子袖子,眼着清玄子神情慌措无神,宇文序忙道。 快…宣太医。 … 是…。 … 不用了。 都主刚转身,清玄子缓缓抬起头来,他面色淡然,眸光冷骘,斜眼扫向趴在地上的女人。 将这女人送出宫去。 … 少主…不要 少主…不要,不要送走我,柔姬不需要任何名分,只求跟在少主身边。 … 宇文序虽盯着地上的女人,心里想的却是云笙。 大哥,嫂嫂她……。 … 我知道,云儿肯定是觉得我失忆了,说了也白说,索性独自去了青峰派。 说完,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 … 少主… 少主… 柔姬一脸粼粼,匍在地上。 她想不通,不近女色的魔头,为何偏偏对那女人情有独钟,就连失忆,也能做到如此温柔在乎。 没能留在王宫,她怎么心服,这辈子,怎能让那别的女人陪在少主身边。 … “云儿?” 宇文序摸着下巴,还在寻思,清玄子那一声入骨的云儿。 他没记错的话,从他大哥失忆过后,从没听到这么轻昵的叫云儿,不都是喊的施主吗? 挑了挑眉,宇文序没在多想,回身凝视着地上的女人,嘴角轻扬。 公主……抱歉了。 说完,朝都主吩咐道。 找两人将她送出宫去,你也同行。 是…王爷。 … 本殿不走… 本殿不走… 柔姬眸眼怨躁,就差喷出火来,可惜,宇文序可不管她怎么喊! 刚才本还想着,好好请她出去,现在这般狂然,宇文序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扬道。 不管用什么办法,将她送出去就可以了。 … 柔姬身子动得不停歇,两个将士扶着本就有些吃力,现在听宇文序发了话,索性,他们也没了刚才的恭敬,直接架着柔姬小跑出去。 最后,只听见由远及近传来。 狗奴才,你们敢放肆。 本殿还会回来的,届时,砍了你们的脑袋。 … 宿雨初霁,风摇绿荫,斑竹绰绰,芙蓉青盖。 经过一天的急赶,总算是到了南都边城。 云笙来不及喝一口水,径直纵身跃至山腰朝顶峰而去。 她也是运差,出了西域,便是烟雨蒙蒙的天儿,这会儿除了内里的衣裳,发丝外衣,全都浸湿。 许是心里急躁原因,身子竟感觉不到半点的寒意。 细雨淅淅,暗雾蒙蒙,石门壁上的血水被冲刷泄至勾渠流向泥间,当…当剑声相撞龙吟夹带着雨水声盘旋在山渊。 来不及多想,云笙闪身而进,眼前的景象让她步履虚浮,神情凄厉,血流成河,躺着已经发白的尸体。 … 师妹…师兄…。 颤抖的声音夹着泪水,已经不知是雨水还是悲亢。 狗贼…。 她目赤欲裂,宛如滴出血丝来,凭空持起地上染红的长剑,宛如阎罗魅影般,一步一个深泥脚印,向客厅踏去。 … 老东西,看你还能撑多久? 断空掌门立于门前,他右手持着长剑,左手负于背后,眉目阴鸷,似笑非笑。 一袭黑衣随风而摆,墨发舞动,周身散发着丝丝黑气围绕。 至几月前,他被西域魔头打入冰川时,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福大命大,被打柴的牧民救起,如今身体恢复,只要拿到玄影针心谱,他断空门,依然可以东山再起。 … 快,拿着心谱去找你师姐,快点…。 青峰掌门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本金色小折子,他脸色苍白,眼眶凹陷,瞧着疲惫不堪。 自前日至此,他与断空掌门战了两天,一直拖延,为的就是有机会将心谱送出去,可如今,终是高估了自己。 也正因玄影针的功劳,他暂时还有命将唯一的弟子护在身后。 … 师父…不。 弟子摇着头,伸出的手又缩回,不敢接那心谱。 … 快点,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有将心谱交到你师姐手上,我们才死得不冤。 … 断空掌门,见暴露在空气中的玄影心谱,鹰眼蹭的亮了。 寡骨的脸上,漾起一抹森冷,身如魅影般闪身袭来。 若将此物给我,今日留你们师徒二人一命。 双掌交纵,发出巨大的波澜,余浪震荡,不断朝周围扩散。 掌劲儿还没过,剑指交锋,发出巨大龙吟之声。 终是支撑不下之际,手中的心谱遗落在地上。 … “噗…” 青峰掌门被震飞数米远,猛喷出一口鲜血。 … 师父… 师父… 弟子抱着掌门,将长剑抵在前方。 … 快…把心谱捡回来。 青峰掌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 是… … 弟子刚起身。 … 刺… 一道闪着银光的剑,直接穿透弟子的身体。 咚… 弟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倒了地。 … 青峰掌门见状,老脸颤抖,悲痛欲绝的摇头。 徒儿,我的徒儿,为师害了你呀! … 断空掌门捡起地上的心谱,勾唇一笑。 早些拿出来,也不用被灭门呀!这笔买卖,掌门亏了。 … 话音刚落。 “嗖…” 一道似光般,若隐若现的银针夹带着巨力穿截过心谱直接刺在青峰掌门身边。 就这么徒手被夺,断空掌门缓缓转身,神情阴戾,带着浓浓的杀机朝门口看来。 那踏着血河而来,周身滴着雨珠的女人,有着天使的面孔,周身却似从刀海爬出来的恶魔。 她眼神似万箭般,狠狠盯着大厅中央的人。 就是你,屠我青峰满门? … 徒儿,我的徒儿。 此刻,青峰掌门泪眼婆娑,心里激动,但最后一口气,已经让他没有力气拔下身旁的银针,取下心谱。 那门口的人,最是让他挂念,临死前,还能看一眼,也算瞑目了。 眼皮越来越重,但嘴角的笑容却越来越深。 青峰掌门双手落地那刻,云笙就这样静静凝视,没有哭,也没有咆哮,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实则暗波凶猛般铺天盖地拢聚全身。 第178章 连我的人,你也敢动? 浊眼上下扫视,精光燿起。 断空掌门勾唇笑道。 难怪我那死去的徒儿总说。 云家小姐长得绝色倾城,连不近女色的西域魔头也甘愿为她赴尘,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这容貌,身段,当真世间无二。 … 云笙缓缓抬眸,对视着那阴戾的浊眼,她勾起一抹邪笑,瞬间转变成了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阎罗,一字一句开口。 你那徒儿,此时已经在地狱呼唤你了,没听到吗? 话落,剑柄一斜,整个长剑如寒冰般泛着生猛杀气,她踏步猛然跃起,剑尖如芒刺,直逼断空掌门头顶。 暗波滚动间,衣袂纷飞,无形的力量逐步压下。 … 强大的感知让断空掌门眉头一凝,心下骇然,抬眸间,长剑如闪电般迅捷抵挡,他玩味一笑,道。 不愧是青峰派关门弟子,竟比你师父还要厉害几分,难怪我那笨徒儿总在你手上吃亏。 … 呵… 云笙冷笑。 别说你徒儿,就是你,今日也得留下命来。 … 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 两剑相撞,只闻得呛啷幽远之声,银光乍现间,云笙抽出另一只手来,指拈碎针直抵身下人头顶。 刺… 剧烈的痛感,让断空掌门有些发狂,他没想到,这年纪不大的姑娘,本事这般强。 一心二用,还让他给遭了道。 终是大意小瞧了她。 … 只是他周身黑气围绕,巨力猛增,“轰…”。 云笙被震飞数米,落在青峰掌门身边,单膝跪地。 “噗…” 嘴角的猩红缓缓流出,滴在地面,宛如绽放的傲梅,她深寒的盯着前方几米开外发疯大叫的人,徒手擦拭嘴角后,又侧头凝视身边一脸祥和的人。 师父…徒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为满门百条人命一个交代。 她拔下银针上的心谱,塞在怀中之际,前方癫狂的人,突闪她面前,一掌劈下。 猝不及防间,云笙骤然抵挡,终究对方的实力要比她高出那么一丢丢,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云笙肝胆俱裂。 就在她坚持不下之际,门外,一道白影闪进,屋中瞬间浩荡百川,杂然赋流。 … “嘣…” 眼前的人就这么被狠狠扇翻在地,当他翻身看见来人时,面色大变,眼里的恐惧越来越深,还不等他有多余的想法,断空掌门五官扭曲,双掌捂紧脖子,不过片秒,脸色由青变成灰土色。 … 清玄子神情深寒,右手不断凭空掌捏,他冷声开口。 当日终是我下手太轻,才让你有机会回来做恶。 连我的人,你也敢动。 … 云笙皱着眉,那微眯的眼,盯着相隔几米背光的人。 那气节如竹,风骨似黛,让她一时间分不清是真实还是错觉。 圣僧明明失忆了,又怎会说出如此在意的话来。 就在她寻思之际,一道巨响冲天而起,清玄子手中掌控的暗气从中断裂,一股黑气瞬间将断空掌门卷袭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清玄子一挥袖,铺天盖地的暗气如巨龙遨海,追寻而去。 最后,一道闷哼随之传来。 眼看眨眼之间就没了身影,清玄子也没心思追了,他满脸心疼,眼前一片朦胧,朝云笙扑去,小心翼翼将其抱在怀中。 云儿… 云儿… 随之似想起什么来,掌中内力聚集,朝云笙胸口输进。 只要护住心脉,终有救治的机会。 … 不过半个时辰,清玄子闪身回了浮梵宫,将云笙放至床上,扬声。 来人,把院士房的太医通通叫来,还有左贤王。 … 尼萨一进大殿,隐约见其内殿那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得就似跟那死了三天的人一样。 她没多停留,转身就朝院士房跑去,尽管吓得双腿无力,但意识里那是对她极好的夫人啊!至于左贤王府,早有将士跑没了影去通报去了。 … 云儿… 清玄子坐于床沿旁,双掌握起那娇白的柔夷,缓缓贴至脸廓,柔情似水。 你怪我吧! 当初若下手在狠一点,也不至于让那老杂毛再活过来。 … 快…快…夫人受了很重的伤。 尼萨可谓是脚下生风,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把院士房的人搬来了。 … 哈…哈…哈 终是上了年纪的人,几个太医被尼萨催促得比那兔子跑得还快,他们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脚劲儿还能如此速度,终是难为了。 就在几人衬着膝盖换气间,宇文序,都主急步而来,他一把提起领头的太医往大殿走。 嫂嫂受伤,哪还容你有机会在这里喘气。 太医闻言,脸色吓得煞白,当即惊恐道。 王爷…放臣下来吧!臣马上去,马上替夫人把脉。 … 咚… 宇文序猛的一丢,摔得太医五官扭曲,他不敢多停留,连忙爬起,往内殿跑。 清玄子闻言,急忙走出,吩咐道。 快…现在即刻去青峰派,将里面的弟子安葬了。 还有……。 说到这儿,清玄子有丝悲怋,语气停顿稳着心绪。 替青峰掌门选个好地儿。 话出口,宇文序 都主二人惊愕的互视了眼,紧接不相信的开口问道。 大哥,青峰派怎么? … 此事,还得怪我。 当初,若是直接将断空门的那个老杂毛劈于掌下,也不至于青峰派满门被屠。 … “什么?” 满门被屠? 所以,青峰派如今只剩嫂嫂一人?还受了重伤? … 嗯…。 清玄子咽哽的从喉间发出一道声音。 … 嫂嫂… 宇文序泪眼婆娑,撇着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吩咐都主。 快…你带些人去,快马加鞭应该三日内会到。 没办法,他们功底不高,不能自行幻影离开,只得快马而行。 是…王爷。 … 少主… 少主… 这会儿,清玄子 宇文序二人心绪本就脆弱,一听太医的疾呼,瞬间,清玄子的心沉了半截。 他凝着脸,急忙朝内跑去。 什么事? … 少主…臣等无能啊! 咚… 咚咚咚咚… 几名太医吓得面呈死灰,纷纷跪地,匍在地上不停磕头。 凤目震大,清玄子呆滞的盯着床上之人,极其冷静诡异道。 什么意思? … 跪在前方的太医急忙解说。 夫人肝胆碎裂,如今只有最后一丝心脉,倒能强撑半月。 … 用药不行? … 太医摇了摇头,哀叹伏地。 臣等无能啊! 若楼兰王子在世,兴许有机会让夫人扭转乾坤…。 此人会的东西,远比我们想象的还多,就算死去一年半载,他或许也能接白骨续红肉之能力。 … “楼兰王子?他?” 宇文序急忙掀帘进来,满眼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意思?楼兰王子怎会有此能力? … 第179章 像六年前一样,做回西域少主 老臣没有说谎。 太医眸色深远,似在回忆。 楼兰王子止行虽是楼兰的王子,但他却是师承一个神秘门派。 此派擅蛊,且让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换句话说,就是将蛊虫放入体内帮其医治续脉。 当然,一旦蛊虫入体,被救之人也会发生天大变化。 比方说,无神识,又或是如活死人般。 … 那也没用,就跟千寻草一样,只吊一口气。 嫂嫂岂能被用那些玩意儿?要是以后,她没了神识,与死有什么区别? 宇文序嘟囔着嘴,却没看到清玄子脸上的表情。 他眯了眯眼,说出心中疑怀。 按照太医的说法,那楼兰王子,如今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啰! 话一出口,众人呆状,面面相观间,心中瞬间骇然明了。 … 宇文序摸着下巴,嘀咕。 可当初,嫂嫂可是一把火将山洞全烧了的呀!他不死也得烧死吧! 眼看众人陷入沉思,太医又道。 尽管蛊虫这东西是题外话,但那神秘门派倒是还有其它手段的。 当年,臣的老师父有幸去过一次,听说此地隐蔽,里面有一位神医,擅治内病。 无需用药无需用蛊,且只凭手中那两厘间的尖刀,破肚内施找到病源。 夫人这肝胆破裂其实不算严重,只是身体残留的黑气,已经渗入肝胆,这才危及性命,使其衰竭。 … 呲… 宇文序拎起太医的衣领怒道。 你这老东西,说话拐弯抹角,说来说去,嫂嫂到底中了什么东西?什么黑气? … 王爷… 王爷…息怒,臣只是实话实说啊!从夫人脉象来看,确实根源不稳。 … 是摧心掌。 清玄子淡淡开口。 … 咚… 宇文序一把将太医褥在地上,拧着眉。 摧心掌? 那陈广死了,这老东西又…。 … 陈广是他徒弟,师徒二人会催心掌也不稀奇。 此时,清玄子已经没心情想除了云笙以外的事。 就在刚才一会儿时间,他已经想了很多个方法了。 要么以他多年的功力传给云笙,自己成一个普通人,规规矩矩做西域少主。 或者去穹苍赤壁山上找那老头儿。 再不行,就如太医所说找那神秘门派的神医。 … 他俊眉紧蹙,挥了挥手。 你们先下去,有事再传。 … “是…” 太医一走,大殿只剩宇文序,清玄子二人。 宇文序忍不住问道。 大哥,臣弟知道,你心中有想法了,说出来安安臣弟的心。 … 清玄子扫了身旁人一眼,又凝视着床上之人,云淡风轻道。 你在门口等着,待我将功力传给云儿后,她的身子自然会好的,而我以后安安稳稳将西域守好,皆大欢喜。 … 哦,好,那臣弟在外等着。 宇文序懵逼的点头应道,他只听皆大欢喜入耳,却没注意那句。 功力传给云笙的话。 就在他走到门边时,才后知后觉,当即面色大变,急得往回跑,嘴里扬声。 大哥… 大哥…使不得啊! 掀帘的那一刻,清玄子刚好扶起云笙坐起,就要开始,结果这一声咆哮,震得云笙猛的睁了眼。 虽迷迷糊糊,但心里极为清楚。 刚才,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高兴的是,圣僧记起了她。 她突的倒在清玄子怀中,嘴角扬起一抹让他放心的笑,朝宇文序摆了摆手,轻声道。 兄弟,你先出去,我有私房话与你大哥说。 宇文序见云笙醒来,雀跃不已的,但又碍于时间关系,他只得赶忙点头退了出去。 … 耀目的俊颜上,颗颗晶莹泪珠从凤目滑落在云笙脸上,那丝丝沁冷,让云笙强打起精神来,她伸出柔夷,颤抖的抚摸上那做梦都想见的脸。 圣僧…你怎么哭了? … 云儿……。 清玄子再也忍不住,双眼通红,将脸抵在怀中人脸上,那泪珠更似洪水般不断朝云笙面颊滑过。 … 圣僧…云儿没事,还要陪你生生世世呢!我死了岂不便宜了那些女人。 … 云儿,你怪我吧!打我都可以。 清玄子握起云笙的手,就要朝自己脸上呼来,结果,怀中之人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抽出,摇头。 云儿怎么舍得打圣僧,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说完这话,云笙便感觉不对,身子越来越累,就连眼皮也开始打架,她勾唇,咧嘴一笑,赶紧将最重要的事说出。 圣僧不要将功力传给云儿,传给了我,以后,你如何保护云儿。 话落,云笙也闭眼,睡了过去。 … 门外,宇文序简直哭成了泪人儿,尽管身边的尼萨也唔唔哭得不像话,但这一刻,好像谁也没笑话谁。 内殿那魔头都哭了,何况他们。 … 清玄子帮云笙换了身衣服后,自己也换了衣服。 这一次,他没在穿僧袍,而是穿了件黑色蟒袍纹的锦缎,不似西域风情,除了左耳的圆圈耳环,其它的还真像中原风格。 紧接,他将柜子里的所有僧袍扔了出来,让门口的二人愣了。 … 大哥,你这是做甚啊! 宇文序不明所以。 这刚才还哭得似母牛叫唤,这会儿就跟神经错乱了般,开始丢衣服。 莫不是癫魔了吧! … 大哥,你别吓臣弟呀! 宇文序开始慌张起来。 嫂嫂受伤,你疯癫,西域以后怎么办啊! … 清玄子“……” 他真的怀疑,眼前这人是他亲弟弟吗? 智商怎么…? … 无奈,他只淡淡道。 将这僧袍送至玉泉寺,本主用不着了。 … 本…本…本主? 宇文序以为听错了,他不可置信的再次问道。 大哥,这一次,你是真正做回西域少主了?像六年前一样? … 嗯,像六年前一样。 … 闻言,宇文序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只得简单回答两字。 好好好…这一天臣弟等得太久了。 当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嫂嫂的功劳,所以,他又继续问道。 大哥…我们真去找那神秘门派的神医吗? 要是楼兰王子真没死,你说,我们该…? … 清玄子手中的动作顿了。 他看向床上,喃喃道。 他与我们的恩怨,早在飞云峰已了结,若真没死,定不会袖手旁观。 第180章 要知道,本主如今已不是佛门之人。 大哥,这是何意呀! … 清玄子凝着面前之人,道。 当时,那厮确定是死了的,若能死而复生,是他的本事。 … 宇文序闻言,点了点头。 双亲的仇,也算是报了。 不过?这楼兰王子是人吗?臣弟有些怀疑啊! 宇文序撇着嘴,神情怪异琢磨。 … 管他是什么东西!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罢,清玄子抱起云笙闪身离开。 宇文序急道。 大哥…你等等我啊! … 飞云峰… 飞云峰等你。 … 飞云峰?去那里做什么?不是去找那什么神秘门派吗? 时间紧凑,实在找不到,咱们去找师尊也可以的嘛! … 作者君:插个话【咱们男主开始用宇文朔这个名字了哟!】 … 云雾缭绕,陡峭山壁那半腰石洞前,宇文朔眸眼眯了又眯,眼前的景象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当初,山峰上的怪植物可是他一把火烧了的,如今,这才多久?竟又长得鲜活绿盈。 就连山洞也变了样。 … 大哥… 大哥… 哈…哈…。 宇文序衬着大腿,气喘吁吁。 大…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呀!害得臣弟就差一口气上不来了。 宇文朔没应声,幽眸直盯洞口。 … 没得到回应,宇文序直起身,准备再次开口的,结果眼前一幕让他也愣了神。 咦……这山洞不是一把火烧了吗?怎么? … 山洞石门上方,一如既往放着烛光,随着微风吹拂,烛光摇曳跳跃,里间虽被弯道拐壁遮挡,但不难猜测,确信有人住。 大哥…难道楼兰王子真没死? … 去看看。 … 是… 宇文序小跑进去后,不一会儿又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道。 没人,但…确实有人住,里面有许多草药,还有这个。 宇文序将手中的东西递到宇文朔面前,疑惑嘀咕。 谁还用这玩意儿啊! … 人皮面具? 宇文朔皱着眉,心中想法越发浓腾。 他紧闭双眼,神识扩大,不断在附近搜索。 突然,他猛的睁眼,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走…进去。 … 宇文序挑了挑眉,忍不住问道。 大哥,你不会是想用嫂嫂作诱,试那楼兰王子是死是活吧! … 脚下一顿,清玄子深情的盯着怀中人,良久,才沉声开口。 剑走偏锋,这是没办法中的法子。 那厮对云儿有很深的执念,倘若他还活着,定会现身。 … 可…! 宇文序支支吾吾,捏着手中的人皮面具,不停扯动,要说又不说的样子急得宇文朔恨不得一拍掌过去,要不是抱着怀中人,宇文序这会儿脸上怕是多了几根手指印了。 … 有事就说,别磨叽。 宇文朔斜眼扫过后方。 … 咽了口唾沫,宇文序道。 要不,咱们去穹苍赤壁山上找师尊?大哥你是师尊唯一的徒弟,就算他再气你,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 你上得去? 宇文朔一脸嘲意。 … 呃… 宇文序撇嘴挠了挠头。 你上得去就行。 … 还不到时间。 宇文朔丢下这一句,径直朝山洞走去。 … 回自己门派,还需要看天日?笑话。 宇文序嘟嚷着,一边走一边不停甩动手中的人皮面具,就在两人到达洞口时。 一声惊恐。 “啊…” 吓得二人身子一激,望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从高峰下,跃下一道白影,不过眨眼间,就到两人几米开外。 来人身着白绒长袍,一头墨发被金簪紧竖而起,面庞被一张白素布遮掩,挡了其颜。 但那双阴美的双目,不难看出来人是谁。 他剑眉紧皱,圆瞪怒指宇文序手中之物。 你…你赶紧给我这东西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 你果然没死。 宇文朔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间,周身像阎罗般寒冽,止行随之看去,才看清另一旁的男人是谁,怀中的女子,更让他眸子震大,全身止不住的激动颤抖。 他上前几步,眼中的痴色越来越深,试图想要从宇文朔手中接过? 美人儿…真是她。 真是她…? … 宇文序双手扯着手中的人皮面具,又朝止行看去,疑惑道。 这玩意儿不会是你戴的吧! 话一出口,止行慌张的摸着面上的蒙巾,紧接身形一闪,抢过宇文序手中的东西,翻着白眼。 关你屁事。 … 呵… 宇文序不怒反笑,双手环胸,挑着眉在止行脸上扫看。 小爷我知道,你这脸上肯定花了吧! 是不是,当初我嫂嫂放的那一把火,将你的脸给烧毁了呀! 许是宇文序的话,说到止行痛点,他眸光微寒朝宇文序射去。 … 确实,当时的意图是。 他将失忆的药粉打在宇文朔胸口后,自己又极速吃下一颗蛊丸,就算是死,几日过后也会醒来,届时,他便可以掳走美人儿远走高飞的。 从此,魔头不记得她,而他也可以趁虚而入。 殊不知,一场大火,竟将他的面庞给烧毁,也没脸再去找美人儿,怕吓着她。 现在听宇文序这么一说,止行心里百感交集。 火是美人儿放的? 她…就那么讨厌他? 殊不知,云笙当时的想法是为了给他留点颜面而已。 烧死总比那飞禽走兽一点一点撕咬,啄食好吧! … 止行又抬眼朝那怀中人看去,心里竟没半点怒意,可盯了好一会儿,他阴目震大,急忙走了过去,伸手探息,脸色大变。 止行刚要怒斥宇文朔的,不想宇文朔却开了口。 想个法子。 … 你当真不识好歹,美人儿跟在你身边,竟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药下得再重些。 … 呵… 宇文朔冷笑。 你若再下重些,此刻你没有机会站在本主面前。 止行拧了拧眉,没与他多扯口舌,只淡淡道。 我有个条件。 … 说来听听。 … 不要阻拦我与美人儿交朋友。 … 宇文朔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般,他邪魅一笑,斜眼横扫过去,冷呵。 本主此时放你一条生路已是薄面,你还敢提这样的条件? 要知道,本主如今已不是佛门之人。 话一落,那光顶之上,以迅捷的速度长出黑发来,不过片秒间,宛如瀑布,披至腰臀间。 止行 宇文序二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181章 不是佛子却是魔头,心狠手辣,谁能逃过。 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率先打破怪异气氛的是宇文序,他张着嘴走到他大哥身边,拈起那宛如墨布的发丝,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不可思议。 大…大哥,这真是从你头上长出来的? … 宇文朔白眼伺候过去时,那神情仿佛似在看傻子般。 … 嘿嘿… 宇文序憨憨一笑,打趣道。 难怪以前总觉得,你脑袋瓜子比别人亮堂,原来压根儿不用刀剃呀! 这发型自由切换,真酷。 … 宇文朔听不下去了,道。 不用刀剃,难道这些头发又缩回去吗? … 宇文序“……”好吧!是他想多了。 … 听说,你门派里有一神医? 宇文朔对视面前这个恨不嚼碎他的人。 … 昂,我师兄。 … 行,那便让他为云儿救治。 宇文朔一脸的居高临下,那种垂视命令的眼神,真让止行有种想暴粗的感觉,但眼前这人,刚才说得很清楚了。 他不是佛门中人了,那话中意思,是傻子都听得出来。 不是佛子却是魔头。 手段狠辣,谁能逃得过。 但眼下,美人儿的身体确实不容乐观,他斟酌了几秒后,道。 其实这伤,我也可以…。 … 不要你治。 止行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宇文朔一声回绝。 他瞥了眼一旁的人,抬脚朝山洞内走去。 你擅施毒施蛊,本主可不放心。 来飞云峰的目的,很简单。 让你带路而已。 你知道的,门派隐蔽,本主重新找,自然花费时间,有你引路才快捷。 … 啊啊啊…。 止行心里呐喊,气得手掌紧攥。 这魔头就是个害人精,他明言找师兄,谁告诉他的? 世人可是鲜少知晓有师兄这一号人物的? 头顶冒着几个问号,急忙走进山洞。 … 宇文朔将云笙放在了垫着白狐皮的石床上,自己则坐于一旁,见到来人,他眼神示意,道。 赶紧收东西吧!带路。 … 少主只知让我带路,可你却不了解师兄的脾性。 他孤漠寡言,治病也只对眼缘,像少主这凌寒俯视的气势,最是让师兄讨厌,我看啊! 不如这样,少主就在此地等候,美人儿我带去就好了,十天半月左右,兴许就回来了。 … 宇文朔摸着下巴斟酌道。 是吗? 你师兄还只对眼缘? … 止行:嗯嗯。 宇文朔:那行,本主提你人头去,他定合眼缘的,毕竟你是他师弟嘛! … “噗…” 一旁,宇文序双手环胸,靠在石壁上看好戏。 … 你…魔头,欺人太甚,简直是…! 止行怒指床边人,他没想到,自己就是个无赖了,现下才发现,这魔头才是无赖,还变态。 … 简直是好? 宇文朔似笑非笑,接了下一句。 他狭长凤目微挑,动着手腕,面色淡漠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只得本主亲自动手,将你师兄或者师父通通都抓来啰! 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 止行见状,咬牙切齿道。 等下… … 脚下一顿,宇文朔眉眼带笑,道。 殿下想清楚了? … 卑鄙… 止行淡淡吐出两字,横了宇文朔一眼。 … 要论卑鄙,本主可不是你的对手。 宇文朔冷冷甩出一句后,面色深寒,周身气息突的猛降几度,盯着几米外的人。 与你再最后说一遍。 这一次,你敢再有歪心思,本主可没那么慈悲为怀了。 … 那我也告诉少主一声,我那师兄的脾性还真不好。 … 是吗? 能犟过他的命? … 止行“……” … 两日过后,离云雾最近的山巅之中,峰隐暗秘,潮湿阴森,一道足有五米高的天然石门伫立在幽深的丛林中,上面刻着古老而繁复的符文,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石门周围藤蔓交错,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门派与外界隔绝开来。 止行轻按动石门上的符文后,突的闪出一人,他身着黑袍,面容被兜帽遮挡,只露出一双透着神秘光芒的眼睛。 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紧接,他鹰眼扫视身旁两人及怀中女子,又道。 还带了陌生人,你就不怕师父怪罪下来。 … 止行皱着眉,扫了宇文朔一眼,无奈道。 想要活命,就不要啰嗦了。 … 黑衣男子眸色一震,急忙退至一边,盯着宇文朔。 … 少主……既然给你引了路,待会儿我有事,你需得帮忙。 止行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出心里的担忧。 … 呵… 宇文朔轻笑。 放心吧!倘若他们要杀你,本主自会出手,保你一命,若是打打皮毛还是可以的,松筋骨嘛! 楼兰王子不会怕被挨打吧!说出去会被笑话的。 … 哼… 止行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为了美人儿,区区挨打算什么? 只是,怕就怕,我那师兄给我下蛊折磨。 … 宇文序听了,忍不住调侃。 你是谁?楼兰王子,擅毒擅蛊,还怕他? 就算是师兄也可以跟他比个高低的嘛! 止行“……” … 三人相聊间,穿过一道道丛林雾障后,就见飞檐斗拱,皆由玄铁铸就的塔楼,几米高的大门上,盘着一个黑色蝎子形状圆链锁。 还不等三人走近,门前两名身着刚才相同黑衣的弟子持着鹰爪上前,拦了三人去路。 师兄……师父有令,你们不可进去。 … 连我都不可以? 止行挑着眉,不相信的问道。 … 是…刚才师父传了话。 还请师兄恕罪。 … 拧着眉,止行侧头盯着宇文朔。 少主…你看吧!不是我不带你们进来。 确实是………。 … 他们怕本主? 除了这个理由,宇文朔想不到其它。 … 呃…这个嘛! 止行摸着鼻尖,挑着眉。 我也不甚清楚,许是少主的名声,让人窒息。 … “窒息?” 我大哥怎会让人窒息呢! 话不中听,宇文序不悦了,双手叉腰走至两名弟子跟前,上下打量黑衣弟子,道。 我说你们两个,这耳朵都被帽子给兜住了,是不是听错了呀! 我们是你师兄的朋友,来这做客的,懂不懂得起规矩呀! 两人闻言,皱了皱眉,朝止行看去。 结果,止行挠着头,仰面盯着天空,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 两名弟子见其情况,收回视线,毫不客气道。 规矩就是不让你们进。 … 宇文序“………”别逼小爷我口吐芬芳啊! 第182章 毒域要真被灭了,就是你这个乌龟王八磨磨唧唧惹的事。 行了,别跟他们废话。 宇文朔幽抬凤目,熠熠生威,周身气息宛如千年寒渊骤起,吓得两名弟子当即伸出鹰爪,做出随时应对的招式。 宇文序见其,面色森冷,同样伸出手腕上的鹰爪,厉道。 想比比? 看你们的爪子厉害,还是小爷我的爪子厉害。 … 眼看气氛激增,止行也一脸正色,挡在宇文序前面。 再去通报一声。 就说,想要“毒域”继续存活在世,就且开门,如若连我也保不了。 … 师兄,你这么说,就不怕师父吗? … 止行“……” 他怒目咆哮。 还不快去,毒域要真被灭了,就是你这个乌龟王八磨磨唧唧惹的事。 … “噗” 宇文序忍俊不禁出了声,拍着止行的肩,一副哥俩好的表情。 殿下,有你这句话,大哥怎么也得保你一命。 嘿嘿… … 黑衣弟子被吓得连滚带爬开门,紧接又关上了门。 … 就在这时,空气中,一股强大的气流从四面八方涌来,宇文朔眉目一凝,眯眼冷光横扫周围。 这气息,就似昨日青峰派上救走断空掌门那人一样。 他眼神凌厉,周身威压急增,身旁二人感到气息时,就见宇文朔那骇人的表情,妖邪的脸上,如魔鬼现世。 止行暗叫不妙,以为还真应了刚才他怒斥弟子的那句话,想着缓和。 不想,宇文朔形如缥缈,将云笙放在了他怀中,空气中还隐隐传来。 照顾好云儿,本主对付个人。 … 止行闻言,急骇。 少主… 少主…你再给我个薄面吧!别伤及无辜。 空气中没有回应之声,肩膀上倒传来一阵如巨石压下的震痛感。 他侧头看去,就见宇文序那巨臂压在他肩上,一脸幽沉之色。 倒是大哥仁慈,称。 你在他手中死过一次,也算是报了你下毒害大哥失手杀双亲之事,要不然,这会儿,你还有机会抱我嫂嫂? 做梦! … 止行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他盯着怀中人,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怀中人是他不惜性命也想得到的人,倘若为她再死一次也是愿意的,但…他死了,就真的见不到她了,而现在他的脸……! … 喂…你干嘛一直盯着我嫂嫂看,变态啊! 宇文序不悦了,快速收起鹰爪就要从止行怀中将云笙抢过来。 止行抱着云笙的手更紧了,急道。 少主让我抱的,你不能抢。 … 小爷怎么不能抢了?她是我嫂嫂,长嫂如母知不知道? 还有,我嫂嫂岂能让你这个变态抱,我怕你口水滴在嫂嫂嘴里,就间接性接吻了。 止行“……” 你才是变态吧!脑中竟是这些颜色的事儿,恶不恶心。 … 宇文序:你才恶心。 … 止行:你恶心,不准抢,再抢,就把美人儿摇昏了。 闻言,宇文序才停了动作,道。 不抢可以,不过,你这痴迷色给我收敛些,要不然…哼。 宇文序扬起拳头在止行面前比划了两下,那意在明显不过。 … 此刻,止行哪有心绪管宇文序什么想法,他堂堂楼兰王子,最多心虚一下西域魔头,对于面前这厮,他都不带抬眼的,只一门心思享受这一刻的幸福。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居然实现了。 … 这厢,塔楼最顶峰,那强大的气息越来越近,宇文朔迎风立于房檐勾翘,紧闭双眼,感受那股存在。 他没感知错误的话,此人的功底也到了神藏虚境的地步,只是离他……呵。 他冷讽勾唇,墨发飞动间,周身威慑直逼百里开外,无边无际的暗气之海,不断扩散,动荡得铁链摇晃发出声响。 突如其来的阵势,让明里暗里的弟子纷纷立于大殿场前,遥视着塔尖之人。 霎时,他睁开幽眸身如白缎跃进离他最近的房间。 … 下方,众人惊骇,面面相观议论纷纷。 刚才是什么东西?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塔顶的房间,发出巨响。 “轰…” 紧接巨大的铁链子就这么毫无防备从塔楼外围落下,吓得众人逃窜四散。 “嘣…” 铁链落在场地发出巨响,让大门外的止行瞬间反应过来。 手中的力道紧了紧,将云笙抱得更紧了。 他猛然回头,盯着宇文序道。 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大哥真搞事啊! … 急什么? 宇文序白眼伺候过来,轻咆哮道。 我大哥是那种人吗?倘若真动起手来,他还放心把嫂嫂交给你这厮?不知道交给我? 刚才还见你脑子会转路,这会儿脑子里就似安了猪脑水在里面一样。 止行“……” 那这巨响是什么? 没人开门,又不能随意闯入,止行 宇文序二人只得站在山门外,累了就席地而坐。 … 你们是谁? 幽暗的大殿中,溢着浓浓的草药味,几根烛光被暗气震得跳跃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般。 高位上,那身着绿袍的老者,头发发白,闪着幽光的浊眼直盯下殿之人,身前站立的神医有着几分傲世之态,他鹰眼冷视,不停在宇文朔及那窗口之人身上来回巡看。 窗户外被巨大铁链覆盖了檐翘,所以光也照不进来,也不知道是那男人刚好选得巧,还是烛光刚好避了那地儿,立在临窗的男人,除了一身黑,压根儿看不清半点长相。 … 问你们话,你俩是什么人? 神医再次问道。 … 宇文朔双手负背,勾唇一笑。 阁下会不知本主是谁?这不笑话吗? 刚才,本主可是被你们关在山门外的,连同你徒弟一起。 … 话一出,两人愣了,面显骇然,互视后,急道。 你是魔头? … “诶…” 宇文朔摆手,无奈道。 阁下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什么魔头不魔头的,本主是你们毒域的贵客,至于他嘛……! 宇文朔侧头指着临窗之人,邪魅一笑。 应是来掳走你们的。 … 什么? 神医一副惊懵之态。 他掳我们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女人。 … 呵… 宇文朔摇头轻笑。 他要找女人,还跑来这里吗?你们门派里,全是青一色雄子,人家在傻,也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吧! 第183章 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痴 见高位上两人一脸懵逼,宇文朔叹息摇了摇头。 本主看啊!你们毒域除了止行那厮有点脑子之外,其余的嘛! 呵……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 两人一听这话,心里虽不悦,但也是听懂了的。 当即,神医拔出长剑立在老者身前,在宇文朔 及窗户口男人身上来回谨慎扫视。 你们到底想干嘛! … 斜了眼窗户口的黑衣男子,宇文朔笑道。 事先声明过的,本主是你们毒域的贵客,他是掳你们去替人治病的。 … “什么?” 高位上,两人一致惊呼,手中的长剑,此刻也只对准一个方向,窗口处。 … 哈哈哈哈… 临窗的黑衣男子突然大笑起来,泛着幽光的眸子似猛豹盯着猎物般谨慎,沉声开口。 不愧是西域少主,竟连本座的目的,你都一清二楚。 今日,你我皆是为命而来,我们何不各走各道呢! 皆大欢喜。 … 阁下想要皆大欢喜也不是不行,这样!不如,你把断空掌门交与本主,你自行离去,如何? 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结果。 宇文朔不知何时,手中竟多了一支木簪,他骨节插进发丝,背头瞬间露出他那妖孽的俊颜,他斜眼微抬间,窗口的男人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竟有些痴色。 对…就是痴色,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痴。 这一刻,仿佛跨别了性向,世间只为眼前这魔头而存在。 … 高位上的两人更懵逼了。 一时想不通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窗口的黑衣男人是来抓他们去替人治病的,而西域的魔头又遇上了对头。 所以,他们这会儿是不是就可以隔岸观火?暂时没麻烦了。 … 一时间,大殿的气氛开始怪异旖旎,宇文朔皱着眉,双手负背缓缓朝窗户方向走去。 那与他有着相同身高八尺的壮硕男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怪了。 透过局部阴影,宇文朔第一次从一个男人眼中看到了痴迷之色,清绝的五官阴柔,还带着丝丝书生卷气。 正当他疑惑,莫不是看见他身后有哪个女人时,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便是无数黑衣带着兜帽的弟子持着鹰爪闯了进来。 领头的弟子正是山门前的两个弟子,喘着粗气,急道。 师父…师兄说,想要毒域继续存活在世,就开门。 … 高位上,二人寒然侧头,盯着窗户口方向,众弟子感觉到气氛不对,也顺着眸光看去。 结果,一眼下去,吓得领头的两名弟子身子一颤,支支吾吾指着宇文朔。 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宇文朔邪魅勾唇,斜眼淡扫而过,猛的转头,同时手中暗气集聚朝临窗的黑衣男子抓去。 … 刹那间,大殿暗气汇聚,惊涛震撼,仿若鲸饮吞海,带着兜帽的弟子功底差,哪能受得住这么强烈的气流,这会儿,全似轻叶般在大殿飘浮乱蹿。 黑袍男子大惊,身幻黑雾消失殆尽。 宇文朔见其,紧追而出,空气中,便传来一道温柔嬉戏。 少主…我叫凡心,以后还会来找你的。 … 身子一顿,宇文朔那皱着的眉更深了。 也正是因为这停顿的几秒间,凡心早消失得没了影,就连空气半点黑气也没停留。 宇文朔垂眸,自语。 这厮是谁?怎么这么恶心,那言语好怪。 … 悬浮在半空的身子就这么一动不动,直到下方仰头的止行扬声大喊,宇文朔才回神过来,纵身跃下。 少主…那人你抓到了吗? … 没有。 宇文朔的眉头不仅没平,反而皱得越发紧了。 宇文序见其,忍不住问道。 大哥,你怎么了? … 没事。 摇了摇头,宇文朔道。 那人正是救走断空掌门的人,还有些怪。 叫什么凡心。 … “凡心?” 没听到这名讳啊! 宇文序嘀咕间,侧头盯着止行,那神色似在问他。 结果,止行也摇着头。 … 宇文序摸着下巴寻思。 这么说来,此人功底也很高啰?连大哥都没抓住? … 倒不至于,只是觉得他很怪,一时失了神,这才让他逃跑的。 … 怪…? 怎么怪?能有大哥你怪吗? … 宇文朔“……” 那人的怪与他的脾性怪是不同的,反正说不上来。 宇文朔白眼夹带寒气朝宇文序射去,瞬间让对方收起痞气,忙道。 大哥,我们快些进去吧! 这一提醒,宇文朔才焦急接过怀中人,神情也恢复了往日般。 也在这时,大门总算开了,出来的已经不是刚才那两名弟子,而是大殿高位上的神医及老者。 少主……请。 经过刚才那一阵的局势,两人算是摸透了。 眼前这魔头虽名声不好听,可人家确确实实替他毒域挡了灾。 … 师父… 师兄… 止行咧着嘴,朝两人跑去,结果,二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脸讨好凑到宇文朔面前。 少主…快,进去吧!怀中姑娘受重伤了吧! … 冷冷扫了眼两人后,宇文朔又偏头朝止行方向看了眼,挤锐开口。 某人说,他师兄脾性不好,看病须对眼缘,你们看,本主对你们眼缘吗? … 老者及神医互视,紧接一致朝止行看去。 … 嘿嘿… 止行无奈,咧嘴道。 我说的,我说的。 … 对…对对对对,少主很对眼缘,所以,现在我们进去吧!少主。 两人当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宇文朔勾了勾唇,上挑着眉,朝大门内走去。 … 止行摸着下巴,皱眉斟酌。 师父 师兄这变脸太快了吧! 刚才还不让进,这会儿竟舔着脸让人家进,莫不是中蛊了。 … “啪…” 宇文序走了过来,在止行肩上拍了下,一副痞匪模样,双手环着胸道。 知道我大哥的厉害了吧!这天下再难缠的人,见了我大哥也得躬着身。 … “切…” 止行闻言,不屑的斜了个白眼过去,道。 要不是看在美人儿的面子上,本殿岂会让你们来毒域? 说完,径直朝大门走去。 … 宇文序“……” 本事不大,脾性还挺像倔驴啊! 眼看止行越走越远。 宇文序忙道。 诶…等等我呀! … 话说,殿下那跟屁虫去哪里了? … 死了。 … 死了?嗯,也是,当初死在大哥掌下的。 … 止行咆哮。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你替摩耶那偿命? … 你们毒域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哪需偿命。 止行“……”那也是要提前吃蛊丸才能起死回生。 哦,原来如此。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过片许进了大殿。 第184章 少主功底天下第一,但医术这方面…… 少主…这姑娘肝胆破裂,心脉还吊着最后一丝气,可是你护住了她心脉…? … 嗯… ..... 倒是这口气救了她,要不然哪能坚持这么久。 … 师兄,你一定要救救这美人儿啊! 止行一脸急色,扯着神医的袖子,就差扯出个洞来。 皱着眉,神医盯着面前人好一会儿后,又看向躺在床上的云笙,一把拉过止行出了大殿。 … 两人在长廊口才停下,谨慎的扫了一眼后方,见没有跟来的人后,神医这才开口。 师弟,你怎么回事? … 止行一脸懵逼。 怎么了?师兄? … 神医叹息一声,道。 你喜欢那姑娘吧! … 止行闻言,淡笑道。 这么明显吗?连师兄都看出来了? … 你呀!你呀! 神医咬牙切齿,用手指着面前的人,满脸恨铁不成钢。 那是西域少主的女人,你怎么能肖想! … ‘害’ 师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西域那魔头,他可是知道师弟喜欢她夫人的,以前为了这事儿,师弟没少跟他斗呢! 只不过,每次都是我逃而已。 嘿嘿… … 所以,那姑娘受伤,你才带他们来毒域的? … 止行嘟着嘴。 哪是我自愿的呀!纯粹是被逼无奈。 那魔头也不知道在哪听到师兄的名声,扬言要我带他来,让你亲自替美人儿医治。 没办法,师弟打也打不过他,只得……。 … 嗯… 神医点了点了头,道。 你呀!不要试图再去惹那西域少主了,他能放你一命,已是给了你莫大的面子。 这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就好生珍惜,莫让师父他老人家再担心你第二次。 … 知道了,知道了。 止行有些不耐的应道。 … 既然是最后一口气吊着,神医为何还不施刀? 正在二人相聊间,大殿门内,探出一个脑袋,他缓抬起眼,盯着一旁的两人,眸子幽深,看得二人身子一怔。 神医咧嘴一笑,道。 少主,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脚下生风,跑了进去。 ..... 记住你师兄的话,别让你师父担心第二次。 宇文朔邪魅一笑,丢下这句话,也不等止行有回应的机会,转身就去了另一间房。 … 止行撇了撇嘴,嘴里不知道吐了多少芬芳。 这辈子算是完了。 壮大楼兰这事儿就不说了,就连美人儿这辈子也肖想不了了。 啊啊啊…魔头…。 止行一人在长廊心绪喧泄,幽暗的房间此时却被照得光明熠耀。 … 宇文朔盯着那布皮子上的细尖刀,满脸心疼。 他的云儿为何要遭受这些苦,一次又一次,次次都是她受伤,为什么不能是他替她。 许是神医看出宇文朔神色不对,忙作安慰解释。 少主不要担心,这人呢!身体里的血管似那大树根源一样,错综复杂,尽管病灶被毒气入体,只要放血及时用药,很快就会痊愈的。 … 大哥,这刀怎么那么像我们西域大牢的鬼剥皮呀! 宇文序这话一出,宇文朔心口更疼了。 想他堂堂八尺男儿,什么样的血腥画面没见过,这巴掌长短的尖刀竟让他心底是抽了又抽。 确实如他这个傻逼弟弟说的一样,尖刀薄薄一片,像极了大牢里的那个鬼剥皮。 不过心疼归心疼,那什么放血是什么意思? … 既是肝胆破裂,放血起什么作用? 宇文朔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 少主功底天下第一,但医术这方面…嘿嘿…。 … 快说…快说,少打马虎。 宇文序不耐烦道。 … 是是是…。 神医忙道。 姑娘中了毒气,已经浸入肝胆,为今之计只有引流。 找到与肝胆相衔接的血管便可。 … 宇文朔“……” 早知如此,那他自行便可处理了!可这个想法刚落,神医又道。 毒气排尽,再缝合肝胆便大功告成。 当然,还得上我独门秘制的药,这样,不出三日,姑娘便与常人无异痊愈。 … 说话间,神医便开始解开云笙的腰带,宇文朔见其,慌得一批,急忙上前捉了神医的手。 你干什么? … 呃…! 少主有所不知,替姑娘缝合,得脱衣,毕竟这是内病。 … 宇文序也急忙上前,问。 所以,要开肚? … 对…。 宇文朔闻言,脸色瞬间变了颜色。 此等手法倒是第一次见,神医有几成把握? 毕竟,遭罪。 … 呵呵…少主放心。 此等手法独我一人,从山人施刀以来,无一败迹,可谓是九点九成的成功率。 而且少主请放心。 姑娘不会有一丝的疼痛,伤口且平滑无印,与原肤一致。 … 听了神医这番言语,宇文朔这才点了点头,道。 你俩转过身去,本主给云儿弄下衣服。 … 是…。 … 片刻间,宇文朔将云笙全身包裹得非常严密,且只露出腰腹上边一点,刚好到泄血的位置。 好了…。 … 是…。 宇文序 神医转身那刻,头顶三只乌鸦飞过。 包裹得如此严实倒没错,只是……。 大哥,嫂嫂能出气吗? 身体包裹就算了,还给人家脸也包着。 … 管那么宽做什么?赶紧动手。 是…少主。 宇文朔这么做,他也是逼不得已,只要不看到云笙的脸,他的心绪也要稳沉些,没那么痛。 眼瞧着那一根针下去后,“嗖…”的一声。 乌黑色的猩血似山溪般喷出,紧接,神医拿出手掌长短的尖刀以迅捷的速度在云笙右腰腹上的位置一划,紧接一根细得如透明的线也随之缠绕在手中,不过片秒间,还不待皮肤组织下的血流信号流出,神医又迅速的缝合皮肤。 至于刚才他是怎么缝合肝胆的,宇文朔没眨一眼也未看清,待他反应过来时,神医已经在开始为云笙上药了。 而且还是肉眼可见的皮肤组织在慢慢愈合,惊得一旁的宇文序,嘴角是抽了又抽。 嘴里直言赞叹。 不愧是神医。 紧接,他一脸嬉戏。 神医兄,要不,咱们交个朋友吧!以后有个什么事儿,也好找你。 … 呵呵 神医笑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山人自当全力以赴。 … 闻言,宇文序眼冒精光,伸出大拇指,朝宇文朔竖起。 大哥,托你的福。 … 门外,止行怎么都想不通,平日他这个脾性怪异的师兄,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就算对方是西域魔头,也不至于这般吧! 毕恭毕敬,还一脸犯贱样的讨好,听得心里真是烦躁。 他挠了挠头,往内殿去了。 他要去问问师父,师兄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第185章 画西域魔头的画像。 内殿,白发老者躺在太师椅上摇啊摇,嘴里还哼哼唱唱,瞧着心情好极了。 就连茶壶里的水烧得扑腾扑腾也似没听到般。 止行皱着眉,摇头叹息,拿着干帕将茶壶端了下来,顺便还倒了两杯茶给端了过去。 自从那魔头刚才独自一人进塔楼后,他感觉哪哪都不对。 师兄对魔头言听计从,以及师父这悠哉悠哉的好心情,以前可从没见师父 师兄两人这般呀! … 咚… 止行心中不畅,所以将手中茶杯也放得重了些。 可惜,一心只顾着发泄了,倒是忘了手中的茶水是刚烧开的,结果就是,茶杯放得重了些,茶水顺着盖子溢出,直接将他的手烫了个泡出来。 … 嘶… 止行呲牙咧嘴,五官扭曲。 这心里本就不爽,再加上手上起了个泡,止行这会儿是更不舒服宇文朔了。 他嘴唇微动,准备开口,老者就睁开了眼,侧头盯着身旁人叹了口气。 心浮气躁,能做好事儿? … 师父… … 行了,你小子心里想什么,为师会不清楚?知晓你喜欢那受伤的姑娘,可人家是有夫家的,以前没喜欢你,现在 将来更不可能。 倒是听过,西域少主从不近女色,却在他遁入空门那几年,藏了这姑娘,如今他又为她出红尘,你说,你拿什么跟那西域少主比。 人家,两人可是情比金坚,爱比海深。 还有当年,你下毒的事儿忘了? 尽管你死而复生,可也是你师兄在阎王爷手上抢了三天三夜才能像常人般无二的呀!你就这么报答你师兄? 人家如今放你一命,就不要多事了嘛!与他们做朋友岂不更好? … 听到这儿,止行忍不住了,问道。 所以师兄对那魔头言听计从,一脸讨好就是为了我? … 不是…。 … 那是什么? 止行疑惑? … 哼… 人家就在刚才,可是帮了我们毒域一个大忙。 说话间,老者眸光幽深,皱着眉。 没想到,世间的高手还真不少,今日得见竟是两个神藏境虚的顶尖。 听少主的意思,那个男人来毒域是为了掳你师兄去替人看病的。 为师只听到少主说什么,让那人将断空掌门交出来,就各走各的,结果,还是被那人逃了。 听到这儿,止行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刚才,魔头说他对付一个人就是感知到那人的存在了。 他狠狠咽了口气,心中的感觉说不上来。 … 稳了会儿心绪,又道。 师父可看清来人是什么样子? … 没看清,与少主对了一掌后就一直站在窗台旁。 … “哦…” 喝茶…喝茶,师父。 … 呵…你小子。 … 这厢,出了毒域地界后,凡心没有第一时间回那渊谷。 此地偏南,索性他又去了一趟边城,找了家画廊。 他双手负背,不急不缓,边走边欣赏挂在门旁的画。 老板见来人身着不凡,气质更是矜贵不已,俊美耀目且神朗丰翼,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出来,作礼问道。 公子?买画? … 你们这里能现场施展作画? … 老板闻言,忙点头。 嗯…可以。 … 凡心抿嘴挑了挑眉。 我要那种一撇一笑都神似真人的画。 还不等老板作答,凡心直接从腰间摸出一锭金子扔到柜台上,速度快到让老板张大嘴巴一怔,随之连连点头。 可以,可以,公子想画…? … 西域魔头,宇文朔 … 什么?他? 老板惊得脸色都变了,呆愣在原地。 … 凡心皱着眉,面色凝重道。 怎么?你画不出来? … 不不不…。 老板忙作解释。 画得出,画得出,只是,西域少主遁入空门了,公子是想要他佛子的模样,还是他留发的模样? … 闻言,凡心眸子深远,盯着窗外那阵阵微风拂过,脑中竟不断浮现那宛如妖孽谪仙结合体的惹目形象。 一个男人,竟能美到那个程度,倒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让他隐隐心侧,真是怪,不自觉想要一幅他的画像。 … 长发吧!最好是一根大背木簪挽发,一身金黑长袍。 凡心将脑中的记忆说了出来。 只一眼,他穿什么衣服,戴的什么簪子,及什么表情,竟记得清清楚楚,他在想,自己怕是疯了。 … 好呢!公子稍坐,下人先拿几张少主以前的画像给你瞧瞧。 … 有佛子形象的吗? … 有,都有,通通给你拿来。 … 他身处世外的渊谷,平日虽鲜少出门,但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这人人口中喊杀的魔头竟长了张勾世人魂魄的脸。 奇形怪状,臼头深目,跟他一点儿都不沾边,害得他连女人都不想看,只想看他的画像。 … 公子,少主的画像全拿来了,你且看看。 … 好,多谢。 凡心拿到的第一张,便是宇文朔年少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就已经姑射之藐,得以世间罕见之姿,十六七岁的年华已经被作天人之称。 那时的他,也正是从穹苍赤壁山上下来,轰动整个江湖,流传的画像也不在少数。 第二张便是,他成年之际,以西域装扮的模样,第三张,便是屠杀整个江湖那夜,噬狠残辣,浴血焚身,周身红极一片,风华绝代的脸上布满发丝猩红,可依然挡不住他那勾魂的俊颜。 第四张…。 凡心眼中的痴色在看到第四张时,脸色瞬间变得幽寒起来。 上面,是佛子形象,依然俊得天怒人怨,可身边的女人,不仅绝色倾城,周身气质更是比那谪仙还要清沁几分。 西域少主在王宫藏女人的事,他也听过,只是当他真正见到这女人模样时,心里难免有些堵慌。 他放下画像,指着第四张问道。 老板,这画,可是你画的真实场景? … 诶…是是。 老板起身看了一眼,回忆道。 这画,是下人两年前画的。 当时,西域少主来过边城,身边跟着的就是这姑娘,也就那段时间,两人天天在边城买东西,后来就没在看到过了。 不过,这姑娘长得真是俊俏,连遁入空门的佛子也……呵呵。 后面的话,不用说出来,也是知晓那意思的。 … 凡心呼了一口气,也没心思在看下去,衬着脸似在回忆那日在青峰派的事。 第186章 这蹭亮的光顶,怎么就变得如此潇洒凛然了呢! 前些日子,他听闻断空门殒了,才想起断空门内向来有许多秘笈,平日本就无聊,才想着去捡两本的,结果,除了些简单的心法,至于他想要,是一本没有。 结果,在边城又刚好撞见了断空掌门,见他没死,这才跟了两天。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屠了青峰满门。 他凡心向来淡漠,只要不关他的事,他是不会沾半点边儿的。 想着断空掌门拿到玄影心法,顺便直接抢了他的,正好还可以多拿几本其它心法,技不压身嘛! 不曾想,半路居然来了个高手。 等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拿心谱的,就让他这么回去,肯定心有不甘,所以才壮胆救了人。 殊不知,临走消失之际,那高手的一掌如此磅礴,连他都接不住,下意识间,用断空掌门挡了那致命一掌。 回到渊谷,才知,那高手是西域魔头。 … 盈风细细,寒意渐去,留下的也是沁人心脾,万物盛开。 这一刻,凡心觉得,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不会无聊了。 … 公子,好了,瞧瞧,满意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凡心悠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 … 当他接下画像那一刻,他霎的失神。 这眉这眼,以及这神态,无不是神灵活现,淡漠随性,一股俯视天下的芝气。 薄唇微勾,俊眉微挑,眸子闪着熠熠痴色。 没错确实神似他本人。 … 话一出口,老板笑脸盈盈,当看到凡心那眼中的神色时,心里“叮咚”了一下,嘴里的话,哽了好半响才道。 公子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 谢了。 凡心一走,老板摇头,叹息一声。 这年轻人,也不知怎么想的。 天下女人万千不喜欢,瞧那男人,别的男人就不说了,竟然偏偏还是西域少主。 唉… … 出了门,凡心将画像塞到胸前,准备去一趟青峰派。 可刚到青峰山门前,山下便是急蹄马匹声由远及近,他皱着眉斟酌了几秒,闪身消失,躲在了暗处。 不时,都主带领的几名将士总算是到了山顶,门前的萧森清冷,尸体横遍让他忍不住咽哽起来,更多的是心疼他家夫人。 … 都主,我们先把青峰掌门的尸体找到吧! 身后的将士开口,都主也平复了心情,应道。 好…。 … 暗处的凡心,挑了挑眉,嘀咕自语。 这是西域的人? 他忖思了半秒,似明白了什么,闪身消失。 阵阵急风让都主脚下一顿,神情谨慎朝周围扫去。 … 都主,怎么了? 几名将士不明所以,也顺着视线在周围探查。 … 摇了摇头,都主应道。 没事,或许是我太谨慎了,身后有点风吹草动就……。 … 哦…那我们赶紧的吧! 嗯… … 清澈的湖泊,倒映着山峦峭壁,周围绚丽的花海,如五彩斑斓的世界交织密集,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崖峦山下,隐约一座四角翘檐的木楼,四角各挂黑色图纹铃铛,随之风摆,发出清脆悦耳之声。 断空掌门脸色苍白,手扶着门环,缓缓移了出来。 些许明光刺得他眼睛有些睁不开,下意识的,伸手挡住。 也正因这一挡,闪身而来的凡心正好落在他背后,就这么静静盯着前方的人。 命运如此,连老天爷都不帮你,本座也没办法。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断空掌门身子一怔,下意识的往后瞧。 那阴美的俊容上,洋漾起丝丝森寒之气,桃花眼中更是杀意渐起。 断空掌门见其,浊眼震大,颤颤巍巍的脚下也不停往后退。 公…公子,你不是去毒域请神医吗?怎…怎么没见他人。 说话间,断空掌门那浊眼还在四处扫看,希望能看到有其他人的身影。 … 本座请神医救你,你拿什么报答我? 起初,本还想着,救了你,还能捡两本心法来玩玩的,但好像是本座想多了。 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更没有心法,你说,本主有什么冒着得罪西域少主的理由救你? ..... 一听这话,断空掌门这是深知自己没有后路了,使尽全力,一掌对上面前的人。 可惜,实力悬殊太大,凡心轻轻一挥袖,断空掌门就这样被扇飞撞到对面的悬崖壁上。 … \"噗....” 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也急速下降,落在地面,紧接便是咔咔咔....碎骨声响起。 袂袍纷飞,身形轻盈落地,凡心神情淡漠右手隔空轻轻一拍,一道强大气流冲天而起,随之又以迅捷之速落在断空掌门胸口。 刹时,金光融合身体,四起乍现。 最后,凡心淡淡一扫,双指紧捏放在嘴里,吹了个哨响,不过几秒间,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飞禽密密麻麻,朝他这方而来。 各位老兄,今日你们饱口福了啊! 说完,凡心便飞身落于木楼之上,而那悬崖下边,已经被飞禽布满,不停撕咬地上死去的尸体。 他嘴角微扬,倒在房顶,从怀中摸出画像,静静盯着上面的人。 少主……我会去找你的。 … 这厢,云笙肝胆缝合后被神医安排在了后院的客房里,宇文朔坐在床沿边,静静凝视床上之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外,宇文序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倒是忘了屋中有个病人,所以言语这一块儿,像极了平日豪朗声势。 大哥,药好了,嫂嫂什么时候醒啊! … 宇文朔闻言,无声扬起拳头,就想给来人一个爆垂,终究,床上的人还是醒了。 她不哭不闹,静静盯着房梁,仿若呆滞。 云儿… 云儿… … 咦…嫂嫂醒了? 宇文序赶紧放下手中汤药,立于床边,一脸惊色。 宇文朔一个白眼过去,身边人嘟囔着嘴,颤颤巍巍又退后了几步。 … 师父… 师父… 听到这些话,宇文朔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忙扶起云笙,靠在自己胸前,安慰道。 云儿放心,我一定要将断空掌门碎尸万段。 熟悉的声音入耳,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云笙直起身子,转身盯着身后之人,紧接,柔夷轻抚脸庞,以及那齐腰的长发,云笙哭着哭着就笑了,眼里精光熠熠,闪闪生辉。 这眉眼依然那般神采奕奕,这鼻子依旧宛如刀削,精致绝伦,美耀繁华。 只是这蹭亮的光顶,怎么就变得如此潇洒凛然了呢! 第187章 云儿觉得朔哥哥这个称呼好听。 云儿…我这样子,你可喜欢? 宇文朔深情款款,对于云笙的想法,他似乎很是在意。 … 喜欢…怎会不喜欢。 云笙忙作点头,大眼就在宇文朔头上打量,好像眼前的人,怎么都看不够。 以前,她觉得他佛子装扮就已经风华绝代,勾人心魂了,现在留这长发,竟更是要人老命。 所以好看的人,怎么都好看。 不过…? 云笙发现了个问题, 她皱起柳眉,疑惑道。 圣僧…我睡了很久吗?怎的你头发都长这么长了? 还不等宇文朔开口,宇文序咧嘴接道。 嫂嫂…你是不知道,大哥这头发呀!长得很快,不过片刻的时辰,当时我看到,可是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的。 … 真的?真这么神奇? 显然云笙是不相信的。 … 宇文朔轻笑道。 云儿若想看,那我再给你表演一下? … 嗯嗯…想看,想看。 话音刚落,宇文朔头上的木簪子不停往下移,刚才还在后脑勺,几秒间就到了后背腰处。 本就齐腰臀的长度,再加上刚才这么一涨,墨发是彻底到了小肚腿那里。 一身金黑锦长袍,再加上这一头墨发,以及那冷峻之态,魔头的形象倒是非常符合。 … 神奇,真神奇。 云笙惊呆的拍着手。 … 就在这时,宇文朔突然严肃起来,拉过云笙的手道。 云儿…现在我不是佛子了,你还叫我圣僧吗? … 一旁,宇文序感觉到这气氛有些怪异起来,很识趣的退至门口,还小心翼翼带上了门,同时还留下一句,更重要的话。 大哥,药在桌上,别忘了喂嫂嫂喝下。 … 呵呵… 云笙轻笑,反抓起面前人的手,十指紧扣,昂头道。 圣僧想让云儿怎么叫你? … 嗯… 宇文朔抿着嘴,从鼻腔发出一道沉声,似在思索。 叫少主吧!…感觉有点生疏。 不如叫夫君如何? 这两字,亲昵。 … “夫君?”我不要,感觉怪怪的。 … “嗯…” 宇文朔有些怨道。 夫君这个词,很好听啊!哪里怪了? 当初在宁音寺,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 我怎么说的?怎么不记得了? 云笙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戏色。 … 你…你说…说? 支支吾吾了好半天,宇文朔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 云笙轻笑,美目流转,挑着眉。 云儿觉得,朔哥哥很好听,以后,我叫圣僧朔哥哥怎么样? … “朔哥哥?” 宇文朔摸着下巴,喃喃道。 好像是挺好听啊!嘿嘿…。 … 门外,止行听说云笙醒了,就急不忙慌跑来,可当他走到门边,又不敢踏进。 他的脸,怕吓得她。 现下,听两人在屋里打情骂俏,心里更不是滋味,站在外面,眸光深远。 …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一句话,惊了两人。 云笙不明所以…盯着眼前人道。 朔哥哥…门外有谁啊! … 勾唇一笑,宇文朔温柔的抚着云笙的发,应道。 你的一个老朋友。 说完,宇文朔端起桌上的药碗,又走回了床沿,一边呼吹,一边笑道。 这人,可能好面儿,怕你笑话他。 … 老朋友? 云笙用手指敲着头,一时间脑中除了洲白 及寒江月那张脸,他实在想不起还有哪个老朋友。 … 还不进来,过两日我们可走了,殿下不要后悔。 话一落,吱呀!门口立于一人。 他双手负背,抬眸直盯床上之人,那眼中隐忍的情深,在逐渐溢出。 在门口停留了两秒,止行收回视线,还是走了进去。 … 阴柔的美目,让云笙一怔。 尽管遮了面,心中还是惊讶不已,她不信,死去的人,怎么还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 当初那把火,可是她亲手放的啊! 眼看止行越来越近,云笙盯着宇文朔指着来人道。 他…他是…? … 云儿真不知道他是谁? 宇文朔似笑非笑。 … 云笙:不会是鬼吧! 宇文朔“……” 止行“……” 我要是鬼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直陪在美人儿身边。 宇文朔一道寒光射来,止行视若无睹。 … 这声音? 云笙皱着眉,试着猜测。 楼兰王子? … 呵… 止行轻笑,满眼欣慰。 果然,美人儿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吗?不然怎么一听在下的声音就猜中了呢! … 闻言,云笙惊讶道。 你没死啊!命还真大。 … 止行“……” … “噗…” 宇文朔忍俊不禁。 死了,又被他师兄救活了,只是脸……花了。 止行一把捂住自己左脸,微微侧身,试图躲避云笙的视线。 … 可宇文朔的话已经彻底激起云笙的好奇,她忍不住起身,朝止行走来。 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当初我放的那把火?烧的?让你毁容了? … 止行闻言,急道。 不怪你,美人儿,我不怪你的。 … 扯了扯嘴角,云笙一脸尴尬,道。 其…其实,当时,我的想法很简单。 就是想着一把火将你烧了,总比那些飞禽野兽啄食 撕咬来得体面。 … 止行一听,眼睛亮了,急道。 真…真的?美人儿真是这样的想法?不是因为讨厌在下才放的火? … 嗯…,纯粹是给你留点体面。 云笙一边应答,一边瞅着那蒙面巾里面的情况,她很想看看,脸被大火到底烧成什么样了。 结果,止行也不再遮遮掩掩,索性取下面巾,那俊邪面庞上,一块红色凸起狰狞的疤痕,像一只蜿蜒的蜈蚣,原本俊美的容颜,添了几分骇人的气息。 美人儿,你…害怕吗? 止行问得小心翼翼,就连眼神也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面前之人。 只要她有一丝颤栗,定会马上将自己的面容遮挡起来。 … 殊不知,云笙不仅不怕,还凑近了些看,好一会儿,才道。 听朔哥哥说,你师兄是神医,怎么?这疤痕弄不掉吗? … 师兄还在配药,应该还要过些时日。 … 那便好,这样,本小姐倒也没那么内疚了。 云儿内疚什么?那是他自找的。 宇文朔毫不给面子道。 … 止行“……” 好吧! 要不是听师父说,魔头替他们毒域挡了什么灾,今日怎么也得怼上一怼的。 … 云儿,来,将药喝了。 止行的到来,竟将这事儿给忘了。 云笙接过药碗,咕噜咕噜仰头一饮而尽。 第188章 他们很久没……。 瞧着两人亲昵模样,止行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此刻,他或许才真正明白,眼前两人,是他怎么都插不进去的,美人儿这辈子也不可能与他相守相知。 突然,他很怀念之前的性子,那个时候,甚至可以想尽各种阴险办法将美人儿留在身边,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有那种雄心。 可如今不同了,死过一次,深知临死前的感受。 这辈子最爱的人,得不到,甚至再也看不到。 那种痛彻心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与其消殒,倒不如好好活着,最起码还能看得见她幸福生活下去,遇到不畅,也能开导她。 终究,师父的话是对的,与他们做朋友,也可以每日见到她,分享她的时光,何尝不是一起同共白头呢! … 思索片刻,他开了口。 少主…刚才你说,过两日就要离开了? … “嗯…” … 可美人儿的伤还没好,这么急着走? 这话止行倒是纯粹是因为云笙的伤,才说的。 … 宇文朔轻笑,难有的好脸色。 你师兄不是说只需三天吗?想着还要回趟青峰派,而且,云儿精神也很好。 话一出口,止行下意识的看向云笙。 听宇文序那厮提过,青峰派被屠了,而且凶手正是那什么断空掌门。 想到此,他没过多提及,只道。 待你们回了西域,在下可以来拜访吗? … 云笙心里本有些悲痛的,可止行这样一说,她防备的看着他,道。 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你的那些蛊,我们可不会再上当了啊! … 止行“……” 终是他以前做得太过分了,给美人儿心里留下阴影了不成?所以现在,他只想待在西域王宫,每每见她一面就满足了。 美人儿说的哪里话!在下只是想着去西域看看,能不能找个带劲儿的美人儿带回楼兰。 云笙 宇文朔二人互视了眼,笑道。 殿下既是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想,当然可以让我们把把关的。 就这样,双方的对话不知不觉竟柔和了些,没那么夹枪带棒的。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云笙捡了条命回来的关系,好巧不巧,让两个仇亢的人,竟化干戈为玉帛了。 神医救了云笙,而宇文朔偏偏又替毒域挡了灾。 止行死而复生,也让他看通了很多事。 既然得不到喜欢的人,那便守护她。 … 时间如梭,转眼过去两天,眼看离云笙他们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止行心里也毛躁不已。 他想此番一起出去的,可他师兄是一点也不着急,配个药,都十天半个月了,也没弄出来,这不开始唠叨起来了。 师兄… 师兄… … 屋内,那药材柜旁,神医摸着下巴似在冥思,听着门外的噪声,他的眉头是皱了又皱,索性也不想了,干脆坐在临窗的椅子上,倒了两杯茶人,慢洋洋开口。 躁舌…进来吧! … 嘿嘿… 止行咧着嘴,朝神医打了个招呼。 师兄,你好啊! … 我不好! 神医白眼伺候过来后,自顾自的喝着茶。 … 咦…,师兄长得帅,医术神通,你怎么不好了?好得很。 … 对于止行的彩虹马屁,神医恍若无睹,只冷冷道。 你的药还没配出来,你暂时也不能出毒域。 知晓来人目的,索性不跟他多啰嗦。 … 为什么? 止行神色激动。 … “嘣…” 神医重重将手中水杯放在了茶台上,带着严峻之色道。 你想要随少主去西域,难道我会不知?就算你对那姑娘情根深种,也必须压在心底,不能表于情,时隔几月去,不是不行,但你这太明显了,师父也不会同意的。 … 我…我…我对少主很恭敬,也没有表现对美人儿有特殊关心,这也不行? … 不行。 神医一口回绝,态度异常坚决。 止行摸着下巴,皱眉道。 我知道了,区区烧伤的皮肤以师兄的能力,这不是水到渠来的事吗?合着你是在拖啊! 故意为之。 … 眯了眯眼,神医道。 你的心思,少主会看不透?他能与你好言好语,确实有心放你一命。 但……语气停顿了下,神医继续道。 你要日日跟在人家身边,再好的脾性也会磨没的,何况,那是西域少主,他是什么脾性 手段,你最清楚。 而且,你天天见那姑娘,心也不会甘于现状,届时再闯下祸事,你认为,少主会放你第二次? … 听我的,师弟,待过些日子再出去。 … 止行衬着脸,一脸焉不拉几。 还是我楼兰王子的身份好做啊! … 行了,少主那里,这会儿,我去一趟。 神医丢下这一句,便走了出去,止行摸着自己左脸,是叹了一声又一声的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求师兄了。 自己想法子,也是能祛这伤疤的。 … 这两日,宇文朔可是把近日发生的事通通给云笙说了一遍,对于止行的事儿,他是到现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然,更是佩服这位神医,医术竟如此精湛,死人都能救活。 宇文朔一身慵懒之态,左手衬在茶台上,右手指尖有意无意敲着自己大腿,那幽蓝的凤目,却色眯眯的盯着面前人那玲珑腰肢。 细细想来,他与云儿很久没有做那种欢愉的事了。 具体有多久呢! 从他失忆那天开始的。 … 云儿…来,撩起衣服,我看看伤口。 云笙也没想太多,索性扯开腰带,露出里间的肚兜。 如今深寒过,春意浓,穿的衣服也没那么多,简简两件就能避凉,所以云笙这一扯,夹带的两件外衣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散开。 而裸色肚兜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宇文朔眼中。 那雪白的肌肤,玲珑的玉腹,及那高挺且圆润的玉峰,无一不是在勾起往日的那喷血画面。 他忍不住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唾沫,一掌揽下云笙的腰肢,顺势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右手扶腰间,他左手缓缓伸进肚兜里,掀起面前的障碍物,那雪白的肌肤上,细腻柔滑,没有一丝伤口的痕迹。 果然,神医就是神医,如他而言。 肌肤如初。 第189章 美人儿啊!你一走,我的世界又成了灰色 他唇附在身旁人的耳旁,轻声厮磨。 云儿……想吗? 话一出,云笙才真正反应过来,这厮为何突然会想要看她的伤口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呵呵… 云儿想…,馋朔哥哥馋了好久了。 … 呼…。 宇文朔深呼了口气,将脸埋在云笙怀中,似在忍耐。 可惜现在不能,云儿还没好。 … 好了,好了,云儿已经好了。 说话间,她红唇初绽,眼波流转间,漾起丝丝媚态,就要附唇而上。 与此同时,门外。 嫂嫂… 大哥… 还未见身便闻声。 好像一直以来,宇文序便是这样的行为,嚷嚷一声喊。 … “嘣…。” 房间门猛的紧闭关上,吓得宇文序一激灵。 他挑了挑眉,撇了下嘴。 还好,小爷我嚷了两声,要不然闯进去,狗头是保不了了。 房中,宇文朔赶紧帮怀中人系上腰带,神情森寒。 这臭小子,总是这般无规无矩。 … 呵呵… 云笙轻笑道。 他怎么没规没矩了?这么久了,这小子每每进门前都得嚷喊两声,什么意思,你这个大哥还听不出来吗? 不过?这会儿,他跑过来,应该是东西收拾好了吧!我们也该走了。 … 嗯…。 … 门外,宇文序双手环胸,哼哼唱唱,瞧着心情极好。 神医缓步而来,朝宇文序抱了个拳礼,扫了眼房间门后,笑道。 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 刚才…。 哦…。 … 嘣……,这会儿,房门又被打开,宇文序试着喊道。 大哥…臣弟进来了哟! … 没应声。 宇文序呼出一口气,直起身子咧着嘴。 大哥没应声,说明可以进去了。 紧接,他又侧头,盯着后面之人。 神医,你也是来找大哥的吗? … 嗯…王爷先请。 神医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 屋内,云笙 宇文朔二人坐在临窗茶台旁,二人眉眼带笑似在议论着什么。 大哥… 嫂嫂… … 少主… 姑娘… 云笙醒来时,这是第二次见到神医。 第一次见神医时,她可谓是精神异常激动。 听闻,他有起死回生的本领,这才找到他,谈起青峰掌门的事。 可惜,人家说了。 什么起死回生之法,不过就是用蛊,起到不生不死,活掉一口命而已。 就是人们口中的活死人。 至于止行,死而复生,那是人家在死之前,服用了蛊丸。 蛊丸是由各种毒性幼虫所炼,停留在身体能保殒命之人五日生机,错过了这个时间,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 不生不死,终是如那死人一般。 听了那话,云笙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或许,师父也不愿像活死人一样吧! … 大哥,嫂嫂的药,神医已经拿好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 嗯…。 … 云笙站起身,朝神医抱拳,道。 多谢神医,救小女子一命。 … 这突如其来的一礼,吓得神医脸色即变,同抱拳道。 姑娘不必多礼了,说来说去,我们还得谢谢你们呢! 要不是少主,在下怕是已经…。 … 云笙听得不明不白,朝宇文朔看去,回给他的,则是一张笑脸。 那笑中意思是说。 此事,纯粹是个碰巧。 … 姑娘…见你气色充足,想来身子是痊愈了。 如今你们有要事在身,在下也不多挽留。 说完,神医朝宇文朔作了个江湖之礼,一脸诚恳之色。 少主之恩,在下永记,倘若有朝一日,少主有用得着在下的,定当全力以赴。 … 那本主就在此处,谢过神医了。 后会有期… … 神医:后会有期。 … 半个时辰后,三人出了毒域。 临走时,云笙本打算跟止行道个别的,毕竟,她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止行帮了很大的忙。 以前给朔哥哥下毒的事,两人也算是,生死相抵了,如今,至少不是仇对。 可她找了一圈,没见到人,索性也不找了。 … 殊不知,止行之所以不现身,是故意为之。 他可不想,看那悲伤场景。 就在塔楼顶上,止行一直盯着云笙消失的方向叹息。 美人儿啊!你一走,我的世界又成了灰色。 … 想要其它颜色还不简单? 神医双手负背,迎风而立,神色戏趣,盯着身边人道。 去…给我理草药。 那里什么颜色都有,可不止灰色。 … 止行“……” … 怎么?想要这脸恢复得像以前,这点活儿都不想干? … 干…干的。 既是帮师兄,也是帮我自己嘛! 嘿嘿… … 止行刚纵身跃下,似又想起什么事儿来,他忙止了脚步道。 师兄,我可说好了。 待我的脸一好,就要出去的。 … 神医不以为然。 随你…。 … 止行一走,神医嘴角勾起一抹戏色。 先等个半年一载再说吧!时间一久,或许,你对那姑娘的情也会淡薄些。 … 出了毒域,云笙一行人直接向南都方向而行,途间,云笙想起了神医的话,便忍不住问道。 朔哥哥,神医是什么意思啊! 瞧那客气恭敬的样,好像是你救了他的命似的。 … 嗯…差不多吧! 毕竟那人说是让神医帮忙救断空掌门,具体他是怎么想的,我们也不清楚,是不是。 说起断空掌门,云笙恨得牙痒痒,对他千刀万剐,也不足惜。 当日,倘若她真与断空掌门真正决斗一番,指不定谁输谁赢。 要不是一时失神,怎么可能受伤? 他断空掌门功底确实有几把刷子,但她云笙也不是吃素的。 … 大哥,江湖中有所耳闻的高手,不就那么几个吗? 怎么?那叫凡心的人,你不认识? 听神医说,此人功底也到了神藏虚境的地步,这世间,除了你竟还有别人。 想不通,真想不通。 … 呵… 宇文朔不屑道。 他不过是刚到神藏虚境而已,想要追上我,少说也得再练个三五十年。 … 三五十年? 云笙惊呼! 所以,朔哥哥功底已不在我们想象之中了。 … 当然,那是我大哥。 宇文序恰合时宜的拍了个马屁间,几人便到了边城,青峰派山门前。 云笙神情低落,静静凝视着石门上“青峰派”三个字。 依然磅礴威慑,可惜,物是人非。 第190章 难怪,连男人看了都得失心疯 云儿,你身边永远有我。 宇文朔将云笙抱在怀中,轻拍后背安抚。 宇文序见其,也忙道。 嫂嫂,你放心,那断空狗贼,臣弟一定帮你抓到,再将他用那鬼剥皮一点一点削骨为止。 … 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云笙那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半丝淡意。 她抹着泪,各在兄弟俩身上停留了几秒。 有你们在身边,云儿很满足也很幸运了。 … 嘿嘿… 宇文序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 少主… 王爷… 夫人,你好了。 这时,都主一行人,面带疲色走了出来。 这两日,他们是吃睡都在此地。 数百人,挖了数百个坟墓,简直是把他们累惨了的。 起初,想着青峰掌门挑个好地儿单独掩埋,其它的弟子,便十人十人的掩埋就行。 后来,仔细想了又想,既是他们夫人同门,应该认真对待。 所以,这两日,他们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饿了,就在门派里找些吃食自己煮。 还别说,身体虽累,但他们吃得好,夜里睡得也香。 这不,想着掩埋好了,下山去找个石匠,打些墓碑来。 … 辛苦你们了。 云笙泪光粼粼,眼睫还挂着泪珠,对着都主几人便是一顿礼。 … 几人瞧着夫人给他们行礼,当即吓得脸色煞白“咚”的跪在地上。 夫人…你可折煞属下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 … 云儿…嘴上谢过就行了,看把他们吓得。 宇文朔又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道。 行了,你们也起来吧! … 是,少主。 … 都安葬好了吗? … 是…都掩埋了,这会儿,属下正打算下山一趟,请个石匠上山,打些墓碑。 … 走,本王陪你们一起。 宇文序拉着都主,跟着下了山。 云笙,宇文朔二人,便朝大殿走去。 可刚走两步,宇文朔却皱着眉,朝脚下看去。 那透得如羊脂,还泛着微光的玉佩,此时已经陷入在泥巴里,许是前两天下了雨的原因,玉佩上裹满了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要不是硌脚,怕是连宇文朔也发现不了吧! 他皱着眉,单指提起泥绳,眸光微深。 … 润泽透亮,细腻光滑,就算在泥尘的包裹下,依然挡不了那耀目星辉。 一看就是值钱玩意儿。 … 但,这么值钱的东西怎么又在青峰派呢! 要知道,江湖门派,注重的是武功秘籍,对这些身外好物,上不了那么多的心。 显然,这东西不是青峰派的,更不是断空那狗贼的,至于都主他们,更不可能。 难道……是那人的? 当日,除了他,还有那叫凡心的男人也在青峰派。 … 宇文朔拧着眉,幽蓝凤目微眯,周身更是森冷得如寒渊。 怎么了?朔哥哥。 这玉佩是谁丢的? … 宇文朔摩擦掉玉佩上的泥,上面,那“玄月”二字,清晰入目。 玄月? … 什么玄月? 云笙一把接过,盯着玉牌仔细观摩。 原来,玉佩上刻着玄月二字。 这什么意思啊! … 不知道。 宇文朔摇了摇头。 这些年,他一直在宁音寺,一心向佛,对于外界有哪些新晋人物,及什么门派,他是一点儿不了解。 所以,这玉佩上的玄月二字,他也不了解代表什么。 没多想,宇文朔拉着云笙进了内殿。 至于玉佩嘛!他也就随便扔在了一旁空地儿上。 … 越往里走,云笙的心是越发薄凉。 当初热闹的气氛,如今却变得异常清冷,冷得寒骨,冷得刺心。 这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啊!说没就没了。 依稀,耳边还传来师父教导她的话,以及每每在她耳旁提及的西域少主。 那个如天人的少年。 徒儿啊!你若有西域少主一半厉害,为师脸上也有光。 … 徒儿做到了,师父你却不在了。 眼前一片雾朦,余光瞥见,那后山处,一堆一堆密密麻麻的坟墓,占据了半片山的位置。 她咬着嘴唇,隐忍憋着心绪。 … 云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你永远可以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宇文朔拍着身边人的肩,似在安慰,又似在诉说,他对她的爱。 在他面前永远可以放肆。 … 听了宇文朔的话,云笙那隐忍的情绪,这会儿宛如山洪般倾泄,豆大颗泪珠宛如雨水打在湖面的水泡子。 她脚下没停歇朝山头奔去,宇文朔急忙跟上,在离她两米开外停下。 他心疼她,但也要她放肆发泄心中情绪。 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放下。 … 云儿,哭吧! 我在背后等你。 … 师父……云儿终是晚了一步,你怪我吗? 偌大的墓堆中,只有这个面向山渊的坟墓位置最翘,也最规矩,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青峰掌门的坟墓。 云笙从怀中摸出,玄影心法,埋在了坟头。 她师父至死,都是为了保护这玄影心法,如今,师父死了,心法不应该留在她身上,只有与师父同穴,她心才安。 … 宇文朔就这么静静盯着,不管云笙怎么做,他都赞同。 … 三千繁尽若流沙,疏影望天崖。 一个时辰过去,许是云笙也喧泄完了,人也静了。 宇文朔缓缓走了过去,扶起云笙,才心疼的为她擦拭眼泪。 好点了吗?云儿。 … 嗯嗯…。 云笙点头。 还好云儿身边一直有朔哥哥的陪伴。 … 大哥… 嫂嫂…我们回来了。 后门处,宇文序领着一个石匠不停往山边跑来。 石匠盯着那满头墨发的人,眉头是扭了又扭。 嘴里嘀咕。 这不是西域少主吗? … 话音虽小,但宇文朔听到了,他凝着眼,盯着面前之人。 你一个小小石匠,怎会认识本主? … 周身震慑的气息,让石匠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他咽着唾沫,忙作垂身。 少…少主。 其实,下人不仅是石匠,也是开画廊的。 你的画,下人可画了不少。 什么佛子形象的,以及那风华绝代的天人之姿。 前些日子,来了位公子,还让下人给他画了一幅呢! 还指定要画,那什么,木簪 黑金长袍的装扮,当时,下人听着,还疑惑了好一会儿,现在见少主这装扮,倒是明白那公子的心情了。 春山如黛,眉目如画,就连亘古不变的月色也得为其倾倒吧! 难怪,连男人看了都得失心疯。 第191章 云儿与圣僧才能融为一体。 言语不当,惹得几人不明所以的对视了眼。 宇文序最先反应过来。 上前一步,怒斥。 放肆…。 你一个小小石匠,竟敢当面侃絮西域少主? 你好大的胆子。 被这一声怒吼,石匠是彻底反应过来了。 他苦逼着脸,心里直嘀咕。 果然,这魔头看不得呀! 别说那日的公子,就连他日日对着少主的画像,也不免丢失心魂,说出调侃的话来。 … “咚…” 他吓得脸色苍白,无力的跪在地上,直磕头。 少主饶命… 少主饶命… 下人实在不知怎的,就说出这样的话来,还请少主恕罪啊! … 云笙皱着眉,走到石匠面前,垂眸道。 起来说话。 什么公子?什么画像? … 石匠瞧着眼跟前的白纹靴,又顺着视线往上瞧,才想起这姑娘是谁。 不正是这青峰派掌门收的关门弟子吗? 以前,倒是见过几次的。 他面色轻松了些,似小鸡啄米般忙点头,颤颤巍巍起身,双手作揖垂礼。 少主…你别怪啊! 下人一定说清楚,一定说清楚。 … 快…说来。 宇文序厉道。 此时,宇文朔的脸是沉得不能看。 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因为,他很清楚,他这身装扮,除了毒域的人知晓,也就那叫什么凡心的男子见到过。 再结合那天那厮说的话,心里更加…。 … 少主…… 下人刚才的话确实不中听,可确实是事实啊! 在这南都边城,十里八乡的人都认识下人,出了名的画匠,兼石匠。 … 说重点。 宇文序不耐烦道,紧接动着手腕子,那模样,好像是,说得不中听,手中的拳头就要落下去般。 小爷我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 好。好好…。 那日……。 石匠眸光深远…。 一位俊美的公子来了我店里,他扬言让下人替他作一幅西域少主的画。 当时,把少主的身着,以及眉态,都描写得清清楚楚。 后来,当下人画好后,拿给他时,他……! … 他怎么了? 云笙 宇文序一致急道。 … 石匠微眯着眼,手指轻扬,似描述当时的抒情之绪。 他眼中痴迷,仿佛在看一位久痴入骨的心上人。 起初,下人以为眼花,还嘲然自己,可当下人认真打量时,那公子确实是那般痴色。 … “荒谬…。” 宇文序一声怒,吓得石匠一激灵,再次跪在地上,频频磕头。 大侠… 少主… 姑娘…下人说的句句属实啊! 而且,刚才,不是你们让下人实话实说吗? 我就是实话实说的啊! … 哼… 宇文序冷哼。 看来小爷我,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说罢,宇文序的拳头,就要朝石匠嘴上呼去。 … 住手… 宇文朔出声,垂眸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起来,赶紧把墓碑打上。 说完,宇文朔还朝宇文序示意。 先把银钱结了,毕竟,这是个体力活儿。 … 宇文序“……” 他真是活见鬼了。 第一次听见敢调侃他大哥的人,还反给银钱的。 但,这是正事,他又不得不给。 索性掏了张银票递了过去,朝都主吩咐道。 去,带他去山崖处,选些好的石头。 … 是… … 石匠接过银票忙作礼道。 谢谢… 谢谢… … 石匠一走,宇文序抱怨。 大哥…臣弟觉得,那石匠眼睛绝对有问题,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你…? 话一出,宇文朔忙道。 快…把那石匠叫回来,我还有事吩咐。 … 哦…好。 宇文序忙追过去。 石匠,石匠,等会儿,我大哥还有事儿找你。 … 好好…。 石匠回来,恭敬的盯着宇文朔,道。 少主,还有什么事儿,你问来便是。 … 找你画像的公子,可还有印象?能不能把他的容貌画出来? … 思索了几秒,石匠点头道。 我们作画的,均是过眼不忘,尽管只见过一次面,大致面容还是能画得出来。 … 去… 宇文朔吩咐都主。 将他带去大厅,找笔墨纸砚,让他将那日的男子画出来。 … 是…少主。 … 别人不信,男子会对他倾心,可宇文朔心中已经隐隐猜到,那人便是凡心。 不过……那厮真他妈的恶心。 … 哦哇…… 宇文朔忍不住打了个干呕,看得宇文序一脸懵逼。 旁边,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的云笙,听到石匠的描述,她已经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宇文序嚷嚷不信,可她信。 以前,在门派里,每每练功总比师兄师妹们进步快,闲聊之际,总会看些艳图 情爱的话本子。 什么官家女喜欢穷小子,为爱私奔。 还有那什么勾栏院的艳事。 以及,世间不被看好的男男情念,还没开始,便被扼杀的。 各种各样的话本子,看了不下百本,这才导致她的性子一直爽朗洒脱。 遇到喜欢的男人,怎么也得使出狐媚招,也要得到。 … 朔哥哥… 云笙轻拧柳眉,拉起身旁人的手。 这时,宇文朔才反应过来。 刚才的对话,云儿一直在身旁的,也不知道,她听了这些话,会是什么心情。 整个事件,他宇文朔不是受害者,云儿才是。 他急了,眼神闪烁不定,双手将云笙柔夷握在掌中,无措开口。 云儿…你不要相信那石匠的话,男人怎么可能对我有意思。 … 一旁的宇文序挠头抓腮的模样,似乎比云笙还着急,见云笙没说话,他急忙开口。 嫂嫂…你放心,待画像一出来,臣弟保证帮你把那人找出来。 届时,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居然性向反罡。 如果他承认了,臣弟就用鬼剥皮给他裆里的那玩意儿给嘎了,顺便送去运洲皇宫当太监。 … “噗…” 这会儿,云笙总算是露了个笑脸,她侧头对着宇文序道。 你就不怕,嘎他之前,他把你先嘎了? 以后想要再找媳妇儿,可没能力了。 … 一听这话,宇文序急忙垂头,盯着自己双腿间的那“望仔”双手忙捂,支支吾吾。 他…他敢!我大哥在。 … 将云笙揽在怀中,宇文朔轻声附耳。 云儿…你不要因为这事儿想多了…我……。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云笙柔夷轻附面前人嘴唇,咧嘴笑道。 云儿与圣僧才能融为一体。 简简一句话,却包含了许多意思,听得宇文序在一旁捂住偷笑,耳红面赤。 啊啊啊…他还是个未经情事的豆腐(清白)男,这些淫祟的话,是他该听的吗? 第192章 那变态是弯的,我可不是。 半个时辰后,石匠出来了,他将手中画像递给宇文朔后,都主便带他去悬崖山下选石头。 云笙 宇文序二人纷纷凑了过来,就想看看,那男人长什么模样。 结果,二人看了,纷纷摇头叹息。 长得俊俏神飞,恣意鬓裁的,怎么就…。 相较两人的嘲讽,宇文朔周身气息,宛如寒渊般冰冷。 拿着画像的手也颤抖不已,显然,心里的怒气已经到达极点。 他猜得没错,画像之人,果然就是那叫凡心的变态。 … 大哥…这人你认识吗? 宇文序拿过画像,开始认真打量起来。 … 宇文朔瞥了眼,很不情愿的开口。 此人就是凡心。 就是救走断空狗贼的人,也是那日闯毒域的人。 … “什么?” 就是他? 宇文序咬牙切齿的惊呼。 他奶奶的,这不也才见过一次吗?怎么就对大哥有意思了。 宇文序这话显然不对他大哥的胃口。 什么就对他有意思了? 他凤目斜眼射过一道寒光,宇文序忙把手中的画像塞在云笙手里,紧接似兔子般溜烟儿跑了。 此时不跑,狗头难保。 臣弟去帮都主他们选选石碑。 … 云笙展开画像,邪魅一笑。 不管石匠的眼神真假难辨,也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你把想法,打到我朔哥哥头上,本小姐绝不饶你。 … 旁边,心情不畅的宇文朔被这一声言语,逗笑了。 他一把将云笙扯进怀中,附耳磨嘶。 那变态是弯的,我可不是。 我心里永远只有云儿。 不过,此事,你切忽出头,此人功夫不低。 … 嗯…放心吧!朔哥哥,云儿有分寸。 说完,云笙嘴里漾起一抹似若有无的不明之意。 … 山风袭袭,斑竹绰绰,三日过去,青峰派各弟子的墓碑已经打好,云笙向青峰掌门辞行后,几人回了西域。 在回西域的第三日,云笙见了个老朋友。 … 皇城最大的酒楼,临窗的位置,寒江月似笑非笑,提壶倒了两杯酒。 他将酒壶放下后,手衬着脸,打趣道。 上次过后,在下以为美人儿与少主的缘份就此结束了,害得我眼,如那望川秋水般。 今日见美人儿这般,心里那点期盼,算是又彻底灭了。 … 近日心情不畅,调侃你的话,我就不说了。 云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寒江月见其,皱眉道。 怎么?美人儿与那和尚真…? … 没有…。 云笙摇了摇头。 我们很好。 … 那是? 寒江月疑惑? … 呼……。 云笙呼出一口气,道。 青峰派被屠了。 …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寒江月听到这样的话,许是太惊愕,身子没差点跳起。 旁边的客人被这一声惊,惹得频频回头看。 云笙皱了皱眉,扯过寒江月的袖子,轻声道。 坐下,快坐下。 … 扫了周围一眼,寒江月缓缓又坐回了位置上。 他眸光寒澈,冷道。 是谁做的?在下一定将此人揪出来。 … 今日来见你,确因此事。 云笙从怀中摸出一张画像推至寒江月面前,她道。 麻烦月公子帮我找到此人。 … 是他屠了青峰派? 说话间,寒江月展开画像。 “嘶…” 紧接倒吸了口凉气,惊道。 是他?他怎么会屠青峰派?是因为什么原因吗? … 不是他杀了师父他们,是断空掌门杀的师父,画中之人,救了断空掌门,这才想着找他的。 只要找到了他,就一定会找到断空掌门。 瞧你这表情,月公子认识他? … 认识倒不至于,只是对江湖暗势力有一定了解。 … “暗势力?” 云笙不明所以,此人还跟江湖门派有关? … 寒江月抿了口酒,盯着窗外。 此人名为“凡心”是玄月宫宫主,性情淡漠且狠辣。 只是,他为何救断空掌门,断空掌门又为何屠你们青峰? … 寒江月侧过头时,见云笙眼中杀机四溢,捏着酒杯的手,轻轻一用力。 “嘣…” 酒杯碎裂,酒水顺着指缝流下。 … 那断空狗贼为了玄影心法,不惜屠我青峰派,至于那叫什么凡心的玄月宫主为何会救他,我也不甚清楚。 彼时,云笙突然想起,宇文朔在青峰派捡到的那块玉佩,上面也刻着玄月二字,这么想来,玉佩应该就是那位玄月宫主的身份象征了。 此时,她也有些悔恨,怎么就不把玉佩收起来了,还给扔了呢! 她思索了几秒,朝寒江月看去,道。 月公子能否帮我一个忙? … 呵… 寒江月嬉皮一笑,能为美人儿办事,是在下的荣幸。 … 好,事成,我请你去勾栏听曲儿,怎么样? … 好说。 寒江月将手中的酒杯朝云笙扬起,一饮而尽后,道。 美人儿想要在下,做什么? … 呵… 嘴角微勾,一抹邪魅之气从云笙脸上溢出。 她掩嘴附耳轻语,嘀咕了几句,寒江月笑道。 小事一桩,好说,好说。 … 回到浮梵宫,云笙就见那生香的一幕,忍了这么久,心里的异动终是再也压抑不了。 前几日,或是朔哥哥考虑到她身体的原因,一直在隐忍,就连晚上睡觉都是僵着身子不敢多动。 潺潺流水,升腾的水雾笼罩着内殿,轻纱帷幔垂落,婆娑飘扬,强健的身躯静靠在汤池边墙处,紧凸有致的肩膀仿佛能承载天地般,随意搭在岸上,他紧闭双眼,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于肩背,鬓角边的水珠划过妖异俊美的脸庞,一路向下,落在凸起的腹肌上。 云笙一边脱衣,一边扯下发簪缓缓朝汤池方向而去,最后只得一件紧贴长薄纱时,她身子轻盈跃下,宛如美人鱼般悠美。 宇文朔凤目睁开,嘴角浅扬,盯着水中那道玲珑身影。 云儿…你出去喝酒了? … “唰…” 一张绝色魅惑的脸庞,破水而出。 她笑意盈盈,媚眼如丝,红唇初绽间,附身在宇文朔怀中。 柔夷轻抚而上,最后手指停留在那滚动的喉结处,挑拨娇声。 朔哥哥…怎知云儿喝酒了?你闻到了? 说话间,云笙仰头,樱唇缓慢附上。 要不,朔哥哥在仔细替云儿检查检查,看看云儿是不是真的喝酒了? 第193章 大哥,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 甘甜轻附,宇文朔可不与她多言语,这么久以来,他早就忍得全身僵硬,只得靠冰水来浇灭心中的躁热。 现在好了,她主动送上门来,他可忍不了。 大臂一揽,环住玲珑腰肢,附耳低语。 云儿,这可是你自己的要求。 … 嗯…云儿说的。 … 好…。 甘甜夹带炙热在这一刻爆发。 他游走的掌心热度,透过皮肤,直抵他心底,呼吸交融急促,每一次都像是火焰在燃烧,他热烈而霸道,仿佛要将她融入身体中,两人的忘我,已经陷入欲望旋涡之中,不能自拔。 烟雾缭绕,池水滚滚,随着富有节奏的动作,让池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冷月高挂,轻风凛冽,屋内热火一片。 … 翌日,云笙醒来时,宇文朔早没了身影。 听尼萨说,一早就带着宇文序出了王宫,具体做什么,他也没说。 云笙闻言,也没多问。 毕竟,朔哥哥的功底,她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的。 昨夜两人太过凶猛持久,导致云笙这会儿是腰酸背痛,下面也酸,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 尼萨见其,捂嘴偷笑,知道是这么回事,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得一边为她梳妆挽发,一边说。 夫人若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院士房让太医配些敷药如何? … 呃… 听尼萨这么一提,云笙的脸比那猴子屁股还红,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响,才憋出个字来。 没…没事,过两日就好了。 … 可奴婢见夫人这样,走路也走不动,兴许贴个敷药好得快一些。 … 呃…,那你现在去院士房让太医配些吧!待你回来,我们出门一趟。 … 夫人,我们去哪里啊! 尼萨疑惑道。 … 你现在别管,先去院士房回来再说。 … 哦哦…。 … 这厢,宇文朔 宇文序二人来到了渊谷。 前两日,宇文朔就已经派人在暗查凡心,直到昨日,才得知凡心一直住在这宁静的渊谷中。 今日来,宇文朔打算的是,先杀了断空掌门,至于那个男人嘛! 只要他不惹他,就放他一马。 … 大哥,前面那木楼,应该就是了。 … 呵…倒是喜静。 宇文朔冷笑一声,形如白缎闪身落至木楼前的空地上。 他双手负背,凤目锐利,细细打量木楼周围。 … 宇文序跑至门前,朝里大喊。 断空狗贼,出来受死。 … 屋内,凡心盯着画像已经入了神,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他一激灵,同时才感觉到周围强大的暗气,浩荡百川。 他收起画像,闪身而出。 … 断空狗贼,出来受……。 宇文序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凡心现了身。 他一袭素白衣长袍,发竖玉冠,阴美的面庞,漾起丝丝冷意,紧紧盯着面前之人。 你是谁? … 你就是凡心? 宇文序也认出了从房内走出来的人,如画像中的人,一模一样。 … 哦?阁下还认识本座? 话一出口,凡心才余光瞥见立于院中的人。 他一袭流光银面长袍,领尖袖口镶着几颗细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墨发如瀑,背头之上被一根图腾银簪紧竖而起,利落垂身直至腿部,左耳的圆圈耳环更是衬得他冰冷不羁 ,翩若惊鸿。 静如玉立间凤目生威,屹立天地,绝美的面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凡心愣了,他一时间竟忘今夕是何年,离谱得不是一般。 眼中的痴迷之色就这样随之溢出,仿佛世界就在这一刻停止。 … 宇文序见其,咬牙扬声。 喂,你是男人吗? … 一声吼,凡心才回神过来,尴尬的扯着嘴角,理着袍子,朝宇文朔走去。 … 宇文序瞪大眼睛,就这么静静盯着从他身边走过且无视他的人。 舌头抵在脸颊,不悦的跟了过去。 喂…小爷我问你话,不要不识好歹。 … 凡心这才停下脚步,侧头皱眉打量了宇文序一会儿,扬起淡笑。 阁下,问我什么? … 宇文序“………” 他发现,这厮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好像是丢了魂没了魄的木桩子。 … 行了,小爷我也不问你其他事儿,现在,你把断空狗贼交出来。 … 对于宇文序的话,凡心又是直接无视,没应声,转身朝宇文朔走去。 在间隔两米间,凡心才停下。 他双手作揖,朝宇文朔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少主…我们又见面了。 … 凤目微抬,本一脸云淡的宇文朔这会儿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只冷道。 阁下将人交出来吧!本主不喜再说第二遍。 … 少主要的人已经死了,就在那边悬崖壁下,这都过去几日了,想必早成了白骨。 宇文朔与宇文序疑惑对视了眼后,宇文序二话没说,跃身朝对面的悬崖而去。 地上,一具已经被啄得只剩红架子骨头的尸体,上面除了些被晒干的碎肉皮子,是真看不出来此人是谁? 当然,看那骨节大小,还是能分辨出是男是女。 … 这边,宇文朔面带沉色,对于眼前这厮的目不转睛,他手掌集聚的暗气,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 少主…你来渊谷就是为了断空掌门? … 废话少说,本主再问一遍,断空老贼可还活着。 … 大哥… 大哥… 不等凡心开口,宇文序回来了。 那边确实有具尸体,瞧着那骨骼,也确是男尸,臣弟只是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不是那老贼。 … 少主…在下可以骗全天下的人,但就是不会骗你。 此人确实是断空掌门,是我打死的。 … 大哥,此人口是心非,整个人似被抽了魂似的,臣弟认为,他脑子有问题。 宇文序那神情,似像看傻逼一样,盯着凡心。 … 宇文朔伸手示意,止了身边人的话,他冷冷盯视对面之人,道。 阁下既要救他,为何又将他打死? … 唉…说来好笑。 凡心挥手道。 少主见到了,在这渊谷中,只有在下一人,想着断空门殒了,去找两本心法来玩玩,结果,去东南国时,断空门已经成了一堆废墟,什么心法,一本都没有。 后来顺路又去了趟南都,凑巧看见断空掌门没死,这才跟了两天。 结果才知,他竟屠了青峰满门。 后来的事,少主也清楚。 … 你救他,就只为心法? 宇文朔眯了眯眼又道。 你见他屠青峰满门,竟不出手阻止,你当真是可恨。 说出这话时,宇文朔恨不得嚼碎对面之人。 … 凡心冷笑。 少主不是比谁都清楚,江湖规矩,我凡心本就是无情之人,没有出手相助已是幸事。 第194章 为尼萨的婚姻大事着想 “你…” 宇文序怒指而上,就差伸出鹰爪。 … 阁下干嘛这么火大。 凡心直视着宇文序,眉间微怒。 在下当时虽没出手,可断空掌门也是死在我掌下的,这么算来,青峰派的仇,还是我给报的。 少主……。 凡心朝宇文朔身边走近了些。 你与青峰派什么关系?怎会如此在意? 尽管凡心清楚,可…他还是想要听面前之人亲口说出。 … 宇文朔是谁?可不会与他多口舌。 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问这些。 宇文朔凝了凝眉,冷道。 本主今日看在,断空狗贼死在你掌下的份上,就不找你麻烦。 他看向宇文序,扬声。 走… … 大哥,我们就这么走了?他让画… … 咳咳… 宇文朔急咳两声,止了宇文序接下来的话,再次一道寒光过去。 宇文序才不情不愿跟着走了。 … 少主……你就这么走了?在…在下还有话跟你说呢! 凡心朝着宇文朔消失的地方喊道,可回给他的,只有半空飞过的鸟禽声,那嘎嘎刺耳,就似在嘲笑他般。 凡心忍不住朝半空怒斥。 你们这些臭鸟,亏得本座前几日给你们大饱口褔了,现在还敢嘲笑,信不信,把你们打下来烤来吃。 嘎…嘎… … 你……! 凡心气得火冒三丈,可惜飞禽早没了影。 … 二人走后,听见背后的疯癫言语,宇文序更加确定,凡心这厮与他们有些不同。 不说脑子有没有问题,他觉得,应是凡心平日独自在这山中,没人说话,只得与飞禽言表几句,这才养成这疯癫性子。 不过?大哥……那变态的话,你真信啊! 断空狗贼真死了?而且死在他掌下。 … 宇文朔面色淡薄,双手负背,穿梭在迷雾中,他淡扫身旁人,道。 信…怎么不信? 他虽变态,但终究没说谎。 当日他对青峰派的描述确实不假。 … 就算如此,可大哥你就忍受得了,那厮每日盯着你画像瞧? 刚才,臣弟可是清清楚楚见他,盯着大哥目不转睛的,当时我这手啊?就差将他那两个眼珠子扣下来当球踢。 … 呵… 宇文朔轻笑,不以为然。 瞧我画像的,又不止他一个,只要他没亲口对我说,均当不知道就行了。 听这么一说,宇文序挑了挑眉。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 行了,我们快些,想必你嫂嫂又得找我们了。 … 哦…好。 … 这厢,云笙趁尼萨去院士房之际,去后院湖泊活动了下筋骨。 昨夜,两人确实缠得久了些,双腿这会儿竟还有些发颤。 想着等会儿去一趟玉泉山,她怎么爬得上去呀! … 夫人… 夫人… 思索之际,尼萨拿着热药包小跑了过来。 云笙瞧着来人,心里五味杂陈。 说实话,她是真舍不得这丫头。 勤快而且机灵。 但又想到这丫头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可靠的人。 女人嘛!一生都是为了能有个爱她护她的男人,给她一个家,然后生儿育女,才是最幸福的。 玉泉寺那位,遁入空门又如何,终是为情伤而已,只要有新人进入到他的世界,什么旧爱,什么白月光,那都得靠边站,成为过去式。 … 夫人…你坐下,奴婢替你暖暖后腰。 … 嗯…。 暖暖的热意,从腰间浸骨,随之涌上心间,不过一会儿,刚才还有无力的腰腿间,这会儿竟好了很多。 云笙不感动,都是假的。 她嘴唇动了好多次,最终只得笑道。 我们多带两套衣服,万一要在外面歇息两天也说不准。 … 尼萨听了,疑惑道。 夫人是要出远门吗? … 呃…,算不得远,只是去静静心。 这么一说,尼萨便想起王爷给她提醒的话了。 说什么,夫人从小到大的门派被屠了,就连唯一的师父也死了,让她平日多关注一下夫人的情绪。 既然散心,终归是好的。 她忙应道。 好的,夫人,等会儿奴婢就去收两套衣服。 … 嗯…。 … 待云笙她们出浮梵宫时,马车已经准备好,赶车的是都主,见到来人,都主忙上前行礼。 夫人… … 嗯,我们走吧! … 是… 其实,在云笙心中,这都主也是不错的。 人长得俊朗,有上进心,功底也可以,至少保护人是不错的,最最主要的是。 人家是宇文序亲封的都主,要钱有钱,要官位有官位,已是能满足所有女人的幻想对象了。 … 夫人…坐稳了。 车外一声扬,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云笙朝门帘处坐了坐,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 都主可有喜欢的姑娘? … 咳咳… 许是云笙这话有些突然,吓得都主气堵而上,哽了喉。 他面色微红,神情有些不自然道。 没…没有。 平日繁忙,没有时间想这些。 … 繁忙啊! 云笙摸着下巴,寻思。 她觉得该给兄弟打声招呼,让平日少给都主安排点事。 守护家国的时候,自己的小家也得提上行程。 都主今年庚字? … 都主:二十有三了。 … 嗯,该有个家了。 云笙没多问了,心里却在盘算。 这两日,她想着就在玉泉寺住下,让尼萨去与那左护法多凑凑,若实在没有回头的余地,都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时,尼萨哪晓得云笙的想法,她一边为云笙倒着香茶,一边将食盒里的糕点摆了出来,还很心细的在茶炉上为其熏热。 …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云笙还在做着美梦时,马车停了。 … 夫人…我们到了。 车外,都主扬着声。 凌梅季节过去,上山的人也不多,除了熙熙散散几个香客,途间基本见不到什么人影,所以,一路下来可谓是没停歇过。 … 云笙揉着眼,双眼朦胧下了马车。 前方还有几梯石阶,只得步行而上。 尼萨提着包袱朝前跑去,不过片刻,几个和尚便双手作十印立于路两旁,朝云笙做着佛礼。 紧接,方丈也急忙走了出来,见到云笙那刻,神色微变,鹰目还在四周扫视了眼,见无多的人影,这才收回视线,恭敬的忙作佛礼。 “阿弥陀佛” 夫人,你怎么来了? … 找你玩儿来的。 云笙一句话,让在站的众人愣了。 第195章 说什么佛子不贪美色,那是没遇到让他犯戒的美色。 找…找贫僧…玩? 道悟狠狠抽搐嘴角,心里汗颜。 他一个出家人,有什么好玩儿的? … 许是瞧着道悟吓得脸色不对,尼萨忙上前解释。 方丈莫想多了,夫人只是来散散心的。 … 如此甚好。 道悟闻言,脸色瞬间又缓和起来,朝云笙双手作十印。 “阿弥陀佛” 夫人,请…。 … 嗯。 云笙刚走两步,似想起什么来,脚下顿住,回头朝尼萨说道。 你没事儿的时候,多跟道悟方丈念念心经,平日啊!你这嘴太嚷嚷了。 说完,临走时,还很有深意的看了眼道悟方丈。 … “嗯…” 尼萨疑惑的摸着嘴唇,嘀咕。 是吗?奴婢也没说什么吧! … “阿弥陀佛” 道悟方丈朝尼萨作了佛礼,道。 既然夫人如此说,施主空余时间便来找贫僧吧! … 尼萨,有些懵逼的点了点头。 哦…好,好。 … 走在最后的都主挑了挑眉,朝道悟点头打了个招呼也跟了进去。 … 方丈…少主没来,夫人怎么来玉泉山了? 道悟身边的小和尚不禁问道。 … 不知道? 道悟摇着头,冥思了会儿,又说。 你现在把后院那间上房收拾好,夫人要住两天。 是,方丈,弟子马上去。 … 这厢,宇文朔二人回到浮梵宫时,就有下人报,云笙去了玉泉山。 玉泉山?去那里做什么? 宇文朔疑惑。 … 不清楚? 将士摇头道。 都主只让属下给少主 王爷说一声。 … 行了,你下去吧! … 是…。 … 大哥,嫂嫂不会是去玉泉山摘凌梅吧!可初春临近,也没有了啊! 宇文序疑惑。 … 应该不是为此事。 宇文朔摇了摇头,寻思了会儿后道。 宫里那丫头在哪里,你去瞧瞧。 … “谁?” 宇文序不明。 … 尼萨…。 哦,好好好,臣弟去看看。 宇文序刚走几步,似想起什么来,又折回身问道。 大哥,看那丫头做甚?嫂嫂每次出门,也没带过她呀! … 宇文朔瞥了眼旁人,道。 所以才让你去瞧瞧,如果没在,你嫂嫂肯定是去给道悟说终身大事去了。 … “啊…!” 你说嫂嫂是想把尼萨那丫头说给允之? 宇文序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 人家允之已经遁入空门,成了和尚,嫂嫂这是强行拉人家出红尘啊! … 宇文朔斜眼扫过,冷道。 不要允之,允之的喊,他已经遁入空门,人家佛号道悟。 … 嘿嘿…是是是是。 宇文序尬笑着挠头道。 臣弟一时改不过来嘛! … 还一时改不过来?这都多少年了? 他遁入空门时,我还是西域的少主,我遁入空门出来后,他还是和尚,你说,怎么改不过来了? … 呵… 谁能跟大哥比呀! 宇文序忍不住调侃。 口口声声佛子佛子的,结果嫂嫂这个绝色美人儿一出现,大哥就跟那淫徒没见过女人的一样,还不是出了红尘。 瞧你这头发,比臣弟的还长。 … 宇文朔“……”你找死。 … 诶…大哥,大哥…。 宇文序吓得用手抱头,一脸讨好。 臣弟跟你开玩笑呢! 说什么佛子不贪美色,那是没遇到让他犯戒的美色。 别说大哥,就是佛祖,恐怕也不一定能忍得住,是吧! 嘿嘿! … 斜眼扫过一旁的人,宇文朔雷厉开口。 你再不办正事,这掌可得扇你头上了。 说话间,宇文朔还装模作样活动着手腕。 … 宇文序吓得如惊弓之鸟,边跑边扬。 我去,我马上去。 … 玉泉寺内,和尚弟子把上房收出来后,云笙毫无形象的倒在了床上,进来的尼萨皱着眉,立于床前。 夫人,不如,奴婢陪你出去走走吧! … 诶…。 云笙翻身而起,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不是叫你去跟着道悟方丈念经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 奴婢…奴婢心很静啊! 手指绞着裙衫,尼萨嘟嚷着嘴。 夫人,刚才奴婢去了,可道悟方丈送了一本心经给奴婢。 他说,只要我多看看就好了。 … 云笙“……” 这死鱼脑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愿与女人独待的机会啊! … 夫人,你说什么啊! 细细嚷嚷的话,让尼萨听到了点儿,她不免疑惑。 … 呃…没事,没事。 流光逆转,云笙用舌头顶在脸颊上,有意无意的扫着尼萨。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让尼萨与那和尚走近些。 … 眼看天边橙光暗起,云笙咧嘴一笑,拍着尼萨的肩,道。 这个…尼萨,你去给我熬碗酸梅汤汁如何!这两日,总感觉嘴里有些油腻,吃不下饭,这酸梅汁呢!有解胃的功效。 道悟方丈那里应该有,刚才,我们上山时,见后山那片地有棵梅子树。 你且去说说。 … 尼萨一听,瞪大眼睛,眼神不自觉的往云笙肚子上移,她眨巴着眼,道。 夫人,你…你不会是有喜了吧! 听说,有喜之人,都喜欢喝酸的。 酸儿辣女,这是民间流传的古话。 … 咳咳咳… 话一出,云笙掩嘴猛咳起来,面浮红晕,心里直嘀咕。 怎么又将话题绕到她身上来了? 怀孕?怎么可能? 不过! 她与朔哥哥每次也没有做措施,也没有那啥呀! 哎…不想,不想,哪能那么容易怀的。 云笙摇了摇头,道。 你这丫头怕是想多了吧! 想喝酸梅汤纯属是前些日子受伤,你们少主给我吃荤食太多了,有些腻而已。 …… 哦…,奴婢明白了。 … 去吧!多熬些。 … 是,奴婢这就去。 … 尼萨一走,云笙激动的拍着手。 只要尼萨来来往往,多几次接触的机会,她再煽风点火,这喜事还有多久啊! 嘻嘻…… … 一个时辰过后,天边黑透,月朗星稀。 尼萨端着托盘进了屋,云笙何时睡着,她也不知道,只听见推门声,便翻身起了床。 … 夫人…吃饭了。 托盘里,都是些素食,除了一碗白米饭,就是青菜白豆腐。 瞧着这清汤寡水的,云笙又回忆起了宁音寺的日子。 在宁音寺,朔哥哥还时不时的下山给她买些荤腥回来打牙祭。 … 不过,这酸梅汤还挺香啊! 本就没油水儿的肚子,这一碗酸梅汤下去,肚子更怕是得寡得叫。 唉…没办法,为了这个丫头能找个好人家,先忍耐忍耐吧! 第196章 什么事都不及我们现在的事重要 道悟方丈那里,你可端了些? 云笙一边品尝,一边装模作样的问。 … 没有,不过还有好多。 … 行,你去给方丈端些。 云笙吩咐道。 … 哦,好…。 尼萨想都没想,就出了房间。 云笙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后,紧跟了出去,间隔一段距离,躲在柱子后方。 不时,尼萨端着酸梅汤径直朝禅房而去。 … 叩… 叩… 道悟方丈,你在吗? … 吱呀! “阿弥陀佛” 道悟双手作十印,面带淡色。 施主有事? … 尼萨笑意盈盈,道。 道悟方丈,夫人为谢谢你,让我端些酸梅汤给你送过来。 … “阿弥陀佛” 施主就替贫僧谢过夫人了。 说罢,就要接过手去。 尼萨忙道。 道悟方丈你别慌,这是沸水,我帮你端进去。 话落,尼萨左脚轻抬间,躲在背后的云笙,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小石子,顺势朝尼萨脚跟儿处打去。 … “啊!” 吃痛的尼萨脚下不稳,身子直接朝道悟方丈扑去。 手中汤水就这么无情的洒在地上。 虽洒在了地上,可难免溅射了些在手背,很快,尼萨手背就有些发红。 身形迅捷的道悟方丈,在尼萨扑来的那一刻,他双手急忙扶住了尼萨的身子,对于刚才突如其来的情况,他也没多想,只道是意外。 … 嘶… 尼萨呲咧着嘴,手上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她忍着痛意忙作道歉。 道悟方丈,抱歉,抱歉,实在是这脚下也不知怎么回事,就……。 … 无妨… 道悟忙跑了出去会儿,紧接又回了房间,这一次,他身后还跟了个和尚弟子。 施主…你的手这会儿已经发红了,你看,让他带你去药房擦些药行吗? … 尼萨礼貌性朝和尚弟子行礼道。 麻烦小师父了。 … 不麻烦,不麻烦,施主跟我走吧! … 尼萨一走,道悟便蹲下身子捡着碎碗残块,嘴里还在叹息嘀咕。 真是,可惜了! … 木柱后方,云笙双手环胸,皱着眉。 两人这行为,怎的与她想象中不同呢! 那丫头绊了脚,怎么也该往那和尚怀中倒去呀!手中的汤水也应该泼在和尚衣服上才对! 她烫红了手,他替她温柔敷药,他湿了衣,应该她为他脱衣才对! 怎么就……? …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云笙七魄丢了六魄。 她下意识的拉着身边俯身的男人就要逃离,结果,禅房的和尚走了出来。 … 完了,这事儿没后续了。 这会儿,就算傻子,也明白刚才那一系列的事,不是意外,而是故意为之了吧! … 少主… 夫人… … 嗯… 宇文朔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休息? 说话间,道悟盯着宇文朔的头发。 … 本主刚上山。 … 哦…! 道悟语气拖长,又盯着云笙道。 那夫人在这里做什么? … 看月色…。 云笙面呈淡色,不慌不措,双手负背仰头盯着那漆黑的夜空。 … 月色? 宇文朔 道悟二人也不由自主的仰头看去,结果……。 乌云密布,层层叠障将唯一的星光也遮挡得没一丝亮光,孤月高挂,周围也似被泼了厚厚的浓墨般,哪里有什么云笙说的月色。 … 呃……这个,月色还蛮奇特的。 宇文朔丢下这一句话,抱起云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道悟一直盯着黑衣中,喃喃自语。 夫人…让你操心了。 可惜……。 … 唉呀!白搞。 回到房间,云笙一边倒水,一边叹息。 … 云儿,刚才做了什么? 宇文朔衬着脸,挨着云笙坐在一旁,满脸柔情。 … 朔哥哥知道的,云儿想把尼萨许给道悟方丈。 … 嗯…。 宇文朔语重心长的从鼻子里发出一道无奈的沉声。 他一把将云笙环抱而过,让其坐在自己大腿上,柔声轻语。 那道悟是个铁头驴子,从遁入空门的那刻起就不会走回头路,云儿这般操心,不是累了自己? … 云笙嘟嚷着嘴,绞着胸前长发。 就是想着给尼萨这丫头找个可靠的。 这和尚爱人入骨,是个痴情种,人不错。 … 你呀! 宇文序宠溺刮了下怀中人鼻尖。 可惜人家当了和尚,不谈感情。 你将那丫头送来,她知道吗?她若知晓,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听话,咱们明日下山,别搞这些。 … 云笙思索了片许,道。 行,明日我们下山,顺便再撮合撮合都主。 宇文朔“……” 真是女大愁嫁吗? 她的事,再过两年吧!届时,我直接替她赐婚,选个好人家。 … 有了宇文朔这话,云笙也不死缠这事儿了,她才想起问白日两人去了哪里。 朔哥哥一早去了哪里? … 呵… 不重要。 瞧着眼前人那坏坏的笑,以及那拉丝的表情,就知道心里肯定又在憋什么坏了。 … 云儿……什么事都不及我们现在的事重要。 话一出,云笙骇然。 下意识的就要逃,可宇文朔是谁?那大臂一揽,直接将云笙环得更紧了,身子瞬间动不了丝毫。 朔哥哥…你…你又要干嘛! … 呵… 宇文朔轻笑,盯着怀中人那鲜艳的樱唇,骨节轻抚而上,反复摩擦。 云儿不是明知故问嘛!你我之间能有什么事可做? 说话间,左手捧头,右手朝那腰间里伸去,掌心的热度,让云笙有一丝颤栗。 她娇声轻喘,断断续续说。 这…里是…是佛门之地,朔哥哥注意行为。 … 幽兰轻吐,宇文朔一脸妖媚之色,他俯身在怀中人脖颈处一点一点轻移,不停索要,嘴里还模糊不清的说。 从不知道,竟能在云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来。 佛门之地,不也是我们欢愉之地吗? 云儿忘了? … 是了,当初在宁音寺的禅房里,可做了不少让佛祖羞涩的事。 只是,她到这会儿还全身软骨,无力得很。 眼看身着薄褛最后一点防线,云笙急道。 朔哥哥,云儿全身酸痛…还没…。 … 那我就让你沉沦至此,不让你累。 那烧耳的话,如空气般环绕在房间各处,紧接身子腾空而起,衣衫也随之滑下,朝那帐中而去。 粗喘声越来越重,高空的月也越来越黑,无人知道,黑夜中,一道魅影正以迅捷的速度朝西域而来。 第197章 我是淫兽,云儿是妖姬,这不是绝配吗? 翌日一早,云笙主动提出要下山,道悟面淡无色,心里却兴得一批,他深知,或许是少主为其说服的,索性你不提,我也不语,好似真的只是来玉泉寺上了个香,祈了个福。 … 夫人,你不是说要在玉泉山散散心吗? 寺庙前,尼萨不明所以,为何这么突然。 … 怎么?你想在此处多停留些时日?若是想,我心中倒是高兴的。 毕竟,这玉泉寺缺些阴气。 说话间,云笙扫着玉泉寺整个寺庙周围,那模样甚感些许惋惜。 … 众人“……” 寺庙哪需阴气?有阴气,怕是有女妖姬吧! 宇文朔出其不意来这么一句,宇文序却想笑又不敢笑,生生把那俊脸憋得像喝了二两酒似的。 这话什么意思,懂的都懂。 … 哼…没妖姬,哪来的淫兽! 云笙顺势接下这话,还朝宇文朔露出一丝烈性不服的表情,转身就朝山下走去。 … “噗…”哈哈哈哈…。 宇文序再也忍不住了,笑得就差前仰后倒,结果,一道犀利的寒光射了过来,他当即止了笑,一本正经道。 大哥,臣弟真不是笑你啊!我只是觉得嫂嫂这话很有道理。 自古以来,只有淫色重的人才能被妖姬吸引。 说完,宇文序以逃命的速度朝山下跑去,嘴里还哇哇大喊,生怕后面的魔头拧他的狗头。 嫂嫂……救命啊! 要杀人啦! … 宇文朔眯了眯眼,后知后觉间,竟发现自己这张嘴何时也这般笨拙了,连那个傻逼宇文序都怼不过了? 还是说,真实的话就是这么难听。 … “阿弥陀佛” 多谢少主。 道悟见宇文朔面带不悦,双手作十印开口。 … 淡淡瞥了眼旁人,宇文朔收起思绪,沉声。 希望你不要为此后悔,永居这片大点儿地。 话落,形如白缎直逼山下。 … 咕噜噜…咕噜噜… 一时间,山中除了马车轮子的声音,竟静得可怕。 平日好歹有几只飞鸟经过,这会儿好像都被马车里威慑震得叫也不敢叫了。 … 云儿… 云儿… 宇文朔左瞅,右盯,就为了身边人能给个脸色,好看的 难看的都可以嘛!别面无表情把他这么个大帅哥当空气呀! 云儿…。 见没反应,宇文朔大掌一捞,将云笙抱在怀中,云笙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所以想起身,压根儿就使不出半点力气。 … 马儿啊!你可得走稳些咯! 车外,宇文序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紧接又扬声唱道。 噔儿那个儿明咧!怀中美人儿抱咧!……。 … 宇文朔:“……” 云笙:“……” … 云儿生我气呢! 说话间,宇文朔俯身朝云笙耳边又开始嘶磨起来,微热的气息不断向她脖颈涌去,那酥酥痒痒的感觉忍不住让她颤栗。 她猛的捂住他嘴,嘟囔道。 淫兽,你最好给我注意形象。 … 呵…! 宇文朔扳开怀中人的手,邪魅笑道。 我是淫兽,云儿是妖姬,这不是绝配吗? 其实,云笙压根儿就没生气,对她来说,刚才宇文朔的话根本构不成什么不中听的意思。 她本来就有狐媚本事。 当然,她也庆幸自己有这本事,把喜欢的男人搞到手,已经是在女同胞里最拿得出手的了。 … 云笙嘴角那若隐若现的笑,惹得宇文朔也开怀大笑起来。 结果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惊得马匹慌措乱蹿,马车也随之摆动起来。 … 吁… 畜牲…。 宇文序暴厉。 … 云儿小心…。 宇文朔把云笙抱得更紧了,紧接一个掌风出去,穿过尼萨后背,直至马匹。 瞬间,马匹似得到安抚般,平静下来,又慢悠悠朝前而行。 … 宇文序整理着衣袍叹气。 哎呀! 都说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小爷我倒觉得,不累是不累,就是会吓出一身汗来。 紧接,他又扬声,朝车内甩了句。 大哥,再多忍耐会儿吧!动静太大,会惊马匹的。 … 臭小子,狗头不要了! 宇文朔斥声。 结果,都安静了。 … 皇城最大酒楼,临窗点。 寒江月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水,淡眼扫着城门方向。 … 公子……云姑娘今日会回来吗? 身边的黑衣随从皱着眉,似有些不滞。 从昨夜至现在,他家主子都没合过眼,提醒了几次,让其休息会儿,似也装作没听到一般。 说什么,他要等美人儿,有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 会的,她会回来,我有感觉。 寒江月似笑非笑,面上不仅没半点疲色,反倒精气神还很足。 就在这时,从城门方向进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宇文序。 寒江月放下杯子,起身双手负背立于窗前,静静盯着下方过去的马车。 微风拂过,掀起马车窗帘,那半仰在怀中的女人,正巧在窗帘掀起的那一刻,朝酒楼临窗的位置看去。 绝美的容颜漾起丝丝嫣然。 两人四目相对间,什么都没表达示意,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说起朋友这个词,寒江月比洲白更了解她,他与她才是真正的朋友。 … 看什么呢!云儿…。 宇文朔感觉到有一丝的怪异气氛,他不免问道。 … 没事,就是想着,晚上云儿想见个老朋友,朔哥哥怎么想? … 呵… 宇文朔轻笑。 既是云儿的老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不妨,我与云儿同去如何? … 还是不要了吧! 云笙翻身而起,有些激动。 人家是江湖人,不喜规矩,你是西域少主,会不自觉让人臣服的,你一去,气氛又紧张压抑。 … 哦,原来少主这个身份有时候也是累赘。 宇文朔些许不满。 … “害…” 云笙摆手,无奈道。 朔哥哥说的什么话!寒江月他向来如此,野性惯了的。 … 哦!是他。 一听是寒江月,宇文朔当然放心了,毕竟,当初下毒那事儿,还是人家给打听到的。 这下,他面带微笑,帮云笙理着多余遮面的发。 记得早些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夜里不安全。 宇文序“………” 云笙“………” 呃…她不安全,别人更不安全,谁不想活了,朝她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