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公寓》 第1页 [恐怖灵异] 《三楼公寓》作者：拉车的兔子【完结】 1.第一晚：闹鬼 “诶，诶，醒醒，醒醒。” 睡梦中的我被老婆推醒，“干嘛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感觉特别累，感觉要死掉了，刚睡就被老婆吵醒。 “吁，你小点声。”老婆压着嗓子，“你看看咱家的门。” “什么跟什么啊大半夜的，神神叨叨的呢。”我嘟哝着带上眼镜，按了一下枕头旁的手机，0点24分。 我和老婆住的是那种自建房，有三层，每层一条大走廊，宾馆式的门对门格局。j城的五环附近有的是这种房子，没办法，城里的房子太贵，为了省钱，只能住这里，好在我们的这个楼的屋子都有自己的独立卫生间，其他的自建房很多都没有，上厕所得去楼下的汗便。 我在床上爬了起来，窗帘被风吹的扑啦啦的，天阴了一天了，估计快下雨了。屋子里黑黑的，我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啊，我莫名其妙的看向老婆。这一看倒吓了我一跳，老婆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左手捂着嘴，右手死命的指着门。 我莫名其妙的又转头看了一眼，走廊的感应灯亮了，照的我家门缝下面出现两小团黑影，谁这么晚还站我家门外面。我咽了口吐沫，摸着手机看了一眼，0点27分。 “呜哇，哇……”，小孩的哭声轻轻的从门口传来。 我仗着胆子，伸手操起床头放着的臂力棒就要下床，老婆死命的拉着我，小声颤抖地说，“你别去了，在屋里呆着吧。” “管他是什么玩意呢，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好觉被吵醒的愤怒让我胆气十足，大声嚷嚷道。 走廊的灯灭了，哭声也戛然而止，门缝再次变成一片漆黑。 “看看吧，不用怕，不知道谁家这么讨厌，凶他一下就好了。”我长吁了一口气，把棒子放回床头，装作很淡定的回身摸了摸老婆的头。嗯?老婆怎么是又刚刚的那种表情，我转头一看，天哪，灯又亮了，还有那两小片阴影。 一片寂静，屋里屋外的没有一点声音，突然…… “咚咚…”，很轻的急促的撞门声。 老婆吓的快没脉，我晃晃脑袋，镇定了一下情绪，向老婆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光着脚就下地了，老婆在床上死劲地摆着手让我回去，我强撑着没理会，拿着棒子，悄悄的向门摸去。 “咔，唿”。我冷不防的把房门一把拽开。 “咳咳”，我咳了一声，怎么还这么黑，感应灯怎么没亮。 一丝冷意从后背泛起，“今天晚上好像一直停电来着。”老婆颤抖的声音传来。 嗓子紧绷着，张着嘴却喘不出气，手里的臂力棒好像重逾千斤。 听着老婆颤颤巍巍的下床声，乒桌球乓不知道把桌子上什么东西划拉掉了，一缕微弱的光从后面照了过来，眼角的余光扫了门一眼，我浑身都凉了。 门外，一双惨绿的眼睛直视着屋里 “鬼!”，老婆一声尖叫，人坐在了地上，手机摔了出去。 寂静的走廊，没有灯，没有声音，没有人出来，我一阵眩晕…… 过了好一会都没有声音，那双绿色的眼睛也没有动。我颤巍巍的从地上捡起老婆的手机，摁亮屏幕的灯，向门外照去。门外是对门家的自行车，车把上黑乎乎的一团。 我慢慢的靠了过去，老婆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跟在我的后面。随着我的靠近，一股焦臭味直冲鼻孔。 “靠”，看清是什么的我，一大步就退了回去，正撞在后面的老婆身上，两人都吓的“啊”的一声。 车把上居然是只黑猫，不过已经死了，而且皮毛都已经被烧焦，焦臭的味道让人反胃。 我回头看向老婆，她正捂着嘴，强忍着呕吐，明显她也看到是什么东西了。 弄清楚是什么了我开始有点愤怒，既然是只死猫，而且明显是刚刚才死的，那刚才门外一定是人了，谁这么讨厌，居然搞这种恶作剧。 三层一共有七间房，我家这边四间房，对面三间，除了我家303，只有对门306和楼梯口301住人了。 306住的是个胖女人，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必带着一顶鸭舌帽，来住了一个多月，屋里经常去不同男人，有一回我往她家里瞄了一眼，满屋子都是小孩相片的镜框，最讨厌的是她每天都剁饺子馅，却没闻到过饺子味。 301是对小情侣，才搬来一周多，经常找朋友去家里聚会喝酒，估计他们恶作剧的可能比胖女人大多了。 “我去找楼梯口那家，你去敲对门的，我非看看谁这么无聊。”我怒气沖沖的和老婆说完，摸着黑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我到301门前一顿砸门。“开门，我是303的，开门啊。”没人应声，但是他们家门缝里有光出来啊。一定是他们干的，这么晚不睡觉，“咚咚咚咚”我一口气不停的砸了下去。可是砸着砸着，我感觉莫名的心慌，我停了下来。走廊里怎么这么静，我才想起来，一直好像都是我在一个人在敲，老婆怎么没敲对面的门呢。 我转头看去，走廊里一片漆黑，好像还有淡淡的雾气，看不清楚306的位置。 第2页 “老婆?”我叫了一声。除了微弱的回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唿唿”，好静，只有我的唿吸声，但是我的唿吸声怎么会这么大。 我屏住唿吸，可是……，“唿唿”，走廊里全是唿吸声。 好像是后面，对，是后面的声音，我勐地一回头。 “吱呀”，301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现在正慢慢的关上，门里，微弱的灯光里，一张男人苍白的脸，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不对，不是看着我，而是我的后面。 我再转身过去，一片漆黑，“哐”，身后的门关上了。 吓死我了，这走廊太吓人了，住的都是什么人啊。我跌跌撞撞的向家跑去。 “哐。”我一头撞在了门上。门怎么关着，我记着刚才没关门啊。 “咔，唿”，门开了，我一步迈进屋里，立刻转身把门锁上。 “你怎么回屋了，不是让你敲对面的门么，而且回屋还把门锁上了，我还在外面呢啊。”我对着床上的老婆问了一连串问题，说实话，老婆这么干我都要气死了。 “唿啊，唿啊。”天哪，她居然睡着了。我忍着脾气没有发火，轻轻的上了床。嗯?老婆睡的好香，不过怎么看起来不怎么对劲呢，哪不对还说不上来，可能是刚才被吓的，我自己解释道。 躺在床上，我看了眼手机，3点57，刚才是怎么个情况呢，我回忆着发生的一切，但是浓浓的睡意袭来，我没了知觉。 2.无聊的白天 睡了一整天，下午四点多才醒，早上模模煳煳地听见走廊里有人说话，说什么死猫什么的。其间还有人敲门，困得要命，就没理。 醒的时候，天和昨天一样，还是阴天，还下着毛毛雨。老婆已经出去了，打她电话总是正在通话中，平时背的包也在墙上挂着没带，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起床开了灯，给自己弄了个泡面，实在不爱出去吃了，附近只有一家饭店，主营烧烤，其他的菜吃起来都一个味，还特油腻，还不如在家吃泡面呢。 边吃着泡面边打开电脑，嗯，最近在搞一个都市爱情的小说，废了好大劲才写了一多半，编的基本都是自己的事，在不就是身边朋友的，一堆事揉吧揉吧，就成了一小说，没办法，没别的技能，只能靠这个混饭吃。 上新浪看了看新闻，说是“梅花”来了，这天气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啊?”我问道。 “咚咚咚”，回答我的只有敲门声。 “谁啊?”我又问了一声。 “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依然没有人回答。 想了昨天晚上的事，我感到有点渗得慌。我仗着胆子去开门，心想反正是白天，能出什么事，虽然天阴比黑天还黑。 门打开，就看见一定红色的鸭舌帽，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以为屋里是死人呢。” 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对面的胖女人，天这么黑还在走廊里，怎么还戴帽子呢，还这人说话这么这么够呛呢，敲门也不吱声。 “哦，不好意识，早上也是您敲的门吧，我睡觉来的，没起来。”我没和她一般见识。 “我家自行车上的死猫是不是你放的。”声音沙哑的让人难受。 “不是啊，我昨天晚上就看见了，我还想是谁干的呢。” “不是你我怎么昨天听见半夜你家门响，天这么不好，半夜你出去干嘛，找鬼啊。” 被她一口一个死人啊鬼啊的，弄的我后背凉凉的，“您怎么这么说话啊，我昨天听见走廊有声音才出来的，把我老婆都吓坏了。” 我刚说完，鸭舌帽抬了起来，但是一片阴影下，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 安静，我感觉好久僵持了，但应该只有几秒，她没再说话，转身向自己屋里走去。她家居然下雨天没关窗户，一阵风吹过，花花绿绿的纱制睡裙在肥胖的身上晃动，肥肥的身体好像没有重量一样，飘忽着移动。 “砰”“砰”，我和她几乎同时关上了房门。 我靠在房门上，按着胸口，越想越害怕，阴雨天走廊里红色的鸭舌帽，从没看见过的脸，花花绿绿的睡裙，肥胖到臃肿的身体，天哪，这是什么人，这么恐怖，或者说，是人么。 “咔咔咔咔” 我差点瘫倒在地上，门外又传来剁馅的声音。 3.第二晚：谁的药瓶 剁馅的声音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这期间我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不想做，而是做不了，脑袋里总是不停的浮现各种恐怖的画面，这么多年看的恐怖片惊悚片都在脑袋里控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我才让自己尽量的平静下来，老婆还没回来，给她打电话，还是在通话中，我都想报警了，但是想万一没什么事，她回来估计又得埋怨我看着她，可能电话出问题了吧，我安慰自己道。 可能是这两天神经太紧张了吧，休息的不好，在床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嗯”，好刺眼，眼睛刚睁开就被灯光晃得够呛，眯着眼摸索着下地把灯关了。 也不知道几点了，关完灯又发现，眼睛又不能马上适应黑暗，啥都看不见，又摸着黑回到床旁坐下，然后我就发现，我摸到了一只脚。 第3页 我一下就弹射了起来，鞋都掉了一只。我哆哆嗦嗦的俯下身子，在枕头边摸到手机，按亮，借着微弱的光，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短髮，被子遮住了半边脸。 我慢慢揭开被子，好别扭的一张脸，很漂亮，但是，好不舒服，我愣了一下。原来是老婆，但是刚才的感觉怎么那么怪异，我晃晃脑袋，不再去想。 “唿唿”，这丫头睡得好香，怎么回来也不叫我一声，灯也不关就睡觉，下了我一跳。我把被子重新给她盖好，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0点24分。 我弯腰拿手机照着去床下找鞋子，我家床下真脏，拖鞋上沾了不少灰。拿着拖鞋往地上磕了几下，把灰弄掉，嗯?眼睛的余光看见靠墙的床脚下面有个药瓶，出于好奇我拿过来看了看，空药瓶上三个字，三唑仑。 三唑仑，强效的安眠药，属于绝对的处方药啊，我怎么不记得家里有这东西。难道是老婆……我心跳立刻就快了，回身就像老婆看去。 “唿唿”，还是在睡。 “老婆!老婆!”我大声叫着。 我也不知道安眠药是什么反应，看着老婆没有反应我都要急疯了。她为什么要这样，怎么会想不开呢。 我拿起手机，拨了120。 “嘟嘟……”通了。 “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问什么事?” “喂，我老婆服安眠药自杀了，你们过来，你们快过来。”我急得语无伦次。 “喂，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说话。” “你大爷，你聋啊，我说话呢。”我气急败坏道。 “不好意思，电话杂音太大，请您换个电话拨打，再见。” “草”，我一把把电话摔在了床上。 “嗯哪”，老婆在旁边哼了一声，翻了个身。 虽然我不知道吃了安眠药是什么反应，但是我感觉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 “老婆，老婆”，我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但是唿吸很平缓，不大像有危险的样子。 难道那药瓶不是老婆的?是上个住户留下的?不能啊，我记着入住的时候打扫的很干净啊，我仔细想着药瓶可能的来歷。 “唉”，我暗自嘆了口气。算了，我也不睡了，盯到天亮看看有没有事吧，我也没再打120，这要是人家来了，老婆啥事没有，就有的弄了。 我上床重新躺下，脸冲着老婆的方向，看着她平稳唿吸鼻翼，估计是没什么事。 今天晚上好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老婆的唿吸声，躺着躺着眼皮开始打架了，“不能睡，不能睡”，虽然到现在老婆还没什么事，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还得盯着，我和自己说道。 我坚持着，坚持着…… 不知道过了不久，我迷迷煳煳的看了眼手机，3点57分，而老婆还安稳的睡着。 好睏，手机的屏幕灯灭了，一片漆黑。 4. 镜子 “咂咂”，我吧唧了几下嘴，向身边摸了一下，我忽的一下就坐了起来，老婆呢?人怎么没了，另一边床上空空如也。 天稍微亮了一点，我抓起手机看了看，都十点多了。嗯，看来老婆是没事，这是上班去了，不过墙上的包怎么又没拿。我拨了下老婆的手机，怎么又是正在通话中。 我起床收拾了下屋里，收拾到桌子的时候，看着就挂在桌子上面墙上的包，犹豫了一下，我把包拿了下来。老婆这两天太怪异了，怎么看她都感觉有点奇怪，要么，我翻翻她的包?我纠结了好一会，还是把包挂了回去，两个人在一起还是信任重要，等晚上她回来和她谈一谈吧。 收拾完屋子，我把垃圾袋繫上，开门放在门口，房东每天都来打扫走廊的。要关门的时候对面的胖女人出来了，还带着帽子，我犹豫了一下，叫道，“诶，大姐。” 胖女人正要往楼梯去，听到我叫停了下来，装过身，“什么事?” “您早上有没有看见我老婆大概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老婆?你有病吧。”胖女人说了这么一句就朝楼梯快步走去。 “你才有病呢，神经病!”对她我真是忍无可忍了。 “哐”，我摔上门回了屋子。 真够惹气的，怎么遇上这么个人，不对，她可能不是人，我在自己嘟哝着骂着那胖女人。 抻了几下腰，感觉肚子有点疼，唉，这两天好像就吃一袋泡面怎么也能坏肚子，可能是昨天晚上凉着了。我冲进了厕所，恩开灯，周开马桶盖就要坐下，可是我感觉刚刚怎么好像在厕所门口的镜子里看见的不是我。 我慢慢的站直身子，我明显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我暗暗想道，老婆回来我一定要和她商量搬家，这地方住的太不舒服了。 一步，两步，我向镜子靠去。 只有一步我就能站在镜子前面了，我节奏混乱的喘着气，我的心好虚，我会看见什么? 我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吁了出来，迈出了第三步。 然后，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短髮的漂亮女人。 “老婆?”，我惊叫了出来，镜子里的女人也惊恐的看着我。 我勐的回头看去，后面不足三寸就是墙了，什么都没有。 第4页 不对，就算镜子里的女人是老婆，那我呢，我脑袋像是突然被一盆冰水泼下，镜子里好像只有一个人啊，我在哪? “啪啪”，灯闪了起来，电压不稳，这楼一下雨电压就不稳。 我低着头缓缓的转回身，灯不停的闪着，我喘着粗气，勐一抬头。 苍白的女人脸，还是那张脸，只有一张脸。 “啊”，我狂唿着一拳击去。 “咔”镜子破碎，地上，洗手池，镜框里，到处都是是，闪烁的灯光下，到处都是女人脸，扭曲的，残缺不全的…… 我慢慢瘫软在地上。 我四肢无力的挥舞着，努力地向外爬去，我不想让那女人再看见我。 …… 不知道爬了多久，感觉好像几个世纪一样，我终于爬出了厕所。靠着桌子，一边喘气，一边咽着吐沫，身上到处都是被镜子划出的伤口，却不疼，浑身都酸的难受，就像脱力了一样。 我一动不动的坐着，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镜子里只有老婆，而没有我?我的思绪飞快的转动着。 我知道我为什么看到老婆感觉怪异了，我只知道她叫“老婆”，但我却不知道她是谁，她给我一种好熟悉又很陌生的感觉。 影集，对，影集!我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站起来疯狂的翻着所有的抽屉。 在这在这，我念叨着从桌子中间的抽屉里翻出了影集，翻开，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我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 “啪”，影集从我手中掉落到地上，我踉跄的扑到在床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双手用力的扣着脑袋。 整本影集，每一张照片，只有她，没有我，连我的影子都没有。 但是，我又是谁，我长什么样子，为什么我好像只记着，0点24…… 好压抑的感觉，压抑得快要窒息，我伸直了脖子，用力的喘息着。 …… 我看着墙上的包，那个“老婆”一直没有拿走的包，我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的答案就在那里。 我走到桌前摘下了墙上的包，里面真的会有答案么，我的手放在了拉链上，“唉”，嘆息一声后，我拉开了包。 5. 遗嘱 包里只有一摞纸和一个信封，我大概看了一眼那摞纸，好像是一些诗歌，我把那摞纸放在旁边，拿起那个信封。 信封的口没有封，我倒了一下，只有一张纸，短短的几句话。 “我来到世间转眼已有28年，但不知为何，我实在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也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真心的爱我。我想用我的文字表达我自己，但却无人去阅读，来到我身边的人总是会有不同的目的，都是虚假的，真实的只有我的文字。 我真的累了，不想再走下去，不知道，这一天和下一天有什么区别，每天虽然做着不同的事，但意义何在，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同样的没有意义。 我能给世界留下的，只有那一摞诗稿，那是我最大的财富。 希望如果有来世，会有人陪着我，爱我，对我不离不弃。 2011年8月6日 0时24分 阿兰绝笔” 这竟然是封遗嘱。 “阿兰，阿兰”，我默默念叨着，好熟悉，熟悉到我感觉，这就是——我的名字。 那，难道，我死了? 但我怎么会是个女人? 好奇怪的感觉，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感觉我就是阿兰，但我又不是阿兰，阿兰应该是，应该是——我爱的人! 我到底是谁? 6.尾声 我呆坐在窗前，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梅花”可能走了，几天的阴雨绵绵终于结束了。 我面前的窗台上摆着几样东西，镜子，遗嘱，安眠药的瓶子。照了几个小时的镜子，冷静下来的我，大概想通了整个事情，我就是阿兰，也可以说不是阿兰，我是她强烈的执念与不甘创造出来的东西，寄居在她的肉体里，而她在三天前就已经服安眠药自杀了。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阿兰的幻想?幻想中那个爱她的人?可能是吧，我与这个世界唯一联繫就是她，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却刚刚的离开，我有着她残缺不全的记忆碎片，完全连不成一个整体，只有从三天前的0点24分，才有着我真正的记忆。刚刚诞生的我，不稳定的灵魂产生的磁场，出去烧焦了那只来看热闹的黑猫，3点57回到屋里我开始寄居在她的身体里，而我的潜意识也努力的让自己相信“老婆”阿兰的存在，就这样，我度过了开始的两天，直到镜子揭穿了整个秘密。 如果说我爱阿兰就是我来到这世界的使命，那我现在该做什么，她已经不在了，那个我爱的，我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繫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我该何去何从? 一周后，敲了一周门收房租的房东打开了303的房门，屋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穿得很整洁，头髮梳的一丝不苟，床单洁白。 往里走，女人左手下面的地上，大片的暗红，而左手手腕的伤痕已经结痂，惊恐的房东拨打了110。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封锁了现场。 几个小时后，检验完毕的警察带走了尸体，告诉房东，没事了，是自杀。 第5页 第二天，房东三楼的房租每月降了300才留下了三楼仅有的两个住户。其实306的胖女人一点都没有害怕，也没有多和房东说什么，每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谈条件的301的小情侣，这两个年轻人也并不害怕，而且房子不好找，这地方虽然死个人，但是条件还是相当不错的，借着这个事还和房东砍下来300元的房租，两个人相当高兴。 “306那女的就是有病，出这么大事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找房东理论理论，早上找她去还不去，这房租减300是我们的功劳，她净捡现成的。”晚上女孩坐在床上和男孩抱怨着。 “算了，我们便宜着就行了呗，你计较那么多干嘛。”男孩玩着游戏说道。 “就是想着不痛快嘛。”女孩还不依不饶。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让你说人家，说曹操，曹操到吧。”男孩回头对女孩说。 “谁啊?”女孩白了男孩一眼，问道。 “邻居，303的，开下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幽幽响起。 …… 沉默，之后 …… “啊”……只有惊叫。 三口公寓之301的奇怪事 1.倒霉的李平三 “啊……”，一声喊叫的同时，从三楼公寓的302窗户里飞出了一把笤帚，笤帚在空中翻滚着落在前面那个只有一层的自建房房顶上。 303房间里空空如也，只有地上蜷缩着一个男人，从平面的长度看，估计站直了身高也不超过175。男人的后背剧烈起伏着，看来情绪很激动。 这人叫李平三，半个多月前还是一个小型科技公司的会计，而现在，失业中。 李平三这人就像他名字一样，身高平常，相貌平常，事业平常，整个人毫无出奇之处，正因为他的这些平常，让他最近的遭遇倒霉无比，弄得他都快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李平三是三楼公寓三层的新住户，刚刚租下303。刚租的时候房东告诉他一楼二楼没房了，三楼的条件比一楼二楼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而且便宜，但是一个月前303死过人。要是不在乎的话，303八百就租，三楼剩下的空房950一个月。 “在乎，我还能在乎个屁啊，不就死过人嘛，要是里面有个冤鬼能把我弄死还好了呢。”李平三心道，况且，九月份j城的房源太紧张，每年这是狗全国各地的毕业新生都怀揣着梦想涌了过来，虽然几年之后太多人都会带着无尽的失落的离开。这个地方还是李平三的好多朋友帮忙找的，不住的话，就不知道还得等多长时间才能找到房，虽然偏点，但交通还很方便，离地铁就七八百米。 毫不犹豫，当天李平三就租下了这间死过人的房子。 说实话，李平三以前胆子挺小的，而且见个死猫死狗死耗子都特忌讳，怕惹上晦气。就这么样个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百无禁忌，这么视死如归，什么的事能把人弄成这样呢，这还要从那天说起…… 李平三上班的公司规模很小，但因为掌握了一个小小的专利，所以公司的运营还是不错的，平时对员工的要求也不是特别严格，早上规定9点到班，没几个人9点半之前到的，老闆也不管，因为老闆一般中午才到。李平三是唯一一个每天都严格按规定时间到班的人，而那天更是8点半就到。这公司李平三已经干了三年，也算是老员工了，财务室人少，就三个人，不像销售十多号人。最近财务主管老王和老闆闹得不大愉快，李平三听说之后就上心了，老闆那人平时不大管事，有什么事就是叫几个主管出主意办好，没什么能耐，但是还特容不下人，老王跟他对上，走人是早晚的事。按资歷，要是老王走了就应该是他顶上，另一个干出纳的刚来公司三个多月，根本没有竞争力。 李平三八点半就到公司可不是要表现，老闆天天十点才到班表现给谁看啊。这么早来李平三是要干一件大事。他写了一封检举信，要趁早上没人放老闆桌子上。上个月老王出了趟差，回来给自己多报了点帐目，加一起能有两三千块钱，其实这种事每个人都干，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现在王老和老闆关系紧张就不一样了，没开老王是因为老王是公司一股东介绍的，不能说开就开，但是有藉口就不一样了。李平三昨天晚上特意晚走的，留在公司对了帐目，还给老王报帐的四星酒店打电话进行核实，弄都九点多才从公司出来，罗列了详细的证据，就以老闆的小气再加上现在有了老王的把柄，挤走老王根本不是问题。 李平三八点半就到公司可不是要表现，老闆天天十点才到班表现给谁看啊。这么早来李平三是要干一件大事。他写了一封检举信，要趁早上没人放老闆桌子上。上个月老王出了趟差，回来给自己多报了点帐目，加一起能有两三千块钱，其实这种事每个人都干，算不得什么大事，但现在王老和老闆关系紧张就不一样了，没开老王是因为老王是公司一股东介绍的，不能说开就开，但是有藉口就不一样了。李平三昨天晚上特意晚走的，留在公司对了帐目，还给老王报帐的四星酒店打电话进行核实，弄都九点多才从公司出来，罗列了详细的证据，就以老闆的小气再加上现在有了老王的把柄，挤走老王根本不是问题。 第6页 “叮咚”，李平三在十三层就下了电梯，然后蹑手蹑脚的上了十四层，公司所在的楼层。 到了公司，果真还没有来上班的，李平三心中暗喜，轻手轻脚的开了公司玻璃门，打开灯，来到老闆的办公室，急急忙忙的把举报信从门缝塞了进去。 “吁”，事情办完的李平三一边做深唿吸平復心情，一边锁着公司的门。 “嗯，这回估计升职是没问题了，老王，对不住啦，我也是没办法，女朋友天天嫌我赚钱少，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没干过啥缺德事的李平三心里也不怎么是滋味，生活所迫啊。 李平三想着心事向电梯走去，他的计划是今天要故意迟到，快中午再来，好洗脱嫌疑，所以办完事正好回家再补一觉。 “你这就走啦。”一个飘忽的女人声从头上飘了出来。 “妈呀”，李平三一声惊叫，抬头一看，原来是打扫卫生的阿姨。 “您吓死我了阿姨，怎么突然说话啊。” “我看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来了又马上走啊。”阿姨拎着拖把说道。 “啊，取，取点东西，一会得去别的地方办事。”李平三有点紧张。 “真敬业啊，现在想你这样年轻人可不多，你们老闆应该给你加工资。” 听阿姨这么说，李平三不由的想到未来的升职，喜上眉梢，“呵呵，工作嘛，都是应该做的，再说，老闆不炒我鱿鱼就不错了。” “不用担心，小伙子，啥事都是有因果的。”阿姨说着话向楼上走去。 从公司大厦出来的李平三越想越不舒服，那打扫卫生的阿姨最后说的那句啥事都是有因果的，怎么让人不得劲呢，好像针对他办的这个小人事情说的。 算了，不想了，那阿姨估计没什么文化，也不会说话，李平三给自己宽着心上了公交。 李平三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刚要开门，却听见屋里传出说话声。 “嗯，别乱摸，讨厌。”女人叫着。 “你老公真敬业啊，这么早就去公司。”一个男人的声音，听着很熟悉。 “哼，他就是个傻逼，一点能耐都没有。”声音里满是鄙视。 “呵呵，傻人有傻福啊，要不怎么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跟着他。” 屋里两个人调着情，李平三在门外已经气得发抖，他已经听出来，屋里的男人就是他们老闆。 “你们公司那老王怎么回事啊?”女人问道。 “哼，我早晚得让他滚蛋。” 怎么提到老王了，李平三再次放下拿着钥匙的手。 “对，我和你逛街，他多什么事啊。”女人说。 “他不是和李平三平时不错嘛，狗拿耗子。” “咔，咔”，门开了，床上的两个人惊恐的看着愤怒的李平三。 事情的结果就是，李平三平生第一次打人，就是把老闆打了。然后就被公司开除，女朋友把他从出租屋撵了出去，和老闆光明正大的再一起了。 倒霉的李平三没工作没住的地方，最后在朋友的帮忙下，来到了三楼公寓。 2.无所事事的生活 把扫把扔出窗外的李平三在地上躺着，思考了一下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唉，从来没做过坏事，头一回做，就坑了对自己很好的人，也活该遇着这倒霉事，都是报应。 思考了一会，还得起来干活，自己不收拾好晚上也没法睡，下楼捡回了扫把。 这一住就是半个月，最开始几天还有朋友打电话问问这问问那，时间长了大家上班都忙，也就不怎么打电话了。周末朋友找李平三，他也不爱出去，所以这一天天就在家宅着，过的极其无聊。 半个月的居住体验，李平三感觉还可以，这死过人的房子也感觉出来有啥不对的，倒是三层的邻居看起来有点神神叨叨的。 对屋的女人没事就剁饺子馅，找了好多次都没用，敲开门都不抬头看你，听你说完话，“咣”的一下就把门摔上。 和房东反应了一下，房东让自己调节。不过也行，反正现在不上班，况且又上网买了点耳塞，对生活影响不大。 李平三把这事当成上天对自己做坏事的报应。 不过楼梯口301的人就真不怎么正常了，住进来的时候听房东说过，是对小夫妻，不过从来都是只见男的出来进去。 让人不解的是，从住进来那天看见过那男的，感觉已经好瘦了，这半个月过去，好像更瘦了，瘦的好像皮包骨一样。 有一回李平三晚上十一点多下楼买烟，快走楼梯口了听见有上楼的声音，就使劲跺了下脚，走廊那个不大好使的感应灯闪了一下才亮，正好这时李平三走到墙角，灯光一暗一明中，李平三差点没吓趴下。 楼梯上飘上来一人，眼窝陷得好像没有眼珠的黑洞洞两个窟窿，整个脑袋一点肉都没有的感觉，就是一有皮的骷髅头，一脸不知道是汗还是水，湿乎乎的，不多的头髮被气流带的一抖一抖。 这人上楼之后看都没看李平三一眼，开门就进了301。 李平三吓得烟都没敢买，转身就回屋了。那人身上穿的什么李平三都记不住了，就记着那湿乎乎的骷髅头。 第7页 李平三自己坐床上犯嘀咕，那人怎么那么瘦啊，而且前些日子见他没瘦成这样啊，靠，他不会是吸毒吧，然后老婆也跑了，对一定是这么回事，刚才估计是菸瘾犯了。 越想越觉的靠谱的，李平三心情这才平静下来，一看手錶都快十二点了，就没再出去买烟，直接睡了。 那天的经歷让李平三对301的男的敬而远之，白天看见了都躲着走，不过那男的白天到好正常的样子，看见李平三还打招唿，被李平三归结为没犯菸瘾的原因。 住在这地方真正让李平三很有印象的是第十八天，那天三楼发生了被李平三认为从入住以来最大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307搬进来人了，他还过去打了个招唿，好像是搞艺术的，j城搞艺术的多得很，很常见。 第二件事是，对门的好像出远门了，早上看她拖着行李箱走的，到晚上九点多也没见回来。 相对而言，李平三对第二件事特别高兴，因为终于可以不用带耳塞睡觉了，虽然不知道这好事能持续多长时间，但就算有一天也是好的。 3. 魇 夜晚，寂静无声，只有不远处的高架桥上传来车来车往的唿啸。 李平三带着耳机睡着了，mp3继续放着音乐，可他睡的太死了，丝毫不受影响。 这时，mp3的电源指示灯闪了几下，led的小屏幕完全暗了下来，没电了。 屋里去了最后的一点点光亮。 “小静，”李平三狂奔在一条楼梯上，而离他而去的女友，总是在上一层楼梯的拐角处，不论怎样都无法追上，有时是看见那熟悉的红色衣角，有时是看见那熟悉的侧脸。 “你等等我，我有话说。”李平三跑的都要脱力了，嘶哑的冲着上面的人影叫喊，可惜的是，依然得不到回应。 “啊”，又勉强跑了几层楼的李平三终于因为体力透支被一级台阶绊了个跟头，让他直接从上了一般的楼台摔到了下面的缓步台上。 摔倒的李平三，满脸的泪水，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摔的。 慢慢爬起的李平三，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为什么你要这面逃避我，好吧，我也不讨人厌了。”想着他转身就下楼。 李平三精神恍惚的下了一层又一层的楼梯，可是慢慢的，随着思维与理智的回归，他察觉出好像那不大对劲，想着想着，嵴梁骨透出的让他感到脖子已经僵硬了，他咽了一口口水。 上楼的时候，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就上了八九层楼，而现在，虽然刚才一直在发呆，但是下楼的层数，绝对超过十层了。 李平三努力不发出声音的向楼梯扶手挪动了一步，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芒，探出头向下望，靠，下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层，楼梯迴转而下，直入黑暗。 李平三下意识的勐一抬头，向上看去，下了是多层楼，而现在，看到的却是死死的楼板，他居然在最顶层。 “没有鬼，没有鬼”,李平三安慰着自己，感到脑袋好像顿时胀大了好几圈。 挺了一小会，深吸了一口气，李平三再次向楼下狂奔而去，不回头的狂奔。 又跑了好久，气喘吁吁的李平三扶着膝盖停了下来，平了平唿吸，抬头看去，身子一晃，李平三差一点栽倒，手赶紧抓紧楼梯的扶手。 一模一样的楼板丝毫没变的就在头顶。 李平三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漆黑的走廊。 这是他又下了几层楼梯之后，每次都还是楼顶，层与层之间永远都是十四阶楼梯，但是，下到第六遍楼梯的时候，他发现不对了。 这就是他住的那栋楼，藉助手机的屏幕的光亮，他发现接楼梯的那道走廊，无比熟悉，弱弱的光亮里，301,302，却看不清自己住的303。 他摸索着前行，走过301，走过302。 而走到303的位置的时候，却发现前面已无路，是一道冷冰冰的墙。 李平三右手举着手机，左手在白墙上摩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低声嘟囔着。 “你也回不去家了么?”，旁边不知何时亮起的烛光，小小的一截蜡烛在一个人的手上。 被红红的蜡油包裹的手，还没有凝固的蜡油顺着指缝坠落，粘稠的红色缓缓的隐入黑暗。 红红的烛光映着红红的鸭舌帽。 “你不是今天走了么，怎么怎么会在这里?”李平三惊恐的问道。 “我也回不去家啦。”没有理李平三的问话，沙哑的声音从帽子底下传出，“你是303的吧，让大姐好好看看你。”说着，血红的烛光的逼近。 “你别过来，别过来。”李平三吓得口水都淌了出来，身子死死地靠着墙角。 可是那红色的烛光却越来越近。 “啊”李平三感到自己要窒息了，嘴张的不能再大，可是却唿不进空气…… “咳咳咳”，惊醒的李平三大口唿吸着，被急流的空气呛得直咳嗽。 头靠在床头上，抄起枕头边上的烟盒，还有一根。 望着发着红光的菸头，青烟缭绕，心跳慢慢平缓下来。李平三翻身下床，被这噩梦吓的，眼下是睡不着了。 “砰砰砰”门外传来楼梯上急促的上楼声，虽然303不是紧挨着楼梯，但夜深人静时，还是听得很清晰。 第8页 可是声音到三楼之后就停止了，没有开门关门的声音。 十多分钟后，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是渐行渐远的下楼声。 然后又是十多分钟后的上楼声，再然后，不停的诡异的循环下去…… 长长的菸蒂从搭在床边的手指尖坠落。 “妈的，什么鬼地方，老子最近就够倒霉了，在这个破地方还要担惊受怕，老子不受了，我看看你们都是什么东西。”积压已久的怨气，噩梦的惊吓，再加上这诡异上楼下楼声，李平三已无法再忍受下来，愤怒地甩飞了菸头，砸在墙上火星四溅。 4.还要多少汗才能温暖你的脸 301，脚步声就是到那里为止的，而301的门大开着。 一股呛人的臭味向门外涌去，屋内，震撼人心的恐怖画面。 虽然看不清，但屋内到处的黑影，说明了屋子里的物品有多么凌乱。窗边的床上，比骨骼粗壮不了多少的影子盘膝而坐，急促而又勐烈的唿吸声，却有两个脑袋。 门边的黑影里，一个人默默的看着屋里的一切，而泪水滑落脸颊。 李平三已经在这里偷看了半个多小时了，本是怒火中烧的他，现在却已是泪眼朦胧。 半小时前…… 李平三悄声的从屋里出来，蹑手蹑脚的再黑暗中摸向楼梯。 嗦嗦的脚步声从301屋里响起，李平三赶紧靠着墙边蹲下。 301的男人从门里冲出来，飞奔着向楼下跑去，连门都没有关。 “这人又嗑药嗑疯了?”李平三听着脚步声下了三层楼出了公寓，慢慢的向301门口靠去。 到了门边，李平三小心的探头向屋里看去。 凌乱，对屋子没有其他的印象。但是，窗户边上的床上，躺着一个人。 “我靠，什么味这么臭，他不是一个人住么。”李平三被屋里的气味呛的不住的干呕。 又等了几分钟，整个楼静的好像空气都变成了固体。李平三仗着胆子进屋，向床上的人走去。那个人一动不动，好像连唿吸都没有。 越近那难闻的臭味越浓烈。 “餵”，李平三站在床边向床上的人喊道。 “喂，你…你，你还活着么?”不知道怎么的，李平三就冒出这么句话。 一如既往的安静，让人心惊胆战的安静。 “咵”，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公寓大门开门关门的声音。 李平三被楼下的门声弄得紧张起来，一定是那嗑药的回来了，李平三心想，不管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伸手就向床上的人推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不做二不休，李平三一把掀开了被子，把侧躺着的人拽翻了身。 我日，这是什么。 李平三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两腿痉挛般的抖着。 床上是个已经腐烂的尸体，虽然现在天气不是很热，但尸体长时间在空气中暴露，也已经也会变得又烂又臭。 这尸体，绝对不是放置了短短两三天而已。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李平三拼命的想站起来，可是两腿的骨头好像软化了一样，左右来回无力的摆动着。 上楼的人已到了二楼与三楼的缓步台，李平三急得满脸是汗。 “嗯?”，床下是空的，李平三好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四肢挣扎身体翻滚地钻进了床底下。 刚刚把最后还在外面左腿挪进来，急促的脚步声就已到了屋里，李平三双手捂着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进来的人走到床边停了下来，李平三知道，他一定是在盯着被他翻乱的被子。 “你怎么了，你有感觉了么?”喃喃声起。 他和谁说话呢，应该不是我吧，但除了我，好像，只有床上的死人。 李平三感到身体僵硬的不行，干呕了一下，赶紧控制好自己，以防发出声音。 悉悉索索的声音，男人已经上了床，在床下的李平三可以感到那个人抱起了床上的尸体。 “你终于能感觉到我的温暖了么，那天你身体凉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理过我，我不停的在跑，不停的流汗，我不知道还要留多少汗，才可以温暖你的脸。”男人嘶哑的声音。 床在激烈的抖动着。 床下的李平三可以感觉到那男人激动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李平三不再害怕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那男人再次跑了出去，李平三从床下爬了出来。 他在走廊的黑暗里又默默的站了好长的时间，直到天色微亮，那个男人关上了门不再出来为止。 这段时间里，301的那个男人来回跑了多少次以无法计数了。 李平三默默的走回自己的屋子，虽然他不知道301到底发生过和现在发生什么事，但是，他知道，那个男人是爱他的爱人的，那个死去了的女人。 爱的发了疯，爱到不知道天昏地黑。 李平三望着天棚。 想着被爱情背叛的自己和刚才看到听到的事。 脑子一片混乱。 或许不够爱吧，爱，并不只有背叛。 5.尾声 第二天李平三报了警，警察检查了现场，带走了尸体，也带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被带走时很平静，不管谁问他什么，他都木然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 第9页 “是你报的警吧?”一个警察向李平三问道。 “嗯，你们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么?” “具体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不过需要您配合我们去局里做下笔录。” “嗯，好的，没有问题。” 晚上，李平三靠在门框上抽着烟，回想着白天的事。 白天做完笔录，他问了警察301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告诉他，太具体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死去的女孩肯定不是他杀，应该是死于心脏病，而那个男的正在做精神鑑定，而且已经通知了家属，家属明天就会从老家赶过来。 唉，可怜的一对鸳鸯啊。李平三感慨着，感应灯灭了，他跺脚震亮了白天房东刚找人修好的感应灯。 光影恍惚间，李平三好像看见了一道黑影和一道亮光。 紧接着，他从一个奇怪的角度看到了自己，从下往上看着站着的自己。 只是，肩膀上无头，只有喷血的脖腔。 三楼公寓之恐怖的兇案 1.怪异的骷髅头 这是我第三次来这栋楼出警了，而和上一次来这，相隔仅仅不到30个小时。 虽然这地方基本上属于城乡结合部，但是正因为这样，警方相对比城里更重视这里的治安，处理问题也更小心。可是，半年不到是时间里，一栋楼里死了三个人，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少见了，至少在我当上警察的这三四年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们是中午的时候接到110报警电话的，报警的是那栋楼的房东，其实她也很无奈，这半年和警察都混熟了，作为一个守法守规章制度的做出租房屋生意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 午饭刚开始吃，没办法，只能不吃了出警。 五分钟左右我就和同事们就赶到了罪案现场，这回的倒霉事还是发生在三楼，住户就是昨天报301房案件的报案人。 我先和房东了解了一下情况，其他同事们先上楼检查现场了。 据房东说，第一个发现命案的不是她，而是307的租户。 就在半个小时前，住在307的年轻人跌跌撞撞的冲下楼，狠命的砸房东的房门。当时房东也吓了一跳，毕竟前一天刚出过事，心里还慎得慌呢。 房东小心的先把房门开了个小缝，可是外面的人一下就撞了进来。 房东吓的一把抄起了放在门旁边的防身用的棒子，抡起来就打。 出人意料的是，来人连低档的动作都没有做，一棒子正砸在头上。 被砸的人应声倒地，鲜血顺着额前的长髮滴答滴答的流了下来。 房东一见血就惊了，手一松，棒子掉在了地上，向后踉跄了两三步，仔细一看，原来是307搞艺术的那个男孩。 “你要干嘛啊，吓死人啊。”房东气急败坏的叫道。 “楼上，嗯啊，死…死人了。”男孩按着流血的脑袋说道。 房东脑袋“嗡”了一声，差点没哭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昨天不是刚出了一回事嘛，怎么还连着来啊。 房东用左手用力地按着剧烈起伏的胸部，深唿吸了几下。 “你脑袋怎么样?”房东问道。 “没什么事，你是上楼看一下还是怎么样?”男孩咬牙抽着凉气说。 “你能不能陪我上去看看?”房东望着男孩。 “好的，没问题。”扶着墙站起来，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你等下，我报下120，要不然你的脑袋…” “没事，一会我自己打车去医院，先上楼看看吧。”男孩轻柔的说。 房东并没有给我说罪案现场的情况，只是让我自己去看，我询问了下那个307的男孩在哪，她说我们来之前，他就自己打车去医院了。 到了三楼之后，我能想像房东上楼之后的震撼，因为，我眼前的一切，已将我震撼得无法唿吸。 前两次出警的现场，已经够让人觉得诡异莫名了，而这次，已不再仅仅是诡异，而是，无法形容的恐怖。 走廊的白墙被喷溅了无数暗红色的血点，一具无头尸趴在303的门口，浸泡在已经粘稠得快要干掉的血液里，断掉的脖颈里的组织，血管之类的东西开始变得有一点酱紫色，而几还滴没有滴到地上的发黑的血浆，拉着长长的血线，颤抖在脖子与地面之间。 而这一切还不是罪恐怖的，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死者的头并没有丢失，而是很端正的放在死者的背上，当然，那是否是死者的头颅，我也只是猜测。 因为，那仅仅是一个一点皮肉都没有的骷髅。 本应是眼球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无声地对着那可怖的惨不忍睹的脖子。 “额”，队里新来的女孩已经受不了了，捂着嘴向楼下跑去。昨天因为她是新人，命案出警就没让她来，今天听说又出案子了，她一定要跟着来，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这一下估计受的刺激不轻。 “队长，这次的案子估计没有前两个那么简单了。”我凑过去和刚撂下电话的队长说道。 “嗯，这还用你说，我刚向上面汇报完大概情况，一会总局的人会带法医来，让我们保护好现场，把案件相关的人都找齐控制起来”，队长看了我一眼，“你在房东那了解到什么情况了?” 第10页 “嗯，就一点是重要的，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不是房东，而是307的租户。” “那人呢?还在房间了里?” “没有，他受了点轻伤，去医院了。”我回答道。 “谁陪他去的?”队长紧张起来。 “他自己啊。”我说道，但心里马上一沉。 昨天我们来的时候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306的女人回家了，301出了命案，那案发时这楼的三层只剩下303的死者和307的租户了。 也就是说307的租户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队长，昨天我和那男孩说过几句话，是个搞艺术的，挺瘦的，看起来不像坏人啊。”边上听到我们说话的同事小李插道。 “他是不是坏人还没有定论，但他是这个案子里嫌疑最大的人，你们俩现在就去找房东问问，他去什么医院了，务必把他带回来。”队长指着我和小李说道。 “是，队长，保证完成任务。”我和小李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询问过房东，房东也不是很肯定307租户的去向，说好像是去了离这里最近的102医院。 “307那人的准确名字叫什么?”我向房主问道。 “我给你找找看看，租房合同上有。”房主拉开抽屉，取出一摞合同翻看起来。 “嗯，找到了，叫付晓，应该就是叫这个名字，我核对过身份证的。”房主从那一摞纸中抽出一张。 “给我看看。”我把合同要过来确认了一下名字的准确写法，“嗯，先这样，我们先走了，一会我们领导肯能还开问您一些问题，希望您配合。” “嗯，好，没问题，我问一下，兇手不会是付晓那孩子吧?”房东问道。 “哦，现在还不能确定谁是兇手，我们只是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小李在旁边答道。 “哦， 哦，那行，你们先忙吧，有事就来问我，我会一直在这屋里的。” “好，那就谢谢您的配合了。”说完，我和小李就出门上车，马不停蹄地向102医院赶去。 2.付晓 公寓离102医院只3公里不到，下午这时间也不堵车，所以从楼出来到医院花了还不到十分钟。 在医院的车位停好车，我和小李便快步走进了大厅。 大厅的人并不多，有一个人在挂号，一个清扫工在拖地，还有两个医生靠在墙边的暖气上唠嗑，并没有看到付晓。 “你守着大门，我去挂号那问问。”小李说完向挂号处走去。 看着小李在对义务人员进行质询，我靠在大门的门框上神游天外起来。 那栋破楼到底有什么古怪啊，半年都不到就死了三个人，而且案件是一件比一件怪异离奇。这到底仅仅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否则303女人怎么会认为自己是男的，301男人怎么会每天抱着尸体睡觉，还有那个李平三诡异恐怖的死亡现场，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啪”，正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的时候，肩膀从后面被人拍了一下。 刚刚想的事正让我后嵴樑冒凉气呢，这一拍还真下了我一跳。 回头一看，一个头上朝着纱布的人正看着我，身高和我差不多，175左右。 “你们是在找我吧?”那人看着我问道，很和善的笑容，声音柔得像女孩子，“我叫付晓。” “嗯，哦，是找你。”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心跳，“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付晓笑着看着我，“这还不简单，三楼又出了那么大的事，并且是我先发现的，警察到时我不在场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估计我的嫌疑是最大的吧，你们两个人从进医院就已经很明显的在找人，并且我昨天还见过你们，所以综合以上因素，我当然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的。” “我们进医院你就看见我们了?”我盯着付晓问道。 “是啊，我就在离你们车位不远的花坛边上晒太阳，你们没有注意那边。估计你们是来找我的，我就把自己送过来了。”付晓笑嘻嘻的回答。 这时小李跑了回来，他和付晓昨天照过面，看见付晓愣了一下，问我道，“你在哪找到他的，我刚在挂号处那问出来他来过。” “不是我找的他，是这小子主动找上我的。”说着我向小李复述了下他离开这一小会发生的事。 “哦”，小李听完看向付晓，“行啊小伙，一点不胆怯啊。” “我胆怯什么啊，我知道我的嫌疑很大，可是我自己清楚不是我干的，我相信人民警察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付晓乐呵呵的说道。 “我们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我接道，“行了，你如果伤口处理好了，没什么问题了，就和我们回去吧。” “回哪去，公安局?” “先回现场，领导要见你。” “哦，行，我没什么事了，走吧。” 我们一行三人出了大厅，上车，向案发现场驶去。 在车上，我大概问了下案件的一些情况，付晓所说的和房东没有什么出入。只是多了一点，那一点就是他发现尸体的过程。 据付晓的说法，他是今天早上回家时发现尸体的，发现时也吓了一跳，所以才慌里慌张去找房东，结果被打了。 第11页 “你早上回家?”我坐在副驾驶，略微回头，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昨天晚上不在家?” “当然了，昨天三层死了人，我这人又不是很胆大，哪敢晚上自己在家，晚上就约了朋友去通宵k歌。” “和谁去的，昨天几点去的，去的那家ktv?”小李边开车边插嘴问道。 “警官，我还不是犯人吧。”付晓声音里带着不满。 “我们只是了解必要的情况。”我挪动身子，回头盯着他。 “好”，付晓不爽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七点出去的，找的柏祈，他是我朋友，也是我的漫画经纪人，先吃的饭，十点多去唱的歌，那店好像是叫天音笛声，我昨天是头一回去，柏祈说那不错。还要问什么，警官。” “你联繫一下你朋友，让他下午去一下市局。” “行。”付晓从兜里掏出电话，翻了几下屏幕，拨了出去 付晓倒是挺痛快，估计他也知道我们是要对他说的话核实的，核实如果无误的话，就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喂，柏祈，一会有空么?……嗯，我们这有死人了，警察要核实一下我昨天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嗯，行，你一会你忙完直接去市公安局。……嗯，好，拜拜”付晓挂了电话，“还有什么要求么，警察叔叔。” “你和这柏祈关系很好么，铁哥们?”小李问道。 “不是哥们，是朋友。”付晓突然很严肃地强调了一下。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事需要这么认真么。 正说着，这短短的路程就到了终点。 楼外又多了几辆警车，估计是市局派的人到了。 我们下车，和楼下的同事们打过招唿就带着付晓上楼。 队长还在楼上，正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同事说话。 “队长，我们把付晓带回来了。”小李过去报告。 “哦”，队长答应一声，想我和付晓招招手。 我带着付晓走了过去。 “这是市局刑警队张队长，这是我们局沈墨和小李”，我们队长介绍着，我们互相点了一下头，“这位就是付晓吧。” “嗯，对，我就是，我一定会全力配合警察同志破案的。” “嗯，那真是太好了。”队长说道，“这个案子已经移交给市局了，一会张队长会带你走。”说着摆头看向张队长。 张队长没说话，点了一下头。 “没问题。”付晓答应地很痛快。 法医已经开始对现场进行鑑定了，我不想再呆在这恐怖的地方，转身就和小李向楼下走去。反正市局的人已经接手了，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诶，你等一下。”后面有人喊道。 付晓朝我灿烂的一笑，转头对着张队长说道，“我希望沈墨警官可以全程跟进这个案子。” 张队长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您没有要求这个的权力，谁来办这个案子我们会有安排。” “呵呵。”付晓笑了笑，很贱的样子。 “呵呵是什么意思?”张队冷下脸问道。 虽然我从没见过张队，但对张队的名声却是如雷贯耳。破案的神人，但是脾气很是不好，付晓估计是踢到雷上了。而且这小子什么毛病，要把我拉进案子。 “呵呵的意思就是，我知道配合破案是每个公民的应尽的义务，我会和你们回局里，但是我是不是会配合可就不好说了。”付晓笑看着张队。 “你威胁我，你知不知道到目前为止，嫌疑最大就是你。” 看来张队已经通过队长了解了案情。 “呵呵，我有多大嫌疑都没用，我没做我怕什么，这是讲究证据的时代。反正沈警官不进破案组我是不会配合的。” 张队死死的盯着付晓，停了几秒。付晓毫不示弱的回望着。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张队突然说道。 “很简单，我看他顺眼，看你们不顺眼。”付晓玩世不恭地说。 “哼哼”，张队气得冷笑了两声。 “你”，张队指着我，“暂时就是我的人了。老宋，你没什么意见吧。”他头问我们队长。 “哦哦，没问题。”队长才回过神来。 “那好就这么定了，一会法医弄完你和我一起回市局。”张队盯着我说道。 :“是”，我大声答应道。 就这样，我还是没有逃开这个恐怖的案子，进了这个案子的专案组。 我狠狠的瞪了付晓一眼，那长发下帅帅的脸看起来那么可恶。 他坏笑着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抬到眉毛的位置，潇洒的向外一甩，来了个美式军礼。 我只有苦笑，心里想着，最好这小子真不是兇手，虽然挺烦人，但也挺可爱的。 3.变态的杀人手法 下午三点多张队带着我们回了总局，走的时候告诉房东如果有什么线索及时报告，房东满口答应。 到局里一个小时左右，付晓的经纪人来了，当时我正在给付晓做笔录。 “您好，您好”，进来的男的西装革履，穿着很整齐，个子比我稍微能高一点， 看起来佷老成的样子。 第12页 “这位就是柏祈”，张队在后面跟了进来说道。 “哦，请坐，张队您也坐。”我起身让了一下。 “诶，好，谢谢。”柏祈向我点了点头，又向付晓打过招唿，就坐了下来。 张队没在说话，直接坐在了旁边。 做笔录的时间很长，张队偶尔会插一两句，快结束的时候张队被一个同事叫了出去。 柏祈所说的和付晓几乎完全一样，没什么很重要的出入，毕竟两个人昨天都喝了点酒还玩到那么晚，个别无关紧要的细节有点不同也可以理解，反之如果两个人说的分毫不差，到更让人怀疑了。 “好了，先这样吧，你们在笔录上籤下字，再在每页的签名上按上手印。” 我将两份笔录分别交给他们俩。 两人一页一页的把名签好，再逐页按上手印，都弄完之后，我请他们去大厅等候，我先去找张队问问是不是就可以让他们走了。 队长办公室没有人，有同事告诉我他在鑑定科。 到了鑑定科，敲门进去，看见张队正和法医说话，见我进来，张队点了下头。 “来啦，什么事?” “嗯，笔录做完了，我来问一下付晓和柏祈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行，一会你送付晓回去，去他屋子里看看，现在没什么证据显示他是兇手，但是也不能放松，看他家里有什么不寻常的。”张队说道。 “嗯，好，我这就去办。”我答应道，转身就出去。 “等一下，”张队喊了一声，“既然你现在也是我们组的成员，那就有必要让你了解一下案子具体的情况。” 点了点头，我转身回来。 “刘哥，你给他说下吧。”张队和法医说道。 “好，你们跟我来下。”法医带着我们进了里间，做鑑定的台子上放着那个吓人的骷髅，尸体不在，应该是送冷冻室了。 “小沈啊，具体的案情你比我了解，我就不多说了，我就给你说说尸体和这个头骨的鑑定吧。”法医对我说。 “嗯，好的，您说。” “根据鑑定，人应该是昨天晚上11点到凌晨2点死亡的，被人一刀斩首，这活可是需要很高的技巧啊，不是光有蛮力可以做到的。而这个头骨应该是这个死尸的，虽然还没有dna鑑定，但从骨头断裂的地方吻合度来看，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件事。” “那这个…这个脑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从死亡但现在最多也不过20个小时?”我指着骷髅问道。 “呵呵，你是干刑警，胆子应该不太小吧?”法医笑这问。 “还可以吧。” “那你去摸摸那个头骨。” “啊?”我张大了嘴。 “怎么，这点胆子都没有?”张队严厉的看着我。 “没问题。”我答道。 活动了一下身子，吸了口气，走到桌前拿起头骨。 嗯?怎么感觉有点和我想像中的不一样?拿起爱之后，我暗道。 到了大厅，却找不见他们两个，问过同事，有人说看到他们刚出去。因为在大厅，也就没人拦他们。我赶紧跑出去找他们，这要是人没了，张队还不得骂死我。 刚冲出市局大门就看见他们，一人拿了一瓶矿泉水走了过来。 “诶，沈警官。”柏祈向我打着招唿。 “我还没让你们走呢，你们怎么就出去了。”我等着他们俩。 “我们没有犯法吧，人身自由都没有了?”柏祈怒声道。 “算了算了，你生什么气啊，沈警官一定是有事，你看他记得。”付晓插嘴道，“还有什么事么，沈警官。’” 我看了柏祈一眼，“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你什么意思，付晓没什么问题吧，你们想非法拘禁么?”柏祈大声说道。 “他的事怎么处理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警方的事。”我不想理他，转头对付晓说，“我送你回家。” “你他妈什么意思，警察了不起啊。”柏祈见我没搭理他，骂了起来。 “好了，沈警官要和我回去一定有他的道理，你不用管了。是吧，沈警官?”付晓呵斥道，柏祈顿时没了声音。 看来他这经纪人当得没什么地位啊，本来对着人的印象还行，现在一看，真够没素质的，挺烦人。 “嗯，说实话，我们张队让我去你家看看，我也是执行公务，希望你能配合。” “好的，没问题。”付晓答应下来，然后对柏祈说道，“你先回去吧，我这完事了会告诉你。” “嗯。”柏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走吧，沈警官。你有车么?” “没有，我们坐地铁回去吧，也不是出案子，就不开警车了。” “行。” 我和付晓向地铁口走去。 而我不知道远处一双眼睛正狠毒的盯着我。 4.漫画家的屋子 和付晓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七点了。 因为连续的死亡事件，公寓的大部分人都走了，一楼和二楼一共有14间房，早些时候会局里的时候，一下午就搬走了三家，房东说降房租都没有用。再加上以前搬走的和没租出去的，刚才问了一下房东，她说一楼还有三家，二楼剩下两家，房东晚上也不在这住了，告诉我有事打电话就走了。 第13页 和付晓上楼梯的时候还好点，可到了三楼，想起白天那恐怖的现场，现在地上还画人形的白圈，不禁不停地吸着凉气。 看了眼边上的付晓，不禁疑上心头。 看外表，这小子就是一个奶油小伙的感觉，况且早上去找房东的时候那么慌张，可现在，这小子在这没有声音没有人的走廊，虽然有昏黄的感应灯，但还不如没有呢，更加弄了恐怖的气氛，他竟然完全没有不舒服或者害怕的感觉。 难道他要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的多? “付晓”，我说道。 领先我半个身位付晓回头问道，’“又什么事，沈大警官?” “你一会晚上自己住在这，不害怕么?”我问。 “嗯，害怕。”付晓答道。 “我看你不大像害怕的样子啊?” “呵呵。” “这回呵呵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回的意思是，我害不害怕你怎么知道，我这人喜怒不行于色的。”付晓向我撇嘴一笑。 说着话就到了307，付晓打开门，请我进屋。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 屋子里咋一看很凌乱，因为墙上贴满了漫画。 “这些都是你画的?还是别人的作品?”我看着墙上的一幅幅画问道，我是很少看漫画的，最多看看火影忍者，所以对这方面很没研究。 “嗯，都是我画的，我就是干这个的嘛”付晓边说边给我搬了把椅子让我坐。 “哦，我不坐。”我点头谢过他，眼睛不停地在屋子里来回扫视着。 “嗯，也对，沈大警官是带着任务来的。”付晓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行，我绝对配合，屋子随便看，有事随便问。” “那多谢了，我就不可气了。”我也真没客气，开始查看屋子。 一边查看着一边和付晓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 “你自己住这?”我问。 “是啊。” “作笔录的时候，我问过你年纪，好像二十六了吧，没交女朋友么?”我看着墙上漫画问，虽然我对漫画毫无研究，但也能看出来画的不错。 “有啊，桌子上的相框里就是她。”付晓指了一下。 我过去拿起来，嗯，很漂亮的一个短髮女孩。 “很漂亮啊”我转头向付晓挥了挥手里的相框。 “还行吧。”付晓正摆弄着手机，头都没抬，随意地应了一声。 我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搞艺术的是好泡女孩子啊。放下相框，继续查看桌子上的其它东西，都是些乱乱的一堆堆草纸，铅笔之类的东西。 “对了，那个柏祈是什么情况啊，你们这画漫画的也要经纪人?” “是啊，联繫作品的出版宣传，还有什么签售啊之类的，我们搞创作，没那么多精力去弄那些事。”付晓抬起头，“柏祈做我经纪人已经三年多了，今天他可能有点冒犯您，不好意思啊。” “没事，他也是尽自己的义务嘛，他的义务就是帮你处理各种麻烦吧，可以理解。”我无所谓道，干警察也不是第一天了，什么人都见过，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我多不高兴。 “你都有自己的经纪人了，那你在漫画界也应该是个名人吧?不好意思，我在这方面所知不多啊。”我歉然的一摊手。 “以前火过，现在不行了，读者的阅读口味总在不停的变化，而作者变化到另一种创作风格就很难找到灵感。我的作品现在卖的不好，要不然也不会住在这。”付晓打量着这个感嘆道。 “你女朋友经常来吧?我发现桌子上的草纸下面有很多根长头髮啊。”我问道。 “嗯?哦，是，她经常来，爱掉头髮，所以前几天剪短头法了嘛。”付晓解释道，“怎么，您也要找她了解情况?” “啊不，就是随口一问。”我继续查看屋子，可是实在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所以半小时之后我就离开了附晓家。 走的时候付晓还要请我吃饭，被我拒绝了，我嘱咐了他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就离开了他家。 到了外面，我掏出电话，给张队打了过去。 “喂，张队，我在付晓家出来了，还有什么指示?” “你先回局里吧，今天要通宵加班，给家里去个电话，天音笛声的监控录像到了。我现在正调查另一个有嫌疑的人，一会回局里再说。”张队在电话里说。 “好。”我答应一声挂了电话。 我自己住，回不回家父母也不知道，也没有女朋友，也就没谁可通知了。 坐地铁回了局里，见张队还没回来，就去单位旁边的小吃店，叫了两份蒸饺，吃完了回局里等张队回来。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 这两天好背啊 一直在停电 刚才实在没什么事就出去剪了个头 为了省钱就找了个小店 剪头的女孩问我想剪什么样的 我这人对头型很随意 就说随便 然后她说她喜欢方中信 要给我来个方中信头型问我怎么样 说实话 我实在想不起来方中信什么头型 但她想剪就剪吧 之后这女孩抄了把剪子一顿狂剪 然后那起推子说了一句让我当时特想哭的话 第14页 那女孩回头问她店里的另一个人 诶，这玩意怎么用? 天哪 然后我的方中信头型就诞生了 都不是不圆 而是看起来就不大顺 左右鬓角还不一样 女孩左右看了看看说 左边的没剪好 但长一长就会和右边差不多了 我感觉右边的鬓角真好看 我快气绝身亡了 5.新的嫌疑人 张队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市局的整个院里除了传达室值班的大爷，就只剩下我们专案组的队员们。 “大家都齐了，今天大家就辛苦一点，等这个案子破了，我做东，请大家好好吃一顿。”大家都坐好之后，张队站在大家中间说。 “老大，说话要算数啊，别让新来的兄弟笑话啊。”一个同事脑袋朝我的方向摆了一下说道。 “少废话，新来的这位兄弟叫沈墨，暂时在我们专案组。好了，沈墨，你先说一下你去付晓那的情况。”张队不再说笑，严肃起来。 “嗯，好。”我站起来准备发言。 “我今天去了一趟付晓租住的房间，他自己一个人住，是画漫画的，我刚才趁张队没有回来的时候，上网搜索了一下他的名字，在三年前他还是很有名气的一个人，不过由于创作风格的问题吧，他这几年一直比较沉寂。他的交际圈不大，有一个女友，据他说了两年。今天下午和他一起做笔录的那个人是他的经济人，叫柏祈，付晓还火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付晓的经济人了，和付晓的私人关系看起来很好。然后在他家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和有用的线索。我了解的情况就是这样，我说完了。”发完言，我坐了下来，等着张队的反应。 “嗯，你是组里和他接触最多的人，说说你对付晓这个人的感觉?”张队向我挥了挥手，“不用站起来了，坐着说就行。” 我朝大家点了一下头说道，“就我和付晓不多的接触来看，我认为他的嫌疑只是存在于客观上，因为当时三楼只有他和死者两个人在住，而死者死在了自家的门口，第二天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又是付晓，所以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当然是他。但是在主观上我感觉他完全没有杀人的动机，他和死者除了住在一层楼，剩下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况且我刚才我看了一下他以前的漫画作品，主题都还是很阳光的。我会来的时候张队在电话里告诉我天音笛声的监控录像已经拿到了，如果我们一会没有发现付晓在死者死亡的时间内离开天音笛声，那他就有不在场证明，那他在客观上存在的嫌疑就不攻自破了。再说一下我这一天和付晓的相处聊天，这人待人挺和善的，不大像能做出这种案子的人。我说完了。” “大家都听明白了吧，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张队说道。 由于监控录像还没有看，况且组里基本上没有人和付晓接触过，所以没有人提出疑问。 “你也感觉出来了吧，这个头骨特别软。”法医看着我说道，“如果你用力的话，是可以使它变形的。” “这是什么原因啊?”我奇怪道，“死者难道有软骨病?不对啊，他生前我见过他，很健康的一个人。” “嗯，他有没有别的病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他没有软骨病。”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把头骨放下。 “这个人死的时候脑袋还是正常的，变成这个样子是见过化学处理的。” “据我所知，目前好像很难在短时间内把头骨搞得这么干净的吧。” “不由一种办法，而且很简单，就是有氢氟酸浸泡，浸泡到了一定的时间，用手稍微用力就可以把皮肉完整的拉下来，但是这么做就会让头骨软化，软得用手就可以捏变形。” “氢氟酸?这个容易搞到么?”我邹着眉问。 “说氢氟酸可能不大好买，但是有一种东西的原料就是氢氟酸，而且很好搞到。”法医看着我说道。 “那是什么?” “见过高层商用楼的外表面的清洗吧?” “嗯，见过。” “那些蜘蛛人使用的清洗液就是氢氟酸。很容易就可以买到。”法医加重语气说道，“我虽然只是个法医，但是这个案子的杀人手法实在残忍的令人髮指，我希望你们早日缉拿道=到真兇。” “放心吧老刘，我不会放过他的。”张队脸上还是那如同斧凿刀刻般的冷酷表情，“沈墨，你去办事吧，注意细节，别让我失望，给我们队丢脸。” “保证完成任务。”我大声道。 遇到这种案子，干刑警的都会有很有压力，毕竟手法残忍，影响恶劣，而且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都会感到愤怒，杀人之后还虐尸，戏弄尸体，实在是太过分了，可以说是毫无人性。 我转身离开鑑定室，去大厅找付晓和柏祈。 “没有人有问题么”，张队问道，“那我有个问题，你们知道沈墨为什么进入这个专案组么，他是在付晓的强烈要求下进来的，否则他威胁不会配合我们的工作。” “张队，我今天之前从来都没有和他接触过。”我听张队的意思好像对我有所怀疑，就赶紧说话。 “你不需要解释，我相信你，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向你们队长老宋问过你的一些情况了。我提出来这个问题的原因是，正因为你根本不认识他，他却和警察叫板，让你进专案组，我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感觉他一定是有一定意图的，毕竟你也说了，付晓这个对人很和善，但在这个问题上，沈墨，当时你就在现场，你也看到了，他可是非常强硬的。”张队看着我说完这些话。 第15页 “嗯，在这个问题上有一定的可疑我也承认。其实要说疑点我这也有一点，刚才没说是因为我感觉无关紧要，我在他家看到了女人的长髮，但他女朋友是短髮，我就随意的问了一下是不是他女朋友留下的，其实我问时候就是想诈他一下，看看他是否还有别的女友。在他家的那段时间付晓对什么问题都回答得很随意，但惟独对这个回答的很认真，说那是他女朋友前几天留下的，那时还是长发。我当时也感觉有点怪，但是不管他说的是否是真的，还有他顶撞队长的事，我认为这都是他个人的方面的一些问题，光凭这些就怀疑付晓是嫌犯是否有点……”我婉转的表达了一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而我的意思是一会看过录像，如果可以证明付晓确实有不在场证明，那他的嫌疑是可以降到很低，但是我个人认为应该一直关注他，只是个人的直觉。”张队说的很诚恳，接着他抬手微挥了一下，“付晓的问题看完录像之后再说，我现在告诉大家另一件事，在对死者李平三的生前个人关系的排查中，我发现了一个比付晓看起来嫌疑更大的人。” 张队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联繫了几个死者的朋友，了解到李平三这个人生前的人际关系很不错，因为他脾气很好，基本上从来没和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但是，在他搬到出事那栋楼之前，他确实和别人发生了不愉快。事件的另一方就是他的之前的老闆，原因是他在自己家发现已经订婚的女友和自己的老闆的姦情，然后他打了自己的老闆。而他的这个老闆郑军，可以说是个整天没什么正事的富二代，为人极为好脸面。而案子本身看起来极像是仇杀，所以，出于对他的怀疑，我就带着两位队员去了他家。接待我们的是他的女朋友，也就是李平三的前女友小静，郑军并不在家，小静说他出去应酬了。我们告知李平三的死亡时，小静很震惊，可是当我们问起郑军昨天在案发时间段内在做什么，她吱呜了一会儿说郑军一直在家，明显在隐瞒什么。但由于我们一时还找不到郑军，所以以防打草惊蛇，我当时并没有点破，带着两个队员先离开了，走之前告诉她郑军回家时，让她联繫我，稳住了她。现在那两名队员正在郑军家里的楼下进行蹲守。”张队说出了那个新出现的嫌疑人郑军。 “现在还找不到郑军，所以现在大家的任务就是一会大家去看天音笛声的监控录像，我们一共十多个人，每人看半个小时长度的录像，自己商量分配，多看几遍，以防遗漏什么。录像我已经上传到了这个房间的每一台电脑上，大家都打起精神，认真点，看看付晓是否真的有不在场证明，用排除法降低案件侦破的难度。好了，大家开始干活吧。”张队做出了指示。 刚从外面回来就讲完这么一大段话，他也渴得够呛，拿了水杯去接水，同时让大家各自抓紧干活。 我自从进警局也没有经歷过这么大的案子，原来在电视上看过，警察观看录像查找证据，最终破案，当时感觉挺酷的，还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但现在真的发生了，才知道一点都不酷，简直是一种折磨。 由于是大家分工协作，我也被分到了一小段录像，时长不到半个小时，是从晚上十一点到十一点半左右。我先用常速看了一边，这个时间段来的人多走的人少，一共只有五个人离开，其中四个还是一起的，看起来像是学生，另一个是个女人，根本没有付晓的踪迹。看完之后我向张队报告看完了，张队没什么废话，就一句，再看一遍。 我只好再看一遍，然后就是一遍又一遍的无限循环，张队每次都是一句再看一遍，开始还能忍受，后来简直是忍无可忍。就二十多分钟的东西，哪用看那么多遍，最后我也就不报告了，把录像的速度调成3倍播放，让它自己循环走着。 已经下半夜了啊，手在桌子上拄着脑袋，眼皮开始打战，眼前放着的3倍速度录像简直就是催眠佳品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没有了意识，见周公去了。 就在我们彻夜看录像寻找破案线索的时候，从市局大楼向东七八公里的地方，有一家叫银豹的ktv，其中一个商务包间里，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郑军正在和一干狐朋狗友玩乐着。 包厢里四男三女。除了郑军之外，每个男的都搂着个小姐。 “军哥，现在被嫂子调教的不错啊，小姐都不敢叫了。”光头脚搭在茶几上，搂着一个小姐，挤眉动眼地调侃着郑军。 “和尚你他妈闭嘴，爷今天身体不适。”郑军又干了一杯威士忌。 “怎么啦军子，今天就知道喝酒呢。”小鬍子躺在一个小姐的腿上抽着烟。 “是啊军哥，怎么个情况啊?痿了?”瘦子也问道，不过他看都没有看郑军一眼，正猥琐地和小姐调情呢。 郑军确实有点心事，从刚开始玩就心不在焉的，还总想先走，那哥几个能让嘛，不光没走成还一直被他们用话挤兑。郑军也拿他们没办法，这几个都是道上混的，虽说关系不错，可也得罪不起。 现在郑军喝了一晚上，多少有点上头。 “丫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啊。和尚，给我叫服务。”郑军从坐在门边上的和尚大吼了一声。 “好嘞。”和尚推开小姐，起身拉开门，“服务员?” 第16页 “服务员上厕所去了，先生你有什么事么?和我说就可以。”外面没有服务员，只有一个挺漂亮的女孩，身材高挑。 “你先等下啊。”和尚先把门掩上，“诶嘿，军子，不用叫，自己就上门了，挺漂亮的，哈哈。”和尚回头冲着郑军坏笑。 “行，让她进来吧。”郑军往杯子里继续倒酒，想都没想就说。 和尚再次把门拉开，冲着那小姐说道，“诶，你进来吧。” “先生，我是不出台的。”那小姐说。 “嗯，行，你先进来吧。”和尚笑嘻嘻的说。 小姐推门走了进来，郑军抬头一看，呵，还真挺漂亮，看身高不止170啊。 “看见没?”和尚用手一指郑军，“把我那哥们配好就是你的任务。” 说完掏出两千块钱拍在茶几上。 “哦。”小姐低着头走了过去，还有点不好意思。 切，郑军心里一阵的鄙视，装什么纯啊，都干这个了，还不好意思。 “来，坐这。”郑军冲着小姐拍了拍大腿。 小姐扭捏地走过去，不过没坐在郑军的腿上，而是挨着郑军坐了下来。 “嘿嘿，军哥，魅力不行啊。”瘦子手在小姐衣服划拉着，调侃郑军。 “是啊军哥。”小鬍子也在边上起闹。 这帮人这么一弄，郑军感觉面子上下不来了，本身他这人就极为好面。 这小子混蛋劲上来了，右手搂住小姐，左手就去扯人家的衣服。 女孩死劲的反抗着，“我告诉你们我不出台了。” “我他妈管你呢。”郑军完全不管不顾。 “哗”，那小姐死劲推开了郑军，拿起茶几上郑军刚才倒好的酒泼了郑钧一脸。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其他人都盯着郑军，和尚站起来，先把门给堵上了，将近一米九的身高，三百来斤的体重，把门封得死死的。 郑军愣了一会，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酒水，“滚”，声音居然还很平静。 小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捂着胸向门口跑去。 “诶”，和尚伸手拦了下来，看着郑军，“军子?” “让她滚吧。”郑军抽出纸巾擦着脸。 “好“，和尚点着头，抬手指着那个小姐狠狠说道，“你给我小心点。” 和尚让开门，那小姐赶紧跑了出去。 关上门，和尚坐下来，看着郑军问道，“军子，不像你性格啊，怎么情况啊?不高兴我叫人把这店砸了，不用憋着。” “你他妈就是个傻逼。”郑军骂道。 “你丫的骂我干嘛?”和尚瞪着眼睛。 “那叫好看啊，就是一飞机场，你他妈坑我吧。然后我再为一飞机场打架，让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我。你丫就是一傻逼。”郑军笑着骂道。 “呵，那活该你点不好，能赖我么，哥几个是不是?”和尚看着小鬍子和瘦子问道。 “就是啊军哥，你也太背啦。”那两个随声附和道。 “行了，你们玩你们的，刚才怎么的也有点扫兴，我先走了。”郑军站起身来。 “别啊。”“就是啊军哥，走什么啊。”三个人就劝着，不让郑军走。 “行行行，别啦我”，郑军拉开包，拿出一打钱扔在桌子上，“这是一万，今天单我买了行不，可以走了吧。” 那三个人互相看看，和尚笑道，“既然军哥着急，那就让他走吧，是吧?” “对，走吧军哥。”“嗯，不送。”那两个也说道。 郑军笑着用手挨个点着那哥仨，“一帮小人，行，回见了”，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还是没有服务员，刚才那小姐也早没了踪影。 “唉。”郑军嘆了口气，向电梯走去。 6. 抢劫 出了ktv大门，凉风吹过，不禁趔趄了一下。酒有点上头了，确实喝了不少。 郑军掏出车钥匙，开车门上车。他可重来不管什么酒不酒驾的。 开车回家的路上，只有路灯的陪伴，安静的车厢里想着心事。 本来他泡小静无非就是一时刺激，搞属下的未婚妻，满足一下他变态的心理。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发现还真的有点喜欢上小静了，而小静好像只是因为物质才想和他在一起，心里，还想着李平三那个废物。前些天好像还看见小静拿着什么东西发呆，见他过来还赶紧藏起来。该死的废物。 “哼”，郑军撇嘴笑了一下，然后靠边停了下车，喝多了，想尿尿。 附近是没什么公共厕所啊麦当劳啊之类的，而且郑军在这方面也不太讲究，下车站在马路边脱裤子就尿。 “呜哇…，真他妈爽，今天最爽的就是这泡尿了。”郑军摇头晃脑的感嘆着。 尿完，刚把裤子提上，还没系裤带，郑军的后背被拍了一下。 “大哥”，身后有人说话。 郑军回头一看，是两个十八九的小青年，看外形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一个黄毛的小胖子，一留披肩的竹竿子。 “什么事啊兄弟，有事说话。”郑军系好裤带，转过身问那两个年轻人。 第17页 “呵呵，大哥，虽然我们不认识，不过都是江湖人嘛。现在吧，这么晚了，我们哥俩想找个地方睡觉，但是一掏兜，都忘带钱了，哥，你说这事?”黄毛小胖子乐呵呵的说。 妈的，想抢我，真他妈不开眼，看那小胖子，脸都乐开花了，可能还感觉自己挺可爱的。 “行，遇上就是兄弟，那两位想要多少过夜啊?”郑军也乐呵呵的看着小胖子。 “您看着给呗，大哥，您看，您开的这是x6吧，有钱人啊。”竹竿子插嘴说。 “一万，然后你们走你们的路，我开我的车，怎么样?”郑军很是痛快。 小胖子和竹竿子一听这哥们这么大方，有点傻，还真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竹竿子上前刚想说话就被小胖子一把拽后面去了。 “大哥，太小气了吧。” 小胖子笑的更灿烂。 呵，这小胖子还没完了，那我就陪他玩玩，郑军心里冷笑。 “那你想要多少?” “估计大哥身上应该也没太多现钱，借太多也为难您了，一口价，两万。” “没问题，兄弟说多少就是多少，我车上正好有两万。”郑军笑着点头，“ 两位让让呗，我给两位上车去取。” “好，好。”小胖子和竹竿子有点乐蒙，心说这票做的可太成功了，赶紧给郑军让地方。 郑军拉开后车门，钻了减去。 “哥，您快点啊。”小胖子见郑军半个身子探进车里半天不出来催促道。 “嗯，好，来了。” 随着话音，郑军转身从车里出来，手里确实不是空的，只不过不是两万块钱，而是三尺长的开山刀。 “操你丫的，敢抢我，活腻味了啊。”郑军一声大吼，抡起大刀朝小胖子砍去。 小胖子吓得“妈呀”一声，向后串去，一下没踩好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连滚带爬的起来头都不回的飞奔而去。 竹竿子反应慢点，见小胖子摔成了球才放映过来，连哥们也不顾了，撒腿就跑。 “操你丫地，再让老子看见你们，脑袋给你们砍了。”郑军在后面追了十多米，见他们跑远了就不追了。 回到车旁，把刀往后坐上一扔，“嘭”的一声，挺重。 郑军扶着车直喘粗气，这十多米跑的，累死了。 过了好一会郑军才把气喘匀，重新上车，向家里开去。 而郑军折腾完到家的时候，我和组里的同事们都已经被张队折磨的崩溃了，东倒西歪地在屋子里睡成一片，一遍又一遍翻来覆去的看录像，谁也受不了啊。 不过强人还是有的，我在朦胧中还看见张队在看录像，不愧是队长，不愧是模范，真是以身作则啊。 夜，无声无息的的流逝。 7.意想不到的报案人 早上被叫起来的时候，口水淌了一桌子，赶紧用手挡住，以防被别的同事看见笑话，虽然大家都应该差不多。看了一下表，才六点半。 “都精神精神。”张队一声大吼，不精神的都给震精神了。 “看看你们这点出息，熬一夜就成这样了，娇生惯养的。马上都跟我走，案子有进展了，一会都跟着我的车，到地方再和你们说具体情况。”张队雷厉风行，根本不想一宿没睡。 到了外面，张队点名让我上他的车，车上除了我还有三个同事。车启动之后，张队向我介绍了一下情况，这个案子的嫌犯基本被锁定了。 一个小时前…… 张队看着队员们一个个累得那个惨样，摇了摇头，也没忍心再把大家折腾起来。其实他也挺困，站起来活动活动，伸展了下胳膊腿，尽量没出声音的出了屋子。 “这帮小子啊。”张队感慨着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洗脸，凉凉的自来水顿时让人精神了不少。 靠在卫生间的窗台上，拉开窗户，空气很好，阳光也很好。 “快结案吧。”张队感慨着，点上一根烟，闭上眼睛，很是惬意。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张队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在郑军家蹲点的两个队员中的一个的电话，才还没到六点。 “喂，出什么事了?”张队接起电话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郑军今天凌晨三点多才回的家，上楼之后没出什么事。但刚才郑军女朋友下来了，慌里慌张的，我感觉不太对就过去了，她当时吓了一跳，转身要跑，我出示了证件她才冷静下来，她说要见你，有重要的事情说。”电话那头的队员汇报说。 “那好，你们俩留下一个人继续监视郑军，另一个立刻带她回局里，越快越好。”张队把命令交代出去。 “是。”那边的队员答应道。 电话撂下，张队思索了一会，决定先不叫醒队员，不管发生什么事，让这帮小子尽可能的休息多一点还是有必要的，有好的精力才能更好的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不过张队的心情已经平静不下来了，他有预感，小静要说的事一定会对案子产生重大的影响，说不好可能会直指兇手。所以，他抽完这根烟，就跑到市局大门那等着，那位队员和小静的来到。 第18页 到门口的时候时间才刚过六点，传达室的大爷已经开始打扫市局大门了，看见张队过去，问道，“小张，又加班了啊，注意身体啊。” “嗯，大爷，这么早啊。我也不想加班啊，没办法，有案子啊。” “呵呵，还是你们年轻人又干劲。” 张队和大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起来挺平静，其实心里像让火烤的一样，都着急死了。 没再过上十分钟，一辆警车开着警灯唿啸而来，速度极快，到了门前一个急剎车。 “这孩子，怎么开车呢，栏杆还没起来呢，撞了可怎么办。”大爷生气的说道。 “您别生气，我这实在是急。”张队给大爷赔着不是。 “行啦，你办正事吧，我不耽误你们，给你们升栏杆去。”大爷拿着扫把进屋，把栏杆升了起来。回来的队员只是开进了大门，并没有再往里开。 那位蹲坑的同事先从车上跳了下来，紧接着另一边也下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报告队长，这就是郑军的女友。” “好你先把车开进去，我和她说。” “是。” 队员上车把车向里面开去。 张队走到小静面前，“小静姑娘吧，我们昨天见过面。” “嗯，我知道，你是他们的队长，我有事想告诉你。” “好，我们进屋说吧.”队长向楼里让着。 “不用了，我知道您一定也着急，我现在就说一下我的事吧。”小静说道 “那太好了。” “嗯，郑军就是你们要找的兇手。” “为什么?昨天你不是说郑军前天一直在家么?” “嗯，我是这么说的，其实他前天晚上并不在家，我那么说是因为我并不认为他会杀人，他并不是那么胆大的人。但是今天凌晨他回来的时候，我问他知不知道李平三的死了，他却说他就该死，本来我以为只是他的酒后之言，但是他睡着之后，我帮他换衣服的时候，在他的裤兜里发现了这个。”说着，小静拿出了一枚戒指，“这是我和李平三的定情戒指，我和李平三一人一枚，分手了之后我并没有还给他。所以我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个就是李平三的那枚，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个，李平三是不可能把这个给他的的，所以我越想越害怕，看郑军睡的很死，我就跑了出来，正好遇上了你们的队员。” “你确定这枚不是你那枚?”张队指着小静手里的戒指。 “我的那枚在这。”说着小静从兜里又掏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那李平三前天去哪了，你知道么?”张队追问道。 “不知道，我从来不过问他的事的，但他那天也是下半夜才回家的。”小静回答。 “你们谁啊?”郑军四周看看，“这他妈是我家啊，你们怎么进来的?” 就在这时候，一位楼下的同事进来和张队耳语了几句。张队点了点头，挥手让他回去。 “郑军，我们现在合理怀疑你和李平三被杀一案有关，穿上衣服和我们走一趟吧。”张队对郑军说道。 “什么什么，你他妈说啥，谁死了?” “李平三，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张队逼视着他。 “我认识啊，不过怎么死了?再说了，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们凭什么要抓我，你们有证据么，我告诉你们给我客气点，小心我告你们，法院我可有哥们。”郑军叫嚣着。 我当时就站在张队的身后，说实话，以我心里学硕士的专业视角来看，郑军的表情动作好像真的不知道李平三的死亡，除非他是个不错的演员。 “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胡乱抓人的，我们来就是你女友小静报的案，她已经向我们出示了足够的证据，而且刚才我的队员在你车的后座上发现了管制刀具，而那把刀的大小与我们对还没找到的兇器的猜测基本一致。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张队看着他质问。 “我我，反正他妈不是我杀的，我杀他干嘛啊，杀人是要偿命的，我和那傻逼换命值么?”郑军暴躁的叫喊，“小静就他妈是个骚货，还诬陷我，你们知不知道她就是因为钱才把李平三踹了跟我的，这种人说话能信么?” “说话干净点”，张队怒喝，“那你说下前天晚上11点到第二天凌晨2点你在哪，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 “前天?我和……”，郑军眼睛向右上方看去，确实是回忆的下意识微表情，接着他突然眉毛抖了一下，很紧张的说道，“我…我忘了和谁在一起了，反正我没杀人。你们给我出去。” 他到底想起了什么，我疑惑的盯着郑军。他的表现太奇怪了，如果真的不是他或者说兇手真的是他，那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像他现在这样，这么耍横是一点用都没有的，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得说一个不在场证明吧。郑军虽然看起来不像个聪明人，但是也不像傻成这样的蠢货啊。 “带走。”张队懒得再和他废话，冲上去两个队员把他拉下床，就往外拽。 “你们干嘛，行，我和你们走，走总得让我穿上衣服吧。”郑军大叫。 第19页 张队示意队员放开郑军。 郑军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他看起来很紧张，脸上都是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 郑军穿完衣服就和我们下楼了，上了张队的车。我也在这时告诉张队我要回分局了。 虽然郑军的表现很怪异，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所以这案子应该就算结了，没我什么事了，张队也下过逐客令，所以我主动找的他。 张队和我客气了几句，和我打包票一定向宋队表扬我，然后要派车送我回去。在专案组这两天太紧张了，我想马上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远离案件，所以我拒绝了张队的好意。 看着市局的车队渐行渐远，我也转身踏上了回分局的路。 8.无聊的假期 回了分局，宋队还带领同事们列队欢迎了一下我，说我给分局理立功争光了。宋队一天真能整事，这有什么立功争光的，不过他接着告诉我的话还是让我很爱听的。 “刚才市局张队给我打电话了，把你大大的表扬了一顿，让我给你放几天假，说你这几天累坏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给你批一周假，好好休息休息。”宋队乐呵呵的说。 我从进警队到今天也没放过这么长的假啊，张队这人傲了点，不大好接触，不过人还是不错的，我心想的。 “这么多的表扬让我受之有愧啊，而且就我一个人放假多不好意思。”我谦虚外加推迟了一下。 “那要不，不给你放假了?”宋队对问。 “啊不，我这几天确实累得可以，不补充下能量，不是给大家添累赘嘛，所以为了大家，我一定得把这假放好。”我义正言辞的说道。 “吁。”同事一顿狂嘘。 “行了，别废话了，你走吧，我带他们回去了。”宋队拍了下我的脑袋说道。 辞别了大家，从分局大门出来，我是一路狂奔回家，臭味熏天说的就是我，这两天也没洗澡，吃饭睡觉也不规律，难受死了。 在家里楼下买了一堆零食，然后冲到楼上，开门回家，先洗了个热水澡，哇哦，真是太舒服了。 洗完澡就跑到床上一躺，睡的昏天暗地，一口气睡到了大半夜，起来看了个电影吃了点零食之后，又开始继续睡。 这种慢性自杀的行为一直持续到放假第三天的中午，我终于出屋了。因为经过这几天的调养，我再次龙虎精神了，但最重要的是，家里停电了，没办法，我只好带上电脑，去了离家最近的星巴克。 到了星巴克，叫了杯超大的美式，找了个单人座，开始玩电脑。 一口气玩了一个半点的魔兽，咖啡早就喝没了，抻了抻懒腰，活动了一下脖子，刚要继续玩。 可是我停下了继续玩的动作，勐的转头向旁边的角落里看去。 “怎么是她!” 9.疑云再起 旁边的角落的沙发里坐着一对情侣，男的不认识，但是女的就很眼熟了。 就是付晓家里，放在桌子上个的那个女孩的照片。不过这个女孩是长头髮，而且旁边的明显是她的男友。 难道是长得很像，但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当时虽然仔细看过，但是好几天了过去来了，印象还是会有点模煳，所以我也没法确定是否是一个人。 考虑了一会，我决定去向她当面问问。 我起身向那对情侣走了过去，两个人正小声聊着什么，女孩不停地呲呲的笑。 “你们好”，我先那对情侣打着招唿。 “你好”，男的答应着，女孩也向我点头示意。 “我可以坐么?”我指着旁边的凳子。 “啊，嗯。行，您有什么事么?”男的犹豫了一下，问道。 和女友在一起挺好的，突然来个人要坐旁边，换成我我也会不高兴。 “哦，我看您请眼熟的。”我看着女的说。 男的疑惑的看着女友，女的没想到我这么说，尴尬了一下。 “哦，别误会”，我解释道，“您认识付晓吧。” “嗯，认识啊，不够狠长时间没见了。”女的回答。 “哦，我是他朋友，又一次去他家看见过你的照片，不过那时你是短头髮。”我比划了一下头髮的长短。 “付晓谁啊?”男的问道。 “一个画漫画的，你忘啦，我和你说过啊，有一回去个饭局，认识个画漫画的，他说他正创作一个新的作品，人物形象还没有设计好，说我的气质挺像想像中女主角的，问我能不能拍张照片，给他当做创作灵感。那天本身挺高兴的，就答应了，不过这一年多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画没画出来”，女的对男的解释道，又转头看我，“不过我那天带的是假髮，我从来没有见过短髮，还算漂亮吧。” “嗯，是挺漂亮的。”我附和了一声。 “你怎么随便给人照片呢?”男的不乐意道。 “小气鬼”，女的白了男的一眼，“我那时候还不认识你呢，况且他是个gay，对我根本没有兴趣。” 之后他们聊什么我就没心思听了，和他们随便又闲扯了几句，就道了声再见，会我的座位收拾好电脑回家。 回家躺着床上，脑袋里乱成一片。 第20页 好不容易有几天的假期，我真的不想去向案子，但是大脑却是不听使唤的停不下来。 付晓为什么要说谎话呢，那个女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女朋友，甚至可以说连熟悉都算不上。而在现在这个时代，断背也算不上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如果这不算什么，那还有，如果女孩不是他的女朋友，那他桌子上的长头髮怎么解释，他和柏祈都没有那么长的头髮，他为什么一定要说是那女孩的，而且回想起来，当时不是很注意，付晓被问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紧张的，而从和他这个人的接触来看，付晓并不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人，他到底在掩饰什么? 从这些迹象看来，付晓与李平三的案子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而他这些举动的目的还是可以猜测的，应该是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是他又想办法强迫张队让我进专案组是什么意思呢，这岂不是和他的本意相悖?而且如果案子真和他没什么关系的话，付晓看起来并不像是随意胡闹的人啊。 我又想起被抓起来的郑军，说实话，那人一看就是色厉内荏的货色，你让他去打个架，砍个人什么的估计没什么问题，但要是让他做下那么可怕的案子，他还真应该不行。 而正是案子可怕的问题上，虽然我感觉付晓并不是那么残酷的人，但搞艺术的人，在我眼里他们的思维和大众应该不太一样，所以，我现在不禁怀疑，我们是不是抓错人了，可如果是付晓的话，那他的动机是什么，他应该根本不认识李平三啊? 而且他那天早上为什么要慌慌张张的去找房东报警，如果是他做的，他应该避开案件，等别人发现报警，而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不自己先报警，而是慌乱的去找房东干什么，要是因为吓坏了，那他然后又非要自己去医院包扎伤口是为什么，这不符合人的正常做法啊。 本以为了解的案子，仔细想起来，付晓身上真的有太多的谜团，太多的不寻常之处了。 要解开这些谜团，首先要做的事就是去市局面对面接触一下郑军，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对前天晚上的事为什么死口不说。只有他说出来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 从床上翻身坐起，给不给张队打电话呢?张队这人破案是把好手，但是太死板，凡事都要讲证据，我靠这些推测去找他一定会被顶回来的。得想个其他办法，能绕过他的方法。 我好衣服，下楼拦了辆计程车，让司机向郑军的家开去。 我要去让小静去市局找郑军，问出他到底前天晚上在干吗，和谁在一起。 “您好，我叫沈墨，是为郑军的案子来的。”我掏出证件让她看了一眼。 “哦，请进。”小静一头汗水，不知在干什么。 到了屋里，我看见几个大箱子，地下还有散乱的放着很多衣物。 “您这是……?”我指着地上的东西问。 “哦”，小静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郑军出了这种事情，死的还是李平三，我怎么还能在这屋子里住下去，连这个城市都没法呆了，我正收拾行李呢，明天的火车，回老家。”小静的神情落寞。 说着小静让我坐在沙发上，去给我倒了杯水，“您来是要做什么啊，前几天我在你们局里已经做过笔录了。” 我接过小静递过来的水，“谢谢啊，说实话我今天来并不是代表局里，只是代表我个人。” “啊，那您…”小静有点紧张。 “您别害怕，我来就是想让您帮我一个忙，你能不能再去见郑军一面。” “为什么?”小静很讶异。 “因为我认为郑军杀害李平三这个案子可能还有隐情，郑军并不一定就是兇手。” “你为什么这么说，他身上的戒指…?”小静激动的说。 “你冷静一下，先听我说好么?” “好吧”，小静用牙使劲咬着下嘴唇，“但是如果你说完了，不能让我相信你说的，那你就请出去，否则我会给你们的队长打电话。” “没问题。”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我给小静讲了案件的开始经过和所有的细节，小静听得很仔细，最后我说出了我的那些怀疑。 听完之后，小静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小静抬头盯着我，“我并不是很相信你说的，但是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如果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郑军是被冤枉的，我不希望我害了两个男人，你说想让我怎么办吧。” “好，你现在给张队大哥电话，就说你相见郑军一面，以他的性格够呛能让你见。不过你跟他说，你有把握撬开郑军的嘴，让他彻底认罪，我相信他就能同意了。你见到郑军一定要让他说出案发那天他到底和谁在一起，这样就很好证明他有没有罪了。”我对小静说。 “好，就听你的。”小静答应下来，接着就给张队打了电话。 果然不出我所料，张队真的同意让小静去见郑军。然后我送小静到了市局大门外，嘱咐她要冷静，不要紧张激动，一定要把该问的问出来，出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在对面的茶吧等她。 第21页 小静认真地点头，“嗯，我都记住了，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说完她就向市局里面走去。 我在茶吧等了将近能有四个小时才接到小静的电话，我告诉她我在的包厢，一会脚步声响，小静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拉门进来。 把小静送到了之后，服务员住哪神出去，把门关上。 小静坐下来盯着我，“你猜对了，人应该不是郑军杀的。” 接下来，小静给我讲了郑军告诉她的一切。 原来，案发那天郑军确实是又不在场证明的，但是他没法找来证人，因为那天他和一个叫和尚的人一起喝酒，而那个人是个通缉犯，身上有三条人命，所以郑军想找和尚来证明他当时不在场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他向警方交代了，那和尚的事就漏了，和尚一定不会放过他，包括郑军的父母家人都会有危险，所以，郑军一直说人不是他杀的，但又对案发当天的事一字不提。 “他一直不说，你是怎么让他开口的。”我问道。 “我告诉他你来找我，说你感觉人不是他杀的，但是要知道那天他在干嘛。开始他也是不说的，最后我告诉他你不会和局里讲，是自己去调查，帮他洗清罪名，他再三询问了之后才说的。”小静看着我，“你不会和你们领导说吧，我求求你别说好么，如果那个和尚知道了，他父母就危险了。” “这个我是一定会和领导说的，但不是现在，而且我一定会找出完全的办法，让郑军和他的家人没有危险。现在我确实会去独立调查，因为大规模的行动会打草惊蛇。”我安慰着小静。 “对了，郑军还说了一件事，我感觉挺重要的。”小静突然想起什么。 我没打断她，让她继续说。 “他说那个戒指他想起是怎么来的了，好像是他被抓的前一天晚上和和尚还有几个人去玩时弄的，他那一天除了和尚他们没接触其他人，但是晚上叫了一个小姐，用他的话讲，那个小姐不大识时务，和他发生了口角还动了手。他说那个戒指应该就是那个人放在他兜里的。” “你有没有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小姐长什么样?”我追问。 “嗯，我问了，他说别什么太深的印象，就是胸挺平的，额头上好像还有点伤，缝了针。” “付晓!”我脱口而出。 10.真兇是他! 把小静送回家已经不早了，晚上五点多，到了她家楼下，我要请她吃饭，她说没心情，等案子破了她请我，就上了楼。 之后我就近找了家小饭店，叫了两个小菜一碗面条，回想刚才的事。 小静说的那额头有伤的女人，让我直接联想到了付晓，如果真的是付晓那他桌子上的长髮也就有解释了，应该从一顶假髮上脱落下来的。 而案发那天在天音笛声是监控录像……，我想起了看了看了一晚上的录像，既然栽赃郑军的人可能是付晓装扮，那之所以在录像中没有发现证据，也正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付晓会变装。 而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案发时间段里天音笛声的监控录像，它现在就躺在市局的物证室里。可是我已经答应了小静，暂时不把郑军说出的情况报告给张队，但如果这样，我直接去要是一定不可能给我看的，如果申请，我现在本身就是在休假期，很难编出合理的理由。那在收集证据方面，我也就不能从局里得到任何帮助，从而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付晓的嫌疑。 一根一根的吸着面条，一边想着怎么才能看到录像的对策。 唉，怎么办呢，市局我除了张队连一个熟人都没有，这事根本连渺茫点的希望都看不到啊，我真是要愁死了。 突然，我想起来我在市局也不能说完全的不认识人，法医老刘应该算是认识吧，通宵看录像那天的早些时候我还去鑑定科找他要过电话，我一直对法医做的事很好奇，因为我们分局是没有自己的法医的，想以后有空的时候让老刘叫我点鑑定的知识，有机会的话就能和队里的同事显呗了。 虽然不知道老刘会不会帮我，更不知道他帮不帮得上我，可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喂，刘老师吧，我是小沈，还记得我吧。”我就怕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了，毕竟就见过两次面，还都很短暂。 “小沈?是沈墨吧?”法医老刘在电话那边问道。 “对啊，是我。”长出了一口气，还记得我就好，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张嘴说这事。 “你有什么事啊，听说你回分局了啊?” “是啊，刘老师，我现在正休假呢。那个，我有点事想找您说，您看您有空么?” “有事就说呗，电话里还不是一样。” “这事在电话里一时说不清楚，如果您有时间还是见下面比较好。”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好吧，我这正要下班，小沈你来市局吧，我们找个小饭店一起吃口饭。” “那太好了，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我赶紧喊服务员买单，没吃完也不吃了。 从饭店出来，拦了辆出租，直奔市局而去。 到了市局，老刘正在门口等着我。 “小沈啊，到底找我什么事啊。”见我下车了，老刘走过来问道。 第22页 我四周看看，指着一家饭店说：“刘老师，我们边吃边说吧。” “好”。老刘答应一声，和我一起向饭店走去。 到了饭店，找了个清静的地方坐下。 “刘老师，你想吃什么?”我把菜单递过去。 “随便点两个菜就行，吃饭不重要，你不是有事么?” “嗯，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随便点了两荤两素，点完菜告诉服务员快点上来。 趁着菜还没上，我对老刘说出了我想求他办的事。 “刘老师，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事。”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有事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忙。还有以后不要叫刘老师了，就老刘就好。” “行，就叫老刘”，我痛快的答应着，然后说，“我想让你帮我在物证室弄一件物证出来。” “啊?这可不行啊，首先我是个法医，物证室不归我管啊，其次你可以去找张队长啊，这种事如果瞒着他可是不行的，不符合规定啊。”老刘断然拒绝道。 “不是，您先听我解释，听过之后你决定帮不帮忙，帮与不帮反正也是您自己说了算。”我先稳住了老刘，真怕他一下子拂袖而去，那我就真的没办法。 接着我就给他讲了所有的事，除了郑军告诉小静的那些，老刘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头，告诉他的话，他一定是瞒不住的，我只是说我的一个朋友可以证明郑军那天晚上不在案发现场，但是现在不方便出来作证。 老刘听过之后还是推迟，而且要走。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用激将法。 “那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为了换被冤枉者的清白，不说大的，就是对得起身上这身警服，晚上睡得着觉。服务员，买单。”我挥手招唿服务员，那个服务员都无奈了，菜刚点就买单的。 “先生，那这菜还给您上不上了?” “菜照上，单也买。老刘我也理解你，毕竟你也快退休了，犯不上和我一起趟这浑水。”我掏出钱包，准备结帐。 心里要紧张死了，要是老刘不吃这套可怎么办，还能找谁去帮忙搞录像啊。 “先不结帐，让菜上的快点。”老刘挥手让服务员回去。 那服务员为难的看着我们俩。 既然老刘有松口的意思，我也就别绷着了，以免弄巧成拙，顺势我就坐下来，告诉服务员按老刘的意思办。 坐下来，我没说话，等老刘先开口。 “小沈啊，还和我玩这套把戏，我活着么大年纪，要是看不出来我就白活了。但是你刚才的话还真有点打动我，人就怕晚上睡不着啊。不过，我问你，这事直接找张队真的不行么?”老刘看着我说。 “张队这人你应该比我了解，没有真正的证据显示付晓是嫌疑人，他会给我录像么?而且我那位朋友确实没法现在现在来作证，可是如果能在录像里发现线索，能证明付晓有嫌疑的可性，我们就可以先把他控制起来，但是每迟一分钟他都有可能畏罪潜逃，那郑军就可能一直把黑锅背下去。所以，您一定要想办法帮我，这无关于其他，只关于良心。”我诚恳地看着老刘。 老刘沉默了一会，“好吧，我可以帮你，管档案室的老赵和我关系很好，应该可以开个后门，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我必须全程参与，否则我不放心，你们年轻人太浮躁。” “您不怕担责任么?”我问。 “呵呵，你小子真认为我是怕事的人?这几十年我什么案子没接触，年轻时比你还气盛，捅了不少篓子，老了老了还能越活越怕了!”老刘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了。 接下来他给物证室的老赵去了电话，电话接通时老赵已经下班到家了。经过反覆的商量外加保证，老刘终于凭着私人关系把这事给办了，但是老赵要求我们不能把证物带离物证室，所有的活动只能在物证室进行，否则他就不帮忙了，我们当然答应下来。 半个多小时之后，老赵送来的物证室的钥匙，又嘱咐了一下我们千万不能把东西带出来，让老刘看住我，别让我乱动东西，晚上弄完一定要把门锁好之类的，在我们一一答应了直唿，就和我们告别回家了，尽量的少参与我们的事。 老赵走了之后，老刘带着我回了市局大楼。 这时已经快晚上七点了，这几天也没什么案子，没有加班的，大楼里空无一人，我们直奔物证室而去。 到了物证室，因为老赵怕我们把东西弄乱，早就告诉了我们大概放东西的为止，所以我们基本上没费力就找到了那个录像的光碟，物证室就有电脑，开机，放入光碟，开始仔细的查看起来。 说实话，七个小时左右的录像，那天一堆人看了一晚上都没看出什么，现在就一台电脑两个人，想找出什么太难了，好在我们现在只需要排查女的就好。 我们先用四倍速度看了一遍，最快也就这样了，再快就看不清了，毕竟监控录像本身就很不清晰。 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截取出了五段，都是单独出去的女人的。不管柏祈是否知情，也不可能在包厢里一个人不留，所以只找单独出去的女人就好了。 然后我们又开始仔细反覆的感看着五段视频，就是只这五段时间也是不短的，加起来也有二十分钟，我们快速慢速常速不停地变换着速度来回观看着。 第23页 时间流逝，我们一直没有看出那个人有破绽，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半夜，老刘年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而我继续独自看着录像，我一定要找出证据! 夜漫漫过去，天已微亮，我暂停了视频，视频正停留在我上次看了一晚上的那个女人那，打了个哈欠，所实话，以付晓的身材扮成女人，在这么不清晰的视频里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站起来，活动了一会，看了一下表，四点多了，老刘还在睡。 唉，嘆了口气坐了回去，还能看一个小时吧，还找不出什么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市局的同事们就要来上班了。 拿起滑鼠，刚要点继续观看，可是我突然看到了一个我重来没注意到的细节。 停滞的这帧画面上，那个人背对着监控马上就要推门出去了，就是在这推开门的一剎那的瞬间，门上的玻璃正好反射出他刚掏出手机看的影像，我之前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是因为这个出现的时间只有那短的不能再短的一剎那，这回完全是巧合地停留在了那个地方。我将画面放大，再放大，然后用软体处理了一下，终于能看清那部手机了，就是付晓用的那部手机，我那天送他回家，问他那女孩照片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发简讯，用的就是这款手机。 这款手机是个老款的翻盖手机，现在很少有人用那款手机了，而且视频里的手机和付晓的那部连颜色都一样，这种巧合是在是机率太小了。 我兴奋的想要叫醒老刘，但是犹豫了一下，没有叫他。 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去抓付晓，但是他能做下这样的案子说明他这个人很危险，老刘这么大年纪，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再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他帮我这么多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所以我在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我发现的一切，还有我来不及汇报张队了，因为事情太多很难和他段时间解释清楚，他也不一定能听我解释，而付晓每一分钟都有可能外逃，从此人间蒸发，所以我现在只能自己先去了，看看可不可以带他归案。 留下字条后，我穿上外套就沖了出去。 到了大门，正好遇到了传达室的大爷在晨练。 “喂，你站住。”大爷叫道。 正跑着的我停了下来，“什么事啊，大爷?” “你怎么在楼里出来的，还慌里慌张的，我没听说谁要加班啊，你们领导是谁?”大爷质问道。 越着急越出事，怎么遇上了这么个爱管闲事的大爷。 我只好耐心的解释，“我是张队的下属啊，你对我没有印象么，前几天我还总和你打招唿呢，您忘啦?” “哦”，大爷仔细打量了一下我，“是有点眼熟，不过你们张队昨天没和我说谁要加班啊?” “哦，我这是秘密行动，张队让我在局里查点重要的资料。”我瞎编道。 “哦”，大爷看着我点点头，“那你走吧，走路别慌里慌张的，想什么样子。” “诶，大爷，我注意。”我抬腿刚要走要走。 “你等会”，大爷一伸手拦了下来，“你过来给我签个字，回头我还得和你们张队核实一下。” 这老头可真够认真的，反正我现在就去办事，也不怕一会张队上班了知道，所以我赶紧去给大爷签了字，签完了他才放我出去。 这么一折腾都五点多了，不过这么早打车还是挺不容易的，好不容易才拦到了一辆。 在车上我想了下一会要怎么行动，虽然我对很多细节还是有疑问，但是就已知的证据来看，我很肯定是付晓做的案。 盘算了一会的行动计划，在估计离付晓那还能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时候，我开始闭目养神，毕竟一晚上没合眼，我现在需要尽量的补充精力，以应对一会抓捕时所有的变故。 一路无话，到了地方，直接上楼敲门。 敲了好半天，才听里面应声道，“谁啊?”。 “我是沈墨。”我应声道。 “哦”，里面答应一声后，又过了一会，门锁响动，门开了，付晓睡眼朦胧的看着我。 “请进吧，有什么事啊沈警官?”付晓边向里让我边问道。 “有点事问问你。”扫了一眼他头上的伤痕，答应着就进了屋。 我迅速的在屋子四下观察了一下，呵呵，那个手机就放在桌子上，你跑不了了付晓，我心里暗道。 “坐，沈警官。”付晓给我搬来了把椅子，背对着门放下，“什么事想问我啊，这么急”。 既然他还没有跑，我也就不着急了，坐了下来，“呵呵，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想对您说?没有啊。”付晓做皱眉状，然后突然恍然大悟道，“哦，对了，我得祝贺您啊，那么大案子破了，我还一直没有恭喜你呢。” 小子装傻，我不想和他废话了，直接鄙视着他，“是你做的吧。” 付晓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沈警官?” “呵呵，如果我没有证据的话，你以为我会这早就来找你么?案发那天你就是像栽赃郑军一样是变装进行的吧。”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据我所知这案子已经结了，而且，您好像已经不在市局了吧。” 第24页 “我不管在哪，我都是个警察。”我义正言辞。 “呵呵，如果你有什么证据的话，你也不会自己来了吧。”付晓揶揄的看着我。 “你说的对，来之前我是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的，但现在我有了。”我抬眼看着桌子上的电话，“我在天音笛声的监控录像里，看到了一个女的用的就是你这款电话，再加上郑军对你的指正的话，法网恢恢，你是罪责难逃的。” “就是这个让你确定你心中所想的?”付晓顺着我的眼光看去，指了一下手机说道。 “嗯，你敢说这不是你的?那天在你家的时候我见过你的手机，就是这个。”我肯定的说。 “呵呵。” “你又呵呵什么?” “我是有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手机，但这个，不是我的。”付晓认真地看着我，“而且我没有杀人。” 正说着，付晓突然神情大变，向我的后面看去。 紧接着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再清醒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争吵，而对我昏了多长时间则是完全没有概念，不过现在想起来，袭击我的人应该一直藏在门旁边的厨房里。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他已经追来了，不会放过我们的?”一个男声说道，虽然我脑子后面还很疼，而且混乱的很，但是我也想到了这个人是谁柏祈。 我躺在地上，眯着眼睛看去。 “杀了他也无济于事的，我们还是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付晓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反正我们的事情也瞒不住了，我一直看他就不顺眼，不如顺手就杀了他。你这么阻止我杀他，不会是对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是为了你才杀人的啊，你怎么可以对他…” 柏祈激动的说道。 “如果我是你想的那样的话，我何苦想尽对策帮你隐瞒，你想多了。”付晓的声音还是很冷静。 “哼，我想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进入专案组就是你要求的，贱人。”柏祈一个嘴巴把付晓打倒在地，付晓头撞在墙上，伤口崩开，血流了出来。 然后柏祈伸手在旁边的柜子上抽下来一把大号开山刀。 柏祈指着付晓，“我为了你，什么都做了，你还敢背叛我，我今天就杀了你们两个。” 说完他一刀就向付晓砍去。 虽然我头还是有点晕，但是关键时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柏祈撞到在地，和他厮打起来。 受伤在先，而且柏祈看起来不壮，但手上的力气真的很大，没几下我就被摁在了下面，而付晓还做在地上，头靠着墙，爬不起来。 柏祈向我脸上又来了一记重击，我实在没有反抗的力气了。他站起来，向旁边吐了口吐沫，再次抄起那把刀。 完了，我心想，可就在这时。 “哐”，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张队沖了进来。柏祈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张队摞倒在地，反剪了双手，将他铐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一时还反应不上来，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柏祈被制服后，从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人，老刘。 11.原来如此 直到三天后我才了解到那天是怎么回事，是老刘来医院看我的时候告诉我。 “小子，怎么样了，好点没?”老刘拎了一堆水果走进病房。 “我这是脑震盪，哪有那么容易好，你这老傢伙怎么才来看我?”不知为什么，我和老刘突然就熟络起来。 “对我这么不尊重，活该你脑震盪。”老刘乐呵呵的说道。 接下来老刘给我讲了那天的事。 这得从我留下字条离开时开始讲，老刘在我走之后不长时间就醒，看见了我留下的字条赶紧追了出去，那是肯定追不到的，按时间推算，那时我已经在去付晓家的路上了。 传达室的大爷这时正好看见了他，就问他什么情况，老刘问大爷有没有看见我，大爷告诉他我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因为老刘已经看了我留下的字条上证明付晓是兇手原因，老刘感觉我自己一个人去见嫌疑犯不大妙，就给张队打了电话。 张队刚知道的时候还大发雷霆说我胡闹，但是老刘怒了，说这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发牢骚。 之后就简单了，张队怕出事也不想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大动干戈，就一个人开车飞速去了付晓家。而老刘放心不下，在市局这边也出发了。 说实话，这些人里我最感谢的还是传达室的大爷，要不是他和我磨叽了那么长时间，估计张队和老刘就不能赶到的那么及时了，我也不会是简简单单的脑震盪，而是去见了阎王。 张队和老刘几乎是同时到的，张队就快了那么几分钟，他到门口听见了屋里的声音不对，就踹门沖了进去，在最关键的时刻制服了柏祈。 当然，老刘也不是一点用没有，他的到来正好给我和付晓简单的处理了伤口。 之后市局来了大部队，带走了柏祈。而我和付晓被送到了医院，不同的是付晓作为涉案嫌疑人是被严密监控的。 这件事给我造成的脑震盪让我在医院住了将近一个月，等我出院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第25页 柏祈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被判了死刑。 付晓因为包庇罪被判了了三年劳教，他那小体格估计有的受了。 郑军被无罪释放，但是他也在小静的开导下协助警方抓了和尚，还把和尚的团伙中的所有成员一网打尽。 而小静因为这件事总是认为李平三的死和她有一定的关系，在郑军出来后的不几天就不辞而别，回了老家，郑军这也追了过去，我想他可能也是怕和尚有什么漏网的余党报復吧，但主要的应该还是他爱上了小静，他们两个最后是什么结果我就不清楚了。 又过了三个月，我去监狱看了付晓，也是想解开一些到现在还想不通的事情。 看到付晓第一眼，发现被劳教了三个月的付晓并没有我想像的悲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隔着玻璃我们面对面的坐下。 “好” “嗯，好。” 我们彼此微笑的打着招唿。 “你来见我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是么?”我问道。 “嗯，你这人很轴，事情没彻底弄懂是不会放手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付晓还是一贯的冷静和善的声音。 “好，那我想知道柏祈杀人的原因，他到最后都没有说，你也生辰自己不知道，但是我想，你不应该不知道吧。” “呵呵，我就知道第一个一定是这个。好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个可无法理喻的理由，这个理由也是促使我想办法让你进专案组的原因。你知道我的作品曾经很火的吧?”付晓问道。 “嗯，我去网上搜索过，那时你确实是如日当空啊，不过后来你基本销声匿迹了。” “是啊，大众的阅读口味总是在不停的变换着，我原来画的是一些纯爱的东西，那样的东西在那个年代还是很吃香的。而如今的这个时代，大部分人由于生活的压力和社会的一些负面因素，绝大部分已经不相信纯爱了，更没有兴趣去看那些他们不相信的故事，他们喜欢看刺激的作品，比如恐怖类的，而我后期也尝试过转型，但是创作是需要灵感的，我根本没什么这方面的灵感，所以我画的东西根本卖不出去。而且从心里来讲，我也并不想去画这些，但是柏祈并不知道，所以……。说到这你应该懂了吧。” 听到着，我不禁目瞪口呆，如果付晓说的是真的话，那柏祈制造那么恐怖的兇案，就仅仅是为了让付晓找到灵感，我的背后不禁冒起阵阵的凉气。 “无法理解吧?”付晓无奈的看着我，“其实我也无法理解，知道么，那天和他去天音笛声，还没玩上一个小时，他就说有事出去一趟，让我在那等他。可是你知道么，他整整过了五个小时才回来，其中我打过好多电话，他都让我别离开那，在那等他，可笑当时的我居然没有多想什么，就是感觉有点生气而已。五个小时之后他回来时，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那时的脸，通红的，一脸的汗水，显得既紧张又兴奋，回来就拉着我去吧檯结了帐。从歌厅出来，他给我拦了辆计程车，没有送我，但是在关上车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话，你回家会有一个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付晓停下来，嘆了口气，看着天花板，“你不知道我回家时看见那具尸体有多害怕，而我害怕的还不是那恐怖的现场，而是柏祈那已趋近于变态的爱恋，所以我才去了房东那里。但是见到活人之后我就放松了下来，我想这么多年他帮我的那么多，我不能那么无情的不管他，所以我才自己去了医院。在去医院的过程中我仔细想了一下应付你们的对策，然后和他联繫了一下，可笑的是他还问我那惊喜怎么样，好在那时他还听我的，没有失控，所以，我一直能够用假象迷惑着你们。然后我之所以把你搞进专案组，是我得为自己留个后手，柏祈太吓人了，我得有个出事时能找到的而且帮得上我的人，那就是你了。你一定想问题为什么?因为那天从医院回来的上我对你的感觉不错，就这么简单，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别的人选，我的交际圈很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朋友。” 我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 “你还有什么疑惑的么?”付晓问道。 “啊，哦，没什么了。”我心中的疑团全部解开了，但是我并没有感到多么的高兴，而是只有一阵阵的恶寒。 “付晓，探视时间到了。”不远处的狱警喊道。 “没什么事了的话，我就回去了。”付晓看着我说。 “嗯，好，保重。”我说道。 付晓站起来转身刚要走，又转了回来，弯腰靠近摘下通话筒。 “沈警官，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还会见面的，而且不是在这里，后会有期!” 说完，付晓挂了话筒，大步的转身而去。 三楼公寓之失踪的孩子 1.丢了脸的人 今天晚上五点多，大哥不知道从哪弄了个稀罕物件来我家，刚看到的时候着实吓了我一跳，太邪性了。我 问他东西哪来的。 他说是他捡来的，是个古董，问我有没有懂行的朋友，请人家看看能值多少钱。 听是古董我也就释然了，古人的玩意，在邪性也不奇怪。不过，我哪认识懂古董的那么有文化的人啊，只能说尽量帮着找找吧，毕竟是亲兄弟，他说啥一般我是不会拒绝的。 第26页 就因为这么个事，晚上他非要请我搓一顿，庆祝庆祝。 我大哥这人啊，就是什么事都沉不住气，小时候就总干像考试照人家抄个满分然后忘写名这种事，太容易得意忘形。你说钱还没影呢，庆祝什么啊。 不过反正是他请客，爱怎么招怎么招吧。 到了饭店，叫了六个菜，几瓶啤酒，我们哥俩就开始灌黄汤。 席间大哥得意忘形的开始意淫那物件要是买上价了，要怎么怎么样。 我也不忍心打击他，毕竟一起长大的兄弟俩，已经习惯看他这样了，看他高兴就顺着他说下去，毕竟我吹牛也是行家。 这一顿饭下来，吃了两个多小时。我把大哥熘的挺高兴，非要再请我去洗个澡，我当然没拒绝。 从饭店出来，他要打车去洗澡，我说还是走走吧，刚喝完酒就洗澡对身体不大好。 “你等我下，我去上个厕所。”大哥尿急的和我说道。 “你就在道边尿一下就得了，还准备上哪去?”我看大哥的意思还要找个僻静的地方，不耐烦的说道。 “去去去，这么多人怎么尿的出来，在这等我别动。”说完他就向马路对面的楼群跑去。 等就等吧，我点了根烟，靠在路边的栅栏上，望着车来车往中的灯红酒绿，思绪乱飞。 指尖被烫了一下，我回过神来，一根烟都抽完了，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嘿，不会是大号吧，这人，也不说给我来个电话。 我甩飞了菸头，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一直响到了语音提示，没人接。 “靠，什么情况啊。”我嘟囔着，“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我有点不放心，这么长时间不会来还不接电话，太不正常了。我赶紧过了马路，向他去解决内急的楼群跑去。 进了楼群，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大哥跑哪去尿尿了，这么大岁数还越活脸皮越薄了。 “赵国胜?” 八点多钟都大黑了，这楼群里也没个路灯什么的，漆黑一片，就借着月光和路上传进来的光还稍微看东西能影影错错的，我喊了一声大哥的名字。 楼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马路上传来的声音，更没有人应声。 “赵国胜?”我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应声。 我心里有点毛了，虽然大哥这人不怎么靠谱，但是他可从来不玩恶作剧的。这人怎么尿泡尿就没了? 我掏出电话又给他打了过去。 “起来，不愿做努力地人们……”大哥的手机铃声响起，就在不远处。 我仔细听了听，声音右手边的这座楼的拐角处传过来的，我快步走过去定睛一看，在拐角的暗影里窝着个人，好像是大哥。 “哥，干嘛呢，是你吧?”我往前走了两步问道。 那人用手抱着头，面朝地，“啊嗯，啊恩”的哼唧着，没有回答我。 “喂，说话啊。”我把声音抬高。 还是没有反应。 我拿手机屏幕微弱的光向那人照了一下，嗯，应该是大哥，衣服都是他的衣服，还有那瘦瘦的身材，没错了。 “玩啥呢你，还洗不洗澡了?”我伸左手就过去拉他，右手还拿着电话照亮。 就在我拉住他的同时，他抬头了。 接着就是两声尖叫，声音高昂洪亮的是我叫的，另一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摄人心神。 而在手机屏幕的微弱光线里，我真的没法确定那是不是大哥，因为我看不见他的脸 除非那血红血红的皮下组织和白色的骨头的混合物也可以称之为脸! 最主要的是，眼眶里只剩下一片漆黑，没有了眼球，鲜红的血从那漆黑中不停的流出。 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张脸，鬼脸流血泪! 我被吓得一声尖叫的同时，松开了拉着他的左手向后退去，却被自己的另一只脚绊了一下，栽倒在地，手机摔落在一旁。 脑子乱了，那到底是不是大哥，如果是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分开也不过两根烟的时间啊。 我用手撑地，想要站起来，可第一次还是摔倒了，腿抖的不行，根本用不上力气。我只好在地上又呆了一会一会，冷静了一点后，腿不再抖了我才站起来。 而这段不算短的时间里，楼房黑影里的那个人一动没动，抬起的头也再次低下了，继续轻声的哼唧着。 我站起来之后壮着胆子慢慢的又靠了过去，我确定那一定是我大哥，虽然脸已经不成了样子，但是我们一起长大，现在冷静下来，就算脑袋没有了也认得出对方。 “哥”，我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摇晃着，“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 可恨的是他一句话都不说，不变的姿势，不住的呻吟。 没办法，只能先送医院了，大哥应该是受了太大的惊吓才变成这样，问什么都不说话的。 大哥从小体质就不是很好，胆子也不大，一般被人欺负之类的事都是我这个当弟弟的给他出头。但大哥从小就对我很好，看到他变成这样，我已经从惊吓变成了愤怒，不管是谁把他变成这样，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第27页 “喂，120么，我这有个重伤的病人，位置是在十一街43号楼这，麻烦你们快点来，病人伤势很重。”我捡起地上的电话报了120。 在急救车来之前，我一直搂着大哥坐在地上，开始他还很抗拒，慢慢的，就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往我的怀里缩，有时衣服刮到他那血肉模煳的脸，他的身子会一抽一抽的，发出更大声的“啊嗯，啊嗯”。 我抱着他，心如刀割。 很快，120的救护车来了，车停在离我们十多米的地方。 我慢慢放下大哥去找他们，这个位置很隐蔽，不注意的话很难看到。我刚要走的时候，大哥抓住了我的裤腿，“怕…怕怕。” 我顷刻间泪流满面，蹲下了来轻轻地拍着他的胳膊，“不怕，我会陪着你的，马上就回来。” 大哥慢慢的松开了手，把身子再次捲缩在了一起。 当我把医务人员带过来的时候，他们看见大哥的情况也是吓了一跳，一个女护士还差点吐了出来。 刚才只是借着手机微光，看得还不是很清楚，现在被车灯一照，大哥的脸实在是恐怖，而且看起来佷噁心。 我把大哥扶了起来，掺着他慢慢的躺在担架上。 开始的时候他还很牴触，听见嘈杂的人声，死劲的蜷着身体。我在旁边不停地安慰他，他才渐渐的松弛下来。 大家上车之后，来出急诊的医生快速对大哥的伤势进行了必要的处理，先把血止住，又打了麻醉的针来缓轻大哥的痛苦。 伤得真的是太重了，处理伤势的医生都在不停的咂嘴。他告诉我，现在不用想毁不毁容之类的问题了，伤势不再感染恶化，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不过好在处理的及时，应该问题不大。 在车上我打110报了案，警察一会去医院找我。 看着失血过多，再加上麻醉药的作用已经睡过去的大哥，我心里一阵阵的绞痛，父母走的早，就剩下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现在大哥变成这样，我还怎么面对天上的父母啊。 到了医院，警方也到了，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理案件的时候。 大哥直接被推进急救室了，医生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先去办了住院所需的手续，不过我的钱没带够，赶紧打电话叫铁子送了三万块钱过来。 铁子到了之后，我去交上了所有应缴的费用，然后我让他在急救室外面等着，告诉他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而我出了大楼，去找警方立案。 上了警车，我先说了一下我和大哥姓名，然后述说了事情的经过，警方听过之后决定先去案发现场看看。 到了现场，三辆警车的大灯全部打开，按照我的指认，办案的警察们对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搜查。 什么发现都没有. 谁会和大哥有这么大的仇怨?警方问了这个问题，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大哥这人虽然办事不大靠谱，但是对人都是很好的，可以说是个既善良有和善的人，基本是都没和什么人吵过嘴，虽然没什么很好的朋友，但是要说仇人我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说没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是因为现在的这件事，否则怎么会有人对大哥这么残忍。 警方考虑到大哥还在抢救，而且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就没让我再去局里，直接在车上做了笔录，然后还开车送我回了医院。 男儿膝下有黄金，下车时，我突然给他们队长跪下了，再三请求他一定要抓到兇手，直到他向我保证他们一定会尽全力尽快破案我才站了起来。 回到急救室门外，铁子见我回来迎了上来。 “国利，怎么样，警方找到啥线索没?”他问道。 我颓然的摇了摇头，“我哥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呢，一直没出来人。” “哦，行，麻烦你了，你明天还有班，先回去吧。”我看他也困得可以，就说道，这一顿折腾现在也快十一点了。 “你自己在这行么?”他不放心的看着我。 “没事，你回去吧。”我说道。 “那行，有事来个电话，随叫随到。”铁子过来抱了我一下，说了声，“挺住”。 然后他就离开了，我自己守在急救室的门外，等啊等，心急如焚。 时间慢慢的流逝，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 2.姚震 手术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快三点的时候，急救室的门开了。 我赶紧活动了一下坐麻了的腿，站起身向出来的医生走了过去。 “医生，我哥他怎么样了?”我强作微笑地望着医生问。 “你是病人家属吧，病人送来的很及时，所以脸的情况得到了控制，没有特别严重的感染。但是他眼睛伤的很重，復明是不可能的了，而且特别容易因为感染而发生病变，从而危及到生命。所以我建议把病人送到icu病房观察一段时间，等情况基本稳定了在转到一般的病房，但这要徵得家属的同意，所以怎么处理还得你自己来拿注意。” “那就icu呗，我哥能没事的好。”我赶紧答应着，虽然我知道icu一天的费用最少在3000左右，但是多少钱还能有自己的亲哥哥重要，况且听医生的意思，应该住不了太长时间，这个费用我应该还是能负担的起的。 第28页 “那好，我叫个护士陪你去办手续，现在我就让人把你哥送icu了。”那医生说道。 “嗯，行，那谢谢您了。您贵姓啊?”我问。 “没事，这都是应该的，我叫姚震，办公室在楼上，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我。我要等你哥从麻醉中醒过来，看情况稳定了才下班，怎么的也还得四五个点。” 说完，他就叫了个胖胖的小护士过来，让她带我去办手续，而他自己则回了手术室，指挥着移动我哥的事。 那小护士挺负责任的，带着我跑上跑下，忙来忙去，很快就帮我搞定了相关的手续。 而在这期间，我含蓄地向她打听了一下姚震这人的情况，毕竟他是我哥的主治医生，得好好了解下，不能得罪他，说话什么的得熘得他高兴。 那小护士人勤快，嘴也挺勤快。等我们办完手续，我已经对姚震这个人的了解已经有了基本的框架。 姚震，男，现年31岁，在医大读完硕士直接分配到了市医院，这些年参与过无数的大型手术，堪称市医院外科手术一把刀。 私人方面呢，离过一次婚，前妻好像是从小和他一个村子的，目前单身带着一个三岁大的女儿。至于离婚的原因，小胖护士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姚震当上科室主任之后发生的。 不用问，这差不多又是一个凤凰男成长为高富帅，最后成为了陈世美的狗血事件，也正因为这样，我对姚震的印象大打折扣。 不过虽然在我看来姚震这人好像不大行，但是听小胖护士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还是这医院的明星级人物，已婚的未婚的医院里的医院外的，不少人都把他视为理想的结婚对象。听小胖的意思，对他离婚这事毫无反感。用她的话讲，想姚震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找个农村的媳妇，一定是家里给定的婚事，所以离婚这事怨不着姚震。而且姚震离婚还带着孩子，说明他多有爱心啊，小胖护士做出一脸的崇拜嚮往状。 唉，现在的小孩想问题都是什么思路啊，我只能无奈的摇头。 反正姚震这人的私事和我没什么关系，只要他能把我哥治好就行，抽空我得给人家送送礼什么的。 办完手续，我想让小胖护士带我去icu看看我哥，她说这个得听医生，没有医生的同意不行。所以还是先去找姚医生，然后让他带我去。 到了姚震的办公室，他正好刚回来。把手术时穿的那些帽子口罩拿掉，再换上正常的白大褂，姚震这人看起来确实挺帅的，虽然眼睛不大，但是细长的，看起来很有神。 “来啦，手续都办完了么?”姚震见我进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唿，伸手指了一下他对面的椅子，“坐。” “嗯，都办完了，我现在先看看我哥去，您看?” “我和病人家属聊聊，你去忙你的吧。”姚震对小胖护士说。 小胖护士自从进来之后就在不断发花痴地傻笑，姚震说话都没听到，又说了一次才反应过来。 “哦，好，那姚主任，有事您喊我啊。”说完，磨磨蹭蹭的挪了出去。 姚震看她出去了，摇了摇头，转脸对我说：“我已经把你哥转到icu了，不过他第一现在还没有甦醒，其次，他从现在开始的三四天之内都属于极度容易遭到感染的时间，所以就算我带你去看，也只能在外面看看，进去是不行的。而且请你放心，我们icu是有专业的护理人员的，不用为你哥的看护问题担心。” “哦，没有，我不担心，我以前就听说过姚医生是我们市医院外科手术的一把刀，一切听您的安排肯定没错。不过，手术之后我一直没看见我哥，我这心里一直空落落的，所以您要是方便的话，还是请您带我去看一下，在外面隔着玻璃看看也是好的。”我熘着姚震说道。 “那好吧，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我们事先说好，到了icu只能隔着玻璃看，进去我是一定不会允许的。”姚震又强调了一边。 “嗯，我不会的，您放心吧。”我答应着。 说完，姚震略微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然后就站起来招唿我，“走吧”。 出了主任室，他把门锁好，然后我们直奔后楼的icu病房而去。 以前从没来过icu，只是听说过，现在现场一看，一天花那么多钱还是物有所值的，从环境到设备的配置都不普通的病房可以比的。 站在外面的玻璃窗往里看，其实是看不请我哥的，因为他的床位里窗户比较远。说实话，我确实是想进去看看，但是既然姚震已经 反覆提过了这件事的不可行，所以我也就没有去要求。 “看不太清吧”，姚震在身后说道，“医院不大愿意出钱给icu病房升级，其实现在很多医院的icu都已经安装了多角度的摄像头，这样病人家属在外面就可以看见病人的情况了。我很理解病人家属站在外面，很想进去但又进不去的心情，所以我给医院的高层提过这方面的意见，但是提上去之后就没了消息，石沉大海了。没办法，谁叫现在是利益第一的社会呢，如果不能拿出有力的说法证明可以提高icu收益，领导层是根本不会重视的。” 姚震这人私人问题上不大好，但就沖刚刚说的这些话，作为一个医生，他还是不错的。 第29页 “其实在这看看也行，看完了，心里也就踏实了。”我从在昨天晚上到现在头一回笑了出来，毕竟我能看见大哥了。 “嗯，你也不用太担心，虽然你哥情况不是很好，但是我还是有把握控制住病情，让他好起来的，你放心吧。”姚震拍拍我的肩。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我转身对姚震诚恳的道谢。 “都是应该的，我是医生吗。”他笑着回应。 “行，要是你还想在这看会你就看会，我去和门口看护的说一声。我就不陪你了，做一晚上手术真有点累了，我回办公室歇会，等你哥麻醉醒了我再过来。有事就去找我。”姚震和我说道。 “嗯，行，那就辛苦您了。”我应声道。 姚震没再说话，向我点了点头，转身去icu的门口和看护的人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应该真的是累的够呛，刚才说话看他眼睛全是血丝。不过估计我也好不了哪去，折腾了一夜，现在看见哥在病房里呆的不错，精神压力一松，疲倦的感觉就找上来了。 大哥在里边躺着，虽然我和姚震说的轻松，但是也不能说走就走啊，怎么也得等他醒了再出去吃个饭什么的。 四处看了一圈，发现楼梯拐角的地方有排椅子，我过去躺下，合计闭目养神会，可是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手机震醒了。 迷迷煳煳的爬了起来。“啊”，半边身子包括脸都麻了。 掏出手机一看，都九点多了，铁子来的电话。 “餵?” “你怎么了?”铁子一惊一乍的问 “没事啊，什么我怎么了?”我莫名其妙。 “没怎么说话怎么这个声音，怪怪的。” “啊，我嘴睡麻了，啥事，快说。”我站起来活动着各个部位 “我医院里呢啊，我打听说大哥去icu了，合计你肯定在那，就过去找你，不过现在迷路了。你是在icu吧?” “你笨死啊，医院才多大你能迷路。我icu呢，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 “啊，那啥，我一看迷路了，就按原路退回医院大厅了，你过来再说吧。” 这不就是傻逼么，我心里骂道。 挂了电话，先往icu的玻璃里看了看，大哥的床铺看不太清，也不知道醒没醒。 正发愁呢，正好门口的看护上厕所回来。 “诶，您好，我问下，里面那个床的病人醒了没有?” “你是病人家属啊，病人早就醒了，姚医生已经来过了，说病情稳定。他看你在椅子上睡着了就没叫你，交代我告诉这些，另外你可以回家休息休息，一般情况下，病人不会出什么大问题，里面有人照顾，再说你也进不去。”那看护说道。 “嗯，那行，谢谢你了啊。”我谢过了看护，就去大厅找铁子。 到了大厅，铁子真是太显眼了，大袋小袋堆了一地，他在旁边盘腿坐在地上，跟个拾荒的似的，我都不好意思过去认他。 “诶，起来，怎么找个地方就坐啊你。”我在他后面踢了他一脚。 “靠，吓死我啊你，我正看鬼故事呢。”铁子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刚找的一恐怖小说，三楼公寓，写的特好。” “行了，赶紧起来。”我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好像今天礼拜三吧，你怎么没上班呢?” 铁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你这都出这么大事了，我哪还上得了班啊，请假了，陪你一天。” “不想上班就不想上班，找什么藉口，你这都什么啊?”我指着地上的大袋小袋。 “啊，给大哥买的补品，还有给医生打点用的菸酒什么的都办齐了，怎么样，够意思吧?”铁子得意洋洋的朝我来了个飞眼。 “傻x吧你，我哥在icu，进都进不去，怎么补?” “又放不坏，早晚能补上。行了，别废话了，说说大哥怎么样了?“铁子严肃了点。 “嗯，活下来问题不大，但是连算是毁了，眼睛也废了。”我不大想说大哥的病情，因为一说心里就难受。 铁子看了看我，估计我脸色不大好看，“我先陪你把礼送了吧，剩下的补品一会扔你家，等大哥好了吃。” “医生都回家了，人家从昨天晚上一直忙到今天早上，能不累么。有机会再送吧，反正以后这段时间总能看见他。行了，你先陪我回家。”我拿起地上铁子买的东西向外走去。 铁子赶紧拿起剩下的跟了上来。 出了医院打车回家，车上铁子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他新发现的鬼故事，我什么都没听进去，眼睛直直地望着车窗外发呆。 看着窗外快速掠过的人和车，楼和树，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一切里，除了大哥，不知道每天还有多少人在经歷着不同的恐怖。 “嗯?”发呆的我突然回过神来，因为我看见了一个人。 姚震正单独和一女的往一家饭店里走。 铁子已经习惯了他不停嘟哝我一直没声这个既定事实，见我突然坐直了，出了个声，兴奋来了句，“好玩吧?” 估计是问我他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好玩吧，我没搭他这茬，只告诉他闭嘴。 第30页 等车转弯过去了，铁子贱贱的靠过来，“看着什么美女了，弄得你这么紧张。我也仔细看了，没有啊。” “白痴”，我骂了他一句，“我可看见我哥的主治医师了，好像和他前妻在一起。”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下车送礼吧?”铁子自作聪明道。 “送个屁，你见过在大马路上送礼的啊。”接着我给他八卦了一下姚震的往事，当然还加上我的主观猜测，因为我刚才虽然没仔细看，但那女的的形象确实不怎样，矮矮胖胖的身材，还带了一定红着的鸭舌帽，一看就土里土气的。 “听明白了吧?”我说了铁子一脸的吐沫。 “嗯，我也感觉姚震这人不怎么样，虽然人家女的长的实在寒碜了点，那他也不能刚发迹起来就抛弃人家啊。这种人还真得多打点打点，送点礼，不然别看他明面上说话人模狗样的，说不定背后就给你使坏。”铁子抹着脸说道。 听铁子这么说，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油然而生。 剩下的路程里，我们就是在不停诋毁姚震的游戏里度过的。 到了家，铁子往沙发上躺就不起来了。 我也没爱管他，脱衣服先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去冰箱找了点剩饭热了一下。 “那什么啊?” 我正拿着饭碗扒拉饭呢，铁子指着大哥装古董的那个行李箱问道， “嗯，大哥的东西，放我这几天。”我一想到铁子这人嘴不严的毛病脑袋就疼，就没和他说实话。 “我还以为以为有妞误入狼窝呢。”铁子嘟哝着继续看电视。 铁子无意中提了这东西，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还真仔细想了一下。 古董这种东西一般都不怎么干净，虽然我不迷信，但是我感觉大哥刚弄到这东西就出事，现在看着它怎么也不舒服。要不是怕大哥好了之后看见他的宝贝东西没了生气，我现在就把它扔出去。为了不让它总在我眼前碍眼，吃完饭我把搬到了客卧旁边的小储物室里，眼不见心不烦。 吃饱喝足了，困意就上来了，我让铁子在客厅玩，我回屋睡一觉，晚上六七点钟叫我，再去看看大哥。 再让铁子发过毒誓不会忘了喊我之后，我进屋去见了周公。 3.后遗症 我让铁子六七点钟叫我起床，这傢伙还真够准的，六点半准时把我从床上弄了起来。 虽然一共也没睡上几个点，但是睡眠的质量很高，起来之后精神百倍，就是睡了一身的汗，起来之后先去洗了个澡。 梳洗完毕穿戴整齐之后，我让铁子拿上给姚震送的礼，带着他直奔医院而去。我也不知道这时间他还在不在，所以先安他在医院准备。 在车上的时候，我给我们经理去了个电话，旷了一天班还没和他说呢。还好，我和经理关系一直不错，听说我这齣了这么大的事，不但没追究，还给我批了半个月的假，不过这月工资可就够呛了，但是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到了医院，进门正好看见小胖护士下班，这丫头挺自来熟，见着我很热情的打招唿。 “来啦，你哥怎么样了啊?” “我还不知道呢，这不正来看看么。姚医生在不在办公室啊?”我向她打听着。 “他早上走了之后就没回来啊，而且今天他本来也是没班的。” 真不巧，送礼也不容易啊，我心里暗道。 “那行，那你先忙，我去icu看看我哥。”我抬脚刚要走，却被小胖护士叫住了。 “你那也不用去了，没有医生的安排，家属是进不去icu那层楼的，你去了也是白去。”她好心的告诉我。 “每次都得医生批准?”我问。 “是啊，这是硬性规定，你不用想什么办法了。明天姚医生就来上班了，明天再来吧。而且你哥在icu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小胖护士安慰我道。 “哦，那谢谢你了啊。”我点头谢过她，她说了声不客气就蹦蹦哒哒的走了。 “那现在什么行动方案啊?”铁子拎着东西从旁边飘了过来。 “你也听见了，人是见不到了，那就走呗。”我也挺无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谁也不能高兴。 “走，上哪去啊?”铁子问。 “回家呗，还能干嘛去?”我白了他一眼。 “要不喝点酒去吧，反正没什么事，而且晚上没吃饭呢?” “你缺心眼吧，我哥住院呢，我哪有心情喝酒。再说那天就是喝完酒出的事，我现在对喝酒有心里阴影了。”我对铁子没心没肺这劲是彻底无奈。 “你不是吧，这么脆弱。” “行了，我今天就不管你饭了，等我哥没事了我好好请你一顿。然后你明天上班去，别不想上班就往我这赖。” “好心当成驴肝肺。”铁子沖我撇了撇嘴。 出了医院拦了辆计程车，我和铁子不顺路，他让我先走，我也没心情和他客气，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就上了车。 司机师傅刚启动，我赶紧喊了一声，“诶，师傅，等一下，我和我朋友说句话。” “那你快点，这地方容易堵。”师傅停下车子。 第31页 铁子见车停了，跟了过来，“怎么了?” 我摇下玻璃，跟他说，“你一会直接回家啊，别出去瞎玩，到家了给我拽一电话。” “你是被吓破胆了吧，行，那你到家也给我拽一电话。”铁子在我脑袋上一顿乱抓，把我头髮弄得乱七八糟。 “幼稚”，我骂了他一句，“走吧师傅。” 车启动之后我一直回头看着铁子，还好，我这开出去二三百米他就打到车了。 唉，大哥的事真是把我吓怕了，要是铁子再出什么事，我就得疯。 我刚到家就接到了铁子的电话，告诉我他到家了，还问我到哪了。 我告诉他我也刚到家，我们又互相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洗完澡，叫了份外卖，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吃。 电影频道正在放《阿甘正传》，看着傻呵呵的阿甘，不禁想这傢伙要是生活在我们天朝，估计想长大都困难，更别说最后混的那么成功了。 不知不觉就看了两个来小时，虽说早上和下午都眯了一觉，但是在这软软暖暖的沙发里一窝，眼皮还是开始打架了，看着电影里的羽毛飘啊飘，没等到它落地，我就睡着了。 我又回到了昨天晚上…… 当我再次看着大哥的背影渐渐隐没在楼群的黑暗里，我迷茫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他会出事，我大声唿喊着大哥的名字，可是感觉周围的车声好大，连我自己都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我冒着被撞的风险冲过了还是绿灯的马路。可是进入楼群里的时候，大哥已经没有了踪影，我没多想，直接冲着我发现大哥的那个楼拐角而去。 我还没有冲到那里，还能有五六米的时候，就我知道我这次没有晚，因为我不光听到了大哥的呻吟声，还有另一个人的狞笑。 当我拐过楼拐角的时候，一个白影正要离开。而大哥已经躺在了地上，脸和眼睛已经没有了。 我大喊了一声，“你到底是谁?”却没发出一点声音，那个白影越来越远。 看了大哥一眼，决定还是先追兇手，我向那个白影狂奔而去。 追啊追，我却发现不管我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改变我和那个白影之间的距离，可是，当我追到唿吸都感觉困难的时候，那个白影确停了下来。 他停我却没停，我可不管他停下来的原因。 当我离他还有两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扑了过去，可就在我身体腾空的一剎那，那个白影回头了。 面对面的对视让我，一声惊叫，因为我认识他! 惊醒的我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由于动作太勐，腿还磕到了茶几上，疼得我直咧嘴。 一只手揉着腿上被撞的地方，一只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怎么会是他呢，太他妈吓人了，我自己念叨着 刚才那白影回过身来，我看到的脸是姚震，把我吓得心跳一直降不下来。 估计是我对大哥的事太放不下了才做的这个梦，而且我认识的人里只有姚震的工作是天天处理人，所以梦到他也不奇怪。我自己安慰着自己，好好帮自己解了下梦。 在我给自己的合理解释下，再加上几次深唿吸，我终于把心跳稳定住了。刚才那心跳速度真够难受的，想想要是一直持续下去，我就知道人是怎么吓死的了。 我掏出压在屁股底下的手机，看了一眼，下半夜两点了。有点渴了，用手机找着亮，以防再把腿撞了，慢慢站了起来。 “啊啊啊”，我舒畅的抻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可是只打了一半就让我咽了回去。 我好像是看着电视睡着的吧，那现在怎么会这么黑! 被汗水踏透的睡衣贴在后背上，凉凉的，凉的我感觉我的头皮麻的都快要炸开了。 是人?还是…?我感到自己脖子的僵硬，但还是努力的转动着向四下看去。 寂静无声，四下无人。我不会还是在做梦吧，这有点太森人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使劲戳了一下自己，很明显的有感觉。 我壮了壮胆子，给自己打打气，老子还没见过鬼呢，看看今天能不能开眼。蹑手蹑脚的开始屋里的每个角落进行巡视。 不知为何，我把装古董的小仓库留在的了最后查看。 当别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异常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小仓裤的门前，抬起手，感觉是那么的无力，我真的不敢去推开门。 因为在现在的情况下，想到那古董里面的东西，我紧张的快要吐了出来。 “噢一噢一…”就在我紧闭双眼，准备拼死一搏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消防车的声音，而后一股浓重的烧胶皮味从窗外飘了进来。 “着火啦”，楼下有人喊道。 听见人声我就不怕了，勐的推开门，用手机照着向里看去，箱子还在那里，一点都没有动。 “唿”，扶着门框我长出了一口气，不是它出的么蛾子就好。 “嗯?楼下刚才喊什么来的?”把小仓库的们关上之后，我想起来刚才外面好像有人喊了声什么，什么来的呢。 “我靠，是着火了。”我狂唿一声想窗台奔去。 拉开窗户一看，楼下好多的人，已经来了七八辆消防车，而三单元的楼道里正往出冒着黑烟。 第32页 还好还好，应该烧不到我这，我拍着自己的胸口感慨着。估计是着火把电烧坏了，我探出的脑袋发现整个楼都黑着，没有人家点灯。 我收回身子，去试了一下屋子里的灯，果然都不亮。 这下我彻底放松下来了，想想这一晚上过的自己把自己吓得，脆弱的心脏都快被吓得休克了。 看来大哥出的这事给我留的后遗症是不轻啊，遇什么事都疑神疑鬼的。 爬窗户看了一个小时的热闹，看火被扑灭了就回到了床上，楼下聊天的人还没散，要是放平常我特烦夜深人静有声音影响我睡觉，但是今天外面的聊天声听起来让我特别有安全感，抱着这份安全感，我安然睡着了。 一夜无梦。 4.初露端倪 这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太舒服了。 洗漱之后先在室内单槓上做了几个引体向上，把身体抻开了，然后穿好衣服去楼下的早餐摊叫了个大碗混沌。 热乎乎的连汤带水一起下肚，出了一身汗，让我感觉这就是这两天最幸福的时刻了。 看了眼表，九点半不到，还不算晚，一会上楼收拾收拾就出发去医院。 今天可一定得把礼送出去，要不然心里不踏实。 回家洗了个澡，穿戴整齐，拿上铁子买好的礼物，下楼打车，直奔医院。 这次还好，姚震就在办公室，我敲门进去。 “姚医生，你好。”我冲着姚震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唿。 “啊，来啦，你是要看你哥吧，我听人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还来了?”姚震停下正在写着的什么，抬头看我。 被他这一看，又想起来昨天晚上做的梦了，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嗯，您知道啦，这不是我哥麻醉醒了么，我想申请进去看看，不知道行不行?” “现在才十一点”，姚震看了一下墙上的钟，“icu探视的时间是在下午的15点到15点30之间，下午的吧，我带你去看你哥。” “啊，那行，那我下午三点准时来找您，您应该就在这屋吧。”我问。 “嗯，我正常都在在着，除非出急诊，如果有急诊我也会提前安排人带你过去，你放心吧。” “那可真是太感谢您了，那个，我这给您带了点东西，都不值什么钱，就是个心意。”说着，我把铁子买的中华烟和五粮液拎了过去。 “这我可不能要，医院有明确的规定，不能收病人家属送来的财物，你还是拿回去吧。下午到探视的时间再来找我。”姚震拒绝的很干脆。 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装样子而已，这年头那还有不收礼的医生啊。可是在我又让了几次之后，姚震有点生气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救治你哥和在规定允许的条件下帮助你，都是我作为一个医生应尽的职责，好了，东西赶紧拿走，别大家弄的都不痛快。” 我一看这么弄下去可不行啊，送礼在把医生送生气了，那这事办的就太二了。不管他是真不要，还是我送的东西或者是方法有问题，现在都还是退一步的好。 “那行，那我就拿回去。实我也没多想什么，就是想表达个心意，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我把话撤了回来。 “听你嘴上说声谢谢就足够了，行，我这还有事，你下午再来吧。”姚震下了逐客令。 “那下午见啊，姚医生。”我打过招唿推门出去。 拎着东西从姚震的屋里出来，我这是回家还是去哪呢，现在才十一点多，离探视时间还四个点呢。 正合计着呢，公安局来了个电话，问了一下我哥的病情，什么时候可以接受问询 我说这事现在是够呛，人正在icu呢，不太方便做这个。等一个礼拜出来的时候再说吧。 然后警方还问我有想没想起来有什么可疑的或者有仇的人。 我回答当然是没想出来了，不然我自己就去公安局汇报了。 挂了电话，想一下还是先回家吧，总不能大袋小袋的拎着到处走。既然今天里没送出去，那就先自己存着吧。 回家的路上又接了一铁子的电话，问了问见没见到大哥。 我告诉他下午三点的，这小子也要请假来，让我给拒绝回去了。找点事就不想上班，什么人啊。 下午很顺利，去icu看了大哥。病情恢復的不错，但是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看人的眼神总是带着点惊恐。 见大哥这样，我也就没问事发当天的事，合计等再过段时间出了icu在问吧，估计那时候他的精神状态也能好一点了。 半个小时的探视时间过的很快，我要出去的时候大哥还很捨不得，吐字不轻的说他害怕。 我安慰他，不用怕，在这的安保措施是不会有问题的，而且警方正在抓紧破案，估计罪犯现在不敢出来了。 说道罪犯那，大哥又紧张起来，抱着脑袋喊害怕，我赶紧打住不往下说了。 因为这事我还被姚震说了一顿，告诉我以后再进来看大哥不能再提任何与那天事情有关的事，否者对他的康復只会起到反作用。 从icu出来，辞别了姚震。 走到医院大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小胖护士，这孩子特热情，看见我就打招唿，“嘿，你又来啦，你哥怎么样了?” 第33页 “嗯，姚医生说恢復的不错，一周左右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我笑着说。 “嗯，那挺好的”，她点点头，“等到了普通病房有事可以找我，小忙我还是可以帮点的。” 这孩子心真好，我心里说道。 “我还真有点事想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我想问问送礼的事。 “嗯，你说吧。” “这不最近挺麻烦姚医生的嘛，我合计给他买点东西。上午我来了一趟了，不过东西他不要，你看这事?” “你要送礼啊。那你可送错人了，姚医生是从来不收财物的，他医德真的很好，你不用担心别的事，他不会对你哥不尽心的。”。 “不是，我不是合计太麻烦他了嘛，怎么的我也得表示表示下啊。你看，你还说有事可以找你呢，这一张嘴你就没帮上我。”我用话挤兑了一下她。 “那我给你想想”，这孩子还真吃这套，“对了，有一个办法。”想了一会，她恍然大悟道。 “啥?快说。”我急问。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使，我今天看见姚医生把他前妻安排到住院处的传达室了，你要是实在不拉关心不放心，可以去走走她的关系。不过我还是告诉你，我认为真的不用，姚医生是个好大夫，用不着这些的。”小胖护士说的很认真。 “哦，行，我自己想想吧，谢谢你了啊。有空位请你吃饭。”她后面说什么我根本没听。前妻?不会就是我昨天看见的那个胖女人吧。 “那就不用了，再见啊，我进去了。”她说道。 “嗯，再见。” 辞别了小胖护士，我直奔住院处而去，我得先认认人。 刚进住院处，正好看见姚震在传达室门口。考虑到人家老夫老妻的说话，有外人在不好，而且早上我送礼刚被拒绝，现在又跑这来，动机太明显了，我就在传达室拐角躲了起来。 这位置不错，还能听见他们说话，虽然我对偷听别人隐私没什么兴趣，但是就这位置姚震看不见我。可是听也没听见多少，就一句。 “你放心吧，一定会找到的，我让朋友帮忙找了。”姚震说道，“我先走了，你这面要是有消息了告诉了。” 说完他就走了，向前面他科室的那楼过去。 我在拐角背着身子假装低头玩手机，姚震没注意到我。 “您好，我是姚医生的朋友。”我看着姚震走远了，过去和传达室里的人打招唿。 果然是那天看见的那个女人，虽然那天离的远，但是我还是可以确定是她。胖胖的身体，主要是还带着那顶红色的鸭舌帽。 “嗯，你有事么。”带着浓浓的方言味，冷冰冰的沙哑声音。 “啊，我没什么事，我刚才在旁边听见你们好像丢了什么东西，我说不定也可以帮上忙的。”我很热情的申请帮忙。 安静，那女人停下手里正忙着的活，没有抬头。 已经傍晚，住院处走廊里已经点起黄色的顶灯，能看见的地方出了我和姚震的前妻没有其他人。 还是很静，她一直有出声，我多少有点紧张，毕竟这环境气氛下，谁都会有点害怕。 “通通通，通通通，…” 那女人开始敲击面前的桌子，由慢到快，沉闷而急促的声音让人的心里发慌，有种非常想呕吐的感觉。 “唿” 那女人的脸伴随着一声粗重的喘息声抬起。 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大汗淋漓的脸，张着嘴，拼命的张着嘴。光影恍惚间，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女人?男人?还是什么? 我踉跄着倒退两步，落荒而逃。 后面还传来那急促的“通通通”的声音。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家，姚震的这个前妻是什么情况啊，精神上有问题?吓死我了。 躺在床上还是心有余悸。算了，我也不要面子了，叫铁子过来陪我住吧。 给铁子去了个电话，这傢伙听我让他过来睡都要乐死了，来的时候买了一堆零食。 “傻x，我叫你上我这来陪我，你这是来度假啊。”我边锁着门边冲进去的铁子叫。 “有点良心好不好，像我买来你不吃似的。”铁子一脸鄙视的看着进来的我，“接着。”甩过来一罐青岛纯生。 “怎么着啊，刚才听你在电话说姚震他前妻挺不正常啊?”铁子把vii往电视上连着。 “嗯，不是和你说了么，正常人能那样么，嘴张得跟要吃人似的。这礼我也不送了，太费劲了，反正小胖说姚震那人不收礼，姑且信这丫头一回。” “行，哥们顶你。”铁子递过手柄，“干把拳击。” “这么个破事你顶我个毛啊。”我接过手柄，白了那傻x一眼。 之后的每一天都是这么度过的，白天起来的时候铁子已经上班去了，自己解决饭，下午去看大哥。晚上因为铁子在家陪我，也就不那么神经兮兮的了。 姚震的那个前妻我也再也没去见过，知道一周之后我哥出了icu，去转到住院处的普通病房。 那天早上转病房，姚震和我一起去的，还有几个护士，包括小胖。 第34页 进住院处的时候姚震过去和他前妻说了几句话，让我们先走。 “这个姚医生的前妻你接触过没?”我小声的问小胖护士。 “没有，就是前两天我们陆续来偷偷看过，她看见我们一般不抬头，抬头了就瞪我们，感觉挺不好接触的。”小胖护士说。 “是么，那天我路过和她说话，感觉她……”我刚想把那天的时说出来，姚震在后面跟了上来，我只好打住。 进了病房，把我哥安顿了下来，是在一个双人间，不过另一个床铺还没有人来住，所以就相当于我哥自己住单间了，我很高兴。 “从今天开始，晚上你就得来陪护了。这里不像是icu，24小时有专门的陪护人员，如果你自己没有空的话可以请个护工。”姚震边弯腰检查着我哥的情况边和我说。 现在看起来我哥和之前变化不大，还是在脸上缠满了绷带。 “嗯，没事，我请了挺长时间假呢，陪护没有问题。您看我哥什么时候能好呢?” 姚震站起身，向我挥挥手，让我和他到外面去。 “你哥这个阶段怎么也得半个多月，然后还需要做手术。毕竟他的脸皮没了，我们得想办法移植皮肤，然后还得进行整形手术。完全痊癒的时间还很漫长。” “哦，还需要做手术啊。那我懂了，我现在需要做什么呢?” “你要做的就是多陪陪病人，因为他受到的创伤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心理上的创伤也是很难康復的，还有对于他的毁容和失明的问题，尽量要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个阶段的病人是完全接受不了的，容易产生过激的情绪。” “哦，好，知道了，谢谢医生啊。” 回病房里，姚震又简单的交代了护士几句就走了，小胖正好是我整层的护士。 “大中午的了，你先去吃个饭，我帮你看着你哥。”小胖说道。 “那谢谢你了，我尽快。”我谢道。 “哥，我去吃个饭，很快回来，这个小胖护士人很好的，有事你可以叫她，她就在屋里。”我回头沖小胖笑了一下，发现她正怒目而视。 天哪，总在背后叫她小胖，这一下没注意当她面说出来了，犯了女人大忌啊，虽然小胖确实是个小胖。 和大哥沖我的方向点点头，他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不怎么惊慌了。 我不停地对小胖笑着，倒退着出了门，落荒而逃，我感觉小胖的怒意一直在背后追着我。 从医院出来，找了一家小饭店，叫了个咖喱牛盖饭，外加一碗蛋花汤。 等餐的时候我给公安局去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我哥的病情。警方问了下现在可不可以接受问询，我说虽然我哥表面上恢復的不错，但这个事得问医生行不行。 可能我来的稍微早了一点，点餐的人不是很多，我这电话刚挂断，点的餐就送上来了。 做的还真就一般，没办法，医院门口嘛，要求不了太高了。 吃饱喝足之后去了趟旁边不远的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刚才出来的时候把小胖得罪了，给她弄点零食赔罪。她可是我哥那层的护士，我可不能得罪了，况且那丫头人不错。 买完东西，我晃晃悠悠的回了住院处，吃的有点撑，就没坐电梯，爬楼梯上去，我哥在三层，也不高。 上到二楼缓步台的时候，就听见楼上有人吵吵，好像是姚震的声音。 这哥们，医生呢，在住院处这么大声。我摇了摇头，嘆了口气。 又上了几级台阶就到了三楼，拐过拐角，我就发现我哥病房门口一堆人，姚震就是在那吵吵呢。 一看是在我哥的门口，我赶紧跑了几步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一堆人里除了姚震和医院的人员，还有几个警察，有一两个面熟，好像是出事那天和我去过现场的。 姚震看起来很激动，指着那几个警察大声说着。 “你们办案，你们办案就不管病人的安危了么，案子重要还是人重要。你们这些人，就知道破案率，有没有想过病人的感受，啊。” “姚医生，你别激动。里面还有病人呢。”一个警察说。 我赶紧挤过去，“诶诶，我是病人家属，姚医生，这是什么情况?” 姚震没有理我，继续看着那几个警察运气。 “我刚才不是和你了解过你哥的情况了么，所以我这就带人过来看看，看看你哥能不能回忆起当天的事。”其中一个为首的说道。 “我是说我哥出了icu，病情比较稳定，但是我也告诉你们得问问医生才可以去找我哥啊。”我也有点生气了，还不知道我哥被他们吓没吓着。 “不是，我们没有擅自去找你哥，本来是去姚医生的办公室找的他，但是他不在。我们打听了一下，听说他在这里，所以才来的。这不刚遇上么，还没说上两句话，他就生气了。”为首的那个无奈的说，“姚医生，我们不是非要去问询病人，这不是正要和你商量么，病房的门我们都没进。” “那是因为我看见了，要不然你们还不得进去。行了，你们赶紧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姚震的声音降了下来，但是语气很生硬。 第35页 “那好吧，那过段时间等病人好一点了我们再来，希望病人可以接受问询的时候家属通知我们一下。”为首的那个向我点点头，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去。 “姚医生，你先消消气，和他们一般见识什么啊，他们都是粗人。”小胖在旁边过来，讨好的对姚震说。 “哼”，姚震没理她，转头对我说，“你以后通知警察之前得先去我那问问，我没批准你就把警察招来算怎么回事。” “诶，您说的对，下次我一定先请示您。”我一点脾气不敢有。 姚震扫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喘着粗气走了。 “姚医生从来没发过那么大的火啊”“可不是么”“他今天可是气坏了”…… 随着姚震的离去，剩下的这帮小护士们就悄声议论开了。 我可没空听她们扯皮，赶紧进去看看我哥。 进去一看，还好，我哥刚才应该是睡着了，现在还没醒，唿吸挺均匀的，没有什么紧张的表现。 “诶” 后背被人戳了一下，转头看去，是小胖护士。 “你以后别再不经过姚医生允许就去把警察找来了，我从认识姚医生开始都没见过他发今天这么大的火。”她小声的和我说道。 “今天根本就不是我找警察来的，我就是告诉他们我哥病好了点。能不能问话那得看医生让不让，谁知道他们直接就来了。行，我也长教训了，下次和警方通话之前先去找姚医生要批示。”我无奈的说。 “这就对了，你下次就得这样。”小胖认真地点点头，接着来了句，“不过姚医生发火的时候好有男人味哦。” 这花痴孩子弄得我差点把中午的盖饭吐出来。 “对了，看你一天挺辛苦的还帮我不少忙，给买了点零食补补身体。”我转身拿出给她买的零食。 “贿赂不了医生就来贿赂我，你这个人作风不好哦。” “不要就拿回来。”我伸手往回要。 她赶紧把吃的往身后一藏，“哪还有往回要的，看在你孝敬我的份上，我可以多帮你照看一下你哥，让你轻松点。” “那可太谢谢您了。”说着我把这花痴孩子推了出去。 关上门，坐在大哥的床边，看着他那被绷带紧紧缠绕的脸，到底是谁干的呢?这个谜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不过可能是因为那天做噩梦的原因，我不禁想，姚震刚才的表现未免过激了一点吧。听那几个警察的意思，他们还没有何大哥说话呢，姚震就激动了。 作为一个医生，而且听别人的意思，他不是一个容易失控的人啊?难道他不想让警察去问询我哥? 我打了一个冷战。 不会的不会的，我安慰自己，一定是我多想了，可能姚震心情最近不好吧。那天还听见他和前妻说找什么东西么，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我下定决心，等我哥的心理状况略微有一点好转，不用警察来，我一定得先问问伤害他的那个王八蛋是什么样，我一定要先收拾他一顿在让警察抓走他。 天黑了，我躺在旁边的家属床上玩着手机，长夜漫漫，流逝无声…… 5.惊人的发现 至从那天的警察事件过去之后，连续两天姚震来查看大哥病情的时候都没有理我。 我也很知趣，没去烦他，反正也没什么事可以去烦他。 大哥的病情一直很稳定，这两天也可以偶尔和我说说话了，但是我还是一直没敢问那天的事情。 毕竟是亲兄弟，在我不确定他一定可以平静讲出来之前，我是不会勉强他的，我不想看见他痛苦。 每天小胖倒是总来和我说话，有时候有什么事情需要出去，她就来帮我照看下我哥。 今天是大哥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三天，夜里正好是小胖当班，晚上没什么事，她就跑我这屋来聊天。 聊得内容无非是八卦她的梦中情人姚震。 。“你说姚医生他前妻那么胖，姚医生怎么能同意和她结婚呢?那你说他是不是可能喜欢胖的啊，我感觉我除了胖点别的都不错，你说是不?”小胖用一个手指头戳着自己嘴角发花痴。 “嗯，差不多吧，那女的神经还不太好，你比她正常多了。”我一边往杯子里倒着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唠着。 “切，烦人”，小胖白了我一眼，转头问我哥，“大哥，你是我说有点道理没?” 大哥现在虽然不能正常的说话也看不到人，但是神智已经挺清晰了，听着我们聊天发出“呵呵”的声音，看来他挺高兴。 听见小胖问他，他朝着小胖大概的为止伸出手指指了指，然后竖起拇指。 “看见没，大哥也说我不错呢。”小胖朝我扬了一下头。 小胖这两天总来帮我照顾大哥，对这丫头印象不错。我笑着摇摇头，没再和她就这个没营养的话题继续下去。 “诶，对了，姚震的那个前妻上次听你说不是农村人嘛，姚震怎么把她弄医院来了?”我对那天和那女人短暂的相处仍是心有余悸，而且对他们到底丢了什么很是好奇，所以套套小胖的话，看看这丫头知道不。 第36页 “我怎么知道，不过以姚医生那么善良的性格，这么做就很正常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能不犯花痴呢，我看着她都头疼? “姚震没和你们说过这事么?”我继续试探。 “没有啊，其实那个是不是他前妻他都没说过。”小胖继续戳着嘴角，我都怕她把嘴戳漏了，虽然这造型看起来挺可爱的。 “没和你们说过?那你怎么告诉我那是他前妻啊?没这么没谱的吧，那女人神经不大好，那天差点吓死我。” “谁没谱了，那女人是他前妻那当然一定是的啊，我们市医院是很不好进的，你知不知道我进来家里废了多大的劲啊，而且姚医生那人很不屑于求人办事。所以，用后门关系把人弄进来，那一定是他前妻了，不然犯得上么，那女人那么丑。”小胖激动的都不戳嘴角了，抖着手和我说。 我想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就点点头，“行，算我口不择言了。” “哼，口不择言就完啦，明天那好吃的来孝敬哀家。”小胖来了个宫廷腔。 “嗯，行，孝敬你，胖死你。” “找死啊你。”小胖站起来就来打我 今天心情不错，和小胖打打闹闹的，大哥也挺开心，可是谁也没想到晚上就出问题了。 可能是乐极生悲吧，姚震提醒过我要让大哥保持情绪的平静，这样才可以尽量的少做面部表情，从而减少面部发炎的机率。 可是我和小胖今天都没注意这个问题，所以到了晚上，我刚刚睡过去，就听见了大哥痛苦的呻吟声。 “啊，啊”，大哥用手扒拉着我，刚才搭着他的床边睡着了。 “嗯”，睡眼朦胧的我抹了一下脸，“怎么了大哥?” “啊，啊，疼，脸”，大哥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虽然吐字不清晰，但是我还是能听懂。 “脸疼?”，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你等着，我去喊小胖。” 我站起来，拉开门沖了出去。 小胖正在值班室里睡觉呢，本来今天还应该有一个护士和她一起，但那个九点多的时候说家里有事出去了，小胖人很好说话，也没有向医院汇报什么的。 “什么事啊?”吓死我了，被我推醒的小胖一脸的不爽。 “我大哥说脸疼，你快过去看看。”我没工夫和她废话，拽起她就往外走。 “嗯?大哥脸疼?诶，你别拽我，我没穿鞋呢。”小胖使劲甩开我的手，弯腰捡起鞋穿上。 “你什么毛病啊，还拖鞋。” “你管地，快走。”小胖穿好鞋拉着我奔了出去。 到了大哥的病房，大哥还在呻吟着，我拉开灯。 “没事了大哥，我把小胖找来了，让她看看。”我过去安慰了一下大哥。 刚才太着急，没点灯，要是点灯了不用小胖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哥脸上的绷带湿湿的，黄黄的一大片。 “你大哥这是发炎了啊!”小胖看着我说。 “废话，我不知道是发炎了啊，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快看看怎么办吧。”我气急败坏的说。 “这个发炎估计有一会了，我去拿东西简单给他先处理一下，你给姚医生打个电话，今天他也值班，让他过来看看。”小胖说完就火急火燎的沖了出去。 “好”，我冲着她的背影答应着，“你快点啊。” “大哥你先忍一忍，没事的，小胖一会就给你处理。”我拍拍大哥肩膀，另一只手掏出电话给姚震拨了过去。 姚震来的时候，小胖已经给大哥做了简单的处理，这哥们自从那天警察事件之后就一直看我不爽，这回也不例外，进来就开始训我。 “你这家属是怎么回事，发炎这么长时间才发现”，姚震边检查发炎的情况边说，“而且这明显是脸部和绷带摩擦引起的，不是告诉你尽量少让病人说话，要让他情绪平静，尽量少有面部表情么!” “嗯，是我不小心。”我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小心，哼。”姚震站起来瞪了我一眼，转头看向小胖。 “你去我办公室，把病人的病情记录取来，我刚才着急忘带了。” “哦，好”，小胖答应一声就往出走。 姚震转头盯着我，“大半夜的，你陪她去，我在这看着病人。” “啊，行。”我赶紧跟了出去。 也是，小胖大半夜的自己去另一栋楼，我这当男的的怎么也不能让她自己去啊，真是担心大哥乱了阵脚了。 我和小胖刚刚出门，“哧“，背后传来姚震的一声冷笑，这傢伙的笑声渗得我一激灵。 “有病”，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傻x一个事还没完了，男的这么小心眼。 我和小胖坐电梯到了一楼，大厅灯光昏黄。 “你这人真不够意思，我看要不是姚医生让你陪我，你还真没合计陪我过去啊。”小胖向我撇着嘴。 “我不是当时没反应过来么，再说了，你这人大大咧咧的，谁能想到你还害怕啊。” “废话，那个女孩子不怕黑啊，蠢货。”小胖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第37页 正说着我们就到了门口，无意间我向传达室里瞄了一眼，姚震他前妻怎么不在? 屋子里点着日光灯，却没有人。 “看啥呢，快走。”小胖在前面回头催道。 “诶。”我答应一声，跟了上去。 医院的晚上确实很静，我和小胖这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到了医院的主楼才看见进进出出病人和家属。 到了姚震的办公室，一推门，坏了，忘了向姚震要钥匙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楼下要把钥匙。”小胖边说边跑了下去，也不知道她去哪弄钥匙。 没一会儿，她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举着手里的钥匙,“来了来了，要来了。” “你着什么急啊，也没什么急事。”我说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还不是想快点拿到东西和你回去，省的你不放心你哥。”小胖跑过来打开门。 进了屋子，小胖快步走到姚震的桌子旁，在桌子上翻了起来。 “在哪呢?”，也不知道姚震把东西放哪了，小胖找了一头的汗。 “窗台上的那个是不是啊?”我指着窗台上放着的一个大本子说道。 “嗯?”小胖回头看去，“对，就是那个。” 她放下手里拿着的一摞东西，转身过去拿。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刚放下的那摞东西里掉出的一张照片被她带掉了地上。 这丫头，忙忙叨叨的，我摇着头过去，弯腰捡起。 “我们回去吧。”小胖高兴的转过身，招唿我。 可是捡起照片的我，已经呆若木鸡。 我手里拿着那张从地上捡起的照片，瞬间感到我整个人好像掉进了满是千载不化寒冰的冰窖里，从内到外冷得一塌煳涂，头皮发麻。 照片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有一个三四岁的可爱小女孩，穿着一件红色的唐装，灿烂的笑着。 任何人看见那么可爱的小女孩都不会感到可怕的，因为真的是很可爱。可是任何人里并不包括我，因为，我见过那个小女孩! 就是在大哥被割脸挖眼的那天，我第一次见到的这个小女孩，在一个可怕的地方大哥带来的那个“古董”里。 那“古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琥珀，大哥刚带来时吓的我差点给扔出去，因为黄色的透明琥珀里躺着一个紧闭双眼小女孩，穿着红红的唐装，散乱着长发，睡得很安详。但是正是那份安详，让她看起来诡异至极，让人感觉她好像随时都可张开双眼! 当时大哥说那是他捡来的古董，我虽然感觉有点太邪性了，但也没多想，毕竟在我的认知里，也就只有古人才干得出来这种把人弄到琥珀里的事，霸唱和三叔都是这么写的嘛。所以那东西还一直在我家的小仓库里放着。 而我现在在照片上看到的小女孩，就是那个躺在琥珀里的小女孩，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毕竟那种“古董”要么不看，看了就很难忘得掉，视觉上的刺激太强了。 姚震怎么会有这个女孩的照片，而且照片里女孩后面的背景怎么会是天安门，周围的路人都是现代人! 也就是说这个女孩不是古人! 那如果这个女孩不是古人，那么她是谁，她怎么会在琥珀里?她和姚震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偷听到姚震和他前妻的对话，说是丢了什么东西，难道? “嗯?谁的照片啊?”小胖见我看着手里的照片，对她不理不睬，就过来看看。 “这不是姚医生的女儿吧?我从来没见过她，好可爱哦。”小胖在旁边傻傻的说道。 瞬间，我的头大如斗，而胃部好像被人打了狠狠一拳，忍不住的干呕起来。 6.疯子 “你干嘛去，你怎么了?”小胖在身后一边追一边喊道。 她刚才看见我突然扔了照片向外跑，吓了一跳，愣了下神儿之后，也跟在后面跑了出来，连姚震办公室的门都没锁。 我根本没心情回答她的问题，玩命的向住院处跑去。 虽然我不知道我哥的那个“古董”的真正来歷是什么，但我相信那一定会和姚震有关。 而最可怕的一种可能就是，琥珀里的女孩就是姚震的女儿! 他因为不想失去女儿而把她做成了琥珀，而大哥在那天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个东西之后，姚震一定知道是大哥拿到了他的“女儿”，所以他一定在那天一直在跟踪大哥，然后趁大哥独自一人的时候下手。大哥应该没有告诉他东西的下落，想要回女儿的他恼羞成怒就将大哥搞成了现在的样子。 大哥啊大哥，你真是太傻了，什么东西都敢碰呢。我心里不仅埋怨起大哥。 要是事实真的是我想像的那么可怕，那我哥就完了。姚震一定是有预谋的把我和小胖支走，这样他就有和大哥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 对!一定是这样，从大哥进医院开始，只有现在他才可以在完全没有旁人的情况下和大哥在一起，这是最好的时机。 而那天他对警察的过激反应就可以解释了，他是怕大哥说出有利于破案的线索。我好傻啊，还一直听他的话，没有去问大哥那天发生的事! 我一定要再快一点，我念叨着，加速向住院处冲去。 第38页 大哥，你千万要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诶，你等等我，你疯了啊，跑这么快!”后面传来小胖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声。 冲进住院处，根本没有耐心去等电梯，我一步三阶的从楼梯向三楼冲去。 当我冲到二层与三层之间的缓步台的时候，姚震从走廊里跑了出来，转弯向楼上跑去。 而他的手上，满是鲜血! 完了，大哥完了!我脑袋一片空白。 “姚震!” 我大吼一声在后面追了上去，我不会让这个疯子跑了的。 姚震听见我的喊声，在跑动中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继续向楼上跑去。 从大学毕业之后我就没做过这么剧烈的运动，虽然每天都会出去晨跑，但是实在没有这个来的激烈。急促地唿吸着带着消毒水味的空气，感觉我那可怜的肺快要被我吐出来了。 姚震这傢伙体力倒是好的很，我这么玩命的在后面追，愣是没怎么拉近和他的距离，疯子果然比正常人勐! 在追了四层之后，楼上传来一声很大的声响。 “哐!” 这疯子去楼顶干什么?我所在的七层已经是顶层，再往上的楼梯是通往去楼顶的铁门，刚才的声响就是铁门被踢开的声音。 这些想法并没有减慢的我脚步，两三秒的时间我也冲到了上面，面前的铁门大开，姚震就在离我不到三四步距离的楼顶上。 “啊!”我急蹬了两步，一声狂唿，纵身扑了过去。 就在我扑到他身上的一剎那，姚震回过头来，那面对面的感觉让我想起了那天的噩梦，不过我的愤怒已经战胜了所有的恐惧，一把抱住他，滚在了地上。 “你干嘛!”身下的姚震叫喊着。 我没理这个疯子，费力的将他压在身下，楼顶的风很大，让本来就唿吸不均的我，被风呛得流出了眼泪。 我骑坐在他身上，挥拳照着他的脑袋就打。 “傻逼，你疯啦，快去救你哥!”姚震用手挡着我的拳头，冒出一句粗话。 “救我哥?你把我哥怎么样了，你这个疯子!”我挥拳如雨。 “你他妈抬头看前面!”姚震继续叫喊着。 虽然我不想理这个疯子，但是还是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一眼。楼顶的照明灯十个能坏了六七个，但是借着剩下的几个灯的微弱光亮，我定睛一看。嗯?怎么前面还有人! 只见前面楼顶的边缘背对着我们站着一个人，看起来像个方块，又矮又胖，光线不强看不清长什么样，只看见脑袋上带着一顶红色的鸭舌帽。 这不是姚震前妻么?嗯?怎么她前面的水泥围栏上好像放着一个人? “你前妻干嘛呢?”我低头问姚震。 姚震没理我，在下面一使劲把我退了出去，“围栏上的是你哥。” 他爬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前面跑去，我也赶紧爬起来紧跟在他后面。 姚震就差几步就冲到近前了，可是那胖女人突然回头用一把手术刀逼住了姚震，“你别过来!” 姚震赶紧停了下来，可是在后面跟上来的我可不管那些，因为我已经看清围栏上的人是我哥了，脸上绷带已经没了的大哥!他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去你妈的”，我叫嚷着就沖了上去。 和姚震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伸手拽了我一把，但是没拽住。 两三步到了那女人近前，我伸手就去夺她手里的刀，但是刀光一闪之间，我感到我抓过去的右手一痛。 “嘭”，胖女人一脚正中我的前胸，将我踹了出去。 好大的力量，我疼得眼前一黑，飞出去三四步远，摔在地上的同时我想用手支撑一下，可右手一痛，没使上劲，栽倒在地。 姚震赶紧过来扶起了我，这时才发现，我的右手被刀扎透了，血流如注。 “你带着这个人走吧。”那胖女人伸手指着我说道。 姚震扶着我艰难地在地上站起来，我甩开了他扶着我的手。 “为什么?”姚震看着她问。 胖女人直勾勾的看着我们，伸手指向身后的大哥，“就是他偷的孩子，上次我割了他的脸挖了他的眼，也没有问出来他把孩子藏在哪了，可是苍天有眼，让我今天又见到了他，我不会放过他的!” 那女人悽厉的声音，疯狂的眼神，让疼痛中的我都不寒而慄，不过我也明白了她要找的孩子是什么。 “孩子是你们偷的?”姚震转头死死地盯着我。 “那个真的是你们的女儿?”我向后退去，这两个人让我让我感到无限恐怖。 “谁的女儿你们也不该拐走啊”，姚震愤怒的看着我。 “拐走?那东西能被拐么?”我差点气晕过去，这疯人的脑子好神奇。 姚震没再理我，转身对着胖女人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先把刀放下，把他哥弄下来，他们拐走了你的女儿我们可以报警啊，用不着这样啊。” 什么情况，我听着怎么不大对劲呢。我的脑袋快速的思考着，难道…? “那根本就不是孩子，不，那是个孩子，不过孩子在琥珀里，你是真疯了还是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你前妻?”我在姚震身后大吼着。 第39页 我这句话喊过之后，那两个人的目光一起向我望来。 不同的是，姚震的是迷茫与震惊，而那个女人，瞪圆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看两个人的反应，姚震应该是不知情的。 “你知道我的孩子在哪?”随着胖女人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她一步步向我走来。 就在我和姚震都不知如何对答的时候，围栏上不知生死的大哥发出了声音。 “咳，嗯啊，我，我，告诉…”大哥费力的吐着字。 听见身后的大哥发出声音，胖女人回头看去，“你说什么?” 大哥没再说话，冲着胖女人说话的方向抬起一只手，向自己的挥了挥。 胖女人没再理我，转身回到大哥身边，大哥用手划拉着她的一只胳膊抓住，胖女人没有什么反应。 “我，我，不知道，那个就是你找的女儿，对，不起”，大哥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使劲喘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但是，你，不能伤害我兄弟!” 说完大哥两只手抓住胖女人的胳膊想围栏外翻去。 瞬间大哥在围栏上消失了，胖女人的上半身也被带得从围栏上沖了出去。 这女人真不正常，遇见这种突发事件我和姚震都是一声惊叫，她作为当事人却一声都没出。 好在姚震离得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胖女人的一条腿，不过强大的冲击力把他带得一下子撞在了围栏上，“快来，不然，你哥也完了。” 姚震回头对着愣住的我说道，脸憋得通红。 “哦”，我缓过神来赶紧过去帮姚震拽住胖女人，要不是我大哥在下面，我真想一脚把姚震踹开，让她摔死。 “大哥，你别松手啊，别和疯子一起死啊。”我一边死劲往回拽着一边大喊。 倒霉的是那胖女人真的是疯子，根本不知道害怕，还一个劲的向下挣，我和姚震拼了命也就只能保持个不上不下。 “你快让你前妻别动了!”我转头对姚震叫道。 “谁告诉她是我前妻了，我认识她还没半个月呢”，姚震呲牙咧嘴的说道，“别废话了，快使劲拉。” 我和姚震都用尽全力也无法把那女人和大哥拉上来，就在我想大哥估计快坚持不住了的时候，楼下通往楼顶的铁门的方向传出声响。 “这呢这呢，快点!”小胖的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几个警察赶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警察们替下我和姚震把大哥和那女人拉了上来。 胖女人由于长时间的倒挂，而且自己还不断的挣扎，已经脱力了，所以没发生什么抵抗。而大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姚震检查了一下，说他已经晕过去了，但是他抓着胖女人的手却是一点都没有松动，警察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和胖女人分开。 胖女人和大哥的情况现在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所以被随后赶到的医务人员运送到了病房里，当然，都派了警务人员守护。 我手上受了伤，本来警方没有让我现就接受问询，但是我实在太想知道这些天的这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小胖帮我绑扎了一下之后，我就去主动去找了警方。 在和姚震一起做笔录的时候，我终于对这些天经歷的事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7.事情原委 通过姚震的讲诉，我终于知道了她和胖女人的关系。 那女人确实不是姚震的前妻，而他第一次见到胖女人就是在我哥出事的那天中午。 那天白天姚震没有班，早上和幼儿园请了假，带女儿去游乐场玩，一上午父女俩都玩得挺高兴，就是中午的时候出了一段挺不愉快事。 玩了一上午，姚震带女儿从游乐场出来吃饭，吃完饭准备带女儿去电影院看《冰河世纪4》，可就是在出游乐场的时候出事了。 刚出游乐场大门，姚震正牵着女儿走着，突然旁边冲过来一个人把他撞了个趔趄，松开了牵着女儿的手，站稳之后，姚震冲着马上就消失在人群里的那个人喊道，“看着点啊，这么人啊。” 甩了甩被撞的发麻的胳膊，回头准备带着女儿继续走，可是转头一看，女儿竟然不见了! 姚震心里一惊，坏了，遇见拐孩子的了，刚才那个人一定是一伙的，撞我就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 “小米!小米!”姚震唿喊着女儿的名字，四下张望着，根本没有女儿的踪影，四周的人都转头看他。 突然，人潮涌动，姚震发现离他二十米不到的一个男人怀里抱着的孩子，看孩子的穿着就是小米，“拦住他，拦住那个人，那偷了我女儿!” 姚震大唿着向那人冲去，那人听见喊声，回头看了一眼，抱着孩子撒腿就跑。 “哇!”，小米的哭声传来，姚震快要急死了，但是那人跑得飞快，这时人还多，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快看不见了。 “帮帮忙啊!”姚震边跑边喊着，虽然大部分人没有动作，但是还是有几个小伙子加入了帮忙追赶的行列。 就在姚震和几个小伙子奋力追赶的时候，偷孩子的那人前面突然闪出了一个人，胖胖的身材的女人，带着鸭舌帽! 叙述到这的时候，姚震喊了口气，转头对旁边的我说，“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对你哥做出那么残忍的事，因为那天就是她救了我的孩子!” 第40页 我没有搭话，让他继续讲下去。 胖女人出现之后，两步就抢了偷孩子那人的面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那小子刚把向后看的脑袋转过来，这一拳挨得可结实。 我能想像出来偷孩子那人有多惨，毕竟我被胖女人踹过一脚，知道她力量大的出奇，现在胸口还隐隐作痛，等警方这面告一段落我还得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一拳击出，那人应声而倒，那人被打的已经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倒下之前的就松了手。好在胖女人动作迅速，打到人之后立刻就去抢孩子，孩子并没有摔着。 姚震和帮忙的人们感到近前，胖女人把孩子递了过去，“你的孩子?看好!” 姚震激动接了过来，“谢谢，谢谢，您，您贵姓啊!”，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胖女人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诶，您先别走”，姚震过去拦下了那个她，“你帮我救回了孩子，就是我的大恩人，你这么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怎么能行呢，最起码您得告诉我您的姓名和联繫方式啊，日后我好登门拜谢!” 胖女人看了姚震一会，说道，“我女儿也丢了，我还要去找女儿!”，说完，一把拽开姚震，走进人群消失了。 姚震被拽得踉跄了一下，抬头再看时，那女人已经在人群中若隐若现了。 没办法，怀里的女儿还在哭，姚震就没再去追她，只能默默祈祷她也早日找回女儿。 当天警方赶到的时候，偷孩子的那人已经被周围看热闹的打得快没知觉了，没去派出所，直接去了医院。 女儿吓坏了，姚震怎么也没哄好，警方还一定让当事人去做笔录，当时姚震找不到帮忙带孩子的人，警方的要求把他气得够呛，这也是为什么那天他对警方来找我哥时，他反应那么过激的原因。 这就是姚震遇见胖女人的经过，而他们第二次见面，就是在第二天，人生不能不说是充满了巧合。但这巧合到底是天意还是缘分呢? 姚震正说着，看护胖女人的警察那边传来消息，说她已经承认了大哥的脸是他割伤的，但是别的就不肯多说，只是不断的重复她要找孩子，大哥偷了她的孩子。 姚震听到后点了下头，继续讲。 第二天，就是给大哥做完手术的那天早上，他再一次遇到了那个女人。我插嘴道，那天我看见了，大概是中午的时候，看见姚震和她一起去了一家饭店。 “我也没想到能再遇见她”，姚震看着我说道，“那天手术完成之后就送你哥去了icu，这事你也知道，等你哥甦醒了之后我才下的班，那时候也快中午了，我出了医院打车回家的路上遇见她的。” 坐车的路上，姚震累了一天浑身都疼，窝在后座的椅子里不停地活动着酸疼的脖子，可就在晃脖子的过程中，无意间看到了窗外的胖女人。 其实当时姚震在车上还不能确定那就是昨天帮助他找回女儿的那个人，毕竟只是在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匆匆一见，所以他赶紧让司机靠着路边停了车。 姚震在后面追了上去，胖女人当时看起来很落魄，衣服脏兮兮的。 “诶，您还记得我吧，昨天你帮我拦下了偷我孩子的人。”姚震跑到她身边说道。 胖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你女儿找到了么?”姚震多少有点尴尬。 “没有”，胖女人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啊，这样啊。我听您的口音不是我们本地人吧，你孩子是怎么丢的，你可以和我说说，我或许会帮上您的。”姚震继续跟着胖女人。 胖女人挺到这话终于停了下来，盯着姚震，“我女儿也是被偷走的，就在昨天的你女儿被人偷走之前。” “哦。”姚震答应了一声，“那您看没看见偷您孩子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看见了，我会找到他的!”胖女人狠狠的说道，姚震当时并没有注意，只是认为这是为人父母的正常反应。 之后姚震看她好像丢了所有东西，身上那么脏，弄不好昨天一晚上都是在外面睡的，估计现在饭也没吃，就提出请她吃个饭，胖女人没有拒绝。 我看见他们一起进饭店就是这个时候。 姚震说吃饭的时候，不断地和胖女人说话，从最开始的一个人不断说来说去，到后来胖女人终有和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大概。 胖女人说话有点费劲，逻辑性也不是很强，但是姚震也听出个大概。 她来到我们城市是因为她是从北京坐车回老家，但是没有直达的，在我们这转车。而就是在等车的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她被偷了。所以，她就留在了这里找孩子，而且她身上也没有钱，身份证，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姚震看向我，“她丢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孩子吧。” “你以为呢?”我反问了一句，“你先说说为什么把她弄医院来吧，她丢的是什么，一会我会带警察去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姚震点点头，继续道。 胖女人既然在昨天救了他的孩子，姚震今天又遇见了她，而且知道了这些事，当然不会不闻不问的。所以他建议胖女人去他医院工作，这样每天游荡，身上也没有钱，太不是个事了，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才好。开始的时候，胖女人是不同意的，执意要继续找女儿。最后在姚震不断的劝说下，才同意，所以姚震才费了好大劲把她安排进了住院处的传达室值夜班，这样也不耽误她白天出去找孩子，晚上也有了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第41页 而在这期间，姚震要来胖女人贴身带着的女儿的照片，先去公安局备了案，然后复印了很多份去张贴寻人启事，我在他办公室看到的那个照片是他随身携带的，见了人他都会拿出来帮胖女人问问有没有见过。 我从来不看外面墙上或者电线桿子上的小gg之类的东西，如果我之前看过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我在心里默默感嘆着。 姚震帮胖女人安排玩工作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胖女人每天晚上来上班，白天出去找孩子，姚震给了她一些钱，让她好应付日常的开销。估计她是一直不知道大哥在这，否则也不会等到今天才下手。而出事那天我赶到之后没见到她，以她不知疯狂还是变态的性格应该不是逃跑，那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估计那天晚上的一些疑问就得等大哥醒来才能知道了。 而今天晚上的情况，姚震也做出了解释，在他让我和小胖去拿东西的时候，他又帮大哥仔细处理了一下发炎的脸部。就在他处理的时候，胖女人进来了，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因为在楼下她看见姚震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进来，所以就跟着上来看看。 姚震当然告诉她没什么用帮忙的，但是当她看见大哥的时候，就愣住了，之后就扑了上去，姚震立刻阻拦她，问她是什么情况。 但是胖女人当时估计是疯劲上来了，什么都不说，在和姚震的撕扯中，姚震被旁边放着的医务工具割伤了手，所以我第一眼见到他时，他一手的血。 受伤的姚震当然不是胖女人的对手，说时候，他没受伤估计也不行，那女人力气太大了。 最后胖女人把姚震摔到了地上，扛起大哥沖了出去，姚震被摔的当时没起来，强忍着疼痛爬出门口看见她扛着人往楼上去了，所以稍微能动了他就跟着追了上去。 之后就发生了刚才我所经歷的所有的事。 哦，对了，警察是小胖找来的，她跟着我往回跑没跟住，我到楼顶的时候她才进住院处，她以为我在病房，可到了病房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还很乱，有不少血，想到我刚才那么激动，估计是出事了，就赶紧报了警，这都是刚才她给我包扎手上伤口的时候告诉我的。 姚震讲完，就该我说了，可除了胖女人女儿的问题，我也没什么可说的，而讲也讲不清楚。所以我先去病房看了大哥一眼，见他没什么事，就带警察回家去拿那东西，姚震也要求跟着去，警方考虑到他也算是本案的当事人，就同意了。 到了我家，我从小仓库里拿出那个箱子打开，所有人的反应都不出我的意料之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我真没想到，她女儿是，是这样的”，姚震有点结巴的说道，“她从来都没有说过是这样，而且她每次提到她女儿的时候都是让人感觉那就是，就是…，活人。” 我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在我的认知里那女人就是个疯子，所以，这也就很正常了。 警察进行了拍照，然后取走了物品。之后兵分两路，一队警察护送证物回局里，另一队和我们一起回医院。 回去的路上，姚震想起来他还去报过失踪案，赶紧提醒警方别忘了销案。 到了医院，胖女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而大哥刚刚清醒过来。 警察本想请大哥也去一趟警局，毕竟他现在涉嫌盗窃，但是在姚震的坚决反对下，警方决定就在医院做笔录 我帮大哥把枕头垫高，扶着他半坐起来，然后大哥开始讲诉了最开始发生一切，最开始提起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恐惧的，可以想像那天有多可怕。 听了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箱子确实算是大哥捡的。 那天大哥班上没什么事，和他们的头头打过招唿之后就没去，毕竟他那是公家单位，没什么活的时间管的确实不怎么严。 洗洗漱漱之后没什么事，他就自己出来往火车站的方向熘达。他这人还有个毛病，熘达吧，不爱走大马路，嫌吵，所以就在楼群里穿来穿去。 这正走到离火车站不远的一个楼群里，大哥突然发现前面有两个二十左右的小青年，俩人围着地上一行李箱正要打开呢。可还没等大哥走到近前，两人就一声尖叫，撒腿就跑。 俩小青年的尖叫把离着没几步远的大哥吓得一激灵，合计这俩人什么毛病。 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没顾箱子就跑了，大哥还在后面叫了几声，“诶，你们箱子不要了啊。” 可那两个人就顾着跑，没人搭理大哥。大哥也是好奇，就过去看了看箱子。 那箱子拉链拉开了，但是箱盖还扣着，大哥蹲下伸手慢慢的把箱子盖掀开，毕竟俩小青年嗷的一嗓子，大哥也吓的够呛。 掀开之后大哥开始还没看清，什么玩意，晶莹剔透的，定睛一看，大哥的反应也没好哪去，吓得也是一声惊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冷不丁的看见里面有个红色唐装小女孩的琥珀，估计睡的反应也好不了哪去。 不过大哥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盗墓笔记看多了，大哥在地上寻思了没有半分钟，就认定这东西是个古董。大哥当时心里还说，那俩个小青年就是傻子，估计是偷的箱子，根本不识货。 站起来之后，大哥四下看了看，没有旁人，再次打开箱子。里面除了那个琥珀还有其他的一些的东西，衣服啊杂物什么的，还有一个钱包，大哥看叶没看，把其他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拉上箱子，没再走小路，直奔大马路而去。 第42页 对这件事大哥的解释是，他知道这箱子一定是那两个小青年偷的，秉着不知者无罪的套路，所以他把能证明箱子主人的东西都清理了出去。在旁边听着的我一阵的尴尬，因为我感觉得到旁边的警察们和姚震无奈又好笑的目光。 就在大哥从楼群出来，刚坐上了打的车的时候，一个人把住了他刚关上的车门的窗户，当然，这个人就是胖女人，只不过大哥那时候还不认识她。 “给我，快给我。”胖女人喘着粗气说着。 “什么给你?”大哥下意思的用身子挡住箱子。 “我女儿!胖女人说道。 “你女儿?谁拐你女儿了，丢孩子了自己报警去。大哥一听不是要箱子，而且看胖女人那样也不像是倒古董的，就不耐烦了，告诉司机，“快开车，我赶时间，别管这人，我不认识她。” 司机看了看，没多说什么，踩油门就拉着大哥走了，那胖女人还在后面追了一会。 之后的事就是大哥来找我，找我吃饭的事了。 而对于被割伤的事，大哥说当时他去上厕所，当时那个楼里有人下楼，他就往里走了点，在楼的拐角刚尿完，就被身后的人打倒了。 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可胖女人上来就问他女儿呢，他就知道了，是白天的那个人。 你说大哥白天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更别说晚上刚喝完酒了，听人家说要女儿，他是百般的解释不是他拐走的，再加上那胖女人自己也不怎么正常，三句两句胖女人就怒了，掏出不知道在哪搞到的水果刀就把大哥弄成了现在的样子。 至于胖女人为什么在我赶到的时候走了，大哥说那是他求胖女人的。时他听到了我的喊声，知道我过来了，怕我也受到伤害，所以，虽然当时他已经又疼又吓的快要疯了，可还是 骗那胖女人说，他知道她女儿在哪，但是她不能再伤害别人了，否则就不告诉她，等没人了他就会和她说。那疯子倒是听话，见我过来就躲了起来，之后又来了医生和警察，她也没再出现过。 串起前因后果，坐在大哥旁边的我不禁感概万千，这事到底怨谁呢，牵扯进这件事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直接点燃这件事的，包括胖女人。而最先偷窃胖女人箱子俩个小青年到底是谁，估计我们是没法知道了。 做完笔录的警察留下了两个人继续守在这里，其他人都回局里去了，走之前还告诉我们想起什么新的情况一定要通知警方。 这一顿折腾，天都快亮了，人们走了之后，大哥沉沉的睡去，而我毫无睡意，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走到窗前默默的等待天明。 8.尾声 胖女人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基本上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事，这个人已经处于精神不大正常的情况了，但是警方从她乱七八糟的语言里还是整理出一些信息。 之后t市的警方和北京警方进行了联繫，要求北京警方帮助协查胖女人在北京的住所。 北京市局的张队长带队进行了这次行动，当张队长再一次来到三楼公寓的三楼，让房东打开306房门的时候，人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很温馨干净的小屋，屋子很十分整洁，只有少量的浮灰，桌子上和床头上都摆着一个小女孩的照片，没见过那个琥珀的人看到这小女孩感觉还是很可爱的，但要是见过那东西的，当看到小女孩的照片时候，心里很定会很不舒服。 刚开始对屋里表面进行首查的时候，并没什么大的发现，但是当一个队员拉开冰箱冷冻室的时候，那个队员一声惊唿。 因为里面没有分层的抽屉，而是一个个罐头瓶，这并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因为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而让那个队员惊叫的是那些堆放得整整齐齐的罐头瓶上面放着的东西人头! 不止一个人头，而是三个!一个成年男人和两个十多岁男孩的人头! 张队走过去让冰箱前面的队员让开，然后他拉开了冰箱上面冷藏室的门，里门也全是罐头瓶。虽然每瓶的瓶口都用蜡封住了，但是估计封得不够严，拉开门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气味传出，呛得张队用手捂着嘴咳嗽不停，快速的退开。 法医老刘赶到的时候，张队长正拿着一个笔记本看着。这是一位队员刚刚从写字檯的抽屉里发现的。 那是一本日记，记录着所有事件最本源的起因，也记录着胖女人可怜的过去。 胖女人的老家是在一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小山村了，连电都没有通，人均年收入还不到一千元。而她的丈夫是村长的儿子，那人结过一次婚，妻子是人贩子从外面拐进来的，村长家里比一般家庭能多有点钱，花了三千块把人买了下来。最开始被拐的女人被看守的很严，但是后来给村长的儿子生了两个男孩，村长家对她的看管就松了很多，在被拐来的第四年，那个女人逃跑了。 村长家找了好久都没有再找到那个女人。又过了几年，经人说媒，胖女人就嫁给了已经结过婚，年纪很大的村长儿子，没办法，虽然村长儿子酗酒，喝完酒就打人，名声在村子里不太好，但是胖女人家实在是太困难了。结婚不到一年，胖女人给村长儿子生了一个女孩，从此，在重男轻女的村长家受尽了欺负和白眼，就连她的孩子也得不到公平的待遇，而那两个男孩也在大人的薰陶下，对胖女人和她的女儿没有丝毫的尊重。 第43页 那时候出去打工的风潮也刮到了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村长的儿子也带着胖女人和孩子们来到了城里，干了两年不到，又辗转到了j城。 本来已经习惯了被欺负的胖女人，一直任劳任怨的斥候着那父子三人，而矛盾的爆发就是在来到三楼公寓之后的不长时间。 那时村长儿子靠挖地铁隧道赚钱，每个月的收入还是可以的，胖女人每天在家做家务，也不上班。后来村长儿子因为和人打架，被工地辞退了，再出去找工作很不顺利，久而久之也懒得去找工作，每天就是在家喝酒。而他的两个儿子由于没有当地的户口上不了学，所以每天也游手好闲的在外面闲逛。 出事的那天，村长儿子又喝多了，躺在床上睡觉。两个儿子回来，看见父亲睡着了，而妹妹在地上自己玩耍，穷极无聊的他们就过去欺负她。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日记里并没有写，而结果就是胖女人回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死了，当她愤怒的打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村长的儿子醒了，又把她打了一顿，还说一个女孩死就死了，一会出去找没人的地方埋了，别让人看见。 常年被欺负的胖女人终于爆发了，去厨房那菜刀砍死了那父子三人，村长儿子并没有太剧烈的反抗，别看他平时打人打得凶，可当时被胖女人吓得腿都软了。 之后胖女人自己处理的现场，分割了那父子三人的尸体冻在冰箱里，每天拿出来一点不停地剁，以解心头之恨。 而女儿的尸体，为了每天都能继续看见女儿，她用祖传的方法把她制作成了琥珀。 在把那父子三人的尸体剁了一边又一遍之后，她想带着女儿回老家看看，之后就又了t市的案子。 张队长看完了这个日记大概的时候，他已经和队员们回到了局里，那个冰箱也整体打包运了回来，现在暂时存放在老刘的鑑定室。 那栋楼到底邪门在什么地方呢，还会有案件发生在那里么，张队长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本日记默默无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三楼公寓之跟踪狂 序章 老夏稍稍又往下踩了点油门，车速已经逐渐飈向六十迈以上。夜班计程车不好干啊，老夏已经开着车晃悠两个小时没拉着活了，运气确实不太好。这路上白天的车还真挺多，可到了十一点之后，车和人就都很少见了，路灯也灭了一半，一棵棵老树在这昏暗的马路边上像一个个抻着懒腰的妖怪。老夏这一路一直不停的给车子加速，完全是下意识的，就是想快点跑一圈，看看能不能遇上个道远的。 其实以前老夏对拉不着活这种事还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着急，可是现在老婆住院了，医院初步诊断是白血病，一想到以后要花的钱老夏就头疼。这不，每天一拉不着活的时候就心里急得火急火燎的。 火呢?老夏听着广播有点犯困，抽出根七匹狼叼在嘴上，可是火却找不着了。明明放在右边的裤兜里啊，老夏心里嘀咕着向四周看了看。 唉，掉出去了，不就在手剎边上的地下么。老夏往前看了一眼，没人没车，解开安全带，弯下腰伸手去够打火机，还行，挺轻松就够着了。 老夏颠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用手肘拄着座位起身。岁数大啦，老夏心里想着，弯个腰再起来都这么费劲。 刚坐起身的老夏本想点菸，可是眼睛却被强光晃得眯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向旁边歪了歪头。坏了，就是这么一剎那，老夏就反应过来了，那强光一定是车的远光灯，那么刺眼，估计马上就得和那车撞上了! 老夏想到问题所在的时候，手上已经条件反射的做出了反应，把方向盘使劲的向外侧转去。 还好，老夏心里庆幸着，这也就一秒的时间里，他已经和对面的车擦肩而过，没有撞上。车里好像是个女孩子，那一瞬间，老夏眼角的余光瞄到了那辆车里的司机。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会不会开车都能拿到驾照，这车都开到逆行道上来了。 不过老夏也就来得及感慨这些了，因为下一秒，“哐”，强烈的撞击让老夏的头直接向前撞去，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1.残破的女尸 “喂，110么，刚才我这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有人重伤昏迷不醒，你们快来吧!” 23点13分，110报警中心接到了一个女人的报警电话，说自己目击了一场交通事故，希望警方快速出警，说出自己所在的地点之后，没有留下自己的姓名就挂断了电话。 当交警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没办法，报110转交警出警一向很慢。还好的是，交警赶到的时候，120急救也已经到位了，不过伤者卡在了驾驶室里而且昏迷不醒。现场赶紧联繫了消防人员，请求支援，在此期间120急救的医务人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伤者卡住出不来，但是考虑到伤者的昏迷和大量出血的情况，医务人员进行了尽可能的所有急救措施。 这个伤者当然就是老夏，他在躲闪对面逆行的车辆之后撞在了路边的老树上，这条路上的老树都是有些年头的了，都很粗，一个成年男人都换抱不住。被撞的树已经被撞断，斜斜的的压在老夏的计程车上。那么粗的树都被撞断了，可想而知车已经变成了什么样，保险槓就不用说了，车整个前脸都已经撞烂了，挡风玻璃碎裂得像一张被风吹烂的蜘蛛网，颤颤巍巍的还和窗框若即若离的连着。 第44页 说实话，逆行的车肯定是要负绝对责任的，但是如果老夏没有低头去捡打火机，如果不是那么着急的想拉到活，把车开得那么快的话，可能就不会让情况像现在这么惨了。不过这些都是马后炮了，而且老夏现在是后悔也后悔不了了，昏迷中的他已经处在生死的边缘，就看消防人员能不能快点赶到将他就出来了。 话说，报警的人是谁呢?是那个开车逆行的女孩?难道她为了逃避责任，所以在报警时没有留下姓名?那她为何又要报警?难道是良心不安?这些就谁也不知道了，只能等找到她时才能清楚。而且，警方找到她估计要费很大的力气了，因为这条路上并没有监控录像。 医务人员是忙得不可开交，可是交警就没什么事了，把人弄出来得等消防的人员，而这条路上到晚上本身车就很少，交警的工作就是把现场周围圈上，再在现场前后都摆放好路障圆锥之后，出警来的交警们的工作就只剩下在现场周围巡视了。 小王就是今天出警的交警之一，不过今天他比较惨，坏了一天的肚子，这不，到现场还没十五分钟，就满脸通红去找队长请假。 “队长，那个，你也知道，我这今天状态不太好。我去方便下，现在没什么急事吧?”小王看起来是十分的痛苦，也可以理解，谁坏一天的肚子脸色都不会好看。 “啊，行，去吧，没啥事现在。”队长看着小王那表情就想笑，挥手让他赶紧去。 “诶，谢谢队长了。”小王和队长打过招唿后，转身就飞奔而去。 这马路上是没有公共厕所了，连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也没有，小王直接就奔前面路口一片刚被扒倒的楼群而去。没办法啊，情况紧急，人民警察也得随地大小便了，小王自己心里嘟囔着。 这个地方是个阑尾的楼盘，买下这块地的地产开发商被政府算计了一下，不知道这块地下面都是空洞，盖不了高层，买到手里才发现后悔都来不及了，现在正在和政府打官司，所以这片楼扒了之后就一直这么放着。 从隔离板的缝隙钻过去，嗯啊，这味儿，小王被熏得一捂鼻子，看来是不少人来这里解决问题啊。 靠外边的味道实在是太呛人了，小王这问题也不是几秒就能解决得了的，所以他又往里多走了一点，找了一块大一点的残破墙块儿。一套迅速而又连贯的动作之后，小王挨着那破墙块儿蹲了下来。 “哇”，这一路可把小王憋了个够呛，这一释放顿时让他畅快的发出声来，不过出完声小王就有点后悔了，这么残破的工地，漆黑的夜晚一个人都没有。“哇”出的这一声瞬间就好像被那空旷的有点渗人的空间所吸收，惨白的月光照下，小王难免想到了太多的恐怖镜头，让他感觉胸口发紧的紧张。 不过害怕归害怕，可现在的身体情况还不允许他立刻提上裤子离开这鬼地方，所以小王只好尽力的调整自己的唿吸，活动着有点因为发凉而僵硬的脖子四下随便看去，想分散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总去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不过不看还好，这一到处观望看到的东西更让他嗓子发紧，直咽口水。 就在离他七八步远的地方，一堆破砖头的外面放着一只鞋，红色的女式凉鞋，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不一定是谁扔的。但是小王就是看着那鞋感觉怪异，怪异得让人难受，那种心里微微发凉发空的那种难受!可是小王又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看它，这是为什么呢?小王自己也感觉奇怪。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盯着那只鞋看了一两分钟之后，小王突然张大了嘴，黑洞洞的口腔好像是真空的，想吸进无数的空气去填充。之后他做出了一个这辈子最丢人的动作——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可他忘了他正在干什么，他正在拉肚子，他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便便上!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像别人遇到这种情况时立刻弹射起来，而是双手拄着到处都是砖瓦石块凹凸不平的地面向后蹭去，蹲点稍微有点发麻的腿也奋力的蹬踹，扬起一小戳一小戳的沙土尘埃。 小王看见了什么?什么东西吓得他如此失常?因为他突然发现了那只鞋摆放的角度上有问题，那样摆放是没有重心的，不可能放得住，可是它怎么就这样违背常理的放稳了呢?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小王下意识的向着鞋帮的方向继续向前看去，看不清，不知道鞋上有没有穿着它的脚!其实如果到这为止，那小王也不至于吓成那样了，就是因为平时太爱看恐怖惊悚片了，所以小王控制不住自己地继续顺着那个方向扫视过去，然后他看见了一张脸，死死盯着他的脸! 小王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一张女人的脸，满是沙土的脸上飘荡着几绺头髮，在夜里，如果不是仔细看的话还真不容易发现，毕竟那张脸的颜色在晚上看起来和堆放在它上面的杂物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而最恐怖的就是脸上的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小王的方向，毫无生气。 被惊吓着的小王过了好长时间才平静下来，颤巍巍的从兜里掏出电话给队长拨了过去，“喂，队长，我小王，我这好像发现了一个死人!” “死人?你不是坏肚子去上厕所了么?”电话另一头的队长莫名其妙，“这边消防已经到了，正在把伤者往出弄，你没什么事快点回来，一会就收队了。” 第45页 “不是队长，我这真有个死人，就在你那边上的那个废弃工地里，你看是通知公安还是怎么的我就不管了，我现在就回去。”小王也没管队长是不是听懂了，挂了电话提上裤子就往工地外面跑去。到现在他还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一股臭味，他真是吓坏了。 小王刚跑到他进来的那个缝隙，就看见队长带着几个兄弟钻了进来。 “诶，你什么情况，说什么死人?”队长看见小王立刻问道。 “就，就在前面，我刚才坏肚子的时候看见的!”小王转身向那个土堆指去。 “你确定那是个死人，你看清楚了?”队长捂着鼻子，“这味儿这么大呢，走，先过去。” “我也没太看清，就看见一张脸，我也没敢过去仔细看。”小王领着队长在前面走，这人一多，他也不是太害怕了。 “没看清你慌里慌张的干什么!”队长不大高兴的看着小王，“亏得我先过来看看，不然通知公安方面过来了发现虚惊一场，丢不丢人!” “不是，虽然我没太看清，但是那也应该是个死人。”小王继续解释着。 “行了，你快点带路吧，这味儿怎么一直不散呢，这么臭。”队长边走边用手在鼻子前扇着。 小王这时候已经稍微冷静了一点，见队长那样，而他自己也感觉这臭味一直不散，脑子一转，天哪，我不是……，小王脸一下就红了，好在是夜里没人能看得见。我一会一定得请假回家，不然让他们发现我可就成队里的笑话了，小王暗自想着。 到了那沙土堆近前，小王又看见了那张脸，这次他可以确定那是个死人了，不过也不需要他去说了，到了近前的人谁都看得出来。 那些杂物盒沙土并没有完全的掩盖住尸体，露出来的不仅仅是一张脸和一只穿着凉鞋的脚，在脸的左上方，还有一只手在下面露了出来。一只指甲上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不过不过指甲油已经斑驳脱落，借着月光可以看见，本来应该修饰得很好看的指甲有的也已经破裂，磨损的参差不齐。 “都别动都别动，保护现场，我现在就联繫公安方面!”队长边向队员们挥着手边掏出电话。其实根本就不用他说，没有一个人会主动去碰那恐怖的尸体，大家都是交警，根本就不是干这个的。 队长给公安方面电话的时候，小王在旁边可是再也不感觉冷了，刚才被惊吓弄出的寒意是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乱的热，因为周围跟队长一起来的几个同事都闻到了臭味，而且已经开始寻找源头了。 小王正着急呢，队长已经打完了电话，说道，“那个，我已经通知了公安方面，他们马上就到，要我们看守好现场。这样，你们几个在这守着，我回肇事那边看看，消防刚才过来了，估计处理完伤员了。” 队长说完就要走，小王赶紧追了上去，要是还让他继续在这守着，他的那糗事早晚得露。 “队长!”小王跑到队长身边喊道。 “你有什么事?”队长没停下，边走边问道。 “我这肚子实在是不行了，您看我能不能先回家，要是有事你再叫我，我随叫随到!”小王装作很是痛苦的样子。 “看你那熊样!行，你回去吧，要你在这也没什么用。不过一会公安来的时候可能会找你做笔录，毕竟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我先帮你说过去吧，明天上班再说。”队长看小王实在是挺痛苦，就答应了。 “那太谢谢队长了，回头我一定努力工作。” “行了，别表决心了，赶紧走吧，我这可没闲车送你。”队长不耐烦的挥挥手。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小王说着一熘烟的就没影了。 有这么急么，队长心里嘀咕着。 队长回到现场的时候，消防人员已经把老夏从车里弄了出来，人已经被120的急救车弄走了。现场只剩下交通方面的人，看队长回来了，都问队长下一步怎么做。 “你们赶紧拍照，细节都别放过，做好记录，赶紧干，弄完了好回家。”队长和大家说到。 接到命令的队员们赶紧忙了起来，这种活都做习惯了，弄起来也快，也就十分钟就弄好了，正好公安方面也到了。来的人正是宋队和沈墨，当然还有其他的几个队员。 沈墨经歷上次付晓的事情之后已经归队一个月了，不过这是他在那次之后第一次出现场。这回的位置里三楼公寓的距离可挺远，应该和那没什么关系了吧，沈墨心里暗自嘀咕着，三楼公寓已经让他有点像做了病似的了，一出命案就往那地方想。 交通队长把宋队和沈墨带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然后问了下宋队是不是没有交通方面需要帮忙的事了。在得到宋队的确认没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交通方面和简单的客套之后，交通队长离开了现场。 “沈墨，你发现什么线索没有?”宋队用手电找着已经从土堆里弄出来的女尸问道。 “没什么发现，他杀是一定的了，从外观上来看，应该是背后的那个伤是致命伤”，刚才挖出尸体沈墨是亲自参与了，他发现死者的背部有一个利器戳出的伤口，从后到前的穿透伤，“所实话，就那一道伤已经可以致命了，但是死者身上还有多处伤痕，尤其是面部，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直观上很难看出死者的相貌。就这些来看的话，兇手应该是故意想给警方照成破案的难度，我个人分析有可能是熟人作案的仇杀!”沈墨对现场的一切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第46页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啊!”宋队点头认同道，其实别人说什么宋队都是这一套，他自己是没什么见解，“这样吧，你联繫一下市局的法医老刘，正好你和他私交不是也不错么，让他来给做个鑑定。” “行，没问题。”沈墨愣了一下答应道，这事找老刘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私人关系啊，真不知道宋队是怎么想的。 “嗯，我说一下啊，这个案子我准备回局里成立一个专案组，但是毕竟现在有会要开，全国各地的官员们都在，市里的安保工作也是个大事”，宋队对着跟来的几个队员说道，“我的意思呢，这个专案组就由沈墨牵头，上次三楼公寓的事他在市局表现的特别好，得到了市局领导的肯定，我想这回的案子由他领头大家都不应该有什么意见吧?” 沈墨听得一愣，这宋队怎么个情况，自己从来都没有牵头破过案子啊，想着沈墨就想说话。 “我没意见!”还没等沈墨吱声呢，小李现在旁边叫上了，既然有人先喊出来了，其他人也就跟着都点头附和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沈墨你自己应该更没有意见了吧，这可是你再次立功的机会呦。”宋队转头看着沈墨。 事到如今沈墨也没办法推脱了，干就干吧，没什么可怕的。 “保证完成任务。”沈墨向宋队大声说道。 2.困难的开始 回到局里宋队安排了专案组的事之后就离开了，走之前还鼓励了沈墨一下，“好好努力啊小沈，这对你来说可是个机会啊!” “放心吧宋队，我会努力尽快破案的!”沈墨边送宋队向外面走边说道。 送走宋队之后，沈墨立刻联繫了老刘，虽然已经下半夜一点多了，但是没办法，局里没人懂怎么鑑定尸体，而且最重要的是尸体已经被运回了局里，如果就那么不管不顾的放到明天，估计就得腐臭了，因为没人知道尸体已经在工地放了多少天。尸体身上并没有发现可以证明死者身份任何物品，估计是兇手都处理掉了，如果尸体再出了问题，那破案的难度就大幅度的增长。 老刘刚接电话的时候还迷煳的很，毕竟年纪大了，晚上本来睡得就少，“啊哈，喂，谁啊?” “啊，老刘啊，我沈墨，睡觉呢吧!”沈墨已经回了办公室，其他被分配到专案组的队员围坐在四周。 “小子，你不是废话么，不睡觉我这时间还能干嘛。对了，现在几点了?” “好像快一点半了吧，那个，老刘啊，我这齣了个案子，你看能不能过来一下，我在分局。”这么晚，虽然是公事，沈墨还是多少有一点不好意思的。 “案子?什么案子?”一听有案子，老刘立刻吐字清晰了起来。 “命案，我们刚发现了一具女尸，具体的等你过来再说吧，怎么样老刘?” “行，我马上就过去。哦，对，我和张队也说声，一会估计得把尸体弄回市局做鑑定，通知下张队对之后的事都能方便点。”说完老刘就挂了电话。 “大家趁市局的法医还没来先讨论一下案情吧，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头一回担当重任的沈墨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由于年纪不大，他在局里还从来没担任过发号施令的角色。 “就尸体表面和现场情况来看他杀是基本确定了，我认为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死者的身份，这样对之后的各项工作的很有利。”小李也被分配到了专案组，他和沈墨的关系不错，看沈墨提问就第一个说话捧场。 “嗯，很好，其他人也说吧，呵呵。”沈墨两只手十指交叉的扭来扭去，看来小李的捧场并没有对他的紧张起到太大的缓解作用。 不过小李的发言倒是让气氛活跃了一点，其他的队员也开始不停的讨论起案情，但是大部分的意见还是和小李差不多，要先弄清死者的身份，然后从死者生前的关系网入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沈墨对每个人说的话都认真的倾听，用心的记在脑子里，他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意见他都认为会对案情的进展起到或大或小的作用。 老刘来得确实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到了，主要还是晚上的交通好，要是白天就不可能这么快了。 “沈墨啊，什么案子，尸体在哪呢?”老刘和出来接他的沈墨说道。 “今天，啊不，应该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多接案的，是交通方面报的警，他们出一个交通事故现场的时候，在那附近发现的尸体。是一具女尸，尸体表面有破损，现在在二楼的一个屋子里放着呢，我们局里没有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所以找你过来看看，帮帮忙嘛。”沈墨边走边给老刘做着简单的介绍。 从上次付晓的事之后，沈墨和老刘的私人关系还是很好的，沈墨经常去老刘家吃饭，老刘和他老伴都挺喜欢沈墨过来的，毕竟儿子在外地念书，好少回家，家里就老两口，未免感觉有一点冷清。 “您要不先上楼歇会儿，喝口水在去看尸体?”进了分局的楼里，沈墨转头问老刘。 “别弄那些没用的了，这大半夜的赶过来，赶紧干正事吧。”老刘向沈墨挥了挥手。 “那行，咱们现在就去放尸体的地方。”沈墨带着老刘向二楼放尸体的屋子走去，边走着边给其他的队员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下来，估计一会尸体需要转移，让他们下来准备帮忙。 第47页 到了放尸体的屋子，沈墨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现在的天气还不算凉爽，不过尸体还没有发出什么味道。尸体已经做了简单的清理，毕竟沈墨近几个月总是向老刘请教一些法医方面的知识，简单的清理尸体沈墨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那间屋子并不大，之前是做小仓库的，但是局里也没有什么杂物，所以就一直空着，那具女尸就摆放在屋子的正中间。 沈墨跟着老刘来到尸体旁边，张嘴刚要说话做介绍，老刘都没有回头，直接向后面的沈墨一挥手，让他不要出声。 简单清理过的女尸看起来不太恐怖了，但是脸部被撞击得已经变形，还是让人又总头皮发紧的感觉，老刘从兜里掏出一副白手套，蹲下仔细查看起来。 法医的观察力一般也是很厉害的，经常可以发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老刘将尸体反过来调过去的看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专案组其他的队员也已经来到了这个屋子，大家在沈墨的指挥下都没有发出声音，安静的站在门外等待老刘检查完的结果。 老刘将尸体转到正面，就是面朝天棚的姿势重新放好，然后摘下白手套放在一边，站起身来。 “沈墨啊，尸体需要转到市局做进一步的检验。我刚才简单的看了下，致命伤就是背部的那一下，看伤口的话，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方口的铁管之类的东西。因为虽然伤口看起来佷破烂，但是仔细观察下还是可以看出来的，伤口成l型。正因为伤口的破烂，周围的皮肤呈锯齿状，从而可以说明兇器不是事前准备好的，应该是兇手在案发现场随手拿的，鑑于你说尸体发现在工地，所以这个推断我个人感觉还是有很大可能性的。然后从伤口的角度看，这个兇器应该是刺穿了死者的肺部，当时应该没有立即死亡，所以才有了其他的伤痕。头部遭的撞击是挺严重的，面部已经变形，在我看来这个应该不是出于杀人的目的，而是兇手想尽量增加对死者身份查找的难度!”老刘停顿了一下，“我还有一个不太确定的发现，就是死者应该是遭到的性侵犯，不过这个我需要把尸体运回局里再做详细的检验之后才能确定。” “啊，行，那什么时候把尸体运到市局?”沈墨问道。 “事不宜迟啊，现在就弄吧，我已经和张队打过招唿了，他听说是你带专案组破案还让我鼓励你呢。”老刘过来拍了拍沈墨的肩膀。 “那就太好了，现在就开始行动呗。”说着，沈墨就让小李和其他几个人开始搬运尸体，立刻出发去市局。 一共是三辆车，沈墨坐老刘的车，小李带三个队员和尸体坐局里的一个旅行车，剩下的三个人在最后面坐一辆巡查车。 之所以让组里所有人都跟着，沈墨是出于自己的考虑，现在这个案子可以说是一点的头绪都没有，尸体破坏严重，而且没有证明死者身份的任何东西，那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老刘对尸体的检验上了，所以他想让大家都跟着来，如果老刘能发现什么线索就可以第一时间去分派任务，每抓紧一秒对案件的侦破都是有正面作用的。 往市局去的路上，老刘忙里抽闲的还调侃起沈墨来。 “行啊小子，这疗养回来没多长时间吧，还当上小队长了!” “唉，又不是我自告奋勇的，宋队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就是一不太新的新人，当这种发号司令的角色真不太行。”沈墨摇着头说。 “我看你小子行，魄力胆量都够，从附晓那事就能看出来。不过你小子容易头脑发热，当个小头头歷练歷练也是好的。”老刘手把着方向盘，转头看了沈墨一眼，“现在市里开会，安保的问题在你们宋队看来要比这个案子重要多了，那个要是出了问题他的乌纱帽可就丢喽。不过他让你当组长也是对你的信任啊，这事他明天白天就得向上面做书面报告，市局催他破案是一定的，他现在把这个案子交给你，就说明他认为你们局里你是他心里最有能力的。” “能力什么啊，不就是上次的事张队向他表扬了我一下嘛，以前他可没这么重视过我。”沈墨笑呵呵的说道。 “上次的事就很见你的能力了。说到这我问你下，付晓那孩子怎么样了，你去没去过看他?” “嗯，我本来合计这几天就去看他呢，这不又赶上这个案子，等这回结案的吧，我去看看他。不过我问过我看守所的朋友，他说付晓在里面呆的还不错，身体壮了不少。我关照过我朋友了，看着点，别让他被欺负。”沈墨转头答应道。 “嗯，那孩子挺好的，要不是他估计你那天还真够呛。唉，就是交友不慎啊!”老刘感慨着。 呵，付晓这小子还挺有眼缘的，沈墨晃着脑袋暗自笑道，等案子完了真得看看他去，看看这艺术家在监狱混的怎么样。 很快就到了市局，好在有老刘在，而且张队事先打过了招唿，传达室的大爷没给沈墨他们造成太大的困扰，还给了沈墨一把会议室的钥匙。 在市局大楼门口下了车，在老刘的指挥下，沈墨带领专案组的队员们把尸体搬到了老刘的法医鑑定室。 在老刘的要求下，包括沈墨在内的所有人都离开了鑑定室，老刘需要安静的环境进行工作。沈墨带着队员们去了同一楼层的会议室，等待老刘的鑑定结果。 第48页 等待是件很难熬的事，沈墨心里是着急的很，但是还不能去鑑定室催老刘。时间就在这难熬的等待中一分一秒的过去，队员们在会议室里都没有发出声音，玩手机的玩手机，趴桌子睡觉的睡觉，沈墨也没有做过多的干预。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候，沈墨在椅子上都快要睡着了，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惊醒的沈墨抹了把脸向门口看去，正是一脸疲惫的老刘。 “喂，喂，都起来都起来!”沈墨大声喊着，叫醒了其他的队员。这么长时间，基本上所有人都睡着了，毕竟都快凌晨四点了，大家都一宿没睡了。 “怎么样老刘，有什么新的发现?”沈墨叫醒了所有人之后，给老刘搬了把椅子，让老刘坐下说。 老刘确实累得够呛，那么大的年纪，折腾了一晚上，一脸的疲惫无法隐藏，他还是先沖大家笑了笑，说道，“我刚才仔细研究了一下尸体，确实有一点新的发现。首先要说的是，死者确实遭受过性侵犯，但是，”老刘说到这，顿了一顿，“但是，不是在生前!死者是在死后被性侵犯的!” 老刘的话让所有的人都长大了眼睛，刚才残存的睡意也都一扫而光。 沈墨咽了口吐沫，问道，“你确定是死后发生的?其他的还有什么发现?” 老刘深深地看了沈墨一眼，“这个案子从现在来看，严重性并不比上次付晓的那个小啊。我很确定是死者是在死后被性侵犯的，至于其他的，我只能大概推测出她的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八点以后。还有，在她的那个致命伤的伤口的地方，我发现了三氧化二铁的残留物，也就是铁锈。头部的伤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应该是兇手抓住她的脑袋向什么平面的地方撞的，不是用东西砸出的样子，太残忍了。对了，最重要的差点忘了，你们发现尸体的那个工地应该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听到这，沈墨没控制住想要插嘴，老刘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死者身上的那件碎花连衣裙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大部分是撕扯坏的，但是我注意到虽然都是很残破，但是连衣裙的上衣部分和裙摆部分有很大的差别，上身磨损的痕迹很明显。而且手臂的外侧也有擦伤，伤痕有着很明显的方向性，都是由手肘向手腕方向的，如果是生前与兇手的厮打造成的，伤痕方向上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分析兇手是在杀人之后转移了尸体，你们发现的只是第二现场。”说道这，老刘摊开双手，表示他已经说完了。 听老刘说的这些，沈墨感到了这个案子的棘手程度，没有身份的尸体，而且受到很大的破坏，也没有找到案发的第一现场，这所有的东西都给案件的侦破造成了太大的难度，唉，真是头疼啊，头一次牵头破案就碰上这么难搞的案子，沈墨心里暗暗叫苦。 会议室里沉默了几分钟，大家都在等沈墨说话，毕竟他现在是组长。沈墨低着头，合计了一小会之后，站起身面向大家。 “行，那今天就先这样，毕竟天还没亮，寻找案发的第一现场也不方便，大家就先散了，休息休息。不过我要说的是，”沈墨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快四点半了，我不能给大家太长的休息时间，九点半，也就是五个小时之后，在我们分局集合，听清楚了没有?” 别说五个小时，就是一个小时这些队员们对能乐开花，这一晚上可真是又困又累了，大家立刻答应道，“听清楚了!” “行，那就先散了吧!”沈墨向队员们一挥手。 队员们站起来一个个陆续的离开了会议室，小李刚出去又突然探头回来，“沈墨，你也休息休息，别累坏了，有事给我电话，随叫随到!” “行了，你快去歇着吧。”沈墨冲着他一扬下巴。 小李笑了一下离开了，会议室里就剩下沈墨和老刘两个人。 “咱们也走吧”，老刘站起身看着沈墨，“明天你可有的忙了，赶紧回家休息休息，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沈墨推辞道，毕竟老刘也忙了一晚上，年纪也大，他哪好意思让人家送自己。 “行了，和我还客气什么，这么早你上哪打车去，别废话了，走!”老刘转身就往外走。 沈墨也不好再说什么，跟着老刘一起出去，锁了会议室的门。 在车上，沈墨虽然很累很累，但是却一点睡意都没有，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怎么，发愁呢?”老刘转头看了沈墨一眼。 “唉，这案子开始就很困难啊，都不知道一会回局里怎么寻找第一现场，到时候怎么给大家分配工作!”沈墨摇着头嘆息着。 “不大像你性格啊，怎么这么没有信心啊。”老刘笑着说。 “信心也是得有资本嘛。” “呵呵，我可以给你个提示，刚才忘说了的”，老刘向沈墨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唉，年纪大了熬夜是不行，精力不够用啊。” “快说吧!” “我刚才检查尸体的时候注意到那女的的指甲里有黑着的泥土，指甲的破裂明显是死者生前抓挠什么地方弄的。你可以从这个线索入手。既然工地不是第一现场，那需要寻找的第一现场应该是有泥土的地方，对了，还应该是背光的地方，因为前天下的雨，正常的话，一般的地方应该早就干了。碰运气去找找吧，要是第一现场离那工地很远，只能算运气不好了。没事，我会继续研究那具尸体的，有线索的话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第49页 “嗯，那多谢了，现在看来指甲里的泥土是唯一有用点的线索啦。”沈墨感嘆着。 道路上没有几辆车，一路开的很顺畅，很快老刘就把沈墨拉到了他住的小区，沈墨没让老刘送进去，辞别了老刘后，晃晃荡盪的向家里走去。 赶紧洗个澡睡会，有案子的日子真辛苦啊，沈墨暗自想着。 3.转机 回到家里，沈墨洗完澡连睡衣都没有换，穿着浴袍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质量并不高，做梦做得乱七八糟的，都要累死了。记着弗洛伊德说梦是欲望的满足，我也没想这么遭罪啊，醒来的沈墨嘟囔着坐起身子，双手把头髮抓来抓去。看了眼墙上的钟，八点四十了，亏得把闹钟点到了八点，要不这一懒床肯定迟到了，头一回当组长就迟到，影响多不好。 起来快速的洗漱之后，穿戴整齐的沈墨就奔出了家门。 沈墨一路狂奔地冲进地铁。早上的人真的好多，而且车厢里什么味儿都有。抽空还真得考个驾照，这也太不方便了，沈墨呲着牙合计着，前胸后背左右肩膀都紧贴着人。 地铁上估计得二十五分钟左右，趁着这段时间沈墨好好想了想一会到局里应该做的事。 到局里估计得先去宋队那做个报告，否则宋队也不好往上面汇报。然后就得带着队员们去找第一现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毕竟基本上就是靠蒙。人刚死了一天，失踪人口的记录上肯定不能有，那她的身份就没什么办法可以获取了，估计只能等人来报失踪案了，唉，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要是个宅女或者刚到我们市的外地人可就不好办了。 从地铁下来沈墨还在合计着案子，可是想的脑袋疼也没想出什么对案件有用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在分局大门口整理一下心情，沈墨大步走了进去，开始了他成为专案组组长的正式第一天。 到了局里先去宋队那报到，宋队简单问了下昨天案情的进展，听说没什么大突破之后也没有催沈墨，就是告诉他不用急，努力就好。 从宋队那出来，沈墨集合了组里的队员。到了会议时一看，唉，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有个队员没来，打电话一问，发高烧了，估计是昨天折腾的。 “我现在来说下今天的任务”，沈墨摆手让大家先坐下，“昨天在回家的时候，市局的刘法医告诉了我一个重要的线索，线索表明第一现场应该是一个背光的有土的地方，一会我就带领大家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然后以那个工地为为圆心，半径为两公里进行搜索，看看能不能发现第一现场。” 沈墨停下来看了看表，说道，“现在给大家十分钟进行讨论，如果通过昨天的法医鑑定对案子有什么新的想法或者对今天的计划有什么意见的，都可以提出来!” “其实我们早上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都是哥们，这回你是组长，大家怎么好意思看你笑话啊，都会尽力的”,小李在底下说道。 “说说吧，你们研究出什么了?”沈墨问道。 “首先吧，我们认为应该先在全市，尤其是我们区的派出所发出协查通报，如果有人报失踪要立刻通知我们;其次呢，虽然女尸的面部被严重的损坏，但是应该可以画出面部的復原图，只不过我们是不认识这样的高手，你在市局有关系，不知道市局有没有这样的高人，尸体正好现在也在那，如果有了面部的復原图，调查死者的身份就应该简单很多;至于第三点么，我想你应该比我们想的更仔细，就是性侵犯的事，死后奸尸这种事太变态了，你是心理学硕士，应该好好分析下兇手的心理。”小李代表大家说道。 话说这三点对沈墨还是很有用处的，头一次当组长，而且刚忙了一个晚上，疲劳和压力让他的思维像蜗牛一样，转速根本起不来。 沈墨认真的思考着小李提出的建议之后，点点头，说道，“我会仔细考虑大家的建议的，行，还有没有人要发言?” 坐着的大家互相看看没人吱声。 “那现在就上车出发!”沈墨下达了命令，带着大家向发现尸体的那个工地出发。 去现场的路上，沈墨给宋队打了个电话，要求的了一下协查的事，宋队很是支持，告诉沈墨不用担心，这个事包在他身上。 挂断电话，沈墨又想了想小李说的面部復原的事，这个他还真没想到过，不过市局有没有这样的人还真不好说，给老刘打电话问问吧。 “老刘啊，起床没?”虽然关系好，沈墨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折腾人家一晚上现在又打电话。 “嗯，你以为我像你们年轻人?早就上班啦!刚才看见张队，他还问了你的情况呢。怎么又有事?尸体方面我现在还没有进一步的发现呢。” “啊，不是尸体的事，我是想问下，尸体的面部有没有可能復原，市局有没有能做这个的人?” “復原?这个应该不大容易吧，毕竟不是像一般的靠证人描述画出罪犯，这个尸体的面部被撞击的太严重了。” “嗯，我就是问问，毕竟不知道死者的身份案子进展起来太困难!你帮我问问吧，要是没人能做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行，我一会去找张队问问，看看能帮上你不。” 第50页 “那谢谢你，我先挂了，有消息给我电话。” 沈墨心里其实也没对这个事抱太大的希望，现在的工作重点还是在寻找第一现场上，要是今天能发现的话，可以说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奸尸?”剩下的路上沈墨想的就是这两个字了，这么变态的行为昨天居然给忽略了，唉，压力可能真的大了点。 到了工地，沈墨先和组员们对发现尸体的现场进行了仔细的查看，半个小时的搜索之后，沈墨愈加肯定了这不是第一现场，尸体身上的衣服被大面积的扯坏，而在整个工地都没有找到一点残破的布料。工地是被隔离板完全圈起来的，如果有残留的东西，不会因为风或是其他的自然因素而轻易的消失，而从昨天到现在，时间并不长，所以人为因素干扰的概率也很低。 工地的搜索没有进展之后，除掉那个伤兵，算上沈墨还有六个人，大家分成三组，开始对工地周围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就这么几个人，地毯式的搜索可有的累了，不过也没办法，局里现在人员也紧张，宋队说了，除了要人之外，要其他任何支持都没问题。 除了中午吃饭，一直到晚上七点天黑，沈墨和队员没都没有休息。期间老刘来了个电话，告诉沈墨他问过张队了，市局在面部復原上帮不上忙，听到之后沈墨多少有点失落感，不过老刘在挂电话之前向他提了一个不大靠谱的提议，额，沈墨确实认为太不靠谱了。提议就是，如果实在没办法，可以去找付晓帮忙，看看他能不能根据死者的穿着之类的信息画出她生前的大概相貌。挂了电话的沈墨不禁摇头，这不是胡闹么，付晓就是一画漫画的，怎么可能帮上忙，况且这位仁兄还在四面墙里。 一整天的搜索，在沈墨干掉第九瓶矿泉水的时候，小李那边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在工地东北方向以前多米的地方，有一个很旧很小的印刷厂。印刷厂的周围有不少的平房和窝棚，平房是一些小饭店，窝棚是卖麻辣烫的，一般就是工地的民工或者路过的一些人去哪里吃，工地下班之后，他们也就关门了，每天工作的时间不长，人流量可不小。因为是在马路的另一侧，政府还没有规划到那，所以这些东西都没有被拆扒。就在印刷厂的一侧，和其他的平房窝棚之间，夹着一条三四米宽的土路，在这个区域里，这么宽的小路还是很显眼的。 沈墨赶过去的时候，小李已经把车开过去了，用车里带的隔离绳把他发现的现场圈了起来，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什么情况，刚才在电话里你也没说清楚。”沈墨钻过隔离绳，看见小李就迫不及待问道。 “沈哥，回头结案了你可得好好请我搓一顿，也就是我，换别人根本发现不了。”小李眉飞色舞的搂着沈墨的肩膀。 “这么多废话呢，快说，怎么回事。”沈墨扒拉掉小李的爪子。 事情是这样的，小李发现这个地方并不是他多么英明神武，其实他和交通方面的小王发现尸体的过程差不多，只不过小王是大号，他是小号。 这一天过的，一直在外面走，秋天的太阳也挺大，不光沈墨喝了一堆矿泉水，别人也一样。小李和搭伙的队员正走到这的时候，喝了n瓶水的小李实在是憋不住了，正好看这条土道上没有人，往里走还有个垃圾箱，估计去那方便一下没有能看见，所以小李和那个队员打过招唿，让他在路口等着，自己向那土道里飞奔而去。 要说这线索的发现，还真是靠当警察的直觉，小李冲到垃圾箱旁边舒畅的释放了一下，不过尿的时候他就感觉不怎么对劲，还说不上来什么地方不对。 小李提裤子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什么不对劲了。这个垃圾箱被移动过!地下的痕迹很明显，垃圾箱向土路向里的方向移动了很长的距离! 什么人会去移动垃圾箱?而且看样子移动的时间并不长! 出于好奇的原因，小李忍耐着难闻的味道开始对垃圾箱的周围进行检查。很快他就有了重大的发现，他探着身子向垃圾箱的一侧看去! “诶，这么慢!”在路口等小李的同事叫道。 “你快过来，我找着了!”小李直起身子从那个同事招手。 “你看这个是不是有可能就是造成那个致命伤的东西?”小李已经把垃圾箱向另一侧踹出了一定的距离，原来紧贴在垃圾箱上的一根方形的破铁管露了出来，一根从墙里穿出来的铁管! “我已经给沈墨打过电话了，你去车里弄点隔离绳来，我们先把这块地方圈起来!”小李让那名队员回车里，他在这里守着。 虽然那根铁管明显被擦拭过了，但是小李刚才探身过去看，近得几乎把眼睛贴在上面了，他发现铁管内侧有已经干掉的疑似血迹的痕迹。不管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这地方已经有足够多的疑点了。 这就是沈墨没赶到之前所发生的事，小李给沈墨做了简要的介绍。 听完之后沈墨亲自去看了看那个管子，小李说的都属实，那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老刘鑑定下管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死者的血液。 沈墨给老刘去了电话，很快老刘就赶了过来。 到了之后的老刘先用棉签採集了需要化验的那疑似血液的东西，然后让沈墨想办法弄了把电锯，把铁管锯了下来，包好准备那回局里作为证物。 第51页 处理完这些事，这面墙所属的印刷厂的负责人也赶到了，沈墨询问了一下这根铁管的由来，可是负责人说也不清楚，这个印刷厂已经二十多年了，这面墙是建厂的时候就有的，铁管应该是当时就遗留下来的东西，想弄明白可不大容易。好在这个铁管明显是在就存在了的，所以究其由来的意义不大，沈墨也就没有在这个事上较真。 仔细的对现场进行勘察之后，除了这个铁管没有再发现其他的线索，沈墨带领着组员又走访了周围的一些生活在这附近的人，但是没人能提供有用的线索，因为这个地方都是客流很固定的小饭店，到了晚上九十点钟就基本没有人了，关门之后饭店的老闆不住在这里，一般也没什么守夜的人。 对现场进行的仔细的拍照之后，沈墨带队回了分局，而老刘则是自己回了市局，走的时候他告诉沈墨最快也得明天中午左右能给他个准信，这个铁管上疑似血迹的东西是不是死者的血液一晚上是鑑定不出来的。 回到局里，沈墨先安排组员们到会议室开会，对今天案件的进展进行了总结，沈墨主要讲了下自己对奸尸这件事的看法。 一般来讲奸尸的人属于性心理变态，这种人往往在现实世界欲望无法得到满足，但是就目前来看，这个兇手心理上有问题是一定的，但是如果假定那个管子就是将死者致死的东西的话，那兇手就可能是失手杀人，也就是说兇手不一定是恋尸癖，还有可能是长期爱慕死者的人。而是陌生人激情犯罪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毕竟如果是一时冲动，不认识被害人的话，就根本不需要做转移现场，破坏脸部之类的后续事情。当然，现在所做的一切分析都是基于那根管子与这个案子有关。但是就算可以证明管子是将人致死的物品，其实这个事对整个案件的进展的意义也不是很大。 沈墨说完之后看着其他的队员，问大家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而大家的意见还是要想办法弄明白死者的身份。宋队已经对全市的派出所发出了协查通报，虽然反馈回来一些失踪人口的信息，但是都和这个案子一点不挨边。 案件刚开始就进入了停滞期，虽然沈墨很是火大，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反正没什么事，沈墨也就没有留队员们在局里做没意义的反覆开会，让大家解散了。而自己去宋队那作了汇报之后，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回家。 将现场照片和尸体照片的复印件装进档案袋里，沈墨准备回家之后继续进行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没发现的线索，他一直相信细节决定成败，就像破付晓的那个案子。想到付晓，沈墨正在档案袋上来迴绕绳的手停了下来，其实老刘提的意见虽说感觉很不可行，但是现在也实在没什么办法了，去找付晓碰碰运气也算是条路，死马当活马医呗，要不然就算明天老刘给出肯定的鑑定结果，案件也还会一直停滞下去，只能被动的去等待有人报案，第一次带头破案就弄得这么憋屈，沈墨可是很不甘心。 想到这沈墨给看守所的朋友打了个电话，讲了一下自己大概的情况，问能不能见付晓一面。那边朋友的意思是如果就是简单见一面，虽然现在不是探视时间，平私人关系还是可以开个后门的，但是现在沈墨的要求是让付晓参与外界的案件，而且有可能还会占用大量的服刑时间，所以还是需要上面领导的批准才可以，不然的话除了什么事会担责任的。 沈墨也没有强人所难，挂了电话直接去找了宋队，好在宋队还没有下班。不过听完沈墨的意见之后，宋队和当初沈墨的反应一样，感觉这事太不靠谱了，在沈墨的死说活说的要求下，才同意联繫一下市局，看看能要个特批。 这是到目前为止沈墨遇到的唯一顺利的事，不到半个小时宋队就搞定了这个事，其中市局方面的张队帮了很大忙，不然不会这么快的批下来，毕竟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得到特批的沈墨带着资料马不停蹄的向市郊的看守所赶去，就算是撞大运，这也是目前的最后一招了，沈墨对这个没什么希望的事还是抱了很大的希望。 到了看守所，有了上面的特批，而且里面有熟人，所以见到付晓并没有费什么大的周章。看守所给沈墨和付晓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两把椅子面对面的放在桌子两边。当然，门口还特地加派了警卫以防万一。 这是那次案子之后，沈墨和付晓第一次中间没有隔任何物体的见面。笑呵呵看着沈墨的付晓被警卫打开了手铐，警卫在对付晓进行了警告之后离开了房间，关门的时候还告诉沈墨如果有什么意外立刻就喊他，他就守在门口。 “沈大警官，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找我，应该不是想找我谈恋爱吧?”语出惊人的付晓，一脸戏嚯的看着沈墨。 “额…”付晓的开场白让沈墨是一阵尴尬，虽然他本人并不反感同性恋，而且付晓并不招人烦，但是沈墨还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 “哈哈，你的表情很好玩!说吧，找我什么事，这么大声势。”付晓走到桌子靠里的一侧坐了下来。 沈墨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往前走了几步，拉开椅子和付晓面对面坐好。 “我来找你确实是有事找你配合工作!”沈墨将材料放在桌子上，挺了挺腰板。 第52页 付晓看了看桌子上的档案袋，抬头笑道，“少来，我的案子已经彻底结束了，连柏祈都枪决了，还配合什么。你是有事求我吧?呵呵，我就说我们还会见面的嘛。” “严肃点”，沈墨尽力板起脸，不过他还真和付晓生不起气，“算是我求你吧，别弄得像你未仆先知似的，你不是说再见面不是在这里么。” “行了，年轻人，有事说事吧，和我犟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之后你不会再找我啊。”付晓用拄在桌子上的那支胳膊挥了挥手，一脸的不屑。 沈墨知道和这号人扯淡就没个完，赶紧进入了正题，给付晓讲了一下案子的大概情况和想让他做的事。 “这事让我弄?你也太敢想了。”付晓听完笑着看向沈墨。 一听付晓这么说，沈墨就泄气了，完了，这没什么希望的希望都破灭了。 付晓在对面一脸看笑话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那你好好回屋呆着吧，我走了。”沈墨拿起档案袋，站起身就要走。 “诶，我说我做不了了么?”付晓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沈墨赶紧回身兴奋的看着他，“你真的能弄?” “我只能说试试，毕竟我没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我想如果给我足够的资料的话，我还是可以大概画出那个人的神韵的，如果是认识她的人应该可以认得出来。”付晓终于正经点的说了回话。 “资料够不够我也都带来了，你尽量吧，算我欠你个人情。”沈墨重新坐下，将档案袋推了过去，诚恳的说。 “沈大警官的人情可是很不错啊，行，我尽力。我先说好，要是我真的帮上忙了，那也算是帮政府创建和谐社会了，你可得向上面反映反映，最好能给我减点刑。”付晓边解着档案袋的绳子边说。 “这事我做不了主，不过你要是真能帮上忙，我会向上级领导说的。”沈墨看着付晓，“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一会儿会让人把纸笔送来。” “嗯，行，多拿点纸，铅笔要2b的，其他的嘛，东西送来之后所有人都出去，包括你，弄好了我会叫你。”付晓一张一张看着从档案袋里倒出来的照片说道。 “没问题。”沈墨点点头，起身出去开始安排。最开始门口的警卫还不同意付晓一个人在里面，最后还是沈墨好说歹说的拿自己打包票，在加上他朋友也过来劝，那个警卫才勉强同意。 从付晓开始画画，沈墨就一直在门口来回的走来走去，最后警卫都烦了，他才弄了把椅子坐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沈墨真的没想到会等这么长时间，付晓居然直到凌晨四点多才叫他进去。这期间警卫好几次想进去看看都被沈墨拦了下来，因为里面一点声都没有。 凌晨四点一刻，付晓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诶，沈大警官，我搞定了!” 4.拨云见日? 听到喊声的沈墨立刻从半睡半醒之间清晰过来，站起身就去推门，这一下起的太勐，脑袋本来就还没清醒，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的来了个趔趄，门口的警卫赶紧赶紧过来扶了他一把。 “没事没事，睡迷煳了，谢谢啊。”站稳的沈墨拍了拍警卫的肩，推门进了屋。 “给我弄两瓶酸奶提提神，累死我了。”见到沈墨进来，付晓打着哈欠说道。 “你丫有病吧，哪有用酸奶提神的。画呢?快给我看看。”沈墨快走两步到了桌子近前。 “酸奶!”付晓一把把桌子最上面的那张纸抽了回去，“没酸奶不给你画。” “警卫?”沈墨传了口粗气，狠狠地瞪了附晓一眼，把警卫喊了进来，“那啥，麻烦你点事，帮我弄点酸奶。” 警卫一脸怪异的看着沈墨，没动，也是这不大像正常人的要求。 “任务需要，这点事不用我向上级反映吧。”沈墨也挺无奈的，从兜里掏了一百块钱，“那啥，都挺累的，你也买包烟啥的。” 警卫摇了摇头，把钱推回去，说了声不用，转身就出去了。沈墨感到自己的耳朵烫得很，见警卫出去了气唿唿的转回身，恶狠狠的道，“拿来吧!” “看你那样，真沉不住气。”付晓乐呵呵的递过画好的画。 沈墨一把就抢了过来，没再搭理付晓，赶紧低头去看他画出来的东西。这一看，差点没把沈墨气死。 “过分了吧，我怎么说也是警察，而且我感觉和你关系不错，求你办个事你就这么玩我?”沈墨提高了声调，举着手里的纸抖动着。 付晓一脸的莫名其妙，低头看看桌子上其他的纸，“我没拿错啊，就是那张啊。你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我让你画死者面部的復原图，你弄了一晚上就给我画个卡通小人?”沈墨激动的看起来都要吃人了。 付晓听到这，笑着“哎呀”了一声，一扬眉毛，全身放松的跟滩烂泥似的窝在了椅子上，“沈大警官，如果你不是那么自以为是的话，一般人还真看不出你这人天然呆。” 沈墨刚要急，付晓抬手阻止了他，继续说道，“你那个尸体的脸，那还能叫脸么，都被撞成那样了，况且我看的还只是照片而已，你让我很写实的给你素描出来不是开玩笑么。我是根据她身上的一些细节，来推测这个人气质感受这个人的内涵，比如她穿衣服的风格，指甲油的颜色等等，然后再根据她的身高脸型还有这些撞的稀烂的部位的一些推测，才创作出这幅画的。你以为这个卡通的人物造型画那么简单么，我可以告诉你，这幅画至少有八成以上的希望让见过这个女人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你说你都没弄懂就生气，显得你多没韬略啊，是吧，沈大警官，你这样怎么挑大樑带队破案啊。” 第53页 沈墨被付晓气的半天没说出来话，其实付晓的笑脸平时看起来特纯真，不过现在在沈墨的眼里那就剩下了两个字，欠抽。 懒得理他，沈墨把还在手里的画拿了起来，重新看了一下。还别说，冷静下来看看，这东西画的的确不简单，虽然是卡通的人物，但是给人的立体感和形象感特强，但是能不能像付晓说的能让死者生前认识的人一眼就认出来还不好说，毕竟沈墨也没见过那个死者生前的样子。 两个人都没说话，沈墨翻来覆去的看着画，而付晓无所事事的嘴里叼着铅笔望着天棚，这安静持续了十分钟左右，买东西回来的警卫打破了沉默。 “沈警官，这酸奶我给你放哪?”推门进来的警卫问道。 “啊，放桌子上就行，那个，我的任务完成了，谢谢你帮忙啊”，沈墨边说着边把桌子上的照片和乱七八糟的纸都装进了档案袋。 “哦，那我把他押送回去?”警卫指着付晓问。 付晓“噗”的一下把铅笔吐在桌子上，笑着看向沈墨，“怎么也让我把酸奶喝完吧，沈大警官。” “嗯”，沈墨无奈地看了付晓一眼，不管这画有没有用，他今天都是也是出了很大的力了，转头看向警卫，“你让他喝完再回去吧，付晓今天确实帮我我很大忙。” “好吧。”警卫点头同意。 “那就谢谢了，我这还有事，先走了。”沈墨向警卫告辞。 “行，那不送了。”警卫客套了一句。 “嗯，我也不送了。”付晓捧着一盒酸奶也跟着说。 沈墨没爱搭理他，推门直接出去了。出来之后，沈墨又去他朋友那打了个招唿，主要的目的呢，是这郊区现在这时间根本打不着车，他得让朋友送他回家。毕竟忙了一晚上，困不困不说，怎么的也得回家弄弄个人卫生再上班啊。 沈墨的朋友也挺痛快，知道沈墨没有车，穿好衣服就带着沈墨上了车，沈墨本来还想客套几句也没用上。 在车上沈墨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现在都五点多了，这时间谁都感觉都点疲劳，所以闲扯的是什么沈墨都不大清楚。在郊区直接上高架，大早上根本没什么车，很快沈墨就被送到了家，嘱咐过朋友回去时开车小心之后，沈墨就进了小区，向自己家走去。 到家洗了个澡，反倒不困了，就是感觉有点累。躺着眯了会，感觉不太累了，沈墨起来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家里也没有什么了，而且就算有也不爱做，一鸡蛋，一泡面，一香肠，解决问题。这一顿折腾完了，也八点多了，穿好衣服带上资料，最重要的带上了付晓的画，再次向局里出发。 上班的路上沈墨不禁感嘆着头头不好当，虽然才两天，不过天天过得昏天暗地的。 到了局里开会之前，沈墨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付晓画的那个东西看起来就是一卡通画，如果这个案子最后成为悬案的话，那这件事也就会成为沈墨在局里的笑柄。不过事到如今也是没办法的，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咳”，看着人到齐了，沈墨清了清嗓子，“大家这两天都辛苦了，虽然案子还没有重大的突破，但是每天都有进展，这还是不错的，希望大家不要丧失了信心。” “没事，才两天而已，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们做什么啊，没什么可入手的地方啊。”小李在下面说道。 “入手的地方现在是有了，虽然，嗯…”，沈墨想不出该怎么说，“我先给大家看点东西吧。”说着沈墨把刚在局里材料室复印好的画给大家发了下去，没人一份。 “组长，这是啥啊?”有人问道。 “嗯，这就是今天的任务。”沈墨咽了口吐沫，用着东西当画像，怎么看都有点搞笑，“我给大家发下去的画，是我昨天连夜请人画的，算是被害人的復原图吧。” 看着大家惊讶，茫然等等各异的表情，沈墨继续讲下去，“大家不要感觉这只是张卡通画，其实这张画是一个这方面的高手根据被害人身上的一些细节，来推测这个人气质感受这个人的内涵，比如她穿衣服的风格，指甲油的颜色等等，然后再根据她的身高脸型还有这些撞的稀烂的部位的一些推测，才创作出这幅画的，这幅画可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沈墨原封不动的复制了付晓和他说的画，这不过没有透露付晓的身份，而是杜撰出了一个所谓的“业内”高手。 “哦”，大家相互看看，点点头，当然每个人都还是对这东西心存疑虑的。 “组长，那我们要怎么利用这个画呢?”小李问道。 “就那个画这幅画的高手说，只要是生前认识的人，看到这幅画就一定能认出来。所以今天我们就要拿着这幅画出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出被害人的身份。当然，市区这么大，我们不能盲目的寻找，我的意思是，被害人是女性，晚上在那里遇害，那我们现在就大胆的推测她应该就住在不远的地方，因为那地方所有公交车下一站就是市郊了，而上一站一般离的也很远。所以我们主要以那个疑似第一现场的地方为出发点去寻找，那个地区大部分都在搞规划重建，而人口密集的地区是在从那再往北走一段距离，那里有大量的自建房。那里就是我们今天主要走访的地方。”沈墨讲出了自己的推测和今天的任务，“大家还有什么想要补充或者其他的想法，现在可以发言了。” 第54页 “我也贊同组长的推测，虽然这个画有点…，不过组长既然说是个这方面的高手画的，那我就没什么异议。”一位组里的队员说道。 “嗯，我也没什么意见，不过我想说下，组长的推测是基于那个疑似第一现场的地方时真的第一现场，如果那个地方不是的话，那这个推测就值得考量了。”另一个队员提出疑义。 “这方面我也考虑过”，沈墨接着那个队员说道，“那地方是不是第一现场，在中午之前市局方面就会给出结果。而我们现在就出发，如果结果是肯定的，我们就会节约的大量的时间，而如果不是，那我们就还需要进行对第一现场的寻找，应该还是在第二现场附近寻找，第二现场离那里并不远。而且这方面暂且不论，我们将要排查的地方还是有很大可能是被害人的居住地的，所以我们不会是做无用功。还有人有什么想说的?” 看了看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沈墨让大家带好画，立刻向目的地出发。 白天的交通实在是够呛，开了警灯作用也不是很大，不知道是车辆数目的激增让城市应付不过来，还是做城市规划的人不够聪明。凌晨不到半小时就可以到的路程，这一下走了将近两个小时，倒不是大家不给让路，是实在是无路可让。 到了地方的时候，除了开车的队员，其他人包括沈墨都已经昏昏欲睡了。 下了车，沈墨先在附近找了个小超市请大家喝了红牛和咖啡，提提神，然后就开始枯燥的走访工作。 走访刚才没多长时间，沈墨就接到了老刘的电话。昨天老刘也是一夜没睡，连夜给尸体和在铁管上的血迹进行了dna测试，结果是肯定的，那就是被害人的血迹。挂了老刘的电话，沈墨和队员们通报了这件事，这件事对目前的任务来讲是个有利的理论基础。 虽然沈墨的推测得到了有利的理论基础，但是行动上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组员们一直忙碌到了晚上八点多，走访了绝大部分居住在这的人，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因为上班或者各种原因不在家，而结果是没有人能认得出画上的人，有些时候呗走访的人还会感觉队员用那个画询问认不认识这个人可好笑，这样大家心里都很不痛快。 可是不痛快也没有办法，毕竟这是必须要做的，而为了不放过一丝线索，队员们又连续在这里走访了两天，可以说基本上所有人都被问过了，但是结果还是一样，没人能认得出来。 难道被害人的家不在这个地方，那可不好弄了，因为在地区上，不论是再向外或者是向内，人口和楼群的数量都会大幅度的增加，而且还没有一个可以推测的大概位置。如果进行那样的搜索，无异于大海捞针，当然，要是一直都没有突破的画，那就是最后的选择了，也是这个案子成为悬案之前，大家能做的让良心过得去的唯一的事了。 就在大家都要失去信心的时候，也就是在走访的第三天的晚上五点左右的时候，沈墨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最后一搏! 沈墨想到的办法就是，既然这个地方没有人就过被害人，那只有两种可能：一，问题是处在付晓的画上，他画的这东西根本不行。这两天也有队员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被沈墨否掉了，首先这是现在唯一的可以用来寻找被害人的东西，其次沈墨心里还是很相信付晓画的。二，如果不是付晓的问题，那显而易见的就是，被害人根本就不住在这里。那在扩大走访范围之前，还可以去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有可能知道被害人居住地的大概方向，那地方就是——公交车站。既然被害人出现在这个地方，那有一定的可能她是做公交车到这地方的，更有可能她每天都乘坐某辆公交车经过这里，那那天是因为什么意外的因素让她下了车，如果是这样，那车上应该有人可以认出她 这一个比较的大的范围内，公交车站还是很集中的，都在两个地方，而那两个地方相隔还不到一百米，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事不宜迟，沈墨带领组员们飞速赶到了公交车站，大家分成两队对两个车站的上车的，下车的，在车上的人进行了询问，当然，这样本就是交通高峰的时间更加拥堵，也惹来了不少的骂声。 好在惹来一堆骂声是值得的，真的有人认出了卡通画上的人，而且不止一个! 付晓的画的确好使，在六点半左右连续来的两辆681上，很多人认出了被害人，而且大部分是男的。据他们所说，虽然死者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像画上的卡通人物，但是气质是极为相似的，那个死者生前是个漂亮的女孩，属于可爱系的。然后沈墨询问了有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住在哪，基本上认出她的人都知道她平时是在下一站下车，但是具体住址没人说的上来，直到沈墨问到第三遍才有一个人出声，“我知道她住在哪。”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小平头，带着个金属框的大眼镜，镜框还有点瓢。 “你知道她住在哪?”沈墨过去站到男人的对面，“那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一下她的家，还有，你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邻居?” “我住在她家旁边的房子。走吧，我带你们去。”男人没什么废话。 “好”，沈墨转身看向周围的群众，“今天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我在这给大家道歉了，希望大家谅解。” 第55页 和群众说完话后，沈墨带着那个男人和其他队员们上了车，在男人的指挥下向女孩的住处驶去。 “你和死者是熟人?”车开动之后沈墨看着那男人问道。 “不认识，就是在车上见过。”眼镜男都没有转头看沈墨，一直望着车子的前方。 “哦，那您贵姓啊?”这人不大好接触啊，沈墨看着面无表情的眼镜男。 “赵声。”眼镜男的回答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废话。 沈墨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在赵声的指导下，车队开出去二十分钟左右，在另一片满是自建房的地区停了下来。下车之后沈墨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院子，院子里面是二层的小楼，这个院子以前应该是什么工厂，因为在大门口的位置还有块锈迹斑斑的匾，白底黑字，写着什么模煳不清的工厂。 “她就是住在这里，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你们去问问房主吧。”赵声下车后对着沈墨说道，他经过别人介绍已经知道这个团队沈墨是带头的。 “行，您要是方便的话和我们一起一下，毕竟我们只有那个卡通画，见到房主也不大好说。”沈墨冲着赵声客气的说道。 赵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向院子里面一抬手，意思是请沈墨先走。 进了院子之后很顺利就找到了房主，因为房主自己就住在这个地方。在赵声的描述下再加上那幅卡通画，房主肯快就确定了那是二楼最里面靠北的那个住户，据房主说好几天没见过她了，当然，房主一般除了收租的时候也不太关注住户，所以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房主拿了备用的钥匙就带着大家上了楼，我为了避免人多上去影响别人休息，就带了小李和另外的两个队员外加赵声和房主一起上去。 到了最里面朝北的屋子，房主敲了能有五分钟的门，那屋子没人应声，对面的屋子倒是出来人了，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 “啊，房主啊。你找小陈啊，她好像好几天都没回来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家，没听见过她家门响。”这位黄毛大卷的大姐又盯着沈墨他们看了几眼，一惊一乍的问道，“这是警察吧，出啥事了?” “行了，没啥事，你回屋老实呆着吧。”房主不耐烦的对那大姐说。 那大姐又来回看了看我们，“咣”，关上门回了屋。 “反正你们都是警察，我就开门了啊。”房东还特意向沈墨他们声明了一下，见沈墨点头，他掏出备用钥匙打开了门。 虽然屋子不大，这种房子一般都很小的，但是屋子里很整洁，粉红色的色调，看起来佷温馨。 沈墨他们进去之后肯容易就发现了这个屋子确实好几天没有人了，比如床旁放着的小桌子上有一层薄薄的灰，一丁点儿触碰过的痕迹都没有。 沈墨在床头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女孩的照片，说实话，如果真的是这个女孩的话，那附晓画的真的是太传神了，真的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仔细的搜查之后，还真有大的发现，首先是发现了一套工服，左胸的位置绣着某餐饮美食广场，这个对案件太有利了，其次沈墨在床上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一根头髮，姑且暂定为这个女孩的吧，因为屋子里实在是太干净了，这恐怕是唯一的一个落髮。 沈墨和其他的队员们在没什么可检查的之后，带着工服，照片和装好的头髮，辞别了房主，带着赵声从院子里出来。 “她真的死了?”，看着正要往车上走的沈墨，赵声在后面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沈墨停下身子，回头盯着赵声。 赵声没有说话，和沈墨对视了一会儿，摇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这傢伙有病吧!”小李在车上探下身子，想着赵声的背影扬了下下巴。 沈墨没搭茬，若有所思的咬了下嘴唇，转身道，“上车,回局里。” 回去的路上，沈墨又给老刘去了电话，客气了一顿，目的是让他来分局取一下那根头髮，鑑定下是不是死者的，老刘答应的很痛快，没什么不高兴的。 到了局里的时候，沈墨让队员们先去会议室等着，他在门口等老刘。很快，老刘就赶了过来，没什么废话取走了头髮，告诉沈墨明天白天就会给他个结果。 不管怎么讲，今天案子算是有很大的进展啊，沈墨往会议室走的时候很高兴。 在会议室，沈墨和大家对这几天的事情进行了简单的总结和概括，最后决定今天这就下班，让大家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这几天大家都累坏了。明天的工作呢，是正常上班之后就去那个工服上绣的美食广场了解情况，如果点好的话，老刘能在明天上午就拿出鑑定结果，那死者的身份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到时候案子就会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 在大家解散之后，沈墨自己没有立刻打车或者是坐地铁回家，今天的各种发现确实让他多日来承受的压力一下子轻了不少，他决定散散步，放松放松，找个饭店吃个饭再回家。拨云见日?会不会之后案情就明朗了呢，沈墨边走着边有自主地把事情往好上想起来。 不知不觉沈墨就走出了两公里远，这时他才从白日做梦的感觉里回过神来，赶紧停下了看看四周。这一下子没注意走到不熟悉的地方来了，算了，先找个饭店吧，吃完了打车回家，沈墨心里想着，脚下就朝着街边的一个小店走了过去，店门口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女的挺年轻漂亮的一直在说，不过一口的方言不知道在说什么。沈墨避让着推门进了小店，可是刚坐下的他突然神经质似的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外走，把过来招唿他的小服务员吓了一跳。 第56页 沈墨推门出去，那对吵架的情侣还在，他走过去盯人家女孩的胸就看了起来，盯得人家小情侣都不吵了，男的看起来就要发火。 沈墨可不是好色之人，他看的不是那个女孩的胸，他盯着看是因为，那女孩上身的白汗衫的左胸上绣着——某某美食广场!正是他今天搞到的那件工服上绣的那一家! 5.迷雾重重 “看什么看，有病啊!”那女孩冲着沈墨叫嚷，确实，那么让人盯着胸部再加上和男朋友吵架心情不好，发脾气是正常的。 被人吼了一声，沈墨赶紧收回了目光，“啊，您误会了，我是…” 沈墨还没说完，那姑娘又叫道，“误会什么误会，你就是有病!”，这女孩脾气是真沖，她男朋友一直都没吱声，不过一直死死地盯着沈墨，阴森森的，看得沈墨都想打寒战。 没辙，看着姑娘一时半会也消不了气，再说话就是找挨骂，沈墨只好讪讪的冲着这对情侣点点头，说了声不好意思退回了屋里。反正明天也要去那个饭店调查，为了着急这一会挨顿骂不值得，而且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进屋找了个桌坐下的沈墨想道。 “先生你来点什么?”服务员过来问道。 “给我来两个驴肉火烧，一盘蹄筋，一碗肉汤。”沈墨看了眼菜单，也没什么特殊的菜，标准的驴火店。 “好嘞。您稍等。”服务员记完单子去了后厨。 趁着东西没上来，无所事事的沈墨有东张西望起来，眼睛扫过门口，发现吵架的那对情侣已经走了，刚才平白无故挨顿骂，真够背的。 中式的快餐做的也很快，没一会东西就送了上来，忙了一天又步行了这么远的沈墨真是饿了，一顿狼吞虎咽 风捲残云之后，买了单，从店里出来感觉真的累了，没再去找地铁公交什么的，直接打了辆车回家，这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的尖峰时间，车还是挺容易打的。 到家之后，洗了个澡，看了会电影就困了。案件有了重大的进展，精神上的压力小了不少，这几天的劳累都找了上来，沈墨和四足动物差不多的爬到了床上，都不知道有没有枕到枕头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真好，很沉，而且无梦。 一觉到天明的沈墨起来之后感觉神清气爽，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了。时间还早，洗漱之后下楼吃了早餐才去局里上班。 到了局里，组织队员开了个碰头会，今天任务是很明确的，就是去那个美食广场做调查，所以会议进行的时间很短，散会之后沈墨留下了两个队员去查市里的户籍和暂住档案，昨天已经在死者租住房屋的房主那里得到了死者的名字——陈惠，现在看看在户籍和档案上能不能查出什么，剩下的人都在沈墨的带领下向目的地进发。 路上无话，快速的赶到饭店的时候，从时间上来讲还是很好的，才十点多一点。虽然是警察办案，但是餐饮行业中午的工作量是很大的，太耽误人家做生意也不好，十点多正是清闲的时候。 饭店挺大的，没来的时候听名字，沈墨还以为是那种快餐聚集的大型餐饮地方呢，没想到是个不错的饭店，看装潢各方面档次还不错。 进了饭店沈墨他们出示了证件，很快饭店的大堂经理就赶来了。 “你们好，我是这的大堂经理，我姓李。”一个四十多岁的白胖子气喘嘘嘘的从二楼跑了下来，点头打着招唿，也不知道沈墨这一群人里谁是头。 “啊，我们是警察，这你都知道了吧，不需要再看证件了吧。”沈墨看着李经理说道。 “不用不用，您说什么事吧!”李经理真的是太胖了，笑着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挤在一起，眼睛都快没了。 “行，那我先问下，你这里就是你负责么，还有没有更高层的人，总经理什么的?”沈墨问道。 “啊，您有事问我就行，饭店的正常日常管理就是我一个人在做，这个是家族企业，比我官大的一般不怎么来上班，就是挂个名。”李经理看出来沈墨应该是领头的了，客气的和他说着。 “行，那就请你配合一下吧。”沈墨从身上掏出事先做好记录的本子，“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员工叫陈惠?” “陈惠?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人也找不到，怎么，您调查的事和她有关?”李经理瞪着眼睛问道。 沈墨点点头，看着李经理问道，“是的，是和她有关，她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人也找不到，你怎么不报警呢?” “啊，我们这里的员工大部分都不是本地人，有时候他们就是什么都不说就不干了，我这也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就没当回事。她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她做什么违法的事了?”李经理晃着胖脸来回看着大家。 “她倒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沈墨说道，听到这的时候李经理松了口气，可能是怕手下员工的牵连到他，可是沈墨接着继续说，“但是她已经死了，是被人杀害的，我们今天来就是调查这个事。” 刚松了一口气的李经理听到这，下一口气差点都没喘上来，“死，死了?怎么死了?” 沈墨看着语无伦次的李经理笑了笑，“案子的细节我就不给你说了，案子还在侦破的过程中，我现在就是想了解一下死者陈惠生前的事情，您给我介绍一下陈惠吧。” 第57页 “啊，行，您想知道什么啊，我一定知无不言。”李经理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接下来的时间，沈墨向李经理仔细询问了一下陈惠的籍贯，生前的工作，等等事情，至于其他的队员则被她安排去询问其他的员工了。 具李经理说，陈惠大概是河北人，具体是哪的也没问过，生前在饭店里就是干服务员的，不过干得挺好，已经是个小领班了。至于她的为人，脾气是很好的，平时没见过和谁吵架拌嘴什么的，私生活也挺干净，没听说有什么不良的嗜好。而陈惠不来上班是个很突然的事，之前具李经理回忆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他说具体的员工的事他也不是很清楚，如果有需要可以去问问生前和陈惠关系不出的员工。 “那行，你帮我把和陈惠关系好的人照过来吧”，沈墨停下做记录的手，抬头看着李经理，“然后我再有什么麻烦你的事我再找您，这打扰您的正常经营，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这都是应该的，你们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我是一定全力配合。行，我这就给您叫赵泽去，她和陈惠的关系最好。”李经理点头笑着说。 “赵泽?男的?”沈墨疑惑的问道。 “不是，一个姑娘，取了个男孩的名，长的还挺好看的。”李经理冲着沈墨挤挤眼睛，“您还有什么吩咐?” “没了，你快点帮我把赵泽叫来吧。”沈墨对着白胖子没什么好感。 李经理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沈墨站在原地等人，暂时没什么事就向四周观察起这个饭店。 三层的饭店不算小了，一眼望去员工很多，估计服务员就得将近五十之数，除了李经理，其他人的形象上都还很好，估计是招工的时候有要求，毕竟这饭店看装潢就知道档次不低。 正四处看着，离开没有一会的李经理带着一个染着微红短髮的姑娘走了回来，沈墨转过头来的时候，来的姑娘和沈墨都是一愣。 “怎么是你…”那女孩张大眼睛，微微抬手指着沈墨说道。 “呵呵”，沈墨很快就从惊讶的情绪中走了回来，这正是昨天在小饭店门口骂他的那个女孩，“我也在想啊，怎么是你。” 李经理来回看了看两个人，“你们，认识?” “嗯，算是吧，这暂时没您的事了，我有事会叫你的。”沈墨冲着李经理笑了笑。 “哦，好，那我先忙去了。”李经理看了看赵泽，摇摇头，晃着大屁股离开了。 赵泽有点尴尬的看着沈墨，“那个，昨天不好意思啊，我当时心情不大好，不知道你是警察。” “呵呵，知道我是警察就不骂了?”沈墨笑着对赵泽说，漂亮姑娘是不容易让人生气，“没事，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和男朋友和好了吧?” “额”，赵泽摇了摇下嘴唇，“算是吧。” “嗯，你的私事我就不打听了”，看人家不大想说的样子，沈墨也就没有讨人嫌的问下去，“我问下陈惠的事吧，我们今天来就是调差关于她的事的。” “陈惠怎么了?”赵泽看着沈墨问道。 “你不知道?李经理刚才没和你说?”沈墨疑惑的看着她。 “哦，没有啊。她怎么了?”赵泽看起来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昨天和男朋友的事还没换过来呢。 “哦，她在几天前被人杀害了，现在案子还在侦破中，我们现在需要了解一下她生前的诸多情况，听李经理说你和她的关系不错，所以就让他帮我把你找来了。”沈墨给赵泽解释道。 “她死了?”赵泽表情僵硬的看着沈墨。 “嗯，您也别太伤心了，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们。”估计听见这个消息，好朋友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沈墨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 “有什么事你就问吧。”赵泽用手捂着脸说道。 “那行，我就问了。”说着，沈墨就对陈惠进行了更详细的了解，赵泽确实是和陈惠关系不错，详细一点情况都还是很清楚的。 开始赵泽说的都和李经理讲的差不多，只是更详细一点，比如陈惠老家具体的地方，还有她生前的人际交往，陈惠生前还没有男友，平时和男孩子话也不多，但是她性格不错，有不少喜欢她的人。但是说到陈惠和男孩子的关系的时候，赵泽突然间停了下来，很突兀的不吱声了，让正在低头往本子上作记录的沈墨诧异的抬起头。 “怎么了?”沈墨看着咬着嘴唇的目光飘忽的赵泽问道。 “我，我想，兇手可能是他!”赵泽喘着粗气说道。 沈墨听见兇手两个字心头一惊，追问，“他，是谁?” “你知道我和陈惠的关系很好，我有时候去她家玩。”赵泽停下来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有一回她告诉我附近有个男的总是跟踪她。” “跟踪他?”沈墨皱起眉毛。 “嗯，我也看见过那个人，一个戴眼镜的男的。”赵泽抬头看着沈墨。 沈墨略微合计了一下，“他是不是大概这么高?”，说着他抬手比划了一下赵声的身高。 第58页 “嗯，差不多，我也没太注意，有点瘦。”赵泽点头说道。 “再见到他你能不能认出来?”沈墨问道。 “差不多吧，我也说不好。”赵泽继续咬着下唇。 “行，你那先别走”，沈墨手里的本子，转头想喊其他的队员，可是又突然停了下来，歪头看着赵泽。 “干嘛?”赵泽瞪大眼睛问道。 “以你和陈惠的关系，她这么多天没来上班，你就没联繫过她?”沈墨紧紧地盯着赵泽。 赵泽略微惊慌了一下，马上镇定下来，“嗯，我们吵架了。” “为什么啊，好朋友一般吵吵架不至于对方几天不来上班都不担心吧?”沈墨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赵泽低着头来回蹭着右脚，片刻，抬头说道，“你还记得昨天我和我男朋友吵架吧?” “嗯。”沈墨答应一声。 “就是因为她，他和她最近很暧昧。前几天我和她吵过一架，之后就没说过话。”赵泽说道。 沈墨点了点头，“那你刚才怎么没说呢，还有别人知不知道你们吵架了?” “你也没问啊，我说什么。别人不知道，我男朋友不是这里的员工，这是我的私事，如果不是很必要，我不想谈了。”赵泽很硬的口气。 “那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的一问”，沈墨向着赵泽歉意的笑了一下，转头把小李叫了过来。 “你们和其他员工交流的怎么样了?”沈墨看着小李问道。 “嗯，都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的发现，都说陈惠这人平时对人挺和气的，人缘不错。”小李说道。 “行，那你帮我把李经理叫来一下，然后带着其他人去外面等我，时间也挺长了，别影响人家生意。” “行，我这就去办。”小李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的功夫，李经理晃着他的大屁股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冲着沈墨笑着说，“警官，听说你找我，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今天这影响了你们的正常经营，不好意思啊”，沈墨笑着对李经理说，李经理则是一个劲儿的说这都是应该的，沈墨继续道，“现在呢，由于案件的需要，我想请赵泽协助一下，和我们走一趟，不知道您用不用准许。” “她和案子有关?”李经理张大眼睛问道，这个人啊，就怕事儿和饭店有关系。 “这个还没有，就是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进一步的了解，你不会不同意吧。” “啊，没问题，没问题。”李经理赶紧答应着，然后对着赵泽说，“那个，今天你就不用上班了，不算你旷工，你好好配合警察同志工作。” 赵泽冲着李经理点点头，李经理又问，“警官，你还有什么要求?” “嗯，没有了，谢谢你今天的配合。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会联繫您，希望你到时候也会配合我们。”沈墨伸出手和李经理握了握。 “一定一定。”李经理死劲地上下抖着白胖白胖的大脸。 告别了李经理，沈墨带着赵泽离开了饭店，外面小李他们都已经在车上等着了。 “组长，我们下一步什么情况?”小李从车里探出脑袋。 “刚才询问员工的情况你都汇总了吧?”沈墨问小李。 “嗯。每个人的我都记录完了，你现在要看?”小李问道。 “你下来，上我那辆车。”沈墨挥手让小李下车，然后又向自己坐的车一指，看向赵泽，“你上那辆车。” 小李从车里下来，走到沈墨旁边，向着赵泽的背影一努嘴，“怎么，这姑娘有问题?” “还不知道，不过她说有人平时跟踪过陈惠，好像是赵声，我让她去认认，先上车吧。”沈墨推了一把小李。 沈墨跟在小李后面，上车之前向其他的两辆车喊道，“都跟着我的车，一会到地方停了再说其他的。” 上了车，开车的队员问去哪，沈墨看了一眼赵泽，“去陈惠住的那个地方，找赵声。” 车队启动，后面两辆车跟着沈墨坐的那辆，向目的地而去。 路上，沈墨向小李了解了一下刚才大家在饭店里了解的情况。大部分沈墨都知道，但是还是有几个看起来无关痛痒的信息是不知道的，比如李经理现在正在从员工里选经理助理，陈惠是个大热门，员工们都说差不多就是她了，人缘和能力都没说的;还有就是大家都说陈惠生活上很干净，列举了各种事项，所以她被杀实在是不可思议。正因为这样，如果赵声真的跟踪过陈惠，那他的嫌疑就大了，他是因为有目的，还是心理上的变态，他都是最有嫌疑的人! 很快，沈墨就带着大家赶到了目的地，但是昨天并没有太过注意赵声，所以他住哪个楼并不是很清楚，他当时比划的位置有三四个楼，下车之后沈墨安排大家去各个楼找房东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赵声。 好在要排查的房子并不多，肯快就找到了赵声住的地方，但是他并不在家，沈墨向他的房东要来了赵声的电话，准备主动给他打过去。 “喂，您好，是赵声吧?”沈墨拿出电话照着房东给的号码打了过去。 第59页 一时间的交流过后，沈墨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小李在身后问道。 “他上班呢，马上请假回来。”沈墨回头看了小李一眼，“挺痛快的。” “这么说他不心虚啊。”小李晃着脑袋说。 “这可不好说，我没告诉他找他干嘛。”沈墨转头看向坐在车里的赵泽。 等的时间也不短，一个多小时赵声才赶了回来，还带着那个有点歪了的眼睛。 见了面赵声还是那么不怎么爱说话，沈墨过去和他握了握手。 “麻烦你了，不好意思啊。”沈墨对赵声说道。 “什么事，说吧，我一会还得回去上班呢。”赵声说话一点不客气。 “那好，你跟我来。”沈墨带着赵声向赵泽坐的那辆车走去。 赵泽正在车里拿着手机发简讯，听见声音转头看了过来，正好和只差三四步就来到近前的赵声来了个对视，赵声不禁愣了一愣。 沈墨感觉不对，回头看了赵声一眼，发现他有点尴尬。 “就是他，我认得出来!”赵泽的声音在车里想起。 沈墨看着赵泽，“你确定?” “我确定!”赵泽看了赵声一眼，转头不再看外边。 赵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目光直直的看向沈墨。 沈墨挥手让围过来的队员们散开点，说道，“赵声，是不是你干的?” 赵声盯着沈墨好一段时间，开口道，“人不是我杀的。” “呵”，沈墨低头笑了一下，“不过我们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有作案的嫌疑，六天前的晚上你在哪?” “回老家了。”赵声说道。 “谁能证明你回老家了?”沈墨看着赵声问道。 赵声看着沈墨，笑了一下，“铁路局啊，现在都是实名制售票。” 沈墨一时语塞，顿了一顿，“你还是和单位说声吧，我们需要你回局里做一下详细的笔录。” “好。”赵声抬了抬有点掉下来的眼镜，望了坐在车里的赵泽一眼。 所有人上车一起向局里驶去，包括赵声和赵泽。路上，小李从后面的座位挪到了沈墨坐的副驾驶位置的旁边。 “组长，你感觉赵声怎么样?”小李贴着沈墨的耳朵小声说着，还把头向坐在最后一排的赵声歪了歪。 “不好说啊，回去先安排人去铁路方面调查一下呗。”沈墨向后仰仰头，靠近小李说道。 “组长，提醒你个问题，如果他是个跟踪狂的话，那奸尸…”小李拍了拍沈墨的肩膀，退了回去。 是啊，这两件事都是心理变态才做的出来的。沈墨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赵声一眼，没想到这傢伙也正看着他呢，嘴角上扬，给了沈墨一个微笑。 沈墨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车窗外，一排排栏杆飞速的掠过，看不出个数，看不清线条…… 6.疑点再现 “说吧，你回老家的车次。”沈墨看着坐在对面的赵声。 回局里已经有一会儿了，赵泽在做完指认赵声的笔录之后就离开了，现在工作的重点都集中在了赵声的身上。 “d4565,21号，我晚上八点多就到家了。” 沈墨盯了赵声看了好一会，沖门口喊了一声，让小李进来。 “你去查下这个车次，看看铁路方面有没有他的乘车记录。”沈墨递过去写着车次的纸。 小李接过来，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屋里又只剩下沈墨和赵声两个人，沈墨看着赵声，右手在桌子上不停的轻叩着，赵声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 “你解释下吧，刚才指认你时你也没有否认什么。”半晌，沈墨开口道。 “解释什么?”赵声咂了下嘴反问。 “呵呵，这还用说么，你跟踪过陈惠吧，这事不需要解释么?”在沈墨眼里赵声就是在装傻。 “嗯…”，赵声翻了翻眼睛，“她，赵泽说我跟踪陈惠?” “是啊，那你以为呢。” “呵呵”，赵声摇了摇头，“我承认我确实喜欢陈惠，每天看见她我都很开心，虽然我总能看见俺她，但是我没有跟踪过她。” “那赵泽不会无缘无故的说你跟踪陈惠吧。” “这女人挺好笑的”，赵声在椅子上挺了挺身子，“我只见过她一次，那是上个月的一个周末晚上，我半夜睡不着就出去吹吹风，你也知道那种房子，这个季节很热的。那天在楼下熘达的时候，看见赵泽和陈惠出来买东西，那地方晚上连个路灯都没有，两个女孩子夜里十二点左右出来，我就跟在后面以防出什么意外，就是那天赵泽看过我。” “这是你的说法，没人能证明你那天是第一次跟踪陈惠，对吧。”沈墨逼问道。 “刚才是赵泽指认的我吧?”赵声没有继续对话，而是问了句废话。 沈墨没有接他的茬，只是继续死死盯着他。 “我感觉她好像不认为我跟踪的是陈惠吧”，赵声皱着眉，眼睛更歪了，“至少那天她认为我跟踪的她，而不是陈惠。” 第60页 “什么?” “那天她就看见我了，说实话，反应有点神经质，当时她就大喊我是变态，跟踪狂。”赵声顿了顿，继续说，“她当时跑过来抓着我非要报警，我都蒙了，她说我跟踪她好久了。最后还是陈惠帮我解得围，没让她胡闹的去报警，然后我就回家了。” 沈墨听得有点混乱，赵声说完了之后他也没有继续问什么，而是让自己静了静，理了理思路。 “你说赵泽以为你跟踪她很久了?就是那天晚上在她看来不是第一次?”沉思了一会的沈墨开口道。 “是啊，所以我才感觉她好好笑，居然和你们说我跟踪陈惠。我喜欢陈惠，可是对她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之前坐车的时候有见过她去陈惠家，很吵的一个人，很喜欢争的一个人。”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之后小李推门进来。 小李进来之后看了看赵声，沈墨示意他直接说吧。 “我找铁路方面查过了，那天的车次赵声的身份证确实买过票，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他那天坐了那趟车。”小李说道。 “嗯，我知道，这还要继续调查的，你让人去车站查查当时的监控录像，在联繫终点站方面的警方配合帮忙也查一查”，沈墨转脸看着赵声，“你不介意我联繫一下你的家里吧。” “我爸妈年纪大了，我不希望你们去打扰他们。监控会证明我回过家的，我不怕你们去查。”赵声的声音又冷又硬。 “呵呵，按照时间来说，就算你真的坐了那趟车，那你到家的时间也太早了，完全有时间再坐车回来作案，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希望你可以配合，这并不是请求，而是我们必须的程序。” “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现在就去联繫录像的事了。”小李插嘴道。 “行，你去快去吧。”沈墨沖小李点点头。 看着小李转身推门出去，赵声开口道，“好吧，既然不可避免，那就让你问吧。我先给家里说下可以吧，不然我怕他们太担心，放心，我会开着免提的。” 赵声掏出电话，看着沈墨。沈墨点了点头，这是可以理解的，谁都有父母。 “谢谢。”赵声冲着沈墨笑了笑，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再和父母仔细解释了之后，赵声把电话递给了沈墨。虽然赵声已经尽力解释了，但是老人还是不免担心，沈墨又帮赵声解释了好一会，让老人们安了心才开始问。 十分钟，沈墨对赵声当天到家的情况做了仔细的询问，按照老人的说法，赵声当天不到八点半就到家了，在家吃的晚饭，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按照沈墨的个人看法，老人是没有说谎，除非之前赵声已经和家里打过招唿，当然，这个事就不好判断了，就等监控录像的结果了，如果有必要的话，还需要去赵声老家去走访一下。 挂断了电话，沈墨将手机递迴赵声。 “你不介意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一下，有点事。”沈墨站起身说道。 赵声微笑着冲着沈墨做了一个轻便的手势，应该刚才沈墨的行为赢得了他的好感。 沈墨点了点头，告诉赵声有事就叫人，门口有人，然后转身出去。 从屋里出来的沈墨召集了组里的队员们去了会议室，小李正要带着两个队员去火车站去查录像的事，沈墨让他等一会儿，开完碰头会再去。 大家进了会议室坐好，沈墨先让之前去查陈惠档案记录的队员做了简述。 那两个队员并没有什么发现，陈惠的暂住证是三年前办的，每次年检都有记录，而在本市没有任何不良的记录。而陈惠在原住地的信息，他们查出来的还没有沈墨从赵泽那里得到的详细。 在这两个队员的叙述完了之后，沈墨又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总结，在大家进行补充完了之后，他提出了一个刚刚想到的问题。 “如果赵声没有撒谎的话，那赵泽为什么要说赵声平时跟踪陈惠，在她看来赵声跟踪的是她!”沈墨环顾大家。 “这个不难解释吧。”小李在下面说道，“当时赵声跟踪的谁，赵泽她也不清楚，可能平时变态跟踪过她吧，那天她就误会了。而现在出了事，她不免会往赵声身上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而现在还没绝对的证据证明赵声没有作案的时间，所以，我看他的嫌疑还是不小。” “嗯”，沈墨冲着小李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对赵声的调查还不能有任何松懈，但是我们现在也没有居留他的理由，所以一会我就会放他回去，再派两个队员盯着他。然后小李，你去火车站尽快搞清楚录像的问题。其他人去查一下赵声的详细情况。”沈墨做出了简单的安排。 从会议室出来，沈墨去安排了一下赵声的离开，让两个队员送他回家，他已经和单位请了假，就不用回单位了。赵声看着送他回家的队员笑了笑，没有拒绝，看来他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而小李带着人向火车站飞奔而去，其他的人也按部就班的按照沈墨的安排开始了工作。 一个人回到刚才询问赵声的屋子，沈墨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篇一篇的翻看起刚才做的记录。 说实话，赵声这个人看起来很可疑，要说他是个跟踪狂并不是没有可能。而在之前回局里的车上，小李提到的奸尸的问题，现在既然有了跟踪狂的可能，就让人不能不向那个方向去想。 第61页 合上本子，沈墨慢慢把头磕向桌子，唉，破案好难啊，就算是赵声干的，取证的过程也是很不容易的。 一直的等待，到了下班的时候沈墨给小李打了电话，他那边正在查呢，赵声老家那边的警方也开始帮助协查了。然后沈墨又联繫了送赵声回家的两个队员，他们的汇报说赵声回家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沈墨让那两个队员继续盯着，告诉他们晚一点会让人去替他们，毕竟以赵声现在的可疑程度，对他的盯守是不能放松的。 刚打完所有人的电话，听见门响，进来了一个人。 “啊，宋队啊，坐，快请坐。”沈墨回头见进来的是宋队，赶紧起身让着。 “呵呵”，宋队摆了摆手，让沈墨坐下，“我就是来看看你，到处都找不到你，后来挺有人说你可能在这。” “嗯，这案子破的有点慢，你别着急，已经有进展了。”沈墨以为宋队是来催案子的，赶紧说道。 “紧张什么啊，我不是来催你的，就是来看看你。现在局里的事多，至从把案子借给你之后我就没过问过，让你自己挑大樑，我感觉我做的不大厚道啊。”宋队笑呵呵的看着沈墨。 “哪有，您让我牵头破案是对我信任，我这么长时间没有破案，真是愧对您对我的信任啊。” “行了，别那么多客套了。和我说说案子的情况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分析分析，有空吧，我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吧。”宋队开玩笑道，拉了把椅子坐在沈墨身边。 “有您帮着分析分析那真是太好了。”沈墨高兴的说道。 接着沈墨给宋队详细的讲了下案子的情况，宋队边听边点着头，不时对不清楚的地方进行询问。 “你现在总体的方向我是没有意见的，在我看赵声也是个重点。不过我给你提个小小的建议。”听沈墨说完，宋队若有所思的说道。 “您说。”沈墨点头说道，宋队干刑警好多年了，他说的建议一定是有用的。 “你现在人手都已经派出去了，安排的很合理，而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去参与哪一路人马都没有必要，他们人手都够用。既然这样，你不妨去看看那个赵泽是什么情况，刚才你说她在赵声跟踪的这个事上她和赵声说的有出入，你多少有点不解，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你可以再去问问她。”宋队说道。 “您也这么看啊，我刚才自己在这就是在想有没有必要就这个事再去找她。既然你也感觉有去找她的必要，那我就去看看。” “行，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和局里说，我是一定会满足的。”宋队站起身，“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努力。” “好，那我就不送您了。”沈墨也起身说道。 宋队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沈墨看着宋队离开，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纸张，抽出赵泽的笔录，记下她的联繫方式之后，也离开了屋子。他去看了一下正在查档案的队员，告诉他们有事打电话，他出去一趟，然后就独自离开了局里。 从局里出来，沈墨掏出手机给赵泽拨了过去，这距赵泽离开局里有快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她会在哪。 “喂，您好，哪位啊?”电话那头传来赵泽的声音。 “啊，我是沈墨，就是刚才的警察。”沈墨说道。 “嗯，我知道您，还有什么事么?”赵泽问道。 “嗯，我想询问你一些情况，不知道您现在在哪，方不方便?” “我现在在单位，不过要回家了，再去你那里太远了啊。”赵泽顿了顿说道。 “那这样吧，我过去找您，您先别走就行，你看这样怎么样。”沈墨没理她委婉的拒绝。 “那，好吧，我就在单位等你。”赵泽犹豫了一下答应道。 挂断电话，沈墨伸手拦了辆车，向美食广场而去。由于上午去过一次了，沈墨不想再兴师动众，所以也没用局里的车。 一路无话，到了饭店在大厅找到了赵泽，李经理也在。 “您好您好。”李经理抢着过来打招唿。 沈墨把他应付了过去，向赵泽点点头，“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 “没事”，赵泽笑了笑，“您想问什么就说吧?” “好”，沈墨转身看了看还站着的李经理，这胖子知趣的“哦哦”两声赶紧离开，“是这么回事，今天你不是帮我们指认了赵声么，先谢谢你。” “这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能把杀害陈惠的人绳之以法，我都会帮忙的。”陈惠对着沈墨笑笑。 说实话，今天和赵泽说话沈墨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但是不知道毛病出在哪里，还有就赵声的说法，赵泽这个人应该是性格不大好的人，不过就今天的接触，她并不像那样的人，难道是赵声在说谎? “那好，我这还有点问题，就是我在给赵声做笔录的时候，他提到了一件事。就是你好像之前认为他跟踪的人是你，而不是陈惠。” “啊”，赵泽舔了一下嘴唇，“他说的是我要报警的那天吧?” “是的，对于这件事，你的说法是?” “我当时确实是认为他跟踪的是我，但是我之后的这一个月观察了一下，并没有人跟踪我，所以…”赵泽摊摊手。 第62页 “但是就赵声的说法，当时你说有人总在跟踪你，那是否是事实呢?” “啊，没有的事，那段时间我压力有点大，所以疑神疑鬼的。”赵泽笑了笑，“而且我男朋友现在每天接我下班，我踏实多了。” “哦，这样啊。”沈墨点点头，随口问道，“不吵架了吧，昨天看你挺生气的。” “呵呵。”赵泽笑笑没回答，“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沈墨顺着赵泽的目光去，饭店外面站着的正是昨天和她吵架的那个男人。看见沈墨瞧过来，那男人冲着他点点头。 “那行，麻烦你了，您先走吧。”沈墨和赵泽握了握手，说实话，单看长相赵泽的男朋友是配不上她的，她属于绝对的美女，那男人看起来就很一般了，不过人家的事沈墨也没爱多想。 赵泽和李经理也打过招唿，出门和男朋友走了。 沈墨环顾着四周，发现李经理正还在看着赵泽和男朋友的背影，一脸悻悻的样子。 沈墨笑了笑，走去拍了拍李经理的肩膀，开玩笑道，“怎么，李经理吃醋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个小混混!”李经理不屑的说道，一回头见是沈墨，赶紧笑道，“你看我，又胡说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怎么?”沈墨向赵泽的背影扬了扬下巴，“她这男朋友刚处的?” “应该是吧，我也不大清楚。”李经理明显不想说这个话题。 反正就是随口一问，人家不想说沈墨也没讨人嫌，“我没什么事了，上个厕所就走，你们这卫生间在哪?” “啊，您往里走就是，要不我陪您去吧。” “不用不用。”沈墨赶紧摆手，转身向李经理指的方向走去。 卫生间挺好找的，沈墨进去舒畅的解决了一下，系裤带的时候听声音，外面又进来两个人。 “真没想到陈惠会出这种事，挺好个姑娘。”一个男声说道，估计是饭店的保安还是什么的，沈墨也不清楚饭店的人员配置。 “是啊，这下经理助理的位置估计是赵泽的了。话说她怎么突然找了个男朋友啊，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么?”另一个声音说道。 “是啊，谁不知道她和李经理有一腿，怎么这个关键时候找个男朋友啊。这要是李经理生气了，经理助理她可就没戏了。” “哗啦啦”的声响过后，两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人出了厕所，沈墨一直没有出声，躲在“vip”里偷听。 听见两个人走远了，沈墨推开门走了出来。 这个爆料挺有货啊，沈墨心里想着，没想到这饭店里还有这么多事，要是不是上厕所赶上了，估计是不可能知道了。这赵泽是个什么情况呢，听起来怪怪的，还有刚才这些事和案子会不会有关系呢。脑子飞速转着的沈墨吹干洗好的手，走出了厕所。 大堂离又碰上了李经理，其实也不算是碰上的，李经理一直在盯着沈墨呢。 “沈警官，还需要什么?”一脸笑容的胖脸又送了过来。 “嗯，没什么事了，我这就走了。”想着事的沈墨没爱理他，直接向门口走去，突然又停下来，转身问道，“李经理，你那经理助理准备定谁啊?” “嗯?”突然的这一问，把李经理问得愣住了，“那个，这还说不好啊，您，您有事?” “呵呵，没有，就是随口问问，刚才在厕所里听了点八卦”，沈墨看着李经理笑笑，“有什么和案子有关的情况给我电话，先谢谢李经理了。”说着沈墨伸手掏出笔纸写下自己的电话递了过去。 “啊，一定一定。”李经理双手接了过去，还是有点蒙，估计还在合计沈墨说的八卦问题。 辞别了李经理的沈墨从饭店里出来，看看都快黑天了，掏出电话向各路人马问了问情况，小李那边查完了，说是有赵声的录像，已经拷贝了，正在回局里的路上;守着赵声的那边也没什么事，赵声还是没有出屋。 收好电话，活动了一下浑身的关节，抬手拦了辆计程车，回局里。 饭店的八卦会和案子有关系么?赵泽的表情动作从最开始就给人总紧张的感觉，作为一个专业就是心理学的人，沈墨很容易就看了出来，但问题是，这紧张的背后是什么?现在看来赵声的嫌疑在不断的减小，虽然嫌疑还不能排除，而且依然是嫌疑最大的人，但是沈墨已经从心里开始觉得他不是兇手。 伴随着沈墨纷乱的思绪，计程车消失在了滚滚的车流之中…… 7.真相还有多远 回到局里屁股还没做热，消息就纷繁而至。先是查档案的来汇报，从档案的记录上看赵声是没什么问题，紧接着小李就带队回来了。 推门进屋的小李从脑袋上一把抓下帽子扔在桌子上，转身去饮水机接了杯水，沈墨看他挺累的就没说话，静静的等他缓过来再说。 “唿”，拉开椅子坐下的小李长出了一个气，“这趟真是把我累坏了，火车站的人太多了，又挤又热的。” 沈墨没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查过了，彻底的查过了，赵声在两边都没有问题，至少在录像上看是这样的。而且从录像上看他在老家那边离开火车站后没有再回去乘车，我还查了一下列车的时刻表，就算他化妆改扮的混回咱们这，时间上也不允许，毕竟从火车站到案发的第一现场需要的时间很长。”小李比比划划地给沈墨讲了一下他这方面的情况。 第63页 “那要是这么说，赵声现在来看，嫌疑是大幅度的减小啊。”沈墨身子向后仰了仰，把脑袋搭在椅子背上，“刚才在他家外面守着的那边也给我来电话了，这小子老实的很，就下来买了个盖饭，而且还过去和我们的人打了招唿。” “呵呵，要真是他干的，那这小子可真够沉得住气，不过现在看真不大像是他做的啊。唉，要是赵声这条线查不出什么吗，那这一下又得陷入困境了。”小李摇头长嘆了一声，这一直不破案他这专案组的一员也是不得休息啊。 “哼哼，那倒不见得啊。”沈墨看着垂头丧气的小李说道。 “怎么，你有什么新的线索?档案那边查出什么了?”小李坐直了问。 “和赵声没什么关系了。刚才你们都去忙的时候，我也没闲着，去了一趟美食广场，有了点新发现。”沈墨双手在桌子上不停地轻拍着。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说说啊。”小李疑惑的看着沈墨。 “我这不是刚回来么，而且我把盯着赵声的人叫回来了，现在正在路上，我们人手本来就少，现在以赵声的情况，盯着他的意义不大。我刚才给外面饭店打过电话了，一会他们送餐过来，到时候我们边吃边说，这都快八点了，大家还都没吃饭呢。”沈墨晃了晃手里的电话。 “那这饭前得是你算吧，大家可都是给你老人家跑腿的。”小李笑道。 “放心吧你，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沈墨站起来拍了拍小李，“走，跟我去把大家都叫过来歇歇，今天这一天可真是够忙叨的。” “行”，小李两手在桌子上一按，起身和沈墨一起出了屋子。 吃饭的时候沈墨向大家讲了一下他在饭店厕所听到的事情，说完之后，他先谈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虽然这些事表面上看起来和案子好像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请大家注意，我听了只有几分钟的对话，可是里面蕴含了大量的信息，可疑的就是这么多的信息，我们之前都不知道，我们可是询问了饭店里的每一个员工啊。”沈墨环顾了一下四周不是扒拉饭就是在喝水的队员们。 “其实也正常”，一个队员口齿不清的说道。 “东西咽下去再说话。”沈墨打断他说道。 “嗯”，那队员队员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两口水，又挺了挺上身，把食物顺了下去，“李经理在饭店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人物，比他官大的一般都不去上班，基本上可以说他有着在开除员工上有着生杀大权，所以大家都不敢说关于他的事也是很正常的，组长你不也是在厕所里无意中听到这些的么。”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趁着别人说话赶紧扒拉了几口饭的沈墨用纸巾抹了抹嘴，“别人不说也是可以理解的，而李经理自己不说，可能这事是假的或者他感觉这些事对他的名声之类的不好，但是赵泽一点都没有透漏，就让人感觉不大对劲了，她可是陈惠的好朋友，对于案件有帮助的事她不应该有所隐瞒的。” 沈墨喝了口水，抬手阻止了要说话的队员，继续说道，“我这次去饭店主要就是找赵泽，当时她的男朋友来接的她下班。大家有没有注意我刚才说的听来的情况，李经理是对赵泽有意思的，并且在赵泽被接走之后，李经理当时的神态表情都可以看出他对那个赵泽男朋友的厌恶。而现在正是要选助理的关键时间，为什么赵泽要在这个时间突然新交一个男朋友呢?这对她在饭店的工作很没好处啊，不要说什么爱情，重点是在于，她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几天交男朋友!” 小李抿了抿嘴唇，抬头道，“你的意思是李经理有问题?” “这个不好说，不过不光是选助理的事，这个时间里最大的事就是陈惠被杀了。所有的事情都在这个时间点，我感觉足够让人怀疑了。”沈墨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方便餐盒。 “你怀疑的是，赵泽感觉不安全才交了个男朋友?”小李又问道。 “嗯，有点这种感觉，而且我记得当时我第一次询问赵泽的时候，她对陈惠死亡的惊讶有一定的表演的成分。而且按照赵声的说法，就他以前对赵泽不多的接触来看，现在的赵泽的性格可是变化挺大，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性情大变吧。”沈墨看了看大家。 “那她有可能知道陈惠被杀背后的事?”一个队员说道。 “这个还说不好，不过就现在的推测看来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的。”沈墨顿了顿，“所以，我想现在把重点转移到李经理身上，当然，赵声那边也不能彻底的放下，毕竟他的嫌疑很难彻底洗脱干净。” “那你说怎么弄吧，你是组长。”小李一边夹着菜一边说道。 “今天这就算完了，一会下班都回家歇歇，别出去乱跑，等结案了再玩。然后明天再去趟饭店，把每个人都仔细问问，连续去两天估计能给人造成挺大的心理压力，应该会有人说出点什么。赵声那边就先不用管了，我已经通知交通铁路方面了，不会让他出市的，而且我会每天和他通通电话。”沈墨说着他对下一步的计划。 “行，就按你说的来。”小李接道，“都没什么意见吧。” 第64页 都忙着吃呢，也没人出声，都点着头表示没什么意见。 吃完饭大家就散了，小李开车送的沈墨回家，路上沈墨接了个老刘的电话，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沈墨案子进展的怎么样。沈墨告诉他还没有什么大的突破，不过头绪还是有的，等结案了请他吃饭，说完挂了电话。 到了家洗洗就躺下看电影，不过看了一会什么也没记住，脑袋里还在想着案子。 如果兇手是李经理的话，那赵泽现在的处境可是有点危险啊，看样子她好像还知道点什么，不过告诉警察不是比找个男朋友更保险么，而且陈惠还是她的好朋友。沈墨不是很能搞懂赵泽的想法，越想越感觉她有可能不大安全，起身去桌子上拿起电话给赵泽拨了过去。 “诶，您好，我沈墨。”电话响了好长时间才接通，让沈墨好一阵担心。 “嗯，您有什么事么?”赵泽的声音很平静。 “啊，我就是看看你安全不，毕竟现在还不知道杀害陈惠的兇手的动机，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怕你有什么事。”沈墨解释道。 “谢谢你了，我没什么事的。” “那你现在是自己住么，不太安全吧，找朋友陪你住能好一点，这是我个人的建议。”沈墨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虽然这是人家的私事。 “嗯，我现在住我男朋友那，没事的。”赵泽说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那先这样，你要是有什么发现或者什么危险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嗯，拜拜。”沈墨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回桌子上。 看样子今天晚上赵泽应该是没什么危险，毕竟住男朋友那，明天尽力弄清李经理是什么情况吧，要真是他做的案，那可就太危险了。 躺回去的沈墨继续看电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沈墨到局里挺早的，等组里的人都来齐了就叫上大家一起向饭店出发，今天可真的是需要人手，需要问询的人太多了。 车刚在饭店的门口停好，人还没有都下来呢，李经理就气喘吁吁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跑着几步给累的还是紧张了。 “哎呀，沈警官您怎么又来了，来之前也不打电话和我说声!”李经理的胖脸做出和沈墨很熟的表情。 “呵”，沈墨也没好意思不给他面子，笑着对李经理点点头，算是客气下，“我们今天来是想重新问询一下饭店里的职工，我们有一些新的问题。” “哦，这样，诶，沈警官，您先等一下。”李经理抬手拦下正要带队进饭店的沈墨。 “嗯?你有什么事么?”沈墨转身疑惑的看向李经理。 “事情是这样”，李经理笑着搓了搓手，“我吧，虽然这饭店不是我的，但是我在这个职位我就得负责任。沈警官，您来查案，这是每个公民都该帮忙的，这是义务，对吧，我也是公民。但是呢，您天天来就不好了吧，这对我们饭店的名声不好啊，不知道的人还得以为我们这的食品有什么问题呢!这样不好吧，是吧?而且要是老闆知道了，我就没法干了，你不忍心看着大哥我丢了饭碗吧。” “那您的意思是?”沈墨笑看着李经理，这人平时看起来和谁都笑呵呵的，不过真遇到的事的时候还真不含煳，在饭店干到这个职位还真不是吃干饭的。 “额”，李经理还是一脸的笑容，他这人真的是让人不容易生气或者激动，“就凭咱们这关系，大哥就帮你这一回，这回就算了，你们想怎么查都行，出什么事我也认了，行吧兄弟。” 沈墨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不过下次可就别这样了，有什么事先问大哥呗，在不你给个书面的证明也好，这样老闆问起来我也好交代啊。”李经理眉毛一挑一挑的说着。 “好，下次来，我会有书面的东西，行了吧?”沈墨向饭店里面歪了歪头，示意李经理可不可以进去。 “请，请。”李经理快走两步上了台阶，端起双手往里面让着大家。 大家随着沈墨鱼贯而入，小李跟上来贴着沈墨，“这货没有看起来好对付啊，一会要查他可能会有点难度。”说着他向还在门外的李经理撇撇嘴。 “呵呵”，沈墨笑笑，继续往里走着，“见招拆招呗。” 大家都进来之后，李经理也随后走了进来，“诶”，他冲着两个穿着制服的男员工招招手，应该是饭店的保安。 “你们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放出去，今天上午我们不接待任何人，大家的任务就是配合警察同志们的工作。”李经理大声说道。 店里的员工们都停了下了，干活的不干了，聊天的也不聊了，大家都看着沈墨他们。 这声势弄的有点大，把沈墨搞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清清嗓子说道，“又来麻烦大家了，不好意思啊。”说着向着四下里的员工们点头示意着歉意。 “扯吧，不干活他们才高兴呢。”小李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很快，员工们在李经理的指挥下集合了起来，保安也在饭店大门外放好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沈墨大概看了人群一眼，赵泽好像不在。 第65页 “李经理”，沈墨走到胖子身边问道，“我大概看了一眼，赵泽好像不在啊。” “啊，她今天请假了，怎么，你们来还是她的问题?”李经理邹着眉看向沈墨，“那我打电话让她过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随口一问，今天的事和她的关系不大。”沈墨解释道，今天确实和赵泽的关系不大，就算要找她也是要等到查明白李经理的问题。 沈墨见小李在身边路过，抬手拉住他，“你安排队员们去问，我单独和李经理说会话。”说完，沈墨还给小李递了眼色。 小李心领神会的点头离去，沈墨就是怕李经理有什么阻挠，所以决定亲自吊住他。 看着队员们都忙开了，沈墨转头看向一直站在后边的李经理。 “呵呵，沈警官，刚才听你说要单独找我聊聊，什么事啊?”李经理见沈墨转过身，满面堆笑地问道。 “去你办公室聊?我有点累了。”沈墨笑笑。 “啊”，李经理愣了一下，马上接着说，“行啊，快请，走。”说着在前边带着路上了楼梯。 沈墨跟在李经理的后面，上楼梯的时候转头正看见远处的小李正看着他，这傢伙抬起右手冲着沈墨做了个ok 。 进了李经理的办公室，这胖子请沈墨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忙着去沏茶。沈墨本身的用意就是绊住他，所以也就没客气，说了声谢谢就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 “我这是上好的大红袍，您尝尝。”不一会儿，李经理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面是茶壶茶具。 “诶，好，谢谢，谢谢。”沈墨微微欠了欠身，伸手让道，“您也坐啊。” “诶，好。”李经理放好托盘，笑着点点头也坐到了沙发上。 “嘿”，这胖子还真是不笑不说话，“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不是这几天总来打扰么，我这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趁着队员们去干活，我得闲和你闲唠唠。”沈墨指着托盘，“你好茶叶这口?” “瞎玩，不太懂。”李经理掏出烟递了过来，沈墨摆摆手推迟掉。 “我听说你好像要找个助理啊。”沈墨开始旁敲侧击，李经理正点着烟。 “这事儿你都知道啦?”李经理吐了个烟圈，“嗯，本来时有让陈惠干的，可是没想到出了现在这个事。”他拿着烟，摇头嘆息着。 “是啊，那么年轻的女孩子。”沈墨也跟着嘆息着，然后抬头盯着李经理的眼睛，突然笑着问道，“不过我还听到点八卦啊，听说你想让赵泽干这个助理。” “咳咳”，李经理不知道是紧张了还是怎么的，一口烟没吐好，呛得直咳嗽，“你，你这八卦哪听来的?”抹着眼泪的李经理反问。 “呵呵，不小心听的，李大哥有这事没啊?”沈墨玩味的看着李经理。 “吱!”李经理和沈墨对视了一会儿，咧嘴弄了个声，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兄弟你是什么意思了。” “哦?我什么意思?”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至少你是对我有怀疑吧?”这胖子果然不白给，简单的几句话就猜出了沈墨今天的意图。 沈墨笑笑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李经理沉默了一会儿，把手里的烟在菸灰缸里按灭，“那好吧，咱们边喝茶边说。”说着，他给自己和沈墨把茶倒好。 “嗯，这茶挺香。”沈墨喝了一口说道。 “呵呵”，李经理笑笑，“我不管你所谓的八卦是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我是和你的案子没关系的，你要是查我，那只是浪费时间。” 李经理看沈墨还是不说话，就接着说，“反正大哥也不怕在你这丢人，我和赵泽是有事，不过是她先勾引我的，这女孩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她为啥勾引你呢?为了这个助理的职位?”沈墨放下茶杯，终于开口道。 “那你说呢，她还能为了什么，难道为了我长的帅?”李经理笑着摇摇头，“知道么，她这人特好胜也特功利，她和陈惠关系原来多好啊，就因为这个职位的事，就闹翻了。” “哦?我听她说是因为她男朋友才闹翻的啊，我前几天在外面还看见她和男朋友吵架呢。”沈墨皱皱眉，自己怎么忽略这个事了，至少应该去找她男朋友问询下啊，他不禁暗恨自己的粗心大意，这事也怨不着别人，毕竟问赵泽的时候只有他自己，而自己没当回事，回去也没和大伙说。 “男朋友?开玩笑呢吧，她这男朋友好像才交了没几天吧，她和陈惠可闹翻了有一段时间了，估计陈惠都没见过她这个男友就死了。”李经理嗤笑了一声。 “没几天?我昨天给她打过电话，她说和男朋友现在住在一起啊。她没这么随便吧。” “她随不随便主要看你有没有用，有没有钱，她很会利用自己女人的资本。不过我看她那男朋友不咋的，一身的地摊货，下班来接人也没有个车，按理说赵泽不应该看上他啊，难道这货深藏不露?”李经理自言自语道。 第66页 沈墨也沉默了起来，赵泽看来最近的性格变化好大啊，还有她为什么撒谎呢，从赵声的事到和男友吵架的事，从头到尾她好像就没说什么真话啊，她在隐藏什么，难道兇手是她?!不过看她那么瘦弱，第一现场和第二现场那么远，她恐怕不行吧! “对了，我是不是得交代下案发那天我的事啊，要不你也不会信我的，对吧?”李经理突然出声，打断了沈墨的思考。 “嗯?嗯，你说下吧，你知道是哪天吧。” “知道，你和我说过，我这人什么都不咋地，就是记性好。你要是说平时，我还真就不好证明，不过那天，我是太好证明了，那天有客人喝多了闹事，下班之后我没走，和几个打扫卫生的还有保安一直收拾到下半夜，能证明我的人都在楼下呢，你一问就清楚了。” “是么，那我一会儿肯定回去仔细问问的。” “没事，你随便问，对了，我们店里还有监控，上面肯定有记录。”李经理坦然的很，看起来真和他没什么关系，毕竟他说的不在场证明只需要几分钟就能弄清楚了。 “对，我还想起个事。”李经理突然又说道，“你要是不问吧，我还真想不起来，那天我有点印象，陈惠和赵泽好像吵架了，而且她们是一起下班离开饭店的!” 沈墨一听心头就是一惊，“你怎么不早说?”是没控制住的埋怨道。 “我哪想的起来啊，要不是刚才仔细想了一下那天的事，我现在也不能记起来啊，天天饭店这么大，事多啊。”李经理一脸的无辜。 沈墨唿的一下站起身向门外走去，现在看来赵泽的问题太大了，十有八九案子就是她做的，现在得马上去楼下叫上队员们去找赵泽。 她今天没来上班，不会是跑了吧?沈墨心里暗想着，他现在是很恼怒自己在之前忽略了很多问题，要是破不了案，那责任就全在他身上。 “诶，你这就走了?那我的问题呢?”李经理看着开门要出去的沈墨赶紧说道。 “你?你老实在呆着，不许出市区，等你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等我弄清楚再说。”沈墨转身看着李经理，找邪火地吓唬他。 李经理唉声嘆气的坐回沙发，嘟哝着，“我能有什么问题啊!” 就这时，沈墨的电话响起，他从兜里掏出电话一看，嗯?怎么是，赵泽? “怎，怎么了?”李经理压着嗓子问沈墨，沈墨接起电话已经有一会儿了，按理说李经理是不能这么不懂礼节的，人家接电话他问什么啊。 但是，李经理实在是被沈墨的脸色吓着了，沈墨死死的盯着前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他，脸色是一片铁青! 赵泽到底在电话里和沈墨说了什么呢!? 8.一切的起因 沈墨挂断电话，略微沉吟了一下，扫了李经理一眼，“案子没你的事了。”说完拉门就往外走。 李经理是一头雾水，刚刚还说自己问题没解决呢，这怎么一转眼就没自己事了。 “诶，你说赵泽男朋友连车都没有，你跟踪过他们?”刚出去的沈墨又回来问道。 “没有没有，我前天是巧遇到的，他接赵泽下班，然后坐公交车走的。”李经理赶紧解释道，刚说没他什么事了，他可不想再把自己绞进去。 “多少路的公交你看见没?”沈墨急切的问道。 “好像是608吧。”李经理想了想说道。 “她男朋友的详细信息你清楚不?”沈墨接着问道。 “不知道，赵泽从没提过这个事。”胖脸直摇。 沈墨点点头，“行，你继续喝茶吧。”说完回身再次出去。 沈墨快速的跑到了楼下大厅，队员们还在对饭店的员工们进行问询，“诶，收队，不问了，快点。” 大家听到沈墨的喊声都是一愣，什么情况啊，一惊一乍的。 “快点，都愣着干嘛，出去上车，急着呢。”沈墨近乎于咆哮，没发过脾气的他可把大家吓了一跳，赶紧拿好东西快速的向饭店外面走去。 “怎么了啊?”小李拿着记录的本子跑过来，问道。 “上车说吧，慢了的话这个案子还得死人。”沈墨阴沉着脸挥着手，让大家快点出去。 沈墨最后一个走出饭店，出来之前他趁着员工们还没散，问了一下有没有知道赵泽男友住的地方，结果没人知道。出来的时候，其他人都在车前等着他，怎么的也得说一下大概出什么事了啊。 “先上车，一会在车上我用对讲再和你们细说，现在没时间浪费了，都跟着我的车开，警灯都放上，去总出案子的那个三楼公寓!”沈墨说完低头就上了车。 “都快点吧。”小李招唿着大家，队员们也陆续上了车。 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三辆车是直奔三楼公寓而去。 车上，大家都看着沈墨，估计后面车上的人也都等着呢，冷静了一下情绪，沈墨先开了对讲和后面的队员通了通话，看没什么问题，他吐了口气，给大家讲了那个电话的事。 当时看到是赵泽的电话，沈墨心里是很莫名其妙的，这人一嘴的谎话，主动打电话来能是干嘛呢，可是沈墨接起电话后，却没有人和他说话，而他听到的是一段别人的对话。 第67页 “你自首我怎么办，趁着现在还能走，我们赶紧走吧!走远一点，中国这么大，不会抓到我们的!”一个男人的声音，估计是赵泽的男朋友，口气上很是激烈。 “我不想躲着了，你都不知道这么多天我多难熬，每天都会做噩梦的，我受不了了。”赵泽的说道。 “你傻了吧，我们会被判死刑的!”男人说道。 “不是我杀的她，我不会是死刑的。”赵泽叫喊道。 “不是你杀的?你以为她那样了还不会死?我告诉你，全部的事你都参与了，咱们俩谁都脱不了干系!”男人愤怒的声音。 “反正人就是你杀的!”赵泽继续叫着。 “不是为了你，我会杀她吗?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 “我让你杀了么?我认识你么?你就是个变态!” 短暂的安静，电话里没有传出声音。 “你讨厌我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还同意来我这住?”男人的声音平静下来，但是从电话里听来，也是冰冷刺骨。 “你让我来，我敢不来么?我又不能报警!”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就算我为你做了这么多!” “首先，我没让你做什么，当时是你突然出现做的;其次，我都不认识你啊!” 又是一段短暂的安静。 “我不会让你自首的，我不想进监狱也不想死，你要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就和我一起走，不然我只能用强了。”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我求求你了，要不你现在就跑，我明天再去自首，好不好，你放过我吧!”赵泽哀求着。 “你就算死也要和我死在一起!”男人狠辣的声音。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我听说了，这楼死过好多人，该不是都是你这个变态杀的吧!” “啪”，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几声刺耳的杂音，电话里传来“嘟嘟”的断线的声音。 按沈墨的想法，应该是那男的打了赵泽，赵泽摔倒了或者撞到了什么，电话是赵泽有意识偷着打来的，手机放在什么地方，这一下弄坏了，所以才掉的线。 “死过好多人的房子?”小李看着沈墨，“你怎么就肯定是三楼公寓呢?” “李经理知道他们坐什么公交车回家，三楼公寓就在那条线上。当然也不确定是回家，但是现在根本没有那男的的任何线索，连他是谁都没人知道，也没时间调查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沈墨也挺无奈的，现在不知道赵泽什么情况，去的地方也不知道对不对。 “尽人事，安天命吧。”小李看出沈墨的焦急，在后面拍了拍沈墨。估计赵泽出事了的话，沈墨会很自责的，毕竟案子是他带头。 沈墨默默的盯着前面的路，没有出声。 一路上闯红灯超车，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到了三楼公寓，沈墨还没停稳就跳下了车，向楼里冲去。 到了值班室，房主正坐在里面看电视呢，沈墨连门都没敲就沖了进去，把房主吓了一跳。 “哎呀!”房主一声惊叫，“沈，沈警官啊，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个人，你看看是住你这不。”沈墨一句废话没有，连比划带说的把赵泽那个男友的相貌体态说了一遍，不管怎么样他和那人照过不止一次面。 “啊，他啊，我知道啊，二楼的啊，这几天还带女朋友回来了，他咋了?”房主一下就知道是在说谁了。 “快带我去他的房间。”沈墨没理房主的问题。 队员们也陆续的进来了，看着阵势不小，一个个还都很急的样子，房主没多问，立刻打开抽屉拿出备用钥匙，“跟我来。” 203，房主停了下来，就是这个楼里第一个命案房间的正下面。 “他住这?”沈墨没有出声，做口型问房主。 房主点点头，然后比划着名是开门还是敲门。 沈墨抬手做了个敲门的动作，他不想让里面的人太紧张，以防出什么意外，毕竟离那个电话也有段时间了，不急在这一分钟两分钟的。 “砰砰砰”，房主从沈墨点点头，抬手敲门。总出案子，现在房主也挺专业的。 没人应声，“砰砰砰”，房主又敲了一次，可是还是没有人应声，房主转头看向沈墨。 沈墨做手势让她离开房门，然后自己过去，把耳朵贴到了门上。起初是没什么声，可是没有几秒的时间，听见里面有人哼唧。 “嗯…嗯…”听声音好像嘴被堵上了。 “开门”，沈墨直起身子，对房主说道。 房主拿起钥匙，203的钥匙他早就从那一串钥匙里找出来了，低头找准锁孔插了进去。 “嗯?”转了两转，房主疑惑的出声。 “怎么了?”沈墨焦急的问道。 房主拿出钥匙看了看，“这是203的钥匙啊，不会错啊，怎么打不开呢?” “让开。”沈墨拉开房主，他是真的等不急了，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行么，要不我来吧。”小李看沈墨退了几步，要踹门。 “哐”，沈墨压根就没理小李，一个小助跑之后一脚就踹了上去，门是应声而开，就是一木头门，还是比较好踹的。 第68页 不过沈墨的身手确实不怎么样，这一脚踹完之后，是单腿跳着进屋的，其他队员都在后面偷笑，也不敢出声，毕竟场合不合适。 屋里的情况一目了然，再清楚不过了。东西都已经打包好堆在一旁，床靠在窗户边上，床上坐着一个女人，正是赵泽。 不过漂亮的赵泽现在看起来可不怎么样，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头髮一绺一绺的粘在脸上，右边的脸也肿起来了，嘴角还好像破了，最主要的是，嘴里还塞着毛巾，身上缠着绳子。 沈墨瘸着腿蹦了过去，可是解了解，没解开绳子，“呜呜”，赵泽死劲晃着嘴，沈墨才反应过来，赶紧帮她拿下毛巾。 “你们赶紧把绳子弄开。”沈墨转头对陆续进来的队员们说，赵泽在不停的咳嗽着。 忙乎了好一阵，大家才都平静下来，赵泽还坐在床上，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低着头,不看任何人。 沈墨熘着床边坐下，他也单身好久了，都忘了怎么哄女孩子了，“额，那个，你别害怕了，我们这么多人呢。” 赵泽还是没有抬头，不过她还是回应的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说下这是怎么回事啊，你那个电话是有意给我打的吧?”沈墨问道。 “嗯。”赵泽把脸埋在膝盖间应声道。 “那你能不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有那男的哪去了?”听过那段电话，很容易就想到那男的不是赵泽的男友。 赵泽没有出声，没有任何回应。 “我知道，这个案子里有你的事，但是电话里你说想自首了，而且，不管怎么说陈惠也是你最好的朋友吧。所以，我希望你能快一点告诉我们所有的事。”沈墨让声音尽量的轻柔。 短时间的安静，之后赵泽终于抬起了头，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将碎发用手向脑后搂起。 “哼”，抽了一下鼻子，赵泽看向沈墨，“他一会还回来，他说出去弄辆车，要带着我跑。” “他去哪弄车?走了多长时间了?”沈墨赶紧问道。 “应该是偷一辆吧，他是修车厂的技师。走了有一会了，现在几点了?” “快下两点半。”小李在后面说道。 “半个多小时了。”赵泽点点头说道。 沈墨转头看向大家，“开车的出去把车停楼和楼的空隙里，尽量能藏起来，也不知道那男的现在回来没，先安没看见我们的车准备吧。” 沈墨估计那男的看见警车就得跑，他现在应该是惊弓之鸟了。 “小李，你和一个兄弟在走廊的两头把着，等他到了二楼我们就瓮中捉鳖，注意之前的隐蔽。然后房主你先回屋，帮我们盯着点，他要是回来了，进大门就给我打电话。”说着沈墨掏出手机和房主交换了号码。 沈墨做完安排之后，大家就开始分头行动，屋里算上沈墨还剩下三个队员，一会尽量在屋里擒住那男的，如果他还回来的话。 等待起来时间过的好慢，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回来，沈墨趁着这个机会让赵泽讲了下案子的事，他这才知道，赵泽认识那男人也就一周，就是陈惠遇害时才认识的，他叫常龙，是个修车厂的技师，手艺好像不错。 说实话，在听赵泽述说之前，沈墨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开始竟然是这个样子。 现在让我们一起回到一切的开始…… “泽泽，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没想从你那抢什么的，而且现在也都是传言而已。”陈惠无奈地看着拉着她衣服的赵泽。 “传言?哪有这么真的传言?还好姐们呢，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助理付出了多少啊!”赵泽都略带哭腔了，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泽泽，我实在不想再解释什么了，都解释了快半小时了”，陈惠嘆了口气，“现在下班了，我想回家，这个事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说的好听，怎么满意。”赵泽还不依不饶的拉着陈惠。 陈惠也有点气了，饭店里的同事们都看着她们呢，“你松手”，她使劲扯开赵泽的手，拿起自己的包向饭店外走去。 被扯开的赵泽低头喘着粗气，犹豫了一下，拿起自己的包跟了出去。 到了车站，赵泽还在缠着陈惠说助理的事，陈惠面无表情的理也不理，等公交车来了径直上车，赵泽也跟了上去。 “泽泽，你到底想怎么样呢，这么跟着我，你想跟到家么?”已经很晚了，车上人很少，有很多座位，可是赵泽并不坐着，而是一直站在陈惠身边，站了十多站了。陈惠一直不理她，自己一直说也没意思，就不张嘴了。 赵泽看都没看陈惠，脖子僵硬的看着窗外，一声不出。 “…站到了，请各位乘客…”公交车慢慢的停了下来，陈惠突然站起来，推开赵泽下了车。 赵泽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一愣，还有一站才到陈惠的家呢，看着要关上的车门赶紧叫道，“别关，还有人下呢。” 车门重新开启，赵泽急走几步下了车，居然还有个人跟着赵泽下了车。 下了车的赵泽向左右看看，陈惠怎么没了?等车开走她才看见陈惠已经过了马路，向一条小路走去，马上就要进去了。 第69页 “陈惠!”赵泽高声叫着，可是陈惠没回头，不知道听没听见，赵泽急得跑了起来。 赵泽冲进小路的时候，陈惠已经走了一段了，黑黑的小路赵泽还把脚崴了，可是她忍着疼继续继续跑着，终于追上了陈惠。 追到陈惠身边，赵泽一把拉住陈惠的胳膊把她拽的转过身来，“你在这地方下车干嘛!” “我愿意!你管得着么!”陈惠终于发火了，“泽泽，就这么个事你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没头!”赵泽叫道，“我把自己都给那个死胖子了，最后你却当上助理了!” “我知道你做什么了，我也劝过你吧，可是你听么!”陈惠说道。 “你劝我?你劝我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免得我和你争!你说，为什么是职位是你的，你和那胖子不会也有什么吧!”赵泽声嘶力竭的叫道。 “唿唿…”陈惠被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一跺脚，转身就走。 “你说啊!”赵泽见陈惠要走，抢上一步，勐的一拉她。陈惠一个脚下不稳，踉跄的向旁边摔去。 “啊!”陈惠惨叫了一声，捂着肚子。 “干嘛!我不就拉你一下么，至于么!”赵泽叫道，她感觉陈惠叫的声音也太夸张了。 “快，快救我，泽泽，快。”陈惠一脸痛苦的抬头看着赵泽。 “你，你怎么了?”赵泽看陈惠确实不是装的，顿时慌了手脚，急走几步过去，到了近前一看，陈惠的腹部露出了一截东西，太黑了看不清。 “这是啥?”赵泽拿出手机照着亮，向那东西看去，这一看就是一声尖叫。 一截黑黄黑黄的东西从陈惠腹内穿出，上面还挂着不知是内脏还是什么。 “这，这是怎么了?”赵泽手忙脚乱的不知该做什么。 “快，报警，我好，好疼。”陈惠哭着说。 “哦，好。”赵泽拿起手机拨好号，可是在要按播出键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快，快点啊。”陈惠五官都挤到一起了。 “惠惠，要是报警了，你不会说是我把你弄成这样的吧!”赵泽盯着陈惠说道。 “不会，我不会，我求求你，快点好不好。” “不，不，你会说的，警察知道我就完了。”赵泽惊恐嘟哝着向后退去。 “啊!”这次惊叫的是赵泽，因为有人在后面抱住了她，“谁!?” “别叫，我会帮你的。”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捂着赵泽嘴的大手一股浓重的机油味。 “嗯，嗯。”赵泽不断的哼唧着，嘴被捂住也说不出话，而陈惠已经疼得只剩听不懂的呻吟了。 “我松开手，你别叫，好不?”男人轻声说道。 “嗯。”赵泽点着点头。 男人慢慢的松开了手，赵泽颤颤巍巍的转头向后看去。身后的正是常龙，只是当时的赵泽还不知道他是谁。 “你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常龙小心的说道。 “你是谁，你怎么在这”，赵泽使劲撰着衣角，“你，你都看见了?” “我真的是来帮你的，别的你就先别问了，我会帮你处理她的。你要是报警你就完了，她肯定是救不活的。”常龙看着好像已经休克过去的陈惠说道。 “你要怎么帮我?”赵泽问道。 “她是一定得死的”，常龙看着赵泽点点头，“而且我们一定得确定她死掉。” 赵泽都蒙掉了，只会点头，常龙看见她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就说，“你先走吧，我会帮你弄好的，做点假象，警察查不到我们的。” “嗯?”赵泽估计都没听懂常龙在说什么。 “走吧，快点。”常龙冲着赵泽笑了一下。 “哦，哦。”赵泽踉跄的向外面跑去，跑出的距离还不远，“啊”，后面惨厉的叫声追来，吓的赵泽一下子摔倒在地。 “惠惠，惠惠。”赵泽用了好大的力气都没有把头转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泪流满面的她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 已经彻底没有理智的赵泽完全没有方向感的乱跑，不知跑了多远，撞在一个路边的电话亭上，摔倒在地，几近崩溃的她瘫坐在地上，背靠着电话亭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见前方的有个男人夹着个长发的女人从马路那边走过来，那男人来迴转头张望着。 是他!赵泽一眼就认出了那就是刚才的那个男人，那他夹着的就是……，看起来已经了无生趣了。赵泽身体不由自动的抽动着，因为恐惧。 常龙看道上没有人，看速的穿过马路向前面的工地疾行而去，他没有看见赵泽，因为她瘫在地上，前面还有灌木挡着。 赵泽坐在地上也不知多久，她的意识和理智才慢慢的回归身体，她扶着电话亭费力的站起身子，眼睛还是茫然呆滞的看着四周。 “唿”，一辆计程车在她面前飞驰而过，丝毫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可是紧接着的巨响却让她清醒了过来，她转头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一辆白色的宝马车先在她眼前掠过，再往前看，刚才的计程车已经撞在了前面马路边的大树上，尾灯好像要断气了一样，无力的闪着。 第70页 赵泽下意思的向那辆计程车跑去，到了近前一看，司机的头搭在方向盘上，血顺着方向盘向下滴答滴答的流淌…… 可能是刚才的事对赵泽的刺激太大了吧，她不想再见到死亡，先去摇晃了司机，见司机没有反应，她开始了疯狂的唿喊救命，可是没有人来。 掏出手机，翻盖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断成了两节，她的目光掠过刚才瘫倒的电话亭，玩命的向那里冲去。 这个计程车司机就是老夏，正是赵泽拨打了报警的电话，而赵泽也一直没有离开。赵泽并没有看见沈墨他们出现场，老夏被拉走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赵泽在家里过了不知是梦是醒的一夜，第二天上班的是时候，她还报着昨天的一切只是梦而已的幻想，可是到了饭店，幻想就破灭了，陈惠一天都没有出现。 到晚上，赵泽失魂落魄的走向回家要坐的车的车站的时候，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边，她无意中转头看见，瞬间就是一阵的眩晕，因为那人正是常龙! …… 一直在回顾之前经歷的赵泽身体极力地蜷缩着，时不时的抖一抖。 “那他怎么认识你的啊?”沈墨在一旁问道，说了半天，他也没弄明白这常龙是个什么情况。 “他?变态而已，跟踪狂，跟着我好久了，我以前就发现了，就是没有抓住过他。”赵泽摇着头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来这啊?” “出事的第二天遇到他，他就明目张胆了，这案子我也算是参与了，他威胁我，我那时候还很怕你们抓我，只能顺从了。”赵泽抬头看着沈墨，一脸的泪水，“我是不是很傻?” 沈墨无语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餵?”沈墨接起突然响起的电话，“嗯，知道了。”短短几秒就挂断了。 “常龙回来了。”他挥手让屋里的两个队员藏好，一个厨房一个厕所，然后沈墨又通知了小李和其他的队员，走廊两头守好，楼下开车的三个也吧大门堵了。 “别看他好像挺瘦的，但是很有力气，而且也特小心，知道门为什么你们打不开么?他把锁换了。”赵泽小声的提醒着往柜子后面躲的沈墨，柜子再往外就是窗户了，沈墨怕常龙狗急跳墙。 赵泽和沈墨他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情绪上也缓过来不少，她自己把布重新咬回嘴里，把绳子大概缠在身上，力所能及的帮做出假象帮助沈墨他们。 一切都准好之后，没有一分钟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不过到了门口就停了，沈墨估计常龙这傢伙是在听里面有什么动静，不长时间之后，锁头一阵响动，门外的人走了进来。 来人关上，快步向床边走来，“泽泽，捆着不好受吧，我也是没办法啊，我给你解开。”常龙的声音响起。 “嗯?你…”常龙疑惑而又惊讶的声音刚刚响起，沈墨在柜子后面扑出，一下将常龙扑到在地. “啊!”常龙一声狂吼，沈墨在这栋楼里再一次在与人的pk中完败，被常龙一下子掀了出去，好再其他的两个队员已经赶了出来，两人一起上去制服了常龙。 床上的赵泽被吓得已经缩到了墙角里，沈墨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腰，不知道是扭着了还是摔着了。 押着常龙和赵泽，沈墨辞别的三楼公寓的房主，带队回局里，离开的时候他看见房主一脸的苦恼，这倒霉的房子又出事了。 到局里的大门，早就接到消息的宋队早就等候在那了，大家的心情都是很愉悦，毕竟这案子还算是挺快的破了。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常龙和赵泽对所有的事都供认不讳，这案子可以交给检察机关了。 在审讯室询问完赵泽的沈墨起身刚要离开的时候，赵泽在后面叫道，“等一等!” 沈墨转过身，看着赵泽，唉，这姑娘，年轻貌美的，这下算是毁了，法院不能轻判的，“什么事?” “我想求你件事。”赵泽犹豫了一下说道。 沈墨没搭腔，继续看着她，等她继续说。 “我想知道我报警的那个计程车司机怎么样了，你能不能有空帮我去看看，然后告诉我?”赵泽诚恳的说。 沈墨点点头，“我回去帮你看看的”，沈墨知道赵泽并不是多么坏的人，就是有点自私，自私也是人性中难免的事。她想知道那个司机的情况，应该是想让自己良心上好过一点，毕竟算是她救的一个人。 下班出来的沈墨唿吸着空气，虽然全城的空气被全世界所诟病，但是心情好，唿吸起来感觉也是不错的。什么都不管了，回家睡觉! 尾章 “这案子的惊奇程度也不比付晓那个案子小啊。”从区医院的大门走出两个人，正是老刘和沈墨，老刘点上一根烟转头看着沈墨说着。 “是啊，人性真的好神奇。”沈墨摆手谢绝了老刘递过来的烟。 “常龙那傢伙也太变态了点吧，那种事情也做的出来。”老刘停下来，“等我抽完再走。” 沈墨点点头，也停下来，“是啊，陈惠那姑娘真够倒霉的。” “实在是不理解，他喜欢的是赵泽啊，怎么还会对死后的陈惠做那种事，而且还把那姑娘的脸搞成那样。”老刘继续感慨着。 第71页 “应该是他在巨大恐惧下的极端行为吧，那傢伙交代这个环节的时候一次一个样，我后来也看出来了，他当时应该也是精神有点恍惚，所以记忆有点混乱。至于陈惠的脸，他还真说了，那是他后来看见陈惠的脚抽动才那么干的，他不确定陈惠死了。”沈墨两手插着兜，脚在地上划来划去。 “可能是他的幻觉，也可能是陈惠死的时间不长，反射弧还没破坏的关系。”老刘在旁边的墙上按灭了菸头，扔进了垃圾箱，“这老夏看起来恢復的不错，刚才告诉他和家人是赵泽报警他才得救的，他们也是感慨不已啊。” “是啊，赵泽，唉，不说她了，回头我告诉她一声老夏没事，她能心里好过点吧。”沈墨先点头后摇头的说，“我合计去看看付晓，你去不，这回破案他可帮了大忙。” “去呗，我今天也没班，手上也没案子，陪你去看看，说实话我也想见见这小子了。”老刘笑着说，“也不知道你要去看他，不然我开车好不好，这还得打车。” “这也是你刚才提他了我才想起来啊，他帮着破了案，我总不能用完人家理都不理吧。”沈墨抬手拦了辆车，“走吧，上车!” 沈墨在看守所的朋友今天刚好有是在班，有熟人就是好办事，很快付晓就被提了出来。 “呵，沈大警官啊，看气色案子破了啊，是来谢我这天才的吧?”付晓看见沈墨和老刘笑着说道。 “我出去等，有事叫我。”沈墨的朋友沖沈墨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给你，奖励你的。”沈墨掏出刚才在外面买的酸奶放在桌子上。 “就这啊”，付晓邹着眉看着沈墨。 “这还不满意?”沈墨瞥了他一眼。 “这个是满意，不过不够啊，我这多少是帮助政府了，减刑的事有没有戏啊?”付晓挠挠头。 “这个事我报上去了，还没信呢，有消息我给来告诉你。”沈墨还真就没忘这事，早就书面做报告帮付晓申请了。 “行吧，我就不勉强你了，反正你也就是一给人打工的，听天由命吧我。”付晓来了口酸奶，边舔着嘴唇边说着。 “我怎么是打工的呢。我是国家…”沈墨一听付晓说话就来气。 “行了行了，你歇会吧”，老刘在旁边笑着拦住沈墨，“人家帮你大忙了，随便说说话还不行啊。” “就是嘛，沈大警官，你不是爱上我了吧，怎么这么想在我这把自己象形抬高啊。我对你真没兴趣!”付晓一副特诚恳的样子。 “酸奶拿回来!”沈墨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哈哈哈哈”，付晓和老刘看着气急败坏的沈墨都大笑了起来…… 三楼公寓之滑稽的倒霉 1.讨厌的李木吉 “编假新闻!这可不是你第一次干这事儿了，你要是就想煳弄煳弄读者也行，可你和我还敢撒谎!你当我是傻子啊!再说你编也编的像点啊，这玩意儿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是假的!”王编的办公室里传出他那半男半女的尖声咆哮，“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啊，不想干了就收拾东西，赶紧滚蛋!” “不是，王编，您消消气，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么，您让我去找新闻，还得是新奇的，这太平日子的，哪有那么多新奇的新闻啊。我这瞎编的也不是不可以吧，毕竟就我们杂志这销量，也不会有人揪着新闻的真假不放的。”李木吉被骂的满脸通红，可是还得笑着和王编说好话，不过这货的智商实在是不怎么样，王编可是杂志社的合伙人之一，每天最头疼的就是杂志不好卖的事。 “销量?销量怎么啦!?你还瞧不起了还!”这算是戳到王编的逆鳞了，本来就尖利的声音瞬间又提高了八度，“我告诉你，不爱这这呆着就快给我滚，杂志社不差你这一块废料!” 这话怎么说的不经脑子呢，李木吉心里暗骂自己，“别生气别生气，王编你看，我这人嘴笨你也是知道的，我根本就算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吧，是…”李木吉倒是想解释，可是一时之间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话卡在这说不下去了，急得是一脑袋的汗。 “行了行了，就你那个智商，我都不爱搭理你。”王编的兰花指冲着李木吉一抬，一脸的不屑，“我告诉你，这篇报导的事就算了，离下月刊出版也就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你啥也别干了，就给我找新闻去，要是还找不着好新闻，你也别在我这干了，我这庙小，养不了废物!” “行，我一定会找到让您满意的新闻的”，李木吉紧张的后脑勺都被汗水搞湿，他还真怕王编开了他，这工作的薪酬待遇毕竟还是不错的，而且现在的工作也不太好找啊，“我一会吃个饭就出去找去，您放心吧!” “吃饭?你还有心思吃饭?找不着新闻你以后都别吃饭了，快滚!”王编兰花指颤抖着，冲着李木吉连皱眉带瞪眼的吼道。 “诶，好，我这就滚，马上滚。”李木吉也不敢说什么，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的从王编办公室里退了出来，关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声音大了又惹火了王编。 “呸!”李木吉从屋里退出来，从走廊里拐了个弯，见肯定没有人了，向墙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奶奶的，分不出公母的货还敢骂我，我要是不沖这工资，我…” 第72页 “嘿!谁让你往墙上吐吐沫的!” 身后突然传来的叫声，吓得正在意淫怎么暴扁王编的李木吉一缩脖子，心里暗道，刚才看了，周围没人啊。 李木吉转身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唉，原来是打扫卫生的大妈，这地方正好是这层楼的卫生间，那大妈刚才应该是在里边打扫卫生呢。 “我就吐了你能把我怎么着?”李木吉一看是打扫卫生的，一下子就嚣张起来，心里说道，王编说我就算了，你一打扫卫生的也敢说我!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呢，不讲道理呢，看你在杂志社工作也应该是个文化人啊，怎么这么说话呢!”大妈诧异的看着李木吉，把手里的拖把往地上墩了墩，气愤的说道。 “切，我就是有文化的人，要是没文化我不也去扫厕所了?”李木吉冷笑着说，瞥了大妈一眼，向楼下走去，心里还有点洋洋得意的感觉，被人骂完又鄙视了另外的人，让李木吉本来不爽的心情大为好转。 “你，你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你没个好，你早晚有报应的!”气急的大妈冲着李木吉的背影大声叫喊着，见李木吉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大妈还气得喘着粗气呢。 “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妈嘆了口气，摇摇头，拿起抹布去清理李木吉刚刚吐在墙上的口水。 “给我那个煎饼，多给我加个金锣王。”从社里出来的李木吉真是饿了，都已经十二点半了，王编骂起人来就没完没了的。 “哎呀，李大记啊，别着急，我马上给您做。”煎饼摊的小老闆笑呵呵的和李木吉打着招唿。 “说什么呢，记什么记啊，不知道的合计我是出来卖的呢!”李木吉一脸的不屑。 “呵呵，是我不会说话。”小老闆脾气好的很，赔着笑脸说道。 李木吉看着小老闆很无奈的摇摇头，他是一直都瞧不起干这些工作的人，感觉他们没文化又低俗。唉，这新闻上哪搞去呢，等煎饼的过程中，李木吉不禁为自己的事烦恼起来，王编要的奇闻还真是不大好找。 “您的煎饼好了。”小老闆的声音打断了李木吉的乱糟糟的思路。 “嗯，多少钱?”李木吉掏出钱包问道。 “你这个多加了一根金锣王，是七块钱。”小老闆笑着递过装着煎饼的塑胶袋。 “哦”，李木吉低头看了看钱包里的钱，两张一百的，一张十块的，还一张五块的，“今天忘带钱了，先欠着你两块，下回给你。”李木吉抽出五元钱递了过去。 “呵呵，行，那就下回的。”小老闆也没多计较什么，接过钱笑着说。 “那谢谢啊。”李木吉冲着他点点头转身离开，边走着心里还一边偷笑，还是没文化的人好煳弄啊。李木吉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而且从来没补上过少给人家的钱。 边嚼着煎饼边沿着马路向前走的李木吉继续愁着自己的事，去哪搞新闻呢?还半个月，要是还弄不好，王编估计就真的会不可客气了。 “嗯?”正往前走的李木吉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向回走去，没有七八步，在一个书刊报亭前面停了下来。既然自己没地方找新闻去，那就看看别人的新闻怎么弄的吧，实在不行就扒下来交差。李木吉这人从来都是这样，总是想走点捷径。 “诶，你别一直在那看啊，想看什么买走看!”报亭的老闆冲着李木吉说道，李木吉已经在报亭看了二十多分钟的报纸杂志了。 “急什么啊，没看好我怎么买，我不得挑挑么!”李木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可以扒下来的新闻。 “我跟你说，要是不买，现在就给我走。”报亭的老闆从报亭里推门出来，李木吉这种人他见多了，不想花钱还想看报纸杂志。 报亭老闆四十左右的年纪，一米八往上的身高，很壮的身材，留着一脸的大鬍子。 “买啊，我来这看就是要买啊。”李木吉见报亭老闆看起来挺凶的，心里不禁一阵发虚，“就，就那这个吧。”他在放报纸的板子上抽取一张报纸，最便宜的一张报纸，才一块钱。 “呲。”老闆不屑的呲了一声，“钱!” “给你。”李木吉掏出钱递过去，拿起报纸赶紧快步离开。 奶奶的，浪费了一块钱，李木吉边走心里边嘟哝着，没文化的人真可怕，他想想报亭老闆的形象，不禁还是有点憷得慌。 实在没有地方可去，下午也不用去社里坐班，估计要是真的去了社里，王编还得骂他偷懒，不如回家躺着呢。李木吉晃晃荡盪的走到公交车站，准备回家睡觉去。 上了车，已经是下午了，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这时间公交车人还是挺少的，李木吉找了个单独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可不喜欢和别人坐在一起。 虽然这公交是直到他住的地方，但是也挺远的，有十多站呢，穷极无聊的李木吉手头也没有什么可打发时间的东西，只好打开刚才买的那一块钱的报纸，看了起来。 “切”，边看报纸，李木吉一边不停的表现着他的不屑，别看他自己找不着东西写，可还一贯瞧不起别人写的东西，哪怕是他剽窃的文章。 “嗯?”翻过一面，继续看的李木吉突然指了指身子，认真的看向刚翻过来的版面。 第73页 别的内容李木吉是丝毫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都在一个标题上，城北三楼公寓再出兇案! 城北的三楼公寓?这个地方有印象啊，好像报纸和网上见过好多次来着。再出兇案?难道这地方经常发生兇案?李木吉仔细回忆着和三楼公寓有关的事情，不过实在是想不起多少，毕竟当初看到有关的事也就是扫了一眼，并没有注意。一会儿回家得上网查查这个地方，怎么感觉这么有料可挖呢!李木吉暗自想道。 “唿!”要是有料可挖就好了，下个月的任务就有着落了，长吁了一口起的李木吉身体向后仰去，脑袋搭在椅背上，心里想着但愿天会遂人愿吧! 很快，车子停了下来，到家了。李木吉赶紧结了车钱，下车向家里跑去。 进了家门，钥匙和其他的东西随手往沙发上一扔，李木吉立刻冲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开始搜索与三楼公寓相关的事情。 不搜不知道，谷歌了一会之后，李木吉脸上显出笑容。这地方可真是块宝地啊，李木吉心里大喜道。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有很多案子和这个地方有关了。仔细查找之后，大概是有五个案子，但是每个案子在网上都找不到详细的资料，可能是警方的关系，没有太多的内情传出来。唯一稍微能详细一点的案子就是今天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大概是半个月前发生的一个命案，兇手就住在三楼公寓。这个地方太有料可挖了，弄好了，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片奇闻新闻的事儿了! 这个地方我一定得去看一看，网上传的倒是挺邪乎的，说是凶宅还是什么的。哧，都什么时代了，还凶宅!李木吉看着网上关于三楼公寓的讨论很是不屑一顾。今天有点晚了，那地方还有点远，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去看看，有必要的话就租一间房子下来，住段时间。到时候瞎编个亲身经歷，想办法出个版，哈哈，要是我火了，就不用再受那个不公不母的气了!点上一根烟的，望着眼前飘忽散乱的白色烟雾，李木吉已经开始神游天外了，畅想起自己美好的未来。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思绪翩翩飞的李木吉拉回了现实里，这谁啊，被打断白日做梦的李木吉一脸不爽的在沙发上一堆的杂物中掏出手机，哎呦，这一看，吓得李木吉当时就慌了，是王编的电话，这他要是知道自己回家了还不得骂死人啊。抄着电话的李木吉飞身跃到了电脑旁边，上网快速的的找了个都市剧点开，音量调到最大，之后接起电话。 “喂，王编啊，您有事?”李木吉虽说看不见对方的人，不过还是一脸的谄媚相。 “你怎么才接电话呢，我还当你死了呢!”王编的尖嗓门传了过来，分贝太高，李木吉赶集把听筒离远了点。 “啊，我这在外边跑呢啊，找新闻啊!”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视频中找了个外景的片段，大声放了出来，同时把贴着电话的脑袋也挨了过去。 “你那怎么这么吵呢，你上哪找新闻去了?”王编说道，李木吉还没等回话呢，王编又继续说，“行了，我不管你上哪找去，反正你给我好好干活，要是敢偷懒去玩去或者回家躺着，小心我开了你!” “哪能呢，您说话那就是圣旨，我不吃饭不睡觉也得把任务完成啊，您就放心吧!”李木吉还是一脸谄媚相的拍着马屁。 “行了，我就是看你偷懒没，没工夫和你废话，赶紧给我好好干活!”说完，还没等李木吉再说什么，王编就挂了电话。 “奶奶的!”李木吉举起电话想要往地上摔，可是犹豫了一下，没捨得，只是朝着沙发轻轻的扔了过去，不过表情倒是弄得挺狠的。 “等老子发达起来的，弄不死你!”李木吉愤愤的嘟哝道。 2.入住传说中的凶宅 第二天李木吉起了个大早，梳洗之后，穿戴整齐，还特意揣好了他的工作证和记者证，这玩意儿有时候唬外行还是很好用的，下楼吃了个早餐，就向三楼公寓进发。 那地方在百度地图上查不到具体的位置，只有大概的路线图，不过出过那么多大事的地方，附近的人都应该认识，所以李木吉认为到那现打听估计就可以。 李木吉决定坐公交去，上网查过，正好有直达的车，和地铁比还可以省一块多钱儿。 慢悠悠的公交车和时而拥挤的人群让李木吉烦死了，好不容易终于到了该下车的地方，他逃命似的从车里跑了出来。 真他妈烦，要不是为了这个太有料的事，一辈子都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这应该是城郊了吧，五环都能看见了，一路的奔波让李木吉的心情极为不爽。 找个什么人打听打听呢，三楼公寓的位置不打听是不可能找到的，李木吉四下里扫视了起来。 “诶，问你点事。”李木吉看旁边有个看自行车的大爷，就走过去说道。 “啥事啊，小伙子。”那大爷转过身笑着看向李木吉。 毕竟是问人家事嘛，李木吉也虚伪的笑笑，“你知道这附近有个三楼公寓总出案子不?” “你说的是那个凶宅吧?”听大爷这么一说，李木吉知道问对人了，那大爷继续说道，“孩子，听说那地方挺邪性的，你要去那干嘛啊?” “啊，我去办的事，那地方在哪啊?”李木吉可一直都是不屑于凶宅这种说法，在他看来出这么多事，无非是巧合和房主倒霉而已。 第74页 “孩子啊，你可别想在那住啊，那地方可不好。”那大爷好心的和李木吉絮叨了起来，弄的李木吉真的感觉烦死了。 说了几句之后，大爷也看出来李木吉的不耐烦了，就止住话头，顿了顿，“孩子，你一会儿过马路，然后一直朝前走，也就二三百米吧，有一个挨着小河的向右的小路，就在那进去，再走几步就是了，到时候你再问问人，都能知道的。” “啊，那谢谢你了。”终于知道怎么走了，李木吉随意的向大爷道了声谢，转身向马路对面走去。 “诶，小伙子啊!”大爷在后面又喊道，不过已经得到想要的了的李木吉根本没有理他，可大爷还是继续喊着，“千万别住啊!” 哧，唉，李木吉听着后面大爷的话，连头都没回，心里还不屑的想着，没文化真可怕，还凶宅，岁数大了就是爱迷信。 按照看车大爷指的路，李木吉很快就找到了那条靠着小河的小路，右拐进小路之后，走了不到五十米，右手边有个食杂店，李木吉拐弯走了进去。 店里的老闆坐在收银的位置，见李木吉进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没理他，继续低头缝衣服。 本来李木吉进来就是合计打听下三楼公寓的具体位置，可见人家没理他，他犹豫了一下，先在店里逛了起来。李木吉心里想着，这城郊的人估计爱占小便宜也不好说话，我还是先买点东西吧。 “你找啥呢?”老闆突然一声把李木吉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闆也出现在了最后一列货架，走过前面几个货架，李木吉还在考虑买点什么呢。 “啊，我，我找洗髮水!”一急，李木吉脱口而出。 “你面前不就是么?”老闆疑惑的看着还在四处张望的李木吉。 听老闆这么一说，李木吉低头看去，“啊，不是要瓶的，要那种小袋的，五毛那种。” “那在门口呢。”老闆瞥了他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李木吉跟在后面。 老闆的外地口音很重，嗓门很大，说什么大概能听懂，但是气势很沖，李木吉不敢多言语什么。 “要几袋?”老闆坐回收银的位置，收银台的边上就是小袋装的洗髮水。 “来一袋。”李木吉伸手掏钱包。 “一袋够么?”老闆疑问的抬头看向李木吉。 “够。”李木吉答应着，心里暗道，要不是怕你这外地农民不好说话，我就省下这五毛钱了，我他妈坐车来才花了六毛。 老闆接过李木吉递过的硬币，冲着扔在台子上的洗髮水扬扬下巴，让李木吉自己拿，然后继续低头缝衣服去了。 买过东西的李木吉胆气就壮了，“老闆，我问你点事。” “啥事?”老闆抬起头。 “你知道三楼公寓，就是总出事的那个楼怎么走不?”李木吉边往包里放那洗髮水边问道。 “啥?”可能是李木吉说快了，老闆皱着眉又问了一下。 “三楼公寓，总死人那个!”李木吉大声说道，心里还想着，这外地人真费劲。 “啊。”老闆恍然大悟道，接着，“+￥%+&……%￥”，哇啦哇啦的一堆方言，李木吉啥也没听懂。 “你慢点!”李木吉有点不痛快，心里骂道，说什么玩意儿呢。 “+￥%+&……%￥”，老闆又是一遍，可还是没听懂。 李木吉感觉自己赔了，这五毛钱白花了，伸手往包里掏去，想把东西退了，刚把洗髮水拿出来，那老闆“唿”的一声在对面站了起来。 李木吉吓得一哆嗦，洗髮水都掉地上了，“你，你干嘛?” “我带你去!”简单的句子说起来还是能让人听懂的。 “哦”，心有余悸的李木吉点点头，弯腰把洗髮水捡起来，颤颤巍巍地放进了包里。 老闆把食杂店的门关好，就带着李木吉向三楼公寓行去，其实已经不远了，也就三两分钟就到了地方。 “就这。”老闆停下来，指着三楼公寓说道，其实不用她说，李木吉也认得出来，网上见过这个楼的照片。 “行，谢谢你了。”李木吉多少客气了点，他有点怕这个食杂店的老闆。 “小心点啊，这地方邪性!”那老闆好心的嘱咐了一句之后离开了。 食杂店老闆的离开没有引起李木吉丝毫的注意，他从包里拿出了相机，绕着楼拍了起来。 “哼，凶宅!”，绕了一圈回到正门的李木吉收起相机，不屑的感嘆着，谁让你们住这个城乡结合部的地方的，这破地方治安能好就怪了。 大门敞开着，没有关上，门上贴着房主的电话，李木吉看了一眼，抬腿上了台阶，走进了楼里。 到了一楼的值班室门口，李木吉趴着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了看，没人。会不会上厕所去了?李木吉心里想着就抬手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又敲了敲，还是没人，估计是没来上班呢，太早了。 这可怎么办呢，也不知道房主今天来不来，李木吉发起愁来，走出楼门，在门前来回晃悠了起来。 “嗯?”李木吉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眼看到了贴在楼门上的房主电话。刚才就看见了，怎么把这个事忘了呢，他心里不禁叨念起来，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第75页 “餵?我是来看房的，你今天来不来啊。”电话好一会儿才被对方接起来，“啊，你马上就到了啊，那你快点啊，我就在门口呢。” 挂断了电话，李木吉开始在包里翻起来，找出来工作证和记者证，把两个证件摞在一起，放在包里的一个一下子就能掏出来的地方，然后把包拉上。 提前就把证件拿出来的话，李木吉感觉太没范了，好像自己求人家似的，而一会儿现掏还怕一时翻不出来，所以就提前放好，做到心里有数。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就见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走了过来，穿着还算入时。 “你就是来看房的吧?”那妇女走到门口看了李木吉一眼。 “是啊，你是房主?你不住这?”李木吉听房主口音也是本地的，态度和语气上好了一点。 “你不知道这楼的事?”房主停下向楼里走的脚步，疑惑的看向李木吉。 “知道啊，我就是为这个楼的事儿来的。”李木吉清了清嗓子，“我是个记者。” “记者?你什么报社的?”房主警惕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李木吉没有报自己所在的杂志社，“我是独立记者，专门全国各地记录你这个房子的这种事。”说着，他拉开包，摸到了证件，用手指推开工作证，只拿出了记者证，给房主递了过去。 其实李木吉这货的行为很好理解，以防真的挖出什么值钱的信息，先在根本上和杂志社划清关系，当然，还有一丝虚荣心在作祟，毕竟他们的杂志太没名气了。 “哦，那你来这是想干什么啊?”房主看过了李木吉的记者证，伸手递了回去。 “我们先进屋说吧。”房主已经打开了值班室的门，折腾了一上午的李木吉有点累了，想坐会。 进了值班室，房主想着屋里唯一的椅子抬抬手，请李木吉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了床上。 “啊，我来这首先的事就是採访一下在这栋楼里发生过的事，你能给我讲一讲么?”想到可能会有值钱的消息出现，李木吉的眼睛里都满是贪婪。 “这个是不可能的，首先，警方不许我泄露太多的案件细节，以防引起社会上的恐慌，其次，这栋楼是我自己的，我可不想被你们记者把这点事炒的人尽皆知，到时候想卖都卖不掉。”房主的牴触情绪很是明显，想来，自己的房子出这么多事，肯定是不想提的，不过李木吉这货是真的不开眼，他好像就听见了一句话——以防引起社会上的恐慌。 “恐慌?你得给我讲讲到底是什么事!”李木吉一脸的迫切，口气强硬。 “哧”，房主脸上现出不快，“你没听清楚我说的话么?年轻人，你要是就这个事，那你就走吧，没的商量!” 房主下了逐客令，这一下把李木吉搞冷静了点，见房主不大好惹，赶紧赔笑着说，“那行，我不问了，那我想租间房总可以吧?这个警方应该没有禁止吧，而且你也是有利可图的事儿。” “你要住这?”房主瞪大眼睛看着李木吉，“既然你是来採访这个房子的事的，那你多少都能知道些关于这个房子发生过的事，你还要住进来?我自己现在天黑了都不敢在这呆着。” “没事儿，我是干记者这行的，这都是常事儿。你的意思不是就是这是个凶宅么，我告诉你，我可不是第一次住在凶宅了，这不算什么!”李木吉把编假新闻的能耐拿出来了，大吹特吹，别说凶宅了，除了自己家，他基本在别的地方就没住过。 “那行吧，你想住在第一层还是第二层?”房主也懒得管他，反正多点房租总是好的。 “第一层?第二层?你这不是有三层么?我要住第三层!”李木吉撇着嘴说道。 “第三层?”房主咬着下嘴唇愣了愣神，“好吧，既然你想住，我也不管你，不过我先说清楚，第三层真的不太好，我不建议你租。” “没事，你就租我吧，要不我给你立个字据?有任何损伤我自己负责?”李木吉开玩笑的说道。 “那也好!”房主说道，完全没那李木吉的玩笑当玩笑，从桌子里拿出纸笔，“你要是真想租就写个字据，要不就去找警方，让警方来告诉我这个事可行。” “你不至于安吧。”李木吉感觉房主真的是有点事多了，不过看房主那样子，不写还真的不行。农民!李木吉心里不禁暗暗鄙视道。 写好了字据，房主还拿出印泥逼着李木吉按了个手印才算完。然后房主在抽屉里拿出钥匙，带着李木吉向三楼走去。 到了二楼与三楼之间的缓步台，一直在前面领路的房主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向上看了一眼，眼中有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惶恐，她转身对李木吉说道。 “你再前面走!”口气很是坚定。 李木吉愣了一下，点点头，走到了房主的前面，抬脚上楼梯。说实话，房主的犹豫和那恐惧的眼神让李木吉的心也是颤动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就把这种情绪清除掉了，因为前面有着诱惑着他贪婪的新闻，也因为，他一向瞧不起人，总会刻意让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房主怕了，他就是硬着头皮也不能怕，至少不能让人看出来。 第76页 到了三楼，房主开口道，“你想住哪一间?” “就这间就好。”多少还是有点害怕，李木吉指着楼梯上来的第一个房间说道，毕竟这个最靠近楼梯。 “301不行，这个房子不能住人!”房主的语气坚决的不容置疑，一般人听到之后也就算了，可惜她遇到的是李木吉。 “这是为什么呢?”李木吉转身认真的看着房主，“为什么不能住呢?” 房主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片刻，“你要是还想住，就另选一间，除了这间，哪间都行，要不你就别住了。”说着她转身要下楼。 “行，行。那就307吧”，李木吉见房主真急了，赶紧指着301斜对面的房间说道。 房主回身瞥了李木吉一眼，没说话，走过拿钥匙打开307的房门，“你进来看看吧，行不行!” 李木吉侧身让过房主，走进了房间。房间里面还好，挺干净的。 看着在里面到处看的李木吉，房主站在门口，靠在门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你还挺有眼光的，这个房子还真的就没出过什么事。” “没出过事?”李木吉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是背对着房主，房主没看见。 “是啊，三楼没出事的房子可是占少数的!” 李木吉没心听房主说话，心里合计着，没出事的屋子?这个写稿子的时候不够震撼啊，那换个屋子?略微一想，李木吉就把这个想法给否掉了，写的时候还不是看自己怎么编怎么是，住哪都一样，真要是出过事的房间，难免晦气，虽然我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李木吉不断的开导着自己，慢慢的就绕回了门口。 嗯?房主呢?好像刚刚还在说话呢啊，可是门口已是空无一人! 李木吉紧走几步冲出门，走廊里空无一人，也毫无声音，从拐角处的窗户上照进的阳光让走蓝这个长方形的空间看起来，好像在颤抖摇晃! “房主?”李木吉声音不大的尝试着叫了一声，虽然心里已经打颤了，可是他好面子的心态还是不能让自己放声大叫，可是没人应声，只有闷闷的回音。 “房主!”李木吉控制不住了，声音一下子升高了八度，声音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动物在走廊里的墙上撞来撞去，不停的迴响! “啊!”前一声的回音还没有完全消失，李木吉已是又一声惨嚎! “你这年轻人瞎叫什么!”房主的声音从李木吉的身后传来。 李木吉慢慢低头看去，抓着他胳膊的果然是人手，刚才正喊房主呢，突然胳膊被抓住，真的吓的快要抽过去了，顺着手向后看去，房主正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你有病啊!”李木吉晃着脑袋蹦起很高大叫着。 “你才有病呢，我就上个厕所去，你死叫什么啊”，房主向着左手方向的厕所摆了一下头，“胆子小还逞能住在这干嘛啊!” 李木吉屁股抵着墙，双手拄着膝盖，不停的喘息着，真的是吓坏了。 “那你还要不要这个房间啊?”好半天过去，见李木吉还在那撅着，房主有点不耐烦了。 “要，干嘛不要。”李木吉扶着腿一点点的站直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那行，1200一个月，交钱吧。”房主在钥匙环上往下摘着钥匙。 “这么贵!你这可是凶宅!”李木吉本以为几百块钱就够了，其实几百确实够了，不过他刚才骂房主有病，让房主不高兴了，而且房主看出来李木吉是肯定要租的。 “爱租不租，快点!”房主和他是一点都不客气。 “再便宜点吧。”李木吉继续不死心道。 “那算了”，房主作势要走。 “行，行，我租了。”李木吉心里这个憋气啊，让一农民给算计了，“那我在看看灯之类好不好使。” “那你看吧。”听他说租，房主的脾气好了起来。 “你这屋里的大灯不好使啊。”又检查了一圈，别的都没什么毛病，就是顶棚的大灯不亮。 “我一会儿叫修理工过来处理，这是钥匙给你。”房主递过钥匙。 “没个收据什么的?”李木吉问道。 “那我去楼下给你写一个吧，你是跟我下去还是再看看房子?”房主说道。 “这也没什么看的了，下楼吧。”李木吉还没缓过来呢，自己可不敢在这呆着，关好门和房主向楼下走去。 到了值班室，李木吉交了一个月的房租，房主拿出笔纸给他开了个字据。 “诶，修灯的话，给我换个亮点的。”李木吉出了值班室又退了回来说道。 “你什么时候入住?”房主问道。 “今天就住。晚上之前能弄好吧?”李木吉心里暗道，这1200当然不能白花了，能多住一天是一天。 “你要多亮的灯啊?”房主收拾着桌子上的笔纸问道。 “越亮越好!”说完，李木吉感觉亮点心理上安全点，刚才的事还是有点后怕的，就随口说道。 307那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李木吉得回家拿点生活的必须品过来，要不晚上没法住，辞别了房主李木吉打道回府。 其实三楼公寓的居住环境李木吉是不大能忍受的，不过稿子的诱惑太大了，他也就无所谓了。 第77页 晚上在家吃过饭，李木吉拿上铺盖卷和一些生活用品向三楼公寓出发，这回是轻车熟路的，很简单就到了公寓，房主已经走了，下午的时候已经给李木吉打过电话说灯已经修好了。 到了307，开门进屋，把东西先放在床上，回头把门关好，然后过去开灯。 “他奶奶的!”这灯真的挺亮的，一时间晃得李木吉眼都花。 慢慢适应了这个光强度，李木吉开始收拾屋子，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收拾起来也挺费劲的，折腾两个多小时才搞完。累得够呛的李木吉去卫生间沖了个澡，这累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管了，洗完澡的李木吉趴在床上就睡着了，灯也没关。 也不知睡了多久，李木吉突然醒了，感觉贴着床的脸湿乎乎的，用手一抹，全是口水。 “嗯……”李木吉哼哼了一会，艰难的坐了起来，床是挨着窗台的，手錶就放在窗台上，他探身过去拿过来看看，半夜12点半了。 顺手把手錶扔在一旁，用手挡了挡眼睛，刚醒来，灯光有点晃眼睛，李木吉探着头向着床的四周看看，写不知道怎么踢的，离着床好远。 想不下地的李木吉，踩着床站了起来，举起手抻了抻懒腰，又前后左右的摇了摇脑袋。伸展完毕的李木吉转身迈了一步，来到窗台前向外看去。 看向窗户的李木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让脸上的五官都好像挪了很大的位置! 3.老千的悲惨 孙毛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手还紧挡着脸，慌里慌张的在楼道里跑了出去，张大妈正好在楼下晾衣服回来，被孙毛撞了个趔趄。 “哎呀!这谁啊?”张大妈的大嗓门没事都嚷嚷呢，别说让人给撞的差点摔着，“小毛?嘿，你这孩子走道怎么不看着点呢，你跑什么啊?” 张大妈手里掂着脸盆，冲着孙毛的背影不停的嚷嚷着，可是孙毛好像没听见一样，走的越来越快。 “这是怎么了啊，李大妈?”王阿姨在一楼的中间们里走出来，估计是在屋里就听着张大妈的大嗓门了。 “你说小毛这孩子!走路也不看人，慌里慌张，差点把我给撞倒了，也不说句话就跑了!”张大妈见有人来了，更来劲了，拽着王阿姨的手就絮叨了起来。 “嘘!”王阿姨反手抓过张大妈的手，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在嘴前。 “啊?”张大妈还没反应过来，王阿姨拉着她进了自己家。 “干嘛啊?”被拉进屋的张大妈使劲抖着手里的脸盆问道。 “小毛家不就是咱家楼上嘛”，王阿姨关上自家的门，转身小声说，“刚才他家的声音可大啦。” “声音可大了?”张大妈莫名其妙的看着王阿姨。 “小两口打架了，我听那盘子碗和桌椅的摔的可响了，小毛这孩子也不行，好像是他被打了，我还听见他叫唤了呢。”王阿姨表情丰富的八卦着楼上孙毛家的事。 “是嘛!”张大妈的注意力终于从刚才被撞的事上转了过来，探着脑袋压着她那压也压不低的嗓门，“咋了，我看小毛这孩子好像挺能赚的啊，是不是出轨啦?现在可流行找那个小三啦!” “进屋说进屋说。”王阿姨让着张大妈向客厅走去，八卦茶话会开始的很容易。 不说王阿姨和张大妈的八卦茶话会，孙毛这时候已经走出了小区，还是压着帽檐捂着脸。 “我这上哪搞二十万去啊。”疯狂的走了好久的孙毛停了下来，把脑袋抵在树上，捂着脸的手也拉松了下来，脸终于露了出来，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破了。 那这王阿姨和张大妈口中好像混的不错的孙毛怎么就这么惨了呢，难道真的是让老婆给揍了，怎么还要搞二十万呢，难道被打一顿还得给钱?这一切要从上周末说起。 那天孙毛去了个局，赌局，他是个高手，老千中的高手。 那个局是新开的，在远郊，是另一个老千告诉他。其实孙毛已经好久不去赌了，他已经靠他的千术买下了一处不错的房子，还有五十来万的存款。年初结了婚，他知道他这个工作就是在拿命赌运气，真的是准备戒赌了，准备用那点存款做点什么正规的小买卖，虽然来钱慢一点，但是安稳。但是这个世界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不，以前的一个千友那天非要找他吃饭，他本不想去，但是实在抹不开面子，就答应了。 “孙哥，咱走儿一个啊，这也好些日子不见您嘞。”六指头端着酒杯向孙毛敬了过去，这个傢伙真名叫什么孙毛也不大清楚，就知道好像姓周，四十多岁了，是个绝对的老手，因为手上的功夫了得，扑克玩的不是一般的好，所以一般认识的都叫他六指头。 “指头哥，你可别拿小弟开涮，怎么也没有让你敬我的事啊。”孙毛赶紧也端起酒杯和六指头客气，虽然孙毛的手艺要比六指头好多了，可是六指头出道要比他早得多，这个行当也挺看重资歷的。 “得咧，咱哥们也别都在这儿举着了，来，干了。”六指头抬了抬手里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孙毛也跟着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指头哥，我就直问吧，您今天应该不是就想哥们聚聚吧，有什么事您先说，免得一会儿我喝多了记不住。”孙毛心里合计，有啥事还是让他赶紧说，省的一会吃喝的气氛一上来，有什么事儿也不好拒绝。 第78页 “咋啦，哥哥我就不许想你了，合计哥们聚聚啊。”六指头摇头晃脑的开始以大哥自居了，见孙毛也没理这茬儿，就继续说，“我今天主要是真的想兄弟你了，不过呢，还真就有点小事儿。” 来了，孙毛心里念叨着，就知道这货不能没事儿想请自己吃饭，可是嘴上还是客气着，“指头哥，您说，能办的，小弟一定给您办。” “好，痛快，有老弟你这句话，哥哥我就放心了。”六指头把酒杯在桌子上顿了几下，探身过来，压低了声音说道，“兄弟，好久没出手了吧，远郊新来了伙蓝道上的，他们那地方，样式还挺全的，不过哥哥我去转了一圈，这伙人，切……”，六指头摇着头，一脸的瞧不起。 奶奶的，果然也是这种事儿，孙毛金盆洗手之后也记不清推掉多少这种事了，“指头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早就已经不玩着手了，你看你是不是找别人……” “诶!”还没等孙毛说完，六指头脸就沉下来了，“小毛，我知道你好久不做这行了，也听说你推掉了不是活，不过这回找你的可是你老哥哥我，你不会不给我面子吧，找别人?你也说的出来!这可是个宰肥猪的活，我第一个可就是想到你了。” 呲，孙毛心里满是瞧不起，别看六指头资歷老，不过这货在圈里的名声可是真不怎么样，要是别人，今天都不见得给他面子来吃饭，孙毛现在是真想过平静的日子，所以不想开罪他才来的。 见孙毛低着头不吭声，六指头笑着点点头，“兄弟啊，我听说弟妹一直感觉你这么多年白手起家做买卖挺不容易的，是吧?” 丫的，孙毛心里不禁暗骂，他很爱他的老婆，所以一直都没有告诉她这么多年他是做什么的，就怕她瞧不起自己，只告诉她自己是白手起家，一点点做小买卖赚的钱，现在六指头的意思是用向孙毛的老婆揭发孙毛的过去，而威胁孙毛。 “指头哥，我出不出手这都是我们圈内的事儿，您这样不好吧。”孙毛气都顶到脑袋了，还是往下压了压。 “怎么，兄弟不说自己不是圈里人了么，怎么又说这是我们圈内的事儿了?”六指头一脸的损相，“哥哥这嘴不大严，而且最近特想兄弟你，总想去你家转转，要是真走嘴了，你也别怪哥哥啊。” 孙毛真的是为难住了，六指头要是只冲着他来，他还真就不怕，孙毛在外面这么多年，胆子早就练出来了，只是他现在真的有顾虑了，他有家了!他真的怕她知道自己那骯脏的过去而离开! 沉思了好久，孙毛抬起头，“指头哥，我答应帮你，但是我先说好，只这一次，要是你以后还找我，我孙毛不怕鱼死网破。” 孙毛的眼神太恐怖了，六指头看得心里有点虚，“兄弟，你说啥呢，这不也是个好事儿么，你看你，答应就答应了，咋还急了。等事成之后，我们哥们五五分成!” “不用，这算我帮你，我一分钱都不要，以后不要再联繫我就好。”孙毛伸手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块钱放在桌上，“这顿饭我请了，明天早上，就这这家饭店门口，我等你。” 说完，孙毛起身就走，没再看一眼六指头。 六指头冷冷的看着孙毛的背影，一脸的不屑。 第二天，孙毛到的时候，六指头早就到了，开着辆普桑，估计不是租来的就是借来的，孙毛也懒得问，拉开车门上车。 去远郊看车也要一个多钟头，既然决定干了，孙毛只能想办法做好，要是做不好，事就更多了，所以他和六指头在车上仔细的研究了下。 六指头先说了一下那个地方的大概情况，局不算小，百家乐什么的都有，其实赌什么都一样，孙毛样样都挺精通，他可以说是这个行当里的天才，而且踩过盘子的六指头把需要的基本道具也都备全了。孙毛告诉六指头，只弄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一到，他肯定离开，不管多少钱，都是六指头的，本来六指头还不大愿意，说一个小时太短了，可是后来看孙毛是不会改变的，也就默认了。 到了之后，孙毛没弄上两手就发现不大对了，六指头本来告诉他这地方是纯粹的蓝道上的人开的，就是赌徒开的，虽然孙毛知道干这个的一点没有黑道的势力是不可能的，他以为按六指头的说法，有点黑社会的也正常，但是肯定也多不哪去。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像六指头说的那么简单，满是纹身的壮汉不下二十人，看场子的头是个小瘦子，孙毛干的这活就是靠眼睛和手，所以他眼尖的看见那小瘦子走路偶尔起来的外套里面，有一把黑乎乎的手枪! “指头哥，这地方没那么简单吧!”孙毛从牌桌旁拉开了正起兴的六指头，走到门边压低声音说道。 “嗯?啥不简单?”六指头刚刚出千赢了不少，思路还没在赌桌上转回来。 “你不是这地方没什么黑道的关系么，我怎么看见看场子的人有这个啊。”孙毛见六指头心不在焉的样子都想抽他，手里比划着名枪的手势质问他。 “嗯?”六指头被孙毛急切的声音弄的清醒了点，低头看了一眼孙毛还在比划的手势，“唉，你看清了么，就算你看清了，你知道他那玩意儿好使么，他敢用么，我都没怕么，你怕什么啊!” 第79页 “大哥，我已经是有家的人了，我不能和你在这胡闹了，我现在就走。”孙毛见和这货也说不明白什么，转身就想往外走。 “诶”，六指头一把就拉住了孙毛，一脸的无赖相，“说什么呢，这就走啊，你可是答应帮我赢一个小时了，这才二十分钟。” “要是以前，我答应大哥你了，我肯定会帮你，不过现在我不是为我自己活着了，我有老婆啊，我不能不为我的家人考虑啊。我求你了大哥，我回头补你几万块钱行不，你也走吧，要是出事了，我们今天都不一定能活着出去，我看他们的来路不简单啊。”孙毛急的都冒汗了，他感觉现在就有人盯着他了。 “再来两把，就两把，你配合我来两把大的，我就放你走。”六指头见孙毛真都点急了，就退让了一点，“怎么样小毛，最后帮大哥一回，以后大哥肯定不去麻烦你了，弟妹也肯定不会知道你以前那些事。” “唿唿……”，孙毛喘着粗气，好一会儿，“好，就两把，你再死缠着我，我大不了鱼死网破，咱们就在这儿闹。” “说啥呢兄弟，你大哥我是那种人么，两把之后，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孙毛看都不愿意再看六指头一眼，转身自己向里面走去，六指头跟在后面，一脸的不屑。 孙毛不知道，他这一转身，真的离门越来越远，离出路越来越远!如果他知道这次转身的后果，他一定会不管不顾的夺门而出的! 重新回到赌场里面之后发生的事，孙毛的记忆有些模煳，飘絮一样散乱的记忆重新厚重起来是在一个墙皮都已掉落的破房间里开始的。 疼，除了疼没有其他的感觉了，这就是孙毛当时的感觉，眼前模煳的很，很难把眼睛彻底张开，估计是肿的很严重。 “别他妈装死啊，再装死弄死你们!”，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孙毛努力的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定睛看去，是在赌场里看见的那个带枪的小瘦子，这声音和他的形象实在是太不相符了，四下有好几个身材比他威勐很多的大汉。 “大哥，求求您了，别打了。”孙毛脑袋嗡嗡的，不过也能分辨出这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四下里转转头，六指头可怜悽惨的小样就尽收眼底，不过估计自己也不能比他好到哪去。 “让你说话了么，啊!”小瘦子的声音粗犷又狠辣，挺了挺腰，把裤带紧了紧，“也行，我们也打累了，和你们谈谈接下来的事吧。” “好好，您说什么……，啊哈呀。”六指头又是一声惨叫。 “我他妈没让你说话，就别说话，听懂没?”小瘦子抬脚踩在六指头的膝盖上，擦了擦因为踢在六指头脸上而粘上血迹的皮鞋。 六指头这回事真长教训了，赶紧点着头，嘴巴紧闭着，连条缝都不敢露。 “不错，能听话了。”小瘦子用刚刚擦鞋的纸巾在六指头脸上拍了拍，接着转头看向孙毛，“那小伙，你也是，不让你说话别说话，啊!” 孙毛虽然感觉自己有点脑震盪了，可是理智还在，怎么可能去讨打，赶紧也点点头。 “老千!?”小瘦子在六指头和孙毛的面前来回走着，“我感觉干你们这行的头脑应该都不是很笨，我想说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孙毛和六指头哪敢说话啊，都点点头。 “老千!?”小瘦子在六指头和孙毛的面前来回走着，“我感觉干你们这行的头脑应该都不是很笨，我想说什么你们应该清楚吧。” 孙毛和六指头哪敢说话啊，都点点头。 “那你。”小瘦子指了一下孙毛，“说说吧，我想说什么?” 孙毛死劲炸了眨眼，看着小瘦子，“你想要多少?” “出老千，按规矩是一只手，但是这地盘是我的，所以我说了算!那就五十万换一只手，不贵吧?”小瘦子定住身子看向孙毛。 “不贵不贵!”孙毛还没说话呢，六指头抢着说道。 “你他妈真是不长脸啊!”小瘦子转身一个侧踢，六指头和绑着他的椅子一起向后飞了出去。 “他表态了，你感觉呢?”收回腿的小瘦子看着孙毛问。 “多长时间?”孙毛可没六指头那么没大脑，抓紧问了下关键的。 “你先说说吧，你是买家啊，你想多长时间买了这只手呢”，小瘦子笑眯眯的转到孙毛身后抬脚踢了他反绑着的手。 “嘶”，孙毛疼得忍不住咧嘴，“一个月?” “我货都先付了，你有点诚意好不好。”小瘦子又转到前面，一脸无辜又无奈的看着孙毛。这时候六指头已经被一个大汉从地上连着椅子拎了起来。 “那你说什么时间吧。”孙毛的语气很平静。 “三天!” “我手里没有那么多钱，真的，三天我凑不到那些。”孙毛没撒谎，之前他手里确实钱有不少，可是都用买房子结婚上了，房子是全款买的，现在这房价可不便宜。 “好!你讨价了，那我就还个价，一星期，这是最多了，再讨价，我现在就把货收了!”小瘦子还是笑眯眯的，可是目光已是极为犀利。 第80页 “好吧，我同意。”孙毛知道，再说话，估计手就没了，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吧。 “傻逼，你呢，有问题么?”小瘦子转身问六指头。 “没有没有。”六指头使劲点头答应着。 “行，那我一会就让兄弟送你们俩回家，别耍滑头，我的人会一直盯着你们。”小瘦子甩手扔掉刚才擦过鞋的手套，点手叫过来一个大汉，做了吩咐，然后推门出了房间。 孙毛走出屋子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那不强的光线还是晃的他眯着眼，到现在他还没看见自己到底伤的又多惨呢。他和六指头身后每人跟了两个大汉，分开的时候，六指头恶狠狠的和他说，这事是两个人的，别想一个人解决自己的。孙毛根本就没理他，要不是现在这个形势，他都想弄死六指头。 那个小瘦子估计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跟着孙毛的两个人一路什么废话都没有，一直跟着到了孙毛的家，然后就在正对着楼门的花坛水泥台阶上坐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楼门口。 刚上楼的孙毛免不了被老婆紧张的盘问起来，什么都没说，也没法说，轻轻的推开心疼的一脸泪水的老婆，走进卫生间，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双手抱着头，身子一点点的向下滑去。 身体蜷缩着坐在地上的孙毛听着老婆在外面传来的抽泣声，也不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水。丫的，怎么就和六指头去了呢，是不是太傻逼了!孙毛伴随着门内门外的泪水，不停的骂着自己，后悔不已。 过了好一会，孙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嘶”，不知道脸上是什么情况呢，这一抹好疼啊，老婆还在门外抽泣，一声声让孙毛心也一揪一揪的。站起身子，走到水池前，慢慢的抬头看向墙上的镜子，唉，这脸是真的够惨的，孙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禁不住摇头苦笑。脱掉外衣，先去沖了个澡，虽然水流流过伤口火辣辣的疼，可是这丝毫不能拉回孙毛的思绪，他脑袋里现在只有一件事，钱，去哪弄! 洗过澡的孙毛看起来好了很多，其实就是脸破了点，还有点肿，剩下的外伤不是很多，最严重的事应该是有点脑震盪，不过现在也顾不上去医院看了。 拉开卫生间的门，老婆梨花带雨的站在门口，估计从他进去就没动过。孙毛一把将老婆拥入怀里，轻声低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到底怎么了啊?”老婆死死的搂着孙毛的背带着哭腔问道。 “我遇上了点麻烦，不过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等我处理好了之后，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现在你不要问了好么?”说着，孙毛再次湿了眼眶。 老婆死死的抓了几下孙毛的背，点点头，然后从孙毛的怀里钻出来，去柜子里找出药箱，开始一边继续哭着一边给孙毛处理身上的伤口。 每个伤口老婆都给孙毛认真细緻的上药，处理完所有的伤口之后，她也终于止住了一直都未停歇的抽泣，一只手扶着孙毛的腿，另一只手的指尖在孙毛的慢慢的摩挲着，泪还未干的眼眸看着孙毛，“老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不会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要消失，其他的，都不所谓。” 安静的屋里，抽泣声再起，只是，这次泪崩的是孙毛。 转眼，五天就过去了，孙毛找遍了所有的人，可是没人愿意帮忙。因为他的朋友大多数都是老千，孙毛的退出江湖让太多人不满了。让孙毛最头疼的是，楼下的那两个，一直都好像没有动过一下，24小时死死盯着孙毛家，除非孙毛出去，才会有一个人跟着孙毛，另一个则是继续在楼下蹲点，搞的孙毛出去买点什么都提心弔胆的，就怕老婆在家里出事。他翻出了所有的存款，只有三十万多一点，还有那二十万去那弄呢，都要愁死了。期间六指头还来过几次电话，不过孙毛根本就不接。 第六天的早上，也就是他撞了张大妈之前，小瘦子突然带着几个手下到访，当然也包括一直守在楼下的那两个。 透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看见是小瘦子，孙毛脑袋“嗡”的一声，真的想不给他开门，可是实在是不敢，只能先推搡着把老婆关进卧室，反锁了门。双手死劲的摸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门外的小瘦子一脸的笑容，冲着孙毛点点头，“可以进么?” “请进。”孙毛还能说什么，硬着头皮侧开身子，把这伙人让进屋子。 “兄弟，明天能把款结了么?这两个兄弟说看你的动向，不大对啊!”小瘦子靠在沙发上抬手点了点那两个一直在楼下蹲点的人，“还有，现在还早啊，怎么不见女主人?” “大哥，我女人胆子小，你就别吓她了，有什么沖我来就好了，江湖事江湖了嘛。”孙毛咬着下唇说道，他知道小瘦子是来者不善啊，能不伤到老婆就行了。 “呵呵，胆小就胆小吧。钱怎么样了?”小瘦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反过来调过去的，他的手保养的确实不错，怪不得总是带着手套。 “嗯”，孙毛喘了口粗气，“大哥，我确实没有那么多钱，您，您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呵呵，你和那个傻逼一样啊，感觉我好煳弄是不是?”小瘦子抬起头，目光凌厉。 第81页 “啊”，坐在沙发上的孙毛一声惨叫，被身后的大汉打的向前翻了出去，头撞在了身前的玻璃茶几上，刚刚开始有所好转的伤口再次崩裂。 一顿暴打，持续了将近十五分钟，孙毛怕老婆担心，硬是撑着一声都没吭，可是他老婆在屋里早已哭了出来。 “好了。”小瘦子终于出了声，抬手让那些人停下手，挥了挥手，让一个大汉把孙毛提到了脚下。 小瘦子依然坐在沙发上，抬起一只脚踩在孙毛的脸上，“我现在真的不会收了你那只手，我一向说话算数，不过，明天这个时候，我如果还见不到钱。”小瘦子顿了顿，用脚在孙毛的脸上碾了碾，“我还真不一定就要你一只手了，因为我感觉你瞧不起我，不和我好好的做交易。” 孙毛被打的确实不轻，在地上都咳出了血。 “我今天就在等你，你出去找钱，我在这陪你女人，她就在卧室吧。”小瘦子一脚蹬开了脚下的孙毛，转头看向卧室。 “求求你，大哥，真的，求你了，别碰我老婆。”孙毛努力的爬了起来，跪着挪到了小瘦子的面前。 “那个什么指头家我也留人了，和你不一样的是，那边堵到的是他儿子。明天不弄到钱，你们都别想好，我真的不喜欢吓唬人，也从不吓唬人。”小瘦子再次开始摆弄他的手，“放心，明天这时候之前，我不会碰一老婆一个指头。” 孙毛当然不会同意，这都是什么人啊，让老婆和他们同处一屋，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只能继续哀求，可是换来的只是再一次的暴打。 “别打了!”卧室里传出孙毛老婆的尖利的叫声，“孙毛!你赶紧出去做该做的事，你放心吧，我不怕他们，其实我知道一点你以前的事，只是我一直装作不知道，我不后悔嫁给你。”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屋子里一点声音都不在有，小瘦子挺了挺腰，惊奇的看了卧室一眼，接着转头微笑着看向孙毛。 一脸是血的孙毛，趴在地上好一会没动，之后一点点的爬起来，没出声，向卫生间走去，小瘦子挥手让手下的散开，别拦着。 一阵水声之后，孙毛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洗净了脸上的血和污迹，冷冷的和小瘦子对视着，“明天这时候我一定会给你钱，你动她，我杀你。” 说完，孙毛一瘸一拐的向大门走去，抓起挂在门上的帽子，带好，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背后是舔着嘴唇看着他的小瘦子的目光。 失魂落魄的孙毛就这样跌跌撞撞的下了楼，还撞了晾衣服回来的张大妈。张大妈在身后不停的叫嚷孙毛根本就没听见，走到街边，头顶着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孙毛肩上被人拍了一下，目光呆滞的孙毛慢慢的转过身，当他看见身后的人，瞳孔不禁迅速的收缩。 4.一张彩票 小赵兴高采烈的从彩票站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被一个带着鸭舌帽低着头的傢伙撞的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倒。 “你这人怎么走路呢!”本来心情大好的小赵生气的怒视着那个人。 那个人勐然回身，歪头看向小赵，这时外面又进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也皱着眉死盯着小赵。 小赵看着这两个人帽子下面的脸，心里不禁一寒，咽了口吐沫，像两个人点点头，“不，不好意思啊，是我没看路。” 两个人想没听见一样，继续死盯着小赵。小赵感觉自己的心紧张的都快跳出来了，壮着胆子低着头赶紧向外面走去，他能感觉到那两个人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直到他拐过一个弯，那种芒刺贴背的感觉才消失。小赵抬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转头向后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彩票站了。 “唿……”，深唿吸了一下，感慨道，“吓死我了，这都是什么人啊。” 小赵自己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了，也是，这也是中午了，早上也没吃什么。他转头看看，随便选了一家小饭店走了过去。 群号进来闲扯 刚才差点撞翻小赵的那个鸭舌帽正是孙毛，而后进来的是六指头，这两个人被扁地都够惨的，所以都带着帽子遮挡面容，小赵正是被他们那残破的面容吓到的，正常人谁能脸上那个样子啊，一想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孙毛在道边靠着大树时，拍他肩膀的正是六指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来的，孙毛当时转头见识他，一拳就挥了过去，六指头早有防备的挡了下来，看来这货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软的硬的都来了，六指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孙毛的情绪，两个走投无路的人想到了最后的办法——买彩票。 孙毛不爱理六指头，一路急走的进了彩票站，这才把正要出门的小赵撞得差点摔倒，小赵怒声一问，一直压着火的孙毛当时就要炸了。好在残存的那点理智阻止了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之后六指头也跟了进来，两个看起来佷恐怖的人把小赵吓得一熘烟没影了，孙毛看着跑掉的小赵不禁苦笑，看来自己这个鬼样子真的很吓人啊。 进了屋子，两个凑了凑身上的钱，不到八百。其实孙毛实在不想和六指头凑钱，但是这货的无赖劲上来了，孙毛真怕他在这公共场所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而且还粘着自己，毕竟明天早上他是必须要赶回家的，实在不想节外生枝，只好答应了。 第82页 然后两个人开始买各种刮刮乐，今天不是开奖日，双色球什么的就不能买了，中了也不解燃眉之急。 老千一般是不屑于买彩票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手，不信这种自己毫无主动权的东西，但是今天这两个人实在是被逼疯了。可是狂颳了半个小时之后，不但没赚到一毛钱，连那八百块钱也快没了。孙毛阻止了还要继续买彩票的状若疯癫的六指头，因为手里只有不到五十块钱了，大中午的，两个人早上都没有吃饭，再买下去，本来就被打的虚弱的身体，再不吃饭，估计会晕倒的。 孙毛拉着六指头从彩票站走了出来，到了外面阳光一晒，清风一吹，六指头也清醒了点，知道是该吃点东西了。两个人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找了家小饭店进去。 进了饭店，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叫服务员过来点了两碗面条，一个小菜，两个人剩的那点钱也就够买这点东西的，而且还得留点买水的钱。 面条上的很快，孙毛真的是饿坏了，从筷子筒里抽出双筷子就低头开始吃了起来。正吃着呢，六指头用脚在桌子下面踢他，孙毛烦的连头的没抬，回踢了过去，可谁知六指头这货不光动脚，连手也动上了，伸手过来扒拉孙毛的脑袋。孙毛真的是怒了，心想今天就和丫拼了，端起盛着面条的大腕，抬头就想砸过去。谁知这一抬头，正看见六指头食指放在嘴唇上，做着噤声的动作，还不停的挤眉动眼。 兔子再说一次，除了跟踪狂最后出现了一个不影响剧情的硬伤，其他的故事都没有什么问题，我不会对任何情节做解释，请大家见谅，但是欢迎与其他读者讨论。 兔子昨天可是码字码到半夜啊，虽然不多，大家也给点鼓励吧，大过节的 手机上天涯，随时围观 看着六指头那看起来像是屎憋着了的纠结表情，孙毛暂且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放下碗，一脸疑惑的看向六指头。六指头死劲挥着手让孙毛去做到他的那边，不明所以的孙毛只好向后挪了挪椅子，站起身，向桌子的另一侧走了过去。六指头见孙毛过来了，赶紧拉开椅子，让孙毛坐下，还紧着继续比划着名噤声的手势，然后伸出大拇指向身后的桌子指去。 后面的背对着他们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好打电话，声音不大，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呢，孙毛晃着脑袋来回扫视了一下，哎呀，不就是刚才在彩票站撞了的那个男的嘛。 虽然莫名其妙，不过孙毛还是在六指头不断的比划下，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头向后倾，偷听着人家打电话。 “嗯，是啊，买个小一点的房子还剩不少钱呢，存到银行每年吃利息也够我们活了。”小赵已经吃完饭了，正在和女朋友打电话，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偷听，主要是他本身也没有什么防范，“嗯，嗯，行，那我今天就不去找你了，我接了一个私活，有个小厂子的设备有问题，下班了去弄一下，估计时间早不了。过两天咱俩一起去取奖去……嗯，好，拜拜，有事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的小赵抬手叫来服务员，买完单，起身就走，孙毛和六指头见状赶紧低头吃饭，就差把脸伸到饭碗里了，好在小赵心情确实不错，兴沖沖的直接出了饭店，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两个人。 看着小赵出了饭店的门，门也关上了，六指头用胳膊肘撞了撞孙毛，眉飞色舞的说道，“诶，听见了吧，天无绝人之路啊!” 孙毛转头冷冷的看着他，“路，在哪呢，你滚出来的啊。” “你看你，咱们现在都是一个处境，和我抬槓有什么用啊。”六指头不乐意的瞥了孙毛一眼，然后朝着身后摆摆头，“刚才那货就是老天送为我们的啊，你说是不?” “你有病吧，刚才我就没爱说你，这没头没尾的，听着啥了啊。”孙毛把筷子叩到碗上。 “啧，干嘛啊兄弟，你这么聪明装什么傻啊，房子都要买了，那钱能少么!你看那货像是有钱人么，有钱人上这吃饭?这小子刚才不是还说过两天取奖去么。”六指头一边往嘴里塞着面条一边说着。 孙毛没吱声，手指在桌子上轻叩着，其实他也不是没听见小赵刚才的电话，也不是听到之后毫无想法，只不过，他实在是不想再做什么违法的，伤害人的事情了。 六指头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有点噎到的食道，“额”，接着就打了一个嗝，“兄弟，你也不用装傻了，也犯不上善良，这时候我们还能顾得了那么多?你要是也同意在那小子那搞钱，那我们现在就赶紧跟上去，再有个一两分钟估计人就没影了，想想你那还在家的老婆啊。” 孙毛使劲咬了一下嘴唇，勐的站起身，掏出兜里的钱扔给六指头，“你买单，我跟上去”，说完就跑了出去。 “诶?”六指头还没说什么呢，孙毛已经出去了，“服务员，快点，买单!” 六指头的小心眼实在是怕孙毛抛下他，结完帐飞奔着想孙毛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咱们就在这儿一直等着?”六指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腰，低头看向还在路边石阶上坐着的孙毛，这两人已经在这呆了两个多小时了，小赵进了前边的公司就没出来，估计是在那上班。 第83页 “不爱等，你就走，我求你在这了么?”孙毛盯着那公司的大门，冷冷的说。 六指头张张嘴，把话咽了回去，点点头，没再吱声。这一下就等到了天黑，快八点小赵才出来，拿着电话看起来挺急的，跑着去公交车站等车，孙毛和六指头赶紧起身跟上。两个人还不敢跟的太紧，毕竟两方人在彩票站照过面，他们俩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形象一定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现在是不能下手的，毕竟人太多，只能先缀着他。 等了一会儿，来了辆公交车，小赵在前面还好一点，孙毛和六指头在后面上车可就费劲，这地方时交通枢纽，人流量太大了，费了好大劲儿才挤了上去。上了车的两个人赶紧踮着脚，晃着头找了起来，看了半天才发现小赵在哪，向他的方向移了移，也不敢靠的太近，都不敢转头不敢眨眼的盯着小赵。小赵可能是忙的，加上车上人也多，还真就没注意车上有人盯着他。 一路跟下来，二十几站车，从人满为患到空荡荡的车厢了总共都不到十个人，好在的是天已经完全黑了，公交车为了节能还关了车里的灯，孙毛和六指头才得以没被小赵发现。小赵是一口气坐到了终点才下车，孙毛和六指头也赶紧跟了上去，不近不远的在他后面缀着。 九点多，在这个纷繁的城市，路上人还是很多的，哪怕是这种可以算成是市郊的地方。 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好继续跟着，又走了好远，小赵进了一家看起来像是小厂房的地方。 六指头跟着就要进去，孙毛一把拉住了他，“你要干嘛?” “进去啊，都他妈跟了多少个小时了!”六指头早就不爽了。 “你有病吧，这里面能没有人么，你忘啦，他是来这地方做私活的，别他妈废话了，继续等。这回等他出来估计就得很晚了，也方便动手。”孙毛捞着六指头的胳膊到了那小厂子的对面，找了块地做了下来。 “你去点水去。”孙毛向六指头挥挥手，“刚才来的道上有小超市。” “为啥我去?”六指头不乐意地说道。 “废话，钱都在你那，不你去还我去啊，快去，我在这盯着，你不是嫌烦么，他估计也不能这么快出来。”孙毛白了六指头一眼，不过估计这么黑的天六指头也没看见。 “行，那你盯住了，要是真一会儿就出来了马上给我打电话。”六指头起身和孙毛说完，就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少了六指头在旁边孙毛感觉舒服了好多，他真的是恨死这个傢伙了，他已经下了决心，明天要是真的弄不到钱，就先宰了这个傢伙，再回去和小瘦子拼命。还是但愿能搞到钱吧，就等着抢那个傢伙的彩票了。看着这地方到处的两三层的自建房，家家都亮着灯，弄孙毛很伤感，好想回家。 孙毛靠在路边的墙上，思绪乱飞着，慢慢的眼前开始迷离…… “嗯”，孙毛打了一个冷战，在睡梦里惊醒，迷茫的四周环顾，一时间还不是很清醒。愣了没有几秒，孙毛就反应过来了，看了眼对面的小厂子已经关门了，赶紧向四下看去，在来时的道上有个人在鬼鬼祟祟的走着，而且这一条道到前面拐弯的地方前就这么一个人，看着很像是六指头。丫的，看来这货是想甩了自己啊，好在自己醒得及时，六指头估计是跟着有彩票的那小子呢，那人应该在前面路拐过去就能看见。孙毛用手撑着地就站了起来，“嘶”，刚站起来差点没又摔倒，腿一直不动都麻了。孙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擦，都夜里十二点多了!一瘸一拐的孙毛在后面玩命的跟了上去。 不管怎么讲孙毛腿麻的很，再快也快不了哪去，等他赶到路拐弯的地方的时候，听见前面已经传来了争吵声，紧着赶路的孙毛也没听清是什么。等他赶过去的时候正看见惊人的一幕，他离着六指头也就不到二十米了，眼看着六指头和那个有彩票的人厮打在一起，六指头不知怎么在身上摸出了一把刀，一刀就扎向了那个人，“啊”，一声惨叫传来! 孙毛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停下了身子，他本来计划的只是抢了这个人的彩票就完了，可谁知道六指头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事呢!还没等到孙毛想出应付眼前事的对策，六指头可能是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转过了身看向孙毛，两个人对视了起来，谁都没有说话，可能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六指头估计也懵了。 这时，本来到处都布满的漆黑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那光正照到了六指头的身上!苍白的脸，红红的刀!一滴滴的鲜血还在刀上滴下，落在那被光照的发白的地上，迸溅! 孙毛和六指头几乎同时转头向光源看去，那是边上一栋三层自建房的一个窗户里发出的光亮，而屋里的床前，一个男人正一脸惊骇地看着外面! “把这个人处理了，我去楼上杀了楼上那傢伙!”六指头用刀来回指了指孙毛和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小赵，状若疯癫!孙毛哪敢说什么，傻了一样随着六指头的话点着头。 六指头见孙毛点头，转身向那栋楼冲去，楼下的大门是锁着的，但是顺着边上的墙可以上到二楼的大阳台，从阳台就可以进到楼里了，人的潜能真的是无限的，孙毛看着平时笨拙的六指头向一个跑酷高手一样，可快就上了二楼的阳台，接着冲进楼里，消失在了视线里! 第84页 孙毛仗着胆子走到了被六指头刺伤的小赵的身前，蹲下身子，低头一看，完了，那一刀正扎在了左胸心脏的位置，地下一大滩血，估计都扎透了。小赵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身体一抽一抽的。 “哥们，这事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了，你走好，回头找那个六指头索命去，可别找我啊。”孙毛真没见过死人，吓的确实够呛，使劲抹了一把脸，心想，我他妈还是先跑吧，这事可太大了，我就是出事也得先回去把老婆救出来!想到这，孙毛勐的站起身，抬腿就要走。 “啪!” 孙毛吓的是一激灵，左脚刚向前迈出了一步，右脚还没跟上呢就被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 “我还死不了!快送我去医院!求求你!” 一道有些虚弱的男声从脚下传来。 5.幸运的镜面人 脚突然被抓住真的吓了孙毛一跳，他颤颤巍巍的转身低头看去，发现地上的小赵已经睁开了眼睛，多少有点涣散，应该是失血过多的原因。 “唿唿唿”，孙毛急喘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下心跳，慢慢的蹲下，“你，这怎么，还没死了?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心脏应该被扎穿了吧!” “我心脏，没事，求求你，快报警吧，求求你了。”小赵在地上艰难的说着，看来心脏应该是没事，不然哪还能说这么多话。 报警?孙毛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虽然人不是自己伤了，但是毕竟自己在开始也是参与了的，而且六指头这傢伙又去杀人了，现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上上策，可是想站起身就走的孙毛看着重伤的小赵，实在是难以轻松的离开。人还没死，如果报警他还有可能活下来，如果自己走了，那他死了，也就相当是自己杀的，孙毛纠结了片刻，掏出手机，“餵。110么……” 报完警之后，孙毛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小赵抱了起来，快步走到了旁边的树丛里，以防一会六指头回来发现，再节外生枝。至于小赵能不能活下来，那就是天意了，孙毛将小赵放好之后，自己也找了隐蔽的位置躲了起来。 公安局方面，110紧急唿叫中心已经派出了警力，一队警车警笛唿啸着向事发地点冲去。 “喂，沈墨啊，我小李。”小李坐在其中的一辆车上给沈墨打着电话，“三楼公寓那边又出事了，这回是在楼下，你来不来，我这已经出发了。” 今天不是沈墨的班，不过小李想那地方又出事还是该告诉沈墨一声的。 “又出事了?行，我马上去，到了给你电话。”本来还睡意朦胧的沈墨一听是三楼公寓又出问题了，立刻就精神了。 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冲进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穿上衣服沈墨就冲出了家门。现在沈墨出门方便多了，上次带队破案立功之后，局里给他配了辆车，现在驾照也下来了，再也不用去哪都得找计程车了。 夜里的路很畅通，不过还不是很熟练开车的沈墨也不敢开的太快，所以等他赶到三楼公寓的时候，局势已经接近尾声了。 三楼公寓附近围了不少的人，有警察有医务人员也有不少的群众。 “诶，沈哥，来了啊。”办案的人里又看见沈墨的打着招唿，沈墨一一点头回应着。 “你这么慢呢。”小李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还不是很会开车，当然慢了。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沈墨不心思和小李闲扯。 “死了两个人，重伤了一个，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有一个与案件有关的人，我刚问完话，就是他报的警。”小李先介绍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别告诉我又是楼里死的人。”沈墨有不好的预感。 “还真就是楼里死的人”，小李转头看看三楼公寓，“宋队在上面呢，我先给你再详细说说吧，然后我带你上去看看，鑑定科的人现在在上面，我们上去也不大方便。” 接着，小李就给沈墨讲了下他来之后了解到的情况。 小李他们是和120急救的人一起赶到的，到了地方就看见了一大滩血，没见人，正纳闷的功夫，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正是孙毛。在孙毛的带领下，大家找到了树丛里的小赵，刚看见的时候小李都以为这人死了呢，明显伤在心脏上，可是医生过来一看，虽然人昏迷了，但是生命迹象还是很明显的，赶紧抬着到了急救车上。 紧急抢救之后，带头的医生过来找到宋队说人伤的挺重，但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得马上送去医院，宋队正忙着问孙毛，就点头同意了，让小李去送下。 就是陪着这位医生走了这十几二十步的过程中，小李才知道为什么人伤在心脏上还没生命危险。原来小赵是个镜面人，即心脏、肝脏、脾脏、胆等器官的位置与正常人相反，心脏、脾脏在右边，肝脏位于左边，心、肝、脾的位置好像是正常脏器的镜中像，这种人百万人中也难得见到一个，所以六指头那一刀虽然伤的小赵挺重，但是还不致命。 小李送走急救队之后，宋队已经冲进三楼公寓了，因为孙毛说了六指头带着刀上去了，刚以为自己杀人了的六指头精神状态可能不大好，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人出来，不知道什么情况了。孙毛抬手指了指那还亮着灯的窗户，宋队没再废话，带着人就沖了上去。 第85页 小李上去的的时候，宋队他们已经冲进去了，不过进去之后大家都傻住了，屋里到处都是血。靠着床边的地上坐着一个人，不过从脖子到胸口红红的一大片，宋队过去一看，是被割喉了，人已经断气了，脖子上的血液已经不流了，不过还有黏黏的成线状的血丝从伤口向下挂着。接着在卫生间里又发现了一个人趴在地上，宋队将他反过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一把尖刀斜插扎在肚子上，而那个人的手还死死抓着刀，看样子不是别人扎的，最恐怖的是脸，眼睛已经没了，眼眶上满是凝固的紫黑色的血液，看着让人忍不住的作呕，被带着一起上来的孙毛直接就吐了。 在孙毛的指认下，卫生间里的那个就是六指头，被割喉的应该就是看见六指头杀人的那个人。宋队赶紧联繫了鑑定科的人，然后带着大家先退了出去，以免破坏现场。 沈墨和小李在楼下等了的时间不长，宋队就和鑑定科的同事们出来了，等宋队稍微闲下来一点了，沈墨走了上去。 “宋队好。”沈墨过去先敬了个礼。 “嗯?你怎么来了，今天你不是休息么?”宋队看见沈墨问道。 “呵呵，小李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这又出事了，从开始这个地方出事，每次我都跟着，这次也不能例外啊，都习惯了。”沈墨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小子，放着觉不睡，跑来看案子”，宋队抬手点了点沈墨，“我是不是该表扬你啊。” “呵呵，宋队，鑑定科的人弄完了?”沈墨不再说笑，问起案子。 “是啊，怎么，你想上去看看?”宋队笑着看向沈墨。 “是啊，给个后门吧，宋队。” “行，我带你上去看看。”宋队答应的倒是很痛快，反正这事他就能说了算嘛，“小李啊，你带人看着他，等我和沈墨一会儿就下来。”宋队指了指孙毛，向小李吩咐道。 小李点点头，让宋队放心。然后宋队就带着沈墨向三楼公寓里面走去。 “这回出事的是三楼，307。”边上楼梯，宋队边和沈墨说着案子，至从上次跟踪狂的案子之后，宋队已经视沈墨为心腹大将，一般没什么事瞒着沈墨。 “三楼?我记着我们好像让房主不再出租三楼了吧。”沈墨邹着眉。 “嗯，我电话问过房主了，她现在不方便过来，明天再到局里。她说租客是个记者，她不好拒绝。我看就是想多赚点钱而已。”宋队有点不屑。 “记者?过来挖新闻的?”沈墨转头看向宋队。 “应该吧，谁知道啊，我查到那个记者的身份了，叫李木吉，明天联繫他的单位问问。”宋队也转头看了眼沈墨，“另一个死者是个赌徒，小李和你说了吧?” “嗯，大概说了一下，两个老千的问题嘛，另一个报的警。” “这记者也够倒霉的，无端的惹来杀身之祸。他要是不那时候向窗外看一眼就没什么事。”宋队感慨道。 “呵呵，记者是够倒霉的。那个被刺伤的人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被两个被钱逼疯的老千盯上，好在是个镜面人，不然肯定死了。对了，找到抢的那个彩票没?”沈墨很好奇那张彩票，难道真的是五百万的大奖么。 “找到了，我还特意去网上查了一下，奖倒是不算太小，两千块钱。那两个老千估计是弄错了。”宋队一脸的无奈。 “额”，沈墨当时就无语了，这案子相关的人怎么看起来都很倒霉的样子。 话间已经到了307，门口已经被隔离绳栏上了，等警察走之前估计还得再门上贴上封条。 “尸体刚才鑑定科的人已经运走了，你想看什么就快点吧，都在楼下等着呢。”宋队抬手摁开了墙上的灯，让沈墨随便看，他知道沈墨也是专业的，不会破坏现场。 “这灯也太亮了吧。”沈墨被晃的一皱眉，慢慢的适应这这光线的强度。 地上还留着用白灰画出的死体的形状范围，卫生间的还好一点，靠床的那个白灰上阴着大快大块的发黑的血迹，血迹上明显又来回撒了好几次的白灰，才让那线条清晰。 “宋队，你说这个，叫什么来的。”沈墨指着靠床那个原先是李木吉尸体的地方。 “李木吉。”宋队应声道。 “对，李木吉，这哥们真是够背的，按照孙毛说的案发时间，都半夜十二点多了，他不睡觉往外面看什么啊。”沈墨晃着头感慨着，慢慢向窗户踱了过去。 “是啊，要是不向外面看，那个赌徒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了，不开灯也好啊!”宋队也感慨道，“也没什么可看的了，这案子也挺简单的，不是什么疑难案子，就是那个叫六指头的怎么死的，得等鑑定科的结果了。” “宋队”，向窗外看着的沈墨慢慢的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怪异，说不出是好笑还是无奈，“这个李木吉真的好倒霉啊!” 6.好笑的真相 宋队莫名其妙的看着沈墨，不知道他那个表情是什么个意思。 “他要是不开灯还真就好了”，沈墨冲着宋队招招手，“宋队，来，你过来看看。” 宋队疑惑的看了沈墨两眼，抬脚向窗户走了过去。 第86页 “看啥啊，什么也看不清啊!”宋队眯着眼睛，聚拢目光向窗外看去，“跟照镜子似的。” “对啊。”沈墨笑呵呵的看着宋队。 宋队眼睛向上翻着想了几秒，勐的转身看着沈墨，“你的意思是……” “嗯”，沈墨大幅度的点了点头，“李木吉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看见，屋里这么亮的灯光，屋外那么黑，看窗户上的玻璃和照镜子没什么区别。估计是这个李木吉向外看时正好看见了自己的脸，就愣住了，而外面的六指头却错以为有人看见了他杀人。” “这也太……”宋队一脸的哭笑不得。 “要不你让孙毛在楼下看着，我在窗户前摆出个一样的造型，看看是不是和当时案发时一样。”沈墨一个箭步就上了床，按照孙毛的说法，李木吉出现的那扇窗户必须要上床才行。 宋队掏出对讲机向外面的人安排了下去，经过几番调整，楼下反馈上来，孙毛确认沈墨站的位置应该和案发时他看到李木吉的位置一样。 宋队和沈墨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时的沈墨离窗户还有一点距离，如果不是把脸贴到玻璃上是看不清外面的，现在沈墨只能在窗户里看见自己的脸! “唉，我听房主说这个灯还是下午找人现给装的，李木吉自己要求的越亮越好。”宋队纠结的看着玻璃上的自己。 “算他倒霉吧，没什么办法的事。行了，不用看什么了，我们下去吧。”沈墨从床上蹦下来，拍了拍宋队的肩膀。 宋队点点头，关了灯，和沈墨一前一后的出了307的房门，带上门之前他还又看了一眼窗户，不禁为李木吉在心里嘆息。 向楼下走着，宋队在沈墨身后说道，“你说那个李木吉大半夜的朝着玻璃往外看什么啊，又什么都看不见，就能看见自己。” “呵呵，谁知道呢。不过我遇到过这种事，突然向窗外看的时候，看见有个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真挺吓人的，那一瞬间根本不会想到玻璃上的人就是自己，只会感觉玻璃上的人好阴森。”沈墨边说边晃着头，看来真的如他所言，他被玻璃上的自己吓到过。 到了楼下，宋队安排了人去楼上把307的门贴上封条，没彻底结案之前是不能拆封的，六指头是怎么死的还没有查清楚。 把所有善后的事情都处理玩了之后，宋队正要带着大家回局里，这时孙毛突然挣脱了看守着他的队员向着宋队沖了过来! “你干什么!”还在宋队身边的沈墨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赶紧上前一步挡了上去，可惜的是，他再一次悲催了，被孙毛一下子就推得摔了出去。 眼看着孙毛推到了沈墨，大家都要上前，有的队员都开始向腰里摸枪，这时孙毛突然做了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举动，他跪下了，跪在了宋队的面前。 “宋队长，我求求你了，我真求求你了”，孙毛的泪水已是抑制不住的流下，“如果你们不帮忙的话，我老婆就完了。” 宋队长也是一愣，赶紧弯腰去扶孙毛，“你先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啊!” 原来孙毛刚才在说事情原委的时候，有意的隐瞒了小瘦子还在他家的事，他怕如果警察去了，小瘦子会狗急跳墙的伤害到自己的老婆。可是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再有两三个小时天估计亮了，而且自己估计还得被带到公安局继续配合警察的工作，实在没有办法的孙毛情绪终于崩溃了，跑过来跪在了宋队的面前。 沈墨摔的够呛，本来还生气的他见孙毛这样也瞬间善良了，起身之后也过来帮着宋队扶起了孙毛，“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说明白了我们好帮你啊。” 过了两三分钟，孙毛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开始向众人讲出了事情的所有真相，所完所有的孙毛一脸乞求的看着大家，“求求你们了，救救我老婆吧!”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刚才不说呢，你是不是傻啊!”沈墨恨不得一拳打在孙毛的脸上，“宋队，怎么办，听孙毛的说的，那个小瘦子一伙人应该是外地来的黑社会团伙，估计真的会说得出，做得到的。” “嗯”，宋队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样，所有人现在都上车，马上去孙毛的家，都别开警灯警笛，以免打草惊蛇，希望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吧。” 在宋队的命令下，所有人都赶紧上了车，孙毛和宋队在最前面的车上领着路，沈墨和其他车一起跟在后面。 为了保险起见，不出什么意外，在离着孙毛家还有不远的一段距离的时候，宋队就命令所有的警车停了下来，所有人步行前进。 到了孙毛家的楼下，宋队安排一些人迅速的在楼门口附近埋伏下来，以防一会有嫌疑人跑出来，接着他带着沈墨和小李等几个人，跟着孙毛悄声地上了二楼。在二楼孙毛家的门口，大家略微散开，宋队和孙毛在前边。宋队向孙毛点点头，让他去开门。 孙毛从兜里掏出钥匙，手止不住的抖着，怎么也插不进锁孔。沈墨从后面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孙毛回头看去。沈墨目光充满鼓励，坚定的向孙毛点点头。孙毛深唿了一口气，尽量稳住了手，“哒哒”，一点点的插进了钥匙，轻轻转动，“咔”，锁开了，孙毛回头看了宋队和大家一眼，宋队点点头，做了个开门的动作。孙毛皱皱眉，舔了下嘴唇，他实在怕里面出什么事，但是事到如今已不容他再有犹豫，手上发力将门向外拽去。 第87页 “嗯?”，门没有反应，孙毛不禁疑惑起来，有手上发力向外拽了一下，可是门还是纹丝未动。 孙毛咽了口吐沫，回头看向大家，明显已经慌了。 “嘭嘭嘭”，孙毛开始敲得很轻，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是屋内没有任何反应。 “嘭嘭嘭”，再敲的时候孙毛已经又开始控制不住情绪了，用力越来越勐，声音越来越大。 越是里面没有反应，孙毛敲得就越来越勐，“啪”，在旁边的宋队突然伸手拉着了敲起来没完的孙毛，“嘘”，他让大家的安静下来。 当门外的大家都静下来的时候，屋里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正当大家疑惑的看向宋队时候，宋队抬起手阻止了正要说话的几个人，这时，门里传出了一个女人略带颤抖的声音，“谁?” “老婆，我孙毛啊，你，你没事吧。”孙毛立刻就听出了那个女人是他老婆。 “咔，咔，咔”，门里面的锁响动，接着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咬着下唇，拿着菜刀向外面紧张的看着。当孙毛一步垮了过去，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菜刀瞬间从手里掉落，碰撞地面之后向着宋队弹了过去，“我去”，宋队惊叫一声向边上躲去。他躲刀的时间里，孙毛和老婆已经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你没事吧，他们没怎么样你吧。”孙毛低头看着怀里的老婆。 “没有，他们都走了”，孙毛的老婆抽了抽鼻子，从孙毛的怀里钻了出来，看了看大家，“这些人是?” “哦”，孙毛赶紧回身介绍道，“这些都是公安的同志，来帮忙的。” “啊，这样啊，那谢谢大家啊，快请进吧，进屋说吧。”孙毛的老婆向屋里让着大家。 宋队回头看了看沈墨他们，又看了看孙毛，“那个小瘦子没在这?” 孙毛也看向他老婆，女人笑了一下，“他们下午就走了，进屋我和你们细说吧。” 大家心里都带着疑问走进了屋子，宋队还不是特别放心，就没人守在楼下的队员们上来。 孙毛的房子不算小，大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没位置的孙毛和老婆搬来了椅子。 “赶紧说说正事吧”，等大家都坐好了，宋队抬手阻止了还要弄茶水的夫妻俩。 “那行，你赶紧给同志们说说吧。”孙毛见老婆没事，情绪上冷静多了，他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拉着老婆的手让她坐下说。 孙毛的老婆坐在椅子上，孙毛站在后面轻扶着她老婆的肩膀，女人的一只手轻轻抬起的搭在他的手上，“那我就给大家说说吧。” 原来小瘦子他们确实早早就离开了，而离开是因为发生了一点事。 “这个就哥还挺讲究的啊。”听完孙毛老婆的叙述，沙发上坐着的小李说道。 “嗯?”宋队一眼看了过去。 “额”，小李知道说错话了，“我是警察，和贼势不两立。” 这一打岔，大家都乐了。 “这样吧，虽然你这没事了，你还是得和我们走一趟的”，宋队站起身和孙毛说道，“昨天的案子，还有这个黑社会团伙的事都需要你配合调查。” “好的好的。”现在的孙毛是心情大好，赶紧点头答应着。 “我跟着一起去行么?”孙毛的老婆轻声问道，见宋队略微皱眉，接着说道，“我也可以再仔细想想有什么有用的事没，而且我真的不敢自己在家了。” 宋队沉吟了一下，“好吧，那一起走吧。” 大家下了楼，上车回局里，这时候的天已经微亮了，忙忙碌碌的一夜终于结束了。 尾声 案件结的很轻松，法医对六指头的情况进行了鑑定，眼睛的伤是李木吉弄的，那个伤本身就已经很致命了，而上身的那一刀则是他自己弄的，法医还去了案发现场进行了考证，应该是六指头眼睛瞎了之后慌不折路以为卫生间的门是屋子的门，沖了进去，卫生间的门槛比较高，摔倒之后刀子意外的插进身体的。有了法医的鑑定再加上孙毛和房东的证词，案子也就算结了。 宋队还让孙毛带着去了那个他出事的赌场，抓了不少人，不过那个叫“就哥”的小瘦子当时没在场，没有抓到。而六指头被绑架的孩子没出什么事，这个宋队和沈墨他们早就想到了，以孙毛老婆对小瘦子的描述，这个人是很讲究的，祸不及妻儿，当时只是吓吓六指头和孙毛，让他们尽力把钱弄来而已。 过了两天，医院方面传来了消息，说是小赵醒了，过了危险期。宋队带着沈墨去医院看了一下，一是关心下案件里的伤者，二是，虽然结案了，但是这个彩票的问题还一直疑惑着大家。 “你好你好，不用动，你是病人啊。” 宋队带着沈墨进了病房，小赵知道是警察后，挣扎着要起来道谢，毕竟当天警察要是来的晚一点，他这个镜面人估计也是活不了的。见他要起来，宋队他们赶紧拦着让他重新躺下。小赵的女朋友也在，慢慢的扶着小赵重新躺下。 简单的交流和问候之后，宋队问出了那张彩票的问题。 “额，我确实是中彩票了，但是也给了那个人了。”小赵老实的说着，不像是在说谎。 第88页 “那他们怎么以为你中的是五百万呢，我看那张彩票了，是2000啊。”宋队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啊。”小赵也是一脸的委屈。 “报警的，就是救了你的那个人说，他们是在饭馆里听到你打电话，才感觉你中了五百万的。”宋队看着他说道。 “饭馆?”小赵皱着眉反问。 “哦!”小赵的女朋友突然在病床旁边出声了，“你还记不记着那天你告诉我中彩了，那时候你正吃饭呢，然后你还瞎想着要是中了五百万之后怎么花来着。” “额”，小赵现出苦笑不得表情，“不会吧，他们就是那时候听见的?天哪，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沈墨在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笑。 “他们跟踪我去的出事的地方吧”，小赵看着宋队，“他们是不是傻啊，我要是中了五百万还会去那么晚的工作么!” “行啦!”，小赵的女朋友轻锤了一下小赵的肩膀，“以后可得注意了，别再外面乱说话!” 从医院里出来，宋队点了根烟，看着沈墨，“小沈啊，这个案子怎么这么别扭呢，每个人都那么倒霉的感觉。” “命嘛”，沈墨笑着摇摇头，他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那个楼确实挺邪性的啊!”宋队吐着烟圈说着。 “是啊”，沈墨低着头踢了踢地上的土，“但愿别再在那出事了!” 宋队跟着也点点头，弹飞了手里的菸蒂。 三楼公寓之鬼心诡事 1.鬼敲门 我约桠枫和小旻出来吃饭，见了面桠枫就让人不痛快地一直絮叨。 “我之前就说过，别在那住，那地方报纸都登了，总出事，多邪性个地儿啊。”桠枫表情丰富地嘟囔着，我看着菜单不想理他，小旻则带着她一贯的温柔笑容安静的坐在旁边。 “我说就听我的，你也别搞什么创作了，写鬼故事在哪不是写啊，还非得跑那么个地方去。把房子退了，你去我那住，我这几天出差，钥匙给你。”说着桠枫从兜里掏出钥匙拍在了桌子上。 “我要你来是帮我想办法的，不是让你来吆五喝六当指挥的。”我看着桠枫那一切听他的大男子主义的样就不爽，唉，我是个小辣椒的脾气，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怎么能谈得了这么长时间的恋爱。 小旻依旧安静，也是，一个哑巴想不安静也难。不过她和我感情很好，从小被我家里收养，像她这种天生有残疾的孩子一般在孤儿院很难被收养的人看好的，刚把她接来的时候，她脸黄黄的，身子瘦瘦的，谁也没想到她长大后出落的这么漂亮。 “那你说怎么办，昨天晚上都把你吓成什么样了，你不是还想在那呆着吧，醒醒吧你!”桠枫继续拿他那该死的长辈口吻说话。 “啪!”，我把手里的菜单往桌子上一摔，“能好好说话不?不能好好说话赶紧走!” 一只冰凉柔滑的手轻放在了我的手上，转过头，小旻正微笑的看着我，轻眨了一下眼睛，又略微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的意思，让我平静下来，别生气。我从小脾气就不是很好，每次都是她哄着我，有时候沖她发脾气，她也微笑忍着，所以大了之后她是最能劝得动我的人，虽然她不能说话。 “哼!”我死劲瞥了桠枫一眼，没再理他，重新拿起菜单向服务员点了几个菜。 “诶，你也不问问我吃啥。”桠枫嘟囔着，“不问我也问问小旻啊。” “有你屁事，不爱吃就不吃，小旻是我妹妹，她吃什么我就能做主，是吧?”我转头看向小旻。 小旻笑着点点头。 菜上来之后，桠枫一直都在哄着我，开始我是不理他的，可是他这人真的好好玩，很有幽默的天分，估计他最吸引我的就是这点了，小旻早就被他逗得笑的直不起腰，我最后也绷不住了，大人有大量的不再和他计较。 “沫沫，你说说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吧，我们还不知道呢。”桠枫见我心情转好，就赶紧问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其实准确点说应该是今天凌晨的事。 我鼓了鼓嘴，沉吟了一会儿，毕竟现在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还有点害怕呢。 “好吧，我就给你们先说说这事儿，完了咱们再研究怎么解决。” 让人不寒而慄的一晚啊…… 可能是前一天失眠睡少了的缘故吧，还没到十二点我就困的开始眼皮打架了，想我这种职业夜猫，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不过正看着电影呢，刚看了个开头，我这种电影狂没有看电影看一半的习惯，只好强撑着不睡。 唉，挺惊悚的电影也很难能把我搞精神了，意识不断的在到处游弋，我感觉当时要是有人看见我的话，一定感觉我快挂了，因为目光一定很涣散…… “砰，砰，砰……” 不知何时入睡的我，被好似从好远的时空传来的敲门声拉回当下。 “嗯啊……”，从小桌子上爬起来的我感觉左脸好湿，用手一抹，去了，怎么会留这么多口水。慢慢直起身子，想抻抻上身，都睡的有点麻了。 “嗯?”还处在迷茫中的我向后仰的时候突然被被什么牵了一下脖子，低头一看，原来是耳麦，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都睡脖子上去了。 第89页 “砰，砰，砰……”，敲门声还继续着，我看了眼屏幕，也不知道到什么剧情了，只见女主演拿着把菜刀对着门，门明显的在震颤着，显然有人在敲。耳麦还在脖子上挂着，声音不小，不过敲门声明显高过了背景音乐，惊悚的气氛都没了，这电影没看全看来也不亏，水准不怎么地啊。我拿下耳麦，伸手在键盘上拍下了空格键。 晃晃头，清醒了一下，挪开桌子想去拿杯子弄点水喝。 “砰，砰，砰……” 擦，什么破电影这回连背景音乐都没了，就剩敲门声了。我抬手又向键盘，可是余光扫过屏幕是一瞬间我感觉嵴椎好像被扎进了一把冰刀，通体的冰冷。刚才已经暂停了，没有摁错，屏幕是不动的，可是，敲门声还在继续……，“砰，砰，砰……” 我终于听清了，那不是电影里的敲门声，是他奶奶的我的房门在被敲，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 “谁啊?”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声，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这层好像已经没人住了啊。 “砰，砰，砰……”，敲门声只停顿了一瞬间，都很难让人感觉到的一瞬间，又开始继续着那节奏极为一致的敲门声。 “谁!”我被恐惧推动着大喊了一声。 “砰，砰，砰……”，依然无人应声。 谁他妈和老娘做对，想吓唬我啊。我心里念叨着下了地，抄起茶几上的厚重的玻璃菸灰缸，仗着胆子向门口小步挪去，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慢慢的挪到了门口，我还真不算胆子小的女生，这种事我感觉一直挺着不敢去看，才更让人害怕。毕竟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慢慢的抬手轻轻握住门把手，金属的冰冷让我心底也跟着一寒，双眼和嘴唇都使劲的闭紧，缓缓的无声的唿出一口长气之后，我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一点心情。 “砰，砰，砰……”，敲门声继续响着，手搭在门把手上，可以感觉到那轻轻的震颤，而这么近的距离，更是让我感觉那敲打，是在敲打着我耳朵的鼓膜。 开，还是不开!这是个问难题! 我张大着嘴，急喘着气，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咔”，门上连续的敲打声终于把我的弄得有点神经质了，勐的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锁，然后迅速的向左后方退了半步，让出了开门需要的地方，勐地拽开了门。奶奶的，敢吓唬老娘，也不管是谁了，我抡起了手里的重重的菸灰缸向黑暗里砸了过去，可能是紧张的用力过勐了，菸灰缸脱手而去。我心道，惨了，这要是砸到人的脑袋，估计这人就得开瓢，不过活该他吓唬我! “啪!”黑暗了一声脆响传来，紧接着走廊里的感应灯就亮了，紧张的我赶紧四下看去，听声音不像是砸到人。 左右看了看，除了一阵一阵吹过的风，整个走廊就再也没什么事能动的了，那个菸灰缸在右侧四五部远的地方，倒真是很结实，看样子都没有碎。 昏黄的感应灯的光一颤一颤的，感觉好像整个走廊都在抖动。没人!根本就没人，但是对面屋子的门也打开着，走廊的光亮照进去只不过能驱赶两三步的黑暗，再向里，依然漆黑。 难道人在对面!?这层只有我一个人住，晚上买饭回来的时候对门还是关着的，而只有房主有钥匙，她今天却根本就没来啊。难道是房主来恶作剧? 我顺着深唿吸的空气咽了口吐沫，提着胆子，斜着横移向了我那在地上躺着的菸灰缸，可是脸却是一秒也没敢转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门里的黑暗，生怕突然窜出什么，要真是房主，我必须跟丫急了，但要不是的话，那可就……，我都没敢往下想。 “哗……”，因为没有看着去摸，这一下没有抓到手里还碰的更远了一点。 咽了口吐沫，我强行移动了一下自己的目光，用余光向菸灰缸瞄了过去，死劲探着胳膊，够了过去。 拿住那凉凉的玻璃，我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慢慢的直起身子，情不自禁的龇起牙咬着下唇，一步一步的走向对面那漆黑的屋子。 说实话，看着那片黑暗，没有走过去的时候，心里是充满恐惧的，但是当走了进去之后，一瞬间，不知为何，心突然就定了下来，不那么害怕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吓过劲了。 眼睛一直不是在强光的地方，所以进来之后接着走廊和窗外的微弱光芒还是大概能看清屋里的，没有人，真的没有人，至少表面上没有。难道在床下?还是在卫生间里? 抬手就可以点灯，右肩旁边就是屋里灯的开关，但是我真的很犹豫是不是开灯。这么晚，这么个神神叨叨的情况，没光我感觉比有光要让人安心得多。 “啪”，我摁下了开灯的开关，再怕，逃避也不是个办法。亮亮的灯光让我情不自禁的眯起眼睛，但是绝对是不敢闭上的，左手抬起微挡着光，右手拿着菸灰缸，“有人么，有人赶紧给我出来!” 我实在不敢直接趴下去看床下面，抬脚踹了几脚床脚，见真的没什么反应才弯腰向下面瞄去，没人。 没人?那他妈是谁干的，我开门的速度，估计他能到这屋里都够呛啊，别的地方就更不可能了。我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一掌就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可还是没人! 第90页 当看到卫生间里也没人的时候，我差点瘫了，赶紧把后背靠在墙上。 没人的话，那就是……!!!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走廊，这个屋子的灯也没敢闭。 我的屋子里不会有人或者有什么吧!? 我到了走廊，犹豫地看着自己的屋子。可是已经不需要我去担心屋里的问题了，因为我突然注意到了我的门，红色的木质的门，那上面……! 身子全都麻了，我感觉抓着的菸灰缸好似重逾千斤! 虽然有点靠色了，但是现在光线强了不少，而且之前一直没有往门上看，是个盲点，现在冷不丁一看，真的好恐怖好邪恶的感觉。 一个血色的六芒星赫然在上，四周写着看不懂的文字，还有血滴滑下的痕迹，让图画看起来更加狰狞! 好久，我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又有了温度，我这回连周围的什么也不敢看了，踉跄着跌了进了屋子。一个没站稳向门的方向摔了过去，脸刚好按在了那个图画上，浓浓的腥味! “啊!!!”我尖叫着弹射进了屋子，反手死劲关上了门，“咣!” 锁好门，背靠着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傻傻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粘粘的，拿下来一看，已经氧化的有点黑紫的血! 我死劲的咽着空气和吐沫，废了好大的力气，却也叫喊不出声音! 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吓的要休克过去了。 一切又回到了无声的状态，门没有再次被敲响。靠着门坐了很久，至少感觉是很久，我慢慢有了力气，手拄着地慢慢的站了起来。 起身之后向卫生间走去，迈了两步，我心有余悸的回头往门下面的缝隙瞄了一眼，能看见对面屋子泄过来的灯光。 敲门声消失了，难道是因为有光了的缘故?我又走回去重新确定了一下门确实锁上了。 我冲进卫生间看了眼镜子里满脸血迹的自己的脸，被手抹过后晕开的血迹开起来好噁心，我赶紧拧开水龙头疯狂的洗了起来。使劲的搓着脸的时候，突然我发现我哭了出来。 打了无数次洗面奶之后，我终于控制自己停了下来，拿过毛巾擦干了脸，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走出了卫生间。 因为在床上的话就看不到门，之间有一个拐角，所以我抱着被跑到了门口，“噗”，一松手扔在了地上。 其实本来想给桠枫打个电话的，可是突然发现手机没电了，看是很牛逼的爱疯还不如诺基亚小蓝屏方便呢，不能即沖电即打。 用被把自己包了起来，背靠着门，心里踏实了很多。 被吓也是很累的事，刚才一惊一乍的挺精神，现在在被里，慢慢的暖了之后，睏倦直接沖了上来，眼前模煳，模煳，然后一片漆黑。 我又睡了过去，还好，一觉到天明。 早上起来刚开始还有点迷茫，搞不大清楚自己怎么在地上，稍微清醒了一点就想起来半夜的事了，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有点心虚的看了门一会，然后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门外面没什么声音。 我跑回床边，拿起手机，已经充满电了，开机打电话给桠枫和小旻，急急忙忙的约他们出来，桠枫还絮絮叨叨非问我怎么回事，我没好气的告诉他我要死了就挂了电话。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穿戴整齐开门出去的时候又给桠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别挂，也别说话，听我说就行了。我是真的害怕啊，能听见人声多少壮一点胆子。 到了走廊，向对面屋子里面看了一眼，灯还亮着，窗户也还开着，床还在那个位置，没有什么是变化的。我也没进去关灯，锁好自己的门就快步出了楼，出去之后还恶作剧的没告诉桠枫可以说话了，这傻瓜一直等了半个小时才试着咳嗽了一声，乐死我了。 然后我就在饭店见到了桠枫和小旻。 听完我讲诉的桠枫半天没出声，小旻看起来很害怕，搭在我手上的那只手一直紧抓着我的手。 2.出轨的人 把那让我依然心有余悸的经歷讲完之后，口渴的我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是一大口啤酒，酒精也让我那由于重新回想而乱跳的小心脏平稳了一些。 “我就说嘛，那个地方不能住，你就是不听，你看，出事了吧!”桠枫又开始了他的说教。 我白了他一眼，“少在那说没用的，出什么事了就出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怎么，你还想住那啊，你疯了吧。”桠枫拿着筷子敲着盘子边，他一着急就这样。 “我要是想搬出去还找你废什么话啊!我感觉就是房东在恶作剧。”我鼓着嘴嘟哝。 “你得罪人家了?她恶作剧干嘛啊，我一会找她去。”桠枫眉毛皱了起来。 “没有啦，只是对面的门只有她有钥匙嘛。你找人家干嘛，我只是怀疑是她吓我，又没什么证据。” “那你想怎么样?还住?我是很定不放心的，我这几天还要出差。大姐，我求您老发发慈悲，偶尔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好不好。” 这时小旻在边上拽了拽我的胳膊，我和桠枫都转头看向这丫头。见我们都转头看她，小旻抬起双手比划起了手语，桠枫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他不懂手语。 见小旻比划完了，桠枫赶紧看口问道，“这孩子什么意思啊?” 第91页 “她的意思是，要是我还想在那住她也不说什么，为了怕我害怕，她可以去那陪我住。”我得意的看着桠枫，“看，还是我妹妹对我好。” “那怎么行呢，你一个人就够让我担心的，小旻再去，那我，唉，反正你赶紧搬出来去我那住。”桠枫一脸的焦急。 我歪头看向他，盯了他几秒，他就不吱声了。 “就这么定了，你该忙啥忙你的去，小旻陪我住，一会吃完了去她那拿点她日常用的东西去。”我低头吃饭，看都不再看桠枫的说。 我决定的事事没人能动摇的了的，所以一般我决定完就不会再给其他人提意见的机会。 “好吧。”桠枫抖着腿说，他一无奈了不满了就爱抖腿，“那晚上你俩小心点，我手机会一直开着保持有电状态，有事就给我电话。” “你在外地，给你电话有个屁用。”我抬头白了他一眼。 桠枫眉毛皱了起来，我顿时感觉自己说话有点不过脑子过分了，不过我从没给人道过谦什么的，耸耸肩，低头继续吃饭。我这一弄，桌上的三个人就都不说话了，当然，小旻本来就不会说话。 要说小旻这病也挺奇怪的，我爸妈带着她去过不少医院，也请过不少大师，反正什么招都用过了。医院查不出说不出话的病因，说一切正常，那些大师们也是各种招数都用过了，也没把她弄说话了。 “我去趟厕所!”，可能是刚才酒喝的有点多，我和他们俩说了声就起身去了卫生间。桠枫没理我，我起来的时候小旻看了看我，我示意她不用陪我，她笑笑，继续吃饭。 其实刚才顶了桠枫一句我自己心里也挺不好受的，可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从小这样都习惯了，爸妈都宠着我，小旻也让着我，唉。 卫生间里也不知道谁好没素质的吐了一地，真讨厌喝多的人。我闭着唿吸上完了厕所，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髮，转身出去回大厅。 我们做的位置是在窗户边，那地方还有根大柱子，给人感觉很安静的样子，一般来这家饭店我们都会选坐在那里。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想回去表现的高兴一点，这样桠枫也能舒服点，也算是我道歉了吧。我面带微笑的转过拐角，视线已经不被阻挡了，可以看见我们吃饭的桌子，瞬间，我感觉上翘的嘴角好像被地心引力拉扯了一样，疯狂的向着相反的方向划去。 我不知道该是愤怒还是哭，因为我看见桌子上，桠枫和小旻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这样!我感觉脑袋混乱的快要让我晕掉了。小旻确实认识桠枫比我早一点，我是通过她才认识桠枫的，可是我问过她啊，她说她不喜欢桠枫啊! 脚步虚浮，但是我还是以很快的速度沖了过去，可能是他们心虚吧，两个人在我还有几步的时候都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我回来了，桠枫赶紧往回撤着手，可小旻还死死的拉着不放。 “啪!”，我冲过去给了小旻一个清脆的耳光，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了。 小旻被打的头一甩，或许我用力太大了，泪眼朦胧的她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我。 “你还好意思哭!”，我大叫着，本来还有的一点点后悔跑到了九霄云外。 小旻默默地看着我，当然，她本身就不会说话，然后抬起手开始打起了手语，随着她的比划，我的眉毛慢慢的皱到了一起，转头看向桠枫。 “你手机呢?”，我问道。 “啊?”，桠枫明显的有一丝慌乱掠过眉眼之间，“干嘛啊，你要打电话?” “拿来!”，我向桠枫伸出手。 他看了我几秒，无奈的瘪了瘪嘴，从桌子下面拿出手机，一直他就攥在手里。 我一把抓了过来，盯了他一眼，划开键盘锁去翻他的简讯…… “今天你能来么?”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她摊牌?” “再等等吧，我要出差了，好想你。” “你只是想和我上床吧?” “哪有，我是真的想你了。” “她憋你好久了吧，受不了了是不是。” 这就是桠枫和一个无姓名的人的简讯的内容，时间就是刚刚，我简直要气炸了。我拿着电话的手被气得直抖，眼睛直直的瞪着桠枫。 我举起手里的手机晃了晃，“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桠枫低着头舔了舔嘴唇，不停的抖着脚，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喘了口气又低下了头。 “行啊，挺有能耐的啊!”我冷笑着看着桠枫，“还我憋着你了，真他妈不要脸。” 桠枫抬头看了看小旻，目光游移不定，然后点点头，看向我说，“和我简讯的人就是她!” “啪!”，小旻掏出自己的手机摔到了桌子上，吓了我一跳，我还很少见到小旻生气。然后她狠狠的盯了桠枫一眼，扭过身子想我打起了手语。 看过小旻的意思，我把目光重新移回了手上桠枫的手机，翻看起他的通话记录。结果让我心底彻底的黑暗了起来，本来我还抱着那个人可能是小旻的幻想…… 泪水抑制不住的涌出眼睑，我抖着手里的手机，“小旻会说话么?你栽赃也不找个正常人陷害!” 第92页 听到我的话，余光里的小旻脸色一下苍白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说小旻?”桠枫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和我说道。 这傢伙这时候还装好人，我怎么说我妹妹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气急败坏的叫道，“怎么，有小三了还想小旻当老四啊!” 桠枫张了张嘴，看了小旻一眼，向我说道，“手机给我。” “不给!”，我大叫着，饭店里其他的人都向我们看了过来。 “那行，给你了。”桠枫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瞥了小旻一眼，起身就走。 “你上哪去?”我见桠枫要走，伸手去拉他。 “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桠枫抬手挡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大步向饭店门口走去。 看着桠枫穿过饭店的大门，我感觉四周的人和物都好像旋转了起来，手混乱地到处划拉着。 我这人脾气不好，而且一生气就头晕，这不，毛病又犯了。头重脚轻，浮萍杂草般的无处着力，慌乱中一只手扶住了我的后背，让我略微稳了下来，没有栽倒在地。 拄着身边的桌子，深唿吸了几次，定了定神回头一看，扶住我的人是小旻。 “起开!”，我使劲晃了一下上身，甩开了小旻扶着我的手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冲小旻发火。 小旻抿了抿嘴，接着继续露出她那看起来就很安静的笑容，她的笑和她的人真的好配，都是那么的安静。 “姐，别太生气了，而且这人多，我们别让人家看我们笑话。”小旻向着我打出手语。 “嗯”，我稍稍冷静了一点之后，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饭店里，不少人在向我们这里偷瞄着。 扯起罩在椅背上的蒙着衣服的套子，顺手胡乱向椅子上上一扔，抄起外套就往外走。 出了饭店回头一看，发现小旻没有在后边，透过饭店的大玻璃墙向里看去。哦，原来还没有结帐呢，玻璃另一侧的饭店里面里面服务员正往小旻手里递着找回去的钱和发票。 小旻数完钱，放进钱包，揣好，向外面走来。 出了饭店，小旻四下里望了望，看到了我之后，笑呵呵的跑了过来。来到近前，向我打着“走啊”的手势。 “等会!”，我盯着她的眼睛，抬手拦下了正要起步的小旻。 小旻停下动作，疑惑的看着我。 “你没有别的手机么?”我问道。 小旻张大了眼睛看着我，摇摇头。 “过来!”我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在她身上搜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希望那个让桠枫出轨的人是小旻，可能是我感觉这样的话，我可以很轻松的让桠枫回来吧，因为大不了我可以让小旻回老家。 浑身上下搜了两遍，小旻已经被我弄的哭了出来。 “行啦行啦，姐也不是不信你，可是桠枫刚才说是和你，我……”虽然我不讲理都习惯了，但是现在我也感觉自己过分了一点。 “我会说话么，你没看见他那有通话的记录么，你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听见了他打电话才告诉你的。再说姐你也说了，他怎么也不会找我这么个不正常的人。”小旻打着手语说着。 “好了好了，我信你。”我怕她一直哭下去，赶紧哄了哄她，“这样吧，你还去陪我住么，要是去的话，我们去你那取东西。” 小旻点点头，打着手语告诉我要是我还要住在那的话，她就一定会陪我的。 “那我们走吧。”我拉起小旻的手。 表面上看起来，我可能没什么事了，可是我心里乱的很，还在一直想着桠枫。现在他手机扔给了我，那想找他就得打他家里的电话了，他半夜的飞机，怎么的之前也会回家一趟的。但是我实在是拉不下面子主动给他打电话，毕竟错的不是我，我错了的时候都不会让自己那么弱势。 带着乱乱的思绪，我和小旻打了辆车，向小旻的家驶去。 这个城市每天都像血管栓塞了一样，交通堵得要死，缓缓移动的车流就想粘稠的血液，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的慢慢流动。 午后的阳光透过不大干净的模煳的车窗玻璃照在我的脸上，本该很舒服的暖暖的感觉却让我已经很烦闷的心情，更加的焦躁。 废了好大的劲，计程车才杀出千军万马的重围来到了小旻住的地方，车停在了小区的外面。我实在不想再在车里坐着了，想走走，所以没让司机往里面开。 下了车，小旻陪着我向小区里面走去，从车里出来，空气流动，感觉心情能好了不少。 “走走?还是直接去我那拿东西?”小旻打着手语问道。 “走走吧，我有点气闷。”我轻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小旻点点头，陪着我在小区里面熘达了起来。 一路走着，我都没有说话，脑袋里不停的想着桠枫，考虑是不是放下身段去给他打个电话，但是一想到他基本上被确定的出轨，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能主动找他，我心里暗自下着决心。 “呜哇~~~”，一声好似小孩啼哭的声音突出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刚想问问旁边的小旻，可是转头发现她已经向旁边的楼的拐角走了过去。 “小旻!”，我喊了她一声，“你干嘛去?” 第93页 她转回身朝着我一顿比划，然后指了指楼拐角出停着的一辆手推车。刚才那个声音就是在那传出来的，现在还没有停，应该是猫的惨叫，小旻从小就养猫，所以我们对猫的叫声都很熟悉。小旻的“大花”已经养了十三年了，上个月我还陪小旻去给它做了心电图之类的一系列体检，宠物医院的人说活这么大的猫挺少见的。 我跟过去的时候，小旻已经从手推车的下面捧出了一只受了伤的小猫，腿断了，断的地方血肉模煳的。 “诶，外面的夜猫也不知道有什么病没有，快放地上。”我见小旻挺心疼的抱着那只野猫，赶紧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喜欢动物，感觉它们的太脏了，小时候小旻养“大花”的时候，我还坚决反对过呢，后来她哭个不停我才让步的。 小旻回头为难的看了看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她这人特心疼小动物，不过这么个野猫我肯定是不会让她管的，万一有什么病呢。 “赶紧放下，咱们上楼吧。野猫生命力强，不用管它，也不知道它有啥病，一会你好好洗洗手。”我催促着小旻。 小旻看了我一眼，咬了咬嘴唇，慢慢的把猫放了回去，这孩子好像还哭了。 放好猫之后，小旻起身示意我走吧，可是我们刚起步，她有示意我停下来。我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事。 小旻转身回到手推车旁，这次她脱下了外套，叠好。然后她又从车下面捧出那只受伤的猫，轻轻的把它放在衣服上，包好，之后又慢慢的将它放了回去。 我再旁边看着，无奈的摇摇头，实在不理解她的做法，不过我也懒得说她，自己的事还正心烦着呢。 “快走吧!行了吧!”我又一次催促着小旻。 她站起身来，点点头，和我一起向她租住的楼走去。这次她没再有什么别的事。 3.郁闷的下午 小旻打开门先进了屋子，换好拖鞋之后，又去鞋柜里找出了双拖鞋，然后回头示意我进去。 进了屋子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但是并不难闻。小旻是医学院毕业的，现在在中药店上班，她总喜欢带一些草药回来摆弄。其实以她的生理缺陷是很难正常上学的，但是她高考时的成绩实在是太好了，而且选的是一所没什么名气的医学院，所以她还是如愿的进了大学。之所以想学医，我想小旻应该是对自己嗓子的问题一直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吧。 “喵呜~”，一声慵懒的猫叫，大花从屋里跑了出来，那速度看起来真的不像是一只老年猫，到了小旻的近前，后腿一发力，跃进了小旻弯腰低下的怀里。 小旻爱抚着大花的脑袋，回头沖我笑笑，示意我去沙发上坐。她慢慢蹲下把大花放在了地上，小猫乖巧的握在地上，抬头看着小旻。 说实话，小旻的一个行为从小我就感觉很怪异，比如现在，她手上下滑动地摸着猫咪身上的毛，嘴也一张一合的，好像在说着话。她从小就这样，经常和一些动物说话，所谓的说话就是动动嘴唇，根本没发出过什么声音。小时候我因为害怕她这怪异的举动，还向父母举报过。父母还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以为她是不是有什么心理方面的问题，毕竟生理上的缺陷，很多时候会影响到人的心理健康。不过心理医生也给不出什么合理的解释和有用的治疗，后来大家看小旻也就这点举动怪异，其他的都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也就不了了之了，随之年龄的增长，我也慢慢习惯了她这个样子。 无声地安抚完小猫之后，小旻起身去给我沏了点茶，让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去卧室收拾东西。 喝着茶，手里拿着遥控器乱拨着频道，1,2,3,4，…… 思绪还是乱乱的，屏幕上演的是什么根本就不清楚，随着屏幕上频道的切换，浮现在眼前的都是和桠枫相识以来的一幕幕。 认识桠枫还是通过小旻，最开始桠枫是小旻的病人，他生了点小病，去中药房抓药的过程中认识的小旻。桠枫不大喜欢西医，不是不得已一般是不吃西药的。 因为一直是小旻给他看病，所以病好了之后想请小旻吃饭，那天小旻叫了我陪着她去。 第一眼看见桠枫感觉这个人很一般，人算不上帅，也不高，但是很绅士，气质很好。 那天饭吃很愉快，桠枫是个很幽默的人，我感觉我被他追到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幽默，但是当时我对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印象还不错而已。 散了饭局之后，我和小旻在外面熘达，我问了小旻这傢伙是不是喜欢她，要不没事请她吃饭干嘛，小旻笑笑没多说什么。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收到了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简讯，最开始没理，以为是谁发错了，后来那边又发来一条说自己是桠枫，我当时都没记住他叫什么，但是他说出了我的名字，我才和他聊了起来。他说见到我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想交往，我当然没有理。我都不认识他，交往什么，然后就是桠枫攻势勇勐的几个月，再然后我就被拿下了。 桠枫追的时候，我们倒是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告诉小旻，当我们第一次以情侣的身份出现，邀请小旻吃饭的时候，这丫头当时真的很惊讶。 “呀!”，感觉到手上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动，一下子让我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手条件反射的使劲一抖，“喵~”。 第94页 原来是大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沙发上，在旁边舔我的手，我一抖手倒是把它吓了一跳。 听见猫叫，在卧室收拾东西的小旻探头出来看了看，她可是相当在乎这只猫。 “没事，我逗它玩呢，你快点的，用不用我帮你收拾?”我转头看向小旻。 小旻笑了笑，打着手语告诉我马上收拾完了，让我别急，然后又回了屋子。 电视也无聊，我也懒得去帮小旻收拾东西，站起身去阳台转了转，大花跟着我在后面跑得一颠一颠地。 阳台上大花盆小花盆的一堆，都是小旻种的稀奇古怪的草药，人家女孩子都是种种花种种草，就她特殊，弄得像武侠玄幻小说里的人物似的。 草药长的好看的真的好少，至少小旻这没有，一株株一棵棵的，不是像破树棍就是像楼下花坛里的杂草。 透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植物，向楼下看去，有几个小孩子好像正在玩捉迷藏，跑来跑去的，当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的。 正看着外面，小旻从屋里出来拍了下我，告诉我收拾好可以走了。 回到客厅，小旻的一只小行李箱放在地上，上面还压着一个双肩的背包。 “弄这么多东西干嘛啊，我那什么都有，带两件衣服就好了吧。”我感觉行李箱是多余的，一个背包就够了。 “里面是猫粮，还有一些大花用的东西。”小旻打着手语道。 “什么?!你还要带着猫?”我叫道。 “大花没事吧，它也不是别的动物，小时后你也经常和它玩的。再说了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不在家没人帮忙管它，它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求求你了姐，你就让我带着它吧，到你那收拾屋子的活我全包了，肯定不让它把屋子弄脏。”小旻可怜兮兮的打着手语哀求我。 “好吧好吧，谁叫我想让你陪我住呢，不过你得管好它，不能让它在屋子里随意的大小便。” 小旻使劲地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那我们走吧”，我向着门口摆了摆头。 “你不给桠枫打个电话么，他现在应该在家吧。”小旻比划着名。 “别提他!我不认识他，赶紧走。记住，不许和我提他!”我生气的叫道，心里正为这事烦着呢。 小旻怕怕的看着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背好背包，抱起大花，我帮她拖着箱子，出了门。 刚出门，小旻就把大花递给我让我抱着，打着手势说她回屋看看电器都关了没，刚才忘看了。我接过大花，让她快点。 小旻这点比我强多了，很细心，不怕麻烦。很快，小旻重新从屋里出来，锁好门，从我手里接过大花，和我一起向电梯走去。 这破电梯下楼的时候停了好几次，还都没有人进来，每次电梯门缓缓的划开，看着外面昏暗的楼道，都搞得我神经兮兮的。主要是昨天的事把我给闹的，要不然我不至于这么胆小。 不停的咽着空气平復着紧张的心情，好不容易熬到了一楼，我拖着行李箱一个箭步就沖了出去，把旁边的小旻吓了一跳。 快步走出楼门之后，阳光落在身上，让那压抑的感觉慢慢离去。小区里很安静，刚才捉迷藏的那些孩子们也没了踪影，不知道跑到哪去玩了。 “怎么了?”小旻在后面跟了出来，用左边的大臂轻夹着大花，比划着名手语。 “没事，刚才有点头晕。”我随便说着，“还有什么事没，没有的话就去我那吧。” 小旻点点头，表示没什么事了，抱着大花和我一起向小区外面走去。 这地方不是很好打车，而且离地铁又远，还拿着这么多东西和猫，所以这好等着，过了二十左右分钟我们才拦到一辆车。 把行李箱放到车后面，我和小旻，还有大花上了车，告诉了司机地址，开始向我家行去。 堵车这种事真的是很浪费生命，而在这儿却又是不可避免的事，每天就好像看着自己慢性自杀一样。到了我那的时候已经是旁晚了，这一下午基本上可以说什么都没干，然后这一天就又要过完了。 算完车钱，拿着行李准备上楼，我和小旻都有点饿了，毕竟中午那么一闹，谁也没有吃饱，我俩合计把行李放在楼上就下来吃饭。 进了楼道正好看见房东从值班室里走出来，锁着门，应该是准备回家了。 “来朋友啦?”锁好门的房东回头正好看见我和小旻。 “嗯，回家啊?”我也笑着和她打着招唿，不过心里还是怀疑是她昨天晚上搞的鬼。 “正好今天遇上了，我想和你说个事。”房东说道，“这个房子我不准备出租了，现在除了你，就还有一家还在住，首先这房子总出事，我实在不想管了，考虑卖掉，其次，一天的费用也不少，坏了这坏了那都得修，你们那点房租也不够干什么的。所以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方便，能不能搬出去，这个月的房租我就不要了，算我请你了。你看这样好不?” “啊?不租了?”我惊讶的看着她，“我这不是还没满租呢么?” “所以啊，我这不是和你商量么。另一家的我昨天也说了，可是好话说尽了也不想走，也不知道住这干嘛，我都烦死了。”房东一脸的不高兴。 第95页 “我们还是按租约走吧，我也不大想搬走。”我不大高兴房东的做法。 “那行，你们住吧”，房东倒是没什么废话，“切”了一声，“要是出什么事了可和我没关系。” “不是你弄的事就行!”我正因为桠枫的事不爽呢，那受得了她这态度。 房东白了我一眼，抬腿就走，边走边说着，“有病吧?” “诶，你说谁呢?”我气得蹦了起来。 小旻赶紧在旁边拉着我，另一只手把大花从怀里放了下去，快速的打着手语让我消气。 “就不走，你再敢使坏我就报警!”我朝着房东的背影大声囔囔着，可是她自顾自的走着，头都没回。 我被小旻强拉着上了楼，大花跟在后面，看它矫健的步履真不像只老猫。 在房门前，我还运了半天气，才把心跳平稳下来。这个房东真的是快气死我。 从兜里翻出钥匙开了门，大花先串了进去，我和小旻也跟着进了屋。 把行李箱随手立在一边，走到床旁使劲的坐下。该死的房东!昨天一定是她搞的鬼!估计那家也被吓唬了想把我们逼走。我心里暗暗想到。 “别生气了，姐。我们不理她就好了，收拾收拾我们去吃饭吧。”小旻向我比划着名。 “嗯”，我哼了一声，气怎么会说消就消呢，不过也是，也犯不上和她生气。现在小旻陪着我，她在搞鬼我也不怕了，再弄事我就报警。 和小旻简单的安置了一下她的行李，然后给大花弄了点吃的，就不准备带它出去了。小旻很懂事的把大花弄进了卫生间，以防它在新地方乱撒乱拉。 事情都弄完了，我和小旻都换了套轻便的装束，出去吃饭。 到了一楼的时候，我停下脚步，让小旻先出去等我。我知道另一家，也是出了我意外，还唯一住着的租户就是在104。我准备去联合一下那家人，一起对抗房东。 走过去敲门，可是好半天没人应声，可能是去上班了吧，我暗自合计着。其实我也不是很理解这家为什么不搬走，我之所以想住这是因为创作需要灵感，这家会是因为什么呢?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104的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啊”，我赶紧应声，“我是楼上的邻居，有点事找您问问。” 屋子里又是短暂的安静，然后锁头响动，门开了一小道缝，露出一个男人不完全的脸。 “什么事啊?”那男人问道，走廊里光线暗，而且房门挡住了他差不多半边的脸，所以他长什么样我根本看不清。 心里有一点小小的瞧不起，大男人胆子这么小，门就敢开一道缝，不过想找盟友当然不能说什么不好听的，“啊，没什么事，这不是楼里就剩我们两家了嘛，我合计走动走动，熟悉一下。” 那男人没出声，继续盯着我。 “额，我问一下，房东是不是想让你搬走啊?”人家不理我，弄的我多少有一点尴尬。 “嗯，你有事?” “啊，她也让我搬了，这人真够呛，哪有不按租约就想随时赶人走的，您说是不?”我赶紧想拉起战线。 “和我没关系。” 这男人实在是让我感觉很气很堵，我忍着脾气继续说，“她昨天有没有弄出什么事吓唬你啊?” “我不喜欢和人来往，不好意思。”那男人说完，“咣”的一声关上了门。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跺着脚说道，可是房门里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传出。 “切”，我白了104的房门一眼，转头出了楼。 “姐，你干嘛去了?”小旻见我出来用手语问。 “没事，吃饭去。”一天到晚的不顺，气死我了。 这片都是自建房，没有什么饭店，都是一些小店，做的东西很不好吃。我带着小旻多走了一会，快到前面景区的地方饭店就多了，随意找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和小旻进去。 景区附近的饭店的特点就是贵，还不是很好吃，不过总比家附近的小店做的强多了。 我点了四个菜，真的是饿了，而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大吃特吃。 吃饭间我不断的和小旻嘟哝着，骂着房东骂着刚才那个男的，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也开始骂起桠枫。 小旻真的是个很好的听众，我从小有什么事都喜欢和她说，我感觉一个哑巴最大的有点就是，只能听不能说。 一顿饭就在我不爽的絮叨中结束了，吃的好饱，结完帐我们没有立刻离开，又要了点茶水，坐着消化一会儿。 好一会儿，感觉胃基本上平復了，我叫起小旻，准备回家。 我骂了一个多小时，也骂累了，天也黑了下来，出来之后和小旻安静的散了一个步，然后就向家走去。 拐过弯，还有五六百米就到家的时候，小旻在一个水果摊前拉住了我，想买点水果。 这季节也没什么水果可吃的，不过我的最爱正是这个时候的产物。我特爱吃葡萄，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种品种的，我不大清楚叫什么，反正很便宜。 我称了两斤铺头，小旻要了几个火龙果，再看看也实在没什么可吃的了，给了水果钱，我们拎着东西回家。 第96页 4.又是惊魂夜 进了屋，小旻急不可耐的去卫生间看了看大花。大花本来像是睡着了，可是翻眼睛看了一眼，见是小旻，一下子就串了过去。小旻把它抱在怀里一阵的搓弄。 “你想干嘛就自己干嘛吧，我去上会儿网。”我换完睡衣睡裤就一个鱼跃滚上了床，拽过枕头旁的小本开机。 小旻又和大花玩了一会儿，让猫去卫生间里趴着。她则是起身换衣服，然后拿了水果去洗。 开了电脑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挂上qq，然后立刻向桠枫的头像看去，唉，灰色。到现在为止我的内心还在纠结给不给桠枫打电话。这傢伙太过分了，他出轨了还不主动来向我认错。 在网上无聊的逛了一会儿，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准备看个电影消磨时间。昨天看着睡着的那个恐怖片还在桌面上，不过想到昨天的事心里很是别扭，虽然没看完，也不想再看了，坚决的删除之。 我翻找着电影的时候小旻已经把水果洗好了，装在果盘里放在床旁边的桌子上。 “吃水果啊?”小旻打着手语。 “一会儿的，刚才吃撑着了，现在不想吃东西。”我的胃还是处于比较饱满的状态，“你自己先吃吧，不用等我。” 小旻点点头，去背包里掏出她的电脑，插上电源，搬了把椅子，坐在桌旁。 她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过来拍我。 “怎么了?”我抬头看着她。 “密码。”小旻指了指地上的路由器，比划着名。 “哦”，我伸手让她把电脑拿过来，密码是我和桠枫相恋的日期，我实在不想念出来。 帮她把网连好，将电脑递了回去，“还有事没?没有的话，我看电影了啊。” 小旻摆摆手，示意我没事了，让我忙自己的吧。 找了个新出的国产片，本来心情就不好，被那二到极致的剧情搞的更是不爽，真不知道现在国内的电影都是怎么，越弄越烂。看了半个多小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赶紧关了重新去找。 我向小旻瞥了一眼，这丫头不知道和谁聊天聊的正欢，手在键盘上摁的飞快。键盘真是个好东西，不然哑巴的世界估计会闭塞很多很多。 又找了半天，还是什么好看的都没找到，看了眼时间都快九点了，算了，还是随便找个美剧看吧，看两集，十点多就睡觉。 喊了小旻一声，我见她水果也不怎么吃了，就让她递过来给我。窝在床上吃东西的感觉真好，就是小心点别把被褥弄脏了就好。 美剧看了一集还没到呢，小旻就爬上了床，说要睡觉。她从小就睡得很早，这都快十点了。 她打着手语告诉我继续玩我的，不用管她，然后就钻进了被窝。 虽然昨天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了一天，现在确实有点疲累了，但是晚睡习惯了，虽然现在困了，可是还是睡不着。这应该也是种病吧，现代社会的常见病。 美剧的节奏感确实不错，而且这种恐怖类型的很容易把人带入剧情，弄的我有时吃葡萄都忘了吐皮儿了。 忙里偷闲的看了一眼旁边蜷缩在被子里的小旻，这丫头估计是睡着了，一动不动的。我笑着摇了摇头，我好久都没像她这么规律的生活过了。 转头回来，继续看电影。 “咚咚咚”，怎么又到了昨天看的那个地方呢，唉，该死的敲门声。 我厌烦的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昨天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那诡异的敲门声的。晃动滑鼠想关了它，可是又一想，既然看了，就看完吧。 放下滑鼠，准备好好的看完，反正也还不是感觉很困。不过可能是吓到了，我抬手拿下耳麦，想听听门口有声没。 摘下耳机的一剎那，我感觉整个脸都麻了。“咚咚咚”，敲门声从门口传来…… 我吓得一抖手，甩飞了耳麦。 “小旻!小旻!”我手使劲推着边上的小旻，可是这丫头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转头，用手把她身子翻过来，怎么会睡的这么死啊。转过来的小旻唿吸平稳，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我手在小旻的身上拄着，感觉肺部好像被压迫一样向外吐着气，让我有种缺氧的感觉。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响着。 “你奶奶的。”我稍微冷静了之后一想，一定是那个房东搞的鬼!对就是她! 一想到是房东在搞鬼，心里的恐惧就立刻被愤怒代替了。将电脑仍在一旁，也不在去管还在睡着的小旻，下床之后抄起桌子上的菸灰缸，大步流星的向着门口走去。哼，敢吓唬老娘，看我今天怎么揍你，警察来了我也是正当防卫! 悄声的冲到门口，拉好架势，准备开门之后给予这个可恶之人迎头痛击。 手轻轻的握住门把手，和昨晚开门时一样的冰冷，我的心没来由的突然抽搐了一下。 大爷的!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我没有拧门把手，转身向着床沖了回去! “咚咚咚”，敲门声还在继续…… 小旻还在床上睡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这是病了还是怎么着，她睡觉也不这么死啊。唉，这让她过来陪我也是白搭了。 没有再去看小旻，一把扯过床上的电脑，我刚才在门口才想起来，之前我把那个电影已经删了，看的根本就不是那个，而是一个美剧啊!虽然那个美剧也是恐怖类的，可是我肯定摘下耳麦，听见门响的时候，我看的就是那个被我删掉的电影! 第97页 屏幕上的播放器里画面还在动着，擦，怎么会这样!电脑里正在放的确实是我看的那个美剧，而不是我删掉的那个电影! 难道……，我转脸看向小旻。这丫头继续睡着，应该不是她啊。因为之前她睡觉的时候我还看着这个美剧，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的电影，期间她并没有来动过电脑啊。 我一顿狂按触摸板，在电脑里搜索起那个电影。“咚咚咚”，敲门声一直就没有断过，一声一声的好像砸在我的心头。 我已近没有刚才那么淡定了，电脑的事也会是房东搞的鬼么?她怎么做到的，有那么神通广大么?要不是她做的，那……，岂不是更可怕! 电脑的屏幕上很快开始出现了搜索的结果，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一个，两个，三个……，搜索的结果里不停的出现着这个电影，很快就刷满了这个屏幕!而这一切所带来的惊惧也瞬间充满了我脑袋。 “啪!”有点接受不了眼前这一切的我慌乱的拍下了电脑的屏幕。 我上身瘫倒在了床上，无力的伸手去抓住小旻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可是她还继续的睡着，安然的一唿一吸。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好吧，未知才是最可怕的。我开导着自己，不管怎么样，先开门看看门口的是什么，轻声点过去，以防他再躲起来。 “咔”，“唿”，我迅速而又连贯的拧开锁，拉开门。 高举着沉重菸灰缸的我愣了一下，所实话，我的潜意思里应该还是希望外面没有人的，可是昏黄的感应灯光下，一个人背对着门，无声的站着。 高举的菸灰缸没有砸过去，虽然我很气，但是既然是人，我还不想弄的太过激。 那人一动不动的站着，没有说话。 擦，还不说话，装什么啊。我愣神之后仔细一看，就发现是房东，那身衣服都是下午我和小旻回来看见她穿的那套，长长的头髮烫的大卷，不过她背对着我，还仰着个头干什么，好傻逼的造型。 “餵!”，我见她不出声，用菸灰缸撞了一下她的肩膀，“你有病吧，我告诉你，你也别走了，咱们这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什么人啊!” 知道是房东了，我心就踏实了，虽然她这么干让我很生气，不过至少不害怕了。 “你别走啊!”我冲着房东叫了一声，她没回身，也没吭声，依然安静的站着。 傻逼，我心里骂着她，退了两步，回身去找电话，准备报警。 唉，东西从来都是随手乱放，着急的时候找不到真的好郁闷。到处翻找着电话，眼睛的余光几次掠过门口，慢慢感觉不大对劲，转头看去。 擦，人呢!?房东不见了!黄黄的灯光下，门口空无一人。 我赶紧放下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急走两步冲出了门。走廊的感应灯就在这时，灭了。 走廊里一片漆黑。明暗的瞬间变换，让我眼前出奇的黑，什么都看不见。 “嘣!”，我使劲的跺了一下脚，声音在空空的走廊里轻轻地迴荡着，也震亮了感应灯。 在近楼梯口的地方，房东的背影慢慢移动着，没有声息。 “餵!”，我气得直跺脚，奶奶的，她还想跑，“你给我站住!” 我边叫喊着，边朝她追了过去。 我追上她的时候，她已经开始下楼梯了。 “餵!”我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下了两阶楼梯，急探出手去够房东的肩膀。 “你别想跑，给我回来!”我抓住了房东的肩膀。 她的身体停了，一声不出的站在楼梯上，仰着的头慢慢的低下，接着，我就看到了她的脸。 由于我是站在她的上面，而且很近，所以走廊里虽然有灯照着，可是她的脸整个在我身体的阴影里，看不大清，可是那目光却是让人冰冷刺骨的恶寒，那，不像是人的眼神! 不敢对视，我赶紧闪躲着目光，低头向下看去。 这死女人的鞋还挺漂亮的，我看着房东鞋不禁想到，不过怎么这么眼熟呢。哦，对，吃完饭回家的之后，逛淘宝的时候见过这鞋，我还合计买一双呢。 要是能看见正面就好了，我心里想着，这鞋就在网上见过图片，还不知道穿上好不好看呢，这房东还背对着我，真能看个脚后跟和侧面。 等等，她背对着我，…… 我干呕了一下，巨大的恐惧感让我的胃好像痉挛了一样。我知道她为什么一直仰着头了，那不是仰着头，而是低着头!她一直背对着我，根本没有转过身来，可是我刚才却和她对视…… 我抬起头，那房东的脸还没有地下，目光依然直视着我，突然嘴角上扬，幽幽地沖我笑了一下，抬腿向上走来。 脚步沉重，关节怪异的扭曲着。 “啊”，我惊叫一声，向后退去。我只下了两阶楼梯，但也就是这两阶楼梯把我绊了个跟头。我一个踉跄，手脚并用的向走廊里跑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的灯灭了，走廊变得像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黄泉路，黑的吓人，静的吓人。好在的是，我的屋里还有电脑发出的淡淡的光亮，我朝着那不远的光亮奋力的冲刺着，可是，那个地方却好像永远都是咫尺天涯! 玩命的跑着，虽然没有尽头。 第98页 突然，脚下被绊了一跤，我一下子摔倒在地，在地上还向前跄出好远。顾不上其他，稳定住身体之后，赶紧转头向后看去，看看那恐怖的房东有没有追上来。 灯，亮了。 光晃得我眼睛眯了起来，可是还是尽力的向后面看去。 没人!后面没人追上来。额，那或许也不该称作人。 我长吁了一口气，心跳的实在是太快了，我感觉再这么下去，脆弱的心脏估计会爆裂开来。 双手撑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稍微用了点里，胳膊就在不停地疯狂地打着哆嗦。 可就在我慢慢直起身子的时候，“砰”，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脑袋上，眩晕中，我感觉地面越来越近，然后，一片漆黑…… “嗯”，我哼唧了一声，慢慢的张开眼睛，阳光照的我睡不着了。感觉头晕的要死，翻身看见小旻在旁边还安静睡着，蜷缩着身体。 我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几秒，我“唿”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我怎么在床上?!昨天晚上…… 我头脑里一片的混乱，事情在记忆里不是那么的清晰，但是我清楚的记得最后我头上挨了一下子，然后就晕了过去。 下意识的，我抬起手向额头上摸去。“嘶”，我吸了一口凉气，真他妈疼，好像肿了。 头上的伤犹在，那我怎么到了床上?我回身死劲的去推小旻，“醒醒，快醒醒!” 这孩子怎么睡的那么死呢，昨天还不是她睡的死，就剩我一个人，我至于搞成那样么。 小旻在睡梦中醒来，抬手揉了揉眼睛，打着手语问我，“怎么了啊，姐。” 还怎么了，我都要被她气死了，连珠炮一样的说起昨天的事，话里还夹杂着浓浓的抱怨。 “什么?我被叫不醒?”小旻打着手语，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废话，那还是我啊。”我不乐意的说道。 “可是昨天我半夜起来，见你靠在床头上睡着了啊，所以我才帮你收拾的电脑，把你弄躺下的。”小旻比划着名。 “什么?”我脑袋里现在是乱上加乱了，难道我是在做梦?等等，不对啊，那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姐，你额头怎么肿了?”还没等我问呢，小旻先打着手语问了出来。 什么情况，我还想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这么说，那小旻也是不知道我这伤是怎么来的了，那昨天到底是梦还是真!? “姐，你怎么了，说话啊?”小旻把手举到我的面前打着手语。 “我先去洗把脸，回头再说。”我感觉头都要炸掉了，还是先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吧。 我撑着床垫慢慢的下地，头晕的厉害。 划拉到了拖鞋，把脚伸进去穿好，扶着桌子起身，脚怎么还麻了，可能是躺着姿势不对，被另一只脚压的。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卫生间在门口。 捂着脸走过拐角，面前就是门了，怎么又凉风呢? 我拿开手，抬头看去。本来脚就发麻，抬头的一瞬间，我一下子就摊在了地上。 门，大开着，外面就是黑黑的走廊。 这时，一只手在后面摸上了我的肩头。 我感觉，我要死了，被吓死。 5.我是疯子?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那只手是小旻的，可是被吓得已经草木皆兵的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动作，神经质的伸手用力褪去。 “咣，哗啦，砰”，身后一连串的响声让我游弋的灵魂回到了体内，手撑着地，扭回身看去。 小旻咬着嘴唇摔倒在地，旁边的椅子被撞倒了，还有一些杂物散落在地上。 “你没事啊，小旻?”我见她摔了，赶紧强撑着爬起来，脚还有点麻呢，起来就是一个踉跄。 小旻在地上使劲的咬着嘴唇，向着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事。 我迈步过去，弯腰抓着她的胳膊扶起她。咦?怎么湿乎乎的?我感觉抓着她的胳膊手感不对。 “呀!你胳膊破了!”我转眼看了一下小旻的胳膊不禁惊唿了起来，她胳膊上都是血，好像破了个好大的口子，也不知道刚才摔倒时刮在哪了，不断有血液往出渗着。 小旻忍着疼还朝我笑笑，不停地打着手势告诉我不要紧。 奶奶的，小旻的胳膊和我头都得去医院，现在也顾不上搞清楚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了，反正我认定房东肯定是脱不了干系的，等我们去完医院在找她算帐。 我甩了甩脚，让脚快一点恢復正常，然后翻出医药箱，笨手笨脚的帮小旻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 处理完伤口，我先去换了衣服，还特意找个顶帽子掩盖额头的伤。然后又去帮小旻换好衣服，把她弄伤了，虽然我嘴上没说什么，可是还是很内疚的，不过内疚一会我就把内疚换成对房东的强大怨念，妈的，没有这烦人的货，也不会出这些事。潜意思里，我都感觉我和桠枫出的问题，就都是因为她才这么倒霉的。 都收拾好了，我扶着小旻出门，小旻摆着手说不用，可是我还是在旁边掺着她。虽然走廊里不怎么见光，挺昏暗的，可是这么一折腾，再加上小旻就在身边，我也就不害怕，也没多想什么，带着小旻快速的出了公寓，打车去医院。 第99页 走到值班室的时候我还特意向里面望了一眼，没人，房东不在。 到了医院，我让小旻在大厅坐着，自己去给两人挂了号。人还真就不多，很快就轮到我们看了。 我的伤还好，就是肿了，青青的一大块，上了点药就没事了。小旻的稍微严重一点，医生给缝了一针，也不知道那一下是怎么刮的。不过这丫头看起来根本就没当回事，可能是她本身也是学医的，缝针什么的也常见吧。 弄好了伤了，我和小旻先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早上起来就什么都没吃，都饿死了。 吃饭的时候，桠枫给我发了条简讯，他应该去补了一张卡，又买了个电话，说是他后天回来，回来之后好好谈谈。我心里很是高兴他主动给我简讯，说明他还是在乎我的，服软了，我拿着份就给回了一个字，“嗯”。 之后桠枫就没再来过简讯，我心里多少还有一点点失落，不过我开导自己，出差嘛，肯定是忙，没空给我继续回了。 吃完饭，因为桠枫的简讯，我的心情好了不少，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我去找房东理论。买完单，我带着小旻直接回了三楼公寓，可是回去的时候，到了值班室一看，房东还没有来。奶奶的，晚上折腾人估计她也挺累的。 行，你不来不要紧，老娘直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我掏出电话就报警，小旻还在旁边一直劝我，说这事犯不上惊动警察。切，像她那好脾气怎么行，老娘可从来不怕事大，还敢和我使坏。 报警之后警察来的很快，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带队来的，一共是四个人。 “你好，我是沈墨”，那个带队的警察过来和我打着招唿，“出什么事了?” 这傢伙虽然长的不咋帅，还有点天然呆的感觉，不过眼睛看起来很深邃，整个人的气质都被挑起来了。 “这地方的房东要害人!”我是一点没客气。 小旻听我这么一说，在边上赶紧拉了拉我的胳膊，我知道她又是想宁事息人，从小就这样。我看都没看她，使劲甩了下胳膊，挣开她的手，就听见她哼了一声。 哟，这丫头估计是拿伤了那条胳膊拽的我，我赶紧转头看去。果然，是弄疼了她的胳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皱着眉说，“那只胳膊能不动就别动!” “啊，这位姑娘这是怎么了?”那个叫沈墨的警察看见小旻包扎这的胳膊问道。 “破了，缝针了，就是那个房东弄的。”我顺嘴说道。 小旻在旁边赶紧打着手语让我别乱说。 “你少管!”我呵斥了一句。 “这位是?”沈墨指着小旻问道。 “她是我妹妹，不能说话。” “哦”，沈墨点点头，抬起手向着小旻比划了个“你好”的手语，弄的我和小旻都是一愣。 “你会手语?”我问道，小旻也看向他。 “嗯，学过一点，简单的交流不成问题。”沈墨笑着说道，“你说你妹妹的伤是房东弄的?” “是啊，我额头也伤了，也是她弄的。”我说着摘下了帽子，给他看我的伤。 “可是你妹妹刚才怎么阻止你这么说呢?”这傢伙看的懂手语，抬手指了指小旻。 “我妹不想惹麻烦，反正你们管不管吧。”我心里想着这警察怎么这么多废话呢。 “管啊，我们是警察嘛。那你说说她是怎么伤害你们的好么?” “等她来的，然后当面对质。免得我现在说了，回头她不认帐，我还得重说。” “沈哥，要不我联繫下房东?”一个警察在旁边插了一句。 “行，你联繫一下吧。”沈墨点点头。 “我这有她电话”，我抢着说。 “不用，我们也有。”沈墨冲着我笑笑，“您是住那个房间啊?” “205。” “你知道这个楼经常出事吧?” “知道啊，从我住进来就出了好几回事儿了。”我耸耸肩，回答着沈墨的问话。 “那您，没有考虑搬出去住么?我看您的穿戴，应该挺有钱的吧，为什么要住这里呢?” “我是写小说的，在这找灵感。不是，这些事好像是我的私事吧，重要么?” “呵呵，问问，随便问问。”沈墨笑了笑。 “沈哥，房东说一会儿就过来。”那警察往兜里揣着电话。 “嗯。”沈墨点点头，然后沖我说道，“那两位是先上楼，等房东来了我去叫你们还是怎么着呢?” “没事，我就在这等着。”我无所谓的摆摆手。 “那这位……”沈墨转头看向小旻，“有伤还是多休息好一点吧。” “我没事，我陪我姐。”小旻笑了笑，打着手语。 “那好吧!”沈墨冲着我和小旻笑着点点头，抬手挥了挥，叫着他带来的三个人走开了一点，看样子要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我装作无意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蹭了蹭，他们也没走多远，稍微近了一点，影影错错还是能听出他们说话的大概的。 一听我就来气，好像是说我的职业问题，那个刚才打电话的好像叫小李。 第100页 “诶，怎么着，又是个文化艺术人?”那小李说着。 “嗯，不过这回还好，头一次来这没命案。”沈墨的说。 “她要是出事了，那就是第三个写东西的了。还记不记得这楼第一个出事的那个女的，也是写小说的，前段时间那个李木吉也是搞文字的。”一个警察在旁边说道。 “说什么呢?!别乱说话。”沈墨瞪了另外的几个人一眼，“这回没出事就是好事，一会你们都给我说话注意点，别乱说话。我看着就是个纠纷问题，也可能就是点误会，好好给处理调解完就能收工了。” 那几人都点点头，开始互相闹起来，没再说什么有营养的。 切，什么搞文字的，我知道前面那两个案子，那两个人算什么搞文字的啊。一个没人理的作者，一个小破杂志记者，还和我相提并论。 呸呸呸，想到这儿，我感觉不大对，我也是的，和死人比较什么啊。这一想，搞得我后背还凉飕飕的。 等桠枫回来给我好好认个错的，我就搬出去，我心里暗暗想着，真有点怕了。不过今天我可和那房东没完! 小旻在后面拍了拍我，向我打着手语，“我上楼看看大花，早上就没管它。” “行，你去吧，我就不上去了。”我点点头。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我都站累了，那个房东才赶过来。小旻一直在楼上没下来，估计是陪大花呢。 房东还没到近前呢，那几个警察就迎了上去，看样子他们挺熟悉的。也是，没事就死人的地方，警察怎么可能不和房东熟。 房东领着警察进了楼道，带着个破太阳镜进来也不摘，不过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但是没说话。 “我们进屋说吧。”那个叫沈墨的警察在房东开了值班室的门后，抬手谦让着我。 我耸耸肩，无所谓啦，抬腿走了进去。屋里就一把椅子，房东坐在床上，我也没让，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现在房东也来了，然后，你看是你先说说情况?”沈墨沖我笑笑。 这时候小旻出现在了门口，怀里还抱着大花，我朝她招招手，让她进来。 “你坐这吧。”房东看了小旻一眼，拍了拍床。 小旻看向我，我瞪了一眼，她朝房东笑着摆摆手，走过来站着我的身后。 “好吧，我就先说说。”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我。 “你”，我抬手指向房东，“太下作了吧，不就是我说不想搬家么，你也不嫌累，大半夜的来吓唬人。连续两天了，我看要是不让警察来，你估计是没完了!” 呵，这房东还挺能装的，摘了太阳镜，向四周来回看着，就像我说的是别人似的。 “说你呢!装什么啊。”我厌恶的皱着眉。 “呵”，房东张大眼睛指了指自己，笑了出来，“您再说一次，我半夜怎么了?” “少在那装煳涂!”我气得大叫。 “诶，您有话好好说，别生气。”沈墨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和我笑着点点头。 小旻也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努力让自己情绪平静了一下，瞥了房东一眼，这丫在那不停的冷笑。 “昨天她和我说了件事”，我忍着不去看他，转头和沈墨继续说，“她说这房子不想出租了，想让我退租，我没同意。然后晚上我屋子就出事了，有人装神弄鬼的，前天也有一样的事，我看昨天就是她弄的，我说不走，她就继续捣鬼。” “等等，你之前说你和你妹妹的伤是房东弄的，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沈墨抬手让我停下来。 “我头上的伤是她昨天晚上打的，小旻，就是我妹妹的伤是早上摔倒划的，是被她搞鬼吓的。”想起晚上的事，我还是心有余悸的，抬手抓住肩膀上小旻的手。 “您，这事?”沈墨转头看向房东。 房东笑了一下，摇着头说，“我不大清楚她在说什么，她说的是我么?” 我一听她这么说话，气得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小旻在后面使劲的摁着我。 “那你是不是不想出租了呢?”沈墨赶紧接话问道。 “我的确是不想出租了，原因你们也清楚，这地方总出事，就剩了两家人。房子日常也维护也是需要钱的，入不敷出我还出租什么。我这两天和她还有另一家都谈过了，他们也不知什么意思，就是不搬。不搬就不搬呗，我也没再说什么。这怎么还弄出来我的什么事了?”房东摊着手说道。 “您先别激动，好好说，好好说。”沈墨见我又激动了，赶紧过来控制局面。 在小旻和警察的安抚下，我好不容易才控制情绪，把这两天的事都讲了一遍，听完之后，全都安静了。 “你说的这些，有没有什么证据?”沈墨皱着眉看我。 “这事还用证据么，我亲身经歷过的啊。”我见他又所怀疑，当时就不乐意了，“你要是不信也行，昨天还有今天早上我妹都在，不信问问她。” 我回身把身后站着的小旻拉到了前面。 沈墨见小旻出来了，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打起手语，和小旻交流了起来。她站前边站着，我也看不到他们聊什么呢，不过我也懒得看，房东都要气死我了。 第101页 “嗯，我了解了一下，你妹妹说她昨天晚上睡的死，没感觉你出去和敲门声。早上门倒是确实是开着的，不过也不好说是房东弄的吧。”沈墨让小旻闪开之后，和我说。 我回头瞪了小旻一眼，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不知道向着我呢。 “那你什么意思啊，我自己被骚扰了，我还得找别人证明啊，那你们警察管干什么吃的。”我不乐意了。 “诶，你怎么说话呢?”那个叫小李的警察在旁边插了句嘴。 “我怎么说话了啊，你说我怎么说话!”我瞪了过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出去。”沈墨一边给我道着歉，一边把那个小李轰了出去。 “那这样吧，您也让房东说说，也不能就听您自己说是吧。”沈墨把小李推出了门，转身和我说。 “哼”，我瞥了房东一眼，没说话。 “我没什么好说的，昨天我和朋友打了一宿的麻将，不信可以去问。”房东很无所谓的说。 “你朋友当然向着你说了，哪像我妹妹这么老实!”我回头瞪了小旻一眼。 房东看都不看我，气死我了。 “那这样吧，这个事呢，不论真的假的，都属于民事纠纷，我们还是以调节为解决办法。”沈墨来回看了看我和房东，“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样都行，虽然这位说我一堆乱起八糟的。”房东居然在那装大度。 我刚要吵，小旻在后面拉我，我转过去，她和我打着手语，“别和她吵了，犯不上的，你没看警察和她都挺熟悉的么。算了吧姐，这么一闹她也不敢再怎么样了。” 最开始我还真的是不服气，非要计较一下，后来沈墨也过来劝我。反正我想等桠枫回来我就准备搬了，就两三天的事，这么一闹，小旻说的也是，房东估计也不敢再怎么样了。感觉自己面子有到了，下的台阶也有了，就同意了，不过我对房东还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警告了她不要再搞鬼，就带了小旻上了楼。 到了楼上，我把小旻是好一阵的埋怨，她怎么能不在关键的时候帮着自己的姐姐说话呢。这丫头脾气倒是好，怎么说都不生气，低个头，就在那揉弄着大花。好一顿说，弄得我都口渴了，倒霉的是家里的饮水机没水了，打了电话叫人来送。可是当下渴的实在是难受，也不好意思让小旻去当跑腿的，毕竟她手伤的重一点，而且我骂了她半天，才不主动求她办事呢。 操起钱包和电话，趿拉着拖鞋就出去了，没有理小旻，虽然她打着手语问我干什么去。 冤家路窄，到了一楼正好看见房东从值班室锁门出来。 “切”，我冷哼了一声，仰着头在她身边走了过去。 “呵呵”，她讨厌的在后边笑了一声。 “你笑个屁啊!”我回身骂道。 “没事没事。”房东又带着她那死太阳镜，开不清她什么表情。 算了不理她，我开导了一下自己，不再理她，出了门向小卖店走去。 眼看马上到了小卖店，有人骑着自行车在我身边过去，又停了下来，正是房东。 她要干嘛?我紧张了起来，不是想报復我吧。 “我还是希望你搬走，不过你不搬我也无所谓，反正这地方我也不会常来了，什么坏了自己去找人修。”她一脚踩着车镫子一脚支着地，风颳得她的纱巾乱飞，“然后吧，我听警察说了，你有那病吧，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什么了，不过你最好让你妹妹一直和你住，不然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我的病?我什么病?”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你不是这儿不大好么，警察和我说了，没事，我没什么歧视的。”房东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你说我有精神病?”我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呵呵”，房东摇摇头，骑车就走。 “操你大爷的，你给我站住!”我叫喊着追了上去，可是人家骑车，我开十一号，还是拖鞋，没几步我就放弃了，不过还是一直骂着她，直到她拐弯看不见了。 我有精神病?!我气死我了，她还说是警察说的，这都是什么警察啊。不过气归气，我也没什么办法，反正过几天就走了，我只能这么开导自己。警察果然没有好东西!我心里骂着。 买了水，就回了家，心里不高兴，也没有去理小旻，她也很知趣，没有来烦我。 转眼，白天过去了，我提心弔胆的看着天黑，把门口堆了椅子和很多东西才睡觉，睡前还警告小旻不许再睡的那么死。 可能真的是我叫警察来闹了一下的缘故吧，一夜安眠，真就没出什么事。 6.精神病院 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两天没睡好了，好舒服啊。不过没能睡懒觉，小旻八点就爬起来说今天得去单位看看，周一了。她不陪着我，我真不敢自己在家呆着，跟她一起收拾好之后，给大花餵了食儿，然后就出去了。小旻去上班，我去闲逛。 今天阴天，天上都是黑乌乌的云彩，送小旻上了地铁之后，在地铁口出来的一瞬间，风吹过，弄的我不禁紧了紧衣领。 像我这么个闲人，每天没事就是闲逛，现在真的没有地方去了，还真就想不出去哪。在旁边推车的小贩那买了个烤红薯，烫烫的红薯捧在手里，扑面的风吹的热气直往脸上撞，暖暖的，没来由乱跳的心，安稳了不少。 第102页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去，感觉哪都没兴趣，正好身边就是公交车站，随意的就上了一辆刚刚进站的。车上没什么人，很多座位，坐下来边吃红薯边看着窗外忽急忽缓的景物，思绪乱飞。 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桠枫，其实他一直对我真的挺好的，倒是我自己毛病多多。我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性格不好，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说桠枫出轨的这事，我真的挺伤心的，别看一般都是我说什么是什么，什么事都是他让着我，像是他很粘着我一样，其实真正离不开对方的人是我。我很清楚自己，所以，真的好乱。 耳机的歌突然被打断了，掏出手机一看，呵呵，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桠枫的简讯。 很简单的两句话：公事处理完了，早一天回来。愿意的话，晚上去找你。 刚才检讨好一会儿自己了，想起的都是他的好。这会儿见他的信息，少有的温柔地回了过去。 “我去机场接你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样惊到他了，过了好一阵儿才回过来。 “不用了，我回家收拾好了去找你。” “哼”，我哼了一声，嚣张!我这么主动还拒绝我，就不该给他好脸色。把手机塞回兜里，继续听歌看风景，不再理他。 刚听了没一会，又有简讯打断了歌曲。 哼，一定是桠枫。我得意洋洋的掏出手机，空欢喜一场，是小旻的。 “姐，单位今天没什么事，我请假回去陪你了。你在哪呢?” 我也不大清楚自己在哪，公交车已经开出来很远了，城市也大。我让小旻回家，我这也下车往回坐。 到了家，小旻已经回来了，因为没有钥匙，无哦一在楼门口等着我，还拎了一大袋子水果。 “走。”我抬手招唿了她一声，进了楼里。 唉，这地方真的让人感觉越来越恐怖，本来没注意也没什么事发生的时候还好，现在，走在楼道里，光影交错寂静无声，除了自己的脚步声就只有脚步的回声在，每一声都是那么摄人心神。 开门进屋，一路上压抑的气氛才略有缓解。小旻放下东西就要去洗水果，我赶紧拉住了她，让她先坐下听我说话。 “桠枫提前回来了，晚一点会过来找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质询着小旻的意见。 “提前回来了?那你就好好和他谈谈呗。”小旻打着手语。 问了等于没问，算了，我还是打发她去洗水果吧。看时间，桠枫估计快下飞机了，要是不晚点的情况下。 小旻去洗水果，我找了本小说看，好长时间不看书了。 小旻洗水果真的好慢，我都看了二十多页了她才洗完，水果装好递给我。然后又帮我拿来菸灰缸，不过没拿好，差点掉地上。然后她就去抱着大花上网了。 吃着葡萄看着书，外面的天越来越阴暗，我看了眼表，五点多了，桠枫应该快来了。 “小旻，我们是等桠枫一起来吃饭还是我们先去吃点?”我抬头问道，不过小旻呢?小旻的电脑还在亮着，人却不见了。 “小旻?小旻?”我喊了两声，看看她是不是去卫生间了，可是没人答话，紧接着我就感觉脖子发紧，好像被人盯着一样。下意识的向感觉目光来的方向看去。 “啊!”我一下就甩飞了手的书，手脚使劲的乱刨，向墙上靠去。 窗户下面的角落里，大花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绿油油的猫眼，忽明忽暗。然后，它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发力，跃上床。 “别过来!”我高声尖叫着，可是它却是诡异的嘴角上扬，阴笑了起来，一步步，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了下去，带着哭腔叫着，“小旻!你在哪呢?快出来啊!” 可是，依然无人答话。 “啊!桠枫!小旻!”我语无伦次地喊叫，就在这时，“砰砰砰”。 敲门声又起! “啊!”我疯了一样的从地上串了起来，正看见菸灰缸，伸手就抄住。 “喵”，一声猫叫，我转头一看，大花还在阴冷的笑着看我。 我抡起菸灰缸就砸了过去，可那猫歪着头，狡猾的皱了皱鼻子，灵巧的躲了过去。 “砰砰砰!”敲门声继续响着。 我不再去管猫，疯狂的沖向了门口，拧锁，开门。 房东在门口，依然背对着我，我开门的一剎那，她低下了头，露出了脸! “你犯病了?”她幽幽的说道，居然是男人的声音。 “啊!”，我狂唿着将菸灰缸砸了过去，正落到了她的头上，一下，两下，三下…… 当我幽幽的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屋子的人，而房东就站在我眼前，我一下子从地上串起来扑向了她。 “拉住她!”有人叫着，房东向后躲着，我被人从后面拉住。 “放开我!我要弄死她!”我玩命的挣扎着。 “啪!”旁边突然闪出一人，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的愣了起来。 是桠枫!他怎么在这儿，还有怎么这么多人，警察沈墨他们也在，我多少冷静了一点，顿时发现一切都让我莫名其妙。 “你能不能不闹了，小旻都被你打的去了医院，我看你真的是疯了!”桠枫冲着我吼着。 第103页 “小旻被我打了?”我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么?”警察沈墨在旁边过来问。 “你们都说什么呢?还有你们怎么进来的?来干嘛?”我急得直跺脚。 沈墨和桠枫对视了一眼，“我想还是带她先回局里吧?你看这样好不?” “嗯，行。”桠枫点点头。 “让我去哪?”我来回看着他们，“在说我去哪你凭什么问他啊?” 可是没人理我，那个小李和另一个警察过来架起我向门外走去，桠枫都没有过来碰我。 “桠枫!桠枫!这是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过来!”我大喊着。 到了楼下，一辆医务车停在门口，上面写着某某精神病医院。 “你们要干嘛?你们要带我去哪?救命啊!”我狂唿起来。 我看见桠枫走了过来，挣扎着扑向他，“桠枫!他们要干嘛，怎么有精神病院的车，你不能让他们这么对我!” 桠枫抱着我，哭了出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什么?” “我怎么了?”我莫名其妙。 桠枫抬起头，拭干泪水，看着我，“妞，哪有什么精神病院的车啊，那是警车啊。你是不是总写那些神神叨叨的小说才这样的啊?” 嗯?警察?我转头看去，真的是警车。那我刚才看见的医务车呢? “您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我看她的精神状态没有熟人在身边不行。”沈墨过来和桠枫说。 “你精神才有问题呢!”我冲着他大喊。 他向后躲了一下，赶紧点点头，可眼睛还是看向桠枫。 “我感觉还是先去医院吧，小旻伤的也不是很重，我懂点法律，肯定是不够刑事案件的。我想先去检查下她的精神状况吧。”桠枫搂着我说道。 “也行吧。我看现在估计也问不出什么。那去哪个医院，我们送你们过去。” “小旻刚才简讯说她包扎完了，马上回来，她联繫医院了。” “诶，桠枫，桠枫”，我听得有点傻了，“你要让我做什么检查，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别怕。”桠枫又搂紧了我。 “你给我说清楚!”我使劲的推开他，叫嚷着。 桠枫为难的看着我，无奈的嘆了口气，“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么?那你冷静点，我和你简单说说。” 之后，桠枫告诉我的话，简直让我无法接受。 他们都认为我疯了，因为我打伤了小旻，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桠枫来的时候在门外敲门没人开，打我和小旻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然后他就紧张了，大电话叫来房东。开了门之后，看见小旻一头是血的躺着床边，我则是靠着门坐着，都昏了过去。然后他们就报了警，警察没来之前小旻就醒了，说是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发疯了，追着打她，菸灰缸打到了她的头，然后她就晕了。后来警察就来了，本来还要报120的，可是小旻说不用，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之后打车去了医院，然后警察就来了。 这件事再加上房东和警察一直都认为我不正常，而桠枫也不知道为什么，也相信是这样，所以，现在想让我去精神病院检查下。 “我没疯，真的，桠枫你相信我。”我慌张了，使劲的摇晃着桠枫的肩膀。 “嗯，嗯，没疯没疯，我们就是去检查下，又不是说去了就是疯子，对不。”桠枫温柔的说。 我打伤了小旻?我影影约约想起来，我好像是打了一个人，但是好想是房东啊。 “对，房东，都是房东搞的鬼。”我转身指着房东大叫，可是那女人笑着摇摇头，转脸不看我。 “桠枫，真的是都是她搞的鬼!你相信我!”我知道，在场的人只有桠枫会听我说话了。 “妞”，他抿了抿嘴，“真的不是人家的事，警察已经调查过了，人家证人证据充足，这些事根本就和人家没有关系的。” “警察和她是一伙的。”我继续叫嚷。 “乖啊，乖，别闹了好不!”桠枫抱了抱我。 其实我心里也产生了一点对自己的疑惑，看样子那个房东应该是真的没有问题，而且我打伤了小旻，那，那，那真的是我疯了!? 我安静下来，什么事情都不怕别人怎么说，怕就怕，连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 没一会儿，小旻就回来了，头上缠着纱布，本来就看起来清秀柔弱的她，现在更是我见犹怜的感觉。我感觉真的不好意思面对她，去检查就去检查吧，不管怎么样，正常情况下，我是不会伤害自己妹妹的! 小旻精神看起来有点萎顿，看着我笑了笑，打着手语告诉我，她不怪我，然后帮忙联繫了个医院，现在要带我去看看。 惭愧，怀疑自己，等等，各种情绪混乱的交织在一起，有点恍惚，周围的人让我干嘛就干嘛吧，我也不想多想了。 上了车，桠枫坐在我边上，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靠在他的怀里，一路无语。 到了医院大门的时候，我略略的坐起了身子。大理石的大门上刻着803精神病医院几个红色的大字，字上面还有个红色的◇标志，里面是一个白色的十字，还用两道细细的白线画了个叉。 第104页 这里就是精神病院么? 里面白白的大楼看起来很现代化，并没有我以前想像里的阴森破旧，不是满是鲜绿色苔藓的红砖墙。 下了车，桠枫搂着我，小旻和沈墨在前面，其他的人没有下来，沈墨让他们在车里等着。 一阶，两阶，三阶……，一步步走上进入医院主楼的台阶，透过玻璃门，看着里面那白花花的灯光，我突然感觉，或许，进去之后，就再难离开。 “吱”，推开门，我走了进去…… 7.一场空 看着除了地面之外都是白色的会客室，今天是我进来的第三周，有人来看我。 三周之前，我在桠枫，小旻他们的陪同下来这里做了精神检查，说我幻听幻视很严重，建议我在这理疗一段时间。当时小旻劝我在这儿呆一段时间，说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这里没有电视电影里那么恐怖。毕竟伤到了她，那就她说什么是什么吧，反正说是过段时间，看看有好转就可以出院了。 这里还真的没有想像中恐怖，那种吓人的疯子还是很少见的，反正这么长时间我就见到过一个男的总在食堂脱裤子，别的人都还好了，一般不受刺激是不发作的，比如，那天我去食堂，遇到了一个男孩，看起来什么都是很正常的，不过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提到了他的女朋友，他就开始不停的哭，使劲的捶着桌子。后来听说他就是因为女朋友死了才疯的，传说他搂着女朋友的尸体睡了一个月，尸体都烂了，他还想着她有一天可以活过来。 好刻骨的爱情! 桠枫一直都没有来看我，当然前两个礼拜医院不建议来探望，但是今天来的也是小旻自己。唉，他是不是真的爱上别的人。每天在白白的安静的房间里，一个人静静的想了过往，其实，他离开我也是理解的，我的脾气太不好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可我好像重来都没有给过他面子，迁就人的总是他。不管他还会不会在我身边，等病好了，出去好好生活，善待每个人，我暗暗的告诉自己。 正想着，小旻推门走了进来，头上的纱布已经拆掉了，带着一定红色的帽子。呵呵，这丫头一般都是素色的装束，像今天穿的这么鲜亮还是很少见的。我们对视了一下，互相笑笑。小旻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把她的包房子桌子上，好大的包，但是挺漂亮的。 “你还好么，姐?”她打着手语。 “嗯，还好，吃住都挺不错的。”我笑着看着妹妹。 “那就好。”小旻点点头，手语道，“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几件事。” “嗯说吧。” “我挺恨你的，你知道么?”小旻慢慢的比划出来，眼睛盯着我。 “啊?”真的把我搞得愣住了，我真的没想到她怎么说出这句话来。 “你知道么，你来这里，其实都是我弄的。”小旻冷笑着，继续比划，不过动作拘谨的很，“现在桠枫和我在一起了，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疯子。” “你说什么?”我激动的站起来，勐地向她探身过去，我最在意的还是她说桠枫和她在一起了。 “啊!”小旻突然从椅子上摔倒了，把我搞得莫名其妙，愣在那里。 “怎么了，什么情况?”不远处两个护士跑了过来。 小旻慢慢的在地下爬起来，手向左上挡着脸，冷笑着瞟了我一眼。 “你们干嘛!”，那两个护士过来就按着我，还喊着病人犯病了。 这时候小旻过来轻轻的去拉护士们，不停的打着手语，可是没人懂，我都被搞懵了，也没注意她说什么。 小旻赶紧从兜里掏出笔和纸，弯下身子写着什么，然后拿给护士们看，还哭了。 两个护士看完了，点点头，慢慢放开了我，和我说，“你控制一下情绪，你看，你又差点伤到你妹妹了，她还求我们别对你怎么样呢。反正你控制下情绪，不然我们就带走你。” 说完，两个护士退开了一点距离，但还盯着我。之后还进来其他的护士和医生，见没什么事，就陆续离开了，医生嘱咐那两个人看好我。 “别闹了，姐，控制下情绪啊，不然我就什么都不能和你说了。”小旻笑着看着我。 我咽了口吐沫，慢慢的重新坐了下来。 小旻也坐了下来，笑着摇了摇头，“你现在是病人了，像刚才你那样，你估计会被加上很长时间的治疗期的，所以，你还是老实点看我说吧。” 我努力的平静着气极的情绪，我知道，她说的对，在这，我根本没法自己做主很多事。而且我知道她动作怎么那么拘谨了，原来她一直用她的那个大大包挡着自己手语，而包的那一侧的天棚上，有摄像头。 “好吧，你说吧，我看着。”我气极而笑的点点头。 之后小旻给我讲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的真相，还有她恨我的原因。 小旻原来这么多年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因为我的脾气，只不过她这孩子早熟的很，稍微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得罪我，什么事都得熘着我一点。因为没人瞒着她她是收养的这件事，所以，在她眼睛里，我是大小姐，而她就是个小丫鬟。我可能真的有些的时候是挺过分的，但是我感觉她真的有点想的严重了。比如，小时候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往她那推，然后她就带我受罚，而她也不会说话，只能挺着，还有就是像，无论什么东西什么事，一贯都是我不要的不喜欢的不想干的，才是她的。而她说最让她生气的事，因为一直都查不出她为什么是哑的，所以她才自己去考了医学院嘛，然后很努力的，用功的读书，去查资料，去问一些教授，去研究，最后她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嗓子是怎么回事，她其实并不是哑的，至少理论上并不是哑的，只不过她的嗓子很特殊。 第105页 正常人类的听力范畴是20hz～20000hz之间，高于或者低于都是听不到的，而小旻嗓子的特殊就在于，她只能发出七八赫兹一下的声音，七八赫兹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所以，一般只有猫狗之类的动物才听得到，正因为这样，她才总和大花说话，而且她想让大花去她那的时候，哪怕是猫别对着她也是没问题的。当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了之后，她突然就变得很消极，甚至有点恨这个世界，直到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桠枫，桠枫是个很幽默的人嘛，小旻也不聋，所以和他在一起很开心。那天他请小旻吃饭，小旻因为一直感觉自己是哑的，有心结，所以从来没有交过男朋友，有点不好意思，就让我陪着去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他和我走在了一起，小旻的世界再次崩塌，而她也把曾经的对世界的不满对我的不满，重新的一股脑的发泄到了我的身上。为了报復，她从策划到实施，经歷了好几个月。她要让我尝一尝她这么多年的不公平的人生的所有痛苦。 首先她想怎么报復我就费了好大的劲，就是让她杀了我，她都感觉不解恨。然后她就想出来让我被误以为是精神病人的这个办法，毕竟嘛，精神病院，你在这里越说自己是正常的，你就越不正常。你要是说自己是不正常的，那么好，你就是个表现良好的病人。只要进了这里，那就是怎么说都不对的了。不哑被以为哑，不疯被认为疯，在她看来就差不多了，然后再一点点夺走我身边的一切。 既然目标有了，下面就该去具体计划了。想把我送去精神病院，首先是得让我自己就崩溃，然后周围的人也得感觉不正常才好。 小旻从小就和我成天在一起，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估计就是她了，可能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她上学的时候学到过一种植物，叫颠茄，有强烈的致幻的作用，最重要的是，那东西颜色和外形大小都和我最爱吃的葡萄没什么大差别，口感也是很甜的，只是吃多了可致人死亡。可是她本是就是学医的，而且还那么用功，这些事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她彻底的诠释了知识的力量有多强大。她先费了好大劲搞到了一颗幼苗，然后在家精心的种上，慢慢的养了几个月，等它开花结果。 就在果子成熟的那几天，她开始行动了，就是我第一次遭遇鬼敲门的那天。其实很简单，据她说是一个民间的方法，黄鳝的血涂在门上，然后蝙蝠会往门上撞，蝙蝠是她去郊区花了两天时间抓的。至于门上乱七八糟的符咒都是她胡乱写的，就是为了让我心里有公寓里闹鬼神的阴影。 之后就是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其实桠枫确实出轨了，对象就是她，不过那时候桠枫还捨不得离开我。然后她就制造了当时我帮我抓出轨的事件，只是为了乱我的心，再给我桠枫制造一点尖锐的矛盾，这样这几天她捣鬼的话，没有桠枫介入会方便很多。至于那个通话记录的事，简单的可以，当时桠枫的电话就在她的手里，都是她弄的。而在那几天她一直在逼桠枫和我坦白，威逼利诱的，她不惜动用色相。所以，她当时那么一搞，桠枫也懵了，而且他不懂手语，慌乱之中就先走了。可笑我还以为桠枫在耍什么脾气，原来一切都在小旻的操控下。 之后，就是我陪她回家取行李，那个电梯不停停在别的楼层的事也是她搞的鬼的，为的就是让我精神紧张，而且在脑海里留下对鬼神之事的深刻印象，这样稍微经诱导，我自己就会往那上面去想，结果是她确实成功了，很好的心理学实战策略。至于电梯的停止更是简单的可笑，我当时记得我没下楼之前，在阳台往楼下看的时候，有很多的小孩子在玩，下楼之后他们就都没了，就是他们帮忙弄的。小旻在之前就和那些孩子关系很不错，然后她那天告诉那些小孩子的孩子王，晚一些时候看她在外面回来，就帮她做这件事，信号是，她在楼上会扔下一袋子巧克力。呵呵，她那天出门之后又说回去检查电器原来就是去干这个。我猜她之前去阳台叫我，估计是要往楼下扔糖果，只是没想到我在那里，才出门之后又回去的。 当天回到公寓之后，她要买水果也是计划中的，从家出来的时候她就摘好了足够量的颠茄果实，洗水果的时候放了进去。她知道我爱一边吃东西一边干别的，而且大大咧咧的，以颠茄的样子和口感，很容易矇混过关。颠茄吃了之后我就是出于昏迷的状态，所有的一切都是脑袋里凭空想出来的，我确实错怪了房东。而想的东西也和小旻预想的大致差不多，因为事先她已经做好了强烈的暗示。包括最后一次我幻觉中用菸灰缸砸人也是她计划好的，我昏迷之前，她给我拿菸灰缸差点掉到地上，当时真的让我心忽悠一下，印象深刻。 对，第一次警察来的时候，她当时也挺害怕的。所以根本不是上楼去看大花，而是去清理没有处理掉的颠茄。然后周一，就是桠枫回来那天早上，她也没有去单位，而是回家又弄了些颠茄。 还有，我头上的伤，和她头上的伤都是她自己弄的。我的是为了让我产生亦真亦幻的错觉，那天的早上们开着也是这个意图。她的伤，则是为了迷惑其他的人，包括我在内。 然后就是我进医院的那天，其实她和桠枫一直都有联繫，她比我还要找的知道桠枫提前回来了，所以她才选在那天动手。之后的一切我就都知道了，下楼是把警车看成是医务车只是颠茄的药效还在而已，这也都是她算好的，所以急着让我去医院检查，查出我强烈的各种幻觉。加上之前的那些事给人的印象，而且我自己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所以，我被完美的搞成了不是精神病的精神病。 第106页 小旻打着手语讲诉完整个事件的始末，我一直处于无所适从的状态。而她，一脸的嘲弄看着我。 “怎么，接受不了?现在谁都认为你疯了，包括桠枫，怎么样，感觉好么?”小旻快速的比划着名，那种兴奋是掩饰不住的。 慢慢平稳下来的我笑着点点头，“很好，你挺厉害的。” “谢谢姐姐夸奖啦。”小旻扬着嘴角。 “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计划其实是有一个漏洞的?”我幽幽的问道。 “哪里还有什么漏洞，就你那脾气，我没事就过来气气你，你根本管不住自己，你一生气，就是会让医院觉得你犯病了。你就准备一辈子呆在这吧，你的男人，你的一切，慢慢都是我。”小旻轻蔑的看着我。 “真的有一个破绽，你想知道么，你会功成垂败的。”我没有看她，望着天棚继续慢慢的说着。 我的袖子被小旻使劲的拉住，她不停的摇晃着，让我看她。 我低下头，看见她打的手势，“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我沖她招招手，示意让她把伸脑袋过来，要跟她耳语。 我感觉小旻现在也不是什么正常的精神状态，计划的成功让她得意忘形，而我说有漏洞又让她阵脚大乱。 小旻略起身，探身过来，我笑着搂着她的脑袋，轻声说。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小旻轻笑了一下。 “不过真的是有漏洞啊”，我感觉我快控制不住的想狂笑出来了，“我是精神病啊，我们国家法律上明文规定，疯子杀人是不犯法的!” 说完，我玩命的抱起她的头，一口向她的脖子咬去。 血，原来是这种味道…… “咚咚咚”，小旻手脚乱刨着，弄得桌子直响。余光中，四下里，有吓傻的，有飞奔而来的。 身后身前都有人用力的拉着我，我死命的咬住不放，最后被拉开的一剎那，鲜血飘飞。 我感觉整个下半边脸都是暖暖的，眼前，小旻躺着地下，抽搐不停。 “呸!” 我吐飞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一大块东西。 哈哈哈……，屋子里迴荡着我癫狂的疯笑…… 我说下哈，我写东西一般不瞎掰的，能查资料的我一定回去查，查不到的，我会按着很保守的估计进行揣测，然后大家有些问题在文里就有答案的，只是都没注意而已。 情节上，除了上两个故事之外，那是因为我的一些私人问题，状态不好，其他的，包括这个都是没有问题的，我之所以写的慢是因为故事的每个环节，不论是写出来的还是我感觉不言自明的，我都会在脑袋里来回过几遍，编故事是个辛苦活，而且大家对我标准日益提高。 这是我第一个帖子，有这么多朋友捧场是我之前没想到的，我很感谢每个看我文支持我的朋友，有你们才是我一直写下去的动力。欢迎大家挑刺，不过这个故事杀了我不少脑细胞，也用掉了不少的时间，所以刚弄完，实在不大想再解释太多了，毕竟解释一遍我自己就得多想一遍，你们还好，我可是想过n多遍了，看着故事我都想吐了。想讨论的可以进群，我有空慢慢解答。67739045群号 还一个故事这个帖子就完结了，大家有空就给顶顶吧。再开新帖的话兔子会尝试写长篇，这种单元剧实在是太累人了，还容易流失读者，不过很锻鍊人，让我提高不少。 行了，不废话了，今天还会发个这个故事的尾声，交代下后续的无关紧要的一些事，然后休息两天再写最终章。目前这个故事和付晓的那个故事，是我对自己最满意的两篇。 对，有没有人注意到有个之前故事的主角在这个故事客串出场了啊，唉，没人注意到让我哈伤心啊。 尾声 沈墨赶到803精神病院的时候，小旻已经被宣告死亡了。虽然就是在医院，但是她伤的太重了，而且当时的护士们都吓傻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救人，结果耽误了最佳的救治机会。 其实警察过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一个精神病杀人，连逮捕都做不到。来了也就是收拾一下尸体拉走。 看到尸体的时候沈墨感到胃部有点翻滚，见过付晓那案子里的骷髅人头，见过301的腐烂尸体，见过六指头血窟窿似的双眼，但是都没有这个来的震撼。挺清秀的一个女孩的头，可是下面的脖子却是少了将近三分之一，血液已经开始干了，脖子里的肌肉组织和气管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被空气氧化的发黑，黑中带红的一大片。脸和脖子，诡异又恐怖的组合。 带走了尸体，沈墨在这之前又对杀人者进行了简单的问话，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语无伦次，幻想连篇。而后沈墨联繫了她的男朋友，那男人知道后立刻赶了过来，看见尸体的一瞬间就吐了。等他平静下来之后，沈墨才问了他对这一切的看法，他说他和这个死者妹妹现在在一起，然后这么妹妹今天来他并不知道。听了桠枫的话，沈墨感觉按常理推测是妹妹来看姐姐，结果姐姐知道了男友和妹妹在一起的事情之后情绪崩溃，对一个精神病患者来说，崩溃起来做出什么事都是不能想像的。不过奇怪的事，这个男人并没有跟着来，那姐姐是怎么知道这个事的呢。而之前简单的接触，看她们姐妹的关系也是很好的，难道是妹妹感觉愧对姐姐自己坦白的?这也不大对头啊，明知道自己姐姐在精神病院，她怎么会故意去刺激自己的姐姐。越想越乱，最后沈墨也不想了，可能姐姐什么都不知道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毕竟精神病的世界是无法被常人理解的，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悲剧。沈墨没有再搭理那个男人，他实在是不大想理他，女友出了精神问题，他就去和人家的妹妹在一起了，真是不理解他和那个妹妹都是怎么想的。 第107页 这是有史以来，和三楼公寓有关的案子里，最好结案的一个。嗯，简单程度可以和第一件案子相媲美了。 尸体带回局里之后，其他的事情就和沈墨没什么关系了，联繫家属怎么处理之类的事，有其他人负责。下了班沈墨开车去了市局，今天约好了老刘去看付晓，自从上次求他办完事之后，每个月和老刘去看他就成了惯例。有时候连老刘都为老不尊的调侃他，是不是看上付晓了，弄得沈墨很是无语。 接了老刘，在市局附近随便找了小饭店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又去超市买了酸奶。奶奶的，买酸奶的时候沈墨心里暗骂着。付晓这傢伙要求越来越高，现在明确要草莓味的酸奶，还得带果肉的，这也太不像男人要的的东西了。 在看守所沈墨把一袋子酸奶递了过去，付晓坐在桌子上接过去立刻拿出了一罐。 “最近怎么样，那地方太不太平?”付晓一边用塑料小勺舀着酸奶一边问道。 “又出了个案子，不过人没死在楼里。”沈墨靠在门边上，晃荡着腿。 “听说这回死的不是租户，是租户的妹妹。”老刘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胳膊搭着椅子背。 “自己人杀自己人?为啥啊?”付晓咽着酸奶，吐字不清。 “租户疯了，具体为什么杀了妹妹是弄不清楚了，妹妹去精神病院看姐姐，姐姐犯病了，把妹妹咬死了。咬的脖子，我感觉比你那案子还血腥。”沈墨咂了咂嘴，心有余悸啊。 “精神病院?”付晓身子一震，抬头问道，“哪家医院?” “803。”沈墨笑着看向付晓，“怎么着，里面有熟人?” “嗯，还真有。”付晓点点头，“我妈。” “你妈?”老刘和沈墨同时惊讶道。 “那你们以为呢，来看我的除了你们俩就没别人了，难道我是在土窝窝里冒出来的?没人疼没人爱?”付晓继续舀着酸奶。 “我们一直以为你父母和你生气才不来看你呢。”沈墨说道。 “我爸，哼哼。”付晓冷哼了两声，“我没爸。” 沈墨和老刘对视了一眼，看样子付晓的家事挺复杂的，他不说就别问了。 “你们有空帮我去看看我妈吧，手机。”付晓从桌上蹦下来，朝我勾勾手。 我不知道他要干嘛，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付晓接过去一顿按，然后递迴给沈墨，“我妈的名字，字不太常见，给你打出来，免得去那签字的时候不知道找谁。” “哦”，沈墨点点头，“行，我有空就去看看阿姨。” 虽然认识人，不过监狱也不是让人随便呆的，一会儿外面就来人告诉老刘和沈墨该走了。 沈墨点点头，转头看向付晓，“咱们就走了啊，你好好改造啊。” “回回都这么一句废话，我真怀疑你上没上过学，就没句别的。”付晓把酸奶盒放在桌子上。 已经三盒了，这货也太能吃了吧。沈墨看着桌子皱了皱眉。 “啪”，付晓双手一撑桌子，从桌子上又蹦了下来，大步走向了沈墨。 “你干嘛?”沈墨见付晓贴的也太近了，吓的往后一退，可他忘了身后是墙，退没退出去，反倒把脚后跟给撞了。 付晓笑着看着沈墨，勐地抬手抓住沈墨的肩膀，“我们吻别吧。” “啊?!”沈墨吓的一个箭步就窜到边上去了。 “哈哈哈”，付晓大笑着指了指沈墨，“看把你吓的，怂货。”然后转身看着老刘，“老刘哥，谢谢来看我啊，下个月再见了。把这沈大警官搀出去吧，我看他够呛能会走了。” “哈哈哈。”老刘也跟着笑，走过来真要搀沈墨。 “你们你们”，沈墨脸憋的通红，朝老刘一招手，“赶紧走!”，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照顾好自己啊。”老刘嘱咐了付晓一句，也跟了上来。 出了监狱大门，沈墨耳朵还红着呢，停下脚步转头看老刘，“我说老刘，你怎么这么为老不尊呢，回回跟着瞎起闹。” “玩嘛，我看你一天倒是古板的像个老年人。明天有空没，来家里吃饭吧，我叫你老嫂子炒几个菜。” “行”，沈墨点点头，“不过明天我合计去一趟三楼公寓。” “怎么，有事?明天周六啊。” “不是公事，我听房东说就剩一家人了，但是就是不搬走，我想去劝劝，免得再出什么事。” “哦”，老刘点点头，“那行，那我明天上午陪你去，那地方以后估计我也不会去看了，最后看一眼。办完事，咱哥俩直接去我那喝酒。” “行，那早上我过去接你。” 上车，沈墨先送了老刘回去，然后自己也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沈墨去接了老刘之后就直奔三楼公寓而去。 沈墨联繫了房东，可是电话没人接，估计是周末，谁都在睡懒觉。 “你知道是哪个门不?”老刘在副驾驶上问。 “104，我问过房东。” “那你就别大早上给人家打电话了，咱们自己去看看就完了，房东来了也不顶什么事，她要是能劝走人家，那早就全走了。”老刘在那调着安全带，可能不怎么舒服。 第108页 “行吧，要不也没人接。”沈墨把手机往兜里一揣，专心开车，很快就到了三楼公寓。 锁好车，沈墨和老刘进了楼里，直奔104而去。这破楼，走廊里连感应灯都不亮了，暗暗的没什么光线，沈墨暗骂着。 “嘣嘣嘣!”到了门口，沈墨抬手开始敲门，没人应声。 “嘣嘣嘣!”沈墨又敲了几次，还是没有人答话。 “可能没在家吧。”老刘在后面说道，“那咱们走吧，回去喝酒去。” 沈墨又敲了一次，见还是没人答话，摇了摇头，“唉，那走吧，要不也没办法了。” 无奈的和老刘回到了车里，打着火，启动了车子向老刘家驶去。 “你这破座位和安全带怎么都这么不舒服呢。”老刘在那来回动着，“还没我那破车好呢，你这是二手的吧。” “哼!”沈墨哼了一声，这老刘熟悉了之后一点没有老年人的样子，没事就拿他开涮。 “你手怎么了?”老刘见沈墨不吱声，又来了一句。 沈墨以为是老刘又开什么玩笑，不过还是下意识的向自己手看了一眼，嗯?的确啊，什么情况。 原来沈墨右手的手背上像是蹭破皮了似的，淡淡的发红。 沈墨瞄了一眼周围，见没什么车，松开方向盘用左手向着右手手背摸了摸。 “没事，木头屑，应该是刚才104门上的。”沈墨重新抓住方向盘，手上已经没了那些红色。 “哦”，老刘答应一声，拿着手机不知道忙什么呢。 “吱!”一声急促的剎车声，沈墨的车突然停了下来。 老刘被这一下吓了一跳，“你这孩子干嘛，我心脏病差点吓犯了。” 沈墨脸色铁青，“好像出事了，我得回三楼公寓看看!” 说完，把车子挑头就向回开去。 “什么事啊?”老刘被弄得莫名其妙。 “到了再说吧!”沈墨拿出警灯探手出去，把警灯扔在车顶上。 警笛声响起，沈墨开着车，向着三楼公寓飞驰而去。 这个故事彻底完事了，不知道让没让大家满意。大家晚安啦~~~ 三楼公寓之最终章 1.序章 七月十五，中元节。微风，薄薄的云，轻纱一般，掩得月色朦胧。 传说不论你生前是富贵是贫贱，是每日牛奶沐浴还是泥塘翻滚，等你到了世界的另一面，那21克都是一种味道，硫磺的味道。 中元节，鬼门大开，万鬼上路。人间道路上，黑灰飘飞，纸钱未灭的灰烬还偶尔忽闪。 若有另一头的亲人朋友，那你会烧去纸钱，以供其用;如若没有，是否就是想用那浓浓的硫磺味，掩盖自己曾经的罪恶，躲避冤魂的来访。 301的室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屋子里寂静的空气配上窗外白花花的月光，让人感觉心里空牢牢的。刺鼻的烟火硫磺味从窗户和门缝向屋子外面逸去。 “唉。”一声嘆息在墙角的里响起，震破了屋里的寂静。黑黑角落，阴影遮住了那人的全身。 “难道真的是因为你吗?”，疑问里带着几声轻咳，应该是被那浓浓的硫磺味给呛的。屋子里本就不通风，而今天外面的风还小的很。 “咔咔，咔咔”，咳嗽声还没有消散，门锁突然被拧得响动起来。 黑暗中的人影勐的一颤，咳嗽声顿然止住。 “咔咔，咔咔，咔咔。”锁头不停转动地声响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像是被闷住了一样，让人从心里到全身的发痒。 “谁!谁在外面!”，颤抖的声音问道，“咕”，紧接着紧张地咽下了口水，声音那么的清晰。 “咔”，门锁的转动声戛然而止，停在了屋里人问话结束的那一刻。 片刻的安静之后，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声音很飘忽，以至于间就堙没在了房间的寂静里。 “回家啊，我好久没有回来了，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呢。” “哒哒哒”，屋子的那片黑暗里，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难道，这就是对门外问题的回答? 锁头拧动的声音再次响起。 “咔咔，咔咔，咔咔”，…… 亏心事惹来鬼叫门。 是屋里的人做了什么亏心事?门外面的真的是鬼? “哗，哗”，远处的树林传来树枝摇曳摩擦着树叶的声响，起风了，不知哪飘来的大朵大朵的云，一瞬间挤没了那白白的月亮。 屋里屋外，再也没有什么分别，黑夜，瀰漫在人们的心里，肆意妄为。 牙齿的碰撞声和门锁的拧动声交杂在一起，“哒哒哒”，“咔咔咔”，好像是场音色匮乏但效果极佳的交响乐在一片黑暗中奏响。 这会不会就是三楼公寓的最终的乐章呢!? 兔子说到做到 开始 不过这是三楼公寓的最后一篇了 我尽力不让大家失望 起来可能会时间不定 但是我一定会尽快 因为我自己也想快点结束这个文了 1. 往事 23年前，j城的城市范围还没有如今这样大，周边的很多地方还很落后，那些地方在当时，公共设施的建设基本上是没有的。所以，要是在23年后，城市扩张到了极致的时候，周华也就不会这么一头大汗的慌里慌张了。 第109页 原色是白色的背心已经和下面的草绿色粗布裤子看起来差不多了，周华大汗淋漓的站在村长家门口，一身的尘土。门开了之后，屋子里黄晕晕的灯光照在了周华的身上，微冷的空气里，他脑袋上好像还漂浮着淡淡的蒸气。 “华子啊，你这是干嘛啊，大半夜的催命啊，有这么敲门的么?咋还还穿的这么少呢，你不冷啊?”村长披着件衣服，哆里哆嗦的拿着手电上下照了照周华。 “村长，我老婆肚子疼的不行了，而且在出血，你能不能开拖拉机帮忙带我们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啊。我求求您了，这大冷天的，还这么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周华一边咽着吐沫一边急急的说着，看样子他是一路跑过来的，村尾到村头距离也不算近。 “是不是要生啦，我叫我老婆帮你去看看吧，她帮人接生过娃。”村长转头就去喊他老婆。 “应该不是，我们算日子了，还一个月呢，现在才32周。”周华死劲眨着眼睛，汗水从额边不断的向眼睛里流去，“求求你了村长，要不您把拖拉机借我，我自己开着去也行。” “咋啦咋啦?”村长的老婆听见喊声在里屋趿拉着鞋跑了出来。 “华子的老婆肚子有问题了，我开拖拉机带他们去镇上，你收拾一下也跟着去，有什么事也能帮个忙。”村长向他老婆说完，又转头看着周华，“华子，你等下啊，我和你婶穿下衣服马上就好。” “谢谢村长，谢谢村长。”周华不停的道着谢。 片刻之后，村长和他老婆穿好大衣从里屋走了出来，村长手里还拿着一件厚衣服，伸手给周华递了过去。 “你赶紧穿上点，你要是病倒了，你老婆可咋办?走，咱们这就去。”村长让老婆出了门，他在后面锁好了屋子，带着两个去开拖拉机。 在23年前，拖拉机在农村就已经算的很不错的交通工具了，而且就当时的路况而言，除了拖拉机别的机动车也够呛能走得了。 很快，村长就开到村尾接到了周华的老婆小安，几个邻居也出来帮忙扶着小安上了车，然后村长开动拖拉机，载着周华，小安，和自己的老婆直奔镇医院而去。 这一路上村长给周华拿的衣服周华也没有穿多长时间，开出去还没有二里地呢，他就把衣服脱了盖在小安的身上，然后侧过身子，搂着小安的头，帮她挡着风。小安疼的很痛苦，五官都快纠结在一起了。村长的老婆刚上车的时候伸手去检查了一下小安的情况，大腿根部的裤子湿漉漉的，里外两三层的布料都快被血浸透了。 要是走的话，腿脚利索的人估计在村子走到镇医院也要一个小时左右，拖拉机还是挺快的，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大家掺着小安下了拖拉机进了医院，村长去帮忙挂号，周华和村长老婆扶着小安直奔急诊而去。 妇科的李大夫今天正好值班，昨天玩了通宵麻将，今天又上了24小时的班，简直是累得要死。今天晚上来急诊的人还真就不多，这回他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周华他们冲进来的时候，门的响声把李大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敲门啊?”李大夫一脸的不乐意，他是城里人，由于上面没人，工作才被分到了这么偏的地方，所以他是一贯看不起乡下人，总感觉乡下人没素质，自己高人家一等。这会儿在睡梦中被吓醒，那就更是不乐意了。 乡下人嘛，本来看见医生胆气就弱，更别说现在正急着求人家给看病。周华强挤出个笑脸，陪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夫，我们这也是急坏了，您别生气啊。” “着急也不能冷不丁地就冲进来吧!”李大夫皱着眉，活动着睡得僵硬的脖子。 “是是，您说的是。”周华是一句也不呛着人家说，“真的是太急了，我老婆肚子疼的不行，但是还有一个月才是预产期呢，麻烦您给看一下吧，真的是谢谢您了。” 李大夫吧唧了一下嘴，摇了摇头，“以后别这么没礼貌啊，有点素质，真不爱和你们一般见识。让你老婆过来吧，我看看。” “诶，您让她躺在哪?”周华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再惹到人家。 “不用，过来就行，站近点。”李大夫不耐烦的招了招手。 “站着就行么?以前都没站着看过啊?”周华疑惑道。 李大夫把在手里摆弄着玩的钢笔往桌子上一顿，“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您是您是。”周华立马不敢吱声了。 李大夫白了他一眼，伸手去摸站过来的小安。不停吧唧着嘴，还邹着眉，没半分钟，抽回手拿起桌子上的毛巾擦了擦。 “没事，我开点药，你让护士给你老婆打上点滴就好了。”李大夫头都没抬，拿起钢笔，在桌子上找了张纸写了起来。 没几秒，周华手里就多了张满是天书般狂草的字帖，上面是啥药根本看不懂，“这是啥药啊?” “给护士就行了，出去吧。”李大夫起身去门边的手盆拿香皂洗了洗手，下了逐客令。 周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的去问了一下，“那我老婆现在什么情况啊?危不危险?是不是早产啊?” 第110页 李大夫拿起门后挂着的干毛巾擦了擦手，“应该是宫缩吧，可能会早产，不过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打点点滴就好了。行了，赶紧去找护士处理吧。” “诶，好，那再有问题我再来找您啊。”周华连连点着头。 “嗯”，李大夫哼了一声，朝他们摆了摆手。 出了门，村长正好挂完号走了上来，看见周华他们出来就问是怎么回事，严不严重。周华简单的说了一下，其实他想不简单点说也不行，李大夫就没给他怎么详细说。 说话间，村长的老婆找来了护士，护士说让去办一下住院的手续，不然孕妇也没法坐着打针，而且打完针还得继续观察。周华答应了一声，让村长他们帮忙照顾好小安，跟着护士先去病房，自己大厅去办理住院的问题。 周华办完手续赶到病房的时候，小安已经把针扎上了。看样子不是很痛苦了，能挺平静的和大家说话。 见老婆没什么事了，周华悬着的心才落了地。刚才那个医生看起来很不认真的样子，周华真怕有什么问题耽误了，现在一看，心里还挺感觉不好意思，人家医生那是有文化有水平的人，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问题了，自己还怀疑人家，太不应该了。虽然李大夫那个态度周华刚才心里也挺不痛快，现在一想，有本事的人有点脾气也正常。 屋子里挺暖和的，肚子不疼了之后，小安和大家说了一会儿话，就打起了瞌睡。 看老婆好了很多，周华挺过意不去的和村长两口子道着谢，“真是太麻烦你们了，这大半夜的，你们也没法回去睡觉了。赶明儿我在家里弄点好酒，请村长您好好喝一回。” “行啦，人没事就好。人还怕折腾啊，树挪死人挪活，动一动挺好。是吧，当家的?”村长老婆笑着说道 。 “嗯，可不是嘛，再说我这个村长不帮乡里乡亲的忙，那还当个啥村长。”村长过去拍了拍周华，“这样吧，我看你这连惊吓带劳累的，去那边那床休息会儿，我和你婶帮你看着媳妇。” “那哪行啊，你们去歇着，我自己看着她就成。”周华赶紧说道。 “你这孩子不听话呢，赶紧的啊”，村长想着周华一瞪眼睛，他老婆也在边上劝了周华几句。 “那行，谢谢村长和婶了，那我就去眯一会儿。一会儿起来换你们去睡。”周华的确是感觉挺累的，就没太谦让。 “嗯”，村长点点头，摆手让周华赶紧去睡。 本来就想眯一小会儿就好，也没准备睡的很实，可是累坏了的周华躺下之后，迷煳的了一小会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累坏了的人睡的是最香的。 不知多久，在迷茫中被推醒的周华茫然的看着被灯光照得很亮的屋子，天亮了?好像刚睡着啊。刚睡醒的，而且不是自然醒的人的脑子都是乱乱的。 “嗯!?小安怎么了?”片刻中，周华就清醒了过来，隔床在痛苦的叫喊的小安让他再也没有一丝困意。 “小安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又开始疼了，点滴都打完有一会儿了，你快起来看看，我让我当家的去找护士和大夫了，这也有一会儿了，咋还不回来呢。”村长的老婆语速极快的说着话，很明显也是很担心。 周华翻身从床上蹦了下来，两大步就冲到了小安病床的床头，“老婆，你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扎上针的时候不疼了，现在却疼得更了厉害了。”小安疼的都哭了出来，声音一抖一抖的。 周华掀开被子一看，由于原先的裤子都脱了，现在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现在不光是裤子，连下面的床单褥子都湿了，淡淡的一大片红色。 周华心里一颤，这好像不光是在出血了，也在流着水，难道是…… 正在屋子里的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口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紧接着李大夫从门口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三个护士，而村长则是在最后面进的屋子。 周华见医生来了，火急火燎的过去就问道，“我老婆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出事啦?” “你赶紧起来，我过去看看，耽误时间算你自己的啊。”李大夫厌烦的挥了挥手，从周华旁边撞了过去。 周华身子被挤得一栽歪，虽然心里急，可是也没敢多说什么，毕竟这时候先让大夫去看看自己老婆到底有没有事才是最重要的。 “裤子脱了我看看。”李大夫过去对着小安说，护士在后面过来帮忙。村长老婆推了村长一把，两个人赶紧去了走廊。 刚才周华并没有看小安的裤子里面，现在他在一旁也看到了，小安的下体水泡都出来了，是羊水破了。 “来不及了，你赶紧出去，你老婆早产了。”李大夫回头冲着周华说道。 “早产了?你不是说没事么?”周华一下子就急了。 那三个护士已经拿过旁边床的被子把小安围了起来，周华看不见小安下面怎么了。 “你先出去，我会给你老婆弄的，你不要在这耽误事了好不好?”李大夫极其的不耐烦。 周华忍了又忍，一跺脚，转身出去带上了门。隔着门和墙，心瞬间悬空了，老婆到底会不会出事啊! 第111页 “你怎么出来了?小安怎么样了啊?”村长见周华从屋子里出来，还关上了门，赶紧过来问道。 “不知道呢，那个大夫让我出来等，说我在里面碍事。早产，羊水破了。”周华也没什么心情说话，简单说了一下之后，一脸愁容的他开始来回离门不超过四五步地走来走去。 村长老两口知道周华现在肯定是担心死了，也就都没有再多说什么，安静的在一帮的椅子上坐着陪着周华一起等待。 人静默时，时间的流速是变幻无常的，快慢与否全在人心。所以，当病房门打开的一刻，周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传了出来，周华一瞬间就傻掉了。 孩子?孩子!孩子没事!巨大的喜悦冲击着周华的心。 周华抬腿就要往病房里走，和正要出来的李大夫撞了个满怀。周华一看又是这个臭脾气的医生就不禁一缩脖子，可是本以为又会呵斥他的李大夫看见他却是一愣，“啊?啊，你再等一下，护士还没给你老婆处理完呢?” “孩子大人都没事是吧?”周华提着心问道，孩子哭出来了那应该就是没问题，现在担心的就是小安会不会出事。 “孩子大人?啊，没事，都没事，你等会就能看见了，我这累坏了，先走了啊。”李大夫急急忙忙的推开周华就走。 “诶?”周华张嘴刚想说点什么，李大夫已经快步的走向了楼梯。 周华摇了摇头，心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进去，正犹豫着呢，一个护士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抱着一床被，周华赶紧闪身给人家让路。 “这是?”周华边躲着边看着那那个护士问道。 “哦，这个脏了，我们拿走处理下。”护士说道。 “哦，哦，麻烦你们了啊，真是太谢谢了。”周华弯腰点头给护士道着谢。 “啊，没事，那个，你可以进去了，都完事了。” 那护士一头的汗水，估计刚才应该是挺累的，周华看人家抱着一堆东西，也就不和人家废话了，冲着人家笑笑，闪身进了病房。 病床上小安歪靠在枕头上，脸上湿乎乎的，闭着眼睛。一个护士在抱着孩子，另一个则是在给小安盖被。 “她没事吧?”周华赶紧向小安跑去。 “啊!”正给小安盖被的那个护士应该是不知道有人进来了，被吓的一哆嗦。 “啊，她没事，就是有点虚，你别打扰她，让她休息会儿。”抱着孩子的那个护士赶紧说道，“那个，孩子要不给您抱着?” “诶，好。”周华兴奋地伸手接过孩子。 递过孩子，那个护士和给小安盖被的那个护士打了个眼色，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说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再喊我们。” 两个人还没等周华说话就匆匆离开了屋子，而周华只顾着看手里捧着的孩子，也没管那两个护士。早产的孩子好小，两只手就能完全捧得住。 身后脚步声响起，传来村长的声音，“娘俩儿都没事吧。” “嗯，都没事，真是太好了。”周华笑的脸都要开花了。 “小安这是?”村长的老婆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安问周华。 “啊，没事，刚才累的太虚了，一会儿应该是就好了，护士说的。”周华说完也不大放心，走过去低头仔细看看，小安的唿吸很平稳，的确没什么事。 “这孩子身上这包的是啥啊?”村长在一旁说道。 孩子身上包的是啥，周华也不大清楚，也不知道护士在哪弄来的破毯子。 “这护士也太不负责了，我找她们去.”村长怒道。 “算了吧，人家也都累坏了，不是也没想到小安生了嘛，没什么准备。人都没事就别找麻烦了。”周华在后面赶紧劝道。 “哼!”村长哼了一声，摇了摇头。 但是很快，新生命的到来就让病房里充满了喜悦，挤走了所有人的不快，大家轮流抱着孩子，都爱不释手。 和病房里的气氛不同，李大夫的办公室确实气氛紧张又压抑。 “你处理掉没?”李大夫看着走进来的护士。正是刚才抱着被子从病房里出来的那个护士，慌里慌张的。 “啊，嗯。”那护士一嘴的语气助词。 “那就好那就好”，李大夫下意识的去抹了下额头，其实根本就没有汗水，“你怎么弄的啊?” “我找了个医用的袋子，装上之后就下楼扔楼后的垃圾堆里了。”那护士眼光还有些慌乱，“我害怕，放下就跑回来了。” “行吧，反正这事就我们四个知道，谁漏出去了对大家都没好处。真要是被人发现了那个，那咱们都不能说，都装不知道。”李大夫身子向后仰着，仿佛不依靠椅背就无法坐着了似的。 “嗯，知道。”那护士连连点着头。 “然后你和她们俩说一下吧，我休息一会儿。”李大夫嘘着气闭上了眼睛。 那护士点点头，没再言声，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那护士刚出去，还没走出几米，另两个护士也赶回来了。 “刘姐，李大夫是……?”其中一个问道。看来那个刚从屋子里出来的护士就是刘姐。 第112页 “李大夫有点累了，你们跟我过来。”那个刘姐朝另外两个人招招手，带头向着值班室走去。 到了值班室，刘姐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关门之前还有探头出去看了看走廊还有没有没人。 关好门，转身过来的刘姐看见那两个人正直勾勾的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我想我也不用多说什么吧。”那个刘姐摊开手，耸了耸肩，“这个事是不能说出去的，不要我说估计你们也清楚。” 那两个护士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其中一个开口问道，“那李大夫的意思是?” “他能有什么意思，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个人出事就是所有人遭殃。”刘姐撇了撇嘴。 “那，那你处理掉了?”另一个问道。 “嗯，随手一弄不就完了。”刘姐装作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哦，那行，那咱们现在干嘛啊?” “该干嘛干嘛啊，刚才的事就是没发生过，没存在过!”刘姐朝那两个人瞪了下眼睛。 “哦，好好。”那两个护士应该级别和年纪都没有这个刘姐大，都以她唯马首是瞻。 李大夫在办公室假寐，值班室的三个女人喝水的喝水，聊天的聊天。大家都做着不同的事，却都是为了那慌乱的心平稳下来，哪怕是欺骗自己。 医院后侧，靠着围墙的一个角落，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发着。这正是医院的垃圾堆，那个年代的建筑还都很老旧，配套设施并不齐全。 漆黑的天色下，一个身影慢慢的向着垃圾堆走去，他是从围墙上的一个破洞钻进来的。探头探脑，还有点一瘸一拐的。 那个傢伙到了垃圾堆近前，向四下看看，见没人就开始在垃圾堆里翻找了起来。 厚云遮月，医院的院子里还没有灯，只有大门的传达室的位置亮着灯，院子里一片漆黑里。 “啊!”一声短促的惊唿从那个垃圾堆的地方传出，之后一切就静了下来，连翻垃圾的声音都停止了。 片刻之后，那个一瘸一拐的人在垃圾堆里站起了身，匆匆忙忙的从围墙的破洞里钻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那个人翻垃圾的人是谁呢?他再翻什么呢?他又翻到了什么? 2.刘玫 让时光的镜头逆转到一年前的三楼公寓，那时候阿兰已经自杀了几天，但是还没有人发现她的尸体。 虽然三楼公寓还没开始那不停的发生的兇案，但是房东刘玫最近心情却是不大好。 三楼公寓所在的这片地是她家的宅基地，自从二十年前她辞职离开了单位，她感觉生活就没顺过。 不错的工作没了吧，父母就和她生气了，一天到晚就没个好脸色，到死那天都不爱理她。年纪慢慢也大了之后呢，可以选择的对象也越来越少，工作也不像之前的看着那么体面，最后嫁了个后来在她眼里窝囊了二十来年的男人，一天到晚的喝酒，没什么能耐也赚不到什么钱，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这人还从来没家庭暴力过。 父母死了之后呢，由于她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子女，所以宅基地理所当然的归了她。她男人虽然没什么出息，不过那年代还有单位分房子这一说，所以，刘玫和他男人有自己的房子，儿子呢，还在上学，而且以后结婚了也肯定会想办法在城里买房子，所以那片宅基地刘玫就开始动起了脑筋。养儿子嘛，以后花钱的地方太多，自己男人还指望不上，刘玫最后决定在那片地上盖个自建房出租，看别的人家干这个都赚了不少钱。不过盖房子是需要不少钱的，家里这些年也没攒出什么钱，最后好不容易东家拼西家凑的借到钱盖了房子。三层的自建房在那周围是不多见的，一般都是一两层的，刘玫的想法是房间多赚的就多嘛，所以不惜多花钱盖了个三层的。 这个世界上流传下来的老话都是智慧沉淀的结晶，其中有一句就叫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刘玫一直到刚开始出租房间都是信心满满的，一直想着这下能赚不少钱。可事情进行了几天之后，刘玫就发现事情没有想像力那么简单，并不是盖好了房子就可以人满为患。已经在网络上和道边的电线桿上把gg都发出去了，可是一个月过去了，房子的入住率才刚刚过了一半。其实一半也有十好几户租客了，也不少了，可是刘玫的钱都是借的，关系好的也只是给了她一年的期限，以这个赚钱的速度能不能把钱还上还真不好说，而且她之前并没有想到这么大个房子，日常的管理维护也是一笔不算小的开销，这样纯了利润增长的速度就更慢了。 愁得要命的刘玫每天盯着租客的入住日期，由于入住的时间不同，所以看见谁家到日子了，就刻不容缓地去要房租。这不，301的房租今天就该收，刘玫早上到了公寓，去值班室把东西放下，就拿着收据本去楼上要房租。 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到九点。靠在床头上的刘玫身子慢慢的滑了下去，原来是看着电视打起了瞌睡，她现在也不算年轻了，自己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算近，每天来这么早，疲累是难免的。屋子里电视上放着清宫戏，屋子外无人走动寂静无声。 半晌，睡梦中的刘玫突然打了个激灵，醒了过来。原来外面走廊里有人说话，声音还不算小，一男一女嘻嘻哈哈的。刘玫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半边身子睡得有点麻了，定了定神，透过门上的玻璃想外面的走廊看去。这一看，刘玫的眉毛就皱了起来，低头又看看手腕上的表，九点过一刻，自己并没有睡很长时间。 第113页 唿的一声，刘玫从床上站了起来，急走两步到了门口，勐地把门来开，大喊一声，“诶，你俩给我站住。” 门外的走廊里，两个马上就要走出大门的人听到喊声停了下来，转头向后看去。 这两人一回头，刘玫就彻底确定了，是301的那对小情侣。刚才一晃儿就过去了，并不确定是他们俩。 “你俩刚才在家吧?”刘玫冲着走过来的两人质问道。 “啊，不好意思啊刘姐，我们这就是去取钱交房租呢，早上你敲门时还没睡醒。”那个男孩说道，挺客气的。 “那你们不会吱一声啊，我敲那么长时间门，有你们这样的么?”刘玫不依不饶着，这段时间的郁闷这可算是找到突破口了。 “又不是不交，你至于么，这不就是要给你取钱去呢么，再说今天不是刚到交房租的日子么?”男孩身边的女孩看不过眼插嘴道。 “我的房子我收房租还不对了呗!那我让你们白住得了!”刘玫一听那女孩顶了她一句，顿时火救上来了。 “对不起啊刘姐，她心情不大好，我一会儿取完钱就给你送过来。”男孩宁事息人的把女朋友拉到了身后。 “什么素质!”刘玫从小情侣瞪了一眼，转身就往屋里走。 “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素质!”女孩的不大不小的嘀咕声在身后传来。 “诶!”刘玫一只脚都迈进屋里了，一听见女孩又说让她不入耳了，气得勐地一扭头，自己差点来个趔趄，“那孩子你给我站住!” 男孩使劲拉着还想要回去和刘玫吵的女孩，用力的把女孩拽出了门，一转弯消失在了刘玫的视线里。 刘玫站在值班室门口喘了好一阵出气才愤愤地回了屋子，本来就一脑袋官司，这一闹心情更是不好，眼睛盯着电视，可是电视上演的是什么却一点都不知道。 浑浑噩噩的挨到快十二点，肚子开始饿了，刘玫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好包准备出门去吃饭，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紧接着301的那个男孩走了进来。 “诶，刘姐，我给您送房租来了。”男孩一脸的笑容。 “嗯。”刘玫用眼睛瞄了一下门外，没人，那女孩没有跟来，估计也是怕尴尬。 接过钱，刘玫点了一下，正好。把钱揣进兜里，也懒得和那男孩废话，虽然早上和她吵起来的是男孩的女友。 “刘姐”，男孩看着刘玫拿起包起身要出去，赶紧叫了一声。 “怎么了，啥事?”刘玫皱着眉问道。 “收据是不是得开一下。”男孩笑着点点头。 刘玫动了动嘴，没说什么，转身去桌子的抽屉里拿出收据本。其实刘玫不是忘了，只是心情不好懒得开，男孩一问，刘玫还想发作一下不好的情绪，可是一想，还是算了，犯不上。 “你叫什么名字?”刘玫坐在床上用腿垫着收据本，手里拿着原子笔。 “房子租的时候留的是我女友的名字，要她的还是我的。”男孩问道。 “她的。”刘玫头也没抬的答道。 “周倩。” “行了，给你，我要出去锁门了，你也赶紧走吧。”刘玫把收据扯下来递给男孩，起身把收据本子放回抽屉。 “诶，行，谢谢刘姐啊，早上不好意思。”那男孩笑着退了出去。 拿到钱，刘玫的心情多少好了一点，男孩走了之后，她也很快就出了屋子，锁好门去外面吃午饭。 午饭无非就是叫了碗面条，这地方也没什么可吃的，而且就以刘玫现在的经济压力，吃碗面条她都感觉有点贵。 吃完面，坐在饭店里又发了会儿呆，服务员过来收拾碗筷时才回过神儿来，结完帐，拿好东西回了值班室。 下午没什么事，无聊的看了一下午电视，五点左右准备回家的时候拿出帐本看了看，明天该收303的租了。哼哼，明天直接带钥匙上去，像301这样不开门就进去看看，没人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进去过，自己什么都不动，有人的话就活该他们尴尬。 锁好门，从楼里出来，天已经开始黑了。刘玫开了自行车的锁，抬腿上去，回家。 到了家一看男人又自己在那喝酒，刘玫都没爱搭理他，一看就来气，饭都吃不下。换好衣服就回卧室躺倒了床上。自从儿子上了大学之后，这个家每天就只能看着这个男人一个人，简直是折磨。 夜里，一身酒气的男人爬上床，刘玫厌恶的把他踹出了被子。可是半夜莫名醒来的时候，男人不知何时又挤了进来，一身的酒臭汗臭。刘玫转头看了他一眼，漠然的把目光扔到了天花板上，也没有再把他踹出去。再不顺的生活，习惯也成了自然。 混混沌沌的过了一夜，刘玫起床的时候，男人还在旁边唿唿大睡。刘玫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自己收拾好了一切，拿上包去楼下吃了早餐，然后骑车去三楼公寓，和上班一样。 到了值班室，放好东西，拿出收据本和一大串各个房间的备用钥匙，先认出了303的那把捏好，关好值班室的门就上了楼。 “砰砰砰”，刘玫敲着303的房门，“开门，房东，该交房租了。” “砰砰砰”，一见没人应声刘玫就来气，“有人没啊，快点开门，不然我进去了啊。” 第114页 “砰砰砰”，“砰砰砰”，又敲了几次，刘玫其实也感觉自己开门进去不好，不过敲了几次，又想起昨天301的事，顿时火就冲起来了。不管了，开门! 刘玫右手里一直在捏着303的房门钥匙，抬手去开门。 “咔”，锁芯响动，小心地转动门锁，刘玫推开了303的门。 什么味?死耗子?一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直拍到了脸上，但是还不是很沖。小时候在农村生活时，有时候炉灶下面有死老鼠的话，和这个气味和现在的有点像。 屋里有耗子?不能啊，这地方一般没那东西啊，刘玫有点纳闷气味的来源。开门了屋子里还是静的声息皆无，应该是真的没人在家，不过刘玫实在是好奇气味是怎么来的，而且真要有死耗子那可不行，人会被传上病的，到时候自己这个房子出租就麻烦了。刘玫蹑足潜踪地闪进了屋子，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从没迈步进屋心就开始乱跳个不停。 “你奶奶的”，进屋之后，小心翼翼的刘玫转过墙角一看，一句粗话没忍住就冒了出来。床上躺着个女人，穿戴整齐，不过刘玫都进屋了她还一动没动地躺着，刘玫的火一下子就冲上了头顶，心想，怎么连续两天都遇着这种人啊。 “诶，醒醒。”刘玫照着床脚就是一蹬，“来人啦，赶紧起来。” 床被刘玫踹的勐的一晃，可是床上的女人却是依然动也不动。 刘玫都要被气的抓狂了，“咣”，抬腿又是一脚，“装死啊你!有病吧!” 不过提到“死”字的一瞬间，刘玫心里勐的一颤，不会吧…… 刘玫咽了口吐沫，用舌头舔了舔好像瞬间变的很干的嘴唇，一米多点的距离却迈了好几步，来到床头，低头靠近那女人看去。 那难闻的气味随着鼻子离那女人越来越近变得愈加浓烈，女人的脸是朝着里侧的，刘玫仗着胆子用手轻轻拨动那女人的下巴，多少得使点力气，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随着脸慢慢的转过来，刘玫感觉自己唿吸都停止了，又往前探了探头，接着身体勐的一颤，先是僵硬，接着就如同烂泥一样瘫倒在地。胳膊撞到床板沿上“哐”的一声，可是刘玫完全没有知觉一样，眼光散乱的，神情呆滞。 那女人的脸已经开始略微肿胀腐烂了，明显已经死了好几天，而那气味，就是尸体腐烂的气味。 刘玫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她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在来回盘旋。完了，死人了这房子以后可还怎么租啊，别的人会不会都来退租啊。 嵴柱，手臂，所有的骨骼和肌肉仿佛都消失了一样，刘玫身子一顿一顿的慢慢全身都贴到了地面，脸被冰冷的地面一刺激，神智慢慢的开始恢復了，本来散乱的目光也开始聚拢，脸正好对着床底下的方向，目光无意的向里面望去。 “啊!”，一声大叫，刘玫手刨脚蹬的向后面挣扎，能叫出来，能挣扎，说明她比刚才的惊吓过度要强多了。 床下，一大滩黑乎乎的氧化血液上面，爬着不知所名的虫子…… 刘玫对之后的发生的事都很模煳，不大清楚自己是怎么爬出屋子的，也不大清楚怎么报的警，反正直到警察离开她才恢復正常，不过依然心有余悸。 而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警察确认了是自杀，不会继续在这里盘查，刘玫多多少少还可以安慰下自己。尸体很快就被运走了，做了简单的笔录之后，其他的事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可她并不知道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这件事一直折腾到了下午三点左右，感觉头重脚轻的刘玫送走警察之后就回了值班室，鞋都没有脱就躺到了床上，从精神到肉体的虚脱感瞬间袭来，让她简直想永远都不起来，可是躺了没一会儿外面就有人敲门，刘玫只好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拉开仿佛重若千斤的门，向外面一看，门口正是301的那对小情侣。 “有事么?”刘玫有点精神麻木，漠然的看着那两个人，好像都忘了她自己很烦那个女孩。 “呵呵”，那男孩没说话先笑，“有点事和您商量一下。” 女孩站在后面冷眼看着，没有言声。 “进来说吧。”刘玫实在不是想站着，说完就自顾自地回了屋里，坐到了床上。 小情侣也随着刘玫一前一后地进了屋子。 “说吧，什么事?”刘玫抬眼看了下面前的两个人。 “呵呵”，男孩是个不笑不说话的人，这点很招人喜欢，“这不是死人了嘛，而且就是我们住的那一层，挺吓人的，尤其是一想想晚上，是吧刘姐?” “嗯，你要说啥直说。”刘玫实在是懒得和他废话。 “我们想您这个房子也不算便宜，当然，您的房子绝对是这附近硬体最好的了，我们很喜欢住。但是死人了这个事的确是挺难让人不想的，所以呢，您看这房租是不是能多少降一点。”男孩笑呵呵的看着刘玫。 “你们要是不想住可以不住!”刘玫顿时火就起来了，出了这倒霉事自己就够烦的了，这俩小孩居然还来趁火打劫。 “切，怎么啊，出了这种事儿降一点房租不对吗?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直没吭声的女孩突然说话了。 第115页 “你们不想住就搬走，不过今天交的房租我是不会给你们退的!”刘玫怒道。 “您别生气别生气”，男孩赶紧打圆场，“倩，你先出去，我和刘姐说，你在外面等我。” “哼!”女孩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屋子。 刘玫被气得直喘粗气，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累的够呛，眼前都有点阵阵的发黑。 看自己女友出去了，男孩往前凑了凑，“刘姐，不好意思啊，我对象脾气臭，不会说话，你别和她小孩一般见识。” “唿……唿”，刘玫又喘了一会儿粗气，心跳才平缓下来，“你说你这孩子挺好的，怎么你对象就这么不懂事呢。” “是是，您别和她一般见识”，男孩陪着笑脸，“不过刘姐，其实她吧，话粗理不粗，你说同一楼层死人了，我们心里能舒服么。对吧，您也站在我们的角度想一想啊，我们也挺想在您这住下去的，您多少降一点房租意思一下也好啊，我们心里也能好过一点。再说了，您说这死过人的房子也不是很好租出去吧。” “谁没事说这死过人的事儿干嘛啊?”刘玫一提这事儿就闹心，当时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可说不好啊，人那嘴都没有把门的，像我对象这样的，就爱到处八卦。”男孩皱起鼻子晃着脑袋说道。 “哎呀……”，刘玫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孩子，脸善心花啊，看着他挺老实的，这威胁人还弄得挺不着痕迹的。 “那你们想降多少呢?”刘玫玩味地看着男孩，其实她也想了，人家说的不无道理，房子肯定是不好出租了，租户能别流失还是最好别流失。 “五百?”男孩试探的问了一句。 “那你们还是别住了吧!”刘玫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别啊刘姐，这不是您让我说嘛，不是讨价还价嘛。”男孩一脸的笑容。 “三百，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而且你们今天交的我是不会退的。”刘玫没心情也没力气和他废话。 “行，刘姐爽快，那我也痛快点，今天交的就不要退了，那就这么定了，谢谢刘姐啊。”男孩顿时笑得更灿烂了，点头哈腰的就要转身出去。 “你等等”，刘玫叫住了他。 “诶，刘姐还有啥事?”男孩确实很会做人，答应的很快也很随和。 “你告诉306那家一声，房租降了三百，三楼就你们两家了，我也不区别对待了。”刘玫说的挺大度，其实心里想着306好像住的是个年纪不太小的妇女，估计也会来找自己说这个事，对付起来更不容易，还不如就这么堵住她的嘴，免得她再来讲价。 “好嘞，没问题刘姐，我肯定把话带到。哪还有别的事没，刘姐?没有的话我就和我对象去吃饭了。”男孩看着刘玫。 “嗯，没有了。”刘玫点了点头，“把门帮我带上。” “诶。”男孩答应一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唉。”刘玫长嘆了一声，慢慢的躺倒了床上，脑子里乱乱的，忍不住地在心里感嘆着。 唉，感觉真的好烦啊，晚上回家还得面对那个死男人，生活真的就是在遭罪啊。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想抓狂。 慢慢的，天色渐暗，转眼就到了五点多。刘玫没有离开值班室，也没有开灯，值班室里渐渐地变得昏暗，漆黑…… 转眼，已是晚上九点多。 “306那女的就是有病，出这么大事还跟个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找房东理论理论，这房租减300是我们的功劳，她净捡现成的。”301的屋里，女孩坐在床上和男孩抱怨着。 “算了，我们便宜着就行了呗，你计较那么多干嘛。”男孩玩着游戏说道。 “就是想着不痛快嘛。”女孩还不依不饶。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让你说人家，说曹操，曹操到吧。”男孩回头对女孩说。 “谁啊?”女孩白了男孩一眼，问道。 “邻居，303的，开下门。”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幽幽响起。 …… 沉默，之后 …… “啊”……，女孩疯狂的惊叫，可尖利刺耳的声音却突然怪异的戛然而止。 门外，一个人影正转过楼梯的拐角，悄声地向楼下跑去。烫着大卷的头髮随着身体的运动而起伏飘荡，正是刘玫! 3.当下 沈墨勐的剎车掉头把老刘弄得莫名其妙，那勐的剎车一下，要不是他帮了安全带，就把脸撞到前面。 “搞什么啊!?差点把我老人家的吓死，你这孩子怎么神神叨叨的。”老刘一脸的不痛快，其实主要是郁闷正玩着的手机游戏被这一下子给弄得输掉了。 沈墨挂出警灯紧踩油门，眼睛盯着前方不停的超着车，“三楼公寓应该出事了，刚才那个房间不对劲。” “刚才那个房间?104?”老刘活动着身上的安全带，可能刚才那一下之后弄得有点不舒服。 “嗯，104。”沈墨眉头轻皱，显出丝丝的急躁。 “你不是多想了，人家就是没人在家啊，至于这么紧张么?你这孩子脑子好使我承认，不过有时候你这一惊一乍的可不好。”老刘调整着安全带，絮絮叨叨地说着，也没看沈墨。 第116页 “你看。”沈墨伸手过去拍了一下老刘的胸脯。 “看啥，小点劲，我这么大岁数了。”老刘抬起头向着窗外来回扫视着，“看啥啊?啥也没有啊。” “这呢!”沈墨使劲甩了甩手。 “手?你让我看你手?”老刘怪异的看着沈墨，探手去摸沈墨的脑门。 “老刘，你干嘛!”沈墨抬手就挡了一下，“你这么大岁数怎么这么不稳当呢。” “废话，你小子不是发烧了吧，没事让我看你手干嘛?”老刘上下打量了沈墨一下，“你不是被付晓那孩子带的……” “你合计什么乱七八糟的呢，真不知道你到底多大了。”沈墨转头瞪了老刘一眼，“你仔细看我手，正经点，发现什么没?” 老刘皱着眉咧着嘴，样子看起来是极为的纠结，沈墨也懒得理他胡闹。 “看啥啊，也没啥，这不就有点你说在门上粘的木头削儿么，你这孩子刚才怎么不掸干净啊。”老刘眼睛多少有点花，贴近了才看清。 “就是这木头削!”沈墨加重了语气，“你不感觉不对劲么?” 老刘疑惑的盯了沈墨一眼，低头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回他也不胡闹了，还捧起沈墨的手研究了一下，结论是，“这有啥不对劲的?” “唉”，沈墨都无奈了，还想这老刘认真一下就能想出来问题所在呢。 “别卖关子了，赶紧的，怎么回事?”老刘把沈墨的手一扔，一脸的不耐烦。 “我手上粘着的是木头削，不是油漆，那个门你也见过，虽然不是真正的实木门，不过也不至于敲几下就弄一手的碎末吧。”沈墨提示着。 “嗯，然后呢?”老刘没理他这茬，直接让沈墨继续说。 “那个门如果就是这个残次的话，估计早就有租户去房东那里反应了，因为家家的门都是一样的，都是公寓原本就带的。而且，三楼公寓我去过不算少了，各家各户的门我也没少敲，要是有这种情况的话，之前我再怎么着也会注意到。”沈墨快速地转动着方向盘，不停地在超车。 “赶紧说重点。”老刘催促道。 “我的意思是，那个门之所以会弄我一手的碎末，是因为木头门腐朽了。那楼建好的时间都不长，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腐朽了?只有一种可能，有白蚁!但是那地方要是经常有白蚁出没，按我刚才的说法，别的门也会那个样子，这一年来我敲别人家门的时候怎么着也会注意到一次两次的。所以，我猜测那个门是近期才被白蚁吃过。之前没有的白蚁突然出现，你老人家是个法医，我说到这了你还没什么想法?”沈墨忙里偷闲的转头给老刘扔了个无限鄙视的眼神，意思很明显——你这个法医实在是弱爆了。 “白蚁!?”老刘的神色骤然严肃了起来，“这个季节，在三楼公寓那个地方应该不常见白蚁，而且你说的很有道理，白蚁之前应该是没有的，是最近出现的。那附近也没有花木，现在也不是春天，那能引来白蚁这种食腐昆虫的东西不多。地点在三楼公寓，那很难让人不往那上面想啊!” 沈墨没有说话，等着老刘继续说。 “尸臭!你小子想到的也是这个吧，果然够机警，一点木头屑就让你警觉了!”老刘转脸看向沈墨，微微点着头赞赏道。 “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过我心跳得离开，预感不大好啊。”沈墨咬了咬嘴唇。 “那个邪性的地方，出事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想赶过去再说吧。”老刘在旁边开导着沈墨，“我给你老嫂子打个电话，让她先别弄饭了，先做最不好的打算。三楼公寓要是出事了，咱们今天也就别想回去喝酒了。” “对对，你快给嫂子说声，别菜都弄好了，我们再回不去，那不是白忙活了么。”沈墨催促道。 老刘打着电话，而沈墨开着车就像青蛙过河一样不断地超着车，车流滚滚中，直奔三楼公寓疾驰而去。 沈墨和老刘两人赶到三楼公寓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再怎么挂警灯超车也没用，该堵一样堵。 锁了车，两个人跑着就进了三楼公寓，沈墨往值班室里瞄了一眼，没人，房东还是没有来。 两人跺着脚冲到104，可是感应灯这东西坏了就是坏了，怎么使劲跺脚也没用。 “砰砰砰”，到了门前沈墨就开始使劲的砸门，“警察，执行公务，请快点开门配合。” “砰砰砰”，又连续砸了几次，没有人应声。 “诶”，老刘拉住还想继续沈墨还想继续砸门的手，“别敲了，肯定是没人，还是给房东打电话问问吧。” “嗯”，沈墨点点头，掸了掸手，手上又是一堆木屑。 掏出电话拨了出去，沈墨和房东也算是老熟人了，电话一直都存着。老刘趁着沈墨打电话的功夫也掏出手机，按亮了屏幕向着门板上照去。 门板上油漆脱落，表层腐朽的木头被沈墨敲击得看起来像是撕破的纱布，再向里看，就是粗纤维状的木头，偶尔还有白蚁爬进爬出。现在这个门还被白蚁咬食的不是特别严重，但是如果他们过半个月再来的话，估计就不用给房东打电话了，刚才敲门应该就可以把门敲“开”了。 第117页 “没人接。”沈墨转头看向老刘。 “别等她了，我们进去吧，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出事了里面。你看!”老刘拿手机照着亮让沈墨去看门上，“这么多的白蚁出现绝对不正常。” “嗯，那我们就冲进去吧。”沈墨点点头，撤身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到走廊的墙上，留出了几步冲刺的距离，“老刘，你起来点，我踹门。” 老刘赶紧向旁边让了让，他本身就是个法医，从不干这种力气活，而且现在年纪大了，就更不可能干了，不过老刘嘴可没闲着，“诶，你行么，我听说你抓楼上那个跟踪狂的时候，踹门把自己脚给杵了啊。不行的话，咱们还是通知局里派人来吧。“ “你别说话。”沈墨被气得直翻白眼，心说自己有那么完蛋么，这老刘真够气人的。 “啊!”沈墨一声狂吼，一大步窜出去，蹦起来照着门就是一飞脚，耳轮中就听见，“咔”，“哎呦!” 门开了，但是不是正常被踹开那种，而是从中间开了个口子，沈墨的身子已经从那里飞了进去，老刘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下巴都合不上了。 “进来啊!干嘛呢?”沈墨的声音在屋里传了出来，“快点进来扶我一把。” 缓过神来的老刘赶紧挪步到了门前，透过那个破开的口子向里面看去。走廊黑是因为两边都是屋子，没有窗户，而屋子里面还是挺亮堂的。只见沈墨躺在地上，使劲蜷着右腿，手却在忙着揉左膝盖，也不知道刚才是什么个姿势弄的，看样子还真是伤到了。 “哈哈”，老刘一下没控制住，看见沈墨的样子就乐了起来。 “你赶紧的，这么大岁数怎么这么样呢。”沈墨催促着。 “好嘞。”老刘答应一声，侧着身子猫着腰，抬腿迈步从破口的地方钻进了屋子，伸手过去拉起了沈墨。 沈墨刚站起来的时候还栽歪了一下，差点没蹲下，开来腿还真是伤的挺疼的。 既然进来了，两个人也没再废什么话，都认真起来，老刘掺着沈墨向屋子里面走去。 而就在两人拐过墙角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是一惊。老刘的身子勐地一震，右肩依然架着沈墨，可左手却一把抓在了墙角的凸棱处。而沈墨挎在老刘脖子上的胳膊瞬间就是一紧，把老刘勒得一个口气差点没上来。 到底是什么让两个见惯了死亡的大男人如此失态! 这个世界上让沈墨和老刘都如此失态的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恐怖，而是让人心神都会震颤的画面。 屋子里的尸臭味已经很大了，因为窗户都是紧闭着，空气既不流通，那味道就像粘稠的浆煳在人的鼻子里蹭来蹭去，而味道的来源，就是窗户旁的那张床，床上面一片狼藉，给人的第二反应是令人作呕，而第一印象却是纯粹的震撼。 一个女人，应该说是已经死亡的女人躺在床上，赤身裸体，而四肢则是被绑在了铁架床的前头床头上，一个安静的“大”字。 一个死人的画面应该是静止的，可在沈墨和老刘面前的却并非如此，顺着女人苍白的已经开始腐烂的脚向上看去，瘦弱的岔开的大腿中间，一根惨白的骨头树立当中，深深的插在女人私处里，骨与肉交合的地方，烂肉翻起，黑血凝结成痂。而在那骨头的背对着两人方向，突然闪出一直爬虫，看样子应该是蟑螂，踩着那黑色的血污向女人小腹快速的爬去。 蟑螂爬上了女人的肚子，开始翻山越岭，因为肚子上摆满了惨白色的骨头。沈墨皱着眉紧盯着那堆白骨，怎么看着像什么呢? “那是个死字么?”老刘的嗓子里先传出咕噜咕噜的咽吐沫的声音，接受就说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肩上架着的沈墨。 “死!”，对，就是个死字，听老刘一说沈墨也看出来了，还没等他说什么，那只蟑螂翻过了所有的骨头，又继续向上爬去，但是不到两秒，就踪影皆无。 蟑螂消失的地方是一个黑黑的窟窿，就在女人的左胸!那里，很空，什么都没有!而右胸的乳房还在，但是却明显地塌陷下去，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心呢!?骨头呢!? 沈墨的目光直接向上勐扫过去。“额”，紧接着就是一下剧烈地干呕。 那还是脸么?或者说，脸怎么会那样! 双眼和嘴，白森森的突起，三根利骨深深的插在其中。嘴里的还好，可眼睛里的骨头扎破了眼球，眼眶周围黑色的血迹，破碎的眼球清晰可见。 沈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站直了身子，可老刘还保持着之前架着沈墨的样子，两个人都已经呆若木鸡。 好一会儿，沈墨恍若隔世的“啊”出了一声，还是有点没缓过来的呆呆木木地说道，“我过去看看，过去看看。” “十二根!十二根!”，沈墨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老刘在身后嘟囔。 “什么十二根?”沈墨回头看向老刘。 “那死人身上的骨头应该都是她自己的肋骨，“死”字用了八根，脸上和下面插了四根，正好是肋骨的数量。左边的肯定是没了，你可以看看那个塌陷的右胸下面是不是也没有肋骨!”老刘手指不停地对着那女人的尸体空点着，其实不用沈墨去看，右胸要是有肋骨支撑着肯定不会塌成那个样子。 第118页 沈墨咽着吐沫下意识地点点头，深唿了一口气，迈步就来到了床旁，忍着强烈的呕吐感，俯身靠近尸体看去。 女人本身肤色就很白，再加上死亡后血色的消失，所以看起来更是苍白得可以，皮肤和从皮下裸露出来的肌肉组织已经开始腐烂，空空的左胸和皮下发黄的脂肪上，淡白透明的蚂蚁在不停爬动。突然，一只蟑螂从尸体的胸腔里闪了出来，沈墨吓得勐的向后一退，不是怕蟑螂，而是紧张的神经经不起一丁点儿的刺激。 “哎呦!”老刘在后面叫了一声，沈墨感觉自己脚底下好像踩到什么了。 “你怎么神叨叨的，脚拿起来啊，踩死我老人家里。”老刘抬手就退了沈墨一下。 “嘿!”，紧张过度的沈墨，再加上没有防备，被老刘这一下子推得直接向着床上的尸体倒了过去。 “你妹啊!”沈墨一下子就骂了出来，因为他失去重心了之后，手条件反射的向床上按去，正按到了那尸体塌陷的右胸上，一下子就按到里面去了。 虽然沈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不过手感黏黏腻腻地，一想就噁心的想吐。 “嘘!”老刘就在这时突然在嘴前竖起食指，示意暴怒中的沈墨噤声。 沈墨往出拔着手正要不管老刘的意思继续骂，可是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却让他也冷静了下来，不再出声。 “怎么办?”老刘悄声问道，“可能是兇手回来察看或者想处理尸体!” 沈墨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边上的一把椅子，压低声音说，“你拿着那椅子，守在拐角那，我一会儿先冲过去，要是没制服他，你就在后面给他一下。” 老刘点点头，没再出声，悄声迈步过去，轻轻的拿起椅子，靠着墙角躲了起来。 沈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乱七八糟上面也不知道粘着的都是什么玩意儿，现在也没时间处理了。他忙乱的在床上的床单上蹭了蹭手，看着周围有什么可以当做武器的。之前实在没想到现在的情况，身上什么傢伙都没带。可是倒霉的是，沈墨看了周围一下，这屋里也太干净了吧，居然除了除了尸体，床和老刘拿着的那把椅子，基本上什么都没有。脚步声渐近，沈墨急的要死，按照他以前的战绩，和歹徒搏斗就没占过一次上风，这次的这个兇手能做出这么变态的事，一定会更加不好对付，没个武器的话，弄不好今天自己和老刘都得留在这。唉，老刘那么大岁数，是根本指望不上的，只能靠自己，沈墨想道。 慌乱中沈墨的眼光慢慢集中在了那尸体的脸上。不好意思了，沈墨心里念叨着，伸手就按住那那尸体的脑袋，从眼睛里拔出一根骨头，刚才手伸进人家的身体里一下，现在沈墨是一点惧怕都没有了。拔眼睛的那根沈墨也是有自己的考虑，毕竟能不破坏现场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实在是没办法，所以只能这样了，既然拔，那还是拔眼睛的，毕竟眼睛有两只。一瞬间的考虑，沈墨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形势紧张啊。拔出的骨头还真的能算得上武器，插入眼睛的一头很尖锐，沈墨当做匕首反握在手里，一步就迈到老刘身边，准备随时冲出去。 见他过来，老刘转头来了一阵的口型，沈墨大概看懂了，是说门外不止一个人。其实不用老刘说，沈墨也发现了，听脚步声外面绝对不止一个人，但是很明显，门外的人都已到了门口，就算是占尽了劣势，现在也只能背水一战，放手一搏了! 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屋里屋外突然都安静了下来。沈墨和老刘都屏住唿吸，想等着对方先进来好能占据主动，而门外的人也都没有了声音，就已沈墨在门上弄出的破洞，就是个傻子也能立刻知道屋里面进人了。 安静，无声地对峙，屋里屋外的人僵持了起来。 4.兇手 沈墨时不时地活动下脖子，这寂静的每一秒对他来讲都是煎熬。等待，而且是等待未知，是最让人头疼的。 “咔，咔”，两声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看来外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有人进来了。 沈墨感觉脸都僵住了，进来的人很高明，移动得几乎悄无声息，可是沈墨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靠近，心跳得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瞄了一眼边上的老刘，这老傢伙也没好哪去，举着椅子的手一直在抖着。得了，还真就别指望这老傢伙了，先下手为强，打吧! 沈墨一个箭步就从墙角后面窜了出去，微蜷着上身，用左手护好脑袋，右手抡起那骨头就扎了过去。这时候就不能心软讲原则了，放到一个是一个，沈墨砍过去的时候还在心里和自己念叨着。 沈墨感觉这次的动作应该是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了，出手的一瞬间还在脑海里闪出了一丝的自豪：我也不算那么菜嘛!可是他这自豪也就持续了那么一瞬间。 沈墨真的是没想到对方的速度会那么快，自己刚抡出骨头，还没有碰到人家呢，对方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侧身让过沈墨扎下来的骨头，上步绊倒了沈墨。沈墨栽倒下去的一瞬间突然感觉这个对手怎么这么眼熟呢，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摔倒在地了，后脑磕在水泥地上让沈墨眼前一花，差点晕过去。 瞬间的脑震盪让沈墨一阵的迷茫，不过耳朵里还是听见了一些声响，“咔”，“哎哟!”，“老刘你干嘛!”，紧接着是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好像进来了好几个人。 第119页 等沈墨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周围围着很多人，而且每个人都很熟悉，因为每个人都是他们刑警队的!而面前的正事宋队，额头上青了一大块，还有着淡淡的血印，宋队的身后就是老刘，一直在那咧着嘴，不知道这老傢伙又怎么了。 “这是什么情况!?”沈墨手拄着地就要站起来。 “你慢点，慢慢的。”宋队赶紧过来扶他。把沈墨扶起来之后，宋队简要地给沈墨讲了下事情的始末原委。 原来刚才和沈墨短兵相接正是宋队，放到沈墨的一瞬间，宋队就认出来他了，马上就知道自己出手重了，估计沈墨应该有点脑震盪，就没让大家动他。而他头上的伤就是老刘弄的，老刘见来人占了上风，放倒了沈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椅子砸了过去。好在宋队反应快，本能地用胳膊扛了一下，不然脑袋就开瓢了，可那一下扛下来，宋队的胳膊也疼的够呛，所以才有了沈墨还稍有神智时听到的那句，“老刘你干嘛!”。宋队当时都要气死了，这老刘也不看清楚再打。不过刚才老刘可是一再地给宋队道歉，说自己是紧张，不是故意的。宋队也就是当时生气，换谁被砸的那么疼心情都不好。不过也就那么几秒，宋队就缓过来了，倒是反过来安慰老刘，让他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自己没什么事，还忍着疼，笑着挥动胳膊打了几拳。虽然人家不计较，不过老刘自己心里可没那么好意思不当回事，所以沈墨才看见老刘一直在宋队身后咧嘴，也不言声。 站起身的沈墨感觉后脑还是有点疼，抬手揉了揉，稍微理了理头绪就疑惑的问宋队，“宋队，你们怎么来了?” 宋队笑了笑，没理沈墨的问题，倒是反问了沈墨一句，“小沈啊，刚才老刘已经给我讲了你们来这的原因，那你们知道床上的那个死者是谁么?” “我们也是刚进来没一会儿，还没仔细看呢你们就来了，不过我感觉好像是那个房东，是么?”沈墨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尸。 “嗯，确实是房东，而兇手已经自首了。我们来就是带着兇手来确认现场的。”宋队向旁边摆了摆头，只见小李和另一个队员左右两边看守着一个男子，带着手铐，看样子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头髮乱乱的，一脸的鬍子茬，很邋遢的感觉。 “就是他?”沈墨厌恶地看了那男子一眼，转头问宋队，“交代作案动机了么?弄的这么变态。” “他也是三个小时前自己跑到局里自首的。到目前为止，他只是老实交代了他的杀人事实，其他的事他还没有说，所以我合计先带他来指认一下现场，其他的事之后再说。”宋队看了眼床上的尸体，然后指了指那个兇手，感嘆道，“没来之前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太变态了。可是刚才再问他话，这傢伙却是一句话不说了，装聋作哑。” 宋队说着那男子的时候，那男子像是没听见一样，目光呆呆的盯着眼前的墙壁，一言不发，毫无表情。 沈墨又看了那男子一眼，伸手去拉宋队往屋子里走了走，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趴在宋队耳边小声问道，“这傢伙是精神病还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呢，我也感觉他不大正常，审讯的事我考虑让你上，你自己先想想怎么弄。”宋队直接把这不好干的活发派给了沈墨。 “行吧，等回局里我审审他，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沈墨问道。 “这不正好老刘也在嘛，省事了，尸体听老刘的安排，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现场现在也指认完了，一会儿再拍照什么的，都弄完了就回局里。”宋队说了下大概的行动步骤。 “行，那您让大家开动吧。” “嗯”，宋队点点头，转身开始指挥大家忙活了起来。 由于沈墨刚才伤到了，所以大家都不让他干活了，让沈墨出去转转，休息一会儿，沈墨也没推迟，转身出了屋子。 大家要是顶贴给力的话 兔子一会就会有动力再写点 沈墨头还多少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刚才那种的情况下，估计宋队也一样紧张，出手哪会轻得了，要不是立刻就认出来了是沈墨，收回了点力道，估计沈墨现在就应该在医院里呆着了。 从104屋里出来，沈墨脑子里思绪乱的很，一会儿是房东那恐怖的尸体，一会儿在想做出如此变态兇杀的人怎么会自首，也在想，到今天为止，这个楼里已经没有租户了，连房东的死了!真的是座诡异的凶楼啊! 乱想中，沈墨就到了走廊的最前端，左手旁就是房东平时呆的值班室，而向右走的话，几步就出了大门。 虽然沈墨思绪乱的很，而且他都没有注意自己已经在值班室门口了，但是他就突然停在了那里，不知道为什么思绪突然间就清晰了起来。 “大家都是怎么了，我自己也是，房东的值班室应该去查查啊!”沈墨心里念叨着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值班室的门口。 沈墨转身探头过去，脸贴近门上的玻璃向里面看去。床，椅子，电视等等，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很规整，没有一丝凌乱，但是里面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和兇案相关的事，还得开门进去之后才能知道。“咔”，沈墨抓着门把手拧了拧，锁了。 沈墨犹豫了一下，转身向104走了回去。 第120页 “诶，你小子怎么回来了，这用不上你，你出去熘达熘达，去。”宋队正好在门口站着，见沈墨走了回来赶紧撵他走。宋队是一片好心，想让沈墨都休息一会儿，反正现在人手也够，没有多忙。 “宋队，你没感觉咱们都忘了一个地方么?”沈墨在宋队面前停下脚步。 “忘了一个地方?什么地方?”宋队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沈墨问的是什么。 “值班室啊，咱们是不是应该进去看看啊。”沈墨也没心思卖关子，直接说道。 “哦，对对对”，宋队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转身指了指小李他们，“都管干什么吃的，怎么没人提醒我呢?” “宋队，你是老大好不好?这事应该您老先想到吧。”小李在一旁无奈的看着宋队，现在就他和宋队闲着，其他人都在老刘的指挥下弄着尸体和拍照的事。宋队这个人脾气好身手好，就是破案能力不是很厉害，粗枝大叶的性格别不是很适合侦破工作，但是领导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宋队瞪了小李一眼，然后向着那个自首的兇手扬了扬下巴，“嘿，这是第一现场么?你在值班室干什么没?” 可是那个男子还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看着墙，就像这个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一样，完全感应不到别人的声音。 宋队也懒得和他计较，沈墨刚才被放倒在地上半昏迷的时候，那男子就已经这个表现了，宋队早就对他无奈了，转头和沈墨说，“走，咱俩去值班室去看看。” “还是我和沈哥去吧。”小李在一旁搭腔。 “怎么?我不是老大么?你和老大抢生意?”宋队皱着眉看了看小李。 小李被宋队的玩笑话逗乐了，“对，您是老大，不过老大您会撬锁么?现在估计是找不到那个门的钥匙了，你不会想破坏现场的踹门进去吧?” “额”，宋队被小李说的一时语塞，他确实不会撬锁，小李倒是很精通这个。 “你去吧，不和你小孩一般见识。”宋队挥了挥手。 沈墨也被宋队逗乐了，摇了摇头，招唿小李向值班室走去。 沈墨和小李到了值班室的门口，小李让沈墨退到一边，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皮夹，沈墨见过那个东西，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怪模怪样的小工具，有一些在电视电影里讲过。 小李蹲下去先仔细研究了一下门上的锁，然后就在皮甲里抽出几个样，分别手里拿着嘴里叼着，开始撬锁。 按照小李平常的说法，要不是他受我党的薰陶多年，觉悟高品质好，就以他熘门撬锁的手艺，现在早就是富庶一方，就是贼王的撬锁技术和他的一比都会不堪入目。可是沈墨站在旁边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站着了，小李还在那里忙来忙去，一点即将成功的迹象都没有。 “哥们，诶，你不是说贼王之所以能成为贼王就是因为你没有去当贼么?我现在是明白你这话的内涵了，你去当贼的话，贼王知道了估计直接就气死了。”沈墨实在是无聊，开始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 “你行你来，说话这么招人爱听呢。”小李一脸的不爽，这么长时间没弄开，他自己也感觉太丢面了，有点恼羞成怒。 沈墨在一旁直乐，摇着头也不是说话了，安静的等着“贼王之王”大功告成。 十分钟后，锁头终于“咔”的一声，被小李同志弄开了，期间宋队还在走廊那头喊着问了一下怎么还没有好，说小李不是专业的么。小李差点被这些人气死。 推开门，小李一脸的洋洋自得，比划了一个请的动作让沈墨先进去。沈墨笑着摇摇头，皱起鼻子抬起手，给小李竖了下大拇指，抬腿就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沈墨立刻就严肃了起来，不再有玩笑的心态。小李在后面跟着进来，拍了拍沈墨。 “干嘛?”沈墨莫名其妙。 “专业点行不?”小李一脸鄙视，扬了扬手里的白手套。 沈墨哼了一声，接过手套带上。小李从兜里又掏出一双手套带上，开始和沈墨一起对值班室进行搜查。 搜了二十多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认真很仔细，但是的确没发现什么，看来这的地方应该和兇案的关系不大。 “沈哥，看啥呢?”小李靠在墙上，摘了手套，拿在手里甩来甩去，见沈墨翻着一个蓝皮的大本子看的很认真。 “房东登记租户的本子，有各家租户的身份证信息。”沈墨翻看着本子，没有抬头。 “有身份证?用不着，你早上没在局里不知道，104那小子把自己的个人情况都交代一边了，我们也在系统里确认过了。”小李挥了挥手。 “那他叫什么名字?”沈墨抬头问道。 “张磊，大众化的名字。” “嗯，我想他也不该叫李美欣。”沈墨伸手给小李递过去那个大蓝本。 “李美欣?”小李疑惑的接过本子。 “哟，还真是啊。”小李看着本子说道，“这可是个重要的人物，虽然李磊那小子认罪了，可是对动机之类其他的事死不张口也不是个事儿，现在可以从这个李美欣身上打开突破口。” “砰砰砰”，正说着呢，门被敲响了，宋队站在门口，“你们俩完没完，我们这要回局里了。” 第121页 “嗯，完事了，还真点发现。”小李答应着扬了扬手里的本子。 “这屋子有问题没?是兇案的关联现场不?”宋队问道。 “屋子没问题，和案子没什么直接关系。”沈墨答道。 “那行，上车说吧，先回局里。”宋队下了命令，走廊里大家都向外面撤着，有的还抬着尸体。 沈墨是最后一个出楼的，在值班室出来时还向这104瞥了一眼，公安的封条已经贴上了。 唉，这楼这回一个人都没有了，是不会再出事了，不然还真是有鬼了。沈墨嘆息着出了楼，上车和大家一起向着局里行去。 5.兇手的自白 回到局里，老刘去处理尸体，宋队则是压着张磊去了审讯室，沈墨在路上已经和宋队讲了那个蓝色本子的事，宋队让沈墨全权处理，他等结果。 沈墨立刻去联繫了在房东那个本子上看到的女孩，本子上有联繫方式，虽然沈墨没抱能联繫上的希望，但还是打了一下电话，没想到还真接通了。 “喂，您好，请问是李美欣么?”听见对方接了电话，沈墨立刻开口道。 “嗯，是啊，你是?”略带沙哑的柔美女声传来。 “哦，您好，我是公安局的，请问一下，您认识张磊么?”沈墨问道。 “公安局?张磊?他怎么了?”对方的焦急在电波里就很明显了。 “请问一下您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 “哦，他和一件兇杀案有关系，如果您方便的话，我希望您能来我们这里一趟协助调查。” “好，我现在就过去，你告诉下我地址。” “好的。” 沈墨向李美欣报出了分局的地址，有仔细给人家说了来的具体交通路线，之后挂断了电话。 倒霉的女孩子，估计还不知道自己男朋友怎么回事了呢。沈墨心里念叨着向审讯室走去。 刚到审讯室门口，沈墨还没推门进去呢，就听见里面宋队的粗嗓门在大吼。 “你能不能说话!我问你，你到底能不能说!啊?”宋队几乎是在咆哮了，估计张磊有是在装痴呆，惹毛了宋队。 “坦白从宽懂不?你小子就想等死了呗。我问你话呢，你他妈能不能说话!” 沈墨一听宋队脏字都弄出来了，赶紧推门进去，就怕宋队搂不住火动手。 进去一看，小李也在里面呢，正使劲按着宋队，控制着局面，见沈墨进来赶紧叫道，“沈哥，你赶紧把宋队弄出去，他这气得要疯了。” 沈墨快步走过去拍了拍小李按着宋队的胳膊，让他松开，“宋队，这事你不是说让我办么，交给我吧，弄出结果了我叫您去。” “这小子真的是太气人了，这进来时间也不算短了，你看看，就现在这样，一直一点都没动过，跟个雕像似的。”宋队还在气不平呢。 沈墨有好说歹说的劝了几句，好不容易把宋队弄了出去。 关上门，沈墨回到桌前，和小李一起坐了下来，面对着这个做下残酷兇案的年轻人，张磊。 没开口之前沈墨又仔细打量了他一边，这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看样子长的还挺好，就是太邋遢了，现在和在三楼公寓里的表情基本没有变化，唯一的区别是，在三楼公寓他是盯着墙，现在是盯着桌子。 “你女朋友一会就过来。”沈墨突然开口道。之所以他突然说到这个，就是想出其不意的打乱张磊的心理防线，乱掉他的阵脚。 果然，张磊那如同万载寒冰一样从未变过的表情终于变了。张磊脸上的肌肉很明显的一抖，慢慢转脸看向沈墨，死死的盯去。 “呵呵”，沈墨笑了笑，“我们查了一下你的户籍资料，你是个孤儿，十六岁那年你离开孤儿院之后，就没有人再知道你的任何消息。我们发现你女朋友好像是唯一一个和你有关联的人，你这么一直不说话不配合，我们只好叫她来配合我们了解情况了。” “我说，你们别打扰她。”张磊终于说话了。 “那好，你说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们也没必要去找她。”沈墨点点头。 张磊看了看沈墨，“那她就不用来了吧。” “她已经在路上了，就算我不让她来，但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了你出事了，你感觉她会不来么?放心，只要你交代清楚，我们不会为难她什么的。”沈墨看着张磊，“你还是先交代吧，说说动机和作案的经过。” 张磊略微张了张嘴，然后又闭合上，抿了抿嘴唇，好像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低头略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好，我说。你们都知道我是个孤儿吧?” “嗯。”沈墨和小李都点点头。 “这得从我的身世讲起，你们好好记录吧。” 接着，张磊不再看着沈墨和小李，而是眼神空洞的盯着斜上方，开始了讲诉…… 张磊的名字是孤儿院给起的，因为他是在晚上被放到孤儿院门口的，没人见过送他来的人，那人也没留下什么纸张证明张磊身份的。 之后张磊就在孤儿院慢慢长大，虽然孤儿院有领养的机制，但是张磊从小性格就孤僻的很，每次来领养的人都不喜欢他，大人们都喜欢活泼的，乖巧懂事的孩子。所以，张磊就一直呆在孤儿院，一呆就是十六年，也就是十年前，他才离开那里。 第122页 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的年纪到了，其实按规定14岁就应该离开，只是虽然张磊性格孤僻，但是人还是不错的，没什么脾气也很勤快，经常 会帮着打扫卫生，做些简单的维修之类的，所以孤儿院也没有撵他走。后来孤儿院换了个院长，管事的换了就和变天了一样，人员制度都大调整，张磊就被清理了出去。 到了外面，张磊没有文化没有技术，当然找不到工作，最开始孤儿院倒是帮他联繫了一个环卫的工作，可是慢慢的，连这种工作也开始变得抢手起来，也得拖点关系才能干的上，所以，张磊就开始了他的流浪乞讨生涯。 吃不饱穿不暖经常还被一些小混混老流氓什么的欺负，就这样张磊混过了五六年，从他十六岁离开孤儿院到这个时候，已经一共过了7年多。 这个时候就到了全国各地都大兴土木，扒倒旧楼盖新楼的时期，张磊这个时候身体也算是长成了，思维也成熟了不少，因为需要生存，他废了好大得劲终于谋到了一份在建筑工地当力工的差事。虽然这个工资很少，但是对于一直没有收入靠捡垃圾生存的张磊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一份工作了，每天工地上还会管吃管住，和以前的日子比，好了太多了。 俗话说温饱思淫慾，在工地的生活虽然还算温饱，但是还不够张磊思什么淫慾，可是，就在那个时候，张磊开始思考了。对于小时候，他思维算是成熟了，而对于之前每时每刻为吃饭发愁的日子，现在他真的很闲，至少思想上是的。张磊思考的问题不高深也不复杂，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从哪里来，父母是谁!? 之后张磊就开始用他闲暇的时间开始对自己的身世进行探寻，这可是个复杂艰难的活，就是交给公安系统来办，都是很难完成的。 之间过程之复杂张磊没有细说，只是说偶然的一个机会寻访到了一个在城郊县医院干过护士的妇女，那女人很穷，生活极为窘迫，虽然对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但是张磊掏出三千块钱拍在桌子上之后，她还是道出那段往事。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那女人还很年轻，在远郊的一个县医院当护士，一天的夜里她和另外的两个护士一起值班。那天夜里，她遭遇了她所经歷的最恐怖的事。 就在那天夜里，她成为了一群杀人犯中的一员。 那天下半夜的时候，医院里来了几个农民，其中一个是孕妇，早产的孕妇，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当天当值的是李大夫，那个人心气很高傲，听说他一直对自己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上班心怀不满，每天上班都像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这值夜班他就更不痛快了。那个产妇来了之后，他了解到离预产期还有段日子，就嫌麻烦地敷衍了事，给产妇开了点止痛的药，就打发人家去了病房。 李大夫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不过医术还是很过硬的。可是什么事都有个万一，就他那个嫌麻烦的态度，出事是早晚的，而那天晚上，就赶上了。 那个孕妇真的是早产，开始弄点止疼的药，还真起了点作用，可是到了晚些时候，那个孕妇就不行了。 李大夫和她们三个护士感到的时候，孕妇羊水都已经破了。李大夫怕出事了家属揍他，就先让家属都退了出去，然后开始和护士们一起接生。 那天李大夫还真没挨揍，因为母女健康，可是这只是个表面的假象。家属都出去了，而产妇也以疼的神智不清，所以当时只有李大夫和三个护士知道，生出来的其实是对龙凤胎，但是那个男孩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的唿吸。 当时的李大夫也有点吓坏了，毕竟出了这个事，他这个不满意的工作能不能保得住是小，那孩子的父亲还不得打死自己，龙凤胎死了一个，要命的是还是个男孩，太多人做梦都想要男孩了。 这个李大夫当时也算是急中生智，迅速的威逼利诱的三个护士一起保守秘密，就说生了一个女孩。而那个男孩，则是让一个护士偷偷的去处理掉，而那个护士就是刘玫。 后来听刘玫说，那个孩子被她扔到了楼后的垃圾堆里。可是第二天再去的看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为了这个是刘玫和李大夫疑神疑鬼的害怕了好长时间，而另一个护士则是受不了心里的压力，三天后就辞职离开了医院，后来听说还离开了这个城市。 而张磊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哪天被送到孤儿院的，就是在李大夫他们做下坏事的那天! 讲到这里，张磊停了下来，看看沈墨，“警官，讲到这儿，你应该懂了吧。杀她，报仇而已，不然我哪会生存的如此艰难。” 张磊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的愤恨显露无遗。 沈墨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地盯着张磊的脸，就他的神态举止来讲，他刚才确实是在回忆，而现在的愤恨也不是装出来的，那也就是说，他讲的应该是真的。而且他已经承认了杀人，那隐瞒动机也没什么必要，但是沈墨刚在听他的讲述中，还是发现了很多的问题。 “你说你被送到孤儿院的那天和那个医院出事是同一天，那好，你怎么就确定你就是那个孩子呢?还有，那孩子不是死了么?”沈墨开口问道。 张磊看了沈墨一会，笑了，“那一个月孤儿院就送来了一个孩子而已，而且，那个医院里孤儿院很近。其实说白了，我也不大确定自己是那个孩子，虽然听那个曾经的护士说那孩子第二天早上就不见了，并不见得就是没死被人捡走了，也可能是被野狗野猫什么的给吃了。可是，你知道我寻找自己的身世很久了吧，我宁愿相信我是那个孩子，至少这样想可以证明，我在这世上还有根!” 第123页 “你就因为一个猜测中的事就杀人?而且弄的那么残忍?”沈墨怒目而视。 “反正她是该死，我就是杀她了，你们可以随便定罪了。”张磊无所谓的耸耸肩。 沈墨气得点点头，“那你有找到你的父母么?” “我干嘛要去找呢，万一，不是呢。只要我不去找，我就依然可以认为自己不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只是被那些坏人，那些医生护士害了而已。”张磊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那个医生报仇呢?”小李插话道。 “没找到而已，那个医院现在都没有了。我找的那个当年的护士只知道刘玫现在在哪。杀一个是一个!” “好，杀就杀了，你为什么要还要破坏尸体?”沈墨瞪着眼睛问道。 “我没破坏尸体，我是在她活着的时候弄的。”张磊的语气极为不屑，“她就该那么死。” “这么残忍你还是个人嘛!”小李一拍桌子，大喝道。 “反正她肯定不是人，不然怎么会那么害人家呢，人家和她没有仇吧。是，是那个医生唆使的，可是孩子是她扔的，那孩子如果是我的话，我就相当于被她杀过一次了，我不该报仇么?”张磊也怒了，瞪着眼看着小李。 “你干嘛，瞪我干嘛!”小李脾气也爆，手一撑桌子就站了起来，探身过去吼道。 沈墨皱着眉看着张磊，眼睛露出了一丝疑惑，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有点神游天外，小李这一起来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诶，你坐下!还问人家干嘛，你要干嘛啊?赶紧给我坐下。”沈墨一下子就把小李拽回了椅子上。 沈墨先稳住了小李，然后转头看向张磊，“我懂你的意思了，那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下你虐杀的原因，或者是说为什么要尸体那个样子?” “很简单啊，她根本就不配做个女人，所以我毁了她的阴道，而且她眼睛和嘴也都白长了。至于那个字嘛，随便拼的，剩下那么多骨头，狗也吃不下去。” “狗?”沈墨的心勐的一沉，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把刘玫的心弄哪去了?” “餵狗了，她能做出那种事，不就是良心为了狗嘛。其实她那心也不能是良心。”张磊冷哼着说道。 沈墨和小李顿时都静默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对方和自己一样，震惊!还有对人类兽性的恐惧! “砰砰”，敲门声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一个同事进来沖沈墨打了个眼色，让沈墨出去一下。 沈墨嘱咐了小李别冲动，起身出了屋子。 “什么事?”沈墨问道，心里还有点飘飘的感觉，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 “来了个女人，好像是那个张磊的女友，说是你让她来的。刚才宋队正好碰上了，就请他办公室去了，让我过来告诉你一声。”那个同事说道。 “啊，行，我这就过去。”沈墨点点头，抬腿就走，迈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和那个同事说，“你去审讯室陪小李待会，我怕他总冲动。” “行，你放心吧。”那个同事答应道。 沈墨笑了下，接着就快步向宋队的办公室走去。 宋队办公室的门敞着，他一般都不关门，还没到门口呢，沈墨就听见了他的粗嗓门在说话。 敲门进屋，宋队朝他点点头，起身给沈墨介绍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那女人见有人进来也赶紧起身。挺漂亮的一姑娘，看年纪应该不超过二十五。 “小沈啊，这位就是李美欣，张磊的女朋友。你不是让人家过来嘛，刚才你忙着，我遇上了就先请过来了，简单的问了点情况。”宋队让沈墨坐在李美欣旁边的椅子上，然后让大家都坐下。 沈墨和李美欣握了握手，各自落座。 “张磊那边?”宋队看了看沈墨。 “嗯，招了。”沈墨点点头。 “张磊到底怎么了?”李美欣焦急的问道，“刚才我问就一直搪塞我，我是他女友，我有权利知道他怎么了吧。” “既然张磊都招了，那你就给李姑娘简单说一下，说重要的就行了。”宋队冲着沈墨说道。宋队心肠挺好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沈墨别说那些残忍到令人髮指的事，就讲讲杀人和动机就得了，免得这姑娘心里是害怕是伤心还是怎么样的。 可是宋队说完话，沈墨却是没有反应，他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瞄着李美欣，还有点神游天外的意思。 “咳!”宋队大声咳嗽了一下，心想沈墨这小子也太丢人了吧，就算这姑娘挺漂亮的，也不能说犯花痴就犯花痴了啊，这小子平时也不这样啊，要是小李这样还能理解。 “嗯?啊。”沈墨被宋队的咳嗽声弄的回过神儿来，“宋队你说啥?什么说重要的?” “我让你给李姑娘捡重要的说说张磊的事!”宋队狠狠瞪了沈墨一眼。 “哦”，沈墨点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转脸向这李美欣说道，“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说张磊的案子，宋队他不是直接的办案人，不大了解情况。” “诶?”宋队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心说沈墨脑子坏掉了?刚要说什么，沈墨转头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别说话。 第124页 “我现在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希望您能配合一下。”沈墨继续和李美欣说道。 “为什么还不嫩告诉我张磊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告诉我，我也不会配合你们的!”李美欣皱眉来回看了看沈墨和宋队。 “张磊的案情比较特殊，我们现在还不能向外界透漏，你如果好好配合我们的话，对他肯定是有好处的。”沈墨沖李美欣笑笑。 李美欣看着沈墨气唿唿的运了半天的气，说道，“行，那你问吧。” 沈墨点点头，“你和张磊的感情怎么样?” “很好啊。”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租的房子上面留的名字怎么是你的?” “我们怎么认识和别人没什么关系吧，租房子那天我陪他去的，他没带身份证，那个房东必须要看一个人的身份证原件，所以就拿了我的了。” “你们感情真的很好么?” “当然啊，你总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哦，张磊的生活经歷和工作情况我们都有了解，所以……，你也是个挺漂亮的姑娘，怎么就选择和他在一起了呢?” 沈墨问完，李美欣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沈墨看了一会儿，“你有病吧!我交男朋友还需要给你个理由?你算干嘛的啊!” “诶，别别，那小沈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工作需要嘛。”宋队在桌子那头赶紧站起来，打着圆场。 其实宋队心里也有点责怪沈墨，这话问的的确不招人爱听，而且张磊那边都已经招了，还问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啊。要不是宋队了解沈墨，估计真的会以为他犯花痴了。 “我不想和你们再说什么，再我没见到张磊之前我不会再和你们说什么。”李美欣起身看着沈墨和宋队说完，转身就走。 “配合我们警察办案是没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和责任。”沈墨看着李美欣的背影说道。 “我就是不配合，除非你让我见到张磊。不爽你抓我啊!”李美欣头都没有回的走了。 “诶”，宋队已经转过了桌子来到沈墨的身边，拍了拍他，“什么个意思啊，我都没看懂。” “我问的是有点问题，不大找人爱听，不过她反应有点大么?”沈墨幽幽的看着已经没人了的门口。 “不大吧，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男友怎么了嘛，你再那么一问，脾气不好也是正常的。话说，你问那些干嘛啊，张磊不是都招了么?”宋队疑惑的看着沈墨，他知道沈墨一定会给他一个解释。 “我感觉不大对劲而已。”沈墨转头看看宋队。 “怎么?你发现什么了?”宋队问道。 “也不能说算是发现什么了吧，一些通过观察的猜想，我个人猜想而已。”沈墨说道。 “少和我卖关子了，快说。”宋队是个急性子。 “您先去坐”，沈墨让宋队回座位，他则是去关上了门，然后坐回到椅子上。 沈墨到底猜测的是什么呢? 6.沈墨的推测 沈墨关好门之后，回椅子坐好。宋队没言声，就等着他说呢。 “我从哪开始说呢。”沈墨皱了皱眉。 “随你便，反正赶紧开始给我说。”宋队不耐烦的说道。 “嗯，那我就先说那个李美欣吧，我一直问她和张磊的事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和她握手的时候发现了一点事。”沈墨顿了顿，然后扬了扬手腕，“她这里全都是伤疤，应该是自残弄的。” “疤?自残?”宋队张了张眼睛，“握手时你看见的?没看走眼么?” “我刚才一直在看她的手，有时候袖子吞上去就能看见。”沈墨说道。 “这个，也不能说明什么吧，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很容易就抑郁了。” “这个的确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一个人抑郁的话大部分就是因为困惑无法排遣，所以我问她和张磊的感情怎么样。有些时候什么不能和父母说的话，和恋人还是可以沟通的，如果有人可以沟通，那就不至于抑郁得多次自残。我在握手的时候看见好像有伤疤是新留不长时间的，当然，只是一晃而过，我这个还不是很确定的。”沈墨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刚才我们也看见了，这李美欣看起来对张磊还是很有感情的，没看那么激动么?”宋队思考着，“那这的确都有点奇怪了，感情好的话，不论她抑郁与否，至少她自残张磊一定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你说她好像有新伤。虽然不知道她和张磊交往了多久，但是看那感情怎么也不是两三天的事情，你说的对，感情那么好不至于有什么难处不和张磊说，有人说话的话，就不至于自残啊。” “嗯，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看那个新伤应该是刚癒合不久。伤口癒合的时间，你我心里大概都有个约莫，是吧宋队?”沈墨很有深意的看了宋队一眼。 “你是说，她的伤口应该是近些日子弄的?所以，她并不是不知道张磊犯下的案子?因为担心，加上她本来可能就有很重的心里疾病，所以她又开始自残了?”宋队看着沈墨。 “猜测而已，因为当时你和小李审张磊的时候，他一言不发。你走之后，我说李美欣会接受我们的调查，张磊就立刻什么都招了。”沈墨点点头，继续说，“很明显，他怕把李美欣牵扯进来。” 第125页 “确实是有点道理，虽然还只是猜测。”宋队赞许的看了看沈墨，“你小子天生就是干刑侦的料，握个手都能推出来这么多东西。” “其实不光是这个，还有一些是我纯粹的推断。”沈墨笑笑。 “你说，都给我说来听听。” “刚才张磊交代了他杀死刘玫的动机和虐杀的象徵意义，下体的那根骨头，他说是象徵刘玫妄为女人。我感觉，只是个人的感觉，这个想法不大像是男人想出来的。”沈墨手轻叩着桌子。 “你的意思是李美欣可能不光是知情者，而且有可能是参与者，是么?”宋队问道。 “嗯，我认为有这种可能。” “不至于，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和这种兇残变态的案子很难联繫到一起啊。正常光是听说就应该很怕了，参与其中的话。”宋队摇了摇头，“应该不能吧，她为什么要参与进去呢?她会有那么爱张磊?而且这也和爱不爱的没什么关系吧，正常人知道张磊要杀人都会去劝住的啊，更别说是要那么残忍的杀人。” “所以我所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嘛，毕竟现在还没有定案，不能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还有，宋队，你干刑侦这么多年了，什么事都见过，人性的复杂还用我还说么，和男女性别没什么关系吧。而且，李美欣她可是有心理疾病的人，不然怎么会自残，所以更不能以常理度之了。” “有道理，这案子你上点心。国家现在不是开会嘛，治安很重要，我得忙别的，顾不上这个案子，就看你小子的了。”宋队笑着说， “又看我的啦，上次那跟踪狂的案子差点没累死我。”沈墨一脸的无奈状。 “少扯淡，队里我就能指望上你，不然还能指望小李那个愣头青啊。这案子算我牵头在办，需要别的部门什么的，就直接说是我许可的。”宋队没和沈墨闲扯，“你小子准备下一步怎么弄啊。” “我一会准备先去查一下李美欣这个人的具体情况，至于别的嘛，还没有具体的思路。也不知道小李那边多问出什么没，不过估计是够呛能有什么进展。”沈墨站起身和宋队说道，向这门口一摆头，“那我现在就去查了，宋队你还有什么指示。” “没啥指示，你想怎么弄都行，尽快结案就好。”宋队挥了挥手，“快去吧你。” 沈墨点点头，拉门离开了屋子，直奔审讯室而去。 到了审讯室门口，敲门进屋。小李和那个队里的同事还在里面，不过屋子里静的很，张磊又开始装雕塑，小李则是歪着脑袋不看张磊，估计又是怄气呢，至于那个同事则是在无聊的左顾右盼，见到沈墨进来了好像如释重负一样。 “你帮忙把张磊带到后面先关起来吧，我和小李还要去办点事。”沈墨和那个同事说道。 那同事点头应下，过去拉起张磊，押着他出了屋子。 “怎么，又怄气呢啊?什么臭脾气啊。”沈墨过去拍了怕小李。 “你是不知道，刚才你走了之后这个货又开始油盐不进了，一句话都没说过，一直在那装痴呆。”小李忿忿道。 “我想到了，他现在就是一心寻死。”沈墨点点头。 小李看了看沈墨，“那个兄弟告诉我刚才是宋队找你，干嘛啊?” “张磊的女又来了，宋队进到他办公室了，我过去看看。”沈墨说道。 “怎么样，说什么了没?”小李问道。 “嗯，有点发现。”说着，沈墨就把自己的推测和猜想又了小李讲了一遍，小李听了之后也表示很贊同沈墨的观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去查李美欣的户籍档案?”小李问道 “现在也只能干这个了，现在也挺晚的了，别的事也干不了。”沈墨抬手看了看表。 “那走吧，赶紧去查一下好去吃饭，我都饿死了。”小李起身拉着沈墨就出了审讯室。 知道人的姓名，大概年龄，也见过面，在户籍档案里查起来很快，从开始查到找到都没用上十分钟。沈墨麻烦那个帮忙查找的同事帮他把李美欣的资料列印了出来，装好资料后，沈墨受不了小李一直在嘟哝饿，就和他一起出了分局，找了家饭店吃完饭。 到了饭店点好菜，等着上菜的功夫，沈墨一边拿出李美欣的资料看，一边个老刘打了个电话。 老刘早就回家了，现在分局也有自己的法医和鑑定科，所以老刘当时做了简单的交接就离开了。他知道沈墨肯定有的忙，所以当时也就没和沈墨打招唿。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之后沈墨又安静的看了几分钟李美欣的档案，小李喝着茶水，一直也没说话打扰沈墨。 菜上的很快，沈墨刚看完资料第一道菜就端上来了，沈墨把资料向小李递去，“你也看看。” “我不看了”，小李吐字不清的说道，嘴里刚塞了一个菜，看来真是饿了，“你给我说说就行了，那玩意也没什么复杂的。” “行吧。”沈墨把李美欣的档案资料收好，拿起筷子，和小李边吃边聊。 按照户籍档案上显示的，李美欣是个独生子女，本市远郊的户籍，从小到大没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挺普通的一个姑娘。不过他的父亲引起了沈墨的注意，李美欣的父亲叫李涵，是一个在押服刑人员，非法行医致人死亡，被判了20年，按时间算，应该是李美欣9岁时进去的，现在过了15年，由于表现良好减刑之后，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出来了。也就是说，从李美欣九岁开始，她就是由她母亲一个人带大的。 第126页 非法行医?看到这的时候沈墨就感觉不大对劲，和小李聊着聊着，他突然醒悟过来，张磊说那个当年害人的医生不就是姓李嘛!只不过他一直没有提到那个李医生到底叫什么名字，那会不会就是这个李涵呢! 和小李一说，小李也想起来张磊是说那个医生姓李，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李涵。 既然有了重要的推测要去证实，沈墨和小李也就没心思慢慢吃饭了，匆匆吃完，结了帐，迅速的就回了局里。 两人回了局里先去了关押张磊的地方，本来这傢伙是不说话的，可是沈墨提到了李美欣父亲的问题，他终于开口了。 “你不是说不再去骚扰美欣吗?你们警察说话就不算数是吧。”张磊怒道。 “我还没又去找她，你要是好好配合，都告诉我们，我当然用不着再去问她什么。”沈墨笑了笑，“你别担心什么，我们只是发现了这个事情，所以来找你了解一下也是必然的，和李美欣没什么关系。” 张磊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了。 “那个医生不是美欣的父亲，她父亲是个赤脚医生，给人看病失误弄死了人才进了监狱。”张磊说道。 “那那个医生叫什么名字?”沈墨问道。 “李春江。” “他现在在哪?”小李插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只从那个护士那得到了刘玫的消息，没有找到李春江。”张磊瞥了小李一眼。 “你确定他叫李春江?”沈墨问道。 “我不确定，我又不认识他，是那个护士告诉我的。” “那那个护士叫什么名字，还有另外一个你也说一下。”沈墨掏出纸笔。 张磊又不再说话了，只要和李美欣没关系的话题，不需要他为李美欣澄清的话，他就再次变成聋哑人一样。 问了几遍他也没答话，小李有差点发火，沈墨赶紧拉着他离开。 从关押张磊的地方离开，沈墨带着小李直奔户籍档案室，小李这一路是一直骂骂咧咧的，对张磊的不配合是极为不满。 到了档案室，沈墨又查询了李春江这个人。张磊还真没说谎，这个李春江还真是在那家县医院工作过，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亡了，不是他杀，是心脏病突发死掉的。而在他死前一天，他的儿子死于他杀，估计是噩耗传来刺激的心脏病发作。李春江这个死于非命的儿子引起了沈墨的注意，这个人的名字他还是很有印象的，因为这个人，就是死在三楼公寓! 李春江的儿子就叫，李木吉!那个死得很可笑也很可悲的记者。虽然那个案子不是沈墨办的，但是只要是死在三楼公寓的人沈墨都会留意下。 李木吉是李春江的儿子，而李春江就是那个做过坏事的医生，李木吉还死在了三楼公寓。那李木吉的案子……，会不会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可笑呢!? 李木吉的案子小李是参与了，所以他反应的比沈墨还快，“沈哥，这个李木吉好像就是……” “嗯，我也发现了。”沈墨点点头。 “那会不会也是张磊杀的，那他手上可就是三条人命了，那天死的可还有一个叫六指头的混混。”小李皱眉道。 “我并不是没这么考虑，但是我想了下张磊住进三楼公寓的时间是在李木吉死后的事。当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现在还是把事情想简化一点好，有可能这只是一种巧合，张磊说不知道李春江的情况并没有骗我们。”沈墨做了下深唿吸，看来案子给他的压力并不小。 “那要是不是巧合呢?那咋办?”小李追问。 “先按简单的考虑吧，这在逻辑学上叫奥卡姆剃刀原理，就是说解决问题的办法越简化越好，不要总往复杂了考虑，因为复杂的考虑可能就是多想了。而且这个李木吉的死亡是不是和张磊有关系，和我们目前要办的案子和要弄清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两件事搅在一起会复杂到很难办下去的。不过当年的事还是要调查一下的，当年的事能得到其中某个当事人的确认才好，可是那个县医院已经不在了，查起来当年的事会有点难度，两外的两个护士是谁，张磊不说的话也无从查起。”沈墨皱着眉摇了摇头，拍了拍小李，“这样，今天咱都先回家，明天你陪我先去看看李美欣的母亲，我总感觉弄清李美欣的那个让她自残的心里问题对案子很重要。我感觉是和她小时候的经歷有关，从小父亲就不在身边，而且是进了监狱，这个对人的人格成长是很负面的，但是需要从她母亲那里了解更多的信息来证实这件事。” “行，我明天陪你去看看。”小李答应道。 之后两人就都回了办公室，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出了分局，分道扬镳某各回各家。 沈墨知道这个案子看起来简单，因为兇手已经招供，想结案的话，立刻就可以结。但是又可能复杂到极致，可是多想无益，只会越来越让自己混乱，所以回了家，洗漱完毕后，沈墨就去睡觉了。这一天连惊带吓，在受伤，挨揍，各种推理猜测案情，实在是累得不行了，躺床上没多长时间，沈墨就进入了安眠。 翻页的话兔子就继续写 7.真真假假真真 早上醒来沈墨感觉睡得很累，一直在做梦，看来想不想案子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第127页 洗漱完毕出门吃了早餐，之后就开车去了局里。 沈墨到局里的时候，小李已经在就到了。这傢伙一般是买了早餐到了局里再吃，沈墨看到他的时候，小李正在吃饭。 “没事，你慢慢吃，我正好要去查点东西。”沈墨坐在桌子上，笑着和小李说，从他进来小李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你又查啥?”小李抬头看了沈墨一眼。 “查查李春江原来住处，他和他儿子都死了，但是他老婆还活着，可能会知道当年的事。”沈墨从桌子上跳下来，“你先吃着，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嗯。”小李含煳不清的答应着。 等沈墨查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小李已经吃完饭，准备好出发了。 出楼上了沈墨的车，不过是小李来开，小李总说信不过沈墨的驾驶技术。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李美欣的妈妈依然住在远郊，而李春江的妻子则是在市内，而且离分局并不算远，所以沈墨决定还是先去找李春江的妻子——叶梅。 按照资料上的地址，不到半个小时沈墨和小李就到了地方，下了车，上楼敲门。 “谁啊?”摁了两次门铃，屋里传出一个女人声音，听声音挺苍老的。 “请问是叶梅女士的家么?”沈墨问道。 “是啊，你是谁啊?”屋里的人已经到了门口。 “哦，我们是警察，想来找您了解点情况。”沈墨说道。 “咔”，门上的小窗开了，开不清里面人的样子，“把你们的证件给我看看。” 沈墨和小李也没什么废话，掏出证件给人家递了过去。里面的人接过去看了看，打开了门。 “我就是叶梅。”开门之后，门里的女人说道。看样子应该是五十左右的年纪，但是很憔悴。也是，丧夫丧子，什么人估计也不好受。 “请进吧。”叶梅让着小李和沈墨进了屋子，在客厅请两人坐下，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然后在他们俩的对面坐下。 “你们要问什么事?”叶梅问道。 “哦，是这样的。”沈墨和小李对视了一眼，说道，“我想了解一下您爱人，就是李春江先生生前的工作情况。” “李春江?我以为你们是来问木吉的事呢。”叶梅有点疑惑。 “呵呵，不是，是有一个其他的案子，牵连到您先生曾经在工作上的一些事。”沈墨说道。 “什么案子啊?他人都已经死了。”叶梅皱眉道。 “啊，案子和您先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那你问吧。”叶梅看了看沈墨，“不过他的事我不见得都知道，而且是工作上的。” 沈墨笑笑，略微沉吟了一下，问道，“您先生有没有说起过在二十七年前，他在一个远郊的县医院，嗯，给人接生时出过一点事故。” 沈墨知道这个事好说不好听的，所以尽量小心的措辞。 “二十七年前?”叶梅看着沈墨重复了一句。 “嗯，二十七年前。”沈墨点头确定道。 “那时候春江还没有在那里工作啊，大学还没毕业呢啊。”叶梅说道。 “啊?”沈墨听到叶梅的话，身子勐地就是一震，转头看向小李，小李和也是一脸讶异的正看着他。 二十七年前正是张磊出生的那一年，那一年李春江还在念书?! 沈墨脑袋一下子就乱了，这是什么情况，张磊说的名字不对?不能啊，档案上明确记录着李春江在那个医院工作过啊。难道不是李春江而是医院里别的医生?还是说张磊完全就是在撒谎? “叶阿姨，你认识刘玫这个人么?”沈墨一边问一边掏出了户籍资料重新看了一边。 “刘玫?好像是春江的同事吧，我记不大清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好像见过一次。”叶梅想了一会说道。 “哦哦。”沈墨连声答应着，同时把手里的资料都递给小李，“时间确实有问题，要是按二十七年算的话，刘玫那时候也没在医院。” 小李接过来，翻了翻，低头想了一会，“确实啊，要是按张磊的年纪，这些人都对不上啊，你怎么现在才发现啊。” “废话，你忘啦，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让你帮我看看，你就想着吃饭，说我看完给你讲就行。我折腾一整也是会累的好不，思维也会不那么严密的。”沈墨不爽道，这么大的漏洞他一直没发现就已经让他很是懊恼了。 “我不好我不好。”小李见沈墨怒了，赶紧息事宁人。 沈墨调整了下情绪，冲着叶梅笑笑，“不好意思啊，叶阿姨，我们闹着玩呢。” “嗯，没事，你们还想问点什么啊，还有你们的这个案子和春江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呵呵，其实我现在也不大知道有什么关系了。”沈墨无奈的笑笑，“再问您一个问题吧，还是刚才那个，他出没出过什么医疗事故?” “他干了二三十年的医生，偶尔出点事故也是难免的吧。”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吧。”沈墨也不想这么纠缠下去了，就大概给叶梅说了下张磊对二十年前事件的描述，讲完，他看着叶梅问道，“这个事我么你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是否属实对案子的进展很重要，我希望您如果知道的话，能知无不言。” 第128页 叶梅安静的听完，没有立刻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这个事我真的不知道，春江也从来没和我说过，而且我不认为他能做出这种事。” “哦，那好吧，那打扰您了，我们就来就是想问问您这个事而已。”沈墨起身就要告辞，既然叶梅不知道，那再在这里就是浪费时间了，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张磊说谎的目的，现在基本可以群定张磊在说谎。 “你先等一下。”见沈墨他们要走，叶梅叫住了他们，“我话还没说完呢。” “哦，那您说。”沈墨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和小李都重新坐下。 “我不知道这个事会不会对您们有帮助，春江活着的时候，很多年一直会做噩梦，有时候就会在夜里惊醒。我问过他，但是他从来都是对他的梦境避而不谈。那个刘玫我没什么太深印象，但是她应该是春江原来的同事，你刚才说木吉是死在他住的房子里了，木吉死的现场我没去过，春江当天去看了，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又做噩梦了，就……”叶梅说道这有点哽咽。 沈墨和小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都不会安慰人，只能傻傻的看着，多少有点尴尬。 过了几分钟，叶梅平静了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也不知道对你们有什么帮助没。虽然我不愿意相信春江做过那种事情，但是……，就这样吧，你们要是没事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好的好的，我再问一个问题，他做开始噩梦是在你们结婚之后么，还是一直都是那样?” “从木吉一岁多的时候开始的吧，算一下，应该是……，二十四年前，到现在。”叶梅思量了一下说道。 好的，谢谢您啊，叶阿姨。”叶梅也算是知无不言了，沈墨和小李当然见好就收，再三谢过叶梅之后，又要了叶梅家的电话，最后离开了叶梅的家。 下楼上了车，小李转脸看着沈墨，“沈哥，咱们下一站还是李美欣的家?” “嗯，去。”沈墨点点头，“如果张磊说谎，那一定是为了李美欣，而且我们回局里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他根本不说话，就是一心求死。” “是，那就是个木头，根本不会说话。”小李一提到张磊就不爽。 再往市郊开的路上，沈墨沉默了半晌，开口问小李道，“二十四年前，叶梅说李春江做噩梦是从二十四年前，你发现问题了么。” “李美欣今年二十四岁。”小李转脸沖沈墨笑笑，“你是要说这个吧，我也发现了。” “那要按着这个思路推下去的话，那我猜测就基本是对的了，李美欣不光知情，还一定参与了其中!”沈墨的目光灼灼。 “嗯，按着现在情况看，当年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是李美欣。”小李点头表示贊同，可是又质疑道，“可是张磊说那个孩子是龙凤胎中的男孩啊。” “你脑袋死住啦，张磊撒谎的目的就是保住李美欣，他当然要混淆我们的思路，把重点的事情都篡改掉。”沈墨鄙视了小李一眼。 “那他为啥不彻底瞎编一个故事呢，那样我们就真的无从查起了。” “呵呵，他开始不是一直不说话嘛，后来我说要查李美欣，他才关心则乱了，不得不开口。不过那小子挺会撒谎的，他应该知道纯粹的瞎编很难矇混过去，算就七分真三分假的说了那个故事。” “可就算真是这样，我们也是很难证实的，没法把李美欣怎么样。还有，这爱情真就这么伟大?让张磊甘愿为了李美欣去死?”小李咧了咧嘴。 “估计他们是共犯，一个也是死，两个也是死，张磊想自己扛下来也可以理解。不过要真是共犯，那张磊帮李美欣杀人就不好理解了。这小子对他们怎么相识相恋的事一直不吐，李美欣也一样，说不见到张磊就不会配合我们。我想，可能是他们没有串供呢。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个应该是个关键。”沈墨肩膀搭在车窗上，也不知道是和小李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嘟嘟囔囔就说了一大堆。 一个半小时之后，沈墨和小李终于到了李美欣母亲的家里，那个地方里曾经那个县医院的位置很近。由于这个地方也已经被规划到了市里范围，所以虽然偏僻了一点，但是也已经不是曾经农村的样子，到处也都是高楼。 “这李美欣会和她母亲住在一起么?”在电梯里，小李问沈墨。 “应该不会吧，昨天我让她到局里，她来的很快，要是从这走到局里，那时间可长了。”沈墨手抄着兜，身子靠在电梯的一侧。 出了电梯，沈墨看了看门牌号，刚要去摁门铃，门却开了。里面一个人探出身子，拎着一袋垃圾正往门边上放，放好了一抬头，看见沈墨，“啊!”，就是一声尖叫。 这人正是李美欣。 “你来这干嘛!?”，还没等沈墨说话呢，李美欣先叫了出来。 “我……”，这么一弄，沈墨还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找你母亲了解点情况，她在家吧。”小李在后面说道。 “美欣啊，和谁说话呢?”那没等李美欣说什么，里面有人已经搭腔了，应该就是她母亲。 第129页 “你妈?”小李向里面扬了扬下巴。 “你妈!”李美欣瞪着小李吼了一声。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不是骂你，我是问那是你母亲不?”小李也被搞尴尬了。 “请我们进去吧，还是先看看证件啊。”沈墨已经缓过神来了，笑了笑说道。 李美欣咬着下唇瞪着沈墨和小李，又回头看了看屋里，转头回来，“进来吧。” “谁啊，美欣你咋不和我说话呢?”屋里的人再次问道。 “警察。”李美欣把两个人让了进去，边关着门边和屋里的人说道。 沈墨和小李刚走过门厅，就见一个中年的妇人从里面的一间卧室跑了出来，他俩都在档案资料上见过照片，这个应该就是李美欣的母亲，郑佩。穿着睡衣睡裤，头髮随意的挽在一起。 “警察?警察来干嘛?”郑佩一边往出走着一边叫嚷着，看见沈墨和小李已经在客厅了，愣了一下，“你们是警察?” “您好，这是我们的证件。”沈墨拿过小李的证件和自己的放在一起给郑佩递了过去。 “啊，你们先坐吧。”郑佩还有点蒙，接过证件还没看，先让沈墨他们坐下。 “美欣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她目光在手上的证件和女儿之间来回移动着。 “我哪知道!”李美欣语气不善，对她母亲不是很尊重。郑佩被女儿在外人面前顶了一句多少有点不好意，可是也没说女儿什么。 沈墨冷眼旁观，对自己母亲这个态度，那李美欣的自残行为应该和她母亲的关系不大。 郑佩看了看证件，递还给了沈墨和小李，回身坐下，然后让李美欣挨着她坐在沈墨他们的对面，可是李美欣没有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中间。 “刚才我听见你们好像说是要找我，什么事情啊?还有，你们和美欣认识?”郑佩是个挺和蔼的人，说话一直都带着微笑。 沈墨转脸看了看李美欣，“算认识吧，我们想到她会和您住在一起。” “我周末有时候会来回住。”李美欣插道，“你们到底要干嘛?” “你没和你妈妈说你男朋友的事么?”沈墨问道。 “你有男朋友了?”郑佩惊讶的看着李美欣，但看起来是很高兴的。 “有。”，李美欣瞥了她母亲一眼，接着继续和沈墨说话，“张磊怎么了，你们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告诉我妈!” “可是阿姨都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啊。”沈墨笑笑，玩味地看着李美欣。 李美欣白了沈墨一眼，不再说话。 “美欣的男朋友怎么了?”郑佩莫名其妙道。 沈墨没有转头去回答，仍然笑着盯着李美欣，“他男朋友杀人了，很兇残，兇残得都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8.真相残酷，那何必要真相 “美欣，你怎么啦?”郑佩的赶紧起身要过去扶女儿。 “别过来!”李美欣尖叫着，“我问你刚才说什么可以卖个好价钱!?”，声嘶力竭。 郑佩被李美欣的样子和尖叫吓得不敢动弹，身子就僵立在椅子旁，慌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墨也被李美欣这样子搞得一惊，心说，这李美欣到底是什么情况?要不是知道张磊不是那个孩子，还真要以为她是因为父母曾经对男朋友做过的是感到震惊呢。 “对不起美欣，我不知道你怎么就会遇上那个孩子，还在一起谈了朋友，妈和你爸都对不起那个孩子。”郑佩满是哭腔的说道。 “我问你你说什么可以买个好价钱!”李美欣的声音都已经嘶哑了，胸脯剧烈的抖动着。 “那个男孩啊，你爸爸捡的那个孩子啊。”郑佩也有点几近崩溃了，“你怎么会和他遇上啊?他是不是要报復你啊?” 李美欣近乎于是呆滞的看着她的母亲，“你说你们捡到的是个男孩?” “是啊”，郑佩一脸的泪水。 沈墨心里勐地一震，他大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那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生日就是你们捡到那个孩子的那天!!!”李美欣勐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那个本子，抡起来就像她的母亲砸去。 “啪!”，那是个皮面的久本子，很厚，砸在郑佩的眼眶立刻流出了血。 “诶，你干嘛!”沈墨勐地抢过去一步还是没拦住那个本子，赶紧扶住了被砸得身子一晃的郑佩。小李上前两步到了李美欣近前，可是又不知道该干什么，愣了一愣，尴尬的站在了一旁。 “这个你是在哪找到的?”郑佩用手轻推开扶着她的沈墨，弯腰捡起那个被她眼眶弹到椅子上的本子，也没有去管已经滑落到下巴的血滴。 “你以为可以瞒一辈子吗?去年这里楼盖好了，回迁搬家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这个骗子，你刚才说的全都是谎话!我就是那个孩子!”李美欣歇斯底里的叫道，“我就不该在你们这个坏人的家庭长大，凭什么我要承受你们做的那么多的坏事的结果，凭什么我从小就被人瞧不起，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怎么会是你啊，那是个男孩啊，你是妈妈生的啊!”郑佩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第130页 “胡扯!那是你的日记，为什么只记了你们捡到了那个孩子，为什么没有写你们要卖了她，为什么我的生日就是那天，为什么如果我是你生的，你在日记里没有写!”李美欣喊到最后已经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沈墨和小李也没说话，大家都在等待郑佩的解释。 郑佩看着李美欣，满眼的心疼与怜爱，“妈妈知道，这个家庭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妈妈对不起你，要是知道你要这么不容易，承受这么多的成长，妈妈……”郑佩剩下的话都被淹没在了哽咽声里。 李美欣冷冷地看着郑佩，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郑佩略微平静了下情绪，继续说道，“你真的是妈妈的女儿，你要比那个捡来的孩子大一天。妈妈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你见过妈妈写么?那是因为生完你之后，我记过一次，就再也不写日记了。生完你之后，身体很虚弱，我是很想记下来的，但是体力根本不允许。后来，在我身子那么虚的情况下，你父亲还是出门去捡那些废品，我也是很伤心的。然后，他就捡回了那个孩子。其实他也不见得就小你一天，谁也不知道他是凌晨前还是凌晨后出生的，但是你肯定是比他大的，因为你是我见到那个男孩的前一天早上四点多出生的。之后我也一直没有写，也不再有心情写了，那天的日记其实是我后来才记下的，不知道为什么日期就写成了你的生日，可能我那时候脑子很乱吧。写完了那件事之后，我就把这个日记本收了起来，这么多年，我都已经忘了它的存在了。” 郑佩低头看着那个日记本，手掌在上面轻轻的摩挲。 “胡说，我不是你女儿，我不是，我不是……”李美欣背倚着门框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 小李已经是完全愣住了，一时间回不过来味儿，在傻愣愣的站着。沈墨仅仅怔住了片刻，立刻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你们捡的那个男孩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沈墨低头看向倚靠在椅子上的郑佩。 “那个孩子?”郑佩有点瞬间的呆滞，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卖掉了啊，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找到美欣?他还杀了人，你们已经抓住他了吧。” “我们抓住的不是那个孩子。”沈墨淡淡的说道，但是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李美欣。 “不是那个孩子?你们不是说美欣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孩子么，不是他自己承认的么?”郑佩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那那个孩子在哪里?” “那个孩子在哪里就需要您帮我们想了，到底把那个孩子卖给了谁?美欣的男朋友不是那个孩子，因为年纪对不上，他已经二十七岁了。”沈墨别没有完全相信郑佩所说的话，不彻底查清当年的事，是不会给这个案子一个真相的。 “我不知道那个孩子在哪啊，卖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郑佩看着沈墨说道。 “你卖给的那个人你认识么。能找到么?”沈墨问道。 “我不认识，是李涵自己去找的，他不让我去插手这些事，也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也不想知道。”郑佩摇着头。 “那就是说你先生可能知道了?”沈墨问道。 “应该是，不过他在监狱啊。”郑佩起身去要去扶李美欣。 “我们知道李涵在监狱。”沈墨对擦肩而过的郑佩说道。 “你起开。”李美欣推了一把正要去扶她的郑佩，自己扶着门框慢慢的站了起来。 “李美欣”，沈墨叫了一声，“你能说下你是怎么认识张磊的么?” “不能，和你有关系么?”李美欣白了沈墨一眼。 “别这么和警察同志说话。”郑佩忙打着圆场。 “呵呵”，沈墨无所谓的笑笑，“其实你说与不说，我们都需要你和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凭什么?”李美欣瞪着沈墨。 “是啊，为什么啊?那是他男朋友犯的事，我女儿不是没有关系么?”郑佩也急着说。 “和她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沈墨看向李美欣，“你现在确实是有嫌疑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警察就可以随便诬陷别人么?”李美欣一脸的不满，“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有嫌疑?” “呵呵，我现在确实没有证据，不过我猜到了真相的大概，不论你承认与否，我早晚都会让你归案的!”沈墨说得掷地有声。 “你猜出来什么了?”李美欣挑衅的看着沈墨。 “我相信你母亲说的话，只不过程序上我还需要去找你父亲确认一下，并且找到那个孩子，也告知他这些事情，这是我们人民警察的义务也是那个孩子的权利。”沈墨说道。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李美欣一脸的不屑。 “你一直认为你自己就是那个孩子吧?”沈墨突然抛出了这个反问句，也没等李美欣的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一直都对生长在这个家庭感到不满与抱怨，所以有一天你从那个你母亲的日记本上的记载，得知了曾经发生的事，你的潜意思里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孩子，因为你厌恶这个家，却无法选择。当你知道你可能会有另一种身世的时候，你就开始极力地去相信那个版本的，你自己认为是真相的身世。” 第131页 说到这里，沈墨停了停，看了眼李美欣的反应。李美欣抱着怀眼睛看着墙角，没说什么，倒是郑佩在一旁一直在问她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可是李美欣根本就不搭理她。 沈墨继续说，“之后你一定去查了自己的，也就是那个孩子的身世，具体的应该和张磊说的差不多，他只是借用了一点真实去完善自己的谎言。你找到了那个当年的护士，那个护士告诉了你那天在病房里发生的一切。我想她没明白你的意图，或者二十多年前的那天她也没有搞清楚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毕竟那时她年轻，也紧张，况且孩子不是经她手扔掉的，所以，你就更相信了自己是那个孩子，因为你母亲的日记里记载的事都得到了印证。” 沈墨朝着李美欣笑笑，虽然人家没看着他，“我猜的都对吧?” 见李美欣依然无动于衷，他又说了下去，“当然了，你肯定就在那个护士那知道了当年参与那件事的四个人都是谁，我不理解的是，你既然会杀掉刘玫，为什么没有杀了那个护士，还有，李春江的儿子李木吉也死在三楼公寓，我想知道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刘玫的死就是给那个周倩报仇么?”沈墨问道。 “应该是一部分原因的，主要的是，主人公的生身父母因为孩子死掉了，没有了希望，所以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主人公刚要找到一个真正的家，就这么被刘玫给搞没了，她不该死么!?”李美欣的眼神冷得可怕。 “你，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你让那个男孩子杀的?”郑佩已经几近瘫软了，软绵绵地摊在椅子上。 “你老煳涂啦，那是故事，你没听懂么?”李美欣一脸的不乐意。 “妈没老煳涂，妈听得懂你们在说什么。女儿啊，你不对啊。”郑佩说话如呻吟一般，“你真的是妈的女儿啊。” “你们可以去做dna，我们局里可以免费帮你们做。”沈墨说道。 “我用不着。没事你们赶紧滚吧。”李美欣立时变了脸。 “你!”小李有要搂不住火，沈墨赶紧拉了拉他。 “好吧，那我们就先走了。”沈墨笑了笑，“阿姨，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打电话。”说完沈墨从兜里掏出纸笔，给郑佩留下了电话号，之后死拉硬拽地和小李出了郑佩家的门，身后还传来李美欣的冷笑。 “你干嘛!”到了电梯里，小李气唿唿的看着沈墨，“这就走啦?就这么就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地啊，抓人家?你有理由有证据么?有逮捕证么?”沈墨无奈滴看着小李，“什么都干不了我们还在那干嘛?” “那，那至少我们得看着她点吧，她跑了怎么办?” “她不会跑的，根本犯不上跑啊。我们根本就抓不了她，她跑什么啊。” “那就这么让她逍遥法外?”小李一脸的不平，“我就不信张磊知道了她就是利用他，还会帮她扛着。” “张磊不见得就不知道李美欣在利用他，那人看得出来，并不傻”，沈墨舔了舔嘴唇，“而且他的独立证言根本没什么用，再说了，李美欣说的要都是事实的话，张磊也没什么可指证的。” “那咱们现在干嘛去啊?”电梯门开了，到了一楼，小李看了看沈墨。 “兵分两路吧，我打车回局里，我要去和张磊谈谈。你去一趟监狱，看看能不能在李涵那问出了当年那个孩子他卖给了谁，把当年的事彻底确定下来。” “他会说么?” “那就是你的任务了，你这得有点用吧。”沈墨一脸的鄙夷。 “去死。你丫自己打车走吧，爷不管你了。”小李白了沈墨一眼，开车门，上车。 小李走了之后，沈墨也出了小区打了辆车，回分局。 到了局里，沈墨并没有提审张磊，而去去了关押张磊的地方。 听完沈墨对李美欣的叙述，张磊淡然的一笑，平静得连沈墨都有点惊讶。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我知道你这人不傻，应该也知道李美欣在利用你。”沈墨看着张磊。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张磊的声音极为平稳，“事实是什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的记忆里记住的是什么。” “骗自己很好玩?”沈墨略带嘲笑。 “这个世界本就残酷，人性更是残忍，何苦去追求所谓的真相，让自己更伤怀。真的不见得比假的好。你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没念过书，你也不用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我爱美欣，我很开心，而且那刘玫也确实该死，我没杀错人。在我的记忆里，美欣永远是那个容易受伤的小女孩，我也相信她是爱我的。”张磊慢慢走回角落，不在看沈墨，背对着沈墨说，“我认罪了，我伏法，让我去接受死刑吧。” 沈墨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默默的嘆息一声，转身离开。 尾声 傍晚时分，沈墨办公室里其他的人下班的下班，吃饭的吃饭，只有他还在屋子里看着窗户发呆。其实他刚才也想去吃饭，可还没等出屋呢，就接到了小李的电话，要是不小李这个电话，他都快忘了小李干嘛去了。小李在电话里声音有点激动，告诉沈墨在办公室等他，有大消息，沈墨问他他也不说，非说让沈墨等他回来当面说。 第132页 张磊的这个案子他刚才已经向宋队汇报完了，虽然对于李美欣的逃脱很不甘心，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以现在的情况，想抓李美欣是不可能的。案子的下一步就该把案子移交给检察机关和法院了，和局里就没什么关系了。 等得都不耐烦了，沈墨掏出手机想给小李打过去，这开的是汽车还是牛车啊，怎么还没回来呢，可是电话刚拨通，响了一声就被小李挂断了。嘿，沈墨心里不禁念叨着，这小子什么情况，还挂我电话。正合计着呢，“唿”，门被人推开了，还带进来一阵强风，一看，正是小李。 “这么慢啊，我都饿死了。”沈墨埋怨道。 “饿的绝对值，我给你看样东西。”小李神秘兮兮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样的东西仍在沈墨的桌子上。 沈墨探手拿过去一看，是张照片，上面是一姑娘，挺漂亮的，“这谁啊?” “你仔细看看，眼熟不?”小李挑动着眉毛说道。 “眼熟?”沈墨疑惑的看了小李一眼，低头又仔细的看向了那张照片。哟，还真别说，这一看吧，还真挺眼熟的，可是这是谁呢?沈墨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自己的记性不是很差啊，一般看着眼熟的人都能想起来是谁的，不然怎么干刑侦这行。 “看出来没?”小李一抬腿，坐到了沈墨的桌子上，“给你点提示，三楼公寓的。” “付晓!”沈墨略一犹豫就脱口而出，没想到付晓搞个女装还挺漂亮的啊。 沈墨又低头看了看，“不对，像是像，可绝对不是付晓，这个我还是认得出来的，我和那小子很熟，不至于认错。” 小李探手从沈墨的手里拿过了照片，看了一眼，摁在了桌子上，“这个人就是周倩!” “周倩?”沈墨疑惑了剎那就反应过来了，周倩不就是那个当年没出事的孩子么，可是怎么和付晓这么像!难道…… 沈墨勐的抬头看向了小李，“不会吧……” “很会啊!”小李大幅度的点了点头。 沈墨使劲晃着脑袋，哈着气向椅背上靠去，嘴里感嘆着，“咿呀，啧啧”，不知道说什么好。 “呵，我当时发现的时候也感觉太不可思议了。我在监狱找到李涵的时候，他直接就说了当年他把孩子卖给了谁，看他现在好像和郑佩描述的那个当年的他完全不同了，挺慈祥和善的一个老头，应该洗面革心了。他告诉我他把那个孩子卖给了一个叫付文生的人，那人挺有钱的在当时，至于之后那孩子怎么样了他说他就不清楚了。我没忍心告诉他李美欣的事，打听完这个我就赶紧走了，我怕这个改过自新的老人承受不了。”小李说到这不禁嘆息了一声，然后又接着说，“你当我这么慢回来是干嘛去了?我其实早就到局里了，就是先去档案室查了那个叫付文生的人，不查不知道，这一查，竟然在档案登记上写着是付晓的父亲!我当时也震惊了，看了下附晓的年纪，付晓今年也二十四岁。” “付晓和我说过他没有父亲，母亲在精神病院。”沈墨抬头看着小李。 “这个付文生离过一次婚，第一任妻子就是付晓的妈妈，就是养大他的那个妈妈。具体是什么情况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按时间推，那个孩子就应该是付晓，但是我也知道这个事不好确定，所以我就去找出了周倩的照片，双胞胎啊，长的一定是很像的，当时我想，要真是付晓，应该看就能看出来。没想到，找出来一看，还真是!”小李不停的感嘆着。 沈墨听得都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无语的摇着头，向窗外望去。 夕阳西下，点点太阳的余辉落在窗外院子里的树杈上，弄得纷乱交错的树枝像是一张金黄色的大网，在网里，沈墨好像看见了三楼公寓里的没一个案子，诡异，恐怖，离奇，荒诞……，一幢小小的城郊自建房居然在短短的一年里就发生了这么多命案，大概数数，死在楼里的就有六个人，最后连房东都死掉了，到底是命运，还是什么!?如果没有那二十年前的事情，是不是很多事都不会发生?还有，付晓和周倩真的很相似，但是柏祈，刘玫，包括周倩的男朋友，居然没一个发现，否则一切也将不同。是这个世界人情冷漠惹出的事么?每个人只关心自己和自己的事，从不去看身边的一切。然后更离奇的是，付晓和周倩这失散了二十年的兄妹居然在二十年后住在了同一栋楼里的同一层，却不自知，是宿命是缘分? “这事你得告诉付晓吧?”小李的问话打断了沈墨的胡思乱想。 “嗯?嗯!”沈墨怔了一怔，说道，“那是肯定的啊，我和他是朋友，就算不是，告知这件事也是我们警察的义务啊。” “走吧!我请你吃饭去。”小李跳下了桌子，“刚才你在电话里说张磊的案子明天就把手续移走了，算是结案了，我也不想多问了，一想李美欣就烦就噁心。” “今天就算了吧，我想现在就去把这个事告诉付晓，明天吧，我请你吃。”沈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哼哼”，小李一脸的坏笑看着沈墨，“沈哥，你不会是真弯了吧。” “你大爷的!”沈墨奔过去就是一脚，可是小李早就从门窜了出去，边跑还边喊着，“羞涩个啥啊!明天想着请我吃饭。” 第133页 沈墨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了桌子上的周倩的照片，看了看揣进了兜里，然后收拾好东西也出了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