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有假，撩你是真》 第1页 《直男有假，撩你是真》作者：木子木兰 文案： 陆秦羽这个优等生简直阴魂不散，为了摆脱掉他的阴影，我特意填了一所很偏的大学，但是，超高分数的他居然也在这里。我什么窘态都被他看尽了，甚至被人下药，遇到的人也是他…… 甜文宠文不大懂jj，尺度把握好了，还是会被锁，真的方 内容标籤：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秦羽顾铭泽 ┃ 配角：宿舍老王，祁东等 ┃ 其它：耽美 第1章 你针对我吧？ 我不喜欢被妈妈拿来跟别人比，可陆秦羽那个混蛋偏偏是我邻居。跟我不同，人人都说，陆秦羽品学兼优，是个好孩子。 他好？他才不好。五年级那次，我打游戏太晚，忘记了写作业。第二天正为这事儿头疼，他突然如天神降临来到我面前，跟我说，他已经帮我做好交上去了。我当然对他感恩戴德，并拿出我珍藏已久的小猪存钱罐，打算请他吃辣条。结果，下午我就被叫去办公室了。 “顾铭泽同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作业纸最下面的那行醒目大字：“老师，我觉得你可能是个傻子。”龙飞凤舞，和我平时写的飞一般的字简直一模一样。不得不说，大家说陆秦羽聪颖，什么事看一眼就会，这一点倒的确是真的，起码他模仿我的字，足以以假乱真，甚至让我有一剎那觉得那就是我写的。可终究不是，我顾泽明再胆大，也不敢做到这种程度，我是脑子不好使，可我又不傻，在作业上写这种话，这不是嫌自己在学校太舒坦了吗？ “给我回去写一千字检讨，叫家长来！” “别！老师，这话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那是谁写的？” “是陆秦羽。是他帮我写的作业。” “哦？你的作业为什么要叫陆秦羽写？” “额……” 到最后，写检讨请家长还是没跑掉，陆秦羽这个罪魁祸首倒是安然无事。我从来没明白老师和优等生之间的世界，就像教师节那天，我明明听见陆秦羽说老师毁人不倦，可老师还乐得直夸他懂事。也许全世界都在变相偏袒陆秦羽吧。 后来？鬼知道为什么陆秦羽像是阴魂不散一样贯穿了我的整个初中高中！ 为了不再被妈妈拿来比较，我开始跟上了发条一样很努力地学习。可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榜上第一永远都是陆秦羽，而我，响噹噹地“万年老二”甩也甩不掉！ 其实也不是一直是第二，还是拿了一次第一的。那次陆秦羽缺考…… 我恨啊！陆秦羽那个上课就会睡觉，下课从不复习的人永远比我好！不只是学习，其他方面也是。尤其是恋爱这方面，他把我打击得体无完肤。 我高中时很小心地暗恋一个女孩，终于有机会约她出来吃饭，结果她被陆秦羽的三步上篮勾走了。 打那以后，我发誓，我一定要摆脱陆秦羽的阴影。为此，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特意选了一个非常偏的学校。 大一开学，我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一蹦一跳来到了宿舍。所以当我看见，宿舍里陆秦羽正在收拾床铺的时候，真的差点摔断腿。 “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这儿，当然在这里咯。” “你的分数比这个学校高一截呢！”我真的怀疑他是故意找我麻烦。 “所以呢？我就想上这个学校。”好吧，现在不是怀疑了，他根本就是想找我麻烦！ 陆秦羽我到底是没摆脱，妈妈还打电话过来叫我跟他好好相处。我嘴里连连称是，心里已经喊了一千遍mmp。放着名牌大学不上，非要跑到一个偏僻的学校受苦，我永远不懂陆秦羽那个非人类清奇的脑迴路。 我憧憬了一暑假的大学生活啊，因为陆秦羽的出现，碎了一地…… 这不影响什么，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毕竟十几年都过来了，对于如何避开他，我甚至能把心得纂写成一本书。 开学没多久，我就果断报了他绝对不感兴趣的动漫社，学生会也是挑了个不起眼的社会实践部。 然后，社团成员见面会的时候，诡异的事来了，他也在！ “哟，顾铭泽，那么巧啊。” “哈哈，是啊。” 巧个屁！这根本就是阴谋！陆秦羽，你敢不敢摸着自己的左咪咪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我是死宅，你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吧，你来动漫社浪什么？ 没事，生活上的失意可以有爱情上的得意来弥补。 “那个，同学，能帮我搬一下书吗？”眼前的可爱妹子腰细腿长，胸部目测36d，完完全全是我的菜！上天终于可怜我十八年桃花不逢春了。 “好。”我热切地回应。 “谢谢你。请问这周末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 “好！”我果断同意了。 哼！处处比不上陆秦羽，这次一定是比他早脱单的！ 我已经想好日后以一种怎样得意的语气炫耀我的女朋友了，光是想到陆秦羽嫉妒的样子，我就一阵暗爽。 “哟，顾铭泽，你今天怎么那么乐？”宿舍老王真是我的神助攻啊！ “哦，周末约了女朋友吃饭。”正好陆秦羽在场，我说得格外大声。对，就是生怕他听不到。我特意往他那边瞥了一眼。他听见我的话，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我，正好四目相对。 我一时尴尬，忙转过头，讪笑了一下：“咳咳……总之我要去约会了。” “那你女朋友长什么样？”陆秦羽问我。 “她啊，人长得挺可爱，身材还行啦，就是胸小了点，才36d。”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陆秦羽的机会。 “哦。”他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 呵，你还挺淡定。等我把人拿下，在外面过夜的时候，看我怎么嘲笑你这个和右手相依为命的人！ 好容易到了周末，我换上新买的衣服，修剪了十几年没变的髮型。 “啧，顾铭泽，你真骚包。” “你懂什么？”我翻了个大白眼给老王。“我出门了。” “赶紧走吧，宿舍一股子髮胶味。” 我满怀期待地跑去和妹子约会，所以，当她问起陆秦羽的时候，我脸都绿了。 “那个……你跟陆秦羽关系挺好的吧？你人那么好，能不能帮我牵牵线？”高中时候的事情又一次上演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情。 “我跟他不熟，恐怕帮不了你。”说完这句话，我就头也不回走了，外面风很大，可是吹不动我的头髮，因为髮胶实在涂多了。 我败兴而归的时候，陆秦羽正好在宿舍打游戏：“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晚上要给你送身份证呢。” 第2页 我不说话，跑到卫生间洗了个头，还是以前的髮型看着舒服。 那个妹子当然不肯放弃，曲线救国行不通，她索性不要什么矜持，大胆追求陆秦羽。每次她来我们班给陆秦羽送这送那送情书的时候，老王都用一种甚为同情的眼神看着我：“兄弟，你看这书上的唿伦贝尔大草原，真绿！” 这个时候，我就假装听不见低头玩手机，毕竟当初是我亲口说人家是我女朋友的。 第2章 被下药了 唉，我知道，陆秦羽是帅。可是我也不差啊，望着镜中的自己我忍不住发牢骚，你瞅瞅，双眼皮，高鼻樑，放在哪里都是小鲜肉的好吗？他陆秦羽不就是比我高了一点点，眼睛比我大了一点点，鼻樑比我高了一点点……而已吗？ 而且，陆秦羽一副吊儿郎当的渣男样，看起来有我可靠吗？那些女生都是瞎了吗？ 不对，这根本是陆秦羽的错！但凡我对某个女生有一点好感，他就扑闪那双桃花眼，放出几万伏电压非得把人勾过去。 “陆秦羽他就是看不得我一点好！”我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说。 “怎么会呢？我觉得陆秦羽对你蛮好的啊。快过来救我，有人放冷枪。”正在跟我组队吃鸡的老王居然帮着陆秦羽说话？吃里扒外！ “好个球球！”我愤恨地说着，把背包里的手/雷拿出来甩了出去。 “喂！你把我炸死了！我是你队友啊！” 切，让你帮陆秦羽说话，炸的就是你。 “铭泽，水果放你边上了。”说话的人是陆秦羽。 “随便！”我没好气地回答。 “秦羽啊，我也想吃水果。”你想吃自己削啊，居然出卖组织投靠陆秦羽？ “自己切。”难得陆秦羽这次跟我同仇敌忾，解气！ 我望向老王，他正好沖我挤眉弄眼。 “你眼睛有毛病啊？” “啧，铭泽，你咋还不懂，陆秦羽对你跟对别人不一样，你以后别挤兑他了。” 好，我不挤兑他，我挤兑你！ “我去，铭泽，你又把我炸死了。” “手滑。” “我就信了。”老王白了我一眼，“过两天，动漫社办漫展，社员要cosy的，你去不去？” 漫展？那不是有很多漂亮小姐姐吗？ “去！”我果断报名。 “行，我明天去把服装拿来。” 大大小小的漫展我去过挺多次，无非就是买买东西，为此，我一直兴趣缺缺。但老王再三强调，有很多妹子也会去，很多漂亮妹子。这可是告别我处男的大好机会，鬼才会不去。 好容易等到漫展那天，老王也把c服拿来了，我却不乐意了。 蓝色的头髮，女僕装。蕾姆酱？ “你要我穿着女装去泡妹子啊？” “这也没办法，动漫社男的居多，我去的晚了，只剩下女装了。” 神特么只剩下女装了，你手里不是宇智波佐助的浴袍吗？好意思把女装给我？ “你别看我这个，这个是我前几天网上自己买的，别打我主意。” 那你就不会顺便帮我也买一件啊？白痴！ “喂，不去行不行？” “当然了，不过不去要扣学分的。” 这不还是要逼我去！ “你快点，一会就开始了，要签到的，赶紧换上。” 最后，我还是败给了大学象徵着学位的学分，把c服换上了。 “啧啧，铭泽，你小子别不是投错胎了吧？”老王感嘆道。 确实，我也想不到我以前喜欢的那些妹子居然还没有我女装好看。这是不是代表以后可以看着自己的女装打飞机？这么一想像，我被自己的脑洞逗乐了，噗嗤笑出了声。 这一笑说不上倾国倾城，但我的确被自己惊艷到了，一回头，老王正目瞪口呆看着我。 “啧，收收哈喇子，我可是你室友。” “你听过一句话没，好兄弟就是要在你没女朋友的时候，做你的女朋友。” “哟，好呀好呀，正面上我呀。” 我和老王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胡闹，陆秦羽推门进来了。看见我的那一刻，显然被打击得不轻，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一时窘迫，毕竟穿女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这套衣服，裙子很短，只能刚好包住我的臀部，被他这么露骨地看，我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个能躲的地方，我干脆躲到老王身后，反正他那么大个子，不用白不用。 然后，宿舍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老王咳嗽了一声：“额……这我对象。” 谁是你对象啊！我在心里抗议。 陆秦羽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很奇怪，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想不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什么叫做这种癖好？难倒参加个漫展，穿个c服，我就成变态了？” “你还想出去给别人看？”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我总觉得陆秦羽说这话的语气似乎很生气。 “关你什么事？”我不屑地回答他。 “不许去。”他冷冷地说。 “呵，我就去。”本来因为女装我还在犹豫，但陆秦羽不让我去，我就非去不可了。 “你试试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陆秦羽非常可怕，以至于我不敢反驳他。 “给我脱了。”他说着就要伸手。 “放开我，你干什么啊？要来不及了。”我企图挣扎，但缺乏锻鍊的身体怎么跟陆秦羽那个体委比，他单手把我的两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就要脱我的衣服。 “陆秦羽，这次你有点过分了。”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老王终于发声，一把掀翻陆秦羽，抓着我就往外跑。 好小子，没白长那么大个子。 等我们俩跑得腿软，确保陆秦羽追不上来的时候，才停下在路边直喘气。 “喂，你把裙子往下拉拉，走光了。” “走光就走光呗，大老爷们的怕啥。” “你想让全校都知道你穿女装吗？” “当然不想。”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不想让人知道，一会进去就矜持点，别说话！” 忍住不说话不难。况且，事关我的一世英名，我马上点头同意。 进了会场，我才意识到不说话是多么难受，那些穿着性感，花枝招展的小姐姐在我面前来来往往，而我，却不能上前搭讪。 尽管会场漂亮的女生的确是很多，但男士如狼的眼光全盯着一个人——我。 被那么多同性视奸，我心里别扭到了极点，于是打算全程躲在角落，努力把存在感降为零。哪知还是有不知死活的上前搭讪，拜託，我是男的啊！ 第3页 本来，我是打算摇头推脱掉别人的邀请的，但看见眼前那个人酷似陆秦羽的脸时，刚刚被人按在地上差点扒衣服的火蹭地上来了。拿陆秦羽没办法，耍一个替身总没问题吧？ 我拿出手机，飞快地打出几个字：“我嗓子不舒服，不能讲话，别见怪。” “不会，我叫祁东，有兴趣和我出去喝一杯吗？” 有兴趣，太有兴趣了！ 于是，我迫不及待地站起，还没来得及跟老王说一声，就跟他出去了。 “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可爱的，一会我会温柔点。” 找到个酒吧，刚喝了酒，这小子就奔入主题了，还真是急色。 好了，差不多了，该公布真相了，我开口：“我是个男的。” “我知道啊。”祁东不改兴奋。 什么？知道我是男的？ “你弯腰的时候走光了，我就看到了某个迷之凸起，不然才不会约你呢。” 什么！我是遇见真gay了？我隐隐觉得后背发凉。 “我知道你不乐意，所以在你的酒里加了点东西。现在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祁东气定神闲。 什么嘛，你不光长得像陆秦羽，连脑子也跟他一样啊！ 我想起身报警，刚站起，腿一软，正好跌进他的怀里。 “别急啊，宝贝，慢慢来，我们先去宾馆。”说着，他就抱起了我，还特么是公主抱！ “放开我……”我无力挣扎，吐出的话也显得苍白。 “宝贝，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吗？放开你，我还算是个男人吗？”祁东那个混蛋根本不听我的话，眼看就要到宾馆，我内心的绝望也倍增。 可就在进宾馆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于是卯足了劲喊了声：“陆秦羽！” 这声音如同猫咪撒娇的叫声，连我都听不真切，更不用说跟我有段距离的陆秦羽。我开始彻底绝望了。 “你刚刚是不是在叫别的男人？”祁东像是生气了，停下来问我。 我闭上眼睛，不想理他，你都把我带到这里了，反正也跑不掉，你要做啥就做吧，我全当被狗咬了。 “你……哼，明天下不了床可别怪我。” 我突然想哭，想我顾铭泽十八年没交到一个女朋友，处男居然是个男人破的？我恨死这个祁东了。 正当我腹诽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放开他，他是我的。” 我睁开眼，只见陆秦羽站在我面前，怒不可遏。 “陆秦羽。”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得救了。 “我什么都做好了，还差临门一脚就本垒打，你觉得我会让吗？”祁东的气焰丝毫没有因为陆秦羽的出现而弱半分。 陆秦羽瞪着他，反手就是一拳：“爱让不让，这都不妨碍我打你。我说了，他是我的，你不怕死就试试看。” 我看着陆秦羽一脸正经，觉得他真的会打死祁东。 宾馆的人逐渐被我这边吸引了过来，祁东不想把事情闹大，忿忿走了，临走前放了句狠话：“陆秦羽，你等着，这个人我不让。” 终于被救了下来，陆秦羽怒目看着我：“顾铭泽，你下次再敢穿成这样出来勾搭别人，我连你也打！” 我靠在陆秦羽怀里，迷煳中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身体好难受。 “陆秦羽，我热……” 第3章 你滚！ 意识模煳的我只知道我被人放进了浴缸，而后，冷水噼头盖脸淋下来。 “用冷水沖一冲就没事了。”好遥远的声音，我听不真切，但我直觉说话的人一定很温柔。 “别动，我给你洗个澡。” 身上有一双手，凉凉的，很舒服，我忍不住把脸贴上去，追逐着还在游移的大手。 “别走……”渐渐地，手上的温度已经满足不了我，我全身贴上旁边人，手脚并用地抱住他。 “衣服……碍事……脱掉……”我抬起头，药物迫使我流出生理盐水，就那样用一双水眸极具诱惑地望着眼前人。 “你这样……让我怎么拒绝？”眼前人似乎很为难，明明就是脱掉衣服而已，他却迟迟不肯动。 “脱掉……”我伸手去解他的衣服，中途却被他一把抓住。 “别闹了，铭泽。”那个人磁性的声音此刻有些低哑，像是在忍一件很辛苦的事。 用力挤了挤双眼，我终于看清了眼前人，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好好看。而那两瓣红唇在暧昧的灯光下一张一合，仿佛在诱惑我张嘴品尝。 我伸出小舌浅浅地舔了一下，似乎有点甜。于是我张开嘴含住了那两瓣娇艷欲滴的唇，舌头伸进口腔细细品尝。 嗯？抵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好香，我用舌头轻轻碰了碰，那东西就像有了生命，用力捲住我的舌头，不断搅拌，我想躲开，又被它追上，如此反覆，倒像是曲意迎合。 “嗯……”肺里的空气用尽，我唿吸不过来，用力推开他，嘴角拉出一条银丝。 “洗好了，我抱你出来给你擦擦身体。”一个温暖的怀抱揽住我，把我带离出水面，放在他大腿上。 什么东西铬得我难受，我扭了扭想要甩开。 “顾铭泽，你知不知道……我忍得很辛苦？” 什么？你在质问我吗？我又没让你忍。 “那就不要忍了啊……”我这样回答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后果。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可别怪我。” 你可算愿意脱衣服了啊…… “顾铭泽，是你诱惑我的，玩火可要负责。” 接下来我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根本无力反抗，只感觉自己像坐在船上，一上一下，好舒服…… 等我意识重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全身酸软，像是被人打了一样。 额……怎么回事？被打也要有个限度吧？这是被人开挖掘机碾了吧？ “嘶——真疼。”我尝试着坐起，这才发现被子下的我没穿衣服。 “嗯？你醒了？” “陆秦羽？”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我床上？而且，你也没穿衣服是怎么回事！ 昨晚的疯狂像影片一样一幕幕倒放冲击着我的大脑，到最后，我被气得脸色发白：“陆秦羽，你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们发生了关系。” “什么……关系？”我紧紧抓住身上的被子，几乎要把被子抓破。 “还能有什么关系？”陆秦羽看着我，神色平静。 “我在问你是什么关系！”我嘶吼出声，一巴掌甩在陆秦羽脸上。那张俊美的脸立刻出现五道红痕，肿了半边。 第4页 他看着我，什么也不说，但眸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闪烁，像是委屈，看得我甚至有些愧疚，于是别过脸不再看他。 “对不起。”他小声地说，就像以前做错事被老师训斥的我。 “知道道歉，你当初就不应该做。”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捡起衣服好尽快离开这个修罗场。 看见我想离开，陆秦羽坐了起来：“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以前？以前我就讨厌你，现在也只是更讨厌了而已。”我想我从前表现得够直白了，可陆秦羽听见我这番话，倒是写满了不可置信，用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望着我，想要找出一丝说谎的迹象。 显然，他失望了。我顾铭泽长那么大从没说过这么真的大实话。 明明，一开始，我是很喜欢他的。他第一天搬到我家旁边，我还因为多了个新伙伴开心了半天，把一直不捨得吃的糖分了他一块。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是陆秦羽先讨厌我的。他总是以耍我为乐趣，小学帮我写作文那次就是，仿佛我受罚他就能得什么好处。而我喜欢的东西，他一定要抢去，幼儿园有个女孩子很喜欢和我玩，他就每天给人家带棒棒糖，最后终于把她骗走了。所以，陆秦羽最讨厌了！很久以前我就讨厌他。 “铭泽，你可算回来了，昨晚跑去哪儿了？”我刚回宿舍，老王就迎上来问我，再次提醒我昨晚发生的不堪的种种。 “额……我觉得漫展无聊就出去了，结果逛得太晚，宿舍门禁，就在外面住了一晚。”我飞快跑进卫生间，生怕他看见了我身上的痕迹。“喂，我洗个澡，你帮我拿下衣服。” “哦。那你看见陆秦羽了吗？他昨晚也没回来。”老王敲敲门，把衣服递了进来。 “没……没啊，也许出去玩了吧？”我心虚地回答他。 “好吧，那我出去了，跟人约了吃饭。” “那你快去吧。”等到听见关门声，我长舒了一口气，身体好像已经被陆秦羽洗过了，但我总感觉里面还有东西。正当我伸手探向□□的时候，开门声又响起，我慌张地缩回手：“怎么了？忘带东西了吗？” 门外一片寂静，难倒是我幻听？正要继续刚才的事，又是一阵脚步声，我有些慌乱，该不会是小偷吧？ 大学宿舍时有小偷光顾，之前就有人丢东西。想起我和老王的电脑还在外面，我决定出去看看。 裹了一件浴巾，把身上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我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谁啊？” 无人回答。我更确信了先前的猜想，探身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身后的声音着实吓了我一跳，我回头，陆秦羽正倚着墙看我。 砰！ 我气愤地用力摔上门，把他隔离在门外。早知道是他在外面，我打死也不会出去！ “顾铭泽，你出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话外面说！我才不想看见你！ “铭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昨天实在是特殊情况……” 哦，你这意思就是你上了我还是我的错咯？我是个男人，不会像女人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你负责，但是你就这样理所当然把责任推掉了是不是过分了？ 我把水开到最大，藉助水声刻意忽略掉陆秦羽的声音，陆秦羽见我不出声，推开了卫生间的门：“铭泽……” what？你怎么进来的？我刚刚忘了锁门！ 我假装看不见他，转身把他晾在我身后。 “昨天你很难受，所以我……” 我难受你就上了我？合着我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逃出了祁东的魔爪，转眼被自己的“恩人”上了？ “昨天你就不该救我，被祁东上或者被你上有什么区别吗？”我质问他。 “不一样……” “你爽还是他爽是不一样，可对我来说，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我穿了衣服想往外走。 “不许走。”陆秦羽两手撑住墙，把我堵在了他和墙中间。 现在的姿势十分暧昧，他的唇离我的脸不到十公分。 “听我说完，顾铭泽……其实昨天……” 别再提昨天了！我弯下腰从他的臂下逃离，再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不许走！”陆秦羽反手拉住我，他力气很大，抓得我手臂生疼，怎么也挣脱不掉。 “陆秦羽！你这个讨厌鬼！”我生气了，用尽全身力气沖他怒吼。 他被我怔住了，手一松，让我挣开了。 “陆秦羽，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碍着谁。”离开的时候，我冷冷丢下这句话。 “卧槽，那傢伙爽约了，我还是回来跟你……耶？陆秦羽，你回来了？”老王这个时候正好回来。 “我说秦羽啊，你脸怎么了？好大的巴掌印，调戏良家妇女被打了？”老王估计今天智商欠费，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秦羽一直对他做噤声的动作，也没能阻止他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秦羽回来就好了，铭泽，我们出去吃饭吧。” “嗯。”我套上外套，竭力装作若无其事。 “大夏天你穿个长袖干啥？”我现在很想一巴掌把老王打进二次元。 “感冒了。”我轻描淡写地回答，想转移话题，“对了，今天谁放你鸽子了？” “哦，一个朋友，叫祁东，改天带过来给你们认识一下。” 第4章 我不想理他！ “什么？你说他叫什么？” “祁东啊，怎么？你有兴趣见见吗？” “呵呵……没，没。”祁姓不多见，而在两天内碰到两个叫祁东的，我想没那么巧。如果老王所说的祁东正好是给我下药的那个人，那事情可一点都不好玩。 “喂，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说祁东也是我朋友，人长得也好看，嗯……哦，跟陆秦羽长得有点像。”好了，现在我可以确认这个祁东就是昨晚我遇见的那个了。 “不过，他好像喜欢男人。”什么好像？根本就是！ “铭泽啊，你跟陆秦羽又怎么了？别告诉我没事，哥可看得出来，那巴掌你打的吧？哎呀，我说你俩从小青梅竹马的，有什么事是不能原谅的？” 呵，这事我还真不会原谅他。 以前我是不感冒陆秦羽，但我跟他毕竟是邻居，爸妈关系又好，无论他做错什么，我都会道歉的（被爸妈逼的……），第二天他照旧欺负我，我都不会介意。可这次不一样，这次陆秦羽真的越过雷池了，我绝对不可能释怀。 接下来的几天，我真的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连怼他的话都不想说。平时更不想跟他共处一室，一到周末就往外跑，哪怕一个照面都不想跟他打。 第5页 老王说我转性了，好好一个死宅硬被生活逼疯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样的冷战是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但是老天爷那个坏东西，是不会让你一直如愿的。 “接下来安排分组。”体育老师拿出名单。 “等等，老师，不是自己分组的吗？” “哦，体委说自己分组会造成人员安排问题，差生和差生分在一起了只会更差，所以拟了一份安排表。”什么？陆秦羽分的组？我心里的不安开始躁动起来。 “第一组，王祯，顾铭泽。” 我跟老王？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陆秦羽那个混蛋，跟谁都好。 “老师。”正当我暗自庆幸的时候，老王举起了手，“顾铭泽篮球太差了，我的技术也不好，不然让陆秦羽带他吧？” what!老王你是要闹哪样？陆秦羽都放过我了，你却要把兄弟往火坑推！ “老师，我……烂泥扶不上墙，就不浪费资源了，跟王祯就行。” “嗯？你怎么能自暴自弃呢？太不像话了！陆秦羽，就你带他了！” 老师！我都放弃自己了，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啊！ 我急得说不出话，一回头，老王正朝我走过来：“我说铭泽，我可就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可靠你自己了，赶紧跟陆秦羽和好吧。” 帮我？兄弟啊！我谢谢你啊！你放心，这份情，我记你一辈子！ “铭泽，过来，我教你三步上篮。”陆秦羽见我迟迟不肯动，走过来拉住我。 我知道，三步上篮嘛，当初，你就是用这个撩我喜欢的妹子的嘛。我甩开他的手，抱着篮球径直走过去，完全把他当空气。 “铭泽。” 别叫我！ “铭泽，那个……” 我不听！ “啊——”我摔下的那一刻，陆秦羽话音刚落：“我想说你脚旁边有个球。” “谁啊？把球放地上！”我捂着脚踝，站不起身。 陆秦羽揉捏着我的伤处，噗嗤一声笑了：“有谁不把球放地上的吗？” 我……陆秦羽，我都受伤了，你还笑，讨厌鬼！ “怎么回事？”老师寻声走了过来。 “顾铭泽脚崴了。” “嗯……那恐怕上不了体育课了。”太好了！上不了体育课，就不用跟陆秦羽那个混蛋搭档了！ “陆秦羽，你也别上了，把他送到医务室。” 我敲李凉哦！劳资能走！我颤巍巍站起身，想走两步证明自己可以，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再次把脚扭伤，好了，这下我说不用人扶也没人信了，身体后仰的剎那，陆秦羽伸手把我揽进他的怀里。 “老师放心，我送他去医务室。” 陆秦羽抱起我，不容商量地大步往医务室走。 你抱我我没意见，可是众目睽睽，为什么又是公主抱！我是个男人啊！ “嗯……脚扭了？我给你喷点药，休息两天就好了。能走吗？”校医是个打扮靓丽的妹子，妹子嘛，仰慕帅哥的心思我懂，但是受伤的是我啊！你老看着陆秦羽是什么鬼！给伤者一点尊重行不行！ “应该不能走，刚刚他还又扭了，你看医生要不要给他配个轮椅？” “嗯，我看行。”我看不行！“我这儿刚好有一个，等他好了，你再给我送回来。”校医对陆秦羽的提议大加贊成。 “好，我去拿过来。”看陆秦羽真要去推轮椅，我连忙拦住他，拜託，我是脚扭了，不是脚断了，干嘛整的跟残疾人一样？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大不了让老王扶着嘛。” “不行，老王那个人我放心不下。”这句话倒真不是陆秦羽说出来故意为难我，老王是真真正正的糙汉子，玩笑起来没个轻重，让他扶一下命都能给你整没。 “那……你说怎么办？”怎样都好，轮椅不可能，我可不想我妈那个玻璃心打电话过来听说亲儿子坐轮椅了。 “你们怎么那么磨叽，我看这位同学就挺可靠，让他扶你啊。你是叫陆秦羽吧？以后每天带他过来喷药。”最后那句话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为了撩汉，你是不择手段啊！这样坑害我，你们的良心不痛吗？ “我是没意见啦……就是……就是……”话说到一半，陆秦羽为难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就是我有意见，我一点也不想跟他任何接触。 “那就坐轮椅！”校医一锤定音。 最后，我还是被陆秦羽扶回了宿舍，倒不是我不想坐轮椅，只是那个轮椅铁锈斑斑，让人深为怀疑它的安全性。 “铭泽，你回来啦！”一进门老王就过来勐一拍我的肩，这一拍不知道用了几成力气，我差点又是不稳。 本来我对老王还是有一点期待的，但这不知轻重的问候着实吓了我一跳，愣是把我到嘴边的委託逼回了胃里。我还以为不靠陆秦羽也能找到人扶我，可这小子根本没打算给我活路，硬是生生把我最后的期许打碎了。 罢了，就让陆秦羽扶我吧。本来嘛，错的是他，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迴避他？这点小小的事让他做理所应当。这是他欠我的！ 等我脚好了，我还是我，他还是他，楚河汉界不可逾越！ 我不想夸陆秦羽，可我不得不承认，他其实还是很有天分做保姆的，起码他伺候我周到体贴，穿衣洗澡他都帮我代劳了，还每天跑去买骨头汤，一开始我还美滋滋地来者不拒，但后来看一眼都反胃，他还强硬地逼我喝，不看我喝完绝不走，剩一滴都不行！我收回我之前的话，陆秦羽根本就是个事儿婆！ 我不要喝骨头汤了！ 我在内心里已经把陆秦羽骂了一千遍，可我打不过他，他硬是强迫我，我还反抗不了。就这样不情不愿喝了半个月骨头汤我的伤终于在国庆前好了。 国庆七天假，当然要回家了！我可不想烂在宿舍里跟老王打电游，买了高铁票，收拾了行李，打算出其不意回家吓老妈一大跳。 至于陆秦羽，我本着吃完就甩的精神完全不打算跟他同行。搞笑！脚都好了，完全用不着倚仗他了。还跟以前一样，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奈何桥。不要以为扶了我半个月，以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你顾爷心里一笔帐可记得清清楚楚。 “老王，我走了。” “等等，铭泽，我跟你一起。”陆秦羽拉着箱子过来，还想顺手把我的箱子也拖过去。 “不了，反正也不是一列车，各走各的。”我挥开他的手，二话不说走出门，完全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哼，真解气！让你逼我喝骨头汤！ 上了车，我开始为难了，这箱子太重，我完全没办法放上去，要说请人帮忙，可那是小姑娘才会做的吧？我一个大男人找人帮忙，被人笑话不说，搞不好人家还觉得我臭不要脸呢！ 第6页 想到这里，我尝试着提起箱子，好像也没那么重吧？我咬牙使出全身力气，使劲把箱子举起来，就在沾到架子的时候，我一吐气，全身的力气散尽，十几斤重的箱子眼看就要砸下来，我惊恐地闭上眼，祈祷上天留半条命给我。 手上却松了，箱子也没有落下，我睁开一只眼，陆秦羽正站在我面前，眼睛冒火：“顾铭泽，你是嫌命长吗？能不能不要尽做些危险事！” 我自知理亏，心虚地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陆秦羽跟上来一把抱住我：“喂，你就不能老老实实让我保护你吗？” 不能！我的身体发出警告信号，一把推开他：“回你座位上！” 他一时还保持着刚才拥抱的动作，最后表情丧丧地坐到我的旁边：“我就坐这里。” 纳尼你不要告诉我那么巧的好吗！ “你别那么惊讶，老王帮你买票的时候买了两张，说不放心你，把另一张票给我了……” 哈……哈……老王啊，塑料兄弟啊！ 被老王出卖，我想想决定给老妈打个电话，寻求一下家人的安慰。 “喂，妈，我要回家啦！你开不开心？” “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回来的吗？”我说不回就不回啊？那是想给你个惊喜！“我现在跟你爸在国外啊……” 虾米？高铁都开始走了，你说你俩丢下我跑国外浪了？ “这样吧，我跟你陆叔叔，陆阿姨说一下，你住陆秦羽家吧。” 亲妈！ 第5章 喂，你调戏我？ 我真的不想跟陆秦羽有任何交流，可他就坐在我旁边，为了避免尴尬，我干脆全程睡觉。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靠在了他的肩上，他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生怕惊扰了我。见我醒来，他笑问：“快到了，要再睡会吗？” 我突然内疚起来，忙摇了摇头：“不了。”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靠在了陆秦羽身上，所以他究竟那样坐了多久也是个未知数。我怕自己再睡过去，又会让他继续那个难受的姿势。 他陆秦羽是对不起我，可我顾铭泽不喜欢欠别人什么，尤其不想欠陆秦羽。 “你……肯原谅我了吗？” 我没想到我的善良居然让陆秦羽得寸进尺，又来戳我的痛处。 我转头看向窗外，风景稍纵即逝，被极速的高铁甩在远方。 我不打算理陆秦羽，这样的白痴问题他根本就不该问。原谅？我陆秦羽原谅你的次数多了，你就觉得我没下限了吗？ “我……”见我不言语，他开始局促不安。“铭泽，我错了行不行？” 行不行？你是要把问题丢给我咯？那么我说，不行！ “铭泽，我不是故意的……”陆秦羽一向妙语连珠，可现在却像是词支了。 “陆秦羽，这不是你道歉了就能解决的问题。” 以前你怎么怼我，都只是物理伤害，可这次是法术伤害，还是那种满级装备的法术伤害。 “哦……”陆秦羽垂下眼睑，根根可数的睫毛下闪动着很深的失落。 不知怎地，陆秦羽无辜委屈的脸刺到了我，我心里泛起一丝内疚。 “到了。” 高铁及时的停止，暂时打破了我和他之间沉寂的气氛。 陆秦羽拖着我的箱子大步流星走在我的前面，不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想跟我并排走，聪明如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陆秦羽家离地铁站不远，出了地铁站就看见他妈妈，一身红旗袍，在人群中分外扎眼。 陆阿姨是个气质美人，陆秦羽的美貌很大一部分继承于她，旗袍很考验身材，已经为人母，她穿着依旧赏心悦目。 “铭泽啊，你妈妈出国了，这几天住我们家，秦羽别欺负铭泽哦。”陆阿姨伸手提过我手上不重的包，没一搭有一搭地问我学校的生活，陆秦羽保持着沉默，三个人就这样到了家。 “来，先洗手吃饭，铭泽啊，听你妈妈说你最爱喝骨头汤，我熬了一大锅，多喝点啊。这次他爸不在家，没人跟你抢。” 骨头汤？想起那半个月的悽惨生活，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许是怕我拘谨，陆阿姨盛了一大碗骨头汤，放在我面前：“别客气啊，铭泽。” 拜陆秦羽所赐，我一点也不想喝什么骨头汤，可盛情难却，我总不能告诉陆阿姨，你精心熬制的骨头汤，我看见就想吐吧？ 长痛不如短痛，端起碗，一仰脖，一大碗骨头汤连渣都不剩。 喝完了正佩服自己的勇气，陆阿姨又盛了一碗：“那么喜欢就多喝点。” 呵呵，去你的长痛短痛，我现在已经痛到窒息了！ 看着眼前撒着葱花的骨头汤，我真的不知从何下嘴。 “怎么了？铭泽，阿姨煮的不好喝吗？” “不是不是。”我连忙摆手，“阿姨煮得太好喝了，我……不捨得喝……” “这孩子真逗，有什么不捨得的，来，阿姨再给你盛一碗。” “别——”我还来不及拒绝，新的一碗骨头汤又摆在了我的面前。 阿姨，我真的好感动啊。呜呜呜…… 陆秦羽看我一脸苦瓜相，背过身，肩膀一抽一抽，笑岔了气。 我一记眼刀扔过去，端起一碗汤，就准备慷慨就义，陆秦羽却半途把碗抢过去，止住了笑：“妈，刚从高铁下来，铭泽胃不舒服，不能喝这些油腻腻的。” 陆阿姨看向我，我随即附和，点头如捣蒜。 “好吧，那吃点青菜。” 我长舒一口气——逃出生天的感觉真好！可你阿姨就是你阿姨，你永远猜不到她的套路！ “铭泽啊，房间来不及收拾，今天你就跟陆秦羽睡吧。”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陆阿姨，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额……好的。麻烦陆阿姨了。”这种别人种的苦果你得吃的痛我再也不想经歷第二次了。 饭后，陆秦羽进厨房洗碗：“妈，你今天怎么不看电视剧了？” 陆阿姨四十出头，还是保持着一颗少女心，尤其喜欢看各种纯情玛丽苏，每晚的八点档她是一定要看的，今天却不见她守着电视。 “别说了，女主太矫情了，被人下了药，迫不得已跟男主同床，事后又要怪男主，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把错全甩给救她的男主？越看越来气，干脆不看了。” 这番话说得我面红耳赤，如此相似的情节，让我没办法不对号入座。 我也才知道，这种剧情在玛丽苏里并不少见，可发生在我身上就十足有些狗血，说到底，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是个男的啊！ 陆秦羽也沉默了，一时间，只有碗碟碰击的清脆响声。 第7页 这样尴尬的沉默让我实在难堪，我藉口睡觉回了房间。 其实是睡不着的，陆阿姨的那番话字字见血，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抨击着我原本固有不变的想法。 其实，不能全部怪陆秦羽，如果不是我怀抱着戏耍祁东的恶意，就不会被下药。归根究底，是我自己太大意。而我为了逃避这种自我谴责，干脆利落地把锅甩给了陆秦羽，理所当然地憎恨他。 可整件事情上最关键的药不是他下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救了我。他之所以上我，其实是我当时有意勾引。而我，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无下限地埋怨了他很久。这样的我才是最可恨的。 这样想着，门开了，我闭上眼假装已经熟睡。 陆秦羽进门，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我身侧。 没有理由继续恨他，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干脆留给他一个后背，不去面对。 良久，听到他均匀的唿吸声，我内心斗争了很久，最后小心翻了个身。 陆秦羽毫无防备的睡颜暴露在我的视野下，眉峰微皱，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他不欺负我的时候，其实还蛮可爱的。 尤其他的嘴唇，漂亮的樱红色，真的让人想尝一尝。 对了，上次不是有尝过吗？好像是甜的，可是，嘴唇怎么可能是甜的，是我朦胧意识下的错觉吧？ 望着那抹诱惑的红色，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反正，他也睡熟了，我再尝一下，就一小下。 小心翻过身，两臂撑在他身体两侧，闭上眼，慢慢俯下身子。唇上一阵柔软，我伸出舌头轻轻舔过。好像，不甜吧？ 我有些失望，正欲起身，一片湿热的触感抵住我的舌头，带过一阵电流直击脑部，我惊得从床上跌落，被陆秦羽大手一捞，骑在了他的身上。 “餵？你调戏我啊？”陆秦羽调笑味十足地问我。 “哪……哪有！我……我是梦游！”捂住羞得通红的脸，支吾着找藉口“倒是你！干嘛伸舌头啊！” “我睡得好好的，有个香香软软的东西闯进我的口腔，我当然要舔舔看是什么咯。” “混蛋！下次不许舔！” “不用等下次，这次就行。”我还没消化陆秦羽的话，他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喂，别得寸进尺，下去啦！找你的小迷妹亲你去！”我一把推开他，恨不能把他踹下去。 “好吧好吧。”陆秦羽起身，舔了舔嘴唇，“不过，真的很香。” 香个锤子！我们是两个直男好吗！货真价实的直男！ 我懒得搭理他，翻了个身又躺回去。 陆秦羽自讨没趣，在床上绕了一大圈，以正对我的姿势躺了下来。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翻身，又被他拉住了。 “不许躲我，就这样，睡。”陆秦羽合上眼。 我更加觉得自己小心眼了，闷在被子里，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应该怪你的。” 陆秦羽没有回应，就在我以为他肯定没听见的时候，他沉闷地“嗯”了一声。 而后，黑夜终归于宁静。 第二天，晨光微熹，我迷煳中感到胸膛一阵憋闷，睁开眼，只见陆秦羽八爪鱼般横霸着我的身体。 “喂！陆秦羽，你给我起来！”多次试图摆脱无果，我终于下了死力摇晃陆秦羽。 你个混蛋，睡觉还不忘欺负我！ 他揉了揉眼睛，终于醒了过来：“怎么了？一大清早是要闹哪样？” 什么？你还真会倒打一耙啊！到底谁在闹，自己心里有点数好不好？ “秦羽，铭泽，你们俩别闹了，他爸回来了，要带你们出去玩。快点穿好衣服下来。”陆阿姨敲了敲门，催促我们。 第6章 偶遇“熟人” “来了。” 我穿上衣服匆匆下了楼，陆秦羽紧随其后。 “铭泽啊，在学校还好吧？陆秦羽有没有欺负你啊？” 与陆阿姨不同，陆叔叔倒不是什么气质优雅的帅哥，但旁人怎么也想不到，当初是陆阿姨倒追。据说陆叔叔小时候也是十里八村过目不忘的神童，陆秦羽的脑子大概就是遗传了陆叔叔。 “没有啦，陆秦羽人很好的。”才不是！那个混蛋根本就是以欺负我为乐趣！ “那就好，走，我带你们爬山！”陆叔叔一脸兴奋。 我这种死宅最不喜欢出门，爬山更是提起来就头大，可是陆叔叔最喜欢爬山，当着长辈的面，我是怎么也不能说出扫兴的话的。 但死宅毕竟是死宅，无论表面有多兴致满满，身体和内心都是拒绝的，走不了两步，就歇在路边大喘气：“不行了，走不动了。” “再坚持一下，山顶的风景很好的。”陆叔叔很为我感到惋惜，极力劝说我继续爬。 我不是浪漫的人，并不懂陆叔叔的那套风花雪月，在我眼里，费大力气就为了看看风景，根本不值。 “不了，你们上去吧，下来的时候再来找我。”我打定了主意不肯走一步，谁说都没用。 “那好吧，我跟秦羽先上去，你在这里歇一歇。”陆叔叔最终败给了我的坚守，和陆秦羽三两步爬了上去。这么看来，陆秦羽身手好，真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也想过在体型上挽回和陆秦羽的劣势，跑去办了一张健身卡，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到最后，索性连卡都找不到了。 我拧开水瓶盖，狠狠灌了一口水，享受着十月正好的微风。还是这样惬意，爬山什么的真要命，明天一早陆秦羽的腿肯定是酸胀连楼梯都下不了。 想到陆秦羽的囧样，我忍不住暗笑。这时，旁边的草丛传来一阵奇怪的骚动。 是蛇吗？山里草木丛生，蛇还是比较多见的。可我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别说蛇，蛇皮都没见过。好奇心驱使下，我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却不是蛇。 而是两个正在纠缠的人，像打架，但肯定不是打架。 好奇心害死猫，古人诚不欺我！ 这个时候，他俩没有注意我，我大可以悄咪咪走掉。可是我怎么也接受不了世风日下至此，头脑一热，喊了一声：“你们做什么呢！” 正火热的二人迅速分开，其中一个提上裤子熘之大吉，剩下的那个，满心不悦，回过头就要打我，好把一腔怒火和刚刚没发泄的邪火全藉助拳头砸在我身上。 我已经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护住了脸，他却迟迟不肯动手，最后厉声道：“手放下！” 你这是非打我的脸不可啊！我缩回手，只好退而求其次：“轻点……” 他笑出声：“你这人真是可爱，长得也是我的菜，刚刚把我对象吓走了，干脆代替他吧？” 一个男人让我代替他对象？我抬起头，想看他的表情是否认真。 也是此时，我才看清了眼前人的面目。说来我自己也不信，是祁东！ 第8页 不过，他一脸期待，似乎并没有认出我，想来也是，那晚我穿着c服，戴着假髮，而今大变样，亲爹都认不出来。 我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既然他认不出来，那我也绝口不提，索性当作素未谋面。 “那个……你对象会不高兴吧？” “说好听点是对象，说不好听了我根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不过是在gay吧认识，彼此投缘，一拍即合决定来一发，走肾不走心，连名字都是假的。” gay吧，约/炮，这种我只在小说里见过的名词，祁东说起来好像是萝蔔青菜，稀松平常。 “额……我是直的。”到这种地步，我只好表示，在下直男，对搞基不感兴趣。 “什么？你是直的？”祁东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拜託，你一副大半天见了鬼的表情是要怎样？你是弯的，不代表世上所有人都是弯的，我这种祖国的大好青年，就是直男一枚啊！三条腿的基佬不好找，两条腿的直男多的是！ 他略微沉思，最后说出的话我简直吐血：“不是吧？就算我不是你喜欢的型，你也不用骗我吧？圈子里很透明的，不喜欢直说就好，我也不会强求。” 你上次不就用强的吗！再说了，我真的不是gay!难倒非要我把直男两个字写脸上表明立场吗？ 我一字一顿，非常笃定地回答他：“没骗你，纯直男。” 祁东嘆了一口气：“真是不坦诚，我阅人无数，没见过你这么假的直男。没兴趣就算了，反正我也有心上人了。” 有心上人你还四处拈花惹草？ “说起来，你的眉眼很像他，不过，他很漂亮，尤其穿女装，见到他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直了呢。”说起他那位心上人，祁东满眼憧憬，像个情窦初开的纯情少年。 不过，这个剧情怎么好像似曾相识？我暗想，不是我，肯定不是我，他只是恰好喜欢女装大佬罢了。 “喂，这次错过我，可不要后悔。这是我的电话，改主意了call我。我叫祁西。” 你上次不是叫祁东吗？这个渣男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髮指，刚刚用假名撩汉的路数我算是见识到了。 祁东要走，我当然不留。只是临走，他硬是取出一张纸，塞进我的上衣口袋，抛了个媚眼，噁心了我半天，以至于他离开好一会，我还幻听到他的叫声。 又在长椅上坐了会，陆秦羽父子俩终于回来了，只是不像去时兴致勃勃，陆叔叔正指着陆秦羽痛骂。 “怎么了？”陆秦羽被人指责的次数不多，我所见更是寥寥无几，难得碰见一回，我还不明所以。 “这孩子，刚刚下山遇见一个人，他无缘无故就把人揍了。” “揍人？”陆秦羽跆拳道红黑带，长这么大未逢敌手，可揍人是从来没有过的，更别说无缘无故。 我看向陆秦羽，他的眼睛几乎冒火，根本不像是毫无缘由。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发问。 陆秦羽不说话，炯炯目光直盯着我，半晌才咬着牙回答道：“他该！谁让他对你……” 我突然明白，刚才祁东的叫声不是幻听，他好死不死遇见了下山的陆秦羽。 有那么一刻，我有点感动——陆秦羽对我，其实没那么糟。 第7章 你逼我？ “什么？你也遇见他了？”回到家，陆秦羽气急败坏地问我。 “嗯。”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陆秦羽审视我全身上下，“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混蛋！”陆秦羽挥起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哪里？”我并没有觉得镜中的自己有什么不妥。 “脖子！怎么回事？”陆秦羽指指我的脖颈，已经是在质问我了。 我凑近了看，脖子下方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个红红的印子，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被虫子咬的，我就挠了一下。” “那……那就好，我还以为……”陆秦羽没了声音。 “你以为什么？额……”我勐然醒悟。龌龊！你在脑补什么不良情节！ “那……你都跟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随便聊了两句，他根本没认出我。哦，走的时候，他把电话留给我了。”我把口袋里的纸条拿出来。 陆秦羽瞥了一眼，登时变了脸色：“顾铭泽！” 纸条上哪里只是什么电话，还附上了一句话：宝贝，你想我吗？反正我想你了。我的电话：178xxxxxxxx。 “只是随便聊了两句？你们是聊了两句随便的话吧？”陆秦羽生气的时候从来口不择言，把我的火也给点了。 “是啊！我们不仅言语轻佻，还动手动脚了呢！跟你有关系吗？” “所以，你脖子上的痕迹也是他留下的咯？”他重提刚才已经解释过的话题，让我更加恼火。 反正我解释了你也不信，怎么洗也洗不白，干脆破罐子破摔。 “对！是他留下的，我还跟他在草丛打炮了！”在草丛所见，被我有模有样说出，不过把对象替换成了我。 陆秦羽面色铁青，扬起了手。 “啪”，巴掌着肉的声音。 我跟陆秦羽从来不对付，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打我。 耳朵有一瞬间的失聪，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巴掌打得狠了。 陆秦羽懵了，他没想到手会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 我立在原地，大脑还处于待机状态，手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通了电话：“喂，是祁……西吗？对，是我。嗯。很想你。你有空吗？我现在想见你。好，就那儿了。” 我放下手机，狠瞪了一眼陆秦羽，夺门而出。 “顾铭泽，你敢出去试试！”陆秦羽跑到阳台，冲着我离去的方向歇斯底里吼着。 我回头，灯光亮处，他的身影有些晃眼。 陆秦羽其实情商不高，他一定不知道，那样说，只会让我更加反感，铁了心要出去。 十月渐凉，晚风拂过面颊，使我稍稍平静。到现在我也没有明白，陆秦羽生气的缘由。因为我和另一个人暧昧不清？可说到底，我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非说有，无非是上次因为下药而发生的意外，你不情我不愿。 其实或许没那么复杂，我几乎忘了，本来陆秦羽就不喜欢我，这次也只是找个由头把我赶出来吧。 “混蛋！最讨厌你！”捡起一块石头，奋力扔向湖面。“咚”地一声，倒溅了我一身水。 “啊——倒霉！”夜色渐凉，我身上只有一件爬山时穿的单薄汗衫和一条不过膝盖的短裤。此时，被水打湿，更增添了几分寒意。 “阿嚏——”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尽力抱紧自己。出来得匆忙，口袋里只有几个钢镚，祁东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找他，至于回去，就更是下下策。 第9页 我裹紧了单薄的衣服，想着就在亭子里过一晚，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多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瑟缩着挤在亭子的角落里，开始后悔起来。 口袋响起来电铃声，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我想也没想就关掉了，刚才的后悔全然消散。 “哟，小弟弟，挺会玩啊。”深夜，即使不大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刺耳，我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要跟我去会所吗？我出钱。 “好。”哪里都行，我不想露宿。内心绝望的我，没有多加思考，就跟在了好心的大叔后面。 等到了地方，我才醒悟，大晚上在外晃荡的能有几个好人？ “喂，我带回来一个好东西，大家来看看啊。” 所谓的会所其实是个同志酒吧，这种地方一向鱼龙混杂，大叔话音刚落，四面八方就投来狼一样的目光。 事到如今，我再愚蠢，也不会想不到自己已经身陷囹圄。 “那个……我……走错地方了，这就走。”我转身想走，刚才的大叔先我一步挡住了去路。 “进来了就陪叔叔玩一会再走吧。”大叔强硬地揽住我的腰。挣扎中，我听到四下的窃窃私语。 “那小子还不错，不过看他的样子……难倒是直的？” “谁知道？不过被许强骗了可就走不了了。” “可不是，那小子圈子里名声多臭啊！有这小子受的。咱别管了，继续玩。” 起初，我以为只是少数人袖手旁观，可到后来真的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我开始绝望了。 这时，手机又响了，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按下了接听键。 “陆秦羽，救我！”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手机就被许强扫在了地上。 “哟，给情哥哥打电话呢？可惜被我发现了哦，乖乖听话吧，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许强扬了扬拳头。刚刚借着夜色掩映，我没发现其实他满脸横肉，像极了旧社会凶神恶煞的地主。 其实，他打招唿的时候，我就有所怀疑，可至多以为他是劫财，却不想是劫色。我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遇见了那么多不怀好意的基佬，个个都想让我节操不保。 我瞥一眼许强，他足足有八十公斤，论武力值，我是绝对处于下风的，现在这情况，也许示弱还可以免一顿打。 “滚吧！混蛋！”可是你顾爷我就是硬气！你要打我放开了来，打不死我我咬死你。你要上我，我拉泡屎在裤裆里，再硬的枪也得给我退膛！ 打定了主意，我一记右勾拳砸在他的胖脸上。许强没想到有这么一着，愣在了原地，一摸鼻子，一手的血。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许强被打得疼了，就要以牙还牙，脱了上衣，露出一身肥膘。 “来啊！混蛋！”我说得豪气沖天，许强一动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能单方面被打。 拳脚雨点般落下，感知已经麻木，头脑却异常清醒——我绝对不要被他碰！ 我像个虾子一样弓着背，无力地接受着殴打，意识渐渐远离…… 此时，终于来了救星。没人愿意自己店里有人闹事，酒保走过来拉开许强，把我赶了出去。 雨依旧下着，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动弹不得，手机也很快被扔了出来。我费劲地动动手，电话还没有挂断。 “顾铭泽！你在哪儿！”陆秦羽的声音已经因为急切变得沙哑。 “鸭子嗓。”不知为何，耳边的聒噪令我异常安心，我咧开嘴，硬撑着站了起来，“陆秦羽，我在xx酒吧门口，来找我。” “顾铭泽，被我找到了我揍死你！” 那就揍吧，陆秦羽，别揍死，给我留半条命。 我蹲在墙角，静静地等着。陆秦羽，他一定会来找我。我这样想着。 “顾铭泽，你跑到这里干嘛！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远远地，我听见陆秦羽急促带喘的声音。 “陆秦羽……”我从未如此，对他抱有这样强烈的期待。 “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夜色再深，挂了重彩的脸还是被近在咫尺的陆秦羽发现了。 我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跟他说：“没事，我们回去吧……” 伏在陆秦羽背上，灯红酒绿都消失在烟雨迷濛中。那样的地方，我再也不会去。 手机不适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是被放了鸽子的祁东。 本来我不该接，但一想，毕竟是我爽约，害人家白等，怎么也不好意思再挂人家电话。 “餵？”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约了人自己没到？” “很抱歉，出了点事，去不了了。”其实，也没打算去。 陆秦羽听见了，沉声问道：“那个人对不对？把电话挂了。” “很抱歉，我还有事，再联络。”说完这句话，我就如言挂了电话。 “不许再联络，那种人，离他远点！” “知道。”手机号码已经拉黑了。 第8章 不用你餵 回到家，陆阿姨正站在门口焦灼地等待，看到我身上的伤，吓得落泪：“怎么回事啊这是？谁打的。” “遇见打劫的，看我身上没钱，就打了我一顿。”我不想让出身的陆阿姨知道真相，她那样保守的大家闺秀甚至连gay都不知道。 “他爸爸刚出去找你们了，我打个电话让他回来。你们先去医院。” 身上的伤触目惊心，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医生简单上了药，交代了几句，就让我回去了，但剩下的假期我是没办法出门浪了，以及…… “顾铭泽，过来喝骨头汤。”陆秦羽又开始煮什么该死的骨头汤了！ 我看了实在倒胃口，趁他不注意，悄悄倒进了花盆里，结果那日马失前蹄被捉个正着，往后陆秦羽送汤进来一定要看我一滴不漏全部喝完，还美其名曰监督。 “陆秦羽，你出去吧，我一会肯定喝。”我妄想跟陆秦羽谈条件。 “我说顾铭泽，有那么难喝吗？何况这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我好，你就把那玩意端远点，汤的味道简直使我窒息。 “不喝，说什么也不喝。”我才不要屈服于陆秦羽的淫威，毕竟也是单挑过八十公斤大汉的男人！ “顾铭泽，你不喝，是要我亲自餵你吗？”陆秦羽的表情有点可怕。 “那也……不喝。” “好吧，这可是你选的。”陆秦羽嘆口气，好像做了个极其艰难的决定，然后仰脖把碗送到嘴边。 怎么？你终于放弃了，要自己喝掉？ 天真！我每次以为陆秦羽要认输的时候，他都会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次次刷新我的三观。自小如此，这次更是出乎意料。 “唔……”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还带着体温的汤汁从他嘴里渡过来，怕我吐出，又用舌头搅了搅，逼我咽下。 第10页 “哇啊啊！”我一把推开他，错乱地抹了抹唇角，“你做什么啊！” “餵你喝汤咯。还要我餵吗？” “不了，我自己喝！”一个连节操都不要的人，你还能期许跟他谈什么条件？ 我捏住鼻子，一口气喝干。 “餵。”陆秦羽的眼神很暧昧，“你很甜耶。” “滚啦！”祁东调戏良家少年固然是个混蛋，现在看来，陆秦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 正腹诽着，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按下接听键，那头却是盛怒的祁东。 “呵，你挺能啊，还敢拉黑我？约了我又不到算什么，婊/子给自己立牌坊？” 祁东没有控制音量，近乎咆哮的声音不用特意把手机放到耳边也能听到。 陆秦羽蹙紧了眉，把手机抢了过去。 “要问为什么没有去，因为他跟我在一起，懂了吗？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来了，不然下回可就不是掉两颗牙了。” “掉牙？你是那天……的……不！不止那天！还有漫展那回，你是陆秦羽！”祁东激动起来，“所以，他就是那个蕾姆是不是！” 我一直刻意瞒着祁东，可万万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因为陆秦羽认出了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陆秦羽否认。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一点也不想被祁东纠缠。 “是又怎样？你敢打他主意试试？”可陆秦羽不配合，他居然为了呈口舌之快，干脆地承认了。 说完这些，陆秦羽潇洒地挂了电话，把我的手机卡扣了出来：“这两天咱俩互换号码，他再敢打过来我要他好看！” 你怎么要他好看？顺着信号从手机里爬出来？我对陆秦羽彻底无语了。 所幸祁东再没打过来，国庆期间相安无事，临走前夜，陆秦羽把卡还给了我。 然后，出事情了。 好像事先计划好了，我和陆秦羽坐上高铁的时候，祁东发了简讯过来：对你做的事，很抱歉。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忘不掉你，可能这就是喜欢吧。蕾姆，姑且称你为蕾姆吧，我喜欢你。生平第一次认真地对一个人说喜欢。下一次遇见，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言语中没有他往日的轻浮，我甚至不能将这段文字跟那个轻佻的花花公子联繫到一起。 实在太不真实了。一个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反差吗？ “删掉，不许想他！”陆秦羽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不由分说删除了信息。 天！陆秦羽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男子主义？会没女朋友的好吗？ 我白他一眼，不去睬他。谁知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宛若一条等主人原谅的大狗。 阿西吧！是明知道我对那种眼神无法免疫，故意的吗？我背过脸：“好啦，删掉了，没想他。就是奇怪而已。” 他“嗯”了一声，戳戳我的肩：“能把身体侧过来面对我吗？” 你又要搞什么飞机？我如言侧过身，正对着陆秦羽。 “这样靠起来最舒服。”他头一歪，靠在我的肩头。 陆秦羽！亏我一本正经，你居然就是拿我当靠枕？ 这样的姿势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是很怪异的，可陆秦羽沾枕头就睡，梦中嘤咛一声，更是引来旁人侧目。 我不是gay啊！标准大直男！只能掰断不能掰弯！内心三个感嘆号，恨不能跑去直播室澄清自己。 途中，我无数次想要叫醒陆秦羽，可他打从幼儿园起就是一觉睡到自然醒，雷打都不好使。所以小时候我就总想让神仙发一场洪水，呛死陆秦羽那个坏蛋。可是啊，这个小镇太平得连抢劫都不多见，不可抗力什么的更是遥不可及。 好在高铁到的时候，陆秦羽醒了。我还在想，要是他不醒，我就把他扔在地铁站，让他自生自灭。 “老王！我给你带了特产！”几天不见，着实有些想念老王。他那个人是有点不靠谱，但对我来说，真的是兴趣相投的好朋友。 “顾铭泽，你脸怎么了？陆秦羽打你？”老王心细，我脸上已经涂过遮瑕膏的伤口还是被他发现了。 我嘆口气，沾了点水抹到眼角：“对，他打我！可疼了，呜哇。” 陆秦羽轻笑，弹了下我的脑门：“对，就打你，怎么了？” “你俩和好了？”我跟陆秦羽从来没好过，国庆前的确已经势成水火，但现在看来，是回到了最初。“我还担心你俩，特意帮你俩报了学校的篮球友谊赛呢。” “啥？可我不会打篮球啊。”老王不喜欢出门，可他为了追心上人，硬是逼自己学会了篮球。可我不一样，我是真的宅，篮球那种东西我从来是当皮球玩的。 老王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安心：“没事，你候补就行，这次活动有学分的。五分呢，多美。” 如果人能预卜先知，有很多事就可以避免。很遗憾的是，我不能，所以后来很多事还是照着原本的发展轨道，不可避免地冲撞着我的人生。 “好吧好吧，先说好，我就候补，绝不上场。” “行行行，放心吧，有我和秦羽挡着呢！还有啊，动漫社的联谊我也帮你报了。” 我说老王，你到底瞒着我干了多少事？虽然，我是很想去啦…… 我正要点头，陆秦羽沉声道：“不许去！” “为什么？” “我会生气！” 第9章 我会生气！ “这又是为什么？”陆秦羽总是让人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反正不许去！”他被我问住了，支吾了半天，索性耍赖，像个任性的孩子。 老王用手肘捅捅我，凑近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陆秦羽怎么好像傻了？” 这还真没有。我举双爪发誓，明人不做暗事，更何况陆秦羽那个人还从没吃亏过，给他下套，反而会被反将一军。 我抬眼看陆秦羽，他少见地慌乱了：“你……你敢去，我就打你。” 嘿哟，我这暴脾气！我还非去不可了！ 我甩一个眼神给老王，对方瞭然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秦羽，铭泽伤还没好呢，不让他去了。” “是啊是啊，不去了。”我随之附和。 年度最佳戏精，奥斯卡欠我和老王一个小金人。影帝级的演技，还骗不了你陆秦羽？ 次日月黑风高夜，我和老王偷偷熘出宿舍。其实参加联谊的妹子质量和数量上都是很令人伤心的，来参加这种活动的还是糙汉子巨多，我之所以想来，是因为我不想遂了陆秦羽的意，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啊——跟想像的不太一样啊，这些女生还没你女装好看呢。”老王忍不住抱怨。 我强忍住杀意，按耐下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女装大佬这个称号我一点也不想要。可是老王又忘了交智商税：“喂，要不你穿女装让大家开开眼？” 第11页 我实在忍不了了，杀室友判几年啊！我在脑海里已经将老王剪焖烤炸煮，犹不解恨，正想着要不掐死算了，一通电话把老王叫了出去。 “我有点事，今天不回去了，你玩吧。”老王爽朗的脸上不见笑容，不等我多问，一脸阴沉地出去了。 真是，一个个，最近都怎么了？ 我端起眼前的果汁，一饮而尽，没有佳人，连帅哥都走了一个。我想回去了，撩不到妹的联谊还不如右手实在。 刚起身，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少有的几个妹子发出花痴样的尖叫，堪比金庸笔下的狮子吼，多半是看到了偶像天团般的人物。 这种闪耀的人不用特意寻找，一抬眼，就看见他拨开人群，向我走过来。 “顾铭泽！说了不让你来你听不见吗？”陆秦羽一上来就噼头盖脸指责我，这趟他是专门来找我的。 不知为何，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和怒火，我很快意：“跟你有关系吗？”我不留情面地顶了回去。 陆秦羽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人群外拉。 我没有抗拒，毕竟刚刚就是想走，只是陆秦羽太过大力，握得我手腕发疼。 “陆秦羽，你轻点。” 陆秦羽不许，手上的力却缓和了些许。这一路上，不管我怎么闹，他都是金口不开。 回了宿舍，他反手锁上门，把我抵在墙上。 “干……干嘛？壁咚？我不搞基。” 陆秦羽还是不说话，阴沉的眼睛看得我发憷。 “陆秦羽？怎么了嘛？我又没做错。”对啊！我又没做错，有哪个大好青年不想找个女朋友，甘心天天看着岛国某某老师舔屏？ “我有没有让你别去？你怎么说的？嗯？”陆秦羽的声音冷到了零下。 “是，我是骗了你，可去不去是我的自己的事吧？你凭什么管？” 陆秦羽冷峻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眉目舒展开，竟然有些疑惑：“对啊……为什么？” 白痴！你在问谁啊？是你在生气好吗？ 陆秦羽低下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就是你不在，我就生气。可能……可能……” 我总觉得事情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陆秦羽，你在吗？门怎么锁了？”老王高亢的嗓门打断了我们。 “铭泽，你也回来了？” 是啊，某人一定要带我回来。我看了眼陆秦羽，他慌张地转过身。 “谁给你打的电话？” “额……我朋友，就那个祁东。” 这个名字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了。 “本来说要看看比赛，被我拒绝了。” 哎哟，老王，你可知你说了一个恐怖故事？我这小心脏吓得不轻。 “对了，那个比赛，我们到底跟谁打？”陆秦羽并不知道那个骚扰者叫祁东，刚才的话他只当耳边风，转而问这些无关痛痒的事。 老王找出名单：“我们跟建筑系的打。他们系戴宇好厉害的，我们打个酱油就行。” 那个戴宇我是有印象的，一米八五，肉是横着长的，戴上帽子像个厨师，一开始以为是足球守门员，没成想居然是篮球队主力。 他的球技没话说，但人品可不，打球最在乎输赢，赢了是自己厉害，输了就开始骂队友，找对手的茬，往往一场比赛下来得罪不少人，恶名远扬，连不同系的我都有所耳闻。 “他哦，算我们倒霉。”反正我不上场，再臭熏不到我，我就负责后台喊666就行。 其实陆秦羽球技不比戴宇差，可他无心竞争，只是打算走个过场，本来是这样的。 正式比赛前，有一个大会，所有参赛人员都要去，听校领导讲早已听腻了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散了会，戴宇故意放大的声音毫不意外地落入了我们的耳朵。 “还以为竞争对手有多强，现在看来根本不用担心嘛。尤其是那个，连球都拿不动吧！”他指的是我。 这种小孩子把戏我以前常用来气陆秦羽，可他装若无睹，我也只能作罢。稍微聪明一点，哪怕是小孩子也不会被轻易激怒，何况在坐的可都是大学生了。 “你说什么？” 可我没想到，从前对这种幼稚行为完全免疫的陆秦羽跳了起来，抬起手就要给戴宇一拳。 我和老王立刻拉住了他，校领导刚说完友谊第一，陆秦羽就要往枪口上撞，不记过也难逃责罚。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戴宇应该算那种非常奇葩的鸟了。当事人已经要拳脚相向，他居然还要继续作死。 “哟，打不着我啊？那没办法咯，垃圾毕竟是垃圾。” 戴宇想错了一件事，他以为有我和老王拉着，陆秦羽就不会打他。 可这话实在过分，老王听了也大为恼火，手一松，便由着陆秦羽，而我力气实在太小，如此一来，陆秦羽就像脱了缰。 拳头不可避免地砸在了戴宇脸上。这一拳陆秦羽用尽全力，戴宇立刻见了血。 事情麻烦了。大庭广众，谁被打这面子都挂不住，戴宇也不管陆秦羽的红黑带了，扬起拳想拼个和局。 陆秦羽闪身，又给了他第二拳，戴宇怂了，他不敢打陆秦羽了。 不然怎么说，柿子要挑软的捏呢。戴宇看我瘦瘦小小，就想打我一顿，好出了这口气。他算盘刚打好，正要对我出手，又挨了陆秦羽结实的一脚，正踹在面门上，直接晕了过去。 万幸的是，此时会场人已经散尽，只剩下我们和戴宇的队友。他们平日对戴宇早有怨怼，今日被打也没人抱不平，抬起他离开了。 这之后也没有收到辅导员的批评，毕竟事儿是戴宇先挑的，他又最要面子，怎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倒是陆秦羽，回去之后开始练习打球了。我知道，他要认真了。 这是我第二次看他认真，第一次是我高中数学拿了一百四十五，骗他说他要是能拿一百五，就答应他一件事。结果，他真的着了魔一样认真学习，期末拿满分的时候，非让我亲他一下。后来？我当然赖掉咯。这种无理的要求不是摆明了羞辱我吗？ 不过我知道了一件事，他陆秦羽要是认真起来，没有做不到的事。 第10章 你不会是gay吧？ 比赛那天，戴宇脸上的伤还没有好，却仍然气焰嚣张，对我们竖了个中指。 陆秦羽面上波澜不惊，开局就以雷霆之势秒进了个球，歪着头轻蔑地看一眼戴宇。 戴宇自恃球技过人，有心扳回比分，可几乎不与人竞争的陆秦羽宛如一匹黑马，在球场游刃有余，愣是没让旁人沾到过球。这不是五打五，分明是一打九！ 冷清的操场嘈杂起来，有妹子三三俩俩聚集起来，不是因为篮球赛多么惊心动魄，而是——陆秦羽真的太瞩目了！ 他脸上少有的认真，抿着薄唇，精緻的侧颜凸现出很优美的曲线。 第12页 我看得入迷，也难怪人人都喜欢他，即使是我，也从来做不到对他真正的讨厌。那么美好的人，就算做了十恶不赦之事，只要听到他温柔的声线，就都变得可以原谅了。 “哎呀！他受伤了！” 我抬起头，陆秦羽刚从地上爬起，膝盖破了皮，小腿红了一片。 “要紧吗？需不需要换人？”裁判问他。 其实是戴宇故意撞的陆秦羽，他实力强劲，剷除了就有赢的可能。 陆秦羽抬眸，看向场外的我，不知是否错觉，我好像看见他温柔地笑了下：“不需要换人，我可以的。”然后颤巍着站起，继续未完成的比赛。陆秦羽那个人，一旦开始，就不会放弃。 可到底负伤上阵，动作不太灵活，中场休息的时候，比分被戴宇险险追平。 “喂，我受伤了。”陆秦羽走到我面前，用力弹了下我的脑门。 “我看见啦。” “很疼。”陆秦羽夸张地捂着伤口。 “哦……” “哦什么哦，你就不能扶我一下吗？好歹也是青梅竹马吧？” 切，什么竹马，疼死你算了，看见你我就烦。 “算了，休息结束，我要继续比赛了。” 陆秦羽一瘸一拐的背影包裹着阳光，我觉得心中柔软之处被触及，隐隐有些感动。 “喂！加油！你要赢！”我沖他喊。 陆秦羽回头，愣了两三秒，重重点了点头。 他是疑惑的，或者说受宠若惊，因为我一直拿他当眼中钉，冷嘲热讽才是日常，这样的鼓励即便跟老王我也不常说，太矫情。但刚刚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意识到的时候，脸开始发烫了。 “哇哇哇！他怎么了？磕/药了？”陆秦羽的粉丝团再一次躁动起来。 的确，陆秦羽像是爆发了小宇宙，战斗值爆表，不出三分钟再次将比分拉开。难倒是听了我的话所以……想到这里，我的脸更烫了。 白痴，你脸红个毛线啊！我反手给自己一巴掌，你又不是他小迷妹。陆秦羽那么亢奋，肯定是人多想装逼啊！我开始怪自己自作多情。 不再多想，继续关注比赛。其实有不少人已经走了，到了这种地步，结果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戴宇还想耍些下三滥，陆秦羽长了记性，逐一避开了。 “嘟——”哨声吹响，自然是陆秦羽赢了。可戴宇心有不甘，存心搞事情，找了半天茬，终于发现计时有误。 计时的同学是个女生，也是陆秦羽后援团的其中之一，因为太过专注于陆秦羽的英姿，忘记了看表，多记了一分钟。戴宇便死揪着不放，非要重新比一场。 其实这一分钟并不影响结果，比分差距如此之大，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回的。 毕竟不是正规赛，戴宇如何坚持，还是以校领导一句“友谊第一，输赢第二”告终。比赛结果没有作废，依旧把第一给了陆秦羽。 戴宇本以为能凯旋而归，结果鎩羽落败，灰头土脸的样子实在大快人心。 当晚，我们三个点了外卖，打算庆祝一下。 “外卖到了，我出去拿。” 我们学校不许送外卖进来，要是想吃，必须自己去大门口拿，但学校占地面积实在惊人，陆秦羽腿上的伤刚结痂，我们就奴役他，似乎有失人道。 “你腿有伤，别去了，我去吧。”正逢深秋，外面还在下雨，我简直不敢信，刚才那话是我这个重度死宅说的。 不过逼已经装了，你总不能说刚才开玩笑的吧？多怂。 于是，我拿上已经积灰的伞就要出门，陆秦羽又把我叫住了：“喂，我跟你一起吧。” 哦哟。这不是摆明了砸我场子吗？我不管，我就要一个人，耶稣都拦不住。 我直接带上了门，把陆秦羽的话挡了回去。 出了门，我才意识到一件不得了的事，我不会打伞……不论伞朝着哪个方向，雨点总能飘进来。最后一阵大风颳过，伞索性被吹翻了。我缩在屋檐底下，倒腾了半天，最后倒把伞骨折了。这下可好，坏了干净。 等了一会，雨也不见小，最后无望的我冲进雨中，只希望快点拿了外卖回去。好不容易出了校门，正在找送餐员，后背勐地挨了一闷棍。 我回过头，不用多想也知道身后的人是戴宇。 “哼，我是打不过陆秦羽，所以他欠我的，你得还。”说着，戴宇举起手中的铁棍，就要落下。 我侧身闪过，铁棍落了个空，带过一阵狠厉的风。 他这样的体型，赤手空拳我也打不过，更何况又多了一根铁棍，下手又这样狠，要是再被砸中，也许下半生就要在医院度过了。 “大爷！救命啊，杀人啦！”我边扯着嗓子喊，边往保安室跑。保安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学生受到人身伤害吧？ 戴宇当然不想就此放过我，提着棍子就追了上来。他比我体力好，我大口喘气的时候，他速度不减，眼看着就要挨一顿揍。陆秦羽却来了。远远地，看着我正在逃命，三两步跑了过来。 我以前常想，陆秦羽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现在看来，他也许是救星也说不定。 戴宇以为手里有武器，可以全身而退。显然，他想多了。铁棍还没落下，就被陆秦羽一脚踹飞，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戴宇想走，两手空空，一对二实在太吃亏。陆秦羽没能让他如愿，在他打主意的时候，就一个过肩摔把他扔在地上。他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任由陆秦羽拳脚相加。 “混蛋！你那么在乎他，不会你是个gay吧？妈的，变态！”手脚上得不到好处，戴宇骂骂咧咧着，想从言辞中扳回一点劣势。 陆秦羽不睬他，手脚上加重了几分气力。多说无益，他一向是个行动派，直到戴宇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力呻/吟的时候，陆秦羽才停手。 “走，我们回去。”陆秦羽不管我的反抗，执意抱起我。 贴在他的胸前，我能感受到他身体明显的战慄：“不要再招惹这种事了，我很怕。” 第11章 我喜欢你 陆秦羽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我，霸道不容反抗。 “知道。” 雨下得很大，路上没有什么人，他执意要抱我，我也没有多加反抗，由着他，把我抱到寝室。 “哎！我去！你俩越来越gay了吧！” 我白一眼老王：“gay个头哦，我们俩都是直的好伐？” 老王夸张地“哦”了一声，一脸不信。 “你问陆秦羽，他对我感不感兴趣？”我看向陆秦羽，他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理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老王起闹得更加厉害了：“这是默认了哦。” 我嘆一声，不想多做解释，清者自清，直的弯不了。 没拿到外卖，我和老王还是决定吃食堂。陆秦羽却不肯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管我们怎么问也不多说一个字，说自己困了，就捂在被子里，再也不肯出来，剩下我和老王面面相觑。 第13页 我不知道陆秦羽在郁闷什么，多半是戴宇的事，可那种欺软怕硬的傢伙被打了一两次，就不会再有胆子挑事了？再多想也只是杞人忧天。 可除了这事，我和老王合计了半天，再想不出第二件烦心事，最后陆秦羽也没来吃晚饭，我就买了几个包子带回寝室。 “陆秦羽，给你买了包子，下来吃。” 陆秦羽磨蹭了半天，下来的时候也不看我，拿了包子就咬。 “顾铭泽，我不喜欢吃粉丝馅的。” 我知道啊，所以才给你买粉丝馅的。 本来，我想这么回答他。可他看着我的眼睛，水光潋滟，仿佛一碰就会流出泪水。 我慌了，难倒是我欺负得太狠了吗？可是，这也不该哭啊，以前也给他吃过粉丝包，他也若无其事地吃了啊…… “那个，去得太晚，只有粉丝包了。”我心虚，半天才编出这么个理由，想矇混过去。 “啥？不是你跟我说陆秦羽喜欢粉丝包，才买的吗？” 所以说，有个好队友比什么都重要。你永远不知道老王会怎么补刀。 我回过头，面带微笑，心里已经问候了老王全家。 陆秦羽沉默了，很安静很安静地吃包子。整整五个，如果不是我及时拦下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打算都给吃了。 “你干嘛？吃那么多会死的。” 陆秦羽冷漠地看了我一眼，又上了床。被子遮得严严实实，完全不打算理我。 这种情况很少出现，一般是我真的气到了陆秦羽。小时候，我不小心把他抓的花蝴蝶弄死了，他就是这个样子躲了我一天。 陆秦羽不常生气，气起来很难哄。那次我道歉了很久，他才原谅我。 可是，这一次，我却不理解：陆秦羽不应该为了粉丝包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生气。 我和老王是夜猫子，平时都要玩到半夜。今天，破天荒地，我和他都早早睡下了。但我却难以入眠，辗转反侧，思量着陆秦羽的事。 时至半夜，终于有了睡意，半梦半醒中，有个人影掀开我的被子钻了进来。 “顾铭泽，我不喜欢吃粉丝包。” 陆秦羽环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说。 “嗯……”我迷煳地回应。 “你心里没有我……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陆秦羽很委屈。 天啊，我心里什么时候有过你。拜託你赶紧下去，这是单身床，很挤耶！ 他等了一会，见我没有回应，便撩开我的衣服，把手从衣摆下伸进去。冰凉的触感从小腹传来，我勐地惊醒。 “陆秦羽，你吃错药了吧？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我不喜欢吃粉丝包。” 天，你丫复读机吗？你爱不爱吃粉丝包关我什么事？ 我这个人有起床气，只要睡觉被打扰，就会发无名火——陆秦羽躺枪了。我二话不说，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真是，好好睡觉不好吗？非要大半夜找踹？ 陆秦羽站起身，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掀开我的被子又躺了下来。 我想故技重施，陆秦羽长了记性，死死抓住床檐，纹丝不动。 我无法，干脆背过身不搭理他。 他把头凑近了，搭在我的颈窝，蹭了蹭：“顾铭泽，他们说我是gay，我觉得我不是。” 废话能不能不要说，谁不知道你是直的？ “但是，顾铭泽，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再把后背留给陆秦羽了，转过身面对着他。 窗帘没有拉好，月光宣洩进来，正好可以看清他的脸。他眉目中含着深情，满怀期待地看着我：“顾铭泽，我喜欢你。” 这回我听清了，晴天霹雳般，把我从头噼到尾。 陆秦羽，校草级别的人物，每个院系少女心目中的最佳情人，她们的情敌是个带把的。荒谬！ 我不歧视同性恋，前提是，不发生在我身上。 “我不喜欢男人。”我不留情面地拒绝，连好人卡都不想发。 陆秦羽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丧丧地“哦”了一声。 “滚下去。”我开始讨厌他了，跟以前那种讨厌不一样，这次是带着厌恶情感的。 “不。”陆秦羽斩钉截铁地回答我，环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 一个和你身体一样的人喜欢你，我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发生得这么突然，我本能地感到噁心。 “走开。”我想推开他。可陆秦羽身体素质远在我之上，我动他不得，反而被他捉住了手。 “你放开我！”我激动起来，渐渐控制不住音量。他拉近我，张嘴含住我的唇，把声音堵在喉咙。 他吻了我。 我呆住了。与之前不同，以前我觉得他是开玩笑，可这次他是带着欲望的。火热的舌头在口腔内剧烈地搅拌，空气中传来啧啧的水声。 我想推开他，他制住我，翻身覆在我身上，把我的手高举过头顶，空余的手就撩起了我的衣服。 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我有些颤抖，随后他湿热的舌头顺着脖颈逐渐往下，停在了我的胸前。 “陆秦羽！” 第12章 你疯了吗 事情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我慌张了。 “你冷静一下。我们谈谈？”现在除了缓兵之计别无他法，我刻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希望把老王吵醒。 “顾铭泽，你不诚实。”陆秦羽一眼看穿我的技俩，低下头，把我的声音尽数堵进嘴里。 “唔……”陆秦羽的手拂过我的肌肤，我挣扎无果，倒像是欲拒还迎。 该死！王祯，你兄弟都要被强了，你居然还能睡得鼾声如雷？ 陆秦羽的手下移，一把扯掉我的外裤。腰身往下一片冰冷，我意识到可能真的要失身了，嘴上下了力气，用力咬住陆秦羽的嘴唇，他一时吃痛，制住我的手松了几分，我果断抽身，扬手给了他一巴掌。 “陆秦羽，你疯了吗！” 他捂着红肿的面颊，抬起头，灼灼的眼光几乎要将我烧尽：“那——全当我疯了吧。是你把我逼疯的，你必须负起责任。”话音刚落，陆秦羽开始动手解上衣的扣子。 我已经被逼到死角，退无可退，眼见他解下衣服，光裸着比例完美的身体。 在公共浴室，我不止一次见过他的身体，军训时，不少人大汗淋漓，本该空旷的男浴室也是人满为患。为图省事，我还跟陆秦羽挤过一个隔间，那时肥皂掉了也敢无所顾忌地捡。可今时不同往日，陆秦羽周遭围绕着危险的气氛，目光灼灼，已经在盘算着怎样将我吞吃入肚了。 “你……别过来。”狗血电视剧里的良家妇女被调戏，不都会有个英雄挺身相救的吗？所以哪位好汉来救救我，别搞什么性别歧视啊！ 我闭上眼默默祈祷，把所知道的各路神仙念了个遍。 第14页 然而，神根本不想理我。 陆秦羽不着寸缕的身体贴近我的时候，我绝望了，遗书怎么写都想好了。可陆秦羽迟迟没有动静，良久，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拉着我躺下了。 “让我抱着你，睡吧。” 话是这样说，可谁也没有睡。陆秦羽圈着我，不时撩拨的手让我心惊胆战。 我僵硬地侧卧着，提防着他可能的越轨行为。 保持一个姿势是很累的，我内心纠结了很久，微微动了动，想翻个身。 “不要乱动。”陆秦羽暗哑的声音令我为之一震。 呵！说得轻巧，被大腿压的又不是你！我腿都麻了好吗？你居然还有脸让我别动 我气闷，挣开他的束缚，翻过身，正撞进他赤/裸的胸膛。该死，忘了他把衣服脱了。 “顾铭泽，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陆秦羽勾起我深埋进被子里的脸，逼我直视他眯起的眼睛。 动漫里主角的眼睛变暗是要暴走了，陆秦羽眼睛眯起也就意味着他正在酝酿一场腥风血雨，随时准备放大招。 “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吗？你还故意撩拨我？” 哪个撩拨你了啊！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是你自己不好好穿衣服，还半夜爬上别人的床，谁撩拨谁啊？ 可我还来不及辩解，陆秦羽又凑了过来。唇齿相碰，他突然停下：“不许咬我。”然后，送上自己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也许我被他迷了心窍，舔吻到他唇上被我咬出的伤口时，怎么也狠不下心再咬一口。想到他会痛，我就不忍心。 而陆秦羽显然把我的善良当成了得寸进尺的筹码，吻得绵长而激烈。 “我喜欢你，顾铭泽。”他在唇舌之间突然吐出这样的话，让被吻得晕头转向的我清醒了些。 “可我不喜欢你。”我推开他，以我认为十分严肃的语气回绝他。 陆秦羽其实只是一时冲动，他喜欢的是女人，他的电脑里也绝对有不下几个g的青春荷尔蒙。对我的告白，不论真假，都只是一时的煳涂。 “你骗我。”沉默了许久，陆秦羽这样说。“我不信，你不说实话那我来问问你的身体吧。看看它是不是抗拒我。” 辗转了半天，你还是对我的节操念念不忘。 我握住他正准备掀起风浪的手，平静地说：“我不喜欢你。陆秦羽，没骗你，我不可能喜欢一个男人。” 陆秦羽的手掌微凉，手心却沁出了汗，眼中的火焰已经熄灭，默然看着我。 “陆秦羽，别闹了，你再闹，连朋友都没得做。”男生就是这样一针见血，不像女生，拒绝之前要找好一大堆说辞，免得伤了多年的情分。我连婉转的话都不想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陆秦羽。 他颓然地望着我，想要找到一点转机，可他眼中的人面上只有决绝。 我不再理他，许久许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陆秦羽凑近我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句：“我没闹。”然后无声地走了。 一夜无眠。 次日醒来，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被老王笑话了半天：“哈哈哈，怎么回事，从熊猫馆跑出来的？” 一个寝室一人熬夜是偶然，两人若都是黑眼圈必定有猫腻。所以，当陆秦羽下床的时候，老王不淡定了：“喂，你们两个昨晚上交流资源了吧？居然不叫我！” 老王的脑电波跟常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好在他找辅导员有事，没说两句就出去了。寝室一下就只剩下我和陆秦羽。 这种诡异的尴尬我实在不想经歷，正想找藉口熘出去，陆秦羽先开了口：“我要出去买早饭，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 “呃……包子吧，包子就行。”他要走我是求之不得，反正白送的包子不要白不要。 我算盘打得响，以为他总要出去个半小时，谁知道他那双长腿真不是白长的，不过松口气的时间就回来了。 他把早饭放下，我更是咋舌。只见袋子里包子油条，各种粥品，摆了半个桌子，简直是个小型餐点。 “你买那么多干什么？餵猪啊？” “天冷，喝粥暖胃，不知道你想喝哪种，就都买来了。” 噗，这样无措的陆秦羽其实还是有点可爱的。没夸赞几句，陆秦羽接下来的话又让我差点吐血。 “你别不开心，毕竟……我第一次追别人，没什么经验。” 第13章 你跟别人走啊 妈个鸡，没什么经验去积累啊！跑我这儿刷什么存在感！ 我默默放下手中的包子，挤出一个笑：“没有我喜欢的，呵呵，我我我……出去吃。” 我相信陆秦羽是有某种超能力的，因为他总能让身为死宅的我走出门。毕竟跟他共处一室实在令人嵴背发凉，我藉口出去吃饭，一晃就是半天。下午的课我不得不去上，打了个电话让老王把课本送去了教室。 “我说，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跟陆秦羽吵架了？” “吵架？我倒是想！”可陆秦羽不跟我吵啊，他荷尔蒙分泌过多，四处发情，连室友都不放过。 不一会，陆秦羽姗姗来迟，径直走向我。 “老王，你去前面坐。我有话跟铭泽说。” 我立刻看向老王，摇了摇头。别走啊！你不能把兄弟送进虎口啊！ “好的，铭泽，有话好好说，别老是跟秦羽吵架。”轻轻地，老王走了。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妈个鸡，这种垃圾队友不要也罢！ 看着我一副咬碎银牙，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陆秦羽挑了下眉，坐在我身侧：“你躲我？” “没有。”才怪！我往旁边移了移，与陆秦羽拉开差距。 “坐回来。” 我转过头，自动无视掉他。切，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我就不，你求我啊。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陆秦羽的声音冰冷，不容抗拒。 我抬眼看他的表情，眉头微蹙，眼睛危险地眯着。 “你干嘛？霸道总裁？我可不是小白文里的傻白甜。” “你当然不是，你是——傻逼甜。”陆秦羽一字一顿，着重强调了后三字。 我转过身看向黑板，摆出一种我是好孩子不跟傻子玩的姿态，其实心里已经把陆秦羽凌迟了千万遍。 “生气？不理我？” 难倒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你非要问问确认一下？ 陆秦羽伸手，捏住了我的鼻子，我唿吸不顺，抬手就要制止，他翻过手掌，把我的手顺了过去。 “不过来我可要用强的咯，还是说你想让我大庭广众亲你呢？” 陆秦羽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说得出绝对做得到。我是有挣扎过的，但是面子最大，迫于无奈，我只好做出了让步。 “坐好了，放开我的手啦！” “不放。” 跟无赖做交易，你永远得不到便宜。陆秦羽握着我的手，揉搓玩弄了许久。 第15页 “喂，这只手热了，把另一只手给我。” “你在帮我捂手？” “不然呢？猥亵你啊？真是，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 这话我无力反驳，因为的的确确，我把人家一番好意当成了驴肝肺。 陆秦羽从包里拿出一双手套，戴在我的手上：“路上看见顺道给你买的。” 哪里是什么顺道，陆秦羽对人好从来不想表现出来，明明是特意准备的，他轻描淡写，就把自己的关怀说得平常了。 “谢谢。”我把手抽回来，便没有再去理会。他的用心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揣着明白装煳涂，言语拒绝行为肯定，这样的做法跟小说里的绿茶有什么区别？既然拒绝了他，就干脆别留一点希望，朋友也别做。 下了课，我把手套还给他，拿着书本坐到了前面。不光是今天，以后，我都不会跟陆秦羽再有什么接触，我甚至打算换宿舍。他找我谈了几次，都以我的不发一语而收场。 调宿舍的申请没有批下来，其实这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陆秦羽也已经习惯了我的迴避，相遇却视而不见终于让他的态度冷了下来。 “请问，你是顾铭泽吗？” 眼前的妹子白白净净，但我可不奢望身为陆秦羽的室友，还能指望上什么艷遇。 “能把这个交给陆秦羽吗？” 果不其然，情书这东西是砸不到穷屌丝身上的，我和老王隔阵子就会帮陆秦羽代收一两封，自己只有垂涎的份。 眼下我是想拒绝的，可妹子扔下情书就一脸羞赧地离开，完全不等我把拒绝的藉口编好。 扔掉吧，总觉得亏欠了人家妹子一片心意，可不扔我又不知如何面对陆秦羽，找老王代送吧，又显得我心虚。 思量再三，我最后决定亲自送过去。只是说一句话而已，又没别的意思。 “咳咳……这个是给你的。” 陆秦羽迟疑了片刻，终于意识到我在跟他讲话，眉梢眼角带了几分欣喜。 “什么东西？道歉信吗？” 什么鬼？难倒你一直以为是我无理取闹？ “不是，情书。” 陆秦羽笑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显得很开心。 什么嘛，不是说喜欢我的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落下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 “不是你写的吗？”信上的字清秀隽永，跟我的狗爬字有天壤之别。 “废话。” 陆秦羽闻言，一改先前的喜悦，把信撕碎了扔地上。 “你干嘛？明天我值日耶。” “顾铭泽，你个煞笔！” 陆秦羽有些愠怒，清俊的眉拧在了一起。 “你发什么疯？”我好心帮你送信，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发脾气，哪有这样的道理！ “顾铭泽，我喜欢你你不清楚吗？为什么还要帮别人送情书？就那么想让我跟别人在一起是吗？” “对啊！我又不喜欢你，巴不得你跟别人在一起呢！”陆秦羽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的咄咄逼人只会使我气愤。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覆水难收，我总不能这种时候低头认错吧？ “好，正好她留了微信，我马上加她，如了你的愿！” “对啊，我求之不得！” 我们两个的相处模式自小如此，无论什么事，都最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我和他又回归到先前擦肩只当过路的状态了，只不过这次是他不理我。 第二天，他翻出了那条我说过很骚气的白衬衫，在镜子前装扮了很久。 “秦羽，去约会啊？”老王问。 “是啊。” 莫名地，我心里有些慌。女孩是个好女孩，可我不想让陆秦羽去。 我看着他，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露出精緻的锁骨，最终还是没有一点转机地出了门。 完了。我心里是这样一句话。 第14章 别那么傲娇 我不想让他走，可挽留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只好眼睁睁看他出了门。 “哟，外面下雨了。” 我望向窗外，心里骤然燃起了希望，陆秦羽没有带伞，那么大的雨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结局是能轻易预见的，他没有回来。陆秦羽偏执起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的。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抱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期待。 过了半晌，雨势不见小，我坐不住了。 “老王，我出去找他。” 我不知道陆秦羽去了哪儿，可我宁可漫无目的地找他，也不想留在宿舍继续无望地等待。 谁料到，刚出大门，就看见陆秦羽在不远的树下站着，雨打湿了那条白衬衫，若隐若现地可以窥见他的身体。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陆秦羽没有答话，面上也不见任何表情，冷冷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发虚，低下头，把伞移到他的头顶。 打伞这项技能我从来没有学会过，为了防止他被雨淋着，我笨拙地把伞侧向他的那一边，自己倒露出半个身子。 “白痴！”陆秦羽接过伞柄，把我扯进伞中。“真不明白你到底出来干什么的！” “我……”嗫嚅了半天，我也讲不出半个字。当初出来，本就是脑热，我自己也找不出原因。 其实陆秦羽这话压根是无心之言，可听者有意，我为了这莫须有的问题平白思考了很久。 “我不想你跑出去和别人约会。” “什么？”陆秦羽一脸的惊讶。不光是他，我自己也很是震惊，刚刚那句话没有经过本人同意就擅自冒了出来，而后又是一句。 “你不要穿这条衬衫给别人看。”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第二人格，刚才的话绝对不是顾铭泽说的。 “所以，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我勐然惊醒：“不是，没有！”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好吗？ 陆秦羽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笑得很是灿烂：“你脸红什么？” 我晃了晃发烫的脸颊，矢口否认：“没有脸红，我是热！” “哦，都快入冬了，有些人还嫌热。”陆秦羽捏住我的脸使劲揉搓。 怎么了？不行吗？我们老顾家祖传的体质！ “对啊，就是嫌热！你赶紧去跟漂亮妹子约会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耽误不起。” 陆秦羽笑不动了：“顾铭泽，不用你提醒，她一会就到。” 呵，你这话就是让我赶紧走，免得当电灯泡呗！行啊！我二话不说奔进雨里。 在我的计划里，我应该是潇洒地离开，留给世界一个背影。哪成想雨太大迷了眼，脚下一个不留意，直接仰躺摔进了水洼，溅了一身泥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陆秦羽扶起我，眼里是满满的嫌弃：“你怎么那么笨。” 第16页 “我笨碍着你什么了？”我推开陆秦羽，还没站稳，又要倒下去。 陆秦羽眼明手快，先我一步抱住我，嘆一声气：“顾铭泽，你能不能别那么傲娇，老老实实承认喜欢我有那么难吗？” “我不喜欢你！” “那好啊，我跟别人约会你不要拦着啊。” 谁拦着你了？我有说过阻止你的话吗？真是，放开我啦，你还要搂多久！ 用力挣开陆秦羽，想着赶紧撤离，一抬眼正对上他黯然的眸子。 “你干嘛啊？不会被人放鸽子了吧，那也不至于那么伤感吧？” “什么放鸽子，我从来就没跟别人有什么约会。” “啊？那你杵这儿干嘛？让暴雨沖刷你的罪恶？” “我怕你找不到我。”陆秦羽垂下眼睑，微沾雨点的睫毛轻颤，“你那么笨，不站得明显点，你看不见。” 哦哟，你想让我找你，又怕我找不到你，所以故意站那儿被我找。这特么的到底是谁傲娇？ “我会蠢到找不到你？小时候玩躲猫猫哪次不是我赢？” “那还不是因为我每次藏衣柜里。” 你躲衣柜难道不是因为叔叔把糖藏在那里吗？你每次骗我当鬼，然后自己就躲进衣柜偷吃，被我抓住了，就给我一两颗贿赂我，给的还是你不喜欢吃的榴槤糖！ “顾铭泽，我都说我喜欢你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坦诚点。” 我真的被陆秦羽神奇的逻辑惊到说不出话，你喜欢我，难道我就应该喜欢你吗？ “追你的班花海了去了，天天给你写情书等着你翻牌呢，你为什么非要吊在一棵草上不肯下来？” 陆秦羽轻笑：“那你有麻绳吗？借给我，我就要吊死在草上。” “你……”流氓痞起来，会让你无话可说，这种时候给他一顿结实的让他闭嘴就行。 但是，我打不过他…… “陆秦羽，我不跟你说了，我们的友谊到此为止！”我抢过他手中的伞，转身上楼。 “这话你说过好多遍了。”陆秦羽在我身后小声地说。 回去的第二天，陆秦羽就发烧了。想来也不意外，在深秋淋半天雨，换了谁也得老实躺下。 “铭泽，好冷。” “你都盖了两床被子了，还想咋的？” “你能不能抱着我睡觉啊？” “不能！” 这个混蛋，一肚子坏水，一天天就想着怎么睡我。 陆秦羽没有讲话，闭上了眼，像只可怜的幼兽，把自己团起来，瑟缩在被窝里。 怎么感觉我那么像个后妈呢？我咬住下唇，思考再三，到底是于心不忍，掀起被子，挤了进去。 “混蛋，给我腾个地儿。” 陆秦羽挪了挪，手脚并用地抱住我，像一条大狗一样在我肩窝亲昵地蹭了蹭。 “陆秦羽，离我远点，你再这样，我就下去了。” “哦……”陆秦羽安静了下来，枕在我的肩上，合上了眼。 许久许久，他终于沉稳地睡去。 看着他蛊惑人心的睡颜，我忍不住仰起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我喜欢你。” 你听不见我才敢这么说。毕竟，我始终不相信，那么优秀的你会喜欢上一个同性。 第15章 又见面了 “嗯，我知道。”陆秦羽睁开眼，眸中含笑，“我也喜欢你。” “哇啊！”我像只受惊的鸵鸟，把头深埋进被子里。“你没睡啊！” “睡了啊，但是听见你说喜欢我，就笑醒了。” “谁说喜欢你了？肯定是你做梦！” 陆秦羽把我从被子里捞出来，冰凉的指尖拂过我发烫的脸：“那谁让你跑到我的梦里了？我不管，你得负责。” 我又一次被陆秦羽流氓的逻辑打败了，这你都能怪我？ “那我昨天还梦见你亲我呢！你是不是……”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不及时地住了嘴。 “哦，你梦见这个干嘛？在我的梦里调戏我就算了，还要在自己的梦里意淫。” 我擦嘞，陆秦羽，你是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反正不管是谁的梦都赖我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跟陆秦羽理论，嘴都能气歪，保持沉默才是明智之举。 我掀起被子就要下床。你个混蛋，冻死算了，也是为民除害。 “顾铭泽，你脚下有颗钉子。” 我下意识低下头，陆秦羽见机一手把我拖回来，摁在床上。 “你又骗我！” 陆秦羽翻身骑在我身上，任我如何反抗也动他不得。这个场景十分像电视剧里强抢民女的土匪：“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我抵住他的肩想要推开他，反倒让他抓住我的手，高举过头顶。 “别乱动。”陆秦羽俯下身，就要吻上来。我偏过头，咬住嘴唇，决死不让他伸进来。 “顾铭泽，你别抵抗了好不好？你要是同意了，我们就在一起行不行？” 上天一定是偏爱陆秦羽的，给了他一副好皮囊不算，还给了他一双看破人心的慧眼。我降不住他，可他却清楚地知道我的软肋。 这样的条件太过诱人，我做不到不心动。不知何时，开始莫名在意陆秦羽，心心念念的全是他。尤其听到在一起的时候，我恍惚了。 “不同意就算了……”陆秦羽停下了所有火热的动作，失落地直起身。 “陆秦羽。”我唤他。 “嗯？” “我喜欢你。”我坐起来，不等他反应，攀住他的脖颈，狠狠吻了上去。 陆秦羽迟钝了一秒，立刻把舌头卷了进来。 我喜欢你。 既然你知道了，就要记住，你要是敢不认真，老子打断你的第三条腿，下半辈子做太监去吧！ 陆秦羽撩起我的衣服，就要探进去。我还来不及阻止，门就被踹开了。 “铭泽，秦羽，你俩在啊？” 我勐地推开陆秦羽，一头扎进被子里。 “呵呵，老王，你来得可真是时候。”陆秦羽对于老王不适时的闯入颇有微词。 “我们新室友到了，你俩要不要去接他一下？” “什么新室友？” “就那个转学生啊，别的宿舍已经满了，就我们这儿只有三个人。”一个学期都快过去了，这个转学生这个时候过来是缺心眼吧？ “我前阵子不是一直往辅导员那儿跑嘛，就为了这事儿。我记得跟你俩讲过啊。” 也许你是讲过，但我俩肯定没听就是了。 “我跟你去吧，秦羽发烧不方便。”我整理了衣服，从床上下来。 我不知道这个转学生什么背景，反正架子很大，我和老王在校门口等了很久也没见人。 第17页 刚下过一场雨，冷得人直打哆嗦，我快放弃的时候，门口终于停下了一辆车。 “小可爱，又见面了。”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跟老王说三个字：“我不去！” 我没瞎的话，从车上下来的那个，绝对是祁东。 世界太小已经不足以表达我此时的想法，因为我感觉我被世界玩弄了。 “怎么？看见我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祁东轻车熟路地把行李递给老王，伸手就拉住了想走的我。 我心下疑惑，老王并没有惊讶于我俩的相识，仿佛原本就该是这样。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我想起祁东给我发的那条简讯：下次相遇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所以他已经预料到了会有再见的时候吗？还是说他早就有所预谋？ 细思极恐，我不敢再想，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我的名字叫——你爸爸！” “顾铭泽，我知道你叫顾铭泽。”祁东又黏上来，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我怎么大力也甩不掉，仿佛一条鼻涕虫，牢牢黏住我的手。 路上不时有人经过，我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怕引起旁人侧目，也不再反抗低着头，快步往宿舍走。 快到宿舍的时候，我停下了，这种暧昧的情势是不能让陆秦羽看见的。 “喂，放开我。” “不放。” “混帐！你放开我！”我空的那只手给了他一巴掌，另一只手藉机挣脱出来。 “那么着急是怕那个人看见吗？告诉你，我祁东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祁东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抵在墙上，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撬开我的唇。 “唔……”我用力咬下，铁锈味溢满口腔，可他只像没有痛觉，吻得更加霸道。 “你们在干嘛？”陆秦羽冷冷的声音传来。 混蛋！你放开我啊！ 不顾我的奋力挣扎，祁东舔吻着我的嘴唇，沖陆秦羽挑了下眉。 “你放开他！” 陆秦羽拎着祁东的衣领，把他往后扯，另一只手握拳就要往祁东脸上砸。 祁东闪身迴避，扬手反倒给了陆秦羽一拳。 “你以为你每次都能偷袭成功吗？” 祁东的身手是不足以压制陆秦羽的，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因为陆秦羽发烧，应变能力下降。 “你们干嘛啊？”被我们甩在后面的老王赶过来，看着面色不善的陆秦羽，以及祁东唇角的血，放下行李挡在祁东面前。 “喂，大家都是室友，到底怎么了，你们要把人打成这样？” 第16章 补偿我 现下这种场景的确让人误解，可老王居然不惜与我撕破脸也要护着祁东，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谁打谁啊？老王，你看清楚行不行？” “你放心，我不瞎。” 我哑然，陆秦羽说过，我的蠢，是蠢萌的蠢，老王不同，他是蠢笨的蠢。他蠢起来相当认真。 “王祯，我是自己磕到了，跟他们没关系。”祁东转身进了门，没看老王一眼。 “秦羽，你没事吧？”陆秦羽高烧没退，又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他最要面子，如今脸上却是红肿了半边。 “光顾着跟别人亲昵，现在却来管我有没有事吗？”陆秦羽眼底冰冷，语带讥诮。 他还是生气了。我垂下头，不知该做何解释，被强迫是真的，可现在说什么都会被当成藉口。陆秦羽任性起来，就像个孩子。 “唉。”陆秦羽轻声嘆息，“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吗？明明你也亲我一下，就没事了。” 他像个孩子，还是那种缠着父母，撒娇耍滑的史诗级熊孩子。 我扶住他的头，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掠过。 “这就没了啊？”陆秦羽摸了摸嘴唇，像要抓住刚才的触感。 你还想要怎样？得寸进尺也要有个度吧！ “明明什么都做过了，你还跟个纯情的处女一样。”处男！是处男！ 陆秦羽低下头，想衔住我的唇，我转头迴避，堪堪躲过。 “怎么？他能亲，我就不能亲吗？”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冷冽，竟是又生气了，强硬地勾起我的下巴，低头索吻。 我是拒绝不了他的，由着他霸道地索取我肺中的空气。 陆秦羽吻得我很舒服，也不知他是无师自通，还是经验使然，一想到有后者的可能，我心里不由泛酸，推开了他。 “怎么了？” “外面冷，你别站太久，进去吧。” 陆秦羽非要握住我的手，和我比肩而入，我知道，他想向祁东宣誓主权。 祁东正在收拾行李，看见陆秦羽，一脸的不悦：“你是不是碰他了？刚刚他的嘴唇没有那么肿。” “他是我的人，我想怎么碰就怎么碰，倒是你，离他远点。” 老王正在帮祁东整理床铺，听见陆秦羽的话，抬起头愕然看着我。 同在一个屋檐下，我和陆秦羽的关系他是有所察觉的，但陆秦羽那么直白的宣示主权还是惊了他。 “是谁的可还不一定呢！陆秦羽，你最好寸步不离地看好他，不然什么时候被我拐上床，你可别怪我夺人所爱。” “你尽管试试。” 无味的硝烟弥散在空气中，因为这两个人的宣战，寝室一下午都是可怕的沉寂。 “那个……我出去洗澡。”原本今天不是我洗澡的日子，可这诡异的沉默实在让人生闷，我找了个由头，想逃出去。 “带上我。”陆秦羽拿好洗漱用品就要跟上来。 “我也去。”祁东三步并作两步站在我身旁另一侧。 我现在非常像一个被押解的犯人，被两人架在中间，动弹不得。 “呵，祁东，什么都不拿，你是去浴室还是去餐厅啊？” “要你管？你还不是只拿了块肥皂？” 不时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我真想假装不认识他俩，脚下不由加了几分速度，快步走向浴室。 学校的浴室是有隔间的，祁东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一点，还没做好准备，就被陆秦羽捷足先登，拒在了门外。 “妈的，陆秦羽，放我进去！” “隔间太小，容不下三个人，旁边还空着呢，你去那儿洗吧！”陆秦羽把门锁上，任祁东在外叫喊。 他叫了一会，终是徒劳，声音逐渐变小，慢慢消失了。 我解了衣服，站在水下，疑惑着陆秦羽的毫无声响。回过头，他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喉结微动。 “你怎么不说话？” “这里……想你了。”陆秦羽指了指，我顿时白了脸，他手指之处，欲望开始抬头。陆秦羽贴上我的身体，硬物戳在我的股间，传来滑腻的触感。 “别……” 第18页 “昨天你跟祁东做了那样的事，不应该补偿我吗？”陆秦羽在我后颈落下细密的吻，手指探向后方，在那个羞于言说的地方按压着就要进来。 “不要！”身体本能排斥，我推开了他。喜欢是一码事，可要说抛弃男人的尊严，雌服于人身下，这就是另一码事了。 “以前不是做过吗？” “不一样。”那个时候是被下了药神志不清，可要是让我在清醒的状态下为他人身下辗转承欢，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这个怎么办？”陆秦羽为难地指了指哭泣的小秦羽。 “我用手帮你弄出来行不行？”这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好吧。”陆秦羽拉着我的手，迫使我照他喜欢的方式抚弄小秦羽。他闭着眼，一副隐忍的样子，享受着我的侍弄。 男人有两个梦想，一个是大，一个是持久，陆秦羽两样都占了，我的手腕已经酸软，他还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意思。 “嗯……”我不适地低吟一声，原本还要很久的小秦羽抖了抖，毫无徵兆地泄在了我的手上。 “对不起……”陆秦羽手足无措地道歉，怕我生气。 我冲去手上的黏着，反常地没有感到嫌恶，居然还有种窥见陆秦羽秘密的愉悦。 “我给你搓背吧。”陆秦羽拿起浴巾，在我背后揉搓，下了八成力气，几乎要把我的皮搓下来。 “你……轻点……疼。” “你忍一忍，一会就好了。”陆秦羽这么说着，手上的力气却是半分没减。 “啊——”我终于痛唿出声，陆秦羽见我受不住，也停了手：“好了。” “陆秦羽，你大爷！”祁东的谩骂不知为何又开始了，我穿了衣服出去看时，他正坐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想要杀人。 “你……你跟陆秦羽在里面做什么呢！这可是公共场合！” 我终于明白陆秦羽为何要下死手给我搓背了。 “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咯。”陆秦羽不置可否，抓住我的手就要走。 “顾铭泽，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祁东不信，拦着我非要我亲口承认。 我淡然一笑，没有回话。这种事我不想承认，可若是能让他断了念想也好，留了一个模稜两可的态度，就随他去揣测吧。 第17章 陆秦羽，不要！ “顾铭泽，我要跟你睡。”不过是上个厕所的时间，祁东就赖在了我的床上，怎么叫也不肯下来。 “祁东，你别跟我耍无赖，回你床上去。”我伸手要去拽他，他手上一用力，反倒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就顺着腰线滑进了我的裤子。 “铭泽，你手感真的超级好，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我慌乱地扭动想推开他，被他握住腰，动弹不得，心下一惊，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江倒海。 噁心，真的好噁心。他一碰我，我就想吐。 我掩面不去看他恶意调笑的脸，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反感。 手上骤然一痛，身体被人拎起来，扔到了另一张床上。 “我才不在多久，你就急不可耐地想挖我的墙角了？”陆秦羽的声音极为阴沉，即使背对着我，也不难想像他的表情。 “陆秦羽，你根本没碰过他，一直虚张声势，别不是不行吧？” 不行二字一直是男人的大忌，即使是平时开玩笑，这两个字也绝对不会提及——这是男人的自尊。 陆秦羽身体有些颤抖，紧握的拳上青筋爆出，随时都会爆发。 “陆秦羽，你回来。”我不想他跟祁东动手，即使他打得赢，也一定会挂彩。万一手下不留情，闹到辅导员那里，开除学籍也是有可能的。 陆秦羽回头望着我，眼神中的煞气像是地狱来的阿修罗，让人不寒而慄。我低下头，到嘴边的话生生噎了下去。 他闷声掀起被子，侧身躺下。 默然不是他屈服了，是他气极了。陆秦羽从来不喜欢跟别人争，实在恼了就不言语，别人再想要他的心爱之物，他也不去理睬。 我从后拥住他，想说些慰藉的话，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同样保持沉默。 时至半夜，我隐隐感到胸腹上压着重物，唿吸受阻，睁开眼，眼前的情景瞬间让我去了七八分睡意。 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被解下，七七八八扔在地上。 “陆秦羽，你做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行不行。”陆秦羽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三两下褪去了裤子。 如今两人坦诚相待，我从他的话语中嗅到了危险。 “陆秦羽，大半夜你发什么疯！”我又一次为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节操而担忧，祁东的讥讽说重也不重，但很显然，句句都扎在陆秦羽的心上。 “你放开我！”陆秦羽分开我的腿，从枕下取出一支管状物。我没见过那东西，可冰凉的药膏挤进身体的时候，这到底是什么也已经用不着猜想了。 “老王！老王！祁东！”我慌乱地大声唿救。谁都好，救救我。 “不要喊了，他们全都不在。” 我看向旁边空空如也的床铺，心凉了半截。 “陆秦羽，不要！” 下身一阵钝痛，我终究没能阻止…… 第二天黎明的时候，我的腰又酸又痛，几乎快断掉。 “嘶——”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牵动起铺天盖地的疼痛，我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铭泽，哪里痛？” 陆秦羽伸手想扶起我，我缩回手，避开他的动作：“滚！” “对不起，我……我昨晚气不过，而且……而且你后来不是也很舒服嘛，所以……所以……” “滚！”昨晚的迷乱浮现在脑海，我仍然无法接受。实在太突然了，我也清楚，既然和陆秦羽在一起，势必会有肌肤之亲，可我不甘心屈居人下，本以为是有商量余地的，可陆秦羽出其不意就上了我，根本不给我任何协商的机会。 我颤巍着下床，穿好衣服，躺回到自己的床上。陆秦羽跟在我身后，刚想抬腿上床，被我一个眼神狠狠吓住，只好呆在原地，无措地看着我：“顾铭泽……这也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又是我的错今早起来我全身酸痛，你神清气爽，难倒还要怪我惹火上身？ “铭泽，你是我的，别人不许碰。他碰了你，我就生气，就会发狂。” 陆秦羽惯于扯些歪理，让我懵懵懂懂做了背锅侠。幼时我便吃了不少亏，到如今已经全然免疫。 “滚！”依旧是这个字。 我不想跟他多说话，言多必失，谁知道他又会钻了哪里的空子，问得人哑口无言，倒让原告变被告。 第19页 陆秦羽还想说点什么，此时祁东推门而入，一脸阴翳，身后跟着王祯。 “老王，你腿怎么了？”陆秦羽发问。 “刚刚崴了。” 这话放在从前，也许能瞒过我。可今天，却是不能了。老王的走路姿势非常怪异，和我刚才的姿势几乎如出一辙。 我下意识留意了下，老王坐下时，眉目间稍纵即逝的不适，让我深感事情的不简单。 “老王，你昨晚跟祁东去哪儿了？”我试探性地问他。 “家里有点事，就打电话让祁东来帮忙。” 老王很谨慎地说，不时偷瞄坐在床上的祁东。 “还有……那个……我想搬出去。” “啪”，话音未落，祁东抄起一本书狠狠摔在地上：“王祯，你胆子肥了是吗？尽管去申请换寝，能成功我把名字倒着写。” 老王抬头愕然看着他，他也自知多言，咳嗽两声掩饰刚才的失态。 我突然感觉这两人的关系没有老王说得那么简单。我看向陆秦羽，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仍用一种委屈的表情望着我，像是一条做错了事祈求主人原谅的大狗。 不知怎地，寝室又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四个人，也不知都在盘算什么，彼此心照不宣地互不干扰。 第18章 绑架 “铭泽，我错了……”陆秦羽支走老王，环住我的腰，在我的颈侧蹭了蹭。 “别，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我掰开他的手，他又黏上来，如此反覆，我有些恼火。 “陆秦羽，放开！” “铭泽，我真的真的错了。” “哦？错哪儿了？” “额……额……”陆秦羽略作思索，脱口而出道：“你说错哪儿了就错哪儿了。” 呵，这么说倒是我无理取闹了。陆秦羽，你好，你好着呢。让我想想，现在□□男人也算犯法吧？就该让你蹲里面好好反省反省。 我背上书包，大步去追老王，把陆秦羽远远甩在后面。这个直男癌，跟右手过去吧。 时间还早，教室里还没什么人，我忿忿坐下，百无聊赖地转着掌中的笔。 “喂，起开，这是我的座。” 我抬起头，说话的不是旁人，赫然就是戴宇。 “怎么？座位上写了你的名字？”我知道他始终不甘心，陆秦羽还没到，他正好有机会寻衅。 “这个座位我占了，桌上那支笔就是我的。”哦哟，听说过用书占座，用娃娃占座，用笔占座真是闻所未闻。你怎么不在地球仪上写个字，全世界都是你的了。 我正要与他理论，一旁阴沉着脸的祁东突然起身，一记勾拳就砸在那张胖脸上：“滚！” 戴宇被打得猝不及防，大庭广众之下，总是想挽回点面子，于是骂骂咧咧着说要给祁东点颜色看看。祁东不知被他哪句话惹怒了，杀神附体般，不等他还手，将他横扫在地，骑在他身上，拳头不间断地落下，看得人心下悚然。 “祁东，你住手。”老王拦下他。 “滚开！什么时候你也敢管我的事了？”不知怎地，祁东更为恼火，手上气力不减反增。 “喂，你们在做什么？”最后，姗姗来迟的陆秦羽拉开了祁东，戴宇脸上已经是浓墨重彩。 大庭广众，围观者众多，早有人告诉了老师，很快，两人就被带走。 打架斗殴这种事，稍有摩擦都有可能发生，私下大大小小的撕扯也不在少数，只是众目睽睽，辅导员很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劝退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讨厌祁东的轻浮，最好眼不见为净，可让他退学，我却从不敢想，那意味着他之前的辛苦全部付诸东流。 等了半个晌午，祁东回来了，我们怎么问也不说话。 就在我以为事情无可挽回的时候，布告栏贴出了处分，本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浑身是伤的戴宇因恶意滋事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而祁东仅仅是警告处分。 这件事不知情的人看上去合情合理，我却知道，不合理，太不合理了。尽管我有意偏袒祁东，可这个结果实在超乎意料。 我不禁怀疑祁东的身份，他的到来，根本不合乎常理，大学里哪有随便打声招唿就能进来的学生？不是没猜想过他有后台，可经过这件事，让我不得不去思考，这尼玛得多硬的后台，才能硬把白的说成黑的？ 不等我回到寝室细想，手机振动，来电显示正是祁东。 “喂，”电话那头却是粗声粗气的戴宇，“你小子挺能啊，三番五次从我手底下跑了。” “祁东呢？” “在旁边躺着呢，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 电话那头隐隐听到祁东的粗喘，怕是受了伤：“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你到深锦巷来，一个人，可别带上那个姓陆的，不然我可不保证这个祁东还有命活。” “嘟——”声音戛然而止，耳边只剩下电话的忙音。 我不知道戴宇用了什么手段制服住了祁东，可我清楚，他不用任何手段也能轻易把我打倒。 祁东总还是要救的，我匆匆发了个地点给老王，拦下一俩车就往那个巷子赶。 我们大学地处荒僻地段，那个废弃陈旧的深锦巷更是少有人烟，传说死过人，极其阴森，连流浪汉都不想去沾染这样的晦气。 巷子口太窄，车子开不进去，到了地方我就下了车。 “祁东，祁东——”幽幽的回声传盪，像是自另一头传来。 我摸索了一会，没有找到祁东，正想打电话过去问一下，后颈突然挨了一闷棍，毫无徵兆地失去了意识。 等意识逐渐清明，我转醒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那条巷子里，被人捆了四肢，扔在床上。这里赫然是一所别墅。 “嗯？醒了？”声音自后方传来，我艰难地转过身，祁东正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一只高脚酒杯。 “你……为什么？” “很奇怪吗？我只是告诉他，这样做我可以帮他撤掉处分。” “我知道，我是问你为什么绑架我？”现在的情势再清楚不过，不用他说，我也能猜到七八分，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目的是引我上钩。不过他能随便撤掉别人的处分，势力之大着实吓了我一跳。 “囚禁你，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妈的智障吧！多大人了，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中二的话！我心里暗自吐槽。 “你还挺狂，你妈妈有没有告诉你，这是犯法的啊？” 祁东摊一摊手，语中含笑：“你听过一句话吗？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万恶的有钱人！浑身充满了铜臭气息，居然还变着法炫富！ 绳子捆得很紧，勒得我的手腕有些疼：“别闹了，赶紧给我松开，疼死了。” 第20页 我直觉祁东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他比戴宇可好太多了。 祁东站起来，坐在我旁边：“我什么时候闹过了，很认真的。”他凑近我的脸，在我的耳后挑逗性地吐了一口气。 我浑身震悚，往后挪了挪，与他拉开距离：“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祁东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挑起我的下巴，另一只手就覆上我的臀：“我要是非要动手呢？” 那就是你有病呗！哪远滚哪去，老子不给治！ 我狠狠瞪他一眼，低头磕在他的额上，他吃痛，一时放开了我。 “嘶——你还挺烈，怎么，陆秦羽没好好□□你吗？”祁东扶额，言语中有些愠怒，“他不好好教，我不介意代劳。”祁东说着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盒子。 等他把盒子里的东西逐一拿出的时候，我的后背止不住地渗出冷汗。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 “一点小癖好罢了，以前在别人身上也试过一两样，不过你这么不乖，可以都试过一遍的吧？”说着，祁东就要伸手扯我的裤子。 第19章 始料未及 “放开！”冰凉的物体抵住我的身体时，我发了狂地要挣脱。兜里的手机适时震动，祁东暂时放下手里骯脏的道具，把我的手机拿了出来。 不知是谁给我发的信息，祁东一条条翻过去，面露不悦：“你跟王祯关系很好吗？” “废话！一张床上睡过你说关系好不好？” “你……”祁东脸色铁青，俨然是怒极了。“他跟你就那么好吗？” 他跟你就那么好吗？说出这种话的祁东多半不知道，自己此时像极了一个妒妇，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向来不缺情人，正因为万花丛中过，他连钟爱哪朵花都不清楚。 我可以非常肯定，祁东喜欢的那朵花绝对不是我。 “他对我的好，你想像不到。”事到如今，王祯对于祁东心神的左右是已经显而易见的了，眼下别无他法，缓兵之计倒是上上策。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祁东不善的面孔更是扭曲，盛怒之下，几乎想砸碎我的手机，眼不见心不烦。 手举在空中，突然一顿，祁东咬了咬下唇，缓缓放下手机，在屏幕上敲击出几个字：“我要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跟谁都能发骚。” 做好这一切，祁东又坐回原先的沙发上，对我完全失了兴致，不时抬手看手机，焦灼地等待着什么。 不消多时，楼下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间的门就开了。 “铭泽，你没事吧？” 原以为祁东仅仅是手机上联络，万万没想到，他会把地址告诉王祯，我慌乱地蹭着被子，想把裸露的下身遮上。可我不动还好，这一动王祯立刻发现了我的反常。 “铭泽，你……？” “够了！要聊到什么时候？当我不存在吗！”祁东对于王祯的忽视深感不满，打断了他的问话。 王祯一反平时的爽朗，怯怯地看着祁东，小心翼翼地回答：“少……少爷。”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变成空白，我设想过很多种他二人的关系，脑补出很多狗血的情节，可最终这样的结果让我一时无法接受。 “少爷，能不能放过铭泽，我……” “闭嘴！居然当着我的面帮别人求情。”祁东怒不可遏，可说到底他为什么生气，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莫名其妙，而身为当局者的王祯显然也很迷茫。 “少爷，铭泽他有陆秦羽了，所以，所以你不能……” “我让你闭嘴听不到吗！铭泽铭泽你怎么叫得那么亲热，是不是我不在的这个时候，你们已经好上了？” “不是。”王祯局促不安地解释，“少爷喜欢的东西，我不敢有想法。” 这样懦弱的话，王祯从来不会说，他一向喜欢什么就去追求，在他眼里，无条件的礼让那是傻。我开始怀疑人生了。 “少爷，谁都行，你不能动顾铭泽。” “哦？”祁东声调上扬，眸中涌起层层怒意，“谁都行是吗？既然不能动他，那换你来吧。” 我还没有消化他话中的含义，祁东已经上前推倒了王祯，撕扯着他的衣服。 王祯像是逆来顺受惯了，也不反抗，任由祁东暴力地舔吻着他的颈肩，留下一个个清晰暧昧的牙印。 血丝从伤口渗出，王祯低吟一声，我扭动着身子想去阻止，王祯摇了摇头，看向我的眼神示意着我不要以卵击石。 我救不了他，而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他不想被我救，他心甘情愿。 祁东板过王祯的脸，眸色渐深：“这种时候你还要看着别人，怎么？难倒还想用这样的身子抱他吗？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身后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不时有王祯克制不住逸出的低吟，我侧身躺着，把整个人藏在被子下，不去听，不去看。 我从未觉得自己如此窝囊，王祯曾跟我讲过，他喜欢一个人，可那人不喜欢他。他做过很多事，只求那人能正眼看看他。当时我笑他编故事不打草稿，王祯那样的人怎么也不会那么卑微。现在看来他说的一点不为过，甚至更为卑微，卑微到尘土里。 我宁愿他喜欢的是二次元那些所谓的纸片人，起码可以随心所欲，不会痛。可现在，王祯很痛，祁东那样的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身后渐渐没了声音，我探出头，王祯像是破布娃娃一样，无力地躺在床上。 “老王……” 王祯扯出一个笑：“我没事。”然后起身，无言地穿上衣服，带上了门。 偌大的房间只剩我一人，过分的奢华更衬得几分寂寥，刚才的一切像是一场闹剧，谢了幕空剩一地荒唐。 祁东再没来过，饭食都是王祯送来的，我不知道他经歷了什么，可从他身上那些显眼的痕迹来看，我也猜出了七八分，祁东没有因为他身上的伤而放过他，反而变本加厉。 “老王，你过来的时候跟陆秦羽说过吗？”手机早就不知所踪，想出去只能寄希望于外面的陆秦羽。 “没，祁东当时说你在他手里，让我带你回去，我以为没事了，就没告诉秦羽。” 白痴。我晃了晃缚住手脚的镣铐，问他：“那这个你能打开吗？” 他摇了摇头：“钥匙在祁东那儿，我拿不到。” 听到这个回答，我也不意外，我这个死党向来如此，你需要他的时候，他的战斗力仿佛空气。 “好吧，那你尽量拖住他，总能找到机会的。” 王祯一天只来一次，送足一天的饭，剩下的时间没有别的消遣，我就忍不住思念陆秦羽。我不见了，他一定很着急，早知如此，我就乖乖躺下让他压了，想压几次都没问题。 第21页 我想得入神，连门开了也没有意识到，直到嗅到一股强烈的酒精味，我才发现祁东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祁东一如既往坐在那张沙发上，不发一语，神志被酒精烧得有些不清楚，晕乎乎地看着我。 我被他盯得发毛，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来做什么？” 祁东终于开了口，却不是回答，反问我：“他跟你关系怎么就那么好？我哪点比你差？长得比你帅，个子比你高，他……他瞎吗？” 你哪点都比我好，唯独不知道他喜欢你。 “我那么多伴侣，就他，不识抬举。” 我轻嘆，这世上最蠢的大概就是双向暗恋而不自知，他所以为的对我的喜欢是因为求而不得，人的劣根性如此。而对于王祯，他想不明白，玩得太久了，忘了认真是一种怎样的态度。 “我……我要看看你到底哪里好了？”说着，祁东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 第20章 逃 “你，放开！”当双手被高举过头顶的时候，用屁股都能猜到祁东的用意了。 真的是够了，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过来噁心我一把，你说得没错，王祯是真的瞎，不然怎么就看上你了？ 大醉的祁东力气小了不少，饶是如此，被束缚住手脚的我还是不能制服他，只能维持着这个微妙的平衡，你来我往，打太极般与他周旋。 “他从来都不对我笑，从来都不。你有什么好？”祁东终于占了上风，解开我的裤子。 不及去遮，羞处完全暴露在祁东的眼前，他伸手戳了戳，不满地嚷嚷着：“你看嘛，这东西跟金针菇一样，哪里吸引到他了？” 金针菇……祁东！有本事你把手铐解开，头都给你打爆！ 祁东的手向上摸索，停在了我的腹部，又是一阵抱怨：“这里也不舒服，你真的一无是处，”难道……难道是比较好吃吗？” 他歪着头，看了我许久，幽幽地说：“不然我试试？” 说着，他就要去解我的扣子，酒精作用下，他的动作十分无力，拨弄了半天，也没能解开一颗。没有阻拦的必要，我躺平了，看他聚精会神研究着我的衬衫。 许久，睡意上涌，我阖眼的剎那却看见寒光一闪，登时惊醒了：“你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我……我就是想割开扣子，你慌什么，又不杀你。” 你的意志不想杀我，谁知道你的行为会不会造成误伤啊？ 我往后缩了缩，本能地想避开他。谁知此时他突然迴光返照似的生出许多力气，骑在我身上，刀子呈弧线落下的时候，他也失去了意识，直直倒在我身上。 完全可以说千钧一髮了，那把刀就插在我的脸侧，偏一点都能要了我的命。 身上一个重物，身侧一个兇器，自己短暂的青春差一点就落幕，想想就后怕。 一夜无眠，次日王祯过来送饭的时候，我还一动不动地被祁东压着。 “怎么了？”王祯把刀拔下，我心里的不安才落定。 “别提了，险些被他杀了，再多呆一会就可以去向马克思报导了。” 王祯扶起祁东，眼底里流转着惊慌：“怎么会？他不会那么荒唐的。” 我冷哼一声，一直压抑的火气上来了：“你再让他多喝几次，我有几条命好活？不被他杀死也被他吓死了。” 王祯低头不语，他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了叫人生气，我终于明白祁东所说他眼里的祁东是什么样子了。 “铭泽，你走吧。趁他没醒，我跟外面的人说一声，你赶紧走。”王祯从祁东的上衣口袋里取出钥匙，打开了锁链。 “我原以为你对少爷来说，跟别人不一样。”我临走前，王祯这样跟我说。 我也猜到了，他要放我走，随时都可以，但他没有。也不知我该喜该愁，为了祁东，他愿意为虎作伥，锁着我，可到后来，他还是念着我们的情分，私自放了我。 他这个人十分蠢笨，又多疑，有些事我只能看破不说破。 正临期末，很多课都停了，不去上课，自然也没有几个人发现我失踪，祁东势力不容小觑，校方硬是一点消息也没放出。 我回去的时候，已是深夜，陆秦羽正坐在床边，像一座雕像。 “陆秦羽。”我开了灯，他回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了些情感的浮动。 “你……你回来了吗？”他站起身，一把抱住我，像是害怕我凭空消失，用了十成的力气，几乎让我窒息，“我找不到你，哪儿都找不到。去了警察局，他们也找不到。” 陆秦羽呓语似的，不轻不重地仿佛只是陈述事实，不夹杂任何情感。 许久许久，肩膀上传来一片湿热，他在我耳边低声说：“顾铭泽，我怕。” “你这个人，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小时候玩捉迷藏就是这样，总要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他喃喃自语，叙说着那些我早已忘却的陈年往事。 “陆秦羽，抱我吧。” 他松开手，不解地看着我：“我也想抱你，可是你会生气，我不想你生气。” “我想让你抱我。” 爱语再动听，也不及行为让人印象深刻。身体相连，这是示爱最为直接的方法。 我把他推到床上，草草扩张，就要将他纳入体内。 “嘶——” 疼，眼泪止不住涌出。我抬起腰，重重坐下。 “不是这样的。”陆秦羽握住我的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交给我吧，不会痛的。” 他没有骗我，也不知他哪学会的技巧，虽然是承受方，但我的确爽到了。他拉着我变换着姿势这样那样了好几次，后果可想而知。 第二天，我的腰背酸痛，腿直打颤，那个不知节制的混蛋倒是神清气爽，清晨还拉着我，用某个硬物在我合不拢的腿缝间磨蹭：“再来一次嘛。” 滚！属泰迪的啊你？有完没完了，虽说是社会主义青少年，你也适可而止一点好不好？我……还肿着呢！ “要手干嘛的？用我教你吗？电脑在那儿，资源自己找，纸巾在桌上。”我拉上被子，想睡个回笼觉。 陆秦羽没有起身，拥住我，没有平息的欲望就在我腿间戳啊……戳啊…… “啊！你要干嘛啦！” “我不会，你帮我嘛。”他拉着我的手，就放在小秦羽上。 不会？男生最起码的生存技能你不会？你仿佛在逗我。 若不是身体不舒服，我现在绝对转身给他演示一下教科书式的打飞机。 本来我是严辞拒绝的，可最后还是败给了陆秦羽的死皮赖脸，帮他做了一套完整的“售后服务”。 事后，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扬言说要解锁新场景。 第22页 呵，活在梦里。 之后的几周，我们表面上是在宿舍复习，实际上都是在做些不美好的事，这是后话。 眼下让我心焦的是，王祯没有回来，等了几天，我按捺不住去找辅导员，一问才知道，他已经办了退学。 第21章 反攻指日可待 退学自然不是王祯愿意的，在祁东眼里，他没有意愿，祁东的意愿就是他的意愿，仅凭一句话就可以左右王祯的人生，细想也是十分悲哀。 后来，我打过电话给王祯，愿意是询问这件事，可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沙哑，说话带喘，他解释说正在跑步，可那头肉体的拍击声已让谎言不攻自破。 我问他：“你还好吗？” “好……一切都好。” 我想跟他说，你不好。可终究没有点破，我想给他留几分面子，匆匆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祁东是故意让他难堪的，这种恶趣味的事只有他做得出来。 宿舍里的东西没人来理，我和陆秦羽也没有去碰，兴许有一天他突然就回来了呢。 期末考试仍旧在月底进行，王祯不久前还担心挂科，现在倒是干脆，直接缺考。 考完的那天下午，我和陆秦羽就该回家了。我生怕母上大人又整出什么么蛾子，提前打了电话。我记得小学作文里描写母亲都会用温柔似水这个经典的词，我妈不一样，她生孩子就是为了玩，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她非说我是马桶里捡来的，弄得我小时候对马桶有很深的怨念。 我那位可爱的母亲，这一回倒是没忘记儿子的归期，再三保证了会在家里等我。 她这么说的时候，陆秦羽就在我旁边，露出了非常遗憾的表情：“阿姨在家啊，那……就不能跟我睡了啊？” 我心下瞭然，他说的睡自然不是躺平了那种睡，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被下半身支配的动物。”我讥讽他。 “嗯，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支配的，可你能支配我的下半身哦，你看，每次看见你，它就很兴奋。过来，跟它打个招唿。”陆秦羽拉住我的手，覆在他的小兄弟上。 无耻！陆秦羽你特么荷尔蒙过剩了是吧？左右贵人是被你吃了吗？你要借用我的？ 他的命根子握在我手里，我想着干脆给他个狠的，让他废了，好乖乖躺平被我压。 我还没有付诸行动，陆秦羽轻笑一声：“它要我向你转告一句话，”他凑近我的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余生请多指教。” 耳朵发了烫，我缩回手，去遮同样发烫的脸。 混蛋，你别指望能压我一辈子，我都要讨回来的。 明明是深冬，屋子里却有些热，我想出去吹吹风，陆秦羽左移一步，拦在我面前。 “你脸红什么？” 我特么不是脸红，是热，热！ “我们什么事没做过，你还脸红，还没适应吗？不如我来跟你温习一下昨天的功课，顺便预习一下以后的……” 滚！又想压老子！ 我原以为回去的路上他能安分些，谁知他居然尾随我进了厕所，在我如厕过程中，又做了许多不可描述的事。很好，现在我对马桶的怨念更深了。 好容易下了高铁，陆阿姨说要来接我们，刚出站台，就看见陆阿姨风姿绰约的身影，我刚想去问个好，她身旁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就蹦跶着上前握住了陆秦羽的手。 “秦羽哥哥。”她甜腻地叫了声。 哥哥？陆秦羽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已成年的妹妹来？ 我不解地看向他，他也是一脸懵逼，愣愣地看着陆阿姨。 “啧，这是你刘芷小妹，你俩以前还订过娃娃亲呢，她小时候可黏你了。” 我记起来了，那个一年四季都流鼻涕的小鬼，陆秦羽以前就喜欢联合她欺负我，只是后来她父母去外地工作，她也就搬走了。 “刘芷？哦……你好。”陆秦羽终于也想起来了。 “你那个时候啊，还夸她好看。”嗯，这话说过。 “说等以后娶了她，天天给她买糖吃。”对，这话也说过。 刘芷抿着嘴唇，羞赧一笑：“阿姨说什么呢，都是小时候说着玩的。” 说着玩你能不能把陆秦羽的手给我放下？不然你要是实在喜欢就剁了拿去玩吧，别腻歪他行不行？ 我狠狠瞪了陆秦羽一眼，他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走到我身旁，悄声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胡说！我是心疼妹子，你看，又瞎了一个。 回到家，我忍不住去想，那个妹子模样算不上上等，可是胜在娇小可爱，若是有心放大招，那么落花有意，流水可未必就无情了。 思前想后，我匆匆扒了两口饭，就去找陆秦羽。 他们正好在吃饭，招唿我坐下，就添了碗筷。 我不想吃饭，可不吃，又显得格格不入，只好象徵性夹了两筷子在碗里，偷偷注意陆秦羽。 双方父母根本是计划好了有意撮合，特意让他俩比肩而坐，刘芷时不时往陆秦羽碗里夹菜。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再吃她的菜我看看。 许是感觉到我炙热的目光，陆秦羽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学校里有点事，我跟铭泽讨论一下。” 说着，拉着我到他房间，回身锁上了门。 “我没吃饱。” “哈？没吃饱你回去吃呗，我不让你吃了吗？” “可……”他欲言又止，“你一副不让我吃的样子……” 你脑子有问题！我就是普通看看你，你就普通吃吃饭呗！ 他拽住我，眼底里闪出一抹期待的光彩：“我不吃饭了，吃你行不行？” “那我打你行不行？” “行。”他答应得爽快，“你打我吧，打完了我就上你。” “那我不打你了。” “你还是打我吧。” 滚！有意思吗？抖m君？ 陆秦羽握住我的手，还想说点什么，被陆阿姨打断：“秦羽，下来把碗刷了。” “哦。”陆秦羽应声出门，临走前硬拉着我亲了一回。 不消多时，陆阿姨走进来，径直坐在我旁边：“铭泽啊，秦羽有心仪的女孩子吗？” “没有。”心仪的女孩子是没有…… “这就好，我看刘芷那孩子挺好，让他俩先熟悉熟悉，也许就培养出感情了呢。” 我就知道，你们老一辈人突然介绍个小年轻，肯定动机不纯。只是陆秦羽大学还没毕业，你们就开始筹备婚姻大事，这个局设得有点大啊！ 第22章 很酸 “其实，秦羽要是不喜欢她，做做朋友也是好的。”想到这种可能，陆阿姨颇为遗憾。她是喜欢刘芷的，看她的眼神都仿佛在看着准儿媳，要是知道儿子的对象是个带把的，我可能都没有命回去。 第23页 “等一会让秦羽带刘芷出去玩，互相了解一下，那孩子性格那么好，没道理不讨喜的。” 我沉默了。刘芷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跟陆秦羽的确般配，可是……可是…… 可是我喜欢他啊。 我曾经想过，他最终还是会娶一个女孩为妻，我只求他能跟我在一起久一点，让我做好准备再说。 但是，我一点也不想做这样的准备。 空气有些窒闷，我突然想他了。 “阿姨，我妈让我回去了。” “好，你先回去吧。” 我迫不及待想去厨房找他，给他一个拥抱杀。 想着给他个惊喜，所以特意轻手轻脚过去，转角处却听见他的笑声，我探头去看，他正和刘芷说笑着讲着学校里琐碎的趣事。两人的身影镀上鹅黄的灯光。真好。 我默默退出去，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涩。 当晚毫不意外地失眠了，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那副暧昧的画面。 陆秦羽，你就是个混蛋。明天你要是敢带着她出去玩，腿都给你打折！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终于有了睡意，想着眯一会就去制裁陆秦羽，再醒来却已经是正午。我披上外套，就往他家赶。 “秦羽已经带着刘芷去玩了啊，昨天告诉过你的呀。” 嗯，那我现在想问问，附近哪里有好的骨科医院，网好不好，他爱看综艺，不能让他卡。 我不介意等。从我卧室的阳台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他家门口，我就在那儿等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等不起十年，光是一下午的光景就磨光了我的耐心，可陆秦羽始终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好得很，陆秦羽，你最好祈祷别被我抓到，不然最好的骨科医生都救不了你。我啃着干面包恨恨地想。 日暮西斜，华灯初上，各色人群奔涌在回家的潮流中，我细细数过去，生怕遗漏了一个。 没有，不是他，每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都在转身的剎那被我排除，希望泯灭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夜色如墨，我终于意识到他不会回来了。 孤男寡女，在外过夜。嗯，可以。这个操作很骚。陆秦羽，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疲软地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的所作所为，仿佛一个小丑，惹人发笑。 第二天一早，朦胧中一阵细碎的低语传入耳畔，散了我八分睡意。 “妈，放假呢……”我不满地嘟囔着，睁开眼帘，入目的却是昨日苦等的陆秦羽。 “昨天没看见你，想你了。” “你想个鸡儿！” “嗯，鸡儿也想你。” 呵呵，你最好不要告诉我，那孽根想着我，却和别人美滋滋地春宵一度。 “滚！”我蒙住头，闷声回他。 “你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是不是阿姨又把你的手办给扔了？”陆秦羽轻轻扯我的被子。 我用力抓住被檐，没让他得逞：“没事。” “那你生什么气？” “不想看见你。” “无理取闹。” 闹你mmp！刘芷有理，麻烦你动动脚，挪个地儿，去找她啊！ “嗯，我就是看你不爽，想揍你！”我甩开被子，坐起身，直面陆秦羽，近乎歇斯底里。 他一脸茫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你无理取闹怎么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最不喜欢等，有大把的时间，为什么不用来上分追番，要去坐冷板凳？我破天荒地这样做了，又等来了什么？ 一整晚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汇聚成河，我激动得嘴唇打颤，连不成词句。 “分……手……吧。” “什么？”陆秦羽错愕地看着我。 我顿了顿，字正腔圆地重复了一遍：“分手吧。”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懂？” 陆秦羽不语，用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虚。 “你还有问题吗？没有就赶紧走！” 我只是随便说说，可陆秦羽真的走了，我真的怀疑他那个传说中智商超高的脑子是不是被殭尸吃了。 明明只要解释一下，我就可以假装没事了啊。分手什么的，我随便那么一说，你就随便听听呗。你他娘的居然当真了，之前追我的情商都哪儿去了？ 我坐在床上，好一阵气闷。那个覆水什么收的，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收个一半也好嘛。我……我又不是真的生他气。 按照以往的吵架程序，陆秦羽隔两天就会来道歉，可这次他一星期都没来找我。妈的，老子台词都准备好了，能不能按照套路出牌啊？ 他不来，我也不能去找他，毕竟当初是我嘴快提的分手。 可是，他家里还有个时刻巴望着能搞出点暧昧的漂亮妹子呢！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不占。 可我不能坐以待毙啊！再等下去，绿帽子都送到家里了。 “阿姨，我妈让我送点桃子过来。” 我真的是来送桃子的，顺便来看看小媳妇还是不是黄瓜大闺女。 “秦羽，下来把桃子洗了。” 第23章 腰子疼 所有事都朝着我预期的方向发展了，果然偶遇这东西，还是自己制造为好。 陆秦羽下楼，与我擦肩，拿着桃子进厨房，动作一气呵成，问题是——老子呢？我在这儿站了大半天，你跟开了透视一样看不见我？我省下买周边的钱，跑去买死贵的桃子，还不是你喜欢吃？你就这态度？ “阿姨，家里烧水呢，我回去看看！”真想把桃子也抢走，你吃什么桃子？吃点心眼补补吧！ 陆秦羽对我躲避再三，我偏要出现在他面前，制造日常偶遇。他饭后出来倒垃圾，我看见了，立刻追了下去。 “咳咳……那么巧的吗？”这句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那么多滴水不漏的开场白，我却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最尬的，使得原本就不那么自然的偶遇变得更加造作。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就想离开。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 言简意赅，生怕多说一句废话。你说话是要付费怎么的？ 言语上不留恋，行为上他也不多做逗留，说完这个字，陆秦羽便疾如风地离去了。 台阶我是给了，可他不肯下来，反覆再三，我终于心灰意冷了。再热情的殷勤，他也不会回应，我一个人唱独角戏，一点都不好玩。 我再没去找过他，直到新年，我俩再无交集。 我妈妈厨艺不精，新年第一天，照例是要去他家吃团圆饭的，我千般不愿，还是被妈妈拉扯着去了他家。 我坐在陆秦羽正对面，与他比肩而坐的，正是刘芷。 餐桌窄长，陆秦羽不时帮她夹菜。席间有几次，刘芷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看她那样子，颇有几分小三上位的得意。 第24页 我内心很是火大，长辈在场，强忍着不好发作，只好怒视他，想让他收敛点。 然而我的暗示并没有什么用，他视而不见，仍旧我行我素。 不知刘芷讲了什么笑话，陆秦羽粲然微笑，我终于怒了：“陆秦羽，你吃好没？我有点事找你。” “我……” “没吃好就不用谈了。”我打断他，先行离席，陆秦羽到底是跟了上来。 “有什么事？” “我……”我有很多话想问他，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支吾了半天，陆秦羽失了耐性，转身想走。 “我等了你一天，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吗？” “嗯？什么一天？” 这种事我本不想说出来，苦等一天，多傻多天真啊。可他突然发问，连像样的谎言我也编不出，只好一五一十悉数告诉了他。 “你觉得我跟她不清楚？”陆秦羽仿佛听到了一个大笑话，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废话，孤男寡女出去过夜，不多想的是傻子吧？” “什么孤男寡女？她没男朋友，可是我有啊。” 他这么一说，我的怒气更盛：“有男朋友还跟别人过夜？” “你的想像力可以再丰富一点。我爸十几年没见她爸，就带着我过去，聊得太晚，就在她家住了一夜，我跟我爸睡的好吗？” 确实，那时怒火中烧，哪里会想那么周全，脑子里自动脑补了一本有声有色的小黄书。 “那你们两个干嘛一直眉目传情？”这总是实锤了吧？我又不瞎。 陆秦羽睁大眼睛，显得很惊讶：“什么眉目传情？一个腐女一个基，怎么传？她早看出我俩的事了，跟我打听你呢。” 合情合理，挑不出一点刺。 我无话可说，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原来是我自己为难自己。 “所以你是吃醋了吗？” “废话能不说吗？” 陆秦羽眉目上扬，语气很是欢脱：“顾铭泽，你再说一遍，我要录下来，免得你下次赖掉。” “好话不说第二遍。” 当晚，陆秦羽死拉着我，非得让我留下，爸妈同意之下，我拗不过他，就被他骗到床上去了。 鬼知道陆秦羽吃了什么药，亢奋得不得了！大有一副金枪不倒之势。拉着我换着姿势来了一次又一次，说要把这几天欠下的一起补上。 “顾铭泽，你要给我上一辈子的，以后不许说分手，你一说我就生气，一生气我就想操哭你。” 你放心，这两个词已经被我拉黑了，我腰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