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病》 第1页 《我没病》五里苏桥 文案： 互攻文，日常系列。闷骚禁慾×逗比炸毛 年少时的初恋，普通生活的两个普通人，有甜有虐，整体活泼。 两个人都想极力证明自己没病。 内容标籤： 强强 都市情缘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思存，李月松 ┃ 配角：容宣，卓石，叶如荼 ┃ 其它： 第1章 1 1 叶思存在北漂五年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看起来秀气，但胸怀天下的男主角。在九月的北京，穿着厚实的汉服冬装，穿梭在各大影视城，怀里揣着冰袋还是汗如雨下。 这次是叶思存第一次做男主角，居然还是院线电影。导演是从gg中发现他的，叶思存大大小小拍了一堆gg，但是从来都是小配角，竟然被导演一眼看中。说是从叶思存身上只能看到角色的影子，看不到叶思存的影子。 叶思存觉得这是自己演艺生涯里得到的最高评价。这次扮演的是一个右手打着石膏的武林高手。 镜头下的叶思存十分专注，每句台词，每个表情都拿捏到位。虽然胸前的手机震动了一次又一次，但是丝毫没有扰乱叶思存。直到导演喊了“cut”，叶思存才拿出汗湿了的手机。 看到卓石的名字，叶思存犹豫了一下。已经忘了多久没接到这个人的电话了。以前每年除夕都会打来的电话，已经五个除夕没有响起了。这么久没联繫，突然这么响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叶思存正犹豫着，电话不震动了。叶思存把自己的手从石膏道具里抽出来，拨了回去。 “叶思存，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十号。”卓石第一句。 叶思存恍惚了一下，听得出卓石声音有点变化，感觉比以前更胖了。叶思存问：“小白去不去？” 两个人之间永远离不了这个话题。 “废话。” “那你不怕我闹事？” “你倒是提醒了我，不来算了。” 叶思存笑了笑说：“你怎么不像以前那么认真了？娶了个活泼萝莉？以前我要是这么问，你肯定会说尽量安排我们两个不要坐一起。” “伴郎团有你，礼服都做好了。”卓石岔开话题。 “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电视上看着变化不大。” 叶思存突然有点感动。这五年里，叶思存演过不少角色，但都是石沉大海的剧，没有几个人看过，上网找也要翻好几页才看得到。卓石居然看了。 “你是不是对我余情未了啊？”叶思存改不了开玩笑的毛病。 “是啊，你如果来抢婚，我就跟你走。” 无论说者有没有心，婚礼摆在面前，听者都不会有意了。 “有小白在，我还会抢你吗？”叶思存顿了顿说，“小白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 “咱俩能不能避开小白的话题？总之提前一天过来。就这样。”卓石说着挂了电话。 无论是卓石的消息，还是李月松的消息，在五年前卓石突然离开之后，就都断了。叶思存还是习惯叫李月松“小白”，不过估计现在小小白都有了。不知道他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吸引叶思存。 叶思存跟剧组请了几天假，回到苏桥镇。婚礼前一天，叶思存去找卓石，只是拿到了礼服，连李月松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叶思存怀疑李月松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没人通知他。可能出现的360种死法在叶思存脑袋里过了一遍之后，又觉得自己想太多，同学之间有个人死掉了，还是能在朋友圈或者微博上看到些什么的。 于是叶思存就在现场找“小小白”，终于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居然是建国的儿子。叶思存直接放弃，试了礼服合适，就回家补眠了。 第二天一早，叶思存穿上礼服，鬍子用两毫米剃刀剃得长短一样，再用刮眉刀刮出形状，头髮扎成半丸子，过了25岁之后，叶思存开始走大叔风，家传的络腮鬍让他魅力增了不少。只不过叶思存还是太秀气，狂放的鬍鬚勉强遮掩住脸上的青涩。 叶思存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精緻的装扮，非常满意。觉得就现在这个装扮，到了婚礼现场，怕是新娘会当场悔婚要抱自己大腿，不过这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让李月松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妈妈穿着睡衣来刷牙，看到叶思存，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鬍子没刮干净。” “我故意留的。”叶思存摸着自己的鬍鬚，“好看吗？” “看起来脏兮兮的，不过幸好你留鬍子，不然还以为你是伴娘呢。”妈妈一直对叶思存的长髮有意见。 “妈妈，你知道小田切让吗？”叶思存说着曾经被人说过长得像的知名人士。 “呵呵。”妈妈推着叶思存出去，“别挡着我刷牙。” 人手不够用，叶思存是伴郎也是婚车司机。让人生气的是，叶思存被安排到最后一辆车，是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家用车。就叶思存的长相和知名度，不安排在头车，也应该安排在前六辆保时捷博克斯特里啊，红色的敞篷看着就拉风。 车队拐弯的时候，叶思存非要看看前六辆车里是谁，抢了自己在卓石心里的位置。这一看不要紧，那个多年不见的人，一下就被叶思存认出来了。 有时候叶思存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会对李月松念念不忘，为什么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如果非要追究原因的话，就是叶思存一直每天都在脑袋里把李月松的样子过一遍吧。 叶思存微微一笑，狠踩油门，换档，连超二十辆车，非要冲到李月松前面去。 建国开的是头车，卓石坐在副驾，回头一看叶思存拼命往头车和二车中间插。 “叶思存你干嘛？”卓石吼道。 “你不让我开头车我不服气。”叶思存最爱跟卓石杠。把车窗打开，跟卓石隔着半条马路对吼。 “叶思存你别闹，这是我婚礼，不是咱聚餐。别插队。”卓石知道只有好好说，叶思存才会听。 “知道啦。”叶思存说着从车队里退出去，跟李月松并排开。 卓石回头看叶思存，叶思存笑着说：“怎样？并排走，好事成双。” 卓石吼道：“叶思存你是不是有病啊？” 李月松戴着深色□□镜，车又在行驶，叶思存几乎看不清李月松的表情。纵使叶思存在旁边喊破了嗓子，李月松也目不斜视。 卓石好面子，不能在婚礼上出乱子。卓石知道叶思存是反弹性格，越阻止他，他闹得越嗨。好在卓石知道叶思存体谅女生。打给叶思存说：“我老婆怀孕了，一会儿到了她家，她看到车队前面开一辆这么low的车，非得气流产了不行。你听话，回后面去吧。” “哎呀，这点我疏忽了。”叶思存说的温文尔雅，挂了电话就从分叉口拐弯不见了人影。 第2页 卓石头都大了，叶思存和李月松都是自己的好朋友，结婚不能只请一个。为了减少两个人见面，卓石尽量把两个人分开安排，但是什么都阻挡不了叶思存这个人间么蛾搞事情。 叶思存可以捣乱但是不能熘走啊，婚车少了一辆，卓石怎么跟女方家交代？ 卓石马上打给叶思存说：“刚刚我话说重了，你快回来，少一辆车我没法解释。” 只听到电话那头唿唿的风声中叶思存喊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卓石回头求助李月松，李月松不冷不热地说：“叶思存自己有数，不用急。” 很快叶思存就回来了，开了一辆火红的法拉利f430spider，车上的婚庆花朵都装饰好了，比卓石的保时捷更拉风。叶思存把车开到李月松旁边撩汉，卓石是彻底不敢跟叶思存说什么了。卓石在路上把所有的神明祈求了一遍，保佑他的婚礼顺利进行。 “餵。帅哥，婚礼结束之后，要不要去喝一杯啊？”叶思存喊道。 李月松目不斜视。 “你不用不好意思，卓石不会拦着你的。” 李月松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几年不见你听觉退化了？”叶思存加大了分贝。看着李月松西装笔挺，面不改色的样子，叶思存如果不是开着车，就直接跳到李月松车上了。 婚姻也没能改变李月松半点，出了门还是一副世界欠他钱的架势。 “老同学见面你至少打个招唿吧？” 李月松仍是冷漠脸。 叶思存干脆不管李月松的反映了，自顾自地跟李月松说。他有好多话想跟李月松说，但是这么多年没有联繫，如果两个人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叶思存反而会什么都说不出来。像这样，两个人开着车，隔着半条马路，倒是有很多话可以先说出来。 “你的小小白多大了？” “婚姻生活是不是很无趣啊？” “你这么久不联繫我，都不想的啊？” …… 叶思存也不管李月松有没有听到，只是把自己想问的问出来。 到了新娘家，叶思存乖乖把车排在第七位，规规矩矩地停车接新娘。下了车也没有去找李月松，特别消停。卓石难以置信地盯着叶思存，叶思存笑笑说：“看什么？不得给你留面儿啊？” 卓石选的新娘很温柔善良，没有为难卓石就放人了。本来叶思存还想着如果是个活泼萝莉的话，一定要闹一闹的，这么一来倒不好意思闹了，就在伴郎团里找李月松。发现李月松压根没有带伴郎团的领结。随口就问卓石：“你没让李月松做伴郎啊？” 卓石瞥了一眼李月松，什么都没说。 叶思存马上意识到什么不对。卓石不擅长撒谎，有什么不能让叶思存知道的，他干脆选择不说。 回去的路上，叶思存没有开车，而是在李月松上车之前就跳到他的副驾驶，觍着脸说：“同学，我的车被人放气了，可以送我回去吗？” 李月松什么都没说，发动车子跟上车队。 第2章 2 2 婚车开的不快，十月的风中还残存着桂花香。李月松认真开车，坐在旁边的叶思存没有了安全距离，安生了不少。 “好久没有跟你排排坐了。”叶思存比划着名前面说，“如果前面放个黑板，就跟高中时候一样了。”叶思存去看李月松的反应，现在隔得这么近，即使戴着墨镜也能看清了。 李月松的嘴角上扬了一下。李月松的上下嘴唇厚度相当，不太容易看出表情引起的变化，但是李月松开心的时候，嘴角的边边会微微上扬，不在侧面发现不了。 以前跟李月松坐过同桌的叶思存却是把这个秘密深记于心。看到李月松是开心的，叶思存放大了胆子，伸手去摘李月松的墨镜。李月松知道叶思存会这么做似的轻易躲开。叶思存没摘到，作势要打。 李月松摘下墨镜给叶思存，叶思存明显看到李月松的眼中有笑意。 “你能不能消停点？高中一年配三副眼镜，全都被你给搞坏。现在脸上还留着疤。”李月松说。 高中的时候，叶思存跟李月松闹别扭，叶思存生气，作势要打李月松，李月松没在意，也没躲。叶思存一记飞拳打烂了李月松的眼镜，碎了的眼镜在李月松的眼角留下了一个绿豆大小的疤。 “不给你留点东西，你怎么能记住我？”叶思存挺得意，“现在学聪明，改戴隐形眼镜了？” “没有，你手里的墨镜就是我的近视镜。” 叶思存不相信，戴上墨镜一看，果然有度数。李月松近视500度，现在就跟瞎子开车似的。叶思存把墨镜还给李月松，让他戴上，李月松不接。 “你戴上。”叶思存有点急了。 “你刚刚不是抢吗？送你了。” 叶思存自认为已经很会玩了，可这么多年过来，还是玩不过李月松，李月松是拿生命在玩啊。叶思存紧紧抓住安全带喊道：“我要下车，放我下车，我还不想死！” 李月松看了一眼叶思存的怂样，久违的坏笑挂到脸上，缓缓说：“放松。你不是爱玩吗？” 叶思存突然想起来当年弄坏了李月松的眼镜，他骑着自行车冲进花坛的事情。叶思存更加不淡定了。慌里慌张的拿出手机喊道：“你再不停车我就报警！” 李月松轻而易举夺过叶思存的手机说：“刚刚不是你想坐的我车的吗？” “我后悔了！”叶思存义正言辞，“我要下车。” “快到了，乖。”李月松笑。 叶思存一路狂喊。 李月松的车居然安全到达。 叶思存解开安全带，从李月松的车里翻出来，捏着自己耳朵安慰了自己一会儿，血压才降下来。李月松倒是没事人一样，下车，从西装胸前的内口袋里取出黑框眼镜戴上。然后顺了顺西装上的褶，瞥了一眼叶思存，带着邪意微微一笑，转头往婚礼现场走的时候，又换成冷漠脸。 叶思存看着李月松一丝不苟的模样，心想，这辈子怎么也逃不出李月松的手掌心了。 到了婚礼现场，也就是那么些仪式，叶思存身体做着伴郎该做的事情，视线却一直跟着李月松。可是李月松看都不看叶思存一眼。 终于仪式结束，舞台上开始表演节目，一个唱三句，两句不在调上的歌手反而让李月松看了好几眼。这叶思存就不乐意了，趁两个节目交替的空隙，跑到舞台上，抢过歌手的麦克风对着音控说：“一首《worth it》。” 音乐响起，叶思存丢掉麦克风，跟着音乐把领结一扯丢掉，一边热舞一边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丢到台下，每一个动作都性感火辣。 男人跳热舞通常会吸引女人，而女人的尖叫是热场的最佳催化剂。很快，整个婚礼就热起来。叶思存越跳越嗨，散开头髮更加投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叶思存，叶思存的名字就迅速在婚礼现场传开来。 第3页 很快，叶思存现在正在拍的戏以及叶思存的三围都被搜出来了。不少不认识叶思存的人以为叶思存是卓石请来的明星，尖叫欢唿响成一片。整个婚礼现场几乎成了叶思存的粉丝见面会。 李月松看着混乱的现场，不禁扶额，叶思存啊，你是越来越会玩了。 卓石看情况越来越难控制。马上跑到李月松身边，在李月松耳边喊话，想压过女人们的尖叫。李月松听了两遍才听清卓石说的是让李月松上台把叶思存拉下来。 “他现在疯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被我拉下来？”李月松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也想试试能不能把叶思存从上面拉下来。不过他还是不想抛头露面。 “相信我，叶思存对你的相思病已经病入膏肓了。”卓石说，“你不用上台，在台下勾勾手指头他就下来了。” 李月松点了点头，转头偷偷一笑，走近舞台，朝着叶思存做了个我在台下等你的手势，叶思存灿烂地笑着做了个ok的手势，鞠躬下台。 叶思存走到李月松面前，勾住他的脖子，坏笑道：“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李月松指着叶思存解到肚脐眼的扣子，一脸高中班主任的教条。 叶思存蹬鼻子上脸，展开双臂说：“来，你给我系。” 李月松看了一眼叶思存半裸的胸膛，又看了一眼叶思存身后的客人，有不少朝这边看的。李月松侧过身子说：“你自己系。” 叶思存看着李月松的一系列反应，痞笑着一边系扣子一边说：“怎么？怕你老婆看到啊？没事。我们到没有人的地方去。去哪里好呢？” 叶思存脑中飞速闪过几个不能去的地点，突然想到最佳地点，贱兮兮地说：“我们先去卓石的新房折腾一下，让他今晚没地方睡！” 李月松找到叶思存的西装，丢在他的肩膀上。叶思存不乐意道：“不穿不穿，天太热了。况且一会儿我们还是要脱掉的嘛！” 跟叶思存聊天，除非叶思存自己想转移话题，不然谁都别想逃掉。 李月松无奈，把叶思存的西装搭在手臂上说：“那我给你放起来。” “别想跑。”叶思存把李月松拉回来。近距离盯着李月松的眼睛说：“你越是想逃，我越是要让你老婆误会。” 看到李月松的眼神中有了冷漠，叶思存扯过李月松手臂上的西装，不满道：“不玩就不玩嘛，又不欠你钱。” 李月松摇了摇头，说：“我离婚了。” 叶思存懵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在叶思存的印象中。李月松是严于律己、勤劳克制，理智至上的教科书般男人。一个教科书一样的男人，必然孝顺父母、婚姻幸福、事业有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离婚呢？ 李月松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叶思存的世界里绽放了漫天的烟花，叶思存在五彩斑斓的闪烁中，欢唿雀跃，跑遍了整个世界而脚不点地。 叶思存知道在得知别人离婚的噩耗时，应该示以同情和安慰。可就算叶思存是个出色的演员，现在也做不出同情的表情。举国欢庆都表达不了叶思存心里的激动和兴奋。 可是转念一想，就算李月松离婚了，自己也还是个男人，李月松也还是喜欢女人，自己刚刚放的那些烟花都是白瞎。可无论怎样，现在李月松单身了。叶思存做什么也都要顾忌一下自己在李月松心里的印象了。 在叶思存懵逼的两秒里，经歷了兴奋沖昏头和跌入谷底的现实，不过最后理智把他拉回来，至少比李月松是已婚人士要让叶思存开心得多。 叶思存收敛了笑容和话语，他知道李月松不喜欢他在外面闹。 叶思存从餐檯取了两杯酒，给李月松一杯，轻轻地跟他碰杯，然后彬彬有礼地说：“让我们祝贺卓石新婚快乐。” 这次换李月松懵了，刚刚还一副骚浪贱的叶思存，马上变身儒雅绅士，李月松还需要适应一下。 喝完一杯酒，叶思存说：“先不跟你聊了。我要去找今天的新郎。” 李月松看了一眼自己手里还没喝的咖啡，盯着叶思存逃窜一样的背影，有点无奈，叶思存也只是觉得自己好玩而已吧？ 叶思存跑到卓石身边质问：“李月松离婚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不是怕影响你工作嘛。”卓石打着哈哈。 “少来这一套。”叶思存说着又冲到舞台上，“看我不搞乱你的婚礼。” “你想干嘛？”卓石惊。 “唱分手快乐。”叶思存说完就抢到了麦克风。 卓石马上喊音控，让他把叶思存的麦克风关掉。可是还没来得及关，叶思存的歌声就飘满整个礼堂了。只不过不是分手快乐，而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一首歌唱毕，叶思存居然认认真真祝福了卓石。他说：“卓石是我们兄弟里面，最温柔体贴，最会做饭，最会赚钱，最会哄人开心的，我一直在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在婚姻这件事上一拖再拖呢？原来他只是想找到最好的那个女孩，把自己的好全部留给她。恭喜卓石，恭喜大嫂，祝愿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这一切，叶思存跑下台，屁颠屁颠地凑到李月松面前说：“唱给你的，好听吗？” “我可不是和尚。”李月松说。 “但女人是老虎。”叶思存笑。 第3章 3 3 婚礼虽然是一个人一辈子中为数不多的重要时刻，但说白了就是几个人闹腾闹腾，酒足饭饱之后各回各家。 卓石的婚礼一开始有点走偏，差点成了叶思存的粉丝见面会，好在叶思存最后把主线给拉了回来。 在婚礼之前，卓石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请叶思存。一方面是由于李月松，一方面是由于好久没有联繫过了。叶思存曾说他跟卓石是兄弟情，但是又对卓石跟普通的兄弟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卓石自己想多了，总之在两个人经歷了不少纠葛之后，卓石终于放弃。 不过现在结婚是大事，总还是想试试叶思存是不是真心把他当兄弟。本以为叶思存会拒绝自己的邀请。因为以前，同学聚会邀请叶思存的时候，叶思存知道李月松会去，他就不去了。 在邀请之前，卓石怕叶思存会不答应，因为这样以后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跟他见面了。可是又怕他答应，因为来了就是承认两个人确实是兄弟情，没有别的杂念。 看着叶思存在婚礼的整个过程中都离不开李月松，卓石也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都是自作多情。 婚礼结束后，叶思存和李月松留下来帮卓石做了一些善后工作，也就相互道别，让卓石去享受春宵了。婚车都被婚车公司给开走了。李月松没有开车过来。叶思存站在法拉利旁边，等李月松从屋子里出来，说：“帅哥，要不要载你一程？” 李月松一边往副驾走一边说：“你的车不是被放气了吗？” 第4页 “好在我带了充气筒。”叶思存笑着说，“多难得啊，这么好的车，我们得多折腾一会儿才行。” “行了，快开吧。”李月松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还记得我家在哪儿吧？” “都送你回家几百次了，怎么可能不记得？”叶思存启动车子。 苏桥镇最出名的是明代建造的跨河大桥，长五里。明代那时候说是五里，其实现在也就是两千米多一点。李月松家在河那边，叶思存家在河这边。高中的时候，叶思存为了晚上可以跟李月松一起回家，放学后就穿过苏桥，一路跟到李月松家门口，再穿过另一座桥回家。可通常到了李月松家门口，李月松也不回家，而是跟着叶思存一起穿过另一座桥，在叶思存家门口跟他聊一会儿，再回家。 现在想想那时候两个人为了能彼此多相处一会儿，也是费尽了心思。 天已经全黑了，小镇上过了晚上九点，就没什么车了。两个人吹着风，飞快经过李月松家门口。李月松说：“你失忆了？我家超了。” “我知道。”叶思存微微一笑，“我们先去把车还了，一会儿打车回来。” “那你把我放回家，自己去还不就行了？”李月松总是嘴欠。 “我一个人大老远的还车会害怕。”叶思存笑着加快了车速。 白天一整天都在婚礼上，热热闹闹的，两个人都没怎么说上话。现在单独两个人了，便有很多话想要问出口。可是多年不见，又要从哪里问起呢？随便调侃两句还是可以的，要认真问起来，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叶思存犹豫的时候，倒是李月松先开了口。 “你还在拍戏？”李月松问。 “对啊，终于当上男主了，到时候电影上映，送你电影票。” “还上院线呢。”李月松故意。 “怎么，跟大明星说话还紧张啊？” “我紧张的是到时候一个大烂片出来，手里有电影票我是去看还是不去看呢？” “到时候我给你签上名，你可以去卖。” “不用了，我家里你写的东西还有一大堆呢。” “你都留着呢？准备用这个发家致富啊？” “准备到时候媒体来找我的时候，爆你的黑歷史。”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在风里喊，李月松喊了几次让叶思存把敞篷合上，叶思存都不听。现在喝着风对喊的感觉，像极了放学后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飞奔的当年。叶思存又忍不住多绕了几条路。 到了目的地，叶思存把车还了，李月松看着寂静的荒山野岭，满脸黑线：“叶思存，你是成心的吧？” “怎么是我成心了？”叶思存无辜，“开庄园的才开得起法拉利啊，住在市区整天把跑车堵在路上，不是暴殄天物吗？” “那你借车的时候，从哪里借的？” “朋友帮我开过来的。”叶思存说，“我前一天就跟朋友说好了，本来是想给卓石撑门面的，结果他睡过头了，直到车队走到一半才开过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说我们走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 “叶思存你玩我呢？我明天还有事。”李月松打开地图看了看，距离市区45千米。 “我试着叫个车，看有没有人理我。”叶思存笑着在手机上叫车。 在这里叫车，从市区开过来，油钱都赚不回来。 两个人并排走在昏暗的灯光下，望不到尽头的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路灯稀疏，一盏灯照不到另一盏。两个人走了一会儿，叶思存不想走了，坐在马路牙子上说：“我们歇会儿吧，说不定一会儿来辆车我们就截到了。” 李月松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在离叶思存两米远的地方也坐下来。 “我跟你有仇啊？”叶思存指了指自己的旁边。 李月松把头背过去。 叶思存只得像只青蛙一样跳到李月松旁边坐下来。 天气晴朗，夜深了还有点冷。在这远离市区的郊外，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星。 “你觉不觉得现在特别浪漫？”叶思存嘿嘿笑。 “不觉得。”李月松别过头。 周围很安静，可以听到风声带来的虫子鸣叫。叶思存也抹去白日的浮躁，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不知道李月松心里怎么想的，反正现在叶思存心里开心死了。能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郊外看星星看月亮，也可以算作人生中最浪漫的事之一了。 泛黄的灯光洒在李月松的脸上，五官都变得深刻，他的衬衫扣子虽然繫到最顶上一颗，可还是挡不住由内而外的男性魅力。 叶思存怎么也想不通，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喊嫁都来不及，关茵茵为什么会跟他离婚呢？以前可以通过卓石来问李月松的消息，卓石总是加一点自己的想法和感情在里面，分辨不出真假。 现在卓石结婚了，叶思存断了消息来源，想问卓石是行不通了，但这个主人公就坐在自己身边。 “你为什么会离婚啊？”叶思存小心地问。 李月松沉默了好久，叶思存以为他不会回答，都准备要扯下一个话题了，李月松才开口：“因为性格不合。” “你们结婚多久离的婚？” “一年。” “性格不合不是交往的时候就会发现吗？怎么结婚之后才发现，而且结婚没多久就离婚了，完全不像性格不合，是性别不合吧？”叶思存半开玩笑地说。 李月松竟然真的生气了，怒道：“你不要瞎说。” 李月松生气的时候会变闷葫芦。叶思存也没辙，自己就算再逼他，他也是直男，改变不了，倒不如掐断希望，想他的时候就在脑子里过一遍。梦境比现实来得甜多了。 叶思存发了条消息，很快就有人开车来接他了。 两个人上了车。李月松不满道：“你早干嘛了？” “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偶然，所有的偶然都是人为创造的。”叶思存有点困，靠在靠背上，不看李月松。 车开的很稳，两个人都没有话。到了市区之后，叶思存指挥着司机，告诉他去李月松家的路。 沉默了很久，久到叶思存有点忍不了了，他说：“你高中的时候可比现在骚多了。” 李月松说：“我高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骚。” “我这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活成了他的样子，你呢？” “我是为了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是什么？” “是世界和平。”李月松说得一本正经，“你见哪个为世界和平所奋斗的人整天嬉皮笑脸的？” “死侍。” 李月松无言以对。 分别前，叶思存背出一个电话号码，问是不是李月松的。 李月松说：“那都是十年前的了。” 第5页 叶思存又背了一个，李月松说：“这个也已经换掉了。” “为了让你能找到我，我十几年没换电话号码，你倒好，整天换着玩。”叶思存有点崩溃。 叶思存干脆放弃，夺过李月松的手机，拨出自己的电话号码，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同桌”两个字。 叶思存盯着这两个字，眼泪差点落下来。 叶思存好想抓狂，想严刑拷打李月松，逼他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李月松总是不声不响、突如其来地撩他，可是撩完了又不负责。 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叶思存心血来潮自言自语了一句，想吃烤地瓜。自己都把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李月松却买了烤地瓜来放叶思存桌上，还非要说烤地瓜的老闆买一送一。 哪个不会做生意的笨蛋会买个小的送个大的啊？ 第4章 4 4 无论一起走过多长的路，目的地不同总是要分开。到了李月松家门口，叶思存在犹豫，李月松也在犹豫。两个人都明白，卓石婚礼结束之后，叶思存就要回去拍戏，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还会有什么冲动的想法，一旦分开了，就理智至上。李月松不会主动联繫叶思存，叶思存也不会主动联繫李月松，两个人相互猜不透。其实说来也是活该，如果当初年少，两人之中能有一个人可以不理智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 “我好久没去苏桥了，要不我们去看看？”叶思存问。 李月松已经碰到开门锁的手又收了回来，说：“也行。” 司机把车开到苏桥就回去休息了。叶思存和李月松两个人一起在苏桥上熘达。两个人一起走过无数遍的桥，突然变得好短好短，一转眼就已经到头了。五里的路程，叶思存想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一会儿李月松说要送自己回家，就在小区门口的树底下跟李月松表明自己的心意。 两人天南海北地从桥头侃到桥尾。正在要做关键决定的时刻，叶思存手机突然响了，是容宣。叶思存看了一下来电，在心里把容宣的全家问候了一遍。叶思存反手挂掉。李月松问：“谁啊？怎么挂了？” “追求者太多，不能每一个都接吧？”叶思存说。 李月松刚刚跟叶思存聊天的热情马上就散了，冷冷地说：“桥走完了，天也不早了 ，我先回去了。” 李月松扭头就走，叶思存拦都拦不住。看着李月松逐渐远去的背影，叶思存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就这么嘴欠呢？ 叶思存心里不乐意，把容宣的电话打回去，不满道：“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干嘛？” “误你春宵。”容宣得意。 “我要跟你绝交！”叶思存吼道。 “绝交是什么体位？” “这么老的梗说着有意思吗？” “还真生气了？”容宣说，“你回苏桥应该会洁身自好的啊，怎么可能有春宵呢？”容宣知道叶思存因为李月松在苏桥，所以回家之后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除非…… “难道你跟李月松……” “对啊 。”叶思存说，“你怎么赔偿我？你电话刚打过来他就走了。” “拔屌无情啊。”容宣嘘声。 “要拔也是我拔。”叶思存说，“你一句话不污能死？” 容宣的嘘声更响了。 “打电话什么事啊？” “太久没见想你了。” “说人话。” “我同学请我去苏桥，有一个心理学研讨会。想跟你约明天的午饭。”容宣说。 “知道了。”叶思存挂了电话。 容宣是一个心理医生。在叶思存看来，心理医生都是挺可怕的生物。他懂得怎么跟人交流，懂得人的软肋，摸得清人的喜好。几年前叶思存北漂比较痛苦的时候，得了轻度抑郁症，是容宣阻止了它的恶化。 容宣原来的梦想是做一个演员，所以不自觉地会靠近从事演艺事业的人。叶思存的病治好了，两个人也就成了好朋友。容宣35岁，结过一次婚，因为工作忙，夫妻生活不和谐等各种原因，离婚了。现在是个黄金单身汉。也许是禁慾太久，黄腔总是出其不意，如影随形。是叶思存在北京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容宣的学术研讨会总是不长，叶思存在心理诊所附近的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等容宣，这个位置正对着心理诊所门口，容宣出来一眼就能看到叶思存，也省的叶思存出去接人了。 “我大老远跑来，你就请我吃快餐？”对于叶思存选的地方，容宣有挺大意见。容宣曾说过男人过了三十就要注意保养，不然身体会第一个背叛自己。容宣身材不错，胳膊很强壮，算是倒三角身材。可惜有医生的通病，轻微洁癖。整个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脸上连点鬍渣也没有，完全看不出来是三十好几的人。 “怎么说也是个西餐，别说的那么寒碜，我小时候可爱吃了。”叶思存把汉堡和可乐递给容宣笑道，“乖，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容宣第一次来苏桥镇，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桥上看看。叶思存昨天晚上才去桥上逛了一圈，大热天的实在不想再去。 “我去北京的时候，你也没带我去□□和长城逛啊。” “那行，咱现在出发，我先带你逛□□和长城，回来你再带我逛苏桥，怎么样？” “这个岁数了还这么有精气神也是难得。” “你才年纪大呢！你才奔四呢！你才老态龙钟呢！”容宣对年纪大这个话题分外敏感。 叶思存举双手投降：“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看容宣还在纠结，叶思存扯离话题：“你同学生意还不错嘛，我在这里坐了这一会儿，都进出三拨人了。” “因为全苏桥镇就这一个心理诊所，所有生意都被他包揽了。”容宣说，“我们毕业的时候，都想自己开心理诊所，我想留在大城市，他就一门心思想去小城镇，果然小城镇有小城镇的好啊。” “等下，我看到一个了不得的人。”叶思存放下手里的汉堡就要出门。 容宣拉住叶思存说：“什么人比你吃饭还重要？” “小白！”叶思存指着窗外。李月松跟一个女人一起走进了心理诊所。 “跟着老婆呢。”容宣知道叶思存对李月松是什么感情，但是也要看个情况。 “那不是他老婆，他离婚了。”叶思存说，“看着像他姐，在婚礼上见过一面，认不真切。” 叶思存说着就要往诊所走，容宣拉住叶思存说：“所以你想去干嘛？每个人患者都有自己的隐私。” 容宣知道叶思存喜欢李月松，也知道李月松在叶思存心里是一个什么位置，但是容宣对待自己的行业从来都是认真的。 “可是……”叶思存犹豫。叶思存这么久没见李月松，对他好多事情都不了解，越是这样隐私的事情反而越想知道。 第6页 “这样好不好。”叶思存跟容宣商量，“现在进去了两个人，我们不知道到底是谁生病，如果是小白的姐姐生病，我跟她不认识，知道一点东西既不会影响她，也不会影响我。完全不会有交流。如果是小白生病了。我知道之后绝口不提。如果需要我帮助的地方我尽量帮助，但是如果这个病对他有影响，我就把这段记忆给忘了，行吗？” 容宣犹豫。 “你也知道他对我来说多重要。”叶思存说，“而且我明天一早就回北京了，我们还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 容宣说：“好，只此一次。” 叶思存坚定地点点头说：“一定。我们进去一看就出来，然后我带你去苏桥。” 叶思存和容宣从员工通道进去。直接进入容宣朋友的办公室。每一位患者都在专门的诊疗室，不会进入办公室，方便了叶思存了解情况。 容宣的朋友叫邹信然，简单介绍了一下，叶思存就道明来意。提到刚来的两个人，邹信然犹豫了，说：“来看病的是李月松，但是是个比较棘手的案子。每周都有家里人陪着过来接受心理治疗，家里想通过心理治疗把他的同性恋给矫正过来。” 听到“同性恋”三个字，叶思存的火一下子窜上来了。他义正言辞：“同性恋不是病。谈什么矫正不矫正？” “我知道。”邹信然说，“一开始我也是劝他们回去，可是他家人都要跪下来求我了。我没办法，就帮助他做一些简单的心理疏导，并没有强迫他改变什么。” 叶思存回头看容宣说：“看来我们不能看看就走了。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是要好好处理一下，应该接受心理治疗的不应该是李月松，而应该是他的家人。”容宣作为心理医生，也曾接待过几个因为同性恋而送来心理治疗的，如果是小孩子，是要看一下他是不是跟风或者受别人的恶意影响。但如果是成年人，就应该为送他来的人治疗一下了。 叶思存跟邹信然商量：“既然你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案子，不如我们帮你推掉如何？” “你们可别玩脱了。”邹信然并不阻止。 叶思存点点头去拿衣架上的白大褂，边穿边跟容宣说：“你说我穿这个帅不帅？” 李月松认识叶思存，叶思存没办法面对面跟李月松沟通，只能让容宣帮忙。叶思存则躲在诊疗室里屋。里屋有一些仪器，两间屋子隔着一扇玻璃门，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叶思存把事先准备好想要问的问题全部说给容宣，自己就只等偷听了。 “有喜欢过女生吗？”容宣问。 “没有。”李月松回答。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男孩子是什么时候？” “高一的时候。” 叶思存听到这里，只感觉自己心脏一跳一跳之间发出强劲的电流，窜过自己的每一条血管，有点站立无能。手上在摆弄仪器，耳朵却竖着生怕漏了一个字。 “是一个怎样的男生？” “白白净净的，特别爱逞强。” 叶思存想起高中的时候，李月松常常责怪叶思存的逞强，他总是说：“做不来就不要逞强，又不是全世界都要你拯救。” “有在一起过吗？” “因为家里的关系，我不能。” “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觉得压力很大？”容宣问。但是这个问题就不是叶思存提的了。叶思存匆忙之间只跟容宣说了前面几个问题。 “会有一点。” “主要来自哪里？” “主要还是家人和大家的看法。” “有没有尝试过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我做不到。”听得出李月松满是绝望。 叶思存起初是抱着闹着玩的心态，想知道李月松是不是喜欢自己，可是现在却一点玩心都没有了。像是吃进去了一颗石子，不是明确的痛，是坠着五脏让人难受。 第5章 5 5 叶思存不想听下去了，他从屋子里出来，带着早就列印好的资料，到走廊上把李月松的姐姐叫进来，说：“家属需要陪同治疗。” 姐姐和叶思存一起进了诊疗室，李月松看到叶思存，脸色马上变了。可是看到姐姐在这里，不好发作。叶思存又进了里屋，偷看姐姐翻着资料，脸一点点变黑。叶思存喊着容宣说：“大夫，进来一下，仪器不能使用了。” 容宣走进屋子，叶思存把玻璃门关上，抱住容宣，两个人贴着玻璃来了个深情热吻。 姐姐看不下资料去，一抬头又看到这么一幕，心脏差点经受不住。把资料往地上一摔说：“走，回家。什么破医院。” 李月松瞥了一眼姐姐丢掉的资料，是《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3版。李月松刚来这间心理诊疗所的时候医生就给过这一套资料，里面明确把“同性恋”从精神病名单中删除。 看到两个人出去了，叶思存马上脱了白大褂，摘了口罩就追出去，生怕李月松生气。李月松看叶思存追来了，就让姐姐先回去。 叶思存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李月松面前，却在距离李月松一米的地方站稳，慌里慌张地说：“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也是一时冲动。明明不是什么病却被送来治疗，让我很难接受。我刚刚也不是故意叫医生问你那些问题的，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所以一直没有说出口。再后来就是毕业，分道扬镳，然后你就结婚了。我更加不敢说了，什么消息都是从别人口里知道，我不敢靠近你，怕你接受不了。我知道你家庭传统，家教严格。如果你真的很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像原来那样，再也不联繫。” 叶思存着急的时候，语速很快，加上紧张和激动，更加找不出自己逻辑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在最后说完一堆，抬头看李月松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表白了。叶思存在李月松面前总是理智这么薄弱。 叶思存等待着李月松接下来的话。李月松冷着脸说：“刚刚跟你接吻的那个人是谁？” 叶思存脸上的慌张全不见，笑容洋溢到脸上。叶思存笑起来，由内而外的开心。李月松还是那个，虽然他不说，但是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叶思存的李月松。 “那只是演戏而已啦。”叶思存笑着把李月松扯到开水房，捧着李月松的脸，深深地亲吻他。李月松推开叶思存，看了看周围没人，怒道：“你干什么？” 叶思存笑道：“你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最后一次送我回家？当时我就想这么做了。只不过那时候是毛头小子，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男生，所以没敢。现在敢了。” “我说过喜欢你吗？”李月松擦擦嘴角的口水，“你可不要知道点模稜两可的东西就胡作非为。” 叶思存舔了舔嘴唇，不屑道：“反正以前也亲过的。可别忘了你酒后乱性的那天晚上。” 第7页 李月松被戳到软肋，转身走出开水房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叶思存懂李月松，总是要给他一个台阶下，拉住李月松，赔着笑脸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刚刚什么都没说，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 李月松没有拒绝。喜欢同性的事情让叶思存知道了，李月松反而感觉很轻松。在这之前，他对叶思存的感情，也是他压抑的一部分。他心里的事情总是压着，所有都压着，一个人承受。叶思存给了他一个释放口，让他觉得，或许生活还没有那么糟。 两个人随便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饭。叶思存忍不住问李月松关于他跟关茵茵的相处：“你既然不喜欢女生，却还结婚，你们的夫妻生活怎么办？” “对于这种哄骗女生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擅长吧？” “什么叫哄骗？”叶思存不乐意了，“我对女生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女性是人类世界上非常伟大的生物。” “如果非要说的话，是挺对不起她的。”李月松无奈。 李月松难得坦诚，对叶思存讲述他和关茵茵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叶思存知道他的秘密，并且不把这件事当做一个问题，所以李月松才能讲得这么坦然。 到了适婚年龄，李月松的父母一直想方设法地给他安排相亲。在见过各种女孩之后，李月松放弃了反抗，觉得如果再不找个女孩子交往，家里该怀疑他了。跟关茵茵在一起是个偶然。 关茵茵比他大两岁，很讨厌相亲，深信她的意中人需要自己去探寻。所以在见到李月松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缺点有意放大了。李月松对关茵茵的第一印象是极度自私，玩心很重，对感情不忠贞还拜金。 刚好所有的条件都符合李月松的要求。李月松不需要关茵茵对他的感情，只需要关茵茵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关茵茵喜欢买包，好在李月松家境殷实，买包的爱好很容易满足。 李月松开始毕恭毕敬地追求关茵茵。关茵茵起初抱着玩玩的心态，就跟李月松开始交往，可是后来发现，李月松是特别适合的结婚对象，多金、踏实还忠诚。于是同意跟李月松结婚。 至于夫妻生活。一开始的时候，李月松表示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所以两个人一直拖到结婚。结婚当天，李月松喝了个烂醉，煳弄过去。可是生活不能总是在醉酒中。两个人试了很多次，有成功有失败，总之很不和谐。 关茵茵开始关注于老中医偏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中药，让李月松吃。李月松年纪轻轻，身体又没什么毛病，整天吃一些壮阳滋补的药，还无处发泄，差点憋出毛病，无奈只好增加加班的时间。好在程式设计师加班是家常便饭，关茵茵并没有起疑。 不过结婚没几个月，李月松就发现了关茵茵出轨。李月松在家里发现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男性内裤。起初李月松选择沉默。可是后来关茵茵变本加厉，直接跟出轨对象去外面旅游，还在网上晒照片。 毕竟是一家人，李月松不顾自己的脸面，还要顾家中父母的脸面，于是跟关茵茵好好谈了一次，谈的内容很简单。他知道关茵茵在外面有人，但是关茵茵现在还是李月松的妻子，就算要出去找人，也不要明目张胆的。 关茵茵看着李月松默认她出去找人，差点崩溃，说这些日子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李月松多看她几眼。李月松没办法，只能用买包来哄关茵茵。关茵茵彻底怒了，说她不是可以用一两个包就可以哄好的小女孩。让李月松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李月松只能沉默。 关茵茵突然跟出轨对象分手，然后暗地里调查李月松。常常趁李月松睡着的时候，翻看李月松的手机，检查他的衣物和身体。 李月松知道关茵茵做的一切，但是关茵茵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什么，因为李月松一直很克制自己，即使喜欢男人，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更没有跟什么男人交往过。 时间长了，两个人也越来越烦躁。李月松觉得拖下去是耽误关茵茵，也快让自己变得不是人了。于是自己在手机上造了一段聊天记录。内容无非就是他跟一个男人的暧昧。 关茵茵接受不了。马上提出离婚。除了性和爱情，李月松什么都可以给关茵茵，关茵茵却只求这两样。 李月松以为，父母见证了自己婚姻的不幸福，就不会再逼他结婚，却没想到只是刚离婚那会儿消停了一阵，很快又变着花样给李月松安排相亲。 叶思存听着李月松讲完了这一切，心里很难过，他想不通李月松为什么要这么压抑自己。其实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总不能同性恋就不活了吧？ 李月松摇摇头说：“我本来以为关茵茵会默默离开，却没想到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爸妈。后来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什么都不敢说。” “要不你跟我去北京吧？离你爸妈远一点。”叶思存说，“反正你是码代码的，在北京也好找工作。”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李月松说，“你今天在医院闹这么一出，就是诚心为难我。到时候回家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连自己都没办法认同自己，要别人怎么认同你？” “不是我认同不了自己，是周围的环境没办法让我认同自己。”李月松说。 “你跟我走吧。”叶思存恳求。 “你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李月松说，“其实父母也只是想让我像普通人一样，我尽量吧。” “我尽量吧”四个字，不知道要吞下多少委屈的辛酸，经受多少痛苦和拼搏。 “如果你哪天想通了，就来北京找我。”叶思存说，“我电话号码永远不换，一天24小时开机，你任何时间都可以联繫到我。” 第6章 6 6 送走了李月松，叶思存这才想起来容宣还被自己丢在医院呢。马上给容宣打电话。容宣懒洋洋地接起电话说：“你幽会结束了？我跟信然在诊所后面吃日料呢。你别过来了，没叫你的份。” 叶思存再没见过容宣这么随心所欲的人了。 好在叶思存的助理小江跟叶思存一起回来的，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拜託小江的，比如跟踪李月松什么的。 叶思存可没忘李月松刚刚说的，在离婚后家人还在逼他相亲。在叶思存看来，李月松是从小就被管的太严格了，才会像现在这样不敢反抗父母。李月松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叶思存就算不带李月松走，也要让他明白父母不全是对的。 小江原来是做狗仔的，所以对跟踪人这件事还算擅长。有小江每天跟踪李月松，叶思存才知道，李月松喜欢吃了晚饭之后出去散步，他常去的店在苏桥边上，他经常见面的朋友并不是卓石…… 容宣回北京上班，叶思存回到剧组拍戏。剧组转战横店，不仅距离苏桥很近，还见到了罗雨琛。 叶思存跟罗雨琛是同班同学，两个人一起出来找实习，还在北京合租了一阵。不过罗雨琛凭藉优秀的外表和出色的演技，早已经红透半边天了。罗雨琛因为性格豁达，粉丝都叫她“琛哥”，更有甚者叫他老公，总之现在遍地都是她“媳妇”。最近在横店拍清宫戏，是一个女杀手爱上敌国皇帝的戏。 第8页 罗雨琛听到叶思存也来横店了，戏服都没换就来找叶思存。一个穿着魏晋大袖衫，一个穿着清宫旗装。两个人在路边的饮品店喝着加冰可乐，乍一看还以为是俩群演趁群头不注意的时候偷熘出来的。 一大杯冰可乐下肚，两个人都在厚重戏服的包裹下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罗雨琛盯着叶思存说：“你最近发春了？一脸□□。” “你看出来了？”叶思存毫不遮掩。 “说吧，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罗雨琛问。 “嘿嘿。”叶思存忍不住先笑了一下，“前几天我回家，见到小白了。” “就这样？”这个答案可不能让罗雨琛满意。 “我知道了小白一个秘密。” “他其实是个女的？” “什么啊。”叶思存说，“是他喜欢男的。” “等等。你容我捋一捋。”罗雨琛又喝了一口可乐，“不是，这算什么秘密，当初你俩在高中的时候不就相互喜欢吗？” “那时候不是谁也没说嘛。”叶思存解释，“当时他死活不承认，后来还结婚。” “那他人呢？”罗雨琛往叶思存身后瞧。 “在家里啊。” “连喜欢男人都坦白了，你俩还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 “他爸妈接受不了这件事，把它当病在治呢。”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带他离开家呗，两个男人谈个恋爱还磨磨唧唧的。”罗雨琛最受不了的就是叶思存一直犹犹豫豫。 “还等一个好时机。”叶思存说，“李月松不跟别人一样，他一直挺注重家里的。所以必须让他认清，家里让他结婚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他的幸福就好了。” “然后呢？”罗雨琛嚷嚷，“你现在在这里，他在家里，你怎么证明？託梦啊？” “所以说在等时机嘛。”叶思存也学着罗雨琛嚷嚷，“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公众人物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形象。” “见到你才好不容易能松口气。”罗雨琛翻白眼。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日常琐事就回去了，本来媒体就挺怀疑两个人的关系的，如果再被人拍到点什么，就更解释不清了。 在横店等了几天，叶思存终于等到了小江传来有用的消息，说李月松要跟一个女人相亲。 “要跟一个女人相亲？”叶思存奇怪，“还没发生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安排的。”小江说，“天天这么盯着一个人吃喝拉撒，我都要怀疑我自己的性向了。所以托李月松妈妈的朋友从中撮合，安排了一次相亲。” “什么时候？” “这周日中午十一点。” “有你的。”叶思存开心，“这个月奖金多给你发点。” 叶思存请了半天假，从横店回到苏桥，直接请剧组的化妆师化好了妆才回来的。在跟李月松相亲之前，叶思存还紧张了好一会儿，毕竟这次顺带着就见了家长了。虽然叶思存对李月松的家长没有什么好印象，可毕竟是把这么完美的儿子养大的人，叶思存是从心底里敬佩的。 叶思存到餐厅的时候，李月松和妈妈已经在等了。李月松的妈妈选了一家传统的中餐厅。 叶思存一个人慢慢走到李月松和他妈妈面前，并不是他故意走得慢，而是高跟鞋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叶思存微笑着跟两个人问好。李月松的妈妈打量了一下叶思存，微笑着说：“这孩子个头挺高的嘛。” 这是叶思存第一次听到有人夸他高。叶思存只有一米七多一点，在男生里实在不算高。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穿了八厘米的高跟鞋，现在一米八还多，站起来不比李月松矮。 叶思存坐在李月松对面，李月松彬彬有礼，谈吐之间保持着礼貌和距离，压根没有认出面前的就是叶思存。别说李月松了，叶思存自己刚看到的时候也差点没认出来。原来叶思存颳了鬍子，戴上假髮，化了女妆之后，还是挺美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红润的嘴唇，白里透红的肌肤，完全看不出是个男生。 只要保持好说话节奏，不露出自己的粗嗓子，应该不会被发觉。 “聊了这会儿，还没跟你们自我介绍呢。”叶思存说，“我叫叶小思。” 听到“叶小思”三个字，李月松盯着叶思存看了几秒，叶思存沖李月松眨了眨眼睛，李月松认出面前的就是叶思存。 李月松瞪大眼睛咬了咬牙，一副“你要是搞出什么来就杀了你”的表情。叶思存微微一笑，完全不看李月松，而是亲切地跟李月松的妈妈说话。 “李先生一表人才，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妈妈说，“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要多了解一下。” “我知道。”叶思存微笑，“我感觉我真是配不上李先生。离过婚就不说了。”叶思存一边说一边从包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叶思存看到李月松的妈妈悄悄皱了一下眉头，但是笑容马上回来。 “我还欠了些钱。”叶思存不好意思地笑笑，“阿姨你也知道，女人没事嘛，都爱打打麻将，可是玩着玩着就玩大了。” “女人玩牌，再大能多大？”李月松的妈妈财大气粗。 “我们玩牌，自然是不能跟大户人家比，可是一个月下来，一二十万还是有的。”叶思存从始至终保持微笑，看着李月松的妈妈听到叶思存说的钱数，脸上明显不乐意了。 李月松喝了口茶，偷偷笑了一下。 “你做什么工作呢？” “我是唱歌的。”叶思存说，“就有红白喜事，新店开业什么的，我就跑跑场子，每场下来也有几百块钱。” “这个工作不太稳定啊。” “不过没关系，如果结了婚，我一定会辞掉工作，在家相夫教子收拾家务，就不跑场子了。”叶思存这么说是想告诉李月松的妈妈，自己是个好吃懒做需要别人养的人，却没想到这句话却把李妈妈刚刚脸上的不乐意抹掉了。 “照顾家的女人比那些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要好多了。”李妈妈微笑道。 “谢谢阿姨这么理解。”叶思存熄灭了烟，“既然大家这么聊得来，我们就不要只喝茶了，我都饿了。” 叶思存叫来服务员点菜，看着什么稀奇就点什么，自己点了一堆，完全不顾李月松和李妈妈，完了之后，还要了两瓶女儿红。 “我和月松都不喝酒，点这么多酒干什么？”李妈妈问。 “哎呀，我习惯了。”叶思存不好意思，“我儿子也叫我不要老喝酒的，可我戒了好久还是没戒掉。” 李月松偷笑，叶思存的演技果然不是盖的。 “你有儿子？”李妈妈问。 第9页 “是啊，阿姨你还不知道啊？”叶思存说，“我跟前夫感情很好，可是我没有生育能力，又喜欢小孩子，就领养了一个，现在都十岁了。” “你没有生育能力？”李月松的妈妈噌的一下站起来怒道，“你没有生育能力你相什么亲？” 李月松看到妈妈的反应，刚刚的笑容也不见了。 “阿姨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叶思存又点了一支烟，“结婚是两个相爱的人相伴到老，又不是为了生孩子，没有生育能力就不能结婚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不能生孩子就不能进我李家的门。”李月松的妈妈扯着李月松的手就走。 到了餐厅门口，李月松挣脱妈妈的束缚说：“点了菜还没付钱呢。把一个姑娘家单独留在餐厅不好吧？” “让她自己付。”妈妈很坚决，“简直就是来耍我们的。其他的坏毛病进了我们家我都能给她改过来，但是没有生育能力这件事根本忍不了。” 李月松心凉了大半。但还是说：“我回去把钱付了吧，毕竟是我们约的他。” “付了钱赶紧出来啊。”妈妈说。 “我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要去公司，就不能送您回去了。”李月松说着进了餐厅。 第7章 7 7 李月松回到餐厅，叶思存正在熄手里的烟。李月松瞪了叶思存一眼说：“就你瘦成这样，不抽菸都像肝癌晚期了，还抽菸？” “我这还瘦？”叶思存笑道，“要不是我现在穿着连衣裙不方便，不然一定要掀开，给你看看我的腹肌。” 李月松嗤之以鼻。叶思存不服气了，自己好不容易练出来肌肉，现在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可不能被李月松瞧不起。 叶思存扯着自己的衣领给李月松看，得意道：“看到沟了没？不是画的，是胸肌挤出来的。你能吗？” 李月松把视线移开说：“你不觉得你现在穿成这样，做这个动作给我看很□□吗？” 叶思存挑着眉道：“我还有更□□的动作呢。要不要看？” “进入演艺圈之后，天性解放得挺好啊。”李月松说着坐下来。 “过奖了。”叶思存厚着脸皮笑。 服务员开始上菜，叶思存刚刚根据哪个菜名稀奇点的哪个菜，现在受到了报应。每一道菜都很奇怪。材料和味道说不出来的微妙。就拿那道“青龙卧雪”来说，名字听着高雅，其实就是黄瓜蘸白砂糖，黄瓜连切都没切，两个人要吃，还要从中间掰开。叶思存干脆把整个盘子都推给李月松说：“来，你爱吃的黄瓜。” 李月松看着圆润的黄瓜，瞥了一眼叶思存，不屑一笑，狠狠一下把黄瓜从中间掰开，咬了一口说：“给我吃黄瓜可是会被折断的。” 叶思存听到这句话，收敛了一点说：“不爱吃黄瓜可以吃点别的嘛。这么多菜呢。” 服务员又上了一盘醋，叶思存扫了一眼桌子，没见到什么可以蘸醋的东西。服务员一眼就看穿了叶思存的迷惑，微笑道：“这个不是蘸酱，是您点的一道菜，叫猴子捞月，您看，盘里还有一个月亮吶。” 叶思存定睛一看，确实醋中间有一滴亮晶晶的香油。这家店居然开到现在还没有倒闭，真是不容易。 菜终于上齐了，也让叶思存知道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菜，以后看到不明所以的菜名，不敢再乱点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要相亲的？”李月松不会装煳涂。 “我……”两秒犹豫之间，叶思存想像出了自己如果说实话的五种死法，又马上筛选出了最佳谎言，说：“苏桥就巴掌大的地方，跟你年纪相仿的也跟我年纪相仿，只要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一听到是跟你相亲，肯定就会通知我了。” “你还认识离过婚的？” “别把离婚说得这么稀奇好不好，你不就离过婚还认识我？”叶思存说，“眼前的例子都看不到。” 叶思存擅长说谎，又擅长表演，李月松分辨不出真假。不过李月松并不关心他是怎样得到自己相亲的消息的。李月松说：“你就算阻止了这一次，也阻止不了以后，还是别做无用功了。” 叶思存放下手里的筷子，正色道：“难道你还没有认清你父母的目的吗？他们逼你相亲不是为了你的幸福，而是为了让你给他们传宗接代。” “注意你的措辞。”李月松严肃，“我身为他们的儿子，你以为我是瞎吗？我早就明白了。” “那你干嘛还要受他们摆布？” “你一个外人，不要管我家里的事情。”李月松从来说话不留情。 叶思存听到李月松这么说，语气缓和了一些，说：“我今天匆匆从横店跑过来的。横店那边的戏很快就结束了，我接下来又要去北京。” “你去吧。”李月松冷冷道，“把我的号码删掉，不要再联繫我了。” 李月松说罢就往外走。叶思存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是好心，刚刚一开始李月松也没有反对，可是现在突然又翻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思存抓住李月松说：“你至少说清楚吧？总是自己想走就走，有什么话都留在肚子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的还不明白？”李月松把叶思存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推下去，“你现在做的这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情，只会让我在家里更难堪。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有不同的想法和追求，不要试图来改变我。” 叶思存自己搞砸了，他低估了李月松跟家里人的关系。也是，他一个外人，是不应该自以为是的，李月松跟父母相处二十多年，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的父母呢？是叶思存逾越了。 叶思存又乖乖回到横店拍戏，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以为他和李月松又要恢復到以前的样子，彼此没有联繫，能得到的消息也是从朋友口中问出来。 不甘心。叶思存越想越不甘心。当初不敢跟他有进一步接触的原因是以为他喜欢女生，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他喜欢男生了，却因为家庭原因而止步不前。实在是不甘心。 可是想到李月松当时坚定地把叶思存归为外人，叶思存想要冲过去把李月松绑到北京的想法就打消了。也许是两个人之间没有缘分吧。 横店这边的戏拍完之后，要回到北京，飞机起飞前，叶思存给容宣打电话，让他晚上请吃火锅。天气转凉，人身体一时适应不了，能回到大北方吃一顿热乎乎的火锅别提有多惬意了。 “行啊，你回来之后直接回家，我买了材料去你家。”容宣挺乐意，“外面吃着不如在家里吃着爽。不仅吃的时候爽，吃完了还可以爽。” “一定要有羊肉片和娃娃菜，剩下的你自己挑。”叶思存叮嘱。 “我知道。”容宣说，“你几点回来？还回苏桥一趟吗？” 第10页 “明天还有工作，就不回去了。”叶思存说，“回去也没什么事。” “你跟李月松呢？掰了？” “我俩就没好过，谈什么掰不掰？” “那你不会连他被家里送他去仁爱医院治病都不知道吧？”容宣以为叶思存跟李月松的关系这么近，压根不用自己去通知这件事。 “仁爱医院？”叶思存想了想，“那家医院不是早就不干了吗？” 仁爱医院在叶思存小时候是一家专门治疗发烧感冒的医院，可是后来莫名其妙就倒闭了，不过医院的建筑一直在，也没被拿来做别的什么。 “到底还干不干我不清楚。邹信然说李月松离开心理诊所之后，家里给送到仁爱医院去了。” “去了就去了呗。”叶思存不在乎。反正只要李月松还在家里一天，他的性向就会被当成病一天，总是要接受治疗的。 “你知道仁爱医院是个什么医院吗？”容宣正色道，“是一个专门的同性恋矫正所，用的方法很极端。” “极端？”叶思存紧张，“什么意思？” “他们一直用电击疗法。” “我们晚点再约火锅。”叶思存挂了电话。 叶思存把机票往小江手里一塞说：“你先回北京。我有事，改天再回去。”叶思存出了机场，截了辆车就往苏桥去了。 李月松身上发生什么事，从来都是捂着，不跟别人讲。高中的时候，有次李月松没来上课，叶思存问卓石是怎么回事。卓石说是在家里挨打了，脸上有伤，不好意思来学校。 叶思存趁下课给李月松打电话，想关心一下，李月松却说自己在网吧玩游戏，还跟叶思存讲起了游戏的事情，叶思存问他为什么没来上课，李月松毫不在意地说，因为想玩游戏，就翘掉了。 路上叶思存一直在打李月松的电话，但是一直没人接。叶思存把电话打到仁爱医院，随便扯了个谎说自己是李月松的哥哥，问他有没有乖乖去治疗。医院里的人说李月松正在接受治疗，效果很明显。 叶思存听到客服礼貌温柔的声音，如果人可以从电话穿过去，叶思存一定要脚先出来，狠狠踢在客服脸上。明明里面的人在受罪，她却轻松愉快地说着效果明显。 叶思存赶到的时候，李月松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李月松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目光呆滞涣散。李月松的姐姐坐在李月松的旁边，跟他说什么他都点头。医生从病房里出来，姐姐笑着跟医生讲李月松的“病情”。 治疗效果很明显，李月松进了病房半个小时而已，就变得听话了不少。 叶思存跑过几条走廊，看到坐在长椅上的李月松，跑过去摇着李月松的肩膀，李月松全身无力，叶思存就像摇着一个死人一样。 李月松的姐姐跟医生说话，并没有注意到叶思存。 “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叶思存。”叶思存捧着李月松的脸。李月松看了叶思存一会儿，垂下眼帘。从双眼中看不到任何希望，勉强能从里面看到一丝对生命的留恋。叶思存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炸了这家医院，掐死为李月松电击的医生。 为什么这种残忍的治疗方法还存在？ 叶思存坐在李月松旁边，紧紧拥住他，抚着他的背安慰他，语调温柔：“没事的，没事的，我一直在这里。” 李月松缓了一口气，紧紧抓住叶思存的衣服，哽咽道：“我没病。” 第8章 8 8 “我知道。我知道。”叶思存紧紧把李月松拥在怀里。 电击治疗是根据疗程，按时来医院就诊的。李月松“治疗”一次之后，就可以先回家，过几天再来。 来的时候是李月松开车载姐姐过来的，现在回去李月松开不了车，叶思存开着车送两个人回家。 李月松的姐姐之前虽然在邹信然的诊所见过叶思存，但是叶思存当时戴着口罩，也没有跟她正面接触，她现在对叶思存的印象，还停留在卓石的婚礼上，那个在舞台上跳热舞的男人。姐姐只当是叶思存是李月松的朋友，并没有起疑。 姐姐已经出嫁，没有住在李月松家里。先把姐姐送回家之后，就成了李月松和叶思存单独相处的时间。 叶思存把车开到加油站，李月松身体太疲惫，已经在车上睡着了。叶思存把油加满，轻轻给李月松系好安全带，直接把车开上了高速。 李月松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李月松看了看外面荒凉一片，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看到开车的是叶思存，这才想起来，刚刚叶思存来医院了。 “醒了？”叶思存看了一眼李月松道，“想不想吃东西？很快就到滨州了。” “滨州是哪里？”李月松以为自己听错了。 “滨州是山东的一个市。初中地理有没有学好？咱俩不是一个初中的吗？你初中地理哪个老师教的？” “你他妈怎么把我弄滨州来了？”李月松拿手机定了下位确定叶思存说的是真话。 “不是要带你去滨州，是要带你出去玩玩。”叶思存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服务站的灯光了。 “我明天还要上班。” 叶思存一边往服务站开，一边嘆气。终于在停车场把车停下，视线可以落在李月松脸上，才认认真真地说：“喂，你能不能稍微任性一点？高中的时候，我就嫌弃你的理智。怎么玩都不忘要学习 ，怎么疯都不忘要注意形象。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就知道憋着。现在人都用你导电了，你还想着明天要上班。是不是哪天把你逼上绝路了，你也要先把工作交接好？” “我跟你不一样。”李月松伸手去解安全带。叶思存一下按住李月松的手，把安全带的扣又卡回去。 “既然你理智，那我也跟你理智一点。”叶思存说，“你我都知道你生的不是病。你只是需要一个跟父母沟通的方式……” “我试过，没用的。”李月松说。 “不要打断我。”叶思存难得正经，“无论你的父母接不接受，电击就不是一个正确的方法，只会让你和家人痛苦。我带你到北京，不为别的，只想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世界不只有一家几口那么大，也不只有苏桥镇那么大。你就当是休假，跟公司请几天假，什么时候你想回家了。”叶思存拍拍李月松的车说，“你车我都给你开来了，你随时可以开走。” 李月松大学都是在苏桥上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在跟父母对抗的日子里，李月松想过离开，但是缺乏勇气。在李月松看来，一叶知秋，苏桥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苏桥镇是什么样子，外面的世界也差不了多少。 再者就是李月松一旦离开，家里给的压力会更大。刚离婚的时候，李月松躲到朋友家住了几天，家里打电话过来，李月松只说自己去了上海。 一家人就跑到上海去找李月松，母亲就是在那时候把腰给弄伤了，现在逢阴天下雨还难受。李月松虽然家教严格，但是他比任何人都在意家里人的感受，他明白父母折腾不起，自己也不想折腾。 第11页 可是家人的变本加厉让李月松快到极限了。当家人把他送到仁爱医院的病房的时候，李月松当时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不想再受这样的痛苦了。 原来和睦的一家，因为李月松的“病”，家里人几乎不见笑容。父母祈祷的次数越来越多，唉声嘆气越来越多。 “好。”李月松答应叶思存。 叶思存开开心心地下车，摸着肚子说：“开了这么久的车要饿死了。” 李月松把脖子上的十字架摘下来，放进手套箱，解开安全带，跟上叶思存。 这个十字架是从小就跟着李月松的。家里信奉基督教，李月松的妈妈把十字架挂在李月松的脖子上，希望主能保护他。这个十字架有没有保护李月松，李月松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十字架给了他太多束缚。 两个人在服务站吃了两大桶超辣泡面，撅着香肠嘴，吐着热气回到车上。 十月份的北方夜里还是挺冷的。两个人从暖和的地方来，都穿得单薄，从服务站出来，趁着辣乎乎的热气，跑到车上打开暖空调。 “你可以先想想去哪里玩，我来北京这么久，还没有出去玩过呢。”叶思存说着启动车子。 “当然是□□了。”李月松说，“不到长……哎？哦，长城也是要去的。” “别的地方呢？” “别的……”作为一个没有出过门的人，李月松想到的也只有这两个地方了。 “行吧。”叶思存说，“我带着你游帝都吧。” 叶思存带着李月松先回了自己家。刚打开门，一只金毛就扑了上来。叶思存一把抱起金毛。 金毛个头很大，叶思存抱着虽然吃力，但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所以一回家就先给金毛一个拥抱。 叶思存把金毛放在地上，揉揉金毛的脑袋，说：“天霸，叫爸爸。” 天霸冲着叶思存“汪汪”两声。 叶思存指着李月松对天霸说：“叫妈妈。” 天霸又冲着李月松“汪汪”两声。 “真乖。”叶思存揉着天霸的脖子笑，天霸也笑。 叶思存冲着李月松笑道：“看，天霸都认你了。” 李月松翻了个白眼说：“神经病。” 叶思存不在意，先去厨房给天霸倒了点狗粮吃，看到厨房的菜都挺新鲜。叶思存有个优点是细心。人心细了，考虑的就周全。在来的路上，叶思存就先拜託小江去菜市场买了菜。为的是到家后两人一狗能吃上新鲜的饭菜。 叶思存做饭，李月松斗狗，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间过得平稳又温馨。 “你不在家这么久，你的狗就这么待在家里啊？” “怎么可能？楼上有个学生，喜欢狗但是家里不让养，我不在家的时候就帮我照顾着。”叶思存一边做饭一边喊话。 “怎么起名叫天霸啊？” “全名叶天霸，当儿子养的。”叶思存看了看一旁的香菜，“你不吃香菜的哦。” “也不吃葱。” “麻烦。”叶思存说着把葱和香菜放回了塑胶袋。 “你之前跟卓石同居那么久，是住这里吗？”天霸带着李月松参观屋子。 “卓石跟你说的是同居？” “住在一起还不算同居啊？”语气中别扭分明。 “早换了。”叶思存窃笑。 “那我住这间。”李月松已经选好了自己的房间。 叶思存收入稳定之后，租了这套屋子，两室一厅，为的是如果有朋友过来，可以有个自己的房间。可是现在有点后悔了，就应该租个一室一厅的，如果朋友来了，就让他住宾馆。可是转念一想，就算只有一间，李月松也会睡在沙发上。不过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叶思存简单做了几个菜，两个人开始吃饭。路上奔波了十几个小时，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两个人胃口都很好，做的菜一点没剩，米饭也全吃完了。 看着一桌的空盘子，叶思存忍不住笑起来。如果现在坐在叶思存面前的不是李月松，叶思存估计刚刚一进屋就抱着天霸睡了。身体很累，但是现在想的居然不是赶紧去屋里躺下睡觉，而是去把碗筷洗了。 “你犯病了？”李月松看着莫名其妙就笑起来的叶思存。 叶思存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找被子和睡衣。” 李月松这一趟来，什么都没带，叶思存的睡衣他穿着小，叶思存就找了自己的球衣给他当睡衣穿。毕竟穿着24号球衣入眠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李月松就算是在叶思存家里住了下来。叶思存跟公司请了假，专门带着李月松到北京的各处去玩。 叶思存带着李月松从香山玩到云蒙山，从清凉谷玩到玫瑰谷，又从京西草原玩到京东大峡谷，怎么玩浪费时间，就怎么玩。可就算是把北京能叫得上名的景点都去一遍，也撑不过一个月。两个人的约定是把北京玩遍了就回去，眼看着景点一个个变少，叶思存也越来越着急。 一定要想个什么方法把李月松给留住。叶思存首先想到的方法就是□□。 叶思存洗过澡之后，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身体，展示着每一处的肌肉，十分满意。叶思存为了拍戏好看，一直注意保持身材，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没肉的地方没肉。可惜的是叶思存骨架小，所以穿着衣服看起来总是瘦瘦的。 不过现在不就是流行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身材嘛。 第9章 9 9 不行了，不行了，叶思存再盯着镜子看，自己都要流鼻血了。 叶思存离开镜子，打开花洒，想着该怎么诱惑李月松。现在李月松在客厅看电视，叶思存在浴室洗澡，如果一会儿走出去不穿衣服的话，这诱惑就太明目张胆了，万一一会儿洗好了，李月松却回屋睡了，那就计划失败了。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李月松进来。 叶思存把沐浴露藏进马桶的水箱里，冲着外面喊：“帮我拿个沐浴露吧，沐浴露找不到了。” “从哪里拿？”李月松在客厅里喊话。 “门口的储物柜。” 浴室、湿身、完美身材。叶思存光想想就血脉喷张。李月松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不可能不上钩。 “你直接进来给我就行。”叶思存不能再明显了。 李月松也没计较，打开门就进来了，面对着叶思存，坦然地把沐浴露递过去。叶思存盯着自己的指尖，从肩膀划过锁骨，一路划着名水线向下，速度缓慢而充满□□。 “你接不接？”李月松打断叶思存。叶思存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到李月松的眼镜因为雾气的关系，蒙上了一层白膜，压根就看不到叶思存在搞些什么。 叶思存一伸手把李月松的眼镜摘掉，扯过一旁的浴巾帮他擦眼镜，还一边说着：“看你，眼镜都煳了，也不擦干净。” 叶思存用浴巾半遮掩着身子，仔细盯着镜片擦拭，身上还挂着水珠，诱惑的最高境界不是□□，而是半遮半掩，叶思存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敲响了李月松的心房。 第12页 “你头髮太长了。”李月松说。李月松摘了眼镜，只能看到近距离的东西，别说叶思存身上的水珠了，能看到他头髮太长已经算是不错。 叶思存失望地把眼镜塞回给李月松，背过身子去洗澡，嚷嚷着让李月松出去。李月松戴上眼镜，瞥了一眼叶思存，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居然有腰窝。” 叶思存回过头的时候，李月松已经把浴室的门带上了。叶思存想撩李月松没撩成，倒是李月松一句话害的叶思存差点在浴室里自行解决。果然撩汉没有什么技巧，全凭对方是不是喜欢你。 叶思存终于洗完了，内心的波澜也终于平復，松松垮垮地围着一条浴巾就走出来了。智取不行，就强攻。 “你刚刚居然趁着给我送沐浴露，偷看我洗澡。”叶思存贼喊捉贼。 “切。”李月松视线都没有离开电视。 “小哥，听你的语气对我的身材很不服气啊。”叶思存靠近李月松坐在他旁边。李月松的视线仍旧没有离开电视。 叶思存急了，站起来挡在李月松面前，抓起李月松的手，来摸自己的腹肌，骄傲道：“怎么样，硬度还可以吧？” 李月松的手要往回抽，叶思存紧紧抓着不放，邪魅一笑：“不着急，比这里硬度高的肌肉多了去了，我们再看看别的。 “我不想看。”李月松简单明了。明显的嫌恶让叶思存很尴尬，叶思存有点恼羞成怒。 看着李月松严肃的一张脸，叶思存甩开李月松的手，皱眉道：“你是真的喜欢男人还是不行？” “没什么事我去睡了。”李月松不想解释。 李月松的经验仅限于跟关茵茵。第一次跟关茵茵清醒地进行的时候，李月松看到关茵茵的玫瑰花，差点就吐了。虽然后来好不容易进行下去，但是也很不愉快。而跟男人的经验为零。不是没有想过，而是道德的压力让李月松不敢有任何动作。 对于叶思存的诱惑，李月松心里甚至有点拒绝。因为性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然而李月松的反应，让叶思存开始怀疑他其实男人和女人都不喜欢，只不过因为尝试过女人很排斥，就觉得是不喜欢女人的。 叶思存想来想去想不通，就打电话谘询容宣，问他有没有男人女人都不喜欢的人。 “有啊。”容宣说，“有种性向叫‘自我恋’，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就喜欢自己。” “我深深怀疑小白什么人都不喜欢。”叶思存说，“他居然不受我诱惑。” “你也太心急了吧？你在看钙片的时候，被电击一次试试。肯定让你好久都不想碰任何人。”容宣说，“你听说过想要留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吗？有时候吃的比色更有用。” 叶思存马上改变作战策略，从食物入手。叶思存擅长煲汤，为了李月松能在一大早喝上鲜美的汤，挂了容宣电话就跑到楼下超市买食材。 李月松起了个大早，以为叶思存还没起来，却在沙发上看到他。叶思存穿着衣服，仰着头，张着嘴，看起来睡得很不舒服。李月松拍了拍叶思存的肩膀，想叫醒他去床上睡。 叶思存勐地醒过来，穿上拖鞋喊了一声：“汤。”就跑进厨房。看到厨房的汤已经醇厚鲜美后，松了一口气，擦了擦睡觉流出的口水，对李月松说：“快去洗漱，今天早上有汤喝。” “你不会为这锅汤，熬了一夜吧？”李月松有点生气。 叶思存揉揉惺忪的睡眼，觍着脸笑道：“对啊。我熬汤超级好喝的。快去洗漱。” 叶思存从厨房出来，推着李月松去卫生间。李月松看着给自己挤牙膏的叶思存说：“我请假好几天了，想回去了。” 叶思存把牙刷塞进李月松的嘴里说：“那也喝了汤之后再决定走不走。我跟你讲，喝过我的汤的人，都想赖着我。” “我……”李月松看着叶思存的黑眼圈，硬是把“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给咽了下去。叶思存感情浓烈，高中的时候就倾尽一切对李月松好。现在两人都是成年人了，各自有各自的事业和追求的目标，叶思存再这么对待李月松，是李月松回报不了的。 因为在李月松计划的未来里，没有叶思存。 “你什么？”叶思存问。 “我的牙膏自己挤就行。”李月松说。 “我这不是顺带嘛。”叶思存擦了把脸说，“你先洗漱，我去盛汤。” 汤很好喝，是李月松喝过的汤里最好喝的。简单的骨头汤，没有加什么特别的材料。但是味道很香浓。李月松似乎看到夜里叶思存一遍又一遍起来看砂锅的情景。 为了不吵醒李月松，叶思存只开了沙发旁边的檯灯，动作也一定是蹑手蹑脚的。李月松睡觉很轻，但是整夜都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李月松不相信什么用心熬汤会让汤更好喝的说法，但是耗了叶思存一夜功夫的汤，必然对得起叶思存的用心。 “好喝吗？”叶思存期待地看着李月松。 “好喝。” “那想不想每天都喝？” “物以稀为贵，还是有机会再喝吧。”李月松没有看叶思存。 叶思存放下汤碗，沉默。沉默的一分钟之内，平復了自己想要站起来把汤碗扣在李月松头上的冲动。然后劝自己要有耐心，现在仅仅是把李月松留住战略的第二步。 叶思存是撞死在南墙边都不要别人收尸的性格，决不能在第二步上就倒下了。叶思存把碗里的汤全部喝完说：“我们今天去南锣鼓巷看看，那边很多卖小玩意儿的。” 然后就起身走进李月松的房间。李月松忙问：“你要干什么？” “帮你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天天出去跑，自己也不知道洗衣服。”叶思存收拾李月松房间的衣服。 “我自己来就行！”李月松丢下汤碗就冲进去阻止叶思存。 可是已经迟了。叶思存把李月松的被子一掀开，就看到了李月松换下来的内裤。内裤里面沾着，是个男人都明白的液体，已经有点偏干了。 李月松上前去抓起自己的内裤。应该藏在更隐蔽的地方的，可没想到叶思存会突击。 “那里不是有纸巾吗？”叶思存指着床头柜上的抽纸。 “我知道。”李月松脸开始黑了。 “难道你是梦……”叶思存的话被李月松的手给堵了回去。 这事能怪谁？晚上叶思存发骚诱惑李月松，害他晚上做了一夜少儿不宜的梦。一个单身男青年，一直克制自己，梦里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作为很正常。 李月松自己去洗内裤，叶思存在李月松床上滚来滚去乐开了花。李月松嘴上说着□□对他没用，身体却很诚实。 李月松晾好了内裤，黑着脸走进房间，叶思存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看到李月松进来，叶思存坐起身说：“兄弟，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真男儿，这，”叶思存单手做环状，在自己腰以下做了一个撸的动作说：“不丢人。” 第13页 “你今天还要不要出去了？”李月松怒道，“要去就赶紧换衣服。” “得令。”叶思存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来，沖李月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走了出去。 叶思存觉得作战可以进行第三步了。 第10章 10 10 风有点凉，但是阳光很好。南锣鼓巷上各种小吃、小饰品、小玩具，叶思存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但是跟李月松来逛就感觉什么都很新鲜，什么都很好玩。 路上有不少游客，好多人停停走走地在拍照，叶思存眼馋，也要李月松给自己拍照。 “你不是在这里住过很久吗？有什么好稀罕的。”李月松语气里尽数嫌弃，手却伸进口袋掏出手机。镜头里的叶思存早就摆好了造型。 两人一路拍一路逛。叶思存看到有个小朋友举着一只气球在拍照，气球在阳光下特别好看，跑到李月松身边，悄悄指着那边的小朋友说：“你看到那个小朋友了吗？你去问他借个气球，我们拍照好不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一个大男人去问小朋友借气球，多不好意思啊。” “我不是男人还是怎样？”李月松不理解叶思存的逻辑。 “你去借来，我用。这样看来就是你宠我，而不是我馋了。”叶思存推着李月松。 “你去买一个不就行了？” “这条街都快逛完了也没看到有卖气球的啊。”叶思存装委屈，“我就想拿那个气球拍张照而已。” “知道啦。”李月松走到小朋友身边，蹲下来，跟他沟通气球的事情。叶思存拿出手机，偷偷拍下这一幕。 李月松空手而归，因为那个小朋友不捨得把气球给他，不过他问到了气球是在哪里买的。李月松带着叶思存来到一家甜品店。甜品店正在做活动，一份甜品可以送一个气球。 两个人就把甜品当饭吃，老闆送了八个气球给叶思存。叶思存拿着气球满街拍照。 高中的时候，学校里不让带手机，李月松总是偷偷带着，不为打电话，不为玩游戏，只为拍视频。而视频的主角常常是叶思存。李月松总是突然拿出手机来拍，杀叶思存个猝不及防。 其中就有一个叶思存拍手机的视频让李月松津津乐道。李月松用的是滑盖的手机，站在叶思存面前，拍他写作业。叶思存一抬头看到李月松正在拍自己，就朝着手机一拍。 滑盖被拍下去，视频也就停掉了。点开视频播放的时候，叶思存手动关闭视频的动作很适合做关机画面。李月松一直保存着。 只不过后来的手机不能换关机画面了，也不会因为拍一下就关掉。而李月松也再没找到想拍的人物。直到今天来到这里。 李月松一直喜欢摄影，高考的时候，就想走艺考这条路，可是家里说摄影穷三代，不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应该学个将来有稳定收入的专业，于是给李月松报了电子信息工程专业，说这个专业毕业之后，可以凭藉谁谁谁的关系进什么公司。 后来李月松也看了一些摄影相关的书，经常拍一些花花草草。可总也拍的不尽如人意。 两个人拍累了，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照片，叶思存看着李月松手机里的自己，惊嘆道：“这么多年，技术一直没有落后啊，你都可以直接进剧组做摄影学徒了。” “你也说了是学徒了。”李月松说着把手机收起来，“回去再传给你。” “你说这么多气球怎么办？”叶思存扯了扯气球，现在这些气球成了累赘了。 李月松幸灾乐祸：“你刚刚不是想要吗？拿着呗。” “肯定也有好多跟我一样想用气球拍照的，我们把它卖了吧。”叶思存想出一出是一出。 “要卖你自己卖。我可不参与。”李月松却没那么配合。 叶思存转念一想说：“这样吧，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吗？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能把气球全卖出去，我就不拦着你，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如果你没有卖出去，就要继续留在这里……起码一个月，怎么样？” 李月松想了想觉得可以。从叶思存手里接过气球，不屑一笑：“几个气球而已。” 李月松沿着街道走，遇到小朋友就问要不要买气球，还真有小朋友受了李月松的蛊惑，买了气球。可大部分还是直接走开的。街道很快就要走完了，李月松手里的气球才卖出去一个。 眼看自己就要赢了，叶思存全程拍视频，要把李月松的败绩记录下来。毕竟两个人之间的打赌，叶思存从来没赢过。全程记录下来，可以作为以后自己骄傲的谈资。 然而叶思存忽略了李月松这个大赖人的打赌喜好。李月松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其实一开始他就打算好了，路上跟小朋友沟通着卖气球都是演给叶思存看的。李月松走到刚刚吃甜品的店家。 “我们把气球还给你们吧。”李月松一句话已经赢了。 “你耍赖！”叶思存想要把李月松递给店家的气球给夺回来，李月松推着叶思存的肩膀往回走。 “你定的规则里没说不能还给店家。”李月松有理有据。 “要卖了钱才算的。” “给。”李月松把刚刚卖给小朋友得来的一块钱给叶思存。 叶思存无言以对。 回家的路上，叶思存赌气不说话，李月松只能说，自己的工作不能丢，如果再不回去，公司就要开始赶人了。 可是叶思存何尝不是把自己的工作丢在一边，跟李月松在这边耗着呢？ 到了家，李月松为了讨好叶思存，主动做饭。叶思存坐在餐桌前，可以看到厨房内正在忙碌的李月松。叶思存把纸巾盒放到自己面前，冲着厨房里问：“你真的要回去？” “真的。”李月松回答。 叶思存仰起头就哭，一副小孩子被抢了糖的架势。李月松回头看了叶思存一眼，继续择菜洗菜。叶思存不依不饶地开始嚎：“以前我喜欢你，就只敢看着你，不敢靠近你，现在好不容易带你出来玩玩，才待了几天，你就想回去了。就不能多待几天吗？” “别哭了。”李月松安慰叶思存，“我总不能一直留在这儿吧？爸妈都催了我好久了。我一直躲着算怎么回事？” “我又没说一直不让你走。就是现在不想让你走嘛。”叶思存边哭边喊。 厨房里传来菜下锅，水和热油炸开来的声音，打断了叶思存的哭喊。叶思存停下哭泣，问：“你炒了什么？” “四季豆。” 叶思存走进厨房，看了看锅里的四季豆，翻炒了一下，接了一杯水倒进锅里说：“四季豆要加水好好煮一下才行。” “要不要加别的配料？” “洒一点点酱油吧。”叶思存说着去拿酱油。 “你不哭了？”李月松好心提醒。 叶思存想起来自己应该还在哭的，马上丢下酱油瓶，仰起头一边哭一边喊：“反正你走就是了，你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找你了。” 第14页 李月松往菜里加了一点点酱油，叶思存回到餐桌，抱着纸巾盒继续哭。话也不说了，就只是单纯哭。 无论叶思存是真哭还是假哭，李月松都是心疼的。他把饭菜端出来，摆在餐桌上，给叶思存倒了一大杯水，让他先把水喝了。 叶思存把水杯推到一边说：“哭累了，喝不动。” 李月松去厨房找了一根吸管，丢进水杯里。 “从小就不会用吸管。”叶思存看李月松一直在让步，就得寸进尺。 李月松白了叶思存一眼，用勺子盛水，送到叶思存嘴边说：“张嘴总会吧？” “啊。”叶思存把嘴巴张的老大。 “我不看你扁桃体。”李月松说着又舀了一勺。 李月松餵完了一杯水，又餵叶思存吃了饭，叶思存虽然还摆着一张臭脸，心里却甜甜的。以前求着李月松让他餵自己吃一口东西，他都不要动的。现在居然主动动手，叶思存只能小口小口吃，吃之前还要李月松吹一吹才愿意张嘴。 李月松一边餵叶思存，自己也一边吃。两个人，一把勺子，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完了饭，李月松主动去洗碗。叶思存跟着走进厨房，从李月松背后抱住他，下巴在李月松肩头蹭阿蹭，撒娇似的说：“留下来好不好？” 李月松心平气和道：“我已经来了十天了，这十天里，一日三餐外加零食水果，都是吃的你的。穿得从头到脚加上内裤，都是你买的。住的是你的房子。出去游玩是你买门票，你加油。我又不是小白脸。” “你是挺白的，还叫小白。”叶思存笑。 李月松瞪了叶思存一眼，叶思存马上改口说：“这不是你什么都没带嘛。吃我点东西怎么了？我愿意给你吃，我的就是你的。” “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李月松面对叶思存，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认认真真地说：“我们要为我们的行为负起责任，不是高中那时候，想干嘛就干嘛了。” “高中那时候我也没想干嘛就干嘛啊。”叶思存生气，推开李月松，走出厨房。 李月松把碗筷摆放好，刚走出厨房，脖子就被叶思存套进了绳子里。 叶思存扯着绳子的两边，把李月松的胳膊绑起来，李月松没有挣脱，只是说：“哎，你别闹。” “我没闹。”叶思存怒道，“既然我留不住你，我就把你捆在家里。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第11章 11 11 叶思存一边捆李月松，一边把他往卧室里推。李月松也不挣扎，随便叶思存摺腾。走到卧室的时候，绳子已经捆得有模有样了。叶思存压在李月松身上，给绳子打结。 “我可是会报仇的。”李月松不急不缓。 “我还怕你不报仇呢。”叶思存打好了结，从李月松身上下来，躺在一边休息，绑个人还挺辛苦。 可叶思存刚躺下，李月松就把手从绳子里抽出来了。叶思存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打的结有问题。”李月松说着把绳子丢在一边。 叶思存看了看绳子，绳结还在上面。叶思存举着绳结不服气：“明明没解开啊。” “确实没解开，但是你的松紧没处理好，手很容易就抽出来了。我教你怎么打结。”李月松说着，解开绳结，把绳子套在叶思存脖子上。 “要先在胸前缠两圈，然后绕到身后把胳膊缠起来。在手腕这里打个结，回过来，在腰上缠两圈后打结，再从大腿开始往下绑，不能太紧，但是绳子要交叉，这样会把挣扎的力给分散掉，怎么都挣不开。”李月松根据自己的步骤，一步步教给叶思存，最后绳子缠绕到脚踝，李月松继续解说：“到了脚这里，要用手铐的方式来打结，中间的绳子如果不收，会很容易挣脱。”李月松说着在叶思存脚踝处打了一个完美的结。 “绳子刚刚好。”李月松微笑。最后认认真真地问叶思存：“学会了吗？” 叶思存点点头说：“学会了，解开我吧。” “学会了就捆着吧，省得你再搞事情。”李月松说着在叶思存面前脱衣服换睡衣。 李月松把叶思存捆得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叶思存怒道：“你解开我！” “不是你要学捆绑的吗？”李月松嘴角一扬，“好好研究研究。” 叶思存开始怀疑自己智商，刚刚李月松开始捆他的时候，叶思存并不觉得有什么，深深相信李月松是一个正直善良，诲人不倦的男人。还有几个瞬间被李月松认真又禁慾的样子吸引住。可是李月松最后打结的时候，毫不留情。 李月松洗漱完了之后，叶思存还在挣扎，完全没有逃脱的迹象。李月松躺在叶思存旁边，开始睡觉。叶思存鱼离开水面一样打着挺，让李月松把自己解开。 “不解，解开你，我别想睡安生。”李月松翻个身睡觉。 “那你回自己房间睡，不要睡在我旁边。”叶思存被捆着，不觉得折磨，李月松睡在自己身边，自己却碰都碰不到才是真折磨。 “不是你把我弄到你房间来的吗？”李月松坏笑，“现在又要我回去，难不成，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对。跟你睡在一起，老子就想上你。”叶思存怒道。 “哦？”李月松撑起身体，看着叶思存动弹不得，不屑笑道：“就凭你现在，还想上我？” “你……”叶思存被气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怎样？”李月松手指在叶思存锁骨打着圈。 “我就不应该一开始那么考虑你的感受。”叶思存咬牙切齿，“就应该把你带来北京的时候，就在饭菜里给你下药，直接上了你。” “你现在可是被我抓在手里，这么嚣张小心菊花不保。”李月松偷笑。 叶思存明白现在的形势对自己非常不利，如果一不小心被李月松攻了，以后还怎么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决不能被李月松趁乱得了便宜。 “我保证不闹了，你解开我总行了吧？”叶思存服软。 “既然你不闹了，那就这么睡吧。”李月松说，“难得我可以跟你睡一张床，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李月松说着给叶思存也盖上被子。 叶思存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绳子已经不见了，旁边也没有人。叶思存从床上起来，心里沉甸甸的。身上没什么力气，拖着步子去每一个房间看，都没人。叶思存嘆了口气，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天霸看到叶思存不开心，走过来蹭了蹭叶思存，叶思存抓了抓天霸的脖子，天霸趴在一边，静静地陪着叶思存。叶思存看到茶几上放着一只打火机，就抓起打火机，到处去找烟。 翻遍了柜子都没找到烟在哪里，就又坐回地摊上，一下一下打着打火机玩。 门突然开了。李月松拎着油条豆浆走进来，看到坐在地上的叶思存在玩火，责备道：“你干嘛呢？” 第15页 叶思存惊讶，本来应该走了的人，现在又回来了。叶思存问：“你怎么回来了？” “车坏了，走不了，就去买了早饭，吃了去修车。”李月松说着把早饭放在餐桌上，去厨房找碗来把豆浆倒出来。 叶思存一下控制不住自己面部表情了，又想哭又想笑，紧紧抱住天霸，蹭了又蹭。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不如车突然坏了奏效。说起来三上吊还没实践呢。反正一会儿他也要走了，不如趁这个时间再最后一博。 李月松嫌豆浆冷掉了，正在厨房里热豆浆，叶思存走进来，把打火机举到李月松面前点着。李月松把叶思存的手拨开说：“白天玩火，晚上会尿床的，收起来。” 叶思存重新打着，故作狰狞道：“你如果真的要走，我就烧了屋子，跟你同归于尽，反正你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就应该趁你睡着的时候直接走，不该给你买早饭回来。”李月松说着拿勺子搅拌了一下豆浆。 “反正你回来了！”叶思存盯着打火机上的火苗，“我就不信你不想留在这里。”叶思存说着就拿打火机烧自己衣服。李月松看叶思存作死有点收不住了，赶紧去夺叶思存手里的打火机。 两人抢夺之间，只听叶思存惊唿一声，把打火机丢了出去——烫到手指了。 “烫哪儿了？”李月松慌里慌张地去看叶思存的手指。叶思存得寸进尺，大喊着要把手指烧没了。李月松抓着叶思存发红的手指，用自来水沖洗。一边责备：“跟你说了不让你玩火！” “我不玩你就要走。”叶思存说。 “你玩了我也不会留下来的。”李月松说。 叶思存突然安静了。他把手从李月松手里抽出来，关了水龙头，平静道：“我没事。吃饭吧。” 李月松给叶思存盛豆浆，叶思存安安静静吃饭。李月松分明看见叶思存被烫红的手指不敢捏油条。 “你能不能正常点？”李月松受不了叶思存安静，“我们都分开那么久没联繫，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以前你一点希望没给我，但是现在你给我希望了。”叶思存埋怨。 “我连自己都没给自己希望，从哪里给你希望？”李月松反问。李月松连家里的坎儿都过不了，更别说迈到叶思存这里了。 气氛越发僵硬。叶思存平静了一会儿倒也理智了，与其这样折腾得两个人都不开心，倒不如把李月松留在这里的每一分钟过好。毕竟李月松有他自己的自由。 叶思存丢了油条，捏着自己手指说：“好疼啊。疼死我了，都怪你跟我抢打火机，我就跟你闹着玩玩的，又不真的烧，你一抢，把我给烫伤了。” 李月松无奈笑，这才是叶思存。李月松把最后一口油条塞进嘴里，抽了一张纸巾擦手，去冰箱里拿了冰块给叶思存。 “我觉得这个样子冰块冷敷搞不定，必须要抹药膏。一会儿去医院看看吧。”叶思存说。能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 叶思存已经完全想不到用什么方法来留住李月松了，一直这样撒泼打诨只能拖延时间，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必须要有让李月松离不开这里的办法。叶思存趁李月松收拾碗筷的时间，打电话给容宣，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下，容宣刚睡醒，听着叶思存用极快的语速讲述自己的困惑，脑袋还有点跟不上，不过说来说去都是李月松的事情。 容宣说：“李月松不是一个很负责任的人吗？你想办法让他对你负责不就好了？” “对我负责？”叶思存羞涩一笑说，“懂了。”然后就挂了电话。容宣困得要死，也不管叶思存是不是真的懂了，就又睡了。 听到“负责任”这三个字，叶思存首先想到的就是酒后乱性。所以说不能总是跟戏剧化的东西接触，不然会使思维也变得很狗血。 酒后乱性的戏叶思存有经验。用这个梗的剧本实在是太多了，但是这件事只适合在晚上进行。现在还是大白天，不能这么草率。 叶思存先找人来修车，然后李月松陪着去医院处理烫伤的手指。叶思存又藉口剧组有事，中途去剧组打了个逛，等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叶思存让小江买了几瓶烈酒放在家里，准备了一点酒菜和一包骰子。叶思存和李月松回家的时候，已经万事俱备。 “反正今天这么晚了，你也走不了了。我们玩个游戏吧。”叶思存把所有的酒都打开。叶思存不知道李月松的酒量，但是就算李月松醉不了，叶思存也可以醉。两个男人，谁酒后乱性不是乱呢？ 叶思存宣布游戏规则：“我们用骰子玩大小点，输了的选择脱衣服或者喝酒。怎么样？” “好啊。” 第12章 12 12 天刚蒙蒙亮，叶思存醒了，脑袋灌了铅似的重。身上盖着自己的棉被，叶思存的手顺着自己的胸膛往下摸，上身光着，下身也光着。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布料。 叶思存勐地恢復了意识。手伸到身后，查看自己有没有被人走后门。摸了一下意识到后门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心放了下来，抓着钝痛的脑袋，花了一分钟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玩大小点，但是叶思存输多赢少，一直在脱衣服。最后只剩内裤的时候，李月松才刚脱了上衣。于是叶思存换了喝酒，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就不记得了。 叶思存套上睡衣，蹑手蹑脚地从房间出来，看到李月松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现在的情况，叶思存有点懵。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李月松没有睡在自己屋子里？为什么两个人分开睡？到底有没有酒后乱性？是谁乱了谁？ 管他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反正现在的脑袋是清晰的，发生的事情也会记得清楚，必须要抓住这个李月松还没有醒过来的机会，等他醒过来之后，好好讹他。 叶思存把睡衣脱下来丢在地上，□□地掀开李月松的毛毯，想要钻进去来个事后的场面。可是叶思存刚把毛毯掀开，李月松就睁开了眼。 李月松上下打量了一下叶思存，问道：“酒还没醒？” 李月松的声音沙哑，带着鼻音，应该是昨天夜里睡得很辛苦。 “你居然装睡。”叶思存嗤之以鼻，把丢在地上的睡衣重新穿好。 “我不是装睡，而是压根没睡着。”李月松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抻了抻僵硬的手臂，一脸嫌弃地看着叶思存继续说：“你喝了酒跟发了疯似的。” 叶思存看到李月松只穿了一条内裤，坏笑道：“我发疯？怎么发疯的？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李月松站到叶思存面前，叶思存比他整整矮了十厘米。李月松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不屑道：“就你这小身高，能把我怎么样？” “难道你对我怎么样了？”叶思存护胸做委屈状，“你看你都累成这个熊样了，肯定没少在我身上费力气。” 第16页 “我确实没少在你身上费力气。差点让我腰肌劳损。”李月松说。 叶思存知道自己后门是安全的，所以并不相信李月松的话，有意暧昧道：“我技术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声音有点大。估计昨晚邻居也没睡好。” “这是一种情趣。” “扯着嗓子嚎黑猫警长确实挺有情趣的。”李月松一脸冷漠。 “我唱黑猫警长？”叶思存听到这么糗的事情，开始怀疑昨晚是不是发酒疯了。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质的变化。于是问：“我还干了什么？” 李月松去洗漱，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泡说：“你脱光了非要去永定河裸泳，我哄了好久才哄好不去了。还跟我讲你小时候掀女同学裙子的事情。简直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面。” 叶思存想像昨天晚上自己肯定丢脸丢大发了，可是叶思存是抱着跟李月松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才喝的酒，难道喝酒之前的暗示在酒后就完全没有体现？叶思存试探着问：“我就做了这几件事？” “这几件还不算啊？光是要去游泳就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叶思存开始后悔，昨天太失策了，酒后乱性的可行性太低了。什么都没做成，还在李月松面前这么丢人。 叶思存坐在地毯上，抱着天霸，双手托脸为自己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反省。李月松进厨房开始做早饭，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 昨天晚上叶思存突然提出要玩大小点的时候，其实是拼了，要跟李月松赌运气。李月松酒量一般，就叶思存拿来的那些酒，李月松随便喝几杯就会醉的不省人事。所以他使了诈。他在其中两个骰子上做了手脚。一个在六点那一面上粘了双面胶，另一个的双面胶则是粘在一点的那面。 叶思存为了方便，每次都是用一个骰子来玩。李月松只需要随机使用两个骰子，并作出正确“猜测”，就可以控制输赢。 李月松看着叶思存坐在地毯上一脸委屈的模样，在厨房里哼起了歌。 叶思存跑到厨房门口，指着李月松说：“你不许哼歌。” 李月松笑道：“怎样？你还想打我啊？”李月松举了举手里的菜刀。 “看在你为我做饭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叶思存说罢就去了卫生间。在卫生间偷偷给容宣打电话，诉说自己想要李月松负责却没有成功的委屈。容宣一听说：“叶思存，看不出来啊。原来我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现在智商下降了这么多？有空你来我这里。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人给下降头了。” “我不觉得酒后乱性有损智商。”叶思存不乐意了。 “哎呦我的天哪。我们先不说酒后乱性的可行性怎样。”容宣受不了叶思存的思维了，“现在男人都是提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主儿，你还想让他乱性后负责？” “小白不是那样的人。”叶思存这时候还不忘给李月松辩驳。 “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你这招就是很烂。” “我要是能想到好招，还来找你干嘛？”叶思存气得咬牙。 “让他对你负责是想让你弄出点毛病来，用病拖住他，最好这个病是他造成的。” “相思病，已经病入膏肓了。”叶思存哭诉。 “要直观一点的。”容宣说。 “我这么健康，怎么搞个直观的病？”叶思存说，“除非他要走的时候我拿菜刀跟他拼命，然后他给我砍断腿。” “你可以跟他一起出去玩的时候磕一下，然后假装很严重。”容宣说，“你不是演员吗？” “正因为我是演员，所以我不能受伤，我明后天还要去拍戏。剧组催了好几遍了。”叶思存委屈，“所以如果我再没招儿留住他的话，只能让他走了。” 叶思存说着说着突然想到，自己不正在拍一个手断了的戏吗？何不假戏真做？可是剧里用的是古代的竹板，现在要用石膏啊。 “不还有我吗？你偷偷来我这里，我给你上石膏，肯定跟医院里包扎的一样。”容宣说。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什么时候学会外科了？” “最近认识个人，说我不会包扎对不起医生的名号，逼着我学会了。”容宣随便一提，“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在诊所等你。” “我吃了饭就过去。”叶思存挂了电话，李月松已经在外面叫他吃饭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叶思存要先保证自己回来之后还能见到李月松才行。 “过会儿就走吧。一口气开回家，大概晚上就能到了。”李月松边喝粥边说。 叶思存想了一想说：“那你走之前送我去剧组吧。我今天有戏。” “你不是有车吗？” “那车一直是小江在开。我没有驾照。” 李月松一愣：“你说什么？你没驾照还上高速？把我从苏桥载到北京。” “我已经开的很好了，只不过驾照没时间考而已。”叶思存催促着李月松，“你先不要收拾行李，我那边有点急，你送我过去再回来收拾好不好？” 叶思存怕李月松先收拾好行李，一会儿直接从剧组走人，他拦都拦不住。 “知道了。”李月松识破不说破。李月松收拾碗筷，叶思存换衣服，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袜子在哪里了，在卧室里大喊：“喂，你见过我袜子了没？” 李月松走到卧室，看到叶思存翘着一只脚在等。李月松找出袜子来丢给叶思存，不满道：“我没名字的啊？” 名字是束缚人心最短的咒语，从叶思存意识到喜欢李月松以来，就几乎没有叫过李月松的名字。每一次叫他的名字，都会戳一下自己的心，叶思存不敢轻易叫。 叶思存羞涩一笑说：“叫名字会因为心跳过速死掉的。” “你有病吧？”李月松皱着眉头说出这句话，还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到了剧组，叶思存强烈要求李月松在现场玩玩，因为李月松没见过拍摄场景，就跟着叶思存在拍摄场地逛。刚好有粉丝来探班，叶思存跟粉丝合影又签名，有粉丝看到李月松跟叶思存一起。就问李月松跟叶思存是什么关系。叶思存拉着李月松过来说：“你们猜。” 粉丝里面有腐女，七七八八地猜测。 李月松不乐意，把手从叶思存手里抽出来，冷冷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叶思存马上追上去讨好李月松，李月松爱答不理地说：“你不要在别人面前瞎说行不行？会被人误会的。” “我喜欢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叶思存不开心。 “住口。”李月松说这话的时候，叶思存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气。而这样的怒气烧着叶思存之后，冷却了叶思存的心。 叶思存知道李月松低调严谨，知道他不喜欢叶思存在外面闹腾。但是叶思存喜欢一个人藏不住。他已经极力忍耐了，就连粉丝在问的时候，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开玩笑似的，粉丝也不会当真。可这样的回答居然惹来李月松这么大的怒火。 第17页 叶思存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回去收拾行李吧。我这边很快开拍，我也要去化妆了。” 李月松什么都没说就往外走。叶思存看着李月松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反悔了，之前就是这么放他走的，他走了之后叶思存跟任何人都很难交往，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叶思存不想再放手。叶思存喊道：“李月松。” 李月松愣了一下，回头。 叶思存笑着说：“没事的，我跟粉丝玩笑惯了，他们不会当真的。” 笑容很灿烂，眼眶却分明红了。 第13章 13 13 十一月的帝都已经很冷了。加上特有的西伯利亚小旋风，太阳一下山如果不穿大衣就有点受不了。拍完了今天的戏份，叶思存打车去了容宣的诊所。 虽然不知道过来有什么意义，但是李月松现在可能已经到苏桥了。楼上的学生简讯来说因为是周末，所以带天霸去郊游了。叶思存更不想回家了。回家也是一个人，还不如去容宣那里，不为包扎，也可以一起吃个饭。 容宣诊所已经关门了，叶思存按门铃。容宣打开门，看到叶思存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瞧着外面问：“下霜了？” “没有。”叶思存走进屋子。 “那你怎么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容宣走进来顺手关上门。然后去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石膏说：“我今天去医院现买的，加上我专业的包扎，医生都看不出来是作假。” 容宣挺开心，说着就要给叶思存包扎。叶思存看了看石膏，放在一边说：“用不着了。” “怎么了？吵架了？” “他走了。”叶思存无力地窝进沙发道，“上午走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到苏桥了。” “不过你来的正好，我还准备了火锅。”容宣意识到叶思存不开心，马上转移话题，“今天的羊肉片特别新鲜。还有你爱吃的娃娃菜……” “你帮我剪剪头髮吧，我头髮有点长了。”叶思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你等下，我去拿剪刀。”容宣说着进里屋。 “拿推子吧，剪刀满足不了了。” 叶思存特别反感不熟悉的人摸自己的头，所以他的头髮一直是容宣帮忙打理。可是容宣不像理髮师有那么多时间，叶思存的头髮久而久之就成长发了。后来发现这个森系风格也挺适合自己，就更少来麻烦容宣了。 容宣给叶思存围上围布，说：“不是别人掐着你脖子让你剪头髮都不剪的吗？” “因为有人见到我的裸体都没反应，重点只放在长发上，所以就想剪了。”叶思存缓缓说。 容宣没有再问，按照叶思存的要求，把两边的头髮全部剃掉，中间留的一点也剪短，理成偏分铲青。髮型吹出来的时候，叶思存完全变了一个风格。如春日杨柳，清爽干净。而两边的铲青也为叶思存增加了些许霸气。 叶思存眉清目秀，整张脸都露出来的时候，俊俏的五官会分外明朗。 理髮进行了三十分钟，叶思存一句话不说，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头髮一点点掉落。叶思存曾经找容宣治疗过抑郁症。容宣知道他排解抑郁的方式之一就是剪头髮。剪头髮的过程中，叶思存会什么也不想，烦恼丝剪掉，烦恼也跟着剪掉了。 叶思存对着镜子擦了擦鼻子上的碎发，扭头沖容宣乐：“你技术越来越好了嘛。” “你说哪方面？”容宣故意。 “我说做火锅这一方面。”叶思存说，“走，吃火锅去。” “要不要酒？”容宣问。 “秋月白有没有？” “有。”容宣说。 容宣是北方人，白酒多喝二锅头、烧刀子、老白干一类。可是叶思存喝不惯，觉得酒味沖，还酒劲不足。白酒里面，叶思存最爱喝秋月白，是南方的一种酱香型白酒，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花，闻着有种独特的香味，喝起来甘醇，越喝越香，而且后劲很足。自从跟叶思存熟了之后，两个人常常一起喝酒，自然备着叶思存最爱的酒。 两盅酒下肚，叶思存话多起来了。一边往嘴里塞着羊肉片一边诉苦：“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喜欢被虐。明明自己都承认待在我身边很开心，还不愿意留下来。我费了这么多心思，连他的手都不让碰一下。出了门生怕被人看出他喜欢男人，走在一起都跟我保持距离。我说什么都哄不好他。你说，我能怎么办？” 叶思存不忘倒酒跟容宣碰杯。喝着酒，嚷嚷着：“让他回去好了。我一点都不难过。看他回去之后，家里再把他送去通电，把他电成绝缘体！就算他受不了，回来找我，我也不会收留他。我会告诉他，我也不是好惹的。谁让他以前这么虐我，再也不跟他天下第一好了。” 手机突然响起来，叶思存伸手去摸手机，嘴里还不停下，继续说：“如果他回来了，我一定要让他跪下来求我……” 看到手机显示小白的时候，叶思存一下正经了。把酒杯放下，对着容宣做了个收声的手势，接起电话，语气像是新闻联播道：“餵。” “你今天是拍大夜吗？怎么还没回来？”李月松的声音传出来，“菜都凉了。” “没有，我这边收工了。小江没来，我正准备打车呢。”叶思存秒怂。容宣在一旁端着酒看叶思存笑话。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马上就打到车了。你先把菜热一下，我这就回来。”叶思存嘴角已经有了笑意。 叶思存挂了电话，讨好地笑着看容宣。容宣挑眉道：“是谁说，要让人跪下来求他的？” “几杯酒喝高了。”叶思存打着哈哈把碗里的菜吃完，收起手机，就去穿外套。 容宣筷子都没有停，慢悠悠地喝着酒说：“帮我把门带上。” 叶思存笑道：“得令！”声音清脆爽朗。 门砰地一声关上。容宣摇了摇头道：“恋爱中的人啊。” 没有两秒钟，门被敲响。容宣皱了皱眉去开门，看着刚刚离开的人儿站在门外，觍着脸笑。 “忘记什么了？”容宣让进来，关上门，天冷还没通暖气，好不容易用火锅点起来的热气，一会儿被叶思存给散光了。 “一着急忘记石膏了。”叶思存摇了摇手说。 刚刚接到李月松的电话太兴奋了，出门才勐然想起来。 容宣无奈地拿出石膏来帮叶思存包扎。 叶思存到自家门口的时候，仔细整理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按响门铃。 李月松开门的时候，一下没认出来门外的人是谁。出去一趟长发给剃了，感觉换了个头似的。李月松问：“你的头髮呢？” 叶思存不满的抬起自己装了石膏的胳膊说：“你不应该关心我的手吗？头髮是首要应该关心的吗？” 第18页 “哦，不在视线范围，一下没看到。”李月松说，“你今天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叶思存一脸委屈，走进屋子就赖在沙发上说：“这能怪谁？明明我拍戏很少出问题的，结果有人跟我闹矛盾，害得我心不在焉，一个在高台的场景拍了十几条导演都不满意，最后倒好，我一不小心就掉下来了。我哪出过这种差错？都怪有人跟我闹矛盾。都怪你！” 李月松检查看叶思存的手严不严重，一边听着叶思存的抱怨，回答着：“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疼不疼？” “疼死了。”叶思存捂着石膏，委屈都要从双眼溢出来，“动一下都动不了。今天午饭都没吃。” “所以喝了点酒？”李月松闻到叶思存身上的酒味，起疑。 “是杀毒酒精的味道。”叶思存更加委屈，“你居然怀疑我。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走了。” 叶思存说着就起身。李月松拦住叶思存说：“好啦，好啦，要走也吃了饭再走嘛。” 李月松推着叶思存到餐桌边坐下。山药龙骨汤、梅干菜扣肉、桂花酒酿、清蒸白水鱼，都是叶思存最爱吃的。李月松肯定是回家之后就着手准备这些菜了。不然龙骨汤不会熬成奶白色。 “你手受伤了，拍戏怎么办？”李月松不忘关心叶思存的工作。 “有很多美剧里面，女主角怀孕就是真的怀孕在拍的。手受伤怕什么，反正我在剧中的角色，手也受伤了。”叶思存暗自庆幸自己老早就想好了退路。 叶思存是右手上了石膏，根本没办法用筷子。叶思存尝试左手筷子，一片鱼肉都夹不起来。叶思存看李月松吃的津津有味，就把筷子一摔，说：“不吃了。” “怎么了？” “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似的，用左手筷子啊？”叶思存嗔道。 李月松偷偷一笑，把叶思存的筷子捡起来，坐到叶思存身边，在碗底戳齐筷子，问：“吃什么？” “山药。”叶思存腆着脸。 李月松夹了山药送进叶思存嘴里，又夹了一点米饭给他。然后自己夹菜忙吃两口。 叶思存看着李月松用刚餵自己的筷子夹菜吃，心里砰砰跳起来。虽然两个人接过吻，但是这样不经意的间接接吻，让叶思存心里更痒。看着李月松的唇舌舔过自己含过的筷子，简直比看色气的片子更让人□□焚烧。 一个小小的动作勾着叶思存的心，叶思存只觉胸腔由内而外地散发着灼人的热意，完全没有心思吃饭了。 叶思存伸手勾住李月松的脖子，吻住他的双唇。不像往常，李月松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回应，任由叶思存吻。叶思存没有被推开，就大了胆，舌头探进李月松的口腔，吮吸着、探索着，时而游转，时而挑逗，迂迂迴回，恋恋不捨。临了，叶思存的舌尖轻勾了一下李月松的舌尖，缓缓退出来，牵肠挂肚，藕断丝连。 李月松忙转开脸，扒着碗里的米饭，脸颊泛着红。 第14章 14 14 叶思存现在做梦都会笑醒，觉得走上了人生巅峰。 李月松成了叶思存的全职保姆，照顾饮食起居，但凡是要用到手的，都会由李月松来做。 而在这一段过程中，叶思存也适应了叫李月松的名字。不过还是带着叶思存的特色。名字里有三个字，叶思存非要只叫一个“松”字，还在后面加个儿化音。 “松。”叶思存听到闹钟响，眼睛都不睁开，就叫人。 李月松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从厨房里出来，推开叶思存的门问：“怎么了？” “闹钟响了。”叶思存指了指一旁暴躁的闹钟。 “你是断手，不是全身瘫痪。”李月松不满地关了闹钟，把叶思存从床上拉起来。 叶思存护着被子嚷嚷：“衣服，衣服，好冷啊。” 李月松把厚睡衣包在叶思存身上说：“先穿睡衣，一会儿吃了饭再穿出门的衣服。” 叶思存伸开胳膊让李月松把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笑笑说：“想要多给我穿几次衣服就直说嘛。” “你一分钟不犯贱能死？” 叶思存认真点头。 李月松给叶思存扣上扣子，叶思存把腿从被窝里抽出来。李月松看着叶思存清凉的下半身，冷冷道：“下次再脱得这么干净，就自己穿衣服。” “是你自己洗完澡没给我穿，还怪我了？”叶思存无赖。 既然好多事都拜託李月松，自然也不能放过洗澡这个重大的环节。晚上叶思存吃过饭就乖乖进浴室等着人来搓澡。 可李月松还是不能直面叶思存的身体，所以洗澡的过程中，是叶思存用左手照顾自己的正面，李月松照顾他的背面。 叶思存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避免碰到水，用不太敏感的背部神经感受李月松的力度。无论划过背部的是李月松的手还是毛巾，都让叶思存浮想联翩。 脑袋驱使身体，叶思存自然而然会有显而易见的变化。可每次想回过头刺激一下李月松，李月松就已经走人了。直到叶思存宣告自己洗好了，只需要擦的时候，李月松才重新回到浴室。把叶思存随便一擦，用浴巾裹着就丢到床上。 李月松躲得太快，叶思存根本抓不到机会。 好在还有早上的机会。叶思存指了指床边的柜子，抽屉里有叶思存的内裤。李月松选了一条内裤，丢给叶思存，叶思存举了举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李月松捡起内裤，坐在床边，让叶思存先把两条腿穿进去，双手推着内裤到大腿根，犹豫。 “你又不是没有，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思存抓着李月松的手往上推。 李月松挣脱开叶思存的手，站起身说：“你自己穿。” 叶思存从床上下来，用一只手把内裤穿好，一脸的不乐意。 李月松为叶思存穿好衣服，把叶思存今天要穿的打底衫和打底裤放进被窝，先用余温护着。叶思存已经跑到卫生间，打开灯暖等着了。 李月松和叶思存从南方来，都怕这西伯利亚小旋风，在天气变冷，却还没有通暖气的日子里，空调几乎不能满足两个人对温度的需求。 李月松给叶思存挤上牙膏，先跑去厨房看煮的粥。叶思存除了刷牙可以自理之外，其他都要李月松帮忙。叶思存刷好了牙，叫来李月松洗脸刮鬍子。 洗脸还算简单，只需要洗了毛巾抹两把就行了。刮鬍子却是个精细活。在自己的胳膊包扎了石膏之后，叶思存把自己所有可以单手剃鬚的剃鬚刀都藏起来了，只留了一个用刀片的剃鬚刀，非要用剃鬚膏才能把鬍子剃干净。 李月松捧着叶思存的脸，专注地盯着他脸上的剃鬚膏，一刀又一刀，缓慢而认真。如此小心翼翼，又靠的这么近，这一刻周围都安静下来。叶思存看着李月松目不转睛的样子，唿吸着他的气息，感受着刀片划过皮肤，温柔却锋利，像是□□。 第19页 叶思存握住李月松的手腕，难耐道：“我硬了……” “你自己刮！”李月松想要丢掉剃鬚刀，叶思存却紧紧抓住不松手，勐地一拉李月松，顺势送上自己的拥抱，用装了石膏的胳膊紧紧箍住李月松。 李月松担心自己挣扎伤到叶思存的胳膊，动作不敢太大。叶思存识破李月松的弱点，不要脸地利用到底。 最后两人脸上脖子上都蹭满了剃鬚膏，李月松只能放弃给他刮鬍子，等到了剧组，如果化妆师觉得他的鬍子不合格，再想办法给他刮吧。 李月松帮两个人把手和脸都洗干净，叶思存屁颠屁颠地走到餐厅坐下，还不忘提醒李月松给天霸添狗粮。 不过李月松来了之后，天霸的伙食也有所改变。之前叶思存总是不在家，给天霸吃的都是包装的狗粮。可是这几天，狗食盆里有了煮蛋和肉干，偶尔还会有水果。 天霸的毛色也明显比以前鲜亮了，现在对李月松比对叶思存都亲。这几天回家，叶思存因为石膏的原因不能给天霸拥抱，天霸就直接扑李月松。 叶思存嘆气，果然不能养狗，有了好吃的，连亲爸都不亲了。 李月松洗好了脸从卫生间出来，给叶思存餵吃的。叶思存看到李月松下身还鼓着。叶思存窃笑，谁让李月松一直禁慾，现在排解不出来，下去的时间比一般的人要长得多。 早饭是粢饭糰配百合粥。李月松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做起饭来，却是很好吃。 “你一个工作狂怎么会做饭这么好吃？” “你在夸别人的时候，能不顺带着损吗？” “你能听到夸已经不错了好吗？” “因为吃到好吃的会心情好。”李月松说着往叶思存嘴里送了一勺粥。李月松压力大的时候，会想要做饭。一个人从买菜择菜到烹饪，很多生活中的细枝末节会在做饭中体会到，可以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活，而最后把做好的食物送进嘴里的时候，美好的味道，又让人暖心。 这种暖心跟别人没有关系，只关乎自己的生命和生活。 吃完了饭，把厨房的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心情也会跟着好很多。 不过这一切在跟叶思存住在一起之后，就完全变了，做饭不再是排解压力，而变成了一种有希冀的事情。油盐酱醋讲述的不再是简单的生活，还有自由和爱。 只有两个人的生活，让幸福变得很简单。只需要每天照顾这个人，看着他没羞没臊地撒娇，就幸福得不想离开。 可是想到叶思存也曾经跟卓石单独住在一起过，李月松就在意的不得了。可是之前问过一次，叶思存没有细说，李月松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再开口。 叶思存突然舔了一下李月松的嘴角，笑道：“你怎么吃个粥也能吃到脸上啊？” 李月松窘迫地蹭了一下嘴角问：“还有吗？” “骗你的啦。”叶思存笑。 李月松皱着眉丢下碗筷说：“你是不是想自己吃？” “不是的。”叶思存拉着李月松的衣角，让他坐下来。 李月松无奈道：“你总是这样，我很不放心啊。我又不能一直跟着你。” “没事，小江会照顾我，剧组也会给我买好吃的。你就放心吧。” “我不是说这个。”李月松欲言又止。 “你说我的手？”叶思存笑道，“医生说很快就好了。不影响拍戏的。” 叶思存还是没有猜对，李月松盯着叶思存不说话。叶思存想了想说：“你不放心什么直说嘛。我可以自己注意啊。” 李月松犹豫半晌说：“你对别人也这么爱撒娇吗？” 叶思存听到李月松这么说，笑容绽开来，开心了好一阵，才能正常语言。他说：“你怕我出去勾搭别人啊？” 李月松绷着脸，一言不发。 “放心吧，我出去可正经了。你看新闻里什么时候爆过我的绯闻？”叶思存蹭着李月松说。 “那在家里呢？” “家里不是只有你吗？我还能跟天霸有什么啊？” “我是说以前。”李月松终于说出来。 “你说卓石啊。”叶思存恍然大悟，“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他就在这里住了一阵。当初我刚来北漂，穷的要死，他来资助了我一阵，说好的是等我找到了工作他就走。” “你们住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没有在一起？”李月松说，“你也知道他对你的心思。” “世界观不同，怎么一起观世界？”叶思存难得正经。 李月松松了一口气。叶思存一顿饭吃的别提有多开心了，原来一直欲言又止的，是想着以前卓石的事呢。 吃饱喝足，李月松帮叶思存穿衣服。冬天的衣服件数比较多，里三层外三层，生怕冻着叶思存，可又怕穿太多了，到了剧组不好换服装。李月松挑着最方便穿脱的衣服给叶思存穿。 “在剧组你的衣服怎么换？” “服装师帮我换。” 李月松不说话了。 “你要想去给我换衣服也可以啊。”叶思存说，“毕竟我手脚不方便。” “别闹了。”李月松说，“我找了新工作，今天去面试。”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一个人在家一整天，什么事做不成？” “什么工作？” “你知道我只会码代码。”李月松的专业知识跟叶思存细讲也讲不清楚，直接码代码说得实在。 “上班时间呢？会不会加班？我回家能不能见到你？离家远不远？我可不可以去你们公司？……”叶思存有无数个问题。 “有了收入我会考虑留在北京。” “你面试穿正式一点，表现好一点，待遇什么的不要要求太高。”叶思存乐。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粮了，尽量每天写不断更。有想要看的内容可以评论告诉我哦~ 第15章 15 15 虽然叶思存表示，无论李月松做什么样的工作都没关系。李月松却实实在在地计较起了公司待遇问题。所以他在面试了几家公司之都不满意。 叶思存也不忍心戳穿这个从没出过家门的小屁孩，当初他能在苏桥有那么高的待遇，是因为父母已经把公司应该在前期压榨他的工资都换了一种方式投进了公司的后门。而现在他只能凭藉自己的实力换待遇。 被三家公司拒绝之后，李月松就有些灰心了。做饭也变得心不在焉。早晨把鸡蛋煮熟了才想起来叶思存不吃白煮蛋。过了冷水之后想放进冰箱里。叶思存问：“怎么从锅里捞出来的鸡蛋还往冰箱里放？” “你不是不吃白煮蛋吗？”李月松明确记得高中的时候，李月松有次给叶思存带白煮蛋，叶思存看到就翻脸。 第20页 叶思存把鸡蛋放进碗里说：“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叶思存拿起一颗鸡蛋在胳膊肘上磕破吃起来。叶思存说：“我刚来帝都的第一年，过小年的时候，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好多人都回家跟家里人团聚，我连电话都不敢往家里打。一个人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隔壁的姑娘在煮鸡蛋，塞了一颗给我。我从没觉得白煮蛋那么好吃。又温又软，还带着绵绵的香气。” “真的？”李月松问。叶思存戏多，正经起来，李月松都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叶思存说，“我刚来的时候，没少吃苦。当自己什么都吃不到的时候，哪里还管自己爱不爱吃？能有吃的就开心死了。就那一年，把我挑食的毛病全治好了。” 虽然现在说起来云淡风轻，但当时叶思存抱着那一颗水煮蛋，在没有暖气的屋子里哭得眼泪都结冰的时候，一个可以诉说的人都没有。 叶思存平常嘻嘻哈哈的，但是提到过去的时候，眼神明显暗淡了不少。那段时间是李月松逃避叶思存的时间，他对叶思存的事情一无所知，现在再问，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送走叶思存之后，李月松翻出了之前给自己待遇不满意的公司，挑了离家最近的，打电话过去。 朝九晚五的生活规律起来，李月松除了工作就是在家照顾叶思存和天霸。叶思存虽然工作辛苦，但还是尽量每天都回家。 这天叶思存回到家，敲门没人应，想着今天回来晚，李月松可能睡了。叶思存看看四下没人，把手从护具里抽出来，拿出钥匙开门。打开门看到的景象差点把叶思存吓出毛病。 李月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叶思存慌忙摇着李月松，以为李月松有什么想不开，掐着李月松的人中，叫他名字。李月松勐地醒过来，推开叶思存皱眉道：“你干嘛？” “应该是我问你干嘛吧？好端端的躺在地上。” “地面好暖。”李月松新奇地拿着叶思存的手去摸地面，“是不是谁家热水器漏水了，今天突然地面暖洋洋的。我本来想躺下暖一会儿的，结果太舒服就睡着了。” 叶思存哭笑不得。这也怪不得李月松，从来没来过北方，只听说过暖气这回事，见到的图片也都是挂暖，地面突然变热了，他当然不知道是通了地暖。 “原来暖气还可以铺在地下的啊。这个发明真是机智。”李月松听到叶思存的解释之后如是说。 原来李月松还有这么呆萌的一面，叶思存心头一动，一拉李月松的后颈，两个人在暖暖的地面上厮磨。感情越酝越浓，叶思存的手也探入李月松的保暖衫。 天霸坐在两人旁边，不知所以地叫了一声。 李月松听到声响，把叶思存的手推出去，整了整衣衫，站起身说：“今晚吃番茄牛腩。”说罢就进了厨房。 叶思存一把搂住天霸，揉着它的脑袋说：“你怎么能这么坏爸妈的好事呢？下次再这样就把你关在外面！” 天霸只当叶思存跟它玩，舔着叶思存的脸直乐。 跟天霸闹着闹着，叶思存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在李月松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胳膊没有受伤的事实。一定要在李月松发现之前出招。叶思存抱着天霸突然惨叫起来，把李月松从厨房引出来。 “怎么了？” “手。手。手。”叶思存惨叫着，指着被天霸压在身下的右手。 天霸看到叶思存不舒服，马上坐好。李月松帮着把叶思存把手放进护具，怒道：“谁让你把手从护具里拿出来的？” “你说呢？”叶思存坏笑着勾了一下李月松的下巴。李月松硬掰叶思存的手指，叶思存惨叫。 现在两个人各有各的工作，叶思存的手也马上到拆石膏的日子。可是两个人还没有上垒。叶思存急得上火，脸上冒了个大包，吃了清火的药才压下去。 叶思存想不到好办法，李月松太会躲了，从他身上占点便宜还是可以的，想要进一步的发展，却总被他躲过。 “容宣，求助。”叶思存又腆着脸来找容宣帮忙。 容宣听了叶思存的求助之后，不耐烦道：“你是不是以为学心理学就可以操纵人心啊？” “难道不是吗？”叶思存奇怪。 容宣听到叶思存这么回答，更无奈了。只能教给他22天法。 人会在22天养成一个习惯。可以在一个人身上，每天做相同的事情，然后在第22天的时候，突然不做这件事。这个人就会特别不舒服。而这件事最好有一个刺激条件，越具体越好。比如每天睡觉前给他一个晚安吻。22天之后，突然不给晚安吻了，他会因为没有得到晚安吻非常不习惯，而来主动寻找这个习惯。 叶思存给自己制定的计划是，每天晚上李月松洗碗的时候，都从后面抱住他，亲吻他的耳垂。 动作不大，李月松不会拒绝，而且非常容易实施。 于是每天的单人洗碗变成了双人洗碗。叶思存像个树袋熊一样，环住李月松，在他的耳垂和后颈不断亲吻。起初李月松还是拒绝的，后来因为叶思存天天这么做，也就不计较了。因为叶思存特别乖，只要一洗完碗，就乖乖去浴室等洗澡，没有过分的动作。 叶思存好好数着天数，遵循容宣讲的22天法则，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到了十几天的时候，叶思存有些按耐不住了。这要怪李月松中途的刺激。 李月松因为觉得每天餵叶思存吃饭太费劲，就买了一双辅助筷给叶思存。筷子上有三个指环，可以套在手指上 ，就算不会用筷子，也可以利用槓桿原理用得得心应手。李月松就让叶思存用左手吃饭。 叶思存不乐意了。把辅助筷一丢，怒道：“这是给小朋友用的。我又不是小朋友！” “是吗？”李月松看着叶思存，“你现在的反应就挺像小朋友的。” 叶思存赌气不吃了。 他突然想不通为什么要跟李月松费这么大的劲，两个人都是正常人，都有这方面的需求，直接上了不就行了？最后磨蹭来磨蹭去，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么蛾子。当初李月松一声不响地就走了，让叶思存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就应该趁现在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当初自己突然落单时有多难过。 可是转念一想，这么多年他自己过得也不好。再说了，万一叶思存一个冲动搞砸了，李月松要走，叶思存拦都拦不住。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等等就等等吧。 日子如流水，终于等来了第23天。 叶思存吃饱了饭，把嘴巴一擦，就躺在沙发上。李月松收拾了碗筷，洗碗的时候，有点不太对劲，看了一眼叶思存，没有说什么。 叶思存偷偷看着李月松的反应，一声不吭。李月松洗了一会儿，不自在地干咳了一下，但还是没什么表示。叶思存等得有点着急了。 容宣没有告诉叶思存，这个22天法则同时对叶思存有效，其实就是看两个人谁能坚持住。 “松？”叶思存忍不住。 第21页 “怎么了？”李月松回答。叶思存的主动搭话反而为李月松增添了一些耐心。 “你不觉得今天少了点什么吗？”叶思存败了。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套？”李月松洗完了碗，擦着手走出厨房。 “什么叫套？”叶思存从沙发上站起来，“我这是爱好吗？” 叶思存说到这份上，是个人都明白了。 “你之前，”李月松指了指自己的后颈，“是为了让我养成习惯吧？” 叶思存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李月松背后抱住他，像往常一样，亲吻他的后颈，然后扛起李月松，把他丢在沙发上，怒道：“我不管什么习惯不习惯了。反正我就是想上你。” 李月松忍不住笑出来，捏着叶思存鼻子说：“别告诉我你是为了让我养成一个习惯，才在我身上蹭了二十多天。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没病。我就是想上你，无论什么方法，就是要上你。”叶思存撕扯着李月松的衣服。 第16章 16 李月松无奈，一直是自己顾虑太多了。高中的时候害叶思存以为他不喜欢男生，让叶思存止步不前，现在又顾虑太多，迟迟不表示自己的情谊，害叶思存担心他离开。 李月松翻身把叶思存压在身下说：“谁上谁还不一定呢。” 叶思存被李月松的反应惊了一下，随即是欢喜，他紧紧抱住李月松，用舌尖找寻着他的舌尖。吻得两个人都气若游丝之时，叶思存在李月松耳边说：“天霸看着呢。” 李月松抱起叶思存，走进房间，脚一勾，房间门砰地一声关上。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刻。 李月松把叶思存放在床上，野蛮中带着急切，唇舌齿都用上了，贪婪地索取着叶思存的身体，在肩头留下一串细碎的齿印，恨不得把叶思存吞进肚子里。 叶思存心跳飞速，浑身战慄，一是激动，一是害怕。心理上的阴影。容宣曾经跟他说过，一定要冲破一次，才能克服心理障碍。只不过这几年叶思存一次都没有让人走过后庭，也曾尝试过，不过都临阵脱逃了。 叶思存觉得，如果对象是李月松，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叶思存跪在床上，尽量找个最方便的方式让李月松进来。 李月松急切地想要持枪破城门。叶思存一惊，躲开，急躁道：“不扩张也给我润滑一下吧？” 一句话让李月松停了动作。叶思存疑惑。李月松尴尬的清了清喉咙问：“呃，你……你有经验吗？” 叶思存偷笑，想起来李月松还是个没跟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纯情小处男。不过这样一来，主动权就该交到叶思存手里了。 叶思存用鼻尖蹭了蹭李月松的鼻尖，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况且人是动物，都是有本能的。让我们跟着感觉走吧。” 叶思存翻身把李月松压在身下，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和安全套，在李月松来不及思考的时候，就把枪上了保险。然后把润滑剂挤到李月松的后庭，李月松被润滑剂的清凉刺激地清醒了一点，抓住叶思存的手腕，想要阻止，叶思存马上用舌头堵住李月松的嘴。 对于舌头的灵活度，叶思存很有信心，他勾勒着李月松舌头的形状，从舌尖舔到舌根，又深深一吮，把他的舌头吸进自己双唇，俏皮地勾着李月松的舌底，又勐地冲进李月松的口腔，吻得李月松七荤八素之时，手指探入他的后穴。 李月松轻哼了一声，叶思存吻得更卖力。李月松逐渐放松，叶思存又进入第二根手指，利用自己丰富的理论知识，很快找到李月松的敏感点。 当李月松的眉头上簇，眉尾往下，发出舒服的唿声时，叶思存嘴上丝毫没有放松，舔吮着李月松胸前的凸起，缓缓攻入城门。 全部都吞入之后，李月松缴械了。叶思存由慢到快，逐渐加大力度，看着李月松一脸享受的表情，叶思存差点射出来。这种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满足，让叶思存难以抗拒。 叶思存努力去抗拒，却有什么力量扑上叶思存的胸口，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欲求不满。只有紧紧拥着李月松，不断地抽送和索取，这份力量才能勉强对抗。 李月松的腿勾着叶思存的腰，迎合着叶思存，在叶思存耳边喊着：“叶思存，叶思存，叶思存……” 咒语一样，让叶思存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一遍又一遍地要着李月松。 难以入眠的一夜。 清晨，趁闹钟响之前，叶思存关掉闹钟。今天是周六，李月松不上班，叶思存虽然要拍戏，但是昨晚两人折腾到太晚，叶思存也不好叫李月松起来给自己做饭。 叶思存轻轻在李月松额头印上一吻，微微一笑小心从床上下来。叶思存一边穿衣服一边忍不住笑，昨天晚上差点被李月松利用身高优势占了先机，好在叶思存凭藉自己丰富的知识战胜了李月松，让李月松做了身下人。 可是闹钟马上要响了，李月松还没醒，应该是挺辛苦的。为了让他的第一次能够有美好的回忆，叶思存差点腰肌劳损，看着李月松意乱情迷的样子，总算是没有白费自己多年的知识学习。 多少个夜晚，一个人慾求不满，自行发泄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李月松的脸，如今李月松的面部表情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有所变化，终于不再是幻象。就像是不切实际地幻想自己中了五百万该怎么花时，一瞬间得到了这五百万一样。 叶思存在剧组因为感情总是达不到，已经被导演喊了无数次卡了。其实这怪不得叶思存，只是因为今天太开心了，就算是痛哭流涕，还是周身散发着快乐的气息。 已经中午了，不知道李月松醒了没有。在有肌肤之亲之后，两个人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再见到的时候，应该完全不一样了吧？之前无论两个人做什么，都没有到这一步，如今真正交融，这种安全感和满足感，不是一言两语能表达得清的。 正想着李月松呢，李月松就来了。因为起晚了，害叶思存饭没有吃上，就做了午饭的便当送来了。 叶思存看到李月松的时候，就差冲上去给他个公主抱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细心体贴的人啊？ 叶思存忙把自己的右手放进护具。 李月松看叶思存的眼神柔和了些，也亲近了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需要身体上的承认。 看着叶思存吃完了饭，李月松收拾便当盒的时候，叶思存悄悄问：“我昨晚怎么样？” 李月松看了下四周，低声说：“以后不会让你在上面了。” 叶思存不平：“难道我的技术不达标？” “是我男人的尊严不允许。”李月松犹豫了半晌，冒出这么一句。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那我男人的尊严就允许了？”叶思存顶回去。 两个男人都太倔强，不过叶思存已经胜过一次，而且是在第一次就胜利了。叶思存觉得日后必然轻车熟路，不会有李月松反攻的机会。 第22页 “我们今晚再说。”叶思存偷笑。就不信治不了你。 电影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别人的戏份已经全部拍完了，就剩叶思存几场戏。电影经过前期的宣传，叶思存的粉丝明显增加了，来探班的粉丝数量和频率都有增加。 这次李月松恰巧也在，就又被他撞着了。不过叶思存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可不敢再在粉丝面前跟李月松有什么。于是叫李月松留在屋子里，自己出来见粉丝。 其实就是签签名，拍拍合影，碰到爱聊的聊几句。因为叶思存下午还要拍戏，粉丝们也不多留，很快就散了。 叶思存回到休息室，看到李月松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这幅表情持续时间如果超过三十秒，就是生气。叶思存慢慢数着秒数，确定李月松确实是生气之后，猜测在自己不在的这一段时间里，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爬过了老鼠？有人赶他出去？发现自己做的饭不好吃？不对啊，挺好吃的啊。那是怎么了？ 叶思存不好直接问，就先假装没发现，看一下他的反应。叶思存说：“你怎么来的？” “开车。”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叶思存帮忙收拾便当盒，然后把便当盒放进保温袋给李月松，继续侧击：“这个太好吃了，今晚吃什么？” “没想好。”从这个回答来看，并没有完全生气。 “下午你有没有事？要不要在这儿看我拍戏？” “我又不是你的粉丝，有什么好看的？”李月松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果然跟自己去找粉丝有关系。 “但我是你的粉丝啊，不远千里把你绑来帝都。让我变成脑残粉，如痴如醉。”叶思存讨好。 “别贫了。”李月松嘴角有了笑意，“刚刚不是跟那些女孩子挺亲热吗？” bingo。 叶思存就怕李月松不言不语，只要他开口，找出问题所在，就可以马上把它解决。 叶思存打开门看了下休息室外面没有人。反手把休息室的门锁上，一跃把李月松扑倒在沙发上，邪魅一笑道：“怎么？还吃醋啊？” “喂，你太自恋了。”李月松翻着白眼。 叶思存捧着李月松的脸，让他跟自己对视，柔情道：“叫我名字。” “叶思存。”李月松不大乐意。 “像我叫你一样，只叫一个字。” “存。”李月松还是板着脸，但耳朵明显红了。 叶思存舔吮着李月松的耳垂，低声道：“加个儿化音。” “存鹅。” 叶思存差点笑出声，啄了一下李月松的鼻子说：“存鹅？还存鸭呢。” 李月松被取笑了口音，有点生气，推着叶思存，想要起来。叶思存柔声道：“我爱你。” 李月松瞬间失了力。叶思存不着急李月松的回答，只管去探索他的口腔，汲取他的津液。 两人难捨难分，在理智与冲动之间挣扎。终于在李月松意识到叶思存确实是想做到最后之时，勐地抓住叶思存的手腕，正色道：“下午还要拍戏呢。” 叶思存匆匆道：“不管了。” 第17章 17 17 “不行。”李月松推开叶思存，站起身，把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然后带上便当盒，清了清嗓子，开门前回头对叶思存说：“晚上回来等你吃饭。” 叶思存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自己这辈子只要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满足了。马上回答：“好的。天霸妈。” 李月松听到“妈”这个字，回头不屑一笑，对叶思存说：“你也就只能贪贪口舌之欲了。” 李月松周身的气场，震得叶思存心悸。果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愿望不好实现。不过这小花花能保一天是一天吧。 李月松工作定了，心也踏实了，再也没提过要离开的事情。至于床上的事情，有了第一次之后，叶思存次次轻车熟路，常常在李月松提出要攻叶思存的事情之前，就被叶思存搞的晕头转向了。 趁着李月松晕头转向，叶思存自然而然就攻城略地了。 两人都禁慾太久，所以在床上非常贪婪，几乎每天晚上都折腾到很晚，虽然第二天早上会因为昨晚的折腾后悔。可到了晚上，两人往床上一躺，就把贤者时间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生活平淡而稳定。李月松趁叶思存有空，跟叶思存一起去商场买一些生活用品。 自从李月松决定留在这里，叶思存无论是动手动脚还是口无遮拦，李月松都配合了。两人逐渐在家开火车开得理所当然，李月松也慢慢放纵自己，有点恢復高中时候模样的样子，毕竟当初可是带着叶思存飞的老司机。 叶思存也变得更大胆。 到了商场，叶思存自然而然拉起李月松的手。李月松犹豫了一下，把叶思存的手推开。叶思存不解：“怎么了？” “不能在外太张扬。”李月松认真。 叶思存心凉了一下，不论李月松在家跟叶思存多么亲密，他都跨不过世俗的坎。 叶思存缓了一下，换上笑脸道：“那是不是在家就可以张扬了？” 李月松看看四下没有人在看他们，就点了点头。 叶思存把李月松的动作全部看在眼里，虽然有些难过，但是爱上这么一个人，又有什么办法？他能在自己这里做真实的自己，叶思存就已经很开心了，在外矜持就矜持吧。 虽说是置办李月松留在帝都的生活用品，可是自从两人睡在同一个房间之后，彼此的东西都在混用。虽然叶思存小一号，但是他小一号的衬衫穿在李月松身上的时候，把李月松上身的线条都勾勒出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通常这种时候，叶思存总是饿狼扑食般扑在李月松身上，常常害李月松迟到，努力工作得来的奖金都扣光了。 所以李月松想买件程式设计师必备服装——格子衫。来扑灭叶思存的□□。可是李月松手还没向格子衫伸过去，叶思存就扯着李月松的后衣领把他拉走了。 骨折后石膏要在四周拆除，叶思存硬是用工作太忙为理由拖到了五周半。终于在李月松逼迫和陪同下，来到了医院。 医生需要给叶思存摘除石膏，并拍x光观察骨骼的癒合情况。 可是叶思存压根没有骨折，万一在李月松面前穿帮，以李月松的性格，肯定会马上翻脸，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他了。这是原则问题。 叶思存打电话给容宣来救命，容宣一个学心理学的，从师范大学毕业。叶思存让他帮忙找个医生帮忙，容宣很无奈。容宣说：“你如果要处理孩子的教育问题，我还可以帮你找个优秀的老师，但是你让我帮你找个医生来，我家楼下诊所的大爷可以吗？” “我现在真的很紧急啊。”叶思存躲在厕所不敢大声，“如果你再不想办法救我，我就真的死在医院了，你不能只管包扎不管拆啊。” “你如果来我这儿，我现在就能帮你拆，谁让你去医院的？”容宣说风凉话。心里想着恋爱的人真是作。不作就不会死，活该。 第23页 容宣帮不了叶思存，叶思存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幸好给叶思存拆石膏的医生是一个话不多的人，默默地拆了石膏之后，就让叶思存去照x光。 一旦照了x光，就什么都藏不住了。叶思存还想再挣扎一下。甩着自己胳膊说：“我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可以直接走了。要不把x光的钱给省了吧？” “身体重要还是钱重要？”李月松把叶思存拎回来。 叶思存拽住李月松，含着热泪说：“其实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李月松看着叶思存，一副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样的表情。 “我对x光过敏。小时候，我摔了，妈妈带着我去照x光，结果我生了一场大病。住了好久的院才好。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能再照x光了。”叶思存声泪俱下。 “如果你不这么夸张的话，我还是挺信的。”李月松扯着叶思存往放射科走，“你高中的时候，感冒药都偷偷扔掉，别以为我不知道。” 叶思存怕吃药，生病的时候，妈妈会把药分类装在药盒里，让他按时吃，可是只要妈妈不盯着他，他就把药扔掉。这么多年来，病能好，靠的全是一身正气。 叶思存现在就盼着能有人给他打个电话，有个急得不得了的事情非他去不可。正这么想着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妈妈打来的。叶思存接起电话激动道：“妈妈，果然我们心有灵犀。” “那你也知道曼曼要去北京的事了？”妈妈说。 “曼曼？”叶思存在脑袋里搜索了半天，“曼曼是谁？” “是乔叔叔一个朋友的女儿，长得可漂亮了……” 妈妈这么一说，叶思存就知道妈妈的目的是什么了，这是变着花样的给叶思存相亲呢。若是放在以前，叶思存肯定会立马回绝，但是当下不同了，去见相亲对象也比被李月松拆穿要好。 叶思存挂了电话，马上对李月松说：“我妈说我表妹要来北京，马上就到机场了，要让我去接。我就先不拍了，接人重要。” “什么人能比你的健康更重要？”李月松皱眉。 “你就比我的健康更重要。”叶思存情话小王子。 李月松的眉毛瞬间舒展了，认真道：“那也要先拍了再去。” “我表妹很着急的。”叶思存用脚拖着地。 “那你听我的还是听你表妹的？”李月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思存无路可退了，英勇就义般走进放射科室。 “你恢復得很好。”当医生给出这样的结论的时候，叶思存后悔了。后悔自己挣扎了那么久浪费时间，更后悔答应了妈妈去接相亲对象。 其实问题都出在自己做贼心虚上。医生也不会怀疑病人，毕竟正常人不会闲得假装自己骨折。 终于做完了检查，要去机场了，叶思存没车，李月松送叶思存来机场。两个人一起在到达大厅等人。 叶思存压根不认识那个叫曼曼的人。妈妈也没有发照片过来，可是李月松又在这里，叶思存也不好说自己不认识自己的“表妹”。只能找个自己晚上想要吃骨汤恢復骨折的理由，让李月松先回去。然后在机场借了个牌子，问清楚了曼曼的全名，写上“刘曼卉”三个字。 很快，刘曼卉推着小推车出来了。 刘曼卉是小家碧玉型女孩。穿着白衬衫配百褶裙，外面穿了一件粉色呢子大衣，留着时下最流行的韩式蛋卷头，小萝莉的样子十分可爱。 叶思存看着小推车上有三个超大号行李箱。便问：“这些全都是你的？” “是啊。还有好多东西没带呢，妈妈说等我安顿下来了再慢慢寄。”刘曼卉回答。 叶思存不禁惊讶。自己作为一个艺人，出去做活动的时候，加上小江的行李，都没有刘曼卉一个人多。 叶思存帮刘曼卉推着行李之后，刘曼卉觉得冷了。一双大眼睛盯着叶思存说：“原来北京这么冷啊？” 叶思存本就是怜香惜玉的人，马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刘曼卉穿上。然后带着刘曼卉去打计程车。 小姑娘见叶思存没有开车，就不太乐意了。但是也没表现的太明显。排队等计程车的时候，刘曼卉告诉叶思存，她今年刚毕业，是来北京工作的，有好几家公司邀请了面试，现在住的地方还没着落。 叶思存犹豫了一下，在想要不要邀请刘曼卉来自己家里住，可是如果住在自己家，自己跟李月松就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于是说：“北京的房子很容易租的，我家楼下就有中介公司，到时候带你去看看。” 刘曼卉不开心了。看着长长的队伍说：“你没有车吗？干嘛还要等计程车啊？” “我还没考驾照。”叶思存说。 叶思存看到刘曼卉的眼神中轻蔑一闪而过。叶思存是直爽的人，便说：“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就行。” “人家是女生哎，这么远跑来，就让人家在这里排队等计程车。那你跟不来接有什么区别？”刘曼卉声音中万分委屈。 叶思存有点抱歉，说：“我刚从医院过来，自己又没驾照，就这么来了，现在委屈你一下，晚上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 “吃烤鸭吧，早就听说北京的烤鸭好吃了。” “行。”叶思存答应着。女孩笑得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在微博写的比较多，jj会慢 第18章 18 18 全聚德没约上，叶思存带着刘曼卉到一个也可以吃烤鸭的餐厅吃饭。刘曼卉虽然有点不乐意，但是被叶思存对餐厅的夸奖说服了。 到了餐厅，叶思存出于绅士态度，让刘曼卉先点菜。刘曼卉翻开菜单，嘴熘得跟相声演员报菜名似的，一开口报出十几道菜。叶思存忍不住打断刘曼卉：“你是有念菜单的习惯吗？” “没有啊。”刘曼卉微笑，“感觉这些都好好吃，我都想尝尝。” “可是点这么多，我们就两个人，也吃不完啊。”叶思存不喜欢铺张浪费。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吃。”刘曼卉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叶思存。 话及此，叶思存也不好拦着，但好印象确实受损了，可毕竟是妈妈拜託的，以后注意不带她出来吃就是了。 一大桌子菜，两个人也没吃多少。如果是叶思存一个人住，必然会打包回去，可现在都是跟李月松一起吃饭，总不能让李月松跟着自己一起吃别人的剩饭。 一顿饭结束，叶思存只想把她送走。妈妈说的很对，女孩子确实很漂亮，但可惜是个公主病。烤鸭刚上，叶思存捲来自己吃，那姑娘也不动手，就盯着叶思存。非要叶思存卷好了送到她手里才成。 把姑娘送到酒店，叶思存生怕这姑娘住到自己家，马上找中介给介绍了一房子，交上押金和三个月房租，明天就可以搬过来住。一下花了叶思存不少钱，叶思存也不指望这姑娘还了，就当尽地主之谊。 第24页 叶思存不知道这姑娘对自己印象怎么样，反正他现在是怕了这姑娘了。打电话回去问妈妈去哪里找了这么个姑奶奶，妈妈的回答更让叶思存无言以对。妈妈说：“这姑娘家里是把她当公主养的。” 叶思存突然想起叶如荼，叶如荼出生的时候，叶思存八岁，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女孩子，叶思存兴奋地差点弄得全小学都知道。 叶思存的妹控属性在有了妹妹的一瞬间被唤醒，一发不可收拾，彻底打乱了父母的育儿计划。 叶如荼想要什么，叶思存上刀山下油锅也要送到她面前。所以养成了叶如荼，爸妈不允许的事情，都要找哥哥的习惯。叶思存离开家这么多年，叶如荼变得更刁钻了，直接对哥哥吼来吼去的。 不过叶思存还没有从叶如荼身上看到公主病，也许是自己太纵容了，并没有觉出什么，也许是叶如荼在爸妈的教育下，长成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姑娘。不过回到家之后，还是忍不住跟李月松吐槽今天见过的这个姑娘。 “你知道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叶思存有模有样地学着刘曼卉的语气，“人家是女生哎。” “今天可算是见到真正的公主……病，了。”叶思存翻着白眼。 “她不是你表妹吗？”李月松抓到重点，“表妹作一点做表哥的怎么怨气这么大？你不是妹控吗？” 叶思存突然意识到自己穿帮了。把自己以前没有见过这姑娘的事实侧面说出来了。叶思存眼神飘忽着说：“这不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嘛。再说了，是很远的表妹。” “是表妹还是相亲对象？”李月松盯着叶思存。他太了解叶思存了，叶思存心里有鬼的时候，眼神总是飘来飘去的。 “真的是表妹。” “煳弄我有意思？”李月松生气。李月松相过那么多次亲，自然对相亲的套路非常熟悉。 见李月松真的生气了，叶思存知道自己这时候只有坦诚交代，才能逃过一死。叶思存发动自己的厚脸皮，坐在李月松身边说：“我妈说她一个人来北京，无亲无故的，让我接一下，我也实在没办法啊。” 李月松一言不发。 “好啦好啦。”叶思存脸颊蹭着李月松的肩膀，“以后我一定擦亮我的双眼，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但凡是女生，我都不见。除了我妹。” 叶思存瞥了一眼李月松的反应，补充一句：“我是指叶如荼。” “跟你相亲的姑娘怎么样？”李月松问。 叶思存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很危险，从各方面回答都不妥当。想了想说：“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公主病太可怕了。” 李月松沉默。 叶思存以为自己说的不对，马上解释：“真的，那个女生超级可怕的，连自己吃饭都搞不定。跟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我会崩溃的。” “这只是个开始，就算你不喜欢这个女生，你父母还是会继续给你介绍相亲对象的。总要逼着你结婚才罢休。”李月松担心的是这个。 “不会的，我爸妈从来不强迫我，我的事情都是我自己说了算。” “可你这次还不是去了。”李月松有理有据。 叶思存捧着李月松的脸，认真道：“我爱你，只爱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除非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不然我是不会变心的。” 李月松推开叶思存说：“不要乱立g。” “这怎么是立g呢？”叶思存挂在李月松身上，蹭来蹭去，“咱家还不是什么都你说了算？如果我不爱你，我这么任性的人，怎么可能会听你的呢？” “你有一件事就没听我的。”李月松抓住机会。 “什么事情？” “谁上谁下的事情。” 叶思存明白他这是趁火打劫，可是打劫又怎样呢？他想要什么只要开口，只要叶思存有。 “那我用嘴给你戴。”叶思存说着走进卧室。 叶思存离开李月松的这十年里，没有交过女朋友，但确实交过男朋友。在自己刚毕业，来到北京闯荡的时候。那段不想回忆起的时光。 那是叶思存第一次做受，也是第一次□□。以至于后来叶思存对□□有生理上的厌恶。好长一段时间不敢跟人有近身接触。直到看了心理医生才能坦然对待，当初容宣一点点克服叶思存的心理障碍，所以叶思存对容宣有种心理上的依赖感，如果当初容宣不是已婚人士，叶思存和容宣的关系可能就不是现在这么单纯了。 不过不论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过程怎样，总算是熬过来了。叶思存比以前更坚强，也更加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更会在得到之后，倍加珍惜。 虽然叶思存比以前更加坚强，但是他一点都不感谢当初虐待他的人。叶思存并不觉得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让叶思存变得坚强，而是叶思存本来就坚强，所以熬过了那段痛苦的时光。 还好还好，终于等到了李月松。 床上两个人像饿坏了的小奶猫，在彼此身上找寻着最能填补自己飢饿的位置。衣衫半解，叶思存伸手从床头的抽屉里找出安全套的盒子。 叶思存用牙齿撕开包装，双唇捏着柔软的小圆圈，微微一笑，舌尖顶住中心位置。看着叶思存嘴角一扬，李月松只觉得下身紧的不行。叶思存抽掉李月松的腰带丢在一边，把包裹着李月松身体的衣物一股脑扯掉，握住弹跳出来的温热，舌尖在顶端打着转。 舌尖接触到李月松的一剎那，李月松压抑不住，哼出了声。叶思存得意一笑，先用双唇推着橡胶圈下滑，顶端深入叶思存的口腔，触到柔软的黏膜，李月松有些站不稳。叶思存微微一笑，扶着李月松的腰，让他躺下来。 已经戴上了一半。叶思存舌尖推着圆环的周围，舌尖环绕着□□，一圈又一圈。李月松的喘息越发粗重。橡胶圈不断向下，也越来越细。叶思存索性舌尖继续向下，吸吮着两颗圆润，李月松对此很敏感，手指插入叶思存的髮丝，难耐地享受着，推也不是压也不是。 叶思存放过李月松，往上，舔着李月松的耳垂，低声道：“戴好了。” 李月松抓过主动权，亲吻着叶思存的身体，甚至有些虔诚，叶思存感受着李月松的温柔，低语道：“你放心来就行。” 李月松小心用手指做着扩张，缓慢增加手指的数量，根据叶思存的喘息，找寻他的敏感点。叶思存感受着那手指的活动，一进一出，让叶思存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越发让叶思存不满足，想要更深更饱满的深入。 李月松吻着叶思存的后颈，一路向下，在舌尖划过嵴骨，在最关键的位置打着圈，迟迟不入。叶思存急切地用手去找寻李月松的腰，李月松捏着叶思存的手腕，去扶自己的挺立。叶思存向后靠近李月松，吮吸他，挑逗他，终于李月松忍不住挺身。 “啊……”叶思存喊出声。甜美中夹带着丝丝痛楚，声音都变了调。李月松感受到叶思存的热切，奋力动作，起初叶思存还跪着，活动了一会儿，直接被李月松压在身下，前身被李月松握在手里，摩擦着他的手心和身下的床单。后身被李月松紧紧填满。 第25页 几个回合之后，终于在叶思存浑身瘫软的情况下，李月松放出了最后一次，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喘气。 李月松把束缚着自己的套扯下来，丢进垃圾桶，戴上眼镜去擦下身。看到叶思存一动不动，也去帮叶思存擦。李月松分开叶思存的双腿，看到了大腿内侧的疤痕。那个小小的，拇指一节大小的伤疤。 “这里怎么会有一个疤？” 第19章 19 19 “没什么。”叶思存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伤疤。 见叶思存这么紧张，李月松有点失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玩情趣玩出来的？”语气中有压抑的不满。 如果不如实告诉李月松，李月松只会往更坏的方面想，自己的脑内小剧场说不定会让叶思存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所以叶思存还是直接说了的好。 “我跟你说一件事。”叶思存说。 “这样的开头通常不会有什么好事。”李月松坐在床边。 叶思存从身后抱住李月松，下巴垫在李月松肩膀上，认真道：“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但我不希望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让我慢慢说好吗？” “如果是关于你以前的情人和床上爱好，就不要跟我说了，我也不想听。”李月松躲开叶思存，去穿内裤。 这件事确实关乎叶思存以前的情人和床上爱好，李月松这么一说，叶思存却不知道还该不该说了。如果李月松说他和前妻在床上的事情，叶思存也不想听。 李月松去沖澡，沖完了就躺在床上，背对着叶思存。李月松不开心就真的是认真地不开心，一句话不说，让叶思存去猜。叶思存钻到李月松身边，用被子和自己裹住李月松。玩笑道：“睡了我就不理我了？真是个拔屌无情的主儿。” 李月松不说话，叶思存的鼻息一冷一热吐在李月松的后颈。叶思存知道李月松没睡着，明白自己如果不说清楚，李月松肯定好几个晚上睡不着，于是平静道：“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一个人很寂寞，很无助，刚好有个朋友的朋友喜欢我，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起初他对我很好，还带我去见他的父母。那时候我从来没享受过有名分的感觉，一下子就沦陷了。恋人自然会有□□的时候……” 李月松想要离开，叶思存紧紧抱住他说：“我也不知道他有性虐待的癖好。他把我铐起来，打我，硬上。还在我身上烫上了字。锁骨这里有一块，大腿内侧有一块。他爽完了就走了。我还被捆着。只能勉强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急救人员赶到的时候，我的腿大敞着拷在桌子腿上。他们帮我穿上衣服，把我搬上担架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又重新涌上来，叶思存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可以了。”李月松阻止叶思存继续说下去。 “但是我想着，我还没有回报我的爸妈，没有看着我妹妹长大，没有跟你表白，有好多事情还没做。而且我很想报仇，那份报復的欲望让我想活下去。我一个人在医院，哪怕行动艰难，哪怕进食困难，我也硬撑着，因为这件事太屈辱了，不能告诉任何人。为了不在身上留下印子，我在锁骨这里的伤口做了皮肤移植。但是因为太穷了，腿上的这块，只能偷偷用小刀剜掉了。” “不要说了。”李月松捧着叶思存的脸，心疼地亲吻他。 叶思存回吻李月松，继续说：“出了院之后，我对□□一直有阴影，想要报仇的欲望和身上的屈辱让我心理压力很大，终于承受不了的时候，去看了心理医生，就是容宣，他慢慢克服了我的心理障碍。跟你这次□□，是我这几年来，第一次做受方。不过幸好我等到了你，不然我可能这一辈子都做不了受方。” 李月松把叶思存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他，嘴唇贴着他的耳垂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当时太胆小了。我怕父母不同意，我怕别人笑话，我怕我说了你不能跟我走下去，我怕太多东西了，只能逃跑。我以为这样会对我们都好……” “我们虽然绕了圈，但还是在一起了，这就够了。”叶思存打断李月松说。 “谢谢你。”李月松说，“这么多年还喜欢我。” “那你呢？”叶思存问，“我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李月松犹豫了一下说，“我爱你。” 叶思存勐地压在李月松身上，在李月松耳边，声音嘶哑：“我们再来一次吧。” 第二天，刘曼卉居然带着礼物来感谢叶思存。叶思存刚好白天没事，李月松九点才上班，夜里又折腾到太晚，所以刘曼卉来到时候，两人都还没起来。 听到门铃声，叶思存翻个身不想去开门。李月松穿好衣服去开门。刘曼卉看到不认识的男人，并没有在意，问：“请问这边是叶思存家吗？” “是，你是？” “哦，我是叶思存的朋友。”刘曼卉意味深长地一笑，明显感觉两人关系不一般，好在李月松没有睡醒，迷迷煳煳的没有注意到。刘曼卉问：“你是他的室友？” 李月松点点头，让刘曼卉进来，然后去叫叶思存起床。叶思存听说刘曼卉来了，看了一眼时间，是七点钟。不耐烦地把闹钟一放，钻进被子里不满道：“才几点啊就来。” “客人都来了，就不要撒娇了。快起来。”李月松隔着被子拍了拍叶思存。 叶思存穿着睡衣，顶着鸟巢一样乱糟糟的头髮，一边往外走一边揉眼屎。见到刘曼卉带来的蛋糕，牙也没刷就拆开说：“谢谢啊。” 李月松洗漱好走出来，丢给叶思存一条湿毛巾，叶思存擦着脸，把刘曼卉带来的另一块蛋糕推给李月松说：“你吃，我去给天霸拿吃的。” 刘曼卉瞬间不乐意了，因为她一共就带了两块蛋糕，一块是给叶思存的，一块是自己吃的。现在叶思存自己做主送了李月松，她还饿着肚子。更重要的是，李月松和叶思存之间自然而然的亲密让人没有办法不在意。 刘曼卉注意到李月松去叶思存房间换的衣服。便问：“你们两个睡在一个房间？” 李月松想解释，叶思存先开了口：“你这么早过来有事？” “没有，妈妈让我来感谢你帮我租房子，顺便看看你的日常生活。”刘曼卉微微一笑。 “我一个糙汉子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也算个明星，妈妈说你的生活会不太一样。况且多了解了解嘛，又不是坏事。” “你的面试什么时候去？”叶思存餵完了天霸，去洗漱，一边跟刘曼卉聊天。 李月松去厨房做早饭，只吃个小蛋糕是不够的。叶思存洗漱好了过来看李月松做什么，李月松悄悄跟叶思存说：“你问问那个女孩吃早饭了没有，要不要给她做？” 第26页 “多做一份吧，这么早过来肯定没吃。”叶思存说着转头问刘曼卉早餐想吃什么，本来只是客气一句，刘曼卉说想吃乳酪蛋糕。正是叶思存推给李月松的那一份蛋糕。 这样拐着弯的挑衅让叶思存有点不舒服，叶思存心大，怎么被人对待都耐得住，尤其是女孩子，都会笑脸相迎，但是对待李月松不行。任何人都不能对李月松表现出半点不满，尤其是在叶思存面前。 叶思存让李月松只做两人的饭，然后给刘曼卉叫了外卖。李月松吃了饭去上班，嘱咐叶思存：“冰箱里有骨头汤，中午热了吃。饭盒里的菜丸子可以放在骨头汤里炖。一定要记得吃水果。” “知道啦。”叶思存喝着热乎乎的小米粥跟李月松道别。 “你们两个好亲密啊。”刘曼卉说。 叶思存一惊，因为李月松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两人亲密，叶思存都有特别注意了，从刘曼卉进门到李月松离开，叶思存连李月松的手没摸过，刘曼卉是怎么看出来两人亲密的？ “有吗？可能是住在一起太久了吧。”叶思存打着哈哈。 “你一个男人，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还这么亲密，传出去多不好听啊。”刘曼卉说。 “那你说怎么样传出去才好听呢？”叶思存有些生气了。 “至少家里要有个女生吧？” “两男一女住一间屋子，不更难听吗？”叶思存说。 “那你们如果有个人交了女朋友，多不方便啊。”刘曼卉旁敲侧击。 “他已经离过婚了，而我，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叶思存明了地说。 刘曼卉生气了，怒道：“那你还跟我见面，给我交房租。” “你别会错意，是我妈说你一个人来北京人生地不熟，让我照顾。至于房租，如果你有能力还给我的话，我也是希望你还给我的。”叶思存说。 “我妈还说你是个特别绅士的男生，对女生又温柔，又体贴，也不过如此嘛。” “是我老了，还是现在的大学生都这样？”叶思存忍住怒气，“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你转吗？” 刘曼卉委屈了，大眼睛泪汪汪的。叶思存心软了，再生气也见不得女孩子哭，马上抽了纸巾给刘曼卉，语气缓和了不少说：“别哭了，来者是客，我不应该对你这么凶。可他确实是我的好朋友，我听到别人对他有意见，心里就不舒服。” 刘曼卉擦着眼泪说：“人家就是说说嘛，又不会对他怎么样。” “出口是会伤人的。”叶思存语重心长，“我比你大点，确实不该跟你这么计较。你又漂亮，又有才华，还懂得怎么让男生服软，是个很出色的女孩子。在这里就算没有我的帮忙，你一样可以闯出一片天。何必要委屈自己，听爸妈的安排，跟我一个无赖在一起呢？” 叶思存直白的话让刘曼卉无言以对，随便找了个藉口就走了。 刘曼卉刚离开十来分钟，叶思存妈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妈妈有点生气：“你对曼曼做什么了？打过电话来一直哭。” “我没做什么，就说她应该靠自己，不应该靠别人。” “你还是不是男人？”妈妈说，“一个姑娘家，大老远跑去找你帮忙，你就这样跟人家说的？” “不是，我有好好帮她，可她嫌弃我。” “你如果不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她肯定不会一直哭啊。她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跟她爸妈交代？”妈妈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该怎么交代就怎么交代呗，反正我是不会跟她在一起的。”叶思存直接摆明自己的想法。 妈妈听他这么一说，开始唠叨：“你说说你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似的这么任性。这么好的姑娘都被你气哭，以后谁愿意跟你一起过日子？” “妈妈，你就不要为我的事操心了。” “可以啊，那你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微博更 第20章 20 20 “不就是儿媳妇嘛。”叶思存笑道，“好说。我这部戏马上就杀青了，一杀青我就把儿媳妇带回去。” “如果再给我带个雪之下雪乃的手办回来，小心脑袋。”妈妈说。 叶思存刚毕业的时候，妈妈觉得叶思存也该找女朋友了，就随便说了一嘴，结果这孩子倒也实诚，直接就交代了自己有女朋友。妈妈就觉得既然有女朋友，就带回来看看呗。叶思存回到家，把雪之下雪乃的手办从包里拿出来，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我女朋友。” 气得妈妈拿着鸡毛掸子满屋子追叶思存。 跟妈妈约定好了，就该跟妈妈的儿媳妇商量了。这个儿媳妇有点死板，可能要旁敲侧击，循循善诱。 冬天天黑的早，虽然李月松准点下班，回来的时候，天还是已经全黑了。两人吃了饭，一起去遛狗。 小区里面有个不大的公园，吃了饭之后，有跳广场舞的，有遛狗的，天气虽然冷，但也算热闹。小公园里的人不认识叶思存，但认识天霸的不少。天霸刚到小区，就有几个小孩子过来跟天霸玩。应该是楼上的大学生给天霸拉来的人气。 小孩子们真诚地盯着叶思存，请求叶思存让他们来遛狗。叶思存见天霸跟他们很熟，也就让他们跟天霸玩。只不过天霸体型太大，叶思存怕天霸一不小心伤着小孩子们，就一直在可见范围内跟着，和李月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李月松最关心的还是早上来家里的刘曼卉。有意无意地提到早上的事情，也不直说。叶思存故意埋怨：“来来回回都说刘曼卉，一点也不关心我一天在家里做什么。” “你在家一天能做什么，就是吃吃喝喝睡睡，看看动漫呗。”李月松知道叶思存的习惯。 “我就不能做点有追求的事情？” “那你说你今天做什么有追求的事情了？” “在家里等你回来。” “还有呢？” “还有就是想，想你怎么还不回来。”叶思存嬉皮笑脸。 “就知道贫嘴。”李月松嘴角上扬。 两人走着走着，天上飘起了雪花。小孩子们被家长接走了，李月松牵着天霸，看着天上落下来的东西，压抑着内心的狂喜，问叶思存：“这是雪吗？” 苏桥镇在歷史记载中，百年来一共下过两次雪，而这两次，李月松都还没有出生。如果不跟叶思存来北京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雪。 叶思存明白李月松的心思，当初叶思存想来北方上学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北方冬天会下雪。叶思存看了看天霸说：“天霸好像不太想回去呢，我们就在这儿玩一会儿吧。” 两个人就站在公园的亭子里等雪。天霸站在叶思存腿边，跟两人一起看雪。起初雪落的是小冰粒，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先化了一些。雪没有很快见到，两人只能看偶尔经过的人。 第27页 一对小夫妻从外面回来，一边走一边玩剪刀石头布，输了的背着赢了的走几步。一来二去玩得很开心。进了小区，男生索性背着女生一直走，直到进了单元门。 “你看他们好甜啊。”叶思存说。 李月松点点头。 “看得我好想结婚啊。”叶思存感慨。 “那我搬出去。”李月松心情不好，马上想离开。 叶思存明白过来李月松的意思，他太怕世俗的眼光了，听到喜欢的人提到结婚，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结婚这个词语后面背负的世俗的看法。叶思存有点心疼，这样没有安全感的人，要给他非常多非常多的安全感，他才能放心。 “你说什么呢？”叶思存拉住李月松，“我当然说的是跟你了。” 李月松又站回亭子里说：“别胡说了。这种事怎么可能？” “那至少可以取得家里的同意啊。”叶思存说。 李月松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况，嘆了口气说：“这更不可能了。” 或许法律上承认的婚礼可以去国外办，但是自己家中的二老，是死都不会接受他是个同性恋的。 叶思存也不着急，对付李月松需要软磨硬泡。不过还是担心他多想，便说：“以后无论我提什么，只要跟爱情有关，就一定指的是你。除了你，我认定不了别人了。” 李月松没说什么，看着路灯下飞扬的雪，眼角飞扬。 叶思存冻得鼻子耳朵通红，不断朝手上唿着热气。雪下得不大，等了好久，地上还难见白色。 李月松看看叶思存，叶思存跟他保持着正当的距离，冻得不住抖腿。李月松看看四下没人，向叶思存伸出自己的双手，叶思存看着李月松，疑惑地伸出自己的手。李月松握住叶思存的手，搓了一下。 李月松的手并没有比叶思存的温度高，四只冰凉的手叠在一起，笨拙地希望通过搓动来获取温暖，却输给了寒冷的冬天。 “我可以亲你吗？”叶思存问。此情此景，叶思存只想把李月松拥进怀中深深地亲吻他。 “不可以。”李月松视线都没有改变。 李月松搓了一会儿，觉得是徒劳的，便说：“回去吧。” “不看雪了？” “你鼻子都冻红了。”　李月松说着走在前头。 “可以明天一早起来玩的，天气预报说这次是大雪。”叶思存跟上。 雪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李月松已经不在了。叶思存冬天越来越晚起，如果没有闹钟叫他，常常要睡到接近中午。这当然也跟前一天晚上的折腾有关。 叶思存尝到了作为受方的快乐。那潮水般的快感一次次把他吞没的时候，脑袋里哪还想什么要把李月松压在身下，早就一片空白了。 叶思存起床，桌上有李月松准备的早饭，还带着热。不过李月松总是按照自己的分量来给叶思存准备，叶思存总要剩一点。如果李月松在，自然是不让叶思存剩饭，可是只有叶思存一个人的时候，就随便自己了。 叶思存把剩菜装进保鲜盒，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冰箱里一层被清理出来，放了七八个小雪人。每个小雪人都用掰好的树枝做了手臂，小鼻子是火柴头，眼睛是黑色大头针，头上还用彩纸叠了小帽子。 肯定是李月松想着昨天叶思存说的话，今天一大早就忍不住出去玩雪。可他又不好意思张扬，便偷偷把雪弄回来，在家里做了这几个小雪人，还小心保存在冰箱里。 叶思存把小帽子拿下来看，手工不错，记得高中的时候，李月松最会叠小兔子，把叶思存惹毛了，就叠小兔子放在他桌上。 叶思存看着圆滚滚的小兔子，便气不起来了。虽然不知道李月松有没有故意研究过撩汉，但是他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撩了叶思存。 娱乐圈的人爱夜间工作，叶思存到了公司，公司里还没几个人。接下来要进行电影的宣传工作，叶思存没什么发言权，就在公司里看下一部戏的原着。 叶思存做事认真，看书的时候所有注意力都在书上。经纪人来了看到这么认真的人儿，也不忍心打扰，直到李月松打过电话来。 叶思存看了看时间，四点钟，李月松居然在上班时间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是出事了。 “您好，是李月松的室友吗？”一个陌生的女声。 “你是谁？”叶思存的第一反应是李月松被绑架了。 “我是他的同事，他发烧了，虽然已经送到门诊了，但还是希望您如果有空的话，过来接他一下。”同事说。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叶思存挂了电话就穿外套。 李月松发烧肯定不是今天下午的事情，他如果在工作，就算很难受也会硬撑着把当天的工作做完，除非意识不清做不了。 居然还让同事打电话过来，说不定已经病入膏肓昏迷不醒了，这种时候怎么才去门诊？应该要送到医院啊。叶思存想着，从自己公司叫了几个人，说可能需要他们帮忙抬人。 公司里的人看叶思存的架势，以为叶思存要去打架，找他们去收尸的，都在耳语要不要跟着去。 好在叶思存平时待他们都不错，想着就算收尸，应该也不是直接把人弄死，估计就是个半残，到时候捂住这件事，不让警方知道就好了。于是一个个豁出去了，抱着大不了进局子的想法跟着叶思存走。 叶思存带着六个人，一路杀到李月松的公司，看到楼下有个门诊，赶紧先进去。李月松正在里面输液呢。看到叶思存带着这么多人过来，还以为叶思存要准备去参加聚会。 “什么聚会啊。我听说你不行了。”叶思存着急。 “你看我像是不行了吗？”李月松虽然有气无力，但是意识完全没问题。 “那你怎么会找别人通知我？” “我说我没事，他们不相信，非要抢我的手机通知你。”李月松无奈，“打了一针退烧，已经不要紧了。” 刚刚撑着叶思存的那股劲儿消失了，叶思存坐在李月松旁边，委屈道：“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叫你的朋友回去吧。”李月松看着站在门诊外面不明所以的几个人。 “好。”叶思存站起来。 李月松拉住叶思存的手说：“你留下。” 叶思存心里一暖，微笑道：“好。” 第21章 21 21 也许是药的作用，回到家之后，李月松很容易就睡着了。迷迷煳煳不知道睡到几点，觉得又饿又渴，就醒了，一睁眼看到叶思存贴着自己，倚靠在床上看书。 “醒了？”叶思存放下书，随手拿起眼镜给李月松，“饿不饿？” “有点。”李月松说着戴上眼镜，想起身。 “别动，我去拿。” 叶思存说着很快拿来了白粥和果汁。都在保温杯里放着，白粥软糯，果汁清甜。 第28页 “几点了？”李月松问。 “两点多了。” “那你还不睡？” “本来想睡的，可是觉得你半夜可能会饿，怕睡着了没人照顾你。” 李月松勾住叶思存的后颈，在他嘴角印上一吻，微笑道：“希望不会传染你。” 叶思存被李月松孱弱又主动的样子引得□□大发，解着睡衣的扣子就往李月松身上压。色迷眯地说：“我不怕传染，来吧。” “真是帅不过三秒。”李月松用脚推着叶思存不让他靠近。 李月松虽然饿，却还是没有胃口，吃了一碗粥，两片面包，勉强把果汁喝了。上了个厕所，又昏昏沉沉地想睡。 “先把药喝了。”叶思存试了试药的温度送到李月松嘴边。 李月松看着棕色的半碗药汤，以为是中药，喝进嘴里才发现是甜的。三两口喝完了，疑惑地盯着叶思存说：“这是小儿感冒沖剂吧？” “是成人的。”叶思存收了药碗，得意一笑说：“不过也是甜的。” 李月松还记得高中的时候，叶思存捏着鼻子一粒一粒地往下吞的艰难情景。吃药的过程堪比孕妇害喜。浪费的比进肚子里的多。所以能选择喝沖剂，就绝不吃药。 如今连吃个药，都想着己欲立而立人。李月松这些年不见叶思存，只觉得叶思存成熟懂事了不少，却没想到他也温润了不少。这样体贴细微的心思，是从前的叶思存所没有的。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温柔？”李月松心里暖暖的。 “我温柔如水不是人尽皆知的吗？”叶思存得意。 李月松躺回床上不想理叶思存。这个人自满骄横的本事也长了不少。叶思存把碗筷往水池里随便一丢，厚颜无耻脱光光地钻进李月松的被窝，从身后抱住他。 “你干嘛？”李月松感觉到叶思存的某位仁兄正在自己的后门准备敲门。 “这是正常反应，不过我会用理智克制住的。”叶思存举着三根手指做保证。看李月松没在说什么，叶思存紧紧贴在李月松身上，李月松还在发烧，身上暖暖的。一脸满足地蹭来蹭去。 “别蹭。”李月松怒道。有正常反应的又不是只有叶思存一个人。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那句经典名句？”叶思存笑，“我就蹭蹭，不进去。” “叶思存你有病吧？我发着烧呢。” “我知道我知道。”叶思存乖乖不动了，“我一直羡慕别人发烧的时候有个人抱着他降温。现在终于实现了。” “赶紧从剧情里跳出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们这样继续下去，只会更热。”李月松用胳膊肘戳叶思存。 叶思存握着李月松的手腕，环抱住他，在他耳后说：“不闹了不闹了。你乖乖睡觉。” 李月松一直是南方温室的小花朵，不像叶思存走南闯北身体折腾皮实了，不容易生病。一次受寒拖了一个星期才好。这个星期刚好赶上叶思存参加电影宣传活动，忙得不可开交，只要一有空就打开视频看看李月松有没有因为工作忘记吃药或者吃饭。有时候刚接通说了没有两句话，就被别的事情打断。但一两分钟的话也让两个人心里都甜甜的，感觉融入了彼此密不可分的日常生活。 半个月之后，叶思存剧组要去上海录一次节目，以宣传电影。之前叶思存如果去离苏桥镇不远的城市，都会顺带回家一趟。这次刚好可以把李月松忽悠回去。从答应妈妈带儿媳妇回家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期间叶思存试探了李月松几次，虽然没明说，但是李月松都对出柜这件事反对的比较明显，更别说回家见父母了。 有求于人，礼下于人，进而还要投其所好。前半句是古人说的，后半句是叶思存说的。李月松来了帝都之后，爱上了吃炒疙瘩，对这种把面球球做成一道菜的技术赞不绝口。叶思存先去他最喜欢的店里买了两份炒疙瘩，然后去李月松公司楼下等他下班。 李月松下了楼看到叶思存穿着剧组的厚大衣，抱着两份炒疙瘩站在公司楼下吐白气的邋遢样子，有些无奈。把叶思存扯到车里说：“你到底是不是公众人物？” “是啊。”叶思存把炒疙瘩放到座位上，摸了摸还热，对自己的保温措施很满意。 “你这破大衣哪儿来的？”李月松扯着脏兮兮的大衣问。 “一直在剧组穿的。”叶思存脱下大衣，里面倒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小西装，是录完节目就打车过来的。把大衣放好后继续说：“帅是天生的，跟穿什么没关系。” 李月松发动车子，叶思存腆着脸笑：“怎么样，有没有被我送炒疙瘩的身影感动？” “幼稚。” “那你还不是很喜欢。”叶思存一语中的。 李月松被识破了，又想笑又不好意思，就别着脸不看叶思存，冷冷道：“炒疙瘩回家都成粥了，我才不喜欢呢。送吃的都找不准方法。” 李月松把两份炒疙瘩吃的连渣都不剩后，靠在沙发上喝感冒沖剂。叶思存因为录节目熬夜，吃过饭之后没什么精神，靠在李月松身上跟李月松僵持着谁去切水果。 李月松简直就是恶魔，自从来了叶思存家里，每天吃了晚饭都给叶思存切水果，养成了叶思存吃了晚饭不吃水果就全身不自在的毛病。现在倒好，喝了药之后，心安理得地看起电视来了。叶思存想到自己还有求于李月松，也不跟他计较，在提醒了三次切水果之后，主动起身，说：“你如果亲我一下，我就去切水果。” 李月松瞥猴儿一样瞥了叶思存一眼，捞过叶思存的后颈，让叶思存尝遍了唇舌间残留的甜与苦之后，松开叶思存，挑衅道：“对这个吻还满意吗？” 果然这种事情在两人天天都肌肤之亲之后，就不能作为筹码了。当初那个亲一下就脸红心跳紧张兮兮的李月松已经一去不復返了。可是李月松的技术明显提升了，一个吻就把叶思存想要吃水果的想法全部扫光了。 叶思存把李月松压在沙发上，解着他的扣子说：“不满意。” 这几天叶思存忙，天霸就送到楼上去了，两人没了小朋友的打扰，好好在客厅里放肆了一把。 事后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汲取着彼此残存的热意，慢慢平息喘息。叶思存问：“我半个月之后要去上海录节目，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止是录节目这么简单吧？”李月松的缺点就是对万事太明朗。 “好吧。我是想带你回家。” “你这个想法酝酿了多久了？” “半个月了。”叶思存盯着李月松，“你不会早就发现了吧？” “也没有太早，就两个星期之前吧。”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你都憋了半个月了，我们也应该好好说说这件事。”李月松认真道，“我跟你住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相互了解更有好几年了。我可以承认喜欢你，可以不再傲娇，不再口是心非，但是我说服不了自己以恋人的身份去你家。出柜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难。” 第29页 “我知道你的顾虑。”叶思存说，“就只对我的家人出柜，不对别的任何人。我家人很开放，他们只在意我是不是爱我的恋人，根本不在意恋人的性别。” 李月松没有回应。叶思存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小时候的感情很浓烈，常常占据我的整个大脑让我不知所措。可是那时候好笨，不了解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你又是看起来那么在意面子的一个人。我不敢跟你说，怕说了连朋友都做不成。我为了可以作为兄弟陪在你身边，费了很多心思。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网吧玩游戏，我发了消息给你，你没有回我，我就把苏桥镇的网吧都找了一遍的事情。” 李月松记起来，当时他被家里管得特别严，特别压抑，很想离家出走。刚好在网吧里认识几个人，可以一起去广东，那边可以赚钱。本来已经决定走了，可是几个人商量去哪里做什么的时候，李月松的手机不断响，是叶思存一直发消息过来。 李月松起初还回，可是后来几个朋友觉得李月松婆婆妈妈的，不想带他。就把李月松排除在小团队之外了。李月松还因为这件事埋怨了叶思存一阵，如果不是叶思存到处找他，可能他早就去广东了，后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自己也不知道。 “后来你还因为这件事生了我好几天的气，不过当时我感觉，如果我找不到你，感觉以后都不会见到你了。”叶思存说，“当时你骂我有病的时候，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喜欢我。那时候我就想，我们应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之前一起约好去广东的那些人，李月松后来再也没见过，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发展的怎么样。叶思存确实在李月松的成长路上改变了很大一件事。 不过现在看来，改变得更大，不仅心是他的，身也是他的了。可即便如此，李月松还是难以跨过出柜这个坎。 第22章 22 22 “叶思存，我喜欢你。”李月松说。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并不让人心潮澎湃，因为通常情况下会有“但是”。叶思存等着李月松接下来的话。 “你让我说多少遍都行，我愿意承认。我可以不再傲娇不再口是心非。但是出柜……我做不到。” 李月松如此坦诚地说着自己的底线，叶思存也心疼，可是李月松现在能在这里，是叶思存努力了这么多年得来的。他巴不得昭告全世界，一直碍于李月松的面子，才忍住内心的狂喜没有告诉别人的。 可是现在他不求李月松陪他面对全世界，只求李月松跟自己回家，见见家里人。让父母知道叶思存爱着这么一个人，而这个人也深爱着叶思存，就足够了。 “我不希望我们这份爱见不得光。”叶思存恳求，“就只是回家见见我爸妈好不好？” 李月松考虑良久，答应下来。 两部戏之间有一些空隙，叶思存在李月松答应之后，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李月松上了飞机，生怕稍有犹豫，李月松反悔。 李月松却在飞机上就开始不乐意了，叶思存心想，肯定是把李月松给得罪了，不过也没关系，现在人在飞机上，还能跳下去不成？为今之计只能哄一哄了。 叶思存在脑袋里搜了半天笑话，终于搜到一个自己满意的，对李月松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听。”李月松拒绝得干脆。 叶思存可不是那种别人不听，就乖乖不讲了的人。在李月松旁边绘声绘色地讲起来：“说这个唐僧师徒四人西天取经。路上唐僧饿了，对悟空说‘悟空，你去化缘。’孙悟空拿出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一个圆，说‘师父，你看圆不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 李月松看耍猴一样看着叶思存，冷漠道：“待会儿有人来，你不要说认识我。” “哎呀，你就不用纠结了。我爸妈早就想见你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我不是在意这个。”李月松皱眉。 “那是在意什么？” “在北京的时候你不给我时间买礼物，下了飞机就是南方了，一点北方的东西都买不到，显得我多没有诚意啊？” 叶思存忍俊不禁，原来李月松是怕选不好礼物，让自己父母不喜欢啊。叶思存拍拍李月松的肩膀说：“没事，公婆主要是想见丑媳妇，对礼物不感兴趣。” “不跟你商量了，一会下了飞机，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店。” “你怎么跟个雏儿似的，不是有关茵茵的经验吗？”叶思存说，“你原来见关家父母的时候，买的什么？”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去关茵茵家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想，随便买了些水果茶叶什么的，还都是她做的主。现在去你家不能这么随便吧？” “为什么去我家就不能随便了？”叶思存故意。 “我是不会在飞机上说那三个字的。”李月松板着脸。 叶思存偷偷开心，李月松总是有意无意地给他一口糖。不过要见父母了还是要李月松心里踏实才行。叶思存便说：“我爸爸喜欢喝茶，你随便买点茶叶他就挺开心。我妈妈喜欢吃点心，你可以买几包点心给她，还有叶如荼，可以给她买点小首饰什么的，落了她，她可是要在爸爸妈妈面前说坏话……” 李月松盯着叶思存，叶思存被李月松盯得不自在，住了嘴。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东西？” “你叫你妈，妈妈？”李月松好奇。 “不然叫什么？” “你如果是女生或者没满十八岁，叫妈妈，我不奇怪，但是你一个奔三的大男人，开口闭口是妈妈。说，你是不是妈宝？” 叶思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不止李月松一个人怀疑自己是个妈宝。之前也跟人解释过这么叫妈妈是因为自己觉得妈妈也是女孩子，也有少女心，需要照顾。可是大多听了这个解释的人都是一副更加怀疑叶思存的眼神，觉得叶思存不单单是个妈宝，还有很严重的恋母情结。 叶思存索性不解释了，指着窗外的风景扯开了话题。 两人在杭州下的飞机，李月松先跑到龙井去买了一盒茶叶，又在附近买了一条蚕丝围巾，看着店员仔细包装好。在店里的镜子前，对自己的着装整理了一遍又一遍。 叶思存全看在眼里，心里甜，没有出声。高中时候坐在李月松旁边，趁他睡觉偷偷盯着他看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会有以恋人的名义带他回家的这一天。 天黑之前，两人终于到了叶思存的家门口。李月松僵直地站在门口，敲门也不是，不敲门也不是，手举起来又放下，犹豫再三，拉着叶思存往楼下走。 叶思存一把抓回李月松，正色道：“人都到了，可不能让你跑了。” “可是万一你爸妈之前都以为你说喜欢男人是开玩笑的，你又没把我的照片给他们看过，万一他们接受不了怎么办？”李月松焦急。 第30页 “那我们就努力让他们接受。”叶思存坚定地握着李月松的手敲门。李月松的手心都已经出汗了。 叶如荼开的门，见到叶思存拉着一个男人的手，打量了一番李月松，李月松恭恭敬敬地说：“你好。” 叶如荼问：“小白？” 叶思存得意地仰着头，李月松点了点头。叶如荼回头朝屋里喊：“爸爸妈妈，老哥把男朋友带回来了。” 李月松对于这个设定惊了一下，慌忙摆手说不是。叶如荼已经进屋了。 叶思存和李月松走进屋子，叶思存的爸妈迎上来。叶思存对爸妈说：“这是我答应你们的女朋友。” 李月松紧张地不知该怎么开口。之前在帝都的时候，叶思存可不是这么跟李月松交代的。一进门就把关系说破，台阶都找不到下。 叶思存的妈妈把李月松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在一边，微笑道：“你就是小白吧？” 李月松奇怪，叶如荼知道自己很正常，怎么叶思存的妈妈也知道？ “早就听思存念叨你，你俩终于在一起啦？可把我给急死了。”叶思存的妈妈说着让叶思存和李月松坐下来。叶思存的爸爸已经沏好了茶。 叶思存拉着李月松去坐下，李月松呆呆地立着，泪水涌出来。他从没有想过，自己非同寻常的爱情会得到寻常的待遇。更从未体会过家庭如此的理解，明明自己做了很大的努力却没有得到家里的认同。 叶思存的爸爸给李月松倒了一杯茶，微笑着说：“尝尝叔叔的碧螺春。” 叶思存和叶如荼做饭，妈妈和爸爸跟李月松喝茶聊天。茶已经换上了龙井。叶思存的妈妈是个很随和的人，脸上总是带着笑。她看看叶思存不在，悄悄跟李月松说：“思存这孩子有点死心眼，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李月松心想，叶思存还死心眼？死心眼的是自己吧？ “其实也给思存介绍过女朋友，可是都没处下来。我也问过他喜欢谁，他除了‘小白’再没说过别人。可后来他说你结婚了。我就怕他在没希望的人身上耗费太多心思，把自己一辈子都耽误了。可耗了这么多年，还是最后把你领回来了。”叶思存的妈妈说着朝厨房看了一眼，“别看平时他嘻嘻哈哈的，其实心思比谁都敏感。钻起牛角尖来，怎么都劝不听。” 李月松却没有见过叶思存不听劝的样子。他总是很阳光，很快乐，那种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让李月松觉得异常温暖。就算有惹叶思存不高兴的时候，叶思存也能包容他。 这就是爱吧。李月松这么想。 既然回到了苏桥，李月松离家这么久，也不能不回家看看。李月松没有跟叶思存向家里人承认的胆量。所以叶思存不能跟着。 吃过晚饭之后，叶思存送李月松到小区门口。高中的时候，每天下了晚自习的这个时间，李月松总是送叶思存到这里，然后再自己回家。那时候李月松总要赶在正常时间点回家，所以到了这里就马上走了。叶思存看着李月松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巷子口再回家。心里默念着，如果他回头了，我明天就跟他表白。 可是送过那么多次，李月松一次都没有回头。 这么多年之后，两人重新站在这里，已经要走向中年。事业算是小有成就，婚姻也经歷过，算不上沧桑，却也确确实实经歷过成功和失败。庆幸的是，两人的心意从未改变，没有在懵懂无助之时说出彼此的心意，而是在看明世界，可以付得起责任的时候，决定在一起。 与以往不同的是，那时候明确明天还可以见到他，但是这次一回去，明天可能就见不到了。 叶思存跟李月松道别后目送他离开巷子，临转弯，李月松回头，挥了挥手。 第23章 23 23 帝都已经陷入浓郁的春节气氛，各大商场都在做着年终促销，到处都能听到“恭喜发财”的背景音。 叶思存一个人回到北京赶通告，在欢乐的节日氛围里各种不适应。晚上没人暖被窝，早上没人做早饭。拍完戏习惯性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回到家看到空荡荡的屋子，一点做饭的想法都没有了。 叶思存开始后悔当初那么着急带李月松回家，当初就应该春节当天再回去的。不然李月松的爸妈也不会以过年为理由把他留在家里。 叶思存终于在半夜勐然醒过来身边却没人的时候忍不了了，凌晨两点一通电话打过去。 叶思存冲着电话喊：“都怪你！都怪你！你没来的时候，我一个人睡哪儿都睡得死死的，吃什么都觉得香。现在你一走，什么都变味了！什么过年要留在家里？离过年还有好久好吗！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就是不一样，一请请半个月的假，这会儿不工作狂了？” 李月松睡到一半被惊醒，听叶思存骂街一样吼了一通，越听越想笑。听叶思存一口气说完后，对着电话说：“我也想你。”嗓音微哑还带着丝丝睡意，无比温柔宠溺。 一句话把叶思存的气势全吹散了。叶思存硬撑着气势说：“过了年一定要赶紧回来。” “一定。”无奈又宠溺。 别人年假最多放两周，李月松的年假硬是拖了两个月。叶思存满腔怨愤地去机场接他，想要怪他食言，可想到他在家里肯定也不好受，怨愤就变成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和一次甜蜜的缠绵。 叶思存刚跟李月松的二人世界过了没有一个星期，叶如荼就来造访了。 叶如荼大包小包带了一堆江浙特产，还用泡沫箱装了一箱鲈鱼，叶思存爱吃鱼，妈妈可不管这鱼在帝都有没有的卖，趁叶如荼来，起了大早去水产市场挑了一箱最新鲜的，让人现杀装箱。 叶如荼是艺考过来的，还带着画具和颜料，一路上差点没累死。叶思存和李月松帮叶如荼推着行李回到家，就把叶如荼大爷一样供起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免得小姑娘因一箱重物受了委屈。 白天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到了晚上，叶思存就要送客了。叶思存帮叶如荼在考试的学校旁边定了酒店，当天晚上就要送叶如荼过去。 这下叶如荼不乐意了。叶如荼抱着天霸，怎么也不走。满脸委屈：“你是不是我亲哥？老妈说了，让我来就是要投靠你的，你居然要赶我出去。” “这不是为了你考试方便嘛。”叶思存说。 “我还有好几天才考试呢，干嘛让我现在就去？” “可以先去熟悉一下啊……”叶思存都觉得理由有点牵强了。 叶如荼说：“老哥，我晚上睡得很死的，你跟哥夫发出什么声我都听不到，绝对不会有损你在我心里完美的真男人形象的。” 一旁的李月松听到“哥夫”两个字，窃笑了一下。叶思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跟亲人谈论性话题总是有些尴尬。 叶思存支支吾吾：“什么哥夫？是大嫂。” 叶如荼趁叶思存支支吾吾的时间，窜进空卧室，冠上卧室门喊道：“我哪里都不去，就住这里了。” 第31页 原来两人一狗的生活突然变成了三人一狗，不是叶思存不疼自己的妹妹，而是叶如荼在这里的时候，他和李月松做什么都不方便。 本来每天起床后，两人可以趁着早起的升旗仪式在厕所里相互挑逗玩弄，直到一方缴械。可是叶如荼来了之后，不仅要照顾叶如荼吃早餐，还要占厕所一个小时。每天早上，叶思存早餐是吃得很饱了，可是有进补却无用武之地。 餐桌上，叶思存趁叶如荼看不到，指着自己下面，张牙舞爪地暗示李月松。李月松只当没看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指着叶思存碗里最后一点酒酿圆子说：“全部吃完去洗碗，不要剩。” 叶思存恨恨地收好所有碗，丢进洗碗池说：“叶如荼，你洗碗。” 叶如荼不情愿地起身，李月松把叶如荼按回椅子上，说：“不要欺负妹妹。” 叶思存心不甘情不愿地系上围裙洗碗，叶如荼惊讶，果然一物降一物，在家里的时候，叶思存打死也不愿意洗碗的。 再说晚上，叶思存的工作时间不确定，李月松也常常加班，两人好不容易有晚上一起休息的时候，吃过晚饭，窝在沙发里把大灯一关，天霸往楼上一送。电影是开着，但是不管好不好看，情到深处，直接在沙发上来一发。可以说是自由自在。 可是现在叶如荼在，吃了晚饭她先占了沙发和电视，叶思存软磨硬泡好容易说服了叶如荼去带天霸散步。 叶思存找出级别最高的片子，倒上甜酒，关上大灯，一切准备就绪的之后，李月松会心一笑，已经解开腰带扣，靠在沙发上等着了。 电视上放的是什么两个人都没注意到。所有的力气都用在索取对方的身体上了。 两人正吻得天昏地暗，叶思存的手准备先入为主的时候，大灯突然亮了。叶思存像是嫖娼被抓一样，勐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本来应该是撞到双方都会尴尬的事情，叶如荼却完全不尴尬，一副懂了的样子，目不转睛地走进卧室说：“你们继续。” 哪里还继续得下去？ 叶思存彻底不乐意了，隔着叶如荼房间的门喊道：“天霸呢？不是让你带他去散步吗？”语气中掺杂了恼羞成怒。 “天霸被楼上的小哥走了。”叶如荼隔着门喊。 叶思存想冲进卧室跟叶如荼理论，做妹妹没有这么做的，一点也不考虑老哥的幸福。 李月松把叶思存拽回来，推进自己屋子，说：“这点小事怎么还跟妹妹计较起来了？” 叶思存抱着胳膊不乐意：“我这么久没见你，才回来温存几天啊，叶如荼就来打扰我们。她考试的时候你要上班，你和我都在家的时候，她也在家……” “好了。”李月松揉着叶思存的头髮，“过几天她不是就要回家了吗？再等两天。” “等不了了。”叶思存说，“如果再等我就要被□□烧死了，我要想个办法把她支开。几个小时就够了。” “如荼在北京又没有朋友，你上哪儿支开？天霸可是用过了，不管用。” “介绍楼上的小哥给她认识，那个小伙子长得挺帅的，叶如荼对帅哥没有抵抗力。” “你可别打歪主意，那天我看那小伙子带女朋友回来了，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李月松拿出手机玩。 “那你说怎么办？”叶思存把李月松的手机夺过来，“我都降不了旗了，你还玩手机。” 李月松把手机拿回来，正儿八经调出里面的一个app说：“我在测试我新做的软体。” “做什么的？任何时候都能找到我在哪里的那种吗？”叶思存打开来看。 “自恋。”李月松说，“那个叫gps，早就有了。”李月松一边说着一边教叶思存怎么用。 这是李月松春节自己在家的时候做出来的，现在先在自己手机上测试。是一款试衣软体。输入三围、身高、体重，app会自动生成身体，挑选选中的衣服，以3d的形势穿在人体上，就可以整体看出这衣服适不适合自己。 在网购发达的今天，这款软体还是比较适合在网上买衣服的。李月松准备接下来加入推荐搭配。可以跟网购软体或者商家合作。 “不过我的初步打算是，先跟网购商家合作，在他们的店铺首页推出试用插件。”李月松说着自己打算，叶思存呆呆的看着李月松，说：“果然学霸就是不一样啊。我网购衣服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学霸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要有启动资金。”李月松说，“肯定不少人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有的人有技术没资金，就放弃了。” “就是说你有钱呗。”叶思存翻个白眼，“一股富家子弟的恶臭。” 李月松不在意一笑，说：“我只是说了个事实。” 原来李月松看到的社会冷漠中，不单单是对少数特别人士的不包容。 “你啊，就是太务实了。”叶思存勾着李月松的脖子。 “务实点不好吗？”李月松故意，“我还想，我明天不上班，你又要拍戏，我可以去你的酒店看你来着。因为叶如荼一直在家……” 叶思存扑倒在李月松身上，乐道：“这一点可以务实！” 第24章 24 24 叶如荼作为家里的小女儿，一直在父母和哥哥的呵护下长大，想要什么有什么，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所以就算跟叶思存同一个父母养大，叶思存可以做满汉全席不看菜谱，叶如荼却连煎个鸡蛋都不会。 当然，这不是最成问题的，最成问题的是，叶如荼吃不惯北京的口味，顿顿都要吃自己家做的饭。叶思存和李月松现在要出去幽会，还要保证叶如荼不饿着。 “排骨已经切成段了，盘子最下层扑香菇，中间铺土豆，最上层铺裹了豆瓣酱的排骨，上锅蒸三十分钟就好了。”叶思存在厨房指着已经备好的食材说。 叶如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我很聪明的。” “最好是这样。”叶思存摸了一下叶如荼的头说，“我和小白今晚应该不会回来。没什么要命的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但是我不想吃排骨，我想吃鲈鱼，妈妈让我给你带的鲈鱼呢？”叶如荼说，“你可以做好了再走，我可以微波炉热一下吃。” “鱼啊……”叶思存尴尬了一下，“我送人了。” “一箱都送了？”叶如荼有惊有气，“你不是见了鲈鱼不要命的人吗？” “是爱吃。”叶思存说，“可是小白不爱吃鱼。在一起之后，我就没吃过鱼了。” “神经病。”叶如荼不理解。催着叶思存赶紧走。 出了家门，叶思存得了自由，直接开车到李月松的公司，接了李月松就去酒店，中间捨不得浪费一点时间。 两个人火急火燎的冲进酒店，进了房间，在玄关就抱成了团。叶如荼来了一周，在这之前，两人又好久没见面，不止叶思存想要，李月松也非常急切。 第32页 可是两个人刚把腰带解开，李月松的手机就响了，李月松看都没看，直接拨成静音丢在一边。 叶思存开心一笑，勾着李月松的脖子，沿着耳垂一路向下吻，故意发出吸吮的水声。李月松一只手钻进叶思存的衣服，摩挲着他的后背，一只手向下握住他的□□。 李月松的手机消停了一分钟，叶思存的手机就响了。叶思存烦躁地掏出手机刚要扔，看到显示的是叶如荼的名字。 叶思存嘆了口气，啄了一下李月松的嘴唇，低声说：“等一下。” 李月松让叶思存打电话，自己去解他的衣服。电话那头叶如荼万分委屈：“老哥，消防警来了，怎么办啊？” “家里着火了？你有没有事？”叶思存惊。 李月松停下手里动作，贴上耳朵去听电话里的声音。 “我没事，就是厨房有事。来了好多消防警，哥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闯祸了？” “你等着，我马上回来。”叶思存挂了电话，跟李月松赶紧赶回家。 叶思存到家的时候，消防警已经走了。叶如荼没有受伤，厨房也只是上面的柜子被燻黑了。叶如荼说是不知道怎么关烟雾报警器，它就在一直响。估计是邻居听到一直没关以为家里没人，就报了警。 “我就照你说的蒸的排骨，怎么会着火呢？我连闹钟都定了，一分钟都没多。”叶如荼见到哥哥之后安心了，却更加委屈，小女孩一样拉着叶思存的手，生怕叶思存责备她。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叶如荼蒸排骨肯定没有加水。这些常识性的东西，为什么会不知道呢？叶思存想要责备叶如荼，可是看着她又有些不忍，毕竟受了惊吓，现在最需要的是哥哥的安慰。 可是叶思存转念一想，如果将来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这些困难再遇到，她一个人怎么去解决呢？不教训她，她怕是永远也不能长记性。 思来想去，叶思存嘆了口气，反正现在能在叶如荼身边，就帮她把所有困难都挡开吧，谁让他是哥哥呢？ “消防警就是来确认情况的，没事。下次蒸东西记得加水就好了。”叶思存摸着叶如荼的头，还是个小女孩。 “以后我还是不动火了，你如果不在，我就出去吃。”叶如荼抱着叶思存的胳膊说，“太恐怖了。” 叶思存预约了装饰公司明天来修厨房的柜子。李月松给叶如荼做了一碗炒饭，叶如荼吃过之后就去睡了。 叶思存和李月松终于松了一口气，并排躺在床上。 躺了一会儿，叶思存笑起来，说：“看来叶如荼在这儿的时候，我们不能有歪心思了。” “如荼还有多久走？” “初试、复试、三试的，怎么也还要半个月吧。”叶思存嘆气。 “你说我们会不会欲求不满而死？”李月松伸开胳膊，叶思存躺进来说：“我觉得有可能。” “其实如果你不叫得那么大声，应该不会有事，墙壁还是有隔音的。” “干嘛？嫌我叫得大声是吧？好解决，”叶思存翻身把李月松压在身下，“我上你，反正你舒服了也只是哼哼。” “不行。”李月松十分坚定。 “为什么嘛。”叶思存指了指李月松的下身说，“明明你也想要。” “那也不行。” “你又不是没尝试过我的技术，明明□□的。”叶思存说。 “你妹还在隔壁呢。说话注意。”李月松说着盖上被子准备睡。 “隔音没那么差。”叶思存在床上虫一样蹭阿蹭。李月松不理叶思存，背对着叶思存，自己睡自己的。 叶思存真的变身为虫，一个劲地往李月松被窝里拱，李月松死死压着被子，不让叶思存钻进来。叶思存从李月松脚的一头，钻进来，贴着李月松，直到整个贴在李月松身上。 叶思存捧着李月松的脸，让他面对自己。啄了啄他的鼻尖，撒娇道：“刚刚钻进来的时候还遇到了障碍物，这障碍物肯定涨得厉害吧？” “你属蛇啊？” 叶思存觍着脸笑道：“我不属蛇，我属你。” 叶思存的手不安分地往李月松的内裤里钻。李月松躲到床边边，叶思存滚过来捏着李月松的胳膊说：“大爷，工作一天，肌肉酸不酸啊？我给你捏捏。”手上捏着，腿也不老实，在李月松身上摩挲。 李月松不耐烦了，翻身把叶思存压在身下：“你真是够磨人的。” 两个人两三下把彼此的衣服全部脱光，叶思存正想举旗进攻，被李月松领了先。李月松蒙上被子，捂住叶思存的嘴，披荆斩棘，直攻城门。 叶思存享受着冲击，嘴上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可是这样的束缚让他更加渴求，更加兴奋。 一曲终了，叶思存喘息着说：“我可能被你解锁什么奇怪的属性了。” 李月松不解。 “我明明不是m，但是刚刚觉得超级刺激。”叶思存兴奋。 “把‘不’字去掉。” 叶思存坏笑着拿李月松的手去摸自己的下身，俨然又要抬头。李月松看了看自己完全没有想法的下身，惊讶道：“你这间隔的时间不正常啊。” “谁让我年轻呢。”叶思存笑着往李月松的身后探去，“那就能者多劳了。” 叶如荼地考试顺利通过后回到学校学习，叶思存终于可以跟李月松在家里为所欲为了。可是好景不长，叶如荼拿到了帝都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叶思存像往常一样回家，进门把鞋子一丢，走了两步突然想到李月松不让他乱丢鞋子，退回去正要摆鞋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如果是往常，无论李月松在哪里，已经吆喝叶思存，让他摆好鞋子了，这次却一点动静没有。 叶思存走进屋子，客厅里摆着五个不熟悉的行李箱。爸爸妈妈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呢。李月松仔细把茶渣过滤干净之后，给父母倒茶。见叶思存回来了，说：“你回来了，你跟爸妈先聊着天，我去做饭。” 叶思存受宠若惊，坐在爸妈身边，平常如果叶思存回来早，都是要叶思存在厨房帮忙的。 “月松，你让思存帮你，别把他给惯坏了。”妈妈说。 “没事。”李月松进厨房。 “妈妈，你叫他月松还不如叫小李。听着特别扭。” “就你事儿多。看看别人家孩子怎么那么懂事。” “别人家孩子再懂事也便宜不了别人。”叶思存得意。 叶思存看了一眼厨房，买的都是曾经叶思存说过父母爱吃的菜。叶思存暗自揣摩，李月松这是想在岳父母面前好好表现呢。自己的坏习惯也不管了。 果然李月松做好了饭之后，给每个人盛饭盛汤，吃完后还打扫，遛狗之前还帮叶思存把衣服洗了。叶思存偷偷得意，看来自己可以仗着父母在，随意放肆了。 第33页 吃完饭碗筷一丢，有人洗；回家鞋子一甩，有人摆整齐；睡前袜子一丢，有人收拾，连内裤都扔在床上，直接换新的。 李月松知道叶思存的小心思，也不跟他计较，默默地在叶思存父母面前表现。 叶思存的父母是来送叶如荼报到的，顺带来帝都玩玩。李月松听叶思存的父母是来旅游的，跟公司请了五天假，专门陪着。 叶思存正赶上电影上映前的宣传，每天很忙，几乎没有时间陪父母，李月松好好做了一回孝子，叶思存的父母对李月松别提有多满意了。 叶思存的父母是对李月松满意了，可是李月松回家看到叶思存，只想收拾他。外套丢在沙发上，用过的卸妆棉丢在茶几上，地上随便丢着橘子皮。叶思存则是只穿着内裤躺在沙发上，用吸管喝冰镇饮料。 “我说过不能只穿着内裤在客厅的。”李月松严肃道。 “你还说过不能躺着喝饮料呢。”叶思存得寸进尺。 “两天不打，上房揭瓦。”李月松盯着叶思存，一字一顿。 第25章 25 25 通常这个时候，叶思存如果再不求饶，肯定接下来几天都不好过，可是这次叶思存不怕，因为有父母在，李月松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我爸爸妈妈可是马上就回来了。”叶思存直起身提醒，“如果待会儿他们回来看到你在打他们的儿子，肯定会讨厌你的。” 李月松冷笑道：“哼，还想用这点小心思算计我呢？” 李月松平时爱板着脸，加上这声冷笑，确实让叶思存有些怕。可是叶思存一个堂堂大男人，在这种小细节上被人管着，总觉得没太有面子，总要给自己找个台阶。 “我这是给你创造在我爸爸妈妈面前表现的机会。没有我捣乱，怎么能体现你的勤快呢？”叶思存说，“等爸爸妈妈走了，我都会好好收拾的。” “不行。”李月松说，“坏习惯好不容易才改得差不多。” 李月松不给叶思存反驳的机会，继续说：“我现在出去买菜，等我回来之后，你要穿戴整齐，把客厅打扫干净，鞋子衣服放好，还要把厨房的碗全部洗干净。”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叶思存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李月松改了好多坏习惯。叶思存不高兴：“你看当初你刚来的时候多好，又做饭又洗碗，还帮我收拾屋子。” “我刚来的时候只想走。现在也想让我走吗？”李月松讲事实。 “你去买菜吧，回来肯定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叶思存正儿八经地给李月松行了个谢幕礼。 李月松微微一笑：“这还差不多。” 叶思存父母在的这一个星期里，李月松的表现很不错，临走叶思存的妈妈拉着李月松的手，怎么都捨不得上飞机。 叶思存的妈妈看了看叶思存，对李月松说：“思存一直爱说大话，任性又自恋，快三十的人了，还跟没长大似的。一个人在北京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放心。上次你去家里的时候，看你那么宠他，还怕他被你惯坏了。可是我发现，他确实改变了不少，成熟懂事了不少。你们在一起，可能比别人要多一些压力，但是你们能为了彼此变成更好的人，说明你们在一起是对的。别灰心，好好相处吧。” 李月松惊讶叶思存的妈妈看出自己的顾虑，明明这一个周隐藏的很好。 叶思存的妈妈微微一笑，摩挲着李月松的手说：“听思存说你过年回家待了两个月才回来，应该又被家里逼着去相亲了吧？” 李月松想阻止叶思存的妈妈说。 叶思存的妈妈看着远处，叶思存正在和叶如荼给他们买饮料，妈妈摇摇头说：“他听不到的。” 李月松点了点头说：“不过我还是回来了。” “因为你说你在北京有个女朋友。” 李月松震惊后苦笑：“是不是当妈妈的都能一眼识破孩子在撒谎？” “但是有一点希望，也愿意去相信。”叶思存的妈妈说，“当初思存跟我说他喜欢男生的时候，我好几个晚上失眠。我反思是不是我教育出了问题，翻我以前的日记，仔细找看看哪里出了差错。后来安慰自己，这只是小孩子一时冲动，以后兴许就改了。可是这孩子偏偏滑头得很，一次次跟我说交了女朋友，又一次次让我失望。其实也想过让他去谘询心理医生，可是去到医院，我先被心理医生教育了一番。后来思存选择留在北京不回家，也有对我和他爸的顾虑。他不想让我们难过，也不想让我们管着他。一年里见不到儿子几面的日子很不好过。如果让我选，我愿意选喜欢男生，跟父母无话不谈的思存，也不愿意选择喜欢女生，总是躲着父母的思存。所以我很理解你爸妈的心情，不过这件事还是要他们自己想开才行。” 李月松含着泪点头，其实父母的爱，李月松不是不懂。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爱存在，才会让李月松一次次心软，一次次降低自己的底线，差点被电死在医院里。父母总是这样，硬的不行来软的，年长的经验和成熟的心理，总能算计过小孩子。 “不过女朋友的事情也不能瞒一辈子。”叶思存的妈妈继续说，“你跟父母打电话总是背着思存，他总会发现的。别闹得两头都不愉快。” 李月松点头。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严肃？”叶思存过来递给妈妈一瓶水。 妈妈把水给爸爸，爸爸拧开瓶盖还给妈妈，又从叶思存那里拿来一瓶自己喝。 “什么都没说。”妈妈说，“爸妈走了之后，好好照顾妹妹，不要欺负月松。” “明明是他欺负我。”叶思存说。 妈妈摸了摸叶如荼的头髮说：“在外面不比在家里，好好听哥哥的话，不要闯祸。” 叶如荼噘着嘴，有些委屈，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父母，总有些捨不得。叶如荼跟着爸妈一直走到安检处。 叶思存和李月松在不远处看着。 叶思存说：“我来这儿六年了，当初信誓旦旦要做主角，要做导演。现在连一部上院线的片子都没有。这么大了还要父母操心，真是失败。” 李月松看得出叶思存不舍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伸手想去勾叶思存的肩膀，看了看周围那么多人，又收回来。 叶思存难过了一会儿，自己安慰了自己，平復心情之后，故意兇巴巴地说：“我演技这么好你都不上当。这个时候不应该给我一个拥吻吗？” 李月松看得出叶思存的逞强和对自己的体谅，无奈道：“你真是有病。” 爸妈已经过了安检，叶思存向叶如荼走去，嘴边露出一句几乎察觉不到的话：“你什么时候能毫无顾忌地牵我的手就好了。” 叶如荼仗着自己在学校附近有哥哥，隔三差五来捣乱，常常搞的叶思存想抓狂，夏天在三个人的欢乐和折腾中过去。 第34页 国庆节的时候，叶思存的电影终于上映了。因为导演知名度比较高，上映前叶思存又参加了不少大型综艺节目宣传。叶思存本身热情爱搞笑，很容易成为综艺节目的亮点。 电影上映前粉丝就暴涨，让叶思存也体验了一把一夜爆红的感觉。电影上映的时候，经纪人再三叮嘱，如果要去电影院看，一定要包场。 可是叶思存没有火过，根本不能理解经纪人的苦心，反而觉得是经纪人想多了，电影院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到谁啊。 于是选了个周末，就带着李月松和叶如荼去电影院看。叶思存还算考虑周全，是影厅里的灯都关了之后才进去的。 整场电影相安无事，导演发挥了他一贯的水准，一众演员演技也都不错，故事情节可圈可点。在一堆青春疼痛影片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电影结束之后，叶思存久久不能平静，这是他实现梦想的第一步——成为一个知名演员。第一步走了这么久，吃了这么多苦，不过能在毕业五年就实现，也算是自己的运气了。 叶思存正出着神，突然听到一个女生喊道：“叶思存！” 叶思存马上回神，只见整个影厅的人都向叶思存看过来。叶思存挡住脸，扭头就走。叶如荼喊着：“你们认错人了，只是长得像！” 可是女粉丝们并没有听叶如荼的话，她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叶思存先熘出去，李月松拽着叶如荼去跟在粉丝后面，去追叶思存。叶思存像个小偷一样，被人追了三条街，才终于躲过。若不是经纪人嘱咐他，现在不能跟粉丝接触太多，他一定会坐下来跟粉丝们聊上一整天。 叶思存从小话剧演员一路走过来，对自己的粉丝有极大的热情。刚开始只有一两个人喜欢他的时候，他熟悉两个人的联繫方式和亲戚朋友，与其说是爱豆和粉丝的关系，不如说是朋友。 一夜爆红的事情，叶思存做梦都在想，可是真正实现的时候，却被限制了各种自由。当初的年少气盛，当初的任性浮夸，都被框了框架。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粉丝还要考虑经营，好不容易得来的名气，还要考虑营销，好不容易涨了的片酬，还要给公司大半…… 可无论怎样，现在在叶思存看来，红了比不红好。终于可以享受一把万人簇拥尖叫的感觉了。 跟名气一起来的，除了粉丝还有铺天盖地的片约。叶思存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睡眠时间也越来越少，虽然只要有空就跟李月松通话，但常常整个人不在状态，李月松想去找他，他却总是到处乱飞，待在帝都的时间少，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 叶思存知道李月松会想他，便说自己这种突然爆红的，也就火一阵，等风头过了就好了。是安慰李月松，也是安慰自己。 好在两人都比较成熟，不会因为见面少而闹别扭。叶思存忙着拍戏，李月松就忙着搞自己的app。两人时不时在微信上讲各自的进程。 “我在这边还有十场戏，周末应该就能回家。” “app又完善了一点，现在稳定了不少，而且可以加入人脸了。” “我刚跟李大导演见面了，我们来了场头脑风暴，他说我很有导演的天分呢。” “刚刚谈妥了一个品牌，加上这个，有十七个品牌在用我的app了。” …… 一个人在往前跑的时候，另一个人也不放松自己的脚步。这样再见面的时候，就不会因为两人拉开的差距而有隔阂。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恋人。 第26章 26 26 李月松话不多，但凡事都体现在行动上，所以即使叶思存不在，叶如荼也愿意跟李月松相处。于是叶思存家里的另一个房间完全成了叶如荼的专属。 叶如荼的课不多，又喜欢在安静的地方画画，所以画具也都放在叶思存家里，可是家里没什么可以画的东西，理所当然，李月松成了叶如荼画中的主要内容。 安静看电视的李月松，为叶思存准备便当的李月松，在阳台上有些倦怠的李月松，给天霸洗澡的李月松……全部出现在叶如荼的画纸上。 这天叶如荼想要画水彩，让李月松跟天霸去阳台上晒太阳。叶如荼在阳台上放好画架，看着阳光下的李月松摸着天霸，两人一狗都在出神。 没一会儿，李月松有些困了，叶如荼生怕李月松睡着了，她画不完，就一边画一边跟李月松讲话。 “我哥不在的时候，感觉你一个人挺舒服的，不会想他吧？”叶如荼故意。 李月松微微一笑，顺着天霸的毛说：“你说不想就不想呗。” “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傲娇。” “你跟他还真是一样。”李月松跟叶如荼熟了，也不计较，便说：“天天联繫，倒还好。”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哥啊？”叶如荼不解，“他作为哥哥还挺不错的，但是作为恋人，好像很奇葩。” “是挺奇葩的。”李月松笑，“不过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跟现在还不太一样。” “你说高中？” 李月松点点头说：“当时他很单纯，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跟他说什么都是一脸懵逼。” 李月松想起当初那个留着蘑菇头，穿着白衬衫，到哪儿都蹦跶蹦跶的小白痴，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都怪我妈啦。”叶如荼说，“我妈对老哥保护特别好，从小就根据一些文人雅士的教育经来教育我哥。所以我哥到高中了还特别单纯。不过这也有坏处，就是毕业后，他要比别人吃的苦多。” “不过那时候他也太单纯了。以至于我对当时的他很没有信心。”李月松说，“我看得出他喜欢我，但是我不敢跟他说也喜欢他，因为怕他没有跟我一起面对的勇气。” “其实你也没有勇气吧？” “正因如此，才不敢把希望放在他身上。”李月松嘆气。 “那是什么让你后来留在这儿的？” 叶思存一点一点把话引出来，李月松也想起当初的事情，叶思存为了留住他，跟他玩大小点的那个晚上。 李月松作弊了，赢得很轻松，只不过叶思存烂醉之后没有唱黑猫警长，也没有发酒疯，而是紧紧抱住李月松，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不想让他走。 虽然人醉了，但是力气没醉，李月松拉着叶思存的胳膊，一边哄着：“我现在不走，你先放开我。” 叶思存一方面是听不明白，一方面是不敢放手。紧紧抱着李月松的腰，死死箍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留下。”李月松说。 叶思存这句听懂了，又认认真真确认一遍：“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 叶思存不放心地慢慢松开李月松，委屈巴巴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从高中就喜欢你，你结婚了也还喜欢你，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却不敢联繫你，生怕给你造成困扰，可我就是喜欢你嘛。怎么都改不了。好不容易把你弄到北京……你还想走。走了有什么好？你要是真走了，就后悔去吧，再也没有别人比我对你好……” 第35页 叶思存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自己的衣服，眼看着只剩一条内裤。李月松抓住叶思存要脱内裤的手说：“你干嘛？” 叶思存挺开心：“当然是跟你上床了。我要酒后乱性，要让你对我负责。” 说着就把内裤给扯下来了，很得意地丢到一边：“我厉害吧？”李月松看着叶思存醉醺醺的样子，就算跟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记得。 “你快把衣服穿上，你喝醉了，乖乖去睡觉。”李月松要把衣服给叶思存披上，叶思存就不，勾住李月松的脖子胡乱地吻着、啃咬着，浓烈的酒气扑在李月松身上。 “我跟你讲，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叶思存更醉了，搂着李月松已经站不直。 “我知道，我知道。”李月松扶着叶思存，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李月松把毛毯裹在叶思存身上，叶思存抱着李月松怎么也不松手，就这么说着喜欢他，说了一夜，直到睡着。 李月松看着叶思存小孩子一样躺在自己怀里，模模煳煳地说着喜欢他，环着李月松还不算，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生怕一个松手，这个人就消失不见。 就是那个时候，李月松觉得，自己该跟家里妥协的也都妥协了，该做出的努力也做出了，却一直没有得到好的结果。与其跟家里没有期限地耗下去，不如直接留下来，留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 李月松回过神，看到天霸已经睡着了，睡得很安稳，李月松很享受这样安逸的生活。抬头对叶如荼说：“当初为什么留下来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最终原因还是他人在这儿吧。” “从你嘴里套一句爱他真难。”叶如荼没趣，继续画画。 “你画的差不多了吧？我要去买菜了，叶思存说今晚会回来。”李月松悄悄站起身，不惊醒天霸。 “现在才两点钟。”叶如荼看了看表。 “汤要早点炖上。”李月松已经穿上外套准备出门了。 “我也要尽快找个男朋友，不然会让你们秀恩爱给虐死。”叶如荼翻了个白眼，继续画画。 叶思存说是晚上回来，就真的是晚上回来。九点半的时候才拍完最后一场戏，妆都来不及卸，赶紧开车回家。 叶思存左顾右盼开着车，半路上觉得自己是该去考个驾照了，不然限制太多。手里没有驾照，看到交警就心虚，绕道太明显，不绕道万一抓住就是个死。 不过左顾右盼有左顾右盼的好处，叶思存发现从片场一出来，就有辆车跟着自己。 估计不是粉丝就是狗仔。叶思存多瞥了后面的车几眼，挺开心。因为还从来没有狗仔和粉丝跟踪过自己，果然知名度高了就是不一样。 可是进了小区之后，那辆车就不见了，叶思存挺失望，看来不能因为自己成名了就洋洋得意，自己再红也是刚红，刚红的人没有什么热点可抓，容易被上升的名气给压下去，所以狗仔应该不会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至于粉丝，应该也不会默默跟着。 最终得出结论是碰巧顺路。叶思存失望地把车停好，进屋会自己的小情人。 叶思存打开门，天霸没迎上来，李月松也没迎上来。客厅的灯没开，叶思存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子，餐桌旁开着一盏檯灯。桌上是已经凉了的饭菜。李月松坐在一旁看书，明明听到叶思存回来了，却一声不吭。 这是嫌自己回来晚了呢。叶思存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比较尴尬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太晚。 “宝贝，等了我很久啊？”叶思存陪着笑脸过来。 “也没多久。”李月松脸上没什么表情，放下书，冷着一张脸去热饭菜。 叶思存屁颠屁颠地跟上说：“片场快到内蒙古了，真不是我不想早点回来。” “你跟我约的时间可是‘晚上’。” “现在也是晚上啊。”叶思存从身后环住李月松，指着窗外的灯光说：“看这万家灯火，每一个亮着的等，都在等待一个人。等到的人是幸运的。” “别贫。”李月松胳膊肘戳了一下叶思存的肋骨说， “叶如荼以为你天黑就回来，很早就吃过饭睡觉了。结果你呢？” 叶思存得意地憋着笑说：“不错，这丫头越来越懂事了啊。” “你先去卸妆洗手，一会儿吃饭。” “得令。”叶思存跑去卫生间洗脸。 明天一早还有戏，叶思存只能在家里待七个小时。两个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静下来好好说过话了，可是叶思存连续拍戏，身体有些吃不消，往床上一躺就要睡过去。 可是叶思存还不甘心，一边抗拒着睡意，一边迷迷煳煳地解着李月松衣服的扣子。李月松吻了吻叶思存的额头无奈又心疼：“如果困，就睡吧。”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快跟我说话，我不会睡着的。”叶思存瞪了瞪眼逞强。 “工作几个月了，什么时候可以休假啊？” “不知道……”已经吐字不清了。 “那你是不是粉丝比以前更多了？” “这倒是。” 李月松沉默。叶思存清醒了一点，说：“我把粉丝们当女儿看的，不用担心。都是小姑娘。”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别的，大部分都是李月松在说话，叶思存越说越不清晰，后来干脆趴在李月松身上睡着了。 之前叶思存不出名的时候，李月松也为他着急，想让他快些实现梦想，可是现在好容易成名了，却不希望他这么辛苦。想着倒不如上个普通的班，每天朝九晚五，一起吃过晚饭还可以出去遛遛狗，回来看个电影再进行一些成人游戏，早上赖着床催彼此去做早饭。 哪怕叶思存每个月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花，李月松也可以直接养他。李月松听着叶思存打起了唿噜，微微一笑，自己真是自私啊，明明身上这个人为了梦想拼的连觉都睡不好，还想着抽空来看自己。 自己却只想着怎么去占有他。真是自私。 第27章 27 27 叶思存出现在电视上的时间越来越多，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李月松就每天盯着电视，挑叶思存的电影或者节目来看。 因为看过太多次，又是自己很熟悉的人，所以每次看的时候，都是冷着一张脸，明明节目中笑点设置不错，叶如荼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李月松却端坐在沙发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以至于叶如荼跟李月松一起看电视都有了心理阴影。 本来叶如荼画李月松只是为了练习，可是时间久了，画得越来越多，神韵也越抓越准，倒是爱上画李月松了。 恰巧学校要求学生们拿画来参赛，叶如荼偷懒，把李月松的画都交了上去。没想到竟得了奖。 本想趁着叶如荼得奖的契机，让叶思存回来跟大家一起庆祝，可恰巧碰上叶思存不在北京，第二天还有节目要录，只能跟叶如荼商量，能不能等到一个周之后。叶如荼本来体谅叶思存，觉得回不来就不庆祝了。 第36页 可在一旁听到叶思存回答的李月松却不乐意了，从叶如荼手里拿过手机，对叶思存说：“你待在外面自生自灭好了，不要回来了。” 获奖本来是挺高兴的事，却闹得很尴尬。虽然叶思存第二天连夜赶回来了，可是家里对他并不欢迎。叶如荼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一个行李箱全部拉走，叶思存去拦叶如荼，叶如荼却铁了心说：“本来我看你经常不在，就过来陪哥夫，可你是不是也太经常了点？以后你不在我都不来了，你如果不心疼的话，让哥夫一个人在家里孤独终老吧。” 叶思存留不住叶如荼，送她回了学校，回来的路上去李月松最喜欢的店里买了他爱吃的面疙瘩。从饭店里出来才发现店家没有给醋，又走回店里，可是转念一想，回家吃，家里有醋，又拎着两包面疙瘩从店里出来。 倒不是叶思存心不在焉，而是已经连续工作太久，又要照顾李月松和叶如荼的心情，昨天夜里拍完就赶回来，一点觉都没睡。现在脑袋有些不太清醒。 到了家门口，手里地外卖已经有些冷了，叶思存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突然觉得很累。 跟当初自己一个人来帝都闯荡的累不一样。刚来帝都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什么都不用顾虑，只需要确定自己一直在往前走就好。 那时候很明确，自己要出名，要在演艺圈有一席之地。无论如何自己要把知名导演作为自己的最终目标。现在的最终目标没有改变，却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了，接不完的戏，没有时间跟人学习和讨论任何关于导演的事情。 本来累的时候，回来跟心爱的人聊聊天是放松的方式，现在却要费心思去哄他，并不让人觉得轻松了。 叶思存拿出手机，划着名联繫人，在卓石的名字停下来，想打给他，跟他讲讲现在的烦恼，他一直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可是手指怎么都点不下去。现在他结婚了先不说，估计听了叶思存的抱怨，也会不贊同叶思存继续留在娱乐圈吧？ 叶思存又重新翻一遍，看到罗雨琛的名字，打过去。罗雨琛像是没睡醒。叶思存问：“是不是吵醒你了？” “没有，化妆呢。”罗雨琛鼻音很重，“昨天没怎么睡，趁化妆的时候补眠。” “这样啊。”叶思存听着对方跟自己一样疲惫，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看最近你的报导铺天盖地的，应该也挺忙吧。”罗雨琛熟悉演艺圈，“艺人刚火起来是累点。” 叶思存苦笑道：“不是累点，是很累。” “钱赚的差不多就赶紧跟经纪公司解约，不然他们会把你往死了压榨的。”罗雨琛说着看了看周围，确定自己经纪人不在这里，继续说：“你将来是要做导演的，可不能年纪轻轻就被经纪公司给搞死了。” “我也在考虑。” “怎么听起来你比我还没精神？”罗雨琛说，“别什么戏都接，有空回家跟小情人撒撒娇。你不是跟小情人一起住吗？” 叶思存苦笑：“他因为我太忙，不陪他，闹别扭呢。” “这还不好办？你回家就满地打滚，撒娇卖萌，他就是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情人的作用自我批评而已。”罗雨琛无奈，“你们这些谈恋爱的就是当局者迷。” 叶思存心情好了些，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剧组的事情，叶思存拎着已经凉透了的面疙瘩上楼。 打开门，天霸先给了叶思存一个拥抱。叶思存抱着天霸进屋，李月松把天霸接过去，揉着天霸的头说：“你老爸很累了，让他歇会儿吧。” 餐桌上是炖白了的骨头汤。李月松一边给叶思存盛汤一边说：“怎么去了那么久？” 叶思存把面疙瘩放在桌上。 李月松嘆气，把面疙瘩拿出来热上，沉默了一会儿说：“叶如荼爱耍小孩脾气，你哄哄她就行了，不用这么累还想着怎么哄我。” 想着要在很累的时候哄李月松，确实会委屈，可是当李月松自己说出不用他哄的时候，叶思存感动得想落眼泪。 他捧着汤碗，眼泪含着泪说：“最近真的好辛苦。不是我不想回来陪你们，我也很想你们，可是好多事自己根本说了不算。每天通告都满满的，推了今天的，明天就要熬夜。事情只会越堆越多。” “别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台湾还没回归不是你的错。”李月松坐在叶思存身边，“不开心就发发脾气，不要总是压着。如果什么事情你都解决好了，自己不高兴也忍着，那要我什么用？” 阴霾一扫而去，叶思存勾住李月松的脖子，坏笑道：“洩慾用。” 李月松握着叶思存的大腿，把他抱起来，走进卧室，说：“那我就好好发挥一下作用。” 叶思存的头沾到枕头，睡意就涌上来。李月松伏在叶思存身上，一边解两人的衣服，一边吸吮叶思存的耳垂， 耳垂是叶思存的敏感地带，叶思存推搡着睡意，缠绕在李月松身上，喉咙里发出猫咪一样的哼哼。李月松微微一笑，把叶思存的外套丢在一边，解开彼此的腰带。 叶思存人虽然不精神，小兄弟却很精神。李月松一边用手安抚叶思存的□□，一边用唇舌去解他的衬衫纽扣。纽扣全部解开之后，李月松不得不嘆服，自己已经被叶思存调教得很灵活了。 李月松看叶思存迷迷煳煳像是要睡着，便舌尖在叶思存小腹打着转，不准备往下，叶思存却急了，按着李月松的头往下送。 李月松轻舔□□顶端，打着圈挑逗叶思存，叶思存抬着腰想要往里走，李月松趁机在叶思存的后庭挤了一些润滑剂，凉凉的触感让叶思存清醒了些，按李月松头的力度加大。 李月松吞吐着叶思存，手上也不放松，在内里不断刺激叶思存的敏感点，叶思存呻吟着，全靠本能在动作。估计是积蓄太久，又在半睡间毫无防备，很快就在李月松口中喷薄而出。 一阵战慄之后，叶思存睁开眼睛，明白了刚刚的不是梦境，抱住李月松，想要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可是身体太疲惫，没能成功，李月松抬高叶思存的腰，挺身而入，坏笑道：“没什么精神还是好好享受吧。别乱动了。” 白天做坏事，晚上终于有了时间睡觉。李月松睡不着，就坐在床边看书，护着叶思存睡。 傍晚的时候，叶思存的妈妈打电话来，李月松看叶思存睡得正熟，就接了电话，叶思存的妈妈听是李月松接的，想说的话吞了一半，简单问了一些叶思存和叶如荼的日常，就没了话。 李月松明白这是做父母的突然不适应家里的冷清，想要跟自己的孩子沟通，李月松跟叶家再亲，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李月松便说：“天霸最近在家也没什么事，要不要送回苏桥，你们养养？” “思存最近没空回来吧？” “没事，我有空。”李月松说。 无论是儿媳还是女婿，做到这份上，叶思存的父母也不求别的了。 第37页 叶思存推了几部片子，待在家里的时间多了些，叶如荼不再整天赖在叶思存家里，而是去古街上给人画肖像画赚零花钱。 父母养天霸养得很开心，也过了一把爷爷奶奶的瘾。给叶思存的电话也少了，叶思存忍不住给父母打电话，询问天霸的情况，妈妈说：“挺好的，就跟养你跟如荼似的。” 敢情爸妈把他和叶如荼当宠物养呢。 叶思存一边工作，一边享受着小日子，本来生活甜蜜平淡，谁知叶如荼在古街画画画得好好的，突然跟叶思存说要去西藏。 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叶如荼在古街上认识一个弹吉他卖艺的小哥，文艺小哥要去西藏，哄得叶如荼团团转。叶思存抄起菜刀就要去古街砍人。 第28章 28 28 李月松千哄万哄，好不容易才把叶思存手里的菜刀哄出来。跟他讲了半天刑法，叶思存却一点都不动容。 李月松只得先用缓兵之计，顺着叶思存的意思，把叶如荼叫到家里来，好从叶如荼口中“套出”关于男朋友的信息。 叶家这俩孩子都是重感情的人，听到叶思存要拆散她和吉他小哥，马上就要离家出走。做妹妹的想要反抗哥哥，叶思存也是不乐意的，训小朋友一样让叶如荼在板凳上坐好，细数叶如荼初中时候男朋友对叶如荼的好。 “可当时你跟现在一样反对。”叶如荼说。当时叶如荼和那个男生的交往最多也只发展到牵手，是叶如荼甜蜜酸涩的初恋。 “当时你还小嘛。”叶思存给自己找理由。一方面不想给叶如荼造成过度管制的感觉，一方面又担心叶如荼被骗，只能从边边角角下手。 “那我现在呢？” “现在你还不了解这个世界有多险恶。”叶思存是受过伤的人，他生怕叶如荼会有跟自己一样的遭遇。叶如荼跟他不同，至少他还是个男人，如果同样的伤害发生在叶如荼身上，可不单单是暂时心理阴影这么简单。 可叶如荼只当是哥哥担心她感情受伤，就说：“老哥，我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前男友已经是过去式了，就算我再喜欢，也不会回头的。” 叶思存下意识瞥了一眼李月松，知道这小丫头在暗示他俩呢。 叶如荼继续说：“而我后来交往的人，不会有过去人的任何影子，这是对现任的尊重，也是对前任的尊重。” 在此之前，叶思存没有跟叶如荼坦然交谈过叶如荼的爱情，因为叶思存总是会带着个人情绪。好在有李月松在，李月松中和着两人的情绪，让两个人都尽量理智。 叶思存没想到叶如荼是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孩子。他一直以为，家里三个人宠着她，早已经把她宠坏。可是她却很独立，明确怎么跟人相处，明白怎么保护自己，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对待感情这方面，让叶思存也自嘆不如了。 送走叶如荼，李月松问叶思存：“看你家的人都挺拿得起放得下的，你怎么还死缠烂打来找我？” “我死缠烂打？当初是谁半死不活地躺在我怀里，说让我带他走的？”叶思存翻白眼。 李月松踢叶思存一下：“正经点。” 叶思存收敛了些，缓缓说：“其实吧。我也试过跟别人交往，甚至想过要不跟卓石过算了。” 李月松盯着叶思存，带着酸味。叶思存拍拍李月松的大腿：“让我说完嘛。” 看到李月松表情缓和，叶思存才继续开口：“虽然试过，但是都失败了。所有人都说我是怀念当初初恋的感觉，而不是怀念你。我们那么多年不见面，我也这么怀疑过。可是啊……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还是无法自拔。” 李月松有些感动，叶思存继续说：“不过现在我们是相互拔了。” “你一天不开车能死？” “相比嘴上开车，我还是更喜欢身体力行。”叶思存说着就去解李月松的腰带，腰带还没抽出来呢，叶思存手机响了。叶思存看都不看。 李月松瞥了一眼，是叶思存的经纪人。 李月松推着叶思存：“接吧，工作。” “工作狂。”叶思存无奈，伸手去摸手机，“怎么了阿海？” “狗仔爆了你的照片，你怎么还跟没事人似的？”经纪人有些急躁。 “我行得正做得端，他们有什么好爆的？”叶思存的手还在李月松胸前流连。 “你和李月松啊。”经纪人皱眉，“现在各大新闻都在说这件事，你还是赶紧准备明天的记者招待会吧。” 叶思存和李月松隔得很近，李月松可以清楚听到叶思存电话里的声音。李月松去拿自己手机，看刚爆的新闻。 是一张叶思存在家里亲吻李月松的照片。叶思存瞥了一眼照片，无所谓道：“让他们爆好了。我就是跟李月松在一起了，有什么好怕的？” 阿海知道叶思存的脾气，出了事不能跟他急，只能心平气和地说：“你以为现在大家对艺人有多宽容？” 叶思存不住地看李月松的脸色，李月松看了照片之后冷着脸，一言不发。叶思存去摸李月松的肩膀，想要安慰他，李月松一次次躲开。叶思存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安慰李月松。 “有什么啊。粉丝一直怀疑我是gay，跟男二的同人文都写几百万字了，怕什么？”叶思存说。 “你的腐女粉丝只占一小部分，不要迷惑自己了。”经纪人分析，“就算粉丝不跟你计较，广电也会封杀你的，还是乖乖来澄清吧。” “我想跟谁在一起是我私人的事，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不去。”叶思存挂了电话。 自从经纪人知道叶思存和李月松的事情之后，知道叶思存的倔脾气，一旦出了事不好处理。就一直想方设法转移大家的视线。强调叶思存是个自来熟，跟任何人都特别亲密的样子。可人红是非多，总有人想从中抓出些什么，而这次抓了个正着。 叶思存挂了电话，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李月松开口：“要不我先回苏桥躲躲？毕竟这件事直接关系到你的工作。” “你想什么呢？”叶思存捧着李月松的脸，认真说，“我有名气有才华，不演戏也有别的路子可以走。但是无论我怎么走，这条路上必须有你。” 李月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很想告诉叶思存，其实谁离了谁都可以活，叶思存没必要为了他，拿自己的前途冒险。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手脚并用地抱着叶思存，生怕一个不小心，人消失不见。 很快，阿海来了，好不容易从拥堵的记者人群中挤进来。他必须当面跟叶思存讲清楚利害关系。到了叶思存的家门口，拍了拍被记者们抓出的衣服褶皱，庆幸自己叫的保安比记者们早到，如果靠叶思存，恐怕现在记者们的麦已经塞进他嘴里了。 进门只见到叶思存，阿海打量一圈，叶思存边给阿海倒酒边说：“时间不早，我让他先睡了。” 第38页 “我开车来的。”阿海没接酒杯。 叶思存硬把酒杯塞给阿海说：“我们这个圈子的事他不懂，跟他说了也没用，我自己处理就好。” “那好。”阿海坐下来，“等会儿我把记者放进来，你就说李月松只是暂住你这里，很快就会走。那张照片只是老同学之间的玩笑。” “这种话我说不出口。” “你是个演员。” “演员也有底线。”叶思存盯着阿海，“你知道我等了多久，费了多大劲，才跟他在一起吗？” “那你记不记得你费了多大劲才有现在的名气？”阿海有些怒了，“你知道一出事，多少人跟着你失业？” 叶思存沉默。 “你不是挺灵活一个人吗？怎么这会儿这么倔了？” “不是我倔，是我不得不倔。”叶思存看李月松的房间，“我是他的希望。” 李月松背靠着卧室门，听到叶思存这么说，更加难过，本就一块石头压在身上，现在更大一块压上来，让他喘不出气。但是他又不想放弃，他经歷了无穷尽的相亲，经歷了形婚，经歷了心理医生和电击，叶思存确实是他唯一的希望。 最后阿海做出妥协，既然叶思存不想承认跟李月松没关系，那么也就不给他机会去解释两个人的关系。所有记者让公司公关来挡。阿海只让叶思存答应他一件事：“从现在开始，那里都不要去，就乖乖待在家里。” 叶思存答应。 阿海离开后，叶思存推开房间门，看到李月松静静躺在床上，他亲亲李月松的耳垂，准备睡下，李月松却勐地抱住他。 “我跟你商量一下。”李月松说，“你坚持到现在不容易，冷静来想，没必要为了一句话赌上前途。我其实可以回苏桥……” “不用商量，都解决完了。”叶思存拍拍李月松的背，“不早了，赶紧睡吧。你也知道我不死板。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 当事人不出面澄清，经纪人去解释这些事，更要费力些。可这是现在最保险的办法了。 第二天一清早，叶思存的妈妈看到新闻，马上打电话过来。妈妈没多问，叶思存也没多解释，事已至此，大家又都是明白真相的人，没必要解释太多。妈妈只是说：“多安慰安慰小李，这种事对你这种不服天朝管的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李月松来说，是个很大的坎。” “我明白。” 经纪公司採取的措施是不回应不澄清，让他们记者随便闹。叶思存终于得了闲，跟李月松一起打扫打扫房间，煲煲汤，努力不去想外面这些事。 不少粉丝在叶思存微博下面留言，支持叶思存。可粉丝的支持又有什么用呢？新闻才发出来没几个小时，叶思存已经接到了四份解约的律师函。 戏是没得拍了。一个不能给公司带来利益的艺人，跟公司的关系也不会好不到哪里去。阿海跟叶思存关系好，不给他施压，公司却给阿海施压。逼得阿海不得不把现在的情况跟叶思存讲清楚——如果叶思存继续这么耗下去不澄清，公司会跟叶思存解约。 第29章 29 29 “解就解呗，我又不是离了公司活不下去。”叶思存说。 “我看你是没经歷过什么大坎儿，改不掉小孩子脾气。”阿海嘆气。 “我最差的时候，住在隔断间里，饭都吃不上，现在再差还能比以前差？”叶思存仍旧保持自己的傲气。可他确实是感激阿海的，临了对阿海说：“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我能走到今天，其实多亏了你，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阿海挂了电话。 跟公司解约的第一天，叶思存去楼下小公园，盯着天空抽了半盒烟。叶思存能跟公司节约，是因为他明白自己有后路。 叶思存一直想做导演，本来是想等自己名气大了，再有点钱，人脉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拍，可是现在自己名气没达到，钱也没多少，技术能不能达标自己也不确定，真的着手去拍的话，叶思存怕自己失败。 一旦失败，叶思存就没有任何退路了。以前叶思存想得很明白，明白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明白最终的目标是什么，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坚定而勇敢。但现在这条路变坎坷了。 叶思存扪心自问：愿不愿意拿梦想去换李月松？叶思存迟迟说不出答案。在内心最深处，那个奋斗了这么多年的梦想，那个比李月松在自己心里存在时间还要长的梦想，实在是太重。 不过这次绯闻事件，叶思存是绝不愿意牺牲李月松的。自己从毕业走到现在这一步着实不易，但能跟李月松在一起，也是好不容易努力得来的。 也许是没有到真正需要面对梦想和李月松之间选其一的抉择时刻，叶思存还难以做出答案。说不定真到了那个时候，叶思存会像这次一样，毫不犹豫地选择李月松呢？ 叶思存看着烟盒里少了一半的烟，觉得喉咙有些不适了。太久没抽菸，一次抽这么多，全身都有点不舒服。 叶思存调整好自己，把剩下的烟放进口袋，上楼回家。家里的人应该煲了浓浓的骨头汤。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怎样，走下去就好了。 解约之后，自由身的叶思存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好在未来里必须存在的人就在身边们，可以看着他，把他仔细安插进未来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时机尚不成熟，但也终于可以实施自己导演的梦想了。剧本一直有个想法，但是一直没找编剧来写过。拍了这么多年戏，也算认识几个不错的编剧，可以联繫一下合作。至于投资，叶思存想了想自己的存款，估计还要拉几个老闆贊助一下。 新闻报导之后，不止叶思存受影响，李月松也受影响很大，本来就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么一闹，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伴侣是谁。虽说现在大家对同性恋的宽容度已经很大了，但这么一闹，大家都很难平常心对待李月松。 所以李月松提出辞职的时候，人事也没有挽留。 李月松没有叶思存这么大的心，名声工作都丢了，还能静下来筹划自己的梦想。李月松在家里消沉了几天，叶如荼偶尔过来开导一下李月松，还说要教李月松画画，可李月松哪里提得起精神。 叶思存整天忙着拍戏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要见的人，常常看到天色太晚，就干脆不回家了，常常在餐厅彻夜看剧本。不知不觉睡着，迷迷煳煳醒来的时候，分辨不清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李月松一天面试三家公司，虽然自己不喜欢编程，但自己也就只有编程这一项技能。虽然是名牌大学毕业，可履歷再漂亮，也抵不过当下娱乐新闻的洗礼。 大多公司都是见到李月松本人就不准备录用了。不过李月松手里有技能，总有公司不介意这些。有个刚成立的工作室看李月松确实能力不错，就录用了，但是薪水确实少的可怜。好在李月松现在也不是很缺钱，有个固定的收入就好了。 第39页 两个人都忙，见面的时间反而比之前叶思存忙着拍戏的时候还要少。加上两个人又累，心里又堵得慌，常常见了面话也很少。 叶思存只想赶紧把剧本搞好，张罗来人就开始干。剧本在顺利进行，投资人却迟迟没有找到。 没有钱，什么戏都拍不成。工作方面的人员需求，可以找自己的朋友。电影投资是一大笔钱，总不能再问人借。便联繫了几个之前合作过的公司，想说服人投资。可是叶思存现在在新闻上闹得正凶。 投资人讲求回报，叶思存这笔投资实在是风险太大。叶思存大部分时候吃了闭门羹。倒是有几家gg公司看叶思存急需钱，想趁火打劫。偏偏叶思存又不想对不住自己的处女作，怎么都不愿意在片子里加gg。 自然没人给叶思存投钱了。 叶思存刚火起来的时候，大家挤破了脑袋要跟叶思存签约，现在只是闹一个不太符合主流的绯闻，就被这样对待，想想也是可悲。 可这些又不能跟李月松说，他一个圈外人，根本不知道做这一行，有多么困难。 因为叶思存一直没有回应绯闻的事，经纪人虽然解约了，但是阿海帮忙把这个消息藏住了，狗仔还不知道叶思存已经解约的事情，只是猜测已经解约。于是狗仔更加好奇叶思存的事情，想方设法在叶思存家附近蹲点。 可叶思存真的太忙了。几乎不回家，狗仔就从李月松身上下手。 没几天，李月松也觉察到经常有人跟着他，知道是有人偷拍，李月松心里很不舒服。 一连两天没能睡觉的叶思存，回到家，想看李月松一张笑脸，得到的却是李月松冷着脸一言不发。工作不顺利，加上被狗仔偷拍，让李月松心里也很不舒服。 “怎么了？”叶思存虽然很疲惫，但还是尽量耐着性子问一下原因。 “没什么。”李月松虽然这么说，却还是冷着一张脸。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叶思存说自己遇到这一系列事情，毕竟两个人都很累。 叶思存刚吃了闭门羹，加上身体的疲惫，情绪也很差。李月松不开心是不说话，叶思存不高兴却要爆发。 “到底怎么回事？”叶思存提高了嗓门。 “说了没什么！”李月松也提高了嗓门。李月松一直闷声不响自己去解决情绪习惯了，这件事是叶思存造成的，就更不想把原因告诉叶思存了。 “一直是这样！”叶思存把手里的剧本一摔，看不下去了。 叶思存不开心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别人，要么自己躲起来，等情绪调节好了再出来，要么直接把不开心说出来，两个人一起解决。所以他很不喜欢李月松这样的做法。 “高中的时候就这样，这么多年了还没改掉！”叶思存不耐烦地嚷嚷，“问什么都不说，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既然不想说，你就不要表现出来啊！不高兴全写在脸上，问了还装！” 愤怒让叶思存口无遮拦。 “既然你这么讨厌，那分手好了呀。”李月松完全不给叶思存其他回答。 叶思存心被重击一下，为自己做出的牺牲觉得可笑。眼泪喷涌而出，嘴上却是笑着的。叶思存勐抹一把眼泪，假装平静：“好啊，那你走啊。既然你这么不重视这段感情，那我在这儿纠结个屁。” 叶思存去柜子里找酒，因为这一阵酗酒比较严重，酒早就喝光了。叶思存把空酒瓶摔在地上，随便找了个帽子戴上，出门买酒。 李月松从头至尾就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跟叶思存处在两个空间，只有叶思存歇斯底里的吼声，能让他听到一点点声音。 出了门，叶思存的眼泪决堤而下。他蹲在单元门门口旁边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咬牙痛哭。他有时候真的不确定李月松到底爱不爱他。高中的时候不确定，现在也不确定。 李月松总是那么冷，那么隐藏自己，不表达自己的想法。叶思存为了能跟李月松在一起，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很多事情，但李月松似乎从未对此动容。 以前叶思存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从心底里不喜欢那个人的，所以当那个人问他：“你爱不爱我？”的时候，叶思存总是打着哈哈，或者说一句：“爱要整天挂在嘴边吗？多矫情啊。”只有被对方逼得没有退路的时候，才会勉强说一句“爱你”，为了让自己迴避那份欺骗，连“我”都不敢加进去。 可是跟李月松在一起的时候，他巴不得，每时每刻都告诉他，自己真的很爱他。所以李月松是像之前自己跟别人交往那样，因为不爱，所以不说，不表现吧？ 肯定是这样的。 第30章 30 30 入秋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叶思存哭了一会儿，想着如果李月松要走的话，就走吧。既然不爱，没有必要一直扯不清楚。 叶思存起身准备去便利店买瓶酒，经过小公园的时候，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车里一个长焦镜头正对着叶思存家的窗户。 叶思存怒火中烧，冲过去把镜头从车里□□，狗仔毫无防备，相机被叶思存摔了个稀巴烂。叶思存打开车门，揪着狗仔的衣领，把他从面包车里拖出来，发了疯的狮子一样对着狗仔一顿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喊着：“你们拍我可以，别他妈拍我家人！” 李月松开着窗户，听到叶思存的声音，跑下楼。狗仔只有一个人，体格大不如叶思存，李月松下来拉架的时候，狗仔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了。 李月松好不容易把叶思存从狗仔身上拉开，看狗仔能爬起来，让狗仔赶紧走，叶思存不依不饶地拳打脚踢，脚踢不到了，不忘啐人两口唾沫。 狗仔灰熘熘地开车跑了。李月松带着叶思存上楼，给叶思存手上的伤口消毒。手上的伤都是失手打在地面打出来的。叶思存那会儿已经没有理智了。 “你打他们也没用啊……”李月松嘆气。 “我心里有火，不发不行。”叶思存说。 “你还想混娱乐圈吗？” “我都解约了，还怎么混。” “为了我，不值得。”李月松低着头说。 “因为你不爱我？” “不是。”李月松马上抬头反驳，“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会给你增加障碍而已。” 李月松及时的否定让叶思存有了些信心，人平静下来，手上的伤口也疼得更明显。叶思存吸着气说：“我不在意别的，只在意你爱不爱我。” 李月松不禁为未来可以预见的困难嘆气。 叶思存打人的视频被发到网上，暴戾非常招黑。本来支持他的粉丝，也因为叶思存的疯狂而粉转黑。 之前微博下面还能看到一些支持的声音，现在是一片骂声。叶思存干脆卸载了微博，专心做电影。叶思存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联繫朋友，为电影做前期的策划。虽然有些电话已经打不通，有些电话打了也只能挂掉。但叶思存卯足了劲儿，遇到什么情况都不灰心。 第40页 看到叶思存还是精神饱满，李月松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自己父母因为看到新闻，已经赶到北京的事情。 两人虽然在同一屋檐下，但各有自己的心思。叶思存看李月松心情不好，尽量抽空哄他开心。李月松却想着怎么找个理由出去，好见自己的父母一面。 好在娱乐圈的人有个坏毛病，晚睡晚起，常常要睡到中午。李月松起了个大早，趁着叶思存还在睡，偷偷去见自己的父母。 李月松开车到酒店，临上楼却犹豫了。他从手套箱拿出十字架，明白这十字架戴上就跟自己被钉上十字架没区别了。 这次一上去，多数是要被父母带回家了。不是李月松没有反抗过，而是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以前是没有尝到过甜头，现在跟叶思存一起生活过了，这种生活他很贪恋。 李月松把十字架重新丢进手套箱，发了个定位给叶思存，然后上楼。 虽然李月松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在父母面前，仍是一个小孩子，李月松刚进门，父亲就一脚把他踹了个趔趄。 “你还真有脸出门啊？”父亲指着李月松的鼻子，“原来在镇上丢人也就罢了，现在丢人丢到全国了！” 李父说着又要踹李月松，母亲拉着父亲的胳膊，沖儿子喊：“你看你把你爸气成什么样子了，把你养这么大，就不能为父母考虑考虑。” 说着抚李父的胸口，给他顺气。 “我不是你们的附属品，我……”李月松的话还没说完，巴掌已经把嘴角打出了血。 “真是能耐了啊。在北京闯了几天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吧？”李父说着补上一脚。 看儿子流了血，母亲拿出手帕给儿子擦去嘴角的血，一边说着：“哎呦哎呦，我见不得血。你就跟你老爸认个错嘛。” 李月松推开母亲的手帕：“不用。” 母亲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月松，见过李月松反抗自己的父亲，但是没见过李月松反抗自己。之前父母二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李月松挺吃这一套的，可是在北京这些日子，他好像真的变了。 母亲泪如雨下，捶着李月松的胸口，哭泣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了？” “跟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李父把妻子往身后一拉，抽出皮腰带，勐地抽在李月松身上。一边抽打一边吼：“认错！认错！” 李月松被抽的站不稳身子，紧握着双拳，一句“我没错”三个字，在喉咙里想出又出不来。 脑袋里想着叶思存的作息——这个点应该还没醒。 其实叶思存收到李月松消息的时候就醒了。大清早李月松突然发了个酒店的定位，叶思存没太明白，问是怎么回事，却一直没有得到回覆。叶思存总觉得事情不太对，马上起床出门。 刚好赶上上班高峰期，路上车特别多，叶思存心急，想方设法超车。 本来叶思存妈妈打电话来叮嘱叶思存，一定要看好李月松，生怕他想不开会做什么。于是叶思存一直在家里工作不出门，可是看李月松情绪比较稳定，叶思存也就没多想了。 叶思存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李月松的父母也会看到这则新闻，心思全在李月松一个人身上了。 自己应该早点想到的，在此之前，李月松一直非常尊敬听从家中父母安排。 叶思存不断打李月松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只得勐踩油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父亲已经打得有些累了。有些打得重的伤口已经渗出了血，洁白的衬衫上微微有些血印。 “还不承认错误是吗？”李父喝了口水，粗粗地喘着气。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已然没了年轻的体格，才打了没几下，已经力不从心了。 李月松仍倔强地站着，明明人比父亲还要高出一个头，可感觉自己跟刚上小学时候仰着头求父亲不要打他的时候没有区别。 母亲坐在床边抹眼泪，一边哭一边后悔：“当初我就不应该劝你爸同意你来北京。根本就是害了你。如果好好待在家里，这会儿该又结婚了。咱家的条件，多少姑娘想嫁呢。” “行了，别哭了。”李父不耐烦道，“收拾收拾行李，回家。” 母亲开始收拾行李，父亲休息了一会儿，恢復了力气，拿了把椅子放在李月松旁边，李月松看了看椅子，没有坐。 李父苦口婆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结婚生子是自然规律。你看看跟你一起长大的几个孩子，有谁跟你一样？看看卓石，孩子马上就出生了。你倒好，年纪轻轻闹离婚，丢人。” 见李月松没有任何反应，李父继续说：“你说从小到大，我是不是一直拼了命给你最好的？吃的穿的都比别人好，学校也都是让你自己选的。怎么长大了不念父母的好了呢？” 两人的行李不多，母亲很快收拾好了，续上李父的话：“你快断了留在北京的念头吧。现在娱乐圈乱的很，那个叫叶什么的，才火了几天啊，就出这样的事，指不定什么人祸害他呢。你就聪明点吧，到时候他为了再出名，能跟你过下去？” “他不会的。”李月松口袋里不断震动的电话给了他不少勇气。他相信叶思存正往这边赶过来。 “人心叵测啊儿子。”母亲说，“他嘴上说的好听，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呢。再说了，现在你俩闹得这么大，外面人怎么看他？谁还跟他共事？这是病，多少人躲得远远的呢。” “妈。”李月松鼓足勇气，“这不是病。” 母亲扇了李月松一个耳光，含泪道：“不是病是什么？哪个正常人跟你们一样？我看那臭小子的父母也是有病，儿子这么搞也不管管，还来祸害我儿子。” “你跟他多说无益。赶紧走吧。”李父说着把腰带系好。 李月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不震动了，肯定是叶思存已经到附近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跟父母讲清楚。 “我没病。我爱叶思存，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李月松坚定道。 “我看你是活腻了！”李父怒不可遏，一脚把李月松踹倒。 其实手机没再震动，不是叶思存已经到附近了，而是他因为不遵守交通规则乱超车，正在被警察追。 叶思存想方设法躲警察的追捕，他没有驾照，一旦被抓住，商量都不用商量就是十五日的拘留，十五天出来，李月松早就不知道被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在北京这个地方，汽车怎么可能跑得过交警的摩托？ 叶思存停了车就往花坛里钻，被两个交警当场按在地上。 第31章 31 31 本来叶思存就是无证驾驶，人再这么一逃，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两个警察看到叶思存的脸，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前几天叶思存一瞬间火遍了大江南北，虽然是凭藉“丑闻”。 叶思存请求交警能放过自己这一次，真的有急事，嚷嚷着是自己闯了红灯才逃跑的，希望警察能转移重点，放他一马。可叶思存就输在没有驾照上。警察可不管他是谁，敬个礼就要驾照。 第41页 作为普通群众，又在网络发达的二十一世纪，有明星的新鲜事，不发个微博对不起自己在烈日下站了一天的辛劳。 叶思存消失了这么多天，一旦有消息出来，记者自然不会放过。叶思存被死死地困在警察局。 李父的拳头落下来的时候，李月松一下抓住父亲的手腕，李父的手动都动不了。叶思存喜欢健身，也时常带着李月松一起，这会儿用得上了。可就算之前不健身，现在李父也不是李月松的对手了。 “道理我讲过了，求也求过了。你们要求我做的，我也尝试过了。”李月松盯着父亲，“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我就是喜欢男人。我生来就这样，改不了了。从小我就听你们的话努力改。但到此为止了。要怪你们就怪你们生出这么个儿子吧。我就这样了。” 李月松说罢，松开父亲的手腕，转身要走。李父被闪了一下，用父亲的威严支撑着自己喊着让李月松回来。 妈妈一看李月松这是铁了心了，拉住李月松的胳膊把他往回拽，道：“明明一声道歉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跟自己父母过不去呢？” “妈，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事。”李月松把母亲的手往下推。 “儿子。儿子。”母亲叫着，“我和你爸大老远跑来，你就这么对待我们吗？” 李月松停下脚步，含着泪回头问：“妈，你们真的把我当儿子吗？” 李月松的母亲愣住，万分委屈道：“如果我们不把你当儿子，我们干嘛大老远跑来北京？你爸的腰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您知道电击会致死吗？”李月松盯着二老，“你们知道我不喜欢编程吗？你们知道我没有办法喜欢女孩子吗？” 李月松的妈妈看着诧异地看着他，似乎这些内容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算了……”李月松轻轻嘆了口气。这个答案大可不必问。 李月松把门打开。 “你如果出了这门，就不再是我儿子。”李父吼道。 李月松头都不回，迈出了步子。 “你别走你别走。”李月松的妈妈紧紧拉住李月松，“月松，妈妈不能没有你，你只知道你自己的痛苦，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做父母的？只是你不喜欢女孩子一件事，就让我们没有心思想别的了。” 李月松抽离了自己的胳膊，大步迈出房间。 在来这里之前，李月松心里想的还是可能这次跟父母回去就再也见不到叶思存了。李月松被父母奴役惯了，从没有想过真的要离开父母，而且从小受的教育也不允许他反抗自己的父母。 可当听到叶思存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李月松突然就有了勇气。其实对于李月松来说，他只需要反抗自己的父母。但叶思存为了他，反抗了全世界。 明明在媒体面前承认不喜欢李月松，工作不用丢，名气也留得住。明明努力了很久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可叶思存是那么高傲。他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为了李月松放弃了那么多。如果这时候李月松再软弱犹豫，那真的就没有资格跟叶思存在一起了。 李月松被自己最亲密的亲人反对，对感情特别没有安全感。所以影响了他对爱情的很多选择。但他爱叶思存一点也不比叶思存爱自己少。 下了楼，李月松迫不及待地回拨电话，想要告诉叶思存这个消息，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李月松不明所以，有种好不容易决定跟叶思存跳崖了，自己跳下来，却不见叶思存的身影。 重大决定之后的不安全感束缚着李月松，越缠越紧。 小江匆匆跑来，见到李月松，气喘吁吁地说：“松哥，你愣什么呢？哥被警察抓了！” “他又打人了？” “我也不知道，他只给我打电话说了这个地址，叫我来找你。” 李月松只当是叶思存一冲动打了人，被警察抓了，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因为无证驾驶被拘留。到了拘留所，没有警察叫李月松在外面等，李月松先打电话托人找律师，又谘询了一下打人一般怎么判，连保释金问谁借都想好了。 叶思存见到李月松后放了心，臭着一张脸嫌弃：“这些人办事效率太低了，又不是入狱，手续那么多。” “你干嘛了？” “无证驾驶呗，还能干嘛？”叶思存说，“你呢？你去那儿了？” 李月松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微笑，发自内心的释然和快乐。他仔细看着叶思存的眼睛说：“该断的都断了。以后只能赖着你了。” 叶思存长长出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在这个环境下，手上还铐着，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接纳。叶思存确实巴不得李月松跟家里断的干净。可是李月松一直藕断丝连就是因为感情很深。 “你还好吧？”叶思存半天憋出一句话。 李月松微笑着点点头。 看到李月松的反应，叶思存又浪起来。 “其实我还挺担心的。”叶思存指了指身后的拘留室，“我这么帅，万一里面的人想怎么样我，我怕是菊花不保啊。” “那是你活该。”李月松说，“早就跟你说过没证不要开车，活该。” “你是不是我亲老婆啊？这么说话。”这次换叶思存有恃无恐。 李月松环顾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两个。咬牙道：“叶思存你是不是想找死？” “好了好了，你这么要面子，我叫你一声老公也没什么啊。”叶思存新皮笑脸，“老公，来亲亲~” 叶思存嘟着嘴往李月松面前凑。旁边的警察干咳了一声。 李月松脸红了红，赏了叶思存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能不能有个让你正经点的场合？” 叶思存摸着脸笑了笑说：“那我们说正经的。” “电影的事？” “嗯。”叶思存说，“剧本现在已经搞定了。你跟小江一起，去找梁老大，梁老大是我们的制片主任。你跟他一起，先把工作人员码一码。十五天之后我出去，我们准备建组。” “可是你不露面，我又不认识他们……” “他们认识你就行，新闻都爆过了……”叶思存嘴快，怕李月松生气，马上收了声。 李月松却浅浅一笑说：“也是。” 有些事情真的是变了就真的变了。叶思存虽然进了拘留所，但因祸得福，是真真的收了李月松的心。 李月松则是在外面帮忙处理叶思存工作上的事情，叶思存找的制片人和制片主任都非常专业，帮助李月松处理了大部分剧组的事情。等叶思存“刑满释放”，工作就正式开始。 叶思存出来之后，接手剧组的工作，李月松工作室的工作已经辞了，没有事做 ，就一门心思放在自己研发的app上。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之前是研发它的功能，而现在是想方设法放大它的商用价值。 第42页 李月松约了之前看好这款app的老闆，之前老闆有意要买这款app ，那会儿李月松不缺钱，现在却需要来谈谈购买事宜了。 那老闆看了app的新功能，不禁佩服李月松，如果再多加些时日精心钻研，所获得的收益可不止一款app这么简单。李月松当初在做这款app的时候，想的就是把它做成一款面向大众的平台。这个app只能算是一个试验品。 可是每天看着叶思存发愁，还不如直接用这个东西换点钱来的实在。 “之前我们谈过发展平台的想法，现在这款app的发展空间太大了，你就准备止步于此吗？”老闆都为李月松可惜。 李月松点点头说：“没什么，反正我还有才华。”这是之前叶思存说过的一句自大的话，现在李月松说出来，心里竟还有一点小得意。 老闆点点头说：“也好，但是这款app的技术、创意还有专利，我要全部买过来。” “跟我想的一样。” 李月松回到家，叶思存正在发愁。他把预算表看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刨除自己用人情可以解决的问题，现在的钱还是难以支撑这部片子。叶思存甚至还想，如果再让他火半年，这个片子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但是自己火的时间太短了，短到没有时间赚到钱。 叶思存窝在沙发里，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有些怪自己当初太乱花钱。如果当初节省一点，现在或许不会这么拮据。李月松靠过来，瞥了一眼预算表，不屑一笑：“不就是钱的事嘛，愁成这样？” “你怎么能懂我们穷人家小孩的痛苦呢？” 第32章 32 32 李月松拿一张□□在叶思存面前晃了晃说：“五百万能不能买一张你的笑脸？” “纨绔子弟。”叶思存翻白眼，“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挥霍的吗？” “我哪还是有钱人啊？” 叶思存伸手去摸李月松的后腰：“你不会是卖了什么部件吧？” 李月松拍开叶思存的手说：“滚。我把那软体卖了。加上以前自己攒的钱，一共就这么多。” “那我不要。”叶思存听李月松说过那软体的前景，可不止五百万这么简单。 “你都准备拿全部家当拼了，我这点算什么？”李月松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叶思存看着□□说：“我这次如果失败了，你愿意以后跟我住隔断间吗？” 李月松痞痞地摇摇头说：“恐怕有点困难，毕竟我是富二代，没吃过苦。你最好是能成功。” 李月松看过剧本，了解叶思存，明白他的决心和才华，相信他一定可以成功。 “谢谢你。”叶思存紧紧抱住李月松，几乎勒得他喘不过气。叶思存感觉只有这个紧紧的拥抱才能表达他对李月松的爱意。 嚮往自由的叶思存，一直想拍武侠片，本来在叶思存的想像中，自己可能要等到五六十岁，看破红尘的时候才能真正着手。可没想到三十几岁就实现了。 剧组建在内蒙古，叶思存打包好行李准备出发的时候，李月松还在修改自己的简歷。叶思存明白李月松的境遇。走到李月松身边把电源线给拔了，没等李月松发飙，啄了啄他的嘴唇，笑道：“跟我一起去剧组吧，我正式邀请你来就任导演助理。” “待遇怎么样？” “每个月两万块薪水，如何？” “这比我现在的薪水低啊。”李月松假装不情愿。 “我陪吃陪喝□□。”叶思存暧昧地盯着李月松，“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李月松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你什么时候能恢復高中时候的直爽啊？” “在床上的时候。” “不要脸。” “你还不是喜欢。” “……” 以前叶思存把李月松保护在家里，没有带他来自己的工作场所好好看看。李月松来到剧组才发现，原来叶思存人缘这么好。 叶思存人设崩掉，很多约都解了。大家都是混娱乐圈的，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叶思存又是头一次做导演，技术达不达标没有人知道，但大家还是来了。 “就算叶思存是玩，陪他玩玩又有什么？”李月松问执行导演的时候，执行导演是这么回答的。 到了剧组，就不能像在家里那么随意了，一睁眼一百多人的吃喝拉撒都是钱，叶思存必须争分夺秒地工作。每天不是伏案画分镜头脚本，就是到处跑着看景。 李月松不了解这一行，只能叶思存叫他做什么他做什么。叶思存还有一个导演助理，主要在技术上有所帮助，李月松算是生活助理。 恋人成了工作上的生活助理，叶思存可算是得了便宜。 “小白，给我倒杯咖啡。” “小白，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吧，有点冷。” “小白，我肚子饿了。” …… 好在李月松是个工作狂，当他认定这是工作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怨言。而叶思存却不断得寸进尺。 “小白，今晚留下来陪我吧。”当然，这是没人的时候说的。叶思存连着画了15个小时的分镜头，中间全靠咖啡和功能饮料撑着。现在是凌晨4点，大家都散了，叶思存脑袋也昏昏沉沉，但爱的人在身边，又好久没碰到了，难免有些心痒。 “你还是赶紧睡吧。不是说明天有几个演员要来吗？”李月松把叶思存扛到床上，不赶紧催他睡，待会儿天亮了就别想睡了。 叶思存恋恋不捨地拉着李月松的手问：“累吗？这么熬。” “还好，程序猿不怕熬夜。” 沉重的眼皮几乎要合上，但还是笑着去关心李月松：“那就好。累了就偷偷去休息，没事的。” 只要心里有希望，多苦多累都开心。 “嗯，你也快睡吧。”李月松给叶思存盖好被子。叶思存的手却不撒开，闭着眼睛道：“你知道性可以促进睡眠吗？” “累成这熊样你瞎想什么呢？”李月松说着还是躺在叶思存身边，“我陪着你，睡吧。” 揽着李月松的腰，叶思存沉沉地睡了过去。 叶思存当初跟罗雨琛约好，等叶思存做导演的时候，罗雨琛扮演女主角。现在叶思存是做导演了，只是跟预想的有些出入，自己没能真正准备好。但君子一言，罗雨琛还是来了。 罗雨琛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叶思存还没起床。罗雨琛使坏，偷偷问前台要了叶思存房间的房卡熘进来。 叶思存为了方便开会和工作，房间是套房，罗雨琛人虽然进了房间，卧室的门却还锁得死死的。罗雨琛没见到自己想见的，有些失望，在客厅里嚷嚷：“叶思存都几点了你还不起来？你对得起五点就起来赶飞机的我吗？” 第43页 叶思存开个门缝露出头来，睡眼惺忪地说：“你赶飞机的时候我才刚睡好吗？” 罗雨琛从门缝往里瞧：“怎么？金屋藏娇啊？” 叶思存回头看了一眼李月松，李月松已经在穿衣服了。回过头，沖罗雨琛笑：“怎么？吃醋啊？没事，你可以当妾嘛。” 罗雨琛用胳膊箍住叶思存的脖子，把他从卧室拖到客厅，一边拖一边说：“我看你是皮痒了。” 李月松穿戴好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叶思存正在跟罗雨琛像小孩子打架一样在沙发上纠缠的不可开交。 罗雨琛以为房间里没人，才跟叶思存放肆的，突然看到一个人，想到自己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艺人，马上站起身，整理好着装，瞪了一眼叶思存，看看李月松，让叶思存赶紧介绍。 叶思存装模作样地干咳一下，勉强把胳膊搭在李月松肩上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白。” “叫我李月松就好，职务是导演助理。”李月松客客气气地跟罗雨琛握手。 罗雨琛听叶思存无数次说过李月松，但见到真人这是第一次。两人相互介绍完了，罗雨琛在叶思存耳边难以置信道：“你是受？” “不要以貌取人好吗？”叶思存尴尬地咳嗽一下。 叶思存和罗雨琛毕业的时候一起合租过房子，彼此多没皮没脸的样子都见过，便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当面讲。 当初罗雨琛喜欢叶思存，叶思存也知道，只是当时放不下李月松，便跟罗雨琛讲得很明白。罗雨琛得知叶思存终于如愿跟李月松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真心为他高兴。如今终于见到了情敌，罗雨琛很开心自己的情敌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罗雨琛进了组就开始工作，李月松得了空，悄悄问叶思存：“那女孩子喜欢你吧？” 叶思存也不隐瞒，说：“当初一起租房子的时候，有点那个意思，后来都讲开了。现在我俩是兄弟。” “明知道人喜欢你，还叫人来帮你拍戏，渣男。”李月松说。 “明知道人喜欢你，还不给人半点甜头，渣男。”叶思存反驳。 “那就俩渣男在一起，相互祸害吧。”李月松看着远处，像不是对叶思存说的。 叶思存心里却很甜。 在剧组这个密闭的环境里，李月松进入到一个叶思存布置的世界，所有人都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似乎他们两个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片子如期开机，开机之后叶思存更忙了，除了每天在片场的时间，回来还有各种会议。古装片的服装是一个大问题，因为叶思存对质量追求很高，服装费的预算根本不够，但为了追求效果，也不得不把钱花在这上面。 罗雨琛和叶思存的演技都不错，加上两人配合默契，拍摄过程很顺利，只不过叶思存要一边往监视器跑一边演戏，工作量非常大。 加上内蒙古气候干旱，又有很多戏实在风沙中完成的，叶思存的胃很快就撑不住了。 荒山野岭的买不到暖宝宝，李月松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羊皮口袋。在里面装了热水，让叶思存揣在大衣里面暖胃。 资金一直在出问题，拍摄过程基本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罗雨琛知道内情，好多演员都是罗雨琛的朋友。叶思存刚火了一会儿，没有罗雨琛认识的演员多。现在叶思存正在遭是非，更是没有罗雨琛的号召力强。 但是叶思存不想所有的事情都让罗雨琛来帮忙，所以自己再去借钱，去拉投资，一连几天不怎么睡觉。 这天叶思存打了个电话之后，胃疼得有些受不了，打给李月松，问他有没有什么快速的止疼药。李月松匆忙赶过来。 之前吃的止痛药已经没有那么有效了。叶思存加大了药量之后，李月松给叶思存摩挲胃，少有的温柔。 叶思存开机之后，容宣打来电话，听说叶思存胃疼的事情，没有建议他吃哪种药，而是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随着工作在进展，叶思存越来越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冲动选错了。 第33章 33 33 “我想像过太多次要做导演，以为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没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压下来的时候，会这么累。”叶思存忍受着胃疼说。 李月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思存，自己也曾有过梦想，梦想着自己可以买一条船，作为船长出海。然而这个梦想太虚幻了，自始至终连跟父母提都没有提，按照他们的意思，学了计算机。在被琐碎的生活压倒之后，自己的梦想有过变化，想着要不研发一个可以便利生活的平台好了。 可是这个平台仅仅是在实验app阶段，就卖掉了。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谈论梦想的资格，便没有说话。 叶思存继续说：“我越来越发现……其实我没有我想像的那么强大。或许阿海说得对，这是我没有经歷过大波折……” “别说了。”李月松说。叶思存是李月松的希望，如果叶思存也放弃的话，李月松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月松缓了缓说：“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其实我还有个小金库，可以保证我们俩以后的生活。” 叶思存嘆了口气，摸着李月松的手，闭上了眼睛。紧张的工作下，能睡会儿就睡会儿。有李月松在身边，心里很有安全感。 不论叶思存心态如何，他一直用最好的态度对待这部片子，认认真真地对待这部片子，直到拍摄最后一天。这期间又出现了资金问题，是罗雨琛借给叶思存的。片子杀青和罗雨琛杀青是同一天。 似乎是知道晚上要喝酒庆祝，叶思存的胃突然不疼了。 杀青宴上，叶思存去感谢每一个人，尤其是罗雨琛。罗雨琛反而不要他感谢，自己先喝尽杯中酒，说：“当初说好你做导演的第一部 戏我是女主的，你遵守承诺，还谢我干嘛？” 李月松也想谢谢罗雨琛，罗雨琛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要你的感谢，搞得你俩跟一家人一样。” 李月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知道罗雨琛喜欢叶思存，也知道罗雨琛快言快语，却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 见李月松脸上有些挂不住，罗雨琛推了叶思存一把说：“赶紧哄你的小情人去吧，跟大家耗着多没劲。” 罗雨琛喜欢叶思存，一点也不比叶思存喜欢李月松少，可惜人是个弯的，当初也说得清清楚楚，既然讲清楚了，就不能做第一个不讲理的人，斤斤计较。可罗雨琛也做不到完全不介意李月松。 她也有小脾气，也见不得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亲密。 杀青宴上导演没醉，主演却醉了。罗雨琛发着酒疯被助理扛回酒店。宴席散了之后，各回各家。这部片子叶思存要求很严格，各方面都做得很出彩，大家对这部片子充满了期待，自然都喝得多些。 叶思存也喝得有点多了，别人都被助理领走了，叶思存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助理。 第44页 叶思存一个人晃回酒店，找到李月松的房间，刷卡进门。李月松已经穿着睡衣在洗漱了。 因为酒席上自己存在的必要不是很大，李月松早早回到房间。 “好你个导演助理，导演还没回房间呢，你都要睡觉了。”叶思存嚷嚷着把门一甩。 李月松看叶思存有点醉，先给叶思存倒了一杯温水。叶思存接过水杯，得意道：“这才有助理的样子嘛。” “快喝吧。”李月松温柔地抚着叶思存的背。 “别以为一杯水就可以收买我。”叶思存喝完了水，把李月松推倒，骑在李月松身上，问：“罗雨琛刚刚说那话，你是不是生气了？” 李月松不禁一笑，原来叶思存没醉，脑子清醒着呢。 “怎么？我生气还不行啊？” “不行！”叶思存半眯着眼扯开领带。居高临下的动作让李月松心中一动。 “你是给我服务的，必须我允许你生气你才能生气。” “呵呵。”李月松想起身反压叶思存，叶思存却死死压着李月松，让他动弹不得。 “不听话？”叶思存坏笑，“那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大。” “我看你是喝多了。”李月松说。 “对老大直接称唿‘你’吗？嗯？”叶思存用领带捆住李月松的手腕，“说，您！” “您？”李月松不屑一笑。 “还敢笑？”叶思存一口咬住李月松的锁骨。 尖锐的刺痛让李月松全身战慄了一下，下身明显起了反应。叶思存感觉到李月松的反应，盯着李月松：“你是个m？” 李月松不语。 叶思存心想，怪不得当初他家里那么虐待他，他都忍下来了，原来是因为有受虐倾向啊。 叶思存开心了。因为叶思存在床上特别喜欢咬人。因为担心李月松怕疼，一直都忍住了。现在对方对自己的牙齿这么有反应，叶思存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叶思存扯开李月松的睡衣，饿狼见到肉一样，一顿啃。疼痛的刺激让李月松有些兴奋，想翻身把叶思存压在身下，却被叶思存捆了手腕，无处借力。 叶思存坏笑一下，说：“求我我就解开你。”说着舔吻着李月松的皮肤，一路往下，手已经伸向李月松的身后。 李月松扭动着想阻止，却分明接纳了叶思存，叶思存微微一笑，增加着手指。 “你慢点。”李月松叮嘱着。 “您。”叶思存强调。 “您慢点。”李月松在床上还是很配合的。 叶思存内心得到极大满足，急不可耐地攻城略地。李月松尚未适应就接纳叶思存的冲击，疼痛伴随着快感，让人分外满足。 剧组杀青之后，虽然大家散了，可叶思存为了能把每个人的薪水给到位，借了罗雨琛的钱，还欠了摄影哥们的钱，欠着好多演员的片酬，虽然大家都是说来帮忙，可工作就是工作。 叶思存开始着手剪片子，最后拉一些投资和宣传。因为叶思存的倔强，片子没有植入gg，前期没有回本，片子剪完之后，往院线送却怎么都送不上去。 原因叶思存自然也明白，因为导演的作风问题。 既然院线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走网络电影。 一个组的人，忙忙碌碌一年，片子终于上映了。本来是坐等收成，却遇上黑粉。 黑粉对叶思存意见很大，好多人在片子下面评论抵制，对片子进行大肆批评，还有直接攻击导演的。叶思存对自己的处女作很关心，自然把评论一个不剩地看了一遍。本来那么有希望的一件事，被网络暴力搞的叶思存情绪很差。 网上所有的谩骂，都是对叶思存才华的质疑，对叶思存自尊的伤害。叶思存开始失眠。睡虽然睡得着，可是半夜总是醒来，醒来之后，直到天亮，都没有任何睡意。 几个影评人在看了叶思存的片子之后，评论说，作为新人导演，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这夸奖很快就淹没在谩骂中。 无论是骂声还是称赞，都是一部片子成功的台阶。可当片子开始火，点击量上升的时候，网上开始出现盗版连结。 第一部 片子，在最不合适的时候拍出来，败得一塌煳涂。 后来叶思存连片酬都给不起。叶思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朋友。朋友们越是体谅，叶思存越是难过。 叶思存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哪怕整夜闭着眼，也难以入睡，夜晚成了煎熬。他不想把这事儿告诉李月松，怕他会担心。可是晚上睡不着，白天没精神，食慾也越来越差。不得已叶思存求助容宣。 容宣刚接到叶思存电话的时候，还以为叶思存在开什么玩笑，毕竟在容宣看来，叶思存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李月松，现在李月松已经在他身边了，便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 可叶思存的语气却分明像是刚经歷了灾难：“我最近失眠有点厉害。” “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怎么都睡不着。”叶思存说。 容宣知道叶思存电影上的事，但当初叶思存拍戏的时候热情挺高，容宣以为不会出什么事，现在看来，是容宣高估叶思存了。 叶思存看起来是打不死的小强，可也是普通人。他可以为了梦想拼命，也是会被梦想打败的人。 叶思存开始在容宣的帮助下治疗，因为情绪一直很差，不忍心让李月松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就常常夜不归宿。睡在容宣这里的时候，容宣会用一些促睡眠的手段帮助他，容宣可以站在医生的角度看叶思存，叶思存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容宣。 可是李月松接受不了叶思存出了事却躲着自己。他找到容宣的诊所，来看叶思存，叶思存面色惨白坐在床上，背对着李月松。 李月松想跟叶思存搭话，容宣看李月松很激动，阻止他，告诉他：“如果叶思存没有跟你讲话，你就先不要讲。” 李月松便安安静静坐在叶思存身后，两人就这么坐了一整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叶思存开了口。 他问李月松：“人为什么活着？”叶思存这些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怎么都得不出答案。 这个问题同样也把李月松问住了。李月松小时候，觉得让爸妈有面子最重要，要考试得满分，要年终得奖状，上了大学要考个好大学，然后结婚成家，赚的钱要比镇上的同龄人多。 可真要李月松说出他到底是为什么活着，他说不上来。 叶思存缓缓地说：“我以前觉得，出人头地最重要。那时候自视甚高，要做电影。考导演没考上，就学了表演，并以导演为最终目标。后来经歷了很多不开心的事，觉得自己开心最重要。在不伤害别人的情况下，做好自己。后来啊……没想到跟你在一起了。我想都没想到。那时候就觉得，跟你一起走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要让你开心，要保护你……可是好难……无论是对梦想还是对心情，都好难……” 第45页 现在片子一败涂地，叶思存也彻底怀疑自己的能力了。他怀疑自己其实并没有才华，也没有什么可以吸引李月松的地方。以往对未来的畅想，都是他自己骗自己。 听到叶思存这么说，李月松也怕了，他没想到一个人的心情可以对生理造成这么严重的影响。李月松不懂这个病，求助容宣。 容宣作为叶思存的朋友，一直觉得没什么可以打倒叶思存的，他之前遇到多大的困难，都可以用满满的自信和希望来度过困难。后来看到叶思存跟李月松在一起，知道叶思存为了让李月松开心，总是把自己的情绪保持饱满，必然会有一些郁结排不出来，可叶思存还是坚持着。 原来真正能打败叶思存的是梦想。高中的时候，叶思存首先选了自己的梦想，在梦想道路上走的比较稳的时候，才来找李月松。容宣不知道叶思存自己有没有做过选择题，但潜意识里，梦想要比李月松大很多。 容宣只能说：“生病期间多顺着他点，不然他会累的。但是尽量让他在你视线里，我怕他突然有什么想不开。” 李月松尽量一直盯着叶思存，整夜整夜抱着叶思存睡。叶思存的失眠越来越严重，身体受情绪的影响，免疫力底下，只能住进医院，接受治疗。 容宣为了叶思存可以快点康復，带来了他以前的漫画册，让他有空就画漫画。可是叶思存把笔拿起来都觉得累，李月松就画给叶思存看。李月松笨拙的画笔画得像是幼儿园儿童的画作。 叶思存对外面的世界很排斥，两人的生活范围就局限在病房，李月松悉心照顾，做叶思存爱吃的东西，每天陪着他，睡前亲吻他。给他挤水彩颜料，带他在病房里散步。李月松不爱说话，两个人之间的话很少，很安静，但是也很舒服。 时间久了，李月松也有所转变，没有以前那么僵硬了，他可以从容地跟叶思存动作亲密，言辞之间也尽是爱意。 第34章 34 34 本来叶思存是支撑他的人，可当叶思存倒下的时候，他才明白，一个人去抵挡外界的压力是多么辛苦。而李月松做惯了叶思存身后的人，他更加怕叶思存一蹶不振，自己就无所依靠了。 在李月松的帮助下，叶思存的病情逐渐好转，终于出院。 叶思存回到家，家里挂满了叶如荼的画，是当初叶思存和李月松相处时快乐的定格。每一幅画都是回忆。 看着满墙的画，叶思存突然控住不住眼泪，嚎啕大哭。李月松紧紧抱住叶思存，似乎心里的郁结不是医生给解开的，而是叶思存的眼泪给解开的。 叶思存哭到哭不动，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思考。李月松给叶思存倒水，叶思存盯着李月松手里的水杯，犹豫再三，说：“我想再回演艺圈。” “我也想让你这么做。”李月松看得出叶思存是喜欢这个圈子的。 “我回去是要付出代价的。”叶思存看着李月松，“比如跟女人炒绯闻。” 李月松犹豫了一会儿，一是看过叶思存抑郁的样子，一是相信叶思存对自己的感情，便说：“你演床戏我都不计较，炒绯闻算什么？” 叶思存在有了回到娱乐圈的希望之后，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恢復身体，然后联繫经纪人阿海，开始跟罗雨琛炒绯闻。 叶思存跟李月松照片的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现在只要有他和女明星的绯闻，凭藉他的知名度，自然而然拿下头条。 说是绯闻，其实也是找了个假狗仔跟拍了一天而已。叶思存来探班罗雨琛，然后两人一起亲密逛街，晚上又住在酒店。 两人拉上透光的窗帘，靠在床上喝酒。酒过三巡，罗雨琛取笑叶思存：“想不到你会得抑郁症。” “你没听说过喜剧大师都得过抑郁症吗？”叶思存玩笑着。 叶思存有些醉了，摇晃着酒杯的手有点不稳，他说：“如果我当初没把李月松带到北京来，会怎么样？” 罗雨琛惊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气说：“要不是你有病，我都要强吻你了。” 叶思存拿出手机，给李月松发消息，交待自己的现状，这一整天他每一分钟都向李月松报备，让李月松放心。 “你怎么还不赶紧找个人结婚啊？”叶思存说。 “如果我结婚了，还能帮你炒绯闻吗？”罗雨琛白他一眼，可心里还是被刺痛了一下。当初这个男人跟她一起租房，一起北漂做实习生，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还帮她打地铁上的色狼…… 很快各大媒体上面都是罗雨琛和叶思存交往的新闻。两人都没有正面回应，在一起参加的综艺节目里却表现出非常的默契和亲密。 两人本就是好朋友，一起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默契自是不必说，至于亲密，只要稍作亲密，就逃不过已经在怀疑的观众。 李月松却不再看叶思存的节目，自己的恋人在节目中跟别人动作亲密实在是让人不太舒服。 阿海看热度差不多了，叫叶思存在微博上跟罗雨琛互动，承认两人在交往。 叶思存跟李月松的绯闻事件凭藉跟罗雨琛假交往完全消解。 李月松父母并不知道这些娱乐圈的炒作方式，看到新闻以为李月松被甩了。打电话让李月松回家。 叶思存现在忙于工作，顾不来李月松，李月松买了票，自己回家了。 父母尝到了失去儿子的痛苦，现在儿子回来了，自然对儿子呵护有加。不再计较他跟叶思存曾经在一起的事情。只要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去跟男人交往，不结婚也没关系。 李月松没多说什么，反正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就先留在家里。 回到家之后，李月松去卓石家里，看到卓石已经完全变成奶爸。三句话不离儿子。 卓石见李月松来了，让他自己去倒茶照顾自己，李月松瞥了一眼桌上撒了还没来得及擦的奶粉，拒绝了。 “叶思存真的跟新闻里说的那样，跟那个女明星在一起了？”卓石一边给孩子餵奶一边说。 “你觉得呢？”李月松反问。 “我反正不信。”卓石很笃定。 李月松摊在沙发上，长嘆了口气说：“其实有点累。” “说说呗。” “叶思存是公众人物，而我最怕我的事情被大家看到。我也相信叶思存，可他已经因为我得了一次病。现在虽然好了，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困难还是很大。家里突然对我宽容，不给我‘治病’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月松说，“这一阵我就在想，要不就算了吧，这样一来，叶思存也就难过一会儿，在娱乐圈也可以走的顺一点。” “你记得当时你决定要结婚的时候，我和叶思存还有建国一起跟你喝酒的事吗？” 李月松想起婚前放肆的那一晚。 “其实那天叶思存给你酒里下药了。”卓石捂住自己儿子的耳朵，“春药。当时我喜欢他，看到他给你下药，就把你的那杯酒倒了。从高中到现在，叶思存一次机会都没放弃过。” 第46页 “可是我觉得有些沉重了。”李月松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又怎么能回去呢？ 卓石的孩子生日，邀请叶思存来参加，叶思存来接李月松回北京，顺带参加生日。酒席上都是朋友，两个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想坐在一起就坐在一起了，被安排在不同的桌。 叶思存全程乖乖吃饭，没有多看李月松一眼。 想到当初叶思存在卓石婚礼上的放肆，李月松有点不认识叶思存了。在叶思存的身体里，那个勇敢不顾一切的叶思存可能已经死了。 酒席散了之后，叶思存送李月松回家，卓石为了避嫌，跟两人一起。 没想到李月松的父母早就知道叶思存来了，就在路上等着抓他呢。在李月松的父母看来，是叶思存带坏了他们的乖儿子，早就想打叶思存一顿出气了。 李月松的父母二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手里拿着棍棒，叶思存又不能打老人，便只有挨打的份。李月松拦着自己的父母，卓石拉着叶思存赶紧离开。 李月松的父母骂叶思存骂的很难听，叶思存却全程没有反驳一句。若是放在以前，他不仅要反驳，还要拉着李月松走人，让老两口干生气。 可他现在在恢復名气的关键时刻，不能出任何纰漏，一言不发跟着卓石离开了。 李月松看着卓石和叶思存离开，心里明白，叶思存身体里那个勇敢和不顾一切的他确实死了。 叶思存走后，李月松被父母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 李月松被关禁闭的几天，不吃不喝。父母看不下去，硬给他灌米汤。李月松被灌了两碗米汤之后，父母放心了些。李月松看着父母放心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李月松苦笑着说：“你们知道我不爱吃鱼吗？” 父母被李月松不着头不着尾的话问的莫名其妙。 “我闻到鱼的味道就想吐，可是你们说吃鱼对身体好，逼着我天天吃鱼。我每顿饭吃完都去吐。你们却在茶余饭后跟人说，最近好开心，因为儿子很听话。” 李月松说着哭起来。 李月松很少把情绪摆在脸上，三十岁的人了，在父母面前这么哭还是第一次。 父母终于不忍心，放他出来，随便他去哪里。 李月松飞奔到北京，打扮得漂漂亮亮。亲自去菜市场买了菜，把自己会做的菜全部做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叶思存看李月松挺开心，知道是得到父母的理解了，也替他开心，因为饭菜太多，两人没吃完，李月松把剩菜剩饭装进保鲜盒放进冰箱，叶思存则是窝在沙发上看剧本。 收拾完了之后，李月松把叶思存拉起来，要跟他出去逛逛。 两人逛到古街，李月松去拉叶思存的手。叶思存都吓了一跳，毕竟李月松是很排斥在外面跟他有亲密行为的。 李月松紧紧抓住叶思存的手说：“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叶思存笑容洋溢，抓紧李月松的手。可是那一瞬间的慌张和对周围环境的顾虑，没有逃过李月松的眼睛。 第二天叶思存要飞横店拍戏，李月松去送叶思存。一路上李月松话特别多。 “等你回来要两个月以后了，那会儿天冷了，我们一起去冰城玩，这期间我学学滑冰，不然到时候该丢人了。你回来之后，把春节时间留出来，咱回家看看你爸妈。过年跟平常不一样，礼物要好好挑选一下。上次我看到一件大衣特别漂亮……”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我不是在说嘛，你听着。” “好。” “过年那会儿刚好你生日，礼物我就先保密……”李月松从出门到送叶思存上飞机，话没有停过。李月松话一直不多，突然这么多话，叶思存有点不适应，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可又想不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稀里煳涂上了飞机。 李月松回到家，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把准备过年送给叶思存爸妈的礼物放好，开始写信。写完了信，夹在叶思存的漫画册里，倒了一杯清水，捏起氰化钾药瓶的时候还是颤抖了一下。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是叶思存打来的。 “你记不记得高考前的体检？那会儿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你，你也没联繫过我，但当时我坐在教室里，就感觉你在外面，特别强烈。我跟老师说要上厕所，跑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上车走。当时我应该跑快点的。” “你乖乖上课就行啊，干嘛跑出来？”李月松把氯化氢融在水里。 “因为那时候我觉得如果我再不出来见你，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后来就真的好多年没见到过。当时的感觉跟现在一样。”叶思存越说越着急。还能听到叶思存的跑步声。 “你想太多了，乖乖拍戏就行，不要乱跑。”李月松挂了电话，喝了水。 对于李月松来讲，他以前得不到家里的认同，为了能要一份认同，拼了命。当叶思存出现的时候，几乎是他的救世主。他总是那么乐观，从他脸上看不到惧色。 当他跟叶思存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世界上不可能有什么能打倒叶思存，就算所有人都反对，只要叶思存一直这么坚定，李月松也可以无所畏惧。所以即便有狗仔散播，有父母反对，有很多人对他们的歧视，李月松都没有怕过，叶思存是他坚强的后盾，是他所有的希望。 现在希望也没了，就把早就想做的事，做了吧。 叶思存冲进屋子的时候，李月松靠在沙发上，已经没有唿吸了。叶思存慌了，马上叫救护车。 叶思存摇晃着李月松哭喊着他的名字，不断地诉说着后悔：“我应该一开始就意识到的，我不应该上飞机的，我怎么这么蠢啊……” 叶思存飞机落地之后，总感觉放心不下，马上买最近的一班航班飞回来，可还是浪费了太多时间。 救护车虽然来了，但人已经死了，大夫只是带着李月松走了个过场。因为叶思存怎么都不相信李月松已经死了，似乎送进医院可以再抢救一下。 医生宣布死亡，通知家属来领尸体。 虽然叶思存就在医院，可是他没有领李月松回家的权力。医院通知了李月松的父母，让他们把李月松领回家。 叶思存完全失了理智，求着医生说：“他这辈子最亲近的人是我，让我把他带走吧。” “你再亲近，不是家属也白搭。”医生只是公事公办。 叶思存在太平间的门口大哭，看着李月松的父母把李月松带走。因为李月松的父母讨厌叶思存，连李月松的葬礼，叶思存都没能参加。 叶如荼和容宣来医院把叶思存扛回家，悲伤至极的叶思存已经完全没了人样。回到家看到李月松给他和父母准备的礼物，全身颤抖着几近晕厥。 叶如荼帮他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夹在叶思存画册里的信，犹豫了一下，交给叶思存。 “我非常抱歉。我活着，给我爱的人带来了无数的困扰。以前的时候，家里人一直想方设法给我治病。我也以为我有病，想治好我的病。为什么别人可以那么平常地生活，我就不能？ 第47页 但其实我没病，我只是跟别人不一样，不一样不是病。可是叶思存啊，我连跟你都不一样。你和卓石都是可以跟女孩子在一起的。我不行。我完全做不到。 你知道我不爱吃鱼，我也知道你很爱吃鱼。谢谢你叶思存，这辈子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可是我不希望你为了我，一辈子不吃鱼。 我没病，我只是跟大多数人不一样。” 第35章 番外 记事 2017年10月1日，也就是昨天，叶思存去参加了李月松的婚礼。现实中的李月松并不是基督教徒，而是回族，信仰伊斯兰教。 叶思存从卓石那里听到李月松结婚的消息。但卓石只说他是国庆期间结婚，没说具体哪天。叶思存再问，卓石怎么都不说。 苏桥镇很小，回族数量不多，所以但凡是回族，几乎都认识。卓石不说，叶思存自然可以找别的朋友打听。不仅可以打听，还可以借着朋友的关系一起去参加婚礼。 仔细想来，叶思存已经有七年没见过李月松了。两年前在卓石的朋友圈见过李月松和他女朋友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煳，看不太真切。所以李月松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叶思存一点都不知道。 出门前叶思存仔细研究梳理髮型，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定制西装，脸上的妆恨不得用放大镜和聚光灯观察清楚有没有什么瑕疵。从开始捯饬到出门，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 老妈问叶思存：“你是要去参加婚礼还是相亲？” “婚礼上有心上人。嘿嘿。”叶思存回答着，满脸的开心。 叶思存乘朋友的车来到婚礼。婚礼在李月松家里举行，而不是酒店。回族的习俗和汉族不太一样。新郎要在家里等新娘自己上门。 但随着自由思想的发展，回族的姑娘也不甘愿自己来，所以姑娘放出话：“如果新郎不来接，我就不下楼。” 李月松只得去接，卓石陪着一起。 可婚礼当天不像是两个相爱的人的完美仪式，更像是一场战争。李月松家中父母不同意李月松去接，半路把他叫回来。 就在李月松开车到家的时候，叶思存刚下车。 车窗开着，李月松跟叶思存通过车窗有一瞬间的眼神接触，恍惚之间，叶思存差点没认出他，他变了太多样子，比高中时候黑了点，胖了点，但还是那副禁慾隐忍的模样。 车停在叶思存前面一段距离，李月松和卓石一起下车，卓石刚下车就在说：“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叶思存走近，跟李月松简单招手打了个招唿，李月松就进家门了。卓石咬牙切齿道：“你还挺厉害。” 叶思存明白，对于李月松结婚这件事，不能指望卓石告诉他。就在国庆节的前几天，卓石还打电话试探叶思存，问他买上票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好在叶思存心里明白，说是国庆节的票太难抢，现在还没买到，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不过说的倒也是实话。 人既然来了，又是婚礼的场合，份子钱自然是要给的。可是叶思存不想给，在他看来，份子钱属于对新人的一份祝愿，叶思存不想祝愿，如果非要给，要么给520，要么给233，实在是不想给个整数，在喜单上埋没于众多名字之中，一点特色都没有。 可是在婚礼上挑事儿，实在不道德。 “你们是什么关系啊？”记录喜单的老师傅问。 “初恋情人。”叶思存很想这么回答，但还是憋回去了，淡淡地说：“同学。” 叶思存说着把钱递过去：“叶思存。树叶的叶，思想的思，存在的存。” “啊，诗经里那个思存。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老师傅笑得很慈祥。 “对，念念不忘的意思。”叶思存瞥了一眼李月松，李月松赶紧走开了。 距离新娘来还有一段时间，叶思存去看两人的结婚照，照片上的女孩子挺漂亮，叶思存赞美几句，但还是觉得她没有自己女装好看。 没想到的是，李月松进来了，面对面的接触，叶思存没有想过。太久没有见到，叶思存面对李月松的时候，心里只有开心。 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能进你家门真是太好了。你的父母很亲切地欢迎我，你的朋友窃窃私语说：“那就是叶思存。”真的太好了，你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心虚，说明你心里还有我。 “我的伞呢？”李月松问叶思存。 叶思存还在懵的状态中，思考两秒想起来，当初两人约好，等李月松结婚的时候，叶思存不上份子，只送伞。可是没出息的叶思存没有带来。叶思存说：“我现在回家拿。” 李月松笑笑说：“不用了，留着吧。” 李月松的笑跟高中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笑得比高中时候多了，不只是对叶思存一个人笑了，他会对婚礼上的每个人笑。成人社会代表礼貌的微笑，维护着每个人的面子。 “之前卓石给你发我的视频，你回了个什么？”李月松开玩笑的质问语气。 叶思存狠狠盯了卓石一眼，卓石一脸冤枉道：“不是我给他看的，是他自己抢的。” 回族的婚礼要办好几天，今天这一场是迎接新娘进门，只有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之前还办了几场，会邀请远一点的同学朋友。所以叶思存今天出现在这里，大家都不认识他，还是以同学的身份，就有不少长辈问叶思存朋友的妈妈，这个人是谁。 之前的一场，卓石拍了小视频发给叶思存看，拍的全景，里面好几个人。当时叶思存在戏园子里看关云长古城战张翼德，正看的兴起。戏园子里信号又弱，叶思存点了好几次没点开，以为是卓石朋友的婚礼，就问这谁。 卓石迟迟没有回答，叶思存想到李月松的婚礼就在这几天，便找了个信号好点的地方，点开来看，模煳看出是李月松。一身蓝底紫格纹西装，配紫色衬衫。西装不太合身，全景拍下来显得他特别low。叶思存想都没想就回了句：“小白？怎么挫成这样了？” 这会儿见着小白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叶思存不好意思地笑笑。李月松说：“我比那会儿胖了四十斤。” “那会儿”是指跟叶思存同桌的时候。 “也高了点。”叶思存说着用手在空中比划，“那会儿你比我高这么多，现在比我高这么多。”李月松旧时的模样一直留在他心里，今天那个旧版本终于更新了。 “你好像也高了。”李月松说。叶思存心想，李月松这句话一定是瞎掰的。因为太多年没见了，叶思存还可以用自己的身高记录李月松的身高，李月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高了多少，用什么参考叶思存的身高？ 新郎有很多事要忙，很快出去了，卓石嘆了口气说：“好感肯定是有的，但民族摆在这里……”说罢也出去了。 新娘来了，有人吆喝着让大家出去迎接新娘。朋友的妈妈从盘子里抓了一把喜糖塞给叶思存，坏坏地说：“往新娘脸上扔。” 第48页 叶思存接过喜糖，却不忍心下手。说不上来是因为姑娘漂亮，还是因为不认识姑娘，还是觉得李月松跟谁结婚不关自己的事，反正也不会跟自己结。 新娘下车了新郎还没出来，大家喊新郎赶紧出来，却不见人影。 等了二十秒之后，叶思存把李月松逃婚和自己私奔的情形幻想了一遍，可新郎还是出现了。 叶思存手里的糖没有扔到新娘脸上，而是随便扔掉了。 新娘进家门之后，新郎和新娘会在房间等清真寺的师父来家里念经。叶思存在外面等，卓石出来跟叶思存说：“你不是没见过新娘吗？去看看呗。” 叶思存小孩子看新娘的心态，说着“好呀”，去瞥洞房。新娘眼睛进了东西，新郎正在帮她看。 叶思存惊慌失措地躲开，从听到小白要结婚到现在，第一次有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的感觉。 之前不是不想面对，而是觉得结婚是人之常情，离婚也是人之常情，结婚并不是爱情的终点，况且自己也不可能跟李月松在一起，就没有那种李月松被剥夺了的感觉。甚至在参加婚礼之前，还是非常开心的，因为可以见到李月松了。 可当叶思存看到两人的亲密举动时，叶思存慌了。对，不是难过，是慌。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不这么倔强，不这么把梦想放在首位，不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而是当初主动一点点，努力一点点，会不会结果能有一点点不一样？ 叶思存没出息地跑了。 在李月松的婚礼上，落荒而逃。 纵使苏桥长千里，千里之内再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