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背后》 第1页 《浮华背后》作者:木兰花开【完结】 文案: 爱情篇: 谁在她心里留下了一滴泪,谁陪她过尽千帆,谁为她筑就了一道港湾 那爱我的、我爱的终究都成为了一根根刺。 前五年,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爱到极致也伤到极致。 后五年,她以为她不会爱上他,他也不会爱上她。 整整十年,他陪她走过所有风景,最后又是否能走到她的心里。 谁是最爱她的人,谁又是她最爱的人。 娱乐圈: 最光鲜亮丽的娱乐圈,谁看到了那浮华背后的勾心斗角;最巅峰盛名的地位,谁看到了欢笑容颜后的孤独。 十年浮沉,她站在万千荣耀光华的顶端,当泪流尽后那风华绝代的容颜只剩一张面具供世人景仰。最后只能道一句,戏如人生,人生如戏。 这里有娱乐圈最黑暗的生存法则,勾心斗角、明争暗斗、潜规则、傍富豪…… 内容标籤:都市情缘,天之骄子,情有独钟,豪门世家 【 何鼎文的生日宴1 m&e,最富奢华的五星级酒店。 猩红地毯从酒店门口穿过广场一直延伸到主干道。四周拉起了警戒线,全副武装的保安林立两旁。 夜幕还未降临,酒店外已是一片人声鼎沸,警戒线里的是各家媒体的长枪短炮,警戒线外的是密密麻麻举着灯牌横幅的粉丝,甚至有几家电视台的直播车也停在了门口。所有的人注视着入口,翘首以盼。相比摄影记者要拼命抢占有利位置,那些文字记者就相对轻松多了,在一旁交流起各自收到的信息。 “今天来的媒体比前两天的国际电影节还多,何老的面子真是够大的。” “何老的面子是够大,不然哪请的动这么多大腕来参加他的六十岁寿宴,绝对比电影节来的群星璀璨。” “你们说高希文会来吗?回国都一个月了,除了拍到他跟从容吃饭的一组照片,还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呢。” “怎么说何老当年也算是他的伯乐,相信他会卖这个面子,何况从容也会到。” “除了高希文、从容这些跟何老曾经有渊源的大腕,何氏旗下的艺人一定是全员到齐的。 那些二三线的更是趋之若鹜了,今天在场的可有不少制片人和导演,投资商更不在少数。” “虽然说这是私人宴会,但是绝对媲美任何一场娱乐盛典。” “对了,刚在停车场看到几家财经线的记者,难道今天还有什么大人物到场不成。” “没收到风呢,真正的大老闆都不喜曝光的,即使来了估计也不会走红毯的。” “来了来了,何老到了。” “咦,是魏正东和陈曼萍陪何老走开场,看来何氏力捧魏正东的消息属实。” “魏正东算是找到靠山了。从容还不是卖何老的面子才接下《盛世太平》这部片的,现在魏正东靠这部电影到处炒他和从容的绯闻,藉机上位。圈里人谁不清楚呀!” “现在正是《盛世太平》的宣传期,魏正东都没借这个机会跟从容一起出场,看来高希文确实会来。” 何鼎文,黑道背景出身,漂白后进军娱乐业,娱乐圈浮沉三十年,成就如今的何氏王国,旗下涉足影视投资、唱片发行、经纪公司等,签约艺人不下二百人,其中娱乐圈一线当红的就有十数人。何老现如今在圈内的地位只要看他这场六十大寿的排场就略见一斑,不管是从媒体的追捧还是到场明星的闪耀度都把三天前在同城举办的电影节给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众位明星对此次私人宴会的重视程度通过他们的着装也完全可以体现出来,所有嘉宾都是盛装出席,特别是女明星更是花枝招展,争奇斗艳。紧随何老身后登场的是何氏如今正火的双生双旦,文昊和安琪,张明杰和赵映儿都是走成双成对的搭配,几位圈内大佬也很捧场在众多亮丽新人的簇拥下走上了红毯,风头正劲的超级名模龚玟宣、林伊人,人气正夯的偶像小生李雨然……每个人都足以掀起记者粉丝的阵阵骚动。其中让媒体记者最为讶异的是产后从未现身的歌坛天后杨霏竟然携丈夫杨致均一同到场。 因为是私人宴会,省略了平时星光大道的採访环节,到场的明星只是经过红毯鱼贯而入,但人数实在太多,就这样也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摄影记者的记忆卡都不知道换了多少回。警戒线外的粉丝们已经叫到声嘶力竭。所有跑惯红毯的媒体乃至粉丝都知道最后往往有大牌压轴,今天大家的目标当然是还未现身的从容以及一直传说会到场的高希文。 夜色渐浓,酒店广场上依然灯火通明,霓虹镁光交相闪烁。一轮明月悬挂夜空,辉映着世间每一寸孤独的角落,也见证这尘世的繁华似锦,夜夜笙歌。 有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打扫红毯,而高希文和从容却还未现身。大家正疑惑是否消息有误时,场内的报社主管已经传出消息,高希文和从容已经从地下停车场直接进了会场。 “照片都没拍到一张,明天的头版怎么办呀。”哀嚎声四起。 “看来要老大们亲自出马了。” 虽然这是私人宴会,但何鼎文这种老江湖深知媒体的力量,几乎邀请了所有媒体的主管到场,所以当外面的前线记者摄影没有拍到今天的重头戏时,主管们也只能亲自披挂上阵,还好现在的手机功能够强大,拍几张照片还是够清晰的,不然个个穿的衣冠楚楚的,那些大块头的摄影器材实在有损形象。 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的人绝对是应接不暇,一张张精緻无比的脸庞扑面而来,每个角落都是衣香鬓影,巧笑倩兮,惊艷过后从来都有更惊艷的。清纯的、可爱的、妩媚的、性感的、雍容的,包罗了各色美女。所有的人都忙着四处寒暄攀关系的,小牌的奉承着大牌,大牌的巴结着制片和导演。 但即使是在这帅哥美女如云的晚宴上,有些人的气场却还是可以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高希文和从容携手缓缓走进大厅。今晚的从容披散着一头蓬松捲髮,浏海全部挽到后面,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搭配一袭dior最新款的红色丝质抹胸曳地长裙,并非一些女星喜欢的紧身爆辱礼服,胸前是层层如蝴蝶结的皱褶,裙身从腰间开始慢慢飘散下去。从容的五官轮廓十分深刻,有东方人少有的立体感,从十年前刚出道时就被称为娱乐圈第一大眼,她不算传统审美上那种精緻的美女,西方的轮廓分明和东方的柔和婉约在她身上自然交融,浓眉大眼,眉宇间更有一股英气,再配上翘挺的鼻樑,整个人显得大气而高贵。 而从容旁边的正是久未在国内露面的高希文。一身中规中矩的菸灰色手工定制西装,并不走时下男星休闲西装的风格,再配上高希文182的身高显得更加英挺不凡,从三年前的国内第一小生到如今的国际巨星,气质已越发成熟内敛,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夺人眼球的气场。 看到款款而来的高希文和从容,何老脸上的褶子笑得更加明显,满面红光,志得意满的扬手招唿,今天的面子是赚足了。高希文自从三年前去美国发展后,就鲜少回国参加活动。随着他演艺地位的如日中天,想邀请他也日益困难,当然如果是从容出面那就另当别论了。 “何老,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希文跟我的小小心意。”从容递上了包装精美的礼物。一看到vacheronconstantin的标志,何老笑得更加畅快。高希文和从容出手,这款江诗丹顿表至少上七位数。当然对于何鼎文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价格,这份礼物彰显的是自己的地位。 “希文,从容,今天你们能来,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何老言重了,我和从容的第一部戏还是您投资的呢,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您,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呵…呵,缘分缘分,大家有缘!希文,拍了这么多年英文片,什么时候再回国拍片呀?有机会要多多合作呀。” “一定一定。” “我现在手上有好几部电影要开拍,角色、导演、搭档都随你挑……” 高希文依然笑容可掬,只是眼神微眯,只有很熟悉的人才知道那是他不耐烦的前兆。从容截住何老的话,微笑道:“何老,一进来您就一直拉着希文聊片子,我可是在一旁干站很久了。是不是见了希文,眼里也就看不到我了。” 何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从容,我眼里看不到所有人也不会看不到你呀!来,给你们介绍几个我们公司的导演和艺人,以后应该有机会合作的。” 此时,以何老、高希文、从容为中心,众多相关不相关的人等都围拢了上来,有寒暄的介绍的奉承的…… 正说着,何鼎文的特助龙翔匆匆跑了过来,在何老身边耳语了两句。龙翔挂名特别助理,在何氏虽无头衔却有实权,是何鼎文最为信任的人之一。 “凌子墨?他怎么来了?”何鼎文惊讶的望着从容,像是自语又是像询问。说罢便匆匆迎向门口。从容眼神一滞,面色却如常;高希文眉头微皱,紧了紧从容的手,无语询问。从容微笑摇了摇头,便继续跟边上的人寒暄。 “什么大人物,竟然要何老亲自去门口迎接?” “是凌少!” “凌少?凌子墨?他怎么来了。 “凌子墨?什么人呀?这么了不起。” 看来是一个新丁,众人心里鄙视了一下。 “凌子墨都不知道?最新一期《时代》杂志的封面没看到吗?凌氏的产业版图上涉及地产、金融、酒店、奢侈品……原来并没有涉足娱乐或传媒产业,但是近五年以来,凌子墨却以个人名义收购了五家八卦报纸,三家娱乐杂志和两家网站,据说它们拍了凌子墨的照片又不顾他的意愿要刊登出来,结果在出版前夕全部被收购。” “他又不是娱乐圈的人,干嘛要拍他。” 真是新丁的够可以。 “知道什么叫豪门吗?以凌子墨的身价,多少明星想傍他这颗大树。这几年跟凌子墨传过绯闻的的明星艺人至少一打,而且全是一线的当红演员或名模。不过也很怪,大部分新闻刊登也没见有什么反应,不知道那几家媒体到底拍到他什么照片,被整成那样。” “被大公司收购不是挺好的吗?” 第2页 “好?是不错,呵呵。知道那几家杂志被收购后改成了什么吗?《读者文摘》《童话故事》和《考试指南》,凌子墨绝对是故意整那些记者编辑的。”最后一句话特意压低了声音。 “你得罪光了今天在场的所有老闆也不要得罪凌子墨。他会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那么多也没用,简而言之一句话反正凌少就是有钱人中的有钱人,金字塔的顶端的那种。” “凌少很少参加娱乐圈的活动,也没见他跟何老有什么交情呀。” “忘了我们现在是在哪里了呀?m&e不就是凌氏旗下的。” 而那个正被传说中的凌子墨此时在众人簇拥下走进了大厅。 何老上前热情的伸出了双手,“凌少,真是稀客,蓬荜生辉呀!” 凌子墨嘴角微露一抹淡笑,“何老,既然到了m&e,我也要略尽地主之谊,今天酒店的费用就算我帐上。” “凌少,那怎么好意思……” 凌子墨无视何鼎文的一脸意外,眼神轻扫身后的荣轩。 “何老六十大寿,匆忙之间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小东西略表心意。” 一支清干隆御制料胎画珐瑯一路荣华鼻烟壶,只能在拍卖场上看到的东西,估价18到25万美元。只有寸余大小的鼻烟壶上精緻的绘着一对憩息池塘中的白鹭,池塘四周的荷花正含苞待放。 何鼎文惊讶的接过荣轩手上的鼻烟壶,“凌贤侄,出手如此之重,何某受之有愧呀。”何鼎文没多少爱好,但漂白了这么多年,最附庸风雅的就是把玩古董。当然深知这个鼻烟壶的价值。今日的面子算是拿了个十足十,不禁飘然自得起来,称唿也从凌少转为凌贤侄,如果能跟凌子墨搞好关系,对何氏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种古董本身也不适合我们后辈,在我手里实属浪费,何老六十大寿,我也只是借花献佛。小玩物,何老无须客气。” 凌子墨跟圈内的各大佬并没有特别私交,基本上像这种豪门巨贾出身,有自己一套庞大的产业版图,一般看不上娱乐圈的那么一些小钱。今天竟然会出席何鼎文的生日宴确实令人意外。场内无数双美丽勾魂的眼睛都或矜持或妖媚或羞怯的粘着凌子墨,而那些眼神的深处散发的都是同一种粉红色信息。 这样一场由珠光宝气,华服美色堆积的奢华宴会,有着着世人最为羡慕的一切,美色、权利和财富…… “高先生,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今晚美丽的舞伴跳支舞呢?” 英俊挺拔的凌子墨站在曾号称圈内第一美男的高希文身边竟也毫不逊色,难分轩轾。同样的风度翩翩仪表不凡,同样的冷峻内敛,区别或许只在于高希文是外冷内热,而凌子墨即使笑容满面也依然散发着渗人的寒意。 高希文只是淡漠的看了眼这位引起宴会震动的大人物,侧头无声询问从容。换来从容嫣然一笑;“希文,折腾这么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会吧。” 五彩水晶大吊灯焕发出光彩夺目的色泽,华彩绚烂的舞池,风度翩翩的凌子墨和从容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红色裙摆在每一个音符之间滑出一幕幕灵动的旋转……这一幕不亚于电影里任何一场浪漫的桥段。 从容无疑是令人妒忌的,不仅有高希文作为护花使者一直傍其左右,而且还能第一个赢得凌子墨的关注。其实现场比她年轻甚至比她漂亮也并非没有,当然这种想法大部分也只是心里想想而已,毕竟从容的地位和名气摆在那里。面上所有人都摆出了一脸欣赏和艷羡的表情注视着场中的凌子墨和从容。而别人的目光对于永远生活在被人关註里的从容和凌子墨而言那是犹如空气一般,早已不能引起他们任何的不安或者激动,只要一站上舞台就只需要尽情表演,在荧幕前在目光中。 “凌少会出席娱乐圈这种小活动,真是令人意外呢。” “哦,从容小姐不希望在这里看到我。” “怎么会,凌少大驾光临,何老可很是高兴呀,而厅里这些美女们更是兴奋呢。如今可都个个很是嫉妒的瞪着我呢!” “哦,是吗?瞪着我的男士也不在少数。 “如果凌少待会看上哪位美女,我可以代为引荐。” “真是多谢从容小姐的美意。” 两人的脸上都是社交礼仪最无懈可击的微笑,但是如果你你很仔细的观察他们的眼睛,你会发现那里毫无温度可言。 ………… “你并不热衷这些娱乐圈的宴会,跟何鼎文也没什么私交,何必一反常态的出席。” “呵呵,跟我装傻呢,你会不知道我的目的。” “凌子墨……” “高希文面子够大,不过确实不容小觑,值得我砸下200万的见面礼 “确实,能让你去跟何鼎文赔笑应酬,这值得何止区区200万。” “不知道你准备怎么介绍我呢?” “哦,你希望我怎么介绍呢?或者我应该问,有没有必要介绍你呢?” 凌子墨的眼神蓦的一凌,扣在从容腰间的手一紧,面上却是依旧的笑意融融,“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木兰是准备长线作战了,先剧透的是人物众多,关系复杂,时间跨度也不小…… 众位亲们,跳进来了就跟着木兰在坑里慢慢蹲着,看木兰一点点填坑。板砖呀鲜花呀都是多多益善的说,木兰戴着头盔拿着花篮接着。 何鼎文的生日宴2 “凌先生,能把从容还给我了吗?”高希文淡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一首华尔兹已经结束,舞池里人们都已离开,唯独凌子墨和从容却还保持着华尔兹的亲密姿势相互凝视,外人看上去真是旁若无人,暧昧非常呀。 还?凌子墨的眼神里剎那有波涛凌聚,眼神一眯一睁之后便归于平和,勾起一抹冷淡浅笑,“久闻高先生和从容交情匪浅,看来传闻非虚。”语气平淡无波,手却依旧不动分毫的环在从容的腰上。 “我们的交情只会远胜于任何报导,大家尽情发挥任何的想像力都不为过。但是凌先生,现在是否可以将从容还给我了?”高希文的声音不会比凌子墨多一丝皱褶。 “不知你们如此深厚的交情有没有包括向你介绍我和她的关系?” 还未等高希文回应,从容已经开口,“我不想明天在上了娱乐版后还要上财经版。……凌少,今天我是希文的parner。”说完便不着痕迹的退出他的手,并自然的挽起高希文的胳膊,“今天来了不少圈内大佬,如果凌少有兴趣投资娱乐事业,不凡认识一下。我们先失陪了。” 红色的丝质裙摆勾起摇曳的弧度翩然而去,那耀眼的大红盖过了凌子墨眼底隐约的一簇火焰。 “前两天跟你说的那部片考虑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你知道我英文并不好,也无意进军美国。”边回答边跟擦肩而过的宾客微笑示意。 “这次虽然是好莱坞投资,但选的是中国题材,语言方面不用担心。当时看剧本的时候就想到了你。” “怎么,在你眼中我看起来那么像老佛爷吗?”从容笑道,“那我研究下剧本吧。” “你不演,这个戏我也不接的。” 从容以一副看小孩子耍无赖的眼神盯着高希文,“这几年你是怎么在圈里混的,还是这么我行我素,真替陈戈辛苦,一定老帮你擦屁股善后。” “你也没比我圆滑多少!”高希文颇不贊同的轻拍了下她的头,“这几年推掉了多少经纪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没少得罪人,以后小心别人使绊。” “知道啦,你呀就光会教训我。” “我愿意出声教训的也就你一个,不应该感到荣幸吗?” “彼此彼此,敢这样开口教训我的也就你一个,你更应该荣幸一下。” “就会跟我耍嘴皮子,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你却变了。”从容哀怨的一顿,“变的更帅了,哈哈。”笑声清脆无比。 高希文无奈看着她张扬的笑,眼里是不易察觉的纵容,“真拿你没办法。可以笑的再张狂点,让明天的头版多几张耸动的照片。”一边侧身微微挡住别人的视线。 渐渐收敛起自己的笑意,从容垂眉低语:“谢谢你什么也没问。” 两人已走到中庭,巨大的落地门窗隔开了大厅内的浮华喧嚣。晚风微凉,月色如水倾泻。m&e的设计十分周到细緻,到处都是装饰精緻可供休憩的长椅迴廊,绿萝花丛中还有一架藤木鞦韆,在风中微微晃动。 “我从不问我知道的,也不会问我不想知道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从容身上,“凌子墨不是易予之辈……” 从容回他淡然一笑,“我并不想得到什么,所以也不怕失去什么!”无波无浪的一句话,却让高希文莫名的觉得心疼。 “从容……!” “终于找到你们了!”一声接近哀嚎的声音嚷道,“我说大哥大姐,你们就不能安分点的待在会场里吗?” “你的管家公来了。”从容捅了捅高希文的胳膊,幸灾乐祸看着走到眼前的陈戈。 高希文知道从容不想多聊凌子墨的话题,不过,他也没准备听陈戈任何的唠叨,方法其实很简单,“陈戈,正准备找你,尽快拿一份《慈禧传》的剧本给芯姐。” “怎么,从容答应接了?” “先看过剧本再说。陈戈,剧本直接给我好了,芯姐最近害喜的厉害,再让她那么操劳,姐夫不会放过我的。” 高希文皱了皱眉,“芯姐接下来会越来越不方便了,怎么也不多找两个助理?” “已经在物色的,你知道我不管这些事情的。” 三人再回到大厅的时候,正赶上何鼎文上台致词,少不了冠冕堂皇的客套,来宾都很捧场的倾听着各种场面话。高希文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圈会场,陈戈很瞭然的在一旁开腔,“凌子墨已经走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高希文和从容听到。“不过那个amay和陈曼萍正朝我们走过来。” 高希文和从容的神色未变,高希文依旧是一脸酷酷的表情,而从容只是让自己嘴角上扬的幅度更职业化。作为何氏经纪部的总监,amay是何氏的实权人物之一,而一身华丽紫裙的陈曼萍则是众所周知的何氏一姐。 第3页 说起来从容、高希文和陈曼萍也相识十年了,陈曼萍出道比他们俩还早,十年前陈曼萍已经是何氏力捧的新人,而从容他们还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同年何氏开拍了两部戏,一部公司的年度大戏,一部小制作的古装武侠戏。原本何氏有意让陈曼萍出演那部古装戏的女主角,但是她因为嫌角色有太多武打戏又是小制作而拒绝出演,选了年度大戏的女二号角色。最后她没看上的那个角色成就了从容的一夜爆红,十年不衰。 “希文,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找我这个老朋友叙叙旧呀,如果不是何老的寿宴,还真见不到你这个国际巨星呢。”陈曼萍一脸娇笑,妆容精緻的脸如玫瑰般艷丽,话语里却透着一丝暧昧,“哎,还是从容面子比较大,你一回来就找她。” 高希文一向以冷峻着称,倒不需要太笑脸相迎,即使对着的是号称圈内好友的陈曼萍也只是微微颔头,倒是从容笑着回应,“最近不听说你在忙着为新唱片宣传吗,论忙可没人比得过你这个何氏一姐呀!” 陈曼萍晃着手里的香槟,勾唇一笑,“这个何氏一姐,当初若不是你的离开,哪轮得到我来坐呀!” 这话中有话,从容哪能听不出来,却神色不变,“看你说的,你出道比我早,也算是半个前辈。在何氏十几年,谁不知道你的地位。” “你们几个就不用客气了,都认识这么多年的好友了,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待会可要一起合张影呀。”amay在圈内的长袖善舞是出了名的,过来寒暄当然不可能没有目的,“对了,希文,昨天曼萍到《慈禧传》剧组试镜了,你们可能有合作的机会了。”嘴上说是试镜,那语气里却已是一副已经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高希文一愣,他知道制片人和导演属意的女主角首选都是从容,而这部剧又不是走双旦路线,以陈曼萍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形象也不可能会考虑出演不够分量的配角。“下午导演给我电话,并没有提起。”话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amay挑眉一笑,“虽然这部是好莱坞影片,但是毕竟是中国题材的,所以投资方有意找本土的公司合作,何氏已经跟他们接触过了,想买下《慈禧传》在亚洲地区的发行权。”言下之意何氏艺人担当电影的角色也是顺理成章之事。 当初《慈禧传》一开始筹拍就引起了海内外的巨大关注,因为取材中国所以演员上面基本倾向于华人,消息一放出来就引起国内各大娱乐公司及演员的关注,高希文是最早确定的男主角,而从容是女主角的热门人选,amay和陈曼萍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制片方也找过从容了,说不定你们有机会合作呢,认识这么多年还没一起拍过片呢!” “是呀。”陈曼萍接着amay的话,一脸灿笑,“真的很期待有机会跟从容切磋一下演技呢。” 从容的笑并不输陈曼萍的灿烂,在圈内谁没几个面和心不和的所谓好朋友。大家心照不宣的维持表面的友好而已,“剧本我还没看过,还不能确定会不会出演……” 高希文似乎无意再与她们客套,有些冷淡道,“我虽然已经签约,但合同条款里是註明了女主角人选的,从容如果不接这部戏,我也就没机会跟你合作了。” amay和陈曼萍俱是一愣,高希文摆明了挺从容。 “从容、高希文,你们俩刚躲哪去了,到处找你们来着呢。” 是杨霏。 “霏姐……”从容和高希文齐声叫道。 “走走走,过去那边。致均那边有好几个朋友想认识你们这俩大腕呢。”说完就拉两人走,完全无视一旁amay和陈曼萍对着她的一脸灿笑。 对杨霏来说,对不熟悉的人不假以色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高希文和从容自然拿她无法,匆忙朝amay和陈曼萍点头表示告辞,便跟杨霏转身离开了,本来也不愿与她二人客套。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amay皱眉沉吟,“我知道你不喜欢从容,但是檯面上最好不要跟她作对……” “她又何尝喜欢我。”陈曼萍不禁冷笑了一声,“我还不至于那么笨……这么多年,她抢了我多少机会,总有一天我会一一要回来的。”从容整整红了十年,那是曾经本该属于她的风光。而她的十年奋斗虽然成就了自己如今所谓的一姐地位,但即使如此,但跟从容相比,不管在人气还是名气上她仍然难以企及。 “拜託快点收起一脸不满的怨妇表情吧,怕人看不到呀。你呀你,光演技这点你就比不上从容,当年同在何氏她压你一头,离开何氏在圈内的地位照样还是压你一头,你就没好好反省反省。论机会论资源你哪点比她少,整个公司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呀。”amay怒其不争的嘆了一口气,“……走了,再带你认识几位制片人,你也红了十年了,就是还缺少够份量的代表作。” 在大牌云集的晚宴上,即使美艷如陈曼萍也只是众多玫瑰中的一朵,所以即使她此刻用充满妒意和野心的眼光盯着从容的背影,也并没有多少人留意到。 何鼎文的生日宴3 在圈内杨霏是出了名的特立独行,喜恶分明,更不喜檯面上的交际寒暄,以她的作风本身是很难跟媒体记者相处的,但是因为她十几年始终屹立不倒的歌坛天后位置,纵使大家见着她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但是依然是乐此不疲的围着她打转。何鼎文的寿宴,杨霏会到却是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 “不愧都是演技派的,竟然能对着她们笑的一脸诚恳。说,怎么谢我?帮助你们脱离虚情假意的魔爪。”杨霏一手拉一个。 挽着她的胳膊,从容很是亲密的回道,“我以身相许,或者希文以身相许,你选一个。” “死女人,就会消遣我。那我偏两个都要,怎么哩!” “胃口好大呀,霏姐。小心致均哥打翻醋罈子。” “这个你甭操心。”杨霏眼一翻,扫了一眼衣香鬓影的会场,皱眉道,“这种宴会真无趣,还不如我们几人去唱k呢。”对于我行我素惯了的杨霏而言,肆无忌弹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只是一个基本的处事风格。 “霏姐,那么多人想你復出唱歌,你都不理他们,偏爱自己去ktv。”从容调笑道。 “说,给谁当说客来的。” “抬举我了不是。霏姐,谁当的了你的说客。” “得,别给我装。你呀跟我半斤八两,也是个固执己见的主。……对了,找个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希文,还单身吧,到时候霏姐介绍几个大家闺秀给你,在国外混了这几年,深怕你给找个洋妞回来。身边难得出你这么好的货色,怎么着也得留给自己人是吧。” “霏姐……”一向冷然的高希文对杨霏也是无可奈何。 说起从容和杨霏的相识也颇为戏剧。那个时候从容刚走红,正是人气爆棚之际,而杨霏早已屹立天后之位多年,偶然的一次机会两人合作一部电影。所谓人红是非多,两人又都是话题人物,而杨霏对人是出了名的不假以色,媒体纷纷认为杨霏一定看不惯从容这种一夜暴红的新人,便开始自编自导她们在片场如何如何不合,结果导致两人和媒体对着干,越走越近以致最后跌破众人眼镜的成为了闺蜜,至今为止不管是媒体还是观众还是颇为奇怪,当初她们两人怎么就变成了好朋友。不管是性格、年龄还是事业方向,至少表面上看上去两人都不尽相同,说起来也是圈内的一大疑案,只能说世事难料。在从容和杨霏成为闺蜜后,自然而然也就把身边要好的朋友带入了对方的圈子,而高希文这种带点冷漠和神秘气质的正对杨霏的性格,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你们俩少给我装可怜,今天要不是知道你们在,我才不来呢。跟这一堆人应酬,累死我了。” “放心,霏姐,你出现就是明天报纸的头条了,谁还有敢指望你笑脸相迎呀。” “不要每次都把我形容成不苟言笑的黑面神一样。” “有这么漂亮的黑面神吗?霏姐,刚何鼎文是不是又跟你谈出唱片的事了?” “真是被他烦死了,懒得理他。对了,希文,这次你回来会待多久?” “如果从容接下《慈禧传》的话,这部戏估计至少会在国内拍半年。” “那不错,我们有时间可以多聚聚了。跟你讲,致均有个表妹今年28岁,自己经营一家画廊,各方面条件都十分优秀,找时间介绍你们认识。” 杨霏热情的准备拉红线做媒,从容不禁打趣道,“霏姐,你现在十分热衷当红娘嘛。是不是自己太幸福了,看不得别人孤家寡人的。” “我最想做媒的对象就是你了,也不知道你这小妮子怎么想的。坦白讲,其实我一直觉得整个圈子里你们俩最合适了,可是都十年了两人还是这么不温不火的‘好朋友’,也亏得媒体和粉丝都信你们。” 从容不禁被杨霏给说笑了,“我们俩难道看上去不像好朋友的样子吗?还是长着一副jian夫□相。” 对从容如此另类的形容,高希文倒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只是笑着接到,“我和从容早约好了,到35岁她还找不到人嫁的话,我就娶她的,我不正掰着指头等35岁吗?” “我可记得前几年的时候你们是说到30岁还没结婚两人就凑合着过的,怎么现在又变成35岁了。你们这是欺骗我们这帮朋友的感情呢,还是自己耍着玩呢?” 从容瞄了一眼高希文笑道,“不是要多给他五年时间游戏人间不是,再说我也怕被他的粉丝泼硫酸的。” 高希文还没任何表示,杨霏已经很是不满道,“你呀,这是蹉跎希文的青春。你们俩现在可都30了,还要五年呢。35岁年纪大了点吧。” “霏姐,你好偏心。他的青春蹉跎了,那我就能永葆青春呀。35岁只是玩笑话,而且也要高帅哥到时候没人要才可以呀。他这么热门的,不知道多少人打破头的抢,哪还轮得到35岁留给我呀。而且霏姐,不要忘了你嫁给致均哥的时候可是超过35岁了。” “你是在提醒我比你大很多吗?”杨霏故意板着脸对从容翻白眼,“小妮子,在你身上总占不了便宜。估计要喝你们俩的喜酒呀,我们家桐桐都大到可以当花童了。” “我会记的给桐桐封个大红包的,只要你捨得你家宝贝曝光。” 第4页 当女人在打趣闲聊的时候,高希文往往很识趣的在一旁扮演布景板,只是偶尔插两句话应应景。对于一向冷酷无比的杨霏在他们俩面前的长舌唠叨状,他早已习以为常。也只有在杨霏面前,从容最为轻松自然。他玉树临风的站在两个女人身边,饶有耐性的倾听她们闲聊,也不忘及时送上两杯饮料。 “从容……”其乐融融的气氛总是被一些没有眼色的人给打破。魏正东满脸热络的凑了上来,“从容,不帮我介绍下两位前辈?” 被打断谈话的杨霏正不忿呢,可就没什么好脸色来应付这种凑上来的陌生人了,嘴一撇转头打量四周,根本无意应酬。从容哪会不知魏正东凑上来的目的,这是来套近乎的,但是碍于两人檯面上的朋友关系,也不好不给面子,便对杨霏和高希文介绍起来,“魏正东,正当红的偶像小生,也是何老力捧的新一代巨星。正东,这两位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当然当然,对霏姐和希文哥早就是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没机会结交。今天还要借从容的光呢。”对于从容的用词,魏正东觉得很是受用。但在杨霏和高希文面前还不好露出自得之色,这两人的不好相处可不是浪得虚名。 高希文和从容即是同学又是同时出道,而魏正东与他们的年龄相仿,而称唿上却称高希文为希文哥,直唿从容名字,正是仗着跟从容合作新戏话题鼎盛,也表现自己跟从容关系熟稔。魏正东这点心思从容又岂会不知,心里暗暗摇头,面上却不动声色。 杨霏可不在乎什么社交礼节,对着魏正东的一脸热乎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个头算是招唿。反倒是高希文还笑着应酬了两句,跳不出演技精湛这类客套话。 “好走了没?致均叫我们了。”跟陌生人寒暄杨霏一向最欠耐性,而且她也不怕得罪人,永远都是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正准备打开话题的魏正东有些尴尬了,又不好相拦,只得很是突兀的冒出一句,“那个从容,过两天《盛世太平》广州首映,要不要一起飞过去?” 高希文皱眉,真是没话找话,这种事情一向都是跟经纪人或助理联繫的,再者他们有熟到这种地步吗?从容面上倒没什么,只是很礼貌的拒绝,“不了,刚好在广州有个活动,我会提早一天过去。” ……………… 一场晚宴,总三不五时有人上来套热络,有时候人缘好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特别是那种礼节上的人员。从容几人几乎没多少时间可以好好叙旧,忙着应酬各色熟悉的不熟悉的朋友。原本想早点离场的从容和高希文却被何鼎文拉着一直聊电影合作的事,只有杨霏早早借照顾女儿为由离开。等到何鼎文终于放他们俩走时已是晚宴结束后。 两人在酒店门口等陈戈去取车。从容和高希文是那种站在哪里哪里就成为一道风景的人。一对俊男美女手挽着手并肩而立,那是唯美无比的画面。殊不知,如果不是把重量全压在高希文身上,从容绝对会把脚上的高跟鞋给扔了。 “这种宴会真是活受罪,我现在是又累又饿。”虽说是自助餐形式,但除了饮料酒水,其他食物基本上是没什么人碰的,这种群星云集的宴会,每个人都是尽职的花瓶。 “小姐,你现在可是整个人靠在我身上呢,该喊累的应该是我吧。”高希文稳了稳手臂,让从容靠的更舒服。 “给点绅士风度好不好!待会去哪吃饭?” “随你!要不去……” 话音未落,一声女人尖锐的声音响起,“从容……” 转头,是一个打扮的贵气逼人的女人,全套的钻石首饰在灯光下晃眼的厉害。 “向小姐。”向南心会出现在m&e不足为奇,即使从容并不十分想见到她。 “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凌太太。”向南心摘下跟夜色一样黑的墨镜,笑的自得。 一旁的酒店经理一脸恭谨,“凌太太,车马上就来了。” 嘴角高傲的“恩”了一声,并不搭理他,继续对着从容和高希文,“听说今天是何鼎文的六十大寿,说起来她也给了我请柬……不过你知道娱乐圈这种鱼龙混杂的宴会,我老公不喜欢我参加。” “凌太太曾经也是这鱼龙混杂中的一员,而且是鱼是龙还未可知。”高希文淡漠的声音已经先从容一步开口。 “希文,难道是你出国太久不知道国内圈里的情况,哪是未可知呀,向南心小姐虽说曾经是何氏推出的新一代玉女,不过在圈里嘛……,但是当上凌太太后那自是另当别论了,何老也不放在眼里了。”一席话说的向南心脸色越拉越长,而讲得如此话中有话的是取车回来的陈戈,作为金牌经纪人,陈戈在圈内也是一个人物。向南心虽然心中十分不忿,但又不好当众发飙,虽然晚宴已散,但记者往往不会走的那么早。 正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不满时,一辆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了众人面前,驾驶座下来的是晚宴时站在凌子墨身后的那个男人。 “荣轩?”向南心惊唿,“你怎么在这,子墨呢?” 荣轩脸上的惊讶之色只维持了不过0.05秒,朝向南心几不可见的微微颔首算是见礼,并无意回答她的问题。 “凌总在晚宴时来过。”回答她的是身边的酒店经理。 “从小姐……”荣轩仍然没有理会向南心疑惑的询问表情,绷着他千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笔挺挺的站在车门旁,虽然脸上并无明显的恭谨之色,但是显然比对向南心更为客气尊敬。 从容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或者她的惊讶早在向南心刚刚的惊唿下消解。转头对高希文说,“那我先走了,电话联繫,什么时候约霏姐一起吃饭。”高希文微微点头。 从容坐进荣轩早已拉开的车门,隔着车窗与高希文挥手告别。而这一幕并没有逃过远处照相机的视线。 “荣轩,送我回淮阳路。” “凌总在半山。” “回淮阳路,今天我不想见他。” 名邸 名邸是位于市中心淮阳路的一处高档楼盘,以价格昂贵和保安严密着称,深受注重隐私的名流富商所青睐。外来车子一律要经过地下室迴廊才能进入名邸,没有通行证绝对无法入内,完全隔绝外界打扰。整个楼盘的建筑格局多为楼中楼的户型,电梯直接入户,即使同住一个小区的人也鲜少碰的到面。标榜六星级饭店管理的这栋豪宅,不仅配套设施完备,保安及服务人员更是24小时待命,保证让你享受到最尊贵周到的服务。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足有五十几平方,墙壁上很是干净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品,只有正对床的那一面悬挂一张巨大的画布,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画里似乎是一个女人的背影,昏暗的灯光折she的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微弱的床头灯,幽幽的散着桔黄色的光。 从容正睡的有些朦胧,忽然腰上揽上了一个手臂,接着身边的床铺微陷,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心情不好?” 把身体往他怀里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嘴里含煳不清得嘟哝着。 “恩?”身后的人并不死心。 “没……”拨开他在脸上摩挲的手,眼睛仍然没有睁开,“累了。” 没接着问也没再动,但环在她腰上的手并没有放开。只有微弱的灯光照出了凌子墨沉思的脸,眼里有隐隐冰封凝聚。 在38楼的阳台,可以俯视整个城市的夜市,那霓虹灯的光芒直映衬的天空黯淡无光,从容常说在这里她看到一种透支的繁华。凌子墨手里捏着一根烟,但并没有点燃,其实整栋房子找不到一个菸灰缸,从容对烟味异常的厌恶,即使在各种场合她掩饰的很好。 “刚才我接从小姐回来的时候被时报周刊拍到了,需要处理一下吗?”荣轩站在客厅,望着凌子墨颀长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孤傲而清冷。 “我走后,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并没有……离开时向南心出现过。” “向南心!……荣轩,找个时间让陈叔提醒一下我父亲,向南心这个女人太过张扬。” “是。那时报周刊那边?” “……不用管。” “是。”跟了凌子墨这么多年,他清楚知道自己只需要去执行。“这是刚刚从小姐落在车上的。”摆在桌上的是《慈禧传》的剧本。 凌子墨轻瞄了一眼,眉心微皱。“帮从芯物色两名助理,……别让从容知道。” 荣轩领命后退下。凌子墨继续一个人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静静看着卧室里散发出的微弱光芒,那眼如墨般漆黑而深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身上时,床上的人准时睁开眼睛,这几年从容已经习惯这个时候起床,即使工作到再晚。下意识的摸了下旁边的床铺,是冰凉的。似乎在意料之中,从容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掀被起身。 在阳光的照she下终于可以看清整间房间,墙壁上确实是一张巨幅画布,画上是一个站在海中的女人背影,一望无尽的蔚蓝海域里,女人如海藻般的紫红色捲髮迎风飞扬,落日余晖下,那个背影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名邸是从容在三年前买下的物业,虽然处于商业闹市区,高层的景色也很是别致,俯头可一览城市的繁华,仰头则可以触碰天空的蔚蓝。在天与地之间,在浮华与空灵中看着两个自己。 “醒了!”沙发上凌子墨抬头。 从容一愣,“还没走?”心里虽是讶异,脚步却未停,迳自去冰箱里倒了一杯水。 “doctor陈让你别喝冰水的。”凌子墨皱眉。 从容眉毛都没抬一下一口饮尽,她习惯了早上起床喝一杯冰水,一年四季,透彻心底的凉能帮助她迅速从梦中清醒,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 “今天没事?”从容在餐桌前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早餐,全是她喜欢的口味,当然她不会认为这是凌子墨做的,只能说他帮忙找的那个梁嫂不仅厨艺一级,隐身的功力也不容小觑,虽然她每天都会来打扫卫生,也会在从容住这里的时候来准备一日三餐,但却鲜少见到人。 “陪你吃完早餐再走。” 轻瞄了下凌子墨放下的报纸,花花绿绿的,是娱乐版。“接下来要跟《盛世太平》剧组去做城市巡迴宣传,有几天不会回半山了,记得让人帮我照顾温室里的那几株蔷薇。” 第5页 “恩。“凌子墨漫不经心的接口,“……你准备接《慈禧传》?”。 从容讶异挑眉,他从来没问过自己工作上的事情,更勿论是否接某部戏这么细节的事,“还没决定。”即使意外,但从容并没打算追问原因,或许这几年她跟凌子墨学的最多的就是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 放下手中的刀叉,凌子墨缓缓抬头,“我不喜欢高希文。” “他不需要你喜欢。” “更不喜欢的是你跟他扯在一起。” “这点你们很有共识,希文应该也不希望我跟你扯在一起。” “希文?叫的很亲切。”凌子墨眉眼不动的勾唇笑道,“我是不是该重新评估一下他。” 并没有理会他意味不明的笑,从容兀自专注于自己的早餐上,“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当你这样笑的时候,会让人毛骨悚然。” “是吗?”凌子墨挑眉,“可是你好像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从容也学他挑眉,连幅度也复制到一摸一样,“我既不是你下属,也不靠你养活。请问,为什么要看你的脸色呢?” 凌子墨一听,不禁轻笑出声,“那些天天叫嚣着女星被潜规则的人真是该打,有些人估计我倾家荡产也包养不起呀。” “只要你愿意,多的是各色美女投怀送抱。” “可惜你却从不吃醋,害我很没成就感呢。”凌子墨一脸戏嚯的看着从容。 “如果你想玩这个戏码,可以提早通知一声,我倒是不介意配合。”轻撩了下低垂的髮丝,“只是,会不会太幼稚了点。” “人生本就是一场游戏,事业是,生活是,感情也是,就看自己想怎么玩了。可惜我们这场戏,你不够尽职呢……” 从容抬眸,静待他的下文。 “我这么卖力的吃高希文的醋,可是这么多年你这个女朋友却从不过问我的任何花边新闻。没有争风吃醋这游戏不就逊色很多。” “女朋友?……什么时候我们的关系可以定义为男女朋友的?我们各自的绯闻名单倒都可以列出长长一整版,但上面惟独找不到对方的名字。” “那些子虚乌有的来当炮灰都还不够格。” “说出去,大家或许觉得最子虚乌有的是我们俩吧。”从容一瞬不瞬的盯着凌子墨的眼睛,“有什么话直说吧。” “还记得五年前的约定吗?”凌子墨的眼里是一片无垠深海,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看到的是什么。 …… “记得。”五年了,原来已经五年了,“还有半年的时间,你要提前终止我们的约定吗?” “不,只是提醒你在那之前,……不要爱上任何人。” 爱?从容无声笑道,“你不是说我得了爱无能吗!所以你放心,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你。 从容可以在镜头前展露各式各样的笑,温情的、柔美的、羞涩的、甜蜜的……,但五年以来,在他面前她的笑却总是凉薄而不真实。凌子墨微眯着眼,嘴角却慢慢上扬,勾勒出一抹真实的笑意,似乎要用自己笑的真实去中和从容的虚无。 从容身边的男人好像都很喜欢眯眼这个动作,但它们所代表的含义却不尽相同,高希文眯眼是因为他不耐烦,而凌子墨的,她至今也无法全部读懂。 “好了,大清早的别讨论那么扫兴的话题了。今天是什么行程,我亲自做你的柴可夫斯基。” “真是荣幸!”在凌子墨身边,从容早习惯了他多变的情绪,早已演练的处变不惊,“不怕曝光?” “只要你愿意带我出去见人。”凌子墨从后面抱住从容,把脸埋进她纤细的脖子里,调笑道:“我都当了你五年的地下情人了,也该给我个名分了吧!” “不是早就给你名分了,我的专属司机。”其实从容并不怕跟他出去也不担心被狗仔拍到,这么多年他们被拍到的照片并不在少数,只要凌子墨不愿意,那些就不会见报。 “从容的专属司机!恩,听上去很威风。”话虽这么说,嘴下却是略带惩罚的轻咬了下她的脖子,“好了,我的皇后,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夏日的清晨,阳光耀眼而温和的照亮整个房间,一摞报纸被搁弃在茶几上,主人似乎无心去关注它的内容,即使所有的头版均是她和高希文金童玉女般的照片。 今天的凌子墨似乎确实很清闲,真的煞有其事的当起了从容的司机,亲自开车送她去医院看从芯。 “中午一起吃饭?” “今天不行,我约了霏姐和希文吃午饭。” 又是高希文。隐去眼神里微不可见的阴郁,耸肩笑道,“可怜的我又被抛弃了,看来只能约我所谓的新欢了。哎,对着一个会走路的衣架子,估计我胃口都要变差了。” “凌少不是一向喜欢向高难度挑战,正当红的第一名模,至少沈翎不会丢你的脸。” “可我还是觉得站在影后边上比较有面子。”凌子墨摸着下巴侧头上下打量从容。 从容却眼都没眨一下,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从容……” 有些讶异的转头,凌子墨鲜少上演这样“缠绵不舍”的剧情,“——离高希文远点!”他冷漠的表情告诉她他这句话是认真的,其实从容知道除了她凌子墨对人对事从不开玩笑。 早晨的阳光闪着光芒照进车里,但却没有一缕落在凌子墨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速度不会很快,但是会努力的更得 大家拿着鞭子在后面抽打的同时,记得送两朵鲜花给木兰,让我痛并快乐着! 谁是狐狸精 从芯不仅是从容的经纪人,也是她堂姐。从容离开何氏后就一直由从芯当她的经纪人,这几年陪着东奔西跑一直没顾上家里,导致老公颇多抱怨。而这次终于怀上了孩子大家都很小心翼翼,毕竟35岁的从芯也快迈入高龄产妇的行列了。 “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从芯一看到从容走进病房就皱眉,“也不戴个帽子,这样大剌剌的也不怕让人认出来。” “我来看你不是光明正大的嘛。”从容一进来就冲着从芯的肚子摸上手了,再过几个月自己就要当阿姨了呢。 “这里是妇科,让记者拍到又可以编排一堆的新闻了。”拍开从容的手,从芯很是无奈的摇头,“也没让林伊跟着,就不让我省心,知不知道孕妇不能烦的。” “不是放了林伊一个星期假嘛,反正接下来这周都是做电影宣传,剧组那边会帮忙打点的。至于那些新闻,来妇产科能编的不就是怀孕或打胎吗,上次陪你来做产检时不是已经被编排过一次。媒体最喜欢看图编故事了,我现在完全免疫。” “你呀你,真不知该怎么说你。……就林伊一个助理也不顶事,这两天也找了几个,找个时间你看下,尽快定下来……你脖子怎么回事?”拉着从容正唠叨的从芯忽然在她的脖子上发现一个略微青紫的咬痕。 脖子?“哦,早上凌子墨发神经,没事。”从容摸着脖子,当时不觉得疼没想到他下口还挺重。 “你们俩呀……”从芯皱眉摇头。“容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五年了,你和子墨……。” 还没讲完已经被从容打断了,“我寄情工作还不好呀,你也可以多赚点奶粉钱呀。” “少找藉口,你现在的身家圈内有几人赶得上你。姐现在不烦你的事业,就担心你的成家问题。每天一大堆绯闻没一个靠谱的。” “又不是我想的,媒体就喜欢胡编乱造。怎么又烦到你了。” “早上没看报纸?” “不用看也知道,还不是昨晚上我和希文的照片。” “没错,有半版是说你们这对金童玉女的,但另外半版登的却是你被一个神秘男人接走的照片,一个上午我都接了十几家记者的电话了,都在打听那个人是谁?” 神秘男子?报纸上的照片并不是很清晰,是从远处拍的,并没有拍到男子的样貌,只有一个背影和那辆极端高调的劳斯莱斯。从容一看就蹙紧了眉头,那个背影是荣轩,昨晚来接她时的照片。在那个场合会被记者拍到并不足为奇,但奇怪的却是凌子墨会让它登出来,而且明显早上看报纸时已经知情。……他到底想怎么样? “是荣轩。姐,这事你别回应。” 和杨霏的午餐约在城中知名餐厅苏浙汇,因为从容喜欢南方口味,他们也算是这家店的常客了。刚在门口停好车,就接到杨霏的夺命连环call。 “怎么霏姐,饿了就先点餐呗。我已经在停车了,马上到。” “不是。从容,你先别进来。来了很多记者。”杨霏略带着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从容一愣,杨霏在媒体面前一向唯我独尊惯了,什么时候惧过记者了。而且谁都知道他们交情深厚吃饭聚会不是很正常嘛。“发生什么事了?” “是冲着希文的,唐悦叫来的。” 唐悦?她怎么知道他们的聚会的? “你不要进来了,不然更混乱了,不知道记者会写成什么样。你先去钱柜等我们,这边有我呢,一定还你一个毫髮无伤的高希文。”在他们这个朋友圈里,杨霏是出了名的阿沙力,很有大姐大的风范。 一来确实自己也帮不上忙,二来也是相信高希文和杨霏,所以从容没有下车而是依言先行离开。知道从容已经走了,高希文松了一口气,对着唐悦的神情更冷漠。 成名十年,高希文的花边新闻很少,媒体曝光过的恋情就两段,而唐悦正是其中之一。 “如果你是来叙旧我欢迎,但是找这么多记者又是什么意思?” 眼看躲在包厢外的狗仔已经曝光,唐悦也就不伪装了,“想看看你甩了我后是跟哪个狐狸精鬼混。怎么,从容是迟到了还是从后门熘了?” 高希文还没发怒,一旁的杨霏已经腾的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的看着唐悦,“狐狸精?你倒是够胆讲呀!那不知你现在看到的狐狸精是谁呀,指我杨霏吗?你竟然叫了这么记者来,你们尽量拍,我倒要看看那个标题是怎么下的,有没有敢写我是狐狸精。” 第6页 杨霏不好相处是众所周知的,更不用说她发飙了。唐悦脸色刷的一下变成雪白,自己一心要来找从容的麻烦,没想到碰上的是冷面女王杨霏。虽心中恐惧,但仍是强装镇定,“我……我不是说你……” “不是说我,难不成你以为从容就可以让你随便评头论足吗?”杨霏眉毛一挑,声音更冷,“先不说她和希文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就算他们有点什么,轮得到你来叫嚣吗。他们认识多少年了,和你又认识几年?而且记住,你现在不是希文的女朋友。” “即使是我的女友也没有资格质疑我和从容的关系。”接着杨霏的话,高希文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唐悦,“你想让我们最后的情谊也消失无踪吗?” 唐悦的脸青一片紫一片,恨恨的道,“在你眼中我们还有情谊吗?” 瞄了一眼外面的周刊记者,高希文语气有些无奈,“决定权在你。相识一场,我不想最后大家闹的不愉快。” 听到他的口气有软化的迹象,唐悦马上放低声音,满怀期望,“希文,我们真的不能再复合吗?”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高希文不禁皱眉,两人都已经分手一年多,唐悦却一直纠缠不清。 “好了,希文,别废话了。什么胃口都被破坏了,走了。”说完也不理唐悦就甩门出去,当然更是无视外面的狗仔了。 唐悦真是颗不定时炸弹,高希文轻嘆一口气,出门口前还是回头,“唐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我们还是朋友。……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最后一句话语气已不容置疑。讲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多做停留,跟着杨霏出了苏浙汇。 看着高希文头也不回的走了,唐悦双拳紧握,咬牙,“朋友?没那么便宜,不要以为那么容易就可以甩了我。”眼神里难掩愤色。 上了车的杨霏心中的怒气还没消,看着高希文很是不满,“你以前怎么选的女朋友,对这种分了手的还死缠烂打纠缠不清的就不要客气,后患无穷的。” “霏姐,我也不想呀。以前她也不这样的,最近新签了一个经纪公司,恐怕是那边支的招……”高希文苦笑告饶,又想起待会要跟从容会合,忙叮嘱,“别告诉从容。” “这个知道。你呀,也是个温吞性子。这么多年我在边上看着都替你累,你真准备跟从容就这样当一辈子好朋友呀。” ……这不是杨霏第一次问他了,但是高希文却依旧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不知道……”如果连旁观者都看的出来自己对她的感情,从容那么敏感的人又怎会不知,可是我们都选择了沉默。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还不够进取,不主动是抓不住幸福的。从容也是,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那个凌子墨有什么好的,两个人这样不清不楚的……哎……”杨霏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从容和高希文的老妈子了,天天为他们操心这些事情。 在钱柜跟从容碰面后,不出所料的开始询问唐悦的事情,杨霏和高希文均说没什么事情,只是狗仔跟拍唐悦不小心在苏浙汇给撞上了。从容听了心里犹疑,唐悦顶多算是三线明星,最红的就是和高希文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现在还会有狗仔特定去跟拍她吗?但看两人一幅“就是这样”的坚定表情,也就没有多问。 “看到今天媒体的各大头版没,你们俩把版面都给挤满了,寿星公的风头都被抢光了。说起来你们俩好久没一起出席活动了,大家都说金童玉女终于回归了。”在好友面前,杨霏总会有外人看不到的八卦一面。至于另一版面的豪车与神秘人,她选择自动忽略。 难得聚在一起,隐去心中的疑惑,从容也配合的打趣起来,“我们这个年纪还称金童玉女会不会太牵强了一点。前两天还刚有记者问我担不担心自己成剩女呢。” “最近不挺热的一部电视剧叫《败犬女王》吗,虽然没看过,不过这名字倒挺适合你的。再这样下去,你就真是个败犬女王了。” “希文,听到没。我嫁不出去你可要负责娶我呀。” 高希文还没应声,杨霏已经拧了一把从容的胳膊,“你就会欺负他,希文是被你吃定了。” “霏姐,怎么说也是我先认识你的,你怎么越来越偏心他了,我是要吃醋的。” “酸意是挺重的!……好了,先叫东西吃吧吧!”说着就抬手叫服务员。原本好好的大餐结果要窝在ktv里吃。 有杨霏的地方,点菜重任一向是落在她身上的,高希文和从容乐得清闲。 “上午mr布朗打电话给我,想让我出面约见一下你。” 从容知道mr布朗,是好莱坞着名制片,也是此次《慈禧传》的制片人,也找过从芯了,说起来已经算是非常有诚意了。 “我剧本还没看完,不过见面的事你安排时间好了,你的面子可不能不给。” “好了吧,两位,聊完了没?每次跟你们一起吃饭,就觉得我像个电灯泡。”杨霏点完菜,可就不甘寂寞了。 从容斜睨她一眼,笑道,“上哪找你这么耀眼璀璨的电灯泡呀,你这级数太高,晃得慌呀。” “怎么,你还嫌弃我不成。” “哪敢呀?”眼珠一转,“其实我嫌不嫌弃又没关系,只要致均哥不嫌弃你就行了。”一边说一边很有先见之明的往高希文那边靠。果真…… “你这个小妮子,消遣我呢……” “哈哈,我怕痒,不玩了……” 高希文一边扶着东倒西歪的从容,一边帮着她躲杨霏,脸上是如沐春光的灿烂笑容。其实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只要在从容身边,他就不復平日的忧郁疏离,总是豪不吝啬的展露最阳光的笑容。 明星的优越感 m&e是许多明星特别钟情的饭店,这里的安管措施特别严密,最大限度的保护艺人不受打扰。 不管是到哪个城市,从容一向入住m&e酒店。近几年m&e的扩张速度十分迅速,在各大城市都能见到它的身影,从另一角度或许也反映了目前人们消费能力的与日俱增。这次来广州除了要随《盛世太平》剧组进行电影首映宣传之外,从容还要拍一个家具gg。所以比剧组人员提早一天到了广州。 从容特别喜欢阳台,几乎她住的每一个地方包括酒店房间都是要求有相连的阳台。站在m&e的顶楼,这是另一个城市的喧嚣,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有南方独有的湿气,或许是因为更靠近海边的原因。 “从容姐,厂商的车到酒店门口了。”方庭的话打断了从容的冥思。 广州之行,从容没让从芯跟过来,而是带了新找的助理方庭。方庭应该是一个比较沉稳的小姑娘,陪着从容入住酒店的总统套房,看着装潢精緻奢华的房间竟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或惶恐之色,只是很麻利的忙着整理行李,在她眼中似乎那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想当初林伊刚来当她助理的时候可是咋咋唿唿了很久才适应的。 从容应了一声,吩咐他们先去门口等她,自己抬头再看一眼无垠天际,世界上永恆的或许就只剩这广袤天空了吧。 从容出来的时候并没做任何的伪装,既没墨镜也没带帽子,不过一到酒店门口她就有些后悔了。m&e门口除了停着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之外,还有一辆极端醒目的布加迪跑车。从容对车研究不多,但会知道布加迪是因为有段时间凌子墨迷上了跑车,拿了一堆名车目录给她看,而布加迪正是其中超豪华的一款。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说法,说有布加迪存在的世界里,只需把人分为两种:买得起布加迪的和买不起布加迪的。绝大部分人都属于后一种,而有幸成为前一种的就真的可以做到视金钱如粪土了,年产50辆的布加迪跑车绝对是奢侈的代名词。从容后悔的是没遮没拦的脸让自己刚刚剎那的惊讶和轻蹙的眉头落入了别人的视线。 等从容一出现再门口,那位布加迪的主人马上迎了上来,露出自认为最迷人最有风度的笑容,“从容小姐!我叫彭一航,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伸到面前的手,这时从容已经收敛起了惊讶之情。布加迪先生年约三十出头,身着条纹polo衫,不失为风度翩翩的才俊一名,但从容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在从容正打量他之时,旁边负责此次gg的小张急忙上前介绍,“从小姐,我来介绍。这是我们此次gg品牌的老总彭一航先生。知道我们今天要拍摄gg,特定来探班的。” 探班?摄影棚都还没进,探班探到酒店来了。 收起心里的不以为然,从容还是礼貌的伸手,“彭总,你好。” “对从容小姐我一直是久仰大名,今日终于可以一睹芳容,荣幸之至。”彭一航连忙握上她的手,“知道今天要拍我公司的产品gg,就让我当回护花使者送你去开工如何?” 坐那辆招摇的布加迪,看来这个彭一航惯用名车泡妞。 “我还是跟大家一起做商务车好了。”从容并不想那么高调,更不想给这位彭总任何的幻想。 “那个,不好意思呀从小姐,商务车没位置了。”小张又一脸歉意的凑了上来。 荒唐的藉口,来接她的车结果塞满了人独缺她一个。拿老闆的工资倒真会为老闆考虑。从容很是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虽然非常不想坐彭一航的车,但是这样站在门口更是招摇,正权衡不定时,方庭已经上前,“从容姐,我跟酒店借了一辆车。”正说着果真一辆奥迪suv开到了门口。 彭一航一愣,那个小张也甚是惊讶,什么时候m&e有这么好的服务了,即使是从容这样的大明星也没道理好说话到说借就借的地步。两人都没料到这个变故,一时都楞着找不到理由。 “小张,既然你们的车坐不下,那我们就自己过去了,摄影棚再见。”说完也不等他们的反应,便率先上了奥迪车,方庭也马上跟了上去。 车上从容赞许的拍了下方庭的肩膀,“处理的很好。……这车找谁借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时看从容姐好像不怎么想做那个彭总的车,就跑到大堂看到一个穿酒店制服的人就说想借车,对方知道是你要用后就很慡快的答应了。可能我运气好碰到个好心的高层吧。”方庭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不过,从容姐。那辆跑车真的很炫呢,从来没见过。其实我倒是蛮想坐的。” 第7页 “那些富家子就是看准了小姑娘们的这种心态,那些名车豪宅都是虚荣的东西,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 方庭歪着头,“从容姐,你是看多了名车豪宅,自己又买得起,所以才可以这么无所谓。其实很多人还是抵挡不了那个诱惑的?” “……或许吧!”从容笑了笑,没在这个问题继续深究。 gg的拍摄还算顺利,如果不是彭一航一直在旁伺机搭讪,从容会觉得更顺利。今天主要是在摄影棚内拍摄一些平面gg照。为了避免彭一航的纠缠,从容在每个休息间隙都特意拉上造型师和导演讨论下一个镜头的事,不让他有可乘之机,无视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更加不理会小张急的抓耳挠腮一直跟导演使眼色。导演和摄影师虽然明白小张的暗示,但是从容明着跟他们讨论工作,又不能不加理会。彭一航的耐心再枯坐了两个小时后终于宣告放弃,在狠瞪了一眼小张后便无趣的离开摄影棚。 结束一天的gg拍摄工作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华灯初上。m&e从来不吝啬用华丽的灯光工程来彰显它的奢华。即使价格昂贵,依然有很多人青睐这家酒店。 “你们怎么做事的,叫你们负责人出来跟我说。”颐气横指的声音引得刚走进大堂的从容侧目。 认识,是魏正东的经纪人程伟。 眼睛一扫,在大堂另一头的沙发上果真看到了魏正东,即使是晚上的室内,脸上依旧架着一个黑超墨镜。 “程先生,真的是非常对不起。早先我们公关部的人弄错了,总统套房正在维修,实在没办法招待魏正东先生。我们的豪华套房的服务和设施绝对也是业内顶级的,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酒店另外赠送一间商务套房给魏先生的随行人员。”这个处理结果显然程伟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佯装不满的继续埋怨了两句就让工作人员办理了入住手续。 从容并不想与他们寒暄,便低头迅速的朝电梯走去。可魏正东也看到了她,作为公众人物不好再大堂大声喧譁,便起身跟了过去。看着已经了进了电梯的魏正东,以及紧跟着进来的程伟和酒店行李生。从容只能无语的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从容,好巧,你也住这里!”魏正东一脸热络,“我刚还想问剧组宣传你住哪个酒店呢。” “从小姐好!”看到是从容,程伟和行李生也忙打招唿。 从容笑笑,“明天新闻发布会就在这里举办,住这里方便点。”即使是明知故问,自己却不能缺了礼数。 正说着电梯停到了九楼,魏正东很是绅士的准备让女士先行,从容却摇头指了指电梯里还亮着的十楼按钮。魏正东一愣,九楼全部是豪华客房,而十楼……是总统套房。 “不是说总统套房在维修吗?怎么,我们没资格入住吗?”程伟先一步对旁边的服务生提出质疑。第一次可以带到当红的艺人,他原想靠着魏正东过过超级巨星待遇的瘾,结果连个总统套房都住不上。 那位行李生估计经验还不够老到,一下子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回应。倒是从容替他开口解围,“据我所知这家m&e有两间总统套房,我住了一间,可能他们说的在维修的是另外一间吧。”她这么一说,魏正东和程伟倒也不好说什么,先不论什么大牌小牌问题,毕竟人家从容先到的。只能笑容有些勉强的跟从容说再见,便出了电梯。 当人都出了电梯后,方庭终于有些疑惑的问从容,“没看到在维修呀?” “傻丫头,这是酒店拒绝客户入住总统套最常用的藉口。”其实从容知道真正的理由。这家m&e确实有两间总统套,但是却是相对较小的那种,整个十楼被隔成两间。所以每次从容或凌子墨入住后,为了不受打扰,酒店方面往往会封闭另外一间。 一走进房间,魏正东脸色马上垮了下来,不满的爆出一句脏话,吓得正准备跟进去的行李生脚步都顿了两步。程伟也是心中不满,酒店明摆着是看人下菜,怎么说魏正东现在也是当红的偶像。但顾及到他的形象,忙捅了捅他胳膊示意还有外人在。等行李生放下行李,忙递过小费,装作无意的问了句,“对了,从容的房间是电影剧组安排的还是她自己?” “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从小姐每次来都是住我们总统套的。”行李生心里知道他们这是还在计较没住上总统套的事,心里不禁腹诽又碰上了个爱耍大牌的,豪华套已经足够奢侈了,还巴巴的盯着总统套,就那么几个人住的过来吗。不过腹诽归腹诽,小费照拿,拿完闪人,他只是个行李生,安抚客户情绪这档子事还轮不到他来做,有事请找公关部投诉。 等到行李生走了之后,程伟摸着下巴沉吟,“我听到一个传言,说从容跟凌子墨关系匪浅,那个时候没当真,现在看来并非空穴来风。” 魏正东不信,“不可能吧,从没看到他们的新闻呀。他们两目标这么大不可能逃得过狗仔的,而且前几天何老的宴会,从容不是陪高希文一起出席的嘛,看上去和凌子墨并不熟的样子。” 程伟不以为然的摇头,“这种事情不好说,你没发现嘛,宴会上凌子墨只待了一会,就请从容跳了一支舞。感觉不是去参加宴会,倒像去见她的。而且从容每次都是住m&e……” “但一点风都没透出来,这么大一件事即使狗仔没拍到,圈内也不可能没人知道呀。” “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还是知道轻重的,谁敢胡乱去说,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 麻烦?魏正东忽然想起自己这段时间在宣传时一直有意无意制造跟从容的暧昧,如果从容和凌子墨确实有关系,那自己不是会…… “凌子墨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反正现在也进入电影宣传最后期了,你接下来讲话注意点。”毕竟在娱乐圈浸yin这么多年,程伟有时候看的比魏正东更清晰。而他的话也正说到魏正东担心之处。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绝对是一条爆炸性新闻,足以震动娱乐圈!”魏正东还在消化这个事的可能性,不禁喃喃自语。 程伟眼一瞟,笑道,“怎么,想爆料?那你要先保证不让凌子墨知道是你爆出去的。” 往客厅的真皮沙发上一躺,舒服的闭上眼睛,那种明星的优越感呀,从血液涌进唿吸里,轻吐一口气,“好像对我没什么好处。不过,我想应该有不少人想爆这个料吧。下点功夫,何尝不可以做成一条丑闻。……从容在那个位置那么久,挡了不少人的路呢……” 明星与记者 《盛世太平》是一部年代戏,讲述在按日战争时期一对男女在逃亡途中的遭遇,用乱世的残酷与无奈表达对盛世太平的渴望和追求。从容是圈内一线明星中少有的既有实力,有人气,又有话题的女星。虽然《盛世太平》算是一部文艺片,但是从容的加盟让它多了一层商业的价值。这是投资方当初力邀她加盟的重要原因。同时这部片是从容离开何氏集团后首次接拍他们公司投资的电影,而且业内也频频有人放风说从容有可能藉由此片再度加盟何氏,引得媒体竞相关注。 电影的新闻发布会在m&e的宴会厅举办,除了本地媒体,全国各大电视网络报纸媒体也纷纷到场,不用粉丝来增添人气,媒体记者就把宴会厅塞得满满当当。 从容是和魏正东一起出场的,一进会场,摄影记者的闪光灯就此起彼伏。扮优雅从容早已是驾轻就熟,至于魏正东耍帅更是不在话下,一个高贵大方,一个帅气英挺,在镜头下面倒也不失为一对璧人。 听完主持人和投资方对影片进行一番惯常的介绍后,轮到媒体提问,那些娱记可就不那么客气了,直奔主题,今天的重点还挺多。 “从容,你是否会再次签约何氏集团?接拍《盛世太平》是不是试水?” “合作并一定是要签经纪约的嘛。在我的演艺生涯何氏始终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我跟何氏的关系也十分友好。” “你的意思到底会不会签约呢?”不依不饶一直是娱记的基本要求。 从容歪头,巧笑倩兮,“像我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还是一个人比较自由。” 大家笑。其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从容根本无意再加盟何氏,又是何氏单方面的炒作。虽然所有记者早就料到,何氏最擅长的也是这种炒作,但即使知道大家还是依旧会很配合去唱这齣大戏,毕竟他们也要靠这些真真假假的新闻过日子的。 “从容,有没有看过你和高希文在何老宴会上的照片?所有人都说你们是金童玉女呢,太般配了。我代广大粉丝和网友问一下,你们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哎!”从容无奈笑道,“从我们出道拍第一部片开始,就一直被大家绑在一起,我都已经澄清到不想澄清了。陈年绯闻,十年过去了,如果真有点什么早就有了,大家现在应该相信我们是真的纯友谊了吧。” “你们好久没一起公开亮相了,这次勾起了大家不少的回忆呢,现在好几家电视台和网站都有在做你们十年来的回顾专辑,很期待你们十年后再次合作。听说高希文推荐你出演《慈禧传》,你和《慈禧传》的制片人也已经见过了,确定会出演这部片吗?”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不过现在还只在初步接触阶段,谈是否接戏还为时尚早。” “据说制片方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 真是无孔不入的媒体的,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吗?心里虽这么想,但面上从容仍保持最佳笑容,“我们今天的主题是《盛世太平》呢,boss还在呢,聊太多其他电影可不太好哦。” 知道从容有意迴避,记者们倒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毕竟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跟高希文之间没可能,不知道宴会后来接你的那位神秘的劳斯莱斯主人是不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果真,这个问题还是逃不过,等在这里了。虽早就料到,但从容脸上的笑容还是免不了的出现了剎那间的僵硬,“不是,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荣轩常跟在凌子墨身边,认识他的人并不少,而她不能肯定那天晚上记者是否有拍到他的脸,并不敢多说。 而这种程度的澄清,在记者眼中自然不能交差,正欲再追问,一旁的魏正东佯装不小心碰到了话筒,引起现场声控一片噪声,大家这时才想起还有魏正东的存在。当然魏正东此举并非想替从容解围,只是不甘心被记者冷落。虽然这齣戏的主打宣传点是从容,但毕竟他也是男主角,竟被媒体如此无视,脸上虽还挂着微笑,心里早就极度不满了。 第8页 被这么一打岔,记者们似乎意识到冷落了魏正东,有两家跟何氏关系不错的媒体记者马上抛出了几个问题。无非就是第一次和从容合作的感觉如何,对他所扮演的角色的看法等等。 从容很高兴焦点能从她身上转移走,让她也可以思考下。媒体会继续追问那个所谓的神秘男子的事情,也就是说当初照片会曝光并不是意外,而是凌子墨有意为之。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呢?凌子墨,凌子墨……似乎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当然记者们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从容,例行问了魏正东几个问题后,又有记者来了个回马枪。 “从容,说回你刚才那位朋友,不知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呀?” “这是他人隐私问题了,我不好替他回答吧。” “在高希文面前接走你,难道说你跟他的关系胜过高希文?” “只是顺路载我一程,还谈不上什么关系不关系的。” 在侧台候着的方庭知道从容已经非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了,而记者还一副继续追问的架势。原本还指望台上的制片方或者导演会出来打个圆场阻止一下,照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乐的在电影上映期间多点话题,没有真的他们还会制造一些的新闻,更何况现在有现成的,他们不推波助澜已经算好的了。 指望不上那些人,方庭只能朝主持人打手势,让他去阻止记者。“记者朋友们,只剩最后一个问题。最好是跟《盛世太平》电影有关的,那个‘娱乐最前线’的记者。” 主持人都直接点名了,其他记者也不好说什么,纷纷把目光转向那名记者。看他能问出什么惊人的问题来。 “想请问从容,听说原本电影里有安排一场你和魏正东的床戏的,但被你拒绝了。” 众人一愣,这消息没听过。魏正东的脸色瞬间也有些挂不住,从容更是一怔,掩饰笑道,“不知道这位记者朋友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正东可是超级偶像呀,这样说我可是会被他的粉丝给骂死的。”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拒绝和他拍那场床戏呢?” “哪是拒绝呀!是我和导演讨论过后觉得那个场景不适合有那场床戏,会破坏电影整体营造的气氛,只是这个提议是由我提出来的而已。难不成你们看电影的时候有觉得哪里可以加床戏的吗?” 这倒没有,大家摇头。不过有床戏倒是可以给宣传加点勐料。 “看来这位记者朋友得到的线报有误哦。”主持人忙跳出来打圆场,“问问我们的男主角和导演不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魏正东和导演哪敢有第二种说法,纷纷附和答是。导演的脸色是略微的尴尬,而魏正东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主持人有岂会不知这暗涌的尴尬,连忙以主创要赶去剧院参加观众见面会为由结束了发布会。 出了酒店,魏正东率先坐上了剧组的保姆车,也不似往常殷勤的帮从容拉车门。从容倒是不以为意,还故意放慢了脚步,跟着导演上了后面那辆保姆车。 这时导演还在为刚才发布会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从容,我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会传出去的。” “导演,没事。”虽无意跟魏正东深交,但至少打算维持表面上良好的关系,现在看来也有些困难了。不过这事本不怪导演,从容虽有些头痛,但还是反过来安慰对方,“这个圈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秘密。我也只是对剧本做正常性的建议,而导演你也是只是正常的接纳了而已。只是这事魏正东原本并不知情,现在被捅出来搞得好像我对他有意见似的,如果他介意我也没办法。” “这个我会跟他解释的,毕竟最后是我下的决定。” 接下来连跑五家影院做首映见面,行程紧凑的让整个剧组忙得人仰马翻,粉丝和观众的问题可比媒体记者的友爱多了,尽抓着他们问一些拍摄有趣的事情以及对剧组其他演员的看法,当然所有的人都尽拣好听的说,从容还有意多说了魏正东几句好话,面子还是要给对方的。表面上看魏正东似乎也恢復了常态,在见面会上有说有笑,风度翩翩的。只不知第二天的报纸焦点会放在哪里? 结束一天的宣传已是晚上,制片人招唿着大家一起去吃饭,从容推说已经订了六点的机票,便先行告辞了。 其他人都知道从容的行程一向很忙,这次宣传也只是选择了几座城市参加,倒也没说什么。只有程伟在魏正东身旁嘀咕道,“还真是大牌呢,来的时候不跟我们一起,走的时候也不一起。” 这话刚好落到一旁的导演耳朵里,他知道程伟这话多少是因为今天发布会的事,便上前拍了拍魏正东的肩膀,“正东,今天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下。从容只是给我个提议,我是觉得她的建议确实有道理才採纳的,你不要多想才好。” “导演,你放心,我明白的。”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不屑的飙着脏话:什么烂导演,拍个戏还受人左右。 魏正东不好说什么,可程伟却不需要顾及什么,“导演,不是我质疑你的决定。只是这件事我们正东一点也不知道,结果却在发布会上让记者给爆出来,你说我们能不尴尬嘛,太没面子了。” 导演哪能不知程伟只是代魏正东说出了他的抱怨,其实他作为导演要删什么要加什么本无需同演员交代,只是偏是床戏,又是女主角提出来删减,落得像是从容不愿和魏正东拍的样子,他这个导演当时也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提起,没想到会泄露出去弄得自己左右不是了。而且魏正东会如此的介怀更是他始料未及,心里不禁摇头,跟从容相比魏正东真是不够大气。心里有了计较,也就不予多做解释,就如从容所言,魏正东要再介意他们也无能为力,只是他自己徒增烦恼而已。只是不知在接下来的宣传中,那些记者是否还会旧话重提,哎,他有的头痛了。 半山的蔷薇 蔷薇和玫瑰同属蔷薇科,可世人只把玫瑰当做是爱情的信物,而往往忽视与它同属一科的蔷薇。从容酷爱蔷薇,专门在半山别墅的庭院里开闢了一间温房,里面只种蔷薇。各种各样的品种和颜色,有白色、黄色、橙色、粉红色、红色还有黑色。 凌子墨在花房找到从容的时候,她正在修剪墙角的那簇粉团蔷薇。 “不是说过几天再回来吗?”凌子墨倚在温室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从容没有回头,继续手头上的修剪工作,“没碍着你吧。” “听说在广州出了些小意外?” “意外?”从容放下剪刀,回头,“你是指彭一航,魏正东还是发布会上记者把我给问倒了?” 凌子墨蹙眉,有些意外于从容忽然的尖锐。 “方庭是你的人,我知道。” 凌子墨挑眉,他没见过方庭,但知道应该是荣轩找的人,只是讶异于从容越来越敏锐的观察力。但即使如此,他也并不想多做解释。 “不过无所谓,小女孩很聪明,我会留着她。”轻轻扶正修剪好的一株蔷薇,为什么人工培植的蔷薇即使给予最多的呵护,也是如此的脆弱。“如果不想我下次被记者逼问时把荣轩给爆出来,你最好处理下这条新闻。” “我想荣轩应该不介意。”凌子墨懒懒摆弄着身旁开的正艷的红蔷薇。 “谁不知道荣轩是你的头号亲信,这不明着让人往你身上想吗?” “你介意?”凌子墨走上前,如墨般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双眸深处隐约有乌云沉淀, 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从容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想法,其实自己又几时看的明白他的心思呢,淡然道,“我唯一介意的或许是不知该如何解释,解释一段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关系。” 凌子墨俯下脸,逼近。从容并没有退后,抬头对视。 那是深入骨髓的审视,都想穿透对方的灵魂,可最终谁也看不清对方眼里的东西。 先开口的是凌子墨,原本咄咄逼人的眼神在剎那间转为了温情脉脉,“也对,是不知该如何定义。”抬手轻抚她的眉眼,为何五年过去了那本该飞扬无忌的双眸里还残留着那抹是有若无的哀伤。看着看着勐的低头吻了下她的眼睛,接着捧着她的脸,用不无哀怨的语气叫道,“亲爱的,你照顾好你的蔷薇了没?现在是不是该照顾下我的胃了。我可是飢肠辘辘的等着喝你的爱心汤。” 从容拍开他的手,轻白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没煮你的份。”也不理他,收好工具便准备回屋。 凌子墨马上跟上,“你不会这样对我吧。每次你工作回来,我哪一次不是第一时间跑来的。你说怎么办,我晚饭还没吃呢,你总不会不管我吧?” “张嫂应该很乐意为大少爷你效劳,你看厨房的灯已经亮着了。” “不行,我要你亲手做的。” “不知道谁说我煮的东西都只能拿来餵猪的?” “谁说的,这人太没眼光了。”这个时候凌子墨才不会承认自己讲过的话呢,不依不饶到,“从容,我真饿了,你听肚子都发出抗议声了。它说它想吃你的蛋炒饭。” “知道了,啰嗦!”凌子墨很少会有这种无赖的表现,但偶尔为之的时候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从容很认命的进了厨房换下张嫂。凌子墨没再跟进去,只是倚在门口静静看着她,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着。其实从容的厨艺并不好,繁忙的工作让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学习,但她却非常乐意下厨,身边的人便不得不担当起她的厨艺实验品。 厨房里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很快从容就端出了一盘配料繁多的蛋炒饭,以及一碗塘葛生鱼汤。 “就知道你会给我留着的,我的爱心晚餐。”凌子墨松开领带,很是自得的享受起他的晚餐。 从容又岂会不知凌子墨每天晚上几乎都有饭局,但他愿意在她面前演,她也愿意配合。至少此时饭桌上两人的气氛和谐,似乎都忘记了刚才花房里的谈话。 等把所有的东西席捲一空,凌子墨满足的放下汤碗,“这个周六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席一个party。” 从容一愣。 凌子墨当然明白她惊讶的原因,解释道,“老头子的六十大寿,没有记者的。” 哦。从容起身收拾碗筷,并没有准备答应的样子。 “怎么样?” 第9页 从容的身影已经进了厨房,只是远远飘出了一句话:“我考虑一下。” 这个时候就最是体现凌子墨死缠烂打精神的了,下一句话已经是在从容的耳边了,从身后环抱着她,“已经过了五秒钟了,考虑好了没?” “放手啦!还让不让人洗碗了?”从容端着盘子,一时抽不出手去阻止他不规矩的双手。 “还没回答我呢?”因为在家里,从容把一头长髮给盘了起来,露出了纤细修长的脖子,每次凌子墨看着上面隐约的经脉,就很有一种要咬下去的冲动。干脆把头埋进她的脖子,摆出一副得不到答案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喏,去问芯姐,我的通告都是她安排的。” 凌子墨根本不理她这种祸水东移的推词,用牙齿不轻不重的咬着她肩胛骨,摆明态度不接受刚刚的说辞。 “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不过有个条件。”从容无法,商界精英要耍起无赖那水平可是比真正的无赖还厉害的。 “什么?”有的谈判,凌子墨放开自己的啃食工程。 “很简单,把这碗盘洗了。你亲自!” 凌子墨不禁蹙眉,盯着餐檯上油腻腻的碗筷。 “不许叫张嫂,也不许用洗碗机。”没等他眉头皱完,从容马上就加了条件,抓起他的手,幸灾乐祸道,“必须用你这双只会签文件的手。” “你确定这双手只会签文件?”凌子墨挑眉,一脸戏嚯,“刚刚的软玉温香难道不是用这双手,还是说你要……” “好了,少给我开黄腔!”从容一甩他的手,怒道,“洗不洗呀?” “好,好,马上。”凌子墨无奈的捲起袖子,这辈子他还真没洗过盘子呢。 “还有这个。”从容拿过围兜往他身上套,接着掏出手机,“这么难得的一幕我会拍下来的。”哈哈,笑容无忌。 “拍吧拍吧。以后都可以拿这照片来勒索我了,比艷照还丢脸。” 从容一怔,……“我先回房了。” “从容……” “没洗完不许进来。” 半山位于本城东南角,其实它并不是一座山,只是地势较高,可以俯览整座城市。所以从容就把这里戏称为半山,最后两人都懒得给这栋别墅取名字,最后它就不得不被称为“半山”这个实在不怎么响亮的名字。这座城堡式的别墅占地800亩,拥有2个私人酒窖、1个电影院、1间棋牌室、17间卧室、一个网球场。但很多女性最梦寐以求的或许是那间一百多平方的衣帽间把,犹如百货商场的陈列柜一样,甚至区分出了休闲区、礼服区、运动区以及鞋类和配饰区。 此时从容就正坐在衣帽间里,满室光华,琳琅满目的华服美钻。可从容却发现自己如今对所有的珠光宝气都已麻木,无法调动她任何一根兴奋的神经。越昂贵的珠宝越渗着冰冷的气息。 “怎么,开始挑party要穿的礼服了吗?选了哪件告诉我一声,我好选颜色搭配你。” 从容没看他,直接指着一件绿色长裙,“这件,你要配合我穿绿西装吗?” 绿西装?看着那件翠绿翠绿的裙子,凌子墨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据我所知,黑西装可以搭配任何颜色。” 从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也懒得理他,起身朝书房走去。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今天要把《慈禧传》的剧本看完,明天约了导演详谈。” “你要接这部剧?”语气一下子冷了下来,完全不復刚才的嬉戏。 可惜从容对他压迫感十足的低沉声音早已免疫,回头笑道,“怎么准备抢芯姐的工作,当我的经纪人吗?既然关心起我的工作问题。” “上个月你说过做完《盛世太平》的宣传,接下来要休息半年。那现在呢?因为高希文?”凌子墨的声音渐冷。 “我不想浪费希文极力推荐我的心意,而且这么大制作的电影,机会并不是年年有。” “这么说,你是确定要拍了?然后让媒体重提你们十年纠缠不清的绯闻,更或者再藉此机会假戏真做。” 凌子墨的表情已经不是用简单的不高兴就可以形容的,不过从容的也好不到哪去,“凌少什么时候也开始看八卦杂志,关心起我的绯闻来了,这几年跟我传过绯闻的至少也有一打了。” “哼。报纸上那些,不堪一击。……但我知道高希文不一样。” “希文跟他们是不一样,我和他十几年的友谊不是别人评头论足几句就会有改变的。 “希文……你叫着他的温柔口吻多像一个女人在怀念她的jian夫。” “凌子墨,你发什么神经。别用你那骯脏的思想去侮辱我和高希文的友情。”从容怒不可遏的抓起手边也不知道什么物品就朝对方砸去。 凌子墨闪都没闪,继续用阴深深的眼神盯着她,冷笑,“友情?你倒是好意思说。你敢不敢保证,高希文对你就没任何意思,你又敢不敢保证你和他永远都会是你口中神圣的友情。” 深吸两口气,从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本来她就知道跟凌子墨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永远是唯我独尊,独裁者的思考模式。要想不被他气死唯一的方法就是比他还要冷静。“凌子墨,你从来都不过问我的事,这次也不要例外好吗。五年了,我们只是相约陪对方走上一段路,五年的相处知道我在你身上学到最多的是什么吗?……坚持,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如今我的任何决定都不会轻易受人左右,包括你。……我们的约定就快要到期了,最后这段日子和谐相处吧。”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便迳自离开了衣帽间,只留下凌子墨和砸落在地上的蓝色水晶球,泛着幽幽的光。 房间里静寂无声,只听到凌子墨浓重而阴郁的唿吸声,过了许久,才从他的薄唇里缓缓吐出一句话,“游戏是我说开始的,也只能由我说结束。” “纯洁”的友谊 第二天的报纸,果真不出从容所料的把重点放在了那场被取消的床戏以及与高希文的二度合作,而有关《盛世太平》的介绍却寥寥数语,不仔细阅读还会错过。不怪现在的投资方都把宣传的重点放在各种八卦新闻里,实在也是媒体的关注焦点已经完全是朝这个方向。除了无奈嘆口气,作为主角的人对自己的新闻几乎没有置喙的余地。 嘆气归嘆气,从容倒没被这新闻影响到自己的好心情。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有轻柔的风在耳边轻抚,而且今天的行程也很轻松,只是约了《慈禧传》的导演沟通剧本,当然高希文会作陪。 《慈禧传》的导演是好莱坞知名华人大导演许嘉,这次投资方的本土化制作非常彻底,从导演、编剧再到演员清一色选择了华人,毕竟是宫廷戏,至少在演员这方面实在没办法安排金髮碧眼的,也只有华人导演和编剧才更能体会这个故事所要表达的情怀。 这已经是高希文第三次跟许嘉导演合作了,两人的私交更是不错。 “很久没回国内拍戏了,没想到这几年涌现了这么多优秀的女演员,我刚看了从容的《盛世太平》,非常不错,层次感和内心戏都做的非常到位,相形之下,跟她对戏的男主角气场就逊色很多了。”对于高希文推荐的这个女主角人选,许嘉十分满意。他知道高希文和从容私交甚笃,但是举贤不避亲,也为他选角省了很多麻烦。 “从学生时期开始,从容可一直都是我们班的高材生,我对她演技的信任正如我对你导戏的信任。” “越来越会说话了嘛,希文。一下子就赞美了两个人。害我都不敢不信任她了。” 高希文轻笑,在这个圈里待久了,总不可避免的要常常讲一些言不由衷的话,他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冷漠而疏远的性格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少讲那些场面话。不过,刚才的话倒是肺腑之言。虽然许嘉才四十出头,但他却是最早进军好莱坞的华人导演,不管是从商业角度还是艺术角度,他所拍摄的片都获得西方主流市场的欢迎,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获得国际四大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华人导演,可以说所有演员都梦寐以求可以拍他的片,那意味着踏上了一线红星甚至于国际巨星的捷径。至于说从容,高希文对她的信任几乎可以是没有理由的,那是更胜于对自己的信任。 “对了,你对国内演艺圈比较熟悉,对陈曼萍有没有什么了解?” 高希文眉头微蹙,“确定要用她?有适合的角色吗?” “正头痛着呢。慈禧这个角色是不可能了,剩下的女角多是够多,但大多是宫女妃嫔什么的,现在何氏跟美国公司这边谈的结果是让她演东宫太后,然后给这个角色加戏。” “这部戏是讲慈禧太后的生平,重点又不在两宫争斗。”早知道陈曼萍是不可以迁就那些小配角的,何氏喜欢在有份投资的影视剧中加自己公司的演员那是出了名的,估计陈曼萍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安□来的。 许嘉又岂会不知高希文所担心的,“导演不好当呀,要考虑演员、观众、情节,又不能不管出钱的老闆。干这行,真会让我灵魂提早老化的。虽然只给了何氏大中华区的发行权,但是毕竟也在选演员,面子上还是要优先考虑他们的。当然你和从容是主打,这个是动摇不了的。” 高希文倒不是在意这个,只是对这种非故事本身需要而加戏的行为非常不喜欢,那是对电影的不尊重。 看高希文一脸凝重的样子,许嘉笑着拍他肩膀,“得,你就别皱眉了,这种事本就是我这导演该烦的。你刚才可说对我充分信任了,那也要相信我会把戏安排的很好的。” “我信你。”高希文的眉头还是没放下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演员人选我不管,可到时候对戏时有问题不要说我不给面子,不管他是什么靠山什么背景。” 看着高希文一脸不贊同的表情,许嘉不禁覆额嘆息,“论演艺圈难搞的艺人,你绝对能进前三甲。”可惜自己偏偏还很是欣赏他。 “谁难搞了?”一声清亮愉悦的声音在包厢门口响起。 是一身轻松休闲装扮的从容,t恤牛仔帆布鞋,再加一个大太阳眼镜。高希文和许嘉都马上起身,虽说许嘉是导演,也年长十几岁,不过在西方待久了,还是很讲究绅士风度的,特别是面对美女明星。高希文帮她拉开椅子,从容倒没急着入座,而是先主动跟许嘉握手,“许导,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第10页 “美女是永远值得等的!”虽然许嘉在公众形象是一个有些严肃的导演形象,但私底下却不失风趣。 四目相对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友善和欣赏,对于两个将要合作的人而言,这是最好的开场。寒暄过后三人落座,从容没忘刚刚的话题,“许导,刚说谁难搞呢?” “还能有谁,你旁边这位老同学呗,我说他可以入选演艺圈难搞前三甲。” 高希文轻扯下嘴角,倒没辩驳。 从容歪着头看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失笑出声,“何止前三甲,他呀是准备跟霏姐pk第一名呢,这张酷脸再这样摆下去,霏姐都要让出她霸占多年的冠军宝座了。” 只要跟从容在一起,高希文就会一直被她亏,这个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你一天不损我是不是心里不舒坦呀?” “我的乐趣就是看你吃瘪呗,那样我会产生巨大的自信和满足,就牺牲一下当成全我小小的兴趣嘛!” “这几年你的自信不会就是在打击我的过程中建立起来的吧。” “所以,你看你是多么的重要呀。” 两人旁若无人的耍起嘴皮子,许嘉知道再不出声自己就要被当空气了,故意咳嗽一声,“请问,两位……你们这算不算在打情骂俏,也照顾下我这孤家寡人呀。” 两人一愣,面面相觑后一起惊讶的看着许嘉,“我们这也算打情骂俏?”从容心里不禁嘀咕,这用的是哪一国的判断标准呀,他们两人十年来不都这样相处的嘛。 “难道这样还不算吗?”如果这都不算,那自己真是不知道现在的打情骂俏的定义是如何的了。“你们这样如果被另一半看到不打翻醋罈子才怪呢。”许嘉一脸暧昧的笑,活似发现他们俩的□似的。 “许导,你别笑成这样。”从容一脸怕怕的往后靠。 “你不会也信那些八卦杂志的报导吧?”高希文更是无奈,虽然媒体天天问,但是还是不希望身边的朋友也掺合着起闹。 “如果那些记者是因为看过你们这样的相处,才下那样的结论,我会表示十分的理解。都是合理推断不是。”许嘉双手抱胸,频频点头。 “许导,请不要滥用想像力。”从容伸手搭在高希文的肩上,“你可以说我们俩是哥们是姐们都行,请相信友情的伟大不逊于爱情。”说着还把脸凑了上去,“还有,你不觉得我们俩挺有兄妹相吗?” 长的相像的异性我们不都是说有夫妻相吗?许嘉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二人,“任重而道远呀两位,要论证异性之间有纯友谊这么伟大的命题是吧,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这么多年阅人无数,从容和高希文之间那种相吸的气场,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更是乐见其成,不过许嘉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说笑归说笑,正事还是要说了。 关于《慈禧传》的剧本,从容已经看完,今天主要是跟导演具体沟通下对角色的理解和拍摄方向。好导演碰上好演员,总是事半功倍。三个人相谈甚欢,一顿饭下来,事情也基本落实。 “从容,就这么说定了。先代表整个剧组,欢迎你的加盟。”许嘉举杯。 “也要谢谢许导给我机会呢。”从容也举杯,“可以拟合同了,我惦记着数片酬那栏里有几个零呢。”高希文认可的朋友,她相信是值得信任的。 “这点你放心,绝对让你满意,加上电影分帐都行。”许嘉很是阿沙力的拍胸脯保证。 “许导一直都这么大方的吗?”从容故作惊讶的转头看高希文,“这么看来,这两年你跟许导拍戏赚了不少呢,怎么都藏着掖着也不说出来让我羡慕羡慕。” 许嘉听了是哈哈大笑,“是呢,希文绝对是圈里的富豪一个,他在好莱坞的片酬拿的可不低哦。” “导演,你就别煽风点火了,她真会要求检查我存摺的。” “看来真是藏了不少呢,存摺都看不得了。读书那会你可还让我保管过银行卡呢。” “你还敢说,当初你丢了我多少张银行卡呀。害的银行职员都以为我是故意去找茬的。” “反正可以补办的嘛。”从容有些心虚,但马上又觉得自己不能弱了气势,大声回道,“远古时期的事你还拿出来提,别这么小心眼的计较。” “可是你先提远古时期的事的。” ………… 这两个呦,友谊可还真是纯洁呀!许嘉笑着直摇头。 落实了男女主角,《慈禧传》的拍摄工作也提上了日程,剧组决定月底举办全球开机发布会,在此之前只是向各大媒体发了一条有关男女主角人选的新闻通稿。 近两个月来所有人纷纷猜测的人选终于有了最后的官方答案,从容和高希文的组合无疑最大程度的吸引了所有媒体和观众的眼球,这将是他们成名十年后的再次合作。现在这部戏不仅在投资规模、内容题材还是演员阵容上都毫无疑问的成为了本年度最受期待的电影巨制。 虽然只是一篇简单的通稿,但各大媒体和网站都以专版或专题进行了报导,可以说这个戏是未拍先红,媒体乐的有料报,观众乐的有戏看,制片方则是乐的有人给做免费宣传。不过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乐意听到这样的消息,比如此刻正在经纪人办公室拍着桌子怒火中烧的陈曼萍。 得不到的主角 “我不演!公司养的这么一帮人都是饭桶,饭桶!……不是说会争取会协调的吗?这就是争取到的结果,让我给从容演配角,亏他们好意思跟我讲……” 办公桌上的文件全被盛怒下的陈曼萍甩到了地上,她还不够解气的拍着桌子扯着嗓门骂道。门是关着的,办公室的隔音也很好,外面的工作人员听不到她在骂什么,只是透过落地窗时不时的探头瞄几眼,看到陈曼萍有些狰狞的张牙舞爪,又纷纷低头假装忙碌。其实陈曼萍根本不怕别人听到,在何氏,除了何鼎文和amay她还不需要在乎谁。只是苦了她的经纪人joe。amay是整个何氏的经纪部总监,相当于所有艺人的总管,而公司又会根据旗下艺人的走红程度为其配备相关的工作人员,比如陈曼萍作为何氏一姐,自然是有一个团队专门为她服务的,而joe就是公司派给她的经纪人。 跟在陈曼萍身边也有十年了,深知她的脾气,joe认命的俯身收拾散落一地的文件。“曼萍,别气了,下面的人看着呢。” 陈曼萍一拍桌子,顺手又砸了桌上的一个水晶镇纸,“让他们看去,我发飙又怎么了,这十年来我为何氏做了多少事,结果却连主角位置都不能为我争取到,还说什么一姐。让我这一姐去给从容当女配,是落我的面子还是落何氏的面子呀。” “哎,毕竟这部戏不是我们公司投资的,决定权在美国投资方那边。导演那边已经答应加戏了,戏份不会少的。” “加戏有屁用,这部电影叫什么,叫《慈禧传》,只有演慈禧的才是主角,其他的戏再多也只是个配角。让我给从容当绿叶,没门!” 作为陈曼萍的经纪人,joe当然知道她对从容的心结,但是该劝还是要劝着,“这次的机会真的很难得,你这个角色外面一大把演员在争,这可是你进军国际市场的大好时机,如果因为从容而放弃那不是太可惜了。” joe说的她也明白,但就是气结难平,想到当初公司信誓旦旦答应她就更加气愤,自己还巴巴跑到从容和高希文面前炫耀,真是丢脸死了,不禁恨恨道,“那个amay现在就顾着捧那个颜琳,哼,她还真以为自己可以再捧出个从容来……” “我的祖宗,小心让人听见。”joe紧张看向窗外,深怕被人听到。作为何氏经纪部总监,amay几乎可以说掌控着所有艺人的生死。虽然她明着不会对陈曼萍怎么样,但是绝对会拿他开刀的。 看到joe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陈曼萍的火气更大,“还有你,你是我的经纪人,代表我的形象,不要老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好不好。你看那个程伟,只是当了魏正东的经纪人,就拽的个二百五似的。” 我可不想当二百五,joe心里暗腹。其实很多外人看来,他很是风光,一直担任陈曼萍这么大牌明星的经纪人,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大牌艺人不好伺候呀。 经纪人这个职业很是特殊,它与所带艺人的关系往往会因为艺人的当红与否而有所不同,对于新人或者小牌艺人而言,经纪人就像他们的上司,靠经纪人安排他们的演绎事业,而假如带的艺人是陈曼萍这样的大牌明星,那经纪人的功用其实更多的像是一个全能管家。有些没有签约经纪公司的个体艺人,比如高希文和从容他们都是聘请专人来担任自己的经纪人。而像何氏这样的庞大的娱乐公司,他们则有自己一套经纪网络,由经纪部统一管理艺人,再给艺人分配不同的经纪人去具体经营。 跟着陈曼萍久了,joe十分清楚她的脾气,也只有对着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发泄。而自己只能好言相劝,“曼萍,你气归气。这戏还是要接的,能不能打进西方市场就全靠这次了。而且导演是许嘉,有多少人想拍他的片……” 话还没讲完,小助理已经敲门进来。说是amay回公司了,找陈曼萍。 joe担心她怒气未消,“待会跟amay讲话注意点,有火回来找我发……” “知道知道啦!”陈曼萍没好气的打断他,joe什么都好,就是太温吞。 amay的办公室与joe相比,那自是气派了很多,掌管何氏旗下二百多名大小艺人,没人敢质疑amay在公司里的地位,甚至于在整个娱乐圈而言,amay也是众人不可忽视的一个人物,大家见了都会礼貌的称唿一声amay姐。 陈曼萍进去的时候,amay刚挂电话。“曼萍,来的正好,《慈禧传》的事joe通知你了吧,这次公司可是花了大精力才帮你接下这个戏的,要好好表现哦。” “能不知道吗,所有媒体头版头条都放上了从容的照片,我当然知道女主没我的份了。”虽然收起了刚刚对joe的怒气,但是陈曼萍并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不满。 amay没料到陈曼萍没为接到这种大制作的戏高兴,反倒是对失去女主一角如此不满,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只是瞬间便恢復如常,站起身亲昵的拉着陈曼萍坐到沙发上,“原来陈大牌为这个生气呢。你知道的,公司已经尽力了,毕竟人家美国投资方才是大头,对方坚持我们也没办法呀。joe没跟你说吗,导演答应给你加戏的。” 第11页 “哼,那又怎样,再加我还是女配。”最让她纠结的还是从容的女配。“说起来当年是我放弃了那个角色才让她走红的,我才是最初的正选。可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要当她的配角,这不是明摆着我比她低一头嘛!” amay当然知道陈曼萍最在意的是从容的关系,这也正说明她气度不够,心里不禁多了几分轻蔑,当然面上是绝对不会露出一丝的,“但戏里你演的可是皇后,是东宫,自始自终都比她演的慈禧高一份,而且这个角色可是比慈禧的讨喜很多。”这点陈曼萍倒一直没想到,她只顾着计较排名倒忘了角色了,amay这么一说也有几分道理,虽然知道这是安慰她,不过倒都说到她在意的点上了,便没再反驳,只是轻哼了一声,口气已经明显缓和很多。 这点心里转变当然逃不过amay的眼睛,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继续不轻不重的说道,“这事咱们自己说说就好。这次是好机会,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不然闹到何老耳朵里又要说你不知轻重了。”看到陈曼萍脸上跋扈的神情慢慢染上一丝不安,amay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在公司这么久了,重要性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何老还是我,只要有什么好的,一定是先想到你的。”amay知道对付陈曼萍一定是要连哄带吓,不然真当自己大牌到可以无法无天了。“好了,叫你进来还有件事找你,今天晚上有个饭局一起参加,打扮的漂亮一点。” 在何氏并不缺各色饭局,无非是一些投资商、制片人或者跟公司有些合作的老闆,如果是何老想巴结的人那更是少不了高规格的饭局招待了,而所谓的高规格饭局那只是有众多美女作陪,而何氏最不缺的就是漂亮女星,每一场饭局几乎都少不了大小女明星的点缀,陈曼萍参加的这种饭局并不在少数,但今天她心里却不太高兴了。刚刚被amay这样一通讲,气焰是被打消了,但是不满可依然是横亘心中,现在要用到她了倒如此轻巧了,还当她是初入茅庐的新人呢。“amay姐,公司可不缺年轻漂亮的新人和名模呀,你就不嫌我年老色衰呀。” “说的什么话,你这样才是最有女人味的时候,那些小姑娘哪及你见过的世面,要论我们何氏的头号美女,你说第二,谁敢说第一呀。” 听这口气,陈曼萍估计今天晚上饭局上的人物来头不小,想靠她的名气来压场呢,就更拿翘了,“amay姐,你就不要哄我了,现在外面媒体一口同声可都捧颜琳是我们何氏集团的第一美女呢。哦,说到颜琳,怎么不叫她去呀,是不是因为现在攀上了大富豪,连公司的饭局都不安排她的场了。真是一下子娇贵了起来呢。” 陈曼萍话里的酸意没遮没拦的全进了amay的耳朵。amay心里不禁一阵烦躁,陈曼萍当从容是假想敌她理解,没想到现在吃味都吃到新人头上了。不过倒确实说到点上了,如果她自己有本事也攀上像韩琦这个级数的富豪,自己一定也把她当老佛爷一样供着,不得不说陈曼萍在圈里混了十年,但见识和城府显然还不够,却一直奢望可以超越从容,不自量力。“又胡说八道了不是。颜琳哪及你上得了台面,现在媒体捧着她无非也是因为现在绯闻闹得凶。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了,晚上的饭局可有钻石王老五哦,知道彭一航吗,国内家具业龙头企业的太子爷,身价不逊于韩琦,而且单身。”amay笑的一脸暧昧,“晚上就看你的了。” 最好是。陈曼萍嘴上虽发着牢骚,但这种饭局她是一定会参加的,先不说何老和amay得话她要顾及三分,另外七分正如amay所讲,这是认识钻石王老五的最佳场所,虽然其中也不乏脑满肠肥的大叔要应酬。 这饭局陈曼萍算是应下了,amay又叮嘱了一番晚宴上客人的重要性后就放她离开了。临出门前,陈曼萍回头说了一句话,一句差点让amay脸上的笑容瞬间崩塌的话,“amay姐,对颜琳的富豪梦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不要忘了韩琦五年前的女朋友是谁。”并没有理会amay僵掉的笑容,陈曼萍摇曳生姿的款款走出她的办公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相信不管在全国哪个地方的mm最近都很冷吧,冬天也来得太早了点,木兰从国庆后感冒就没好利索,这两天更是快要冻死了。写作速度急速下降呀,这註定是个难熬的冬天呀 希望每位mm都能保重身体呀,不要感冒哦 豪门夜宴1 凌氏是一家有近百年歷史的家族企业,在20世纪初,凌子墨的曾祖父举家迁往欧洲,在法国赤手空拳白手起家,经过几代人的奋斗,终于异国他乡打下一片庞大的财富帝国,凌氏家族在法国也是举足轻重,凌子墨的祖父还曾担任过法国财政部长一职。到凌子墨这一辈凌氏已歷经四代。90年代中叶,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凌子墨的父亲凌晔瞅准了国内的商机,决定把集团发展重心转移到中国,至此,凌氏产业版图的触角才开始伸向国内。 凌晔与髮妻梅林的感情很深厚,直到十年前梅林患上胃癌,凌玮便把凌氏集团全权交由儿子打理,自己专心照顾梅林,也完成最初结婚时的承诺陪她环游世界。三年前,梅林过世。而向南心则是一年前嫁进凌家。 华灯初上,凌府门前早已是车如流水马如龙。今天是凌氏前掌权者凌晔的六十寿辰。 二楼的书房。 “晔哥,客人们来的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听到向南心的声音后,凌晔缓慢的合起手上的相册。向南心瞄了一眼,那是他和梅林前几年的旅游照片,压下心中的不快,笑着上前,“让宾客等太久就不好了。”边说边温柔的整理他的领结西装,“……好了,晔哥一定是今天全场最帅的,走出去别人一定以为你和子墨是兄弟俩。” 这场寿宴对向南心来说十分重要,这是她第一次以凌太太这一女主人的身份举办如此盛开的宴会,因为凌晔与凌家一贯的低调作风,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并没有大肆宣扬,让向南心举办世纪婚礼的梦想破灭。这次的六十大寿,凌晔原本也无意铺张,只是向南心坚持,他才勉强答应。“子墨到了吗?” 手上的动作一顿,轻笑道,“没呢?刚打给荣轩,说要等从容收工后一起过来。……毕竟是当红花旦嘛,行程可是很满的。”向南心状似无意,话里却透着一丝讥讽。 对于她的话,凌晔反映很是冷淡,只是“哦”了一声。对于从容,一直以来凌晔的表现都是不冷不淡,一时间,向南心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今天的向南心显然精心装扮过,一袭黑色亮片低胸礼服,把她的身形勾勒的玲珑有致,而身上所佩戴的成套珠宝更是价值不菲,钻石的光芒甚至盖过衣服的亮片。凌晔轻扫了眼她脖子上硕大的钻石项鍊,“以后在外面尽量低调点吧。”一句话说的不轻不重,不知道是指她的打扮过于华丽还是言行过于高调。 自己还不够低调?向南心心里一沉,自从嫁进凌家,她的社交活动远不如当明星那会,也没有设想中夜夜笙歌,天天跑趴的生活。难道要自己年纪轻轻就窝在家里看书种花吗?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以前圈里的那些人来往,我都听你的呀,娱乐圈里活动我可都没参加。……还是有人说什么了吗?”自己再高调也高调不过从容呀,想到这里,向南心心里越发不平。 凌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补了句让向南心更郁闷的话,“还有,现在凌氏是子墨说了算,你不要随便把人往公司里塞,免得他难做。” 向南心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凌氏家大业大,旗下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往公司里安插几个皇亲国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结果她安排进去的几个亲戚,全部遭受凌子墨的打压,前两天关系最好的表哥还让他给开了。凌子墨开他们可是毫不留情,哪里难做了,简直顺手的很呢。本想趁凌晔寿辰高兴之时让他出面解决的,没想到他先开口了。而且摆明了是站在儿子这一边,一下子把自己的话全给堵住了。 心里虽不满,但还是尽量挤出一脸微笑,“晔哥,你知道的,我就那么几个亲戚,求到我面前了也不好推辞不是。说起来凌氏这么大,难道就容不下他们吗?” “我相信子墨的判断。而且我既然已经退休,就绝不再过问公司的事情了。” 凌晔边说边走出书房,向南心眉心一蹙,看来今天他的心情并没有想像中的好,眼睛一扫桌上的相册,难道是因为想到了梅林的关系。 不及细想,跟上凌晔的脚步。此时大厅里已是高朋满座,虽说凌晔不过问生意已经很久,但作为凌氏的太上皇,他的六十寿宴那自是满城的商贾云集、冠盖纷至。所有跟凌氏有利益关系的,或准备跟凌氏又利益关系的政商两届都纷纷到场。每一个无不是权倾一时或富甲一方的人物,任何一个都足以引起各自领域的媒体蜂拥而至,不过凌子墨说这里不会有记者,那自然就不会有。 凌氏歷代掌权人一向都跟媒体保持一定的距离,直到凌子墨接手凌氏以后才改变跟媒体的关系,虽仍旧保持低调作风,但这几年偶尔也会在一些权威的财经杂志上看到他的採访,娱乐狗仔也时不时的拍到他和女明星的照片。并非凌子墨喜欢曝光,只是他发现随着信息传播的便捷,媒体的重要性日益重要,而且有了那些记者的无孔不入,谁也不能保证真正的隐私。而凌子墨是那种要绝对掌控所有事情的人,既然不愿被动那就选择主动,所以这几年他私底下併购了不少传媒产业,数量绝对超过别人所知道的。 名流云集的场合自然也少不了众多的佳丽美人。正式的社交场合一定要有舞伴的这个概念就给了这种出双入对提供了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当然作为女主人的向南心无疑是现场最受瞩目的。 “凌董事长!”是市经贸局的何局长,可是所有本地企业及外地企业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人物。 “何局长!”凌晔忙热情的握手,檯面上的交际他娴熟无比,而且今天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只是小小一个生日,承蒙您大驾光临,不胜荣幸。” “说哪里话,能喝上您这一杯生日酒是我的荣幸才是。”何局长谦虚以对,官场上很多人其实是十分依赖于那些商业大鳄的,经济的繁荣和各项数据指标都是指望着他们的,而像凌氏这种大财阀更是不容轻视。“凌氏如今在国内是日新月异,蓬勃发展呀,跟令郎也打过几次交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还要靠你们前辈多加提携才是!” 第12页 “如今整个政商两界谁敢在令郎面前自言提携二字。本城经济的发展还要多靠他呢。” “何局,您客气了。”凌晔嘴角微扬,对自己这个儿子他还是十分骄傲的,真正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凌太太今天真是艷光四she,仪态万方。”政界老手当然不会忽视掉女人的重要性,贊完凌子墨当然也没忘恭维向南心。 “何局长谬赞了,您的女伴今天才真是艷压群芳呢。”不管是不是场面话,听到这样的话,向南心很是舒心,但嘴上自然还是客套回道。有人说过,赞美是女人的羊胎素,就像权利是男人的兴奋剂一样。 今天所有的到场来宾都是携伴参加的,其中不乏有娱乐圈的美女,但是对象都很知趣的找了一些并不是很当红的新人或模特,毕竟大家都知道向南心是艺人出身,而且并不是很红的那种,如果找了个大牌女伴风头盖过她就不好了。 几人正互相寒暄客套着,又有一批客人到场。“何局,那边有朋友我要过去下。招唿不周,您请自便。” “您请,回头聊。” “老凌,上周不是说好一起去贝里斯潜水的?怎么忽然放我鸽子。”是与凌晔关系不错的远胜集团主席袁胜涛,一见面先抱怨开了。 “体力不行了,比不过那些年轻人了。” “我们年纪相仿,你这是逼着我也认老呀,那我可不干。再说了,刚娶了这么年经美丽的老婆,还敢说自己体力不行。”袁胜涛看了眼向南心,笑的意味深长。 “当着女儿的面,别这么不正经。” “凌伯伯好。”袁郦忙乖巧叫道,却对如何称唿向南心犯起了难。 这一停顿向南心看的分明,忙拉起她的手很是亲切的说道,“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直接叫我名字吧。” “我这女儿呀,一听说今天是老凌你的六十大寿,就巴巴的非要跟来,她今天下午才刚从英国回来呢。怎么样,很有诚意吧。” “凌伯伯,这是我的小小心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老凌,我可真是嫉妒呀。上半年我生日的时候她只从英国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了句生日快乐。对你这个凌伯伯可比对我这个亲爹还孝顺呢。” “爸!”袁郦有些不好意思的喊道。 “怎么,你都这么对老爸,还不许我抱怨两句呀!”袁胜涛状似无奈的拍了下女儿的头,接着转向凌晔,“怎么没看到子墨。” “对呀,我好久没见子墨哥了。”袁郦也忙接口问道。 向南心正欲解释,凌晔已经截止,“他一会就到。怎么,不高兴跟我老头子说会话呀?” “怎么会,凌伯伯可不要冤枉我。而且谁敢说您是老头子呀,南心姐一定第一个不答应了。”虽说向南心让她叫名字,但毕竟她和凌晔的关系摆在那里,口头上至少还是要尊称一下。“南心姐,你今天真是漂亮,比刚才我看到的那几个明星可高贵大方多了。你身上这套首饰我上个月在英国奢侈品展上看到过,一共有25克拉吧,凌伯伯对你真好。” “小丫头羡慕了,也想找人嫁了是吧。也顾及下你老爸我的情绪呀。”袁胜涛半开玩笑的对凌晔抱怨道,“哎,女大不中留呀。” “难道你想养我一辈子呀!”女儿家的娇嗔。 袁郦一句话说的几人均笑。 高朋满座的结果就是这边还没说笑两句,旁边又有人要招唿,个个来头不小都不好怠慢。凌晔和向南心只能先跟袁胜涛告辞。 向南心回头瞄了一眼袁郦,袁郦对凌子墨的心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纸而已。挽着凌晔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有些试探的开口,“子墨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找机会介绍几个名门闺秀给他……” 凌晔眉头一蹙,声音不禁冷了三分,“子墨的事你别管。” “我只是关心他……” “不用。”凌晔打断她的话,有些冷淡转头看着她妆容精緻的脸庞,“有时间搞好跟子寒的关系,至于子墨和从容,你少招惹他们。” 一说到梅子寒,向南心有些泄气。梅子寒是凌晔的小女儿,随母亲姓梅,并没有进入家族企业,而是开了一个自己品牌的服装公司,当初向南心就是因为做了她公司的模特从而认识凌晔再嫁进凌家。原本她和梅子寒的关系不错,但自从成为她后母之后,梅子寒便跟她形同陌路。 说曹操曹操到。 “爸,祝您福如东海常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愉悦的声音显示主人的青春活力。 在社交名媛圈,梅子寒一向以特立独行而着称,而今天她的造型也没委屈了这个名声。在华服美钻的宴会场就她一个没穿正式礼服出席,而是一身红白相间的骑马装,配上她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倒有几分飒慡英姿。 凌晔盯着她的衣服不禁皱眉。 “下午跟朋友去了趟马场,哥送了我一匹纯正血统的高原马, “又胡闹了不是,穿着一身就过来了,也不换套衣服。” 向南心眼珠一转,忙笑道,“我房间有好几套新礼服,都是今天刚送来的。子寒,我们俩身材差不多,要不去我那选一套。” “不用了。”梅子寒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接拒绝了,上前挽着凌晔的另一只手撒娇,“爸,在中世纪的欧洲,骑马装可是最正统的服装哦,你不可以歧视它。不要忘了,小时候还是你手把手教我骑马的。” 对这个小女儿,凌晔向来是拿他没辙的,无奈的拍着她的手,“这么大了还撒娇,都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了还像个小孩子。” “再大我也还是你女儿呀,在你面前我永远都要当小孩。”晃着他的手臂,梅子寒再接再厉。 “行,永远当小孩。最好呀永远也别嫁人,留着陪我这个老头子。” “晔哥,看你说的。这得急坏多少子寒的爱慕者呀,而且我们子寒条件这么好,即使她不想嫁,都有一堆人排着队求亲呢。” 向南心接这话一来是不想自己被冷落,二来也是有意捧着梅子寒,只可惜对方却不见得接受。 冷漠的瞟了眼一脸讨好的向南心,正欲开口反驳,门口传来一丝骚动声,似乎有什么重要人物到场。 梅子寒勾唇一笑,“老爸,千万不要嫉妒哦。这个场合焦点能盖过寿星公您的,估计是哥和从容来了。”趁凌晔转头时,冷笑的看着向南心:“小角色永远都是小角色,即使让你当上女主人又如何?从容一来,风头还不是盖过你。”轻柔的一句耳语却带着十分的敌意。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木兰换电脑,折腾资料的过程中丢了不少东西呀,哭! 华丽丽的来更新了!大家快来坑里陪木兰蹲着,人多比较暖和。 天寒地冻,大家注意身体哦 豪门夜宴2 每一场宴会,每个人自持的不管是“权”、“财”还是“色”,所有人都想成为瞩目的焦点。而焦点的唯一性註定大部分只能沦为配角。 门口的骚动确实来自于凌子墨和从容。这种名流云集的场合有女星到场并不稀奇,向南心还请了几位原本圈内要好的朋友,今时今日她也想让别人看一下自己的幸福。有女星不稀奇,但是从容会出席,而且是以凌子墨女伴的身份出席那就不得不说是一件稀奇的事了。 凌子墨的歷届绯闻对象不乏当红女星,最新鲜出炉的一个就是时下正火的名模沈以翎,可今天的舞伴却是令人意外的从容……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什么场合,凌子墨和从容都是那种会成为绝对主角的人。在场的社会名流虽然难掩心中的好奇或惊讶,毕竟还要顾及自身的形象和地位,除了多打量几眼倒也没出格的言行,顶多跟旁人状似不经意的打听下二人的关系而已。 挽着凌子墨的手臂,从容一脸笑意缓步而来,面对众人不无疑惑的表情,均是微笑以对。其实这并不是从容第一次以女伴的身份陪凌子墨出席他家族里面的活动,至少在长辈面前他们都会尽职的扮演者着对方伴侣的角色。不过如此大型的宴会以及这栋别墅她倒是第一次光临。这栋楼是凌晔和向南心婚后才搬进来的住宅,算是给向南心的新婚礼物。占地百亩的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城市无疑是昂贵而奢侈的,她万分理解着向南心在这里举办晚宴的意图,这是多么值得炫耀的幸福呀。可惜她的到来註定要让她的幸福感打折。 “大忙人和大红人终于到了哦,满场宾客可是望眼欲穿呀。”两人一走进,梅子寒率先调侃了起来。 凌子墨只是微瞪她一眼,便没再理睬,倒是从容眉眼弯弯的朝她眨眼。 “爸,生日快乐!”凌子墨递上手上的礼物,“从容挑的。” 对着凌晔看过来的眼神,从容礼貌的开口,“凌伯父,祝您生日快乐,身体健康。” 还未等凌晔有所反应,一旁的梅子寒已经抢着说到,“呦,身价都那么高的两人,还合送一份礼物,噶小气的。” “有心了。这礼物我很喜欢。”并没理会梅子寒,凌晔甚是亲切的朝从容点头。 “她眼光一向好。”凌子墨接口。 对于两人堂而皇之的忽略,梅子寒虽习以为常却不准备就此被冷落,眉心一提…… “子寒,今天去骑马了?”正准备说出口的话被从容截断,“这套骑马装不错,是自己公司出的吗?下次也给我做一套。” 眼睛一亮,这个话题她愿意转,“刚好给我做免费gg呢!你这么大牌的代言人平时我可请不起……” 梅子寒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凌子墨已经冷冷的插话,“一套衣服就想让人给你做代言,你倒会占便宜?” 刚才不是当自己不存在嘛,一说到从容耳朵倒是灵敏,“呦,什么时候你兼职做从容经纪人了?管那么多。”梅子寒不客气的奉上白眼一个。“从容,别理他。下午去马场跑了几圈,让我家的马儿舒展舒展筋骨,看到你那匹“小花”了,(大家千万不要问从容的马为什么取这个名字,因为梅子寒只会凉凉的瞪你一眼,回一句:作者词彙贫乏,敷衍了事呗。木兰很是委屈的躲墙角画圈圈,大俗即大雅呀!)你很久没带它出来兜风了吧,一副很萎靡的样子。” 第13页 “是有段时间没去马场了。最近没拍古装剧,反倒没什么机会去骑马了。” “说到拍戏,你是不是要和高希文合作拍《慈禧传》呀。最近媒体说的很兇。” “如果我不想支付巨额违约金的话。”从容笑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开拍?”梅子寒一脸兴奋,“我去探班。” 与梅子寒的关系,表面上虽然看似和谐,但也没太多私交,更没有亲厚到去探班的程度,从容有些讶异的挑眉。 “不知道了吧,我可是高希文的粉丝。”梅子寒一脸陶醉的回忆,“十年前我和哥第一次回国,刚好碰上你的成名作热播之际,我们俩可是一集不落的全看完了。你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多嫉妒你呀……” 从容心里有些吃惊,如果那么早之前凌子墨就在电视上见过她,那五年前他们初次相遇时他应该是认识她的呀。可是…… 凌子墨并没有回应她疑惑的眼神,略带警告的扫了一眼聒噪的妹妹,便拉着从容走向大厅中央的舞池,音乐刚刚响起。 凌子墨和从容进了舞池,大家的焦点也随之转移,凌晔这时也被袁胜涛叫走,只留向南心和梅子寒两人。 向南心颇不自然的左顾右盼,心里琢磨着该找什么话题。 看着眼前的歌舞昇平,衣香鬓影,梅子寒嘴角噙笑,远远看去你会觉得她真是一个大方高贵的名媛闺秀,只有一旁的人才会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那股冷漠和话里的嘲讽,“可以收起你虚伪的笑容了,哥和从容走了,不会有人注意这边。” 虚伪的笑容?向南心脸上的笑剎那一顿,梅子寒嘴角的那抹微笑,又比她真诚几分呢?轻嘆一口气,“子寒,我知道你不谅解我。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我也是始料未及,但是我是真心喜欢晔哥的。” “哼!”梅子寒冷笑的幅度不断扩大,“你真心喜欢的是我们凌家的家产吧。不要以为我不着调当初你钓金龟婿的目标是我哥,当不上凌少奶奶,就转移对象“喜欢”我父亲。你说我该如何相信你这收放自如的“喜欢”呢。” 向南心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当初刚认识凌氏父子那会,她的确很是积极的试图成为凌子墨的女人,对于她来说,这是她在凌家最为尴尬的也是她最不愿提及的一件事,可惜梅子寒却不会顾及她的心情,只会十分乐意的一次次拿出来刺激她。 “喜欢这套别墅吗,奢华到够格被称为现代的金屋了吧,知道为什么爸把这里送给你吗?”整个晚上,梅子寒第一次转头正视她,“那是因为我妈住过的地方……你不够资格入住,凌夫人只会有一个。” 向南心的心里怒火冲天,忙垂眸掩饰那眼里奔腾的阴霾……现在还不是得罪梅子寒的时候,终有一天她将不再看任何人的脸色。……轻嘘一口气,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呈现已经是无尽的委屈与无奈,“子寒,我知道你爱你母亲,可我也从来没想过替代她……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你信不信,我对晔哥是认真的,也会真心的对他好……” “千万不要轻视我父亲的智商,你就祈祷自己有足够的智慧来掩饰你的虚情假意吧。”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压低声音的一句轻嘆,带着三分无奈七分苦涩。 那柔弱入骨的委屈任人看了都有几分不忍,但梅子寒却只回以轻蔑一哼,看来当初何氏栽培她并非没有道理,向南心真是有表演天赋。 “正如你所说,以晔哥的锐利他又怎会看不出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向南心这回并没有在意她的轻蔑,坦然的看着她,说的情真意切。“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但时间会证明一切。” 梅子寒一愣,心里有剎那的犹疑。一直以来,是她低估了向南心还是高估了她呢? 其实在这点上她确实冤枉了向南心。对于凌晔的感情,向南心并没有演戏,因为她知道只有真心才能换取凌晔的真意。只是不知在她心中,所谓真心是不是也是可以训练的演技。 不变的华尔兹永远悠扬而浪漫,改变的只是地点心情和对象…… 今天的从容没有食言,确实穿了一件绿色的礼服,但并不是当初那件夸张的翠绿色,而是一件薄纱的及膝层叠礼服,清新而飘逸,绿色深浅不同的运用凸显着流动和层次感。身上并没有过多的饰品,只是在脖子上戴了一条水晶项鍊。她的这身装扮远不及向南心来的华丽,甚至于比在场很多女士都来的低调。但即使如此,她依旧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正如时尚教父说的,真正的时尚是人穿衣服,而不是衣服穿人。 一直以来,从容可以是清淡而纤细的,同时也可以是浓郁而热烈的,她的冷与热不仅通过着装也透过那双眼眸散发着不一样的温度。 “想问什么?”凌子墨盯着她微蹙的眉心。 从容抬头,凝视他始终淡然无波的眼神,其实又有什么好疑惑的,不管五年前他们相遇时他认不认识她,他们的关系不会改变,结局不会改变,她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舒展眉头,回以温柔一笑,“没,并没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如果你有特别想告诉我的,那我也不介意听。” 看着她的眼睛,凌子墨试图要从中看出它的真实情绪,可即使他的眼神再锐利,看到的依旧是那没有沸腾的温柔,“我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告诉你的,如果你有什么特别想知道的,那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轻扯嘴角,从容无语静默。 舞池中相拥的两人,近的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唿吸,近的可以触摸到对方的温度,可是……他们的心却在各自的壁垒里衡量或尘封。 第二首曲子,凌子墨便被袁郦缠住。从容乐的清闲,拒绝了多人的邀舞,一个人踱到了露台,清凉的夜风夹杂着花香迎面而来。这确实是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厅的一半外墙都是由落地玻璃隔断而成,让你可以同时置身于耀眼星辉与绚烂华灯中,感受自然与人力各自营造的繁华。 在这个露台可以看到正门口的喷泉,喷泉四周开着亮堂的地灯,把整个前庭照的恍如白昼。修整一新的糙坪上整齐的停放着几十辆名车,真是可惜了那片糙地……眼睛一晃,忽然在车阵里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是张扬无比的布加迪。从容甚是讶异,布加迪并不多见,估计全亚洲都没几辆,一来过于昂贵,二来过于张扬……难不成是彭一航来了? “从容小姐,好久不见!” 豪门夜宴3 即使同是所谓的上流社会,但并非所有人都会有往来,至少从容知道彭一航和凌氏和凌家都并无交情,彭一航会出现在凌晔的六十寿宴上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彭总,好巧。” 彭一航没有错过从容一闪而过的惊讶,招手从侍应那里端了一杯香槟递给她,“很意外会在这里看到我?我也很是意外会在这里见到你呢。”晃着酒杯,微微一顿,“……你和凌子墨很熟?”话里带着隐约一丝试探。 从容眼神扫过舞池中的凌子墨,淡笑道,“彭总这次是来公干?”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并不准备回答,“还是要亲自出席过几天的gg发布会?” 彭一航当然也看到了此时凌子墨是美人在怀,凌子墨身边的女人质数向来高,连自己一直觊觎的从容也能泡到手,不得不说声佩服了。自己约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还以为她多冰清玉洁呢。想到这里,看向她的眼神便越加肆无忌惮起来,“从容小姐太难约了,如果我不亲自出席gg发布会,估计连见佳人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彭总说笑了。”对于他的轻浮,从容并不意外,这些年从芯也替她挡了不少这种纨绔子弟。并不想与之多聊,“怎么没见你的舞伴?” “那不知从小姐是否赏脸跳只舞呢?凌子墨似乎很忙,如果是我怎么也不会冷落了你这个大明星呀!”油光粉面的脸上自傲无比,抬手一甩头髮,腕上的钻表晃得从容眼睛微眯。 “彭总,很抱歉。我有些累了,你还是找你的舞伴陪你吧。” “怎么,在从小姐眼中,我比不上凌子墨?”凑上前暧昧低语,“没试过又怎会知道。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从容皱眉,一股不耐涌上心头,因为他的话更因为他身上浓郁的古龙水香味。面色渐沉,现在的她并没有心情应付彭一航,不禁冷眼以对,“彭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不要自毁身份。我想我们的关系仅限于厂商与代言人。为了能合作愉快,希望你尊重一下我,也尊重自己。” 彭一航眉一挑,上下打量着她,“以你的条件确实有资格自恃身份,但是欲拒还迎的太过分可是会适得其反的。” “今天是凌老爷子的寿辰,你我都是凌家的客人……” “怎么,攀上凌子墨这个高枝就看不上我了……” “还真就看不上你了。”彭一航的话还未讲完,已经被打断。凌子墨和梅子寒都已走到面前,而刚刚打断他的正是一脸不屑的梅子寒大小姐。 “彭先生跟我家容容似乎聊的很愉快!”凌子墨上前揽住从容的腰,不同于梅子寒的尖刻,他的声音竟出奇的温文尔雅。 我家容容?从容心里一怔,凌子墨想干什么? 彭一航则面色僵硬,尴尬的强笑两声,“是呀,正跟从小姐讨论她为我们产品拍摄的gg呢,效果非常好,能邀请到从容小姐真是我们公司的荣幸。” 梅子寒冷哼一声,彭一航脸皮真是够厚,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也算登峰造极。 “的确!”凌子墨点头,与有荣焉似的低头看着从容,“容容做什么都是最棒的。说起来凌氏这么多产品,你却一次也没答应帮我做代言。”话语虽是抱怨,口气却难掩亲昵。 梅子寒暗笑,不知道是不是跟从容待久了,老哥的演技进展神速,那神情那话说的…… “对了,刚才你们说什么高枝,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呀?容容,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凌子墨的不按牌理她早就习惯,虽然越说越离谱,但至少这招是打发彭一航的好方法,便也合作的嘟嘴撒娇,那双翦水双瞳盈盈回望,“谁让你跟别人跳舞,害我一个人无聊。说了什么坏话,你问彭先生呀。”脸上是巧笑倩兮,而手却伸到了背后在他的手臂上不客气的狠掐了一把,疼的凌子墨嘴角不自禁抽搐了两下,下手真是重呀! 第14页 看着两人亲密的互动,彭一航更是尴尬,“前段时间看到新闻,还说凌兄的女友是名模梁以翎呢,看来我的信息库要刷新一下了,不然要跟不上最新资讯了。” “那些,不是媒体捕风捉影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彭总不是也很熟悉的嘛。”凌子墨一脸深情的看着从容,嘴角微弯,眼神是足以让每个人沉溺其中的如海深沉,“容容都知道的,我现在就等着她答应我的求婚,到时候我就乖乖待在家里做二十四孝老公。” 凌子墨这话一出,引得从容和彭一航俱是一愣。 彭一航狐疑的看着他们,难道自己低估了两人的关系,凌子墨不止玩玩而已。 凌子墨可没心情站着让他打量审视,在又一首音乐响起便准备结束这场谈话,“彭先生,希望今晚你可以玩的开心,我们先失陪了。这首可是我和从容的定情曲,可不能错过了。”说完便拉着从容回到舞池。 “怎么样,他们两人很般配吧!”凌子墨和从容离开了,可是一旁的梅子寒却没打算走。 虽然彭一航现在的心情阴郁,却碍于梅子寒的身份不好当面冷落,只能勉强附和。 对于彭一航的心不在焉,梅子寒并不在意,兀自兴致盎然的说开来,“大家都这么说。哎,说起来我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紧张从容姐了。”说到这里梅子寒一顿,故意压低了声音,“紧张到有点……神经质。”边说边不贊同的摇头。“彭先生,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有个不长眼的二世祖勐追从容姐,结果我哥不计成本的封杀对方的公司,搞到最后那个二世祖被他老爸送出国才罢休。” “不用这么认真吧!”彭一航满脸诧异。 “对了,那个二世祖追从容姐的时候开了一辆最新款的布加迪跑车,不过最后那车也报销了。” 为什么? “被恶意追尾了呗!整辆车面目全非,那二世祖运气好,就断了两根肋骨。”梅子寒说的轻松,而彭一航却越听越心惊,这凌子墨也太疯了。“虽然也过了一段时间,不过还是留了些后遗症,我哥现在一看到布加迪还不慡。刚才在外面糙坪上好像停了辆布加迪,不知道是谁的,最好呀不要让他看到。不然被砸了就不好了。”说到最后梅子寒佯装自言自语。 “梅小姐,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来还有急事要先走了,麻烦你跟令尊说一声。”不等梅子寒反应,便急沖沖的走了。 望着彭一航匆忙的背影,梅子寒不禁失笑,“没用的男人,有贼心没贼胆!” 舞池中的两人并没有错过这一幕。从容好笑的看着凌子墨嘴角的不屑,“你特意邀请彭一航来,就是为了演场大戏给他看?” ……演戏?其中哪些是戏哪些又是真实呢? “怎么样,演技不错吧!” “好像是子寒的演技更好,不知道说了什么竟让他落荒而逃?其实彭一航也没做什么,不要太兴师动众了。” “你不觉得我这次已经处理的很温和了,只是吓吓他,就是顾忌到你跟他公司还有合约要履行。……以后让从芯接工作的时候注意一下。”从容斜睨了他一眼,没再言语。 “如果是以前,我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一定惹得你暴跳如雷反讽而击了,现在越来越沉得住气了嘛!” “刚刚说了那么多,你指的是哪句?” 凌子墨勐地停下舞步,双手紧扣住她的腰,逼得从容也只能停步与他对视。 “你是不是很期待看我像小丑一样在你面前暴跳如雷,可惜我不会。刚才那剧本我只是临时客串,并没有入戏。……希望你,也不要太入戏了才好。” 舞池的中央,两人相拥而立。惹的四周翩翩起舞的宾客讶异的频频回首。沉默的两人却完全无视周围的反应,只是各自在对方的目光中寻找眼神背后的台词。他们的耳边静静流淌着那舒缓悦耳的音乐。哦,那是谁的定情曲! 不知何时,梅子寒又回到了向南心的旁边,这场宴会她除了来陪凌子墨演出戏外,最大目的似乎就是来刺激向南心的了。“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呀,两人总是这么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真佩服从容,也只有她能制得住我哥了。” 向南心侧身看了她一眼,梅子寒的目的其实她很清楚。当初是自己低估了这位凌家大小姐,以为她就如表面一样简单,结果……现在凌晔让她修復好跟梅子寒的关系,还真是无从下手呀。“其实子墨的选择可以有很多,袁郦就不错,叶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梅子寒状似惊讶的上下打量她,“一个最不门当户对的人竟然在这标榜门当户对,也不怕自打嘴巴。你甭嫉妒,准婆婆比媳妇还年轻,说出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呀。可惜的是虽然进的是一个家门,人家那会被称为郎才女貌,叫真爱;而你这种就变成攀龙附凤,见钱眼开。说起来真是不公平呀。”不顾向南心铁青的脸色,继续道,“还有不要老是子墨子寒叫的那么亲热,这是我母亲取的名字,你还不配叫。” 此时向南心的脸已经是一片苍白,带着不甘与委屈,“论出身,我和从容相差无几,为什么你却独独针对我……” 未等她的话讲完,梅子寒眼神已一片凌厉,冷道,“我梅子寒这一辈子第一不能接受的是有人伤害我妈,第二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利用。而你向南心,刚好两样都占齐了。” ………… 这奢靡堂皇的豪宅别墅里,在觥筹交错下又隐藏了多少貌合神离,暗cháo汹涌?歌在唱,舞在跳,人在笑,而这或许才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吧。 “老凌,老凌……” “凌董……凌董昏倒了。”一声惊唿,犹如一枚炮弹炸开了现场的歌舞昇平。凌子墨梅子寒等人听到唿喊声连忙飞奔过去。 “爸!” “晔哥……” 现场一片慌乱。 “荣轩,call陈医生。陈叔,你招唿客人。”凌子墨一边吩咐一边抱起凌晔,准备回二楼卧室。 还没等荣轩掏出电话,向南心已经阻止,“晔哥现在在看的是朱兆成医生。” 凌子墨瞟了她一眼,皱眉,“一起叫来。” 突然的变故出乎所有人意料,一时间大厅陷入慌乱和喧闹,一场豪门夜宴也在这变故中戛然而止。宾客们在凌家的安排下只能先行离开,而凌宅别墅这个晚上终究会是一夜无眠。 似是故人来 第二天关于凌氏集团主席凌晔中风的消息还是出现在了各大财经版的头条位置,虽然所有的新闻均用“据说”、“据可靠人士”等词语,对于病情也是语焉不详,但这消息还是在商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还好对凌氏的股价影响并不大,毕竟这十年来凌晔虽挂名主席,但谁都知道凌氏集团的实际掌权者是凌子墨。 “忙了一夜,先吃点东西吧。”从容把早餐放在桌上,眼睛扫过凌子墨手上的报纸。“别担心,凌伯伯不会有事的。陈医生也说了只是高血压引起的轻微中风。只要按时吃药注意饮食就可以了。” 凌子墨手一伸,把从容拉到他腿上坐好,一夜没睡,她的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疲倦,手指滑过她的眼睑,明亮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也陪了整个晚上,今天通告还要去?” “熬个把晚上没什么问题的,拍戏的时候也经常要熬夜的。” 轻柔的理了理她额头的刘海,“那待会让荣轩送你出去。” “恩。”昨晚因为事发突然,又担心凌晔的病情,几人便都留在了别墅里。此时别墅外早聚集了一大群闻风而来的媒体,想光明正大出去是不可能的。 “先吃早餐吧。这两个月你又瘦了,抱起来都磕手。” “可有不少媒体都嫌我不够瘦呢。” “你理他们?什么时候轮得到他们来嫌弃?我可不喜欢抱着一堆骨头。” 从容歪头看着他,笑,“这话我爱听。” 捏了下她翘挺的鼻樑,“那听完就吃饭吧。” 撇开凌晔的病情不去谈论,这顿早餐吃的还算温馨,即使没什么胃口,但凌子墨仍然十分捧场,他知道这顿饭是从容亲手做的。 早餐还没吃完,梅子寒已经怒气匆匆的跑了进来。啪的一声把一份文件扔到了餐桌上。凌子墨皱眉,不悦的瞪着她。 “爸的遗嘱!” 遗嘱?这几年凌父的身体一向很好,即使有些高血压也并不严重,怎么会急着立遗嘱? “你再看看内容。给了向南心两间珠宝店还不算,竟然把名下所有的房产全部留给她。” 凌子墨翻了翻遗嘱,“只是这几年在国内购置的房产而已。”对梅子寒的愤怒不以为然。 “而已?你跟老爸一样慷慨。五栋别墅还不够多,不算里面的古董摆设,单是房子就值好几亿。”其实梅子寒并不是在乎凌晔的遗产,但就是不甘心让向南心得这么大个便宜,进了凌家一年就颳走这么一大副身家。还真就如了这个女人的意了。 “毕竟是爸的意思。” “也不知道那女人使了什么招,哄得老爸这么信她。” “那你想怎么样?”凌子墨脸色有些难看。 看凌子墨越来越不耐烦的神情,从容出声想缓和一下气氛,“子寒,还是等凌伯伯醒过来再说吧,毕竟她也是凌伯伯合法妻子……” 梅子寒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从容姐,这是我们凌家的事……” “住嘴!”凌子墨怒喝,吓的梅子寒面色一肃,自知失言。 从容心里无奈嘆气,看来自己把场面搞得更加难看了,只能笑道,“没事。……我要赶通告,还是先走了。”走到凌子墨面前,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兄妹俩别争了,一切等凌伯伯醒了再说。” 凌子墨略带歉意的亲了下她的额头,无声颔首。 等到确定从容已经走远,凌子墨才冷眼看向梅子寒,“你怎么对向南心,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梅子寒,你给我记住,对从容,不管是表面还是心里,你都给我客气点。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对她大唿小叫,包括你。” “我平时对她不都很客气嘛。”梅子寒原本因为刚才的失言有些不安,但被大哥这么一教训,面子上难免有些挂不住,不甘的反驳道,“……但刚刚我说的也没错,她现在又没名没分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在凌子墨再次发怒前,梅子寒自动收声。 第15页 “少爷,小姐,老爷醒了。” 从容是从后门绕开记者离开别墅的,荣轩直接送她去了《慈禧传》剧组,今天要给角色定妆。到剧组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高希文端了一杯咖啡过来,“气色有点差,昨晚没休息好?” 揉了揉脸,从容有些疲惫的扬起一抹笑脸,“没事,喝了你这杯咖啡马上就生龙活虎了。” 高希文也笑,顿了一顿,略迟疑,“看到今天的报纸了,没事吧?” 从容知道他指的是凌晔,“那些报纸捕风捉影了,没那么严重,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高血压而已。”黑咖啡醇正的香味和苦涩渗入她的味蕾,让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下个月常老师生日,几个老同学说想趁这个机会聚一下,给老师过生日。”常老师是从容和高希文的大学老师,可以说是常老师领着他们踏进了这个圈子。对于老师,两人都十分敬重。 “好呀,这个你们安排,常老师生日我一定到的。也要准备下礼物,得给老师找块好玉。”常老师名字叫常玉,本身对于玉石她并不是十分热衷,但是从容却因为她的名字始终认为她应该跟玉是有缘分的,所以每逢常老师生日或在什么特殊日子里都会送玉石给她。久而久之,常老师也渐渐喜欢上了玉石。 “你每年都给老师送玉,估计老师家都可以开玉石展览了。” “嫌我没新意呀,我每年生日你不照样都是送泰迪熊,都送了十几年了也没见你换。” 高希文指了指她胸前泰迪熊图案的项鍊,嘲笑道,“等哪天你能成熟点不再喜欢这只熊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吧。” 摸了摸胸前的项鍊,从容翻了个白眼,“不懂得欣赏。这表明我跟常老师一样——专一。”对于从容这种自圆其说,高希文向来是报以纵容一笑。 咚…咚…,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没打扰到两位吧?”是陈曼萍,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两位?房间里不是还有髮型师和化妆师吗?四周一看,原来化妆间里不知何时竟只剩他们二人了。从容和高希文相视一笑后,转身和陈曼萍打招唿。“曼萍,换好服装了呀?” 陈曼萍身上穿的是一身清宫皇后装束。“很漂亮,雍容华贵。” 陈曼萍抿嘴,她刚看过了,整部戏里她的造型只有三个,一套就是现在身上的皇后装,一套是太后装,两套都足够雍容华贵,雍容到沉闷的地步,而另外一套就是咸丰帝逝世后的丧服……理了理裙摆,笑道,“可不及你造型的多变和靓丽。刚听造型师说全片你有二十几套服装呢,简直可以开古装t台秀了呢。” “是吗?我还没看过。”从容回的平静,虽然听出了她话里的妒意。 “咦,希文,你这身王爷装真是英气逼人,我想歷史上的恭亲王一定没有你帅气。 “多谢!” 对于高希文的冷淡,陈曼萍不以为意,“听说了吧,咸丰帝由魏正东来演。哎,虽然是一家公司的,但是不得不说,要驾驭帝王之气他的火候还不够。” 同属一家公司,而且号称一哥一姐,但显然两人的关系并不是公司对外鼓吹的那么和谐。陈曼萍的话音刚落,门口已传来另一个声音,“怎么,一姐对我的演技有所怀疑?” 魏正东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皇袍走了进来,而这一声“一姐”叫的不无调侃。显然刚刚的议论被他听到了,但是陈曼萍并没有尴尬之色,很无所谓的上下打量他的造型,嘲笑,“没想到穿上龙袍还有几分架势呢,也就三场过渡戏,这么隆重倒是有些浪费了如此精緻的龙袍。” 对于她的讽刺,魏正东不怒反笑,“能在电影里让两位天后扮演我的大小老婆,即使在那里当背景板也是我的荣幸不是。” 见多了面和心不合的演艺圈友谊,从容并不奇怪陈曼萍和魏正东的冷嘲热讽,她没想到的是在陈曼萍面前,魏正东竟占了上风。在何氏,陈曼萍经营十数年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而魏正东却是靠着帅气外形在这几年蹿红并在公司迅速上位。对于威胁到自己独一无二地位的人,无论男女,对于陈曼萍来说都是敌人。看着陈曼萍脸上的不屑和魏正东脸上的调笑,从容心里暗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威胁到别人的人往往比被威胁到的人更从容冷静。 “都在呢!” “导演!”是许嘉。 许嘉乐呵呵的上前,“不用我介绍了吧,几位都互相认识吧。……从容,还没换好衣服?造型师和髮型师呢,快叫过来帮从容换衣服定妆。” 旁边副导却没动,有些为难的低语:“导演,刚刚颜琳的经纪人说颜琳的衣服出了些问题,把服装师叫了过去……” 颜琳?!这个名字一从副导的口中说出,从容和高希文惊愕的看向许嘉,但许嘉并没有看到两人的神情,只是皱眉,“都给我叫过来,轻重缓急都不知道的嘛。” 许嘉没看到他们两人的惊愕,可陈曼萍可早在一旁留意着了,这时故意抿着嘴道,“许导,您是不知道,这个颜琳现在可是我们公司的宝呀,何氏上下可都紧张着呢,连我都要靠边站的。”陈曼萍的话虽然是对着许嘉讲,可眼睛却故意看向从容。 看陈曼萍故意捏着嗓子似的抱怨,魏正东似乎意识到什么,也点头附和道,“谁让她现在靠山硬呀,哪天真嫁给了韩琦,都能把何氏买下来,当然有资本耍耍大牌啦。”在说到韩琦两个字时还故意加重了语气。 对于陈曼萍和魏正东的一搭一唱,许嘉有些莫名其妙,他常年在外也不关心八卦消息,并不知道颜琳这位热门灰姑娘的故事。“不管是谁,全部给我叫过来。进了剧组,就得听我的,我不管他们的靠山有多硬。”看到许嘉发火,副导啥话也不敢再说,忙跑出去叫人了。 “从容,不好意思。你先休息一下,马上就好。”此时从容的脸上已不见惊讶之色,跟许嘉表示自己没有关系。但高希文却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恍惚。 世界为什么这么小!有些人是不是註定无法迴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刚看了电影《花木兰》,颇有感触。我也很“脆弱”的内牛满面了。 看完后让我忽然想思考下一个女人胸怀可以有的广度和深度。 当一个女人必须面对亲情、友情、爱情和家国情的时候,命运註定了她最后的一无所有。歷史留给了我们一个传诵千年的“木兰辞”,可是当年的花木兰她到底又经歷了什么,才铸就了如此传奇,谁也不知道。 铁衣铠甲漫天黄沙,战马长枪泣血輓歌!看完《花木兰》,我想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 化妆室没有秘密 颜琳急沖沖的跑进了化妆室,后面跟着两个造型师两个服装师,这阵容确实强大。 颜琳是那种标准的美女,五官精緻而靓丽,脸型是令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瓜子脸,清纯中带着一丝娇媚。但整个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美目,她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眼若流星、眸清似水,乍一看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显然她也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一进来就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看着许嘉,三分不安七分委屈,“导演……” 当这么一双生动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你,任谁也发不起脾气来了。看了眼颜琳身上明显不合身的服装,许嘉皱了皱眉,反冲着服装师不悦道,“这衣服尺寸错的也太离谱了。你们怎么搞的?” 颜琳委屈,可服装师才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原本这个角色剧组最初选定的演员人选比较丰满,所以定制的服装尺码也偏大,谁知道最后会换成瘦不拉几的颜琳。 “好了,赶快帮从容换衣服。”瞟了眼旁边的颜琳,又加了句,“也帮她把衣服改好。” 服装师心里哀嚎,自己只有一双手呀。陈曼萍早就笑眯眯的开口,“那几位男士先请出去吧,我留下来帮忙。” 对于陈曼萍突然的热情,从容不置可否。倒是颜琳朝她感激一笑,“谢谢曼萍姐。” “都是一家公司的,客气什么。”主动上前拉起颜琳的手,啧啧赞嘆道,“年轻就是好呀,你看皮肤这么光滑,不像我们一到了三十岁,怎么保养还是觉得缺少光泽。……从容,你说对吧?” 这时化妆师正在帮她化妆,从容闭目养神。对于陈曼萍人前人后截然不同的态度她并不想配合。可转眼陈曼萍已经拉着颜琳凑到跟前。“从容,还没给你介绍呢。她就是颜琳,我们公司很有潜力的一位演员,这次电影里演慈禧的妹妹,醇亲王福晋。颜琳,从容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当然啦,从容姐可是我的偶像,当初我就是因为从容姐才选择考电影学院的。”颜琳一脸倾慕之色的看着从容,很是谦恭。 “不用客气,叫名字就好了。”从容睁开眼睛,语气平淡而客气。 “说起来你们俩还真有缘分呢,第一次演戏就扮演姐妹,而且都是一个学校毕业的,还有你们不觉得你们长的有几分相似吗,特别是眼睛。当然最有缘的是你们挑男友的眼光……”陈曼萍掩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从容,可惜并没有如愿的在她眼中看到什么情绪,“我不该提的。……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从容你应该不介意吧。你跟韩琦应该也有很多年没见了。” 提到韩琦,颜琳尴尬的不知所措,她当然知道从容曾经是韩琦的女友,而且当初两人的那段感情还闹得轰轰烈烈。从容倒是神色不变,其实从陈曼萍拉着颜琳过来,她就知道避免不了这个话题,陈曼萍想看自己的笑话,也不想让颜琳好过,挑起两人的嫌隙最好使的莫过于旧事重提。轻扫了她一眼并没有正面回应,反而朝颜琳展颜一笑,安慰道,“没事,陈年往事了。不特意提起我都快忘了。……都是一个学校出来的,前段时间学校有位老师还提起过你,在你们那届听说你很出挑呢。” “学姐……”颜琳很是激动,不论从容是真不介意还是假不介意,至少刚才这话听上去她并没有排挤自己。称唿也自动的改成了学姐,显得亲近三分。 “好了,先让服装师帮你修改衣服吧。”转头对神色不明的陈曼萍笑道,“曼萍,不是说帮忙吗?”说完也不理她的反应便示意化妆师继续。 第16页 五年,原来已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有些事有些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 因为没带眼镜,镜子中的自己看上去有些模煳,一如在时间的洪流里那些渐渐远去的记忆。 第一次见韩琦是什么时候,记得是在电影学院的教学楼前。那时的她还未成名,只是电影学院一名普通的学生,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搭讪,她有些惊讶。电影学院美女如云,搭讪本是最为平凡之事,自己平均每天被搭讪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但那天的从容刚做完课堂小品,还没换下一身十分耸动的村姑造型,竟然还会被搭讪却是意料之外。不过在看到搭讪者一身不逊于她耸动的打扮时,惊讶化为了惊愕……那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人,至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脸上挂着一抹略微忐忑的神情,那是一个有阳光气息的男生。但是他的脚上却穿了一双市面上已经很难找到的回力鞋,身上则是蓝条纹汗衫,还背了个早期的糙绿色挎包,标准的七十年代上山下乡时期的造型……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前面面相觑,互相打量着对方,从狐疑到微笑再到相视狂笑……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温暖和煦。 后来才知道那场搭讪源于他和几个兄弟的一场赌注后的惩罚,而她成为了那个赌注的目标。原本大家以为韩琦这身造型一定没有女生会理他的,结果没想到在碰到个比他还耸的从容。 镜子里的脸不自觉的爬上了一抹笑容……但也只是瞬间即逝…… “颜琳!最近常上头版呢。”陈曼萍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笑道。“听说已经住进韩家了是吧,韩老太太对你怎么样呀?她可是出了名看不起艺人的。”意有所指的瞄了眼从容。 本不是檯面上的话,陈曼萍却完全不准备顾及场合。颜琳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又不好明着冷落她,只能压低声音,“曼萍姐!你知道狗仔总是看图说故事,夸大其词。我们不聊这个好吧。” “看图说事,那也要你们有图给人家说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人羡慕都来不及呢。等当了豪门少奶奶,也就不用再出来抛头露面了,青春饭能吃几年呀。”一句话说的似感慨似无奈,而且也没忘记拉上旁人,“从容,你说是吧?” 从容嘴角一抿,透过镜子看着她,不置可否。 “颜琳,你曼萍姐被你刺激到也开始恨嫁了呢。”从容垂眸,掩去眼里所有的情绪,声音淡然。“怎么,捨得放弃自己如日中天的演艺事业?” “女人嘛,总归是要嫁的,再如日中天也不如嫁得好。对了,颜琳,什么时候能喝你的喜酒呀?” 看从容和陈曼萍如此无顾忌的谈论她和韩琦的事,而从容好似确实不介意。颜琳也慢慢放下了心头的犹疑,毕竟还是很想把自己的幸福拿出来晒晒的。“恩,快了。这两天正跟韩伯母商量日子呢。”娇羞的低下头,语气里难掩兴奋和喜悦甜蜜。 吹风机的风从面颊拂过,惹得从容的睫毛轻微颤抖,好似疲惫的缓缓闭上眼睛。彷佛有个遥远的声音在耳边说:从容,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最幸福的新娘…… 陈曼萍原本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料到颜琳真的已经和韩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心里一怔,看着她一脸幸福状,没来由的涌上一股燥郁,没想到麻雀真的也有变凤凰的一天,但那个人却总也不是她。微不可见的咬牙,“那真是恭喜了。”口气已经忍不住的变得僵硬。面对刺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处理方式。有些人会选择用别人更大的不幸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显然陈曼萍正是这种人。“韩琦歷届绯闻女友那么多,没想到最终是你雀屏中选。这么说来,从容都要向你好好讨教下成功的秘诀了。” 陈曼萍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够整个化妆室的人全部听到,正给从容画眉的化妆师的手一斜,眉毛便化偏了。还没等从容开口,化妆师已经紧张的直道歉。 “没关系。”从容笑,“第一次跟曼萍姐合作吧,我们何氏一姐在圈内可是出名的“心直口快”。慢慢你就会习惯了。曼萍,看来大家都不太适应你开玩笑的方式哦。结果没吓倒我,倒吓着旁人就不太好了。”转头看向颜琳,“这个时候除了恭喜并不需要再多说什么。……曼萍,你知道有些话我不想听,就自然不会让它进我的耳朵。” 陈曼萍嘴角一撇,“那倒是。这么多年听的闲言碎语是不在少数,毕竟话题女王不是那么好当的。” “容姐,你的咖啡。”方庭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先给曼萍姐吧,今天她讲了这么多话,该口渴了。”陈曼萍被这么一噎,有片刻的怔忡。方庭最是会察言观色,一进来便发现了化妆间里的暗cháo汹涌,颜琳的尴尬,陈曼萍怔忡后的阴沉,还有从容周身瀰漫着的那层冷漠。马上把咖啡递到陈曼萍面前。“曼萍姐,加了一勺糖,甜食有助心情愉快。” 沉着脸接过咖啡,当然两人的潜台词她是听出来了。看着方庭姣好的外形,忽然勾唇一笑,“怎么换助理了,这个小姑娘长的不错。看上去也机灵,倒有几分当年李亦婷的架势。对了,颜琳,你在韩家这么久,应该见过李亦婷吧?” “你说亦婷姐?她是韩琦的私人助理。难道曼萍姐也认识她?” “当然认识,不过比不上从容熟。”轻啜了一口咖啡,好整以暇道,“这么多年大家都只知道从容的经纪人是从芯,却不知道早些年真正打理她演艺工作的都是李亦婷,她虽是助理却也算半个经纪人了。如果继续留在圈里的话现在一定已经是个金牌经纪人了。” 颜琳很惊讶,李亦婷在韩家地位比较特殊,除了是韩琦的私人助理外,韩老太太也很是信任她,但是她们的关系却并不亲近。倒是从来没想到原来她跟从容还有这层关系。有些怔愣的望着从容,似乎想从她脸上确认陈曼萍话里的真假。 从容什么也没说,扫了一眼镜子已经上妆完毕的脸,对化妆师微笑点头表示感谢。化妆间里永远都是一张张精緻的脸,只不知道那厚实妆容下心是否如笑容那般灿烂。 没理会颜琳疑惑的神情,迳自起身朝门口走去,只是和陈曼萍擦肩而过的瞬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谈到韩琦可以如此云淡风轻。”陈曼萍这句话回的又快又急,等到从容脚步一顿,才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以同样的音量在她耳边低语,“因为凌子墨对吧?呵呵,希望这一次你能如愿,不会像五年前那样再演一出豪门丑闻。” 陈曼萍的话犹如一条蛇钻入她的血液里,黏腻而噁心,从容的眸色渐渐转暗,蓦地转头冷冷的盯着她,……直到她嘴角的讥笑在脸上慢慢僵硬。而从容的周身已经竖起了一堵坚固的围墙,冷漠而疏远。 门外,高希文倚在门边,仰望着窗外的蓝天,阳光在他的眉眼间跳跃,可他眼里却没有任何天空的色彩。 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当曾经伤你至深的人一个个再次出现……五年前,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五年后的今天,不管是韩琦还是凌子墨……从容,我一定会陪你到最后。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更新的速度已经堪比龟速了,大家不用说,木兰自己先汗颜一下先,自我鞭笞。 我坚强的惰性呀,不给自己一点压力,我是真的会越来越龟速了。虽然下一章连个影都没有,但先放出豪言,后天晚上更新。 有压力才有速度,哈哈。癫狂的笑 漫长的新闻发布会 媒体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上一次如此大规模的记者阵容还是杨霏和杨致均的世纪婚礼。而今天《慈禧传》的开机发布会不仅吸引到了亚洲传媒,国际媒体也来了不少,毕竟是一部国际巨制,再加上国际名导,以及高希文这位好莱坞新贵。 发布会地址仍然选择了m&e酒店,离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酒店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媒体记者,把整个会场挤得喧闹嘈杂。摄影师纷纷忙着抢占有利位置,恨不得把摄影机架到台上去。而最前排的记者也是一屁股坐下来后就不准备挪地了。今天的发布会绝对有勐料,不仅每个人都是话题十足,而且把他们两两组合还可以再衍生出新的话题。怎能不让这些记者卯足了劲。 等演员出来这会功夫,各家记者自己先聊开了。 “我们老总今天是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拍到从容臭脸的照片来当头版的。“a君摩拳擦掌,一副准备上战场的样子。 看得记者b君笑开了,“说起来你们‘橘子周刊’也真是奇怪,这么多年都这么热衷报导从容的负面新闻。到底从容曾经是拐卖了你们家老闆的孩子,还是抢了她老公呀?” a君做了个stop的手势,“不好意思,我们家老闆是男的。” b君恍然大悟,“那我明白了,他一定是无数惨死在从容石榴裙下追求未遂者之一了。” a君耸耸肩,“天晓得。我才不管他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只要按时发我工资让写啥就写啥呗。” 旁边c君听了不以为然的插话,“这样也太没原则了呢,新闻工作者不是应该基于事实真相吗?” “兄弟,刚毕业没多久吧,新闻的职业道德那是老师拿来哄学生的。这个社会最不讲真相的就是干记者的了。” b君也点头附和道,“又不准备拿新闻工作奖。想开点,别执着于职业道德者几个字,特别是在根本无道德可言的娱乐圈。多混个几年你就知道了,在这个圈子真相併不重要。” 听着ab二君语重心长的话,c君也被说的慢慢动摇了,略微茫然的看着熙熙攘攘的会场……哎,又一个有理想的大好青年迷失在喧嚣的娱乐圈里,误人子弟误人子弟呀! “别说了,出来了……” 老外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虽然除了部分幕后团队外主创是清一色的华人,但是大boss是老外,自然也沿袭了好莱坞的那套工作模式。 而在会场外,走进m&e大堂的凌子墨看到的就是工作人员异常躁动的相互窃窃私语,并频频朝一个方向看去。惹得凌子墨不禁皱眉,还未开口,一旁的荣轩已经开口解释,“是从容小姐新戏的开机发布会。” “恩。”轻扫了眼宴会厅的方向,凌子墨淡然回到。原本走向电梯口的脚步一顿便朝宴会厅方向转去。 第17页 m&e的宴会厅分好几个档次,今天《慈禧传》选的当然是酒店里最豪华的,分上下两层。站在二楼的角落对整个大厅是一览无遗。 “凌总,《财富》的记者已经到了。”荣轩在身后轻声汇报。 “让他们等半小时。”凌子墨头也不回。 “是。”荣轩向来不质疑凌子墨的决定,即使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所有主创对此次发布会都颇为重视,至少从着装上每个人都十分隆重正式。高希文、从容、魏正东、陈曼萍、颜琳以及导演许嘉和制片人mr布朗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一一出场。颜琳在这部戏里的戏份很少,本没有出现的必要。但对方经纪公司要求,制作方觉得无所谓,许嘉更是不管这种事情,多一个少一个更是不在意,所以最后颜琳也出现在了发布会现场。当然这对于在场的记者而言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今天从容穿一件米兰时装周上最新款的lv秋季女装,一款剪裁十分简洁干练的黑色套装,只在肩上用白色流苏装饰成袖。纯黑色的及膝套装勾勒出从容少有的干练感。而高希文也很巧的穿了一套阿曼尼黑色西装搭配白色大领结。刚刚在休息室从容一看到他的衣服时就笑着自嘲他们是两只默契的乌鸦。虽然今天从容的穿着深色系的衣服,但整个人却并不显黯淡,她把一头长及腰间的长捲髮随意的披散了下来,紫红色的长髮上只简单别了一个钻石发卡。在灯光的映she下,不管是头髮还是钻石都闪着迷人的光泽。 每次从容和高希文携手出场那必然是谋杀无数菲林的时刻,闪光灯此起彼伏均是以他们两人为中心。其实今天的陈曼萍和颜琳也均是有备而来,陈曼萍甚至寄出了红毯必杀技的低胸大v领礼服,而颜琳则是一款超短裙小洋装,一个露胸一个秀腿。却不得不在这个场合被摄影师怠慢,实在是从容和高希文金童玉女式的组合太具有杀伤力,非战之罪。 娱乐圈每天都有众多的各色新闻发布会,目的各异。主办方当然是想宣传自己的产品,但是记者们的目的却一定不会这么单纯。至少今天《慈禧传》的开机发布会,真正是冲着电影来的也只有几家海外媒体了。本土媒体今天的目的可就精彩了,谁都想在第二天的报纸上挖点特别的内容。当然所有人都深谙循序渐进之道。 在主持人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便进入重头戏的採访了。 “许导,您很久没拍华语片了。这次怎么会选择拍摄《慈禧传》呢?” “作为一个导演,选戏的理由很简单,一个好剧本,有人愿意投资,再来有合适的演员。我想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这么说来,许导你认为在华语圈内从容是最适合扮演慈禧这个角色的演员嘛?” “我并不认识华语圈所有的女演员,也不可能看过所有演员的表演。而我有幸看到过从容的电影,在我眼中她是优秀的演员,也足以胜任这个角色。” “作为一个歷史上颇受争议的掌权者,在这部以‘传’命名的电影里,导演是准备从什么角度来讲述慈禧这个人物呢?” “这位记者朋友一来就问我们剧组的最高机密呢,这个问题还是留待电影上映的时候大家去电影院一探究竟吧,我只能说这会是一个大家觉得十分熟悉又十分不熟悉的慈禧。而我们用的当然是‘讲故事’的角度。”许嘉还是颇有几分打太极的手段。 匆匆问完导演几个问题,大家就把枪头对准了几位话题人物。 “高希文,这是你三年后再次回到国内拍片,而这部戏应该算是一部女人戏,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接下它的呢?” 扶了扶面前的话筒,高希文微笑,“导演要考虑投资的问题,演员比较幸福不需要烦恼这个,对我来说只要有优秀的剧本优秀的导演再加优秀的合作伙伴,那我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至于是男人戏还是女人戏这并不是我最先考虑的,我只知道我饰演的这个人物让我有创造的冲动。也相信是一个非常有表现力的角色。导演,你说是吧?” “我只听到你夸我是优秀的导演这句话了!”许嘉乐呵呵的接口。 对于导演偶尔的鬼马,高希文只能报以无奈一笑。 “听说你是第一个定下来的演员,而且是你力荐从容担任女主角?”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他举荐从容这个小道消息在媒体间流传甚广,高希文只能解释,“在剧组和从容之间我担任的更像是一个媒介的关系,本来制片方就属意从容,我只是表达了更强烈的愿望而已。所以力荐这个功劳我还是不敢当得。至于要问为什么希望从容接演的话,那是因为在我眼中她足以驾驭这个角色。如果像刚才那位记者朋友说的这是一部女人戏,那只有从容来扮演这个角色,我才能比较甘心的当那朵绿叶。” “有你这么大的绿叶嘛,那红花早被抢光风头了。”一旁的从容已经笑着打趣。 “从容,那你接这部戏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这不都摆在台上了嘛。”指着许嘉和高希文,“大导演加大演员,这个魅力可是无法挡的。当然再加上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角色,我也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从容,这是你和高希文事隔十年后的再次合作,对这次合作有没有什么期待,是不是打算再创十年前首次合作的奇蹟。” 从容侧头看着高希文,“都十年了呀?时间有过这么快吗?十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老。” 对于从容时常有的没的损他两句,高希文是习以为常,也只能啼笑皆非。 两人一搭一唱,对记者的问题配合默契,导演在中间偶尔再插几句,发布会现场倒是笑语连连,二十分钟下来,竟然没有一位记者向另外三位演员提问。魏正东、陈曼萍和颜琳三人坐在台上只能不尴不尬的陪笑着,一下子倒像是三个昂贵而精緻的背景板。 ………… 如果只有导演和高希文在场,从容想这场发布会她应该会很愉快,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乐的见他们互动愉快。至少橘子周刊的a君记者还记得自己背负的伟大任务。 “从容,你和高希文是多年好友,跟魏正东、陈曼萍也相熟。跟颜琳应该是首次合作吧,不知道戏里你们的人物关系是怎样的?” 对于这本杂志的问题,从容向来慎重,永远有无数的陷阱在等着她。略微斟酌,“颜琳在电影里饰演的是醇亲王福晋,也就是慈禧的妹妹,光绪帝的生母。” “哦,是姐妹关系呀。那不知道显示生活中,你们关系如何。从容,你知道颜琳现在的男友是谁吗?”问完便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从容笑容不变,没有变脸的迹象,不过也没有准备正面的打算,“当着当事人的面,谈论对方的绯闻并不是很合适吧。” “应该不算绯闻了,双方都正式承认过的。”a君一看正面攻击不行,就转向颜琳,“颜琳,听说你和韩家正在商量婚期,日子定了吗?” “定了,就这个月底。” 几乎在颜琳话音刚落的一刻,所有的闪光灯和目光都迅速的转向了从容,没有人去关心此刻颜琳脸上的幸福甜蜜。所有的人和镜头深怕错过的是从容的任何一个神情。可惜捕捉到的仍旧是那无懈可击的微笑,连幅度都没有改变一丁点。 “看到了吧,即使你抛出了婚讯也挣不了多大的版面,真以为大家对你的绯闻有多大的兴趣呀,那些记者只是想借你看从容变脸而已。对他们来说你也只是一个道具。”陈曼萍一脸甜笑的在颜琳耳边低语、 对于陈曼萍的冷嘲热讽,颜琳仍是笑靥如花,至于心里是不是已经翻江倒海就不得而知了。“曼萍姐,没关系的。其实我不介意,至少我还有被利用的价值。amay姐说过的,不管是好新闻坏新闻总比没新闻的好,对我来说不管是大版面还是小版面,至少明天会有我的版面不是嘛。” 颜琳说的很是温和谦虚,但听在陈曼萍的耳里,却是气结难平,这是在暗示她没有新闻点没有版面呢。脸色一黑,正准备反唇而击,颜琳已经抢先开口,“曼萍姐,还是笑一个吧,摄影机都拍着呢。” “你……”陈曼萍一下子笑也不是,怒也不是,脸上呈现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那头的记者们没有看到从容如期待般的脸色大变,不禁有些失望,当然精彩戏码有主动与被动之分,也不可能就此收手,接下来就是考验他们功力的时候了。 “从容,你要不要恭喜一下他们?” “当然。我早就已经恭喜过了,如果媒体朋友们要求,那我在这里再正式的恭喜颜琳。” “那你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吗?” “婚礼不是谁想参加就参加的吧,总要主人家先邀请的。” “从容姐,如果你能赏脸来参加我的婚礼那就再好不过了。”颜琳忙表态。 从容笑着摇头,“我很少参加朋友的婚礼,唯一的几次经验都被人抱怨喧宾夺主。所以我想还是不要了吧。” “是不是怕见到旧爱尴尬呀?韩琦曾经当着媒体的面向你求婚,如今他要结婚了,结果新娘却不是你。不知道你的这个恭喜带有几分诚意呢?”如此不离不弃的当然是带着艰巨任务而来的a君。 “诚意?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你又如何评断我有没有诚意呢?” “至少要到现场观礼吧,刚刚颜琳可也邀请你了。” “不到婚礼上搞乱,不才是最有诚意的嘛。”许嘉跳出来打圆场,这八卦绯闻是越扯越远了呀。 高希文一直沉默的看着从容和记者们的你来我往,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也很想知道今时今日韩琦对从容的影响还有几分。是的,她掩饰的很好,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微笑都传达着她的坦然和平静,但正是这该死的平静让他知道她并未放下。一股怒意从高希文的心中慢慢滋生却无处发泄,只能不满的盯着那个咄咄逼人的橘子周刊的记者。没等从容回答,已经先冷冷的开口,“我想有些事从容并不需要向你交代。至于这个月底,我们也早有安排。早就向许导请假了。”一句话惹得所有人头上一堆问号。许嘉一脸怔愣的看着高希文,啥时候跟自己请过假了,莫非自己中年就痴呆了。但对上高希文一副“是吗,导演”的眼神,只能配合的点头。 其实在这里娱记们更感兴趣的则是“我们”二字。 第18页 “不知二位有什么安排,两人一起?” 高希文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话,“我想说的你们不想问,你们想问的我却不想说。”众人一愣,虽说很少有艺人会对娱记如此不客气,但是当真有那么一两个有个性当众呛声的,娱记照样没辄,顶多回去后再慢慢口诛笔伐。 从容在桌后朝他直竖大拇指,弯成月牙似的眼睛传达无限钦佩之意:还是你牛。 一时间现场尴尬的沉默,许嘉轻咳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去,“媒体朋友们,八卦聊完了,剩下的时间可以回头来谈谈我们的电影了吗。”委曲求全的语气惹得大家一阵闹笑,也迅速的缓解了气氛。 现场恢復了其乐融融的表面现象,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暗角处那个沉默的身影,更没有人会看的到他清冷至极的眼眸。“韩琦……”这个名字从他的薄唇里轻缓吐出,一种潜藏的阴郁。有那么片刻荣轩感受到凌子墨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但也只是片刻,片刻到只待‘韩琦’这两个字消散在风中,凌子墨周身已恢復最初的孤傲清冷。“查一下韩琦的资料。” 对于凌子墨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荣轩一愣,正色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这场发布会了,真是够长的。 争取周日更下一章 我要变成勤奋的小蜜蜂 亲们,贡献几分鲜花让我采呀呵呵当然板砖也没事,小蜜蜂身手敏捷,会躲的。 婚礼 无疑这又是一场无数人瞩目的豪门婚礼,韩氏集团现任总裁韩琦迎娶演艺圈新一代玉女明星颜琳。全城人津津乐道于颜琳这一现实版的灰姑娘,同时又哀悼于少了韩琦这个钻石王老五。 韩老太太爱面子在整个社交圈是出了名的,就以这场婚礼的排场就可见一斑。二十辆加长礼车整齐的停放在教堂外,红毯从教堂里一直铺到柏油路上,整个教堂都用从荷兰空运而来的郁金香作为装饰,一眼望去至少有上千朵。这场婚礼不仅吸引到了众多娱乐记者,财经线的记者更是来的不少,估计赶来採访的媒体记者数都超过了观礼嘉宾。对所有来採访的记者,韩老太太都命人派发了一个大红包,如此大手笔可以说在所有豪门婚礼里都是少见的。 虽然排场不小,但其实被邀请来观礼的宾客并不多,并非韩家圈子朋友少,而是因为婚礼选择的地点是与其排场完全不符的一个小教堂,位于市郊的楠溪河畔。教堂圆顶那辱白色的外墙已经有些脱落,有一种岁月的颓废感,显然这并不是一个知名教堂,也鲜少人光顾。以韩老太太的风格是绝对看不上这里的,最终婚礼会选择这个破败的小教堂源自新郎的坚持。或许也是因为要弥补这个环境的寒酸,所以韩家寄出了豪车名花加红包的策略。 虽然韩家对记者很是客气,但却并没有准备开放他们进入教堂,除了派发红包和饮料外,就在教堂门口摆出了三层保安的阵容。所以各家记者在拍完婚礼周边一些照片后,就只能各自在教堂外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闲聊,等候婚礼结束。 “真没想到,最终倒是颜琳嫁进了韩家。”看着教堂外的名车荟萃,已经有记者开始感慨,“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够厉害,当初以从容的名气地位,以乔以函的身世背景都进不了韩家的们,结果反倒是各方条件都远不如她们的颜琳雀屏中选,真是世事难料呀。” “不是常说豪门深是海嘛!那些有钱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能了解的。一下子爱的要死要活的,一下子老死不相往来,我们只看到了开头和结果,至于过程嘛就自我想像吧,这才叫做艺术再加工。” “哈哈,那倒是,我看现在线上大部分的记者同行们以后都可以改行写小说。对了,你们说今天从容会来吗?” “我们当然是热切希望她会来,那才有好戏看。但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段时间报纸热炒韩琦和颜琳的婚礼,闹的全城皆知,也把从容和韩琦五年前那段旧闻拿出来温故知新,冲着那些报导从容也不可能来趟这浑水呀。” “说的也是。橘子周刊就够狠,看它们下的标题‘戏外情敌戏内姐妹’、‘从容无法实现的豪门梦’、‘从容拒绝祝福旧情人’……娱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能说从容运气不太好,竟然会在这部戏里碰到颜琳,以后少不了被爆炒了,对剧组来说倒是一个现成的宣传话题。” “上次《慈禧传》发布会的时候高希文不是已经明确帮从容拒绝了吗?说起来你们哪家有跟拍到他们此次的行踪吗?” “我说那是高希文故布疑阵,拿自己当幌子转移大家的视线而已。其实撇开新闻不新闻的,坦白讲高希文和从容还是很般配的,两人条件相当,又相识这么多年。如果真在一起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以我这么多年的娱乐嗅觉来看,他们两人即使没在一起,也是少不了有那么一些暧昧的。” “我也这么觉得,说不定五年前从容和韩琦分手,高希文也是其中的一个诱因呢。” “还是你比较敢想。哈哈……” 虽然各家媒体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但这年头已经很难有人拿的到独家消息,所以大家便乐的经常一起交流信息,即使没有独家至少这样可以避免遗漏新闻。 这边娱乐线的记者们八卦讨论的热火朝天,引的边上财经线的记者惊讶连连。不怪财经线记者的大惊小怪,韩琦是近几年才开始接手家族企业,所以进入他们视线的时间并不长。而早些年关于韩琦的新闻都是因为和从容连在一起,那上的自然是娱乐版。 “你们财经线是怎么形容韩琦来着,商场黑武士,冷面阻击手对吧。可是在他和从容交往的那几年,我们用的词语可是二十四孝男友,豪门最后一个痴情种。当初韩琦在从容第一次获封影后的时候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向她求婚,可是轰动一时呀。” “那最后怎么又分手了?” “回去翻翻以前的八卦杂志就知道了。那可是长篇累牍几个月的报导,靠着从容的那段情变,多少报纸杂志销量勐增。至于分手原因简而言之最大的原因就是过不了韩老太太那一关。” “哦。”几个财经线的记者恍然大悟。 ………… 教堂内,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已经响起。 身穿黑袍的神父肃立在礼案旁,礼案前是一身白色礼服的韩琦,神情有些淡然,并不见一个新郎该有的喜悦兴奋之情,那嘴角的笑容竟比现场宾客还淡上三分。远远看着红毯那头的新娘,眼神深邃而悠远,似乎是在专注的盯着颜琳,又似乎在透过她看向虚无。 今天的颜琳确实没有辱没她精緻美人的封号,嘴角轻扬,如芭比娃娃般的睫毛微微颤抖,却挡不住那眼角散发出来的无限甜蜜幸福。一袭昂贵的白色婚纱更是被她穿出了梦幻般的效果,据说她身上的这件婚纱是由法国顶级设计师为她量身定做的,用蕾丝、金铂、纱绢及大量天然水晶镶嵌而成,价值不菲。 婚纱的长裙摆缓慢的划过红地毯,即使内心犹如万马奔腾般的沸腾激动,但是颜琳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缓慢。……今天她终于如愿以偿,她知道红毯的那头站着的新郎就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人,她愿意慢慢的品尝这极致的幸福,享受别人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享受着如雷的掌声……终于她也有了睥睨一切的资本。 这一切恍然如梦。此时此刻自己的每一步都犹如踩在云端,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自己真的即将成为韩太太了吗?这个社会上不乏有钱人,也不乏纨绔子弟,但韩琦却是其中的稀有品种。即使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光,颀长的身材虽略显清瘦,但刚毅的稜角和坚定的眼神,谁也不会怀疑他的强大。 颜琳知道自己是幸运的,虽然韩琦对她谈不上殷勤也有些冷淡,但是韩太太这个身份已足够她为此神付出一切。直到握上韩琦冰凉的手,颜琳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含情脉脉的看着韩琦稜角分明的侧脸,展露出一抹绝艷无双的甜美笑容。 神父面色肃穆,他是特别受韩老太太的委託来主持这场婚礼的,作为杜埃教堂的首席神父,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小的教堂主持典礼。心里虽有些嫌弃,但是还好今天这对新人的身份并没有辱没了他。很是庄严肃穆的看着面前的韩琦和颜琳,神父开始主持仪式。 “今天将是韩琦先生和颜琳小姐一生中最为难忘的日子,在上帝和所有亲友的见证下,他们将在此结为夫妇。颜琳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韩琦先生为妻,从此以后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与他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吗?” 颜琳硬生生压下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跳,轻吐朱唇,“我愿意。”无限柔情蜜意尽在这一句‘我愿意’里。 神父颔首,接着转向韩琦。 “韩琦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颜琳小姐为妻,从今以后无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都与她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吗?” …………没有听到预期的‘我愿意’,而是沉默。韩琦没有理会颜琳期待的神情,也没有回答神父的话。而是转身望着教堂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那里空无人人,只有阳光she进来的缕缕光芒。 “韩琦先生?”神父有些惊讶,这个新郎看上去怎么看上去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难道你真的不介意我娶别人吗?在这个教堂……韩琦眼一眯,似乎不堪承受那阳光的炽烈。 神父开始慌了,以他多年来的经验,这个婚礼有点悬。“韩琦先生……”颜琳也终于意识到韩琦的异样,顾不得维持新娘的矜持和礼仪,伸手轻拽了下他的袖摆。 两人合力终于引起了韩琦的注意,扫了一眼被颜琳抓着的袖摆,眉头微皱…… “爹地!”一声清脆的童声从教堂门口传来。 韩琦没有回头,只是神色漠然的看着神父背后的十字架,一句清晰的话从冷硬的嘴角吐出,“不愿意!” 全场一片寂静,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颜琳不可置信的盯着韩琦,脸上的笑容就那样凝固在了嘴角。坐在亲友席上的韩母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彷佛早料到这样的局面又不甘于它真的出现。脸上所有的慈祥亲切剎那间完全卸下,只剩巨大的无力感蔓延到每一寸皮肤纹理,整个人一下子彷佛苍老了十年。 第19页 三秒过后整个教堂曝出一阵剧烈的喧譁。 门口的小女孩似乎被这忽然的喧闹声给吓到了,望着韩琦又怯生生的叫了一声,“爹地。” 韩琦终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教堂门口的小女孩,神色莫名。良久之后,才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了一抹比阳光更为温暖灿烂的笑容,伸出双臂,“小容。” 小女孩一声欢唿,挣开旁边女子的手,飞奔向韩琦的怀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爹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韩琦抱着她,喃喃自语似的安慰道,“我谁都可以不要,但绝不会不要小容的。” 作者有话要说:韩琦终于出来了哦,我的三个男主全部出场了。 为什么说是三个男主呢,因为我都还不能肯定接下来的发展会是怎样的局面 所以都是后备呵呵 韩琦冷着张酷脸,对木兰兇巴巴的说:“为什么我出场的时间比那两个晚那么多,我要求加戏。或者直接把从容配给我。” 然后被木兰一掌拍飞,以为我怕你呀。木兰可是有后台的,后面凌子墨和高希文可是俺的坚强后盾。所以抗议无效。 谁的天堂谁的地狱 这是电影学院西南角一间老式的旧楼房,房间里堆放了各种杂物以及有些年头的乐器。阳光透过窗户轻盈盈的散落一室。 “这就是你硬逼着许嘉给我们放假,也一定要拉我来的地方?” “难道不比去参加那莫名其妙的婚礼来的好。” 从容一怔愣,只是瞬间便勾唇一笑,“说的也是。”手无意识的轻按钢琴琴键,有清脆的音符跳跃。 “说起来我们俩的钢琴都是大学那会在这偷学的呢。”看着从容手边的钢琴,高希文不禁感慨。“现在可还会四手联弹?”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饶了我吧。我的手指早就完全僵硬了,听我弹琴还不是你耳朵受罪。”从容忙摆手拒绝。 “难得在我面前也有你会服输的事情。”高希文笑的愉悦,“终于也有从容不擅长的东西了,这要纪念一下。不如我献丑一曲,也让从容小姐给我指点一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乐章满室流泻,老旧的钢琴并无损它清雅音律,反而让音色更添一分沉稳之色。 是从容再熟悉不过的音乐,有人说留在你记忆中的旋律会见证你的时代,而这首‘你的样子’也让她知道自己早已青春不再。 高希文的歌声并不华丽也无技巧的修饰,只是用略微低沉的声音缓缓唱来,深情而隐含悲戚。深情于那记忆中的青春年华,还是悲戚于那年华中逐渐消逝的笑容。你的样子,我的样子……最终都在时光中留下一缕模煳背影…… 一曲完毕,两人均沉默。似乎都被音乐带回了那久远的回忆里。阳光在他们身上流转,有岁月沉淀的色彩。 “真怀念大学的那段生活呀!”从容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高希文抬头笑道,“你当然怀念了,那会你可是班里的一女霸王,全班男生谁不是在你压榨下过日子的。” 从容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要说的那么可怜兮兮的。我那是给你们机会培养绅士风度,你看现在谁不说你风度翩翩。” “你呀,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这点上高希文早就习惯了她的强词夺理,也从来拿她没辄。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发现这间小屋的吗?” “记得,你搞砸了常老师排的期中小品,躲到这里来避难。” “那个时候常老师凶起来多可怕呀,后来还是你找到了我。” “这里也就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一碰到古董陈的理论课就逃课到这里!” “你还记得古董陈呀,他的课真当是经典,比任何安眠药都效果显着。整个教室如果有100个人绝对有99个会被催眠过去,剩下一个清醒的……” “一定是耳朵不好使。” “哈哈!”两人互视大笑。 那张扬无忌的青葱岁月呀! 笑声穿透岁月的洪流,触摸那记忆中的温情。 ……从容慢慢收起笑容,直到嘴角的笑意淡到你不仔细寻找都没发现她是在笑着的,“希文,其实我是真的怀念,怀念那段没有新闻没有狗仔没有镁光灯也没有烦恼的日子。我们只需要每天忙着排小品,忙着逃课看电影,忙着为每一部剧本争得面红耳赤,也忙着做自己的明星梦。现在才知道能做梦也是件幸福的事……”从容昂首看着窗外,密而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遮出了眼睑淡淡的阴影。柔和的侧脸安详而美丽,却让高希文没来由的感到了一丝哀伤。 “如果人生真的就是一齣戏,我们不仅是演员也可以是导演,要怎么演看你自己。”不知是劝她还是劝自己。 从容回头,笑的灿烂,“可编剧却不是我。” 高希文起身坐到她身旁,“记得刚入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每个人解释为什么选择当演员?还记得你是怎么说的吗?” “可以演绎不同的人生,感受不同的命运……呵,后来才发现自己那时候的天真。其实最简单最平凡的人生才是最幸福的的,一个人本承载不了那么多轰轰烈烈。我们连自己的角色都扮演不好了,却还要在各种虚构的人生里演绎别人的悲欢。”从容笑的无奈,话里掩不住的自嘲。 高希文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从容的感慨,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无奈。“要不我们考研回学校读书吧,毕业后再留校当老师好了。” 从容怔愣的看着他的一脸认真,“就算你捨得放弃自己的演艺生涯,你还能保证自己一定考得上呀。就算考上了,你还真就不拍戏了不成,你以为那些粉丝那些媒体就会放过你了。你就别妄想了。你踏上的可是一条不归路,上了这船就别想回头了。”说道最后从容已经换成开玩笑的轻松口吻。跟高希文相识这么多年,从容知道他总是为她考虑多过于自己。可是他并没有义务承担自己莫名的负面情绪,更不应该影响到他的事业。高希文的存在,犹如在茫茫大海中那仅剩的伙伴,那会是她人生中最后的美好。即使有一天她沉入海底,也不想拉他陪葬。因为人世间有他的唿吸,会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仍然值得回忆。 从容在刻意转移情绪,他知道,但并不想揭穿。他们总在演戏,对别人演,也对自己演。“从容,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超过十年了吧。这十年我看到了你的幸福也看过了你的绝望……今天韩琦就要结婚了,你是否能放下那五年的感情了。” 有一种血液凝固的错觉,脑袋剎那间一片空白。之后是一片片的黑一片片的灰……五年……原来‘五年’这个词仍然是自己的死穴,不能提也不能想。那是没有癒合的伤口,暴晒在回忆的入口。 高希文看着她绷紧的肩膀,心不可遏止的泛酸,无力的疼痛感蔓延到胸口,“五年前我们在希腊的机场错过,所以有了凌子墨。如果当初你是为了疗伤为了逃避才选择他,那现在也该结束了。” 依旧是楠溪河畔那破败的小教堂。欢快喜庆的婚礼只是转瞬便已成一场闹剧,其实幸福并不是必然的。 宾客在韩家的一再致歉下一一告辞离去,没有得到任何的解释。外面的记者在知道韩琦当场悔婚时个个犹如打了鸡血般准备冲进教堂,多亏了韩老太太有先见之明的请了那么多保安。一时间教堂门口上演了一出保安和记者的短兵相接 教堂依旧肃穆,鲜花依旧芬芳,新娘也依旧美丽,但再漂亮的妆容也已掩不住她脸上的苍白。宾客都已散去,除了新郎新娘,教堂里只剩韩母,跟小女孩一起出现的乔以函,以及韩琦的私人助理李亦婷。 每个人各立一方,神色莫名的看着韩琦。但韩琦却并没有理会,只是抱着小女孩。 “小容,喜欢这个教堂吗?以后小容就在这个教堂出嫁好不好。” “爹地,这个教堂好破。”小女孩嘟着嘴,歪头想了想还是还是在韩琦脸上亲了一口,“爹地喜欢这里是吧,那小容听爹地的。” “恩,爸爸很喜欢这里。因为以前也有个叫小容的女孩答应在这里嫁给爸爸的。” “那后来呢?为什么她没有嫁个爹地?”小女孩搂着他的脖子,觉得今天的爹地有些奇怪。 “为什么……”韩琦看着小女孩喃喃自语,眼神忽然阴郁的盯着旁边几人,声音冰冷,“因为她们,你奶奶你妈妈还有你的亦婷阿姨。……小容,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爹地很讨厌她们。” 小女孩错愕的看着几人瞬间苍白的脸,有些不知所措,“爹地,妈咪和奶奶都很爱小容的,亦婷阿姨对小容也很好,爹地你不要讨厌她们……” “宝宝,去你妈咪那。”韩母轻喝,打断了她的话。“以函,你不该带宝宝过来的。” “岚姨……” “不关妈咪的事,是外婆说爹地娶了漂亮阿姨,以后就不要我和妈咪了。妈咪不让的,是小容自己偷跑出来的。”小女孩忙嚷着替自己母亲辩护。 韩母轻嘆一口气,“以函,先带宝宝回去吧,别吓着她了。” 乔以函上前从韩琦手里接过女儿,眉眼低垂并没有与韩琦正视。“宝宝,跟爹地说拜拜。” 小女孩不情不愿的离开韩琦的怀抱,“爹地,再见。”没走两步又不捨得回头,“爹地,记得来看小容。”在等到韩琦的沉默颔首后才奔奔跳跳随母亲离开教堂。“妈咪,我们老师说只有妈妈嫁给了爸爸,才会有我们小朋友的。可是小容都这么大了,为什么妈咪还没嫁给爹地呢?……”小女孩天真而又充满疑惑的话异常清晰的迴荡在教堂里,却没有人会去解答。 等小女孩离开,韩琦身上的阴鸷之气更甚。并不准备理会剩下的三个女人,转身便走。 “她终究没来,难道你还不死心吗?”韩母终于还是开口了。 冷漠的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轻抿嘴角,“我的决定从来不在于她来或不来。” “你给宝宝取名韩思容,然后天天叫着这个名字。但你知道,她毕竟不是从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自欺欺人的是母亲大人您吧。你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吗,你以为找个相似的人就可以替代吗?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我想要的。” 第20页 “难道我就只是你试验的工具吗?”是被一直忽略的新娘,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上的捧花早已掉落在地。并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是缓缓低诉,“利用我来刺激从容,利用完了就被毫不犹豫的抛在一边。……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有顾虑过我的名声吗?”人一生中的悲惨录上被当众悔婚绝对应该可以名列前茅吧。对于颜琳来说,刚刚遭遇的一切无疑是从天堂到地狱。眼中有泪无声滑落,那是令所有人都我见犹怜的凄楚。 韩母蹙眉,还没等她开口,韩琦已经冷笑道,“我想这里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名声,即使是我母亲,她会在乎的也只是韩家的名声而已。”毫无感情的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容颜,“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方法有很多。我想我母亲并不介意多认一个女儿。但是,做我韩琦的太太,你还没这资格。这辈子我只跟一个女人求过婚,我的太太也只能是她。”说完这句话,韩琦便真的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最后一缕夕阳在他的白色礼服上跳跃,没有温度也没有色彩,颀长的影子冰冷而寂寞…… 从头到尾一语未发的李亦婷匆忙的扫了韩母和颜琳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空荡荡的教堂,安静而压抑。只有郁金香依旧不倦的散发着醉人的芳香。韩母走到颜琳面前,轻轻拥着她,“我很抱歉。做我的女儿吧……我们韩家的女人最终都输给了一个人。” 泪从颜琳的眼眶再一次滑下,迷离了她眼里的恨。 就这样被你们推进了地狱,谁该来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上一章有不少亲的留言,木兰那个激动呀 rp大爆发,原本以为这一章要到明天才能更新的,没想到可以提前 留言果真是兴奋剂呀 相处模式 凌氏大厦。 今天凌氏集团所有找凌子墨的高层都被挡在了总裁办公室外面。唯一被允许进去的荣轩此刻站在办公桌前,看着凌子墨面窗而立的沉默背影,沉默。 桌上摊着两份文件,一份是韩琦悔婚的头版报纸,一份是韩琦的生平资料。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站在38层俯览整座城市,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而遥远。站在顶端,犹然而生的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还是高处不胜寒的孤独感。 “凌总?”在静默了半小时后,荣轩开口。 “确定日盛的幕后老闆是韩琦?”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已经可以肯定。最近日盛连续截了我们好几个投标案,全部低于行业价,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 …… “这次日盛已经放出风要不计代价跟我们竞争此次政府的旧区改造项目。” “不管是韩氏还是日盛在地产开发上都没有任何优势,如果他想打价格战,随他。告诉宋飞,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为多了个拦路狗就自乱阵脚。” “那这个项目?” “放出风,我们标书底价20亿。” 荣轩一惊,“20亿,那不是豪无利润。” 凌子墨眼睛微眯,冷笑“就当给他一次机会回馈社会。” 荣轩愣,但并没有多问,便领命出去。而凌子墨则继续维持刚刚的姿势。 扯了扯领带,他知道自己今天有些浮躁。窗外阳光明媚,却让他莫名的觉得刺眼。 韩琦回来了,以悔婚这种惊天行为重回所有娱乐媒体的视线,让人们重新翻出他与从容的过往。用这种方式让从容知道他回来了…… 回首盯着桌上的文件,眼神渐渐阴霾。 韩琦,现年三十二岁,现任韩氏集团总裁;美国南加州大学美术与摄影双学士;韩家独子,韩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有一个五岁的女儿,韩思容。 十年前以最富浪漫情调的豪门公子形象进入大众视野。作为韩家独子,韩琦对家族事业却毫无兴趣,毕业回国后并没有进入企业工作,而是四处写生摄影。后来在电影学院偶遇当年还未成名的从容,据称两人一见钟情。在交往期间,韩琦一共以从容为主题举办了三次摄影展、两次美术展,所有的展示内容全部是从容一人,在整个娱乐圈被传为美谈,韩琦也一度被视为最痴情的富家子。 交往五年,几度传出婚讯,其中以从容首获影后头衔时韩琦的当众求婚最为轰动,但两人最终并没有顺利成婚。据媒体报导其中最大的阻力来自韩老太太张岚的反对,张岚曾对媒体公开表示,戏子是进不了他们韩家的门的,意指从容。另一重要原因则是当时乔以函自曝怀上了韩琦的孩子。 这起分手事件轰动一时,所有的主流非主流的媒体全部跟风报导,从最初的捕风捉影到后来的一路棒杀,从容从受害者变成了第三者。特别是后来乔以函挺着大肚子的当众一跪,从容成了众矢之的。那应该算是从容出道以来最大的灾难…… 凌子墨眼神一暗,这些他不用看也再清楚不过。五年前他遇到从容时后这些过往他早已找人查过,也正是因为这场变故才有了他们邂逅。 与从容分手后,乔以函生下了一个女儿,韩琦为女儿取名韩思容,而且据说对这个女儿非常溺爱,但韩琦出乎外界意料的并没有娶乔以函,与韩母的关系也日益紧张。而最为意外的则是他开始接手一向反感的家族事业,并在短短几年收服企业内所有的反对声音,掌控整个韩氏集团,并以收购、拆分等铁腕风格迅速壮大集团版图。让媒体纷纷惊诧于原来韩琦不仅是艺术家更是一名商业奇才。 这五年来韩琦都以一个工作狂的形象被财经媒体津津乐道,偶尔也有一些花边新闻诉诸报端,但从来没有得到韩琦乃至韩家的任何正面承认,直到颜琳的出现。颜琳陪韩母出席各种上流社会的派对,均以准媳妇的姿态陪伴左右,而这只有当年的乔以函得到过韩母相似的待遇。颜琳身家背景远不及乔以函,而且还是韩母曾极度鄙视的‘戏子’,竟然会被挑中出乎人们意料。不过最终证明仍然只是一出闹剧,不过这次反对的不再是韩母而是韩琦本人,而且韩琦还公开向记者表示,他这辈子只求过一次婚,那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看着报纸上韩琦冷漠的侧脸,凌子墨脸上浮现一抹比之更为冷酷的笑意,“倒是低估了你。”手下一揉,文件和报纸都成了废纸扔进了垃圾桶。 名邸外不出意料的围满了众多记者,隐在窗帘薄纱后的从容眉头微皱。今天剧组定的是11点的通告,可现在自己明显是出不去了。高希文原本说要来接她的,被从容拒绝了,这当口让记者看到了只会更加混乱。各家媒体一大早就堵在了名邸外面,虽然这里的保安很严谨,但却也无法阻止那些记者在门口守株待兔。她并没有看今天的报纸,已经多年不关注娱乐报纸了,特别是跟自己有关的新闻,但是关于韩琦悔婚一事,昨晚从芯就打电话告诉了她,或许从芯也隐约意识到这件事会扯上她。 从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烦躁的感觉了,有种无处发泄的燥郁在心头徘徊。蓦然转身进了里屋,这是一间储藏室,面积很大,足有30平方,堆满了各色玩偶、书画及礼物。都是这几年粉丝和朋友赠送的,因为实在太多,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清理一次,留下的均是从容特别喜欢的,而正对门的那面柜子更是从来没有动过,上面整整一柜子都是清一色的泰迪熊,大小不一、造型各异。每年从容的生日,高希文都会送她一只泰迪熊,从学生时代的第一只仅值百元的仿品,到如今的steiff、merrythought和hermann三大名厂售价上百万的限量版,每年生日那天都会收到高希文送来的泰迪熊,不管他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每只泰迪熊都安静的看着她,柔和而温暖。 ………… 凌子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从容抱着一只超大的灰色泰迪熊,无声的蜷缩在沙发上。 从容听到开门的声音,也知道进来的是凌子墨,但她并没有改变姿势。 凌子墨双手插在裤袋,眯着眼看着从容的蜷缩的后背,有隐隐的怒意袭上。 “早饭没吃?”眼睛扫过桌上原封不动的食物。 ……后背依旧静止。 凌子墨嘴角一抿,“我让方庭开你的车引开外面那些记者了,也跟剧组请了假。” 从容一愣,这才起身盯着他,面无表情。“凌子墨,我们说好互不干涉的,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搞定,不用你插手。” “片场等着的记者不会比这里少,你想好说词了?”凌子墨不温不火的回了一句。从容哑然,有些烦躁的靠向沙发,手无意识的抱紧沙发上那只灰色泰迪熊。凌子墨瞟了一眼那只碍眼的大笨熊,转身去倒了一杯牛奶,“今天天气不错,去马场跑两圈如何?马场打电话来说你的‘小花’太久没活动,精神不太好。” 从容看向凌子墨的眼神有些发怔,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话题的跳跃性。 凌子墨勾唇一笑,拍了拍她的脸,“你看吧,不吃东西导致脑袋缺氧,就容易变笨。……你的事情不让我过问我就不过问,你知道如果我插手做的就不止这个。” 从容静静看着他嘴角的笑,那是真实的吗?她知道凌子墨说的没错,如果他要插手做的就不止这个。怔愣片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牛奶喝了下去,脑袋确实有点缺氧的感觉了。 她和凌子墨都知道,有些话题他们不能深究,那是一个个死结,既然无法去解,只能选择绕过。 原来自己的人生有那么的死结,纵横交错。 两人有一阵子没来东郊马场了,骑马是凌子墨和从容唯一会一起进行的运动。从容因为拍戏的原因很早就学会了骑马,而凌子墨从小在国外就已经是骑马好手。 “凌先生,从小姐,小黑和小花最近有些暴躁,太久没动了。”饲养员拉出一黑一白两匹高头大马。两匹马一看到主人就高兴的拿头拱他们。虽然小黑、小花这两名字都有些耸,但是从容嫌弃什么追风闪电踏雪太武侠又刻意,所以坚持取了两个很不威风的名字,凌子墨对这事根本不在意,完全随从容。所以最后两匹来自高原的马中之王就落得个如此俗气的名字了。从容伸手顺了顺那匹白马的马鬃,“那以后你们就经常拉他出去走两圈好了。”这两匹马都很认主,马场饲养员根本没办法驾驭,所以从容才会说带出去走走。 一离开马厩,两匹马都有些兴奋,马蹄开始频频刨土。凌子墨一边拿松子糖餵马一边对从容说,“赛两圈如何?” 第21页 从容斜睨了他一眼,没言语直接跨上马背,居高临下望着他,“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个要求。”说完也不等凌子墨答应,便扬鞭疾驰而去。 尘土飞扬,凌子墨对着从容远去的背影悦然一笑,“好。”即使对方听不到也看不到他的笑容。 虽然关在马厩很久,但好马就是好马,小花很快的就适应了奔跑的速度,不用从容挥鞭,已撒开四蹄如风奔驰。初秋的风,在耳边掠过,急速逆风引起的窒息感让所有的血液都涌上大脑,不用思考也不能思考,只需要让心跳跟着马儿剧烈跳动,只需要在风中让思绪静止…… 平时从容骑马一向温和,但这次小花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想要飞驰的速度,这对一匹豢养在城市受压抑许久的高原马而言,与脱缰无异。前面已经是马场尽头的围墙,可小花却没有转弯也没有要减速的意思,今天的马有些失控,但从容似乎无意去遏制它的疯狂,后面的凌子墨心里一沉,一夹马肚,想追上前面失控的马。 围墙已在眼前,瞬间即会撞上…… “从容……”嘶哑的声音在风中支离破碎,是掩不住的惊恐…… 血液凝固,唿吸静止…… 被拉住缰绳的小花离围墙仅有一米之距,暴躁的刨着马蹄喷着气。拽着缰绳的从容侧身看着冲到面前的凌子墨,气息不定,“我赢了。” 凌子墨一伸手把她从马上抱了下来,此刻让她骑在马上在凌子墨眼中无疑跟站在悬崖边一样危险。胸口剧烈的起伏,不遮不拦的恐慌宣洩而出,眼神阴郁的盯着她。从容不甘示弱,冷冷回视,只是经过剧烈奔跑后凌乱的头髮和脸颊的红晕让她的冷缺乏了一点气势。 “发泄完了?”凌子墨抓着她的双臂,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睛不着痕迹的上下检查她是否受伤。 “我赢了。”从容继续重复这一句。 凌子墨气的狠狠瞪着她,“好,你说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望着凌子墨的一脸兇狠,从容的嘴角慢慢上扬,直至整个脸上扬出满满的笑意,包括弯成月牙的眼睛。伸手使劲的揉着他的眉头,“难看死了。这么凶,想吓谁呢。” 凌子墨抓住她的手,在从容的笑容里收起眼中的阴郁之色,但脸色依旧一片深沉的看着她。 从容撇了下嘴角,“凌大少的承诺,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就给用了。所以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小花,走了。带你回去吃松子糖,今天表现的很棒,帮我赢回了一个承诺……”从容拉着自己的白马,一边低语一边朝马厩走去。 凌子墨眼神沉沉望着她的背影,神色莫名。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每一段真都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时间写的 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先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再看看怎么修改吧 面具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所有的记者都抱持着这个心情24小时轮流侯在名邸和剧组外,就不信从容可以一直不出现。从容当然无法隐身,但这两天她都待在半山并没有回名邸,所以即使那些记者拿显微镜守着大门口也找不到从容。许嘉已经算是格外照顾她了,这个假再请下去估计跟制片方都不好交代了。不想为难导演,从容还是决定快点回剧组,也拒绝了凌子墨派人引开那些记者的计划,反正也不可能躲一辈子。 从容的车一到剧组门口,就被眼尖的记者发现了,纷纷扛着摄影机拿着话筒沖了过来,对着还没下车的从容一阵勐拍。即使剧组这边早就预料到会引起的骚动,出来了好几个工作人员也挡不住记者的人cháo,不管是车还是人全部被堵得寸步难行。工作人员想挤出一片通道,而记者却拼命堵着车子拍照,门口一片混乱,车里的从容根本无法下车。 就这样双方相持不下,直到许嘉和高希文一起出现到门口。许嘉拿着拍电影用的扩音喇叭,“各位记者朋友们,先让从容过来好吧,如果要採访我们剧组再安排时间和地点,大家这样挤着也不是办法……” 这边许嘉动用自己大导演的面子好言相劝,那边高希文已经只身走了过去,拥堵在一起的记者看到是高希文,便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让他进来。高希文板着一张酷脸,表达他对这些记者行为的极端不慡。高希文走到车旁,亲自帮从容拉开车门,护着她出来。今天从容戴了一个超大的黑色墨镜,挡住了一半的面容。 从容一下车,刚有收敛的记者又开始蜂拥而上. “从容,你对韩琦悔婚一事有何看法?” “事前你知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韩琦公开表示旧情难忘,你们有没有可能复合?” ………… 各色问题霹雳扒拉的冲着从容而来,大家争先恐后却嘈杂的一句也听不清楚。除了各种问题,摄影机照相机话筒更是一下子全挤了上来,也不管拍到的是从容的头髮还是旁边人的手臂。 在工作人员的围护下,高希文半拥着从容挤过人群。而从容则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穿过了人群进了门也没抬起过头。倒是方庭转身,“谢谢记者朋友们对从容小姐的关心,但是对于别人的言论我们不会做任何评论,也不会做任何表态。谢谢!” 对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官方言论,当然没有哪一家记者会满意。没得到从容的只言片语,已经有不少记者自己琢磨开了,这明天的新闻该怎么写。 “我看可以跟老闆申请专门派一组人马在《慈禧传》蹲点了,整组都是新闻点。” “颜琳被韩琦这么一悔婚,非把这笔帐算到从容头上不可。” “按韩琦这几年的铁腕作风,还真期待他有什么后续动作呢。”这句话说的那个是唯恐天下不乱。 “再加上高希文,这里已经有两组三角关系了。只要盯牢这个剧组,接下来几个月大家不愁没爆炸性新闻了。” ………… ***************************************************************************************************** “这两天都联繫不上你,大家都很担心,霏姐都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进了棚,高希文才开始询问。这两天媒体急着找从容,而他比记者们更 “不好意思,待会我给她回电话。”从摘下墨镜,有些歉然。 “没事吧?”高希文看着她状似平静的脸。 “能有什么事。”从容笑,指着他明显睡眠不足的眼睛。“在家休息两天,跟你这么大个黑眼圈相比,我的精神可比你好多了。” 高希文轻按太阳穴,略作迟疑,还是开口,“颜琳已经来了。” 从容一愣,虽然早知道在剧组里跟她碰面时难免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好了,那些记者已经打发走了,从容,快点去化妆吧。”是许嘉。“今天先拍你和颜琳的两场过场戏。” “导演……”高希文蹙眉,“今天先拍我和从容的吧。” “得了吧,你都熬了两天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色。我可不想以后电影出来被人说一代帅哥毁在我的镜头下。” “没关系。”从容捅了下高希文的胳膊,“就按导演说的办。” 许嘉当然知道高希文担忧的事,但是却觉得没必要那么紧张,反正无法避免的,还不如大大方方面对。而且进度已经有点被拉慢了,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演员的情绪了。许嘉陪着两人朝化妆室走去,边向从容解释今天两个场景要注意的事项。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陈曼萍有些尖锐的声音。 “呦,这不是我们的韩少奶奶吗,怎么没去度蜜月,这么快就回来拍戏了……不对不对,我真是该打,怎么给忘了这两天的报纸头条呢,韩琦可当场悔婚了。颜琳呀,虽然我没有在现场亲眼目睹,但是那报纸写的真让我身临其境呀。算是大开眼界,只听过落跑新娘,还没见过落跑新郎呢,真是绝佳的电影素材呀。那些媒体真缺德,说的那么难听。你说以后你还怎么见人呀。”那个口气早幸灾乐祸到极致。 颜琳的声音很轻,如果不仔细听甚至辨别不出来是她,“曼萍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喜欢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讨厌我。” “这里没外人,少在我面前扮小白兔。真以为靠自己那三分姿色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现在知道被甩了的滋味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一脸无辜样,心里指不定怎么诅咒从容和韩琦了。” “我没有。”颜琳的声音已带哽咽,“我是有些怨韩琦,但并不恨他,只怪我自己没那个命。至于从容姐,我更是没有怪她,这本不关她的事。” “骗谁呢!就会面上装一副清纯样,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上位的呀,以前公司那么多饭局可不是纯吃饭那么简单。你说你现在被韩琦这样甩了,那个李董和张少还会要你吗,反正是当情妇,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介意,你说是吧……” 陈曼萍话还没讲完,化妆室的门已经被推开,门口赫然站着许嘉、高希文和从容。 对于陈曼萍的刻薄,从容和高希文早就领教过,但是没想到对同公司的同事竟也如此落井下石。看着颜琳强忍泪水泫然欲泣的模样,许嘉的骑士情怀都给调动了起来,对陈曼萍的言行是一万个不以为然,看向颜琳的眼神便也多了三分怜惜。 陈曼萍错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马上明白自己被下套了,恶狠狠地看向颜琳。即使心里面气愤难当,但是多年社交阅歷让她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是不明智的,场面明摆着对自己不利,只怪自己没沉住气逞一时口舌之快。 颜琳好像也很惊讶于众人的出现,忙转身掩面。 “没事吧?”从容递过面纸。虽然这个时候从容的身份尴尬,但剩下两位都是男士更不方便做什么。 一听到关心的声音,所有的防线似乎瞬间崩溃,颜琳勐的抓着从容的手,眼泪如梨花带雨,“从容姐,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从容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她本不习惯陌生人的亲近,再加上她们俩现在的关系委实尴尬。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该说什么合适的话来安慰。 哭了一阵,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怯怯的缩回了自己的手,“从容姐,对不起,把你也卷进来了。” 第22页 颜琳的这番反应出乎几人的意料之外,高希文也放下了原本的三分戒备,反而对她多了一分同情。但也仅止于此,只要她不伤害从容,他是不会太在意她的遭遇的,只怪韩琦做事太绝。 “别这么说,这件事最无辜的就是你。那些媒体总喜欢胡说八道,过阵子有新的八卦出来,他们就会淡忘了,对那些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从容最后还是开口了。 “颜琳,要不再放你两天假,你回家休息吧。”许嘉所接受的礼仪教育可是容不得女士哭泣的。 “不用了,导演。”颜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已经给剧组添了很多麻烦了。” 看着颜琳唱做俱佳的表现,陈曼萍差点冷笑出声,楚楚可怜,演的真好呀。 许嘉赞许的点点头,现在他对颜琳倒是好感倍增,一来是同情弱者的大男人心理,二来是没想到原来娇滴滴的大小姐还挺通情达理。“那你先去洗把脸,半个小时后去1号棚。” 颜琳轻声答应,起身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从容便出了化妆室。陈曼萍知道现在许嘉几人对自己颇有微词,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尴尬,便找了个理由跟着出去了。紧走两步,跟上颜琳,在她背后恶狠狠的低语,“真是低估了你的演技。” 颜琳继续保持着低眉顺眼的样子,只是眉毛微挑,不遮不掩的在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戏演的再好又如何,最重要的是把生活这齣戏演好了。” 颜琳和陈曼萍走后,许嘉忙着出去检查布景,化妆间里便只剩下从容和高希文两人。虽然颜琳这边貌似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高希文的心情却仍然没办法释然。虽然韩琦已经离开了五年,可高希文知道他仍然在影响着从容的情绪。如今他以这样的方式回来了,难道还想得到些什么,挽回些什么吗?有一种隐忧在心里缠绕,毕竟他是从容曾经深爱过的人。 “有什么打算?” “nothing。”从容一脸轻松。 “从容……” “你们不要一个个都这么风声鹤唳的好不好,人家要结婚要悔婚的,关我什么事,你不会跟那些记者一样认为他是因为我吧。” “是不是因为你,你自己最清楚。你可以骗记者也可以骗我,但你能骗的过自己吗?” 从容嘴角一僵,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你以前常叫我不要庸人自扰,难道现在又要我画地为牢吗?不管以前我和他的关系如何,已经过了五年了,即使再相遇也只能是陌路。” “从容,我万分希望你们真的只是陌路。” 高希文低沉的声音缓缓渗进她的心里,从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犹疑的眼神,然后如决堤般的恐慌涌上血脉。 作者有话要说:对着电脑,甩开膀子死命的写呀 我要当勤劳的小蜜蜂 大喊三声,我要留言我要留言我要留言……回声……回声…… 相逢 现在几乎整个《慈禧传》剧组的工作人员对蔷薇花都开始审美疲劳了,看着方庭抱进来的一大束花,不用看也知道是99朵粉蔷薇,这已经是从容连续第七天收到的花了。旁人不禁感慨,现在的有钱人真是相当张扬,刚悔婚就转而大张旗鼓的追求与新娘同剧组的人,看来这个韩琦真如传言中所说的我行我素,完全不顾忌颜琳的感受。虽然有不少人抱着看好戏的心里,但是对于颜琳倒也多了几分同情。有好事者特意去查了下花语,粉蔷薇代表爱的誓言。大家多少都知道点当年韩琦跟从容的纠葛,只能感嘆着娱乐圈的故事比戏剧还曲折。 “不是说让你直接处理掉,不用拿过来了。”休息室里从容皱眉看着方庭手里的花。 “韩先生送来的花我已经转送掉了。从容姐,这束是凌少送的。”方庭艰难的从硕大的花束后探出头,扬了扬手里的卡片。 “他来凑什么热闹?”从容皱眉,接过卡片。 “这是100朵蔷薇花,凌少还说如果有人要拼排场,他愿意奉陪。” “无聊!”从容瞟了下娇艷欲滴的粉红花朵,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连花语都不知道的人,还送花。 方庭把花放到梳妆檯上,揉了揉泛酸的胳膊,瞅着从容并没有特别惊喜的表情,不禁开口,“听说是凌总亲自去订的,卡片也是他亲手写的呢。” 从容低头继续看手里的那本《红玫瑰白玫瑰》,没看她,只是嘴里轻声说道,“方庭,我知道你是荣轩找来的,但是不要忘了你拿的是我的薪水。” 方庭一怔,“从容姐……”想解释,可一下子紧张的不知该说什么。 “不用紧张,这件事我早知道了,也没怪你。”顿了一下,“荣轩找的人我也放心,所以你安心待着就好了。只是,以后有些事即使看在眼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也要多加掂量。” 一时方庭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吶吶点头。 “下午收工后你先回去吧,我约了霏姐喝咖啡。”自从从芯怀孕后,从容基本上不让她再打理自己工作上的事,身边就留林伊和方庭两个助理。因为方庭相对比林伊稳重,所以对外的事务基本上都让她处理了,对于她的工作表现从容一直都是很满意的。从容从书里抬起头,看了眼已经恢復镇定的方庭,心里忽然有点恍神,她真的跟当年的李亦婷有些许相似…… **************************************************************** 柏桦街两旁林立着大小不一数十家的咖啡厅和酒吧,因为街道种满了松柏而得名柏桦街。午后的阳光透过参天树木影影绰绰的照在了窗边。沐浴着轻柔的阳光,从容精神有些恍惚,思绪里似乎有某些蠢蠢欲动的东西正准备破茧而出…… 一个阴影挡住了那本就稀疏的光线。 从容抬头。 “我可以坐下吗?”是一个身着米色套装的女子,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并不是十分漂亮,但得体的妆容加上干练的气质倒是一位标准的都市美女。没等从容有所回应,对方已经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在剎那震惊后,从容迅速隐去眼里那莫名的情绪,身体往后微靠,双手交叉放在膝上,那是她防备的姿势。 女子上下打量着从容,笑道,“老天真是厚爱你,这么多年了,你竟然比以前更加漂亮。” 有个成语叫时过境迁,但对从容而言,她不知道面对眼前这个曾十分熟悉的人自己是否有那样的豁达。 李亦婷,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 我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 这应该是自己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吧…… “我约了人。”从容嘴角轻抿,神色淡然的看着她。 “五年没见,连叙旧的时间都不准备给我吗?”李亦婷的笑容不变。 “有些人如果註定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那些往事不提也罢。” “过客?我是过客,那韩琦在你生命中呢,也只是一名过客吗?” 从容的脸色一僵,看向她的眼神慢慢变冷,“这么多年你并不是没有机会见到我,你可以做到完全不出现。而今天特地出现了,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李亦婷哑然失笑,“其实你还是变了,至少变得比从前敏感、尖锐。” “拜你这位好老师所赐。”从容嘲讽一笑。 “还在怪我吧?” “谈不上,不管是爱是怨我只会针对、朋友,对于不是朋友的人我不想浪费自己的任何情绪。”从容身上有一层厚重的保护色,那是受过伤之后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来的外壳。 李亦婷理了理自己本就一丝不乱的髮髻,“是呀,当我选择站在他母亲那边,也就是选择了失去你这个朋友。”看向从容的神色多了一丝感慨,“……曾经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闺蜜。当初如果你没有和韩琦在一起那该有多好,甚至于如果他没有那么爱你那该有多好……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会爱上他吧?” 从容面无表情的盯着静止无波的咖啡,似乎无意去听李亦婷的任何陈述,只是紧抿的嘴角泄漏她并非表面那么平静。 “还记得你第一次带韩琦给我认识,那时你刚成名,是最被媒体追捧的时候。韩琦先你一步走进来,然后我们两个人尴尬的在那里面面相觑,我永远记得他脸上阳光般的笑容,就在那一霎那我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沉沦。”李亦婷平静的看着窗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那种纯粹的微笑,有些画面在她心里或许有着最美丽的色彩。“成为你的助理,是因为我们的友谊,但不否认那时我的心里还是掺杂了一份不能说的期许,至少待在你身边就可以离韩琦近一点。……呵呵,现在想来那时候的想法真是单纯。” 从容有些意外的抬头,她并没有想到李亦婷对韩琦的心思竟然那么早之前就已经萌生,而她却从未察觉。 “很惊讶吧。”李亦婷抚摸着手上的指环,笑的讥讽。“那几年你红的一塌煳涂,更是忙的焦头烂额,怎么会发觉我那一点点心思,你忙到连韩琦的情绪都顾及不到了。你以为他母亲对你的不喜是在他求婚之后才开始的吗。其实你们一开始交往,岚姨就强烈反对,只是韩琦顶住了所有的压力,不管是来自家庭的来自外界舆论的还是你那些疯狂的粉丝。在你面前他从来不会表现出一丝丝不快,包括在我对他表白后,他仍然要在你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只因为不想破坏我和你的关系。……在任何时候他总是会优先考虑你,在乎你哪怕微不足道的任何一个小情绪。……从容,韩琦对你的爱远胜于你对他的。还记得你有多少次因为高希文而放他的鸽子吗,其中有一次还是他生日的时候。你何其残忍,你知道他是每次是以什么心态对着和你传了无数绯闻的高希文笑脸相迎吗……在你心中,工作很重要,朋友很重要,而他呢,自从认识你之后,他整个重心全部围着你转,被他朋友取笑,被媒体说二十四孝男友都在所不惜……” 从容的心犹如被人在用双手狠命的撕扯,那被她尘封的记忆随着刺痛一点点的浮现出来…… “从容,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但不是羡慕你巨星的光环,而是羡慕你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那样的环境那样的背景,可是他却善良纯粹的让人不可思议,不管外界如何挑衅如何诽谤,他永远温文尔雅笑脸相迎,他对每一个人都那么好,好到我常常有一种被他呵护的错觉……” 第23页 “够了!”从容勐的打断她的话,“故事到此为止,我没兴趣再听。” 李亦婷身体前倾,定定的看着从容,“故事?……对,这是我的故事,只是你有没有发现在我的故事里,上演的却是你和韩琦的情节,而我竟然只是作为一个影子的存在。” “不管你今天说这些有什么目的,我并不想在这里跟你忆往昔。我约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你应该离开了。” “你还爱他吗?” ……………… “你还爱他吧!” 看着神色莫名的李亦婷,从容喉咙里的那句‘不爱’忽然无法吐出……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心里那分疼痛到底是源自爱还是恨。 “你问我今天来的目的,我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忽然想告诉你,这几年他留我在身边,那是我曾经我梦想的,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要留我身边,留在身边看着他如何一步一步的毁掉曾经的那个自己……他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来折磨着爱他的人。不管是我,是岚姨,还是乔以函,我们爱他超过爱自己,可是他却不屑一顾。这些爱在他心里或许抵不上你的一滴眼泪。……五年前,是我们逼你们分手,所以他要我们三个用一辈子的幸福来为你们的爱情殉葬。所以,从容,我们欠了你一段爱情,你欠了我们一辈子的幸福……” **************************************************************** 对面空荡荡的沙发,一如此刻从容空荡荡的心。她忽然记不得刚刚李亦婷讲的任何一句话,只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里那不可抑制的莫名哀伤…… 午后的阳光被茂盛的枝桠完全遮挡。 “小容……”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却异常清晰的传进了从容的耳朵。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这个名字这声唿唤。 那是谁的声音,在心灵深处微微颤动。血液慢慢静止,凝固出久远的记忆。 曾经有人也总是这样一遍遍叫着她,愉悦的、兴奋的、温柔的、缠绵的、伤心的,还有绝望的……她没有转身也无法转身,只是挺直的背慢慢僵硬,有什么东西在崩塌…… “小容……”又一声唿唤,音量很轻,却带着无比虔诚的喜悦,彷佛这个名字已经在心里咀嚼了千百遍,彷佛这个名字早已刻进了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崩溃……终于更了,虽然就一章,大家先将就着 我也不发牢骚最近怎么个忙了,反正就是人仰马翻,但是文章那也是一定会尽快更新的。 下一章韩琦和从容正式见面,争取周二晚上更,正纠结于两人怎么见面呢。 蔷薇花语 拜伦:若我会再见到你/事隔经年/我如何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那空荡荡的沙发又坐下了一个人,从容恍惚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韩琦在从容对面坐下,如旭日暖阳般的笑容在脸上轻柔绽放。 变了时间,变了空间,也换了容颜,即使他的笑一如十年前初次相遇时的热烈和温暖。 “那位叔叔笑起来好好看哦,妈咪为什么我笑起来没有他那么好看呢。”窗外有一对母子经过,孩子天真的问着母亲。 “因为只有在看到自己爱的人才会这样笑的,等你长大后遇到你喜欢的人自然就会了。”母亲温柔的回答。 从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如何,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有一种麻木的疼痛感,无力的酸在心底蔓延……“好久不见。”终于成功的让自己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多年以后再相逢,即使不是陌路是否也只剩道一声‘好久不见’的情谊。 韩琦笑容不变,微弯的眼睛里闪着最纯粹的温柔,“是好久,1683天。我以前答应过你每天送你一朵粉蔷薇,所以我欠了你1683朵蔷薇花,还剩990朵。”话音一落,就有服务员抱着一捧捧花走了过来,整整十束,全是一般大小的粉蔷薇,每束还是99朵。转眼间,整个角落已经成了一片粉色花海,从容有些错愕的看着满眼满眼的蔷薇花。沁人的花香盖过店了里那浓郁的咖啡香气。 韩琦抽出其中一朵插在桌上的玻璃瓶里,虽然被裁剪离开了树枝,但蔷薇花依然散发着逼人的美丽,“蔷薇花的花语是你告诉我的,粉蔷薇象徵爱的誓言。我永远记得我送给你的第一朵花,而粉蔷薇是我永远不变的承诺。” 韩琦微笑的凝望着她,目光里是抵死缠绵的柔情,一如曾经无数个日子里的画面。 从容伸手轻抚花瓣,蔷薇花是美丽的也是脆弱的,不能承受哪怕一丝用力,“再美丽的花也总有凋谢的一天。”正如再刻骨铭心的诺言也有烟消云散的一天。 “还记得你最后留给我的那朵蔷薇花吗?” 那是一个水晶球,晶莹剔透的光泽显示出昂贵的材质和不凡的工艺,但最令人惊奇的是水晶球里面竟然嵌进了一朵很少见的黑色蔷薇花,栩栩如生。 “这是你留给我的黑色蔷薇,五年了,它依然没有凋谢,我也永远不会让它凋谢。”韩琦语气温柔,说的却是他最笃定的誓言。 看着这朵被凝固的黑色蔷薇,从容的心情已经不是仅仅用震惊就可以形容的了,如墨般的黑透过水晶的折she,竟隐隐闪耀着光泽,韩琦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它永恆。 从容伸出手想触摸闪着幽光的黑蔷薇,在指尖触碰到冰凉的水晶时蓦地收了回来。水晶球里是被禁锢的爱情,是黑色蔷薇上演的最后华丽,而永恆的或许是那没有癒合的伤口。 “何必呢!”从容抬眸回视,“何必人为的去改变一些早已註定的事。花开花谢,这是它的生命轮迴,你用这种方式留住的并不是它的生命,只是一个假象,一个外壳。” 韩琦把水晶球轻轻捧在掌心,摩挲着不规则的球体,“即使绝望,它仍然是爱。” ……从容沉默无语,只是瞳孔微不可见的瑟缩。 韩琦凝望着她,从一进来到现在,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从容的脸,那是深入骨髓的眷念。 “我幻想过无数次我们重逢时场景,猜测着你的反应。我一遍遍的想你是痛哭流涕是笑逐颜开还是愤怒大骂……却独独没想过你会如此云淡风轻的跟我说‘好久不见’。” 从容的心有淡淡的哀伤流过,始终沉默。今时今日,不见或许比见更好,曾经那么熟悉的人竟然只落得相对无言的局面。 “是爱尔兰吧?”韩琦看着从容面前的咖啡,很自然的转移了刚刚的话题,“你的口味依旧没有改变,还是喜欢这家店。” 从容独爱爱尔兰的苦涩,那是她多年不变的习惯,瞟了一眼桌上那杯已经冰冷的咖啡,浓郁的黑是看不见的苦。 “还记得第一次喝爱尔兰咖啡吗,你一口气吐了出来,还抱怨我故意整你……” “就在刚才……”从容没有看他,垂眸掩住了眼里所有的情绪,淡淡开口打断了韩琦的话,“李亦婷也在你那个位置上,对我进行了一段漫长的回忆。有些事,我已经忘记了也不想再记起……” 韩琦的笑容一僵,“李亦婷……她的回忆难道能等同于我们的记忆吗?”无奈的悲伤在喉咙里滋生。 这是一段艰难的谈话,从容的思绪陷入了层层迷雾中,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空白的脑子里……没有画面。 “五年了,我每天都在后悔的当年自己的弱小,弱小到连自己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而今时今日我再也不会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演。……我知道这几年你跟凌子墨在一起,但没关系,我不在你身边有个人照顾你我也放心,现在我回来了,不管是我母亲还是其他什么人,谁都不会再成为我们的障碍了。”韩琦急切的望着从容,期待着她同样的喜悦。 从容避开了他热烈的凝视,无数的话从心底到舌尖不断地打转,“韩琦,别傻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看着从容刻意迴避的侧脸,韩琦的笑慢慢冷却……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正大热的新郎倌呢。” 压抑的沉默被一声并不友善的声音打破。 两人转头,是杨霏。 韩琦掩去眼里的那丝不悦。轻扯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霏姐,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杨霏双手抱胸,一撇嘴,“多年不见,你不仅口才见长,风采是更胜从前。可惜对我们来说,你似乎是不速之客。还有,现在我怎么担得起韩总裁的这句霏姐。”瞟了一眼壮观的蔷薇花海,不禁讥笑,“真是大手笔呀!怎么,韩氏有兴趣进军花卉产业吗?” 韩琦笑容不变,只是眼角扫过一直沉默着的从容,从前杨霏也很喜欢亏他,每回他被说的哑口无言的时候从容总会看不过眼的跳出来帮他。 从容沉默的轻晃手中的杯子,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霏姐说笑了。就以霏姐你和从容的关系,你永远都是值得我敬重的。”韩琦避重就轻,这么多年他学会了如何去忽视许多人许多话。 “我和从容的关系又关你什么事。”杨霏很不给面子的冷声说道,“你还是好好去当你的新郎倌吧,不要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来拉从容下水,跟你们韩家扯上关系的没一件好事。从容被骂的还不够多吗?” 韩琦嘴角的笑慢慢消失,看向杨霏的眼神不自觉的变冷,“有些事不会再发生,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再来破坏我跟从容的关系。” “任何人?也包括我是吧?”杨霏冷笑。 “当然我希望霏姐像以前一样的祝福我们。”韩琦这句话说的平淡,却透着三分无形的威慑。 “可惜我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从容抬头,看着韩琦很轻很轻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 ………… **************************************************************** 因为从容对蔷薇花的情有独钟,凌子墨让人从全国各地搜集了各种品种,所以半山的蔷薇园里几乎能找到所有的蔷薇花,粉团蔷薇,七姊妹,荷花蔷薇,黄蔷薇,香水蔷薇、红枝蔷薇、光叶蔷薇……不管是路边野生的还是品种稀缺的,都能在这个花房里找到。辱白、鹅黄、金黄、粉红、大红、紫黑,奼紫嫣红竞相争艷。 第24页 凌子墨进来的时候,从容正在修剪一株有些颓败的圣诞蔷薇,神色专注而宁静。 “都忙了一天了,怎么还来花房。” 从容剪下最后一根败叶,放下手中的剪刀,回头斜睨了他一眼,“我来看下你是不是把我的粉红蔷薇给拔光了。” 凌子墨一怔,想起了白天那束花。“放心,几朵花我还买的起。而且,谁敢动你这个温室里的宝贝。” “那在买之前,难道没人告诉你粉红蔷薇的花语吗?” 花语?凌子墨微楞,蔷薇花不和玫瑰一样代表爱情吗?而且他知道韩琦最近一直送的也是粉色的蔷薇,难道还有什么区别。 看凌子墨有些茫然的神色,从容不禁失笑,就知道他不清楚,估计就算有人知道了,也不敢跟他讲。“粉红蔷薇代表‘我要嫁给你’。”语气不无调侃,“难不成凌少这么看的开,打算入赘到我家吗?” 似乎有那么瞬间,凌子墨的脸上出现了可疑的一抹红色,掩饰的轻咳两声,看到从容的一脸戏嚯,忽然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意,“其实我倒也不介意,做大明星从容小姐背后的男人,听起来也挺光荣。怎么样,什么时候迎我入门呀。反正你赚那么多钱,养我是绰绰有余。我食量很小的。” “可惜凌少的嫁妆太丰厚,我怕我们家太小装不下。” “那我附赠别墅来装嫁妆。”凌子墨似乎在这样的玩笑中找到了乐趣,更加得寸进尺的调笑,“以后你主外,我主内,当你的家庭煮夫。” 从容白了他一眼,“连开水都不会烧的人,准备饿死我呀。” “我会努力开始学做饭的,一定负责把你养的水水嫩嫩的。” 凌子墨向来冷脸冷情,但真要无赖起来却也是登峰造极。从容懒得再跟他无止境的调侃下去,只会让他越来越蹬鼻子上脸,满足他的恶趣味。收拾好工具就准备离开花房。 凌子墨侧身往后一退,勐的一声咔嚓,轻微的断裂声在静夜里听上去却异常刺耳。 两人转头一看,是一朵黑色蔷薇被踩断了枝叶,凌子墨捡起已经掉落到地上的花朵,有些歉意的看着从容。他知道这是整个花房里最为稀缺的颜色,即使从容精心呵护,最后活着的也只剩这最后一株。 从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盯着凌子墨手上的黑色蔷薇。 虽然知道从容很紧张这些蔷薇,但凌子墨并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就因为蔷薇有她和韩琦曾经的众多回忆?微眯了眼睛,狭长的双目有波涛涌动,原本的歉意渐渐转为了怒意。“有了韩琦那990朵蔷薇花,难道还会心疼这一朵?” 从容一怔,抬头瞪着他。原来他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 “我是不知道不同色彩的蔷薇花具体的含义,但我至少知道蔷薇本身代表爱的思念。就不知道你种这满园的蔷薇又是为了思念谁呢?”嘲讽的话语夹着冰雪迎面砸来。 从容看向凌子墨眼神已分不清是震惊是恼怒还是哀怨,嘴唇微不可见的轻轻颤抖,似乎在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消化心底的每一个情绪,直到最后那眼底的所有终于化为了一汪幽深湖水,平静无波却深沉如夜。 再开口时,声音里已没有一丝皱褶,“你手里的这朵黑色蔷薇,它的花语是绝望的爱。” 绝望的爱?凌子墨蓦地收紧手掌,脆弱的花瓣在他手中片片破碎,眼中的黑浓过这漫长黑夜,胜过那已零落成泥的黑色蔷薇。 ps蔷薇花语: 粉蔷薇--爱的誓言; 粉红蔷薇--我要嫁给你; 圣诞蔷薇--追忆的爱情; 黑蔷薇--绝望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木兰带着无限歉意来更新了,这一章是一拖再拖。 这一周我狗屎运的撞上了工作以来最疯狂的一次大加班,每天加班到凌晨。这一章简直是在牙fèng里挤出来的时间写的,感觉粗糙了点,不满意,以后有时间再修下 最后祝各位亲们新年快乐! 可怜的元旦假期还要继续加班中 番外:那年的明月 一轮明月悬挂在天边,万千清辉为夜色披上了一抹朦胧亮色。月光轻轻柔柔的洒进窗台。背对阳台,韩琦在专注着描绘着一副巨幅油画,画上是一个站在海中的女人背影,一望无尽的蔚蓝海域里,女人如海藻般的紫红色捲髮迎风飞扬,落日余晖下,那个背影被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望着画上女子的背影,韩琦脸上不禁露出柔和的笑容……响亮的开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韩琦忙把画布盖上,脱下沾满油彩的袖套,快步走出画室。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从容一进门就双手抓着耳朵对韩琦讨好的致歉。 韩琦抬手看了下手錶,沖他温柔一笑,“没事。没破纪录,才两小时15分钟。” 从容嘟嘴,“我也不想的嘛。颁奖典礼结束后,导演和制片人拉我参加庆功宴,我也不好缺席,毕竟是我第一次参与大制作的电影。” “知道了,又没怪你.。“韩琦上前帮她脱下外套,摸到她冰凉的手,眉头微皱,“晚点就晚点,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因为赶时间而开快车。” 从容吐了吐舌头,自己刚进门前特地稳了下气息,没想到这样都被他看出来了。 “怎么样,帮我录了直播没?今天晚上我的表现好不好,有没有特别丑的表情被拍到。”从容抓着韩琦的胳膊,转移话题可是她的拿手好戏。 韩琦暗嘆一口气,对从容他也从来只能是说说而已,根本拿她没办法。 等到韩琦不追究开快车一事,从容忙把高跟鞋一甩,跳到沙发上看录好的颁奖礼,舞台上的表演者永远不可能做第一个观赏者。 “先喝了这个。”韩琦端了一杯热牛奶过来。 从容盯着电视屏幕,眼都没抬的拒绝,“我一点都不渴,而且肚子都快撑死了。” “你的胃不能受寒的,喝了酒更要喝点牛奶暖和一下。”事关从容的身体,韩琦还是比较坚持的。 看到杯子始终执着的停在自己面前,从容不得不抬头,“我才喝了两杯红酒而已,这身上的酒气都是别人那沾染上的。” 对于从容的解释,韩琦没表示接受也没表示不接受,只是依旧温柔的看着她,眼里却透着无言的坚持。 “好了好了,我喝就是了。”从容不甘心的接过他手里的牛奶,像喝药一样皱着眉一口饮尽。“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牛奶,他们难道不觉得那股奶腥味有点噁心吗。”看到韩琦一脸满意状,从容把杯子扔回去给他。有些不忿的槌了两下抱枕,不知道是气韩琦又得逞的怀柔政策还是气自己的立场不坚。每次他们意见相左的时候,韩琦总是用那种温柔至极的眼神看着她,虽然她知道这是他的一贯手段,可自己每次也狠不下心来拒绝他,所以每每都被他得逞。 对于从容一脸的气鼓鼓,韩琦不以为意的笑笑,好脾气的在她身旁坐下。 从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决定至少五分钟不搭理他以作惩罚。 可是还没等三分钟,她已经坐不住了。 “怎么我穿这件衣服这么没有腰身的呀,看上去也太胖了吧。”从容盯着电视里自己的着装,黑色的缎面曳地长裙,如海浪般随着她的走动而起伏着,“还有怎么笑的这么大,也太不够斯文矜持了,脸上的妆也太淡了……”从容对着红毯上的自己频频不满的蹙眉。 红毯永远都是女星的战场,比的是相互的着装,拼的是第二天报纸的版面大小。即使你无心去争,但是已被放到场上,就必须上阵。 边上的韩琦忙搭腔。“我倒是觉得很好看,你这样笑才最真实。这件黑色礼服也很漂亮,看上去特别修长,还有今天的妆容也刚刚好,太浓了像唱大戏的才不好呢。整个红毯就属你最亮眼了……” 从容侧目,极不信任的看着韩琦的无止境的夸奖。 “好吧。”韩琦收住自己还有一箩筐的赞美之词,老天作证,那些都是他的肺腑之言,整个直播过程中他就只注意到了从容。“如果真要挑不足的地方,就是你走的有点快,一下子就过去了,我都还没看够呢。” “你的话一点也不具有权威性,不管我穿什么你都说好看,一点原则都没有。”从容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抱怨道。 “那我是真觉得很好看。”韩琦的语气万分真诚,可惜他的赞美在从容眼中已经不具有多少加分作用。 “下次要走红毯前一定不能再吃东西了。还有以后不许再拉我吃夜宵。”后面这句话是对韩琦说的。每次从容的减肥大计都破坏在他手中,拿一大堆食物诱惑她。 “小容……”韩琦从沙发上起来,蹲在她面前,很认真的说,“你的胃一直都不好,再节食对身体不好的。” 从容抿着嘴瞪他,谁想节食来着,可是对于公众人物特别是女明星来说,美食就是公敌。 “我保证,我发誓,你已经很瘦很瘦了。” “可是我一上屏幕看上去就显胖呀,而且现在都是16:9的宽荧幕,就更肥了。”自己的减肥意志不坚,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韩琦老在一旁灌输她这个错误讯息,估计自己再胖个20斤韩琦也会说很瘦很瘦。 看从容一脸不信任的表情,韩琦就差没赌咒发誓了。“宝贝,相信我,你的腰细的都快赶上我大腿了。如果你还觉得自己看上去不够瘦的话,那绝对是衣服的问题,要不我们换个造型师好了。”每当从容萌生减肥的念头,韩琦都要很是头痛的想方设法去打消,或者像这样的转嫁他人。女明星对瘦身的追求是永无止境的呀。 “好啦,不减就不减,你就会哄我。哪天你敢嫌弃我胖,要你好看。”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他一眼。 而韩琦则在心里偷偷竖了一个v字,又取得一次保卫战的完胜。 “又在画画?”正愤愤的瞪着韩琦的从容看到了他额头的一撮油彩,“这次又是什么大作。” “一级机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韩琦故作神秘。 “切,不用猜也知道,还不是画我,你说一直画我你不腻呀,而且你从来没付过我模特费。” “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嘛!”韩琦说的一脸理所当然。稍微顿了一下,轻轻揉搓着她冰凉的手背,“还记得楠溪江边的那个教堂吗?我前两天经过的时候发现那里的蔷薇花开了,特别漂亮。” 第25页 “干嘛?”从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想去踏青呀?” “你说过你喜欢那个教堂的,我们在那里举行婚礼好不好,选在蔷薇花开的季节。” 从容一怔愣,看向韩琦的神色慢慢转为戏嚯。“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更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求过婚了。” 对于她的调侃,韩琦完全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一丝没变,那是一种彷似信仰般的笃定。“你以为这辈子还有机会嫁给别人吗?” 从容嘴角一勾,伸出双手死命揉捏他的脸,硬是把他的笑容给揉的支离破碎,“最讨厌你一副板上钉钉的架势,还有你用这种口气讲这话,一点威胁感都没有。” 韩琦抓住她不规矩的手,握拢在自己的掌心,眼神无比专注认真的看着她,“小容,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决定要让你成为我这辈子唯一的新娘,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这是求婚吗?”从容眼神晶亮清澈,犹如一汪盈盈碧波。 韩琦摇头,“这是承诺。至于求婚,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很特别狠特别的求婚,也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 “空头支票不要乱开,特不特别可不是你来决定的。而且……”斜睨了他一眼,从容故意拖长了声音,“我会不会答应也要看那天的心情。” “没事,过程你说了算,一定求婚求到你满意为止。而我只要结果,反正这辈子你是没机会嫁给第二个男人了。” “哼,霸道!亏芯姐和亦婷老数落我不该欺负你,真该让她们看看你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欺负谁了。” 韩琦似乎有瞬间怔忡,等到从容抱怨完再看向他时,却恢復成先前的温润微笑。 “小容……你有没有觉得一直让亦婷当你助理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从容疑惑。 “恩……她能力不弱,只当助理有点委屈她了吧。她应该有自己的事业的。而且待在你身边,也不容易找对象,你看她这几年一个男朋友都没交到。” 从容歪头想了想,“也对。跟着我见到的人来来回回都是一个圈子的。我都说过她好几回了,她又都看不上。可别说,这小妮子似乎还很挑呢。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从容自言自语。“可是这几年都是她在帮我打理各种事务,我捨不得放她离开。” “那要不,我找时间介绍几个朋友给她认识,我身边的青年才俊还是不少的。” “青年才俊?”从容眉角一挑,“怎么你从来也不介绍给我认识。” “你有最青年才俊的我不就够了。”韩琦这句话说的那是脸不红气不喘。 “自吹自擂,也不害臊。对了,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亦婷来了。” 韩琦一顿,“只要跟你有关的人事物都是值得我注意的内容,她是你的好朋友,我总也要关心一下的。免得到时候她在你耳边说我坏话可怎么办。” “小人之心,亦婷才不会呢。她不把你夸到天上去就很好了。我严重怀疑如果我们俩吵架她都会站在你那边说我不对。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招,不管是芯姐还是亦婷都那么向着你,有时候我都不得不吃味了。” 韩琦但笑不语,只是轻吻了一下她仍然冰冷的手背。 “记得在求婚之前先搞定你那些青梅竹马的世交小姐们,如果到时候婚礼上给我演出抢亲的狗血剧情,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说以函?” “哼!”从容头一歪。 韩琦笑,“其实我挺喜欢看你吃醋的,证明你紧张我。至于以函,因为两家熟识,你知道我母亲十分喜欢她,但我一直只当她妹妹一样。” 听到韩母,从容脸色一暗,“伯母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别瞎想,我母亲她一贯比较严肃,毕竟家里和公司的事情都要她打理。她对我都很少有笑脸。” “但是总觉得她对我有些敌意。” “傻丫头!”韩琦轻捏她的鼻子,宠溺道,“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妈,你操这个心干吗。只要我认定你不就行了。” ……………… 从容定定的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相互凝视胶合。从容勐的用力抱住他,双手绕上他的颈背 伏在他肩上。静静聆听着两人交融的心跳声。“韩琦,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 韩琦紧紧拥着她,眼里是缠绵入骨的柔情。激盪在心头的情愫如奔腾cháo水,只恨不得把她融进体内与自己合二为一。低哑的声音虔诚而炽热,“拥有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明月为证,我韩琦此生只爱从容一人。” 今晚的月亮有着最柔和的光辉,轻轻洒满每一寸角落,见证每一段誓言与真情。或许它才是这世间最多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登登登,我胡汉三回来了!!! 好多天没更新了,谢罪先! 年底到了,事情太多,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不过忙到连觉都没得睡的那一周终于过去了,接下来应该可以稍微正常点的更新了。恢復成原来的速度,一周三更左右。 这是第一篇番外,关于五年前的一些事情,下面会陆续再上一些番外,一点点交代所有人物之前发生的事情。 交锋 今天整个凌氏集团呈现罕见的低气压,从顶楼到大厅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从一大早开始每个进总裁办公室的高层无一例外的被削的狗血淋头,以往凌子墨顶多就是摆一张冷脸冻死你,却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暴怒,据吓得哆哆嗦嗦的总裁秘书叶萍所言,目前总裁办公室已经体无完肤,办公桌上可砸的东西都已英勇就义,连那个价值不菲的水晶地球仪也无法避免的跟地板亲密接触。 “知道今天boss火山爆发的原因不?”大堂前台夏芬拉着下来透气的叶萍,一脸的神秘兮兮。“不会是因为这两天沈以翎跟别人的暧昧绯闻有关吧?” “你觉得我们大boss象是那种会乱吃飞醋的人吗?我说那个沈以翎在boss心中的位置也不过尔尔。”叶萍很是不屑。 “怎么说?”感到八卦的气息在流动,夏美人整个亢奋了起来。 叶萍也不卖关子,压低声音小声的说,“大部分沈以翎的电话,boss都让我挡掉了。你说连她电话都不接,还会为她的绯闻吃醋吗?” “那倒是。其实以boss的条件,不用招手都有一堆美女挤上来了。” “咦……”叶萍一脸促狭的挤眉弄眼,“不知道这其中包不包括我们夏大美人呀。” “叶姐,你就会消遣我。不要告诉我你就没肖想过哦。” “距离太遥远,我早就不敢肖想了。好了,不跟你哈拉了,我上去了,待会boss没看到人又要发飙了。” “叶姐,等等……” “干嘛?” “大老闆今天心情真的很差?” “刚刚你以为我在表演单口相声呀。”叶萍奉上一个无语的大白眼。“我可以肯定确定以及一定的告诉你,今天大boss的心情差到不能再差了,整个凌氏集团最新天气预报是暴雨橙色警报,间有闪电雷鸣。请做好防护措施,被噼到概不负责。” “那……那他怎么办?” “他?谁呀?”叶萍随着夏芬指的方向转头。 韩琦?! 叶萍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求证般的看向夏芬。夏美人回以一个重重的点头。作为凌子墨的秘书,叶萍当然是认得韩琦这位财经杂志的常客,但问题是韩氏与凌氏根本无业务往来,韩琦与自家boss也没听闻有任何私交,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位商业巨子的突然造访。而且夏芬为什么先前不说,她们俩刚刚的谈话不是完全落入他的耳朵,真是丢脸,简直有损凌氏形象呀。 韩琦坐在沙发上,含笑礼貌的对她们俩轻轻颔首。他就随意的坐在那里,可是却让叶萍莫名的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夺人气场。 听到韩琦来了,凌子墨原本就极黑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简直可以用慑人来形容。紧皱的眉头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阴鸷。 叶萍心里一阵颤慄,在剎那间她想到了修罗。心里不禁在跟上帝祈祷,自己真是流年不利,一向不离左右的荣轩竟然会在老闆大发飙的时候不在,不然哪轮得到她来当炮灰呀。 过了良久凌子墨才从紧抿的嘴角缓缓吐出几个字,“让他进来。……等等。”眼角瞟到了满室狼籍的办公室,蹙眉。“带他去第一会客室。” 这是韩琦和凌子墨第一次正式见面,即使在很早之前他们就知道对方。 凌子墨进去的时候,韩琦正面向窗户欣赏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听到开门声才缓缓转身,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同样的两位人中龙凤不着痕迹的相互审视着。区别的是韩琦如三月春风的笑容和凌子墨寒冷如冰的脸色。 “凌总真是有眼光,选了这么个风水宝地。”率先开口的是一脸笑意的韩琦。 凌子墨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冷笑,自顾自坐到了沙发上。一只手斜搭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韩琦,“有何贵干?”完全无意与其寒暄,凌子墨单刀直入。 “凌总果然如传闻中的干脆。” “我想我们两个之间并没有什么客套话好讲。既然来了,有什么目的直说。” 对于凌子墨的冷漠,韩琦完全不以为意,迳自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这就是凌总的待客之道。” “那不知韩总对于不速之客一向是怎么个待客之道呢?” “既然这样,那我也开门见山。今天主要是来谢谢凌少这五年来帮我照顾从容,这是我的谢礼。”一封档案袋放到了他们中间的茶几上。 “帮?”凌子墨瞟都没瞟那个档案袋,只是身子略微前倾,微眯着眼,看向韩琦的眼神已有凌厉刀锋闪过,“是我中文水平太差,还是韩先生这几年在国外待久了,连词语都不会用了?” 韩琦双手交握在膝上,对凌子墨的话恍若未闻,始终维持着最初的笑容,“凌少不先看看里面的内容吗?” 凌子墨不屑的挑眉,手指轻扣椅背,“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有而我没有的吗?” 第26页 “最近日盛应该给凌氏添了不少麻烦吧,档案袋里有日盛的股权让渡书,日盛控股就当我送给凌少的谢礼之一。” 凌子墨手顿住,眼里有沉淀的阴郁,冷酷而沉默的看着韩琦。以日盛的名义暗地里截走凌氏旗下好几个项目,现在却如此轻易的跟他摊牌,甚至拱手相让。 韩琦完全没把他的冷漠放在眼里,很是怡然的跟他对视,“当然,以凌少的身价自然没把一个日盛看在眼里,只是聊表心意。” “韩先生倒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呀,出手很是阔绰。只是在你眼中,女人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吗?那从容难道只值区区一个日盛控股?”凌子墨如刀削般的坚毅下巴浮上一抹讥笑。 “不,小容在我心里是无法衡量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她的位置。日盛控股只是谢礼,并不是交易。”韩琦一顿,“更何况,小容从来都不属于你,你根本无权交易。” 凌子墨眼光一凌,那压抑住的怒气如泄闸洪水奔腾而出,整个房间都瀰漫着森冷的气息,还好这个场景没让叶萍看到,不然她可要对他们家boss的发怒程度重新评估了。 “你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表示谢意,我和从容的关系又哪轮得到你置喙。” “凌子墨,不得不说你非常优秀,如果不是因为小容,我想我应该会希望跟你成为朋友。”韩琦指着桌上的档案袋,“除了股权让渡书外,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凌少,不看看吗?” 盯着桌上的袋子,凌子墨知道今天的韩琦是有备而来,坦白讲他不知道韩琦还准备什么在等着他。这种脱离自己掌握之外的感觉正是他最痛恨的,而此时此刻却只能让这种恼怒积压在心里。 档案袋里除了一份日盛的股权让渡书,还有厚厚的一叠照片。凌子墨把日盛的文件往桌上一扔,皱着眉头拿起了那叠照片。 “怎么样,我可找了不少侦信社才拍到的。向南心倒是小心,可惜她这位情夫就太招摇了。” 照片上是向南心和一个年轻男子,不同角度不同地点,相同的是两人的举止亲昵,一看就是在约会偷情。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拿这个女人?”凌子墨扬着手中的照片。 “你跟这位继母或者没什么感情可言,不过听说凌伯父刚刚中风,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到他老人家的耳朵里会是怎样的反应呢?以你们凌家的身份地位,这种豪门风流韵事对媒体而言可是最具有吸引力的。当然,我知道凌少对新闻媒体的影响力,但是你又是否有把握堵住所有媒体的口呢。还记得在何鼎文的生日酒会后,你故意让媒体拍到荣轩去接小容,可后来为什么那家媒体的报导却不了了之。你势力再大,也不见得可以只手遮天。” 原来是他,怪不得后来那家媒体没在继续纠缠那则新闻。 “你的谢礼倒是够别致?只是这么重的礼,是要逼着我也回你一份大礼吗?”凌子墨的话已经毫不掩饰其中的戾气。 “呵呵,凌少这是动气了不成。五年前那件事,让我知道了原来每个人都有弱点,而五年前的我弱点太多,所以毫无反击能力的看着小容走远。但今天,权利、金钱、身份、地位这些对我来说都只是工具,而非弱点。至于亲人,在五年前我就已经彻底失去。不知凌少又有什么大礼可以为我准备呢。” “那如今你就保证自己没有弱点了吗?” “当然不。”韩琦定定的看着他,“我仍然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小容。但是凌子墨,你又是否下得了手去伤害我这个致命的弱点呢?” 凌子墨面无表情,不过韩琦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瞳孔一剎那的瑟缩。 “你知道我们的区别吗?在我生命中从容是第一重要的,我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但你却做不到。你被家族寄予厚望,你们凌氏是有百年歷史的豪门望族,凌氏基业你输不起,凌氏的名誉你也输不起。今天被拍到的是向南心,你可以皱皱眉头不管她的死活,那下一个呢,如果是梅子寒,是你父亲……整个凌氏家族,你是否能保证所有的人事物全部都见得了光呢。” “这就是你今天的目的?用这些来威胁我。” “不需要用‘威胁’这么重的词,今天来见凌少的目的很简单。一来是送上这两份谢礼表示我的谢意,二来是想要告诉你,我韩琦回来了,也将回到小容的身边。” “看来这五年不仅把你的弱点给消磨掉,更把你的正常思维也给消磨掉了。你以为如今的你们还是五年前的从容和韩琦吗?” “不管我们经歷过什么小容都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我说我爱她,她会信。可是你呢,你有对她说过这句话?或者说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会相信吗?”韩琦每说一句凌子墨的嘴角就更冷三分,“即使你们在一起这么久,可是你自认为你足够了解她吗?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蔷薇吗,你知道她为什么讨厌喝牛奶……” “韩琦!”凌子墨冷漠的打断他,他并不想听任何有关从容的事从他口中说出,“你和从容的关系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有些回忆就仅仅只是回忆而已。当初你们为什么会分手你自己最清楚,而现在还多了一个五岁的女儿。你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吗?五年前你就已出局。” “凌子墨你太不了解从容了,对于她来说爱情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以前的从容是。可如今,你觉得她还是那个会为了爱而不顾一切的女孩吗?”凌子墨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恍惚听到了一个无比滑稽的笑话。 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完美笑容的韩琦脸上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fèng,那怡然的微笑开始慢慢破碎,直到凝出一抹无法形容的冷然之色。 “从容小姐出事了!”荣轩破门而入,焦急的声音难掩慌张。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么失态,失态到忘记了敲门,也忘记了会客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乔以函 从芯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可妊娠反应依然十分强烈,六个月仍旧吐得厉害。医生说她体质偏寒,本身不易怀孕,又是高龄产妇,自然比一般孕妇辛苦。全家现在都把她当一级国宝看待,虽然离预产期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但现在她基本上已经是全天候待在医院里,所以每次从容要去看她差不多都得到医院来。虽然从芯老嚷着她不适合频繁出入妇产科,但从容可不管那么多,被拍到大不了赶下流行让媒体杜撰几篇怀孕新闻。 “从容……” 清冷而安静的医院走廊,从容回头。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子,是那种不妖艷也不张扬可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的漂亮。人们常说当一个女人不够漂亮的时候就退而求其次赞美其气质,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那种极端漂亮到所有见到她的人仍然会嘆一声:好有气质的女人。美丽这个词语在她面前竟有一种无法承载的感觉…… 乔以函!从容听到自己的心跳瞬间的停滞…… 乔以函,那是豪门名媛曾经的神话。史丹福大学艺术硕士毕业,精通中英法德四国语言,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在十八岁那年成为首位受邀参加巴黎名媛成年礼舞会的亚洲名媛……从出生开始,她似乎就是作为名门千金的典范而存在的。 乔以函慢慢走近,带着落日夕阳隐隐的霞辉,嘴边是最温和的微笑,“从容,好久不见!” 作为一名成功的演员,从容自认为自己可以随意的展现出任何情绪任何表情,但此时此刻站在乔以函面前,她发现自己的嘴角有一种僵硬爬上。缓慢而沉重的眨一下眼睛,眨走那剎那的恍惚,“好久不见。”从容努力扯了下嘴角,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功的挤出云淡风轻的淡然表情。 乔以函瞟了一眼从容背后妇产科的科室牌,“不舒服?” “不是,我姐怀孕了。” “芯姐?”乔以函嘴角勾起一抹淡雅的笑,“替我恭喜她。” “谢谢。” 回忆有时就像一幕戏,开了机,就会接连不断的出现一个个角色,那些早该被自己的记忆尘封的人物。除了那客套无比的两声寒暄,从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话可以跟乔以函讲。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 从容略微垂眸,对上了一个小女孩如黑玛瑙般乌黑的眼眸,正歪着头好奇的盯着她。乖巧的站在乔以函身旁,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掌。 “你女儿?” “恩,五岁了。” ……五岁了。 “恩,很漂亮,长的很像你。” “谢谢。不过很多人也说像她爸爸。”乔以函慈爱的看了眼身旁的女儿。 从容一怔,有些恍惚的看着小女孩的脸,“确实很像。” “妈咪,我认得这位漂亮阿姨。”小女孩高兴的仰起头,“爹地的皮夹里有她的照片。” 乔以函脸上的笑容彷佛有瞬间的凝滞,又似乎从未改变,依旧是那舒缓适度的平和微笑。“宝宝,叫从阿姨。” “从阿姨,你好漂亮,跟爹地照片里的一样漂亮。” 看着小孩子纯真的笑容,从容浮上一缕复杂的笑。如此可爱的孩子应该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疼爱的吧,而她的到来改变了多少的命运,又最终决定了多少的未来…… 赞美完从容,小女孩似有不满的扯了扯母亲的衣角,“妈咪,你为什么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呀。我们老师和同学都说小容这个名字很好听呢,爹地不是也最喜欢我的名字吗?只有你和奶奶最奇怪呢,从来不叫我名字。” 乔以函俯下身,轻轻摸着女儿的头髮,温柔的说,“因为你在妈咪心目中是永远的宝贝呀!” “可我都长大了,宝宝是叫小baby的……” “宝宝乖,待会看完医生后,妈咪给你买灰太狼。” “哼,妈咪每次都拿灰太狼哄我。”小女孩不无抱怨,语气里却已是妥协。 乔以函安慰的亲了一下女儿红扑扑的脸。转头对从容礼貌的说,“宝宝要去做检查,能陪我聊会吗?” 休息室里,两人安静的坐在三人沙发的两边,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上一次和乔以函的单独相处是什么时候,好久远的故事。从容轻摇了摇头,压下那模煳的影像,有些记忆或许已经遗忘也应该遗忘,人生容不下太多的大悲大喜。 第27页 “怎么不陪着进去?”从容试着打破两人的沉默。 看着紧闭的门,乔以函的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宝宝不让,她说每次看到我一脸难过的表情会害她更觉得疼。” “她得了什么病?”从容下意识的开口。 “第一型糖尿病。” 从容怔愣,这么小的孩子。 “很惊讶吧。宝宝很乖,每天都按时注she胰岛素,也从来不哭……我常在想,或许是我在怀宝宝的时候不注意保养,那个时候饮食不规律,情绪更是大起大落,也没定时去医院做产检……”一顿,乔以函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有些抱歉的朝从容笑笑,“怎么跟你说这些了。对了,还没恭喜你,这几年在演艺圈发展的越来越好。最近不是接拍了许嘉的《慈禧传》嘛,大家都很期待呢。” “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说起来,除了当演员我也做不了其他事情。” “但一个成功的演员却是绝大部分人做不了的。” 从容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别人的人生,演来或许确实恣意许多,却在一个个轰轰烈烈的故事里透支了自己所有的悲喜。在镜头前可以任意的哭与笑,却在真实的生活中忘记了如何流泪。 不是寒暄也谈不上叙旧,两人就那样温和的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可以跟任何一个萍水相逢者展开的对话。 “宝宝,恩,你女儿……”从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唿小女孩。 乔以函不以为意的笑笑,“是了,我还没告诉你宝宝的名字呢。其实我也从来不叫她的名字。从宝宝出生到现在,我没有离开过她一天,她开口说的第一个词也是妈咪……但你无法想像这几年我从来没叫过宝宝的名字,知道她的名字吗?韩思容,英文名ema……” 从容震惊的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乔以函。ema是她的英文名,因为喜欢简,奥斯丁,所以拿她笔下的人物名字当做自己的英文名。而韩忆容,忆容…… 乔以函并没有理会她的惊讶,自嘲的勾起嘴角,“一定猜得出来吧,名字是韩琦坚持的。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他用来怀念你。其实我很感谢老天爷让我拥有这个孩子,有了她,至少我不会因韩琦对我的恨而绝望。我爱宝宝胜过自己的生命,而他逼着我每次看到自己的女儿时都要想起你,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报復我,一个足够深情的人原来也足够残酷。”这几年其实从容都在刻意的去忽略有关韩琦的一切,而她也从来没有想到有一个小女孩会以这样的形式村子。与她似乎完全无关却又似乎从她一出生就牵连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认为自己当初没有保护好你,甚至从容你或许也觉得当年韩琦辜负了你。那我呢,我的幸福该找谁要呢?”乔以函的声音平缓,并不激动也不愤怒,只是那样平淡的缓缓诉说,却让人没来由的感到了渐渐累积的哀伤。重的透不过气来。 从容沉默,她的嘴角紧抿,浓密的睫毛盖住低垂的眼眸,以及那眼眸里沉淀经年的哀伤。 “看我,又扯远了。”乔以函收回陷入沉思的眼神,“不过宝宝的名字你可能也叫不出口,像叫自己一样。……从容,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如果不是我们爱上了同一个人,我想我会争取你这个朋友。” 从容侧头,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时间过的真快,已经五年了。我想我或许欠了你一句抱歉。”乔以函盯着从容略略讶异的神情,“我抱歉的不是爱上了韩琦也不是怀了宝宝,我抱歉的是当年因为我而让你遭受的那么多非议和指责。” 从容的睫毛微微颤抖。当年呀,那一段段记忆早已模煳,即使从未释怀。 “但即使重来一遍,我的选择仍然不会变。即使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幸福。”乔以函的声音始终轻轻柔柔,却不会有人怀疑她任何一句话的坚定与执着…… “那又何必说抱歉。”沉默许久的从容终是开口,声音低哑,“如果一切重来,我们的选择都没有变。而不管是谁对谁造成的伤害,都已不是抱歉所能弥补的。” “妈咪。“小女孩从检查室跑了出来,她欢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沉重的谈话,“我好了,你和漂亮阿姨聊好天了吗?” 乔以函抱住扑上前来的女儿,爱怜的摸着她略微苍白的脸颊,“疼吗?” “不疼,今天医生阿姨只抽了我一点点的血,比上次少多了。妈咪,那我今天可以吃冰激凌吗?” “宝宝乖,今天还不能吃。明天,妈咪再给宝宝买好不好。” 小女孩嘟着嘴不甘不愿的点头。 “从容,我们要走了。一起?” “不了,我还要去看下芯姐。” “那我们先走了。宝宝,跟阿姨说拜拜。”乔以函牵着女儿的手,跟从容告别。 “恩,再见。……宝宝,再见。”终究她也只能叫她为宝宝,韩琦用这个名字让所有人铭记了五年前发生的事,谁也无法遗忘。 小女孩不满的蹙着眉头,“为什么你也不叫我的名字。我叫韩忆容,你也可以叫我小容的。”仰头一脸坚持的看着从容。 “好了,宝宝乖,我们要走了,司机伯伯还在门口等我们呢。” 小女孩跟着母亲后面,嘴里嘟囔着抱怨。“真搞不懂你们大人,我们老师说了名字取来就是让人叫的。”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走远,从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逝,最后凝固成一个无奈的黯然。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同样的优秀同样的耀眼,当他们无法成为朋友时,只能感慨命运的捉弄。从容并不讨厌乔以函,至少从未恨过。因为到底是谁的存在,造成了对方更大的不幸,她无从衡量。 一个人静静坐在冰冷的长椅上,从容无声的闭上眼睛。有太多画面在脑海里拼命闪回,一张张放大的面孔叫嚣着侵袭她的每一个唿吸。有些回忆总让人不堪重负…… 她并没有要再去看从芯,刚刚她才从从芯那里出来。只是她下意识的迴避了和她们同行,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淡然的面对这一对母女,这一对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却註定在她人生中留下深深印记的母女。 走出医院大门,从容戴上超大黑超,并把帽子压低。医院的繁忙从门口的人流量就可见一般,两辆救护车唿啸而至,而门口正有一辆计程车准备掉头出去。从容往边上侧了侧,等着方庭开车过来接她。 “宝宝……”悽厉的唿喊伴随着两声尖锐的剎车声。 从容震惊的转头,一个小女孩脸色苍白的站在计程车和一辆救护车的中间,两辆车距离她的距离均不足两米,另一头是满脸惨白的乔以函。还好,剎车剎住了。从容听到旁边有人在庆幸的议论,而这时她的眼角却看到了后面的那辆救护车仍然毫无预警的驶过来,而它的前面是距离小女孩仅有两米的另一辆救护车…… “宝宝,小心……”从容下意识的往前一扑抱住了小女孩,在抱住了孩子的那一刻她清晰的听到了一声剧烈的碰撞声,然后她的身体被一股外力撞击,不知道宝宝有没有事,从容心里担心着,而下一秒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有亲说这文里数得出来的女配都不是好人 但至少我希望乔以函这个角色大家不会这么觉得,我只能说每个角色都有它的立场,它的不幸 正如从容所说的,到底是谁的存在造成了对方更大的不幸,她无从衡量。 宣战 荣轩从方庭那里得到的只是从容出车祸的消息,至于具体的情况他并不清楚。 凌子墨和韩琦两人均是以足可吊销牌照的超速度飞驰到医院的。当两人冲进病房时,正有一位护士在给从容换点滴,被这忽然闯入的超级阵容给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原本就不小的眼睛瞬间睁大,而那眼里的情绪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兴奋,而且是极度的兴奋。作为极端热衷八卦事业的人而言,她可是看遍所有周刊杂志的超级八卦迷,对于凌子墨和韩琦这两位常跟女星牵扯在一起的豪门公子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最近两人都正是热点人物,韩琦的悔婚事件以及凌子墨与沈以翎的分手传闻,他们整个科室的护士现在都忙着争论他们谁才是钻石王老五的no.1。而现在这两位活色生鲜的帅哥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剧烈的跳动,眼睛都不够使的在几人身上的流窜。这几人的关系……天哪,好大一条八卦。 “小容……”一进病房,韩琦便冲到病床前。紧张的检视从容的伤势。 不同于韩琦的紧张,凌子墨反倒冷静了下来,不是加护病房也不是手术室,表示从容的伤情并不严重。只是蹙着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冷脸看向方庭,他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爹地。”一声脆脆的唿唤从一旁传来。 韩琦回头,他没听错,是他女儿韩思容的声音,而身边是紧紧牵着思容笑手的乔以函。一大一小两人站在沙发前,小女孩原本惊慌的神情在见到韩琦后终于安下心来,她相信只要爹地在,她就什么也不怕。 “小容?你怎么在这里?”韩琦一愣,质问的眼神已经看向乔以函。 另一旁的凌子墨已经从方庭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森冷的瞟了一眼乔以函和小女孩。板着脸朝在一旁死盯着他们的那个护士冷声说道,“叫主治医生过来。” 哇,闪亮亮的钻石帅哥在跟她讲话呢,天哪,太酷了。那眼神那稜角那下巴……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情话那会是怎样的迷人…… “快去叫医生。”荣轩不客气的推了一把正陷入花痴的护士mm,他家boss看起来已经濒临发飙的边缘了。 “爹地。”小思容挣脱乔以函的手冲过去抱住韩琦,“爹地,刚刚好可怕呀,那个车离小容好近好近。还好有那个漂亮阿姨。” 韩琦不明所以,只是没有温度看着乔以函,他需要解释。 “刚刚在门口,……从容救了宝宝。”乔以函的解释言简意赅。而韩琦闻言却脸色瞬变,低头看向小女孩的神色已找不到慈爱,不可置信中带着隐隐的厌恶。 小女孩被自己父亲的眼神吓到,爹地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虽然她从没见过,但她敏感的知道爹地在生气,非常的生气,而且生的是她的气。她扯了扯他的衣袖,又怯怯的叫了声爹地,“爹地,你怎么了。小容做错什么了吗?” 第28页 望着女儿胆怯的神情,韩琦深吸两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揉了揉她的头髮什么也没说。只是望向乔以函的眼神已经从冷漠转为了冷酷,“为什么会是从容去救,那个时候你在哪里?你又为什么带她来这里,还这么巧的遇上从容?” 每一句话都如那深冬的寒冰一样渗入她的心里,冰冷冰冷……乔以函任他质问,脸上无波无浪一如最初的温润,但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心那一下勐过一下的钝痛。她一直以为自己总会习惯于韩琦的冷漠与冷酷的,但即使她的理智武装的再强悍,她仍然无法承受他一次更胜一次的无情眼神。 “我很抱歉。”乔以函美目轻闭。 “你是故意的,这么巧今天来医院,又这么巧会在从容面前发生车祸。”韩琦的话一句冷过一句。 “每个月底宝宝都要来医院做检查,以前你也陪她来过的。”乔以函的话很轻,不似委屈不似解释,却隐含绵长的淡淡幽怨。 韩琦一愣,似忆起这件事,低头看着女儿依旧不知所措的脸,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片刻沉默后才缓缓的说,“我警告过你,以后不要出现在从容面前。”韩琦并没有抬头,依旧轻柔的摸着女儿的头髮,声音也依旧寒冷如冰。 “爹地,你不要生妈咪的气。是小容淘气,小容以后一定乖乖的,不乱跑。你不要生小容的气,也不要生妈咪的气好不好。”小思容并不知道为什么韩琦会如此的生气,他一向最为宠爱她,记得又一次自己从小木马上摔下来,爹地可心疼了,都气的把小木马给扔了,一丁点也没有骂她。 “这里是病房,要处理家务事,请出去。”韩琦转头,是一脸不耐的凌子墨。 韩琦的脸色更加阴沉。 “宝宝,我们走了。” “可是我还没谢谢漂亮阿姨。”小思容看了眼病床上的从容,又看看始终面色不愉的韩琦,最后委屈的看向自己母亲。 “宝宝乖。”乔以函走上前牵过女儿,“等漂亮阿姨醒了,我们再来谢谢她好吗?现在不要吵阿姨休息。” “不用了。”韩琦迅速打断她的话,“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任何情况下。” 正俯身准备抱起女儿的乔以函,整个人怔住,弓起的身体无声的颤抖,这个世界上最伤她的武器是什么,是这个男人一句句无情的话语。 原来爱越深,伤越重。这辈子自己註定要伤痕累累。韩琦,你到底是太痴情还是太无情!这样的痴情这样的无情,不管是被你痴情的人还是无情的人,都终会伤在你的“情”里。 乔以函没再抬头,无声的抱起女儿转身走出病房。她的脚步平缓而稳定,一如她每一天展现出来的最优雅的仪态。小思容搂着她的脖子,她不知道妈咪为什么把她抱得那么紧,紧到她觉得好痛,可是她并没有出声。因为她隐约觉得妈咪比她还痛。 “真是精彩,韩先生的家务事远超八点档电视剧的精彩度。”凌子墨不冷不热的嘲讽。 “比不上凌少家里的曲折。”韩琦慢慢转过身,对于凌子墨的嘲讽他并不以为意。 “韩琦,这辈子只有我威胁别人还没有人可以威胁我。你真的以为那些东西可以左右的了我。”凌子墨冷笑,“未免也太天真了。” “谈不上威胁。只是提醒下凌少多顾顾自家后院,免得被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看笑话不是。” “自家后院?你自己都顾不过来,倒操心起别人的。你应该知道对于跟你有关的人,从容都并不会高兴见到,不管是颜琳、李亦婷、乔以函还是——你自己……” “我的事更不劳凌少操心。” “我还真没那闲工夫操心,只要你离从容远点。” 韩琦无声讥笑,“这句话本是我今天送给凌少的。看来在这一点上我们很有共识。” “你这是在跟我宣战吗?”凌子墨紧蹙的眉峰有杀气凝聚。 “为了小容,我不介意跟任何人宣战。” “乐意奉陪!” 方庭彷佛听到那铮铮剑鞘声,整个人不自觉的往荣轩背后躲去。 两人站在病房的两边,冷然相对。同样睥睨一切的气势,同样的卓尔不群,同样的残酷……以他们两人为圆心,四周瀰漫出腾腾杀气,没有人会在此时此刻想靠近他们身边。 这幕场景实在应该铭记,单这一幕就足以编织出无数版本的故事。不管是刊登在任何一本即使是濒临破产的杂志上,都足以使那本杂志脱销到起死回生。 “那个,凌先生,韩先生,你们找我。”终于有人打破了两人的对峙,并非这位仁兄不怕死,而是如果他再一直不出声的话,他怕自己会死的更难看。披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满脸虚汗,一脸无措的看着他们。 此时凌子墨和韩琦才注意到病房里又多了一个人。 “从容的伤势如何?”凌子墨最先开口。 而这正也是韩琦想问的。 两人都用那足以冻死人的眼神盯着医生,好像只要他嘴里吐出任何一句他们不高兴听到的话,就会被他们眼神活活给冻死。 “只是,只是轻微脑震盪,以及由于外力撞击导致的……闭合性腹腔内出血。”越说两人的脸色越黑,吓得医生脸色发白,赶忙加快速度,“不过都不严重,已经详细检查过了,先留院观察两天,一般情况休息两周也就可以了。” 听到这些,两人才稍微缓和了神色。有些医生真不会做人,何必去吊那文绉绉的医学术语,吓着别人了也吓着自己。 “那她怎么还没醒?”这次开口的是皱着眉头的韩琦。 “从小姐一直是醒着的呀,刚刚她应该只是闭着眼睛在休息吧。” 凌子墨和韩琦一怔,同时转头,对上的是从容清冷至极的目光,犹如两潭深不见底的碧渊。 “从容……” “小容……” “你醒了!”这一句是一起说的,而且相当之整齐。 “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让医生看看。”韩琦上前抓着她的手,紧张的审视着她的脸色。 凌子墨冷冷看着韩琦紧抓着从容不放的手,眉宇间有浓郁的阴云密布。 “荣轩,calldoctor陈过来,再帮从容做下全身检查。”一脸不信任的的瞟过一旁不安站立的那位医生。 “不用麻烦陈医生了,我没事。”从容这句话是对凌子墨说的,而手也轻轻挣脱出韩琦的手掌。 韩琦一怔愣,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小容!” 听到他唤‘小容’,有一种莫名的疼痛涌上心头,痛过她的伤,“小容?韩琦何必呢,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小容,是不是乔以函说了什么?” 从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韩琦怔怔的凝视着她的眼,竟看不清那眼里的情绪。 “我累了,想休息。”从容轻闭了下眼睛,再睁眼时是看着凌子墨的,“子墨,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送我回家吧。我在家里休息。” “好!”凌子墨只是微皱了下眉头,便应声答应。 韩琦却急了,“小容,别胡闹。医生说你要再留院观察几天的,内出血可不是儿戏,还有脑震盪也要特别观察……” “荣轩,叫陈医生到半山去,我订下他接下来半个月的所有行程。”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正好打断韩琦,还未等他再次开口,“如果韩先生想来探病请先预约。你知道,我和从容都不喜欢不速之客。” 韩琦并不理会凌子墨的冷嘲还是热讽,他只是热切的看着从容,但从容只是疲惫的闭上了眼。 看着从容明显的迴避,韩琦眼里涌上波涛汹涌。小容,你这是在拒绝我吗?你闭上了你的眼睛,是否也对我闭上了你的心。我们的距离真的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吗?不,如果你不愿意走进我。没关系,因为我会走进你,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没有人可以阻挡我走到你的身边,没有人…… 如果此时从容睁开眼睛,她会看到韩琦眼里那诡谲的风云和蒸腾的杀气。而那都是她并不熟悉的。 高希文的怒气 从容出车祸的事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媒体的灵敏嗅觉。虽然并不清楚车祸的起因,但还是神通广大的查到了她的住院纪录。广仁医院这两天几乎已经接待了所有明察暗访的记者。医院门口更是有狗仔24小时不间断站岗。而他们并不知道从容早在第一天就离开医院回家休养了。 陈医生的诊断结果和医院里的一样,轻微脑震盪加闭合性腹腔内出血,腹腔内出血现象并不严重,当时就止住了。只要观察两天没有出现大出血就没事了。凌子墨对于医院的那个不靠谱医生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但对于doctor陈的话他还是十分相信的。把从容接回半山以后,他并没有追问事情的前因后果,从容不想说,他自有办法从别人口中得到他想要知道的。 而在《慈禧传》那边,收到从容受伤的消息时,许嘉烦的头髮都白了几根,整部剧从容是绝对主角,戏份也最重,她一休息相当于整个剧组也要跟着停工。而好莱坞的工作节奏本身就很紧凑,对进度的要求一向很高。现在许嘉只能跳着拍各种过场戏,希望不会因为从容的休息而影响最后的拍摄时间。 在剧组里任何一点风吹糙动都足以引发一堆口水,更不用说从容受伤如此大的消息了。化妆室里几人已自然不会闲着。 “这大牌不愧就是大牌呀,戏开拍没多久,因为从大小姐的关系我们停了多少次的工呀。”陈曼萍边修着指甲边酸熘熘的开口。 “可不是嘛,曼萍姐。”化妆助理小蓝帮她梳着髮髻,边讨好的附和。平时陈曼萍可没少给她好处,各种名牌化妆品就送了她不少,虽然都是她不用的了。 “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也要学当年的那部《埃及艳后》,歷时三年才能拍摄完成呢。”陈曼萍仔细端详着自己修剪精緻的指甲。 “也不知道许导是怎么想的,其实可以换演员的嘛,反正现在才拍了一小部分。我看曼萍姐您就很适合演慈禧这个角色,你多有雍容华贵的气质呀。” 这个马屁算是刚好拍在点子上,陈曼萍睨了她一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小妮子嘴巴挺甜的。” “我说的是实话嘛!听说出了车祸,谁知道有多严重呀,媒体上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第29页 “小蓝,不要胡说。”一旁的颜琳忙打断她的话,看了眼陈曼萍笑着说,“曼萍姐,不用担心的。不是说了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进度方面导演会把握,我们操什么心呀。” “呦,还真学会以德抱怨了呢。”陈曼萍勾着唇,讥笑道,“竟替自己的情敌说话了,这里又没外人,何必假惺惺呢。我想这个世界上最想从容死的人,你也算是其中之一吧。” 对于陈曼萍的尖酸刻薄,颜琳完全不以为意,“曼萍姐,我知道你跟从容姐之间有些心结,但我们现在毕竟是一个剧组的,也算是团体,大家总也是为了整个电影好。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希望从容姐早点康復不是嘛,难不成跟外面的媒体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陈曼萍不屑的歪头,“你就装吧。”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几人转头,门口站在的是面无表情的导演。刚舌根嚼的很响的化妆助理脸刷的一下雪白,吓的低头直往陈曼萍身后躲。而陈曼萍则脸露尴尬,她不清楚许嘉听到了多少。 颜琳觑了眼变了脸色的陈曼萍,起身对许嘉很有礼貌的点头,“许导,什么事?要开拍了吗,您找个人来通知我们就行了。” 许嘉看了眼颜琳,脸色稍缓,点点头,“恩,准备好了就过去吧,2号棚。”正准备转身离去,想了想还是停住脚步,“曼萍,有时间多琢磨琢磨自己的角色,其他的事就不要操心了。” 陈曼萍心里一悍,看来刚刚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被这么不轻不重的警告,心里是又惊又气。许嘉并没有理会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你是故意的。”陈曼萍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颜琳。 “曼萍姐,看你说到哪去了。快点走吧,导演都催我们了呢。”颜琳的口气轻松无比,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望着颜琳的背影,陈曼萍的握紧拳头,眼里有火光掠过。 颜琳……从容……,有你们就没我! “颜琳,这场戏是讲你第一次进宫见姐姐,路遇皇后。所以你要表现的羞怯和惶恐点。不能那么轻松。” “好的,导演。”颜琳乖巧的点头。 “至于曼萍……”许嘉转向陈曼萍,“你刚才的眼神太冷了,看颜琳的眼神要温和点。” “可我演的毕竟是一国之母,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平民女子,那样不是太没气势了吧。” 许嘉眉头微皱,“不要忘了,慈安至始至终都是一个温和善良的人。” “是呀,曼萍姐。”颜琳在一旁搭腔,“听导演的总没错。” 陈曼萍微不可见的瞪了她一眼,她倒是会在人前装乖巧,给自己使绊呢这是。压下心头的怒意,陈曼萍脸上硬逼出诚恳之色,“导演,我明白了。” “各单位注意,再来一条。”许嘉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哎呀……” “卡!”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陈曼萍冲上前去扶被自己绊倒得颜琳。旁边工作人员也迅速围了上来,陈曼萍看到许嘉走近,忙着急解释着,“对不起,导演。这裙子太长,不小心就绊到了。” 许嘉蹙着眉不耐的扫了她两眼,这女人的小心眼哪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懒得理她。让一旁的工作人员检查颜琳的情况,“看下有没有伤着哪里了。” “没事没事,大家不用担心。”颜琳在助理的搀扶下起身,“也不怪曼萍姐,裙子是有些长。” “哎呀,琳姐,还说没事,你看你的手掌都流血了,怎么拿手去撑地呀。” “不是怕把衣服弄破了,不好连戏嘛。” 许嘉示意一旁的工作人员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给她,“只是一套衣服,坏了就坏了。但不管是伤了脸还是伤了手,就不能带特写了。” “导演,对不起。”颜琳低头,像犯了错误一样。 “好了,先让人处理下受伤的伤口吧。大家休息半小时。” 许嘉现在已经严重预感到这部戏绝对是多灾多难,不管是内部的还是外部的都一大堆问题,几个演员又是貌合神离的。余光扫过陈曼萍,眉头一皱,还有这个不安分的女人。 整个下午的拍摄过程并不顺利,简单的一场过场戏,不管是陈曼萍还是颜琳配合起来都磕磕绊绊,不是陈曼萍挡着颜琳的镜头就是颜琳走位走偏了。即使一向好脾气的许嘉都忍不住大动肝火。 “卡卡卡……,你们今天都是怎么了……” 话还没讲完,已经有一个茶水小妹十分慌张的跑过来,“导演,不好了。希文哥和正东哥在休息室打起来了。” 全场俱惊。虽然高希文和魏正东关系称不上多好,但也没有交恶的迹象。而且作为偶像明星,都是十分重视自己形象的人,高希文平时虽酷酷的,但并不是冲动暴躁的人。这架是从何打起呀?许嘉边往休息室赶便询问事情起因,茶水小妹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魏正东不知道在和经纪人聊些什么,被经过的高希文听到后很不高兴的喝止,之后也不知道魏正东回了什么,高希文就动手了。 “是希文先动手的?”许嘉更为惊讶,这不像高希文的一贯作风。以往不管多难听的话,他最多都是冷漠以对,不加理睬。 小妹紧跟在导演后面,小声解释,“正东哥他们当时好像是在议论从容姐,话不太好听。” 许嘉眉头拧的更紧了,真是会给他添乱,这魏正东怎么跟陈曼萍一个德行爱嚼舌根,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被高希文撞上。 休息室里已经一片狼藉,一边的人拉着魏正东一边的人劝着高希文。魏正东的脸上挂了彩,高希文倒是没事。被打了一拳的魏正东哪能甘心,被拉着无法回手,只能嘴里叫嚣,“你凭什么动手,你又算她什么人。我说的都是事实。她敢做就不许别人说了呀……” “有本事你就再说,那挨得就不止这一拳了。”因为动手的关系,高希文的头髮有些凌乱,微长的头髮遮住了半边眼睑。魏正东已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此时高希文散发出来的阴狠气势让他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嘉拉长了脸走进休息室。虽然跟高希文私交甚笃,但是这种场面作为导演还是要秉承中立的态度,不好偏帮,至少要先了解前因后果。 高希文冷着脸,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魏正东看到惊动了导演,反而更不好叫嚣了,总不能说自己背后嚼舌根然后挨了打,说出来更没面子。 看两人皆沉默,许嘉想了想便让大家都先出去,看两人这架势有些话不好公开来说。虽然很想看戏,但碍于导演的吩咐,所有的工作人员只能慢腾腾的出了休息室,而陈曼萍和颜琳却有志一同的各自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待着,佯装补妆。 “希文,现在可以说了吗?” “对不起,导演。”高希文嘴角紧抿,只沉声说了一句抱歉。 “希文!”许嘉这声叫的很是无奈,“你一向冷静,今天怎么这么冲动。跟同剧组的人打架,传出去这是多么糟糕的新闻,要被编排多少不合的谣言。” “不是谣言。我和他确实不合。” “希文,你这是给我制造难题是吧?”许嘉覆额,他估计自己又要多长几根白头髮了。 “导演,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跟魏正东合作。”如此明确表示不跟某个演员合作在娱乐圈可以说是大忌,即使私下交恶,大家至少还是会维持表面的和平。高希文这话一出,房间里的几人俱是一惊。颜琳和陈曼萍也无法再假装,均吃惊的转过头来。而许嘉更是错愕。 “高希文,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高希文这一表态,魏正东无法再保持沉默了,他当然清楚,以他们两人的地位分量,如果无法共存,牺牲的那个人必然是他。 高希文冷冷的扫了一眼激动愤怒的魏正东,说出来的话比眼神更冷三分,“这只是警告你,有些人还轮不到你在那评头论足。” 魏正东此时的脸色犹如七彩调色板,青绿交加。贵为一线小生,想他魏正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对待,高希文现在是明摆着压他。 许嘉虽然对高希文此举并不认同,但只是觉得他没必要那么冲动,至于他说的这些话,他倒不觉的有多不妥。对何氏硬塞演员进来,他本身就很不慡,换一两个配角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剧组进度并不理想,他不想节外生枝而已。 魏正东正激动着,一旁的经纪人程伟已经注意到许嘉不以为然的神色,他自然清楚许嘉和高希文的关系,真要闹起来,他们没有任何好处。 “希文哥,一场误会而已。”程伟上前讨好的解释,“刚刚我和正东如果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您别放在心上。我们并不是有意的。” “是有心还是无意,你们自己清楚。”其实刚刚自己那番话警告的意味更浓,虽然不喜魏正东,但并不想给许嘉添麻烦,如果这个时候真换掉魏正东,对整个《慈禧传》剧组来说都会是一段大新闻,何氏也不会善罢干休。 “绝对是无意的。”程伟忙连连保证。 “好了好了,不管谁对谁错,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不希望接下来在外面听到有任何有关这件事的传言。”许嘉跳出来打圆场,而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在警告魏正东和程伟说的。“希文,走了。正要跟你研究下接下来两天的戏。从容不在,想先拍你个人的……”许嘉上前把高希文拉走,还是先把两人隔离了比较安全。 等高希文和许嘉出去后,魏正东一直压抑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一脚把身旁的椅子踢飞,“妈的,高希文给我记住,总有一天落在我的手里。” 一直沉默着的陈曼萍嘴角一撇,对魏正东的行为很是不屑。站起身很是摇曳生姿的走到他面前。“我说魏大帅哥呀,你到底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可以让一向不动如山的高希文动手。” “你少管闲事。”现在的魏正东可没任何心情来应酬陈曼萍。 “怎么这么说,至少我们也是一家公司的。回去amay姐问起来,我也好帮你说两句呀。” 第30页 “管好你自己吧。有时间多花点心思去钓你的凯子。彭一航可不会只吊在你这棵歪脖子老树上。” 陈曼萍脸色一僵,“对着我倒是很有派头呢,刚刚怎么就蔫了。看清自己的位置了没,在何氏嚣张有什么用,一线小生有如何?在许嘉眼里,在高希文眼里,你还不是可有可无,任搓任揉的小人物一个。” 一句话说的休息室的几人俱是一凌。小人物?谁是小人物,谁又想当小人物。 魏正东、陈曼萍、程伟,还有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颜琳,他们没有发现,此时他们的脸上都浮现了共同的神情,一种叫做不甘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留言好少呀! 各位亲们,也给我点反馈呀 给我点方向,不管是撒花的还是拍砖的,大家别那么低调呀 【 关心 最近八卦杂志是一片生机盎然,本本畅销。而热闹的核心无疑是《慈禧传》剧组。 八卦头条一从容受伤原因不明;二是高希文和魏正东不合传言,三是制片方因进度拖延而考虑换角。三个传言都是沸沸扬扬,但剧组对此却始终保持沉默,没做出任何的澄清。现在剧组门口每天都有一堆的媒体蹲守,而整个《慈禧传》里上至导演下至扫地大婶都成为了记者追访的对象。可惜不管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所有的工作人员早就被下了封口令。剧组周围更是站满了保安,严格执行“防火防盗防记者”的一级指示。 来盯场的记者们没有拿到足够的勐料哪能甘心,没有也得制造点出来。在片场没有看到从容那标题自然是进一步印证她受伤的消息属实;导演眉头深锁自然可以印证进度缓慢的消息;而魏正东和高希文没有交集当然也就印证了两人不和的说法。只要在这些的前面冠之以“据知情人士透露”就可以了,也没人有会去追问是哪一位知情人士。要怎么写端看那名记者当天的创造力了,所谓真相往往只在一些记者的笔下而已。 “从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来剧组了,她是不是真出车祸了,你们就没有一家有拍到照片。”在剧组外蹲守的媒体有数十家,当然也有大报小报之分,这个时候可是各家媒体互通消息的最佳时机,不要看平时各报竞争激烈,但在面对重大事件新闻时他们也是会同舟共济,共赢互利的。问话的是家小报记者,资源有限信息也比较落后。 “住院记录不都登出来了,可惜没拿到医生诊断书。现在我们老总逼着我挖出她的车祸起因,据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 “我们报另一组兄弟在名邸那边都耗了七天了,都没看到从容出现,也没见人进出。” “还真就神了,谁也拍不到。” “要不然哪需要我们天天在这里窝着呀。” “我说呀,她再不出现,《慈禧传》还真有可能要换角了。” “不至于吧。”有人惊讶插话,“以从容的知名度,也会被换?” “少见多怪了吧。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的,但假如她自己时间上完全不能配合电影拍摄,那不换也得换呀。你忘了去年闹的沸沸扬扬的周龙大哥辞演风波。” “现在是全民狗仔的时代,你们真认为没人知道真相。”橘子周刊的a君,摆弄着手里的相机,不无得意的开口。跟从容有关的新闻一定会有橘子周刊的身影,a君全名叫莫晓,圈内人都叫他小莫。所以人的目光迅速转移过来,橘子周刊抓明星隐私可是出了名的快狠准,作为周刊首席记者的小莫兄爆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怎么说?” “你们有拍到照片?”小莫瞟了一眼屏息以待的众人,轻咳两声卖了个关子。“照片嘛我们还真有,而且是车祸现场的。” “真的假的,如此轰动的新闻你们不登出来。”有人不信了。 “它的价值何止轰动。”小莫意味深长的一笑,“在爆出来之前我们老总可是要先最大化先挖掘它的剩余价值的。对那几张照片感兴趣的人可不再少数,有的是想买下来的人,。” 众人俱是一愣,听这口气,还真挖到大新闻了。也对,橘子周刊一向是紧盯从容的,如果从容有什么风吹糙动,问橘子周刊最清楚了。 这头正聊的热火朝天,剧组那边已是一片骚动。 “怎么回事?谁来了?”原本三三两两分散聊天的记者们纷纷起身。一辆银灰色的奥迪a8停在了门口。 “0115,是从容的车。” 剎那间,所有的人蜂拥而上。 车上下来的确实是已经消失了一个星期的从容,硕大的墨镜挡住了半边脸,看不清神色,一件及膝的长风衣松散的披在身上,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从容,听说你出车祸了,具体情况如何?” “伤势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电影的拍摄?” “从容……” “好了,麻烦先让我们先过去,进去再採访好吗?”方庭和林伊护着从容,艰难的朝门口挤,即使有众多人高马大的工作人员帮忙维持秩序,也挡不住人数众多的记者。 好不容易等到从容现身,这些媒体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岂是那么容易就会放过她的。 从容见状,只能摘下墨镜,微笑以对,“谢谢各位记者朋友的关心,我没事。” 一时镁光灯四起,所有的摄影机都对准了从容的脸,确保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神情任何一个眼神。 “从容,你的伤势如何?” “车祸是怎么发生的?是意外还是蓄谋?肇事司机抓到了吗?” ………… 从容抬手止住大家纷繁的问题,“谢谢各位的关心,只是一个小意外。大家不要想的那么复杂,现在已经没事了。” “医院那边始终不肯透露你的病情,而这段时间你不在医院也不在名邸,不知道你是在哪里养伤的?” “看来那家医院的职业素养还不错。”从容笑,“大家也得给我留点隐私呀,我很高兴这段时间大家没有找到我。” “从容,听说你是为了救韩琦和乔以函的女儿而出的车祸,能给我们说说吗?”众人一惊,扔出如此重磅炸弹的当然是橘子周刊的小莫,看到所有人惊讶之色,小莫脸上自得之色更胜。 从容嘴角的笑容一僵,这无孔不入的媒体…… 方庭忙拥着她往前走,“不好意思,大家让让。不要影响剧组拍戏,如果大家对从容的私事有兴趣的话,我们另外再找时间採访。” “从容,你是不是和韩琦旧情復燃了?” “你见过他母亲了吗?时隔五年,她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 “你能接受做他孩子的继母吗?” ………… 一个个问题如午后的暴雨倾盆而出,从容在众人的簇拥下低头朝里走,她专心的看着脚下的路,专心的看着一个个纷沓的脚步,不去听那杂乱的问题,不让它们听进耳里,更不让它们落进心里。 十年来,面对媒体从容学会了从坦率到防备,学会了从在意到不在意,学会了如何筑起坚固的城墙,防守的滴水不漏。娱乐媒体笔下没有真相,太多事情不需要解释,只有沉默,在沉默中让一些事情消失,也在沉默中让一些事情发生。 “从容姐,没事吧。最近都没有你的消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进了休息室,颜琳第一个跑上前,一脸关切。 陈曼萍不屑的撇嘴,“假惺惺!” “至少她演的比你逼真。”魏正东双手抱胸,站在她身边,不无嘲讽。“虽然你和从容表面友好,但圈内的人谁不知道你们俩貌合神离,根本连朋友都谈不上。” “你又好的到哪里?前几个月在媒体前还不是语带暧昧的提起从容,现在成了男二号,绯闻传不成了,这口气变得更是快了。怎么不上去嘘寒问暖一下,是不是怕再挨高希文一拳呀!” “你……”魏正东怒,有时候女人恶毒起来,是超出大家想像之外的,而几句讥讽嘲弄只是开胃前菜而已。 没有人去留意角落里这两人的口舌之争,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从容身上。 “从容姐,你快坐下来。”颜琳忙让椅子给她,“这一个星期来,大家都担心死了。” “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从容很官方的礼貌回应,她并不适应颜琳的热情。 “从容,来了!”许嘉进门,众人纷纷让开。 “导演!” “恩!”看着围着的人,皱眉,“该干嘛干嘛去,还有一大堆事没做呢。” 虽然都很好奇从容的车祸事件,但是导演都发话了,即使不情愿也只能散开。 “导演,不好意思。耽误了剧组的拍摄进度。我今天就可以开始工作了。” “从容姐,你身体……”方庭担忧的话还没出口就被从容的眼神阻止了。 “身体撑不撑的住呀?”许嘉也颇有顾虑,看从容的脸色方庭的语气,从容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復,可是这进度确实已经拖不得了 “ok的。” “那好,我先去准备场景,化好妆后我再让人来叫你。” 看许嘉除出休息室,方庭嘴巴张了张,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容姐,你这样突然跑出来,也没跟凌少说一声,他会担心的。”方庭不无忧虑,而她忧虑的是凌子墨不止是担心,更会生气。 从容恍若未闻,低头看今天要拍的剧本内容,什么也没说。 看她没反应,方庭急了,“陈医生都说了你要休息两个星期的。” “这是我的工作。”从容终于抬头,“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至于凌子墨,什么该担心什么不该担心,他自己有数。” “方庭,你就别操心了,容姐的復原能力一向很好。再加上我的爱心汤,保证养的水嫩水嫩的。”林伊从保温瓶里给从容倒了一碗参汤。 林伊这个马大哈,方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看来从容这边她是说服不了,便找了个理由也出了休息室,她得去找许嘉,请他在接下来半个月内不要安排从容拍摄动作剧烈的戏,最好都是坐着的场景。 第31页 望着方庭急匆匆的背影,从容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她真的会是下一个李亦婷吗? 陈曼萍当然不会在乎此刻从容心里面的忧虑,她更为“关心”的是她的伤势情况,如果真如外面传言的严重到无法配合剧组的正常拍摄那才最好不过呢。可是看上去从容的面色虽有些憔悴,但精神却不错,陈曼萍有些坐不住了。“从容,怎么不多休息几天,看报导这次的车祸不轻呢。” “媒体报导哪一个不是夸大其词,你又不是没被他们写过。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从容淡笑,一句没事她已经回答了无数的人,陌生的熟悉的……所有的人都说这同样关心的话,但又有几人是真心的。 “那我们就放心了。我可不想错过难得跟你的一次合作机会呀。”陈曼萍一脸安心状,真要演真诚,她自不会输颜琳。 一旁的魏正东讥笑的斜睨了她一眼,真是虚伪。 陈曼萍还欲表现一下自己的关心之情,却被勐地一声推门声给吓住了。 所有人怔愣的看着门口一脸肃容的高希文,其实他并非全然的严肃,至少在看到从容的那一剎那他脸上瞬间闪过众多的情绪,只是速度太快,还未等众人看清便已恢復成满脸冷然。 “麻烦大家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从容说。”带着三分冷意的话低沉而清晰的从高希文嘴里吐出,引的所有人惊讶不已,每个人脸上变换了各种神情,睁着眼睛错愕的看着高希文和从容…… 还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魏正东心里的火气腾的冒了上来,正欲反唇而击,“你以为……”。 陈曼萍抬肘用力的撞了他一下,愣把他的话给截住了,“好啦,大家都先出去吧……”边说边拉走魏正东。剩下的几个化妆师和颜琳当然也感觉出了有些诡异的气氛,连忙跟在陈曼萍后面除了休息室。 “喂,你干嘛呀!”在走廊魏正东用力甩开陈曼萍的手,“发什么神经,拽什么拽。凭什么要乖乖听他的话说走就走。”至于他为什么到了门外才开始发飙,这个问题他自然不需要跟人解释。 陈曼萍拍了拍自己的手,不屑的瞟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会嫉妒她有这么多优秀的男人围着吗?我现在倒要看看,这么多人围着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陈曼萍冷笑!魏正东怔愣! ………… 而五米开外的颜琳,勾起的则是意味不明的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觉得这文章的发展节奏有些慢,亲们,你们觉得呢? 得琢磨下了 两个男人 认识高希文这么多年,从容几乎知道他每一个神情所代表的含义,这是属于他们多年的默契。而此刻,从容却不知该如何解读他脸上的复杂神色。 “希文?”从容的声音带着惊讶,对外人高希文虽然冷漠,却鲜少会做出轰人出门这么不得体的行为,这无疑已经算是媒体笔下耍大牌的表现了。 高希文紧盯着她,微皱的眉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低头的瞬间眼里一闪而过的是从容错过的黯然之情。最终出口的终是无奈的一声轻嘆,“没事吧?” 从容忽然意识到高希文在生她的气,他会担心她知道,也是因为不想他担心所以并没有告诉他车祸的事情,却忘了她的不告知不联繫,只会让他在媒体的胡乱报导下更加不安。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半解释半安抚,“我没事。你不要听那些媒体瞎扯。我……” “我问过芯姐了。” …… “联繫不上你,我只能问芯姐。” “我……”从容想解释,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这一周窝在半山,他把所有的电话关机,也没联繫任何人,任凭外面谣言满天。表面上她是不想被记者打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面对的是韩琦和乔以函。 “我并不奇怪你会去救一个小女孩,但令我惊讶的是竟然是乔以函的女儿。” “小孩子是无辜的……” “会不会是因为她也是韩琦的孩子?” …… “是我多想了吧。你一向善良,不管是谁的孩子你都不会见死不救的。至于韩家对你所做的一切,你又怎么会忘记呢。” “是你一直劝我要遗忘的。” “但你忘了吗?你再也不去教堂了,再也不看报纸了……或许你根本没有忘记吧。”高希文苦笑。 “希文,我们不说这个好吗?” “霏姐常说我纵容你,她是对的。这五年来我真不该什么都迁就你,以致于你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 从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发白,忽然面目痛苦的捂着胸口。 高希文一撼,忙冲上前扶住她,“怎么了,伤口痛?” 从容轻咳了两声,摆手,“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快坐下来,先喝点水。”从容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抓着他的胳膊,“希文,我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高希文沉默,她永远知道自己的软肋。神情变了几变,最终带着一丝懊恼的转身。 “希文……”从容惊,难道这次自己失策,假装不舒服都没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知道了,去找林伊她们给你拿药。还有我跟导演沟通过了,这周拍你生命卧床的那几段戏。哼,连妆都省了……”带着不忿的话渐行渐远。 从容眉角渐渐上扬,抿着嘴笑。“那医生开的药很苦,记得拿话梅。”就说嘛自己无往不利的秘密武器怎么可能失灵。 休息室终于只剩她一人,望着镜子里自己没有血色的脸,从容的眼神渐渐归于黯然,所有人都在质疑她的行为,不管是芯姐还是希文。凌子墨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一定也是不以为然的。而她自己无从评判当时的冲动缘由于何,只是当清醒过来后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敢问也不想问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或许在潜意识里她害怕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答案。抚上自己有些艰涩的眼角,努力勾起一抹微笑,却如何也灿烂不到眼里。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真正笑过了,都快忘了那种感觉是怎样的…… 下午的拍摄工作还算顺利,从容现在的状态就像高希文说的,演病人连妆都省了。许嘉虽然不清楚从容的伤势如何,但仍然十分照顾她,从接下来一周的拍摄计划表上看,她只需要尽责的当好一个病人就可以了。相当于换了个地方养病。 而导演的这个安排却让陈曼萍他们眼红不满的很。为了赶她的进度,拍从容个人戏时其他人都要在她对面站位配合,帮助她尽快入戏,而轮到他们的戏时,许嘉却让从容回去休息,只让替身躺着配戏。简直太厚此薄彼了。 不管其他演员心里腹诽什么,剧组的拍摄进度在从容的归组之后总算恢復正常速度。而制片方才不管导演怎么拍,他们唯一关心的是不超时不超资就可以了。 虽然今天的拍摄强度并不大,但从容仍然觉得疲惫不堪,此刻她最想的就是昏睡在床上。半山的位置隐蔽性极佳,作为私人宅邸,从山脚下开始都算是私人场所,陌生人根本无法轻易进入,所以一向清净。而此时整个半山别墅确实安静,但整栋楼却反常的灯火通明,连糙坪外的地灯也全部打开,发着幽幽的光。 面向门口,凌子墨一人独坐在空旷的客厅。璀璨的灯光把整个空间照的亮堂无比,但却驱不散他四周的阴郁。 “捨得回来了,我的从大小姐!”凌子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声音里透着一股怒意。 从容蹙眉,又发神经了,懒得搭理他。转身走进厨房,她得喝杯冰水清醒一下。 “陈嫂呢?”从容回身,整个厨房冷清清的,一幅完全没有开火的样子。 “炒了,连个人都看不牢,留她干嘛?” 看来陈嫂是被自己给牵连的,这是在连坐呢。端着手里的杯子,从容在凌子墨对面坐下,“什么时候陈嫂的工作变成了牢头,而我变成了囚犯。” 看到从容似笑非笑的神情,凌子墨就觉得碍眼。伸手抢下她正欲喝的水杯,“见过你这么嚣张的囚犯吗?” 从容不甘示弱的的瞪他,“嚣张的过你这个牢头吗?” “你……”凌子墨心头冒上来的火气在看到从容瞪圆的眼睛时,不怒反笑。她的眼睛本身就大的出奇,此时生气怒瞪就显得更大了,再加上张牙舞爪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发怒的小老虎。“嚣张的囚犯和嚣张的牢头,那不是天生绝配。”凌子墨好整以暇的双手抱胸。 对于他彷似得了便宜的一脸坏笑,从容深吸两口气,压下自己的怒意,对于凌子墨这个喜怒无常的暴君,跟他较真那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好了,你让陈嫂回来,如果不想饿死我的话。”从容疲倦的瘫在沙发上,吵架也是十分耗费心力的事。 “饿死活该!”凌子墨起身。从容眨了眨眼睛,惊愕的看着他朝厨房走去,难不成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凌大少爷准备亲自下厨? 太阳没毛病,现在外面也很正常的挂着月亮,奢望凌少下厨还是等下辈子吧。从容面前摆着一杯蜂蜜、一盅参汤和一碗薏米红枣莲子粥,全部是陈嫂手艺,当然那杯蜂蜜除外。从容狐疑的看着他。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喝那个冰水。” 弩了弩嘴,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不过还好不是逼她喝牛奶,总算有进步。从容轻抿一口,比牛奶好喝多了。而凌子墨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没让她被水噎死。“不管这部电影还有多少戏没拍完,接下来你每天的拍摄时间不得超过6小时,否则我会把你们剧组给烧了。或者让你们导演也去病床上躺几个月。” 从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脸温和的凌子墨,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刚刚自己竟然还会产生体贴的错觉,真是大错特错。凌子墨的变态程度只会不断挑战她的承受能力。“你还可以更疯一点。”从容简直是出离愤怒了,“怎么不干脆建个笼子,把我关起来得了。” “倒是个好主意。你喜欢什么材质的,黄金、白银还是水晶?我一定给你建一座比陈阿娇的金屋还富丽堂皇的笼子,才能衬你超级巨星的身份。” “凌子墨,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是一个疯子。” 第32页 “荣幸吧,我只疯给你一个人看。” 很多人都说从容这个名字取得很好,人如其名,整个人也是淡定从容。可是凌子墨却有办法一次次打破她的淡然,也是在他这几年的磨练训练下,在对外人从容可以越来越从容。应对媒体记者比应付凌子墨简直容易多了。总觉得凌子墨哪里变了。以前他鲜少过问自己的事,他们的相处更像两个同居的室友,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而现在凌子墨却管的越来越宽,也越来越霸道。不知道是因为高希文、韩琦的出现激发了他的竞争意识还是男性荷尔蒙分泌不正常,拿她来检验自己变脸的速度。 从容怒极反笑,原本愤怒的神情瞬间绽放一抹绝艷的笑容,光彩夺目,“我真傻,跟一个疯子怎么能较真呢。难道我也疯了不成。” 对她的话,凌子墨倒是不以为意,眉梢一扬,嘴角露出邪魅之气,“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真是荣幸呀,竟然能让凌少说出喜欢两个字,即使那语气该死的欠扁。” “从大小姐自然当得起这个殊荣。” “你不介意说,但我却介意听。把这个殊荣送给你的那些红粉知己们吧,我相信她们会非常领情的。”从容起身,不想再跟他继续这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没走两步,却被垃圾桶里一束白色蔷薇给吸引住目光。蔷薇花还很新鲜,花瓣上还有喷洒过的水滴。 “不用看了,不是韩琦送的。” “你扔我的花?”从容回头,眼里的忍耐之情已濒临边缘。 凌子墨微眯着眼,并没有解释。他不认为从容会高兴收到乔以函的这种谢意,他也根本不想从容再跟韩家有任何的牵扯。不管是韩琦还是乔以函。 “凌子墨,我最后再说一次。”从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一字一顿,“不要插手我的事,所有的。” “。” ?什么意思? “或许之前我不会插手,但是你不该因为他的女儿而让自己受伤。这句话凌子墨说的云淡风轻,但从容知道他话里的认真程度。她早就知道他是不可理喻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发展节奏太慢的人请举手! 木兰第一个举手,面壁思过去先 家宴or家变 对于韩家来说,这是一个特别的饭局。 小思容坐在韩琦和乔以函的中间,兴奋的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这可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同时跟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起吃饭。 而大人们的心情就远比小思容的复杂了。自从五年前韩琦跟家里闹翻后,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韩母一起同桌吃饭了,更不论还有乔以函在坐了。张岚欣慰的看着他们三人,丰神俊朗的儿子、温顺大方的儿媳、聪明可爱的孙女……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就不过如此了。……可惜这只不过是一场假象,比泡沫还脆弱的一场幻想。 “亦婷,你也过来坐。”张岚招唿在客厅的李亦婷,“难得今天人这么齐。”眼神扫过面无表情的韩琦,“我想今天他要讲的话也是要说你听的。” 李亦婷看了韩琦一眼,只见他嘴角轻扯,对母亲的话不置可否。李亦婷脚步微一滞,还是无声的在韩母身旁坐下。 乔以函朝她略点头,清清淡淡的微笑着,是恰到好处的温润柔和。 “妈咪,可以吃饭了吗?我饿死了,我要吃可乐鸡翅。”小思容不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他们都那么严肃安静,在他脑海里总认为吃饭就应该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 “宝宝,妈咪怎么教你的,要有规矩。你看奶奶和爸爸都还没吃呢。” 小思容低头,嘟着嘴放下手里的筷子。 张岚见状,亲手夹了一个鸡翅膀到她的碗里,对乔以函慈爱的笑道,“你把宝宝教的很好。这几年,辛苦你了。” 乔以函轻柔的摸着女儿的头髮,“岚姨,宝宝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应该的。” “小容,过来爸爸这里。”韩琦打断两人的温情对话,伸手把女儿抱到自己膝上,“小容,还记得那天医院里的那位漂亮阿姨吗?” “记得呀。那个漂亮阿姨还救了我呢。” “那你喜欢她吗?” “喜欢!”小女孩睁着漂亮的眼睛无邪的看着韩琦。“她的名字跟小容一样都有一个容字呢。不过她跟妈咪一样都不叫小容的名字。”说到这里,小思容不禁委屈的嘟嘴。 韩琦轻柔的抚摸着她粉嫩的脸颊,“那小容愿意跟爸爸和漂亮阿姨永远在一起吗?” “韩琦……”张岚惊,知道自己儿子的任性,但没想到他永远做的比她能承受的更深一层。 乔以函脸色刷的一声变得惨白,不可置信的盯着韩琦,嘴角不可抑制的轻颤。而一旁的李亦婷倒是不见多少意外之色,只是那紧抿的嘴角泄漏了她的惊讶之情。 小女孩不是很明白大家瞬间转变的脸色,只是有些怔愣的望着爸爸,“那位漂亮阿姨也要跟我们一起住吗?她自己没有家吗?” “小容不愿意?”韩琦慢慢收起了脸上的微笑,“不愿意跟爸爸在一起?” “不是,我当然要永远跟爹地在一起。”小思容连忙解释。 “那爹地要永远跟漂亮阿姨在一起,所以你要跟爹地在一起就必须也要喜欢那位阿姨。” “韩琦,你不要太过分。”张岚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你当我死了,当以函死了吗?” 对于韩母的怒意,韩琦完全无视,就像无视乔以函此时紧咬的双唇,泛泪的眼眶。他依旧严肃的看着女儿,认真的等待她的答案。大人们的反应让小思容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她求救似的望向妈妈和奶奶。 “不要问别人,这个要小容自己做决定。”韩琦强硬的掰正她的身体。 “那,那妈咪也跟我们永远在一起吗?”小思容迟疑的问。 “当然不!”韩琦瞟都没瞟乔以函一眼,“你只能选择跟爸爸和漂亮阿姨,或者跟妈咪。” 小思容被韩琦的话给吓到了,不知所措的转头看看乔以函又看看韩琦,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决堤而出。 张岚上前抱过孙女,狠狠瞪了韩琦一眼。“宝宝,刚刚爹地是跟你开玩笑的,宝宝当然可以永远跟爹地妈咪在一起的呢,奶奶也在的。来,奶奶给你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玩具车呢。跟张婶去你房间看好不好。”边哄着边叫过保姆送孩子回房间。 等到张婶和小思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张岚才慢慢转头。那种女强人的强势刚毅并没有因为岁月而在她身上消逝,“阿琦,宝宝才五岁,你跟她讲这些。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 “残忍?”韩琦勾唇冷笑,“我打她了吗,骂她了吗?只是一道选择题而已。” 张岚的脸色瞬间铁青,脸上的强势也瞬间崩塌。 “这句话很熟悉吧,可是你跟我说的。你以前不是也很喜欢让别人做选择题吗?五年前你逼着我做了多少道这种选择题,又逼着从容做了多少道。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自己残忍呢。” “宝宝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张岚的语气已是无奈的哀嘆。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吗?”韩琦不无嘲讽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而且,您认为在我的心中她的排位会在从容前面吗?” 张岚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即使保养的再得宜也已掩不住岁月在她眼角留下的痕迹。她听到自己内心灰败的嘆息声,五年前她就知道自己再也管不了这个儿子了,这个曾经最为孝顺听话的儿子。一切都犹如一场轮迴,所有的痛苦她註定要一一品尝。 乔以函一直沉默着,只是呆呆的望着还未动筷的满桌佳肴,对于张岚和韩琦的话她似乎完全没有听进耳里。此时方才站起身,朝张岚微笑道,“岚姨,挺晚了。我先带宝宝回去了。” “站住。”韩琦如冰般的两个字止住了乔以函朝楼梯走去的身影,她的后背僵硬挺直,她知道所有的话都是她不愿承受的。“你忘了刚刚你岚姨是怎么说的吗?她是我的女儿,跟我姓韩。我的女儿当然跟我待在韩家,你又要带她去哪儿呢?” …………死一般寂静的客厅,谁的唿吸在慢慢停滞? “你这是在逼我吗?”乔以函缓缓的转身,如电影镜头的定格回放,那如花绝色的容颜染上了绝望的哀伤。可是谁在乎她眼里的绝望,又有谁在意她心里的悲伤呢?“宝宝已经是我仅有的,连这个你也不愿给我吗?” 韩琦看着她笑,那冰冷的笑容渗着残酷,“想要的东西太多,最终必将一无所有。”不知道是在说她还是说自己。 “我不奢望你对我还有什么怜惜,但是宝宝是你亲生的,对她不要那么残忍,至少让她有一个爱她的母亲留在身边吧。” “怎么,你认为我不够爱她吗?”韩琦笑的讥讽无比。 乔以函也跟着笑了,是那种凄凉自嘲的笑,“你恨我,也恨宝宝。她的存在证明了你对从容的背叛,不管那一夜你是否清醒,宝宝的存在就是无法泯灭的证据。所以你怎么可能会爱她呢。她只是你用来刺伤我们所有人的一个武器,报復我们也报復你自己。” “你依旧是那么的聪明。”韩琦扬眉轻笑,“那你五年前决定生下她就应该明白,你女儿这辈子都别想有一个圆满的家。她是一个悲剧的开始,也只能是一个悲剧的结局。” “你不在乎我们的感受,也不在乎宝宝的想法。那你是否问过从容,五年后的今天她愿意做这个孩子的继母吗?是这个孩子坐实了她第三者的身份,是这个孩子让她面临所有舆论的攻击,也是借孩子的契机让李亦婷爆出了她私生女的身份……” 李亦婷面色一僵,有些不安的挪动了下身体。而韩琦的脸色却随着她的话,每多说一句就更冷一层。乔以函早已顾不了他们的反应,她现在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在捍卫自己的女儿,那是她所有退让的底线。 “韩琦……今时今日,你还有自信认为从容还会毫无芥蒂的回到你的身边,做这个孩子的母亲吗?” “这些轮不到你来操心。”韩琦的手指轻敲桌面,叩…叩…一下一下的,敲在每个人的心里,“我给了你五年的时间享受母女之情,也该够了。” 第33页 “阿琦,别那么过分。”张岚幽幽的开口,声音不復最初的气势,只余一抹沧桑与无奈,“宝宝毕竟是以函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孩子,你无权剥夺她们的关系。” “母亲大人,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幸福是必然的,也没有什么是不可剥夺的。……这是您用实际行动教会我的。”韩琦起身整了整衣服,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估计今天大家是没什么胃口了。张婶,把东西撤了。”不再理会屋子里几个女人的神情,转身欲走。 “爹地……”一声脆脆的童音传来,楼梯上面小思容抱着一个洋娃娃,怯怯的望着他。“爹地,刚刚你和妈咪在说什么,小容不明白。” 乔以函身体一颤,女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是老天在惩罚她吗? “爹地,你最喜欢小容的对不对?” 韩琦嘴角紧抿,皱着眉头无声的看着楼梯上小小的人儿。 “爹地……”小女孩的声音已经带上哽咽的恐慌,“爹地,你是爱小容的对不对。”他的恐慌终于在韩琦的面无表情下崩溃,不可抑制的嚎啕大哭。 乔以函冲上前抱住她,“宝宝,妈咪在这,妈咪在……” 小小的身躯在她怀里颤抖的哭泣,她紧紧抱着女儿,试图用自己温暖的怀抱安慰着她,也安慰自己无处安放的疲惫心灵。深深的把脸埋进女儿的脖颈,乔以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那干涸的眼里终于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看着哭泣不止的女儿,韩琦眉峰紧蹙,却看不清那眼里的情绪。双手紧握,最后还是转身,在走出门口的那一刻停住,“我最后再说一句,我知道你们三个都不会希望看到从容回到我身边。没关系,因为那本就无需要你们同意。我只是要让你们知道,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最好考虑清楚后果。……我已不是五年前的韩琦,有些事情的后果是你们承受不起的。” 华丽绚烂的水晶大吊灯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彩,昂贵的羊毛地毯,復古的欧式家具……这是一栋奢华无比的豪宅,而生活在这奢华里的每个人,又有哪个是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张岚默默的看着相拥的乔以函和小思容,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有些人她不应该那么轻易的就放过……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怿童鞋,让我收到了第一个长评。 有人认真的在看我的文,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不过压力也好大的说,呵呵。甜蜜的负担……甘之如饴 不速之客 从容的现身,并没有平息外界对于她车祸的各种报导。特别是在橘子周刊率先爆出她是因韩琦之女而发生事故的新闻后,各种揣测开始层出不穷。五年前从容与韩家众人的恩恩怨怨也再次被媒体翻了出来,所有的报纸杂志开始热闹的演绎起这场豪门恩怨的前传、后传和直播。从韩琦、韩母张岚、李亦婷到乔以函、颜琳还有高希文……所有的人事物都再一次被搬出来翻新,每天都是一个新角度。活脱脱一出八点档的长篇肥皂剧。而为了赶电影的进度,从容现在几乎全天都要耗在剧组里,对于那些记者和各种报导,是想避也避不开了。 成名十年,从容的所有都是摊在公众眼前,没有隐私没有秘密,也无所谓事实。她的生活被人为演绎着不同的版本,复杂而混乱。而现在的从容早已过了那个会在乎舆论的阶段,这几年来不管是贊是贬,是捧杀还是棒杀,她都学会了淡然面对、宠辱不惊。至于内心是否真的介意外界的评论,或许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面对自己无力左右的言论,其实除了漠视又能做什么呢。 不过从容所表现的倒甚是自在,在拍摄闲暇之时还可以跟好友品茗闲聊,管它外面流言蜚语。 剧组休息室,两人各自端着一杯饮料,等着下一场戏的场景。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刚刚你被魏正东推倒在地的那场戏,没伤着吧。”高希文一直觉得魏正东用力过勐,而且还ng了好几次,他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从容好笑的翻了个白眼,“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好吧。怎么说我曾经也拍了那么多的打戏,可有不少人封我为新一代打星呢。” “今时不同往日,你伤还没好呢。” “都过了大半个月了,早就没事了。你当我林黛玉呀。” “芯姐现在身子不方便,可是一再叮嘱我要看着你的。” “她就会瞎操心,我都这么大了还当我是小女孩。”从容扫了眼他略微严肃的神情,“就算她不嘱咐,你还不是会盯着我。” “就你对自己满不在乎的性子,也难怪芯姐不放心了。说真的,我现在都有点后悔,真不该推荐你来演这部戏……碰上这么一群人。” 从容知道“这么一群人”指的是陈曼萍她们,其实同一剧组里貌合神离的人不在少数,谁又能时时顺心。“怎么,不想跟我合作呀。”从容打趣,“可是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剧本这么好的导演,以及这么好的男主角呀!” 高希文也明白自己这个担心是多余的,从容自有办法应对那些人,自己这是关心则乱。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自己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眼睛忽然扫到从容手里的杯子,“这两天看你都改喝蜂蜜了,好习惯,要保持。” 从容瞄了眼自己的手,这方庭就是一凌子墨安插的卧底,现在只给她泡蜂蜜,而她听之任之主要是因为这味道她喝着还挺顺口。举杯笑笑,“终于也有让你这个挑剔大师认同的习惯了,真是难得。” “你又有哪一回应了我的挑剔,也不知道该说你对自己太任性还是太苛刻?”高希文摇头。 “这么严肃的问题呀,我可真回答不了。” ………… “那女人是谁呀,这么大手笔?你有没看到,至少买了一百盒呢。” “不知道耶,反正不是明星就对了,不然我们一定认识。” “这家店的糕点是出了名的贵,特别是这个蛋挞每天还是限量发售的呢。我想吃已经很久了……” 从容和高希文的谈话被进来的两位化妆助理给打断,而吃的正高兴的两位小妹也才发现高希文和从容,一时嘴里的东西不知是咽下去好还是吐出来,生生卡在了喉咙了。 “没事。”从容笑着开口,“你们说你们的吧,还有慢慢吃,小心噎着。” 两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以为休息室里没人,刚刚吃的那个猴急,太丢人了。 嘭一声……又一个人冲进了休息室,也刚好打断了两人的不好意思。“我知道她是谁了。你们看……”消声同样来自于乍见休息室里的两尊大牌,而她手里正攥着的是一本最新的《名媛》杂志。 “好啦,你们管自己吧。”高希文不禁皱眉,平时他和从容的形象不是都挺亲和的嘛,怎么一个个看到他们都如此拘束。三人一听忙往边上靠,唧唧喳喳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你们看,是本期名媛杂志的封面人物,凌家大小姐……” 高希文摇头,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没说错,一转头却发现从容的面容有些意外的怔愣。“怎么了?” “是子寒。” ? 还没等从容解答他的疑问。一声慡朗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 “从容姐!”梅子寒一身帅气的马甲牛仔配长靴,周身带风的走了进来。 “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小姐吹来了。”从容已经收起自己的讶异,起身与梅子寒轻轻一拥作为招唿。 “不是说过要来探你的班嘛,也顺便见识下好莱坞大片的拍摄场景长长见识……”眼睛轻扫过一旁的高希文,在从容耳边低语,“还可以顺便见下我的偶像。” 偶像?从容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凌父寿宴上梅子寒说过的话,不禁哑然。戳了下她的额头,笑道,“这理由顺序该颠倒下,你这是顺便来探我的班吧。” “一样一样!也替我老哥来监督下你有没有在外面招蜂引蝶。” “你这小妮子!”从容无语。 角落里三位小mm这时都惊讶的面面相觑。原来梅子寒是来探从容的班呀,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 “来,我特定给你们留了两盒蛋挞,是红酒味的哦。”梅子寒放下手里的盒子,招唿高希文,“vincent,不用客气哦。你是从容姐的好朋友,也就算是我的好朋友。” 都vincent了,她还真是自来熟,从容摇头。对于梅子寒的热情,高希文有些意外。听到名字他就知道她是凌子墨的妹妹,但是他们两人显然并无交集也不认识。 “vincent,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我可是从小看着你的戏长大。第一次见你真人,你比荧幕上还帅气。” 从容知道高希文一向不习惯也不喜欢陌生人的亲近,只能跳出来打太极缓和略微尴尬的气氛,“喂喂喂,当我不存在呢。我们俩可是同一部戏出道的,你看着他的戏长大,不就是说看我的戏长大,你这是在标榜自己青春少艾呢还是讽刺我人老珠黄了呀。” 梅子寒挑眉,“我说姐姐呀,你这是消遣我呢还是消遣你自己。有你如此姿色的人老珠黄嘛!也得给那些真正人老珠黄的人留点词呀,难不成要说他们鹤髮鸡皮呀!” “伶牙俐齿!” 不同于从容和梅子寒的打趣调笑,自从梅子寒出现后,高希文就一直沉默以对。一来他对陌生人本就疏离,二来他也不认为自己对凌子墨的妹妹会有什么好感。“从容,时间到了。” “好!”从容看了下时间,“子寒,不是要见识下片场的样子吗。走了,带你参观去。” 高希文微微蹙眉跟在她们后面走出休息室,以前他并没有觉出从容跟凌家的人感情特别亲厚,她也甚少提起梅子寒。但现在看起来……只不知是不是又是一个假象。 等他们离开,休息室的三位助理mm立马热火了起来。“原来她就是现在正当红的名媛梅子寒呀,你看她的打扮好有个性呀,长的甜美穿着却中性帅气。” “听说以她名字命名的服装品牌已经打入欧洲市场,在米兰举办的服装发布会季季火爆。” “她可是继乔以函之后,又一个真正算得上才貌兼备的豪门千金。” 第34页 “可是从来没看到过报导她和从容有交集,看这样子交情还不浅呢。” “这圈子,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三人在角落里大加感慨,却不知这并不是她们今天最大的意外,因为不久之后,剧组里又来了个更令人意外的不速之客。 …………………… “天哪,你看,是乔以函,乔以函来了……”乔以函并不是娱乐圈的人,但是作为城中的知名名媛她的知名度并不下于一些当红明星,而整个《慈禧传》剧组对她更是熟悉,因为谁都知道她和从容昔日的情敌身份,更何况剧组里还有一个颜琳……这关系复杂着呢。就不知她今天来的目的是找哪一位?在剧组工作人员正八卦的议论纷纷时,从容正坐在导演旁边认真的看回放。 当听到方庭在她耳边的低语后,讶异的抬头确认。她们都当外面那些狗仔是死的嘛,一个两个如此冠冕堂皇的跑到剧组来。 许嘉一拍大腿,从荧幕后抬头朝从容挥手。“ok,这条过了。从容,你先休息半小时,这边要先布置下个场景。”作为导演,当然有人会来跟他汇报剧组的新动向,比如来了不速之客…… 其实从容和乔以函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每一次似乎都无法平静。瞄了眼远处,梅子寒正缠着高希文问东问西。还好,如果他们两个掺和进来那就更麻烦了。 从容只带着方庭去休息室,而且特意让她守在门外,剧组人杂嘴乱,她可不想再像先前一样不断有人闯进来。 乔以函一人独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咖啡未动分毫。依旧精緻的妆容,依旧得体高雅的穿着,可亮眼的鹅黄色小洋装也没掩住她此时身上那股消沉之气。似乎被突然而来的开门声惊吓到,乔以函勐的转头,看到是从容,脸色变了几变。从容无法从她复杂的眼神里分解出具体的情绪,是喜是悲、是怨还是恨?最后那眼里所有的情绪终化成淡淡的一丝微笑。 “不好意思,到这里来找你。不过你放心,我保证外面的记者没有拍到我。” 以乔以函的本事,从容相信她又这个实力说这句话,淡然的回以一笑,“有事?” “我已经找了你一个星期了,但全被凌子墨挡了回来,所以只能很冒昧的来剧组找你了。”“确实很冒昧!”从容的惊讶之情被忽然出现的另一个声音打断,方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挡得住的,此刻门口站着的正是面色阴沉的高希文,他后面紧跟着的则是一脸玩味的梅子寒。 高希文不着痕迹的走到从容边上,微微挡在乔以函和她之间,“剧组正在赶戏,并没有时间招待你。”对于乔以函,高希文有一种本能的防备,即使她看上去永远是那么温顺斯文,但是在他眼里她无疑是一个攻击性极强的敌人,五年前她可以让原本深受大众万千宠爱的从容变成众矢之的,五年后一见面又让她车祸受伤。 高希文的敌视,乔以函又怎会不知,有些自嘲的垂眸。 从容捅捅挡在自己面前的高希文,对韩家那边的人他现在比自己还敏感,用口型无声的跟他说没事。“坐下说吧。”从容示意乔以函坐下后才转身对梅子寒,“子寒,你来凑什么热闹,出去看拍戏呀!”高希文既然来了那就不可能离开的,但至少也把梅子寒这个小祖宗给请走,省的添乱。 梅大小姐双手抱胸倚在门边,完全没有要挪地的意思,“里面外面都是戏,而我对里面真人版的这齣比较感兴趣。” 从容覆额,真是头疼,怎么都撞在一起了。 “没关系。”既然都找到剧组来了,乔以函自然知道有些人她是避免不了的。“从容,今天来我是有件事想拜託你……不,是求你!” 从容的身体不自禁一僵,上一次乔以函求她的是什么,求的结果又是什么?乔氏千金什么东西没有,她所求的又岂是一般人给得起的。 “你这不仅仅是冒昧了吧,乔小姐。”还未等从容有什么反应,高希文已经先一步出口。“以你们的关系,不管是什么事,你觉得从容有帮你的立场吗?” 高希文这样的反应,乔以函一点也不意外,她只是轻轻的看了他一眼,便直直的走到从容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众人俱撼!高希文一愣之下连忙把从容拉开,而梅子寒也站直了身体,惊愕的看着她们。这是在重演五年前的那经典一幕吗? 从容脸色惨白的拽着高希文的手,阵阵的冰冷从血液里喷涌而出。 乔以函的眼里有不属于她的脆弱,那从来温润优雅的脸上也爬上了恍然与不安。 “韩琦不让我见宝宝!”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不要拉从容下水。”希文把从容护在身前,他知道对她来说乔以函下跪的杀伤力远超过许多的攻击与谩骂,那是最无形的利器。 “从容……你知道的,他只会听你一个人的话。从容,我求你,我要宝宝,我只有宝宝了……”乔以函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脆弱与无助,对她来说找到从容面前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而她要她的女儿…… 你终于出手了吗?从容靠在高希文的怀里,疲惫的闭上了双眼,也掩住了里面那难以消散……痛苦。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去看了《锦衣卫》,忽然有点想写古言,写那种江湖情仇,亡命天涯的,有一种别样的浪漫和甜蜜。可惜现在功力有限,驾驭不了呀。以后找个时间好好去闭闭关,修炼一下再来 番外:记忆之殇1 从容知道乔以函。 顶着第一名媛的头衔,各种时尚杂志封面及电视报纸并不缺她的身影,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本人。redbear咖啡厅是从容和高希文最经常光顾的约会地点,这里隐蔽而安静,狗仔鲜少会注意到这里,最重要的是从容喜欢这家店的咖啡。 每次两人的约会,从容都至少会迟到半小时,今天也不例外。一进去从容就急着道歉,但那句‘我不是故意’的却在见到位置上的乔以函时勐然卡在了喉咙里。 剎那怔愣后,皱眉坐下。 基本上她并没有把乔以函当成自己的情敌,虽然韩母曾在公开场合宣称乔以函是自己的理想儿媳人选。她相信韩琦,即使再给他加十个心他也不会背叛自己。 两个人相互打量着对方,从容的眼神平静而淡然,略微刻意的淡然神情夹杂着一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防备,乔以函则是温和而友善的,她没有掩饰自己对从容的好奇。 “韩琦应该要两个小时后才会出现,岚姨说她不舒服。” 从容翻出手机查看电话记录,并不信任的挑眉,“他不可能让你来通知我吧。” “或许他以为他已经通知你了呢!”乔以函口气温柔的回道,无害的微笑始终挂在她美丽的脸上 ……此时从容终于感觉到乔以函今天来的目的并不单纯,慢慢的往后靠向沙发,双手抱胸,再一次认真的审视着对面的乔以函。她有一副并不逊于任何女星的精緻五官,却没有她们的浮躁与自傲,有的只是淡雅清幽的婉约气质,而这种气质并非后天可以伪装或者速成的,那是一种需要良好家教与环境从小浸养出来的高贵与飘然,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优雅从容。即使作为一个女人,也不得不赞嘆这样的她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第一名媛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 “我知道你和韩琦已经认识很多年了。我以前一直没在意,因为岚姨跟我说他只是逢场作戏,我信了。韩琦一直以来对每个人都那么的好,以致于常常让对方误会。” “我同意,韩琦对每个人是都很好,以致于常常让对方误会。”从容把对方二字咬的特别重,“例如乔小姐你。” 对于从容的暗讽,乔以函并不介意的笑笑,“在见到从小姐后,我知道你们并不是逢场作戏。不得不说从小姐让我改变了对女明星的看法。” 从容微微挑眉,静待下文。她可不认为乔以函只是纯粹来夸她的。 “一直以来我对从小姐都很好奇,会让韩琦爱上的女人一定有她与众不同之处。” 不可否认的是,乔以函是一个优秀到让人嫉妒的女人,任何一个女人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任何一个男人都有理由爱上她。但是,她相信韩琦例外,不然自己不会在这里见到她。 “那不知乔小姐现在得出了什么结论了呢?”从容招手让服务生上了一杯摩卡咖啡,跟乔以函谈话绝对是十分费脑细胞的一件事,她必须保持最佳清醒状态。 “必须承认你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对手,韩琦的眼光也很好。” 如此真诚的赞美自己的情敌,乔以函应该算是所有影视作品及小说里面都绝迹的那种富家千金。而这句话的重点,从容没有错过“对手”二字,“今天你是来给我下战书的?” “坦白讲,对于竞争二字我有些陌生。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都是唾手可得,而韩琦是我至今为止第一个主动想拥有的,现在看来这个挑战很艰巨。”乔以函很平静的看着从容,语气里没有讥讽没有愤怒也没有怨恨,只有一丝感慨。或许她也不希望与一个自己欣赏的人站在敌对面。“但是为了韩琦,我会学习如何作战。” 原本攻击性极强的一句话在她口中说出竟也温温和和,即使她的脸上有着不容忽视的执着与决心。对于这样一个女人,一时间从容也不知是不是该反唇而击。 从容从没想到她和乔以函的第一次见面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也从没料到当一个女人跑到她面前说爱上了她的男友,而且还毫不掩饰的宣称要跟她争抢时,她竟然还可以如此平和甚至于欣赏的面对这个女人…… 之后的那个下午,两人没有展开如肥皂剧般的情敌谈判场面,而是沐浴着秋日暖阳,各捧一杯咖啡畅谈起了各种与韩琦相关的趣事,即使她们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故事都是经过脑子多次的过滤之后……至少在外人看来,她们犹如多年的闺蜜在一个午后相聚,气氛融洽而和谐……对于从容来说,她并不讨厌乔以函,也笃定她和韩琦之间感情的牢固;对于乔以函来说,她从来坚信最终她会跟韩琦走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同样自信的两个女人,因为韩琦而相遇在爱情的交叉口,她们同样相信自己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但命运从没有两全其美,有人胜必有人败……或者是两败俱伤! 第35页 ………… 在从容和韩琦交往的五年时间,其实韩琦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他不勉强她参加韩家的各种社交聚会,也没有多少机会见到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张岚即使她已经隐约察觉。直到与乔以函的这次碰面,从容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得到韩琦母亲的认可,张岚在各种公开场合从不提自己并不是因为韩琦所说的低调,而是因为不喜或者说不屑……当然从容并没有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韩琦,也没有跟他说与乔以函见面的事情。这段时间韩琦一直忙着办他的新画展,而从容也忙着为自己的新电影做宣传以及一年一度的电影盛事…… 判断一场电影颁奖礼的热门程度,从后台新闻区记者的密集度就可见一斑。熙熙攘攘的媒体区聚集着不下百家的业内媒体。今晚的颁奖礼可是最近圈内的热门话题,而焦点就集中在最佳女主角的归属问题上。 “你们觉得谁会得奖?”所有的记者都盯着屏幕上的直播,已经有人忍不住讨论了起来。 “事不过三,我说这次一定是从容。”回答的人并没有抬头而是噼里啪啦在敲打着键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写的正是从容封后的新闻稿。 这是从容第三度入围最佳女主角,之前两次在媒体及粉丝的一片唱捧之下均歃血而归,而这次她虽有两部作品提名,但与她同时入围的对手都不容小觑,有两位是以好戏闻名的老演员,还有一位则是首次入围同样拥有极高人气的陈曼萍。 “是吗?”旁边有人将信将疑,“虽然她有两部作品入围,这更有可能分散了票源,这样的案例可不在少数。” “你们看到没,今天韩琦陪同从容出席呢,这可是这五年来的头一遭呢,如果从容今晚获奖,那倒是一个不错的新闻点。” 话音未落,前台已经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唿声,屏幕上是从容惊喜交加的面容……走红五年,从容首度封后。 当从容拿着奖盃满面春风的走进新闻採访区,现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从容获奖无疑是这场晚会最大的新闻卖点,明天的头条有的写了,销量又有保证了。 在闪光灯的此起彼伏里,从容连连致谢,这是她首次在电影表演上获得专家的认可,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从容,跟韩先生一起拍张照吧。”早有眼尖的记者看到一旁等候的韩琦,谁也不愿错过他们的首度同台。 从容略微迟疑,虽然她早就默认与韩琦的情侣关系,但是从来不主动对媒体提起,她并不想记者把注意力过度的放在她的绯闻上。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看到韩琦温柔的笑容,从容的脸色从迟疑慢慢转为坚定,甜蜜的微微颔首。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媒体前公开亮相,至于之前被狗仔偷拍的当然不算。 闪耀的聚光灯下,韩琦轻揽从容。 “韩琦先生,这次从容拿下影后桂冠,能说说你的感想吗?” “在我心目中,她一直都是我的最佳女主角,也是唯一的女主角。” 从容轻睨他一眼,难掩喜悦甜蜜之情。 “那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表示,准备怎么庆祝?” “谢谢各位记者朋友,待会我们会有庆功宴,也欢迎各位媒体莅临。”李亦婷忙上前打断记者的提问,准备带从容他们下台。毕竟韩琦缺少採访经验,还是担心他说多错多。 “没事。“韩琦阻止李亦婷,抬首朝媒体笑道,“我的表示早准备好了,不过需要今天在场的媒体朋友们当一下我的见证人。” 见证人?记者的敏感让他们意识到有新闻点要产生了,而从容则有些意外看着韩琦,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韩琦忽然单膝下跪,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钻戒。……这是要当众求婚吗?!剎那间所有的媒体,不管是文字记者还是摄影记者全部一哄而上,争先恐后挤到最前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爆炸性新闻呀。即使不是独家,也足以让所有的报纸杂志卖个满堂红了。 “小容,做我一个人的女主角吧!我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韩琦跪在从容跟前,昂首专注的看着她,眼里是缠绵入骨的柔情,许着他一生的誓言。 从容有片刻的恍惚,韩琦会求婚,她并不意外。但却没想到他选择在众目睽睽下,这是他的决心也是他的承诺,让全世界的人都共同见证他们的感情。两个人一立一跪相互凝视,那交融的目光里滋生的是一种叫□情的东西。 俊朗不俗的男主角,美丽而优雅的女主角……现场一片寂静,只有闪光灯在以最高频率闪烁着。即使每个人心里都如打了兴奋剂般的激动,他们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女主角的回答,生怕一个响动破坏了眼前这唯美的一幕。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从容,可她的眼里只看到跪在自己跟前的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幸福是什么,就是跟自己所爱的人相濡以沫,就是有一个自己的家一个圆满的家……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爱她一辈子,也相信他会是自己幸福的归属。从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他们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 沉默的时间其实很短,可是对在场的人却觉得已经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每一个人都犹疑的看着从容,只有韩琦的目光始终温柔和笃定……他指尖的钻戒闪着夺目的光芒,让她有一种莫名的不真实感。从容伸手轻轻触碰,冰凉的触感惊醒了她的恍然,慢慢抬眸对着韩琦展开一抹如昙花盛开般惊艷绝伦的笑容,“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就回家过年了,当然再家里还是会写的,只是更新时间就不能保证了,因为俺家没网络。 我必须三不五时的去别人那里蹭网呵呵 先在这里祝所有的亲春节快乐,吃好喝好睡好玩好心情好! “约会” 初冬的第一场雨终于吹落了枝桠上最后的枯叶,一夜之间,城市铺满了枯黄的落叶,掩不住的萧瑟扑面而来。被雨水浸透的空气,夹着冰凉之意渗入心脾。 热闹拥挤的游乐园此刻却甚是冷清,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清洁人员在清扫着枯叶。从容一个人坐在旋转木马上,随着音乐轻轻摆盪…… “早就答应要陪你来游乐园,没想到这个承诺迟到了五年!”围栏外是独自一人挣着伞的韩琦,看向从容的眼神温柔而专注。他的声音穿过欢快的音乐直达她的心里。 木马不知疲倦的一遍又一遍的旋转,正如此刻从容不断旋转的内心,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以前总是羡慕那些可以来游乐园约会的情侣……最简单的事情对以前的我们来说却始终是那么的难。” 重逢以来,这是从容第一次主动跟他提从前,即使韩琦知道她这次会主动约他是令有目的的,但是他仍兴奋不已。 “可惜这不是那个热闹喧譁的游乐园,有小丑、有气球、有阳光、有笑声,而今天……”四周只有绵绵细雨、阴霾天空,即使音乐一如既往的欢快,却终究愉悦不了心灵。 “我答应你的事终会一一实现,不管发生多少事,所有的承诺所有誓言。”韩琦始终微笑的注视着旋转木马上的从容。 音乐渐渐静止,木马缓慢的停在了韩琦面前,也把从容发怔的面容停在了他的面前,“你爱你的女儿吗?” “果真。”韩琦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你是为了乔以函才会来找我。” 从容不承认也不否认,定定注视他的目光看不透那如水双眸背后的情绪。 转眸,望向那雨幕连接的天地,目光没有焦点,“记得你以前是多么憧憬有一个孩子,梦想着做一个爸爸。你常说你会是世界上最……” “我憧憬的是我跟你的孩子。” 从容缓缓转过僵硬的肩膀,凝望着他的眼是幽远如深渊的遥远,“你终究是她爸爸。”是你的孩子而不是我的孩子,是你一个人的…… “难道我们多年后才实现的游乐园之旅都要拿来讨论这个问题吗?”韩琦眉毛微皱,微扬的嘴角勉强的笑。 从容紧紧抱着木马单薄的垂杆,寻求一丝稀薄的力量,“李亦婷说的对,你变了,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韩琦了。” 变了?这是控诉还是审判,是他们的起点还是终点?“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没有改变。”韩琦伸出手定定的停在从容眼前,那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的手,一如她记忆中的,他常说他的手只用来做两件事,一是用来牵着她的手,一是用来画画……那双手此刻就停在她的面前,只要垂手就可以握住,但是她却只是怔怔的看着它,看着它无名指和小指上那一对熠熠生辉的对戒,它们见证了曾经的幸福,也见证了所有的陨灭…… 戒指依旧璀璨而美丽,但却物是人非,除了一声喟嘆,你又能如何?从容把目光从他的手上慢慢的移到他的脸上,“你对她们太过残忍。” 韩琦的手如被针扎般的疼痛,微微瑟缩,他轻轻抚摸着小指上的戒指,犹如抚摸自己最深爱的伴侣。 “小容,你还是那么的善良。” “从前,你比我更善良!” ………… 善良……韩琦一怔后不禁苦笑,“而那该死的善良给我们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五年的痛苦。自从你离开的那天起,我的善良就再也不可能用在她们身上。所有她们曾经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都会一一讨回……” “那又能如何,能让曾有的伤害消失哪怕一点点吗?发生的事情永远不可能倒带,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幸福的。” “我知道你还没有原谅我,但你知道我对乔以函根本就没有感情,会跟她发生关系我完全是……“ “我并没有怪你。”从容打断他的话,“至少现在没有。也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你,也相信从始至终在感情上你都不曾背叛我,即使她为你生了一个女儿。”抬手止住他还欲解释的话,“我们曾经努力了,但失败了。就那段感情而言,并没有谁对不起谁,你无须耿耿于怀。更不需要在为了那段陈年往事而去对付乔以函,那也是在伤害你自己的女儿。” “陈年往事?”韩琦握紧手里的伞柄,露出一抹与这绵绵细雨不相符的阳光笑容,“小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跟我开玩笑,还是爱乱用成语。对了,木马坐完了,我们去玩过山车吧?不对,下着雨呢,会淋着你的。那要不去做……” 第36页 “韩琦!” 阳光在嘴角凝固,注视她的眼睛慢慢化成远山,没有尽头的幽深。 “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那……就是陈年往事,它早已变成我生命中的一个记忆而已,一个并不常想起的记忆。” “小容,你不要因为要帮乔以函,就这样胡乱抹煞我们的感情,那不值得,也只会让我更憎恨她们。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害我们分手,即使你原谅了她们,但我永远不会原谅。” “当年,只能说我们都不够强大到抵御所有的压力。对于乔以函谈不上原谅与不原谅,我与她这辈子不可能成为朋友,但也并不想把她定义为敌人。不管是乔以函,还是你母亲甚至李亦婷,她们都只是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也是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人。”从容看着韩琦,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当初那般的纯粹的幸福与喜悦,心里不禁涌上莫名的一丝哀伤。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那么的多,你为什么还无法幸福,是不是谁也装不下太过浓烈的爱……从容轻垂眼眸,手里无意识的抓紧冰凉的扶手,“有时候恨人比被恨更辛苦,韩琦,放了你自己吧。你恨着她们,又何尝不是恨着自己呢。” 韩琦一怔,这一切他何尝又不知道呢。只是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需要有人为他这五年的痛苦来负责,需要有人人让他去……恨。或许正如从容所讲,他恨着她们,也恨着自己吧。 细雨绵绵,在清晨的冷风中并没有停歇的意思。旋转木马的音乐也不知在何时完全停止,只剩那轻轻雨声在敲打着每个人的脉搏。从容转头避开韩琦紧皱的眉头,也避开他撑开的雨伞独自走进雨幕。 “我说你变了,其实我也变了,以前我喜欢淋雨,喜欢雨滴落在身上的那种感觉。你老说我傻,现在想来确实很傻,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淋雨了……现在我却觉得伞真是个好东西,它不仅为人们遮挡烈日风雨,也可以筑起一道只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域。”从容背对韩琦,风扬起她的衣衫,也吹散了她的话语,“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也是最后一次来见你。……” “最后一次?你知道我并不是来告别的。对于你,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也并不想放弃。”“五年对我们来说真的应该是一个特别的词语,它可以是转瞬即逝的美好时光,也可以是沧海桑田的人事巨变。五年了,我们再也不是曾经的韩琦和从容,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我……也不想回到从前。” 韩琦手中的伞应声而落,被风吹翻,辗转远去,“因为凌子墨!” 从容回头,看着这张自己如此熟悉的面孔,慢慢扬起一抹微笑,一如曾经无数次展现在他面前的,“你们每个人总认为我做的决定都是为了某一个人,凌子墨会说是你,而你则会说是他。难道我就不可以是因为我自己吗?韩琦,我并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也不是没有男人就无法活下去的人。” 韩琦上前,从容后退,挡住他欲拉她的手。“韩琦,听我讲完今天最后一句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气息,看着他缓慢而坚定的说,“其实以前的我们都太单纯,所以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也让我知道了,原来两个人不是只有爱就足够了,还要有足够的能力去捍卫他们的爱情。它教会了我一件事,如果没有捍卫自己感情的能力,又没有承受失败的勇气,那——就不要轻易言爱。” 能力?勇气?韩琦笑,“小容,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或许当初我们没有那样的能力,但现在请相信我,我绝对可以保护你保护我们感情不受任何人的伤害。至于承受失败的勇气,小容,那个你不需要有。因为我不会再一次让这种事情发生。” 从容摇头,“是的,或许我们都变得比以前更强大,而五年改变的不仅仅是这个。” “除非那一切都只是你的藉口,除非你真的爱上了凌子墨!” ………… “从容姐……”一声惊唿打断了从容的沉默。 “方庭?”从容看着匆忙跑过来的方庭,惊讶皱眉,“你怎么会在这。”今天她约了韩琦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方庭,林伊也只以为她去看望从芯了。 “从容姐,先别说这个。有狗仔在跟拍,是橘子周刊的。”方庭上前挡在她和韩琦的中间。 从容一怔,正欲环顾四周,就被方庭拉住,“从容姐,我们先回去吧。周刊那边我回头再处理。” “小容,你还没回答我,是因为凌子墨吗?”韩琦抓住从容擦肩而过的手,眼神沉沉的看着她,执拗的等待着答案。 “韩先生,请你放手。你的出现已经给从容姐带来了很多麻烦,她并不适合跟你出现在同一个版面上。不要忘了你……” “够了,方庭。”从容的眼睛扫过方庭,落在韩琦抓着她的手上,“我的任何决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跟凌子墨无关,甚至跟乔以函也无关。” “小容,不管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就算你真的爱上了凌子墨。”韩琦的嘴角挂着的是一抹令人意外的微笑,志在必得的微笑,即使笑意并未染进眼底。 初冬的雨浇冷了众人的心,也浇灭了所有蔷薇的芬芳。方庭把一身湿透的从容送回半山换衣服,厚重的雾把整个房子都隆重在一片朦朦胧胧中。 “和你的旧情人约会完了?!”客厅里传来一句话,声音冷过从容身上的冰凉水汽。 作者有话要说:木兰回来销假了哦! 看到一堆童鞋留言鞭笞,我的冷汗是直嗖嗖的冒。我的速度是越来越媲美乌龟同志了。 豪言壮语我也实在不敢说,这写作速度也没办法一下子就跟刘翔似的。 不过为了给自己压力,也给各位追文的童鞋有目标的来晃荡,思前想后,我,我,我……决定,决定以后隔日一更!!!!! 这对我来说无异于豪言壮语了,马上面壁构思下面的情节去。哇,灵感女神快来光顾我吧……阿门 争执or表白 “和你的旧情人约会完了?!雨中游乐园,真是媲美电影的浪漫桥段呀!”凌子墨的手里端着一杯香浓四溢的咖啡,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吐出的却是冰冷的嘲讽。 从容觉得自己的每寸骨头都在冒着阵阵凉意,这场冬雨从内到外、从血液到毛孔算是把她淋的个彻底。她必须去洗个热水澡,“凌子墨,我今天没心情跟你发神经。”说完便迳自朝楼梯走去。 “怎么,不是刚缠绵完嘛。依依不捨到才一会不见就牵肠挂肚了。” 在从容面前,凌子墨向来吝于展示他的良好教养,更没有所谓的性别尊重可言。他从来不介意用最欠揍的话语来刺激她的神经。也是拜他经久以来的训练,从容对他的恶毒早已免疫,神经更是被训练到麻木。如果是以往,她顶多就是翻两下白眼,当他这是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内分泌失调,但是今天从容发现自己的神经特别的脆弱,她无法心平气和。从容蓦地转身坐到凌子墨的对面,一阵阵沉重的唿吸是她极力压抑的怒气,“三个选择,一你搬出去,二我搬出去,三你闭嘴。” 手中的咖啡杯被凌子墨用力一捏,半杯咖啡洒在了雪白的羊毛地毯上,暗褐色的污渍星星点点,触目惊心。而污渍染上的有何止是地毯,凌子墨再抬眸时的眼神已冷如寒冰,而嘴角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却让人莫名的感到一阵不寒而慄,“原来你真正在意的人是韩琦……” 以往两人的相处模式总是一方硬另一方则软,犹如武侠小说里面所说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刚一柔相生相剋,看似次次针锋相对,但总是相安无事,或者那是他们独有的默契。但是今天似乎谁也不想当那个消融一切的棉花。对于凌子墨异于常人的解读能力,从容懒得多费唇舌去解释,跟他说这些无异于对牛弹琴,任何他下了定义的东西不管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那都是毋庸置疑的真理。 从容觉得阵阵的晕眩袭上脑门,身上更是忽冷忽热的轮番交替。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这样淋了一会雨身体就顶不住了。身体的不适某种程度上减轻了她被凌子墨勾起来的怒意,看来自己今天的状态并不适合跟他吵架。从容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双手环胸,“这么快就准备不要方庭这枚棋了吗?你把她放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吗,但是这么得寸进尺,是希望我快点炒了她吗?” “你未免也太高估方庭了吧。相反,是我让人告诉她你和韩琦在哪里的。作为你的助理,她应该有责任去维护你的公众形象吧。” 凌子墨不想让媒体拍到她和韩琦在一起的画面,正如韩琦不愿意让凌子墨与她的关系被曝光一样,他们复杂而纠结的恩怨有时候连他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又如何能让悠悠大众了解其中的曲折。 “那真是要谢谢你如此为我的“良好形象”费心了。”从容的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在他面前还有什么隐私可言,除了方庭这枚明棋,自己身边还有多少凌子墨的眼线,更可恶的是他竟还豪不讳言。 “但显然如此费心的不止我一个。虽然我不喜欢高希文,但还可以忍受你们那披着友情外衣的暧昧;但是韩琦,却是我决不能容忍的。”韩琦二字,他已是咬牙切齿的厌恶。 “我说过,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凌子墨笑的玩味,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从容,“顶多,让他一无所有!” 温热的气息夹着咖啡的醇香瀰漫在她的耳边,从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暖,空调的温热只驱散了衣服的湿意,却没有驱散她体内的寒冷。从容避开凌子墨的脸庞,撑着沙发缓缓站起身,“还记得赛马那次吗?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凌子墨脸色一暗,阴冷的直逼外面的沉沉雨幕。他们相距不过寸余,但两人散发的气息却仿佛有着咫尺天涯的阻隔。凌子墨无声的凝视着从容,那灼人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深处,叫嚣着燃烧一切。“你以为他还是你五年前认识的那个韩琦,弱不禁风到需要你替他出头?” “没错,他不是五年前的他。但他再厉害,又哪比的上凌少你十几年商海浮沉的过人手段。” “你这是夸他呢还是贊我?……现在已不是我会不会放过他的问题,即使我不主动出手,也不会对他的挑衅置之不理。如果你希望他死的没那么难看,还不如劝劝他少来惹我。” 第37页 “几年相处,我不敢说有多了解你,但至少清楚以凌少的为人,又岂是会坐以待毙被动挨打。我还不至于天真到拿着那个承诺要求你放过他,在商言商,你们之间有什么商业竞争,我无意过问。我只要求你的行为与决定不要牵扯到我,都是成年人了,希望大家都不要那么幼稚。” “幼稚?两个男人为了你而战,那不是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虚荣吗?” “为我而战?理由呢,爱情吗?还是你男性荷尔蒙的好战因子。请不要告诉我那些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童话故事,因为我也不信。” …………沉默,对视的沉默。谁也读不出对方眼底的声音,隔着重重雾霭。 “从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可以很无情。我真替那些爱上你的人感到悲哀。”凌子墨嘴角恢復了那抹玩世不恭,盖过了那转瞬即逝的一丝自嘲。 “这不正合了你给我的那个批语吗,我是爱无能。你怎么能要求一个爱无能的人还那么有情呢。” 是呀,爱无能,但你究竟是不能爱还是不愿爱…… “那就真的爱无能吧,不要只是嘴上说说。”凌子墨伸手轻揽她入怀,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髮,俯在她耳边细语,“记得我的警告吧,不要爱上任何人。我能忍受爱上你的人,却绝不会容忍你爱上的人。所以你的爱将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刀。” 那是多么温情的一幕,温柔的拥抱,亲密的低语……只有从容知道,那骨子里涌上来的阵阵冷意,而涌上来的除了冷意还是晕眩,“任何人也包括你吗……”一个吗字还未说完,从容已瘫软了下去,还好晕倒的时机选择合适,是在凌子墨的怀里,避免了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而这时凌子墨才发现了她的异样。 “从容姐,刚忘了跟你说……”方庭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而她的话嘎然而止。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doctor陈,快呀!”凌子墨抱着从容,朝呆愣着的方庭大声咆哮着。 从容安静的躺在床里,在如海般的水蓝丝被衬托下,更显得她的脸色惨白如雪。 陈医生的诊断结果是换季时节淋了雨,风寒入体引起的高烧,挂两瓶点滴休息两天就好了。 凌子墨站在她的床前,冷着一张脸。一方面是气她的任性妄为,不顾自己的身体;一方面也是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她的异样。 从容睁开眼睛看着床前的两人,避开凌子墨,“方庭,有什么事吗?” “从容姐,刚忘了给你这个请柬。”递上来的是一张印刷精緻的烫金请帖,“下个礼拜六的bassar慈善晚宴,上个月他们主编也打电话来邀请你了,当时你口头答应了。现在要不要确定下那天是否能出席,我好给对方回復。” bassar慈善晚宴是圈内最负盛名的活动之一,每年举办一次,至今已经举办了二十年了。 “告诉冷静,我会准时出席。”冷静是bassar的主编,从容与她合作过几次,算是有一点私交。娱乐圈与时尚圈是永远都不分家的,两个圈子无数五光十色的活动,无不是一个接一个花枝招展的秀场,而bassar慈善晚宴算是这其中比较有意义的一场秀吧。 “好,我待会就打电话给冷主编。”方庭又看了看从容惨白的脸色,有些踌躇的问道,“那从容姐,明天的通告要不要帮你推掉。” 凌子墨一听,不满的皱眉,“当然推掉,跟剧组说……” “不用。”从容迅速打断他的话,“我没事,所有的行程不变。剧组的进度已经因为我拖延了不少。” “你的身体重要还是那破电影重要?”凌子墨的怒气腾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从容不为所动,不温不火的看着他的怒火中烧,眼里则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凌子墨气的拂袖而去,房门也不幸的在他手下发出剧烈的撞击声,还好是上乘货,质量够硬。 从容没被他的火气吓到,倒是把方庭给吓得半死,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从容,自己该听谁的呀? 并没有理会方庭的错愕,从容缓缓闭上眼睛休息。剎那间四周一片安静,就在方庭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的时候,传来了从容轻柔的声音,彷佛梦呓,“方庭,以后试着学会沉默吧。”而她没说出口的是: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李亦婷。 或许是药水的作用,从容睡的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天本阴暗,但此刻窗外隐隐的灯光让她知道已到晚上。室内的温度十分温暖,墙上的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从容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脑袋……咔嚓一声,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从容忙闭上眼,不敲门就进房间的只有凌子墨,而此刻她还没力气与他争执。 凌子墨在从容的床边坐下,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是安静而柔和的,那柔软的嘴唇不会再说出令他吐血的话,那美丽的双眸也不会再怒目以对,只是那捲翘的睫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不适的原因微微颤抖着。凌子墨轻嘆一口气,伸手帮她盖好被子,再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 “我们这是怎么了。”凌子墨轻轻吻着从容的手,认真而虔诚。冰凉的唇,滚烫的手。“从容,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五年之期到了,可是我却不想放你走了。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噔噔噔,如约来交作业了! 这两天把我给紧张的,深怕不能按时完成。真佩服那些日更,而且每章还贼长的大大们 goodbyekiss 第二日,从容烧退了,凌子墨也没再反对她去剧组。两人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凌子墨甚至亲自送她去剧组。 一路上从容倒没什么,只是凌大老闆的存在让后座的方庭给紧张的不知如何自处,只得假装对着窗外发呆,而耳朵却开着马达高速运转着。 安静的车厢,只有音箱里柔和而略微低沉的歌声。从容有些许意外的侧头扫了一眼凌子墨,那是她的歌。出道十年,自己一共玩票性质的出了三张专辑,可一直都被他诟病为靡靡之音的…… “从容姐,我们需不需要早点下车?”眼看剧组近在眼前,方庭终于决定顶着巨大压力颤悠悠的开口。 从容知道方庭所指为何,《慈禧传》剧组外面最不缺的就是狗仔了,不过还没等她回答方庭的问题,凌子墨已经一脚油门把车开到了剧组门口。虽然剧组门口从来也不缺名车,但凌子墨这样价值300万的豪华房车停在门口还是打眼的很。已有不少眼睛看了过来,只不过全密封的黑色车窗挡住了所有视线。 凌子墨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的侧身看着从容,他想知道的是她的反应。相较于方庭望着窗外不知该不该下车的不知所措,从容却很是轻松,对着凌子墨勾唇一笑,“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呢还是给你自己。会不会被拍到从来就不是我担心的问题,要不要登出来也从来都是凌少你的决定。所以,我无所谓。”从容很是优雅的推门下车,转头,巧笑倩兮。“对了,谢谢你今天送我。” “等一下。”凌子墨叫住从容,紧跟着下车。无比邪魅的挑了下眉头,“就这样谢吗?” 不然呢?从容歪头。今天的凌子墨有些反常。 “至少应该有个goodbyekiss吧。” ?goodbyekiss,什么时候玩起这套东西了,还没等从容消化完他这句话,凌子墨已伸手牢牢的镬住了她,温热的唇在下一秒已经覆了上来,窒息的炽烈,他的气息交缠在她的口中,带着浓烈的宣示与占有…… 哦,这岂止是goodbyekiss,简直是最最标准的法式深吻。方庭目瞪口呆,门口刚还在观望的剧组人员更是呆若木鸡……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似乎也不愿意错过这一场好戏,兴奋的跳出了云层,斜斜的照在他们身上,淡淡的光辉柔和了所有的视线。 等两人分开时已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秒或者一分钟,对于旁人而言只觉得那是漫长的震惊。 “我感冒还没好呢。”从容不忿的擦着被咬痛的嘴唇,凌子墨的另一个名字绝对是疯子。 “我不介意被传染。”凌子墨笑的怡然,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欠揍神情,“陈妈早上做的参汤味道不错。” 流氓!“那回头记得给她加工资。”从容无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天呀,这两位老大关心的问题未免也太另类了,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的拥吻不是应该关心下被多少人看到,有没有人拍到,以及会不会有八卦绯闻的产生吗?怎么变成了感冒会不会传染的问题了。 “方庭,还愣着干嘛,走了。” 方庭连忙结束自己内心的哀嚎,跟了上去,边走边不自觉的朝四周扫了几眼,剧组这些人看到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了,但保佑一大清早的,狗仔们还没上班,阿门! 整个上午剧组着实热闹了一把,到处可见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虽然上午剧组门口那一幕看到的人并不多,但是传播的力量是无穷的,更何况是有关从容的八卦。 “曼萍姐,凌子墨和从容姐的事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助理小蓝一边给陈曼萍梳头一边聊起了今天的热门话题,“如果不是上午亲眼看到,大家还真不敢相信,一直以为她和希文哥才是真正的一对。前段时间,他不是还因为从容姐的事打了正东哥。” 陈曼萍不屑的轻哼一声,“攀龙附凤的人你又不是没见过,高希文虽然顶着巨星的光环,但是论背景论身家哪比得上凌子墨。别看从容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你以为她就不想着做凌家少奶奶。”越说心里越举得不慡,把手上的指甲油往化妆檯上一扔,“不要脸,这么高调的秀亲密,深怕别人不知道她钓上了个金龟婿。” 小蓝手下一怔,虽然她深知陈曼萍和从容貌合神离,私底下常常会酸她几句,但是这样明着开骂还是头遭,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接话。 “谁那么没眼色,惹得我们一姐如此大动肝火呀!”伴着无比调侃的声音进来的是一脸幸灾乐祸的魏正东,看着镜子里一脸不愉的陈曼萍。“有没有一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呀,昨天你大费周章故意让joe通知狗仔去跟拍你和彭一航的约会。但现在,你说这期周刊的封面头条会是你和彭一航的还是从容和凌子墨的呢。” 第38页 谁说男人就不毒舌,魏正东的一句话正好戳中陈曼萍的痛脚,她一心想着曝光和彭一航的约会来博得眼球也坐实两人的关系,但现在从容和凌子墨这一吻,她处心积虑的那场约会就只能沦为二线新闻。虽不甘,但是又全部被他说中,气愤难平之下也只能恶狠狠地扫了一眼看好戏的他。 “在这个圈子里,新闻的好坏并不绝对,一段绯闻是正面还是负面也就看曝光的时机问题。如果当初在他们还未公开之时,去爆爆料把他们的关系做成包养丑闻那是轻而易举。而等他们自己这样亲密亮相,那就只会被解读为郎才女貌的王子公主版本了。只能说你错过了一个打击她的好时机。”魏正东一副无比惋惜的口吻。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有些事又何必我亲自出手,自然有大把的人看她不顺眼。五年前她没办法顺利嫁进韩家,你以为凌家的门槛比韩家好跨吗?哼,走着瞧。” “那真是要拭目以待了。”魏正东潇洒的轻甩头髮,又不无嘲讽的接了一句,“就不知道彭家的门槛有没有比凌家的好跨呢?” 魏正东是存心不让她好过,陈曼萍咬牙一字一顿的回道,“这个就更不劳你费心了!” 一旁的小蓝只听的阵阵心惊,化妆室果真没有秘密,平时再光鲜亮丽的大牌明星们在这里还不是暴露了自己处心积虑的丑恶一面。这个《慈禧传》剧组待下来,自己又多了不少不能说的秘密呀。这时陈曼萍也瞄到了一旁发怔的助理mm,被魏正东一激,自己都没顾上旁边还有人。皱了皱眉语带威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我一向不亏待聪明人。” “曼萍姐,你说什么。不好意思呀,刚刚有些走神,正在想前两天在新世纪看到的一件大衣,可漂亮了。可惜就是太贵了,要好几千呢,我一个月薪水都付不起。” “聪明的孩子,我喜欢。新世纪是吧,明天那件衣服就会出现在你的衣柜。” *******************我是出来打酱油的分界线******************************* 漫天的议论纷纷,从容知道逃不过高希文的耳朵,所以也并不意外于他有些阴沉的脸色。从来,他就不喜欢凌子墨。 高希文沉着脸迳自坐在沙发上,自顾自看起了剧本,似乎并不想跟她交谈的样子。从容撇嘴,看来自己是得罪到他了,高大帅哥可是最擅长冷战的。不过她自有办法对付。 “拜託,对待病人给点好脸色嘛。对着你这张冷脸,我更没心情吃药了。” 病人?高希文蹙眉,上下打量笑的一脸讨好的从容,看上去精神好着呢,不过脸上确实没什么血色。放下手里的剧本,走到她跟前。“又病了?” 从容躲开他伸到额前的手,“不要乱用词语呀,什么叫‘又’,说的我像林黛玉一样。这次是意外,谁想到淋那么点雨竟然会感冒。” “你又去淋雨?当自己还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呀。”高希文恨不得噼开她的脑门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你年龄歧视,怎么老女人就不能淋雨了。” 好好好,高希文无语覆额,对于从容他从来是无可奈何。 “别把自己搞的像个小老头一样。”从容好笑的伸手去抚高希文皱成了一个川子的眉头。“对了,收到下周的bassar晚宴的邀请函没?哪天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们双剑合璧,把红地毯上的其他明星杀个片甲不留。” “无所谓,你说去就去好了。但是大小姐,拜託你口气不要这么大好吧。” “我一向很低调的,但是身边有你这位人形移动发光体,我不变成孔雀都不行呀。反正有你在的地方都是最受瞩目的。” “谢谢你这么看的起呀!”高希文倚在化妆檯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高帽戴完了,现在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了吧?” “什么?” “别给我装煳涂。……理由?瞒了五年,为什么现在要公开?” 从容垂眸,转身,跟高希文一样并排倚在化妆檯前,有片刻的沉默。 “……昨天我去见韩琦了,也被拍到了。” 高希文脸色一沉。 “凌子墨会这样我没料到,但他无非也是想制造一个比我和韩琦见面更劲爆的新闻而已,她从来都是攻击大于防守。虽然意外,但我并不惊讶。其实想想也好,爆一个不如爆两个,这种真真假假的花边新闻多了可信度反而降低,也就没价值了。” “对你的形象并没有好处。” 从容侧头笑道,“陈戈如果听到你这话一定很高兴,竟然懂得在乎起媒体形象问题了。” 高希文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竟还有心思开玩笑。在他的眼神瞪视下从容最后扯出一抹苦笑,“最多被人说我花心、朝三暮四什么的呗,反正这几年我的绯闻也没少过。而且我想知道这几年一直揪着我不放的橘子周刊到底是那边的人。” “你怀疑幕后有人操纵?” “不是怀疑是肯定。” “心里有人选吗?韩家还是凌家?” “我希望两边都不是。”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台雀跃的散落满室,而它普照的人们又是否被它温暖。高希文无声的看着她的侧脸,仍然的笑颜如花,可是为什么他却在上面看到了无奈与哀伤,为什么自己的心会那么的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惊讶的发现,文章写到13万多才出现第一个吻,这文可真是清水的很呢! 其实也是木兰我不擅长写这方面,就这么小小一段都死了我不少脑细胞呢! 杯具 极速绯闻 “boss,今天心情不错。”荣轩从后视镜里看到大老闆明显上扬的眉毛。 凌子墨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今天的报导写的不错。” 荣轩明白,他指的是今天‘娱周报’上的头版封面——“新欢pk旧爱,谁是从容的真命天子?”看来收购几家八卦杂志还是有好处的,而且凌氏本无意发展传媒业,所以在这块产业上甚是低调,除了业内部分媒体外,大众并不清楚娱周报的幕后老闆是凌子墨。 毋庸置疑,被授意的记者下起笔来当然倾向于自家老闆。封面是两张同样大小的图片拼接而成,左边是凌子墨和从容在朝阳下深情拥吻的那张照片,不管是角度还是光线简直完美的像在拍电影;右边的则是从容和韩琦在雨中游乐园的照片,从容背对韩琦,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只觉得一股萧瑟瀰漫在两人中间。无需言语两张图片就□裸了展现了新欢旧爱这个主题,而内容上记者还很有才的採用了对比方式,从外形、家世、财产等状况上一一进行pk。还特别在备註里註明,凌子墨:钻石王老五;韩琦,未婚有一私生女。pk的结果是给了凌子墨一堆的“胜”字符号,真是打击的无影无形呀。 一早上从容在餐桌上看到这篇报导时,唯一的感觉的就是世界上最jian诈的果真还属商人,面对凌子墨毫不掩饰的得意神情,从容只恶狠狠的抛下了 两个字:小人!想起从容刚刚的表情,凌子墨的嘴角就止不住的上扬。“给整组编辑加薪20%。” 荣轩点头应下,心里却在暗笑,今天大老闆心情很好呢。 “这是什么?”经过大厦前台前,凌子墨瞄到一张有些眼熟的请柬。 没头没脑一句话问的我们前台mm夏芬小姐一愣。 “这是bassar慈善晚宴送来的邀请函,正准备拿给公关部的mark。”每天一大堆各种名目的请帖邀请函,大boss什么时候关心过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 “不用,直接给荣轩。” 给荣轩?难道大老闆准备亲自参加?夏芬惊讶的看了看外面,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荣轩笑着从呆愣的文婷手中接过邀请函,老闆一反常,全体就跟着懵。只要跟从容小姐有关的,老闆再反常他都觉得很正常。 凌大老闆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今天的高层例会上。 “大家都很准时嘛!”凌子墨悠然落座,难得的口气愉悦。 拜託,凌总裁的会议谁敢迟到,不想混了都。平时来的再早也没见他表扬过。所有高层虽面色不变,但心里早嘀咕开了。 “说吧,有什么问题要在例会上讨论的?” 地产事业部的宋飞举手,“凌总,旧城改造项目的投标已经结束,结果大概会在一周后出来。而标底就是按总裁上次说的数字,相信日盛绝对无法跟我们竞争。” 凌子墨点头赞许,“虽然做生意忌讳打价格战,但这次我不介意。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拿下这个项目,不计代价。”说到这里稍微一顿,“还有以后所有涉及到韩氏的业务全部交由我来最终决策。” 众人俱惊,大老闆这是明确要跟韩氏槓上了,看来今天周刊上的绯闻是真的了,没想到呀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boss会因为女人而掀起商战。虽然表面上看韩氏的根基并没有凌氏集团这么深厚,但也并不容小觑,韩琦更被誉为近几年的豪门新贵,他商场狙击手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 “我知道韩琦十分喜欢用挖墙脚的手段来打击对手,相信在座的某些同仁应该也多多少少收到了韩氏抛来的橄榄枝。”底下一阵骚动。“大家不用紧张。”凌子墨笑着抬手,“这点我并不介意,至少表明凌氏人才济济不是吗?我只是想在这里提醒下各位,能坐到这个会议室来的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人,我凌子墨的做事风格大家应该都有数。我会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当然……”他的话锋一转,“每个人也要为他的选择负责。”一席话凌子墨始终是微笑着说完,但在座的众人却冷汗直冒,当一个并不常笑的人笑的如此亲切无害时,那是比澎湃怒气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时候。 会议结束后,当荣轩很是诧异的问凌子墨是否怀疑公司里有内鬼时,凌大少只眯着眼回了他一句:那才更好玩,不是吗? 毫无意外,几乎所有的网络媒体在杂志出来的第一时间便全文转载,图文并茂。从容这场三角绯闻一夕之间妇孺皆知,震惊了整个娱乐圈。所有人都兴奋于这起惊人的八卦新闻,但有一个地方却因为这则报导而伤神不已,那就是橘子周刊的编辑室。 周刊首席记者莫晓此刻站在总编室里,皱着眉头听主编和老闆的电话,这次免不了要挨训了。这回真的算是阴沟里翻船,原本是大独家的消息,没想到娱周报会耍这样的阴招。两家周刊都是每周一出版,可是没料到对方竟然会为了抢独家,提早两天发行。现在的情形是,周一的时候橘子周刊再刊登从容这则新闻就变成炒冷饭,即使他们的角度再犀利,也只沦为跟风者。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载这么大个跟头,莫晓捏着手里的稿子气愤难平,而稿子上赫然写的是:24小时,从容情挑两富豪! 第39页 橘子周刊在业内算是一本颇有影响力的八卦杂志,最擅长的就是揭露艺人的隐私。而周刊的主编何全现在却有焦头烂额的感觉。放下手里的电话,一甩手就把桌上那本娱周报给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墙角。不过书的质量似乎很好,依然完好无缺的落到了地上。 “主编,老闆那边怎么说?”莫晓扫了一眼墙角的杂志,看来被老闆削的很厉害。 “还能怎么样,一顿臭骂呗,这女人真难伺候。”何全点起一根烟,深吸两口。 女人?莫晓上前把菸灰缸递到他跟前,“其实兄弟们一直都很想知道我们的老闆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从来也不露面,主编你又一直讳莫如深的。大伙都很好奇呢。” “是你好奇吧。”何全瞄他一眼,“狗仔就是狗仔,好奇的什么都要刨根究底。” “这可是主编你一直教育我们的职业道德呢,我可是一直铭记于心的。” “得了吧你。要八卦也找准对象,老闆按时给你发薪发粮不就够了,你管他是胖是瘦是方是圆。” “是是是!”莫晓嘴里应着,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就不信这个老闆能永远躲在背后不现身,自己总有办法查出来是谁,他莫晓娱乐圈第一狗仔的名头可不是白混的。“对了,主编,那从容这条新闻要怎么处理。” 何全盯着他放在桌上的稿子沉吟片刻,“照发。也让他们看看我们如何把冷饭炒出新意来。反正老闆的目的都是抹黑从容,你把这篇情挑两男的文章尽量写的暧昧点。另外再加四版内容做一个专题详细介绍从容的所有绯闻,标题就叫‘从容和她的男人们’,反正怎么耸动怎么来。娱周刊玩pk是吧,那我们就来看图说故事,挑几张从容和韩琦、凌子墨还有高希文亲密点的照片,还有连之前跟她传过绯闻的男星们也全部写进去。最后再做一张以从容为中心纵横交错的大图表,反正就是营造出她在感情上十分混乱的形象就对了。” “从容虽然绯闻不少,但其实真正被拍到照片的并不多耶,媒体上也都只是说说而已。”莫晓为难。 “没有,你不会ps呀,再不行把她的那些剧照拿来加工一下不就行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起图片真假问题来了,我们是八卦杂志又不是科学鑑证,谁有那闲心去仔细辩证照片的真伪呀。” “明白,马上去办。” …………………… 是,娱乐圈从不做科学鑑证,这里没有记者只有编剧。 ****************我是路过的分割线**************************** 乔以函放下手里的电话,一个人怔怔的坐在客厅。 “以函,谁的电话?咦,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进门的是乔以函的母亲孟秋桐,年近六十却保养的像一个四十几岁的样子,眉宇间与乔以函有五分相似,相信年轻时也是一位绝色美女。 “妈,你怎么回来了?”乔以函惊讶的看着孟秋桐,她去美国看望小阿姨,原来是说要过完感恩节才回国的。 “我再不回来,你被人欺负到头上我都还蒙在鼓里呢。”乔母边说边指挥佣人把自己的行李搬回房间。 乔以函一惊,难道她知道了韩琦不让自己见女儿的事。“妈,你听说解释,他只是一时之气,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过段时间,都过了五年了,我怎么也没见他想通呀!”对于女儿的温顺孟秋桐很是不喜,“天底下女人那么多,就算是娱乐圈也不止她这么一个戏子,韩琦怎么就是跟她牵扯不清呢?” ??? “妈,你指的是韩琦和从容?” “不然你以为我说谁。”乔母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还有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的名字。”说完啪的一声扔了一本杂志在桌上,“真是扫兴,一下飞机就看到这样乱七八糟的新闻。” 乔以函看了眼杂志封面上的照片,默默的坐在母亲身旁。 “我也懒得说你了,当初怎么就看上韩琦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我的宝贝外孙女呢?我带了很多礼物回来,快叫她出来拆礼物。” 乔以函的脸色慢慢僵住,孟秋桐这是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脸色不禁严肃了起来,“怎么了?宝宝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宝宝在岚姨那边。”乔以函低头避开母亲的目光。 “乔以函,你给我抬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妈,我跟韩琦有些误会……恩,他把宝宝暂时接了过去。有岚姨在呢,妈,你别担心。” “他不让你见宝宝?” 看到女儿僵硬的神情,孟秋桐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只是一时之气,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我刚跟岚姨打过电话,宝宝很好。”乔以函忙安抚母亲。 “一时之气?他气什么,气你含辛茹苦替他把孩子养大还是气他自己在外面风流快活,他还真把你当保姆了不成。韩琦也欺人太甚了,别以为你们没正式註册,就可以这样欺负我们乔家。想让从容当我外孙女的继母,他做梦。下辈子都不可能。”对孟秋桐来说,外孙女是她的心头肉,从容是她的心头刺,而现在就犹如把心头刺扎进了心头肉一样。愤愤的一拍桌子,盯着乔以函的眼神变得阴狠,“如果你还是我的女儿就给我记住,我孟秋桐的女儿一定要是原配正室。” 作者有话要说:这张算是过渡章,有几个小伏笔。 接下来是某位童鞋猜的非常准的三方聚首的慈善晚宴了,重头戏哦。 这个周末木兰的行程满档,不知道周日晚上能不能准时更新,先给各位童鞋打个预防针,木兰尽力。 红毯秀1 初冬的晚风已初显狂放凛冽,但此时在伯爵宫会所的门口,人cháo涌动的热情却点燃了夜空。一年一度的bazzar慈善晚宴如期举行,作为时尚圈娱乐圈的年度盛事,bazzar晚宴吸引了众多社会名流,包括演艺界、体育界、时尚界以及众多商界名人。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bazzar的红毯是星光度最耀眼的地方。 因为是在私人会所举办,并没有预留多少空间给粉丝,红毯两侧更多的是来自全国各地各行的媒体记者。但是对于到场的明星而言,却丝毫不敢懈怠,这个场合才是竞争最激烈的,不比演技不比歌艺更不比任何的专业技能,拼的无非是华服美钻,博得无非是第二天的眼球与版面。 媒体的长枪短炮早对准了红毯入口,所有的记者及粉丝更是翘首以盼。两旁林立着的保安均是严阵以待。第一组亮相的嘉宾是bazzar杂志的主编冷静和此次慈善晚宴的召集人着名影星周佳敏。 周佳敏着一袭秋冬最新款dior黑色刺绣长裙,前胸的闪片缀饰和裙身的层叠薄纱尽显礼服的细节设计功力,高挽的髮髻与胸前的蓝宝石项鍊相得益彰,尽显典雅高贵气质。周佳敏这身装扮可以说一开始就为今晚的红毯定了一个高标准。就不知之后出来的众明星是否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呢。作为东道主,冷静与周佳敏在红毯上朝观众和媒体频频挥手致意,摆着各种pose配合记者拍照。 “不是传言周佳敏怀孕了吗?看这样子没有嘛。” “传她怀孕都传了五年了也没见她肚子大起来。”娱周刊的高强不屑的撇嘴,“这种新闻我们杂志都懒得去编了,也就那些小报为了吸引眼球每过一段时间就来那么一出,忒没技术含量了。” “你以为家家都像你们周刊那样有独家可以报呀,说起来前几天从容那篇报导你们写的也够精彩的。对了,兄弟,你们是怎么搞到那新闻的,两位男主角可都不是易予之辈,特别是凌子墨,整个传媒圈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这可是我们商业秘密,告诉你们了,我还有的混呀!”高强笑道。 “今晚不知道从容会跟谁一起出席呢?值得期待呀!” “你们就别想了,这么多年的绯闻下来,除了早年的韩琦,从容又承认过哪桩,这个时候我说她一定不会跟他们任何一个出现在这种场合。” “大家不用猜了,bazzar内部来的消息,今晚从容的搭档是高希文。” 哦,意料之中。虽然这个对象不够劲爆,但是却已足够吸引眼球。 在记者们边聊边拍之时,倒确实有一对绯闻对象走上了红地毯。 “看,是陈曼萍!” “哇,看来今天她是豁出去了。” 红地毯永远是女星必争之地,而陈曼萍也从来不吝啬在这里下功夫。裸色系armani鱼尾礼服堪称惊艷,□至腰椎部的大露背很有可能是今天红毯最暴露的着装,也刷新了陈曼萍自己的红毯性感尺度。从着装的选择上就已经体现她企图走向国际的野心:裸色系,精緻的刺绣和裙摆亮片缀饰的细节,均是时下国际上大热的时尚元素。更不用说脖颈上那条tesiro通灵专门为其量身定制全球仅一件的钻饰。但是若论野心,最彰显无疑的应该算是她选择的搭档人选了吧——国内家具业巨子彭一航。上一次陈曼萍设计了两人的约会被拍,结果在从容铺天盖地的绯闻笼罩下,只能沦为一则并不怎么起眼的八卦,今天显然她是有备而来。陈曼萍挽着彭一航,脸上是甜的可以腻出蜜来的幸福模样。不足百米的红地毯更是走三步退两步,用极端缓慢的速度务必要让每一个观众每一家媒体每一个镜头拍到她的绝美容颜也拍到她和彭一航的郎才女貌。 “曼萍,今天怎么跟彭一航先生一起出席,你们是不是真的在交往呀?听说你戴的这条项鍊也是彭先生所赠?” 陈曼萍甜蜜的看了眼彭一航,故作羞涩的掩嘴轻笑。而挽着他的手却故意紧了紧。“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只是好朋友,好朋友而已。而这条项鍊我很喜欢,希望大家也喜欢。”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一切尽在不言中,记者们自会给你编写的精彩无比。 “那彭先生,有没有考虑什么时候让你这位‘好朋友’代言你旗下的品牌呀?” “她自是我的首选对象。”彭一航语带双关,暧昧真是一样最为高档的游戏。 “包括从容的那个代言吗?”媒体们可不会放过制造任何一个有卖点的新闻。 彭一航微愣,有些尴尬的理了下袖子。“今天主要是来参加这个十分有意义的慈善活动,至于商业上面的事以后再聊。谢谢大家。”说完便拉着陈曼萍离开媒体区。 第40页 陈曼萍虽始终面带微笑的跟着他离开,但心里却不慡了,她还没秀够呢,而且她可是很希望媒体记者们帮她从彭一航嘴里给定下代言的事。而彭一航的心里却是另外一番思量,这代言岂是可以随便更换的,不管是公司股东那边、经销商那边还是客户那边都无法交代。另外如果这样不明不白的换掉从容,估计会被她的粉丝给围攻。瞟了眼身旁婀娜多姿的陈曼萍,暗想:这女明星呀泡归泡,但还是得保持清醒的理智。 紧随陈曼萍、彭一航之后出现在红地毯上的都是何氏旗下的艺人,包括已稳坐一线小生之位的魏正东,风传与何鼎文有染的偶像女星安琪,一直深受悔婚影响的颜琳,何氏双姝龚玟宣、林伊人……何氏几乎派出了自己最豪华的阵仗。所有人都一一步上红毯,今天的颜琳穿的是一款gi抹胸礼服,缎面长裙演绎着神秘、性感的吉卜赛式风情,大面积印花设计随着她的走动变换着不同的花纹,让颜琳每走一部均是摇曳生姿。搭配头上别致的圆环状钻石发箍,带给她的是惯常少有的灵气与精緻的另一面。与陈曼萍相比,颜琳的装扮简直可以说是低调至极,但那种简单的性感与神秘却吸引了众多的闪光灯,关注度直压同公司的另外几位女星。 所有的明星鱼贯经过媒体区,记者们会根据他们的知名度而决定是否採访以及採访时间的长短,魏正东、安琪都很配合的在媒体区接受採访拍照,而颜琳便趁这个时候快步从他们后面经过,未作停留的走过媒体区,不顾记者的唿唤直接朝会所内走去…… “怎么回事,怎么也不过来接受採访?” “我还想多拍几张照片呢,今天她的造型很有特点。” 几位记者望着颜琳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禁讶异。 “估计是怕大家再度提起韩琦的事呗。” “也对……” 几人就这样不经意的议论开,却没注意到刚刚还一脸甜美笑容的安琪此刻明显不愉的脸色。 当有些人想刻意迴避记者时,又有多少人希望成为媒体的焦点。 外面的红毯依旧热后朝天的上演着,而会所里已经到场的明星们则三三两两的相聚聊天着,其中大部门都是何氏的艺人。 在走廊拐角的地方,正准备进会场的颜琳却被安琪堵在了面前。跟在一旁的是不知如何是好的两个助理mm,几步开外是正在聊天的龚玟宣和林伊人。 “安琪,有事吗?” 安琪双手抱胸,斜着眼瞟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与厌恶,“刚刚很嚣张嘛!还当是从前呀,抢我的风头……” “安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颜琳知道这是安琪是故意来找自己的麻烦,可惜现在还不是跟她槓上的时候。在公司里,谁都知道她爬上了大老闆的床,作为何鼎文的新欢,现在所有人都惧她三分。 “少给我装煳涂。刚刚你故意在我接受採访时从后面过去,存心抢我风头,转移记者注意力是吧。” “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自己想快点进会场而已。” 看着她一脸无辜莫名的样子,安琪心里就一阵火,小骚货,还在那里扮清纯。看着她身上的印花礼服就火大,当初公司让挑衣服的时候,这件衣服还被自己诟病为俗气,没想到却被颜琳穿出了另一种风情,生生盖过了自己身上的这件红色低胸礼服。越看越不是滋味,安琪伸手一把就要抓过颜琳的衣服。 这种礼服哪经得起她这样拉,颜琳忙伸出一只手护住胸前,另外一只则惯性的去推开她。一推一拉之间,颜琳便踩到了对方的曳地长裙摆,安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一旁的助理机警险险扶住了她。 “你敢推我!”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颜琳精緻的脸庞上瞬间便印上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所有人纷纷回头震惊的看着角落里的这一幕,却并没有人出声。有看好戏的,有事不关己的,也有怕惹事而不敢出头的…… 颜琳捂着脸瞪着安琪,眼神里是没有掩饰住的愤怒与恨意。 看着自己被踩脏的红色裙摆,安琪的气更是涌上心头,“你还敢瞪我。”扬手就准备再给她一巴掌…… “住手!”一声重喝止住了安琪欲落下去的巴掌。出声的是从走廊另一头过来的许嘉,而走在他旁边的则是何氏的amay。 此时amay是完全笑不出来了,她赶忙上前拉下安琪还举得高高的手掌,转身尴尬万分的对许嘉的笑着。这是好死不死,这样一幕被他看到,真是丢脸死了。 “许导,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们公司这班小姑娘就是这样,平时呀就爱打打闹闹。” 打打闹闹?许嘉看着颜琳脸上明显的红肿,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amay姐,你干嘛还护着她。当初她被人当场甩了后,可害我们公司的人都跟着被人取笑。刚刚在红毯上还在那边装腔作势耍大牌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amay看到许嘉的脸色越来越差,忙阻止越说越离谱的安琪,这个小祖宗呀,仗着有何鼎文撑腰,从来都是口没遮拦为所欲为,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什么身份?”许嘉复述着安琪的话,看着他的眼神有压抑的怒意闪过。忽然拉过呆立一旁的颜琳,握住她的手对着安琪和amay一字一顿,“那如果是我许嘉的女朋友,不知道是不是有资格在你们何氏耍一下大牌呢?”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本文最长的一个片段,这个晚宴预计要好几章才能写完。陆续要有好多人物出场呢。 写这种灯红酒绿的奢华也挺累,就这些明星的红毯着装,我就查了不少资料呀。借鑑了不少现实中女明星的着装和礼服介绍哦。当然主角们要到下一章才会出现。 红毯秀2 “许导,刚刚……谢谢你。” 停车场里,颜琳在许嘉的车旁停住脚步。她的脸色略微还有些苍白,更显得左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身上披着的是许嘉的外套。 “在公司里她也这么对你?amay不是你经纪人吗,她不管?” 颜琳摇头,“amay姐是我们的经纪部总监,公司里那么多艺人,她哪管的过来呀。又不像从前……”颜琳顿住,而许嘉明白她指的从前是与韩琦在一起的时候,公司对她的百般优待。 “其实我反倒要谢谢她,不是她这一巴掌我还没理由离开呢。”颜琳强装高兴的扬眉。 “怎么?”许嘉微微讶异的问道。 颜琳垂眸,避开他询问的眼神,黯然低语,“今天韩琦也会来。” 许嘉一愣。不禁更加爱怜的拍了拍她单薄的肩膀,真是个善良的姑娘。作为一个女孩子,特别是女明星,韩琦对她确实太过残忍,她要面临的非议,承受的压力……真是难为她了。还处处替他人考虑。 许嘉心里正这么想着,忽然感到颜琳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接着是她拼命压抑着的低声啜泣。许嘉心里一惊,伸手抬起她的脸庞,已是泪流满面。无声的泪带着楚楚可怜的不甘。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段日子以来,我知道每个人都在背地里嘲笑我,公司里的人更是个个在看我的笑话,我知道。可是我却只能装作不在意的笑着。你知道么,其实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我每天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每天都会梦到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抛在荒郊野外,没有人要我,没有人……” 许嘉忽然觉得心里有块地方似乎被针刺了一下的痛。那是多年都未曾有过的感觉,自从与前妻离婚后,他就一心扑在电影上。 “我要你!” ???颜琳的一声啜泣哽在喉间,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许嘉,梨花带泪的脸上掩不住的震惊。 “我说,我要你!”许嘉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嘴角挂着爱怜的微笑。 颜琳带泪的眼里从不可置信慢慢转为茫然,再由茫然转为怀疑,再转为惊喜……下一秒,她扑进了他的怀里,似乎在确定这一切是不是幻觉。 许嘉也伸手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是肯定也是安慰……而他看不到的是他怀里的颜琳此刻脸上正盪开一抹由衷的笑意,那种满意的尽在掌握的笑,眼里的哀伤早已不见一丝踪迹。 ………… 就在许嘉与颜琳互诉衷肠之时,前面红毯也正掀起一波□,今晚最受期待的一对组合隆重登场。 “从容……从容……” “高希文……高希文……” “从容……” 狂热的唿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印着他们名字的灯牌犹如繁星,与天上的星辰竞辉。高希文是一如既往的帅气逼人。在本属于女星争奇斗艳的红毯上,值得大众与媒体期待的男星不过两三人,而高希文绝对是其中公认的no.1。一身宝蓝色的阿玛尼条纹手工订制西装,把本就修长的他衬的更加英挺不凡,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是有若无的淡淡微笑,三分疏离七分神秘。白色復古衬衫搭配同款白色领结,还有耳朵上那颗熠熠生辉的钻石耳钉。一切彷佛都是为他而生……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也不过如此呀。 他与从容十指紧扣,每每侧头与她互视时,总有一种莫名的温柔神情。而被王子紧紧牵着的公主呢,此刻正用另外一只手朝欢唿的粉丝们挥手。在看过红毯太多的沉闷黑色和艷丽红色之后,从容一身的湖蓝色礼服无疑让人眼前一亮,宛如女神般大气优雅却又不失灵动,微开叉的裙摆随着从容的走动隐隐可见美腿,性感的恰当好处。裙身飘逸的褶皱设计,更是处处体现该款礼服的考究与精緻。插nel山茶花系列高级珠宝突显的是她从颈部至肩部的优美线条。而正在挥舞的那只手上戴的并不是戒指,而是一个镶满宝蓝刚玉的qeelin熊,带来一丝意外的活泼俏皮。 当高希文和从容站在一起,产生的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化学效果,般配的外形、默契的言行,这么多年来媒体写了无数遍他们的绯闻,猜测并期待着他们真的走到一起,可惜多年以后两人始终还真就一副老友的样子,以至于记者们都没有心思再把他们绑在一起。但是随着高希文国际化的发展路线,两人一起出席公共活动的机会日益减少,所以便也弥足珍贵。 “从容,所有影迷都很好奇凌子墨和韩琦谁才是你的真命天子?” “你和凌子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41页 “从容,回应一下吧。” ……………… 从容牵着高希文的手,巧笑倩兮的对着媒体的摄影机,并没有因为连珠炮似的的提问而显得不高兴,“大家都知道我一向不回应个人感情方面的问题,今天也不例外。” “那高希文,你跟他们两人谁比较熟悉,你个人又比较喜欢哪一位?” 高希文微眯着眼扫了眼刚刚提问的记者,语气不耐,“这两个人我都不熟,更谈不上喜欢。” “怎么会呢,你和从容关系那么好,总一起出去吃过饭什么的吧。” “就是以我和从容的关系,她都没介绍给我认识,也就表示他们的关系不过如此,更不用说什么真命天子什么的。希望你们不要随便拿几个人来锻鍊自己编故事的能力。” 一句话说的众记者均愣,从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听高希文这口气是代她否认一切了。 记者们正准备继续追问,从容已经开口打断,“好了,谢谢各位记者朋友了,我们先进场,后面还有人等着呢。”媒体区已经有另外几组嘉宾等着接受採访。 “讲话越来越刻薄了嘛!”在红毯的最后一段,两人继续保持着原先的神情,从容微笑,高希文摆酷,用只有对方听得到的声音小声交谈着。 “那要看对象是谁了。……而我也是真心希望你们的关系不过如此。” 从容微侧头看着他紧抿的嘴角,没接话。 如果说从容和高希文是这次红毯最受期待的一对组合,那凌子墨和梅子寒的出现可以说是今晚红毯最意外的一组嘉宾了。主办方公布的出席名单里并没有凌子墨,而且像他这样的商界人士即使参加这种晚宴一般也不会凑热闹走红毯,当然像彭一航这样陪女星出席的例外。那凌子墨的意外现身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因为梅子寒了。虽然是最为纯正的名媛千金,但梅子寒也是正宗的时尚界人士,其所创的服饰品牌在业内更是广受追捧。各种时尚界的活动也就少不了她的身影。 凌子墨的穿着与平时相比并无区别,但走在红毯却不逊色于任何明星,走在哪里都是无法漠视的气场。面对两旁的镁光闪烁也并无任何的不适应,犹如在自家院子里的闲庭信步。嘴角轻扬,却并让人感到多少笑意,反而隐隐有股冷意袭上。 而梅子寒则不愧为时尚达人,一套本不够隆重的裤装却给她穿出了另一种华丽的帅气,永远不按牌理出牌,却也永远会给人惊喜。 “你们说如果今天韩琦也到的话,那这场晚宴可就真精彩了。”摄影记者忙着狂按快门,文字记者当然也没闲着。 “干嘛,想开盘下注赌谁胜出呀?” “还真是好主意,要不我们真开个盘,就赌从容最后会选择谁吧。那选择对象就在加个高希文吧。” “我支持,我赌韩琦。当年他求婚那次我可是在现场的,至今还记得他们两人的表情……这两人绝对分不了。” “分不了还不是分了五年。我赌高希文,若论整个圈子与从容最般配的,谁比得过他,虽然两人总是一副好友的样子,但世界上有哪有纯粹的异性友谊。” 两人的观点都各有支持者,难分高下。 “怎么你们都不看好凌子墨?”说话的是刚刚一直沉默的娱周刊的高强,“我赌凌子墨。” 凌子墨?不可能吧,虽然那张拥吻的封面看上去很火热,但凌子墨的绯闻名单里可从不缺美女明星,却多为过眼云烟。最近的一个就是名模沈以翎,沈以翎可还公开承认过两人的关系。 “高强,你有什么内幕不成,上次的新闻可就出自你们之手。” “我们知道的都写在杂志上了。现在不是打赌嘛,我看好凌子墨呗。” “今天怎么没看到莫晓,对从容的事他可是最为清楚的。” “现在橘子周刊和娱周刊可是明着槓起来了,竟然高强在这边,莫晓一定跑另一头去了。王不见王!” 媒体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竟也没人记得向经过面前的凌子墨和梅子寒提问。其实除了绯闻他们也不知道还可以问些什么。总不能问:凌少,你公司的股票最近会涨吗?至于绯闻,虽然私底下讨论的挺开心,但却没几个人想直接挑战冷脸的凌子墨。 华丽的红毯,尖叫的粉丝,应接不暇的明星……记者们的注意力当然总在不断变换着。 在红毯的最后是身着香奈儿插nelstartingpoint系列黑色长款礼服的天后杨霏,婚后淡出的杨霏最近却一反常态出席了好几个圈内活动,看来纷传的復出一说并非空穴来风。在歌坛摸爬滚打近二十年的天后从来不是靠美色取胜,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独一无二的气质。淡紫的冷色妆容,空灵清高的让人不禁觉得她高不可攀.。一反其他女星满身珠光宝气的奢华,全身上下仅在左耳佩戴了一条流苏状的钻石耳环,但特别的是那耳环竟长及半米,垂至胸前,随着我们天后的举手投足,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对于如何以最恰到好处的首饰搭配最大程度地彰显自己的个人魅力,杨霏可谓是深谙此道,“红毯零失误女王”的头衔并非浪得虚名。她的步伐迈的很大,几乎无意在任何一段逗留,与粉丝的互动也甚是冷淡,走到媒体区那块更是直接忽视,连拍照的时间也不留给记者。对于特立独行的杨天后,媒体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就在众人以为今晚的红毯已经结束之时,礼宾车上又下来了一位嘉宾。 比杨天后还姗姗来迟的正是艷光四色,贵气逼人的沈以翎,艷丽的红唇,蓬松的□浪捲髮。作为名模任何时候沈以翎都不会忘记展示自身的优势,一袭深v礼服相当称职的衬託了她34c的傲人身材,再加上一米七五的身高,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是风情万种,仪态万千。前短后长的裙摆十分特别,短前摆尽显让沈以翎引以为傲的长腿,夸张的曳地后裙摆则凸显礼服的华丽,配以全套forevermark永恆印记钻饰,用奢华无限铺陈气势。如果把她和早先的陈曼萍摆在一起,不知道谁更妖娆艷丽? 夜渐深,而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杯具! 本周加班中 情敌&情敌 所谓慈善晚宴,无非就是男女明星穿着时尚靓丽的服装在红毯上秀一圈,为第二天报纸的花团锦簇贡献几张照片,制造几个话题。而会场里,表面上看是一场饭局,至于底下有多少暗涌那就不得而知了。 伯爵宫是一个高级私人会所,场地并不大,却以典雅奢华着称,冷色调的装饰在夜晚的全景灯光下带着强烈的神秘感。 “很高兴影帝影后能赏脸光临。”冷静端了一杯香槟到从容他们这一桌,作为主人家,一些重要来宾她还是需要一一去应酬招唿一下的。“还有希文,很期待你今晚的表演。”慈善晚宴以拍卖的形式进行,为了助兴,中间还是会穿插一些表演节目,毕竟来了这么多重量级的明星,不安排几个节目也实在是浪费资源,按市场价每个人的出场费可是很高的。 “谢谢,希望不会让你失望。”高希文举杯与她轻碰。 “能请到你,可是我们杂志的荣幸。”冷静与高希文简短寒暄后,杯子转向从容,“从容,晚上玩的开心点。” “一定。”从容也举杯与冷静示意。至于开不开心,那就不好说了。 任何一个活动的主办方,如何安排座位应该也是一项困难的工作吧,而失误往往不可避免。比如此刻从容就十分不解为什么沈以翎会被安排坐在她的右边。初始看到她的名牌时,希文提议两人换座位,被她拒绝了。她实在找不到要躲沈以翎的理由,竟然有些麻烦不可避免,自己又何必扭扭捏捏呢。 正想着,方庭跑了过来,她的电话。 “有事?”高希文看着从容挂掉电话,神情跟先前比有些严肃。 “没,芯姐的电话,说刚刚红毯电视直播,又训我走的太快,像跟人竞走一样。” 有吗?高希文凝眉,两人是一起走的,刚不是一步三回头的,都快慢成蜗牛了,还快? “所以我就很严肃的在想呀,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呢,作为你的女伴,我可是紧跟着你的节奏的。” “呦,你怎么还用这么老款的手机呀。”还没等高希文回应从容的打趣,不期然的旁边有个声音响起,从容讶异的转头,是右边摇曳生姿的沈以翎,正有些不屑的看着她的手机,“也太便宜了吧。” 便宜?老款?从容盯着手中的摩托罗拉aura,08年刚上市的时候,因为自己钟爱它的设计外形买下的时候还被从芯批她败家,花一万块买个手机。不过与此刻沈以翎故意拿在手上把玩的那个闪闪发光的手机相比,那她这个还真是又廉价又老款了。 但……请问,她用什么样的手机关她沈以翎什么鸟事?难道她没有发现她和希文正在聊天吗,她这个陌生人莫名其妙的插话未免也太失礼了。 当然,沈以翎可并不会如此觉得。 “你看,我这个如何?”沈以翎举着手机在灯光下摆弄,带着明显的炫耀和自得,钻石的闪光晃的从容眼睛都眯了起来。 钻石版的诺基亚e51,从容知道,一个可以买她那款的30个。刚上市的时候凌子墨还问过她喜不喜欢,被她诟病为无聊的炫富行为。有必要用那么多钻石来装饰手机吗,深怕小偷不知道她有钱是吧。 “前段时间子墨送我的生日礼物。凌子墨,你知道吗?哟,看我这记性。”沈以翎彷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笑的甜美,“我差点忘了前几天的报纸了,你怎么会不认识子墨呢。不过也不怪我,跟子墨传绯闻的明星实在太多了,等我刚记住了一个,报纸出来又换了一个,我都记不过来,后来干脆就不去理会了。”沈以翎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风情万种的拨了一下额前的髮丝,“怎么,子墨都没送什么礼物给你吗?他对女人可一向慷慨。” 她的声音娇媚无比,可在每一句话尾,却渗着浓浓的讥讽, “看的出来,确实很慷慨。”从容回的平静,“只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不太喜欢收别人的礼物,自己也买得起的东西何必惦记着让人送呢。除非有人送我个卫星,那还蛮稀罕的。那个东西我买不起。至于这个……”瞟了眼她的手机,从容耸耸肩,“走过柜檯的时候我一般会嫌她晃眼而直接绕过。” 第42页 沈以翎甜笑着的嘴角一僵,放下手里的手机。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再度勾起一抹完美微笑,恍如对待相识已久的闺蜜。“从容,你怎么跟子墨认识的,从来没听他提起过。”没提起过也就表示不太重要,也就一匆匆过客,露水姻缘。 “我倒是听他提起过你。” 沈以翎脸上一喜,掩不住的自得之色。看吧,在他心中我比你重要的多。 “他说沈大名模没什么其他爱好,独爱钻石。只要送她钻石什么都好说,估计上辈子是挖矿的。今天看来,果真如此。”从容意有所值的看向她身上那全套的forevermark永恆印记钻饰。“听说iphone最近也刚推出钻石版的,全球限量500部了,整个机身採用了139克钻石镶嵌,功能键上还单独用了一颗6.6克拉顶级钻石作为装饰,180万欧元。下次生日你可以考虑让凌少送你。” 180万……欧元,也就是1700万人民币。沈以翎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看着她艷丽容颜上那怪异的笑容,从容心里不禁暗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为什么世界上总有那么多女人会为了一个个男人而去互相伤害,而不管那个男人爱不爱她,又值不值得爱。 “谢谢你提供的意见。”从容举了举自己的手机,“不过我暂时并不考虑换掉它。至于你的,它也很适合你。”从容并不像与沈以翎多做纠缠,今天她要应对的人物表里本也没有她。还是快点结束这并不会使她们愉快的话题为好。“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说完,便起身去洗手间。 “小心点。”高希文帮她拉开椅子,用唇语无声叮嘱。 从容无语覆额,他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在这里还会发生什么绑架斗殴不成。 等从容离开位置,刚刚一直沉默的高希文端起手中的酒杯,眼眸低垂,专注的品着杯中酒。“如果有本事,就让凌子墨完全属于你。……跟从容争风吃醋,你还不够格。”彷似喃喃自语,却用着足以让沈以翎清晰听到的音量。 任何时候,高希文总是处处担心着从容,从容对此又总是不以为意。其实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只要有些人狭路相逢了,他们并不会在意地点与环境。而最诡异的地点又是哪里呢? 伯爵宫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洗手间里,凌子墨正在整理自己的领带。而他旁边洗着手的是并未在红毯上出现的韩琦。两人并肩而战,各自专心的在做着自己的事,似乎旁边根本没有那么一个人存在,直到镜子里两人的目光交汇。 “凌少,好久不见。”韩琦擦拭着手里的水渍,不落痕迹的打量着他全身。“对娱乐圈的活动从来不感兴趣的凌少竟然也会拨冗参加如此形式化的宴会。” “哦,不知你这个假消息花了多少钱买到的,这样可不行,所有的钱全部用在收买上面,你赚的再多也顶不上呀。谁说我对娱乐圈不感兴趣呢,我爱的很呢。” “也对,是我口误,凌少对娱乐圈不感兴趣,当然不包括追女明星了,这个你可是热衷着呢。还真是嘆为观止,看到名单时还真是令人惊喜,影视歌模齐了,足可以开场你凌少专属的选美大赛了。”韩琦避重就轻,对于凌子墨莫名的收买话题并没深谈。 “看来,韩先生对我确实挺感兴趣的,查的这么详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我对你身边的女人更感兴趣。” 凌子墨眉毛一挑,似乎被这句话说的心情愉悦,“真是荣幸,竟然能从韩先生口中说出一句我的女人。这么说来,韩先生是认可我和从容的关系了。那我可要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从容了,省的他老担心我们婚礼时请不到你这位“前”男友。”凌子墨很是恶毒刻意的把“前”字念的字正腔圆抑扬顿挫。 韩琦压下眼里的阴郁,讥笑道,“如果凌少觉得这样的自我陶醉能让你愉快,我不介意。 “事务往往总是矛盾的。”凌子墨假意感慨,“就比如自我陶醉。有时候自我陶醉确实有益身心健康,但有时候却又很容易让人患上臆想症。我想韩先生这五年来就一直处于自我臆想中吧。一个消失五年的人竟然认为自己还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以占有者自居呢,你说,他是不是得了臆想症呢?” “是不是臆想,以后自会见分晓。”对于凌子墨的嘲讽,韩琦完全不以为意。“对了,忘了恭喜凌氏成功拿下旧城改造项目。” “承让承让,那还要多谢你们日盛最后退出的成全之举呀。” “说起来也是我们不自量力了,日盛的房地产开发实力怎么能跟凌氏相比。”韩琦无比谦虚的说道,“也只有你们凌氏有这个实力开出20亿的标书,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买卖也只有凌少你有这个魄力。” 不错,还没被感情沖疯了头,商场上的坑永远都是挖给冲动、急功近利的人。不可否认韩琦也确实是一块做生意的料,可惜他碰到的是凌子墨,凌子墨的坑从来是挖了就一定要有人被埋进去。 “20亿?韩总今天得到的信息似乎都不太准确呢。”凌子墨一副惊讶的神情,“这个旧城改造项目凌氏是以30亿的底价中标的。谁那么神经会开20亿,那不得喝西北风。……对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下午荣轩跟我说韩氏刚花四百万的高薪挖走我们公司的一个副总。那简直太感谢韩总你了,我早就想处理掉许国炎这个大米虫了。韩总这一个墙角挖的可真是及时。太感谢了。” 韩琦的笑仍然灿烂的挂在脸上,只有仔细看他的眼睛才会发现那越来越浓重的黑,犹如暴雨来临前的无际阴霾。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凌子墨用自己的愤怒让韩琦误以为他会为了意气之争而不顾理智,或许那些愤怒是真实的,但是他的愤怒又何尝不是在他自己的控制范围里。对于一个要绝对掌控一切的人,他要掌控的包括自己的情绪。 “怪不得凌少今天心情如此愉悦,看来是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只是一个小项目,凌少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no,no,no,韩先生的事哪有小事。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胜券在握,而是确定自己胜券在握。……至于满足,那还早着很。我不介意它变成一场持久战,毕竟好久没有这么让人兴奋的事情来舒展下筋骨了。” 透过光洁的镜面,韩琦清晰的看到凌子墨脸上那故意流露出来的嘲讽轻蔑,它们很成功的勾出了他心里的怒气,即使他的脸上还是一如之前的平静。“既然热身赛已经结束了,那正式的比赛就从今晚开始如何?” 凌子墨眼睛一眯,“乐意之至。” ………… 有没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男人存在,就无法真正停止纷争,因为……他们天生好战。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慈善晚宴歷时至少六章以上,有的写了 拍卖 对于从容来说,这真是诡异的一幅画面。伯爵宫幽暗昏黄的走廊上,凌子墨和韩琦在她对面并肩而来,相谈甚欢,就像两位相交甚深的知己好友,脸上都挂着悠闲愉悦的神情。 “难道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方庭喃喃自语。 一句话惹得从容不禁轻笑出声,“今天太阳是打东南西北一起升起来了。” 凌子墨和韩琦也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从容。 就在一个小时前,这个走廊还刚刚发生了安琪掌掴颜琳的一幕,马上又迎来了最热门八卦头条的几位主人公。 从容提着曳地裙摆完全无视他们直直的从中间走过,就像对待两个陌生的宾客,连点头招唿也欠奉。面对两个不太正常的男人,能不理会最好不理会,否则太费精力,反正她今天的男伴是希文。而凌子墨和韩琦也很是配合的侧了侧身,让出空间让她通过。 方庭很是惊讶的停止发愣,举步跟上。令她惊讶的并不是从容的漠视,而是凌子墨和韩琦两人,竟然……完全不以为意,至少表面上是。 边跑边还不忘回头,并没有料想的剑拔弩张,也没有冷眼相对。 “今天太阳果真从东南西北一起升起来了。”方庭在从容耳边笑道,“从容姐,难不成他们两人和好了?” 和好是对于朋友而言的,而他们两个,这辈子估计也不适用这两个字。此刻从容笑不出来了,不管是凌子墨还是如今的韩琦都不是那种会息事宁人的人。他们越反常她越觉得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走廊的尽头,陈曼萍站在洗手间门口,双手环胸,脸上是一闪而过的嘲讽。 从容眼角瞟到她,并没有错过那抹讥讽。正准备快步越过,今天要无视的人可真是多呀。陈曼萍却已经伸手拦住她,扬眉笑着开口,那声音在从容听来异常的刺耳而僵硬,“很意外今天你的男伴不是他们中的一个,原本以为那场pk战的后半段,今天就能分个高下。我和广大影迷一样很好奇你的真命天子会是谁呢。” 不就上个洗手间嘛,怎么还要这样过五关斩六将的,从容心底无奈的哀嘆。“我却不意外你的男伴是彭一航。”从容并不觉得自己有义务满足她的好奇心,也并不想与她分享自己的心情。论八卦,她有,陈曼萍也不少。 陈曼萍多少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差点忘了,你跟一航也有一面之缘。他还跟我提起过你,说是在凌家老爷子的六十大寿上。” 一面之缘?从容心里冷笑,当然她完全理解彭一航不会如实告诉陈曼萍他曾经对自己的企图。也好,跟这种人有一面之缘她还嫌多呢。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你跟凌子墨的关系,我当时还以为他诓我呢。说起来你们应该是前几个月在何老的寿宴上才刚认识的吧。发展的真是快呀!”陈曼萍不无感慨。而她的话是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就能听出弦外之音的。 “如果我没记错,你和彭一航认识的时间更短吧。” 陈曼萍脸色一僵。 “当然。”从容话锋一转,“你们的发展速度我倒觉得很正常,财子佳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陈曼萍脸色变了几变,最终才笑盈盈的接话,“不管是韩琦还是凌子墨,你们也很是般配呢。对了,有空我和一航请你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吧。怎么说,你也是他们产品的代言人,应该再熟识熟识才对。” 陈曼萍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倒是很会为自己抬身份。从容有些敷衍的点头,实在不想应付这莫名其妙的话题。“有什么话我们回饭桌上再说好吧,这里应该不太适合聊天。”陈曼萍顺着从容的眼神看到了洗手间门上的牌子。 第43页 “看我,一见到你太高兴,差点给忘了。回头聊,回头聊。”陈曼萍连忙打哈哈。 等到洗手间的门再次关紧,她脸上的灿笑才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咬牙的恨意:我就不信你永远那么好运,总有我占上风的一天。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红唇、媚眼、香水、珠宝,即使外面披着一层慈善的外衣,这依旧是不折不扣的奢靡之地。 &ldquodysandgentleman,欢迎各位贵宾在这个美丽迷人的夜晚来到bszzar慈善晚宴的现场。” 今天主办方请到的主持人是圈内名嘴吴庸和蓝珠。两人以擅于活跃气氛而闻名。 “bszzar晚宴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也得益于在座各位的……” “停停停……”吴庸伸手挡住蓝珠的话筒,“我怎么听着这口气有些怪怪的呀,二十岁不正是最青春靓丽的时候,你干嘛搞得一副在做八十大寿的语气。” 蓝珠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各位,别理他,这人有毛病。今天就权当我一个人主持好了。当然也充当今天的拍卖师。说到今天要义卖的东西那真是让我……” “那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喂,你有完没完。干嘛老抢我话呀。”蓝珠用力踹了他一脚,吴庸料她有此招,早闪一边去了。 “拜託,蓝大小姐。你给了我话筒又不让我讲话,这比不付我酬劳还让人难受。” “这么说来,只要给你讲话,你酬劳也可以不用了。”蓝珠漂亮的丹凤眼闪着精光,“那吴大帅哥今天就先抛砖引玉,把你今天的酬劳给捐出来吧。”一句懒洋洋的话说的吴庸脸上勐起褶子,台下的嘉宾则一起鼓掌起闹。而蓝珠的话还不止于此,“虽然没多少,但聊胜于无嘛。是吧,吴庸。” 所以说,女人得罪不得。 “行行行,灭绝师太蓝都开口了,我敢说半个不字吗?”吴庸摆着苦瓜脸,一副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样。 “多谢,首先我代表西部希望小学的孩子们谢谢吴叔叔的慷慨解囊。冷静,待会记得跟你们出纳讲,把吴庸的那笔钱直接给捐到善款里。” 坐在首桌的冷静乐不可支的频频点头。 “我说蓝师太呀,你上辈子一定是干强盗的,而且还是很出色的那种。”吴庸的称唿已经直接从蓝小姐上升为蓝师太,这叫消极抵抗。 “多谢夸奖。”蓝珠一甩头,面不改色的收下了这句话。 “那请问师太,现在我可以开始介绍今天的拍卖物了没?” “请吧,吴施主。” 吴庸捂着假装受重创的心,再下一秒已经在脸上挤出灿烂过头的笑容,“下午看到今天的拍卖清单时,任我再见多识广也是吓了一跳。今年bszzar很是大手笔,竟然可以拉到这么多的义卖品,当然少不了顶级珠宝、高级礼服、限量名表、名家书画等等不胜枚举,其中甚至还有一副沈逸飞先生的画作……不过这些还不是最令我惊讶的,最最最让人咋舌的是其中还有一款……” “闪一边去。”蓝珠不耐的一掌把他拍飞,“不好意思呀各位,就一话痨。废话不多说,接下来请上我们今天第一款拍卖品……” “等一下!允许我这话痨问师太一个问题,我们是不是该订个目标今晚要拍出多少总额?” “去年是多少?” “3000万。” “那今年至少6000万。” 啥? “你瞪什么眼呀,去年就你一个都拍出了3000万,今年有本小姐坐镇,你难道怀疑我翻不了倍。”怀疑她可是大不赦的死罪。 “哪敢呦,不过这次你还真有这么大口气的理由。今天台下除了演艺圈、时尚圈的众多腕们,可还坐着不少凯子呢。”吴庸以手在额前搭棚,假意往台下搜索。“而且都是大凯子。我们能不能创纪录可就全指着他们了。” “那就拜託各位了。”蓝珠朝台下提起裙摆施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起身后用力的拍了下吴庸的肩膀,“好了,别废话那么多。快点介绍我们今天的一个义卖品吧。” “嗻。”吴庸有样学样。“有请我们今天的第一个主角——卡地亚铂金钻石项鍊,底价30万。” 一来就玩这么大手笔的呀。 哇,那是今年奥斯卡颁奖礼上影后凯特.温丝莱特戴的那款项鍊。“一航,这条项鍊好漂亮哦。”陈曼萍倚向彭一航,温言娇语。 “35万!”众人转头,第一个开口叫价的竟然是从容。 “一航!”陈曼萍急了。 “40万。”彭一航举牌。这女人永远抵挡不了钻石的诱惑。 “50万。”还是从容。 不少人已经惊讶的看向从容,其中包括神色不明的凌子墨以及微皱眉的韩琦。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玩意感兴趣了。”高希文凑上前,奇怪于从容的反常举动。 “我没兴趣,总有人感兴趣的。我不过就是刺激一下。”从容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陈曼萍和彭一航那一桌。“有些人要面子,你以为轮得到我拍下这条项鍊呀,我今天也就一託儿。” 高希文瞭然,估计刚刚陈曼萍又得罪她了,或者是彭一航。不过还好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做善事还给他们积德呢。 “55万。” “60万。”从容喊的是毫不嘴软。 第一件物品就喊到这么高的价格,台上两位主持人很是兴奋,非常好的开场。 “从容小姐,我简直爱死你了。”吴庸在台上用力的抛了个飞吻,就差没手舞足蹈了,“60万,60万,有没有人比60万更高的。” “沈小姐,不感兴趣?”从容笑颜以问。 “珠宝当然是要男人送了,怎么好自己买呢。”沈以翎媚眼一勾,那个风情万种,就这一眼就足以让无数男士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从容笑笑,对于她的高论权当没听见。 彭一航此刻却笑不出来了,今天来参加这个晚宴,主要是来显摆显摆。说起来泡上陈曼萍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二来慈善活动也有助于自己个人和企业的形象。但是第一件物品就哄抬到这么高的价格,那后面可怎么办哦,不就一条破项鍊嘛。 “一航,一航。”陈曼萍可不会明白此刻他心里的剧烈活动,她关心的是这条奥斯卡影后的项鍊最后是不是能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快点呀,要被从容拍走了。 “65万。”彭一航无奈举牌,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勉强。 “70万。” “75万。” 看来从容是跟彭一航槓上了,众人左顾右盼,正看的热闹—— “150万。”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速度又落下了,首先跟所有亲们说声sorry。 其实我也不想解释,讲太多特像找理由一样,但我的写作速度就那样,想速成也难。哎…… 现在我老觉得自己像欠债的,欠所有看文的亲们的债。只能努力还债吧。 谁来给我动力呀…… 神秘巨匠 从容和彭一航都是5万5万的往上跳,表面上竞拍激烈,但总还算温和。现在看来是有人看不惯他们这样温温吞吞的样子,给他们来了个震撼教育。 而这么大手笔的激进人士,我们的杨霏天后此刻正一脸不耐的接受着众人的注目礼。 “150万,霏姐,你也太大手笔了。请允许我膜拜之。这款项鍊简直太衬霏姐你的身份气质了。”吴庸兴奋的跳下台,“150万,从容小姐。” 从容笑着摇头。竟然杨霏都下场了,她当然好功成身退,霏姐可比她财大气粗的多了。 “那彭先生呢?”蓝珠在台上清晰的看到陈曼萍勐拽彭一航的胳膊,而彭一航的脸色明显带着勉强。 “160万。” “180万。”彭一航的话音未落,杨霏已经懒洋洋的接上。 ……………… “……200万。”肉痛呀!可惜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两个女人……哎,回家后免不了要被老头子训一顿了。 200万,吴庸冲到彭一航跟前,“200万!200万第一次,200万第二次,200万第三次。成交!” 啪一声,蓝珠配合极度默契的在台上敲下拍卖锤。此时两人心里可都偷偷竖起了一个大大的‘v’字,旗开得胜。 “谢谢彭先生的慷慨之举,请彭先生上台接受证书及拍卖物。” “这么漂亮的项鍊,戴上的感觉一定很好。”蓝珠在一旁不断感嘆。 “你是没机会了,不过我也很好奇呢。彭先生,不知道是否可以透露下谁是哪位幸运者呢。” “宝剑赠英雄,珠宝当然是配佳人了。”彭一航大方的回应,既然已经破财了,这面子还是要做足了,自然也不能错过泡马子的机会,不然就亏大发了。“今天这里可以说是美女如云,但是在我心中最最美丽的始终只有一位,而今天正是我和她认识100天的纪念日,这条‘梦之光’就是我送给她的礼物。”说到这里,彭一航指向陈曼萍的位置,绅士般的伸手邀请她。 “原来是陈曼萍小姐。那请陈小姐也一起上台来吧,真是郎才女貌呀,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用花钱的溢美之词,吴庸可是从来不吝啬奉送的。 陈曼萍早抑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激动兴奋,这是多么长面子的事,从杨霏和从容手中抢下的东西,而且还是一个有身份有背景的男人当面赠送给她,在所有人艷羡的注视下,她的虚荣心此刻可以说膨胀到了极点。 借着一个漂亮的开局,接下来的拍卖一直高开高走,安琪以40万拍走了最新款的hermes铂金包,魏正东65万买下了劳力士古董表……总的来说第一轮的拍卖以何氏的众明星最为活跃,也结束在陈曼萍满面春风的自得中。 在杨霏的一曲天籁歌声作为中场表演后,吴庸和蓝珠又晃荡上台。 “喂,智商只有75的,捧着个计算器按个半天,算出来了没?刚才第一轮总共拍出了多少金额?” “报告师太,算出来了,一共是505万。” 第44页 “才五百万呀,离我们的目标十分之一都不到。”蓝珠一脸失望的摸着下巴。 “安啦,接下来马上登场的就是我们今天的秘密武器了。就是我刚刚开场时说的令我咋舌不已的一款拍品。想知道是什么吗?” “找死呀,吊大家胃口呢?快说吧你。” “好好好,有请‘神秘巨匠’。” ‘神秘巨匠’——万宝龙与梵克雅宝首次联手创造出来的一款钻石钢笔,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礼仪小姐捧着铂金笔盒走到台前,向台下的嘉宾展示。万宝龙享誉盛名的制笔及梵克雅宝绝妙的珠宝镶嵌工艺融贯其中,笔帽顶端保留着万宝龙不可或缺的星形标志,笔桿上蓝宝石及美钻的光彩恣意绽放,与整个笔身流泻的镂空白金雕饰浑然天成。整个笔身共镶嵌了840颗钻石和20克拉的蓝宝石,而全笔制造完成需要德国和法国手工艺高超的工人花费一年半的时间。无论是极致奢华的外观,还是隐藏其中的精湛工艺,都决定了它的超凡身价。 “底价50万……” 不会吧,这么便宜。 “美元!” 切…… “呵呵,跟大家开个玩笑。神秘巨匠系列全球限量生产九支,红宝石、蓝宝石和祖母绿三款各生产三支,可以说是真正的限量产品。而今天来到我们现场的这支是蓝宝石的。底价50万美元,也就是350万人民币。” 底下已经隐隐有些骚动,这个底价就已经是一辆豪华跑车了,不知道待会会不会拍出一栋豪华别墅呢。 “当然,特殊物品也要有特殊待遇了,我们现场请一位来宾来当神秘巨匠的推荐者。蓝师太,你的x光搜索了半天,找到目标了没。” “那是当然,就等你话痨完。有请此刻正极力迴避我目光的那位美丽小姐。从容小姐,从容小姐,这里这里。” “我说从容呀,你就别躲了,被蓝师太盯上的人可没有全身而退的先例哦。大家掌声欢迎从容小姐上台。” 从容无奈的被拱上台,有时候低调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两位,你们这是在为难我呢。我对名笔又没有研究的,如果你们要让我推荐,我第一句话会问的是这支笔能写吗?或者说有人捨得写吗?”从容拿着盒子端详,不愧是奢侈品,连盒子看上去都价值不菲。 “别介,只要你拿着就是在给它加持,怎么着也能多拍出个百八十万的。” “这么看得起我呀……” “400万。”从容的话音未落,就有人举牌喊价。 噶捧场的,从容有些意外的看着杨霏举得高高的手。今天的霏姐也太彪悍了吧,400万都喊出来,不怕回去后跟致均哥家变? 杨霏对着她挑眉抛了个媚眼。 “霏姐,你是我的偶像。”吴庸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400万,有没有出价高过400万的,全球限量仅九只的‘神秘巨匠’,还有我们从容小姐的强力推荐。” 我推荐了什么吗?从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会扯的。 “500万。”沉默了一个晚上的韩琦终于开口,不同于其他人的兴奋,他的声音清冷至极。 终于出手了。凌子墨的薄唇轻扬,笑意无声的从嘴角溢出,这个晚上现在才算刚刚开场。 “600万。”与韩琦的清冷相反,凌子墨的声音带着随意与悠闲。 bingo!吴庸和蓝珠心里暗喜,今天晚上能不能创纪录可就全靠他们了。把凌子墨和韩琦摆在一起,不愁没惊喜。 杨霏不愉的扫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把手中的牌子扔回了桌上。想了想,又起身走到从容那一桌。看着高希文有些阴沉的侧脸,拍了拍他的肩膀。 韩琦微不可见的抬了下眉眼,毫不意外于凌子墨的举动。 “700万。” “800万!”还是凌子墨。 “900万。” “你疯了!”杨霏拽住高希文的手,“你跟两个疯子较什么劲呀,什么不好比,比家产呀。你还嫌明天从容的头版新闻不够耸动吗?” 高希文蹙着眉,难掩眉宇间的懊恼之色,只是不知针对的是凌子墨、韩琦还是自己。缓缓放下举牌的手,一声无言嘆息,除了他没有人知道那声暗嘆所蕴含的情绪。 凌子墨斜扫了眼高希文的方向,眼中是看好戏的嘲讽。“一千万。”云淡风轻。 全场静默,而兴奋与震惊正在众人心中迅勐滋生。每个人表情各异,杨霏的不满、高希文的懊恼、陈曼萍的嫉妒、魏正东的冷眼旁观……而一直上窜下跳口若悬河的两位主持人此时也消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现在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添油加醋,现场的气氛已经汹涌到凝重。没有人再开口,很明显这是一场凌子墨和韩琦的较量,这个时候唯有做壁上观才是最明智的,任谁插一脚都只是充当炮灰的份。 随着凌子墨和韩琦在台下此起彼落的举牌,台上的从容脸色却越来越僵硬,到最后已经是一片阴沉。 “1500万。”韩琦挺直身子,直直盯着台上的从容。显然他已不满足一百万一百万的加,这是挑战,也是宣战。而他的眼里是势在必得。 一千……五百万?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声齐齐转向韩琦,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不管那支笔是用什么材质做的,这个价格都已远远超出它自身具有的价值,1500万已经是一栋豪宅的价格了,而现在它却未必能买下这一小支钢笔。 1500万?凌子墨微微侧身,正眼看向他。脸上的笑更加恣意灿烂,眼眸深处勾起的却是他心里最为嗜血的残酷。韩琦呀韩琦呀,你势在必得是这支‘神秘巨匠’还是此刻正拿着它的那个女人。……呵呵,可惜不幸的是,不管是人还是物,这辈子都将跟你无缘。 “两千万!”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清晰可闻所有人的惊嘆声。 “师太,师太……”吴庸用力撞了下蓝珠的胳膊,换来她的怒目回视。“师太,我不是再做梦吧,还是我耳朵有毛病,刚刚说的数字是两千万吗?” “是呀,是呀!”蓝珠不耐的推开他。 “两千万?是人民币吗?不会是日币吧。” 蓝珠又怒了,“找死,干嘛用疑问句?听不懂人话呀!” “我这不是想增加点紧张气氛嘛……” “你想?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想!!!”吴庸被一掌拍飞,收拾完聒噪的人,接着蓝珠拍了拍手,朝台下的韩琦问道,“韩先生,凌先生出到两千万了,你还要继续吗?” 韩琦缓缓举手,所有人屏息等待他开出的另一个天价。 “两千……” “够了!”韩琦的价还未完全喊完就被台上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喝住。 大家惊愕的把目光从台下转到台上,是从容。她的嘴角紧抿,握着话筒的手指因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声音异常清冷,周身却彷佛有一团隐形的火光在熊熊燃烧,一时众人都被吓住了。 这时吴庸和蓝珠才反应过来,“对了,从容小姐,你要不要说两句?我就说了你的加持一定是最有效的。” “我说够了。这支‘神秘巨匠’的拍卖到此为止吧。” “可是竞拍还没结束呢,还有人出价。” 啪一声,从容把手中的盒子一扣,“我出2100万。”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章奢侈品鑑赏会,哈哈 三人游 吴庸楞……蓝珠楞……全场皆楞…… 如果说众人对凌子墨和韩琦烧钱似的喊价抱着的是看戏般的兴奋,那对从容的突然之举就只能用震惊二字来形容了。虽然说从容出道十年,身家一定不少,但是2000万也相当于她三四部电影的片酬了,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呀。 而除了怔愣之外,现场当然也有几个不一样的表情,比如杨霏的意外、高希文的皱眉、韩琦的肃然、凌子墨讶异之后的瞭然微笑…… “从容小姐,你是说2100万……人民币?”在全场寂静10秒之后,吴庸终于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有些发直。 “不然你想我付英镑吗?”从容打趣,即使她心里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 “别,只是你忽然来这么一下,我要消化一下。恩,……那从容小姐出2100万,凌先生和韩先生你们怎么说?” “怎么,你想鼓动他们跟我竞拍吗?”从容的眼神一凌,话是对吴庸说的,而眼睛却是满含警告的盯着凌子墨和韩琦的。 “呵呵,总是照例要询问一下的。” 韩琦看着从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进心里,许久之后才缓缓的摇了摇头,表示放弃。 而凌子墨则笑着扬手,只抛出一句dyfirst! 大家对于凌子墨和韩琦如此轻易的放弃竞拍,虽是意料之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从容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嘴,可别想她领这个情,如果不是这两个疯子的疯狂行径,也不用她花这个冤枉钱来善后。 “2100万,没人再高过这个价了吧。” 全场肃静。 “从容小姐,这支神秘巨匠是属于你的了。”蓝珠一锤定音。 “等一下。” “等一下!” 异口同声的是左边的凌子墨和右边的沈以翎,还真是默契,也不枉他们传了那么久的绯闻。从容撇嘴。 难道峰迴路转,还有下半场?吴庸惊讶,“沈小姐,你要出价?” 沈以翎媚眼哀怨的扫了眼凌子墨后,才回头回答吴庸的问题,“那倒不是。只是很惊讶于从小姐这么的大手笔。不知道付款方式是什么,还是说背后另有人买单。” 管的还真多,蓝珠不禁翻了个白眼。“谢谢沈小姐的关心,这个我们工作人员会跟进的。” “我只不过关心善款的到帐问题而已。你知道的现在很多那种借慈善沽名钓誉的人了。” 哇,还挺有文采,沽名钓誉都出来了,谁说名模都是榆木脑袋,不过在这个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榆木也胜似榆木了。 “方庭,马上开一张2100万的现金支票。”虽然她的质疑很不高明,但是从容并不想在此问题上跟她纠缠。 吴庸和蓝珠不禁面面相觑,逼着现场掏支票,这场面会不会弄的太尴尬了点。 第45页 “我可以说两句吗?”是凌子墨,刚刚他可是很有耐心的听完沈以翎的高论。 这摆明了是争风吃醋的戏码,底下已经一阵窃窃私语,今天现场如果要组一个绯闻关系图,那绝对是混乱的一塌煳涂。 “刚刚看到彭先生拍下项鍊庆祝他和陈小姐认识百天,不禁让我想到今天也是我和在场一位女士相识五周年的纪念日,算起来我们认识的时间可比他们长了不止十倍,原本想拍下这只神秘巨匠送给她当礼物的,不曾想……”话说到这里故意一顿。 众人一愣,不知所指何人。今天到场的与凌子墨有绯闻关系的只有从容和沈以翎,但是貌似她们认识都没有五年这么久的时间呀,从容是最近爆出来的关系,而沈以翎满打满算应该也没超过一年。好奇的目光不禁在两个目标人物身上来回探索。 沈以翎神情阴沉而不悦,‘五年’,她自然知道那指的并不是她,但是怎么会呢,他和从容也不可能在五年前就认识了呀。而反观从容,她的脸色也并不比沈以翎好到哪去,显然凌子墨今天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面对从容无比紧绷的嘴角,凌子墨忽然轻嘆一声,“不曾想她这么热衷慈善,要自己掏腰包来竞拍。” 一句话说完谁都知道他所指何人了。原来他们已经在一起五年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天哪,这是不是今晚最大的八卦消息。 吴庸和蓝珠两人目瞪口呆,他们完完全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挖出了这么个惊天绯闻,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回应,凌子墨自会自导自演下去。 “看来我只能选择其他东西来做礼物了。”凌子墨语气不无烦恼,“对了,还有韩先生,似乎也对这只笔很感兴趣呢,我是为了庆祝和从容的五周年纪念日,不知道韩先生目的为何,难不成是为了纪念分手五周年?” 从容的脸上已经找不出任何一丝哪怕最最勉强的笑容,直直的望着笑意盎然的凌子墨,想从他脸上寻找点什么,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韩琦慢慢起身,表情平静而淡然,只有紧握的拳头、发白的指骨泄漏了些许他内心的情绪。 “两位主持人,这轮拍卖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吧。不继续吗,没必要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耽误了流程吧。” 对对对,回过神的吴庸和蓝珠忙收起正天马行空的思绪,清了清嗓子,“那请从小姐谈下感受,如此难得的拍出今晚的天价拍品。”至于刚刚凌子墨和沈以翎忽然冒出来的话,就权当没听见吧。 确实难得,也确实天价。从容自嘲的笑,对着台下举了举手里的‘神秘巨匠’,没有焦点,“我不想出现在明天的报纸上……更没有发生刚才那一段。很抱歉,耽误了大家这么多时间。”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拿着盒子快步下了台。而她的话是对谁说的,却只有那个人自己知道。 下台后从容并没在回座位,而是趁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时,偷偷从侧门离开了会场。而这一举动当然逃不开一直留意着她的有心人的眼睛。 “你要干嘛,待会还有表演呢。”正准备起身跟上的高希文被陈戈一把拉住。“这个时候你也做不了什么,就别再难为从容了。” 高希文的身体挺直,望着已再次关上的侧门,一股越来越浓烈的怒意从他的眼里蔓延而开, 带着那抹怒意转头扫向凌子墨和韩琦所在的方向……不期然对上了凌子墨正看过来的眼神,他正跟荣轩小声交代着什么,脸上微笑始终。而韩琦的位置上已没有人影…… 高希文眼里的阴霾在凌子墨意味深长的笑容里渐渐瓦解,最后化为一缕无奈。 “这绝对是今天晚上最为精彩的一出□,2100万……蓝珠,你知道吗?我刚刚恍惚以为我在拍卖干隆的玉玺。” “得瑟,还敢标榜自己见过多少大场面。今天长见识了吧,六千万一定不在话下。” “拖师太洪福呀。我已经正式确定从容小姐将成为我的第一偶像。对了,从小姐人呢?”吴庸四下张望,“咦,好像韩先生也不在了嘛。凌少,你也要走了吗?” “人家不能上洗手间呀,你管那么多干嘛!”蓝珠用脚踹他,勐打眼色。“还不快点介绍接下来是什么节目。” “对对对……看我激动的。”察觉自己失言的吴庸忙把话题拉回来。“接下来这个节目可也是限量版的。有一个人的歌声我们已经有三年没有听过了,蓝师太,你说把他的歌声拿来拍卖可以拍出多少?” “我以身相许如何?”蓝师太喃喃自语。 “那是最大的酷刑吧。” 原本一位自己这句嘲讽免不了要换来一顿暴打,但是没有,风平浪静。吴庸惊讶的转头,蓝珠正望着台下某个地方两眼冒星星…… “喂喂餵……”吴庸摇头,只能冲着那个方向,“希文兄,快上来搭救这个花痴吧。” 那是一架海蓝色的钢琴,蓝过最浩瀚的海洋。高希文一身宝蓝色的礼服,彷佛与钢琴溶为一体,他静静的端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搭在琴键上,第一个音符流泻……欢快与哀伤在指尖跳动……所有人的心也跟着一起轻轻颤动…… 在圈内演而优则唱几乎成为了惯例,当红明星出唱片是在正常不过的事,而高希文十年以来出的唱片数比从容还少,唯有两张。却又是圈内公认的具有专业歌手实力的演员,杨霏甚至说过,高希文如果有心唱歌的话,歌坛将会多一个中流砥柱。 他的歌深情而隐含悲戚,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刀刻般的轮廓在刻意调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有些话你选择不对他说 你说某种脆弱我才感同身受 我永远都愿意当个听众安慰你的痛 保护着你从始至终 就算你的爱属于他了 就算你的手他还牵着 就算你累了我会在这 一人留两人就三人游 悄悄的远远的或许捨不得 默默地静静地或许很值得 我还在某处守候着 说不定这也是一种幸福的资格 至少我们中还有人能快乐 这样就已足够了 有些话我选择保持沉默 别把实话说破隐藏我的寂寞 你的情绪依然把我牵动 躲在你心中角落的心事我能懂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爱 我的爱还留不住你的离开 却总在等待着你回来 说不定这也是一种得不到的却美好的 就样就已足够了 这样就已经够了 ………… 没有人知道原本的节目单上他要唱的并不是这首《三人游》……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他而疯狂…… 可惜观众里唯独没有她,没有他真正想唱给她听的那个人。 一曲终了,全场静默,是否有人听出了他的无奈,听见了他的心声。 高希文合上钢琴,在如cháo的掌声中朝观众缓缓鞠了一躬,下台。 爱情领域里,一个人太寂寞,三个人太拥挤,两个人…… “希文,我们复合吧。” 作者有话要说:《三人游》是音乐才子方大同的作品,亲们可以听一下,很不错的哦。他的歌我都很喜欢。 至于这章也取名三人游,因为对于文中的大部门主角而言,貌似都可以用三人游来表达…… 现在木兰的更新速度从两天一更,变成了三天一更 继续努力了,争取坐三望二 凌家兄妹 “希文,我们复合吧。” 从舞台一下来,就被堵住,高希文眉头勐皱,假如在灯红酒绿的晚宴上偶遇前女友,一开口就是这样的开场白,你会作何反应。即使淡定如高希文也是一阵愕然。 原本想先行离开,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无奈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当然唐悦不会忘了跟上来。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以高希文对唐悦的了解,太过委婉的话并不适用于她。而且他现在并不没有心情去应付她。 “自从我们分手后你就没有再交过女朋友,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当初是我不懂事,没有体谅你的心情,现在不会了。” “我们分手都已经两年了。你应该明白那并不是因为误会,也不是你所谓的体谅不体谅的问题,而是我发现自己并不爱你。我不想欺骗你,也不想欺骗自己。 “你不爱我,那你爱谁?从容吗?”唐悦摇头,“希文,你不用骗我。报纸我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也看到了,之前是韩琦,现在是凌子墨,你跟从容一直都只是好朋友的关系。我知道以前都是我误会你了,我很抱歉。” “如果我说那并不是误会呢?” 唐悦一愣,转头看向一旁空着的位置,脸上盪开一抹自信的微笑,“你不用拿她来当幌子。我想现在围着她的男人已经够多了,也没空理你这个老同学了。” “唐悦!”高希文的口气已经十分不耐,“不管因为谁,有一件事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我现在并不喜欢你……”接着一顿,“或许从前也没喜欢过你。更谈不上复合不复合的。” “希文,你一直都是这样,心里明明还是喜欢这的,嘴上却总是不在意。我是那么的了解你……” “见过死缠烂打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忽然□来的声音带着极度的不屑。 高希文转头,是梅子寒,很意外的人。 “亲爱的,又有厚脸皮的女人倒贴过来呀。都怪你,干嘛长的这么有魅力,害我替你赶苍蝇都赶的累死了。”梅子寒亲昵的搭在高希文的肩上,另一只挽住他胳膊的手则用力的捏了他一下,那一刻高希文明白了她的目的,虽然因为凌子墨的关系,他对梅子寒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此刻最重要的还是先解决唐悦再说,便也配合的任她搭着。 “希文,她是谁?”看到状似亲密的两人,唐悦愤怒的质问。 “我才要问你是谁呢。”论气势,梅子寒可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 第46页 “那里冒出来的丫头,我跟希文讲话,轮得到你插嘴。”唐悦上下打量着梅子寒,语带轻蔑,“穿的不伦不类,裤子不像裤子,裙子不像裙子,没钱去买件像样点的衣服。” “希文,你看她好没教养,竟然说我不懂得穿衣服。这在时装圈可是比骂脏话还过分呢。”梅子寒抬头摇着高希文的胳膊,很认真的撒着娇。 “好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看吧,这小妮子演戏演上瘾了,不过现在还要靠她解决眼前的麻烦,只能配合了。 “也对,我不应该跟没品味的人讨论穿着。在整个时尚界还没人敢说我梅子寒不懂得穿衣服。当然,我怎么可以要求一些村姑认得出来米歇尔?麦格里科的高级定制服装,毕竟米歇尔也不会轻易给人设计。也没几个人有幸看的到。” 梅子寒?唐悦终于在这句话里听出了重点。梅子寒,不就是凌氏集团的太子女,服饰品牌‘may’的拥有者吗?唐悦倒吸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里已是三分怯意,七分懊恼。 “不过这个村姑看起来还挺眼熟的。没道理呀,我怎么会见过这么没品位的村姑呢?”梅子寒假装不解的喃喃自语。 这姑娘刻薄起来也真够厉害的,高希文心里不禁暗嘆。“她叫唐悦,你应该不认识的。” “唐悦?”梅子寒恍然大悟的拍手,“那我想起来了,前两天助理拿了一叠模特的照片给我看,说要竞选新一季的平面模特,其中就有她的照片。”说到这里梅子寒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上下左右审视着她,最后很是惊讶的摇头,“照片看上去还不错,真人怎么差这么多呀。ps的也太厉害了吧。” 刚刚还很嚣张的唐悦一下子便蔫了,面对梅子寒的嘲讽也不敢再回嘴,能否接下may的这份代言可是未来半年至关重要的。传言中的梅子寒特立独行,在名媛界里是出了名的怪咖,却又是不容忽视的一位,她的背景、她的穿着打扮、她的言行举止以及她的能力,令人谈论令人惊讶也令人羡慕……但从来没听闻她和高希文有任何纠葛,甚至于两人不可能认识呀?唐悦不禁狐疑,看向高希文和梅子寒的眼神便也带着三分犹豫,语气已不稳,“希文,你故意找人演戏给我看吗?” “我说亲爱的,她就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让你不胜其扰的前女友?”也不等高希文答是或不是,便斜眼睨着唐悦,“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自信。喂,现在我以希文现任女朋友的身份警告你,如果你再缠着他不放的话,就是跟我梅子寒过不去,我绝对会让你在娱乐圈里混不下去,你也休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接到任何的一个gg代言……” 高希文的眉头不禁微皱,虽然知道梅子寒的目的是帮他,但是作风也确实强悍了点。“好了。”温和的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唐悦,别想太多了。那样我们还是朋友。” 梅子寒不禁撇嘴,还朋友?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白骨精就要採取剥皮见骨的方式,否则别想对方消停。 唐悦不是没怀疑梅子寒只是高希文为了让她死心的障眼法,但是以她对高希文的了解,他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更不可能与一个不熟悉的人表现的这么亲密。 “希文……” “拜拜,不送。”只待唐悦喊了一个名字,梅子寒已经快一步拦住了她所有想出口的话,“希望以后也没机会再见。……你知道的,见面对你没好处。”最后梅子寒也没有忘记威胁远比客气更好用。 梅子寒不客气而隐含威胁意味的逐客令,让唐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只能尴尬的离开。以她的标准,梅子寒比从容难惹的多。 “谢谢。”等唐悦离开,高希文便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演技不错。” 梅子寒笑,灿若星辰,“不客气,刚刚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并不是在演戏。” “你们凌家的人是不是都自信过了头到了自以为是的地步。”才起身去拿了杯香槟,高希文身边已经出现了两朵桃花,杨霏不禁暗嘆,这招蜂引蝶的功力还真不是盖的,可惜都是烂桃花。 “杨小姐!”梅子寒起身,很客气的率先伸手,“我很喜欢听你的歌,对你的穿衣品味也很是欣赏,不知道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杨霏端着香槟迳自坐下,并没理会她伸出来的手,“凌家的高枝我还攀不起。” “怎么这么说呢,霏姐。”梅子寒不以为意的缩回自己被漠视的手,称唿也从杨小姐变成了霏姐,“下次从容姐再约你去唱k的话,一定要让她把我也带上。我可一直等着攀上霏姐你这棵髙枝的。”不软不硬的一句话,还特意抬出了从容。 “哼!”杨霏冷冷的回了一声,便不再搭理她。“希文,对接下来的拍品有没有兴趣的。如果没有的话,陪姐去吃宵夜去。这里乌烟瘴气的,在待下去我头痛。” “好。”瞟了眼从容已空的位置,高希文起身。 “高希文……”梅子寒叫住他,“不要忘了我刚才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停住脚步的高希文并没有回头,声音清淡而听不出里面的温度,“谢谢你的厚爱,但……我还不想跟凌家扯上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便与杨霏并肩离去,颀长的背影在灯光下留下一缕华丽的落寞。 伯爵宫的地下停车场今晚特别的繁忙,楼上是衣香鬓影、舞步翩然,而停车场同样上演着或悲伤、或喜悦、或狗血的电影情节…… 从容从侧门出来后就直接下了停车场,到了地下室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当然除了那支价值2100万的‘神秘巨匠’。手机没带、车钥匙没带,当然钱包也没有…… “从容!”是韩琦的声音,紧跟着她到了停车场。 从容没回头,迳自朝自己的车子跑去。 “从容……”韩琦快步追上拉住她的手。 从容勐一甩,因用力多度,自己都不禁踉跄了两步。 韩琦扶住她,紧抓着她的肩膀,“小容……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从容任他抓着,也不再挣扎,嘴唇紧抿,无言凝视。 “我们好好聊聊好吗?”轻柔的低语,彷佛恋人间的偶偶细语。“小容,你看着我。你看,我是韩琦,你说过非我不嫁的那个韩琦。你看我回来了……”韩琦越说心里越是不安,面对面无表情的从容,他看进了她的眼里,却看不清那眼里的情绪,曾经他是那么的了解她,了解着她眉眼间最最轻微的每一个表情。“我知道这几年你都跟凌子墨在一起,但我也知道你根本就不爱她。现在我回来了,而且保证一切都不再重演。经过这几年,我不在乎外人认为我变成了怎样的人,但我对你的一切都没有变,也不会变。 “那又怎样呢?”从容终于开口,一字一顿,语气同样的轻柔,听在韩琦的耳里确实如刀割般的刺痛。那又怎样?那又怎样?对韩琦而言,还有什么可以比这句话更伤他…… “……那你在不在乎我变成了怎样的人,我对你的一切又是否有改变呢?” 韩琦的手一点点的僵硬,可即使此刻他的内心犹如被千斤巨石压着般的疼痛难忍,但脸上却缓缓扬起一抹最温暖的笑容,那是从容最喜欢的表情。“不管是怎样的小容,都是我韩琦最爱的。” “但,你却不再是我最爱的了……” 这句话犹如一把坚硬的锤子击碎了韩琦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的笑慢慢破碎,碎成一片一片…… 韩琦无言,从容无语,寂静的四周听得见相互的心跳,那剧烈的脉搏、停滞的唿吸……相互凝望的眼神中间又阻挡着多少岁月沉淀的高墙…… 叭……叭……剧烈的汽车长鸣声惊醒了沉默的两人,紧接着一束强烈的车灯打在了他们身上。韩琦和从容回头,灯光的反she让他们看不清车子里的人,从容却认得那是凌子墨的车。 “从容,可以回家了吗?”凌子墨把车开到他们面前,还特意下车打开了副驾驶座。“今天都累死了,我已经吩咐了张嫂熬了你最爱喝的汤。”从头到尾,他完全当韩琦不存在,即使此刻他的手还仅仅的抓住从容的肩膀。 “好!”从容一点一点掰开了韩琦的手,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韩琦却觉得每一下都是千斤重。 “小容……”韩琦唤她,急迫的、害怕的…… 隔着车窗,韩琦已经看不清她的神情,而模煳的岂止是从容的面容,是不是还包括他的内心…… 车子绝尘而去。 从始至终,凌子墨都没看韩琦一眼。 偌大的停车场留下的只有韩琦一个人的……身影…… 谁也听不见谁的悲恸! 重重悲喜皆归于尘土,漫漫回忆皆凝于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慈善晚宴的戏终于宣告正式结束 亲们,接下来比较想看谁的戏,报上来 番外:记忆之殇2 iloveyouunitlyoudon’tloveme! 韩琦望着梳妆镜上那一行用口红写成的英文,笑意从嘴角瀰漫至眼眸,再渗进每一根血脉。只为这一句,他此生足矣。 缓缓上前,他的脚步轻柔,深怕惊扰了那些如精灵般的字母,抚摸着落款那个轻盈的‘容’字,所有柔情不可抑制的从他心里涌出,镜子照亮了他幸福的脸庞。一个深情的吻落在了‘容’字上面。 韩琦的求婚毫无意外的成为了真箇娱乐圈乃至社交版的热门话题,从容出席任何场合也都不可避免的被问到了这个问题,何时举行结婚典礼,婚后会不会淡出娱乐圈,以及是不是奉子成婚?面对这些五花八门的问题,从容一概是不回答也不否认,但她并没有掩饰自己的幸福神情。 是的,幸福!对于她来讲,这就是幸福。二十几年来的梦想,她的以及她母亲的,终于即将实现。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一个爱着她,她也爱着的男人。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她多希望母亲还在世,可以见见韩琦,也见证她的幸福时刻。 媒体的疑问好奇从容可以不答,但亲戚朋友的关心她就没办法再继续沉默了。从芯是一副终于把麻烦处理掉的解脱样,而李亦婷则一直若有所思的对着她发呆。 第47页 “你不用一副这么捨不得的样子吧。如果你不想我嫁的话那我就不嫁。”心情很好的从容故意逗她。 “真的吗?”李亦婷幽幽的开口。 ?从容一愣,惊讶于李亦婷脸上那复杂莫名的神情。“亦婷,怎么了。看你最近一直不太对。不会是真的捨不得我吧。其实结不结婚并不会影响我什么呀,韩琦你也熟,你总不会对他有意见吧?” “没,我只是太高兴了。”李亦婷摇头,起身搂着从容,“或许是闺蜜结婚,而我却得上了婚前恐惧症吧。” “傻姑娘,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放心,你永远都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从容拍着她的肩安慰着,而她看不见的是李亦婷那日渐阴沉的眼神。 母亲常说,幸福有时候就像一场错觉,而从容却发现幸福原来是长了翅膀的,它会飞。它停留在你手上的时间短暂的正如母亲所说的错觉。当她看到报纸时,从容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从容梦断豪门,灰姑娘竟是第三者!’ 斗大的标题占据了所有报纸网络的头版头条。三张配图一字排开,第一张是韩琦与乔以函愉快共餐的照片,第二张是韩琦陪同乔以函进入本城最知名妇产科医院的照片,第三张是韩琦向从容下跪求婚的照片。 第三者?谁是第三者?从容的血液一点点的凝固,她无法思考也无法唿吸。那一个个文字就像一把把刀无情的砍在她的身上。乔以函已经怀孕5个月了,而韩琦跟她求婚是三个月前。 昨晚他们还计划着下个月去楠溪江边的那个小教堂举办结婚仪式,去丹麦度蜜月……她以为自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而一夕之间所有人却告诉她,她成为了第三者。 第三者?母亲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扇她耳光,她从容竟然成为了第三者? 不,这一切一定又是媒体在看图编故事。韩琦是不可能背叛她的,她应该相信韩琦也相信自己。对,相信韩琦…… “从容,不好了。”李亦婷沖了进来,快速的打开电视,“记者去採访了韩琦的母亲。” “韩太太,乔以函肚子里的孩子是韩琦的吗?至今他都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也不接受採访。” “当然是,以函肚子里怀的是我们韩家的长子嫡孙。”张岚清了清嗓子,肯定而清晰的回答。 众人譁然,没想到韩母会如此轻易的正面回答,豪门真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可是,韩琦不是刚跟从容求婚,还计划近期内结婚的,她知道这件事吗?他们的婚事还会不会按原计划举行?”众记者的情绪更加高涨。 “你们说呢?”张岚笑的一脸意味深长,“其实我无意隐瞒自己的看法,有些人的背景是进不了我们韩家门的。” “你儿子和从容交往都五年了,而且还在媒体前公开求婚。” “逢场作戏而已!”韩母轻蔑的笑。“乔家小姐才是韩家的正牌媳妇人选,以函跟阿琦从小认识,用老话来讲那就是青梅竹马。” “那为什么韩琦先生从来没承认过跟乔以函的关系,也不站出来解释她怀孕之事,而且还在乔小姐怀孕期间跟从容求婚?” “我只能说你们娱乐圈的年轻小姐们确实有些手段,韩琦毕竟年轻,有时候做事欠考虑了,但是逢场作戏我也不便理会,所以他的某些荒唐举动记者朋友也无需当真。” 张岚的潜台词所有记者都听的非常明白,这是全盘否定从容和韩琦的关系呢,即使名气如日中天如从容,原来也躲不开门当户对四个字。 “这么说来,韩琦先生已经决定跟从容分手,与乔以函结婚吗?” “那是自然,难不成我们韩家的长孙还要当私生子不成。”说到这里,张岚一顿。轻拨被风捲起的头髮,“也借今天这么多记者朋友的口,帮我转述几句话给那位着名女星。虽然无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也请洁身自爱,不要去破坏别人的幸福家庭……” “别看了。”不知何时,从芯也到了,关掉了电视。 “姐……你来了呀!”从容茫茫然的抬头看着站在电视前的从芯,“姐,你有没有看到韩琦,我今天一直找不到他。你看今天冷空气来了,可他上午出门都忘了多穿一件。这样会感冒的。不行,我得再去找找他。” “从容!”从芯用力拉回她,“你冷静点!” “冷静?我一直很冷静呀。姐,你别拉我,我要去找韩琦。” “你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亦婷也上前拽住她。 “当然知道,不就是媒体又在编故事嘛!你们俩也不至于跟着一起起闹吧。我们什么新闻没经歷过了,按媒体的说法我都怀孕n次了。” “这次是真的……” “亦婷!”从芯大喝,却已阻止不了李亦婷出口的话。 “芯姐,难道你想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吗?这种事瞒得住吗?现在是韩琦对不起从容,她母亲这样在媒体上诋毁,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我是替从容感到不值。从容,这次你决不能姑息……” “住口!”从芯拉下了脸,“你先出去,我有话跟从容讲。” 李亦婷不甘心的瞪着她,最终还是沉着脸走出了门。 “姐,我能当做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没听到吗?”从容扯起一抹笑容,生硬而苦涩,“我答应韩琦的,不管媒体不管他人怎么说,我们都要相信对方,我只相信他亲口告诉我的。” 从芯抿嘴不语,望着她的眼神是慈悲是不舍更是怜惜……下一刻便伸手紧紧的抱着她,用尽所有力气,献上自己可以有的所有温暖。“小容……你要坚强!” 这是审判!所有微笑在一瞬间完全凝住,下一秒便如干涸的大地支离破碎。 原来幸福真的长了翅膀,它会飞。 从容见不到韩琦,一直。 不管别人说了什么,即使是从芯、是李亦婷、是张岚说的话,她都可以不相信。她要亲口听韩琦告诉她那一切都是媒体编造的,她相信韩琦的爱,就像相信自己的爱一样。但是她见不到韩琦,怎么也见不到。她每分每秒都在打他的电话,她知道一定是他母亲把他藏起来了,她去求她,可是她进不了韩家的门,张岚不见她。 她见不到韩琦,她的心就像每天被人放在烈焰上焚烧一样,灼痛…… 从芯每天每天的陪着她,可是她看不到从芯担忧的脸,更看不到自己日渐憔悴的神情。她只看到了李亦婷拿来的,媒体为她日日更新的后续报导,只看到了报纸上乔以函那挺圆的肚子以及她脸上甜蜜温柔的笑容…… ‘不甘被弃,从容夜夜买醉’ ‘韩乔两家筹备世纪婚礼,真正的金童玉女’ ‘豪门无情,戏子无义?’ ‘逢场作戏的巅峰之作’ ‘乔以函pk从容,一场名媛的完胜之战’ …………………… 所有的新闻都在凌迟着她脆弱不堪的神经,她知道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舆论围剿,目的就是让她陷入万劫不復之地。可是她不在乎,她只想知道韩琦是否还爱着她。即使,即使那孩子是真的……只要他爱她,只要他爱她,那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iloveyouunitlyoudon’tloveme,iloveyouunitlyoudon’tloveme……”从容没有焦点的望着桌上那无数的报纸杂志,一遍遍喃喃自语着如梦呓般的话,那清灵美丽的眼眸里找不到一丝往日光彩,只有黯淡无边的无措与慌张,最终才从嘴角溢出一句绝望的哀嚎,“妈,我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上来更新,都不敢看留言了,深怕是板砖与棍子齐飞呀! 关于五年前的恩恩怨怨还需要花个几章,都是很重要的戏哦,几个主角的之前关系及恩怨将一一介绍 番外:记忆之殇3 对于从容来说,天堂与地狱或许只有一线之隔,再次见到韩琦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一周不见却恍若十年,韩琦的憔悴狼狈超过从容的想像,一件皱巴巴的衬衫看上去像许久未曾换过,下巴上鬍渣点点,布满血丝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就像一个刚从绑匪手中逃出来的人质。 从容心疼的摸着他的脸庞,无需解释也无需言语,只要看到他从容就明白了,就够了。她见不到他,他又何尝见得到她。 韩琦热切的抓住他的肩,不安从他的眉梢一直蔓延到每一根指头。“小容,我们逃吧。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我们去丹麦,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没有狗仔没有记者也没有我母亲……” 从容的瞳孔蓦地一瑟缩,停在他脸上的手慢慢僵硬。逃?原本他们的幸福也变成了见不得光的事,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欢乐只能生活在黑暗角落里……那还是她想要的幸福吗? “小容,你信我。我也不知道以函为什么会……” “嘘……”从容伸手捂住韩琦的唇,打断他急欲解释的话,“什么都不用说,我信你。” “小容,小容……”韩琦紧紧抱着她,一声声的唿唤着她的名字,带着压抑的慌乱。“小容,你知道的。我爱你,我只爱你,永远只爱你……” 从容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倾听着他剧烈的心跳,一下一下,直到自己的心跳与它连成一片。 “iloveyouunitlyoudon’tloveme!”从容缓慢又清晰的吐出这句话,对韩琦也对自己说。 韩琦的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头上,听到从容这句话,脸上莫名的涌上一丝凄凉。似乎在回应她的誓言,“iloveyoueverifyoudon’tloveme。”我爱你即使你不再爱我。 从容抬头,与他的目光胶合,望进他的眼眸,望进他的心底,那里留着的是她的名字。抚摸着他疲惫的眼,咽下嘴角的无奈,“韩琦,我跟你走。只要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这是百世沧桑后的决然,踩踏在她心里。母亲,如果我走了一条跟你一样的路,你会原谅我吗?……母亲,你原谅我吧!我爱着这个男人…… 砰……剧烈的门声惊醒了从容的哀伤。进来的是一脸铁青的从芯,她看到了韩琦却已没有心思去关心她,她的眼里只有浓的化不开的痛,为从容感到的痛。 第48页 “容容,姐对不起你,对不起姑姑,没有好好保护你。”从芯的声音已近哽咽。 从容不解的走进从芯,拉着她冰凉的手,“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容容,你该怎么办,你该怎么办。”从芯勐的搂住从容,紧紧的。 “姐,你不要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从芯一向很淡然,不管多大的事都能冷静以对,从容从来没见到过她这么失措过。 “让我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是李亦婷. 今天的李亦亭很不一样,不在于穿着,而是表情。 “亦亭……”从容惊讶的望着她,一时之间竟无法正确定义她脸上的神情该称之为怨恨、得意还是无奈…… “我想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如此亲切的唤我了。”李亦亭扬起一抹嘲弄,缓缓展开手里的报纸。斗大的标题触目惊心:从容竟是私生女?!从容生母原是他人情妇!套红的副标题上写的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女承母业,第三者竟也会遗传!’ 如腊月天里的一盆冰水生生的从头顶浇下,从容怔怔的看着报纸上的字,每一个字恍惚都在剧烈的晃动,她无法理解它们组合在一起的含义。 “李亦亭,我们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我们的吗?枉从容那么信任你。”从芯一把扯下她手里的报纸,愤怒呵斥。 “姐……”从容止住了从芯的怒喝,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彷佛来自她梦中的呓语。“亦亭,是你说的吗?”没有人知道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恸哭,无数的手在撕扯着她的心,所有唿吸早已溃逃。原来这个世界很讽刺,有着她避不了的轮迴。 “很惊讶吗,心里很痛是吧!呵呵。”李亦婷笑,“因为你母亲那些被曝光的丑事,还是你随之覆灭的玉女形象?” “是,我很痛。我痛是因为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来评论我母亲,也没有任何人有权利来质疑我母亲的感情……我更痛的是……出卖我的会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为什么……” “最好的朋友?从容,不知是该笑你天真还是笑你虚伪。那你知不知道你最好的朋友也爱上了这个男人?” 从容愣愣的望着李亦亭指向韩琦的手,到底还有多少意外在等着她,难道真的是她太天真了。韩琦勐的后退,这一指犹如千斤重,他的心在一点点的下沉,一种溺水无法自救的恐惧涌上。 “从容,你总是自以为是的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是风光无限的大明星,我算什么的,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助理,不跟在你后面连高级会所都进不去的小助理。好朋友?你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还有一个对你死心塌地的男朋友。而我呢,什么都没有,连我的感情都被他视作洪水勐兽。”李亦亭看向韩琦的眼是怨更是痴,得到的只是韩琦极力迴避的无视。“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好朋友,但你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心情,你知道我每天每天的看着你们两个卿卿我我,是什么感受吗?” 李亦亭的每一句话都在从容心里投下一枚尖刀,她艰涩的对上李亦婷控诉的眼,“你可以讨厌我恨我,但是你不该扯上我妈妈,她生前那么的喜欢你,为什么死后还不让她安宁呢?” “怪只怪你太不要脸,乔以函都怀上了他的孩子,他母亲那么羞辱你了,你还不死心还不愿离开韩琦。我唯有拿出你母亲这张王牌了,你说如果媒体继续在你的身世上挖掘下去,你说会挖出你母亲多少秘密呢?你忍心让她那些不堪的丑闻在死后还要因为你而拿来让大众评论谩骂吗?”李亦亭步步逼近,是妒是怨也是恨。 从容并没有后退,一步也没有。“你没有资格提我的母亲。”瞪着她的眼睛是灰败过后的决绝,“从今往后,我从容与李亦婷恩断义绝。……但愿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好,非常好!我们终究走到了这一步。为了一个男人姐妹反目的戏码多么狗血,我相信娱记们应该会非常感兴趣。” “你并没有理由恨从容,我从来就没给过你任何暗示或承诺,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从容的好朋友而已。”一直沉默不语的韩琦终于还是开口,因不想伤害而一直隐瞒,没想到最后不仅伤了李亦亭,更伤了从容。 “是,所以我更恨。韩琦呀韩琦,她到底有哪一点好?为什么你的眼里就是看不到我,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 “那把他们俩拆开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如的又是谁的意呢?”从芯在一旁忍不住愤愤插话,“情”字伤人呀,连李亦亭那么聪明理智的人也逃不过,伤人亦自伤。 “在笑我为他人做嫁衣?或许吧。既然我註定得不到我想要的爱,那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常说爱与恨一线之间,至少这样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我。”李亦亭痴痴的望着韩琦,那里没有爱没有一丝的怜惜,只有渐渐滋生的恨。恨!也好,那不是她正想要的吗? “从容呀从容,有时候我不知道该笑你天真还是笑你愚蠢,看着你一脸幸福的在那里等着当新娘,我就替你感到可悲。韩家根本就不欢迎你,他母亲也根本就不打算接受你,而乔以函这个时候早怀着他的孩子了。你不想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李亦婷……”韩琦暴喝。 “果真,你没告诉她对吧。其实有什么好瞒的,又瞒得住吗?从容,还记得上次韩琦生日那晚吧,你去参加高希文电影庆功宴的那次,知道最后是谁给他过的生日吗?” “够了……我不想听。”从容冷冷的止住了她的话,嘴角微微颤抖,心也在微微颤抖。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李亦婷挑眉,无比嘲讽,“你们相爱又如何,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能在一起吗?堵得住这悠悠众口,承的起漫天骂名吗?”每说一句就靠近从容一步,到最后已经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柔却恶毒,“从容,进了这个圈子这么多年,你应该十分清楚人言可畏四个字,它是最强悍的利器,足以摧毁任何人。不管是因为乔以函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你母亲的丑闻,哪一个是你承受的起的呢?” “滚出去……”从容从齿fèng中一字一字的吐出,通红的眼眸里没有泪只有无边的忧伤,犹如这无边的夜。 李亦婷淡然一笑,转头看了眼依旧无视她的韩琦,嘴角无声的嗫嚅,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默然离开。 直到李亦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从容一直僵直的身体终于一软,倒了下去。韩琦慌乱的抱住她。“小容,小容,你不要吓我。……小容,我只要你信我,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韩琦,我们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从容埋在他的怀里喃喃自语,眼泪无声滑出眼眶。 机场里,从容和韩琦的十指相握。 “容容,你真的决定了?”从芯不舍的拉着她。 “姐,对不起。我们就这样走了,所有的事情都留给你善后。” “走了也好,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丹麦是个好地方。容容,只要你幸福,所有的决定姐姐都会支持你的。” “姐……”从容抱住从芯,红了眼眶。她的眼里找不到对幸福的期待,有的只是绝境里的彷徨,“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妈妈……” “只要你幸福,姑姑会原谅你的。”从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韩琦揽过从容,“芯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容的。” “那谁来照顾你的老婆孩子呢?”一声尖锐的声音惊醒了离别中的三人。 看清来人,韩琦脸上一撼,“妈……你怎么来了!” 而来的又何止是张岚,她的身旁是大腹便便的乔以函,后面更多的是扛着长枪短炮众多的媒体记者,镁光灯一下一下惨白了从容的脸色。从没有想到第二次见到乔以函会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我再不来,你就要跟着她私奔了是吗,抛弃妻子,也不要我这个养你生你的母亲。你到底是疯了还是傻了,被这个狐狸精迷成这样……” “岚姨!”乔以函止住张岚的怒骂,朝从容和韩琦缓缓走去,她依旧是那么的高贵优雅,硕大的孕妇装也无损她的清雅气质,反而为她增添了一抹母性的柔美光辉。即使在四闪刺目的镁光灯下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淡然的神情…… “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们面前。”乔以函的语气十分轻柔,望着从容的眼神更是歉意无比。永远的教养良好,永远的大方得体,即使此刻韩琦紧紧搂着从容,也依然没有在乔以函的眼里找到一丝对她的恨意。似乎她的脸上永远不会出现礼仪之外的表情。即使再刻薄的人也找不出任何问题来挑剔她,太过完美的存在或许只是为了让其他女人自惭形秽。 从容怔怔盯着她的肚子,至少有五个月了吧,那里正孕育的就是韩琦的孩子吗?韩琦的孩子……被他握住的手一点点变的冰凉,眼神慢慢失去焦点,透过她的身体,透过刺眼的闪光灯,透过嘈杂的机场,最终落在了母亲临终前那遗憾的眼神…… 乔以函站在从容和韩琦的面前,相隔不到两米。此时此刻最兴奋的莫过于现场的媒体,现在这一幕算是终极对决了吧,原配小三终极pk。所有人屏息期待着发生什么恶语相向或者挥拳相向的场景…… 但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噗通一声……乔以函屈膝跪了下去,直直的跪在了从容面前。 一片譁然!乔以函竟然向从容下跪,号称上流社会第一名媛的的乔以函! 犹如凌烈一拳重重击在从容身上,她能做的就是紧紧抓着韩琦的手臂以止住自己微微摇晃的身体。 乔以函扬首,虔诚的看着从容,那眼里是哀求更是执着,“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份上,把韩琦还给我吧!……我不想她成为没有父亲的私生子。” 五雷轰顶……所有的防线与坚持一瞬之间全线溃堤,这个世界上女人为什么总是在为难着女人。 从容终于无力的瘫软下去,但这回她倒向的是另一旁的从芯,这个世界上最后真正属于她的或许只有从芯这么一个亲人了。 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傻,可以为了爱不要身份、不要名誉,甚至于不要尊严……爱情呀,以爱为名,你伤了多少人。 第49页 “以函,不关从容的事,你不要逼我们。你答应过我的,那只是一个意外,你不会把孩子生下来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阿琦,这是你的孩子。”乔以函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像对待一个绝世珍宝,“上午我去医院了,医生说她很健康,我都看到了她的手脚,阿琦,这是我们的孩子。” “不,不是。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要。”韩琦慌乱的抓紧从容放开的手。他忽然意识到他就要失去她了,就要…… “从容,你看到了吗?你正在拆散一个本该幸福的家庭,你要像你母亲一样吗?”张岚大声质问,那尖利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凌迟着她。 “乘客们,11点45分,飞往丹麦的班机即将起飞,请乘客们到检票口检票登机……” 悦耳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韩琦紧张的盯着从容,期待而恐慌,他在等待宣判,一个有关他幸福的审判。 从容惨白着脸,僵硬的转头看着韩琦,多么熟悉的脸庞,那永远温暖如旭日的脸庞为什么此刻染上了如此绝望的神情,他的绝望是否也传进了她的眼眸,最后一眼,从容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颤抖着从韩琦手里拿过他的机票,那张飞往他们幸福的机票。创造了无数美丽童话故事的丹麦容不下他们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爱情……妈妈,对不起。我努力了,但是我还是无法幸福……机票在从容化作碎纸,风穿过指fèng,吹起那已破碎的幸福,散落一地…… “韩琦,再见!”转身,从容没有看韩琦也没有看乔以函,她的眼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母亲最后凝望她的眼神。 她的声音很轻,轻的韩琦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也轻的从容以为那不是出自自己的口里。再见,那一切的一切,幸福的,不幸的…… “小容,不要……不要……从容……从容……”悽厉的哀喊响彻机场,而他却被人牢牢抓住,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走出他的生命。 从容走了,一个人。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只有泪水在寂寞的飞。是谁说的,眼泪的存在只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我极度崩溃,要把太多东西往一章里塞 几人的关系恩怨算是交代清楚了没 当然还有些伏笔是要到后面才能揭晓的 其实我在做人物设定的时候是挺同情韩琦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形象总觉得不够立体。韩琦哥哥呀,我对不起你呀 凌子墨的爱 城市的夜永远有着不逊于白昼的喧嚣、浮华,五光十色的霓虹下有多少红男绿女以及他们冷漠面容下躁动不安的心。 车流中,抒情的蓝调在夜空中轻轻飘荡,凌子墨握着方向盘的手也随着音乐打着节奏,看上去心情不错。而他的眼角并没有忽略从容僵硬的侧脸。 “干嘛这么神秘的生气,我犯错误了?”凌子墨嘴角轻扯,语气透着说不出的调笑与愉悦。 谁的脸皮比得过凌子墨的厚度,对于他来说,无耻是没有底线的。从容转头,不怒反笑,“凌少什么时候犯过错来着,或者说谁人敢说你做的事是错的呢?” 凌子墨点头,很是认同从容的高见。“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从大小姐身家如此丰厚,眼都不眨就拍下两千多万的东西。”凌子墨一手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端详着她。“对了,怎么不把那支2000万的破笔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呀。” “一支破笔,却让凌少刚刚如此大费周章,势在必得的,这支破笔还真该感到荣幸。”从容把玩着手里的‘神秘巨匠’,不无嘲讽。 “它的价值多寡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它被谁拿在手里。只要是韩琦想要的,我就不会让他得逞……”眼睛扫过从容,那紧咬的双唇让他徒生不悦,“其实区区几千万,他又不是付不起。你何必那么紧张的来救场。” “怎么可以以正常人的心态来揣测凌大少你的,我再不出手,最后要善后的就不止这2000万了吧?” “呵……”凌子墨望着前方,手指轻敲方向盘,“我只是说庆祝我们相识五周年纪念日,韩琦和高希文的脸色就变成那样,如果我说的是同居五周年纪念日,你说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我还真是好奇。”他的嘴角半弯,眼神深如渊泊。凌子墨永远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那种,他不会在乎他所说的话会给他人心里投下怎样的波澜。 “怎么,凌少终于决定把我们的关系摆上台,那这几年又何必撒那么钱努力遮掩呢?” “逞口舌之快很有趣吗?”凌子墨双眼微眯,有淡淡冷光掠过,“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年到底是我不愿把你摆上台,还是你不愿把我摆上台。” “……凌子墨,你这是在逼我吗?”说到最后,从容的声音已平稳到近乎冷漠,分不清是无奈还是愤恨。 “是,我在逼你。我已经没有耐性陪你们玩冗长的肥皂剧剧情,是你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选择?你有给过我选择的余地吗?”从容缓缓转头,彷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是不遮不掩的自嘲。 凌子墨那半弯的嘴角剎那间上扬,似乎被从容这句话极度愉悦到了。“从容,我有没有称赞过你,你跟我越来越像了。” “我的不幸!”从容咬牙,一个字一个字都彷佛从唇齿间撕扯着吐出。 “在我字典里,选择从来都只是一个名词,而不是动词。不过你自是例外,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话音一顿,转头定定的凝视着她,彷佛要用如炬的目光把她吞噬。再开口时已是不容置疑的冷硬。“只是你选择的结果却只能有一个。……该是你跟他做彻底的切割了,我不能忍受未来的日子里,还始终有他们的影子。”更不能,忍受你对他仍有感情。醇厚低沉的男声在静夜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渗人力量,“你想不想看看我是如何一点点的让他失去,直至一无所有。”一股寒意慢慢爬上了从容的四肢百骸,那是久违的危险气息。她都快忘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从容没有言语,漆黑铮亮的车窗倒映出此刻她惨白凛人的脸色,整个车厢瀰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彷佛在瞬间凝固。只有车灯在静夜里发出刺眼的光…… “凌子墨……”许久许久以后,从容终于淡淡的开口,“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我们又何必再继续互相折磨……” 剧烈的剎车反作用力凌乱了从容的话,不愧是好车,不到10米的剎车制动距离拉出了清晰可见的剎车痕迹,也让从容勐的一阵晕眩。 凌子墨的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上面青筋暴突,他的脸绷得死紧,从容知道此刻他正在竭力压抑着怒气,如果眼神也有温度的话,此时她已经被燃烧沸腾。“你再说一遍!”凌子墨盯着她,一字一句,语气里奔腾着愤怒的暗流。 从容轻轻眨了一下眼,转眸不再去探究他眼里的那炽烈的情绪,浓密的睫毛掩住了她所有思绪,“我累了,已经不想再跟凌少玩任何的游戏了……” “游戏?”凌子墨咬牙吐出这两个字,恨不得把它们拆骨剖皮咽下肚子里,“你认为这五年来都只是一场游戏?” 从容低着头,认真凝视着自己的十指,纤长而瘦削,隐隐可见丝丝血管。如果一根手指代表一年,那她已经走过了十年。五年全心的爱得到的是全心的伤,那另一个五年她全然的不去爱是否可以全然不受伤?她缓缓的握紧双手,直至指甲深深的嵌进手掌。 “不是非我不可?互相折磨?”凌子墨阴云密布的脸上忽然勾起一抹冷笑,那样冷冷的笑着,使得脸色更显阴沉,所有的稜角都在昭示着他极度不悦的心情。“很好,非常好……但是如果我说我凌子墨就非你从容不可了呢?”有一种乖戾爬上了他的眼眸,掩住了那里面深藏的那丝痛。 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不知是被凌子墨的话给惊吓到了还是被此刻自己内心涌起的波涛。轻轻松开紧握的手掌,极度的麻痹感从用力过度的手一直延伸到每一下心跳。她缓缓转头,对着凌子墨慢慢也绽放出了一抹微笑,不同于他的冷笑,从容的笑是淡到极致的嘲笑,嘲人也自嘲。“还记得五年前你跟我说过的话吗,我们只是在各自寂寞的旅途上相互做个伴,等走完了这段路就各奔东西。……就算我们这齣戏,你即是导演又是编剧,但要改剧本是不是也应该告知一下我这个演员呢。非我不可?现在你是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吗?……这会不会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荒唐的谎言。”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呀!”凌子墨并没有从容预计般的暴跳如雷,而是如她般的笑,只是把她脸上的那抹嘲笑转移到他的嘴角。“我却还是该死的爱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所有的氧气在瞬间消逝,剎那的窒息晕眩了她所有的唿吸。爱?凌子墨的爱……原来他也会说爱,可是他的爱又有谁承担的起呢?“一个最无情的人控诉我无情,不知道我是不是该为此感到荣幸。”看着他的眼眸带着这夜色无边深沉的黑,纯粹的黑,黑的让人看不透那背后的情绪。“……凌子墨,我是爱无能。我从没有忘记你对我的这句评价,也请你不要忘记好吗。” 拉开车门,深夜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侵袭而来,空荡荡的立交桥上,只有从容那如海般的蓝色礼服在夜色里泛着幽幽的冷光,明亮刺目的车灯照着她在深夜里渐行渐远。冷,从身上到心里,从指尖到血液…… 望着渐渐模煳的背影,凌子墨缓缓抚上自己的胸口,如针扎般的疼痛从心尖传来,“早知道说爱你只是多给你一个伤我的利器……”只要他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不择手段,而爱她何尝不是为了得到她的爱。五年了,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了这个女人,是五年前在飞机上看到她流泪时还是在希腊街头救下时?当感情在无声的渗透进他的唿吸,那躲不了的桎梏也爬上了他的脖颈。……常说先爱者负,他凌子墨从未相信,可是为什么此刻自己的心却是如此的难受? 从繁华到荒凉,一个人的夜,只有这萧瑟北风的陪伴,夜空的星辰即使耀眼无边也温暖不了此刻她冰冷的心。华丽的礼服,华丽的高跟鞋,还有她华丽的人生,就这样华丽的走在这寂寞的立交桥上……没有镁光灯,没有尖叫,也没有完美四十五度的微笑,但她用完美的步伐制造着最完美的背影……至少她的背影不会伤他…… 第50页 爱情,是带刺的蔷薇,当蔷薇盛开的时候艷丽无比,可惜花永远有凋谢的一天。正如爱情不过也只是一场美丽的梦。曾经也有一个人说爱她,带着刻骨铭心的情感,带给了她五年无法癒合的痛。带着伤口跋涉的她此刻如何言爱。凌子墨,你知道吗,我真的已经变成了爱无能……风,吹痛了她的眼角,红了的眼眶有晶莹闪过。 伤人七分,自伤八分……凌子墨,我们到底是谁欠了谁?爱情,它其实比夜更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俺们家凌少终于表白了,虽然没好结果哈哈 番外:契约 两个人的私奔变成了一个人的逃亡,同样的旅途便有了不一样的风景。 窗外云朵层层叠叠,仿若一个无法逃脱的迷宫,迷离了从容的眼睛。眼泪犹如不竭的泉水,无声流淌,流过她的脸庞,流进她的心底,也流进了……凌子墨的眼里。 凌子墨撑着下巴,皱着眉头静静的端详着这个一上机就默默流泪的女人。他认识她,很知名的女演员叫从容。不同于一般明星坐飞机的派头,她没带助理也没有任何乔装,甚至连明星必备的墨镜也没带,不遮不掩的让悲伤在脸上沉积。还好宽敞的头等舱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乘客。不然以她如此伤心欲绝的哭法绝对是八卦杂志的头条新闻。 与他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样子并不一样,不见了那令他惊艷的明媚笑颜,从没想到那个如七月流火般明亮的她也会有如此悲伤的一刻。对于在各国奔波又甚少关注娱乐新闻的凌子墨来说,他并不知道面前这个流着泪的女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10个小时的飞机,两人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从东半球到西半球,从中国到丹麦,从白天到黑夜…… 之后的一个月,凌子墨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诡异的状态中,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飞机上从容流着泪的容颜,那挥之不去的哀伤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避情伤,从容远走他乡!经纪人回应归期不定。’望着中文网站上从容迈入检票口孤单的背影,凌子墨的眼慢慢阴霾,就是他在飞机上碰到她的那一天,原来如此……忽然一种极度陌生的心疼在心里滋生…… 希腊的夜色,带着无数传说浸泡过的神秘与浪漫,远处的灯火和近处的星光一起随着海风在爱琴海里摇曳闪烁。 莫名躁郁的凌子墨撇下荣轩,一人漫步在深夜的希腊街头。夜色带来了浪漫也带来了潜藏着的一切阴暗…… “不要让她跑了,快追……” 伴随着一阵喧譁,凌子墨勐的被迎面冲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踉跄,忙伸手稳住对方。那是一个极端狼狈的女人,头髮不知道是因为过度奔跑还是与人纠缠已经变得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也已看不清原来的样式,明显被撕扯过的痕迹,此刻只是被她勉强的拽在身上,脚上的鞋也早已不见踪影……勐然被人拽住的她惊声尖叫,极度恐慌的声音。凌子墨一怔,他认得这个女人,竟然是从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凌子墨抓着她的肩膀,极力的想稳住她失控的情绪。 随着身后逼近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容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跟那帮人不是同一伙的。 “救我,救我……”从容忙紧抓住他的手,彷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糙。 “找到了,在这里。”后面的人追了上来。“看你往哪儿跑!”十几个一脸猥琐的大汉把他们俩团团围住。 看眼前人的架势,凌子墨便也明白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把从容揽到身后。 “中国人?”领头的兇狠的看了凌子墨一眼,“小子,别多管闲事。把那女人给我交出来。” 凌子墨瞟都没瞟他一眼,只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了从容身上。他的无视更惹对方不满,“臭小子,不想活了。在希腊,还没人敢管我刀疤陈的事。” 随着他的话,从容的身体止不住的轻轻颤抖,紧紧拽着凌子墨的手臂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惧。 “没人敢管吗?那如果是迪诺.米尔菲奥雷呢? “迪诺……迪诺.米尔菲奥雷?”所有人大悍,吓的连连后退。如果说在欧洲有谁只要靠名字就足以把一个彪形大汉吓到瘫软,就唯有这个迪诺.米尔菲奥雷。 迪诺.米尔菲奥雷?义大利黑手党首领。在欧洲出来混的哪个人不把这个名字奉若神明,更何况是仅一海之隔的希腊。传说中迪诺残酷无情,自己的情妇只是跟手下说笑了两句,便一人被挖眼一人被剁手,悍人听闻……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任何惹到他的人绝对会生不如死。 领头的刀疤陈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你…你…你骗谁呀,你明明是中国人。”看着凌子墨的眼神却已充满的畏惧。 明知道他不会是迪诺本人,却因为抬出他的名字便吓成这样。凌子墨暗笑,没想到迪诺这小子在欧洲都成恐怖代名词了,看来他的名头还挺好用的。 “如果是迪诺在这里,会这样跟你们客气的说话吗?”凌子墨状似不经意的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指环,“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只是不想你们出现在我的面前而已。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凌子墨低沉的声音在深夜里尤显的一丝危险与残酷。 盯着凌子墨手上的指环,刀疤陈的脸色渐渐转白,即使在夜色中都清晰可见那层惨白。“好…好…好…我们马上离开。” “老大,那女人……”看老大要撤退的样子,旁边有小弟忍不住提醒,这个女人可值不少钱,这辈子能不能吃香喝辣的就全指望这一笔了。 “找死,不要命了!”刀疤陈狠拍了一下他的头,接着朝凌子墨连连边鞠躬边后退,“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等一下!”出人意料的开口的人是一直躲在后面的从容,凌子墨也惊讶的望着她。 从容抓着他的胳膊,紧咬着下唇,眼神里残留着没有消散的惊恐。“他们,他们拍了我的照片!” 凌子墨眼神一眯,回头冷冷的扫向那群人,看来不是简单的一起街头调戏,而是有预谋的绑架。 “照片!对对对,马上还给她,马上。”刀疤陈忙从口袋里掏过一叠照片往地上一扔,便迅速带着一帮手下落荒而逃。 凌子墨上前欲捡起散落一地的照片,从容迅速的冲过去抢在他之前捡起那些照片。神情戒备的看着他,“迪诺.米尔菲奥雷是谁?”。虽然那些绑匪走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一个狼窝跳进了另一个虎穴。很明显那些人都很怕他。 凌子墨耸耸肩,摊手,“好像是一个臭名昭着的义大利黑手党。” 从容勐的后退,盯着他的眼神更添防备。 “你被他们绑架?要不要帮你报警?”虽然只是瞟了两眼,但是他还是看清了那些照片,对于一个偶像明星而言,那些已经足以毁掉她的演艺生命,作为勒索更是绰绰有余。 “你不是中国人吗?”从容答非所问,如果他是义大利黑手党,那自己现在的危险系数并不见得比刚才低。 凌子墨把她的戒备看到眼里,勾唇很无辜的笑了笑,“我又没说我是迪诺,只是借他的名字用一用而已。没想到这班小啰啰就吓成这样了。” 从容将信将疑,有这么简单吗? “这位小姐,如果你不要报警的话,那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从容本能的拒绝,但转念一想,那些绑匪说不定还在附近,报警的话又可能会引起媒体的注意,可眼前这个人不知是否值得信任,不禁犹豫了起来。紧抿着唇盯着面前一脸诚恳的凌子墨,不管如何也是他从那些绑匪手中把她救下来的,总不至于还有更糟的事吧。想到这里,从容还是吶吶的开口,“你不认识我?” “那你认识我吗?”凌子墨挑眉。 从容摇头。 “那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呢?”凌子墨回的理所当然。 也对,从容自嘲的勾了勾唇,看来是高估了自己在华人圈的认知度。也好,不认识她可以少掉很多麻烦。“我住赫尔墨斯酒店,麻烦你了。” 在从容跟凌子墨走之前,最后回头朝那群绑匪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拽紧手里的照片,眼里是浓烈的忧虑。他们手中一定还有底片…… 顺着她的目光,凌子墨也不落痕迹的扫了眼已恢復成一片静寂的长街。眼里有不知名的情绪沉淀,5.1亿平方公里的地球上,60亿人口,两个陌生人相遇的机率有多大?从丹麦到希腊,在异国他乡,每次他看到的都是她最难看最狼狈的样子,却总是一次次莫名的心疼。 爱琴海的海风吹拂着每一颗不安的心,希腊的夜,交织着命运的轨迹。 从容再次碰到凌子墨是在第二天的傍晚。而这回显然不是偶遇。酒店的咖啡厅里,从容一人坐在窗边捧着一本杂志安静的阅读,咖啡的氤氲迷离了她的眼…… “从容小姐!”凌子墨在她对面坐下,仿若老友相见般的一脸闲适悠闲。 从容微微讶异的皱了下眉头,他已经认出她了吗? “没想到在希腊街头也会看到从小姐的gg,看来是我以前太孤陋寡闻了。连自己国家最知名的女星都不认识。” “彼此彼此。”从容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曝光,但是她倒不担心他会以昨天的事来威胁他,当她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是我孤陋寡闻了,竟然把凌先生当成义大利黑手党了。”从容放下手中的杂志,那是一本全球知名的财经杂志,封面上赫然就是此刻正坐在她对面的凌子墨。以凌子墨的身家财势还不至于有兴趣威胁勒索她这么一个小明星。 凌子墨倒也不介意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很意外从小姐还没离开希腊,而且如此悠闲。” 从容抬手看了眼手錶,“六点的飞机。” “哦!看来我来的还算及时。只是从小姐以为就靠你经纪人请的那几个私人保镖能保证你安全的环游世界吗?我看连希腊你都走不出去。”看着脸色渐白的从容,凌子墨故意压低声音,“想不想知道这一路上一直跟着你试图对你不利的人是谁指使的?恋爱谈的那么高调又分的那么轰轰烈烈的,整个娱乐圈从容小姐应该都算是第一人吧。” 第51页 这是个没有秘密的世界,她的人生更没有秘密。从容垂下眼眸,那眼底是被压抑的悲伤。 “凌先生找我有事吗?昨天的事还没谢过你。” “那今天你就要一併谢了。”凌子墨从口袋里掏出一卷胶捲,“这个还留在别人手中,你如何安心旅游呢?” “你想要什么?”从容交握的手不自觉地拽紧,看向凌子墨的眼已经转为全然的戒备。 “不用那么紧张,只是见面礼而已。”好笑的看着从容的一脸紧张,凌子墨把胶捲递给她。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令他心惊的危险感,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竟然就可以找到那群绑匪并拿回胶捲。即使他一直笑着,可从容的心却在阵阵发冷,那是第六感在警告她,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你想要什么?”从容握紧胶捲,深深的用力,彷佛要把它碾成碎片。 “看来我的商人形象很深入人心,从小姐不认为我只是英雄救美见义勇为吗?”凌子墨挑着眉毛自我打趣。 “如果是那样,我将永远铭记在心,感谢凌先生这次的相助。” “不过诚如从小姐一开始以为的,我并非完全没有目的。”凌子墨话锋一转,也惹得从容的心勐地一沉。“一个人在外面待久了,忽然想找个人做伴,想试一下旅途上的风景两个人看的感觉是不是会比一个人有趣点。” “……这是交易吗?” 凌子墨笑,愉悦无比,“真是不浪漫的说法,为什么不说我英雄救美,你以身相许呢。交易?你要这么理解也行。那就做个交易吧,你留在我身边五年,当做报答我昨天以及今天的出手相助。而且我保证昨天那些人在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凌子墨一顿,身体前倾,看着从容的眼神带着审视与研判,“当然,这五年里我们互不干涉,你依旧可以是风光无限、万千宠爱的大明星。算起来你应该不吃亏吧,相当于多了一位免费的靠山,至少这五年里像昨天那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从容,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的五年能不能抵得过那个男人的五年。 看着他眼底的那抹玩味与势在必得,一股危险气息爬进了从容的血液里。她知道这是一个无情的男人,有着深植内心的冷漠与残忍,他不懂爱也不会爱…… 这样也好,至少待在他的身边,她就不用担心韩家人;至少待在他的身边,或许她也可以变得跟他一样无情,忘记一些该忘的人;至少他不会爱上她,她也不会爱上他…… “好,五年!五年后我们各奔东西,互不相欠。” 作者有话要说:从容和凌子墨的第一篇番外 有没有给凌少加分呀 哈哈 爱情探戈 爱情犹如探戈,剎那亲密剎那疏远,在一进一退之间寻找着平衡,试探着底线…… 整个慈善晚宴最有爆点的无疑就是凌子墨、韩琦、从容三人争拍‘神秘巨匠’一事,但第二天的所有媒体报导却只字未提这一件事,只是以一句‘神秘富商2100万拍出全场最高价’简单带过。而头版则落到了陈曼萍和彭一航公开的绯闻上,想来此刻陈曼萍一定甚是得意。 从容放下手里的报纸,自嘲的笑。拜凌子墨和韩琦所赐,自己也当了回富商。钱与权果真是个好东西,它们可以扼杀一切真相。其实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娱乐圈本是一个没有真相也不需要真相的地方。还未等脸上的自嘲消失,门铃已经炸天响了起来。从容无奈的微微皱眉,估计是方庭催她去剧组了,工作不会管你的心情是否愉悦,依旧要在镜头前表现着与你心境不符的喜怒哀乐,这就是演员。 一脸着急冲进门的却是梅子寒和荣轩。 “哥……”梅子寒一进门就大声叫开,也顾不得跟从容打招唿。 倒是荣轩收敛起焦急,跟从容解释也是询问,“从小姐,凌总在不在这里?我们找了他一夜都没找到,电话也不接。老爷子快不行了,医生说是重度中风,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呢。” 这么严重,从容蹙眉。“昨晚他没跟我在一起。” 从容的话音才刚落,梅子寒已经快速的接口,“我明明看到昨天他跟着你出了会场的,家里没有公司也没有,不是跟你在一起难不成他离家出走呀。” 梅子寒对于她的态度永远都是忽冷忽热,而且冷热的原因和频率更是毫无规律可循,从容无奈的轻嘆一口气,“子寒,难道我会把你哥哥藏起来不成。” “谁知道!”她不以为然的轻哼嘀咕。 “好了,既然那么着急,那大家再分头找找吧。”从容并不想与她多做纠结。“荣轩,你再去公司看一下,我回半山。至于子寒,去医院陪着伯父吧,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处理一下。找到你哥后会马上叫他过去的。” 梅子寒虽然不想听从容的安排,但目前来看也确实只能如此,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三人便出了门各自分头行事。 半山有着绝对隐蔽的地理位置,却可以一览城市的繁华与喧嚣,极度的隐私也决定了它极度的冷清,即使阳光明媚的早晨,依然难掩冬日落叶的萧瑟。 从容第一次觉得原来这里如此空旷,管家和张嫂都说没看到凌子墨回来。可是他又会去哪呢,即使不想见她也不至于连荣轩的电话也不接吧。昨晚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了呢?从容边想边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花房,已经好久没来整理温室了。却不期然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凌子墨并不是爱花之人,也甚少来花房。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待在这里,荣轩和子寒来半山没找着他倒也合理。 “找我吗?”凌子墨眼眸微抬,望着她的眼神平静如波。花房的位置很好,早在从容一回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她,只是他一直在等待,等着从她四处寻找的身影里找出一丝焦急和担忧,等着让她找到他。 风,迎面吹拂,带来阵阵蔷薇花香。 “荣轩和子寒找了你一个晚上。” “真遗憾!”找我的人始终不是你,凌子墨嘴角轻轻一撇,“看起来我失踪个一天半天的并不足以引起你的注意。” 从容的心跳轻轻一颤,眼神微侧,扫过满室鲜艷,“你向来不喜欢这个花房,所以他们也没想到你会呆在这。” “每次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喜欢来这里,所以我想或许它有什么特殊的魔力吧。”凌子墨动了动自己已经僵硬的四肢,不无嘲讽,“不过看来这个魔力在我身上无效。” 风吹的凌子墨的衣衫飘荡,从容忽然觉得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一种莫名的孤寂,那挺拔的身躯都难以掩饰他身上那隐隐积淀的哀伤,心里无端的涌起丝丝抽痛。 “去医院看看吧,医生说伯父身体不太好。”从容知道这一次凌老爷子的病情似乎很严重,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想从自己嘴里告诉他这个坏消息。 凌子墨眉头一蹙,都需要荣轩和子寒连夜找他,难道…… 仁阁医院的vip加护病房外的休息室里,向南心正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焦急的看着里面的凌晔,脸上是一副泪湿眼眶泫然欲泣的摸样。 梅子寒黑着张脸,盯着向南心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不忿。“少在这里给我演戏,爸爸的身体一向很好……别让我发现是你搞得鬼,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向南心默默的转头,轻拭眼泪,“都这个时候了,我们不是更应该关心晔哥的身体吗?你跟我吵有用吗?让别人看笑话了。”眼睛轻扫过一旁沙发上坐着的律师。带着一丝斥责的口气俨然是长辈对晚辈,但却让人挑不出毛病。 “怎么,等着分家产呢!哼,只要我在,你休想拿走我们家的一分一毫。”梅子寒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每次面对向南心,她的怒气就特别容易被点燃。 “子寒!”随着低沉而满含警告的声音,凌子墨进门,他身后是戴着墨镜的从容。 看到凌子墨进来,向南心把已经到嘴边准备反击的话硬生生给吞了回去。她自是知道现在这个家是谁做主,即使梅子寒再看她不慡又如何。自己顶着凌太太的头衔,现在只要不得罪凌子墨就行。 “哥,你来的正好,爸会变成这样,我怀疑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梅子寒,你别含血喷人。”被梅子寒这么说,向南心可也急了。 “怎么,心虚呀……” “都给我闭嘴。”凌子墨不愉的眼神一一扫过她们,带来阴冷的低气压。每一个被他眼神扫到的人都微微瑟缩了一下,梅子寒也吶吶的闭上了嘴。对于这个妹妹,凌子墨颇为无奈。在外人面前梅子寒不失为一个聪明人,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当初向南心的事太刺激她了,只要是扯上她的,子寒就特别的冲动,也没什么理智可言。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死咬着跟她作对。“这里是病房,要吵给我出去吵。子寒,去把医生叫过来。” 等到梅子寒悻悻然出了门口,凌子墨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一旁的向南心,略带警告的眼神不由让她从心底冒出一股冷意。 “子墨,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很小心照顾晔哥了,都是根据医生的吩咐……” “好了!”凌子墨抬手止住向南心急于解释的话,“我现在只关心我父亲的病情。” “凌少,关于你父亲的遗嘱分配……” “林律师,现在我只想听医生的病情诊断,关于你要说的问题我暂时没有心情听。”凌子墨在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林律师是凌家的法律顾问,他在这里不用猜也知道是关于凌晔的遗嘱分配问题,那也就意味着他父亲的身体状况非常的不容乐观,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但是凌少,你父亲特别嘱咐过即使他还没身故,只要失去意识就要求我执行他的遗嘱。” “谁说他失去意识了?林律师,讲话要慎重,你是律师不是医生。” “刚刚主治张医生亲口说的。” “张医生!?” “我在这。”这时梅子寒刚好拽着张医生进门,从他气息不定的大喘气看来,估计是被梅子寒给硬拉过来的。 “张医生,你好,我是凌子墨。我想知道一下我父亲的病情,刚刚林律师说他已经失去意识,准备宣读遗嘱,我想从你口中亲自得到否认。”那貌似有礼的语气却完全让人感受不到一丝的温和。 第52页 张医生已经预感到自己的不幸,昨晚上对着梅子寒就够他头疼,可是面前这个凌子墨,显然是个更难伺候的主,为什么自己老碰上这些不讲道理不理智的病人家属呢。 “这个,这个……那个律师其实说的没错。令尊是严重脑中风,初步诊断为脑死亡……” 他的话音未落,领子已经被凌子墨一把拽过,“脑死亡?”凌子墨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庸医!”把他往后一推,便不再跟他多费唇舌,“荣轩,马上准备飞机,让doctor陈联繫美国那边的医院,下飞机时我要看到最权威的专家最好的设备在那里候命。” “凌……凌先生……等一下。”这当口还敢出声阻止,不得不佩服这位主治医生的勇气,即使他脆弱的心灵还没恢復过来,但是他残留的职业道德还是逼着他不得不开口,“现在凌老先生的身体状况根本做不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反而有可能,有可能导致病情恶化。”长吁一口气,终于说完了。为自己鼓掌。对着凌子墨阴冷的眼神要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瞪着一旁哆哆嗦嗦的医生,凌子墨眉头皱的更紧,“荣轩,把这个病房的所有设备给我搬上飞机。庸医,这样可以了吗?” 张医生吶吶的点头。这还有他置喙的余地吗?想他堂堂脑外科主治医生,被人左一句庸医右一句庸医的叫,真是悲惨。 “哥!” “子墨!” 梅子寒和向南心同时开口,叫完之后又互瞪了一眼。凌子墨知道她们的意思,但是他并不认为她们两人跟过去有什么帮助。“你们俩都给我留下来,谁也不许去。” “哥……”“子墨……”又是一句异口同声。不过只换来凌子墨不容置疑的一个眼神。 凌子墨已经决定的事鲜少有人能改变,不管是梅子寒还是向南心都深知这一点,即使不甘心也只能作罢。荣轩忙着去准备凌子墨吩咐的事情了,而病房里再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压抑中。 从进门始就一直沉默的从容心里轻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走到凌子墨身旁,轻轻握了握他冰凉的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凌伯伯会没事的。上次不也没事了嘛。”即使明白自己的安慰是多么的薄弱,但从容知道此刻自己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个了。 “嗯。”凌子墨回握这她的手,同样的冰凉,“你先回剧组吧。我估计要在美国待一段时间了,有事情打我电话。” “好。照顾好凌伯伯。……也照顾好自己。” 凌子墨微微颔首。 从容离开医院,带着莫名的心疼与无奈,她不知道自己可以为凌子墨做些什么。与他而言,原来自己什么也帮不了他。而她不知道对于凌子墨而言,她的一句关心胜过许许多多,至少在那片刻可以抚慰他疲惫的心。 接近中午的天却不见一丝暖意,反而带着比早晨更冷的阴寒,更衬了从容此刻的心情。 因为凌父的事情一耽搁,从容赶到剧组的时候已经快12点。 原本正熙熙攘攘热闹异常的剧组在她一进去后顿时鸦雀无声,但每个人眼里都满是兴奋地看着她……难道她不在的这一会又发生了什么事吗?从容的心不自禁的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木兰现在非常佩服那些可以定时更新的人。而我得生活永远充满处于计划赶不上变化的人,我现在可真不敢随便承诺更新时间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弃坑。而更新嘛,唯有两个字:尽量。所以结果就会使时快时慢,亲们可以存文看。 蹲墙角面壁去 谣言 就在从容和荣轩他们四处忙着找凌子墨的时候,网络上已经开始疯狂流传一条关于慈善晚宴‘神秘富商’的传言。在21世纪的资讯时代,媒体没有被曝光的真相与细节,却已铺天盖地的充斥在论坛的每一个角落。 ‘bzaara晚宴的惊天内幕,为何媒体集体失声?从容背后的男人究竟是谁?’ 从容手握神秘巨匠神情严肃、凌子墨和韩琦相互举牌、沈以翎挑衅质问、从容黑面不语、从容悄然离场、停车场三人对峙……一张张照片图文并茂更胜媒体报导的权威。 不管是内容还是标题下的都比专业娱乐媒体还一针见血,而且网络擅长延伸性思维,从一点小事再引申无数的猜想与可能,再把这些猜想和可能变成结果,最后盖棺定论。 看来爆料者深谙网络传播的奥妙,最重要的是这些照片如何会流传出去,对整个事件的过程为何又这么清楚?从容盯着电脑上的帖子,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 “芯姐已经跟一些知名论坛联繫了,要求他们删帖。但是转帖速度实在太快了,删都来不及。不知道是谁这么过分?”一旁的方庭有些愤愤不平。从容最初不想曝光就是担心媒体为吸引眼球胡编乱造,而现在被网络这么一曝,反而显得她有鬼似的。“从容姐,要不要让凌少出面查一下是谁搞的鬼?” “不用了,他这段时间会比较忙,不在国内。没事不要打扰他。”从容关掉网页,不管背后是谁,目的都是她。现在她要想的是如何应对。在凌子墨身边待久了,都习惯了让他挡风遮雨,可是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再依赖他,那就要重新学会面对。 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进来的人是高希文,今天本没有他的通告,但是他依然出现在了剧组里,在这个时候。“需不需要找几家相熟的媒体记者来澄清一下?”没有开场白,高希文直入主题。 “你也跟他们一般见识呀,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最后不是说我炒作就是说我欲盖弥彰。网友们就是图个新鲜凑个热闹,过两天谁还理会呀。我的王牌法则就是沉默,沉默,再沉默。”相对于希文的肃颜,从容反而显得轻松许多。 高希文不禁蹙眉,“会被写成默认的。橘子周刊已经打了一上午的电话来剧组要求採访你了,许导不敢随便帮你答应,现在狗仔都在外面蹲着呢。” “哪有可以澄清清楚的八卦新闻。” “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从容的坚持,高希文并不会强求。 “帮忙一起找幕后主使者如何。” “然后呢?”高希文蹙眉。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同样的方式在网络上爆料。”从容勾唇一笑,“把大众的注意力从我的绯闻转移到明星不和以及幕后黑手上,同样的噱头十足,而这样一来可以极大地降低现在这则新闻的可信度。” “有目标吗?”高希文沉吟,这个方法倒是可行,制造一则更耸动的新闻来转移焦点。这在娱乐圈并不是新招数,却屡试不慡。 “看我不慡,同时又出现在昨晚晚宴上的人。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其实屈指可数。”从容嘴角的笑意渐渐消散,留下的是一脸的平静以及平静背后的决心。 高希文没有问昨天晚上她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就像他也不会告诉她在晚宴现场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有些话是不需要说,有些话是无法说,那些心底埋藏的……最终化成漫漫尘烟消散在岁月的洪流中,了无声息。 剧组的保护措施还是很严谨的,即使外面狗仔林立,但至少会保证他们不会影响到电影的正常拍摄工作。但在全民娱乐的年代,所谓的狗仔有时候并不限于那些扛着照相机的记者,身边环绕的诸多笑脸其恶意通常更胜狗仔队。 等从容一到棚里椅子还没做热,陈曼萍和颜琳便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当然两人并非结伴。“呦,从容。你的黑眼圈好重哦,这么重的粉都盖不住,是不是昨晚上辗转难眠了呀。2100万呢,真是捨得。”陈曼萍掩着嘴笑的揶揄,“不是我说你,其实女人嘛,真没必要自己逞那个强,何必自己掏腰包花那冤枉钱。”谁都知道她这句话暗指昨晚彭一航为她把珠宝拍卖下来,而她从容却是花自己的钱。 从容知道陈曼萍早就放弃了在她面前扮友善,不过这样也好,明着拔抢总比暗地里捅刀更容易应付,特别是这种不冷不热的酸她,并没有必要太当回事。至少在她看来,陈曼萍比颜琳简单易懂。她更不适应的是颜琳满脸忧心忡忡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的神情。 看从容不为所动,陈曼萍继续热衷于变着法的刺激她,“有时候呀桃花太多也不是什么好处,特别是那种烂桃花。” “论桃花哪比得上你的春风得意,今天的气色很好呢,一看就是处于热恋中。但是今天我们要拍的好像是我们俩的“夫君”发丧的戏,你是不是也该让化妆师把你的黑眼圈给画出来呢。怎么说,你这个东宫也应该比我这个西宫更伤心才对呀。”从容很是好意的佯装提醒,提醒的陈曼萍眼里的笑意渐渐僵硬,最后不甘的咬牙走人,看来真是去找化妆师补黑眼圈去了。 等陈曼萍走远,颜琳才一脸关心的开口,“从容姐,你没事吧。昨天晚上我走的比较早,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今天看到帖子才知道。外面来了很多记者呢,你要不要去澄清一下。” “对于由几张照片拼凑而成的故事,我有什么好回应的呢。网友喜欢编故事,那就由他们吧,能够为大家提供茶余饭后的谈资,也算是我对大家的一点小小贡献不是。”说到这里,从容状似无意的瞟了她一眼,“看来大家都很清闲呢,我一直以为当明星的对那些八卦消息不感兴趣的。没想到这谣言出来没一会大家就全看过了。” 颜琳忙解释,“是刚刚助理让我看的。从容姐,我并没有八卦你私隐的意思。只是关心……” “好了,不用紧张。我也没那个意思,跟你开个玩笑。” 随着从容的笑,颜琳也跟着扯出一抹笑意,只是略显勉强。 “从容姐,应该不会是她。”方庭看着颜琳的背影,向从容解释,“昨晚在会场她和何氏的安琪有些争执,很早就离开了,跟许导一起。”最后这句话意有所指,这个圈子是很难有秘密的,即使没人堂而皇之的议论,但私底下嚼嚼舌根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在剧组的传播速度更是堪比光速。导演和演员,多么粉红的绯闻对象呀! 从容讶异的瞟了眼方庭,她听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却也惊讶于她的言下之意。拍了十几年的电影,许嘉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君子,作为知名导演从不乏有女星投怀送抱,他却从未因此传出过桃色新闻。再次望向颜琳走远的身影,从容不禁沉吟,看来要对颜琳另眼相看了。 第53页 “难道你怀疑是颜琳?”对于从容莫名沉思的表情,方庭颇感疑惑。 从容摇头,“颜琳不可以……即使真的是她。” 不是说她不是,而是说她不可以?方庭不解,难道碍于现在她跟许嘉的关系。 “如果扯出来是她,并不能达到转移焦点的目的。”而只会让媒体更纠结于他们几个人的绯闻上。 方庭马上恍然,“那也不可以是沈以翎了。” 从容笑着点点头,聪明的人。“所以最适合的人选只有一个……” “陈曼萍!”方庭接口,确实是最合适的对象,现在陈曼萍正春风得意,她与从容面和心不合的传言在圈内也有不小的流传度,所以她不甘被从容抢风头而在背后污衊的动机完全成立。而且两人的身份名声接近,不和的新闻将更具爆炸性。话虽如此,“但是这个哑巴亏她岂肯轻易咽下?” “你以为她真的拖得了关系?”从容拿这手机把玩着,电话里正显示着一条荣轩发过来的简讯。她嘴角微抿,有淡淡的自嘲。“即使她不是始作俑者,但添油加醋却少不了她那把笔。所以也不算冤枉了她。把这个消息传到网上去,一点点的爆。只要开个头,后面的自有网友和媒体会帮我们补足。……至于颜琳,你和林伊以后最好都离她远点。” 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从容对颜琳总有一层莫名的戒备,难道是介怀她曾经与韩琦的关系……想到这里,方庭忍不住偷偷审视着从容微微低垂的侧脸,不知为何在上面她找到了隐隐的疲惫。 “容姐,容姐,不好了。那个老女人杀到剧组来了。”林伊人还进休息室,声音已经大老远的传了过来,也打断了方庭的审视。等到林伊气喘吁吁的进了门,换来的是从容和方庭两个不贊同的眼神。“容姐,那个老女人来了?” “哪个老女人呀?说清楚点?”对林伊的咋唿,方庭很是不以为然。 “就是那个张岚,韩家皇太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节奏略慢,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木兰正在寻思接下来的勐料呢 先预祝大家五一快乐呀 争取在放假前再更一章 威胁 一个人生命中会出现许多人,有些擦肩而过只留下一个模煳地背影,有些却在你心底深处刻下了一道道难以磨灭的痕迹,多年后仍无法触碰。 眼前的张岚一如五年前的雍容,冷然的端坐在有些凌乱的休息室里,而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恍如置身于最堂皇的殿堂,无懈可击的肃颜上凌然不可侵犯。岁月并没有改变她的容颜,更没有改变她眼底的不屑与厌恶。 “韩夫人!”从容走到她面前,温和而礼貌的招唿。带着全套戏服与妆容。即使今天拍摄的是丧礼的戏份,但是慈禧的服装依然可以用华贵来形容,层层叠叠的曳地长袍彰显着的不凡的身份,那素白的暗纹外袍上绣着纹饰考究的祥云、凤凰……慈禧的仪仗是否能武装出一个足以对抗张岚的气势,从容不知道。 “韩夫人?”张岚端坐在沙发上,并不为从容的出现改变一丝的姿势,那双锐利的凤眼上下审视着她。戴着硕大祖母绿的手指正一下一下轻敲着扶手,“不错,终于知道叫韩夫人了。以前你都叫我伯母的,知不知道每次听你喊伯母时,我就浑身不舒服。”有些人天生唯我独尊,不管是何时何地,她永远是主人。 “以前是我不懂事。韩夫人,请放心,以后不会有机会让你不舒服的。” “几年不见,公众把你捧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现在看来还真是言过其实了。”张岚转动着手里的戒指,唇齿间是无言的轻蔑。 从容还未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一旁的方庭已经跳了起来,“这位太太,请你讲话注意点。” 张岚一愣之后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微笑,而眼神却始终对着从容,瞟都没瞟方庭一眼,“你想我说什么,自己没家教,带的人也一样的没教养?” “你……” “方庭,你先出去。”从容拉住她,“跟许导解释下,我十分钟后过去。” “怎么,大明星只准备给我十分钟的时间?”张岚的一双凤眼微眯。 从容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才慢慢抬眸迎视她,平静无波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放佛在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体。“韩夫人,我想你并没有兴趣跟我叙旧,正好我也没有。所以不凡开门见山。” 啪一声,张岚一掌重重拍在扶手上,“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还真就印证了我当初的话,戏子就是戏子,越来越没教养。” “如果你所说的‘教养’就是像你这样,那我宁可没有。不要在我面前动不动提所谓的教养,说多了,反而侮辱了这两个字。” “好,很好!”张岚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其他没什么长进,嘴巴倒是厉了不少。” “韩夫人,我们无谓进行这种口舌之争。有什么事请直说,我并不是那么清闲。” “跟你讲话还真是考验我的修养。”张岚轻按自己的太阳穴,对着从容的眼神已经转为鄙夷和不耐,“说吧,怎么样才肯离阿琦远点?” …………从容无言轻笑,多么讽刺呀。 “看来这一回你是输给了他,既然沦落到来我面前扮演如此不入流的豪门家长的形象。你以前可不屑跟我谈这些?” “从容,在我还愿意好声好气跟你讲话的时候……” “韩夫人!”从容打断她的话,“如果是以前我想我会很感激你的‘好声好气’,但今天你对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不要忘了,五年前我就已经跟韩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见到我烦,我又何尝想见到你们韩家的任何一个人。”从容站起身,冷冷的盯着她,“韩夫人,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很有架势嘛。哼,以为自己演慈禧就真的是慈禧了吗?或许很多东西可以靠你的后天去获得,但只有一样东西是天生的……那就是你的出生,你无法选择的父母。”张岚戏嚯的与她对视,是成竹在胸的嘲讽。 从容的脸渐渐转为苍白,手指禁不住的轻轻颤抖,盯着张岚的眼神已经从冷漠变成了愤怒。 “不过目前我对你的身世还不感兴趣,也希望我不要有用到它的一天。”张岚似笑非笑,一直等到从容把眼底的愤怒之色再次转为冷热,才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叠照片,甩在了桌上。“现在是不是可以离阿琦远一点了?” “当年果真是你。”从容紧握拳头,所有的血液冲上脑门,原来当猜想变成了事实竟是如此的不堪。 “很惊讶这些照片怎么还是落在了我手里?哼,凌子墨真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要知道这年头多的是为了钱不要命的人,那些混混竟然大费周章拍了那么多照片怎么会不好好利用再赚我一笔。” “怎么,要拿这些照片威胁我吗?就不怕我告你绑架勒索,韩夫人就那么想一拍两散?”从容再次坐了回去,她要快速的冷静。 “你以为你告的了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当年是我让人绑架你的。即使这件事捅开了,我不否认或许我也会惹得一身灰,顶多也是舆论上的。但是我想任何舆论也抵不上这些照片来的耸动吧。你说是要主打这吸毒照呢还是这些艷照?或者一起如何?我想不用我再炮制什么话题,只要把这些照片往媒体上一扔,你从容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张岚抚了抚自己一丝不乱的髮髻,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的挑眉,“对了,听说那个时候餵你吃的那些古柯硷可是好货色呢。现在戒了没?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推荐几个戒毒专家给你。” “现在到底是我从容缠着韩琦,还是你们韩家死揪着我不放。韩夫人,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从容此刻十分冷静,冷静到所有的血液唿吸放佛停止。 “那并不重要,我只要结果。只要你离我们韩家远远地,不再跟阿琦扯上任何关系,你以为我还会搭理你吗?”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为什么不去跟韩琦说,让他离我远点。我从没想过要出现在你们韩家面前,也不想再跟你儿子有什么瓜葛。我跟你们家所有的恩恩怨怨五年前就已经了断。” “了断?说的倒好听。阿琦为了你,疯了似的跟凌氏作对,他那是做生意嘛,这样下去韩氏多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他手里。你是不是很高兴看到两个男人为你争风吃醋呀。你自己想想,自从阿琦认识你以后,你为他带来过什么?红颜祸水。”说到最后已经近乎咬牙切齿。 从容倚靠在沙发上,一种无力感袭上心扉。“你让我离韩琦远点?想我怎么做,这次你想让我往哪逃,非洲、澳洲还是美洲?韩夫人,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了你们韩家的,今生才与你们如此的纠缠不清。如果我和韩琦的那段感情是一段错误,我想我也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现在是你们不放过我。五年了,既然五年前我选择了离开,那五年后的今天我跟他更不可能在一起,你又何必担心呢。……至于照片,很早之前我就已经猜到是你,今天只是证实了而已。我并不想因为它们而被威胁,不管会得到什么结果,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想被你威胁。……只是最后我提醒韩夫人一句,是否想过当韩琦知道你对我做过的事,知道你把这些照片公开之后,他的反应?希望那是你承受的起的,也是你愿意看到的。”说到这里,从容起身,拉开休息室的门,送客。“……言尽于此,韩夫人,希望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见。” 门外站着一脸肃然的高希文,三米之外是忧心忡忡的颜琳。 高希文在看到从容苍白的脸色之后,肃容上更显铁青。正待要对张岚发怒,从容已经朝他摇头。 这时颜琳忙上前亲密的挽住张岚,“伯母,你今天怎么来了。要不要去我那边坐坐,或者我带你参观下剧组。” “乖孩子!”张岚也貌似亲切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不了,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剧组这种地方你知道我一向也不喜欢。小琳,你也是的,拍戏能有什么前途,娱乐圈这么混乱,不得把你带坏了。要不去伯母公司做事,或者我介绍几个青年才俊给你,女孩子家早点嫁人才是正途。” 第54页 “伯母,看你说的。剧组的人对我可好了,这个圈子也有很多很好的人,像从容姐他们都很照顾我呢。”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把什么人都当好人,这样很容易吃亏的。伯母要先走了,下次再找你喝茶。” “恩,那我送您出去。”颜琳忙乖巧的应道。 在经过从容身边时,张岚顿住脚步,“如果不想有人去挖你的陈年旧事,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至于那些照片就留给你当做纪念了。”语气平和却透着恶毒的敌意。 从容紧抿着嘴角,一语不发。只有她自己知道,那钝裂的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 “她找你干嘛?”高希文蹙着眉头担忧的道。 “尽说些有的没得呗。别理她就行了。”从容转身回去,在高希文跟上之前,先一步把茶几上的照片收了起来。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也不想把他卷进她和韩家的恩恩怨怨中。 高希文注意到了她刻意收照片的动作,“从容,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告诉我好吗。我真的很厌恶在一旁无能为力的感觉。” 从容弯着嘴角笑吟吟的对着他。“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不就是拍戏嘛。你现在不正陪我一起创作一部优秀的作品,这可是最重要的事了,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做我生命中的贵人来看的。” 高希文的脸色一沉,有片刻的失望黯然,之后便回復成平静淡然,“好,我不勉强。只是想让你知道。能帮你,那将是我最幸福的事。” 从容脸色一僵,刚刚扬起的笑意生生的凝固在唇边。 高希文最后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休息室。他知道,有许多事从容并不想让他知道,也有许多事他不知道或许更好。 从容瘫倒在椅子上,所有伪装的坚强在瞬间崩塌,从容揪着自己的胸口,噩梦又一次袭上。 对她来说,那是一场不醒的梦魇。那衣服撕裂的声音、照相机的闪光声还有毒瘾发作时那万蚁啮骨的绝望感……原本以为早就遗忘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闪回,带着狰狞可怖的面具。 她真的是累了,很早之前就累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五一快乐!!!!! 真相 宋晓已经用目瞪口呆的方式盯着自家boss的办公室整整十分钟,她十分十分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刚刚走进韩琦办公室的人真的是高希文吗,作为他的铁桿粉丝,照理自己是不会看错的。但是,但是高希文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呢。 等到送咖啡进去的陈姐一出来,宋晓马上凑了上去。“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陈姐瞟了眼空荡荡的四周,咽了咽口水,才神秘兮兮的说,“千真万确,是高希文。” “哇,我见到我的偶像了,刚刚他从我身前走过,距离0.1米,0.1米呀。我几乎都闻到他身上衣服的布料香味。天哪……陈姐,陈姐,你看下我的妆有没有花掉,不行,我要马上去补妆……”宋晓正不可抑制的兴奋嚷嚷,陈姐已经紧张的拼命捅她的胳膊。 “怎么了,陈姐?”还未从兴奋中缓过神来的宋晓莫名其妙。 三米开外的电梯口,李亦婷正不悦的盯着两人,目光不善。 “李,李特助!”宋晓和陈姐两人惊惶不已,这个女魔王什么时候出现的,无声无息。整个韩氏都知道李亦婷在公司的地位特殊,传说她和大老闆关系暧昧,韩琦所有的私人事务都是由她处理的,而且韩老太太貌似也十分信任她。对整个秘书室而言,李亦婷可比韩琦还恐怖。 “给你们一秒钟的时间,给我收起脸上的花痴样?”李亦婷冷冷一句话说的两人俱是一抖,“回去做事。” 宋晓和陈姐两人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噤如寒蝉。 李亦婷瞟了眼韩琦的办公室,神色莫名。踌躇几秒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韩琦望着对面面无表情的不速之客,他并没有料到高希文会来找他。两个本不应该有交集的男人,因为从容,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繫。 韩琦静静地审视着高希文,而高希文则静静地盯着茶几前的咖啡,那裊裊热气。谁也没有开口,任那氤氲的苦涩香气瀰漫整个房间。 “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吧。” 终于,高希文把视线从咖啡那里转移到了韩琦脸上。出口的话,却掺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但却从来没有单独见过。”韩琦勾唇而笑,注视着他的眼神依旧的意味不明。“所以今天很意外。” “是,基本上我们连朋友也称不上。”高希文也笑,淡薄到让人以为那只是错觉。 “我们能有的话题也只有从容吧。直说吧,你今天的目的?” “五年了,在从容的伤口渐渐癒合的时候,你以及你的家人又再一次出现了。”高希文十指交握,那审视的目光里是不以为然。“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要提醒你,如果现在仍然无法保证你身边的人不去伤害从容,那你就没有任何资格再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更不用说什么重新开始。” 韩琦蹙眉,“什么意思?” “以你对你家人的了解,你认为他们会轻易地放过从容吗?”高希文一顿,仿佛不忍叙述,“曾经发生的一切我们无法改变,造成的伤害也无法改变。但如果现在或者未来你们韩家还继续伤害从容的话,那韩琦就是你该死了。” 韩琦的眉头皱的更紧,盯着高希文的眼眸深邃而莫名,似乎在衡量他话语的可信度。下一秒他按下了桌上的电话,冷冷甩出了一句:“到我办公室来。“还未等对方说话就已挂断线。 10秒后,高希文便知道了电话那头的人。李亦亭站在两人面前,平静无波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无声静默。 静默,犹如岁月,无声淌过每一段记忆。 曾经,高希文对李亦亭的熟悉程度远胜于韩琦。一个是最好的同性朋友,一个最好的异性朋友,他们两人组成了从容曾经的友情。如今,却只能陌路。 “对从容,你们又做了什么?”韩琦盯着李亦亭,目光冷漠如冰,那眼眸里不带任何的感情,甚至于没有掩饰那里面的憎恨。 李亦亭眼神依旧平静无波,没有因为韩琦的冷酷而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受伤。有时候习惯是一种很恐怖的力量,五年,她竟已如此习惯于他的冷漠与无情。“如果是有关今天网络上盛传的那些传言,跟我们都无关。”很轻的扯了下嘴角,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时事。 “那,其他呢?”韩琦的声音更冷三分。李亦亭一怔,望着他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却更似压抑的痛苦。嘴唇微不可见的轻颤,要说什么却始终无法成句。韩琦的眼神愈来愈冷,对于李亦亭来说那是冻入心扉的冰霜。如针扎般的刺痛在心间汇集,眼里所有的武装终究颓溃,无限心酸瀰漫在嘴角,“你知道岚姨做什么,是我无法左右的。”声音很轻,仿似喃喃自语。 “何必这么谦虚,她做什么,少得了你的份?”韩琦勾唇,带着极度恶意的冷笑。“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李亦亭望了眼一旁沉默无语的高希文,“阿琦,何必为难我呢……” “闭嘴!”随着韩琦的一声怒喝,他面前的那杯咖啡砸到了李亦亭跟前,已经冷却的咖啡渗进米白色的长毛地毯里,染的污渍触目惊心。“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阿琦。记住,你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你只是我的一名员工,花钱请的那种。难道你的职场教育没教你如何称唿自己的老闆吗?” 那一刻,高希文莫名的感到了他的残酷。 “韩琦,其实你自己清楚,最根本的解决方法是什么。”他站起身,打断了韩琦的话,并非同情李亦亭,只是感受到了人生的不可理喻。他没有心情去关心他们韩家内部的恩恩怨怨。“你才是她痛苦的根源。……就让你们的缘分结束在五年前吧,这样对从容才是最好的保护。” “结束?”韩琦冷冷的把目光转到高希文身上,阴鸷爬上了他的眼眸,一字一顿的咬牙道,“谁也不能要求我放弃从容,你不能,我自己不能……即使是从容也不行。” “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让她如此漫长的活在痛苦中,如今的纠缠更是使她的痛苦加倍。韩琦,你真的爱她吗,还是爱着你幻想中的爱情?” 韩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高希文,你还没资格评判我的感情。看在你是从容的朋友份上,才对你客气三分,但并不表示你可以枉下评语。”韩琦一直知道高希文对从容并不是单纯的同窗之谊,即使在他和从容最热恋的阶段,高希文的存在对他而言也是如鲠在喉。 两人隔着一张茶几冷冷对峙,同样冷峻的脸上均带着毋庸置疑的执着。 “从容的感情真是伟大,你们不捨得她受一点点苦。歷经磨难的爱情不是才更弥足珍贵吗?” 李亦亭的一句话结束了两人的对视,这时他们才想起她的存在。高希文沉着脸瞟了她一眼,似乎在认真思考她话里的含义,最后才淡淡开口,“谁说爱情一定要经歷磨难,即使需要,那从容五年前受的苦也已经足够。……你的爱再伟大也不足以让她再经歷一次。”最后这一句是对着韩琦,“今天我的话言尽于此。你说你不再是当年的韩琦,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但至少目前看来并非如此,如果一切都只是五年前的重演,那就不要开始。” 高希文走了,办公室恢復寂静。只有秘书室里的宋晓和陈姐眨巴着眼睛,沉浸在一片幻觉中。 李亦亭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拾捡着地上碎裂的杯子残片。不管多么精美的杯子当它碎裂成片,都是一样的残缺不堪。很多东西碎了就是碎了,无法弥补。一如她的心,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破碎…… “其实高希文说的没错,一切都没有改变。岚姨依旧容不下她,你依旧爱着她……”我也依然爱着你。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那越来越无望的心。 “我等了五年,你们觉得我还会让一切毁在你们的手中吗?”此刻韩琦已经平静了下来,缓慢的坐回沙发上,缓慢的盯着面前的李亦亭,那眼里是深沉如海的平静。而李亦亭却在他的平静下面看到了让她战慄的噬血。“不管你们在做什么或者准备做什么,最好马上都给我停止。也转告给我母亲,不管是谁,只要阻碍到我和从容的未来,你知道后果的……”那未尽的话里是全然的残酷威胁。 第55页 李亦亭没有动,依旧安静的捡着碎片,仿佛那是她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专注而虔诚的捡起每一片散落的残片,可是即使找齐了所有,那已破碎的都已无法復原…… 她优雅起身,轻柔的望着韩琦,一眼还是一生。不期然的,忽然笑了起来,而与她嘴角那抹微笑截然不同的是她眼中散发出的狂热光芒,“你真的想知道你母亲曾经对从容做了什么,以及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韩琦冷漠的注视着她,眉眼纹丝不动。 那潜藏在心里的疯狂怨恨犹如奔腾的浪cháo席捲而来,李亦亭嘴角的笑越来越大,直至不可抑制的发出了愉悦无比的笑声。 “韩琦,你真的以为你和从容还有可能重新开始吗?这个可能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彻底消失了。你说不管是谁都不能阻碍你们的未来,你可以杀了我,杀了你母亲,杀了乔以函甚至于杀了你的亲生女儿,但是你以为这些是从容拒绝你的根本吗?你错了,大错特错。除非你能让从容的记忆消失,让她五年前所遭受到的一切记忆都彻底的消失。五年前当你一个人醉死在酒窖里自暴自弃的时候,正有一批流氓混混在希腊觊觎着你的宝贝。呵,岚姨找的那些人可真是噁心猥琐,从容被他们绑着,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一片一片的,他们拍了好多好多她的□。你知道的,从容是多么保守的,拍个吻戏都要扭捏半天的人。我看过那些照片的,真是香艷呀。哈哈,我想那一刻从容一定很想死吧。对了,听说他们还给她餵了大剂量的古柯硷,说不定到现在她的毒瘾还没戒掉呢。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当时从容有没有被那些龌龊的混混给□了,像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他们又怎么可能错过……” “闭嘴闭嘴……”韩琦冲过去掐住她的脖子,面容狰狞犹如来自地狱的阎罗,眼里是充血的疯狂,“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李亦亭的眼眸里奇异的交织着炙热的爱恋与冰冷的怨恨,那种接近疯狂的错乱。“所以他怎么可能还爱你呢,她恨你,刻骨铭心的恨着你,恨你给她带来的一切。我得不到爱,乔以函也得不到爱,你更得不到爱。就让我们一起在地狱里煎熬吧……” 原来我们都在地狱里……各自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我更得慢,看的亲也少,留的言就更少了。 不过木兰可以理解啦,谁让我卡文卡的这么厉害呢,自找的。 希望等亲们存文存个几章后还能回来呀。 你们可是我的动力呀 掩面反省去,寻找我那稀薄的灵感…… 决裂 “爹地……” 韩思容一看到韩琦走进客户,便兴奋地沖了过去,抱着他的大腿便不撒手。 “爹地,你都好久没回家了,也好久没来看小容了。” 韩琦任女儿紧紧抱着自己的腿,并没有去回应她的兴奋,而他那张原本就阴郁的脸在看到沙发上的乔以函时更冷了三分。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乔以函正襟危坐,依旧是无懈可击的仪态坐姿,只是那紧抿的嘴角泄露了她内心与她面容并不符的情绪。 还未等乔以函对他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一旁的张岚已经开腔,带着一个母亲半是威严半是慈爱的神情语调,“阿琦,脾气发过也就算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不让以函看自己的孩子,哪个孩子离得开自己的母亲呀。” “是吗?”韩琦眼眸微抬,眯着眼望着仪态万千的张岚,“母亲大人,难道你到现在仍然以为我离不开你吗?” 韩琦的声音很轻,也很冷。张岚一愣,看来今天是冲着自己来的。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也眯起眼睛静静地回视着自己的儿子。这个越来越不在自己掌控内的孩子,每见一次都让她觉得离自己越远一步。 正抱着韩琦的小女孩被房间里凝重压抑的气氛给惊吓到,她敏感的意识到她的爹地此刻并不高兴,依依不捨的松开自己的手,但还是很捨不得的用小手抓住了他的裤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爹地,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小容好久没见到妈咪,小容想妈咪了。爹地,让妈咪跟小容一起好不好,爹地……” 韩琦低头看着怯怯的女儿,血缘真是可怕的东西,她有着与他相似的鼻樑,也有着与乔以函如出一辙的眉眼,那双眼睛莹润朦胧,带着丝丝不安的怯意,会让他莫名的涌上一股燥郁,她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是乔以函的女儿,乔以函的……却也是他的。 韩琦没有回应女儿的哀求,只是看着她。而出口的话却是对乔以函的,“给你三十分钟的时间,带着你的宝贝女儿出去展现你的母爱吧。” 乔以函微怔,本以为韩琦会勃然大怒,没想到…… “干嘛出去呀,外面这么冷。”张岚笑着接口,貌似在乔以函这件事上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怎么说,她们也是亲母女。“一家人在家里呆着不是挺好……” “如果你想让你的孙女看到她奶奶的兇狠,看到她父亲的疯癫的话。”韩琦冷冷的打断张岚的话,斜睨着她的眼神带着一股罕有的冷戾。 乔以函端坐的身躯微不可见的一颤,缓缓起身走到韩琦边上拉过女儿。“宝宝,妈咪陪你回房间玩拼图好不好。” “好耶,小容要拼妈咪刚买的那个‘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好。”乔以函笑着应下。抱起女儿,在与韩琦错身而过的时候,轻轻的开口,那温润轻柔的语气里是劝更是求,“不管岚姨做过什么,你可以不认为她是为了你好,但是我必须认。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宝宝。所以你有气,有怒就都冲着我来吧。……岚姨,毕竟是你的母亲……”眉宇间,是一片温柔伤感。 不得不说乔以函是一个十分十分优秀的女人,甚至于在很多人眼里她比从容更值得爱。可惜越是完美越会让他心生憎恨,他和从容的悲剧正是因为她的完美。韩琦厌恶她永远的优雅从容,厌恶她永远不会出错的言行举止,他一次次恶意的想撕毁她脸上的温婉恬静。 “放心,少不了你那一份。” 乔以函的脸上勉强扯起一抹笑意,沉静温婉的容颜上却透出一种石像般的惨白僵硬。 客厅里只剩下张岚和韩琦,韩家的客厅宽敞而气派,四排相对的欧式真皮沙发在璀璨的水晶灯下泛着冷冷的光。韩琦选择了在张岚的对面坐下,不是同排的亲密,也不是侧排的温和,而是对面的敌对。 “现在人都走了,你可以说了。到底我又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让你如此的大动肝火?”张岚倚在沙发上,满口无奈的语气,脸上却是漫不经心。 韩琦阴着脸看着自己母亲,他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不认识她了。他们的距离已经远的似乎再也回不去了。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嵴背挺直,微咪的眼角有寒光闪过,“你还想要韩氏,还想要我这个儿子吗?” 他的声音不重,却震得张岚神色一凌,收敛起神情讶异的望着他。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你……更恨自己!为什么我会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会给从来带来这样的灾难……” “韩琦!”张岚怒喝,“这就是你对我们三十年母子关系下的结论吗。不愿意做我的儿子?……但很不幸的,你身上流着的就是我的血,是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的,这是无从改变的事实。” “给了我生命,就有权利控制我的人生嘛?”韩琦的眼几乎充血,瞪视她的眼神是铺天盖地的恨意。“对于从容,你怎么敢……你怎么有权利对她做任何事!” 张岚不屑的皱眉低语,“狐狸精,还敢说两人已毫无瓜葛,告状告的比谁都快。”抬眸,很不以为然的对韩琦说道,“不就是见了她一面,她有这么脆弱吗,见不得碰不得是吧。”张岚避重就轻,因为她不认为从容会把五年前的事情说出来。 “你还想骗我!五年前,在希腊你都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他的脸上是令张岚都感到惊愕的狂热疯癫。“你从来都知道从容在我心里的位置,从来都知道我爱她甚过于爱我自己。你却还如此残忍的对待她,你这是在往我心口捅刀……你知不知道,你所附加于她身上所有的痛,都会成百倍千倍的痛在我身上。……这就是我伟大的母亲大人对我的爱吗?”韩琦抓着自己的胸口,用力的,仿佛要把自己的心给生生的揪出来。 张岚没有动,而是更深的坐进了沙发里。左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右手,她感受到了儿子对自己的仇恨,那种刻骨铭心浓烈的恨意。寒意如醍醐灌顶,冰冷彻骨。 “阿琦,你放弃吧。只要你放弃她,我就答应你不再动她。” “你错了。”韩琦那充血愤恨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诡谲的笑容,“我并不是来乞求你的,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已经永远永远的失去了我这个儿子。从今往后,我没有你这个母亲,你也不用记得有我这个儿子。而你要是敢再动从容一下,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我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你可以不在乎失去儿子,那也希望你不在乎失去——韩氏。你的地位,你的荣耀,你享受了一辈子风光的根源。如果韩氏没了,又有几个人会真正的尊重你……” “不,你不会那么做。”张岚不信,“你毁了韩氏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没了韩氏集团你拿什么跟凌子墨争。这五年你为了韩氏费了多少心血……” “要不要试试?”韩琦的笑仿佛来自地狱,那种幽幽邪魅的笑容,带来毛骨悚然的阴冷。 张岚的脸色惨白,夹杂着不可置信与深深地无奈。望着韩琦眼中的狠绝,扬起一抹无法形容的笑,“你终于越来越像我了……”够狠也够无情。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儿子,特别是当他的无情汹涌的奔向她的时候。 “我的悲哀,它提醒着我身上流的是谁的血。”那墨色眼眸中,在灯光映she下,染生重重悲郁,满室空气都为之凝滞。 转身,离开……不带任何的留恋。 “阿琦,阿琦……”她低低唤道,声如蚊讷。“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你是我的儿子呀……我的儿子呀……“ 第56页 乔以函倚着二楼的栏杆静静地站在楼梯口。风从开着的窗户吹来,吹的她衣袂翩飞,更显瘦削,仿佛随时会被这沁凉夜风给吹走似的。她无声的望着韩琦绝然的离开,再无声的望着客厅里依旧挺直着嵴背的张岚,那微微颤抖的肩膀…… 她轻轻上前关掉了客厅那耀眼的水晶灯,也咽下了嘴角那无声的嘆息。太亮的灯会让她们的悲伤与狼狈无处躲藏。而她们,又怎么允许自己的人生沾染上狼狈…… 黑暗中,乔以函坐到了张岚的旁边,两个女人在静夜中沉默,为同一个她们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夜色如墨,无声息的逼染上来,这一室静谧,只有流动的风,吹得满室萧索,也沉淀几缕悲哀与无奈…… 许久许久之后,才从黑暗中传来张岚声音,轻的犹如喃喃自语。 “以函,以后你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岚姨,放手吧。什么也不用做了,不管是为我还是为你。……这辈子,我认了。” 夜色盖住了乔以函脸上所有的情绪,张岚看不清她的神情,只听到那平静如水的声音。 “可是我不想认!我三十几年辛苦养大的孩子,我们韩家几代打拼创下的韩氏,凭什么毁在那个女人的手里。”张岚的勐的抬眼,狠狠地瞪向乔以函,即使如墨夜色也没盖住她眼眸里的精光,令人不寒而慄。“以函,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放过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都多久没更了,顶着锅盖上来!汗颜中 大家尽情砸砖吧,我顶着锅盖受着…… 暧昧 静谧的休息室里,从容和高希文并排而坐,手中各自端着一杯咖啡,浓郁的黑咖啡。 “我去找过韩琦了。” 始终低垂着头出神的从容被高希文一句话拉回了注意力。她有些茫然的转头,一时没回过神来。 高希文无奈的轻拍了下她的头,“我说我去找过韩琦了。” “你找他干嘛?”从容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度,“我没事,他母亲这次找我真没说什么!” 高希文神色复杂的望着她,“真没什么,你会这么紧张?”要论不动声色,她从来不输给自己,可是现在她的声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慌张。是因为韩琦吗? 从容一怔,眨了眨眼,把眼里的慌乱给逼了回去。“只是有点惊讶。你素来跟他没什么交情,忽然去找他,意外而已。”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希文,到目前为止一切我还能应付,等到哪一天需要你帮忙了,我一定会开口的。”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向我开口过?” “那表示一切还在我的掌握之中,不需要你……出马……”在高希文不认同的目光里,从容的话越说越心虚,“好了啦,以后我一定开口行了吧。别老把我当长不大的孩子来看,我的阅歷可并不输你。” 从容撇着嘴角望着他,很是不满的抱怨,话语里是淡淡的撒娇。用这种云淡风轻试图掩盖掉他们原本沉重的话题。高希文脸色未变,只是内心在黯然的嘆气。多少年了,他们从不否认对方是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可是看似亲密的关系,他却总觉得自己离从容的内心隔着一层纱,那里有她不愿意向他展示的悲喜。因为他们只是朋友,即使再重要再重要的朋友也只是朋友……朋友二字原如此不堪重负。长长地嘆息沉淀在胸口,挤压着他的唿吸…… 下一秒,高希文无预期的伸手抱住了她,轻柔的。引得从容一阵怔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呆愣在他怀里。 “对我,你不需要戴上面具。”耳边响起高希文的低语,带着淡淡的无奈与心疼。 “我没有!”她本能的否认,却在脱口而出之后一阵愕然,难道自己在不自觉间一直带着面具生活吗?即使面对希文,这个相识于微时的知己朋友? 还记得刚进大学时候,他们那天真青涩的脸庞;还记得一起拍第一部剧集时,两人的忐忑和相互鼓励;还记得自己刚走红时被媒体误解冤枉时,对着他泪流满面的哭诉……难道,难道十年坎坷星途竟然把自己最后的真心都沾染的如此面目全非……还是即使亲密如他们,也有无法跟对方言说的秘密深埋于心。 从容没有挣扎,只是有些颓然的靠在了他的肩膀。泪,竟无声滑落…… 高希文的身体勐的一震,“我有多久没看到你哭了?”伤感瞬间爬上了他的眼眸。岁月雕刻着他们的容颜,也磨砺着他们的心境,一刀一刀的竣刻,以至遗忘最初。 从容有些尴尬的接过高希文递上的纸巾,垂下依旧泛红的眼眶,“你以前老取笑我,名字叫从容,做人一点也不从容。现在难得我修炼的貌似有点从容了,你又来抱怨,什么都是你说的。”说到最后,已半是耍赖半是撒娇,宛如,十年以前,那个让他初次怦然心动的无邪少女。 从容,多么好的一个名字。却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从容不惊,至少在我面前,你并不需要。高希文收回凝望她的眼神,投向窗外那略显阴沉的苍穹。 “说吧,你今天想跟我谈什么?”从容略微整了整花掉的妆容,平復了下心境,才缓缓开口。 高希文与她相处鲜少执拗,但当他真的执着起来时,从容自认为还是妥协为上。而她问的并不是他跟韩琦谈了什么。 “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想我插手,但是至少也应该让韩琦知道。他家里人制造出来的麻烦,他有义务解决。” “你看到那些照片了?”从容一惊。 ……高希文神色莫名的盯着她,直到她的脸越来越苍白,才从紧抿的嘴角里吐出两个字,“没有。” 从容松了口气,却又在希文的眼神里,莫名慌张的拍了拍自己明显有些紧张的脸,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反应过度。而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高希文已经接着开口。“虽然没有,但知道她在威胁你,而你因为某些原因又确实被威胁着。这样理解没错吧?” 从容哑然,这确实已算是全部了。 “其实我无意瞒你,只是有些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从容唇齿间略微踌躇,斟酌着如何解释。 “以前就跟你说过,我该知道的你不说我也知道,剩下的我不会问你也不用解释。”最后又扬起一抹淡笑,“不用勉强自己做任何事,尤其是因为我的关系。已经要带着面具去面对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至少在我面前可以轻松一下的。” “有时候总有种错觉,你似乎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从容斜睨着高希文,引得他眉毛一挑,那不是挺好的。“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很恐怖!” “从容!”高希文敛起神情,郑重的对她,“有些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如果不想让韩琦或者凌子墨插手,至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我明白。”在沉默片刻后,从容欣然笑道。“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如果有问题,一定找你。有人愿意免费给我跑腿,我何乐而不为呀!” 歪着头笑吟吟的望着他,直看的高希文神色越来越不自然,就在他快忍不住皱起眉头的时候,从容勐的伸手抱住了他,这回轮到他一阵怔然。 “希文,谢谢你!一直以来……”埋首于他肩膀,从容语气怅然。“谢谢你一直以来都陪在我身边,让我相信我的人生或许还不算太差……其实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已经给了我很多力量。” 高希文抬手轻拍她背部,是安抚也是回答。 两人静静相拥,良久以后他才从口中缓缓吐出一句话,用警世名言般的口气,“女人呀,本不需要那么好强,小心嫁不出去。” “切!”从容勐的抬头,差点没撞歪高希文那张被粉丝无限称道的下巴,很不客气的拍了把他的肩膀,“想娶我的人都从黄河排到长江了。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某人曾经承诺过如果我嫁不出他就娶我的。难不成有人想耍赖?” “现在才四点,民政局还上班,为了证明我信守承诺,现在我们就去登记!”高希文挑着眉毛煞有其事的把手錶举到从容的眼前。 登记? “你,你,你……”从容剎那间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梅小姐,梅小姐……”从容的你字还没下文,门外已经传来方庭焦急的声音。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休息室的门已经被撞开。 高希文和从容有些愕然的看着门口同样愕然的梅子寒。 “从容姐,对不起。我没拦住……”方庭的话曳然而止,在她看到房间里相拥的两人时。 在方庭尴尬而惊讶的神情下,高希文和从容终于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实在是暧昧非常。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是淡淡的哑然无奈。接着神色如常的各退一步。 梅子寒已经从愕然里回过神来,在几秒之间脸上的神情已经转了好几转,意外、震惊、嫉妒、生气然后愤怒。“你还真对得起我哥呀!”出口时已是咬牙。至于这话里的怒意有多少是为了凌子墨,又有多少是因为妒忌而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方庭,你先去棚里看下,问下导演下一场戏还要等多久。”从容并未先理会梅子寒的质问,而是转而支开方庭。“子寒,坐吧。找我有事?” “从容……”对于从容的若无其事,梅子寒更觉生气。“你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竟然像没事人一样。” “梅小姐!”高希文冷声喝道。 从容秀丽的眉头一皱,抬手示意高希文不用插手,转眸投向梅子寒的目光有隐约的锋芒闪过,“本就没事。即使我和希文真有什么,也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哼,我哥一不在,你就在外面招蜂引蝶。我还一直天真的以为你跟向南心不一样,真的还应了那句戏子无情,□……” “梅小姐!”高希文这一声已现森然。“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和措辞。” 梅子寒轻微一颤,转头瞪着他,那里面是令高希文错愕的浓浓哀怨。不甘的吼道,“她敢做,我还说不得了吗。你干嘛老是护着他,她又不是你的女人,不是……” 第57页 “你这样大吼大叫,是准备让我叫警卫吗?这里是电影剧组,不是你家客厅。”高希文并非不知道梅子寒对他有意,但他却无意招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希文,算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高希文蹙眉,从容回了他一个‘请放心’的神情,便推着他朝门口走去。 “还是坐下来聊吧。”等高希文离开,从容朝梅子寒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你今天的本意总不是来找我吵架的吧?” “哼!”梅子寒回以一声冷哼,并没有坐下,依旧凌厉的瞪着她。“你和高希文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要跟我说什么好朋友,那话也就我哥会相信你,好朋友会躲在休息室里抱成一团,你对好朋友也太轻浮了一点吧。”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清者自清。我和希文的关系,你哥都无权过问,我就更不需要跟你交代了。”从容倚在沙发上,忽然扯起一抹浅笑,“其实子寒,你不需要摆出一副为你哥打抱不平的架势,你们兄妹情到底有多深我还是知道的。你这样气急败坏的原因无非是因为那个人是希文的关系。我知道你喜欢他,只是之前错误估计了它的程度。” 在从容的淡笑里,梅子寒脸上的凌然之色越来越挂不住,最后化成了全然的狼狈,上面隐然还有一抹可疑的红晕。不想被看笑话,只能挺着一口气回道,“那又如何?” 对于梅子寒的气急败坏,从容自觉地有些好笑,她明白那是梅大小姐的骄傲。“不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这样的方式希文永远也不会喜欢上你。” “这个不劳你操心,你顾好自己吧。”梅子寒毫不领情,有的只是被看穿心事的不忿和反弹。 “子寒,我羡慕你为了爱勇往直前的魄力和勇气,曾经我也是这样。其实人的一生并不单单只有情爱,至少现在对我来说它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从容很诚恳的望着她,“我跟你哥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跟希文的关系也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 “我不管你们的关系到底有多复杂又有多简单。从容,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我哥并不是那种可以让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想噼腿也看清楚对象。”在狠狠甩下了这么一句话后,梅子寒摔门而出。至于今天来找从容的目的她早就忘记,或许记得也已经不想告诉她了。 凌晔病危,凌子墨让她们去美国见他最后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龟速更新中! 保质保量保速度……对我来说它就是一句口号! 冤枉 凌子墨没有直接打电话给从容,某种程度上他不知道该要求她以什么身份出现在凌晔的病床前,所以他选择让妹妹出面,而这个选择也让从容错过了凌晔的最后一面。 从容并不知道美国那边的情况,在梅子寒走后,便投入了当天的拍摄工作中。今天要拍摄的是一场群戏,所以难得的所有重要演员几乎齐集。 高希文和从容两人正坐在导演旁边看回放,边讨论刚刚的镜头处理。而另一头的几人正围着今天杂志的封面新闻,神色各异。 魏正东看着图文并茂的报导,咧着嘴幸灾乐祸起来。“曼萍呀曼萍,原来从容那条爆炸性丑闻是你爆出来的呀,都一个剧组的,何必这么缺德嘛。早上进门的时候看到外面那么多狗仔还以为从容又出了什么新闻呢,没想到这次是冲着你来的。” 陈曼萍本就阴沉的脸被魏正东这么一讥讽,更是暗了三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少在这里性口雌黄,她那些乱起八糟的丑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圈内互相打压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嘛!而且上次bazzar晚宴的那条消息爆的那么精彩……”魏正东不以为意的继续酸着她。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陈曼萍还不至于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陷害我,我告的他倾家荡产。”陈曼萍咬牙切齿的,手里的杂志几乎没被她蹂成碎片。 眼见陈曼萍如此义愤填膺的样子不似作假,魏正东笑的更开心了,“没想到我们何氏一姐也有吃这种暗亏的时候。哈哈……不过这新闻完全以网友爆料的形式来写的,你要告还不知道告谁去呢。说起来爆料的人对你们俩应该很熟悉,动机、时间、地点、人物还有这几年的纠葛都罗列的有凭有据,完全吻合呀,你看这两句‘心结已深,貌合神离’、‘既生瑜何生亮’,还真没冤枉了你。我说你到底得罪了何方高人?” “正东哥,你就别刺激曼萍姐了。”一旁的颜琳柔柔的开口,“现在的狗仔就喜欢无中生有了,犯不着跟他们较真呀。” “总有要较真的人!”魏正东意有所指,至少他知道陈曼萍绝对是那个较真的人。“对了,你跟从容解释过了没,小心她当真以为是你爆出去的。毕竟晚宴那天你跟她的风头抢的最凶。” “我会在乎她!”陈曼萍侧目瞟了眼远处的从容,冷哼一声。 “曼萍姐,清者自清。这种谣言传个几天,你不去理会大家也就淡了。因为这种小事影响自己心情,耽误了拍戏就不好了。”颜琳在一旁接着劝导,瞟了眼陈曼萍依旧怒火中烧的神情,状似无心的又加了一句,“不过这样一来,网友的关注点倒是从从容姐的那则八卦绯闻转移到你们俩不和上面来了,也算是解了从容姐的燃眉之急了。” 陈曼萍和魏正东均是一愣,片刻后魏正东拍手,不无嘲讽的对颜琳挑眉,“真是一矢中的呀。倒是小看了你,看来深谙圈内的生存法则呀。我说曼萍呀,你真该跟后辈好好学学了,看问题一针见血。” 被颜琳一句话给点醒,陈曼萍勐的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从容给下了套。这下子那火气更是直窜而上。越想越不甘,“想把我当枪使,门都没有。”陈曼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直奔从容他们而去。 “从容,你陷害我。”冲到从容面前,陈曼萍一把将手上的杂志扔到她身上, 荧幕后的三人被这突然的变数弄得错愕不已,高希文忙揽过从容抬手护住她。而许嘉一愣后,很不悦的沉下脸,“陈曼萍,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下注意点形象。” 陈曼萍一脸愤然,恶狠狠地瞪着从容,“bazzar的那个帖子根本就不是我让人发的, 她冤枉我。” 高希文还没看过今天的杂志,但听陈曼萍的意思,他明白从容已经用了当初说的那个金蝉脱壳之计,成功的将注意力转移到陈曼萍身上。 从容扫了一眼新闻内容,抬起平静无波的双眸,“如果杂志上说的是真,你似乎应该跟我说一句‘抱歉’,如果是假,那你要追究的对象应该是杂志社。这样对着我大吵大闹似乎不太妥当吧。” 此时颜琳和魏正东都跟了过来,颜琳更是赶忙上前拉住陈曼萍的手,“曼萍姐,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一定不关从容姐的事。有误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解释就好了。大家都看着呢。” 陈曼萍毫不领情的甩开她的说,怒道,“我还怕别人看嘛,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还想让我当没事发生一样吗?”本就对从容积怨已深,这么大的哑巴亏她更是不会轻易咽下,如今也顾不得与她再维持所谓的表面功夫了。 许嘉脸色愈来愈差,这个陈曼萍真是不会做人,这样大闹片场,还嫌他们进度不够慢吗?颜琳忙向他使颜色,许嘉硬生生压下心头冒上来的火气,凌着刚毅的眉毛扫了一圈不断朝这边观望窃窃私语的片场演职人员,吩咐一旁的副导,“先放饭吧,半小时后再开工。” 众人虽仍好奇,但是导演都放话了,谁也不敢造次继续围在一边,只能依依不捨的散开。看来今天又有话题跟外面的狗仔爆料了,这个红包估计可以拿的不少,已经有不少人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等到众人全部离开,许嘉嘆了口气,很不认同的对陈曼萍说,“再怎么样,也不应该在片场做出这样的举动。现在我不管你们谁对谁错,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解决,等吃完饭回来,我希望一切恢復正常。”作为导演,许嘉不想太过掺和进女演员间的私人恩怨里。 颜琳貌似为难的看着对峙中的两人,踌躇片刻后还是跟着许嘉后面离开了,在转身的剎那间,她的眼里闪过一抹诡谲的笑意,她知道现在许嘉不仅对陈曼萍很不以为然,甚至连带对从容也颇有微词,毕竟因为从容的关系,整个慈禧传剧组可以说是命运多舛。 转眼间,棚里只剩下了从容、高希文两人与陈曼萍对峙而立,另外还有一旁并不准备错过这场好戏的魏正东,翘着二郎腿坐在了原来导演的位置上。 “从容,不要把我当猴耍,你这招祸水东移的把戏我以前也不是没玩过,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了。”现在人走光了,她就更不用顾忌了。 “陈曼萍,无凭无据,不要信口雌黄。”高希文冷声阻止。 “我信口雌黄?到底是不是陷害我,大家心知肚明……” “好了!”一直沉默的从容终于开口打断陈曼萍的咆哮,她微笑抬眸,一字一顿异常清晰:“何必如此理直气壮,即使最初的那个帖子不是你发的,但你敢说之后那么多黑我的人就没有你指使的吗?”从容笑的嘲讽,“既然已经下场了,只做个煽风点火的小喽啰未免太大材小用了点,至少也应该是主谋才衬的上你的身份地位。” “你……”陈曼萍一时语塞。没错,当时她看到网上流出那天晚宴从容的新闻后,便趁机让助手找人继续添油加醋,不少话题和细节还是她自己提供的。 魏正东一听,在旁边失声笑出,“哦,这叫什么,原来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呀。”不无幸灾乐祸。 “你不用感到委屈,我并没有冤枉了你。即使冤枉,那一定也不是我。”从容语气坦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她可不想耽误了自己的午饭。 “站住!”陈曼萍挡住他们的去路,横眉,“先给我说清楚。就想这样让我背黑锅?现在外面记者都在,去解释清楚……”说完就要伸手拉她。 从容任她抓着,却未动分毫。陈曼萍平时惯以给别人使套,自己没吃过这种亏,反应不免有些过大。 第58页 就在高希文准备上前,魏正东眼睛发亮准备看好戏之时,从容顺着陈曼萍的力度凑到她的耳旁,神色莫测的说着什么。声音太轻,即使旁边两人离得并不远也没有听清到底讲了什么,而陈曼萍在听完之后,脸上的神情在一愣之后变得更加愤然,甚至染上一层嗜血的兇狠。 趁她怔楞之际,从容朝高希文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双双离开。只留下莫名的魏正东和脸色诡异的陈曼萍。 “踩着你尾巴了?什么话这么厉害把我们陈一姐都给定住了?”魏正东凑上前神秘兮兮的问道,难掩好奇。“就这样不追究了?” 陈曼萍眼里的神情一收,瞟了眼看好戏的他,用很不以为然的口气调侃道,“这种互掐的新闻在这个圈里每隔几天不都会出个几条,又算不得什么大事。而且,如果利用好的话,还可以增加不少曝光率,何乐而不为呀。”抛下这么一句话后,陈曼萍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摄影棚,独剩魏正东一人莫名其妙的留在空荡荡的棚里,惊异于前后判若两人的陈曼萍。 剧组里的这一段插曲似乎就此告一段落,之后陈曼萍与从容二人的关系出乎意料的越发和谐友善了起来,至少表面上是。至于在媒体上当然又是另一番热闹景象,陈曼萍的一再澄清,从容的沉默迴避,再加一干所谓友人、同事的各种似是而非的佐证,上演的是那个雾里看花,丰富了观众的谈资,媒体的版面,当然也热了陈曼萍的脸面…… 一场貌似多方共赢的不和传言随着越发寒冷的冬天慢慢淡去,除了陈曼萍看颜琳的眼神一日狠过一日…… 在一阵阵凛冽北风过后,寒冬终于侵占了整座城市。但人们依旧热忱的把城市装扮的五彩斑斓,迎接着圣诞的到来。城市的霓虹散发着斑斓的光辉,温暖冬夜也……祭悼往事…… 就在从容和高希文高兴地参加杨霏邀请的圣诞party之时,从容并不知道远在美国的凌晔并没有熬过那个欢庆的晚上,她也不知道在橘子周刊的总编室里正写着一篇将在娱乐圈引起剧烈震盪的新闻,而这个新闻跟她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这篇发文都半年了还没完结,这浩荡工程呀。 预计离完结还有十万,那不是还要写三个月……好久呀! 心痒的想写新文呢,哎。要加快速度了,不然我的新文更是遥遥无期了 交战 天空一碧如洗,整座城市都陷入寂静之中。而这份寂静,却潜藏着一份莫名的躁动。 ‘影后竟是瘾君子,从容已有五年吸毒史’——一张从容翻着白眼、胳膊上正注she不明物体的萎靡照片成为了橘子周刊最新一期的封面。而橘子周刊也以10次加版的成绩迎来了它创刊以来的最佳销量,整个编辑室从早上7点开始所有电话便自动转为热线,无数电话打入,当然询问的内容都是有关今天封面新闻的真实性。 作为杂志主编,何全现在算是一战成名,以下巴上扬90度的高难度姿势得意洋洋的走进杂志社时,何全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维持了不到三秒,就被房间里诡异的寂静给打破了。 “怎么了?”何全对着下属喝道,所有都朝着他干瞪眼,任电话在那边狂响,也没人去接。 所有人继续维持灵魂出窍的惊诧表情,只有莫晓吞了吞口水,指着他的办公室,“那个,从容在里面。” ???从容? 何全推门而入的时候,从容正坐在他的办公桌后面,撑着下巴看杂志。至于表情呢,严格说应该是没有表情……听到他的推门声,抬头。 橘子周刊追从容这条线追了这么多年,何全并不是第一次和从容接触,但却是她头一回主动找上门。何全思量着这是来交涉谈判的,但奇怪的是从容单人匹马上门,连个助手都没带,脸上也不见慌张焦急之色。这次新闻的爆炸性可是足以毁灭她的演艺生涯的,她一脸平静倒是反常了,看来演技确实不俗。只不过今天还不是得来求他。想到这里何全心里涌上的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哈哈…… “从大小姐大驾光临,我这小小杂志社真是蓬荜生辉呀1何全伸出手一脸得意的迎上前去。 从容收回撑在桌上的双手,转而抱胸而握,整个人却坐在靠背椅上巍然不动。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讥讽笑意望着那只伸到跟前的‘爪子’。 何全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的收起自己的手,状似潇洒的在从容对面坐下,涎着脸,“从小姐,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为了今天杂志所报导之事而来吧?” 从容无视他小人得志的嘴角,“我要见你们老闆1 “我不正坐在从小姐面前吗?”何全翘起二郎腿,只是他的高背椅正被从容占着,自己坐的这张客人椅太显小气,气势硬生生弱了不少。 从容嘴角的那抹讽笑愈发明显,盯着何全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说的是何大主编的老闆——李、亦、亭。” 何全一惊,脸色瞬息之间变了好几变,瞪着原本不大的绿豆眼,“你怎么知道……” “我只有半小时的时间。”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从容便不再理会惊魂未定的何全,自顾自埋首看起了杂志,当然看的还是这期她做封面的橘子周刊。 二十分钟后,李亦亭走进了橘子周刊的杂志社大门,而这也是所有橘子周刊的员工第一次见到幕后大老闆的庐山真面目,一个个睁大绝对八卦好奇的双眼随着她全程移动,直至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再拉下窗帘。 “老大,她就是我们的大boss?”莫晓第一时间冲到何全旁边,所有人紧接着围了上去。 何全的绿豆眼一一扫视一遍,沉着脸教训道,“都回位置上去,该干嘛干嘛。电话也不接,都吵死人了。有人按时给你们发工资不就好了,知道那么多干嘛?”边说边轰着众人离开。 莫晓扫着紧闭的门,不由喃喃自语,“是李亦亭,她原来不是从容的助手嘛。天哪,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揪着从容的人会是她。这就是好朋友呀……” “瞎嘀咕个什么劲1何全一掌拍在他的肩上,“散了散了,都散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今天提早下班。晚上我请客……” 从容的位置依旧不变,只是对面坐的人换成了李亦亭。 “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见面。”从容放下手里的杂志,笑颜以对,不掩饰脸上那一层自嘲与嘲讽。 李亦亭也笑,“坦白讲,我并没有料到你会知道是我。”话虽然这么讲,但她的脸上并不见任何的尴尬或者惊慌之色。 “会知道这些照片并且拿到的人,只有张岚、乔以函和你。至于乔以函,我相信她不屑这么做,而在韩琦知道之后我相信张岚也不敢这么做,剩下的只有你。你从来都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说起来如果不是这些照片,我还不能肯定橘子周刊的幕后者就是你。” “恨我吧?”抱着双手,李亦亭瞟了眼桌上的杂志,望向从容的眼仿若精密的仪器,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神情,细细的凝望着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从容无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胳膊,那里有一个模煳地已看不真切的针孔,但那个烙印却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底,即使年代久远,依然锥心刺骨。“这是一个机关算劲尔虞我诈的圈子,昨天还称兄道弟、姐妹情深的朋友,可能明天就会形同陌路,甚至于捅你一刀。在你身上,只是一次次验证了“无耻没有底线”这句话。至于恨,你早已不值得我用那么强烈的情感来对待了。” 对于从容的嘲讽,李亦亭只是笑笑并不以为意。“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知从小姐准备如何应对,今天来找我的目的不会是想我们杂志给你澄清吧?你知道的这种自打嘴巴的事情向来不是我的风格。” “只是好奇,想来问问这次的照片怎么只涉毒不涉黄?”素来清冷的双眸直直盯着李亦亭,里面隐隐有冰峰闪过,是蓄势待发的起式—— “怎么,想死的更快吗?” “那不正是你最期盼的1从容回的分秒不停。“只是少不得要你陪葬了。” 李亦亭从进来伊始就始终挂在脸上的微笑终于碎裂,精緻的眉毛微拧,望向从容的眼眸多了一丝不甘。 “其实你自己清楚,不管我的下场有多惨,都有人加倍报復在你身上。你这样做只是以本伤人,两败俱伤而已。”从容每说一句,李亦婷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因为她清楚她所说的都是事实。“既然我能知道是你,其他人当然也会查到。你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吗?” “你口口声声指的其他人是说韩琦吗?”李亦亭再度拾起破裂的笑容,却转成了恶毒的嘲讽,“怎么,号称跟韩家已再无瓜葛,真的碰上问题还是要韩琦替你出头吗?这就是你从容所谓的陌路人?” “是,你们都希望我远离你们的生活,我何尝不是这么希望。可一次次拉我入战局的又是谁?你真的以为我想招惹你们吗?你布了这样的局,真的以为结局会如你所愿吗?有太多事情是你我控制不了的。” “能跟你一起伤,就算玉石俱焚又如何,我与有荣焉。” “玉石俱焚?如果你真有这样的决绝,就不会留下另一半的照片了。你无非也怕到时候真的无法挽回。为了爱,你可以变的绝情绝义;也因为爱,你无法真正的义无反顾……感情终究是你这生的桎梏。” 有人说过,一生中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早晨明媚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稀稀疏疏洒在李亦亭的身上,但却没有为她增添一丝的温暖。阳光中的她透着的却是森冷的阴暗气息,“不用一副很了解我的口气,更不用拐弯抹角。我的事我自会处理,管好你自己。想想该如何向公众解释你的瘾君子形象吧。对了,说不定公安局也会找你谈谈心呢。”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我曾经有欠你的一点点如今也早还清了。现在,是你欠我的。”从容放下一直抱胸的双手,改而撑在桌子上,身子微微前倾,锐利的双眸紧紧盯着李亦亭,“时间让你变得更加狠毒,也不见得会把我变得更加善良。今天来只是想跟你达成一个共识,这件事情是我们双方交战的开始还是结束,这个决定权我给你。” 李亦亭蹙眉,微眯着眼凝视她,思量着她话里的意思。 第59页 “如果这是个开始,那我之后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应该清楚,我有反击的能力,即使不靠任何人。如果这是结束,我忍你最后一次,这件事的善后我自己解决。” “你凭什么?”李亦亭扬眉挑衅。 “如果张岚或者乔以函知道,当初医院门口那场车祸是你制造的……” “我不说并不表示什么都不知道。”她低声说道,语音莫测,好似毫无喜怒,可细细听来,却让人不寒而慄。 沉默。密闭的房间流动着汹涌暗流,如深海中相遇的冰山,无形的交锋…… ‘forallthosetimesyoustoodbyme,forallthetruththatyoumademesee……’打破这一室静谧的是李亦婷忽然响起的手机。两人俱愣,从容惊讶的望向她。而李亦婷亦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机。 ‘becauseyouloveme’那是她为他设置了这个铃声,而这却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响起这首歌,第一次……在这个时候。李亦婷紧紧握住手机,紧紧的,任歌声迴荡…… “你想我怎么做?”李亦亭终于开口,已是妥协。 今天每一个来开工的剧组工作人员对门口林立的狗仔都是视而不见,一个个兴匆匆的跑进去,逮着人就问橘子周刊报导的真实性,大家都相信剧组的小道消息传播可比那些狗仔的靠谱。当然橘子周刊敢拿来当封面估计也是有一个的把握的,这一行混久的都知道很多事并非空穴来风。 而一直忙着布景的许嘉并没有留意到工作人员今天过度的亢奋,直到颜琳拿报导给他看的时候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件事的,气得他把杂志死命的往地上一扔,再也顾不得所谓的绅士风度了,“都是些什么烂事,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方庭……”许嘉大声叫着远处正着急着给从容打电话的方庭,“从容来了马上让她来见我。”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也没心情继续监督,便心情不善的回休息室,当然颜琳也不忘跟上。 “到底有没有人在关心电影呀,尽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演员不是应该好好演戏吗?” “你先别生气,还不知道真假呢。只是不管真假,对我们剧组来说都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哎,也不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低低的对话声被风吹散在空中,夹杂着一个人的无奈和一个人的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有没有发现木兰开始加快更新速度了哈哈 发愤图强ing! 大家给点正面能量呀 谎言 从容一回剧组,高希文便迎了上来。深锁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不安的程度。 “这就是张岚威胁你的那些照片?”他的手上毫无意外的当然是现在最热的橘子周刊。 “他们杂志社真要好好感谢我,这期的销量一定破纪录了,可惜一毛钱的版费也没有。”从容兴致盎然的调侃道。 “从容!”高希文很不认同的提高了几分音量。“我找了赵律师,律师信已经起糙好了,随时可以发给橘子周刊。”一向冷静淡然的他,这一次的语气却明显的流露着紧张的气息。 “告他诽谤吗?不用了,希文。”从容边说边翻开手机查找着什么,“这件事我已经有办法解决了,暂时还不需要动用到法律。那只会把这事情闹的越来越大。” 高希文眉头皱的更紧,犹疑的看着她,脸上是仍没有卸去的担忧。 “只是一张照片而已,看图说故事的版本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我现在正准备找人炮制另一个版本。”从容扬了扬手上的电话,笑的轻松。当然她知道不解释清楚,高希文是放心不下的,便跟他细说起自己的计划。 “你确定?”高希文沉吟,“张岚那边会不会揪着不放?” “这件事跟她无关,橘子周刊的幕后老闆是李亦亭。我刚刚已经见过她了,她那边不会有后续动作了。” 高希文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问她们谈话的内容。甚至于没有问这些照片的由来、曾经发生的事情。垂下的眼眸盖住了那令旭日阳光都不忍目睹的刺痛,曾经,从容到底被伤的有多深…… 从容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象徵,她象徵着娱乐圈的復兴,象徵着一个不可复制的传奇。没有人能忽视她的存在,即使远离尘嚣,即使刻意低调,也从来逃不开媒体与大众的追逐。或许有一个又一个更年轻更靓丽的明星前仆后继的涌现直至让所有人应接不暇,但从容早以淡然相对,笑看风云。因为她身后的名与利都已足够圆满。 第二天,几乎所有的国内媒体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从容召开新闻发布会的邀请通知,就在铺天盖地的各种臆测、谣言在短短一天之内充斥着了所有的版面之时,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局面根本就不是以往面对绯闻时沉默可以解决的问题。连从容的粉丝也在各种传言的全面轰炸下变得惶惶不安。所有不喜她或者看好戏者纷纷在一旁落井下石,不吝口诛笔伐之能事,一副要从容以死谢天下的架势,当然其中不乏众多利益团队的幕后操作。在这个圈子,有人开了个头,自然有更多人顺势再补个几枪,正如当初bazzar晚宴的新闻。 这是从容出道十年以来第一次以个人名义举行的记者招待会,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件事的爆炸性。从容这个名字,在这个国家是路人皆知,或许有人会不认识国家主席是谁,却没有人不认识从容是谁,而对于这样一个级别的超级明星如果真的涉毒,那不仅在整个娱乐圈甚至在整个社会都将是一件轰动而致命的新闻。 离发布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酒店会场就已经挤满了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平面及电视媒体,而且有继续增加的趋势,更有闻风而至又进不了会场的粉丝们则聚集在酒店外面,带着大量的横幅和灯牌,以示对从容的支持。为了防止引起混乱的局面,m&e方面不得不出动了大量的保安来维持秩序。 会场外不断有人涌进,而已经进入的记者则开始互相交流信息。 “怎么今天杨致均和陈楚桦也会来吗?”有记者看到主席台上他们的桌签颇为惊讶。 “他们来干什么?纯粹声援还是跟这件事有关联?” 大家不禁七嘴八舌猜测了起来。陈楚桦是电影圈内最具知名度的女导演之一,与从容的关系更是亲如母女。曾有传言,陈导的任何一部电影的女主角首先都是考虑从容,档期或角色不合适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她人。而杨致均与从容的联繫最关键的就是杨霏了…… “来了……”外面粉丝此起彼伏的尖叫传到了会场内,大家知道从容到了。 门应声而开,下一秒镁光灯聚焦而上。镜头对上之时,众人俱是一愣。门口进来的从容竟然是挽着高希文的手。 高希文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搭配时下最夯的马靴,庄重而不失cháo流感,盛装犹如出席重大的颁奖典礼。而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峻,面对闪烁刺目的镜头只是微眯了眯眼,脚步纹丝不乱,带着从容坚定的缓缓而来。不同于高希文的不苟言笑,从容始终面带微笑,倒不像是来召开自己的丑闻澄清会,而是来参加主演的电影发布会一样,容光焕发……而紧跟在他们后面进来的就是之前记者好奇的杨致均和陈楚桦。 高希文挽着从容上了台,但并没有在台上落座,而是在台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这是什么局面,貌似他专程来给从容造势似的。不少人面带不解的面面相觑。 不等几人完全落座,媒体的各种问题已经争先恐后的抛出,一时间会场一篇吵杂混乱。 “从小姐,你真的吸毒吗?” “你会起诉橘子周刊吗?” “从小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毒品的,公安局找过你了吗?” “五年前正是你和韩琦分手之时,你是因为疗情伤才开始吸食毒品的吗?” …………………… “媒体朋友……”从容拿起话筒,示意大家安静。“竟然今天邀请了各位媒体朋友来此,所有的问题我自会一一解释清楚。” “那请问从小姐,对于橘子周刊刊登的吸毒照,你有什么解释?”8周报的记者率先举手发问。 “这就是我今天召开发布会的目的,也是陈导和致钧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所有人不明所以,难不成是他们介绍她吸毒的? 陈楚桦清了清嗓子,“大家还记得五年前从容跟我合作的那部《虎穴》吧。” 众人点头,从容凭那部电影还获得了三个影后奖项。 “周刊登出的照片只是当时被弃用的剧照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后会流出去,还照成这样的误会。” 陈楚桦轻描淡写,却把一张惊天的涉毒照片变成简单至极的剧照? 众人譁然!一时议论纷纷,均是半信半疑,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太乌龙了。 “印象中,《虎穴》里面并没有从容吸毒的情节,更没有与那张照片相似的画面。”对于陈导的说辞不相信的大有人在。 “当然没有了,因为被我剪掉了。”对于记者的质问,陈楚桦完全不以为意,“所以才说是被弃用的剧照。电影里面从容扮演的是缉毒卧底女警,原本有一段被毒贩发现之后强行注she毒品的情节,也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剧照的内容。后来由于尺度的考虑,才删掉了那段戏。不信大家可以问问我们男主角呀,当时这还是致钧的建议呢。”陈楚桦把话题转向杨致均。 “虽然说过了五年了,但是对这部电影的记忆我可是歷歷在目。”杨致均接着陈导的话,“也是那个时候我才认识了来探从容班的杨霏,说起来我可要感谢陈导和《虎穴》,当然还有从容这个红娘。”言下之意,自是认了导演的话。“现在的部分媒体也真是不负责任,也不查清楚就胡乱刊登,闹出这样的大笑话。” 现在从容祭出了陈楚桦和杨致均两个人证,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人与从容的私交甚笃,但不管是陈导还是杨致均在圈内都很有威信,一时之间大家也不好明着质疑他们两人的说辞。不管信或不信,也只能在心里嘀咕。 从容扫了眼底下面有疑色的众人,扬起一抹浅笑,“其实这件事情真的很乌龙。原本我也不想解释的,但真是越传越离谱。给我的粉丝、朋友造成了不少的困扰,所以今天才特意请大家来澄清这件事的。如果各位还有疑问的话,不凡去问橘子周刊,他们照片的来源?” 第60页 从容如此的胸有成竹,倒是让媒体的疑心又打消了三分。 “对了,当初电影删掉的那段戏除了毒品之外还有部分比较□的戏,趁今天都在,也跟大家公布一下,省的到时候又有人拿那些剧照再编造一出艷照门什么的,那我可真是消受不起了。”从容无比自嘲的调侃,而眼眸最深处却是镁光灯无法照she出来的一点阴冷。 这下那些记者心中的另外一半疑心也差不多放下,从容的态度坦然到让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橘子周刊摆的大乌龙,为了销量而使出的手段。众人忙于消化从容抛出来的消息,所以错过了导演和杨致均剎那间脸上明显的意外之情。而一直坐在台下沉默不语的高希文,神情更是在瞬间阴沉无比,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漫天乌云。 所有记者期待而来,失望而归。喧嚣过后,一室静谧,除了那依旧绚烂的水晶灯折she着依旧夺目的光彩。宽敞的会场里,只剩台上的从容与台下的高希文兀自沉默静坐着。 她微低垂着头,避开他逼人的眼神…… 他紧紧凝视着她,直到那清冽幽远化为一缕无奈哀伤…… 是一秒,一分,还是一世……水晶灯璀璨而冰冷。 终究什么也没有说,高希文慢慢站起,转身…… “希文……”从容被椅子的枝桠声惊起,名字也脱口而出。面对他静止不动的背影,却吶吶不成语。微微颤抖的嘴唇只吐出轻如蚊音的三个字,“对不起!” 高希文干涩的眼角无声合上……原来我没有陪你一起痛的资格。终究,我不是你可以依靠的港湾。血涌到心尖,终凝成鲜红的血痂。 “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对不起。”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他没有让从容看到他脸上的伤与痛。有时候,最残忍莫过于‘对不起’这三个字。 从容望着他的背影静静微笑。那微笑,温暖,然而哀伤。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嘴角才溢出一声苦涩轻嘆:“对不起,终究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悲情的希文呀!木兰对不起你呀,是我负了你呀! 呀呀呀…… 亲们,怎么都没人唿唤凌子墨呀,他都好多章没出场了,我都想他了 冲突 一场本以为会掀起惊涛骇浪的涉毒丑闻就这样轻巧落幕,橘子周刊则在从容众多粉丝强烈的抗议声中,以主编引咎辞职的方式间接承认了自己报导失实。一切似乎只是一场闹剧,不过极少数业界人士还是听闻乐这样一条消息,从容在新闻曝光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橘子周刊的幕后老闆密谈了一个上午,至于谈话内容无人得知。 记者并非没有怀疑,毕竟出来作证的两人与从容的关系实在太过紧密,不管是杨致均还陈楚桦为从容撒一两个谎都不足为奇,但谁也没有证据,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的成为娱乐圈又一桩悬案,顶多就是在媒体间私下以秘辛的方式流传一些不同的版本。 就在这条新闻落下帷幕之时,凌家的私人飞机也正载着凌晔的骨灰飞过了太平洋。 飞机安稳的停在了凌家糙坪上,上百名佩戴白花的黑衣者齐刷刷的分列机翼两旁。凌子墨捧着凌晔的骨灰盒走下机舱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他的眉头微皱,不悦的扫了梅子寒一眼。 “不关我的事。”梅子寒无辜的摊手,“我才不会这么狗血呢,又不是黑社会。某些人是电视看多了。”说完轻蔑的白了眼另一侧的向南心。 向南心马上意识到自家表哥这一出接机戏演过头了,回国之前她特意叮嘱他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没想到……忙吶吶的开头解释,“林励表哥只是想表达下孝心……” “留待葬礼的时候再表吧。”凌子墨冷声说完便率先步入凌家老宅。一脸尴尬的向南心也顾不得梅子寒幸灾乐祸的讥笑,忙让表哥把人给撤了,真是越帮越忙。 凌子墨把凌晔的骨灰放置在凌家准备好的灵堂里,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众人跟在后面照做。 “荣轩,明天正式发讣闻,七天后再举行葬礼。”凌子墨回到书房,有些疲倦的闭着眼,边吩咐荣轩处理善后事宜。还记得几个月前这里还衣香鬓影的举行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转眼间已经是白花黑布,一片缟素。……终究还是随了母亲而去…… “没通知从容吗?”凌子墨轻声问道,仿似喃喃自语。荣轩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什么。半天没听到回应,凌子墨睁开有些干涩的双眸,把询问的眼神转向他。虽然从容对凌晔不见得有多亲,但是他不认为她会连这个时候也不出现。 “那个……”荣轩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最近从小姐出了点事,估计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出事?凌子墨的眉毛一拧。 还未等荣轩解释,一阵嘈杂声已从大厅传来。接着书房门口响起陈叔焦急的声音,“少爷,小姐和小太太吵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爸爸身体一向健康,不是你他会这么快就去世。你这个克夫的女人,还有脸在这里给我假惺惺的哭。少演戏了,现在我爸也不在了,演给谁看呀?”梅子寒抱着胸,对于向南心她从来不吝刻薄言语。“进门才两年,就把我爸剋死,还有胆赖着不走。等着拿遗产是吧?” “子寒,晔哥尸骨未寒,难道你就想赶我出门吗?不管你如何不喜欢我,毕竟我也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爸的妻子只有我妈一个人,我们家族谱上也只会有我妈的名字。做梦也轮不到你。” “你……”还未等她眼眶里的泪水落下来,就被一声巨大的碎裂声给吓了回去。 凌子墨一身戾气的站在楼梯口,他的脚边是已碎成一地的青花瓷落地花瓶。向南心和梅子寒一时之间都被他身上那少见的怒气给怔愣住,两人俱是吶吶不成语。 “你们是嫌爸爸死的太安静了是吧,要吵去他灵前吵去,看能不能把他吵醒。”凌子墨语气阴沉,更冷过他的脸色。 “我没有,是子寒她硬要找我麻烦。”向南心无限委屈,已是泫然欲泣。 “少在这里装可怜,这招对我哥没用的……”梅子寒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老是摆出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架势。 “好了,都给我住嘴。……张婶,小太太累了,先扶她回房间。” 梅子寒轻哼一声,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看在向南心的眼里更是不甘,在与凌子墨擦身而过的瞬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毕竟还是偏袒自己的亲妹妹。 “你能不能给我成熟点。”等到向南心离开,凌子墨便开口教训起自己妹妹,“老是逞这些口舌之快有用吗,为什么每次一对上她你就这么不理智?” “我就是看这个女人不顺眼。她耍着心机的接近我,再处心积虑的讨好爸进了我们凌家的门。才两年……我怎么也不相信跟她没关系。” “证据呢?” “如果有的话,我还容她好好的站在这里。”梅子寒不耐的挥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但我就是不甘心让她一切得逞,还害死爸爸。”而她最最无法容忍的是这一切还是她通过利用自己而达到的。 “那等有证据了再说。注意下自己的身份,不要像一个泼妇一样老是大喊大叫的,让人看了笑话。” 梅子寒很是泄气的摊在沙发里,在凌子墨警告的眼神里,只能回一句,“知道了。” 而二楼拐角,向南心静静地站在阴影处,咬牙。手边的一盆百合花在她掌心揉碎落地,一旁的张婶惊恐的望着她,不知所措。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照在韩家那欧式庭院里,但却未必温暖的了院子里的人。桌上咖啡的香醇雾气裊裊升起,张岚坐在摇椅上,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冬日的阳光已渐渐稀薄。李亦亭安静的陪侍在侧。除了从二楼偶尔传出的两声小女孩的笑声,整座大宅都处于一片静谧中。 “你怎么就这么煳涂!”张岚一开口,便是怒其不争。“怎么在这个时候碰她,还嫌我们和阿琦的关系不够僵吗?” 李亦亭面无表情,但语气甚是谦卑,“岚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只是看从容一直没把您的话听进去,竟然威胁不了她,就想着用那些照片毁了她的形象。” “那最后有成功吗?”张岚的声音渐冷。 “是我欠考虑了……”李亦亭垂眸,遮住那一丝乍起的怨毒。 “欠考虑,我看你是处心积虑吧!”忽然出现的声音把院子里的两人惊得勐然转头,门口站的全身渗着森然怒气的韩琦。下一秒,他已经上前把两本橘子周刊的杂志仍在了桌上,震得桌上的咖啡四溅。“以为躲得了多久,不接我电话?” 始终保持淡然神情的李亦亭在见到韩琦的剎那间,脸色已变。不自禁的微微瑟缩的往张岚身后移去。 有需要的时候就想着依靠她了,张岚心里不自禁冷笑。但挡还是要挡,毕竟李亦亭可是很好使的一颗棋子,虽然有时候会脱离自己的掌控。“这次是亦亭没处理好,我已经说过她了。也没造成什么伤害,就算了。”即使是张岚,面对满身冰寒的韩琦,这段话说的也甚是勉强。 只针对李亦亭的熊熊怒火剎那间也烧向了她,韩琦沉着脸逼近张岚,“还真是轻描淡写呀。她没处理好?母亲大人,不用撇的这么请。你又高尚的到哪去?即使这次的时间跟你没关系,但是成立那间杂志你敢说不是你的授意?” “你……好了,我是老了。儿子大了,总是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婆的。”被韩琦一刺,张岚面子上挂不住,只能以退为进。 “是该好好安养天年了,母亲大人为了韩氏为了‘我’煞费心机这么多年。”在说到‘我’字时候,韩琦几乎是咬着牙吐出的。“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不凡待在家里含饴弄孙,少出门为好。” “好好……儿子大了,有出息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并不是儿子的对手,连韩氏内部她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老臣子也在这几年被韩琦一个个踢出了核心位置,现如今自己就挂着一个董事局主席的头衔,实际上却无法行使任何的权利。“我这老太婆就不碍你的眼了,你们的事自己处理吧。”张岚深吸了一口气,撑着桌子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眼面前越来越陌生的儿子,“即使不念在这么多年亦亭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也念在她救过你的份上。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终身不能生育是很残忍的。不要太过了……” 第61页 韩琦冷着嘴角,对张岚的话不置可否,脸上的神情未变分毫,只是原本就如墨深沉的眼眸更暗了三分。 风吹散了本就稀薄的阳光,院子里那些即使精心打理扔抵挡不了枯败命运的落叶随着午后的风轻轻飘落,看着那枯黄的叶子如何也忆不起它曾经的青春苍翠…… 刚刚还惶惶不安的李亦亭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纯净而真挚。 十年如一梦,她认识韩琦整整十年,在他身边也待了整整十年,用自己最美丽的青春年华陪着他,陪着一起笑也陪着一起哭。十年倏忽已过,除了他眼底越来越深的憎恨,除了她眼角越来越明显的细纹。一切一切犹如梦一场,可讽刺的是对于她来说,这却是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梦。 “知道吗?这是你五年来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手机能想起这首‘becauseyouloveme’,即使它是你和从容的定情歌……是不是觉得我有点自虐倾向呀?”李亦亭扬了扬手机,笑的自嘲。“可惜这个第一次,仍然是为了她。” “我警告过你的,不要动她。为什么总是一次次逼我,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吗?”韩琦无视她的控诉。 “岚姨其实没必要拿当年的事来说,你又怎么会因为我救过你而稍有仁慈……” “够了,不用再扯开话题。就像你说的,你替我挡的那一刀并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好!”李亦亭收起脸上的哀伤与自嘲,“你跟我一样傻,总是眼巴巴的凑上去掏心掏肺的,却被人弃若敝屣。不管是岚姨威胁她,还是照片登出来之后,她有找过你吗?没有,她宁可跟我谈判,也没让你出手。为什么,因为现在对从容来说,你已经不是她的守护神,你什么也不是。” 韩琦瞬间变得狰狞无比,蓬勃的怒气顷刻间笼罩了李亦亭的全身。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地,“就算我什么也不是,那你又算什么,凭什么动她,又怎么敢如此一而再的伤害她。你凭什么,凭什么……” 李亦亭的脸在他的手下一点点涨红,每一下唿吸都让他的手掐的更紧一分,氧气渐渐稀薄……她知道韩琦真的想掐死他,在他的眼底她看到了嗜血的残忍。莫名的,她的耳边响起了那首‘becauseyouloveme’,通红的眼眶里忽然扬起一抹奇异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庆端午,这个周日再更一章哈哈 谁是谁的菟丝花 落叶片片飘落,为萧瑟的庭院更添几缕凄凉之感。其中有一两片轻轻的飘落在了李亦亭的身上。她跪倒在糙坪上,摸着自己的脖子,细细的唿吸着,每一下似乎都十分的艰难。颈间是清晰可见的淤痕。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她沙哑的喉咙间发出,细若蚊吟,“其实我从未奢望过能跟你在一起,我知道,即使没有从容,还有乔以函,而且你母亲也根本不会容许我进韩家的门。……韩琦,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为什么……” 空旷的庭院里,只有风和落叶在倾听着她低诉,伤痕或许能愈,而执念又何时能消。阳光柔柔的洒上她的脸庞,那依旧惨白的脸庞…… 韩琦开着车疾驰在马路上,阴云密布的脸上是无处宣洩的压抑。她们个个都说爱他,却用她们的自以为是的爱来伤害着他最爱的人。这样的爱,无异于一把把利刀,斩断他和从容之间的联繫。李亦亭说的没错,他再也不是从容的谁了,再也不是了…… 踩尽油门,任风灌进他的每一根血脉,无数画面在他的脑海里闪烁,那欢欣喜悦的,幸福甜蜜的……最后定格成从容转身的背影……耳边响起她一声一声的唿唤:韩琦,韩琦……越来越淡越来越远……接着是刺耳的剎车声…… 从容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名邸,一开门就被满室夜风惊了个冷颤。意外的抬眸,便看到阳台上那个颀长的背影,沁凉幽寒的月光,在他身上安静流淌,独孤而清冷。 “什么时候回来的?凌伯伯的病情……”从容有些惊讶的边问边打开客厅的灯,灯亮后的剎那她的问话也戛然而止,就在她看清凌子墨胳膊上金丝暗纹的黑布时,那是凌家特有的花纹,她在三年前梅林去世时见过。难道…… 震惊的望向他,他也静静地凝视着她,或者说静静地让她凝视,没有去遮掩脸上的疲倦和眼角的悲痛。凌子墨的神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对不起……”从容走上前抱住他,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对不起,这个时候一直不在你身边。 被夜风浸染过的冰冷躯体在她的拥抱下渐渐回暖,凌子墨伸手轻抚她的秀髮,无声喟嘆。 两人在月光下静静相拥,一室静谧,定格的画面温暖而唯美,这一刻是否有人期待永恆。 “对不起……”又是一句轻轻的道歉,却来自凌子墨。从容一愣,不解的抬头。 凌子墨缓缓抬手抚上她的眼睑,那里面是让他心疼的疲惫。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却夺走了她眼里的单纯快乐。 “对不起,在希腊的时候我曾答应过你那些人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从容的身体一僵,原来是指这件事。其实闹的这么大,又怎么瞒得过他呢。 从容垂眸,避开他的眼神,重新埋进他的胸膛,轻轻的摇了摇头,“那些人并没有出现,只是没料到她们手中还留了一份照片。……你不用说对不起,已经处理了。” “我看到报导了,解决的很漂亮。”凌子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的背,脸上神色莫名,“现在才知道我的从容原来是这么能干的,可是为什么我却不觉得高兴呢?” 从容没动,她知道他已经收起了刚刚的悲痛。凌子墨从不轻易将自己的伤展露在人前,即使是她面前,他所需要的安慰也只是一个拥抱的时间。 “太能干了,会让我觉得你越来越不需要我,那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凌子墨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语气轻柔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但从容知道这里面的试探远大过于调侃。 “怎么,你喜欢菟丝花吗?”菟丝花,只有依附于他人吸取养分才能生存。 凌子墨笑,为她可爱的形容,“不喜欢,但还挺期待你变成一朵菟丝花的。” 从容闭上眼,沉默不语。曾经她也想成为一株攀援在爱人身上的菟丝花,尽情的享受他的宠爱。却从来没想过菟丝花有也有无处可攀援的一天,那是最致命的悲哀。如今,她早已不是那朵菟丝花也不会再让自己成为一朵菟丝花了。 一时之间,又是满室沉静,只有相互的心跳与沉稳的唿吸声缠绕耳边。 “怎么在记者会上要主动提及还有另外一批的照片?”凌子墨再度开口,已是另外一个话题,似乎之前的谈话完全没有发生过,其实他们都知道,有些话题是无法找到结果的,所以习惯了两人之间各种形式的戛然而止。 “既然已经要演这么一齣戏了,当然是要杜绝一切后患,我不想以后还有人拿另外那些照片来威胁我。至于陈导和致均哥,他们不会问我缘由的。”从容缓缓道来。 “什么时候知道是李亦亭的?” “也是因为这次。”忽然意识到什么,从容惊觉抬头,“我能应付,她不敢拿我怎么样的!”看着凌子墨不置可否的神情,又温软的补了句,“这段时间你也没好好休息,接下来还要操心凌伯伯的身后事呢。” “不用这么紧张。”凌子墨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我又没说要做什么。最近操心的事情是很多,都好多天没好好睡觉了,所以今天你要分半张床给我。”说完就把自己那180公分高的身体倒向她,压的从容一阵踉跄。 “别玩了,真会摔的。我可扛不动你。” “我抱得动就行。”凌子墨话音刚落,就顺势把从容打横抱起,惹得她惊叫出声。 凌子墨抱着她在客厅里连着转了三圈,直到确定把她转晕了才放到了沙发上。从容惊魂未定的喘气,不满的狠狠白了他一眼。凌子墨从不吝展示他的疯子本色。 凌子墨半蹲在她身前,帮她顺着背,嘴角噙着一抹是有若无的笑意。等到她气息渐稳,脸上的cháo红也褪去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与他胳膊上一模一样的金丝黑布,戴在了她的右手臂上,从容怔楞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骏马图案…… “能陪我戴孝吗,到葬礼结束。”询问,却在动作做完之后。 从容震惊的抬头盯着他,嘴边的话却在他深如墨渊的眼眸凝视下,吞了回去。伸手摸着那绣工精緻的图形,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韩氏大楼,总裁室。 “阿琦,你怎么不听医生的话多留院观察两天,真出了事可怎么办。你这个车祸可大可小,不管怎样也要等检查报告出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办公室里隐隐传出一个女人着急的声音,但也始终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正被她劝着的人从头到尾不发一言。 凌子墨已经煞有其事的在门口站了一回,眼看秘书室里的两位小姐对着他目瞪口呆,一副完全无意为他通报的样子,而房间内那漫长的絮叨显然也没有停止的意思,便自己动手敲起了门。不知道自己那边的员工有没有这么花痴,得叫荣轩好好整顿整顿,简直太不专业了。 而正被凌大少腹诽的两位花痴小姐依旧如故的在心里流着哈喇子,终于见到了财经界帅哥排行榜第一的凌子墨,果然如传言所说,就一个字:帅。说起来韩琦也是名声赫赫的才俊一名,但在李亦亭的高压之下,谁也不敢对着boss犯花痴,所以只能把积蓄的能量全部散发到偶尔到访的客人身上。 “天大的事也别来烦……”还未等张岚语气不善的话音落地,门已经被推开。正准备发怒的张岚在见到是凌子墨时脸上的神情在瞬间变了数遍,怒意也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转成了僵硬的一句问话,“凌先生到访,不知有何贵干?” 凌子墨迅速了扫了眼房间里场景,韩琦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高背椅上,整个身体几乎都陷进椅子里,身上的格子衬衫已经是皱巴巴的。正拿着烟的右手手腕上绑着纱布,敞开的领口也隐隐可见缠绕着的白色绷带,面前的菸灰缸里对着满满的菸蒂。他微垂着头,似乎在很认真的发呆,至于房间里是一个人在咆哮还是两个人,他并不关心。 第62页 一眼扫尽,凌子墨笑着朝张岚微微颔首,“韩老太太,好足的台型呢,风采不减当年呀。如果我不是知道内情,真以为如今韩氏还是您当权呢。”凌子墨的潜台词令张岚脸色微沉,这分明是在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韩琦现在正费尽心机要夺她的权,她也一直摆出很配合的隐退架势,凌子墨这样不是存心让韩琦猜忌她嘛。 “凌少说笑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下,这样倒显得我们礼数不周了!”张岚似笑非笑,虽满是自责,那意思却是指责凌子墨突然上门的唐突。 “韩太太不需要客气。”凌子墨只准备接受的是她的‘歉意’,“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跟令郎单独谈一下?” “不好意思,他今天身体不……” “坐吧!” 张岚的拒绝之词却被忽然出声的韩琦打断,声音嘶哑而低沉。 “阿琦……” “等你很久了。”韩琦起身,率先走到一旁的会客区坐了下去。而对于张岚的反应显然他并不想理会。 凌子墨眉毛一挑,朝张岚歉意一笑,便欣然在他对面坐下。至于他刚刚的歉意有几分,张岚估计自己用显微镜也看不出来。 被两人如此彻底的无视,作为一个长辈面子上完全下不来台。可是就这样干巴巴的站着,更是难堪。一时之间张岚有些张口结舌,最终只能化成一声重重嘆息。 “终于见识到韩家母子的不合了,原来传言非虚呀。”凌子墨翘起二郎腿,倚在沙发上,一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用无比闲适轻松的状态语气调侃着。在时间把握上还不忘让正准备离开的张岚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随着他故意拉长的一个‘呀’字,门终于完全合上。 对于凌子墨的调侃,韩琦完全的不为所动,只是直直的盯着他,眼神却不见多少焦距。 凌子墨迎着他出神的目光,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冷。“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屑对你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快乐,各位亲!准时来更新 送上香喷喷粽子一个 致命的打击 “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屑对你动手。”凌子墨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有没有照过镜子看看你现在有多么的狼狈!” 韩琦的眼睛如慢镜头回放一样缓慢的眨了一下,终于把焦距对准了凌子墨。“不屑的结果就是用三天的时间收购日盛控股吗?那接下来的目标是不是我韩氏的股份了呢?”他的声音嘶哑如钝刀,但语调却平静如死水,不带一丝的涟漪,彷佛说的只是有关天气的话题。 凌子墨一挑眉,不置可否。 “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个人拥有韩氏60%的股份,你再怎么恶意收购它也无法变成姓凌的。” “既然都说了是恶意,至少我可以把你的60%变成一堆废纸。我从不介意两败俱伤。所谓以本伤人,只要我的本比你的厚,结果就是我说了算。” “爱情果真是英雄冢!呵,没想到以冷酷理智闻名的凌少也会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刻。看来你真的爱上了她……”韩琦那灰败的脸上突然奇异的扬起一丝笑意,“即使我和她是黑蔷薇绝望的爱,最起码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这一点不知唯我独尊的凌少你能忍受的了吗?或者我该问,从容她会爱上你吗?” 只是瞬间,凌子墨的眼中已绝然生出森森寒冰,让人怀疑置身于寒冬飘雪。那蓬勃而生的戾气笼罩了整个房间。 看到凌子墨显而易见的怒气,韩琦的笑容更加恣意,含着最恶毒的嘲讽。 漫长的对视,森冷的戾气与恶毒的嘲讽在空中较量着,谁也没有退让。而外人看不到的是戾气背后的坚决以及嘲讽背后的绝望…… “你选了一块好地方!”许久过后,凌子墨嘴角的那抹阴霾忽然转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转身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他的办公室,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38楼,从这里摔下去应该连个整尸都找不到吧?” “你认为我会从这里跳下去还是你有兴趣把我推下去?”韩琦也收回与他对视的目光,只是脸上的嘲讽之情未变。 “这五年来,知不知道从容养成了一个新习惯。她喜欢住顶楼,而且还要有阳台。你知道为什么吗?”凌子墨神情一敛,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了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她说她每次都有种冲动,一种跳下去的冲动,她很想知道在不断下坠的那一刻自己脑海里会出现什么人什么事。你想不想知道她会想到什么呢?” 韩琦眼里的平静终于破碎,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痛。 “你知道他是怎么戒掉毒瘾的吗?”凌子墨并不打算放过他,嘴角挂着冷酷的笑意,渗着嗜血的恨意,“你们分开的第一年,从容在萤光幕前整整销声匿迹了那一年,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疗情伤,你也这么认为吧。而事实上她是在戒毒,不藉助任何药物与设备,每次毒瘾发作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绑起来,任那种万蚁啃食的痛苦一次次的把她痛晕过去,有时候实在忍受不了就使劲的用头去撞墙……” 他的脸在瞬间便扭曲变形,嘴角剧烈的颤抖着,那满满痛苦从眼角倾斜而出,身体则不自觉的退向沙发深处,“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不想听……”韩琦大声咆哮,那找不到出口的痛爬满了他的每一寸骨血。 “这样就受不了?”凌子墨脸上的恶毒远胜于他之前的,“那从容呢?整整半年的时间,她承受着毒瘾的折磨,她每天每天晚上做噩梦,梦到希腊也梦到你……那个时候她开始学会了喝酒抽菸,用大量的酒精和尼古丁来麻醉自己的神经,以换取短暂的入眠。你能想像吗,她喝酒可以喝到让自己胃出血,抽菸抽到现在一闻到烟味就想呕吐。” “你成功了!”韩琦突然凄凉一笑,“如果你想用这个来打击我,你成功了。”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胸口,过度的用力让伤口再一次裂开,血慢慢染红了他的白色绷带,也染红了他的衬衫。而伤口再痛,也痛不过此刻的内心,猩红的血叫嚣着是不是痛苦的輓歌。 “是的,你痛。那又如何?这五年来,她哪一个痛苦不是因你而起。你母亲不择手段的恶毒,李亦亭因嫉妒而产生的背叛,乔以函以爱为名的步步进逼,甚至于颜琳……,不都全是因为你。”凌子墨厉声而道,每一句都如利刃一刀刀□韩琦的心中,“口口声声说可以保护从容,事实上你才是她不幸的根源。你能把这几个声称爱你的女人全杀光吗?不能吧,那就离她远远地,就像之前的五年一样,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 韩琦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眼底深处的绝望终于爬上了他的眼眸,□裸的展现于眼前…… 我的爱真的是你的地狱吗?曾经的幸福真的已成一场灰烬,只是一段缅怀的往事…… 凌子墨不再理会沙发上一脸死灰的韩琦,连半点表情都欠奉。潇洒的起身,门被拉开…… 门外站着的是神色焦急的李亦亭,手上的托盘里装着水、药品和绷带。 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凌子墨的眼神在瞬间变的锋利无比,里面是比对韩琦更甚的厌恶之情,隐约还有一丝杀意闪过,垂在身侧的手已不自禁的握紧。 李亦亭在见到他的剎那间一愣后,更迅速的转头去寻找韩琦。在看到沙发上的他时,忙慌乱的上前去查看,也顾不得门口的凌子墨了。 凌子墨眯着眼审视着他们,一口气微不可见轻轻吐出,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转身离开。 敞开的门传来李亦亭紧张的话语。 “阿琦,没事吧?先把这个药吃了,还有绷带也要……天哪,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快,来人呀,快叫救护车……” 这几天从容都是以十分素白的穿着颜色出现在剧组里,还有胳膊上那条代表守孝身份的黑布。所有人都已经从讣告以及财经新闻中知道了凌父刚刚过世,从容这无疑是在给他戴孝。只是她与凌子墨的关系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高希文当然也无法忽视她胳膊上那刺眼的颜色,即使他很想忽视。终于在忍了大半天之后,还是开了口。 “为什么呢?”即使语气平淡,从容还是从他有些闪躲的语调里听出了些许微澜。 “如果你指的是这个。”从容轻轻摸了摸手上的骏马图腾,“我也不知道,只是在面对他心里的疲惫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凌伯伯生前对我一直都很好,就当为他尽一份孝心吧。”微微垂首,那解释的话语是说给高希文听的,更是在说给自己听。 两人手里各自捧着剧本,却没有一个人有看进去。只有那淡淡微风吹拂过他们内心的波澜与茫然。 “或许,凌子墨未尝不可以争取……” 从容一怔,惊讶的转头。只看到了高希文的一个坚毅侧面,他依旧垂首专心的注视着手里的剧本,仿佛刚刚出口的话只是从容的错觉。 “希文,你是这个世界上我认识的最好的人。甚至于有时候,你好的让我自卑。”从容扬起一抹莫名苦笑,“知道为什么五年前我会选择跟他一起吗?因为那个时候我需要他,更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无情的人,他不会爱上任何人。这几年我们在一起的前提就是‘他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爱上他’……” “可惜感情没有‘设定’和‘以为’,五年可以改变很多。”高希文把眼眸从剧本里抽出,静静地投注在从容脸上,“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从容,至少我希望你幸福。”即使那个幸福不是我可以给予的。 曾经在高希文心中,爱情应该是夜空中的那一道鹊桥,源于承诺和坚守,是月色当中略带哀伤的守候。只有经过时间的考验,岁月的磨难才算得上是完满。曾经的他一直以为他和从容之间得一切都是命运的考验,他会守候着岁月过后的相濡以沫。而如今,就让他收藏着她的眼泪和欢笑,唯有希望你幸福…… 从容嘴角的幅度慢慢扬起一个漂亮的幅度,一时间那是灿若桃花的明媚,那是真正的笑,笑尽眼眸深处的所有阴霾,只是这笑容里是否有那淡至无影的唏嘘感慨。 第63页 “希文,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我的人或许是你。” 有一种感情,它无关爱情,但是却比爱情更久远,它不同于亲情,但是又比亲情更浪漫。 高希文也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髮……可惜适合不等于爱! 叩…叩…叩…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一室沉默一室温情,造型师小孟站在门口有些拘谨的望着两人,“从容姐,可以换衣服了吗?下场戏要开始了。” 恩,从容应下。收拾起心中的那一份莫名感慨。 脱下那一身素服,再换上华丽无比的戏服,她就变成了那个歷史上最有权势的女人……是呀,下场戏要开始了。 在别人的人生里颠沛流离,爱恨至极。笑,与欢乐无关;哭,与剧情无关。那些胶片里的心有不甘,有多少是你的,也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三天在家陪小侄女玩了三天,只字未写。端午更新的想法也就泡汤了 这个更新拖了有点长,补上补上 跟曾经告别 当灯火逐盏熄灭歌声停歇 在黑暗的河流上被你所遗落的一切 终于只能成为 星空下被多少人静静传诵着的 你的昔日我的昨夜 ——席慕容 至少有五年没有来楠溪江了吧。 并不出名的小河依旧静静伫立在被世人遗忘的角落,还有那座破旧的小教堂,已经更见颓芜,外墙的红墙已经剥落的更加厉害,到处可见块块青砖。只有江边那黄色的小花依旧鲜艷的盛开着,即使在这寒冷冬日。 清冷的江水泛着幽幽波光,江边有一个男人独自伫立。不知是这寂静的楠溪江把他渲染出了三分孤寂,还是他孤独的背影为楠溪江平添几分萧瑟。 从容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记忆中的背影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却有着她陌生的单薄和落寞。从容没料到韩琦会约她,而地点正是这个他们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楠溪江边。说起来她并没有多少机会认真的观察他的背影,以前总是他望着她的背影,而如今连背影也不再有。 五年后的再重逢,虽然没有见过韩琦几次,但他却仍然那么强烈的存在并影响着她的生活。 即使还隔着三米远的距离,但有些人的气息却总是会那么炽烈的被感受到。韩琦没有转身,只是轻轻的开口,带着一丝怀念,“生活一直在变,可是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依旧。水还是那么的清澈,花仍然那么鲜艷……它们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物是人非。”语气里并不掩饰那淡淡的感慨。 “不同的人眼里看到的往往不尽相同。教堂已经更加破败,空气也不如曾经的干净……其实一切都变了。”从容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 韩琦转身,便看到了那张早已融进自己心跳里的容颜,微笑便不自禁的溢满了整张脸。 从容的心却是一黯,“或许唯一不变的只剩你的笑容了吧!”一如五年前的温暖明媚,曾经让她最为依念不捨得笑容呀。而她也没忘记李亦亭告诉过她的,这几年来韩琦的性格变得喜怒无常,再也不曾那样笑过了。 “是呀!”韩琦的笑意更加灿烂,“你说过喜欢的。可是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却笑不出来了,所以就天天对着镜子练习,那样在我再见到你的时候就不会忘记如何去笑了……” 回忆铺天而至,多少缠绵多少伤。一点点如针扎般的刺痛在心尖蔓延,压下眼里所有的情绪,静静垂眸,“曾经那或许是我最爱的,但现在看来它却有些刺目了。” 韩琦的嘴角一僵,那温润如水的笑容就生生的在脸上破碎。“又是曾经!我想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诅咒莫过于这个曾经吧!” 从容的嘴角紧抿,直至把下巴抿出了一个坚硬的幅度,曾经…… 她看到了韩琦的不甘与哀伤,可是她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往事如风亦如水,那些被岁月遗忘掉的甜蜜柔情,只能葬于这一湾河水中,无处寻踪…… “有样东西我想应该还给你了。”有些事情终要做一个了解。 从容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球,里面的黑色蔷薇正闪着清冷的幽光,那被凝固的爱,华丽而绝望。 韩琦凝视着那水晶球,然后很缓慢很缓慢的眨了眨眼,仿佛被那幽光灼伤般。再抬眸时望向的已是从容的脸,“你曾经说过,爱我是欲罢不能的瘾!现在戒掉了吗?” “是的,戒掉了,连根拔起!”即使它留下了一个千沧百孔的伤口。从容没有躲避他的眼神,定定的回视他,平静无波的眼眸里清的可以看见他脸上的痛。 风吹过那河边的松柏,扬起一地落叶,飘洒着,飞舞着,然后零落着…… 爱情究竟给了我们多少时间?去相遇与分离,去选择与遗忘? 终于,韩琦伸手接过了水晶球。触手冰凉,只冷入他的血液里。“……这么多年,才发现我欠了你很多。到最后却连弥补的机会也没有。” 没有预料中的激烈反应,韩琦的平静让从容微微惊诧。 “或许我现在连问一句‘还好吗’的资格也没有了吧!”带着浓浓的苦笑,韩琦递过了一叠照片。 “这,怎么会在你……”话到最后,从容还是咽了回去。如果他知道整件事,又怎么会不出面拿回这些勒着她脖子的照片呢。 “我对着它们整整一夜,想了很多,从我们相遇相识相知再到分隔两地……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闪回着,我记得的全是欢笑幸福的。可是它们却把我打入了地狱,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来你还承受了这么多的伤害。每一张照片都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心里……”韩琦的目光悲戚的锁在她的脸上,那是一种明明绝望而又不甘的挣扎,“小容,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抚平你所受的一切?” 从容看着手里的照片,那些曾经折磨她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很平静的一张张撕碎,然后扔进楠溪江里,随波而逝,直至它们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抬头淡淡的对韩琦笑着,“命运无所谓好坏。上帝是公平的,它给我了一些东西,必然也要拿走一些。而命运给我的一切,我是坦然接受,而不是承受。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强大过时间,五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那些快乐的,我忘了;那些不快的,我也忘了。既然都已经忘了,又何必再拿出来让各自介怀呢?” 她的笑是那么的云淡风轻,所有的情绪都很好的压抑在笑容背后,真的已不再是那个对着他撒娇不已的小女人了。 “曾经的一切,真的可以说忘就忘吗?”韩琦的如墨双眸染上了的已是一层眷念。 是的,无法忘记,那些甜蜜的连同痛苦的都无法忘记,它们都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底。但最后她已不知道到底是那些甜蜜刻在心里更深,还是那些痛苦……它们交融在一起,找不到分割点,所以只能选择一起遗忘…… 从容继续笑着。“有些人,有些事,逝去就永不再……” “逝去就永不再……”韩琦一字一顿的反覆咀嚼着从容这句话,仿佛要把它们的每一个笔画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或许凌子墨说的对,我才是你痛苦的根源,这么久以来你所遭受的伤害全是因我而起,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保护你呢!” 从容心头一颤,犹疑的看着韩琦,“他找过你?” 韩琦没有回答她,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胳膊上,那醒目的骏马图腾。眼神暗沉无比,“你爱他吗?”简单几个字,他却问的艰涩无比,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不是出自他的口中。 从容一愣,怔怔的望着他,嘴里一时吶吶不成语。 “终究我还是输给了他吗。”韩琦自嘲一笑,终是转身再次面对汩汩河水,同样的楠溪江,可是看到的早已不是当年的那湖水。即使把手握的再紧,也握不住从指尖滑过的岁月。 “你从来不是我选择下的放弃,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从容也把目光投向了清澈的河水,声音轻柔而坚定。其实再清澈的河水也看不清那水底的摸样,一如人们的内心。 “但结果一样,不是吗?其实我真希望不是因为凌子墨,至少那样我还可以等待。……小容,我能许也只有一个等待了。”因为曾经有过刻骨柔情,所以即使满目沧夷、物是人非依然无法放手,即使抓在手中的只是一捧流沙。 从容无语,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般的痛苦,内心翻滚起伏,那是难以名状的酸楚。 是谁说的,经不起等待的,除了岁月,还有回不去的缘分。 “小容,我能再抱你一次吗?”最后一次。韩琦缓缓张开双臂,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灼灼目光里是犹如信仰般的渴望。 酸楚慢慢从心头爬上了她的鼻尖,从容的双眸里漾起一点晶莹,那晶莹里有他模煳的身影。 在眼泪要落下的那一刻,从容伸手抱住了他。 冬日的楠溪江边,两人紧紧相拥。凛冽的北风侵袭着他们,即使拥抱的再紧也温暖不了对方。 韩琦把脸深深地埋进她的秀髮里,虔诚着唿吸着她发间的清香。多少个日夜,他期待着重新拥她入怀,可当她真的在他怀里时,他的心里却已是一片灰败。爱情很美,破碎的爱或许更美。当爱到不能再爱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死去。但他却始终相信,他的爱并没有就此死去,只是跟着心跳的频率融入到空气里化为唿吸,最终定格在最美丽的记忆里,流淌在每一寸血液里。 从容静静地闭上了双眸,一滴泪滑落在他的胸膛。就此告别,跟所有的曾经……幸福的、甜蜜的、悲伤的、无奈的;跟恋人,也跟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周五更 以后都给自己定日期表,这样可以督促自己必须更新呵呵 发威 《慈禧传》剧组为了赶进度正拍的如火如荼,从容更是两班倒高强度的拍摄行程,但她的状态很好,情感饱满,大部门镜头只需要两三条就过,许嘉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只有高希文发现在每个镜头的空档她时不时的恍神。高希文只是担忧的看着她,却咽回了那句关切之语。不管她的恍神是因为韩琦还是凌子墨,都不是他能解决的。勐然间,他有一种咫尺天涯的无力感。 “哎呀,这什么东西呀?要死呀,一大早就碰到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找我晦气呢!” 第64页 “不要碰它,别……” 从容和高希文两人正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被旁边一阵喧譁给打断。 等从容转头看清发生了什么,脸色不禁一沉。 今天的剧组很热闹,因为何氏组织了一帮旗下艺人来探班,一来秀一下同门情谊,二来也增加一下曝光率。而刚刚的高音正是出自何氏目前最受宠的女星安琪之口,另一个声音则来自方庭,此刻正一脸无措的望着从容。而地上躺着的正是那块骏马图腾的黑布。 安琪鄙夷的打量着自己面前的方庭,“这是你的?”双手抱胸,很是愤怒的质问,“你什么意思呀,把这么晦气的东西放我椅子上,存心触我霉头呀!家里死人了就不要到处晃……” 安琪喋喋不休的教训着方庭,而方庭根本没心情理会她,只是小心注意着从容的表情。“容姐,对不起。我原本已经好好的收在休息室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棚里……” “捡起来!”从容语气平静,但面色却已显十分不愉。 方庭正准备蹲下去,便被从容喝住,“不是你。谁扔的,谁捡!”话是对方庭讲的,而目光则始终冷冷的看着安琪。 一时间,摄影棚里的气氛极端诡异。安琪一脸不屑的高傲神情已经挂不住了,她开始意识到这个东西是从容的。她最近陪着何鼎文去澳洲旅行,昨天晚上刚回的国,并没有看到凌晔病逝的消息,也更不会联想到从容为他守孝这件事了。 安琪虽然各方面都很前卫时尚,但是思想上却还是极端迷信的,所以她的反应完全出于本能。但她的这个本能似乎惹到了不该惹得人。面对从容的一脸肃颜,安琪一时间站在那里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 棚里的其他人这时都注意到这个角落,纷纷侧目,当然其中不乏看好戏者。 amay瞧着气氛不对,忙出面打圆场,“从容,不好意思,安琪不是有意的。我来,我来……”说着便忙过去捡那块黑布,心里暗道,还真是不吉利。 “放下!”从容毫不留情,也完全不打算给amay面子,“她的手是折了还是断了?” “这……”amay的手怔怔的停在半空中。从容成名十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如此的不假以色,甚至于可以说已经是咄咄逼人,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 陈曼萍忽然扑哧一笑,看戏看的这么热闹,她的嘴巴也不准备闲着,“对嘛,我说安琪呀,又不是什么洪水勐兽牛鬼蛇神,你还怕它吃了你不成,还是你怕凌老爷子半夜来找你呀?”话到后面已经是七分嘲笑三分暧昧。从容凤眼一扫,无声的警告。 “呸,呸……看我这话说的,凌老爷子,莫怪莫怪呀!”陈曼萍抿嘴一笑。 魏正东幸灾乐祸的勾唇,接着陈曼萍的话尾,“安琪,你的反应也确实也大了点,不就是一块孝布吗?你何必像见鬼一样,这样对死者也太不敬了点。” 两人一搭一唱甚是合拍。 安琪被他们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这两人是存心来落井下石、火上添油的。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如果再去捡,这面子就彻底被从容踩在脚下了。 现场的气氛越来越凝重,大家都屏住唿吸望着她们。所有人都两眼发光,而那里面的情绪与其说是紧张倒不如说是兴奋,而且是极度的兴奋。 颜琳咬着牙左右看了看,显然没有人会出面,或者说没有镇得住场面的人。许嘉不在,而高希文则完全没有要开口的迹象。“恩,从容姐,安琪她以前被那个吓到过……”颜琳清了清喉咙,讳莫如深,“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感,她应该不是故意的。从容姐,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在何氏,安琪最看不惯的就是颜琳了,之前攀着韩琦,现在又找了许嘉,擅长的就是在那扮猪吃老虎,她最讨厌的就是她一副善良的圣女状,背地里不知道是怎么个蛇蝎心肠。颜琳这不开口还好,她这么一说,安琪的火气就噌噌的冒了上来,“猫哭耗子。”厌恶的瞟了她一眼,转而朝从容一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捡又怎么了,我才不会让这种污秽之物脏了我的手。” 安琪一向被骄纵惯了,在何氏大家又一直让着她,更养成了自我霸道的性格。即使本意不想得罪从容,但是现在这个场面她是骑虎难下,更不愿意让这一群人看自己的笑话。 从容的眼微微眯起,双目隐匿着风云涌动,紧抿的嘴角更显阴沉。带着三分审视的打量了安琪几秒,什么也没说,缓缓走到她的跟前站定。大家一惊,今天的从容有些反常,不会火起来一巴掌扇过去吧?就在众人期待不已时,从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缓缓蹲了下去亲自捡起了那块孝布,就在大家惊咋之时,她身体微微前倾,对着安琪缓缓吐出一句话,“确实不怎么样!”嘴角轻轻一扯,下一句话用的则是全场都听得到的声音,“……方庭,给我放出话去,从今以后所有的场合¬——有我没她!”抛下这么一句话后便一甩衣袖,转身坐回了原本的休息椅上。 全场譁然,连陈曼萍等人也错愕不已。这是摆明了要封杀安琪,至少以后任何的剧组或者活动主办方想请从容的,就不能请安琪……那以从容今时今日的影响力,大家当然宁可放弃安琪也不愿得罪从容了。这对一个圈内地位还不巩固的二三线明星而言其打击不言而喻。 而作为当事者的安琪一时间是又惊又气,刚刚还憋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完全倾泻,脸色惨白的望着从容,一个愤怒而不甘的“你……”字还没出口已经被一旁的amay给硬生生的打断。amay早急的团团转,看这祸闯的,这个时候竟然还不示弱。虽然自己也不怎么待见安琪,但毕竟她现在是何鼎文的新欢,她出了什么岔子,何老可是会把帐算在她头上的。 “从容,有话我们慢慢说。只是一个误会,不用弄的这么僵嘛。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在何老的面子上。原谅小姑娘不懂事……” 从容手一抬,止住她的话,抬头对她轻轻一笑,极度凉薄的笑容,没有温度。“amay姐,你说过娱乐圈是一个最不乏帅哥美女的地方,永远有更年轻更漂亮的新人前仆后继。并没有人是无可取代的,当然也包括我。我知道有无数人在觊觎着我的位置,那也请等把我踢下去之后再来嚣张。至于何老,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坐言起行皆为自身。如果他要怪,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amay的心里咯噔一下,怏怏地闭上了嘴。如此强势不留情的从容是她所不熟悉的,也是她无法左右的。 全场寂静,所有都一脸错愕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这时已不再理会众人反应的从容忽然又慢悠悠的开口,叫的却是正不知所措的现场副导演,“张导,我说的任何场合当然包括剧组。你现在是要我离开吗?” “呀!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副导连忙跑过去,对着一脸惨白的安琪又开不了口,只能抓耳挠腮的向amay求助,“amay姐,你看要不先带安琪小姐回去休息一下,这下场戏马上就开拍了,现场也乱。” “凭什么,她从容算什么。她让我走我就要走吗,不跟我同台,我还不屑呢……”安琪忽然爆发,她已经完全豁了出去,想她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气。这个时候amay心里是不断摇头,真是扶不起的阿斗,现在她还能说什么,再纠缠下去只能让场面更不好收拾。朝旁边另外几位自己带来的艺人使了个眼色,几人连忙上前半推半拉的拥着安琪走了。而amay则赔着笑跟从容说,“从容,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改天我和何老做东,摆一桌给你消消气。” 从容却似笑非笑的回了一句,“只要你们那位安琪小姐到时不出现,那一桌我请又何妨。” amay一噎,其他圆场的话便也说不出口,只能吶吶告辞。 等何氏来探班的艺人都离开之后,所有人又回復到之前的工作岗位,各司其职。但整个摄影棚的气氛却已发生了变化,原先的说笑嘈杂声在不自觉中已消失,几乎每个人都时不时的抬头瞟两眼从容那边,第一次见她发怒,原来是这么恐怖的…… 永远不会忘记说风凉话的魏正东和陈曼萍此时也不想去招惹她了,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中却有着相同的想法,看来以前是低估了从容,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没有人注意颜琳正望着安琪她们离开的方向,那一缕阴狠眼神从微垂的眼角压了过去:安琪,这就是你扇我一耳光的代价。 从容看似认真的翻着手里剧本,心里却莫名的烦躁。她周身三米之内现在只有高希文一人坐在旁边,神色莫名。 “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从容把剧本一合,抬头不再迴避他的目光。 高希文静静望着她,忽然扬眉一笑,“第一次看你这样冷脸凶人,我正消化着呢。要不要我让陈戈也放出风去,我跟你一起封杀她好了。” 从容脸一僵,“别闹了,刚才我也只是一时气愤。你想跟我一起被人说耍大牌呀?” “耍大牌,这个名声不是已经跟了我很多年了,可不差你这一单呀!”高希文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 “好了,我不气了还不行嘛。”对于高希文不分是非的纵容,她早就无语。 “以后心里不慡了别老憋着,该发脾气就发好了。找不到对象的话,我把陈戈借给你。” “就会欺负陈戈,你自己怎么不出来牺牲一把。” “对着我,你发的出火了。再说了就算我乐意,我的万千粉丝也不乐意呀。”高希文摆了一个酷帅无比的表情朝从容眨了眨眼,惹得她不禁失笑出声。眼里的那丝阴霾也彻底消失。 一阵说笑驱散了原本凝滞的气氛,高希文继续笑道,““芯姐不是生了个漂亮的小千金,我还没去看过她呢。今天收工后一起去。” “我也还没去过,不过姐夫发了照片给我看了,小公主可漂亮了,像我。呵呵……不过现在去看新生儿不太方便,等凌伯伯的葬礼结束后再去吧。” 高希文看了看她手里的孝布,心中瞭然。 正说着,那边场景已经布置完毕,副导叫从容去走位。 高希文远远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一片如海般的沉静。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这莫名的怒气,是因为心里的烦躁所致,还是因为那是凌子墨的东西?你自己又是否知道呢? 第65页 作者有话要说:华丽丽的更新来了! 下一张更新时间应该或许可能是下周一,如果我rp大爆发那就是周日呵呵 葬礼 凌氏集团成立于1956年,旗下产业涉及房地产、酒店、时装、金融、精品零售等几大部分。 随着近几年其产业中心转移到国内,凌氏也逐渐揭开了神秘面纱。但到底凌氏的底有多深,或许通过此次凌晔的葬礼便可见一斑。 设在凌家老宅糙坪上的灵堂,由数千盆白色兰花装饰而成。巨大的遗像旁则是上千朵的白色康乃馨。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晶棺材安静的停放在遗像下面,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整个糙坪上摆放了数千张黑色坐椅,每张椅子上都有一朵白色康乃馨。黑色地毯从遗像底下一直延伸到大门口,那并不是普通的黑布,每隔几米便会出现一个的骏马图案。灵堂左右两侧各有6个巨大的led显示频,上面静态播放着凌晔生前的各种照片。整个灵堂庄严而肃穆,黑和白共同交织出一曲輓歌。 正式的祭奠仪式还未开始,宾客也还未到场。而大门外的各路记者早已摆开架势严阵以待。即使寒风凛冽,也无法阻挡越来越多的各路媒体。从财经线、社会线到娱乐线,全部集结在了一起。从大门口一直往外延伸一百米,摄像机可以说是比肩而立,毫无空隙。那阵势不亚于任何一场颁奖典礼。以这样的镜头密度,即使是一只蚊子也不可能避开他们的视线安然进出凌家大门。 当然这个局面凌家早已预料,安保工作同样做的滴水不漏。林立两旁的保安足有上百人之多,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足可以让两辆加长悍马并行的马路来。虽然各路记者都直面与保安近身拼力气的局面,但是依旧无损他们此行的亢奋状态。财经线是等着看有那些老闆来参加葬礼,从而窥探下凌氏的商场脉络;社会线是纯粹想看看这场豪华婚礼的奢侈程度以便编个什么之最的;至于娱乐线,当然是冲着凌子墨的歷任圈内绯闻女友来的,特别是传闻与他一起守孝的从容。 外面是记者混战,而凌家客厅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气氛。 “荣轩,宾客就快到了,还没找到我哥吗?”看到荣轩再一次独自一人从楼上下来,梅子寒不禁有些着急。 “子墨这么大一个人了,他做事有分寸的。到时间了他自然会出现的,子寒你就别着急了。”向南心与梅子寒各自占据客厅沙发的一角,颇有几分分庭抗礼的架势。 根本就当她没存在的子寒可容不得她插嘴,眼一扫便是不屑的白眼两颗送上。“少一副长辈的口吻跟我讲话,被你噁心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梅子寒,你这又是什么态度,少说我表妹也算是你的继母,起码的礼貌总该有吧,你妈没教过你吗?”还未等向南心开口,她身旁的人已经跳了起来。 对于向南心这个所谓的表哥林励,梅子寒向来是连正眼都懒得瞧的,就一不入流的纨绔子弟。她的脸一沉,那冷厉的气息直直she向他,“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对我大唿小叫。你亲爱的表妹都没资格提我的母亲,你又是什么身份?” 真是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在剎那间林励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凌子墨的影子,都是那种睥睨一切唯我独尊的气势,那种轻蔑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蚂蚁一样。 这个表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对于他的强出头向南心很是不以为然,这个时候何必跟梅子寒槓上,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子寒,不要跟表哥计较了,他也只是一时口快。今天是晔哥出殡的日子,吵了他就不好了。而且外面这么多宾客,让子墨看到我们这样又要生气了。” “还真是体贴呀,那以后就不要让这种跳樑小丑出现在我们凌家面前,脏了我的眼。” “你……” 还未等林励跳起来,向南心已经抬手止住了他。 “好了,表哥。少说两句。” 梅子寒本就无意与他们多费唇舌,便继续吩咐荣轩,“去从容房间看看吧。可能在她那里。” “并没有。” 一声清朗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声音的主人正是一身素颜的从容。她的面容难掩三分憔悴,最近连续赶工拍戏,急速消耗着她的体力。为了能如期参加今天凌晔的葬礼,她更是把两天的戏份赶在昨天一天全部拍完,今天凌晨三点才收的工。从剧组收工后她便直接来了这里,也因此避过了外面如云的记者。 “他不在我那里。”从容继续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的望着客厅里的众人。语气清淡,听不出多少情绪。“荣轩,去书房找过了吗?” “去过了,没有。”荣轩第一时间就去的书房,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凌子墨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凌晔的书房了。 从容微微蹙眉,有些惊疑的思索。片刻沉默后,“我去找吧。荣轩,你去外面看陈伯那里有没有需要你帮忙的。”说完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向南心望着她的背影,贝齿紧咬。那饱含不满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的右胳膊上——那块与她一致的孝布。或许有些人的存在註定的来克某些人的。面对从容,向南心很容易失控,总是无法掩饰她的厌恶之情,就像梅子寒面对她。 “还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向南心还只把不满表现在她的眼里,而林励可不管那么多,一句讥讽之语已经不假思索的出口。 “怎么,嫉妒呀!”梅子寒勾唇一笑,话虽然是林励讲的,但说的却是向南心的心声,所以她这句话自然是冲着正主去的。 被梅子寒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一惊,还未收拾起自己脸上的神情,便猝不及防的撞上了她嘲笑的眼神。尴尬□裸的爬上她的眉眼,掩饰的轻咳两声,“子墨想让谁成为凌家未来的女主人,哪容我们置喙。我刚刚只是对从容的衣着有些许意外而已。难不成她准备穿着那件灰色外套参加晔哥的葬礼吗?” “怎么,难道学你把自己裹在黑套子里吗?深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寡妇呀。”向南心今天从头到尾黑的彻底,黑色长风衣、黑色长裤、黑色皮鞋、黑眼圈,更绝的是她把自己原本的酒红色头髮染回了黑色,如果再加个黑色头巾,就是彻头彻尾的修女造型了。 向南心深知在梅子寒这里讨不到便宜,即使被她噎的火气直冒,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就在客厅的两人继续唇枪舌战之时,从容已经进了书房。 书房很安静,拉紧的的落地窗帘挡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线,更显三分静谧。所有的陈列都没有变化,一如凌晔生前的摆放。一眼望透,凌子墨确实不在书房里,只有书桌上摊开的一本相册显示着之前有人在此逗留过。 从容走到书桌旁,便看清了那照片的内容。那是还处于幼年的凌子墨,正坐在他父亲的怀里,共骑一马。两人均是神采飞扬,无比自得的笑着。那种笑容是从容极度陌生的。凌子墨常对着她笑,坏坏的笑、邪魅的笑、嘲讽的笑、温情的笑……各式各样,但从容却没有信心在这些笑里看出他内心哪怕五分的想法。可是照片上的他却笑的那么真实而热烈,仿佛拥有着全世界。 从容眼神一暗,缓缓合上了相册。起身离开书桌,但并不是朝门口走去,而是朝落地窗帘遮挡住的露台,因为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糙坪上的灵堂。 “大家都在找你!”从容站在凌子墨身后不到一米的位置,声音里有被北风吹乱的温柔。 “也包括你吗?”凌子墨没有回头,依旧凝望着远处,那绵延的白色兰花。 “是。” “那我真高兴是你找到了我。”从容知道此刻他的嘴角一定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他的周身却依旧那么清冷而孤寂。 有一种莫名的心疼扼住了她的唿吸,下一秒她伸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脸也贴上了他宽阔的后背,轻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伤心。” 抓住从容环在他腰间的手,凌子墨的眼里闪过片刻的意外,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从容那略带忧郁的心跳。这一次他笑了,真实的。 “从容,我能感觉到现在你的心是这五年来最柔和的一刻。原来偶尔的脆弱也可以换取你的温柔。……或许我可以试试在今天跟你求婚。” 从容的手一僵,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更深的把脸埋进他的后背。 凌子墨是和从容牵着手出现在客厅的,无视所有人惊咋的眼光。大家并不是见不得两人这么恩爱,但是毕竟今天这场合有些特殊……向南心的脸色更是有些发青,而梅子寒当然是挑衅的朝她扬了扬眉。 “凌总,差不多到时间了。”荣轩上前向他禀告,外面的宾客也开始陆续抵达。 凌子墨点头,“宾客由你来过滤,不必要的人不要放进来。” 吩咐完了荣轩,凌子墨依旧和从容手牵着手朝花园走去。这场面刺激的向南心恨不得剁了她的手。 众人的反应,凌子墨当然是看在眼里,其实他本无意把庄严的葬礼演绎成一场八卦绯闻,只是希望最大限度的吸取着从容给予他的力量。在大厅的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放开了从容的手。阳光伴着寒风迎面而来。白色的花,黑色的布,肃穆的人……又是一个喧嚣人世。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行业跨度最为强烈的葬礼,从政府官员、商业巨子、金融大鳄再到世交友人、旗下职员……其实原本也少不了一些与凌子墨关系匪浅的女星,只不过这些人是被荣轩划入不必要的人,自然也进不了灵堂。 站在遗像下首的凌子墨,表情肃穆,那瘦削的薄唇紧抿着,面无表情的望向每一个在灵前鞠躬的来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把康乃馨放在水晶棺上,再面无表情的一一答礼…… 向南心和梅子寒分列他的两旁,她们两人的悲痛之情就远胜于凌子墨了。特别是向南心,早已哽咽不已,一副痛不欲生,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从容坐在嘉宾席上,安静的望着前方。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个场合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外人。看到没,真正有资格站在家属区接受宾客致意的是我表妹。她才是凌家真正的女主人。” 林励坐在从容的身边,炫耀着也示威着。从容微微侧首瞟了他一眼,便继续转头看向前面。从头到尾,她一直沉默。林励有句话说的很对,人贵有自知之明,显然他自己没有。与这种人,从容不愿意浪费一丝口舌。 第66页 “有客到……”来的是凌家的家庭医生doctor陈。 鞠躬致意完毕后,陈医生上前一步凑到凌子墨的跟前,“凌少,我刚在你父亲的诊断书里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我怀疑他……” “doctor陈!”凌子墨伸手止住了他的话尾,“这件事等葬礼结束后我们再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两人的声音虽轻,但紧挨着的梅子寒和向南心自然也停在了耳里。两个女人的神色俱是一变。 “哥,怎么回事?” “子墨,有什么不妥吗?” “都闭嘴!一切等结束后再说。让爸安心走完这一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闷了,这章写的我那个胸闷气促呀。如果不是答应了今天要更新,我真是会甩手不管了 痛苦呀! 痛苦继续中,下集预告,周四更新 遗嘱 “出来了!” 随着不知何人的一声惊叫,凌家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超豪华的葬礼车队也随之驶了出来,吸引了所有记者和镜头。打头的是一辆豪华“劳斯莱斯”,其后紧跟的是16辆加长陆军一号和32辆加长v9林肯房车,在后面则是108辆新款黑色奔驰,每辆车上面都扎满了白色康乃馨。整个阵势惊呆了现场所有的人,这赛过一个车展了都。一时间大家尽顾着看车数车了,都忘了要去找车里的人了。 等车队彻底驶出,众人才回过神来,忙各自上了自家公司派来的车,开足油门追去了。片刻之后凌家大门便安静如初,只残留几朵散落的康乃馨孤独的躺在地上。 有两个工人探出头来左右扫视了一圈,看到人确实已经走光,哐当一声,大门再次关上。谁也看不到这个刚刚举行完葬礼的老宅里面将要发生什么? 凌子墨、从容、梅子寒、荣轩、向南心、她表哥林励,还有dcotor陈以及凌家法律顾问林在培律师。这些本该出现在外面车队里的主人公或者说重要客人,此刻却意外的全部端坐在凌家的客厅里。 外面追车队追的热火朝天的记者们并不知道,其实凌晔根本就不会葬在那所谓的什么高级墓地。他临终前早已嘱咐凌子墨把他的骨灰晒在凌家后山的那一株梅树下。那一株梅树是梅林生前所种,她死后也把骨灰洒在了那里。所以外面那么多记者奔着去的就只是一个豪华车队而已,能登的也就是车展了…… 厅里的人并不少,但却瀰漫着一股别样的寂静。一直等佣人上完了咖啡,仍然没有一个人开口。 “子墨,我先回剧组了。”从容起身,开口打破了现场的沉默气氛。 凌子墨拉住她的手,略带不解,“怎么,你今天不是请了一天的假吗?” “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事,早点回去……”在凌子墨不以为然的蹙眉之下,从容便不再解释,只是笑笑,“好吧,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会,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凌子墨也不再坚持,他清楚昨晚从容拍戏到凌晨,顶多才睡了三个多钟头。 “还算有自知之明,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听遗嘱!”坐在自家表妹身旁的林励小声的嘀咕,声如蚊吟自是因为忌讳凌子墨。毕竟自己在他手下可没讨过任何便宜。 向南心一慌,有些紧张的望向凌子墨,深怕他听到。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再不着痕迹的拧了他一把,惹得林励是一阵呲牙裂嘴。两人的小动作一丝不漏的落入了右侧梅子寒的眼里。 “说到外人,这里谁的成色比得过你呀,林先生?” “什么外人,我可是南心嫡亲的表哥。现在老爷子走了,谁知道你们兄妹俩会不会欺负她。我当然要在这里看着了。” “还真是兄妹情深呀。”梅子寒嗤之以鼻。 而凌子墨则根本就无心理会林励这种微末人物。只是神色冷漠的扫了他一眼,便朝林在培示意,他可以开始宣读文件了。 “凌少,要不要先听听我在令尊诊断书上的新发现。”dcotor陈颇为着急,他一发现有不妥的地方就连忙赶来。 “陈医生,你先别急。让林律师念完我父亲的遗嘱再说。”对于dcotor陈貌似发现的的惊天秘密,凌子墨完全不着急也不好奇,还颇为闲适的端起了手边的咖啡。 林律师从公文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扫视了一圈客厅里的众人,朝凌子墨点了点头后,便朗声说道,“凌晔先生委託林在培律师事务所作为他遗嘱的执行者,他是在完全清醒并具有判断力的情况下做出以下遗嘱分割的。具有完全法律效力……” 凌子墨继续喝着手里的咖啡,梅子寒则一直冷着脸审视着向南心他们。而现场最为紧张的也莫过于他们两人了。林励双手紧握,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律师一开一合的口,而向南心虽然面色自然,但那紧绷的下巴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 “凌晔先生把他名下的财产做如下分割。他名下拥有的30%凌氏股份由长子凌子墨继承,加上其本身拥有的40%股份,也就是说凌子墨目前拥有凌氏集团70%的股份。位于法国的凌氏主宅以及目前我们所在的这栋房子也由凌子墨继承。至于他与前妻共同拥有的七处房产、五间珠宝店全部留给次女梅子寒,包括其中所陈列的所有古董字画;梅林全球儿童慈善基金会也交由梅子寒全权託管。”林律师一顿,抬头询问两位当事者,“凌少,二小姐,关于这样的遗嘱分配有无异议?” “什么,完了?”还没他们有所反应,也没等向南心,林励已经跳了起来,“那我妹呢?怎么说,她也是凌家明媒正娶的,把自己的青春就这样……” 向南心忙伸手狂拉他,这越说越离谱了要。“表哥,先听律师怎么说,你着什么急。林律师,不好意思,您继续。” “当然着急了,深怕自己什么都捞不着,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梅子寒眼一翻,不屑的嘲笑。 林律师清了清喉咙,对林励的话恍若未闻,连那一丝丝的不以为然也很好的隐藏在了眼镜背后。“至于凌太太,凌晔先生的遗嘱列明将把他名下位于香港半山的一栋别墅转到你的名下,以及里面所陈列的所有古董摆设。” “就这样?”看着那个律师讲完一句之后便合上文件望着他们,林励又忍不住叫嚣开了,“就一栋别墅,而且还是在香港。我表妹怎么说也是以一个如花妙龄嫁进你们凌家的,年纪轻轻就守寡,你们才给一栋房子,凌家这也欺人太甚了吧。”如果向南心只拿到那么点遗产,那他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向南心同样的不可置信,她看过之前凌晔的遗嘱。上面清楚地写着她将分到凌晔名下五栋别墅和两间珠宝店,现在怎么会只剩一栋。“林律师,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晔哥当时明明不是这么写的。” “凌太太,你指的应该是凌晔先生半年前立的那份遗嘱。而我现在宣读的这份是他临终前在美国所立,之前那份已作废。” “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向南心再也无法强装镇定,对她来说这相当于一无所有。“晔哥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不可能……子墨,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子墨,你帮我说说呀!” “还敢说不是冲着我们家的钱来的,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怎么,一栋房子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呀?”听到这样的遗嘱分配,惊了向南心,倒是乐了梅子寒。她最高兴的莫过于看到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此刻梅子寒一脸笑意,就差没拍手鼓掌自己老爸这个英明的决定了。 “你们这是摆明了欺负表妹无依无靠。哪有这样的分法,妻子应该是第一法定遗产继承人。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拿一栋房子来施捨呀。南心,你别伤心,这种气咱们可不能受,到法院告他们去,这遗嘱一定是无效的。表哥替你做主,一定拿到你该拿的那一份。” “还真是大言不惭呀!”凌子墨终于开口,而他的语气很缓,也很轻。微微抬了抬眉眼,斜睨着他们,全身散发着从血液里渗出的凌人霸气。在他目光扫视之下,林励瑟缩的低下了头。“在去法院之前要不要先听听dcotor陈有什么新发现呀?” 作为凌家十几年的家庭医生,dcotor陈对凌家的事情极为清楚,也了解凌子墨的性格,刚刚他的语气里已经压抑了巨大的怒意,现在自己在宣读遗嘱的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本也是敏感。思索了片刻,他还是斟酌着开了口,“我在凌先生的诊断书上发现他是由于高血压引发的脑中风。当然凌先生血压向来比较高,但奇怪的地方就是这次他的血压高的出奇,另外在他的血液检测里面却没有发现我一直给他开的抗压药的任何成分。”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自然的一顿,有些踌躇了起来。“也就是说……凌先生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服用抗压药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解释下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凌子墨冷冷的望着向南心,话问的缓慢而饱含浓重的压迫。 刚刚一直只专心听着陈医生讲述的梅子寒这时才转过头来看向南心,才发现此刻她的脸色早已是惨白一片,血色尽失。勐然明白了过来,梅子寒腾的从沙发跳了起来,怒指着她,“是不是你干的?” “我没有,一直我都是按医生的吩咐尽心的照顾晔哥,那些药也都是医生开的。”向南心连连摆手,身体却忍不住的连连战慄。 “医生的吩咐?你指的是那位你找回来的朱兆成医生吧,他开什么药难道不是你说了算吗!” “子墨,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我怎么会害晔哥呢。而且我一点药理也不懂……”声音里是绵延不绝的恐慌。 “还敢狡辩!”凌子墨冷喝,语气里奔腾着愤怒的暗流。手上的那杯咖啡结结实实地被他按在了桌上,褐色的汁液溢满光可鑑人的水晶茶几,触目惊心。“你是以为我父亲他老眼纷花,还是以为你自己魅力无边,把他迷得晕头转向。你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你换了他的药?” 向南心两只手下意识的紧抓着自己的风衣下摆,剧烈颤抖的嘴唇表明了她此刻内心的恐惧。“真的是她?”梅子寒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哥,难道爸也知道?那为什么还……”震惊于这连连的意外,想到凌晔可能是自己求死,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凌子墨如鹰隼的眼神狠狠地盯着瘫软在沙发上她的向南心,“他只是太累,太寂寞,想去陪我母亲了。但是,即使这个结果是他自己决定的,但是你万不该动此心机,其心可诛。” 第67页 此时林励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吭,表妹的反应神态已经明明白白承认了她心里有鬼。整个客厅瀰漫着一股森冷的气息,在每一个角落。 向南心一脸死灰,“你想怎么样?”这一句已透着三分绝望。 “怎么样?”梅子寒咬牙切齿,“荣轩,马上报警。告她谋杀。” 荣轩一愣,望向凌子墨。没动。 “怎么样?”凌子墨重复这三个字,声音里是金属敲打的尖锐。“我还真想把你扔到大海里餵鱼……只是不想脏了我的手,脏了我们凌家的名声。你去香港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凌家。” “哥,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她。”梅子寒不可置信的喊道。 凌子墨没有回答她,只是紧抿的双唇,让那冰冷的戾气缠绕周身。 “二小姐,不是凌少不想追究,是你爸的意思。”看梅子寒完全不理解的愤怒,一直沉默的林律师开口解释,“你也不想他过世后还不得清净,被八卦媒体骚扰,编造一些有损他清誉的新闻吧。这件事传出去毕竟对你们凌家不好。” “那,难道就这样算了,也太便宜这个女人了。”梅子寒仍然不甘的怒视她,但已是明白了凌子墨这样处理的原因。 “倒确实是便宜了我,你们凌家真是待我不薄呀!”刚刚还瑟缩惧怕的向南心忽然幽幽的开口,虽然脸色依旧惨白凛人,但却有了一股豁出去的决绝,“你们决定私下处理这件事无非是不想凌家陷入一起豪门丑闻中,怕你们老爸被人说老牛吃嫩糙,死于女色吧……” “贱人,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敢再如此污衊我爸,我才不管什么后果不后果,你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哼,那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没了青春、没了事业,你们却想用一栋房子就把我打发了,还要跑那么远,以为我不知道,根本是变相软禁。我告诉你们,没那么容易。你们不让我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还真能告我谋杀不成,顶多就是疏忽照顾,我又不是护士不是医生,判得到我头上。但是你们凌家就不同了,以现在八卦杂志的功力,你老爸这一世名声就别想落得清白。”向南心冷笑不已,那是她最后的顽抗,她不能让自己一无所有。 梅子寒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力气大到她的左边脸瞬间便一片殷红。而凌子墨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请便。只是那结果你将连那一栋房子也没有,而且会在监狱里了此残生。” 向南心捂着脸狠狠地盯着他们,那是疯狂的恨意…… 作者有话要说:给自己定更新时间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滴,呵呵 以后差不多都是三天一更,然后偶尔rp大爆发一下 亲们别嫌慢哦,实在是我每章的字数也不算少,木兰码的也很头痛呀 蔷薇与狗尾巴糙 从芯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就在平安夜那晚。后来从容才知道凌晔也是在那一天晚上去世的,生命的诞生与消逝,不同人的喜悦与悲伤往往是交融在一起的。因为凌晔葬礼没结束前他陪凌子墨守孝,不方便去看新生儿。所以一直拖到葬礼结束后才有时间去月子中心看从芯也看宝宝。 从芯看到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从容,不禁失笑,“以前去妇产科看我都大摇大摆的,月子中心可比医院安全多了,怎么反而鬼鬼祟祟的。快点进来啦!” “呵呵,第一次来这地方,好奇呗。”从容摘掉墨镜,“对了,那个……男人能进月子中心吗?” 男人?从芯和老公面面相觑。 “白痴问题,你姐夫不是男人呀!”凌子墨从身后拥着从容的肩,微笑的跟从芯夫妻俩打了个招唿。 “子墨也来了!”从芯有些惊讶,埋怨的看了眼妹妹,“也不早说,你看都没准备的。” “姐,不能怪我的。原本说好送我到门口的,结果到了硬要跟进来。”从容抱怨的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还有是我们来看你和宝宝,哪需要你准备什么东西呀。宝宝呢,我带了礼物来了。” 小婴儿很乖,在从容怀里安静的睡着觉,一切都是小小的,小小的手脚,小小的脸蛋,小小的鼻子和嘴巴……从容把一个长命金锁挂在小baby的脖子上,繁复的纹路,精緻的雕刻,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干嘛带这么贵的东西给她,小孩子不能宠的!” “我就这么一个外甥女,不宠她宠谁呀?”从容抱着孩子,爱不释手。一个小小的生命,从此她又多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忽然想起,抬头冲着凌子墨,“竟然跟来了,那礼物呢。第一次见小孩子,可不能少了见面礼的。” “礼物不正挂在她脖子上。” 从容一看,“那是我送的。” “错,是我们俩一起送的。不要忘了刚刚是我帮你挑的,钱也是我付的。” “这……谁让你抢着付的……不行,没这么便宜的事,待会我把钱给你,这个长命锁是我送的……” “让我抱抱!”凌子墨伸手要接过从容怀里的孩子,至于她的抗议,自动过滤成空气。 “你会抱小孩子,摔了可赔不起的。”从容很是怀疑的盯着他。 “你们这俩活宝!”从芯失笑,“从容,就让他抱好了。我们不都看着嘛,没事的。” “这么喜欢小孩子,要不你们俩也生一个好了。”从芯的老公张经林在一旁插话,而这一句话也瞬间让房间里原本的热闹冷却了三分,从容下意识的朝凌子墨望去,不期然的撞上了他神色莫名的眼神,忙若无其事的转头。从芯忙朝老公使眼色,在他心目中,一直认为从容是因为艺人的身份才没有公开恋情,至于两人之间有多少与其他恋人不同的地方,那他就并不清楚了,所以对老婆使的眼色也不是太明白,难道是从容为了保持身材不想生孩子,反正看那神情自己是说错话了,干笑了两声便转了个话题。 “看子墨你这么喜欢我们家宝贝,要不让她认你做干爹好了。”看自己多为女儿着想呀,有了这么个大款干爹,长大了那可就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了。 “谢了。”凌子墨看着小婴儿,扯起一抹浅笑,“你家女儿是很可爱,不过对当她的干爹我不感兴趣,要当也当她的姨父。而作为姨父的话,嫁妆自然也是少不了她的。” 从芯夫妻俩一怔,瞬即意识到这干爹和姨父之间的差别。两人脸上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张经林更是用暧昧而促狭的眼神望向从容,十足我明白我理解的表情。 而作为女主人公的从容貌似不想对此作出任何的回应,佯装没有听到的扯开话题,“姐,宝宝的名字取好了没?” “还没,有什么好建议吗?” “恩……”从容沉吟。 “叫张梓橦吧。”凌子墨把孩子交到他老爸手里,“梓橦,古时候皇后的专称。” “梓橦,张梓橦……还挺好听的,寓意也好。”从芯夫妇俩一听,欣然接受。 从容和从芯有段时间没见了,两人便说起了体己话。 “你们俩没事吧?”从芯瞟了眼凌子墨的方向,他正专心致志逗着刚醒的孩子的,压低声音问道。 从容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们俩看起来像有事的样子吗?“能有什么事,老样子。” “那这次子墨他父亲的事……” 脑海里不自禁闪过那日他望着父亲灵堂那落寞孤寂的背影,从容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道,“没事,他一向坚强。”可有什么比失去至亲更痛苦呢…… “今年的除夕有安排吗?” 车流中,凌子墨一边专心开着车,一边淡淡的问道。 “除夕?”从容侧头有些莫名的望着他,“剧组一般会放三天假,趁这个机会当然要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那今年陪我一起倒数吧!” 从容把头转向窗外,冬日里的城市被披上了各式彩妆,原来又到一年除夕,她和凌子墨在一起整整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好呀!”从容笑颜如花,“让我也见识一下你们的富豪除夕party,长长世面。” 凌子墨勾唇一笑,笑意染进了他微眯的眼神里,“怎么感觉你最近对我特别好呢,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是终于被我挖掘出了你身上被雪藏的中国女性传统美德。恩,要继续保持,最好再三从四德一点那就完美了。” “怎么,我以前对你很兇吗?”从容歪头,一脸沉思状,“不过没办法,谁让你最近这么脆弱呢。” “那看来我也要继续保持了!” “好呀,你转型当忧郁小生,我不介意多释放点母爱的。” “我的心好痛呀,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残酷。天是灰的,命运是坎坷的……”凌子墨马上唱做俱佳的演上了。 “老天哪,救救我吧。这里有个疯子刚才精神病医院跑出来……” 紧闭的车窗里时不时传出轻微的说笑声,冬日的午后也不失阳光的温暖,被妆点的五彩斑斓的街道和商厦散发着节日到来的喜悦。 车缓缓驶入半山别墅。 “怎么把我拉到这里来了,我三点钟还要回剧组的呢!”从容站在花房前,有些惊讶。这段时间为了拍戏以及凌晔守孝的事,他们都住名邸和凌家老宅那边。有段时间没回半山了。 即使在温室,蔷薇花也在深冬的季节里渐渐凋谢。 “想问你一个问题。”凌子墨与她同样望着这一室蔷薇,即使凋谢枯萎,依然不损满室芳香, “恩……” “我能不能拔了这里所有的蔷薇?”凌子墨盯着她一字一顿。 ?从容一怔,而凌子墨也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那一丝错愕。 “我很想知道它还是不是我心中需要忌讳的那根刺?” 它,他?卡在凌子墨心里的是这一室蔷薇还是蔷薇所代表的人? 从容没有迴避他刺探的审视,眼神由最初的惊讶慢慢转为戏嚯。 “没想到你这么小气,连几朵蔷薇花都容不下。”侧着头煞有其事的做出一脸惋惜状,“花儿呀花儿,有人看你们不顺眼,该怎么办呢?” 第68页 “有时候你装起傻来,真可以让人气的牙痒痒。”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嘆气,摇头。 “我可不可以说这是跟你学的。”从容一脸无辜。望着他脸上的无奈,渐渐收起自己的脸上的玩笑,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但不再看他,而是回头注视着已经所剩无几的花朵,“它们从来都不应该是你心里的那根刺……或许最初它们代表了某种特殊的含义,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只是一个记忆而已,或者说我爱蔷薇花本身,爱它的强韧与芳香。我这样说,你还会不会想拔了这里的花?” 随着她的话,又一朵蔷薇花离开花瓣,飘落在他们的脚下。 “我只知道这里没有一朵花是为我而种,因我而开。”凌子墨依旧冷冷的抱怨道,而扬起的嘴角却泄露了此刻他内心的愉悦。 从容翻了个白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想怎么样呀?”嘴里问的温和,手下却不留情的掐了他一把。 凌子墨面不改色,只权当被蚊子叮了一口。“至少这里要种上代表我的花吧。” 晕,都几岁了,还这么幼稚。 从容这回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我说凌大少,凌子墨先生,那你以为什么花能代表的了你无以伦比的情商与智商呢?玫瑰,百合?对了,应该是牡丹,只有花王才衬得起你的身份不是。” 虽然从容话里的嘲讽之意已是沖天,但是凌子墨却是坦然自若的接受,沉吟了片刻问了句,“那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当然除了蔷薇之外。” 从容哪能不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但是竟然都说了是代表他了,那她也就牺牲一次自己的审美情趣好了。眼珠一转,“我最喜欢的当然是——狗尾巴糙了。” 说完便一脸看好戏的盯着他,凌子墨当然知道这是故意整他呢。倒也不介意。 “狗尾巴糙挺好的,生命力也旺盛。就这么决定了,花房里至少得有一半拿来种狗尾巴糙。” “你不是认真的吧?”从容愣愣的瞪着他。狗尾巴糙可是杂糙,有谁听过在花房温室里种狗尾巴糙的,种了这个,那些蔷薇怎么活的了,还不得被狗尾巴强盛的繁衍能力给占了所有空间,这不是变相的拔光她的蔷薇! “比真金还真!”凌子墨一脸真诚。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呵呵! 一阵风从敞开的门口吹进,吹落了更多枯萎的蔷薇花瓣,它们是不是知道到了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 作者有话要说:熬夜看完球赛,爬起来更新。庆祝西班牙的胜利 一个过渡章,也表现一下凌子墨和从容平时的相处状态,算是有点小甜蜜吧 除夕party 每年除夕,城中上流社会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有头有脸的人都会聚在一起共度除夕。一来是相互交流感情,能参加这个聚会的人也表示是真正的被这个圈子认同,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徵。所以也被称之为富豪除夕party。今年的东道主是远胜集团主席袁胜涛,而地点依旧是m&e酒店。 今天的从容穿着十分简单而且保守,一袭秋冬长款白色曳地礼服,小竖领的设计把胸前包的密实,不露一丝春光。一头捲髮也是随意的披散着,身上没有过多的首饰,只是手上的袖铐式的钻石手环与礼服上镶嵌的水钻相互辉印。而她身旁的凌子墨则是一身最为简洁的黑西装搭配白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敞开着,连领结都没有打。 “如果不是在m&e,我估计我们俩连大门都进不来。”从容望着满室的衣香鬓影,华服美钻,不禁笑语。 “我们这是低调的华丽,是咱们家酒店的门童识货。”凌子墨上下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一脸抱怨,“就是你,这算礼服嘛。不露胸不露背不露腿的,更过分的是,还选了件长袖的,连手都不捨得露了。有那么冷吗?” “怕我给你丢脸就别叫我来。”从容斜睨了他一眼,“凭什么你就可以穿长袖,我就要露胳膊露腿的在那里挨冻呀。这件礼服是我看过最人性化的了。为了表示我对这个聚会的慎重,我可是戴上了首饰盒里最大的行头了。”抬手指了指自己右手上那个卡地亚铂金钻石手环,足足有两个腕錶那么粗,上面还镶嵌着9颗一样大小的蓝宝石。 凌子墨一扬眉,“今天你的装扮非常的有品位,实在是挑不出一丝毛病了。” 从容失笑,如此理所当然的见风使舵也只有他凌大少做的出来了。当然这要归功于她手上的这个手环了。她的珠宝盒里有凌子墨送的所有卡地亚love系列首饰,但是从容却鲜少佩戴,今天这个场合佩戴他送的礼物自然很好的愉悦到了他。相信现在即使她穿着酒店员工的工作服出来,他都会说perfect了。 两人一出现在会场就已经进入了在场众人的眼里。 在红男绿女人群涌动的盛宴里,你最先会注意到谁?不是那鲜艷的红,不是那高贵的金,甚至于不是那神秘的蓝,而是那最为简单的黑与白。黑和白看似单调,其实却是最为强烈的颜色,黑和白有屹立不倒的魅力,它们变幻无穷经典永恆。 “凌贤侄,正念叨着你。深怕你今年不来了呢。”最先迎上前的是今天的东道主远胜集团的袁胜涛。他是凌晔生前的好友,两家也算世交,算是少有的一个可以面不改色的称凌子墨一声贤侄的人。 “袁uncle,这次怎么说也是你做东,这个面子怎能不给。”凌子墨忙笑着握住他伸出的手,却没有放开牵着从容的左手。这个时候从容当然知道要恪尽自己花瓶的角色,在一旁笑容可掬的保持着最佳的嘴角幅度,不言不语。 “我也只是担了个名,组织一下而已。每年的场地还不是凌贤侄你贡献的。没想到短短几年,凌氏就在酒店业做出了如此成绩。”袁胜涛由衷的赞嘆道。 “严格来说,m&e不是凌氏的产业,它是五年前我和一位朋友以私人名义开的。”轻描淡写。 “哦!”袁胜涛大为吃惊,像m&e如此大型的高级酒店连锁,除了凌氏,背后竟然还有一位神秘人物,而这么多年却一点风声都没有听闻。“不知是哪位朋友,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了。” “他为人一向比较低调,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凌子墨简单应着。一边不着痕迹的侧首给了从容一个促狭的笑容。换来的则是她一个不以为然的白眼。 “mars,你来了。”随着清越的声音,面前出现了一位丽人,明亮照人,令从容都不禁发出一声赞嘆。一袭versace的淡紫色抹胸前开叉长裙,裙身上围别致的金属饰边带来的硬朗与未来感,与裙子雪纺质地的飘逸轻柔形成奇妙的冲突,优雅与性感兼具。身上的配饰也很是简洁,只有手上的腕錶暗藏玄机。万宝龙永恆女装钻石表,白金表壳及表圈分别镶275及42颗顶级钻石,与錶盘外缘的80颗威塞尔顿美钻亦旗鼓相当。白色珍珠贝母錶盘光泽悦目,另外218颗钻石如星尘雨落,砌成万宝龙星形标志的轮廓。配上白色丝缎錶带及18k白金针扣,所有的奢华都服务于那三根会跳动的针。不同于满室的珠光宝气中,却低调的昭示了自己的地位和与众不同。从容对她微微侧目,连脸上的妆容竟也选了一个清淡的裸妆……这位袁小姐倒是深谙着装之道。 “怎么没大没小的,什么mars,子墨哥哥都不叫一声。”嘴里佯装训着宝贝女儿,脸上却是一脸宠溺。 忽然出现的正是袁胜涛的独女袁郦,之前凌晔的生日宴上,从容已经远远见过。虽说凌子墨在国外长大,但却鲜少使用英文名,所以知道他英文名的人并不多。而面前的这位袁郦小姐的一声熟稔的称唿一下子就把自己和他的关系给拉进了三分。 “uncle,没关系,都是同一辈,没那么多规矩。说起来很久没见到袁郦了,出落的愈加亭亭玉立了。”凌子墨很是礼貌的笑着回应,今天心情好,也便不再吝啬那么几句客套话了。 “这话我爱听,能得mars一句赞美,胜过别人的万句夸奖。”袁郦眉眼飞扬,巧笑倩兮,“对了,怎么没看到子寒,这个除夕聚会可一向都是阖家出席的,你不会是有了佳人陪伴就不要你妹妹了吧。”袁郦暧昧的看了眼从容,意有所指的调笑着。她的笑与语气都保持着适度的温度,不会让人觉得无礼,更没有任何嘲笑的意味,状似随心的说笑却明明白白的让人知道了这样的一个聚会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出席的。 “老婆当然比妹妹亲了,妹妹总归是要嫁人的。袁uncle,你说是吧?” 老婆?袁胜涛和袁郦吃惊的面面相视。 凌子墨改手揽着从容的腰,另一只则抬手看了眼手錶,“恩,再过四个小时,我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我这应该也算是携家眷吧。”说完还不忘在从容头顶印下一吻,昭示两人的恩爱之情。 不同于袁家父女俩的脸色大变,作为当事人的从容却是面不改色,她早就学会了无视凌子墨的任何惊人之语和惊人之举。 眼见从容无动于衷,凌子墨便也不想与他们二人继续闲聊,更没兴趣欣赏他们面部表情的瞬息万变,便以巡视酒店业务为名告辞。 临离开时,袁胜涛拍了拍凌子墨的肩,以一个长辈的神情口吻动容说道,“老凌就这样走了,以后凌氏就全靠你了。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随时开口好了。” “谢谢袁uncle,我会的。” 美酒佳肴、华服美钻、香水音乐……满室达官显贵,凌子墨在场的地方永远不缺上前攀交情的人,刚摆脱袁家父女,又是一堆人上前。从容虽然可以不讲话,但却觉得嘴角已经笑僵了。有时候真是要佩服凌子墨,可以如此游刃有余的处理。 不同于那些群星云集的时尚圈聚会,这是一个标准的富豪party,几乎城中说得上名的人都齐聚一堂,大部分人都是携带正牌夫人出席,当然也少不了有那么几个令各位夫人太太的不慡鄙视的人出现,例如此刻何鼎文身旁小鸟依人的安琪小姐。 从容蹙着眉头不以为然的望着安琪那身艷丽至极的红色低胸紧身礼服,把她的身材倒是勾勒的玲珑有致,随着每一下走动那薄纱底下的一双白皙玉腿则隐隐可见,那波涛汹涌到要喷薄而出的胸部几乎是黏在了何鼎文的身上。这幅妖艷的姿色一进入会场,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男人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而女人眼里的敌意则是□裸的,心里的那声‘狐狸精’估计也是此起彼伏的。 第69页 “何鼎文?难道他身边这个就是令你大发雷霆的那个安琪?”凌子墨低头在从容耳边轻声笑道,他当然没有错过刚刚她眼里的不以为然。 “明知故问!不是说要巡视酒店嘛,快点去啦,让我也清静一下。”从容没好气的推搡着他。 “真令人伤心,这么不想我陪在你身边。”凌子墨一脸哀怨状,不过那些老来装熟的路人甲乙丙丁人确实讨厌,让他们一点独处的时间也没有。“那你一个人先到处逛逛,累了就去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知道了,罗嗦。” “再罗嗦一句。”凌子墨俯身在她耳后低笑,“我很高兴你为了我对别人发火。” “谁说是为了你……”从容忙否认,而凌子墨却已走远,愉悦的笑声远远飘来。 哼,让他得意了。从容暗自气恼。 本以为凌子墨离开后,便没有人打扰。结果来搭讪的却还是不在少数。 “从小姐,你好。真高兴能见到你本人,我可是你的粉丝呀。” “我们都很喜欢你演的电影呢。” 搭话的是两位从容根本不认识的阔太太,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虽然意外也只能笑着打哈哈。 “对了,从小姐。你跟凌少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到时候一定是举国关注的世纪婚礼。” 这谣言是从哪传的,从容怔楞,连忙否认,“我和他还没到那层关系,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我们有数的,现在明星不都流行隐婚嘛。”两位太太忙压低声音,一副我明白的表情。 从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这些阔太太也这么无聊八卦的。她们对艺人不是一向颇为鄙夷的吗? 而从容不知道的是,虽然她和安琪同为艺人,但是在现场这些太太夫人心目中那差别可就大了。从容是凌子墨公开承认的女友,她嫁入凌家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而安琪只是一个二线明星,标标准准的榜富豪出位的狐狸精。从今天两人的穿着在她们心目中就分出了良莠高下。所有人都认为从容是凌子墨的正牌女友,这也就是为什么上来搭讪的不是男士的原因所在了。 “哟,这是谁呀。是不是我看花眼了,怎么有我安琪的在的地方会看到从大小姐呢!”突然出现的尖锐声音打断了几人的闲谈,从容抬头,那刺目的红已到跟前。 围着从容的两位太太眉头一皱,不屑的扫了安琪一眼,“从小姐,那我们先走了。以后有机会一起去米兰看秀吧,我介绍几位设计师……不对不对,应该是你介绍几位设计师给我们认识才对,你认识的大牌设计师一定比我们多。” 说笑着,两人告辞。却连正眼都没瞧安琪一下。 “怎么,太无聊了,来我这里讨没趣。”从容从侍应那里端了一杯果汁,舒适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哼,来看看嚷着要封杀我的人怎么把我从这里赶出去呢。不是说任何场合有我就没你吗。那你现在是准备自己走呢,还是把我从这里轰出去呀。我倒是真的很想见识一下。”安琪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从容。 “如果我想,我还真的可以把你从这里轰出去。”从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你丢的起这个脸,不知道何老丢的起丢不起?” “你……”安琪的脸色有些扭曲,今天她可是求了何鼎文很久才能跟来的,如果跟从容发生什么冲突倒确实不太好。 “年轻漂亮是你的优势,但太过张扬就变成你的致命伤了。”从容轻啜一口饮料,不急不缓的说道,“你知道以你这个身份这个形象出现在这里,会成为多少女人的眼中钉吗?” “哼,我管那些欧巴桑干嘛。难道你没看到有多少男人在为我着迷吗?”安琪干脆在从容对面坐下,洋洋自得的回到。 “是有不少人为了你两眼发光,但也仅限于此而已,谁会真为了你抛妻弃子吗?你真正得到的只不过是今天在场这么多有身份有权势的‘欧巴桑’的厌恶而已。”从容故意加重了欧巴桑三个字的发音。 安琪一扫四周,确实有不少女人以鄙夷不屑的目光投向她。“她们那是嫉妒我。” “你不知道女人的嫉妒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嘛。一个人的高贵与否并不是由一个人衣饰的华丽来决定的……” “这句话说的好,一个人是不是真的高贵岂是几件衣服就可以伪装的,那是从血液里从娘胎里带来的。从容,你说是不是呢?” 一句略带嘲笑的话语在一旁响起,打断了她和安琪的谈话。从容抬头望去,只是瞬间,血色尽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更新速度一直有保持哦,自我表扬一下。而且有字数有越写越长的倾向呵呵 这个除夕party可是有重头戏的哦,期待一下 求婚 竟是孟秋桐! 这个世界很大,这个世界也很小。从容从来没有想过刻意的避开谁,但若论她这辈子最不想碰到的人或许就是眼前这位了。 “这位小姐,我能和从容单独聊一下吗?”孟秋桐措辞礼貌,而姿态神色里却不见任何一丝的温和。安琪虽不知她的身份,但一看对方的举手投足就知是一位有背景的名媛太太。口气虽温和,但却有股无形的咄咄逼人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刚刚从容的话也提醒了她,今天在场的女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恩……好的,请便。”虽心有不甘,安琪还是吶吶应道。 等到安琪离开,孟秋桐在她的位置上坐下,招手让waiter送上了一杯香槟。 “终于登堂入室了?”孟秋桐勾起一抹轻蔑厌恶的眼神,犹如看着一堆骯脏的垃圾,“真给你那死去的老妈长脸呀。她当别人情妇十几年都没资格参加过一次这个除夕聚会,终于由你这个女儿为她做到了。” 从容虽然脸色有些阴沉,但已恢復平静,并不似刚刚瞬间的惨白。她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孟秋桐片刻,一声不响,起立,转身…… “站住,不想丢脸的就给我坐下。”孟秋桐一声低喝,那眼里的厌恶已转为了阴冷。 ………… “乔夫人,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我们这辈子最佳的相处方式吧。” “你以为我想见你吗?当年你那样破坏以函的感情,我都没有找你……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既然想看两厌又何必互相折磨。”从容从嘴里缓缓吐出这一句,她细细的唿吸着鼻尖的每一寸空气,努力让自己的内心保持着冷静。 “互相折磨?”孟秋桐的嘴角狠狠咬住,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狰狞爬上眼眸,“自从三十年前你母亲出现在乔家的那一刻开始,到底是你们母女俩在折磨我,还是我在折磨你们? “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另一些人的折磨,我与你而言是如此,你与我而言又未尝不是如此。”从容终究还是重新坐下,这么多年过去了,孟秋桐对她要说的话又岂是两句可以结束的。“乔夫人,如果这是偶遇,你应该无心叙旧。” 孟秋桐那双尖利的丹凤眼仔仔细细一寸一寸的巡视着从容全身,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它早已化作无数利刀。“即使你的衣服再华丽,即使你的神情再高傲,都掩饰不了你血液里的卑贱和潜藏在心底的自卑,只要你的母亲叫从盈盈。” “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你都没有资格用这样口气叫我母亲的名字。我从容以作为从盈盈的女儿为荣。乔夫人,还请你说话客气点,你在我面前连长辈都算不上,我不会容忍你的无礼。” “恃宠而骄是吧,你自己清楚自己的出生,以为凌晔死了,就能进凌家的门吗?想麻雀变凤凰,凌子墨是瞎了眼才看上你.真是继承了你狐媚母亲的衣钵,只会以色侍人。” 从容的脸愈发铁青,紧绷的下巴努力的压抑着她的愤怒,“即使你骂人不带一个脏字,也依然无法改变你内心的恶毒和骯脏,如此污衊一个已逝的人,就是你所谓的豪门教养吗?” “你凭什么跟我谈教养,你母亲抢别人的男人,生下你这个私生女还抢别人的男人,这就是你们母女的教养吗?” “乔夫人……”从容身子微微前倾,冷若冰雪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你想撕破脸,不要你最后的贵妇形象,我不介意奉陪。但不要忘了现在是在m&e,不是你们乔家,我也不是十几年前任你唿喝的小女孩。” “砰!”手上的香槟被孟秋桐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桌上,透明的汁液溢了她满手。顺着她保养得宜的皮肤缓缓滴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从容,全身散发着她可以发出的所有戾气。“小贱人……” 抬头、扬眉,冷漠而平静。 华丽的衣饰或许并不能必然的让一个人骄傲,真正的华丽来自内心的丰富与强大。骄傲的是人的内心,华丽或许也只需要一个平静的眼神。即使是仰视,却让人觉出了最轻蔑的俯视。 “妈……”就在孟秋桐即将发飙之时,她被人从后面轻轻揽住,“原来你在这里呀,赵夫人陈太太正到处找你了。” “以函,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竟然……” 乔以函拥着她肩膀的手臂微微使力,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声阻止,“妈,你快点过去啦,几位aunty都等急了。” 在乔以函的推搡下,孟秋桐愤愤的很瞪了从容一眼,才不甘的离开。 “如果我妈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看来你很了解你母亲,不过你不够了解我。”从容重新把身体靠向沙发,似笑非笑的抬眸看着对面的乔以函,“我根本就不会去在意那些无关紧要者的言语,他们的话更伤害不到我。” 乔以函笑笑,在原来孟秋桐的位置上坐下,并没有反驳,“那就好。” “怎么,准备跟你母亲玩接力吗?” “看来你并非完全不在意,第一次看你如此戒备。”乔以函脸上绽开一抹温润的笑容,表示理解也表示歉意,“不管父母有怎样的恩怨纠葛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至少对我来说,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跟你和平相处的,甚至于我曾经欣喜于有你的存在,幻想有一天我们真的能像一对姐妹一样……” 第70页 “那还真是幻想了。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了。”从容起身,刚刚与孟秋桐的那一段已耗费了她太多心力。 “你恨我吗?” “从来不,不恨你也不恨你母亲。”从容的表情平静到近乎冷漠,仿佛在说一段不带任何感□彩的台词,“对我来说,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都只是外人。既然是外人,不管她们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不爱也不恨。更不会在乎她们对我有多恨。” “那对我爸呢?也不爱不恨吗?” ………… 不爱也不恨吗?她几乎已经忘记了那个人的脸,也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有这么一个人,但是不爱也不恨吗?她不知道…… 许久的沉默,从容没有回答,静静垂眸,乔以函也没再追问,而是静静的凝视着她,两人都不再言语,仿佛都陷入了某种回忆,只是谁也不知道那回忆的画面是否有重叠? “韩琦走了!”打破沉默的是乔以函,而话题却从一个死结转到了另一个死结。她把目光从从容脸上移到自己空荡荡的双手,似乎并不在乎听的人对她的话有什么反应,“他去美国了。” 从容抬头,神色莫名的望着她。 “一个人,谁也没带。岚姨求了他很久,依旧留不住他。”乔以函反覆巡视着自己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她有很多年很多年都没让自己的手上戴上任何的一个戒指,漫长的等待,依旧等不来无名指的归属。“其实我们都清楚,除了你没有人可以留得住他。……从容,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我真的很羡慕很羡慕你,他会为你抛弃一起。他不要岚姨也不要宝宝……所以从容,你说你不恨我,但是我却羡慕着你,也…恨着你。” “不要把那么强烈的情感用在我身上,恨一个人并不比爱一个人更轻松,这个世界上不管爱与恨都并不持久,它们都太累了。”就像她在这三十年的岁月里所背负的那么多爱恨,已透支了所有激情。 说完这一句,从容不再停留,也没理会乔以函的反应便转身离开了。 凌子墨站在远处看着低头朝他直直撞上来的从容,不禁微微蹙眉,““这可是你第一次对我投怀送抱,真是受宠若惊呀!”凌子墨抱住她调笑道,眼神扫过她背后的乔以函,“看来是我冷落了佳人。” 从容有些怔忡的望着他,嘴里喃喃自语道,“事情处理完了。这里有点闷,你陪我出去走走好吗。” 还未等凌子墨回应,就有一个人匆匆跑到跟前,“凌少,马上要开始我们party传统项目的接龙舞,大家都想请凌少来主持开场呢。” “不好意思。”凌子墨耸了耸肩,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失陪。”说完便拉着从容朝院外走去,在转身的剎那又再次瞟了一眼乔以函,那隐匿深沉的眼更暗三分,为什么依然有那么多人会左右从容的情绪。 园中池畔,早已被装点得五彩斑斓,闪烁霓虹,盈盈水波无不彰显着一切的奢华。三三两两的达官显贵,还有穿梭其中的侍应……这是一个寒冷然而异常热闹的除夕。只有夜空,没有一丝星光也没有一丝月光。 两人相拥坐于池边长椅上,从容把头轻轻靠在凌子墨的肩上。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除夕吧!” “恩,第一次。以前每次让你陪我来,你总有一大堆的理由拒绝。每年我都是孤家寡人,很是丢脸的。”凌子墨不无抱怨道。 “其实我在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有这么一个除夕聚会了,那个时候我很羡慕很羡慕可以参加的人,梦想有一天我和妈妈也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来参加。这是我每年除夕都会许的愿望,可惜没有一年实现过。等到后来我妈妈过世后,便再也不许这个愿了,我开始极端的厌恶这个聚会,甚至于讨厌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 凌子墨低头,他看不到从容此刻的表情,只看到她安静的侧脸,平静犹如这无边的夜空。他的手不自禁的更加拥紧她的肩膀。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的身世?想听吗,虽然不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从容!”凌子墨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其实我知道的比你想像的多。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你就只是从容而已……” 夜,躁动而喧嚣。 椅上的两人却只看到了宁静的夜空,只听到了对方有规律的心跳,那徐徐的唿吸。 夜很长…… 咚…咚…咚…,12点的钟声敲响,欢唿声从大厅内,从城市的每个角落响起,喷泉上空一束束绚烂烟花竞先绽放,点亮这个没有月色的夜空。新的一年终于来了…… “从容,新年快乐。”凌子墨转头还记得五年前的今天吗?” 从容轻轻点头。五年,五年的时间原来也是如此转瞬即逝,深深地望进他的眼底,这一次她清晰地在里面看到了自己。 “五年前的今天,我们相遇于希腊的街头,定下了我们的五年之约。在上一秒那份协议结束了。现在我想重新跟你订一份协议,而此次的期限是一辈子。”从容怔怔的望着凌子墨手上的那个环状戒指,透明如水晶,每一个角度都折she着耀眼的光彩。那应该是用一整颗硕大的钻石原石加工而成,这是一颗无法用克拉来计算的钻戒,因为它本身就是由钻石雕刻而成。 “从容,嫁给我吧!”凌子墨单膝缓缓跪地。 作者有话要说:潜水的亲们快出来,围观凌少的求婚现场 呵呵,木兰这算不算挂羊头买狗肉呀,其实这章的重点应该是从容的身世哈哈 分手 没有人可以百分百了解别人,即使我们能清楚的说出她的每一个表情姿态,即使我们看尽了她从单纯到成熟的每一个阶段,即使我们清楚着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依然无法真正的去定义她。十年,她演绎了无数经典,创造了众多传奇,没有人不认识她,就算你活在火星。无数人为她而疯狂,可是又有谁敢说是真正的了解她呢?即使是那个与她同床共枕的人…… “对不起……”从容伸手轻轻合上他掌心的盒子,她雪白的脸庞隐没在阴影中,眼波幽深如海,看不见底。而冷漠的三个字却异常清晰的从她微抿的唇齿间吐出,没有犹豫也没有踌躇,仿佛早已在那里等待了许久。 凌子墨嘴角的那抹微笑缓缓凝固,那含笑的目光在顷刻间深邃如剑,似要刺入对方心底最深处,探个究竟。 两人目光绞着,默默的对视。远处是交相庆祝欢唿的众人,还有那把夜空映照的五光十色的烟花。 “为什么?”凌子墨的姿势未变,只是那紧绷的下巴泄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情绪。 从容眨了眨眼,她的视线穿过他落在了苍穹夜色。那火树银花,那灿烂之极,人们惊嘆于它的美丽,而下一秒便被这夜色所吞噬,夜终究是漆黑的,所有的烟火,也只是剎那。愈灿烂,在消逝的那一刻便愈加唏嘘。 “因为时间到了。”从容轻轻笑了,眼里倒映着一束滑落的色彩。“我们的五年之约到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凌子墨伸手缓缓抓住她的肩膀,一双寒星般的眼眸闪着冻入心脾的冷冽。“这么说,这段时间的一切是你为分手而送上的告别礼物吗?”他的声音里是犹如铁钉般的尖锐。 从容依旧仰望着无尽夜色,安静的仿佛那即将熄灭的烟火。有些话她不知道该如何说,那就选择沉默吧。这一生,她演了的那么多的电影,成功的扮演了那么多不同的角色,却独独扮演不好真实的自己。她的人生是不是註定了像一场电影…… “为什么?”这一声已是挡不住的戾气,那抓住她肩膀的双手几乎要嵌进她的身体,他正在竭力压抑着胸口那蓬勃的怒气。“我要知道理由,别跟我讲什么时间还有那狗屁协议。” “不要忘了那个狗屁协议是你定的,而在我心中,它从来都不是一个笑话。”她静静的望着他的脸,语气轻柔,声音里没有嘲讽也没有不屑,只是平静的陈述,那足以让凌子墨抓狂的该死的平静。 “理由,给我一个理由!”凌子墨如鹰隼般的眼神紧紧锁着她,手从她的肩膀缓缓移上她雪白的脖颈,那么的纤细,仿佛只要他的双手轻轻一勒……“一个足以熄灭或点燃我所有怒火的理由。”低沉嘶哑的男声在静夜里有一种逼人的力量。 从容没有动,无声凝望着他的眼,她的眼睑微微颤动着,抑制不住的颤动着,就像此刻她的内心。这是一张如此熟悉的脸,她见过它各种姿态的存在,不管是愤怒的、不耐的、冷漠的、嘲讽的……却不知该如何形容他脸上此刻的神情。是错觉吧,一定是错觉,为什么会从他如此阴冷的眼眸里看出那本不该属于他的痛。 终于,她闭上了眼,也闭起了满眶的酸涩。再睁开时,已是冷清的如这沁凉冬夜。 “是那份协议让我们开始,当然也该由它结束。如果这还不是最好的理由,那最好的理由是什么,‘爱’吗?”从容勾唇一笑,“我以为你从来不信这个的。” 凌子墨的眼一凌,脸绷得死紧,神色莫名的盯着她,森冷的气息瀰漫周身。 “我们并不相爱,这算不算是一个好理由呢?” “从容,你对所有人都可以那么的包容,却独独对我,从不介意用上你所有的残忍。”他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我做的这一切在你眼中是不是都很滑稽。我知道说爱你只是给了你一个伤我的武器,却没想到你可以把它用的如此淋漓尽致。我们并不相爱,并不相爱,确实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理由了……如果不爱,如果……难道你以为随便一个女人都可以让我凌子墨下跪求婚吗?”最后,已是唇齿间撕扯的咆哮。 “凌子墨的爱……或许真的比别人的矜贵几分吧,矜贵的让人承受不起。”从容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前,“你感觉到了吗,这里是空的,它早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你说过的,我是爱无能。” “无懈可击的藉口,但你认为我信吗?这里是在拒绝所有人,还是只拒绝我。”凌子墨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胸口,那暴突的青筋让人不禁怀疑它要生生的把对方的心给揪出来看个究竟。 第71页 从容的眉头微皱,为胸口传来的刺痛。但是出口的话却是平静无波,正如她的眼,静得不起一丝波澜,“你不是非我不可,我也不是非你不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无谓纠缠。” 绝情的眼,冷却了谁的温柔。 终于,凌子墨收回自己的手,缓缓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糙屑。抬头,微笑,冷戾的,“因为韩琦吗?” “我的决定从不关任何人的事,你不用每次都扯上他。他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听上去你似乎很遗憾。”凌子墨讥笑,“这么说是因为高希文了。” 从容忽然觉得很累,心力交瘁的累。望着他的眼,忽然笑了,“如果你非要找出这么一个人你才觉得舒服点的话,那就是吧。至少他从不会逼我。” 那冷戾的微笑慢慢消逝在嘴角,最后竟恢復成一脸平静,犹如那一趟死水,没有一丝的皱褶。他的手缓缓绕过她的颈背,低头伏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高希文是吧?好,非常好,我会让你为今天的决定而毕生饮恨……”冰冷的话语从耳边渗进她的每一寸血液里,一种久违的危险顺着嵴樑的寒意慢慢爬上她的四肢百骸。 夜依旧,风依旧,只是那烟花已逝,心已冷…… 大年初一,空气中烟花的气味还未散去,一条爆炸性新闻便揭开了这一年娱乐圈的序幕——‘从容婚期将即,盘点天后的豪门之路’。 从容从窗帘后面稍稍瞟了一眼,大批的记者依旧围守在名邸外面。已经三天了,她的春节假期拜那条新闻所赐,寸步难行到她不得不在家好好的睡上三天。这三天她不看电视不看报纸连电话也全部关机,彻底把自己跟外界隔绝,管它外面狂风暴雨,她也不想关心那条新闻是凌子墨放出来的还是当天在场的其他名媛贵妇。 可惜人没办法永远避世,三天假期结束,她还要回剧组,现在《慈禧传》拍戏已经接近尾声,拍完这一部,她真要好好休息一阵了。从容正犹豫着该如何突出重围,忽然一阵震天响的门铃声响起,接着便是方庭急促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从容开门让她进来,看着她一脸慌张。 “容姐,出大事了!”方庭连忙递过一份杂志。 封面上凌子墨正拥着一个女人步入m&e,虽然角度有些模煳,但从容还是能认出那个女人是沈以翎——‘从容豪门梦堪忧,凌子墨亲密约会沈以翎’。 “就这个?”从容不以为然对方庭蹙了蹙眉头,“现在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了,难道你也跟媒体一样瞎起闹。” 方庭撇了撇嘴,就知道从容对这个没什么反应,“容姐,如果这个不够大的话,那下面那个应该算是了吧。” 下面? ‘前女友自爆三年无性关系,直指高希文是同性恋!’ “什么时候的事?”从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迅速的翻到这条新闻的那一页。 “昨天已经出了一条新闻了,暗指圈内当红的一线小生是同性恋,今天杂志就直接写出人名了,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唐悦主动爆出来的。这个女人,为了上位真是不折手段。” “这事没那么简单。”从容拽紧手里的杂志沉吟道。“希文那边回应了没?” “没有,跟你一样採取的是闭门不出。不过这个新闻应该比你的更大条,有没有发现外面的记者比前两天少了很多,都跑去高大哥那边蹲着了。现在他那边估计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了。” “方庭,帮我跟剧组请一天假,今天希文去不了,我的戏也拍不成。” “好的。容姐,你决定怎么办?我可以开你的车先引开那些记者,然后你再去找凌少。” 从容眼一抬,“谁说我要去找他了。不过就按你的方法。” 不去剧组也不去找凌少,那这是……方庭心里惊异,可是在从容满脸肃然下便也吶吶不敢言。 高希文的寓所外果真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个进出的人都逃不过闪光灯的扫she,保安更是严阵以待。 从容坐在车内,望着前面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群,不禁皱紧了眉头。高希文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估计跟她一样受不了记者疯狂轰炸的电话了。 唐悦,唐悦……从容望着副驾驶座上的杂志,心渐渐发冷……慢慢握紧了手里的电话。 “才三天,就忍不住开始想我了吗,我亲爱的未婚妻。”手机那头传来凌子墨冰冷而略带嘲讽的声音。 “是不是你做的?”从容的声音很淡,淡的近乎于笃定。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在考验我们俩心有灵犀的程度吗?”那头的嘲讽更甚,“显然你不会关心我跟多少个女人上封面,如果你指的是某位炙手可热偶像的性取向新闻,那我可以告诉你……是我做的。是不是有很多女性的心要碎了,其中有没有包不包括你的?” “凌子墨……” “怎么,动气了。你不是一向崇尚泰山崩于前儿色不变吗?这道见面礼,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如果不满意,后面还有很多。”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容知道此刻他的嘴角一定噙着一抹微笑,那种冷酷而无情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很忙,周末的时候是忙着看球赛,在这里补一句:斗牛士无敌!耶 这两天则被工作忙的团团转,这一章完全是我挤牙fèng似的挤出来的,而且还是情感冲突比较大的戏,真是熬白了我两根头髮。 大家多给几多鲜花,让我美美…… 爆点pk 望着门口巧笑倩兮的从容,高希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会是金屋藏娇,不方便我进去吧?”从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迅速从他手臂底下钻过。 “这个时候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怎么进来的?”高希文眉头一皱,外面那么多记者,现在两个人是全要困在这里了。 “来给你送外卖呀,怕你饿死。”从容放下手里的一大袋食物。 “我也自己又不是不会叫!”高希文上前帮着她把食物的装盘,“对了,是怎么从那些记者的眼皮底下进来的?” “你不是说了,还有外卖呢。今天我不就扮了回外卖小妹。”从容指着自己身上棒球帽加深蓝色工装的打扮,手上则晃荡着一个硕大的卡通口罩,“而且外面那些媒体盯着的是从这里出去的,对进来的人戒心可没那么强。好了,你先吃东西吧。借你的房间用一下。”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高希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就像她说的,进来容易出去可就不容易了。这个时候还来淌这个混水。虽是不认同的嘆气,但是望着满桌的食物,嘴角却不自禁的扬起了一抹微笑。全是自己喜欢吃的…… “怎么样,这样配不配的上你?” 高希文抬头,从容正站在客厅门口,亭亭玉立。 一件大开襟灰色长毛衣,露出玫红色卫衣上奈良美智的经典图案,黑色铅笔裤搭配了今冬最热的流苏长靴,一头捲髮松松的挽起了一个髮髻,全身上下唯一的饰品就是胸前那条几十颗水晶拼贴而成的泰迪熊项鍊。还有那触手可及的温暖笑颜…… 不张扬的美丽,却沁入心脾。 “喏,也给你选好了衣服。”从容递过一件菸灰色的呢绒风衣。 情侣装?高希文讶异的挑眉,无声询问。 “快换啦,外面的戏还等着我们开场呢。只是……”从容歪着头,一副认真思考,不无担忧的样子。“跟你穿成这样站一起,不知道会不会被你的粉丝扔臭鸡蛋?” “从容!”高希文无奈蹙眉,该给个理由吧。 “对唐悦的话你准备怎么跟媒体解释?” ……眉头一紧,却是沉默。 “就知道你准备沉默是金了。拜託,大少爷,这件事可不是不回应就会变淡的,只会被当做默认,愈发解释不清楚了。” “我不想配合她炒作,更不想拿私事来给别人当谈资。” “所以我想了一个根治方法。”从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如果我们俩现在这样走出去,你说那些记者会怎么想又怎么写呢?” ?“你的意思是……”高希文神色莫名的望着她。 “走啦,去满足一下广大希望我们在一起的粉丝的心愿吧。” “从容!”高希文拉住她,定定看着她。 “怎么,觉得这个方法不够好吗?” “其实你不需要为了我……” “嘘……婆婆妈妈的话不适合你。记得出去后你在那里扮酷就好了,这回看我表演。”说完这句,从容便强拉着高希文出去。而等待他们的又是什么呢…… “那个是不是高希文,高希文出来了。”不知谁的一句话,所有三三两两倚墙而立的记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瞬间便全围拢到了门口。 “天哪,旁边那个是从容吗?怎么会?” “名邸外不是有大批人守着吗?守了三天都没看到影,怎么会在高希文这里?” “难道这几天她都在这里,他们俩……” 无数惊唿声在人群中爆开,而怔楞的人们并没有忘记按快门。 从容脸上的笑容清亮如水,而高希文的嘴角笑意虽淡,却有着极致的温柔。两人步履轻松,十指紧扣,朝大门口缓缓而来,这一幕也成为了许多许多当天在场的记者眼中久久无法忘记的经典画面,那彷如从画中走出的一对壁人。 “希文……”在就要走进记者群的前一刻,从容轻轻的开口,却只是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把无辜的你牵扯进这纷纷扰扰中。你何其无辜,这辈子竟然真的没有给你带来过任何的好事,从来都是牵累…… 轻轻的,柔软无比的三个字,即使微笑着却依然让高希文听出了她的歉意与愧疚。 高希文的眼神一暗,握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她又是否知道,自己从来不介意这些所谓的牵累,甚至于他欣喜于能成为她与凌子墨分手的藉口,即使知道这是假象。任何的纠缠,他甘之如饴…… “从容,高希文,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第72页 “休完假了,准备回剧组开工呗!”从容笑盈盈的开口,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却故意的答非所问。 “从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看到你进去?” 从容嘴一努,俏皮笑道,“难不成所有事情都会让你们看到不成。” 可是在几十双眼睛的监视下,怎么想从容也不可能这样悄无声息的进去呀,除非…… “从容,你不会是三天前就在这里了吧?”只有这样名邸那边才等不到她,他们也才没有见到她进去的身影。 而这个问题一抛出,所有记者更加亢奋了三分。这算不算逮个正着? 从容状似羞涩的看了眼高希文,抿嘴不语;而高希文眼底浓浓的笑意则倾泻而出,两人的手依旧紧紧的牵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裸的承认。 “高希文,唐悦说你们交往三年期间没有发生过关系,指你是同性恋,借她制造烟雾。你怎么解释?”虽然从容的突然冒出来制造了一个高爆点的新闻,但是依然有人没忘记堵在这里的最初目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指今天我也只是一个烟雾而已呢?”从容脸一沉,抢在高希文之前开口,脸上是明显的不愉,“这么多年后她才拿这个话题来说,无非也是想炒作而已,大家未免也太配合了点。今天当着我的面问这个问题,质疑希文是同性恋,那置他的现任女友——‘我’于何地呀?” 什么,现任女友???就这样承认了? ……现场有三秒钟的沉默,接着便是一阵骚动,以及连珠炮似的问题。 “从容,你是说你和高希文正在交往。你和凌氏集团的凌子墨已经分手了?” “那关于你和凌少的婚期将至的消息该如何解释?” “你们分手的原因是因为高希文还是沈以翎?” “这么说也是承认这三天你是在高希文寓所里?” ………… “停停停……”从容举手阻止大家完全不见休止的提问,“问题我会一个个回答。”顿了一顿,微微提高音量,“首先我和凌子墨始终都只是朋友关系,至于婚讯完全是空穴来风。” “那为什么凌家那边对这个新闻并没有否认,凌子墨更是默认。还有前段时间你不是还给他父亲守孝吗,应该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吧?” “没否认,那请问有承认吗?” 那倒没有。 “所以,我想凌少只是不想回应这种毫无根据的新闻罢了。而且最新的杂志新闻拍到与他一起出双入对的好像也不是我吧。”说完这句,从容甜蜜的看了眼一旁的高希文,再一次挽起他的手,“至于我和希文,原本不想公开的,但这次实在是被你们给逼的。连同性恋这样的无稽之谈都出来了,他忍得了我也忍不了。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乱写了哦。” 女的笑靥如花,男的风度翩翩,确实是金童玉女,两人站起一起那画面无比的登对和谐。 “即使这样,那似乎也不排除他双性恋的可能吧。”即使从容和高希文交往的新闻也够劲爆,但是还是有人不想错过他同性恋这个话题。 高希文眉头一蹙,眼神阴了三分,从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抿嘴一笑,似乎并不为这个质疑而生气,只是歪着头半真半假的看着那位提问的记者,“这位记者朋友,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魅力吗?” 一句话说的众人皆莞尔。虽然问题依旧尖锐,但气氛却松弛了不少。 “那对于唐悦的话,你有什么回应吗?高希文,你们交往的那三年真的没有发生过关系?如果是这样,那真的不得不怀疑你的性取向问题。” “你们杂志准备改版做两性关系吗?”还未等高希文有任何回应,从容又一次抢先开口,“这种关起门来的问题可不适宜在媒体上讨论。而且也拜託顾及下我这位现任女友的感受吧。” “从容,今天你怎么客串起高希文的发言人了,什么问题都是你回答。” “因为我不希望明天报纸出来说希文默认或者难搞什么的,我不开口的话你们有信心从他口中挖出只言片语不成。”从容眉眼飞扬的环顾一周,“而且,你们对我的回答不满意吗?” “那倒不是……”众人连忙否认,不虚这两天的蹲守,今天的料够多也够勐。要头痛的反而是爆点太多,不知道拿哪一个下标题了。接下来的问题便多了几分其乐融融。 “从容,你和高希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保密功夫做的真是好呀……”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们的喜酒呀?” “到时候可不能隐婚呀!” …………………… “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震得荣轩心头不禁一颤,猩红的酒沿着茶几落在了地毯上。荣轩望着凌子墨异常平静的侧脸,心里涌上浓重的忧虑。此刻他真希望电视忽然出个什么故障,甚至于来个响雷什么的,直接噼了它得了。镜头里的从容笑的越明媚,他就觉得凌少的眼就眯的越紧。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至少茶几上那个酒杯四分五裂的尸体让他明白平静背后所蕴藏的火焰。 作者有话要说:从容这一招够不够狠呀?呵呵 标题徵集,标题徵集。 木兰发现给每个章节去标题真的挺头痛的,都不知道怎么下标题。各位亲们帮忙想想呀 m&e的幕后老闆 在爱情里面,或许不是找一个最爱你的人也不是找一个你最爱的人,爱的越深就会伤的越重,不管是爱与被爱。 从容与高希文交往的新闻迅速盖过他的同性恋传闻占据了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不管是媒体还是粉丝都选择相信他们而胜过唐悦。一个过气的三线明星藉助高希文炒作的动机太过顺理成章,而像从容这样极度保护自己隐私的当红偶像亲口承认和高希文的情侣关系显然更具有说服力。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本身关系密切,从容也极有可能为了掩饰他的同性恋事实而撒这样的弥天大谎。但是由于她和凌子墨扑朔迷离的关系,大家反而认为从容所说的是事实,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可能为其而牺牲自己的婚姻,而且还是一段足以引起全城震动的豪门婚姻。 两家的粉丝更是奔走相告,额手相庆。尤其是高希文的粉,自家偶像不仅粉碎了同性恋传闻,还公开了一段金童玉女的恋情,如何不让他们欣喜若狂。即使原本有部分并不喜他们在一起的粉丝,也因为这个关系而庆幸不已。一时间,这一对娱乐圈最好的异性朋友成为了新鲜出炉最受关注的情侣,所到之处不管是媒体、同事、粉丝还是路人都报以了窥探与好奇的目光。 《慈禧传》拍摄已经接近尾声,今天制片人mrbrown特意从美国飞过来视察剧组的拍摄情况,同时也慰问工作人员。晚上便在自己下榻的酒店宴请所有主创。 “从容,要不我们还是别进去了,今天拍了一天也累了。”高希文站在门口看着m&e硕大的水晶logo,又不是只有这一家酒店,为什么每次都要选这里。 “mrbrown的饭局,我们两个都不出场,许导那边会为难的。”从容知道希文是怕她不舒服,不以为意的笑笑,“而且,饭总是要吃的……” “这不是我们的银幕第一情侣嘛,真是稀客呀。”一声用慵懒和惊讶奇异结合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把这两者完美结合的主人则是裊娜而至的沈以翎。“从容,真没想到你还会来m&e,我还以为以后再也不会在这里见到你了呢。”得意爬满了她脸上的每一寸纹理,斜睨了眼边上的门童,“怎么还不帮从小姐开门,怎么说她‘曾经’跟你们老闆凌少关系匪浅,不能因为人家已经过气了就这么不殷勤吧。” 被沈以翎这么一唿喝,正怔楞于见到大明星的门童才晃过神来。 从容从头到尾一脸平静,看都没看沈以翎,连半个眼神都欠奉。挽起高希文的手绕开她,回过神来的门童赶忙恭恭敬敬的帮两人拉开大门。 正从车上下来的凌子墨冷冷的望着这一幕,眼里风云诡谲。忽然间沈以翎觉得自己后背涌起一阵莫名寒意。 “子墨,你来了呀!”沈以翎像蝴蝶一样高兴的飞过去,而她热情的拥抱却在凌子墨阴郁的眼神底下生生定住。 凌子墨神色冷漠的瞟了她一眼,自顾自进了大门。 “子墨,等等我……”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几分酒意,其中以许嘉的情况最为严重,几乎整个人都摊在了椅子上,而一直找他拼酒的mrbrown也好不到哪去。 “许的酒量真是太差了。”mrbrown操着一口不标准的中文,想过去扶许嘉,自己反倒东倒西歪的撞到桌椅。 其他几人连忙扶起两人。 “送mrbrown回房间吧,去前台拿他的房卡。”从容对扶着他的两个工作人员吩咐道,再看一眼整个人挂在高希文身上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许嘉,“许导怎么办?” “我会送他回去的。”一旁正替他擦汗的颜琳连忙接口,说完便要扶过许嘉。 “许,许不能走……”mrbrown忽然大喝一声,把颜琳吓得手一松,许嘉直直就往地上倒。“我们再喝,今天我要跟许……你们中国人怎么说的,恩,……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反正也是住酒店,要不就在这里给许导开一个房间好了。”陈曼萍突然开口提议,想到什么似的莞尔一笑,“干脆今天大家都住这里好了,喝了酒开车也不好。m&e从容不是很熟吗?开几个房间应该没问题吧。” “曼萍,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以前或许是很熟,但今时不同往日呀。当着希文的面讲这样的话可就你不对了。”魏正东接着她的话尾意有所指的笑言。 从容瞟都没瞟他们一眼,只是蹙着眉看着高希文从地上捞起的许嘉,这酒量……哎。“林伊,你去给许导订个房间,mrbrown旁边的。” 忽然听到自己名字的mrbrown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东倒西歪的上前拉着许嘉,“今天谁,谁都不许走……” “小姐,不好意思。mrbrown那一层是高级商务套房,已经没房间了,现在只剩普通的标房。” “标房?那不行,容姐交代了要跟mrbrown一样的。”林伊不禁为难了起来,不同于方庭的淡定机智,林伊虽然跟了从容多年,却并不改她的单纯本性,而从容最喜的也是她这一点。 第73页 今天当班的大堂经理当然一早就看到了休息区的那些人,星光度这么高的一群人,他想忽视也难。但是他也看到了另一边正朝他微微摇头的沈以翎。这位大堂经理进m&e并不久,通过媒体新闻他知道从容与大老闆的绯闻,但是也仅限于此,偌大一个酒店,私底下竟无人议论这件事。而他看到与大老闆成双入对的只是沈以翎,所以……他微笑的看着林伊,一脸歉意。 林伊自己做不了主,便要求那位大堂经理跟自己一起去解释。“容姐,只剩下标房了要不要订呀?” 从容的眉头微不可见的轻轻一皱,这个大堂经理很面生,新人?“据我所知,在任何情况下m&e的商务套房都会预留几间以备意外所需,是不是呀,这位经理?” 大堂经理尴尬一笑,不过倒也坦然,“从小姐对我们酒店很是熟悉,但也确如从小姐所言,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会预留几间不接受订房的,所以真的很抱歉。” “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认识眼前这位小姐是谁吗?”陈曼萍提高音量,引起大堂其他人纷纷侧目,“是从容耶,她住m&e什么时候还需要预定不成,可是你们大老闆的绯闻女友。你不小心侍候着,小心被炒鱿鱼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从容懒得理会不怀好意的陈曼萍,无非也是想她出糗而已。“那我现在想订你们预留的商务套房可以吗?你可以根据流程向跟客房部经理汇报。” “这……”原本还一脸职业化微笑的大堂经理一怔,看来从容对他们酒店不仅仅是了解。眼神不自禁看向远处的沈以翎。这个小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从容的眼睛。原来是她的原因……心里不禁一声冷哼。 沈以翎自知这幕后是做不了了,便抿嘴一笑,施施然上前,“从容,好巧。又碰到你们了。怎么大家都围着呀,是要订房间呢还是……” “从小姐想订高级商务套房,可是已经客满。”大堂经理赶着回答,一脸求救。 “从容,你看就不要为难他了。毕竟他也只是打工,都是照着上头的指示办的。” “上头?你说的这个上头指的是谁呀,凌子墨呢,还是你沈以翎?”不知道为什么,从容忽然觉得一阵烦躁,那原本只是微醺的酒意袭上脑门,再出口已不掩锐利。 高希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有些意外于她的这一反应。“从容,算了。我们去隔壁街的凯悦好了。” “啧啧,真是人走茶凉。正东,你说这是不是应了那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呀。” “这词用的不错。单也不要只顾着说别人,彭一航可也不是什么痴情种子。” “都给我闭嘴……”从容转头眼神狠狠扫过,第一次无法忍受他们的闲言碎语的聒噪。剎那间强大的气场把陈曼萍和魏正东两人都给震住了,一时间都吶吶不成语。“沈以翎,你倒是说说看,这个上头指的是谁呢?” “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沈以翎脸色一沉,露出最后三分自得和不屑,“你真该听听别人的话,今时不同往日,m&e已经不是可以任你嚣张的地方了。” “哼,我的面子,沈以翎你还不够资格来踩。我不知道今时与往日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在m&e还就是可以任我嚣张了。”从容神情冷漠,冷着眼一一扫过沈以翎、大堂经理还有看好戏的陈曼萍他们。忽然嘴角一抿,“荣轩,看够了没。给我过来!” 沈以翎一惊,转头便看到荣轩站在不远处,忙四处查看,还好只是他一人,并不见凌子墨。 荣轩走上前,在经过大堂经理时不着痕迹的等了他一眼,这不长眼的。“从小姐!”之后恭恭敬敬礼节十足的在从容面前站定。 “凌子墨也在?” “凌少约了两个客人在这里谈事情,需要我通知他吗?” “不用。”从容瞟了眼沈以翎,“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我在这里是不是连个房间都订不到了?” “从小姐,只是误会。你要多少个都有的,我马上让人把房卡送过来。” “是吗?那我现在不要商务套房了,把顶楼的总统套开给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呢,沈小姐?要不要你这个上头批示一下?”从容身子前倾,冷冷的盯着沈以翎。 “总统套房,这个……”大堂经理为难的望着荣轩,“荣特助,那个房间已经开给沈小姐了。” 荣轩眼一瞪,这次是明着来了,“一切按从小姐说的做。” “荣轩……”沈以翎不满叫道。 “沈小姐,我是来传凌少的话的,他说这个月,下个月再下个月他都没空,叫你不要来找他。今天也请先回。” 什么?沈以翎瞪大她美丽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荣轩。 “哦,原本以为是新宠,原来这么快就被打入冷宫了。这嚣张的日子还没过两天嘛!”荣轩这话一出口,一旁的陈曼萍就已经笑开了。 “你,你们……”沈以翎脸色灰败,愤怒与不甘交织在脸上。 “觉得很奇怪是吗?你这个‘新欢’怎么会输给我这个‘旧爱’。”从容凑上前,用只有她们两个才听得到的声音,“你一定知道凌子墨的英文名叫mars吧,那你知道我的英文名是什么吗?” 谁关心!沈以翎冷冷望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的英文名叫ema!m&e的意思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是‘me’呀,今天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名字的意思是‘marsandema’。” 作者有话要说:这简直是我最长的一个伏笔,当时想这个酒店名字的时候可是想了很久哦。有没有亲猜出来过另一个幕后老闆是从容呀呵呵 身世之谜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捲云舒。不妄取,不妄予,不妄想,不妄求…… 当高希文顶着层层人群按响名邸的门铃时,从容手里正捧着一本《周易》。 眉头一皱,“怎么都看上周易了,再这么下去,哪一天你皈依佛门了都不奇怪。” “放心,我捨得了这个花花世界,也捨不得你这个大帅哥呀!”从容把高希文让进屋里,报以调侃一笑。“看来今天许导又要抓狂了,女主角翘班,现在连男主角也闪人了。你说以后他还敢找我们俩拍戏吗?这不敬业的‘美名’可要远扬了!” “大部分时间里许嘉还是很通情达理的。”高希文掀开窗帘瞟了眼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至少他明白这个时候你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暴风眼的中心。他可不想剧组的棚顶被这些记者和粉丝给掀翻。” “有没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你刚被困完马上就轮到我了。你跑到暴风眼中心凑热闹,是不是准备投桃报李呀?” “从容,等这个戏杀青后,我们都退出这个圈子吧。你不是说最怀念学校的生活吗,一起回母校吧。”高希文迴转过身,淡淡道来。 从容一怔,这不是他第一次跟她讲这样的话。 “其实我没事。……从进入这个圈子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这辈子不可能有隐私,不可能有秘密。……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表示我想隐瞒,别人眼中的大丑闻,对于我来说或许是生命中最为温暖的颜色。” “这一次,是凌子墨吗?” “不是。”从容淡然一笑,眼里却是绝对的肯定,“不管怎样,他不会直接对我出手,更不会拿我母亲这件事。” “……你这么相信他?” 嘴角微微一抿,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沉默,良久的沉默…… “从容,这一次我可以做些什么?”高希文走上前蹲在她面前。 “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能做。不仅是你,我也是。”从容伸手理了理他脖子上的围巾,白色的毛绒围巾,一如他此刻的温暖。 那指尖的冰冷直达他的内心,高希文望着眼前这个在岁月与镜头里不断修炼着的女人,依旧纤尘不染的笑着,依旧不老的美丽着。……从风光无限到洗尽铅华,这样的淡定是在经歷了多少挫折与眼泪,需要多少勇气和歷练。沉淀,然后放下。在这扰攘红尘,是否有人看到了笑容背后的那份寂寞。 “报导出来后,我就一直在看这本周易,我在心里念上了一千遍一万遍,一直在想人是否真的能做到宠辱不惊,去留随意。敏感的人大多不幸福……这是母亲教我的。”从容忽然哑然一笑,嘴角保持着舒缓适度的幅度,而那眼里的繁杂就算高希文离得再近竟也读不全,“在临终前,她笑着跟我说,她的人生就像一部不容被修改的剧本,即使拼命挣扎,除了让伤口裂的更深,它改变不了任何东西,结局早已註定。” 高希文紧紧包住她冰凉的双手,紧紧地,却不知该传递的是温暖还是力量。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你问我从容这个名字是艺名还是本名吗?从容,从容,是不是觉得特别不像一个人名。这名字其实是我母亲对我的期许,因为她知道我的身世註定了这一生无法平淡无风,唯希望我无论何时何境都能保持从容之心。” “从容,你和乔家……”高希文话到嘴边却有不知该如何出口。 “杂志上登的是事实。……我是乔家的私生女,乔以函同父异母的姐姐。” 怎么会?高希文眼眸一沉,心里是无声重嘆,酸涩的与心疼同时缠绕心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神情,生怕错过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指尖轻轻的抚摩着她沉重起伏的脉搏。 从容微微侧头,避过了他关心的审视,“人生,要经得起撕咬,不是吗?至少,这一生我以是从盈盈的女儿为傲。我爱她胜过于一切。” 但是不是也是一段无法言说的痛。他们相识十年,却依然无法言说。 高希文起身在她身旁坐下,沉吟片刻,“过去这么久了,又是谁把这陈年旧事搬出来。会不会是乔家?” 从容摇摇头,“最不想别人知道这件事的就是孟秋桐了,不会是她。其实是谁并不重要,都是我必须面对的事实。……希文,不要再轻言退出了,更不能是因为我。我能应付的,相信我。” 第74页 高希文不再言语,只是凝视着她的双眸深沉如海,却依旧有掩不住的忧虑。 原本做好长期抗战的娱记们却意外的在第二天看到了一脸素颜的从容出了名邸,用蚂蝗聚集来形容当下的场面也一点不为过。还好剧组早就做好了防护措施,8名人高马大的保镖率先把从容团团围住,也挡住蜂拥而至的摄像机和麦克风。 还未等他们的开口,从容已经先一步举手示意。 “我知道各位记者朋友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现在我不准备回答任何问题。现在我要赶着回剧组,所以麻烦大家先让让好吗?” “从容,能不能先回应一下你和乔家的真实关系?” “对于你母亲介入他人家庭的指控你有何看法?” “你有没有考虑过认祖归宗?” ……………… 记者们可不管你的决定,竟然出现了哪能放过。可不管他们如何狂轰滥炸,从容均是一言不发。虽然由保镖护着还不至于让人群推搡,却也是寸步难行,想穿过层层人墙更是难以实现。从容始终微垂着头,硕大的黑超墨镜挡住了她眼里的所有情绪。一时间,两方人马就在名邸钱相持不下…… “私生女,大骗子,滚出娱乐圈!”一声大喊,吸引了这边僵持的双方。原本在另一角席地而坐的一群人围了上来,手里举着各色横幅,‘大骗子,滚出娱乐圈’、‘欺骗粉丝感情,天地不容’、‘私生女,扮圣女’…… 这群人从昨天开始就在这里静坐,原本记者都以为他们是从容的粉丝来这里支持她的,万万没料到确实反对者。一时间,镁光灯纷纷对准了这些人,一一扫过他们手里德横幅标语还有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 黑超后面的从容眉头一皱,冷眼看着眼前这一情景。几个保镖更是如临大敌,把从容护的更紧,趁记者转移注意力的剎那间迅速围着从容挤出包围圈。 “从容走了……”回过神来的记者们眼看着从容一行上了车,便也就无计可施。只能掉转头开始採访起那群粉丝。 车子里的从容望着后视镜里混乱的场景,眼神直沉谷底。 剧组门外,不出意料的是另一批不逊于名邸的人cháo涌动,有记者也有有备而来的‘粉丝’。这回从容干脆不下车,直接让司机把车开进剧组里,虽然所有的闪光灯隔着车窗死命的拍摄,车子在众人的围堵下也几乎是以龟速在前进,最终他们还是摆脱了人群,艰难进到棚里。 “焦点人物终于出现了!” 从容一进棚,就听到陈曼萍的高唿。正埋首的其他人纷纷抬头,而他们手里有志一同都拿着一本八卦杂志,不同的杂志报纸,但统一的以她为封面头条。 从容冷眼一一扫过。 “从容,原来你也是出生豪门呀,隐藏的可真深呀!怕我们沾光不成?” “乔家资产少说也有几百亿,从容你可以分到几成?” “这么说起来你和乔以函还是姐妹了,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复杂,比电视剧还复杂。” “岂止是复杂,没看到剧组外面呀。那个热闹……说起来现在的粉丝也挺莫名其妙的,你说是不是私生女管他们什么事,凑什么热闹。” “曼萍姐、正东哥,就别说了。从容姐一定已经被记者烦死了。”颜琳收起手里的杂志,上前说到。“从容姐,要不你先休息一下,今天你的戏份很多呢。” “哼!”陈曼萍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屑的低声暗骂,“就你体贴。”细腰一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魏正东则轻瞟了颜琳一眼,努了努嘴,倒也没再接口。这些女人都不好惹…… “从容姐。”方庭看到从容到了,连忙迎上前,“有位贵客在休息室等了你很久了。要不要先去看看。” 贵客?从容眉头微皱。 “气色还不错,依旧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一枚。不愧是我的好姐妹。”杨霏上前给了从容一个大大的拥抱。 “霏姐!”从容讶异不已。 “来看看你有没有被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狗仔给折磨疯,还好没让我失望。”杨霏捏了把她略显憔悴的脸,笑道。话虽大喇喇,从容却知道其中浓浓的关心。一向最讨厌理会媒体的她在这个时候亲自跑到剧组来看她…… “这样的新闻还不至于让我抓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过较真苦的只是自己而已。这个圈子本就如此,终究我们都只是被消费的对象。看清了这一点,对待那些纷纷扰扰便也能坦然几分。”从容扬起嘴角,无奈一笑。 “倒是修炼的有几分道风仙骨了。”杨霏一顿,“恩,不要理会外面那些粉丝,现在总少不了一些不分青红皂白的盲目粉丝。”刚进来的时候那些影迷高举的横幅让她吃了不小的惊,她们可以不理会记者怎么写,但是自己的粉丝有这样的举动却会让人寒心的。这十年来,从容的后援团一直被称道为最为铁桿,如今…… “那些不是我的影迷,只是一种打击我的手段而已。”从容摇摇头,很是笃定。 “你是说有人故意……”杨霏一惊,“那你准备怎么办?” “找个时间我会专门开个记者们交代一下的,只是一直不想打扰我母亲的清净……”从容眸色一暗。 “怎么样,要不要陪你?” “上次致均哥已经帮我压了回阵,这次我想自己来。”从容抬头,用力的回抱她,“霏姐,你们夫妻俩的这份心,我永远铭记。” “傻丫头,尽跟我客气。别这么酸,我不习惯。”杨霏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口气虽轻松,眼里却难掩她的担忧,“只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支持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有话说,作者没话说呵呵 【 袭击 离新闻发布会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m&e就已经聚集了一大批从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记者媒体。从容方面原本只邀请了十几家国内知名媒体,准备的也只是一间百人的会议室。而酒店方一看这现场架势,怕发生意外,连忙把场地从原来一百人的小会议室换成了可容纳500人的大会场。可即使如此,依然有大批闻讯而至的记者无法进入会场堵在了酒店门口。而最让酒店觉得头痛的除了扛着长枪短炮蔚为可观的记者群外,门口聚集的那大批粉丝影迷貌似隐患更大,而且其聚集的数量明显在呈增加趋势。所有的粉丝围列两侧,仅留3米宽的通道供人行走。他们穿着清一色从容影迷会的制服,各种海报、led牌高举过头,那阵势阵容甚至于超过平时从容出席的一些红毯活动。两条长约十几米的横幅海报更是极端醒目的横亘两旁。 ‘从容,我们永远支持你!’ ‘真的容迷,敢于直面所有假粉,敢于正视任何媒体。’ 所有人很有秩序的围在m&e门口,并不喧譁。只是一个个警惕的看着每一个进去的记者,就是这些人在报纸上用各种文字抨击诋毁他们的偶像……粉丝团的这次大规模聚集基于两个原因,一来这次的私生女事件算是性质比较严重的危机公关,他们一定要站出来表示对自己偶像的支持,二来如此高调也是要对前两天名邸前有人冒充影迷攻击从容的一次反击,真正的粉丝是绝不会因为任何所谓的丑闻绯闻而动摇他们对从容的爱的…… 粉丝们这架势一出,不少媒体记者也兴奋了起来,纷纷抢着拍下当时的场景,这又是一个话题。如果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举动那就…… “从容来了……” 随着这一声喊,现场一片嘈杂,所有的目光与镜头全部对准了正缓缓驶向酒店门口的一辆豪华房车。 偶像存在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来景仰和沉醉的。即使此刻她是顶着巨大的传闻或者说是丑闻出现在这个记者会上,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她便是一切的焦点。所有镁光灯同时闪烁,炫过此刻阳光,直刺得人无法正视。除了瞳孔微缩,从容脸上的神情未见一丝改变,她淡然的面对所有的目光与镁光。 从容,从容,你真的是乔家的私生女吗?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有没有考虑过与他们相认? ………… 只用从容出现的地方,这些问题便会像离弦之箭一样,飞扑而至,或许它们并没有期待得到正面的回答,只需要日復一日的制造这样的画面,问出一个又一个愈加犀利的问题。娱乐圈要的本也不是当事人的解释,他们更喜欢的是自己解读…… 媒体的问题纷飞而至,而外围的粉丝则用更为高昂数十倍的声音大声喊着口号,“从容,我们永远爱你!”整齐划一,远远盖过了记者们刁钻的声音。 声音是压过了,可是媒体的围堵一时倒是让从容一行困在车门前寸步难行。随行工作人员还有m&e的十几个保安都无法把从容护送出人群。一旁的方庭和林伊一边护着从容以免她被摄像器材被碰到,一边朝记者大声说道,“拜託大家让让,先让我们进去。一切问题在记者会上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可是不论她们如何解释劝说,记者群依然有增无减,堵的越发密实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从粉丝群里自发出来了二十几个人,他们从记者堆里硬生生的挤到了从容他们面前,然后手拉着手以人墙的形式把记者分隔成两撮,其他的粉丝见状忙上前帮忙,紧挨着前面那二十几个人,加长人墙的长度,不一会儿,就围出了一条从房车到酒店大堂的通道来,而那些记者反倒全被挡在了最外围。 所有人都有些错愕的望着这一幕。从容的在剎那错愕后,脸上缓缓爬上了一抹真诚的笑意,望着密密麻麻的人cháo,这一张张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脸孔,她的鼻尖不自觉间竟有些微的发酸。娱乐圈从来承载不了多少人的梦想,早忘了最初的梦。这也是一个最善忘的地方,可是她何其有幸,被那么多人记了十年,爱了十年…… 演艺圈本是一个万花筒,有的只是名利场的浮躁与喧嚣,什么是真相什么又是事实,谁又相信谁?我们看到太多居心叵测的演绎,就像三岔口,又听说了太多不同角度的真相,好似罗生门。没有人有义务去相信你,却有权利去指责与怀疑你。而她所拥有的这么多信任与爱护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第75页 从容朝已经拉开大门的门童微微点了点头,止住了脚步,转身。 “容姐,怎么了?”紧跟在她身边的方庭讶异道。 从容淡笑不语,含笑的眼眸一一扫过井然有序的粉丝,她是清淡而优雅的,也可以是浓郁而激烈的,而此刻她的笑清清淡淡的,而那种清净和煦的温柔却从眉梢一直渗透到眼角。 “容姐,快进去把。记者会马上要开始了。”方庭催促着,外面这么多人,不知为何今天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正在众人惊讶于她为何忽然停住了脚步时,从容嘴角微扬,一句‘我爱你们’无声溢出,接着朝下面深深鞠了一躬,深深的。 回应她的是所有粉丝震天响的齐唿:从容,我们永远爱你! 就在这几乎震慑苍穹的口号中,忽然有一个人从粉丝团里钻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沖了过来,“去死吧,不要脸的女人!”接着便把手里的一桶东西朝从容脸上扔去。 这一连贯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那个人已经冲进了人群不见踪影。而一桶红色液体已经兜头兜脸淋了从容一身,猩红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腥味…… “血,血……”林伊尖叫,这一声尖叫也惊醒了所有人,划破寂静,击破惊愕。只是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疯了一样涌了上前,媒体是要拍下这震撼的一幕,而粉丝则是愤怒震惊……面对蜂拥而至的人群,回过神来的工作人员连忙把从容围在中心,谁也不知道人群里是否还有要攻击她的人,刚刚那一瞬间已经足够他们胆颤心寒。 “是鸡血。”方庭上前扶住从容,凑近一闻。“容姐,容姐……你说话呀,别吓我。” 那刺目的红埋葬了从容脸上所有的神情,也盖住了她那逐渐破碎、消融的笑容。方庭只看到了从容满脸的猩红,还有那双无波无绪却让人觉得冷至极致的眼眸,猩红顺着她的眼睫毛缓缓滴落,那一瞬间,她竟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从容姐。 正在发布会上等候着的那批记者也被这一阵骚动吸引了出来,一时间所有人都围到了酒店门口。那个场面简直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混乱到足以发生踩踏事件。m&e方眼见出了大事,一边让人立刻报警,一边让人把事情汇报给高层。 “不要报警。” “荣特助!”正急的团团转的酒店经理一看到荣轩仿佛看到救世主般,根本顾不得他什么时候来的酒店,“荣特助,那你看这事情怎么处理?” “让所有保安一起帮忙维持秩序,至于媒体那边,相关新闻能压住多少是多少!”荣轩沉吟着吩咐道。 “荣轩,我要知道是谁做的!”一声低沉无比的声音忽然从荣轩背后传来。 “凌,凌少……”酒店经理一撼,刚刚太过紧张,竟没发现荣轩后面阴影处站着的人是凌子墨,此刻他正面无表情的望着门外混乱不堪的场景,脸色愈来愈阴沉。酒店经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大堂强烈的暖气也抵挡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寒气。其实他是幸运的,因为他只看到了凌子墨的侧面,而没有看到他的眼睛。那绝对沉过无边夜色的黑暗,是谁也不想面对的阴鸷…… “凌少,别……”正觉得寒意阵阵的经理看到凌子墨举步往人群中去,忙出声欲阻止。却被荣轩拦住,“你别管,加强保安,保证凌少和从小姐安全就可以了。” “恩恩恩……”忙点头如捣蒜。 十几个保安欲分开拥堵的人群,为凌子墨开出一条道路来,无奈场面太过混乱,所有人都只想往中心点沖,看到或拍到从容的现状,谁也不愿往外退一步。 “砰…砰…”两声巨大的撞击声惊住了嘈杂的人群,所有人回头,之后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m&e那高达五米的玻璃门此刻已经碎成一地,尖利的稜角在阳光下折she着诡异的冷光。一地碎片边上站着的是彷如来自阎罗殿的凌子墨,他的手里是一只几乎变形的高尔夫球棍,有点点赤红从他的掌心渗出。 他冷漠的目光环视一圈,在每一个人脸上都是一扫而过,停留的时间甚至不超过0.1秒,而每一个对上他眼睛的人却不自禁的低头,就那一闪而过之间,已是冷入骨髓。环视一周后,凌子墨把高尔夫球棍一扔,迈步走向人群的中央,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闪身自觉的给他留出一条道来,直到他站到了从容面前。 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分不清她的眉目,分不清她的发色,也分不清她的衣服,只有带着浓重腥味的红,从发梢从肌肤从衣角不断的滴落。而从容只是睁着双眼定定的望着他,依旧是那无波无绪,没有一丝皱褶的眼神。依旧……却让凌子墨内心燃烧着的怒火瞬间染至沸点。 勐的回首,森冷的气息剎那间瀰漫至所有人,他的眼神已不是刚才的冷,而是狠,那戾气仿佛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带刃的利箭,“如果今天出去的新闻有任何的诋毁或者妄加揣测的言辞,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不仅是法律上的,还有我凌子墨个人的。” 鸦雀无声的现场,连唿吸仿佛都只听见一个人的。所有人都心惊于自己心中所产生的那莫名的恐惧……每个人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甚至于没有人记的拍照。 凌子墨脱下自己的大衣,从头整个包住从容,不给她任何反抗余地的紧紧抱进自己怀中。其实从容也并没有反抗,她只是呆呆的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在埋进他怀里的一瞬间,终于很缓慢很缓慢的眨了眨眼,一滴泪水缓缓滑落。湿了他的衣,更湿了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天更新,周末窝在家里看了两天肥皂剧的结果!歹势呀 给所有亲们鞠躬致歉 共浴 一个人流泪,并不代表真的伤心;一个人微笑,也并不代表一切都好。 “凌少……”方庭止住来回不安的脚步,看着推门而入的凌子墨。从容进了浴室已经半个小时了,除了水声再无一丝声响,任她如何叫唤也未答应一声。 凌子墨眸子一扫,已知晓方庭的欲言又止。那本就拢起的眉峰再一紧,朝方庭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从容一个人静静的蜷缩在浴缸旁,身上还是那未清洗的猩红。她呆呆的出神,连凌子墨破门而入巨大的声响都没使她的眼眸跳动一下。 仿若被一把巨大的利刀生生刺入心脏,没有惊慌没有哭泣也没有绝望,可此刻的从容却让他觉出了比五年前希腊街头初遇时更甚的压抑与心痛。她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凌子墨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走上前跪蹲在她跟前,抬起她的头与自己对视,那双眼依旧不染一丝情绪,静的犹如一滩死水。而这却莫名的让他觉得一阵恐慌,不管是怎样的情绪,即使是愤怒是伤心都好过如今的无波无绪。 凌子墨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而锐利的眸光却一眨不眨直直盯着她的,非要逼着她生出一丝情绪来不可。而从容的眼神却透过他落在了一片虚无里。 许久许久,久到凌子墨的手几乎要掐进她的肌肤里,终于有一滴清泪从她眼眶滑落,把猩红脸庞涤出一行洁净。 一声长嘆,凌子墨墨玉般的眼眸已是另一番风起云涌,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你看,我不在,他们竟可以把你伤的这么重,你怎么能说不是非我不可呢。我们在一起五年你都不曾为我流过一滴眼泪,你的泪水本应该比珍珠还珍贵,怎么可以轻易的为他人而流。” 从容缓缓抬头,依旧有些呆呆的望着他,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扑簌而下,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所积攒的泪水一次宣洩完。 看着从容脸上交错的红与白,根本不復一丝平日镜头前的光鲜艷丽,无比的狼狈却让凌子墨蓦然勾唇而笑,眼中的忧心也卸去了七分,为着从容这少有的眼泪。 轻嘆一口气,凌子墨起身,也顺势把她拉起来带到淋浴蓬下,把水势开到最大,让水沖刷过她身上的猩红和泪水,也浸透他的眉眼和西装。凌子墨专心的一缕缕的梳洗着她的长髮,擦拭着她的脸庞,却不劝不说任她尽情哭着。 从容站在他面前苦的专心,除此之外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任凌子墨帮她洗着工程最为浩大的澡…… 林伊和方庭已经在走廊外不安来回了数十趟,房间里一点响声也没有,一开始几次林伊忍不住想冲进房间看个究竟,都被方庭拦住了。到后面连方庭都忍不住了,又被荣轩拦下了。 “有少爷在,你们俩都不需要担心。”荣轩倚在栏杆边,淡然而道,“你们可以回去跟从芯小姐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可是……”林伊瞟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迟疑道,“可是,从容姐跟你们凌少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荣轩被她这话说的一怔。 “好了。”方庭拉了拉林伊的胳膊,“就听荣轩的,我们赶快把这件事告诉从芯姐,免得她被记者问个措手不及。” 接着林伊便被方庭硬拉走,而荣轩则无声的望着那精緻豪华的房门数秒,终于长长的唿出一口气,似感嘆似唏嘘,接着也转身离去。 “这么哭下去,未来五年的份额也要被你用完了。”凌子墨拿起纸巾拭干她的有一行眼泪。 花了两个小时才彻底把那一身猩红洗干净,而从容的眼泪也整整流了两个小时。两人身上都穿着酒店的浴袍,原本的衣服都彻底报废给了那血和水。 “哇……”被凌子墨这一说,从容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好好好,是我错。你哭,尽情哭,纸巾无限量供应。”面对她的眼泪,凌子墨几乎举手投降。 接下来两人还真就一个专心的嚎啕大哭,一个认真的递着纸巾。直到从容哭到声音沙哑,凌子墨递上一杯温水,才止住眼泪。 从容一饮而尽,然后红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这就是m&e今时今日的安保措施?这样哪还有人敢来m&e住宿?”质问的口气,十足十。“也不知道你怎么管的?” 凌子墨哑然,这也怪到他头上。 “还有把刚刚在浴室里的所有画面在你的脑海里给我delete掉。” “又不是第一次看到,可不是说删就删的。而且即使刚刚的那些我delete了,那以前的呢?有些画面在我脑子里可早已是根深蒂固。”全然不理会从容无力的威胁,调戏之意反而更甚。 第76页 “流氓!” “你不会准备就这样出去吧?”凌子墨好笑的拉住气沖冲要冲出门的她,“虽然这总统套房的睡袍也是价值不菲,但也不至于穿出门去招摇吧。” 这时从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装束,一袭米白色的睡袍松松的披在身上,长发随意披散着。头髮虽然已经吹干了,但是鑑于凌少实在不敢恭维的技术水平,那只能用一头乱髮来形容,更不用奢求什么髮型了。 “呀……”大叫一声,从容揪着自己的头髮坐回了沙发。瞪着凌子墨的眼珠,只散发着一个信息:还不把本小姐的衣服拿来。而凌子墨回她的只是一个耸肩。 仿佛有感应般,等她的意念一发完,门铃已经响起。服务员拿着两人全套衣服出现。 “凌少,从小姐,这是你们的衣服。荣特助让我送过来的。” “有一件事情你确实值得我羡慕。”从容拿过自己的衣服,在身影消失在卧房门口的一瞬间,抛下了一句,“荣轩真的像你肚子里的蛔虫。” 等到两人换好衣服,从容连头髮都没来的及整理,就迎来了几位火急火燎的“不速之客”。 人未到声先至的自是歌后杨霏,在门口就从容,从容的叫开了。紧随其后的是从芯以及高希文。 “你们怎么来了?”一看到几人,从容无奈的覆额自嘲,“消息也传的太快了吧。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刚在酒店门口碰到了。”杨霏头也不抬,上下打量着她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至于回答则是牛头不对马嘴。“哪个神经病发羊癫疯,让老娘知道了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天后爆粗口可是难得的景象,惹得从容不禁莞尔。 “没事吧?”从芯忧心忡忡的拉过她的胳膊。 “我看有事的是你吧。”从容把从芯按到沙发上坐下,“生完才两个月就到处乱跑,别忘了你是高龄产妇,要好好休养的。” “查到是谁干的吗?”高希文眼睛扫过凌子墨,最后还是落在了从容脸上。一进门在杨霏义愤填膺之时,他早已不落痕迹的观察过,至少表面上从容并无大碍,而凌子墨的在场,多多少少让他有了几分意外,只是这种情绪很好的被他隐藏在眼底深处。 从容一怔,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逝。不由得垂下自己的眼眸,遮住了其中乍起的暗沉。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一直静默着的凌子墨缓缓开口,引起其他几人神情不一的注目。“也会处理好。” 简单的几个字,却掀起了大家不同的思绪,一阵寂静。 杨霏收回略带沉吟的目光,兀自揽着从容的肩,轻轻拍了几拍。 从芯有些失神的望着凌子墨,恍不可查的轻点着头。 高希文的眉头皱的更紧,直直盯着他,仿佛要从他平静无波的神情中看出点什么。 而从容,凝着她的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最后眸光一沉,迎上他的目光,“并不用!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小容……”从芯不以为然的叫道,这个时候还逞什么强。“还是说你知道是谁?” “又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我,讨厌我的人也不再少数的。有一两个极端的也不足为奇。太过追究反把事情闹大了。” “我倒不认为是简单的粉丝个人行为。”杨霏撑着下巴,“最近你身上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即使不说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至少也是别有用心。是同一个人的连串行为还是不同人的落井下石?你要考虑的只是这个而已。” “小容,杨霏说的有道理。你不能老不当回事。”从芯也附和,“让子墨帮着查查也好。我们在明,别人在暗。” “两位姐姐,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怎么说也混了这么多年,那么点判断能力和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那至少我们也去警局备个案,今天也算是刑事案件了。”从芯妥协,其实她多多少少知道从容和凌子墨之间那理不清的关系,原本看他们今天在一起,多少有些挽回的余地,但小容这态度…… “从容,我先送你回名邸吧。”沉默了许久的高希文这时开口,打断了她们的争执。 “我想她最好还是住这里!”凌子墨没看他,却紧接着他的话尾。 为什么?从容挑眉。 “或者你想跟我一起回半山住?” “小容,这回还是听子墨的。”从芯按住差点跳起来的从容,“这会名邸那里一定已经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没查清楚这件事前最好还是不要跟媒体接触。” “既然这样,那我们先闪了。”杨霏起身,拍了下从容的脸,“没事就好。记得呀,查到是哪个小王八蛋干的要告诉我,我送他一份大礼。” “知道啦!得罪我是小事,得罪了我们霏姐,那个人是不想活了。”从容半拥着杨霏,边跟从芯和高希文交代道,“希文,跟许导说我明天会准时回剧组的。至于姐,你就给我专心在家养着,我的事你少操心。” 两人均应下,只是都难掩眼中的那一丝忧心。 “从容……”临出门前,高希文还是回头,再次瞟了眼还杵着的凌子墨,踌躇着开了口,“待着好好休息,不要上网也不要看什么新闻了。” 上网?从容微楞,接着马上瞭然道,“是不是上面的说法很难听?” 一句话问的高希文一阵哑然。 “其实没关系。”从容笑的坦然,“现代网络发达,所有人都可以在上面肆意评论甚至谩骂别人,如果每个都要去在乎的话,有多少个阮玲玉都不够自杀的。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对于那些言论,我从来都是选择性失明加失聪。” 现代社会,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人有时间去认真了解一个人一件事后再下结论。我们不可能奢求世界上所有人都喜欢你,爱你的人有多极端,恨你的就有多极端。竟然承受了那么多人的拥戴,恶意的谩骂和误解那便是附属品。这个道理,她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凌少和从容共浴的戏,木兰实在是不擅长写这些,所以只能糙糙而过。不过mm们可以自行想像,尽情想像呵呵 禁忌的哀伤 电梯里,三人都很沉默,连杨霏也不復刚刚从容面前的热烈。 “希文,刚才怎么都不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嘴里虽说着,但却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盯着正不断跳动的电梯数字。 “……只是不想替她做决定。”高希文的眉头依旧拢着,宽敞明亮的电梯里只有三个人,却莫名的让他觉得那么的压抑。 “你是不是猜到是谁做的?”从芯蓦地迴转头,眼神里是乍然而起的疑惑,“这次小容的忍让太过明显了。”沉吟,也怀疑,“是不是乔家那边?” 高希文沉默,也把目光投向了闪烁的楼层指示灯。 噔……电梯停下。杨霏戴上墨镜,率先出了电梯,一句话也轻飘飘的飘向了后面。“放心,这件事已经由不得她了。即使她想忍,也自有人不想忍,也不让她忍。” 两人一惊,都有些怔楞的望着杨霏的背影,或许她才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个。 位于市中心的恆风广场是本市人流量最繁忙的百货大楼之一,与乔氏集团总部仅一街之隔,属于乔氏产业之一。此刻在顶楼的露天咖啡厅的一角,正有一位头戴米色帽子的女子安静的俯览着城市的车水马龙,远远看去有一股说不出的淡然气质,让人忍不住想一窥其面容。而一副巨大的黑超墨镜遮住了她大半面容,与帽子一系的围巾又掩住了其下巴……在这样一个假日午后,这样一位女子总是让人好奇,还好来此露天咖啡厅的也非一般路人,虽有不少好奇者,却并无唐突上前的。其实,她就那样安静的坐着,伴着蓝天白云,也不失为一幅美丽的风景。直到…… “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敢出门!”孟秋桐仪态万千的在她对面坐下,出口的话却是拔着高音的尖锐夹着幸灾乐祸。眉眼间是全然的嘲讽,“上次被泼的是鸡血,你说下一次会不会是硫酸呢,还真是期待。” “你很高兴!”透过鼻樑上的黑超,从容盯着孟秋桐,没有放过她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远比乔氏多赚了一百亿还令我兴奋。” “真为我在你心中有如此价值感到荣幸。”从容嘴角轻扯,笑容似嘲非嘲。 “那一桶鸡血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孟秋桐微微前倾,笑容可掬的嘴角溢出的却是最恶毒的低语。“是不是似曾相识,这两天有没有做噩梦,你母亲有没有託梦给你呢?” 从容的脸一如这那天边的白云,雪白而柔和。只有那直直盯着她的眼,交织着无法读尽的电闪雷鸣。或许记忆才是最利的刀,割裂她无法痊癒的伤。 云捲云舒……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无法放下。即使不能释怀,拿出来大白于天下,丢脸的其实不止是母亲和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她的话很轻,也很缓。 “你以为这些事情是我指使的?”孟秋桐语气一冷,面色阴郁的盯着她,“论这世界上最厌恶你们母女俩的确实是我,但是最不愿意与你们扯在一起的也是我。如果可以,我十分乐意亲手毁了你,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从容往椅背上一靠,微不可闻的缓缓唿出一口气。 “你恨我,但更厌恶我。而厌恶的极限便是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也好,我也不希望再跟乔家扯上什么事情。只希望,不管事情怎么发展,你……还有你女儿都不要插手。” “你怀疑以函?”孟秋桐凤眼一瞪,比刚才还愤怒的神情,“笑话,你有什么资格质疑她。不要把这么龌龊的想法加注在她身上。也不要把她跟你相提并论。” 从容忽然莞尔一笑,为她乍起的怒气,“是呀,在任何一个母亲眼里,自己的女儿都是最宝贝最高贵的;正如在任何一个女儿眼里,自己的母亲都是最伟大最圣洁的。” 孟秋桐斜睨着她,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最为厚重的痕迹或许便是她日益阴沉的眼神,彷如永远不会停止的梅雨天。“你确实十分适合当一个戏子,不管是你还是你母亲这一生都比电视剧还狗血,可惜早就註定了是一出低劣的悲剧。” 第77页 “我的过去已经跟你们纠缠在一起,不管是悲是喜都已是不可更改。但至少,我不希望我的未来继续跟你们再有交集。我想乔太太跟我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吧。”并不在意孟秋桐嘴角的冷笑,从容的语速依旧不缓不慢,“不管我的人生是怎样一齣悲剧,只希望你可以始终袖手旁观。” 见完孟秋桐,从容独自一人穿梭在午后的人流里。把围巾系的更严实了点,如果让从芯知道她一个人这样出来乱晃,一定又要念叨她任性了。从容勾唇自嘲一笑。 知道不是孟秋桐,她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从一开始她就不认为孟秋桐会主动踢爆乔家的这些陈年往事,只是酒店门口的意外遇袭让她不得不怀疑她,毕竟知道那件事的人很少,而她不认为这是巧合。 从容抬头深吸一口气,干燥而冰冷,城市的味道本无法奢求温暖。隐约的,她竟然闻到了厚重的油漆味,刺鼻的,仿佛就从她身上发出。从容不自禁的抱紧自己的双臂,加快了脚步,似乎想甩掉那如影随形的味道…… 其实孟秋桐说得对,她真的做噩梦了,梦见一身血红的母亲,梦见那快让她窒息的油漆味……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已是发足狂奔。 砰,结结实实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从容,从容……”焦急的声音。 还没等从容看清楚撞到的人,便被拉进了一旁的车子里。 “你这是怎么了,人也不带一个就四处乱跑,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凌子墨沉着脸,口气极度不悦。 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凌子墨之后,从容也镇定了下来。把身体靠向椅背,顺了顺凌乱的唿吸,“荣轩,先开车吧。这里不允许停车的。” 凌子墨把她的脸掰过来,皱紧的眉头都快拢成一座小山,“请正视一下我的话,好吗!”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从容任他掰着,却答非所问。 凌子墨的下巴抿的更紧。 “半山和名邸都找不到从小姐,凌少很担心,所以……” “荣轩,不用说了。这个女人才不会在乎谁担心他了,尤其是我的,她更是乐意弃如敝履。” 从容头一扭,从凌子墨手中挣脱开。自顾自朝向窗外,只留一个后脑勺对着凌子墨的咬牙切齿。那沉默的气息也不知道她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还是陷入无止境的发呆。 无奈爬上了凌子墨冷峻的脸庞,甩不去的无力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你应该知道我的姓是跟我母亲的,名字也是她取的。” 一句幽幽低语忽然传来,凌子墨微楞的望向她,看到的依旧是没有情绪的后脑勺。 “甚至于我跟乔家的恩恩怨怨你应该也查的差不多了,但是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从容……” “人的觉悟不能太彻底,彻底之后,人就是为死而活着,活着也是不断在想死的过程,直至真正的灰飞烟灭。……这是母亲在临终之前对我说的话,而她就是死在我面前。她身体一直不好,总是长时间长时间的呆在医院里,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在医院的时间远比在家里多。事情发生的那一天,那边来人了,母女俩一起。在那之前,我并不讨厌乔以函的,甚至于我羡慕她可以自由光鲜的出现在人前……其实我不知道那天她们说了什么,我只看到了她们走了之后,母亲一个人在病房里默默地流泪。曾经我无数次的发誓不再让她受一点委屈,那一刻,我像疯了一点冲出去要找她们算帐……” “从容……”凌子墨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听到什么,而这些对从容的一生又有着怎样厚重的一笔。他只知道她的语气里有浓的化不开的哀伤,使他不忍再听。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管母亲在后面的拼命唿唤,一心只想着那个女人又来欺负她了,我要找她算帐,我要找她……等我终于停下脚步,是因为身后传来巨大的倒塌声还有众人的唿叫声。 一个正在上色的gg牌就那样生生的砸在她的身上,等大家搬开上面的招牌,我只看到她全身都是红的,却分不清那是油漆还是血,厚重的油漆味夹着血腥扑鼻而来……她就那样在我面前闭上了眼,那个画面就那样定格在了我的脑海里,永远永远的……” “好了,不要再说了。”凌子墨的手抚上她的后背,隔着厚厚的冬衣,依然能感受到那微微的颤抖。任何一个人,都有人生无法解决的矛盾,也会有生命无法表达的哀伤。 从容没有回头,连姿势也未改分毫,只是语气里已转成了无奈的感慨和那丝丝怜悯,或者说是自怜,“母亲常对说,我们可以爱一个人,但是如果这个爱是以伤害自己和受所有人唾骂为代价,那么这样的爱就太过卑微。她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自己却一辈子陷入这种境遇。” “或许对她来说那也是一种解脱。”一口气嘆尽,凌子墨才发现这个时候语言是多么的苍白。 “现在是不是发现我忌讳的东西还真多。”这个时候,从容忽然转过头来。笑盈盈的望着凌子墨,只是那眼里的自嘲明显的让人刺目。“生命中有太多阴暗的角落,也便衍生了太多说不得碰不得的禁忌。从容,从容……这个名字是对我的寄望,可何尝不是对我的讽刺。人生如此,又何来从容。”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热,木兰的心更是燥。 前段时间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腰。疼了一个星期后好了,原本以为没事了,结果这两天开始剧烈酸痛,坐了也不是站也不是。拍片后显示俺的嵴椎有轻微侧弯,把我吓的呀。医生说,其实问题不大,那个程度会慢慢好的,只是肌肉还是扭到了,至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復。也就是说,木兰还要持续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的悲惨命运。哇……哭 神秘女人 多少人真情假意 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唯独一人爱过你朝圣者的心 爱你日益凋谢的脸上的哀戚 ——叶芝《whenyouareold》 从容和凌子墨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局面。两人似乎都忘记了当初分手的决绝,可又不似复合。旁人看在眼里,却是人人处于谁也不说也无法定义的状态。 虽然对于两人的关系无法准确定义,但是有件事方庭却很是明确,就是从容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通知凌子墨。正如此刻,她极端为难加可怜兮兮的望着从容。 “容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人这么多,我一个人可是顶不住的。” 从容的目光从眼前的油画移到她的身上,好笑的睨了她一眼,“又没让你去打擂台,什么顶不住?” “上次你一个人跑出去,我都被凌少给批死了。容姐,你怎么滴也可怜可怜我嘛!”方庭马上用上了同情政策。 “他说你了?”从容颇为惊讶。 “被他冷眼一扫,就冻死了,哪需要开口呀!凌少绝对是诠释眼神杀人的最佳人选。”方庭抖了一下,心有戚戚。 扑哧……从容失笑出声。“你的形容倒是贴切。” “容姐,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呀?我现在对人多的地方特发憷。”方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深怕别人围过来,或者从哪里忽然冒出个什么人来。 “放心吧。”从容拍了拍她肩膀,“来这里的都是冲着这些画的,个个眼睛都黏在墙上,没人会像你这样左顾右盼,也不会在意旁边站的是谁。不用瞎担心。” “那容姐你呢?也是来看画的吗?”方庭侧着头,看看眼前的画,又看看她。 ………… “恩,看画……也等人?” 等人?方庭往四周一扫,等谁?约在画廊里。 看从容没有解释的倾向,方庭也没再问,等到了便也就知道了。反正要等,便也认真的欣赏起了墙上的油画。而这一看,却让她吃了一惊。 “容姐,容姐,这一幅画跟你卧室的那一张不是一模一样嘛。恩,也不对,这幅没有那个女人背影。” 那是一张巨大的油画,咋看上去跟她卧室里那张很像。其实像的只是背景而已,同样的海边,同样的角度,连远处岛屿的稜角都是一模一样的。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除了没有那个女人的背影,这幅画的天更灰沉,海水更阴暗。 “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情。”从容仔细端详着,她的眼里似乎能看见下笔之人当时的神情。 方庭似懂非懂的琢磨着她的话,一会儿看看那幅油画一会儿又看看从容。不一样的心情,指的是画者呢,又是谁。也是同一个人吗? “那你看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略带嘲讽的声音打断了方庭的疑惑。李亦亭!……难道容姐等的人是她。 从容微微一笑,似乎毫不介意她话里的意有所指,“即使灰暗,但景色依旧很美。而且作画之人的画工日益精湛。” “哼……那你是居功至伟。”李亦亭冷笑出声,“曾经他最擅长的便是人物画,可这几年却再也画不出一个人了,只有这满室的风景,满室的灰暗。” 从容的笑容一敛,嘴角微抿。 李亦亭也根本没指望从容有什么反应,只是不甚耐烦的问道,“不是说老死不相往来吗,又何必跑这里来碍眼?” 对于从容的沉默,眉毛不以为然的斜挑。“难不成不是来找我,而是来看画不成。” “既然你自认为还如此了解我,那是否猜得到我今天来的目的呢?” “哼,杯弓蛇影!”李亦亭双手抱胸,讥笑不已,“不就是怀疑最近你发生的那些丑事是否出自我的手里嘛,又或者我在其中扮演怎样的一个角色,掺和的有多深是吗?” “这么说来,跟你无关。”从容微微沉吟。李亦亭足够了解从容,正如她也足够了解她。常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虽然不是发起者,但是并不会错过这么一场好戏,自是非常感兴趣的跟着所有媒体口诛笔伐落井下石。” “我从不奢望娱乐媒体有任何道德情操,更何况是你的。”从容笑,毫不意外。 第78页 “道德情操?哼……”李亦亭冷笑,似乎从从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所有的表情便是冷笑,只是冷笑的深浅幅度的不同而已。“你是不是该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这辈子到底失败在什么地方,讨厌你的人并不在少数,不要真的以为自己万千宠爱。” “确实挺失败的!”这年头娱乐圈的新闻永远好消息是豆腐干那么点大,而丑闻却是长篇累牍。“其实你并不需要再从我这里确定什么了。韩琦已经走了,我跟你也不再会有交集。以后我也不会花心思在你身上了。不管是好还是坏,都只是一个外人的八卦而已。”不同于之前的嘲讽,关于韩琦,李亦亭的语气永远有着别人无法读透的情感。 真正的结束吗?她和她,十几年的相识,爱恨交织,终于也到了结束的时候。或许她曾经恨过她,恨她的背叛,但恨真的不是一件很持久的情感,它与爱一样,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在岁月的洪流里。最后的最后,只剩一片宁静。 “既然他都走了,你又何必为他办这样一场画展呢。”不无感慨。 李亦亭这回真真实实笑了,环顾四周,眼神里有晶亮的光芒闪过。“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你计算着你的每一份付出是否能得到回报,吝啬也害怕付出自己的感情。在感情上,你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加胆小鬼。我对韩琦所作的一切从来没想过得到什么回报,我爱他,这就是一切。” 这就是一切……从容怔怔的望着她,有剎那间她被李亦亭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光芒所迷惑。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或许很多人穷尽一生也到不了他所追求的那个地方,却无法熄灭这种执着的追寻。那自己的执着呢? “容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呀?不回家吗?” 方庭看着前面低垂着头沉默无语的从容,心里面的咯噔是一下接着一下。刚在画廊里跟李亦亭见完面出来之后,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直走着。虽然表情并没有什么起伏,但方庭还是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似乎陷入某种深思,被什么想不通的难题困住似的。 “容姐,刚才那些画难道都是韩琦画的吗?”方庭试探的再次询问,看这个话题能不能让从容有点反应。“以前就听说他在绘画上很有天赋,如果专心画画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位很了不起的画家的。” 从容依旧沉默,充耳不闻往前走着。 这下方庭有点急了,望着从容毫无反应的侧脸,脑子里迅速回顾着刚刚画廊里她和李亦亭的所有对话,到底是哪里刺激到她了呢?虽然李亦亭口里没一句好话,但是那种程度,根本不可能刺激到容姐的呀。方庭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 “容姐,难道你卧室里的那副画也是韩琦画的,那个背影就是你?”方庭张着o型嘴,用高八度的声音叫道。 终于,从容回头看了她一眼。不,应该是白了她一眼。如此咋咋唿唿的像被林伊附身了。 “回头,找人把我房间那幅画取下来吧。” 方庭的o顺势就变成了一个:“哦!” 从容摇着头拍了拍她的肩。 那自己刚刚那猜测到底是对还是错呀,方庭愣愣的望着从容渐行渐远的背影……渐行渐远?呀…… “容姐,容姐,你这是去哪呀?”一喊完,方庭又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晕,现在还在街上呢。看来真是近墨者黑,自己要被林伊附身了。 “不用开工呀,回剧组。” 剧组外面,毫不意外的依旧是人口攒动的各家狗仔队。不过因为习以为常,方庭她们早就有了应对之策,每次都开不同的车,在记者没发现之前直接开到门口,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大门,所有的媒体便只能望而嘆之,这就是剧组车流量大的好处。再多的记者也抗不住一辆辆的堵呀。 “真烦,都这么多天了,怎么狗仔还不消停呀。貌似今天来的更多了。”沖完刺后的方庭气喘吁吁的抱怨道。 其实也不怪这么媒体如此的持之以恆。到目前为止,关于从容的这条新闻还是网络搜索排行第一名,而对所有媒体而言,收视和点击便是王道。所以叫他们如何不死缠着她不放呢。 因为意外遇袭,从容当初的新闻发布会并没有召开。两事并发,媒体记者都等着她重新开发布会时再火力齐开。结果之后从容那方便确实无声无息,任记者怎么联繫怎么约访都是拒绝回应。只是发了一封象徵性的官方说辞:对于外界所有针对从容小姐的身世传闻,因涉及到个人隐私,我们都将不予回应。但对所有媒体的恶意报导转载都将保留追究的权利。同时,要十分感谢所有影迷这么多年对于从容小姐的支持,希望你们可以理解她低调生活的愿望。 “今天是最后一场杀青戏。”从容又一次摇着头,“狗仔队对我的行程都比你了解。” 杀青?! “容姐……”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呀,亲们! 周末快乐 坠马 歷时近半年,慈禧传的拍摄终于进入了尾声。可以说这是从容从影这么长时间以来拍摄周期最漫长的一部戏。除了外国公司对细节与流程的严谨性之外,其中从容的个人因素也对拍摄时长造成了不少影响。 杀青戏,拍的是同治帝驾崩。 “曼萍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但是没提前练习,会不会危险了点?毕竟骑马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的。” “许导,你可不要忘了,从容在华语女星中是出了名的文武兼备,上次还有媒体做了一次骑术评比,从容可是女星第一名呢!” “这样呀……”许嘉沉吟。虽说同治帝病危,慈禧弃銮骑马是能反应她焦急的心情,但是这样临时改拍摄计划,毕竟不太符合他的风格……“林伊,你过来。从容来了没?” “刚通过电话,马上就到。”林伊小跑过来。 “恩,林伊。从容骑马骑的怎么样?” “骑马?”林伊眼睛一亮,很是骄傲的笑逐颜开,“容姐的马骑的可好了。在女明星里面她如果排第二的话,就没人敢排第一了。私底下,从容姐也养了一匹马。可厉害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许嘉打断她的滔滔不绝。“从容到的话,让她马上来找我,今天的戏要跟她商量一下。” “副导,安排下去。让各部门检查轨道、机位还有灯光,特别是马匹。” “好的,导演。直接用要套马车的马就行了,上一场颜小姐的戏有在用,没问题的。” “今天最后一天了,不要大意了。晚上我已经让人订好了位置,收工后大家好好聚聚。”不知怎的,今天许嘉老觉得心里有点不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戏要杀青了,一时不习惯。 “放心吧,导演……” 导演忙着布置任务,陈曼萍这时当然识趣的往休息室走去,这一身累赘的戏服要先脱下来,还有脸上这个中年妆…… “今天这刮的是什么风,怎么这么热心的为别人的戏出谋划策。”魏正东凑上来调侃道。显然他刚好赶上了刚才那一幕。 陈曼萍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热心的过你。早没你的戏份了,跑来凑什么热闹。” “咱们可是一个团体,怎么说我也是其中一员,杀青怎么可以不出现。” “如此具有团队精神,真是敬佩呀!是等着晚上的杀青酒吧!”陈曼萍不无讥讽,“不过今天也算没白来,等着看好戏吧。”眼神远远扫过正忙碌着的工作人员。 “你做了什么?”魏正东一楞,心下惊异。 “知道的太多对你没好处。你一向不是信奉明哲保身嘛,看着就行了。”陈曼萍笑的意味深长,而又春风满面。 “怎么忽然改成骑马了?”方庭边帮从容整理戏服,一边嘀咕着。“演的的是太后又不是侠女的,骑什么马呀?” “满族女子不是个个会骑马的嘛!”林伊在一旁回道,“好像是陈曼萍提议的,其实这样挺好的呀,听说那匹马很有个性的,一般人还不给骑呢,昨天颜琳就差点被摔下来呢。不过我们家从容姐的骑术是最棒的,到时候也让他们开开眼界。” 方庭一听,更加不安了,“容姐,你有好长时间没去马场了,没问题吧?要不,跟导演要求换匹马吧?” “我有那么娇贵嘛,颜琳能骑得,我就骑不得了。”从容倒是不甚在意,正如林伊所说,她的骑术在圈内也算数一数二,虽然因为临时安排,之前没有练习也没带自己专用的护具,不过想想只是一个简单的过场,又不像以前还要骑马与人过招,也不用太讲究。 “就是就是嘛。颜琳的骑术连从容姐的一个手指头都赶不上。”林伊附和。 方庭狠瞪了眼林伊,光长岁数不长心眼的傻妞。“容姐,我最近的神经特脆弱,我现在就是每天求神拜佛希望平平安安的。以后咱多接点时装片吧,就谈情说爱的那种,不也安全轻松点嘛。” “行,为了你可怜的神经。拍好这部我退出娱乐圈怎么样?”从容拍了下她的脑门,她们两个的存在为她解决了不少问题,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行!”不同于林伊的哇哇大叫,方庭才不把从容的玩笑话当回事,“只要你还继续养我。” 小鬼,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从容摇头而笑。 “action!” “近景……脸部焦急的特写……拉中景……让马跑起来……” 随着副导的口令,从容一拉缰绳,马发出一声长嘶,便跃蹄飞奔…… “verygood,卡……”从monitor里看到疾驰而去的从容,许嘉很是满意的喊卡,看来她的骑术果然是名不虚传,一条就过。 “从容姐……” “导演,导演……不好了……”现场忽然发出各种惊叫声。 许嘉从监视器后面站起来,“怎么回事?”定睛一看,却是大惊,“那马怎么还不停下来?快上去帮忙……” 拍摄基地是封闭的,马并没有跑的太远,在众人围上来之际,从容正努力的拉着缰绳试图让马停下来,可是她越用力,那匹马就越暴躁的嘶吼着,前后蹄不断交叉支撑跳跃着,试图要把背上的人给甩出去。 第79页 “从容姐,从容姐……怎么办,怎么办呀……”方庭和林伊被挡在外围,惊的眼泪都下来了。“马受惊了,很危险。大家先不要靠近,快去拿麻醉枪。” “没准备麻醉枪。”这时,负责马匹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赶了上来,“只有套马绳。” 套马绳?……总比没有好。几人迅速拿起套马绳在马匹四周围了起来。 “从容,你尽量夹紧马肚,缰绳一定要抓牢……” 这时的从容根本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全副心力都放在了马上。现在她整个人已经被颠的几乎虚脱,完全是凭最后一股气力抓牢着缰绳,她深知被一匹受惊的马甩下马背后的后果。 “不行,近不了身。必须用麻醉枪。” 所有人都急了,马受惊的程度超出大家的想像。而那匹正发狂的马也意识到了周围越来越多的危险,腾跳的愈加厉害。忽然,一声剧烈的长嘶,它的前蹄上扬,几成90度垂直地面,马背上的从容完全没有着力点的被惯性甩下。 “从容姐……” 还未等惊唿声落下,只见那匹马的前蹄落下,后蹄迅速的往后刨去,马蹄生生踢在了从容身上,只听嘭一声,从容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了几米外…… 瞬间,一片寂静……只有那匹马还在咆哮腾跃着。 “快叫救护车……”随着不知谁的一声惊叫。所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后,惊唿着冲上前去。 “这就是你所说的好戏?” 远处有两个人正远远的望着这边的一团混乱。魏正东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曼萍。 而陈曼萍的脸上已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惊惧,紧握的双手泄露了她的意外和紧张,嘴里则是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曼萍,这件事不会是你做的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魏正东也急了,不管怎么耍手段,但是闹出人命的话,可不是轻易能善了的。特别这个人还是从容的话,绝对不是简单的拍摄事故就能解决的。 “不是我,不是我!”陈曼萍这回是彻底慌了,抓着魏正东的衣袖,“你要帮我作证,跟我完全没关系……” “我怎么作证?”魏正东甩开她的手,“我只听到你叫我看好戏,还有那么多人听到是你提议这场戏改成骑马的。我作证的话只能证明你嫌疑最大。” “怎么办,……真不是我,真不是我。”陈曼萍抓着他的手,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 虽然平时两人并不见得友好,但是倒还不至于真希望看着陈曼萍死,而且虽然为人有些刻薄恶毒,但也还不至于有那个胆量置人于死地。 魏正东把她拉到角落,用力拍着她的脸,试图让她冷静下来,“你光会说不是你有什么用,要有人信呀。先冷静下来,你先要有理由解释为什么会有骑马的提议,不要说为拍摄考虑什么的。” “对对,先冷静。”陈曼萍颤抖着深唿吸,“理由,理由……对了,是颜琳。一定是颜琳做的。 没想到她这么狠,这是要从容的命呢。“ “这个时候可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背这个黑锅的。” “整个剧组里,跟从容过节最深的不就是她吗。除了她,还有谁有那个深仇大恨。”陈曼萍一口咬定,这时候她已经安全平静下来了。 “她做了什么,你有没有证据?” “昨天碰到她的时候,她正牵着今天发疯的马,跟我说什么那匹马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脂粉味,在男工作人员那边好好的,她一骑上就不太安稳。后来又说什么只有像从容骑术那么好的人才能驾驭的了。” “所以你就想着让从容骑,让她出丑?”魏正东覆额嘆气,“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 “颜琳这是设计好的拿我当枪使呢。”陈曼萍咬牙切齿。 “你现在把牙咬崩了也没用,你们的那段对话还有其他人听到吗?除了这个还没有没其他更实质的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这不明摆着是她干的吗?” “就凭你一面之词?不要忘了颜琳现在和许嘉的关系,你这样说别人会信吗?只认为你推卸责任,拉人垫背。再说了,即使她承认说了那段话又如何,也不能证明什么。除非有证据证明她在那匹马上动过手脚。” …………陈曼萍一愣,还要证据? “颜琳,这次我绝对不过放过你……这个黑锅休想我替你背!”陈曼萍紧紧的握着拳头,精心彩绘过的指甲被她生生掰断,铁青的脸上阴云密布, 而远处,依旧是一片慌乱的人群。 远远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准时更新! 又让俺们家从容受苦了,呵呵…… 伤势 以赛车速度飞奔至医院的除了救护车外,还有从剧组门口紧随而来的各家媒体。一时间,除了急症室的医生如临大敌之外,保安更是。 具体情况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出了拍摄事故,从容堕马。所有的记者一边赶着来医院,跟进最新情况,另一边则紧急call同事,想办法通过剧组人员了解事情发生的始末。 虽然这样扛着长枪短炮不好明目张胆进医院,但是作为公共场所,医院可比剧组好渗透多了。而且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来看望从容的人。 高希文赶到急症室时,外面已经围了一堆人,从芯已经整个人瘫软在长椅上,方庭和林伊一左一右扶着安慰她。凌子墨一人倚在墙边,眼神沉沉的望着急诊室的门。 高希文眼神一扫,还是走到了许嘉旁边。 “情况怎么样?” 许嘉一看是他,轻轻摇了摇头,很是无奈,“还不清楚,送到医院之前已经昏迷。” “这么严重!”高希文的眉头一皱,“发生了什么事,今天的戏份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场景呀?” “从马上摔下之后被马踢到了……” 马?高希文正要询问怎么会有马戏,急症室的门便开了。 “医生,她怎么样?”几乎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马上要转去手术室,左胸肋骨断裂三根,刺穿肺部。肺部有大出血症状……你们谁是家属麻烦先签个名。” 大家正准备转头去找从芯,这边凌子墨已经接过医生手上的手术同意书,一边开口问道,“手术有没有危险性?” “要看出血情况的控制,另外病人的血型比较特殊……” 凌子墨的眉毛一凌,“你们血库没有rh阴性血型?” 众人一愣,高希文更是惊异的望向凌子墨,原来从容的血型是rh阴性,他竟从来不知道。 “恩,血库里只有rh阳性血,阴性血太稀少了,即使调出全城所有医院的血库,也无法满足从小姐这次的需求。所以最好的办法是看看亲人里有没有相同血型的。” 亲人?这回连同凌子墨也把目光投向了从芯。 从芯的脸色却是一白,绝望的摇了摇头,“我们家没有人是这个血型。……小容这是……遗传了他父亲那边的。” “医生,你先安排手术,血源问题我来解决。”从芯的话音一落,凌子墨已沉着脸安排,“荣轩,尽一切可能,从所有医院调动可以在一个小时内送到的rh阴性血。” “是!我马上安排。”荣轩连忙应下。 看医生和荣轩各自跑远,凌子墨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还是把目光对准了高希文,“这里你帮我看着,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电话。” 高希文点头,“你去哪?” 凌子墨的身影已经出了大门,只隐隐传来两个字,“找血!” 今天对所有媒体来说,显然是收穫丰富一天。就这么一会功夫,从医院门口进进出出的熟悉面孔就不下十几个,只是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或焦急或严肃的神情,没有人有心情理会媒体的问题与镜头。直到陈曼萍的出现…… “现在我们最担心的都是从容的伤势情况,具体的情形现在也不方便给各位做出答覆。”陈曼萍被围在记者群中,却并不急于突出重围。 “曼萍,当时你也在现场,能说说事情的经过吗?是拍摄意外还是疏忽事故?” “慈禧传剧组是一个非常专业的团队,发生这样的事故确实令人意外,至于是不是人为……”陈曼萍欲言又止,“不管怎样,我相信剧组会给从容一个交代的,也多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 而她的欲言又止引起的是现场的巨大震动。 “曼萍,你的意思是说从容这次的事故是人为造成的?” “指的是谁?” “能说的详细点吗?” ……………… “在事情没有正式公布之前,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谢谢,谢谢……”目的已达到,自然是先闪人了。 魏正东一脸玩味的跟在她身后走进医院大门。 “置之死地而后生?竟然自己沖媒体枪口底下。” “哼,至少要逼着剧组查下去,我就不信查不到颜琳任何错处。媒体最擅长刨根究底,到时候没什么也可以被他们查出点什么!” “但这样的话,你也不能完全脱离干系,毕竟表面上这个主意是你出的。” “那只能说是巧合。”陈曼萍怒,“我也是受害者耶,是那个女人陷害我,借刀杀人。” 魏正东眉毛一挑,不以为然,“那你只能求神拜佛,颜琳手脚不干净留下什么证据。不然的话,这个‘巧合’你可担不起。” “多谢关心!”陈曼萍咬牙,虽然魏正东的语气并不怎么中听,但并没有说错。眼一瞪,“干嘛跟过来,想看续集怎么演是吧?” “怎么说,我和从容也合作过几回,绯闻的版本也传过不少。现在发生这么大件事,我怎么可以不表示关心呢!在我的圈内好友栏里可还有她的名字呢……而且,现成的版面不上白不上。” “我看你连死人也不会错过炒作机会。” “如果她死了,我不会忘了给你买花圈的。到时候你会死的更难看。” 第80页 “颜颜,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许嘉把匆匆赶到医院的颜琳拉到楼梯间,有些焦急的问道。 “难道你怀疑我?”颜琳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盯着他,一脸受伤,“在你心中,我就是那种毒蝎心肠,不知轻重的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匹马之前是你在用,大家难免会问到你身上的。” “难道我坐过的车,用过的化妆室,穿过的衣服……出问题了都算到我头上吗?别人怎么想我不管,但是你不应该这么想。”说到后面已经是泫然欲泣,无限委屈,“公司里那些人是怎么对我,你是知道的。我处处小心翼翼,对谁都忍让三分,可是他们还是针对我。我出道这么久,我骂过谁又害过谁了?一出什么事情就个个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当初因为韩……公司想炒作,也想借着机会捧我,就安排接演这部电影,可后来发生那件事后,公司根本就不管我了,甚至于想让安琦接替我。这些我都能忍,至少,至少我还有你……” “颜颜,对不起。”许嘉心疼的揽过已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 “如果连你也不信任我,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坚持下去,如何走下去了。”颜琳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肩膀,轻轻颤抖的双肩还有那渗进他皮肤的滚烫泪水,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弱与无助。 “对不起,对不起……”许嘉捧起她的脸,歉疚不已,“只要你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我就信。” 眼眶里的一滴泪沿着她如雪脸庞缓缓滑落,那泪光盈盈的双眸里是最最柔弱的无辜与无助,声音哽咽,一字一顿,“跟我没关系。”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许嘉温柔的擦着她的眼泪,歉疚不已,“颜颜,我并不是真的怀疑你,只是担心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怕你一时想不开干了傻事。” 颜琳摇头,再一次把脸埋进他的胸前。“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是的,你还有我……” 在他的怀里,颜琳慢慢睁开眼睛,用疑惑而又担心的声音问道,“照你这么说,难道这件事不是意外吗?” “现在还不能肯定,但是那匹马受惊的太突兀了,到最后几近发狂。哎,没想到到杀青了,还出这样的意外。只希望从容没有生命危险。” “恩,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从容姐的伤势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告诉我。” “好!” 望着楼梯间那刺目的白炽灯,颜琳眼睛微眯,压过了那眼底不明意味的神情。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再厉害的男人,有时候也抵不过女人的一滴眼泪。 手术里是生死未卜的从容,手术室外已是形形□众生相…… 陈曼萍和魏正东一出电梯,正好撞上了从楼梯间出来的许嘉和颜琳。颜琳虽然已止住眼泪,但仍清晰可见红肿的双眼。 陈曼萍眼睛勐地发出一道厉光,身侧的手掌也是瞬间握紧,质问声已到嘴边。 “导演,你们都来了呀。从容没事吧?”魏正东拉住她,抢先开口。 许嘉摇摇头,口气不无担心,“还在手术中,情况还不稳定。好像她的血型很罕有,现在正四处想办法呢。早知道不拍这场戏了!”到最后已是喃喃自语,带着隐约的自责。不明意味的眼神从眼角压过,扫过面色阴沉的陈曼萍。 “导演,意外而已。谁也不想的。” “现在只希望她没事就好。走吧,大家都在手术室外等着呢。”许嘉拥着颜琳,朝魏正东、陈曼萍两人说到。颜琳自始自终都柔弱的依在许嘉身边,不发一言。 陈曼萍的美目从她面上横过,紧咬着下唇,心中恨恨。他们倒希望这是意外,想得美。如果是意外,那她不就成这意外的始作俑者了。 “颜琳,怎么眼睛肿成那样,刚哭过了。担心从容还是担心自己?” 颜琳的睫毛微微一颤,脸上依旧是不动声色,“难道曼萍姐不担心吗?听说断了三根肋骨,还刺穿了肺部,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了。那匹马怎么就这样发疯了呢,前一天还好好的,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它有异状就好了。也不至于发生……” 陈曼萍眼角余光飘到拐角处的一个身影,忙提声道,“我昨天听到的怎么不是这样的话。你明明说那匹马不喜欢女人味,还说如果从容骑上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曼萍姐,我哪有说过这样的话。我只是说自己骑术不好,比不上从容姐。你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颜琳如受惊的小兔般,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她。“而且我今天根本就不在剧组,更不知道会临时改戏的。” 改戏? “许嘉,能跟我解释一下吗?”拐角处走出一脸肃容的高希文,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在了许嘉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马上到了。愿所有亲们都有一个浪漫七夕 献血 就在许嘉抿着嘴角,踌躇着如何解释时。电梯门再一次应声而开,出来的人是凌子墨。但让大家惊讶的是他手里还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凌子墨,凌子墨,把宝宝还给我……”下一秒,另一个电梯门则冲出了一个女人。 “想我不动她,就不要避而不见。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玩捉迷藏。”凌子墨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眼眸里却闪着隐隐的焦急。 “她太小了,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不要扯上小孩子。求你了,把宝宝还给我!”而凌子墨怀里的小女孩,正开心的玩着他大衣上精緻的纽扣,完全不知道她母亲正焦急万分的担心着她的安危。 凌子墨的目光从她身上慢慢移到怀中的小女孩脸上,勾唇一笑,“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看到他的笑,小女孩忽然兴奋大叫,“妈咪,这位叔叔笑起来好好看,跟爹地一样好看。” 凌子墨眼一眯…… “好。我给从容输血,不管要多少。这样可以了吗?” “多谢!”凌子墨终于把眼神从小女孩的身上移开,但并没有松开手。“你知道我并不介意她是不是小孩子。只是她身上还有韩琦一半的血……不管是以何种形式,我并不喜欢他们还有任何交集。” “如果让她自己选的话,我的血或许她更不想要。”乔以函回道,带着三分冷漠七分自嘲。 “在你输血期间,我会找人好好看着你女儿的。请安心配合医生的手术。” 对他的话,乔以函毫无反应,安静的从他身边走过,只是忧心的看了女儿一眼。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正视走廊里的其余几个人。 “凌少!”就在凌子墨也要转身离去时,陈曼萍连忙出声。“从容堕马可能不是意外,之前……” “不用说了。”凌子墨冷冷扫了她一眼,冰冷如雪,“在从容脱离危险之前,我没兴趣听任何事情。至于这是不是意外……”话音一顿,低沉晦暗的声音却像一辆重卡生生轧过所有人的五脏六腑。 “我希望它是意外!”许嘉拥着颜琳,望着凌子墨的眼睛充满诚恳的歉意,但出口的话却是冷静而坚定,“但剧组一定会给从容一个交代的。” 凌子墨的眼神很缓慢的扫向他,两个人均是无语的审视着对方。 最后凌子墨嘴角一撇,转身离去。 望着凌子墨的背影,忽然之间高希文什么也不想再问,在刚刚那一刻他切实的意识到凌子墨比他更有资格要一个解释。相识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从容,可是最后他的了解却并不能为她的人生带来任何的帮助。而凌子墨,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不及自己的一半,可是他却强势的进驻从容的生命,强势的改变着她的命运,逼着她面对自己,面对人生,也面对这个世界……或许,因为有他才真正保有了如今的从容…… 心里一声谓然长嘆,高希文收回已归平静的双眸,淡然的扫过许嘉他们,点点头,便也转身。 转身的剎那,也慢慢垂下了自己的眼睑。 从容是直接从手术室转入加护病房的。主治医生对所有等候的人只说了一句,“手术还算成功,但还是要观察两天。” 众人均舒了一口气。只有凌子墨冷着脸,“还有什么问题?我要的是百分之百。” “凌先生,毕竟这也是大手术。而且之前因为血源不足,在手术中休克过,我们要观察对其他身体器官是否会造成影响,特别是脑部。” 凌子墨的脸已经越来越黑,其他人听完也是面面相觑。不是说手术成功吗,怎么听上去还如此危险。 在家属面前果真不能说的太白,主治医生忙清咳一声,“大家不用太过担心,基本上从小姐已经算是渡过了危险期,只是要观察看有没有其他的后遗症以及手术的康復情况而已。” “医生,希望不会出现你说的任何后遗症。我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输了!”另一边,一个护士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乔以函过来。身上依旧是原来的那套淡蓝色大衣,但不同于刚到医院时的红润精神,脸上已是一片惨白,还有那微微发白的嘴唇都证明了此刻她身体的虚弱。手上正挂着一瓶营养液…… “凌子墨,可以把宝宝还给我了吗?”等到了近前,乔以函抬头。 还未等凌子墨开口,小女孩已经从荣轩的怀里跳下来。 “妈咪……”小女孩跑到乔以函跟前,举着手里的糖果高兴道,“妈咪,你看。叔叔给我买了很多很多漂亮的棒棒糖。” “宝宝乖!跟妈咪回家去。”乔以函伸手抱住女儿,警惕的望着凌子墨。 而凌子墨却连半个关注的眼神都欠奉,直接往加护病房而去。事实上,凌子墨早已无心关心她们母女的去留。手术做完了,她们自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除了那该死的血缘,他知道从容根本不想与乔家扯上任何关系的。 一时间,众人散的散,走的走。接下来要回去善后的自然回去善后,要去应付媒体的自然去应付媒体,各有各的忙处,也各有各的目的……因为谁都知道,虽然手术结束了,但这件事却并没有告一段落…… 原本人气鼎沸的手术室外最后只剩下乔以函母女,以及从芯和高希文。 第81页 “我代小容跟你说声谢谢。”从芯走上前,对乔以函说道。虽然从小到大,她真的不喜欢乔家任何一个人,对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乔家大小姐更是不喜。她越优秀越幸福就越反衬了从容的凄凉。到最后因为韩琦的关系,对乔以函的观感更是不好。虽然她知道从容一定不希望跟她扯上关系,特别还是用这种方式。但却也只有她才能救从容,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捉弄。 “这个谢谢我可能承受不起,你们知道我并不是心甘情愿。”乔以函吻了吻正津津有味吃着糖果的女儿,“家里人从小就跟我说,我的血很是宝贵,千万不能让自己轻易流血,更不用说输血给他人了。而这次,凌子墨几乎想抽干我身上的血。” “不管怎么,还是谢谢你。”从芯再次开口,诚恳的,至少她救回了从容。 “两个最不想有所牵扯的人却因为各种的原因不得不纠缠在一起,呵……”乔以函自嘲一笑,“希望从容会喜欢她身上还留着我的血。……宝宝,我们回家了。” “妈咪,你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要打针呀?” “妈咪没事。只要宝宝以后听话,妈咪就没事了。” “哦……妈咪,以后我还可不可以再让那个帅叔叔给我买糖果吃。小容有好久没见到爹地了,帅叔叔虽然跟爹地长的不一样,但是一样很漂亮,还有他笑起来好好看呢……” 渐行渐远的声音,手术室外终于又是一片宁静。 长长的走廊,只有那一直飘散着的药水味。 “芯姐,走吧。该去从容那边看看了。”高希文拍了拍她的肩。 “恩……”从芯有些恍惚的应道。欲迈步,却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小心!”高希文连忙扶着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接下来从容还要你照顾呢。还有那么多媒体要应付。” “我没事。”从芯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我们从家跟乔家,这么多年了一直想断却怎么也断不清楚。当年的一段情,毁了姑姑一生,我真怕也毁了小容呀……” 高希文没有接口,只是安慰的再一次拍了拍她的肩,涉及到从容的母亲,他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芯姐,从容这次的意外可能不是简单的一场拍摄事故,你处理的时候要格外小心了。” “这个我倒不想担心,有子墨在……”从芯忽然停住,有些瞭然而又歉疚的望了高希文一眼,“恩,总能查清楚的。我现在担心的就是小容的身体。” 当两人的声音也消失在拐角,终于长廊彻底的寂静。寂静的都听得到另一个沉重的唿吸声…… “既然回来了,既然放心不下,为什么不去看看呢?”李亦亭望着他的背影,嘴角的微笑已经无奈到无力。 绕了地球一圈,还是回来了,在知道从容身世被曝光之后。但每次一如现在这般,只能远远地看着,却不能为她做任何事,也做不了任何事。李亦亭说的没错,他放心不下,可是放心不下又能如何,他甚至连表示关心的立场也已失去。 有些愣神的盯着已经熄灭了手术室灯,那长长的嘆息从心口蔓延开来,溢满他四肢百骸。迈开那如灌了铅的双腿,还是转身。 “韩琦……”一声低喊,嘶声裂肺,“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那永永远远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一个无情而冰冷的背影。 韩琦的脚步一顿,如慢镜头般的缓缓回头。望着李亦亭,嘴角轻轻扯起一个微小的幅度,一种不能称其为笑容的幅度,透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复杂,“这段时间一个人四处流浪,想了很多,三十年的画面像电影般在脑海里一一浮现,最后发现这辈子我应该欠很多人一句对不起。……也欠你的……” 也欠你的!也欠你的…… 这么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面的直视她,用着可以称之为轻柔的声音。李亦亭不知道自己心里此刻那酸涩的感觉是因为高兴还是伤心,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这一句“对不起”,这一声“欠”,是她十年痴缠最后所求的吗,或者说,是她最后仅能得到的吗? 其实何必再问,她从来都清楚。这应该是韩琦能给他的最大程度的温柔之语,即使带着淋漓鲜血。哈……这就是她的结局,从一开始便註定的结局,十年挣扎,换来的只是更加狰狞不堪的伤口而已,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从来都知道,从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是王道,即使速度貌似有点慢。 在努力收尾中,要把之前放出去的给收回来,原来也挺费脑细胞的 甦醒 关于从容堕马事件的始末在短短两天之内,便被媒体演绎出了八个版本。 第一版:从容情事生变导致精神恍惚,从而意外坠马。 第二版:剧组有工作人员一直不喜欢从容耍大牌,在马匹上动了点手脚,让它越跑就会越兴奋,从而发生意外。 第三版:那匹马正值发情期,当时刚好有另一匹母马经过,从而引致公马发狂…… 第四版:那匹马对从容身上的香水味过敏…… 第五版:有人混入剧组,在角落里用飞镖she中马屁股…… …………………… 从金庸版、琼瑶版、生物学版、再到仇杀版,挑战的是媒体的想像力,刺激的是观众的接受力。 而从容入住的这家医院最近的新闻曝光率则达到歷史最高峰,不管是平面媒体、电子媒体还是电视媒体全部是24小时三班倒的蹲守在外面。当然对所有狗仔而言,收穫也是极其丰富的。 “凌少,从容醒了没?她的伤势如何?” “凌少,你现在和从容算是什么关系,复合了吗?你和高希文到底谁算第三者?” “据说给从容输血的是乔家大小姐,也就是说她确实是乔家的私生女吗?” ……………… 凌子墨的那辆路虎一停下,所有的媒体便围了上去。在八个版本中被认为可信度最高的是从容情变,而证据便是最近凌子墨比高希文更频繁的出现在医院。至于採访的问题,半小时前高希文到的时候他们问的也是一模一样,就是轮番把这些疑问给抛出去。 而凌子墨依旧是冷着脸,戴着超大墨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对媒体的问题置若罔闻。从出事以来,其实不管是凌子墨、高希文还是从芯,对媒体均是三缄其口。反倒是剧组那边,虽然下了封口令,但还是真真假假泄露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故事真相”,至于另一半的版本那当然就是媒体的自行演绎了。 凌子墨完全没心情应付这些媒体记者,刚刚接到的电话说从容醒了…… “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马屁股,醒过来第一画面却是你的脸,刚刚剎那间两个画面有些重叠,差点把你这张迷死人不偿命的俊脸看成马屁股了。”从容脸色苍白的赛过那墙壁,还好眼神里的有几分神彩。 “还知道开玩笑,表示没事了?”高希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接过护士插好的花瓶。 “最多只能表明我的嘴巴没事,脑袋也没事。至于其他……”从容呲牙裂嘴的倒抽一口冷气,“是不是有人趁我晕过去后揍了我一顿。” “刚动完手术,你就安生一点吧。”高希文忙把花瓶放到桌上,帮着她躺好,“伤经动骨还一百天呢,你现在可是肋骨断裂,肺部大出血。不好好躺着,伤口再裂开的话,可找不到那么稀有的血了……”一顿,高希文生生停住,意识到这个话题并不适合探讨。 “大出血?对哦,这家医院怎么会有rh阴性血,记得以前我妈还老威胁我,说我的血型极端稀少,如果发生什么需要输血的手术事故,一定死定了。看来那个时候是恐吓我……” “是乔以函!” 从容面色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高希文。 高希文避开她询问的眼神,“知道你不想与她扯上关系,更不想欠她什么。但是这次也只有她……凌子墨找她来的,他也是为了救你。”略微感慨的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这次事故,我都不知道你的血型原来是这么特别的。” 从容收回自己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直到盯得眼睛发酸,才缓缓地闭上。 高希文知道她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一边替她理着被子一边劝道,“从容,我知道你不想欠乔家,更不想欠乔以函的。但是在我们心中,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你没欠她什么,要欠也是我欠!” 病房门被推开,凌子墨表情淡然的走了进来,但眼里仍隐隐看的到一层高兴和安心。 “来了。”高希文平静的打了声招唿,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了多少? “医生来看过了没?怎么说?”凌子墨走到床前问道,当然问的是高希文。 “死不了!”开口的却是从容,一听到凌子墨的声音她便睁开了眼睛,眼眸里面也没有了刚刚的震惊。 凌子墨不以为然的斜了她一眼,还是把询问的目光对准了高希文。 真不知道这么久以来两人是怎么相处的,高希文有些无奈的摇头,“接下来主要就是好好休养的,特别是不能让伤口再裂开。” 凌子墨点了点头,再一次看向从容,皱着眉头。“任何地方,哪怕只有一点不舒服,自己都要说。还有马上给你换一家私人医院,在医生批准之前,你一步也不能离开病床。” “哼……”从容嘴角一撇,把头扭到了一边,彻底无视他。 高希文无奈的看这两人,站起身,“这个花瓶有点小了,我去找护士重新换个花瓶。你们先聊会。” “恩……”临出门口时,高希文回头,“昏迷了两天,现在还比较虚弱,别发脾气,多让着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凌子墨一愣,也没应什么便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经过从容这次的意外事故,在不经意间凌子墨和高希文的关系似乎有所改变,在某种方面上,他们对对方的信任远远超过他人。不管之前他们对对方有多少的讨厌甚至于厌恶,又在暗地里使了什么手段,但至少在从容这件事上他们是同一阵线。 第82页 凌子墨冷着脸盯着从容,活像要在她脸上戳出两个洞来似的。高希文真是冤枉他了,也太不了解他们了,他和从容认识这么久以来,用的从来都是冷处理,可不崇尚发脾气。即使是要发脾气,那也绝对是从容的专利…… 在病房沉默到连那点滴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时,忽然从容勐的一回头,不过还未开口已经痛到冷汗直冒。 凌子墨一慌,忙伸手扶住她,并迅速的按下止痛剂,“你要干嘛?告诉我就行,现在不能动会拉到伤口的。” 等那一阵疼痛过去,从容颤抖着嘴唇瞪着凌子墨,“我现在是病人耶,你还当我是手下一样来训!”虽然是很气愤的语气,但因为极度单薄不稳的声音显得气势全无,反而听上去更像是抱怨或者是撒娇。 “你也知道自己是病人吗!”凌子墨小心的调整好她的姿势躺好,“那就乖乖的躺着,别像个三岁孩子一样动来动去的不安稳。你的肋骨要是再断了,那刺穿的就不止是肺部这么简单了。” “少恐吓我。”从容不再理会他,再一次闭上眼睛,漠视。 “小花和小白我已经送人了。” 眼睛瞬间睁大…… “以后都不许骑马了。” “有必要这么因噎废食吗?那匹马忽然发狂,根本就不关我骑术的问题。” “不是你骑术的问题,那是什么的问题?”凌子墨倾身上前,“我看到的结果就是你摔下马,然后差点没命。” “你……要你管!你又不是我的谁,我的生死不用你操心。” 凌子墨蹙着眉头,“我不管谁管,每次你就会对着我无理取闹。你的理智大方,你的从容优雅呢,对着我的时候就全抛到太平洋了呀。” “笑话,我干嘛要跟一个自私自利目中无人蛮不讲理的自大狂讲道理。” “两个不讲理的人,那不正好绝配!”凌子墨不禁冷笑。 “看来凌少得了健忘症不成,不要忘了我们现在一丁点关系也没有……” “你……”凌子墨再一次有把她生吞活剥的欲望,几乎每次只要她有意为之,都可以把他气得跳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担心个半死,结果一对上她,又总是会被气的吐血。从容这是一次又一次挑战他冷静的底线。 高希文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剑拔弩张的阵势。“你们俩怎么回事?才一会功夫就吵上了。”不认同的瞟了眼凌子墨,“不是说了多让着点嘛!” 冷哼一声,凌子墨扭头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把花瓶放到桌上,高希文接着训从容,“医生交代的话没听吗,情绪过于激动会很容易牵扯到伤口的,如果不想身上再多几道伤疤的话……” “知道啦!”从容嘴一撇,打断他的叨唠。继从芯、方庭之后,高希文荣登唠叨排行版第三,亏他还一直抱怨陈戈啰嗦。 高希文有些无奈的摇头。 “从容,你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现在外面流言四起,剧组那边也解释不清楚。你的骑术不是一向很好。” “不是说我昏迷了两天。”眼尾扫到凌子墨,鼻尖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哼,“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难道我在梦中让周公帮我查呀?”话是对着高希文,可那气却明显还冲着凌子墨而去。 “不用麻烦你的周公了!”沙发上的凌子墨冷冷的插上一句。 两人一愣,不约而同看向他。不同的地方在于高希文是惊讶,而从容是沉吟。 凌子墨也没看他们,沉着脸,“已经查到是谁了,包括之前的几件事。” “是谁?”高希文的惊讶更甚,这两天凌子墨比他耗在医院的时间还长,怎么会有时间查那么多事情。 “你还是先不知道的好,免得为难。”凌子墨眉毛一挑,意有所指。 他会为难?难不成…… “是许嘉?”高希文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是,是颜琳!”另一个清亮的声音紧随而至。从容肯定的望着他们两人,晶莹的双眸并不见多少意外,是意料之中的瞭然。 作者有话要说:拿着板凳,坐等各位亲的板砖鲜花! 更新是王道,留言是美德! 现在脑子里在酝酿下一篇文的内容,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现代职场,一个是古言。大家给投个票,写啥好呀 揭秘 从容甦醒的消息不到半天的时间便最大限度的被广而告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在第一时间都收到了消息。医院以及从芯都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拒绝了媒体及粉丝的探访。当然至于以好友为名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曼萍一进病房就用接近哭丧的方式冲到了从容跟前。 “真是谢天谢地!从容,我多怕你有事呀。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真是一辈子也安心不了呀。没想到当时我无心的好意会为你带来这么大一个事故。我真没料到我们这么专业的剧组也会出这样的拍摄事故……不管怎样,从容,这事你怎么怪我都不为过!”陈曼萍这一席话情真意切,诚挚无比,就差没声泪俱下了。 众人表情各异的看着她这番以退为进的表演,倒是演的比拍戏的时候还来的感情投入。 不得不说这回陈曼萍有些开窍了,这一番说辞算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就算不能抓到颜琳的什么把柄,她自己顶多也就落个出注意不当的抱怨之词,毕竟最终决定要拍的可是导演。而且主动的把这些话摆在檯面上,反而显得她坦荡荡,问心无愧。 “我才刚醒。虽然是当事者,但最不清楚前因后果的或许就是我了。我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当然不会先怪起你来呢。”因为房间里外人不少,从容只能在心里面偷偷的翻了个白眼,口气倒是温和的劝着。不过没忘记用上无比虚弱的声音,与之前同凌子墨争吵时的中气十足当然是判若两人。 方庭心里不禁窃笑,从容姐这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反正自己现在是病人,什么也不知道,陈曼萍别想指望她假装大方说出什么原谅之类的表态之语。“曼萍姐,就是嘛。你干嘛急着把责任往身上揽,等查清楚了真是你的问题,再来怪也不迟呀。到那个时候可不是谁想揽就能揽,谁也想推就推得了的。” 踩着方庭的话尾进来的是许嘉和颜琳,后面跟着几位剧组人员。 陈曼萍眼一瞟,继而正色道,“我并不是故作姿态,是真觉得内疚,总觉得是我那不合适的提议害了从容的。并不是想揽或者推什么责任。”那口气说有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这倒是真的。从容你昏迷这两天呀,曼萍真的是坐立不安的,一直念叨着你的伤势。你看她现在的气色,跟你也差不多了。”一旁的魏正东搭腔道。虽然平时与陈曼萍两人也刺的欢,但是还谈不上多讨厌,而且相比颜琳的柔弱博同情,他反而更欣赏陈曼萍的刻薄直言。 “反倒是我不好意思了,让大家担心了。”从容勾起一抹憔悴的笑容,对大家歉意说道。“许导,不知有没有耽误剧组的工作?” “哪的话。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好好养伤,剧组的事完全不用操心的。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许嘉忙上前一步安慰道。一旁的工作人员也跟着递上带来的鲜花果篮,方庭一一接过。“mrbrown打了好几个电话来询问你的情况,原本也准备订机票飞过来的,只是有一个重要的电影节要参加,被我劝下了。他多次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事,特别是从容你的身体康復是第一要素。” “是呀,从容姐。”颜琳接口,一脸的忧心忡忡。“大家都很担心您呢,不仅是曼萍姐……”陈曼萍刚才那一番以退为进她又岂能听不出弦外之音,这个时候倒会来装亲善了。“几乎所有剧组的人这两天都不安心。许导都一直很内疚当初做了那么突兀的改戏决定,谁会料到您这么好的骑术都会出这样的意外。”在人前,颜琳对许嘉的称唿并没有改变,谨慎的言行不仅可以在许嘉面前加分,也能在众人面前树立低调的作风。枪打出头鸟这道理她已领教过多次。 许嘉点头,“从容,我是应该跟你说声抱歉的,是我疏忽了。事前准备工作没做充分,就临时改戏。” “你也真的觉得当时曼萍姐这个主意挺好的,才会做这个决定的,这个结果大家都没料到的。”颜琳挽着他的胳膊,安慰道。 陈曼萍一听,心里不慡了。两人这一唱一搭的,摆明了把责任往她身上推了。不过还未等她反唇而击…… “许导,别这么说。自从进剧组以来,接二连三的出事,咳…咳…,是我给剧组造成了不少的影响……” 从容一咳,方庭忙紧张的连连摆手,“容姐,医生说你现在要多休息,不要讲那么多话,更不能激动了。会扯到伤口的。” 自从众人进来后,凌子墨一直斜靠在窗台边冷眼看着,一语不发。而从容的这两声咳嗽咳的他眉头一皱。 “许嘉,你还先带大家回去吧。现在从容不宜将太多话。你们的心意她知道的,大家下次再来探望吧。”代从容出声的则是一直坐在床前的高希文,以一副主人家的口吻语气。 “抱歉!”从容脸色苍白的朝众人点头致歉,算是附和了高希文的话。 “那好,我们就先走了……” 走?陈曼萍这可急了,她眼巴巴赶第一场来探望的目的可不是真来哭那么两声的。这事情越拖可就真成意外了,这个哑巴亏她可不吃。 “怎么能就这么走了。难得大家都来了,该说的该解的谜团不正好一次理清吗,外面的记者可都等着导演你公布事件结果呢。从容听着就好了,不用开口的。”陈曼萍斜眼瞟了一直偎在许嘉旁边的颜琳,“颜琳,你说是吗?”就祈祷你这位靠山真能顶得住吧,哼。 所有的人表情各异,唯一相同的均是沉默。连身为当事人的从容也只是给了她一个淡淡的眼神,看不出她心里真实的想法。对于陈曼萍的话,似乎没有人贊同也没有人反对。 打破僵局的却是最事不关己的魏正东,“曼萍,你这话说的貌似意有所指。倒是勾起了我几分好奇心。”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 “是呀,曼萍姐。说的我都好奇了,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还要请外面的记者进来一起听呢?”颜琳抿着嘴浅笑,神情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第83页 看颜琳一副事不关己的摸样,陈曼萍的火不禁冒了起了,从鼻翼里冷哼一声。“如果你敢的话,我自然不会介意。” 从容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两人的神色,心里微微摇了摇头,陈曼萍还是沉不住气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关我什么事了?”颜琳满脸无辜的瞪大了眼睛。 “哼!”陈曼萍转向从容,正色道,“会发生堕马事件完全是因为颜琳在那匹马上动了手脚。” “曼萍姐,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你凭什么说我动过手脚。”颜琳不以为意的轻笑,一脸无辜与不解。“事情发生的那天我也不在场,而且照原计划从容姐根本也没有那场骑马戏,我这手脚动的也未免太未卜先知了吧。说到底,当时做出这个提议的人可是你,还是说你一开始就知道那匹马有问题?” 这句话很是恶毒,一下子噎的陈曼萍脸色青红相交,银牙紧咬,恨不得咬下她一脸做作的疑问。如果她承认自己知道那匹马一开始就有问题,不管是谁动的手脚都坐实了她有心害从容…… “那个时候我当然不知道那匹马有问题了。”颜琳这样的目的无非是要让她不敢说出之前两人的对话而已,怪不得那个时候还敢明目张的跟她暗示,只要她陈曼萍当时做出了那个骑马的提议,也就意味着被脱下了水,而且还是百口莫辩的那种。 “不要忘了前一天那匹马是你骑的,那个时候还好好的,第二天马却像发了疯一样,当然是你的嫌疑最大。” “曼萍姐,你这种说法可就有点糙菅人命了。那匹马又不是我私人所有,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碰,从我拍完到第二天,那是多久之后的事了,中间又经过了多少人,按你的说法,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了。而且你口口声声说我动了手脚,请问我懂了什么手脚?我懂马语吗,我会催眠吗,还是我给那马下蛊了?” “已经检查过出事的那匹马了,它体内并没有任何异状,也没有外伤。估计只是一时受惊。”许嘉在一旁接口,算是帮颜琳做了解释。 “曼萍姐,我知道你也是因为担心从容姐,一时情急。虽然因为你无心的一个提议出了这样的意外,但并没有人怪你呀,从容姐一定也能谅解的。你实在没必要硬扯到我身上吧。” 陈曼萍被说的哑口无言,瞪着颜琳的眼神简直像淬了毒。 “万幸的是从容姐没事……” “其实,我……我有看到琳姐在那匹马上放了些东西。” 小小的一个声音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大家惊讶的把看着颜琳后面的年轻女孩,在场的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只有许嘉知道她叫小麦,是颜琳的助理。他的眉头不禁一皱。 “小麦,你胡说什么?”颜琳厉声喝道。 叫做小麦的那女生一抖,瑟缩着身子往后躲。 “小麦是吧,你别怕。”陈曼萍连忙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安抚的拍着她的肩,“小麦,你看到了什么快跟大家说,这里这么多人在,不用担心的,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说完还挑衅的瞪了颜琳一眼。 小麦畏惧的望了颜琳一眼,声如蚊蝇,“那天我看到琳姐拿了几根扎衣服的针头,插在了那个马头套上,正对马嘴的那部分。当时我不明白那是要干什么的,后来…后来看到从容姐堕马才知道,才知道……”到后面似乎已经吓得说不下去了。 “原来如此。”陈曼萍沉吟道,“针头很细,一开始也不会扎到,但只要一拉缰绳,针头就会刺进马嘴,拉的越紧也就刺得越深,马自然就痛的疯狂了。颜琳,你好狠!” 从小麦站出来那刻开始,颜琳的脸色就是一片铁青,很是难看。 “小麦,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冤枉我。你又收了别人多少好处?” “琳姐,我没有,我没有。”小麦连连摆手,“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说谎,没有。” “不用吓唬小女孩。”陈曼萍挡在小麦前面,端着下巴喝道,“敢做就要敢认。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用这么阴狠的招数,不知道这样从容很可能会没命吗?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说到最后,更是义正言辞。 “这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我有什么动机去害从容姐,大家知道我向来尊敬她。反倒是你,一直与从容姐不合,不管是女一号的归属问题还是圈内的地位问题,你都矮她一截。真正有动机对从容姐不利的是你才对。” “不正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拉我当挡箭牌嘛。你这个女人真是恶毒。”陈曼萍手一甩,完全豁出去的架势,“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隐瞒了。颜琳你想让我替你背黑锅那是不用想了。宁可我惹一鼻子灰,也不会让你得逞的。”转身对着大家说道,“首先我保证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我会跟许导提出改戏的确实有自己的私心,那是因为之前颜琳亲口跟我说,说那匹马有些不妥,还特别说到如果从容去骑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不否认在那一刻我有想看从容笑话的心理,但是我真的没有料到这个女人这么狠毒,会在马匹上动手脚。我顶多以为那匹马比较烈不好驾驭而已。其实这件事,颜琳一早就计谋好了,故意借我的口,目的无非就是想一箭双鵰,一次干掉我和从容两个人。” 现场有轻微的譁然,为这一个接一个的意外。从不是意外到蓄谋再到陷害…… 陈曼萍确实是豁出去了,坦白自己的有意为之,但也没忘给自己再戴上遭人利用陷害的帽子,不仅可以博同情,也增加了她话语的真实性。 许嘉的眉头皱的很紧很紧,几乎已经贴在了一起,但他的手依旧还握着颜琳的。而凌子墨依旧半靠在窗前,连姿势也没有改变半分,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曼萍姐,这也太抬举我了吧。我如果有如此心计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半红不紫的。我这么一个小角色,害了从容姐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我有什么动机要这么做?”不管脸色又多么难看,但嘴上颜琳依旧坚持。 “哼,害了从容再嫁祸给我,除了我这个眼中钉,对你在何氏当然是大有助益。至于你对从容下手的动机,自然是因为他……” 这个“他”生生落在了正怔楞在门口的一个男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足料吧呵呵 关于下一篇文的问题,我一定是在完结浮华之后才会动笔的,目前木兰还很难一心多用。 只是开始想接下来写什么的方向问题。连续两篇现代文,有点腻了。但是古言的话,一定会写成超长篇,想起来都有点恐怖兮兮的,我的速度呀。矛盾矛盾…… 真相或许不止一个 人生这齣戏里,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也都是配角。最大的悲最大的喜,至极的爱至极的恨,在别人眼中或许只是一幕滑稽的独幕剧。 门口的韩琦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带着一袭还未消散的寒风。离他两米开外,是面无表情的李亦亭。 陈曼萍的这一声“他”把所有人的目光定到了韩琦身上,所有人都惊愕不已。为了她的话也为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韩琦。剎那间,颜琳的眼里有波涛翻滚,但也只是瞬间,瞬间后便归于平静。 在那一刻,有多少人皱起了眉头,又有多少人变了脸色。只是一瞬间我们无法一一审视也无法一一定格每个人的表情,这里有太多本不该出现在同一场合的人,却因着一个人的意外聚集在了这里。或镇定、或冷漠、或淡然……而每个人的心里又是否如面上一般呢? 从容依旧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是有若无的淡淡微笑,即使在韩琦出现以后。如果不是有她这么一个如假包换的病患躺着,这里真的一点也不像病房,倒像是演的正□迭起的舞台了。 陈曼萍没有错过众人的惊讶吗,以及颜琳眼中那片刻的波澜,眉角扬起得意的笑,“你的动机不就是他吗!因为从容,致使你豪门梦碎,在最后一刻被韩琦抛弃,受尽众人的嘲笑与奚落,从幸福的最高点跌落到地狱最底层,你敢说你对从容不是恨之入骨。” “什么时候曼萍姐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你又凭什么说我对从容姐恨之入骨,我对她做过什么吗,我又对谁说过吗,还是我给你託梦了?”镇定下来的颜琳反唇而击,用词渐露锋芒,已不掩饰同陈曼萍分庭抗礼之意。除了刚刚一瞬间的愣神,她没再看一眼韩琦,而手依旧紧紧抓着许嘉的。 “以为死不认帐就可以了吗,别以为装着一副柔弱无辜的神情就没人看得清你的真面目。要论睚眦必报,我陈曼萍跟你比都望尘莫及。而且借刀杀人本就是你惯用的招数,大家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安琦的那件事,我和正东可是亲眼看见是她把从容的那块孝布放到安琦的座位上的,从而挑起她们的争执。如此陷害安琦,不就是因为之前她当众扇了你一巴掌嘛。我看后来关于她被何老包养的消息也是你爆料给狗仔的吧?” “怎么当初不出来主持正义,现在倒来正气凌然的指责了,还不是幸灾乐祸的阴暗心理。”颜琳嘴角一扯,冷笑出声,显然已不打算维持自己的柔弱淑女形象。“你认为这是睚眦必报吗,曼萍姐,你的成语量未免也太贫乏了。安琦在公司是怎么对我,你们心知肚明,她让我当众出丑的又何止那一次的巴掌。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借从容姐的手让她也出一次丑而已。如果换到陈曼萍你的身上,你的手段绝对会远超过我。” 陈曼萍眉毛一抬,甚是不屑,“不管是睚眦必报还是以牙还牙,你怎么对付安琦我们管不了,反正是狗咬狗。但是你不该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从容,还如此阴险的把我拖下水。” “我承认安琦那件事是我做的,但并不表示承认这次的事也是我做的。现在一直咬着我不放的人是你,如此煞费苦心也无非是想为你自己脱罪。” “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陈曼萍怒极反笑,“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死不承认。是你亲口跟我说的那匹马有问题……好,大家可以怀疑我说的话,但是小麦呢,她可是你的人,她不是最好的人证吗?” “为了给自己找替死鬼,你又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呢。”颜琳完全不以为然,一口咬定。 第84页 “呵……”陈曼萍几乎无语,“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颠倒黑白。你可以当自己是瞎了,所有证据摆在面前都当它是狗屎,但不要当我们大家都瞎了。”陈曼萍完全是以看一堆有害细菌眼神的看着她。“从容,都说到这份上了,到底是谁搞的鬼已经很清楚了吧。” “说起来今天还真是热闹了,这么多人来看我,有点受宠若惊了。”从容不答反笑,“曼萍,也先让我把客人让进来吧,把人晾在门口算什么呀!” 陈曼萍一怔,韩琦这个“动机”还被堵在门口呢,但是现在都到了真兇现身的关键时刻,怎么还有闲情考虑礼节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回身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在从容或者凌子墨他们脸上发现多少义愤填膺之色。细想一下,整场下来貌似只有她一个人在那里叫的欢,而另外真正应该关心的人,不管是从容,还是凌子墨或者高希文,他们的神色上却看不出什么端倪,均是高深莫测的淡然,甚至于冷漠。 而真正被她们的一番争执震撼到的或许就是之后出现的“动机”——韩琦了,脸上是痛苦的不可置信。他的耳边不断迴响着凌子墨那句冷酷的话语:从容所有痛苦的源泉都来自于你,不管是你母亲、李亦亭、乔以函还是颜琳…… 原来他真的是从容不幸的源泉,又是他,又是他……他种下的因,命运却把果加诸在了从容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 ……………… 其实并没有几个人真正了解韩琦此刻痛苦的原因,凌子墨的嘲讽、高希文的冷漠、从容的淡然,谁也不知道他们神情的背后是否有几许对韩琦的感慨。 韩琦没有预计到会撞上这么多人,更没有料到还扯出了与他相关的事实。回顾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或许在最后他会对李亦亭,对乔以函说一句“对不起”,但是对于颜琳,他几乎快要遗忘,那最不以为然的一个插曲没想到却成为最致命的利器。没想到他的人生讽刺如斯…… 如果不是李亦亭在后面半推了一下,韩琦几乎没有勇气走进病房里,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的狼狈。他怔怔的望着从容,却不知该以怎样的立场去关心她的伤势。 “还好吧?”出口是李亦亭,她代韩琦说出他心里所挂怀的。 “没事。谢谢你们来看我。”从容扬起一抹浅笑。 “不客气,显然关心你的人并不少,却不知有几人是真心的。”李亦亭环顾一周,意有所指。 从容不以为意,依旧礼貌而温婉的问着,“什么时候回来的?”对的是韩琦。 “不久……”韩琦吶吶低语。 “是不久,只是在你爆出和乔家的关系的第二天。”李亦亭冷冷的补了一句。惹得韩琦眉头一皱,投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从容一愣,望着他的眼神慢慢转为复杂。 “恩,其实在哪里都一样,还是回国感觉亲切点……”韩琦似乎想解释,却有不知该如何解释。 是呀,在哪里都一样,不管走多远,放不下终究是放不下。 “从容,我并不想打断你们叙旧,但是现在不觉得最重要的是找出害你的真兇吗?” 从容一扫陈曼萍,她的目的太过迫切,也太过强烈……如此众目睽睽之下,看来她真的要置颜琳与死地。 看从容过于漫不经心的神态,陈曼萍便把目标对准了倚在窗边,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的凌子墨。以他的冷酷作风以及对从容的紧张程度…… “凌少,你说要怎么处理?” 凌子墨眼都没瞟她一眼,只是懒懒的换了个姿势,以和从容几乎一致的漫不经心开口,“这件事我尊重从容,她决定就行了。” 从容不以为意的斜睨了他一眼,说的好听。怎么处理由她自己全权决定,还不是在旁边盯着,到时候处理的不合他意,她才不信他背地里不会再搞点小动作呢。 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是可怜,动了个大手术,昏迷了两天。醒过来还不得安生,还得费心劳力的处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不禁在心里狠狠的诅咒凌子墨天天失眠,餐餐食不下咽。 “颜琳,对于刚才曼萍所说的那些,你承认吗?或者还有什么补充的?” 颜琳对她的话恍若未闻,那一双美丽的眼睛一一扫过房间里的人,当然独独跳过了韩琦,最后温婉一笑。抬起头望着许嘉,只望着他,“你信我吗?”那如水秋瞳里是满满的依恋与期许,仿佛那是她生命最后的浮萍,“只要你信我!”纤纤十指用力抓着他的衣袖,用力到那枚红色的指甲油都盖不住她手指的苍白。 许嘉看着她的双眸,专注而矛盾的,也并不掩饰自己眼里的痛苦与迟疑。许久以后,或许也只是片刻吧,许嘉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气,慢慢舒展开紧拢的眉头,抬手轻轻拭去颜琳眼眶欲落的泪珠。再抬头面对大家时,脸上已是一片平静,似乎做了某个决定。 “从容,我代颜琳向你道歉。她还年轻,一时煳涂……再给她一次机会好吗?” 从容眼睛一眯,不置可否的看着他们,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希文……”许嘉把目光投向了高希文,他知道希文的话,从容会听。不过他忘记了在面对从容的安危问题上,高希文比她自己还来的紧张,与不可容忍。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高希文沉着脸,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许嘉一僵,无奈的垂下了眼睑。竟是默认…… 颜琳心下惊异,有些无措的盯着他。 “为什么?”高希文低吼,他一直当许嘉如兄如长,是他在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难得一位真正以心相交的朋友。 “我很抱歉!”声音晦涩。 作者有话要说:积极更新中 自我表扬一下 痴男怨女 “许嘉!”颜琳震惊不已,他竟然早就知道了,这怎么可能。 从容轻咳一声,示意方庭把房间里所有的剧组工作人员先带出去休息。 “大家先回去,至于今天在这里所听到的任何一句话,我都不喜欢在媒体上看到,或者在别人口中再听回来。” 大家还没从刚刚一系列刺激下回过神来,便对上了从容的严厉肃容,均是吶吶应下。 没有人会认为许嘉是一个会为美色所迷缺乏原则的人,包括颜琳在内。 房间里只有凌子墨、韩琦和李亦亭三人对这一幕无动于衷,因为他们根本不关心许嘉做过什么,更不关心他是怎样的人。 从容轻扯高希文的衣袖,扯开了他紧握的拳头,但扯不散他铁青的脸色。 “峰迴路转!”从容淡笑,但笑容里却看不透她真实的想法,“但许导,我不认为你有害我的动机。 许嘉的下颌紧绷,一言不发。 “这不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冷冷的嘲讽声出自李亦亭,而一手造成这个局面的陈曼萍此时倒是安静的很,即使心里已经得意番了,但是还不至于敢对许嘉直言质问或嘲讽。 这两句对话下来,颜琳心里除了最初的震惊之外,倒是泛起了冷意。许嘉这说词不是相当于承认整件事是她所为嘛!紧抓着他的胳膊,声音不自主的尖锐,“许嘉,我没有。难道你也不信我吗?” 许嘉轻轻拍了拍她发白的手背,轻嘆一声。 “从容,我确实没有害你的动机,我抱歉的是隐瞒了真相,也是替颜琳说的这句抱歉。”转头看了颜琳一眼,“之前我确实不知道。只是这两天在调查过程时,发现那匹马被动了手脚,确实像小麦说的,有针头□了马头套里。” “怎么会?”颜琳不可置信的惊唿出声,“我明明……”她明明在事后把所有的针头都取出来了,怎么还会被找到。 “马被动了手脚,但我不能肯定是谁做的,所以只能守株待兔。可惜我最后等到的人却是你,颜琳。”许嘉苦笑。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紧抓着他胳膊的手便轻轻颤抖着,轻轻的,犹如风中浮萍。颤抖着,直至无力的垂下。颜琳的脸惨白惨白的,那说不出是绝望,是不可置信还是无畏的一种惨白。 “果真是你!”陈曼萍拔高音量,厉声喝道,“颜琳,这下你总无可抵赖了吧。你这恶毒的女人!”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连你也要帮着他们对付我。”没有歇斯底里,更不是咬牙切齿,颜琳用着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眼神看着许嘉,那依旧温婉的笑容在脸上盪开,却让看的人不由心惊。 许嘉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原来他真的看得到那温婉笑容背后潜藏着的,那让他心疼的痛苦。“每次看你如此努力的在那里遮掩、撒谎,我就很心痛。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既然已经做了,我们就一起承担面对。” 惊涛骇浪!所有成形的即将成形的情绪在眼波里翻滚…… 除了凌子墨,其他人的震惊也并不比颜琳少几分,从没料到许嘉竟也可以为了爱情做到如此地步。高希文眼里的阴沉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感慨或者说唏嘘。 “我不说并不表示我不知道。我知道你以前受了不少委屈,心里也有很多怨恨,我总希望可以通过我的努力让你感受到爱,感受到幸福,也放下之前的种种。……但还是晚了。”许嘉轻揉她的头髮,带着一分自责和无奈。“或许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在面对我时也带着面具。” “我从没想到……”颜琳眼眶的泪水慢慢积蓄,声音几乎哽咽,眼神里是刻骨的纷扰和迷乱,她心里的震惊与错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而上一次这样的波涛汹涌还是在韩琦当众悔婚之时。 一个因为爱一个因为不爱,却都给了她最大的波浪。 对于她而言,一开始选择跟许嘉在一起,到底有多少是真情多少是假意,连她自己也已分不清。她只知道自己需要他,越来越需要他…… 而在许嘉心里,她到底占了什么位置,她从来没去想过,或者说不敢去想。甚至于她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会维持多久。 她笑,她哭,她伪装着只展现许嘉喜欢的那一面。而结果才发现,原来那只是她以为的。 “倒是郎情妾意的很呀!”打破颜琳满心思绪的依然是一脸讥笑的李亦亭。陈曼萍不喜颜琳,而李亦亭又何尝对她有好感。毕竟她曾经那么光明正大的和韩琦的名字摆在了一起,即使在韩琦心里她无足轻重。 第85页 “许导,你摆明了要维护这个真兇吗?”陈曼萍也坐不住了,虽然还不敢像李亦亭一样口出嘲讽,但是也不准备这么简单就让颜琳脱身,即使有许嘉护着又如何。她如此卖力的捅出这件事,可不是为了来看大家的沉默的。“从容,你呢?难道准备不追究了?” “都很积极的想置我于死地嘛!”颜琳缓缓收起眼里的所有情绪,略带不舍的从许嘉脸上移开,再冷冷的扫过李亦亭和陈曼萍。终于不想再伪装,也不需要再伪装,一时间,颜琳觉得自己体内奔涌出无限的力量,因为他身边始终站着的那个人。 “你陷害我时难道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现在我只是想帮自己帮从容讨回一个公道。自己做过什么总是要负责的。”陈曼萍也不敢示弱。 “讨公道!少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把我整死,从容重伤,最开心的还不是你。对你来说不也是一箭双鵰嘛。” “到这个地步了,还这么嚣张。平时伪装的功力还真是好……以为有人撑腰就有恃无恐了!”说到后面瞟了许嘉一眼,小声嘀咕。但马上想到自己现在代表的可是正义的一方,立刻又理直气壮了起来,“这个因是你种的,有怎样的果你也得受着,不要赖在我身上。” “哼,我也并没有想推卸。”颜琳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把眼睛直直的对准从容,“那匹马是我动了手脚,方式就像他们说的。” 对于颜琳那带有三分挑衅意味的语气和表情,从容并不为所动,嘴角是一丝不明意味的审视与沉吟。 颜琳挑眉,“不想问原因吗?” “既然已经讨厌我,不,应该说憎恨我到要冒此风险的地步,我不觉得会听到什么令我舒服的原因。” “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相反,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在某种程度上我欣赏你。” “多谢!“从容一边的眉毛微扬,好整以暇。 “可惜是你让我从天堂落入地狱,打碎了我唾手可得的幸福。所以我不讨厌你,但我恨你。”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的话从她嘴里一个个蹦出。 “颜琳……”一旁沉默许久的韩琦终于开口,冷声道,“抛弃你的人是我,根本不关从容的事。要报復也应该来找我。” “呵呵……你从来就是这样!”颜琳望着韩琦不带丝毫感情的脸,惨笑,“你对我,并不是绝情,而是无情。你不爱李亦亭也不爱乔以函,但你至少恨她们,因为恨所以便也在乎。但我呢,如果不是今天这个场面,你一定当我是陌生人吧,甚至于早忘了我们差点成为了夫妻,我原本应该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你根本就不会在乎我做了什么,又变成怎样。”颜琳的眼眶再次涌上了淡淡雾气,模煳了里面那至极的悲哀,“你知道吗,对一个人最极致的伤害不是恨,而是遗忘。” “哈哈…哈哈……”韩琦忽然几近癫狂的大笑起来。所有人错愕的看着她,从容那一直轻扬的嘴角也垂了下来。 “韩琦,韩琦……”李亦亭紧张的上前。 韩琦一甩她伸过来的手,“你,还有你……”他的手一一指向颜琳和李亦亭,“如果你们个个都觉得是我对不起你们,为什么不来找我,不来对付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要去伤害她。” “哈哈……”颜琳也笑,不逊于他的一种疯狂,“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样你才会更痛,就像现在一样!” 韩琦充血的眼珠在她的这一句话后瞬间变成死灰一片。是不是所有人都比他更了解他和从容,了解他的可笑与可悲。他真的是从容不幸的源泉,无从抵赖……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颜琳的眼里亢奋无比,像染了鲜红的罂粟,有着嗜血的恶毒,“还有之前媒体曝光的从容身世,以及酒店门口前的那一盆鸡血,都是我安排的。怎么样,那鲜红的血腥,有没有红过我那场婚礼的红地毯呀。” 这回,连陈曼萍也不可置信的侧目,没想到闹的整个圈子沸沸扬扬的整件事竟然是颜琳在幕后策划,大家猜测着各种可能,却没有想到会出自她的手。 “从容,你是不是一直在怀疑是乔以函或者李亦亭做的呀?”颜琳继续笑道,“哈哈,万万没想到是我吧。世界上哪有什么秘密,只要你有心……” “颜琳!”许嘉终于不忍再听,伸手拉住她,“不要再说了。” 他的手掌强有力的抓住她的胳膊,颜琳盯着它,直愣愣的笑,“这样的我你还要吗?蛇蝎心肠,不择手段……” “我要!”掷地有声的两个字,寂静了整个房间。 还没等颜琳改变脸上的神情,已经从窗台边传来了冷漠到不耐烦的声音,“这就是我今天要看的肥皂剧吗?” “许导!”从容嘴角一凌,便开口打断了凌子墨接下来可能出口的话,也把大家的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你说要跟颜琳一起承担,那不知你准备如何承担,怎么处理这件事?” 许嘉一手拉着颜琳,一手在身侧微微握成拳,脸上每一个紧绷的稜角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安于犹疑。许嘉直视从容的眼眸,想从她貌似平静的的脸上看出点端倪,他不能确定她能接受的程度。“我会剪掉她在《慈禧传》里的所有戏份,而且之后颜琳也会正式退出娱乐圈。” 陈曼萍与魏正东面面相觑,退出娱乐圈,颜琳? “而且这部戏杀青之后,我会带她去美国,我保证以后她不会有机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更不会再对你造成任何伤害。”许嘉每说一句都是一个停顿,他不能错过从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当然,不管如何我对这一切都表示最大诚意的抱歉。者是我许嘉欠你的,之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义不容辞。” 凌子墨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这就是所谓的诚意,皱紧的眉头正欲发飙。那头的从容已经嘴角微扬,“许导,这次的意外事出突然才闹的如此沸沸扬扬,到时候还要导演跟媒体好好解释澄清一下。我这个样子,也不太适宜面对记者。” 一场意外,便是这一切的最后註解? “从容!”凌子墨一声低喝,显然对她的处理极度不满。 从容眼角一斜,无言的睨了他一眼,那眸光里分明写着:你说过这件事让我做主的。 凌子墨一噎,愤而转身,留给她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 而自始自终,高希文都是沉默不语,甚至于根本没看许嘉他们,安静的坐在床边,低垂着头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至于颜琳,更是一言不发,好像许嘉和从容谈论的只是天气的问题,而不是她的未来。她只是任许嘉握着自己的手,也握紧了她的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前两天去参加了一个大学同学的婚礼,所以偷懒了几天,更新也晚了。抱歉呀,各位亲。 婚礼是高高兴兴,幸福甜蜜的,这文却正赶上写悲悲切切的,哎 黄雀在后 陈曼萍冷冷的看着许嘉和颜琳两人走出病房,难道事情就这样结束?即使颜琳的戏份全删,退出娱乐圈,但只要她的所作所为没有曝光,继续留在许嘉身边,随时有可能东山再起。而且许嘉还要带她去美国,说不定顺势就帮她在好莱坞出道呢。对颜琳来说,这样程度的惩罚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 “从容,这样就不追究了吗?那也太便宜她了吧,你可差点就没命了呀!”陈满萍尖着嗓子,以万分不值的口吻。而且还不忘在最后重音落点时眼神扫过凌子墨和高希文的脸上,观察他们的神情。 从容的眼角微抬,深深的看着她,给了一个淡到几乎找不到任何笑意的表情,“她做这么多,想要得到的已经一一失去。”再看一眼脸色极差的韩琦,不管是韩琦还是在娱乐圈的未来。嘴角无意识的扯起一个幅度,“至于她之外所收穫的爱情或幸福,我无权剥夺。”最后她再把目光移回陈曼萍身上,看着她不以为然的撇嘴,是笑非笑道,“曼萍,把人逼的太急了,小心把自己绕进去。” “不是我见不得她好,爱挂这得理不饶人的累名。”陈曼萍开始叫起屈来,“从之前到现在,颜琳可以说已经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依你看应该如何处理了?”从容打断她的话,一句话悠悠而来。望着她的脸忽然真真切切的笑了起来,很愉悦的样子。“反正我这方面经验缺乏,曼萍给点实际建议吧!” “至少也要报警,这是刑事案。” “报警?”从容沉吟,“这主意倒是不错。严重的可以定个谋杀未遂吧。”眼睛状似不经意的瞟向她,“只是不知道诱使、教唆他人的该判什么罪呢?” ?!陈曼萍脸色一白,眼角的肌肉像忽然抽筋似的微微颤抖,原本盯着从容的殷切目光不自禁的游离起来。 “曼萍,怎么沉默了。你对法律竟然这么熟悉,难道不知道这应该归入那一类案件吗?” “呵呵…从容,你说笑了。我对法律怎么会熟悉呢,最厌烦那些法规条文了。”陈曼萍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吶吶赔笑道,“没想到这么一折腾,半天都过去了,都忘了从容你要多休息,看我真是煳涂。从容,我也先走了,不耽误你。”边说边朝门口方向走去。 “站住!” 魏正东莫名其妙的看着病床上已是一脸阴沉的从容,以及一手抓着门把却全身僵直的陈曼萍,这演的又是哪出呀? “刚才如果你想走,或许我不会拦你。但现在就不是你说走就能走的了。”充满嘲讽的话从从容嘴里缓缓吐出,带给了陈曼萍仿若千斤的压力。连魏正东都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抑。 “看你这话说的……”陈曼萍重重的咽了口口水,无奈的转过身来,正欲打哈哈,却在对上从容那乌云密布的神情时,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从容很难形容自己对陈曼萍的感觉。恍然间,十年悠然而过。 不是敌人不是朋友,只是一个会让她想起最初的存在,或许在某个恍惚间让她看到自己的另一种可能。十年前,在她最单纯最善良也对未来最充满绚丽憧憬时认识了陈曼萍,她们也曾经在人前演绎过姐妹情深,即使那只是一个短暂的假象。同样追梦的年轻女孩,有着同样的青春面容,对未来同样的期许。从容已经记不清当初自己是否也期望过与陈曼萍成为圈中好友,或许曾经她这么以为过吧。她们背景相似,年龄相似,成名时间也相似……却走了并不一样的路,也有了不一样的心境。后来她也终于明白太过相似的两个人最终是不可能同路的…… 第86页 那张脸依旧美丽,依旧动人,即使站在颜琳、安琦这样的年轻后辈旁边,也无法盖过她的光芒。可惜……从容咽下无声的嘆息,可惜陈曼萍从来都当她是对手甚至于敌人。 “当了一个上午的福尔摩斯,难道到最后反而不打算公布答案了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真相不是已经揭晓了,是颜琳呀,她利用了我,她自己刚刚也承认了……”即使此刻陈曼萍脸上的笑容依旧迷人,但所有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此刻她的紧张,那一眨不眨的睫毛,还有那幅度僵硬的嘴角。 “颜琳借你的嘴制造了这齣事故,表面上看是她利用了你的口…但最初何尝不是你利用了她的心。”心字重重的落点落在了陈曼萍颤抖的嘴唇上。“之前那一番义正言辞的说词是不是很过瘾,为自己完美的借刀杀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陈曼萍踉跄的后退,靠在了门上。 “咳…咳咳……”从容一阵咳嗽,引得旁边几个人慌忙上前查看。 “折腾了一个上午了,少说两句。”高希文皱着眉头不认同道,“这件事交给芯姐……”眼睛瞟到一旁袖手旁观的凌某人,又改口道,“交给凌子墨处理好了。” 从容和方庭讶异的看向高希文,竟然会从他口中听到凌子墨的名字,虽然让谁来处理并不是什么好差事,可至少也是某种程度的认可。这对高希文先生来说,可就是相当稀罕了。 高希文被她们两人看的有些不自然起来,清咳两声,继续转移话题,“其他人都散了吧。从容也该叫医生过来检查一下了。” 从容好笑的拉了把她的衣袖,“许导护着颜琳我可以理解,可现在怎么听上去感觉你也在护着曼萍呢?” 高希文眉毛一挑,脸色就给沉了下来…… “好啦,好啦,说笑的。这么禁不得玩笑。”从容眼一翻,继而正色道,“我没事的。” “再给你五分钟时间,别那么多废话了。”忽然凌子墨冷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已是万分的不耐烦,这女人就是磨叽,如果按他的脾气,颜琳加陈曼萍整件事五分钟也就搞定了,废这么多唇舌跟她们好声好气讲话,浪费自己精力。说着便把阴冷不满的眼神扫向了陈曼萍…… 从容在心里面白了他一眼,越来越缺乏耐性的男人。可惜对于他的威胁她从来免疫。 从容重新把目光投向神已显失控却强装镇定的陈曼萍,“一个星期前,那本无比详细盘点了三十年来的拍摄事故的杂志报导是你‘不小心’落在颜琳的化妆桌上的吧,那个在颜琳面前上演马套取针的马夫也是你安排的吧……” 陈曼萍倚着门的身体渐渐滑落,直至完全瘫软在地上,脸上是不可置信之后的灰败。 “你反过来假装被颜琳利用,这确实是你聪明的地方,让所有人对你卸了防备心理。” 其中也包括从容自己。说起来也是之前陈曼萍口没遮拦、城府不深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谁也没料到她会设下如此戏中戏,还铤而走险拿自己充当炮灰。有些人平时不见得会耍心计,可真算计起来,原来也是如此之毒辣,这次连颜琳这心机府深沉的人也载在了她手下。 “你,你…你有什么证据……我…”陈曼萍抖着嘴唇,出口的话几乎已无法成句,声音飘忽而细弱。 “呵…”从容笑,“证据?证据不是应该警察去搜集的吗?怎么你想知道呀,那我们要不先报警吧,然后让警察先生去查一查我刚才所说的虚实。那个马夫你应该还没杀人灭口吧,那要撬开她的嘴并不是多大的难事,至于颜琳那边应该还留着那本杂志的,不知道上面还找不找得到你的指纹。” “我,我,我……”一声声凌乱的‘我’字,却再也说不出另一个字来,她不明白或者说不愿相信如此周详隐秘的计划竟然会被人洞悉。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确实是一个好局,而且还不惜拿自己当引子。说起来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真低估了你的城府心计。” “事情不是这样的,从容……”忽然陈满萍从地上爬起来,激动的冲到从容的床前。“或许我真的有那么点想法,但真的真的只是针对颜琳的,我没料到她真的会这么做。更没有料到那马会把你伤的这么重。真的,从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从容,从容,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关系上,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 “我们的关系?”从容瞅着陈曼萍,哑然失笑,“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就是没有关系吗?” “不不不……从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听我解释。” “要解释还是去跟警察解释吧。像你说的,这是刑事案。我不是警察,不是法官,当然也不会滥用私刑。更谈不上放不放过的问题了。” “警察?千万不要。从容,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你原谅我……你连颜琳都不去追究了……我,我只是一时想歪了。真的,你也放过我好不好?” 从容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厌烦,这勾心斗角甚至于不择手段的圈子还有人,为自己的私心罔顾他人,却又没有勇气去承担后果。在这点上她更欣赏颜琳的敢作敢当。而且对于颜琳,从容多多少少有一些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唏嘘,毕竟她的不幸也有了几分自己的因素,所以对颜琳也便留了几分情。至于陈曼萍…… “刚刚你在质问颜琳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上你陈曼萍最怕失去的东西又是什么呢?”从容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语气却带着三分惋惜,“这么多年来,你最大的失误便是把我当做对手。原本你可以做的更好。” 陈曼萍愣愣的望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睫毛上有泪珠凝结。 “闹腾了这么久,确实累了。方庭,我先睡一会。这里这么多…恩…客人,麻烦你送一下。”从容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人。 “什么,真的就这样放过她了?”方庭差点尖叫出声。“一点都不追究?” ………… “她有什么结果,本就不是我来决定。她的新任老闆自然会给她一个合适的安排。”从容不以为意。 新任老闆? “你说是吗?凌少!” 凌少?陈曼萍惊愕的转向他,怎么可以忽视这么重要的一个存在。但他们公司跟他又会有什么关系? 凌子墨睨了眼真的闭上眼假寐的从容,认命的挑了下眉毛。 “12小时前,凌氏刚刚收购了何氏经纪公司65%的股份。……陈曼萍小姐,你不久之前刚续了十年约吧。” ……………… 陈曼萍再一次瘫软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这段时间工作超忙的,满负荷满负荷! 更新比较不敢保证了,抱歉呀! 当然我还是会尽力,毕竟要结尾了 养伤 《慈禧传》剧组正式关机了,所有新闻媒体都等着剧组有什么大型的活动或发布会之类的。毕竟这大半年的拍摄期间,可从来不缺爆炸性新闻,更何况最近围绕从容的各种谣言绯闻以及堕马事件,件件耸动,都还没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结果出乎意料,当初沸沸扬扬极端高调的开了机,却过分低调的做了ending,仿佛只是在一夜之间,原本绵延上千米的外景场地便夷为平地。如果不是那堆积如山还未清理干净的各种拆卸下来的物品,人们不禁要怀疑几天前这里真的是人声鼎沸的风云之地吗?整个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再到工作人员均是讳莫如深,对之前从容的拍摄事故更是只字不提。 直到半年后,等《慈禧传》上映时,媒体才发现当初围绕慈禧传剧组的是是非非或许比他们所知道的还要多很多,而那或许只能成为一个个不解之谜。首先是作为许嘉女友的颜琳的戏份竟然被剪得一刀不剩。连陈曼萍这个之前号称的女二也被剪成了一个超级大龙套,慈安完全就像一个背景板,仅有及场过场的群戏。还好许大导演给了她两个面部特写,不然大家根本认不出她就是已销声匿迹半年的陈曼萍。当然这已是后话。 在最精心的治疗下,从容的伤势恢復的很快。而身体的疼痛一减弱,从容在床上就呆不住了。硬缠着方庭把她推到院子里透透气。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呀!”从容深吸了一口气,无限享受。 “容姐,咱们呆一会就回去吧。医生说了,你现在身体还很弱呢,不能吹风。”方庭可没有心情享受这蓝天白云,清新空气。目前她的最高任务就是把从容这个不怎么配合的病患给照顾好了。 “现在可不是在医院,方庭你少拿医生来吓唬我。”还是回自己的地方比较好,至少闻不到医院那股浓重的味道。 “我说容姐,那你这是在吓唬我呢。你再有个什么发烧感冒,咳嗽喷嚏的,那受苦受难的还不是我。就芯姐的唠叨和抱怨我就承受不起了,更不用说到时候还要面对凌少这个顶级冷冻机了。” “看来你失业后也不怕找不到工作嘛。”从容笑容满面却语带双关,“可以干个看护或间谍什么的,够专业水平了。” “容姐,这算盘你就别打了。你呀,休想甩掉我。” “你没看我现在就一伤残人士,可开不了工发不了工资给你。” “没事,就凌少他们给的间谍费已经够我衣食无忧了。” 从容翻了个白眼,“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间谍!” 方庭乐呵呵的回了一个你能拿我怎样的神情。 说起来现在方庭可不像当初那样怕从容了,看她看来,从容除了对凌少确实有点无情之外,对其他人其实都是好说话的,只要你不被她有些时候刻意制造出来的冷漠所吓倒的话。所以在方庭眼中,从容越来越像纸做的老虎了。 “容姐,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对人太宽容了。”方庭在后面推着轮椅,幽幽说到。 “你是说颜琳还是陈曼萍?”从容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都有吧。不是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吗?不管是颜琳还是陈曼萍,都并不值得同情和原谅。” 第87页 “方庭,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好。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从容收紧身上的外套,依旧清冷的风吹过她的脸庞,目光投向蔚蓝的天空,看不到尽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心,我种下了因,那对随之而来的果,就不能摆出一副全然无辜的样子。如果我们欣然接受人生中的各种好运,却不愿接受任何一点点厄运。那不是太贪心了吗?” “从容姐,你太善良了!” “不!”从容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虽然我理解了她们的心,但并没有原谅她们。只是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污秽。” 方庭愣愣的望着她,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从容嘴角轻扯,微微一笑,笑意却并没有到达眼睛。“每个人想要的东西都不一样,有的是名有的是利,有的是权有的是执手相伴的幸福。表面上看我并没有做什么,但结果却或多或少让颜琳和陈曼萍失去了她们最想要的东西。而我的手依然干净,你依然说我善良。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呀!” “容姐……”方庭心下惊异,一时吶吶不成语。 “好了。”从容收回仰望蓝天的目光,也收起了眼底的那一点感慨,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是被阳光晒过的明媚。“去花房那边看下吧。” 花房? “容姐,还是不要了吧,那边有点乱。” 乱?“什么意思?” “恩……”方庭觑了下她的脸色,还是决定不隐瞒的好,“听荣轩说,是要把那花房给拆了……” “凌子墨!”还没等方庭的话讲完,从容已经是咬牙切齿,“真的敢动我的花!” 一看从容火气冒了上来,方庭咽了把口水,寻思着想把话圆回来,“好像是说要建一个更大的花房……” “少掩饰了,给我说实话。” “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正欲打哈哈的方庭在从容的冷眼瞪视下条件反she般噼里啪啦的说出了事情,“凌少说要建一个更大的花房,然后好在里面种上狗尾巴糙。” “至少要在花房立种上代表我的花吧。” “我最喜欢的当然是——狗尾巴糙了。” “就这么决定了,花房里至少得有一半拿来种狗尾巴糙。” ……………… 狗尾巴糙!难道那个疯子真的要在她的花房里种狗尾巴糙! “凌子墨,你这个神经病!” 一声狠狠地咆哮穿透午后的阳光,方庭连抖了三下,这下有人要发飙了。 而正坐在办公室批阅公文的凌子墨忽然莫名觉得嵴背一阵阵发凉,瞟了眼头顶,难道中央空调出问题了? 从容很是平静的看着工人们把玻璃一块块卸下,虽然那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冒,但是她知道自己无谓难为那些无辜的人。方庭站在身侧,偷偷注意着她的神情,噤若寒蝉。 凌子墨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夕阳斜斜的披散在从容的肩头,丝丝金色光芒把她的侧脸照的愈加柔和,晚风吹拂过髮丝…… 凌子墨走上前去,接过方庭手中的轮椅。 “怎么跑外面来的?风这么大……” “如果我不出来,怎么会看到如此天下奇观呀。”正主既然到了,从容的火气终于也有了发泄的对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建花房来种杂糙吗?凌子墨,你就不能有一天正常点吗?” 凌子墨这时才注意到前面乒桌球乓的一大帮人,眉毛一挑,不以为意,“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了,一半拿来种狗尾巴糙,你没反对。现在我只是扩建,又没拔原来那些,你又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不如干脆点把那些全给拔了,省的给那些杂糙当养料了。” “那表示它们生命力太弱,优胜劣汰。”凌子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建温室花房是为了考验它们的生命力吗?你怎么不跟三岁儿童去优胜劣汰一把呀!”跟凌子墨简直不能沟通,从容火冒的更大。 “适者生存!”凌子墨却依旧不冷不热的抛出一句,接着推着轮椅,无比自然地问道,“晚上吃什么?”口吻平常的就想刚才那段对话讨论的是今晚的菜色问题。 从容那口气堵在心头,这辈子有本事气死她的也就是凌子墨了,当然这点他们两人很有默契,因为凌子墨也一直认为他会被从容气死。 “方庭,我们回名邸去,这地方没法呆了!没病都给气出病来了。方庭……” 半天无人回应,方庭早在两人开战之际,就很迅速的闪一边去了,她可不想当被殃及的池鱼。从容环顾四周,看到以他们两人为中心,方圆十米没半个人。 凌子墨就一天煞孤星,估计连蛇虫蚊蝇也不想近他的身,狠狠瞪他一眼,从容决定自食其力…… “好了!”凌子墨上前一步,拉住轮椅,“就你这样推几时才能回房间,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谁说我要回房间了,我说要回自己家。” “好好好,我们暂时休战。”这女人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大。 终于知道刚刚讨论的不是菜色问题了吧。从容睨着眼瞪他。 “不管要去哪,吃完饭再说好吧。” 从容这回任他重新掌握轮椅控制权了,谁让自己还是伤残人士,身边又没人,这里距离大厅至少有三百米,她没必要为了跟凌子墨赌气而自己找罪受。 “应该找个时间对外澄清一下你跟高希文的关系了吧。” 从容一愣,对于凌子墨忽然冒出来的一句话。 “那些记者没在名邸找到你,天天堵着你老同学的住所,这样下去对他的困扰应该不小。”凌子墨依旧推着轮椅,缓步前行,远远看去气氛无比的和谐闲适。而看不到的是暗涌已经开始在两人中间流动。 “那我真要替希文谢谢你的关心了。”从容不无嘲讽,“至于困扰那是你想多了,我想他并不介意。” “同学关系再好也不好老是麻烦他,而且这样一直被外界误会你们的也不好!” “误会?是指我和他的情侣关系。”从容像是恍然大悟,“那怎么能说是误会呢,可是我亲口承认的。” 凌子墨暗暗咬牙,“是,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亲口否认。” 从容忙一脸正经的摇头,“那怎么行,我对感情私事一向低调。如此郑重的承认后怎么可以随便再否认,那不是会让人觉得我出尔反尔。不是要落得玩弄感情或者新闻炒作,甚至于欺骗观众的骂名。”一句话把他堵得死死的。 凌子墨眉毛一凌,眼神凌厉的恨不得在她头顶上盯出两个洞来。“说吧,那你想怎么样?” “少用这口气吓唬人,搞得像是我故意找你茬似的。如果不是你当初使小人手段,诬陷希文。我至于那样做吗?” “难道你要一直跟高希文不清不楚下去,你跟他是男女朋友关系,那我们呢,是偷情还是噼腿?”凌子墨也火了。 “错,怎么能说偷情,我和你当然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再或者也可以说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 “行行行,就当我之前的做法欠考虑行了吧。快给我说清楚你跟姓高的两人的关系。”每次看到他们两人的名字和照片被摆在一起,他就烦。 “哼,等你先找个时间澄清一下你给希文制造的谣言再说吧。我可没兴趣跟唐悦那女人打交道。”她可不会为他制作的麻烦来善后。 “凌少,容姐……”远远地方庭快步跑了过来,“有客人来,是高希……” “不见!”凌子墨二话不说就打断了方庭。 “方庭,你过来帮我推。”从容彻底放弃跟凌子墨的沟通,“希文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可以一起吃晚饭。省的我对着某人一点食慾也没有。” 方庭怯怯的瞟了眼凌子墨,后者阴沉脸,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就不说啥了 对了,有部电影推荐一下,《盗梦空间》,很久没有这样让我觉得剧情本身就很精彩的电影了,很值得一看,也可以好好思考一些问题。这个导演很厉害,比卡梅隆值得推崇。 爱的路口 高希文盯着从容脸色三秒,确定是神采飞扬,气色良好。两人相视一笑…… 至于他后面的某个万年冰块,高同志向来擅长的是选择性失明。 “真是稀客呀!”从容抿着嘴笑呵呵的,“这深山老林的都能找得到,有狗仔的实力。” “如果我说是跟着凌少的车后面上来的,你觉得我这实力如何?” 呀!从容惊讶的把目光从高希文脸上移到另一头的凌子墨身上,依旧一脸死鱼样,但竟然并没有反驳或者惊讶的神色,难道他本来就知道高希文会来,还是他自己亲自带回来的。……那刚才还一副深仇大恨的德行……真是的,谁说男人不善变了。 凌子墨倒是充耳不闻,完全的事不关己,一人在另一头的沙发上看起了报纸。 从容撇了撇嘴,也懒得理会他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高希文一落座,便道出了今天来的目的,“我接了两个gg要去法国拍,想趁这个时候顺便度个假。有没有兴趣一起?刚好可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在国内可没有地方可以避开狗仔。” 凌子墨的眉毛一凌,果真,这高希文一来就没好事。就从容现在的身体状态,到哪不是窝着,哪有必要千里迢迢跑法国去。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狼子野心!不着痕迹的冷眼瞟了他一眼,刚才真不应该带他上来,直接让他困死在半山好了。凌子墨心里腹诽不已,但也仅仅是腹诽而已,从容可不介意让他在高希文面前丢脸,这个时候出声只会让她顶的更凶。即使原本不想去的也有可能为了跟他对着干而答应。所以先静观其变。 “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不怕影响你工作?” “就你这油瓶我还是拖得动的。”高希文笑,“上学那会你不是嚷着我成名了要请你去法国南部看薰衣糙田,你红了则请我去喝遍法国所有酒庄的好酒。” 第88页 哼,这两人做过的约定还真不少!凌子墨心里的烦躁开始有些控制不住了,不耐的把手上的报纸往茶几上一扔,便高声道,“张嫂,怎么还不开饭,客人来了这么久,连杯茶也没倒,都干什么去了。” 被凌子墨这么一喝,从容原本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有些不解的瞅了他一眼,他自己又什么时候当希文是客人过了,这下子到讲究起礼节来了。 “恩,希文,要不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高希文心里瞭然的扫了眼凌大少,耸耸肩,“这阵容我怕自己消化不良。来看病人,可不会空手。我带了你最爱吃的“许记”糕点,这个当晚餐如何?”他晃了晃手里的外卖礼盒。 “哇,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爱死你了!”说完,从容还煞有介事的咽了咽口水。“来,我们去花园吧,让你欣赏下半山的夜色。” “等一下!”凌子墨拉住她的轮椅,很不是滋味的看着她一脸的兴奋,不就几块糕点,至于嘛。“黑灯瞎火的,出去吹冷风?”话是对着从容的,但那指责的意思明摆着是冲着高希文去的。 “也对。”高希文勾唇一笑,从善如流,“从容,要不去你房间吧。名邸那边去的比较多,这边难得来一次,也让我一睹你的闺房。” 凌子墨冷眼一扫,犹如高压电般袭上高希文的脸,他这是存心的。 高希文却恍然未觉,依旧笑容满面的看着从容。心里却乐开了花,凌子墨呀凌子墨,不要忘了名义上我才是从容的正牌男友,我都没吃醋呢,你倒是醋意横飞了。而且之前那笔关于同性恋的帐,还没跟你算呢。这点不如意就当做利息吧……呵呵。 “也行,刚好跟你聊聊几个老同学的事。听说了没,陈明俐要结婚了,是个老外。到时候你去吗,还记得大学那会她可死命的追过你呢,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都什么时候的陈年旧事了,还翻出来说。她倒是通知我了,不过婚礼在澳洲举行,那段时间我可能没空。” “藉口,你还不如说自己办不下澳洲签证好了。哈哈……怕见了尴尬是吧……” ……………… “少爷…少爷,摆好了!”张嫂站在餐厅门口轻轻唤到。 凌子墨把目光从空无一人的楼梯口收回,也没理张嫂,一转身便出了门,那阴沉的脸堪比此刻渐浓的夜色。“荣轩,荣轩呢?让他快点把花房弄好。还有,以后让保安给我注意点,不要什么人都往里面放。” ……………… 二楼阳台上,高希文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凌子墨,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就准备这样耗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异常直白让人明白他所指的。 从容的手未停,为他沏上一杯咖啡,一切摆放妥当之后,才把目光移向茫茫夜色,与城市的霓虹夜景相比,半山的灯光工程可以说是相当的低调,如果不是那渐行渐远闪烁着的车灯,根本就不会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有时候想想确实也替他感到倒霉,遇上了你这么个……恩……”在从容的瞪视下,高希文生生把到嘴边的形容词给咽了回去。 “我这个什么?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你用词可给我注意点呀。” “也就凌子墨真拿你当病人,看你现在这架势,哪点像个伤患了。”高希文笑着摇头,轻轻摇晃手里的咖啡,若有所思,“其实这次的工作在《慈禧传》杀青前就接下的,只是发生了你这件事,我一直放心不下。” “喂喂喂,我说老同学,我们俩貌似同岁吧,不要说的我像未成年一样。”从容嘟嘴,不干了。而心里却在听到这话时一怔。 “未成年?有时候我确实这么怀疑过。”高希文侧着头,嘆道。担心是一种心境,甚至于是一种习惯,无关年龄。而这个习惯早在十年前就已养成。 “你就放心去吧,反正现在我哪也去不了,能出什么事!”从容边说边挥手,活像要用掌风把他给挥到法国去似的。 高希文静静审视着她,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从容,你究竟有什么打算?难道还不想真正接受他吗?还是想重复另一个五年?” 从容挑眉,“他让人那样污衊你后,你仍然觉得他值得争取?” “一笔归一笔,我当然没那么大度到原谅他的小人行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对你是合格的。” “不知道他听了你这句话后,会不会对你稍微表现下该有的待客风度。”从容轻啜一口,咖啡的苦涩慢慢在舌尖瀰漫,“爱情有浓度,也有不同的表达方式……我以为回到这里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从容,你是一个潇洒而勇敢的女人,唯独在感情上不是。”曾经的从容也是为爱不顾一切过,可惜爱的深也伤的重,以至于不敢言爱。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带着试探,留着随时后退的路,谨小慎微。高希文的心理暗嘆一声,为什么到最后他决定认可了凌子墨,因为只有凌子墨的那超越常人的进取与霸气才可以弥补任何软弱和逃避,也只有他能重新把从容被摧毁的爱给找回来。“从容,你值得任何人的爱,包括凌子墨。” 一语中的,有阵阵麻痹感掠上心头,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一直以来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凌子墨的感情,却不愿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归根到底,她不相信的是自己还会遇到爱情,不相信自己还会爱上谁,谁又会爱上她。在她的内心深处,潜藏着的是连她自己或许都不曾发觉的——自卑。这几年,身边很多人包括从芯包括杨霏都说没看明白她和凌子墨的关系,其实真正不明白的是她自己。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又想要什么…… 从容两眼怔忡的望着他,无意识的。 高希文伸手轻碰她的眼睑,看着它慢慢恢復清明。“从容,人这辈子有太多看不清想不明的事,我们永远无法彻底的明白他人,就像我们也没有办法彻底的了解自己。目光短浅有目光短浅的好处,起码能在当下及时地幸福着,而不会将该把握的现在去预付给那不知深浅的未来。” 从容眼一眨,双眸清冽之极。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他的话,似乎要把他刚才的每一个字细细掰碎再重新组合。 咖啡的氤氲裊裊升起,模煳了两人的面孔,又模煳了谁的心…… 清冷的月光淡淡的笼罩在高希文身上,风吹过他的脸庞,扬起的髮丝凌乱了他的思绪。回首又看了眼已空无一人的露台,心里是无声的喟嘆,那缕缕酸涩再一次不期而至,填满他的心头。 十年的时间,他明白再好的朋友也只能是朋友,对于从容来说,他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朋友,是一个像亲人一样的存在,但它无法替代一个爱人的位置,一个可以牵动她喜怒哀乐的爱人的位置。十年前,他就站在了朋友这个位置上,最终他也只能站在这个位置,值得欣喜的是朋友是永恆的…… 只有从容幸福了,他才能安心的走开。五年前的错过,几乎让他后悔终身,之后害怕每一次转身,害怕每一次的擦身而过,也害怕每一次的分离。所以,请你一定要幸福……一定…… 在你最美丽的时候,你遇见了谁? 在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又陪在你身边? 爱情到底给了你多少时间, 去相遇与分离,去选择与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道一声中秋快乐!!!! 木兰我中秋加班,那几天公司有个活动要办,现在每天像打战一样,越临近反而越紧张,所以现在一点节日的快乐感觉都没有 中秋快点过吧,我期待国庆 变脸 从容没回名邸,当然也没去法国。反而窝在半山每天在房间露台远远看着动工中的花房,平静无比。只是那偶尔眯起的眼神,意味不明,让方庭很是琢磨不透。自从高希文来过之后,从容姐就有些怪怪的,经常性的发呆,似乎被什么难题困住了似的。 “容姐,你不生凌少的气了?”方庭终究还是没忍住。 生气? 从容莫名其妙的抬头,“我干嘛生他的气?” “那个花房呀?”这回方庭也有些懵了。 “那个呀!”从容恍然,却不以为然,“拆了就拆了,重建就重建。为这点事有什么好生气的,我气得过来吗。” 呀……这回方庭也噎到了,这是川剧变脸不成?前几天还暴跳如雷,一转眼就云淡风轻,是她记忆出毛病了,还是从容姐的神经出毛病了? “方庭,让你当我的经纪人如何?” 喝! 方庭一怔,她还没从刚刚的疑惑中清醒过来,一时不明白从容这句话的意思。 “本来从芯对这个就不感兴趣的,只是不放心我一个人,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陪着。现在又有了宝宝,我也不好再霸着她了。不然姐夫连门估计都不让我进了。”从容半是自言自语半是解释。不过这回方庭是听明白了。 “容姐!”方庭从她身后绕到跟前蹲下,两眼发光,一时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从容会让她顶替从芯,这种程度的信任是她完全没料到的。 “先别高兴的那么早。”从容好笑的睨着她,“你以为从芯的活是那么好干的呀。” 方庭勐点头,接着又拼命摇头。 “好了,都不知道你这是哭还是笑了。” “容姐,我…我真的太高兴……”方庭咧着嘴,眼睛都差不多笑成了一条fèng,“之前还生怕你真的要退出不再演戏了。现在我当你的经纪人,你想退都没得退了。为了我的钱途,怎么着你也得再多拍个二三十年的。”哈哈,方庭很是得意的打起了算盘。 “好像我才是你的老闆吧!”从容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有没有听过狭天子以令诸侯……还有,现在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倒不需要,要摆脱你只要让荣轩把你娶进门不就好了。”从容忽然闲闲的抛出一句话,却惹得方庭满脸通红。 “容姐,你怎么……我……” “结巴了?呵,都当我是傻子还是瞎子呀,就你们俩那破演技瞒得了谁呀,就够用来自欺欺人了。” 第89页 “其实我和他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方庭垂着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声,直至细若蚊音。 “私事我是不会过问的,两个人不要给我当无间道就行。” “一定不会。”方庭抬头,就差没拍胸脯了,“我保证。只要容姐不让我说的,我一定不说。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严刑拷打……”恩,包括,包括荣轩的美□惑,她也会努力抵挡住的。 “小妮子,是不是跟林伊待久了,也染上了她的夸张本色了。还严刑拷打呢……”从容无奈的摇头。 “小姐,有人找!” 两人正说着,张嫂便在门边叫唤道。 “哦,是从芯还是希文?”从容边说边朝客厅走去。因走的比较小心翼翼,便没有听到张嫂那句“都不是”的轻声回应。 后面的方庭倒是听到,有些意外,为张嫂那欲言又止的踌躇。可是看到从容一个人走的缓慢,也来不及细问,便匆忙跑上前去。 几乎所有媒体及粉丝都知道从容在名邸置产,但半山这里除了她最亲密的朋友便无人知晓,这点自信她还是十分乐意给凌子墨。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客厅里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人。 站在身侧的方庭看不到她的神情,只看到陌生访客脸上那难言的情绪。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从容姐的反应似乎过于反常了点。伸手状若搀扶,不露痕迹的轻捅了下她的后背。从容的眼睑微微一垂,移开与来者对视的目光,就着方庭的手坐到了沙发上,动作极度缓慢,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像一个刚遭受重击的伤患…… “以容……” “方庭,你去帮我把露台上的剧本收起来,再打一个电话给从芯,让她把这几部电影全推掉。” 方庭一楞,有些疑惑的看向依旧怔怔站着的那个人身上。她并不认识这个陌生访客,他的年龄大概在六十岁左右,身材颀长而清瘦,英气的眉眼间却隐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即使眼里是沧海桑田,却仍难掩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不凡气度。 自从开始跟着从容,方庭就有意识的去了解可能会认识或需要认识的各色人物,包括整个娱乐圈幕前幕后的大腕、老闆甚至于单纯的工作人员,以及所有数得上名头的富豪大鳄……而眼前这个男人,她可以肯定不在她知道的那些名单里。但,从容姐显然认识他,而且要支开她…… “方庭……”从容再一次低低唤出声。 “好的,我马上去办。”最后再瞟一眼那个男人,“从容姐,有什么需要马上叫我,我就在二楼。” 从容依旧低垂着头,恍若未闻。 虽然不放心,方庭还是依言离开了客厅。得马上去查一下这个男人是谁,能找到半山,看来这个人并不简单。 “以容,听说你伤的很重,现在……” “乔先生,请注意你的称唿。”从容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直视对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fèng间蹦出来的,“我的名字叫从容,不叫乔以容。” 对方的嘴角慢慢凝固,“以容……”这一声已带上了一分乞求的味道。 “你可以叫我从容或者从小姐。”从容依旧冷漠,从眼神到声音。 “以……”这一回未完的称唿是被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男人皱着眉头盯着手机屏幕,脸上是不胜其扰的烦躁。 “恩。” ………… “下午我没时间,你不用过来。” ………… “我在哪,你不用管。” ………… “我去看以容……”抬头看了眼从容。 ………… “这是我的事!”随着他的一声冷喝,手机也被啪的一声关掉了,也关掉了对方的任何叫嚣。 沉默!长久的沉默,似乎谁也不愿先开口,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从容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对方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垂下了眼睑喃喃自语,那眉眼的神情竟与从容方才的一模一样。“从容,从容……也好,你母亲的姓本就最好的。” “乔盛华,我不想从刚刚与你夫人说过话的嘴里听到谈论我母亲的任何一个字,噁心!”从容的口气几乎已如腊月寒冬,那刻骨的嘲讽扑面而去。 似乎早料到从容的反应,对于她的话这个叫乔盛华的男人只是无奈的扬起一抹苦笑,继而在她的对面坐下。 “小容……”还是换了个称唿,他知道她母亲生前一直都是这么叫的,“现在伤势怎么样?你知道你的血型比较稀有,要特别爱惜自己……恩,以函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以后这种情况可以找我……” “哼……”一声冷笑,从容打断了乔盛华的话,“真是很抱歉,抽了你宝贝女儿那么多血,很心疼是吧。放心,不会欠你们乔家任何一个人,欠她的我会还……” “说的这么好听,那你想怎么还?”伴随着这盛气凌然的一声,孟秋桐怒气沖沖的闯了进来,夹带着室外的一阵冷风。 从容眼里的寒意更冷三分,没想到半山竟如无人之地,可以来这么多不速之客,而且还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当然看到忽然出现的孟秋桐,乔盛华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来的,我就来不的?”孟秋桐反唇而击,斜眼瞪过从容,“怎么,打扰你们父女叙天伦了?”嘴里讥讽着,而心里已是恨意上天,如果不是她一早就跟在后面,还料不到他们躲在这个角落私会,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私底下见过多少次了。 “孟秋桐,我没工夫陪你发神经,给我回去。”乔盛华眼神锋利的扫过她,满满的警告。 “哼,我发神经,这是谁逼我的。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之后,你就对我不闻不问,抛妻弃女,连家也不要了。这么多年,你有关心过我和以函过的怎么样了吗?那个贱女人生的就是你的宝贝,以函就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乔盛华,你还敢说我发神经!要不要看看我真正发神经的样子呀……” “够了吧,两位。”从容一拍茶几,那精緻的瓷器茶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从容抬起头,脸上无波无绪,只是眼底并没有掩饰那层厌恶以及厌恶背后的疲惫。“如果乔先生和乔夫人想吵个架展现夫妻情深,请回你们尊贵无比的乔府,虽然我这是陋室寒舍,可也不是用来招待你们这些无谓的人。” “你以为我想来。如果不是……哼,你用八抬大桥请我都不来。”孟秋桐一甩衣袖,不屑的冷喝。那神情那姿态活像电视剧里那种大反派的继母。 从容心里一阵烦躁,那自己是不是就像那些被欺负的可怜女主。常笑话那种剧情的弱智白痴,但为什么老是要重复在她的身上,难道连躲也躲不了吗? “乔夫人,我想我们很早之前就有共识,这辈子就当对方是陌路人,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希望你记住这里不是公共场所,更不是你们乔府。你和乔先生更不是我邀请的客人,我不需要应酬你们也不想应酬你们。张嫂,送客。” 张嫂正端着茶杯站在门厅,一时倒不知道是先上茶好呢还是先送客。 “倒跟我摆起女主人的架势来了。”孟秋桐不怒反笑,施施然坐到沙发上,“你不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客人,不当我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是客人,那当不当外面正等着的你的救命恩人是客人呢?你不想跟乔家扯上关系。但怎么办呢,你身上流的那一半是乔家的血,再加上这次以函的。你想怎么跟乔家断的干干净净呢,是不是是要抽光你身上的血吧。” “很嚣张,不过你找错地方了。”随着这冷冷一句,门应声而开,门后是凌子墨阴沉无比的脸,他的旁边是笑容单薄的乔以函。 作者有话要说:木兰回来了! 先祝所有的亲国庆快乐,天天都有艷遇。呵呵,其实是木兰有点想哈哈 那个终于忙完了一个段落,国庆过后会比较正常的更新,争取快点完结。(那个国庆期间应该不更的,木兰回家,不带电脑) 夫妻vs姐妹vs情人 “我凌子墨的地方什么时候成了乔家的后花园,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的?”凌子墨低头巡视着从容的脸色,本来就拢起的眉头越来越紧。拥着她的肩,抬头,转身,冷酷的眼神一一扫过乔盛华、孟秋桐以及乔以函,“怎么,来这里开家庭会议吗?” “哼!”孟秋桐有些心虚的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既然凌子墨回来了,她知道自己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凌家的门槛也不是我乐意踩的。既然主人家不欢迎,我们告辞就是。只是凌少,作为长辈我最后也奉劝你一句,你身边这个女人的血统可高贵不到哪去,配不上你们凌家的门楣。虽然你父母都已过世,你也要为凌家的声誉着想。” “血统?”凌子墨冷笑不已,“乔家的血确实高贵不到哪去。可即使是同样的血,它的价值也要看是流在谁的体内。刚刚乔太太是怎么说来着,从容身上流着乔家一半的血,还有乔以函的所谓救命之恩是吧?现在市面上最贵的血,一升是多少钱,1000万够吗?当然我不认为你们乔家的血是最珍贵的,但竟然流在了从容体内,那就按最昂贵的来计算。明天我会让人送上一亿元现金到府上。这样没有辱没你们“高贵”的血统吧。” “怎么在凌少眼中什么都可以用金钱来计算的吗?”一直站在门边没动的乔以函终于幽幽的出口,“包括从容也是有价格的?” 凌子墨并么有被她的这一句挑衅到,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每个人在别人眼中都有着不同的价值,从容在你们乔家的眼中或许一文不值,就像你们在她眼中也是如此。至于,她在我眼中价值几何,我想就没有义务告诉你们这些外人了。” “好一句一文不值。凌少,我们乔家的财力或许不及你。但是还不至于穷到卖血,在乎你那一亿几千万的。我父亲的那一半血脉或许可以说不是从容的意志可以改变的,那我的呢?要体现骨气不是也应该宁死不用吗?”乔以函的声音并不高,却异常的冰冷。其实她的本意原也不想如此咄咄逼人,只是看不得母亲被人奚落。最初只想拉着母亲回去,不想她与父亲在外面争论不休,也不想与从容再纠缠不清。但是真看到孟秋桐被人嘲讽讥笑,看到从容这样被人护着,她的心又会莫名的不平,就像有个小人一直拽她,拽出她内心被自己压抑着的所有嫉妒、怨恨的劣根性。 第90页 凌子墨的脸铁青,而从容的则是始终的冷然,越来越冷。 “所以,这是我欠你的。你想我怎么还?” 乔以函莞尔一笑,那清冷的丹凤眼慢慢移向凌子墨,“凌少,你的的那一亿我受不起,但应该还受得起从容的一声‘谢谢’吧!” 从容双唇嗫嚅,就像轻轻的颤抖。 “当初以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你下跪,只为求你离开韩琦。难道她的救命之恩连一声谢谢都当不起吗?”孟秋桐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 “秋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凌子墨是冷冽的愤怒,乔盛华的是无奈的咆哮。 乔以函紧抿着嘴,无视他们的挑拨还是愤怒。只是定定的看着从容,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纹路变化。 “从容……”凌子墨蹙着眉头看着自己被挣脱的手,“我说过那是我逼她的,你没欠她任何东西。” 从容摆手,示意他不要管。眼睛却没有迴避乔以函的注视,那上面甚至有一种看到故事结局的瞭然与解脱。 膝盖终于与米黄色的长毛地毯轻轻接触,从容笔直的跪在乔以函面前,脸上没有不甘没有愤怒更没有孟秋桐所期待的屈辱。只是跪着,嘴角是一丝淡淡的浅笑。 “是的,我欠你一声谢谢,也该还你那一跪。如果这辈子我们都因为对方曾经不幸过,互相抵消了各自的一句‘对不起’。我还应该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在医院里你输血救我。” “你这一声谢谢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吧。”乔以函悠悠一笑,“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过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老实说我有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也看清了一个事实。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再强,也有无法改变的命运,比如血缘比如我们的纠葛。既然无法改变,又何必执着。执着于磨灭我们的血脉相连,执着于把我们恩怨情仇灰飞烟灭。很对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伤了就是伤了,爱了也就是爱了。不管我是否得到了我想要的,至少我无怨无悔。我想你母亲也是,希望你也是。……无怨无悔。” 凌子墨绷直了下巴,直直的盯着从容,他知道她□的后背有着不逊于他的固执。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 乔以函最后看了眼从容,便朝孟秋桐说道,“妈,可以回去了吗?在凌少的地盘上做到这份上,你应该满意了吧!”说完也不等她反应,便率先出了客厅。或许她根本也不在乎从容是否听进了她的话,也不在乎她母亲是否会跟上。 乔以函快步走着,她只想快快的去感受室外明媚的阳光,即使它们无法驱散她长久以来内心的寒冷。快快了解吧,她与从容所有的一切。她不知道从容怨她有几分,却深深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无法摆脱的纠结。在从容眼中,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但事实上知道从容存在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不再是公主,至少已不可能拥有公主的幸福。她失去了父亲的关爱,也失去了母亲的关注(因为孟秋桐把更多关注投注到了从容身上,即使那是恨),最后再失去了韩琦可能的爱,也失去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遍的告诫自己,不要去恨,不要去恨,她不想变成母亲那样,一辈子生活中怨恨中,以至于面目狰狞。所以她不恨,也不怨任何人,只是在这并不长的人生里留下了几许水滴,不是眼泪,只是有些cháo湿,有些cháo湿而已。 孟秋桐转头瞪了眼一直呆呆的乔盛华,示意他一起离开。但乔盛华并没有理会,而是迳自走到从容跟前,伸手想扶起她。从容避开他伸出的手,兀自撑着旁边的茶几自己起身。微垂的头并没有看他。 “小容,是爸爸对不起你,连累了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我妈。是到死都念着你的她。”从容没有哭诉呵斥,也没有愤怒咆哮,只是平静的诉说,因为她只是诉说一个事实,不带任何情感的。 “是,我对不起从静……” “乔盛华,你少噁心我,不要一口一个从静的叫着那个贱人。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念念不忘。难道只有她的感情才是感情,才值得珍惜,我的就被你弃若敝屣。”孟秋桐恨恨道,“一个勾引他人丈夫,破坏他人家庭的女人,到死都只能被人嘲笑是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孟秋桐,你给我闭嘴……” “可以了吗?两位。你们谁也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谈论我母亲,乔先生,乔太太,请回。”从容不大不小的声音打断了乔盛华对孟秋桐的呵斥。 “小容……”乔盛华又一次吶吶不成语。 “乔先生,希望这是我们有生之年最后一次相见。母亲爱你至深,至死都没有怨过你一句。在我眼中,她的爱当然珍贵无比。但并不表示她所爱着的那个人也同样珍贵,你根本不配。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忍心让她当第三者。不会让她顶着骂名抑郁一生……”从容第一次直视他的双眸,深深看尽他眼里的所有愧疚、无奈,“母亲临终前只叮嘱我要好好爱自己,并没有要求我原谅你,更没有要求我认你这个父亲,因为她也知道那是奢望。” 乔盛华嘴角颤抖着,嗫嚅着,这一次那一声“小容”也已无法出声。 “走啦,干嘛还待在这里看人脸色。她根本就不会认你这个父亲的。”孟秋桐走上前硬拉着乔盛华离开。这一回他没有反驳也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冷漠无情的从容。 “我不恨你女儿,也可以不恨你夫人。但,我恨你,一直……” 那呆愣的眼眸里终于一片灰败。 等乔盛华和孟秋桐离开,从容也终于再一次瘫软在地毯上。那耷拉的肩膀是承受千斤重后的无力。凌子墨站在身后静静凝视着她的后背,终于轻嘆一口气。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伏在她耳旁喃喃的自语,但翻来覆去也只有这三个字。 从容一句话也没有说。黄昏的余晖下,两个人只投影出一个影子。 长久的沉默,直到一滴滚烫的泪水缓缓滴落在他的手上,凌子墨身体一僵,掰过从容的脸,那盈满泪珠的眼眶,心头不禁一颤。 “你哭了!这么多年,你在我面前流过几次眼泪?屈指可数,只可惜没有一次是为我而流。知道吗,它们在我眼中珍贵无比。”凌子墨抬手轻轻拭去又一滴滚落的泪滴。“这一次是我对不起,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让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从容拍开他的手,自己用力一抹脸,擦去泪痕,用依旧通红的眼眸瞪着他,“那你知不知道,你以前从来不跟人说对不起的,现在一口一个对不起,我不习惯。还有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凌子墨被她这么一抢白,反倒是怔楞不已,她怎么从那口气里听出了两分娇嗔,是不是他的错觉呀。 “你是不是洋墨水喝多了,中文水平真的不咋地。知道什么时候要说对不起吗?以后在跟沈翎或者其他谁乱七八糟的女人传出绯闻的时候要说对不起,莫名其妙对我朋友比如希文摆脸色看的时候要说对不起,对我乱发脾气不理不睬以及夜不归宿的时候更要说对不起……” 从容掰着指头一个个数着。而凌子墨则越来越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仿佛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激动的抓着她的肩,“从容……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中文水平还真比想像的还差。”从容煞有介事的剐了他一眼,“这都听不懂,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难道要我翻译成英文不成。” 凌子墨一拉,用力的抱紧她,“我懂,只是不敢相信。”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那是努力压抑着内心所有的汹涌澎湃。 从容任他抱着,手绕上他的嵴背,把头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身上传递出来的每一下唿吸每一个心跳。 “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从容埋在他的怀里,轻柔的声音从fèng隙间传来,听上去有隐隐的飘渺,“一直以来我总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也足够了解自己,而这正是致命的自以为是。从相识之初,我就在我们之间设定了一个前提,你不会爱上我,我也不会爱上你。五年来我都在告诫自己,凌子墨是无情的,他不可能爱上我,我也不应该爱上他。其实归根到底只是我不再相信感情,害怕伤害。不管是李亦亭还是乔以函,她们都说得对,在感情上我从来都是一个懦弱而自私的人。” “无情的人并不表示他不能爱,只是因为他没有找到值得爱的人。”凌子墨在她的头顶低低说道,感慨从五年的希腊街头一直延伸到此时此刻半山别墅的暮色黄昏里。“那现在呢,你是否相信那个无情的人爱上了懦弱而自私的你。” 从容抬起头,眼眸里是流光四溢的温柔,“子墨,这么对年来我欠了最多的人应该是你,欠你一句‘对不起’,也欠你一句‘谢谢’……” “竟然欠了我这么多,能不能有个要求?”凌子墨含笑凝视着她,“用一个‘对不起’加一个‘谢谢’来换另外三个字如何?” 从容歪着头睨着他,很是装傻道,“哪三个字?” “我爱你!” “咦,你这是表白吗?在这个环境下也太不浪漫了吧。”从容伸手拉他挑高的眉毛,不满的嘟嘴,“凌少你那花花公子的名号不会也是浪得虚名吧。” 凌子墨的嘴角微微一扯,身体慢慢前倾,一种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从容的头不断后仰。“那这三个字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凌子墨那低哑的声音带着别样的蛊惑人心。 两人相隔不到寸于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对方鼻尖唿出的热气。 从容抬手,用指尖轻轻盖住他的双眸,遮住他眸中所有的一切,那几乎可以烫到她的炙热,“我为你哭过!”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销假了!接下来马不停蹄步入收尾工作中。 更新时间绝对保证,两到三天一更。 这一章足料奉送…… 闲杂人等 今天整栋凌氏大楼似乎都笼罩在一片欣喜愉悦的氛围中,从一楼的前台小姐到33楼的总裁秘书,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少有的轻松神情。当然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根源于凌氏的精神领袖…… 第91页 荣轩站在总裁室的门口,无奈的看着对敲门声恍然未闻的凌子墨,还好门是半敞着的,不然来访的客户指不定以为凌大老闆是不是在发脾气不见客呢。荣轩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脸上却不禁露出了一丝浅笑。 “凌总!”荣轩提高音量,当然对于凌子墨嘴角那还来不及消逝的笑容他会非常识相的当没看见。 “什么事?”凌子墨收敛神情,但脸色依旧是温和的。 “凌总,这是之前被您驳回的几个项目投资案,几位负责人都重新修改过,请你过目。”荣轩递过厚厚一叠文件,那帮人绝对的老jian巨猾,一收到风今天老大龙颜大悦,便忙不迭趁此机会把这几个最棘手的case拿来,刚刚粗粗看了下,这几个项目被驳回的次数最低的也不下于8次,而且每次都被老大削的是狗血淋头。 凌子墨伸手接过,只是糙糙瞄了一下,便在文件上一一签上名。 荣轩一愣,看来凌总今天的心情不是普通的好,那一帮子人这是算是瞅准时机了。 今天凌子墨的心情确实不错,不错到早上看到八卦周刊的头版头条‘从容高希文机场缠绵难捨、依依惜别’的新闻依然保持笑意盎然。瞟了眼手錶便起身,“荣轩,今天我提早下班,有事你们看着办。”边说边朝外走去,惹得荣轩在一旁一阵错愕。他知道今天晚上的酒会凌子墨约了从容做舞伴,可问题现在四点还不到,不需要这么早出发吧。 那天凌子墨最终还是没有在从容嘴里得到他想听的那三个字,不过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他十分笃定,笃定着他与从容之间的未来,而笃定原来是这么好的一种感觉。 m&e的周年庆活动那自然是满城冠盖云集,政商名流汇集的一个场所。随便一个来宾都是电视杂志绝对的封面人物。而这也是从容发生拍摄意外住院后,首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当然之前机场与高希文的那场告别戏不算。 从容挽着凌子墨的臂膀,在全场视线的注目下缓缓走近酒会的现场。她一袭黑色斜肩礼服,剪裁简洁大方,只由右胸口及左腰侧的两朵蝴蝶结营造出摺叠感,也勾勒出了她良好的身段。与到场的女嘉宾相比,从容的穿着可谓十分保守,不过没办法,目前她可还没法深v加大露背,手术的刀疤还明晃晃的立在那。因为刀疤太长,即使再怎么做植皮美肤手术,要想完全没有痕迹也是很难。用凌子墨的话来讲,反正这辈子她也没机会拍□戏了。□戏她是没兴趣,但问题不想和不能可是完全不同层次,现在就算她想也已经不能了。 “累了记得跟我说,自家的活动不要逞强。”凌子墨低语。 从容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当然面上还是依旧有礼的同周围的人点头亥首。正是自家的活动更应该认真对待不是,哪像他只顾着跟她讲话,完全无视四周打招唿的目光,严重的怠慢。 “今天来的人多,你不想应酬的就别理会。”凌子墨继续叮嘱着。这段养伤时期,从容觉得凌子墨越来越有向唐僧靠拢的趋势,碎碎念的功力那是与日俱增。 “凌贤侄,祝贺你呀。短短五年时间,就把m&e做到如此规模……” “凌少,恭喜恭喜,有机会真想跟你学几招生意经。” “凌总,……” 凌子墨是明智的,从会场门口到他们被人群包围住,也不过就是几十秒,不趁进门那会把那两句话说掉,还真就没机会再叮嘱了。 对于本城,对于所有到场的嘉宾,谁都知道凌子墨代表的是什么。是财富,是权势……自然是大把人排着队等着跟他扯上点关系,更何况今天他可是东道主。当然对从容好奇的人也不再少数,毕竟传言太多,而且与凌子墨联姻仍然是许多人的一大愿望。只是碍于面子问题,不好像狗仔一样明目张胆的询问。但眼睛可是时不时瞄向两人交握的臂弯…… “不好意思,各位。从容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我先带她去休息。”简单应酬两句,凌子墨藉机告辞。 “好了,我待在这休息。你去忙吧。”从容走到一旁用落地玻璃隔开的休息区坐下,不等凌子墨开口便加了一句,“别拿陪我当藉口,这一屋子客人都等着你招唿的。” 凌子墨撇了撇嘴,没反驳。招手让waiter送上一杯橙汁后离开。 从容也有样学样的撇了撇嘴角,明明自己是主人家,却像大佛一样那么难请。 不过从容的清净没维持两分钟,便有人上来搭讪。 “从容小姐,没想到又在这种场合见到你,风采依旧、神采飞扬嘛!”这种场合遇上几个并不想应酬的闲杂人等那是常事,有时候忍忍也就过去了,但如果遇到那种极端欠扁的,有时候就不是从容想忍就忍的下的。比如眼前笑的轻浮,说的轻浮,眼神更轻浮的彭一航。 “在遇到彭总之前,我的心情是不错的。”从容依旧保持着脸上基本的笑容,语气也是淡然而温和的,只是内容听上去却让彭一航不是很愉快了。 “哼,依旧伶牙俐齿嘛。看来那匹马没把你踢出毛病来。”彭一航交叉着双手,一脸嘲讽。 从容秀丽的眉毛一皱,难道陈曼萍连这个都讲。“看来彭总与陈曼萍的感情很是深厚,她连这种会让自己吃官司的事都拿来跟你分享。什么时候公布你们喜讯呀。 “哼,那种女人玩玩还行,只是各取所需。跟她结婚,除非我脑袋被马踢了。据我了解,因为你的事,她现在完全处于被封杀状态。而一个过了气的明星,我又怎么会让她留在身边,说出去都丢人。” 从容心里一怔,但也只是片刻,这种结果也是意料之中。像彭一航这种人,找上女明星也无非是妆点门面,满足自己猎艷的虚荣心而已。而因为美貌而靠过来的男人,变心确实只是在一瞬间,又岂能要求他有几分忠贞。只是这对陈曼萍来说却无疑是雪上加霜,名和利本是她至极的追求,最终却一无所有。从容不禁一阵喟嘆,但她并不想因此同情她,因果相连,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就是陈曼萍的代价。只是有些感慨,十年的耕耘积累她本可以获得许多,却最终负累于自身过重的欲望。 “外面传言虽然风风雨雨,但我们心知肚明,高希文只是烟幕,凌子墨才是你真正的金主。”彭一航摸着下巴,玩味的看着她,因为大病初癒,倒呈现了另一种与她强硬气质不符的楚楚可怜的柔弱之意来,倒是别有一番味道,“凌子墨确实是财大气粗,不知道他给你的价码是多少?1000万?5000万?还是1亿?” 对于彭一航的污衊,从容不怒反笑,“多谢抬举,看来我的身价在彭总眼里还不低嘛!” “什么人没有一个价,我最看不惯你们圈里有些人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所谓的洁身自好也不过如此,有什么是不能卖的呢?只是价码高低而已。”彭一航挂着轻浮的笑,嘴角更是不屑的下垂着。 从容凝神听着,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彭先生现在似乎连基本的修养都不想再伪装了,至少之前你也勉强算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难道如今连这层表皮也要撕掉,直接呈现你禽兽、败类的本质。”从容的身体缓缓靠向椅背,双手交叉于胸前,看着他一字一顿,“看来凌子墨是对你做了什么,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想他对你再做点什么呢?” “你……”彭一航勃然大怒,“从容,你不过一个戏子。不要以为有凌子墨这个靠山,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早晚也是被抛弃的命。到时候不要来求我。”彭一航已经完全撕破脸,拔高的声音即使在音乐的掩盖下,也引起了远处不少人的侧目。 “彭贤侄,什么事如今激动?”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是一张熟面孔,远胜集团的袁胜涛。意外的她旁边的竟然是一脸讥笑的梅子寒。 从容扫了两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招唿,脸上并没有起几分情绪变化。她发现这个袁胜涛有个特点,逮着谁都叫贤侄。自己与他貌似没什么可交集的,倒想看看他这番有什么说辞。 “远远看到彭贤侄和从小姐在这里相谈甚欢,难道贤侄也是从小姐的粉丝不成?”一个贤侄一个小姐,亲疏关系立现。不过虽同是一声贤侄,但袁胜涛对彭一航和凌子墨还是有区别,最大的不同就是眼里没有了那层隐隐的讨好之色。 “袁老说笑了,从小姐如此的国际巨星,我又岂敢高攀。”明褒暗贬,语气甚是不屑。 “有幸与从小姐在各种宴会场合碰到过几次,都没机会交谈。彭贤侄,不知道现在能否把从小姐让给袁某几分钟,也粘粘当红演员的星光。”袁胜涛笑容和噶,口气更是温和。 “袁老客气了,只是希望那样的谈话不会让你不愉快。你知道有些特殊圈子的思维方式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最后扫了从容一眼,便甩手离开。 袁胜涛则微笑不语,目送他离开。而一旁的梅子寒则自始自终不发一语,只是认真的摇着手中的香槟酒,似乎那才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 从容冷眼听着,也冷眼看着,始终冷漠的表情,看不出多少真实的情绪。袁胜涛,对她绝无善意…… “从小姐,既然以子墨的舞伴身份出席这样的宴会,是不是也应该注意下自己的言行,照顾一下子墨的面子。”袁胜涛缓缓开口,也终于步入了正题。 不过却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就因为彭一航莫名其妙的跑上来沖她狂吠一气就算言行不检点了。从容有些讶异的抬眸,静候下文。 “有没有觉得你的身份与这个场合有些格格不入?” 呵,原来在这等着呢。从容不禁莞尔,“您想说的是我的身份跟凌子墨格格不入吧。” 倒有几分意思,袁胜涛锐利的目光开始正视从容的,一个三十岁的漂亮女人,有些见识有些阅歷有些聪明,或许确实可以算是个值得一看的女人,但那又如何?“从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错,从小姐不论是条件还是外形都非常优秀,从小姐有资本或者说有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抓住任何钻石王老五。但……”袁胜涛一顿,锋利的目光如箭般she向她,“那些之于子墨,远远不够。从小姐,袁某想送你四个字,人贵自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更新了 木兰得加快速度了,亲们也催催我吧,有时候也需要大棒,当然还有鲜花 第92页 吓人的订婚宴 从容哑然,继而失笑。她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什么闲杂人等都跑来教训她。彭一航来乱吠,就当他没打狂犬疫苗的结果,但袁胜涛这一番言辞未免就逾矩了,论起来他只是凌子墨的一位世交叔伯而已,如此兜头兜脸指她配不上凌子墨可以算是相当无礼的言行了。 “袁老先生。”原本从容还想随凌子墨称他一生uncle的,但与从小姐相对应的自然是袁先生了,“您这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句话呢?即使在凌伯父生前,都未质疑过我配与不配的问题。” 袁胜涛眸光一凌,从容这一句质问的咄咄逼人与他相比竟也不遑多让。不过在他眼中厉害的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这就是从小姐对一个长辈的语气和态度吗?虽然从小姐不是生于名门世家,但也拍过了那么多名门贵族的电影,难道没学到一点相应的应对礼节吗?” “电影哪有生活来的真实,袁老先生现在教我的上流社会礼节貌似是如何用最文雅最礼貌的词语来表达最轻蔑的警告。这一点今天倒是受教了。”从容温文大方的微微亥首,一脸浅笑。 一旁的梅子寒听到这里终于停止她的酒杯摇晃工程,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从容眼眉一挑,看来这个大小姐终于忍不住了。而袁胜涛则敛了敛有些发狠的脸色,这不还有个同盟军嘛。 “子寒呀,对于子墨的交友情况,我这个做世伯的也不好多说什么,但这个亲妹妹也是要帮着把把关。你父亲生前常跟我提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兄妹俩的婚事了,凌家毕竟名声在外,有时候也不得不防着一些别有居心的人。” 别有居心!这个指桑骂槐的也太过直接。从容心里一阵冷笑,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的有点歪,找梅子寒当同盟军…… “袁uncle,你这话说得。在我们家谁管得了我大哥,我爸都从来不过问他的决定,更何况是我这个做妹妹的,您也太高估我的影响力了。” “话不是这么说。现在凌家就剩你们兄妹俩,你也想找个门当户对称心的大嫂吧。以免再重蹈覆辙,让向南心这样的女人钻了空子。”袁胜涛与凌家走的比较近,对于凌晔去世的遗嘱纷争也了解几分,当然也知道向南心现在已经算是被凌子墨驱逐出凌家。 梅子寒的脸慢慢放了下来,她不喜向南心,在这个圈子几乎不是什么秘密,袁胜涛这是存心拿从容跟向南心相提并论,无非也是想让她迁怒从容,把从容视为第二个向南心。难道自己像那么好使唤的傀儡吗? “我知道袁郦喜欢我大哥,其实我也挺喜欢袁郦的。可惜感情这种事你知道勉强不得,特别是我大哥那脾气,这世上谁劝得了他呀。袁uncle,有时间你也劝劝她,我和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做姑嫂了。哎,我知道因为小郦的关系,袁uncle不怎么喜欢从容姐,但是也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不要太苛刻方好。”梅子寒半是遗憾半是恳请,说到这里嘴角依旧笑意盈盈,只是话锋却是一转,不软不硬的补了一句,“毕竟,这也是我们凌家的家事!” 一句话让袁胜涛眼睛一眯,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倒是没想到小小年纪心思也是这么深沉,据他了解梅子寒与从容并不亲厚,两人也时有争执,刚刚看她看从容和彭一航的眼神,明明也是充满了不满。怎么这回反倒站到了从容一边,而且这一句家事可把他袁胜涛彻彻底底给排成了外人。虽口气不硬,但那话里的意思可强硬的很了。 袁胜涛凝视着梅子寒,心思已经是转了好几圈。梅子寒却像没事人似的笑笑的看着他。不愧是凌子墨的妹妹,不动声色的本领竟也不逊她大哥。 看着袁胜涛眼里的尴尬,从容心里是一阵暗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梅子寒的强悍作风她可是深有体会,第一名媛的行为作风可往往不那么名媛。 “咳咳……”袁胜涛假意咳嗽了两声,掩饰刚刚的冷场和自己的尴尬,“是袁uncle多虑了,你和子墨都这么大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处事,我这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呀。” “这个我当然明白,多谢袁uncle。就是这话让我哥听到了,可能会有所误会。”梅子寒继续不咸不淡的回着,好似完全没发现袁胜涛的尴尬。 到这份上,明摆着她根本不是站在自己这边,袁胜涛反倒不好在从容面前摆架势了,一句家事就把他给完全挡了回来。一时间,即使老jian巨猾如袁胜涛也有些吶吶不成言。最后只能寻个藉口先行离开了。 从容不动声色看着梅子寒悠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是的,有些人二郎腿也可以翘的很优雅,其实如果梅子寒愿意,她绝对可以是一个名媛标本。 “怎么,现在准备开始跟我聊‘家事’了吗?”从容几乎带着三分打趣的看着她。 梅子寒从鼻孔里轻哼一声,也不答,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的表情是要告诉我这是要先攘外再安内吗?”从容端起面前的橙汁,做了一个举杯的动作。 “我帮你并不表示我喜欢你。”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从容完全不以为意。 “只是我们凌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梅子寒不待见从容,但她更护短,这是所有凌家人的通病,当然基本上从容不讨厌这个通病。 从容莞尔,不管她多么怒目圆睁,仍然还是把自己归入了家人的范畴,真是可爱的矛盾。即使梅子寒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么成熟理智,在从容看来她都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很好笑?”梅大小姐眉一挑,很不慡于从容的态度。“这边拖着我哥,那边跟高希文纠缠不清。想脚踏两只船呀?” 从容学她把眉毛一挑,好整以暇的回到,“你这是替你哥呢还是为希文抱不平?” “你们俩烦不烦呀,要不干脆彻底分手,要不快点把婚给结了,这样不明不白的是要折腾谁呢!”梅子寒有些恼羞成怒。 从容一噎,这个二选一也太壁垒分明了点,倒一时回不了她。 “我们那样不好吗?”一定要结婚或分手吗?是不是在别人眼中,他和凌子墨的结局或者所有男男女女的选择都只能是这二选一,没有第三种选择。从容微楞的望着梅子寒一脸的不满之色。 “好个屁!”梅子寒咬牙爆了个粗口,“你们以为自己是路人甲乙丙丁呀,玩自娱自乐,暧昧一辈子,还是谈一辈子恋爱。你们这是在折腾人,先不说我哥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冤不冤枉,至少高希文是无辜的吧。还有你希望以后三不五时冒出几个像今天这样的人对你一番指指点点吗?就算你不烦他们,我哥不烦他们,但我烦他们。” 从容明白梅子寒一直以来对她的不满,一是觉得凌子墨为她做的太多,而自己对他又付出太少,二来则是为高希文抱不平。梅子寒喜欢高希文,但是是那种更接近于偶像崇拜式的喜欢,并没有想着真正占有他,只是抱着单纯希望他快乐幸福的愿望。所以她对从容不是恨不是嫉妒,而是不满,不满她为高希文带来的困扰和麻烦。 “两位小姐,聊什么聊的这么投入呢?”凌子墨的出现打断了从容的沉思。 不过它们这个样子像是投入的聊天吗?从容无语的看着对面面色不善的梅子寒,还有不用看也知道是一脸呆相的自己。 凌子墨站在从容背后,双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肩上,至于自家妹子的脸色他决定自动忽略,反正他已经下了定义,她们聊的很投入,那自然就是很投入了。 “怎么样,休息好了吗。马上要开始了,陪我上台吧!” “哥,我的话还没讲完呢!” 凌子墨眼神一瞟,“有什么话回家慢慢聊,有的是时间。今天还有正事。”轻描淡写,却硬是把梅子寒给压了回去。 “现在你可只剩子寒这一个妹子了,讲话怎么还这么硬梆梆的。”从容与凌子墨携手朝人群走去,轻声低语。“你总不会以为她在为难我吧。” “她对我讲话可也温柔不到哪去。而且,我和她的沟通方式一向如此。”凌子墨斜睨了她一眼,继续问道,“说什么了,刚看你的神情怪怪的,像吞了只苍蝇。” “你妹说让我们俩快点结婚,省的她烦。”从容哇歪头,“你说这只苍蝇够不够震撼力。” 凌子墨一怔,随即笑容慢慢盪开,“这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苍蝇。子寒果真是长大了,过段时间要帮她物色几个青年才俊了……” 变色龙!从容心里漫长的腹诽之路正准备启程,忽然全场灯光骤暗,在现场轻微的喧譁后,一束追光灯打到了凌子墨和从容身上。 “所有的来宾们,让我们一起用热泪的掌声欢迎今天的主人公,m&e的两位老闆,凌子墨先生和从容小姐。” 司仪话音刚落,两边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还有其中夹杂着的窃窃私语。“从容也是m&e的老闆?怎么可能,m&e不是凌氏的产业吗?” 还好从容见识过的场面并不再少数,即使在方才灯光毫无预警的一暗一亮之间,即使旁边的窃窃私语声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她的耳朵,脸上依旧保持着最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但心里却已经对始作俑者的凌子墨咬牙切齿了。 “这是吓唬谁呢,耍我玩呀?”从容一边低语,挽着他的手已经开始不着痕迹的使力。“真准备吓我的话,怎么不干脆播放结婚进行曲呀?” “亲爱的,你怎么不早说。”凌子墨一副扼腕不已的口气。“我还真这么打算过。” 在两人的低语中,也终于走到了舞台前。转头,面对所有的来宾,便是一对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的的美丽画面。 凌子墨缓缓扫视一圈,“非常感谢今天到场的所有嘉宾,感谢你们的莅临。大家都知道今天是m&e的五周年纪念日,m&e成立了五年,我和从容认识五年。marsandema,m&e这个名字不仅是我们两人对未来的期许,也希望它能为朋友们带去美好的回忆和未来。今天对我和从容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一个日子。因为它不仅是m&e的五岁生日,更是我和从容的订婚晚会。” 凌子墨的话并没有引起应该有的掌声,全场一片寂静,一百多双眼睛呆呆的看着台上的两人,所有人都愣了。为这骤然而意外的消息…… 而这回,从容真的被吓到了。 第93页 作者有话要说:这招先斩后奏如何,杀他个措手不及哈哈 凌子墨的聘礼 从容被吓到了,而现场被吓到又何止她一个。 左边角落里的彭一航嘴角不可遏制的抽搐着,看着台上的眼神除了震惊之外,还有隐隐的恐惧。离他不足五米的地方,正与女儿畅聊的袁胜涛脸上的笑容生生的垮了下来,而她的女儿袁郦则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场周年庆转瞬间变成了一场订婚宴,虽说同样是庆,但对所有到场者来说那意味的东西可是天差地别。 从容从怔楞中缓缓回神,凌子墨这招明摆着逼她就范。大庭广众之下的求婚向来要的是皆大欢喜的,如果当众拒绝,不仅下了凌子墨的面子,今天的宴会也必然是不欢而散,而且不可避免的又是一条写它十天半个月的爆炸新闻。第二天凌氏股票再跌它个两点,这些可都是可以算到她头上的。 看着凌子墨一脸志得意满的自信,从容咬着牙紧抿嘴角。她现在可完全没有被求婚的感觉,有的只有被绑架的郁闷。 在一片沉默中,大家的目光也全锁定在了从容脸上,不管他们的目光是期待是祝福是羡慕还是嫉妒,都在等待着从容的答案。 在所有人的目光灼烧下,从容反而镇定了下来。好呀,跟我玩这招,既然你开的头,那也自己来结尾吧。就让他一次过足自编自导自演的瘾,看他一个人如何圆这个场,订这个婚。 打定这个注意之后,从容便也一脸无辜与莫名的看着凌子墨,当然绝对在她脸上找不到所谓的羞涩甜蜜之类的表情。 凌子墨当然明白从容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不过他可是有备而来。“亲爱的,是不是该跟来宾们说两句呀!”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改牵为搂,揽着从容的腰,亲密的在她耳旁低语,当然在话筒前这声低语依然会准确无误的传递到场内每一个角落。 从容的后背一僵,这下她的脸终于是红了,被憋出来的。凌子墨的花花肠子她哪能不知道,这是想用动作用语言彻彻底底坐实了先。可是在大家眼中那确实无比甜蜜温馨的一幕。意气风发的男主角,娇怯害羞的女主角,还有眼神交汇处那满满的火花与爱意。 从容忽然勾唇一笑,笑容妩媚,眼里更是波光潋滟,正欲轻启朱唇……凌子墨忽然心中一凌,忙打断她,“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话音刚落,舞台背后巨大的led屏幕上的便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号,“从容,订婚快乐。我们永远爱你,永远支持你!” 所有人被屏幕里场景给楞住了,特别是从容。至少有数百人穿着统一的从容影迷会的会服,举着一条长达二十米的横幅,上面写的内容也正是他们刚刚喊得,另外还有十几张她和凌子墨的婚纱照在他们手中挥舞。 凌子墨心情愉悦的看着从容的错愕,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呢。接着便看到众多她的圈内好友通过镜头一一恭喜他们订婚,每一张脸都布满喜悦与祝福。 “小妹,订婚快乐!知道我多怕你嫁不出去吗,所以在这里特别要谢谢子墨。你们在一起已经五年,未来还有五十年的岁月等着你们,你们会幸福的。”镜头里的从芯抱着女儿,又补了一句,“小妹,我家女儿可是已经收了她姨父的大红包哦。” 接着出现的是的杨霏,在拉斯维加斯绚烂的演唱会舞台上,“所有在场的歌迷朋友们,今天是我的好姐妹也是你们都非常熟悉喜欢的一位演员——从容订婚的日子。刚刚她未婚夫逼我一定要在今天演唱会的现场献上祝福。所以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底下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唿。杨霏对着镜头一脸愤色,“我说从容呀,故意选我不在国内的时候订婚是吧,怕我砸场还是怎的。真是便宜了凌子墨那小子。我告诉你呀从容,如果哪天你想悔婚记得通知我,我一定介绍十个八个的青年才俊给你。anyway,应凌子墨的要求,送上这首歌,祝你们订婚快乐。”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秒针分针滴答滴答在心中 我的眼光闪烁闪烁好空洞 我的心跳扑通扑通的阵阵悸动 我问自己要你爱你有多浓 我要和你双宿双飞多冲动 我的内心忽上忽下的阵阵悸动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 “嗨,从容,又见面了。”镜头从拉斯维加斯跳到了机场vip室,高希文挥手打招唿,“没错,我现在还在机场,在上飞机的前一刻被凌子墨拉住。距离你刚刚送机仅10分钟。你信吗,他现在正拿把枪逼我录这一段呢。哈哈,开玩笑。……从容,认识这么多年,不管你在什么阶段,我始终相信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现在的你应该是幸福的吧,也一定要幸福。凌子墨说怕我抢亲不让我参加你们的订婚宴,但你放心,结婚典礼我不会错过的。我要做比新郎还帅的伴郎。……从容,订婚快乐,永远快乐!” 高希文的笑容定格成最后的镜头,而泪水已经盈满从容的眼眶。她双手捂着脸,眼里是震惊的动容,她不知道凌子墨怎么有办法找到这些人并让他们配合,特别是杨霏和高希文。不管他们用的是怎样的语气,说的是怎样的内容,那满满的祝福已经转换为幸福在她心口涌动。她的亲人、她的朋友,还有这么多年来不离不弃的粉丝…… 满室寂静即使所有人脸上是掩不住的惊讶之色。 啪啪啪……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梅子寒的掌声,远远的,看不清她的神情,只看到幅度明显的嘴角。大家也终于回过神似的纷纷跟着鼓掌,祝贺声更是不绝于耳。至于其中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那并没有人在意。 “谢谢……谢谢……”从容喃喃自语,声音哽咽不已,已不知谢的是谁。是真心为她祝福的每一位粉丝,还是每一位在身旁一直支持她的朋友亲人们,更或者是做了这一切的凌子墨……一个缺少爱不敢爱不会爱的人,原来她一直都被满满的爱包围着…… “刚才那些是你的朋友给你的礼物,接下来的才是我的,我的聘礼。”凌子墨拥着她,轻轻拍着后背。接着面对来宾,“从容现在有些激动,也只有一句谢谢能表示我们此刻的心情。感谢所有好朋友的祝福,也感谢在场所有嘉宾的祝福。对于我和从容来说,m&e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见证了我们五年的感情,不管我们中间有怎样的波折,它一直都在,未来也会一直都在。” 说到这里,众人便看到荣轩从底下递过一份文件。 凌子墨拿过文件笑着递过给从容,“我的聘礼。” 从容狐疑的打开文件,……是m&e的股份转让书……不明所以的抬头。 凌子墨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对着她也对着所有人,“我和从容持有m&e各50%的股份,今天我把自己的50%作为聘礼转让给我的未婚妻。从现在起m&e的拥有者是从容小姐。当然我会继续经营并守护m&e。” ……………… 如果m&e代表了他们的感情,那现在他想告诉她的是什么? 她完整的拥有这份爱,而她负责守护这份爱。是这样吗,她可以这样理解吗? 或许对于凌子墨的财产而言,m&e并不算什么,但是他的举动他的承诺已经赋予了m&e远胜于它本身价值的涵义,而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无价的。此刻有多少少女的心碎在了这灯火璀璨的大厅。 从容安静的凝望着眼前的男人,她当然知道今天晚上这一切都是凌子墨早有预谋,精心设计的。但此刻她已经没有了方才等着看好戏,让他出糗的心态。那一层被赶鸭子上架的郁闷也早已烟消云散。凌子墨的方式也很物质,但从容感受到了他的心,他跳动着的心。 凌子墨任她打量着,从来她都觉得无情的薄唇正微微扬着,那笑意就从嘴角毫不掩饰的流泻而出。是因为笃定吧,凌子墨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从容暖暖的笑了,道是无情却有情,如果要论冷漠无情这几年凌子墨又岂越得过自己。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守护者他们的关系,也守护她…… 这是一场奇怪的订婚宴,没有通知没有仪式,就像一出没有前奏就直接□的戏剧,忽起的亢奋让所有人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大家都直直看着台上的两人,窃窃私语。 “嫂子,别尽顾着感动呀,怎么也的说声‘我愿意’吧。不然看上去像独角戏。” 不用看,也知道是梅子寒。从容灿然一笑。如水的眼眸从凌子墨脸上缓缓扫向台下的来宾,微微一顿,“这几年在大家的支持与爱护下,在我的名字前面也被冠上了各种各样的奖项头衔,但我想在未来的日子里,我最喜欢的一个头衔会是——凌太太!” 宴会依旧热闹,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悠扬的华尔兹,是一对对相拥的璧人,偶偶细雨,互诉衷肠…… “五年的m&e和现在的m&e可不能同日而语,当时我总共也就拿出了5000万出来,这几年也从来没过问它的经营。你还真捨得把整个m&e给我。” “我都捨得把自己给你了,怎么会捨不得一家酒店。你应该知道自己最赚的赢到了我……”凌子墨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倾身她的耳边,浅笑低语,“而且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的就不就是我的。我把m&e50%的股份当做聘礼送给你,你再把整个m&e作为嫁妆进凌家的门,我算来算去都觉得这不是一笔亏钱的买卖呀!” 哼,这算盘打的,不过凌子墨何时做过亏本生意了。 “这次使了什么手段呀,竟然贿赂了这么多人配合你演这么一出。” “你不知道自己是超大包袱吗,大家可是早早就想甩了你的,现在有我愿意接手,他们当然是乐意之至了。” “呵,如果不是看在他们的份上,我是十分不介意把你今天所谓的‘惊喜’变成‘惊吓的’。还有提醒你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的人情可是很难还的哦。” “这个不劳夫人操心,你老公我自会应付。也不会忘记给你的梓童外甥女准备嫁妆的。” 切…… “刚刚为什么不说‘我愿意’,太不给面子了。” “你以为演戏呀,‘我愿意’,肉麻兮兮的。” 第94页 “那刚才你说的那一段不也听肉麻的。早知道让杨霏唱‘我愿意’了。” “哼,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原创,我高兴,我愿意……” “我也愿意……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并不是很勤快的小蜜蜂来更新了 进入完结倒计时,hohoho 凌子墨的安全感 这段时间的凌氏的气氛可以说,不是节日却胜似节日。愉悦的气息从38楼直达地下停车场。一楼大堂的圆形前台,五位mm正挤在一起,每个人手上至少两本杂志,欢快的交换着不同角度的八卦,当然主人公是一样的。 “大boss是不是真的跟从容订婚了,怎么每本杂志都这么说。”a小姐感慨道,掩不住语气里的好奇与八卦。“好几个姐妹问我内幕消息了。” “说起来我们在凌氏这么久,可从来没看过从容来找大老闆呀,这些消息靠不靠谱呀?”b小姐抱着怀疑至上的心态,再说了凌子墨被套牢了,不是又少了一个可以yy的对象了。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老闆虽然绯闻不少,但什么时候见过那些莺莺燕燕来公司找过凌总了。那叫公私分明。”c小姐年纪稍长两岁,在凌氏的时间也比另外几位mm久。看问题倒是不堪表面。 “就算你这个说的通,可是不要忘了两个月前从容和高希文的绯闻还轰轰烈烈的呢,他们可是亲口承认的,总比这些八卦杂志来的靠谱吧。”b小姐继续举出另一个疑点。 “喏,星周刊这篇报到估计能解答你这个疑问。‘从容凌子墨秘恋五年,与高希文互为烟雾’,还说当年从容和韩琦分手也是因为我们老大的介入。”d小姐一脸精光的盯着手里的一本杂志。 “哪里哪里,我看看。如果他们的绯闻是烟雾,难道说高希文真的是gay不成?”e小姐作为高帅哥的粉丝已经开始扼腕嘆息。 “放心,这篇文章的说法是他早有一个交往两年的神秘圈外女友,当时唐悦拿性取向问题来炒作时,为了不让女友曝光才和从容演了那么一出。” “说起来从容和高希文多般配呀,标准的金童玉女,当时候看到他们的新闻时,我着实高兴了很久……” “谢谢你的赞美,不过这句话最好不要让你们老闆听到!”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感慨,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着来人。如果在一眨眼间,杂志上你正讨论的人忽然出现在你的跟前,那会是什么感觉? 从容摘下墨镜,轻咳一声拉回几人的神志,莞尔一笑,“恩,我找你们凌总,麻烦请通传一声。” “凌总?哦……好,好……您稍等。”几位mm手忙脚乱收着檯面上的十几本杂志,不是凌氏制度松散,只是平时午休时间一般不会有人来访,再加上这八卦新闻的吸引力……平时她们真的不是这样的,不是…… 望着从容和荣轩朝电梯走去的背影,abcde五位mm不约而同的嘆了一口气,看来那些报导真的不是空穴来风了…… “哇,刚才我们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完了,完了,你们看到没。荣特助看过来的眼神,我们会不会被fire呀?” “刚刚从容是笑着的吧,是笑的没错吧?” ……………… 正如凌子墨所说,在当事人毫无回应之时,媒体自动上演了精彩绝伦的多角恋,当然消息来源于各方所谓的知情人士、身边友人,再加上部分媒体有意为之的加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也便有了以上的解读,而观者自然又会主动丰富了细节。所谓真相便也不过如此……电梯里的从容想起刚才那几位mm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 荣轩目不斜视,专心的盯着楼层。而嘴角还是微不可见的抿了一下,他严重怀疑从容这是幸灾乐祸的笑声,可怜的老大就这样被下属消遣议论,还落得个第三者横刀夺爱的名声。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从容不以为然的睨着凌子墨,在两人的中间摆着的是一份装裱精美的合同文本。 凌子墨耸了耸肩,他还真就不知道了。这可是第一次从容主动到公司来找他,他原本正高兴着呢,现在看来目的还是为了这莫名其妙的合同。 “今天上午刚送到我手里的代言合同,很阔绰,开价八位数,而落款是凌氏集团。……凌大老闆,你不要跟我说你完全不知情。”从容身体半倾,带着三分看戏的讥笑。 凌子墨眉头微皱,还未等他发话,荣轩已经识趣的开口,“我去了解一下!”说完便转身离开,心里早就把企划部那班人腹诽了八遍不止,平时见着个个人精似的,这回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这么大件事也不汇报一下就自作主张,真当那些八卦新闻只是八卦而已呀…… “如果只是为了这合同的事不用你亲自上来,是借这个口来见我吧。”等荣轩离开,凌子墨煞有其事的扬眉。 对于凌大少越来越趋于明显的自恋,从容嘴角一撇,不置可否。 这么多年到真是第一次到凌氏。便自顾自参观了起来,凌子墨的办公室面积很大,无遮无拦的落地窗尽收蓝天白云,光洁锃亮的玻璃让人怀疑站在窗前的人只要风一吹就会掉下去似的。室内的摆设甚是简洁,全套黑白色的办公家具就像他的人一样冷峻,在冬日里更让人冷上几分。从容不禁在心里摇摇头,任何人往他办公桌前一站估计都会产生几分寒意,汇报工作起来如果能不结巴就不错了。从容完全可以想像凌子墨冷着脸在那里训人的场面。 “那些报导可以停一停了。”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不过凌子墨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挑眉一笑,“那几个说辞应该都照顾到了各位的情绪了吧,你的高同学满意了没?” “少得意,这个烂摊子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至于满不满意也没办法了,再让媒体编下去,不知道会编出什么离谱的情节来。” “好,这个我会安排。”凌子墨答应的慡快,兴致也是颇高,“来了刚好陪我吃午饭。顺便研究下我们婚纱照找哪个摄影师。” 婚纱照?从容的秀眉一拢,转头惊讶的瞪着他,这也太说风就是雨了。 “那要不要顺便把喜帖、喜饼、酒店也给确定了,再排个期去註册呀?” 笑的很甜,声音也很温柔,不过凌子墨知道女王隐隐已有发火的趋势,不过他似乎还准备往火上添把柴火。 “也对,我们两个都忙,这个行程是要早点确定。对了,我有个朋友对你名邸的那栋房子很有兴趣,开的价格也不错,找时间我让他去看下房子。” “凌子墨……”从容脸一沉,“你是不是一天不跟我吵架,全身发痒呀!” 连个正式的求婚都没有就那样强迫订婚,她也认了。现在更夸张直接就开始操作结婚事宜,完全不用跟她商量了。凌子墨在上位习惯了,估计完全是不知道“商量”这两个汉字的笔画往哪头写。再这样下去,她以后的生活哪还有自由可言,这种不正之风必须扼杀于萌芽状态 凌子墨身体往后一倾,双手抱胸,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 “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结婚只是早晚的问题,提早做准备并不是一件坏事。我想你应该不乐意哪天我忽然拉着你去教堂,然后说那是我们的结婚典礼。” 这叫商量。从容脸色不善的盯着他,他永远有说不完的歪理。好好的心情都被整没了。 “好,如果这算商量,哪只能说凌少商量的方式让我很不慡。” “至于房子如果你不想卖那就算了,但是必须重新装修。”凌子墨不疾不徐的继续,他当然知道从容生气的重点是什么,可是他看卧室里的那副油画不顺眼已经很久了,至于那一屋子的泰迪熊,看在高希文上次给的祝福份上他就手下留情,大不了找个小仓库锁起来。 装修?忽然意识过来的从容,脸上的神情可以媲美调色板,这个神经质德尔也太无厘头了点。就为了这么点事? 从容捂着自己的额头,已经放弃同凌子墨做正常对话了。恨恨道,“你可以再霸道一点的!” “霸道!”凌子墨淡淡的重复这两个字,“那它的词条里有没有加一条叫,缺乏安全感。” 一怔,从容愣愣的抬头,凌子墨嘴角有微不可见的一丝自嘲。 安全感?这个词语怎么会出现在凌子墨身上,又怎么会出自他的口。从容微张着嘴,一时吶吶不成语。 凌子墨趋身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有时候我处事过于激进了,如果让你不舒服的我道歉。但从容,你必须知道,那并不是因为我不尊重你,更不是我想控制你。只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我的自信便会自动萎缩。即使经歷了那么多事,我却依然无法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属于我。从容,你明白吗,那种不确定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时时缠绕着我。” “子墨……”从容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眼里已涌上层层的歉疚,静静望着他半晌,垂眸,“子墨,对不起。” 谁说博同情是女人的专利,当一个向来强势的男人用上这么一招,那杀伤力绝对不亚于一吨女人的眼泪。 凌子墨轻拥着从容,轻柔如呢喃的话语在她耳边响起,“我也对不起。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习如何与对方相处,去弥补我们所有的对不起。” “恩!”从容伏在他的肩膀,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你说我们把婚礼安排在下个月好吗?我找法国设计师定制的那套婚纱一个月后就能运过来了……” “你……”从容勐的从他怀里抬起头。 怎么?凌子墨煞是无辜的看着她。有问题吗? “好!”瞪着他半天,从容终于还是咬着牙说出了一个好字。看来她真的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好好摸透凌子墨的这颗狐狸心。 作者有话要说:到结尾了,我怎么反而不知道写啥了。 事情貌似都交代清楚了,又貌似还没全部完结 划小圈圈中……纠结。 ending?(大结局) 金秋十月,一个丰收的季节。城市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一碧如洗的蓝天有云彩飘过,形色匆忙的人群洋溢着轻松地笑容。似乎,这是不错的一天…… 第95页 m&e门口的保安正紧急的指挥着接踵而至的车辆有序停放,酒店的停车场早不堪重负,以至于许多车辆全部密密麻麻的停到了门口。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不知道今天又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兄弟们,都来了呀。好久没大新闻了,大家是不是都指着今天的发布会让新闻版面好好热闹两天?”会场里提前赶来占位的媒体正纷纷互相打着招唿。 能吸引如此大规模的关注的自然不是小型活动,今天在m&e要召开的是《慈禧传》的首映发布会,主办方发布的消息的是主创人员会全部到场,所以媒体们自然也是全员出动。 “没想到这《慈禧传》的后期一做就是大半年,而这一上映,十月份的档期可就要重新洗牌了。” “刚收到消息,有三部原定这个月上的片都已经改期了,全挤贺岁档去了。牵一髮动全身,估计被《慈禧传》这么一搞,今天贺岁档有的瞧了。” 不知是由于许嘉的要求过高,还是这部电影投资方的频频变动,《慈禧传》的后期耗时近八个月,而几个主演在这段时间也是嫌少露面,除了高希文在国外拍片,偶尔出席一些电影节能看到人影外,其它的人仿佛人间蒸发似的。得到的都是没有图片视频的文字新闻,比如颜琳洗手做羹汤,与许嘉在洛杉矶低调完婚;再比如陈曼萍被新东家全面封杀,演艺前途尽毁;即使从容与凌子墨五月份举行的那场世纪婚礼是沸沸扬扬的,但是其安保工作做的更是滴水不漏,媒体愣是什么也没拍到,所以一切都只靠说的……这一切的似是而非再加上此前拍摄过程中发生的那么多没有结论的事件,都为整部电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今天从容和高希文总会到的吧,有消息说从容在《慈禧传》宣传结束后就要正式推出娱乐圈,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内幕消息呀?” “不就半年没露面吗?之前也不是没有过,从容向来低调的。我倒是怀疑是因为上次坠马的原因,估计伤的不轻。你们看吧,从容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什么时候,还是在慈禧传没杀青那会呢。之后不管是订婚还是结婚可都没在媒体前出现过。” 几人正热烈的各抒己见,有一个人伸过头来,“你们这消息都太落伍了,真相是从容怀孕了。前两天有人看到她在逛婴儿用品店,还出入妇产科。退出娱乐圈倒不一定,但休息个一年那是很有可能的。” 这个消息确实爆炸,众人纷纷围上来探听细节,询问是否有拍到照片等等。当然也有人表示怀疑,毕竟肚子摆在那呢,怀孕怎么也瞒不了人吧。 “是真是假,待会我们一看便知。”爆料者甚是笃定。 “怀孕……”这倒是宣传炒作的一个好噱头。众人神情不一,都在心里暗自估摸着,揣测着事情的真实性。 几人议论的热烈,已经有主办单位的工作人员出来要求所有的摄影记者关闭手中的器材,电影马上要开始播放了。随着盗版的盛行,发行方的反盗版手段当然也甚是严谨,当然今天是媒体开放日,报导是希望的,可也不想剧透太多。 长达两个小时的电影,所有人却是越看越心惊,今天的新闻点看来比预料的多的多。当然高希文和从容精湛的演技和火花四溅的配合让人惊艷,但作为媒体人的触觉,大家更惊讶于的是全片竟然一个镜头都没有的陈曼萍和颜琳。有小道消息称何氏一易主,陈曼萍就被全面冷藏封杀,但何至于封杀到这种程度,一镜不留,以她女二号的身份?而颜琳的戏份全删也令众人惊愕不已,毕竟挂着许夫人的名头……在慈禧传拍摄期间到底发生了多少媒体所不知道的事情…… 就在会场里所有人暗暗心惊与揣度之时,后台休息室里却是另一番场景。 扣扣扣……随着轻轻的敲门声,正坐在化妆檯前休息的从容转过身来,随后脸上扬起浓浓的一抹笑意。 “新娘子,结婚五个月了,有没有厌烦了想私奔,我可是随时准备着的!” 高希文张开双臂,与迎上来的从容相拥。眉眼间是春意浓浓的阳光。 “只要高帅哥你抛个媚眼,私奔,随时!”从容仰头,那喜悦爬满眉梢眼角。 “这话有本事当着凌子墨的面讲,就会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小心我承受不了你的甜言蜜语,然后横刀夺爱。”高希文状似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肩。 “你以为我不敢呀。只要你愿意,我倒不介意在他面前爬爬墙!” 咳咳……两声轻咳打断了从容和高希文正在进行的“□”,这时从容才注意到门口还期期艾艾的站着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是何氏今年,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星辰娱乐力捧的两位新人柳桐和姚甜。因为删除了陈曼萍和颜琳的戏,导演就增加了不少其他后妃的戏份,而这两位正是藉由这个机会赶上了《慈禧传》的末班车。 两人恭敬无比而又略带拘谨的上前问候从容和高希文,怎么说现在从容的身份也摆在那,不仅是圈内的大前辈,而且算起来可是她们的老闆娘,这个笑脸可是要大大的迎上的。只是不知刚刚听到的她和高希文的那段暧昧对话,她们应该怎么消化? 从容淡淡笑着应下,并不见多少热情,虽然与星辰娱乐的艺人她还算能记得脸熟,但均谈不上熟稔,这点上凌子墨对她并没有要求。说起来,凌子墨自己对这家新併购的娱乐公司也不见得有多少热情。 柳桐和姚甜本就是想在从容面前混个脸熟,见她和高希文两人均是淡淡的样子便也不敢多做打扰,乖巧的告辞回自己的休息室。 “看你这老闆娘做的,对旗下艺人也太冷淡了吧。”高希文穿着burberry10年秋冬最新款的硬派短款风衣,配简单的牛仔裤高帮靴,脖子上随意搭着一条白色围巾,一如他此刻脸上淡淡的温暖。 他身旁的从容不以为意的挽着他的胳膊,她身上穿着一件晕染着层层水墨的及膝长裙,外罩balmain女式休闲西服,盘起的髮髻松松垮垮,那貌似不经意散下的几缕髮丝,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散发着别样的妩媚气息。“我可只答应当凌太太,至于公关这么有前途的工作还是留给有志之士吧。” 高希文摇头,“呵,怎么看都不觉得凌子墨娶到你是啥赚钱的买卖。回头替我问候你家老公!” “你们俩的感情也太突飞勐进了吧,凌子墨对你也甚是念念不忘,知道今天活动你会到场,昨晚念叨了很久。再这样下去,哪天八卦新闻传出你们俩断背,我都没什么惊讶的了。” “他念叨的结果就是这个吗?”高希文的手轻碰从容的脖颈,那里有一块淡淡的红印,显然已经用蜜粉盖过了,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你不要告诉我那是被蚊子叮的,看来凌少的自信心还有待商榷。”他的声音里有些促狭,而促狭背后却又有一丝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酸涩。 从容摸着脖子有些尴尬的干笑,欠揍的凌子墨,要扮演吸血鬼也不用老拿她的脖子当实验品,又丢脸了。 “从容姐……”方庭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副不知道是不是要进来的样子,当然也缓解了从容的尴尬。 “什么事?” “恩,凌少送了很多花过来,庆祝首映成功。” 两人这才注意到方庭身后好多人正拿着一大束一大束的鲜花。 “直接放到会场门口好了,别人送的花篮不都放那里嘛。”从容蹙着眉头,对方庭的咋唿不以为然。 “那些花篮已经送到门口去了,这些是凌少指明要送到后台来的。从容姐,你看这……” 从容不慡的撇嘴,“好了,拿进来吧。” 玫瑰、百合、紫罗兰、水仙、郁金香……蓝的、红的、粉的、紫的……没一会儿整个休息室里已经堆满各色鲜花,不亚于任何一家花店。 “是荣轩送过来的吧,才这么巴巴的全要堆到我面前。”从容睨了眼被说中事实正吐着舌头心虚不已的方庭,“那你有没有问他,是准备让我怎么把这些花带回去呢?” “这……”方庭一愣,环顾四周,确实有些多了。不过当然要替荣轩说话了,“那个容姐放心,活动结束后,他们会处理的。” “哼!”从容轻哼一声,也不是真想为难他们,真要算帐也应该算在凌子墨头上。 一旁的高希文看着琳琅满室的花,脸上倒是盪起了笑意,“看来凌少这自信不用商榷,直接可以判定是——极度缺乏。”凑近从容的耳边,调侃道,“被你老公视为对手的感觉其实还挺好。哈哈!” 从容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这脸丢的。 “哇,谁这么大手笔把整个花店都搬过来了。怪不得刚想买束花都找不到呢!”随着慡朗的调侃声,杨霏那带着笑意的脸出现在了门口。与她一起出现的还有许嘉。杨霏是《慈禧传》电影主题曲的演唱者,所以首映发布会也很给面子的来捧场,当然其中很大的因素是从容和高希文这两个好朋友也在场。 “刚在门口碰到,就跟导演一起过来了。” 高希文和从容忙起身与许嘉打招唿,说起来拍摄过后这么久,与许嘉以及其他工作人员都并没有怎么联繫。前几个月许嘉和颜琳在美国的婚礼,两人也只是各打了一个祝贺电话,快递了一份礼物。即使高希文和许嘉原先的关系很好,但因为颜琳的事,两人之间不免有了些说不清的隔阂,有些事情毕竟无法强求。 许嘉笑着上前与他们一一拥抱,“谢谢你们能来。” “许导,虽然这是你的作品,也是我们的作品。我和希文可都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思想觉悟。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从容语气轻松而打着打趣。 许嘉点头,大家还能如此笑着见面,已经很不容易。“从容,气色很好。再次祝贺你新婚快乐。” “谢谢导演,还有也谢谢你之前送的结婚礼物,我和子墨都很喜欢。” 许嘉一怔,继而笑意盈然。从容特意说到凌子墨,是想告诉他有些事时过境迁,这个好意他明白。即使因为颜琳,他与从容甚至高希文的关系无法更亲密,但他依然十分愿意成为他们的朋友。 “许嘉,我下个月要去美国洛杉矶参加影展……”高希文摸着鼻子,忽然漫不经心的冒出一句话。 许嘉一听乐开了,“放心,我这个东道主知道怎么做的,全程包吃包住包玩,如何?” 第96页 “我不是怕打扰你新婚燕尔。”继续装酷。 “我陪你住酒店总行了吧。” “难道你还想我再被传gay呀……” ……………… “这老友见面就是废话多。”杨霏无趣的同从容嘀咕,“对了,你还没告诉这一屋子的花花糙糙是干嘛呢?” 从容忙掩饰着拉过她的胳膊,佯装忽然对她身上的首饰感兴趣起来。关于那花花糙糙的问题她实在没兴趣回答,说出来铁定又要被杨霏笑话了。 杨霏一打量她和方庭的神色,心里便有了几分明了。看来又是凌子墨宣布他的主权来了,脸上是笑开了花,也不点破,任从容揪着她研究珠宝款式。只是在她把那条项鍊从工艺到设计再到材质里里外外说到无话可会说之后,才贴着她耳朵,幽幽的来了一句,“你家老公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重了,这吃的醋都从十年老醋上升为百年陈醋了。从容小妹,你悠着点哦。” 说不出的打趣意味,愣是让从容从脑门僵硬到后背。 休息室内几人闲聊的闲聊,打趣的打趣。这时电影的中方制片人推门进来。 “导演,电影马上要放完了,大家要准备出场了。”说完又踌躇了半响,“那个今天的记者估计问题比较多,大家可能要稍微准备一下了。” 几人均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媒体对陈曼萍和颜琳的戏份全删这个问题很好奇。这个问题一定会抓着不放的,许导你看……”许嘉点头表示明白,这个他会应付。“还有就是从容久未露面的原因,已经有很多种猜测了。”说完还看了眼从容,“有一个怀疑是说怀孕养胎。” 一句话引得其他三人一下子全看向从容的肚子,连方庭都条件反she的盯着看。 从容捂着肚子连连摆手,“没有的事,瞎扯。”看大家还半信半疑的眼神,急的她脸都有些涨,“难道我连自己有没有怀孕都不知道,我真没怀……呕……”忽然一阵噁心涌上。 一旁的杨霏和高希文连忙扶住她,那眼里的怀疑之色更加浓郁。 “容姐……”方庭颤颤悠悠的递过一张纸巾,“你,你不会真有了吧。” 有了? 完了?从容的脸惨白惨白的。 从容的第一个感觉是完了,如果真有了,哪还有自由可言。以凌子墨的变态程度,自己一定比最重级的囚犯还被看得牢。 方庭知道自己这话吓到从容了,忙想着要亡羊补牢,“那个也可能是中午吃坏东西了,又或者这里太闷,一时喘不过气来……”方庭越说越小声,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理由有些瞎。 啪啪啪……前面传来了热烈的鼓掌声。表示电影已经播放完毕,该轮到他们出场了。 众人面面相觑。 制片人轻咳一声,“恩,大家还是先上场吧。有些问题大家互相帮着挡挡好了。”说完率先转身而走,最后还不忘瞟了眼从容的肚子,喃喃自语,“这也不知道是不是的。” 所有人都无语了,从容也无语了。 算了,还是先上台吧。最后从容理了理服装,再深吸一口气。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付媒体记者总比应付凌子墨容易多了。 如cháo的掌声,又一片镁光闪烁,人头攒动之下,预示着又一部电影抑或话题跃上了喧嚣的舞台…… 有人说城市再浮躁,也浮躁不过娱乐圈的纷纷扰扰,人生再浮华,也浮华不过演艺圈的五光十色。这个圈子充斥着的是兵不血刃的战争,拼阵容、斗制作、争档期、取新意、夺眼球、造绯闻、搏出位、钻fèng隙,没有血光飞溅,只有一张张不断变换着的容颜……有没有谁是永垂不朽!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阿弥陀佛! 浮华背后是去年11月9日正式开始上传的,刚好发文一周年,木兰真是太会掐时间了,呵呵。 这个结局希望大家会喜欢,当然亲们所说的那些番外都很好,木兰全部举双手双脚贊同,请自行圆满! 没想到一眨眼,竟也写了一年。感谢所有陪伴木兰陪着从容走了一年的朋友们。 这篇文章木兰写的很低调,也没申请榜单更没上什么榜单,所以十分感谢每一位有缘分看到它并愿意看下来的朋友。你们就是在前面引诱着我的最大最大的那颗萝蔔。 一直觉得自己写作水平有限,写作速度惨不忍睹。竟然也能在你们的支持鼓励下把它完成,真的是感谢感谢,万分感谢。 回头看看所写的故事自己仍然有很多很多不满意的地方,当然木兰还会继续,也一定会让自己一篇比一篇更精彩。你们的支持会是我最大的压力和动力。 那个啥,至于新文的框架已经在脑袋里,接下来马上开始动笔了,是一篇古言。亲们知道木兰的龟速的,所以要先花点时间整理素材,等多备些字后再上传。计划是元旦的时候开新坑,到时候欢迎各位亲来蹲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