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相思之见公婆》 第1页 《暗相思之见公婆(出书版/暗相思番外)》作者:绪慈【完结】 文案: 穆襄的父母要到寒山派来看“媳妇”!? 岳父岳母不是妖魔鬼怪,可谁都知道那比妖魔鬼怪还恐怖! 更何况他还拐了人家年少有为的儿子…… 韩寒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本来要见公婆就不容易了, 若这其中又有韩寒新收的义弟金花捣乱, 场面就更加混乱啦! 《暗相思》甜蜜番外篇──《见公婆》, 究竟韩寒和穆襄的恋情能不能得到父母的认可呢? 【 暗相思番外——见公婆 “对了,小寒,”穆襄说:“爹和娘前几日回来了,想见见你。” “什么!?” “怎么吓成这样?他们又不是妖魔鬼怪。” “那、那个,能不能说我刚接掌掌门之位,所以暂时没空去拜访他们两位老人家!”韩寒不知所措,眼神游移着。 妖魔鬼怪……岳父岳母当然不是妖魔鬼怪,谁都知道那是比妖魔鬼怪还恐怖的东西!更何况他还拐了他们家年少有为的儿子,让他们家的儿子从此娶妻无望! “咦?但我想他们该已朝寒山来了。”穆襄说。 春夜凉,月色如水。 韩寒处理完寒山派内一日事务之后回到了房里。他先在小院外头练了好一会儿剑,而后才让弟子们烧水沐浴。 洗去一日的疲惫后,有种畅快的虚脱感。韩寒拿着巾子绞着仍有些湿的髮丝,正感觉眼皮沉重昏昏欲睡之际,房门突然被打了开来。 来人连敲门也没敲,迳自走了进来,夹带一股初春的冷风。 春风迎面,冻得韩寒一个激灵,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 这擅闯寒山派掌门厢房的无礼之人正是韩寒前阵子才收的义弟金花,金花穿着一袭白衣,拿着棋盘和棋子迳自往厅内榻上一放,淡淡说道: “无聊透了,过来下棋!” 韩寒穿着单薄的亵衣原本正准备入睡,但见金花来找他,便也强压下了倦意。 “时候已经不早,就下一盘吧!我明日还得早起。”韩寒把手中巾子随意一扔,说道:“对了,明天我要下山办事,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也该熟悉一下寒山派内外的事务了。” 金花瞥了韩寒一眼,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妩媚风情。但韩寒只看了他一眼,对眼前这番美色无动于衷。 金花说:“寒山派的事那是你的事,干什么也要我去?” 韩寒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寒山派的人了啊!” 金花开始摆了粒白子在棋盘上,轻哼一声,韩寒也拿着黑子,端详了一下后摆上。“我才不是寒山派的人。” 韩寒说:“好吧,就算你不是寒山派的人,但你是我韩寒的义弟。掌门的义弟成天无事闲晃怎么行,就这么定了,明日与我一起下山。” 金花顿了一下,又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韩寒觉得这小金花的心思真是挺难捉摸的,但他心想无论如何,明日自还是要押着金花往山下走一趟。最主要是把金花介绍给底下几个行号的弟子们认识,然后一步一步让金花习惯寒山派。 金花棋艺精湛,比起韩寒自然好了些,韩寒因为一日疲累加上心里又惦记着穆襄说过他父母要来寒山之事,于是黑子没多久就被杀得片甲不留,简直兵败如山倒。 韩寒拈着黑子发呆,回过神来后,真不知该下哪里了。 拖得太久,金花儿轻轻地打了个呵欠,无聊地玩起发梢。“横竖都是死,你就给自己个痛快吧!” “这怎么成!”韩寒咕哝着:“就算战到只剩一兵一卒,都不能轻言放弃。说不准我这一子下得好,就赢得了你了呢!” 金花轻笑,说道:“不自量力。从开始下棋到现在,你可没几次赢过我呢!” 韩寒撇了撇嘴,在险处落下一子,不悦地说:“既然知道我赢不过你,干什么老要我和你下棋?见我输,你就乐意了?” 金花忽然一笑,他生得比女子貌美,这一展露笑颜,忽如春花绽开,娇艷得几乎要迷了韩寒的眼。 “对,我就乐意!”金花挑衅地说道:“韩大掌门您若觉得输不起,自也可以不和我下。” 韩寒默了。“你这性子真是……”有够糟糕的……又老爱故意激怒人…… 韩寒对上金花的第一局,惨败终结。 第二局好了一点,撑了许久才被了结。 但第三盘开始,金花便觉得有些吃力了,韩寒心无杂念落子认真,再加上金花有些轻敌,几回间竟真叫韩寒杀出一片血路来。 金花眯了眯眼。 下到一半的时候韩寒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心想或许这一局可以胜了也说不定。但便在这时,金花缓缓开口说: “喂,我饿了。” “餵什么喂,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哥哥!”韩寒双目凝视着棋子,指尖的黑子比划来比划去,在想着要放哪里比较适合。 “饿了!”金花用脚踢了踢韩寒的膝盖,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韩寒抬头看了金花一眼,见他如此,只得嘆了一口气说:“不是一个多时辰前才用过晚膳,这么快肚子饿?你想吃什么?厨房里这时候大抵就只剩些点心包子之类的东西了。” “点心。”金花说。 韩寒点点头,认命地出了房门往厨房方向走去,再回来时,端上了几盘精緻的江南小点心上来。 韩寒把装着几个点心的瓷盘放在金花的手边,金花缓缓地拿了块萝蔔丝饼咬了起来,咸咸的口味还不错。 韩寒拿着黑子接着要落,但棋局看了几眼,却发觉和他离去之前的局势显得有些不同了。 “咦?”韩寒呆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刚好见到金花嚼着点心的嘴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那抹笑虽然消失得迅速,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这小东西,是不是趁我离开时偷动手脚了!”韩寒怒气蹭地冒了上来,指着金花的鼻子说!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金花一脸平静地道。 “刚刚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我都快赢了!一定是你动了我的棋子!”韩寒怒道。 金花轻哼了一声,打开韩寒的手说道:“是啊,我是动了你的棋子怎样?谁让你笨,叫你走就走,现下局势便是如此,你也赢不过我了!” “做了亏心事居然还敢骂人了!”韩寒整个火了。 “韩大掌门,兵不厌诈,你离了就是离了,输了也就是输了,又待我如何!”金花冷笑。 “可恶的小东西,简直讨打——”韩寒单手往棋盘上一拍,顿时黑白子被内力震得全往金花身上she去。 金花也不是等闲之辈,长袖一挥,便将棋子扫回韩寒身上。 接着这两个人便在房里打了起来,谁也不让谁,噼里啪啦地,掌风阵阵,拳声赫赫。 韩寒趁空隙勐地扑倒金花,十指抓空中抓了抓,接着便用力往金花胳肢窝上下搔起痒来。 金花性格拗、武功高,谁和他打他都不怕,但只有一处弱点,便是怕痒。 他被韩寒挠得满脸通红在地上挣扎,想起来偏偏又被韩寒压制住,只能翻来覆去地不断笑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让你再横、我让你再横!”韩寒边搔金花边骂道:“小东西目无尊长,明明是最晚进来的,却把全派上下人都欺负过一遍,连哥哥欺负!真是可恶!” “你才可恶、不要搔我痒、呵……哈哈哈哈……”金花笑得直打颤。 穆襄前来找韩寒时,见到的是这么一个景象。 韩寒压着金花,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像是两头小猫在玩耍一样,弄得房里桌球响。 穆襄站在门外好一会儿,却见韩寒目光只专注在金花身上也没发现自己,最后只得干咳了一声,唤起房中之人注意。 韩寒听见声响抬起头刚好撞上穆襄似笑非笑的的眼神,他愣了一下,然后“啊”了一声,连忙从金花身上起来。 金花倒在地上喘息着,双颊绯红,眼中含泪。他心里还在想着韩寒怎么突然放手了,待眼角余光瞧见立于门槛之后的穆襄之后,才明白原因。 “啊……阿襄……我正在和金花算帐呢,怎么你就来了……”韩寒没想到自己孩子气捉弄金花的一幕会被穆襄碰上,心里正尴尬着不知道要怎么办,这时还在地上不肯起来的金花突然朝他伸出了手,似怨似嗔地看了他一眼,说: “拉我起来啊!”金花那声调柔软间又带着些许沙哑,仿佛被欺负得很惨一样。 韩寒听见后哆嗦了一下,连忙把金花扯起来,然后拍拍他的衣裳,又摸了两把他凌乱的髮丝,连连说道:“好了好了,棋子棋盘收收,回房睡觉去,时候已经不早,小孩子早些睡觉去。” 金花轻轻用鼻音嗯了一声,收走了棋子和棋盘,临走前经过穆襄身旁时还斜斜看了穆襄一眼,跟着冷冷地“哼”了一声,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他金花儿可不喜欢这穆少庄主了。 金花走后,穆襄入了韩寒的房,房门也顺手关了起来。 “没打扰到你们吧!”穆襄这么说。 韩寒说:“没有,我不过和他闹着玩。” “你和金花感情还真是好。”穆襄说这话时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头隐约有些泛酸。 韩寒喜欢金花这个义弟不是一天两天了,穆襄虽然知道韩寒对金花没有存什么心思,单纯只是当作弟弟的疼爱,但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个男人倒在地上纠缠,穆襄说没感觉还真是骗人的。 只是这方,韩寒并未察觉穆襄的心思,还回答道:“是啊!不过那小子忒没良心,就算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这回若不是闷得慌嫌无聊了,才不会来看我这义兄一眼。”语气还有些儿个哀怨。 韩寒方沐浴完,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一头乌髮松散地披在身后,只用条髮带系起。衣襟松松垮垮地,露出胸前一抹春光,加上方才和金花闹得有些激动,脸上带着一片薄红。 第2页 寒山派的年轻掌门生得俊秀无俦,平日对着门下弟子总是一派正色,现下却是这番截然不同的光景,眼角间带了点旖旎,宽宽拢着衣衫的腰间线条隐约露着,有些诱人。 只是穆襄想着这个人刚才一直这副模样和别人同处一室,心里那阵酸意便翻了几翻,蓦地涨了起来。 韩寒觉得穆襄的神情有些奇怪,但他才刚想开口,穆襄便说:“时候也晚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说着便走过去牵了韩寒的手,把他往床旁带了过去。 韩寒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红到连耳根子都觉得发烫。穆襄见状,亲了亲他的耳朵,接着弹指熄了房里烛火,在黑暗中脱了外衣,接着揽着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韩寒躺到了床上。 穆襄抱着韩寒,几不可闻地嘆了一口气。 韩寒还是不太习惯与人同床共枕,虽然早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但是每回当穆襄的胸膛贴到自己背上,从接触的地方传过来的一阵一阵颤慄,仍是让他难以习惯。 穆襄微凉的手指从韩寒的衣襟处缓缓地探了进去,但才触碰到韩寒的肌肤,韩寒便轻轻颤抖起来,不自在地扭动着。 “别……”韩寒低声说。 生涩的动作触动了穆襄的心,穆襄游移碰触着韩寒胸膛和小腹的肌肤,感受着如凝脂般的滑润,问着:“不行吗?” 隔了一会儿,韩寒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带金花下山,让他熟悉派内事务,所以不能……不能……” 若是折腾一个晚上,明日肯定会十分辛苦,而且金花儿那是什么人,人家可是打小歷经风月情事的,要真是做了,若被金花察觉肯定会被取笑。韩寒脸皮薄,自然不想在弟弟面前丢脸。 穆襄没想到床笫之间竟又听到金花这个名字,揉着韩寒茱萸的手指一个不小心,重重揉了下去,惹得韩寒发出一声呻吟。 呻吟声偏偏又是那么好听、那般勾人,穆襄心里一个荡漾,下腹一紧,声音也沙哑了起来。 他在韩寒耳边低声说道:“小寒莫不是不喜欢我了……”那音调带着淡淡哀怨。 韩寒一听,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来对着穆襄急道:“你说什么啊!” 灭了灯火的夜里看不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韩寒很是紧张,他只看得见穆襄那对温柔的眸子,于是紧紧盯着不放。 穆襄低低嘆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不闹你了,睡吧!”他心里千迴百转的,最后万般思绪终究化为一丝无奈,捱着韩寒闭上了眼。 韩寒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儿个对不起穆襄,他靠着穆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想来想去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明日的确是很多事情得忙,而且男子与男子间的情事若放荡起来,明日能不能好好走路都不一定。 可……他们是情人啊……韩寒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拒绝穆襄。 穆襄闭上眼好一阵子,却发觉韩寒还没有睡着的迹象。他捉住韩寒的手,低声说道:“快睡吧,很晚了。你不是说明日还要下山?” 听见穆襄的声音并没有生气,韩寒又想了一下,才低声应:“嗯……” “明日事情办完便早些回来。”穆襄说道。 “好……” 接着,韩寒便被穆襄搂进了怀里。韩寒把头枕在穆襄胸口,听着对方的心跳,胡乱想了些东西,而后慢慢地睡着了。 隔日韩寒携金花与几名弟子一齐下了山视察山下商号。 韩寒的寒山派不像穆襄的写意山庄行号遍布大江南北,只有几间卖酒、卖布、客栈等等营收可供寒山派日常开销使用的店铺。 韩寒这回便是带着金花去看这几间小店。 “今天可能无法即时回去,晚上便在客栈过一宿吧!”韩寒看着天色这么说。 韩寒本来以为能一日往返,但没料到的是带着金花逛市集时,金花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市起了点兴趣,以致于他多花了点时间在陪金花逛杂货。 现下天已晚,他们便入了镇上属于寒山派旗下的客栈,要了几间房,先做休息。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韩寒于是和金花同房。稍做沐浴清洗之后,韩寒先上床休息,而金花则把今日买来的一堆东西全摊在桌上,一件一件地把玩。 韩寒开口说道:“你以前没逛过市集吗?买了那么多东西。” 金花斜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韩寒想了想。“也对!” 金花从小是在清明阁长大的,清明阁是个杀手组织,那地方的消遣除了杀人以外,大概就还是杀人了。 “你常逛市集吗?”金花问。今天韩寒带着他兜小巷逛茶楼,他感觉韩寒对这个镇似乎挺熟悉。 韩寒说:“以前常和阿襄来。寒山派山底下最近的市集就只有这里,小时候阿襄只要来寒山,我们就会跑到这地方来。” “你和穆襄是青梅竹马?”金花问。 “嗯!”韩寒说:“从小一起长大的。” “……”金花起了点兴趣。“你怎么会喜欢上他?” “啊……”韩寒脸上红了一红。“就……就喜欢上了……我哪知道啊……” 金花再说:“谁先挑明瞭的?” 韩寒红着脸低声说:“你没事问这些干什么?” 金花哼了一声。“爱讲不讲!” 就在这时,屋顶上突然传来“喀”的一声轻微声响。韩寒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灼灼望着顶上。 金花低声说:“我去看看!”随即便闪身出了门外,查探去了。 俄顷,金花慢慢地回到房内,说道:“没瞧见什么异样,或许是猫还是老鼠跑上屋顶了吧!”四处都瞧不见任何可疑迹象,金花虽然狐疑,但还是这么说了。 “嗯,那就好。”韩寒说道。 毕竟身处江湖,有时难免和人结下樑子,如今自己与弟子们又在寒山派外,这点小心还是必须要有的。但待金花勘查过后,韩寒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金花凝神听着屋外动静,曾经是名杀手,他的五感比寻常习武之人还要敏锐上三分,即便方才没有察觉到任何迹象,但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有谁正在附近。 金花想着,莫非是穆襄寻来了?但若是穆襄,却也不可能不现身才是。 眼珠子转了一转,心里一阵计量,便开口续了前头被打断的话题,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话。” “唉……”韩寒搔了搔头髮,重新躺回床上。“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这样那样,然后就成现下那样啰……” “他先开口说喜欢你的?”照今日穆襄对韩寒在乎的模样看来,似乎是穆襄喜欢韩寒多一些。金花猜想。 金花无聊地挑了挑一根碧玉簪子。玉簪色泽温润,手工细腻,虽然比不上在水月楼当小倌时看过的极品,但胜在买的人有心,收的人也高兴。 这桌上一堆东西,都是今日韩寒掏钱银买给他的。 韩寒在床上红着脸支支吾吾地,没有应声。 金花的手指玩得桌上的东西叮咯响,有意无意地朝屋顶上瞟去,而后装做不在意继续说:“我猜猜,是不是他喜欢上了你,而后强逼了你?” “……唉,你别乱说……”韩寒捂住脸。“……别连这个也拿出来谈啦……” “不是?” 韩寒想了想,而后记起第一次的情景。那火热的春宵,虽然自己也是同意的,但的确是先被穆襄困住动弹不得,才生了后头的事端。他顿了顿,害羞说道:“……也不是不是……一半一半啦……” “噢……”金花说道:“一半一半的话,是说,你本来不愿意,但后来无奈之下只得遂了他的意。”金花心细如髮,一下子便推敲出来了。“但照理说他那个人平日一副君子模样,自是不可能对你动手动脚。那是怎么,酒后乱性?还是被下了药?” 韩寒又是一阵支支吾吾,但因为自己同穆襄的事情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今日被金花这般提起,尴尬之余回想昔日情事又有些甜蜜,也不疑有他,嗫嚅说道: “是被下了药……” 屋顶上突然又传来“喀啦”一声,像是谁踩碎了屋瓦。 房内正在说话的两人立刻抬头往上看去,韩寒说了声:“我去看看!”人便下了床,推开窗子直接攀上屋檐,翻身上了屋顶去。 韩寒动作迅速,但只见到一闪而逝的身影,那人便消失无踪。韩寒朝对方离去的方向追了好一会儿,最后终究没能找到那人,又在屋嵴上顿了半晌后,才由屋瓦上跃下,慢慢踱回房里。 入了客栈厢房,金花已经解了外衣躺进床铺内侧。 韩寒疑惑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哪路人,刚才听墙角的应该也是对方吧?那人轻功不错,所以不小心让他给熘了。” 金花也不理韩寒,拉了被子打了个呵欠,便准备睡了。“把油灯灭掉,我要睡了。”他说。 “噢。”韩寒照做。而后在夜里窸窸窣窣地脱下外袍,躺到床上。 “啊……”想起方才中断的话题,韩寒脸稍微红了一下,又说道:“对了,我还没说完,我和阿襄是被下了药……可那药不是阿襄下的……你知道赵小春吧……是那傢伙……” 这方扭扭捏捏地说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分享一下自己同那冤家怎么走到一起的坎坷歷程,那端的金花却连打了两个呵欠出来,无趣地道: “我很困了,有什么要说的,改天再说吧……累死了……”说罢眼一闭,竟就传来了打唿声。 “……”韩寒无语。把人家的兴致挑了起来,现下竟又不理人了。他在黑暗中伸出手,作势要掐死这棵小金花,不过磨了磨牙还是没能真的下手,最后吁了一口气,无奈地替对方拽了拽被角,跟着也躺了回去,闭上了眼。 只是今日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呢?听了听墙角便走,也不知是何来歷。 韩寒迷煳地想着,而后睡死了过去。 客栈一隅。 明明已经四十好几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岁模样的温素素一把推开厢房木门,绷着张脸大步走进了里头,朝着正坐在桌前翻书的良人喊了声:“夫君——” 第3页 这个年轻时曾在江湖上闯出不小名号的侠女素心剑,即使已经嫁做人妇多年,而且还是一个孩子的娘,却始终也学不会大家闺秀的温柔婉约那一套。 穆博抬起头看这结缡二十多年的妻子,向来严肃的面容中忽有一丝柔软。“怎么了,不是说要去见小寒,怎么这么气唿唿地跑回来?” 温素素走到桌前,将手中那柄剑砰地放到桌上,拧着眉毛看着她家相公好一会儿,而后才开口说道:“夫君,你听我说,我方才听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穆博和温素素本来是要赴寒山探望儿子和儿子的意中人的,谁知今日赶不及上山便在此镇客栈先歇下。 方才温素素瞥见了熟人身影,于是便同相公说了声后追了上去,谁知…… 这日早晨打点好一切后韩寒领着众人原本就要回寒山,但用早膳那时候客栈里来了个说书的,讲述一段书生与千金小姐因门不当户不对被硬生生拆散的悲恋,结果金花屁股就黏在椅子上不肯走了。 韩寒无奈,只得从了这宝贝义弟,一行人留下来等他。结果等说书的讲完故事,大伙儿得以动身,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 韩寒一踏进寒山派,一名弟子便匆匆忙忙迎上前来,那慌张的神色和满布冷汗的额头看得韩寒眉头一拧,没待对方开口便问: “发生了什么事?” 韩寒神情从容不迫,仿佛天塌下来也能扛得住一般,颇具一派掌门的威严。 那名弟子急忙吞了一口口水,拱手说道:“掌门糟糕了,写意山庄庄主与夫人来访!” “嘎——”韩寒一听岳父岳母居然已经来了,原本镇定的神情瞬间裂了一个口子。但他立即收敛神情,镇定心神,干咳一声后挥挥衣袖说道: “来了就来了,你是在糟糕什么!真没出息!寒山派与写意山庄是世交,好好款待两位长辈了没?有没有泡上上好的雾松茶出来待客,穆世伯最喜欢的便是那茶了……” 众人随着故作镇定的韩寒前行,韩寒心里慌张可嘴上却叨念个不停。 就在要跨过大门门槛时,那名弟子勐地出声打断韩寒的话:“不是的掌门,是真的糟糕了!穆少庄主知道穆庄主来了便到大厅相见,谁知道都没开口说一句话,便让穆庄主搧了一个嘴巴,骂了一声‘畜生跪下’,给搧跪下了!” “嘎啊——”韩寒没跨过门槛,脚上一绊,直直往地上扑去。 “掌门小心!”身旁的弟子连忙扶住韩寒,才免得韩寒跌了个狗吃屎。 穆博和温素素站在大厅之上,穆博一脸肃然。 穆博乃是写意山庄庄主,但自从手上家业都交由儿子穆襄打理后,便携着爱妻一同云游江湖。 谁知前些日子儿子在往返的家书中竟然说自己喜欢上了青梅竹马的好友韩寒,写意山庄与寒山派世代交好,他们夫妻俩也是打小看韩寒长大的,心里颇为疼他。在知道这样的消息后,夫妻俩真是用了一段时日才接受这个事实。 后来,穆博觉得依儿子的为人与韩寒的禀性,既然两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决定携手一生,那当父母的自是得站在孩子这边才是。 写意山庄在穆襄手底下日益茁壮并末荒怠,寒山派在韩寒带领下声势也蒸蒸日上,两人虽然年纪尚轻,却是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翘楚,这样的两个孩子说了彼此喜欢,穆博并不想多加阻拦。 只是没想到昨日妻子在客栈中巧遇韩寒,稍有玩心,想捉弄一下这个世侄,但随后听来的一番话,却叫两老气得心肝都快炸翻。 厅上,穆襄跪在正中,两旁是揣揣不安的寒山派弟子。 温素素紧握着剑的手指节发白,眼眶下有些黑,那是一夜无眠的结果。 温素素性子较为莽撞,儿子被丈夫搧跪了之后张口就要骂人,但穆博拦住了她。 穆博一张脸也是铁青,他开口,沉稳的声音中夹带怒气。他直问道: “襄儿,你在信中说,你与小寒是两情相悦?是不是真的?” 穆襄前些日子就得知父母远行而归,而且会顺道过来看看韩寒。他虽不明白今日两老的愤怒从何而来,但仍是毫不惶恐,坚定应道:“是。” “并无半点强逼胁迫?”穆博再问。 “……”穆襄眨了一下眼,因为对这段感情极其认真,更想慎重回答父母的问题,于是他沉吟了片刻,仔细回想那段与韩寒相恋直至相知的日子里,可有半点强逼胁迫之事发生。 谁知便只是这片刻光景,温素素便整个人炸了,她对相公嚷着道:“你瞧你瞧,他不说话了!”接着又对穆襄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小寒是你韩世伯、韩伯 母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当初你写信来说你们俩怎么,我就不贊成了,要不是你爹说你已经长大能自己拿主意,我也不会答应这事!可原来不是什么两情相悦,竟是用 药迷了小寒的!那孩子和你可都是男子啊,你这么对他,叫爹和娘怎么对他死去的双亲交代,怎么和远在关外的韩老爷子交代!” 温素素未嫁人之前行踏江湖,曾经遇事险死,幸而被韩寒的爷爷龙吟剑韩斋所救。她是打心里就尊敬韩寒的爷爷,对于韩斋这唯一的孙子,可说是比自己的儿子还疼。现下出了这种事,竟也毫不偏袒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孩子,转而替韩寒愤怒起来。 穆博再次阻止妻子,深吸了一口气后,沉着脸问道:“我再问你,你对小寒,可有用了什么不入流的药,占了他的便宜?” 穆博这厢说得直白,可怜大厅两旁守着的寒山派弟子听得都差些要晕过去。 这些人忠于韩寒,在他们眼中韩寒这个掌门是天是地,谁晓得今日却突然听到自己的掌门竟然被人迷jian,其中有些受不住的弟子都摇摇欲坠,强一些的,脸上也七彩缤纷了。 穆襄神情坦荡,面对父母亲的质问毫不畏惧。他说道:“孩儿不知双亲从哪里得知这些事情,但那药不能说没有,是别人下在小寒与孩儿身上,才让我俩……”顾及 大厅内还有许多寒山派弟子,穆襄不愿说得太明白,声音慢慢低了下去,道:“这其中还牵扯了许多事情,但并非爹娘所想的那样。爹娘这一路奔波肯定累了,或者 先休息梳洗一番,再容孩儿慢慢禀告。” 穆博脸色一下子阴了起来,自家儿子做了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袒护的。他的手搭在腰间的银鞭,用力一扯,九尺长的鞭子“啪”一声打在地上,那声音之响、力道之大,让原本冲动得直想向前捶儿子两拳的温素素也一愣。 相公真的生气了!温素素这样想。 穆博说:“所以因那药,你们有肌肤之亲了?” 穆襄想了一下,点头。 穆博怒道:“我是这么教你的?在庄内读了数十年的书,请了多位西席,你就是学到了这不入流的东西!?无论如何,你们两人都同为男子,纵使被下了药,你也不 该做出那种事来!为父的甘愿你自断筋脉一死,也好过你污了人家的名声!你做出如此事情来,叫我日后要如何面对韩老爷子!” 穆博高高抬起手臂,那鞭子顿时如银龙在空中挥舞,正当银鞭勐力地朝穆襄打过去之时,厅外一道蓝色身影突然飞奔而至,紧紧地揽住跪在地上的穆襄,于是穆博用了八成力道的鞭子便打在那来人背上。 “啊——”温素素叫了出来。 穆博也懵了。 穆襄被那个人死死搂住,感觉对方因受了自己父亲一鞭而身躯微微颤抖,他心疼地轻喊了声:“傻瓜,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韩寒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从穆襄背上爬下来后,也直挺挺地往穆博和温素素面前一跪。 方才韩寒赶过来时已经听到穆博说的被下药的那件事,顿时会意昨夜客栈里那听壁角的人应该就是夫妇二人其中之一。 韩寒幼年时曾经见过穆博为了让自己爱上男子、执意为爱离家的弟弟清醒,把人往死里打,一鞭一鞭皆不留情。他怕穆襄也落得那样下场,心一横、牙一咬,什么羞耻丢脸的全都抛诸脑后,一股脑的就吼了: “这事不是阿襄的错,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从小就喜欢阿襄了,我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后来他和玉儿订了亲,我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一个朋友知道我的心思,对我和阿襄下了春药,阿襄才和我在一起的! 阿襄本来可以有个妻子生一堆孩子,延续穆家香火的,是我、都是我,是我诱阿襄入了歧途,才把他害成这个样子。一切都不关阿襄的事,穆世伯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你就算把我打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吭一声。” 这一番话用了丹田的力道,吼得大厅横樑都微微震动。 厅上一干人等都被韩寒这视死如归的表情给镇住了,尤其穆博和温素素,思索一番发现自己或许错怪了自己的孩儿,还打伤了别人家的孩子,表情都有些呆滞。 只是这边,同韩寒一样跪在地上的穆襄听见原本脸皮忒薄的情人一连说出了好几个喜欢,那俊朗的脸上慢慢浮现了笑容。 他低低喊了声:“小寒……”你这么维护我,是该叫我拿你怎么办…… 韩寒握住穆襄的手,坚定地对他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接着扬起下巴对穆博说:“穆世伯,你就打我吧!说到底就是我的不对,是我勾引阿襄的,阿襄那么好,我是放不开了,你今天就把我打死吧,可就算我死了,我的心还是阿襄的!” 韩寒为穆襄说出口的这番话,左听右听,都是情意绵绵,而且情话吼得忒理直气壮、嗓门也忒大声。 而穆襄望着韩寒的眼神,则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伸出手抚在韩寒脸上,那柔情似水的模样似在说,如今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厅上弟子见这情况,个个是尴尬得不得了,偏偏韩寒这个掌门与穆襄这写意山庄的少庄主却旁若无人,一个说得那般认真,一个含情脉脉,害得好些个人都脸红了。 温素素的脸有些发烫,她原以为韩寒是被迫的,所以才这么生气,如今看来不但并非如此,而且似乎还真是儿子在信中所说的“两情相悦”,并且是“十分相悦”。 温素素轻咳一声,看了她家相公一眼。 穆博的脸色早不似方才那般难看,朝她点了点头。 温素素有些不自在地走向前去,把穆襄和韩寒扶了起来,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昨晚在客栈里明明就听见小寒你说被下了药来着的……才以为……” 第4页 穆襄视线绕着厅上众人转了一圈,而后对母亲说道:“娘,我们到房里说吧!孩儿会好好解释清楚的。” 穆博把鞭子系回腰间,迳自先往内院走了。 穆襄把韩寒送进房内,门还没关,便重重吻上韩寒。 韩寒被吻得七荤八素,穆襄离开后不舍地道:“你等我,我去去便回来。”接着立即出门,往二老来寒山派时留宿的地方去了。 韩寒抹了抹嘴唇上湿润的痕迹,听见一些声响,抬起头来,却见是金花来了。 金花一入门,瞥了眼韩寒便道:“背上的伤怎样了?”那神情冷冷的。 韩寒哼了一声:“我还没去找你,你自己倒跑来了!”他指着金花的鼻子说:“我就想昨儿个晚上你干什么问我那些话,原来是知道穆伯母在外头,故意让我说给她听,叫她误会的!” 金花也不否认,一瓶伤药摆在桌上,撩了衣摆便在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悠然喝着:“谁晓得外头的人是谁,我本以为是穆襄那傻蛋。” “你怎么叫他傻蛋!”韩寒怒了。 “你也是傻蛋!”金花说道。 “你这小没良心的,亏哥哥我这么疼你!”韩寒十指一屈,指节哔啵响,作势想掐死这棵小金花。 金花说道:“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居然能说出那种噁心至极的话,另一个还用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你,真是叫我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你们两个的确是天作之合,一个呆一个傻,谁都没本事拆散得了!” 金花的确是看这两人不舒服,明明是这个人把自己带来寒山的,却镇日同另一个人甜甜蜜蜜,要那个人找来了,便立刻把自己抛下。说什么当自己是弟弟,其实自己只是被人拿来当打发时间的而已。 韩寒听得金花话里的讥讽,怒气一个上升,也不管金花正坐在椅子上,直接便扑了过去,将金花扑倒在地。 韩寒这么一来,金花也生起气来,这两人当下便又在房中开打,打得难分难捨,十分激烈。 最后韩寒不慎碰到金花腰间的痒痒肉,金花一抖泄了真气,韩寒想起这人不就正是怕痒的吗?立即十指全下,迳往金花胳肢窝和腰间的弱点搔去,金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无法反抗,韩寒一直搔他痒,每处都不放过。 金花从之前的闷笑,到最后一边笑一边骂:“你这小人……”再来便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只能含着泪水扭着身体试图抵抗韩寒的魔手。 “你们又在干什么?”穆襄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韩寒停下手中动作,发觉穆襄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便连忙从金花身上站了起来。 韩寒轻咳了一声,说道:“正在教训这小兔崽子呢!昨晚就是他诱我说了些话,才叫伯母误会了去。” 接着狠狠瞪了金花一眼,怒道:“还不快起来,你当这地是床吗?” 金花微微喘息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衣衫下摆,似怨似嗔地瞥了韩寒一眼。那梨花带雨的神情淡淡停留在标緻绝美的脸庞上,但从来能诱得天下人心肝大动的表情,这会儿却动不了韩寒的心。 韩寒恶狠狠地道:“就算你这么看着我,我这回也不会轻饶你!回自己房里面壁去,我没叫你出来你不许出来!要是让我晓得你没听我的话,我就把你赶下寒山,让你回水月楼侍奉你那原来的主子去!” 金花怨怨地瞟了韩寒一眼。 韩寒突然心中一阵难受,声音也低了。他说道:“我对你多好,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吗?还是你真要气死我才甘心……” 韩寒这回是既怒又伤心,那神情让金花看得一愣。然他还是放不下身段向韩寒道歉,轻轻地哼了一声,扬着那精緻的下巴,踏着重重的步伐离去了。 “你一定是老天爷送来克我的……”韩寒目送金花离开后,闷闷上前关上房门。 这时身后穆襄的气息忽然接近,韩寒的肩膀被搭住一转,整个人便从背对穆襄成了面对穆襄。 穆襄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眸深沉,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 韩寒原本还介意着金花的事情,但被穆襄一看,心里就“喀登”了一下。“怎、怎么了?”他问。 穆襄也不说话,只是靠近韩寒,而后不发一语地吻住了他。 那吻来得比寻常狂烈,一点都不像穆襄平时为人清清淡淡的样子,舌头勐地窜了进来,攻城掠地,舌尖扫着嘴内每一处嫩肉,摩擦着、吸吮着,激烈的程度几乎要让韩寒窒息了那般。 穆襄的手解着韩寒身上的衣带,天蓝色的腰带一下子便被抽掉,衫子大敞,穆襄炙热的手掌贴到韩寒有些凉的身上来。 韩寒挣扎着想要避开,他不知穆襄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吮吻中舌头交缠,盛载不住的唾沫沿着韩寒的嘴角溢了下来。 韩寒红着脸用力推穆襄,却被穆襄一个往后撞,整个人靠在门板上。 “嘶——”方才被鞭子打到的伤口撞在门上,韩寒疼得吸了一口气。 穆襄这时回过神来,低低说了一声:“抱歉。”之后将韩寒一抱,直接将人往床上带去。 韩寒觉得天旋地转,被背面朝下放到床上后,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穆襄便打开床头暗格拿出一瓶膏药,沾了一点带花香的凝脂,便扯下韩寒的裤子,说了声:“忍着点。”将两指一齐送进了韩寒紧窒的穴孔之中。 早已不知欢爱过多少次,触碰对方身上的哪处能让其动情也都拿捏得很准。 韩寒本是皱紧眉头,但穆襄双指一转一勾,碰上了那让人苏麻之处,韩寒便闷闷哼了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穆襄从来沈稳,不是个急躁的人,今日却像变了性子一样,这般急切。 韩寒喘了口气后说:“……是不是……是不是世伯和伯母训你了……他们还是不让我们在一起是不是?” 穆襄一个沉腰,将自己推进了韩寒的体内。 “啊……”韩寒低叫了一声,抓紧了床下被褥。那种初被闯入时的胀痛感他始终无法习惯,更何况穆襄今日似乎比平常动情,那东西也……嗯啊……大了些…… 当穆襄稍微停了片刻继续推进时,韩寒整个人微微抖了起来,疼痛夹杂着剧烈的快感,让他有了片刻的闪神。 摇晃与撞击,因甬道渐渐湿润而兴起yin靡的水声迴荡在斗室之中。 穆襄的动作快而重,一下一下都埋得深撞得狠,韩寒感觉浑身像落入了开水中一样,热得不得了。从脸红到脖子,或许是浑身都红了,由两人连接处传来的激烈情感令他不堪负荷,原本咬着牙死也不肯发出的声音也慢慢地由失神而松开的牙关fèng隙溢出。 “嗯……啊……阿……阿襄……”韩寒十指抓着被褥,腰被穆襄死死扣着。他有些承受不住了,但在脑袋一片混乱之中,还是抓着仅剩的一丝清明,低声说着: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去和你爹娘说……叫他们……叫他们成全我们……阿襄……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啊……” 穆襄撞得更狠了,韩寒一阵激灵,一道热流she入了他的体内,穆襄缓缓地停了下来。 韩寒感觉穆襄趴到他身上,两人维持着接合的姿势,软热似乎是舌头的东西轻轻舔着他背上那道被鞭子打出的伤痕。 些微的痛带着几乎要令人落泪的温柔,韩寒情动,柔软的内壁轻轻地痉挛了起来。 穆襄喘了一口气,深埋在韩寒体内的楔子也有了死灰復燃的迹象。 韩寒用已经有些哑了的嗓子说道:“……我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韩寒原本就是个脸皮薄的人,情话向来就说得少,通常都是让穆襄一人大诉衷情而已。但这一日他却反覆对穆襄说着同样的话,是誓言也是保证,若非託了父母的福,穆襄是绝不可能听见韩寒这番埋藏在心里的情意的。 穆襄将韩寒抱了起来,让这人跨坐在自己腿间,稍微分开了一下,把这人转过来面对自己。这时韩寒急忙掩住了面,遮住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庞。 穆襄拉开韩寒的手,看着他红脸的模样,心底被前所未有的满足所注满。 “小寒……”穆襄嘴角挂着笑,低声说:“爹和娘没有不答应,他们两人听完我的解释之后,就已应许我们了。” 韩寒眼一睁、一瞪,红着脸怒道:“那你干什么表现得这么……这么……不寻常!害我以为你爹娘那头没得商量!” 穆襄亲亲韩寒的嘴唇,笑得如同三月里的风那般温柔醉人。他说:“我是高兴你在大堂上对着众人说的那番话,你肯在所有人面前说我们的关系,又挺身护我,我一时沖昏了头,回来后便一刻也忍不住了。” 韩寒听了脸更红了。“……什、什么啦……我……我只是怕你被你爹给打鞭子……才、才那么说的……” “但那全是小寒的真心真意不是?”穆襄笑着道。 “……”韩寒红着脸瞪着穆襄,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 “我的好小寒……”穆襄含笑嘆了一口气说道:“今日得你这些话……就算让我即刻就死……也心甘情愿了……” 穆襄说着比韩寒更肉麻千百倍的话,身下一挺,竟又闯进了韩寒双臀之间那隐密之处。 韩寒软软地闷哼了声,双手圈住穆襄颈项,由得这人动了起来。 “说、说什么死呢……”韩寒声音低得如同呢喃。 这次的深入,一样是那般的勐烈,一样是那般的情浓。 韩寒随着被撞击的力道轻轻地哼着,偶尔穆襄那火热的yáng句擦过穴孔中敏感的一处,他便轻轻抽搐,低吟起来。 穆襄抱着韩寒不断索取、不断贪求,而韩寒也回应着这个人。 直至韩寒不知自己泄了几次,再也没有一丁点儿力气继续,感觉自己在昏昏沉沉中被放入浴盆内洗好,背上也被轻柔地上了药,而后穆襄小心翼翼用不会碰着他伤口的姿势搂着他,两人才一起沉沉睡去。 一辈子都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第5页 韩寒觉得这真是自己讲过最噁心的情话了。 然而,噁心就噁心吧,反正这些都是真心的。 隔日,韩寒拖着酸疼不已的身体在寒山上下巡视,碰着弟子们时,弟子们瞧着他的脸是红的,他瞧着弟子们的脸也是红的。尴尬之意尽在不言中。 晚膳时分,韩寒特意叫厨房烧了一桌子的好菜用来替穆家二老洗尘。 穆襄一整日都和他爹娘在一起,韩寒知道穆家的写意山庄也是有事情要交代的,便没去打扰他们,直至晚膳好了,才让弟子去请他们一同过来用膳。 穆博和温素素因为是长辈,韩寒向来也尊敬他们,于是便让两位坐在上座,而他与穆襄则分别落座于二人身旁。 穆博的脸色比起昨日好了很多,不笑的时候虽仍感威严,但脸部线条已经柔和不少。 被请至上位之后,穆博微微一笑,对韩寒说道:“听襄儿说你收了个义弟,怎么没见着人?” 韩寒磨磨牙说道:“小孩子做了错事,正罚他在房里面壁思过,等真的真心悔改了才会让他出来。” 穆博点了点头,说:“磨磨也好。”穆博已经从儿子口中知道这次事件起因便是韩寒那义弟,韩寒是因其年幼一时宠过了,才让小孩子没大没小起来。 “世伯、伯母,先请用菜吧!”韩寒说道,恭敬地在两人杯中添了些酒。 “爹娘请用饭。”穆襄也说。 温素素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韩寒,蓦地便堆起满脸的笑。其实这两个孩子横看竖看也是挺配的,她从以前便喜欢韩寒,还曾动了收韩寒为义子的心思。这回可好,儿子和韩寒好上,这孩子不就也成为自己的儿子了吗? 穆博先动筷,挟了一只油亮亮的鸡腿到韩寒碗中。“穆世伯昨天冲动不慎伤了你,在这里给你回个不是,小寒可别放在心上。” 温素素也动筷,挟了第二只鸡腿给韩寒,温柔地说道:“伯母也是,差点误会了你们,襄儿和小寒可别记在心上,要让它过去才好。” 韩寒原本微微发红的脸颊又热烫了起来,他喏喏地应了一声:“不会……”跟着便低头挟起鸡腿,勐吃起来。 穆襄轻笑,看着韩寒害臊的模样,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是欢喜。 席间众人笑语盈盈,穆襄问着爹娘云游在外的经歷,穆博与温素素也一一回答,但当提到两老是否回写意山庄时,吃到一半的温素素突然看住韩寒,笑着问说: “小寒啊,既然你和襄儿已经互许终身,那是不是该捎封信请老爷子从关外回来,然后我们也好找个时候前来下聘,把你们两个的婚事赶紧办一办。” “噗——”韩寒原本正在吃饭,结果温素素这么一说,让他惊得把饭粒喷了出去,呛到了自己。他涨红了张脸,勐咳个不停。 穆襄失笑,他连忙把韩寒手中的碗筷拿下,而后拍着韩寒的背替他顺气。一边拍着韩寒,一边无奈地说道:“娘,我和小寒都是男子,你这是要他嫁到我们写意山庄去,还是要我嫁到这寒山派来。” “啊……当然是小寒嫁到……” 温素素还没说完,便被相公一瞪,只好闭上嘴,不说话了。 穆襄笑着说:“小寒是寒山派的掌门,寒山派上下以他马首是瞻,所以他不能嫁到咱们写意山庄去,否则群龙无首便要出乱子。孩儿手底下一堆商号必须发落,也无法离得写意山庄太久,自然更无法嫁到寒山派来,否则靠咱们吃饭的那些商家便要惨了。” “你们两个孩子日后打算怎么过?”穆博温声问。 穆襄说:“江湖这几年才安定些许,还是得靠八大派压制各地盗贼匪寇以保民生安定,小寒与我既然生为其中两派执事者,便不能将这些事落下不管。” 穆襄接着看向小寒,说道:“或许,一年里头就几个月时间我到寒山派来陪陪小寒,再几个月时间小寒抽空至写意山庄找找我,其余时候便各自留在家中处理一切事物。小寒,你觉得这样如何?” 韩寒咳停了,红着脸想了一下,便点头说道:“我之前也是这样打算的。” 穆襄再对他爹说道:“或许再过几年江湖真正平静了,我们便会各自寻个值得託付的人,把手上的事情下放,而后效法爹娘伉俪情深,无牵无挂云游江湖去。” 穆博点点头,这两人在情字之中还懂自持,并且以天下之重为重,他甚觉欣慰。是以,也同意了二人这般相处方式。 毕竟若是真的那么喜欢,直至可以犯下男子相恋的大忌,那么就算身处不同之地,无论何时何刻,也不那么轻易便能影响彼此间的感情才是。 韩寒扭捏了一下,举起手中酒杯,对着两位长辈说道:“那个……穆世伯、穆伯母……请容小侄敬你们一杯酒……谢、谢谢你们……成、成全我和阿襄……” 韩寒这番话说得结结巴巴,温素素见着这从小到大看着谁都是一脸不服输的青年如此害臊,心里就一阵乐。 她说:“小寒也真是见外,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叫穆世伯和穆伯母呢!?” “啊……”韩寒呆了一下。 “虽然不明媒正娶,但你横竖也是襄儿的人了,所以你说,该叫我们两老什么?”温素素戏嚯地说道。 “……喀……喀……”韩寒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就在穆襄以为韩寒整个人羞得快炸开时,苦笑着要娘亲别再欺负韩寒下去,韩寒却举着杯子低着头,小小声地说了一声:“……爹……娘……孩、孩儿敬你们一杯……” 温素素乐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去了,她豪慡地举杯饮酒入喉,一旁的穆博对这妻子也是无奈,他温和地笑着,饮落一杯醇酒。 韩寒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躲也不是,正面瞧两位长辈也不是。 韩寒这一辈子所有的勇气,可说都在这一日消耗殆尽了。 见岳父岳母这活儿,可真不是人干的…… 韩寒把手中那杯酒也给喝了,轻轻抬头一瞥,见着穆襄正柔柔地看着自己。 那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模样,让他的脸更红了。 韩寒连续一个月没有理会金花,就算金花让人来叫他,他也不理睬。 直到最后金花认输了,捎人来说了“对不起”三字,他才把金花放出来。 金花出来后虽然偶尔三天两头还是来挑衅韩寒这个掌门的威严,但,却不敢做得太过了。 至此,韩寒很满意。 有个贴心的情人在身旁,义弟也乖巧了。岳父岳母离开寒山继续携手同游江湖,门内上下同声一气,武林安然,不再是以前那片腥风血雨的模样。 想爱想守的,全都在自己身边。 人生如此,他也,心满意足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