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女配角的穿越人生》
2、第 2 章
巧儿刚穿过来,眼睛还不能视物,又一直是丫鬟婆子们服侍着,等过百日这天,看着满屋子的辫子头,不禁满头的黑线。后来大了点,溜到邢父的书房里寻了一本史记,才发现这里好像真真正正的大清朝,虽只到顺治年的事,但有孝庄皇太后,有康熙,有四大辅政大臣什么的。巧儿只一味疑惑,难道把他扔到九龙夺嫡里去了?可自己确实姓邢呀。不过这也不错,清穿文里不是都有穿越女迷住了皇子贝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吗?便将此事放在了脑后,仍旧过她的日子。
巧儿出生时已是康熙11年,邢家受鳌拜案的牵连衰败了,她的出生,是这个家近年来第一件喜事,又是嫡长女,故邢父邢母为其取名为邢双,意为她是邢家无双的瑰宝。三年后(康熙14年)邢母产下二妹邢莲,康熙17年,生下邢家唯一的嫡子邢忠,康熙22年,生下三妹邢梅。
巧儿出生后,除了比别的孩子乖巧好带外,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巧儿很清楚,就她家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有什么出风头的事,否则会引来大祸。再说古人迷信,她也不敢表现的太过,谁知道会出什么事。这可是京城,满大街的达官贵人,她家现在就是一小老百姓,还是比较有钱的,咱们还是咋低调咋来吧。
康熙18年,邢家老太爷去世,临死前将邢家分了家。邢家只大伯和他们两房,邢老爷子给他们这一房分了2个庄子,1处宅子,1间铺子还有5万两银子。巧儿看着这些房契,地契,深叹一口气,这些东西看着不少,其实在京城根本干不了什么,这还是因为祖父临终前分好的,要不然连这些都没有,她那大伯抠门着呢。
邢父是邢老太爷的老来子,又是嫡子,自幼娇惯,万事不理,人又比较天真,于经济上没什么建树。而邢母天生就不会管家,故而议亲时特意找的幼子,也不用管家的。
办完了老太爷的丧事,回到自己的院子,巧儿哄睡了二妹和小弟,交代奶娘夜里警醒些。回房的路上,看见父母那屋的灯还亮着,交代丫鬟先去休息,自己向上房走去。里屋的门没关,外面也没人上夜,透过帘子可以看见二人在商量以后的事情。巧儿看看周围没人,就在门口偷听,结果听见父母最后商量的结果竟是想接着在邢家老宅住下去,只是到时需给大房一些房租罢了。
巧儿听罢,头开始痛了,难怪邢夫人出嫁会把邢家搬空了,这两个天真的,也不想想大房是什么样的,亏着邢老太爷临死前就先分好了家呀,且分给他们一所宅子,这二人竟体会不到老太爷的心,真是白白浪费了老太爷的一片好心。
巧儿不知父母会何时处理这事,对这二人极不放心,又听邢父特别吩咐邢母道:“明天向大嫂打听下,看给多少银子合适,此外,你也别太要强了,让着点大嫂,多点少点的,别让大哥为难。”
巧儿一听急了,就她大伯家那样,没几年就能把她家给剥光了。
巧儿心一急,也就等不到明天了,一掀帘子就走了进来,口中只道:
“父亲,母亲,恕女儿大胆,此举万万不可。大伯品行如何,众所周知,而母亲与伯娘关系也不好,若在此居住下去,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双儿,你怎么在这,还没去睡吗,跟着你的丫鬟婆子呢?”邢母惊讶道。
邢父则怒道:“放肆,长辈如何是你一晚辈可以过问的?”
“父亲,母亲,您们还没发现吗,咱们院子里的仆役大多都发卖了,也就剩下您那几位陪房和平素惯用的了,其他的粗使婆子都被伯娘发卖了。这两天院里的粗活,都是张嬷嬷他们一起做的。”巧儿无奈苦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邢母惊讶急了。
“有两天了吧,这些天事情多,张嬷嬷去找过伯娘,结果被骂了回来,险些挨上了打,我见你们这些天累的很了,身体还没养过来,怕气着你们,再说原觉着过一两天,我们就搬出去了,就没让他们回给您。”
邢父邢母相互看了看,没说什么,邢父深受打击,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得挥了挥手,让巧儿先回去了。
巧儿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邢父,对邢母说:“母亲,我已让曹嬷嬷家的央人整理那处宅子,估计过几天就收拾好了,还有父亲……您也别太伤心了。”
说完,巧儿急往房中走去,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邢母的安慰声。
3、第 3 章
第二日一早,巧儿醒来,梳妆完后去给邢母请安,刚一出院就见邢母在指挥下人收拾东西。
巧儿上前请安,见邢母精神还好,便问道:“母亲,您这一大早的在忙些什么?父亲呢?他还好吧。”
“你父亲他去向你大伯他们辞行了。”
巧儿看了看邢母,欲言又止。邢母勉力一笑道:“别多想了,看时辰莲儿和忠儿也该起了,今儿事挺多的,你去看看他们,院里乱糟糟的,别伤着了,让奶娘上上心,今儿就把他们托付给你了。”
“是,女儿告退。”巧儿道了个万福,向弟妹的房中走去,一边交代丫鬟收拾行装。
巧儿哄着弟妹用膳,玩耍,休息,足足照管了一天。晚上,回到房中已是累的什么也不想了,躺下就睡着了。
梦里来到一个白茫茫的地方,巧儿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低头却发现自己已不是7岁女童的身体,倒像是自己原来的模样。巧儿感觉好像回到自己刚死时的情况一般,难道我又死了?巧儿真疑惑着,一个鬼差却来了。
“我怎么在这,难道我又死了,还是投胎的时间到了?”
“都不是,这是你的意识海,是我把你叫来的。那天你走的急了点,有些事大哥忘了和你说。”
“大哥?”
“就是判官呀,他是我大哥。还有,那个……对不起,我那天勾了你的魂,真是十分抱歉。”
那鬼差说完就鞠了一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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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阴着脸,不善的看着他,这两天积攒的怒火像是才找到发泄的途径,一下爆发了出来。
“你是白痴吗?这么大的事也能出错。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你balabalabala…..”
那鬼差站在那里,像是被巧儿吓着了,低着头,一声不吭,眼里似乎还有泪?嗯,眼花,一定是眼花了。巧儿顺了顺气,看了一眼呆住的鬼差,说:“你还傻站那里干吗,不是有事和我说吗,还不快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有那么多闲工夫?”
那鬼差似才反应过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念道:“1,不能透漏地府之事; 2,你必须嫁给贾赦; 3,要拆开‘木石前缘’; 4,不可更改贾府结局。就是这些了”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一把夺过那张纸,却看不见上面的字。
“那上面就是这么写的吗?”捉住鬼差的胳膊问道。
“没…没错,大哥就是这么说的。”
巧儿转了下眼珠,想了一会儿道:“只要做到这些就可以了,其他事我怎么做都可以?”
“应该是吧,大哥没说不可以的话,就是可以了。”鬼差想了下,还确认的点了点头。
“那你给我些补偿吧,总不能一句对不起就将我打发了。宝贝,仙丹什么的,随便给点就行。”巧儿紧紧抓住那个鬼差,两眼放光。
“我哪有什么宝贝,我自己也是刚开始修炼,根本没什么宝贝。”那鬼差一边说,一边紧紧的捂住袖口。巧儿好像很失望的松开了手,看鬼差松懈下来后,突然抢了过去,撕开袖口,掉出一个袋子。
“这是什么?”巧儿抢到袋子后问。
“这是我的乾坤袋,快还给我,你这个强盗。”鬼差急了。
“我是强盗?”巧儿瞬间提高了音量,“是谁把无辜的我害死的,是谁骗我到这里的,是你!你!你!你!你要是不想负责任就早说,假惺惺的来道歉,就是嘴巴说说啊,连一点赔偿都不想出,还骗我说没有,小气吧啦的,看着就不像个男人。不对,你本来就不是什么男人,是男鬼,还是不负责任的男鬼。你还修炼,练个屁,修炼的都像你这样,能修出个名当才怪。”巧儿气势凌人的说道。
那鬼差的气势瞬间被巧儿压过,只能喃喃的为自己辩解:“我这里的东西都是xx特有的,人间不能出现的。”
“哼,你这是给自己找借口,刚才你怎么不这么说,现在,把袋子打开我看看,你放心,要真是不能拿得东西,我也不会自找麻烦。”
那鬼差被巧儿一顿吼,偏乖乖的将袋子打开。就见凭空出现好些东西,差点将巧儿埋起来。
“你谋杀呀。”巧儿怒道。
“是你说要我把东西倒出来的。”那鬼差还挺委屈。
“算了,算了,懒得理你,你过来和我说说都有些什么东西。”说完,就要去拿脚边的那几件玉器。
“啊,这些是我修炼的法宝,你不能动,”鬼差手一挥,玉器没了。
巧儿又想看看那几件盒子里有些什么,结果又扑了个空。“这些是炼丹的材料,”再一挥手,盒子也没了,还剩下一些瓶子。“这些是各种丹药。”刚要挥手,就被回过神的巧儿拽住。“慢着,这都有些什么丹药,你说给我听听,有没有我可以用的?”
“这些,这些,都不能给凡人用,这两瓶培元丹倒是给刚开始修炼的人用的。啊,这还有这一瓶七窍玲珑丹,我还以为吃完了呢。”鬼差很高兴的捧出一瓶丹药,还没拿稳,就被巧儿抢去。
“这是什么丹药,管什么的?”
“这个可是大哥特意炼给我的,吃了可以变聪明。这个倒是谁都可以吃。”鬼差道。
“那这个归我了。”巧儿说着将它放入怀中。“还有那两瓶培元丹也归我了。”
鬼差将剩余的丹药收起,余下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些是什么?”
“这些都是我根据凡间的东西改进,设计的法宝,你看这个是复印机,这个是净水器,这个是隐身衣,这个是……”鬼差兴奋地拉着巧儿介绍着他的宝贝。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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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这些宝贝,你有没有喜欢的,我可以送你一些的,就是全要也行呀。”鬼差很高兴的问道。
“这些我都不要。”
“什么,为什么?”鬼差不解的问道,眼角划过一丝精光。
“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巧儿解释说。“我拿那两种丹药就够了,那两瓶培元丹可以让我的家人身体健康,那瓶七窍玲珑丹已算我多拿了。”
“你倒有自知之明。”鬼差的气势变了, “算你运气好,通过了这个测试,否则现在你会怎样就不好说了。”
“你刚刚那样是假装的!”
“没错,那又怎样。”鬼差斜睨了巧儿一眼,不屑的道:“你不会以为你真的能从我手里抢到东西吧,还是你觉得我有愧与你,就任人宰割?”
巧儿一愣,苦笑道:“你说的没错,呵呵,幸亏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知足,否则……”
鬼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了,你记住那几条千万别烦犯了,我走了。”
“以后,你还可以来吗?”
“不可以的,这个世界还太弱,过来一次已是不易,再来的话,对它的伤害太大。”
“我知道了,那个我怎么回去呀?”
“我走了,你就可以回去了。那个,我走了。还有毕竟是我连累的你,我给你留了些礼物。”说完,鬼差就消失了。巧儿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回到床上,看时辰天快亮了。
4、第 4 章
巧儿坐起身,发现手上多了一个镯子,手一触上,便有一段信息传来。依信息所言,用针刺一滴血滴于镯上,脑中多一段话,镯子也消失不见了。用手摸去,那镯子好端端的戴在手上,便不去理会。
那话是那鬼差所留,说此镯子和里面的东西是留给巧儿的,也算是给她的补偿,只要她一想就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
巧儿刚一想里面有什么,就看见眼前出现一个屏幕,好像游戏里的对话框,上面有很多格子,有的写着通话,有的写着技能等等,却全是暗的,仅仅一个写着包裹的格子是亮着的。巧儿试过,暗着的格子是不能用的,对着仅剩的那个亮着的格子,心中想着打开,那格子果然就打开了。空荡荡的一间屋子,只在角落里发现几件东西。巧儿心中想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就出现在她手上。
巧儿细细看来,发现有几个瓶子,其中两瓶是培元丹,每个瓶里有100粒丹药;一瓶七窍玲珑丹,瓶里只有10粒丹药;还有一个瓶子装着些水;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满满一盒子的人参,细数一下,足有10棵,每棵人参都是长得有头有手有脚,像似个人形,且每棵人参都有一斤多重;另外还有一件法宝,就是鬼差曾说过的那个什么复印机,还有启动法宝时所用的一些灵石;此外,还有一块玉简,将玉简放入额头,一段信息涌入脑海,是那些东西的用法用量。
巧儿将东西收起,以后取用东西就无需如此繁琐,想用什么,手上就会出现什么了,十分方便。
收起了这些东西,躺回了床上,巧儿心中也有了些底气。
鬼差的话中不难猜测,这里确实有贾府,也确实是红楼的世界。不过外面的背景确实是真实的历史罢了。这样也好,谁知道曹雪芹杜撰的历史都是些什么,真实的话,至少她还学过历史,再加上那些清穿小说,或是电视剧什么的也看过不少,对事情发展还有些印象。也不会万事一摸瞎。
其实巧儿不是没有想过要自私一点,不去管这个世界如何,按照自己的想法,好好找个人嫁了,后果什么的,都和她无关。可是她做不到,那鬼差早有言在先,这邢家就是为了邢夫人才出现的,要是巧儿不愿意,这邢家就会从这世界消失,自然另有一个邢家出现,当然巧儿可以选择换个身份,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或是回枉死城等待。
巧儿来到这里已有7年,由于上一世的父母早亡,在这里的邢父邢母又对其很好,巧儿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亲身父母,就是那两个小家伙,也是她亲眼看着出生,长大的。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们消失。只能细细谋划,想方设法嫁给贾赦。
此事巧儿有一个依仗,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一般世界都有修正的力量,少了一个角色自然会替补上一个类似的,现在她的未来既然已经定下,就算是为了世界的安定,也必然会让她嫁过去,当然她也不能表现的与原著里的差异过大,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
巧儿是个谋定而后定之人,虽没什么急智,却胜在稳妥。当年她才13岁就可保住父母家产,固然是亲戚的品行还都可以,但也不能否认她的一番谋划,否则,到嘴的肥肉还没有人会推出去的。
现在,巧儿要做的就是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达成那几个目标了。
首先,再过几天,他们一家就要搬出去了,要是原先,巧儿自可谋划一番,作为一个21世纪的新新女性,巧儿所知不少,不管是利用先知的优势投资,还是改良些什么方子挣钱,都是极易的事,但是现在不行了。
现在巧儿的首要问题,是如何才能嫁给贾赦。而据巧儿分析,当时邢夫人只是一个京中小官嫡出的大姑娘,相貌也不怎么出众,家中也不见怎么富裕,嫁妆也不见得丰厚。凭她的那些条件,怎么会入得了贾家老太太的法眼的?在巧儿看来,其关键应该在王夫人身上。
贾赦原配在世时,贾府是大房管着的,贾赦原配去后,王夫人管家,尝到了权利的甜头,自然不想再失去。邢母不善管家之事,并不是什么机密,邢夫人自然也不可能多么的擅长管家,就是巧儿自己,到现在也没能明白管家的那些道道。
古代的管家不是现代人想的那么简单,不光是家里的吃穿用度,还有外面的各种人情来往,结合着政治环境,什么时候近,什么时候远,都是大学问,不是她这个小户出身的可以弄明白的。这应该是王夫人选择她的一个主要原因,而当时贾府的老太太,也就是贾母能同意则应该是因为她的家世了。
邢父只不过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在京中是一抓一大把。而当时贾史王薛四家都是包衣世家,在内务府很有些分量,特别是王家,后辈出色,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更不要说贾府的大姑爷林如海了。这样的权势,如再与豪门结亲,在当时局势下不免太过瞩目,也有结党之嫌,此其一也。
现下贾赦的两个嫡子或病弱或幼小,若与大户结亲,续弦倚仗家势,或许会暗中欺凌前妻留下的嫡子,甚至可能为其将来的亲生子女谋划,造成府内争斗,家庭不和,更甚有性命之忧,此其二也。
综上所述,莫若择一老实本分的,照顾好丈夫,不错了规矩就好,并不指望聪明能干。至于子女,反正已有两个嫡子,只要照应得当,也尽够了。
巧儿现在比较头疼的是要想嫁进贾府,就不能表现的太过,什么机灵劲都不可表现出来,又不想出个嫁就把邢家搬空了,这其中的度可是很难把握。好在时间还比较宽裕,自可细细谋划。
巧儿刚刚做好了决定,就听见外面已有丫鬟婆子起了,知道时候不早了,便也不再睡了。当下唤丫鬟进来。
却说巧儿的贴身丫鬟姓张名唤绢,是邢母的奶嬷嬷——张嬷嬷的孙女,今年年芳12,从巧儿小时就照顾她,陪巧儿一起长大,两人之间的情意自是非比寻常。巧儿也用心的培养她,见识气度都与旁人不同,虽比不上巧儿那出尘的气质,在府中却也是少见的。故早早的许给了邢父的奶兄弟王管家的小儿子王善宝,因主家有丧,就定于3年后成亲。
这张绢昨天忙了一日,乏的很了,得巧儿吩咐,没在外面上夜。惦记着巧儿那里少人服侍,今天天还未亮就起了。刚打了水来,还未到门口,就听见姑娘起了,忙进去服侍。
巧儿收拾好后,又去唤弟妹起身,收拾好了便一起去给邢父邢母请安。
请完安后,一大家子就一起用了早膳。
刚一用完膳,大房那边便传下话来,说是给邢父践行,晚膳在正房用了。
邢父没说什么,点头应下了。回头吩咐邢母收拾行装,自己转身出去了。
邢母继续昨天的工作,收拾东西,挑大件的向那处宅子送去,又找了几个稳妥的在那看守,忙的不可开交。
巧儿还是照常照顾弟妹,等着晚上一大家子用过了晚膳,又忙了几日,寻了个好日子,就搬到了那处宅子里。
那是一处3进的宅院,虽有点小,却也精致,邢父邢母住了正房,又将东边那个院子划给了邢忠,因他还小,就先和以前一样,同姐姐们住在一起,在西园住下。
邢父有两房小妾,也在偏房住下,又安排好丫鬟婆子们,正经的忙了几日。
这日,宅子已是收拾好了,因着白事,只请了大房一家来,一起吃顿饭,算是恭贺乔迁了。用过了膳,邢父和大伯到书房谈事,邢母招待伯娘她们到花园看看。
不知是因为分家的原因,还是什么,大家都可着劲的互相吹捧着,不知情的看见了,还以为是关系多好呢。
送走了大房一家,天也晚了,大家各回各房休息不谈。
第二日一早,巧儿前去请安。见邢母两眼通红,似是哭过,问起此事,又道是风吹着了。
巧儿自是不信,缠着邢母,邢母缠不过巧儿,或是心中委屈无人诉说,到底告诉了她原因。
原来昨天大房前来与邢父商量一事,说是最近有一生意极好,只是近来府中事多,周转不利,加上知道邢父不善经济,恐其坐吃山空,便想邀其入伙。邢母原不在意,觉得有个进项也好,也就应了,直到问及所需银两时,那邢父才不安的说了,竟要5万两之多。邢母自然不愿。问及详情,邢父却只道是到南边采买一些俏手货,再到京城卖了,转个差价。具体采买什么,找谁去采买,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一个愿意,一个不乐意,自然就吵了起来,邢父一气之下到偏房去睡,临走还丢下狠话,要邢母今天准备好银票,过午他要来拿。
邢母又气又急,很是哭了一场。和邢父不同,邢母根本就不相信大房那边,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阻止邢父。
5、第 5 章
巧儿安慰了一会邢母,也觉得此事不太靠谱,可是那是邢父嫡亲的大哥,巧儿也没什么好法子。
而邢母也就是那么一说,古代男女地位悬殊,邢父做了决定,邢母就算不同意也无法,更不可拦着。何况古代重视宗族,要是此事传出,邢母还犯了七出之罪,就是被休也无可辩的。
邢母找出银匣子打开,数出5万两银票,另拿一下匣子装了。因心里不自在,便要叫婆子进来给邢父送去。
巧儿想到前几天才得的那件宝贝,虽不知是否有用,但却想一试,就要了这个差事。
巧儿捧着那匣子,刚一出里屋,趁着外屋暂时无人,拿出那复印机,将那些银票印了出来,又将真的银票收到手镯中。这才唤过婆子捧着,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挥退了婆子小厮。亲捧着匣子进去,将银票交给邢父。巧儿又一味的扮巧撒娇,哄着邢父高兴了,抱着巧儿写了会儿字。到用膳时,拖着邢父去了邢母房中,二人也就此扯过那事,和好如初了。
过了一个多月,邢父很是得意的拿回了二百两银子,说是那生意分得的红利,以后每月都能得二百两的利钱。如此过了半年,这一日邢父又来找邢母拿钱,说是生意很好,想扩大投资,就将家里剩余的4万两银子拿去。
巧儿因要跟邢母学着管家,恰好在场。托现代那从出不穷的诈骗手段的福,巧儿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小小的计量,却碍着身份无法开口。上次的银票用的是假的,没有大碍,这次却因邢父亲自来取,无法做什么手段,心中暗恨。
果不出巧儿所料,那4万两银子一出,那所谓的红利就越给越少,也越给越晚。
到了腊月初二那天,邢父怒气冲冲的从老宅回来,刚走进书房就吐了一口血,然后就昏了过去。吓得随侍的小厮都慌了手脚,幸亏巧儿闻邢父一脸不忿的冲回了府,恰来书房看他,正赶上邢父倒下。巧儿忙交代小厮去请大夫,又让丫鬟去唤邢母,因不知邢父病情,怕随便移动有什么干系,恰好房中有一床榻,原是供邢父休息之用,就让人小心的扶到床榻上,小心看顾。
不一会,邢母赶了过来,见邢父人事不省,悲从中来,却也知膝下儿女尚幼,若无父母看顾,不知将会是何等光景,只得强打精神,一一吩咐下人各司其职,自己亲手照顾邢父。
等大夫到来,邢母等女眷回避,只叫王管家陪着。大夫进去不久,就听婆子传话来说邢父醒了,那大夫又开了副药方子,只说是怒极攻心,一时气晕了过去,不过好在邢父的底子不错,又已将淤血吐出,现在已无大碍,只是还要好好调养。
等大夫走后,邢母唤小厮抓药等等自是不提。
忙活了好一阵子,邢母服侍邢父用了汤药,见邢父已然睡下。便唤王管家进来回话。
那王管家是邢父的奶兄,与邢父自幼一起长大,见邢父如今模样,早已愤愤不平。只等邢母一问,便和盘托出。
原来邢父思量着已进了腊月,年底开销颇大,那利钱已拖了两月未给,便往老宅去寻他大哥。不料利钱未要到不说,还被他大哥奚落了一顿。只说那生意几月前就黄了,至今已是老本赔尽,别说是利钱,就是本钱也分文没有。
那邢父虽读书读痴了性子,却也不是蠢得,那里不知是被大哥欺了去,只叹他天生口拙,又是弟弟,不光说不过人,最后还被其大哥赶了出来。这一口怨气就这么忍着,只到回了家才发作了出来。幸亏巧儿早早的调养了邢父的身体,否则,这一病就能要了邢父的半条命去。
这一年来,巧儿每隔两个月就用那灵泉水化开一粒培元丹,或滴于茶中,或放入花露里给邢父邢母及弟妹服下。因每次的剂量都很少,也没人发觉,这身体就在不知觉中慢慢变好了不少。恰这次就救了邢父一命。
邢父虽体质变好了,但心病难医,还是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等邢父身体完全好了,再去老宅理论时,才发现老宅已经易主,买主也不知卖家去了哪里。辗转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人,原是在那府里的厨房帮工的,因签的是活契,没跟着离开。
那人见到邢父安然无恙很是惊奇,邢父这才知道,因这段时间邢父一心养病,无法出门;邢母为了邢父的身体着想,只求邢父宽心,也没顾得上大房他们,不知怎的传出邢父快不行了的谣言。大房那边一听就慌了神,因为心虚,只遣了个下人悄悄地打听。
那下人也乖觉,花了几天结识新来的一个门房,这天请了那门房吃酒,酒过三旬,就旁敲侧击起府里的事。也和着该有此事,那门房好酒,因这事被王管家骂过几次。昨天晚上是这厮值班,结果又喝了个伶仃大醉,王管家本就心情不好,这下撞到枪口上了,一气之下抄了他的鱿鱼。这人心里正恨着呢,听人问及邢父,只恨恨的说是活不久了,没几天活头了。
那下人一听慌了神,见那门房已醉,只当是酒后吐真言,胡乱应付了几句,就跑回了府。那府中得了消息,不知是无颜见邢父,还是怕邢父死了,邢母前来纠缠,竟将产业卖了,收拾东西跑了。那下人只是个帮工,也不知他们搬到何处,这线索就此断了。
邢父知道以后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邢母百般体贴,加上几个孩子天天来闹,过了不久,看上去好像恢复了,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就不是巧儿能猜得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最让巧儿吃惊的是邢母。家里原就没什么余钱了,邢父又要调养身体,花费不少,那铺子还有两个庄子都是今后生活的保障,不能变卖,邢母将自己的首饰拿出,还变卖了一些,硬是将这个家维持了下去。等邢父身体好了,对自己的万般辛苦,还有那9万两银子,邢母竟一句没提,只是一味劝慰邢父,经过了此事,邢父和邢母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任谁也插不进去。
过了几天,巧儿借口上香还愿,到万华寺上香。上完了香,说是想到处逛逛,只带了张绢一个丫鬟。走到了一僻静处,偏说是要方便,只让丫鬟远远的看着人,自己一个人进了路边的小树林,不一会抱着一个盒子回了来。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快走。等回了邢府,巧儿径直去找邢父邢母,挥退了下人,将事情讲了一遍,拿出盒子,里面装着5万两银票和5根人参,还有一封信。
邢父先看信,只见信上写着自己是一路见不平的人,知道了邢家的事,很是不平,从邢父大哥家盗出这些东西还给邢父,下面写着知名不具。
二人又看那人参,只见五棵人参都是长得有头有手有脚,像似个人形,都有一斤多重,邢母惊道:“这么重的人参,莫不是有千年了?这可是有钱也没处买的,莫不是祖上传下的。”
邢父点头,若信上所言是真,那东西是从大哥处得的,必是邢家祖上传下的东西,偏自己不知道,邢父心里有些不自在,让邢母将东西收好,说是去好好敲打了一下下人,径直出去了。
到了晚上,邢父邢母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想不出此事有什么问题,就是有人想陷害邢家,也不必拿这些东西做陷阱吧,只好当做确有那行侠仗义之辈了。
其实,这是巧儿的一点小计策,虚构了这个人出来,就为了将那五万两银子拿出来。其实,只要是经那法宝做出的假货,巧儿都有一丝感应,不管是那东西的位置,还是让那假货消失,都在巧儿的一念之间。
当初那五万两银票给出去后,就一直在大房那里呆着没动,这也是巧儿知道是骗局的原因之一。可巧儿年纪小,又没什么证据,没法阻止邢父他们上当,白白丢了四万两银子,好在还有5万两银子。
大房走的时候,巧儿是知道的,连现在他们在哪巧儿也知道,只是不想那家得了好处,又怕那银票突然消失引出什么事来,只等他们离京城远了,安定了下来,就算银票没了,也想不到他们身上来,就没有声张。等事情过了两月,一天晚上,巧儿白天多喝了两杯茶,正半夜醒来起夜,正好让假银票消失了。
6、第 6 章
邢家得回了这些银子不久,邢父就上邻县买了好些地,因那银钱来的蹊跷,邢父邢母也不敢声张,都是悄悄的进行,外边不知道的只知他们指着那两个庄子,日子就那么慢慢的过去了。
巧儿又费尽心血的引导着邢父邢母在外城买了几处房子,平时租给外地的商贩,或是上京的书生,每年光租金就有两千两银子,若是大比之年,收获更多。又磨着邢父邢母在小汤山山脚处买了几块带温泉的地,慢慢的盖了几个庄子,只在冬天里种些瓜果蔬菜,除去供给邢府用的,余下的就卖给酒家,每年竟有两三万两的进项。
当时有权势的有温泉庄子的也不少,在那里修个暖房种点名贵花草的也有,只没人用它来种菜罢了,此事出了以后,人人都觉得此事没什么难的,便是那有条件的也不会像邢家那样,将庄子全修成暖房的样子种菜,也不过单修一两处稍种点菜供自己吃罢了,并没有影响邢家的生意,自然也没人关注这第一个吃螃蟹的,让巧儿这个穿越女继续隐藏了下来。
到了康熙21年,邢家除了孝。一天,邢母将巧儿叫来。
“双儿呀,前几年家里有事,娘也没好好教导你,如今你也大了,除了女红,管家,也该学着些后宅之事了。你今天先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从明天起,你每天上午来我这里学习一个时辰。”
第二日用过早膳,巧儿来到邢母房中,邢母早已呵退了下人,在房中等候,教导巧儿辨别各种衣料,以及可在衣料上做什么文章。巧儿从此也多了一门功课。
巧儿学了有半年,这日邢母忽感不适,请了大夫来看,却是有喜了。巧儿知道这该是自己的那个小妹了,原著中她好像一直没有嫁出去,如今有了她,结局必不同了。
邢父恰好出外访友不在家,等回了家,得了消息,喜不自胜,多发了一月的月钱。问候了邢母,见邢母一切安好,只是有些渴睡,吩咐下人好好上心,便去书房安睡。
邢父原有两个妾室,因上次出事时,言语有些不好。等邢父好了,就打发她们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许出来,每日里只是念经抄书,已有两年未见邢父面了。这日,听说了邢母有孕,原以为自己可有出头之日了,却不料邢父早已将她们置之脑后,半点也想不起来。
这二人心中只恨邢母,竟将半生积蓄拿出,收买了一个婆子,在邢母临盆时动手脚,妄想一尸两命。幸亏邢母早有安排,被抓了个现行。
邢父大怒,将她二人发卖了出去。只邢母到底还是伤了身,以后不易有孕。
时间慢慢的流逝,巧儿渐渐地长大了,成为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皮肤光滑细腻,摸上去让人爱不释手,加上她气质高雅,与众不同。
邢母担心巧儿的相貌惹出什么事端,这几年都没让巧儿出过门,家中下人也严加约束,禁止他们将小姐的事说出去。
邢母一直在给巧儿相看人家,只可惜以前邢母结识的人家大都和邢家一样败落了。邢母又不肯委屈巧儿,相看了几年也没一个中意的。
到了康熙28年春,一日,邢家来了一位官媒,为贾赦求亲。
邢父邢母不想女儿嫁入小门小户,也不愿巧儿去给人做填房,当后母,一口回绝了。
巧儿是过后才听说的,知邢母回绝了,也没说什么,想着这事也没这么容易了结。果不其然,那贾府又托人找了几次,或是巧儿年龄确实大了,又没再好的人家,邢母问了巧儿的意见,巧儿自是同意的,邢父最后还是答应了。这样婚事就算定了。
接下来就是定亲。两家交换八字,请了算命先生算吉利否,都说是天作之合,八字极合的,双方又交换了庚谱,定下今年秋天办喜事。
然后是纳亲,选定了一个黄道吉日,贾府送来了聘礼、聘钗、婚书,来求婚,即所谓过大礼。虽是填房,那聘礼确是极体面的,一般人家娶正妻也不过如此了,邢父邢母很是满意。
等过了大礼,贾府就忙着收拾新房,准备喜宴等等。
邢家则忙着准备巧儿的嫁妆,巧儿带着丫鬟忙着绣嫁衣,盖头等。邢母收拾出前些年存下的那些名贵布料,上好的皮毛,古董玉器,又让人打了各式各样的银饰,金饰和玉饰,一一查点,寻那好的,喜气的给巧儿作陪嫁,满满的收拾了六十四台,另让人将那人参拿了一棵出来,又给巧儿两万两银子压箱底。此外,还陪嫁了两个庄子,一个在小汤山,只出产些蔬菜瓜果,每年有三四千两银子;另一个在直隶,大约有八百亩,每年也可得银两千多两。
巧儿只觉得东西太多了,希望邢母能稍留下些,被邢母拒绝。直言嫁妆多少是巧儿的脸面,那贾家是高门大户,怕巧儿的嫁妆少了让人瞧不起。又悄悄的告诉巧儿,当年她出嫁后,她外祖母还给了她十万两银子当做私房。
巧儿得了消息吃了一惊,不过过会子也就明白了。原著里说是将邢家全给邢夫人当陪嫁,其实只是明面上的,邢母必是将那些私藏的体己交给了邢忠。难怪巧儿奇怪,古时人们重男轻女,这邢家怎么反其道行之,就算给邢夫人挣面子,也不该将邢家都搭了进去,至最后落得全家靠邢夫人过活。
巧儿知道此事,吃惊于邢母的心思紧密,瞒得紧,这么多年竟一点风没漏。又想到那年邢母变卖首饰,陪嫁,更觉得邢夫人手段了得,越发不敢小瞧古人。
等巧儿的嫁妆忙得差不多了,婚期也渐近了。每日里得了空,不是邀两个妹妹赏花,或看邢忠读书写字,就是到邢父邢母处谈天说笑,联络感情。
巧儿很注重和家人联络感情,平时没事就亲下厨做几个小菜,奉于邢父邢母。又因邢家弟妹幼时,正赶上家里有事,邢母忙于家务,对孩子难免疏于管教,那几个都是巧儿带大的。每个都是手把手的带到了五六岁,那邢莲邢忠邢梅每个都是三岁启蒙,由巧儿教导三字经,百家姓等等。
邢忠五岁搬了出去,邢父给找了个书院上学,书院的院首有一益友张观,原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因身体有恙告老在家,平日里无事就到书院逛逛。巧儿早给邢忠吃了一粒七窍玲珑丹,邢忠自不是原著中那不学无术的样子,说不上举一反三,也是聪明伶俐,加上巧儿教导有方,非但不仗着师长的喜欢生事,还时时关爱同学,有那家境不好的同学,也时不时的接济一二,很得先生们的喜欢,被张观收为了关门弟子,平日里的时间竟是满满当当。
巧儿平日里常送些点心补汤给他,虽和巧儿每日相处时间不多,但姐弟之间的感情却越见深厚。知道巧儿将要出阁,同师傅请了几日假,跟着邢父忙来忙去,见了什么好的,都给巧儿送来。
邢莲邢梅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得巧儿平日里教导着,最是舍不得她去。二人自得了消息,就与巧儿形影不离,很是缠了巧儿几日,夜晚也缠着要睡在一起。
等到迎亲前一日晚上,邢母赶了邢父去书房,自己拉着巧儿回了上房。
7、第 7 章
二人并排躺在床上,邢母拉了巧儿搂在怀里,轻抚着巧儿的头发。
“我的儿呀,你从小就懂事,乖巧可人,稍大了点就帮着照看弟弟妹妹,竟没让我操一点心。看看我儿这通身的气派,天下竟是少有的,只可惜了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要是生在别处,也能找个好人家。只我们这不上不下的,偏苦了我儿。”邢母伤感,不禁落下泪来。巧儿只摇头不语,伸手为邢母拭泪。邢母不禁搂着巧儿大哭了一场。
二人哭毕,邢母收拾情绪,给巧儿讲解起一些事来。
“儿呀,爹娘给你找的这门亲虽有不如意处,却也是尽了我们的心力了。这皇城边上,天子脚下,有头有脸的人家是多如牛毛。你身段高挑,相貌出众,气质高雅,娘以往只拘着你,不让你出门,也没让你见过客,不为别的,只怕你这相貌惹祸。这京城里,皇亲国戚众多,那些个满人又没个善茬,见你长的好,难保不强要了你去。要是有个名分也就罢了,只我们是汉人,又没什么背景,朝廷有律,满汉不能通婚,他们抢了你去,也就是个通房的命,任你是个天仙儿,也不过是一时的光景,等他们撇开了手,还不知要受多少的委屈。要是给你找个小门小户的,到是门当户对,可娘又觉委屈了你,又怕他们护不住你。难得这贾家,虽只是包衣出身,确祖上立过大功,封了个国公。这样的人家,虽是填房,对你也是难得的好人家了。”
“你父亲已着人细细打听了贾府的情况,你只仔细听了。那贾家分宁国府和荣国府,两府主人原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宁公居长,生了四个儿子。宁公死后,贾代化袭了官,也养了两个儿子:长名贾敷,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只剩了次子贾敬袭了官,后贾敬放弃世职求仙学道,将爵位传给了贾珍,平日里只顾着炼丹打坐,其他事是半分不理的。贾珍这人看着就是个不着调的,只一味的贪酒好色,你只远着他些罢了,横竖不在一府住着,又是外男,只要面子上过的去也就是了。”
“再说荣府你听,自荣公死后,是你公公贾代善袭了官,你婆婆是金陵世勋史侯家的小姐,膝下有二子一女,长子贾赦,次子贾政都不是史夫人所出,是妾室所出。长子贾赦生母于氏原是贾代善的通房丫鬟,史夫人进门没两年就升了姨娘,生下贾赦后,大出血死了,被老夫人抱去养在身前。次子贾政生母是史夫人的丫鬟,是于氏死后才来的。那时,两人成婚好几年了,史夫人一直没有孕,见老夫人又要给贾代善屋里放人,就抢先将自己的丫鬟开了脸,后生贾政时也大出血死了,史夫人就将贾政抱到自己屋里养着。他们从小就没了娘,又都放在史夫人名下,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史夫人的亲子。这事是你父亲好不容易打听来的,你只心里有数,万不可说出去。”
“你那婆婆命里无子,只最后生了一位小姐,就是你的小姑贾敏,年芳10岁,你婆婆拿着当眼珠子似的,你进门后要小心相处。”
“你要嫁的是长子贾赦,贾赦大你10岁,原娶的是内阁侍读学士苏家的小姐,生了二子,长子贾瑚,今年7岁,次子贾琏,今年3岁。那苏氏是个没福的,荣公夫妇过世时她还不知自己有了身子,一场丧事下来,差点小产,后来那孩子一生下身体就不好,一直用药养着。到了怀次子了,又赶上你公公过世,拼了命生下孩子,自己到去了。如今这两个孩子都在你婆婆那里养着,你嫁过去最好少搀和他俩的事,没得惹了一身腥。”
“次子贾政娶得是王家的嫡女,二人只有一子,名唤贾珠,今年4岁。那贾家这三年来一直由王氏管家,你进门后不要和她争权。这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关系非比寻常,何况这些大家族手段了得,不是你能抗衡的了的。”
“贾府人口还算简单,另有三位姑奶奶早已出嫁,又不在京城,那史夫人自贾代善死后,将一干妾室送往金陵老宅,你嫁过去后,只要应付这几个人就好。”
“你公公临终时,上一遗本,皇上因恤先臣,虽让贾赦袭了官职,还额外赐了这贾政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说是你公公的意思,其实是史夫人的意思,那史夫人偏向小儿子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就是现在还是由二房住了正房,将贾赦赶去原来荣公养老时的院子,你们的新房听说也在那,只是在正房成礼罢了。”
“娘没和贾府的夫人们相处过,也不知她们的品行如何,这些只是打听来的,你只心里有数,将来如何处理其中的关系,就要自己好好把握了。其实,贾家的情况和你外祖家和祖父家都有些类似。”
巧儿好奇,便追问邢母,邢母无法,只得将那些往事讲些巧儿,也指望她能从中吸取点教训。
“你外祖母也只有娘这一个,当年她生娘的时候伤了身,再也无法有孩子了。为了子嗣,你外祖父是妾室通房不断,娘有好些个庶兄弟,到最后活下来的没几个。姊妹倒是没有一个站住的,因此娘幼时很得你外祖父的疼爱。”
“你外祖母那些年只顾着后宅的斗争,忽略了娘,没好好的教导娘,等你外祖母回过神来,娘也好议亲了。因着娘不擅长管家,你外祖母就给娘找了你父亲。再后来,家里出了事,你外祖父一病就去了,你外祖母将暗地里的生意收了收,全部变卖了,得的钱全给了娘,自己没几天也跟着去了。你那几个舅舅扶灵回了老家,也与我们没了来往。”
“你祖母邢家老太太是个手段厉害的,邢老太爷虽有不少妾室,却只有两个嫡子,连个庶女也没有。你别以为你父一直很得你祖父的宠,那是近几年才有的事。听你父说,当年你祖父一心往上爬,只在朝堂上用心,后宅之事一概不管。你大伯父与你父相差13岁,你父亲几乎就是你大伯看大的。那时,你祖父最看重的是你大伯,而你祖母比较溺爱你父亲。后来你大伯娶妻生子,邢家又遭受了这一场,你祖父和你大伯一下成了个白身,偏你父亲却好端端的当着那翰林院修撰。虽说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变动,可必定还是有那么一官半职的,你祖父便将全部希望放在了你父亲身上。你大伯心里不平,也就有了那一场祸事。不过,自古祸福相依,此事出了也好,不然我们哪有现在的逍遥日子。”
“但只一件不好,自古这做媳妇的能否在婆家挺起腰来,与娘家的兴衰关系重大。咱家本就是小户,又没个亲戚依靠,只能指望你弟弟了,好在他读书还算用功,将来要是有个一官半职,也能给你们姐妹做个依靠。”
“这些你只自己好好把握,以后慢慢想。现在时辰已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可不能影响了妆容。”巧儿听了这些辛密,哪里就睡得着,又怕邢母着急,只得闭了眼装睡。
邢母一下下的轻拍着巧儿,不一会儿,巧儿竟真睡了过去。
第二日正是黄道吉日,一大早,邢母就将巧儿叫起,亲自为其梳洗打扮,又寻一全福婆婆,为其开脸画眉,涂脂搽粉,等巧儿换上嫁衣,盖上红盖头。那贾家迎亲的队伍也来了。
巧儿拜别了父母,由丫鬟扶着上了花轿。
轿子在城里走了半天,终于到了贾府。
只听得锣鼓震天,鞭炮齐鸣。巧儿由着丫鬟扶下轿来,接过同心结,任贾赦牵着红带走进堂前。
在堂前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对拜,然后鼓乐齐鸣的送入洞房。
巧儿独自在喜塌上等了许久,才听见一阵喧哗声,料是贾赦来了。
那贾赦进了新房,手持如意秤,挑起了盖头。
巧儿抬起头来,飞快的瞄了贾赦一眼,只见一位中等身材,相貌平和中正,身上略微有点发福的男子,两眼发直的看着自己,不禁害羞似的低下了头,只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再看那贾赦,从盖头掀起就呆在那里,两眼发直,满脸的傻笑。众人取笑了半天,渐渐也就散去了。
8、第 8 章
二人等众人散去,喝了交杯酒,吃了点酒菜,贾赦拉着巧儿的手便要安歇。
巧儿早知自己的命运,也没什么抵触,只低眉顺眼的任贾赦作为。
贾赦一握住巧儿的手,就不舍得放开,心中只一个念头,我以往那些日子都白活了。
也不怪贾赦把持不住,巧儿一直喝着灵泉水,不时还吃一粒培元丹,身体是一点杂质也没有,那皮肤比婴儿的还细腻光滑,更有淡淡的体香,似有似无的撩拨人心。
这一夜,贾赦是欲罢不能,巧儿初夜,本就辛苦,哪受得了这么多次。只好泪眼婆娑的看着贾赦,又软语相求。那贾赦哪经得起这个,糊里糊涂的就应了下来。反应过后,没得食言,只得抱着巧儿睡了一夜。
巧儿睡着以后,似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定神去听,那声音充满了无限的威严,冷酷。声音介绍道,自己是这世界的规则所化,巧儿嫁给贾赦,完成了一项任务,奖励与规则交谈一次,可问三个问题。
巧儿想了一下,问道:“那个不可更改贾府结局是什么意思,是贾府所有人的结局都不能更改吗?”
规则回道:“东府是贾府,西府也是贾府。”
巧儿又问:“红楼中许多女子下场十分凄凉,她们的结局可以更改吗?”
规则又回道:“你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改变了她们的将来。”
巧儿见规则总是不好好回答,而且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索了一会,问道:“这个世界是基于什么构成到?”
规则回道:“林黛玉的泪,贾宝玉出家,雍正即位。”说完就消失了。
巧儿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对以后也有了一定的规划,不一会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日清早,二人起身,由着丫鬟婆子收拾,两个婆子收拾好床,给二人道了喜,去和贾母复命。
贾赦收拾完毕,见巧儿还在那里梳头,不觉看痴了。见巧儿往脸上扑了粉,又打了腮红,正拿了眉笔,准备画眉。不觉意动,想起了画眉的典故来,亲拿了眉笔过来,为巧儿画眉。
二人很是一番郎情妾意的,直到时候不早了,巧儿起身挑了一件大红的外衣穿了。贾赦看了,只觉得衣服不好,遮掩了巧儿的婀娜身材,让她换一件。巧儿只说时间不够,也不去换,只催着贾赦。
等到了贾母房里,给贾母敬了茶,贾母将一老坑的翡翠镯子给了巧儿。后又将王夫人,贾敏等人介绍给巧儿,几人见了礼,巧儿将往日自己做的荷包等分给众人只做见面之礼。
略坐了一会,贾母推说乏了,众人各自散去。
贾赦携了巧儿回了院子,巧儿又换了一件嫩黄色的衣衫,重新梳洗了,待贾赦将贾瑚,贾琏叫来,给巧儿磕了头。巧儿见两个孩子生的可爱,却有些单薄,那贾瑚身子更差,看上去只像是四五岁似的。两个孩子磕了头,仍回贾母处。
又有六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媳妇来给巧儿见礼,巧儿知道这就该是贾赦的通房妾室了,斜睨了他一眼,脸上似笑非笑的,贾赦只顾着低头喝茶。那几名女子给巧儿见了礼,依次的捧了茶来,巧儿也没多说什么,也没难为她们,将茶一个个的接了,又每人给了一只银质的朱钗,就打发她们下去。
巧儿出嫁时并没有要什么陪嫁丫鬟,贴身服侍的只带了王善保家一家三口和张德家二人,张德家的原是巧儿的贴身丫鬟,补得是王善保家的缺,巧儿婚期前一月,给二人办的喜事。
巧儿和贾赦回房休息了一会,王善保家的进来回道早膳送来了。二人起身,张德家的进来服侍巧儿,贾赦那边也有一人服侍,巧儿发现是贾赦的一个妾室。巧儿也没说什么,收拾好了就出去了,也未等贾赦。
等贾赦进了饭厅,巧儿已在位子上坐好,一边站了几个女子,全是贾赦的妾室。二人用膳时,那几人这个给贾赦夹一筷子小菜,那个给夹一筷子火腿丝的。巧儿只低头吃饭,似是没见到一般,倒是贾赦有几分不自在,让那几个女子下去,自己胡乱的吃了些。
等着吃完了饭,用过了茶,各处服侍的下人来拜见新奶奶,打头的是贾赦的乳娘----顾嬷嬷。那顾嬷嬷进来见礼,刚一拜下,巧儿就上前扶起,将顾嬷嬷扶到一边的椅子上让其坐下。顾嬷嬷将大房的账本,钥匙等交给了巧儿。巧儿假意推辞了两句也就收下了,回头叫王善保家的将账本等收起。其他的人一一介绍自己,巧儿训了他们几句,又给他们每人多发了一月的月钱,这一日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开了祠堂,二人共同祭拜了祖先,将巧儿的名讳填在族谱上,在贾赦的名字旁,填上“贾赦续妻邢氏”几个字样,这样巧儿也就正式成为贾家人了。大家族的规矩多,这一折腾一日又过去了。
第三天,正是巧儿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巧儿便起了,先到贾母处给贾母请安。贾母只问了几句,又说回门的礼太单薄了,又给添上了几件东西,就让她回来了。
巧儿回了房,用过了早膳,就催着贾赦回了邢府。
马车很快就到了邢府,邢府正门大开,马车直接使了进去,更有那腿快的下人小跑着给邢父邢母他们送信。
巧儿一下车,邢梅第一个冲了过来,扑到巧儿怀里:“姐姐,姐姐,我好想你!”
巧儿回抱住她道:“姐姐也想你!”她抬头一看,邢母正站在不远处抹眼泪,身后跟着邢莲,邢父和邢忠站在一旁站着,见巧儿看来,笑着点了点头。
巧儿紧走几步迎上去“母亲,你哭什么?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邢母抱住巧儿左看右看,“我的儿,看这气色还不错,可见没受什么委屈。”
邢父在一边劝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况女婿第一次来,也不让进屋去,在院子里站着做什么。”
一旁的贾赦见状急忙上前拜见邢父邢母,又有邢忠邢莲邢梅上前拜见姐夫,一家子乱拜了一气。等各人都理清了,邢父携了贾赦邢忠去往书房,邢母带着三个女儿往后宅去了。
巧儿陪着邢母去了自己原先的闺房,见屋里的摆设什么的都没变,一如她出嫁前一样。
巧儿这儿摸摸那儿摸摸,像离开了很久似地,半晌才道:“母亲,我以前在家里也没什么感觉,谁知道才离开几天功夫,现在看着哪儿都觉得亲切,想起以前和姐妹们一起玩耍,好像上一辈子似的。”
邢母看着巧儿同两个妹妹玩笑了一会,赶了她们回去,拉着巧儿的手,低声询问巧儿在贾府的生活。
巧儿只说一切安好,又说了几件同贾赦之间的趣事,邢母便放了心。
邢母又伺机传授了巧儿一些夫妻之间相处的小窍门,又说道:“你嫁到贾府那样的地方,要学会隐忍,不能锋芒太盛,也不能太低调,听说那府里的下人们惯是捧高踩低的,心要细些,嘴再甜点,先兜住姑爷的心,再服侍好老太太就行了。再者趁着你们新婚燕尔的,早点生一个孩子才是正经……”
巧儿点点头,“母亲提点的是,只是这事……”巧儿面上有了一丝难色。
9、第 9 章
邢母见了大惊,忙问起缘由,巧儿只低头不语,邢母只急的在屋里乱走,连声催问,巧儿这才说起。
原来巧儿嫁进贾府之后,也算了了一件大事,正细细琢磨以后的事时,忽记起一事。
原著里邢夫人可是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是断断没有什么不足之处的,料想原著里的也该是如此,却迟迟没有个一男半女的傍身,却不知原因是什么。
巧儿一是喜欢孩子,二是不想因为没有生出孩子,让人诟病。原以为是后宅内斗的结果,后又想到都说原著里的贾赦是色中饿鬼,每日里只和丫鬟美妾厮混,却只有贾琏迎春一子一女,太不合常规。就算内宅斗争的厉害,也不该这么多年都没个一男半女出生,莫不是根子在贾赦身上?只这事又不好对别人说,也没法证实,巧儿思来想去,这事也只能指望邢父邢母了,便有了上面的一番作为。
巧儿告诉邢母,说自己发现贾赦美妾通房不知多少,从除孝算起,也有两年,他的原配早就死了,那屋里没个主母,也没人送什么“避子汤”,偏没一个有喜的。
邢母听了若有所思,只告诉巧儿不要心急,这事她会和邢父商量,事情总会有个结果的。
巧儿点头称是,二人又说了会子话。直到丫鬟来请,说是酒菜准备好了,便闭口不言。
二人径去赴宴,只见邢父邢忠和贾赦早已在桌旁等着,见他们来了,邢父一顿埋怨:“这大姑娘又没嫁远,不过一个城里住着,你要想女儿了,打发人去请,或是自己上门看看,左不过半个时辰的事,哪来的这么多话,让我们好等。”
古代男女大防,邢莲邢梅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与贾赦见一面也就是了,万没有同桌用膳的礼,早已在旁边另设一桌,拿屏风挡在中间。
因今天是新姑爷上门,邢父只道没什么讲究,他上了年纪,又自持身份,不肯多劝人吃酒。偏邢忠虽幼,饮不得酒,却让下人给上了香茶,以茶代酒,灌了贾赦一个伶仃大醉。
贾赦喝的头晕眼花,喝了一碗醒酒汤也不抵事,在邢府找了一屋睡下,直到时候不早,将近用晚膳时才起。
那贾赦醒来,见时辰不早,忙吩咐下人备车,自己胡乱梳洗了,出门寻巧儿。
巧儿和邢父邢母告别,上了马车,因贾赦酒还未醒透,又怕吹了风头疼,也一并上了马车。因时间不早,马车赶得急了些,贾赦在车上便有点不舒服,只在车上闭目养神。耳边听得哭泣声,抬眼一看,见巧儿在那里掉泪,不觉有些心疼,便道:“好了,别哭了,仔细伤了眼,横竖两家离得近,你要是舍不得岳母,过几天我休沐,再带着你回去也就是了。”
“浑说,哪有出嫁的女儿老往家跑的,让人知道了岂不是我的不是,我不过一时感慨罢了,要你拿这些好话来哄我,只别哪天我用着老爷了,你又推三阻四的不去就好。”
贾赦忙赌咒发誓,又趁机搂了巧儿在怀,只悄声说些甜言蜜语的,引得巧儿锤了他好几下。
这二人只在车上纠缠,马车却已到贾府,二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下得车来,先去贾母处回话,只说笑了一会儿,就到晚膳时间,贾母留二人用过了晚膳,又说了会话,方放他们回去。
再说邢母等巧儿走后,心里有事,拉了邢父回房。
邢父一进房便道:“你就放心吧,咱这个女婿我看着还算好的,女儿嫁过去吃不了亏,只等着享福了。”
“放心?要真能放心就好了。”说着将巧儿的话说了。
邢父听了不语,过了一会儿,吩咐邢母道:“此事我心里有数就是了,只是那姑爷早有二子傍身,若真的长久没孕的话,别人必疑是女儿身体不好。”
有想了一下说:“这样,为了安心,我让王总管出去寻一擅长此道的大夫,等哪日女儿回来,悄悄地领了进来,先给女儿瞧瞧。若女儿没事最好,若有个什么,开个方子调养下身子也是好的。姑爷那里再看看,说不定是女儿多想了,不定年底就有喜事也未可知。”邢母点头称是,自去寻医不提。
贾府这边,三日的热闹已过,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巧儿重新收拾了新房,吩咐人在房里摆上些吊兰,香草。又将那些摆阔的,金的银的老东西都收了起来,又搁了些玉器,古玩之类,还有那些大红的床上用品也叫人换了,换上了粉色的柔和温暖的颜色,一切以舒服为主,好看为辅。贾赦头天回来还以为走错了门。
巧儿每日早上都先于贾赦起来,等贾赦醒来,先给他喝一碗热汤,一则滋润一下胃,二则离早膳还早,略垫点。然后服侍贾赦梳洗,竟不假手他人。最后去贾母处请安,服侍贾母一日三餐,或哪日贾母高兴,陪她一起用了,或是等贾母用过后再回自己房中和贾赦一起用膳。
平日里贾赦没事在家,两人之间谈谈风花雪月,家长里短的夫妻私话,绝少提些金银公事之类。又时不时的亲自下厨做些补品饭菜的给贾赦,也给贾母,贾瑚和贾琏送去。
巧儿将贾赦服侍的无微不至,饮食起居无不亲自过问,四季衣衫,总是提前张罗,从颜色到布料款式,无一不亲自挑选。贾赦所佩戴的荷包、香囊、扇套,都是巧儿亲手所绣。贾赦若有一日没歇在巧儿这里,就浑身不自在。况巧儿姿色出众,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拟的,又在床第之上放得开,二人夫妻生活也算和美。贾赦对巧儿是越来越爱了,也忘了那些姬妾,只巧儿身子不方便时,才去哪处歇歇罢了。
巧儿自也没忘记贾赦的那些个美妾,那六位姬妾,有二人是他原来的丫鬟,一人是贾母所赐,二人是原来苏家小姐的陪嫁丫鬟,都是过了明路的老实人,只最后一位是府里丫鬟,自己勾搭上的贾赦,每日里就她会来事,常给巧儿找些麻烦。后被贾赦训了几次,才安分了。
每日里,只要贾赦在家,就不让她们上来,等贾赦不再时,才传她们上来立规矩。别处也不为难她们,亦应供给无半点克扣。
巧儿心里也很矛盾,她原就对贾赦有意见,并不喜欢他。只是现在的贾赦还没有书上写的那些毛病,而且对自己很好,巧儿虽是虚情对他,他却是真意对巧儿。人非草木,岂会无情,巧儿心乱了,最后只得发誓,给贾赦几年时间,若他果然一直一心对自己,就将真情许了他又如何。
此后,巧儿对贾赦也多了几分真意。二人你爱我敬,房中又没多少事,过的何等逍遥。
如此过了几月,人人都称赞巧儿温柔善良,进退有度。与贾母,王夫人相处的都好,对贾瑚贾琏也是万般关爱,事事精心,比之亲的也不容多让,处的久了,也生出几分感情来,只是和贾敏处的不怎么好。
贾敏原就是一位心高气傲的人,看不起巧儿的出身,总觉得巧儿小家子气。又觉得巧儿是故作贤惠,其实是包藏祸心,只冷眼看着,对巧儿不冷不热的。
巧儿因为贾敏是林黛玉的母亲,很是仰慕,总想和她多处些才好,只是如今见贾敏这样,也不再强求,就是贾敏行事有些太过了,也不生气,心中只想着,横竖再过几年贾敏就嫁出去了,平日里多让着她些也怎么样。
10、第 10 章
这一日,巧儿服侍贾母用过晚膳,贾母留巧儿和王夫人说话。
“老大家的,论理呢,你们是大房,又是袭了爵的,这家呢原该你当,只是你初来乍到的,有些事还弄不明白,咱们这家大业大的,怕一时乱了分寸,再惹出什么乱子让人笑话,这才让你弟妹帮衬了些日子,如今你人头也熟了,各处的章程也都有了,往后呀,也该你弟妹享享清福了。”
那王夫人听了此话,心中暗恨,偏她城府深,面上竟一点也没显露出来,口中只道:“老祖宗说的是,回头我就让人把账册送来。”
“老二家的说的不错,事情就这样定了。”贾母拍了板。
巧儿知道贾家的猫腻,那就是一摊子烂账,怎肯接了去,只是推辞道:
“老祖宗想抬举我,原不该推辞,只是我本是小户出身,老祖宗也知道的,我家原没几个亲戚,做姑娘时也没几处走动的人家,现都要进腊月了,一应的安排,来往人家的年礼等等总没个数,要是事事烦请老祖宗,不说搅了老祖宗的清净,我自己脸上也没脸不是。不如还是由弟妹管了,我在旁搭把手也就是了,只是又要委屈弟妹了。”
“嫂子说的哪里的话,老祖宗说的是,还是你管着,我在旁帮衬着就是了。”
“不,还是你管着吧,……”
巧儿和王夫人互相谦让了一会儿,贾母只在一旁看着,过了一会儿,忽拍手笑道:“好,这才是诗书礼仪之家该有的,往日里听说哪家的妯娌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更别说是管家权了,再看看我这两个好媳妇,我这心呀,别提多受用了。好,好,好呀。”
巧儿见贾母高兴,又凑上去说笑了几句,只是这管事一职到最后还是由王夫人得了,巧儿从旁帮忙。
王夫人心里高兴,面上不显,只是问巧儿道:“这是嫂子谦让,谁不知嫂子管家是一把好手,只不拘那处,我有什么做不好的,嫂子只管提出来就是。”
“我哪有那个本事,只是想着别给弟妹添乱也就是了。这样吧,今天和老祖宗讨个恩典,将我们房里一干事情揽了下来,其他的还是由弟妹处置,老祖宗你看可好。”
“这样也好,万没有弟媳妇当着大伯家的道理。”
“既然老祖宗答应了,那我就再放肆一回,有一事,还望老祖宗再疼我一次。”
“什么事呀,要是没理的,我可不依。”
“是这样的,我是想着这平日里但凡有用钱处,老是麻烦弟妹,也不便宜。不如先将大房一年的日常花费提出来,这一来吗,我先练个手,老祖宗也可看看我的本事,二来嘛,老祖宗也是知道的,我家老爷近年来迷上了古董字画,每看见什么好的,必回府里拿钱,这弟妹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给了,府里银钱吃紧,不给,又得罪了大伯,不如一年定下个数,我帮他拿着,他若要用,只管来问我要,也省的弟妹左右为难,老祖宗你看怎样?”
贾母笑道:“我看还有个原因吧,剩下的正好给你买酒吃了,可是否?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祖宗的法眼,老祖宗看这事如何?”
贾母没说话,回头对王夫人说道:“老二家的,你看这事如何?”
王夫人一来是真给贾赦闹得不轻,想摆脱这个大麻烦,二来巧儿没和她争权,她得还巧儿个面子,自然也没二话。
贾母又想了一会儿道:“好吧,这事我就准了,只一样,要是到时候银钱不够使了可不许来我这哭穷。”
“如此就先谢过老祖宗了,老祖宗您就放心吧,绝不会如此的,就真是一时不凑手,我也没这个脸来不是。”
“说的也是,还有一样,这一年该给多少,你可有个数?”
“老祖宗,这各房里的花费早有定数,只老爷那里,还是请老祖宗说个数,多少我们都受着,就是老爷嫌少,也怪不到我头上不是。”
“说的也是,这样吧,以往咱府里一年能有十万两的进项,每年呢,这大房花费也差不多有二三万两银子,这样吧,一年给你们三万两,不够就自己填上,多了的也可自己留下。”
“好好好,用不了这么多,一听就知道老祖宗偏心我们呢,只怕弟妹听了要嫉妒了。”
王夫人只笑道:“就听老祖宗的,万不敢有什么意见的。”
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见贾母有些疲累,二人便告辞了去。
一出贾母的院子,巧儿就叫王善保家的跟着王夫人,将银票取回。王夫人虽不愿,奈何前几天正好各处的收益都送了来,也没什么借口,只得给了。
再说贾母,等巧儿和王夫人走后,招赖嬷嬷进来,将此事一说,不解道:“你说这老大家的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分家不成。”说到这里,贾母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眼神也狠厉起来。
那赖嬷嬷给贾母倒了一杯茶,说道:“依老奴之见,应该不是,虽只相处了几个月,但也看出大太太为人处事很是守规矩,再说大太太这人也没什么心眼,有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应该就如太太说的那样,老祖宗多心了。”
“但愿如此。”贾母道。
当然同样的问题,王夫人也和周瑞家的商量过,却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谁让巧儿的演技太好了呢。
巧儿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她只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贾府有很多事都是巧儿不习惯的,巧儿才不想委屈自己,正好趁这个功夫,将大房这里做些变动。不过,在此之前还要把贾赦搞定。
巧儿让人传信,说是自己有事找贾赦,让人去将贾赦请来。
趁着贾赦没来的功夫,巧儿先整理一下情绪,想一下说辞。
巧儿原没做此打算的,必定要是一个不好,贾母当场翻了脸,认定自己有意分家就麻烦了。古代等级分明,当长辈的就是打杀了小辈,只要是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
自己当时只是想法子好推了管家之职,却让她发现贾母和王夫人之间好像有什么分歧,料定贾母应该不会选此时和她翻脸,就赌了这一把,万幸她赌赢了。
巧儿知道,这也就是现在,自己是新妇,贾母,王夫人等给自己几分面子,贾母应是想扶植自己与王夫人打擂台,不想给自己个没脸,才依了自己。而王夫人因不知自己的底细,还在观望中,又得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不会轻易地拨了自己的面子。
现在巧儿只要安抚好贾赦,就可以大刀阔斧的改革了。
古时女子地位低下,自己虽说管着内宅,但小事也就罢了,像是重新立规矩这种事,还是要经过贾赦的同意。况且贾赦点了头,也省的那些小人嚼舌根,告刁装的。趁着现在,贾赦的心还在自己身上,正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时候,正方便自己做事。
过了一会儿,贾赦回了屋,巧儿让下人们都下去,将贾母有意让自己管家一事告诉了贾赦,同时也说了自己已经推辞了。
贾赦一听到这就火了,举起手来,待要打巧儿,却舍不得下手,只得将桌子拍得直响,要巧儿给他个交代。
巧儿见状,只得跪下说:“老爷生气,原是应该的,只是也该听听我的理由才是。”
贾赦怒道:“说,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
“是,老爷。”巧儿起来给贾赦倒了一杯茶,“老爷先喝口茶,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贾赦喝着茶,想起了巧儿平日的温柔小意,不觉将怒气降了三分。
11、第 11 章
巧儿见贾赦面上少了几分怒气,大着胆子拉扯着贾赦的袖子,说道:“老爷就会冤枉人,也不让人把话说完,你光知道我推了差事,却不知道我还要来了3万两银子?”
“真的,什么银子?”贾赦忙问。
“这个可是我们一年的花费,你少打它的注意。要我说,有了这些,那个只是名声好听的管家头衔是一点也不重要的,再说了,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要我管呢,说不定呀,这就是个圈套。”
“圈套,这话怎么说?”
“老爷你想想看,这府里都知道我出身差些,也没多少交际应酬的经验,再过几天就进腊月了,到时各处的年礼,年节的筹备,是一样接着一样,现在让我管家,可能吗?要是有哪里照看不到,丢了满府上下的脸,我哪还有脸继续管下去,可不绝了我们这房以后的路?再说了,说是让我管家,只给了账册,府库,银库的钥匙是一把也没给我,对牌也没给我,只不过担了个名,一点实权也没有,不管什么事,还不是要老太太拿主意?”
见贾赦若有所思,巧儿又说道:
“再说了,这府里事多人多,保不住有一两个不好的,我既担了这名,免不了要管教一二,二房那边要是再给说两句好话,我能不答应?到时侯好人都让她做了,偏我捞个尖酸刻薄的名。”
“现下我们有了这三万两银子,平时的嚼用不过四五千两罢了,老爷就是有个什么交际应酬的,一年下来也不过万两,剩下的不就是我们自己的了。轻轻净净的过我们的日子,到年底有了剩余,再置办上两个庄子,咱这房里也能多些私产不是。”
贾赦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呀,当下转怒为喜,夸了巧儿几句。
巧儿笑着收下了,见时间还早,又拉着贾赦一起规划规划,又故意让贾赦帮着看账。
贾赦还是有几分能耐的,细查了发现没有一处账册是好的,自是暴跳如雷,直嚷着要将这一竿子的背主奴才统统卖了,却被巧儿劝下了。
巧儿早就知道这贾府中人从上至下无不顺手牵羊,采卖上抽头,收租子的克扣,服侍主子的偷卖主子摆件首饰的,厨房厨子就偷米偷面偷油偷柴碳的,账房里的小伙计一年都有四五百银子的抽头,其中的代表人物赖大,负责大观园的采购银钱,最后起了一座赖家花园子。
这些下人胆大包天,巧儿也想撵了他们,只是这些都是家生子,他们一家子已经跟了贾家好几辈子了,这两府里有头脸者无不与他们有关联,正所谓盘根错节。再者,贾府里也有好些阴暗角落之事不能告知于人,这些家生子们都是有些耳闻。正所谓奴大欺主,想要铲除他们并非易事,要是一下打蛇不死,反让他们反咬一口,败坏了贾府的名声。最重要的一点,贾母尚在,只要那些服侍过贾母的婆子们在她耳边吹吹风,求求情,事情肯定会不了了之,白白结下这么多的仇。
巧儿将理由一条条说与贾赦,贾赦无奈,只得罢了。只是贾赦怎么也舍不得这白花花的银子让那些奴才得去了,拉着巧儿想方法,必要找出一个法子,保住自己的财产不被下人侵占。
其实,巧儿早有办法,只不便直接说出,用了一些手段,让贾赦自己想出,左不过是岗位责任制和承包罢了。
贾赦想出这法子,得意非常,将法子告诉巧儿,二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才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将各处丫鬟婆子唤来,让王善宝家的将新定下的规矩说与众人听。
不管是哪处,只将各自的花费银子给了管事的。每处的婆子丫鬟的例钱,采买的花费,不管有多少,只这么多。每月要是有剩了的,就赏给她们,多了的就自己补上。
又将各处服侍的责任订下,各处的财务整理立账,分派几人看管,如有丢失,只拿这几人试问。一年勘查两次。若是有三次失职,就撵了出去。
三是在院里寻一偏僻的房子,设做病房。府里有下人病了,不拘花费多少银钱,只在那里看病吃药,还安排了一个婆子在那里照应。
如此,大房的生活也就步入了正规,只是管事的和手下的;采买的和各处管事的时不时吵上一场。
管事的想省下点月钱银子,自是看不得下面的偷懒,原本要用两个人的地方,也只用一个人。巧儿早知道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虚的,她也不管这些,只要能把活做好,用几个人她才不管。于是那些一贯偷奸耍滑的被赶了出去,直接丢给了王夫人。
再说采买里面的猫腻,那些管事的那个不清楚,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现在采买的贪得每一分钱,可都是贪得他们自己的,自然不依,两边是成天的打嘴仗,只是巧儿早有话来,不敢闹到主子面前,巧儿乐得个清净。
如此到了次年二月,邢忠已满12岁,其老师张观让他下场一试。贾赦忙前忙后,亲送了邢忠进场,童生试要连考五场,邢忠出场后就晕了过去,唬的来接的下人慌了神。贾赦又请了太医来看,太医看后,只说是劳累过度,不碍事,休息过来就好。
邢忠连睡了两日,贾赦每日都来询问。等邢忠醒来,又送了些人参,燕窝来。
这日到了放榜时,邢忠得了头名。邢家上下十分高兴,除了张观,还将巧儿贾赦也叫来,一家子一起吃了顿饭,庆贺了一下。
吃吧宴席,巧儿回去,又去了贾母处。贾母问了一些邢忠的事,只说是诗书礼仪之家果不其然。大家说笑了一会儿,巧儿才回去。
次日起,众人看巧儿不觉得添了几分尊重。
邢忠休息好之后,就闭门谢客,只管温书。等四月间,依旧是贾赦,将邢忠送进考场,这次连考了三场,邢忠出来后,精神尚好,等回了家才很睡了一天。等放榜时,又得了头名。
大家依然是一家子吃了一顿饭,邢忠依然闭门温书。
这年八月,正是院试时候,贾赦送邢忠下场,考毕,一家子都等消息,知邢忠是必过的,但不知能考第几名。等榜文出来,邢忠果得了院试第一名 “案首”,连中小三元,成为了一名“秀才”,算是有了“功名”,进入士大夫阶层,有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等特权。
张观知邢忠年幼,乡试要连考九日,必熬不住,再则邢忠年幼,少年高中也不是什么好事,因此阻了。又恐趋炎附势者众,邢忠年幼性子不稳,万一交友不慎,移了性情反是不好,因此找了好友,延迟了邢忠进国子监的时间,自己带着邢忠出去游览。
邢父邢母虽然不舍,却也知张观是为了邢忠好,只是邢父还有职责在身,无法陪同,最后只得张观自己带了邢忠去了。
因邢忠要考试,邢母一时也顾不上巧儿,等邢忠出外去游历,邢母就闲了下来。仔细一算,巧儿已成亲一年,真真是没喜的,一时着急,加上前一段时间太累,竟病倒了。
巧儿听得邢母身体不好,急回了贾母,就赶回了邢家。等见了邢母,知是因为自己打算,不禁感动莫名。
邢母将前些日找的大夫秘密的请来,那大夫给巧儿把了脉,口中只说巧儿身体很好,还说自己从医这么多年,把了这么多的脉从没见过这么健康的。
邢母谢过大夫,让王管家送上谢银,送了大夫出去。
邢母听见巧儿身体康健,原是高兴,又知巧儿与贾赦二人夫妻和睦,恩爱非常,偏偏二人成婚一年,确没半点动静,已是信了巧儿的话,认定是贾赦不好了。只贾赦是姑爷,此事又不可对人言,更急了,巧儿只得好生宽慰。
等巧儿回去,邢母急着将邢父找来,说了结果,邢父听了也十分着急万分。
12、第 12 章
巧儿回了贾家,一人在屋里闷着。贾赦进来,只当巧儿为邢母之病着急,只得好言相劝。
巧儿见贾赦在那想方设法的逗自己开心,不觉思绪飘远。
这一年来,巧儿过的很好,邢家只有一子,邢忠年幼,邢父年迈,一应事务都是贾赦这个半子在忙活。
也许是有事要忙,心里不空虚,贾赦这一年来也很少出去吃酒。贾赦喜好古玩字画,以前都是下大价钱买真的,后巧儿连劝带激的说,买人家确定了的有什么意思,不如到旧物市场看看,要是自己掏出个好的,那才算真本事呢。贾赦听了也以为然,平日里闲着没事就去逛逛琉璃厂或潘家园,还别说,还真让贾赦捡了两次漏,露了个大脸,贾赦自此更热衷了。
除此之外,要是看见什么有趣的小玩意,贾赦也买回来送给巧儿,或是给两个儿子,这时的贾赦俨然就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
巧儿没事了也自己琢磨,或是回想书里贾赦的种种劣迹。也许是时间长了记不清楚了,也许是巧儿对贾赦动了几分真心,巧儿怎么也想不起贾赦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恶事。就是出名的那几件,也在心里给他找了理由。
二人相处的时间长了,巧儿只觉得这贾赦就是一个处于叛逆期的孩子,不断地调皮捣蛋只为了吸引大人的注意力。
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贾赦自幼就缺少父爱母爱,那贾代善早早的袭了爵,每日里忙于政事,荣公夫妇只在偏房处养老,贾赦自幼就由荣公夫妇教养,据说二人对他是百般疼爱,一刻也离不了他。估计平时与贾代善贾母贾政没多少来往,等这老两口走了,贾赦都是快当爹的人了,也没人注意到这娃缺少父爱母爱的。
本来这也没什么,贾赦都这么大的人了,可坏就坏在贾母偏心得太明显了,这贾代善也是个耳根软的。荣公夫妇去后,贾赦一直住在那处偏房,偏贾政从小跟着贾母住在荣禧堂,每日里和贾代善贾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事没事的表一表孝心。
而贾赦呢,本来住的就远,以前又没什么交情,平日里处在一起都不知道说点什么。想表个孝心不是没在那个点上,就是晚了贾政一步,不得贾代善的喜欢。而贾母本来就不喜欢贾赦的生母,连带着对贾赦的印象也不好,这一来二去的这关系就更不好了。
不过真正给贾赦打击的还是贾代善的那个遗本,据王善宝打听的,说是那遗本本是保举贾政袭爵的,偏皇上不知怎想的,驳了贾代善的本,还让贾赦袭了爵,不过还是给了贾政一个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
估计贾母一直不愿意,那荣禧堂也不让出,就让贾政一家住着。
贾赦受了这么些委屈,又不知道自己不是贾母所出,见了贾母也没什么好气,一口一个下流胚子,一口一个不学无术,干脆破罐破摔,我就下流给你看看又怎么了,于是只一味玩乐,安富尊荣,不务正业,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对子孙也不加以教育和管束。
其实,原著里贾赦除了好色之外,也真没做什么恶事。
恶事一,娶鸳鸯。说贾赦生性好色,是因为他想要母亲的贴身丫环鸳鸯做妾,不惜威逼利诱鸳鸯的哥哥,后来遭到贾母的拒绝才作罢。贾赦为什么要娶鸳鸯呢?原因是他发现贾母太过偏心。因为贾母是贾府最有钱的人,如果她一偏心,那以后在分钱的时候,势必会多给贾政,而少给自己。古语云:不患寡而患不均。正是基于这个原因,为了及早防止自己的资产流失,贾赦才迫不及待,出此下策,提出纳鸳鸯为妾。除了这一个,贾赦也没威逼过什么人了吧,至少比薛蟠好多了吧,没弄出什么人命来。
恶事二,勾结贾雨村,诬陷石呆子。原著里说:“今年春天,老爷不知在哪个地方看见了几把旧扇子,回家来,看家里所有收着的这些好扇子都不中用了,立刻叫人各处搜求。谁知就有一个不知死的冤家,混号儿世人叫他作石呆子,穷的连饭也没得吃,偏他家就有二十把旧扇子,死也不肯拿出大门来。二爷好容易烦了多少情,见了这个人,说之再三,他把二爷请到他家里坐着,拿出这扇子,略瞧了一瞧。据二爷说,原是不能再有的,全是湘妃、棕竹、麋鹿、玉竹的,皆是古人写画真迹,回来告诉了老爷。老爷便叫买他的,要多少银子给他多少。偏那石呆子说:''我饿死冻死,一千两银子一把,我也不卖!''老爷没法子,天天骂二爷没能为。已经许了他五百两,先兑银子,后拿扇子。他只是不卖,只说:''要扇子先要我的命!''姑娘想想,这有什么法子?谁知雨村那没天理的听见了,便设了个法子,讹他拖欠了官银,拿他到衙门里去,说:所欠官银,变卖家产赔补,把这扇子抄了来,作了官价,送了来。那石呆子如今不知是死是活。老爷拿着扇子,问着二爷说:''人家怎么弄了来?''二爷只说了一句:''为这点子小事,弄得人坑家败业,也不算什么能为!''老爷听了,就生了气,说二爷拿话堵老爷。”从这些话上,并没说是贾赦要贾雨村这样做的,反而是贾雨村要巴结贾赦,自做的主张。
恶事三,嫁迎春。为了五千两银子,把迎春给卖了。估计这是贾赦做的最大的恶事了,他挨了这么多的骂的根由就在这里。原著里有这么一句,“如今你娘死了,从前看来你两个的娘,只有你娘比如今赵姨娘强十倍的,你该比探丫头强才是,怎么反不及他一半!谁知竟不然,这可不是异事!”这原是巧儿说的话,这里面的意思最耐琢磨。巧儿对迎春生母和探春生母的对比,不是从其个人品格上去比,而是从其在家族地位上进行对比。迎春生母既然比赵姨娘“强十倍”,后来他人呢,通篇也没个介绍。贾赦对这个女儿这么不好,是不是因为迎春的生母的原因呢?
再说,迎春的悲剧,主要原因在她自己。迎春老实无能,懦弱怕事,所以有“二木头”的浑名。她不但作诗猜谜不如姊妹们,在处世为人上也只知退让,任人欺侮,对周围发生的矛盾纠纷采取一概不闻不问的态度,万事只想着“息事宁人”。她的攒珠累丝金凤首饰被人拿去赌钱,她不追究,别人要替她追回,她说“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事”;事情闹起来了,她不管,却拿一本《太上感应篇》自己去看。抄检大观时,司棋被逐,迎春虽然感到“数年之情难舍”,掉了眼泪,但司棋求她去说情,她却“连一句话也没有”。如此怯懦的人,最后终不免悲惨的结局。古代这个环境,男子三妻四妾是定理,就是王熙凤这么刚强的人,还不得为贾琏找了平儿做屋里人,那时内宅斗争那么残酷,迎春又不会做人,原书中,迎春好像从没给贾赦巧儿做几件衣物,每日请安的。就算她嫁的不是“中山狼”,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也免不了迎春的命运。
还有一点,贾赦找的人家虽不好,但毕竟是将迎春的婚事放心上了。满贾府里那么多人,也没见那个说给迎春找个人家,要知道迎春可比薛宝钗还大呢。再说,那贾赦自己平日结交的都是这路货色,说不定他自己还以为“中山狼”是好的呢。
巧儿想的头都大了,反正现在的贾赦还没有这么事,又有巧儿在旁,想是无妨的。
巧儿这边还在做心理建设,一件关乎贾赦的大事发生了,这件事彻底改变了贾赦的一生。
贾赦的乳娘顾嬷嬷不行了,临走前,将贾赦叫来,对他说出了他的身世,还有贾赦生母的事。
贾赦遭此打击,浑浑噩噩的回了巧儿这里,一头栽倒在巧儿床上,像是傻了。
巧儿被贾赦吓了一跳,忙寻太医,贾母等也闻讯赶来。
太医看过,说贾赦无事,只悲伤过度,吃两幅药就好。
一干人才放了心,都以为贾赦是因顾嬷嬷去了,才如此伤心。
正好外面传来,贾政升了工部员外郎的消息,贾母高兴地走了,只留下巧儿照顾贾赦。
13、第 13 章
所有人都以为贾赦不过是伤心过度,或许也有些吓着了,吃几副药也就好了。
巧儿让人煎了药,亲自喂给贾赦,只是这时才发现,贾赦竟一口药都喝不进去,嘴闭的紧紧地。巧儿无法让众人都出去,口对口的将药喂给贾赦。
巧儿喂完了药,让人进来收拾药碗,下人还没走出屋呢,贾赦就将药全吐出来了。
巧儿让人给贾赦换了衣服,床单被子,又让人煎了一碗药来,再次给贾赦喂进去,结果他又吐了出来。后来发现,别说是药了,就是饭也喂不进去,只能略尽些水,如此几次以后,巧儿慌了,让人再把太医请来,又命人给贾母报信。
太医检查了好久,怎么也找不出病因,只得摇头走了。贾母命人再去找名医来,结果一个个都说无能为力,只说,要是贾赦能把药吃进去就没事,否则,就是有方子也没用呀。
贾母又找了几个和尚道士,折腾了半天,还是不管用。贾赦反而因为吐得次数多了,脸蜡黄蜡黄的,最后大家都说尽人事听天命吧。
贾母命贾政替贾赦上本,还有爵位,贾母认为应由贾政承爵。
贾赦那六位妾室听了,一味的哭天抹泪,贾赦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人关注他,好像都等着他咽气似的。
其实贾赦这样还要怪巧儿,原来的那个巧儿可做不到用口喂药,自然贾赦也不用吐成这样了,不过是吃不进东西,饿上三天,到时贾赦自己就好了。
可巧儿不知道啊,巧儿虽然认定了贾赦是不会死的,却也没想到贾赦病的这么厉害,心里直嘀咕,不知原来贾赦是怎么好的。
巧儿既然当了人家的老婆,就要好好照顾人家,何况贾赦对他一直不错。巧儿让人另收拾了一间房,将贾赦挪了进去。自己狠了狠心,拿出陪嫁的那支人参,又亲自用灵泉水做了一碗参汤。
万幸的是,不知是灵泉还是人参的的原因,这碗参汤贾赦喝了下去,竟没再吐出来。就这样过了三天,这三天,贾赦水米未进,只靠着一碗碗参汤吊命。
其实贾赦就是魂魄离体之症,三魂六魄跑了两魂四魄,也没跑远,就在贾府转悠呢。所以呀,这几天发生的事是一件没拉的都看在眼里了。
他看见贾母来了;看见贾政升官了;看见贾母走了;看见美妾在哭,看见她们收拾值钱的东西;看见下人们在议论,说他不行了,说贾政有多好,说贾母要把爵位传给贾政一脉;看见和尚念经;看见贾母吩咐准备后事的声音;也看见巧儿喂他吃药,为他擦身,为他熬汤。
他看见了一切,却统统不想理会。他无法相信,他渴望了三十年的母亲,忽然成了嫡母,他以为是亲身母亲的却是杀死生母的凶手。他不愿相信这是事实,甚至埋怨顾嬷嬷,为什么现在让他知道这些,为什么不一直瞒着他,或是早告诉他知道。
贾赦陷进自己的思绪里,想着从小到大的事,贾母的偏心,贾代善的无视,还有那最后的遗本。贾赦心里燃起了一把火,一种名为愤怒的火,借着这股怒气,贾赦的魂魄突然回到身体里了,自然也醒了过来。
贾赦睁开眼,只觉得物是人非,这三天看到的一切对谁也没提。
贾赦既然醒了,也就可以进食进药了,没几天病就好了。
病好之后的贾赦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阴沉着个脸,见谁瞪谁,只有面对巧儿时好些。过了几天,贾赦突然和巧儿说,要把房子修一下,与荣国府从贾府花园处隔断。
巧儿听了一愣,才想起原著中似有这么回事。不过巧儿并不打算同意,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是彻底和贾母翻了脸,在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这么做要是传出去,贾赦和自己的名声就全毁了,万一再被哪个御史奏一本,乐子就更大了。巧儿猜测,贾赦这样,莫不是知道自己非贾母所出了。
巧儿知道贾府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就拉着贾赦出去,找了一个三面临水的亭子,又让下人在远处伺候,这才问贾赦道:“老爷怎么忽然想起这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快把这事忘了,以后再不必提起,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告你一个’忤逆不孝‘可不是玩的。”
贾赦叹了口气,将顾嬷嬷说的告诉了巧儿,巧儿装出才知道的样子,只做吃惊样。
“老爷,那你以后怎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只是让我和以前一样却不可能了。”
“老爷,就算老太太不是亲生母亲,那也是嫡母呀。咱大清以孝治天下,不敬嫡母,会绝了你的仕途呀,就是婆婆她还在,也断不会同意的。”
“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生恩养恩都是恩呀。”说着,贾赦往石桌上一拍。
巧儿上前拉住贾赦,“老爷,仔细伤了手。”
“其实呀,这女子生产本就是一道鬼门关,顾嬷嬷也没证据就说是老太太做的不是,你呀,把心放宽些,万事逃不出个因果,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要真是老太太做的,自有她偿还的一日。可要不是老太太的事,你这样不是寒了老太太的心吗?”
“老太太是有些偏心,可这不是常事吗?人啊,都是这样,处的久了,感情就深些,要不说远亲不如近邻呢。”
“这亡者已逝,万事还要以活着的人为主不是,老太太不是偏心二房吗,不是成天夸叔叔了得吗?只要老爷你活的好好的,将差事做好了,还愁没出头之日,到时候自是出了那口闲气。
再说了,老太太今年都五十多了,还能活几年,到时这荣国府还不都是你的。”
巧儿干巴巴的安了贾赦几句,贾赦也没说话,就在亭子里坐着,过了好一会儿,巧儿都要冻僵了时,贾赦才点头答应了。巧儿连忙拉着贾赦回了房,又每人灌下一大碗姜汤。
等晚上就寝时,二人都躺在床上睡不着。巧儿忽然想到一事,对贾赦道:“老爷,我觉得这房子还是该扩一下,你看现在就住了我们两,再加上那几位姨娘就没什么地方了,这大爷二爷都不小了,也该搬回来了,自己养着也和我们亲不是。再没几年,他们就该娶媳妇了,再是再给我们生几个孙子,哪还有地方住呀。再说要是我有了,那孩子也该有个院子不是。”
贾赦听了觉得有理,说道:“我看也是,明天我去和老太太说说,只是咱们这里也没处扩去呀。”
巧儿想了一会儿说:“我看咱家的花园挺大的,不如在花园里隔出一块,再重起个院子如何。”
贾赦一想也行,道:“也好,那里地方大,院子可以起的大些,到时咱们这里就当做哥儿几个的书房吧。”
次日,贾赦和巧儿来给贾母请安,顺便将房子一事说了。贾母很爽快的答应了,毕竟大房住那里确实有些挤了,当然这笔费用自然是从公库里出,把个王夫人气的够呛。
选了一个好日子,贾家就动土盖房了。
巧儿现在却没心思管这些,因为又到年底了,各处的庄子要来送出息,巧儿也该领下一年的三万两银子了。
而且今年因为贾赦少买了不少古董字画,还剩下一万多两银子。巧儿和贾赦两人这两天闲着没事就凑在一起研究怎么用这笔钱,最后决定在小汤山买两个带温泉的庄子。
也许是白花花的银子刺激了贾赦,贾赦以后还真没乱花过钱,以后每年都剩下些银子,巧儿都让贾赦买了庄子。王夫人看着眼馋,却不敢和贾母提,也丢不起这个脸,这是后话不提。
14、第 14 章
据说贾家盖大观园花了一年时间,那么盖一处院子花多少时间呢,巧儿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总更用了三个月不到就盖好了。
院子是康熙31年3月开工的,5月盖好的,到了7月,就收拾好了,8月的一天,贾赦,巧儿,贾瑚和贾琏就搬了进去。
院子很大,里面又划分了好几个小院,贾赦和巧儿占了正房,贾瑚和贾琏每人一个小院,那些姨娘一个小院,又留出四个小院预备以后用。
说实话,这处院子占得应该是以后大观园的地方,不过现在元春还在王夫人的肚子里,也没人找巧儿了,巧儿也不客气的将这里占下了。
贾家家规,凡贾氏子孙年满七岁者必须进学启蒙(这里的7岁指的是虚岁,实际就是5周岁)。那时候,贾瑚已经在族学里上了5年学,贾琏也上了2年。贾赦自二子搬进来后,时不时的考察他们的功课。贾瑚还好,多少还学着点东西,贾琏确实一问三不知的,贾赦大怒,要请家法教训贾琏,打了没几下就被闻讯赶来的巧儿拦下了。
巧儿知道这贾家族学将来很乱,但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再说,贾瑚身体不好,贾琏又是个厌学的主,真去了族学,可别学问没学多少,倒学了一肚子坏水来。巧儿劝下了贾赦,对他道:“老爷这是干什么,孩子才搬过来没几天,你就又打又骂的,让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们呢。”
贾赦将竹条摔在地上,说:“你问问这个不孝子,上了2年学,连本论语都背不下来,他是干什么吃的,上课都上到哪里去了。”
巧儿让贾琏下去,转身对贾赦到:“老爷,这也不能怪孩子,您想想,以前孩子不在我们身边,老太太年纪大了,难免精力不济,弟妹那边也忙,再说也没有让弟弟管教侄子的理不是。现在孩子既然回来了,老爷多上点心,好好教导,还有个不成材的?”
贾赦点头,从此贾瑚贾琏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贾瑚还好,因为身体不好,贾赦不太逼他,贾琏就惨了,每日里不光要完成族学里的功课,贾赦还余外布置了不少,每日里都要检查,一旦完不成就要打手心,这才没几日,贾琏的左手就肿了一圈。
这日,贾琏又没背下书来,贾赦又要打,却见贾琏双手都肿了,也不忍心,只得打了贾琏的书童,命令贾琏继续背书,贾赦唉声叹气的回了房。
巧儿见贾赦心情不好,上前询问,问明原因后对贾赦道:“老爷,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琏儿不喜读书,你就是把他手打烂了也没办法不是,再说学里那么多孩子,琏儿又是个坐不住的,基础又差,不如单请一位先生,让他因材施教,只在家里单独的教贾瑚贾琏,或许还有些上进。”贾赦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应了。
后请了一位老秀才,这秀才还算有些本事,知道贾瑚的身体不好,多教他些琴棋书画这些陶冶情操的;贾琏是个坐不住的,自幼顽劣,只说他是世家子弟,又不用去参加科举,学那些八股文也没有用处,只是给他讲讲书,也不逼着贾琏背那些四书五经,也不用写诗作文,只是每日给他讲讲史书,论语什么的,也不讲原文,只是把那些史实像故事一样讲给他听就是了。慢慢的引起贾琏的兴趣,对读书也上了几分心,只是终不是考科举的那块料。
这贾母一开始还嫌贾赦对孩子不用心,后来见两个孩子学的都挺好,也就罢了。
这一年5月,王夫人查出有孕,巧儿知道这必是元春无疑。
因王夫人要养胎,管家的差事就回到了贾母手中,巧儿平时帮着贾母料理家务,有空了关心一下丈夫和两个续子,照看一下小姑,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到康熙32年,大年初一,王夫人不慎动了胎气,提前生出一位千金,贾母给她起名元春。刚一满月,就被贾母抱到自己屋里,由贾母亲自教养,管家权也回到王夫人手里。
这年八月,正是三年一次的乡试,邢忠已经15了,决定今年下场看看,贾赦照例帮着照看,邢忠在考场内熬了九天,考取了举人。
也是这年,邢莲嫁给了一个进京赶考的考生杜国良,杜家原是书香门第,只几代人都不善经营,到了他这一代,也就几亩良田了。三年前他进京赶考没有盘缠,他父母又早亡,也没个亲戚帮衬,就一咬牙,卖了地赶考,偏偏没中。
他倒也有骨气,在天桥那里摆了个摊子,帮人写信代笔,赚点钱糊口。
贾赦这几年到处掏弄老货,无意间和他结识了。觉得这人还不错,就被贾赦介绍给邢父了,邢父看了也很满意,招了他当女婿,与邢莲订了亲,原本邢父有意捐助他的,被他拒绝了,只在邢家一处宅子里住着,直到这科考上了才和邢莲成婚。
邢莲和杜国良成婚后没多久,贾赦就帮着补了一个县令的缺,有帮衬着他找了几个门人,两人就去上任了。虽没多远,但往返也要三四天的功夫。
这些年,贾赦倒把邢府当成自己的家了,对邢父邢母就像亲生父母一样,巧儿一直怀疑贾赦是从邢父邢母那里寻找母爱父爱呢。再加上邢忠忙着读书,邢家要是有什么事,都是贾赦张罗的。
因为这还赚了贾母好大的不是,贾母本就不喜欢贾赦,再加上巧儿也不受贾母的摆布和王夫人摆擂台,做事又一半一眼的不讨人喜欢。贾赦这几年和贾母生分了不少,一心都在巧儿身上,偏这两人又没个孩子。贾母当然不觉得是贾赦的原因,就认定是巧儿不好,又见巧儿拦着贾赦,不让他去姨娘屋里,好几次都给巧儿没脸。贾母几次想赐个丫鬟给贾赦,都被贾赦挡了。后来直接给了巧儿,结果还是一样,除了巧儿不方便时,其余时间都在巧儿那里,对巧儿是更不喜了。
巧儿也知道自己不讨贾母的喜欢,现在除了必要,一般不在贾母面前晃。倒是她和王夫人的关系搞得还不错,反正她又不和王夫人争权,除了每年年底找王夫人拿钱时,王夫人会给她几天脸外,平日里大家处的不错。
巧儿和贾敏的关系是越来越不好了,贾敏女儿家家的,不知道夫妻之间的相处,只觉得巧儿生不出孩子,还占着大哥,一点也不贤惠。平日有事没事的找巧儿聊聊女戒什么的,巧儿只是笑,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点头答应,至于做不做就不管贾敏的事了。气的贾敏够呛,偏她还是个闺阁小姐,有些话不能说,只得自己生闷气。
巧儿和贾瑚贾琏的关系是倒越来越好了,这几年,巧儿对他们是真心关怀。贾琏的身体还好,贾瑚的就不行了,有好几次太医都说不行了,所有人都放弃了,偏巧儿不管,悉心照顾,硬是将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当然,这也少不了灵泉灵丹的功劳。小孩子比较敏感,谁真心对他们好不会不知道,几人很快处的比亲生母子还好了。
这几年,因贾赦和巧儿一直没有孩子,二人都急的不行,偷偷找人看了,都说二人很正常。直到这一日,贾赦又打听了一个名医,领着巧儿去了。
这大夫原是太医院的太医,后告老还乡,这次是因为孙子考试不放心,跟着来的。他原不再给人看病的,只因他孙子与邢忠是同年,又租了邢家的屋子,才松了口。
这日,邢家将老太医接来,贾赦带着巧儿赶回邢家,老太医分别给贾赦和巧儿把了脉,思虑了一会儿对贾赦:“我就猜是因为这个,我原本就不想管的,这大家族里什么狗屁事没有啊。”
“老先生,不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贾赦问。
“你们呀,夫人呀一点事都没有,身体挺好。只是贾老爷你身中两种秘药,对别的没什么影响,只是在子嗣上有碍。”
“什么?”贾赦一听怒了。“您没看错,真的是被下了秘药了?”
“我骗你作甚,这还是被下了两次,都有七八年了吧,这要是单独的一种呀,必会绝了子嗣,万幸的是这两种秘药互相有些冲突,还给你留下一线生机。我开个方子,你调理调理试试,能不能好我也不敢打保票。”老太医说着写了一个方子给贾赦,然后摇头走了。
巧儿从帘子后出来,见贾赦愣在那里,赶紧上前。
“老爷,查不出就查不出,也许是我命里无子也说不定。反正我们现在有瑚儿琏儿他们,也没什么要紧的。”
贾赦摇了摇头,将手里的方子递给巧儿,低声将老太医的话告诉了她。
巧儿同情的看着贾赦,什么也没说,只拍了拍贾赦的手。
二人都没什么精神,也没在邢府用饭,直接回了贾府。
15、第 15 章
马车上的二人都没说话。巧儿是不知说什么,她早知道贾赦中了密药,当年贾赦病了,巧儿用灵泉水煮参汤,贾赦喝了,身上排出好多黑色的污垢,巧儿看了就知不对。这几年,巧儿早就把手里的宝贝的用途了解透彻了。灵泉可去除体内杂质,灵药可改变人体结构,用多少量,排多少杂质,巧儿都心中有数。
贾赦他们回了贾府,谁也没说,只是让王善保家的抓药,煎药,说是给巧儿用的,其实每次都是贾赦喝了。
这贾赦历练了这几年也出来了,遇事也沉稳不少,和巧儿两个偷着在这调理身体,其他的半分也没露出。再就是贾赦秘密的查起这事,只是时隔多年,很多证据都没了,贾赦好不容易才查出了一点东西,矛头直指王夫人和苏氏。
巧儿一直以为当年是王夫人下的毒,没想出另一个下药的人是谁,还猜测是不是贾母呢,没想到贾赦的前妻苏小姐插了一手。
不过也是,除了苏氏和二房也没别人了。贾母要是下药就早下了,也不会让贾赦留下两个孩子;贾敏不可能;贾赦房里的姨娘,想孩子都想得发了疯,绝不会绝了自己的路,再说她们就是下药也该是给巧儿呀。只有苏氏,为了保证将来贾府的一切都是他儿子的,有下药的动机;再就是二房王夫人,原先这两个孩子的身体都不好,要是贾赦从此再没了孩子,这两个再有个万一,这贾府就是他们二房的了。
因这事,贾赦和苏家越来越远了,原本逢年过节的,贾赦还不时的过去几次,现在,都是贾琏他们过去,至于贾赦是再没到苏府上去过。
巧儿不时弄点灵泉水给贾瑚和贾赦喝,给他们调养身体,二人的身体慢慢好了。贾瑚是先天不足,若是用灵丹,或许可以根治,但巧儿怕惹出麻烦,一直以来,都只敢给他喝灵泉水。至于贾赦,原本就没什么,只用灵泉水就可以了。
不说巧儿这边漫长的调养过程,只说邢忠在康熙33年,考中了二甲进士,赐“进士出身”。同年,林如海高中探花,任职兰台寺大夫。后有人做媒,将贾敏许给了林如海,次年,贾敏出嫁。
不说贾敏出嫁时有多风光 ,也不说贾母给贾敏多少陪嫁,只这贾敏不知是哪里不对了,在这出嫁前啊,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把两个嫂子都给得罪了。
贾母房里有两个丫鬟,一个姓赵叫秀英,素来与贾敏交好,平日里贾敏来贾母这里,都是她服侍贾敏。另一个姓韩叫如意,也是在贾母面前极有体面的。
贾敏备嫁,贾母将这两个丫鬟送给了贾敏,这贾敏呀,回头将这两个丫鬟送给了贾赦和贾政。
贾赦将如意收下,转身给了贾瑚,贾政却抬了秀英做了姨娘,也就是以后的赵姨娘了,把个王夫人呕得半死。原本这两人就关系不好,贾敏瞧不起王夫人没文采,王夫人看不惯贾敏假清高,这次贾敏又来了这么一出,二人的梁子结大了。
巧儿那里倒还可以,一来贾赦也没留下人;二来看林黛玉的面子;三是可怜贾敏,贾敏现在还不懂,等她怀不上孩子,林老太君一个个往林如海屋里塞人时就知道有多苦了,巧儿隐约记得老太太还能活还几年呢,贾敏还有的熬呢。
不说贾敏出嫁后日子过得怎么样,单说贾敏出嫁后不到两年,林如海就钦点为扬州巡盐御史,要带着贾敏上任了。
贾敏走之前,巧儿代表贾母去看过她。因林家门禁森严,贾敏甚少回娘家,巧儿和王夫人没事也不登林府的门,她们已经有小半年不见了。出嫁不过一年,贾敏早不见了当年的姿态,脸色发黄,身体消瘦。
巧儿问道:“怎么几日不见,姑奶奶都瘦成这样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是?”
贾敏摇头,旁边服侍的丫鬟插口说:“太太不知道,小姐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吃的也不多。”
巧儿惊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受了委屈,说出来嫂子给你做主,我不行还有你哥哥们呢,再不行还有老太太呢。”
贾敏听了,渐渐的红了眼,让身边的丫鬟出去看着,自己拉着巧儿哭了一场,哭过了对巧儿说:“以前我不懂事,做了好些对不起嫂子的事,还望嫂子原谅。”巧儿拍怕贾敏的手,口说没关系,心里也吃惊于贾敏的变化。
贾敏心里也将巧儿当成了知音,觉得巧儿和自己一样,都是多年无出的,心中便亲近了几分,将这一心的苦水告诉了巧儿。
原来,贾敏和林如海刚刚成亲时,过的还好,后来成亲一年多,贾敏还是没有身孕,林家老太太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话里话外都是贾敏不贤惠,嫉妒,不主动给林如海纳妾。贾敏只是硬扛着,就是不松口,后来老太太直接送了两个过来,贾敏又缠着林如海不让他过去,至此,婆媳二人就斗上法了。
林如海夹在二人之间,一边是娇妻,一边是老母,真是左右为难。
林如海原来也有两个嫡出的哥哥,就是因为妻妾争宠,被妾室害死了,只剩下他一个,林父也因此过于愧疚,早早的亡故了。
林母一人拉扯着林如海长大成人,还不时的应付林家那些虎狼般的亲戚,过的是万分艰难。直到林如海考中探花,这才收敛些,想着收拾一下关系,只是二人早就伤透了心,不希望再和林家扯上什么关系,两边便冷了下来。
林如海一方面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愁没有孩子,并不想有庶子出生,以免重蹈覆辙;另一方面,母亲含辛茹苦的将自己拉扯大,口口声声自己没几年活头了,临死前只想能抱抱大孙子。
林如海是个孝子,不能让老太太伤心,再者那时的风气,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的,也就应了,只想着事后好好处置,别让她们生下孩子就可以了。
这贾敏却不是这样想的,从看到林如海的第一眼,贾敏就爱上了他,她无法忍受林如海身边有别的女人,如今林如海对林母妥协了,她只觉的心如刀割,不管林如海和她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掉泪,夜里也不睡,白天也不进膳,把自己弄得人不人,贵不贵的。林如海看了,也觉得心烦,更是少去她那里了。
巧儿一听,感情这贾敏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都没敢这么想,这主到好,直接就做上了,却不能不钦佩贾敏的敢爱敢恨。只是贾敏如今这样做是不合规矩的,若让别人知道,一个“妒”就可以毁了她。
巧儿无法,也只能好好劝解了她几句,又说道:“姑奶奶再怎么生气伤心,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出气,你这样不吃不喝的,搞得自己这样,别说姑爷,就连我都不忍看了,这不是将姑爷往那些狐媚子那里推吗?再说,成亲好几年才有孩子的也是有的,你不好好保养好了,就是将来怀上了,也不容易保住。如今你跟着姑爷即将到扬州上任,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还不是你当家作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不了到时候把这些人都供起来也就是了。”
巧儿劝了贾敏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就告辞回去了。等回了贾府,巧儿径直到贾母房里,把贾敏的事说了,怕贾母担心,只说贾敏因姑爷纳妾的事有些心烦,最近瘦了些,但精神尚可,别的没敢多说。贾母听了也没别的办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没本事,没个一男半女的,人家给姑爷纳妾传宗接代也是正理,说不出什么,这能搜集了一些生子秘方给贾敏送去,再为贾敏在佛前多烧几柱香了。
过了几日,贾敏终于还是走了,同行的还有好几位姨娘,听说都是林老太太给林如海的。巧儿也只能希望她离开后,天高皇帝远的,好好过日子,心情能好一些。
日子就这么流水一样的过去了,邢忠娶了妻,就是他恩师张观的幼女,这师徒变翁婿,也是一段佳话,因邢忠年龄小,也没补什么缺,只在翰林院猫着。
康熙34年,邢父邢母在一年内接连过世,临终前将邢梅的婚事托付给了巧儿。
16、第 16 章
三年后,巧儿除了孝,为邢梅定了一户人家,是正五品的宣抚使司同知石朗。这石朗虽是石家旁系,但本人非常努力,比邢梅大三岁,常年在外领兵,甚少回家。
那日邢梅到贾府看巧儿,回去的路上坏了马车,在路边等侯时又遇上两个无赖,幸好遇见回京述职的石朗。这英雄救美,美人就此芳心暗许。
巧儿虽不愿妹妹找个带兵打仗的武官,无奈邢梅看对眼了,非君不嫁,只得找人打听了。这石朗家中并无妻室,一是因他常年不在家,二是石母脾气古怪,石父早亡,石母独自将石朗拉扯大,受了不少委屈。立誓要为石朗娶一位官宦人家的正经小姐。
刚开始时,石母还看不上邢梅,后看邢家虽是小门小户,但家里两个姐姐嫁的都好,两个姐夫也是好的,平时也都肯互相帮衬,加上邢忠也有出息,最重要的是石朗对邢梅印象也很好,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二人成了亲,为了早点抱上孙子,石母也没留刑梅在身边尽孝,把他们两人一起赶到了石朗任上。
接着是贾瑚娶了从七品钦天监灵台郎之嫡女高氏,这贾瑚因身体不好,议了几年亲都没有中意的,原本王夫人要将王熙凤的庶姐说来,被巧儿一口回绝了,说道:我们瑚儿怎么说也是贾府长房嫡子,就算身体不好,将来不能承爵,也轮不到娶个庶女为妻吧。只把个王夫人臊得不行。
这高氏虽长的平凡了些,但胜在脾气好,有耐心,其母在床上一病就是十年,被她照顾的是无微不至,巧儿看重她有丰富的照顾病人的经验,经人说合,定下了亲事。
贾瑚刚定了亲,巧儿就将一处宅子交给了贾瑚,这宅子所在虽有些偏僻,但好在地方不小,前面有个门头,后面有一个院子还有好几间屋子,周围又有不少客栈,是进京学子们最喜呆的地方。
根据巧儿的建议,贾瑚开了一家书馆,不光卖时下流行的各种书籍,更重要的是开展了一项“租书”项目。
当时读书人所看的书,不是买的就是找别人借来自己抄写的,许多孤本多不得见。贾府毕竟还是有些根基,可以得到许多孤本,巧儿让人一一抄写了,一份留在贾府藏书库里,一份给族学送去,再有两份给贾瑚贾琏送去,最后一份放在书馆里。
不论是谁,只要拿上几文钱,就可在后院看书,只要不将书弄脏即可。书馆还提供纸笔,也可自行抄录回去。只是有一条,你要抄的话,必须一式两份,一份自己带回去,一份由书馆处理。
书馆开业不久,正是大比之时,周围客栈住满了赶考的学子,很快的经人口耳相传,书馆的名声打了出去,每日里来此看书的学子是络绎不绝。
一开始,众人都以为书馆赚不到多少钱,可月底结账时,众人都吓了一跳,一个月的时间,足足赚了四五百两银子。
巧儿说道:“这很正常,虽说我们只收了一天十文钱的看书费,可他们总要吃喝吧,这茶,点心都要钱,再说这抄书用的笔墨纸砚也不是白给的不是。不过也就这几个月罢了,等大比结束,书馆也不会这么热闹了。”
有了这么一间书馆,贾瑚也算是有产业的人了,等过了几月,贾瑚将高氏娶了回来,以后两人夫唱妇随,过起了甜蜜的小日子。
贾瑚身体好时,二人或弹琴,或画画,或是一起看书,再因为书中的一些观点争论一番,或是在天气好时一起到郊外踏青。贾瑚生病,高氏就寸步不离的守着贾瑚,直到贾瑚好了为止。除了没有孩子,二人也没什么遗憾。
贾瑚成亲后,贾母道巧儿和王夫人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免了她们的晨昏定省,三餐服侍,只初一十五来请个早安也就是了。
巧儿连着张罗了两件喜事,忙的不得了,等这些都忙过去了,巧儿也累瘦了一圈,贾赦不放心,请了太医诊脉,不料爆出一个天大的喜事。巧儿终于有了身孕,不说贾母千叮万嘱的,就是贾赦也成天紧张兮兮的,好容易挨了九个月,生下一大胖小子,贾赦乐的不行,给他取名贾|。
贾瑚和贾琏早将巧儿当成了亲生母亲,却也担心巧儿有了亲子,对他们就疏远了,对这个弟弟都有些不喜,后见巧儿对他们一如既往,而且弟弟又这么可爱,慢慢的也喜欢起来,有事没事的逗下弟弟,看他瘪着嘴,皱着眉的,格外有趣,后来一天不看看他反而不自在了。
康熙40年,贾|两岁时,巧儿又生下一女,取名迎春。
贾赦自己早有了好几个儿子,迎春是唯一的女儿,况迎春生的与巧儿极其相似,更让贾赦疼在心里,每日都要抱在怀里逗一会儿。
迎春出生后不久,贾珠考上了童生,年仅14岁,深得国子监祭酒李守中的喜欢,将自己的嫡女李纨许配给贾珠为妻,因二人年纪还小,决定再过几年成亲。
这日,天气很好,贾母心情也不错,就由巧儿和王夫人陪着,在院子里逛逛。贾母逛累了,在亭子里休息,忽然记起一事,对巧儿说道:“我记得琏儿今有18了吧,可有相中的人家?”
巧儿道:“还没呢,老太太是知道的,前几年我戴着孝,也不好出去走动,再后来又有了身孕,就把两个哥儿的婚事耽误了。再说瑚儿身子弱了些,这婚事上就有些艰难,又耽搁了些时日。这不,瑚儿的婚事一定下,我就开始给琏儿相看了,只总没有中意的,老太太见多识广,人脉有多,原就想让老太太给把把关的,只总不好开这口罢了。”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瑚儿身体不好,只能静养,将来你们这房少不得得琏儿当家,这娶当家媳妇可不能马虎了。你还年轻,认识的人家也少,也难怪你为难。这样,我老婆子闲着也是闲着,琏儿的婚事呀,我就来掺一脚怎样?”
“那敢情好,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好事。”几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就各自回去了。
巧儿回了房,没过一会儿,贾赦进来了。二人吃了晚饭,巧儿将贾母的话告诉了贾赦。贾赦听了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有老太太在,琏儿的婚事差不了,也省的你我为难。”
“老太太是不惧的,琏儿是她嫡亲的孙子,又是在她身边长大的,万不会有什么坏心的。只是你也不想想,当初瑚儿那时,二房那边就想插一脚,要不是王家没有适龄的嫡女,庶女的身份地位又都配不上,哪那么容易脱身。现下王氏的内侄女王熙凤,只比琏儿小5岁,老太太也是见过的,直说是个标志的,喜欢的不得了。要是王氏在老太太那里提起,老太太哪还有个不依的,到时候娶了来,她是和我们亲呀,还是和她嫡亲的姑妈亲?”
“不能吧,虽说我们几家同气连枝,相互联姻,可没有两房主母都是一家妇的理。老太太能答应?”
“老太太为什么不答应,咱们两房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早就有想法了,只是没法子。现下,要是琏哥娶了王家的,至少有三代的脸面,这么好的事,她不同意才怪。”
贾赦又和巧儿商议了一会儿,只觉得辣手,要是贾母认定了王熙凤,还真不好说。一来,不能拨了老太太的面子,二来,王家是高门大户,又是姻亲,要是王夫人跟那边透个底,这里怎么也说不出不愿意吧。
贾赦最后也没辙,只得说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想不到她那里呢。
巧儿嗤笑道:“你看着吧,咱那位好弟妹是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要是真让王熙凤嫁过来,过没几年,这贾府是姓贾还是姓王还不一定呢。”
17、第 17 章
这几年,贾赦和贾政两房的关系是越发不好了,也就看在贾母的份上,维持个面子罢了,明眼人都知道,老太太一死,贾政一家必会被赶出贾府的。
这一切还多亏了巧儿,巧儿知道,现实可不像书上写的,穿到谁家就帮谁家,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她这里有这么多限制条件,碍手碍脚的,有些事,她是明知道却不能说,不能做。
一来,巧儿要保证与原著变化不大,保证贾府将来必须要抄上一回家;二来,巧儿一点都不喜欢贾政那边的人,原来看书时,就觉得贾政迂腐,王夫人面慈心恶,现在处的久了,平日里再有个磕磕碰碰的,意见就更大了。所以巧儿早就做好了决定,不管东府和贾政那边的事,只保护好自己这边的就行,力所能及的话,再帮几个红楼丫头也就是了。
现在的贾赦可不是原来那个宅在家里,诸事不理,只知道搂银子玩女人的。巧儿原本就对贾赦温存小怡的,走温情路线,后趁着贾赦感情脆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好不容易将贾赦掰好了。
这贾赦变好了,巧儿却开始担心贾赦太感情用事,将来再把自己折进去。或是用功过度,引起别人的注意,将来夺嫡的时候再折进去。好在贾赦是武官,没有军功是很难升迁的。贾赦的职位又是闲职,不上朝不点卯,也没有机会得了皇家的青睐。
再说贾府这样的人家,已是侯府末流,属世袭官职,这代表的意思就是只要你不谋反,绝对平安顺达。皇帝绝对是记不住你的,好处也是掉不到你头上的,平时也不会有人暗算你的。而几位联姻又属望族,特别是史王二家,都有子弟在朝为官,隶属重臣,代表的又是一个靠山,害你的人也会有所顾忌。
所以,贾赦平日里只要管好自己家的产业就行,他文不成武不就的,也没别的嗜好,也就是倒弄些古董字画,或是教养一下子女了。
这事呀,就怕一个上心,你一上心,就没什么不清楚的了。这公中的银钱东西越来越少,好多就干脆不见了,贾赦又不是个傻得,王夫人的手段也不高明,怎么看不出来。他可不知道这事贾政不知道,只认定是二房合伙干的。贾赦原本就和贾政不合,这下对贾政的意见就更大了,认定了贾政是个假道学,伪君子。
王夫人管了几年家,虽捞了一些好处,却是绞尽脑汁得来的,不光落下个恶名,还得提防贾母有事没事的提点,再加上大房那边有事没事,话里有话的说上一顿,日子别提多不顺心了。
再看巧儿,每年光明正大的落下不少银子,即清闲,又得了好,心里不知有多嫉妒。可贾母早有言在先,王夫人管着家,单独提出来也没什么意思,再说给大房这么多钱,也有补偿大房这边的意思。
巧儿又有事没事的给王夫人找点事干,今年,赶了一大群人出来,让王夫人头疼了好久;后年,要盖房子,王夫人好不容易把这笔钱给安排出来。再一年,又给贾瑚娶媳妇,反正没让王夫人闲着。偏着王夫人还不能道一声苦,谁叫这些都是管家主母该操心的呢。
王夫人早就想给巧儿的颜色看看,可巧儿做人做的好,又不贪权,平日里除了服侍贾母,贾赦,就是照看几个孩子,别的一点都不插手,王夫人竟没找着半点空隙。
如今,听贾母的意思要亲自给贾琏相看一个,就动了心。几次三番在贾母面前夸奖王熙凤,贾母对这丫头也有些印象,只是贾家已经有王夫人了,贾母还是属意史家的自己的侄女。
王夫人看贾母兴致不大,竟擅自给王子腾去了一封信,把个贾琏夸得是天花乱坠。王子腾的夫人打听了,听说这贾琏去年捐了一个“同治”的官,虽是虚职,不过他嫡兄身体不好,贾赦早就有话,说将来将爵位传于他。再者贾琏长得不错,也有本事,大房的那些产业都是他在处理,这每年的收益不错。就有些心动。夫妻两个一商量,也就答应了。
他们这里相中了女婿,王(子腾)夫人自然就到贾母出来了,把话里的意思一说,贾母就回过味来了。只是也不好说是王夫人自作主张,毕竟这些年贾府男子没几个中意的,朝堂上依仗王家处颇多,只好答应了。
王(子腾)夫人走后,贾母将贾赦巧儿叫来,把这事说了。不过贾母也怕引起贾赦贾政兄弟两个的嫌隙,只是告诉他们自己相中了王家的嫡女王熙凤。
贾赦一听就回绝了,说家里已有王夫人了,再说王家女儿年龄太小,不如换别家的。贾母只是不依,说自己就是喜欢这个丫头,自己是贾琏的亲祖母,还会害了他不成,贾琏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事后,贾赦巧儿知道是王夫人搞得鬼,气的不行,却也把王夫人没辙。这事只是猜测,又没有证据,不过巧儿将这事告诉了贾琏,贾琏听了阴着了脸,没说什么,行了礼就回去了。
到了第二年,王熙凤到底还是嫁了进来。次日一早,王熙凤来给巧儿敬茶,巧儿喝着媳妇茶,心中只有一句话:我成了“凤辣子”的婆婆了。
巧儿昨夜,因王熙凤嫁过来,也算完成了一项更要目标,规则说奖励她一件东西,巧儿想到自己原就只是看了几集电视剧,也没好好看过原著,再加上这么多年,情节早忘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要了一本《红楼梦》,如今正躺在她的镯子里。没事就翻翻,多少也有个准备,只是要背着人罢了。
因巧儿也不大出门,王熙凤以前也没见过,直到嫁进来以后,敬茶那日才见了第一面。若不是贾赦坐在旁边,贾琏介绍,她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婆婆。一看之下,只觉的闻名不如见面,王熙凤平日只觉得自己长的不错,和婆婆一比,竟落了下层。
只见一位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坐在上面,肌肤胜雪,眸如秋水,身影婀娜,再加上她浑身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尤其在自己这个小姑娘面前,不仅不显老态,反而韵味浓郁,让人一看难忘。
王熙凤见婆婆如此容貌,自是知道她为什么不爱出门了,也明白公公为什么如此宠爱婆婆了。
和原著里不一样,王熙凤嫁过来后,是和贾琏一起住在贾赦那房的,每日里晨昏定省,还要到巧儿这里立规矩。
王熙凤未出嫁前就听王夫人说过,她这个婆婆出身小门小户的,一切迎来送往的皆不懂,人又小气,仗着年纪轻,又长的好看些,就霸占着丈夫,让一干通房都成了摆设。
如今见婆婆果然好身段,又见巧儿老是留自己在这里伺候,以为巧儿是因为王夫人的原因故意的和自己过不去,面上行事越发恭敬了,心里却不知有多恨呢。
其实巧儿是怕王熙凤和王夫人走的太近了,着了王夫人的道,所以一般没事就叫高氏回去服侍贾瑚,只留王熙凤陪着她。
王熙凤虽然有些看不起巧儿的家世,但巧儿的身份在那里,就算是填房,也是她王熙凤的正经婆婆,巧儿要她伺候,她就得在这里伺候着,那里也不能去。再者说,现在的邢夫人受贾赦的宠爱,又有贾瑚贾琏的敬重,也不是她一个做儿媳妇的可以轻慢的。更何况还有个高氏在这里比着,都是儿媳妇,一个对公婆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呆在大房,一个没事老在二房那里晃,像话吗。
贾母在贾琏娶妻后,或是为了安慰贾赦这边,将苏氏的嫁妆给了贾赦。贾赦和巧儿商量后,以后就定下是贾琏承爵,贾瑚身体不好,又将小汤山的一处庄子给了他们,平日里夫妻俩就住在那里,很少回贾府。然后将苏氏的嫁妆平均分成了两份,贾瑚贾琏一边一半;又把大房名下的产业分成五份,贾瑚贾琏各一份,算是他们的私产,凤姐和高氏这时都忙着接收,也没心思到王夫人处晃悠。
18、第 18 章
大房这边不是分家的分了家,把王熙凤拴在了这里,每日里是忙得团团转,巧儿想呀,这回该消停一阵子了吧,谁成想还是出了事。
原来王熙凤刚嫁进来的时候,贾琏对王熙凤没什么好脸。
贾琏早先养在贾母那里时,年纪还小,对王夫人没什么印象,后来回了贾赦那里,巧儿对他不错,贾赦对他也上心。王夫人那里呢,除了逢年过节磕头请安时,再也见不到人,再加上大房二房两房的矛盾,贾赦巧儿是从不瞒着他们兄弟的,贾琏对王夫人没什么好印象。
再者贾琏又不傻,王夫人千方百计的把王熙凤嫁进来干吗,又不是猜不出来。他原就是勉强娶的,后王熙凤进了门,见她是个绝色,床第上也放得开,再加上一起忙着接受产业,天长日久的就有了几分真心。只是贾琏早就被贾赦和巧儿叮嘱了好几遍,对王熙凤还是有些戒心。
巧儿想着,在这大宅门里,女子的身份地位一切都取决于丈夫,只要贾琏顶住了,别被王熙凤拿捏住,她王熙凤就是再聪明,再有本事也是干瞪眼。虽然对“凤辣子”有些对不起,但总比将来被王夫人利用,落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的下场好吧。
而且,巧儿保下了贾瑚的命,就算他身体不好,只要贾赦不上本,这贾琏即不是大房的长子,又不是独子,王熙凤就算嫁了过来,也不敢那么横,做事就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
可是那王熙凤是个不容人的,早先贾琏对她不好,她一直以为是那几位姨娘的问题,后来见贾琏渐渐将心放在她这里了,就准备动手了。
王熙凤先做了一点小试探,处罚了几位姨娘,贾琏一来是看王熙凤还小,二来凤姐毕竟是主母,不好下了她的面子,三是想看看是不是二房那里有什么阴谋,一再的忍让了。
结果那王熙凤得寸进尺,前几天,贾琏有事出门,十多天不在家,王熙凤趁机将贾琏的女人都打发了出去,赶了个干干净净,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这贾琏性子随贾赦有些好色,只是巧儿从小引导着,又让贾赦领着到烟花之地见识过了,看透了那些狐媚女子的各色手段,竟有了些感情上的洁癖,但凡女子,必是干干净净的处女,而且只要属于他了,对别的男人是再不能看一眼的。
贾琏这几年跟着贾赦办事,自然有捧场做戏的时候,他要么不要作陪的,要么就找个雏,若是碰了她,必是要买回去的。除了贾赦,贾瑚和巧儿,外面的都不知道详情,只说琏二爷是个怜香惜玉的。
于是,贾琏还没成亲,屋里就有七八个通房丫头了,除了两个是府里的家生子,其他的都是烟花之地出来的。这些女子原是苦出身,以为自己要“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客尝”的过一辈子,谁知有此奇遇,又都是心思通透的,自是将贾琏服侍的服服帖帖,贾琏又是个多情的,对她们也不错。
如今她们落得这番下场,贾琏回来知道后大怒,和凤姐吵了一架,又想起凤姐平日里在言谈间露出对巧儿高氏的几分不屑,一下子火了,现在的贾琏可不是原著里那个怕老婆的汉子,一怒之下,打了王熙凤两巴掌,扬言要休妻,然后就出去寻他的那些通房去了。
这会儿的王熙凤才是个13岁的孩子,还没有以后那个“凤姐姐”的精明强干,权术机变手段。一来觉得自己挨了打,受了委屈;二来也知自己做得不对,只一个“妒”字,就可以让贾琏休了她,虽说他们这样的人家断不会随便休妻,可也怕就此和贾琏断了夫妻情分,心里有几分害怕,竟跑到王夫人那里去了。
王熙凤哭哭啼啼的跑到二房,自是瞒不过一干人等,就连贾母也惊动了。只是着人打听了以后,却再不理会。一方面是对当初强逼着贾琏娶妻感到愧疚,更大一方面是对王熙凤的不满。
古代女人都是这样,自己不愿意丈夫娶小的,却可以给儿子孙子纳妾。原书里,王熙凤过寿,贾琏不但不来,还跟鲍二家的偷情,后来追杀凤姐,王熙凤找贾母庇护裁决。贾母的裁决显然是偏袒贾琏的,王熙凤尽管争得了面子,而贾琏则明显地得到了老太太的袒护。
贾琏那么明显的错误,贾母都偏袒他,更何况这次的事了。所以这事要是闹大了,王熙凤是得不到一声好的。王夫人很明显的知道这一点,自然不愿意趟这摊浑水。可是自己的侄女求到眼前了,将来又有用着她的地方,却也不好不管,正在左右为难。
就在这时,王善宝家的来了,只说大太太有事寻二奶奶。王夫人闻言大喜,自是打发王熙凤过去,嘴里还说:“你不用害怕,先去和你婆婆分说分说,过会子我定过去。”王熙凤无法,只得走了。
到了巧儿那里,请过了安,巧儿拉着凤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要强,我知道你看不得琏儿有屋里人,只是这大户人家的子弟谁屋里没个把人的。看看这小脸打得,二太太也不让人给上点药。”
巧儿拿出一个药瓶,仔细的给王熙凤上药,又说道:“你们新婚燕尔,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在这当口做出这种事来,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再说琏儿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是个多情的,那几个丫头都跟了他好几年了,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你一上来就都给打发了,他怎么受得了。他又是个爆竹脾气,一个不好,便动手动脚的,哪能不吃亏。”
凤姐大悲,扑在巧儿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巧儿也没说话,只是抱着凤姐,间或拍拍凤姐的背,直到凤姐哭累了,才拿出一块帕子,细细的给她擦去了泪,又重新上了药。
“凤丫头呀,别怪我当婆婆的说你,这琏儿和他父亲一样,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这么闹,不是明摆着把他推到姨娘那里吗?凡事要讲求个方式方法,你回去给琏儿做上一桌好菜,再给他赔个不是,保管你们二人和好如初。”说完,巧儿又低声把琏儿爱吃的几样菜说给凤姐听。凤姐千恩万谢的走了,巧儿又把贾琏叫来。贾琏一进屋,巧儿就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
“好啊,你可真是长能耐了,竟打起老婆来了,可真有男子气概啊。”
“母亲别说了,孩儿知道错了。”贾琏拱手求饶。
“你呀。”巧儿点了点贾琏的头,恨铁不成钢。
“娘知道你原不想娶她的,只是娶都娶来了,就好好的对人家。我知道你是看她偏着二房那里不过眼,才找了个借口发作了她一回。只是有一点别忘了,她是你媳妇,是和你过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是你孩子的母亲。等过几年,你们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她的心自然就回来了。这女人呀,只要当了母亲,就一心为孩子着想了。”
巧儿又问了那几个女子几句,知道人是找回来了,只是凤姐将人卖到了那吃人的地方,吃了些亏。
贾琏有些伤心,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以后是绝不会再碰那几个女子了,但这事也不能怪她们,只得找了一处宅院,将她们安置进去,以后每月给送去20两银子。
巧儿震惊于凤姐的狠辣,心里也有些不自在,好好地女儿家就这样生生的毁了。原本,巧儿就知道凤姐必会对贾琏房里的动手,只是这事是贾琏和凤姐的第一次交锋,贾琏胜了,以后就能拿捏住凤姐,否则,就和书中一样,被凤姐踩到下面。
因为这,巧儿还给贾琏安排了个活,让他出去收租,给凤姐创造了条件。后来在凤姐处置那些女子的时候,巧儿不闻不问的,假装不知道,就是为了贾琏回来知道后,他的怒火能再大些。原以为凤姐也就是将人赶出去,受几天委屈也就是了,哪知道凤姐专门吩咐了,卖到那里,有几个还被逼着开始接了客。
巧儿心里难受,也没心思和贾琏说话,只是让他注意些,以后好好□□凤姐,如此心狠手辣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就放贾琏回房了。
19、第 19 章
这边小夫妻俩床头吵床尾和的,和好了,那边凤姐和王夫人却生了嫌隙。
巧儿好奇,打发王善宝家的出去打听,不一会儿,人回来了。打发其他人下去,将缘由说与了巧儿。
原来凤姐嫌王夫人没下大力气帮她,只第二天才到巧儿这里说了些干巴巴的话,与巧儿的悉心传授对比明显。二来那天贾琏给她分析了一些两房的状况,也坦白的告诉凤姐,自己不喜欢她就是因为王夫人,将王夫人在自己和凤姐的婚事上动的手脚都告诉了凤姐,凤姐听了心里不自在,怪王夫人做的蠢事却害了自己。三来,凤姐现在并不与王夫人住在一起,又有巧儿拘着,加上贾琏的实言相告,很少到王夫人那里去,王夫人对凤姐也有几分不满,以前还说过凤姐的几句闲话,如今不知被谁捅了出来。
巧儿也没说话,只是笑笑,就让王善宝家的回去了。过了几日,凤姐给贾琏赔礼,将自己陪嫁的四个丫鬟--平安良善开了脸,给贾琏放在了屋里。
巧儿知道后,将王熙凤叫来,说:“这才对吗,你看看现在外边谁还说你嫉妒厉害的,琏儿屋里有了人,你们二人都有了面子,至于是不是白放在那里,谁知道呢。”又当着凤姐的面将贾琏叫来,直说在凤姐没生下嫡子前,不许庶子落地,再者除了凤姐身体不适,贾琏必须歇在凤姐屋里。
凤姐深以为然,看看婆婆,虽然将公公拢在了自己房里,可是没有一个能说出她一个不好来,人家又不是没给丈夫纳妾,后面好几个呢,长的还都不错。由此,凤姐又学会了一招。
凤姐嫁进来没多少时间,二房那里出了一件丑事,王夫人放高利贷的事曝光了。
其实巧儿早就发觉王夫人放贷了,只是一直忍着没说,就是留着要给凤姐提个醒的。
凤姐嫁进来后,不像原著那样和王夫人住在一起,又因上次挨打的事和王夫人有了嫌隙,关系淡了不少,巧儿趁机又加上了一把火。巧儿将王夫人的事告诉了贾赦,贾赦大怒,直说这是让人断子绝孙的缺德事,要是被御史察觉,一家子都要削职抄家了事,说着就要去找贾母,被巧儿拦下了。
巧儿让贾赦悄悄的告诉贾母贾政,万不可将此事闹大,否则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贾赦不忿,巧儿劝道:“老爷,这事虽说是二房做的,可她是以贾府的名义做的,那些御史又不知道,到时候还是安在我们的头上,到时候丢官抄家的是我们,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一;二来吗,琏哥儿媳妇才嫁进来,这事出了,她脸上也不好看;这三吗,咱只告诉老太太,让老太太处理,把我们自己摘出去,也省的你们兄弟离心,老太太也高兴不是。”
贾赦深以为然,一日寻了个机会将这事告诉了贾母,后又道:“母亲,此事关系重大,万不可草率行事。”
贾母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媳妇怎么说的?”
贾赦早得了巧儿吩咐,因此回道:“此事还没和她说过,儿子一得了消息就赶紧来回母亲了。”
贾母满意的点头道:“既然还不知道,就不要再和她说了,此事万不可闹大,否则脸面上也不好看,你想好怎么处置了吗?”
贾赦恭敬的说:“儿子还没个章程,毕竟此事牵连到弟妹,儿子不便插手,不如由您全权处理就是了,儿子就假装不知道,也省的弟弟将来难堪。”
贾母听了很是欣慰,自去处理此事不提。
贾母的手段了得,贾赦巧儿竟没得着一点风声,只是看王夫人好像身体不太好,病了几日。
事情过后大约半年,巧儿才将此事告诉了凤姐,并一再告诫道:“这事你心里知道就好了,万不可再诉之外人,就连生身父母也不能说,就让它烂在肚子里。要是让二太太那边知道是我们捅出去的,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
凤姐点头称是,巧儿见凤姐并不以为然,于是道:“我让你知道这事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要有个警醒,须知因果报应,不管是谁,做了这么阴损的事,早晚要有恶报。”
王熙凤回了房,心想,怪不得这几月姑妈闷闷不乐的,原来还有这个缘由,此事还真不可对人说,万一姑妈知道了,只说自己早就知晓,却不报与她知,我就是浑身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康熙43年,王夫人又怀孕了,这次就该是那个宝贝疙瘩了。贾母趁机夺了王夫人管家的差事,让王熙凤当了家。
王熙凤前几年只管着大房的事,早就眼馋贾府的管家权了,只是她作为孙媳妇,上面婆婆健在,也不好伸手要权。
王夫人要安胎,巧儿不喜揽权,故贾母照例只要巧儿搭把手,巧儿回绝了,口中只道:“老祖宗,您忘了,咱这府里还有一个利落人呢,要是让她掌家,管保管的妥妥当当的。”
“咱们府里还有这么个人,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老祖宗,就是琏哥儿媳妇,凤丫头啊,以前都是她管着我们这房的事,管得不错,您还夸过她呢。她呀,从小儿就有杀伐决断之气,如今嫁了进来,又在府里办了几年事,越发历练老成了。”
贾母应了,开始还帮衬着些,后见王熙凤处理的很好,就丢开了手不管了。
王熙凤被巧儿提点了好几年,也有所长进,行事柔和了许多。
贾府的规矩与大房不同,办事方法也不相同,就拿这做活来说,大房那边一个人就做的了的活,贾府这里要两个人做,还做不好。王熙凤开始也想照搬大房的做法,后来自己在房里一算,如真要这样,贾府得赶出去一半的下人,真要这样,王熙凤这家也管不下去了,只能沿袭着原来的老套路。一日,闲暇无事,王熙凤和平儿闲谈。王熙凤说“都说太太不会理家,可我看太太管的比姑妈强多了,就这几日处理的事,比以前咱们那边一年的事都多,真是累死我了,都没个头。”
“奶奶说的可是,从管了这府里的事,奶奶就没闲过,以前还有时间保养保养自己,现在就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了。”
王熙凤前几年事少,几个女人闲着没事竟倒腾怎么美了,和高氏一起跟着巧儿做美容保养。巧儿可是从信息时代穿过来的,什么美容方法不知道呀,今天贴个黄瓜,明天用鸡蛋清做个面膜,再一天用羊奶洗个脸什么的。都挺管用的,王熙凤自觉自己的皮肤好了不少,晚上和贾琏一起,贾琏都说自己皮肤光滑的他都拿不下手了。
如今管了家,忙的是天昏地暗的,别说美容了,休息都休息不够,只是王熙凤又舍不下权势,好在现在贾府还没有以后那么糜烂,再加上大房这边不用她管,巧儿高氏也可以帮衬些,只是累点,还在凤姐的能力范围之内,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这年秋天,贾|度过了他的5周岁生日,也要开始正式启蒙了。贾赦很熟门熟路的给贾|单独请了一位老师,那位老秀才很高兴的又来了。为这,王夫人还酸溜溜的刺了巧儿几句,被巧儿一句话顶了回来,“|儿的两个哥哥都是单独请的师傅,怎么也不能到了他这里就变了吧,再者说,我们也没用到公中的钱,这点弟妹放心就是。”
老秀才教了贾|一段时间,直呼神童,并告诉了贾赦说:“此子将来必成大器。”把贾赦乐的差点放鞭炮招告天下了,巧儿以“伤仲永”为例,劝下了。只是以后,老秀才上心的教导贾|,等他大了点,就通过刑忠拜了一位名师。
20、第 20 章
到了康熙44年4月,宝玉出生。因是含玉而诞,格外受贾母喜欢,也抱养在贾母跟前。王夫人借口身体没好利索,再加上大房管家是正理,将管家一事正式交给了王熙凤。
同年6月,贾珠成婚。李纨颇有才情,二人成婚后可称得上是鸾凤和鸣、琴瑟相谐的。
7月,扬州来人,说贾敏有孕,喜得贾母在佛前做了八十一天的道场,只为保佑贾敏一举得男。
8月,贾珠下场,考了九天出来,一回贾府就病倒了,人人都以为是累的,只巧儿知道,贾珠命不久矣,只是她也没什么办法。一来贾珠是必死的,巧儿不是圣人,她只能选择保护自己的亲人,就算她有办法就贾珠也只能选择袖手旁观;二来,贾珠的病,一大半是心病,贾珠觉得自己考得并不好,就怕万一自己没考上,丢了人。这时就是别人说他必考上的,也只以为是恭维他。
果不其然,贾珠虽然考上了,但却只是在后几名。贾珠松了口气,病却好了,一家子都很高兴,设宴庆祝。
贾珠知道自己学问不行,恐明年落榜,更是用功读书。原本身体就没好利索,又天天熬油似的折腾,很快就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康熙44年,林如海升任两淮巡盐御史,康熙45年3月,扬州来人,说贾敏上月生下一女,就是林黛玉了。
同一年,史家传来消息,说贾母的侄子为国捐躯,其妻也殉节自尽了,只留下一个女婴,叫史湘云的,由她的叔叔抚养。
然后没过几天,赵姨娘生下一女,就是探春了。
到了4月,宝玉抓周,时值贾母,王夫人和贾政都对其十分重视,着凤姐大肆操办,偏宝玉抓了一盒胭脂,贾政大怒,拂袖而去,一场豪宴不了了之。
抓周过后没几天,贾珠再次下场,九天后,贾珠刚一出场,就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倒下了。
巧儿知道贾珠是必死的,借机点化凤姐道:“你还记得那年二太太放贷的事吗,那时我就说会得报应的,果不其然,我这几日看了,怕是要应在你珠大哥哥身上了,只是可怜你那珠大嫂子了。”
从前,凤姐到巧儿那里时,巧儿就爱给她说些因果报应之类的,还一一举例说明。此时又见贾珠如此,想起巧儿说的话,心里惴惴不安,对因果之事更加信服,行事越发小心,连做了好几件善事。
不说凤姐暗自心惊,只说贾珠这一次,倒下了就再也没有起来,一直躺在病床上,后来放榜,贾珠高中的消息也只是让他略好些。因病得厉害,就连殿试都缺席了,挣扎了一个多月,终究还是去了。
王夫人悲痛欲绝,虽然她自己心里知道,贾珠如此是贾政逼迫过紧的缘故,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只得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李纨身上,认定是她没照顾好贾珠,又妻妾争宠,搞坏了贾珠的身体,对着李纨就是一通责骂,直将李纨骂晕过去才算。
李纨昏迷不醒,只得传了太医,诊断出李纨已有2个月的身孕,次年,生下一子,取名贾兰。从此以后,李纨只在自己的小院里守着贾兰,无事并不外出。
王夫人失了一子,原就伤心难过,贾政又少到她院中。等探春出生后,更是时不时就去赵姨娘处安歇,王夫人心中暗恨,到底寻了一个机会,将探春抱了过来。
赵姨娘失了探春,哭闹了两场就没了动静,王夫人也没放在心上,谁知她竟是又有了身孕,偷偷摸摸的瞒住了王夫人,直到孩子五六个月了才爆出来。王夫人恨得牙直咬,几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婴,取名贾环。
康熙47年,康熙巡视塞外,贾赦毕竟是三品武官,这几年表现的又中规中矩的,皇上恩典,贾赦第一次有了陪驾的资格。巧儿知道,就在今年,十八阿哥会高烧不退,最终失了性命。也因着此事,康熙一废太子。巧儿不知道贾赦在这关头,得了这差事有什么好的,不过,巧儿心想,此事就算是危机,她也要把它变成转机。
贾赦要陪驾随行,巧儿为他收拾行装,因为要出京几个月,要准备两到三匹马,还有行李换洗衣服等等,巧儿又特意多装了不少药材,又将三粒培元丹改头换面的交给了贾赦。
巧儿怕被人怀疑,只能隐晦的对贾赦说道:“老爷,你这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我也没什么经验,只能多给你收拾些丸药,还有这三粒,乃是我幼年出去玩时,救了一位落魄的老者,他送给我的灵丹,共有三粒。据说有使人脱胎换骨的功效,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有没有效,不过看卖相倒是好的,所以一直留着。你这次出门,我不知怎的好几日夜里做梦梦着它,索性o爷带上,要真有个什么事,爷看着办吧。”
贾赦也没多说,只将这一瓶药贴身放着,到了日子,一家人高高兴兴地送贾赦出了门。
皇上出巡了,京城里也没什么大事,贾府一干人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有巧儿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也不知贾赦会不会被连累,那培元丹也不知用了没有,会不会有效。急了好几天,终于病倒了。
凤姐知道了,连忙请了太医,只说是她思虑过多,有点上火,开了几服药就走了。凤姐高氏等人只以为巧儿是因为公公第一次陪驾,巧儿过于担心才得的病,好生宽慰了,又每日轮番在巧儿这里服侍,没几天巧儿病就好了。
巧儿病了这么一场,反而想通了,反正就算自己再怎么着急上火的,鞭长莫及的都没什么用。再说贾赦就是一个小小的三品将军,还是袭来的,估计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也谈不上陷害什么的了,只要贾赦小心一些,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再说贾赦那边,一路上跟着圣驾可是吃了不少苦,贾赦作为一位的三品武将,是能够带一个随从的,这随从是贾母选的,听说他爹当年是荣国公的亲兵,自幼跟他爹学了不少东西,这一路上亏了他,贾赦少吃了不少苦。
不过有些事不是别人能帮的,贾赦是武官,他得骑马,每日里在马背上要行军好几个时辰,下马后就想立即躺下休息。贾赦不想被人小瞧了,只得咬牙坚持了下来,每日到了地方,再由随从上药裹好了,接着和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贾赦大腿上的血泡已是起了又磨破,磨破了又起了好几次了。
到了塞外的行宫没几日,十八阿哥就病了,原说是伤寒,太医开了药,以为没几日就好了,谁知此病竟来势汹汹,十八阿哥高烧不退,太医说再不退烧就危险了……
康熙连着罚了好几名太医,都没能挽回十八阿哥的病情,眼看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就要不行了,这时,小太监来禀告说:“三品威武将军贾赦求见,说是有秘制丹药奉上。”
康熙眯了眯眼,宣贾赦觐见。贾赦战战兢兢的跟着小太监,向宫里走去,心中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没有,只是贾府没落的太久了,他自己也是个没本事上战场拼富贵的,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走这一步。
只是想起走之前那天夜里,夫人夜里做梦,说的几句梦话:什么阿哥,什么生病,什么灵丹的,只能拼一次了。
康熙现在就在十八阿哥的住处,贾赦到了之后,将三粒丹药奉上,立马就有太医拿去研究。那边康熙也没叫起,贾赦就跪在那里,过不多时,一个太医过来回道:“回万岁,这丹药具体用了什么,臣等愚昧,查看不出来。”
康熙听了又问贾赦到:“这是你进上来的,你来说说都有什么?”
贾赦磕了一个头,回道:“回万岁,奴才也不知,这药是贱内幼时从一高人手中得的,奴才随驾前几日,贱内做梦老是梦见此物,这才将它给奴才带了来。奴才前几日伤了腿,因与王太医相熟,原想找他要点药的,不易得了他因十八阿哥的事,被万岁罚了。奴才就想十八阿哥必是病的厉害了。又想起走前贱内特意给奴才带的药,莫不是应在这里,这才大胆前来,将药进上。”
21、第 21 章
康熙盯了贾赦好一会儿,这才让太医将丸药化开,给十八阿哥服下。
过了半个时辰,太医一脸惊喜地进来,“皇上,十八阿哥好了!”
“真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康熙惊喜地站了起来,虽然太医没有明说,但他早从他们的说辞和态度里知道了小十八的危险程度,得救的希望不大,才会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喂下贾赦进上来的丸药,没想到真有奇效!
“臣照着皇上的吩咐将药丸切了一半,加在水里给十八阿哥一点一点喂了下去,开始没什么变化,大约过了两刻钟十八阿哥身上的烧开始退了下去,接着十八阿哥身上出了很多黑污汗渍,如今宫人正在给十八阿哥清洗,臣见十八阿哥呼吸平顺,睡得很安稳就赶来禀报皇上了。”
难道那药丸有起死回生之效?可这事贾赦自己也不清楚,不管怎么样,这确实是好东西。康熙心情振奋走了几步,停下,对贾赦道:“你不错,先起来吧。”
贾赦跪了将近一个时辰,腿早跪麻了,起来时踉跄了一下,幸亏边上的小太监机灵,服了他一把,才没在康熙面前出丑。康熙见状索性辞他坐下。贾赦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样子,略一谢恩,直接在椅子上坐下,当然只坐了一半。
康熙此时心情不错,想起贾赦刚才说的,便问道:“你是贾代善之子。”
“回万岁,奴才是长子。”
“你刚才说你腿伤了,怎么伤的?”
贾赦羞愧的站起来,回道:“回万岁,奴才本事太差,骑马时间长了,磨破了皮。”
康熙拿着一杯茶,正在喝呢,听了这话,差点吐了出来。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又问了一遍:“你伤了哪里?”
贾赦站起来,豁出去的说道:“回万岁,奴才骑马时间长了,腿上磨破了皮。”
康熙闻言大笑,挥手让贾赦退下了。贾赦出了宫,抹了一把汗,身上的里衣早就湿透了。轻叹一口气,这场豪赌他赌赢了。
贾赦回去后不久,康熙赐了一匹御马下来,说是让贾赦勤练骑术,贾赦诚惶诚恐的接了旨,不过半个时辰,此事的前因后果就人尽皆知了。当然四阿哥胤g也知道了此事,注意上了贾赦这人。
要说贾赦因为巧儿的几句话,就敢做如此豪赌那是假话。贾赦其实对巧儿早就有所怀疑,贾瑚的身体状况,贾赦不是不知道,偏偏巧儿将贾瑚救了回来,还不只一回,贾赦怎么会没有察觉。后来邢父邢母生病,巧儿事事都要亲手服侍,特别是喂药一事,更让贾赦肯定巧儿手里必有一样东西可以延年益寿,而且这样东西恐怕连自己的岳父岳母都不知道,不然巧儿也不会避着他们了,后来两位老人还是去了,贾赦就知道这东西也有力有未及之处。
贾赦曾经想过,是否要同巧儿说个明白,但是一来贾赦没有证据,只不过是一种感觉;二来巧儿连自己的亲身父母都没说,想必是有难言之隐,贾赦深爱巧儿,也不想巧儿为难,因此只是巧儿不说,他也不问。
贾珠生病时,贾赦也想过这事,不过当时王夫人防人防的紧,再加上巧儿有意的避让,就让贾赦明白,巧儿这是不准备出手了。后来贾珠果然死了,贾赦也怨过巧儿,不过一会儿就拼命说服自己,说不定是那东西没有了,说不定是这东西不对症,说不定……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贾赦没一会儿就把这事忘在脑后,死死的永远不要记起。
这次贾赦随驾,巧儿将那三粒药丸拿来,又说的那么慎重,贾赦就明白这必是巧儿手中的那件东西了,因此才在十八阿哥病重时,将此药献上。等十八阿哥得救,贾赦就知道必会有人对此做文章,特别是回府之后,二房的人因贾珠之事必不会干休,因此他对外一律都是讲那三粒药,不过是对退热有奇效罢了。后来,那晚的太医也是如此说辞,贾赦就知道皇上有意将此事压下,慢慢的这事也无人提及了。
贾赦的事情不过是一时浪花,没几天就没人关注了,因为发生了更大的事,先是十三阿哥不知因何被康熙下令绑住关了起来,再就是大阿哥、太子的毡帐被康熙直接派重兵看住。
第二天,康熙召集廷臣,宣示皇太子胤i罪状,命拘执之,送京幽禁。同时被圈禁的还有大阿哥胤a、三阿哥胤祉、五阿哥胤哥祺、八阿哥胤t、十三阿哥胤祥。
至后,康熙出发回京,等回到京城,当即把诸王、贝勒等副都统以上大臣召到午门内,宣谕拘禁太子胤i事情,康熙又亲自撰写祭文,在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还把胤i转移到咸安宫幽禁。二十四日,把此事颁告全国百姓知晓。至此九龙夺嫡也拉开了序幕。
不过,外面的那些风雨都与贾府无关,此时的贾府一片喜气。十八阿哥的事一传来,密嫔就赐了不少东西下来,原还想着召见贾府内眷的,后来因太子的事就罢了。
对于贾赦的事,贾府各人的反应都不一样,贾母看着御赐的宝马,心里想着:贾赦得了皇帝的青睐,确实是一件大好事,不过时机不太好,因太子一事被牵连了。不过毕竟是救了一位阿哥,对贾府来说总是件好事。
贾政是羡慕贾赦可得皇上青睐,王夫人是嫉妒,她们大房的则是高兴中带着点后怕。
巧儿事后曾悄悄地问过贾赦:“老爷,你就没想过要是皇上误会你刺探宫闱怎么办?”
贾赦回道:“我是想过的,十八阿哥病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再加上咱们府里又不打紧,我去献药应该没事,就算皇上真的误会了,大不了我一死以证清白罢了。”
巧儿闻言落泪,抓着贾赦的手道:“老爷,你这样让妾身如何自处,早知这样,那药我就不给你带上了。”
贾赦安慰道:“你别这样,我不是没事吗,再说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不是?”
巧儿心想,我是真的知道要发生什么呀,可是这些都不能说出来,只能默默流泪,心里一再的警醒自己,千万不可大意,不能再仗着自己知道未来就得意忘形了,要知道古人的智慧不比现代人差,甚至强上不少,站队什么的就算了,那几位可都是宫斗高手,千万别掺和进去了,可别成为各位皇子争储的炮灰。
后来,巧儿趁着贾赦不在家,将贾瑚他们都叫来,将贾赦的话转告给他们知道,贾瑚他们都非常激动,巧儿又说道:“你父亲一番慈父之心,你们万万不能忘了,我们都老了,就是再争又能得着什么好?还不是为了你们。咱们贾府说是国公府,其实最大的官也就是你父亲了,他又没有兵权,不过是挂名的虚职罢了。你们千万要记住,决不能在外面给家里惹祸,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人。”
又对高氏凤姐说道:“你们两个一定要约束好家中的下人,要知道有好多事都是坏在奴才身上,一些恶奴或是打着主子的旗号,在外面做尽坏事,或是挑唆主子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明着是讨了主子的欢心,其实却是在毁了自己的主子。如今外面的局势是千变万化,万一被人抓到了把柄,整个贾府都会万劫不复。真遇到这种奴才,咱也不打也不骂,寻个借口把他放出去就是了,省的再惹出事来,只是一定要贴出告示,说明他与我们贾府无关了。”
巧儿又叮嘱贾|:“|儿还小,学习上也有些天分,万不可骄傲自满,要知道贾府将来都要靠你和你琏二哥哥了。”
又对贾瑚说道:“我知道瑚儿的身体不好,但你是长兄,弟弟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直接说出来,该打打,该骂骂,千万别瞒着。如今你管着那处书馆,和读书人接触的多,看着有那些人品好家境差的,不妨资助一二,也别太惹眼,也就是减免他们的几分看书费用罢了。”
贾瑚等都点头称是,各自回去了。
22、第 22 章
巧儿自己虽然看不到现场,但每天贾赦下衙回来,都会将朝堂上的事和巧儿说说,怎么也能听个转播,随后的发展真是让人眼花缭乱,要不是巧儿有后世的记忆,还真理不出头绪。
先是大阿哥胤a利令智昏,竟奏请杀掉废太子胤i,说:“今欲诛胤i,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康熙听了,非常惊异,一再批评胤a,指出其杀弟之念: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
大阿哥见自己夺储无望,便推荐与己关系密切的八阿哥胤t,认为一旦保对人选,自己便会飞黄腾达。胤a还利用张明德相面一事,为胤t制造舆论,说:“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t,后必大贵。”康熙派人追查张明德相面之事,查出不仅有相面之事,而且有谋杀皇太子的企图。康熙意识到胤a与胤t结党谋储位,竟欲杀害胤i,若是得逞,后果严重。
后三阿哥胤祉向康熙揭发:大阿哥胤a与一个会巫术的人(蒙古喇嘛巴汉格隆)有来往。经查,发现胤a用巫术镇魇胤i,阴谋暗害亲兄弟,并有物证。其母惠妃绝望,向康熙帝奏称胤a不孝,请置正法。康熙不忍杀亲生儿子,令革其王爵,终身幽禁。
贾赦这段时间每日都去衙门点卯,也比较关心局势,回来后还同巧儿说过这些,巧儿听后对贾赦说:“皇上的儿子多,隐患也多,这些成年的皇子为了自己集团的利益,自然要争夺皇位。就算是幽禁了一个皇长子,还有皇三子,皇四子,皇八子,皇十四子,他们似乎都有过人之处。现在,如果不再立一个新太子,一定会天下大乱?”贾赦听了也觉得有理。
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朝堂上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平静之下的暗流也越来越多,日后长达十三年的争斗就要开幕了。
这日,贾赦从衙门回来,和巧儿说了一事,大意就是康熙要再立一个新太子,又不知道立谁好,就想了一个办法,众议谁属,朕即从之。干脆让大伙来推举,看看谁可以做皇太子?类似今天的民意测验,不是测验老百姓,是测验众臣,只能叫臣意测验。通知大臣们,明天全部到朝廷集合,每人发一个纸条,你自己写同意哪一个阿哥做皇储。贾赦,贾珍,贾政都有份。
巧儿问贾赦:“老爷明天想写那个?”
贾赦说:“我刚从老太太那里过来,大家定下都写八阿哥胤t,听说朝中多数人都如此。”
巧儿不赞同,又说:“老爷,按说我不该多话,只是我觉得这事不妥,八阿哥胤t必不能成事。”
贾赦闻言不解,巧儿接着说道:“皇上虽以仁孝治天下,但其实是外儒内法,他并不喜欢一味仁义的皇子,而是喜欢刚毅果断的阿哥,偏爱那些有胆识、敢作敢为的阿哥。八阿哥依靠妻族起事,畏惧妻族不敢纳妾,做事太柔仁,有恩无威,根本不是他心目中的好人选,这是一;其二,八阿哥若真的荣登大位,外戚势力过大,皇上必不允许,再说八阿哥没有嫡子,这也是他的一个硬伤;其三,结党站队是为臣者的大祸,皇上是位明君,在位这么多年又经历了那么多风浪艰险,谁好谁坏他自心中有数,断断容不得皇子势大威迫皇权。八阿哥看着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臣子得民心皇帝尚且要疑,何况得了臣心的皇子。”
贾赦听后也觉得有理,又问巧儿道:“那夫人觉得该怎么写?”
巧儿想了一会儿说道:“我觉得立谁为太子,皇上他心里早就有底,嘴上说让大家推荐,心里早想好了让谁当太子。不过是看看大家的反应罢了,你只要写道:‘立储之事,关系重大,只应皇上一人乾坤独断,非我等臣子所能言’就好。”
贾赦听了又出去和贾政他们商议,过不久就回来了,对巧儿摇头说道:珍大哥哥他们不死心,认定了八阿哥。巧儿安慰贾赦,让他照着自己的意思做,说这是为臣子的本分。
后来的发展果然没出乎巧儿的意料之外,八阿哥势力之大令康熙震惊,这已经不是他满不满意他做继承人的问题了,而是这种势力已严重威胁到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威胁到了他的地位!
一位皇子阿哥,在朝中的人心竟比一个皇帝还大,这是想要干什么?只得无奈道:“立皇太子之事关系甚大,尔等宜各尽详议,八阿哥未曾更事,近又罹罪,且其母家亦甚微贱,尔等其再思之。”
后来,康熙又复召诸王大臣,言于梦中见孝庄文皇后及孝诚仁皇后“颜色殊不乐”,令其倍感不安。而废太子胤i经多日调治,疯疾已除,本性痊复。言下之意,可复立之。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作此言辞,满朝官员谁敢不从,唯诺诺是矣。十一月十六日,胤i得释。太子复立之事板上钉钉,势在必行。
在这次事件中,贾珍贾政都投资失败,好在他们的官位不显,再加上同案者人员众多,到没受什么牵连,到是贾赦又一次出了风头。没几天贾赦的生平就在各位的桌案上了。
康熙看了,只觉得贾赦此人,虽没什么才能,但重在忠厚老实,最起码他老老实实的工作,不给人添麻烦,也不结党营私,人也孝顺,又是忠臣之后,看在这些的份上,可以适当的用一下。
不过,因着贾赦前一段时间献上的那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康熙决定先冷着贾赦一段时间,一来可以看看贾赦为人,是真的忠君爱国,还是表面文章;二来,也防着人打探,不慎将那晚的事揪了出来。
那三粒药,给十八阿哥服用了半粒,剩下的半粒当时就寻人试了药,就是自己身边的李德全,效果蛮好。
李德全服用过后,不到半个时辰,眼看着身上出了一身黑东西,散发着恶臭,当然,也跑了几趟“轮回之所”。据他所言,自己从没有感觉这么好过,像是年轻了几分,原先那些陈年旧疾似乎也轻了几分。康熙自己也立马吃了半粒,排出了许多污垢,身体果然好了许多。
事来康熙派李德全去问过贾赦,贾赦将巧儿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并且强调只有三粒。康熙一方面想过如此宝物自然稀少;另一方面也派人查过,巧儿为贾赦收拾行装,赠药一事又不是什么秘密,当然很快就探查明白了;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贾赦自己尚有幼子体弱多病,要是真的以前就知此药又如此功效,哪里不会拿出来用,更不用说贾珠那个病死的了,因此也就死心了。
当然,康熙私下里认为,这就是上天借贾赦之手给爱新觉罗家的,要不然贾珠病的半死时,怎么没见贾赦的夫人想起来,偏偏在此次出巡前想起来了,自己又恰好此次点了贾赦陪驾,小十八又恰好这回得了重病,可见是天佑大清。至于贾府的那些人,可见是福气不够,或是命数使然,不过看在他们献药有功,倒是可以给他们一些赏赐。
只是康熙不知是处于什么心思,还是派了两名密探,日夜盯着贾府,但凡有事,直接密保给李德全。
这些事都被康熙死死的压了下去,外人知道的不过是贾赦殿前应对甚和圣意,得了康熙的青睐,由此也有不少人调查了贾赦生平,都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四阿哥看了只觉得这人应该好好注意一下,让人盯着点贾府,其他阿哥都觉得贾赦此人无能,不过是擅长拍皇上的马屁罢了,加上后来康熙并没有因此对贾赦另眼相待,也都丢开了手。
巧儿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注意上了,只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贾赦也没因为这得了什么好处,还是做着他原先的事,不过贾赦也不曾有什么怨言,倒是让人高看了一眼。
次年,宫中大选,元春也在被选之列。贾母王夫人都十分高兴,果然,元春因“贤孝才德”选入德妃宫中,做了一名女史。
后来,因四阿哥胤g晋升为“和硕雍亲王”,德妃将元春赏给了胤g,皇上特旨,为其上了玉牒。
23、第 23 章
元春入宫后不久,贾母老是闷闷不乐的,又说屋里空落落的不习惯,后来将迎春探春都抱到她屋里,说是要亲自教养。又过没几日,又从东府那里抱回了一个2岁的女婴,就是惜春。
3个女孩再加上宝玉都养在贾母膝下,每日里陪贾母说说笑笑的,贾母心情渐好。
到了康熙49年,一日扬州来人,说贾敏不好了,贾母当场昏了过去。
贾母醒来,就一直嚷着要亲去扬州看贾敏,被众人劝住。
贾母又将那人唤来细细查问,那人只说:“我家奶奶原来生姐儿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前几天,养在奶奶名下的哥儿又走了,奶奶一时受不住就病倒了。”
巧儿一边打发人将自己陪嫁的那支老参找出来,切了半只让来人捎回去,一边对贾母说:“老太太别难过,这还说不准呢,那些做大夫的,唯恐担责任,即便只是三分的病也要说成是七分八分甚至是十分的。要是治好了,自是他们的功劳,治不好便是病人病的太厉害,与他们无关。您还记得吧,那年老爷病的那么厉害,都说是挨日子了,还不是几天就好了;再说这些年瑚儿也断断续续病了好几场,其中有好几次太医都说过不去了,现在怎样,还不是好好的娶了妻子了。所以说呀,您先别急,我已让人去把我陪嫁的那棵千年人参拿来,因着老太太年纪也大了,瑚儿的身体也不好,留了半棵下来,剩下的都给姑奶奶送去。”
回头又对林府下人说:“知道姑爷府上必不缺这些的,只是我做嫂子的一点心意,还请转告姑爷,别嫌弃。”
贾母拍拍巧儿的手,说:“难为你想着你妹妹,只是这再怎么说也是你陪嫁之物,府里可不能占你这个便宜。以前你给瑚儿用,那是你的慈母之心,和这里是不同的。只是府里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参来,就先借用了,以后若得了再还你。凤丫头,你到账上先取五千两银子给你婆婆送去,也算是个抵押了。”
贾母又找出了不少好药材,让来人带回去。那人走后,贾母也不做别事,每日里只在屋里吃斋念佛,保佑贾敏平安。
也许是贾母的诚心,也许是巧儿的人参,没过两月,林府有人来报喜,说:“托老太太,各位太太奶奶的福,我们太太的病全好了。怕老太太着急,让小人先赶来报个信,后面还有我家老爷给老太太,各位太太奶奶的回礼,说是劳烦各位惦记了。”
转身有对巧儿道:“我家老爷特别让我谢谢大太太,我家老爷说了,这次,全靠大太太的那棵人参管了大用,一碗参汤进下去,我家太太接着就好了许多,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大太太的这份人情我家老爷记在心里了。”
贾母听了很高兴,重赏了那婆子。等后面的回礼到了,贾府里每人都有,各自写着各自的名字,贾母的礼最厚,巧儿的比贾母略薄一些,王夫人的次之,凤姐,高氏和李氏的再次之。凤姐将贾母的礼单拿来给贾母相看,见礼单上除了平常的那些之外,还有好些南洋来的稀罕之物。
贾母让凤姐将礼物收起,各房归各房的。只是之后两年,林家送来的年礼,巧儿的总是比王夫人的稍厚一些,将王夫人气了个半死这是后话不提。
单说这一年,康熙携众皇子避暑,途中雍亲王得了时疾,太医费尽心力,只得了一个“尽人力看天命”的结论,贾府因元春的缘故,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对事情后来的发展也略有耳闻。
听说雍亲王福晋得了消息后立马就昏过去了;听说雍亲王府选了一位钮钴禄氏的格格为雍亲王伺疾,已经出发了;听说皇上为雍亲王赐药,雍亲王知道后立马就好了;听说钮钴禄氏格格因伺疾一事得了雍亲王的青睐;听说钮钴禄氏格格回府后不久就怀了身孕。
这些事,巧儿贾赦听了就猜测,皇上是不是给雍亲王服用了那种药?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这次雍亲王病重,康熙听太医诉说,恐雍亲王挺不过去,也给他服用了半粒,不过一日,雍亲王就好了。因雍亲王得的是时疾,好的如此之快实在是匪夷所思,多少也漏出一点风声,不过有没有人将此事同贾赦联系上就不为人知了。
再说贾府得知雍亲王好了,也松了一口气,满府里也就元春嫁的好,虽是个“格格”,怎么说也是上了玉牒的,也算是皇家媳妇,自然,若雍亲王有个什么闪失,就不好说了。
当然,当雍亲王完全好了,伺疾的钮钴禄格格因此怀了身孕,十个月后生了一位阿哥之事也刺了贾母和王夫人的眼,恨不得回到当时那个时候,让元春得了那个荣耀。
不说贾母王夫人的嫉妒之心,再说说贾敏。贾敏几年前虽然活了命,但俗话说,阎王让人三更死,谁人留你到五更。这一日,林家来人告知,贾敏得急病走了。凤姐担心贾母年纪大了,受不住,一时瞒了下来。吩咐下人到贾赦贾政处报丧,又请他们到太医院寻一太医到贾母处准备着,又把宝玉并迎春等3个丫头叫来,将此事说了,嘱咐众人小心提防,这才进贾母屋里,将此事提了。
贾母当场晕了过去,幸亏太医就在府里,几针下去,贾母方才缓了过来,只是哭道:“老天爷啊,你怎么不收了我去,可怜我老太婆一把年纪,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贾母不免哭了起来,一时之间贾母院内人人落泪。巧儿哭了一回,又劝贾母节哀:“老太太要哭坏了,姑太太若是知道了怕是走得不安心。”宝玉迎春等也上前劝解,贾母渐渐将泪收了。
巧儿王夫人等陪着哭了一阵儿,又劝贾母入内歇息:“老太太好歹保重自己,实在放心不下,打发人去庙里念经点灯也使得。”
一句话提醒了贾母,又催着去找庙,凤姐领命而去。
凤姐打发了去庙里念经点灯后,又到贾母处询问:“姑奶奶走了,总不能随便打发个人去扬州吊唁吧,不知老祖宗那里可有合适的人选。”
贾母想了一下,点了贾琏的差。
巧儿在旁边说道:“老太太,姑奶奶走了,林丫头还小,姑爷又无子,若要再娶,恐林丫头受委屈;要是不娶,林丫头在扬州,又没个长辈教导,恐是不妥。”
贾母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去和琏儿说说,无论如何,我的外孙女儿不能没有母亲长辈管教的,必要接了过来才行。”
王熙凤心里有了数儿,一时忙着料理去扬州吊唁、接人的事儿去了。
却说贾琏到了扬州,见了林如海,将贾母的意思告诉了他,原以为要费些口舌,谁知出乎贾琏的意料,林如海一口就答应了。
到了晚上,林如海约贾琏在书房相见,将扬州的局势告诉了他,贾琏才明白缘由。
原来,随着九龙夺嫡的日渐激烈,江南的局面很不好,已到了相互下毒手的地步了。贾敏便在这暗流汹涌中失去了性命——中毒,还是阴差阳错替了林如海的。
林如海是忠于康熙帝的,也不知道碍了多少人的事,上一月,林如海无意中得到了甄家和太子联系,欲行不轨之事的证据。林如海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分明暗好几批人向康熙汇报,但都没走出扬州城。每日夜里,又有不少蒙面人在林府搜来搜去,只是林如海将东西藏得隐秘,一直没有得手。那些人竟一不做二不休,买通下人向他下毒,结果那天晚上贾敏到书房看望林如海,尝了一口给林如海的补汤中毒死的。
贾敏死了,林如海悲痛得无以复加,这事明面上还不能将之披露出来,只能说贾敏体弱得了急病去了。林如海知道自己身处两淮巡盐御史这个职位,最是惹人眼红,加上前几日康熙的特使到了,拿走了证据,林如海担心他们向自己报复,也害怕黛玉遭到他们的毒手,正在焦急之际,正好贾母来接,林如海顺势同意了。
24、第 24 章
林如海将实情同贾琏说了,贾琏想了一会儿,对林如海说道:“姑父放心,林妹妹是我嫡亲的表妹,也是姑姑唯一的血脉,侄儿必会力保她不会有什么闪失。”
林如海十分感动,知道此时时间不多,也不和贾琏多说些什么,只将此情记在心里。
二人在书房里商议了半天,决定分明暗两批人出发。明着让黛玉的贴身丫鬟雪梅假装是黛玉,托给黛玉的师傅贾雨村随行一起送往京城,暗着让黛玉藏身在贾琏的行李里,趁机离开扬州。
贾琏祭奠了贾敏,就马上收拾行装,准备回去。到了出发那日,林如海给黛玉喂了药,黛玉立刻昏睡了过去,被昏昏沉沉的装进了特制的箱子,跟着贾琏在前头上了船。
后边雪梅扮作黛玉跟着上了轿子,贾雨村在后面照顾。雪梅的轿子还没出城,就遇到有人惊了马,混乱中失去了踪迹,第二天在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这是后话不提。
另一边,贾琏一上船,也不等贾雨村,就吩咐船家立刻开船,直到行了两日,出了扬州地界才将黛玉请出。
黛玉这两日一直躺在床上,因喂了药,意识不太清醒,每日里只靠一碗参汤过活。
贾琏黛玉还在回京的路上,就有消息传来,说康熙二废太子了,并将废太子禁固在咸安宫内,一干朋堂纷纷落马。
至此,黛玉才真正安全了,贾琏也松了一口气,眼见还有两日就到了,便着人向贾府报信。
却说贾府这边,贾母听到黛玉到了的信息,十分高兴,吩咐人将宝玉挪出来,同自己一起在套间暖阁儿里面,将碧纱橱收拾一下,让林姑娘暂安置在那里,一应事物都以素色为主,必要符合林姑娘此时的身份。
两天后,黛玉到了,贾母与黛玉抱头痛哭,一应对话与书中没两样。
贾母将黛玉介绍给众人,黛玉与巧儿见了礼,巧儿将黛玉扶起,细细看了,只觉得真是一个美人胚子。
黛玉容貌有九分随了贾敏,又因有不足之症,自有一段自然的风流态度,加上黛玉身着孝服,更显得楚楚动人,不由得人不心疼。巧儿见了,不由想起书中宝玉夸黛玉的话:“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等黛玉和众人见了礼,贾母将迎春她们叫来,刚刚相互见了礼。凤姐大笑着进来了,巧儿坐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了一场现实版的“林黛玉进贾府”,直到听见王夫人问王熙凤:“月钱放完了不曾?”
王熙凤道:“月钱已放完了。刚才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并没有见昨日二太太说的那样的,想是二太太记错了?”
巧儿接口到:“二太太要找什么缎子?”
王夫人说:“没什么,只是想着林姑娘来了,该随手拿出两个来,给她去裁衣裳的。”
巧儿道:“二太太说晚了,前儿老太太让人收拾房间时,就吩咐过我了,知道姑娘来的匆忙,特特让我找几块素色的缎子,放在姑娘屋里,等得了空,给姑娘做几件新衣。”
黛玉起身谢过,巧儿拦着道:“你也别谢我,直接谢老祖宗就好了,这可是老太太的一片心意,姑娘这里可是独一份的。”
巧儿见时候不早了,就对贾母道:“老祖宗,时候不早了,估计老爷该等急了,我带了外甥女过去,倒也便宜。”贾母笑道:“正是呢,你们快去罢!过会儿你再过来。”
巧儿点头称是,遂带了黛玉与王夫人作辞,大家送至穿堂前。出了垂花门,巧儿携了黛玉坐上车,到了贾赦院门前。巧儿拉着黛玉的手,进入院中。
巧儿一面让黛玉坐了,一面命人到外面书房中请贾赦等人。
不过一会儿,贾赦他们进来了,黛玉忙站起来,与贾赦见了礼,贾赦略安慰了黛玉几句,说道:“这是你嫡亲的外祖母家,你母亲未出阁前与你舅母也是极好的,跟着老太太和舅母,即同家里一样,不要伤心想家。家里姊妹们虽拙,大家一处伴着,亦可以解些烦闷。或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得,不要外道才是。”
又将贾|叫过来,对黛玉道:“这是你三哥哥,大你七岁,琏儿你是见过的,你还有一个大哥,就是你高嫂子的夫婿。只是他身体一直不好,今日又感染了风寒,一来怕过了病气给你,二来怕见了姑娘彼此伤心,暂且不忍相见。等过几日身体好了,再见也不迟。”
等众人都见过了礼,巧儿吩咐丫鬟将自己给黛玉的见面礼拿来,然后对黛玉说:“知道你来的匆忙,必有不少不和心意的地方,有什么难处,只管和你二嫂子说。”
黛玉又再坐了一刻,便告辞。巧儿留黛玉吃过晚饭再走。
黛玉笑回道:“舅母爱惜赐饭,原不应辞,只是还要过去拜见二舅舅,恐领了赐去不恭,异日再领,未为不可。望舅母容谅!”
巧儿听说,笑道:“这倒是了。”又令两三个嬷嬷用方才的车好生送了过去。于是黛玉告辞。巧儿将黛玉送至仪门前,路上又特意拐到凤姐的院子,巧儿指着那里对黛玉道:“这是你二嫂子的屋子,回头你少什么东西,你只管和她说就是了。”又嘱咐了众人几句,眼看着车去了,方回来。
再说黛玉到王夫人处,和书中一样,未见着贾政和宝玉,还得了王夫人一番似真似假的警告,心里正不自在,就见一个丫鬟来回:“老太太那里传晚饭了!”王夫人忙携黛玉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从后房门进入。
屋里众人早有等候在那里,只高氏照顾贾瑚没来,其余像巧儿,三春,凤姐等早候在那里,见王夫人来了,方开始安设桌椅。巧儿捧饭,王熙凤安箸,王夫人进羹。
贾母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凤姐忙拉了黛玉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黛玉十分推让。贾母笑道:“你舅母和嫂子们不在这里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黛玉方告了座,坐了。
贾母命巧儿和王夫人坐了。又有迎春姊妹三个告了座,方上来。迎春便坐右手第一,探春左第二,惜春右第二。
等吃过了饭,漱了口,用过了茶,贾母便说:“你们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话儿。”
巧儿和王夫人听了,忙起身,说了两句闲话,王夫人和李氏先去了。巧儿想起过会儿宝玉回来摔玉一事,就找了个借口留了下来。
不多时,宝玉回来了,给贾母请了安,又去见了王夫人。不多时,换了一个冠带回转了过来。贾母让宝玉见过了黛玉。
宝玉拉着黛玉到旁边说话,巧儿留神听着,等到宝玉要给黛玉起一表字“颦颦”时,巧儿道:“好了宝玉,真是越读书越不知礼了,殊不知这表字要女子许嫁时,由长辈取字的。再说时候也不早了,你林妹妹赶了一天的路,必是乏了,先让她回去休息去吧。”
宝玉只道:“竟是我粗心了,妹妹快去休息吧。”又问,“妹妹在何处安歇?”
贾母道:“就在碧纱橱里,不是要你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面吗?偏你事多,只占着不让他们收拾,如今你妹妹都来了,还不快将地方让出来,让你妹妹休息。”
宝玉道:“好祖宗,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
贾母想了一想说:“也罢了!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余者在外间上夜听唤。”
因黛玉来的匆忙,只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自幼奶娘王嬷嬷,一个是十岁的小丫头,亦是自幼随身的,名唤雪雁。
贾母见雪雁甚小,一团孩子气,王嬷嬷又极老,料黛玉皆不遂心省力的,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名唤鹦哥者与了黛玉。外面服侍的亦如迎春等人的例,每人除自幼乳母外,另有四个粗使婆子,除贴身掌管钗钏盥沐的两个丫鬟外,另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头。
当晚,王嬷嬷与雪雁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休息。宝玉之乳母李嬷嬷,并大丫鬟名唤袭人者,陪侍宝玉在外面大床上。
25、第 25 章
次日清晨,宝玉起了个大早,也不梳洗,直接就去了黛玉那里,黛玉屋里的丫鬟婆子原就服侍过宝玉的,并没人拦他,宝玉就直接进了内室。
黛玉等人因连日赶路过分劳累,昨日精神又过于紧张,不免有些疲惫,到现在也还没醒。宝玉也不管别的,只坐在黛玉床边,看着黛玉的睡姿。
王嬷嬷毕竟是老人,觉轻,似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挣扎了半天,终是醒了。刚睁开眼,就看见宝玉坐在黛玉的床上,看的入了迷。
王嬷嬷是林家的老人,最是重规矩的,心里就有些不快,重重的咳了一声。宝玉吓了一跳,回头见王嬷嬷直直的看着他,宝玉在迎春她们那里闹惯了的,也不知王嬷嬷是何意,还问到:“妈妈醒了,昨夜睡得可好?”
王嬷嬷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对宝玉道:“宝二爷,时候不早了,姑娘也该起来了,您先回自己屋梳洗过了,再来看姑娘吧。”说完也不等宝玉回话,直接将他请了出去。回过身来,见黛玉和雪雁都已坐起了。
原来,当王嬷嬷与宝玉说话时,黛玉就已经醒了,因有外男在屋里,黛玉脸薄,只得和雪雁一起装睡,直到王嬷嬷把宝玉赶出去才赶紧起了。
因为不知道宝玉什么时候又会进来,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黛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飞快的洗梳完毕。又打发人去看看贾母是否已经起了,听贾母已起,连忙去给贾母请安。
黛玉给贾母请了安,不一会儿,宝玉冲了进来,口中直嚷着:“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睡得可好?听说林妹妹已先来了,她人呢?”
贾母笑道:“你林妹妹在那边坐着呢。”正说着,迎春等来给贾母请安了。
边上丫鬟见人都到了,开始摆饭。贾母照例在正面榻上独坐,宝玉和黛玉分别坐在贾母两边,迎春便坐左手第二,探春右手第二,惜春坐贾母对面。
用过了早膳,迎春等拉着黛玉出去玩,宝玉跟在旁边。迎春说:“宝玉,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还不去上学,仔细二老爷知道了掀了你的皮。”一竿子姊妹笑成了一团,黛玉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也不言语。
宝玉闻言,只看向贾母,拉着贾母的袖子,口中叫道:“老祖宗。”
贾母拍了拍宝玉的手,吩咐道:“去个人和他老子说说,就说我说的,远客才来,今天宝玉不去上学了。”
底下自有婆子应了,宝玉高兴的扑在贾母怀里道:“谢谢老祖宗。”
黛玉冷眼看着,姐妹们以二姐姐迎春为主,三妹妹是个会来事的,四妹妹很安静,宝玉虽年纪大些,却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极得贾母的宠爱。
黛玉这边还在思索,宝玉已过来拉着她的手,向屋外跑去。
黛玉随众姐妹并宝玉在花园里赏花玩耍,一时累了,在旁边的石矶上坐下休息。宝玉见了,也挤了过来,问黛玉:“妹妹可是累了,我陪妹妹休息一会儿,说会儿话吧。”又问黛玉:“可也有玉没有?”
黛玉不解其语,便忖度着,因他有玉,故问我有也无,因答道:“我没有那个。想来那玉亦是一件罕物,岂能人人有的!”宝玉听了,登时发作起痴狂病来,摘下那玉,就狠命摔去,骂道:“什么罕物,连人之高低不择,还说''通灵''不''通灵''呢!我也不要这劳什子了!”
迎春原和探春在喂鱼,忽见宝玉这样,吓了一跳,因知这玉的厉害关系,忙赶着过来拾玉。又有好事的报与贾母,贾母赶了过来,急的搂了宝玉道:“孽障!你生气,要打骂人容易,何苦摔那命根子!”
宝玉满面泪痕泣道:“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单我有,我就没趣,如今来了这么一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知这不是个好东西!”贾母忙哄他道:“你这妹妹原有这个来的,因你姑妈去世时,舍不得你妹妹,无法可处,遂将她的玉带了去了:一则全殉葬之礼,尽你妹妹之孝心;二则你姑妈之灵,亦可权作见了女儿之意。因此她只说没有这个,不便自己夸张之意。你如今怎比得他?还不好生慎重带上,仔细你娘知道了!”说着,便向丫鬟手中接来,亲与他带上。宝玉听如此说,想一想,竟大有情理,也就不生别论了。
这里一大家子都围着宝玉转,竟将黛玉忘在了脑后。黛玉也不过是一六七岁的女孩,哪见过这种阵势,她避难来此,原就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此刻见宝玉摔玉,也不知是何道理,又没人理她,又惊又屈的,一时之间不由得落下泪来。
迎春见贾母安抚住了宝玉,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回头见黛玉在那里流泪,便上前拉着她的手道:“你别怕,不与你相干的,宝玉就那个性子。”又见黛玉泪流不止的,干脆拉着黛玉到巧儿这里来了。
巧儿和贾赦正在这里询问贾琏扬州的事,就见迎春拉着黛玉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扑在巧儿怀里撒娇,又将花园里的事说与巧儿听。
迎春口齿伶俐,将个“宝玉摔玉记”说的活灵活现,如同亲临其境。
巧儿抬头见泪人一般的黛玉,不由生出几分慈母之心,将黛玉也拉在怀里,一边一个道:“好孩子,别哭,没事的,凡事都有舅母呢,不管什么舅母都替你做主。”
这人呀,就是不顶劝,尤其是小孩子,不劝还好,一劝哭的更厉害了。黛玉孤身一人来到贾府,才两天就经了这么多事,早就承受不住。刚才在花园里牵动了她的心思,才哭了出来,只是刚才那一哭惊吓的成分居多,这次的一苦是委屈的。
早在黛玉开始哭得时候,迎春就拉着贾赦贾琏避了出去,等黛玉哭完了,看见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小脸通红,低着头不敢见人。巧儿笑笑,吩咐外面捧了沐盆、巾帕、靶镜等物来,挽袖卸镯,又接过一条大手巾来,亲自帮黛玉盥沐。
黛玉又在巧儿这里呆了一会儿,才回贾母住处。
另一边王夫人听了宝玉因为黛玉将玉摔了,对黛玉更是不喜,只因贾母护着,连句重话也不敢说。
又过了几天,贾雨村持帖上门,时值贾赦不在家,贾政接待了他。贾雨村此次一来将黛玉的一应物品还有用的着的名贵药品带了来,二来想谋个一官半职。贾政命人将东西转给黛玉,拉着贾雨村在书房详谈。
这贾政平日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拯弱扶济危,大有祖风;又见雨村相貌魁伟,言语不俗,况又系妹丈致意,因此优待雨村,更又不同,便竭力内中协助。题奏之日,轻轻谋了一个复职候缺。不上两个月,金陵应天府缺出,便谋补了此缺,拜辞了贾政,择日上任去了。不在话下。
这边黛玉接了林如海送来的东西,十分惊喜,虽然早从巧儿那里知道,此次上京之时,父亲早给了贾琏五千两银子作为自己的一年的花费,但平日里过日子,必有不少不合用的,黛玉多心,唯恐别人说她事多,也不敢讲。如今见父亲将她平日里惯用的送了来,感动于林如海的拳拳爱女之心,又落起泪来。
另一边,王嬷嬷得了一个噩耗,伤心过度,昏了过去。原来雪梅就是王嬷嬷的女儿,和黛玉一般大,此次因替了黛玉,丢了性命。
巧儿得知王嬷嬷女儿的事后,暗骂林如海糊涂。她就想林家也是几代的富贵,王嬷嬷是黛玉的奶娘,怎么会是书上写的那么不堪。后来见王嬷嬷护着黛玉来此,巧儿细细看来,竟是再好不过的,还在纳闷,以为是自己的蝴蝶翅膀给扇的呢,原来由头在这里。
估计是王嬷嬷因女儿的死,怪上了黛玉,但是一来黛玉是主子,奴替主死可是一份荣耀;二来黛玉也是自己从小奶大的,和自己的亲生女儿没两样,再者王嬷嬷也知此事不怪黛玉。因此王嬷嬷对黛玉的感情太过复杂,最后干脆对黛玉的事不闻不问的,由着黛玉在这吃人的贾府里独自挣扎,好不好的都由命吧。
巧儿想明白此事,暗骂了林如海几句,找贾赦写了一封信,让来人带了回去。
隔了两个月,林家又送了一位林嬷嬷过来,借口王嬷嬷的丈夫病重,将她换了回去。
这新来的林嬷嬷原是贾敏的陪嫁,后来嫁给了林府的管事,如今,她的兄嫂都在贾府管事,黛玉有她照顾,便宜了不少。
26、第 26 章
再说凤姐得了林家这么多银子,还有人参燕窝等名贵药材,黛玉小小年纪,又能用多少?剩下的还不是便宜自己,因此对黛玉格外的大方。见黛玉身体不好,让贾琏请了太医,开了几个食疗的方子,每日一碗冰糖燕窝,又禀告了贾母,黛玉身子弱,平日饮食应该以清淡为主,贾母让人一日三餐按方子给黛玉另做。
黛玉得了凤姐额外的照顾,心中感激,时常到凤姐处坐坐;再者黛玉失母,又见巧儿是真心喜欢自己,心里不由得将巧儿看成了娘亲,也愿意亲近,再说迎春活泼,加上她年纪又最大,见黛玉时就对她十分怜惜,她每日里都要到巧儿那里好几次,每次去时都要拉着黛玉;更重要的是林黛玉自在荣府以来,贾母万般怜爱,寝食起居,一如宝玉、迎春、探春、惜春三个亲孙女倒且靠后。便是宝玉和黛玉二人之亲密友爱,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
黛玉一来活动的多了,二来饮食调养得当,三来烦心事也少,身体竟慢慢好了。
这边黛玉调养身体,那里凤姐也在保养,原来今年下半年,凤姐终于有了身孕,把贾琏乐得不轻,整日里围着凤姐转。
巧儿知凤姐好强,恐不会老实歇着,将贾琏凤姐并一竿子姨娘都叫了过来。
巧儿对贾琏道:“你媳妇怀着你的骨血,千万小心看顾,别学那些眼皮浅的出去招蜂引蝶,惹出事来,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又对姨娘们说:“往日里你们或有不当之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现在可是特殊时期,我丑话说在前头,没见到嫡子出生,你们一个个的也别想生下孩子。”
最后又对凤姐说道:“娘也是从媳妇做过来的,嫁过来后好几年才有了|儿迎春,你心里想什么娘都知道,你放心,娘不会再给琏儿屋里放人,原来的那几个,都是你从家里带来的,你也拿捏得住,娘也放心。这家里的事,你要管着也行,我让你嫂子帮你一把,再将王善宝家的借给你。再有什么事,叫他们直接来找我,万不可累着了。”
那边凤姐千恩万谢的和贾琏回了房,心里正为有这么一位婆婆高兴呢,结果第二天就有人给她添了堵,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亲姑妈—王夫人。
原来王夫人听说凤姐有孕,动起了小心思。原先巧儿将大房经营的密不透风,直到凤姐嫁进来才丢开了手。王夫人原以为凤姐进来可以成为自己的帮手,谁知却打错了算盘。
原先王夫人的家世好,二房还可以压大房一头,等王熙凤嫁进来,大房二房两边的娘家都是王家,可是一边是嫡亲的女儿,一边是嫁出去多年的妹妹,傻子也知道对谁有利。
王熙凤对自己也只是面上的恭敬,原本想王熙凤在前头掩护,自己在后边闷头发大财的,可是人家王熙凤不干。
原著里王熙凤之所以这样做,一来是相信王夫人是自己的姑妈;二来也是对贾琏不信任,自己也贪财,故而和王夫人合伙罢了;三是因为王夫人在贾府能一手遮天,王熙凤只能屈从与她。
现在这局势可不一样了,一来贾琏对自己很好,夫妻两个和和睦睦的,没什么烦心的,贾琏又明说不喜欢王熙凤亲近王夫人,故而二人疏远很多;
二来这时的王熙凤还没有那么贪财,好像原著里王熙凤为了管家,还典当了不少自己的嫁妆,为了筹钱,王熙凤想尽办法,最后越陷越深。现在贾府每年还略有剩余,再加上这会儿还有林家的钱贴补,他们也不缺钱,再说苏氏的嫁妆分了一半给他们,这算是私产,每年的进项也不少。这贾府早晚都是自己的,王熙凤傻了才会将自己的钱财让王夫人得了。
第三就是王夫人出了个损招,她挑唆王熙凤放高利贷。不管是巧儿还是贾琏都和王熙凤说过放贷的坏处,再加上贾珠的死亡,王熙凤早就视此事如洪水猛兽,再者凤姐原就知道王夫人因此事吃了大亏,现在又见她来挑唆自己干,怎么不怀疑上她,以后王夫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要在心头过上几遍才行。
最后,最重要的是王夫人在贾府已经失势了,贾母虽偏心贾政,但贾赦巧儿十几年如一日的孝敬,再加上贾母本就是以贾府为重的人,因见大房声势渐起,只会高兴,绝不会打压,早就和二房平分秋色;后来王夫人在贾琏的婚事上做了手脚,贾母怕贾赦他们兄弟失和,将此事圆了过去,但心里却很不高兴,等着放贷一事被捅出来,更让王夫人在贾母处失了分,把个管家权也丢了,要不是她生下宝玉,得了贾母欢心,说不得这荣禧堂就要让出来了。
如今王夫人见凤姐有孕,竟在贾母处挑唆,给贾琏屋里放一个人。贾母是老油条了,怎么看不出王夫人的用意,当场就给回绝了。只是府里没什么秘密,转眼就传遍了贾府。
巧儿听了,二话没说跑到贾母处说:“老祖宗,如今琏儿媳妇也有了,按理也该给琏儿那里添一两个人,只是他屋里原就有四个伺候的了,尽够了,再来一个摸不着他们的脾气,反而不好。再者,凤丫头是头胎,我也怕她想多了,安不好胎。我就想是不是就这样算了。”
贾母道:“你是她正经婆婆,这事你说了算,我是一概不管的,只等着抱我的重孙子。”
巧儿又陪贾母说了会儿话,这才回了房。
另一边,凤姐得了信,对王夫人是恨得牙直痒痒,哭着对平儿说:“这还是亲姑妈呢,就这么作践我,原先二爷说姑妈的不是,我还拦着,还替她说好话,找借口,结果就是这样对我的。”
王熙凤哭了一场,心里只是不甘心,于是一封书信寄回了娘家,交到了王子腾的夫人,王熙凤的亲娘手里。这王子腾的夫人一看生了气,找到王子腾闹了一顿,又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给王夫人,信中将王夫人狠狠地羞辱了一顿。
王夫人即和凤姐结了仇,又没达到自己的目的,还失了娘家的支持,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
次年七月七日,王熙凤顺顺当当的生下一女,因生的日子太巧,贾琏贾赦一时也没想到什么好名字,一家子就只称呼“大姐”。
这日,东府贾珍请了贾赦喝酒,不过一个时辰,贾赦气呼呼的回来了,进了门,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吃了一口,就吐了出去,茶碗也摔在了地上,口中只道:“伺候的人呢,连杯热茶都没有,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小丫鬟进来将东西收了,又捧了一碗热茶,那贾赦喝了一口,又道:“这么热,你想烫死我呀,还不滚下去再换一杯来。”
巧儿原在屋里歪着,听见外面声响,一撩帘子走了出来,见小丫鬟吓得都快掉下泪来了,不由说道:“老爷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不是说出去吃酒吗?”接着对丫鬟说道:“你上厨房看看,醒酒汤做好了没,若好了让她们立即呈上来。”
见贾赦坐在桌前生闷气,走上前来,细细的替他揉着太阳穴,又问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对个小丫头生什么气,可是外面有人给爷气受了?”
贾赦闭着眼,由着巧儿给他按着,过了好一会才说:“你知不知道,今儿珍哥儿叫我过去干什么?”
“这我可猜不出来。”
“今儿找我是商量蓉儿的婚事。”
“蓉儿的婚事?老爷你不说,我险些忘了,我记得蓉儿今年有18了吧,可是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了。不过这和老爷有什么关系,你又怎么气成这样?”巧儿疑惑道。
“你不知道他找了个什么人家,”贾赦说到这里,正好丫鬟将醒酒汤送了进来,巧儿服侍贾赦进了些汤,又让人尽数退下。贾赦看看左右,终是不放心,于是靠近巧儿,在她耳边轻声道:“珍哥儿看中的是营缮司郎中秦邦业的女儿——秦可卿,说是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婴,其实是“废太子”的女儿。”
27、第 27 章
巧儿惊闻如此秘史,大吃一惊,对贾赦道:“这珍哥儿怎么这么糊涂,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抄家的死罪。老爷就没劝劝大哥哥。”
“劝?怎么没劝,我好话说尽,道理摆了一大箩,人家就认准了,想着要是那边胜了,就可得一场泼天的富贵。”
“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不是我说,那边眼看着是不行了,这家里要是打上那边的印子,可是一辈子都抹不去了,原先咱们府里不就因为这吃过一次亏吗。要我说,只要老老实实的忠于皇命,爱谁当政都与我们不想干的。再说大姑娘不是在雍亲王府吗,就算要保,也该是那边吧。”
“谁知道珍哥儿是怎么想的,那是他的儿子娶妻,我们又能说什么。”贾赦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老爷,话不能这么说,咱们管不了,不是还有能管的人么,老太太那边……”
贾赦拍了一下大腿,说:“对呀,还有老太太呀,你等着,我这就告诉老太太去。”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那天晚上,直到巧儿睡下也没见贾赦回来,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到东府请贾珍了,等贾珍到了贾母处,和贾赦贾政一起在屋里嘀咕了半天,最后,一个个脸色不善的出来了。
巧儿见贾赦回来,询问道:“如何?”
贾赦摇了摇头,也不管巧儿脸色如何,绕过她,直接进屋躺床上了。巧儿跟了进来,坐在床边,问道:“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和儿子媳妇们都说说,以后少和那边打交道。”
“这也不是办法呀,两府一块住着,哪能说远就远了的。对了,老爷,你和琏儿在外边可千万小心,我想只要我们这边站的正,多少也管点用吧。”
“也只能如此了。”
不说宁国府在忙着婚嫁,荣国府忙着摘清自己。单说这日,王夫人和王熙凤都收到了金陵的来信,一看之下顿时都懵了,信里就一个意思,薛蟠打死人啦,薛夫人来求救了。
这么大的消息,自然也瞒不过人,不一会,贾府的几位主子都知道了,贾母贾赦那里都是听过就算了。
至于贾琏,他自己不过是捐了个“同知”的官位,不过是为了出去应酬名好听罢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人命关天的大事,他就是能帮也不敢插手呀,和妻子王熙凤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这事咱们是爱莫能助了,我们不过是小辈,这事还是让王夫人这个长辈头疼去吧。王熙凤也深以为然,二人照例忙着料理荣府家务。
再说贾政听了也就是对薛蟠有些不喜,也没在意,只是说了王夫人几句,什么你怎么有这样的外甥之类的,又借机将宝玉告诫了一番,考校了他几本书也就罢了。
最后是巧儿,巧儿听见薛蟠之事,心里立刻松了一口气,这《红楼梦》巧儿也看过好几遍了,可恨这曹老先生把时间都说的太模糊了,这林妹妹好歹是来了,这宝姐姐却是几年都没见个影,巧儿等的不知有多急。巧儿心思着,如今薛蟠犯了事,说明薛家也该来了,而且那个苦命的香菱也该出现了。
这几年,巧儿都做好了好几手准备了。首先是自己这里,贾赦是每天瞎忙,不牵扯朝堂上的事;贾瑚身体不好,一年有半年是在温泉庄子里修养;贾琏一心只扑在经济上,满脑子多赚点钱;贾|迎春还小,以后可以慢慢教育;王熙凤呢,也和王夫人远了,她日子过的顺心,故而手段虽有,但行事柔和了许多,凡事给人留一线,加上除了王夫人这个大蛀虫,每年公中的银两只有剩的,没有不够的,王熙凤也不用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弄钱,自是不会做那等“弄权铁槛寺”的事,更不会放贷了。
其次是东府贾珍那里,他们和自己牵扯不大,等秦可卿死了,再到贾敬死时,借着尤家姐妹的事,可以远了他们,甚至分宗也未之不可。
然后就是贾政那里了,那里有些辣手,毕竟虽然王夫人在贾母处失了宠,但贾政还在,再加上有个贾宝玉,将来元春再封了妃,王夫人照旧能压自己一头。但巧儿毕竟还是找到了王夫人的一处空子,就是赵姨娘。
赵姨娘生了两个孩子,必是有些心计的,再加上她是贾母处出来的,规矩也定是不错。但后来出现在书里的却是一位头脑简单,愚不可及,事事出丑,言行无一得体的这样一位下层社会泼妇的嘴脸。
巧儿觉得这可能是她的自我保护的方法,如此粗俗的女子自是教育不出一位出色的儿子,如此就能安了王夫人的心,省的她加害贾环。只是赵姨娘的见识有限,贾环又跟在赵姨娘身边,看多了她撒泼耍赖的行径,自然学了去,结果真真是长歪了。
如今巧儿也不做别的,只是将周家婆娘叫来,说是闲谈,但每次都会说些大家族教育孩子的方式方法,每次都不多,寥寥几句而已。
那周家婆娘原是和赵姨娘一起,被贾敏送给贾赦的丫鬟,原名如意的那位。她和赵姨娘的情谊不同寻常,当年她到了贾瑚那里后没过一年,就嫁给了一周姓管事,这周姓管事有一妹妹,正是贾政房里的周姨娘。
这周家婆娘从巧儿处回来,将巧儿的话和自己男人一说,这周管事就觉出味来了,知道这是大房给二房下绊子呢。只是一来他们是贾府的奴才,又不是二房的人,将来必是大房管家的,不敢拨了大房主母的面子;二来他们虽有个妹妹,做了贾政的姨娘,但她又不得宠,当年被王夫人害得掉了孩子不说,还坏了身子,一辈子也不能有孩子了,那贾政连句重话也没对王夫人说过,只当不知道,寒了他们的心,对二房也有一丝恨意;三么,这周姨娘没有自己的孩子,贾政只有二子,将来要是贾政有个万一,赵姨娘还有贾环可以依靠,周姨娘可没人照顾。要是现在周姨娘帮着赵姨娘照顾好了贾环,将来贾环出息了,自然不会忘了周姨娘,她也有个依靠。再说这事又不是什么昧良心的事,只不过给王夫人添堵罢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周家婆娘得了自家男人的话,每过一段时间,就将巧儿教的告诉周姨娘,再由周姨娘告诉赵姨娘,二位姨娘想尽办法教导贾环,这贾环小小年纪,就教成了一位小芝麻包,再加上王熙凤有意无意的放纵,还真给王夫人添了不少堵,告了她不少黑状,离间了贾政与王夫人的感情。
巧儿这里还在盘算看怎样才能救救那个可怜的女子,薛家那边又来信了,这回是报喜,薛蟠没事了,不过因着薛宝钗明年要选秀,薛夫人要举家来京。
王夫人得了姐姐的信,心里高兴,看完信就到贾母处去了,将薛家的事一说,没说薛蟠的事,只说薛宝钗要来备选,然后话题一转,说道薛家老宅上去了。
“老太太,媳妇有一事,还请老太太拿个主意,我这姐姐嫁出去多年了,我们也久不见面,这次她到京里来,听说是要常住的,只是这薛家在京中虽有几处房舍,只是这十来年没人进京居住,那看守的人未免偷着租赁与人,须得先着几个人去打扫收拾才好。再者我哥哥前几日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家里自然忙乱起身。我看咱府里的梨香院还空着,大小也合适,不如请薛家先在那里将就几日,待薛家慢慢的着人去收拾,岂不好些。”
贾母知道这薛家是皇商,最是有钱,贾家这些年也没少收薛家的银子,这点小事也就依了。王夫人自是找凤姐安排不说。
那边巧儿得知薛蟠没事了,明知是贾雨村帮的忙,偏故作不知,寻了贾赦来,将薛家的事说了,又对贾赦道:“老爷,虽说信里是说官司了了,可怎么了得咱们可是一点不知道,别牵扯了咱们去,是不是让琏儿去打听打听。再者薛家过段时间就住进来了,这每个人的秉性如何,咱可一点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这哥儿姐儿成天处在一起,再学了一丁半点去,咱们可是没处哭去。”
贾赦道:“你也太多心了,这薛家也是大家族,还能没点手段,再说,说不定是王家出了力呢。不过,这薛家哥儿听着就不像个好的,打听打听也是必要的,这孩子是学坏容易学好难,别让人带坏了性子。正好快到年下了,这么多年也没派人回老家看看,这样吧,我让琏儿回一趟金陵,正好看看祭田如何,祖坟可有要修缮的,顺便打听一下薛家。”
28、第 28 章
贾赦先去禀告了贾母,只说是回去看看,修一下祖坟,贾母应了,又从账上支给了他二万两银子,除了做修缮之用,剩下的就买了祭田。之后才吩咐了贾琏,又背着人叮嘱了贾琏几句,不过几日贾琏就出去了,过了一个多月,派人送了一封信回来。
贾琏信里说金陵的祖屋,祖坟很多都要修缮,自己还要多待一段日子,估计要年前才能回来。
又在信上说了薛家独子薛蟠,听说薛蟠因幼年丧父,薛姨妈又纵容溺爱,五岁上就性情奢侈,言语傲慢。他荒淫无耻,为人骄横自负,倚财仗势,虽也上过学,不过略识几字,终日惟有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而已。虽是皇商,一应经济世事,全然不知,不过赖祖父之旧情分,户部挂虚名,支领钱粮,其余事体,自有伙计老家人等措办。贾琏又在信中特别点明了“薛蟠喜好男色”。
薛家表妹因是女眷,又只见过一面,看着像是不错的,只是接触时间短,不好下结论,再者贾琏也不好打听,只能到时再看看了。
又打听了薛家这次的官司就是因为他要强买一个丫头为妾,喝令手下豪奴打死了人,又将此事原委悉数打听了,最后,在信中写道:此事最后依仗贾雨村才结了案,那贾雨村口口声声是还贾家的人情,老爷可知是谁托了他去。”
贾赦看了信,心中暗恼,这贾雨村是怎么回事,哪蹦出这么个不着调的。巧儿见状,忙将贾雨村复起的事告诉了贾赦,贾赦一甩袖子,说:“看看我那好二弟,整日里招了一干子文人雅客的,我还以为都是多么高尚的人呢,结果就是这种货色呀。”
巧儿说道:“瞧老爷说的,要真是品格高贵的,也不可能到二弟那里做门客呀。只是这事老爷要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遮着呗,总是自家亲戚,总不能再把他推回牢里吧。不过这事还得跟二弟提个醒,他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万不会托人做这种事,这要不是那贾雨村自作主张,就是谁拿了他的帖子做下这事,让他自己查去,多少也给他提个醒不是。”
不说贾政那边的鸡飞狗跳,只说那日之后,不过半月,贾琏又送了一封信进来。贾赦看完,脸色就有些古怪,将信递给巧儿,说:“这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你看看琏儿都写了什么。”
巧儿一看,顿时乐了,原来这贾琏在金陵没事,除了每过几天到祖坟那里看看,就在这城里到处乱晃。这日他到郊外散心,遇见押解罪犯的,恰巧前几日在贾雨村处看过那个犯人,好像是贾雨村身边得用的一个衙役,不知犯了何事,遭了这等厄运。
贾琏也是无聊,看这天寒地冻的,就招来那几个衙役吃酒问话,谁知却得了个大秘密。
那犯人说道:“我和贾老爷原是旧识,此次遭难,恐怕是老爷怕我对人说出当日贫贱时的事来,因此心中大不乐业,所以才寻了个我个不是,远远的充发了我罢。”
贾琏好奇,又详细的问了,那犯人又说道:“二爷不知,我原是姑苏人氏,姑苏有一地名阊门者,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窄狭,人皆呼作葫芦庙,我本是葫芦庙内一个小沙弥。”
“和贾老爷相识是因他当时穷困潦倒,寄居于葫芦庙内,靠卖文写字为生。当年这贾雨村贾老爷想上京赶考,无奈路途遥远,囊中羞涩,还是甄老爷赠送了他五十两银子和两套冬衣,才有了他今日的这场富贵。如今他的填房名叫娇杏,原是甄家娘子旧日的丫鬟,后给了贾老爷作二房。自到老爷身边,只一年,便生了一子;又半载,老爷嫡妻忽染疾下世,便将她扶侧作正室夫人了。”
“这甄老爷就在那庙旁住着,姓甄名费,字士隐,乃是甄家旁支。嫡妻封氏,情性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便也推他为望族了。这甄老爷年过半百,才得一女,乳名英莲,三岁那年元霄佳节,甄老爷命家人抱了英莲去看社火花灯,被人拐去。那甄老爷夫妇使人去寻,回来皆云连音响皆无。夫妻二人半世只生此女,一旦失落,岂不思想。因此昼夜啼哭,几乎不曾寻死。不过一月,甄老爷就先得了一病,封氏也因思女构疾,日日请医疗治。”
“不想这年三月十五,葫芦庙中炸供,和尚们不加小心,致使油锅火逸,便烧着窗纸。此方人家多用竹篱木壁者,大抵也因劫数,于是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彼时虽有军民来救,那火已成了势,如何救得下去!直烧了一夜,方渐渐熄去,也不知烧了多少家。只可怜甄家在隔壁,早已烧成一片瓦砾场了,只有甄老爷夫妇并几个家人的性命不曾伤了。”
“甄老爷无法只得与封氏商议,将田庄都折变了,携了妻子与两个丫鬟投他岳丈家去。他岳丈名唤封肃,本贯大如州人氏,虽是务农,家中都还殷实。今见女婿这等狼狈而来,心中便有些不乐,便说些现成话,且人前人后又怨他们不善过活,只一味好吃懒做等语。甄老爷知投人不着,心中未免悔恨,再兼上年惊唬,急忿怨痛,已伤暮年之人,贫病交攻,竟渐渐露出那下世的光景来。”
“这日那甄老爷拄了拐,到街前散散心时,遇见一个跛足道人,也不知为何竟同疯道人一起飘飘而去出家了。封氏闻得此信,哭个死去活来,只得与父亲商议,遣人各处访寻,那讨音信?无奈何,少不得依靠着她父母度日。幸而身边还有两个旧日的丫鬟伏侍,主仆三人,日夜作些针线发卖,帮着父亲用度。那封肃虽然日日抱怨,也无可奈何了。”
“我因被火之后,无处安身,本欲投别庙去修行,又耐不得清凉景况,遂趁年轻蓄了发,充了衙役。”
那犯人喝了一口酒,又说:“前些时日有一命案,死者乃是本地一个小乡宦之子,名唤冯渊,自幼父母早亡,又无兄弟,只他一个人守着些薄产过日子。长到十八九岁上,酷爱男风,最厌女子。这也是前生冤孽,可巧遇见一个拐子卖丫头,他便一眼看上了这丫头,立意买来作妾,立誓再不交结接男子,也不再娶第二个了,所以三日后方过门。谁晓这拐子又偷卖与了薛家,他意欲卷了两家银子,再逃往他省;谁知又不曾走脱,两家拿住,打了个臭死,都不肯收银,只要领人。”
“那薛公子的混名人称''呆霸王'',最是天下第一个弄性尚气的人,而且使钱如土,岂是让人的,便喝着手下人一打,将冯公子打了个稀烂,抬回家去,三日死了。又生拖死拽,把那丫头拖去,如今也不知死活。”
那犯人又凑近贾琏,悄声问道:“二爷可知这被拐的女子是谁?”
贾琏摇头只道不知,那犯人道:“那被卖的丫头就是贾雨村贾老爷的大恩人——葫芦庙旁住的甄老爷的小姐,名唤英莲的。”
“二爷不知,当世有一种拐子,单管偷拐五六岁的儿女,养在一个僻静之处,到十一二岁,度其容貌,带至他乡转卖。当年,这英莲我们也是天天哄她玩耍;虽隔了七八年,如今十二三岁的光景,其模样虽然出脱得齐整好些,然大概相貌,自是不改,熟人易认。况且她眉心中原有米粒大小的一点胭脂痣,从胎里带来的,所以我却认得。偏生那拐子又租了我的房舍居住。那日,拐子不在家,我也曾问她。她是被拐子打怕了的,万不敢说,只说拐子系她亲爹,因无钱偿债,故卖她。我又哄之再四,她又哭了,只说:‘我原不记得小时之事。''这可无疑了!”
“那日冯公子相看了,兑了银子,拐子醉了,她自叹道:‘我今日罪孽可满了!''后又听得冯公子令三日之后才娶过门,她又转有忧愁之态。我又不忍其形景,等拐子出去,又命内人去解释她:''这冯公子必待好日期来接,可知必不以丫鬟相看。况他是个绝风流人品,家里颇过得,素习又最厌恶堂客,今竟破价买你,后事不言可知。只耐得三两日,何必忧闷!''她听如此说,方才略解忧闷,自为从此得所。”
“谁料天下竟有这等不如意事,第二日,她偏又被卖与了薛家。这冯公子空喜一场,一念未遂,反花了钱,送了命,岂不可叹!”
“那贾老爷明知英莲是昔日恩人之女,却没有伸出援助之手,反而在坐堂时虚张声势,动文书,发签拿人。只将薛家族中及奴仆人等拿几个来拷问,后见冯家人口稀疏,不过赖此欲多得些烧埋之费。薛家仗势倚情,偏不相让,故致颠倒未决。因此便徇情枉法,胡乱判断了此案。冯家得了许多烧埋银子,也就无甚话说了。“
“二爷你想,我即已得知了他这么多隐秘,他又岂会容我。”
那犯人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又招呼在旁边喝酒的两个押差,径自走了。
29、第 29 章
贾琏得了消息,因与两家都有旧,特来信询问如何处理。
巧儿看完信,对贾赦道:“这事老爷是怎么想的?”
贾赦道:“论理,我们和薛家是正经的亲戚,和甄家不过是世交,这些年也有些远了。再者甄家前几年因“废太子”的事,被皇上发作了一通,要不是看在甄家老太君的面子,不定要死人的。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后来皇上还归还了甄家大部分的财产,好像还有几个族人担着点虚职,为了这么个人家,与薛家交恶,好像不好吧。”
“老爷这话说的,不过一个丫头的事,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那丫头要不是被拐,也该和迎春一样,在闺阁里被父母千娇万宠的长大,哪里遭了这等厄运。再说,那丫头毕竟姓‘甄’,也算是还甄家一个人情,当初林丫头那事,甄家可是手下留了情的,不然琏儿也没这么容易脱身不是。老爷,我知道这话我本不该说,可是不知怎的,我就是看这姑娘可怜,老爷你就想想办法吧。”
巧儿对着贾赦撒娇,贾赦无法,只得道:“这事也不是不可以办,只是千万要保密。我一会儿给琏儿去封信,让他匿名给封氏去封信,将此事原委告知,并指点封氏找甄氏族人出面,想必薛家必会答应。这事一定要瞒过琏儿媳妇,不可透一点风声,毕竟薛家与她关系匪浅,这个我也会叮嘱琏儿的。”
“老爷,你真好。”巧儿偎依在贾赦怀里道。一夜和谐,无话。
第二日,贾赦写了信,由来人带回,贾琏自是照此办理,为了避嫌,贾琏特意在邻县办事时,摆脱了小厮独自一人在街上寻一代写书信处,借用了些便宜的笔墨纸砚,用左手写了一封信,又托那人寄了出去。对于后面的发展,贾琏一概不过问。
过不多久,贾琏办完了差事回了家,回过了贾母,到了晚上才有时间将此事的首尾禀告了贾赦,贾赦对此十分满意,又询问了一些细节,见贾琏处理的不错,点头夸了他几句,就让他回去了,自己也回到巧儿那里。
巧儿虽然不知道结局,心里有些焦急,只是自己也知道,这事也就只能这样了,无论如何她已尽力,香菱的命运如何,只得看老天爷的了。
康熙53年,迎春已经14岁了,来年正是三年一次的大选,贾赦早托了人,报了免选。等事情确定下来,巧儿开始着手给迎春相看人家,一时也顾不上薛家的事了。
来年刚出了正月不久,就得到薛家准备上京的消息,又过了两个多月,这日,巧儿并王夫人正在贾母处,和贾母逗趣,忽家人传报:“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合家进京,正在门外下车。”
王夫人忙带了媳妇、女儿等接出大厅,将薛姨妈等接了进来。姊妹们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忙又引了拜见贾母,介绍了巧儿,薛家又将人情土物各种酬献了。合家俱厮见过,忙又治席接风。
薛蟠已拜见过贾政,贾琏又引着拜见了贾赦、贾珍等。贾政便使人上来对王夫人说:“姨太太已有了春秋,外甥年轻不知世路,在外住着,恐有人生事。咱们东北角上梨香院一所十来间房,白空闲着,赶着打扫了,请姨太太和哥儿姐儿住了甚好。”王夫人未及留,贾母也就遣人来说:“请姨太太就在这里住下,大家亲密些”等语。薛姨妈正要同居一处,方可拘紧些薛蟠,若另住在外,又恐他纵性惹祸,遂忙道谢应允。又私与王夫人说明:“一应日费供给,一概免却,方是处常之法。”王夫人知她家不难于此,遂亦从其愿。从此后,薛家母子就在梨香院住了。
薛家搬家,巧儿着人细看了,薛家的丫鬟里面确实没有一个眉心中有胭脂痣的,着实松了一口气,知道香菱必是被封氏接走,想必在亲身母亲照顾下,必会生活的很好。
自薛姨妈住下,王夫人与其交往过密,巧儿自是提起了十分精神。巧儿知道,自己和古代女子的宅斗指数相差太大,那些女人可是真敢下手伤人,甚至杀人的,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这些年来要不是得了贾母和贾赦的庇护,还不知道吃了多少亏。
对于薛姨妈,巧儿更不敢小瞧,只看那薛家只有一子一女两个嫡出的子女,就知道薛姨妈的手段如何,更何况能在丈夫死后守住家业,甚至守住皇商的职位,除了薛父留下的后手,加上家人的忠心,不得不说还有薛姨妈的手段,就冲这两点,巧儿就不敢小瞧她。
只是巧儿奇怪的是,那薛家就此只在贾府住下,也不延请嬷嬷,教导宝钗规矩;也不见薛蟠收拾庭院。每日里或饭后,或晚间,薛姨妈便过来,或与贾母闲谈,或与王夫人相叙,间或遇见巧儿,和她说上几句。
宝钗则每日里与黛玉、迎春姊妹等一处,或看书下棋,或作针线,过的是十分乐业。巧儿想起以前好像看过几本红楼同人里说:宝钗是借着备选的名义,打着和贾府联姻的打算。若真是如此,不知是否还是瞄准了宝玉,又想到自己膝下还有一子,看年纪却是与宝钗正相配,也怕薛家打|儿的注意,心下决定尽早给贾|相看人家,回头又叮嘱贾|,务必与薛家保持距离。
那贾|对此嗤之以鼻,说:“就薛家那个胖子,我躲他还来不及,还上去凑,母亲多虑了。”
巧儿见贾|对薛蟠如此藐视,神色中又带着一丝恼怒,不由细问,贾|只是拿话哄着巧儿,半分意思也没透出,巧儿无奈,只得道:“好了,你也别绕了,娘还不知道个你,我也不和你废话,要么,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要么,我把你的小厮叫来。”
“哎呀,母亲多虑了,我只是看他不过眼罢了,真没什么。”
“不对,你要真不喜人,绝不是这个态度,你要再不说,我就找你父亲来了。”
贾|见巧儿十分坚持,只得低声将缘由告知,巧儿一听就火冒三丈,要不是贾|拦着,巧儿非找薛姨妈理道理道,说不定就把薛家赶出去了。贾|好说歹说,又赶上迎春黛玉来给巧儿请安,方劝住了。等几人一走,巧儿立马将贾赦找来,把儿子的话,告诉了他,也把贾赦气的够呛,转身出去找贾母了。
原来那薛蟠起初原不欲在贾宅居住着,生恐贾政管约拘禁,料必不自在的;无奈母亲执意在此,且贾府中又十分殷勤苦留,只得暂且住下。谁知自在此间住了不上一月的光景,贾宅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认熟了一半,凡是有那些纨绔习气者,莫不喜与他来往。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渐渐无所不至,引诱得薛蟠比当日更坏了十倍。况且这梨香院相隔两层房舍,又有街门另开,任意可以出入,所以这些子弟们竟可以放意畅怀的闹。因此,遂将移居之念渐渐打灭了。
薛蟠原就好色,男女不忌的,见贾家男子多生的标志,其中以宝玉与贾|为冠。宝玉是自己的表弟,再加上贾母管的严,又总在内宅厮混,平日里也不太相处。只是缠着贾|,也不管贾|理不理他,只是痴迷的看着他,那眼神让贾|觉得比吞了只苍蝇还恶心。
贾|也很无奈,薛蟠又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行,不过多看自己几眼,自己总不能因此翻脸吧,每日里只好躲着些薛蟠是了。
贾赦这边因早就打听清楚薛蟠的秉性,又见薛蟠果然如此胡闹,竟缠上了自己的小儿子,这还了得,一状就告到了贾母那里。
贾母因见薛姨妈和薛宝钗的人品都是如此出众,不相信薛蟠是如此品行,只是毕竟薛家是外人,薛蟠又有过人命官司,也担心带坏了宝玉,就让贾政安排薛蟠到贾家族学去进学,由此又引起了一段公案。
这头贾母处置薛蟠,那边巧儿知道了,很是不平,对贾赦道:“老爷,就这样放过薛家小子吗?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骂他一顿还是打他一顿?”
“我也不知道,只是总觉得有口气没出。”
“你放心,我不会就这么白白放过他,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敢欺负我的儿子,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巧儿再问,贾赦就摇头不说了,只是让巧儿看着就好。
30、第 30 章
过不了多久,宫中传出消息,因为薛蟠打死人的事,薛宝钗的备选资格被取消了。薛宝钗为此大哭了一场,薛姨妈将薛蟠骂了一顿,又急急忙忙的找王夫人帮忙。
王夫人其实也没什么办法,一来她早就不管事了,如今在贾府也就是个摆设;二来她早就想和娘家妹妹结亲,早已看中宝钗,想着要是两家结了亲,再凭借着妹妹家的财势,到时荣国府还不定谁说了算。因此,只是敷衍薛姨妈,说是这事绝没问题。薛姨妈又送了五千两银子给王夫人,做活动之用。王夫人收下了银子,满口答应,却为了一份私心,并不肯出力。
那边薛姨妈得了王夫人的准信,高高兴兴的回了梨香院,安慰了宝钗,说已托了人办好了此事。宝钗收拾好情绪,第二日又是一个端庄稳重,温柔敦厚,豁达大度的千金小姐,和平日里一样,同姐妹们一起说笑,一点也看不出别的情绪。
巧儿当日也得了信,心里直觉就是贾赦搞的鬼,等晚上贾赦回来一问,果不其然。巧儿当时就说:“老爷,这薛家哥儿不好,你对他报复就好了,怎么牵连到人家姑娘身上了?这可是坏了人家的前程的。”
贾赦道:“就是我不出手,这薛家的姑娘也没这个资格的,我不过是让它提前发生了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担心。”
“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前几天我和刘公公的侄子喝酒,原想着在薛家的皇商资格上做点文章,不成想那刘公子喝多了,却说起薛家丫头的事来。我一问才知道,什么备选呀,全是假的,那薛家丫头参加的是小选。”
“什么!小选,就是选宫女的小选。”
“没错,就这,还是走了刘公公的门路,只是有这么资格,到时必是刷下去的。”
“也是,再怎么说,也是大家小姐,怎么能去做那伺候人的活,不对呀,那他们要这么个资格有什么用,摆着好看?还是银子多了没处使,随便找个名头给人送钱。”
“你呀,就是太老实,没什么心眼,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呀,也不想想,那薛家是干什么的?”
“薛家,世代皇商呀。”巧儿早就明白过来了,只在那里装傻。
“哼,皇商?皇商也是商,所谓士农工商,商排在四民之末,就算你再富可敌国,也改变不了那低贱的身份。那薛家即不在旗,又不是包衣,就连小选的资格也是贿赂刘公公得的,只是有这么个名头罢了,刘公公也不敢让这种身份的人进宫的,若有个万一那还了得,故早就说好了,在里面打个转就出来。”
“我就说嘛,真要是待选的人家,都要请那详知宫中规矩的嬷嬷回家供养,小姐每天都要掬在家中学规矩,出不得门,不的一会空闲。那时候大姑娘不就如此,每日里时间都排的满满的,不光如此,连伺琴她们这些伺候的丫鬟都得学,哪像薛家的,每日里那么悠闲。”
“我看这薛家就没个好人,这事你和迎春说一下,这丫头随你,心实,别让薛家的丫头当枪使了。”
“我知道了,老爷,这事能不能再和林丫头,史丫头说说呀。我看这两个丫头都挺好,再者又都是那么个身世,怪招人疼的。”
“好了,你爱和谁说就和谁说吧,横竖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你心善。”
“老爷,不是心善不心善的,我呀,是看上她们其中一人了。”
“你看上谁了,莫不是林丫头,你想说与|儿吗?”
“不是林丫头,是史丫头,你看她和我们|儿可配?”
“史丫头吗,家世还可以,只是她无父无母的,恐不能与|儿助力,不如林丫头。”
“林丫头那里,我看老太太早有想法,说不定就是要说给宝玉的,否则,他们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居于一处?”
“哼,老太太就是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了宝玉,|儿也是她的孙子,我看哪样都比宝玉好,也没见她想着|儿几次。”
“老爷,老太太偏心又不是一次两次,一年两年的了,你现在发什么脾气,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我呀,就看中史丫头的脾气了。|儿是我生的,我知道他的脾气,这些年他被你们逼着读书,性子就有点内向,虽说心眼不少,但却少言寡语的,也就在咱们面前还能说几句,旁人再是不理的,所以我就想给他找个性子活泼点的,正好史丫头就不错,又知根知底的,|儿对她印象也好,就想着先定下来。”
贾赦想想也好,三儿媳妇家世差些,也省的与贾琏他们发生冲突,他可是知道贾琏夫妻的厉害的。
巧儿见贾赦答应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贾|小时候被贾瑚他们逗弄得狠了,长大以后竟变成了一位冰山酷男,小小年纪就成天冷着个脸,听说能和雍亲王一比了。
巧儿听了,在心里流下了宽面条泪,自己是挺萌四四的,但不代表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四四那样呀,偏偏想了许多办法,都不奏效,巧儿也只好死心了。
如今巧儿就担心贾|的婚事了,巧儿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腹黑的,凡事不会吃亏,但这成家过日子不是勾心斗角就能过好的,这个要用心才行,算计得来的感情永远不能让人放心,谁还能装模作样一辈子?就如巧儿自己,要不是对贾赦放了真心,贾赦又怎么会以真心相对,又哪有如今的逍遥日子。
巧儿一直觉得史湘云是红楼里少有的简单女子,她心直口快,开朗豪爽,爱淘气,甚至敢于喝醉酒后在园子里的大青石上睡大觉;身着男装,大说大笑;风流倜傥,不拘小节;诗思敏锐,才情超逸;她总是嘻嘻哈哈,对生活兴味盎然,充满热情,是一个富有浪漫色彩、令人喜爱、富有“真、善、美”的豪放女性,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贾|的绝配。
好女子自然要早点定下来,第二日,贾|来给巧儿请安,巧儿趁机问了贾|对湘云的看法,贾|何等聪明,一听就知巧儿的心思,想了一会儿,对巧儿说道:“母亲的眼光自是好的,儿子没什么意见。”巧儿心中有了数。
另一边,贾琏把宝钗备选的真相告诉了凤姐,一来怕薛家会求到自己这里,让凤姐心里有个数,省的到时候夸下海口,应了薛家的事;二来不知薛家的意图,再加上几位姑娘又成天处在一起,怕薛家出什么幺蛾子,连累到她们的名声,让凤姐多注意些。
凤姐应了,又问贾琏道:“二爷,这薛家应选的事,真的没办法了吗?”
贾琏回到:“这事已是定了的,薛家原就没这个资格,不过是拿银子换来的一个虚名,我听老爷说,这刘公公早就后悔了,如今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借口,怎么会轻易松口。要是薛姨妈求到你这里,你只虚应着她就是了,千万别掺合进去,这刘公公在宫里也不是没有对头,如今局势又这么乱,可别把我们自己扯进去。”
“二爷,如今这外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身在内宅,也没个准信,只听了一些传言,真是急的不得了,咱们府上不会有事吧?”
贾琏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外面的事你就别管了,只好好约束府里的下人,切勿被人引诱做些违背情理法度之事,给府里惹祸就是了。这外面恐怕到了关键时候了,你没看这段时间,林姑父都不大跟咱们联系了吗?林姑父身处要职,在这上面比咱们知道得多,再说,咱们府里一向是不偏不倚,只遵皇命的,出不了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这让我怎么放心呀,东府那边还连着那里呢,再说林姑父不也是只遵皇命的,你看前几年,林妹妹来的那回,多么凶险,我一想起就后怕,你要有个什么好歹,可让我怎么办。”
“好了,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拿出来说,放心,没事的。”
“什么没事,要真的没事,林姑父会这么多年都不敢接林妹妹回去,就连信都不敢多写一封?”凤姐说道这里,不免流下泪来。贾琏连忙赌咒发誓,好不容易才哄得凤姐转了心思,夫妇二人也没心情做别的,直接睡下了。
31、第 31 章
却说凤姐得了贾琏的吩咐,还在这里担心薛姨妈来了该怎么说呢,结果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薛姨妈的影子,凤姐知道,这薛姨妈必是托了王夫人了,心中不乐。
凤姐心想:如今自己才是贾府真正的管事的,这府里之事,都是经过贾琏与外界接触,事关薛家大计,薛姨妈竟没对自己打一声招呼,不过是来打一声招呼,稍费些银两罢了,薛家毕竟是皇商,银两有的是,偏偏这位薛姨妈舍不得一点在自己身上,可见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又想到自己这位好姑妈的心思,心中冷笑,我就在这里等着,看你算盘落空的时候怎么说,有本事将来别求到我这里。
凤姐心里认定薛家看不上自己,因此当薛姨妈久等不到王夫人的消息,备了一份厚礼,想从凤姐这里下手时,凤姐只面上热络,心里却不待见,跟薛姨妈打着哈哈,态度暧昧,既不拒绝,也不应承,含糊其辞:“姨妈放心,咱们可是嫡亲血脉一家亲,骨头打断了连着筋儿,姨妈您有事,只要是我们做得到的,哪有不出力的。”
等薛姨妈一起身,凤姐接着就把此事丢到脑后,再不管的。
等到半月以后,入选名单确认,薛宝钗正式确定丢了名额。薛姨妈搂着宝钗哭了一场,只骂凤姐拿好话哄人,宝钗不解问了后说道:“母亲这事办左了,咱们在府里也有段时日,哪不知这事最后落在琏儿哥哥身上,你当时就该将办事的银两给凤姐姐才是,姨妈那里备份厚礼也就罢了。如今,凤姐姐必是嫌弃咱们没把她放在眼里,怎么肯出力,再说她也不好到姨妈那里讨要银两,就算有心,也没个拿自己的钱财给别人办事的礼不是?”
薛姨妈不解,问宝钗道:“你的意思是这事你姨妈没出力不成?”
“我的好母亲呀,姨妈就是有心出力,最后不还得找琏儿哥哥吗?再说姨妈心思如何,您也不是不知道,她一心想让两家亲上加亲,怎么肯在这事上为我们周旋。”
“我的儿呀,都是当娘的误了你呀。”薛姨妈抱着宝钗又哭了一场,最后也无法,想着自己以后对王夫人好多仰仗之处,只能忍气吞声的算了,以后一心筹划如何让宝钗嫁进贾府了。
薛姨妈后来又备了一份厚礼,找了个由头让宝钗送给了凤姐,凤姐一再推辞,只说无功不受禄,拒绝不受薛家之礼,宝钗差点磨破了嘴皮子,凤姐这里不得已方才收下。
等薛宝钗走了,平儿过来收拾东西,见凤姐脸上淡淡的,笑着问道:“奶奶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怎么今儿见宝姑娘这么没情绪?”
“哼,她这是来给我陪不是呢,理她作甚。”平儿笑笑,没多说什么,收拾东西下去了。
自从几年前凤姐将她们四个陪嫁丫头开了脸,放在贾琏屋里,她们与凤姐的关系就有些尴尬。凤姐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平日里都不敢往贾琏面前凑,只是当了姨娘,这心思也就变了,少不得做些争宠的事来,只一个平儿,还是那个样子。凤姐因管着这一大家子的事,也确实忙不开,见平儿是个好的,渐渐的更依仗她了。
平儿跟了凤姐这么多年,对凤姐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从凤姐对宝钗的态度,就知道薛家必是招惹了凤姐,虽不知是什么事,却不耽搁她将来远着些薛家的事。此时的贾府,王熙凤的好恶牵连着府里下人的态度,因平儿是凤姐的心腹,她不喜谁,自然是凤姐不喜谁,由此给薛姨妈的嫁女大计增添了不少麻烦。
按说薛姨妈也是王熙凤的姑妈,王熙凤不该这么拆她的台子,不过一来那年贾琏回金陵时,薛蟠引着贾琏逛了好几回青楼,认识了一位绝色,幸亏贾琏有洁癖,又能把持住自己,否则家里还不得多出一位姨娘?凤姐从得了这信就对薛家有了意见;
二来薛姨妈是庶出,要不然也不会嫁给一个商户,王熙凤对她看不上眼,再加上这次这事办的,更显出了薛姨妈的短视,到是薛宝钗让凤姐吃了一惊。只是这薛宝钗越出色,王熙凤对她的戒心越大,薛家打得什么主意,凤姐会不知道,这薛姨妈估计是看上贾府的哥儿了,贾环是绝不可能的,那么不是贾|就是宝玉,不管是谁,都是来和自己分权的,她王熙凤会乐意才怪,也难怪凤姐给薛家添堵了,这是后话不提。
却说薛宝钗的备选资格被取消后没几天,巧儿到贾母处请安,说笑一阵才说道:“老太太,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见到云丫头了,还真是想的慌,不如将她接到府里住上一阵子,陪您说说话,姐妹们也在一起玩玩。再说,她还没见过薛家的太太和她宝姐姐呢。”
贾母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半日,就将史湘云接了过来。见过了贾母,巧儿和王夫人,一干姐妹拥着湘云走了,因湘云还未从见过薛姨妈和宝钗,就先到梨香院去拜见了。然后叫上宝钗,一群丫头到园里玩耍去了。
此时正是初夏,园里很有些花儿,蝶儿的,又是下晌,日头也不烈,几人找了个临水的亭子赏花游戏。湘云和迎春比较淘气,二人一人拿一个网兜在扑蝴蝶;探春和宝钗在亭子里说话;惜春在旁边打着棋谱;黛玉一人坐在临水的那边,呆呆的看着湖里的荷花。
湘云与迎春玩闹了一会儿,脸也红扑扑的,鼻尖上都冒了汗,二人见别人都在亭子里,将网兜丢给旁边的丫鬟,快步向亭子走去,口中只道:“你们几个躲在这里清闲起来了,快把你们的好茶给我喝一口。”
宝钗道:“我这里有今年新得的好茶,二位妹妹快过来喝一口吧。”
湘云并迎春都渴的很了,也顾不得烫,一人喝了二杯。那边宝钗又说:“谢天谢地,二位只喝了两杯。”
“宝姐姐这话说得,我们怎么不明白了。”探春问道。
“你们没听人说吗,这‘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驴了’。”
“好啊,你这是变着法子骂我们呢,云妹妹,我们可不能放过她。”迎春说罢,就上前哈她的痒,湘云也上前帮手,宝钗连说不敢了,躲到了探春身后,探春不妨,遭了池鱼之灾,被湘云碰到了痒处,扭了下身子,碰翻了惜春的棋谱,棋子掉在了黛玉身上,惜春黛玉不依,也上前插了一手,一群姐妹闹了起来。
等着一干姊妹都气喘嘘嘘,衣衫凌乱了,各人方住了手,又招来丫鬟婆子重新梳洗了方罢。
此时,时间已是不早,众人往贾母处走去。
到了贾母屋里,宝玉已经下学,正在和贾母说话,见来了这么些姐妹,尤其是湘云的到来,自是喜不自胜,禀告了贾母,就到迎春她们这里。
宝玉见迎春她们来了,只跟迎春等旁边,听她们说话,时不时的痴痴地看着某人,不过在黛玉,宝钗处留恋的最久。迎春等见宝玉那副痴样,相互看看都捂嘴笑了,故意不理睬他。
湘云见宝玉只关心她们二人,也没多问自己几句,心里不高兴,于是说:“宝哥哥,你上次还说要常接我来玩,一直也不见动静,可见是没放在心上。”
宝玉见湘云生气,顾不得黛玉她们,只到湘云身前,做了一个揖,道:“是我的不是,原宝姐姐来时,就想着你来的,后来因事给耽搁了,我给妹妹赔不是了。”
湘云不是那小性的,见宝玉道了歉,此事也就过去了。只是宝玉借着这个机会,同黛玉她们说起话来。
过不多时,就到饭点了,几人用过了饭。没过多久,巧儿来贾母房里,避开迎春等人,和贾母说起贾|的婚事。
“老祖宗,|儿如今也16了,也该给他相看个人家了。”
“你们是他的父母,这事你这当娘的可有什么主意?”
“老祖宗,你还别说,我还真看上一位,只是这人可是老祖宗的心头肉,不知老祖宗舍不舍得。”
“你这看上谁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渎了。”贾母听巧儿的意思像是看上黛玉,心里有点不喜,这黛玉她早就想定于宝玉了,只碍着王夫人那里不好开口,如今听了巧儿的话,只一味的装糊渎。
巧儿也知道贾母的心思,也不管别的,径自说她自己的,“老祖宗,我呀,看上您的侄孙女云姑娘了,不知老祖宗可否割爱?”
贾母一听心里就乐意了,她也担心自己走后贾史两家生分了,如今大房嫡子娶了史家嫡女,这联系至少还有三代,怎会阻拦,只是道:“这是件好事,我看他们两个也是相配的,只是这事还得云丫头的叔叔婶婶同意还行。”
“那是自然的,过几天我就和她婶婶说说,只是云丫头还小,这定亲之事,我想再过段时间,省的云丫头不好意思过来,我还想着他们多培养一下感情呢。”
“如此甚好。”贾母道。
说过了正事,巧儿准备回房了,临走前又和迎春说好,今晚让湘云跟着她睡,明天只和黛玉湘云她们到屋里来一趟。
32、第 32 章
第二日一早,迎春她们给贾母请了安,直接到巧儿这里来了。
巧儿这里,王善宝家的正在和巧儿说着薛家的事,看见三人进来,巧儿也不避讳,直接让她再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从薛家到了贾府,巧儿就让王善宝家的多留心,如今不过几月光景,就找出了不少破绽。巧儿为了点醒迎春她们,特意让王善宝家的赶在今天汇报这些。
迎春几人虽然早就知道宝钗身份,不过她是王夫人姨侄女儿,宝玉姨表姐,大家看在王夫人宝玉面上,也不会因此而疏离她,姐妹们照样往来。
那宝钗出身商贾人家,讲究的是花钱办事,利益交换,此次在贾府果然拿出了传家的本领。大施恩惠,要大结善缘,其实也不过是赏赐奴才们些许几个铜板,送主子们几根狼毫,一卷玉版纸而已。这点东西对迎春或是黛玉来说,还看不上眼,就是探春惜春也不觉得特别,自然也没人放在心上,也无人觉得薛宝钗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贾府里那些得了赏赐的奴才们,虽然巧儿凤姐不时敲打,可是本性难改,欺软怕性,见风使舵更是常见的。如今见王夫人对宝钗颇为看重,薛家又如此大方,自然也上杆子的捧着宝钗,每每与人说嘴,都说宝姑娘如何如何待人和气,出手如何大方,其实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办事罢了。
黛玉那里,因为早有熟知贾府□□的林嬷嬷为她打算,虽不像薛宝钗一样广撒善缘,却也不时有恩惠下来,还都放在了明处,可不像原著里施恩施在暗处,反而让人说了嘴。再加上贾母疼爱,凤姐也肯维护,按说应该没人敢传她的闲话。
不过王夫人在府里毕竟也经营了多年,加上贾母平日也多偏心二房,还是有不少人依附着她。这些人里自然也有那胆大的,看出王夫人的心思,为了讨好她,拿黛玉与宝钗比较,因此多多少少还是有两句闲话传出,好在那些人还有分寸,不敢说的太过分,不过是说黛玉小性,不如宝钗仁厚罢了。
迎春几人顿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黛玉更是气得直流眼泪。巧儿也不多说,先让王善宝家的出去后才道:“好了,林丫头也别哭了,我叫你们来,可不光是为了这事。”说完也不管别的,直接把宝钗备选的真相告诉了她们。
迎春几个听了,比刚才的话冲击还大,一个个的呆在那里,黛玉更是连哭都忘了。巧儿看了几人的表现,叹了一口气道:“怎么吓着了,这不过是小事罢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呀,还是经历的事太少了。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呀,觉得你宝姐姐骗了你们?好了,这没什么的,不过是看走眼了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要知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这话可是自古就有的。”
“母亲,我还是不明白,宝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迎春问道。
巧儿点点迎春的头,说道:“你呀,还是不敢相信吧,好吧,这事我就好好和你们说说。其实你们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要知道这世人将人分为了四等,即所谓的士农工商,商排在四民之末,这薛家是皇商,说白了也就是个商人,身份连个农民也不如。”
“可是挡不住人家薛家有钱呀,这人呀,没有不看重黄白之物的,要不怎么有‘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一说。这薛家平时定是有不少人去奉承,自然而然的,这身份看上去就高了,她自己也感觉挺好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就不行了。别的不说,单说说亲吧,这结亲都是看重门第出身的,那薛蟠也只能娶个商户千金,薛宝钗也就能嫁个小门小户的,或是贪图薛家钱财的大户庶子。薛家的身份也就糊弄一下那些平头老百姓,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万万看不上眼的。”
“这薛家虽然从根子上就低了我们好几等,但她不甘心呀,我们贾史王薛四家,相互扶持也有百年,一向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凭什么她们就低人一等?于是就想办法了。办法也不难,一是她家里有人自己争气,考上个官做做,这身份立马就不一样了,可是你们看看,这薛家的哥儿可是个读书的料?”
众姐妹纷纷摇头,巧儿接着道:“所以呀,这一条是走不通的,那么只好走下一条——联姻,娶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或是嫁到官宦之家都行。”
“这娶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是不大可能的,那薛蟠是什么样的,别人又不是打听不出来,怎么肯把自己家的姑娘嫁给这样的,就算是有人贪薛家的银子,也怕世人的口舌厉害,这一条是行不通的,那就只能走下一条路,把你宝姐姐嫁到官宦之家。”
“这个嫁也不是一般的嫁,要嫁就嫁到高门大户,一般的人家她们薛家可是看不上,只不过她们看上的人家又看不上她们薛家了,所以你们薛姨妈就打起了我们贾府的主意。一来别的官宦世家也不会看上你宝姐姐,二来薛家和贾家的关系不一般,她尽可让我们看看这宝钗有多好,如此咱们才能来求亲呀。”
“怎么才能让我们知道薛宝钗的好呢?就得住的近些,常来常往的,所以这薛家就搬到京城里来了。到这里来了之后,又怕我们笑话她自己贴上来,所以要找个借口,还要自提身份,这才编出个备选秀女的名头来。”
“其实这事那边二太太恐怕也是知道的,说不定也有那个心思,将他们二个宝儿凑到一起。不瞒你们,那薛家丢了备选资格以后,还求过二太太,只不过那位是只拿钱不办事,生生把这事拖到黄了为止。你再看看她如今的态度,可不是打量着这个心思,只是老太太不同意,一直拖着罢了。”
“其实,薛家这么做,也不过是爱女心切,做些手脚也未尝不可,只是怕她们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才把这些告诉你们,就为了防着你们做了薛宝钗的垫背。”
“舅母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呀。”黛玉说道。
巧儿摸了摸黛玉的头,接着说道:“你们想想看,这薛家广撒银钱,人人都说薛宝钗的好,是不是就陪衬着你们不好了?这是一;再者她既要显出自己,必须要有个陪衬,迎春有我和她嫂子们在,吃不了什么亏;探春和惜春虽然年幼,但她们都是庶出,为人处世原就比你们精上三分,你看这几日她们和薛家姑娘相处就看出来了,再说她们毕竟是贾府的小姐,又都养在二房,薛家是不敢作践的;只有林丫头和云丫头最危险,一来你们都是客居,二来这些小人伎俩,原本该你们各自的母亲告诉你们的,偏偏你们都自幼失母,没人教导这些,想来不会识破她们的伎俩。”
黛玉闻言大悲,又落起泪来,巧儿拍怕黛玉的手,接着说道:“林丫头自不必说了,你这丫头呀,想的多,说的少,心气又高,即使受了委屈也不与人说,全都放在肚子里,到时找个没人处自己哭一场也就罢了,你这种性子最易被人动手脚了。云丫头呢,人又实诚,跟着叔叔婶婶,必然有不如意之处,她只要帮衬你几次,你还不得把她当成好姐妹,什么心里话不会和她说?到时她再给你宣扬出去,你叔叔婶婶会怎么想你?这府里上上下下会怎么看你?”
“舅母,”黛玉拉着巧儿叫道。
“林丫头呀,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舅母一直把你当成我自己的亲闺女看待,怎么能让你吃这个亏,林丫头,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我当成亲娘来看待可好?”
湘云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扭着身子说道:“姨妈怎么偏心了,只疼林姐姐也不疼疼我。”
巧儿笑道:“你呀,姨妈可不是把你当闺女疼的,等再过两天我问过你叔叔婶婶的意见,你就知道了。”
这几个女孩都是冰雪聪明的,巧儿如此一说,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纷纷打趣湘云,湘云羞得满脸通红,跑了出去。
巧儿见湘云跑出去了,又拉着黛玉迎春道:“这事你们心里有数就好,万不可说出去,万一这事不成,碍了云丫头的名声。就是事成了,还有选秀那一关呢,再说我还想多接云丫头过来几次,要是被人知道了,云丫头就不好过来了。”
二人点头称是,略微整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湘云一口气跑回了迎春屋里,坐在床榻上,双手捂住了脸,手心里还能感觉到热热的。不知怎的,眼前竟出现了|表哥冷酷的样子,羞得她脸更红了。
迎春黛玉从巧儿那里出来,没看见湘云的面,知道湘云脸薄,必是自己一个人回房了。黛玉跟迎春今天都受了不小得冲击,也没心思再做别的,只是各自回了房。
黛玉同迎春分了手,径直回了房,斜歪在床上想着心事:云丫头比自己小几个月,还无父母筹划,却已有了人家,况且|表哥又是那样的人品,大舅母又是那么好的人。再看自己,虽有父亲,可一年到头也难有几回书信,林嬷嬷说是因为外面局势不好,父亲是怕给自己惹祸。
黛玉自己心里也很清楚,那年上外祖母家里时路上是个怎样的情景,自己还记得,心里也很担心父亲的安危。只是自己一年大起一年,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己都快十岁了,还一直和宝哥哥住在一个院子里,外祖母也没个明话,二舅母又摆明了不喜欢自己,现在又来了一个宝姐姐,自己以后可怎么办。想到这里,黛玉不由得悲从心来,又落起泪来。
33、第 33 章
再说那边迎春一进屋,就看见湘云双手捂着脸,呆坐在床上不知想什么。迎春悄悄地走近,然后猛地大喊一声“啊”,湘云吓了一跳,手一拿开,通红的脸庞就显露在迎春眼前。
“好啊,脸这么红,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想我三哥呀?”迎春打趣道。
“你说什么呀,看我不撕了你这丫头的嘴。”湘云不依,转身朝迎春扑去。
“哎呀,某人恼羞成怒了。”迎春接着打趣道,湘云听了也不说话,上手隔起痒来了。迎春被湘云弄得笑个不停,接连求饶,湘云才住了手。
迎春与湘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二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迎春突然开口问道:“云妹妹,你说宝姐姐真是那种城府颇深,虚伪的人吗?三妹四妹她们真的看出来了吗?”
湘云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是昨天才认识宝姐姐,对她了解的不多,不过虽然只相处了一日,但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位端庄稳重,温柔敦厚,豁达大度的人,加上府里上下没有不夸赞的,我想要不是姨妈说了那些事,我绝看不出别的什么,或许真的会如姨妈所说的那样,把她当成好姐姐,什么心里话都对她说吧;至于那二位妹妹,我觉得她们未必了解什么,只不过是有所察觉罢了。”
“这话怎么说?”
“你只细想想昨天,惜春妹妹对宝姐姐一直都淡淡的,探春妹妹对她好的则有些过了。再联系一下她们平日的性情,就能了解个八九不离十了。”
“你说的没错,咱们都知道的,老太太属意林妹妹,想着两个玉儿能在一起,二太太那里是否想着两个宝儿咱们还不知道,但二太太不喜林妹妹确是众人皆知的,也因为这事,老太太也不好开口。四妹妹性子清冷,她想着两不相帮,两边都远着些也不为过;三妹妹身份在那里,偏着些宝姐姐也说得过去,只是……”
“姐姐是想着她们没一个提醒我们,心里不自在吧。”
迎春点头,湘云又道:“姐姐忘了,你们虽一处住着,但毕竟嫡庶有别,你和林姐姐都是嫡出,打根子上便比她们高了一等去,看看你们的吃穿用度就能知道,再加上两房的矛盾……”
“你说的对,是我想左了,以为我以真心对人,人家也必会以真心回我。”
“姐姐又想差了,”湘云打断迎春地话,说道:“二位妹妹自是以真心对姐姐的,只是有些事,她们无法插手,也不能插手。探春妹妹自不必说,她连环弟弟,赵姨娘都不敢表露一点关切之情,何况你我或是林姐姐呢。惜春妹妹原是东府的,不过是借住在这里,这种内宅之事,她躲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向前凑。就是我,若不是……也不会和姐姐说这些的。”
迎春听了也觉有理,二人又悄声商议了以后的对薛宝钗的态度,都决定还和以前一样,只小心着她些罢了。
迎春又想到黛玉,问湘云该如何相处,湘云回道:“林姐姐是个好的,她天真笃实,对人坦率纯真,见之以诚,只是真的要和宝姐姐比较的话,除了家世才气,其它的都不如宝姐姐。”迎春说道:“宝姐姐的才学也是不错的。”
“那就只有家世这一条了,不过薛家与你们府里的关系不一般,又有二太太这么一层关系,家世还真的不太重要。”
“那你的意思是林妹妹她输定了不成,我看林妹妹比宝姐姐好多了,要是咱们也帮衬她些,最后到底如何还是两说呢。”
“林妹妹输在她自己身上,别人帮不了的。她太过清高了,我觉得她和周围总是有一层隔阂,她对很多事情完全是理想化的,虽然她是善良的,但她的想法与别人不同,又太爱按自己的心意行事,太爱保持高洁的品质,不用心与周围的人搞好关系。而且她自尊心太强了,给人的感觉有点小心眼,你又不是没见过她和宝哥哥相处,但有一点小事,她就耍脾气,最后哪次不是宝哥哥做小伏低才肯罢休?”
迎春又和湘云说了一会儿话,做了一回针线,等用过了午膳,寻了一个空子,单独到巧儿屋里来。
巧儿见迎春过来,寻了几个借口,把屋里的丫鬟婆子都支出去,才问迎春道:“云丫头都说了些什么?”
迎春将湘云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了一遍,巧儿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迎春:“你可想明白为娘的为什么让你试探云丫头了?”
迎春回道:“女儿觉得母亲一是怕云妹妹偏着二房那边,二是想看看她的城府谋划吧。”
巧儿点头道:“我儿说的没错,往日云丫头过府里来,都是在老太太那里,同宝玉相处时间较长,再加上宝玉又是含玉而诞的,不说老太太疼的跟什么似的,就是你们这些姐妹不也高看了他一眼?你三哥哥虽是个有本事的,只因着外面时局不好,老爷一直压着他,不让他科举出头,他又守规矩,少在内宅厮混,又是那么一张严肃的脸,我就怕云丫头看不中他。不过既然云丫头肯和你说这些,想必是明白了。”
迎春又问巧儿:“母亲,还有一事女儿不懂,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提点林妹妹,若说是云妹妹,因着将来的关系,母亲提点几句也说得过去,可林妹妹是为了什么?”
巧儿不语,反问迎春地想法,迎春回道:“可是因为林姑父的原因?还是为了给二太太添堵?”
巧儿点头,说道:“娘也怜惜你林妹妹,不过你说的那些娘也考虑过,你林姑父可是二品大员,又是忠于皇命的,将来不管谁上位都不会有事,现在咱们多示一份分,将来你林姑父必会还咱们十分。”
虽然巧儿知道,这天是不会来了。不过巧儿觉得,贾敏毕竟是因那事去的,对不住林如海也是那样,皇家对林家有愧,不会眼睁睁看着林家嫡女在贾家吃亏,原著里贾家被抄,谁知道有没有给林家报仇的意思。再说雍正的粘杆处那么厉害,这些又不是什么秘密,谁知道会不会传到那位耳朵里,无论如何,就是落个“怜惜孤女”的好名声也好。
巧儿心里千回百转,口中却接着说道:“再说老太太虽说不管事,但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件事她不知道,咱们对林丫头好,自然瞒不过老太太,老太太能不领情?”
“你林妹妹性子直,又不屑那些腌h之事,不代表她心里不清楚。我冷眼看了,你林妹妹最是心思通透的,这些说不定早就心里有数了,只不过消息没有娘灵通,一时还不知道薛家的手段罢了,娘不过是卖她一个好。她这种人,你对她一分好,她必会回你十分好,你和她同住在老太太那里,说不得将来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而且,娘也看不惯二太太的做派,又不是林丫头上杆子扒着宝玉不放,她糟蹋人家姑娘的名声作甚。当初是老太太定下的,让林丫头和宝玉一起长大,明眼人都知道是因为什么。林丫头那时年纪小,身边也没个说的上话的,又是避难到此,哪由得她挑三拣四得,等事情过了,也没法再说。二太太她自己不乐意,完全可以趁宝玉大了提出来,让宝玉搬出来,两人自然就分开了。还不是她怕宝玉离老太太远了,老太太不再偏心二房,硬撑着让宝玉混在闺阁里,也不怕宝玉移了性情,将来长成个纨绔子弟。”
“你看看现在宝玉的做派,不喜读书,不追求功名利禄也就罢了,还讽刺那些热衷功名的人是“沽名钓誉之徒”、“国贼禄鬼之流”;又说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这些话可是要得罪多少人,要是传出去,咱们府里能得什么好?你二哥像他这么大时,都能帮着你父亲看帐了,就是你三哥也得了先生不少称赞,偏偏一个宝玉,每天就知道斗草簪花、低吟悄唱的过活,也不习文,也不学武,只是在丫头群里闹,除了有点作诗的歪才之外身无长技,除了对调脂弄粉内行之外,对世间一切正经事一概不懂,行为偏僻性乖张,心思全在闺阁之中,兴趣全在儿女情上,家里大事小事哪样能指望上他?”
巧儿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再说你林妹妹和宝玉处了这么久,不嫁给宝玉还能嫁谁,老太太这是逼着二太太松口,只是这招太凶险了,万一不成,林丫头的一生都毁了。再说了,你林姑父毕竟是二品大员,人家还不一定能看上宝玉呢,老太太这么做还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我这也是为了点醒她,但凡她挣点气,也不枉费我的一番心思。”
说过这事,母女二人又闲谈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巧儿又叮嘱迎春万事小心,继续保持‘没心没肺,心直口快’的样子,就让她回去了。
34、第 34 章
巧儿送走了迎春,心中感叹,湘云的婚事估计没什么问题,那么她的命运肯定是改变了,但黛玉的将来恐怕是改不了了。
其实巧儿早就看出,黛玉此时对宝玉还没有生出以后那种能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的感情,黛玉对宝玉的感情比较复杂,二人朝夕相处,既有兄妹之爱,也有男女之情,这丝男女之情还是因为贾母的行为造成的,巧儿觉得现下兄妹之爱还是大过男女之情的。
一来黛玉还小,不过是不满十岁的少女,就算古人普遍早熟,也没到谈情说爱的年龄。二来黛玉现在在贾府的状况比原著里好太多了,贾母疼爱她;巧儿怜惜她;凤姐照顾她;姐妹们都了解黛玉的脾气,相处的都不错;宝玉就不用说了;下人们在林嬷嬷的照料下,除了觉得林姑娘清高些,也没什么不好的。
黛玉其实在贾府生活的不错,贾家并没有对她显出厚薄,一切都待她以小姐之礼。在用钱如淌水的贾府,哪里会在乎她这个外孙女儿的衣食费用?同时又何尝在她的面前露出过丝毫的“小家”气派?更何况贾府的太上权威--贾母,是这样的“万般怜爱”着她;她的失去父母,不仅没有因此受到歧视,倒是更加引起了这个老太太的温情与疼爱。比起同样父母双亡的湘云,她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好亲戚家里,不是幸运多了吗?
只是黛玉的敏感和多疑,造成了她日后的痛苦,她仿佛是用太多的猜疑和过量的偏狭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别人,尤其是宝玉。
黛玉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性,母亲去世,父亲遇险,自己逃难一般来到贾府,在贾府即使有这么多人护着,也改变不了她寄人篱下的现实,尤其是王夫人在黛玉刚进府时的一席话,更让黛玉明白王夫人对自己的不喜。这个时候,宝玉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就成了黛玉的精神寄托,或许也有几分赌气,王夫人越看不起黛玉,不喜欢黛玉和宝玉在一起,黛玉越要引着宝玉几分。
原著里也是,当林如海还健在时,黛玉也很自尊自重,在对贾宝玉的真心还没有充分了解之前,不肯轻易地流露出自己对贾宝玉的感情,加上那时的贾宝玉,对纯真圣洁的少女有一种泛爱,对才貌双全的薛宝钗、史湘云,更有着明显的感情波澜,这是林黛玉无法容忍的。因此两人一直若即若离,互相试探,都不肯把真心掏出来。
直到林如海也去世了,林家家道中落,黛玉只能依附贾府,这时的黛玉已和宝玉共同生活了好几年,从礼法上讲,除了宝玉已经不能嫁给别人了,这时的她不能离开贾宝玉,更不能失去贾宝玉的心。或许从那时起,黛玉才真正把宝玉放在心上,开始为宝玉的博爱吃醋,开始对宝玉上心,二人在磕磕绊绊中互相了解、思想一致,形成一种纯真、深挚、坚贞的感情。黛玉本是一个“情痴”、“情种”,她为爱情而生,又为爱情而死,爱情是她的生命所系。她对贾宝玉爱得真诚,爱得执著,始终如一,至死靡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贾母虽疼爱黛玉,但和宝玉一比就差了几分,加上林如海死了,林家的万贯家财也归了贾府,那么宝玉娶黛玉并不能为宝玉带来什么好处,更何况黛玉身体又不好,成日吃药,弱不经风的,一看就对将来的子嗣有碍。贾母如此疼爱宝玉,怎么肯让他将来落得没有嫡子的下场,因此也就渐渐熄了将二人凑在一起的心思。
另外,家道中落对黛玉也不是没有影响,黛玉敢爱而不敢言,只有把爱深深地放在心中,期待着贾母能帮她一把,把自己的爱情寄托于别人的怜悯,形成了强烈的依赖感。只把着贾母一个救命的稻草,相信宝玉会同自己一起信守爱情。
可是宝玉与宝钗的婚事彻底击垮了黛玉,她同宝玉一起长大,已经不可能嫁给别人了,再加上迎春被贾赦错嫁之事更成为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这个寄居的,不如一死了之。
巧儿原来一直觉得黛玉的悲剧其实是贾母造成的,要不是她安排黛玉与宝玉同住,又过分溺爱宝玉,使得他在闺阁中长大,怎么会引起后面的一连串事情?真正和黛玉相处过了才知道,黛玉的悲剧,除了贾母的安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黛玉自己的脾气。
巧儿也是有儿子的人,她为贾|选妻时,第一个就排除了黛玉,不是因为她和宝玉若有若无的情谊,而是因为黛玉的小性。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每天伏低做小的跟在媳妇后面的,何况黛玉又多疑,一句话放别人身上可能没什么,到她这里就麻烦了,又哭又闹的,更可气的是她还不和你说原因,只能由着你自己猜。
再者黛玉不知是受了宝玉的影响,还是本来就是如此品行,对钱财没一点看重,也就难怪原著里保不住林家家财,让贾府全都得了去。
对于黛玉的脾气,巧儿也想过办法,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仅没成功,黛玉还和巧儿闹起了矛盾,远了巧儿不少,只是后来时间长了,加上巧儿怎么说也是长辈,才慢慢的好了。再说黛玉毕竟是养在贾母那里,又和迎春不同,巧儿插手太多,贾母也不会乐意。只能平时多提点着些林嬷嬷,只是林嬷嬷毕竟是个下人,很多事都不能插言,特别是黛玉与宝玉之间的事,更是连一点风都不敢漏。贾母的手段她这个贾敏的陪嫁丫鬟是再知道不过的了,知道贾母有意撮合两人,加上她自己也觉得这对黛玉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归宿了,因此不但不拦着,反而提供了不少便利,不过林嬷嬷也知道这不和礼法,因此将院里伺候的都好好敲打了一遍,务必不漏一点风声出去,因此,黛玉同宝玉的事才没什么闲话传出。
不过,下人们不知道,不代表主子们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任何小事,都会有人报与各位的主子们知道,也因为这个,巧儿倒有些理解王夫人了,这几年看着宝玉被黛玉吃的死死的,估计憋了不少气,也难怪她对黛玉没个好脸色。至于贾母,肯定也是了解黛玉与宝玉的,当然舍不得宝玉吃苦,自然也只能舍弃黛玉了。
不提黛玉的悲惨命运,却说这日,正是一个黄道吉日,巧儿亲到史府,替贾|提亲,史家自是愿意,双方约定,等下次选秀时,为湘云报了免选后,两家即时下定。
两家定下婚约,关系又亲近了几分,湘云面薄,虽然知道此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大好意思再到贾府来,总要三请四请好几次,才肯过来一次,好在史家因两家婚约的事,对湘云好了几分,加上迎春不时过来,日子过得倒是越来越好了。
贾|虽然面冷,但对亲人还是不错的,知道自己与史家表妹的事已经定下,再看见什么好的,除了给迎春巧儿的,还给湘云留了一份,交代迎春给湘云送去。湘云也是个知趣的,闲着无事,就做几件衣服或是荷包什么的回给贾|,一来二去的,这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再说贾赦巧儿他们,这一日得了一个大好消息,内务府那边传出动静,今年要将那边废弃的温泉行宫重新修建。
小汤山附近,原来有两个皇家的庄子的,里面还有不少温泉池子,包括最大的那个汤池子,都在内务府名下的庄子里。此外,还有前明皇室留下的御用温泉行宫,只是一直闲置,并未使用。
如今有了准信,再过几日内务府那边便派人来修那边地行宫。上行下效,因此,琢磨着先一步去买地置庄子的人家,倒也不少。巧儿手里的那些地,自然也保不住了。
行宫周遭的地,马上就让京城各大王府还有各位阿哥给占了,剩下的还有当朝重臣,比较好的地段差不多都没有了。不过一月,小汤山的地价就翻了好几番。
拜现代各种各样的穿越小说之赐,巧儿早就知道小汤山的地价会大幅升值,因此买了不少。不过邢家其他人,由于都在外地述职,不过买了几块罢了,巧儿把此事告诉了他们之后,只一家留了一处庄子,其他的都卖了,也算小赚了一笔。
再说巧儿,在她的建议之下,巧儿和贾府,尤其是大房,可是买了不少带温泉的地方,差不多掌握了小汤山接近十分之一的土地,虽然大多数都不是什么好地段,但这并不阻止它们升值。
这事爆出之后,巧儿和贾赦,贾琏,凤姐商量过了,公中只留下一处庄子,大房那里也只留下三处,贾瑚,贾琏,贾|一人一处,巧儿留下一处,将来给迎春做嫁妆,其他的陆陆续续的都卖了,短短两月,公中就多了三十多万两地进项,大房也收获了近百万两银子,巧儿自己也多了贰佰三十多万两银子,当然,这些具体数目外人是不知道,只知道贾府发了一笔横财,数额巨大。
35、第 35 章
贾府得了这场富贵,按说是一件好事,当然王夫人可不这样想,她可是被这事刺激的不轻。因为两房的矛盾,再加上王夫人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二房并没有在小汤山置一处庄子,这次,眼睁睁的看着大房的人赚了个盆满贯,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也料定必不是小数,气不死她才怪。
加上因为这事,府里都高看了大房几眼,尤其是巧儿,走到哪里都有人奉承,贾母也高看了她一眼。眼看着大房的地位越来越稳,二房越来越处于下风,王夫人就有些受不了了,这心里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好几天都和薛姨妈混在一起。
再说薛家,薛姨妈得了这信,心里直发愁,她原先看重贾|,想着他和宝钗年龄相当,又是个有担当的,比宝玉好了不止多少。但一直以来,巧儿都和薛姨妈不熟,对宝钗也淡淡的,加上王夫人的关系,薛姨妈就知道这事必是不成的。只是又不死心,想着自己的宝钗这么好,谁会不喜欢她,等时间久了,说不定大房就改变主意了。宝钗虽然出身差点,可是自己家里有钱啊,到时候必会陪送许多嫁妆,这也是薛姨妈的底气。等大房发财的消息传来,薛姨妈知道,贾|与宝钗是彻底没戏了,如今的大房不可能还把宝钗的那点嫁妆看在眼里,这才彻底歇了这个心思,专心以宝玉为目标。
只是虽然这事大房占了大头,可贾府也得了不少钱财,薛姨妈唯恐王夫人也改变主意,不过后来王夫人的表现,让她放了一半的心,至少王夫人还是看好两人。想想也是,不管是大房还是贾府有钱,都和二房无关,王夫人自然还是看的见薛家那些钱财的。后来眼看着宝玉和宝钗越处越好,贾府里的主子对宝钗的印象也不错,想着这事马上就可以成功,越发和王夫人亲密起来。
贾母那里也是忧虑大过欢喜,当年她抬举巧儿,不过是因为王夫人气焰太盛,为了平衡之道罢了,哪知道老大家的也不是个善茬,根本不和王夫人斗,一味的讨好贾赦,等自己回过神来,贾赦已经对她言听计从了。后来又笼络了两个小的,加上又生了一子一女,更是地位稳固。自己看她还算老实,略敲打一下也就算了。哪知道她不显山不显水的,把大房控制的死死的,竟连自己说的话都不管用了,你看前几回朝堂上的事,老大可都是按照她说的做,尤其后来事实证明她说的确实是正确的,对她更是看重,这次又为府里添了这么大一个进项,以后恐怕更难压制了。
贾母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恨王夫人,真真是烂泥不上台面,自己这么抬举她,偏偏一点事都做不好。原先看着还有几分成算,哪知道珠儿一去,她就像是失了魂似的,成天木木的,连贾政的心都不去好好的笼络,一心就知道搂钱,真是掉钱眼里去了。要不是她搂钱不择手段,也不会被贾赦得了把柄,自己无法,只得夺了王夫人管家的职位。
好在接手的是她自己的内侄女,原以为她可以冷静一下,再好好谋划,未必不能东山再起,偏偏这个蠢货,接连办了好几件蠢事,生生把王熙凤的心逼到了大房那里,又丢了王家的支持,造成如今这局面,就是自己也没什么好主意了。贾母想着真要是不行,不如就学自己的婆婆,把自己的私房统统留给宝玉。
原来大房的私房大多是荣国公夫人去世前给贾赦的,除了她原本的嫁妆,还有多年来存下的私房,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媳妇不喜欢贾赦,连带着儿子也是这个态度,唯恐将来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孙子吃了亏,一股脑的都给了贾赦。要不然贾代善也不会对贾赦意见这么大,自己老娘的私房,自己得到的还没有自己儿子多,当然会心里不舒服,也越发对没得到多少的幼子更加怜惜。
贾府发大财的事自然也瞒不了什么人,不过半日,贾府在此次小汤山事件中的一干表现就出现在关心它的人的书桌上,咱们一个个的分析。
首先是康熙,康熙其实已经差不多忘了贾赦了,因为这件事又想起来了,将李德全叫来一问,这贾府的事就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德全回道:“回皇上,贾家这次全靠了贾大人的夫人邢夫人,邢夫人家原本就是以卖温泉菜起家的,后来邢夫人嫁了过来,也一直没忘了这一出,每年都会买一两块地方,渐渐的越来越多。”
康熙又问:“这贾家如何?”
李德全一听,就知道康熙担心这笔巨款会影响局面,立马回道:“回皇上,这贾赦贾大人这边都是好,一心忠于皇命,这贾大人的次子还曾冒死救了巡盐御史林如海的千金,如今林小姐正在贾家居住,颇得贾大人这房的看顾。”
“哼,他这边是好的,那就是说别的人不好了?”
“回皇上,贾大人的胞弟贾政,如今是八阿哥那边的,他的堂侄贾珍偏向弘皙阿哥,贾大人的母亲好像是德妃娘娘的旧识,对十四阿哥比较看重。”
“哼,不过一个小小的贾府,竟然敢到处下注,那贾赦你确定是个好的?”
“回皇上,奴才觉得应该是真的,贾大人为了此事,同胞弟讨论过多次,也劝过母亲好几次,都是背着人悄悄地做的,要不是皇上命人看着贾府,也得不到这些消息,可见不是作秀。只是贾大人人微言轻,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可是堂堂正正的袭爵之人,有什么人微言轻的,不过是他无能罢了。”
“回皇上,可能是因为贾大人的母亲比较疼爱幼子,贾大人人又孝顺,凡是其母的吩咐,都尽力完成,就连荣国府的正房都让给了幼弟,自己在花园另起了几间屋子居住,恐怕对皇上尽忠是唯一拂逆其母意思的了。”
李德全说到这里,又低声将邢父当年被骗一事告诉了康熙,包括后来其大哥家丢失五万里银票,和邢家多出五万两银子和五根人参的事,用温泉种菜也是在那事之后,接着又说道:“因着温泉的事,奴才查了邢家,才知道这些过往,奴才估计那几粒药,应该也是那时得来的,具体谁给的,还没有查出来。”
康熙闻言说道:“这是头等大事,万不可疏忽,你先下去查清此事。”
看到这里有人要说了,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问巧儿不就行了,其实这里有个问题,就是因为顺治皇帝的原因,这内命妇是不允许擅自进宫的,除非有人宣召或是特殊时期。就算是进了宫,这皇帝也不可以同内命妇见面的,更不用说问话了。
康熙一来以为贾家并不知道那药的真实情况,二来也不想引人注意,想知道的事又是不可对人言的,虽然这事李德全也知道,可他是自己身边的大太监,一举一动同样引人注目,同样动弹不得,因此只能从外面慢慢地打听,想着寻出配置那药的人,再不济也要把药方找到。
再说京里其他的人,门第低得消息不一定灵通,可能不知道这事,消息灵通知道的也只能干瞪眼,不敢有什么动静,门第高的倒是一般都知道,只是他们一般都和某一方势力有关,京里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反而不敢轻易动手,又都想着若是有这么一笔钱,大事更有把握了。
弘皙阿哥那里是没什么办法,贾珍和贾赦虽然同是一族,贾珍也是族长,可有一样,两人可是出了五服的,贾珍又是晚辈,两人平时也不过是面上的交情,只能徐徐图之。
八阿哥那里,九阿哥是眼红的不得了,但为了八阿哥的大事,只能忍着,回头敲打敲打贾政,让他多贡献一些,安慰安慰自己,再就是看贾政有什么办法了。
十四阿哥那里,知道贾母与德妃有旧,想着是不是通过贾母得了那些,偏偏贾母回道,这些钱大部分都是大房的私房和巧儿的嫁妆,贾母无权动用,也只能另想法子。
最后是四阿哥,知道了之后,没什么别的动作,不过多去了元春那里两次。
一时间围绕着这笔巨款,京里是风起云涌的,这个倒是巧儿想不到的了。不过,还没等到别人动手,康熙先出手了。
准噶尔叛乱,贾赦被点了将,当然只是负责后方的粮草供应,贾琏则莫名其妙的补了一个笔帖式,三天后到户部报到。虽然只是不入流的小官,品级也不如自己捐的那个,可这是实缺,不是那种虚职。再者说,不提每年下面的孝敬,单说这笔帖式升迁较为容易,速度较快,可是一向被称为“八旗出身之路”,像贾琏这种包衣出身的,除非是有真材实料的考进去,或是送了重礼,否则很少有这种机会的。
36、第 36 章
不管贾家如何内斗,大房双喜临门,这可是一族的荣耀,贾府为此小小的庆祝一番,荣宁二府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按男女分了两处,一起吃了一顿饭。
贾赦贾琏那里,听这人那人的打探,拉拢,话里话外的说某某阿哥是多么的礼贤下士啊,为人多么的好啊,就差明讲你应该投靠那位阿哥了,贾赦贾琏他们只能费心拒绝,还得想好借口,别得罪了人。
巧儿这里也一样,只是巧儿装着听不懂,把所有人都打发回去了。可能是觉得被巧儿拒绝了,拉不下脸,不知从哪来的一个贾家旁支的媳妇,辈分好像和巧儿一样,对巧儿说什么内宅花不了什么大钱,应该交给丈夫在外立功什么的,又含蓄的说什么当媳妇的要贤惠。气的巧儿当场就顶了回去,说她这么贤惠,想必自己的嫁妆银子都给出去了吧,不知道她丈夫可是立了什么大功,如今是几品官了?把人臊得饭没吃完,就找借口走了。当然也有人酸溜溜的刺两句——如王夫人,也有人巴结奉承——如尤氏等。吃过了这顿饭,又各自凑在一起说笑一阵儿,天色就不早了,众人就各自散去了。
贾赦贾琏他们等众人都散去了,不约而同地来到了贾母处,当然,还有贾珍贾政他们,回房时已经亥时了(就是晚上九点多了)。巧儿并凤姐在花亭备下了一些酒菜,只说是要单独庆祝一下,也没让人伺候,只大房的几人自斟自饮。
略吃了些酒菜,迎春在贾母那里住着,不好回去的太晚,加上她又是个女儿,就先走了。余下几人开始商量正事了。贾瑚因为身体原因,一向是只听不参与,省的伤了神,贾|年纪小,暂时也和贾瑚一样旁听,因此只贾琏跟着参与这些。
贾赦贾琏他们先将贾母房中发生的事和众人说了一下,贾珍偏向废太子的嫡子皇孙弘皙,贾政偏向八阿哥胤t,贾母城府深,倒是什么也没说。今天在贾母屋里,贾政贾珍他们都对贾赦多加拉拢,只是贾赦是一口一个忠君,全给顶了回去,几人是不欢而散。
贾赦贾琏他们说时,其他人也不插言,只是静静的听着。等他们说完后,巧儿才说道:“老爷,有几句话,妾身不知该不该讲?”
贾赦闻言,知道巧儿又有一些想法了,贾赦一直觉得巧儿虽是内宅妇女,但在政治上的嗅觉却很敏锐,许多事情看得比较准,特别是最近发生的事,更加深了他的看法,所以贾赦很多事都会听听巧儿的看法,当然凭着巧儿的先知先觉,很多事情说得都比较准。
巧儿得了贾赦的允许,才说道:“老爷,我觉得皇上也是人,如今他年纪大了,几位阿哥又闹的厉害,朝堂上的那些朝臣因着各种原因,拥护着不同的阿哥,难得老爷是个纯忠的,又在皇上那里挂了号,说不定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温泉庄子的事让皇上一时想起老爷了,一看觉得老爷是个难得的,才有了今日的好事。”
“因为这个,我觉得刚才老爷说的没错,咱们还是和原来一样就好,从今天这事上就可以看出,皇上对忠于他的人还是很看重的,不然怎么会突然提拔起咱家了,不可能是为了十八阿哥的事吧,那都是多久的事了,还不是因为老爷这些年来,不偏向任何一位皇子,只忠于皇命的原因。”
“退一步说,就是咱们投靠了谁又能管什么用?咱们说是国公府,可是老爷也知道,咱这府里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琏哥就不用说了,他那个职位虽然不错,可真想有出息还得好几年,顶不了什么大用;老爷这里也不过是个三品的武官,还是今天才摸到一点权力,就更不用说了。要知道这点权力还是皇上看咱们老实赏的,要是咱们转身投了谁,先不说会不会得到重用,单单皇上的怒火就够咱们消受得了。”
“就算皇上不计较,咱们就真能得什么好处?如今来拉拢我们的,不过是看上了咱家才得的那点钱财,咱们要真是把银子献上去了,咱们又算个什么,谁还看得上我们,不被人卸磨杀驴就不错了。再说那点银子听着不少,实际上哪个世家拿不出来,就是随便找个大点的商人都不止这点家当,不过是牵扯着各种原因都没办法立刻到手罢了,咱们也就占了一个时机,加上又是现银的便宜罢了。”
“反过来说,只要咱们不投向任何一方,也必然没什么人来招惹我们,否则就是生生逼着咱们都对方阵营里去了,再加上皇上的庇护,自保倒是没什么问题。等过段时间,咱们把那些银子渐渐处理了,这事也就过去了。只是妾身倒是有些担心老爷,咱们谁都不靠,其实也就是得罪了所有的人,您虽然职位不显,但粮草向来是军队的命脉,这栽赃、陷害什么的古来就不少见,加上粮草上可以做的手脚有多,还真是让人担心。万一有什么事,咱们贾府在朝中的官位普遍不高,出仕的子弟也不多,也就凤丫头的父亲刚擢升了九省统制不久,可他远在外地,也指望不了什么。所以您要想自保,就只能记得永远忠于皇上,只要表明了自己忠于皇上的态度,谁再拿你开刀岂不也说明了那人要对付的是‘皇上’?就算真有那不长眼的,皇上也会看顾一二不是。”
巧儿又想到,不管正史还是野史,雍正的小心眼和瑕疵必报都是出名的,巧儿可不想贾赦贾琏不小心得罪了他,将来被他报复。因此巧儿说道:“还有一点,老爷,你这差事,和户部打交道的时候多,你万不可得罪了雍亲王。”
“那是当然的,怎么说大姑娘也是雍亲王府的格格,得罪了他,大姑娘在那里也得不到什么好。”
“和大姑娘无关,我是怕将来可能是雍亲王即位。”
贾赦吃了一惊,悄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可有什么依据?”
巧儿也小声的说道:“这不过是我瞎想的,当年皇上拨了老太爷的折子,由老爷袭爵,从这事就可以看出,在皇上心里,这嫡庶之别,皇上还是很看重的,虽说皇上的儿子不讲究这些,不过你想想前几年皇上训斥八阿哥的话,就该知道还是有些用的。大阿哥二阿哥是没希望了,三阿哥本身喜欢舞文弄墨,周围都是些文人,成不了什么气候,接下来就是四阿哥了。”
“雍亲王的生母德妃娘娘出身不高,但雍亲王却是甫一出生便抱给了当时的孝懿仁皇后养的,雍亲王也可以算上是半个嫡子,再加上他可是除了太子外,皇上唯一亲自教导启蒙的阿哥。”
“再说从皇上登基到现在,没几年就要打一次仗,估计国库也没多少银子了,吏治如何老爷也是知道的,极需要施行新政来充盈国库的,否则天下必会大乱。八阿哥看似是最应该当皇帝的人,人人都说他是‘贤王’,但他也就是被这个‘贤’字给累了,其他几位阿哥里,也就四阿哥铁面无私,能担当此任了。”
“你说的也不错,不过四阿哥看上去与世无争,不愿过问政事的样子,好像对储位的没希冀似的。”
“我的老爷,就是有想法也不会让别人知道啊,皇家的阿哥们,有几个简单的,不过横竖老爷是立志要做个纯臣,这些也不过是我的妇人之见,老爷听过也就算了。”
又对贾琏贾|说道:“我过去说过好多次了,这回再多说一遍,你们在外面一定要当心,千万别牵扯进皇子纷争里面去,尤其是琏儿,你如今也出仕了,更要当心。听说雍亲王是个严厉的,你可要争气,若真被为娘猜中了,将来也能给新君留个好印象,不愁将来不会封妻荫子。”
二人起身称是,巧儿又接着说道:“前段时间咱们这房很是赚了些银子,公中也添了不少,前段时间比较敏感,没敢用它们做什么,现在皇上出了手,我们也不必怕什么,大家都说说看,用它做什么好?”
凤姐不解,问巧儿道:“太太,还和以前一样,存着不就行了,怎么……”
巧儿解释道:“如今那么些人都盯着这些银子,留着是个祸害,反正也没人知道具体数目,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的,不如把公中的存库用出去,府里也多个进项,也省的人惦记。”
“太太是说……”
“无论如何,我推断大姑娘必会得宠一段时间,二太太那里还不知要张狂成什么样,但可以肯定,她必会要求府里多往大姑娘那里送些银子。不是我心疼银子,实在是大姑娘如今实在不能太扎眼了。老爷刚刚也说了,府里没一个看好四阿哥的,偏偏大姑娘又在四阿哥府里,现在这种局面,她再往前凑,谁知道四阿哥会怎么想?不如老老实实的,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太太的意思……”
“如今公中还有多少银子?”
凤姐想了一会儿,回道:“原先有六十三万,加上前些时候入库的,有九十九万两了。”“一会儿我拿一万两银子给你,凑成一百万两,留下三十万两,其他的全拿出来,先紧着祭田,能买多少买多少,剩下的看是买地还是买铺子都可以,尽快花出去。老爷,你看这样可好?”
“这样也行,老太太那里明天我去说,只是这个人选,”贾赦想了一会儿说道:“瑚儿身体不好,琏儿又不得空,这事就交给|儿办吧,琏儿把你身边得用的借给你弟弟几位,|儿明天就先跟先生请假,先去金陵把祭田买了,其他的我让管事的都留点心,到时你多跑几趟就是了。”
贾琏贾|起身答应,又商量一些细节,只近子时了才各自散了。
37、第 37 章
贾琏凤姐回去梳洗过后,躺在床上,凤姐对贾琏说道:“真想不到太太竟把外面的局势看得那么清楚,许多事我看老爷都没想这么明白,偏偏太太却把握的这么好。”
贾琏说道:“你以为当家主母这么好当呀,你看老太太,这么多年,家里但凡有什么大事,父亲叔叔不是都要找她拿个主意。只是这几年年纪大了,又不大出去应酬,外面的事情把握的就差些。太太的本事不比老太太差,只是以前一直藏着不显出来罢了,如今到了关键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才显露了出来。”
凤姐不解,贾琏解释道:“你不会以为太太真的就是诸事不理,凡事不管,没什么才能手段吧,要真是这样,怎么能把二房压制住,你那位好姑妈又怎么会想法把你嫁进来?再说了,她要真没本事,我那些小娘会那么老实,这么多年也没给我添个‘庶弟庶妹’的?太太不过是看透了,再加上老太太还在,索性便装作万事不理,私底下却为日后打算,偷攒着银子私房。毕竟这没了权还罢,没银子是到哪都行不通的。再说真要是犯在她手里,太太也绝不会心慈手软的。你多少也学着点,别老把目光放在内宅,眼光放远一点,你可是贾家将来的当家主母,没这点眼光怎么行。平时也别这么强硬,如今外面提起你来,没一个不说你厉害的。将来要是有什么事,谁还不防着你一些?”
凤姐听了若有所思,想了半夜,直到子时才睡,睡了没多少时辰,贾琏又该起了,又是一通忙活。
贾赦一早就和贾母说了要把府库银子用出去的事,贾母同意了后当差走了;贾琏起来之后,就忙着安排人跟着贾|出去,又要交代各处的管事留心,看是否有值得投资的铺子土地的,忙的不可开交;贾|忙着请假,忙着收拾出去的行李,几人每人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加上巧儿凤姐一早的吩咐,谁都没得到消息,知道巧儿凤姐的苦处。
巧儿凤姐现在可是十分的不轻松,贾母一早就把巧儿凤姐找来了,这话里话外地语气可十分不好。虽然贾赦和贾母说的时候还算婉转,也将各种厉害关系一一说明了,为了贾府的将来,贾母同意了,但贾母老觉得这事就像是大房做好了决定,再通知自己一声似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堵,想也知道,这种事必是自己那个好媳妇挑唆的,因此一大早就把巧儿叫来立规矩了。至于凤姐,她既然是执行人之一,自然也是同犯,加上一直以来都和巧儿更进退,也被贾母迁怒了。
可怜巧儿已经有十多年没立过规矩了,就算是当年立规矩的时候也没受过这等罪了。贾母也不做别的,只是有什么事都指使巧儿去做,不管是吃饭还是喝茶,都要由巧儿伺候,又不让巧儿坐下,生生累了巧儿一日,要不是巧儿身体好,加上贾母年纪大了,怎么也得休息一会儿,给巧儿留下喘息的时间,说不定就累晕在那里了。
凤姐也是这样,她是孙媳妇,巧儿做什么她都要先搭把手,加上她还管着家,因此巧儿休息的时候,她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比巧儿还累。好不容易靠到晚上,贾赦贾琏回来,两人才得以回去休息,众人也都松了口气,当然,这里面可不包括王夫人。
王夫人见巧儿凤姐受罪,巴不得她们多受些时辰,她今天一听到贾母修理巧儿凤姐,就寻了个借口,跑到贾母这里了,说完了事,也不急着走,就看着巧儿凤姐受罪,心里偷着乐。
她也不想想,巧儿就算是填房,也是长嫂,哪有她站着你坐着的理,还是贾母看了不像话,寻了个事让她出去。王夫人被贾母拿话挤兑出去也不在意,反而派了周瑞家的,到贾母那里打探,直到两个人回去才罢休。
探春惜春就不用说了,两个人从得了消息,就老老实实呆在房里,哪里也不敢去,屋里的丫鬟婆子也都约束着,只有迎春和黛玉,知道了巧儿在贾母处立规矩,本来想过来求情,哪知贾母一大早就说了,今天免了她们的请安,没事也不要到房里来,只在自己屋里安心绣花就好了。
两人没法,知道贾母喜欢宝玉,由黛玉出头,挑唆宝玉到贾母那里,想着说不定能管点用。只是王夫人一早派了周瑞家的在那里等着,几句话叫到王夫人那里,没一会儿就把宝玉骗出去了。两人得了消息,彻底没了主意。
好在不管贾母怎么生气,也只能折腾她们这一天,摆摆老太君的谱,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厉害就算了。再要多折腾就是彻底和大房撕破脸了,巧儿凤姐也知道这个理,因此才生受了这些,还派人瞒住了各位爷们。不过,也因为这,让贾琏第二天稍微吃了一点苦。
贾琏忙了一天,早就累坏了,吃过了饭,老早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先去给贾母请了安,贾母勉励了他几句,又去给贾赦巧儿请了安,这时辰已经不早,头一日当差,总不能迟到吧,忙胡塞了几口,就上马走了。
贾琏到户部时还提前了半个时辰,原以为来的算早的,谁知到了才发现,部里大多数人都来了,自己还算晚的了。
进去之后,还没到主事那里呢,就碰上四阿哥了,幸亏平时在家里看贾|的冰脸看惯了,才没被四阿哥吓到。四阿哥稍微问了贾琏几个问题,看他应对还算得体,点了点头,直接做主把他分配到负责军需的那里。
等四阿哥走了,贾琏又去和主事的打了招呼,就往自己办差的地方走去。刚一进院子,就见众人都低着头,各自忙着手里的事。
贾琏仔细看了,屋里一共有七个人,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穿的官服也不算新了,但是比较整齐,听见有新人来了,也不过抬头和自己打了一个招呼,接着做自己手里的事。
那带路的也不管那么些,给贾琏介绍了一下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贾琏自己。贾琏愣在那里,不知做什么好,刚问了一句,手里就被塞过来许多差事,好在衙门里的事都有旧历,他又是才来的,不过是跑跑腿抄抄东西罢了,只贾琏从来就是娇养着的,哪吃过这番苦,好不容易靠到散衙,得,还要加班。
也许是贾琏的苦瓜脸太明显了,也许是贾琏今天表现的还可以,旁边一位姓胡的笔帖式笑了,主动和贾琏说道:“贾大人呀,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咱们这衙门可和别的地方不同,按时下衙的时候不多,一般都会加班的,尤其像现在这种时候,前方有战事,更是要加班加点,有时忙起来连家都不能回,习惯了就好。”
“多谢胡大人指点,再请问一下,这晚膳怎么办?自己吃还是吃衙门饭?”
那位胡大人看了一眼贾琏,说道:“当然是各自吃各自的,贾大人估计是没什么准备吧,老朽年迈,食得不多,不如和老朽同食?”
贾琏在这已有一日,中午吃的是由衙门准备的饭菜,看上去是有鸡有鸭有鱼有羊的四道荤菜,有加上一道烩白菜,一道炒豆芽,倒是蛮丰富的。
可等其他人都动了筷子,贾琏夹了块鸭肉放到嘴里,咬了好几下才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吃了口米饭,挺硬的,还没熟;又夹了口白菜放在嘴里,倒是熟了,只是盐放多了,咸的贾琏连喝了两杯水。幸好贾琏身上还有早上带的点心,略吃了些垫垫底。
贾琏此时早饿得不行了,听闻此言,也顾不上什么,点头应了。那胡大人不过一个小官,家里也没什么恒产,饭菜自然也说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不过比中午的略用了些心,至少有滋有味地,也做熟了。贾琏饿得很了,也顾不上什么,直接狼吞虎咽上了。
吃完了自己这辈子吃的最差的一顿饭,休息时间就过了,顾不上说话,又接着投入到无穷无尽的差事里,直到月上西天了,才能回去。
贾琏出了衙门,一眼就看见了兴儿。兴儿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贾琏出来,忙迎了上去,口中还请着罪,“二爷可算是等着你了,今晚上饿坏了吧,都怪奴才没打探清楚,不知道这送饭也是有时辰的,来的稍微晚了一会儿,就没送进去。”
贾琏累的连话都不想说,直接上了马,往贾府赶去。等回了房,一句话也没说,衣服也不换,自己一头倒到床上,蒙头睡上了。
38、第 38 章
贾琏在那里睡得不错,凤姐那边却自责上了,前天因为刚得了消息的时候,只顾着高兴了,第二天又立了一天规矩,结果忘了派人打听在户部当差要注意的事了。等今天一早贾琏当差走了,自己想起来,派人去打听清楚却晚了,贾琏的晚膳没送进去。不管贾琏今晚是一点没吃,还是吃了别人的,总之是自己这个当媳妇的没做好,又看见贾琏累的回来连句话都没说,衣服也不换直接躺床上睡过去了,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凤姐先派人到各处说了贾琏的情况,也不假手别人,亲自为贾琏换下衣服,拧了热毛巾为贾琏擦了身,烫了脚,都收拾好了,这才自己睡下。
第二日一早,贾琏一醒来,就见各种洗漱用品都等在外边,只等贾琏醒来,丫鬟们一拥而上,将贾琏收拾停妥了。
到了外间,见凤姐已经领着丫鬟把早膳摆上了,看见贾琏出来了,一边给贾琏盛饭,一边对贾琏说道:“二爷醒了,二爷觉得如何,休息的可好?昨天二爷可是累很了,连衣服都没换就睡过去了。”
贾琏一边应着一边问道:“昨天回来就睡下了,老爷太太那里有没有什么事?”
凤姐递了一个花卷给贾琏,回道:“二爷睡下后,我派人到老爷太太那里说过了,太太没什么事,倒是老爷让二爷早上吃过饭后,若有时间就先到老爷那里去一趟。”
贾琏听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一会儿用完了早膳,收拾一下直接到贾赦那里。
贾赦和巧儿早就吃完了饭等着贾琏,等贾琏到了,先让他把昨天的事都说了一遍,贾琏说完之后,贾赦什么也没说,直接拿出一叠资料递给贾琏,贾琏一看,都是自己当差那里那几个人的资料,贾琏接着翻看了起来。
从资料上看,这七人之中,有六人出自八旗,不过都是下三旗,这五人分别是纳雅氏出自镶白旗,托尔佳氏出自正红旗,伊尔佳氏出自镶蓝旗,乌努氏和温特赫氏出自正蓝旗,秋佳氏出自镶白旗。
这几支也算是八旗大姓,只可惜他们几位都是旁支的旁支,因为不允许旗人经营,家境都不怎么好,全家也就他们那点收入。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自身争气的,特别看不起靠祖荫的人。不过好在性子还算好的,不是那种背后给人下套的人。
最后一位姓胡,和贾琏一样是八旗包衣,也是自己考上的差事,因为是包衣,家里还开了一间铺子,卖些布料什么的,倒是比前几位略好些,人也比较圆滑。
由于时间比较仓促,资料不多,也就是明面上的一点事,不一会儿贾琏就看完了。时间宝贵,贾赦等不及贾琏多想,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琏儿,我知道衙门饭菜不好吃,没什么滋味,也就比白水煮出来的好些,可你要知道,咱家本就在身份上差了他们一截,你又是蒙恩进去的,更让人看不起,偏偏咱们家又比他们富裕不知多少倍,更招人眼红,因此,你的一举一动都要小心。昨天中午那顿饭,你吃不下去,可能让别人觉得你娇气,要是让别人种下这个印象,以后再想改可就不容易了。记住了,这东西别人能吃你就能吃,要知道,你作为一个男人,以后可是要顶门立户的,不管什么苦都要咽下去,更何况只是几盘不怎么好吃的饭菜。”
“好在你昨天差事做的还算可以,咱们的本事如何不说,态度一定要端正,今天再接再厉。此外,你记住对他们一定要恭敬再恭敬,不能露出以财压人的样子,你是刚去的,年龄又小,平时勤快点,有什么力所能及的多做些,多跑些腿;有不懂的多问,幸亏早先你的满语和蒙语学的还凑合,一般的差事还能应付,今天我抽空再给你寻一位满语师傅,等忙过这段好好补习补习。”
贾赦说到这里沉吟了一会儿,巧儿就插了一句,“我和你父亲商议过了,如今你们部里事多,可能没什么时间,但你是新来的,这一顿饭总是要请的,我已经吩咐过厨房了,到了晚上让兴儿给你们送去,都是些家常便菜,你早上先去打个招呼。”
贾赦接着说道:“时候不早了,早一点去做事也好,老太太那里已经免了你的请安,我们这里也一样,你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会儿,一些小事就和你媳妇说一句,让她转告给我们也行。好了,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
等贾琏告退走了,贾赦又对巧儿说道:“看来咱们欠了雍亲王一个人情啊,你看看他给琏儿选的地方,真是再好不过了。虽然那几个人也是有点小心思,性子也都有点高傲,好在都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他们各自的势力又都互相牵制,琏儿应该可以应付。”
巧儿点头,贾赦看时间不早,也准备走了,刚走两步又想起一事,回头吩咐巧儿道:“你盯着点厨房,别弄那些华而不实稀奇古怪的,多弄点实惠的,咱们平日里吃的那些就行,别太显摆了,省的引起人家的反感。”
“放心吧,我一会儿和琏儿媳妇说,让她亲自盯着。”贾赦这才放心的走了,巧儿将凤姐唤来,把贾赦的意思告诉了凤姐,凤姐自是好好安排去了。
那边贾琏也早和同僚打好招呼,说道:“晚辈初来咋到,有很多地方还要仰仗各位前辈的指导,实在应该找个酒楼摆上一桌,偏偏时下正是部里最忙的时侯,各位前辈都辛苦了,恐怕抽不出时间。好在家里还有几位厨娘倒是做的一手好饭菜,不如今晚上的晚膳就由晚辈做东,不知各位前辈意下如何?”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算是一种惯例,那几人自然也同意了,几人又接着忙活手里的事,贾琏尽量把所有累活都包圆了。到了中午,贾琏跟着一起吃了午饭,脸上没有一点嫌弃饭菜不好的意味。等到了晚上,兴儿送过食盒,打开一看,都是些家常便菜,只是没送酒,但送了一壶好茶,几人以茶代酒,也算是给贾琏接风了。
至此之后,贾琏这边每隔几天就多送几个菜,贾琏也每次都请同僚共用,因为都是一些家常菜,贾琏又是借口感谢同僚对自己的帮助,几人也没有什么推脱的理由,这吃人的嘴短,一来二去的,贾琏有个什么不懂得问过来,他们也不好意思不说,渐渐地贾琏就顺上了手,一般的文件都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时,冬天已经到了。
因为战事暂时告一段落,朝廷论功行赏,贾赦也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功劳,得了一些赏赐,大房很是露了一回脸,再加上贾|小小年纪,处理起事物来却是津津有条,再加上他那张冷脸,更是让底下的管事们胆战心惊,很是敲打了他们一下。
在那段时间里,贾|先是到金陵买了五六万两地祭田,然后就是在各地跑。哪里的管事报上说有什么好地段或好铺子,贾|都要过去看看,除了花钱还顺便查了各地的帐。贾|虽然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但临走时也是突击培训过的,当然也看出账本有问题。只是他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又细细的查了。只要不过分贪污的,敲打敲打也就放过了,对那种贪得无厌的,直接捆了抄家,事后,直接把一家子都卖到采石场去。前前后后折腾了好几个月,都过冬至了才回来。
大房这里一家团圆,很是舒心的过了几天。这一日,东府贾珍之妻尤氏过府邀请贾母、邢夫人、王夫人等赏花,说宁府中花园内梅花开的不错,等到了那日,又带着贾蓉之妻秦可卿来面请。贾母吃过了早饭,领着巧儿王夫人过府,就在会芳园中游玩,先茶后酒,不过是宁、荣二府女眷家宴小集,并无别样新文趣事可记。
巧儿知道,接下来该是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警幻仙姑的卷册上写了什么,应该不会和原来一样吧,可惜自己是不可能知道了。至于后来那出,宝玉和他的好丫头袭人之间的那场风花雪月,巧儿却是没心思搀和的。
巧儿也是到这里之后才知道,大户人家自有一套相女的方法,一个丫鬟破了身,怎么可能不被人知道,可看原著里袭人并没得到什么惩罚,反而被王夫人认为袭人深明大理,对其信任有加,加了一半的工资,准备将其提升为“准姨娘”,由此就知道,贾母王夫人的心思了。
再说了,这袭人是好是坏都和巧儿无关,巧儿看原著时就不怎么喜欢这个人,总觉得她一个外面买来的,能比家生子都有出息,必是个有城府的,不过,她怎么能折腾,也不过是在二房那里或是宝玉那里下功夫罢了,反正和他们大房是没什么关系。
至于宝玉的身体状况,他的亲娘都不担心,她替人家操什么心,再说了,左右是宝玉的丫头,做主的又是他的亲祖母,亲娘,巧儿也就不去管了。
只是这事也提醒了巧儿,贾|可是也老大不小了,在贾府那些想着攀龙附凤的丫鬟眼里,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目标。好在巧儿一向管的紧,贾|身边的丫鬟也都敲打过了,贾|自己也知道过早的进行房事会对身体不好,加上他又是那张冷脸,又老是在外面读书,还没有哪个丫鬟敢爬上他的床,只是也不能断定就没有一个胆大的,于是,又把跟着贾|的丫鬟婆子叫来叮嘱了许多。
39、第 39 章
不提宝玉与袭人偷食禁果的事,单说那刘姥姥准备一进荣国府了。巧儿从宁国府回来那天就开始盘算,不知道这位重情重义的老太太什么时候来。
想到如今剧情多少被自己改了,王夫人如今又不掌权,和凤姐也貌合神离的,带累的周瑞家也不像原著里那样,那么有头有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托王狗儿他爹办事这么一出,现在她还能不能找周瑞家的引见,就是找了,周瑞家的会不会理也是一个问题。
原著里周瑞家的之所以引刘姥姥进贾府,一来是还王狗儿的人情,二来也是为了显摆一下自家在贾府的地位,当然,她也肯定凤姐必然会给她一个面子,多少接济一下刘姥姥。
如今情况不同了,就算周瑞家的为了还王狗儿人情,也只能把刘姥姥往王夫人那里领,而王夫人是个什么脾气,周瑞家的不是不知道,怎么肯讨这个没趣,说不得就把刘姥姥撵出去了,这可不和巧儿的心意。
巧儿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能让下边的多注意一下周瑞家的,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报与自己知道。因为大房平时就对二房的人十分警惕,对二房得用的人也十分注意,再加上又到了年底,巧儿的命令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如此过了几日,这天有婆子来报,说有一位乡下老太太打听周瑞家的,刚好询问的那个门子是大房的人,因为前几天巧儿特别吩咐过了,那门子也不敢自作主张,于是就报到了巧儿这里。
巧儿知道这就该是刘姥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把这段剧情给扇没了。巧儿虽然十分想见见这位可敬的老人,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当下吩咐那婆子去探探口风。那婆子不一会儿就探明回来了,把事情和巧儿一说,巧儿当即吩咐,让那婆子领着刘姥姥到凤姐那里去,再派人到王夫人那里说一声,看看王夫人有什么表示。
那婆子寻着刘姥姥的时候,刚好听见周瑞家的和刘姥姥说着自己的难处。原来,那婆子向巧儿复命的时候,正好周瑞家的有事出来,和刘姥姥撞上了。刘姥姥多年前见过她,当即上前和周瑞家的攀谈上了。
周瑞家的一听刘姥姥的话,就知道她为了什么来的,只是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哪里肯为刘姥姥出力,口中自然百般推脱,那婆子赶在这个时候插了进来,也不管周瑞家的什么表情,直接和刘姥姥说二奶奶要见她,领着人走了。
刘姥姥原先见周瑞家的百般推脱,还以为今天要空手而归,正在沮丧时,忽然得了这么个好消息,一时回不了神,被那婆子拖走了,也顾不上和周瑞家的好好告别。等她回过神来,自然向那领路的婆子打听起来,那婆子也不卖关子,直接把凤姐的身份说了一遍,并强调了凤姐管家的地位。
等到了凤姐院里,那婆子让刘姥姥自己等在外面,自己先去禀告凤姐。凤姐听说是巧儿让带过来的,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过,如今她财大气粗的,也不在乎一两个打秋风的穷亲戚,当下把刘姥姥让了进来,和原来一样,留刘姥姥在外间吃了饭,说了几句闲话。
知道刘姥姥意思的凤姐也不难为她,直接让人拿了五十两银子,又收拾了一些点心旧衣裳的让刘姥姥带着。刘姥姥得了这么多好处,喜不自胜,嘴里语无伦次的,说什么“姑奶奶您老拔根寒毛比我们穷人家腰还粗呢。”什么 “姑奶奶这般怜贫惜弱,菩萨心肠,必定儿孙满堂,百子千孙呀。”后面一句对了凤姐的心思,凤姐一高兴,又吩咐旺儿替她雇了一辆马车,送刘姥姥祖孙二人出去了。
这边刘姥姥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王夫人那边来传话的才到,还是周瑞家的。
周瑞家的转告了凤姐王夫人的话,说什么两家原不是一家,因两家老祖一处做官才连了宗,又不是什么正经亲戚,她就不见了,送了一百两银子过来,说是人家既然来了,也是她的好意,不可空了他们。待听到人已经走了,周瑞家的又把银子带了回去。
过了一段时间,周瑞家的又来了,还带着王夫人的训话,说什么毕竟是亲戚,哪有不让人住上一晚直接赶人走的,说凤姐也是大家出身,怎么行事如此小气,palapala……
那周瑞家的转述完了王夫人的话,心里害怕极了,忐忑不安的对凤姐解释道:“二奶奶,这些话可不是我想说的,实在是太太吩咐,我才……”
凤姐听了这些早就气了个仰倒,只是王夫人是长辈,就是她再不忿王夫人的行为,也不能说什么,可是对着周瑞家的却没什么好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不用说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就不留你了,平儿,送客。”
平儿也为凤姐不平,直接拉着周瑞家的出去了,刚送出了屋,也不给周瑞家的说话的机会,直接回去了,周瑞家的只好回去向王夫人复命。
王夫人此时正在薛姨妈那里,她今天训斥了凤姐一番,心中得意,她也知道凤姐同薛姨妈处的也不好,就跑来和薛姨妈说说,一起分享一下。
薛姨妈听了心中不喜反忧,她可不是王夫人,作为王家的庶女,她也是从小历练出来的,更不用说在薛家了。只是后来丈夫死了,她自己当家做了主,这才松散了些,时间久了,遇事也就想简单了。
只是前不久,宝钗落选的事给她敲了一个警钟,于是又把那些手段用出来了。薛姨妈清楚地知道,就是宝钗那事真成了,以后也要靠凤姐扶持,毕竟是大房袭爵,再加上如今大房眼看着越来越好了,她怎么会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得罪她?可是偏偏王夫人这个时候来了,不清楚的哪个不觉得自己也在这事上插了一脚?
薛姨妈看见王夫人满脸笑容的说着,心里不知有多腻歪,可是为了宝钗的将来,也只能忍了这口气,心里想着怎么撇清自己,修复与凤姐的关系。
薛姨妈想起家里还有为宫里采买时留下的一匣子宫花,原想着用在关键时候,也能显出自家的本事,省的被人小瞧了,只是这时也顾不上了。
薛姨妈怕王夫人多心,直接当着她的面让莺儿把东西拿过来,嘴里说着:“这是宫里头作的新鲜样法,堆纱花儿十二支。你那里养着好几位姑娘呢,不如带了过去,你家的三位姑娘,每人两枝,下剩六枝,送林姑娘两枝,送高氏两枝,余下那两枝就给了凤哥罢。”
王夫人道:“留着给宝丫头戴罢了,又给她作甚!”
薛姨妈说道:“你呀,她再怎么说也是咱们的侄女,一家子骨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闹得这么僵,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呢。听我的,怎么说也得把关系缓和缓和,就是表面上也好啊。”
王夫人听了再没说什么,又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薛姨妈送走了王夫人,将莺儿唤来,让她到各处去送宫花。
莺儿刚走出去没多少,就遇到周瑞家的了,她在二房没见到王夫人,听说来了薛姨妈这里,又到梨香院来找,偏偏又和王夫人走岔了。
莺儿告诉了周瑞家的,王夫人已经回去了,自己这是要到各处去送宫花。周瑞家的听了,就把这差事讨过来了,想着再到凤姐那里表表情。莺儿不明就里,也不推辞,就把那匣子给了她,自己回去复命了。
周瑞家的急着讨好凤姐,先捧着匣子到了凤姐这里,也不敢求见凤姐,只央了平儿出来,说明了来意。平儿随手挑了四枝进去,不一会儿又出来对周瑞家的说:“我们奶奶说了,她徐娘半老的也不消打扮什么,况且还有嫂子和小姑子呢,说让姑娘们先挑,再等大奶奶挑好了,剩下的再送回来也就是了。”
周瑞家的闻言顿时警醒,先去了贾母房里找到黛玉,后才去了三春房里,之后又给高氏送了两支,最后才折回凤姐院里来送宫花。
谁知凤姐早带着平儿出去了,家里只有安儿带着些小丫头看守门户,她收下绢花,嘴里说着:“替我们二奶奶谢谢薛家姨太太。”等周瑞家的走了,随即按凤姐的意思,把绢花儿分给了小丫头们不提。
40、第 40 章
要说周瑞家的这一番送宫花,凤姐不但没起坏心,还放了她一马,提点了她一下,并不是凤姐心善,或是畏惧王夫人什么的。只是当时凤姐觉得自己想收拾周瑞家的这种奴才,有的是办法,犯不着为了她,让一竿子主子跟着生气,要是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可不值得。
只是事后,凤姐闲下来一琢磨就不是味了,自己本意是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不知礼,要不然说出去,人家会说:人家给你,你就收了,上有嫂子,下有小姑子,你凭什么第一个挑呢?可这事要是再往深处想想,她和高氏都是大房的媳妇,高氏还是长嫂,偏偏大伯身体不好留不下子嗣,只能把爵位让给贾琏,二人关系原就复杂,不过一来高氏出身不如自己;二来高氏出嫁前,也早知道这事了;三是因为大伯身体不好,高氏把心思都用在调理丈夫身体上了;四是有二房这个共同的对手,两边都顾不上内斗。
今天要是自己先拿了,这事肯定瞒不过大嫂,不管大嫂心性再怎么好,恐怕也会在心里留下点嫌隙,这样的事要是多了,说不定自己这大房也会开始内斗了。
好啊,这是给我下套呀,就不知道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要说王夫人,这不大可能,凤姐还是了解王夫人的,她原就是王家嫡长女,做女儿时备受宠爱,嫁到贾家后贾母偏爱,又有王家这么一个靠山,这些手段她还想不出来。
那么就是薛姨妈了,她为什么这么做?是了,我前几天拨了她的面子,这是报复我呢。还是为了给宝钗铺路?她还没嫁进来呢,就急着和二房联手了,要真是嫁进来,是不是就没我们大房的活路了。真不愧是薛姨妈啊,原来母亲和我说她厉害时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行,今天这出被我躲过去了,备不住以后啊,要是从大嫂那头下手可怎么办,我得给她提个醒。想到这里,凤姐就找起平儿来了。等平儿过来,凤姐吩咐她寻个空子,随便找高氏那边那个大丫头,让她转告高氏,就说今天薛姨妈的宫花先送到我这里来了。
平儿是个心细的,一听这话立马反应过来,也顾不上马上就要吃饭了,接着就到高氏那边院子去了,在门口正好遇上贾琏。
贾琏这段时间部里事情不多,难得能早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平儿急急忙忙的出去,心里纳闷,就问凤姐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都要吃饭了,怎么平儿还急着出去?”
凤姐上前服侍贾琏宽衣,一边把今天的事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对贾琏道:“二爷,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你说这薛家会不会把注意打到二爷和大伯三弟身上呀,毕竟……”
“你说的没错,等吃完了饭,我到父亲那里去趟,现在先上饭吧,今天可是饿狠了。”贾琏吃过饭,径自找贾赦说事去了。
等晚上贾赦把事情和巧儿一说,巧儿顿时楞了,这个好像没这么复杂吧,不是周瑞家的自己偷懒,按路程远近才这么送的吗?不过,巧儿是不会说破的。巧儿虽然不知道薛姨妈为什么要赶在这个时候送宫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送,却不代表她不明白薛家和王夫人的关系,如果这个误会可以让大房上下都能对薛家同仇敌忾,巧儿可是一点儿也不会反对。为了自己这边的安定,只能可怜薛姨妈要背这么一个黑锅了,这恐怕是薛姨妈怎么也想不到的了。
再说,贾琏说完了事,回了房,很是夸了凤姐几句。又问凤姐道:“我今天怎么还听见有人嚼舌根,说你小气什么的,这又是唱的哪出呀?”
凤姐接着把刘姥姥那事说了,又抱怨道:“二爷,我可不是心疼那点银子,别说五十两,就是五百两又算个什么,我又不是拿不出。可是二太太也太膈应人啦,她自己舍不得银子,却来编排我小气。我就不信她不知道刘姥姥什么时间走的,人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她不来送银子,偏偏人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又来做这好人。”
“好了,别生气了,我还不知道个你吗?不过,你今天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怎么突然这么大方,给那姥姥这么多银子。”
“还不是因为那是太太派人领过来的,再说了,她这么一大把年纪,要不是家里实在艰难,也不会求到我头上不是。咱家又不是那艰难的,能帮些就多帮些,太太不是老说因果循环吗,说不得,我做了这些好事,老天会赐我一个哥儿。”
“你想要个哥儿,怎么不对我说呀,我现在就给你一个。”
……
第二天早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巧儿把凤姐叫来,将一个匣子递给她,凤姐打开一看,是一套金玉头面,旁边还摆着两朵绢花,看着比昨天薛姨妈送来的精致许多,只是少了些点缀。
巧儿对凤姐道:“这副头面,你给宝姑娘送过去,算是昨天的回礼,那两朵绢花,你要是愿意,就赏给莺儿了,算是对她服侍宝姑娘上心的奖励。不愿意,赏给平儿也行。”
凤姐带着东西回了房,想了一会儿把平儿叫来,叫她把东西送到梨香院。平儿看着那两朵绢花,问凤姐道:“奶奶,这个真的要送去吗?会不会……”
凤姐闻言说道:“送,为什么不送呢,人家给我们送了这么大一份礼,咱们不回怎么行?再说太太为什么把这事交给我,你还不明白吗,哪里由得咱们选择。”
“可是这一趟过去,可就和那边彻底撕破脸了,要不咱们想点办法,或是等二爷回来……”
“算了,这事就是二爷知道了,也只有赞成的。何况这次可是她们先出手的,咱们不过是反击罢了,有些事是忍让不得的,这薛家既然敢出手,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再说,薛家送来的宫花,是宫里宫女才会佩戴的,这事在京里有点见识的人家谁会不知道。咱们要是不给她提这个醒,以后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笑话来。哎,也是薛姨夫走的早,那薛家的哥儿又太不争气,薛姨妈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又常年远离京城,不了解这些也不为过。好了,时候不早了,你快去吧。”
平儿领命,到了梨香院,只说这匣子里是大太太给的回礼,另有一件首饰是赏给莺儿的,一并装在里面了。说完借口凤姐那里走不开,就走了。
薛姨妈打开匣子,看见那两支绢花,又想到平儿说的话,羞得脸都绿了。直接把匣子合上,把伺候的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这事得前因后果,巧儿很快就打听清楚了,又告诉了迎春,并趁机点拨她道:“其实这事本没多么复杂,不过是周瑞家的自作主张,偏偏一个个都身在局中,无人看清罢了。你薛姨妈以为是莺儿送的,和二太太两人是根本不知道,你嫂子她们又不可能找她们对质,因此,这个黑锅你薛姨妈是背定了。你从这里面可看出什么?”
“母亲,女儿想来,要是莺儿不偷懒自己送来,应该不会失礼,或是周瑞家的不为了自己,讨好二嫂也不会引起这一连串的事情。因此,女儿懂得了,一定要好好约束下人,一个不懂规矩的奴才,会给主子带来很多麻烦。”
“你能看到这些也是不错,要知道驭下也是有术的,有时候,一个忠贞的手下,比姐妹的情谊更加可靠些。还有你记住,会自作主张的奴才绝不能留在你身边,要紧的事也决不能托付给她办,千万要记住。”
“是,女儿记下了。只是女儿不懂,这事嫂嫂们真的不知道吗?”
“傻孩子,事情真相已经不重要了,要看的是结果,结果是你二嫂不如此做,必会在她和你大嫂之间留下嫌隙,所以,她只能这样想,也必须这样想。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可能一时看不出谁好不好,可是你要记住:只要他做的事,结果与你有碍的,那就是你的敌人,无论你觉得这人如何,都不能与其交心。”
“是,女儿记下了。”
“好了,这些道理你先记下,平日里再细细捉摸去吧。娘还有一事要告诉你,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娘和你爹一直在给你相看人家,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不过,很多事却要早早开始了,娘已经和你祖母说过了,过几天你就搬回大房来住,平日学东西也方便,你今天回去先收拾一下,省的到时候忙乱。”
“真的,娘,我真的可以搬回来了?”
“当然,谁还骗你不成,快回去收拾吧。”
“那,母亲,女儿告退。”
41、第 41 章
不提巧儿教女,单说这日东府贾珍的媳妇尤氏,又来请贾母等过府游玩,贾母毕竟年纪大了,懒得动弹,就吩咐巧儿和王夫人自去。巧儿可不想和那边打交道,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了,只王夫人领着宝玉去了一趟。后来听说宝玉那日在东府认识了一位后生,是秦可卿的弟弟,名唤秦钟,容貌出众,宝玉同他颇为投契,已央了贾母,让他陪自己一起到贾家族学读书,贾母已经应了。
巧儿听后暗自冷笑,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看贾宝玉交的这几位朋友吧:一位北静王爷(巧儿还不知道是哪位),将来抄了贾府的家;一位戏子琪官蒋玉菡,身份如何先不去评说,单单看他周旋于众多显贵之人之间,就知道是心思灵巧之人,最后还害的贾府与忠顺王交恶,宝玉也挨了一顿打;再一个就是秦可卿的弟弟秦钟了,在为其姐送殡时,还有心思与智能儿幽会,后来又气死老父,自己也因此愧疚死了;最后一位冷二郎柳湘莲,为人还算好的,但看他因为贾琏几句话,就能把传家的宝剑作为定情之物,后来又因为尤三姐的死出家了,可见是一位鲁莽之辈。
宝玉将这些人引为知己,成日里厮混在一起,能学出什么好来?说来巧儿在这世界好多年,知道不光是大户人家,就是稍微有点产业的,都会对子女的朋友特别小心,每一个都会严加审核吗?当然,现代也是一样,只是没有古代那么严重罢了。
其实巧儿一直很奇怪,再怎么说贾母王夫人也是大家出身,就算四大家族再怎么不堪,起码一般的常识她们总该知道的吧?再说下一代是一个家族延续的希望,这个道理她们总该知道的吧?可事实呢?贾母一心只溺爱宝玉,王夫人不是与大房争权;就是在自己房里勾心斗角,争夺贾政;再不就是到处搂钱。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除了吃穿用度,就是关心他身边有没有狐媚子,竟没别的心思了。
巧儿一个现代穿来的都知道,在这个时代,儿子才是一个女人立足的根本。就是巧儿自己,要不是生下贾|与迎春,底气也不会这么足,单靠贾赦,哼,早就不知死哪里去了。年轻的时候靠丈夫,年老了靠儿子,这是从古至今都通用的道理。
要知道,从古至今,男人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就是讲求一夫一妻的现代,不是还有找小三小四的吗?更何况允许三妻四妾的古代。而且男人都是视觉系动物,你是年老色衰了,可后面还有大把年轻貌美的等着呢,这个时候,指望着男人守心禁欲,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巧儿从知道自己命运的那天起,就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原想着就这么过吧,反正自己有镯子,藏些银子古董的不成问题,到时候怎么也比原著强吧。
只是后来发觉贾赦还能掰好了,巧儿又有了希望,毕竟谁都想过好日子不是。因此巧儿费尽心机把贾赦笼络住了,又对贾瑚贾琏百般讨好,虽然表面上自己好像很得宠,其实巧儿知道这不过是表面上的,靠不住。
直到后来,巧儿与贾赦共过患难(贾赦生病与被人下药之事),这时贾赦待巧儿才有了一份真心,但还是有些防备,巧儿知道这是为了两个孩子。因此,巧儿对贾瑚他们用上全部心思,甚至不惜用灵泉灵药保住贾瑚的性命,这才站住了脚。再到生下贾|迎春,巧儿才真正在大房站住了脚。
巧儿知道这个年代的男人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守身如玉,那贾宝玉那么爱黛玉,不是也有袭人吗?更何况贾赦。因此,一直把贾赦定位为战友朋友,反正不是丈夫,事实也证明巧儿的正确,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迷住贾赦,只是无论那人怎么得宠,最后贾赦都会回到巧儿身边。贾赦也从不留下庶子,每一个新人在进府之前,就会被赐下药,终身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这可能是贾赦与巧儿之间的底线吧。
在这里,巧儿唯一用上全部感情的就是这四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付出了一切。用心的教导他们,而他们也没有让巧儿失望,即使他们娶了妻,也改变不了巧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巧儿现在可以在大房一言九鼎,与他们分不开关系。
只是贾|毕竟是巧儿亲生,巧儿在他身上下的功夫最多,如今的贾|可以说是贾家最聪明,最有本事的人,只是一直以来,巧儿都不允许贾|暴露出来。现在时局不稳,等过两年再说。
不过贾|的本领,贾琏他们还是了解的,正因为知道贾|将来会自己挣下前程,贾琏才会对他心无芥蒂,甚至两人关系更加融洽;也因为贾|,凤姐才不敢小瞧巧儿,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也因为贾|,贾母也不敢过分压制巧儿,才使得巧儿在贾府的话语权越来越大。
再说宝玉,由于贾母王夫人的不上心,终于还是发生了族学打架事件,同原著不同,这事被贾环捅给贾政知道了。贾政不管宝玉有没有打架,为什么打架,只一个有辱斯文,就把他打了个半死,幸亏跟着的人聪明,早早叫来了贾母,才救了下来。只是到底伤了几下,在床上躺了几日。
只是因为宝玉挨了打,引得一家子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都来看他,反倒像是有功似的。巧儿贾赦他们大房的人没一个看得上眼,愿意来的,无奈,贾母视宝玉为命根子,看在贾母面上,只得勉为其难的走一趟。
日子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东府秦可卿日子也走到了尽头。可卿身体原就不好,在打架事件之后病情更是恶化。和贾政不一样,贾政只知道宝玉与别人因为琐事打架,可卿确是了解全部内情。当她知道秦钟的所作所为之后,一种绝望之情出现在她心底,秦钟的经历与自己何其相似,如今他的事已人所共知,自己呢?自己与贾珍的私情真的可以不为人知吗?可卿越想越怕,不停地咳血,脸色昏暗,身体消瘦,不过几日,脸上就一片死气。
巧儿得知可卿病重,原也是怜惜她红颜薄命,只是转眼就被一个消息惊住了,可卿小产了。小产不是问题,问题是小产是可卿自己故意的,要不是费婆子无意之间发现了含有打胎药的药渣,报给了巧儿,巧儿也不会作此结论。
巧儿是知道可卿和贾珍关系的,此时得出一个结论,莫非可卿怀得是贾珍的骨肉不成?巧儿被这个结论吓住了,她立即把费婆子封了口。巧儿原以为秦可卿是因为斗争失败自尽的,当然以前也听红学家说是被贾府出卖死的,可现在巧儿很清楚,可卿的身份在贾府,只有贾母贾赦贾政和自己知道,贾家并没有做出出卖之事,因此巧儿以为可卿是因为其弟弟夺嫡失败,失望之下才一心求死的。可如今这事一出,巧儿慌了,难道她是因为这事才死的吗?
巧儿可是知道的很清楚,这秦可卿没几天活头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在外人眼里,就是贾珍□□可卿致死。这可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单看书里,可卿死后来送殡的就知道可卿的身世并不是什么秘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
巧儿被这种猜测吓住了,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保住了贾赦一房,自信以后无论如何都保得住自己,可这要是真的,那她一切努力都白费了。皇家是不会允许玷污皇室的人存活的,即使那只是个私生女。皇家威严不容轻视,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何况一个小小的贾家。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巧儿立马把贾赦找来,让人守住四周,悄声把这事告诉了他。
贾赦听了当即就火了,这不是要他们贾家一族人的命吗。贾珍怎么敢如此做,要知道那人的身份特殊,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可是要灭九族的。
贾赦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口中不停的念叨:“怎么办?怎么办?”
巧儿悄声道:“为今之计,只能尽量掩饰了。那费婆子已经被我封了口,过几天我让她出去荣养就是了。只是东府那边你是知道的,人多嘴杂,这事连咱们都能探听到,更何况她们了,只是别人不知道那人的身份罢了。好在凤丫头和她关系不错,时常过府探望,不如悄悄地告诉她,让她趁机把证据都抹掉。我看那人也没几天活头了,等人一死,有没有证据,这事说不定也就过了。”
“也只能这样了,你去叫媳妇过来,我先出去想想有没有别的漏洞或是办法。”
巧儿等凤姐过来,把可卿的身份和她与贾珍的事告诉了凤姐,凤姐当时就傻了。她虽没读多少书,可对这后果也是知道的,一想到自己头上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当场就没脾气了。
巧儿也不管凤姐怎么想,直接把她摇醒,说道:“你先别急着吃惊呀,现在可是分秒必争的时候,你不是常过府看她吗,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想办法把这事的首尾都收拾干净了,知情的也要想法子堵住了嘴,我估计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凤姐听了精神一振,说道:“太太说的是,刚好厨房里刚做了一些糕点,我这就给她送去。”
“等一下,我这里有包药,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你看着用吧。”巧儿递给凤姐一包药,这包药还是当初陪贾赦看病时,巧儿灵机一动想到的,当时各种各样的都收集了不少,全部放在巧儿的镯子里,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42、第 42 章
却说凤姐到了可卿屋里,再看可卿这心情可就不一样了,凤姐虽然识字不多,又善妒好出风头,但自身确是立得正,她实在想不通,可卿这么好的人居然会与自己的公公有染,只能暗自猜测,可能她是为了帮助其弟罢。
凤姐叹了一口气,罢了,还追究原因干嘛,现在重要的是消灭证据。凤姐见屋里只余下一个丫头,几句话就打发了出去,又给平儿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绊住那人。
凤姐自己走向可卿,陪着她说了一会儿的话,又喂她喝了一杯茶,趁机在茶里放了致人昏睡的无色无味的药物,等可卿睡下之后,趁屋里没人,这才仔细打量起来。
凤姐并不是头次到可卿这里,对可卿屋里也算是熟悉了,只是凤姐思量着像可卿这样,身边一直有丫鬟婆子服侍的,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卧室里的可能性极大。再说,若那两人有私情,说不得会有什么书信信物之类的,只估计不会放在明处,必在隐蔽之处藏着。
于是,专门在能藏东西的地方寻找,之后果然在可卿床头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一个盒子,又从可卿身上寻了钥匙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书信和几件首饰,书信是贾珍写给可卿的,里面尽是些淫词乱语。
凤姐耐着性子,忍着难堪,一目十行的看下去,知道贾珍与可卿果然有私情,那几件首饰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就是贾珍弄来讨好可卿的。二人这关系已经持续好几年了,只是两人隐藏的好,府里并没有人知道。
凤姐又从最近贾珍劝可卿的信里得知,可卿果然怀了贾珍的孩子,只是因为贾蓉那段时间不在家,只能将孩子打掉了,凤姐看时间应该是可卿刚开始生病的时候写的,心惊,莫非可卿不是生病,而是小产,不知这事隐瞒的可算机密。
凤姐心里害怕,抓紧时间又看了下去,总算又有一封信里提到,说是知道这事的人已经被他弄死了,要可卿不要担心,安心修养,外面一切有他云云,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贾珍是个心狠手辣的,必是收拾干净了。
凤姐粗略的看完了信,知道所有的东西应该都在这里了,于是将信和首饰都拿了出来。凤姐知道,如果自己今天真的拿走了这些,无疑是逼着可卿去死,可是想到自己年幼的女儿,想到刚刚开始出头的贾琏,凤姐咬了咬牙,她要保护自己的家。凤姐把东西藏在拿来的食盒里,又把盒子放回暗格,将暗格恢复原样,把残茶倒在痰盂里,将杯子擦干净,径自出去了。
等出了屋,让平儿进去把食盒提着,凤姐顾不上和闻讯而来的尤氏多说,借口府里事多,马上走了。
凤姐回了荣国府,直接就去巧儿屋里。到了以后,将食盒放在桌上,把平儿打发了出去。
巧儿打开食盒,拿出书信也看了一遍。说实话,要是不管写信人与收信者的关系,这确实是一封封不错的情书,只可惜现在都是一封封的催命符。
巧儿拿过火盆,将信都一封封烧了,保证都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然后,巧儿把那几件首饰拿来,对凤姐说:“这几件就放在我这里,我想法把首饰拆了,金子融了,绝不会留下痕迹的。你在那府里都收拾干净了,不会被人怀疑吧?”
凤姐把自己的行为都说了一遍,巧儿想了一会儿说:“不行,这不保险,能在屋里停留的人就那么几个,说不定会怀疑到你身上,你想法子让你尤大嫂子知道这件事。”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现在只有她知道,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才能更好的隐藏我们,还是你有更好地办法?”
“不,我没有,我知道了太太,我会去做的。”
“很好,不过这事就不要让琏儿知道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凤姐领命走了,巧儿把那几件首饰放在自己的镯子里,然后就在那里发呆。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不干净了,不要说什么可卿命中注定什么的,还是凤姐就应该满手血腥,这些都是借口,事实就是她为了自己逼死了一条人命,而且还卑鄙的借助了别人的手。
接下来的几天,巧儿每日都睡不好,经常做恶梦,人迅速地憔悴下去,很快就病了。贾赦早就为她请了好几位太医,但是没人可以看出她的病因。迎春和高氏,凤姐轮流在巧儿床前尽孝,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又过了半月,巧儿一直没见好转,反而日渐昏迷,人人都说大太太可能好不了了,只贾|与迎春不信,贾|在外面拼命的找寻名医,迎春日日在床前照看,日子一天天过去,巧儿的病情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一些流质的东西还是可以进的,因此便一直以参汤续命。
就这么折腾了好些日子,这一日,巧儿迷迷糊糊地躺在病床上,隐约听见什么葬礼,什么王爷的,好似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过来。
巧儿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迎春喜极而涕的脸庞,巧儿艰难的问迎春道:“我昏迷了多久,家里还好吧?蓉儿媳妇怎么样了?”
“母亲,您昏迷了好些时日了,父亲和哥哥们都很好,府里也没什么事,就是蓉儿媳妇已经去了,丧事也办过了。”
“是吗?果然如此啊。”巧儿喃喃自语,说完又昏过去了。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迎春焦急的喊着,这段时间,迎春既要照顾巧儿,又要防止别人的黑手。过的很苦,很难。在这贾府里,真心希望巧儿好的只有寥寥几人,可是想着她死的却有很多很多,其中甚至还包括了贾母。因为长久的周旋在她们之间,迎春迅速的成长起来,眼里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份坚强。
贾赦贾|都是男人,无法插手这内宅之事,他们虽然有心但却无力,只能尽量多寻几位好大夫,多找一些好药。而内宅里,高氏与凤姐虽然也担心巧儿,但毕竟隔着一层,不像迎春这么上心。
刚才巧儿的苏醒,对迎春来说可是莫大的喜悦,只巧儿接着又昏了过去,迎春被吓坏了,不知怎的想起‘回光返照’这个词。
直到贾赦请来太医,号过了脉,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医说巧儿已无大碍,再过一会儿就醒了。
果不其然,不过半个时辰,巧儿又悠悠转醒,接下来的几天,一天好过一天,不过几日,已经可以与人正常交谈,只是身体还没恢复彻底,还需卧床休养。
其实一开始,巧儿得的是心病,其实说白了,就是钻了牛角尖了,害死人的负担使得她不想面对现实,无意识的自虐,造成她卧病在床。只是她常年服用灵泉,体质特殊,因此凡间的汤药对她无用,才造成她后来的昏迷不醒。
不过,后来病情危急到性命,倒不是巧儿的本意了,不管巧儿有多么内疚,也不会内疚到赔上自己性命的地步,原来这一切,还是和巧儿的来历有关。
43、第 43 章
巧儿刚开始病的迷迷糊糊时,耳边似乎听见一个声音,刚开始的时候还听不清楚,等后来巧儿彻底昏迷时,心神又来到当初那处所谓的意识海,见到了当初的那位鬼差。
“是你,你为什么又出现了?”
“这不是你的愿望吗?要不是你心底要见本神君的欲望太强烈,本神君又怎么会出现?”
“我想见的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可是出现的确是你,这么说来这个世界果然是你创造的了?”
“你很聪明,不错,这个世界的确是本神君的一处游戏场。”
“游戏场?呵呵,我明白了,原来我们都是戏子,这个世界不过是为你打发时间的一场演出。”
“这倒也未必,虽然是游戏场,但并不是用来打发时间,要知道,观看不同的人生,也是一种修行。”
“是吗?那么,以前你说的什么世界崩溃什么的,都是骗我的了。”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何必再问。”
“没错,我早就该想到,就算我不照着你说的做,消失的也只是我自己,对这个世界来说,只不过回到从前罢了。”
“所以,你从不敢越界,就怕自己被本神君抹杀?”
“当然,我是人,是人就没有不怕死的。”
“是吗?那么如果本神君告诉你,就算你在这个世界消失,也不过是返回正常世界,你的选择还是不变吗?”
巧儿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是的,我的选择不会变。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我保住了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救了我。我是这么的渴望亲情,渴望到可以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甚至不惜杀人的地步。我明明知道自己可以治好黛玉却不去治,明明知道会害死可卿却还是那么做了。这样的我,有何面目继续分享这些感情,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所以你心存死志?不过,人类真是有趣,你即一心想死,心底却还保留着极强的求生意识。”
“你不是人类,怎么了解我们人类的感情?”
“好了,本神君没工夫听你在这里剖析感情。看在你以前表现得不错的份上,本神君特意出来见你一次,你有什么话要和本神君说的,就赶快说吧,”
“没别的了,想知道的现在已经知道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如今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能插手吗?”
那鬼差知道巧儿说的是黛玉同宝玉之事,因此说道:“当然不能插手,拯救双玉恋情的我见的多了,也不差你这一个。我可是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你会用什么办法保下林黛玉,这可是你们这些所谓的穿越者必做的一件事。这么好的一个乐趣,怎么能让你搅了。不过,只要你不干涉他们之间的感情,其他的倒是可以放松放松,算是对你的奖励。”
“真的,谢谢,太谢谢了。那个我可以回去了吧。”
“当然,该你回去的时候,自然可以回去。”说完,这鬼差就消失了。
巧儿原以为自己接着就可以醒来,说不定还可以救下可卿,谁知却一直被困在那个地方,直到刚才模模糊糊听到声新君,这才转醒。巧儿知道,这是鬼差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不允许她插手的原因,心里对可卿的结局也早有了准备。之后的结果也果然没超出巧儿的预料。
话说巧儿一心养病,闲时也考虑过黛玉的状况,决定先救下林如海再说,这时,巧儿才发现,自己醒来都有两日了,各房各处的都已经来过,怎么偏偏没见到黛玉与贾|?因此询问一旁的迎春道:“我醒来有两天了,怎么没见你三哥和黛玉过来,还是人来的时候,我还在睡,没看见啊。”
“母亲,他们没法来,上一月听说林姑父病了,祖母让三哥送林妹妹回去了,前几天三哥来信说林姑父已经没了,三哥要带林妹妹同送林姑父的灵去苏州,恐怕要多耽搁一段时日了。”
“你林姑父病了,怎么让|儿去送,那时侯我应该还病着吧。”巧儿不敢相信的问道。
“可不是,当初三哥就不想去,父亲也不同意。无奈大哥身体不好,二哥和父亲他们身上都有差事走不开,别的人祖母又不放心,强逼着三哥走的,二太太还说什么母亲的病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三哥来回一趟,又用不了多少时间,出不了什么事。”
“这事,你林妹妹什么态度?”
“她,当时只是哭,哪有什么态度,不过,后来倒是推脱了两句,可最终还是默认了。母亲,女儿想不明白,祖母怎么可以这样,原先她眼里只有宝玉也就罢了,毕竟宝玉出生不凡;后来,林妹妹来了,看在姑姑的份上,她偏心林妹妹我们也没什么怨言,就是咱们不也因此多疼了她几分。可是,她也不能偏心到这种地步吧,这让父亲和哥哥他们怎么接受的了,你不知道,从祖母决定让三哥送林妹妹的时候,父亲脸都白了,背着我们和祖母大吵了一架,只是后来还是让三哥去了。”
迎春难过极了,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祖母的偏心就算了,可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要是没有贾母的默许,二太太的推泼助澜,又怎么可能发生。这一切,她都不知道该不该和巧儿说,也不知道怎么说。
巧儿知道贾母偏心,也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可没想到贾母会做到这种地步,想起自己以前对她的忍让,真为自己不值,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会好好回报贾母的。
想完自己,巧儿又想到贾赦,知道这事打击最大的应该是贾赦吧。这么多年,贾赦一直将贾母视为亲母,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有改变态度。也是,都说生恩没有养恩大,再加上一个是只知道名字的姨娘,一个是自己视为亲娘二三十年的嫡母,在古代这种环境,想也知道贾赦的选择了。
不过估计现在可能不一样了。以前贾母偏爱二房,眼里只有宝玉就算了,现在居然在自己生死未卜的时候,把贾|派出去,为的,还是这么个原因。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贾赦有多么失望了,或者该说是绝望了,只是不知道他以后对贾母是个什么态度。
巧儿沉默了一会儿,才对迎春说道:“好了,这些话不是你能说的,要是让人听见了,对你的名声不好。”
“没事的,王妈妈在外边守着呢。”迎春情绪很低落。
“那也不行,哪家也没有孙女议论祖母的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和你父亲甚至你哥哥他们同样难过,可是这又怎么样,只一个‘孝’字压下来,咱们就只能受着。好了,你也辛苦好几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迎春难过的走了,她只是和自己的母亲说说,难道还不行吗?为什么母亲这样对她?
巧儿摇了摇头,迎春还是不懂,有些话是不能这么说出来的,希望她很快会想明白,要知道这个年代对女性实在是太苛刻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人说嘴。
巧儿知道现在的问题很多,可卿死了,预示着元春就要封妃了,那个大观园也该建了,还有也不知道凤姐是不是还是参与了东府的事,是不是还有弄权铁槛寺之事。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她头疼,也静不下心来修养。干脆把王善宝家的叫进来,细细询问。
王善宝家的一开始还不想说,怕影响巧儿休息,后来见巧儿不知道的话,更休息不好,这才一一说了。
原来,当初可卿死了,贾珍到底嫌贾蓉官小,给捐了个龙禁尉;再者,不知道贾珍说了尤氏什么,直接把她气倒了,弄得东府里乱糟糟的没个体统,后来只能到这边来求助。原来是想找凤姐的,可是凤姐推脱了,说是太太还病着,府里事多走不开,后来就求了王夫人去。
王夫人毕竟也管了多年家,把可卿的丧事安排的头头是道,只是不知道她在里头摸了多少银子。还有,薛家那个败家子,把一副什么樯木的棺材送给了贾珍,做收殓之用。
又说了,出殡那日是多么的排场,不知多少公侯来送,好像还有一位当朝的皇孙来吊唁,还送了宝玉一串念珠呢。
巧儿听了目瞪口呆,难道是王夫人顶了凤姐的角色,不知道还有没有弄权铁槛寺的事?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查不清楚,只能暂时按下了。
44、第 44 章
再说这天晚上,贾赦下衙回来,照例看过巧儿,就要回书房睡觉,只是被巧儿拦住了,贾赦不解,拿眼看着巧儿,嘴里还说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老爷,|儿的事我听二丫头说过了,这个,你不要太伤心了。”
贾赦闻言凄惨的一笑道:“伤心,我有什么好伤心的,这么多年我是看明白了,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不会拿我当儿子,那我又凭什么拿她当母亲。伤心,我早就不伤心了。”
“老爷,……”巧儿担心的看着贾赦,可能是被贾母伤的太厉害了,贾赦反而对她死心了。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贾赦反而看开了。当然,这一时半会儿的,感情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巧儿想到,现在可是提分家的最好时候了,于是对贾赦说道:“老爷,不是我为自己鸣不平,只是想问老爷一句,咱们这房到底还要让二房多少次,还要给他们多少东西才够?不是我小心眼,只是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这贾府都要给二房搬空了。”
“你怎么这么想,可是有人到你这里嚼舌根?你放心,这都是没影的事,琏儿媳妇好着呢,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的。你身子刚好一些,别想这么多,还是好好休息吧。”
“老爷,这和凤丫头无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想想看,以前的不说,从我嫁进这个府里算起,都发生了多少事了。往大里说,这正房是二房住着吧,前几年是二房管着家吧,那大姑娘进宫是顶了你的赏吧,往小了说,这珠儿是顶了|儿的名额去的国子监吧。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明摆着的。再加上这一回,明明这黛玉是准备说给宝玉的,凭什么让|儿去送,更何况那时我还病着,要是我有个万一……”说道这里,巧儿涕不成声。
贾赦坐到床上,连声安慰巧儿,“你别哭呀,有话好好说,我知道这事是委屈你了,可要是不依,老太太就要回金陵老家,我这也是没办法呀。”
“没办法,没办法,你只会说这一句吗?你就不想想,要是真有个万一,我和|儿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们娘俩怎么办?”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她毕竟是我的母亲,就算不是亲生,那也是嫡母。”贾赦也急了,低声吼了巧儿几句。
“老爷,我知道你是个孝子,可老太太不知道,也不在乎。她但凡为我们想一点,怎么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老爷,我是真的怕了,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可看现在这个趋势,说不得将来这个府就要是二房的了。”
“都说你想多了,怎么会都那步田地,你看现在不是琏儿媳妇管家吗?”
“那是没办法,谁叫二太太有把柄被咱们抓着了,老太太这才提携了凤丫头,可凤丫头是谁,那是二太太的嫡亲侄女,要不是她自己不会做人,现在凤丫头向着谁还两说呢。老爷,我是真的受不了了,这一出出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当初,嫁进来以后就跟着你住偏房,好,住偏房就住偏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老爷你在哪我就在那。老太太住正房那是理所当然的,她喜欢小儿子陪着就让他陪着,咱们认了,这道理勉强也算说的通。”
“可她让二房管家算哪门的道理?别说什么是我自己不要管家的,当时那种情况由得了我吗?你见过哪家大媳妇管家,二媳妇掌财的,我到底是她嫂子,还是她的管家婆子,就算我是填房,可也不能这么糟蹋我呀。”
“再到后来,我好不容易从她手上要出三万两银子,那银子还没捂热呢,就想把国子监的入学名额给要去,是,瑚儿身体是不好,琏儿也不喜欢读书,可我才嫁进来几天,她是算定了我生不出孩子了是吗。老太太也向着他们,就这么把个名额要去了。可怜我的|儿现在还是在先生那里进学,要是那名额还在,现在还不知该有多出息。”
“你说这个做什么,|儿是个好的,将来定会有大出息。”
“谢天谢地,|儿是个聪慧的,也拜了位名师。可老爷你不想想,这国子监是哪里,那是为国选才的地方,在那里教书的说不定哪日就成了监考,咱家|儿要是能再哪里读书,将来会少走多少弯路。这科举可是万里挑一啊,就连杜甫,柳永这些著名诗人,不照样考的头发花白,难道那些人都是蠢得不成。”
巧儿偷眼看去,贾赦的脸色已经不对了,巧儿不管,继续捂着脸哭诉道:“这名额要去就要去了,当时|儿又没出生,我也就是心里念叨几句罢了,怎么说珠儿也是个好的,又是兄长,那时想过了,也就算了。”
“可他们怎么没完没了了,前几年,老爷你好不容易在皇上那里露了个大脸,怎么说也得给些赏赐,就算不能加官进爵,至少也差不多少吧。可还没等怎么的,他们这边又把元春送进宫去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上边,别的赏赐就不要了,我就想家里出位娘娘吗?结果,元春进了四阿哥府,老爷飞黄腾达的路也堵了,还给上面挣下个不好的印象,以为咱家的爷们没本事,只想靠着女人出头露脸呢。”
“胡说,你这话是从那里听来的?你当老爷我是干吃饭的吗?”
“有没有胡说你心里不清楚?这话就是人家不说出口,哪个不这么想?要不然为什么老爷这么多年得不到重用?还不是那出闹得?”
“那你说怎么办,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你拿人家当一家人,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要我说呀,咱们二房分家最好。”
巧儿借着这个机会,将一直以来闷在心里的怨气发了出来,最后提议贾赦,两房分家。
贾赦听了吃惊不已,毕竟自古就有这长辈健在,晚辈自行分家是为不孝的说法,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分家也不错啊,除了名声不好,其他的简直再好不过了。只是……
“这个咱们要真是现在就分家,是不是对名声不好,再说迎春还没有人家呢,这要是坏了名头,还能找到好人家?”
“这点老爷放心好了,二丫头是我亲生的,我还能害她不成?再说,我这也是为了府里好啊,皇上都这把年纪了,二弟保的那人如今又是这种光景,等新君即位,还不知道会不会受到牵连,现在分了,将来也有说头。”
“你说的也是,只是这名声……”
“我也没说是要大张旗鼓的分呀,咱们只在自家府里悄悄地分好了,再到族里备个案,等老太太走了,在正式分产不就成了。再说了,现在分好了,到时候各房管各房的,省的二太太老惦记着。”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再考虑一下,再同琏儿他们打个招呼。只是元春那里……”
“老爷,按说这嫁出去的姑娘,应该不能再从娘家拿钱了,可大姑娘毕竟是在那个地方,这么多年,二太太借口大姑娘,从公帐上划走多少银子了,就是个金人也该有了。可说句不好听的,大姑娘除了问府里要钱,可还给府里带来什么好处?”
“这个倒是没有。”
“可不是怎的,这眼看着又到年底了,还不知道那边又该要多少呢?这个可就是个无底洞啊。”
“哎,我知道了,我这就和琏儿他们商议一下,你先休息吧。”说完,贾赦就出去了。
贾赦一出屋,就见王善宝家的正坐在大门口,既能照望着人,又不会听到屋里主子们说的话,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她道:“不错,是个有眼色的,太太那边就要休息了,你先进去伺候着,顺便去给瑚儿,琏儿那边递个话,就说我有事找他们,让他们到书房去趟。”
王善宝家的为贾赦打了帘子,接着吩咐外边两个腿快得丫头,让她们分别到贾瑚和贾琏院里传话,然后自去服侍巧儿不提。
45、第 45 章
再说贾瑚贾琏到了贾赦书房,一进屋,就看见自家老子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不由面面相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到贾赦是从巧儿那里过来,以为是巧儿的病情又有了什么反复,因此,贾瑚小心问道:“老爷,不知道何事唤儿子们过来,可是母亲……”
贾赦闻言才知道二人已经来了,听了贾瑚的问话,摇头道:“没有,你们母亲身体还好,只是今天她知道|儿的事了。”
二人闻言俱松了一口气,贾琏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三弟出去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掩饰不过来的。”
“是啊,你母亲也因为这伤心的不得了,为父倒是因此有了个想法,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二人对视一眼,俱道:“但凭父亲吩咐,儿子遵命就是。”
贾赦摆了摆手,说道:“这事为父也拿不定注意,你们先坐下,听为父慢慢道来。”
贾赦将自己准备分家,和为何分家,如何分家的想法都和贾瑚贾琏说了,二人听了都有些吃惊,不过都很快想明白了。
二人都各有思量,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两人都赞成分家。
贾瑚虽然不袭爵,但也不想自己这房老是为二房买单,再说,他冷眼看着,也觉得贾政不太靠谱,说不定还真会给府里带来祸事,早分家早了心事。
贾琏除了以上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被二房的人膈应的。要知道这贾府将来可是由他继承的,这公中的财产一般也应该算是他的,可二房都是些什么人。王夫人想方设法的往自己那里搂钱;贾政养了一帮不知所谓的清客不说,还三天两头的请酒,他以为这些不用花钱啊;元春就不用说了,这每年都得给她送去好大一笔银子,可也没见她给府里带来什么好处;至于宝玉?半点本事没有不说,还看不起自己经营的事,偏偏满府里就他过的最奢侈,花销的最多。分家,越早分越好,到时候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贾赦见儿子们都同意分家,心中苦笑,果然他们也不看好那边啊。
贾赦几人虽然下了决心,可是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摆在她们面前,这事怎么跟贾母说呀?贾母会同意吗?
爷三个凑到一起,商议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决定随机应变了。
见天色已晚,几人各自回房,高氏,凤姐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也是百般滋味,这个晚上,注定了有许多人都不得安眠。
贾赦将商议的事情同巧儿大体的提了一提,然后发愁道:“你说这事可怎么跟老太太提呀,要是一个不好,弄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
巧儿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不过,想起铁槛寺的事,到有了一个主意,于是问道:“前几日听说东府那位去了?”
“是呀,你病了没一月,那边就去了。”然后,贾赦详细的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遍,巧儿听后,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怎么就到馒头庵歇着了,早听说那里乌烟瘴气的,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你说的没错,你不知道,那秦钟,就是那人的弟弟,竟然在出殡的时候,和庵里一个尼姑有私情,后来闹了出来,生生把秦邦业气死了,自己也没得什么好,前几天也走了。”
“真的,竟有此事,那这秦钟也太不是东西了,再怎么说也是他叫了十多年姐姐的人,而且还是那种身份,竟然在这种时候……”
“哎,可不是怎么的,你不知道,就这种东西,那宝玉竟然还是记挂着他,因为他还很是哭了几场。还有啊,你不知道,这事一出来,那边就不高兴了,找人传了话,逼着秦氏族人将那个秦钟驱逐出族,让他们随便在边郊买了块地将其葬了。”
“这还用逼吗,估计秦家的人都巴不得这样。”
“说的也是,叫这小子这么一闹,秦家抚养那人的情分可就丢的一干二净了,不活撕了他,就算他好运,不过说起来,这小子那场病也挺蹊跷啊,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你管这些干嘛,这种东西,死了就死了。”
“说的也是,再怎么说,不是还给他修了个坟吗,就是位置偏点。”
“那宝玉知道了没闹?”
“他闹什么,他一个不通事物的小孩,哪里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不过,送葬那天宝玉也去了,横竖那坟修的看上去不错,面子上过的去就是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哼,我看那宝玉也不是个长情的,说不得过几日就把他丢脑后了。不过说起来,这秦钟虽是自找的,可这馒头庵也确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以前可是听人说过,因为那老尼很是认识几位官宦人家的内眷,还替别人揽过官司,做了不少损阴德的事呢。”
“真有此事?”
“这谁知道啊,反正无风不起浪,她要没做过,谁还拿她说嘴不成。”
“说的也是,好了,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翌日一早,贾赦找来一心腹小厮,低声吩咐了几句,不出三日,这一切来龙去脉俱是一清二楚。贾赦怒极反笑,看了一下时辰,抓着这些资料就奔贾母处去了。
贾母屋里,贾政并王夫人正好在贾母那里说话,贾赦进去时,正是一处母慈子孝的好场景,贾赦见了眼里一暗,上前同贾母见礼。
贾母见贾赦一脸不忿的进来,刚给自己见了礼,就把屋里伺候的下人都赶了出去,不由得气道:“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母亲看看这些就知道了。”说完,贾赦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贾母。
贾母一看心里恼怒非常,就知道王夫人是个伶不清的,可没想到她这么没谱,前几年放高利贷,好不容易压下去,这才几年呀,又开始包揽诉讼了,她这是要把贾家往火坑里推呀。
贾母将东西摔在王夫人头上,骂道:“你这个蠢妇,看看你做的好事。”
王夫人的脸刷的白了,拿起几页纸一看,接着就瘫倒在地上,然后立马跪下对着贾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老太太,媳妇错了,媳妇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媳妇这一次吧。老太太,媳妇也是被净虚骗了,以为自己是在做好事积阴德呀,看在媳妇不知情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贾母阴沉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由得王夫人在下面求饶。
而贾政呢?一开始贾政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着王夫人这架势一出来,贾政傻眼了。贾政还是了解王夫人的,知道她如此作为,必是做了什么事,而且证据确凿了,心里还有些不高兴,觉得贾赦真是有些过分了,前几年放高利贷的事也就罢了,怎么监视弟媳妇还上瘾了,真真是不成体统。
不过这种想法,在他拿起那几页纸,看到上面写的东西的时候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贾政的脸慢慢变红了,手也在不停地哆嗦,贾政回过了神,抓起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王夫人,就是两个大嘴巴子,王夫人捂着脸,倒在地上,不停地哭,贾政也不管,直接指着王夫人骂上了,直到最后,贾政撂下一句话,“你这蠢妇,我一定要休了你。”说完就要出去写休书。
王夫人原先一直坐在地上,由着贾政辱骂,等听了这句话,立马反应过来,扑上去抱着贾政哭诉道:“老爷,不能啊,你这不是逼着我去死吗,你让宝玉和元春怎么办?老爷,求你了,看在宝玉和元春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王夫人见贾政不吭声,又扑到贾母面前,“老太太,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让老爷收回这句话吧,你就看在宝玉的份上救救我吧。我求求你了,我可怜的宝玉啊。”
贾母听了王夫人这句话,想到王夫人被休,宝玉的身份自然尴尬起来,这才开口拦下贾政道:“政儿,你先等一下,再怎么说,她也为我们贾家生下三个孩子,要真这么休了,宝玉和元春怎么办,还是先放一放吧。”
转头又对站在一旁,看戏的贾赦道:“好了,这热闹你也看够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的目的了吧。”
“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
“哼,无缘无故的,你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找到我这里来,会这样把事掀开?”
“看老太太这话说得,我这不是为了府里好吗,要不然还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削职抄家了呢。”
“哼!”贾母根本不信贾赦的话,她知道自从自己让贾|去送黛玉之后,这个大儿子就有些和自己离心。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自己是他娘,单就一个“孝”字,就压得住他。再说,这个儿子什么脾气她是知道的,等过几天对他稍好一点就顺过来了。
贾赦看了贾母一眼,对她的想法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心中暗想:“老太太,我的母亲呀,你以为我永远不会反抗你吗?以为事情总是会如你所愿吗?可惜,这次你要失望了,不,不光这一次,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的。”
可怜的贾母,可能这些年贾赦的行为迷惑了她,使得她都忘了,贾赦原本就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小人,而且还是一个蛮横性子啊,这家伙就是属驴的呀,果然,只见贾赦对着贾母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我要分家。”
“什么?不行。”贾母变了脸色,接着反驳道。
“不行,为什么不行,我可不能让贾府就这么在我这辈就这么结束了,”说着贾赦横了王夫人一眼,接着说道:“我看照弟妹这么折腾下去,这日子也不远了。”
贾母狠瞪了王夫人一眼,说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分家,你是不是闲我碍事了,好,我不在这里碍你的眼,我这就人收拾东西回金陵老家。”
“老太太想走,儿子绝不敢拦,您要是收拾好了通知儿子一声,儿子也好为您准备车马。”
贾母听了这话,气的直拿手指着贾赦,口中却说不出什么话,就这么气倒在椅子上。贾政急忙上前为贾母顺气,回头对贾赦道:“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气老太太,还不快向老太太道歉。”
“我气得,我看是你媳妇气的吧,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我身上栽,我不吃你这一套。”说完贾赦又看了贾母几眼,确定贾母没什么大碍,又说道:“母亲,这事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儿子过几天再过来给您请安。”
说完,贾赦一抬脚,走了。
46、第 46 章
话说贾赦对着贾母贾政撂下一句分家,然后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三人在那里面面相觑。贾母此时看着王夫人就有气,都是这个蠢货,要不是因为她,贾赦又从哪里找来的借口要分家,于是对着王夫人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还愣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回你的屋子去。”
王夫人唯唯诺诺的问道:“那个分家……”话没说完,一个杯子就从耳边飞过,接着就听贾母骂道:“这事同你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这个蠢材,怎么会惹出这些事,还不快滚。”
王夫人不敢多说,只能捂着脸出去了,外面伺候的看到王夫人这个样子,都不敢出声,低着头随王夫人回去了。
这些奴才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贾政骂人的声音极大,加上里面又拍桌子又摔杯子的,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等王夫人一出来,这事情就明摆着了,肯定是王夫人又做了什么事,让大老爷抓到把柄了,在二老爷面前这么一摆,二老爷受刺激了,于是二太太悲剧了。
王夫人回了房,先寻了上好的药膏上了药,又吩咐下面闭嘴,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到宝玉耳朵里,想想又不放心,干脆派人到宝玉房里传话,说她这几日有事,让宝玉这两天不用过来请安了。
再说贾母这边,同贾政商量了半天,怎么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让贾赦打消主意,最后,贾母无法,只能使出“装病”这么一招来拖延时间了。
贾赦得了贾母生病的消息冷冷一笑,打发人去请大夫,自己又回到贾母屋里,仔细打量了贾母几眼,心里就有了数,等大夫来了看过了病,就再清楚不过了。贾赦知道贾母在装病,也不多说什么,陪了贾母一会儿,就找借口回房了。
要说贾母这一装病,可是满贾府的人都惊动了,除了一个不能见人的王夫人,一个卧病在床的巧儿,大家都过去了,围着贾母虚寒问暖的,即使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也都围着贾母不走。
贾母原就是装的,想用哀兵政策让贾赦心软,却忘了自己在贾府的地位了。贾母此时心里焦急,这么多人围着,她怎么和贾赦说话呀,这一急呀,也顾不上别的,直接把大家都赶了回去,独留下贾赦陪着。可贾赦早就看穿她的目的,没过多久就跑了,独留下贾母一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贾赦出了贾母的屋子,直奔巧儿那里,一看见巧儿,就把伺候的都打发出去,将事情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遍。
巧儿一声不吭的听贾赦说完,然后问道:“老爷,您要分家,我是没什么意见的,老太太那里也是一时想不开,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只是还有一事,听老爷的意思,二太太那里好像做了什么事,不知可有人前去补救啊?”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到二弟那里问问。”说完,贾赦又一阵风似地走了,过不了多久,回来和巧儿说道,贾政会派人去处理。
第二天,贾政借口王夫人要为贾母祈福,将王夫人关在了佛堂,又寻了一个机灵点的去处理长安县的事。
巧儿暗暗祈祷那位烈性女子可以保住性命,有情人可以终成眷属,只是事与愿违,三天后,派去的人回来了,带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那位张小姐上了吊,那位公子也投了河,两人双双死了。
那人又回道:“二位老爷,小的去时,正赶上两家在做法事,听得小的是贾府的,差点没活撕了小的,要不是小的机灵,跑的快,恐怕就回不来了,后来小的又悄悄地打听了一下,那节度使云大人一看闹出了人命,接着就把咱们贾府给卖了,说是咱们府里强权压着他这么判的,他自己本意不是这样的。”
贾赦让那人下去,这才对贾政说道:“二弟,现在这事可是闹大了,这可是两条人命,这事你媳妇造的孽,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但有一条,不能牵扯到府里,你要是连累了整个家族,就别怪为兄的无情。”说完,也不管呆愣在那里的贾政,径自走了。
贾政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去寻贾母,二人又将王夫人狠骂了几句,却也只能接受现实。
贾母现在也顾不上装病了,直接爬起来处理这事,先是让王夫人拿了一大笔银子,堵住了张家的嘴,又寻了人到守备家说情,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净虚身上,推说自己家也是受了她的欺骗,等发现上当后就赶来补救,只是晚了一步。
守备家想到前几天确实有贾家的人过来,时间上也说得通,加上人毕竟已经死了,贾家势大,也只能接受了。
这张小姐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两房分家的事还没个章程,不过,现在大家也顾不上这个了,因为一件更大的事发生了。康熙退位了,将皇位传给了四阿哥。四阿哥即位后,改年号为雍正元年。
说起来,这康熙退位自然是鬼差搞得鬼,这康熙一连七天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现在退位还可以活三四年,否则只有半年的命了。这当皇帝没有不怕死的,能多活一天也好啊,更何况是好几年,就这么着,康熙退下来了。
当然这些巧儿是不知道的,巧儿虽然奇怪事情同自己知道的历史不符,不过想到这个空间都是人家制作的,为了和书里的情节相符,做些改动也不为过。
现在,整个贾府都为了新君的事在激动着,王夫人也出佛堂了,贾政说话也大声起来了,贾母更是乐的合不上嘴,都估摸着,元春说不定会封个妃,至少也该是个嫔吧,毕竟四阿哥的女人是出了名的少啊。
在这种环境下,再谈分家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因此贾赦也只能按捺下来。不过,迎春倒是借机搬回了大房,其实,前些时候巧儿病了的时候,迎春就住到大房这里了,不过,毕竟没过了明路,这次,借着这劲,就搬回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在筹备新君即位仪式里度过,各地的官员都分批的回京述职,拜见新君,在这种环境下,贾|带着黛玉回来了。
黛玉此次回来,还带了两大船东西,都是些名贵的字画,古董什么的,还有一些皇上赏给林家的东西,都一并带了回来。与黛玉一起回来的,还有林家的几位老仆,和得用的下人。
黛玉他们回了京城,先派人到贾母处告了罪,接着贾|带着黛玉先回了林府,将东西和人都安顿好了,这才带着黛玉回了贾府。
黛玉带来的东西除了少量的,轻便的,名贵字画古董,其他大部分也都会放在那里,老仆和下人他们都会到林家老宅居住。只两个老嬷嬷会跟着她进贾府,这两个人的夫家都姓林,是林老太太的陪嫁,后来嫁给了林家的管事。原本这两人都是开恩出去的,可是不放心黛玉,又都跟着来了。
二人进了府,拜见了老太太,贾|将黛玉留在贾母处,自己就直奔巧儿这里来了。
巧儿早就等的心急,只是贾赦他们一直不松口,巧儿也不能下床,否则,巧儿早就到门口接人去了,等看见贾|进来,一把搂住贾|道:“黑了,更瘦了。”
“母亲,您真的醒了,太好了,您不知道,这一路上孩儿都担心的不得了,只是林姑父那里实在脱不开身,后来接到家里的信,知道母亲没事了,我还不敢相信,如今看见母亲,心里才安定下来。”
“傻孩子,娘没事,倒是你,出门在外还记挂着我,定是吃不好睡不香的,看看你瘦的,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补补。”
“嗯,都听母亲的。”
二人在这里说着话,黛玉来了,一进门就先给巧儿行了大礼,说道:“给舅母请罪了,是黛玉无礼,当时舅母……”
黛玉还没说完,就被巧儿阻止了,要说巧儿对黛玉没什么怨气,那是胡扯,不过,不管巧儿心里怎么想,黛玉毕竟还是小萝莉,又刚遭遇了这种事,巧儿暗叹一声,罢了,这事的主要责任也不在她身上,这次就算了,看她以后的表现吧。
巧儿叫过黛玉,拉着她的手说道:“好了,可怜的孩子,这也不怨你,你还小,突然得了这么个噩耗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是常事。别自责了,舅母不怪你。”说着为黛玉理了理头发,又说道:“看看你瘦的,这小脸憔悴的,都不成样了。这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到时候好好给你补补。”
巧儿拉着黛玉说了一会儿话,黛玉告辞说还要去王夫人那里拜见,这才送她出去了。
巧儿目送黛玉走了,这时贾赦拉着贾|走了进来。贾|在黛玉来时,就去了贾赦那里,二人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互相通了个气。
47、第 47 章
原来,贾|护着黛玉到了扬州,见到了林如海,林如海是被人下了慢性毒,因为发现的太晚,已经无力回天了。
林如海在官场多年,贾家打得什么主意他早就看了出来,无奈自己身处的环境太过凶险,只能故作不知,想着只要有自己在,怎么还解决不了这事。只是,现在可能不行了。林如海在病中最担心的就是黛玉,没有自己压着,她以后怎么办呀?
林如海连夜找来了伺候过自己母亲的几位老嬷嬷,将黛玉托付给他们,又忍着不适将林家的财产做了处理,变卖了一些产业换成了银票,又隐藏了一些不起眼的产业,托付给对林家的忠心的管事照看着,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贾|他们也到了。
林如海对贾|的到来是惊讶的,要知道,在他收到的消息里,贾母可是把宝玉和黛玉凑成一对的,怎么来的却是贾|,莫非是自己理解错了?待黛玉身边的林嬷嬷解释过之后,林如海气的差点吐血,这贾家欺人太甚。之后却又是一番忧虑,这黛玉之后可怎么办呀。
林如海虽然对内宅之事了解不多,但也看出黛玉并没有接受良好的闺阁教育,听林嬷嬷的意思,黛玉每天除了跟着女先生学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外,就是在贾母眼前嬉耍,陪贾母解闷,一概女儿家应该知道的经济,管家的手段什么的贾家竟是一点也没教,心里对贾母更是暗恨了几分。
好在林如海看出贾|是个好的,又从黛玉口中得知大房对她的维护,心中隐约有了个主意,他秘密安排人观察,考察了贾|几次,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一日,林如海背着黛玉,单唤了贾|过来,将一摞银票递给了他,说道:“|儿,姑父知道你是个好的,如今姑父怕是不行了,你妹妹就只能托付给你们府里了。那府里是个什么样子我想你也应该有数,你妹妹是个不通世事的,这贾家早晚都是你们那房的,以后还要你们多多照顾。这里有一百万两银票,是我变卖了林家部分产业得来的,其中的十万两你交给老太太,算是将来你妹妹的吃穿用度,另外十万两是给你父母的,一是谢谢过去几年,他们对黛玉的维护,二来,恐怕将来少不得要麻烦他们了。剩下的就先交给他们保管,等将来你妹妹出阁时,再给她吧。”
贾|扬了扬眉,看了林如海一会儿,最后还是把银票接了过来,然后说道:“姑父放心,|儿必会不负所托。”
“好,那我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
之后二人并没有再说什么,林如海在贾|走后,又把黛玉叫了过来,将刚才的安排告诉了黛玉,并说道:“傻孩子,为父以后怕是护不住你了,我冷眼看去,你大舅舅那边对你还有几分真心,你以后要多听你大舅母的话,想来她不会害你的。”
“不,爹爹,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黛玉啼不成声。
“别哭了,自己的身体如何,为父又怎么会不清楚,所以,接下来的这些话,你一定要仔细听,并且一定要记住。”
见黛玉擦了擦泪,点头之后,林如海接着说道:“你要记住,这一百万两银子的事对谁都不能说一个字,而且不管将来你大舅舅会不会把这笔钱给你,你都不要管,平时也不要露出什么神色来。”
说完,林如海又从床边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有一摞银票和地契房契还有卖身契什么的,交给黛玉后又说道:“这里面是林家暗地里那些产业的地契和房契,都由林家老仆掌管着,都是可靠地人,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卖身契及一些资料,过一会你好好看看,看完了就烧了吧,还有这里还有二百多万两银票,是林家几代的积蓄,我也一并交给你了,这些东西你一定要收好了,千万不能被人知道,即使是你外祖母也不能说,知道了吗?”
黛玉点头,林如海接着说:“还有,为父为你请了俩位老嬷嬷,她们都在咱们林家几十年了,对林家再忠心不过,以后就跟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听从她们的教导。女儿家总要嫁人的,管家什么的不学怎么可以,这些以后她们会慢慢教给你的。唉,也不知道那个宝玉是怎么影响的你,竟然会对这些如此深恶痛绝。”
“爹爹,宝玉他……”
“不用说了,玉儿,你要知道,你外祖母想的就是将你和宝玉凑在一起,可是为父的并不希望这样,那个宝玉,单凭你和林嬷嬷的描述就知道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绝不是你的良配,你之后要想法子离他远点,就是不能也要小心,千万不能坏了名声,这些,嬷嬷她们都会说给你听的。”
林如海看黛玉那天真无邪的样子,在心中叹气,但愿她能听进我的话,那还有几分生路。哎,这贾母是老糊涂了,她还能活几天,再说这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一个当祖母的能有多少话语权,真要是依着她的主意搞下去,玉儿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再说万一这事不成,不是逼着玉儿去死吗,就算成了,不提宝玉这个不成调的,就只是摊上这么个婆婆,玉儿又能有多好的日子过,这可惜这贾|已经有婚约了,要不然还真是玉儿的良配。
林如海拖着病体,将自己的安排,一件件的同黛玉说明白,等一切都嘱咐好了,林如海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挥手让黛玉下去休息,这林如海却还挣扎着写了一封折子,派人快马加鞭的送给康熙。
内容吗,无非是表表忠心,再暗示皇上一下,我夫妻两个都是为了皇家死的,就只留下一个女儿了,你看能不能多照看一下什么的;然后又跟皇上拉拉,这贾家大房还是好的,是忠于皇命的,同贾珍贾政他们是不一样的,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皇上你对他们好一点,毕竟我还有一个女儿要依附他们什么的了。
之后的几天,林如海的病情时有反复,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没过几天,这林如海就死了。
接着就是林家族人过来想分点甜头,可惜贾|的威力太大,冷脸在那里一摆,就吓退了一大半,剩下的再这么实际操作一下,也给摆平了。
接下来,就是处置林如海留下来的林家明面上的财产了。贾|先把林家大多数的铺子给卖了,留了几处位置好的租出去。庄子也是,只留下京城附近的,其他的都卖了。不过古董字画什么的,贾|倒是多半保留下来了,寻了船,一并运了回来。至于姨娘什么的,就直接留在老家给林如海看坟了。
巧儿听了贾|的话,激动了。没想到林家还蛮有钱的,林如海也挺机灵的吗,身后事安排的不错。而且,从林如海托给自己的东西上就能想到,黛玉那里藏着的肯定也不少,更何况光明面上的东西处理下来,都有七八十万两呢。有了这么一笔钱,这林妹妹的将来想必是不用愁了。
对于贾|带回来的那一百万两,贾赦表示,给自己的就留作大房的私产,先由巧儿收着;给贾母的,等哪天让巧儿好了,再高调的给贾母送去,咱不能让人家闺女吃亏不是;至于剩下的,就再说吧,虽然自己是不想贪这几个钱,不过,要是有个万一呢。
巧儿,贾|对此也没什么意见。贾|是不觉得自己父亲是会贪污这点钱的人,巧儿确是想到贾家欠的债了,也不知道到底欠了多少,公中的那点产业够不够,她可一点也不想拿自己的私房银子补上,再说,还有一个大观园在那里等着呢,不知道如果自己挪用一些会不会有人拿砖头砸她。
之后,就是巧儿休养,顺便给贾|黛玉补补,等巧彻底好了,又是一个月后了。值得一提的是,黛玉回来没几天,跟着她的两个老嬷嬷借口地方小了住不下,让黛玉同宝玉分开住了,真是可喜可贺。
虽然,宝玉因为这个对两个老嬷嬷十分仇视,也鼓捣着黛玉和自己一起去反对,可黛玉还是记得父亲的话的,再加上前段时间学的那些东西,黛玉自然知道现在这样比较好,于是拒绝了宝玉的提议,终究还是说服了贾母,搬到以前迎春住得院子,和惜春住到一起了。
48、第 48 章
这黛玉搬家算的上是一件好事,不过,舒心日子没过几天,这窝心的事就来了。
这雍正即位之后,这后宫空虚呀,这选秀也就提前到了。原本,这史家是和贾赦说好的,给湘云报个免选,然后两家定亲,可惜,史家变卦了。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结果就是史家把湘云送进了宫,当了一名的宫女,这事,史家是先斩后奏,等贾母知道了,已经木已成舟。
要说湘云这事,史家确实做得不地道,贾赦是非常生气的,因为这个,破天荒的吼了巧儿。巧儿也不高兴,写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给史夫人,不过,可能是因为心虚,史家并没有什么回信,只是送来不少礼物,把巧儿气的,当场就给退了回去。
迎春知道了,直接找到湘云问罪,可看见湘云的样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黯然回去了。湘云因为这事,哭的是死去活来,连绝食都用上了,折腾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可都不顶用,等到尘埃落定,也只能认命了。
至于贾|,从知道这事起,就阴沉着个脸,使得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至于剩下的贾家人,有痛心疾首的,像贾母,有生气的,贾府大部分人。但有一点是贾家上下都认可的,就是必须给史家一点教训,否则,他还觉得贾家没人了呢。
其实,史家打得什么主意,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也因为这,王夫人是特别不高兴,这里面就牵扯到四王八公之间权利的争夺了。
这四王八公,并不单指这么几家,还包括同他们关系亲密的内务府世家,这些世家有钱有权,但是却没有地位,所以才依附到同样出身的,却又已经出头的四王八公这里,打得就是提高自家地位的主意。
说起来,每个皇子府里都有那么一两个出身不高的格格,不管哪个皇子即位,这些女人都会得到内务府的全力支持,万一这个女子生下皇子,这个皇子再坐到那个位子,那么出力的这几家就可以摆脱以前的身份了。
如今,既然是四阿哥即位,那么按照惯例,就该全力支持元春,可偏偏这个时候湘云进宫了,一旦湘云得宠,除了分去帝宠之外,还会有一部分势力去帮她,这一切是王夫人不能忍受的。
因此,王夫人与贾母商议过了,干脆从一开始就断了史家的盼头,把湘云分去伺候康熙,以雍正的个性,是绝不会主动去碰老皇帝的人的,而康熙年纪大了,就算湘云出了头又能怎样,了不起也就是一个太妃罢了。
贾家的招一出,史家就坐不住了,是,我是对不起你,可我也给你赔礼了不是,你不该这么狠吧。因此,史家的反击也来了,操纵手里的势力给元春下绊子,这一来二去的,两家就彻底杠上了。
就在这一来一往中,雍正登基的三把火烧起来了。即位之后,雍正皇帝下令彻查库银,得到结果后,雍正目瞪口呆,几天未眠,堂堂大清国竟然是一副空架子。为此,坐立不安的雍正皇帝先去请教了太上皇康熙,得了允许之后,出手了。
第一条,就是偿还国库。当年借了库银的人家,限期归还。
第二条,查处贪官。这条因为康熙的面子问题,执行的还不怎么样。不过,雍正颁布了一道旨意,当一个贪官被查实后,若这个贪官隐匿财产或是不知去向,那么,这个贪官的兄弟姐妹父母乃至所有亲戚都必须替贪官还账,否则抄家坐牢发放,直到把赃银或是赃官交出来。这样一来,贪官的亲戚再也不敢帮贪官藏匿钱财了,还会非常卖力地帮着找。
第三,就是成立了“会考府”,这是一个中央集权的审计机关。这之后,地方上上交的银子还有各部要动用的钱粮和需要报销的经费,都要经过“会考府”稽查审核,而且一旦查证核实不符,就要丢官甚至抄家。
贾家从得了消息之后,就要开讨论会了。为什么呢?因为贾家当年也借了不少银子,足足一百万两呀。因此,这个要不要还,还有怎么还就是个问题了。
贾母和二房的意见是看看别人再说,人家怎么还他们就怎么还;贾赦他们大房的意见是现在,马上还上,两边就此争论不下。
贾母他们是舍不得这些钱,贾赦他们也舍不得,可是人家有追求呀。现在贾赦不提,贾琏的差事办的不错,这要是再在这件事情上积极一些,皇帝看见了,说不定一高兴就给贾琏挪挪窝呢,就冲着这个,凤姐也咬牙同意了。
因为毕竟是大房袭爵,这贾赦同意了,贾母虽然不愿意,可也拗不过他,只能丢开手不管了。贾政呢,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你不同意就是不忠不孝,自然也没二话,就是王夫人,叽叽喳喳的寻出事来了。
王夫人早就盘算过贾家的财产了,真正的好东西都在贾母手里捏着呢,看样子,不到死的那天是不会拿出来的。其他的,各房的私产不算,只公中的财产,现银也就三四十万两,其他的土地铺子能有一百多万两,古董字画也值个二三十万两,这要是还了债,可就剩不下多少了。
因此,这还债一事刚定下,她就跳出来了,直接问贾赦道:“大伯,论理不该我这二房媳妇插嘴,可府里的状况大家都清楚,是绝对拿不出这么多现银的,不知大伯准备怎么办?”
贾赦道:“我考虑过了,公中已经有四十万两了,再变买一些用不到的古董字画,剩下的两房凑凑,家里的土地,铺子还是能不动就不动的好。”
“这可就难办了,我们房里又没个什么进项,单靠着府里那点月例过活,我们可没银子。再说了,这袭爵的是大房,凭什么要我们二房出银子。”
贾政听了王夫人的话,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倒是贾母骂道:“你给我闭嘴,这是哪家的规矩,议事的时候当儿媳妇的可以插嘴的,我还没死呢,这府里有事,只要没分家,你就得跟着一起受着。老二,你也好好管管你媳妇,别什么话都往外冒。”
“母亲,她的话虽不好听,但有一点确实说着了,我们这边也确实出不了多少,总不能逼着她卖嫁妆吧。”贾政起身对贾母说道。
巧儿听了,在心里鄙视道:“就知道贾政是个假正经,看看,这不是试出来了。”一边想,一边在贾赦耳边悄声道:“分家。”
贾赦刚才听了王夫人和贾政的话,正气的不得了,忽然听了这话,马上反应过来了,接口道:“二弟说的有理,这爵位既然是我大房袭了,自然也该我大房还债,不过,怎么说这都没分家不是,总不能享福的时候一起享福,吃苦的时候就跑了吧。”
贾政听了这话,脸通的红了,道:“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弟弟绝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大哥还是了解你的,知道你不宽裕,没别的意思。不过,弟妹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转身对贾母作揖道:“母亲,前段时间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等找个时候给两房分家,只是前段时间耽搁了,不如,趁现在……”
贾赦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分家,要么拿钱,贾政王夫人当然选前一种,贾母一看这局面,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了,当然也只能同意了。然后就如何分又展开了一番讨论,不过这大房想快点摆脱二房,二房也怕拖得久了,大房反悔,要他们出银子,因次两边倒是很快达成共识。
贾政这房搬到以前,贾赦与巧儿成婚时住的院子,那里现在是外书房,原是贾家少爷读书的地方,不过现在也用不到了,就直接撤了;荣禧堂就由贾赦,贾琏和迎春住进来,贾瑚同贾|还住在以前的地方;宝玉还是跟着贾母住在原地。当然,薛姨妈是二房的亲戚,一应事务也归二房处理。好在,薛家一直都是自给自足,王夫人也没什么意见。
这府里的债务就由大房独立承担,二房只要拿出一万两银子,意思一下,也算是给家里出过力了。然后,从公中拿出一个庄子,一个铺子给贾政他们,以后他们的吃穿用度就不归贾赦他们管了。
庄子和铺子都是抽的签,是好是坏就看天意了。不过,贾政手气不好,抽了一个最小的庄子,和收益最差的铺子,害得王夫人直怀疑贾赦他们动了手脚,无奈,签子是自己和贾母亲手做的,巧儿凤姐只在一旁看,可一点都没动手,也只能怨自己手气不好了。
至于贾母,还和以前一样,由贾赦这边,一年给一万两银子,由贾母自己安排。黛玉和探春惜春还有宝玉,也还是跟着贾母。不过人家黛玉自己有钱,也早交给了贾母,用度自然从里面出;惜春呢,一直以来东府也是有银子交过来的,现在还是一样,都交给贾母;最后是探春和宝玉了,这个应该由王夫人出钱了,不过,到底王夫人会不会给,给多少,都是贾母的事了,就不是巧儿关心的了。
最后,就是元春了,由于元春现在的地位特殊,每年贾赦这边会余外再给王夫人五千两银子,要是生了皇子皇女就再加五千两,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事情,贾赦这边再不出钱。
所有的一切,都写了契约,寻了德高望重的贾家族人作保,并在官府备了案。
49、第 49 章
既然两边说好了,贾赦自然催着贾政他们快点搬家,可贾政王夫人确是打得好算盘,分给他们的家产他们是早就接受了,这搬家却是磨磨蹭蹭的拖拉着,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就没一点搬家的样子。
巧儿怒了,这二房是打得什么主意,打量着他们大房好欺负是吗。回头找来贾赦贾琏凤姐他们开了一个小会议。会议围绕着怎么让二房搬家这个主题,展开了讨论。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所以,经过了一番讨论,决定针对二房的特点,各个击破,必要时,可以使用一点手段。
先是贾政,这人好面子,于是外面就出现了一点谣言,什么贾政身为二房,霸占正房了;什么听到要还钱才分家,撇清自己了;什么一文不拔吝啬鬼了;什么不讲信用,死不搬家等等。保证个个都传到贾政耳朵里,把贾政气的不行,可因为都是事实,他自己也无法辩解,从那天起,贾政觉得别人看他的目光都有问题,坚持了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回头找王夫人准备搬家。
王夫人虽然答应了贾政的话,确没放在心上,只做表面功夫罢了。可没几天宫里传出话来,王夫人慌了。
原来,这段时间元春不知怎得,忽然艰难了许多,不光是因为史家的反击,其中似乎还有别人的手笔,偏偏元春一时间竟然查不出来,只能求救于王夫人。王夫人接了信,就找人调查去了,这一查,王夫人怒了。
原来,这个做手脚的倒不是什么大角色,而且,也伤不到元春的筋骨,但王夫人却发现,原来这件事,大房那边早就知晓,偏偏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元春吃亏不管。这下,王夫人自觉抓到大房的把柄,立马去找贾母了。
贾母听了这事,自然十分生气,将贾赦巧儿叫来训了一顿,命令他们立即解决这事,贾赦巧儿当着贾母的面,做了深刻的检讨,大意就是自己这段时间忙着忙家和筹钱了,对这事疏忽了,并保证立刻马上就去补救。
王夫人得了这话,心中稍定,却没想到过几天元春又递出话来,询问这事什么时候可以解决。王夫人傻眼了,再一打听,原来,贾赦他们当着贾母的面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是一点也没动呀。
王夫人不傻,知道这就是大房在给自己施压,人家的意思很明显,你什么时候搬家,我什么时候帮元春。于是,王夫人又哭着找贾母了。
可贾母也没辙啊,贾赦他们就咬定了一点,我确实出力了,事没办好你不能赖我吧。贾赦他们一会儿大呼冤枉,一会儿又哭诉为了给元春办事花了多少银子,嚷着让王夫人还钱。
贾母被两边吵吵的头都疼了,而且对这事情的始末缘由知道的一清二楚,于是对贾赦说道,你既然没本事办好这事,我就另找人办这事了。贾赦自然没二话的答应了,等贾母找人的时候,也傻眼了,她找不到人帮忙。
其实,贾赦袭爵也这么多年了,他又不是原著里那个没用的,这家里的大权,贾母抓的死死的,外面的事情可是都交给贾赦了,这么多年下来,人家自然是听贾赦的,就是有几个不用看贾赦脸色的,也不会插手这事。人家也不傻呀,这明摆着是贾家两房较劲呢,他们傻了才会去插手呢。
除去这些不能插手的,剩下的就是史家,王家和薛家了。史家是彻底交恶了,别说帮忙了,他们不踩上脚就算好的了。薛家,要是以前还有可能,现在,他家那点本事,连自家姑娘都送不进去,更别说帮别人了,最后就只剩下王家了,可王家的人脉在王子腾走的时候,都给了自己的女儿凤姐了,这事,你要说凤姐没插上一脚,就是贾母信了,王夫人也不信。
二人这下是彻底没办法了,贾母虽然在贾府说一不二,但那是两个儿子愿意孝敬她,她才有现在的风光,离了儿子,她就什么也不是。眼看着这大儿子是铁了心了,再加上两边毕竟立了契约,就是闹到金銮殿上,二儿子也不占理,因此,只能让王夫人尽快搬家了。
而王夫人的死穴就是孩子和银子,两相比较,孩子还是比银子重要。于是,王夫人投降了,二房找了一个黄道吉日,到底还是搬出来了。只是,王夫人毕竟是王夫人,虽然服软搬了家,但到底还是闹了一出。
二房院里还有不少东西是公中的,但王夫人不管这个,一股脑的全搬走了,等贾赦他们搬进去的时候,空空荡荡的干净极了,连烧火的柴火都没留下一根。
巧儿她们看在贾母的份上,也不好计较,只能吃了这个亏,好在,那些东西也不值几个银子,真正贵重的古董字画等贾母走了,自然还可以收回来。
王夫人被逼搬出了正房,心中不甘,偏偏找不到机会报复大房,心里憋屈,就去找薛姨妈诉苦。因为前段时间贾府里又是闹分家,又是闹搬家的,两房斗得厉害,薛姨妈怕牵扯进去出什么事,就一直和宝钗呆在梨香院里,没怎么出去,早就憋得难受了。如今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再见王夫人过来,自然是无比欢迎。
两人一落座,王夫人就将前段时间心里的委屈都倒给薛姨妈了,还一边说,一边声讨巧儿,凤姐她们,就连贾母也得了几句埋怨。薛姨妈只是听,一句话也没说,直到王夫人吐完苦水了,这才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想难为难为她们?”
“可不是怎么的,总不能好事都让她们占了吧,就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法子,也不是没有,就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什么法子,你先说给我听听。”
“听说瑚儿琏儿小的时候,也是跟着老太太的,那时候你们都住在一起,想必关系很好吧。”薛姨妈不正面回答,反而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关系好不好的,一个个的全是白眼狼,还有那凤丫头,还是亲侄女呢,哎呀,别说这些了,你不是有好主意吗,到底是哪个,”王夫人急了,直催着薛姨妈出主意,但见薛姨妈只笑不语,却慢慢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二人相视一笑。
王夫人道尽了苦水,又得了主意,心满意足的走了。等她走后,薛姨妈进了里屋,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宝钗,说道:“我的儿,这下娘可替你报仇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得意。”
“母亲,你这又何苦。那边可是好相与的,要是让她们知道是咱们处的主意,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是非。”宝钗劝道。可薛姨妈却不管,一心要为宝钗出气。
50、第 50 章
原来,当初薛姨妈见将宝钗许给贾|的事不可为之后,就将目标转到宝玉头上,宝钗到贾母处走动的也勤快了许多,这“金玉良缘”得话也传了出来,本来一切都发展的挺好的,只可惜被凤姐她们破坏了。
当初,因为送宫花之事,误会薛姨妈想离间贾瑚贾琏两房的关系,于是决定报复薛家。知道现在薛姨妈一心想撮合宝玉宝钗,于是在这方面做文章,可怜的薛姨妈,一番努力直接付之东流了。
要知道,虽然凤姐现在有了一些改变,但她本质上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瑕疵必报的凤姐,既然人家已经下了战帖,她又怎么会不还击回去。
为了和宝玉培养感情,宝钗就到宝玉那里勤了不少,每天呆的也挺晚的,两个人相处也没注意什么男女大防。宝玉是一直就这个样子,宝钗确是有意勾引了,不时的露个手臂什么的,好几次都惹得宝玉看直了眼。
凤姐她们了解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没干什么,只是以后宝钗到宝玉那里时,总会遇见几个嘴碎的婆子。当时正是初夏,天气炎热,屋里的窗户什么都是开着的,因此从远处也能看见屋里人的行为。所以,宝钗再露胳膊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被这些婆子看到,甚至还有一次被贾母看见了,贾母的脸当场就阴了,连屋子都没进直接回去了。
贾母回去之后,将王夫人叫来,开口就说薛家丫头行为不检,不是宝玉良配。王夫人当场就蒙了,贾母接着还想赶薛家出去的,说是没得留着这等货色败坏了我贾家姑娘的名声。
王夫人吓得顾不上打听事情原委,先用贾府没有赶亲戚走这个先例,稳住了贾母,又说了一大通好话,最后,才说服了贾母。只是以后,薛姨妈宝钗再过来拜见贾母时,贾母总是推说不见。
后来,这风言风语迅速传遍了整个贾府,而且说的十分不堪,但薛家此时并不知道原因,只是不解,为何贾母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去问王夫人,王夫人也说不出个原因,直到一日,宝钗无意中听见两个婆子的谈话,这才知道真相。
那日,宝钗心情不好,独自一人在假山附近看景,忽然听见两个婆子说话,本来,宝钗对她们说的也没感兴趣,只是懒得出声罢了,哪知那两个人却说到自己头上。
先是甲婆子问乙婆子,说:“怎么最近没看见薛家姑娘来看老太太呀,那姑娘出手可是很大方的。”
乙婆子不屑地说道:“这不是老太太不待见她们吗,人家那是什么身份,也就有点银子了。”
甲婆子奇怪了,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前段时间请假回家了,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老姐姐你和我说说。”
然后,乙婆子悄声说道:“这事府里都传遍了,你知不知道那薛家为什么一直住在咱们府里不搬出去呀?”
“不是因为薛家的房子没收拾好,所以才住在咱府里吗?”
“这话你也信,什么没收拾好,那薛家那么多下人,让他们提前几天把宅子收拾收拾又不是做不到,再退一步说,这薛家进京也好几个月了,这会子不管多大的宅子也该收拾好了吧,可你看他们可有一点要搬出去的样子。”
“哎呦,要不是老姐姐说,我还真没注意到,那这里面还有什么问题不成。”
“可不是怎么的,这薛家是想和咱们攀亲呢,对象就是宝二爷。”
“宝二爷!老太太会同意?”
“所以才要讨好老太太呀,要不然,怎么会来的这么频繁,而且啊,听说那薛家姑娘还对宝二爷投怀送抱呢。”
“什么,不可能吧,薛家也是大家,他家的姑娘怎么会有这种举动。”
“薛家算什么大家,不过一个商户罢了,怎么就做不出来啊,你又不是没看见,那薛家姑娘每次到宝二爷房里的时候,可带着丫头过,而且,哪次不是三更半夜才走,”说道这里,乙婆子又悄声说道:“还有啊,我可不止一人说过,看见薛家姑娘在宝二爷面前露胳膊露腿的呢,听说还有一次被老太太看见了,把老太太气的不轻呢……”
宝钗听到这里就懵了,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梨香院,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母亲的话,只记得自己看见了母亲,说了几句话,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宝钗毕竟是宝钗,清醒之后将所见所闻告诉了薛姨妈,薛姨妈大怒,去找王夫人算账。
王夫人被贾母责怪后,就打听清楚原因了,心里也不喜宝钗的行为轻佻,只是碍着两家的情分不好开口。因此,当贾母后来不待见薛家时,王夫人并没有为薛家说好话,恐怕已经对两人的事情后悔了吧。
因为打着毁约的主意,王夫人并没有约束下人,加上凤姐的推泼助澜,这谣言才会越发的不可收拾,好在,她们还顾及贾家姑娘们的名声,这事也只在内宅传播,并没有传出贾府,到底还给宝钗留了一份生路,不然宝钗只能一死以证清白了。
再说道薛姨妈来找王夫人理论,王夫人自然将一干事情全推到巧儿凤姐头上,又诉说了贾母的态度,然后哭诉道:“这种事情我又怎么说的出口,只得约束好下人,可我如今是什么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眼看这谣言越穿越离谱,根本止不住,我都不知道怎么见你了,呜……”
薛姨妈虽然知道王夫人是在做戏,无奈宝钗名声已毁,只能扒着宝玉,因此,只能把一腔怒火全放在巧儿她们身上。其实,凤姐她们也没做什么,这样的结果,纯粹是薛家自找的。可人呀,总是这样,遇事不从自身找原因,总是怪罪到别人身上,于是,大房这几人就上了薛姨妈的黑名单了。
这事,其实巧儿是知道的,虽然宝钗的行为在巧儿眼里不算什么,可这是什么年代,想想原著里“宝玉探病,宝钗给他看项圈时,直接解扣子的豪爽”,巧儿暗暗撇撇嘴,就是在21世纪,这么豪放的良家女子也是少的。想着宝钗既然敢做,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而且,凤姐只是动了一点小手脚,她要真是立得正,自然不怕这些。
因为有了这么一场因果,所以薛姨妈对大房的人是恨之入骨,可为了薛家的未来,却只能装着不知道,每日还得照常到贾母处碰钉子,到巧儿那里赔笑,又洒下了大把的银子讨好那些下人。好不容易时间长了,谣言淡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今,王夫人来讨主意,薛姨妈自然要借她的手,好好为自己还有宝钗出气了。
王夫人在那里酝酿阴谋,大房却一点也不知道,此时的众人,一来忙着收拾新屋,二来忙着筹钱。
说道筹钱,对于凤姐巧儿她们来说,还真没什么难的,她们手里都有大把的银子,就是高氏也有不少,几人都商量过了,先拿现银抵债,剩下的,把公中不用的古董字画都卖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货了,这些凑一凑也有五十万两了。再加上贾母赞助了两万,贾政一万,还有黛玉当初给的十万两,这就只差三十七万两了,然后把公中的庄子拿了几个出来,巧儿出了二十一万两,自己要了三个庄子,高氏和凤姐一人八万两,每人一个庄子。
由于不过是从左手倒到右手,贾家男人也没说什么,反正还是姓贾,就这么着,钱是凑齐了,贾赦马上就交了过去。
再说林家当初也是跟风似的借了二十万两,等黛玉知道了,立马拿了二十万两银票过来,让贾赦给顺带着还了。
这贾家林家还债之事,没两天,这朝里上上下下的都知道了,林家就不用管了,毕竟就剩下一个孤女了,可贾家却很是让人议论了一番。说好说坏的都有,也有在贾赦贾琏面前阴阳怪气嘲讽的,可贾赦他们一概不理,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这种作风,得到了两代皇帝的高度表扬。
51、第 51 章
前文已经说了,康熙派了人日夜监视着贾府,而雍正呢,看他老爹这么关心贾家,虽不知道原因,但不耽误他插上一脚,所以,这在贾家轮班的又多了几位。这监视的人多了,这贾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这两位不知道的了。
康熙吗,主要目标还在药方或是制药人身上,对贾家的事,也就当个打发时间的故事,听听就算了。雍正却不同,要知道,虽然因为康熙的原因,现在的德妃不像历史上那么不给雍正面子,可也提了不少要求,无一例外是为了他的小儿子十四阿哥,也就是忠顺王求的。
这雍正皇帝早就觉得,自家老娘偏心,可自己是皇帝呀,要做孝子,要给臣民做表率,这有什么气也只能自己憋着不是。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雍正突然发现还有一个同盟,而且貌似贾赦这厮比自己还惨,这正房都是别人住着的,于是,就对贾赦有了点革命情谊了。
雍正爷看贾赦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再等贾赦把欠款一交,雍正就更满意了。再看看贾政,雍正爷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绝对是和忠顺王一样的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忠顺王自己没法动,贾政我总可以虐虐他,出出气吧。由贾政再想到元春,这位爷就有主意了,大笔一挥,给元春提了一级,从嫔提到了妃,又交代小太监,等过两天贾政生日的时候就去传旨。
这时候,可能有人不明白了,怎么封妃反而是虐人呢?要知道,这后宫之事牵连着前朝,无故封妃,这可是什么好事,尤其还是皇帝越过皇后主动封的,瞬间就将元春放在了风口处,这元春之后的日子,大家想想那些宫斗文,就知道了。
于是,在贾政生日这一天,这么一个毒馅饼就落下来了。不过,贾府的可不知道是毒馅饼呀,一个个欢天喜地的接了旨,然后,就是祭祖,请客一连串的事情了。
等着忙过去之后,贾政王夫人后悔了。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不应该这么爽快的搬家啊,说不定等两天,娘娘就封了妃,一切不是迎刃而解了吗。这群人,可是一点都没想过,要是这一百万欠款没还,元春会不会封妃的问题,在他们眼里,元春那么好,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她,必是元春迷住了皇帝,这才被封了妃。
凤姐贾琏他们大房的人也挺郁闷,都觉得这个娘娘来得蹊跷,该不会这个是拿那一百万两银子换来的吧,嗨哟,我的皇帝呀,你怎么不打听清楚呀,这赏赐给错人了。不过,没几天大房的心里就舒服了,贾琏升官了,还是连跳两级,从正七品的笔贴士升为正六品的部院主事,比起贾政的工部员外郎可就只差一级了。
说起来,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可比那个虚名的娘娘好多了,要知道,别说是一个妃子,就是贵妃甚至是皇后又怎么样,只要没诞下皇子,或是生下皇子,但这个孩子没长大,那么就一切都是空的。
大房得了这实惠,没敢太过声张,只是自家人吃喝了一顿就消停了。倒是巧儿,借着这股劲,接连为贾|,迎春找好了人家。
贾|娶得是四川布政使刘ぶa跫乙彩枪倩率兰遥渥娓噶醣叵晕宄豕僭保僦粱p抗阄魉驹蓖饫桑追钪贝蠓颉aぶ灰蛔右慌ぷ泳褪橇跬逞着蹑蹋攴级耍宰游氯帷
这门婚事是贾|老师牵的线,他和刘な嵌嗄旰糜眩斯叵挡淮恚ぶ浪懈龅靡獾茏樱褪羌肢|,等后来到京拜见新君时一看,果然是个好的,就动了心思。
巧儿虽然不知道刘な撬伤懒跬逞。饪墒怯赫拿迹偎担亩恿踯彩乔〕拿迹馑得髁跫抑辽倩鼓芊绻獍倌辏匀幻欢暗拇鹩a恕<稚庖裁皇裁匆饧暇苟苑降募沂啦淮恚艘步魃鳎肢|有这么个岳家也不错。就这么这,双方交换信物,定下了婚约,决定明年夏天两人成亲。
这婚事一定,刘ぞ偷米吡耍暇顾抢唇┟婢模晔禄沟没厮拇ǎ故前蚜跬逞粝铝耍徒枳≡诩指p戮次唬茨甓骺疲跬逞煤图肢|搭伙,两人一起读书,准备应考。把巧儿激动了好几天,刘罗锅的父亲呀,说不定自己还有机会抱抱小罗锅呢,一问,老婆有了,可小罗锅还没出生,估计还得等几年。
忙完了贾|,巧儿又接着忙迎春,给迎春寻了一门好亲,对方是清满洲镶蓝旗佐领,西林觉罗氏鄂尔泰之子鄂_,虽然现在鄂尔泰只是一个侍卫,但巧儿知道,他也是雍正朝的名臣,将来必会飞黄腾达,趁现在还没出头,早早定了下来。
说起这人选,贾赦一开始还不乐意,虽然,这门第是挺显赫,可鄂尔泰官职也太低了,旗人又不能经商,家里也不怎么富裕,贾赦不舍得迎春吃苦。巧儿只能劝说道:“老爷,我知道你心疼迎春,可这人也是我精心挑选的,这鄂尔泰出身满洲大族,自己也是个有才的,将来何愁不会高升。再说,家境差些怕什么,咱们迎春还能短了嫁妆,我还巴不得他再差些呢,将来迎春进门就更有底气了。再说咱家也不过是正白旗包衣,身份上差了人家一大截呢,能不能成还两说呢。要是成了,迎春嫁过去,至少她的孩子就不再是包衣出身了,这不挺好的吗,也就是他家现在官职小,否则,这事都不用开口。”
贾赦闻言有些意动,过了几日到底松了口,寻了个妥当的人探了探口,巧儿领着迎春出去做了两回客,两家再偶遇了几次,那边就来提亲了。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巧儿这才告诉了迎春,并将他家的情况说了说。
“好孩子,这亲事是为娘精心为你选的,你别看他家现在官职不显,但娘考察过了,你公公的性子秉性都合新君的脾气,他又是个有才的,将来不愁不会升官。到时候,你正好嫁进去,说不定还会认为是你带来的福运呢,这是其一。”
“二来,他家家境差些,可娘会给你多准备些嫁妆,单凭这两点,你到时候也能挺起身板。”
“这第三,他家人口简单,鄂_是嫡幼子,上面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早已出嫁多年,又不在京城,少了许多麻烦。你婆婆和嫂子都出身武将世家,性子也算爽朗,人也大气,将来相处容易。”
“最重要的,是当年你公公有一爱妾,是老太太给的通房,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其实包藏祸心,仗着老太太和你公公的宠爱,很是难为了你婆婆一番,更在你公公耳边吹了不少耳旁风,使得他们两兄弟吃了不少苦头,要不是后来太过猖狂,漏了马脚,还不知他们要受多少罪呢。因为这个原因,两兄弟最是讨厌柔弱女子,也不喜欢沾花惹草,娶得也是爽朗,活泼的人,你嫁过去不用担心通房什么的了。”
迎春十分感动,趴在巧儿怀里,抱着巧儿不愿撒手,巧儿拍拍迎春地手,拿过旁边桌子上的账本对迎春说道:“这些是娘要给你的陪嫁,你先回去看看,练练手,我跟你二嫂说过了,打明天起,你每日抽两个时辰,跟着她一起管家,虽说嫁的是幼子,不用当家,可自己院里的事总要理清吧。再说,万一以后分家单过呢。”
“母亲……”迎春害羞的扭道。
“别害羞,这要学的还多着呢,你以后还得绣喜帕什么的,有的你忙呢。”
巧儿和迎春说了一会儿话,就赶她回去忙嫁妆去了,自己想了一会儿,就去找贾赦了。贾赦此时正好没事,见巧儿过来,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结果,巧儿一说,贾赦笑了,摇头道:“这点小事你自己决定就好,还跟我打什么招呼,就依你的主意办吧。”巧儿得了贾赦的允许,自然找凤姐去安排去了。
那么巧儿说的是什么事呢?原来,巧儿想到再过不久就该盖大观园了,虽然肯定现在的大观园,绝没有书上的那么奢侈,但是也肯定会花不少银子。依着贾母王夫人的性格,他们大房不可能一点不出,既然出了钱,就得用的实处。
想到到时候这盖房子要用的石料木料什么的,肯定会涨价不少,这笔冤枉钱巧儿可不想出。干脆借着贾|娶妻,迎春备嫁的当口,借口说自己想修两个庄子,到时候给贾|迎春,多买回来一些,就算自己用不了也可以卖给别人吗。
凤姐虽然吃惊于巧儿需要的量之大,但这是巧儿自掏腰包,她也没意见,不过是安排几个下手和放置的地方罢了,又没什么大事,真正经手的是王善宝,他是巧儿的嫡系,由他负责到各处采购。
再说迎春与鄂_定亲之后,不过半月,这鄂尔泰就升任内务府员外郎,将他家喜得不行,都觉得这是迎春带来的福气,两家商定,等贾|明年冬天,就给两个孩子成婚。
52、第 52 章
这段时间,大房又是筹钱,又是升官,又是定亲的,忙的不亦乐乎,加上如今又搬到正房来住,一个个的都是精神百倍,每天都兴高采烈的,相比之下,二房过的就惨多了,而这一切都拜大房所赐。
原来,王夫人不知用什么办法,买通了贾瑚的一个通房,等贾瑚再到通房那里时,那通房就在那里替贾瑚鸣不平,说是明明大爷才是长房嫡长子,怎么爵位反而给了二爷什么的,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贾瑚一开始只是面无表情听着,等那通房觉得不对劲,收声之后,这才叫人进来,直接打了她二十板子。那通房怕了,哭着求饶,顺便将王夫人给卖了。贾瑚听完之后,直接给这通房灌了一碗哑药,然后发卖了。
贾瑚处置完了通房,直接找到贾赦,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贾赦一听就怒了,好啊,这是想让我家宅不宁啊,这二房也太毒了吧。还说什么,当然是反击了。
先是贾政,按说这分家了,月例就少了,你就少养两个清客,或是少去几次酒楼,再不成,你少当两次冤大头可以了吧,可人家不啊,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既然你不在意,那么我就让你再多花些吧。
所以,贾琏同那几个清客合伙,今天发现一本孤本,明天找到一个古董的,那价格自然是虚高了不知多少,使劲的花贾政的银子。那些清客也不傻,哪里不知道这份差事干不久了,于是不停地忽悠着贾政花钱,趁这段时间能捞多少是多少吧。所以,这贾政的开销是越来越多,金额是越来越大了。
到了月底,各家酒楼书铺什么的来贾家要债了,因为已经分了家,凤姐就直接推到王夫人那里了。
王夫人一看账单,好么,短短一个月,竟然花费了五千多两银子,这还了得,可为了贾政的面子,也只能乖乖的掏银子了。只是付账之后,王夫人来找贾政了,先是委婉的劝,劝不动后又装可怜,可这些都没用。
贾政这人,不管他以前是真清高还是假清高,但有一点却是真的,这人完全不通世事,没为银子发过愁,再说,自己房里有多少家底,贾政也不是一点不知道,因此,对着歇斯底里的王夫人不理解不说,还骂了她一顿。
然后,这两人开始冷战了,当然,是贾政单方面的。贾政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到王夫人那里去一趟,这还不说,还时不时的赏给赵姨娘周姨娘点东西,东西不多,也不贵,但架不住它膈应人啊,把王夫人气的,听说屋里的茶碗茶壶换的挺勤的,后来发现太败家,就换成打丫鬟婆子了,数周瑞家的挨得最多,谁让她是王夫人的心腹,平时就她跟着的时间长呢。
这家里的开销王夫人能省,外面的王夫人可管不着,于是,这月底的账单是越来越多,王夫人又劝了贾政几次,都不管用,反而使二人的关系更加恶劣。过不多久,王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哭哭啼啼的找贾母哭诉,结果又被贾母训了一顿。贾母以前是偏心王夫人,可那得分和谁比,真把王夫人和贾政放在一起,想也知道贾母会偏向谁,她可是知道王夫人手里有不少银子的,怎么舍得贾政的面子受损。
不过,等骂过了王夫人,贾母还是叫来了贾政,劝了他几句。这是因为贾母突然心酸的想到,这二房就这么点家底了,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就是王夫人守着一座金山也不行啊。
贾政听了贾母的话,到底还是辞退了大多数的清客,为了这事,把贾政羞的半个多月都不出去见人,贾母也因此心疼的好几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尤其是看到大房这么快解决了欠款,更是气得两天睡不好觉,你(指贾赦)都这么有钱了,还这么小气,只分给贾政这么点东西,害得他连几个清客都养不起。于是,这贾母的心就更偏了,对大房也是更加的不待见,对着来请安的巧儿等人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贾母只烦心与小儿子的家底太薄,可王夫人烦心的却不止这一件,贾府的奴才哪个不是势利眼,这二房一搬出去,虽然碍于贾母的面子,没什么踩高踩低的事发生,可这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以前,这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不用费心,自然有识趣的过来卖乖,现在就不一样了,想知道什么事,不洒下大把银钱,你就不知道什么始末。当然,要安排什么事情,那花销也就更大了。这也就罢了,毕竟这样的次数并不多,可最让王夫人头疼的,是这府里上上下下的花销。
这平常过日子,哪样不要钱,不算贾政那边,单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就不是一笔小钱,更何况还有四季衣服,胭脂水粉什么的,反正王夫人的荷包是迅速缩水了。再加上还有那一起子小人在撬王夫人的墙角,这银子花的可是更快了。
王夫人他们搬出来的时候,也将自己用惯的人一并带来了,这些人也知道,自己在大房那边是得不了什么好,倒没有什么事发生,都乖乖的跟着来了。可来了之后,这王夫人的麻烦也跟着来了。
这些人可都是跟了王夫人多年的人,王夫人以前克扣公中银两的时候,这些可都是帮凶,早就养成了雁过拔毛的个性,最是贪得无厌的,如今,这祸害的对象就换成了王夫人了。
其实王夫人是知道底下这些人的秉性的,可因为以前的事,她又不能拆穿他们,好在那些人也识趣,都自动把这事停止了,倒让王夫人松了一口气。结果,这气还没喘匀呢,就被王夫人发现,自己还是吃亏了,还是吃了大亏。
原来以前是那些奴才吃肉,自己喝汤啊。把王夫人气的,将几个根基浅贪得凶的抓起来,抄了他们的家,然后一家老小全部卖到苦寒之地去了。只是有一点,根基再浅那也有根基啊,于是王夫人维护了好几年的面具没了,那个“吃斋念佛的慈善人”变成了“心狠手辣的恶人”,在贾母贾政面前上眼药的也多了,而且,还有人把事情捅到宝玉那里。那么怜香惜玉不通世事的公子,怎么能理解王夫人为了几两银子就做出这等事,宝玉虽然不敢言语,可心里还是同王夫人有了一丝隔阂。
这大房的仇是报了,可这事情的根由却不好解决,贾赦愁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给贾赦提了个醒,自家的情况比较复杂,应该承爵的大儿子身体不好,又一直没有孩子,只能让二儿子袭了爵。而且,自己的三个孩子又不是一个母亲,小儿子是三个孩子里面书读的最好的,可二儿子现在官也做得不错,这将来怎么样也说不定。
贾赦发愁了,觉得以前有二房这个外敌还好,大家还能拧成一股绳。现在,二房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他怕几个孩子将来也像他和贾政一样,斗得你死我活的就不好了。于是,思来想去的,贾赦决定,再次分家。
贾赦将一家子叫到一起,把自己的意思说了。
“前段时间,瑚儿那里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虽然是二房的阴谋,可也说出了一个事实,就是袭爵的问题。瑚儿身体不好,又一直没有孩子,恐怕将来也难有了,本朝规定,爵位只能由嫡子继承,所以,这爵位只能给琏儿了。瑚儿,我知道你和琏儿兄弟情深,但人心易变啊,为了将来你们的情谊能够长久,今天,我就把咱府里的产业分了,你们没意见吧。”
“儿子不敢,但凭父亲做主。”
“那好,咱们这边原有的,再加上收回来的公中产业,现在共有现银二十多万两,庄子铺子什么的价值三百多万两,其中,公中的差不多有一百万两,现在,我把这些都分一下。”
“瑚儿,前几年,曾分给你们那房大约二十万两的产业,这几年,估计也有不少收益,如今这些都不变,房里再给你二十万两的产业,然后再从公中划出十五万两的产业,再加上当年你母亲的一半嫁妆,这样,你们夫妻名下也有将近八十万的产业,足够你们以后的生活了。”
“再是|儿,那时候也分给你一样多的产业,都由你母亲收着,和你大哥一样,这次再划给你三十五万两银子的产业,公中出十五万两,这样,你名下也有六十多万两的产业,不过,你还要读书,这些就由你母亲掌管吧。”
“最后是琏儿,以前给你的那份产业,现在同样归了你,只是,既然定下由你袭了爵,那公中剩下的七十万两就归你了。余下的那些,由我和你母亲管着,等我们两个老了,再给你们哥几个分下去。这样处理,你们可有意见。”
“儿子们但凭父亲做主,并无异议。”
“那就好。”贾赦满意的点头,余光看见巧儿眉头微皱,问道:“夫人莫非还有什么高见?”
巧儿抬头,见贾赦面有不快,知道他疑心自己,于是笑道:“那倒没有,只是公中事情繁琐,花销甚多,而且还要操持|儿和迎春的婚事,琏儿他们只接手庄子铺子什么的,没有一点现银,那收益还得好几个月才能送来,总不能让他们小夫妻垫钱吧,不如将咱手里的现银,拿出十万两也归到公中,也方便他们做事。”
贾赦闻言满意的点头,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全,就这么办吧。不过,各房的开销还是要公中给的,不过,既然各房都有了各自的小厨房,不如就直接给各房每年五千两银子,由他们自己控制花销吧。”
“老爷说的有理,我看这样也好。”
贾瑚他们也没有异议,凤姐虽然觉得自家稍微吃点亏,但也知道公公的意思。大伯是名正言顺的爵位继承人,多给他些产业也是补偿的意思;而叔叔是婆婆的独子,那些产业也有安抚之意,毕竟,除了大伯之外,贾琏贾|兄弟两个不管谁继承爵位都可以的,如今,既然三房退让,那么些许产业凤姐还是给的起的。
如此,大房的隐患是彻底解决了。
53、第 53 章
大房的隐患解决了,巧儿与贾赦之间也再没有隔阂。如今的贾赦可不是原著里那个昏庸不堪的老混蛋,他虽然称不上什么老狐狸,但也算的上敏锐,许多事情,贾赦都心中有数,也因此,即使他对巧儿很好,两人也算的上是恩爱夫妻。但有一个问题却是两人都回避的,就是爵位和财产。
贾赦不傻,他很明白几个孩子之间有着什么问题。所以,一直以来,贾赦都担心巧儿为了自己亲生的孩子,对其他两个孩子耍手段,或是对他们偏心,不能一视同仁。因此,凡是涉及到几个人时,贾赦总是下意识的偏向贾琏贾瑚的,这倒不是说贾赦不心疼贾|,只是他潜意识里有着保护前妻生的两个孩子的意识罢了。
贾赦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巧儿很早就发现了,也因此,巧儿对贾瑚贾琏更是格外的好,而且在爵位和财产上从不发表意见。
只是随着贾|的长大成才,这个问题也摆到了贾赦的面前。尤其是贾|的岳家家世比之王家强势太多,贾|自己也比贾琏成才许多,围绕着爵位,大房其实也是暗潮汹涌。好在,还有二房这么个强敌在侧,这才使得大房团结一致,直到二房在贾府失势,矛盾这才尖锐起来。
好在,巧儿贾|退让,贾赦处理及时,才没有发生问题。如今,一切已经尘埃落定,几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问题了。
对于爵位的事情,巧儿其实早就和贾|谈过,贾|早就和巧儿说过,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博出一个未来,因此,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巧儿与贾|之间的母子情分。而贾|,在巧儿的分析下,也理解了贾赦对于两个兄长的偏袒,而且,他还很聪明的利用这种事情为自己博来贾赦和贾瑚贾琏对自己的愧疚,单看贾琏凤姐在贾|婚事上的用心就看的出,这两口子对贾|是多么的感激了。
这府里的事情倒是好解决,可外面引起的事情要解决起来可就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个皇帝卡着点看戏呢,这贾家刚过了几天舒心日子,这省亲圣旨就下来了,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说是家里若盖有省亲别院的,可以接宫中娘娘回家探亲。这圣旨一出,贾府就热闹起来了。
贾府一干人等都聚集到贾母房里,先是欢喜庆祝一番,王夫人还抹着眼泪哭诉着对元春的思念,只是等着说到是否要盖省亲别院之事时,两房起了分歧。
大房众人是不愿意盖得,从元春进宫那日起,大房不但没捞到一点实惠,反而赔上贾赦的功勋和源源不断的银子,如今又要盖什么别院,想的挺好,当这些不要钱啊,不盖。
贾政王夫人自然是想盖个别院,也好接元春回来,除了可以一解思女之心,最重要的是能借娘娘的名头压压大房的气焰,涨涨自身的威风。
于是,两房就这个问题展开了激烈的争论,最后,还是二房棋高一着,仗着贾母的偏袒,最后决定“盖”了。虽然已经决定盖了,可怎么盖也是个问题,还有,这盖别院的银子又是从哪里出呢?
王夫人张口就是:“娘娘省亲,可是一族的荣耀,这银子当然得公中出了。”
巧儿也立马回绝说,“二太太,不是我推辞,实在是公中也没银子了,前些日子还了债,这公中也不过就剩下几十万两银子,又分了两个产业给你们,这就更没多少家底了。再说了,来年还得筹备|儿和迎春的婚事呢,这个聘礼嫁妆总要公中出大头吧,就这些恐怕都还不够,说不得还得我贴补一些嫁妆进去才行呢,哎,这两位亲家可都是名门望族,可不能让人家看了咱家的笑话。”
王夫人闻言,恶狠狠的盯着巧儿,估计生吃了她的心都有,咬牙问道:“公中真的没银子了?”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当那一百万的欠款这么好还呀,早就把公中的底子掏空了,为了给公中留点东西,老爷还贴了不少私房呢,哪像你们呀,只出了轻飘飘的一万两。更何况也不知道是谁,将公中准备变卖了还款的古董字画都拿走了,害得账都对不上。”巧儿没好气的说道。
巧儿不提欠款还好,一提欠款,王夫人就想起当初分家的事了。那个时候,王夫人以为公中不过百多万两的产业,觉得等还了债,也就所剩不多了,因此,为了不承担欠款,这才松口分了家。反正谁都知道贾府里最有钱的是老太太,她手里的产业,折合一下,至少也有一二百万两,而以老太太疼宝玉的那个劲,想也知道这些产业最后会给了哪个。
哪知前些时候因为大房内分家,无意间却让她打探到一些消息,发现公中竟然还有好几十万两地产业,王夫人当场就砸了自己心爱的一套茶具,气的浑身直哆嗦,可心里却也有一丝疑惑,这事老太太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要是知道,那说明大房在贾母心中的地位比二房高,否则不会帮着大房隐瞒财产,忽悠着两房分家,那将来贾母的东西,最后落到谁手里就不好说了;要是不知道,则说明大房骗了贾母,能瞒过如此精明的贾母,更说明大房在贾府的掌控力。无论哪种都对自己不利,以王夫人的看法,恐怕前者的原因大些。
王夫人得知此事的当天,就告诉了贾政,夫妻两个谁也拿不定注意,是把这事捅给贾母,看看贾母的反应呢,还是就装作不知道,吃了这个哑巴亏。二人还没拿定主意,这省亲的事就发生了,因此,王夫人此时虽然面上嚷得厉害,但其实心里底气并不足,她摸不透贾母的态度。不过,既然摸不透,那就不要摸,王夫人直接对贾母道:“老太太,这事还得您拿主意。”
贾母闻言也很矛盾,其实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大房到底有多少银子,贾赦以前的家底贾母是知道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贾母并不去关心,因此具体的状况贾母也不清楚。而巧儿嫁过来后,直接坦言自己不善经营,贾母也想当然的以为贾赦的财产是越来越少,要不,她也不会答应每年给大房三万两银子,打得就是贴补贾赦的意思,当然,安抚的意味更重。
等着小汤山一事出了,因为巧儿以前的□□放的好,一般人并不知道真相,而贾母多年没出去走动,消息更是不灵通,因此,只知道大房赚了不少银子,但具体数目确实不知,再加上贾母对巧儿一惯的印象,自然也觉得没多少了。至于公中的银子,这个假账也不是很难做的,更何况底下的奴才都知道将来是谁当家,自然是向着大房,将贾母瞒的死死的。
其实,贾母也不是铁石心肠,贾赦对她的好,贾母怎么会一点不知道,可是一来是因为贾赦的生母,二来也是她真的疼爱贾政,更何况还有个含玉而诞的宝玉。贾母是个迷信的老太太,宝玉如此与众不同的出生,自然被贾母看重,认为是贾府的希望,所以,贾母一直硬着心肠偏向贾政,可是,这种偏心也不是无限制的。
贾母是典型的古代老太太,全身心的都是为了贾家的兴盛,贾母认为贾赦他们两兄弟争权,这是贾府的内斗,不但不会伤及贾府的根本,还可以使贾家更上一层,你没看如今大房得了新君的慧眼,二房的嫡女也荣升为妃了吗。这一切都坚定了贾母的心,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明智了。
可是,现在这种局面,就算是贾母也是无能为力啊。依着贾母的本心,当然是偏向贾政他们,但贾母清楚地知道,这贾府毕竟是由贾赦继承,要是动摇了根本,那么贾家的将来也就可想而知,毕竟大房已经拿了一百万两银子还债了。
可要是由二房出钱盖别院吧,那么二房的那点财产也就用光了,贾母也舍不得贾政他们受苦,特别是宝玉,他将来可是有大出息的,没有钱财傍身怎么行。至于自己的私房钱,那是自己用来养老的,贾母连想都没想过用自己的私房这件事。
贾母一时没了主意,因此只能说道:“这个问题先放一放,现在还不知道盖这个院子要花销多少呢,再说,族里那边也不可能不出点,这样吧,政儿你先找人设计好院子,估摸出来大概数目,到时候咱们再讨论如何。”
贾赦贾政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只是过后,各处的反应各不相同。贾母不愧是老狐狸,仅凭着王夫人与巧儿几句话和些许的神态,就觉察出些许的不对,招来自己的心腹嬷嬷,让她们悄悄打探两房和公中的产业。
只可惜,虽然贾母很精明,但下面的人手不给力啊。一来,这些老嬷嬷早就出府荣养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靠她们的子孙来打探,而这些人忠心的对象可不是贾母;二来,就算这些人的主子是贾母,但她们也要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啊,他们又不是笨蛋,一边是未来的新主子,一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的老主子,怎么选还用看吗,即便不对大房死忠,也不会同大房作对呀。
于是,贾母打探消息这件事当晚就被巧儿凤姐她们知道了,两人商议了片刻,最后贾母得到的消息就是:大房已经内分家了,高氏贾瑚手里只有大约二十万的产业,这还包括苏氏的一半嫁妆;凤姐贾琏两人比贾瑚他们稍微少些,不过将来还有公中那份产业补充;贾|现在还没有私产;贾赦巧儿他们,巧儿手里有二三十万两的产业,可那都是她的私房和嫁妆,至于大房原先的私产,分家后就合并在公中了,因此,公中现在大约有三四十万的产业吧。至于二房,贾兰他们这房大约有十万左右的产业,不过大多数都是李纨的私房和嫁妆;宝玉没有私产;王夫人贾政手里大约有百万两的产业吧。
贾母得了这些消息,有什么应对这些都是后话。
54、第 54 章
老太太的反应咱先不管,先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吧。先是贾赦他们,刚一进屋,巧儿就对贾赦说道:“老爷,看样子这园子恐怕是非修不可了,这银子也不可能一文不出,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到时主动揽下石料木料这一块。我想着,既然修园子的人家不少,说不得这些木料石料什么的会涨价不少,正好前几日我想着给|儿和迎春一人修一个温泉庄子,等将来他们成亲时送给他们的,因此,早就让人到各处去收集木料石料了,现在,既然府里急着用,不如先解了府里的急,反正,这温泉庄子什么时候都可以修,不急着这一时。”
贾赦听了十分感动,拉着巧儿的手,不知说什么好,巧儿见状,笑道:“好了老爷,我是个什么人,老爷还不清楚吗?只要是为了府里好,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受的,只是要委屈|儿和迎春了。”
贾赦当即表示,绝不让巧儿吃亏,这些木料石料都以现价从巧儿手里购买,而且,等两个孩子成亲时,也会再给他们一些东西作为补偿。两人商定好了之后,因为还要和贾琏他们说说决定,所以夫妻两人一个直奔书房,一个留在房里等着凤姐她们的到来。
再说贾政和王夫人,两人回了房,凑在一起商议起贾母的态度,王夫人说道:“我就说老太太偏向着大房,你还不信,这种事还不明摆着,这京里修园子的那几家,哪家不是公中出银子,偏咱家事多,老太太也是,直接说公中出钱就是了,还要考虑什么呀。”
“住口,老太太也是你能说的,真真不成体统。”
“老爷,我这也是一时失口,只是老爷,我怎么看老太太的样子,好像要咱们这房出大头啊?”
“不会的,老太太平时对我们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咱们这点家底,就是全搭进去也修不成院子啊,老太太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吃苦不成,放心吧。”
“可是,我总觉的上次分家,老太太好像就偏袒大房了,要不然这府里有多少产业,老太太会不知道?”
“别胡说,这肯定是大哥他们原先的私产,要不然就是琏儿凤丫头他们在其中搞了鬼了,老太太是绝不可能这么对我的,好了,明天我还要去找人设计图纸,你先睡吧。“说完贾政抬脚就走了,看那方向好像是去赵姨娘那里歇息去了,王夫人见状气的牙直痒痒。
而第二天一早,黛玉在给贾母请安时,当着众人的面,主动交了十万两银票给贾母,说是对娘娘省亲的表示。当然,这事是黛玉身边的老嬷嬷提醒黛玉的,还嘱咐她一定要找一个大部分人都在的场合。黛玉如此冰雪聪明,当然不会不明白原因了,于是,黛玉更是得了贾母的欢心,搂着她不住的夸口。
说起来,有了黛玉给的十万两银子,怎么说也解决了贾府众人的一部分负担,所有人都应该高兴才是,但王夫人却不这么想。先是从黛玉身上想到那年贾|护送黛玉回家,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大房的银子是从林家得来的,于是,对贾母的意见更大了。
她不去想当初是自己不愿宝玉出远门,却怪贾母让贾|去,给了大房捡便宜的机会,而且,黛玉这么一弄,更突显出了薛家。都是寄居在贾府,黛玉还是孤女,她都拿出这么多银子了,薛家能没点表示?于是,王夫人使了个眼色给周瑞家的,周瑞家的立马寻机下去到薛家报信了。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薛姨妈带着宝钗过来了,同样也给了贾母二十万两银子,作为元春升妃的贺礼。只不过,虽然薛家也出了银子,但由于她是在黛玉之后拿的钱,所以,效果不如黛玉。但不管怎么说,贾母看在薛家出的那二十万两地份上,对宝钗也和蔼了不少。
再说贾珍,这日贾珍过府来给贾母请安,顺便说了自己的决定,他自己捐助了十五万两,贾家族里也拿出了五万两,凑在一起一共二十万两,作为省亲别院的费用。这样,这建院子的费用已经筹集了五十万两了。
这边在筹集银两,那边贾政到底还是寻了山子野,等大观园的图纸出来了,贾母召集众人开会。
从图纸上可以看出,这将成就的是一个高规格的贵族私家园林,里面具备了受贺、宴饮、游幸、休憩、笔会、礼佛等多种功能,该园占地面积约近300亩,要建好此园,可以说非要凿地为池、垒石起山、架梁起轩不可。
同吴贵妃之父城外寻址建造不同的是,贾府众人公议后决定在贾宅就地起建,如此可节省建筑成本。因此,单单西府的花园已经不够,于是又占用了东府贾珍的一部分花园。好在两府之间的那处小巷算是两府的私产,倒也没什么难处。
众人估算各处花费:建筑工程直接费用大约用银二十万两,室外工程比如道路、围墙、引桥、水溪、山峦、湖面、花草等大约用银三十万两,而且,仅仅修建那个牌坊就单用银十万两,然后,要是再置办一些名花奇石什么的,大约也要十万两银子。此外,还有需要摆放的金银器皿、各处古董文玩等等,这些东西即便将贾家东西两府所有的全算进去,还要在才买大约十几万两的东西。
仅上面这几项就已经要花费大约九十万两了,而且由于最近修园子的人家多了,这土石木料什么的都涨价不少,所以这修园子的费用说不定会上涨不少,初步估算,至少也得上浮十万两左右。
还有,等将来建好园子之后,还要下姑苏聘请教习,采办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组建家族戏班子。等元春省亲的时候,还要办彩灯花烛并各色帘帐,加上接待及各处打赏等费用,说不定又是一个十万两呢。
众人看着算出的数目,全都沉默不语。贾母见状,只得开口道:“好了,这园子花费如何大家也都知道了,就先按照一百万来算,现在,咱手里已经有了五十万两银子,剩下的银子怎么筹集,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赦儿,你是老大,也是贾府的主人,就由你先说。”
贾母没注意,当她说道贾赦是贾府的主人时,王夫人怨毒的目光和贾政那难解的眼光,贾赦注意到了,却什么也没表示,只是同贾母说道:“母亲,我和琏儿他们商量过了,虽然我们这房还债之后,房里已经没多少银子了,但娘娘省亲毕竟是大事,所以我们房里会出五万两银子,再从公中拿出二十万两,再多些就无能为力了。”
贾母还没发话,王夫人就先嚷起来了,“怎么才这么点,大伯,咱府里可不止这么一些吧,你可不能藏着掖着不拿出来啊,这可是给娘娘用的。”
贾母在王夫人插话时已经不高兴了,再加上她得到的错误消息,知道其实两房现在的产业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是贾赦是袭爵之人,还要供应全贾府的开销,而且大房的主子也多,比起二房自然花销也就多些,而且,接着还要筹备两个孩子的婚事,知道他们手头不算宽裕,所以,对贾赦他们拿出的数目,贾母其实是十分满意的。
因此,贾母呵斥王夫人道:“王氏,你给我住口,你这是和谁学的规矩,敢在我面前说话,我看大房拿这么多就挺好的,剩下的就由你们那房出吧。”
“老太太,您不能这么偏心眼啊,我们有多少东西,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们房里就连几个清客都养不起了,哪来的银子修园子啊。”王夫人急着辩解道。
“老二家的,你们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退一步说,娘娘毕竟是你亲生骨肉,你就是拿出你一部分嫁妆私产也不算过分吧。”
“老太太,这话怎么说的,是,娘娘是我亲生的,我出部分银子也算应该,可老太太,娘娘也是在您身边长大的,您这边又怎么算。”
贾母闻言气的直哆嗦,指着王夫人骂道:“反了反了,你看谁家的媳妇敢这么和长辈说话,竟然还直接向长辈要银子,真真是不成体统。”
贾母很生气,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贾母也很伤心,因为贾政并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制止王夫人,贾母惊恐的想到,难道贾政也同意王夫人的说法不成,这个想法彻底的伤透了贾母的心。
就在贾母越想越难过之时,贾政终于站了出来,制止了王夫人的行为,并喝令她向贾母道歉,贾母什么也没说,只是接受了两人的忏悔道歉,几个人又恢复了表面的和谐,至于底下他们怎么想的,就不管巧儿他们的事了。
贾赦他们从刚才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呆在一旁,此时,见事情平息了,贾赦又上前问道:“老太太,这个银子……”
贾母叹气道:“你们这房就出这么些银子吧,然后,我再出五万两,剩下的就由二房出吧。政儿,我这么决定,你没有意见吧。”
“儿子不敢,儿子没有意见。”贾政回道,但眼底到底还是流漏出一些怨怼,被贾母看了个正着,贾母心中一颤,看来二房是真的对我有意见了,这是为了什么原因呢?又是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呢?看来对于将来,自己还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不管贾政王夫人她们怎么想的,反正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然后,贾赦在事情决定之后,就直接拉了原价二十万两,现在,已经涨到二十六七万两的木料石料过来,交给了贾政,算是自己这边的出资。
55、第 55 章
银两筹集好了之后,贾政王夫人就开始忙着修建园子了,而且,由于提前得到了木石料,这工程进度还是挺快的。只是,由于缺少的银子要二房填上,贾政王夫人唯恐别人贪了去,到时自己要出的就更多了,因此并不放心其他人,只得亲自上阵了。
其实,就算他们想找人帮忙,也要人家肯啊,先不说两房之间的问题,怕被王夫人诬陷,牵扯到金钱问题上,就算大房的人不怕这些,也得要有人啊。贾瑚身体不好,高氏要照顾他,贾琏是有正经差事脱不开身,凤姐还要忙着管家,忙着贾|和迎春的婚嫁,贾|要专心读书,而巧儿贾赦,两人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不善长这些。
说起来,原著里凤姐贾琏那么精明,都被人诓骗了那么多银子,更何况贾政他们了,这两口子可比凤姐她们两口子差远了,也因为这个,两人被人贪污的就更多了,而且这事情是千头万绪的,等王夫人有意找凤姐帮忙的时候,偏偏凤姐又怀上孩子了,只得打消了主意。
巧儿是知道凤姐曾怀过一个孩子,但是没保住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胎,但小心为上吗。于是,亲自接过凤姐手里的差事,嘱咐她安心养胎,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凤姐如今也不怕手里没权,反正他们的地位早就确定了,至于那点家业,如今的凤姐还真没看在眼里。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了,大观园修建的差不多时,凤姐却突然早产了。原来,凤姐为了生产时顺利,每天都会在院子里散一会儿步,这天却不知是谁在凤姐散步的地方撒了一些油,幸亏平儿见状不好,拉了凤姐一把,凤姐才没有摔倒,但却动了胎气。好在凤姐一直保养得不错,挣扎了两个时辰,生下了一个七个月大的男婴,母子平安。
贾琏松了一口气,兴奋的从稳婆手里接过自己的儿子,看着孩子有点虚弱瘦小,比足月的孩子小了不知多少,但好在身体还算健康,只要仔细调养,应该没什么问题。
将孩子递给平儿,先让平儿照看着,贾琏自己出去调查,害凤姐出事的那些油去了。至于巧儿与高氏,两人忙着挑选孩子的奶娘,由于事发突然,府里还没找到合适的奶娘,加上又出了这种事情,对奶娘的人选更是不敢大意,所以两人挑选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只能先让凤姐自己给孩子喂几天奶了。
再者,巧儿知道母乳其实是对孩子最好的,也有意让那个孩子多增强一些抵抗力,所以,故意拖延时间,直到凤姐生产后三天,这才寻了一位可靠地奶娘过来。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好的,因此,怎么也不肯吃别人的奶,凤姐心疼儿子,只得让奶娘做些辅助工作,至于哺乳,只能自己来了。
再说贾琏在外面调查了半天,却是半点头绪也没找到,无奈,只能加强了对凤姐和孩子的保护,而且之后也再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虽然这件事,贾府里的人找不到半天头绪,但不代表皇家也查不出来,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二天,雍正就得了消息,知道这件事是王夫人干的了。雍正盯着暗卫,想起以前了解到的情况,这凤姐与王夫人同出身王家,按说应该互相扶持,即使不能,也不该下这等狠手啊,回头吩咐暗卫,继续调查此事,务必了解事情缘由。
暗卫领命下去,此时,已经是深夜,值班的太监进来请示雍正道:“皇上,已经三更了,是否歇息了?”
见雍正点头,又说道:“不知皇上今天想到哪位娘娘宫中歇息?”
“今天轮到哪个宫了?”
“回皇上,今天到贤妃了。”
“贤贵妃?”雍正想起元春之母王夫人,心里就一阵腻歪,于是说道:“今天就不去那里了,到皇后那里去吧。”
“遮。”小太监领命下去了,然后到皇后和元春处各自宣旨。不说皇后那边的欣喜若狂,单说元春,从早上就开始精心打扮,就想着今晚承宠,哪料到这倒霉孩子被自己的亲娘连累,白欢喜一场呢?可怜的娃,你以后被连累的事情还多着呢。
要知道后宫佳丽三千,元春即使贵为妃子,还是较为得宠的,却也只能一月轮到这么一两次,顶多再比别人多上一次罢了。而且,因为雍正的勤于政事,还时不时的独守空房。不过,雍正是个重规矩的,一般都是按顺序承宠后宫,这个撇下元春到皇后那里休息的事情倒还是头一次。也因为这个,使得后宫都在猜测,是不是元春失宠了,一时间猜测满天飞。
这后宫的是是非非暂且一放,单说这日,正是黄道吉日,贾|成亲。成亲时的场面什么的就不在这里细说了,单说这刘嫣的嫁妆,虽然表面上比凤姐少了两抬,可这质量却高出不少,尤其这陪嫁的古董字画,更是价值连城。
大房所有人对此都非常满意,她们都知道,凭借这着刘家的家世,完全可以多置办几十抬嫁妆,刘家这么做,即是表明了他们的态度,也显示了自家的实力。
两个新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第二日一早,小两口来给贾赦巧儿他们请安奉茶,奉过了茶,刘氏也将一件件礼物送了出去,清一色都是她亲手绣的小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心意到了,而且,也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贾府大房的女人们对刘氏的示弱都非常满意,自然对她百般维护,贾母呢,那是个老狐狸,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王夫人,在刘家强大的家世下,也只能无奈低头,虽然不会给刘氏什么好脸,但也不敢做什么手脚,于是,刘氏的快乐时光就此展开了。
很快,就到了科考的时候,贾|与刘统勋一起走进了考场,他们将在那里奋斗三天三夜,贾府所有人在这三天里都魂不守舍,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科举对贾府的意义。即便是王夫人,也不得不承认,贾|的中举,对元春,对宝玉有着无以伦比的重要性。
三天以后,叫花子似的两个人出来了,只留下一句:“考的不错”,两个人就睡得天昏地暗,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这才饥肠辘辘的醒来。接下来的日子,自然是等着放榜了。
等待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使两人信心满满,但全国数万考生,谁敢说自己就一定能考上。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两个人都是患得患失的,好在,他们两人心理承受能力还不错,倒没闹出什么笑话来。
当然,这两人的表现也都入了雍正的眼,在这个世界,有能力的人很多,有能力还被人知道的也不少,但被皇帝知道的就没多少了,而既有能力又被皇帝知道,而且还得皇帝青睐的就更少了,由此,可以想象,只有这两人金榜题名,那么飞黄腾达之日也就不远了。
之后,两人都没有辜负家人的希望,双双考取了一榜进士,分别排名为第八和第十。整个贾府顿时因为这个消息沸腾了。
不同于元春的封妃,贾|可是实实在在凭自己的力量在万千读书人中杀出来的,何况他和刘统勋为姻亲,却双双为一榜进士,也算的上是一段佳话了。之后,就是一连串的庆祝活动,然后,就是贾|他们联系同年,拜访座师什么的,这个就和贾府无关了。
再不久,对于两个人的工作分配就下来了,贾|是刑部主事,刘统勋则是工部主事,都只是六品小官,在这个京城里不值一提,但不要忘记,这还只是他们的起点,要知道他们两人背后的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两个人走马上任了,这外面的是是非非就不是巧儿她们这些后宅女子可以插手的。如今,巧儿她们的心思,都放在了省亲别院里了。
说道这个别院,早在今年六月,就盖得差不多了,所差的除了一些细节之外,就是各处的家具和装饰了。只是,由于接连发生凤姐早产事件,还有贾|成亲,再加上科考,这个问题就耽搁下来了。如今,既然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那么这个问题自然又一次摆到了众人的面前。
56、第 56 章
早在别院刚一盖好的时候,王夫人就找过黛玉,从她手里借走不少东西,只可惜,大多数都是皇家赏给林家的,都有着皇家的印记,这些东西,除了皇家的人,又有谁敢用?王夫人虽然不满,却也说不出一个不字,这不是为了娘娘省亲吗,人家黛玉贡献出的可都是皇家专用的东西,不正好合用吗。
没能在黛玉那里占到便宜,王夫人怀着满肚子的怨气,又跑去找薛姨妈了。这段时间,这两姐妹交往的可是挺密切的,当初修建园子的时候,王夫人在贾府找不到人帮衬,就将注意打到了薛姨妈身上,而薛姨妈稍微推辞一下,就走马上任了。
王夫人为主,薛姨妈为辅,两人负责家里的事情,至于外面采买什么的却都交给了薛蟠。那贾政原就是个迂腐的之人,自视甚高的他早就不想做这些腌h之事,如今有了薛蟠接手,不出两天就将一干事物交接出去,自己只负责监工之职了。
只是那薛蟠也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好料子,否则也不会将自家产业越做越小了。再加上他耳根子又软,一干狐朋狗友一吹捧,早就不知姓什么了,再说用的又不是自家银两,所以,很多东西都买的比别人贵了不少。偏偏这几人还都信服物美价高,这个亏他们是吃定了。
因着这个原因,这修园子的支出一下子就上涨了不少,不够的这部分银子,二房拿了有十多万两,剩下的都是王夫人同薛家借的。薛姨妈是个精明的,早就挤兑着王夫人写了借条,如今又见王夫人气呼呼的过来,结合现在的局面,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
薛姨妈在王夫人半是抱怨,半是讨要之后,爽快的拿出好几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等心满意足的王夫人走后,宝钗皱着眉头走进来,对薛姨妈说道:“母亲,你怎么又送出去好几件古董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多半是要不回来了,你这又是何必呀。”
“我的儿,你放心好了,咱薛家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倒是你和宝玉处的怎么样啦?”
“还能怎样,和平常一样呗。”宝钗挫败的说道。
原来,自从黛玉回了贾府,就一直闭门为林父守孝,这次守孝可与上次不同,前几年贾敏走后,黛玉虽然也是守孝,但当时她年纪小,对守孝时要注意的事情并不太清楚,嬷嬷们不曾教导,而贾母不知出于什么心思,对这个也没提,甚至放纵黛玉和宝玉成日里混在一起。更是鼓励黛玉多多出来和姐妹们,尤其是宝玉一起玩耍,还美其名曰什么怕黛玉悲伤过重,伤了身体,全然不顾黛玉守孝的身份。
可是这次,跟着黛玉的可是多年的老嬷嬷,在她们的教育之下,黛玉自然明白自己为母守孝时,做的有多么不堪,说她是不孝子女也不会冤枉了她。所以这次,黛玉除了每日到贾母处请安,就只在自己房中或看书,或抄写佛经为父母祈福。除此之外,像是什么吟诗聚会之类的,是再也不参加的。
而对宝玉更是恪守身份,再加上她如今也不同宝玉住在一起,两人相处的时日自然少了许多,而没有了宝玉的影响,再加上嬷嬷的言谈身教,黛玉对自己以前的是非对错自然心知肚明,自然更不可能犯以前的错误。
而宝玉,自然也察觉到了黛玉不自觉的疏离,也想了许多法子补救,只可惜时不与他。由于几位嬷嬷的严防死守,宝玉见到黛玉的时候并不多,再加上他用的法子又不恰当,只引得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只是,不知道宝玉这人是不是有被虐待的毛病,竟然越挫越勇,只要有空,就缠着黛玉不放,使得林家的那几位老嬷嬷对他是越看越不顺眼了,对他防守的也越来越严了,因此,黛玉回来也有一年了,竟从没让两人单独相处过一次,到让人不得不佩服这几人的强大。
只是,这几位老嬷嬷不知道的是,黛玉心里对宝玉的看法慢慢改变了,觉得宝玉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好在对自己倒是真心,还想着要是他能听自己的话,好好读书,将来说不定……
黛玉想到这里,羞得满脸通红,但是一来两人并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二来,以黛玉的脾气,如今虽然也知道些世事,但这些话到底还是说不出口的。
再说宝玉这一年在黛玉处屡屡碰壁,心情自然好不到那里,好在,家里还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宝姐姐。每每宝玉失意之时,宝钗都会出现,细细开解于他。慢慢的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宝玉也习惯了每日都和宝钗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
按说这种事情,薛姨妈她们应该很高兴啊,怎么还这么懊恼呢?原来,宝玉每次找宝钗,都是从黛玉那里出来之后,而且还都是在那里碰了跟头才来的。要是这日运气好,见到了黛玉,别说宝钗了,就是王夫人说不定也会被宝玉忘在脑后。说白了,这宝钗就像是宝玉的垃圾桶,好的时候想不起她,只有心情不好才会来找她倾诉怨气的。
薛姨妈她们对此当然不满意,无奈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宝钗给宝玉留的印象太深了,还是怎么的,就是扭转不过来。因为这,母女二人是伤透了脑筋。
不说这几个小儿女之间爱恨纠葛,却说王夫人虽然先后从黛玉,薛姨妈处借得几件古董,又有贾母拿出不少古玩字画,但无奈还是杯水车薪,离目标还差的远呢。其实这也很正常,要知道贾家是武将出身,对这些东西原就没什么研究,不过是跟风买了几件罢了,再加上当年贾敏出嫁,好点的又被贾母当成陪嫁给了贾敏,府里就更没多少了。因此,这刘氏进门以后,王夫人把注意打到了她身上。
王夫人想的挺好,刘氏是新嫁娘,不管她知不知道两房之间的纠葛,单凭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开口,她就不可能回绝,到时候刘氏的那些陪嫁……王夫人想到这里,不管是为了那几件东西,还是能坑大房一下,这个念头都让她兴奋不已。只是,事情真的会像王夫人想的那么好吗?
王夫人特意寻了一个时候,等刘氏独自一人时这才找上门来,先是说了好些废话,将刘氏夸了又夸,又拐外抹角的诉说了自己的难处,接着说说娘娘的得宠,不时地还在话里话外离间刘氏和凤姐她们一下。
刘氏一直笑着听王夫人说话,除了摇头点头什么的,其他再没表示。王夫人见状,心里暗骂刘氏不识抬举,却也不得不实话对刘氏说,要借她几件嫁妆,并斩钉截铁的保证,等娘娘省完亲,保证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刘氏听到这话,懊恼的说道:“太太怎么不早说,不然,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八件也容易啊。”
王夫人一听,忙问道:“怎么,这话怎么说的?”
刘氏解释道:“太太可能不知道,夫君前段时间参加了一个书画爱好者组织的书社,几个人都是志同道合之辈,夫君与他们相处的很愉快,前段时间他们正好想临摹些名家字画,偏偏手中的字画不多,夫君就和我商议,将我陪嫁的那几幅字画拿去应急了。现在,我手中是一幅字画也找不出了。”
“什么,那还真是不巧啊,不过,字画借出去了,那古董应该还在吧,这个可不能用来临摹吧?”王夫人的语气不好的问道。
“哎呀,还真是不巧,那几件古董也真的借出去了。太太是知道的,每回大考之后,这结亲的总会不少,前几日,我哥哥的一位同年,寻我哥哥借几件古董,好充面子定亲,我已经答应了,昨天也给哥哥送过去了。太太要是早说一天,我也可以反悔不是,如今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刘氏遗憾的说道。
王夫人闻言,气的站了起来,说道:“我就不信你房里就没一件值钱了,总不可能都借出去了吧。”
“太太何必生气啊,侄媳说的可都是实话,您又不是看不见,我这屋里可还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您找出来,侄媳就做主送给您了。”刘氏老神在在的说道。
王夫人看着光秃秃的,只余下几件不值钱的东西的置物架,怒气冲冲的走了。
57、第 57 章
送走了怒气冲天的王夫人,刘氏的奶娘走了进来,对刘氏说道:“小姐,我可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你听听她刚才说的,那都说的什么话,我还没见过借东西借的这么理直气壮的呢,这武将出身的人就是不识礼数。”
“好了,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要知道二嫂也是出身王家,更何况贾家……”
“小姐,是老奴多嘴了,不过,小姐就这么让二太太空手回去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麻烦?那倒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房之间是什么情况,不借的话可能会有一些小麻烦,可我要是真借出去那可会有大麻烦呢,奶娘,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
“那就好,不过,小姐,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老话说的还真不错,原以为嫁进贾府之后,日子肯定不好过,哪想到有今天这么好的生活。”
“是啊!”刘氏感叹道。
得知了刘氏的反应,巧儿非常满意。从刘氏的动作上可以看出,这个儿媳妇非常精明,虽然才嫁进来几个月,可是确能够摸清府里的局面,并可根据各人的秉性,做好先手,即摘清了自己,又不会过分得罪人。
而且能在诱惑面前保持清醒,面对问题时分清利害关系,必要时可以舍弃自身利益,以保证大家的利益,确实不愧是大族出身,如此知进退的女子谁不喜欢?
事情过后的第二天,巧儿将手中保存的,贾|应得的那份家业交给了刘氏,刘氏很高兴,回房之后,将这个喜讯告诉了奶娘。
奶娘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小姐。这代表着您终于在这府里站稳脚跟了,只要之后再生下儿子,那么您的地位就彻底稳固了。”
“妈妈,您说什么呢。”刘氏害羞道。
“哎呀我的小姐呀,都成亲这么久了,你还还什么羞呀,这子嗣呀,可是头等大事。虽然姑爷对您挺好,太太也和善,可要是没有孩子,姑爷能不纳小,您就舍得这么好的姑爷被别的狐狸精分去。”
“奶娘,你别说了,相公是我的,从我看见他的那刻起,我就爱上了他,这种事情我是绝不会让它发生的。”刘氏斩钉截铁道。
当初刚定亲的时候,刘嫣对这门亲事还是非常抵触的,贾家虽然给自己贴了不少金,但改变不了自己的武将出身,对于传承好几百年,书香门第的刘家来说,对贾|还是有些看不起的。
再说,贾府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不是有句老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吗?巧儿他们虽没有作过什么恶事,但当初王夫人包揽诉讼逼死人命的事,当初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更不用说还有放高利贷的事了。再加上那个“除了门前的石狮子,再没有干净”的东府,贾家宗族再出几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呵呵,贾府的名声可见一斑。毕竟一般人对贾府的印象都是东西两府一起的,在外面说起贾府的种种劣迹时,也不可能分个东府西府不是吗。
只是当时,正是新旧势力交接的时候,对于势力远离京城的刘家来说,在京城寻找一个盟友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而结盟最好的方式,就是联姻。所以,作为典型的封建家庭教育出来的大家闺秀,刘嫣早就有了觉悟,知道自己的婚姻会由刘父在京城定下,而且多半为了政治上的考虑,估计不会多么理想。
要知道,京城里的纨绔子弟是数不胜数,有出息的却没几个。而且这些人恐怕早就被人订光了,即便有落下的,凭着刘父在京城的短短时日,又哪里能够调查明白,更何况还要考虑家族等种种原因。因此,刘嫣只能祈祷,刘父能多为自己着想,寻一个不算太差的夫婿了。
即便刘嫣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贾府恶劣的名头吓到了,只觉得天都塌了。即便刘父在信中信誓旦旦的说贾|是个有出息的,贾府是个不错的,但刘母和刘嫣总是认为这是刘父的安慰之语,全都不予置信。
以后的日子,就在刘嫣忐忑不安的备嫁之中度过。这也是因为古代通信不便,两家离得太远,两家内眷相互之间并不熟悉。所以,虽然这段时间,刘统勋不断地写信回来,将贾府的状况一一告知,但一来,他是外男,对内宅的事情不甚了解,二来,刘家也怕贾府做些表面功夫欺骗于他。所以,刘嫣的心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随着贾府的闹腾日渐加剧。
对此,刘母也没有一点办法,她和巧儿并不熟悉,所知道的也就是巧儿御夫有术,将贾赦管的死死的,不过,却没什么骂名,因为贾赦家里还有好几位通房姨娘,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不得宠罢了,所以这个“妒”字,确是扣不到巧儿头上的。
再就是巧儿贤良淑德,将前边留下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这事有贾瑚为证,虽然这两兄弟都没有儿子出生,但这不管巧儿的事呀,贾瑚身体不好,至于贾琏,不是有一个女儿了吗。
所以,凭着微薄的印象,巧儿在刘母的想象里,应该是一个满腹心机的形象,唯一能给她安慰的,就是自己女儿嫁的是巧儿的独子,想必应该会得到巧儿的庇护。至于贾|那所谓的洁身自好,刘母是半点不信的,要知道所谓的大家公子,即便不去什么不堪的场所,但他们哪个屋里没有两个的丫鬟,只要不给她们名分,那么这个公子就算是洁身自好的。
再后来,就是哥哥传来消息,希望自己的嫁妆能少置办几抬,无论如何也不要超过王熙凤的嫁妆,还说这么做的话,对自己将来会有好处。
刘母得了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不知道女子的嫁妆越多,在婆家越有底气,生活的也就越好。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是了解的,绝不可能心疼这点银子,那么,应该是贾府发生的一些事情,这才使得儿子做出了如此结论。而且,刘父还敏锐的察觉到儿子信中的意思,只说了数量,但没说质量不是,于是,刘嫣的嫁妆单子就这么决定了。
然后,就是刘嫣出嫁了,陪着的除了从小照顾自己的奶娘和两个老嬷嬷,还有母亲给自己准备的四个年轻貌美的丫头,刘嫣知道母亲的意思,她无奈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直到下轿的那一刻。
下轿后,新娘本应由丫鬟搀扶着走向新郎,刘嫣紧张害怕的手都有点发抖,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句:“别怕,一切有我。”温柔的声音听在耳里,温暖进心里,刘嫣紧张的心情瞬间得到了缓解,与此同时,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在她心里悄悄地占据了一个席位。
之后,经过了和谐的洞房时间,两位新人相处了一段时间,相互间对彼此都有了一丝好感。当然,我们不得不说,刘嫣是一颗芳心全扑到贾|身上了。而贾|,他现在对刘嫣不过像是对合作伙伴一样,不过,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表现的对刘嫣很好。
不过,即使这个态度也够让刘嫣高兴的了,嫁进来之后,刘嫣很容易的打探到,贾|确确实实是个表里如一的奇葩,不光是他的才学惊人,最重要的是这位洁身自好,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一个女人一生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好丈夫吗?而贾|年轻有才有貌,更重要的是对自己很好,而且,看大房的惯例,也不会出现什么婆婆给儿子房里塞女人的情况,那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至于两房之间的那点事情,在刘嫣看来,哪个大户人家家里没有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而且她所受的教育也使得她可以完美的处理好所有的一切。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怀上一个儿子了。
不说刘氏在那里折腾着生子的事情,单说这日,大观园终于收拾好了,贾政上本请求娘娘省亲,雍正自然允许了。于是,在一个黄道吉日,元春回来了。
58、第 58 章
不知是不是巧儿的蝴蝶作用,这次元春省亲的时间并不是十五上元节,而是在年前腊八这日,也就是说,元春怎么也得等到宫中庆祝完之后,才可以出宫。所以,贾府的一大群人就分别在街口和大门口等着。
只是,此次迎驾人员有些变化,大房这里,只有贾瑚因为身体原因未能出迎,二房这边却加了一个贾环,再者,黛玉说自己是戴孝之身,不便参加这等盛事,辞了没来,宝钗倒是同原著一样过来了。
众人在寒风中吹了近半个多时辰,,都没见消息,均不耐烦。这时有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说是时候还早,让各人暂且自便。众人暂且散了,只余凤姐在外张罗。
巧儿原先看红楼时还在奇怪,这么大的贾府,就不知道先派个人看看,还非得一大群人傻等好几个时辰?直到自己亲身经历才明白,这一切都是有规矩的,几时等候这些都有定例。不过,要是宫中派人过来说声,也不是不可以通融的。
巧儿暗中撇了撇嘴,元春这是给谁下马威啊,还是在摆娘娘的谱啊?巧儿可不相信,元春对何时出宫会心中没数,恐怕是故意让我们等上这么一会儿吧。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想给大房一个威慑,也该为自己的父母想想,再说贾母可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元春也不怕她累出个好歹来。还说什么是贾母一手带大的呢,她就是这么孝敬她的?
贾府里的人没一个是傻子,元春打得什么主意又有哪个不知道?贾母有点伤心,觉得元春这么做,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不过,马上又在心中为她推脱,认为是元春一时疏忽,这绝不是她的本意。
大房的人倒没什么感觉,不就是多站一会儿吗,那又怎么样,反正还有二房的人陪着,他们也不吃亏。再说了他们和元春的感情不深,到没什么感触,而且他们也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元春此次回来,必会为二房撑腰,只是对元春的手段有些失望。
元春如此做法,必会伤了跟随她的人的心,对其将来的发展十分不利。试想,一个人对自己亲人都这么样,那对为其做事的其他人更是可想而知。贾赦贾琏他们互看一眼,都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元春就这点手段的话,恐怕贾府的这位娘娘失宠的日子不远了。
王夫人和贾政两人倒是对此没什么感想,两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走到哪里都是抬头挺胸的,高傲的不得了。
闲话不多说,过了半天,有太监前来报信,元春出宫了,一大家子立马动了起来,之后的一干情景与书中没什么两样。元春还是给园子里的各处都提了名,接见了贾母等女眷,还见了宝钗。至于外男,元春只见了贾政和宝玉,其他人如贾环贾琏贾|他们,人家元春根本就没见。
接下来就是写诗了,女子之中却是刘嫣和宝钗不分上下。而宝玉那里也还是分派了四首诗,虽然没有了黛玉,但还有个宝钗,到底还是替宝玉捉了刀,替他做了一首诗,也得了元春的夸奖。
再之后,听过了戏,看过了景,元春赏下了东西,就回宫了。贾府众人各自收拾,也各自回转。
再说巧儿一回房间,就同贾赦说道:“老爷,今天娘娘省亲,可是惹了大祸了。”
贾赦原本累急了,刚想上床休息,就听得了这话,惊讶问道:“这话怎么说的,可是府里何处做的不对?”
巧儿摇头,对贾赦道:“不是府里,是娘娘。你知不知道,今天娘娘对老太太二太太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我在外面一句没听到啊。”
“娘娘说‘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
“这话怎么了,可有哪里不对?”
“老爷,你糊渎了,这皇宫怎么就变成见不得人的地方了?这话就算是和自家人说说还得藏着掖着的呢,刚才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周围全是太监宫女,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线,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这大姑娘还能有个好?”巧儿没好气的说道。
贾赦惊道:“你说的也是,这娘娘也再宫中多年了,怎么这点谋划都没有,这种话也是能说的,这不是给皇上添堵吗,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怎么办?凉拌。当今皇上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娘娘回去就要失宠了。说道这里老爷,咱们可得早作打算,府里暗处的那些产业可得好好处理一下,还有老家那边也得也得派人过去看看,要是能多买点祭田那就更好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那里就这么严重了。”贾赦沉下脸来呵斥巧儿道。
“老爷,我这也是未雨绸缪,这宫中朝堂,两边连在一起呢,都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娘娘嫁过去十几年了,早不得宠晚不得宠,偏偏前段时间刚刚得宠,皇上又不是个好色的,人家一看,还不就是因为老爷你们能干吗?这要是想着对付娘娘,能少了咱们?再说了,娘娘要是能有个一男半女,将来怎么说也有个依靠,偏偏娘娘嫁过去十几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我看如今娘娘已经被荣宠冲昏了头脑,如此不仔细,将来还能不跌跟头。这要是万一牵连到咱们……”
“你说的没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贾赦睡意全消,坐在床上冥思苦想起来。
巧儿见状,又说道:“都是我的不是,老爷今天都这么累了,我还说这些饶了老爷的心思。”
“不是,你做的很对,这种事情及早不及晚,我只是想不出法子破解,心急罢了,与你无关。”
“老爷,想不出就别想了,这些都是我的推断,那里就坏到那种地步,不过是做最坏打算罢了。再说了,不过是一句话不仔细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明天和老太太说说,让她给娘娘递个话,让娘娘做些补救也就罢了。只要娘娘以后仔细些,又能发生什么事啊。”
“你说的也对,明天我去和老太太说说吧,好了,时候不早了,先睡了吧。”
第二天,贾赦一早就去寻了贾母,将昨天的话说了一遍,不用说,让贾母给狠狠的训了一顿,连带着巧儿也吃了一顿数落。至于元春那里,贾母是否打了招呼,就不是巧儿能知道的了。
吃了挂落的贾赦回去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叮嘱巧儿,将手里的财产好好处理一下,再之后,就对这事只字不提了。
巧儿早就担心将来会和原著一样,贾府会被抄家,因此这些年来,巧儿自己的嫁妆私产什么的,只要可能,都换成了金银珠宝,全都放在了自己的手镯里,留在外面的不过是她复制出来的赝品。不过,公中和大房的产业,巧儿确是没下手,如今得了贾赦的允许,巧儿就忙上了。
将各处的庄子铺子里的收益都收了回来,只留下一点银子仅够他们维持。然后将这些银两都换成金银珠宝,然后一箱一箱的运了进来,复制之后,再悄悄地一箱箱的运出去,放在妥善之地藏起来。这一切,都是找了可靠的几位奴才做的,而且时间拉得挺长,到没让别人发觉。
再说元春省亲时的一番言语,到底还是被雍正知道了,以这位小心眼的程度,到底还是受到了惩罚。
你说皇上喜欢她吧,自省亲回来,就没怎么到元春那里去;你说她不受宠吧,皇上还时不时的赐给元春一些东西,而且还是派自己身边的大太监亲自给元春送去。虽然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但架不住次数多啊,于是,元春悲剧了。不管成了后宫女子的眼中钉,时不时的穿点小鞋,手中的银子也没多少了。
可不是吗,每回皇上赏赐,元春都要打赏那些小太监的,更何况是皇上身边得力的,这赏的就更多了,这银子自然不够用了,偏偏从今年起,贾府公中只肯给她五千两银子,这点银子管什么用,她拿到手里不过几月,就花销尽了,只能派人给王夫人传话,让王夫人想想办法。那王夫人能有什么法子,只能自己掏钱给元春送去了。
59、第 59 章
虽说王夫人为人小气吝啬,但是她对自己的子女还是好的,只要得了元春的信,就往宫里送银子,只是后来,元春要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王夫人心里开始发愁了。这元春的花销是越来越大了,而公中只肯出那么一点银子,王夫人手中银子有限,还想着留给宝玉,所以,这银子给的就越来越少了。
这倒不是说王夫人不心疼元春,只是元春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哪怕她嫁的是当今天子,也改变不了古代重男轻女的思想。王夫人手里不宽裕,自然要想着法子弄钱,头一个目标就是薛姨妈了。
说起来自从省亲那日,元春接见了宝钗,薛姨妈对宝钗嫁给宝玉的信心更大了,因此,她很大方的借给王夫人不少银子,而这些银子通通用到了元春身上,而元春投桃报李,终于还是给宝玉和宝钗赐了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元春省亲之后,各人却无法好好休息,因为年关到了,等过了年,这一日正是上元灯节,元春从宫中赐下灯谜,让各人猜好了再做一个送去。除黛玉不参加外,其余各人分别写了,封好送了进去。
太监去后,不多时又传话道:“前娘娘所制,俱已猜着。小姐们作的也都猜了,不知是否。”各人纷纷说猜到了。贾母很有兴致,让各人将自己所做之谜各自写在屏灯上,又让人准备灯谜,让各房晚间都到她屋里来承欢取乐。
巧儿早就好奇各人所做什么,俱书中所言,她们做的诗其实映射了她们各自的结局。所以,巧儿老早就去贾母那里了,等给贾母请过了安,就急急忙忙看姑娘们做的灯谜了。
只见小巧的屏上写着几首灯谜,头一个是元春的,和原著一样是爆竹,第二个就是迎春的,写的是:真心未露,坦然处之。 谜底是三羊开泰。巧儿想到三羊喻三阳,三阳,卦爻之初九、九二、九三,阳气盛极而阴衰微也。开泰,泰卦名;乾上坤下,天地交而万物通。开泰即启开的意思,预示要交好运。三阳开泰,寓意祛尽邪佞,吉祥好运接踵而来。
巧儿看到这个灯谜,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要是灯谜真的预示着这几个女子结局的话,至少迎春将来会过的不错。
迎春原先预定去年底成亲的,谁知去年五月,鄂尔泰被任命为云南乡试的副主考,顺便考察一下当地的民情,因此,鄂尔泰去年无论如何赶不回来,因此,迎春的婚事就推迟到今年五月了,这个年,将是迎春在贾家过的最后一个年。
巧儿又接着看下去,余下几人的灯谜都没什么改变,只有里面却没有贾环的。巧儿暗叹,此时的贾环自然比原来好了不少,但处境却没一点改变。
贾环身边只有一个得用的人,其他人都是王夫人的心腹,每日里勾着他耍滑偷懒的,而且王夫人还时不时叫了他去,抄抄佛经什么的。所以虽然贾环有心上进,但没有时间,学业自然不好,再加上他又要藏拙,在贾府众人眼里,其实也就比原著稍强一点吧。
赵姨娘曾经暗示了贾政好几次,但贾政却从不理睬,时间长了,这母子两人也想明白了,贾政这是在压着贾环啊,可能是怕贾环出息了,将来和宝玉相争吧。贾环很是伤心,难道在父亲心里,可能只有宝玉才是他的孩子吧,那么我呢,父亲又将我这个庶子放在那里?
贾环一度非常颓废,但很快又振作起来了,因为,他还有一位可怜的母亲,一位为了他装疯卖傻的母亲。每次,听见别人笑话赵姨娘又闹出什么笑话,他的心都如刀绞。母亲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她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的两个孩子呢,他们甚至都不能叫她一声母亲,只能叫她姨娘,而且,贾环每每想到这里都气愤难平,他的姐姐,可是对姨娘非常排斥,多少次当众给姨娘难堪。贾环暗下决心,姐姐不是不拿姨娘当母亲吗,那么以后她也不是自己的亲姐姐,自己会努力学习,将来也会好好照顾母亲,至于那个姐姐,就让她去抱嫡母那个粗大腿去吧,将来是好是歹他都不管了。
再说这大观园,自元春省亲之后,就一直闲置,而且还要拿出大把银子维护,这笔花销之前一直是从修园子的账上走的,如今园子也修好了,亲也省过了,这本账自然也封存了,因此,之后如何就成了王夫人的一块心病。
王夫人觉得这园子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修的,更何况自家还拿了这么银子出来,这园子理应归自己家。但是维护这个园子的花销太大了,王夫人一来不想出这笔银子,二来这天长日久的也拿不起那银子,于是就把主意打到公中身上。
这日,王夫人让周瑞家的到凤姐处支银子,就说是维护省亲别院之用,周瑞家的找到凤姐,说是来取维护别院的银子的,然后就低头不语。
凤姐听了周瑞家的要求,什么也不说,只是斜靠在床上,打量着周瑞家的,周瑞家的被凤姐看得不安的问道:“二奶奶这是……”
“周姐姐,你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这两边都分家一年多了,怎么还到我这里支银子,不会是老糊渎了吧。”
“不是的,二奶奶,这园子……”可怜的周瑞家的,她可不敢说这园子是公中的,只能急的满头大汗。
凤姐也不管这些,直接说道:“好了,这园子虽说各家都有份,但既然是为娘娘修的,那么说是二房的产业也不为过,这修缮吗,自然是二太太那边的事了,好了,我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周瑞家的只能无奈离去,凤姐看着她的背影冷笑。早在省亲结束后,巧儿他们就考虑过园子的事情了,这么大个园子,要来有什么用?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还得不停地往里面扔钱,傻瓜才抢着要呢。
要说住,他们现在住的也挺好的,要是看景的话,就算不是他们的,他们也可以大大方方去看啊,难道王夫人还敢拦着不成?再说了,真要是把园子给了他们大房,以后还不知道要被二房那边说成什么了,再说还有元春在呢,还不如一开始干脆就不要。
巧儿很高兴,既然他们大房的人都能看清形势,不会被利益所迷惑,那么就算将来真的会出现抄家灭族之祸,他们也一定可以同心合力度过难关的,现在,他们只要看戏就好了。这么大个园子,光每年修缮就花费不少,再加上里面养着那些尼姑戏子之类的。呵呵,到时候就看王夫人的笑话好了。
再说周瑞家的回去同王夫人复命,将凤姐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王夫人,出乎她的意料,王夫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十分高兴,再三询问了是否凤姐的原话,王夫人这才放下了心。笑着对周瑞家的说道:“我说吧,娘娘回来一趟还是管用的,这不,将大房的嚣张气焰打下来了,这要是放以前,他们能这么老实。”
周瑞家的上前凑趣道:“那是太太的福气好,两个孩子都是争气的,不说娘娘这么大的福分,但看看宝二爷就知道了,二爷这么出息,将来肯定给太太挣个老封君。”王夫人听了微笑不语。
要说王夫人原先对贾母不过是羡慕的话,那么如今她对巧儿简直是妒忌了。贾母不过是因为嫁的好,再加上年纪辈分在这里,才有了现在的威风,要说子女的光,她可是没占到多少。可巧儿确是实实在在靠了儿子的光了,虽然贾|不过是名进士,但贾家再加上刘家的势力,将来飞黄腾达是指日可待,到时候给巧儿挣一个封君的名头,那是十拿九稳的了。
王夫人每每想到这里,就想起她那短命的儿子贾珠了,这么多年,她早已忘记贾珠的真正死因了,或许是她故意的。在王夫人现在的意识里,只留下那么两个原因,一个是儿媳不贤惠,或者是贾兰克父,第二个就是大房见死不救。
王夫人认定大房必有救命良方,要不然的话,凭什么那个病秧子都能活下来,偏偏她的儿子却死了。珠儿身体一向挺好,怎么可能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去了,他的大好前程才刚刚开始啊。想到这里,王夫人的心情就不怎么好了,没好气的将周瑞家的打发走,自己到佛堂念佛去了。
60、第 60 章
话说巧儿他们主动将园子让给了王夫人他们,可王夫人只高兴了没几天,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不过短短的一个月,王夫人花在园子上的银子就有好几百两,将王夫人心疼的够呛,仔细一打量,确实哪样都省不得。
这里面有近百两是下人们的月钱,再加上他们吃喝花费,也得七八十两,还有那些个戏子,每月也得花费近百两,再加上还得时不时的补种些树木花草,买点观赏鱼什么的,这些就更没数了,这还没算上四时帘栊帐幔的重置费用呢。
王夫人在心里恨得直咬牙,怪不得大房这么轻易松手呢,原来这就是一个赔钱的货。王夫人无奈,只能去找贾母,想着看在娘娘的面上,怎么也得从大房手里弄出点银子。
王夫人到了贾母房里,只字不提凤姐说的以后园子归自家的事,只是口口声声说大房不肯拿银子维护大观园。贾母听了自是生气,直接将巧儿叫来,责令她拿出银子修护大观园。
其实贾母也知道王夫人的话里有水分,对大房将园子让给二房的事也有所耳闻,当然,她也知道二房在园子上面花销不少,只是这贾母偏心惯了,加上省亲时的荣耀迷昏了头,这才不给巧儿她们开口的机会,一上来就命令大房,拿出银子贴补二房,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哪知道却被巧儿一口回绝了。
“老太太,不是媳妇不听您的,虽说这园子各方都使过力,可这园子毕竟是给娘娘盖得,要是从公中出银子走账,那么这园子可就算作公中的产业了,这对弟妹这房好像不太公平吧,再说这娘娘怎么说也是弟妹亲生的,我看这园子还是给二房好了。”
“大太太说的什么话,这是给娘娘修的园子,就应该是娘娘的产业,那里是我们可以决定的,幸亏这屋里没外人,否则这话传出去,就能治你一个大不敬呢。”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那也好办,以后这银子从那五千两里面出就好了,左不过都是应在娘娘身上,二太太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管着这事也可以。老太太,您看这么办可好?”巧儿说完不等贾母开口,又接着说道:“老太太,眼看着迎春的好日子就快到了,我哪里实在走不开,老太太要是没事,媳妇就先退下了。”说完,巧儿就径自出去了。
贾母被巧儿一番话堵了个正着,偏偏不敢发作。贾母能在贾府作威作福,凭借的就是朝廷以孝治天下,两个儿子对他孝顺,凡事都听从她的吩咐。不过如今贾赦虽然表面上和以前一样,但贾母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真要惹急了他,指不定怎么对她呢。所以,对巧儿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再加上贾|又当了官,迎春也嫁的好人家,更使得贾母软了三分,只能眼看着巧儿走了。
王夫人到贾母那里一番哭诉,没见到半分成效,回头脸色就有点不好,找了借口回了房,正看见贾政坐在桌边喝茶,不禁开口道:“老爷,你还有心思喝茶,我都快急死了。”
贾政放下茶杯,没好气的问道:“你又怎么了?”
王夫人将园子的事和刚才的事同贾政一说,然后道:“老爷,这眼看着大房那边越来越强势,我们可怎么好啊,难道真的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就这么搬出去?”
“那你说怎么办?这两房早已分家,白纸黑字的,能有什么办法?倒不如好好置办一份家业,将来宝玉也有份依靠。”
“老爷说的在理,可是家里就这么点进项,还得维持平日的开销,已是十分艰难,再加上老爷时不时的买点古董什么的,更是剩不下多少,如今又填上这么个园子,哪里还能攒下什么家业。”
贾政脸红道:“好了,不就是买了几古董吗,用得着老是提个没完,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了娘娘才去寻得不是。”
“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是老爷,不管怎么说,这家里也确实该添几个进项了,老爷可有什么主意?”
“我要是有主意,还能不和你说。再想想吧,总会有办法的。”
“老爷,我倒有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老爷……”
“什么办法?我丑话说在前头,放贷或是包揽诉讼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这种事一旦发现,别说我们,就是娘娘也得不到什么好的。”
“看老爷说的,这都是哪年的黄历了,我当初也是被人骗了,否则那里会做这种事,我说的是老太太。”
“老太太?老太太怎么了?”贾政茫然的问道。
“老太太有多少身家,老爷是知道的,如今咱们艰难,不知道老太太那边……”
贾政考虑了一会儿道:“恐怕不行,这么多年,你看哪个从老太太手里得到过东西,以前只有小妹,现在吗,也就宝玉和黛玉了,就是娘娘也就今年修园子的时候,拿出一点银子,要从老太太手里弄出点什么,难啊。”
“看老爷说的,明着要不到,不会暗地里想法了吗,总会有办法的,再说老太太对宝玉总是大方的,要不然也可以在宝玉那里做点文章。”
“哼,别提宝玉,一提宝玉我就来气,都是你娇惯的他,你看|儿都入仕了,偏他还在内宅厮混,成天不务正业。”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老太太疼孙子,天天把他带在身边,这才惹得一身脂粉气,我也想好好教育宝玉,可我也得插得上手啊,说起来,几个孩子全都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我要看看儿子,还得老太太发话才行,我容易。”
“好了,我不过白说两句,你又扯到老太太那里干什么,老太太也是好意,再说她年纪大了,膝下孤单才这样,大房那边的不也是这样吗。”
“那能一样吗?瑚儿他们两兄弟是什么情况,再说了,|儿不也是在大太太身边长大的?怎么偏偏我的宝玉……”
“你说的什么话,宝玉在老太太那里,吃穿用度那样不是顶好的,这些你怎么不说了?”贾政有点生气的说道。
王夫人见贾政有些生气,于是转变话题道:“老爷,都是我的不是,倒是这产业,老爷可有法子?”
贾政摇头,然后说道:“我先想点法子,实在不行再在老太太那里想办法吧。”
这边两夫妻在低声商量事情,外面贾母几乎要站不住昏倒了,全靠着鸳鸯在旁片架着她。不过贾母毕竟是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仔细定了定神,到底还是缓了过来,回头看看旁边跪着的奴才,贾母低声吩咐道:“一个个的都把嘴闭紧了,要是让人知道今天的事情,你们一个个的都等着去苦窑吧。”众人连连点头,贾母径自走了出去。
原来贾母等两个媳妇都走了,自己寻思着,这老二家今年也是花费不少,再加上还有宫中的娘娘,老太太到底还是心疼小儿子,叫鸳鸯拿出二万两银票,想着给二房贴补贴补。因为怕大房那边知道了,觉得自己偏心,再闹出什么事来,因此只悄悄的,带了鸳鸯一人过来。哪知刚到二房门口,就看见周瑞家的坐在外面把门,老太太一时好奇,悄悄绕过去,没想到却听了这些话,当即是又气又怒,差点就昏倒在那里。
贾母刚回了园子,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唬的鸳鸯要去找太医,贾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时气急脱了力,并没什么大事,只是制止了她,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贾母很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这个府里已经没多少地位了。
大房就不必说了,自己以前因为贾赦生母的原因,一直不喜欢他,当然对他媳妇也没什么好脸色,一直偏心二房。如今他们大房的人发达了,虽说面上没什么,可贾母知道,两人的母子情分已经所剩无几,不过是自己还没触到大房的底线,再加上一个孝字压着罢了。
贾母又想到贾政,不由得老泪纵横,自己一向把贾政当做亲子,从小一手带大,事事为他打算,甚至不惜为了他伤了贾赦的心,可是他又是怎么回报自己的。虽然那些诛心的话并不是贾政亲口说的,可是他可曾开口训斥王氏,可见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好开口罢了。
贾母有心要好好治治二房,但想到元春,却又放弃了。既然贾政王氏能对自己满怀怨气,未必元春那里就不一样。贾母可是知道的,元春手中没银子,可是同王氏要了好几次钱了,想必对自己手里这些产业也是眼馋不已的吧。
哼,贾母想到,我要是没听见这些话,说不得会被他们哄出些东西,如今,那是妄想。又想起王夫人埋怨自己霸占宝玉之事,贾母思虑了好久,还是决定将宝玉养在自己身边。
宝玉是个来历不凡的,不出几年,肯定会有出息。若是回了二房,还不知道要被他那两个父母□□成什么样了,若是和自己生分了,那么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61、第 61 章
话说贾母被贾政王夫人伤透了心,自然对大观园的事不再上心,王夫人维护着这么大的园子,也确实是力不从心,于是就把这话同元春提了,想着要是元春发话,不管是大房还是贾母,总不能再袖手旁观吧。
元春考虑了几日,觉得直接发话让人出银子,维护自己的省亲别院有些不像话,冥思苦想一番,到让她想出一法子。元春觉得要是让迎春等人住进别院,那么她们的住所自然要她们自己打理,也就解了王夫人的围,再说,这么一来,也能显出自己的勤俭大方。
逐命太监夏守忠到荣国府来下一道谕,命宝钗等只管在园中居住,不可禁约封锢,命宝玉仍随进去读书。贾政、王夫人接了这谕,待夏守忠去后,便来回明贾母,准备遣人进去各处收拾打扫,安设帘幔床帐。
贾母虽不愿宝玉离了自己,无奈元春已经发话,只能照做了,背地里却把这账算在了王夫人头上,想着必是这王氏为了离间自己和宝玉的感情,这才想法子拆开我们,心里将王夫人恨得痒痒的,只面上却不漏半点分毫。
贾母毕竟还是有手段的,眼见这事已是不能阻拦,就另辟捷径,在各人的住处上做起了文章。她将宝玉安排到了,让林黛玉住进了离最近的潇湘馆,却把薛宝钗安排到了离最远的蘅芜苑。此外,迎春携了巧姐一起住在了缀锦楼,探春住了秋爽斋,惜春住了蓼风轩,李氏带着贾兰住进了稻香村。
贾母早就看出王夫人有意与薛家结亲,只是贾母却不喜欢宝钗。一来薛家身份太低,贾母舍不得宝玉屈就。二来贾母认定贾政如此不孝,必是王夫人的原因,因此看由王家女教养大的宝钗格外不顺眼。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宝钗是偏向王夫人的,贾母担心若是两人真的成亲,宝玉受宝钗的影响,也和自己生分了。而贾母一门心思的想着将黛玉和宝玉凑到一起,除了宝玉喜欢黛玉这个原因外,也是因为黛玉同王夫人关系不好,而同自己亲近的缘故。
王夫人和薛姨妈自得了消息,就对贾母恨得牙痒痒,原来这二人打算,让宝玉住,让宝钗住潇湘馆,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却被贾母给搅合了。所以不管她们怎么打算的,既然贾母已然开了口,二人也没办法拒绝,只能依从贾母的命令。
好在,宝钗毕竟和宝玉住在一个园中,到底还是勉强如了二人的意,所以薛家也就大方的拿出银子,收拾装饰蘅芜苑了。
至于黛玉虽然很不愿意,但她一个孤女,又怎么可能反抗元春的决定,也只能无奈的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
倒是宝玉十分高兴,因为他可以和心爱的林妹妹朝夕相处了。探春和惜春也很高兴,可以住进这么漂亮的园子。
李氏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而且可以离了王夫人,李氏心里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只是她守寡多年,又一直不受王夫人待见,虽然心中高兴,但面上却不显,沉着的指挥下人收拾行装。
迎春虽然佳期将近,但对缀锦楼还是满意的,想到临出嫁前,还可以住进这么漂亮的地方,更是满心欢喜。巧儿见迎春兴致颇高,也就放下了反对的念头,即便这样算是输了二房一招,但那又如何,无论怎样,只要迎春高兴就好。
倒是凤姐舍不得女儿离了自己身边,但大姐儿也有六七岁了,这个年纪的千金小姐,也该有自己的院子了,如今也不过稍微远点罢了,凤姐也没有理由反对。于是鉴于迎春巧姐她们也住进了大观园,大房也只能拿出银子,安排人手打扫庭院,收拾房间了。
等到二月二十二,恰恰是个好日子,园中事物早已收拾妥当,一干人等一齐进去,登时园内花招绣带,柳拂香风,不似前番那等寂寞了。而这一次两房较量,似乎以二房的胜利而告终。
再说迎春她们,自从搬进园子里,姐妹们处在一处,或读书,或写字,或弹琴下棋,作画吟诗,以至描鸾刺凤,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无所不至,倒也十分快乐,就是黛玉也开怀了不少,即便对宝玉也亲近了不少。
黛玉心中明白,贾母如此安排,必是要将自己和宝玉凑在一起,只是她父母长辈全无,将来如何只能凭借贾母做主,而贾母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她自然无法反抗。跟着她的两位老嬷嬷也看明白了这个局势,可怜自家姑娘,寄人篱下,身不由己。
两位都知道王夫人看重宝钗,不喜黛玉,如果自家姑娘真的嫁过去,能依靠的也就是宝玉的维护了,因此这两人虽然极其看不起宝玉,却也只能无奈的为宝玉大开方便之门,使得两人感情极度升温,不出一月,两人又好的同林如海去世前一样了。
这也是两人之间的孽缘作祟,即便黛玉开始时,对宝玉是有几分应付,但她二人毕竟早年相处融洽,黛玉也不过是因为林父的嘱托才疏远宝玉,如今朝夕相处,黛玉心中又认定自己将来必会嫁给宝玉,自然芳心暗许,也引出了以后的爱恨纠葛。
这里园子里的姑娘们结了诗社,黛玉也守了两年多的孝,加上她如今有意与宝玉相处,也参合了进去。倒是迎春因婚期将近不得空闲,不过大姐儿却拜了黛玉为师,跟着她学习诗词书画。
再说这日正是良辰吉时,一顶花轿将迎春抬走,随行的还有满满六十六抬嫁妆,各色首饰,衣服,布料是应有尽有,贾赦将自己名下的两处铺子,两个庄子给迎春做了陪嫁,此外巧儿又给了迎春五十万两银子压箱底。
巧儿哭的不能自己,心中担忧不知女儿女婿相处如何,婆婆是否严厉,妯娌是否好相与。一个个问题愁得她整夜睡不着觉,掰着手指盼着回门之日。好不容易盼到三日之后,迎春身着大红锦衣,一脸娇羞的被鄂_扶着下了马车,刚一进门,就看见巧儿她们等在门口,连忙扑了过来。
巧儿搂着迎春,细细打量,见迎春满脸喜色,即使眼角都带笑,这才放下心来,让贾|领着鄂_到处看看,自己拉着迎春回屋细说。
二人回房间坐定,巧儿迫不及待的问起迎春,迎春按下羞意,将婚后生活一一细说。二人虽然只相处几日,但二人性格相符,到算的上是天作之合,鄂_对自己也是好的。只是这鄂_虽然没什么通房姨娘,但却有一丫鬟服侍他多年,与鄂_感情深厚,再加上鄂_奶娘看着是个不省事的,稍微有些麻烦。
好在迎春由于嫁妆丰厚,家中兄长也有出息,因此这鄂府上上上下下倒没一人敢小瞧她,而且她又有福星一说,这不,刚一进门这才没几天,鄂尔泰又被越级提升为江苏布政使,成为地方大员,不日就要走马上任了。
巧儿拍拍迎春的手道:“这些都不妨事,不过是些小人物罢了,只要看紧了她们,别让她们施坏也就罢了。你刚刚进门,万事都要谨慎,只要笼络好了姑爷,这起子小人又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迎春迟疑道:“这两人可是他身边最为信任的,就这么放着不管,可以吗?”
“傻孩子,你也说是他最信任的了,那丫鬟就不说了,服侍他十几年了,这感情不比你深厚,在那府里的关系不比你厉害,你要是一上来就对付她,先不说能不能斗倒她,单单你的名头就能被人给抹黑了,更何况姑爷的心到时候还不一定偏向谁呢。至于那个奶娘,无非是怕自己的利益受损,你只要敬着她就好,反正你才是她们名正言顺的主子,只要你站稳了,她们自然会自乱阵脚。”
迎春靠在巧儿怀里,幽幽说道:“母亲,为什么他不能像父亲那样,对我一心一意啊。”
“傻孩子,你父亲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还不是为娘细细经营得来的,你要记住,不能一颗心全扑在男人身上,这世道男人不可靠,真正可靠的还是自己的孩子,所以,你一定要尽快生下自己的孩子,只要有了孩子,你才能真正的站稳脚跟。”
迎春点头,巧儿继续给她说些御夫之道,一边说,巧儿一边心酸。她的女儿,这才几岁,就要当娘了,可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要是迎春成亲半年没有动静,这以后的日子就更难熬了。好在自小就给她打好了基础,就算有孕也不会有什么风险。
这边巧儿在教导迎春,外面王善宝家的领着一些老嬷嬷也在询问张磊家的,张磊家的是迎春的奶娘,也是陪嫁嬷嬷,巧儿自知自己本事有限,厚下脸皮求了贾母,让她跟着那些老嬷嬷学了一些本事,不说十八般武艺全部学通,至少护下迎春不成问题,再加上好几位老嬷嬷的出谋划策,想必那些阴司事是落不到迎春头上。
再说鄂_跟着贾瑚他们在园子里游玩,倒是全身直冒冷汗,心里嘀咕,自家老婆的这三位哥哥也太厉害了吧。贾瑚从学业上对他进行全方位的考察,贾琏时不时问上几句话,这话里还不时带点小陷阱,要是自己一个不留神没注意,对不起,后面还有一个黑面包公。
虽是初夏,天气温暖,可被他的冷气一吹,直接就到冬天了。鄂_想到父亲描述过的皇帝,也是这个样子,不由大不敬的想象,这两人站一起的样子。可惜,刚一走神,又被贾琏趁机套了点东西,只觉得旁边的冷气开得更大了。
等着两人从贾府出来,一上马车,鄂_就抱住迎春说道:“娘子,让为夫取点暖,今天可把为夫冻坏了,怎么大舅子这么严肃,吓得为夫的心到现在还缣亍!
迎春斜睨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没做错事,干嘛怕我三哥?”
“哎呦,我的娘子喂,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可算见识了,这一趟和闯龙潭虎穴也没什么两样了,你这几位哥哥可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那是,我家就我一个女儿,哥哥们当然最疼我了,你要是敢对我不好,小心我哥哥对付你。”
“不敢不敢,别说大舅子了,连爹娘都护着你,我哪敢惹娘子生气。”
“知道就好。”随着马车的走远,两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渐渐不可闻了。
62、第 62 章
解决了小儿女的婚事,巧儿一时间闲了下来,倒有心思看戏了。只是少了史湘云,也就没了螃蟹宴,再者,巧儿辈分在那里,也不可能参与什么诗社的,只能趁大姐儿请安时,从她口中不时听一点转播罢了。只是大姐儿又没什么特异功能,年纪又小,许多事也不过知道个大概,还时常描述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倒是挺没意思的。
再说康熙,这几日身上十分不适,算算时间,赫然就是当初梦中所言自己的大限,心神更是不宁,这病情又加剧了几分,眼看着就要归西了。雍正也顾不上政事,每日在康熙床前嘘寒问暖的,倒是让康熙欣慰不少。
这一日,康熙稍微好些,也顾不上别的,让李德全将剩余的那半粒药拿出,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吞了下去。过后不久康熙身上排出一些黑污,精神却好了许多,没几日,康熙的病就好了。
康熙身体好了,雍正也就放心的去忙政事,前段时间,因为康熙的病情可是耽搁了不少政务,这些可都要补回来。于是,这上面皇帝一勤勉,下面的官员忙断腿,一时间,京中大小官吏无一人有空闲,贾府自然也不例外。
这一日,送走了贾府的各位老爷,巧儿她们都到贾母那里凑趣,刚好元春差了夏太监出来,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叫在清虚观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叫珍大爷领着众位爷们跪香拜佛,此外又将端午儿的节礼也赏了下来。
说着将所赐之物送了出来,只见贾母是一个香如意、一个玛瑙枕、两柄上等宫扇、二串红麝香珠、二端凤尾罗和一领芙蓉簟;巧儿、王夫人、薛姨妈她们少了一个玛瑙枕;宝玉、宝钗和黛玉都一样,是两柄上等宫扇、二串红麝香珠、二端凤尾罗和一领芙蓉簟;探春和迎春就只单有扇子同数珠儿;高氏、凤姐、刘氏还有李氏是每人两匹纱、两匹罗、两个香袋、两个锭子药;大姐儿就二串红麝香珠;凤姐小儿子是一个香如意;其他人就再没有了。
巧儿看了这些,心中暗笑,元春这是什么意思,在黛玉和宝钗之间拿不定主意吗?又看没有贾兰和贾环的份,暗自摇头,不过两件东西,又值什么,贾环也就罢了,不过是庶出,即使什么也没有,别人也说不上什么,偏偏下一代又漏下了贾兰,这不是看不上贾兰,在李氏心头扎刀子吗。如此不会做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那个后宫活下来的,不过这些也不是自己能说的。
到了初一这日,正是端阳节间,荣国府门前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凡动用的什物,一色都是齐全的,不同往日一样。少时,贾母等出来。
贾母携了巧儿、王夫人共坐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薛姨妈携了宝钗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凤姐携了大姐儿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李氏、高氏和刘氏三人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黛玉、探春、惜春三人共坐一辆朱轮华盖车。然后各房的大丫头占了两车,嬷嬷们占了两车,其余男子均骑着马,街上的人都站在两边。
虽然比原著里那场面小了不少,但也占了小半条街,这还是巧儿昨天自主的,要不然依着王夫人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多么张扬。再说这三天平安醮,巧儿是装了三天闷葫芦,多看少言,倒看了不少好戏,尤其是宝玉和黛玉宝钗之间的纠葛,真真比戏台上的还好笑。
从清虚观回来,巧儿到底还是有些受累,刚歇息过来,就听闻王夫人撵了金钏,巧儿隐约记着她好像是投了井,忙将凤姐唤来,吩咐她小心处理。凤姐不解,问道:“太太今天怎么有闲心管这档子事了,可有什么缘故?”
“哪有什么缘故,不过我往日看那金钏倒是个刚烈的,这番被撵了出去,唯恐她受不住,再做出什么憾事来,咱们小心点也好,毕竟琏儿和|儿的仕途才刚刚开始,万一有个什么,让御史抓找了也是个麻烦。”
只要牵连到贾琏的前途,凤姐还是上心的,于是说道:“太太说的是,小心无大错,刚好咱们才从清虚观打醮回来,不如就放一些人出去,就将这丫头夹在里面吧。”
巧儿只是要救下她一条性命,并不在意如何处置她,自然没什么意见。凤姐回去之后,随便吩咐一个婆子,让她将金钏找来,也就不在意的去忙别的事了。
那婆子领命去寻金钏,却到处找不到她人,这婆子担心凤姐责骂,就在府里到处寻人,有好事的知道金钏被撵,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跟着一起找起来,恰好一个小丫头远远看见金钏往东南角去了,说了出来。
那婆子就往那处寻人去了,刚一走进那院子,就看见一个姑娘跳进井里,唬的那婆子大声嚷起来,相近的人连忙打捞起来,一看正是金钏,因救得及时,倒还有一口气。那婆子不敢自专,将事情报到了凤姐这里。
凤姐一听也是后怕不已,若不是正好寻人,恰好救了上来,这一条人命可不就没救了吗?二爷刚刚得了皇上的青睐,眼看着就要被重用,要是此时传出家中有丫鬟投井,这不是阻了二爷的前程吗?心里将金钏恨得痒痒的,暗骂道,府里一年不知要撵出多少人,也没见哪个像她这样要死要活的,偏偏自己为了贾琏的前程,还得好好安抚她,真真是气煞人了。
好在如今凤姐也不是原来那个小气的人了,虽然心里有气,但顾全大局,还是将金钏她娘叫了进来,只说是金钏年纪大了,赏她出府自配,也不要她家的渎身银子,还白给了她十两银子,让将金钏领回去好生照顾。
自从金钏丢了差事,金钏娘也是埋怨过她,可到底母女连心,见金钏想不开投了井,也是后怕不已,如今既然主子们不追究,还给了这么大的恩赐,早就心满意足,将金钏接了回去,细心开导不说,又忙着给她寻了一富足人家,不到半年就嫁了出去,去当正头娘子去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再说凤姐糊里糊涂的处理完金钏的事,自是不甘心,又派人将前因后果打探清楚。王夫人虽然将此事瞒的紧,但却瞒不了有心人,稍一打听,凤姐就心中有数,知道有事自家那块宝玉惹得祸,对宝玉的印象顿时差了十万八千里。
凤姐自己是个爽朗的性子,最是看不起敢做不敢当之人,知道金钏必是被宝玉连累,对她的感官倒是好了不少,虽然对她的作为还有些意见,却也歇了事后报复的心。倒是宝玉,连累的一个女子到如此地步,却没见他出来说一句话,而且据凤姐所知,宝玉这几日可是和没事人一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没见半点异样。想起平日里宝玉的言行,更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
凤姐想到贾政最是讲究,就寻人将这事捅给了贾政知道,贾政一听,果然火冒三丈,让人将宝玉叫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也和这宝玉倒霉,原本也就是一顿责骂,顶天也就是打两下手板,也就没事了。贾政也是大家子弟,这偷香窃玉的事,在他眼里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是嫌宝玉做事不稳,闹得满腹皆知,让他失了面子罢了,原也没打算将宝玉怎么样,毕竟还有贾母在那里压着。哪知道这边宝玉还没有走远,那边忠顺王府的人上门了。
这忠顺王府的人自然是为了琪官来的,贾政一听,又惊又气,又将宝玉唤回来。宝玉哪里敢隐瞒,自是将琪官买地之事说了出来。那贾政送走了忠顺王府的人,回头就命人将家法拿来,将宝玉打得动弹不得。
好在,王夫人早就知道贾政将宝玉叫去训斥,见宝玉久不回来,放下不下亲上书房来寻,恰好遇见,直接扑上去抱住板子,到底救下宝玉一条小命。
之后又惊动了贾母,贾母前段时间才在贾政这里存了气,借机将贾政骂了个狗血淋头。又有凤姐因此事自己也有份参与,倒是不忍心,寻了个长凳将宝玉抬去贾母房中安置,然后又是寻医问药的忙乱了一通。
63、第 63 章
宝玉遭了这场无妄之灾,王夫人又岂能善罢甘休,一从宝玉那里出来,就派人打听事情原委去了。跟着贾政的小厮怕担关系,将事情原委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王夫人虽然听到宝玉是因为忠顺王府的事情才挨得打,但也没放过之前贾政的那顿责骂。在王夫人看来,要不是先前那事勾起了贾政的怒火,之后也不会将宝玉打得这么厉害,因此,也将卖弄是非的凤姐恨在了骨头里,想着寻找机会报复凤姐一下,也让她尝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再说忠顺王府的事,王夫人绝不相信宝玉会做出这等事情,必是有人使坏,又将茗烟提来,细细询问。
茗烟道:"那琪官的事,多半是薛大爷素日吃醋,没法儿出气,不知在外头唆挑了谁来,在老爷跟前下的火。”
王夫人想到,因为前几日元春赏赐东西之事,薛家颇有微词,怀疑是不是薛家借机报复,后又想到宝钗还想着嫁给宝玉,不该下着毒手,只是心中到底还是有了疑惑,便让周瑞在外面细细打听。
周瑞领命之后十分发愁,这可怎么查啊,本来这事人家就做的隐秘,王夫人又不准他去问宝二爷,哪能查的清楚?勉强查了宝玉素日喜欢来往的那些人,可说是个个有嫌疑,又个个没嫌疑,让周瑞是大伤脑筋。
好在还有一个口无遮拦的薛蟠,想起当初两人曾为一个秦钟,闹得是天翻地覆,周瑞决定,这屎盆子就扣他头上了。
于是,就对王夫人说道:“宝二爷在外实没什么仇家,只是薛家小哥素日就是恣心纵欲,毫无防范的那种心性,说话有口无遮拦的,似乎是一时不慎说漏了嘴,这才……”
王夫人原就怀疑薛蟠,如今得了实信,这心里就不舒服了,一时说漏了嘴,哼,谁信啊,肯定是他故意的,想到这里,对宝钗也就冷淡了几分。
薛姨妈原就因为端午节赏赐的事忧心,觉得女儿婚事有变,偏又发生这等事,眼看着王夫人对宝钗越发冷淡,急在心头,对薛蟠发了一顿脾气,倒引得这混世魔王又大闹一场不提。
再说宝玉因为挨了这顿打,引得贾母怜惜,倒得了一段逍遥时光,每日只在园中游卧,不过每日一清早到贾母、王夫人处走走就回来了,却每每甘心为诸丫鬟充役,竟也得十分闲消日月。
这日,正是天气正好,姑娘们起了一个海棠诗,说笑中不知谁提起宝玉前段时间挨打修养之时,各处姐妹不时看望,嚷着要他做东道。宝玉自然一口答应,众人商议到时再起一社。黛玉又嚷着让宝玉亲自安排,不许他找人帮手。宝玉一一应了。
再说宝玉回了,将众人赶出,只说自己有事要想,不许人打扰。袭人等人以为宝玉的呆病又犯了,也不在意,给他研好墨后一起出去了,独留宝玉一人冥思苦想如何设东拟题,想了半日,皆不妥当。
抬头却见宝钗走来,于是问道:“宝姐姐,你看我这里拟了几个题,只是都不太有新意,你来看看如何?”
宝钗原就不放心宝玉,这才过来,见宝玉只顾拟题,于是笑问道:“这个暂且不忙,我想问你,明天的席面你可安排妥当了?”
宝玉一听惊道:“亏得宝姐姐提醒,我一门心思只想着拟题,倒把这事忘了干净,如今时辰已是不早,若是明日在众姐妹那里失了信,这可怎么好啊。”
宝钗笑道:“你这个呆子,我就担心你一时顾东不顾西的,这才来看看,果不其然。”
“好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快帮我想想。”
“这个忙我可不能帮,要是那个知道了,岂不是我的不是。”
“好姐姐,这屋里又没外人,只有你不说,我不说,又有何人知道。好姐姐,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明天我闹了笑话事小,姐姐们失了兴致事大。姐姐,好姐姐,你帮帮我吧。”
那宝钗原就打算要显摆一把,却故意拿乔,等宝玉再三恳求了,这才松口道:“好吧,谁让我心软呢,我就帮了你这一次,但有一件,你须得保守秘密,任谁也不能说。”
宝玉连忙点头,宝钗道:“如今这个时辰,再安排什么席面恐怕来不及了,不如就摆螃蟹宴吧。”
“螃蟹宴?这个极好,我记得大家都是爱吃螃蟹的。”
宝钗点头,又说道:“别说我们,就是老太太、太太也是爱吃的。前日姨娘还说要请老太太在园子里赏花、吃螃蟹,因为有事还没有请呢。你呀,只顾着姐妹看顾之情,全将老太太、姨妈给忘了。要我说,倒不如你明儿一共请了,也算是全了你的孝心。至于这诗吗,等他们散了,咱们有多少诗作不得的呢。”
“亏得姐姐提醒,不然我险些犯下大错,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让我到哪里找螃蟹去。”
“真真是欠了你的,我们当铺里有一个伙计,他家田里出的很好肥螃蟹,前儿还送了几斤来,我这就回去和我哥哥说,要几篓极肥极大的螃蟹来,你再准备上几坛好酒,备上四五桌果碟就好。”宝钗说着,就走了出去。
宝玉见宝钗走了,又专心想着他的拟题,不一会儿确见黛玉走了进来,宝玉忙将笔往旁边一丢,说道:“到这个时候了,妹妹怎么过来了。”
黛玉笑道:“我过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定下,明天就摆螃蟹宴了,到时候也把老太太她们叫过来,也让老太太看看咱们的孝心。”
“那就好,还是你想的周到,只是这是诗题如何了,可有眉目?”
“还没有呢,不如妹妹替我想一个。”
“你又偷懒了,若让她们知道,又要笑话你,好了,拿来吧。”
“什么?”
“你拟的题呀,拿来我看看。”
“奥。”宝玉将桌上的纸递给了黛玉,黛玉细细看了,然后说道:“这几个都不好,不是题过于新巧,就是韵过于险的,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就作个菊花诗如何?”
“妹妹这个主意好,吃蟹赏菊可不是正应景吗。”二人又细细商议了好几个题目,直到都弄好了,黛玉才回。
第二日清早,宝玉邀请贾母等一行人,在园子里赏花、吃螃蟹,众人纷纷应了,之后的场景与原著无二,这里就不一一叙诉。
再说巧儿,也算看了一个好场景,倒是心满意足,只是不慎多食了半个螃蟹,一时肚子有些疼,到折腾了贾赦半宿。
贾赦看着巧儿无力的躺在床上,笑道:“你也真是的,都做奶奶的人了,还这么嘴馋,看看这一顿折腾,你又不许我叫人,就只折腾我了。”
巧儿因肚子难受,只能没好气的说道:“要是叫了人,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我贪嘴了,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再说我只吃了两个,那里想到会这么着。”巧儿顿了一顿,挨过了那场疼痛又说道:“不过是让老爷第几碗热汤罢了,难道老爷还不乐意了不成?”
“我哪敢啊,不过是看你这样难受罢了,你还好吧,实在不行就叫个大夫吧。”
“还好,比刚才轻多了。”折腾了半宿,巧儿到底还是好了,沉沉睡了过去,贾赦却没这么好命,交代丫鬟好好照顾夫人,贾赦上朝去了。
皇宫,康熙问道:“你亲眼看见她吃下去的?”
黑影回答:“禀太上皇,奴才亲自将药放了进去,也是亲眼看见她吃下去的。”
“人怎么样了?”
“今天早上已经好了。”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皇宫又恢复了平静,过了好一会儿,康熙才说道:“小李子,你说朕这么做对吗?”
李德全回道:“太上皇,您是皇上。”
“没错,朕是皇帝,富有四海,天下无不是朕的。”
64、第 64 章
巧儿并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还在那里计算着刘姥姥什么时候过来,对巧儿来说,这刘姥姥逛大观园,可是一幕很出名的戏,怎么可以错过。
不出巧儿意料,不过两天,就等到了刘姥姥,和书中一样,贾母留下了她,还和她一起逛了大观园。巧儿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情景,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感觉到一些悲哀。
刘姥姥何尝不知道是拿她取笑哄贾母开心呢?可是自己家里穷,而她今年也有七十五了,对她来说,舍弃一些脸面,就能白得好多银子自然是划算的。所以,为了要讨贾母的高兴,即使她明明知道大家是在拿她取笑,她却不露声色的配合大家的表演,而且还很放得开,完全进入角色,演得是淋漓尽致。刘姥姥这样,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自己何尝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神在看着自己,可怜自己为了能继续生存下去,却只能想方设法的满足他的好奇心,祈求着他的一时好心。
巧儿叹了口气,回头对凤姐说道:“这刘姥姥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容易,虽说俗气一点,但还是多给的银子,东西的,也算补偿吧,好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凤姐虽不知巧儿为什么突然没了兴致,但也不敢问,只是从巧儿话里看出,巧儿对刘姥姥很有好感,想到上次也是巧儿开得口,凤姐决定,待会儿对刘姥姥好点。等游过了园,凤姐请了刘姥姥过来,先是给她赔了不是,之后还是照常请刘姥姥给大姐儿取了巧姐这个名字,然后送走了她。
可能是前几日累着了,贾母从刘姥姥走后,就一直不舒服,很是病了几日,之后就按照宝玉、黛玉、探春、惜春、王夫人、贾政这个顺序陆续病了一场,还都是这个好了那个病了,而且每个人还都是只病个六七天就好了,搞得贾府在这一个月里,一直都飘着一股药味。
贾赦有些担心,怕是什么传染性的疾病,只是请了太医又说没什么,不过是招了凉,然后一个人传给了一个人,于是,又都放下心来,之后等贾政好了,再没见人得病,也就把这事给忘了。那知不过一个月,大房这边三个媳妇全都病倒了。
巧儿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看这三人的样子,和前些天宝玉他们一样,都是发烧体弱,太医来看过后也说是一样的病情,哪知派人按方抓了药回来,却全都不管用,全没有前几日药到病除的功效。
看着三个人的惨样,巧儿忍不住想拿出灵泉来,可是不知哪里来的一种感觉,告诉她绝不可以拿出一滴灵泉来,否则一定会发生什么我不想遇见的惨事。巧儿压下自己的内疚之情,
顺应了这种感觉,于是,这三人只能悲惨的躺在了床上,而且,因为害怕传染,还将她们隔离了。
只是既然凤姐她们都生了病,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还得有个管理的,原本应该由巧儿管家的,只是巧儿一门心思都在府里这几个病人身上,实在没有精力,于是建议贾母道:“老太太,论理媳妇是不该推脱的,可是老太太也知道,我那边是怎么回事,媳妇实在没这个精力了,不如这样,我看三姑娘和四姑娘转眼就该找人家了,可这管家的事情却没怎么历练,不如就让她们试试手?”
贾母闻言有些犹豫,巧儿见状又道:“看媳妇这个记性,还有林丫头呢,这丫头眼看已经除孝了,可这姑娘家该学的东西,还差得多呢,迎春像她这么大时,可是早就跟着她嫂子处理家事了。我既然是她舅母,怎么也得帮上一把,将来林丫头也好说亲不是。”
贾母听了这话,也觉得让黛玉显显身手,对将来两个玉儿的婚事有好处,立马应了下来。王夫人一听着了急,上前对贾母道:“老太太,是不是把宝钗也加上,都是咱家亲戚,还都在一个园子里住着,要是分出个高低来,恐怕不妥。”
贾母道:“这薛家是哪门子正经亲戚,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让宝钗这丫头也参合进来吧。”贾母原来想拒绝的,可是想到这几年,薛家投在元春身上的银子,也只能改变了主意。于是,这四个丫头开始了管家生活。
这几个丫头都是识趣的,一切都沿着以前的惯例,而且,由于现在的贾府并不像书中那样缺银子,再说几人不是隔房,就是亲戚家的女儿,也不好意思做什么改革的,倒是没了承包大观园之事,也使得之后少了不少麻烦事。
至于赵姨娘哥哥去世之事,因分了房,自然是王夫人管着,轻飘飘的给了二十两银子,赵姨娘想到前几日,袭人死了老娘还得了四十两呢,心中不忿,但也不敢和王夫人闹去,只是闲来找探春说说,哪知却被探春讽刺了回去,气的赵姨娘差点昏了过去,回去就搂着贾环大哭了一场。
贾环了解了前因后果,劝过了赵姨娘,贾环到探春房里,和探春大吵了一架,最后愤然离去,同时也把对探春的最后一点亲情全部抹杀了。
赵姨娘、贾环先后和探春吵架之事到底还是到了巧儿耳朵里,巧儿听了对探春的观感又下降不少,虽然巧儿理解探春的处境艰难,但这次赵姨娘又不是书中那样来和她要银子的,不过是同她抱怨两句,犯得着为了避嫌对自己的生母如此吗?真是太过分了。巧儿看不过眼,派人给赵姨娘送了五十两银子,气的王夫人阴阳怪气了好几天。
凤姐几人拖拖拉拉的病了近一个月,到底还是好了,只是每个人都瘦的厉害,巧儿松了一口气,只要病好了,人总会养起来的,哪知这口气还没有喘匀呢,贾芝,也就是贾琏的儿子出事了,高烧不退。
凤姐急的差点昏过去,本来身体就没养好,孩子又病了,凤姐一直自责,觉得是自己传染了孩子,要不是贾琏说孩子还得靠她照顾,差点就又躺了回去。好在,贾芝不像凤姐她们似的药石无用,到底还是挺了过来,只是事后,凤姐却发现了一些疑点。
65、第 65 章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凤姐并没有想到是有人故意下得毒手,后来发现不对还是贾芝好了以后,贾芝的奶娘说的。
贾芝的奶娘是王家的家生子,夫家姓朱,人都叫她朱嫂子,这朱嫂子没别的毛病,就是从小比较贪嘴,不过女儿家有这个毛病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直以来知道的人并不多。后来嫁了人,也掩饰的很好,直到成为贾芝的奶娘这才表现出来。不过,由于她的职位特殊,倒没有人说什么。
这朱嫂子清楚记得,小少爷生病的前天晚上,自己照旧从厨房要了一碗野鸡崽子汤,喝了之后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不过那天夜里自己睡的很沉,中间一次也没有醒过来,第二天一早,贾芝就病了。
朱嫂子见贾芝病了,吓得半死,以为是自己夜里睡的太沉,所以冻着了贾芝,所以没敢出声,不过,后来朱嫂子却越想越不对劲。自己平日并不是什么贪睡的人,怎么那天晚上睡得这么沉,而且,那天早上自己醒来的时候,总觉得屋里比平日里冷了不少,不过当时自己只顾照顾贾芝了,并不怎么确定。
不过,很多事是宁肯错杀也不放过的,要真是有人想对贾芝下毒手,自己不过是一个奶娘,是绝对防不过来的,而贾芝要是有个好歹,自己一家也就完了。所以,朱嫂子将自己的发现全都和凤姐说了,凤姐一听炸了锅。
贾芝是谁?那可是凤姐盼了多年的儿子,而且,由于贾芝早产,当时情况特殊,可是由凤姐亲自喂养长大的,这感情绝对很深。如今儿子有难,凤姐自然使出浑身解数找出凶手,只是却没什么结果,凤姐无奈,只能加强了对贾芝的保护。
其实这件事情是王夫人下的手,王夫人开始不过是看府里一个个轮流生病,想着要是贾芝也病上一场,让凤姐心疼难过一下,以报宝玉挨打之仇,只是后来这王夫人却有了一个可怕的主意。
贾芝是大房唯一的子嗣,要是他死了,而其他人也生不下儿子,那么这产业爵位最后肯定是宝玉的,这个念头一起,就好像毒蛇一样撕咬着王夫人的心。倒不是说王夫人看在和凤姐姑侄一场的份上下不去手,而是她怕万一暴露,不但会连累宝玉,就是元春也必遭牵连。所以,王夫人只能勉强压下这个念头。
哪想到后来凤姐她们妯娌三个,全都病倒了,巧儿安排几个姑娘管家,偏偏给了王夫人机会。王夫人觉得贾芝可是早产的,身体肯定不怎么好,要是再生上一场病,说不定他挺不过去就死了。所以,王夫人趁机收买人在奶娘汤里下了药,悄悄给贾芝拿开被子,就这样,小家伙生病了。
王夫人这事做的其实并不怎么隐秘,之所以没被查出来,不得不说里面有康熙一部分功劳。
康熙为了培元丹已经失了理智,连给臣妻下药的事都做出来了。本来康熙并不怎么相信巧儿手里还有灵药的,不过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因,给巧儿下了药。按说巧儿应该像凤姐她们似的卧床不起,偏偏巧儿体质特殊,除了夜里有些不舒服,愣是一点事都没有,第二天就该干嘛干嘛了,这下,康熙可就不淡定了。
康熙安排人手,轮番给贾府的人下药,可除了二房那几个男的,其他人全都中招了,所以,在王夫人对贾芝下手的时候,康熙不但没阻止,反而还帮了她一把,为的就是看看巧儿的反应。
在康熙看来,二房的男人之所以没有中招,肯定是巧儿以前给他们服了什么东西,既然巧儿这么重视他们,想必对二房唯一的嫡孙更是疼爱有加,那么,贾芝如果有什么危险,必然会将救命的东西拿出,那么,这东西自然也就到了自己手里了。只是巧儿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巧儿什么也没做,最后还是靠太医才治好贾芝的。
只是,康熙并不知道,贾芝这次可以死里逃生,其实还是有巧儿的一部分功劳。巧儿以前因为贾芝早产,给他喝了一点灵泉水,否则,这场病还真就要了贾芝的命。
说起来,康熙失算也是在情理之中,原来巧儿给贾赦他们服药,是为了救他们的命,而且不管是病重的贾赦,还是体弱的贾瑚、贾琏,当时可都是由巧儿亲手照顾,想喂点什么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至于贾|、迎春那就更好说了,巧儿自己亲生的,好东西当然少不了他们的,而且更不用费事找机会。
如今这贾芝可是凤姐的孩子,一直由凤姐照顾的,如今病的一塌糊涂,巧儿这个当奶奶的看看就行了,可不敢给他什么东西吃。一来找不到机会,二来这大家族里,在吃食上总是很注意的,巧儿又不是贾琏的生母,可不想让贾琏他们夫妻误会她什么,所以,巧儿什么都没做。
巧儿的举动迷惑了康熙,康熙觉得是不是巧儿手里已经没有东西了,可能贾赦他们是因为以前吃的药,才能躲过这一劫。康熙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想到当年贾赦献药,真要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他肯冒这个险?肯定是先吃过,肯定了作用这才献了上来。想到这丹药的珍贵,康熙是越看贾赦一家是越不顺眼。
康熙这边还在摇摆是否继续刺探下去呢,宫里又出了一件事,让康熙彻底下定了决心。康熙的一个妃子死了,这个妃子还比康熙小二十多岁呢,只因为一场风寒,就这么走了。康熙接到死讯之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密探用尽方法,一定查出巧儿手中的东西。
一时间,贾府里可是热闹了,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府里翻找,就连贾府的犄角旮旯都没放过,巧儿院子更是勘查重点,几乎每天夜里都有人过来点一遍东西。不过这些人本事高强,贾府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只是,康熙的这番动作虽然不被巧儿他们发现,却瞒不过雍正,而且,由于康熙的急切,雍正也得知了康熙要找的是一种药。想到当年自己得时疾那次,康熙给自己服下的半粒丹药,雍正自然也知道了丹药的用途,于是,给贾府点家当的人又多了一批。
两个皇帝因为各自的理由,都没将这件心知肚明的事捅开,只是各自给属下施压,可怜这些密探,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没有建树,愁得这几个人,至少老了十岁。
这些人都是密探中的密探,经过这段时间的探查,他们敢说,就是贾府里的一个耗子洞有多深他们都知道了,偏偏找不到东西,所以,这几个人都觉得贾府肯定没有这个东西了。奈何人家皇帝根本不相信,自己也不敢跟皇帝这么说,只能一遍遍的在贾府里忙活。
贾府里没人知道这些密探的苦处,他们还是按部就班的继续自己的生活,因为太妃的去世,贾府里养的那几个戏子就必须处理了。这几个戏子都是由王夫人出钱养着的,而王夫人早就不想养她们了,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将她们全部赶了出去。
巧儿在这件事上并没有插手,虽然这几个丫头身世确实可怜,但是说实话,这几个人还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着原著里多少事端,可不都是她们搅合出来的吗。如今赶了她们出去,也少生了不少事端。
66、第 66 章
话说贾敬成日里神神叨叨的,炼丹求仙,这天终于将自己折腾死了,一时间,国孝家孝两成孝,宁国府顿时一片雪白。
尤氏因为太过操劳,病倒在床,尤母带着两个女儿来帮忙,结果尤二姐和尤三姐都和贾珍搅合到一块了,气的尤氏病情更是加重了几分。
尤氏知道自己拿贾珍没办法,就想法子将这两个狐狸精赶出去,只是她知道这事必须要瞒着贾珍,否则,自己肯定讨不到好。这尤氏想来想去,觉得名正言顺的将这两个妹妹嫁出去,是最好的选择了,虽然不甘心,可也只能这样了。
这尤氏想到这里,强打精神起来,想寻个人家给妹妹拉个媒,正好碰见贾琏过来。这尤氏看见贾琏,又想出一个主意。
尤氏知道三姐是个泼辣货,将来如何自己是左右不了的,可二姐却是个不知事的,只要自己稍作手脚,自然不成问题。而且,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的,这凤姐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只要知道了这事,还能轻易饶了二姐?自己既达成了目的,还能出一口气,自然是最好的主意。
于是,尤氏有意给贾琏和二姐创造条件,在她看来,哪个男人不偷腥,只要贾琏和二姐有了什么,看在亲戚的份上,自然会纳了她,那以后……
尤氏在这里打着如意算盘,哪知道人家贾琏根本就不上钩,不是贾琏不好色,而是贾琏一眼就看出,二姐已非完璧。想着二姐的身份,贾琏就觉得肮脏,别说碰她了,看一眼都觉得膈应。
既然贾琏和尤氏什么关系都没有,自然也不会给柳二郎介绍三姐了,因此倒救了好几条性命,只可惜除了巧儿,恐怕无人知道了。
再说尤氏的算盘没成,可这事到底还是被凤姐知道了,这下可把凤姐气坏了。凤姐当下做了一点手脚,这贾珍和尤氏姐妹的事就穿帮了,不得已,只能纳了这两人,只是因为身上有孝,只能暗地里来罢了。而尤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却谁也惹不起,只能打落牙齿自己咽,不过背地里,却准备对二姐三姐下手了。
再说王夫人和薛姨妈这段时间心情十分不好,因为黛玉改变想法,成日里和宝玉处在一起,她如今又不耍什么小性子,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可把王夫人她们给急坏了。可不管她们想了多少办法,都拿这两人没辙,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黛玉下毒手泼脏水了。
王夫人是想坏了黛玉的名头,如此就断了两人的后路。王夫人知道,她们最大的障碍不是黛玉和宝玉的感情,而是贾母的支持。只要断了贾母的念头,黛玉也就成了案板上的鱼,她想怎么处置都行了。
王夫人找人将一些青楼女子才用得一些东西放在了黛玉的院子里,事情办好后,她就准备突击搜查了,为了掩人耳目,王夫人借口丢了贡品。为了怕夜长梦多,王夫人连贾母都没打招呼,直接在当天夜里,封了大观园的门,直奔潇湘馆去了。
到了那里之后,将借口一说,就要搜院子。黛玉没说话,可两个老嬷嬷不高兴了,直接对带头的周瑞家的说道:“你们贾府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林家的人手脚不干净?”
周瑞家的回道:“看您老说的,哪有这回事,不过这园里确实失了窃,二太太也是为了姑娘好,这样搜一搜,不是也摆脱了嫌疑不是?”
“那好,那我问你,是所有的院子都搜吗?”
“那是肯定的了。”
“那就好,那么搜过了吗?”
“这个,还没来得急……”
“放肆,我看你就是看我们姑娘无依无靠,好欺负。要是怕贼人跑了,按地界找也该从宝玉那里找起,若是你们自己人都搜过了,实在找不着再到我们这里来,才算有情理,如今这算什么情况,我一定要告诉老太太,这贾府实在是住不得了,明天我就带姑娘回林府。”
“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听着好像对我贾府很不满意啊,我贾府怎么对不住你林家了,说来我也听听。”王夫人边走边说。
原来周瑞家的看黛玉这里不配合,怕夜长梦多,让她们将东西处理了,于是就派人告诉了王夫人,王夫人也担心这种情况,于是立马就到了,刚一过来,就听见黛玉要回林府。
王夫人一出场,这两个老嬷嬷就扛不住了,只能让黛玉亲自上阵,哪知黛玉还没开口,王夫人就说了,“好孩子,都是这奴才不会说话,宝玉那里已是搜过的,是我亲自过去搜的,因怕失了风声,所以才挨院子的找,你就暂且委屈一下,算是舅母求你了,这丢的可是皇上御赐的贡品,要是找不回来,事情就大了。”
黛玉闻言知道是拦不住的,也就不再去拦,直接让她们搜去了。只是周瑞家的几人,将潇湘馆翻了个底朝天,也是什么都没找到。出来对王夫人摇了摇头,王夫人知道,自己这是失败了,可是没有证据,也只能忍气退出了潇湘馆。
一出门口,王夫人就将周瑞家的叫走,至于其他人,为了掩人耳目,还得到别的院子去做作样子。王夫人带着周瑞家的刚一进屋,就打了周瑞家的两个巴掌,王夫人觉得,是周瑞家的办事不密,这才让黛玉躲过一劫。周瑞家的不敢分辨,只能低头认。
王夫人打了几下消消气,就开始发愁了,这事情既然没成功,那么明天贾母那关就难过了。王夫人不相信贾母看不出这里面的道道,自己明天到底该怎么办?
再说黛玉她们等王夫人走后,一个个简直要摊在地上,好不容易定下心来,黛玉抱着紫鹃就哭上了。
原来,王夫人的计划其实实施的不错,可她没想到如今的贾府,还有很多眼睛盯着呢。这密探里面有不少都和林如海有旧,见王夫人算计黛玉,就悄悄将这几件东西往显眼处放了一放。两个老嬷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没发现,幸亏紫鹃眼神好看见了,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黛玉现在浑身发冷,她感觉比当初林如海去世那会儿还无助,黛玉很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是绝不可能传出去的,贾母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惩罚王夫人。最大的可能是模糊了这件事,然后找个机会给自己点补偿。
对于自己和宝玉的事,黛玉不知道贾母是不是还坚持原来的主意,反正她自己是想放弃了。先不说自己对宝玉的不学无术,其实并不满意,就算宝玉是个难得的好人选,就冲王夫人这个婆婆,自己就不可能同意。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要真是有什么了,岂不是要下毒了?这种婆婆自己是万万不能要的。可是贾母那里怎么办,黛玉也头疼了。
67、第 67 章
王夫人做下这种缺德事,原本还害怕贾母怎么处置自己,哪知道贾母却轻飘飘的放过了自己,只罚她在佛堂抄了几本经书就过去了。王夫人一看就更得意了,贾母莫不是害怕自己了,想到在宫中的元春,王夫人的腰杆挺的更硬了。
王夫人想的没错,如今这贾母虽然表面上还是府里的老太君,可是私底下其实没多少底气了。贾赦那边不过是面子上的事,贾政呢,是看在她手里有点银子,这才一直哄着她。贾母不傻,她知道自己如今已经被架空了,可是就凭自己这么多年的谋划,还没有人敢小瞧她,别的不说,单看现在对于宝玉的婚事,王夫人还不能完全做主就知道了。
贾母因为被两个儿子伤透了心,对宝玉更是格外看重,因此对两个玉儿的婚事更是不撒口,即使出了这种事也不放弃,黛玉因此更是日啼夜哭。
要说原来贾母将那事轻轻放过时,黛玉只是失望,那么如今可以说是绝望了。在黛玉的心里,贾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她满心的依靠着贾母,甚至因此反抗了林如海的遗命。如今却遭到亲人的背叛,黛玉想着,难道这是对我不守父命的报应吗?
黛玉因此迅速瘦了下来,原来睡得就不好,如今更是成日睡不着,即便睡着了,也很快就惊醒了。两个老嬷嬷劝黛玉去求巧儿,可黛玉不知道什么原因,死活不肯去,就这么一天天干靠着。两人看黛玉的那种惨样,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于是过府来寻巧儿,想让巧儿为黛玉寻一门好亲。
巧儿听见黛玉身边的老嬷嬷求见,还以为她们是奉了黛玉的命令过来求助的,毕竟王夫人搜检大观园的事情可是瞒不过她。只是一直以来,黛玉对自己这房都有些排斥,巧儿猜测,想必是因为自己这房拿了她林家的财产,小姑娘有些想不开罢了。
只是巧儿也不是没脾气的,那一百万两银子,自己和贾赦可是没打算瞒下的,等她出门子时自然会双手奉还,她又是发的那门子脾气。
至于那十万两银子,巧儿已经红果果的忽略了,开玩笑,别说以前她为了黛玉的健康,偷偷给她喝了点灵泉,虽然少,但这可是无价之宝。再说了,单凭她儿子跑这么远帮她们林家这么大个忙,还不值区区十万两。
巧儿可不是什么圣母,她可不管黛玉是不是叛逆期到了,所以才这么别扭,她只知道黛玉不愿意和自己亲近,不愿意向自己求助,要不然,搜园事件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黛玉到自己这边来一趟。
想到这里,巧儿也是非常的不高兴,她可不希望自己出力不讨好,要知道,黛玉和宝玉之间,还有很深的孽缘呢,人家可是前世就有的牵绊,今生就是来还债的。自己要是掺合进去,没得惹了一身腥。
软语将两个嬷嬷打发了,巧儿闷在屋里生闷气。没人规定穿红楼就一定要救黛玉吧,自己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哪里还能顾得上小姑娘的情绪。只是,到底还是对黛玉有着一份怜惜,也不想她走上绝路。
巧儿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是不是更年期到了,否则怎么这么容易情绪化。摇了摇头,将王善宝家的叫进来,吩咐她有空的时候,到黛玉那里找那两个老嬷嬷聊聊天,告诉她们:
首先要弄清楚黛玉的心思,她要是真的喜欢宝玉,那么她们只能想办法,尽快将这件事定下,只要名分一定,为了宝玉的名声,王夫人必然不敢再下手。要是黛玉不喜欢宝玉,那么只要离宝玉远点,王夫人也就不会再针对黛玉。至于贾母那里,就得想法子打消她的念头,这点自己也会帮忙,不过,这个就要看时机了。
王善宝家的领命走了,没几天就传回话来,黛玉对宝玉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心思的,只是又被王夫人吓坏了,所以,暂时还拿不定主意。巧儿一听也无语了,本人都定不下决心,自己这个外人还是别插手了。
其实巧儿还是理解黛玉的,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虽然身世比较可怜,可到底没经历多少事。这个年代对女子的要求太多,而嫁个好丈夫可以说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唯一的要求了。而男人们哪个没有功名利禄之心,黛玉表面上没有多少财产,又没个娘家可以依靠,对她来说,或许宝玉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黛玉的事情暂时只能这样了,她对宝玉又变成了原来那种疏离的样子,所以寂寞的宝玉又开始找他的宝姐姐求安慰了,王夫人和薛姨妈也就暂且放下了对黛玉的各种手段。
回过神来的王夫人,此时将心思放在了宝玉房里。上次抄检大观园时,王夫人看见了一个女子,模样脾气都有点像黛玉,无法朝黛玉下手的王夫人,将满腔的怒火朝晴雯去了,想将晴雯赶出去。
晴雯不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是贾母赐给宝玉的,王夫人要赶走晴雯,其实也是对贾母的一种试探,或者该说是较量。可惜贾母没认识到这一点,或者是她认识到了,但没将王夫人的这点试探放在心上,不管怎么说,晴雯还是被赶了出去。
好在,可能是蝴蝶作用,当时的晴雯并没有生病,也就没有病逝一说了。虽然在外面的日子过得比较艰难,但因为宝玉还不时偷偷给她送些银子,因此其哥嫂对她还好。
后来,宝玉又一次遇见柳湘莲,想到自己在府里被人看的紧,不方便,就托他不时去照看一下晴雯。这柳二郎是个热心的,当即答应了,之后一来二去的,不知怎么这两人就看对眼了。
只是这柳家虽然败落了,但到底还是世家出身,而晴雯只是个丫鬟,这二人的身份并不般配。不过这柳二郎到底是个有心的,以妻礼迎娶晴雯为侧室,并承诺终生不再娶妻。晴雯见他如此情深意重,也就高高兴兴的嫁了过去,婚后两人生活的挺好,还生了几个孩子。
再说王夫人那边首次战胜贾母,心中高兴,来寻薛姨妈说话,薛姨妈告诉她,自己已经给薛蟠寻了一门好亲,是桂花夏家的女儿夏金桂,不日就要和薛蟠成亲了。王夫人恭喜了薛姨妈,两个女人就之后的美好生活各自畅想一番。
巧儿知道这件婚事后,只要一想到薛家往后那鸡飞狗跳的日子,就不停地偷着乐。其实巧儿也想不明白,薛姨妈怎么说也是王家教养出的,又在后宅历练了好些年,怎么这么轻易就给自己的独生子找了这么个人家。
其实这事是薛蝌下的手,薛蝌的的父亲和薛父乃是同胞兄弟,原本薛姨妈要嫁的应该是薛蝌的父亲,在王家考察女婿的人品的时候,被薛父下了黑手搅黄了。而后来,也应为薛父娶了王家的女儿,所以才从薛蝌父亲手里抢过了皇商的资格。
后来两人在父亲死后分了家,薛父又利用手头的人脉,不停地给薛蝌的父亲制造麻烦,最后逼得他只能成为到处寻找奇珍异宝的游商,后来,他郁郁而终,临死前,将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薛蝌。
这薛蝌虽然有心报仇,但他年纪太小,又没什么势力,只能暗自忍耐。好在这薛父不知什么原因停止了对他家的压制,倒让他松了一口气。
再后来,这薛父也死了,这薛蝌就把报仇的人选放在了薛蟠身上,但薛蟠有王家、贾家的维护,他一时奈何不了他。不过即便要不了薛蟠的性命,也可以先虐待一下他。
这薛蝌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夏金桂的为人,也知道夏家正四处相看女婿。按说这夏金桂虽然名声不好,但确是绝色,加上这夏家之后全是由她继承,按理说应该不难找人家。可是这夏金桂自视甚高,夏母对她又过于溺爱,凡事都顺着她,由着她挑三拣四的,所以就耽搁下来了,眼看着年纪不小了,这夏家开始着急了。
这薛蝌暗地里将薛蟠的事告诉了夏家,这夏金桂偷偷看了看薛蟠,见薛蟠模样还算周正,加上家世也好,于是便动了心思。
这夏家先是安排薛蟠与金桂见了一面,顿时引得薛蟠魂不守舍,回家后缠着薛姨妈要娶夏金桂。薛姨妈心疼儿子,自然没有不允许的,而且还很谨慎的派人调查过夏家小姐。没成想这夏家早就做好准备,薛姨妈听到的当然都是夏家小姐的好处,就这么着,这件婚事就成了。
而薛蝌呢,他在整件事情里,只不过给夏家提供了一个女婿人选,而且还是暗地里安排的,其他事情是一点没沾,再加上整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本人还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自然没有一点嫌疑。
68、第 68 章
对于薛蝌和薛家的恩怨,巧儿不知道也不想管,虽然对薛蝌的说辞有些奇怪,可是巧儿却无心去验证了,因为迎春怀孕了。
迎春出嫁也快一年了,前些日子刚刚诊出喜脉,可将鄂_高兴坏了,给巧儿报了喜讯,就将迎春供起来了。
巧儿一得了消息,就坐不住了,亲自去看望迎春,顺便给她讲讲孕期须知,连同一应忌口之物又都重复了一遍。要知道,这年头,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一道鬼门关,再说,迎春年纪太小了,才十六七岁,放到后世,还是中学生呢,身体肯定没有完全发育,如此更加要小心了。
巧儿虽然碍着身份,不能天天往女儿家跑,可是隔三差五的,派人过去问问,顺便送些巧儿亲手做的补品过去倒是可以的。当然,这里面放了些灵泉水,好在那些个密探并没有对这些小小补品感兴趣,倒让巧儿逃过一劫。
迎春有了身孕,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愿不愿意,还是给鄂_纳了两个妾室,都是自己陪嫁的丫鬟。一个叫彩枝,一个叫彩霞,都是贾家家生子,生的形貌俏丽,身姿婀娜,两人都是有点小心思,不算安分的人。像这样的丫鬟,巧儿早就挑出了好几个,放在眼前观察了好几年,最后选出这两个好拿捏的,给她们改了名,当做陪嫁的丫鬟送给了迎春。
这两个人从选定的那日,就秘密的给她们两个下了绝育药,让她们终生不可能有孩子,这一点迎春也是知道的,再加上两人连同家人的卖身契都在迎春手里,倒是翻不出什么乱子。
巧儿将全部心思全都放在迎春身上,忙活了几个月,好不容易迎春度过了前几月的危险期,刚松了一口气,那边刘氏昏倒了。
巧儿立马赶到了刘氏房里,刚一进去就看见满屋里的人,个个笑容满面,原来刘氏怀孕了。刘氏年纪还小,身体比较弱,再加上现在正是大热天,所以,一不小心就昏倒了,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卧床休息就好。
凤姐、高氏闻讯也赶来贺喜,凤姐还好,膝下儿女双全,高氏就不一样了,满脸羡慕的看着刘氏的肚子,那目光让人看了心酸。
高氏和贾瑚成亲近十年了,虽然夫妻二人十分恩爱,只是贾瑚身体不好,两人膝下是一个孩子也没有,这一点确是二人心中最大的憾事。
再说贾赦他们下衙回来,发现家里人都喜气洋洋的,待听得家中要再添一口,都十分高兴。贾|知道自己要做父亲时,当场愣在那里,一缓过神来就奔刘氏房里了。刚一进屋,就看见刘氏斜躺在床上,嘴角含着一丝笑意睡得正香。贾|没有吵醒刘氏,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妻子的肚子,眼里满是喜悦。
而从第二天开始,巧儿将一半心思放在了刘氏身上,每天也是补汤一份。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迎春与刘氏先后生下一个儿子,都是顺产,母子平安,大房一直沉浸在快乐之中。
相比较大房的喜事连连,薛家就凄惨多了,即便没有了香菱,这薛蟠房里也是有两个通房的,而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夏金桂呢,刚嫁进来时还安分了一段时间,等着她将薛家的事情摸清,就开始原形毕露了,几个女人是天天吵,日日闹,闹得薛家是鸡犬不宁,从薛姨妈到薛宝钗每个人都是狼狈不堪。
薛家家宅不宁,薛姨妈自然顾不上宝钗,这宝钗也因为哥哥嫂子的事情,没心思和宝玉玩闹,一时间宝玉无趣的很。
这宝玉有了空闲,就到王夫人那里表表孝心,顺便调戏一下王夫人的丫鬟,当然,人家宝玉可不认为自己是调戏。在王夫人的众多丫鬟里面,宝玉最喜欢的是一个叫彩云的丫鬟,每次过来都要跟她说几句话,只是每次彩云对他都爱理不理的。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宝玉有被虐待的倾向,彩云对他越不好,他越往前凑。
这一天,宝玉又来找抽,正好碰见贾环,同原著一样,贾环和彩云感情挺好,虽然不像原著那样,时不时偷拿王夫人的东西接济贾环,可离了这些,反而显得两人的感情更加真挚,不过,这一点除了他们自己,倒没有别人知道。现在的彩云自然明白,王夫人不喜贾环,要是自己公开和贾环的关系,还不知道要被王夫人怎么折腾呢。
只是,虽然贾环知道,宝玉并不知道自己和彩云的关系,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宝玉调戏自己的女人,所以,这贾环起了一点阴暗的小心思,决心给宝玉一点教训。而对付宝玉最好的人选,一个是黛玉,一个就是贾政了。
正好,今天贾政休沐在家,这贾环先给彩云使了个眼色,等彩云脱身出来,问明白了宝玉在这里厮混的时间,又叮嘱她离宝玉远点,就跑到贾政那里。不知怎么说的,反正贾政到王夫人这里来了,一进门,就看见宝玉缠着王夫人房里的一个小丫鬟,要吃她嘴上的胭脂。
贾政一看见这个情景,一下子想起了当年宝玉害的一个丫鬟跳井的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旁边的花瓶,照着宝玉就扔过去了。这宝玉不愧是怜花惜玉的主,这当口居然还记得保护对面的丫头,不过,他不保护还好,一保护这丫头的命就填进去了。
原来,这贾政毕竟是个文官,手头不准,这花瓶朝着那丫头去了,哪知道宝玉见势不妙,上前挡在那丫头前面,这下,这花瓶正好砸在宝玉后脑勺,头上鲜血直流,宝玉立马就晕了过去。
贾政一见着了慌,立马找出金疮药,使劲的往宝玉头上倒,一边请了太医。等太医过来,又伤口包扎好了,看过之后说无碍了,这才寻人给贾母王夫人报信。
贾母王夫人得了这个消息,自然将贾政万般埋怨,这贾政当然不会就这么领了这个罪名,当即说了,自己本来是要教训一个小丫头的,哪知道宝玉跑过来,挡在那丫头前面,这才被打了个正着。
王夫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子,一听这话那里还做的住,当下将那个丫鬟揪过来活活打死,又将其家人全部发卖到私盐场或是苦窑里去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夫人在这档口还要造孽的原因,反正应该当晚醒来的宝玉,直接睡了三天三夜,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这下,贾府里众人开始心慌了。
贾府里忙着请医问药,宫里两个皇帝不约而同的下了命令,让人将巧儿手中有救命良药的事情透漏给王夫人。王夫人得了这个信息,顾不上真假,立马找到巧儿,向她求药。
巧儿当时正在和刘氏一起,在逗自己的小孙子,听了王夫人的来意,当即就是一愣。巧儿当然知道宝玉受伤的事情,也去看望过他,知道此时宝玉的情况有些不好。
不过,巧儿并没有放在心上,人家可是过来历劫的,哪里就这么容易死了,说不得到时候就有高人过来救命了。再说了,真要是自己给了什么东西,宝玉要是再有个什么好歹,王夫人还能不赖上自己?所以,一直以来,巧儿都没插半点手。
只是如今既然王夫人求到自己头上,巧儿也没说别的,只是让人取出一棵千年人参,说道:“弟妹,我这里最贵重的就是这棵人参了,原本是前些日子,孩子有孕预备下的,只用了半棵,弟妹既然急着用,就先拿去吧。”
巧儿用半棵人参打发了王夫人,回屋沉思,巧儿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只是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就这么放下了。
69、第 69 章
宝玉挨了贾政那么一下,直接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才苏醒过来,只不过再次醒来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宝玉傻了,这下,贾母王夫人她们又要开始折腾了。
贾母搂着宝玉是心肝肉的哭,王夫人一边抹泪,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贾政看着痴痴傻傻的宝玉唉声叹气,赵姨娘搂着贾环缩在角落里,恨不得没人发现,二房乱作一团。
再说外面去请太医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还只请了一个平常的大夫,太医是一个也没请到。贾母一问,才知道太上皇昨儿突然病倒了,别说太医了,就是京城里稍有名气的大夫都给拉到宫里去了,一时间只能找了这么一人凑数。
王夫人一听更是不停地说:“这可怎么好,明眼看着宝玉这是伤了头了,就是太医恐怕都没有把握,找这么一人管用吗?不如和娘娘说说,让她给找一太医过来瞧瞧。”
这王夫人因为担心儿子,只在宝玉屋子里挂了一个帘子避在后面,所以,她的一席话全被那个大夫听去了。这大夫呢,也有点倔,一听这话是抬脚就走,你看不上我,我还不给你看了呢。
好在贾政虽然迂腐,但到底还是明白事理,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是元春自己生了病都不一定能找到太医,所以拉住了那个大夫,说了一通好话,又多给了许多诊金,这才留住了人。
不过这大夫医德不错,虽然对王夫人的话不满,但还是仔细检查了宝玉,只是他确是有心无力,只能开了一个简单的调养方子,摇头走了。不过这事很正常,毕竟宝玉伤的地方太不好了,这脑部的问题,从古至今都是一大难题呀。
再说康熙那边昏迷不醒,一睡就是好几个月,这天晚上,康熙终于苏醒了,不过雍正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看康熙的这个架势,实在太像是回光返照了。
康熙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雍正,然后将自己还留在手中的势力什么的一股脑的全给了雍正,等这些都交接好了,康熙沉默了好久,才将贾家的事情同儿子说清楚,然后,没等雍正反应过来就与世长辞了。
雍正此时的心情极其复杂,其中既有对康熙隐瞒仙丹的不满,也有得知仙丹的兴奋,更有康熙死亡的难过,不过,其中也包含了许多无奈吧,因为,这里是皇家。
雍正安葬了康熙之后,然后宣布,他要为康熙守孝三年,此事引起后宫动荡。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愿意看见这种事的,要知道,这可是三年,三年后,说不定皇帝都记不起自己是谁了。再说了,三年后,自己肯定都老了,而那时肯定要选秀,到时候不知道要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女子进宫,自己这些年老珠黄的说不得就得靠边站了。只是皇帝要尽孝,这事确是无法劝说的,大家在太后劝阻无效之后,也只能死了心。
再说贾府那边,宝玉一直没什么好转,大家全都愁眉苦脸的,却也只能贴出布告,遍寻名医。这天,贾母又在照顾宝玉,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阿弥陀佛”,贾母一振,像是想到什么,接着就有下人过来禀告,说有一僧一道接了告示,贾母立即将两人接了过来。
这一僧一道就是书中那两人,自然本事不凡,给宝玉吃了一丸药,又留下一个方子,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飘然远去了,前后时间不过一刻钟。贾府的人追出了门口,连半点人影都没见到。
贾府的奴才以为是这两人腿脚快,自己没追上,那些皇家密探却不能这么想。这一僧一道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很奇怪,怎么一没注意,贾府门口就多了这两个人呢?后来这两人出了贾府,他们自然要跟上去看看,哪知道就在他们眼前,这两人就不见了。
对于这等灵异事件,皇家密探们当然不能不禀告皇帝了,雍正得了消息,心里就打算开了。看样子,这贾府确实有仙人保佑,恐怕,喂给贾宝玉的也是仙丹吧,只可惜当时密探们不知道,没抢回来。不过,估计他们就是去抢了,恐怕也抢不到吧。
雍正此时还年轻,身体也还算好,倒不像康熙那样急躁,因此,有些事情他也看的比康熙明白。
照雍正的想法,贾府确实是没有仙丹了,否则人家仙人也不会特地过来送仙丹不是吗?至于以前贾府大房的人可以抵抗那些药物,估计是之前吃过什么灵丹妙药的,要知道,这仙丹当初可是贾家献上来的。至于说他们会不会私藏几粒,雍正到不觉得他们有这个胆量。
一时间,不管明面的还是暗地里的,反正贾家的危机是过去了,大观园里又是一片和谐。只是王夫人和薛姨妈之间好像有点不妥当。
原来宝玉病着的时候,因为不管是太医还是大夫都说宝玉没救了,王夫人病急乱投医,想着给宝玉娶个媳妇冲冲喜,说不定宝玉就好了。于是就和贾母说了,贾母对此也同意,只是在人选问题上,两人还是没能取得一致意见,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王夫人呢,虽然没取得贾母的同意,但是她是拿定了主意的,想着到时候找元春下到旨意,贾母就是不同意也不行。不过,这事怎么也得和薛姨妈通通气,所以就去她那里把这话说了。
这薛姨妈还是疼女儿的,原著里她之所以同意冲喜,那是因为当时薛蟠犯事,自己有求与贾府,所以才在儿子和女儿之间,选择牺牲宝钗。如今可不是这回事,再加上她早知道宝玉恐怕好不了了,当然不会让宝钗就这么嫁进去,所以,以太上皇现在还昏迷不醒,元春这个时候,下这道旨意似乎不妥为借口,推脱了。
王夫人当然明白了薛姨妈的意思,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后来,她听贾母的意思,好像是黛玉不嫌弃宝玉的状况,愿意嫁进来冲喜。她一方面为黛玉的不离不弃高兴,一方面还是不愿意找个不和自己心意的儿媳妇。就在王夫人还在纠结媳妇人选的时候,那一僧一道来了,宝玉好了,王夫人的难题也不用解了。
原本,在宝玉好了以后,王夫人是想和薛家翻脸的,哪知道又碰到太上皇驾崩了,一家子都得去哭灵,等一切忙活完了,宫中又传出消息,皇帝要守孝三,这下,元春她们的境况就尴尬了。
为了不让皇帝忘了自己,她们必须时不时的给伺候皇帝的太监赛点银子,让他们时不时的提提自己,所以,现在薛家的银子在这个时候就显得格外重要。为了这个原因,王夫人只能忍下这口气,好在薛家也识相,没等她说什么,就主动送了两万两银票过来。
宝玉并不知道这一切,他现在的日子是再舒心不过,父亲不再责骂自己,林妹妹又对自己这么好,他现在可以说是高兴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听见这个消息,巧儿也觉得奇怪,怎么黛玉又和宝玉搅和到一起了,找那两个嬷嬷问过了才知道。原来在宝玉生死未卜的时候,人家黛玉悟了,觉得自己没有宝玉实在是活不下去,毅然而然的决定,要和宝玉同生共死。
巧儿听了无语了,什么也没说就让那两人回去了,对于黛玉她已仁至义尽,她以后怎么样都不归她管了,只是希望黛玉能聪明一些,至少可以守住自己的产业,将来也有个依靠。
黛玉自从下定了决心,也一改往日的清高脾气,被嬷嬷们劝着也多到王夫人那里走动走动,虽然不知道王夫人对黛玉的感觉变化了多少,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黛玉的财产缩水了不少,都被王夫人以各种名目借走了。不过,巧儿也没有因此就为黛玉出头,毕竟这是黛玉为了讨未来婆婆欢心,自愿奉献的吗。好在,这黛玉还有一丝清明,只给了明面上的东西,林如海暗地里留给黛玉的东西,黛玉还是守得好好的。
黛玉以为她这样的行为会得到元春和王夫人的欢心,哪知道元春是根本不知道是自己主动给的银子,而王夫人见黛玉如此不通经济,反而对她更不喜了。王夫人只要一想到将来若是黛玉过了门,还是这样大手大脚的话,没几年就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的财产全部败光,就想对黛玉甩脸子,只是碍着林家的东西,面子上对黛玉和蔼了不少。
在这一点上,宝钗就比黛玉好多了,虽然薛家也拿出不少银子,但那是薛姨妈给的,再说了,就算是宝钗做的主,只要王夫人喜欢宝钗,也会给她的行为美化一番,反而黛玉,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其根由还不是因为王夫人不喜欢她?
就这么样磕磕碰碰的过了三年,宝玉还是在林妹妹和宝姐姐之间徘徊,探春还是扒着王夫人,惜春倒是和妙玉成了好友,巧姐在十岁那年搬出了大观园,借口是要和凤姐学管家,其实是因为宝玉一直住在大观园里,巧儿凤姐她们怕影响巧姐的名誉,再说那园子住着的几位,品性都不怎么好,她们也怕巧姐跟着学坏了。
大房这几年日子过得不错,贾赦为了给儿子倒地方已经辞官了,贾琏原本就对经济比较擅长,又会做人,所以他在户部干的不错。贾|还是在刑部干,不过,已经升了一级。迎春的丈夫已经考上了进士,近日正在想办法谋职。贾瑚最近身体调养的不错,太医说要是继续这么调养下去,说不定贾瑚就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小夫妻两个正忙着调养,准备到时候一举得男。
相比大房,二房就过的差多了,贾政因为雍正的不喜,仕途上是不进反退,贾政郁闷之下,对宝玉就更严厉了,闲来没事就叫过来教训几句。只是宝玉却没有意思长进,绝望的贾政将精力放在了贾兰身上。
至于贾环,在当年算计宝玉之后,贾政反应过来,认为是贾环有意针对宝玉,为了嫡子的生命安危,不顾贾环年幼,硬是将贾环分了出去,而且只给了贾环区区五千两银子。贾环自己也争气,被贾政赶出去后,就和赵姨娘内侄钱槐一起做起了生意。
贾环年纪小,只是隐身在后,靠着贾家的人脉倒是拿了不少订单,等两人的生意上了轨道,贾环将赵姨娘和彩云一起接了出来。
因为以前彩云和贾环的表面功夫做的好,王夫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的私情,后来王夫人为了掌握贾环,就将自己的丫鬟赐给贾环做耳目,趁着贾环回了接赵姨娘的时候,一并送了过去,倒让这对小鸳鸯笑掉了大牙。
贾环纳了彩云为妾,当然是暗地里的,毕竟太上皇刚刚驾崩吗,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起了日子,而薛家家凄惨多了。薛蟠压不下夏金桂的嚣张气焰,反而被她逼得只能出门经商,结果在路上又闹出了人命官司,好在有贾府的打点,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经此一事,薛姨妈无论如何不愿意放薛蟠出门了,只能呆在家里,和夏金桂打擂台。
再说东府贾珍那里,简直是乌烟瘴气,尤二姐怀了几次孩子,因为守孝,只能打掉了,尤二姐因此怀了身子,尤氏趁机下手,毒死了尤二姐。尤三姐是个泼辣的,人又小心,尤氏倒没有下手的机会,而且那贾珍又不是什么常情的,他原来喜欢这两姐妹,不过是享受偷情的乐趣,如今既然正大光明的纳了进来,反而对她们不是那么上心了。没有了贾珍的袒护,尤三姐就是有力也无处使呀,只能被尤氏压得死死的,但尤三姐并不气馁,她一直在寻找复仇的机会。
再说雍正守孝期满,他开始对以前不服自己的大臣下手了,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甄家。而随着甄家的覆灭,贾家最大的危机也来临了。
70、第 70 章
雍正除了孝做的第一件事是抄了甄家的家,而元春除了孝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宝玉和宝钗赐了婚,没错,就是宝钗,而不是黛玉。
元春很同意王夫人的看法,宝玉本身就是个散财童子,再加上一个同样大手大脚守不住家产的黛玉,那么这两口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再说了,黛玉的身体状况可不怎么样,她们可不想宝玉和贾瑚似的,二三十了还没有嫡子。当然,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家明面上的财产已经全被王夫人搬走了,黛玉失去了利用价值,不过这一点,王夫人和元春是无论如何也不承认的。
而这一点宝钗就好多了,薛家家境富裕,宝钗又是个有成算的,虽然家世差一点,但二人觉得宝玉身为娘娘的亲弟弟,完全不需要妻子娘家提携,只要元春一直得宠,宝玉将来自然有锦绣前程。
元春的旨意一下,贾母和黛玉都傻眼了,贾母看王夫人这两年对黛玉和蔼了不少,还以为她是因为黛玉对宝玉不离不弃感动的,自觉地将来两个玉儿的婚事必定是铁板钉钉了,到没防备王夫人还有这一手。只是元春既然已经传出旨意,虽然不像圣旨那样必须尊从,可是,为了元春的面子,难道自家还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委屈黛玉了。
黛玉闻言可真是晴天霹雳,当即就昏倒在地,被抬回了潇湘馆,只是除了她自己的丫鬟,却没几个人关心她了,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向宝钗贺喜。
宝钗听了旨意之后,一直做害羞状,心里却放下了一大块石头,她今年已经十九了,为了宝玉她耽搁了太多,要是元春反悔,自己将来除了给人做填房,就是要出家为尼了。探春和惜春围在宝钗身边,不停地打趣她,探春是完全只顾恭维宝钗了,只有惜春,想到昏倒的黛玉,眼里不时闪过一丝担忧。
宝钗知道,大家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宝玉的妻子这个位置,要是今天元春旨意上说的是黛玉而不是自己,那么现在躺在病床上无人问津的就是自己了。所以,虽然宝钗看见了惜春眼底的那丝担忧,知道是因为黛玉,宝钗并没有因此对惜春有什么不满,反而对探春如此凉薄产生一丝寒意。宝钗想到,是了,探春对自己的亲娘,亲弟弟都那么冷酷,更何况一个外人。
只是在这场热闹里,似乎缺少了点什么,是了,缺少了宝玉。宝玉前些日子到底还是将那块宝玉给丢了,这些日子正浑浑噩噩的不知事呢。也幸亏他如今这幅样子,否则,知道自己不能娶心心念念的林妹妹,还不得闹翻了天。宝玉如今这幅样子,倒省了众人好多事,一时间贾母王夫人她们开始忙活宝玉的婚事了。
巧儿听闻宝玉定下了宝钗,对黛玉十分同情,知道她如今境况尴尬,而且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威。但是自己毕竟是贾府的媳妇,不可能为了黛玉让贾府陷入危机之中,只能勉强自己不去想了。
巧儿想的没错,贾母见宝玉婚事已定,也只能认了宝钗这个孙媳妇,可是对黛玉的处理却成了大问题。贾母知道王夫人用了黛玉的财产,要是黛玉和宝玉成了婚,那么这些银子自然不用管了,可现在却不是这个样子。而且,据贾母的经验,王夫人也不可能归回,不过可以用银子解决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黛玉的未来。
贾母在事后去看望过黛玉,也旁敲过黛玉的想法,发现万念俱灰的黛玉竟然有出家的想法,这个是贾母不能接受的。要是真让黛玉出了家,那么贾家的脊梁骨肯定会让人给戳弯了,只是贾母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让黛玉回心转意。
贾母想不出办法,就将这事丢给了王夫人,反正这事也是王夫人折腾出来的,就让她自己伤脑筋去吧。只是贾母却没想到王夫人的心有多狠,她指使周瑞家的在黛玉吃的药里下了□□,想着就这么干脆毒死黛玉算了。只是王夫人却没算到一点,黛玉根本没喝这些药。
黛玉不喝药其实也是有自杀倾向的,只是自己自杀和别人毒杀自己还是有区别的。黛玉不想喝这些药,就背着丫鬟从后窗将药倒在后面的,这一天刚倒了药,恰好不知哪里来了一只小鸟,黛玉一时拿了些糕点捏碎了仍在地上喂小鸟,这小鸟将所有的糕点都吃光了,接着就抽搐几下死了。
黛玉一见吃惊不小,黛玉只是单纯但不是蠢,她只要一想就知道了,这药里肯定有问题。她每天都将药倒在后窗这里,这地方的土地上可能毒性很大,小鸟啄食糕点的时候肯定也将这些有毒的泥土吃了进去,小鸟太小了,对毒素的承受能力差,这才送了命。
黛玉发现自己有性命之忧后,身体反而好了许多,只是心理上十分焦急。早在去年,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就因为年纪太大,一场病就这么走了。之后自己因为王夫人的不喜,并没有再从林家调人过来。现在自己身边只留下两个林家的人,一个是雪雁,一个是林嬷嬷。只是雪雁太小,不能作为依靠,而林嬷嬷因为当初放纵自己和宝玉相处,被父亲训斥过,后来又被那两个老嬷嬷排除在外,不得重用,现在的黛玉实在是不敢全心信任她,毕竟这林嬷嬷是母亲的陪嫁,她的家人很多都在贾府。
黛玉十分清楚,要是没有贾府主子们的允许,不会有人敢给自己下毒,所以,只要是贾府的人都有嫌疑。就是没有嫌疑的人,也不可能救她,因为这会让贾府万劫不复,即使自己承诺绝不追究也不可能,因为没人会相信有人可以放过想毒杀自己的凶手。无助的黛玉实在想不出求救的方法,只能用哭泣来宣泄自己内心的不安。
再说甄家被抄了家,却没发现家里有多少财产,这一点让雍正十分不满,立马命令将胆敢隐匿甄家财产的家族找出来,没几天,这些大逆不道的人员名单就摆上了雍正的桌上,第一个写的就是贾家二房。
由于某些原因,元春如今还算是得宠,所以王夫人一时就大胆妄为起来了,在甄家求到王夫人那里的时候,就做主留下了不少财务,当然,这一点之后也得到了贾政的允许,这下可给贾家带来灾祸了。
雍正本来就不喜欢贾政,只是因为仙丹的问题,对贾府忍耐不少,后来事实证明贾府确实没有仙丹,但是因为那一僧一道的出现,所以觉得贾府是不是和仙人有什么关系啊,毕竟贾宝玉出生的情况,贾府可是一点都没遮掩,可以说是满京城都知道。雍正因此误会贾宝玉是天上星宿下凡过来历劫的,所以,对贾府也只能继续忍耐下去了。
只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前段时间,贾宝玉还没丢玉的时候,贾政曾经将他和贾兰叫到跟前,出了一个题目,让他们写诗,歌颂一位林四娘,这个女子还有一个称号叫“o将军”。 而这位林四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是一个在明朝崩溃的时候,在青州危难之时,男性官员都主张迎降,她却挺身而出,带领娘子军起来抗清的一位巾帼英雄。这贾政让他的儿孙写诗歌颂她,是什么意思?雍正当时能克制住自己不去将贾政大卸八块已经很给那些神仙面子了。现在,他贾政又帮着隐匿罪臣财产,他是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正好有消息传来,这贾宝玉已经痴呆了,就皇帝的看法,这肯定是人家神仙回天上了吗,所以,大笔一挥,将贾府抄家。
注意,这里的抄家指的不只是贾政那房,就连贾赦和贾珍这两边也一起抄了。皇帝还是不死心,想借着抄家的名头,再将贾府里里外外好好检抄一遍,所以,也只能委屈自己的两员爱将了。
贾赦这里被抄了家,那么贾琏和贾|当然被牵连着一起罢了官,陪着父母一起在一个屋子里呆着。好在他们这边到底没犯什么事情,雍正对于自己喜欢的臣子还是挺大方的,在查明确实没有问题,也没有东西以后,大笔一挥,将贾赦这边全部免罪,贾琏和贾|官复原职,贾母跟着沾光,也放了出来,只是贾政和贾珍的问题可就大了。
先说贾珍,在查抄的时候,这尤三姐跳出来了,将贾珍国孝家孝两重孝时偷娶自己和姐姐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当然,尤氏设计毒害尤二姐的事情也没忘了说明。最重要的,不知道这尤三姐是怎么调查的,竟然将当年秦可卿的事情给翻出来了。不光爆出了秦可卿的身世,还有她和贾珍爬灰,怀孕甚至堕胎死亡的事情是一件也没拉。听得那个过来抄家的督察院督抚的脸都绿了,恨不能堵住尤三姐的嘴,听了这等皇家隐私,自己还有好日过吗?但是在场这么多人,也只能如实上报过去,希望皇帝能忘记自己,将火全部发泄到贾珍他们身上吧。
为了让皇帝可以更好地出气,这官员甚至特地好好的将贾珍一群人监控起来,务必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再说贾政那里,当然如愿的查抄出甄家的财务,但这一点还不是什么大事,最主要的是在查抄大观园的时候,竟然有一女子自称是前两淮巡盐御史的女儿,说是贾府谋财害命,请求保护。
在这边抄家的人里面是有雍正的心腹密探的,自然认得黛玉,当然也就不费力的将下毒的周瑞一家给抓获了。这周瑞家的也不是什么忠心为主的,就把王夫人给供出来了,一起说出的还有她们奉王夫人的命令做的其他的坏事。恰巧这些事都被过来打听情况的贾赦派来的人听了个正着,这些好了,本来还念着兄弟之情想着帮贾政一把的贾赦是彻底怒了,一撒手不管了。
所有的情况全都汇集到了雍正那里,雍正看了自然是十分生气的,对贾赦能够网开一面,那是因为贾赦这边没有恶迹,贾琏和贾|也算是国家栋梁,而且他的姻亲也都比较给力,再说了,雍正当年得了时忌,毕竟是贾赦献上来的仙丹救过来的,再加上十八和康熙都被仙丹救过,虽然贾赦自己不知道,但他作为皇帝不能不领情。再说前几年对贾府也折腾的不轻,雍正多少页有些愧疚,这才放过了贾赦这边,可是他贾政贾珍都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皇帝网开一面。
雍正御笔一挥,旨意就下来了,先是将贾珍,贾政,尤氏和王夫人斩首示众,尤三姐也被砍了头,再将贾蓉流放宁古塔,遇赦不赦。贾宝玉和贾环受贾政的影响,被判入狱三年,然后就是赵姨娘,周姨娘,探春,惜春她们被官卖,其他家丁丫鬟婆子的,也全部发卖。李纨是节妇,可以带着贾兰继续生活。而贾府众人依为依靠的元春,早就被雍正一杯毒酒送了性命,死前被变为庶人,死后连个棺材都没落下,直接被扔进化人场,落了个尸骨未存。
至于黛玉,等贾政他们归回财产以后,自回林家生活。据说黛玉经此一事,忽然想开了许多,潜心研究佛学。
而薛宝钗吗,因为还没有和宝玉成亲,倒是让她逃过一劫,和薛姨妈回了薛家。但是她们也没高兴太早,在调查贾政的时候,一并查出薛蟠曾经的人命官司,然后这薛蟠就被捕入狱了,没多久也被砍了脑袋。这夏金桂不甘心当寡妇,收拾嫁妆回了夏家。而薛家剩余的财产却全部落在了薛蝌的手里。薛蝌对薛姨妈他们有恨,只给了她们很少的一部分财产,让薛姨妈和薛宝钗相依为命。
贾赦虽然对王夫人贾政众多不满,但对那几个女子确实怜惜的,将探春和惜春救下。惜春经此一事看破红尘,决议同妙玉一起出家了。而探春被救之后,本来是想找赵姨娘的,但是赵姨娘悲伤透了心,不想和她一起生活,所以只能跟着凤姐一起生活,后来嫁给了凤姐的哥哥王仁做了姨娘。
贾环当初怕王夫人谋划自己的银子,所以将一部分银子藏了起来,再加上当初抄家的人一时没顾上贾环,让他有了时间准备,就将大部分银票珠宝全都给了彩云。这彩云当年出府之后,已经被贾环消了奴籍,逃过一劫,后来她靠贾环留下的财务将赵姨娘,周姨娘和自己一家子救下,众人重新租了一间屋子,等待着贾环的出狱。
贾母受不住这一切的打击,就这么撒手走了,因为时机不对,贾赦也只能给她安排一个简单的葬礼,然后将贾母的遗体,和贾政他们的一起运往金陵。只是金陵这里认为贾政他们有辱贾氏门风,拒绝让贾珍贾政安葬。贾赦无法,只能另买了一块坟地安葬了他们。
贾琏和贾|他们因为要为贾母守孝,暂时闲置在家,正好搬出了贾府,各自安了家,而贾瑚和高氏直接住进了温泉庄子,当初的荣宁两府没有了主人,已经被皇帝收回去了。巧儿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与贾赦商议,分了一些财产给贾环和贾兰,帮着他们置办了一个小庄子,然后就和贾赦一起回了金陵,两人打算从此就在金陵度过余生。
71、番外一
雍正的番外
朕是皇帝,今天朕最爱的女人就要离朕远去了,她要和她的丈夫一起回金陵老家养老,从此以后,朕再也得不到她的消息。不过还好,她的一双儿女都留在京城,而且她的儿子和她长的有点像,或者朕可以看着她的儿子一解相思。
朕是皇帝,拥有一切,但是却不能拥有她,甚至朕可以说,她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有一个爱慕她的男人是九五之尊。听起来是不是很奇怪,作为一个皇帝,最爱的女人却不是自己的妃子,而且还是一个不认识自己的女人。
其实这一切都不奇怪,在这个皇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谁让我们当初相识的时机不对呢,朕到现在还记得我们当初相遇的那一瞬间。
朕和她第一次相遇在万华寺,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女孩,朕当时刚刚和皇后成亲,处境很艰难,所以朕的心情一直不好。
那日朕心情郁闷,于是到郊外散心,不知怎么的就到了万华寺,朕当时第一眼就看见了她,虽然只有八九岁,但可以预见当她长大时必是绝色。其实绝色女子朕见过不少,但拥有像她身上那样气质却绝无仅有,不过,这一点并不是朕将她放在心上的原因。
或者是朕脸上的表情出卖了朕,她看出朕心情不好,主动过来和朕说话,开解朕,她的关心就像是一股清泉洗涤了朕的心扉。后来,她还给朕出了个主意,让朕读佛经修身养性,朕当时不知怎么的就赞同了这件事,后来,朕就开始研究佛学,果然受益匪浅。
其实朕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派人查找她的消息,是因为她是汉人吗?还是不愿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小女孩。总之,错过就是错过了,再次见面,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看见旁边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朕的心中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杀意。可是马上朕就将这股杀意压制了下来,朕是皇子,如果朕朕的出手,那么她必定会成为朕的弱点,所以,朕拂袖而去,同样没有打听她的资料,朕怕把握不住自己,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打听她的消息,会忍不住去看她。
朕以为这场皇位之争会很快结束,但朕错了,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夺嫡之战中,儿女情长是多么渺小的事情,就连朕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名女子,占据了朕的心。不,朕比没有忘记,否则,朕怎么会那么宠信年氏,除了她的家世可以为朕带来助力,最关键的不是因为她有几丝神韵像她吗?
当朕坐上龙椅的时候,朕又想起了她,只是时隔多年,朕也不再奢望可以再找到她,毕竟这么多年,想必她已经不再是朕心中的那个温柔的女子了吧。只是,出乎朕的预料,朕竟然又看见了她的消息,只是谁来告诉朕,为什么皇阿玛对她如此关注,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朕不知道的。朕也派出了人手调查,得出的消息让朕不敢置信,她的手里竟然有仙丹,而且,在朕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救了朕一命。
朕默默的看着她的消息,她还是没变,一直都是那么温柔善良。虽然是填房,但却对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她还过得很幸福,夫婿对她很好,是真心的疼爱着她,孩子们对她也很孝顺。当然,朕也注意到了,她的婆婆和妯娌对她很不好,好几次想加害于她,朕很愤怒,所以,朕出手教训了她们。
朕默默的看着她,朕很矛盾,一方面,朕想得到她的仙丹,一方面,朕又不想伤害她。可是,就算朕可以放过她,但皇阿玛却不可能放过她,朕好几次得到皇阿玛下手的消息,可是,朕不能出手,因为他是皇阿玛,朕只能祈祷,希望她可以平安无事,之后,她果然逢凶化吉。
朕看着她嫁女儿,看着她娶媳妇,看着她的儿子中举。朕很高兴,因为她的眼光很好,她寻得亲家都是有能力的人,自己的儿女也争气,朕不介意给她一些帮助,看着她的女儿被婆家看成福星,看着她的儿子成为了国家栋梁。
不过,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有跳梁小丑,很快,就有人弹劾她儿子不孝,在母亲生病的时候远游,朕压下了折子,将弹劾的人罢了职,很快,所有针对他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朕不会允许别人动他,因为他的脾气性子是这么的像朕,有时候,朕甚至产生一种他是朕和她的儿子的想法。或许这是上苍给朕的安慰,否则,他的性子又怎么会和朕这么相似?
很快,皇阿玛终于确定她手中确实是没有什么仙丹了,她的危险终于解除了,朕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犹豫了。再后来,皇阿玛死了,朕马上将对不起她的那些人全部杀了,当然,朕没有伤害她,以及她在乎的人。
不过,她还是受了委屈,被关了一夜,朕曾经亲自去看过她,当然,她并没有发现朕,朕也没有和她相认,只是在暗中看了她一会儿。朕已经老了,当年的那段感情已经成了心中最美的一段回忆,朕只想守着这段回忆。
真是奇怪啊,萍水相逢的一次碰面,竟然变成刻骨铭心的爱恋,都说我们爱新觉罗家世代出情种,或许,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情劫吧,只是,直到最后,朕都不知道,错过这段情劫,对朕来说,是好还是坏,或许,这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
贾瑚的番外
我的名字叫贾瑚,我是父亲的嫡长子,不过,我从一出生就被祖母抱到了房里,由祖母照顾,和父母的感情一般。
以前,我总是盼望母亲可以经常来看看我,可是母亲总是很忙,来了也就是问奶娘几句就又走了,从没有抱过我,亲过我,对此,我很失望。后来,失望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了。
一直以为我都以为祖母不喜欢小孩,可是我错了,当堂弟出生之后,同样被祖母抱了过来,只是和我不一样,祖母很喜欢他,每日嘘寒问暖的。我很伤心,或者祖母不喜欢我是因为我的身体太差,好几次都差点进了鬼门关。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既然祖母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将我从母亲身边抱走,我常常想,要是我在父母身边长大,是不是就可以得到父母的爱了。只是,这个问题我永远都不知道了。母亲又有了孩子,我添了一个弟弟,但是母亲却失去了生命。
后来,弟弟也抱到了祖母这里,他比我健康,我想祖母一定会喜欢他的。但是我又错了,祖母对他和对我没什么区别,别说是堂弟了,连对堂妹的一半关心都没有。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是哥哥,我会好好保护弟弟的,至少,我会爱护他,关心他。
没过几年,父亲又有了一个妻子,我们有了后母,我很担心。我如今已经大了,很多事情都知道了,我怕后母会对我们不好,甚至要了我们的命。毕竟,我们的身体都不算好,有个什么万一也不奇怪不是?
可是,我没想到我这次又想错了,这是多么甜蜜的错误啊。她就像是我们的母亲一样,不,她比母亲还好,至少,在权力和我们之间,母亲选择的是权力,而她选择的是我们。她将我们接了回来,照顾我们,教我们做人的道理。
因为她,我们和父亲的关系融洽了不少,让我们知道了什么是父爱,什么是母爱。我们很幸运,这是一位称职的好母亲,她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甚至好几次都将我从阎王那里救回来,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沦陷了。从那天起,我和弟弟就把她当成我们亲身的母亲,我们约定,要一辈子孝敬她。
母亲的身体好像不好,一直都没有生下属于她的孩子,所以,祖母对她一直有意见,因为父亲很爱母亲,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母亲这里,但我们很高兴,因为这样就不会有人和我们抢她了,我们一直担心,万一要是她有了自己亲生的孩子,会不再爱我们了。
只是后来,母亲还是有了,我们多了个弟弟,我们很害怕,但母亲告诉我们,我们和弟弟就像是她的手指,虽然又长又短,但不管哪个都是必不可少的,动了哪个她都会痛。果然,母亲对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放下了心,这才有心思逗逗小弟弟。
小弟弟长得和母亲有点像,我们最喜欢逗他了,不过,小弟弟好像不喜欢这样,老是哭。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逗弄的太过了,等他长大了,老是板着个脸,没个笑模样,不过,从气质上看,倒是和母亲不一样了。
弟弟一天天长大,我们又多了个妹妹,这让我们大家都很高兴。虽然,我已经有了一个堂妹,但是她和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堂妹很高傲的,我们都不喜欢她。
再后来,我就成亲了,母亲给我选了一个小门户的女子,怕我多心,还特地让父亲和我谈了一次话。父亲告诉我,我的身体很差,太医说过,我今生很难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父亲不能将爵位留给我,只能给二弟。也因为这个,所以我的妻子不能是大家闺秀,父亲说母亲选择的虽是小户人家,但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家,而且,那女子性子温婉,因为常年照顾生病的母亲,所以误了青春,配我很合适。
我无所谓,只要是母亲选的,什么样的人都一样,因为,我喜欢的人永远不可能属于我,那么,娶谁还不是一样吗?娶了她,至少还可以让她高兴。
这话听起来是不是有些怪,是的,我喜欢的女人就是我的继母,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变了质的,反正,从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深陷其中,再也出不来了。我知道我的感情不容于世,我甚至不敢让人知道,特别是母亲,我怕她知道了就再也不会理我,我只能辛苦压抑着这份情感。我早就决定,等我成了亲,就搬出这个家,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忘掉这份感情。
不久之后,我就娶了那个女人,她很好,是个不错的女人,虽然我不能爱上她,但我会一直对她好,就像父亲对母亲那样。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妻子很着急,我告诉她这是我的问题,我还承诺,我会一直对她好,虽然碍于世俗,我一定会纳几个姨娘,但她永远会是我的妻子。
之后,我果然兑现了我的诺言,我们过得很好,直到抄家的那日。当官兵将我们全部软禁在一个小院子里的时候,我顾不上会不会惹出麻烦,闯进了女眷的看守之地,扑到了母亲面前,我很着急,很害怕,怕母亲受到伤害,直到看到母亲好好的,我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妻子正奇怪的看着我,我立马又询问了她的情况,妻子她们并没有受什么委屈,我的心彻底放下了。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但我自信府里并没有惹下事端,而且两个弟弟还有父亲都是皇上看重之人,他们虽然闲置在家,但并没有被免职,再加上几位姻亲都是大家,估计我们府里事情不大。
果然,不过半日,妹夫家里递进话来,说我们是被二房那边连累了,只要我们自家没有问题,恐怕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果然,几天之后,我们府里都无罪释放了,只是叔叔那里,却出了很多问题,最后,叔叔他们都被问斩了,堂弟他们被判坐牢,堂妹她们被发卖了。祖母虽然逃过一劫,但她最疼爱的孙子孙女却丢了性命,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几天就走了。
老太太走了,父亲说,如今这府里的爵位太低,已经不能再继续住在府里了,于是,我们兄弟几个分了家,将这个荣国府交还给皇家。
母亲救出了堂妹她们,将她们托付给了弟弟,然后带着大家的棺材回金陵老家了,按照父亲的想法,是想到金陵老家养老。我想,我以后恐怕很少有机会见到母亲了,我很难过,但是我并没有挽留他们,也没有露出和他们一起去的意思。
父亲母亲走后的第四年,妻子终于有了身孕,生下了一个儿子,父亲母亲很高兴,竟然赶回了京城。我看着母亲抱着我的儿子,不知怎么想起了当年她哄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很幸福,因为我有天下最好的母亲。
72、番外二
探春的番外
四年后的一天,这日恰是黄道吉日,也是探春嫁人的日子。是的,探春要出嫁了,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主的儿子,她的夫家虽然没有权,但是还算有钱,家里也有不少地,只不过没有任何关系罢了。
探春觉得自己是“下嫁”了,当然,这只是探春的看法,在凤姐她们看来,这还是探春高攀了呢。要知道,探春除了孝以后,可就近二十了,年纪实在是不小了,选择的余地本就不多,再加上她如今身份不同,就更没有提亲的人了。
即使探春一直和凤姐她们住在一起,即使她的两位堂兄都是高官,也不能改变她的出身,她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是犯官之后,是一个官奴,即便探春已经被赎身了,但这一切都如同烙印一样,深深的印在探春身上,一切都是没法改变的。
所以,别说当官的了,就是那些读过点书的人,都不愿意娶这么一个女子回家。即便有那么两个想借此机会,和贾琏贾|他们扯上关系的到,探春原先和凤姐她们的关系并不好,即便娶了探春,也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所以一个个的都改变了主意。
除了那些想投机的之外,另外那些想改变门风的,打听到探春本身是一个,连亲生母亲和弟弟都不关心的女人,也一个个的打了退堂鼓,因为他们不敢娶这样的女人回家。所以,东挑西捡的,最后找了这么一户人家。
这是一个地主,姓刘,家里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是嫡妻所出,其母前几年过世了,其父将二房扶了正,这二房只有一子,就是老三,也是探春的丈夫。
这二房深知自己的儿子没什么本事,再加上以前是庶出,一直被两个哥哥打压,就想找个厉害的媳妇帮衬帮衬,但又怕媳妇家世太好,自己压不住,毕竟自己是从妾转的正。
后来打听到探春的情况后,这二房觉得正好,这探春要是嫁给自己的儿子,那么她的娘家是高门大户,自然可以为自己和儿子撑腰,而探春本身却又曾经是奴籍,自己又能拿捏的住。所以,连吹了半个月的枕边风,这才说动自己老爷到贾府提亲,哪料到一提就成了,倒让这刘地主挺惊讶的。
原来这刘地主并没有把握自家会提亲成功,只是婆娘在耳边碌慕簦偎盗耍凑翘崆祝幢悴怀桑膊换峤岢穑圆潘闪丝冢还欠笱芷拍镆幌拢萌米约旱亩咔寰磺寰唬虼耍蕴酱旱那榭龅故敲辉趺创蛱5热思壹指饬耍饬醯刂饔只帕松瘢鹗钦饧夜媚镉惺裁次侍獍桑约铱刹荒艹鍪裁床碜樱σ叭巳ゴ蛱幢蛔约移拍锢沽讼吕础
刘地主婆将探春的情况和自家老爷说了说,那刘地主呆立了半晌,叹气走了。他知道妻子的意思,也了解妻子的难处,可是自己实在是不喜欢探春,但看在妻子的份上,还是没说什么。再说了,即使探春身份低,但挡不住人家娘家硬气啊,自家要真是敢悔婚,那么贾府必然让自己好看,也只能认了。
为了给探春长脸,探春是在贾琏府里出嫁的,赵姨娘虽然被探春伤透了心,但好歹是自家女儿的大事,到底还是到贾琏府里送女儿出嫁。
探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嫁进刘家来的,只可惜刘家除了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没有一个人欢迎她。即便这两个欢迎她的人,一个是不了解情况被蒙在鼓里,稀里糊涂成了亲,将来真相大白后,还不知道怎么对探春。一个是只看重她的条件,不看重她的人,而且可以肯定将来一定会防范她的婆婆,探春将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之后的日子果然不出人之料,进门没有两个月,这刘家老三就被“好心人”告知了探春的为人,深感被骗的刘三少爷气势汹汹的回头找探春算账。他觉得肯定是嫁不出去的探春欺骗了自己的父母,或是贾家仗势欺人,这才委屈了自己娶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回来。
不过,刘三少爷的威风在探春这里碰了壁。刘三少爷冲进房里的时候,探春正在看书,看见丈夫回来了,原本还想上前服侍的,偏偏刘三少爷挥开了探春的手,然后指着探春就开骂了。探春见此样子反而镇定下来,坐到了榻上,一边听刘三少爷嚷嚷,一看在心里盘算。
这就是自己的丈夫吗?自己以后就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了吗?探春无力的想着,或许探春刚嫁进来时也想着好好过日子,但这种心思随着公公婆婆的防备,和夫妻感情的不顺已经渐渐熄了,如今,恐怕连最起码的貌合神离都做不到了吧。
其实,刚成亲的时候,两人还是过得不错的,毕竟探春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有才华,只是这种美丽和才华偏偏成了两人感情上的绊脚石。
探春虽然不喜欢这样的丈夫,但女子出嫁从夫,对刘三少爷还是有着几分努力的,即便他听不懂自己写的诗,看不明白自己画的画,不过,只要他还陪在自己身边,那么,探春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的,当然,是在他爱上自己之后。
是的,相爱,探春是如此想的,看多了大伯对大伯母的好,还有几个堂哥对嫂子们的好,要说探春不羡慕这种生活那纯属是骗人的,只是探春的希望恐怕要破灭了。
刘三少爷不过是土财主的儿子,本来就没念过多少书,对着出口成章,甚至能吟诗作对的妻子自然本能觉得自卑,所以就不太喜欢看见她。可是探春太美了,他又本能的被探春吸引,这一来二去的,这心思就扭曲了。
不过,探春再美看久了也就看惯了,时间长了,在刘三少爷心中,负面情绪就站上位了。这刘三少爷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比不上探春,表现出来的却是使劲的找探春的麻烦,找探春的缺点,恨不得将探春作践到泥里去。
丈夫的变化自然早被探春发现了,不过探春心里还抱有意思奢望,自欺欺人罢了。不过,今天,刘三少爷的表现,将探春惊醒了,如今的探春又恢复了她的精明强干。探春静静的听完了刘三少爷的指控,然后冷静的问道:“你说完了吗?”
刘三少爷一时被探春的气势所迫,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清醒过来,嚷道:“说完了,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那好,”探春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不慌不忙的喝了,然后将杯子摔到了刘三少爷腿边,不等刘三少爷反应过来,探春就开骂了,“呸,说我贾家骗了你们刘家,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们刘家有什么值得我贾家算计的,你吗?文不成武不就的,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我呸。我告诉你,少给自己带高帽子了,是你刘家到我贾家来求娶的我,在那之前,我贾家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
“你……你……”刘三少爷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拿手指着探春,停了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这刘三少爷一回神就抬手要打探春,探春毫不畏惧的上前道:“打呀,你打呀,你要是不怕我哥哥他们你就打。”
这刘三少爷是个懦弱的,竟然不敢打下去,不过,也放不下面子停手,就在这个时候,探春的婆婆过来了。
她是听说儿子怒气冲冲的找儿媳吵架赶过来的,其实早就到了半天了,不过一直躲在外面没进来,想是想着让儿子好好压制住探春,不过,哪想到儿子不争气,反而让媳妇给压制住了。不过,儿媳说的也有道理,儿媳的后台太重,儿子是惹不起的,此时见儿子下不来台,立马进来给儿子台阶下,顺便劝架了。
刘母将儿子带走,顺便好好的教育了一番,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好好跟儿子说了说,然后又去安慰了探春半天,这才回去休息了。而新房里的这一对夫妻,却同床异梦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探春去给刘母请安,听刘母说,贾府来人接她回去小住几日,探春听了松了一口气。虽然昨天在婆婆和丈夫面前挺硬气,但其实探春心里并没有什么底,如今见贾家给自己撑腰,自然放下心来。
再回去的路上,探春还想,恐怕这个撑腰也不过是形式上的吧,毕竟自己不得大房的喜欢,不过,探春自嘲的想到,即便再不喜欢自己这个妹妹,也不可能由着她被人欺负,否则,贾家的小姐都被人看轻了。
探春盘算着可以从凤姐那里得到多少支持,想方设法的为自己多谋利益,不过,所有的心思在凤姐那里都白费了。
凤姐见了探春后,就拉着手不放,感叹道:“三妹妹,是嫂子误了你,早知道这刘家这么混蛋,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嫁过去。”
“二嫂想多了,这是探春的命。”
“哎,你这么想也好,你放心,嫂子觉得为你撑腰,你哥哥他们也是这个意思。”说完拍拍探春的手接着道:“当初给你选了刘家,是觉得他们乡下人家朴实,哪料到……以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什么打算,我如今就想有个孩子,将来有个依靠罢了,其他的就算了。”
“哎,你这又是何苦。”
“嫂子,我意已决,你若真的疼我,就别再劝我了。”
“那好,嫂子知道你是个有心计的,你既然决定了,嫂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你只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是你的后盾就行了。”
“嫂子……”探春扑到凤姐怀里哭了起来。探春在贾家住了下来,期间刘家来了无数次,可一直等到第十天上,才让刘家接了回去,等探春回来之后,在刘家就可以横着走了。
当然,探春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她和以前一样孝敬公婆,服侍丈夫,刘家顿时一片和气。不过,这些不过是表面上的罢了,现实是探春将刘三少爷当成生孩子的种马了。探春觉得既然丈夫靠不住了,那么就靠儿子吧,所以,刘三少爷你小心吧。
再说刘三少爷碍着贾府的面子,大部分时间还得歇到探春这里,所以探春在两月后终于有了身孕,刘三少爷迫不及待将一女子接了进来。
原来这刘三少爷的耳根比较软,而耳根软的人通常比较怜香惜玉,这刘少爷既然和探春感情不好,自然就想找个解语花了,结果那日救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两人看对眼了。刘三少爷碍着探春自然不敢接进府里,只能养在外面,一直等到探春有孕,自然也就不能服侍丈夫了,这才接了进来。
两人每天眉来眼去的,探春看的眉头直皱。探春觉得,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丈夫,也不在乎他喜欢别人,但是,女子为母则强,探春怕有庶子庶女来分了自己孩子的财产,所以,探春对那女子下了手。
探春是贾府教育出来的,即使她是庶女,但该知道的可是都知道了,对付这等乡野村夫自然是小菜一碟,这等手段自然也没有人发现。所以,这个女子这辈子是别想做母亲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探春生下了嫡长子,之后几年,有分别生下了嫡长女和嫡次子。在这几年里,刘三少爷又寻了两个解语花,不过,都被探春做了手脚,所以,刘家是一个庶子庶女也没有。
这三少爷虽然没有本事,但不代表他是个笨蛋,见探春一个一个的生,偏偏自己其他的女人是一个有孕的也没有,自然猜到了是探春的问题,但是却抓不住探春的把柄。
刘少爷不甘心,虽然不是那么在乎庶子什么的,但不代表他喜欢让人摆布,尤其是子嗣大事更是如此,男人吗,总是爱面子的。结果,这刘少爷居然养起了外宅。探春知道了消息后,冷笑一声,她早就受够了这个愚蠢的丈夫了,反正自己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干脆一副药下去,一劳永逸。
探春给丈夫下了药,自然也不管他怎么折腾了,只专心想着怎么教育好儿子,将来读书有成,自己也可以扬眉吐气。探春毕竟是有才华的,两个儿子都考中了秀才,大儿子还中了举人,之后在贾琏的帮助下当了一个小官,探春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73、番外三
三年以后,这日正是宝玉和贾环出狱的日子,赵姨娘和彩云一大早就去牢门外等着,等了三年了,三年没见到人了,两人都想的紧了。
贾环早就嘱咐过赵姨娘她们,让她们不要把银子花费到看他身上,一来是因为这些都是他们之后的资本,出狱以后的生活全靠这些了,二来也怕引来麻烦。
赵姨娘倒是想过,去求求凤姐她们,但也被贾环拦下了,虽然这不过是小事,而且他们以前和大房的关系也还算可以,但毕竟两房之间有那些仇恨。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再去麻烦他们,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贾环告诉赵姨娘,要是将这点情分全都浪费在这事身上,那么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怎么办?赵姨娘觉得儿子说的有理,为了将来忍了下来。
哪知道她们这么做,倒刚好对了凤姐的眼,凤姐主动派人告诉赵姨娘,说贾琏已经替贾环他们打点过了,保证他们吃不了多少苦,当然,想一点不吃那是不可能的。又介绍了牢头给赵姨娘的哥哥,说是可以通过这人将东西送给贾环,倒也没有主动帮她们见上一面。
这倒不是凤姐心疼那点银子,实在是凤姐听贾琏说了两人的状况,不忍赵姨娘她们担心。只要没看见,她们就可以自欺欺人下去,要是看见了,以后这三年还不知道怎么难熬呢。再说了,人家牢头也说了,这是新人必须经历的正常现象,等过段时间就好了。要是牢头他们插手,贾环他们反而更加凄惨,受得罪也更多,再怎么说,牢头也不能成天跟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不是。
赵姨娘不懂其中的道道,懂得人又不愿意说,所以赵姨娘虽然担心儿子,但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去,不时的拿出点银子,托牢头送进去。如今终于到时候了,赵姨娘终于可以见到儿子了。
赵姨娘她们等了半天,才见到两个人从牢里出来,高的是宝玉,矮的是贾环。赵姨娘扑了上去,抓着贾环仔细打量,见贾环虽然消瘦不少,但看上去精神还好,这才放下心来。扭头一看,旁边那个瘦的不成人型,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人,怎么看怎么像宝玉。
赵姨娘给贾环擦了擦脸,指着宝玉惊讶的问道:“环儿,这是宝玉吧,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娘,别管他,这等人管他做什么。”贾环不屑的撇了宝玉一眼,对赵姨娘说道,然后拉着他娘上车走了,独留下宝玉一人在牢门口呆着,在车上,贾环将宝玉这三年的状况同赵姨娘提了提,将赵姨娘惊了个面无颜色。
原来,当初也不知道是因为宝玉身边的丫鬟被拉走了惊醒了他呢,还是抄家什么的吓醒了他,反正宝玉当时入狱的时候其实是正常的。后来,两兄弟被投进了大牢,虽然贾琏他们打了招呼,但顶多就是找个人少点,里面的人和善点的牢房,其他事情确是无能为力的。
要知道那里可是牢房啊,就算和善又能和善到哪里去,再加上里面那可都是不知道多长时间没见过荤腥的囚犯,他们两个白白嫩嫩的,一进去就吃了不少亏。
宝玉是个不会打架的,贾环虽然也是个公子哥,但好歹比宝玉强点,想着宝玉怎么也算是自己的哥哥,所以连同宝玉的份,一起接下了,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不过好歹两个人的清白保住了不是,贾环对此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紧接着宝玉的行为就让贾环恶心的要死,原来,这个坐牢不是坐那里什么也不干就可以了,两个人还得出去干活,虽然有人关照,但也只是划给他们点轻快点的活罢了,想一点不干那是不可能的。
贾环怎么说也在外面打拼过一段时间了,还能熬得下去,宝玉就惨了,只干了几天就熬不下去了,所以宝玉在别人伸手帮忙的时候自然是接受的了,只是人家不可能白白帮你干活呀,这个就得宝玉做出一点牺牲了。
这个龙阳的问题,宝玉以前是接受过的,做过攻也当过受,只要忽略身上那个人的模样什么的,他倒还可以忍受的,毕竟,在宝玉眼里,自己这是报恩,可不是随便和什么人鬼混什么的。
不过,这只是宝玉自己的想法,在贾环看来,宝玉这是为了偷懒,才接受了这种事情,这和□□有什么分别?简直丢了他们贾家的脸。再想到前些日子他拼死拼活帮着宝玉,带累的自己弄了一身伤,感情这都是白忙活了。从那天以后,贾环就不管宝玉了。
宝玉还是太天真了,他自以为的报恩,换来的是更多人的□□,这牢里厉害的人不少,宝玉长的不错,细皮嫩肉的,既然他接受了一个人,那么……
总的来说,宝玉被折腾了三年,好不容易熬到头了,他在门口等了半天,才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过来,车上的人是薛宝钗。
宝钗将宝玉带回了自家,让他洗了澡,换了衣服,过了几月,两人成了亲。成亲之时,凤姐给了宝玉他们一万两银子,两人在乡下买了点地,做起了小地主。从牢里历练出来的宝玉,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家了,只是宝玉到底在牢里伤了身体,没几年就去世了,不过临死前,已经和宝钗生下一个儿子,宝钗还是独自一人将孩子拉扯大。
不过,相比较原著里宝钗的结局,现在的宝钗是幸福的,毕竟宝玉死了和宝玉抛下她跑了是不一样的,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想原著里的宝钗也是盼望宝玉病死吧,毕竟这样比较让人接受吧。
再说宝玉和宝钗买的庄子,和贾环他们的离得并不远,贾环已经娶了彩云为妻,两人十分恩爱,生了好几个孩子,一直孝敬赵姨娘,倒是落了个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