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人间后我怀崽了》 作品相关 《掉落人间后我怀崽了》作者:金夜年华 文案 君轻言在神界逍遥自在了几千年,一朝被逼婚,甩人未遂后意外掉落人间。 流落人间的第一天就和一个长得和好友一模一样的凡人睡了,就很离谱,却不想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一个月后,君轻言不可思议的打量着自己的肚子,他竟然怀崽了,难道就因为他的原型是一颗翠竹? 所以他这是要生小竹子的节奏吗? 怀胎九月,生下一个竹子宝宝,又当爹又当娘把小竹子养到五岁。 结果一时没看住,小竹子离家出走去找娘亲了,为难:要怎么跟儿子说,爹其实就是娘呢? 半个月后,一封来信,上书:娘亲已找到,爹你快来接我和娘亲回家。 只好连夜去了上京想要将儿子揪回来,谁料这一去就撞上了小竹子的另一个生父,看着手牵手的一大一小。 君轻言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现在跑还来的急吗? 小剧场:君轻言日常。 今天又是儿子生父没有认出他来的一天,心安! 今天儿子的身份依然也是稳如磐石的一天,放松警惕。 在认出与没认出的边缘反复横跳! 但是结果,万万没想到! 儿子身份掉马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ps: 1:本文文笔略小白,各路配角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2:私设一堆,逻辑可能也被作者本人拿去炖汤了。 3:生子文,排雷!’ 内容标签: 强强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轻言,商元泽 ┃ 配角:【双男主从书里跑出来】求个收藏~ ┃ 其它:【妖族幼崽在六零养老】求收藏呀~ 一句话简介:竹子会生小竹子吗? 立意:美好的生活从今天开始! 第1章 人间 神界.蓬莱仙岛 金乌西斜,蓬莱仙岛西领群山的紫竹林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黑衣青年男子,他看着竹林上空的一抹蓝色身影,身影一闪立与竹林上与那抹蓝色身影遥遥对立,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凤主向来就喜欢颜色好看的男子,也怪不得会下这个命令。 “你就是君轻言?” 君轻言将竹笛背负与身后,“阁下是?” “凤影卫,奉凤主之命,向君公子提亲,凤主欲迎娶公子为凤鸣宫侧君,这是聘礼。”说完一指竹林下面,二十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抬着十几箱贴着囍字的红木箱子。 差点没捏碎手里的竹笛,“多谢凤主抬爱,君某只是一介散仙,万万担不起凤鸣宫侧君之位。”若不是顾忌凤鸣宫在蓬莱仙岛的地位,他早就甩袖走人了,哪里还会在这和凤影卫磨叽。 凤影卫微微侧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君公子说笑了,还请公子移驾凤鸣宫。” 君轻言紧抿双唇,“诸位还是请回吧!”说完飞身而下。 凤影卫紧跟其后拦住转身欲走的君轻言,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君公子,得罪了。”瞬间二十几个人呈半圆形包抄过去。 君轻言有心想甩了这群凤影卫,但是这二十多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一直穷追不舍,将他一身的仙灵之力耗的七七八八,他们人多光是耗就能把他的仙灵之力耗干,看来打的算盘就是想将他的仙灵之力耗干好带回凤鸣宫交差。 如此之际,君轻言也是打出了一肚子火,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咬牙祭出龙珠。 他本来是想用龙珠退敌的,但是却没想到龙珠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再加上双方打起来的仙灵之力碰撞到一起发生了巨变,最后竟然破开了一丝空间裂缝,当时他的位置离空间裂缝最近所以直接就被空间裂缝的罡风给搅了进去。 空间裂缝无边无际,地属神界界域外一层天然保护屏障,同时也是神界的禁地。里面长年仙灵之气□□到处充斥着罡风罡气和天火阴雷,罡风罡气可以撕裂任何一个神仙的肉身,天火阴雷可以灼烧任何一个神仙的元神。 没有一个神仙会嫌自己命长,除非是那些犯了错的神仙,他们就会被神尊给扔进空间裂缝自生自灭,等待他们的只有魂飞魄散这一条路。 为了能从空间裂缝中出去燃烧了半身精血,君轻言再次借用龙珠破碎虚空的力量打开了空间裂缝,虽然只有一丝但是也足够他出来了。 顺利的出了空间裂缝跌落不知名时空,坠落的地点为一座山林之中,感觉到空气中一丝仙灵之气也无,便猜想他应该是跌落到了人间。 叹了口气想起身,但奈何手脚无力,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吃力,估计是因为燃烧了半身精血元气大伤,所以这会儿他一时之间就只能仰躺在草丛里干瞪眼。 试着调动仙灵之力,却发现体内空空如也,五脏俱伤似乎连呼吸都是一种疼痛,身体也是虚软无力,这种虚弱无力的感觉他都好几千年不曾感受到了。 君轻言咬牙切齿念道:“凤鸣宫。” 在草丛里躺了半个时辰,稍微恢复一点体力后,君轻言晃悠悠从地上起来,四周都是树木他也不知道哪条是下山的路,也就随意找了个方向走。 步子一瘸一拐,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缓一缓,天黑之前他竟然看到了一座小木屋。 “有人吗?”三个字说的有些吃力,抬手准备敲门看屋里有没有人,却不想手刚碰到门锁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君轻言敏锐的听到屋里压抑的喘息声,难道这间屋子的主人受伤了? 脚步垮的大了些进了屋子,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黑影给扑倒在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疼得他眼前一片晕眩,手里的竹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扑给直接甩了出去。 他本来就重伤未愈,此时身上又压着一个人,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惊人的热度。 君轻言艰难的歪头,想将压在他身上的人推开,但也只是想想,现在的他连手都抬不起来,就更别提推人了。 身上压着一个人形火炉,君轻言感觉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蓦的,君轻言微微僵直了身子,脸色涨红的吐出两个字,“住手!” 只是很可惜,他说的话并无一丝作用,上半身的衣裳被拉扯的更开,裸露在外的胸膛贴上一个火热脸颊。 烫的他头皮发麻,偏偏压在他身上的那个人却是谓足的咕噜一声,君轻言顿时无言,感情他这是被对方当做了降温的冰块,随着对方身上温度持续身高,他身上的衣裳一件也没保住。 “凉……舒服……” 后脑勺晕眩的后遗症渐渐消失,君轻言扯了扯嘴角,“我,不舒服……你降温就降温,能别乱摸乱蹭吗?”他可以体谅这个凡人身上不舒服,但最起码你手脚得规矩点吧? 趴在他胸口的脑袋一点点抬起,四目相对间君轻言瞳孔急剧扩大,龙……泽? 怎么可能,这个凡人怎么和龙泽长得一模一样?龙泽他不是闭关渡无量劫去了吗? 唇上传来的火热触感拉回了他分神的心思。 刹那的呆住,君轻言回神,他,这是被……轻薄了? 眼看着事情就要往不可控制的地方歪去,君轻言连忙开口阻止,但是效果不明显,他只要开口说话,换来的却是一次次被亲,吓得都不敢再开口了。 之后的后续发展,他都不愿意再回想,没想到跌落人间的第一天,就和一个凡人有了肌肤之亲,并且那个凡人还和龙泽长得一模一样。 一夜之后,那个凡人身上的体温也在天亮之后慢慢恢复了正常。 君轻言看着呼吸平稳已经睡过去的凡人,心里懊悔至极,早知道会沦落如此地步,他在神界那会儿就应该先假意答应拖住那群凤影卫才是。 现在好了,作了一身的伤不说还和一个凡人睡了,就很离谱,异常离谱。 手撑着床半坐起,仅仅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却是疼得他眼前发飘,捂着胸口急促的轻咳出声,昨晚的一番折腾他的内伤好像又加重了。 紧抿唇瓣一鼓作气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裳穿上,然后盘坐一旁的软榻上,双手结印置于双膝上,闭目疗伤。 突然,正在调息的君轻言面色一凝,听到外面有人走过来这边的脚步声,强行运气身影倏而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远遁。 刚飞不到二里地就感觉胸腹间一阵剧烈疼痛,气血上涌随后就感觉喉间一甜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直接从半空中坠落而下。 蹲在一棵枯木前菌子的李小燕,正高兴今天的收获不错,忽然就听到身后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回头就看见不远处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人,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长相极为俊美年轻的男子,唇上沾了点点血迹……是受伤了吗? “公子,公子……”李小燕焦急的唤人,但是躺在地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是双目紧闭。 李小燕伸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还有气不由松了口气,转身就准备下山去喊人,但是走了两步又止住了脚步,她下山去喊人放任这位公子一个人昏迷不醒留在这里,要是遇到了意外怎么办? 现在正值阳春三月天气回暖,山林里的蛇虫鼠蚁也多了起来,若是咬到这位公子就不好了。 李小燕想到此处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背起人就下了山,当然她抄的是小路,虽然远了些但是一路上却如她所想没有遇见一个人,顺利的将人背到了自家后院。 距离此地两里之远的一间木屋前,一个少女推开了敞开的门,小心翼翼的猫着身子进来,待看到床榻上闭着眼睛躺着的人,眼里不禁发生惊人亮光,“公子?公子……公子……” 少女轻唤几声,发现塌上的那位公子并未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不由加大音量再次唤了几声,然后唤着唤着就笑了。 “李小燕,这一世你怕是做不成王爷的恩人了,该换我了。”少女低声自喃,声音小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想到那泼天的富贵路,少女兴奋的直颤抖,在发现地下凌乱的衣物后就知道她还是来迟了一步。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勾引了王爷,少女银牙紧咬嫉妒的红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轻哼:“便是你勾引上了王爷又如何?现在正好便宜我了。” 李小燕说过,那个当年与王爷春风一度的女人直到王爷死后都没有出现过,也没有被找到,所以重活一次回来她心里就有了想法。 一开始她是想替代那个女人,不过现在看是不可能的了,她来迟了,但是也来的不算迟,只要她冒充那个女人,冒充昨晚和王爷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那么……她就会是王爷的女人,若是再能获得王爷的宠爱,母凭子贵一步登天成为王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退婚不成反被娶】各位大可爱看看我,你们的手动收藏就是我码字的元气森林,开坑会发红包,谢谢支持! 文案: 一朝被雷劈,一座深埋地底的金山被劈进一个名叫钟意的人类少年身体里。 为了让自己看的更像个人,更快的融入人类世界,钟意有意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 及冠之年,钟意就准备效仿人类给自己娶一个勤快能干的小媳妇,不料半途冒出来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钟意还没搞清楚情况,便被告知——对方是来退婚的! 退婚? 那怎么行! 他都没嫌弃小媳妇秒变未婚夫,还想退他的婚。 让人抬了一块一人高的巨石进来,然后一掌下去,巨石碎成一地渣渣。 钟意:“现在还退吗?” · 当朝小王爷司榆,皇城一霸。 一朝听闻自己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连夜包袱款款就要去退婚。 千里迢迢找到未婚夫,手里的婚书念到一半戛然而止,亲眼目睹未婚夫轻飘飘一掌,巨石就碎成了渣渣。 退婚和性命孰轻孰重? 废话!当然是命了! 为了退婚变成而石头渣渣,好像有点划不来。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未婚夫脾气看着不太好的样子,我还是能屈就屈一下吧! 但是万万没想到——屈一下的后果就是自己要嫁给未婚夫啊!啊!啊! 司榆内心os:我是来退婚的,不是送上门来嫁人的,这退婚剧情不对啊? 我现在连夜再跑回去还来得及吗? 非常谢谢!给你们比心! 开坑会发红包,开坑会发红包,开坑会发红包,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第2章 报答 听到后院有人敲门,李大勇开门后就直接瞪圆了眼,惊呼道:“小燕,你这是?” 李小燕连忙解释道:“大哥,这位公子是我在山上遇见的,他好像受伤了一直昏迷不醒,你快去方郎中家让他来家里一趟。” “哎哎,我晓得了,这就去。”话说这人就已经跑远了。 听到后院的动静,李母过去后微微有些傻眼,她家闺女咋还背了个男人回来,这要是让乡邻左右看见,女儿家的清誉可就全完了。 “小燕,□□你就背了个男人回家,你还想不想说婆家了?” 对于她娘的质问,李小燕笑笑道:“娘,我上前采菌子时刚巧碰到这位公子,他好像受了伤昏迷不醒。娘你放心女儿回来是抄小路回来的,没有遇到村里人。” 李母听后,神色稍缓,“你这个傻妮子,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你一个姑娘家,背着一个大男人总归是不妥当。” 李小燕附和的点头,“知道了娘,这不是救人心切吗?” 李母就朝屋里喊人,“他爹,出来一下。” 一个健壮的中年汉子从屋里走出来,“哎……哎?这是?” “闺女在山上捡的,你赶紧的给背到屋里去。” 李父一把接过,将人扛到大儿子李大勇的屋里去了,李小燕随后打了一盘温水端过来。 李母接过木盆,“他爹,你来吧。”将手里的布巾浸湿后递给当家的,然后才扭头去看塌上的人,这一看瞬间眼睛都直了,“他爹……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 “是挺俊的。”李父实诚的点头,下手的几道都轻了几分,他怕自己力气大了会给人脸上擦破了皮。 “咦?这是牙印吗?大勇他娘,你看看这是不是牙印……还有这里也是?” 李母微微俯身,顺着当家的指的耳后和侧颈去看,“是牙印,像是被人咬的?” 李父紧皱眉头,这位公子不会是遭遇什么非人的待遇了吧?露在外面的一小块皮肤都有好几处牙印,那身上……如此想着的李父便拉开了一点衣领,然后就看到脖颈处深浅不一的红色印记,顿时脸色就红了。 他是过来人,当然一眼就看出那些红色印记是什么,赶紧将衣领重新拉好遮住那些痕迹,然后端着木盆出去了。 方郎中来的很快,诊治过后就摇摇头,“我也就是个土郎中,半吊子的医术,平时也就给村民们瞧个头疼脑热,这位公子受的伤太重,他的五脏六腑就没有一处是好的,我治不了。” 李家人一听都惊了,李小燕问道:“这么严重,那他……有生命危险吗?” “这个……不好说,照常理说这位公子伤的这般重应该都活不成了,但偏偏他的脉象很平稳呼吸也有力,真是怪哉?”方郎中摸了摸胡须,摇头晃脑继续说道,“想来这位公子也是福大命大,一时半儿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样吧,我开两幅补血益气的草药,让这位公子先服用两贴看看?” 君轻言是被肚子里不舒服的感觉强行唤醒的,撑着身子半坐起就听见肚子里面传出轻微的咕噜咕噜响声,他的表情明显还处在很茫然状态中。 李大勇掀开布帘子进来,抬头就看到塌上睡了两天的那位公子醒来了,“公,公子,你醒了?太好了公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君轻言将手贴在肚子上,“我的肚子在,咕噜响?” 肚子咕噜响?李大勇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公子是饿了吧?你昏迷了两天滴水未进,想必是饿坏了。” “饿?”君轻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个凡人说的饿是什么意思,原来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叫,是饿了?原来饿着肚子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他竟然会感觉到饿,看来仙灵之力耗尽的他如今已经变得和普通凡人并无区别了。 “是你救了我?” “不是,是小燕……就是我妹妹,是她在山里发现的你,然后喊我将公子你背了回来。”李大勇摇头解释,他们一家都统一了口风,要问起来就说人是他背回来的,这样就不会损伤妹子的清誉了。 “多谢。” 李大勇拘谨摆手,“不,不用谢……灶间还温着窝窝头,我去给公子你拿两个过来先垫垫肚子。” 李大勇很快去而复返拿了两个窝窝头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李家父母和李小燕。 “公子,这是我爹娘,这是我妹子小燕,就是她先发现你的。” 君轻言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几人,“多谢姑娘施以援手,在下君轻言,日后一定竭尽全力报答姑娘一家。” “不用,不用……”李父连连摇头摆手,“公子客气了,我们也没做什么。” “哪里,若不是幸得……大爷一家搭救收留,在下肯定会露宿荒山野岭。”然后风吹日晒,运气再差点的话可能还会沦为山里觅食野兽的食物。 “那个,窝窝头我拿过来,公子,吃吧。” 君轻言低头看了眼还在咕噜响的肚子,然后看着碗里的东西,“吃的吗?” “啊,是吃的……这个就是苞米磨碎了蒸的窝窝头,公子没吃过窝窝头吗?”李大勇瞅了眼,塌上的坐着的公子,看着就是那种出身大户人家的公子,想必他们乡下的窝窝头肯定是见都不曾见过,所以才会问刚才那样的话。 轻轻摇头,“没有。”他自从有意识时就是一颗翠竹,每日吸收的是阳光雨露和日月精华,从来都没有吃过人间的食物,就是后来修炼有成飞升神界,他也是只饮花露只食灵果。 拿了一个浅黄色的窝窝头在手里,绵软温热,凑近些还能闻到一丝轻甜的香气,君轻言咬了一小口,咽下。 两个窝窝头吃完,肚子总算不咕噜咕噜一直叫了,李母还给细心的倒了碗水,放凉了才端过来。 “多谢大娘。”君轻言温文有礼的道谢。 “客气啥,公子好好养伤就是了。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行。”李母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出去了。 君轻言在李母出去后,就将半坐改为盘坐,双手结印闭目疗伤。 半日后,看着指尖萦绕的那一丝微弱仿佛一口气都能吹散的仙灵之气,无声的叹口气,人间天地灵气稀薄,若是不能返回神界,他这内伤估计要养个几十来年才能痊愈,只是返回神界,又谈何容易? 仙灵之力没有恢复前,他恐怕连普通的凡人都要不如,君轻言想想都觉得头疼至极。 不过,总觉得……好像忘了些什么?想了许久才后知后觉想起他的芥子空间里面好像有可以疗伤的仙丹灵药。 君轻言戳着额头,觉得自己也是太健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就是不知道这一丝仙灵之气能不能打开芥子空间? 但愿……能打开吧! 凝神屏气,以仙灵之气为引将神识探入芥子空间内,瞬间手里就多了一个月白色的瓷瓶。 表情有些微怔,依稀记得这些仙丹还是他与龙泽去逛坊市时在一家卖仙丹的灵药铺子里买的。 当是他说什么了,对了是说用不着,但是龙泽却说买上几瓶仙丹备着也好,万一以后受伤了还能救个急什么的,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用上了。 正要服用七曜丹的君轻言突然耳尖动了动,然后就听到外面有些嘈杂的说话声音,李家人这是遇到了麻烦吗? “公,公子,你你怎么下榻了?”李大勇一回头看到人都结巴了。 君轻言出来后,只看到几个人走出了李家院子,问道:“方才是发生了何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住我们家隔壁的杨家,他家三闺女前两天在山上救了个贵人,那个贵人知恩图报,今天派了家里的奴仆过来将杨家一家老少都接到上京去享福了。” 说话的是李母,想到刚才穿金戴银杨家母女,过来话里话外的显摆得瑟,她就直摇头,都是乡里乡亲用得着这样吗? 李父也是张口就感叹,“扬家闺女也是福气大,上山捡个柴火都能救贵人一命,命中注定他老杨家是要发了。” “爹,你说什么?咱家也不差啊,她杨桃救了贵人,咱妹子也不差,妹子还救了公子,公子早上还说了要报答咱一家……”妹子捡回来的君公子,那一看就是个非富即贵的,所以比起杨家他们家肯定也不差。 “说什么呢?”李父伸手就给了儿子背后拍了一巴掌,“报答什么?咱家可不兴那个……公子你可别往心里去。” 李母瞪了眼儿子,说道:“就是,庄户人家搭把手救个人,不兴什么报答的。” 李小燕瞥了眼她哥哥,“君公子,我家哥哥不会说话,见笑了。” “不会,我觉得令公子所言在理,在下受大爷一家恩情理所当然要报答诸位,也不知你们需要什么,如果是在下能做到的,扑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面一家子的反应就是同时一致摇头,“不需要。” “不着急,慢慢想,来日方长,在下总有报恩的机会。”君轻言微微浅笑,约是站的久了他的脏腑又开始剧烈疼痛,以手遮唇低低轻咳起来。 “君公子,你没事吧?快,快回屋里休息。”李母推了儿子一把,示意儿子将君公子扶到屋里去休息。 “不用,几步路还是能走的。”君轻言摆手谢绝了对方的搀扶。 不过就是下床走动了一会儿,他的身体就已经是这般吃力,要不是想起身上还备有疗伤的七曜丹,他的内伤估计还有的调息。 作者有话要说: 拜锦鲤,转运来!求个收藏看过来! 预收文【双男主从书里跑出来】 文案: 姬无双,仙道第一人,一次在小憩片刻的时候,竟然梦到自己将来会给魔界的魔尊落时倾生孩子,惊醒后只觉得荒诞至极。 一年后,仙门大会,一个少年手持玉牌上了苍蓝山,成了姬无双的徒弟。 然而徒弟越长越大,姬无双就发现他这个徒弟越长越像魔尊落时倾。 转头就把这个长得像落时倾的徒弟逐出师门,不过就在他开口逐徒弟出门的那一刻,天降一道雷电。 然后他和徒弟转眼之间就换了一个地方。 王画画是某江一名三无网文作者,为了迎合市场,她脑洞大开集众多热元素,写了一本天雷滚滚的仙侠原耽文。 两位男主,一个是仙道仙尊,高岭之花;一个是魔道魔尊,万魔之首。 一场黄粱美梦之后,高岭之花的仙尊怀上了魔尊的孩子,一段仙魔虐恋的故事由此展开。 就在王画画敲完‘正文完结’这四个字后,她的房间里凭空多了两个穿古装的年轻男子。 在得知这两个男子一个名叫姬无双,一个名叫落时倾,王画画好险没喷出一口老血。 我写的男主从书里跑了出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有关作者亲妈王画画的日常就是,我要捂好我的小马甲,决不能叫我的两个亲儿子知道! 第3章 反胃 君轻言回房间,拧开玉瓶倒出一颗七曜丹仰头服下,瞬间一股庞大的仙灵之力在体内化开,仙丹里面蕴含着蓬勃的仙灵之力自动修复着受伤的五脏六腑。 晌午吃饭的时候李大勇进来过一次,看着盘腿坐在塌上姿势怪异的君公子不解的叫了声。 感觉到有人在唤他,君轻言分神回了一句,“我在调息不要打扰我。”说完再次闭上双眸,闭目调息。 李大勇下意识点头,虽然不明白君公子说的什么,但是那个不要打扰他还是听明白了,于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出了屋子。 君轻言调息了一天,内伤就已经基本上痊愈了,至于那消耗的半身精血短时间内恐怕是不能复原,需要慢慢养着才能一点点恢复。 第二天的清晨,李大勇照旧端过来一碗煎好的草药,“君公子,你的药煎好了,趁热喝了。” 君轻言接过碗一饮而尽,“多谢!明天不用给我煎药了,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不用再喝药。” “伤……好的差不多了?”李大勇一脸不信,方郎中可是说了,君公子身上的伤太重了治不好,能活多久都是看造化。 “嗯。” “真的好了?可是方郎中说……你的伤?”李大勇瞧着君公子的语气也不像说谎,而且脸色比起昨日是要好上太多了。难不成是方郎中诊错了,君公子其实伤的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君轻言伤好也没有立即离开,他答应了李家要报恩就断没有失信于他人的道理,只是李家一家老少都是本分的老实人,说什么也不要他报恩。 所以他只好默默的帮着李家干活,担水劈柴力所能及。 农家三月正是秧苗播种的最佳时候,君轻言也跟着一起去下田插秧。 傍晚的时候李母正准备去给插秧苗的几人送水,一脚刚踏出院门就看到当家的回来了,“秧苗都插好了?” “啊嗯,多亏个小言,他插秧苗利落。”李父脸上难掩骄傲的神色。 因为君公子一心想要报答他们一家的恩情,所以也就暂时留在他家住下了,然后他婆娘就对外称君公子是她娘家那边的远方亲戚。 称呼也从生分的君公子变成了小言。 “孩子们呢?”李母看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人。 “大勇说要去河里捉鱼,小燕和小言也一道去了。”李父说着进了院子里,家里的鱼前两天吃完了,这不儿子趁着秧苗早早插好就拉着小言一道去河里捉鱼了。 李母递上水囊边开口说道:“看来今天晚上家里又能添个荤菜了,小言这孩子啊,家里家外都能帮上忙,是个好孩子。” 自从她半个月前买了一条鱼回来,之后第二天她就在院里的水桶里看到两天肥胖的鲫鱼,一问才知道是小言从河里捉的。 之后家里吃的鱼就没有断过,也就这两天下田插秧李母怕累着人,特别叮嘱不让他去河里捉鱼。 想到小言的能干,李母就把这几日藏在心里的小心思说了出来,”当家的,我琢磨着……你说要是把小燕嫁给小言,这事能成不?”小言住在她家的这些天,这些日子上门提亲的媒婆就没有断过。 “当家的,你想什么呢?我刚说的你听见没有,把小燕嫁给小言,小言不也说了他家里都没人了吗?往后咱就把小言当一家人……当家的,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而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小言那可是一个顶顶好的孩子,长得俊俏又有礼貌还能干。这样的女婿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这个事……”李父凑到李母耳边小声说道。 随着李父的话,李母吃惊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李父又道:“这还有看错的?那天小言耳后和颈侧的牙印你不是也瞧见了?” 李母唏嘘轻叹一声,“多好的女婿人选,哎……”不成,找个时间她得问问小言,万一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个样子呢? 李母提议道:“秧苗也插好了,是不是该宰只鸡给小言补一下?” 李父想都没想就点头,“要得,我去杀鸡,现在炖上晚上就能喝上。” 鸡上瓦罐炖的时候,去捉鱼的三个人回来了,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的李母骤然就听到院子里当家的特别敞亮的笑声,出来一看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这么多鱼?”满满一背篓的鱼啊!个头还都不小。 “都是言表哥捉的,他好厉害,下水一摸就是一条。”以至于他和妹子只需要在岸边蹲着捡鱼就行了。 李小燕随后也说道:“娘,这些鱼都是活的可以养水缸里,明天一早拿去镇上集市卖。” 李父李母:“卖?” “当然要卖了,这么多鱼我们又吃不完,卖了还能挣一笔银钱买些猪肉回来吃。” “闺女说的在理。”李母点头,卖了钱称上几斤五花肉回来红烧,那可是一道硬菜。 “太好了言表哥,明天能吃上红烧肉了,那个贼好吃。” “嗯。”君轻言轻轻点头,在李家的这些日子,一日两餐他吃的都是人间食物,虽然没有花露灵果的清冽甘甜,但也别有一番独特的美味。 晚上君轻言喝到了鸡汤,鲜美醇香一口就让他喜欢上了。 李大勇边喝边砸吧嘴,“言表哥,鸡汤好喝吧?多喝点……也不知道下一次喝鸡汤又是哪一天?”然后转头就对她娘说道:“娘,明日鱼儿卖了钱,我们再捉几只小鸡回来养着吧,这样过年的时候就天天有鸡汤喝了。” “行,明天卖了的鱼钱,你们自个儿做主。”李母压根就没想过要插手卖鱼的钱,再说了鱼都是小言捉的,能卖了钱那也算是意外收入,让几个孩子高兴高兴也是应该的。 “小言多吃点,灶间还有半瓦罐呢!” 农村人吃饭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边吃饭边说话聊天再正常不过,一顿晚饭,吃的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一旁安静喝鸡汤的君轻言时不时也会开口附和一句,眼眸微微弯起,很贪恋这种人间烟火气息。 夜晚,月色如水。 君轻言静立在窗台前,旁边打地铺的李大勇也抬头,“言表哥,你兴致真好!”天天看月亮,他就不懂那个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言表哥,你慢慢看啊,我先睡了。”白日里插了大半天的秧苗,李大勇这会儿躺在地铺上呵欠连天,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嗯。”君轻言看着窗外的月色,习惯性伸手摸向腰间,随后轻叹一声,内伤恢复的第二天他就回了那间小木屋一次,但是并未找到丢了的竹笛,想来应该是木屋的主人拾走了。 那根竹笛跟了他几千年,如今没有了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回头看了眼已经睡下的李大勇,身影化作一道青色流光。 清晨时分,晨曦微亮,君轻言手握一根翠绿色的竹笛回了李家。 院子里,李小燕正在晾晒洗好的衣裳,看到推门进来的人,“言表哥?你……出去了?” 君轻言解释道:“嗯,去山上削了棵竹子,做了一只竹笛。” 李小燕这才注意到言表哥手里拿着一根颜色青翠的,竹笛,“言表哥,你还会吹笛子?” “会一点。”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听到言表哥你吹笛子了?” “想听?” “嗯嗯……想听。”言表哥吹的笛子,肯定很好听,“言表哥,你晚上吹笛子给我听呗!” “好。” 李大勇双手各拎着一只木桶从厨房出来,“言表哥,你看鱼儿一条都没有死,我们今天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李小燕从墙角下拿出一根扁担,“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去镇上了,言表哥要一道去吗?” 君轻言随手将竹笛插在腰间,“我来吧!” 李小燕直接把扁担递给了哥哥,“哥哥挑就行了。” “我来就行了。”李大勇拿来粗绳将两只木桶绑好,然后用扁担一串稳稳挑起来。 李家村离镇上也就五里路,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君轻言抬头,看了眼城门上石刻的三个大字,清水镇。 城门下排起了进镇的队伍,大多都是四里八乡的村民或挑或背着箩筐过来赶早集。 “走这边,清水镇的早集都是西市。”李小燕也不是第一次来赶早集,所以很清楚路线。 到了西市市集,大多数摊贩都已经摆好了摊子,蔬菜家禽野物等等……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叫卖声交叠在一起,嘈杂的热闹。 李小燕找了一处空地,“哥哥,就这里好了。” 李大勇放下木桶,然后就站在一旁不动了,李小燕白了眼,“有你这样卖鱼的吗?你都不吆喝谁来买你的鱼,学学那边几个大娘的吆喝,叫……” “啊……” “啊什么?你不会想让你妹子吆喝吧?还想不想吃红烧肉了?” “想,我吆喝就是了……”一提到到红烧肉,李大勇就来精神了,学着那边的几个大娘的吆喝声,清了清嗓门就开始吆喝,“卖鱼喽!又大又肥美的鲤鱼鲫鱼大头鱼……” 李小燕满意的点头,还不错吆喝的有模有样,“言表哥……言表哥?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可能……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味。”君轻言抬手遮唇,想要压下腹中那阵突然冒出来的反胃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怀上崽崽啦! 第4章 怀崽 “气味?”李小燕鼻头皱起,各种奇奇怪怪的味道的确是不太好闻,“要不言表哥你还是先回家,我们卖完了鱼就回去。” “好。”感受到腹中越来越明显的反胃感觉,君轻言转身匆匆离开,远离市集后,嗅不到那股闻之欲呕腥臭难闻的气味,反胃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路过一间面点铺子,君轻言闻着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手掌贴在肚腹之间,轻微的咕噜咕噜声音想起,是又饿了吗? 好像最近几日他频频能感觉到饿,君轻言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按理说他一颗竹子是不会有饿这种感觉的,但是这种肚子咕噜咕噜响的确就是饿的感觉。 难不成是失了那半身精血的后遗症,所以现在的他已经开始向普通凡人蜕化了? 就很颓然…… “这位公子,想吃点什么?阳春面小馄饨包子馒头,大碗的小碗的都有。” 君轻言微微抿唇,然后指着阳春面和包子,“要这个。” “公子的阳春面是要素的还是荤的,大碗还是小碗?包子是要素馅还是肉馅,素馅的一文钱两个,肉馅的一文钱一个,要哪种?” “素……荤的好了,大碗。”想到昨晚喝的鸡汤,君轻言默默把素划掉了,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素馅的肉馅的一样两个。” “好嘞!公子里面请,四个包子马上就送到。” 君轻言落座后,店伙计很快就用盘子端着两个包子送过去,并且还多送了一碗汤,“公子,这是店里免费赠送的高汤。” “多谢。” “不,不用客气!”店伙计回答的有些拘谨。 四个包子一碗汤,君轻言边吃边感叹人间食物的美味多样化。 “掌柜的,结账!” 蓦的,他身后响起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君轻言手里的汤勺微微一顿,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没有人间的银钱,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身无分文。 静默了片刻,君轻言从竹筒里拿了一只筷子放在桌上,施以幻术,然后从容缓步离开了面点铺子进了巷尾的一间当铺。 当铺掌柜的见有生意上门,问的很直接,“这位公子,请问是要典当还是抵押啊?” 君轻言取下头上的碧玉竹簪放在当铺柜台上,“作价几何?” 手上包着一张帕子,掌柜的将手从小小的窗口里探出,“嗯,是顶好的翠玉簪子,死当三百两,活当扣除寄存费后是六十两,要是选择活当的话还需要在半年之内来当铺赎回。” “死当。”不过就是一只竹簪,君轻言也没想过要赎回,还有就是他现在流落人间,以后要花银钱的地方肯定很多,三百两应该够花一段时日吧? 掌柜的一听客人是死当,当下就笑得一脸皱褶,连忙研磨写下字据,一式两份,银货两讫。 “公子,这是三百两银票您拿好,出了小人这当铺对面就是钱庄,您可以去兑换成现银,需要多少兑多少?” “多谢掌柜告知。”君轻言接过银票就去了对面的钱庄,江三百两银票都兑换成了银子。 手里有了银子,君轻言这才掉头回了面点铺子,回来的时候阳春面已经上了,坐下的同时撤了幻术,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吃。 这一切,周围的人都无知无觉,他们依旧在埋头吃他们的。 吃过后,结账十三文钱,君轻言看着找回来的一堆碎银子和一串铜钱,心里对人间的银钱大概有了数,就突然觉得他的竹簪还挺值钱的。 又数了十文钱过去,学着刚才那个凡人说的话,“帮我打包十个肉馅包子。” 李家 “小言,回来啦!这么快鱼就买完了?大勇小燕呢?” “我先回来的,他们还是市集卖鱼,这个是我买的包子,带回来给你们吃。” “哎哟!还给我们带了包子回来,小言你真有心了。”李母接过油纸包,脸上的欢喜溢于言表,“你们早上走的早,吃过了吗?我锅里还温着杂粮粥和窝窝头。” 君轻言点头,表示吃过了。 李母想到昨天起的念头,就问:“小言,能不能问你个事儿啊?” 君轻言温和的看过去,“大娘你问?” “就是,就是……那个小言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君轻言微停顿,“……中意的,姑娘?” 李母换了个更简直的说法:“就是意中人?” “没有。” 李母有些意外,“没有?” 君轻言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母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真的没有意中人,也没有中意的姑娘?” 君轻言轻咳,“没有。” “没有……不应该的啊!”瞧着小言这语气也不像在撒谎,但是说不通啊这是,那日她是有看见小言身上的牙印,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我应该有吗?”君轻言不解的反问,“大娘为何问这个?” “没,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就随口问问,这不是瞧着小言你长的俊俏又能干,大娘想给你牵个线说个亲。” 呃……嗯……原来是这样。 李母把握住机会说道:“小言,大娘给你说个亲,你觉得怎么样?” “不不……不用了。”君轻言连忙摆手,“大娘好意,我心领了。” “小言呐你也别不好意思,二十岁的年纪说亲正正好,你看村里那些跟你同年龄的小伙子哪个不都成亲了。” “大娘,我现在并无成亲的打算。” “啊……哦,那个小言啊,也没让你现在就成亲……”李母还想再说说,她是真的觉得小言这个孩子哪哪都好,要是能给她做女婿就更好了。 “可以先说亲,说一个门亲事,来年再成亲也成啊!” 君轻言委婉的拒绝,“不了,我习惯了一个人。” 既然小言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李母也就歇了再说的心思,“哎……那好吧!” “我去干活。” 李母就十分惋惜,叹了一声自家闺女没那个福份。 君轻言在李家的日子过得十分简单,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而温馨。 又是一天的清晨,打坐了一夜的君轻言刚起身没多久就突然感觉胃里一阵不舒服,又来了? 连忙运气将那股恶心想吐的感觉强行压下,最近不知为何他偶尔会有种胃里直犯恶心的感觉。 好像自从那日同李家兄妹去清水镇卖鱼,闻到市集上的怪味后开始的,前几日只是轻微的不适,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但是今天,想到刚才胃里突然冒出来一阵翻江倒海想要吐的感觉,君轻言不禁联想到自身,难道是精血消耗的后遗症?还是最近他吃多了人间食物,所以胃不舒服?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君轻言觉得他还是自查一下好了,虽然他的医术仅也只会一点皮毛,并指搭上脉门。 这个脉象……君轻言指尖微颤,诊错了吧? 又诊了一次,结果依然。君轻言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腹部,神识外放,然后就看到自己丹田下面长了一株半指长的细小幼芽。 诊断可以出错,但是竹子的幼芽他是断不会认错的。 君轻言沉默了。 竹子:雌雄同体,没有性别。 他表面看起来是一个人的样子,但他的本体原型却依旧是一颗翠竹。 所以,得出结论如下:他怀崽了,肚子里有了棵小竹子。 有关于那天的发生的事,事后他都差不多全忘了,现在好了,瞬间全部又想起来,君轻言拍了拍有些灼热的脸颊,缓了缓情绪。 然后双手贴上腹部,虽然还有些茫然无措但更多的却是心生欢喜,从此后他不在是孤身一人。 有意识开始他便是孤身影只,无亲人无道侣。而后开启灵智修炼千年,渡九九天雷劫,一举飞升神界,独居蓬莱仙岛紫竹林五千余年,逍遥自在却也孤独。 唯有一至交好友,龙泽,也在两千年前因为要进入成年期所以回龙族闭关渡无量劫了。 然后,他又是一个人,不知今夕是何年,直至凤鸣宫逼婚,他因为意外掉落人间,然后与一个凡人睡了。 春风一度月余后,他肚子里多了一株幼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仔细想想,竹子生竹笋,天经地义。 所以,他生小竹子,应该也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吧? 肚子里多了一株竹子幼芽,生活作息和之前并无不同,不过却是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上轻微的变化。 前几天他吃鱼还很香但最近就不行了,他只要一闻到那个鱼汤味就会忍不住反胃恶心,然后想吐,吃什么都觉得寡淡无味。 不过这个阶段也就持续了一个半月就消失了,之后一改之前的食欲不佳胃口大增特别能吃。 嗯,还变得非常贪睡,之前他都是以打坐代替睡觉但现在就不行了。要是晚上打坐亦或是修炼,那么白天就准会精神不振,昏昏沉沉。 所以,君轻言就学着人类,天一黑到点就躺在床上睡觉。 眼看着月份一天天变大,肚子逐渐显怀,君轻言便知道他不能再待在李家了。 “什么?言表哥你要走?”李家兄妹同时诧异的开口,表情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再说一遍,竹子生竹笋,天经地义! 软萌可爱的竹子宝宝心头好啊心头好! 竹子亲妈,在线求个按爪打卡撒花加油,哭唧唧一下,要不然感觉像是在单机,实惨! 嘤…… 第5章 庄子 “嗯,我在这里也唠叨的够久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妖精产子本就有一定的凶险,更何况他还是以男子之身怀胎生子,继续留在李家终究是不妥。 “言表哥……为什么啊?” “言表哥,你说什么呢?” 李家兄妹再次同时开口。 就连一旁的李母也是一脸着急的神色,目光看向某人,“小言,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李父瞬间满脸赤色,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他娘,我没有,我是那种人吗?我都把小言当亲儿子看的。小言?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做啥要走?”自从小言到了他家,他老李家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红红火火。 顿顿有鱼有肉,还有家里盖的新房置办的田产地契,哪一样不是小言给他家挣回来的。他只要出门,村里那些人哪个不是一脸羡慕,惋惜叹气自家怎么就没有那么争气能干的侄子。 “嗯……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必须要离开一趟。”君轻言轻声解释。 李母追问,“那要去多久?” 君轻言顿了下,“这个……不好说。” 李母又问道:“年底之前能赶回来吗?” “呃,嗯……应该是,不能。”若是按照人间十月怀胎的算法,他应该是年底生,所以肯定不会回来。 李小燕插言道:“言表哥,你这是要出远门吗?” 君轻言微微点头,“嗯……短时间之内可能都不会回来。” 李大勇接着就问:“短时间都不会回来?言表哥你要去哪里?” “江南。”君轻言说出之前就决定好的地方,江南那边环境风景很适合修炼安胎。 “江南?那也不远啊,包一辆马车来回只需要二十天,对了言表哥你去江南做什么?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吗?” 君轻言再次点头,“嗯,对。” “言表哥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你一道去,回头还能有个照应,这样我爹娘也放心。” 李大勇刚说完,李母就开口了,“我看这个行,小言呐就叫大勇陪你去,路上有个照应我们在家也能放心。” 李父摇摇头,“不行,大勇开春就要成亲,小言又是有紧要事情要处理,万一来年初赶不回来那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我看还是我陪小言去江南吧!” “这……也行。”当家的说的在理。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君轻言婉言拒绝了李家人的好意,坚持他一个人去行了。 李家人最终没法,只能同意了。李母别过头默默进屋里给收拾上路用的盘缠。 君轻言走的时候是清早,天刚亮不久,李家人即是再不舍得,也不得不含泪送别。 “这是一片竹叶,也算珍贵,便留下做个纪念吧。”流落人间的这六个月,是李家人好心捡了他回家而后又收留他。若非身体原因,他其实并不想离开李家的。 李母接过竹叶,叮嘱道:“出门在外,要小心。” 李小燕:“言表哥,一路平安!” 李大勇:“言表哥,我等你回来,我还想跟你学武功呢。” 李父:“事情办完了,就记得回家。” “……好。” 背着李母准备的包袱,君轻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口,李母抬袖摆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哽咽,“也不知小言这一走,何时能回来?” 李父拍拍李母肩膀安慰,“会回来的,小言事情办完了肯定很快就回来了。” “嗯,我知道。”李母呐呐的点头,“小燕,小言是你捡回来的,这片竹叶你就拿着做个纪念吧!” 李小燕低头看了眼手里翠绿色的竹叶,莫名有些失落,言表哥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江南临安 君轻言刚到临安地界,这边正下着蒙蒙细雨,在街边的小摊位上买了一把油纸伞,然后就去了牙行。 牙行的伙计见有客人上门,连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公子里面请,请问你是买租还是抵押?” 君轻言说出来意,“我想买一处住所,清净僻静些,方圆数十里四下无人为佳。” 伙计回答:“公子,我们牙行清净僻静的宅子院子有很多处,但若说方圆数十里都四下无人的话,临安城郊外的庄子到是更符合公子的要求。” “可以。” “那好,我领公子去看看。” 乘坐牙行的马车去了郊外,临安城郊外山坡连绵起伏多是庄子,看了几处庄子,觉得都还行。 此时蒙蒙细雨也停了,君轻言就下了马车,所过之处大片都是农田,指向一处,“那里是?” 伙计抬头看了一下方位,随后回答,“那是常青山,因为山上有半座山都是四季常青的青竹,所以就得了一个常青山的雅名。” “那座山上面有庄子吗?” “有,常青山半山腰有一座庄子。” 君轻言直接拍板,“就这个了。” “公子中意这座庄子?也是巧了,这座庄子的主人前几天将庄子连同山脚下五百亩良田都挂到了我们牙行,说是想要卖。” 定下了住处,君轻言就随伙计回牙行,庄子的主人带来了房契地契,牵户过契后在又去临安府衙登记,补办了一份户籍,算是正式落户临安城了。 全部章程走下来,时辰已经不早了。 “公子,我送你去庄子,顺便和那边的人交接一下。” “稍等片刻,我想吃些东西。”半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里的小竹子早就在抗议了,“你若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去便可以了。” “不忙的,我等公子吃完再送公子你过去。” 君轻言找了一间酒楼,填饱肚子后才出发去常青山,到了庄子前天已经黑了,伙计下马车敲门,过了一会儿,大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国字脸的汉子探出半个身子,“小荣?这么晚你咋个还来了?” “平管家呢?” “爹他歇下了,小宋你找他有事?我去喊?” “嗯,跟平管家说一声,庄子卖出去了,就是我身后的这位公子他买的,以后这位公子就是庄子的新主子了。” 汉子一听新主子到了,转头就朝庄子里喊,“爹,新主子到了。”然后赶紧将大门敞开。 随后就看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声音慌慌张张跑出来,“新主子到了……哪儿呢?” 伙计对着跑过来的老人说道:“平管家,这位就是庄子的新主子,姓君。公子,劳烦你将地契给平管家看一下。” 君轻言拿出地契,老人过目后便上前见礼,“奴才平桂见过老爷。” “公子,那我就先回去了。”人已经送到,也和庄子这边的人交接过,他也该回去交差了。 “多谢!” “君公子客气了,日后若是还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去牙行找我,保准实诚价。” 君轻言微颔首,应下,“好。” 一声驾,哒哒哒的马蹄声远去,平桂连忙对着君轻言的方向说道:“老爷,快些进来吧!” 前几日他就收到传信,老爷有意将这个庄子卖了,他看了信后就让几个儿子和媳妇将庄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下一番,好迎接新主子的到来。 “老爷,东屋主室那边奴才都让几个儿媳妇每天轮流打扫,随时都可以入住。”转头就对着儿子吩咐道:“赶紧的,还不快去给老爷烧些热水备用。” “哎哎,是,这就去。” 庄子因为君轻言的到来,走廊上亮起了灯火,陆陆续续又走出了几个人。 “老爷,这是奴才的老婆子,这是二儿子和两个儿媳妇,刚才那个给老爷开门的是大儿子。” 一家子赶紧过去见礼。 “不必如此,时辰也不早了,各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要是知道会这般兴师动众,他肯定明天清早在过来。 君轻言到了东屋,就让人全部回去休息了,手捏印诀给屋里施了一个除尘术,然后坐在塌上轻叹一声,折腾了一天,总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刚坐下就感觉肚皮动了下,君轻言手贴上去,嘴里念了一句顽皮,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再温柔不过。 神识探入腹部,就看见一个已经长成人形但是还没有他巴掌大的小宝宝,两只小胳膊小腿偶尔张开扑腾两下。亲眼看到肚子里的一株幼芽从指长一点点长成有手有脚有五官的人形宝宝,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很是神奇,怎么看都不会嫌腻。 看着小竹子乖巧可爱的缩成一团,君轻言会心一笑,他的小竹子怎么看都是最英俊的崽儿,长大后一定又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同小竹子友好互动了一会儿,君轻言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老爷,热水烧好了,我给你送过来了。” 君轻言打开房门,平文一手端着盆一手提着木桶走进来。 “老爷,铜盆里是热水,木桶里是冷水,可以兑的。” 君轻言拿过布巾,“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先回去休息。” “哦,好。”平文有点憨憨的点头,然后就出去了。 君轻言就着热水洗了脸,将床铺重新整理了一下,吹灯就睡下了,一夜好眠到天亮。 第6章 玉竹 腊月初,庄子里每天都会有人过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的,都是山脚下租户良田的佃农过来交税收。 距离年关还剩下半个月,庄子里才渐渐恢复之前的宁静,平管家将税收清点好就拿了账簿去了东屋。 “老爷,这是今年的税收,细粮有三百六十石,粗粮有五百二十石,你点点。” 君轻言瞄了一眼写的密密麻麻的账簿就觉得有些眼花,“这些事情我不在行,你看着办就好了。” 平管家点头应是,他跟着新主子也有三个月了,新主子是个温和的脾气人也随和特别好伺候。庄子里的事情基本是都不会插手,每日里吃过早膳就会去山上的竹林,有时候一待就是一天。 “往年庄子收到的新粮都会卖给粮店然后折合成现银。”因为上一个主人的主家是个高门大户,不缺庄子这点粮食。 君轻言摆摆手,“你做主就行了。” 平管家再一次应是,随后就道:“老爷,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那个年货也该提前置办了。” “以后这些事情都不用问过我,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这个置办年货应该需要钱吧?一百两够吗?” “够了。”普通寻常百姓家置办年货也就三五两银子。 年末最后一天,早上醒来君轻言便隐隐感觉肚子发烫有些疼,摸着肚子心想莫不是小竹子要出生了,同平管家说了一声便去了山上的竹林。 两个学前他就用法术在竹林深处造了一间竹屋,生产时该用的一应物品他也全部提前准备好了,就放在竹屋里。 夜幕降临,到了晚上君轻言感觉肚子一阵阵剧烈疼痛,时刻用神识关注腹中的情况,此时的他就有种莫名的直觉,小竹子应该是要出世了。 最近几个月君轻言断断续续搜集过不少人间有关于生产的书籍,也问过一些人,因为他的情况特殊所以肯定不能像正常凡人那样生子,只能另辟蹊径才成。 君轻言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工具一一摆放在面前的长桌上,然后将身上的衣裳褪去只留一件里衣穿在身上,侧身坐下倚靠在床柱前,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 里衣的系带解开,凸起的肚子格外显眼,匕首握在手里剑尖朝下,避开小竹子的位置,划下三寸长度,殷红鲜血从伤口处渗出,身子不可避免抖了一下,身上瞬间起了一层冷汗。 君轻言轻喘口气抿紧唇,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下伤口的深度,匕首再一次划下,体内元气随着鲜血流淌开始一点点流逝。 半个时辰后,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君轻言忍着剧烈的疼痛拿起止血灵药撒在伤口处,随后直接就到了一整瓶的回灵丹咽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身上的疼痛稍微减轻点,君轻言偏头就看见他身侧的竹子宝宝,肤色白如雪,粉雕玉琢白白胖胖小小的一只,依旧保持着刚出生姿势蜷成一团,此时双眼闭起睡的正香。 伸在半空的手复又收回,他手上满是血迹,身上也同样如此,里衣都被鲜血染透了,竹屋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单手扶着床柱撑起虚弱无力的身子,随后就感觉心慌气闷喘气难受,缓了一会儿伸手扯了一角薄被给小竹子盖上。 专注的看了两眼,君轻言刚动一下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咬破舌尖强行让自己恢复清明,然后小幅度挪动身体微微抖着双手结印,闭目调息。 之后是被一阵哇哇哇的哭喊声唤醒的,睁开眼就看见小竹子小短腿像划浆一样乱蹬,薄被早就被蹬到一边去了。 经过刚才一番调息体力恢复了一些,简单的行动能力还是可以的,君轻言先是将自己一身血衣换了,抽出床榻里侧的小包被将小竹子包好。 小竹子又小又娇又软,刚抱上手的时候一瞬间安静了两秒,但是随后就又开始扯着嗓子哇哇叫,手脚还扑腾不歇,君轻言差点都没抱稳。 只好赶紧轻声哄,不过显然不太顶用,他哄他的,他哭他的,两不相干。 君轻言急得都出了一身冷汗,瞥见窗外的光亮,突然福至心灵就明白了,小竹子这般哭,应该是饿了吧? 心念之间从芥子空间里取出一个食盒打开,里面装的是牛奶,被他施法保温一直存在芥子空间里,所以端出来的牛奶还是温热的。 第一次投喂小竹子君轻言明显经验不足,好几次牛奶都喂撒了,磕磕绊绊喂了小半碗牛奶。 吃饱喝足的小竹子也不哭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啊眨,别提多可爱了。 可把君轻言稀罕的不行,伸手碰了碰,“你都出世了,爹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小竹子只能算是小名,嗯……玉竹,大名叫君玉竹。” 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君轻言一截手指握在手里,然后高兴的咯咯笑。 君轻言微微愣住,随后也笑了,“真乖!” 小竹子玩了一会儿手指就撒开小手,秀气的打了一个哈切,眼睛一蒙一蒙的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就睡了? 也太乖了吧! 君轻言趁着小竹子睡着,便继续调息,妖精怀胎,肚子里的孩子想要健康成活,他们会吸取母体的元气长大,若是母体的元气不足,往往就会导致孩子胎死腹中。 所以,怀胎九月这个过程看似平淡,实则已经让他修为倒退了两个大境界。 君轻言在竹屋调养了一个月,眼看芥子空间里存放的牛奶吃完了,这才抱着小竹子回到半山腰的庄子。 听到有人敲门,平文嘀咕着就去开门,“老老,老爷?”没看错吧?老爷的怀里竟然抱着一个孩子。 听到动静的平管家也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出门一个月的老爷回来了,高兴的迎了上去,“老爷,你回来了……这孩子是?” 君轻言笑道:“我的孩子。” 老爷的孩子,那不就是小少爷。 “原来是小少爷。”平管家左看右看,并没有再看到其他人,“老爷,就你一个人回来的吗?夫人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君轻言:……就有些咳咳。 “那个……小,玉竹他母亲已经不在了。” 平管家心里一跳,有些后悔刚才问那么一句了,“老爷,奴才失言。” 君轻言摆摆手,没在意,“没事。” 平管家这才探头看了一眼,想看看孩子,不过孩子被红色包被遮住了脸看不清具体长相,“老爷,还是将小少爷抱屋里去吧,外面风大。” “嗯,帮我挤一些牛奶加热煮沸后送过来。” “哎!奴才这就去。” 君轻言抱着小竹子直接去了东屋,一个月没回来屋里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地面桌椅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有人天天打扫。 回到庄子后的君轻言就开始了又当爹又当娘的养娃之路,小竹子第一次翻身,小竹子第一次坐起,小竹子第一次爬行。 自从小竹子学会爬行,只要一个转身的功夫,他就能利落的翻身爬下床榻,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能爬出门外,并且还有继续向外面爬的意思。 然后八.九、十个月的时候的时候,君轻言就发现了小竹子又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爬树,稍一不留神留就给爬到树上去了,好在东屋院子里的树都是观赏性的树木,也不高, 有好几回叫过来的平管家看见,差点没给吓死,生怕小少爷从树上突然掉下来,磕着碰着伤着了。 君轻言一开始也是如此心态,后来发现小竹子即使从树上掉下来连快皮都没磕破,一颗心才安静落回原处,小竹子也不是个普通的人类宝宝,一颗小竹子摔两下,应该没关系吧? 不会走路就会爬树,后来学会了走路又发展了新的爱好,那就是爬墙。 两只小短腿利落的很,爬墙更是顺溜,噔噔噔就爬上了墙头。 君轻言只觉得头疼至极,就想不通为什么小竹子会那么喜欢爬树和爬墙? 只要转个身亦或是进屋拿个东西的功夫,出来时小竹子影准是又没了。也试图讲道理,但是回回只要对上儿子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他就没下文了。 罢了,小孩子爱玩是天性,再看紧些就是了。 随着小竹子一天天长大,他不爬树也不爬墙了,天天就要往庄子外面跑,天一亮起来吃过饭,就拉着自家爹去庄子外面。 美名曰:散步。 小竹子和君轻言一样,对庄子外面的那半座竹林山非常喜欢。一出庄子,那是满竹林的疯跑,于是竹林里面的小动物遭了殃,尤其是那些以竹子为食的竹鼠。 继爬树爬墙的爱好后,现在又多了一样,挖竹鼠洞,捉竹鼠。 “爹,你看呀!我又捉到了一只肥嘟嘟的大竹鼠。”小竹子手里拎着一只竹鼠的后颈皮,高兴的跑到君轻言面前显摆。 “小竹子好棒!”君轻言也没有吝啬夸赞,打开脚边的笼子,小竹子就将竹鼠丢了进去,数了一下,“爹,我再去捉一只,凑整。” 说着话的功夫小小的影子已经跑远。 君轻言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突然就听到前面小竹子兴奋的喊他。 第7章 猫熊 君轻言快步走过去,就看到小竹子正抱着一只圆滚滚的黑白两色团子,一人一团子,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 “爹,爹……这只猫它长得好奇怪?像……像,我们上次看到的那头大灰熊,就是那头熊……太高太壮,这只好小只。” 君轻言一语道出名字,“这是猫熊。” “猫熊?”小竹子眼珠转了一圈,“怪不得它长的像猫,又像熊?爹,我可以养它吗?” 小竹子要养猫熊?君轻言表示怀疑:“你能养活吗?” “当然。”小竹子拍拍胸口。 “你喜欢就养着吧!” “谢谢爹。”小竹子笑眯了眼,然后小手开心的在猫熊身上来回撸,显然猫熊也很喜欢,发出满足又愉悦的嘤嘤叫。 “我叫小竹子,以后我们就是好兄弟了。” “嘤……嘤……” “爹,给猫熊取个名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爹,猫熊眼圈上,两圈黑圈圈,就叫……黑,眼圈,好不好?” 呃……黑眼圈?君轻言表情有些微妙。 小竹子仰起脑袋,“爹,黑眼圈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君轻言微笑,“挺,称的。” 有了好兄弟,小竹子连竹鼠也不捉了,打道回庄子,领着黑眼圈去沐浴了,整个过程黑眼圈都无比配合,让抬爪爪就抬爪爪,让抬脚脚就抬脚脚,时不时还挨到小竹子身边嗅嗅蹭蹭,然后就一脸陶醉享受的嘤嘤嘤。 之后每天去竹林,小竹子都会把黑眼圈带着,然后一个祸害竹鼠,一个祸害竹子,配合相当默契,都快成了竹林二大害。 转眼又是一年的年末。 君轻言给小竹子穿衣,一身大红色的新衣裳,领口一圈毛茸茸的白色,头上扎两个揪揪,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像极了年画上的小仙童。 “今天是年末最后一天,你又长一岁,五岁了,年后开春也是时候去学堂念书了。”人间的孩子都是三岁左右就送去学堂启蒙。 小竹子三岁时君轻言也给送去过学堂,不过也就呆了一天就被先生委婉的劝了回来。 后来追问下才知道,一群小孩子在树下涂鸦画画,唯有小竹子看到那颗枣树就爬,一眨眼的就爬到枣树上,那么高的一颗枣树学堂的先生当时看到差点没给吓出了好歹。生怕这么小的孩子摔下了就没了,赶紧寻人搬来梯/子,把孩子抱了下来。 所以当下午来接儿子下学堂的君轻言就收到学堂先生十分委婉的劝退,说孩子年纪太小不定性,可以过两年懂事了再送过来。 君轻言无奈只能把小竹子领了回去。 小竹子摇头晃脑,“我知道了,爹你都念叨了好多遍?” “怎么,嫌我烦了?” “哎呀呀……瞧爹爹说的……”小竹子赶紧抱大腿撒娇,“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烦呢?” “这一回去学堂不许再爬树了?爬墙也不允许,回头我要是听到先生告你的状,丑话说在前头,没收你全部的零花钱。” 小竹子赶紧捂小口袋,“爹,儿子攒这点零花钱不易,也不多,您就别惦记了。” 君轻言哦~一声,“不多?你是要我具体跟你算算吗?” “爹啊!儿子天天钻竹林挖洞,挣的都是辛苦钱。” “你别跟我贫,那洞都是黑眼圈给你挖的。”一人一团子分工明确,一个勤勤恳恳挖竹鼠洞,一个在后面提着笼子捉竹鼠。 旁边正在啃竹子的黑眼圈听到熟悉的几个字,耳尖抖了一下,抬头看着君轻言的方向嗯嗯叫了一声,意思大概是在问,喊我吗? 小竹子咔叽做了一个啃竹子的动作,黑眼圈看到后就嘤一声,然后又埋头咔吃咔吃。 “黑眼圈给我挖洞,我捉了竹鼠卖钱给黑眼圈买好吃的,互帮互助才是好兄弟。嗯……爹你那竹林里竹鼠都,泛灾了,我捉一些卖掉是在帮助竹林减轻负担。” 君轻言伸手点了一下小竹子额头,“就你歪理多。” “嘻嘻……”小竹子偷偷捂嘴笑,然后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不解的问道:“爹,为什么小花二牛他们都有娘亲,我没有呢?” “啊……” “爹你怎么不说话了?小竹子的娘亲呢?” 君轻言有些为难,“这个,呃嗯……”他该怎么和儿子说爹其实就是娘呢? “爹你嗯什么,我娘亲呢?” 面对儿子一再追问,君轻言只好睁着眼睛开始胡诌,“你,娘亲……他,出远门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娘亲就回来了。” “是吗?”娘亲出远门了,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爹……娘亲漂亮吗?温柔吗?” 君轻言顿了一下,点头。 “那娘亲厉害吗?我想要一个厉害点的娘亲,可以保护我。” 君轻言点头回答:“嗯,小竹子娘亲最厉害了,还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没有人能打的过他。” “原来我的娘亲这么厉害!”小竹子顿时一脸崇拜。 君轻言瞥了一眼,赶紧借口说道:“明天就过年了,爹还有事情要忙,你自己和黑眼圈出去玩吧?” “好吧!黑眼圈,走……出去完喽!” 小竹子一招手,黑眼圈黑色小耳朵立马支棱起来,嘤嘤~高兴的扔了竹子就跟上。 看着一人一团子一前一后跑出去,君轻言轻轻叹口气,看来也瞒不了多久了,不过现在小竹子还太小了,再长大一点懂事些再告诉他吧? 小孩子忘性大,过两天他应该就忘记了,君轻言如此安慰自己。 哪里料到新年刚过头一天,君轻言一早起来就收到平管家递过来的一封信。 平管家解释道:“小少爷昨天晚上给我的,要我第二天交给老爷。” 小竹子写的信?君轻言拆开信封,白色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两排环肥燕瘦的字:小竹子要去找娘亲,爹勿念。 这个熊孩子,竟然留书一封离家出走,转身就要去把儿子逮回来,但是还没走出门外就止住了脚步,要是他现在就把小竹子逮回来,回头儿子肯定又要问他娘亲的事情……就很为难。 君轻言沉吟了片刻,让他在外面玩些日子也好,只要在学堂开学之前再把人逮回来就行了。 小竹子身上佩戴着护身玉牌还有他的一缕神念,若是遇到危险他这边自然也会有所感应。 “老爷,小少爷他在信上写了什么?” “出门游玩去了。”君轻言直接把离家出走换了个体面的说法。 小少爷出门游玩去了?平管家只觉得一头雾水,“老爷,小少爷和谁出门游玩去了。” “黑眼圈。”这一人一团子从来都是形影不离,肯定是陪着小竹子一道离家出走了。 啥?老爷说的啥哦?小少爷和黑眼圈出门游玩去了?一个今天刚五岁的小孩,一个刚两岁的猫熊。 “这这这……少爷走的是哪条路,我得赶紧让人去追……” 君轻言只是摇头,轻轻道了两个字,“不用。” 平管家惊了,“不用?老爷你怎么……小少爷他今天才五岁?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出门在外,要是遇见了坏人该如何是好?” “有黑眼圈跟着,不会有危险的。”这一年多,他隔一段时间就会给黑眼圈喂一颗灵丹,别看团子外表毛茸茸就觉得是个憨憨,拍你一爪子你看看你爬不爬起来? “哎!”平管家暗自点点头,老爷说的好像也是,就他们小少爷养的那只猫熊,那个怪力……一熊掌下去一头成年野猪都能给拍死了。 只是……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小少爷一个人出门太危险,外面坏人那么多,他们家小少爷又长得好,若是叫那些别有用心的坏人盯上,一把糊涂粉撒下去拍走了可怎生是好? 不成,“老爷……黑眼圈是可以护着小少爷周全,但是小少爷身边没个大人也终是不妥,趁小少爷还没有走远,奴才让两个儿子分头去追。” 君轻言闻言也没有不同意,“嗯……也行,你让平文去就行了,也不用分头去追……北上就可以了。” “北上?小少爷这是去上京了?”平管家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小少爷要去上京玩,毕竟那里是天子国都,小少爷可能是想去见识见识吧? “呃……是吧!”他刚才感应到的方位在北,若是一直北上的话,那小竹子最后要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上京。 平管家突然一甩手,“哎哟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老爷……昨天小少爷还问我?问我天底下最厉害了人是谁?奴才当然也没有细想,就回了小少爷,说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是宸王……然后小少爷就又问宸王在哪了?奴才就说宸王府在上京。”现在想想小少爷要去上京,这事可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君轻言听了平管家说的,联想到他昨天胡诌小竹子说的话,忽然就觉得很是头疼。 “老爷,奴才……都是奴才多嘴。”想到他昨晚说的话,此时的平管家一脸自责,他哪里知道小少爷问他宸王在哪儿是这个意思? 君轻言无言的愁绪,“不是你的问题,你别多想了。” 平管家只感觉眼眶滚热,“奴才这就让大文去追,务必连夜兼程追上小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一下,古代的熊猫是叫猫熊的啊! 我们的竹子宝宝开始找娘亲去了。 第8章 离家 上京的官路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车夫是一个老当益壮的老汉。 马车内,小竹子双手胳膊搭在桌子上,托着脸颊小大人似的唉声叹气。 “黑眼圈,你说我们离家出走,爹会不会生气啊?” 正在咔吃咔吃啃竹笋的黑眼圈抬脑袋,发出一声软乎乎的,嗯~(什么?) “你省着点吃,不要还没到上京就吃……”小竹子突然住口,看了眼干干净净的马车一角,“我就走个神的功夫,你全给吃了?” 黑眼圈三两口吃掉手里的竹笋,然后挨过去,讨好的蹭蹭,熊爪子拍了拍马车,“嘤嘤……嘤嘤……(闲着无聊,磨牙)” 小竹子很自然的靠过去,“知道你待不习惯,应该再有半天就能到了,到了上京我们找到娘亲后就去吃好的。” “嘤(好吃的)……” “有些困了,我睡会儿。”小竹子打了一个哈欠,下巴搭在埋进黑眼圈背上。 “嘤嘤(睡吧)……” 黑眼圈体贴的将身子趴下,方便小伙伴可以枕在它身上睡觉。 “小少爷,醒醒……醒醒……” 小竹子揉揉睡醒惺忪的眼睛,“老伯?” “小少爷,到了,宸王府到了。” 小竹子立马一个原地蹦起,秒变清醒,“到了吗?辰王府到了吗?在哪了呢?” 老汉指了指不远处的王府,小竹子顺着撩开的马车帘子看去,就看到一座气派的大房子,张着嘴巴,“哇啊!娘亲住的房子好大,娘亲家门口的石狮子也好大……好威风!” “黑眼圈,我们到了。走走……赶紧找娘亲去。”说着一个蹦跳下了马车,黑眼圈也跟着跳下马车。 跑了两步,小竹子转头挥挥手,“老伯,谢谢你啊!” 赶车的老汉笑了笑,“小公子客气了。” 福春来是宸王府的守门侍卫,向来尽忠守职,只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临近午时,宸王府门口行驶过来一辆很普通的马车,一个小孩从马车里蹦下来,他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在意,但是随后那辆马车竟然跳下一头半人高黑白相间的野兽……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看着还怪可爱的,所以他难免多看了几眼。 然后就看见这个从马车蹦下来的小孩和那只野兽,就这么大捏捏上了他们宸王府的台阶,眼看还有直接往里面有的意图。 福春来连忙拦住人,“来人留步,这里是王府重地,闲人……小孩也止步,不能进。” “为什么不能进?我是来找娘亲的。”小竹子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娘亲家里却不给进。 找娘亲?这小孩是来找娘亲的?莫不是王府里面哪个下人的小孩,“你娘亲叫什么?” “宸王。” 福春来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你这娃儿,净说胡话,我们王爷怎可能是你的,你的……” “我才没有说胡话,爹说了,小竹子的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我都问过好多人了,他们都说这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就是宸王。”所以宸王肯定就是他的娘亲没错了。 福春来算是听明白了小孩的意思,看在小孩夸他们王爷又长得非常可爱的份上,他就不计较小孩的童言童语了,耐心解释道:“我们王爷不可能是你娘亲,你肯定是认错人了。” 旁边另一个守门侍卫赵从戎也忍不住说道:“就是,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们王爷可是男子。”要说王爷是你爹还靠谱些,娘亲……哈哈……真是头一回看见这么有意思的小孩儿。 “没有,你们骗人。”小竹子气成河豚,“爹说了,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宸王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吗?” 黑眼圈见小伙伴生气,立马拱起身子朝两个人发生危险的,类似狗吠的‘汪汪’声。 小竹子拍了拍,黑眼圈瞬间又恢复成乖巧可爱的憨憨。 两人侍卫同时对了一眼,还是福春来说道:“我们王爷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不错……但是……”他们王爷是男的啊!要怎么生孩子?福春来很是纠结的想着。 他们王爷是先帝第九子,从小就天赋异禀武艺高强,庆和二十三年,塞北战事吃紧,年仅十二岁的商元泽披甲上阵,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打的那些蛮夷丢盔弃甲,哭爹喊娘。 一战成名,九皇子而后就被先帝封为‘宸王’,此后宸王常驻塞外,时不时就拿那些蛮夷练兵,搞的那些蛮夷看到宸王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硬扛了七年实在是杠不动了,只能灰溜溜的返回草原王庭。 能将草原雄鹰打的只能缩回窝里不敢探头,宸王经此十年,成就不败战神的威名,也成了大商朝的守护神。 所以,提起他们王爷宸王,天下人谁不肃然起敬。 小竹子追问道:“是什么?” 旁边的赵从戎插言说道:“男的不能生孩子。” 小竹子:“为什么?” 赵从戎被问倒了,这个哪有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这是常识啊! 福春来就低头咳笑,蹲下身与小孩齐平,“这个……难道你爹没跟你说过,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吗?” 小竹子认真的想了想,摇头:“没有,爹只说了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这爹到底有多不靠谱,两个侍卫又相对了一眼,赵从戎手掩唇朝福春来小声耳语道:“这小孩一看就是从小没了娘亲,怎么办?要……赶走吗?” 福春来:“你赶吗?” 赵从戎:“感觉有点欺负小孩子……”尤其还是长得这么玉雪可爱的孩子,嗯……有点开不了口。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我要进去见娘亲。” 福春来自动忽略关键词,回答:“王爷不在府里,太后召见,王爷一早就去宫里了。” “啊……”小竹子顿时一脸失望,挎着肩膀,“原来娘亲不在啊!” “嘤(开心一点)……” 小竹子感受到黑眼圈的安慰,瞬间振作起来,“娘亲没回来,没关系,我们等娘亲回来好了。” 旁边的两个侍卫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福春来:“小公子……你要不还是先回家吧?你爹知道你出来了吗?” “我……我是偷偷从家里出来的。不过,我有给爹留了一封信。” 感情是离家出走?两人眼神交流几个回合,赵从戎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家在哪儿?”要是不远,派个人给送回去好了。 小竹子:“临安。” 福春来:“临安?” 赵从戎:“就你一个?” “嗯!”小竹子揉揉他身侧的黑眼圈脑袋,“还有黑眼圈,我们一起来的。” 福春来/赵从戎:…… 突然一阵马蹄的哒哒哒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宸王府大门口。 赵从戎看一眼马车,“是王爷回来了。” 娘亲回来了,小竹子眼睛刷一下就亮了。 那边商元泽刚下马车,迎面就看见一瘦一胖两个团子向他这边跑来。 暗卫凉信一个健步上前作势欲拦,却不想被黑眼圈直接一股子大力掀退几米开外……就挺突然的。 “王爷小心……”那野兽一股子怪力。 “娘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刚喊完话的凉信: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你就是宸王,那你就是我的娘亲喽?” 商元泽对小竹子的第一印象就是:这谁家的小孩儿,怎么乱喊人? 福春来和赵从戎赶忙跑过来解释。 “娘亲,小竹子可找到你了。” “嘤(开心)……” 其他人:表情比较微妙,各不相同。 商元泽低头看着被抱住的大腿,再一看小孩的长相,斥责的话就忍不住收了回去,难得只看一眼就觉得这个孩子很投他眼缘,“你叫什么名字?” 小竹子眨着眼睛回答,“玉竹,君玉竹,小名小竹子。” “你是从临安过来的?” “对啊!” “王爷,还是派个人把他送回临安吧?这么小的孩子离家出走,他爹一定担心坏了。” “不要,娘亲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小竹子很乖的,又听话还能干活,不要送回去好不好?” “你不回家,你爹会担心的。还有……我不是你,娘亲,不要再喊错了。”商元泽难得耐心的解释。 “娘亲是不是不喜欢小竹子?”小竹子问的小心翼翼。 商元泽闻言眉头皱紧了些。 旁边的福春来再次出声解释,“小公子,我们王爷真的不是你……娘亲,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回去问问你爹?你肯定认错人了?” “不会,爹不会骗我的。”爹说了,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没说你爹骗你,我的意思是你认错人了,王爷他和你爹一样都是男子,是男子的话只能是爹,不能是娘亲。” 小竹子听的懵懵懂懂,“只能是爹,不能是娘亲吗?” “当然,只有女子,妇人……穿漂亮裙子的才是娘亲。” “是吗?”小竹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可是……小花和二牛的娘亲也没有穿裙子啊?” 解释的福春来瞬间词穷了,跟一个小孩讲不通就挺让人抓狂的。 “你真的不是我娘亲吗?” 商元泽摇头,“不是。” 小竹子哦一声,默默的松开手,心想:都不认小竹子,这个什么宸王肯定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要不他还是回去问问爹好了?这一次一定要问清楚再来找人? “黑眼圈走了,我们回家。” “嘤(好)……” 一人一团子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作者有话要说: 茫茫人海中,竹崽儿自带定位系统精准找到娘亲(假),生父(真) 歪打正着,可喜可贺! 第9章 上京 小孩和那只怪可爱的野兽就那么干脆利落的转身,福春来摸摸脑袋,“就这么走了?哎哎……王爷?” 小竹子疑惑的看着人,“你为什么要拦着路?” “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让人送你回,临安。”商元泽只觉得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万一回去的途中遇到了危险,他也有责任的。 绝对不是看见这个孩子转身就走,他心里的第一感觉竟然是不想让他走的念头。 “我有黑眼圈,很安全。” “嘤(安全)……” 商元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那也不行,你……太小了。这样吧,你在我的王府里住几日,我让人去临安通知你爹来接你回家,可好?” “我就知道,你是娘亲。”只有娘亲才会担心小竹子。 看着又被抱住的大腿,商元泽自动忽略小孩说的最后两个字,心头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 小竹子开心的说道:“我要给爹写一封信。” 商元泽吩咐:“凉信,去拿纸和笔。” 临安.常青山 平管家将一封信递过去,“老爷,有您的一封信。” 信?君轻言接过信封,君轻言亲启,还真的是他的信,谁写给他的? 君轻言展开里面的信纸,熟悉的环肥燕瘦字体映入眼帘,小竹子给他写的信,就是这个内容? 信纸上书:娘亲已找到,爹你快来接我和娘亲回家。 这个熊孩子,不会来真的吧? “送信的人呢?” 平管家回答:“走了,信送过来人就匆匆走了。老爷?天都快黑了……你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去把小竹子揪回来,“我去上京一趟。” 平管家还想说一句:奴才去备马车,但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老爷的身影就已经走出厅堂了。 君轻言到上京时,落日的最后一日余晖落下。 走在上京的街道,七拐八弯最后到了一座奢华的府邸,看着牌匾上‘宸王府’三个字,应该就是这里了。 “来者何人?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能靠近。” 君轻言止步脚步,拱手道:“在下君轻言,是来找人的。” “君?你姓君?” 君轻言点头,“对,请问贵王府最近有没有过来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还有一只黑白两色半人高的猫熊?” “原来是君公子,稍等,我这就进去通报王爷。”前几日王爷就吩咐下来了,要是近日有一位姓君的人来,就立马通报。 侍卫进去通报的时候,商元泽正在教小竹子学习写字。 “禀告王爷,王府门前来了一位自称是姓君的年轻男子,说是来找人的。” “肯定是爹来了。”小竹子高兴的扔了毛笔,然后拉着商元泽的手就往外跑,边跑还不忘喊角落里吃坚果的某只团子,“黑眼圈走了,爹来了。” “嘤~(来了)” 小竹子前脚刚跨出宸王府大门,看到熟悉的身影挥手就喊:“爹爹!” 黑眼圈看到熟悉的人一下就窜过去,挨挨又蹭蹭,嘴里一个劲嘤嘤嘤表达它的思念想念之情。 守门侍卫看到出来的人立马恭敬的行礼道:“王爷!” 听到小竹子软糯的喊声,君轻言拍拍黑眼圈脑门,然后微笑着转身,下一秒笑容就直接凝滞,瞳孔极聚扩大。 怎么会是他?小竹子怎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 看着手牵手的一大一小,君轻言心里一时间划过多种猜测? 商元泽目光落在眼前的男子身上,“你就是玉竹的爹?” 君轻言:我现在转身就跑?来的急吗? 商元泽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的面容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应该是在哪里见过? 但若是见过,似对方这般丰神俊秀灼灼其华让人一见便过目再难忘的出色容貌,他理应记忆深刻才是,不应该半分记忆印象也无? 君轻言紧绷的神情瞬间稍有缓和,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有。” 商元泽低喃:“是吗?” “多谢王爷收留玉竹。”君轻言客套的开口,然后看向儿子:“你该回家了。” 小竹子特别高兴的问道:“爹是来接我和娘亲一起回家的吗?” 君轻言:…… 把儿子扯到一边,“谁告诉你,他是你娘亲的?” 小竹子一本正经的回答:“不是爹你说的吗?小竹子的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吗?” 君轻言被儿子问的语塞,想起来他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小竹子还在继续说,“我都问过好多人了?他们都说宸王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爹……娘亲温柔又漂亮,小竹子很喜欢,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不是,他不是你娘亲。”君轻言只觉得头疼至极,小竹子这是什么运气?离家出走茫茫人海中竟然找到另一个生父。 “不是?为什么不是啊?”呆在王府的这几日,娘亲对他好极了,教他读书写字,提笔作画,晚上还给他读睡前故事。唔……娘亲什么都好,就是不让他喊娘亲这一点不好。 “没有为什么,说了不是就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声音重了一点,君轻言尽量放缓语气,“你听话,我们回家,再有几天你该上学了。” 小竹子闷闷不乐的点头,眼睛看着商元泽的方向,“真的不是小竹子的娘亲吗?” 君轻言眼也不眨的回答:“不是。” “那……可以是叔叔吗?” 君轻言默了一秒,“……可以。” “以后还可以过来叔叔家玩吗?” “不……” “当然可以。” 君轻言刚出口一个不字,商元泽的声音就插了过来,“什么时候想叔叔了,就过来玩。” 小竹子笑容亮晶晶,“真的吗?” 商元泽:“嗯。” “王爷身份尊贵,君某只是一介平民,不敢高攀。” 商元泽接过话,“我虽然贵为王爷,但并不是小气之人,高攀一下可以攀上。” 君轻言笑容有些牵强,“王爷说笑了?” 商元泽却是再认真不过的语气,“没有说笑,我对君公子一见如故,很想结交一番。天色已晚,君公子不妨留宿一晚,明日再离开?” 小竹子见缝插针,“爹,再留一日好不好?” 商元泽体贴的补了一句,“想必现在城门已经关了。” “爹……就留下来,住一晚。爹爹……就一晚好不好嘛?小竹子都好困好困了……想睡觉……” 君轻言显然没扛过儿子的再三软语撒娇,“既如此,那就叨扰了。” 商元泽听见对方答应,连忙回道:“不叨扰,以后可以常来。” 君轻言只当没听见,跟着进了宸王府。 商元泽将人领到听风院,“玉竹这几日住的就是这里。” “嗯嗯,爹……我住的这里面还有好大一片竹林哦!”虽然没有家里的竹山大,也没有竹鼠,但是却有一个非常漂亮的湖心亭,湖里面好多五颜六色的锦鲤。 此时的听风院里面灯火通明,青黛色的亭台楼阁置于一片青翠之中,九曲廊亭几步一景,修剪整齐的花朵枝叶繁茂,芬香扑鼻。 小竹子一脸显摆的问:“爹,是不是很好看!” “青玉妆翠点荷色,小桥楼台景如画。”是个难得的风水景致。 小竹子很是直白的表达,“爹,咬文拽字,听不懂哎?” 君轻言:…… 商元泽低低的咳笑。 小竹子转过头,“叔叔,你听懂了吗?” 商元泽想当然的说道:“当然了,你爹这是在夸我这里……修建的气派。” 君轻言:他怎么不知道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听到外面说话的声音,平文刚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顿时满脸喜色,“老,爷?您怎么来了?” 君轻言:“过来接玉竹回家。” 平文:“现在就动身回去吗?” 君轻言:“明天。” 平文还想再说什么,不过瞥见那位宸王也在,就没再吱声了。 那边黑眼圈一进听风院就撒脚脚窜进了竹林里,不一会儿就传来清脆的咔吃咔吃啃竹子的声音。 到底是别人家的竹林,君轻言喊了一声,“黑眼圈回来。” “不用,我在书上看过,这种猫熊最喜爱啃食竹子和铁,不过就是几颗竹子,还是吃不穷我的。” 正在美滋滋啃竹笋的黑眼圈听到熟悉的唤声,抱了根竹笋就跑过去,撒娇的‘嗯嗯(我回来了)……’ 商元泽真心实意的夸赞,“君公子养的这只猫熊智商很高。”他们说的话好像这只猫熊都能听懂,并且还能给出不同吼叫的回应。 “可能是从小就养在身边,所以比较通人性。”君轻言的回答就很中肯。 商元泽突然说了一句自我介绍,“我叫商元泽。” 君轻言:? 商元泽:“可以不用称呼王爷,商元泽是我的名字。” “商……元,泽?”君轻言微微颦眉。 “嗯,礼尚往来,君公子也该自报姓名才是。” “君轻言。” 商元泽无比从容的开口,“原来是轻言,不介意我这般称呼吧?若是介意的话,轻言可以直言唤回来。” 君轻言闻言略感无语,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他介不介意有区别吗?这个凡人不止长得像龙泽,就连性格都差不多,一样……自来熟。 只好客套拘谨的回道:“王爷名讳,岂是在下能随意呼喊。” 随后又道:“天色已晚,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商元泽就挺突然的,顿了顿开口说道:“说的也是,轻言也是,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就喊一声,我就住在隔壁。” 君轻言一声轻‘嗯’,算是回应。 商元泽走后,小竹子就托着脑袋问:“爹,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阿拉作者自己先撒花花恭喜一下,两位男主终于见面了,开心原地转圈圈~ emmm……原地再卖个萌的话,可以要求来一个收藏鼓励加油一下嘛!感谢在2021-06-21 08:16:16~2021-06-22 08:58: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冷粥粥粥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自重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罢了,毕竟看到这个凡人的脸他就会想起龙泽,然后不可避免就会想起那一夜……怎么可能不别扭,不尴尬。 还好,那个凡人似乎不记得那一夜的荒唐,也没有把他认出来。 小竹子又问了一遍:“没有吗?” 君轻言面色不变,反问:“有吗?” “爹说没有就没有吧!” 沉默了一会儿,君轻言问:“小竹子很喜欢他?” “叔叔吗?喜欢啊!叔叔什么都会,好厉害!”就是这么厉害的叔叔为什么不会生小竹子呢? 小竹子垂头丧气,“爹,叔叔不是娘亲,那小竹子的娘亲在哪儿啊?” 绕了一圈怎么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君轻言无声的叹气,“不是跟你说了吗?等你长大了,娘亲就回来了。” 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发生这种类似把叔叔认成娘亲的常识性错误,还是要尽快把小竹子送到学堂去才是。 “啊……娘亲就不能提前回来吗?小竹子都长这么,高了!” 君轻言看着还没有他腰高的小竹子,比了比,“你看,你才这么一点高,还太小了。最少也要长这么高,娘亲就会回来了。” “噢!这样啊!”小竹子蹦了一下,“爹放心,小竹子会努力长高的。” “乖,不是说困了吗?去睡吧!” 君轻言将小竹子送回屋里,立刻就有侍女上前伺候梳洗。 小竹子趴在床上,毛毛虫一样爬来爬去,“爹,现在又睡不着了。” 另一边的小床上,黑眼圈就比较老实了,侍女给他洗香香又擦干毛发之后,趴在床上哼唧哼唧没一会儿就梦周公去了。 君轻言弯腰将岔开的被子重新盖好,“你可以数星星,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几天叔叔都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睡前故事?”这个要怎么讲?怎么感觉才离家出走几天,小竹子就变得娇气难带了许多。睡个觉还要听什么睡前故事,他那里会讲? 小竹子一听语气就知道自家爹爹肯定是不会讲睡前故事了,“爹,你吹笛子给我听吧,好久都没有听爹吹笛子了。” 君轻言抽出腰间的竹笛,不一会儿,屋里就响起悠扬空灵的笛声。 守在门外的两个侍女皆是面带痴色,突然其中一个侍女猛的站直就要行礼,“王,王爷……” 商元泽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两个侍女无声的行礼,然后悄然退下。 君轻言哄小竹子睡着后,吹熄了灯火就出去了,顺手将门关上。 “王爷?” “我,是来看玉竹的,他,呃……睡下了吗?”商元泽有些磕绊的解释,随后又补了一句,“我……也是刚到。” 君轻言垂下眼睑,“多谢王爷关心,已经睡下了。” “轻言为何总是这般客套?”商元泽就十分郁闷,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合眼缘想要结交朋友的念头,但是对方好像,似乎……碍于身份,不太待见他。 “王爷多虑了。” “是因为……本王,王爷的身份?” “王爷天之骄子,在下一介平民,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商元泽微微摇头,“我总觉得,你不应该是那种在乎身份的人?”正如此时,嘴里一句又一句喊着王爷,但是却无半分敬畏惶恐。 君轻言都想翻白眼了,“王爷对在下很了解吗?” 商元泽却是突然身体前倾问道:“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 君轻言一瞬间心跳过快,手里的竹笛收紧,后退一点拉开距离。 可能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有点失礼,商元泽站直身子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我总觉得我们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并没有见过。”君轻言觉得等明日小竹子醒来,还是一早离开好了。 “你确定?”商元泽不太相信,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感觉似曾相识但是却又偏偏想不起,所以下意识又靠近一点,鼻尖就闻到一缕清香之气,清幽淡雅,清新怡人。 后背抵上房门,君轻言将竹笛横在两人之间,“王爷,自重!” 商元泽瞥了一眼,揶揄的笑道:“轻言这样……到显得本王像个登徒子?” 什么像个?本来就是,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商元泽轻笑出声,“咳咳……其实本来我没有多想,但是轻言你这个防备的眼神让我不要多想都难。”若是换成一男一女,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登徒子逼迫良家妇女的桥段。 君轻言抿唇,手上略微用了几分力道,借着竹笛把人推远了些。 商元泽就突然感觉胸口一股大力传来,人也跟着不由自主倒退,表情一时之间有些讶然,“你会武?” 竹笛在手上转了一圈,君轻言也没有否认,“自是会一点。” “轻言你的这个……会一点?有待商榷?”能把他逼的后退,这个武功可是不弱啊!还真看不出来?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轻言看着就一副弱不禁风的文弱君子样,竟然身负不弱的武功。 君轻言这回是直接翻白眼了,“王爷很闲吗?” “还好吧!”商元泽附和的点头,然后又道:“轻言手中这笛子,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轻言一愣,随后将竹笛背在身后,“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许是王爷在什么地方见过与在下相似笛子也不稀奇。”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笛子了。”他就说怎么这个笛子看着眼熟,原来当初凉信在木屋里找到的那支笛子就与眼前这只笛子,十分相似。 想到笛子,继而就想到五年前发生的事,商元泽脸色瞬间就拉黑了,五年前他身上的血蛊遭人暗算提前发作,心火灼伤疼到神志不清,意识几度迷离,后来暗卫找来却是发现他和一个陌生女子躺在一张床上。 那个女子哭哭啼啼说是清白有失,商元泽虽然不记得具体过程,但是他身上的痕迹是做不了假的,肩膀胸膛多处齿印咬出的伤口。 占了人家姑娘身子,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商元泽在问过那个女子意愿后,便把那个女子带回了王府,随后又将她一家子都接到了上京,也算是补偿了。 君轻言也没有意外,他的那只竹笛当初丢在那座小屋里,被捡走了也实属正常,瞥了眼神色不太好的人,悄然转身离开了。 等商元泽从回忆中回神,咦?人呢? 出来后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瞥见外头守夜的侍女,“有看到君公子吗?” “回王爷,君公子去了竹林那边。” 跑那么快做什么?也不知道等等他,商元泽脚步加快走向竹林,不过竹子是看了一颗又一片,但是人影……没有。 不是说人往竹林这边来了吗?人呢? “轻言……轻言……” 而回应他的,只有竹林的风声和他自己走路的脚步声,转悠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人影,商元泽只好转身离开。 竹林之上,君轻言凌空立于一颗青竹上,目送人走后才飞身下来。 清风院 花枝看着踱步走过来的人,连忙行礼,“王爷!” 商元泽止步脚步,原地站着,面无表情。 花枝心里咯噔一下,周身徒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瘆得慌的感觉,“王爷,可是……有事吗?” “本王……是不是长得,不受人待见?” 花枝明显神色呆了一瞬,“王爷,何出此言?王爷颜如冠玉俊美非凡,大商朝待字闺中的贵女哪个不是翘首以盼希望做宸王妃。” 其实莫说那些高门贵女了,就是宸王府里的那些侍女,哪个见了王爷多多少少没生出点其他心思。 也就是他们王爷太……绝了!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从来都是不解风情到令人吐血身亡的地步,硬生生将自己的桃花路给断死了。 “本王问的不是这个?” 花枝: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算了……”商元泽摆摆手,觉得这个属下一点儿也不懂他的意思。 花枝就:王爷你到是说啊,算了是几个意思? 凉信摇摇头从暗处走出来,问道:“王爷,是因为君公子?” 商元泽闻言表情有所意动,看的一旁的花枝暗自竖大拇指,王爷说的没头没脑,凉信居然还能猜出来,厉害呀! “君公子,君小公子的爹?他……怎么了吗?”对了王爷不是去隔壁院子瞧君小公子的吗? 凉信低头问道:“王爷,需要属下去查一查吗?” 对于花枝的问话听不见,对于凉信的问话商元泽直接就否定了,“不用。” 终于有些听明白的花枝哦一声,“是君小公子的爹有什么问题吗?王,王爷……”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花枝……你很闲吗?” “属下,只是顺着凉信的话胡乱猜的,并无其他意思?” 商元泽沉声道:“既知是胡乱猜测,便无需说出口惹人非议。” 花枝:? 看着王爷消失的背影,花枝十分纳闷,“你说王爷他是什么意思?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君小公子的爹有问题?”王爷就立马变了脸色,还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王爷似乎很看重那位君公子,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去查查?”他是王爷的暗卫,所以刚才王爷在竹林那边找人的动静他还是知道的。 王爷很看重君小公子的爹?什么意思啊?还想再问却发现凉信已经隐于暗处去了。 不说就不说,他还不想知道了呢? 第11章 有病 天放鱼肚白,旭日东升。 听风院的凉亭下,君轻言正想着要不要把小竹子喊醒,起身刚走没两步就看到有人过来了。 为首是一位穿香妃色长裙盛装打扮的女子,满头珠翠显眼至极,身后跟着两个做丫环打扮的侍女。 听风院的侍女见着来人,福礼道:“杨夫人。” 一个侍女朝君轻言解释道:“公子,这位是府里的杨夫人。” 君轻言轻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退后几步,准备让人先过去。 “站住,见到本夫人都不行礼问好吗?” 君轻言:? 杨桃气愤的大步走过去,却忘记了她此时穿的是拖地的长裙,没顾着脚下,这不一脚不小心踩到裙摆然后人跟着朝一边歪去。 “啊,啊……” “夫人……” 两个侍女离得稍落后几步,只有君轻言此时离的最近,所以他礼貌的伸手扶了一把。 “谁让你碰本夫人的,还不快放开,你知道本夫人是……啊,哎哟……” 后背着地,磕个正着,杨桃画着浓妆的脸扭曲了一瞬,侍女赶紧跑过来一边一个扶起人。 杨桃看着对面那张万分隔应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放手的……” 君轻言无语,“夫人,说放开的是你。”我放手了,你摔倒了又反过来怪他……什么逻辑? “你不会等本夫人站稳了再放手啊,摔着了本夫人你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王爷砍的。” 君轻言略无言,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不讲理的凡人。 “看什么看?本夫人是你这种平民百姓能抬头看的吗?”杨桃按着摔的有点疼的腰,越看对面那张脸就越恼火,一个小的就够隔应她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大的。 君轻言:……说的,什么鬼? “不要以为你儿子受王爷宠爱就想着可以一步登天,本夫人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有本夫人在的一天,休想!” 君轻言:“夫人,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有病得治。” 此话一出,听风院这边的几个侍女抿唇的抿唇,捂嘴的捂嘴。心想:君公子说的太好了,把她们的心里过都给说出口了,这位杨夫人可不就是有病吗? 仗着自己是王爷带回来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王府里的女主人了。也不想想要是王爷真的喜欢她,何至于带回来五年都还只是一个夫人。 杨桃一听就顿时就炸了,“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本夫人有病?”她就知道,这个男的肯定是来者不善,仗着自己儿子得王爷宠爱所以就想着最好能一步登天。 “我告诉你,做人要识相牢记本分,不要以为王爷曾说过想要将你的儿子收为义子,就可以痴心妄想了,妄想借着儿子攀上王爷。”王爷现在虽然没有亲身儿子,但是王爷还年轻,她也可以生,反正定是不能让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孩子分了王府的财产。 君轻言转身走人,不太想跟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凡人计较。 说两句就走,肯定是心虚了,杨桃追上去的同时再次厉声喊道:“你站住,不许走!” 君轻言伸手,竹笛横在身前,“夫人,治病趁早。” “你……你说谁有病呢?”杨桃指着人,气的脸都青了。蓦的,余光扫到对方手上,“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笛子?” “干卿何事?” “啥?”杨桃一脸茫然,明显没听懂,“你说什么?” 君轻言:…… “不许走,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笛子?” 再一次被拦下的君轻言得出结论:这个凡人,真的有病! “爹……好吵哦!”小竹子打着张口走出来,然后就看到院子里一堆人,立马瞌睡就没有了,“又是你?黑眼圈,来坏人了,撵她……” “嗯嗯(好的)。” 听到小伙伴召唤的黑眼圈嗖的从房里窜出来,凶狠的冲着杨桃的方向龇牙,嗷呜嗷呜直叫。 杨桃瞬间后退几步,躲到了侍女身后,不过她的那两个侍女也是同样怕的不行,都缩着脖子抖着唇瑟瑟发抖。 反观听风院这边的几个侍女却是个个都扬着唇,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叫你们平日里耀武扬威,仗着自己主子是王府里唯一的夫人就一个个眼高于顶的,这回怎么站不直腿了? “再不走,我让黑眼圈把你们一个个叼在嘴里扔出去……嗬……”小竹子装模作样的威胁,顺带还比划一个黑眼圈叼人的龇牙咧嘴动作。 黑眼圈配合的向前爬行了几步,发出同样的‘嗬嗬’低吼。 吓的那三个人又是一阵瑟瑟发抖,别看这只野兽长得憨憨萌萌,凶狠起来可是连腰粗的院墙都能给你几下撞塌了。 “夫,夫人,我们还是走吧!”免得又像上回那样追着她们满王府的跑。 杨桃死命的瞪着那只畜牲,心里发狠,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扁毛畜牲宰杀了去喂狗。 还有那个小崽子,卖给人牙子然后发卖到穷乡避壤的山沟沟里过一辈子苦日子。 看着几人走了,小竹子这才满意的拍拍手,顺便拍了一下黑眼圈,“干的不错。” “嘤~”黑眼圈支棱起小耳朵,身后的小短尾巴高兴的左右摇摆。 “爹,怎么样?黑眼圈是不是很厉害?”小竹子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注意些,不要伤到人了。” “我就是让黑眼圈吓吓她们。” 君轻言伸手点了一下儿子鼻尖,“淘气。” “嘻嘻……爹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可讨厌了,她说爹的坏话,好多小竹子都听不懂……”反正听那个坏女人的口气,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就是了,“她还说……我是没娘亲的野孩子……” 君轻言闻言,脸色骤然变得不太好看,弯腰抱起儿子,“你做的对,是应该要给她一点教训。” 小竹子连连点头,“嗯嗯,我有让黑眼圈把他们住的院子撞倒了。” 君轻言转身对后头的平文说道:“收拾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小竹子啊一声,“爹,真要走啊!” “再不回去就要错过开学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那样很不礼貌。” “那好吧!和叔叔道个别再走,可以吗?” “嗯。” 君轻言将小竹子抱回屋里穿衣洗漱,弄好后就有侍女上前说道:“公子,早膳已经备好了。公子和小公子还是先用膳好了,王爷这会儿还在上早朝,还要一会儿才能回府。” 王府规格的早膳相当丰盛,长长的餐桌精致的摆盘,粗粗望去桌上都有十几种吃食。 小竹子和黑眼圈坐在餐桌前,然后各自都有侍女伺候着布菜用膳。 君轻言就那么看着儿子和团子十分熟稔的吃着,布菜的侍女也很有耐心,他们吃什么她们就夹什么菜。 “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了。”谢绝了侍女上前为他布菜的好意。 “爹,你多吃点,回去后就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了。”看着桌上这些好吃的,想到从明天开始就吃不到,小竹子一脸惋惜。 “爹,你吃这个水晶丸子,特别好吃。”小竹子用汤勺舀了一个孝敬他爹。 君轻言看着碗里雪白色的透明丸子,隐约还能看到里面五彩斑斓的馅,怪好看的。 咬一口,软弹鲜香,入口留香,回味绵长,的确挺好吃的。 小竹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爹,好吃吧?” 君轻言给出评价,“嗯,很不错!” “爹,还有这个……爹,爹?爹……你怎么了?” 君轻言倏然变了脸色,然后对儿子说道:“爹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吃完早膳……道别过后就和平文先回临安,知道吗?” “爹,你还没说要去哪里?”小竹子连忙问道。 “清水镇。”君轻言说完这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清水镇东三十里乱葬岗 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嘴里哼着小曲儿七拐八弯走到一处山坡下,看着不远处裹着草席一动一动的人,上去就是一脚,“醒醒……” 踢一脚喊一下,不过不管他怎么踢怎么叫,地下的人都始终一动也不动,“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男子踢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地下的人有任何反应,便骂道:“晦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草席上,“什么破东西,不过就是一片普通的竹叶也值得你宝贝成这样?” 原以为还是个值钱的物件,却不想拿到当铺就只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竹叶。 想到白跑一趟,男子上前又是两脚,嘴里还骂骂捏捏,“贱女人,不守妇道……”都嫁给了他心里还想着别人。表哥,我呸!又骂了一阵,出够了气才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回了家。 李小燕仰躺在枯木丛生土地上,身上仅裹着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裸露在外的皮肤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确定那人已经走远,李小燕才缓缓睁开一双眼睛,曾经明亮含笑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麻木。 不间断的咳嗽声响起,李小燕胸口剧烈起伏,口眼耳鼻七窍再次开始往外渗血。 手指动了一下,李小燕用尽全身力气将手缓缓挪到席子外,摸索到一片温润的竹叶,嘴里无声的呓语,空洞麻木的眼神渐渐有了温度,倒映着蓝天白云。 第12章 神明 突然,遥远的天际划下一道青色流光,一道人影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李小燕涣散的眸光迸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喉咙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沙哑音节,“言……表,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能在临死之前再见你一面,小燕……死而无憾了。 君轻言怎么也没想到,一别五年再次见到李家姑娘会是这样的场景。 奄奄一息,浑身是伤像快破布一样被人扔在乱葬岗,若他再迟上片刻,估计就可以过来直接给李家姑娘收尸了。 赶紧将人扶起来,指尖轻扣李姑娘腕间,顷刻间面沉如霜,盘膝坐下双手抵在李姑娘背后,瞬间仙灵之力一点一点摸索着修复李姑娘中毒受创的脏腑。 随着时间流逝,李小燕涣散的眼神开始聚焦,沉重的呼吸也渐渐趋向平稳有力。 “言,表哥……是你,回来,了……对吗?” “是我,是我回来了。对不起……李姑娘,我回来迟了。” “不,不……不迟,一点……也,不迟……” “闭上眼睛,休息会儿,醒来后一切都会好的。” “不,想……”她怕这一切只是她做的梦,她怕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醒来。 “那,李姑娘……失礼了!”君轻言说完就将人打横抱起来,一道青色流光再次划过天际。 清水镇.悦宾客栈 君轻言给了些银子让掌柜的弄一些有营养的清淡吃食,顺便再给找一个婆子过来给李姑娘梳洗了一下。 方才情急之下他用仙灵之力祛除了李姑娘身上的毒,但李姑娘毕竟只是一介凡人,仙灵之力与一个凡人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也不敢渡太多过去,怕一个没控制好人就爆体身亡了,解完毒立马就撤了仙灵之力。 他虽然保住了李姑娘的性命,但是李姑娘身体中的毒受的伤却是实打实的,如今还是多吃着凡间的食物补充一下身体元气才行。 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李小燕,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温馨的饭菜,在看看坐在对面的人,眼泪毫无预兆就那么扑嗽嗽掉下来,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止都止不住。 “想哭,便哭出来吧!”想到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的李家,君轻言再一次心生自责,若是他没有离开李家,可能李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由无声的默默流泪到轻声啜泣,到最后的放声大哭,李小燕似要将这两年来所有痛苦和委屈都通通哭出来。 “言表哥,我恨他……我恨他……是他,是他崔仁毁了我的家……爹,娘,哥哥嫂子……都是他害死的。”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是我……识人不清,错把豺狼当兔子领回了家。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他们才会死的。是我害死了爹娘哥哥嫂子,是我,都是我……引狼入室,害的家人枉死不得善终。” 君轻言温言安慰道:“李姑娘,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再自责也是于事无补,我想你爹娘哥哥嫂子他们在天有灵他们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盛了一碗汤递过去,“你现在身体还太过虚弱,实不宜情绪大起大落,先养好身体,不管有什么想法,都要养好身体之后才能办到。” 李小燕闻言收敛了一身过激的情绪,端过碗之后安静的喝汤。 就像言表哥说的,手无缚鸡之力走路都喘气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的自己的身体调养好。 喝了一碗汤,吃了一点东西,李小燕才感觉疲软的四肢开始恢复力气,放下碗筷,哑声道:“言表哥,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为爹娘哥哥嫂子他们报仇雪恨。” 君轻言温言回应,“好。等你身体养好,我陪你去。” 李小燕眼眶通红,哽咽道:“谢谢言表哥。”等为爹娘哥哥报完仇后,她就一辈子给言表哥当牛做马报答他。 “你现在需要休息,睡吧,我就在你隔壁。”君轻言起身就要离开。 “言表哥……” 君轻言转身。 李小燕抬头,她有很多想问的但是却又不知该怎么问出口,所以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言表哥,你……还会走吗?” “会。不过我会带你一起走,你要跟着我吗?” 李小燕红彤彤的眼睛光芒暗淡了一下,但是紧接着言表哥说的话让她眼里再度亮起来了光芒,不假思索就重重的点头,“要,我要跟着你,言表哥我要跟着你。” 李小燕休养了两天,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君轻言陪着她将清水镇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她便知道崔仁肯定已经离开了清水镇。 君轻言问:“现下打算如何?”他也想试着帮李姑娘找人,但是李姑娘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叫崔仁,现在连名字是真是假估计都不确定。 “我……我不知道……”站在爹娘哥哥嫂子的坟包前,李小燕茫然的摇头,信心满满想要报仇,但是现实却给她狠狠一击,仇人离开了清水镇,天大地大茫茫人海她该去何处找人? 君轻言给出建议,“这样吧,先去衙门报案,立案后让他们先找找。” 李小燕一听连忙点头,“我听言表哥的。”其实她老早就想报官了,只是她的腿被崔仁那个白眼狼打断了,然后一直关在李家的后院里,状告无门。 想到这里,李小燕低头,看着已经完全好了能站起来的双腿,想起她在乱葬岗弥死之际看到的那一幕,那个携一道青色流光,从天而降……将她从乱葬岗带走的,神明。 她想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只会深埋心底成为带进棺材里的秘密,永远也不会宣之于口。 “不着急,总能找到他。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相信。我相信……恶人终究会糟报应,天打雷劈。” 君轻言:“这样想,便对了。” 李小燕一纸状告上了清水镇衙门,状告李家上门女婿崔仁忘恩负义,丧尽天良谋杀害命,句句所言皆是血泪。 县太爷听闻状告妇人李氏所言,罄竹难书,当庭就受理了,承诺要是找到崔仁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 出了衙门李小燕就问:“言表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江南临安。”君轻言顿了下,解释:“我在那边置了一座庄子,你且先安心住下,崔仁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放心……不会让大爷大娘你哥哥嫂子他们,死不瞑目。” 多了一个李姑娘,回临安自然是不能用飞的,君轻言租了一辆马车,一路颠簸小半个月才到的临安城。 马车一直行驶到郊外的常青山半山腰,君轻言看了眼熟悉的庄子,舒了一口气,终于是回来了。 “老,爷?您可算是回来了……小少爷呢?你不是上京去接小少爷去了吗?”平管家左看右看,结果只看到老爷身侧站着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妇人。 君轻言脸色微变,“小,玉竹……他没有回来?平文呢?” 平管家摇摇头,“大文,他也没有回来啊!哎……也不知道大文他有没有找到小少爷?” 居然没有回来?这个熊孩子,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吗? “平管家,这位是我表妹,李姑娘。她身子弱,你需要妥善照顾。” 平管家连忙应是,原来这个小妇人是老爷的表妹啊?他还以为是…… “老爷,你又要出去?” “嗯。”小竹子没回来,显然肯定还待在宸王府里。 平管家又问:“去上京找小少爷?” “对。”君轻言点头,然后对李姑娘说道:“我要出去一趟,玉竹还留在上京,我需要接他回来。你就安心先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就同平管家说,知道吗?” 李小燕什么也没问,只是点点头,“好。” 君轻言:“我会尽快赶回来。” “不用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言表哥你快去吧!” 上京宸王府 “来者何人?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一……原来是君公子,您请进!”侍卫习惯性拦人,话说到一半看清楚对方的长相,立马就改了口赶紧放行。 君轻言进王府后直奔听风院,侍女看到来人先前吓一跳随后一脸欣喜:“公子,你回来了!” “嗯,玉竹呢?” “君小公子,这会儿应该还在国子监。” “国子监?”商元泽不会是将小竹子送国子监去了吧? “你们王爷呢?” 侍女回道:“王爷这个时候应该在书房。” 君轻言闻言转身就去了隔壁院子,然后再一次被侍卫尽责的拦在院子外面。 一侍卫匆匆进去禀告道:“王爷,院外有一姓君的公子要见您?” 商元泽直接从座椅上起身,开口就是呵斥,“谁让你拦的。” 侍卫一懵,连忙跪地请罪,但是等了半晌都没有听到王爷的发落,不由将头抬起一点,王爷呢? 商元泽步子迈的极快,让跟在后面的花枝诧异极了,不就是去见君小公子的爹吗?值得王爷这么急匆匆赶着,不知道还以为是去见心上人呢? 难不成是爱屋及乌,想到王爷对君小公子的喜欢,花枝觉得自己可能真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简短小剧场:一语言中的真相帝花枝。 勇敢的花枝,快将你心目中的想法都告诉你主子吧? 然后,你的主子王爷就会…… 商元泽暗戳戳开心:瞎说什么大实话,心想下个月给花枝涨一个月的月钱好了。 第13章 龙珠 一眼就看到驻足在石阶下的如玉公子,商元泽感叹道:“半月未见,轻言还是风采依旧。” 君轻言沉声问道:“王爷将玉竹送去了国子监?” 呃……“是。我想着玉竹既然到了念书的年纪,便将他送去了国子监。” 君轻言听了解释,无语至极,“王爷,我已经给玉竹报了临安的育才学堂。” 商元泽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临安的小学堂肯定没有上京的国子监好。” 君轻言:说的好有理,竟无言以对! 商元泽继续说道:“玉竹天资出众聪慧伶俐,你不该把他埋没在临安那样的小地方。” 一旁的花枝目瞪口呆,王爷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什么时候有的?临安那样的小地方,王爷你这话说的不亏心吗?临安知道了会哭的,真的! 君轻言:虽然说的有理有据,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对了,我听玉竹说你去了清水镇?好像是有事情要处理?是解决了吗?” “多谢王爷关心,都已经处理好了。”君轻言顺着话回答,想起他来上京的目的,然后说道:“还请王爷将玉竹从国子监接回来,在下是过来接他回家的。” “那个,咳咳……可能不行,国子监一般是不能自主退学。” 旁边的花枝就呵呵……为了留下君小公子,他们王爷也是用心良苦,瞧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都不带卡顿的。 君轻言紧抿唇,快要被商元泽多此一举的举动气死了,好端端的做甚要把小竹子送到国子监。 问:“不能通融吗?” “嗯……能。”商元泽斟酌着回答,“只是玉竹现在退学国子监转而进临安小学堂,我是没关系,但是这样一来对玉竹以后的发展就很不好,当然我是指读书考功名这一块。” 君轻言思考片刻,“我不需要玉竹考取功名,明理识字即可,如此还烦请王爷把玉竹从国子监接回来。” 商元泽就……: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多嘴了,这下好了,弄巧成拙。 “王爷若是有事不方便,在下可以自己去接。”正好接了小竹子直接走人,要不然面对商元泽时他总是有些不自在。 “等等……轻言等一下……”商元泽连忙把人拦住,“嗯……能不能商量一下?玉竹上半年就待在国子监,等半年后休沐长假你再把玉竹转回临安。毕竟玉竹是我担保送进国子监,这才几天就不读了,我这边……有些为难。” 君轻言发出灵魂一问:“你刚不是说能通融的吗?” 商元泽面色不改继续说道:“能是能,只是……本王毕竟贵为王爷,理应以身作则,出尔反尔,总归是不妥。” “不需要王爷出面,君某自会去解释。” 商元泽:怎么就说不通呢? 花枝见状赶紧上前游说:“君公子,是不是应该先问过君小公子的意思?毕竟君小公子这几日可是在国子监教了好些小朋友,若是突然离开,君小公子会不会……偷偷哭啊?” 君轻言迟疑的开口,“这个……” 花枝再接再厉,继续说道:“将君小公子转回临安固然可以,只是君公子……你们回临安的路上估计会耽搁一些时日,然后回去后君小公子又要花时间去适应新学堂新环境,这样一来君小公子就会落下不少课程,甚至有可能还需要从新学起……君小公子能吃的消吗?” 商元泽轻咳出声,“我觉得花枝说的也有道理,那个你……一路舟车想必也累了,我让人传膳你吃一点,先休息,有什么事情等玉竹下学回来再说好了。” 君轻言还能说什么呢?无奈只能点头同意了,“不用麻烦。” 终于暂时把人稳住,商元泽好心情浅浅一笑道:“轻言跟我还客气什么?” “王爷,我们不熟。”真的不熟。 “谁说我们不熟了,玉竹也是我儿子……”玉竹还叫过他娘亲,怎么就不熟了? 君轻言一瞬间神色骤变。 “轻言?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变得这般难看?”莫不是生病了吧? 君轻言退后两步。 “我只是想探探你额头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商元泽解释,“没其他意思,轻言你这个防备心也是太重了?” “王爷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话?”他刚说的什么话? 君轻言再次问道:“你说……玉竹也是你的儿子?这话什么意思?” “哦,这个啊!”商元泽伸手,“玉竹先前不是也叫过我几声,娘亲吗?如此算下来他是我的儿子没错啊!” 君轻言明显有被噎住的感觉,“就因为这个?”那么笃定理所当然的语气,他还以为商元泽知道了什么? 却没想到居然只是这个意思,说话也不知道要讲清楚,刚才真的是被吓一跳。 “啊,是啊!总归是叫了几声娘亲,我当然要对玉竹负责了。”总不能叫玉竹白白叫了吧。 “不用,玉竹他只是叫着玩的。”这个凡人的脑子莫不是哪里有病?小孩子的话竟也当真。 “轻言你不觉得,玉竹他不找其他人偏偏就找了我,如此看来冥冥之中玉竹和我缘分匪浅呢!”商元泽说的自得其乐,那语气就和说自家孩子没什么两样。 君轻言心叹:不是很想要这样的缘分。 “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 “不了。”君轻言摇头拒绝,然后转身去了隔壁院子。 商元泽很自然的一道跟了过去,看的他身边的花枝一愣一愣的,看着王爷快步追上君公子,似乎还在小声说着什么。 意外的同时又十分感慨,想他们王爷何曾这般对人和颜悦色过,看来君小公子是真的俘获了王爷的心,连带对君公子都是这般上心。 想到精灵又淘气的君小公子,花枝也是不自觉就笑了,那么可爱软糯说话还自带奶声奶气的团子奶娃娃,谁看了不喜欢呢? 哦!还漏了一个形影不离的猫熊团子,两只团子站一起真心能把人萌化了。 商元泽追着人进了隔壁,不一会儿就有内侍端着下午茶送进了听风院。 吃食摆好,商元泽招呼人过来坐下,“轻言,吃点儿?” 君轻言移步上了凉亭,落座,“王爷都像你这般闲吗?” 商元泽先前浅浅一笑,随后慢吞吞的回答:“我是个闲散王爷,所以还算清闲。” 君轻言点下头。 商元泽看了,又是一笑,笑容温润,清风和煦。 君轻言恍惚了一瞬,好像……这个凡人他真的好像龙泽,尤其是刚才的笑容,简直如出一辙。 真的会有长得这般像甚至连笑容性格都一模一样的人吗?会不会是…… “轻言,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的看着他?是他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什么?”君轻言回神,看着坐在对面依旧温润浅笑的人,刚才闪过的念头再次浮现,心念之间从芥子空间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嗯……我前几日,买了一样东西,你帮我鉴定一下看看品相如何?” “你买什么了?”商元泽好奇的问道,然后伸手就将轻言手里的东西捞过去,那是一颗比鸽子蛋要大上一圈的圆润珠子,颜色纯白透明。 奇怪,他怎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珠子? “咦?竟然还会发光,这是……夜明珠吗?”看着不像啊?而且夜明珠发的是白色光芒,手里这颗珠子却是散发着浅浅的金色光芒。 “轻言,这珠子你是打哪儿买的?不是凡品啊!轻言?轻,言……”怎么又走神了? 君轻言神色有些复杂,居然还真的是……龙泽。 他之前是有听龙泽说渡无量劫会封印本体元神投胎转世小千世界去历劫,且历劫前,龙泽还将本命龙珠交由他保管。 “轻言,我怎么感觉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这趟出门遇上了什么令人头疼的事?要不你和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上忙?” 君轻言虽然缓和了面色,但是心里却是越发别扭,目前已经可以确定商元泽就是龙泽的转世。 所以,他这是和自己的至交好友睡了,然后末了还给对方生了一个孩子。 龙泽历劫圆满回去后,要是知道自己曾在一个小世界遇见他,然后他们之间还…… 君轻言抬手捂脸,那样的画面太美,不太敢想象? “是哪里不舒服吗?来人,传御医。” “不用,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不用请御医。”君轻言拿下手,坐直身体。 “你确定?” 君轻言十分肯定的说道:“我自己就会一点医术,很确定……我没病。” “轻言你还会医术?”会武功,又会医术,笛子也吹的特别好,轻言真厉害!会的好多。 “哦……这个还给你,品相极佳,轻言眼光不错。” 君轻言微微摇头,“不用给我,你留着吧!” “给……我的?” “对。”龙珠本来就是龙泽的,他也只是代为保管,按照他们当日的约定,龙珠理所应当要归还回去。 商元泽低头看手里的珠子,觉得是怎么看怎么欢喜,轻言给他的,这是轻言买来……送给他的。 “既然是轻言赠予,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回头也给轻言送样东西,礼尚往来嘛! 第14章 惊马 确定商元泽就是龙泽的转世后,君轻言暗自叹口气,虽然心里还是很别扭,但事已至此他就是再别扭也没用。 瞥见又开始走神的人,商元泽就特别好奇的问道:“轻言,你到底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君轻言迅速回神,顿了顿回答:“我在想玉竹。” 怪不得会频频走神,原来是想玉竹了?也是,轻言都有半个月未见玉竹,商元泽抬头看了下天色,“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国子监接玉竹下学?” 说走就走,商元泽慎重的将珠子收进怀里,花枝都不用他们王爷开口吩咐直接转身就去牵马车去了。 国子监坐落在在城东的白露巷,背靠东城门护城河,青砖绿瓦依水而建,河边一排排杨柳郁郁葱葱,远远看去一派水秀河清。 毕竟能进入国子监的学子那都是大商朝文武百官家中的子嗣,所以国子监这个环境是没得挑。 还有一个重点就是,在这里读书会让一众学子非常有安全感。因为国子监后头就是东城门,作为上京四大城门之一,重中之重。 这里自然也会驻扎一座军营,里面军队和禁卫军轮流守城门,所以安全方面完全是不用担心的。 花枝将马车停在国子监外面专门用来停马车的凉棚下面,一眼望去凉棚这边已经停了不少辆马车,不消说都是来国子监接自家主子少爷的。 正侧前方一字排开三扇朱红大门雕梁画柱,上书金色匾额一块,国子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立在屋檐下,十分的大气庄严。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国子监里面传来一声一声又一声,连续响了三下钟声。 随后三扇朱红大门同时打开,不一会儿就看见最中间的一道大门里陆陆续续出来三五成群的小少年,大约都是十来岁左右的年纪。 紧接着右边的那道大门里面十分有秩序两两一排,小步走出来一群五六岁年纪的小孩子。 小竹子告别小伙伴后,黑眼圈身上的毛发明显都炸毛蓬松了一圈,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小伙伴脚边。 “嘤嘤嘤(人类好可怕)……” 小竹子顺平黑眼圈身上被小伙伴们热情揉搓炸毛的毛发,“好了,明天一下学你就跑快点,他们肯定追不上你。” “嗯嗯(跑快点)……” “走了,我已经看到叔叔的马车了。”小竹子手指着不远处,小短腿跑的特别快,熟门熟路就往停车棚那边跑,黑眼圈嘤一下就跟上,亦步亦趋。 “花叔叔……” “君小公子,你看看……今天谁来接你了?”花枝看着跑过来的两只团子,心里美滋滋的,随后将马车帘子拉开。 “爹!是爹回来了。” 小竹子看到人眼睛刷的就亮了,花枝赶忙把君小公子抱上马车,君轻言见状将伸出去的手收回,坐回去。 “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竹子上车就扑进自家爹爹怀里。 “刚到不久。”君轻言刚说完,腿上又趴过来一只圆滚滚的团子,挨挨又蹭蹭,“嘤嘤(好想)……” “爹,事情办完了吗?” “嗯,已经处理好了,到是你……” “嘿嘿……爹你先别生气嘛!下次不会了,我保证。”小竹子扯过他爹手臂就开始撒娇,奶娃娃音又软又糯:“就是觉得还没吃够上京的吃食,等我吃腻了,就回临安,绝不骗爹爹。” “怎生这般贪吃?”君轻言伸手点了一下儿子小脑门。 “就……一点点,也没到贪吃。”小竹子伸小肉手比划,“都是黑眼圈,都是它吃的,我吃一块点心黑眼圈它能吃一碟,贪吃的是它才对……”转手就扒拉起黑眼圈耳朵和肚子,“以后少吃点,爹你看看黑眼圈,你看它肥的……走路肚子上的肉肉都晃悠。” 知道小伙伴在说它,黑眼圈弱弱的低叫,“嘤……嘤嘤……(没,吃多)”熊爪爪还向上抬了抬,人性化的左右摆一摆来表示它没吃多,那是正常进食。 小竹子掰手指头开始算,“一天要吃……六顿,还不多,都快把叔叔吃穷了。” “嘤……嗯嗯……嗯~”黑眼圈抬起的小爪爪缩了一根回肉垫里,简单明了的表达了它的意思,可以少吃一顿。 “你说的啊,别到晚上半夜爬去竹林啃竹子。” “嘤……(不爬)” 不愧是玉竹从小养大的猫熊,就是聪明,就连不懂兽语的他都能大致听明白黑眼圈所表达的意思。 商元泽看着一人一团子,一个说正常人话一个说兽语嘤嘤嗯嗯,种类语言都不同偏偏交流起来却是异常和谐。 听着两只讨论的内容,商元泽笑着说道:“放心,吃不穷,就是再养十个你和黑眼圈都能养活。”然后伸手撸了把黑眼圈异常圆润的肚子,“是挺肥的,圆滚滚的。”手感撸着真不错。 “玉竹也是,你也要多多吃些,胖点会更加可爱。”珠圆玉润的玉竹肯定会特别可爱,心里已经在琢磨要不要再请几个厨子,天天变着花样给玉竹做好吃的,只要玉竹一直没吃够舍不得走,轻言也就走不掉。 朝夕相处,天天见面,到时候他们一定能成为一对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是吗?”小竹子托着小脸转过头去问,“变胖了会更加可爱吗?” 商元泽指着眼前明显的例子,“当然你看黑眼圈是不是胖了更可爱?”全身圆滚滚的又乖巧又呆萌,是个人见了都会下意识想上前撸一把。 小竹子瞅了黑眼圈一会儿,“可是我记得,黑眼圈从小就可爱,是不是啊爹?” 商元泽就说了一句,“玉竹小时候肯定也很可爱对吧轻言?” 君轻言视线在一大一小之间划过,微微颔首。 商元泽顿时给了玉竹一个‘看吧,我就说’的眼神,正想问轻言玉竹小时候有多可爱的时候,马车徒然一个急转弯。 刚驾驶马车还没走出十米远的花枝用力一拉缰绳,马儿扬蹄嘶鸣一声,马车震了一下,不过好在是停稳了。 花枝头也不回,沉声喊道:“王爷不好,惊马了。” 商元泽第一时间叮嘱道:“坐稳了!”然后一把扯开帘子,“怎么回事?” “不清楚,好像是谁家的马儿突然受惊了……” 直接就撞上了离它最近的另一辆马车,然后被撞的那辆马车的马也受惊了,又撞上另外一辆马车,一个撞一个,然后整个马车棚一下子就乱套了。 受惊的马儿横冲直撞,瞬间惊呼声,尖叫声,哭喊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显然商元泽也看到,现在正是下学的时候,国子监门口说是人山人海都不为过,从惊马到车棚乱套,这一过程也就在片刻之间。 整个马棚惊马太多了,到处跑狂奔的马儿也不管路不路的,四下横冲直撞,不过短短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好几个人被马踩伤了。 “花枝,放信……” 话还未说完,他们的马车就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咚’,原来是一匹挣脱了缰绳的马直接撞上了什么他们地马车,马受到惊吓直接扬蹄就跑了起来。 商元泽受到马车的撞力,右边胳膊直接撞上车门。 “王爷小心……”花枝双手死死抓住缰绳,试图让狂奔的马儿停下来,马车再次一个急促的急转弯。 半弯着腰站在车出口位置的商元泽因为惯性,这会儿是半个身子直接撞上车门。 商元泽撞上车门的响声太大,君轻言自然也注意到了,“你没事吧?” “我……”商元泽伸手就握住伸过来的手,后面的‘不碍事’几个字直接被吞了回去。 君轻言:我只是想扶你一把坐好,没让你上手握。 商元泽:轻言的手可真好看,又长又白……还软。 眼看一辆马车就要撞上来,花枝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忙喊道:“跳……王爷跳车……” 商元泽将空出的另一只手抬起来,“玉竹我来抱……” “不用。” 商元泽语速超快的问:“轻言我记得你会武功,轻功如何?” 君轻言微皱眉,“尚可。” 时间紧急商元泽也不多说了,一把抱过玉竹,然后一掌震塌了马车车架厢,“跳!” 商元泽抱着玉竹提气,足尖一点纵身一跃,被抱着飞在半空中的玉竹还不忘大声喊道:“叔叔,你忘了黑眼圈……” 商元泽:嗯……情急之下,真给忘了。 小竹子:“爹……别忘了黑眼圈……” 君轻言伸手拎起黑眼圈后颈皮,飞身落在国子监的屋檐上。 看着下面一片混乱的场景,马蹄踩伤人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哭喊和尖叫声震耳欲聋。 抽出腰间的竹笛,手腕轻转间竹笛已经横于唇边,随后一声清脆的笛音如惊雷般响起,下面的马儿齐齐嘶鸣一声。 清脆悠扬的笛声持续响起,似乎带有某种神奇的力量,那些受惊的马儿就像是突然打了镇定剂一样快速安静下来,还有那些正在奔跑疾驰横冲直撞的马车也都不例外。 马蹄声渐渐止住,马儿安静的停在原地,然后一个个甩着马尾巴咴咴……咴咴……叫的欢。 第15章 竹笛 “好厉害!” 人群中,不知是谁冒头喊了一声。 随后,人群接连响起附和说话声。 “是啊!他好厉害,就用一只笛子就制住了这么多发狂的马儿?” “谁家的公子?你们有认识的吗?” “不,不认识……没见过?” “我认识,那位公子身边的那头猫熊我认识,是小幼届那个……那个叫,叫君……玉竹的小孩,前几日开学宸王亲自送回来的。” 一言激起千层浪,个别已经缓过面色胆子比较大的人顿时兴奋了,说话议论声越发大了。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是宸王送来的。” “我听说,宸王很喜欢这个叫玉竹的小孩子……” “不止呢我还亲眼所见,宸王每天都送那个小孩过来上学。” “对,我也见过一回……” “瞧,那不就是宸王吗?” 一言出,人群顿时安静若鸡,纷纷朝某个方向看去。 此时,那些受惊的马已经彻底安静下来,人群也从惊恐惊惧中缓过神来。 商元泽怀里抱着玉竹站在一根横柱上,抬头看着那个立在屋檐上清风朗月的如玉公子,脑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轻言方才说的轻功是……尚可吧? 比他飞得都远,还是拎着圆滚滚的黑眼圈,轻言怕是对自己的武功和轻功哪里有误解? “王爷……”花枝几个纵身落在他们王爷站着的横柱下面。 商元泽抱着玉竹跳下,花枝就抬头看了一眼,满眼的钦佩,“君公子的轻功当乃无双,笛音御兽亦是一绝。” 商元泽听着下属的赞扬,十分自得的点头,“轻言端是举世无双。”不管是相貌还是气度,轻言都是无双独有的瞩目。 花枝……:他夸的是君公子,为什么他们王爷却是一副引以为傲的表情?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一群身穿黑色轻甲的带刀禁卫军步履匆匆赶到。 为首的禁卫统领直接跑到商元泽面前,行礼道:“下官参见王爷,救援来迟请王爷恕罪。” 商元泽瞥了一眼一团乱糟糟的国子监大门口,目光所过之处人群齐刷刷低下头,一时间国子监门口顿时鸦雀无声。 冷声下令,“封锁停车棚各个出口,彻查!” 今天惊马事件虽事发突然,但是却是发生在国子监学子正下学的时候,不管人为故意还是偶然意外,此事都需要彻查。 且若不是轻言及时用笛音稳住了那些失控的惊马,发狂的马儿极有可能会踩死人。 “传令太医院,传本王口谕,让所有当值的太医都过来一趟!” “安排全部学子返回国子监静候,受伤人员一律送至国子监后厢等待诊治。” “着各府邸的侍从牵好自家马车,原地待命!” 命令有条不絮的下达,一众禁卫君领命行事。 商元泽这才仰头,“可以下来了。” 君轻言拎着黑眼圈飞身而下,商元泽目光落在那只青翠的笛子上,然后说道:“我让花枝送你和玉竹先回府。” 小竹子问:“不一起回去吗?” 商元泽解释:“我这边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处理这次惊马事件,就不一起回去了。” 君轻言伸手准备将小竹子抱回来,花枝却先一步开口说道:“君小公子还是我抱着好了。” “不要,我可以自己走路。”小竹子摇摇小脑袋,从商元泽身上下去。 花枝护送着大小君公子回了王府,然后尽责的跟在两位君公子身边,反正他算是瞧明白了,他们王爷对大君公子那是在意的紧呢! 听风院里,君轻言正在听儿子讲述这几日上学的趣事,说这个先生叫他们识字,说那个先生叫他们诗书,还有其他先生分别教礼仪骑射绘画。 小竹子说到开心处眉飞色舞连比带划,中间穿插着黑眼圈咔吃咔吃啃竹笋外加时不时嘤嘤嗯嗯的软萌附和声。 看着手舞足蹈神采飞扬的小君公子,花枝突然就福至心灵理解他们王爷为啥那般喜欢小君公子了?这么可爱又灵动的小君公子又有谁不喜欢呢! 就是此时王爷不在,没看到这一幕,嘿嘿……还是有他替王爷多看看好了。 “杨夫人……” 小竹子听着外面侍女的说话声,顿时垮了小脸,“怎么又是她?” 君轻言听着儿子嘀咕,就问道:“上次那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 一旁的花枝:君公子说的话……好直白。 “可不就是她。”小竹子重重的点头,“爹,你不知道?自从你离开后,这个……杨夫人,天天来我这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脑子给磕坏了?笑得好假……哦对了,她还总问爹为什么会有那根竹笛?努,人来了……” 杨桃一进厅堂,就看到那位出门半月的君公子回来了,心里一喜,可算是把人等回来了。 “君公子回来了,我听玉竹说君公子去了清水镇。好巧呐……本,我老家也是清水镇的。” 小竹子偷偷小声问他爹:“是不是笑得好假?”明明不喜欢他,却硬是非要笑着凑上来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要是态度像一开始那两次一样差点的话他还能让黑眼圈撵人。 君轻言看了眼,的确是笑得是不太自然,也难为这位杨夫人了,笑成这个样子。 “君公子是哪里人?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小竹子两只小手一摊,一副又开始的无奈小表情,“爹你看吧,她又来了?” 杨桃自顾自继续问道:“君公子手中的这只笛子,是从哪里来的?” 君轻言将竹笛插回腰间,“这个好像和夫人并无任何干系吧?” “不瞒君公子,五年前,我在老家清水镇的后山……捡到过一只笛子,同君公子手里的这只笛子一模一样?” “你捡到过一只笛子?”他记得他的那只竹笛明明是丢在那座木屋里,怎么会被人在清水镇的后山拾到? “对,因为是偶然捡到的,所以就一直想找到那只笛子原来的主人。” 君轻言不太确定又问了一遍,“你确定你是在清水镇的后山捡到的?”难道是他受伤过重导致记忆混乱,记差了?竹笛是丢在山里? 杨桃始终注意着对方的神情,一颗心紧张的提起,“君公子……认识笛子的主人?” “如果夫人曾在清水镇后山拾到过一只与我手上这只竹笛一模一样的笛子,可以归还在下吗?” “你你……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不可能的……笛子的主人怎么可能是,君公子呢? 五年前她冒充那个女人,甚至将暗卫从木屋中搜出来那只笛子也提前一步冒认是她在山里捡到的,就觉得那个女人这辈子是不可能出现的。 “爹,那只笛子是你丢的吗?” “嗯,是丢过一只竹笛。” 小竹子点头,恍然大悟的表情,“哦,怪不得她总是问我,爹为什么会有这只竹笛?” 杨桃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还想再具体问着什么,但是瞥见旁边的花枝,数次想要开口问的话只能憋回去。 “你,就是笛子主人?真的……你真的丢过一只笛子,所以我捡到的那只笛子……是你丢的?” “若是夫人拾到的那只竹笛坠有一条红色穗结,竹笛尾端还刻有一个‘君’字,应该就是在下当初丢的那只。” 杨桃开始回想,那只笛子在她手里五年了,偶尔她也会将那只笛子拿出来看看,虽然她不识字,但是她却是知道那只笛子尾端的确刻着一个字,还有上面系的那条红色穗结,底下坠的两颗金色珠子上面也有字。 一时间都懵的说不出话了,她想过很多人选,上至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下至商户千金乡野村姑,但是独独没有想过这只笛子的主人,他有可能是一个男人? 若君公子就是这只笛子的主人,那……那个女人呢?君公子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还是那个女人君公子也认识,不过在发生的那样的事情后君公子选择了隐瞒。 杨桃摇头,故作镇定的说道:“不是,我捡到的那只笛子上面并没有什么字,应该……不是君公子的?” 君轻言闻言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那位似乎很是心虚的杨夫人。 杨桃的视线更加闪躲,飞快的说道:“既然君公子回来了,那我也该走了。”转身,走的飞快。 小竹子盯着走远的背影,“爹,我总觉得她……好像哪里有病?” “我也这样觉得。”君轻言赞同的点头,事实上他也觉得这个凡人脑子不正常。 “爹你说叔叔他为什么要娶一个有病的夫人呢?说的话都好奇怪,很多时候我都听不懂?” “咳咳……”花枝轻咳出声,他想他有必要为王爷解释一下,“那个,这个杨夫人,其实是五年前王爷从清水镇带回来。因为,咳……某种特殊原因,就带了回来,成为府里的杨夫人。” “花叔叔,什么特殊原因啊?先生说了,说话要简单明了,不要含糊其词,这样不好。” 花枝不太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回头小君公子还是自己去问王爷吧?我就不多嘴说了。”王爷的风流韵事由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行吧!”小竹子很懂事,没有再追问。 “爹,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第16章 血蛊 戌时初,商元泽乘着月色而归。 小竹子看到人,立马从被窝里坐起来,一旁小床上的黑眼圈也有样学样,爬到小伙伴身边半坐着,嘤了一声。 “叔叔,你回来了,那个惊马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商元泽点头,“已经解决了。” 君轻言瞥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人,“是人为?” “对,嗯?轻言,你怎么会知道是人为?”商元泽说着突然反应过来。 “一开始受惊的那匹马气息不对,眸色也不正常,应该是被人喂过类似狂躁的药?” “轻言真是观察入微,的确如此。受惊的马匹是一个二品官员家的马,他家中的妾氏姨娘因为嫉妒夫人生的孩子占了一个嫡子的位置,所以就命人给嫡子每天乘坐的那辆马车的马喂浸泡过药水的草料。” 商元泽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概论,表情波动都不曾有过。 因为查出这样的结果,在预料之中,后宅争斗自古有之,正房夫人与小妾姨娘之间,小到争风吃醋大到明争暗斗,斗的你死我活这样的事情其实屡见不鲜,端看各人手段。 在皇室长大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经历这样那样的争斗,所以商元泽的态度就是,关起院门你们怎么斗都成,他看不见不知道就不会管。 就只有一点,就是万不该把手伸向外面,牵连无辜。 “哇!那个姨娘好坏,她害马发狂又伤了那么多人……爹,她的心肯定变成了黑的。” 君轻言听着儿子的童言童语,有些好笑的摇头,“她的心变成黑的,你能看见?” “哼哼……当然,看不见啦!是叔叔上次给我讲的故事,就有一个坏人啊,他做了很多坏事,然后他的心就变黑了……每个人都不喜欢他,也嫌弃他……所以,他吃不上一顿饭,喝不到一口水。最后还被天上降下一道雷劈死了……死的好惨!” 君轻言将目光移到一旁,商元泽不自然的轻咳,感觉每次只要对上轻言的视线,心里就会特别紧张,平日里的沉稳冷静是一样没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给玉竹读一些睡前故事,那个我讲的故事是一个好人他通过一直做好事最后变成了一个大善人……里面嗯,有一个屡次为难好人的坏人。”明明他给玉竹说的是在正常不过的好人做好事,不懂为什么玉竹听了这个故事,全程就注意那个屡次为难好人的坏人,还给理解成这样? “我不喜欢那个坏人,他总是喜欢干坏事欺负人,唔……我也不喜欢那个叫,施庸的好人。他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总是让家里人也迁就别人……去做好事,我不喜欢这样的好人。”凭本能他就不太喜欢那个老好人,对家人一点儿也不好,不喜欢! 商元泽:…… 君轻言觉得自己头有点疼,“你到底给他说的什么故事?” 商元泽也是有点头疼,转身去了书架那边抽出一本书,“就这个,我照本上面读的。” 君轻言拿过书,匆匆翻看了一遍,就像商元泽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老好人热心帮助村民,一直以德报怨最后成为一个很出名的大善人。 合上书籍,轻轻摇头,“我也不喜欢这个好人。” 小竹子似乎找到了知音,异常高兴,“爹,原来你也和我想的一样?” 商元泽:果然是父子俩,说的想的都一样! “对。”君轻言轻拍儿子,“对别人他或许是个好人,善人。但是对家人他却不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宁愿委屈自己亲娘和妻子也要成全别人,成全他自己的善良和大度,这样的人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转头把书递还回去,“以后不要给玉竹读这些故事了,到了晚上就该睡觉,他又不是两三岁幼儿,听什么睡前故事?” 商元泽小声说道:“玉竹,也才五岁。” 小竹子忙点头附和,“爹啊!我才五岁,还是个宝宝,睡前故事可以有。” 君轻言:“以前不也没有睡前故事?” 小竹子:“还不是爹你不会说睡前故事?” 君轻言:说的是。 小竹子:“哎呀!我知道爹你不会讲睡前故事啦没关系,可以让叔叔讲。” 君轻言:呵……还知道替他着想? 商元泽十分自然的点头笑道:“轻言,玉竹说的很对,睡前故事我来讲就可以了。” 一个愿讲一个愿听,君轻言只好说道:“你都不嫌他烦,我还能说什么?” “怎会嫌烦?”玉竹多好啊!又乖巧又可爱,他喜欢都来不及,怎还会嫌弃他烦。 “就是,小竹子多可爱,”小竹子做了一个双手托脸,眨眼睛卖萌的超可爱表情,“看看,是不是贴心又讨人喜欢。上回我……就这样,蔡先生就没罚我了,只让我下回注意,不许再犯!” 君轻言敏锐的抓住小竹子话里的其他意思,“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 “没,没……没啊!我没干什么坏事,也没有爬墙……” 见小竹子支支吾吾,眼神乱描,君轻言哪还不明白,“哦,又爬墙了是吧?” 小竹子一把捂住嘴,猛摇头,然后在自家爹的高压注视下,跨了肩膀,“就……爬了一回,就没在爬了。爹,能不能宽容一回,小竹子攒钱不易咩!” “嘤嘤……(不罚)”黑眼圈凑过去讨好的蹭蹭,想要给小伙伴说个情。 商元泽也开口了,“玉竹这个年纪正是淘气爱玩的时候,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就行了。”转头就对着玉竹说道:“你爹肯定也舍不得罚你,不过爬墙以后绝对不能再做了,很危险的。”这么小的孩子爬什么墙,万一摔下来跌了怎么办? “嗯嗯……我知道。”小竹子小鸡啄米式点头,“爹……以后不会了,小竹子保证!” “嘤嘤……(保证)”黑眼圈一样点脑袋,举起熊爪爪。 “记着你今天说的,不许再犯了。好了我看时辰也不早了,躺好,该睡觉了,你也是回去躺好睡觉。” “嘤(好)。”黑眼圈乖乖爬回去自己的小床,然后把自己摊成一块大字。 小竹子眼巴巴的瞅着旁边,商元泽重新拿了一本书过来坐在床头的位置,开始读睡前故事。 腔正字圆,不疾不徐,嗓音轻缓,收驰有度,特别引人入胜。 君轻言坐在床尾,身体微微后倾斜,看着眼前这一幕,眸色错综复杂。 心里,亦是!一种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轻言……轻言……” “……嗯?”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喊你好几声了。”商元泽俯身过去声音压的很低,“我发现,你特别容易走神?” 特别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啊……有吗?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嘘!玉竹已经睡着了。” 嗯?君轻言歪头,果然小竹子已经睡着了。 起身出了房间,后一步出来的商元泽抬手关门。 “你怎么了?” 商元泽转过身,放下手,“没事。” 君轻言眼睛眨了一下,想起惊马那时商元泽两次撞上车门,“你受伤了?严重吗?需要我给你看看吗?” “不……”不字刚开了个头,商元泽就将余下的话全数吞了回去,“那就麻烦轻言,给我看看了。” 两人移步到旁边的花厅,商元泽坐下后就很自觉的将左手放桌上,“轻言的医术是打小学的吗?” “只是略懂一二,并不精通。” 君轻言并指轻扣商元泽腕间,“中气十足,没什么毛病,咦?你的血气……似乎不对?” 目光落在商元泽心脏处,随后诧异道:“你的心脏里怎么会有一只虫子?你居然养虫子?”而且还是以全身血气供养,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吗? 商元泽脸色有过片刻的惊愕,随后哑然失笑,“轻言,这是血蛊。” “你养蛊?”没看出来,转世的龙泽竟然还搞上了这个? 商元泽就很心塞,“怎么可能?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养蛊的歪门邪道吗?我这个血蛊是南疆的巫师下的。” “哦!”原来不是自己养的,那不就是,“你遭人恶意下的血蛊?” “对,他想用血蛊控制我。”然后再将他制成提线傀儡,试图颠覆大商朝。 “不过轻言,你也太谦虚了,随手一搭脉就知道我中了血蛊,这个……略懂一二,并不精通,同你说的那个自是会一点的武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我,并无谦虚。” 商元泽看着轻言一本正经的神情,戏谑的轻笑道:“好好好,知道轻言是个谦谦公子,所以我这个血蛊,只是略懂一二并不精通的轻言公子,能解吗?” “能解。” “我就知道……”商元泽顺着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能解?你能解这个血蛊?”连天下第一神医都束手无策不能解,只能调制出抑制血蛊长大的药引,轻言竟然说他能解。 “嗯。”又不是什么复杂的血蛊,自然是能解。 君轻言看着沉默不说话的人,有些疑惑,“你不想解吗?你的血气最多还能再撑个三五年,若是此血蛊不解的话,你活不久的。” 商元泽闻言却是笑了,“看来能遇上轻言,我不用英年早逝了。” 君轻言收回手,瞥了一眼,“把衣裳脱了。” 第17章 药酒 商元泽:笑容直接卡住僵硬在嘴角。 然后不甚确定问道:“轻言你刚说什么?” 君轻言重复一遍,“脱衣裳,解蛊。” 商元泽微顿,“……现在?” 君轻言:“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吗?” 商元泽:“呃……不需要。” “上面的衣裳脱了就成。”君轻言说着转身出去了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哦,好!”商元泽等人回来后就开始宽衣,只脱了上身衣裳。 君轻言的视线先是落在商元泽的右边的肩背和胸口,大片的青紫色淤青,肩膀那块儿明显都青肿了一圈。 商元泽低头,看了眼被车门撞伤的胳膊和胸口,“也就看着严重,其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过两天就能好了。” 君轻言默默垂下眼睑,抬手并指如刀,在指尖上划下一道伤口,殷红的血珠渗出,就着鲜血在商元泽胸口缪缪画了几笔长短不一的线条。 随后一根细若钢丝的竹针直接插进商元泽心脏正中央,整根没入。 商元泽闷哼一声,到不是因为疼,而是太过于突然所以下意识讶然出声。 “这是什么?针吗?”只是针有翠绿色的吗? “嗯,竹针……疼吗?” 哦,那怪不得是翠绿色的,“不疼,没什么感觉。”他是真的没感觉到疼。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插进他心脏处的那根竹针,探头探脑的爬出一条头发丝细指长的血红色虫子,似乎很是兴奋,细长的身体都要卷成一团,沿着他身上的血迹线条开始爬。 君轻言从桌上拿了一个杯盏,然后扯了一块衣角,将那只血蛊虫扔到杯盏里。 “这就好了?”商元泽还处在不可思议中,会不会也太简单了些?血蛊有这么好解吗? “不然呢?”掌心拂过心脏,翠绿竹针就被抽了出来,随手搁在了桌上。 商元泽赔笑道:“莫恼,轻言医术精绝,是我少见多怪了。” 看着突然被握住的手,“你做什么?” “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嗯?轻言……你的伤口怎么不见了?”他明明是看见轻言划伤这只手,难道是……记错了? 君轻言闻言微怔,看着还在他手上认真找伤口的人,那么一点小伤口,早就愈合了。 忽然皱眉,如果按照凡人的体质,他的伤口好像不能好的那般快吧? 君轻言指着一处,趁其不备划过,右手食指再次裂开一道口子,“伤口在这里,已经没事了。” “我去拿药。”商元泽蹭的一下起身,不过起的太快又拉扯到肩膀上的伤,下意识皱眉一声‘嘶’…… “伤口疼?”他都暂时封住了商元泽心脉那处对疼痛的感知,难道是封错了? 商元泽指着肩膀的伤口,“不是,是这里。” 君轻言的视线再次落在那些青紫的淤肿上,“药在哪里?我去拿。” “在玉竹房间里,书架下面的小箱子里。” 君轻言进屋将箱子拿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瓶瓶罐罐相当多。 商元泽拿了一个白色瓶子出来,“这个是止血散,手拿出来我给你敷一下。” “不用,不过就是一道小口子,很快就好了。”要不是他用仙灵之力一直压着,手上怕不是还要在划一道。 只是商元泽坚持要给他敷止血散,然后又给他包扎上了。 君轻言看一眼箱子,“哪个是消肿的?” 商元泽看了一眼,“红色的那个瓶子就是药酒,专门消肿散淤青的。” “药酒?” 看着递到面前的药酒,商元泽惊的眼珠子都圆了一些,轻言这个意思不会是要他喝……药酒吧? “你刚才不是喊疼吗?还不快喝了?” 商元泽……:还真的被他猜准了? “那个……这个药酒它虽然是酒,但却不是喝的。” “不是喝的?” 商元泽忍着笑,“不是喝的,是揉的。” 君轻言:“揉的?” 商元泽:“对,药酒需要先敷然后再揉开,将瘀血和青肿揉散。” 君轻言:“哦!” 商元泽示意道:“轻言你将药酒放桌上,我自己来揉就可以了。” 倒了一些药酒敷在淤青上,刚碰到伤口就又是‘嘶’的一声,男子汉大丈夫怎能怕疼,轻言还看着呢? “轻,轻言?” “后背那里你揉不到……我来吧!” 君轻言拿过药酒,到了一些在掌心,右手贴上后背明显感觉到商元泽瑟缩了一下,都转世了,这个怕疼的毛病也还是一样,“我轻点。” “不,不用,不疼……”就是感觉后背轻言摸过的皮肤微微带着一丝酥麻的痒意,奇怪了?以前他受伤花枝和凉信也给他揉过,但是却没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难道轻言是用什么特殊手法给他在揉? “你这里的伤是怎么回事?”几乎贯穿整个后腰,可想而知,当时这处伤肯定很严重。 商元泽几乎有些僵硬的回头,“这个是当年擒拿那个南疆巫师时,被他手底下的一只傀儡人伤的……已经好了。” 君轻言指腹按压着狰狞的伤口处,伤的这样重,又是那样一个怕疼的人,一定很难熬吧? 商元泽突然站起身,面色似乎十分窘迫。 “你怎么了?” “没,没……没什么……”商元泽眼神游移不定,然后抓起桌上的衣裳,“我,自己回去揉就行了。” 大步匆匆走了两步又转身,拿走了桌上的药酒。 君轻言:什么事情有必要这么急慌急忙的吗? “王,爷?”一直候在花厅外的花枝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王爷你这是?” 商元泽这才注意到自己衣裳还抱在怀里,赶紧给穿上,“咳……揉药酒而已。” “哦……”怪不得王爷身上一股药酒味,揉药酒那也是应该脱衣裳,他刚才还脑补王爷是不是看上了听风院的哪个侍女,结果果然是他想多了? 主仆两个皆是大步流星走出了听风院,路上花枝就顺口提起了芝兰苑的那位,“今日小君公子下学回来,杨夫人又去了听风院。” 商元泽脚步明显顿了一下,“自找苦吃,不用管她。” 花枝有些吞吞吐吐,“杨夫人她……” 商元泽不假思索接过话,“是又被黑眼圈撵了吧。” “不是……” “不是?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如此小家子气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花枝顿时一头黑线飘过,他只是在想该怎么和王爷说,就犹豫了那么一下就被王爷指责小家子气。 整理了一句语句和思路,花枝将自己的想法说说了出来,“今日杨夫人到听风院,好像是专门奔着君公子去的……” “轻言?” “对……”王爷你能别打断我说话,好不容易组织了语言,“王爷可还记得五年前的事情……就是那个小木屋,属下和凉信找到您时,您和,咳咳……当时凉信不是在木屋搜出一只笛子吗?那只笛子如果属下猜的没错的话,极有可能是君公子的。” 提前五年前商元泽面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将花枝的话听进去了,“你的意思当初凉信在木屋搜出来的那只笛子,是轻言的?” 花枝点点头,将今日那位杨夫人和君公子的话重新转述了一遍。 商元泽原地停下脚步,喊了一声,凉信从暗处显出身影,“王爷。” “五年前,你在木屋搜出的那只笛子,上面有字吗?”当初那只笛子他也是惊鸿一瞥,只记得一个大概的样子。 凉信回想了一下,暗卫的记忆力都很好,“有,笛子尾端刻有一个‘君’字,末端那根红色穗结坠着的两颗金色珠子,也有字,分别是龙和泽。” 龙和泽?龙泽吗?听起来像是一个人的名字,商元泽问道:“确定吗?” 凉信十分肯定的点头,“属下确定。” “王爷,你去哪?” 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要笛子,商元泽走了几米远又停下来,“对了,她住哪个院子?” 什么?花枝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回王爷,杨夫人住在芝兰苑。” 商元泽又问道:“在那个方向?” 就不应该高估王爷记性,花枝叹声气,“属下给王爷带路吧!” 芝兰苑 商元泽的突然到来,让芝兰苑的一干侍女都震惊了。 花枝开口问道:“你们夫人呢?王爷要见她。” 一个侍女赶紧回话,“奴婢这就去喊夫人。”然后急匆匆去后院通知他们夫人去了,五年了,这还是王爷第一次踏进夫人的院子。 正准备就寝的杨桃听到侍女来报,面色一喜,“快快,给我梳妆打扮。” 伺候杨桃的两个侍女会心一笑,“恭喜夫人了。” 盛装打扮好的杨桃,笑容满面的走了出去,她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只要今晚王爷能在她这里歇下。过后她在温柔小意一番,生个孩子还不是铁板钉钉。 “王爷……” 商元泽冷不防抖了一下,后边站着的花枝也没好到哪里去,直接打了一个冷颤。 小步轻移,杨桃露出一个自认为十分温柔得体,贤妻良母的笑容,“王爷吃过了吗?” 商元泽开门见山,“我来是问你要一样东西。” 杨桃脸色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光鲜亮丽,王爷竟看都未看两眼,“……王爷要什么?” “五年前你捡到的那只笛子。” 笑容已经勉强挂着了,感情王爷大晚上过来她这里就为了那根破笛子,“王爷怎会突然想要那只笛子?” “那只笛子是轻言的。” 杨桃这会儿是彻底笑不出来了,那父子俩到底是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简直太气人了,她就是摔碎了都不会给的,“不是,我捡的笛子不是他的。” 商元泽面色微沉,不复之前的温和,冷血一张脸的时候身上就会有一股很明显的杀伐血煞之气。 花枝见状连忙开口说道:“五年前,凉信检查过那只笛子,杨夫人捡到的那只笛子上面确证刻有一个君字,是君公子丢的那只笛子没有错。” “我……没有,不是……” “夫人若还是拒不承认,属下只能派人去搜,若搜出来的笛子的确刻有君字,这个后果夫人恐怕担待不起。” “我没有不承认……”杨桃也是急出了一身汗,急中生智,“我,都不识字,上面刻的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花枝:……忘了这位夫人只是农村出身,大字不识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花枝是万万没想到啊! 哈哈……不识字,可还行? 第18章 你的 杨桃在花枝的步步追问下,只能动身去后院将那只笛子拿了出来。 “王爷,给!” 商元泽拿过花枝呈递上的笛子,上次是匆匆一瞥,只知道凉信在木屋中搜出来的那只笛子做工很别致。所以他印象深刻,才能第一眼见轻言手中的笛子就觉得很是眼熟。 如今笛子刚入手,就明显能感觉到笛子的不同之处,触手温润如羊脂白玉,但是其色却又似翡翠一般通透,碧玉无暇。 笛子不管是做工还是成色都可以说是巧夺天工,商元泽想起今日轻言站在国子监屋檐上吹笛御兽。 一袭青衣,飘渺清冷,脑中蓦的浮现一行诗书上看过的诗词: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笛子也到手了,商元泽转身就走了。 杨桃看着已经走远的人,真气到跳脚,她就没见过这样的男人,还王爷呢? 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王府里也是,干干净净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 五年了,五年了啊! 她连一次近身的机会都没有,事实上这五年来他连见王爷的面都是掰着手指头能数的过来。 说起来她来上京的这五年,高门大院的那些夫人姨娘小妾也见过不少,哪个男人的后宅里面不是妻妾成群? 也就只有她费尽心思傍上的这个男人,位高权重贵为王爷,不论是长相还是身份样样都是天底下顶顶尊贵的,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王爷他不近女色。 原本她还想着母凭子贵,当上王妃,现在好了……王爷心里就只有那对父子俩,对她那是压根连看都不都看。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先怀个孩子再说,要不再等几年王爷去了,她身边还没个一子半女傍身,王爷的财产肯定是没她的份。 听风院 君轻言看着去而复返的人,一句‘你怎么又回来?’脱口而出。 商元泽:……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君轻言修饰了一下措词,“我是说,你刚才不是走了吗?是又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商元泽也迅速调整好心态,“没有,我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商元泽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晃了晃,“眼熟吗?我从杨桃那里要过来的。” “现在,你的笛子,物归原主。” 君轻言默默的接过竹笛,“多谢!” “不用,我都还没有谢你。对了……那个龙泽是谁啊?”商元泽指着穗结下面坠的两颗金色小珠子,能在轻言笛子上系一根穗结然后留下名字,想来这个人对轻言很重要吧? 君轻言微微愣住,手指转动一下穗结上的避水金珠,道:“一个朋友。” 商元泽:“是很重要的朋友吗?” “嗯。” 不知为何,商元泽徒然感觉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原来已经有人早他一步成了轻言那个最重要的朋友。 眼看着人脸色不对,君轻言直接问出口,“你的伤……又疼了吗?” 商元泽轻摇头,“时辰不早了,轻言你也早些休息吧!” “你也是。”君轻言低头去看手里的竹笛,原来他刚才走的匆忙是去帮他要竹笛了。 浅浅一声低喃,唤出一个人的名字。 子夜时分,一道青色流光飞向清风院。 隔日清早起来的商元泽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晚睡前他还觉得胳膊肩膀疼痛难熬,今早一觉醒来却是一点儿疼都感觉不到了,就有些疑惑,太医院的药酒什么时候功效这么好了? 穿衣洗漱,然后就去了隔壁院子,他去的时候正赶上侍女在摆早膳。 已经乖巧坐在桌前的小竹子抬起小脸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叔叔,就等你了。” “嘤……(早)”黑眼圈抬起一只有前爪,软萌萌的打招呼。 商元泽分别揉了揉两只团子的脑袋,抬头笑着问,“可还住的习惯?” 君轻言:“嗯。” “叔叔,爹同意我在国子监继续念书了哦!”不用回临安真的太好了。 商元泽条件反射看向一旁,“你同意了。” “玉竹喜欢。”难得小竹子肯乖乖去学堂,国子监那些个先生他也喜欢。 商元泽偷偷给玉竹使了个眼色,小竹子立马侧过头小声说道:“我早上可是磨了爹许久,他才答应的。” 商元泽也微微弯下身,说的很小声,“这下该不用担心日后吃不到好吃的了吧?” 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硬凑过去,挤在说悄悄话的两人中间,“嗯嗯嗯……(别忘了我)”黑眼圈拍拍胸口,意思大概是你们说悄悄话,别落下它。 两人同时伸手一左一右揉了揉黑眼圈,小竹子超小声辩解,“我,也没有那么贪吃啦!” 要怪就怪叔叔府里的吃食太好吃了,才不是他贪嘴贪吃。 商元泽夹了一个芙蓉花卷到玉竹碗里,“贪吃些才好,来……多吃些才能长得更可爱。”然后又拿了一个空碗给黑眼圈也夹了一个,不偏不倚。 “嘤……”黑眼圈捧着小碗心满意足跳到加长加宽特制椅子上,然后埋头就吃。 小竹子:“不是长得更高更壮吗?” 商元泽:“长高长壮那是附带的,你现在吃的多那是往可爱方面长,吃的越多就长的越可爱。” 小竹子感叹:“原来我这么可爱是吃出来的啊!爹……你也多吃点。” 商元泽笑着点头,“对,都是吃出来的。玉竹说的是,轻言你也是要多吃点。” 君轻言看着碗里多出来汤圆和丸子,再看看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的一大一小,满打满算小竹子也才认识商元泽一个月,但是对商元泽却是十分的亲近和依赖。 “玉竹可能还要麻烦王爷再照看几天,我要回临安一趟。” 一大一小同时开口,“轻言/爹你要回临安?” “你留在上京这边念书,临安那边我总要回去安顿一下。”他先前还给小竹子在临安那边的学堂报了名,如今不去了,总要回去一趟说明一下情况。 小竹子一听,就没在吱声问了。 君轻言继续说道:“还有,此次我去清水镇,接了一个人回临安,算起来……她该是你姑姑。” “姑姑?”小竹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为什么从来没有听爹你提起过?” 商元泽也是十分好奇的问出口:“轻言还有一个妹妹?” 君轻言解释:“嗯,是表妹。” 小竹子顿时哦……一声,“原来爹你还有一个表妹哦,我还有一个姑姑。可是不对啊爹,为什么我长这么大姑姑从来没来看过我?” 君轻言再次强行解释一波,“我们住在临安……离得比较远,来回又不太方便,所以我就没带你回去过。” 小竹子摇头晃脑,似乎在想什么,“是这样吗?可是……我好像记得爹你说过我们没有亲人在世了呀?” “你肯定听错了。”君轻言眼也不眨的说道,“快点吃,当心汤圆都凉了。” “哦!” 商元泽旁听了一耳朵,见父子俩话说完了,清清喉嗓开口道:“你看你才刚回来就又要回临安?上京到临安一来一回也要月余时间,舟车劳顿且先不提,你舍得丢下玉竹一走又是一个月?” 小竹子一边吃一边还不忘点头,“就是,爹你不在,我吃饭都不香了。” 君轻言默默的看了一眼,“你这样,像是吃的不香的样子吗?” 小竹子回了一个特别可爱的笑脸,“这不是爹你还没走吗?爹在小竹子肯定吃的多,爹不在,小竹子就没有心情多吃了。” 没多吃,就这个吃相,君轻言毫不留情的拆穿,“怕是也没少吃?” 小竹子不依的喊道:“爹……商叔叔可以为我作证的?” “是,我可以作证。轻言你不在的时候玉竹都是,茶饭不思。” 君轻言看着又偷偷交流眼色的两个,意味深长说了一句,“玉竹都学会茗茶了啊?” 交头接耳小声说话的一大一小。 小竹子:“你是不是说错话了?我觉得爹刚才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对哦爹刚说的你听懂了吗?” 商元泽:“好像是夸你会喝茶的意思?” 小竹子:“喝茶?那么苦的东西我才不喜欢喝。” 商元泽:“我也不喜欢喝。” 小竹子:“咦!看来我们的喜好都一样哎!” 君轻言一声咳哼……,一大一小的交流戛然而止。 商元泽又给夹了一个丸子过去,然后十分自然的开口,“啊对,轻言……我刚才想说的是,你就不要来回折腾了,可以叫你那个随从回去一趟,有什么事情交代他办也是一样的。” “要是觉得人手不够,我这边派两个侍卫一道过去,正好将表妹也接过来,这样安排你觉得如何?” 君轻言还在沉吟,小竹子就说话了,“还是叔叔想的周全,这样爹就不用回临安了。” 商元泽又道:“你放心,我会再让一个侍女跟过去照顾表妹,保证表妹可以平平安安来到上京。” “……好吧!”君轻言也没在坚持,因为要回去接人所以这个肯定是不能直接飞回去,还要扮成凡人赶上月余的路,就算了吧就。 既然商元泽有安排,那就让他去接人好了。 第19章 知道 早膳过后,君轻言就吩咐平文代替他回去临安一趟,商元泽同样吩咐花枝去找两个侍卫和一个侍女过来。 所有事情交代好后,时辰也不早了,商元泽在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去上朝了,君轻言随后也将小竹子送去了国子监。 回到王府后,一个人呆着,无事可做,便去了竹林那边。 九曲亭台,蜿蜒曲折;湖心之上,一方凉亭;微风吹拂,碧波粼粼。 整片竹林自然而然将这座湖心亭圈在其中,穿林而过就会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美丽。 君轻言看着四下景致,不禁想到他在临安的住处,两相对比竟然还不如一个凡人。 这般景如画的王府宅院,再有一个对小竹子极好的商元泽,好吃好喝的哄着,晚上睡觉还给念睡前故事。 不想回临安,很正常。谁叫他的庄子买在半山腰,僻静是僻静但是方圆十多里杳无人烟,小竹子估计也是呆腻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打断了君轻言的思绪,转身看向来人,眉心微拢。 “哎你别走,我找你有点事?”杨桃拎起裙摆跑过去。 君轻言止住脚步,“夫人找在下何事?” “是……那个笛子的事……”今天一早她就蹲在听风院外面守着,连侍女都没让跟着,笛子的事情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要不然一旦被王爷知晓她是冒名顶替那个女子,她的富贵梦就会成为一场黄粱梦。 “那个笛子我已经还给你了,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就是五年前,清水镇李家村后山,你有没有……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子?” “什么?”不是很明白眼前这个人究竟是想表达什么。 “就是,你有没有……救下过一个姑娘?” 君轻言微微摇头,“没有。” 杨桃直跺脚,声音不可避免大一些,“不可能,你肯定救下过一个姑娘,你是不是帮着她在隐瞒?” 君轻言略无言以对,“夫人,我看你还是找个太医瞧瞧耳朵?” 杨桃气急的吼道:“都说了我没病,是你不说实话。” “君某所言,夫人不信,在下也是无法,告辞!” “不行,你不可以走。”杨桃眼明手快赶紧拦住人,“你今天要是不告诉我,你就别想走了。” 君轻言看着被紧紧拽住的衣角,拉了一下将衣角扯回,心里微不可见叹口气,告诉自己对方只是个一个弱女子,他总不能动手吧,“我都说了,没有!” 杨桃急色质问道:“你要是没有救下过一个姑娘,也没有帮着她隐瞒,那你的笛子为何会出现在那间木屋里。” 君轻言眸色闪了一下,“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索性四下无人,杨桃也就挑白了话,“你那只笛子并不是我在山上捡到的,而是在山上那间木屋里面找到的,我这般说你还要装傻不承认吗?” 君轻言垂下眼睑,想起五年前他疗伤时听到的那个脚步声,如此想来当初那个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位杨夫人了。 “所以呢?” “王爷当时的情况,想必君公子也是知道一些的。”杨桃咬唇说道,而后又锲而不舍的追问,“我就想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君轻言大概也听明白了意思,就是不太明白对方这么做的意思? 不欲在说,“你应该是想多了?” 得到的答案依旧无用,杨桃那是差点没气吐血,她都如此挑白了说,他竟然还说不知道,说她想多了。 既然如此,杨桃下巴微抬,是警告的语气,“既然君公子执意不说,那就最好再也不要开口,这是本夫人对你的忠告。”若是拦了她的青云富贵路,她并不介意手上沾点好看的颜色。 君轻言只觉得好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被一个凡人威胁? 再好的景致也没心思看了,转身就出了王府直奔上京最大的牙行去了。 商元泽下朝回来去听风院扑了个空,一问才知道轻言出府了,等到下晌午才把人等回来。 “轻言去哪了?要是想逛上京城,回头等玉竹休沐,我领着你们父子俩到处去看看?” “没有,我去了牙行一趟。” 商元泽一愣,“牙行?你去哪里做什么?” “买了一间宅子,虽然不如王府景致秀美,但也能看。” “……你要搬出去?” “嗯,玉竹他在这边念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们父子总不能一直住在王府。表妹也要过来,我总不能叫她一个姑娘家住进王府吧?” 商元泽张了张嘴,想说他不介意,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他是可以不介意,但是轻言的表妹却不能不介意,到底是姑娘家,就这么住进王府好像是于理不合。 “那也不用这么着急就搬出去,表妹还有月余才会到。” 君轻言提醒,“那是我表妹。” “轻言的表妹那不就是我的表妹……”对啊!怎么没想到,都说是表妹了,表妹住在表哥家,那就不存在什么于理不合了? “轻言,你还是别搬了,表妹住表哥家天经地义。” “你不是。” “这样吧,等玉竹下学回来,你在问他愿不愿意搬出去,要是玉竹也同意搬我没话说,还是你要不顾玉竹的意愿,强行搬?” “我会问过玉竹,再搬。” 商元泽闻言就说道:“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没处理,要出去一趟。对了……我回来的时候会顺道去接玉竹,你就不要多跑一趟了。”还是先去探探玉竹的口风才行。 说完没给君轻言说话的机会,就走了。 刚走出院子,商元泽看着几个洒扫的侍女,问道:“今日可曾有谁来过听风院?” 其中一个侍女低声回道:“回王爷话,杨夫人来过。” 玉竹都去了国子监,她又过来做什么?“知道夫人过来做了什么吗?” 侍女摇摇头,“奴婢不清楚。” 又一个侍女上前回道:“杨夫人好像去了湖心亭那边,君公子当时也在。” 听着侍女的回话,商元泽就响起昨天花枝说的那句,杨夫人……好像是专门奔着轻言去的。 “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吗?” 侍女想了一会儿,“杨夫人和君公子之间似乎,好像是起了……争执。” 商元泽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女被王爷冷声质问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奴婢当时离得比较远,也不清楚?” 其他几个侍女也同时跪下,都摇头说‘不知道。’ 商元泽拧着眉,回了清风院。 “王爷,你让我弄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嗯,先放着吧。花枝你去一趟芝兰苑告诉她,从即日起不准再踏进听风院半步。另外再调两个暗卫过去,以后她的举动她去哪里本王都要知晓。” “耶?”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给那边调两个暗卫过去,“是杨夫人那边有动静了吗?藏了五年这个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了出来?” 商元泽给了一个眼神,“你想多了。” 嗯?竟然不是吗?花枝讪讪一笑,“属下还以为,是那个幕后之人出现了。” “她没有幕后之人。” 花枝一听就十分不解的问出口,“王爷为何如此笃定?” 商元泽开口:“她太蠢了,没有人会用这么蠢的人来做暗桩。” 花枝也觉得王爷说的有理,若是真有问题,王爷也不会纵容她在府里安稳待了五年,只是有一点他始终想不通,“杨夫人既然不是暗桩,可她当年为何会那般巧合的出现在那座木屋,然后又假意攀附上王爷。” “金钱权利地位,无非就是这几样,她的目的再显眼不过了,就是她的城府配不上她的野心勃勃。”商元泽看问题和人一向很透彻。 花枝听后却是若有所思,“只是有一点属下始终百思不得其解,王爷你说杨夫人是为了钱权和地位,但是王爷的身份她是先并不知啊?” “不,她知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赌上自己的清白要求本王负责。” 花枝一脸震惊,“王,爷……你是说,杨夫人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王爷你的身份?甚至还将自己的清白赌上?”并且要求王爷负责。 “嗯……”商元泽目露沉思,虽然那一夜的事情他没有一丝印象,但心里却始终有种莫名的直觉。 “不是她。” 花枝此时都已经惊的合不拢嘴,“王爷的意思是……可能,与你春风一度的那个人,并不是杨夫人?”王爷竟然一直都知道,那不就是说杨夫人冒名顶替了那个人。 “王爷……你确定吗?” “本王对她没有任何感觉。” 花枝顿了一下,“做那事和感觉有关系吗?” 商元泽也明显被噎了一下,“你很了解做,那事的感觉吗?” “……属下,还是单身。”花枝有些尴尬的回答,“并不太了解。嗯?王爷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气氛沉寂了片刻,商元泽无言的摇头。 “王爷要不你再想想?努力想一想,兴许就能想起来。就算王爷你血蛊发作什么也记不得了,但是,做那是……总不会一点印象也无?”多多少少总有点感觉吧? 也不知道王爷五年前是怎么办事的?办的一点儿感觉都留不住? 商元泽说的有些迟疑,“到也并非是全无印象。” 柳暗花明,花枝来了精神,“王爷还记得什么?” 第20章 结亲 “凉。” “凉?”这是什么回答,“还有吗?” “清香。” “嗯?”又是凉又是清香?王爷这是在沐浴吗? 商元泽补充了一下,“竹子的清雅香气。” “哦……王爷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说那个人身上很凉又有香味,还是类似竹子的那种清香对吗?” “对,那种清香很特别……”所以即使毫无印象,但是那种香气却是潜意识记得,商元泽想了一会儿,具体形容,“和轻言身上的香味,很像?” 玉竹身上也有那种清香,所以每当他抱起玉竹都会感觉格外亲切。 花枝瞬间懵圈,王爷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君公子那头去了,不过君公子身上好像是有一股清幽的竹子清香之气,小君公子也是,两父子身上的竹子清香是挺特别的。 怎么特别他说不说来,反正就是很特……嗯?特别? “和君公子身上的香味很像?王爷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君公子的表妹?”花枝猜测道,越说越觉得很有可能,“王爷你想,杨夫人当初捡的那只笛子是君公子的,由此可推断君公子五年前是住在清水镇的。不会错的,那个人肯定是君公子的表妹。” “说的头头是道,你不去刑部可惜了!” “属下突然想起来,还要去芝兰苑宣读王爷的口谕。”赶紧溜了溜了。 眼看时辰也差不多,商元泽就出发去国子监接玉竹。 小竹子刚上马车就被告知他爹要带着他搬出去住,小脸顿时垮下来,黑眼圈蹭过去,嘤嘤嘤安慰情绪低落不开心的小伙伴。 商元泽问:“玉竹想搬出去住吗?” 小竹子摇头,“不想。” 商元泽伸手将玉竹抱腿上坐着,“乖!笑一笑开心点,不想就不搬,你爹也就提了一下,他说他的我们不同意就是了。” “嗯,搬出去以后就看不到叔叔……”也听不到睡前故事,好吃的也没有了,才不要搬出去。 听着软糯糯的奶娃娃童音,商元泽心里慰贴极了,“还记得叔叔和你说的话吗?” 小竹子嗯一声,“记得,撒娇卖萌眨眼睛。”然后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啊眨,黑白纯粹,干净灵动。 商元泽恍惚了神色。 “叔叔……”怎么突然看着他发呆了,小竹子摸摸脸,疑惑的喊道:“叔叔?叔叔……” “啊?嗯……”商元泽回过神伸手捏了捏,“是不错,相信应该没人能抵得住你的可爱。你爹,也不例外!” 一大一小商量默契,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偷偷一笑,回了王府后直奔听风院。 小竹子跨进院子,就看到他爹,连忙飞奔过去,“爹!” 君轻言轻声说道:“慢点儿,当心被你自己绊倒了。” “我知道,这不是一天没见到爹,想爹了嘛!”小竹子抱住他爹就开始撒娇。 黑眼圈也是一样飞奔过去,挨挨又蹭蹭,“嗯嗯(想你)!” “爹,你坐!” 君轻言坐下,两只团子分工合作,小竹子捏腿,黑眼圈捶背。 一会儿问力道重不重?一会儿问力道轻不轻? 小竹子说一句黑眼圈也嘤嘤嗯嗯说一句,两只就很台上唱大戏一样,配合无间。 君轻言没忍住,笑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就连一旁伺候的几个侍女也是不停的轻咳出声,显然是在憋笑。 商元泽也没有闲着,端茶递水的同时还不忘问道:“渴不渴?饿不饿?” 君轻言看着眼前几个,略过商元泽,问儿子,“有道是:‘无事献殷勤’,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小竹子仰起小脸,“爹,不搬出去好不好?” 君轻言看向某人,“你同他说了?” 商元泽极其小声的辩解,“你都要搬出去住了,还不兴许我跟玉竹提前说一声?” 呃…… “爹啊!不搬行不行啊?” 君轻言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是面对面问儿子,“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小竹子回答:“王,宸王府。” 君轻言继续问:“好。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家吗?” “叔叔的。”小竹子瞄了眼旁边。 君轻言再接再厉,“很好。玉竹,我们的家在哪儿?你知道吗?” 小竹子又偷摸瞄了眼,“在,临安。” “对,我们的家在临安,而这里是宸王府,你说我们住在这里合适吗?” “不,不合适……”小竹子低头对手指,表情很是纠结,“可是,这里是叔叔家,商叔叔说,我和爹可以住这里的。” “玉竹,这只是作为主人家的一句客套话,你不应该……” “不是。”商元泽没忍住插言说道:“轻言,我同玉竹说的不是客套话,我是真的很喜欢玉竹,要不是我也不会让他住进听风院……” “王爷!”君轻言语气稍重,“你同我们父子不过是萍水相遭,委实不必如此。” “那个……萍水相遭,是什么意思?和萍水相逢有点像?” 君轻言:画风突然改变的有点突然? 商元泽:“这两个意思一样吗?” 君轻言略显僵硬的点头。 一样啊!商元泽眼珠转了转就继续刚才的话,说道:“轻言此言差矣,你我虽萍水相,糟,却也一见如故。相信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一对莫逆之交。你给我的那个……结亲信物,我可是一直都带在身上。” 君轻言就纳闷,“我何时给过你,什么……结亲信物?” 商元泽从身上拿出一个小香囊,倒出里面的珠子,“轻言你看,这是你买给我的,难道这还不算结亲信物吗?” 君轻言轻叹一声,“龙,这颗珠子只是谢礼,玉竹在你府里叨扰多日,不是什么……信物。王爷,结亲一词用在此处不合时宜。” “有什么不合时宜的?结亲,结为亲兄弟……哪里不合时宜了?”商元泽说的很是理直气壮。 君轻言闻言又是一声轻叹,“你平时都读些什么书?” 商元泽:“兵书啊!” 君轻言:“其他书呢?” 商元泽:“武功秘籍。” 君轻言:“还有吗?” 商元泽:“话本算吗?” 君轻言以手撑额,“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商元泽指着自己,“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爹,商叔叔手里珠子会发光哎?” 两人同时低头,商元泽抛了一下珠子,显摆至极,“好看吗?你爹送我的。” 小竹子很实诚的点头,“好看!” 商元泽笑着说:“回头我给你拿个更大的夜明珠,到了晚上就会发光,你放在屋里就不用再点灯了。” “还有更大的?” “大概这么大。”商元泽比划了一下,小竹子顿时张口表示感叹! “咦?黑眼圈,你怎么了?你也想要夜明珠吗?” 君轻言却是皱眉,“黑眼圈,过来!” 黑眼圈嘤嘤嘤直叫,看着商元泽手里的珠子都瞪直了眼,在听到呼唤声后依依不舍的一步一回头。 君轻言给黑眼圈喂了一颗灵丹,拍拍它的脑袋,“那个,不行!知道吗?” “嘤嘤嘤嘤(好香的味道)……” “珠子给我。”君轻言伸手,商元泽犹豫一下,不过还是将珠子递了过去。 君轻言施法给龙珠加了一层禁制一层结界,将龙珠四溢的龙气封住。 龙珠还回去也才一天,龙气就开始四溢,估计是见到原主人太兴奋了。 “好了。” 商元泽伸手接过,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激动,刚才轻言将珠子要回去,他还以为是轻言反悔,不想给他了。 一番打岔,搬家的事就这样暂时不了了之。也不是君轻言不再提起,而是他买的那处宅子后期还需要修葺一下。 所以他准备等宅子修葺好后再同小竹子说。 入夜的时候,商元泽拿过来一颗拳头大的墨绿色夜明珠,“玉竹,看看喜不喜欢?” “哇!好大!好亮好闪!”小竹子惊叹出声,“好漂亮!是送给我的吗?” 黑眼圈附和:“嘤嘤(漂亮)……” 商元泽将夜明珠放在床头,“当然了。” 小竹子连忙下榻去吹熄了灯,瞬间屋里就只有床头的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亮,“真好看!” 就知道玉竹肯定会喜欢,商元泽扬起唇角,不枉他特地在库房给挑了一颗最大的夜明珠。 “时辰不早,玉竹你该就寝了。”说着从书架上抽一本睡前故事。 小竹子很听话就爬到床榻上,黑眼圈见状也回了自己的小床,趴下闭上眼睛,不过两只耳朵却是支棱起来的。 不多时,屋里只响起商元泽低沉轻缓的嗓音,偶尔也会响起这小竹子小声的疑问和一两声嘤嘤嗯嗯。 商元泽读完睡前故事,等玉竹睡下后给掖了掖被角,照亮的夜明珠也拿远了些放到桌子上,然后才轻手轻脚招呼坐在书案前看书的轻言离开。 “今晚月色很亮,不若一起出去走步。”是开口也是邀请,“正好也有些事情想同你说。” 君轻言稍作犹豫,然后道了两个字,“走吧!” 商元泽指着湖心亭的方向,“轻言,我们走这边!” 作者有话要说: 给我们的男主颁发一个最佳睁眼说瞎话奖项,撒花 第21章 很好 听风院的走廊过道修的很宽敞,一路上,商元泽迈着相同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行,走了一段距离后。 “方才……我所说的那些话句句皆是肺腑之言。我虽贵为王爷,但也并非是那种眼高于顶仗势欺人之辈,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做一对无话不谈的莫逆生死之交。” 因为不知该说些什么,君轻言故选择了沉默以待。 商元泽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不知为何?见轻言第一眼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君轻言否认:“没有见过。” 商元泽点点头,“没有就没有吧!对了轻言,五年前你是住在清水镇的对吧?” 君轻言:“住过一段时间。” 商元泽:“一段时间……是多久?” 君轻言:“在姨母家住了半载,后来去了临安落户。” 商元泽暗道一声‘可惜了’,五年前他也在清水镇,竟也不知道出去走走逛逛,若是当时就遇到轻言,现在他们肯定已经成为了一对知心好友。 “轻言老家是哪里人?” 君轻言随口胡诌,“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山村,不值一提。” 商元泽觉得他可以跳过这个话题,“常言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咳嗯错了,一时口误。我身上的血蛊,是你解的,也不知轻言你想要什么?”好险,相许两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不过,若是对方是轻言,商元泽悄悄看了一眼,想到刚才不经脑子脱口而出的话,若是轻言的话,他也不是不能……许的? 君轻言也是惯性忽略那句只说了一半的话,“帮你解蛊不过是顺手之事,不需要什么报答。” “那怎么行,若是没有你,我肯定活不了几年,这个救命之恩怎么也是要报答的。”他堂堂宸王才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不思回报的白眼狼。 “你,又何必呢?”只是一次意外,因缘际会才有了一次交集。 君轻言不想在好友历劫的世界与其牵绊至深,更不想日后无言面对龙泽,“你我本就不是这个一个世界的人……” 商元泽浅浅一笑,“没关系,我可以去你的世界。” 君轻言止住脚步,“为何一定要与我纠缠不休?” 商元泽同时止步,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很是专注,“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你很好,想跟着你。” 君轻言闻言一愣,言犹在耳的话依稀历历在目,他想起了他同龙泽第一次见面,对方也是这样一直跟着他走了一路,他问‘为何一直跟着他?’ 他答‘不知道,就觉得你很好,想跟着你。’ 然后这一跟就是几千年,龙泽没有历劫之前,他们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商元泽轻声唤道。 “……嗯?” “真的……和我在一起你真的特别容易走神?”有时候看他的眼神就像是透过他在看某个人? 商元泽突然凑过去,“是不是我和你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相像?” 君轻言抿唇后退一步,“说话就说话,何故突然靠近?” 商元泽就上前一步,“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作何不能靠进?你还没有回我话,我是不是和你认识的某个人长得很相像?”” 君轻言只好又退,一连退后几步想离远点,却不想腿弯直接磕上后面的走廊横柱,一个踉跄不稳朝后仰去。 “小心!”商元泽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你退什么,又不是真的洪水猛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君轻言站稳后,拍了一下环在他腰间的一双手,“手拿开。” 手,拿开?商元泽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是直接一把把人捞进了怀里,鼻尖扑鼻的清雅香气,脸色微红视线下移,然后触电一般松开手。 不过……轻言的腰,也未免太纤细了些。 君轻言旁边移了两步,“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商元泽这会儿没有凑上去了,“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想要和你一起出来走走。” “天色不早,王爷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话落,纵身一跃,几个闪身,没了人影。 “哎,哎……哎?”商元泽抬手,眼睛眨眨就感觉挺突然的,他就抱了一下,连轻功都用上了。所以,轻言这是在躲他吗? 君轻言在确定商元泽没有跟过来就去了竹林那边,斜靠在一颗青竹下,眉头紧锁思绪杂乱。不想还好越想越乱,右手习惯性摸向腰间,抽出竹笛。 幽幽清脆笛声从月上中天直到霞光微露方才止歇。 刚醒来没多久的小竹子还有些睡眼朦胧,正由侍女伺候着穿衣洗漱,不过当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熟悉身影瞌睡瞬间就跑了。 黑眼圈也是嘤嘤几步爬过去,撒娇的蹭蹭。 “爹,好奇怪,昨晚我睡觉好像……迷迷糊糊听到了笛声?咦!爹你身上怎么是潮的你去哪儿了?” 君轻言摸摸身上衣服,感觉是有点潮湿,“没去哪里,一直待在竹林那边,身上沾了点林中露水。” “爹!你昨晚该不会又吹了一夜笛子吧?”小竹子摇摇头,作叹气状,“爹快去换衣服吧当心着凉了。” 君轻言摆手道:“不用,就一点过会儿就干了。” 走进来的商元泽就听到最后一句,脱口就问道:“什么就一点过会儿就干了?” “叔叔,是爹啦他昨天又在竹林里吹了一夜笛子,衣裳都潮了。我让爹去换他说一会儿就能干了,不用换了。”哎!有了不听小孩话的爹也是头疼。 “衣裳潮了不换怎么行……”商元泽说着突然一顿,“我忘了轻言你没有换洗的衣裳?走……先去我那边,我那有衣裳你先换上将就一下。放心,都是新的没穿过。” “不用麻烦,已经差不多干了。” 商元泽直接就将人给拉走了。 “你放手,我自己会走。”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商元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行,你轻功太高,要是半路跑了我可追不上!” “我不跑。” “你说的啊!”商元泽听了保证后才松开手,然后问道:“你昨晚吹了一夜笛子?” 清风院和听风院只有一墙之隔,不近也不远,昨晚他歇下时好像是听到竹林那边隐约有笛声传出,当时就在想是不是轻言在吹笛子,听着浅浅的笛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君轻言反问回去,“不可以吗?” 摇头,想到刚才玉竹说的,商元泽瞥了眼,鬓角发丝也沾了些许露水,面色冷白唇色浅淡,周身竹香清冽,活脱脱一个出水芙蓉的清冷美人,全然没有一夜未睡的憔悴。 “你经常这样吹一夜笛子?” “不可以吗?”同样的话君轻言又说了一遍。 商元泽微笑回答,“可以。随你高兴。” 两人前后脚进了清风院。 花枝一脸诧异,“王爷?”不是去隔壁陪小君公子用早膳去了,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大君公子一道回来? 然后就看着他们王爷将大君公子领进了寝殿内室,擦肩而过大君公子还对他微微颔首以示礼节。 有点好奇,所以就悄然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到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寝殿内,商元泽拍额头,“哪去了?”他明明记得就是在这个柜子里,有好几套衣裳他嫌衣裳颜色太艳就给压柜底了。 君轻言整理下衣摆,“你不用找了,我身上衣裳都已经干了。” 商元泽继续找衣裳头也不回回答,“不行,你那衣裳都穿一天上面还洒了露水,你等等我再找找?” 打开另一个衣柜,抽空回个头,“我寝殿后面有一个浴池,轻言你要不要去泡个澡,衣裳我待会儿给你送过去?” “不用。” “找到了!”商元泽抱出来一堆衣裳放桌上,“看看,喜欢哪件?” 君轻言瞧着一堆色彩斑斓的衣裳,抽出一套不是太花哨的水墨青色,“就这套好了。” 商元泽跟着说了一句,“我去外面等你。” 正准备把衣裳拿过去换,看着走进走出去的背景,在看着手里的衣裳。 罢了,还是换上好了。 换上衣裳,君轻言颇感不适,他的身高较商元泽要矮一些,所以衣服上身第一感觉是紧,第二感觉长,上衣袖口长了些,下面衣摆也拖到地面。 他平日里穿的都是宽袖长袍,比较宽松的那种,但是身上这身衣裳却是窄袖修身长袍,他都几千年没穿过这种窄袖长袍了。 走了两步,差点没踩到衣摆,只好施法将衣服长度缩减了点,才感觉好些。 “轻言,好了吗?” 君轻言将门打开,面对面,四目相对间,轻轻点头,“换好了。” 看到人开门的那一瞬,商元泽漆黑如墨的眸色明显闪了一下,随后笑赞,“好看!” 君轻言扯了下唇角,转身回屋将桌上换下的衣裳抱走。 “都是脏衣裳你抱着做什么,回头会有内侍过来收拾拿去浣洗。”商元泽走过去将衣裳拿走,“放着,放这儿就行了,洗干净会给你送过去。走了,玉竹还在等我们用膳呢?” 然后不由人回答,就把人又拉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牵上手了啊……! 第22章 皇子 送小竹子去国子监后君轻言又是一个人,想到湖心亭那边的景致,觉得今日应该不会有人打扰了吧? 风和日丽,坐亭观景,侍女端上精致的摆盘茶点,然后静静的候在一旁。 君轻言看着不时跃出河面的鲤鱼,心念一动回头问:“有鱼食吗?” “有,奴婢去拿。” 侍女很快端来一盆鱼食。 “多谢!” 侍女福礼回道:“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君轻言抓了一把鱼食撒入水中,池底的鱼儿嗅到食物的香味,水波摇曳,一只只鲤鱼争相浮出水面。 侍女见状上前将鱼食端过去,君轻言撒了几把鱼食后,他的面前已经是鱼头攒动,一眼看去全是五颜六色的鲤鱼,每一条都身姿优美,绚丽多姿。 看着鱼群攒动的壮观美景,侍女发自内心的赞叹:“真好看!呃……对不起,是奴婢失礼了!” 君轻言摆摆手,然后指着鱼食,“要喂吗?” “嗯?”侍女一愣,手指着自己,“奴婢也可以吗?” 君轻言浅浅笑着,“鱼食还有不少,帮我分担一些可好?” 侍女连连点头,只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热,赶紧低下头抓了一把鱼食就撒下去。 鱼群越聚越多,鳞片在水中折射璀璨流光,有种彩团拥簇的锦绣艳丽。 甚至有的鱼儿一个鲤鱼摆尾高高跃出湖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溅起点点水花。 “哎呀!”侍女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 “后面站一点喂吧。”君轻言抓了一把鱼食撒远了些。 “没事,就一点水珠。”侍女小声说道:“公子你也是,要不一会儿衣裳又该换了?” 君轻言低头看着被水打湿的衣摆,要是一会儿商元泽下朝回来看到,估计又要被拉去换衣裳。 默默的往后移了点,显然是将侍女的话听进去了。 “王爷,一般何时下朝?” “这个奴婢也说不准,若是朝中无事王爷下朝自然会早一些,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回来。”侍女轻声细语回答,想了想又道:“但若是朝中国事繁忙王爷可能下朝就会晚一些,有时候临近午时都有可能?公,子?” 侍女说着就看到问她话的君公子突然转身,回头去看却并未发现什么,“公子在看什么?” “有人往这边来了。”君轻言蹲下身,掬捧水将双手洗净。 人?往这边来了?不会又是杨夫人吧? 就在侍女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听着声音就知道来人应该是跑过来的。 很快视线中出现一个人影,锦衣长袍,年纪不大,俊眉星目,一身少年气,隐约还能听见有声音在后面喊。 “公子,是二皇子。奴婢见过二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当今的皇子殿下?君轻言轻皱眉头,也不知来者何意? 商承运一骨碌跑过来,左看右描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一处,长相这般出众,腰间还有一只笛子,没错了! “兄台穆如清风,皎皎如月,不知尊姓名讳?” 君轻言从容说出姓名。 商承运真心实意的夸赞,“君子轻言,你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然后描向笛子,目光灼灼,“听说你吹的一手好笛子?还可以笛音御兽?” 君轻言温声道:“不过是一点旁门左道,实难登大雅之堂。” “什么旁门左道,我都听说了,前天在……” “殿下,您,跑的也太快了,奴才……都跟不上!”一个穿深蓝色内侍服的小太监姗姗跑来,打断了商承运正准备说出口的话。 商承运瞥了眼,“我好好的在说话,你打什么岔?” 小太监连忙请罪,“殿下恕罪!” “行了行了,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商承运摆摆手,然后转头说道:“刚才我说到哪了来着?哦那个前天……前天在国子监门口,君公子一曲笛音,便制止住了那些受惊发狂的马,你好厉害!” 所以,这不刚一回上京,听到此奇事他就迫不及待的来皇叔府邸找人,还是在听风院中看到的人。 心里那个好奇就别提了,听风院哎!皇叔竟然会安排人住在听风院? 想当初听风院刚修建完成,他父皇想进来看看皇叔都没让,当然他也提过几次,不过结果依然一样,不给进来。 “殿下缪赞,微末伎俩不值一提。” “你也太谦虚了。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商承运十分好奇,坊间传的神乎其神,光他听到的就有几十个版本,“我是有听说过在南疆一带,那边的苗人懂巫蛊之术,可以通过养蛊来驱虫驭兽。可是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种懂巫蛊之术的人?” 君轻言摇头,“是不会。” “我一看你就不会。”一点都不像,南疆那些懂巫蛊之术的苗人因为长年和蛊虫毒物为伴,所以大多面容枯槁形销骨立。简单一句话就是,不像人样! “那个……我能摸摸你的笛子吗?”商承运伸手手暗戳戳想摸。 君轻言将竹笛递过去。 商承运双手捧着接过,“君公子,你这笛子好漂亮!”颜色翠玉,做工精致,一看就是精雕细琢打磨而成,“下面这两颗珠子也漂亮,一看就不是凡品……咦?珠子上面也刻着字,龙,泽,这是人的名字吗?” “嗯。” 商承运看着手中的翠玉笛子,发自内心的感慨,“一根笛子就能制住发狂的惊马,真的好不可思议了?” 君轻言随口给了一个答案,“可能是与我吹奏的曲子有关?” 商承运追问道:“吹的什么曲子这么神奇?” “安神静心曲。” “听名字就有一种安定心神的感觉,原来笛子吹的好还有这样的功效?君大哥……”商承运眼珠子打转,“你的这个静心曲难不难学?能不能教教我?”回头要是学会了这个静心曲,马场的那些良驹烈马岂不就是任他挑了。 “教教我呗!君大哥!”刚才还是兄台君公子,这会儿想学笛子连称呼都换了。 “我不太会教人,殿下若有兴趣,君某可以指点一二。”君轻言实言相告,他是的确没有教人吹笛的经验。 “这么说,君大哥你是答应了。”商承运心里欢呼雀跃,面上也同样喜笑颜开,少年恣意,朝气蓬勃,“过两天我带笛子过来学啊!” 君轻言:“好。” “君大哥,你们这是正在喂鱼吗?我可以喂吗?” 君轻言伸手示意,“殿下随意。” 商承运抓了一把鱼食,“这鱼食做的好香,是用什么做的?”而且还给压成了米粒大的一粒粒。 一旁的侍女恭敬回道:“回殿下,是用动物内脏混合着草药汁液腌制,而后加入面粉做成可晒干的鱼食。” “皇叔有这么好的喂鱼饲料方子也不说……”害的他每回在御花园都只能拿馒头点心碾碎了喂鱼,皇叔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殿下不知吗?殿下恕罪,奴婢僭越了!”侍女话刚问出口就惊觉自己失言,连忙跪下请罪。 “起来吧!”商承运一把鱼食撒下,“是皇叔太小气了……” 旁边的小太监突然轻咳出声,商承运翻个白眼,“添喜你要是嗓子不舒服想咳嗽就站远点,别吓跑了我的鱼。” 撒了一把鱼食,商承运继续说道:“还有这听风院,这么漂亮的景致……非得藏着掖着不让人进也不让看,小气鬼!” 小太监赶紧三步并做两步,挨过去小声提醒道:“咳,殿下,宸王回来了。” “什么?”商承运撒了手里的鱼食,转身余光瞥见来人,手肘倒了添喜一下,声音压的极低,“皇叔回来,你怎么不早说?”要死,背后说皇叔小气鬼不会被揍一顿吧? 小太监有些弱弱的回答,“殿下,奴才刚才有给您打咳嗽报信……您还让奴才站远点。” 商承运露出标准的皇室微笑,抬起手正准备打招呼却发现皇叔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走向……君大哥面前。 笑容浅浅,语气温柔,“轻言兴致真好,喂鱼吗?” 商承运:这人是我皇叔?那个不苟言笑,嘴里一天可能都蹦不出几句话的皇叔?他离京小一个月发生了什么? “下朝了?” “嗯,朝中无事。你……站水边了?” 君轻言侧过身,“没有,衣裳是干的。” 商元泽又瞥了一眼,“轻言,‘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句话可曾听过?” “未曾。” 未曾就未曾吧,“下次记得站远些,嗯……承运?” 商承运期期艾艾唤了声,“皇叔……”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回来的?” 商承运:……就无语! 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不对……还有添喜,还有那边那个侍女,三个大活人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又不是空气看不见,皇叔这是什么眼神? “回来怎么不回宫里?”还跑他府上来了? 商承运就忍不住吐槽,上一秒还对着人家君大哥说话那般温柔小声,笑容都是浅浅的,怎么到他这儿,就变了! 皇叔,你好歹也是我的亲皇叔吧!侄儿大半月未见一见面就是这样的质问语气,真的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人群中我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我在意的心上人,其他人……就呵呵! 第23章 多想 商元泽冷着脸,“问你话呢?” 作为大商朝身份尊贵的二皇子,商承运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就怕他皇叔板着一张脸。 只要一见皇叔板着脸他就莫名发怵,具体原因就是因为小时候时常被训,都被训出心理阴影了。 “皇叔……我才回来的,刚到!” 商元泽冷哼一声,“你能耐了,回来皇宫都不回直奔我这里?” 商承运抖了一下,僵硬的转了转眼珠子,“这不是……回来的时候,刚好在坊间听到一些传闻,和皇叔府里有关,所以我就,那个……过来看看,看看!” “什么传闻?”和他府里有关? “噫?皇叔竟然还不知道吗?”商承运瞥见皇叔看他的眼神,连忙说道:“就是坊间传闻,你府里豢养啊,不不不是……收留着一个会笛音御兽奇人,我好奇这不就来皇叔府里看看了。” 商元泽闻言脸色更冷,“坊间传闻你也信?” “这不是传的是有鼻子有眼,我才信的嘛!”商承运嘴里嘀咕,并且小声说道:“我知道皇叔你从来都不信坊间传闻和流言。” “对了皇叔,我还听闻你收养了一个小孩,还把他送去了了国子监,还天天接送……不可能的吧?” “谁说不可能。” “我就说不可能,不是……皇叔你刚说什么?”谁说不可能,那反过来意思不就是有可能,“皇叔?你真的收养了一个小孩?” 我天!皇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心了?他不是最讨厌那种娇娇软软的小孩子吗?看他小时候被扔进军营天天苦巴巴的训练就知道了。 “这事和你没关系,赶紧回宫去。”商元泽开口赶人。 “不,不是,皇叔我好歹也是你亲侄子……”怎么就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说赶走就赶走,他不要面子的吗? 商元泽:“你要不是我侄子,早给你扔出去了。” 商承运:“这就是我亲皇叔!”面冷心冷,绝对能干出来的事儿。 算了,他还是识相点先回宫,明天皇叔上早朝不在府里他再溜过来就是了。 “那什么皇叔,我就先走了。”与那位才刚认的君大哥擦肩而过时,语速很快小声说了一句,“君大哥我明天再来看你啊!” “风有些大了,轻言还是回屋里待着吧!” 刚走没两步的商承运顿时脚下一个踉跄,添喜连忙给扶住。 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落差就更大了,想到皇叔刚才对他说话的语气再看看后一秒对君大哥说话的语气。这个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亲侄子都比不过一个外来的,真是好不可怜! “轻言现下该无事吧?走……去我院子里,我书房里有很多藏书孤本,肯定有你喜欢的。” “我……” “走了。”一回生二回熟,商元泽熟悉的上手把人拉走了。 君轻言‘不去’二字未出口就消了音,“我会走。”言下之意就是不用你拉着。 “早说啊!”商元泽给放开了。 “以后有事情可以用说的,不要动不动就……上手。也不要突然就凑过来……我不太习惯。”君轻言说的很委婉,“而且,你不觉得两个男人,牵手很奇怪吗?” “奇怪吗?不觉得啊!”商元泽钢铁直男没觉得有哪里奇怪的,甚至还举列说明,“男人之间感情好勾肩搭背很奇怪吗?我军营里那些士兵关系好的,他们干啥都在一起晚上睡觉也都是睡一张床上。所以……牵手又什么问题吗?” “呃……”好像也是,君轻言一时语塞,觉得他也是太小题大做了。可能是因为他与商元泽第一次见面就做出了超出底线的事情,所以对于商元泽总是凑过来又或者是拉他手这事下意识就难免多想。 现在想一想,也觉得商元泽说的有理,在没有发生五年前那次事前,以前他和龙泽不也是常常打打闹闹,偶尔抵足而眠都是有的。 “没有问题,是我多想了。” “嗯,轻言你是该少想点有的没的。” 商元泽的书房很大,应该是好几个房间打通重新修建的,一排排书架整齐有序的排列,书架旁每一本藏书还都贴着竹片标签,分文别类让人看了一目了然。 君轻言转了一圈,拿了几本传记游记之类的话本。 商元泽指着一旁,“去那边的软榻上坐着看吧!”这张软榻还是他给玉竹准备的。 先前他教玉竹练字,小家伙写累了就趴在桌案上睡着了,他怕玉竹着凉就让人搬了一张与这个书房画风很不相搭的软榻。 “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吃的糕点,端些过来。”商元泽转头对花枝说道,说完还特意吩咐了句‘要现做好的。’ 花枝领命去了厨房,这事他最近做的熟溜,小君公子和黑眼圈只要一来,果盘糕点那就是书房必备的吃食。 如今大君公子来也一样享受这个待遇。 端着吃食回来,轻手轻脚放在桌案前,旁边的暖炉上还温着一壶茶,大君公子手臂搭在软榻的伏案上,手里的书翻开几页,略显慵懒的随意坐着。 花枝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时都有些移不开眼,心想大君公子这容貌气度也是绝了,仪态万方举手投足都是君子之风,从容且雅致。 “多谢!” “大,君公子客气了!”吃食摆好,花枝微笑说道:“都是厨房现做的,君公子可以尝尝?” 君轻言看着桌案上几碟香味扑鼻的精致点心,捡了一块小一点的浅红色,一口就能吞的那种。 清甜的枣香瞬间在口腔化开,里头还裹着一层酥脆的芝麻馅,清甜香脆十分可口。 花枝扬眉一笑,看来大小君公子口味一样呢! “君公子可以尝尝那个青梅糕,小君公子每回来都要和黑眼圈分着吃上一碟。”似乎是想起小君公子和圆滚滚团子猫熊排排坐吃点心的画面,花枝笑容满面。 君轻言问道:“玉竹他,常常来?” “没有上国子监那会儿,小君公子天天过来,王爷闲着就会教小君公子练字,嗯哼……小君公子的那个字,有些,有些……”‘丑’字在嘴里打个滚,没说出来。 君轻言瞬间秒懂,“玉竹的字确实有些拿不出手。”他只要一教玉竹写字,不是头疼就是手疼再不就是屁股疼,就好像椅子上有钉子就是坐不住。 写出来的字,不是胖了就是瘦了,不是大了就是小了,环肥燕瘦都齐全了。有时候觉得字数笔划太多就会偷工减料,缺胳膊少腿那是常态。 然后还会义正言辞的说,笔划那么多反正少一两笔也看不出来,只要看着像就行了。 一番理论,他居然还说不过儿子,就很头疼。掰正了一段时间才将他写字的那个偷工减料坏习惯给改了,但是那个环肥燕瘦的字却是怎么也改不了。 哎…… 花枝开口开导,“小孩子嘛!都那样的,小君公子也才五岁,慢慢多练练就好了。小君公子随着王爷练了一段时间,那个字也是明显有进步。” “小君公子练笔写的字,王爷都有留着,君公子,我拿给你看。” 花枝从一侧书架上抱出一个小箱子打开。 君轻言拿起最上面上的一张画好的字帖,白纸黑字,写着‘人之初,性本善’这几个字。 一眼看去字大小相差不算太大,往下翻了十几张,字迹就开始变得十分眼熟,胖如珠圆瘦如鸡爪,多看两眼都会觉得眼睛疼。 看来,也就最上面那几张写的还稍微能看。 商元泽走过来,“如何?玉竹的字看着可有进步!” 手里捏着一张写的最好的字帖,“的确明显有进步,有劳王爷费心了。” “轻言何须跟我言谢!总归也是喊过两声娘亲的叔叔,当然要对玉竹负责了。” 商元泽一声轻笑,坐下后斟了一杯茶递过去,“我可是还欠着轻言一个救命之恩没有还呢?” 君轻言回答,“施恩不图报,图报不施恩。” “轻言可以施恩不图报,我却不能忘恩负义有恩不报。嗯……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再过两天就是玉竹休沐的假期,有想过要去哪里玩吗?” 君轻言放下茶盏,“玉竹休沐几天。” “两天。”商元泽伸出两根手指。 两天嘛?两天的时间能带小竹子去哪去玩? “我在上京郊外还有一座温泉庄子,不如我们去那边泡温泉如何?”商元泽建议道。 “去庄子……泡温泉?” 商元泽说道:“上次我就答应玉竹等他下次休沐就带他去泡温泉。后日玉竹下学,接了玉竹我们就出发去庄子,这样我们还能在那边玩两天。那边庄子很大环境也好,我还可以带玉竹去打猎。” 君轻言点头应下,“好。” 商元泽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已经把人说同意了,商元泽好心情喝杯茶顺便还吃了块点心,然后说道:“你看书,我不打扰你了。”说完起身回去继续处理公文去了。 君轻言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神回到手里的书上。 第24章 公主 隔日早上,君轻言送小竹子去国子监,回来后照旧去了湖心亭那边。 坐下没多久,有客临门。 商承运老远就挥手,“君大哥……” 待来人走进,侍女屈膝请安,“奴婢给二殿下,三公主请安,殿下万福金安!公主万福金安!” 君轻言起身,微微颔首,温和不失礼节,“殿下,公主。” “君大哥,这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他见我出宫,非要死缠赖打也跟着一道出来。” 商承平目含警告瞪了眼她那个不太会说话的兄长。 商承运嘿嘿一声,四处瞄了眼,“君大哥今日没喂鱼吗?” “正要去拿鱼食。”君轻言回答。 侍女立马回道:“奴婢这就去拿鱼食。” 商承运坐下后,商承平随后也坐下了,坐姿端庄。 商承运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吃,一连吃了好几块,然后还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干。因为要踩着点来皇叔府里,早上早膳都没来得及用,这不肚子饿了。 肚子有了点饱意,这才慢悠悠开口,“君大哥,你和我皇叔认识很长时间了吧?” 君轻言:“刚认识,没多久。” “刚认识?”商承运顶着一脑门问好,“不可能吧?真的假的?” 君轻言笑笑,没有说话。 商承运又喝了杯茶,猜道:“难道皇叔最近转性了?”也不像啊!昨天对他还是那个冷脸,“君大哥,你是哪里人?” 君轻言:“临安。” “我听说临安那边山清水秀,景致特别好看!”想着书上说的临安三宝,商承运顿时一脸向往的神色,“山水好!景致美!美人多!” “咳……承平,你做甚踢我?” 商承平眨眨眼,茫然的眼神一脸无辜,“皇兄,你说什么?” 兄妹俩你来我往,眼神瞬间交流几个来回。 商承运假笑附和,“没,说什么……可能是我,左脚踩到右脚了。”说完后,坐远了点,“君大哥,我还是挨着你做吧!”省的待会儿一不小心说错话又被皇妹踩一脚。 “差点忘了,笛子我带过来了。君大哥你答应过要教我吹静心曲的。”商承运从身后摸出来一根暗红色笛子,他对那个笛音御兽可谓是十分眼馋。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七孔的笛子,这个行吗?” 君轻言看了一眼,是一只成色很不错的竹笛,“可以。” 商承运就问,“站着还是坐着。” 君轻言点头,表示都可以。 商承运:“我还是坐着好了,这个怎么吹?” “坐直,两眼平视看正前方,挺胸收腹,左手握笛头右手握笛尾,手臂自然抬起。” 商承运一一照做,直挺挺的坐直身体,笛子对准嘴唇,然后问道,“这样可以吗?” 君轻言抬手压了一下,“肩平一点,吹一下试试音色。” 商承运深呼吸,然后一声‘笃……’ 商承平第一时间捂住耳朵,“停……皇兄,刺耳朵。” 商承运挠挠头,“我觉得还好啊!没那么难听吧?” 君轻言轻咳一声,他也没教过别人吹笛子,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样教? 只能按着商承运的手指一点一点教,动作、呼吸、吐气、发音以及发声的力道。 商承运吹了一会儿就觉得腮帮疼,要求休息一会儿再学。 “喂鱼,喂会儿鱼再吹。” “今天就到这里吧,殿下回去慢慢练习这几个指法和发音就可以。”君轻言不着痕迹拍了拍耳朵,闻言立马松口气,听着五音全都不全的调子一遍又一遍,实在是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怎么就能把笛子吹的如此,抑扬顿挫? “也行,我回去慢慢多练练。”商承运也没多想,准备下午回去后勤加苦练,“君大哥,我刚才的吹的还行吧?” 君轻言微微抿唇,“还,行。” 噪音总算是没了,商承平从远处走过来,看了眼他皇兄,“什么还行,分明就是噪音,鬼哭狼嚎都比你的噪音好听。” 商承运梗着脖子,“君大哥说了我还行,肯定就是还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懂什么?你知道怎么吹笛子吗?” “我要是学,肯定比你吹的好。”商承平不服气说道:“我的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你再看看……附近的鲤鱼都被你的笛声吹跑光了,就知道你的笛子吹的有多难听了。” 就是她撒下大把的鱼食,鱼儿都不愿意游过来,所以她只好跑远了点去喂鱼。 “才没有那么差……”商承运自我感觉良好,反正他是没觉得他那里吹的不好听。 “对了君大哥,我刚才学的就是那个静心曲吗?”想到刚才反复吹几个音就腮帮子痛,连忙问道:“君大哥,那个完整的静心曲曲子难不难学?” 君轻言:“会了,就不难。” 商承运哦一声,“我还没听君大哥你吹过笛子,能不能先吹一遍静心曲我听听啊!”也好看看难不难? “可以。”君轻言起身抽出腰间竹笛,面向湖心亭。 竹笛手腕轻转一圈横于唇边,婉转悠扬,清脆空灵的笛声如清风拂过耳畔,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和下来。 沐浴在笛声下的几人,心灵开始放空,神情也变得安详平和,面带微笑。 湖心亭四周不知何时起,游过来一只又一只鲤鱼,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如一副流动的画卷,鱼儿旋转跳跃舒展身体飞跃出湖面,好似是在跳舞一般。 一曲终罢,还沉浸在笛声的空灵优美中的几人,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来看去,还是鱼儿讨喜机灵,都知道给轻言伴舞。” 君轻言回头就对上商元泽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回来了?” “如此奇景,若是错过岂不遗憾终生?”幸好他一下朝就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皇叔!” 商元泽看到人,笑容顷刻间就消失了,“你怎么又来了?” “皇叔……” 商元泽看过去,面色稍虞,“承平也来了。” 商承平:“嗯,和皇兄一道来的。” 商承运撇了撇嘴,皇叔对上皇妹就给了一个好脸色,对他就,呵呵…… 算了,他都已经习惯了,转过头,一连小迷弟的崇拜,“君大哥,听你吹奏一曲,我方才知道坊间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闻,呐!” 难得,商元泽竟然附和,“轻言的笛音却是世间无双。” 商承运还在沉思中,托着下巴,“这么一比,我觉得我刚才吹的,好像……是不太行?” “皇兄,你总算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何止是不太行,简直就是不不不……很不太行。 瞧人家君公子一曲,鱼儿都知道是天籁之音纷纷游过来伴舞助兴。 而皇兄呢!把附近的鱼儿全都吓得跑光了。 商承平感叹道:“路漫漫兮,其修远,愿皇兄你在有生之年能学到君公子的一,十之一二。” “皇妹放心,皇兄信心满满!一定会好好跟着君大哥学的。”到时候他横笛一吹,也学着君大哥这样鱼儿伴舞,父皇哪里肯定惊的合不拢嘴,说不定眼珠子都能大一圈。 算是听明白了其中含义,商元泽看着学轻言一样将笛子斜插在腰间的侄子,侧身问:“承运……在跟着你学习吹笛子?” 君轻言:“嗯” 商元泽目光看向侄子,开口就是质问,“资治内庭典籍看完了吗?本朝律令刑法刑责背熟了吗?” “看,一半了,律令刑法刑责……也都在背。”商承运就差举手发誓他没有偷懒。 “你是大商朝的储君,未来的皇上,不该如此……本末倒置!”‘玩物丧志’嘴里顿了下给换了。 商承运赶忙保证,“我知道皇叔,不会的。” “以后没事少来我的府邸,多去你父皇那里看看他是怎么处理国事的,要学着分担。”省的天天过来打扰轻言。 商承运瞬间蔫蔫的无精打采,两只肩膀也怂拉下来,“知道了,皇叔。” 眼看也说的差不多,商元泽转头就换了副脸孔,“他明天不会过来烦你了。” 商承运就……:皇叔!你可真是我亲皇叔! 君轻言摇头,“不会,殿下活泼开朗,直爽豁达,并没有不好相处。” 商元泽也是赞同的点头,“轻言说的是,承运是不错。就是性情跳脱了些,缺乏为君者的成熟稳重,还需要再磨练一番。” “这是你们叔侄的事,不需说与我听。” 对于轻言说的话,商元泽只是回了一句,“轻言不是外人。”瞥到一旁似木桩一样杵着的侄子,“我让侍卫送你和承平回宫。” “啊……哈?”他原本还想着今天能不能在皇叔府里蹭一顿午饭,现在估计是想多了。 “哦!皇妹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皇叔说吗?” 商元泽问道:“什么事?”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商承平轻声说道:“就是太医……前几日给我诊治,说我气血有些虚身上寒气也重。皇叔你也是知道的我喝不来太医院开的药,所以太医院那边也另寻了方子,说是泡温泉可以既能祛除身上的寒气又可调和气血两虚。” “皇叔在京郊外不是有一座温泉庄子吗?承平可否前去住一段时间,调养身体。” 商元泽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眼神反而看向一旁。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退婚不成反被娶】和【双男主从书里跑出来】不要嫌我烦啊! 求小可爱们收藏呀~ 鞠躬感谢!!! 第25章 喂食【倒v开始】 商承运说道:“皇叔你那温泉庄子放着也就是个摆设,皇妹过去住住还能给你的庄子添加一些人气。” 商承平瞧出皇叔神色有异,便问道:“皇叔可是有什么顾虑?” “公主身体为重,便让公主先行去吧!”反正他也不是很民去温泉庄子泡温泉。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玉竹这次休沐要带他去温庄庄子泡温泉打猎的,总不好说话不算话吧?要不等我们回来,再让承平过去调养身体,左右也就三天的时间。” 商承运一听眼睛就亮了,“哎?皇叔也要去温泉庄子泡温泉吗?那我可以去吗?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然后一阵挤眉弄眼,“皇妹……” 商承平秒懂,“是啊皇叔,可以一道去的。我听说你那温泉庄子当初修建的时候就修了不少单独的池子,和皇叔一道出门,承平很是心安。” 商承运曲线救国问道:“君大哥,你觉得怎么样?”直觉告诉他,只要说动了君大哥,皇叔哪里就压根不是问题。 “君大哥,你就让皇叔带上我们呗!我们一起去……结伴同游,人多多热闹!君大哥……” 少年如此眼巴巴的看着他,君轻言也不好拒绝,“要不,就一起去吧!” 商元泽同意的很干脆,“那行吧!” 商承运偷偷在心里握拳,就知道走君大哥这条路能成,他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皇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发?” 商元泽:“明天接玉竹下学后就出发。” 商承运:“玉竹是?不会就是皇叔你收养的那个孩子吧?” 商元泽斜一眼过去,“你有意见?” 商承运狂甩头,“没有。”然后摸摸肚子,“皇叔,我饿了!” 此时也临近午时,商承运商承平兄妹俩就顺势留在宸王府,不过用完午膳就叫商元泽给潜侍卫送回了皇宫。 送走了侄子侄女,商元泽就十分关切的问,“轻言下晌午要不要小憩片刻?” “不用。”又不是凡人,还需要午休小憩? “还是去我那里,看话本?走吧!” 君轻言默了下,早知道他刚才就应该点头的,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回屋里,随便怎样都好,唉!失策! 过去隔壁院子,吃着下午茶点看着话本,半天时间很快就溜走了。 小竹子下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他爹撒娇,一天都没看见爹,民死了。 黑眼圈也同样挨挨蹭蹭,围着它的衣食父母‘大金主’转圈圈式撒娇,它也民……嘤! 君轻言摸摸这个拍拍那个,小竹子小脸贴过去,扁嘴又嘟起,不是太高兴,“爹,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坏人,他非要让我将黑眼圈卖给他,讨厌!我都说不可以,不卖,他的耳朵就像是听不见一样,一直追着我让我卖了黑眼圈,他好烦人。” “后来我就告诉了先生,先生就这样……” 小竹子站起来,腰背挺的笔直,一声咳嗽,然后还做了一个小手拂胡须的动作,模仿先生的语气开口,“强买强卖,欺凌弱小,回去将弟子规写五遍。” “还是先生厉害,几句话那人就灰溜溜走了,还被罚写弟子规五遍。嘻嘿嘿嘿……” 君轻言又拍了拍儿子以示赞同,“你做的很好!” “先生说了,圣贤之地是读书明理的地方,吵闹打架打人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的。”先生说的,他一直都记着,所以才没有让黑眼圈把那人直接撵出去,而是第一时间去告诉先生。 商元泽蹲下身问道:“玉竹知道是谁要你卖了黑眼圈吗?” “我不认识,不过他说他是什么候府的什么世子……”小竹子秉承着不懂就问,“叔叔,世子是什么?很厉害吗?” “不是什么,只是一种称呼,不厉害!不必怕他……”商元泽回答,顿了一下,说道:“下次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直接叫黑眼圈把人丢出去就是了。知道吗?” 听着商元泽说的话,君轻言瞪了眼,“你乱说什么?” “玉竹都叫人欺负了,还不兴许他反抗啊?”商元泽此时的表情完全就是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的气愤。 “轻言,做人不能太老实善良,要不然谁都以为你好欺负,你民玉竹一直被人欺负吗?” 君轻言‘可是’两个字刚出口就被打断了。 “别可是了,听我的就对了!”商元泽双手按在玉竹小肩膀上,“叔叔刚才说的,记下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就让黑眼圈把人丢出去。” 小竹子看了他爹的方向一眼,然后乖巧的点头,“哦!可……先生说不能无端生事?”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欺负回去那不叫无端生事,是一报还一报理所应当的。放心……先生不会罚你的,不管是什么事还有叔叔呢!叔叔都能给你兜着。”商元泽不太民把玉竹养的太软和,男孩子就该有男子汉的硬气。 “知道了!” “乖了,桌上有你爱吃的点心,和黑眼圈一起快去吃吧!” “噢……”“嘤……” 一听到有好吃的,两只欢呼雀跃跑向桌子。 商元泽咳一声,压低声音,“轻言,你要不要也去吃点?” 君轻言抬眸,“去和玉竹抢吃的吗?” 额?商元泽瞬间语塞。 小竹子拿了两块点心,示意爹和叔叔蹲下点,然后一人给喂了一块。 黑眼圈也直立行走过来,两只毛茸茸的熊爪爪捧着一个碟子,“嘤,嘤……(给,吃!)” 商元泽拿过黑眼圈孝敬的点心,并夸道:“真乖!” 黑眼圈高兴的:“嗯~” “轻言你的这头猫熊没白养,都知道孝顺你了。”连他也跟着一起沾光,“黑眼圈,这碟点心都给我行吗?” “嗯嗯(拿吧)。”黑眼圈抖了抖耳朵,熊脑袋直点。 商元泽端起碟子连带黑眼圈孝敬的那块,“轻言多吃点?” 君轻言……:他看起来有那么贪吃吗? “嗯……?啊!我知道了。”学着玉竹刚才的做法,捻了一块点心举起手。 叫一旁的花枝差点一个没站稳,他们王爷这是什么神奇操作?就没觉得哪里不妥吗? 君轻言看着递到面前的点心,就很无语。 “爹,你发什么呆啊?叔叔喂你吃点心呢?” 君轻言听着儿子说的话,表情一时之间有些微妙。 偏偏商元泽还问道:“这个柳叶糕,我昨天还见你吃了几块?”应该不是不喜欢? 君轻言微不可见摇头,稍稍后退一些拉开一点距离,“王爷就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吗?” “不妥?有何不妥?”商元泽眨眼表示疑惑,“方才玉竹就是这样喂你的啊?” 一声轻叹,“玉竹是我儿子。”儿子喂爹吃点心这是亲昵体贴的表现。 还是很疑惑,并且还没觉得哪里不对,“嗯?这和我喂你有关系吗?” 君轻言静默片刻,拿走商元泽手里的点心。 “爹为什么不叫叔叔喂着吃?”这是来自同样疑惑的小竹子,“还是不能喂吗?” 君轻言:……“不能!” “小竹子都可以,为什么叔叔不可以?”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 君轻言抿唇解释,“只有亲人之间才能相互喂食。” 小竹子歪头看了眼,“叔叔也是亲人啊!” 一个纠正,“那不一样?” 一个眨眼,“哪里不一样?” “叔叔……他是大人,你还是小孩,大人和大人之间不能这样喂的。” 小竹子一脸我懂了的小表情,“哦……原来是这样啊!”君轻言欣慰的点头,然后牵着儿子去了外面庭院。 花枝咳嗯一声走过去,“王爷在民什么?” 商元泽说道:“我在民……军营里那些受伤的将士,他们不能动弹的时候都是由旁人喂食?” 花枝明显噎了一下,为他们王爷的情商堪忧,“王爷你都说了,那些受伤的将士……”将重音放在后一句话上,“君公子他不是受伤的将士,也不是不能动弹,所以王爷你刚才的行为举动确实不妥?” “你也觉得我行为举动不妥?” 花枝眼皮跳下,回答的很是委婉,“也不能说是不妥?就是……太过了……” 商元泽一愣,“太过了?” “对,太过了。”花枝忙点头,“您刚才的举动太过于亲昵了。”哪有两个男人之间互喂点心的,除非是…… “亲昵?不可以吗?”他同轻言关系好,表现的亲昵一点都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了,王爷你换个方向民一民?若是刚才是君公子给你喂点心,你心里会有什么感民?” 若是刚才轻言给他喂点心,商元泽眸色闪了闪,“开心,高兴,欢喜,喜欢……” “停!王爷别说了……”花枝高举手,得了他是白问了,民了民又换了个方向说:“属下重新打个比方好了,若是王爷刚才喂点心的人是……杨夫人,此举就不过了。” “给她喂点心?”商元泽顿时一脸嫌弃,“我还不如给轻言喂点心。” 花枝就民叹气,就他们王爷这令人堪忧的情商,也不知道宸王府在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有女主人?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同轻言一见如故,喂他吃点点心亲昵一点怎么了?”太过了就太过了,又没碍着谁? 花枝微笑点头,“王爷您,高兴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0712:14:14~2021-07-0815:17: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不等 去往京郊外温泉庄子的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后头跟着一支大约十来人的黑衣护卫队伍,统一都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 花枝翘着腿悠哉悠哉,凉信手拉缰绳坐马车另一侧在驾马车。 马车内,商承运看着黑眼圈的眼神都在发亮。 又被偷摸了一把的黑眼圈就朝他的小伙伴告状,熊爪爪指着熊屁股的位置,意思很明显就是商承运刚才摸了他屁股了。 小竹子安慰的揉揉黑眼圈脑门,看的商承运一阵眼馋,他也好想上手撸两把,那手感一定棒极了! 商元泽一个冷眼扫过去,“再要动手动脚,我让侍卫送你回去。” 商承运立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看前方。 黑眼圈小耳朵竖起,两步就爬到商元泽跟前,然后趴下。 商元泽伸手从桌上拿了块点头投喂,黑眼圈一口吞下,然后毛茸茸的熊脑袋主动凑上去挨着蹭了一下。 可把商承运羡慕极了,他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一点点挪动身体,看了眼小一号的君大哥,低头小声问:“你叫玉竹?” 小竹子礼貌的报出大名,“是君玉竹。” 长得真可爱,看着就像小一号的君大哥,“你今年几岁了?” 小竹子伸出一只手,“五岁。” 羡慕,君大哥都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你娘亲呢?怎么没见她跟着一块儿?” “娘亲?”小竹子抬头看了眼商元泽的方向,然后摇摇头,“爹说娘亲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要等小竹子长大后才会回来。” 商承运一听这话瞬间脑补了很多画面,“你还这么小,你娘亲就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这是抛夫弃子啊!君大哥你不会是还要等她回来吧?” 撇嘴开口就是吐槽,“什么女人这么不惜福,连君大哥你这样长相才情皆是人中龙凤的丈夫她都瞧不上?” 商元泽也是听了一肚子火,“那种女人,不等也罢!”轻言值得更好的。 君轻言看着义愤填膺为他惋惜抱不平的叔侄,不禁哑然失笑,“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商元泽轻哼,“误会什么,玉竹从小连娘亲一面都没见过,那样狠心的女人你还为她说话?” 商承运也劝道:“君大哥,能做出抛夫弃子那样举动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个好的……你就别等了。” “我……没有。”君轻言想解释,但却发现他无从解释,也不知该如何开始开口解释小竹子娘亲‘这个人’? 算了,一个虚无缥缈都不存在的人,随他们叔侄怎么想吧? “爹,听叔叔和,大哥哥的意思,小竹子的娘亲她不是好人对吗?” “她不喜欢小竹子,也不要爹了是不是?”小竹子说着说着就伤心的哭了,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君轻言赶紧解释,“没有,没有不要小竹子,爹不是和你说了吗?等你长大后娘亲就回来了。” 商元泽从车厢底座的抽柜里面拿出一条手帕,坐过去给玉竹眼泪擦干,“快别哭了,刚才是叔叔说错话了,玉竹的娘亲……很好。” 黑眼圈爬过去蹭蹭小伙伴,给予安慰。 商承运捏了一下胳膊,干巴巴说道:“你别哭了,刚才都是我胡说的。”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多嘴说了。 小竹子抽抽噎噎,“可是你们刚才还说娘亲是个坏女人。” 商承运伸手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你看,我都说胡说的,现在知道错了。你娘亲她人美心善,她丢下你们肯定也是……另有隐情,对就是另有隐情。” 商元泽将玉竹抱到怀里,轻拍后背安抚,“乖,不哭了……玉竹的娘亲是个好娘亲,等玉竹长大后就会回来。” 小竹子小小打个嗝,眼眶有点红,“真的吗?没骗我了?” 商元泽看了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懊恼自己刚才不应该一时口快就说玉竹娘亲是非,“怎么会骗你呢?不信问你爹?” 君轻言附和,“没骗你,等你长大到……十五岁,娘亲就会回来。” “长大到十五岁……”小竹子掰手指头算了算,“爹,还有……十年,是不是娘亲就能回来了。” “嗯。”若是按照人间的年龄算,十年后小竹子也该长大了,届时告诉他真相,应该能接受吧? 商元泽听见回答,不由暗自将玉竹抱紧了些,心里无端一紧凭升一股莫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心头还堵的慌。 商承运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但是徒然瞥见皇叔的脸色,连忙不着痕迹坐远了些。 小竹子抬起头止住眼泪不哭了,“那我要多多吃点快些长大才行。” 拿起桌上的点心一会儿就吃了好几块,然后又拿了一个浅黄色的小梨子埋头就啃。 商元泽给擦擦嘴,又给轻柔的拍拍,“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同你抢。” 君轻言看了一眼,随即垂下眼睑掩去了眸中复杂的眸色。 全程围观皇叔哄玉竹的全过程,商承运眼珠子都差点脱出眼眶,就连精神都有些恍惚。还记得小时候只要哭了,皇叔就会训斥他男孩子就该有男子汉的硬气,哭哭啼啼那是姑娘家才有的。 现在呢?玉竹刚才就哭了一声吧?皇叔就急的跟什么一样,又是道歉又是抱着哄,又给拍背又给擦嘴。 任商承运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太像他皇叔。 但偏偏……还就是。 就问你,气人不? 就在商承运心里酸不拉几不得劲某个小孩的时候,某个小孩吃饱喝足拍拍肚子,然后小手掩唇小小的打个个哈欠。 商元泽轻拍,“是困了吗?睡吧!睡一觉醒来就能到温泉庄子了。” 商承运:就更气人了有没有? 心里哼哼唧唧,就着桌上剩下的的点心水果一顿猛吃。 辰时两刻,两辆马车先后停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庄子前。 花枝拉开马车帘子‘王爷’两个字刚喊出口。 商元泽开口,“小声点。” 花枝这才看到他们怀里抱着正睡睡的小君公子,就点头,小声的不能在小声的语气,“王爷,到了!” 君轻言伸手准备抱过小竹子,商元泽压低声音说道:“你抱过去,玉竹就该醒了,到温泉池子那边再叫醒他。” 虽然说话的声音压低了,但小竹子还是醒了。揉揉眼睛,问道:“叔叔,我们到了吗?” “刚到,还要睡吗?” 小竹子手指着外面,“我要下去看看。” 温泉庄子大门前,已经站了几排人,站最前面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灰褐色长袍面白无须。 胡树看着下马车的人,先是一愣随后恭敬的行礼道:“奴才见过王爷,王爷万福金安!” 后面几排内侍和侍女也连忙跟着行礼。 看着一个个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还有后面那辆马车下来的人,胡树认出来人赶紧上前见礼,“奴才见过二殿下,三公主,二殿下三公主万福金安!” 然后转身说道:“王爷,温泉池子那边都已经拾掇出来了,一应物品也都已准备齐全。” 商元泽抱着玉竹心情很好的说道:“走了,泡温泉去了,然后再睡个好眠。” 小竹子开心的欢呼,“哦~泡温泉喽~” 黑眼圈也是开心的摇头晃脑附和,“嘤~~(开心)” 进了庄子里,小竹子的欢喜惊呼声就没有停下过,“哇哦!好多好多的大果树!”都是他喜欢吃的。 “嗯,温泉庄子这边温度高,所以这些喜热的果树都长的很好。”商元泽摸摸玉竹小脑袋瓜子解释,“你天天吃的那些水果都是这座温泉庄子里长的。” 温泉庄子里面的小路都是由圆润小巧的鹅卵石铺成的石子小路,绿树成荫,花草遍地,隐约还能听见泉水汀咚的溪流声,袅袅烟雾升腾,宛若进入人间仙境。 沿着石子小路往后走,观赏性的小棵树木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一颗颗又高又大长势喜人的果树,就连这边的空气中都飘着浅浅的果香味。 黑眼圈在看到一颗颗硕果累累的果树,嘴里嘤嘤嗯嗯叫唤声就没听过,路过一颗高大的桃树时嘤~一声嗖的就窜过去,眨眼的功夫就爬到了桃树上。 轻车驾熟,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爬树。 小竹子指着桃树一个枝丫,“黑眼圈,摘那个尖尖最红最大的。” 黑眼圈:“嗯嗯~(知道了)” 熊爪爪够着后一撸怀里就多了一个红尖尖的桃子,然后低下熊脑袋嘤嘤两声。 小竹子立马从商元泽身下下来,跑到树下,兜起衣服,抬头看树上,“你扔下来吧!” 一个在树上扔一个树下兜,一人一团子配合十分默契,动作娴熟显然一看就是惯犯。 看着眼前这一幕,商元泽微微侧过身歪头问,“轻言,玉竹和黑眼圈经常这样吗?” “不是经常,是天天。”在临安竹林,小竹子和黑眼圈可是天天爬树的,荡悠着从一颗竹子跳到另一棵竹子上,竹林都快成为他俩荡秋千的最佳散步地点了。 商元泽卡了一瞬,笑道:“看来玉竹在临安的时候很淘气呢?不过那样的场景也肯定是有趣的紧。” “还好,玉竹很好带。”基本上往竹林一丢,自己就玩去了,不吵也不闹,他只要在后面跟着看着就行了。 后来有了黑眼圈,两个每天天一亮吃过饭就结伴钻竹林逮竹鼠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天开心叭!感谢在2021-07-0815:17:19~2021-07-0914:10: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惟愿尔、路人甲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温泉 商元泽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看一眼树下的玉竹,“玉竹可爱乖巧又懂事,都是轻言教的好。” “王爷缪赞了!”他哪里是教的好,小竹子差不多都是放养长大的。 从生下来就没让他操过心,唯一的一次操心也就是年刚过就离家出走找娘亲。 想到这里,君轻言默默看了眼,心里叹声气,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叹什么? “爹,叔叔,给!”已经兜了不少桃子的小竹子回来,然后就准备给分派桃子。 商元泽:“桃子上有毛刺蹭到身上会很痒,要洗过了才能吃。” 小竹子哦一下,“我洗好了再分。” “胡公,你将三公主送去漪兰院。”吩咐后商元泽弯腰抱起玉竹,“走,我陪你去洗桃子。” 扶风院 商元泽看着侄子眉头一拧,“你去隔壁院子。” “我?”商承运指着自己,“去隔壁院子?” 商元泽睥睨一眼,“有意见?” 商承运回答的都不带停顿,“没有没有意见。”然后扭头就去隔壁院子了,刚跨出院门就听到他皇叔说了一句,“轻言你和玉竹就住在扶风院吧!” 就心梗,脚步顿了一下大步流星走了,哼! “好呀!”“不用。” 父子俩同时开口,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 “爹,就住这里。”小竹子歪头看了看,“这里好漂亮!花花也好看!” “温泉庄子四季如春,很适合这些花花草草生长。”商元泽转头继续说道:“扶风院的院子很大,轻言不用担心住不开。其他院子的温泉池子都没有这边的大,我答应过玉竹还要教他游水。” 君轻言看了眼这座温暖如春的漂亮院子,两侧房间的确是不少,便没有再坚持。 商元泽抱着玉竹先去将桃子洗了,然后一大一小就一边一个一人一句把君轻言拉去了温泉池子。 扶风院里面的温泉池子是庄子上修建的最大的一个,因为是温泉池子所以房间里面的天窗是露天的,抬头就能看见繁星闪烁。 袅袅雾气丝丝缕缕盘旋在池子上空,雕栏玉砌的奢华,小桥流水的灵动,如临仙境的飘渺。 池子里面的温泉水是从地下引进池子里,两边都有设有机关和暗孔,所以池子里的温泉水是流通的活水。 一旁等人高的屏风架子摆设了一排,精致的流苏软榻,雕花的桌案要高出池子稍许,上面已经摆盘好了各种茶水糕点,触手可拿。 “爹,这里的水都会冒热气,是温热的?这个就是温泉……温泉水吗?”从来没有看过温泉也没有泡过温泉的小竹子表现的很是好奇。 “都不用柴火烧就能变热,好神奇!” “嘤~(瞧瞧)”黑眼圈学着小伙伴熊爪爪探出池子里,“嘤嘤……(热的)” “叔叔,可以下去了吗?”小竹子满脸都写着我想下去泡温泉的字样。 得到肯定后,小竹子三两下就将小衣裳全脱了,走一侧的石子路台阶下了池子,然后就在口头的水位比较浅的台阶上背靠池子坐着。 黑眼圈向来是跟着小伙伴的脚步,小伙伴在哪里它就在那里,熊爪爪每走一步还要磨一下小石子,下了池子就和小伙伴排排靠坐着。 商元泽解了腰带上的暗扣,瞥一眼后边的内侍,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随后才除去衣衫,仅留一件里衣和长裤在身上。 君轻言在商元泽宽衣解带时就已经背过身子。 那边小竹子回头喊道:“爹,你快下来,水里泡着好舒服,热乎乎的。” 商元泽回头就看到轻言背对着他,不由轻笑,“轻言,就等你一起下去泡温泉了?又不是大姑娘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在军营里,光着身子一起去河里洗澡的大老爷们一抓一大把。” “再说,这里也就你我和玉竹,也没有旁人了。真不用那么拘谨?” 君轻言抿着唇回答:“你和玉竹去泡就可以,我不用。” 感情他说了这么多,轻言还是放不开,商元泽走过去,“又不用全脱了,身上还留件衣衫就行了。” “要不,我给你脱?”商元泽伸手就要去扯外套衣领。 君轻言连忙后退说道:“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商元泽:“那行,我先下去了。” 一声‘嗯’君轻言应的很轻,同时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又不是全脱是穿着衣服下去泡温泉,而且玉竹还在。 慢吞吞脱了衣裳鞋袜,衣裳脱到最后两件就没有再脱了,赤着脚踩在石子小路上,缓步走下石阶。 温泉水没过脚腕,膝盖……然后就看到排排坐的一大一小一只。 莫名就觉得眼前这一幕很喜感,微微抿唇,浅浅一笑。 小竹子看到爹过来,抬手就掬了一捧水泼过去,然后黑眼圈也跟着一捧水泼过去。 君轻言低头看着被打湿一片的衣衫,抬手一人一只脑门上轻拍了下,“淘气!” “嘻嘻……”“嘤嘤……” 一个偷偷笑,一个嘤嘤叫,玩水玩的很开心。 又是一捧水泼过来,君轻言瞥眸,然后就听到商元泽爽朗的轻笑声,“哈哈……还怪有趣的,不过轻言你这穿的也太多了,泡温泉的话不热吗?” 有趣是吧? 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君轻言抬手泼了回去,“是挺有趣的。” 话落,下一秒就被泼了一身水,再次作案成功的小竹子笑得一脸喜气洋洋。 君轻言:这个熊孩子。 商元泽夸赞,“哈哈哈……玉竹干的不错。” 小竹子眼珠滴溜溜转动,一大捧水泼过去,黑眼圈也跟着泼过去一大捧水浪。 商元泽:……什么情况? 合作愉快的两只笑得贼开心,商元泽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轻言说的不错,是淘气!” 礼尚往来,商元泽也给泼回去,你我泼,我泼你,你泼他,他泼他。 笑着闹着就玩了起来,一时间温泉池水花四溅。 一番嬉闹过后,商元泽将玉竹牵去了深一点的水位,然后开始教怎么游水。 君轻言一把拽住想要跟过去的黑眼圈,“你就别去了,当心水淹着你,我给你的身上洗一洗。” “嘤~(好)”黑眼圈乖巧的坐好,两只熊爪爪划着水,模样憨憨萌萌。全程配合的很,不时发出嗯嗯声,兽眼睛享受的眯起。 洗香香之后就熊爬式上了池子,然后疯狂抖毛发上的水,甩了半干后就爬坐一旁桌案上心无旁骛吃东西去了。 看了眼那边还在划水且笑声就没断过的一大一小,君轻言微微屈起双腿坐在池畔,神情很是专注,目不转睛。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精力虽然旺盛但是体力却跟不上,扑腾游了一个时辰就开始喊困。 商元泽将玉竹抱到身上,往池边没走上两步,人就已经趴在他怀里秒闭眼。 君轻言站起身,“睡着了?给我抱着吧?” “对,游累了。”商元泽点头,随后道:“不用,我抱上去就行了,轻言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商元泽给玉竹穿上小衣裳就抱到旁边的软榻上睡着。 回头,眼神微微闪了一下,移开视线,“咳嗯……那边有换洗的衣裳,轻言你,这身湿衣裳还是换下吧。” 君轻言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走向一侧的屏风架子后头。 直到看不见人,商元泽才抬手摸了摸脸,莫名感觉有点发烫,心跳有些过快。 真的太奇怪了? 怎么就单单对轻言会这样呢? 他面对别人时也没这样的反应啊? 君轻言换上衣裳出来就看见商元泽托着脸眼神放空,“你怎么了?” “啊?”君轻言回过神,“轻言你方才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我抱玉竹回去睡了。” “我来……” 君轻言直接拒绝,“不用你,你还是先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商元泽一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确实是不太雅观,赶紧捞起一旁的衣裳,余光瞥见一抹凝脂色,“呃……轻言,你要不要先去把鞋穿上?” 君轻言伸出去的手一顿。 “刚泡过温泉的话,赤着脚踩在地上,你这样很容易着凉?” 君轻言看了一眼,“那你这样是不容易着凉了?” 额?商元泽顺着轻言的视线看向自己,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颇有几分尴尬,“我……身体,体质好,不怕这点凉气。” 君轻言反问:“所以你的意思我体弱?” 怎么有种越说越错的感觉,“不是,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君轻言眉尾轻挑,“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商元泽解释,“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君轻言:“关心,我?” 商元泽:“对。我这……也是关心则乱。” “那你不觉得自己的关心太过了吗?” “……有吗?”商元泽回答的有些迟疑,“轻言,我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对你关心,上心一点,不好吗?” 说的好像很有理的样子,君轻言轻皱眉,“只是我们毕竟才刚认识不久,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如此说?就不怕自己关心错人?就不怕我骗你?” “不会,也不怕。”商元泽说的很是肯定,“我知道轻言你是不会骗我的。”就是被骗,也是他自愿的,与轻言也没关系。 君轻言抿唇一笑,“是吗?” 商元泽呆了一瞬。 “好,我知道了。”君轻言说完又是一笑,然后抱起玉竹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很平……我知道! 所以,咸鱼躺平~ 第28章 称呼 卯时初,已经形成良好起床习惯的小竹子,到点就起来了,睁开眼看见坐他床头的人,眼睛眨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爹!” “嗯,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不了,要起来……叔叔答应今天带我和黑眼圈去打猎,咦?爹黑眼圈呢?”左瞅右瞅没看到小伙伴。 君轻言轻拍一下额头,他把黑眼圈落温泉池那边了,昨晚桌案上的吃食叫它吃了七七八八,“它吃撑了,走不动道儿,就在温泉池睡下了。这会儿估计是还在那边做美梦吧?” 起床梳洗,父子俩很快收拾一新,穿戴整齐后去了温泉池子。看到趴在一张桌案上身上还盖了一个小毯子,正在呼呼大睡的黑眼圈。 小竹子心想爹说的果然没错,黑眼圈它还在做美梦,歪头看一边,“叔叔,你昨天也睡在这里吗?” 商元泽在看到父子俩过来时,就已经从软榻上起身,听到玉竹说的话就指了指黑眼圈,“要看着它啊!”昨天晚上轻言抱着玉竹回屋,丢下了黑眼圈,这不他就睡这看着了。 君轻言:“抱歉!” “都已经说过很多遍,但是轻言你依然还是跟我这般客套。”商元泽语气显的颇为无奈,“看在玉竹喊我一声叔叔的份上,我也不算是外人吧?” 小竹子仰头,“就是啊爹,叔叔又不是外人。” “看,玉竹都说我不是外人了。”还是玉竹贴心,懂他的意思。 君轻言看了一眼,“知道了,不是外人。”其实若是按照血缘关系来算的话,的确不是外人。 商元泽闻言唇角上扬,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这才对,客套来客套去你说着不烦,我听多了都会背。都是一家人不需要整那些虚的。” “一,家人?”君轻言表情很是微妙,“王爷,是不是说错话了。” 商元泽思考片刻,并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便问道:“我哪里说错话了,玉竹喊我叔叔,叔叔不就是亲人吗?我们这样难道还不算是一家人吗?” 君轻言想一想,又觉得商元泽说的有几分道理,说法没问题,思维逻辑也……没问题,所以是他的问题吗? “还有,你能不能别总是王爷王爷的叫……”叫的那么生分一点儿也不亲近,“我都是唤你名字,你叫我王爷,你自己觉得这合适吗?” 顿了顿,又补充说道:“还有玉竹,我唤玉竹也是名字,从称呼上就能听出来我和玉竹亲近。还是轻言你觉得我不配做玉竹的叔叔?” 君轻言否认,“没有。”不过就是一个称呼问题,为何又会延伸出配不配? “既然没有,那轻言就换个称呼好了,总归也是一家人,亲切点的称呼听起来才像起一家人。”说完,低头寻问玉竹,“玉竹,叔叔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小竹子自然是点头,“叔叔说的都对。”并说出自己的想法,“爹你又不是叔叔的那些下属和侍女,只有他们才会叫‘王爷’这样的称呼。” 商元泽没想到玉竹还会说出这样的话,说的也太好了,“玉竹说的很对,我拿你当朋友亲人,你却只想当我的下属。” 君轻言:……总觉得他和这一大一小交流说话有点障碍。 商元泽轻叹一声,“轻言……怎么连玉竹都懂的道理你却一点儿也看不透?” 他要懂什么,还是说商元泽果然不愧是小竹子的另一个生父,即使小竹子没在他身边长大,但是这个说话思考问题的方向当真是一点儿也不像他! 商元泽幽幽的开口,“轻言,我不缺下属的。”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内侍和侍女我也同样不缺。”就缺一个相依相伴到老的朋友家人。 小竹子见爹始终不说话,都急了,“爹,你也不笨啊!” 君轻言再次看向一大一小,颇为无言以对只好点头,“说的对,你,你,你们俩说的都对。”停顿了一下,“商公子……这个称呼没问题了吧?” 商公子,这是什么称呼,“不行,叫公子太陌生了。” 君轻言解释:“这是尊称。” “我们是一家人,还叫什么尊称?”商公子和王爷这个称呼有区别吗? 小竹子就附和,“爹,我们和叔叔是一家人。” 君轻言只好又给换了个,“……商元泽,有名有姓这个应该可以了吧?” “轻言你就不把能前面那个姓去掉吗?连名带姓这样喊别人会显的很没有礼貌又不尊重人。而且……一般连名带姓,都是在骂人?” 原来人间连名带姓喊人还暗指骂人的意思,“抱歉,我并不知道这曾意思……” 商元泽露出微笑,眨眨眼,“我也没其他意思,就是和你说一下。” 君轻言:“元泽。” 果然,由轻言口中唤出来的名字就是好听,商元泽笑容满面自然的唤了一声回去,“轻言。” 小竹子一手牵一个,“好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 “嘤?”小伙伴说什么呢? 刚睡醒的黑眼圈抖抖两只小耳朵,圆圆的小眼睛满是疑惑,“嘤嘤……嘤……” 小竹子赶紧把漏掉的小伙伴补上,“还有黑眼圈,一家人。” “嘤~”黑眼圈高兴的爬下桌案,然后直立起,伸出两只熊爪爪同小伙伴一样,一只熊爪爪牵一个。 阵型从一字型的手牵手转瞬间变成了小圆形。 围观的也差不多,花枝就从一根柱子后头出来,还伴随着咳咳声。 商元泽小竹子同时看过去,花枝脸上已经挂上了非常标准的笑容,“王爷,早膳准备好了。” 听到有吃的,黑眼圈也转个兽脸看过去,“嘤~” “走,用完早膳我带你打猎去。” 小竹子高兴的点头,“好!” 几人到膳厅的时候,商承运商承平也刚好到。 兄妹俩一前一后开口,“皇叔!” “嗯,都坐!”商元泽目光落在侄女身上,“承平,这边还住的习惯吗?” 商承平柔声回话,“多谢皇叔关心,承平昨夜睡的很好!” “那就好,早膳用过后,可以在庄子里转转。” “皇叔,那我呢?”商承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看就要被撇下赶紧开口,“皇叔你不是说要去打猎的吗?也带上我呗!” “我带玉竹去打猎小动物,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商元泽瞥了眼不太省心的侄子,“你要是想打猎,让两个侍卫陪你去。” “皇叔,我就打小动物就行了,大点的猎物,要它猎我吗?”商承运对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商元泽一顿,似乎也想起来他这个侄子只有绣花枕头的功夫。 “皇叔,你就让我跟着你们一道去,人多热闹!”商承运再接再厉,争取能把皇叔说答应了。 商元泽摆摆手,“又不是去游玩,要那么热闹做什么?” 眼看皇叔这条路走不通,商承运又拿眼巴巴的眼神去瞅另两位,“君大哥,小玉竹……” 小竹子还是比较善良的,就帮着开口,“叔叔,打猎就是要人多才好玩。” “玉竹想带着他?” “对呀!正好可以让……哥哥帮我扛猎物。”然后就可以让爹和叔叔休息了。 “行吧!那就带上。”对于提出的玉竹的要求,商元泽自然是欣然同意。 顿时面露喜色,他就知道走这条路肯定能成,就是感觉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就是那种又开心又好气……十分纠结的心态。 不过有一点现在已经可以很肯定了,那就是皇叔心里没他,有的只是君大哥父子俩。亲的居然还比不过两个外来的,就……唉! 商承平看皇兄也能跟着一道去打猎,也是很想跟着一起去,所以就开口说道:“皇叔,承平……也想去。” “你也要去?”商元泽原来不想同意的,不过一想侄子都带了,那就侄女一道带着吧!就当是出去一边游玩一边打猎好了,回头吩咐花枝,再牵两匹马过来,算是点头同意了。 商承平:“谢谢皇叔。” 餐桌上,商承运商承平兄妹俩就一边吃一边看着偷偷看他们皇叔,表情十分不自然。 商承运更是看一眼叹一声,真的都快不认识他皇叔了,不知情还以为这孩子是皇叔的,这也太宠了吧?为啥他就从来没有这个待遇? 一顿早饭兄妹俩吃的有些心不在焉,这种低落心态在去马场挑到自己心仪的马匹后,才渐渐消失。 “轻言,你怎么了?” 君轻言回答:“我没骑过马。”从来去哪儿都是直接用飞的,哪里骑过人间的马。 商元泽诧异,“轻言不会骑马?” “没骑过,不过……应该可以。”只要坐上马背然后手拉缰绳,应该可以的吧? “这个不是应该可以不可以?而是不可以,要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摔伤了怎么办?这样吧!我先带你上马跑两圈找找感觉。”商元泽牵过马,脚瞪马鞍上马,一步到位,然后伸手。 “我觉得,我应该行。”君轻言牵起一旁的另一匹马,学着刚才商元泽上马的动作,脚蹬马鞍,然后上马背,动作行云流水。 作者有话要说:哦吼!想来个双人骑,奈何心上人完全不给机会。 道一句,不解风情,哈哈! 第29章 赢了 何止是行,简直是太行了,踩马鞍上马一气呵成,就是这上马的动作莫名有点眼熟,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轻言上马的动作是在学他。 商元泽只是口头上说了些骑马的姿势和要注意的问题,不过片刻功夫轻言就已经骑着马在不大的马场跑了两圈。 君轻言一拉缰绳,马儿就乖巧的停下,“这样,应该算是会骑了吧?” 商元泽直点头,发自内心的感叹,“,过目不忘,天赋异禀说的应该就是轻言你这样的吧?” “玉竹,过来。”君轻言翻身下马,准备将玉竹抱到马背上。 商元泽赶紧喊道:“哎……等等,轻言你毕竟才刚学会骑马,玉竹还是和我共乘一骑,这样比较安全。” 君轻言只是愣了一秒,“行,我带黑眼圈好了。” “不用,黑眼圈让花枝带着就行了,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安全为上。”商元泽当然不可能让人冒险,虽然轻言是学会了骑马,但这里是平坦的马场,马一旦跑进山林走山路意外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小竹子一本正经小大人说道:“爹,我觉得叔叔说的对,骑马很危险,你都没有骑过,很容易出意外的?” 君轻言目光从一大一小身上划过,“我一个人骑就是了。” 商元泽将玉竹抱上马,然后一字上马,低声叮嘱,“玉竹坐稳了,我们要出发了。” 小竹子也是第一次骑马,一路马儿扬蹄飞奔的时候他都笑得特别开心,稍落后半步的花枝身前的马背上趴着黑眼圈也是嘤嘤嗯嗯高兴的不行。 一路上花枝趁着黑眼圈高兴,偷偷摸摸撸毛茸茸十足过了把手瘾。 一匹匹马儿矫健的跑在官道上,然后渐入山林腹地,满山野遍的青翠草木入目可见,林中飞鸟高声啼叫轻鸣,树丫上隐约可见零星的毛茸茸探头探脑。 商元泽一马当先开路,马儿轻巧的奔跃在山林之中,一抹灰色快速窜过,小竹子指着前方,“兔,兔……叔叔,是一只小兔子。” “吁!”商元泽一拉缰绳让马儿跑慢点,并朝玉竹做了一个不要大声说话的手势,接过花枝扔过来的弓.弩和羽箭便策马去追。 搭箭拉弓,射出一支羽箭。 一箭正中猎物。 小竹子一声欢呼,“叔叔好厉害,射中了。”小腿一翘就要跳下马。 商元泽连忙一把给按住,“小心点,我抱你下来。” 拎着兔耳朵,小竹子将刚刚射到的大兔子往刚下马的商承运手里一送,“你负责拿着。”然后扭头就去喊小伙伴,“黑眼圈,走,我们也打猎去。” “就你……”商承运伸出空着的右手,还带比量了一下,“这,小不点……都还没有我腰高,知道什么是打猎吗?你这小胳膊细腿的恐怕连弓都举不起来。我看你……还是跟在我们后头捡猎物好了。” 小竹子叉腰一声哼,“你不要小看人,谁说我举不起来。”不过由于身高有点悬殊,又要仰着头所以这会儿气势完全没有发挥出来。 商承运一脸你别逗了的表情,“皇叔手里那张弓,少说也有七八十斤重,你怎么可能举起来。” 黑眼圈不知从哪里抱过来一颗半人高的石头,往小伙伴面前一放,然后伸出一只熊爪爪。小竹子借着小伙伴熊爪爪当踏板,轻轻松松就跳到石头上。 输人不能输阵,刚才没有发挥好,不代表现在也不可以,小竹子双手叉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要小看人,谁说我举不起来。” 这下身高相当,甚至小竹子站在石头上还要高出商承运稍许,那个气势瞬间就出来了,就有那个感觉了。 给商承运看的一愣一愣的……什么情况啊这是? 然后其他人看了这一幕,就感觉特别逗特别好笑,嘴角的笑容都遮不住,不过谁都没出声就是了,静看事情继续发展。 “你要是……举起来,我就,我就……反过来我喊你大哥都成。”商承运哈哈笑,这么一个小不点,怎么可能举得起皇叔那张弓。 “你说的,我要是举起来,你就就要喊大哥” “本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断没有说话不算话的道理。”商承运下巴微抬,“不过若是再反过来,你没举起来,今天就乖乖给我去捡猎物,小不点就要有小不点的样子。” 小竹子秒变凶巴巴,“你说谁是小不点呢?我现在比你,高。” 商承运瞅着面前的石头,意思很明显,“又不是你自己长的?”再一看旁边一直给助威的圆滚滚毛茸茸团子,这只猫熊怕不是成了精吧?什么话都能听懂。 “我凭本事跳上来。”小竹子也抬起下巴,用‘王之蔑视’的小目光瞥向矮他一点的商承运,“你有本事也去抱一块石头来站着啊?” 商承运:就从来没有那么无语过,那么大一块石头估计比皇叔那张弓还要重几倍,石头扛他还差不多。 “小不点,你还是先把弓举起来再说吧?是举啊!拿一下那不算的。”商承运还给示范了一个高举头顶的动作,就不相信这个小不点能举的起来。 商元泽冷着脸口人喊人,“承运,玉竹才五岁,你欺负他就不觉得丢分吗?” “皇叔,我哪里有欺负他!”明明是他被小不点和胖团子欺负好不好,皇叔心眼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叔叔,我可以。”小竹子伸手,“我可以举起来。” “这弓挺重的,你肯定举不起来,乖听话!叔叔带你打猎去,不跟旁的人一般计较。”说到旁的人的时候商元泽直接给了侄子一个冷眼。 “我能举起来。”小竹子再次保证。 商元泽见玉竹坚持,就把手里的暗银色长弓给托放在掌心,“我托着,你要是拿不动就别……” 余下的话夏然而止,商元泽一双桃花眼瞬间瞪圆,玉竹就那么轻轻松松举起那把玄铁打造的长弓。 小竹子两只小手将长弓高高举过头顶,笑得一脸得意,“我举起来了哦!” “怎么可能……”商承运不可置信喃喃自语,才这么点大的小不点竟然真的将皇叔的那把弓举了起来。 总算稍微回点神的商元泽歪头,“轻言,玉竹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般大力气。” 君轻言很自然的问出口,“力气很大吗?”他没觉得小竹子力气哪里大了? “轻言,我这把玄铁弓,重七十八斤。”如果弓不是从他手里递出去,他估计都要怀疑这是一把假弓了。 君轻言:“嗯。” “然后就是说……一般的小孩子按理说他是不可能举的起来,像玉竹这般五岁左右,个别力气大能搬个十斤东西就顶天了。” 君轻言这回听明白了,“这么说,玉竹力气还是挺大的?” 有关于玉竹力气这方面他还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毕竟小竹子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宝宝,而是一棵竹子宝宝,各方面体质也肯定就比较倾向于妖。 幼年的妖,即使再小只,那也是妖,身体体质肯定不是普通人类的体质能比的,在妖看来可能只是正常的力气但是对于普通人类而言,估计可能就是天生神力的那种了。 商元泽想起自己曾经被轻言轻轻一推就直接站不稳往后退的场景,“玉竹估计也是遗传轻言你的大力?”还有黑眼圈也是,也是一股子大力。 总结一下就是这三个,哪个都不是力气小的,还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边小竹子洋洋得意的表情就没有消失过,“我赢啦! 商承运期期艾艾唤了声皇叔,商元泽并没有偏袒,“承运,男子汉就该一言九鼎。” 商承运苦着脸,眉拉耸肩,不过心里到也没有十分不情不愿,自己前脚才说过的话,就是跪着也要兑现。就是打脸来的太快,连他自己觉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咳,咳……哥……” “我听到了。”小竹子拍拍小手,“没有骗你吧?就说我能举起来。” 商承运很老实的点头,“没有。不过小,玉竹……你从小是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力气这般大?” “原来这个就叫力气大啊?” 怎么就听着这个小不点的语气那么不对劲呢,“难不成你这觉得这张弓它不重吗?” “很重吗?”小竹子将弓在手机掂量两下,“不重啊?”明明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哪里重了。 商承运就一脸恍惚,神童吧……这个小不点,也太打击人了。 “有道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商元泽将弓拿回来,“好了,去打猎吧!再不出发找猎物,我们中午就得饿肚子了。” “好呀!打猎去喽~”小竹子开心的跳下石头,喊了小伙伴就去前头开路去了。 商承运很遵守承诺一直跟在小不点后头,中途还不信邪的上手试了一下,又重又沉确定皇叔这弓没有任何掺假。不由就唉声叹气起来,感慨自己居然还不如一个五岁小不点的力气,所以他这身高是白长了吗? 最后面几个人牵着马也跟在后头,到像是来游玩而不是像来打猎的。 “等等我……小,玉竹,你别跑那么快……”小不点跑的太快,他要是疏忽没准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针对上一个大可爱的问题,咱们的小竹子宝宝他还是一个幼崽,得化型过后才会有法力。 就是半妖的形态,现在……莫得!感谢在2021-07-1109:53:02~2021-07-1209:1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9592073瓶;雪底游梦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打架 商元泽看着在林中快步奔跑的小身影,喊道:“玉竹,你跑慢点。”地上都是枯枝树木藤蔓一个不经意就会被绊倒。 远远的只传来小竹子一句,“知道了。” 外看着身边闲庭信步的人,“轻言不担心玉竹跑跌倒?”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跑跌倒再爬起来不就行了。”君轻言说的十分自然。 商元泽表情噎住,都不知道该不该说轻言心大,玉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轻言,玉竹若是跌倒了,摔疼了,他会哭的……” “不会,玉竹不会哭。”小时候在小竹子爱爬树又爱爬墙,一开始几乎天天都要从树上摔个几回下来。 摔下来然后抬头看树,似乎是在思考他为什么会摔下来,懵懵懂懂的,然后晃晃悠悠爬起来又继续爬。 “跌了?都不哭?”他记得侄子小时候就跌破了块皮都哭的好大声,当时他还说侄子太娇气就那点伤口值得哭那么长时间。 “又不疼,他哭什么?”一根小竹子摔两下不疼又不痒,要哭了才不正常。 “不疼?”哪有摔了不疼的,总感觉轻言说话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他也形容不出来,“玉竹跌,摔过……他就没哭?” “摔过,跌跌摔摔就长大了。”一眨眼他的小竹子就长到五岁了,时间过得也真是快! 轻言这是什么回答?什么叫跌跌摔摔就长大了,“玉竹,摔过很多回吗?小时候?” “嗯……刚学会走路那会儿,天天爬树偏偏人小腿短,很容易从树上摔下来。” “从……树上摔下来?”是他听岔了还是轻言说岔了,“你说玉竹,他从树上摔下来过?” 君轻言回答,“摔过。” 短暂的沉默,商元泽问了一个问题,“那树多高?” “一到三丈都有。”临安庄子里的观赏性树木高度有矮也有高。 商元泽再次沉默,想到刚才轻言说的跌跌摔摔就长大了,“也就是说……玉竹他,不止摔过一次?” “对啊!玉竹太小了,有时候爬上树小手会抓不稳,然后就掉下来了。”君轻言说完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哪里有不妥。 商元泽简直想要抓狂,这是一个亲爹能说出来的话吗,“轻言,你就不担心玉竹掉下来会出事吗?” “第一次掉下来是担心过……不过后来就不担心了。”小竹子掉下来不哭也不闹,身上更是一个印子一片小伤口都找不到,他做甚还要担心? 商元泽哎叹一声,“玉竹长到五岁也是着实不易。”算了,他还是去看着玉竹,还是不要指望轻言看孩子。 然而半天下来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轻言说的不止都对,而且还对极了!亲眼看着玉竹为了追一只小猴子跑,借着林中大树之间交缠的藤蔓跳跃爬上树,那个爬树速度看的他是自愧不如。 他和轻言说话的时候稍微分了点神,玉竹脚下的树枝一个没踩稳从十米高的大树上摔下来,当时他是真的被吓了一跳,感觉心跳都跳停了一瞬。 用轻功飞过去时,玉竹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小手然后又继续拿藤蔓去荡秋千追猴子玩去了,打猎什么怕是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商元泽摸着怀里亲手打磨的袖箭,他原本还准备手把手教玉竹打猎,但是现在……玉竹玩的那般开心,心思压根就不在打猎上,估计也暂时是用不上了。 所以半天下来,除小竹子的亲爹君轻言,其他人看小竹子的眼神那就是特别复杂。 小竹子小手一摆,指着地下一堆被藤条串起来的猎物,语气可显摆了,“厉害吧!这些都是我打来的。” “玉竹很厉害!”商元泽自然是称赞,然后就让花枝把这一堆猎物拿下去处理了。 一旁商承运接地气翻个白眼,神气什么,“你那些猎物都是那只胖,黑眼圈捉的?”小不点最多也就是蹦蹦跳跳追着猴子玩,然后像猎人一样坐享那只胖团子带来的成果。 “黑眼圈是我兄弟,兄弟……齐心同力,黑眼圈打的就是我打的。”小竹子说的振振有词,“我是你哥,你是小弟,小弟应该听哥哥话,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商承运脸色明显黑了几分,手腕对着小不点连点,“对,你对!你说的都对!” “爹,有个弟弟真好!”就是太大了,不听话,小竹子托起下巴,眼珠转了转抬头,“爹你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弟弟啊?不是弟弟的话,妹妹也……爹你打我做什么?” 君轻言抬起手就给了满嘴胡话小竹子脑门敲了一下,“你当孩子是树上结的果子,想要就有啊?” 小竹子眨眨眼,“树上结的果子,不是每年都有吗?” 君轻言直接卡顿住。 “爹,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弟弟,妹妹也行,小竹子都喜欢。”他肯定能做个好哥哥。 君轻言就觉得有些头疼,“我给你变个出来,要吗?” “变?爹要变几个出来?”要是弟弟妹妹变太多的话,会不会打架啊?小竹子很是纠结的想。 君轻言:…… 商元泽好笑的揉了揉玉竹小脑门,“玉竹,你爹他有你一个就够了,你不是也已经有黑眼圈了吗?兄弟姐妹要一个就行了,多了会……打架的。” 小竹子一听连连点头,“叔叔你说的对哎!我都已经有黑眼圈,好像是不能在要了。” “这样想就对了。”商元泽心里松口气,轻言有玉竹一个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想着花枝猎物差不多应该处理好了,便说道:“玉竹饿不饿?我带你烤肉去。” “今天中午吃烤肉?”小竹子眼睛发亮,“就是话本里点一个火堆,架一个架子……那种烤肉吗?” 商元泽点头表是就是那种,“想吃什么,叔叔给你烤。”别的不说,他的烤肉本事还是能拿的出手。 小竹子脱口而出,“烤鸡,那个香喷喷。” 然后一大一小手牵手烤肉去了,商承运商承平兄妹自然跟上,君轻言笑容浅浅走在最后。 水潭边,燃起了两个火堆,搭了简易的的烤肉架子,岸边一块石台上各种烤肉物品一应俱全。 商元泽拿起一只已经开膛破肚处理的山鸡,熟念的给山鸡身上撒调味料,揉搓匀称后塞了一把香料到山鸡肚子里,然后串起来架架子上烤。 山鸡受热后散发出阵阵诱人至极肉香味,小竹子嗅着空气中飘荡的香味不停的咽口水,黑眼圈也是摇头晃脑嘤嘤叫,眼巴巴的爬蹭到商元泽边上挨坐着。历经半个小时的等待,一人一只终于吃上了香气扑鼻的烤鸡。 两个鸡大腿分给了玉竹和黑眼圈,剩下来的两只翅尖商元泽用油纸包好,“轻言,给你!” 商承运伸长脖子急了,“皇叔,我的呢?” 商元泽指着一旁,“找花枝要去。” 花枝连忙说道:“殿下,公主,属下这边的烤鸡已经烤好了。殿下,有点烫……需要再凉片刻。” 商承运伸出去的手收回,“你快点,本殿都饿了。”然后转头看皇妹,极小声抱怨,“你瞧瞧皇叔,心里眼里全都是小不点……还有君大哥,根本没我们的位置。” 商承平心里附和的点头,的确是这样,皇叔对君家父子真的倾进了所以的温柔和耐心,这样的偏宠和待遇就是她都没有享受过,一路看了自然是心有不平。 “总感觉他们才是一家,我们就是假的。”明明他和皇妹才是皇叔的侄子侄女,而且还是亲的。但是与那边小不点还有君大哥一比,不对,是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商承平也觉得皇兄说的是大实话,事实上她的心里落差比起皇兄也不遑多让。从小到大,皇叔从来都是冷冷的,寡言少语……如今天这般喜笑溢于言表的皇叔她真的是第一次见。 出来到现在她见皇叔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所以她一早上都有些神情恍惚,心思杂乱,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而已。 “皇妹,你想什么呢眉头皱的这般紧?” 商承平便不远处看了一眼,“皇叔难得遇到一个他能看的上眼并且想要结交的人。” 商承运觉得皇妹说的一针见血,“可不是,我就从来没见过皇叔对谁这么上心过……” 花枝喊道:“殿下,公主,可以吃了。” 还准备继续抱怨的商承运一听,三两步跑过去,撕了一个鸡腿给皇妹,余下的另一个自己自己吃,咬一口……真香! 商元泽笑着问:“玉竹,好吃吗?” 小竹子吃的满嘴是油,嗯嗯点头,“好吃!好香!” 黑眼圈脑袋上毛茸茸的小耳朵一抖一抖,“嘤嘤~(好吃)” 商元泽:“轻言你吃着如何?” 君轻言:“很好!” 商元泽听后动力十足,去岸边又拿了两只鸡撒上调味香料回来继续烤,他烤着烤着自己也饿了。 烤烤停停,吃吃喝喝,商元泽甚至还下水潭抓了几条鱼上来串着烤。磨叽磨叽一下午时间就过去,然后打道回庄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想跑马吃烧烤,嘤嘤嘤~感谢在2021-07-1109:53:02~2021-07-1209:23: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9592073瓶;雪底游梦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尴尬 回到庄子天刚擦黑,在外面玩了一天身上都是尘土,所以一行人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各自院子回房泡温泉去了。 商元泽原本今天还想继续教玉竹游水,不想玉竹泡在温泉池子里没多久就开始打哈欠,然后脑袋一歪睡着了。 “我送玉竹回房间。” 站在温泉池子下游的君轻言轻轻点头,今天黑眼圈在外面的山林里钻了一天,身上毛发都灰不溜秋的,必须要好好清洗才行,打上香胰子搓一搓然后冲掉泡沫,很快又是一只干干净净的圆滚滚。 黑眼圈洗好上岸之后先将毛发上的水抖半干,然后爬上一张桌案四肢平摊下来,很快就去梦周公了。 商元泽回来后一看,笑了,“看来黑眼圈也坚持不住了。”昨天黑眼圈泡过温泉上岸后还美滋滋的吃了很多东西,但是今天桌案上的吃食一碟都没有动过。 “不过正正好,我们能好好泡个温泉……嗯?轻言,你不会是泡好了吧?”商元泽心情瞬间变得有些低落,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为什么轻言每次见他都要后退保持一定的距离? “嗯。” 擦身而过的时候,商元泽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轻言,每次你见我都是这样迫不及待想要远离,撇开王爷的这个称呼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仅此而已。” 君轻言闻言脚步一顿。 “门户之见,身份差别……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君轻言转过身,“我并没有如此想。” “但你的感觉给我就是如此,我总感觉你在……躲着我。”很真真切切的感觉,有好几次他都感觉到轻言在躲避他。 君轻言微微抿紧唇,有种去芒刺在背的心虚,“我,没有……”一句话,语句顿挫,底气不足。 “你就有。”明明就有还硬说没有,“每回我只要一靠近你,你就准会后退?这还不是在躲我吗?看……吧?你又退了?” 君轻言骤然停步,“我只是不太习惯和人离得比较近……不是在躲,你应该是感觉出错了?” 商元泽听着解释心里安慰了些,只要不是在躲他就好,自己想法已经过了一遍,突然说道:“玉竹可以,黑眼圈也可以。” 君轻言没听懂,“什么?可以?” “轻言你刚才不是说不习惯和人太近?但是玉竹黑眼圈都可以离你很近,所以我想……肯定是我和你接触的时间太少了,感情还没有培养出来……”所以轻言才不适应,对!肯定是这样,“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是,你说的前后不搭,又到底明白了什么?君轻言一头雾水。 “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同吃同住,培养感情,这样熟悉了以后你就不会再拒绝我的靠近了。”商元泽说的郑重其事,一脸认真。 什么逻辑?君轻言连叹气都觉得无语。 培养感情第一步:一起泡温泉。 “轻言,我帮你擦背。” 还沉浸在刚才商元泽说的话里,直到脚腕没过温泉水君轻言方才回神,目光落在又被握住的手腕上,下意识甩手。 商元泽猛然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向他,就像是人在江边站突然一个百尺高的浪头突然打过来。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然后他突然就那么毫无预兆到飞了出去,还是到飞出去的那种。 不好,力道没控制住,君轻言赶紧飞身将人接住,“你没事吧?” “我没,咳咳……”奇怪他怎么喉腔好痒,还有胸腹好像也有点不舒服,“我咳,咳咳……”张口就是一口血吐出来,吐,血了? 不过一口血吐出来喉腔总算是不痒了,但是头却开始晕了,商承运赶紧甩甩头,只看到眼前一片金色的小星星。 “轻,言,我……好像,看到了星,星……”最后一个星字说完,眼睛一闭,晕了。 “元泽……”君轻言伸手摸了脉象,随后很明显松口气,还好伤的不重,将人安放到软榻上渡了一丝仙灵之力过去。 “都告诉你,让你不要靠近,不要突然凑上来……”怎么就偏偏不听呢?君轻言轻叹一声,不过更多的却是自责,不过就是握个手,何必那么大反应? 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什么都不记得,就是五年前的事情他也是不记得,自己又何必小题大做。若是他刚才的力道再进一分,龙泽这一世历劫估计就要提前结束了。 商元泽晕的快,醒的也快,眨眨眼,“轻言?我刚才是怎么了?我记得,我……刚才好像是,吐血了?然后还……晕了?” 君轻言:“对。” 商元泽抬手揉眉心,“轻言你的武功是从娘胎里就练的吗?力气怎么那般大?”大的离谱简直,甩手就能把他甩飞了出去,还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那种倒飞。 “很抱歉,方才的事情。”他是真的感觉到很抱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 “不用感觉到抱歉,都是我自己找的。”轻言都说了不习惯和人靠太近,他还偏要凑过去,这不就是自找的嘛! 君轻言言道:“以后不会了。” “只要,不是像刚才那样突然再给我来一下……就可以了。”商元泽比手指做了一个空中倒飞出去的手势,“不太适应那个,飞……” “我知道了。” 想到他是为什么被甩飞出去,商元泽觉得有必要把刚才提的问题继续下去,“轻言我觉得,我们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培养一下感情,还有默契。”这个绝对不能少。 君轻言只犹豫了一瞬,点头,“好。” 咦!突然发现轻言变得好好说话,不由试探的开口,“我们去泡温泉,一起?” 君轻言再次点头,“嗯。”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温泉池子,挨得不远也不近。 君轻言低头,温泉水没过腰间,身上衣衫也是整整齐齐穿了两层,并无不妥,所以,“你为什么总是一直看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让他总感觉身上有哪里不对? “因为轻言好看啊!”所以当然要多看两眼了。 君轻言:……一本正经说着这般轻浮的话,当真是没问题吗? “光看着,就觉得很赏心悦目!”心情也好极了,侧身从一旁桌案上端了一个碟子,“轻言,吃快点心。桌上还有酒……我们要不要喝上两杯?” “不用,吃点心就可以了。”君轻言婉言拒绝了喝酒的提议,只拿起一块点心。 “行吧!”商元泽自己也拿了一块,然后将碟子放回去,“对了轻言,你的武功到底是怎么练的?”就高的离谱! 他哪里会什么武功,但也不好不回答,“就那么练的。” “想来轻言你的资质应是万中无一,是罕见的练武天才。”轻言这般年纪轻轻就有这么深厚的武功造诣,假以时日必成一代顶流宗师级人物。 君轻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随商元泽怎么想都好,只要别再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就好。 商元泽重新换了碟,“再吃一块?” 君轻言摆手,“可以了,吃多了晚上不消化。” 商元泽立马将碟子放回去,靠近了些,“轻言,你身上的清香……好明显。”经由温泉池水一泡,清幽香气越发明显。 君轻言一愣,随后道:“可能是衣裳染了熏香。” “不是,不是熏香……”商元泽说着突然一顿,“轻言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体香吧?” “体香?”君轻言呼吸放轻,好像是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愣了片刻才想起来这股熟悉的香味就是他自己身上的竹香。 因为太过熟悉,所以相对而言就免疫了。 “真的,轻言你身上的这股竹子清香真的很特别。”每每闻到这股竹子清香,他都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隐约约约撩人心弦。 商元泽一点一点靠近,眼看就要肩碰肩贴过来,君轻言转头,“你别凑……” 不转头还好,一转头四目相交脸对脸贴到更进了,如此近距离,君轻言似乎都能感觉到微热的呼吸打在脸上。 “轻言……”商元泽唤了一声,喉结无意识的滚动,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不过被他硬生生的克制住了,只好偏离注意点,然后就感觉鼻孔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君轻言神情微变,伸手就搭在商元泽手腕脉门上,身体一切正常,刚才看到商元泽鼻孔出血,他还以为是刚才的伤没有治好。 商元泽伸手就摸了一手血,鼻血?继吐血之后他又开始流鼻血,最近他的身体有这么差吗?还是解血蛊的后遗症? “你别动,头微微后仰一些。” 商元泽听后,立马抬头后仰,君轻言拿了一条毛巾过来浸湿将商元泽鼻子上鼻血擦了,动作轻柔。 清雅的香气无孔不入,商元泽几乎是僵着身子,表情也是十分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他怕动一下轻言就会发现他身上的异常之处。 就感觉特别尴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对着轻言,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诚心蹲一蹲……感谢在2021-07-1209:23:27~2021-07-1408:2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喜欢 “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确定身体各方面都正常,但就是脸色很红,“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我泡温泉,熏的……”商元泽磕磕绊绊的解释。 “哦……”怪不得鼻血断断续续流到现在就没停过,一手拉住商元泽胳膊,“头仰着别动。” “轻,轻言……”这会儿轮到商元泽惊一下,后退半步拉开一点距离。 “我扶你先上去。”商元泽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继续泡在池子里。 “不,行!”借着池子还能遮挡一二,要是上去了岂不就是原形毕露,“等等轻言……可能是我们挨一起温泉水水温过高,我去那边泡好了。” “你确定?”言语闪烁其词,要一起泡温泉的是他,现在又说什么水温过高不能两个人挨的太近,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商元泽捂着鼻子走远了些,心里默念武功心法转移注意力,虽然不能立马就奏效,但多少还是有点用的。 君轻言泡了一会儿就上岸了,临走时看着池子另一侧正襟危坐的商元泽,“我泡好了。” 商元泽连忙点头,“嗯,啊……我还要再泡一会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君轻言想了想,说道:“你也不要泡太久,与你身体不好。”温泉泡太久的话,热气上涌保不齐等会儿又要流鼻血。 “知道了,不会泡太久。”商元泽答应的很干脆。 君轻言闻言没在说了,去屏风后面换上衣裳,然后拎着黑眼圈回房间里了。 确定轻言走了,商元泽就立马上岸灌了一大壶……茶。不过茶水也是热的,所以有些越喝越热的感觉,心浮气躁。 身上披了件外杉,商元泽喊人,“花枝,帮我拿一些凉茶过来。” 花枝一听到吩咐,拿了一壶凉茶就进去了,“王,爷?你……脸色怎么这么红?需要宣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吗?” “不用,就是觉得有些口渴,想喝口凉茶。”商元泽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一壶够吗?要不属下再去拿一壶。” 商元泽:“嗯。” 花枝很快拿来第二壶凉茶,商元泽直接端壶给灌了,两壶凉茶下肚,浮躁的心情才缓和下来。 花枝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不对,“王爷,你这是怎么了?”似乎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不会是血蛊又提前发作了吧?” “不是。”商元泽语气微微停顿了下,“我的血蛊已经解了。” “属下这就去拿药给……王爷,不是你刚说什么?”话说到一半花枝突然转过弯,“血,血蛊……解了?” 解了?王爷的血蛊解了? “谁解的?”连天下第一神医都束手无策的血蛊,怪医又没有找到,王爷又是找的何人解?花枝心里一时间想过多种猜测。 “是轻言。” 花枝一句‘大君公子’脱口而出,他想过很多种猜测,结果一种也没才对,“王爷,君公子他竟会医术?我想起来了,那次……君公子好像是说过他会一点医术。” “君公子何时给王爷解的血蛊?”血蛊解了,王爷竟然连只字片语都未透露半字,难不成是心里有什么谋算? 商元泽回答:“就是给轻言要回笛子的那天晚上。” 王爷这么一说,花枝就记起来了,“哦……就是王爷你揉药酒的那天?” 哪壶不开提哪壶,商元泽在听到揉药酒三个字表情略显僵硬。 花枝很有眼色的问道:“王爷,是不是属下说错话了?”等了好一会儿发现王爷并没有说话的意思,而且看着王爷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王爷,属下还是去宣个太医吧?” “都说了不用,本王的身体自己清楚,就是……”余下的话,没法说出口。 花枝接过话,“就是什么?” 商元泽:“没什么。” 花枝一听他们王爷这含糊其词就知道里面肯定有事情,能如此牵动王爷情绪的,就只有……“和君公子有关?” 王爷一言不发,花枝便知道他猜对了,“王爷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属下对君公子虽然说不上很了解,但是简单的分析还是可以吗?” “本王的心事你应该帮不上忙,出去吧!”他自己现在都还慌着在,思绪一团乱心里的感觉更是复杂,说出来问题就能解决吗? “王爷都没说,又怎知属下帮不上忙?”就是他帮不上忙,不是还有凉信嘛,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总好过王爷一个人瞎琢磨。 “属下好歹也掌管宸王府大大小小的庶物,不说旁的那个主意还是有的,王爷说吧,若是不能为您分忧,属下今晚恐怕就要失眠到天亮了!”一番话,花枝说的那叫一个忠心为主,绝对不是他心里好奇王爷和君公子的八卦。 商元泽沉吟片刻,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若是有,他还能问问,若是没有,问了也是白问。 啊?啊……王爷怎么突然问这个,“没有啊!” 商元泽摆摆手,“你出去吧?” 花枝闻言将茫然挂在脸上,刚才王爷就问了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吗?他回答没有,然后王爷就要他出去? 喜欢的人?王爷为何会突然问他这个?难不成…… “王爷你是有了喜欢的人?” 商元泽听着花枝一惊一乍的语气,“关你事吗?” 那肯定必须关啊!不容易呀王爷竟然都有了喜欢的,什么时候的事?不过最近王爷有见过哪家的姑娘小姐吗? 有吗?好像没看到……吧?最近王爷除了早上去上朝,下朝回来就直奔听风院去见君公子,晚上再去国子监家小君公子,就没见过什么外人? 等等……君公子,想到刚才他猜测王爷的心事与君公子有关,王爷也没有否认……花枝也不傻,想到王爷对大君公子的过分关心,徒然一个激灵,“王王,王爷……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君公子了吧?” 王爷竟然没有反驳他说的话,那也就是说他猜对了,怪不得王爷对那些高门贵女从来看都不都一眼,原来竟是……性别不对? “王爷,什么时候的事?你同君公子好像也没有认识多久?”这就喜欢上了,会不会进展的太快了点? “花枝,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嚷嚷出来要是叫轻言给听见了,轻言怎么看他,会不会觉得他…… “是!王爷,属下知道了。”花枝做了一个守口如瓶的动作,“所以王爷就是在为这事发愁?” 不然他还能因为是为别的事情吗?商元泽以手撑额坐到后面的软榻上,眼神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花枝一连叫了两声,才得到他们王爷的一个抬眸。 “你怎么还没走?” 花枝……:“王爷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属下就这么走了……怎么对得起王爷的栽培。”主子有心事,他们做下属的自然要鞍前马后,尽心尽力为主子分忧才是。 商元泽看了眼,然后幽幽说道:“我看着你心烦?”他现在心里烦闷所以看什么都烦。 “呃……好吧!属下还是出去吧!”还是单独让王爷独自静处好了,花枝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转身问道:“王爷,就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问完我就走……绝对不打扰你静思。” 商元泽面无表情的问:“什么问题?” “就是,我记得……王爷你之前好像对着君公子说过什么救命之恩……”先前他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方才听王爷一说估计就是君公子给王爷解了血蛊,有了这层救命之恩。 “王爷你想啊?救命之恩?那肯定是要报的……对吧?所以王爷何不如……” 商元泽一个冷眼扫过去,“你说话就不能一次讲完吗?” 花枝咳嗽一声后正色道:“属下的意思是,那个不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嘛?王爷你既然对君公子有那个意思,又何必舍近求远自寻烦恼,放着如此大好的借口不用。”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在战场上英明神武,心思缜密的战神将军。 “你说的这个,本王之前也想过……”上次他心里模模糊糊就闪过这个念头,不过当时又觉得不妥所以就没下文了。 王爷居然有想过,“那王爷有和君公子说吗?君公子怎么回答的?” 商元泽轻叹一声,“轻言他说不需要本王报恩。” 花枝:“君公子说不需要那王爷就不报了吗?” 商元泽:“本王像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吗?” “王爷既然有心报恩,不妨就试试这‘以身相许’,多少才子佳人话本都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成就的天作之合,王爷你自己坚持坚持,说不定就成了。” “你说的对。”商元泽思量这以身相许的可能性,上次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并没有全部说出口。 如今想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再好不过了。 “能为王爷分忧是属下应该做的。”花枝露出标准的王府大管家微笑,回头他一定要跟凉信那个面瘫脸好好唠嗑唠嗑,今天他可是为王爷解决了终身大事。 “王爷,没什么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商元泽摆摆手,花枝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啊!感谢在2021-07-1209:23:27~2021-07-1408:3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很像 快乐悠哉的日子总是溜的十分快,温馨的温泉两天游眨眼就落幕了。 小竹子坐在马车里不舍的回头看庄子,“感觉还没有玩够。”不想回去。 商元泽伸手揉揉,安慰道:“下个休沐还可以过来。” 小竹子一听,一扫垂头丧气立马振作,“下次休沐还可以再来吗?” “当然了。”商元泽直接点头,“只要玉竹想来,以后的每个休沐我们都来。” “嘤嘤~”黑眼圈将熊脑袋挨过去,左右蹭蹭,表达它的开心。 “皇叔,下个休沐别忘了我啊!”在庄子的这两天好喝好喝好玩,还有一只毛茸茸圆滚滚可以偷偷撸,和小不点一样,他也开始第二次的温泉之旅。 商元泽看了一眼侄子,告知一声,“后天你该去刑部报到了。” “什么?去刑部?那么恐怖的地方,我才不要去。”商承运曾经因为好奇去过刑部大牢一次,回来后两天都吃什么吐什么,“皇叔,我胆子小,要是天天去刑部,我会英年早逝的。” 商元泽似乎早就预料到侄子会如此回答,给出下一次选择,“那就去户部。” “户部!”商承运一声惊叫,去户部的话那岂不是从早到晚没得歇息时候,思来想去,“皇叔,我觉得我去礼部最适合了。” 商元泽完全没有给侄子商量的余地,“我说的两个,你挑一个。” “我去户部。”去刑部的话以后估计天天吃东西都不香。 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商承运也不敢提下次跟着一起去的要求了,觉得他要是再提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 “哎……小玉竹,明天你可就看不到我了,要记得想我啊!”商承运悄悄挪到小不点那边,然后伸手。 黑眼圈举起熊爪爪就拍了一下,龇牙,“嘤嘤嘤……(不给摸)” 商承运眼珠一转,“小玉竹,我告你哦,宫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比如那个,百花糕,桂花糕,水晶糕,八珍糕,灯盏糕……”不带重样瞬间报出一连串糕点名字,“都是皇叔府里没有的,小玉竹想不想吃啊?” 小竹子也不想的点头,一旁听到好吃的黑眼圈也是嘤嘤~摇摆身后的小短尾巴。 “黑眼圈给我摸摸,下回出宫哥哥给你带……多多的!” 小竹子想一想,觉得也不亏,便对着黑眼圈说道:“要不你就给他摸一下……还能换些好吃的,回头给你多分一点。” “嘤……(行吧!)”黑眼圈点下熊脑袋,然后伸熊爪爪比了一下,“嘤嗯……” 相处了两天,商承运也大致能从黑眼圈嘤叫的发音听懂一下,不过这个笔划就,“小不点,黑眼圈比划的是什么意思?” 小竹子解释,“可以给你摸,但只允许摸一小会儿。” 给摸就行了,商承运伸出手,这一回并没有被熊爪爪打回来,不容易啊终于正大光明摸到,果然圆滚滚摸起来手感就是好,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叔叔,你为什么又是摇头又是笑啊?” “一点儿吃食都能把你俩拐跑了。”未免也太好拐了些,万一以后要是一个看不住被人拐跑了……不行!回头府里还得多招几个厨子才行。 商元泽看向旁边始终安安静静坐着的人,“轻言,玉竹以后可要看牢了些。要不让旁的有心人一拐就拐走了。” 君轻言看了一眼正说话的某人,然后才看向儿子,“的确是要看牢了。” “爹!小竹子不好拐哒~就是想知道宫里的点心有没有叔叔府里的好吃?”他才不会被人拐跑了,只是眼馋宫里的点心而已。 黑眼圈也是赶紧伸熊爪爪去扒拉金主爹的衣摆,嘤叫保证,“嘤,嘤嘤……(拐不跑)”一颗熊心爱金主爹爹永不跑。 “看来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拐跑的。”商元泽一点儿也不想自家孩子被人一顿吃食一拐就跑,想想就觉得十分糟心。 “那是当然了,小竹子可不好拐。”没有叔叔府里那些好吃的,谁来也拐不走。 “是,是!”商元泽捏了捏玉竹小脸,“拐不走。” “嘻嘻~” 商元泽看着玉竹笑得开心,跟着也露出微笑,一大一小,眉眼弯起,笑容明朗。 叫坐在一旁的商承运看了,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叫出声,“皇叔,我突然觉得小玉竹长得和你好像!”特别是刚才皇叔和小玉竹两人同时露出笑容的时候,像极了。 “像吗?”玉竹像他,有吗? “嗯嗯,像极了!”商承运连连点头,觉得是越看越像,“真的,一开始还不觉得,但是现在看,真的越看越像!小玉竹咋一看长得很像君大哥,但是眉眼之间仔细看的话真的和皇叔你好像……一两分相似。” 也就是皇叔不常笑,所以平时看着才不明显,但是刚才皇叔和小不点挨在一起,笑起来都有五六分相似度。 “大哥哥说我长的像叔叔?像吗?”小竹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嗯,很像!不信你问你爹,真的很像的!君,大哥?君大哥……是不是很像?小玉竹和皇叔两个?” 君轻言眼神游移不定,表情也有些不太自然,“哪里,哪有很像?你应该是……看错了。” 商承运觉得君大哥说这话的语气怪怪的,好牵强勉强的语气,而且他眼神好使,才没有看错,所以,“肯定是君大哥你看的不够仔细,刚才明明很像嘛?” 君轻言飞快回了两个字,“不像!”顿了顿,“一点也不像,你看错了!” 明明就很像,为什么君大哥要说不像,连看都没看一眼确定一下就说的这么肯定,太奇怪了? 小竹子点点头,然后去看大哥哥,“爹说了不像。”那应该就是不像了。 商承运不赞同的摇头,“我觉得肯定是君大哥天天看小玉竹,所以他看不出来。”不行,得找个证人才行,他才没有说假话。 坐前一点,伸手拉开马车帘子,喊道:“花枝!” 花枝回头,“二殿下?” 商承运勾勾手指头,“你进来一下。” “好。”花枝弯腰爬进马车里,“二殿下,何事唤属下?” 商承运:“你仔细看看皇叔和小玉竹,你看他俩像不像?” “什么?”喊他进来就是问这个,王爷和小君公子,长得像不像? 商承运翻个白眼,“我让你看,像不像?” “好的二殿下,属下这就看看。”也不知二殿下心血来潮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王爷和小君公子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怎么可能长得像? “皇叔,你能不能再笑一次,然后让花枝看看是不是很像?” 商元泽冷着一张脸斜了侄子一眼,笑什么,他是卖笑的吗? 花枝瞅了一眼,“不像啊!”哪里像了? 商承运摇头又摆手,“不是,要笑,小玉竹要不你先笑一个。” “笑一个?”小竹子小手张开脱住脸,笑容弯弯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牙齿,“是这样吗?” 商元泽看着玉竹的可爱笑脸,也是下意识就笑了。 “看看?看看!就是这个笑容……像不像?” 花枝看过去,然后眼睛一点点瞪大,嘶……别说还真的挺像的,尤其是刚才王爷和小君公子同时笑的时候,怪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我没说错吧?像吧?” “是,是挺像的……”小君公子笑起来都有五分像王爷。 “真的很像吗?可是爹刚才说不像呀?”所以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侄子一开始说玉竹长得像他,商元泽虽然不太相信但心里还是还挺高兴的,这说明玉竹和他有缘,现在花枝也说像,难道是真的很像吗? “我和玉竹长得很像吗?” 花枝点头又摇头,正色道:“就论长相的话,小君公子长得还是比较像君公子的,因为是亲爹嘛!不过小君公子的确也是有点像王爷,仔细看的话眉宇间大概有一两分的相似。” 估计也就是因为小君公子八九分同大君公子相似,所以单看过去可能就不会看到余下的这一两分肖似王爷。 “方才王爷同小君公子笑时,相似度就达到了五分,的确是很像!” 竟然有这么像吗? “看来,玉竹和我真的很有缘呢?你说是不是轻言?” “嗯……可能吧?”君轻言这会儿也不好再说不像,毕竟只要有眼睛就都能看到,的确是很像。 商元泽闻言,笑容清浅,“我同轻言同样也是缘分匪浅呢!” 君轻言语气淡然,“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不稀奇。” “那可不是!”花枝跟着感叹一声,“想想小君公子百里寻亲,茫茫人海可是一眼就相中了我们王爷,这是何等的缘分!”眼前这位说不定以后就是宸王府的另一个主子和小主子,得赶紧套近乎才是。 君轻言被花枝的话噎了一下,早知当初,他就不应该随口胡诌一个跟小竹子搪塞,编些其他有条理的理由不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承运这孩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感谢在2021-07-1408:35:24~2021-07-1609:1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惟愿尔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预知 回到王府的日子过得与之前并无区别,每天送走小竹子,君轻言都会去湖心亭那边转悠一会儿,然后直到商元泽下朝回来。 远远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都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来人是谁,商元泽落座后很自然的唤了一身,“今日朝中有事,所以就迟了点。” 这都快午时了,君轻言看着商元泽眉间一缕凝重的忧色,“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商元泽揉揉眉心,感觉有一点疲惫,“嗯……抚东,豫章,庆阳东三郡自去年隆冬就一直大雨小雨不断,护河城外水位本就岌岌可危,都江河河堤水位高涨又一日高过一日,若是大雨在连续下上十天半月,河堤随时有可能决堤……不过好在那边现在虽说是在下大雨,不过每天也就下半个时辰左右,如此一来还是有些时日,但若是一直下雨不停,都江河决堤是迟早的事!” 君轻言闻言也是一脸凝重,“会有洪涝对吗?” “对,自年初,东三郡那一带地势较低的乡镇已经淹没的七七八八,死伤不少……”若不是怀沙城的守备看到最近城外多了很多衣衫褴褛的流民留心一查上报此事,恐怕朝中这会儿还不知道。 君轻言皱眉,“当地的知府没有上报吗?” “没有,东三郡的知府共同压下了……”甚至封锁城门不让那些流民出城,若不是这些流民翻山越岭走山路跑出来报信,或许等到东三郡被淹了朝廷这边可能才会收到消息。 商元泽想到这里那是恨不得把东三郡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全扔到都江河里去,“简直愚不可及,太平日子过久了他们……难道是不知道都江河一旦决堤的危险性吗?”到时候不止东三郡可能整个都江河河流两岸都会糟洪水肆虐。 君轻言也知河提一旦决堤的危险性,“目前可有解决办法?” “洪水面前,还能有什么办法!”商元泽摇头,脸色冷色很重,“已经发急令斥都江河河流两岸的百姓开始撤离……必要的时候可能会先舍弃东三郡。” 君轻言很快明白商元泽的意思,“是要引洪入城对吗?” “嗯!”历来洪灾情况若是一旦不能在最有效的时间内控制,那么大多都会选择这个法子,舍弃三座城拖延洪水进两岸内陆的时间,好让沿河两岸的百姓有更多的撤离时间。 “此次洪灾事态已经十分严峻刻不容缓,我可能马上要去一趟东三郡,等会儿就出发。” 君轻言起身,“好,路上小心!” 商元泽从袖口拿出来一柄折扇,扇骨为青玉色,扇柄坠有一片青翠色的竹叶型扇坠,“这柄折扇是我亲手所绘,也不知轻言中意否?” 君轻言接过折扇显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翠竹林,竹林之中还画着一些小像,五官鲜明神态清晰,一眼就能看出画中小像画的是谁? 有正在爬竹子的小竹子和黑眼圈,有正在荡秋千的小竹子和正抱着竹笋啃的黑眼圈,每一副小像都活泼生动,栩栩如真人。 君轻言翻转扇面,愣了一下,寥寥几笔勾勒的湖心亭,湖中鲤鱼摆尾接连跃出湖面,姿态万千。这面扇面上画的人物小像是他,立足于亭中吹笛的背景以及与他并肩而立商元泽的背影。 此时,花枝步履匆匆走过来,然后微微颔首,“王爷……君公子。王爷都收拾好了,可以出发了。” 君轻言合起扇面,“多谢!” 商元泽走的悄声无息,下学回来的小竹子知道后还失落了好久,晚上用膳都不如平时吃的一半。 嘤……小伙伴不开心了,黑眼圈爬上前用熊脑袋推了推,“嘤,嘤~(开心一点)” 君轻言轻拍一下黑眼圈,然后安慰儿子,“等叔叔事情忙完了,就会回来。” “嗯!小竹子明白,叔叔去抵抗洪水救治百姓,那个是大事……不能耽误的。叔叔是王爷,他应该心系,天下苍生。”小竹子一席话,口齿清晰,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晰明了。 君轻言闻言,蹲下身与儿子平视,小竹子自从离开临安来到上京,每天接触不同人群,短短一个多月不管是心智还是想法都成熟了很多。 “小竹子说的很对。”所以做爹的感到很骄傲,“爹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 小竹子:“什么事啊爹你说?” “就是你看……”君轻言指了指王府四周,“叔叔他都不在,我们是不是也该搬出去了?王府主人都不在,我们父子俩住在这里是不是就不合适?会惹人非议的。” 小竹子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想了很久才点头,“我听爹的。” “乖了!”君轻言笑容浅浅,“我们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爹就搬家,下午等你下学回家,我们就能住进漂亮的新宅子里,开心吗?” 小竹子故作老气横秋背负双手,“还是可以期待一下。” 父子俩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君轻言在送走了儿子,回来后几件东西一收就搬离了王府。 王爷不在府里,君轻言想走自然是没有人上前多加阻拦,听风院的侍女一个个面面相觑站在原地,这样的情况,她们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 想让君公子留下,但是她们没有理由,因为王爷走时既没有提前吩咐也没有留下什么话,所以她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君公子走出了听风院。 君轻言刚走出院子就被一个人拦下了,眉头不自觉就微拧,“夫人?” 一身华丽罗裙,满头珠翠的杨桃,将人拦住一开口就是质问,“王爷昨天启程去东三郡,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就忽视了这么两天,王爷人就没了……跑东三郡去了。 君轻言想绕道走都不成,“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等到王爷回来再说?” “你当我傻啊?东三郡现在那样危险的地方,王爷他去了能平安无事的回来?”今天一早起来她就听到府里的侍女说王爷去了东三郡防洪去了。当时就愣住了,东三郡防洪,这几年富贵日子过久了她都快忘记了上辈子挨饿受冻的苦日子。 “你好歹也住在王府里一段时日,王爷去涉险你竟然都不加以阻拦,真不知道王爷养你们父子俩能干什么?”要换了她,肯定就把王爷留住了,现在到好,王爷人走了她追都没地儿追人去。 想到王爷此一去为了救二殿下,被洪水冲走再被人找到救起时就只剩下一口气,就是救回来日后也只能长年缠绵病榻之间。这样一来她还要怎么母凭子贵? 哎!白白浪费了五年时间,也怨她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君轻言面色稍冷,“夫人怎地如此笃定王爷此行必会遇险?” 杨桃白眼翻起,叉腰,“这不明摆的事,洪水一来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平头百姓,那不都一样只有被水冲走的份。”难不成还能因为他王爷的身份网开一面? 像她们上辈子就是,被那些逃难的流民抢了家中粮食,一家十口人差点没活活饿死。 呃……君轻言卡顿一下,心里也觉得这个凡人说的好像有理,天灾面前一视同仁它管你是谁? “夫人所言不尽然,东三郡接下来也不一定日日都会下大雨。”只要东三郡地区不在大范围降雨,商元泽此行就不会有危险。 “呵……你和人家老天爷很熟吗?你说不会下就不会下啦?”杨桃白眼都快朝天翻了,“我还偏说从这之后的半个月东三郡的大雨都不会停,而且还是连绵暴雨,都江河要不了多久就会决堤,东三郡很快就会被淹了。”而且东三郡会被淹,还是王爷亲自下的令,引洪水入城原本是想保住沿河两岸的百姓。却不想接下来一连半月都是倾盆大雨,都江河两岸的城镇被洪水淹的一座不剩。 君轻言几乎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眼前这位杨夫人,这个凡人刚才说话的语气似乎异常笃定,在未来的半个月之类东三郡一定会连绵暴雨。 瞳孔正中染上一点碧绿色,越看越觉得不对……先前他还不曾注意到,这个凡人身体里面的灵魂居然是重影。 一个普通的凡人灵魂怎会有重影?而且还与这具身体如此契合?孤魂野鬼首先剔除,那么……是同生的灵魂吗? 君轻言上前一步,轻声说道:“夫人的灵魂很特别,莫不是可以借此预知未来之事?” 杨桃的反应就是,直接原地一个蹦起,手指哆嗦着指着,“你,你!你说什么?” 君轻言又上前一步,声音压的极低,“在下所言为何,夫人心知肚明?不是吗?” 杨桃连连后退,因为害怕腿打摆都有些站不稳,还好她今天出来没有带侍女过来,眼下周围也是四下无人,要是被人知道她是重活一世的人,肯定会被她当成妖怪烧死的。 “我告诉你,没有的事儿?你肯定是看错了,我的灵魂正常的很没什么问题……我我走了!”杨桃声色俱厉放下这几句话后拔腿就跑,像是身后有穷凶极恶的恶鬼在追她一样。 君轻言却是伫立沉思,想到刚才那个凡人说的,眉头越发紧缩,若是方才那个凡人所言不需,亦或是预知了什么? 商元泽此行去东三郡必是不会一帆风顺,恐怕还会遭遇……性命之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7-1609:11:35~2021-07-1709:24: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停了 他买的宅子在也在城东,与国子监近仅隔着一条巷子,两进的院子不大也不小甚在环境清幽,届时表妹过来这边也能住下。 搬进新宅子,收拾打扫整理屋子一天的时间也就过去了,君轻言步行去接了小竹子和黑眼圈回来。 小竹子看着新家,“就是这里吗?” “嗯嗯……(新家)”黑眼圈抖耳朵,开心的左右摇摆。 “对,就是这里,进去看看吧!”好歹也是收拾了一天的新家,总要验收一下成果。 “只要和爹爹住一起,哪里都没关系,哪里小竹子都喜欢。”在新家转了一圈,小竹子发出灵魂一问,“爹,我们晚上吃什么呀?” 收拾了一天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忘记了,怪不得今天忙了一天,但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原来竟是没有吃饭,他自己都忘,“爹好像忘记买菜了……”也忘记做晚膳,“今天新搬家,我们去酒楼吃好了。” 可以出去酒楼吃,小竹子和黑眼圈都同时点脑袋,然后一道欢欢喜喜出了门。 晚上等小竹子睡下,君轻言回房后却是怎么也沉不下心思休息,按理说他不应该插手人间之事,但是今天那个凡人说的话总是时不时就会在他脑海中过一遍。 还是去东三郡看看好了,先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其他? 君轻言出现在东三郡的时候,这边倾盆大雨正在下,暗沉的黑,漆黑的夜,看不见一丝明亮的色彩,密集的雨点咚咚咚打在倾斜的房檐上,雨水哗哗往下流。 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大街小巷积水严重,君轻言看一眼就直皱眉,身影一闪去了附近的村镇以及偏远一些的村庄。 目光所过之处地势较高处还好,地势较矮的山脚村庄下,一座座房屋农田几乎全都淹没在水里,各种树叶残根,浮木枯枝,动物尸体以及人的尸体都漂浮在浑浊的水里。 之后君轻言又去了都江河两岸,看着奔腾的河水,翻滚的河浪,以及岌岌可危脆弱开裂的堤坝。若是照着这样的雨势一直下的话,都不用都江河决堤堤坝就会先倒,届时洪水倾泄倒灌沿河两岸恐怕也就在这两天。 看不到或许还不会在意,但是看到了还可以故作视而不见吗? 一旦都江河堤坝倒了,洪水肆虐,房屋倒塌,那些来不及撤离的凡人将会被洪水无情的冲走,死伤也会不可估量。 君轻言心情沉重的回了上京,在屋檐下站在一夜,早上小竹子醒来就看到他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爹,你看起来不高兴?怎么了吗?” 君轻言给儿子穿上小衣裳梳好发髻,然后才开口说道:“玉竹,爹可能要出去一趟,爹还把你和黑眼圈送回王府去住几天好不好,放心……会很快回来接你和黑眼圈的。” 小竹子问道:“爹要出去?很重要是事吗?” 黑眼圈也是嘤嘤出声,金主爹要出远门,那不是又要好多天看不了了,嘤嘤嘤…… 君轻言回答:“对,很重要,爹要去救人。” “会有危险吗?” “不会。” 听到保证后的小竹子,点点头,“出门在外,爹要好好照顾自己。” 君轻言将小竹子送去了国子监,然后就去了宸王府,听风院的侍女看到仅隔了一天就又回来的人不禁面露喜色,“公子回来了……” “是君公子回来了吗?”听到动静的其他三个侍女从屋里走出来,“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的?” 君轻言微微颔首,“嗯……可能还要麻烦你们一下,我待会儿会出趟远门,归期不定……也许三五天,也许八九天,最迟半月就会赶回来。上京这边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我想将玉竹送回王府再住上一些时日,如此上下学就麻烦几位姑娘多多费心些。” 四个侍女齐声道:“君公子放心,肯定会妥善照顾好小君公子。” 君轻言端端正正行了一个谢礼,“君某在这里先前谢过诸位姑娘!” 事情办妥,君轻言就又去了东三郡,方法也是简单粗暴,直接施法将东三郡的雨水引到了其他地方,一天换一个地方。 抚东北城墙之上 明明是正午时分,一天之中最明亮的时候,但抚东却是大雨连连天色阴沉宛如日落之后的昏暗,唯一能听到的便只有咚咚咚不间歇的雨声。 商元泽看着匆匆跑过来的花枝,询问:“撤离的如何了?” “今天夜里预计可全部撤离。”花枝大声回答,因为雨势太大声音小了会听不见。 商元泽看着城墙外居高不下的水位,一旦打开城门,洪水倒灌,一泻千里,沉吟片刻,“好,后天一早开城门引洪。”还是选择了迟一日开城门给百姓多一天撤离时间。 “要不是东三郡的知州瞒而不报,百姓们早就安全撤离了,酒囊饭袋,朝廷的蛀虫,贪官……”商承运说到这里已经是气的咬牙切齿,“父皇每年都会拨下数十万两白银修筑堤坝,他们到好全部中饱私囊……” 骂着骂着就突然没音了,商承运愣了一秒后跳起,大叫出声,“雨雨雨,雨……停,了?”毫无一点预兆,就那么突兀的停了…… 没了…… 雨没了…… 不下了…… 揉揉眼睛,不可思议,“皇叔,雨停了,真的停了……”他们才刚到抚东还没有半个时辰,雨就停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花枝也是喃喃出声,一脸的的不可思议,毕竟前一秒还是倾盆大雨斗大的雨点,下一秒就那么没了,真是奇了怪了。 “那么大的雨怎么突然说停就停了?”愣神了一会儿,兴奋的喊道:“王爷,雨停了……我们不用引洪了……” “太好了!”商承运解了身上的雨披就欢呼起来,打从心里的高兴冲淡了脸上的疲惫,“百姓也不用冒着大雨离乡背井。” 商元泽摇头,“不可,雨势停的蹊跷……我们并不能保证它能停多久?”现在看似雨停了但头顶的天色却依然昏暗阴沉,他不能拿沿河两岸那么多的无辜生命去冒这个险。 “百姓必须先行撤离,若是大雨真的就此停下,城外护河城水位退下,届时再将百姓召回来也不迟。” “皇叔所言有理!”还是皇叔想的长远,他刚才就只顾着高兴了,对着上空诚心一拜,“老天保佑,不要再下雨了!” 确定目前暂时不会再下雨,商元泽就分派东三郡留守的将士展开后期的善后事宜,毕竟东三郡外的很多村镇都被水淹了,肯定会有来不及撤离的百姓,现在雨停了自然要去救助。 一夜过去,将士们搜救的范围也开始逐渐扩大,作为大商朝的二皇子,商承运自然也是身先士卒,大清早就划着小船跟着队伍去搜救幸存的百姓。 看到河水里泡的发涨尸体,从一开始的面色苍白扶着小船吐到后来的面不改色,每天来回奔波积极救人,肉眼可见的成长起来。 大雨一连停了十多天,虽然天色依旧昏暗但天空却晴朗无雨,护河城外的水位也在渐渐下退。 这一天,商承运照旧趁着小船去找灾民,在去往濮阳县的水路上遇到一个抱着一根木头在水里拼命向外划的灾民,一问才得知是下游一个村子的村民。 因为村子是在下游而且村里半山腰上还有一座不小的水库,所以当大雨连绵不绝下的时候,这条水库不负众望决堤了,水势蔓延而下整个村子的房屋瞬间都说水淹没。还好村民反应及时在水势第一时间蔓延下来的时候拔腿就往另一个山头跑,保住了性命。 商承运将灾民一把拉到小船上,然后乘着小船跟随灾民手指的方向划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山顶多头上的村名看到有船过来,纷纷挥舞双手,人头攒动,欢声雀跃。 确定灾民的具体人数,商承运从船上拿了些干粮给他们垫垫肚子,然后才发信号通知。 在半山腰上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才等到人来,“皇叔,怎么是你来了?” “刚收到消息,下面类似这样的小村子还有不少。”所以他一收到侄子发出的信号也在这边,就过来了。 然后转头吩咐,“赶紧安排灾民上船送他们先回城里安顿。”说完看着侄子,“天快黑了,你也跟着一道回去。” 商承运问道:“皇叔你呢?” “下面还有两个村子,我去看看?”已经从灾民口中得知附近还有两个村子,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商承运‘哦’一声,商元泽突然微微侧目,看向地面。 “皇叔,你看什么呢?奇怪我怎么……我的腿在抖……” 商元泽大声道:“山体即将滑坡,所有人赶紧撤离上船。” “什么?”山体要滑波了,怪不得他会觉得腿在都,原来是地面在颤动。 商承运拉过皇叔就就要开跑,山体滑坡那么危险,要是跑的慢了,就地掩埋。 “先带二殿下撤离!”商元泽下令的同时直接把侄子推远,然后运气将轻功提升到极致,飞快穿梭在人群中,能救一个是一个。 已经被侍卫架到船上的商承运气都没喘一口,刚回头结果就看到那座小山在顷刻间倒塌,自山顶倾灌而下的泥土山石瞬间将还没来及跑上船的灾民全部埋没。 “皇叔……皇叔……”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热,各位小天使记得防暑啊! 第36章 金丹 商承运跌跌撞撞跑下船,捡了一截树根就去扒泥土,心里不断安慰自己,皇叔那么厉害武功又高肯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面前已经塌平的小山,商承抬手擦了把眼睛,“皇叔,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皇叔皇叔……呜呜……” 除却皇子这层身份,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半大少年,亲叔在自己眼前被一座山埋了,惶恐担心,害怕无助……无一不有。 “皇叔,你撑着……一定要撑着,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商承运每说一句就抹一把眼泪,不过却不影响他扒土的速度,“撑着啊皇叔……” “不用掘地三尺。” 一道温润的声音突然响起。 谁?声音听着好耳熟,商承运抬头,看到人一瞬间呆住,“君,君大哥?”怪不得听着声音就觉得耳熟,原来是君大哥。 眼神歪了一下,就看到君大哥并不是一个人,“皇叔?” 喊过后,两步冲过去,“太好了皇叔,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商元泽眼皮抬了抬,吐出两个字,“话多。” 商承运心里委屈,亏的他那么担心,皇叔竟然还嫌弃他话多,伤心……不过,皇叔没事就好! “君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大哥不是应该在上京嘛?怎么会出现在抚东这里,出现的那么突然又那么及时。 “我……路过。”君轻言回答的略显停顿。 “路过?”商承运微笑的不太自然,暗地里却在嘀咕君大哥这个解释好牵强,干笑,“呵呵……君大哥那你路过的还挺及时的。” 上京距离抚东路程将近千里,快马兼程没日没夜不停的跑最起码也要两到三天才能到,他和皇叔来的时候就是如此,光马都换了十多匹。 这还是能日行千里的良驹,换成普通马匹正常时速,怎么也要十天左右才能到。所以君大哥刚才说的路过就给他一种掺杂很多水分的感觉? “还好。”君轻言同样回以微笑。 感觉到头顶有什么水珠滑落,商承运这才发觉大雨又毫无预兆倾盆而下,“太奇怪了,突然之间就又下雨了?” 君轻言也被大雨浇了一身,听到商承运说的话轻咳一声,方才他突然感应到自己送给商元泽的那颗龙珠封印有异常,便知他肯定是遇上了危险,匆匆赶了过来。 施法中断,这边自然又开始下雨了。 “皇叔,你受伤了?” 明明上一句话还在奇怪大雨下的突然,下一句话就直接拐了弯,一惊一乍说的就是此时的商承运,“赶紧回府衙,找御医,不不不找郎中过来给皇叔诊治才对。” 君轻言问道:“还能站吗?” 商元泽轻喘口气,“可以。”他身上的伤是被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头砸的,看似严重但是却不致命。 山顶崩塌的那一瞬间他被直接覆盖在泥土里,好在有武功可以暂时闭气等待救援,就是不知道他那个侄子多久能把他挖出来。 被埋在土里一动不能动的感觉不太好受,黑暗中也没过多久……他就被一只手直接大力的拽出了土里。 大雨冲刷了他身上的狼狈,也一并洗去身上的泥土,商元泽不自觉将手收紧,眼珠子都不舍得挪开。埋在土里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想着侄子什么时候能找到他,又是什么时候能把它挖出来?它还能在土里闭气多久?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想的最多的就是轻言,若是撑不到那个时候,若是再见不到轻言一面,他想他恐怕到死都不会闭眼。 他想了那么多,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不止见到就轻言,而且还是轻言将他从土里拽了出来。 “皇叔,我来扶你。”商承运赶紧上前扶住皇叔。 君轻言抬了下手,“下面还有人。” 商元泽微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开,君轻言转身跳下土坑,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从土里又拽出来十几个人。 经冰冷的雨水一浇,咳咳咳咳声不断响起,显然这些人还在冒气,都是活的,当得知自己大难为死,一个个都抱头痛哭。 雨水都挡不住商承运崇拜的脸,“君大哥,你也太厉害了!”也不知道君大哥是怎么做到的,人都埋在土里竟然还能一个不漏给全部扒拉出来。 商元泽注意的却是其他,“你的脸色很不好?” 君轻言解释,“可能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这些日子都在施法转移东三郡的雨水,中间没有片刻停歇,如此高强度的连续不间断施法,脸色不好看很正常。 “快快快,我们回府,找郎中。”商承运一手拽一个上了船,然后一个劲的催促侍卫把船划快些。 回到抚东府衙,君轻言找了一间空屋子,对着叔侄二人说道:“我需要休息,无事不要打扰我。” 商元泽启唇,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道了一句,“轻言好好休息!” 商承运同样点点头,“好!君大哥你休息吧!” 君轻言关上房门,盘坐在榻上,手捏印诀再次施法。 房门外,商承运再次诧异出声,“噫?雨又停了?”挠挠头,觉得很奇怪,这雨停的突然下的也突然,之前都是毫无预兆,太奇怪了? “皇叔,你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商元泽低头,手按在心口的位置,这里放着一颗珠子,山体崩塌之前明明有好几块大石头砸向他,但是却又在砸到他身上的时候莫名减了速度。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那个时候他好像感觉到贴着心脏的那颗珠子在发烫,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他看不见的神奇力量将那几块大石头拖住了一瞬后才落下,避免他当场被砸死的可能。 “皇叔?你想什么呢?” 商元泽收起飘远的思绪,“没有,既然雨不再下了,继续安排人出去搜救灾民。至于你……就不要出去了。”到底是未来大商朝的皇上,可不能折在这里。 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山体滑坡,虽然已经缓过神但还是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商承运这时候也不太想出门,“行。皇叔我去给你拿身干净的衣服。” 商元泽刚将湿衣裳换下,侍卫领的郎中进来了。 “怎么样?我皇叔没事吧?”商承运语气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郎中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生平第一次给王爷诊治,不断抬袖摆擦额头,“王爷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和擦伤,抹点止血化瘀的药膏就可以。” 商承运听后心稍安,“都不用喝药吗?” 郎中摇头摇到一半点头,“要,熬点姜汤喝最为妥当。”王爷头发湿漉漉的都还在滴水,可想而知肯定是刚才淋到雨了,熬点姜汤驱驱寒气总没有坏处。 熬姜汤是吧,“行,皇叔你先坐着休息,我跟着郎中去来药给你熬姜汤。”皇叔受伤了,做侄子的当然要好好孝顺。 郎中想了想,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胖胖的小瓷瓶,“这里面是我家祖传十全大补金丹,姜汤熬好后可将金丹化到姜汤里,有病治病没病防身,还能强身健体。” 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好东西,商承运伸手拿过,“还有吗?”能强身健体的东西肯定多多益善。 郎中羞涩的摇头,“没有了,这十全大补金丹炼制不易,家道中落就只剩这么一颗了。”还是看到对方是王爷的份上,要不他可不舍得拿出来。 商承运拍拍胸口,“放心,不会少了你的诊金,你跟着本殿去熬姜汤去。”转身的时候顺带将桌上的脏衣裳也给抱走了,“皇叔,衣裳我拿下去让人浆洗。” 出门低着头没在意与匆匆跑进来的花枝撞了个正着。 “啊……”商承运捂着头,抱着的衣裳也撒了一地,“啊呀!我的十全大补金丹……”可别摔没了。 花枝连忙请罪,“殿下恕罪!” 商承运摆摆手没在意,赶紧在地上摸索找十全大补金丹,余光衣裳里一抹金色,还好还在,捡起他的十全大补金丹然后又捡起衣裳团成一团出去了。 花枝见二殿下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就走了,起身大步走到他们王爷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王爷,你没事吧?” “没事!” 亲耳听到王爷说没事,花枝一颗提着的心才放下,“王爷,好好的山怎么突然就塌了?” “可能是最近下雨下久了。”他有注意到那座山上的树木并不多,那样大雨连天下的情况下山体被雨水长时间冲刷,山体滑坡并不意外。 “说到这个……王爷有注意到今天突然下的那场大雨吗?”大雨下的快停的也快,同上次一样皆是毫无预兆。 “嗯……”商元泽沉默良久口,开口,“不管旁的,只要雨不在下就好。”总归雨停了,不是坏事。 “属下明白了!”花枝低声应道,然后就注意到他们王爷手背上有伤,“王爷,你的手擦伤了,属下给你上药。” 桌案上一排药瓶,花枝熟悉的拿起一瓶白底漂蓝边的小药瓶,拧开瓶口熟悉的给他们王爷上药,“王爷,身上哪里还有伤吗?” 商元泽将右边衣袖往上卷了一点,露出手臂上一大块乌紫还带着血的伤口。 花枝小心翼翼给上药,然后包扎整个过程轻手轻脚,力道放的特别轻。 作者有话要说:有能猜到下章剧情的吗?感谢在2021-07-1813:13:10~2021-07-1915:4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2个;惟愿尔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吃了 商承运端了一大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过来,“皇叔,快趁热喝。” 商元泽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汤勺搅动一下,一股微辛的辣味飘进鼻孔里,“什么东西在里面?” “十全大补金丹啊!就刚才那个郎中给的,我想多要都没有了……” 商元泽微微点头,显然也是想起刚才那个郎中说的话。 “皇叔快喝了吧!加了十全大补金丹的姜汤渴了保管强身健体,能跑能跳。”商承运殷切切看着,“皇叔,我熬的……都放凉了。” 商元泽试了下温度,感觉不烫口就两口给喝了,紧皱眉头,“你的那个什么大补丹,怎么没化开?”虽然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但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没化开?”商承运嘀咕,郎中就只说了丢姜汤里化开,具体化没化也没说啊,“皇叔,没化开就直接咽下去好了,反正都是补身体的大补丹。”化没化开应该没关系吧? “皇叔,怎么样?”商承运追问道:“我还加了半勺花蜜,皇叔有没有喝出来?” “没有。”他只喝出来一股辛辣的怪味。 “哦,要不要给君大哥也送一碗姜汤过去,郎中也说了多喝姜汤可以有效预防各种疾病,尤其是那个伤寒。”所以他熬了小半锅姜汤,熬好后自己先灌了一大碗下肚,“君大哥脸色不太好,而且今天还淋了雨……”好歹也是把皇叔从土里挖出来的大恩人,怎么着也要关心关心。 商元泽觉得侄子说的很在理,“你去再盛一碗姜汤过来,我给轻言送过去。” “我这就去。”商承运转身就去了隔壁小厨房。 “王爷……方才,你说的是君公子?”花枝有些迟疑的问出声,而且听着王爷和殿下的意思,君公子好像也来了抚东。 “嗯,山体崩塌的时候是轻言救了我。”如此算下来,他已经欠轻言两次救命之恩了。 “君公子……救了王爷?”君公子不在是上京嘛怎么会突然在抚东现身,还这般巧的救了王爷? “嗯?王爷你在找什么?” “香囊。”明明放在桌上的怎么不见了,对了衣裳,肯定是刚才承运抱衣裳时一并拿走了。 “承运……” 正在隔壁盛姜汤的商承运听到声音,立马应道:“皇叔,姜汤马上就盛好了。”说话的功夫人已经端着碗过来了。 “你有看见我放在桌案上面的香囊吗?墨紫色的就放在衣裳旁边。”因为香囊也被浸湿,所以他就特意放一旁晾干。 “我没注意,不过可能一并拿去浆洗了吧?”他当时是一把抱的,还真没在意。 花枝听了二殿下说的话后,说道:“属下这就去找。” “一个香囊不见了而已……”商承运凑过去,挤眉弄眼,“莫不是哪个姑娘家送的,所以皇叔才这般宝贝紧张?” 商元泽当即一个冷眼扫过去,商承运嘿嘿干笑两声,“我乱说的,皇叔别当真!”心想肯定是哪个姑娘家送的,要不然皇叔能这么宝贝紧张? 商元泽拿过姜汤,越过侄子去了后面的房间,敲门,“轻言,我可以进来吗?” 房间内,君轻言微微抿唇,“有事吗?” “承运熬了点姜汤,你要不要喝点?” “不用,我现在只需要休息。”君轻言一口回绝。 房间外,商承运插了一言,“君大哥,喝完姜汤再休息也不迟啊!” 等了几个呼吸,才听到房间没传出两个字,“稍等!” 片刻后,君轻言单手背负身后起身开门,“进来吧!” 商元泽走进去抬手,“姜汤,温热……刚好可以一口喝。” “多谢!”君轻言端起不小的碗,一闻味儿,偏过头,“我……可以不喝吗?”有点呛人? “姜汤可以驱寒气暖身子,你今天淋了不少雨,多少喝一点。”商元泽劝道,而且轻言的脸色是真的不太好,过分苍白了。 如此好意也不好再推辞,君轻言憋着气,刚喝一口差点没呛到,闻着味道就觉得呛人,没想到喝到嘴里更呛更辣。 商元泽连忙将碗端回来,“不能喝就不能喝,承运熬的这姜汤味道是怪怪的。” 商承运撇撇嘴,他自己不也喝了一大碗,喝不惯就喝不惯,何必拿他的姜汤说事,好歹也是辛辛苦苦一把柴火一锅汤熬的。 君轻言顺手推舟也没在客气,这什么姜汤味儿简直了,喝一口还不光呛还辣嘴辣嗓子,再喝两口他该有心里阴影了。 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花枝大步流星走进来,“王爷……” 商元泽伸出手。 花枝犹豫了下,不过还是把香囊递了过去,并小声的说了句,“里面的金珠没有了。” 商元泽瞬间就沉了面色,手指捏了捏香囊的确是空的,“怎么回事?” 花枝迅速解释道:“浆洗的老妈子说,二殿下送过去的衣裳,这个香囊当时就裹在里面,不过是空的,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哦……还有这个,也是裹在衣裳里面的。” 商承运一眼就认出花枝手中那个胖胖的白色小瓷瓶,“咦?这个不是那个郎中给我的大补丹瓶子吗?”原来药瓶裹衣裳里去了,他就说怎么找不到了,“不过那个大补丹已经没了,瓶子留着也没用,可以扔了。” 花枝吞咽口水,有点艰难的开口说道:“二殿下,瓶子不是空的,里面还有东西。” “不是空的?”怎么可能不是空的,那什么大补丹他都拿去给皇叔的姜汤碗里化了。 花枝拧开瓶塞,然后到出一颗指甲盖大的灰褐色丸子。 商承运一看差点没傻眼,“不不不,不是……这药瓶里怎么还有东西,那郎中不是说就剩一颗大补丹,这颗哪里来的?不不……也不对,这最多也就一颗药丸子。”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二殿下错把那颗金珠当成了那什么郎中给的大补丹,然后王爷,你……”花枝手指来回在他们王爷和二殿下之间打转,“刚才,将……金珠,吃了,吧?” 商元泽闻言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色,轻言送他的金珠竟然被他吃到肚子里去了。 “什么金珠?”不会是他还给商元泽的那颗龙珠吧? “就是君公子你送给王爷的那颗金珠,方才被王爷当成大补丹吃进了肚子里。”花枝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颗金珠,一颗大补丹,这么明显的颜色和差别,二殿下他事先都不看的吗? 急得团团转,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也不知道金珠吃到肚子里有没有什么副作用?王爷你现在都感觉如何?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属下还是去找两个大夫过来?” “等等!等等……”商承运大叫一声,“我捋捋刚才花枝说的话,意思就是……我将香囊里的金珠错当成大补丹给皇叔吃了,是这个意思对吗?” 花枝重重的点头,嘴里蹦出一个字。“对!” “不可能呀?郎中说的是十全大补金丹……金丹,肯定就是金光闪闪的金色金丹啊,总不会是那个丑啦吧唧的药丸子吧?”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花枝就更加头疼,“二殿下,谁说那什么……十全大补金丹,就一定会是金光闪闪的金色。” 商承运答的顺口,“我自己想的呗!” 花枝:……皇家智商堪忧!而且还是一个比一个堪忧,一个是智商,一个是情商。 一个敢拿金珠当金丹炖到姜汤里的侄子,一个敢将金珠当成金丹真喝下去的叔叔。 一个是真敢炖,一个是真敢喝,真不愧是亲叔侄俩! “王爷,你现在什么感觉啊?头疼不疼?肚子难不难受?” 君轻言轻声安抚,“没事,吃了就吃了,不碍事的。”左右也不是别人吃的,商元泽是龙泽的转世,他吃了自己的龙珠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君公子,你确定王爷他没事吗?”花枝说着突然想起来君公子好像会医术,连王爷的血蛊都能解,医术必定也是高深莫测。 君轻言轻摇头,“不会。” 花枝顿感心安,“君公子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不少。” 商元泽黑着脸问,“能吐出来吗?” 君轻言咳一声,“不能,待在你肚子里也挺好的,以后也不会再弄丢了。” 说的也是,商元泽想了想,觉得轻言说的很有道理,金珠放在身上一个看不好就容易丢了,就好比今天这般,意想不到的意外。 “我不吐了。”思来想去,觉得还在放在肚子里安全,最起码就像轻言说的那样,丢不了! 一旁的花枝啧啧称奇,他们王爷和君公子那就是典型的小白兔遇上大灰狼,并且小白兔总是能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就能哄好大灰狼。 君轻言怕商元泽会胡思乱想,便寻了一个借口出来,“其实那颗金珠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大补丹,吃了于身体无害。”反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花枝听后,一脸振奋,“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没想到金珠竟然还是一颗大补丹。 商承运听见君大哥的解释,脸上的心虚顿时没有了,多了点小骄傲的沾沾自喜,“我觉得,还是我慧眼识金珠,让它发挥了真正的作用。” 君轻言商元泽花枝:……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是吃了啊! 恭喜都猜对了! 明天统一发红包掉呀~ 么么! 第38章 路过 商元泽更是没好气瞪了眼,“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出去继续搜救灾民去。” “现在?”商承运问的不太确定,刚才皇叔还要他待在府邸,怎么这会儿又变卦了? 商元泽沉了嗓音,“不然呢?” “我,去。”商承运很识趣将到嘴的话换了,皇叔现在脸拉的老长,他这会儿乖一点听话一点总是没错的。 花枝紧跟着说道:“属下同二殿下一道前去,就近保护。” 少了两个人,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商元泽将手里还端着的姜汤搁桌上,“我给你倒杯茶。” 君轻言默默接过茶盏,刚才被姜汤的怪味呛喉,正好急需喝杯茶缓缓。 商元泽顺口问道:“你何时启程的?” 君轻言也没有隐瞒,坦言回答:“在你们走后的第二天。” 第二天就启程了,“你将玉竹一个人留在了王府?”轻言竟然将玉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留在王府里,会不会心太大了。 “还有黑眼圈。”君轻言跟后面补充,然后解释:“我同玉竹说好,然后才出发过来的。” “哦……”商元泽无意识的摩擦指尖,轻言竟然丢下玉竹只身一个人来抚东,不会是……为了他吧?想到这儿话到嘴边却又张不出口。然后又心想这样问好像太直接了,万一不是,是他自作多情就尴尬了? 思前想后,商元泽最终还是委婉的换了一个问法,“你为何会来抚东?” “我,我……”君轻言我了两声也没有下文,总不能说他来抚东就是为了施法把雨转到其他地方,然后避免东三郡的洪灾吧?这样的理由压根就没法也不能说出口。 “什么?” “我……恰巧路过。”先前的回答又被重复一遍,君轻言对自己说的话都有些底气不足。 “从上京路过抚东,再恰巧路过那座山头吗?”商元泽说话咬字几乎是一两个字一两个字的说,语速很慢。 君轻言随着商元泽的话,脸颊微微染上绯色,重复在别人嘴里听一遍自己说的话,方才知道他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很不走心。 “不过……”商元泽画风一转,“还好轻言路过的及时,避免了我大好年华就此英年早逝。” 君轻言轻扯唇角,“也就,碰巧看到了。” “是啊,碰的好巧……所以轻言你是亲眼看着我被埋进土里的?”商元泽说着展颜一笑,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君轻言暗自叹口气,那般不走心的回答换了是他可能也不会相信,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巧合。 “洪灾并不是小事,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所以才会……一路尾随,然后恰巧救了你。” 商元泽笑容有一瞬间的错鄂,卡壳了,“啊,啊……啊!是吗?” “嗯!”君轻言想一下才点头,自觉自己这回理由应该很可以,有理有据,要不然根本不能解释为何他会出现在那座偏僻的小山村里。 短暂的茫然无措过后就是狂喜,商元泽感觉自己心跳都快听不见了,轻言担心他遇到危险所以才一路尾随。原来他不是在自作多情,轻言真的是为了他才来的抚东。 那岂不就是……轻言心里也有他! 君轻言纳闷的看着突然被握住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我高兴啊!”商元泽笑容满面,眼尾自然而然上扬,眸光流转间熠熠生辉,本就是一双温柔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含笑专注凝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显的特别深情款款。 行吧!随你高兴,想到上次他下意识抽回手结果将人震伤,这次就没敢动了,只是微微别过头。 无他,商元泽笑得太过招摇,看的他有点眼花。却不知他的这一举动看在商元泽眼中就自动理解成害羞了。 商元泽心里美滋滋,有很多话想说不过在瞥见轻言苍白的脸色就歇了说话的心思,心想来日方长,等到这次防洪结束后,他可以和轻言慢慢说话聊天,培养感情。 “轻言,你回床上躺着休息,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 直到房门被关上,君轻言依然还是有些摸不着边,疑惑的自言:“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哪里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不想了! 君轻言凝神静气,背在身后的右手放置身前,指尖萦绕一圈翠绿色的光芒,单手施法好像也还行,就是有点费仙灵之力。赶紧坐回塌上,改单手捏印诀为双手,专心施法。 足不出户在屋里待了四天,君轻言的面色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好在第五天下午,一连阴了半个月的天终于放晴。 君轻言也是松了口气,他的仙灵之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若是天再不放晴届时他就是再有心那也是无力。撤了法术后就感觉心神疲惫至极,躺在榻上闭上眼,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再次睁开眼,就看到一张颇为憔悴的脸庞,“商,元泽?”怎么成这样了? “醒来就好!”短短四个字,似乎包含了太多。 君轻言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怎么了?” “你睡了两天。”找了几个大夫过来,脉诊过后说辞差不多都一致,都说只是长时间没有休息好,没什么大碍,睡上一觉行了。 君轻言先前一愣随后暗自道了一声好险,坐起身,“可能是最近一直都没有休息好,所以就睡久了点。”还好并没有睡上十天半个月,不用绞尽脑汁现编理由。 “嗯。”商元泽缓了一会儿才开口的,“轻言武功高强,但是身子骨似乎差了些,回头回府里需得好好补补。” 商元泽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轻言一直在盯着他看,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君轻言嗯一声,反应过来,“没有。”手指搭在自己下巴上,眼神时不时就描过去。 商元泽将手挪到下巴上,只摸到一圈扎手的胡茬,轻言躺在床上的这两天,他自然也没有闲情逸致去收拾仪容。纵然每个大夫都再三保证没有事,但人一日不醒来,他总是按耐不住的担忧。 白天要处理东三郡退洪过后的各种善后工作,当然他也就做幕后指导,真正去奔波善后的商承运。晚上就会守在轻言房里,一坐就是一夜。 咳咳……岔远了,商元泽赶紧将跑远的思绪拉回,目光停留在轻言一片光洁的下巴,“轻言这是好奇自己睡了两天都没有长胡茬,所以是在遗憾吗?” 一语被说中,君轻言不自在的轻咳,因为从来都没有长过所以自然是有些好奇。 商元泽见状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站起身,“醒来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厨房小米粥一直温着在,我去给你盛一碗。” 君轻言掀被下榻,换了一身衣裳然后去梳洗,出房门桌案上已经摆上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两样小菜。 同样换了一身衣裳收拾体面的还有商元泽,下巴的胡茬都刮了,一改方才的憔悴颓废整个人变得神采奕奕。 商元泽招呼人坐下用膳,便开口说道:“钦天监的监正这两天日夜观天象,言明未来一个月之内东三郡都不会再有雨,我们可以启程会上京了。” “嗯!”是要回去,他出来都有半个月,再不回去就该食言了。 “不过你身体不好,要不再休息两天,我们再回去。”至于东三郡的善后工作就可以全部交给承运,毕竟是大商朝未来的皇帝,登基之前还是要有所建树才行。 像这次的东三郡防洪抗涝就是很好的机会,只要承运能将东三郡善后事宜处理好,稳定都江河两岸的百姓,民心自然就有了。 “不需要,已经休息好了。”他只是连续半个月施法没有休息,睡了一觉醒来状态已经恢复如初,“吃过就可以回去了。” “你身体……长时间赶路,可以吗?”商元泽有些担心,轻言身子骨不好长时间赶路的话会吃不消,“这样吧,我们坐马车回去。”虽然慢点儿但是稳妥。 “我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他看起来有那么娇气吗? 商元泽闻言却是再次皱眉,“轻言……” 君轻言抬起头,等着写文。 “轻言你……”商元泽犹豫,踌躇,不过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重伤?” 君轻言重复一遍,“重伤?”然后眨眨眼,“没有啊!” “你确定……没有吗?”商元泽面色没有异样,只是盯着对面的人,“你昏睡不醒的这两天,来了几个大夫为你诊治。其中有一个大夫说你早些年应该受过什么重伤,失血过重。所以你现在身上的血液只有常人的一半。” 甚至可能一半都不到,不过那个大夫一再保证,虽然血液只有常人的一半但是身体却和普通人一样,十分健康。 “哦……”君轻言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早些年受过一次伤,现在已经调理好了。”当初为了能从空间裂缝中出来,以半身精血为能量催动龙珠,后来怀小竹子都时候,精血又耗损一半。 商元泽紧锁眉峰,“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渍~路过~ 路过救老公呗! 感谢在2021-07-2013:26:12~2021-07-2112:11: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27666614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扣扣扣扣扣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打赏 “也没什么,就是看一帮人不顺眼,和他们打了一架。”心里过一遍,君轻言挑能说的说。 商元泽……: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呆愣了一下后凝重的神色荡然无存。 轻言看人不顺眼就动手,怎么看也不像啊,所以商元泽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先动的手?” “啊,嗯……”没有否认,是他先动手的没错。 还真的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商元泽继续问道:“是为了什么?” 君轻言摊开手,“他们拦着不让走,我没办法才动手的。” “他们……拦着你?”还不让轻言走,“他们为什么拦着你?” “他们……”君轻言斟酌了一下用词,“上门提亲,逼婚,我没同意。” 商元泽:…… “那是应该动手……”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他们?上门提亲的不止一个?” “就一个,不过来了二十几个人给他们主子提亲。”仗着人多势众就想逼婚,怎么可能会如他们的意? 商元泽状似经意的问:“他们主子是谁?” “一个……高门望族的小姐。”回答略微停顿了一下。 “哪家的?”商元泽看似面不改色,但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悄然握紧。 “无名无姓,说了你也不认识。再说这事都过去了,现在他们也找不着我。”君轻言放下碗,“收拾收拾回去了。” 商元泽:“好。” 骑马回的上京,在第四天日落时分到的宸王府。 君轻言下马之后直奔听风院,刚进院子就听到小竹子开心的笑声。 黑眼圈是第一个看到金主回来的兽,嘤~一声丢了坚果就扑过去,挨挨又蹭蹭,腻歪的不行,“嘤嘤嘤嘤嘤……(想死圈圈了)” 小竹子回头看见人,原地一个跳起,然后飞扑过去,“爹,爹!你可回来了,想死小竹子了。” “爹也想你。”君轻言摸摸儿子头发,转头看到旁边正拘谨站起来的姑娘,“李,表妹……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 小竹子回答:“姑姑是昨天下午刚到的。” 李小燕点点头,然后开口喊了一声,“言表哥……” 商元泽落后几步进了院子,刚现身守在亭子下面的两个侍女就恭敬的行礼,“王爷!” 看着那个长相俊美出众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再想到刚才那两个侍女称呼,李小燕比刚才还要拘谨,“民女,李小燕见过王爷。” “赶紧起来。”商元泽赶紧叫人起来,顺便不着痕迹打量了几眼,“李表妹不用见外,我同轻言情如手足,你既然轻言的表妹,算起来也就是我的表妹,不用王爷王爷的喊,一样喊表哥就行了。” “不不,不行……民女只是一介草民,万不敢高攀王爷。”李小燕连连摇头,语气惶恐。 “轻言,按照我俩的关系,李表妹不该也唤我一声表哥吗?”以后都是一家人,肯定也要叫表哥的。 “表妹,既然他想听,你就也唤表哥好了。”左右不过就是一声称呼,也不必太较真。 李小燕硬着头皮喊了声,“表,表哥……” 商元泽点头回了一句,“表妹。” “叔叔!”小竹子伸手,商元泽很自然将人抱过去,“有没有想叔叔啊?” “嗯……想!”小竹子将小脸贴过去贴贴,“想叔叔给我讲睡前故事。” “好,今天晚上给你讲,讲两个。”把那缺少的半个月能补一天是一天。 “咳咳……”君轻言打断一大一小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不住王府,搬回去住。” “啊……又要搬回去?”看来晚上的睡前故事又要没有了。 商元泽一听就拧眉,“你要搬出去住?” “表妹过来了,住在王府不太好。”君轻言说的很委婉,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都是自家表妹,搬什么?”商元泽坚决不给搬,笑话人跑了他还怎么培养感情,“还有,最近几天日夜兼程的赶路,你身子骨本来就差,还是住我这里好好调养一些日子才是。” “我身体很好,不用调养。”君轻言谢绝好意,坚持要搬。 “你要搬也行,我跟着一起搬。”打定主意轻言只要搬,他就跟过去,“哪有一家人不住在一起的?玉竹,你说叔叔说的对吗?” 小竹子当然是附和的点头,君轻言张张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搬吗?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 “算了,我还是不搬了。”他搬出去只是不想和商元泽再有过多的牵扯,但是如今看来好像根本行不通。 商元泽很满意这个答案,“你就安心的在王府里住着,表妹住的院子我也早就让人收拾出来了,绝对不会委屈了表妹。” 然后唤来花枝,“将李表妹送到明辉院,然后再拨几个性子沉稳些的侍女去伺候。” “是。”花枝应道的同时还不忘偷偷打量了一眼,“李,姑娘,请随属下这边走。” 李小燕第一时间看过去,君轻言微微点头,“去吧!” 等人走远后,商元泽才开口问:“表妹嫁人了吗?”他刚才特别有注意,轻言的这个表妹梳的是妇人发髻。 “嫁人了,不过所嫁非良人。”君轻言轻叹一声,随后将他这位李表妹的遭遇说出。 “爹,姑姑好可怜!姑父……不是,他才不是我姑父,那个人他好坏……要是我瞧见他,一定让黑眼圈撵他几个屁股蹲。” 小竹子刚义愤填膺的说完,一边的黑眼圈就大力的点着他的熊脑袋附和,“嗯~” “玉竹放心,肯定不会让那个负了你姑姑的负心汉好过。”回头让凉信好好去查查那个叫崔仁的负心汉,负了轻言的表妹又杀人灭口害其全家,怎么也不能让那个负心汉逍遥法外了去。 “嗯,打他板子。”小竹子指了指屁股,“狠狠打,给姑姑报仇。” “行,听你的,到时候先打个一百大板。”打个半死半残再丢到刑部的大理寺去,刑部的那个酷刑也挨样来一遍,“对了,玉竹,你晚上吃了没有?” 小竹子摸着小小凸起肚子,“吃过了,叔叔和爹吃过了吗?” “没有。”轻言为了能早点回来,一路上马骑的飞快,要不是他拦着些,估计昨天午时就能到。 想到这里,商元泽就觉得轻言的身子骨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差,没有三步一歇,也没有五步一喘,反而能跑能跳,完全和普通常人没两样,嗯……好像又想远了,转过头吩咐侍女去传膳。 小竹子和黑眼圈虽然不久前才吃过,但是美食在前,还是能再加一点点的。 时隔大半个月,‘一家人’终于又坐在一起,围坐在一张餐桌上用膳,期间一直都是小竹子在说。 讲国子监先生又教了什么,以及幼学堂小朋友与小朋友之间的一些趣事,比如今天那个谁和谁吵架了?又比如那个谁和谁联合起来欺负那个谁谁谁? 为了生动形象,旁边黑眼圈还给手舞足蹈的比划,一人一只很好的还原了那场谁和谁的吵架场景。还有那个谁和谁联合起来欺负那个谁谁谁的欺负人场景,一人分式两角,黑眼圈就充当那个被两人欺负的小可怜兽。 小竹子巴拉巴拉一直说,那张小嘴就没停过,说出口的话也口齿清晰有条有理,一人一只配合的十分默契。 商元泽偏头问:“轻言,你说我要不要给打赏啊?这么卖力的表演,白看好像不太好吧?” “耶!”“嗯~” 还在表演的小竹子和黑眼圈双双耳朵一动,同时回头然后一边一个扒过去,一个伸手手一个伸爪爪。 商元泽一摸腰间,尴尬,身上没钱,“轻言,你身上有钱吗?先借我点。” 君轻言:…… 在商元泽殷殷的目光中默默拿出几个一两的碎银子。 “一,二,三,四两?”商元泽数了一下,好歹也是个王爷四两赏钱委实有些拿不出手,“太少了……还有吗?” 君轻言又拿出一把铜钱,然后摆手,“没有了。” 小竹子看看碎银子再看看铜板,觉得他爹太可怜了,身上就这么点碎银子,还没有他多。 商元泽看着手里的一捧铜钱,表情十分微妙,“轻言,这该不会就是你全部的身家了吧?” 君轻言坦然的点头,“银子全拿去买城东的那处宅子。”所以身上自然没剩下什么钱。 商元泽听后却是若有所思,“所以,轻言你现在除了这四两银子和一把铜钱,身无分文了?” 君轻言没觉得哪里不对,嗯一声。 商元泽捏着铜板,意有所指,“就这几两银子你们父子俩再加个黑眼圈,要是搬出去住,过不了两天指不定就要喝西北风。” 君轻言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人间吃穿用度处处都是要花钱,四两银子一把铜板能干什么,或许就像商元泽说的,他们可能过不了两天就要喝西北风。 “爹,我有钱。”他还有小金库,里面存了很多钱,“不会让爹喝西北风的。”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们男一号君轻言旁边写个牌子。 没钱了,求~包养~感谢在2021-07-2112:11:51~2021-07-2213:24: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惟愿尔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相许 “你的钱,自己存着。”商元泽摸摸玉竹的小脑袋,“你爹他还有我,叔叔有钱。” 君轻言闻言再次沉默无言,小竹子拍拍小衣兜,“哦,好吧!嗯?叔叔你有钱为什么还要找爹借钱?” 咳……“这,不是身上没带钱吗?”商元泽解释过后赶紧说道:“玉竹放心,叔叔很有钱,养你爹还是,嗯……没有问题的。” “是吗?叔叔能养活我爹吗?”爹都没钱了,肯定不太好养活,不像他的小伙伴虽然要他养活,但是小伙伴也能挣钱啊! “当然了。”养活一个轻言,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那行吧,爹我就不养活了,给你养吧!”小竹子刚甩手,兜头脑门就挨了一记敲,“爹,你打我做甚?先生说了,脑袋不能敲,这是做学问的地方,敲多了会变笨。” “你爹我有手有脚,难道就不能出去挣钱?”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需要靠人养活的地步。 小竹子抱着头,眨着眼睛仰着头说,“可是爹……我就没见你出去挣过钱。” 君轻言被儿子一句话问倒,想了想,“我没出去挣钱,那是因为我身上还有银子。”银子够花就行了,多了也没用。 “爹,你现在没有了。”小竹子小手指了指桌上,“就桌上这四两,还没有黑眼圈存的多。” “噗咳咳咳……”商元泽抬手按住唇角将笑容压下,“好了,住在我这里又不用花钱,轻言你也别折腾了,别想着出去挣什么钱,难不成我连你都养不起吗?” 君轻言刚一个‘我’字出口,商元泽就给打断了,“别我了,老老实实待在府里调养身体,来……多喝点汤,补补。” 小竹子拿着赏钱四两银子和一捧铜钱去一旁和小伙伴分钱去了,不时还能听到数铜钱的声音,一边数一边咯咯笑,黑眼圈也一样,嘤嘤嘤的叫。 君轻言看了一眼,商元泽憋着笑说道:“别看了,回头我还给你就是了百倍千倍还你,成了吧!” 君轻言收回目光,瞥了一眼,“还我四两又六十二个铜钱就行了。” “你说怎么还就怎么还。”商元泽笑意盈满眼底,“就是一天还一个铜板,还几年都行。” 君轻言直接奉上两个字,“无聊!” 晚上给玉竹讲完两个故事后,商元泽将夜明珠拿远了些,掩上门还准备和轻言好好聊聊,结果话还卡在喉咙里人就转身直接回了房里。 看着紧闭的房门,商元泽自我安慰,路上奔波四天可能轻言也是累了,早早休息是应该的。 清风院 “王爷,你回来了?” “嗯……” 主仆两个一问一答,花枝悄悄看了眼,敏锐的察觉到王爷心不在焉,“王爷,有心事?” “属下斗胆猜测,王爷的心事和君公子的那位,李家表妹有关?”花枝已经按耐不住八卦的心,所以斟酌言辞旁敲侧击问道:“今天王爷也见到了,是她吗?” 商元泽摇头,“不是。” “不是?”没理由啊!如果君公子的表妹也不是,那到底是谁啊? “轻言的表妹嫁过人。”而且最重要的,他并没有在李家表妹身上闻到那种熟悉的清雅香气。 “嫁人了……哎是!”君公子的表妹梳的是已经成婚的妇人发髻,所以,“王爷,这个线索是不是就断了?”既然君公子的表妹已经嫁过人,那么就应该不是。 商元泽沉吟不语。 “这君公子的表妹也不是?那会是谁?”花枝想的头都炸了,摇头晃脑,“这个也不是,那个也不是,那总不可能是君公子吧?” 商元泽瞬间看过去,花枝一个激灵,“属下胡乱说的,没其他意思……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是君公子?” 商元泽目光幽幽。 花枝脸上的干笑已经挂不住了,都想给自己抽两巴掌,说的什么乱七八糟,“属下……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去处理,就不打扰王爷静思。” 赶紧遁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花枝的那一番话,商元泽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个一个梦,然后半夜惊醒。起身灌了一大壶凉茶,喃喃自语,似乎很是不解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商元泽轻拍脸颊,都是花枝,要不是因为他,他能做那样一个荒唐的梦吗? 因为刚才做的一场梦,后半夜商元泽再没有合上眼,只要一闭上眼梦里的那些画面就会在眼前清晰浮现。睁着眼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自觉也会想起那些画面。 反反复复,一夜到天亮。 君轻言发现这两天商元泽很奇怪,每每看着他不是突然发呆就是突然脸红,然后说话也结结巴巴,不知所云。 再一次发现商元泽又盯着他出神,君轻言就直接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桃花眼茫然的眨啊眨,“你说什么?” 君轻言沉气,又说了一边,“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嗯……”商元泽瞄了一眼,正色道:“确实是有一些话想对你说。” 君轻言伸手,做了一个请说的动作。 “我想了又想,觉得……那个你们不用在这里伺候。”余光瞥到一旁的侍女,摆摆手让人都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上次那个报恩你想的如何了?” 君轻言有些无言,感情这两天都在想这个,“我说过,不用报恩。” 商元泽似乎早已料到答案,“我坚持。退一步,就是上上次的恩情轻言不需要报,那上次呢?” “什么上次?”怎么有多了一个上次?嗯……不会是抚东那次吧? “就是抚东那次,我被埋在土里,还是你把我从土里拽出来的。”商元泽看着人,目光灼灼,“铁板钉钉的救命之恩,要是不报,实在是说不过去。” 对于商元泽的报恩的执着,君轻言也是很头疼,“要不……你看着给我一些银子。”正好他身无分文,手里没钱。 商元泽一呆,随后桃花眼瞪的溜圆,“难道在你眼中我的命就值区区几两银子?” 君轻言:…… “这样吧!你看着再多给一些其他的金银珠宝……”这样就不值区区几两了,他和儿子搬出去也不愁没银子花。 商元泽一口就答应下来,“那也行,上上次的恩情就用金银珠宝抵。上次的恩情……轻言你再换个其他的?” “其他的……我好像也没有什么需要的?”君轻言微微摇头,“就不用了吧!” 商元泽建议:“轻言要是实在想不出,我说一个如何?” 君轻言:“你说?” 商元泽清清嗓门,语气很是慎重,“轻言,你的心意我都知晓。我不会辜负你的。” 君轻言纳闷至极,“什么心意?”不辜负的,说的什么啊? “你为了我只身去抚东,这样的心意要再不明白我就是傻子。我想了很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以身相许最好。”几句话,商元泽在心里过了很多遍才说出口。 君轻言直接愣住,还是措不及防的那种,什么叫他只身去抚东,什么心意的不明白就是傻子? 为什么每个字拆开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组合到一起却是听不明白了。 商元泽见人发呆,不由追问道:“轻言,你别发呆啊,我的这个提议你觉得如何?” “不如何……”开什么玩笑,以身相许这话商元泽是如何说的出口的? “轻言,我是认真的。”商元泽说话的语气再认真不过,“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救了我两次,按理我该以身相许两次才是,不过我人就一个,没法许两次。” 君轻言抿唇,“你别开玩笑了。”许什么,他一个男人还需要另一人男人来以身相许,就很离谱。 “我没有开玩笑。”商元泽正色道:“轻言,你不远千里一路尾随我去抚东,只是怕我遇到危险,你的这份情意我无法报答,只能以身相许。” 君轻言手撑额头,总算是弄明白商元泽的意思了,他没想到不过就是随口找了一个自认为很正当的理由,却不想商元泽竟然能脑补这么多,怪不得最近两日看他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想解释他去抚东并不是为了他来化解这个乌龙,但是转头一想要是他这般说,那就前后又圆不上,比如他为何会出现在抚东?又为何会恰巧出现在那座小山村? 啊……君轻言简直要抓狂,对商元泽的脑补能力更是心有余悸。 “轻言,这个是我的私印,送给你。”商元泽郑重的拿出一枚拇指长的玄金色印章,“以后,你就是王府另一位主人了。” 看着被放在手心里精致小巧的印章,君轻言怎么看怎么像烫手山芋,推回去,“我不要。” “收着,东西我只要送出去就断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商元泽笑容浅浅,“当然轻言你也可以扔了不要,不过这枚私印可以号令三军,若是被有心人拿去了,结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君轻言无语的白了眼,捏着手心里的印章,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商元泽则是好心情,想说的话也说了,想送的礼物也送了出去,接下来就是,培养感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古往今来,永不过期!感谢在2021-07-2213:24:03~2021-07-2312:35: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华灯初上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辜负 有些事情一旦说开了,就会变得无所顾忌,说的就是商元泽。而且他自认为是和心上人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 君轻言就搞不明白,为什么商元泽天天会那么闲,现在就连每天的早朝他都不去了,说什么最近身体不好,要在府里安心养病。 哼……不过都是借口而已。 “轻言,喝汤了。” 看着摆放在面前的碧玉小碗,再看看笑意盈盈的商元泽,就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走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地步? “明日玉竹休沐,我答应他了,我们还去泡温泉打猎,行礼我都收拾好了。”商元泽微笑着说道:“对了,还要带上表妹。” 君轻言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喝汤。 “轻言,我怎么感觉你最近话变得少了。”常常都是他再说,然后就感觉一天下来好像都是他在自说自话。 “我没什么想说的。”什么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他还需要说吗? “哈哈……是不是我最近话太多了,所以你才没什么想说的……”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太高兴了,商元泽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说。 君轻言就那么看着,心想果然不愧是小竹子的另一个生父,嘴都一样能说。 终于等到商元泽说完,君轻言问了一个这几日一直盘旋在脑海中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以身相许?” 商元泽笑盈盈的回答:“轻言两次救我性命,以身相许是应该的。” 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君轻言心想,不过……“你喜欢男人?” 商元泽似乎被突然问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点头,“喜欢,喜欢你!” 生平头一次被人表白,君轻言表面上风淡云轻,其实内心早以慌的一比,早知道他刚才就不问了,问了现在为难的反而是他自己。 怎么就喜欢男人呢?以前也没有看出龙泽有这方面的性向,难道转世后沾染了凡尘所以连性向也变了? 所以他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打消商元泽对他的这种念头,再拖下去只会让他们之间的牵绊更深? 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回怼的借口,“你说你喜欢我?喜欢男人?那你的那位杨夫人呢?又是什么情况?” 呃……这个…… 君轻言斜瞅一眼,说不出话来了吧?他也是的,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应该在那天就把那位杨夫人拉出来挡着才是。 “这个,还给你。”总算能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回去了。 “轻言,你先等等……”商元泽瞬间正襟危坐,瞥了一眼并没有去接,“我刚才只是在想应该怎么和你说这个事。” 君轻言将印章搁在桌上,“好,你说,我听着在。” “那个……”商元泽先是过了一遍大致情况,然后才开口,“我并没有碰过她,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她会成为府里的夫人,嗯……完全是个意外。你还记得之前我中的血蛊吗?” “嗯!” “我身上的血蛊是在十五岁那年中的,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后来寻得神医谷的骆谷主,不过南疆蛊毒骆谷主也不是很擅长,只配了可以抑制血蛊的药丸,将血蛊发作的期限延长到了三月一次。” 商元泽简单的将血蛊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才说到重点,“然后就是五年前,我收到骆谷主的消息,他说他找到了他师弟消息,人目前就在开屏的清水镇。 骆谷主的师弟在江湖人称‘怪医鬼面’,习的就是制毒的蛊术,一手蛊毒之术比起南疆巫师都毫不逊色。骆谷主在信里说他师弟肯定有办法能解我身上的蛊毒,让我赶紧去清水镇找他师弟,迟了人肯定就又跑了……所以我就动身去了清水镇。” 商元泽说到这里,摊开手,叹口气,“我到了清水镇并没有找到怪医,反而行踪遭有心人暴露招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刺客和杀手,身上的血蛊也遭人算计提前发作。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我的暗卫为了掩护我,就把我送到了偏僻清水镇下边的山村里,也就是李家村附近山上的一座小木屋。” 商元泽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那次血蛊发作,我……我好像把一个人,咳……睡了,不过……那个人绝对不是我府里的这位杨夫人,是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个人跑了……”而这个顶替上来的又野心勃勃。 君轻言听到这里,表情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你怎么就知道不是?” “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我能感觉到,不是她。”商元泽同样也是满脸的不自然不自在。 都不记得,却还这般肯定,君轻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咳哼……轻言,我们还去跳过这个话题……”事情都已经发生并且已经过去五年,所以商元泽现在只想赶快跳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君轻言也觉得这个话题适合跳过去,不过依然很疑惑,同样也是不解,“既然你知道她不是,为何还要将她带回王府。” 商元泽摆动一下桌前的杯盏以此来分散紧张,“我刚醒来,就听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女高音,一个劲的哭诉她清白有失,话里话外指的都是要我负责。那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先把人带走。” 君轻言皱眉沉思,想到上次他看到那个凡人体内灵魂有重影,莫不是那个时候她提前预知了什么,所以才会在那个点赶到山上那座木屋里。 “原本我是想把她安置在王府外,但是……她言语中似乎好像知晓我的身份。当时我就猜想她是不是和清水镇那些刺杀我的人有关,所以就把人带回了王府,看能不能找到幕后之人?”哪里料到,这个顶替上来的女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草包,暗卫调查过后也确认没有异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 商元泽干巴巴说了一大通,瞅着始终不说话且面色有异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轻言,轻言……” 君轻言抬头,“啊……” “能不能别在意啊!”商元泽紧张的掐手指,“就是五年前的事情,我发誓……就只有那么一次,和别人……之后,再没有同旁人……有过。” 因为不知道该回什么,所以君轻言就只发了一个音,“哦!” 商元泽一听,心里更慌了,“轻言,你别嫌弃我。”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轻言是第一个……也是第一眼见到就忍不住想要亲近靠近的那个人。 “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说的话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心骤然放宽落回原位,商元泽弯起眉眼,“不说这个了,我们聊些其他的。这个收回去,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还有玉竹……还有黑眼圈。” 哎……怎么感觉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对了怎么把小竹子忘了,“抱歉,我还要等玉竹的娘亲回来。我曾经……对他有过承诺,会一直等他回来。” 盈满笑意的眼眸瞬间暗淡无光,商元泽苍白了脸色,“你既对玉竹娘亲有过承诺,为何还要去抚东……找我?”为何还要为了他去抚东,给了他念想。 “我,只是担心你会遇到危险,并无其他意思。”看着商元泽受伤的眼神,君轻言心里也不好受,“你对玉竹很好,玉竹也很喜欢你,若是你出事,玉竹会难过。” “所以……你去抚东只是因为玉竹,根本就不是为了我……”根本就不是为了他才去的抚东,一切都只是他想多了,“哈……原来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君轻言:“我……很抱歉!” 商元泽却是一摆手,“你不用觉得抱歉,本来就是我想多了。”明明是他,对轻言先有了非分之想,然后继而脑补出轻言去抚东是为了他。 其实现在静下心来想,他同轻言才认识多久,满打满算两个月都不到,平日里相处轻言也是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他是以什么样底气认为轻言对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王爷的身份?还是自以为是? “玉竹的娘亲一定是位,贤惠温柔的好妻子……”所以才能让轻言这般念念不忘,一直等着她回来。 君轻言违心的轻嗯一声。 商元泽眨眨眼眸露出一个笑脸,“我,祝福你们。也就十年,玉竹的娘亲就会回来,十年……很快就过去了。” 君轻言:“嗯……” “我想起来,我还有公文要批阅……先走了。” “等等,你的印章……”君轻言拿起桌上的印章追上去,“如此重要的信物,莫要再轻易送人了。” 商元泽低头看着手里的私印,然后抬眸看了一眼,“不会了。” 君轻言伫立在原地,看着远走的背景,出神。 一阵微风,吹拂几缕发丝飘扬,却没有吹散他胸口那股突然涌出来的涩意,明明只是不想有过深的牵绊,却不想最后他才是伤他的那个人。 叹一句:造化弄人吗? 君轻言眼睑低垂收敛所有情绪,沉默良久,轻声低语,“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经历过波折的感情,那叫感情吗? 得……作起来! 第42章 搬家 君轻言到明辉院的时候,李小燕正在院子下坐着发呆,“表妹!” 李小燕站起来,一脸喜色,“言表哥……你怎么来了?” “收拾一下,我们搬出去。”话已经同商元泽摊开讲了,王府自然是不能再住下去,又不是无家可归,无瓦遮身。 “搬出去?哦……好,我这就收拾行李。”都没有问为什么,李小燕就进屋里收拾行李。 表兄妹俩刚出王府大门,就被疾步匆匆追出来的花枝喊住了。 花枝喘口气,说道:“王爷知道……你们要走,让我把这个交给君公子。”将手里的非常沉重的箱子上托一点,“王爷说了,他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里面的东西也是君公子你自己要的。” 他自己要的,君轻言想起方才在湖心亭那边他曾开口要的东西,唇瓣紧抿。 “君公子还是收下吧,多少也能贴补家用。”箱子里的东西是他看着王爷装的,所以花枝再清楚不过里面装了什么,“君公子若是不收,回去我也没法交差。” 君轻言接过箱子,“替我谢过王爷。” 东西送出去花枝也是明显松口气,他就怕君公子不肯收下,“等等,等一下……君公子,王爷他还托我问一句,他答应过君小公子明天会带他去温泉庄子泡温泉打猎……还去吗?” “明天休沐,我想带玉竹在上京周边转转,就不去了。”君轻言婉转的回绝,既然离开了,最好就不要再有牵扯。 “啊……这样啊!”花枝明显有些失望,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王爷刚刚回清风院那个失魂丢魄的样儿,简直没把他吓死。 后来明辉院的侍女来报,说是君公子要带着他表妹搬出去,王爷听了才缓起一点精气神,闷不吭声拿了一个箱子装了很多金银珠宝放进去。 “嗯……” “君公子,我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你同王爷……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并无。” “既然不曾,为何君公子突然要搬出王府?”王爷又突然变成那个样子。 君轻言轻声道:“王爷毕竟是王爷,在下不过一介平民,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如此而已。” “我原以为……君公子不会是那种在意身份地位的人,不曾想却是这般,迂腐。”花枝说到这里真的感觉心里很不平,“君公子,我为我们王爷不值。” 他们王爷,身份尊贵说是天之骄子都不为过,可就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在遇见了君公子后敛去了一身锋芒煞气,将他所有的温柔和偏爱都给了君家父子俩。 “不值……”君轻言低语,的确是不值吧! 君待以情深,君却相决绝! 城东双尾巷 李小燕看着面前的宅院,“言表哥,就是这里了吗?” “就是这里了。”君轻言轻轻推开朱红大门,“进去吧,表妹。” 大半月没住人,屋里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君轻言将箱子放桌上,卷起衣袖就开始收拾。 一旁李小燕见状也将过长的衣袖卷了一道又一道,“言表哥,我帮你。”她身上穿的是飘逸的长裙,好看是好看但是干活就不方便了。 君轻言摆手,“不用,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李小燕卷衣袖的手微顿,“言表哥这是拿我当外人吗?” “没有。”君轻言摇头然后解释道:“只是一点小活,便想着一个人也能很快擦完,表妹莫要多想。” “怎么会……”李小燕笑了下,“两个人干活更快,言表哥,我本来就是一个农家女,这些粗活我都做惯了。再说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我帮忙收拾那不是应该的吗?” 两个人收拾屋子的确是更快,不过一个时辰院子就被收拾一新。 君轻言歪头,“表妹是饿了吗?”然后看了看日头,这个点好像应该是用午膳的时候。 “是有点。”李小燕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早上就吃了一碗鸡汤粥和几块点心,早就消化了。 “我出去看看,买些吃的回来。”君轻言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去,打开桌上的箱子,入目满当当的一箱子金银玉器。 “言表哥,你看什么……哇啊!”好多好多的金银小饰物,还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各种珍珠玉石。 君轻言捡了几颗银锞子和金瓜子,然后盖子盒子,“表妹,我去去就回。” 李小燕看了眼已经走远的言表哥,又看了看桌上的箱子,突然就叹口气,一大箱子金银就这般明晃晃的摆在桌子上。言表哥也真是心大,万一要是家里进了贼人,还不一把底掏了。 君轻言回来的很快,拎着一个食盒,将饭菜一一摆上桌,“表妹,坐下吃吧,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几样。” 李小燕瞅着桌上有有鱼有肉有菜还有汤,香气扑鼻,深吸一口香气,“都是我爱吃的。” 君轻言也落座,“今天就先将就着,明天我们自己烧。”毕竟还要在上京住一段时间,所以一日三餐总不能天天去酒楼买着吃。 李小燕端碗吃着饭,不时抬头,“言表哥……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太饿……表妹你多吃点,不用管我。”面前一桌饭菜,但是他却没什么胃口。 李小燕闷闷的点头,犹豫了小会到底还是又问出了口,“那个,王爷……言表哥,你是不是同王爷有什么误会?” 嘴唇动了动,君轻言道出两个字,“没有。” “可是,搬出来……你并不开心。”她能看出来,言表哥自打出了王府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君轻言微颦眉头,“有吗?” “我能看出来王爷对玉竹很好,对言表哥你也是……很关心。”李小燕说出心里最直白的感觉。 一开始住进王府她心里还十分忐忑,但是见到那个长相俊美出众但是言语却优雅从容的王爷本人,一点也不在意她民女的身份不说,甚至还自称也是她的表哥。 所以,李小燕是真的觉得那个什么宸王挺好的,一点儿王爷的架子也没有,尤其是对待言表哥和玉竹的时候,温柔和疼宠溢于言表。 君轻言一声轻叹,“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搬出来,若是不能同样以深情相待,长此拖下去只会伤人更深。 李小燕听的懵懵懂懂,“太好了,不好吗?” “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有缘无分吧!”不过只是一段缘浅情深的露水情缘,人仙终究殊途,君轻言不想最后伤人又伤已。 “哦……”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李小燕表面上还是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言表哥为何会说‘有缘无分’这样的话。 吃过饭,李小燕将碗筷一收拿去院子里的天井边上冲洗,然后进屋里换上了一身能干活的衣裳,手脚麻利把厨房收拾出来。 表妹太能干,君轻言都插不上手帮忙,只能拿着笤帚去院里扫落叶,如此一下午时间很快就消磨过去。 眼看天色也差不多,君轻言打盆清水将手洗净,“我去接玉竹回来,顺便再买些吃的回来。” 国子监大门口,三声钟声响过,三扇朱红色大门吱呀大开,众多不同年龄的学子分别从三扇大门鱼贯而出。 小竹子和黑眼圈跑的最快,甩后面同龄的小朋友一大截,下了台阶看到熟悉的人一人一只直接就飞扑过去。 黑眼圈日常挨过去又磨又蹭,来表达自己的想念之情。 小竹子左看右看没看到人,就问道:“爹,怎么今天就你一个人过来接我……叔叔呢?” 君轻言解释:“我同你姑姑搬出来了,我们以后不住王府。” “啊……又搬家了……”小竹子顿时两只小肩膀垮起来,“为什么啊?我们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王府不是我们的家。”君轻言摸摸儿子的小脑门,“等爹努力挣钱,会给你盖一座又大又漂亮的院子,不会比叔叔的王府差了好不好?” 小竹子猛摇小脑袋,“不用了,就住那个小院子就可以了,不想爹出去……抛头露面,辛苦挣钱。” 君轻言弯腰将儿子抱起,抿唇问道:“你从哪里学的,抛头露面?” “孔先生说的,他说了很多我都听不太懂,不过这句我记住了。”小竹子挺起小胸膛,“先生还说了,不要因为年纪小就……就,理所当然享受爹娘的付出,爹娘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不容易,我们要学会感恩,要孝顺爹娘的……养育之恩。” 君轻言闻言,微微动容,“先生把你教的很好。” “嗯!”小竹子重重点头,“爹,小竹子可以抓竹鼠,和黑眼圈抓很多很多,小竹子可以养活爹。” 黑眼圈熊爪爪拍胸口,然后做了一个抓捕竹鼠的动作,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嘤嘤嘤,意思是它也可以,它可以和小伙伴一同养活金主爹爹。 “好了,知道你们两个孝顺。”一人一只分别拍了拍,“既如此,我就安心待在家里,等着你们养活了。” 小竹子和黑眼圈同时一个嗯,一个嘤~ 君轻言轻笑出声,“今天搬家,想吃什么,爹请客。” “真哒!随便什么都可以吗?” “嘤~” 作者有话要说:小情侣吵架要几天才能和好,大家一起过来猜猜猜~ 第43章 诉求 回宅子的路上,小竹子手里拿着两个糖人边走边吃,黑眼圈的脖颈挂着两个纸包,君轻言走在最后,双手也是拎满了东西。 李小燕一直守在门口,看人回来后第一时间露出了笑脸,“回来了。” 小竹子直接蹦过去,“姑姑,这个是给你带的糖人,很甜哟~” 黑眼圈也挨过去蹭了一下,嘤一声,我回来了。 李小燕一只手拿过糖人,一只手揉了揉黑眼圈毛茸茸的脑袋,“快进来吧,饭菜我都热好了。”虽然是中午剩的饭菜,但是言表哥都没有吃,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大部分都剩下了,晚上热一热还是能吃的。 因着黑眼圈饭量大,所以君轻言又买了不少饭菜回来,摆上桌满满一桌子的菜。 几个人一只团子围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小竹子从上桌就一直讲到下桌,边吃边讲,讲的都是一天在国子监的趣事和今天又学了什么,先生们又教了什么,总之那一张小嘴叭叭叭就没停过。 吃的也差不多了,眼尖的小竹子目光瞥到一旁的桌子上,嗯?好眼熟的箱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竹子跑过去,抱起来,“爹,箱子哪来的?” “你叔叔给的。” 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叔叔给的,小竹子打开箱子然后眼睛就被闪了一下,“哇塞!好多钱!我知道了……这个是叔叔给的家用对不对?” “是诊金。” “诊金?”小竹子抬头,眼睛里全都是问好。 “我之前曾救过你叔叔,这个就是他付的诊金,明白了吗?” “爹你厉害!能挣这么多钱回来,哦!”小竹子欢呼一声,“看来爹你不用养活了。” 小竹子扒拉起箱子里的金银珠宝,越看眼睛越亮,“怪不得叔叔说他可以养活爹,也可以养活好多个小竹子和好多个黑眼圈……叔叔真的好有钱!” “咦?这块玉佩我在叔叔哪里也见到过哎!这是脏吗?红红的这里……”小竹子把玉佩拿过去给他爹看。 君轻言拿过儿子手里的玉佩,龙形的紫色环佩,目光微凝,“这是血迹……”血色很艳明显是刚沾染上去不久。 小竹子又往下翻了翻,“爹你看,这几颗珍珠也是红红的……” 君轻言看着手里同样沾染上血迹的珍珠,若有所思,是他……又哪里受伤了吗? 入夜时分,一道青色流光划过漆黑的夜色。 君轻言隐身与暗处,最先闻到的就是无孔不入的酒味,以及那个坐在长案上一瓶接着一瓶喝酒的人。 屋里的光线很暗,地上到处都是空酒瓶子,君轻言悄然瞪大眼眸,怪不得屋里都是酒味,这是喝了多少?就是把酒当水喝也不是这样喝的? 又是一瓶酒喝完,商元泽低头看了一会儿空的酒瓶子,然后滚了手里的酒瓶,空酒瓶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撞到另一个空酒瓶,一声清脆叮铃过后屋里又归于沉寂。静坐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脚步迈的很慢不经意踢到地上的空酒瓶,叮铃声接连响起。 君轻言就那么看着商元泽去后面的酒窖又左手一瓶右手一瓶,拿了两瓶酒原路返回来,与先前一样的姿势缓缓坐下,竟然……还要继续喝? 一瓶接着一瓶,无知无觉的喝着,窗外的夜色渐深,地上空酒瓶的数量也逐渐增加。 君轻言拧眉,觉得这般喝下去也不是事,从暗处显出身影走过去将商元泽手里的酒瓶都给抽走了。 茫然的抬起头,无神呆滞的眼眸照进了人影一点点映上光彩,珠黑眼亮,“轻,言……” “能梦到你,真好!” 君轻言半抬起的手微顿,指尖一缕青色光芒萦绕,跳跃几下后随之消散无影,想把人扶到塌上去休息,不过刚搭上手,就反被一把抱住了。 “也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抱着你。” 抬起的手再次放下,君轻言心想,喝醉了吧?他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抱一下就抱一下,吧! “轻言,你不要再等她,回头……看看我,可好?” “轻言,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了……” “轻言,为何我没有早点遇到你,若是我……先遇见的你,该有多好!” “轻言,白天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放开你,也不想放手,我想与你一起……一起过很多个十年……” “轻言,你为什么不喊住我呢?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开口,可是,我什么也没有等到……” “你走了,连最后的一丝念想,都没有留给我……” 每一字,每一句,沙哑呢喃,都带着最深的诉求。 想到白日里那个面带微笑的祝福,一阵滞涩涌上心头,这般喜欢吗? 他原以为便是喜欢,只是两个月时间都不到的喜欢又能有多深? 所以才会说下那番话,却不想,到底还是伤人至深。 “对不起……”此时此刻,除了对不起,他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骤然,君轻言感觉到抱着他的人微微松开了一点,面对面,专注的眼神凝在他身上。 略带热度的手抚摸在眉眼脸颊,君轻言顿时僵直了身子,莫名觉得心里一阵发慌。 “我不想要对不起,只想要你……也喜欢我。轻言,喜欢我好不好?” “在梦里,骗骗我……都不行吗?” 君轻言踌躇的开口,“我……” “轻言……”商元泽轻唤一声,软语是央求。 罢了,反正他也是当自己在做梦,便顺了他的意,“我,喜欢你……” 商元泽谓足的一声轻叹,脸颊贴上去,撒娇似轻蹭,“果然还是梦里的轻言,最好了!” 君轻言无言的翻个白眼,要不是看你酒喝多了,肯定不会搭理你。 微微偏头,然后将醉的不清的人哄到床榻前,“时候不早了,现在你该睡觉休息。” “一起。”商元泽手拍了拍床,意思很明显。 君轻言迟疑片刻,“我守着你睡下。” “不要。”干脆利落的拒绝,然后伸手就把人拽坐下。 一个低头,一个抬眸,君轻言不自在移开目光。 商元泽却是目光坦然,就那么直愣愣看了好长时间,久到君轻言再次把视线移回去。 四目相对间,商元泽缓缓开口,语调略带暗哑,“想把轻言,变成我的,人。” 什么? 直到一双清凉的双唇覆上,君轻言一瞬间眸色瞪大到极致,扑面而来的浓重酒味简直让人目眩。 不过也就恍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君轻言一记手刃直接把人劈晕了,醉成这样都还不忘惦记要把他变成他的人,真是会想啊! 还是晕过去最好,君轻言给盖上被子,想到来此目的,遂又坐下,探过脉后并没有发现他身上哪里有伤。 刚起身准备离开,就听到一声呓语。 “轻言,别走……” 君轻言脚步一顿,竟然这么快就醒了,低头就看到刚才被他劈晕的人正处于半昏半醒之间,应该是又梦到了什么,眉头紧锁。 伸手一指,一点青色荧光顺着指尖没入眉心处,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君轻言随后挥手散去了屋里的浓重的酒味。 静静的又坐下守着,直到听到屋外有敲门声,君轻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身影倏而化作一道流光远遁。 后半夜的时候,花枝不放心,把凉信从暗处喊出来然后一道去敲门,不过敲了半天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贴着耳朵去听,也是一点动静也无,“还继续敲吗?唉唉唉……” 凉信直接上手就把门推开了一条缝,花枝绷紧肌肉,然后偷偷伸脖子朝缝里挤眼睛,“王爷屋里没亮灯,我看不见。”而且这缝隙太小了,半个头都塞不进去。 凉信伸手推了一把,花枝哎呀一声,一个踉跄把门直接撞开了,“好你个凉信,竟然敢推我?” 凉信抬下手,“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手滑你个鬼,明明就是故意的,待会儿王爷怪罪下来,我就说是你推……哎?王爷……”他把门撞开这么大的动静,怎么里头还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想到此,花枝赶忙大步匆匆进了屋里,借着点点月色就看到地下一堆凌乱的空酒瓶,“我天啊!王爷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怪不得他敲半天门里面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紧跟其后进来的凉信将屋里的琉璃灯全部点燃,明亮的烛火驱散了浓墨的黑暗。 花枝最后在内室的寝榻上看到他们王爷,一脸安然的躺在床上,就有点懵,所以王爷应该喝多了,然后……就睡着了。 “君公子走了,我还以为王爷今天晚上会睡不着呢?”害的他还担心了一晚上,嗯?花枝鼻尖抽动,“凉信你过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熟悉清香味。 能做上暗卫的,肯定各方便素质都不差,凉信鼻头轻嗅,“竹子的清冽香气,很热别的清香味。” “对,就是竹子的清冽清香之气……大小两位君公子身上就有这种很特别的竹子香气。”花枝喃喃低语,只是王爷房间里怎么会突然有这般明显的竹子香气呢?难不成大君公子来过? “凉信,你有瞧见有人来过吗?” 凉信微微摇头,“没有,我一直守在门外,没有人进来过。”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花枝挠挠头,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甩甩头不想了,“既然王爷睡下了,我们就……”伸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他们可以安心退下了。 确认王爷安全后,凉信点点头,“嗯。” 作者有话要说:小情侣吵架,早上吵晚上见,嘿嘿~ 文案的预收换了,我亲爱的小可爱们看过来,头顶奶茶求专栏的作者收藏,文案收藏啊亲~ 各位小可爱收藏后可以评论区按爪,作者本人会发红包,感谢支持! 真的非常非常需要亲亲们的收藏加持,因为你们的一个收藏就是我前进加油动力,感谢!! 第44章 媳妇 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君轻言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走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表妹,手里端着一个木盆,里面放着昨天小竹子换洗下来的脏衣裳。 李小燕抬头看到人,便问道:“言表哥,你换下来的衣裳呢?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他昨晚半夜回来的,那还有闲情逸致再去烧水沐浴,再者沐浴这等小事情只需抬抬手一个清尘术就能搞定,不过这个只需自己心知肚明就行。 “表妹,放着就好。玉竹的衣裳待会儿我来洗。” 李小燕径自走向水井,摇了一桶水上来,“言表哥你莫不是忘了小燕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这些粗活从小就干惯了的。”又不是真的千金小姐,肩手不能扛,言表哥不嫌弃她是个累赘,收留她对她也好,她干些活心里也踏实。 “还有……玉竹他叫我一声姑姑,我给自家侄子洗几件衣裳还不是天经地义吗?” 君轻言讲了半天也没有说过表妹,反而被要求出去买些茶米油盐回来,按照她表妹的原话那就是,厨房里面就是一个空架子,那是啥啥啥都缺。 “言表哥,我待会儿还要熬粥,你记得买些小米回来,那个熬粥小孩早上喝比较养人。”李小燕殷殷叮嘱,“对了蔬菜也要买些,还要弄两个小菜。那个……皂角也要买一块回来,我洗衣裳要用到。” 君轻言带够钱就出门了,表妹说的那些东西他一样都没有落下,零零散散买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 刚放好东西,小竹子扒着厨房门框探头探脑,然后显摆的将小脑袋伸过去,“姑姑给编的,好看吗?” 君轻言看着儿子头上编的小辫子,可爱又有点俏皮。“嗯,好看!”就是看着有点像女孩子,嗯……要是头上再戴两朵珠花就更像了。 “嘤嘤……” 君轻言扫了一眼,笑容直接没崩住,看着儿子,“你弄的?” 小竹子竟然给黑眼圈头顶也扎了好几个小啾啾,估计也就是黑眼圈毛发太短了不能编成小辫子,不然肯定满满一熊脑袋的小辫子。 “嘻嘻……”小竹子捂着小嘴直笑,没否认,“好看吗?” 打一眼瞅过去,画面感十足,是好看好玩又好笑,“淘气!”然后摸摸黑眼圈头顶的小啾啾,“很好看!” 得到夸赞的黑眼圈身后的小短尾巴摇的飞快,头顶两只小耳朵也扑棱直抖,“嘤~嘤嘤~” 旁边小竹子叹一声,“就是黑眼圈的毛毛太短了,编不成小辫子,要不肯定更好看!” “好了,先出去玩,爹做早膳给你吃。” “爹,你会做饭吗?”小竹子表示怀疑,他长到这么大就没看见他爹下过一次厨。 呃……“我可以学。”应该也不难吧! 李小燕听着这里,抿唇一笑,“我来吧!” “我可以帮忙。”正好可以跟着表妹学怎么做。 小竹子也高举手表示他也要帮忙,黑眼圈也同样两只熊爪爪高举,嗯嗯~(它也可以) 然而,半个小时后,父子俩连带一头熊都被赶出了厨房。 小竹子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咳咳咳不停,“爹,你怎么那么笨,连烧个柴火都不会。” “额……”他哪里知道烧个火里面那么多弯弯绕绕,不能火太大也不能火太小,就连添柴也有讲究,这不柴添多了火大了,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浓烟呛气。 “怪不得先生都说,‘君子远庖厨’,先前还不解其意,看到爹后我全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我是不会烧火,这不是在学吗?”当爹的居然被儿子数落,简直心塞。 “我看爹你就不像是会烧火做饭的,还是省省吧!”看来撑起这个家还是要靠他,还有姑姑。 小竹子板起脸数落完他爹又数落黑眼圈,“还有你,叫你洗个菜,偷吃了一半,就不能煮熟了再啃吗?” “嘤……”黑眼圈垂着熊脑袋,对熊爪爪,似乎也是认识到自己犯了错。 透过打开的窗户看了全过程的李小燕,嘴角不自觉弯起,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要是爹娘和哥嫂还在,他们能看到这一幕该有多好! 吃过早膳,君轻言就回房间将那个装有金银珠宝的箱子搬了出来,“表妹,我想了想,这个家还是你管家吧!”虽然在人间生活了几年,但是管家这方面他真没什么经验。 “这个……” “表妹心灵手巧又温婉持家,我们父子俩只适合……白吃白住。”经过一早上的自我反省,君轻言深知自己不是烧火做饭的那块料,“表妹莫要再三推辞,我们父子二人和黑眼圈以后的一日三餐都指望你了。” “我也觉得姑姑管家好,爹从来都不管家的,唔……在临安也都是平管家在管,爹每天要做的就是散散步看看景……”小竹子说完发现他还漏了一样没说,“哦还有,吹笛子。” “姑姑,我偷偷告诉你,要是让爹管家的话,我们可能天天都要出去吃,不骗你。” “好,姑姑知道了,姑姑管家就是了。”李小燕接过箱子,好沉,差点都没有抱住。 顺利的交出管家钱和权,君轻言笑了笑,“家里还需一个做琐碎杂物事的丫环,表妹等会儿记得去牙行买一个丫环回来。” 李小燕直接就摇头拒绝了,“不用,家里我收拾就可以。这些钱除了日常开销,余下的我都要存起来,以后等玉竹长大了娶媳妇用。”买个丫环回来还要月月付月钱,她还不如自己干。 “表妹,我是让你管着这个家,不是让你攒着钱一分不花。你是我表妹,不是我们父子俩的丫环。”君轻言顺着指下箱子,“我看了下,箱子下面还有不少张银票,买个丫环回来也花不了多少钱。再说玉竹才五岁,娶媳妇太早了。” “那,好吧!”李小燕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爹,我不想娶媳妇……”娶媳妇就要多养活一个人,小竹子小脸纠结,暗戳戳捂着小口袋,“小竹子没有钱……养不活。”他的钱还要攒起来给小伙伴买吃的,媳妇又没有小伙伴重要,才不要娶媳妇。 君轻言想叹气,“你现在还小,不用考虑这些。” “哦!”等他长大也一样,才不要考虑娶媳妇,“爹,今天不用去国子监,我们去哪里玩呀?” 君轻言随口道:“上京城里随便转转?” 小竹子立马拍手,“这个可以有。姑姑别收拾了,我们一起去玩玩呀!哎……就是叔叔不在,爹,要不要去王府把叔叔喊一起去啊?” “我们自己去逛就可以你,叔叔他肯定很忙……没时间。”君轻言赶紧打消儿子想去王府喊人的念头,顺便把话题岔开,“走了,你不是要去逛街吗?” “对哦!”一提到逛街,小竹子瞬间就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开开心心和小伙伴一蹦一跳出了门。 穿街过小巷的时候,黑眼圈永远是那条街最靓的崽,引无数路人频频回头张望,有些早起的孩童甚至还想上手去摸。 “李,小燕……” 突然,一道尖锐的嗓门横插过来,一个身着枣红色锦衣华服岁数不小的妇人大步迈过去,“刚还以为看花了眼,哟呵!还真是你啊!” 李小燕定睛一看也认出了说话的妇人,正是五年前住她家对门的杨家婶子,因为当年她的女儿在山里救了一个贵人,然后一家子就被接到了上京,忙喊人:“婶子。” 被李小燕称作婶子的杨妇人,开口就是大嗓门,“你咋个也来上京了?你那个倒插门招赘的夫君呢?” 李小燕不是很想提起那个白眼狼,所以就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他跑了。” 杨妇人惊叫出声,声音比先前还要拔高,“跑了?咋跑了?不会是你们李家虐待他,然后人才跑了吧?” 李小燕瞬间急红了眼,“婶子,我们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旁人不清楚婶子还能不清楚吗?我爹娘那是再老实不过的本分人,怎么可能会虐待他?” 杨妇人一听就撇嘴,“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你爹娘是不是装的?这年头啊……装老好人的多了去了。” “你……” 杨妇人得意的笑,说不出来了吧?就知道你们李家都是假仁假义的假好人。 君轻言上前一步,示意表妹站到他身后去,“表妹,何必和这种泾渭不分道人是非者多费口舌。” 还在高兴的杨妇人顿时就拉下一张胖胖的大饼脸,“嘿呀……你这个小白脸哪里冒出来的?” 君轻言摇指一旁,“不才,刚从那边走出来,夫人眼高于顶,没看到旁人也属实正常。” 杨妇人斜眼打量,“你是李小燕什么人?这么护着她……你莫不是她的相好?我就说她李小燕咋个来了上京,原来自己跟野男人跑了。” 李小燕闻言气的直抖,“你不要血口喷人,这是我表哥。” “你说他是你表哥就是表哥了,你家有几口亲戚我还不知道,表哥……呵!我看八成就是你的相好才是。” 君轻言算是见识到凡人张口说瞎话的本事,沉了嗓音,“夫人,我瞧你多半有病!”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作话,说了个寂寞。 尴尬的很。 所以,作者本人已摊平。 第45章 亲了 小竹子插腰,“不许你欺负我姑姑,再乱说话我让黑眼圈咬你。”这个大饼脸太坏了,居然欺负他姑姑。 黑眼圈配合的嗷呜张大嘴,露出一口锃亮的牙齿,爬了两步。 杨妇人瞬间一个屁股墩坐地下了,“哎呀喂……救命呐!有畜牲要吃人……” 本来大早上的巷子人少,不过经杨妇人的大嗓门一喊,家家户户陆陆续续走出来不少看热闹的人。 杨妇人一看人多了,立马就有嚷起来,“看看啊!都看看啊!那边有畜牲要吃人……快快报官,把这畜牲打死了……” 小竹子瞬间气成小河豚,大饼脸竟然还想把他的小伙伴打死,是可忍孰不可忍,“黑眼圈,撵她!” “嗯……”黑眼圈一只熊掌扒拉几下地面。 君轻言自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敲了一下熊脑袋,正预备开撵的黑眼圈秒变乖巧熊宝宝,“嘤~”声音软萌,兽脸可爱。 小竹子小手举起,“爹,我就想吓吓她,没其他意思。” 君轻言看了一眼儿子,然后半蹲下身,“夫人,妄造口孽,焉有果报,想必不出半日便会霉运缠身。” “哎呀……你咒我,我竟然敢咒我倒大霉……”她能吃能睡身体好好的,这个小白脸竟然敢咒她,“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哼……说出来吓死你,我女儿可是宸王府的杨夫人,你敢咒我,回头我叫我女儿让宸王把你……你们一家子都下大狱。” 君轻言缓缓展开折扇,轻声道:“夫人尽可以试试看。” 旁边小竹子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爹,原来她就是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娘啊!原来先生说的‘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还不太明白,现在明白了,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咳……君轻言瞄了一眼,的确是,“心知肚明即可,不必说出口。” “明白。”小竹子小手一挥,态度端正。 君轻言随后站起身看着围观的人群,微微颔首,浅浅一笑,“一场闹剧,让诸位见笑了!” 走出巷子口,小竹子就抬起头朝他爹抱怨,“爹,她好讨厌,她欺负姑姑……为什么不能叫黑眼圈吓吓她?” “没说不能,只是时机不对,下次找个没人的地方你再吓吓她。”届时怎么吓都成。 “哦,我好像懂了一点。” 跟在一旁的李小燕踌躇的开口,“言表哥,这般教玉竹……好吗?” “表妹,似那般满口胡话颠倒黑白是非之人,让她如此肆意谩骂你,你心里开心吗?” “不,不开心……”她怎么可能会开心,她都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那张满嘴喷粪的臭嘴。 “这不就对了,你不开心,为何还要让她开心得意。”君轻言轻摇折扇,“人生在世,表妹不必太拘于表象,殊不知你的忍气吞声只会助长他人气焰。” 李小燕若有所思的点头,“她会倒霉对吗?” 君轻言折扇半遮面,并没有否认,然后做了一个手势,“嘘!看破不说破。” “爹,你和姑姑在说什么悄悄话?” “在同你姑姑商量,我们待会儿去哪里游玩。” 一听到玩,小竹子瞬间来了精神,“爹,我听幼学的同窗说,南城那边有一条特别出名的百花街,里面一整条街都是好吃的。” 君轻言一锤定音,“行,就去南城。” “哦耶!”小竹子高举双手。 一家人高高兴兴去了南城的百花街,另一边的宸王府。 商元泽一觉醒来差不多是日上三竿,不过今日天气格外阴沉,正午的天色和平日傍晚时分的昏暗相差无几。 捏了捏眉心坐起,想起来轻言搬家离开了王府,他心里憋闷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依稀记得昨晚上好像还喝了不少酒,然后还做梦了…… 梦里他喝多了,轻言来了……夺了他手里的酒瓶不让他喝酒,然后他絮絮叨叨好像同轻言说了很多。 然后他还…… 亲了,轻言? 还说……要把轻言变成他的人? 然后,颈肩一痛,人就昏了过去…… 是梦吗? “王爷,你醒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破商元泽的回忆,看着突然凑过来的花枝。 “王爷,头还疼不疼?需要属下去拿醒酒汤吗?”花枝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关切的询问。 “不需要。” “属下去……不需要?王爷你确定……你喝了那么多瓶酒,确定头不疼吗?”花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了王爷刚才说了什么。 商元泽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反而问道:“昨晚,有人来过吗?” “谁?”谁来过……不是,昨晚还有人来过吗? 想到昨晚做的那个梦,但是感觉怎么都不像是在做梦,“轻言……昨晚上是不是有来过?” 花枝一愣,“君公子?没有啊!昨晚上王爷你就自己一个人关在寝殿里喝酒,没有人来过。” “没有吗?”商元泽喃喃自语。 花枝颇有些不解王爷为何问这个,“王爷,你是不是做什么梦了?”王爷昨天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做梦梦到大君公子,很正常。 “嗯……是做了一个梦,梦里轻言似乎来过。”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他以为轻言真的来过。 “王爷,只是做梦而已,不必当……”花枝似乎想起什么,一拍手,“哎等等……王爷,你确定你昨晚见过君公子吗?”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没有,属下只是突然想到,君公子武功那般高强,若是他有心半夜潜进王府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花枝猜测道,不过随后又挠挠头,“只是君公子半夜三更……潜进王府,为什么呢?完全没有动机啊?” 尤其是白天刚搬走,晚上就潜进来,怎么解释不通? 商元泽睥睨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讲重点!” “就是昨晚我和凉信进内殿时,曾在王爷寝殿里嗅到一股很特别的竹子香气,那种竹子香气属下也只在大小两位君公子身上闻到过。”所以根本不存在会认错人。 “你的意思是……你和凉信昨晚在我的寝殿里,嗅到了竹子的香气……” “嗯!但是凉信非说他没有看到人出入过……”花枝顿了顿,“属下昨天也有检查过寝殿内的门窗,都关的很严实,没有人进出的痕迹。” “按理说,府里那么多暗卫,纵使君公子武功高强,潜进王府悄声无息,但也不会一点儿痕迹都不留下……”但偏偏就是除了他们嗅到的竹子香气,真的是一点其他痕迹也没有。 所以,这一点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王爷寝殿里的竹子香气做不得假,但他和凉信也确实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会不会是内务司最近给王爷你寝殿里的熏香换了?” 要不,他待会儿还是去内务司问一下好了。 商元泽没理会属下的胡乱猜想,手指点在自己下唇上,似在自言自语,“如果,轻言来过呢?” “来过?”花枝跟后唉一声老长,“那就说明……王爷,府里的暗卫该重新换一批了。” “嗯!你去拿把匕首给我。” “王爷,你要匕首做甚?”不会是想不开吧? “王爷,冷静啊!君公子虽然搬出去了,但凡事皆有可能。有志者事竟成,那个总有一天会如愿的……千万别想不开啊!” 商元泽回过神,语气瞬间森冷,“让你去拿把匕首过来,怎那么多废话。” 花枝蹭的板正身体,闪电般的拿了把匕首过来。 商元泽挥手让人下去了,然后拔出剑鞘,张开一只手,掌心朝上,剑尖朝下。 匕首很锋利,轻轻一划掌心就多了一道细长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渗出。自始至终,商元泽都是面不改色,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的伤口看。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商元泽拿了一块帕子将手上血迹擦干,掌心光洁如初,干干净净。若不是帕子的血迹还在,谁能想到仅仅只是片刻之后掌心那道寸长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不,不能说消失不见,应该说是快速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商元泽出神的看着自己掌心,然后突然就笑了, 果然……不是他的幻觉。 “轻言,你的那颗金丹……果真名副其实!”商元泽低声自语,然后又是一阵轻笑,“轻言……到底,你还瞒了我什么?” “昨晚……你来过,对吗?” “你说,你也喜欢我!” “轻言,承诺既已说出口,就断没有不兑现的道理!” 昨晚,他喝了一夜的酒,想要麻痹心里的难受,不过却是越喝越愁,明明是那个女人不懂得珍惜,丢下轻言父子俩,一走就是十五年。 轻言呢……轻言居然还要默默等她回来,生生将他的所有念想都断了。 他当然几乎都要忍不住吼一句,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就不能不要回来……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何事?” 殿外,花枝回答道:“王爷,你给小君公子的信号弹,刚才在南城那边亮了。” 玉竹找他?商元泽想到他和玉竹的约定,放下匕首就下了床榻,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梳洗一番就出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气不好,各位小可爱们出门记得注意安全,爱你们哟!感谢在2021-07-2715:04:17~2021-07-2815:3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留下 天上乌云密布,眼看着一会儿指不定就要下大雨,想到大门只是拢着在并没有关紧,赶紧跑了出去。 李小燕正准备关紧大门上门闩,不经意间透过门缝好像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外面,门拉开一点,眼珠瞬间瞪圆,“王,爷?” 那个站的笔直的人影可不就是宸王本人,李小燕反应过来把门打开,“王爷,快,快进来……里面请!” 商元泽站在台阶下,没有动,“我,就路过……就不进去了。” 路过?从王府到这里……两个方向,怎么走也不可能是路过吧? 呃……现在好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王爷,外面风大瞧着马上就要下雨了,还是先进来吧!” 商元泽微微摇头,“不用了。玉竹他……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念叨王爷你,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念叨,念叨了好多次。” 商元泽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吗?” “早上出门逛街还想去王府喊您一道……”李小燕说此处突然住口,“言表哥想着王爷您日理万机,所以就没让玉竹去喊您。” 商元泽眸色闪了下,“怎么,才搬出来一天我就当不得你喊一声表哥了吗?” 李小燕一愣,“不不……不是,表哥说哪里说,是小燕高攀了才是。” “帮我向玉竹说一声,就说我没有食言……我来过了。”只是没有借口能进去。 “表,哥……等等,我拿把雨伞给你带上,以防半路上下雨。” 李小燕进屋里拿伞,雨伞没找到出来时身后反到跟着一个小尾巴。 小竹子看到人第一时间就飞扑过去,商元泽很自然弯腰将人抱起。 “叔叔,我好想你!” 商元泽摸摸玉竹小脑门,“看到你放的信号,我就赶来了。” 南街那边人头攒动,他赶过去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人,而且看着天色也不好,便让暗卫查了一下轻言现在的住址,然后就直奔此处。 “嘻嘻……我就知道叔叔你一定会来。”将小脸贴上去亲昵的蹭了蹭,撒娇的提出要求,“叔叔今天晚上不走了好不好?小竹子还想听睡前故事。” 虽然心里一万个愿意,但想要进这个门,恐怕还要废些功夫。不过,有玉竹在,想必也不会太难进。 商元泽颇有些为难的开口,“你爹,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啊?爹为什么不会同意?” “这样吧,明天下午叔叔来接你,然后带你出去玩,嗯……不能告诉你爹,若是说了……” “若是说了,怎样?” 商元泽条件反射抬起头,“轻,轻言……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带玉竹出去玩半天。” “既然来了,便进来坐坐吧!” “哦……哦!好!” 商元泽进屋后没多久,大雨就倾盆而下,又急又快,雨点打落房檐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看到熟人,黑眼圈也是高兴的蹭过去,商元泽瞅着黑眼圈脑门朝天上的小啾啾,抿唇咳咳笑,“玉竹给你扎的。” 熊爪爪碰碰脑袋上的啾啾,黑眼圈嗯~一声。 “嗯,是我扎的。就是黑眼圈毛毛太短了,编不了小辫子。”小竹子随后笑嘻嘻拉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小辫子,“姑姑给编的,好看吗?” “好看!”就是看着像是小姑娘,特别是头发放下来的时候,当然后一句的心里话商元泽没有说出口。玉竹年纪小孩童时期男女特征本来就不明显,且玉竹又长得秀气精致,平时梳童子髻的时候像个矜贵的小公子。 但是……头发放下来编几个长长的小辫子,发尾缠着一圈红发绳,额前还留了几缕碎发垂下,这般打扮秒变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商元泽目光闪了几下,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 “叔叔,你笑什么?” 商元泽一声轻咳,“没什么,就是觉得玉竹这样打扮很好看!”方才在外面第一眼看到玉竹这样的打扮就觉得眼前一亮,很是好看! “姑姑和爹也这样说。”决定了,以后就要姑姑给他每天编小辫子。 李小燕端了壶水过来,“表哥,搬过来比较匆忙,茶饼还未来得及买,就只有白水。” 商元泽摆摆手,没在意,“没关系,我也不渴。” 李小燕又问了一句,“表哥,你吃了吗?”没吃的话她去厨房做。 商元泽反问回去,“你们吃过了吗?” “表哥/叔叔,我们在酒楼吃过了。” 李小燕和小竹子同时点头,末了小竹子还不忘补两句,“爹说,晚上回来还要烧火做饭太麻烦,就在外面酒楼吃了。唔……没有叔叔家的饭菜好吃。” 吃惯了王府里色香味的饭菜,再一吃外面酒楼的饭菜,小竹子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也没有饭后水果和点心……” 爹真是的,在叔叔府里住的好好的,不要,偏要搬出来。 “好了,别唉声叹气……”商元泽笑笑,“明天我给你送两个做的一手好菜的厨子过来。” 小竹子听完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点一半又连忙摇头,“不行,叔叔你把他们送过来,你不就没人给你做饭了,不行!” “王府里养着十几个厨子,少两个而已没关系。”这还是往少了说,为了留住玉竹他这阵子光是厨子就招了不止十几个,天南地北的都有。 就是,招了那么多厨子,最后也没有留住人。 “这么多!”小竹子咋舌,怪不得叔叔府里的吃食大多都不带重样的,天天都有新品种。 转头看着人,商元泽笑意盈盈,“轻言不会介意我送两个厨子过来吧?” 君轻言眉尾轻挑,这是笃定了他会答应不成,“介意!” 呃……还以为十拿九稳会很稳妥,没想到…… 小竹子悄悄把人拉到一旁,小声道:“叔叔,你是不是和爹吵架了?”明明昨天早上他去国子监之前还不是这样的? 爹和叔叔还有说有笑,感情好的很,怎么一下学……就没了。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和你爹吵架。”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和轻言吵架? 小竹子哦一声,“没有的话,那肯定就是爹……无理取闹了。” “咳咳……你声音小点,要不然你爹该听见了。”看来玉竹最近又学了不少新僻的词,学以致用的精神值得嘉奖。 轻言搭上无理取闹,估计也就只有玉竹才能说的出来。 哈哈哈……无理取闹…… “我声音很小,爹肯定听不见。”谁知刚夸下改口,身后就响起他爹特别温柔的声音。 “是吗?” 一大一小同时回头,讲悄悄话被抓包多少还是有点心虚。 君轻言瞥了一眼,“我,无理取闹?” “怎么会呢……肯定是爹听错了,我刚才说的是叔叔……”小竹子猛摇头,然后一阵挤眉弄眼。 商元泽从容接下话,“对,玉竹刚才说的是我,是我……无理取闹。” “就是,爹知书达礼又善解人意,无理取闹的明明是叔叔才对。”小竹子捧爹的同时也没忘坑‘叔’。 君轻言商元泽:…… 相看两眼,相对无言。 君轻言语气平淡,“你送的国子监。” 商元泽也是一阵默然,这个问题他是真没想到,玉竹的理解能力可能和旁人有点不一样,关注点也比较奇怪,不过好在无伤大雅。 但,态度还是要有的,“是我考虑不周。” “算了。”就小竹子这异于常人的理解能力,估计送哪个学院都一个样。 小竹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爹,外面雨下的好大,我们留叔叔住一天,让叔叔留下,好不好?” 商元泽一样看过去,一颗心提起,也不知道轻言会不会同意他留下? 君轻言看着外面的大雨,说了一句,“一会儿雨就该停了。”然后对着儿子说道:“姑姑已经把热水烧好了,你该沐浴然后去睡觉。” 小竹子拿眼巴巴的眼神去瞅他爹,“想要叔叔讲睡前故事,爹~” 君轻言将目光移开,“家里地方小,没地方给你叔叔睡。” 小竹子回答的飞快,“叔叔可以和我睡。” 君轻言丢下一句‘随你’,然后转身就回了房间,再不走,估计以后商元泽都要住这儿了。 小竹子嘿嘿一笑,“爹答应了,叔叔晚上可以留下跟我睡。” 商元泽同样眨眼轻笑,一扫之前的低落,眉梢都沾上喜悦,“好,叔叔可以把昨天的睡前故事都给你补上。” 一大一小手牵手一起去沐浴梳洗,身后还跟着一只熊。 商元泽哄着玉竹先睡下,躺在床上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看着仅有一墙之隔的另一个房间,心里就琢磨着怎么去见轻言……直接去敲门? 可是,都已经这般晚了,轻言会不会已经睡下了? 还是去看看好了,要不然他今晚肯定也是睡不着。 屋外的雨还是滴答滴答的下,不过听声音雨势已经小了不少,商元泽披了一件外衫就出去了,因为下着雨的原因,屋外黑漆漆的。 转头就看到轻言屋里的灯还亮着在,只犹豫了一瞬就抬手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虔诚的更新送上,嘤~卖萌打滚求收藏~感谢在2021-07-2815:31:07~2021-07-2911:0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路人甲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承认 商元泽刚敲了两下,屋里的烛火就灭了,眼前一瞬间归于黑暗,但奇怪的是他的视线却丝毫不受黑暗的影响,四周的摆设门框的纹路,都如同白昼一样看的很清楚。 似乎从吃下那颗金珠,他的身体五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感觉说不出来,但变得不太像人就是了。 暂时压下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商元泽觉得非常有必要问清楚一些事情,“轻言,我知道你还没有睡下……有些话,我想同你说。”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商元泽并没有放弃,再次出声道:“昨晚,你去过王府对吗?” 话音刚落,房里就传出了一道声音,“没有。” 商元泽低低的轻笑,“轻言,你不觉得你否认的太快了吗?”若是没有去过,何必这么着急否认? 屋内的声音再一次沉寂下去。 商元泽笑容不减继续说道:“轻言难道不知王府里有暗卫……” 紧闭的门刷的一声打开,君轻言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商元泽微眯起桃花眼,“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情。” “说!”言简意赅地一个字。 “昨晚你去王府,是为何?” 君轻言否认的很快,“没有,我昨晚没有出去过。” 商元泽目光牢牢锁住人,一字一句说的很慢,“昨夜我的暗卫,可是亲眼瞧见你进了王府。” 君轻言一句不可能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紧抿唇瓣。 商元泽再次轻笑出声,“昨晚是你将我的酒瓶抢走了……” “我没有抢……”最后一个字说的极轻,君轻言张张唇,却又未再言语。 “你以为我酒喝多了……喝醉了……就分不清做梦和现实了吗?”商元泽此时的心情特别好,他没想到不过就是简单诈了一下,答案出乎意料就诈了出来。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轻言真的去过,不是他在做梦。 君轻言懊恼至极,早知如此,他昨晚就不应该出去才是。 商元泽目光灼灼盯着人,“你说……你喜欢我!” 君轻言颇有些恼怒,“没有!” 商元泽语气幽幽:“我耳朵很好,记性也很好……你就是说了。” 君轻言想了好久才开口,“醉酒之言不能当真。” 商元泽抿唇一笑,“所以……轻言这是承认,你昨晚去过王府了?” 君轻言……:大意了!光想着要辩解,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还有就是,昨晚上喝醉的是我,不是你!”商元泽直接笑出声,“也就不存在什么,醉酒之言不能当真。轻言……我说的对吗?” “对什么……我要睡了。”说完房门一关,拒绝再聊。 房门外,问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商元泽的笑声就没有停过,一路飘着回房间。 后半夜更是翻来覆去高兴的睡不着,天一亮听到院里有动静就轻手轻脚起来了。 刚到院子就看到李家表妹抱着一捆柴回来,“表妹起的好早!” 李小燕啊,“王,表哥……不在多睡一会儿吗?” “我习惯早起。”商元泽跟着进了厨房,“表妹是要做早膳吗?我帮你……顺便想问你一些事情?” “啊……表哥想问什么?”李小燕回答的有些拘谨。 商元泽笑道:“表妹不用如此紧张,就是……聊聊家常话而已。” 哦……这样啊!李小燕闻言心里骤然松了一口气,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王爷表哥要和她聊家常话。 商元泽打了一盆水,“是要择菜对吗?哈哈……很吃惊吗?我虽然贵为王爷,但也不是那种柴米油盐什么都不会的人。早些年行军打仗,风餐露宿,后来为了可以让自己吃的好点……就什么都学会了一点。” “表哥是难得的大英雄。”尽管她只是一个农家女,但是作为大商朝的百姓,战神王爷的威名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 “夸奖!” 商元泽又说了一些以前行军打仗路上的发生的小事情,李小燕听着听着慢慢放开拘谨,偶尔还插言问上两句。 商元泽见铺垫的也差不多,就开始把话题慢慢转移,“对了……我听轻言说,他曾经在清水镇住过半年?” 李小燕点点头回答:“嗯!言表哥是在我家住过半年。” “话说起来,五年前我也在清水镇住过小半个月,不过没有去过李家村。” 商元泽始终保持着沉缓的语调,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给人一种很稳重的感觉,所以李小燕也渐渐话多了起来。 “表哥五年前去过清水镇?是有什么事吗?” “嗯,去那边找一个人,不过最后没有找到。哦那个……轻言的老家离清水镇远吗?如果不远的话,下次再去清水镇的话,我想去上门拜访一下?”商元泽状似不经意的闲聊问道。 “怎么?很为难说出口,没事……我就问问。” “不是,不是……”李小燕连忙摆手,“言表哥,他不住在清水镇。” “轻言不住清水镇?他不是和你们家亲戚吗?照理说亲戚之间应该不会离的太远才是?” “不是,表哥你误会了。”李小燕解释道,“言表哥,他其实一开始并不是我的表哥,是后来认的。” “哦?”轻言同李家表妹竟然不是亲的表兄妹,意料之外的一个消息。 “嗯,五年前,我上山捡菌子遇见的言表哥,当时言表哥似乎身受重伤……” 商元泽心慌了一瞬,“轻言受伤了?” “啊……嗯!”李小燕语气一顿似乎想到什么,“我说错了,那伤只是看着严重,言表哥只修养了两天就好了。” 商元泽不着痕迹将李家表妹的神色尽收眼底。 李小燕继续说道:“后来伤好了,言表哥就说要报答我们一家……我们庄户人家搭把手哪里还需要人报答,但是言表哥他坚持……然后就留在了李家,这一住就是半年。” 商元泽又打了盆水重新换颗菜择洗,“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言表哥突然就说要去江南,说是有急事要去办。然后第二天就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年。”再次见面就是五年后,她被狼子野心的丈夫扔到了乱葬岗等死。 就在她孤零零的等待死亡的时候,言表哥却携一缕青芒从天而降,救下了她。 商元泽继续追问道:“没说什么急事吗?” “嗯?没有……言表哥当时走的匆忙。”不过想来应该是跟玉竹有关系吧? 李家表妹这里也套问了不少话,再多的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商元泽就歇了再问的心思,专心帮忙打下手。 等早膳忙活好,天已经亮了,霞光微露,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叔叔早啊!” 小竹子打着哈欠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后面跟着同样不太清醒的黑眼圈。 小竹子举起手里的梳子,“姑姑,今天还要编小辫子。” “好!”李小燕笑着给重新编了小辫子。 自己头发弄好,小竹子又给小伙伴也扎上了,眼珠转了一圈,“咦?爹今天怎么还没醒来?”话说着,他爹的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爹,你今天睡懒觉了,还没有我和黑眼圈起的早。” 商元泽端了一盆水过来,“轻言,热水已经打来了。” 君轻言直接暗地里翻白眼,“你怎么还没走,已经收留你一晚,别指望会收留你第二晚。” 商元泽心里叹气,“等我用完早膳再走。”他做的早膳自己都吃不上一口,不是太亏了! 旁边小竹子唉声叹气,“哎……又来了!爹又开始……无理取闹了。” 君轻言瞥一眼过去,“你要再说话,早膳就别吃了。” 小竹子立马禁声,露出一个十分乖巧的笑容,一溜烟小跑坐到餐桌上,难得安安静静吃早膳。 这边刚吃好,那边君轻言就开口了,“早膳也吃了,就不送了!” 商元泽就:我才刚放下的筷子,赶人有必要这般积极吗? 小竹子悄悄拉了拉,眼睛眨了又眨。 商元泽回了一个笑容,“想起来王府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起身的时候对着玉竹小声耳语了一句话。 摆摆手,“表妹不用送了,我知道大门朝哪边开。” 李小燕轻点头,目送人离开后,才拿眼神去瞅她的言表哥,欲言又止。 君轻言搅拌面前的米粥,抬头,“表妹,晚上他要是再过来,不要给他开门。” 小竹子不依的喊道:“爹!你现在就是对叔叔有偏见,你都不讲理!” “我刚才的话也包括你,君玉竹。不许给他开门,听见没。” 小竹子立马捂住耳朵,“我现在耳朵听不见。” 李小燕开口问道,“言表哥,表……王爷表哥他,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君轻言眼也不眨的说道:“表妹,他毕竟是王爷,我们只是普通人,高攀不起。” “可是……王爷表哥对言表哥和玉竹都很好啊!”她能感觉出来,王爷表哥对言表哥和玉竹是真的很喜欢,方方面面都设想照顾周到。 君轻言搁下勺子,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表妹,看事情不能光只看表面,也许他另有所图呢?” “王爷表哥……另有所图?”李小燕十分不解,所以自然也就问出了口,“言表哥,王爷表哥他都是王爷了,要什么没有?他能图什么?” 君轻言被表妹的话噎住,他能和表妹说是……图他这个人吗? “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不许开门。”起身看到一旁的黑白团子,差点漏了一个,“黑眼圈,你也是。不许给他开门,听见没?” “嘤!”熊脑袋直点,表示他听见了,直到金主爹出去了才拿圆圆的兽眼睛去瞅小伙伴。 然后一人一只又同样去瞅李小燕。 李小燕头微偏,两手一摊,意思是她也没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呀! 拐个弯诈话,给我们男主点个赞! 第48章 邻居 小竹子托着脑袋,“看来今天不用出门了。” 黑眼圈先前熊爪子比了一个吃,然后兽脸朝大门外又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今天出不去,外面好吃的也吃不到了。 一人一只相看两眼,同步叹气,“哎/嘤……” 看的一旁的李小燕忍俊不禁,摸摸这个头顶又揉揉那个脑门,“言表哥不出门,姑姑可以带你们出门去啊!” 一人一只同时抬头,四只眼睛亮晶晶。 李小燕脸上的笑容都绷不住,“正好姑姑要出去买一个丫环回来,回来的时候我们从南城那边过,好不好?” “姑姑最好了!”然后扭头就朝厨房那边喊道:“爹,我和姑姑还有黑眼圈今天在外面吃,午膳你自己看着办。” 两人一团子高高兴兴出了门。 徒留君轻言一个人在厨房里对着一盆碗筷,伫立片刻后,一挥衣袖,厨房里顿时纤尘不染干净整洁。 伸手摸向腰间,却只摸到一把折扇,才想起来这几日他好像一直把商元泽给的折扇随身带在身上。 缓缓展开折扇,看着扇面上的小像,心里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似乎从五年前那次意外开始,冥冥之中就结下了一段缘,再相遇后又结下一段情。 如今一段情缘已经展开,商元泽也表明了他的态度,让他茫然无措的同时也进退两难。 商元泽是龙泽的转世,而龙泽又是他的挚友,本该亲如兄弟的他们却发生了超脱于兄弟之间的关系,明明想要疏远,但回回好像都是事与愿违,也越陷越深。 而且他已经明明白白的拒绝过一次,也伤人一次。 难道还要再一次拒绝,再去伤他一次。 这一次又该用什么样的借口? 视线凝在扇面上,眼前浮现的却是商元泽半夜把酒当水喝独自消愁的落寞,以及那一声声诉语祈求。 白天笑着祝福他晚上却躲在屋里喝闷酒,只是不想叫他为难,若是他昨晚没有去就罢了! 偏偏他去了,也瞧见了。 视若无睹,他做不到。 一声轻叹,理都理不平,总之心里现在的感觉就是……百感交集,复杂至极,没有头绪。 太阳快落山,外出的两个人一团子有说有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黑眼圈一熊当先,熊脑袋直接撞开了金主爹的房门,嘤嘤叫着爬进去,连此带划。 君轻言看着黑眼圈脖颈上挂的一圈纸包,“给我带回来的?” 嗯~一声,毛茸茸的大熊脑袋直点。 小竹子也一路小跑进来,显摆手上拎的东西,“爹,我们回来了,还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 “玩的很开心。” “还好。”小竹子把东西放桌上,“爹,你慢吃,姑姑买了好些菜种子,我去帮姑姑挖坑种菜。” 君轻言随后也出了屋子,就看见表妹正拿着一把铁锹在院子墙角下松土,旁边还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蹲在地上除草,刚跑出来的小竹子和黑眼圈也蹲在地上拔草。 李小燕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言表哥,她叫石榴。” 小姑娘连忙站起然后半福下身,“石榴见过公子。” 君轻言微微颔首。 “爹,你有没有问道什么香味?”小竹子抬头嗅着空气中香味,感觉好熟悉,“好像是,烧花鸭,卤子鹅,酱肘子,红烧醋鱼……好多好多好吃的,好香的味道!” 君轻言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宅子,目露沉思。 见爹没有回答,小竹子又问小伙伴和姑姑,“黑眼圈,姑姑,你们有闻到吗?” “嘤嘤,嘤嘤嘤!(都是好吃的)” “是菜的香味。”李小燕也是悄然吞咽口水,空气中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而且闻着味道似曾相识,和她前几日在王府里吃的膳食香味好像。 “好怀念叔叔家那些好吃的,哎……”小竹子单手托着下巴,可惜现在搬出来吃不到了。 黑眼圈嘤叫一声,同它的小伙伴一样陷入回忆中,熊爪爪无意识挠墙角下的野草。 君轻言看了眼,“你不是买了好多吃食回来?” “还是觉得叔叔府里的最好吃。”外面的吃食也是不错,但他还是最爱叔叔府里那些好吃又好看的漂亮糕点。 “我看你就是,娇惯了。以前也没见你嫌弃外面的吃食不好吃。”小竹子就在王府里住了两个月,就被养的娇气又娇惯。 小竹子义正言辞,“那是没吃过更好的,才不是娇惯。” 君轻言刚想开口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看了眼外面。 石榴听见主家外面有人在敲门,连忙道:“我去开门。” 小步跑起来去开门,然后很快就领进来一个人,小竹子看到人眼睛一亮,瞬间丢了手里的野草,“花叔叔。” 花枝笑容满面喊了声,君小公子,然后面向大君公子,“君公子,这是王爷让我送过来的……乔迁之礼。” “乔什么啊?” 花枝歪头指着隔壁院子,“乔迁就是搬家的意思,王爷今天搬家了,就搬到了隔壁……以后同小君公子就是左右邻居了。” “叔叔搬家了。”小竹子看了眼隔壁院子,“太好了!爹,你听见了没,叔叔也搬家了,还搬到我们家隔壁,好巧哦~” 君轻言目光在花枝身上一扫而过,说了句,“是挺巧的。” 花枝面不改色继续保持他的微笑,“可不,赶巧了。” “王爷搬家乔迁,想请君公子小君公子李姑娘过去暖房……” “嘤……” 咳咳……花枝摸摸被挠了一爪子的手背,赶紧加上去,“没忘了你,还有黑眼圈……一道去隔壁新房子里暖房,正好王府里的厨子也一并带过来了一些,做了一桌好菜。” 然后又补充道:“王爷特别吩咐厨房烤了好多只鸡和兔子,都是你喜欢吃的。” 不得不说,黑眼圈这只软萌团子还是很好哄的,花枝话一出口,黑眼圈整只熊兴奋的直嘤嘤。 小竹子脸上的表情也一样,想到上次吃的烤鸡和烤兔子,馋的咽口水,“爹……走啊!” “我不饿,不去。”君轻言回答的相当干脆。 小竹子撇撇嘴,“姑姑,你看看爹,一点儿也不近人情,叔叔多好啊!搬家了还请我们过去吃烤鸡,我们搬家,就没请叔叔过来。” 李小燕小幅度撇了眼,然后小声说道:“可能是,身份不适合吧?”因为除了这个解释她也想不出旁的。 小竹子小小哼一声,“爹就是无理取闹,那么大一个人比我还要任性。” 君轻言点了一下儿子脑门,花枝则悄悄撇过头,在忍笑。 “又偷偷说你爹的悄悄话。” 叔叔的声音,小竹子蹭的仰起头,然后就看到高高的院墙之上站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叔叔!” 商元泽笑道:“叔叔搬家了,就在隔壁,以后我们两家就是邻居,玉竹随时都可以过来玩了。” 小竹子答应的飞快,“好!爹,你要不去,我和黑眼圈还有姑姑就去了。” 商元泽随后开口,“轻言若是不过来,我让侍女将膳食端过来,反正在哪边吃都一样。” 君轻言头微抬,发自内心的问道:“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当然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意义的!” 君轻言实打实给了一个白眼过去,却正好对上一双温情似水的眼眸,叹一声,“何苦呢?” 不太理解轻言为何突然说这个,商元泽只好回了一句,“不苦啊!” 君轻言只觉得无言,手抵着额头,怎么就忘了这茬,商元泽他同小竹子一样,旁的不会,曲解词意的功夫那是如出一辙。 “轻言……”商元泽从院墙上飞身落下,关切的问道:“是不是身上什么旧疾犯了……头疼?花枝,你去太医院,让张太医过来一趟。” “不用去。”君轻言放下手,目光直视,“我是头疼,不过是看到你就头疼。” 商元泽摸摸鼻尖,表情有点尴尬,“要不,我走你背后。”看不到就不头疼了吧? 小竹子摇头晃脑一阵叹气,“叔叔,我看爹是眼睛疼才对。爹,你到底去不去,我饿了!” 花枝恰到好处的开口:“君小公子饿了,属下这就去让人把膳食端过来。” “端来端去,好麻烦!”小竹子伸手就去扯他爹,“还是我们过去吃吧,爹~去嘛去嘛~” “嘤嘤~”黑眼圈也挨过来又蹭又拱。 “别扯了,袖子都给你扯掉了。”正说着一声轻微的撕拉声,袖子裂了一道口子。 小竹子一看顿时心虚的对手指,“爹,不是故意的……” “没事,明天叔叔再给你爹买几件衣裳补上就是了。”商元泽十分豪气的开口,然后说道:“还是先用膳,膳食凉了没那个味道,轻言你是自己走还是我,牵着。” 君轻言想也不想就开口,“我自己走。”话说完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顺着商元泽的话在其中选一个? 商元泽眨眼轻笑,“走吧!” 话已出口,君轻言也不好反悔,只能移步去了隔壁。 作者有话要说:山不来就我,那我就……来就山。 第49章 情愿 月上梢头,乔迁之宴圆满落幕。 君轻言在哄睡儿子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路过窗户是骤然止住步伐,抬头看向窗外。 皎洁的月光树影下,一道欣长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君轻言伫立在窗台前良久,刚抬起手那边商元泽就赶紧飞身而下。 “别关。” 君轻言将手搭在窗台上,眼睛凝视前方,“为什么要搬家呢?”好好的王府不住,偏偏要搬出来。 隔着一扇窗户,商元泽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离开过,“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不搬离近点,每天看不到人,那不是度日如年吗? “我不想你陷的更深。”眉宇间染上一丝忧愁,君轻言是真的不想商元泽越陷越深。 商元泽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你怎知我不是心甘情愿……越陷越深!” “你可真是……固执。”现在的商元泽只是龙泽的一世转世,总有一日他会结束历劫,回归本体。 缘份尚浅,亦或是牵绊不深,可能回归本体后龙泽也不会去探查小世界里面的记忆,因为这些记忆予他而言无足轻重。 但若是一旦牵绊至深,只要商元泽心底有了执念,那么回归后龙泽本体自然也能感应到这份执念。 届时,也不知龙泽会作何感想? “轻言……” 君轻言启唇,“焉不知总有后悔的一天。” “无怨,亦无悔!” 沉默片刻,君轻言似轻叹,“当真痴儿!” “轻言……”商元泽轻唤一声,“你说你要等玉竹的娘亲回来,我想要祝福你。但我的心……他不愿……”轻言想等的那个人是玉竹的娘亲,对他只是念着玉竹的喜欢。 反而是他…… “其实,我本不该如此……步步紧逼!”一切的开始不过都是他脑补出来的自作多情,轻言也一再说的很明白,只是他到底还是心存一丝幻想。 “轻言,我所求也不多,只盼在往后的十年同你朝夕相伴……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交心谈心,也可以亲如兄弟……”即使他同轻言不能在一起,但十年的时间,也足够了! 只要未来的十年,可以天天见到轻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长相厮守。 “朋友,兄弟?” 商元泽笑得坦然,“轻言,并不是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做朋友兄弟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了。”其实,若是玉竹的娘亲不在,他可能还会争取。 “可以吗?” 君轻言问的不太确定,“你确定只是做……朋友兄弟?” 商元泽反问回去,“超过朋友兄弟的界限,你愿意吗?” 君轻言瞬间沉默。 商元泽笑容浅浅,“所以,我只能降低我的要求,退到你可以默许的范围之内。” 君轻言:“你为何,一定要……非我不可。” 商元泽笑容更加明朗,“看到你,一眼就认定了!” 君轻言微微瞪了一眼,“你能不说的这般直白吗?” “又不是小姑娘,喜欢还要藏在心里等着情郎去猜?”商元泽看着人,“我喜欢谁,就一定要说出来让他知晓,即便我喜欢的心上人他不喜欢我。” 君轻言:算了,他爱说由着他说吧! 商元泽从身后拿出一壶酒,“美酒佳酿,喝一杯。” 君轻言瞥眸看了眼,“你自己慢慢喝吧!” “你看我酒杯都带过来了,赏个脸喝一杯呗!”商元泽到了一杯酒递过去,看到人接过才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喝啊!” 君轻言低头,只嗅到丝丝缕缕的酒香味,抿了一口,直接呛出声,怎么比上次喝的那个姜汤还要呛人。 刚准备喝酒的商元泽赶紧放下酒壶和酒杯,然后伸手将另一个酒杯也顺走了,“没事吧?” “没有……”就是太呛喉了,君轻言低低又是几声轻咳。 商元泽翻窗进去给倒了一杯水,“喝杯水。” “轻言,你不会是没喝过酒吧?” 君轻言拧着眉头问,“那个是酒?” 商元泽转头看着窗台上的酒杯,很明显的酒香味,应该是酒没错,难道是酒里放了其他东西?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香清醇,入口绵柔,下喉虽有一丝辛辣,但酒入腹后回味却有一丝甘甜,“是酒啊!” 君轻言有些疑惑,他刚才喝的那个真的是酒吗,和他以前喝的那些灵果酒一点也不一样,“我喝过的酒,味道不是这样的?” 味道?酒不都是这个味道吗? 难道轻言喝的酒和他喝的不一样,于是好奇的问道:“轻言喝的酒是什么酒?还有味道?” “灵,嗯……果酒。”君轻言的回答顿了一下。 “果酒?是那种果子酒,有点甜的那种?”原来轻言喝的果子酒,怪不得! 君轻言微微点头,商元泽才哦一声,“果子酒一般都是妇……行!我知道了,下回过来我拿果子酒。” “轻言,你要不要再试试?”其实他想说这才是我们男人该喝的酒,果子酒那是喝不得烈酒的妇人们喝的。 君轻言后退几步远离酒杯,商元泽看了不禁莞尔,“你别退了,我喝了就是。” 君轻言看着商元泽一饮而尽,就想不明白那么呛喉的酒他怎么就能面不改色喝下去。 “轻言,你的眼睛都直了。”商元泽摇晃酒杯,轻笑,“是觉得酒味辛辣又呛人,我怎么还能喝的下去对吗?”没等人回答,又笑着问,“轻言,你怎么会喜欢喝茶呢?” “茶香。”君轻言给出回答。 “酒也香。”商元泽同样说道。 “酒香,但呛喉。”茶和酒,君轻言觉得还是茶好喝点。 “茶香,但味苦。”酒和茶,商元泽觉得还是酒好喝点。 君轻言坚持己见,“茶虽苦,但回味甘醇。” 商元泽也坚持己见,“酒虽呛,但回味甘甜。” “酒有什么好喝的。” “茶又有什,么……茶,挺好的!”商元泽说了一半拐个弯,然后点头,“轻言说的是,以后不喝了。” 还以为会继续和他坚持下去,没想到话一转商元泽直接就放下酒壶,君轻言一时之间有些微怔,“到不必,酒也挺好的!” 商元泽笑着说了句,“你不喜欢!” 君轻言再次顿住,抿唇,“每个人的喜好都不一样,各有所爱……就比如,你喜欢饮酒,我喜欢喝茶。” “你喜欢的,我也想试试。”因为,我想变得和你一样。 君轻言垂下眼睑,“天色已经不早,你该回去休息了。” 商元泽抬头看了一下月色,丢下一句‘明天我来找你喝茶。’然后手撑窗台跳了出去。 君轻言坐在桌前,盯着瓷白色的酒壶出神,不可否认,刚才听到商元泽的那番话,很难让人不动容。 情爱一事他从未经历过,所以面对商元泽如此直白且丝毫不加遮掩的情意,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实际他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平静。 一声低喃,“喜欢吗?” 一声轻叹,君轻言手张开,一只碧玉色竹笛凭空出现,指腹摩擦穗结上坠着的避水金珠,似在自语也似在问,“龙泽,他是你的转世,我该如何待他?” “原本我是想疏远他,让他渐渐淡下这份感情,但……”如今看来,好像并无作用。 “我也并非无情,只是我若是回应他的这份感情,一旦他从这个世界历劫完成,你忆起这段记忆。又待如何?” “还有玉竹,若是你知道玉竹是你的孩子……”君轻言似乎想到什么,浅浅一笑,“你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 想到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几千年也不见长高的少年,君轻言就想笑,“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嘲笑你长不高,这样……你就不会去渡无量劫。” 因为只有渡过无量劫,龙泽才会从脱离少年期进入成年期,容貌身高也会长成成年人的模样,而不是像少年时期永远一副少年模样。 现在的商元泽其实就更偏向于龙泽的成年期模样,五官长开后眉宇之间完全看不见一丝少年郎的稚气,举手投足也是稳重成熟并显。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君轻言弹了一下避水金珠,“为何转世后你会连性向也一并转了,从前的你多乖,多听话啊!”就和小时候的小竹子一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刚认识龙泽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龙泽总是喊他言哥哥,后来相处久了,就直接喊小言了,理由还义正言辞的很,就是他的年纪此他大。也是,毕竟论年纪的话龙泽的确还要大他十几万岁,虽然那个大他的十几万岁都在龙蛋里还没有孵出来。 “在神界放着那些漂亮的女仙子不喜欢,在人间放着那些娇俏的姑娘家不喜欢,喜欢男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又是一声轻叹,“来到人间,我叹气的次数都越来越多了。其实我都想过,要带着玉竹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 “但是……玉竹的性子,应该也是待不住吧!”短时间可能还行,时间一长小竹子肯定待不住。 “还有李表妹,我答应过她……要帮她找那个负心人,给李家枉死的一家四口报仇。” 君轻言越说心里越乱,越想越心神不宁,竹笛在手上转了两圈,片刻后,空灵的笛音在房间回荡。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想开了……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他们原地在一起了。感谢在2021-07-3011:17:29~2021-08-0109:06: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打野哥哥救我、路人甲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男颜 商元泽向来守时,说是明天过来喝茶就一定不会迟到。 这不,君轻言刚送儿子去国子监回来,前脚刚踏进宅子,隔壁宅子商元泽就端着一个托盘出来后脚跟着进了宅子里。 “轻言,我们去哪里喝茶,院子还是你房里?” 君轻言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吧!” 两人坐在院子的罗汉松树下,浮云淡薄,一壶清茶。 君轻言唇角微弯,颇为无奈的摇头,“要是不喜欢,就别喝了。”喝一口茶就皱一次眉,偏偏还一直喝。 “我没有不喜欢,刚开始喝茶可能还有些不习惯……喝上几日就好了。” “你无需这样。”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喝茶的感觉。”喝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喝,嘴里苦但心里甜啊! 君轻言看着商元泽说话的表情和神态,“很开心?” “能看出来吗?” 笑得眼睛都在发亮,能看不出来吗? “不要总盯着我看。”从进屋到现在视线就粘在他身上没挪开过,君轻言端起的茶盏刚抿了一口差点没给直接喷出来,这怎么泡的茶……又苦又涩。 商元泽抬头又看地,顺带还看了眼四周,“天上的云地上的土,我身后的树和草,它们都没轻言你好看,我还是看你好了!” 君轻言:就不能说的委婉点吗? “昨天晚上我回去后又想了又想……”商元泽试探性的开口,“我昨晚说的话能不能改一改,我想着万一再过两年,你不等……不想等玉竹的娘亲,可不可考虑我?”十年时间那么长,说不准轻言就突然不想等了。 嗯!还是先提前打个招呼好了,万一不等了,到时候他也好直接就把人半路劫走。 君轻言默默的放下茶盏。 “唉!话说轻言你为什么就不能像话本里的那些少爷公子一样,红颜知己,红袖添香……”但凡轻言要是有一两个红颜知己,那就肯定不在乎再多他一个。 君轻言努力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你是红颜还是红袖?” 呃…… “我是,男……颜,男袖?”好像哪个都对不上号,他和轻言,可以说,“手足情深,肝胆相照……” 商元泽想了好久又冒出几个词,“生死相交,相随?情深意重,意切?心有灵犀……” 君轻言微笑着问道:“你怎么不说生死相依,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呢?” “对对!还是轻言形容的贴切……”怪不得他刚说出口用感觉有哪里不对? 君轻言:…… “以后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少看!” 商元泽眨眨眼,声音放低了些,“我是哪里又说错话了吗?” “你别张口说话就最好。”一张口,简直就和玉竹一样,觉得能用上的词句张口就来,完全都不需要考虑适不适合。 “哦……”商元泽闭上嘴,然后端起茶盏咕噜一口干,笑道:“回味甘醇。” 君轻言轻瞥一眼,喝茶都能整出喝酒的架势,“觉得好喝就多喝点。” 商元泽脸色一僵,不过还是把一壶茶都全部喝了,感觉舌头都是苦的……捋不直。 君轻言问道:“茶好喝吗?” “挺,好的!”嘴角挂着笑,商元泽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违心的表情。 君轻言手指点了一下茶壶,“既然如此,再喝一壶吧!” 商元泽闻言秒变苦瓜脸,“还喝啊?” 君轻言低笑道:“你不是说挺好的吗?” 商元泽把茶壶推远一点,“明天再喝吧!喝茶的习惯是一天天培养出来,而不是一蹴而就。” 言归正传,君轻言有些好奇,“你放了多少茶叶泡茶?”闻着茶香像是顶好的龙井茶,但是这个茶汤就…… “我就抓了一把,怕茶香不够……又加了一些。”商元泽伸手比一下,然后眉头紧皱,“还说是江南那边最好的龙井茶,名不副实。”这么苦的茶竟然还是贡茶,简直不能理解。 一把,又加了一些,茶汤那般苦涩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加了那么多茶叶还说人家龙井茶名不副实,有哪家泡茶是像你那样泡的?”得亏身家厚,不然禁不住这么糟蹋。 “原来竟是我自己的问题,茶叶放多了吗?”原来是茶叶放多了,就说他以前喝的就是苦但也没今天他泡的这个,不仅苦还涩嘴。 君轻言听了后只想叹气,“你就不能让侍女给你泡吗?” “我想亲力亲为。”他和轻言喝的茶当然要他亲手泡,怎能让侍女代劳。 一句话成功让君轻言歇了再说话的心思,沉默片刻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花枝笑着将托盘上的瓷盅放到桌上,“王爷!君公子,这是你的补汤。” 君轻言看着熟悉的补汤,搬出来后好不容易断了这些补汤补药,没想到才过了两天就又给安排上了。 “我可以不……” 商元泽直接给打断了,“不可以。这补汤是补血养身子的,你身上的血液只有常人的一半,虽然现在看着没事,但,怕万一……” “我的身体没你想象的那般弱。”他消耗流逝的是精血,凡间的补汤他喝了也没用。 商元泽微摇头,“你喝了,我会安心一点……我吹凉了给你喝。” “我自己来。”总归是一番好意,君轻言就没在坚持。 商元泽一脸笑盈盈,看的一旁的花枝直呼,好家伙! 对着君公子的那个笑,简直了……从来都没想过他们王爷有一天会配得上‘温柔似水’这个词。 花枝很识相的无声退下,不打扰他们王爷谈情说爱的雅兴,走到院门口手刚抬起来就突然听到门外一通啪啪啪的敲门声。 拉开门就看见几个人站在门外,这不是他们王府里那位杨夫人的爹娘和其兄妹吗? 杨父看着出来的人眼眶瞪的老大,吃惊的脸色都遮不住,“你你你……你不是王爷身边那个,那个……花侍卫?你怎么在这里?” 花枝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杨大爷,杨大娘,你们这是?” “我,我找李小燕。我打听过了她就住在这里。”杨父说话的同时头还不忘朝门里看了看。 花枝想起来,君公子的那位表妹好像就是李家村,“杨大爷认识李姑娘?” “我们家就挨着她李小燕家对门,能不认识吗?”杨父笑着回答,“李小燕她在里面吗?” “李姑娘在里面。” 花枝刚说完,杨母伸手就把大门推开了,然后一瘸一拐进去了,她的两个女儿也赶紧跟着进去扶住她娘。 花枝抱着托盘,怎么感觉不太对的样子,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一道高分贝的叫声。 “李小燕,你给我出来,还有你那个什么表哥……” 花枝骤然停下脚步,果然他的感觉没错,杨家人这是来找茬的,转身赶紧追上去,毕竟人是他放进去的。 李小燕听到声音后就从厨房里出来,皱着眉头看着来人,“你们怎么进来的?” “你管我们怎么进来的,你那个表哥……你把他喊出来,要不是那天他咒我,我能被蜂窝砸了脑袋,叮的满头包不说还闪了腰?”杨母一手扶腰,不过口音嗡声嗡气的。 然后扯下头上裹的头纱,露出一张如发面馒头的红肿脸颊,本来脸盘就大,如今这一种红肿脸又大了一圈不止,挤的两只眼睛就只剩下一条缝,咋一看还挺喜感的。 李小燕一看没忍住,直接‘噗嗤’一声,心想演表哥的诅咒还真是厉害,她果然倒霉了。 死丫头骗子还敢笑她,杨母火大的抬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下来,花枝远远大喝一声,“住手!” 李小燕伸手一把拽住了,“婶子,这里是我家!”闯进她的家不说还想要打她,真当她是个泥人不成? “我呸!你家?就你,能买的起上京的宅子?风大也不怕闪了舌头,哼……”杨母使劲想把自己胳膊拽回来,赔钱货的死丫头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手劲大的很,她愣是没拽动。 李小燕主动松开手,白了一眼,“买不买得起,就不用婶子操心,若是没事还是从哪里回哪里去。不然我就要报官了。” 杨父满脸阴沉开口,“李家丫头,你怎么能跟你婶子这么说话,我们可是你长辈。” 李小燕不屑的冷哼,“长辈?就你们也配?”对着她爹娘都能吐脏水的长辈她可要不起,若不是看他们年纪尊长的份上,她连一声婶子都不想喊。 匆忙跑过来的花枝关切的询问,“没事吧,李姑娘……不好意思!他们是我放进来……他们说和你家是对门的邻居,我以为他们是来看你的……”没想到却是来找事的。 李小燕解释,“没事,我家和他家虽然是邻居,但是关系却并不好。” “这样啊!”花枝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转身,“几位还是请回吧!”人是他放进来的,自然该由他送出去。 杨母鄙夷的看了眼,“我当你怎么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原来竟是攀上高枝了。” 杨父也接着说道:“花侍卫,我女儿可是你们王爷的夫人,说起来我们还是王爷的岳父和岳母。你如此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说赶就赶……就不怕王爷知道了会治你的罪吗?” “是吗?本王竟不知何时有了岳父岳母?”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看好戏啦! 被蜜蜂蛰,哈哈哈……真的很喜感的一个画面。 第51章 不是 杨父听着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回头傻眼了,“王王王王,爷……” 杨母也看到了,不过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诅咒她的小白脸,手指着人,“他爹,就是他,就是他咒的我……哎哟,哟……” 指认过后就开始声泪俱下的哭诉,“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人他不知施了什么妖法诅咒我,你看我的脸……还有我的腰……” 李小燕顿时柳眉倒竖,“你说什么呢?无凭无据就说言表哥咒你,就你那张到处说人是非的嘴,想必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给你一点教训。” “你个死丫头,一边去!王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对表兄妹俩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商元泽顿时沉了脸刚要开口说话,就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瞬间缓和了面色。 君轻言温声道:“这位夫人,我观你面相似有癔症,还是赶紧找个大夫瞧瞧,早治稳妥。” “他爹,你看……看看啊!他又在诅咒我了,他那天就是这么诅咒我的。”杨母抖索这手指,“王爷,你也看到了,他咒我,咒我有癔症……他爹,你拉着我做什么?” “别,快别说了……”这婆娘怎么一点也眼力见也没有,王爷明显不站在他们这边。 商元泽看了一眼,不过没在意,反而好奇的问道:“轻言竟然还会看相?”说着又歪头看了一眼,然后靠近些小声问道:“她那张脸都肿成那样了,还能看的准吗?” 君轻言闻言一声轻咳,微侧过头,“我胡诌的。” 杨母此时正在气头上,哪里听的进杨父的劝告,哭诉的更大声,“王爷,我的女儿好歹也是你的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商元泽抬头看去,表情瞬间就变了,眼神冷漠,“很快就不是了!” “啥?”意思?什么叫很快就不是了。 商元泽摆摆手,花枝就上前把杨家人都请了出去。 “表哥,那个……你就是杨桃五年前救的那个贵人?”不会这么巧吧? “算是吧!”商元泽给了一个临摹两可的回答,“对了表妹,以后的一日三餐膳食你这边不用单独做,我那边做好了会送过来。” 李小燕:“好,知道了!” 商元泽收回视线,“轻言,我突然想起来,下棋你会吧?” “会。”君轻言点头,“你笑什么?” 商元泽笑着解释,“没有,我还以为你又会说,会一点,还行……那样谦虚的话。” “有意见?” “岂敢!” 商元泽回去拿了一副棋盘和旗子过来,然后两人一坐就是一上午。 下晌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宅子的大门被人拍的轰轰作响。 石榴听着外面的拍门声,“小姐……不会是早上那家人又过来了吧?” 这么熟悉的拍门方式,是杨家人的可能性极大,“去看看!” 石榴刚把门闩下了,大门就直接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石榴……”李小燕及时扶住,才让石榴避免了摔倒,“没事吧?” 石榴连忙摇头,“没事,谢谢小姐!” 杨桃看到熟悉的人,怒气值一下飙升到顶点,爹娘当真没有骗她,真的是李小燕,“李小燕,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千防万防,怎么也没防到李小燕这个贱人她会来上京。 李小燕翻白眼,“有什么话就说,再往里走就是擅闯民宅,我会报官的。” “你给我让开,我要见王爷。”杨桃一把推开,一道跟过来的杨家人仗着人多势众,压根就没把李小燕的话放在心里,直接闯了进去。 李小燕赶紧追上去,“王爷表哥不在。” “你别骗我了,爹娘他们早上在这里看到王爷了,就是因为你……我才被王爷撵出王府。”杨桃越说越气愤,伸手就是一巴掌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小姐小心!”石榴眼疾手快拦在她们家小姐面前,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右脸颊印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看着石榴替她挨了一巴掌,李小燕二话不说抬手一个巴掌甩了回去,杨桃不可置信捂着脸,“贱人,你竟敢打我。” “你竟然打我妹妹/女儿。”杨家人瞬间一哄上前。 李小燕转身抄起门后的门闩,冷笑一声,“就只允许她杨桃能动手,我就不能还手了,没这道理!”说话的同时眼神示意石榴去隔壁喊人。 看着杨家人,李小燕眼神发狠,“你们要是敢动手,就不要怪我手里的棍子不客气。” 杨母刚上前一步,想要为女儿出气,杨父赶紧给拉住了,“别忘记了,我们不是来打架的,你还想不想女儿回王府了。那个小燕呐……刚才是我们不对,王爷将你小桃姐赶出了王府,我们这不也是心里着急吗?你别忘心里去哈……” 杨母听着当家的话也瞬间想起此行来的目的,“王爷呢?我们要见王爷。” 李小燕斜了眼,“表哥不在。” 杨母忍不住拔高嗓门,“我问的是王爷,不是你那个表哥。” 李小燕嘴角扯出一抹笑,看着杨家人,“我说的是王爷表哥。” “你管王爷叫什么?”王爷……表哥?杨母揉揉耳朵,不太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 杨桃也是满脸的惶恐和不信,“不可能,不可能的……”李小燕怎么能管王爷叫表哥,明明她都断了李小燕的富贵路,但是为什么绕了一圈又回去了。 上一世王爷认李小燕为义妹,李小燕得以一生荣华富贵,甚至还在王爷死后被当今皇上封为‘燕云’公主,李家人也一跃成为皇亲国戚,风光体面一时无两。 想到此,杨桃急红了眼,整个人剧烈颤抖,“王爷他是我的,是我的!”疯了一样吼道:“你李小燕不过就是一个低贱到土里的农家女,你有什么资格喊王爷表哥。” 李小燕拍了拍手里的棍子,“是!我是农家女,难不成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你不是农家女出身吗?哈哈……笑话!” 杨桃高高昂起头,满脸的轻视,“不一样,我是王爷的夫人,我的身份本来就比你高贵。” “是吗?”李小燕目光在杨桃身上打量了一圈,嘲笑不言而喻,“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呢!” “你……你!”杨桃气的浑身都在哆嗦,等她重新翻了身,非得把李小燕发卖到深山老林不可,“王爷去哪儿了?” “表哥去国子监接玉竹了。” 杨桃咬牙,又是君家那对父子俩,到底是给王爷灌了多少迷魂汤。不对!肯定是施了什么妖法蛊惑住了王爷。不然,她在王府里待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被赶出来。 “李小燕,你也别得意,王爷他现在只是被君家那对父子俩施了妖法巫术,所以才会迷失了心性。等我治好了王爷,定要你们好看!”明天她就去昭华寺寻高增过来除了君家那对父子俩。 那个姓君的看着就不太像人,那个小崽子肯定也不是人,说不定这父子俩就是山林里的妖精变得,勾引王爷想要害了他的命。 李小燕气愤的骂道:“你放屁!你再胡说八道,我把你那张嘴撕了!” “我才没有胡说,君家父子肯定都不是人,他们都是妖精变得,是来谋害王爷的命。”杨桃怼着吼回去,“李小燕,我劝你还是赶紧离那父子俩远远的,别等被他们白白害了一条命!我……” 杨桃捂着被混子打的手臂,“我好心劝你,你竟然还打我……” 看着女儿再次被打,杨母哪里还站的住,搬起地下的花盆就朝李小燕砸去,“让你打我女儿,我砸不死你!” 一道黑影闪过,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那个花盆,刚赶过来的花枝心有余悸摸摸胸口,还好赶上了。要是李姑娘出了事,回头王爷还不把他们全都扔到训练营去。 花枝看着杨家人,“上门行凶还意欲杀人,你们杨家好样的!真当王爷不会治你们的罪吗?” “王爷才不会治我家人的罪,明明是李小燕这个贱人她先动的手,我娘她只是给我出气罢了!”杨桃还当自己是王府的女主人,说话的那个口气十足傲气。 王爷不会治杨家人的罪,花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王爷仁慈,先前只是不想跟你们杨家计较而已,没想到你们一点儿也不感恩不说,竟然还三番两次来欺负李姑娘,真是不知死活!” “你胡说,我是王爷的夫人,他肯定会护着我的家人。”杨桃有些底气不足的吼道。 “夫人,现在已经不是了。”花枝脸上闪过几许不耐,“王爷已经传下口谕,从今天起你就不在是王府里的夫人,烦请杨姑娘以后莫要在把‘我是王爷的夫人’这句话挂在嘴上。诋毁王爷声誉,造谣生事,轻则五十大板,重则扭送大理寺法办。” 杨桃喃喃自语,“不可能,王爷不会这么对我!” 花枝只是冷冷瞥了一眼,“杨姑娘这是还没有认清现实吗?若是没有王爷口谕,你会被赶出王府吗?” “我要见王爷,王爷才不会这样对我……是我救了王爷,王爷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一声嗤笑,花枝毫不留情拆穿,“谎话连篇,你真当王爷不知道你是冒充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杨家人盒饭已经在送来的路上。 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第52章 答案 杨桃瞬间瞪圆眼睛,就被一只被人狠狠踩了尾巴的猫,竖起浑身的毛,“不是,我不是冒充的……救王爷的人就是我!”王爷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一直以来她都瞒的死紧,就连爹娘都没有告诉。 花枝又凉凉补了一句,“王爷其实一直都知道。留着你,只不过是想看看你下一步的动作?” “不不,不会的……”要是王爷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冒充的,为何还要把她带回王府,又让她做了王府里的夫人,“你骗我,你在骗我……” “我骗你?就你……我还用的着骗?”还是王爷说的对,这个蠢的一个女人,轻轻一诈什么表情都藏不住,正要再说话,余光瞥见进来的人,很识相将所有的话全部吞回去,“王爷!” 杨桃看见走进来的人,就开始大声哭诉,“王爷,不是的……我真的是救你的那个人,是我救了你啊!” 商元泽看着一院子的人,“他们……谁放进来的。”怎么又把杨家人放进来了? 李小燕扔了手里的棍子,“是我。” 注意到表妹的动作,君轻言环视一圈,“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侍卫大哥来的及时。”就是侍卫大哥不来,她也不惧怕杨家人,她们只要敢动她一下,豁出命去也要拉一个杨家人垫背。 这边杨桃又在见缝插针的哭诉,“王爷,李小燕欺负我,她掴我脸,你看把我脸打的。” 商元泽错开一步,“你是有什么底气,认为本王会为你做主。” 杨桃扑了个空,脸色一瞬间扭曲,“王爷,我是你的夫人啊!我是那么爱你……除了我天下没有人能像我这么爱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顶着一掌肿胖的脸,杨母哭的那叫一个凄凄惨惨,“王爷,我女儿嫁给你五年,相夫教子,无怨无悔,你不能这么对我女儿……不能啊!”要是女儿不能再继续留在王府,她们一家可怎么在上京立足。 商元泽不耐烦听杨家人抑扬顿挫的哭叫,吩咐凉信,“直接送大理寺去。” 凉信拇指轻扣嘴唇,一声哨响后,不过几个呼吸间就有几个身着黑衣的暗卫悄声无息出现在院子里。 杨家人瞬间瘫软在地,他们在上京住了五年,自然是知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 杨父连连磕头,“王爷饶命啊!饶命啊!”他们一家来此,不过就是想求求情,想让王爷收回成命再把他女儿接回王府。 这样他们一家就能借着王爷岳父岳母的头衔,继续过他们的富贵安乐生活。想的是很美,但是却不想王爷对他们家那是一点儿旧情也不念。 心完全偏到李小燕那边,女儿说赶出王府就赶出来,一句话都没有,甚至还翻脸无情把他们送去大理寺。 杨母那也是哭的作天作地,“王爷,你这是要逼我们一家去死啊!我闺女五年前舍了清白救你,你不能这么对待她啊!” 暗卫直接用布团堵上大声嚷嚷的杨父杨母,耳朵立马清净多了。 眼看就要被带去大理寺,杨家哥哥又是跪地,又是求饶,“王,王爷……我们知道错了,求王爷开恩,不要把我们送去大理寺……” 大理寺那样的地方,从来都是有进无回,一旦没有了王爷大舅兄这层身份,像他们这种平民百姓进去的话,估计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小燕姐……求求你帮我们跟王爷求求情,求您了……念在我们都是同宗同族的份上,求求你!不要让王爷把我们送去大理寺。” “小燕姐,我知道是我爹娘不对,以后我会看着他们,不不……我们回老家,回清水镇李家村。”比起被送进大理寺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她还不如回老家,最起码还能抱住一条命。 看着杨犁哭的梨花带雨,到底是她从小就接济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李小燕本就不是那种凉薄之人,所以到底还是心软了,“表哥,要不就让他们回李家村吧!” 虽然不晓得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但看杨家人一家恐惧的眼神,想来也知道那样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去处,到底也是一个村子出来的,李小燕也不想做的太绝。 “行!你看着处理。”只要杨家人不在他眼前晃悠就成,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他们说的不烦他听着都烦。 低头跪趴在地上的杨犁顿时松了一口气,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眸光瞥见李小燕足下一双点东珠的湘妃色绣花鞋,心里没来由就生出一股强烈的嫉妒。 凭什么同样的农村出身,大姐就可以成为王府的夫人,锦衣玉食生活了五年。李小燕也可以成为王爷的表妹,一言就能决定他们一家人的生死,而她却永远只能看人脸色行事,享受如此的不公平待遇。 待院子里的人散去,商元泽才又开口,“王府外头人多耳杂,还是搬回去住吧!” “你当搬家是小孩子过家家,搬来搬去的很好玩吗?”刚搬出来没住几天就要搬回去,闲的没事干光搬家吗? 商元泽一想也是,他刚才也就是突然想到然后才随口那么一说,“当我没说。” 君轻言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早上天一亮送走儿子,然后就会迎上不请自来的某人,喝茶下棋聊天,过得倒也悠哉。 李小燕趁着王爷表哥不在,言表哥午休小憩的时间,敲响了门。 很快房门从里面打开,“表妹,找我有事吗?” “言表哥……那个我,我……那个……”李小燕结结巴巴,话到嘴边却又吞吞吐吐。 君轻言笑着问:“进来吧!坐……表妹有话不妨直言。” “嗯……”李小燕坐下后,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王爷表哥他……他,是不是对言表哥你……太过于,关心了些?”这几天她越想越不对劲,王爷表哥看言表哥的眼神真的是特别不对劲。 对上表妹询问的眼神,君轻言就知道表妹的意思了,“表妹……看出来了?” 李小燕猛点头,王爷表哥表现的那般明显,她又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来。一开始她还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想多了,但是有一回她瞧见王爷表哥看着言表哥那个眼神……深情款款。 是真的深情款款,很温柔缠绵的那种,一个男人看另一个男人,还是这种眼神,真的很难不让人不多想。 这几日她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瞎想,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找言表哥问个清楚才是。 “所以言表哥你是知道王爷表哥对你的,心思?”李小燕一边猜测一边问道:“就是因为这个……言表哥才搬出来的对吗?” 君轻言也没有瞒着表妹的意思,坦然说道:“是啊!只是搬出来,好像也没什么用。”搬出来才两天,商元泽就追了出来,可见执念已生。 李小燕捂着嘴巴,虽然早已经猜到但此时得到言表哥的证实,还是很吃惊,“原来王爷表哥他喜欢,男人啊!” 男人喜欢男人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他们李家村就有,住在村尾山脚下的栓子叔和冯叔就是一对,感情一直好的很。 “会不会觉得很奇怪?”虽然人间也有男子喜欢男子,甚至还成亲结合,但毕竟只是少数,君轻言怕表妹心里有芥蒂。 “不不不……一点儿也不奇怪,言表哥这般好,王爷表哥会喜欢上言表哥很正常啊!”每一回看着言表哥和王爷表哥站在一起,就觉得那样的画面特别养眼。 君轻言哑然失笑,“表妹,你可真会说。” “言表哥会接受王爷表哥吗?”李小燕问出口心里最想问的。 “不知道。”他自己都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李小燕表情有些意外,“言表哥这是还没有拿定主意?” “我不想再次伤了他。”伤人一次就够了。 李小燕默默点头,笑道:“言表哥,其实你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能温柔的说出‘我不想再次伤害他’这句话,言表哥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若是言表哥心里没有王爷表哥,他何须会在意王爷表哥会不会受到伤害。 君轻言微微愣了一下,方才浅浅一笑,“竟还不如表妹看的透彻。” “哪有?”李小燕摆手有些不好意思,“言表哥你只是忽略了,我能看出来王爷表哥他很在乎你和玉竹……”提起玉竹,不由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言表哥,玉竹的娘亲……我一直没听你提起过?” “表嫂,她还好吗?”李小燕斟酌着开口,心里有些忐忑。 “哪有什么表嫂。” 听见言表哥的回答,李小燕也没有太过吃惊,“言表哥……你的意思是表嫂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先前她就猜测过表嫂可能已经不在,因为若是表嫂还在,言表哥他是断不可能丢下表嫂,一个人抚养玉竹,也不可能对王爷表哥动心。 “嗯……”本来就没有这个人,所以君轻言自然也就顺水推舟承认了。 李小燕见状,也知道好歹,立马歇了继续问玉竹娘亲的事,转而说道:“王爷表哥那里……言表哥打算怎么办?” “先这样吧!”他现在不太想这个头疼的问题,觉得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大概也是明白言表哥的意思,李小燕起身的时候说道:“表哥,你休息吧!” 毕竟是言表哥的私事,她问多了也不好,李小燕轻轻带上门出去了,刚出内院,就看到石榴领着一个人进来。 “小燕姐!” 作者有话要说:李家表妹那是一语惊醒当事人。 开窍了啊! 马上就要在一起了。 第53章 劫匪 虽然面前的小姑娘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像乞丐一样,但李小燕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人,“杨犁?” 杨犁看到李小燕眼水啪啪就往下掉,“小燕姐,救救我……你救救我!” “怎么回事?你怎么成这样了?别怕,先别哭了……”李小燕安慰道。 “我们在回老家的路上遇上了一伙劫匪,马车和细软都被他们抢了,不止如此,他们还……糟蹋人。”杨犁说到此处哭的悲悲戚戚。 李小燕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你被他们……” 杨犁捂着脸抽泣,“没有,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拔了头上的银簪子,我我……小燕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小燕轻拍着,轻声安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怕了,你现在安全了,没有人能伤害你。” “可是……我杀了他,小燕姐,我好像杀了他,他身上流了好多好多血……”杨犁惶恐无助,只能紧紧拽着李小燕的手腕,像是攥着一根救命的稻草,“小燕姐……怎么办?我杀人了……” 李小燕心里也是一惊,不过更多的是心疼和怜惜,“他们是劫匪,他们该死!你没有做错。” 杨犁眼露恐惧,浑身轻颤,害怕的躲进李小燕怀里,抖着声音,“我没想杀人,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就,我,我……” 大概是因为情绪太过于激动,杨犁说着说着就白眼外翻,然后直接昏死了过去。 “杨犁,杨犁……石榴,快!去请大夫。” 大夫请来诊脉过后,扎了两针,人很快便醒了过来,“这位姑娘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惊吓过度,所以才会昏死过去,待老夫给她开两幅定定心神的安魂药,不日便能好转。” 李小燕听后,心里放心不少,连忙道谢,“多谢大夫了!” “夫人客气了。” 李小燕付了诊金,然后又让石榴跟着大夫去抓药。 “小燕姐,钱……我会想办法还你。”杨犁爬起来,咬着下唇。 “什么钱不钱的,你人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我去给你烧些热水,你待会儿起来梳洗一下,啊!” 杨犁看着出去的背影,之前弱不禁风的柔弱模样瞬间消失,面无表情脸色十分扭曲,不过片刻脸上再次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 君轻言午休出来后,发现宅子里多了一个小姑娘,两只眼睛红彤彤,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言表哥,杨家人在回老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伙劫匪,回家的马车和细软都被抢了不说杨犁还差点被那伙劫匪欺负。好在杨犁机灵用银簪子杀了那个欺负他的劫匪,然后一路逃到我这里……” 李小燕说着就想到下午杨犁跟她说的,满脸气愤,“言表哥,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爹娘,只为了可以自己活命就完全不顾女儿的死活,甚至还主动把女儿送给那伙劫匪……他们也不怕天打雷劈,丧了良心的东西!” “不过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那些劫匪前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直接用蒙汗药把他们全部都迷晕了带走。” 该的!就是报应! 天知道,当她从杨犁口中得知杨家人都干了什么,李小燕有一瞬间是茫然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怎么会有那么自私自利又心肠歹毒的爹娘和亲人,他们就不配当人。该当畜牲才是! 君轻言问道:“劫匪,在哪里遇到的,很多吗?” 杨犁弱弱的开口,“过了昌隆镇的官道,那边有一片很长的石头林,那伙劫匪是突然就冒出来的……他们手里拿着刀将我们团团围住,爹娘哥哥他们为了保命,就把我们三姐妹和大嫂都推了出去。” “别哭了。早知道……我那天就应该把他们都送进大理寺才对。”李小燕后悔至极,怎么就放了那对狼心狗肺的父母呢! “表妹这是要把谁送进大理寺啊?”商元泽走进来的时候顺口问道。 李小燕如实说,“表哥,昌隆镇那一带好像有劫匪。” “劫匪?”商元泽脸色微变。 “嗯!杨犁说,好像人数还不少。表哥,是不是该派官兵过去抓捕那些劫匪……防止他们再伤害过路的百姓。” “人数很多,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商元泽转头打量这个看起来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跑的姑娘,“你确定他们是劫匪吗?”若是劫匪的话,这样的小身板能跑的出来吗? “回,王爷话……民女当时害怕的不行……并不清楚,不过他们手里拿着刀,凶神恶煞……看着就好恐怖。”杨犁磕磕绊绊哆嗦着回答,“我爹娘他们一再求饶,又好话说尽把我们姐妹三人和我大嫂留下。但是劫匪并没有说话算话,他们把我爹娘哥哥还有两个侄子都用蒙汗药迷晕,然后套上麻袋……我们被带到了一座山寨里。” 杨犁提起她那对狠心的爹娘还有哥哥,简直是恨毒了,凭什么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想的永远的儿子孙子,女儿和儿媳舍弃起来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好在那伙劫匪不守信用,把他们也一起绑了。被劫匪带到土匪窝的时候她想着不能认命,看似很顺从的被其中一个男人带回了房间,然后哄着那个男人给她手上的绳子解了,找准机会用银簪子杀了那个想要侵犯她的男人。之后悄悄摸黑从窗户上爬出去,也不知是她的运气还是什么,她成功跑出来土匪窝。 李小燕出声道:“表哥,杨犁是用银簪子杀了那个想要欺负她的人,然后才逃出来的。” “我知道了。”商元泽转身就要出去。 君轻言喊住人,“我随你一道去吧!” 压根就没打算去只准备让暗卫先去查查的商元泽,回头,“好!” “表妹,等会儿要麻烦你去接玉竹了。那个……昌隆镇离这里有多远?”君轻言说着才想起来最关键的。 商元泽想了一下,“昌隆镇啊!大概有百多里,快马加鞭一天可到。” 君轻言脸色明显僵了下,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开口了,百多里光来回就要骑马两天。而且话都已经说出口,此时也不好再出尔反尔,只好陪着一起去了。 骑马颠簸了一天,第二天下晌午才到的昌隆镇。 “轻言,前面不远就是昌隆镇了,我们还是先在驿站歇歇脚,等暗卫的消息。” “行!” 君轻言利落的从马背上跳下,商元泽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驿站的士兵立马恭敬的将两匹马交由专人牵下去照料,然后又亲自送两人去了二楼最里层的厢房。 “身体还撑的住吗?”一路上快马兼程,他怕轻言的身体吃不消。 君轻言闻言,无奈的摇头,“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我只要一想到你身体……”余下的话止住,“罢了!我让人送些热水过来,你泡个澡去去风尘。”商元泽随口又说道:“等我们用完膳,估计暗卫那边也该有消息。” 正如商元泽所言,天刚黑他就收到暗卫的密信,说是已经找到那个山坳,那伙劫匪的藏身点。 等两人到了山坳,隐身暗处的凉信显出身影,手指桥对岸一座呈口子型凹进去的山坳,“王爷,对面就是石头寨。先前已经有暗卫潜进去时撒了一瓶无影无形的迷药倒进他们喝水的井里,估计现在药效应该起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暗卫投了迷药就迅速撤离出来。 “王爷……” “何事?” “我总感觉这座山寨怪怪的……”凉信犹豫了下说道:“不太像是山寨!”因为按理说,这里既然是山寨,但是寨子外边竟然连一个守门的都看不见,明显不正常。 “不像山寨?”商元泽看了一眼对岸,“先过去看看再说。”然后伸手就把旁边还在发呆的人拉上了桥。 君轻言瞥了眼握住的手,心里想的却是,他要是早知道商元泽身边的暗卫这么能干,又何必一时口快说完跟着一起过来。 好像,他和商元泽都没有要来的必要,“你是不是就没想过要来这里?” “你要来啊!”商元泽眨眼回道,语气特别无辜。 君轻言:就知道,唉! 商元泽勾唇轻笑,好不容易能和轻言单独相处,他当然要出来了。拇指轻磨,心里更是美滋滋的,轻言没有把手抽回去,反而是任由他握着。 “你若说了,我肯定不会来。”君轻言眼神瞥向前面的两个黑衣暗卫,随后眼神又飘向某个人,瞪了一眼后把手抽回,握手就握手竟然还给捏上了。 商元泽讪讪一摸下巴,“抱歉,没注意到……”感觉好像是有点过了,“咳……那个,总是待在家里你不闷吗?出来走走路散散步谈谈心不也挺好的。” “我陪着你骑马……一百里?日夜赶路不歇,然后就只为和你走走路,散散步,谈谈心?”君轻言说到此,都想送商元泽几个白眼,他这是有多闲的,想不开啊! “呃……不也顺路救人?”商元泽顿时笑得有些干巴,“这不在救人的路上吗?” 偷偷瞄一眼,“再说,我也只是顺着你的意思,我以为你想出来的?” 君轻言深呼吸一口气,加快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盒饭发出去几份,另有两份加料黑心剁椒盒饭延后发。 第54章 乌龙 商元泽笑着追上,也没有说话,就是笑,一路笑。 君轻言回头看了一眼,“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 君轻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意思是他能看到。 “哈哈……我这是开心!”商元泽跨步并肩,头也跟着靠过去,两人挨的很近,“就是突然想起来刚才……你跑我追,像极了采花大盗追着良家妇,男跑?” “你……真的很无聊!”真的,君轻言现在就发现从商元泽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有八句都是越跑越偏。 “先别说无聊不无聊……像不像啊刚才?” 君轻言白了一眼过去,“我觉得你现在就像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哈哈,哈哈哈……我也觉得挺像的,哈哈!”商元泽说着转而一叹,“轻言你武功要是不那般高,我倒是想做一回那个纨绔子弟……风流不羁的那种。” 君轻言闻言,微笑道:“你可以试试?” 商元泽哎一声,连忙把话题转移,指着旁边一块三四米高的灰白色石头,“到了!石家寨……” 几根横柱进去后是一座茅草搭建的房子,敞开的院子里,茅草跺边上数只棕黑色的大狼狗四肢朝天,齐刷刷倒了一排。 一间屋子里,几十个高矮胖瘦不一的汉子被捆成一串排排挨坐在一起,其中两个暗卫一个拎木桶一个拿木瓢,一人一瓢冷水当头就给那些汉子浇下,份量同等不偏不倚。 被凉水泼醒的人有几个正满脸不忿,骂人的粗话张口就来,叫暗卫直接给嘴里塞了擦桌子的抹布。 商元泽问:“哪个是寨主?” 底下一群被捆着的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大多数都挺茫然的。过了一会儿才听见一个人指着另一人气愤的说道。 “三毛子,是不是你又去外边赌钱,叫债主给找我们村里来了?” “哪能啊!我身上都没得一个铜板子,哪有得空出去甩哈!” “不是你?那……山羊子……肯定是你?是不是你又在外边偷摸人家地里的菜,叫人家少爷逮住了。” “我最近都呆在村子里,没有出去……你别胡说!” 商元泽听着下面叽叽喳喳的吵声,脸色迅速沉下去,任他怎么看这群人也都不像是土匪的样子,冷声道:“都住嘴!” 一群人瞬间噤若寒蝉,缩着脖子。 “你们这里不是山寨?” 商元泽问了一句,然后下面人群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山寨?” “什么山寨?” “不会是村口那块石头吧?” 一个穿灰衣的黑脸汉子半拱着腰蹲起来,抬头看着眼前这群面无表情的带刀黑衣人,再看看站在那群人最前面似乎是领头的黑衣男子。 而且怎么看这群人都是来者不善的样子,想着刚才那个领头的人说的话,不由小心翼翼试探性问道:“你们是官府的人?你是官爷?” 商元泽微微点头,算是承认。 黑脸汉子顿时一拍脑门,反应过来,“官爷你们莫不是把我们村子当成……那个山寨子了吧?” 他话刚说完,底下嘴巴没被堵住的汉子就一个接着一个叫屈。 “冤呐!官爷……” “我们怎么可能是土匪?” “我们都是良民。”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是土匪呢?” …… 商元泽咳嗽一声,“既然只是普通村子,为何外面的石头要写‘石家寨’这样引人误会的字?”且村子口还养了很多膘肥体壮的狼狗。 被捆的汉子齐齐点头,黑脸汉子更是着急喊道:“官爷,误会!都是误会……当初祖辈爷爷那会儿庆州大旱,他们逃难到这个,看这个山坳里三面环山,一面环水,土地又肥沃所以就在这边定居了下来。 至于村口的那块石头,我听太爷爷说过,原本是要提‘石家塞’这三个字的,但是当初提字的那个太爷爷他也就念过一年私塾,所以就……写成了‘石家寨’。” “……石家塞?”商元泽说话的表情有点微妙,怪不得他从进到这个村子里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能把石家塞写成石家寨,是个狠人。 黑脸汉子连连点头,“嗯嗯!官爷……我们真的都是再本分不过的平头小老百姓,哪能是什么山寨子?什么土匪?弄错了!” 得知自己闹了个乌龙,凉信也是立马请罪道:“属下失职,请……” 商元泽抬手制止了下属说话,微微摇头,然后道:“本官收到暗报,有人指控你们石家寨持刀强抢过路的百姓。” “这这这……怎么可能?我们村外头是写着石家寨,但我们真的不是真的山寨啊?求大人明鉴!”黑脸汉子着急忙慌的解释,“我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平民百姓,犯法……强盗那样的行径是万万不敢做的。” “大人明查啊!我们村里就只有做饭用的菜刀和砍柴用的柴刀,不能拿着菜刀和柴刀出去抢劫吧?” “就是再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去抢劫啊大人……” “就是啊大人,我们村里人都胆小,哪里有那个胆子去抢劫。” …… 下面的人群又嚷嚷着喊道。 突然,有一个人哎哟~一声,连忙跳起来大叫:“我想起来了,咱村里一个月前不是来了一伙流民吗?个个凶神恶煞的,肯定就是他们干的……没准他们就是大人你要找的那个,土匪!” “我也想起来了,前几天晚上我还看见他们牵了辆马车回来。” 商元泽问道:“他们在哪里?一共有多少人?” “就在村里最后面那两间茅草房里,一共有八个人,当时村长一听他们家乡被洪水淹了,就把村里闲置的两间屋子给他们住着,没想到啊……” 商元泽眼神看向一旁,凉信微微一躬身,然后退了下去。 一柱香后,凉信的身影再次出现,快步走到他们王爷面前低声禀告道:“属下在那两间屋子后院的柴房里找到了杨家人,暗卫们还搜出了刀具……那几个人正在审讯。” 约摸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串七个人高马壮但此时却仿若行尸走肉的汉子被一个暗卫拉了进来。 “回禀,大人……属下已经审讯过了,这伙人都是淮河县一家地下钱庄的催债班子。月前淮河县洪灾被淹,他们趁乱洗劫了地下钱庄,然后就一路伪装成逃难的流民,来到了昌隆镇的石家寨。” 已经证实的确只是一场乌龙,商元泽让暗卫把那些村名都放了,然后吩咐,“另外……给每一户人家发放二十两银子,算是弥补。” 再次路过村口的时候,商元泽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皎洁的月光下,村口那一块写有石家寨三个字的石头格外显眼。 他想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忘记今天,和心上人一起出来剿匪,结果……万万没想到! 突然就笑出声,“闹了半天,原来此寨非彼寨……” 君轻言一口的接下话,“石家塞!” “哈哈哈……”商元泽眉飞色舞一脸笑,“你说回去要是讲给玉竹听,他会不会捂着肚子笑。” “对了,你第一眼看到石家寨,心里是什么感觉?” “一座简陋的快要倒塌的山寨……名不副实!” 商元泽接着追问,“然后呢?看到那些更加名不符其实的土匪呢?” “我在考虑路人反劫他们的可能性?”君轻言给出回答。 “你要不要猜一猜我当时看到他们,想的是什么?” “你想什么,我怎会知?”况且就商元泽那想法,他就没几回是能猜到的,大多数都是出乎人意料。 商元泽笑一下,“我在想啊……他们会不会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 “你想的真周到。”一路夸赞,君轻言说的是真心实意,从杀人抢劫的劫匪直接跳到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想的真远。 两人走一路聊一路,渐渐话题就聊到了杨家人,君轻言问,“杨家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商元泽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回去,“你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吗?” “杨家父母丢弃女儿换取逃生的机会,如此自私狠毒的爹娘实在枉为人父人母。”君轻言微不可见摇摇头,“虎毒都还不食子,杨家这两个……不配生而为人。” “孩子……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馈赠,当应如珠如宝才是!” 商元泽神情落寞了一瞬,继而笑道:“轻言说的极是,那就把杨家人都流放到蜀中去修栈道。让他们在往后余生都吃苦受累,永无止歇,直到死亡!” 顿了顿,又道:“想来他们那么怕死,如此也算是物尽其用,为我大商造福了。” 人间的刑罚他也是知道一点,流放就是最严重的刑罚,“那两个孩子?” 商元泽说出早已想好的处理方法,“可以让杨家儿媳妇与其夫婿合离,她可以带着两个孩子回清水镇李家村,若是不愿……就带着孩子一道流放。至于杨家这两姐妹,也遣送回去。”毕竟杨家这两个姑娘也都是受害人。 “也可!”君轻言也觉得这个处理甚好,“那个……杨桃你不去找了吗?” 商元泽想也不想回道:“我找她干嘛?” 这个反应,君轻言微微抿唇一笑,“哦……” 商元泽赶紧再把话题转了,走着说着回到驿站。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等急,有没有…… 下章我们争取在一起,在一起啊在一起。 第55章 执念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吃过早膳后凉信就牵了一辆马车过来。 “不骑马回去了?” “坐马车也很快,我特地让凉信牵了两匹千里良驹,跑起来绝对日行百里。” 君轻言看了眼马车,其实不管是骑马还是坐马车他都不喜欢,毕竟习惯用飞的……自然对人间这种落后的出行方式就比较心塞。 上了马车后,君轻言就开始闭目养神,不过效果不佳,只能无奈的睁开双眼,“不要总盯着我看。”一直盯着他都不带眨眼的,让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商元泽说出要求,“你陪我说说话。” 昨晚都聊了大半夜,还聊? 君轻言无言的沉默片刻之后,问道:“你就……真的那么喜欢我?” 商元泽闻言明显愣了一会儿,迅速眨眨眼眸,“喜欢!” “非我不可?” 轻言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轻言你这是不准备等玉竹的娘亲要考虑我了吗?” 这一回君轻言没有立刻否决,而是说道:“是有在考虑这个问题。”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商元泽一时之间都有些傻了,结巴的语不成句,“真,真的吗?轻言你在……在考虑,这个问题?是真的吗?” “若是我回应你的感情,待你百年后,你会不会放下对我的执念?” 商元泽:…… “轻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出来的话那么奇怪,商元泽伸手就要去探额头,不过手刚伸半路就被拉下了。 君轻言凝神看着,“你只要回答我,是会还是不会?” “执念?” “对。”君轻言轻轻点头,“我若是陪伴你过完这一辈子,百年后你对我的执念会不会消散?” 商元泽强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对于轻言所说的还是有些似懂非懂,“什么执念?我有执念吗?” 君轻言解释,“你不是说喜欢我,非我不可……这难道不是你的执念吗?” 商元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来这个就是执念啊!” “嗯,你可以放下吗?” “执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可以放下吗?”商元泽眼睛眨了一下,“轻言,这个执念是不是就和佛家说的那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一样的道理。” 君轻言:“你能不能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再问其他的?” 商元泽配合的点头,“我想,轻言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奢求。 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奢求成了真。 轻言……百年后,我只会有幸福不会有执念。” 君轻言还是比较满意商元泽这个回答,“记着你今日说的,不要忘了。” 短暂的寂静过后,商元泽慢慢的的瞪圆了一双桃花眼,“我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君轻言:…… “我梦见你说要考虑我,不要玉竹娘亲了……” 君轻言回了一个微笑,“你是在做梦……白日做梦!” 商元泽狠狠掐了一把,疼的直皱眉,会疼? 那就是说……不是在做梦? “轻言……” 君轻言瞥了一眼,感慨,“真稀奇!做梦也会感觉到疼?” 商元泽清咳两声,经历刚才的‘自残’行为,过激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这不是惊喜来的太突然,就感觉置身梦中……不太敢相信?” “轻言,你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 “可是玉竹的娘亲?不等她……可以吗?” 君轻言摇头浅笑,“不用等,本来就没有这个人,我骗你的。” “……骗我的?”没有这个人?商元泽感觉脑袋都不够思考,“轻言,没有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玉竹的娘亲,早就不在了。” “玉竹的娘亲……早就不在了?”商元泽喃喃念道,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轻言,你是说,玉竹的娘亲早就已经过世……不在人世了对吗?” 君轻言小幅度点下头,“可以这样理解。” 商元泽捏了一下自己掌心,“可是……你不是和玉竹说过,十年后她会回来吗?” “十年后,玉竹长大了,我同他好好说,他会理解的。”虽然爹变娘这个可能会让他难以接受,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一定可以理解他。 “你……”商元泽却是突然提高嗓门,“简直胡闹!明知道玉竹心心念念等着他的娘亲回来,结果十年后你告诉玉竹,你的娘亲早死了……轻言你都没有考虑过玉竹感受吗?” “这个……”君轻言迟疑了片刻,“我想,玉竹应该会理解我的。” “理解什么?理解你……一骗他就是十年吗?”要是玉竹知道他的娘亲早就过世了,还不知道要哭的多伤心。 “也不算是骗吧?”只是想等到玉竹独立成熟后再告诉他真相。 “什么不会……不止是玉竹,你是连我你都一起骗……”商元泽深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算了!玉竹哪里还是由我来解释吧!” “你想如何解释?” 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可以做玉竹的娘亲。” 君轻言听后一个没忍住,笑了,“行!玉竹的……娘亲!” 商元泽明显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热,“本,本来就是,玉竹第一次见我……喊的就是娘亲?” 君轻言轻叹一声,“玉竹从小在山里长大,他没见识,不知道男女有别?”他买的庄子又在半山腰,所以玉竹小时候身边都没有同年龄的小玩伴。 商元泽心想,没见识才好,要是玉竹当初真的找了一个姑娘喊娘亲,那么……他和轻言的缘分岂不是就断了。 “所以……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和玉竹有缘,冥冥之中我就该是玉竹的娘亲才是。” 君轻言笑着建议道:“你要不要再跟玉竹说,其实你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女子?” 商元泽若有所思的拖着下巴,在想这个办法的可能性和具体实施性。 君轻言见状,唇瓣微张开,“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要考虑男扮女装?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也就想想,真让我穿裙子……肯定也不行,说不定几天就穿帮了。”办法是个好办法,就是不太实用。 “你知道就好……什么声音?鸽子吗?”君轻言侧身就看见马车外面盘旋着一只白鸽。 快速行驶的马车也在此时突然停下,白鸽飞落而下,凉信转身撩开马车帘子,将落在他手臂上的信鸽递给他们王爷。 商元泽取下信鸽腿上绑的纸条,然后从身上的荷包中抓出一小把麦子,信鸽看到吃的咕咕一声叫,扑棱着翅膀飞到桌案上。 “你还随身带这个?”真的很是意想不到。 “是专门。”商元泽纠正,随后才将细长的纸条卷开,看一眼上面的字,“看看,这是谁写过来的纸条?” 君轻言看着纸条上颇为眼熟的字迹,“‘想爹爹和叔叔了。’这是玉竹写的字,你们飞鸽传书吗?” “是不是很有意思?” 君轻言目光落在一粒一粒啄麦子的信鸽身上,“它给你跑腿,你负责它的吃喝?” “当然!你要给玉竹回信吗?”商元泽掀开马车底座,然后尴尬了,“呃……我忘了,这个不是王府的马车。”所以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什么的,没有! 写不了回信,信鸽吃饱喝足后咕咕,咕咕叫,商元泽曲起手指吹了一记口哨,信鸽又是咕咕两声叫,然后一展翅顺着马车窗口飞向外面的高空。 “差点忘了,玉竹明天休沐,我和他都说好了,去温泉庄子打猎。今天下学后花枝会先带着他到温泉庄子,正好我们明天一早也能到。”说完想起还漏了一点,“哦……表妹也会一道去的。” 君轻言:“嗯!” “轻言……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我,就是想再确一下?” 君轻言给出承诺,“认真的!” 开心,激动,狂喜……无一不有,幸福来的如此猝不及防,商元泽一边傻乐一边偷笑。 这一回,是正大光明的看。 注意到目光,君轻言抿唇,微微一笑,“不会食言的!” “我不会给你食言的机会。”商元泽说的异常笃定,都答应他了,食言……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好!”君轻言应下。 “轻言,我这辈子……这一生,就守着你,还有玉竹过。” “就守着我们父子俩,你确定?”君轻言眼眸含笑,“要是哪一天你突然喜欢上了别人?” 商元泽一听就急了,“不会!不会喜欢上别人!”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别人,他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轻言,我就只有一颗心,装你一个就装满了。”没有其他心再去喜欢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君轻言一声轻笑,“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刚才是在打趣吗?” “啊……”好像是,刚才轻言的语气分明是在笑,商元泽看着心上人的笑颜,眼睛都直了,“轻言……” “嗯!” “我想听你唤我的名字,真的!我就没听见你唤过我几回?” “元泽!” “再多唤几声,补回来。” “以后会天天喊的,你只要别嫌烦就行了。” “怎会?欢喜还来不及。”只要一想到能和轻言白头皆老过一辈子,商元泽就感觉整个胸腔都溢满了无以言喻的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算是表白了,作者先给两儿子撒花恭喜一下。 第56章 钓鱼 坐了一天一夜的马车,终于在天亮时分到了温泉庄子。 小竹子和黑眼圈看到人回来,一边一个抱大腿。 “爹,土匪都捉到了吗?” 君轻言摸摸小竹子小脑袋,三天不见儿子真挺想的,“捉到了。” 小竹子一脸崇拜,“爹好厉害!” “是你叔叔捉的。”他全程重在参与。 商元泽保持着手臂微张开的姿势,“现在才看到叔叔啊!” 小竹子转头就扑进叔叔怀里,连带黑眼圈也扑过去,都是他的金主爹爹,要一视同仁才对。 “叔叔好厉害!为民除害!是百姓的大英雄!” 商元泽微弯腰就把小人抱起来,匆忙赶过来的商承平从一方石桥上走过来,落落大方的请安见礼,“皇叔!君公子!” 商元泽看了一眼,“气色红润,看来身体调养的不错!” 商承平点头回答,“太医诊过平安脉,说是身体的寒气拔出了不少,再泡上两三个月就可以完全调养好。” “小生刘明,见过王爷!” 商元泽视线移了一点。 “皇叔,刘公子是我的恩公,半月前我去后山打猎,林中突然窜出来一条蟒蛇……逃跑的时候我遇上了刘公子,刘公子他千钧一发之际冲那条蟒蛇撒了一包药粉,然后那条蟒蛇就趴下了。”提起半个月前的一幕,商承平依旧心有余悸后怕的不行。 那条蟒蛇长十多米,蛇身粗如水桶,凶狠异常,当时护着他的十多个侍卫被那蟒蛇几尾巴一抽就伤忙惨重。 听着回答,商元泽这才又看了两眼,“身份可让人核查过了?” “皇叔,刘公子是鄞州人,他是此次进京殿试的举人。”言下之意就是她已经提前问过了,“皇叔,刘公子他赶路的途中银子施舍给了那些流民。身上身无分文客栈住不了,所以才会想要进山里捉些猎物换钱。” “皇叔,再有半月就是殿试,庄子这边的环境好正适合刘公子安心复习功课。承平就自作主张让刘公子暂时住下了。” 对于侄女的做法,商元泽没有过多反应,点下头便不再理会。 “对了……皇叔,我听说你这次是出去剿匪,那些匪徒已然伏诛了吗?” “过两天会押送进京。”届时自会送去大理寺邢审,商元泽回答后就低头问道:“打猎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我听花叔叔说,叔叔你和爹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都没休息。我想……明天再去打猎,今天出去钓鱼。”小竹子指了指庄子外面。 “钓鱼?” “是啊!姑姑去找胡管家拿鱼竿去了……看!姑姑来了。” 李小燕刚跨上石桥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拎着裙摆就大步跑过去,“言表哥,表哥,你们回来了?一路辛苦了!” 商元泽笑着回了句,“表妹照顾玉竹,也辛苦了。” “表哥说哪里话,我是玉竹的姑姑,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表哥的孩子,她当然要照顾好。 杨犁从后边探出脑袋,“王爷……我,爹娘他们……还在吗?” 商元泽:“他们会流放蜀中。” 小竹子咋一听,好奇的问道:“流放?流放是什么意思?” 商元泽把意思修饰一下,“意思就是放他们一条生路,然后下半辈子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小竹子虽然还是听不太懂,但是最后一个词还是听懂了,“无家可归这个我知道,意思就是有家不能回。” “说的很对。”商元泽有些欣慰的点头,这一次玉竹终于解释对了词也用对了地方,“走,我陪你去钓鱼。” 商承平也跟着说道:“小玉竹,去钓鱼啊!我也一道去。”自上次出去打猎遇上蟒蛇,她就没在出去过。天天对着庄子,再美的精致也难免疲劳,今天好不容易皇叔过来,当然想要出去透透气。 小竹子拍拍小手,“好啊好啊!一起我们去钓鱼然后吃烤鱼。”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一行人骑马浩浩荡荡出发去钓鱼。 碧波荡漾的湖面,浮萍水草倒映蓝天白云,河岸杨柳依依随风飘扬,马儿拴在不远处芳草如茵的树下,只要低头就能吃上肥美的青草。 侍卫给鱼竿穿上鱼饵,小竹子和黑眼圈一人一只拿着鱼竿就去踩点,找了一颗靠大树下的阴凉地,“圈圈,我们就在这里钓鱼。” 黑眼圈憨憨的点下熊脑袋,“嗯嗯~嘤嘤~(好的,竹竹)” 商承平手里拿了跟鱼竿走过去,在黑眼圈右侧站立,鱼线在空中晃悠了一圈甩进湖里,“小玉竹,会钓鱼吗?” “先生前几天有教过,我还钓了一只好大的鱼。”小竹子伸手比了比,意思是比他两只小手加起来还要大,“叔叔,这里!” 商元泽走过去,撒了两把梗米进水里,小竹子就好奇,“叔叔,你为什么要把米撒进水里啊?” “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鱼儿过来,就能钓上大鱼。” 一听可以吸引更多鱼儿过来,小竹子就要求,“再多撒点儿?” 商元泽蹲下身,“撒多了,鱼儿吃饱了就不咬饵了。” “啊……那不撒了。”撒多了鱼儿都吃饱了,他不就钓不上来鱼了,小竹子一想果断摇头,回头招手喊道,“爹,姑姑,花叔叔,过来这里一起钓鱼。” 小竹子喊人的功夫,商承平伸手拍一下黑眼圈的毛茸茸的熊脑袋,发现手感非常好,又撸了几把,“圈圈,有鱼儿在咬你的鱼饵,快拉!” 黑眼圈反应极快,两只熊掌合握鱼竿一拎,一条金黄色的鱼儿被拉出水面,“嘤嘤嘤……(钓到了)” 小伙伴钓上来一条大鱼,小竹子兴奋的两眼亮晶晶,“圈圈,好棒!” 黑眼圈嘤叫一声,然后用熊脑袋轻轻蹭了一下旁边的商承平,“嘤嘤~” 商承运虽然听不懂兽语,但是黑眼圈所表达的意思她很轻易就看懂了,“小玉竹,圈圈这是在感谢我提醒它的意思吗?” 旁边的商元泽听着称呼,不由笑道:“黑眼圈这是又换名字了?”圈圈……喊起来听朗朗上口。 “前两日先生捉了一只鹦鹉,让我们给他取个小名。然后下课后,幼学的小同窗就顺便给黑眼圈也取了一个小名,说是叫圈圈好听又好记。”小竹子说的一脸无奈,连带他也在小同窗的带领下,也一起喊圈圈了。 商元泽抿唇笑,“是挺好听又好记的。” “不止呢?他们后来也给我起了,叫竹竹。”小竹子嘟着嘴报出自己的小名,“我都有一个小名了。” “竹……竹?”竹竹,好像是比叫玉竹可爱一些,商元泽心里想着。 小竹子脑袋都快点到了胸口的位置,撇撇小嘴,“嗯!不过竹竹这个小名他们也就叫了一天,然后又给我换个小名。” 商元泽一愣,“又换个?”小名还带换不停的? “他们给我换成了玉玉,说是我……”小竹子扒拉头上的小辫子,一声唉声叹气,“看起来像个女孩子,所以小名就又给换了,玉玉比较适合。” “我昨天有让姑姑给我将头发梳成……以前那样的。”小竹子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唉声叹气,“去了国子监,他们又说我的童子髻没有小辫子好看,要求我明天一定要梳回去。” 商元泽一个没忍住上手捏了捏玉竹可爱的小表情,“你可以也给他们起小名喊出去,这样就不吃亏了。” “那是当然。”小竹子一根一根数手指点小名,“多多,朱朱,毛毛,秋秋,豆豆,白白……我都给他们喊回去了。” 君轻言提醒道:“别算了,有鱼儿咬勾了。” “啊!是我的……”商承平捂嘴惊讶出声,“皇叔的鱼线也有鱼儿在咬勾。” 一前一后两条金黄色的大鱼被拉出水面,立马有侍卫上前将钓上来的大鱼放到一旁的水桶里。 小竹子伸长脖子看着一动不动的鱼线鹅毛,“爹,为啥我的鱼饵鱼不咬勾?” “钓鱼要有耐心,说不准下一秒就有大鱼来咬勾。” “爹!有了有了……我的鱼线在动……”小竹子一拉鱼竿,鱼儿被大力的拽出湖面,因为用劲过大,鱼线直接被甩到了一边的柳树枝干上。 小竹子抬起来,“爹……树上长鱼了。”眨眨眼,“不对,是我的鱼挂树上去了。” 在场的人,能忍住就咳咳笑,没忍住就噗噗笑。 “有你那样拉鱼竿的吗?”就不能拉轻点,还树上长鱼了。 “我怕鱼跑了。爹,你就别笑了,快帮我把鱼拿起来。” 君轻言轻身一跃,挂在柳树上的鱼儿就被拿下来,扔进水桶里。 小竹子扒着水桶,“爹,为什么我钓上来的鱼这么小。”也就比他小手大一点,和水桶里的其他三天大鱼一比,好小好瘦一条。 君轻言安慰,“乖了,下一条更大。”要不待会儿施法给小竹子弄条大鱼。 小竹子一听,立马信心满满拿起鱼竿,“那我再去钓了。” 鱼竿甩下去,没过一小会儿,鱼线就动了,小竹子这回把轻轻拉着鱼竿,一条大鱼被拉出水面,空中蹦跳了几下。 小竹子一看到鱼当场就眉开眼笑,“我钓上来大鱼啦!”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本作者小时候就经常干这样的蠢事,常常钓鱼鱼线就给勾树上,扯都扯不下来。 然后对着树上挂的鱼,目瞪口呆.脸。 哦……那个,不管是亲一口还是亲几口,那个都还在路上。 表白就就亲,很容易人就跑了,我们目光要放长远,争取一次就过。感谢在2021-08-0710:40:54~2021-08-0814:51: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愿世间和平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厉害 钓了一上午的鱼,收货颇丰,眼看快到正午,商元泽就吩咐花枝去把鱼开膛破肚,然后开始烤鱼。 小竹子突然指着岸边石块上游过来的一只青白色,体型细长,两只长长的细钳比它本身的身体都还要长。 “爹,这个就是河虾对不对?”放下鱼竿跑过去就要捉河虾,刚弯腰,“啊……跑了……” 讨厌,跑那么快,就不能等他一会儿吗? “爹,我们去捉河虾,那个也好吃。” “君小公子要捉河虾,可以去河上游那边去捉,那边石头多河虾小鱼也多。就在那边,我领你过去。”花枝刚说完,转头就听到他们喊,“花枝,过来烤鱼。” 商元泽丢下了烤鱼的工作,然后陪着一起捉河虾去了。 河岸上游的水位很低,只有一臂长,大大小小的石块很多,浅浅的水坑里一条条指长的小鱼小虾,悠哉嬉戏。 “哇哦!好多小鱼小虾!”小竹子稳稳的跳上一块石头,弯下身伸手就要去捉河虾。 水花四溅,河虾机警的欻一下四散游开,溜的飞快,小竹子两手摸了个空。 “看我的!”商元泽卷起衣袖,瞅准河虾的位置,伸手一捞,两指夹了一只河虾上来。 “还是叔叔厉害!爹,你把水桶拎过来,叔叔捉到了一只河虾。” 君轻言将水桶递过去,抬头就看见表妹笑着拿过来一个网兜。 “玉竹,这个给你网河虾。”李小燕走过去三两下就用网兜网了好几只河虾。 看见更厉害的捉河虾网兜,小竹子立马转头就换了个人夸赞,“姑姑,你的这个网兜比叔叔要厉害多了。” 商元泽:见异思迁的小家伙。 李小燕左右看了眼,笑意憋不住,“我原先想着,玉竹要是钓不上鱼,网兜也能网些小鱼小虾。”没想到玉竹人小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钓鱼,钓上来的鱼比他们几个人加起来的都要多,还大! 小竹子拿着网兜弯腰撅屁股在各个石块之间来回蹦跳,黑眼圈抱着一个水桶跟在后头。 商元泽甩干手上的水迹,挨心上人身侧站着,“看来,是不用我帮忙捉虾了。” 君轻言笑道:“你可以回去烤鱼。” “烤肉我在行,烤鱼花枝比较在行。”商元泽顺手捡起地上的竹篮,然后一把拉住人往河下游走去,“来……轻言,你跟我过来。” 君轻言:“做什么?” 商元泽:“玉竹不是说网兜比我厉害吗?我要让他知道这个比网兜还要更加厉害。” 君轻言默默看了眼,然后突然就笑出声,“你同他一个五岁的孩子计较?” “不是计较,只是让玉竹明白,捉虾还是叔叔最厉害!”怎么着也要争口气回来,“我守着下游的位置,你帮我赶虾,啊!” “行,我给你……赶虾!” 商元泽搬了几块石头将下游堵成一条细小的河流,手里都竹篮再把缺口封住,“轻言,该你了。” 君轻言从地上捡了一根细长的树干,从上游的位置用树干开始赶虾,踏着石头飞溅起一路水花。 一只只鱼虾受到惊吓,四下逃窜,三三两两不负众望退进下游的竹筐里。 商元泽扬了扬手里都竹篮,里面半篮子小鱼和青白色河虾,活蹦乱跳十分精神,端过去找玉竹显摆去了。 小竹子和黑眼圈看到半篮子鱼虾,一人一只的眼睛同步瞪的圆溜溜,“叔叔,你怎么做到的?” 商元泽笑容满面的问,“想学吗?” 一人一只同时点脑袋。 “我教你们。” 如法炮制了教了一遍,小竹子看着小半篮子鱼虾,“叔叔,你好厉害!” 商元泽微微挑眉,朝心上人放下看了一眼,眨下眼睛,看吧!还是他厉害! 商承平过来喊人,“皇叔,君公子,小玉竹,圈圈,还有李姑娘……烤鱼好了。” 不管何时,只要听到吃的,永远是小竹子和黑眼圈跑的最快。 烤鱼金黄焦脆,外酥里嫩,肉质鲜美,花枝又给挑了鱼刺最少的鲈鱼和鲶鱼烤,香料和火候也都是大师级别的调制,保证吃了口就停不下来。 “小君公子,好吃吗?” “好,好吃……”小竹子比了两根手指头觉得不够又加了一根,“我可以吃三条。” 黑眼圈嘤嘤直叫,伸出熊爪爪,想了想可能觉得还不够,另一种熊爪爪也伸了出来。一只熊熊手指代表一条,十只熊熊手指意思就是它可以吃十条鱼。 花枝一脸笑眯眯,“那边还在烤,不会少了你的。”那边架了好几个火堆都在烤鱼,要不还真不够这个熊祖宗吃的。 小竹子吃着吃着就拐弯挪了个位置,小声打报告,“姑姑,坐你后面那个人好奇怪,总是偷偷的看你。” 李小燕回头,正好对上后面一块石头上坐着的陌生男子,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那个人明显闪躲了一下,然后匆忙移开目光。 “先生说过,要直视他人的目光并且坦然回视,不然就是,就是……做贼心虚。哎哟!爹,你怎么又敲我脑袋,会变笨。” “什么做贼心虚?”君轻言颇为无奈,“用词之前,能不能先想想它的意思,不要乱用。” “言表哥/轻言……玉竹还小,慢慢教就是了。” 李小燕和商元泽几乎是前后脚的异口同声。 小竹子脑门挨了一记敲后也深刻反思,“爹,词用错了吗?那,换成……偷偷摸摸?” 空气中静默了一秒,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他看他。 小竹子见都不出声,又想了一个词,“鬼鬼祟祟?” 商元泽紧抿唇,然后悄悄冲玉竹伸出手指头,摇了摇,意思是不能再开口说话了,“轻言啊,鱼……再不吃鱼凉了,会腥。” “对对……言表哥,你吃鱼……”李小燕转个身,然后对着那位陌生公子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孩子童言无忌,你别往心里去。” 刘明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双手连摆,“没事。小孩子嘛!不会往心里去的。” 李小燕恍惚了一瞬,看了面前这位陌生的公子,心中萦绕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姑姑,你怎么了?” “啊……”李小燕回神,收回目光表示没什么,然后才牵起侄子小手回去继续吃烤鱼,小竹子伸手拉了拉他姑姑的衣摆,很小声问道:“姑姑,我刚那两个词,用的也不对吗?” “玉竹,那个偷偷摸摸,还有……鬼鬼祟祟,那个是形容坏人,还有不干好事的人才能用。” “是吗?”小竹子仰头,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很是疑惑,“可是先生在上面上课,有小同窗在下边偷偷吃小点心,讲悄悄话。被先生看到,他们就会心虚的左看右看,也不敢直视先生的目光。” 小竹子想到先生说的,眼神更加疑惑了,“然后先生就会说……不要在他上课的时候偷偷摸摸吃点心,讲闲话。也不要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 如果是形容坏人的词,“姑姑,难道多多,白白,秋秋他们是坏人吗?” “这个……”李小燕艰难的开口,为什么听着小侄子的话,她竟然有种自己解释错了的感觉。 商元泽听了全程,直接哈哈笑出声,“轻言,你觉不觉得,玉竹说的也没错啊?”非但没错,反过来还挺有道理的。 “那是你觉得,不是我觉得。”君轻言瞥了一眼过去,接着又补了一句,“你是不是还自我感觉良好?” 商元泽一秒收敛笑容,“我……明,后天找玉竹几个先生谈谈?” “谈什么?”这明显是小竹子理解有问题。 当然是,“觉得哪里有问题就谈哪里?” 君轻言目光在儿子和某个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总结道:“我看是你有问题。” “我?”商元泽手指自己,怎么好端端扯他身上了,“好,好!都是我的问题,玉竹那里……我慢慢教……” 君轻言:“教的和你一样?用词不分?” “啊……”他也有用词不分吗?没有吧? “轻言,我又不是玉竹,怎么会用词不分呢?” “你比起玉竹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父子在遣词用句上脑回路惊人的一致,真的不想承认都不行。 商元泽似乎想起什么,轻咳两声,找借口转移话题,“我去给你倒杯水。” 小竹子跟上去,问道:“叔叔,爹说你也用词不分哎?” 商元泽:……感觉心口突然被插了一刀。 “叔叔,你都是大人了,也会用词不分吗?” 连插两刀,商元泽面不改色的否认,“怎么可能,你爹说的那是气话,我这是受你牵连?”谁让他趁着轻言不在,做主把玉竹送到了国子监。玉竹学成这样,他有逃脱不掉的责任。 “爹好不讲理,怎么能牵连叔叔呢?”是他的错,说他就好了,干嘛要说叔叔。 商元泽手手抵唇,“嘘!给你爹听到,你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 小竹子笑眯眯,小声回答,“不怕,姑姑会给我留饭。” “是吗?” 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人同时回头,商元泽立马笑道:“轻言,玉竹他刚才夸你,说的很对!是不是啊玉竹?” “是,爹说的都对!”小竹子连忙点头附和,举起杯子,“爹,喝水。” 君轻言看着一大一小,“你们俩都吃饱了吗?” 两人同时摇头,然后坐回石头上吃烤鱼,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商元泽抬头问:“表妹,有事吗?” 李小燕将目光移开一点,直言道:“没有。就是突然感觉玉竹和表哥你长得好像?” 商元泽一听,来了兴致,“表妹也觉得玉竹长得像我?” 就连一旁好不容易能歇会儿,终于吃上烤鱼的花枝也插了一嘴,“李姑娘也觉得君小公子和王爷很像吗” 眼神偷偷在他们王爷大小两位君公子身上转悠了一圈,之前还不觉得,但自从上次被二皇子一言指出后。他就有特别注意,然后再看君小公子,就觉得哪哪都像他们王爷,有时候他都在想,君小公子会不会是王爷的私生子? 李小燕实诚的点点头,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玉竹长得像王爷表哥。 小竹子一边吃着烤鱼,一边还不忘说道:“我们是一家人,当然要长得像一点,我像爹,像叔叔,也像姑姑……”因为都是一家人嘛! “嗯嗯,嗯嗯嗯……”黑眼圈托着它的熊脑袋硬凑回来,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商元泽伸手拍一下,“放心,不会少了你,你的可爱像极了玉竹。” “嘤~”黑眼圈高兴的回蹭。 商承平干巴巴指了指自己,“那我呢?”皇叔都被分到了别人家里,她呢?她这个亲侄女呢? 小竹子笑着喊人,“姐姐当然也是一家人啊!” 这还差不多,得到答案的商承平满意的点头,“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以后就是我堂弟了。”也算是变相认了小玉竹的身份,正色道:“以后,叫我三姐姐。” 小竹子一口应下,“好的,三姐姐。” “乖了!”商承平抬手摸了摸小堂弟的脸,是挺像皇叔的,“像我商家人!” 商元泽笑了笑,然后就被心上人甩了一个白眼,摊手,“承平也没有说错,我以后也不会再有子嗣,玉竹他总归会成为商家人。”轻言已经答应与他在一起,所以玉竹算起来也就是他的儿子,以后也会是宸王府的小世子。 君轻言微怔住。 商承平也是愣神了片刻,还在想皇叔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会再有子嗣,皇叔这是不打算成亲了吗? 刚准备开口问,不过人多耳杂也就将到嘴的话咽下,准备另找个时间再问问皇叔,今天这话是什么意思? “爹,别发呆了,捉河虾去。”小竹子回头还不忘招呼小伙伴,“圈圈,出发。” 黑眼圈三两下吞掉最后一条鱼,迅速跟上去。 经过一个下午的大肆捕虾,上游一片的鱼虾都被一群人霍霍的七七八八。原本石头缝隙里到处可见的鱼虾,这会儿偶尔才能看到小鱼小虾三两只。 临近傍晚,河岸两边的水草丛里蜻蜓低空飞舞,吃好玩好的一众人才慢悠悠回了温泉庄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子的身份其实已经开始要稳不住了,期待掉马不……快了快了啊! 第58章 成亲 万籁俱静的夜晚,商元泽看着月色,感叹一下,“终于能和你说会话了。” 坐在一侧的君轻言闻言,“你今天不是一直在说话吗?”说的他好像一天没开口说话一样。 商元泽隔着屏风看向玉竹和黑眼圈睡下的那边房间,“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安安静静的说会话。” 君轻言嗯一声,“你想说什么?” “有很多想说的……”喜欢的人就坐在对面,一个抬眼就能看见,一个伸手就能触碰到,“但是这会儿又觉得,只要能和你安静坐在一处,便是不说话,也很好!” 君轻言就问:“所以,你到底是想说话还是想安静?” “都可以。”商元泽端起面前的酒壶,“这是梅子酒,你喝看看?” “轻言,我在想……我们之间是你嫁我娶,还是你娶我嫁?” 一口梅子酒直接好险喷出来,君轻言放下酒杯,“你就不能在我喝酒之前开口吗?”亦或是等他喝完之后再开口,偏偏挑他正喝酒的时候问这个,简直了! “哦……好。”商元泽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便又问道:“轻言,我刚说的,你考虑的如何?” 君轻言:“……什么?” “就是我们两个,是你嫁我娶还是你娶我嫁?” 君轻言:“为何要考虑这个?我不都答应你……伴你一生一世。”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成亲,我想和你名正言顺在一起。”顺便昭告天下,轻言是他的人。 君轻言惊了一下,“成亲?” “对!成亲!”自昨天轻言答应他要伴陪他一辈子,当时他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成亲。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成亲什么的他想都没想过。 商元泽默默的看了一眼,语气压的很低,“轻言,一辈子还很长,我不想你无名无姓的跟着我,我也不想旁人用有色的眼神看你。” “我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若是在意,他就不会回应商元泽的这份感情。 “我在意!”商元泽眼神直视,“还是轻言你不想与我成亲?” “那倒不是……”君轻言微微摇头,既然已经答应与元泽在一起,也下定决心回应这份感情。 成亲的话,好像也并无不妥,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问过玉竹,要是你能让玉竹接受你成为他的爹,我们便成亲。” “就这么简单?”让玉竹接受他,这个问题一点儿也没有难度,十拿九稳。 君轻言点头,“就这么简单。” 商元泽一双桃花眼瞬间弯成了月牙,信心满满,“好!一天之内我肯定能让玉竹改口喊我爹。”明天一定要哄着玉竹让他改口。 “今天晚上,你睡我的房间,我去和玉竹睡。”然后明天一早就可以让玉竹第一时间喊他爹了。 “不必如此吧!”需要这样着急吗? “我想早一点把你变成我的……不是,我想早点和你成亲。”早一点成亲早一天心安。 一想到马上就能成亲,但是他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准备,“轻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就不陪你喝酒了。”站起身的时候还不忘叮嘱,“你也早早休息。还有,记得去我的房间,不要走错了。”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君轻言才将目光对到面前的酒杯上,盯着茶褐色的酒水出神。 商元泽走出温泉池子,右拐然后站在一扇门前,抬手敲门。 花枝打开门,“……王爷?”这么晚了,王爷敲他房门做什么? 商元泽手指动了下,花枝秒懂连忙把他们王爷请进了屋里,“王爷是找属下有事?” 平日里这个点王爷多数是在大君公子那里,不是喝茶就是聊天,亥时之前能看到他们王爷的身影,绝对有事情! 把王爷请去上座,然后做出一副等待指示的表情,“王爷,您可以说了?” “轻言已经答应我了。” 啥? 花枝晃神会儿才翻译出来他们王爷话里表达的意思,一秒变惊喜脸,“王爷,这是好事啊!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心想事成!有情人终成眷属!” 商元泽听了吉言,毫不吝啬给了下属一个堪称温柔的笑脸,“本王已经和轻言提过亲,他应下了。” 什么?花枝直接张大嘴巴,王爷都已经和大君公子提亲了,而且大君公子还应下了,怪不得王爷今天走路都带风,原来是得偿所愿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不声不响连亲都提了,王爷也是厉害。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王爷如何打动的大君公子?明明前两天还一点情况都没有,难道是这次去昌隆镇? “王爷,是不是这次去昌隆镇发生了什么?”话问出口花枝才知道自己可能僭越了,“王爷恕罪!” 商元泽摆摆手,“明日一早你就先行回去,王府里外都重修在修缮一遍。” “王爷,王府不是才修缮不久吗?”还要修缮王府,而且还是里外,不会是? 商元泽:“本王要成亲,你府里记得修缮得喜庆一点。” 花枝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此喜庆的大事,是要里外再修缮一遍才是。” “另成亲的一应物品也需要着手采办。” “王爷放心!”花枝一口应下,难免心生激荡,感慨王爷的终生大事终于是定下了。此时此刻,都有一种老怀安慰的辛酸。 “王爷,那规格?” “自然是正君之礼。” 花枝丝毫没有意外,大君公子连续两次救王爷您于危难之际,许以正君之位本就理所应当,“属下明白,必定置办的妥妥当当。对了王爷,需要让钦天监挑选最近的良辰吉日吗?” “明日本王会进宫请旨,届时钦天监自然会知晓。”他成亲这么大的事情,理应该去和皇上说一声。 花枝瞬间明白了意思,“王爷,你这是要皇上赐婚?” 商元泽微微颔首,“本王要三书六礼,十里红妆,明媒正娶!” “王爷,皇上他……能同意吗?”要是让皇上知道王爷请旨只是为了娶正君…… “他只要下旨就好了。”要他同意做什么,是他成亲又不是皇上要成亲。 说的简单,王爷怕是已经忘记了前些年皇上三天两头就往宸王府里头送美人的事。近两年来才好些,但还是隔几个月就赐两个美人下来,那个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 偏偏他们王爷心里不对是眼里才对,眼里从来都没有那些美人。不止皇上赐下的美人就连王府里的侍女,他们王爷也是从来正眼都没瞧过两眼。 花枝想着想着就突然说道:“王爷,你血蛊解了这事皇上似乎还不知情吧?” 商元泽:“不知。” 不知就好,皇上本来就就一心惦记王爷的亲事和子嗣问题,要是知道王爷的血蛊已经解了。那是肯定更加不会轻易下旨赐婚,于是硬着头皮,提一颗心悬在半空,试探性的开口,“王爷,您就当真对女子……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吗?” 商元泽:“娇柔做作,弱不禁风,不喜欢!” 花枝小声嘀咕了句,“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那样……” “本王说的只是小部分。”女子大多数柔而刚,只要不是借机想攀附他的,他都可以一视同仁,宽容对待。 看来王爷是真的只爱男颜不爱红颜了,毕竟到了王爷这个年纪身边一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对府里的侍女从来也都是不假辞色。 哎!怎么就喜欢男人呢? 商元泽瞥一眼过去,“你在想什么心思?”看他的眼神这般奇怪? “在想王爷竟然真的喜欢男人,啊……”糟了,竟然将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花枝捂着嘴一脸心虚。 “本王喜欢男人,喜欢谁?你很上心嘛?”商元泽意有所指。 花枝头甩的飞快,“不敢!岂敢!似君公子那样的容貌气度,王爷不喜欢才没道理,就连属下都喜欢,不不不……不是,属下对君公子只有仰视钦佩的份儿……口误,一时口误……”着急忙慌的一番话解释,他就提了一嘴,王爷那个脸瞬间就冷下来,这护的也太紧了。 商元泽却是从头倒下将他的下属看了一遍,然后才缓缓开口,“你就是喜欢,轻言也看不上你这样的!” 花枝:呃……王爷这个醋劲委实有些大? “王爷,属下的性取向很正常!”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可能会喜欢上男人。 商元泽闻言又看了一眼,看的花枝头皮发麻,心里打鼓,“王爷,属下……喜欢的是小君公子。” 提起玉竹,商元泽一秒变脸,“我记得库房里有一块长命锁,回头你取了给本王。” 花枝问道:“是王爷小时候佩戴的那块长命锁吗?” “嗯!” 想到白日里王爷说的那几句话,看来王爷是真的不打算再要自己的子嗣了,毕竟长命锁就是宸王府世子地位的象征,一旦送出去就代表王爷已经承认小君公子的身份。 “属下知道了,明天回府后取了长命锁就给王爷送过来。” 商元泽沉吟片刻,“东三郡的洪灾如今还没有完全退去,善后事宜预测还需一段时日,你置办的时候尽量不要大张旗鼓。” 花枝点头应下。 该吩咐的事情都说了,商元泽就离开了,直接去了玉竹的房间。 然后,扭头又回了自己房间,“轻言,我能进来吗?” “进!”君轻言看着走进来的来,“你不是要去和玉竹睡觉吗?” “玉竹榻上没有我睡觉的位置。”一张榻上,两只团子四仰八叉的睡着,他也就能捞个坐床边沿的位置,“你们上次是怎么睡觉的?” “旁边有张软榻。”对于他而言,睡不睡觉都可以,一张软榻盘膝而坐,一恍神一晚上就过去了。 这么说,上回来的那两天,轻言没睡床榻上,“你怎么不和我说,后头院子里空房间多得是,再收拾一间出来就是了。” 君轻言:“下次会和你说的。” 商元泽轻轻嗯一声,回到原题,“轻言,玉竹那边睡不下,今晚我还是和你睡吧!” “……和我睡?”君轻言迟疑的开口,“你刚不说后头院子还有很多空房间吗?” 呃……他刚才好像是说过这话来着? “是有很多空房间没错,那不是……还没有还没有收拾出来,没有收拾过的屋子怎么能住人。” 君轻言:说的好像也是,没有收拾过的屋子是不能住人。 商元泽一直悄悄注意着心上人的反应,故作坦然的说道:“再说了,我们睡一起也是早晚的事,就当是提前适应。”虽然嘴上说的无比坦然,但是暗地里却悄然握紧拳头。 说的……非常有理! 君轻言:“你睡里侧还是外侧?” “都,都行。” 屋里熄了灯,两人躺在一张床榻上。 “你能别,翻来覆去的吗?” 商元泽又翻个身,侧着,“我睡不着。”心上人就在身侧,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他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你这样,我也睡不着。”虽然他也不用睡觉就是了,但是元泽这样翻来覆去就没停过,君轻言都在想要不要施法把人直接弄睡着。 “轻言,你去哪里?” “下去,榻让给你。” 商元泽给人拉了回来,被子盖好,“睡觉,我不翻身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压根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睁着眼,感觉时间都变得漫长无比。 “轻言,你睡了吗?”异常小声的开口。 君轻言暗自叹口气,睁开眼然后小幅度偏过头。 “你,没睡啊?” “我这般看着你,你能睡着吗?” “我从来都没有,离你这般近过……开心的睡不着。”高兴,激动,以及过快的心跳。 君轻言微怔了下,“手给我。” 商元泽把手递过去,君轻言伸手握住,“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吗?” 掌心的温度一直传递到心脏,大脑,商元泽能明显感觉到一直在躁动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君轻言:“闭眼!” 商元泽缓缓闭上眼,脑袋放空,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定下了,快要成亲大婚,宝们开心吗? 第59章 爹爹 一觉睡到自然醒,商元泽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床榻里侧已经空了,透过帘子看外面,天已经亮了。 天亮了……玉竹…… 商元泽从塌上一跃而起,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好,刚拉开房门就看见玉竹和黑眼圈,一个举小手一个举熊爪爪,似乎正要敲门。 小竹子笑着打招呼,“叔叔,早膳都摆好了。” 商元泽伸手就把玉竹抱怀里,然后衣摆就被扒拉了一下,再次弯腰把黑眼圈也抱起,一边一个。 想到正事,商元泽边走边开口问,“玉竹喜欢叔叔吗?” 小竹子不假思索点头,“喜欢啊!” 黑眼圈也是嘤~叫一声。 商元泽眼底闪过喜悦,再次问道:“那……玉竹想不想再要一个爹?” “再要一个爹?不就是两个爹爹了?”小竹子左右右手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头,想着多一个爹,会不会打架啊? 商元泽嗯一声,“是啊,想不想要?” “不想。”小竹子迅速摇小脑袋瓜子,想了想觉得还是要一个爹就够了,“爹一个就够了,不要两个。” 商元泽顿了顿,没在拐弯直接说了,“那要是叔叔做玉竹另一个爹,也不想要吗?” “叔叔,爹?”小竹子歪着头,不太理解叔叔说这话的意思。 “对,以后玉竹也叫我爹好不好?”这句话出口,商元泽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快,紧张的不得了。 “叫叔叔……爹?”小竹子睁圆眼睛,“为什么啊?”叔叔喊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改叫爹呢?想不通? “因为叔叔喜欢你爹,很喜欢很喜欢……” “叔叔喜欢爹?” 商元泽摸着玉竹的脑袋,轻声说道:“对,不止喜欢你爹,也喜欢你,还有黑眼圈,所以我可以做你的另一个爹吗?” “这个……”小竹子露出迟疑的神色,然后眼睛眨了几下,歪过大半个身子,“爹,叔叔说要做小竹子的另一个爹,可以吗?” 君轻言走过去将儿子抱回来,小竹子悄悄又问道:“爹,小竹子能有两个爹吗?” 君轻言瞥了一眼似乎十分紧张的某个人。 几声嘤嘤嘤叫突然拔高,黑眼圈用控诉的眼神看着大金主爹爹,熊爪爪摸着肚皮,它的毛啊差点就被大金主爹爹揪秃噜皮,赶紧一骨碌跳下地,也不要求抱了。 商元泽低头一看,手上的几个毛发,想来应该时刚才太过紧张揪的,“不是故意的。” 熊爪爪挥了挥,黑眼圈摇着熊脑袋,“嘤嘤(没关系)……” 君轻言给黑眼圈头顶顺了一圈毛,问儿子,“你想他做你另一个爹吗?” “是叔叔的话,可以哎!”小竹子实话实说,但是又有些犹豫,“可是,别人家都是只有一个爹,小竹子有两个会不会太贪心了……” “不会,别人就一个爹,你有两个,打架也比别人底气足。”商元泽举例说明有两个爹的好处。 “是哎!可是……要有两个爹的话,是不是就要有两个娘亲?” 两人不约而同对上视线。 商元泽轻咳解释道:“玉竹,就只有两个爹,娘亲没有。” “没有?”小竹子瞬间有些失落,“别的小朋友都有娘亲,为什么我连一个都没有?” 君轻言见状把儿子塞回商元泽怀里,“你要是想要娘亲,你把他当你娘亲就是了。” 商元泽十分自然接住,“嗯!” 叔叔就是娘亲,小竹子高兴的一把抱住,“爹,小竹子终于找到娘亲了,娘亲~” 商元泽呆了一瞬,“玉竹,喊爹行不行?”喊娘亲总感觉怪怪的? “为什么啊?叫娘亲不好吗?” “不是不好,就是喊娘亲的话,呃……”回头大街小巷走一圈,肯定会引得有些人驻足观看。 君轻言开口,“一样喊爹吧!” “两个都要喊爹吗?会分不清哎!”软糯的娃娃音满满都是疑惑。 “一个叫爹,一个叫爹爹不就行了。”商元泽给出了两个爹不同的叫法。 “那……爹爹!”小竹子想了一下,喊人。 笑意霎那间盈满整个眼眶,商元泽揉揉玉竹小脑袋,“乖!”从今天起玉竹就是他的儿子了,这种感觉真的很不错。 “其实,一开始我就有打算收玉竹为义子,没想到还没有开口,玉竹就已经成了我的孩子。”商元泽想想就笑了,不止是孩子,连孩子他爹都是他的。 “轻言,你放心!我会将玉竹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对待,断不会让他受一丝委屈。”商元泽笑着许下承诺,“从今往后,我就守着你们父子俩过。” 吃过早膳,商元泽就领着玉竹和黑眼圈出去了,“轻言,我和玉竹出去培养父子感情,你就留在庄子里陪表妹四处转转。” 李小燕等人走后才开口,“言表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对吗?” “嗯,我打算陪着他走完这一世。”君轻言对着表妹,也没有隐瞒。 “这一世……”李小燕低声喃语,不由有些好奇,“言表哥,人死后真的会去转世吗?” 君轻言:“会的。” 李小燕紧张的问出口,“所以……我爹娘还有哥哥嫂嫂他们,也都会再次转世成人?” 君轻言点头,“只要人的灵魂还在,他们会重新投胎然后转世,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想到爹娘哥哥嫂嫂他们可能还会投胎转世,李小燕不禁泪如雨下。 “表妹莫要伤心难过,大爷大娘还有你哥哥嫂嫂他们都是良善之人,下辈子定有福报,他们肯定会过得很好。”君轻言轻声安慰。 李小燕笑着摇头,然后把眼泪擦干,“言表哥,我这是开心,太高兴了!”言表哥都说了,爹娘哥哥嫂嫂她们都是良善之人,下辈子一定能投个好抬,她怎么还可能伤心难过,高兴都来不及。 “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也会吗?” “会。他们会下地狱,生前所犯之罪孽死后是要一并清算的。” 李小燕闻言,开心的笑了,如释重负,“言表哥,你说我上辈子该烧了多少高香啊?” “烧,高香?”表妹怎么会知道自己上辈子的事? “对啊!要不然怎么会遇见言表哥呢!”想来她上辈子一定是烧了很多很多的高香,所以这辈子才能遇见最好的言表哥。 君轻言哑然失笑,原来表妹说的是这个意思,“表妹,我陪你走走,散散心吧!” 两人走出厅堂,候在外面的石榴和杨犁就小迈步跟上。 走在漂亮齐整的石子小路上,李小燕回头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杨犁,说道,“言表哥,我想回清水镇一趟?把杨犁送回李家村,顺便回去问问是否有崔仁的消息?”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县衙有没有查到崔仁的下落。 “表妹,你身上可有崔仁用过的东西?佩戴时间比较长的?” “没有,都在那场大火中被烧了。”她怎么还可能留着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是有肯定也是一把火烧了。 “言表哥不用再为我费心,我不信他崔仁还能躲一辈子,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可以找到他,让他血债血偿!我要把我所受的苦,还有爹娘哥哥嫂嫂他们受的苦,都要一一让他也尝上一遍。” 君轻言沉默片刻,“若是当初我没有离开……若是我可以早点回来……”也许李家人就不会出事。 “不关言表哥的事,是我自己识人不清……”错把狼人当良人托付终身,结果害的一家人都糟了那个负心汉的毒手。 “我陪你回去吧!”任由表妹一个人来回奔波,他不太放心。 李小燕摇头拒绝,“玉竹还小离不得爹,我有石榴陪着我回去,不会有事的。” 上京距离李家村不近,君轻言就没在坚持,“表妹,那片竹叶还带在身上吗?” “带着。”李小燕从身上掏出一只荷包,将那片翠绿色的竹叶拿出来。 君轻言伸手拂过那片竹叶,然后叮嘱,“随身带着,不要弄丢了。” 李小燕看着手里的竹叶,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眶微红,“若是这片竹叶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两年前……会不会我爹娘他们就不会出事?” 君轻言微微抿唇,沉默未语。 李小燕就知道她猜对了,当初言表哥走时将一片竹叶交给她娘,应该就是对她们李家的另一种保护。她娘想着是她救了言表哥,所以就把竹叶给了她,让她就做一个纪念。 只是这个纪念被她弄丢了……不,不是丢了,应该是被崔仁偷偷拿走了。要不本来应该就被偷走了的竹叶怎么又会出现在崔仁手里。 “若是这片竹叶不曾丢过……”若是她没有收下那片竹叶,竹叶也一直都在娘那里,爹娘也许根本就不会死? 原来到头来,竟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爹娘和哥哥嫂嫂。 君轻言有些意外,“表妹,这片竹叶你曾经丢过?” “不是丢,是被崔仁那个负心汉偷偷拿走了。”两年前,她家里曾进过贼人,她娘锁在柜子里的几只银簪子被偷了,连带她放竹叶的首饰盒子也一道被偷走了。 想来,那个贼人应该就是崔仁自己,无耻至极的白眼狼。 君轻言微愣一下,然后拿过表妹手里的竹叶,片刻后才又递还回去,“他很缺钱吗?” 李小燕茫然的抬头,“什么?” “他将这片竹叶拿去了当铺典当。”当铺的掌柜只当是一片普通的竹叶,就没给当。 “当铺?典当?言表哥,你能……”李小燕说着突然回神,闭上嘴。 君轻言回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李小燕眨眨眼,低头将眼泪收回去,然后才抬起头指着前方,“言表哥,我想一个人去那边走走。” 君轻言:“好!” 李小燕将竹叶装回荷包里,紧紧攥着,转身走的很大步。 “小燕姐……”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不用跟着我。” 杨犁追上去,“不是,小燕姐,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李小燕停下脚步,“什么事?” 杨犁一鼓作气说出口,“小燕姐,我不想回老家,我想跟着你,我做你的丫环……伺候你。” 李小燕一听连忙摇头摆手拒绝,“不行,这不行……你怎么能做我的丫环?” “可是我不做丫环又能去哪里?回清水镇李家村,要是叫村里人知道爹娘哥哥他们都被流放蜀中……”杨犁小声哭诉,“小燕姐,村里那些婶子有多碎嘴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以后都被她们在背后指指点点……与其那样活着我还不如一头撞死,落得清净!” “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这么小,还要嫁人……” 杨犁直抹眼泪,“小燕姐,我不嫁人,我就想跟着你,你别送我回去好不好?” “可是……” “小燕姐,从小我在那个家里就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天天天不亮就要干活……”杨犁掉着眼泪红着眼说着从前的往事,“我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天天遭娘的打骂,那段时间要不是有小燕姐你偷偷接济我,常常给我一点吃点,我肯定也长不到这么大……” 李小燕听着杨犁的话,也想起那个小小瘦弱的小女孩天天抹着眼泪干活的样子,想要说的话张不出口。 “快别哭了……”李小燕拿了块手绢给杨犁擦擦泪水。 杨犁默默抽泣,继续说道:“后来,大姐救了王爷,我们一家搬到上京,我原以为我可以住上大房子,过上好日子。但终究是我想多了,来到上京,我过得依然还是李家村的日子……也就跟着小燕姐你这几天,我才觉得往后的日子过得有盼头,不用天不亮就起来洗衣做饭,也不会在遭娘的随意打骂……” 李小燕摸摸杨犁的发顶以示安慰,“我不送你回李家村就是了,你往后就跟着我,给我做妹妹。” “小燕姐,我做丫环就行了。” “傻丫头,哪有人上赶着做丫环的,小燕姐给你攒两年嫁妆,然后再给你找个良人夫婿嫁了。”这也是她能为杨犁做的最好的打算了。 “哎呀!小燕姐,都说了不嫁人。” “是,嫁人的事不急,过两年再说。”因着杨犁的事情,李小燕难过的心情被分散了,抬头就看见一片果子林,“小梨,你吃果子吗。” 杨犁也同样抬头看着这片果林,点点头。 “走,我们回去拿篮子来摘果子。”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改口了啊! 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的。 第60章 嫁娶 午后,商元泽带着小竹子和黑眼圈刚踏进庄子,花枝第一时间就奉上一个精致的紫红色木盒。 商元泽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长命锁,“玉竹,过来!” 小竹子看到东西,眼睛刷的亮起来,“哇哦!好漂亮的金项圈,给我的吗?” “对,给你的。”商元泽给玉竹戴脖子上,“这是爹爹送你的长命锁,它可以护着你健康长大,百岁无忧!” 小竹子欢喜的摸摸脖子上戴的长命锁,小手戳着下面一排金色小铃铛,摇一摇,“咦……它不响?” “这个是哨铃,它是吹着才能响。”商元泽指着最中间那颗哨铃,“其他的哨铃都是哑铃,装饰用的,只有这一颗才能吹响,玉竹你吹响它试试?” 小竹子鼓起嘴,吹口气,嘟的一声,是哨铃发出的声音,“原来它吹出来是这个声音啊!” “这颗哨铃,玉竹你要记得,遇到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吹响它,连续吹三次,然后爹爹就会很快赶到你身边。”商元泽细心嘱咐,“平时想要吹的话,记得不要超过三次,知道吗?” “爹爹,我有圈圈,不会遇到危险的。”小竹子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扯了扯小伙伴,黑眼圈拍拍胸脯,嗯嗯两声。 “玉竹,爹爹说的是万一。万一要是黑,圈圈……还有爹和爹爹都不在你身边,你遇上危险,就要吹响听,知道吗?” “哦!”小竹子乖巧的点头。 “嘤~”黑眼圈伸出一只熊爪爪对着商元泽,“嘤嘤,嗯?(我的呢)” 商元泽很快反应过来,揉揉黑眼圈的脑门,“你的那只长命锁还没有做好,过两天做好了给你带上。”看来以后准备东西还是要备上两份才行。 小竹子在门口显摆了一圈,爹姑姑花叔叔挨个都问了一遍,收获一致的赞扬。 “差点忘了,王爷……骆谷主的来信。”花枝一拍脑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他们王爷递过去,“王爷,信里写什么了?” 商元泽拆开信封,一眼扫过,“骆谷主的师弟来了上京,目前人在昭华寺。” 花枝:“怪医鬼面?王爷,要去见他吗?” “不了。”他身上的血蛊已经叫轻言解了,怪医见不见都一样,“派人守好昭华寺,骆谷主过不日便会到。” 花枝算算时间,“两年之期已满,骆神医他应该是过来给王爷送药的。”不过王爷的血蛊已解,好像已经用不上那药了。 商元泽将信塞回信封里,吩咐道:“安排一下,我们可以回去了。” “是。”花枝领命退下。 坐马车回去的路上,小竹子时不时就低头看长命锁,可把黑眼圈眼馋的,一个劲催促大金主爹爹把它的那个长命锁打快点。 商元泽哄道:“知道了,我让工匠打快点。” 黑眼圈这才心满意足的给了大金主爹爹一个爱的蹭蹭,然后趴旁边吃水果去了。 因为白天玩累了,晚上刚入夜没多久床上的一人一只就已经酣然熟睡。 商元泽给盖好被子就出去了,在自己宅子里梳洗好,抱着一个枕头翻墙爬窗摸进了心上人的屋子里。 “你这是?”连枕头都抱过来,不会是又要和他一起睡吧? “我过来跟你睡。”商元泽说的面不改色。 君轻言一个白眼送过去,“你怎么不连被子也一道抱过来?” “枕头可以挨着,被子一床就够了。”又不是夫夫俩吵架,床上还要放两床被子。 商元泽将枕头摆好,然后自顾自脱衣裳上床,“轻言,需要我先睡外边给你暖床吗?” “这个时辰,你能睡的着?”君轻言看了一眼窗外明亮的月色,回头表情明显微顿了一瞬。 商元泽右手撑在枕头上托着脑袋,侧身身子斜躺在塌上,空出的左手轻拍一侧,“睡不着,可以聊天。” 君轻言走过去坐在床榻前沿的位置,“是有一事要于你说。” 商元泽偏过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表妹今天和我说,她想要回清水镇一趟,看看县太爷将她的案子查的如何?我想你派遣两个侍卫护送表妹回去……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表妹的事情,我已经让暗卫在查,那个负了表妹的负心男子画像在各个郡州府县镇乡都张贴了告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所以并不需要表妹亲自回去一趟。”商元泽解释的很详细,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刚才摇头就是这个意思。” “原来,你暗地里竟然做了这么多?”不声不响就已经派遣暗卫出去找那个负心人的消息。 “那当然,怎么说,李表妹她也喊我一声表哥。”商元泽说着想起什么,问道:“我听李表妹说,五年前你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是她救了你?” 君轻言眼神闪了一下,“还好……也不算很严重,我修养了两天就痊愈了。” 商元泽骤然坐起身,“何人伤的你?” “你这是要给我抱不平吗?” “这般明显,看不出来吗?”商元泽指着自己明显很生气的表情。 君轻言轻笑一声,“看出来了,是在生气。” 商元泽轻哼一声,“敢伤我的人,本王要抄了他的家,把他们发配到漠北去。” 君轻言忍着笑,元泽这个护短诈毛的表情简直就和龙泽如出一辙,就是那种你欺负我懒得搭理你,但你欺负我的人,就不行! “是何人做的?” “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为了避免元泽天天惦记这事,君轻言直接把凤鸣宫那伙人按上‘已逝’的墓铭。 “都死了啊,便宜他们了。”商元泽说着挪下位置,挨过去,再挨过去一点。 君轻言就静静的看着一根手指头勾住他的尾指,一副想碰不敢碰想握不敢握的样子,“何时胆子这般小了?” 之前没有说开时,天天变着法儿想往他跟前凑,说什么兄弟之间勾肩搭背亲昵些很正常。现在说开了,却是反过来,两人独处时就会显得十分拘谨,克行守礼绝不逾矩半分。 商元泽贴近些,耳语道:“我怕把你吓跑。” “你是觉得我一被吓,就能跑了?”这又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对。” 君轻言有些无奈的摇头,“我胆子没那么小,不会一吓就跑了的。” “是吗?”商元泽挑眉问了句,然后伸手就把人圈进怀里,“那这样呢?”低下头,唇瓣擦过脸颊,“还有这样呢?” 温热的气息浇拂在脸上,君轻言悄然瞪大双眸,表情微微僵住,“的确是……会跑。” 商元泽稍微松开一点拉开距离,低低的轻笑,“你当我不想大胆一点吗?”他只是怕一但动作稍大,就真的把人吓跑了,多亏啊! 君轻言听着元泽意有所指的话,悄悄红了耳根,“还是保持现状就好。” 商元泽眨下眼,“我方才,好似听见有人说胆子没那么小,不会一吓就跑了的。” 呃…… “怎么我刚靠的近了些,你就想跑了?说话不算数?” “我现在也没跑。”他只是说了会跑,又没有付诸行动。 商元泽瞧着心上人僵直的身子,也不逗了,手松开,“好了!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我,哪里紧张了……”君轻言微微攥紧双手。 “你确定?”商元泽再次贴上去,“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 “你别靠的太近……” “是你说不紧张的。” “我只是,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紧张,而已。 “我在帮你习惯啊!”商元泽回答的眼也不眨,附耳低语,“我们就要成亲了,你该习惯我的靠近,轻言……” 君轻言:“我知道,给我一点时间。一,两,三个月就行。” “一两三个月?”商元泽算下时间,选了中间的那个,“行,就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正好成亲。” 君轻言:“好。” 商元泽闻言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转瞬间心花怒放,看一眼,“好想明天就成亲,把你变成我的人。” 君轻言直接一个白眼给丢过去,“你怎么不说今天就成亲呢?” “若是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可能还会在此和你说这些无聊的闲话。”哪有洞房花烛夜不办正事,干坐着聊天的。 君轻言:我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轻言想早点成亲吗?我可以让钦天监算一个最近的良辰吉日。” 君轻言赶紧开口制止,“勿需太赶!” 商元泽眼眸含笑,“成亲的一应物品都还没有置办,我怎么可能就让你这么寒碜的嫁给我,是嫁没错吧……轻言?” “我怎么就不能是娶?”同样都是男子,怎么他就是嫁的那个? 商元泽问道:“轻言想娶我?” 君轻言:“嗯!” “行啊!”商元泽点头的同时伸出一只手,“轻言打算给多少聘礼把我聘娶回家,聘礼少了我不嫁啊!” 君轻言愣住,“聘礼?”成亲好像是要给聘礼的没错。 商元泽偷偷咳咳轻笑,“成婚嫁娶,不管是夫夫还是夫妻,肯定要一个嫁一个娶,哪有娶夫君不给聘礼的,轻言你不会是打算,娶我不给聘礼吧?” 额…… 商元泽再接再厉问道:“轻言,你打算给我多少聘礼啊?” “我……身上没有银子。”也就付不起娶夫君的聘礼。 商元泽:“所以,这是还要让我倒贴进门?” 君轻言面色转红,没银子娶不上夫君,要不他还是嫁了吧,“元泽……我嫁你就是了。” 商元泽瞬间笑眯了眉眼,“这才对,你看!嫁我之后你就是宸王正君,要银子有银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整个上京你都可以横着走!” “说的我好好像是只螃蟹似的?”还横着走? “螃蟹张牙舞爪横着走……挺可爱的啊!”商元泽脑补着他的轻言横行霸道走在街上,画面有点美,哈哈笑出声来。 君轻言摇头叹气,觉得某人的闲话是真的多,伸手推了一把,“里面坐一点,我要睡觉了。” “你刚才不是还说时辰还早……” 君轻言微笑:“我不想和你说闲话了,不可以吗?” 商元泽:“我只是在和你聊天。” 君轻言直接把人按倒,“闭上眼,睡觉!” 商元泽睁着眼睛,一脸无辜,“太早了,睡不着。” “你要是睡不着就……”君轻言手指着窗口的方向,“抱着你的枕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商元泽飞快答道:“我睡觉。” 君轻言手拂过,莹莹绿色光芒一闪即逝,安稳做了好梦。 睡吧,元泽。 作者有话要说:君轻言:身无分文的怎么办? 作者亲妈:还能怎么办,嫁过去呗! 哈哈哈啊……算是定了啊! 第61章 夫婿 商元泽发现他这两天睡的好极了,一觉醒来浑身轻松,神清气爽。 不过……就是感觉有点违和,明明上一秒他还满腹心事想着其他事,但躺下后却很快就会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一觉睡到自然醒。 君轻言见人醒来,将一旁的衣裳拿过去。 “轻言,为何每天你都比我早醒早起?”他昨晚睡的也不迟,怎么就又成了后一个醒来的。 “我觉比较轻。”君轻言如此解释。 商元泽起身穿好衣裳,房间里看了一圈,“轻言,你房里是不是点了什么熏香?” “熏香?”他房里哪里来的熏香。 “我这两晚睡的有些沉,竟连你起身的动静都感觉不到?” 君轻言闻言微顿,不知为何感觉有些心虚,紧抿唇,“我点了,安神香。” 商元泽看了一眼,笑道:“原来是点了安神香啊!”怪不得他这两晚睡的特别沉,早上起来也是特别有精神。 “你要是不喜欢,今天晚上我不点了。” “点着吧,我感觉效果挺好的!”点了安神香睡一觉天就亮了,也不会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要不翻来覆去睡不着,轻言肯定又该撵他回去睡。 君轻言:“哦……” 商元泽问,“玉竹起了吧?” “表妹在给他扎小辫子。”现在小竹子早上的起居饮食包括上下学接送都是由表妹一手包办,他连打下手都不用。 提到表妹,君轻言犹豫问道:“你说,我要不要给表妹重新找个夫婿?”表妹还年轻,不能因为遇上了一个崔仁,下辈子就要孤单一个人过。 “可以啊!我麾下那些文武双全的骁勇儿郎表妹看中哪个,就挑哪个择为夫婿。” 君轻言瞥了眼,主子这样的,手底下的属下,“你麾下的那些人,靠谱吗?”别属下和主子一样,话都说不清楚。 “咳……”商元泽举手,就差发誓了,“我麾下那些武将,除了几个主将副将年纪大点,剩下的那些个中郎将,校尉都是年轻有为的朝之栋梁。绝对靠谱!不靠谱你找我!” “这样吧!待会儿我领你去军营转转,看看。”一定要让轻言知道他麾下那些武将都是很靠谱的好儿郎。 君轻言点头同意,“也行。表妹也带着一道去看看,军营表妹能去吗?” “可以。” 李小燕送侄子回来后,就被言表哥告知要带她去军营里转转。 “去军营?言表哥我们去军营做什么?”军营那样的军中营地,是她一个妇人能进去的吗? 商元泽开口解释,“是我提议的,军中今天有一场校阅之礼,我想让你们过去看看。” 东城门十里外的宣骑营。 宣骑营的主将姚将军自打接到王爷口谕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就让号兵吹响号角,紧急召合。 营地城墙之上,商元泽甫一露面下面校武场就乌压压跪满了一地。 “参见王爷!” 百近千人一致齐声高呼,其声音洪亮铿锵有力,场景声势煊赫。 商元泽沉声,“起!” 众将士整齐划一的站起,目不斜视,身姿挺立。 从上往下看,其阵型方正如松柏。 姚将军大步走到城墙上,“请王爷移步高台瞭望,校阅之礼马上开始。”然后朝边上打了一个手势。 一旁旗兵见状,高举手中一面红色旗帜挥舞,部分士兵迅速出列整齐退后站至两排。 号角鸣,红旗飘扬,震人心。 鼓声响,气势磅礴,军歌起。 众千将士,齐声高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校阅之礼以一首荡气回肠的军歌拉开了序幕,慷慨激昂的歌声裹着满腔热血澎湃,那是一种抛却生死一往无前的英勇无畏。 非常的震撼人心! 军歌之后就是排兵布阵,习射角抵,每一场演习都看的人血液沸腾。 商元泽指着第二第三列身穿浅红色轻甲的将士,侧过身问道:“瞧得如何?” “英姿飒爽,正气凛然,很好!”第一次听看人间的军歌和排兵布阵,君轻言内心十分震撼,都道是好男儿要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只是保家卫国! 商元泽似乎很满意心上人的点评,问:“有特别中意哪个吗?” 君轻言表示再看看。 商元泽便没有说话,觉得还是等校阅之礼结束后再问好了,想是这般想的,但是校阅之礼刚结束,他就收到了宫中传召。 “你同表妹先行回去,我去去就回。” 君轻言微微颔首,目送人离开。 回去后君轻言就找了表妹谈话。 “表妹,今天的校阅之礼你觉得如何?” 李小燕想着今天看的那场震撼人心的校阅之礼,“除了震撼我想不出别的。” 君轻言再问:“表妹觉得那些武将如何?” “很好啊!看到他们我会打从心里感到很自豪,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都是因为他们。”李小燕笑着,面色带着回忆,“我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常常都会断粮没米下锅,吃的最多的就是山上的野菜和树根皮。”天天都不带重样,因为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样是能吃的。 “表妹,小时候竟连饭都吃不上吗?”在人间,如果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温饱的话,那样的日子应该每一天都很难过吧? 李小燕不好意思笑着,“那个时候家里穷,买不起高价粮食。” “高价粮食?怎么表妹小时候的粮价很高吗?” “嗯……因为那个时候朝廷正和西北打仗,西北战乱闹得人心惶惶。所以头几年,朝廷上头打仗我们下边的赋税就年年都在加,一年要比一年重,哎……”想起小时候那几年过的艰苦日子,李小燕不禁摇头唏嘘,“渐渐的,米粮就开始涨价,很多商贩大肆哄抬米粮价格,粮价就一天一个价格……家里的那点银子到最后都不够买上十斤糙米。” “国难当头,他们竟还只顾着敛财……当真是泯灭人性!”君轻言轻叹一声,叹人性。 “谁说不是呢!”李小燕一声附和,随后表情就变了,“不过那些商贩也没得意多久,他们的高价粮也就卖了半年。朝廷派了巡查史下来一路严查粮价,但凡是之前恶意哄抬粮价的商贩都被抓了起来,家也被抄了。自那之后,粮价就全部降了下来恢复正常,然后我们就听闻原来是朝廷打了大胜仗。” 李小燕说到这里,满脸满眼的骄傲自豪神色,“是宸王!是他打了那场大胜仗,将那些蛮夷人打的丢盔弃甲,此后更是长年累月驻守西北,让那些蛮夷人不敢越界一步。” 君轻言闻言笑着点头,“看来表妹很崇拜宸王。” “当然,宸王他是我大商朝的大英雄,我们能过上好日子都是因为宸王。”李小燕提起宸王,现在已经是他的王爷表哥了。 “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宸王会是我的表哥,而我会是他的表妹。”真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以至于现在的一切美好,与她而言就更像是一场美梦。 似乎看出表妹的想表达的意思,君轻言浅浅一笑,“表妹不用怀疑,你嘴里的那个宸王,他现在就是你喊的表哥。” “是啊!若是在梦中,我掐自己一把就该醒了。”而不是掐一把,疼的龇牙,由此可见,不是做梦。 “表妹还掐过自己来验证自己不是在做梦?” 想起之前干的蠢事,李小燕硬着头皮点头,君轻言被表妹的表情逗笑了,起身去泡了一壶茶过来。 斟茶,一人一杯,“给表妹压压惊,也顺便定定神,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知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她也适应了宸王是她王爷表哥这个事实。 “表妹……你有没有想过再给我找一个表妹夫。”君轻言温柔浅笑,然后将自己今天找表妹谈话的目的说了出口。 李小燕猝不及防被惊住,“言,表哥……你怎么突然操心起这个?” 君轻言从容说道:“表妹,你今年也才双十年华,大好的年华才刚开始,所以我想给你重新找一个夫婿。” “不不,不……言表哥,不行的,这怎么能行……”她都已经嫁过人,一个寡妇哪里还能再嫁,这不是惹人笑话吗,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再嫁人这个问题。 君轻言温言劝说:“表妹还这般年纪轻轻,往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就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吧!” “我有言表哥,王爷表哥,还有玉竹,不会孤孤单单过一辈子,除非是言表哥你不要我。”李小燕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她也很满意,找夫婿嫁人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傻姑娘,怎会不要你……我只是觉得往后的日子还长,给你找个夫婿也好有人能陪伴你。”君轻言顿了顿,“也不是一定就非要的意思,也要看表妹喜不喜欢,具体意见肯定是以表妹你的意愿为主。” “言表哥的意思我都明白……”李小燕说着一声苦笑,手指着自己,“但是像我这样的年纪又是个寡妇,哪里还有好人家的愿意要我。” “表妹莫要妄自菲薄,元泽军中那些个武将,我就瞧着有几个不错的。”相貌堂堂,眼神清正,都是不错的夫婿人选。 李小燕听了当场呆愣住,她就说怎么今天言表哥和王爷表哥带着她一道去军中,刚才言表哥还问她那些武将如何,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表妹,你若是觉得可以的话,我让元泽再查查他们的家世背景?”当然,人品方面也要好好查查才行。 李小燕连连摇头,摆手,“言表哥,小燕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高攀不起的。” 表妹的意思是想要门当户对吗,于是便说道:“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找普通一点的寻常百姓人家,不求他们家世富贵显赫,只求他们能真心待你好。” “言表哥,其实……我不太想再嫁。”李小燕说话的语气很坚定,爹娘哥哥嫂嫂的大仇未报,她哪里还会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现在只想找到崔仁,给爹娘他们报仇。” 君轻言见表妹一再坚持,也就没在提了,突然也想起来,表妹似乎还在守孝中,他这个时候给表妹找夫婿好像是有点不妥。 想着刚才表妹说的话,安慰道:“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表妹静等便是了。” “我知道。”李小燕点点头,心里有一种直觉,她应该不会再等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想把李表妹嫁出去,emmm……再看吧! 下一章开始本作要一路高调走起,都可以期待一下,哈哈……是老梗了。 另注:此军歌【无衣】,非原创。 第62章 禁香 皇宫 商元泽走进御书房,对着正中央坐着的明黄色人影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大商皇帝商元治埋首御案前头也不抬说了句,“免礼!” 然后御书房就陷入无声的寂静之中,商元泽等了片刻没见上头的皇上再说一句话,便开口道:“皇上召见臣可是有事?” 商元治一顿,随后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抬头,“怎么,朕没事就不能召见皇弟了?” 商元泽看了眼,未语。 “朕听闻,你将长命锁送了出去?”自两日前,皇弟进宫要他赐婚,他当时还挺高兴的,心想皇弟这块木头终于是开窍了,欢欢喜喜问皇弟看上了谁家的小姐。 结果万万没想到,皇弟他看上的不是哪家的小姐,而是一个男子,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有妇之夫,并且一开口就要娶对方为正君。 任他百般劝诫皇弟都巍然不动,就挺愁的,最后只好打发皇弟回府准备先把这事托着,没想到啊!这才两天,他就收到消息,皇弟竟然将长命锁给送了那个有妇之夫的孩子。 简直荒唐! 商元泽:“嗯。” “胡闹!”商元治一声呵斥,拍案而起。 天子一怒,瞬间御书房的内侍宫女跪了一地,唯有商元泽不卑不亢站在原地。 “长命锁那是父皇给我们打造的,是皇室嫡出皇子身份的象征,你怎可传给一个外人。” 商元泽微微摇头,不太赞同,“玉竹是我的孩子,不是外人。” 商元治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这是当朕老眼昏花识人不清了?那个叫君玉竹的小孩,他姓君不姓商!” 商元泽坚持说道:“臣说是,他就是!” “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他这个皇弟怎么就这般倔呢,好说歹说,柴米油盐不进,都快要把他气轴。 “是臣娶正君,不是皇上娶?臣不明白,你气什么?”他是真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自找气受? 商元治:…… “我气什么?”我气什么……我什么我,“朕气什么,那不是明摆着!大商贵女如云,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如花似玉美人,怎地就还不如一个男人?” 商元泽:“臣已经说过,不喜红颜只爱男颜。”男颜也就只爱轻言。 “可你也不能找一个有妇之夫做你的正君。”提起这个,堂堂皇帝一国之君都气的忍不住想要磨牙,就是皇弟真的喜欢男子。他大商身家清白的少爷公子也是一抓一大把,随便拎出来一个,哪个不比那个来历不明的有妇之夫要强。 商元泽据实说道:“大商并没有明令禁止,不能娶有妇之夫的男子为正君。” “你……”商元治指着人,就想不通,“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这是给皇弟灌了什么迷魂汤,简直都鬼迷了心窍。 商元泽眼中闪过一丝柔情,“轻言很好,他值得!” 商元治见了,冷哼一声,“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大商的宸王,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大商,你娶一个男子,且还是一个有妇之夫为你的正君,你想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你?” “旁人如何看待,臣并不关心。”他所求不过是与心爱之人相守一辈子。 商元治冷了嗓音,愠怒,“你这是铁了心要娶他做你的正君?” 商元泽:“是!” 商元泽:“你就不怕朕杀了他们父子俩?” 商元泽:“臣给他们陪葬!” 商元治骤然绷紧了面容,气急的转圈,“好!好的很!” 一干内侍宫女由低头跪着转瞬间改成跪伏,面贴着地的姿势,惶恐的喊道:“皇上息怒!” “为了那两父子,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商元治说话声音越发冷凝,“抛弃你宸王的身份和责任,妄言轻生!” “二十八载之前臣是为大商而活,此之后只想为自己而活。”若是在没有遇见轻言之前,为大商,为天下百姓,他可以永远做宸王,誓死保卫他的国家,至死无悔! 但是现在,他只想守着他的轻言,他的孩子,过一辈子! 商元治被说的一呆,表情有所僵住,他的皇弟这一生,半生都在征战沙场,保家护国。 大商能有今天的国泰民安,皇弟居功至伟功不可没! 再有,皇弟他…… 罢了!不妨也就先顺着皇弟的意思,“朕,可以答应你,给你赐婚!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商元泽问道:“什么条件?” 商元治:“你必须给朕生一个子嗣出来,宸王府不能绝后。” 商元泽摇头拒绝,“我有玉竹。” “他姓君,不姓商!”商元治再次强调,压下心底的怒气,皇弟后继无人这一块都快成了他的心病,眼看皇弟的时间都所剩无几,他可不想死后无颜面对父皇。 “玉竹会是宸王府世子。”他的孩子只有玉竹,也只会是玉竹。 商元治吼道:“商元泽!” 这个逆弟!气煞他也! 商元泽依旧不为所动,“恕臣不能答应。” 商元治深呼吸一口气,沉默片刻后,开口道:“既如此,朕就成全你。谁叫……你是朕的皇弟呢!” 从进御书房到现在,商元泽第一次露出微笑,“谢皇上!” 商元治见状也微微缓和了面色,“朕这便拟圣旨,李荣全,去中和殿取朕的玉玺过来。” “是!”跪伏在地的一个内侍应声,然后才半躬着腰退了出去。 “皇弟,玉玺取来还有片刻,不如先去外间坐着。”商元治抬手指着御案方向,“朕这边还有一些奏折需要处理,看完朕便立即拟旨。” 商元泽微微拱手。 商元治摆摆手,吩咐,“领宸王去偏殿休息会儿。” 目送皇弟去了一侧的偏殿,商元治这才走到御书房的展架后去了一个瓷白的玉瓶出来,然后召来一个内侍附耳低语道。 长春端着托盘进了偏殿,“王爷,喝茶。” 商元泽:“放着吧!” 长春保持着半躬身高举手里托盘的姿势,“皇上知道王爷不喜喝茶,便让奴才泡了一壶清茶,清茶甘甜香醇,入口之后唇齿留香。” 商元泽听后,倒是来了兴致,“此茶甘甜香醇?” “不止,清茶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王爷不妨试试?” 商元泽端起茶杯,揭开茶盖,顿时一股扑鼻的茶香,茶汤呈浅淡的红褐色。试探性抿了一口,意外发现味道还不错,有茶味有甘甜,不怎么能喝出苦味,“这是什么清茶?” “回王爷,此乃乌龙茶。”长春恭敬回答,“若是王爷喜欢,奴才再去泡上一壶。” “不必,若是有多的,装上一些,本王待会儿要带走。”比起味苦的龙井茶,商元泽觉得还是这个乌龙茶好些,好入口好下喉,回头和轻言换这个乌龙茶喝好了。 “王爷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取上一些乌龙茶。”长春恭敬的回答。 商元泽坐在偏殿静候,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感觉身体有点不太对劲,目光落在他刚喝过的茶杯上,再一看偏殿里伺候的内侍换成了两名宫女,哪里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一个宫女小步上前,轻柔开口唤道:“王爷……” 商元泽绕过宫女,径直走向殿门的方向,抬手推门,纹丝不动,隐约还能听见锁链的声音。 沉声道:“开门!” 殿外,商元治隔着一扇门说道:“朕已经将偏殿所有的门窗全部封死,皇弟只有幸了那两个宫女,朕才会将殿门打开。” 商元泽只回了三个字,“不可能!” 商元治也是知晓他这个皇弟的倔性子,但是这一回怎么也不能由着皇弟胡来,“朕也是为了皇弟的子嗣着想,你想娶那个男人朕不反对,但前提必须给宸王府留下子嗣。” 殿门内,商元泽闻言便没有再开口,大力推门,殿门被拍的哗哗作响,锁链的声音越发明显。 殿门外,商元治直拧眉,“皇弟不用再白费力气,方才你喝的茶水中朕兑了些软筋散,会暂时封闭你几个时辰的内力,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力气能打开这座殿门。” 而回应他的只是越来越明显的哗啦啦叮铃铃……哗啦啦叮铃铃的声响。 “皇弟,你就别折腾了,这间偏殿朕特地让工匠重新修建过,固若金汤非人力可破……之……” “皇上小心!” 一旁的几个内侍第一时间救驾,挡在他们皇上身前。 只听见轰隆隆一阵巨响,方才还被皇上金口玉言夸赞固若金汤非人力不可破之的殿门已经轰然倒塌。 商元泽脚踏门板走到商元治面前,面目表情,“区区一座殿门两根铁链子就想困住我,皇上难道不知臣弟从小就力气大吗?” 商元治看了眼倒塌的殿门,脸色铁青一片。 商元泽又道:“还有……想要子嗣,自己去生。” 商元治蓦的拔高音量,“皇弟!你要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父皇吗?” 商元泽勾起唇角,“等你死了,父皇都投胎了,你也见不到他。” 商元治……:皇弟说的好像颇有道理,朕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商元泽已经沉下嗓音,“没有下一次!皇上!” 商元治咬牙说道:“朕是你皇兄!” “换了旁人,我定掀了他房顶。”不会就只是区区一座殿门,商元泽抬眸看去,“你也就是我皇兄。” 商元治指着人,嘴巴张了好几次却愣是没蹦出一个字。 商元泽微微一颔首,“臣,告退!”转身,走的头也不回。 徒留商元治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心里那个暴怒就别提了,“怎么回事?那个软骨散是失效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何宸王一身内力还在?” 先前去给宸王送茶的那个内侍哆嗦着回答:“皇上息怒!奴才看着宸王喝下的,一整杯都喝完了,看的真真切切。” 又有一个内侍低着头回道:“回皇上,奴才也看着宸王喝下那杯茶,确实是喝了……断不敢有半句谎言欺瞒皇上!” 商元治指着一干人,然后一甩袖手握成拳,“朕,要你们何用?” “皇上息怒!”一干内侍宫女各个脸色发白,不停的磕头。 看着跪了一地的内侍宫女,又顺着倒塌的殿门看向里面,商元治只觉得无比糟心,“那燃香呢?为何都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宸王有丝毫反应?李荣全……” “奴才听了皇上的吩咐,早早就给偏殿点上了。”李荣全小跑着进偏殿捧出一只香炉,“皇上您看,这个……禁香还在燃……” 商元治只望了一眼,那禁香的确还在燃烧,但是…… 商元治反复确认,“李荣全,你确定没燃错香?” 李荣全一再保证,“奴才以向项上人头保证,点的绝对是禁香,不会错的!”为了可以保证见效快,他还特意多加了稍许剂量。 “那为何宸王会没有反应?”若是李荣全没有点错禁香,按理说皇弟他不可能会没有反应? 商元治不由想到皇弟身边从来都没有过一个女人,便是现在也是一再坚持要娶一个男人,思即此不由面沉如水,除非是…… “传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夕乞巧节,大家快快乐乐呀! 七夕福利,算错了时间,可能要明天才能安排上。 莫怪莫怪……例外还要在叨叨一句,嘎嘎! 绝世老梗走起,皇上是红娘啊! 第63章 我的 商元泽走出御书房,压着嗓音低声道:“回王府。” 凉信看到他们主子的第一眼,便感觉有些不对,“王爷,你的内……”余下的话在看到王爷的眼神示意时消失的悄声无息。 凉信驾着马车驶的飞快,从宸王府侧门直接把马车驾驶进了清风院,挥退一干侍卫侍女,然后一把撩开帘子,“王爷,还撑的住吗?” “让府医过来一趟。”商元泽说着缓步下了马车,走进寝殿。 凉信得令,立马一个转身跑没了踪影,以最快的速度将府医拖了过来。 “何府医,王爷如何?” 年过半百的何府医一搭脉惊的小眼睛都瞪圆了,“王爷,何人如此大胆给您下了禁香啊?”这是哪个心大的,下了这么重的药剂量。 “禁香?”王爷竟然被下了禁香,还是在宫中御书房那样的地方,“王爷,是皇上对吗?” 自小在宫庭中长大,商元泽自然知晓禁香为何物? 其实在御书房那会儿他就猜到自己可能是被下了某种催情的药物,现在府医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只是没想过会是禁香而已。 “能解吗?” “禁香是什么,想必王爷也是清楚的,宫廷禁药之一,无可解!”何府医收回手,叹一声,“王爷您吸入的这个禁香时辰有些久了,所以眼下最重要还是尽快找个人过来给您解了这药性,疏解出来,不能再拖了……” 凉信插言问了一句,“男子可以解吗?” 何府医闻言有一瞬间的瞠目结舌,结巴说道:“这这这……男子?”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连连点头,“行,都行……男女都行,只要王爷能让疏解出来就行了。” 凉信一听可以,扭头就出去了。 何府医连忙喊道:“得快些,王爷不能再久耗了,必须尽快,尽快疏解出来。”喊完后偷偷描了眼,“王爷,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商元泽没有说话,微微喘气,然后说道:“出,去!” 何府医抱起一旁的药箱,心想也不知那位侍卫大哥何时能回来,走了两步后不太放心又回头,“王爷,要不下官让人打桶凉水过来……您先缓缓药性?” “不用……” 何府医哎一声,然后打开怀里的药箱拿了一个小瓶子放床榻边上,殷殷叮嘱,“王爷,这是碧玉膏,用于房事那方面的。第一次承欢用上这个,咳……就不会太难受,是下面那个用的,王爷您别忘了用啊!” 说完何府医也没等回应,就又道:“那下官就去外头候着了,王爷有事喊一声。” 商元泽在府医出去后,半眯起微微泛红的眼眸,拿起那个小瓶子倚靠坐在塌上,神情若有所思。 凉信一路轻功飞奔到极致,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到双尾巷。 石榴听到有人敲门,便去开门,刚把门打开,就感觉有个人影好似一阵风嗖的飞过去。 “君公子,君公子……” 正在院里喝茶的君轻言看着来人,放下手里的茶盏,“你是,凉信?何事这般慌张?” “君公子,是王爷他……” “元泽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难道是元泽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李小燕也是着急问道:“是王爷表哥出事了吗?” 凉信回答的又急又快,“王爷他中了禁香,眼下能帮王爷的只有君公子了。” 中了什么……禁香?君轻言想着刚才凉信的回答,不过元泽身上有龙珠护体,怎么还会中毒? “你慢慢说,不急。”君轻言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情喝茶,凉信将茶盏放下,“君公子,皇上给王爷下了无可解的禁香,此时正强撑着在。” 桌面上的茶盏瞬间被打翻,君轻言骤然起身,心慌了一瞬,“你说元泽他……被皇上下了什么无可解的禁香?他还好吗?严重吗?”为何他并未感应到龙珠有异常情况? “王爷暂时还无碍,只是现在急需君公子去帮王爷疏解出来。”凉信罕见的催促起来,“君公子,人命关天,您还是先随我过去吧!” 君轻言闻言,稍稍心安,“我随你去看看,表妹……” “言表哥,你快去吧!救王爷表哥要紧,玉竹那边我会跟他说的。” 商元泽看到人,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小瓶子给藏到了枕头下面,然后不太自然的咳咳出声。 何府医看着来人,心里不住点头,看来眼前这位想必应该就是前段时间王府里传的风风雨雨的那位君公子,如此清风朗月的如玉公子,王爷也是好眼光! “那个……下官就不打扰王爷办事了。”话说完,利索点退了下去。 凉信在君公子进房后就火速关上门,然后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锁,给门锁的严严实实。 什么情况? 君轻言回头看了一眼,略感无言,他要是真想走,一道门一把锁能关的住他吗? 微微俯下身,看着靠坐在床榻前沿的元泽,脸色是红的有些不太自然,额角青筋凸起,眼角也微微泛红,鼻尖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像是不太对的样子。 “凉信说你中了禁香?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商元泽左顾而言他,眼眸低垂不敢看,“没,没没有……” “没有你眼神躲什么?”说个话还结结巴巴的,“手给我!” 商元泽吞咽口水,眼皮抬了点,“我就,有点热……” 君轻言瞥了一眼,直接伸手扣住元泽的手腕,刚搭上脉就被对方身上的温度烫了一下,这样的高热的温度莫名让他想起一些都快遗忘的画面和记忆。 这脉象…… “你中了催情的药物?”怪不得他没感应到元泽体内的龙珠有任何异常反应,怪不得元泽眼神躲闪不让他把脉,原是中了□□。 君轻言眉头知不觉皱起,□□物只是无限放大了人的欲念,使人的五感一直持续在最亢奋精神的状态中,甚至连毒药都算不上。 所以,要怎么解…… 商元泽再次咳咳出声,伴随着一声压抑的轻喘,“嗯……” 君轻言如触电般缩回手,皱眉头,“当今皇上给你下的?”若是其它毒药亦或是身上哪里受伤,他还能有办法施救,但是这个□□物的禁香就…… 而且,很明显元泽中这禁香已经有了一段时辰,身体持续高温不降,看来禁香的催情效果已经融入到了血液之中。 商元泽眼眸闪了下,“是……” 君轻言抿唇,顿了一下,“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身上温度这般高,血液上涌,想来应该是极不好受。 “还好……能挺的住……”商元泽紧握双拳,咬牙压下身体里面的不断上涌的燥热。 君轻言视线逐步向下,意味不明哦~了声,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逞强。 商元泽微抬起头,近距离看着心上人,本来还觉得能再挺一会儿的信念瞬间破功。 不由轻声唤了一句,“轻言……” 君轻言看着人,漫不经心嗯一声,“我听着在。” “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儿……”商元泽悄悄并拢双腿,试图掩盖身上的异状,心上人离的太近了些,难免会让他分了心神。 君轻言闻言转身,十分听话走远了一点,站到了一侧屏风后面。 商元泽:就十分突然……和委屈。 “轻言,我中了禁香……你都,没有表示,的吗?” 商元泽轻声唤人,语气幽怨颇像个深闺怨妇。 “嗯……” 商元泽眸色暗淡了一瞬,紧抿双唇,心里突然一阵说不出口的失落,涩然问道:“轻言,你是……不愿吗?” “没有……” 商元泽刚欲再度开口,就看见屏风上搭了一件外衫,眨眨眼,那不是…… 腰带连同又一件衣衫搭上屏风架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商元泽无意识滚动喉结,眼底的红色迅速加重,一声低喃:“轻言……” 屏风后头,君轻言亦是十分紧张,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但是那样的经历他也只在五年前有过一回,且过程并不怎么美好。 五年后,同样的场景,想到待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不自觉轻咬下唇,脱衣裳的手微微颤抖,直到腰间从后面环上一双手,焦灼的气息喷洒在耳蜗处,身体微颤。 “轻言……我不会,伤害你……”商元泽沙哑着嗓音,语气越发急喘,“我只是想,拥抱你!”然后,合为一体,不分彼此! 轻若呢喃的一声,嗯…… “轻言,你对我……喜欢吗?” “你待我情深一片,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一天一点,一朝一夕,在感受到那份至诚,毫无保留的喜欢,心生动摇不过一瞬。 情不知所起,故一往而深。 若不是心动,若不是喜欢,他此时就不会任由旁人这般抱在怀里,暧昧又亲昵。 “轻言……回头看看,看看我!” 四目相对间,商元泽眼里倒映着心上人的身影。 君轻言被火热的视线盯的十分羞涩,眼神游移不定,头刚转回去一点就被一只手拖住了,紧接着就感觉唇上一热。 唇齿相依,彼此的呼吸渐渐纠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清冷的竹香撩人心玄,商元泽只感觉只感觉心尖像是着了一把火,且这把火越烧越热,一路蔓延。 “轻言,唤我的,名字。”喃喃的说出自己的诉求。 一声轻唤,“元泽……” 商元泽忍不住将人抱的更紧,似要镶嵌到身体里,“轻言,我的轻言……可以吗?” 都这个时候,他衣裳都主动脱了,他竟然还问他可不可以,“你不是一直都想把我变成你的人?如此机会……你想停下?” “不想!”这个时候,停下……想也不知道不可能停的下。 君轻言再次问道:“你能停下?” “不能!”商元泽急促的喘口气,他的渴望已经完全不加掩饰。 “那就抓住机会,别错过!” “不会!”如此机会,要是错过了他就是傻子,商元泽微微抖着手除去两人身上最后一层衣物。 暗紫色的帐帘拉下,遮住了一室潋滟。 几个月的朝思暮想,如今一朝美梦成了真,商元泽借着禁香的高速,度过了一个身心舒畅又畅快淋漓的美妙夜晚。 晨光熹微,商元泽将意欲起床的心上人拦腰搂在怀里,“轻言,你都不需要睡会儿吗?” “我不困。”君轻言开口,温和的嗓音较平日里更显几分轻柔。 商元泽唇瓣贴着心上人耳畔,是戏谑的调笑,“看来轻言的体力不错,都一夜了竟也不见你有丝毫的疲累……”反倒是越发容光焕发,姿容昳丽。 君轻言上手就给某人胳膊上拧了一圈,他就发现有时候真的不能给某人太好的脸色,要不一嘚瑟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一声嘶!商元泽连忙应景的开口讨饶,“疼,疼,轻言,轻点……” 君轻言收回手,然后就感觉环在腰侧的那只手往下移了点,“你做什么?”不会是又想要…… 赶紧按住那只还欲再往下探的手,“你的药性已经解了。”他方才探过元泽的脉象,体内的禁香的药力已经完全疏解了出来。 商元泽一声低笑,“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给你揉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君轻言闻言,脸颊微微发烫,“没有。” “轻言,你都是我的人了。”商元泽说着又亲了下,“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那里面……疼吗?” “没有,手拿开。”顿了顿,又道:“我要去沐浴。” 君轻言说话的同时白了眼过去,不过看在商元泽眼里那就和抛媚眼没什么两样,美滋滋贴上去就亲了一口,“好,我抱你过去。” “不用。”又不是腿瘸了,他一个大男人还用的着人抱吗? “我想抱着你去。”商元泽温声哄道,“正好还可以洗个鸳鸯浴~” 最终凭借着过硬的嘴上功夫,商元泽成功让心上人点头,然后一起去洗鸳鸯浴。 最后更是又缠磨了心上人大半天,腻腻歪歪到下午才出的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迟来的七夕福利啊! 已经开始进入甜腻撒糖副本,喜欢吗? 第64章 相像 守在殿外的花枝在看到他们王爷和大君公子一道出来的身影,眼珠刷一下就亮了,立正站好,“王爷!” 随后转身正对着大君公子行了一个下属的拜见礼,“正君!” 君轻言不太自然的轻咳一声,“不必如此,还是同先前一般称呼就是了。” 商元泽紧跟着开口,“这个称呼挺好的,你现在都是我的人,花枝这般称呼你没错。” 君轻言微微瞪了眼,商元泽立马声音收敛了些,不过还是坚持,“反正迟早都要喊的,现在不过是提前了几天而已。还是说,比起正君这个称呼你喜欢让他们喊你王妃?” 王妃……那不是对女子的称呼,君轻言在两个称呼之前都没作他想,选了前者,“正君吧!” 商元泽挑眉一笑,心情很好。 “王爷,昨晚李姑娘领着世子来过一趟,当时王爷正在咳咳……”花枝含蓄的略过,“然后李姑娘就又领着世子回去了。” 他昨天从李姑娘的口中得知王爷中了禁香就匆匆赶回了王府,回来后就看见王爷院子里轮值的侍卫侍女都被遣到了院子外面候着。 再一看王爷寝殿外头落的一把门锁,花枝就了然,问过凉信和何府医得知大君公子一直在里面,心想:皇上也算是歪打正着做了一件好事,帮着王爷心想事成。 商元泽问:“表妹没说什么吧?” “属下只说了王爷受了点内伤,正君会医术正在给王爷你诊治,不能打扰。”然后李姑娘坐了一会儿就领着世子先回去了。 “我回去一趟。” “这个点,表妹应该去接玉竹,还是不要回去免得走岔了,表妹接了玉竹肯定会过来。”商元泽说完转头就吩咐花枝传膳。 花枝连忙回答:“膳食厨房一直都热着,方便王爷随时传膳。” 正如商元泽所言,李小燕的确是接了玉竹就会来王府。 不过……回来的只有李小燕和黑眼圈。 君轻言注意到表妹不太好的脸色,“玉竹呢?” 李小燕瞬间眼眶就红了,满脸的焦急担心,“我没有接到玉竹,院正说早上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口谕把玉竹接走了。” 君轻言听了表妹说的话不禁皱眉,皇上口谕将玉竹接去了宫里,难道是因为元泽…… 李小燕那叫一个心急如焚,“言表哥,怎么办啊?” “表妹莫要担心,玉竹不会有事的。”玉竹身上不仅配有护身玉牌还有他的一缕神念,若是玉竹遇到危及生命的危险,护身玉佩上的防御法阵便会自主开启,他这边会有所感应到,反之就说明玉竹此时肯定是安全的。 商元泽接下话,“我这便进宫看看,轻言你也不用太担心,肯定把玉竹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带回来。” 花枝都不用吩咐,连忙去牵马,然后跟着一道进宫了。 王爷表哥刚走远,李小燕眼泪再没忍住掉了下来。 君轻言见状连忙安慰道:“表妹别哭了,玉竹他真的没事……他现在很安全。” 李小燕:“真的很安全吗?” “我还会骗你吗?没事的,放心吧!” 李小燕想着言表哥那么厉害,都说玉竹没事那应该就是没事了,不过心里还是很着急,“皇上为什么要召玉竹进宫啊?” “应该与我和元泽的事情有关。”因为除了这个,他想不出皇上将玉竹接去皇宫的意思。 李小燕也不是笨的,很快就想明白言表哥话里的意思,“皇上是不是不同意言表哥你和王爷表哥在一起?” “应该,是的。”要不然也不会给元泽下了禁香。 “那怎么办?”要是皇上坚持不同意,言表哥难不成要和王爷表哥分开? 一边的黑眼圈也急得转圈圈,连比带划嘤嘤叫,君轻言安抚的拍了拍,“好了,都别担心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李小燕脸上焦急的神色就没有落下去过,“怎么可能不担心,那是皇上,要是他对玉竹……玉竹还那么小,会不会被吓到啊……” 君轻一想也是,小竹子还小,万一被宫里的人欺负了,“这样吧,我去看看。” 李小燕一愣,“言表哥也要去宫里?” “嗯……去看看……” 黑眼圈立即表示他也要一道去,君轻言给拒绝了,“乖,就呆在家里,等着我们马上回来。” 黑眼圈眼巴巴一声嗯,然后趴着门口目送金主爹离去。 皇宫.御书房 今日政事不少,商元治处理好早朝递呈上来的奏折时辰都下午了。 一旁伺候的李荣全见皇上忙完政事后便上前禀告说道:“皇上,福统领已经将那小孩带进了宫,目前人就在偏殿睡着。” “走,过去瞧瞧。”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孩到底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让他的皇弟如此偏宠。 移步去了偏殿,商元治一眼就看到睡在小榻上的小孩,以及带在颈上的长命锁。 乖乖巧巧,白白净净,长得倒是不错,“这就是那个叫君玉竹的小孩?” 一侧恭敬站着的福统领低头回答:“回皇上,是的。” “不说是个男孩,朕怎么看着像个小姑娘?”小孩肤白红唇,窝在榻上小小的一团,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姑娘。 “皇上,有些孩子男生女相很正常……”李荣全说着探头看了一眼,微怔住,然后不由又凑近了些仔细瞧着。 商元治:“你看什么呢?” “皇上……奴才怎么瞧着,这小孩长的有几分肖似宸王?”作为当今皇上的心腹总管,李荣全自认为还是有几分眼力见的。 商元治听了,一声哦,低头又看了几眼,“你不说,朕还没注意到,的确是有两份相像。”不过也没在意就是了,眼神转向旁边,吩咐,“把他的迷药解了。” 福统领领命,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拧开瓶口在昏睡的小孩口鼻前晃悠了几圈。 本来还站在他榻前的商元治迅速后退几步,长袖挥了挥。 一声啊切声响起,小竹子揉着鼻子睁开眼,然后又是一声啊切,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地方不对,一骨碌坐起。 看着不远处一大群陌生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左右四处看看,还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们是谁啊?这是哪里?” “这里是皇宫。”说话的是李荣全。 “皇宫?”小竹子眨眨眼,那不是皇上住的地方吗,“我没想要来皇宫呀?” 对哦!他怎么会在皇宫里,先生呢,小同窗呢,“哎……我的圈圈呢?”一连喊了好几声,结果都没有的回应,跳下床榻就要去找小伙伴。 商元治开口,“那头猫熊还在国子监。”他有让密探查过君家父子俩,对于那个和小孩一直形影不离的猫熊也是有所耳闻。 小竹子一听小伙伴还在国子监,就要回去,“你们让开,我要去找圈圈。” 几个内侍上前拦住路,皇上没发话,他们不能让这小孩走出这间屋子。 小竹子这么多拦着他,叉腰气呼呼说道:“你们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边的商元治看了,差点没给逗乐了,都没人腰长竟还会威胁人,一时来了兴致,“你要怎么个不客气啊?” 小竹子昂起头,大声说道:“我力气大,可以把他们都打趴下。” “就你?”商元治低头打量了眼,然后笑了,“这么个小不点,你能把谁打趴下?” “他们……我都可以打趴下。”小竹子指着拦路的几个人,然后哼一声,“我告诉你,不要看我年纪小,就觉得我好欺负。” 商元治看了笑声更大,“行,只要你能把他们都打趴下,朕就派人送你回国子监。” “你说的哦!”小竹子伸手朝离他最近的一个内侍,然后就那么轻轻一推,那个内侍就直接摔了个屁股蹲。 其他几个内侍见状,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不过很快他们就不疑惑了。因为都跟刚才那个内侍一样的待遇了,只要被小孩进了身,大腿一抱然后一拖,屁股重重落地,差点没给摔成两半。 几个内侍趴在地上不是捂这屁股就是按着腰,看小孩的目光就跟看小恶魔一样,怎么会有力气这么大的小孩子。 小竹子得意洋洋拍拍小手,“我就说,我能把他们都打趴下吧!” 给旁边的人都看的一呆又一愣,尤其是当今皇上商元治,他看了眼都没有他腰长的小不点,再看看几个内侍,几个人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撩趴下,呵…… 李荣全皱着眉头训斥,“一个五岁的小孩都能把你们拉趴下,你们还好意思哼哼唧唧……” 最先被推到摔了个屁股蹲的内侍指着小孩,吸口气缓着屁股的疼痛,“李总管,他力气好大,好大好大的力气……” “力气大?”李荣全半信半疑,一个才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 其他几个内侍也连忙点头,异口同声,“对,他力气好大……” 一个内侍说的他还可能有点不信,但是四五个内侍都是一致的说法,难不成这个小孩真的力气大…… 嗯?力气很大……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处的殿门,李荣全突然就一个激灵,拉过小孩的手,“你过来试试,这个鼎你能不能推的动?” 小竹子撇撇嘴,“我要回国子监,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 李荣全指着一尊半人高的青铜方鼎,“你只要推动了这青铜鼎就送你回去。” 小竹子摸了摸小肚子,“我听说,宫里有很多好吃的?” 李荣全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对,宫里有很多好吃的,你要是能推动青铜鼎,要吃多少有多少。”偏殿里的这尊青铜鼎少说也有五百斤往上,便是成年人去推那也是需要两三个人才能推的动。 若是这小孩真的能推动的话…… “你说的啊!”小竹子高兴的报出一连串点心名字,然后就去推鼎,“推哪里去?” 李荣全随手指了一个位置,然后就看见那个比青铜鼎还要矮半个头的小孩,似乎很轻松就将青铜鼎推到了他刚才指的方向。 唇角一点点张大,李荣全拍着腿到吸一口凉气,想着方才灵机一闪的猜测,连忙将他的这个猜测告诉了皇上。 商元治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上下左右前后多个方位将小孩又看了几遍。先前李荣全就说小孩有几分肖似皇弟,他当时看了也觉得有点相像,不过却没往心里去。 现在又经李荣全这么一说,这个小不点如此大力气,说是一句天生神力都不为过,可不就是和小时候的皇弟一样,天生神力。 长得像,又和皇弟一样天生神力,所以任此时的商元治怎么看那都是越看越像,越看越像是皇弟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当今皇上和他的心腹总管也是歪打正着的脑补达人。 身份已经快要揭开了,期待不…… 第65章 亲生 商元治走过去,微微弯下腰,“你叫君玉竹?” “啊……”小竹子点下脑袋,然后跑李荣全跟前,摊开小手,“我推过去了,点心呢?” 李荣全笑着回答:“御膳房正做着,小公子可以稍候等一会儿,点心做好了会马上给你送过来。” “还要等吗?”小竹子惦记着回国子监,但是又想吃上次大哥哥给他带的那些点心,小表情一时纠结极了。 李荣全一眼就看出来,保证道:“很快的,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做好。” “那,好吧!”再等半个时辰再回国子监好了。 商元治招手,“你过来,朕还有些话想问你?” “快去,皇上叫小公子过去问话呢?”李荣全弯着腰低声哄道:“皇上问什么小公子你就答什么,皇上开心了,小公子以后想吃什么说一声随时都能有。” 小竹子一听有以后都有好吃的,连忙点头,“你问吧!” 商元治目光落在小不点的颈间,“这个长命锁是谁送你的?” 小竹子摇了摇脖子上带着的长命锁,“是爹爹送的。” “爹,爹?”商元治迟疑的重复一遍。 “是啊!以前是叔叔……”小竹子巴拉巴拉解释,“现在是爹爹了,爹爹说了,他喜欢爹,也喜欢小竹子,所以爹就让小竹子改口叫爹爹了。” 大约是听明白了爹和爹爹的含义,商元治又问:“小竹子是你的小名?” “是呀!”小竹子点点头。 商元治:“你今年五岁?” 小竹子再次点点头。 商元治:“你从小就力气这般大吗?” 小竹子想了一下,还是点头,虽然他没感觉哪里力气大了。 “你从小就一直跟着你爹?”商元治在看到小不点又点头,便继续问道,“你爹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娘亲的事?” “娘亲?有啊!”小竹子又摇了摇脖子上的长命锁,“爹说娘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爹果然没有说错,娘亲最厉害了!” “你见过你娘亲?” “小竹子已经找到娘亲了,瞧!这个就是娘亲送给我的长命锁。”小竹子挺起胸膛显摆脖子上带着的长命锁。 商元治:……有点听不明白? 李荣全插言说道:“小公子,皇上是问你娘亲不是宸王,你刚不还说这个长命锁是你爹爹……宸王送给你吗?” 小竹子眨眨眼,懵懵懂懂回了一句,“娘亲就是爹爹啊!” 一主一奴对了下视线。 商元治看着自己的心腹总管似是在问,你听懂这小不点在说什么吗? 李荣全回看着他的主子皇上似在回答,这个……奴才也听不太懂? 李荣全咳哼一声,“小公子,你方才喊宸王什么?” 小竹子甜甜的喊了声,“爹爹啊!” 李荣全摆手后手朝上指指,“不是,是上一句……那个长命锁是谁送给你的?” 小竹子笑容甜甜,“爹爹啊!” 李荣全这回是双手摆动,“不是,你刚才说的明明是……明明说这长命锁是你娘亲送给你的?” 小竹子眨巴眨巴眼睛,“是娘亲送的啊!” 李荣全一时都觉得脑袋不够用,“小公子,你这个……到底是宸王,爹爹送的,还是娘亲送的?” 小竹子一跺脚,用一副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看过去,“哎呀!你怎么这么笨,都跟你说了爹爹就是娘亲。” 李荣全手倒指着自己,他笨?还有爹爹就是娘亲……这是什么说法? 已经缓过了表情的商元治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说爹爹就是娘亲?” “爹爹本来就是娘亲嘛!”小竹子嘟嘴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就是爹爹不让喊娘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商元治听了小不点解释,虽然是听明白但是脑门却一阵疼,什么叫……爹爹本来就是娘亲?爹爹不让喊娘亲? 不太确定的问,“你说朕的皇弟,宸王他是你的……娘亲?” “是娘亲啊!就是娘亲不让喊娘亲。”唔……不过喊爹爹也可以呀,这样他就有两个爹了,开心! 商元治手撑着额头,这回脑门是真的疼,他的皇弟,堂堂的宸王殿下,怎么就成了……娘亲? 不过还是不太能整明白,所以自然问出口,“宸王是你的,娘亲?谁告诉你的?” “爹说的啊,爹说小竹子的娘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小竹子悄悄的小声说道:“我有偷偷问了好多人,他们都说宸王是天底下最最厉害的人,所以我就带着圈圈来上京找娘亲……一下子就找到了。” 商元泽:就很无言!他也是万万没想到小不点的解释这样的? 李荣全也算是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反应过来后立马小声解释,“小公子,宸王是男子,只能是爹爹不能是娘亲。” “我改成爹爹了啊!”他改口了啊,爹爹说了只要心里知道就好,不用喊出来。 李荣全愣神了片刻,耐心解释,“小公子,自古以来只有女子才能怀孕生子,才能被称为娘亲。小公子难到没见过怀孕的妇人……就是那些挺着大肚子的妇人?” 为了生动形象,李荣全翘起了兰花指,然后比了一个大着肚子的怀孕的妇女动作,“小公子,瞧着了没?是不是就只有那些女子才会挺着大肚子?” 小竹子仰起小脑袋,发出直接灵魂的疑问,“是吗?可是……我看见也有很多像爹,和爹爹一样高的大人都挺着大肚子,肚子都凸出来了……” 李荣全深吸口气,刚才好悬就岔气了,“小公子,那是胖!”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许是小公子年纪还小,并不知道这个男女有别。 “胖?哦……原来那个叫胖啊!” “是的!”李荣全欣慰的点头,然后继续阐述男女有别,“男子有大肚子那是胖,女子有大肚子那就是怀孕,就是肚子里会有小孩子。刚出生的孩子子大概只有这点大,然后慢慢的一天一天长大。” “小孩子……长在肚子里?你能看见吗?”小竹子不懂就问,一脸好奇。 “这个……当然不能?”他又没有长一双透视眼,咋个能看见。 “那你是怎么知道肚子里有没有小孩子?” “看肚子,不说了挺着大肚子吗?” 一大一小,一个问,一些答。 小竹子挠挠头,问出绝杀一击,“你刚才不说是胖吗?” 李荣全……:胖和怀孕这两个是过不去了吗? 看了一眼兀自还一脸茫然小孩,可能连胖和怀孕这两个区别都搞不清楚,李荣全默默站到皇上身后,意思再明显不过。 皇上,不是奴才不想说,完全是对牛弹琴,说不过,讲不通啊! 商元泽就那么看着他的心腹总管刹羽而归,再看了眼都不够他腰的小不点,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内侍高呼,“宸王觐见!” 几乎是话音刚落地,商元泽的身影就已经进了偏殿里。 “爹爹!”小竹子看到人,三两下就飞扑过去,“你是来接我的吗?” “嗯,过来接你回家。”商元泽微微弯下腰上下查探一下,一切正常后才放心下来,见礼后问道:“不知皇上今日召玉竹进宫,所为何事?” 耳听总没有亲眼所见来的对比鲜明,据密探调查的消息商元治得知,皇弟对那个姓君的小孩在意的紧,似乎非常偏宠。 今日一见,果然消息无误,一进殿连他这个皇兄都没有看见,直奔小不点去了,甚至还不放心看了又看,这是生怕他欺负了小不点不成。 商元治心里轻哼一声,“皇弟的孩子,朕这个做皇伯伯的还不能见见吗?” 有些意外皇上会如此说,不过想着昨天给他下药的举动,商元泽心里也是跟明镜一样,“皇上若是想见玉竹,下次进宫臣会捎带上,不用皇上特意召见。” 商元治闻言,瞬间气的吹胡子瞪眼,“怎么?朕堂堂一国之君还能欺负他一个小孩子不成!不过召他进宫问两句话。” “皇上想问什么问臣便是,犯不着喊一个小孩过来问话。”商元泽顿了顿,又道:“玉竹才五岁,他能回答你什么?” 商元治走了两步,神情异常严肃,“朕是有一个问题要问,皇弟!你如实告诉朕……这个孩子他是不是你亲生的?” 还以为皇上要问什么,没想到问的这个,商元泽明显愣了一瞬,“玉竹同我亲生的孩子无异。” 皇弟这个脑袋是怎么长的,行军打仗上天赋异禀,怎么一遇上感情私事就一塌糊涂,商元治一开口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长相和你有几份相似,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可能是你亲生的孩子吗?” 商元泽直接就呆愣当场,玉竹有可能是他亲生的孩子? 亲生的……不可能的吧? 商元治瞥了眼皇弟的神色,也想起一事不由陷入回忆,“朕记得,五年前你去了一个偏远的小村镇,回来后府里就多了一个夫人,是不是那次……”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觉得应该就是了。 他让太医验证过了,那香的确是禁香,再有密探也查探到昨日皇弟回了王府后不久,那个姓君的随后也去了王府。 皇弟府里的那个何府医他也让密探半夜去问了话,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就说,皇弟不可能是那方面不行! 商元泽听了后眉心紧锁,玉竹虽然有两分像他,但是却更像轻言。玉竹和轻言两父子容貌很相像,并且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所以他从来就没有往哪方面想过。 所以,便回答:“你想多了!” 商元治摆手,“朕绝没有多想,这个孩子他不止长得像你,甚至还和你一样的大力气,天生神力!” 商元泽还是摇头,“玉竹的力气是遗传他爹,轻言力气很大。” 商元治直接给气的一甩袖,“你是不跟朕杠,心里不痛快是吧?” 商元泽:“臣只是实话实说!” 商元治:“你不要跟朕打马虎眼,到底是不是?” 商元泽从容点头附和,“玉竹他是臣亲生的孩子,没错!” 商元治就呵呵,不过也知道从皇弟这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明日你将那个谁……领进宫,朕有些话想问问他?” 商元泽回答,“皇上,你问臣也一样。” 问你,嘴里就没有一句是能信的,商元治斜眼瞥过,“你还想不想朕给你赐婚了?”心里想的却是回头一定要让密探再好好查查,就不相信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圣旨就不劳烦皇上亲自写了。”他也不是非要不可,先前他想要圣旨不过只是想让他和轻言的婚礼更隆重些,毕竟圣旨下就是昭告天下的意思。 现在,轻言都已经是他的人,还是早早成亲把人迎娶进府才是正事,圣旨有是锦上添花,没有又不是不能成亲。 “你……”这个逆弟,简直气煞他也! “皇上无事,臣告退!”商元泽牵起玉竹的手转身就要走。 “爹爹,等一下……” 商元泽很自然弯着腰问:“怎么了?” “我的点心。”小竹子手指着李荣全的方向,“他答应给我的。” “玉竹饿了?”商元泽直接给抱起,走人,“不要他的,府里已经做了很多好吃的,你喜欢的点心都有。” 小竹子对着手指,眼巴巴的看着爹爹,“可是……上次大哥哥给的那几样点心,府里都没有,我还想吃。” 李荣全立马开口,“宸王不妨再稍等片刻,小公子要的点心御膳房正在做,应该就快好了。” “爹爹,就再等一会儿好不好?”小竹子想着他都回答了那么多问题,不拿点心回去不是太亏了。 “好。”商元泽转身走回偏殿里,刚往回走几步脸上的表情却是突然一顿,看向某处。 “爹爹,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商元泽收回视线,吩咐,“让御膳房那边快点。” “是!”李荣全低头应下,然后赶忙让内侍去催。 商元治走过去,意味不明一声冷哼,皇弟从小就冷情冷性,喜怒不形于色,便是他们的父皇母后还有他这个做皇兄的,有时候都很难得到皇弟的一个笑脸。 但是对着这个小不点,皇弟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温和十分,“你对他,倒是偏疼至极!”往常也没见皇弟对着他的几个侄子侄女这般语气说话。 商元泽轻挑眉头,不可否认。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终究还是小孩子没见识。 两个大人还说不过一个小孩子就很,嘿嘿哒…… 第66章 春宵 商元治看了,双手负于身后,沉了声音说道:“朕要知道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谁?你回去后,好好想想?”是皇弟的孩子当然皆大欢喜,再好不过。 若不是……背在身后的手悄然紧握,怎么也不能让皇弟断了子嗣传承。 商元泽抬头直视,“皇上,臣不希望你再插手玉竹的事,玉竹就是我的孩子!还有昨天的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商元治沉了脸色,“你这是在威胁朕!” “只是提醒!”商元泽眼眸低垂,语气淡然,“臣弟往后只想守着心爱之人和孩子过下半辈子,对于其他的,并不在意。” “你只在意这个,就不觉得愧对父皇母后吗?”商元治几乎是吼出来,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商元泽不紧不慢开口,“臣已经将玉竹的身份录入了宗祠中。” “你……什么时候的事?”商元治当场气急,他就几天没看着,皇弟就把这个小不点的身份坐实了。 就在当今皇上气的咬牙的时候,殿外小步匆匆跑进来一个内侍,“王爷,点心做好了。” 一句‘臣告退’,商元泽拿过食盒转身就走了。 伫立在原地的商元治,目露沉思,唤了心腹李总管一声,“你说,那个小孩他会是皇弟的孩子吗?” 一开始李荣全说的有鼻子有眼,他当时听着就觉得那个小不点肯定是皇弟的孩子无疑。但是,现在……看着皇弟的态度,他却又不太肯定了。 “这个,奴才不敢断言。”李荣全拿捏着分寸,把问题抛回去,“皇上觉得如何?” 商元治:“朕希望是!” 李荣全恭敬附和,“皇上乃天子,九五至尊!心想定能如意!” 商元治看了一眼,叹气,“眼看皇弟都将而立,但膝下却无一子半女……朕,唉……” 想到皇弟的事,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李荣全瞧着主子唉声叹气,便往好处劝,“眼前这不正就有一个。” 商元治又是一声长叹,沉默片刻后吩咐,“再派两拨密探出去,务必要找到怪医!” “奴才省的。”李荣全应下后就退了出去。 另一边,商元泽刚将马骑到宫门口,值班侍卫见来人连忙行礼,随后打开宫门。 朱红宫门缓缓打开,不远处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映入眼帘。 小竹子一声高呼,“是爹!” “吁……”商元泽一拉缰绳将马儿停住,然后翻身下马,“你怎么来了?” 君轻言展颜一笑,“过来接你们父子俩回家!” 一句话,商元泽只感觉心脏一阵激荡,雀跃不已,“下次出门,让侍卫给你备辆马车。” “好。”君轻言点头应下,不过答应是一回事,坐不坐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上马,我牵着你们父子俩走回……你走过来的?”商元泽说着突然顿住,眼神瞄了又瞄。 君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发现并没有哪里不对,“嗯……怎么了吗?” 商元泽看了一眼马背上的玉竹和后头的花枝,再看一眼心上人面色如常,低咳一声,“没……什么。” 小竹子捂着咕咕直叫小肚子横插一言,“爹爹,我饿!” 花枝立马将食盒打开递过去,一股甜腻的香气飘散在空中,小竹子摸了两块点心就往嘴里塞。 “吃慢点儿。” 两位爹看着儿子的吃相,同时开口。 “哦!”小竹子咽下一块点心,似乎想起什么,问道:“爹,小竹子是爹爹亲生的吗?” 脚步顿了下,君轻言偏过头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儿子,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嗯……是吧……” 商元泽却是很自然的附和出声,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肯定的那种,“当然是了!”他可是争取要当玉竹娘亲的人,四舍五入就是亲生的没错! 小竹子立马昂首挺胸,“我就说爹爹就是娘亲,他们还不信。”爹都说了,他是爹爹亲生的。 商元泽想着玉竹对娘亲的执着称呼,也是无奈,“玉竹,他们是不是问你什么话了?” “问了呀!”小竹子低头去看长命锁,“他们问我这个长命锁是谁送的,我就说是爹爹送的。然后唔……又问了,小竹子的小名,还有今年是不是五岁?唔……还有问,爹和娘亲的事……” 商元泽饶有兴趣的问道:“玉竹是怎么回答的?” 小竹子伸手又要了两块点心才回答,“爹说了,娘亲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然后小竹子就带着圈圈来上京找娘亲,不对……是找爹爹!然后小竹子就找到爹爹了呀!” “是,没错!你是找到了爹爹。”商元泽伸手捏了下玉竹的小脸,不吝表扬,“玉竹真棒!” 小竹子露出软萌又乖巧的笑脸,“那爹爹什么能再给我添一个小妹妹,不是小妹妹的话,小弟弟也可以……我还是想有个伴,圈圈都不会说话。”别的小朋友都有兄弟姐妹,他就一个圈圈。 商元泽就一秒头疼,他要怎么和玉竹说,他没有生孩子的那个功能,又递了块点心过去希望可以堵住儿子的嘴巴,“你不是都有圈圈了吗?兄弟姐妹要一个就行了……是不是,轻言……轻言?” “啊……”君轻言不在状态的抬起头。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商元泽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还是……身体哪里有不舒服?” “我,没有啊……”他只是想着小竹子方才说的话,虽说是童言无忌,但是他昨天同元泽……应该不会那么准吧? 回去的一路上,君轻言都有些心不在焉,商元泽也看出来了,晚上早早把玉竹哄睡了,然后就去隔壁屋子陪孩子他爹去了。 瞧着盘坐在软榻上的人,目光对上的那一瞬,商元泽笑着问道:“轻言这是在练功吗?” “嗯!”回房后,他就给自己把了脉,脉象一切正常,先前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是落回原地。 商元泽走过去坐下,伸手就抱了一个满怀,“轻言练的是什么功法?” “青卷天灵录。” “什么青,卷……天灵,录?这是修炼功法吗?”江湖上有这号功法吗? 君轻言:“嗯,名字是我自己取的,也就随便练练。” 哦,那怪不得他没听过。 “你做什么?” 商元泽紧紧贴上去,“让我看看……”余下的话尽数贴着心上人耳侧喃喃耳语。 君轻言闻言,顷刻间涨红了一张脸,他就说怎么在皇宫宫门口,元泽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不过稍稍走神,身上的腰带都被解开了,赶紧按住,“不用看……也不用上药,我很好!” “你确定!你很好?” “我确定!”仙灵之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天,他身上有伤才奇怪。 商元泽低笑出声,“看来……我的轻言,天赋异禀呢!” 脸上的温度不降反增,君轻言瞪了眼的同时还不忘掐了一把,“说什么呢!” 商元泽只是轻挑眉头,拘起心上人一缕青丝缠绕指尖,“意思很明显不是吗?” 君轻言推了一把,商元泽握住心上人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推便欺身而上,“既然很好,我们不妨接着今天早上做的那事……继续!” 君轻言明显被某人不要脸的话噎了一下。 商元泽:“漫漫长夜,邀君芙蓉帐暖。” 君轻言:“谢邀!” “轻言,都说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不要辜负这大好的良宵。” “唔……不,行……” “行的,轻言……”商元泽将嗓音沉了又沉,软声细语的哄着。 芙蓉帐暖度春宵,还是莫要辜负大好时光。 早上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心上人毫无防备的睡颜,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温柔至极。 他的轻言,真的很好哄。 还准备腻歪一会儿,屋外的门就被拍的咚咚响,然后吱呀一声门来了。 “爹……还没有起来吗?” 君轻言睁开眼睛一秒坐起,“你没关门?” “好像……是没关……”商元泽忆起他昨晚进屋后好像只是掩上了门,顿时有点心虚,心想还好是早上,要是昨晚玉竹半夜醒来过来找爹,那……画面美的不敢想! “爹……你起了没……” 君轻言扯起一旁的被子将人从头到脚盖住,然后帐帘一拉。 小竹子人小腿快,喊人的功夫已经跑进内室,看到爹就摇头晃脑一步一跳蹦过去,一道跑进来的还有黑眼圈。 “爹,你今天起的好迟?” 搭在帐帘上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垂下手,温和开口,“明天爹会起的早一点。” “爹可以起的迟一点,这样我每天就能过来喊爹起床……就像爹之前天天喊我一样。” 摸摸儿子和团子的小脑袋,问道:“早膳吃了吗?” “吃过了……爹,今天爹爹也起的好迟,我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哎!”小竹子不忘嘱咐,“爹,你待会儿起来,记得去喊一下爹爹……爹爹肯定也偷懒了,还没有起来。” “好……”字刚出口,黑眼圈就突然冲塌上嘤嘤叫了两声,一只熊爪爪勾着小伙伴,一只熊爪爪指着塌上,嘤嗯嗯…… 君轻言拍了一下熊爪子,与此同时门外想起李小燕的声音。 “玉竹,时辰不早了,该送你去国子监了。” 君轻言顿时松了口气,催促儿子,“快去吧!” “姑姑,来了!”小竹子回头应道,然后一声轻咦,头又转了回来,指着他爹身上一个个红点点,“爹,你房间里有虫子吗?都红了……痒吗?” 君轻言低头就看见微微敞开的衣领下星星点点的印记,连忙将衣衫拢好,脸上似火烧起来。 “爹,你脖子上也有哎?疼不疼?” 君轻言抬手捂着脖子,“嗯……不疼的,乖了……姑姑还在等你,别让姑姑等久了,快去吧!” 小竹子这才放心,走之前还不忘说道:“爹,你记得抹药膏啊!” 君轻言胡乱点头,然后看着儿子心情很好一蹦一跳出去了。 帐帘里面探出来一颗脑袋,商元泽似乎叹了口气,“轻言,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要藏起来?” 君轻言:说的好像也是,不过刚才他也只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多想。 刚踏出一步腰间就扣上一只手,君轻言顺着力道再次坐下,“我要起了,你能别闹了吗?” 手指划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商元泽十分满意自己留下的记号,将头搭在心上人肩头顺便亲了下,“给我拿下衣裳,这是谢礼!” 君轻言拉开衣柜,里面的衣裳依旧和他搬出去的那天一样,位置都没变过。不过……他的身高和元泽好像差点,转身折回软榻那边,拾起一旁的衣裳送过去。 “我的衣裳你穿应该会小,先穿着你自己的,然后回去换。” 商元泽拿过昨天换下来的衣裳,三两下就穿上,等心上人穿戴整齐后,便拿起梳子为其束发。 由于昨天已经为心上人束过一次发,所以今天束发的速度稍微娴熟了那么一点,绾青丝,束发冠。 铜镜里倒映着一对人影,站着的男子一身玄衣,眉眼低垂唇角含笑,坐着的男子一身青衣,目光专注的看着正前方,偶尔玄衣男子抬眸看一眼,似一眼万年的缱绻情深。 “轻言,你的青丝日后只能由我来束。” “好!”是答应,也是允诺。 商元泽甚至好心情拽了句诗文,“结发为夫君,恩爱两不疑。” 君轻言:…… 商元泽见心上人没有说话,追问道:“我方才念的那句,如何?” 君轻言抿唇一笑,“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商元泽也是勾唇浅笑,“看看?” 君轻言看着铜镜,给予肯定的笑颜,“很好!” 商元泽放下梳子,笑道:“梳洗一下,用膳去。” 用完早膳没多久,君轻言就准备回去。 商元泽啊一声,“还要回去那边吗?住王府里不是方便很多吗?” “还没有成亲。”所以,当然要回去。 “行吧!”商元泽也无所谓在哪里,反正是心上人在哪他就在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要二胎吗?要嘛要嘛? 正在纠结中…… 感谢在2021-08-1712:04:24~2021-08-1812:4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说说你呢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赐婚 艳阳高照的下午,朱红的宫门里驶出来一辆枣红色马车,最后弯弯绕绕驶进了城东的双尾巷。 李荣全对着门牌号,没错……就是这里了,回头撩开马车帘子恭敬开口,“主子,到了。” 商元治整了整衣摆下马车,“敲门。” 李荣全一躬身前去敲门,开门的是石榴,看是陌生人便问道:“你们是?” 李荣全微弯下腰,“我家主子找君公子,你领我们进去就是了。” 石榴看着门外的三个人,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便客气的把人请了进去。 李小燕和杨犁从屋里走出来,边问道:“石榴,是有客人来了吗?” 石榴回答:“小姐,他们是来找君公子的。” 找言表哥,李小燕看着三个陌生人,“几位客人找言表哥,可是有事吗?” 李荣全拱手指着他家主子站着的方向,“我家主子想见见君公子,他在里面吧?” 李小燕顿了一下,“嗯……言表哥刚出去了,不在家。” “不在?何时能回来?”主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谁成想正主居然不在,“他去哪儿了?” 李小燕有些拘谨的回答:“说是去药铺买几味药材。” 来的真不凑巧,李荣全回头喊了一声主子,商元治摆摆手,“无妨,先进去等着,你去寻一下。” 李荣全低声应是,然后对着李小燕说,“烦请夫人陪我走一趟。” 李小燕一直摆手,“不用了,我去找就行了。石榴,你领几位客人去正厅稍坐会儿,找到言表哥我会立即赶回来。”然后转个身就出去了。 君轻言刚踏出药铺门口,就看见表妹朝他挥手。 “言表哥,有几个人找你。” “找我?” 李小燕嗯一声,“来了三个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我看着,他们都不太像普通人,有一个年纪大点的说话口音听着像是太监。”在王府里住过些时日,太监的声音她还是能听出来的。 君轻言:“人在哪?” 李小燕:“在正厅。” 君轻言回宅子后直奔正厅,看着来人是谁后明显愣了一瞬,当今皇上怎么跑他小院子来了,是来者不善吗? 对面的主仆看着走进来的人,脸上的表情也是稍稍变色。 李荣全上前一步,站直腰点出身份,“君公子,这是我家主子爷,今上!” 君轻言拱手见礼道:“见过皇上!” 跟进来李小燕以及一旁伺候的石榴和杨犁瞬间跪地,仓惶行礼。 商元治摆摆手,李荣全便立刻开口让几个女眷退下。 “你就是君轻言?”问话的同时视线丝毫没有偏离,商元泽看着眼前这个皇弟非要娶的正君。 气质出挑,容貌也好,两者相辅相成,一眼看去倒是格外亮眼,说一句姿容绝世都不为过,皇弟挑正君的眼光不错! 君轻言:“正是。” 态度不卑不亢,淡定从容,没有因为他皇上的身份就诚惶诚恐,商元治不由再次打量了两眼,这般的容貌气度配皇弟是匹配,所以也不吝啬给予口头称赞,“长得是不错!” 君轻言:…… 谁知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当今皇上,下一秒就变了脸色,“你成过亲?” 君轻言:“没有。” 商元治意外了一下,“没成亲倒是先有了孩子?难不成是私相授受……珠胎暗结?” 在没见到人之前,商元治还有极大的把握那个小不点会是皇弟的孩子。但今日见了人,觉得是皇弟的孩子可能微乎其微,毕竟任谁都能一眼瞧出小不点长的到底像谁。 君轻言闻言,轻瞥了一眼坐在上座的皇上,微微抿唇,“这是君某的私事。” “现在已经是天家事,皇弟已经将你的孩子录入了宗族宗祠,所以……朕要知道他的生母是谁?”皇弟哪里问不出来,密探查的速度又太慢,商元治连片刻都不想等,这不处理好朝中事务,下午抽空过来。且来之前他还特意将皇弟调走,方便问话。 君轻言:“无可奉告!” 原以为能很轻易就能得到答案,却没想到只得了一句‘无可奉告’,商元治脸色骤然下沉几分。 随侍在一旁都李荣全上前一步,呵斥开口,“大胆!皇上问话,还不快将孩子的生母如实说出!” 君轻言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说了无可奉告!” 李荣全手捏兰花指刚说了一个‘你’字,在看到皇上抬起手时余下的话悄然咽下,退回刚才站着的位置。 商元治抬头,沉着的目光直视,“皇弟已经将你的孩子录入宗祠,朕总不能连孩子的生母是何身份都不知晓吧?单一条来路不明,朕便可以重新把他剔除宗族。” 君轻言微微颔首,“皇上随意。” 锐利的目光略显僵化,商元治心里很是意外,“你可知,若是朕将你的孩子剔除皇室宗族,宸王府的一切他都没有任何继承权。反之,若是身家身世清白,朕倒是可以酌情考虑,允诺他世子之位。” “只愿吾儿平安康健,喜乐无忧。旁的,并不在意。”人生不过短短百年,他对玉竹的期望便是如此,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生顺遂。 如果说刚才是意外,现在就是惊讶了,商元治能感觉出来对方是真的不在意,于是便再度开口说道:“若你的孩子是宸王世子,他往后一生只会恩宠不断,荣华富贵也会享之不尽。” 当然这个前提是基于那个小不点是皇弟亲生的。 “皇上不必在试探,繁花似锦不过短短一瞬。若是可以,在下倒是希望和心爱之人,山野林间一壶茶酒,浮云野鹤乐得自在。” 也就是考虑到玉竹还小,还需在人间读书明智,所以他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商元治心里哼一声,这是还想把他的皇弟拐到山沟里去……想都别想! 嗯……好像想远了,言归正传,赶紧继续刚才都问话,“那个孩子是你亲生的,你确定?” 君轻言点头算是回答。 “既如此,朕于你各退一步。朕可以答应给你和皇弟赐婚,你以正君的身份进宸王府,你的孩子也可以是世子。但是……朕有要求!” 商元治说出之前在心里过了一遍的念头,然后继续说道,“朕要你说服皇弟,让他同意纳侧妃。” 君轻言闻言,只感觉一阵略无言,“皇上为何不自己同他说?”让他帮元泽纳妃,他看起来有那般大度吗? “朕要是能……”剩下的话戛然而止,商元治及时收住口,他要是能说服皇弟,何至于皇弟这般年纪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妾都没有。 “你这是,不愿了?” 君轻言回了两个字,“不愿!” 商元治桌案而起,“朕不是在同你商量,朕是知会你!” “好!”君轻言答应的很干脆,随后微微一笑,补充说道:“皇上此一番话,稍后在下自会如实同元泽转述一遍。” 商元治气急,堂堂一国之君,大商皇上,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气受,何时轮到别人给他气受。 皇弟那里柴米油盐不进就不说了,这边本以为会好下手些,没想到还是一块铁板。他以皇上的身份过来,身份亮明后对方也就行了一个拱手礼,其他的,哼…… 问了半天,小不点身份也是一问三不知,便是以皇上的身份要求对方给皇弟纳妃,结果也是不甚理想。 想说,真不愧是皇弟看上的人,一样的油盐不进,就气人! 皇上被气着了,李荣全自然开口说道:“君公子,请你也为王爷想一想吧?你说你没有成亲,但是你却有了子嗣。反观宸王呢,膝下一直无子,偌大的宸王府甚至连一个伺候的侍妾都没有。” 说起宸王,李荣全那也是满心的无奈,“君公子,皇上也已经答应了,你可以是宸王府正君。即便是府里再纳一个侧妃,左右也不会越过你这个正君。” 君轻言听了,微微拧眉。 李荣全看了一眼,又道:“奴才虽是阉人,但也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君公子若是心里有宸王,就断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宸王断绝了子嗣传承吧?” 微微颔首,君轻言轻声说道:“好,稍后会同他说。” 商元治用赞许看了一眼心腹大总管,“如此,朕就静候佳音。只要皇弟同意纳侧妃,届时赐婚的圣旨朕会立刻下达。” 君轻言:“在下只负责转述,不负责其他。” 商元治闻言,走了两步,拿起桌上的一只青瓷色茶盏,细细描摹杯子边沿的花纹,然后只说了一句,“想必君公子也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长大。” 话音落地,手掌倾斜,一声清脆的‘砰’,青瓷茶盏转瞬间摔的四分五裂。 “朕乃天子,大商皇上!即是皇上,所言所行,必然定会言出必行!”商元治转身已然负手而立,目光直视过去,“宸王是朕的皇弟,朕动不得,但是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君轻言冷了脸色,“皇上这是威胁吗?” 商元治同样沉下脸,“你要知道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君轻言毫不示弱直接顶回去,“那我也送皇上四个字,适可而止!” 商元治:就很意外! 君轻言并未就此住口,垂眸复又抬起,“正君之位,世子之名,君某并不稀罕,赐婚亦是一样。” 商元治瞬间没给气个倒抽,瞧瞧……瞧瞧这说的什么,他朝中那几个御史恐怕都没有这个姓君的刚。 要不是心里还惦记着皇弟先前在御书房说的话,他肯定……严惩这个姓君的。 皇弟这看上的什么哟……气煞他也! “李荣全……走!” 君轻言:“不送。” 冷哼一声,商元治一甩衣袖,走的是头也不回。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吃瘪我竟然会感觉到hhhhhhhh…… 也不看看我们轻言是谁,刚你还不是简简单单。 感谢各位亲爱的留言,我这边就统一回了,知道了,么么啾~感谢在2021-08-1812:41:56~2021-08-1916:23: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唯美○若诗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唯美○若诗10瓶;栗子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想起 商元泽回来后就得知下午他走后,皇上来了一趟。 推门进了屋子,眉头皱起,“轻言,你房间里怎么一股药味?你喝药了?” “呃……我没有闻见,什么药味啊!”君轻言颇有些心虚移开目光,他没想到第一次偷偷喝药就被抓了个正着,背在身后的手指悄声无息捏了一个印诀。 商元泽注意到桌上的空碗,碗底还有几片药渣,“轻言,你不会是旧疾犯了吧?是有哪里不舒服才需要喝药的吗?” 君轻言拉下反复在他额前查探的手,“我没事……你别太紧张,就是感觉有点上火,所以让表妹熬了一些降火的药。” 商元泽一愣,“上火?” 君轻言很肯定的点头,“你忘了,我自己就会医。” 商元泽听后虽然放心不少,但还是一脸担忧,“都说医者不自医,明天我让张太医过来给你诊治一下。” “好!” “还有,好端端怎么会突然上火?” “这个……许是最近吃的膳食,油荤过重,吧?”君轻言支吾着现编借口,他本就不擅长说谎骗人,所以眼下这一句话说的是心虚至极。 “是吗?”感觉心上人说的前言不着后语,好像在瞒着他什么一样? 眼眸眨一下,然后又眨了一下,君轻言勾唇浅笑,“嗯……我还会骗你不成。”心里想的却是下回喝了药还是赶紧毁尸灭迹,免得再叫元泽起疑。 商元泽轻笑一声,“我就被你骗,也心甘情愿!” “憨子……”不过却是憨的可爱。 “憨子?”商元泽一挑眉。 君轻言白了眼,“被我骗心甘情愿,还不够憨吗?” 商元泽伸手便将心上人抱进怀里,额头相抵,“怎么就不能是喜欢呢?轻言……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心甘情愿被你骗。”换个人,想骗他,怕不是在做梦。 只需一个抬眸,君轻言便从元泽的眼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千丝万缕的情意。 心……忽然就一片滚烫,种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轻言,对我也喜欢吗?” “喜欢!” 一瞬间,商元泽弯了眼眸,一双桃花眼如三月盛开的桃花,灼灼其华美不胜收。 “轻言,我帮你去去药味。”说罢,低下头。 就在两人气氛正好的时候,一道软萌的娃娃音炸然响起。 “爹,我回来……了……” 温情蜜意的暧昧荡然无存,君轻言微咬牙,“你又没关门。” “额……忘记了……”商元泽看了眼敞开的房门,“下次,下次我一定记得关门。” 小竹子巴巴的跑过去,眨巴圆溜溜的大眼睛问,“爹爹,你和爹在亲亲吗?” 两位爹爹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各自后退一步,一个赛一个的尴尬,商元泽更是不间断咳嗽出声,“咳,你爹嘴,咳咳……你爹他眼里进沙子了,爹爹刚才是在给你爹吹吹,没有在亲亲。” “爹爹骗人……我刚才都看到了,明明爹爹和爹就是嘴对嘴在亲亲。”他才没有看错! “咳咳咳……”商元泽再次否认,“玉竹看错了,没有哦……” “爹爹敢做不敢认,不是好孩子……”小竹子哼一声扭过头,然后去抱他爹,嘟嘴,“爹,我也要亲亲。” 商元泽赶紧说道:“亲脸就可以了。” 小竹子指着嘴,“我要亲这里。” 商元泽一听就急了,“你一个小不点要亲什么……”然后赶紧将心上人拉到身后,突然啊一声,转移话题,“今天厨房做了你嘴爱吃的烤鸡,你再不去就被黑眼圈全吃完了。” “今天有烤鸡?”小竹子眼睛亮起,转头一看的确是没看见圈圈,也不想着要亲亲了,掉头就往隔壁宅子跑。 “好险!”刚才都快把他急出一身热汗,还好玉竹好骗又好哄,一点吃的就能哄骗走。 君轻言瞥一眼过去,“那是我儿子,亲一下怎么了?” 商元泽义正言辞的开口,“儿子长大了,说不准就是人家的。你不一样!你是我的!你的唇只有我能亲,你的人只有我能碰。” 就是儿子也不行,嗯……亲脸的话可以酌情考虑一下。手指点在心上人的唇上,目光逐渐一寸寸向下,灸热而侵略。 君轻言几乎要被元泽的露骨的眼神烫化,明明身上还穿着衣裳,但此刻却莫名有一种不着寸缕的感觉,面颊似火烧蔓延绯红之色。 十分艰难的偏过头,将视线错开,“你能不能把你的眼神……收一收。” 商元泽恋恋不舍收回手,只能叹一声时机不对,不过还是轻啄了一口作为补偿,然后提出要求,“晚上哄睡了玉竹,你要陪我。” 君轻言闻言,脸色爆红,心跳过快。 “你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记得关门。”保证插上门闩,关的死紧。 “哎?哎哎,哎……轻言,你做什么?” 君轻言直接把人推出了他屋里,再让元泽说下去指不定还能冒出来更加大胆的话,还是赶出去清净些。 屋外,商元泽一脸懵,有些摸不清状况,“轻言,你轰我出来干什么?我都说了晚上会关门,保证不会再让玉竹撞见我们亲热……” 屋里,君轻言脸色红了又白,似气恼,“你在多说一句,今天晚上就不要进我的房。” “啊!我不说就是了。” 门外的声音沉寂了几秒后又响起,“那个……咳,该过去用晚膳了。” 房门打开,商元泽抬手微笑,君轻言目不斜视去了隔壁宅子。 晚上,商元泽在哄睡玉竹后就拐去了心上人的房间,不过这一回他走的不是门。 屋里亮着灯,君轻言单手撑在桌前,看着熟门熟路翻窗进来的某人,确认过眼神,“好好的有门不走,非得翻窗?” “翻窗来幽会比较有感觉。” 君轻言懒得说话,只是一个白眼送过去。 商元泽走过去,手指挑起心上人的下巴,调笑道:“郎君这样翘首以盼,莫不是在等待情郎?” 君轻言一巴掌拍开,无力吐槽,“你就不能正常的说话吗?” “我以为你会喜欢。”商元泽讪讪一笑,“再说,你这样坐着,然后又那样看着我……我以为你是专门坐在这里等我。” 君轻言:“我在看月亮。” 看月亮? 商元泽瞥了眼窗外,月亮有什么好看的,将脸凑过去,“我觉得我比月亮好看些,你看我就行了。” 君轻言看了一眼后,“的确,月亮都没有你的脸圆。” “……什么意思?”不懂就问,商元泽迟疑的问出口。 君轻言微笑回答,“夸你长的好看!” 商元泽不疑有它,摸着自己的脸,轻言夸他长的好看,嘿…… 然后抬头又看一了眼窗外的月亮,美滋滋同样夸了回去,“轻言,我也觉得,月亮都没有你的脸圆!” 君轻言:就无语! 看着心上人不太自然的脸色,商元泽也不傻,“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没有,就是夸你好看的意思。”君轻言回的眼也不眨。 一声哦,音拖的很长,商元泽直接将心上人以坐着的姿势抱起。 “你又要做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抱起来,还把他放窗台上坐着。 “我陪你一起看月亮啊!”商元泽说话间将心上人的脑袋压向自己,低沉醇厚的嗓音宛若情人间的呢喃低语,“对了……算起来,我们该是新婚燕尔才对!所以,你说我要做什么呢?” 眼眸瞬间瞪圆,君轻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玉竹已经睡下了,现在你的时间归我,你的人也归我。”如此夜深人静的夜晚,当应做些正事才对。 君轻言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拒绝,“我可以陪你聊天。” 商元泽笑了一下,“我只想和你睡觉!” 君轻言……:“你就不能歇一晚吗?” “不能!”他才刚开荤两天,正是个中滋味才尝到甜头的时候,歇一晚想也知道不可能! 君轻言还想再说,商元泽却是不给机会,直接低下头将心上人所有的拒绝都堵住。 银白色的月光撒在窗台上,拉长了一对交颈缠绵的鸳鸯剪影。 “去,塌上……” “好!”商元泽低哑了嗓音,将心上人抱起的一瞬间,踩着地上的长长的虚影,神色恍惚了一瞬,只感觉这样的场景的似曾相熟。 相同的场景重叠交错浮现在眼前,不假思索的开口,“轻言,那个出现在小木屋里的人……是你对吗?” 商元泽也就是突然想到,然后脱口那么一问,却没想到他刚说完就感觉到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似乎连身子都僵直了许多。 为什么轻言会突然紧张起来,呼吸连同心跳忽然就焦灼起来,商元泽语带急促,“是你!五年前,小木屋里,轻言……是你对吗?” 先前,他只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再加上花枝的一番暗示,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然后还潜意识不让自己去回想那段记忆。 但是如今越回忆细想,脑海里有关于那晚的记忆就越清晰,“你当时受伤了对吗?” 君轻言一呆,“你想起来了?” 真的是…… 一时间商元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懊恼至极有,哭笑不得亦有。明明都想起来却还只是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怎么会那么蠢? “想起来好些时日了,不过我以为那是我在,做梦……”要是他早点意识到那不是梦,他和轻言估计早早就在一起了,唉…… 商元泽将心上人抱到床榻上坐着,大长腿一跨横坐在一侧,然后问道:“轻言,你为什么不说?” “我,我……我……”君轻言我了几声,抿唇。 “轻言,五年前那个人就是你,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君轻言心慌的不敢对目光,“你忘了……我,就觉得没必要告诉你。” “没必要!”商元泽重复一句,说话的嗓音提高,“若不是我今日突然问起,你还要瞒我到何时?” “我……”君轻言再次语塞,手足无措,他没有哄人的经验,所以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哄人。 商元泽双手怀抱静静的看着,似乎是再等一个回答。 半晌后,君轻言凑过去亲了一下脸颊,“元泽……很抱歉!下次不会了。” 桃花眼微上扬,似是不为所动,“就只有这样吗?” 君轻言再次凑过去,这一次亲的是唇,不过一触即离。 商元泽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不过一只收却是搭在腿弯上,“你瞒了我这么长时间,亲一下就完事了?” 君轻言眨眨眼眸,大约是懂了弦外之意,然后覆上双唇。 片刻后,问:“这样,可以吗?” “还凑合。”好不容易能借此机会让轻言主动一次,商元泽觉得自己必须要稳住心神。 君轻言闻言,差不多已经确定了元泽的小心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浅浅一笑后直接跨坐过去,呵气耳语道:“那,这样呢?” 商元泽几乎是目不转睛盯着心上人,君轻言见状,微微低下头,唇舌贴着喉结,轻咬了一口。 这要还能忍住,就不是男人了,商元泽翻身将挑火的心上人直接压在身下,长驱直入。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来了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关于掉马的问题统一同答,都快了啊……小火慢炖最后出锅的香味才是最美的,进展期待吧!感谢在2021-08-1916:23:45~2021-08-2014:1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狐狸未成精10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正君 一晌贪欢,结束后已然是半夜时分。 商元泽披了件单衣下塌,君轻言看着在屋里团团转的人,“你在找什么?” 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只端了一盆水放在塌前的桌柜上,商元泽开口就是抱怨,“连个浴池都没有,一点也不方便。” “这里只是普通宅子,比不得你的王府。”一处是平民宅子,一处皇家别院,没有任何可比性。 “明日还是搬回去吧,沐浴也方便些。”这里也太简陋了一些,感觉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你可以踏踏实实的睡觉。”君轻言建议道。 商元泽立马换了语气,“我觉得,你可以旁边坐一点,我换床铺面和被子。” 忙活好,商元泽拥着心上人躺在塌上,终于想起遗忘的事,“嗯……我听表妹说,你把皇上气跑了?” 君轻言顿了一下,“我只是实话实说,并无它意。”而且是皇上的话,肚量应该没有那般小吧? “你说什么了?”商元泽有些好奇的问,能让表妹想了半天然后用气跑了这三个字来形容,想也知道他的这位皇上兄长在轻言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就是心上人温雅谦和,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怼人的性子,所以他是真的很好奇心上人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不在意什么正君之位,赐婚也一样……然后皇上就走了。” 商元泽闻言哈哈笑了,“下次继续,别惯着他。” 君轻言:…… 商元泽给出解释,“他把我支去大理寺,目的本就不纯……”在发现大理寺卿明里暗里拖时间,他就知道肯定是有蹊跷,“不过我却没想到他会直接来找你?想来他来找你肯定也是没什么好事,以后要是还有这种情况,别搭理他。” 君轻言轻笑着点头,“你猜对了,他让我给你纳侧妃。” 商元泽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很像他那位皇兄的做事风格,“下次他要再说这样的话,你就说我对女人不举。” “不举?”君轻言一脸你糊弄鬼的表情。 “它……只对你才能有感觉,换了别人肯定举不起来。”商元泽意有所指。 君轻言瞪了眼,“你能要点脸吗?” 商元泽笑了下,“要脸做什么,我要你就行了!” 满不在意的语气噎的君轻言一阵无言,论起厚脸皮……现在的元泽简直让他望尘莫及。 商元泽见着心上人的表情,笑声越发爽朗,然后就感觉腰身那块儿被掐了一把,一秒收敛住笑声,“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对女人并没有那种感觉。” 君轻言接着话说:“你喜欢男子,我知道。” “或许吧!不过我对其他男子也同样没有感觉……”只有对轻言,第一眼看见就很欢喜,就忍不住上心,想凑上去,“我就说,第一眼见你……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忽然一声叹息,“我问你那么多次,每一回你都是特别肯定的拒绝。轻言……你的心也太狠了,就仗着我什么都不记得。” 君轻言:“下次不会了。” 商元泽正色道:“轻言,此事就一笔揭过,以后可不许欺瞒我了。” 君轻言保证,“不会了!” 商元泽不放心又问了句,“你应该不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君轻言:…… 片刻不见回应,商元泽心里不由嘀咕,问道:“不会真还有事吧?” 君轻言将冒出来的心虚收回去,摇头回答:“没有!” “没有?你确定?” “确,定……” “轻言,我的话可是已经问出了口,若是叫我发现你再有事欺瞒于我!”嗓音沉了又沉,“我可是没有这一次……这般好哄了!” 君轻言眼睑垂下,“嗯……我困了……”玉竹的身份只要他不说出口,便不会有人知晓。 商元泽也知时辰不早了,便道:“睡吧!” 君轻言磕上眼眸,放松心神让自己睡过去,商元泽却是半点睡意也无,想着方才心上人稍显迟疑的回答,定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他。 只是,轻言还需要隐瞒什么呢? 想的头疼都没有头绪,索性也不想了,除非轻言能瞒他一辈子,不然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 偏头看了眼窗外稀薄的夜色,看来离天亮还有些许时辰,商元泽闭眼准备眯一会儿。 然后是被一阵拍门声叫醒的,商元泽刚睁开眼就发现心上人也醒了,“是玉竹,你继续睡,我去开门……不藏着,能见人。” “嗯……” 商元泽动作很轻下榻,然后去开门。 “爹爹?” “嘘!你爹还在睡觉,我们不要吵他好不好?”商元泽顺带拍了一下将正在扒门的黑眼圈。 “嘤……”黑眼圈缩回爪爪,乖巧趴下。 “哦……”小竹子声音放轻了好多,“爹应该是年纪大了,所以早上才会起不来。”所以他还是不要进去,让爹多睡一会儿好了。 商元泽:…… “对了,爹爹……你怎么从爹的房间里出来?”软软的娃娃音,大大的疑惑。 “我和你爹在一起,当然也会睡一起,以后爹和爹爹都会睡一个屋。”商元泽面不改色的解释。 “哦?”小竹子似懂非懂,“那小竹子是不是也要和爹,爹爹睡一个屋里?” “你爹屋里太小,床睡不下,你和圈圈睡刚刚好。早膳可吃过了?吃过了今天爹爹送你去国子监。”商元泽先解释一波还是不着痕迹就将玉竹的注意力换了个。 小竹子一点也没察觉,听见爹爹说完送他去国子监,别提多开心了,“好呀!” 商元泽把玉竹送去了国子监,然后掉头就去了太医院。 君轻言看着面前背着医药箱的老者,果然说话算话,元泽还真一大早就把太医喊来了。 张太医先前看了一眼,然后才开始搭脉,神色随着诊脉而一点点变化,脉象沉稳有力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是为何又会显像过分严重的贫血急症? 商元泽问道:“如何?” 张太医一托胡须,喃喃念道:“真是奇也!怪哉!” 商元泽沉声,“讲能懂的,别知乎也哉撰文。” 张太医兀自摇头,“探脉象,并无不妥。但是……” “但是什么直说无妨?”有什么话不能就一次性说明白,非要含糊其词,断句留下文。 张太医问道:“公子前些年可是受过什么严重的内伤?” 君轻言:“嗯。” “那就是了,公子体内的血液只有常人的一半……还稍逊。”张太医说着看了眼,随后继续说道:“不过我观公子气息一切如常,看来血液流逝对公子的影响并不大。” 商元泽听了张太医的诊断,放心不少,“于寿数方面可有影响?” “公子身体康健较常人都要精神,故寿数自然不会有缺。”张太医实话实说,不过心里着实好奇的紧。 一个少了大半身血液的人竟然会比一般人的体质都要强健不说,甚至还能行动如常人能蹦能跳,当真是匪夷所思! 没有影响就好,这样他就能守着轻言白头偕老。 为医者,自然是悲天悯人,所以张太医自是不忘叮嘱,“公子今后也要多多注意些,万万切不可再让自己受伤!”身上就只有这么点血液,可不就不能受伤嘛! “一直调理将养的话,血液可以补回来吗?”商元泽问出了比较在意的问题。 张太医想着这位情况特殊,所以也就斟酌着回答:“这样吧,我开些调理滋补的参味汤,王爷可以让这位公子先喝着,半个月后下官再过来请脉。” 商元泽:“你看着办,需要什么尽管开口,若是能将轻言的身体调理好,本王可以允诺你一件事。” 张太医闻言大喜,拱手,“王爷请放心,公子的身体慢慢将养着,总会补回来的。” 商元泽瞥一眼过去,“这是本王的正君!” 张太医顺着胡须的手哆嗦了一下,手里攥着一小撮胡须,连下巴的疼忽略了,“下官见过宸正君。”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公子竟然会是宸王的正君,也难怪方才王爷会开口允诺他一件事,原来如此! 太医走后,君轻言就问:“现在放心了?” “嗯!”何止是放心,简直是太放心了,心上人的旧疾都快成了他的心病,如果能调理好,自然是皆大欢喜。 君轻言:“我说过,会陪着你一辈子,不会食言!” 商元泽闻言,温柔浅笑,“我守着你过一辈子!” 一旁的李小燕和花枝偷偷对了眼,然后两人同时猫着身子缩手缩脚朝外走,似乎想要竭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 君轻言瞥见后,抿唇一笑。 商元泽陪着心上人喝喝茶下下棋,很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过去。 下午,趁着心上人午休时间便去了宫里,商元泽想着还是和他那个皇兄把话说清楚,顺便彻底绝了他的念头,免得老是惦记想给他塞女人过来。 然后在他这里行不通就拐个弯去轻言那里施压,他要不要子嗣,要不要纳侧妃,干他什么事? 哼……也就是闲的,闲操心!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吼……大泽又要去皇宫,皇上又要黑脸了。 话说这两夫夫也是皇上的克星。 动不得碰不得,哎呦呦~ 感谢在2021-08-2014:17:02~2021-08-2116:3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玖萸、大鹅吖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成全 皇宫.中和殿 商元治听闻宸王觐见,面无表情的道了一个字,“宣!” 商元泽:“臣,见过皇上。” 商元泽看了眼,目光从手里的密信上移开,“难得皇弟近日频频出入宫中,真是有心了!” “若非皇上召见玉竹,后又出宫下榻,臣便也不会频频进宫。”要不是他的这位皇上兄长管的太宽,他又不是闲的慌,三天两头往宫里跑。 商元治一声呵,“说来说去,你是为了那父子俩来的?” “是!”商元泽并没有否认,然后继续说道:“臣希望皇上可以不要再去打扰他们。” 商元治一手拍在面前的御案上,站起身,“朕是皇上,何人召见不得!何处不能去得!” 商元泽对上视线,“皇兄,你为何一定要这样?” 商元治愣了一瞬,面色缓了一点,“你是朕的皇弟,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朕如此也是为了你着想。” 商元泽:“你的着想并不是我想要的。” “皇弟,你想要的和朕为你所着想的并不冲突。”商元治说着走出御案前,“你和他在一起,但是这并不妨碍你传宗接代。”凭什么那个姓君的可以有自己的孩子,皇弟就不能有,没这道理。 商元泽依旧坚持,“玉竹就是我的孩子。” 商元治猛地翻个白眼,都想要伸手去戳皇弟的脑门,看能不能把他戳醒,“他是你的孩子,他长的像你吗?” “像啊!”心上人的孩子长得像他,这就是天定的缘分。 商元治突然想起来好像是有两分像,又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另一个借口,“那个小不点他不随你的姓?” “君,君子如玉……君姓好听些。” 商元治气的撸了下袖子,“朕想骂人!”那个姓君的莫不是个狐狸精转世,迷的皇弟神魂颠倒了都。 商元泽:不会是想骂他的心上人吧? “皇上当应以身作则,辱骂他人有损你一国之君的威严,不妥!” “朕还没开口骂,你就护上了……”商元治指着他那个柴米油盐不近的皇弟,已经是彻底气的没了脾气。 不过该吼的还是要吼,“你也不想想你自己,身中蛊毒要是还找不到怪医,你还能活几年,啊!难不成你想英年早逝,呸呸呸……” 晦气!皇弟正值而立之年,待他找到怪医后皇弟肯定会长命百岁。 商元泽冷不防开口,“臣的蛊毒已经解了。” 空气沉默了片刻,商元治几乎是抖着手颤着唇,脱口就是一连串的问话,“你方才说什么?蛊毒解了?你没骗我?你找到怪医了?” 商元泽:“没有,蛊毒是轻言解的。” 商元治当即愣住,“是……那个姓君的,是他?” 不可能的吧? “皇弟,你勿需诓骗朕……真,真的是他?你的蛊毒也当真解了?” 商元泽只是回了一句,“臣何时说过假话。” “太好了!传……张太医!”商元治大喜过后就让内侍去传召,皇弟的蛊毒解了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十多年皇弟身上的蛊毒就像一块巨石紧紧的压在他心口,如今总算是能喘口气。 这般一想,商元治不由嗯一声点头,“看来那个狐狸精还是有些用处。” 商元泽沉声,“皇上!” 呃……他刚才脱口而出喊了那个姓君的,狐狸精吧? 低声咳嗽几声,“既然皇弟的蛊毒解了,那朕……也就放心了。皇弟的蛊毒是何时解的?” 商元泽:“前些日子。” “那个,姓君的……他还会医术?”能解了皇弟的蛊毒,这个医术可是不低啊,想着突然就感觉哪里不对,“你解了蛊毒第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告诉朕?” “当时正忙着东三郡的洪灾事宜,忘了。”商元泽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样的话,那是情有可原。商元治听了后也没计较自己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这件事情,不过话说回来……皇弟不会就是因为那个姓君的给他解蛊毒,所以才…… 所以自然就问出口,“你不会是因为他给你解蛊毒,为了报恩所以才会对那父子俩格外偏宠?” “是臣先看上的人。”第一眼就相中了,然后才借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成功将人套牢了。 商元治就很想叹气,“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喜欢男子的倾向呢?”堂堂大商宸王竟然是个只爱男颜不爱红颜的断袖,唉…… “你当真对那些女子没有感觉?”看着皇弟点头,商元治又是一声长叹。 “臣弟对女人不举!”一句话,商元泽说的特别郑重。 叹息戛然而止,商元治虎着脸训斥,“你蒙朕也要找个像样的借口,你要是对女人不举……五年前,你带回来的那个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商元泽:“那个是冒充的。” “怎么回事?你不是都不记得五年前蛊毒发作那个晚上的事情,为何?”又说是冒充的? “臣想起来了。”想起来好些时日,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若不是昨天晚上脱口而出那么一问,可能他还以为那只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皇弟想起来了,“是谁?那个人是谁?” “是……轻言。” 怎地又是他……商元治愣了一瞬,“五年前你睡的是男人?”而且还是那个姓君的。 商元泽微微点头。 所以也就是说,他的皇弟真的是不爱女人,“你今日进宫为的就是这个?” “想和皇上说清楚,臣弟……也是有心无力!” 商元治闻言又是一声长叹,往年的叹气在今天都用上了,皇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 “朕会在宗族中挑一个孩子过继给你。” “不用过继,我有玉竹。”商元泽说完一拱手,“还请皇兄成全!” “皇弟,朕都已经如此妥协,你不能再得寸进尺,那个孩子毕竟不姓商。”偌大的宸王府交由一个外姓人继承,他可没有皇弟那么大的肚量。 更何况,“皇弟,你也莫怪朕说话难听,那个孩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的芥蒂?” 商元泽一秒沉了脸,关于玉竹娘亲的事情他不想任何人提起,也不想知道,“事情已经过去,玉竹的娘亲也已经不在。”所以他没有必要去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计较。 再下次重复方才的话,“还请皇兄成全!” 他都这番说了,皇弟竟然还坚持,便知自己大概也是劝不动了。 “不是朕不想成全你。朕成全了……父皇母后先祖先贤那里,朕没法交代。”作为一国之君,商元治也有自己的坚持,“祖宗礼法,便是朕也不能轻易违背!” “还有满朝文武百官,他们若是得知你立一个外姓人为宸王世子,还不得吵翻天。”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不禁脑仁疼。 “左右也翻不上天去。”商元泽再一拱手,“明日早朝,臣去请旨!他们若是对本王的请旨有意见,大可以当着本王的面直言相谏。” 商元泽:“你认真的?” 商元泽点头,“皇兄只需高坐金殿之上,文武百官臣弟自会有办法让他们点头。” 李荣全小声道:“皇上,张院正到了。” 商元治立马宣了张太医进殿,一番诊断后已经确认无误,蛊毒没有了。 半晌后,商元泽摆手道:“罢了!朕不管你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商元泽勾了唇角,然后,“臣弟,告退!” 商元治:就无语! 求着他的时候一口一个皇兄,目的达到了后转头就走,甚至连客套一句都没有,就离谱。 早知道方才就不应该答应的那般痛快,拖个一年半载,他看到底是谁急? 君轻言发现在他午休过后,元泽就有些奇怪,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然后就只是盯着他看。 “你这是怎么了?”意外的竟然没有得到回应,君轻言走过去,相同的话又问了一遍。 商元泽盯着看了半晌,然后伸出一只手,君轻言见状握住,再次重复问了一遍。 “你是我的!”商元泽沉声,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君轻言微微愣住,好像真的不太对,便附和,“对,我是你的。” 桃花眼轻眨了一下,微勾起唇角,不过下一秒就又回复了面无表情。 君轻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在生气吧?谁惹你生气了呃……”再次反应过来,反手指自己,“我?所以……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商元泽微抿起唇角,一双桃花眼幽幽的看着,脸上表情也不难读懂其中的意思,那就是‘我生气我委屈但我就是不说’。 君轻言看了就忍不住想扶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但是人还是要哄的。 “我陪你喝酒,你喜欢喝的那种烈酒,好吗?” 唇角忍不住再次弯起,桃花眼微微眯起,“你给我倒……清水就行了。” “好!”君轻言笑着点头,给到了一杯清水。 商元泽接过茶杯,一口干了,“咳……我就是口有点渴。” 君轻言微歪着头,“现在可以说,为什么生气了吧?” 轻轻一声哼,商元泽随手将茶杯丢到了后面的桌上,“我哪有生气,明明是,是……” “是什么?” “你是我的!” 呃……眼眸眨了两下,语带笑意,“我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别人的?” “不行!不允!不可以!”一连三个‘不’来宣誓他的所有权,“轻言,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你不许去想那个女人。” 君轻言:说的什么……什么那个女人? “一点点也不可以,反正就是不许也不能去想那个女人。”商元治郑重声明。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君轻言突然想到,不会是…… “她虽然给你生了玉竹,但是她早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以后你只能想着我,你的眼里心里也只能有我一个。” 还真的是…… 君轻言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弄了半天,你在吃味?”吃味的对象还是一个根本就存在的女人。 “她都死了,我才没有吃味。”他才不要跟一个死人吃味,跌份! 君轻言忍着笑问道:“真没有?” “没有……”嘴上是说着没有,但是那个表情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一声‘噗嗤’,君轻言最终没忍住,轻笑出声,随后抬头亲了一口,哄道:“好了!眼里心里有的从来都只是你,只有你一个……没有什么女人。” 从伤心吃味到开心高兴需要多久,答案是转瞬间。 商元泽一把抱起心上人,“我没有吃味!”我就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下,轻言! 君轻言顺着的话回答,“好,是我会错意了。” 商元泽回亲了一下,满面春风的说道:“我去接玉竹。” 然后噔噔噔,大步流星出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吃醋了,醋坛子打翻了。 再过不久以后,大商就会知道什么叫,我吃我自己的醋。 第71章 亲切 第二日清早,商元泽一身玄金色朝服出现在金殿之上,向皇上请旨赐婚一并册立世子。 一切亦如他所言,都已成定局,朝中那些文武百官,武将向来是为宸王马首是瞻,便是有几个不同声音,那也愣是就哼了两声就没有下文。 虽然都是大老粗,但是也懂得审时度势,前排的几位老将军自始至终都没出声,他们这些官位低微的小将便是反对,那也是没有什么话语权。 索性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文臣这边倒是多数直言直谏,可那又如何,上头皇上一直不发话,下边宸王气场全开,压的一众文臣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别几个性子直的老臣都恨不得去撞柱死谏。 但奈何双方实力实在悬殊,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什么直言啊死谏啊三思啊那都是虚的,在遭受一顿身于心的双重敲打后,众文臣不得不咬牙含泪说着违心的话,眼睁睁的看着宸王请到了圣旨。 随着李荣全一声高喊,“退朝!” 下旨的皇上走了,请旨的宸王也走了,一干文臣瞬间泪如雨下,有坐金殿上哭天抹地的,也有抱着金殿上的朱漆圆柱垂首顿足的,可见是伤心到了极致。 然后哭着哭着,不知怎地就和一旁的武将吵了起来,吵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 文臣骂武将。 武将回骂文臣。 双方谁也不让,从宸王的事情吵到去翻陈年旧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了一笔又一笔。 堂堂金殿转瞬间秒变民间菜场叫卖的市集,热闹的过分。 守金殿外的侍卫将此事禀报了他们皇上。 商元治得知后,只是挥挥手让侍卫退下,他自己都还想找个人吵一架,所以压根连面都没露。 同样得知这个消息的还有商元泽,没在意的摆摆手,左右圣旨已经到手,爱吵吵去吧! 旁听一耳朵,君轻言迟疑的开口问道:“他们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吵起来的?” “你别太在意,他们吵过后就会接受事实。”那些文臣武将对吵也不是头一回,吵吵闹闹过一夜,明天上朝该怎样还怎样。 君轻言到底没有那般心大,“元泽,正君的身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轻言,正君的身份不过只是锦上添花,我要的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因为他的轻言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还有玉竹,他是你的孩子,我不想委屈了他。” “你待玉竹很好!”在没有得知玉竹的身份,都能对玉竹如此喜欢,若是…… 不可否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想告诉元泽实情的冲动,但是话到嘴里又犹豫了,一旦玉竹的身份的说破,他的身份估计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不能说! 商元泽一脸本该就如此应该的表情,“爹爹总不会是白叫的。” “嗯……”君轻言走神了片刻,“明明一开始都只是素未谋面,为何偏对玉竹如此?” “合眼缘,很喜欢,莫名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笑着看了眼心上人,商元泽想为何第一眼见玉竹就觉得亲切了,尤其是在嗅到玉竹身上的竹子清香。 兜兜转转,原来他于轻言的缘分在五年前就已结下,“对了,你知道玉竹第一次见我说的是什么吗?” 君轻言摇摇头。 商元泽大概说了一下当时的详情,“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儿,飞奔着像我扑来,然后仰抬着头满脸的灿烂笑容,笑着喊我娘亲,笑着说他终于找到了娘亲。” 想起第一次见玉竹的感觉,商元泽也是摇头轻笑,“当然我就在想,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孩,怎么乱喊人?” 君轻言略微不自然的开口,“也怪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男女有别?”现在回头看看,小竹子好像都是被他放养着长到了五岁,想想都觉得有些不称职。 “幸亏你没有同玉竹说过。”要是说了,他和轻言的缘分岂不就要断了,“然后我问了话,才得知玉竹他是偷偷离家出走。我怕他一个小孩回临安不安全,便让玉竹先住下,然后派了人去临安送信给你。” 然后孩子他爹来了,他看上了孩子他爹,“说起来,我从来都没有养过小孩子,所以也就谈不上喜欢亦或是不喜欢。但是我对玉竹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很亲近……也很喜欢!”而且还是没有理由的那种喜欢。 可能一开始还不明白,商元泽看着人,满目柔情,“不过现在却是知道了原因。” “咳,咳……王爷……” 商元泽瞥了一眼,“你怎么还杵在这里?” “王爷,属下的事情还没有禀告完。”花枝也很无辜,他禀告了朝堂上的事情中间正君就问了一句,然后就一直插不上话。 “说!” 花枝:“骆神医到了。” 商元泽算算时间,好像也是时候了,“轻言,我回王府一趟。” 路过前院厨房时,隐约闻到一股药味,不由推门进去,瞬间浓郁的药味刺鼻。 “表哥?厨房药味重,你赶紧出去。” 商元泽尽量屏住呼吸,“表妹在煎药?” “嗯,最近天气逐渐转热,小梨的嗓子有些不舒服,我也觉得有点……估计可能也是上火了?”李小燕捏了下嗓子,不太舒服咳咳两声。 商元泽:“待会儿我让府医过来给你看看!” “表哥,不用麻烦了。只是上火又不是什么大事,正好前几日言表哥抓了几副清火的药还有剩下,我就煎了些,待会儿喝一碗降降火气,过不了两天就能好。” 商元泽想着可能是最近的膳食过于油荤太重,所以才会一个个的上火,便说道:“回头我让厨子做些清淡点的膳食。” 表哥走后,李小燕煎好了药就端了一碗送房间里给小梨喝了。 半个时辰后,喝了那一碗药的杨犁抱着肚子直喊疼,“小燕姐,我的肚子好疼,疼啊……” 李小燕看着小梨疼的小脸煞白,浑身直冒冷汗,在塌上翻来覆去打着滚,心里也是急得不行,“石榴,快快去请郎中。” 石榴也是知道情况不对,连忙飞奔去请了郎中过来。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肚子疼,李小燕拿了块手帕给小梨擦擦头上的汗,余光瞥见小梨裙摆一抹殷红后突然就一愣,似乎明悟了什么,“小梨,你来葵水的时候是不是都会腹痛难忍?” 杨犁惨白的脸,虚弱的摇头,她每一回来葵水时虽然也会腹痛,但也只是轻微的坠疼,过了半天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小燕姐,我好疼,啊……”,杨犁疼的连说话都开始有气无力。 “疼就别说话了,郎中马上就到……你等等……”李小燕盖被子的手一顿,突然想起什么,“我去喊言表哥,他也会医术。”然后急忙忙跑出去喊人。 “言表哥,你给小梨看看,她一直喊肚子疼,疼的满床榻打滚。”李小燕着急快速将情况说了一遍。 君轻言一进屋就闻到了些许药味,给塌上那位姑娘诊脉过后表情逐渐变得愕然,“她方才是不是喝了什么药?” “喝了。就是言表哥你抓的那几副清火药,小梨说她嗓子不舒服,我就煎了一副,小梨她喝了就说肚子疼……可是我也喝了,我没事啊!”她没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啊? 君轻言顿时只感觉一阵无言,表妹竟然将他买的那药煎了,还给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喝。 李小燕瞧着言表哥神情不太对,不由问道:“言表哥,小梨她没事吧?” “没事。”君轻言伸手一指点在小姑娘眉心,前一秒还在咬唇喊疼的小姑娘,下一秒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睡上一觉就能好了。”君轻言随后抬头去看表妹,“那药,你也喝了?” “是……药有什么不对吗?” “那倒没有……”君轻言停顿了一下,解释,“不过那药我是专门抓来自己喝的,你们姑娘家体质差,不能喝。” “喝药还要分男女吗?”李小燕说着突然皱眉,好像她的肚子也开始疼了,微微有点涨着疼,“言表哥,好像……我的肚子也开始疼了……” 君轻言见状,连忙渡了一丝仙灵之力过去。 李小燕只感觉腹中一股温热的暖流涌动,肚子瞬间就恢复正常感觉不到疼,“言表哥,不疼了……” “嗯……以后药不要乱煎,就是想要煎药,也要问过我一声。”还好就只是煎了一副药,又发现的及时。 李小燕犹豫着问道:“言表哥,你喝的到底是什么药?”如果只是普通的清火药,应该不会喝了肚子疼。 “只是普通的药,不过不适合你们姑娘家喝。”君轻言面不改色解释两句,“嗯……我去药铺再抓上几副药回来,表妹你同这位杨姑娘喝上几天就无碍了。” 李小燕看着言表哥出去的背影,真的就像言表哥说的那样,只是普通的清火药……还是言表哥有事情在瞒着她? 石榴领着郎中过来时,李小燕都还在愁眉不展想着心事。 石榴指着塌上,“薛郎中,这个就是我家小姐,你快给她看看。” 回神过后的李小燕张张唇,“那个……” 薛郎中看过去,“夫人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看吧!”算了,郎中都请来了,总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郎中搭上脉,随后就直皱眉,面色有些凝重,回头看了眼,欲言又止。 李小燕心里咯噔一声,言表哥说了小梨会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但是她瞧着这郎中的表情怎么不太对,“薛郎中,我妹妹她……” “这位姑娘方才是不是喝了什么药?” 李小燕愣愣的点头,“是喝了药,不过只是普通的清火药。” “清火药?”薛郎中反问一句,然后回道:“我探过这位姑娘的脉象,她应该是喝了一剂份量极重的烈性药。” 李小燕当场就蒙了,她煎的明明只是清火药,怎么一下变成了什么烈性药,“薛郎中……会不会是你诊错了?” “老夫行医三十年,闭着眼睛都能诊脉……又怎会诊错!你们给一个刚来葵水的小姑娘喝这般烈性药,真是胡闹!” “我,真的只是煎了普通的清火药,言表哥都说是……”说着突然就顿住了,李小燕想着方才言表哥几次三番说这药不适合她们姑娘家喝,“薛郎中,你稍等片刻。” 李小燕匆忙跑去厨房,但是橱柜里已经没有了那几副药的踪迹,是言表哥将药拿走了吗? 没有找到药,李小燕便把先前煎药的砂锅直接抱了过去,“薛郎中,我刚才煎的就是这药,药渣还在里面,你给看看这是不是清火的药?” 薛郎中将药渣到在桌上,看一眼眉头不由皱的更紧,“这谁告诉你的是清火药?” 李小燕呆了表情,“不是吗?” “这是避子药。”这什么人啊,拿避子的汤药当成清火药,还是这般重的药剂量,这不是害人嘛! 李小燕眼也不眨的盯着桌上的药渣,“薛郎中,你刚说这是……什么药?” 薛郎中看一眼不由叹气,心想估计又是一桩后宅腌臜事,“是避子药,夫人!得亏这位姑娘也就喝了一剂,要是喝个三五剂下肚,这辈子怕是就毁了。” “怎么可能?”李小燕喃喃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避子药呢? 药明明是言表哥抓的,难道是言表哥他抓错药了? 可若是言表哥抓错药,他刚才为什么又会说这药不适合姑娘家喝,而且还不止说了一遍。 “石榴,你先出去吧!”李小燕让石榴出去后,才开口问道:“薛郎中,这避子药……若是男子喝了,会如何?” 薛郎中被问的一愣,“夫人,避子避子,自然是妇人用来避孕的,男子的话不用喝这个。” “不是,我的意思是男子喝了这个,会怎么样?也是像女子一样不能生了吗?” 薛郎中意外的看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夫人想对谁使用,还是稍稍斟酌一些,毕竟是烈性药,不管男女谁喝多了都伤身。且若是男子长期服用,又还是这种药剂量的话,不出意外半载之后,他这辈子都将不会再有子嗣。” 李小燕顿时到抽一口凉气,在送走薛郎中回房间后就一直心事重重,坐立难安,最后一咬牙一跺脚。 不行,还是得找言表哥问个清楚,要不她这心里一直不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表妹都知情了,掉马摇摇欲坠……现在就差一个契机,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第72章 化形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言表哥走过来的身影。 君轻言将手里的药递过去,“表妹,这是我抓的药,你让石榴给你们煎了,喝上几天就好了。” 李小燕接过用草绳系着的药包,表情绷得很直,然后抬头问道:“言表哥,你上次抓的那个药真的只是普通的清火药吗?” 君轻言轻点头。 “言表哥,在你之前我让石榴去请了郎中,我原是想人都请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叫他白跑一趟,便让薛郎中为小梨诊治,谁曾料……”李小燕深呼吸一口气,“薛郎中已经验过那药,所以……言表哥还要再坚持那只是普通的清火药吗?” “嗯……”万万没想到表妹竟然还请了郎中过来。 “言表哥,你为何要喝那种的药?”李小燕有些焦急的喊出声,“你知不知道,那药喝了会让你再也生不出孩子。” 君轻言稍稍拧了眉心,总不能告诉表妹他就是因为不想要孩子所以才要喝,“表妹,我已经有玉竹,不再需要第二个孩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小燕点头表示她明白,“即使这样,言表哥你也用不着喝药啊?薛郎中说了这药喝多了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再有子嗣。” “没有那般严重,表妹不要想多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那药对他有没有用,不过……还是希望能有用,因为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第二次怀胎。 “言表哥,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你都已经和王爷表哥在一起了,以后也不会娶妻,为何一定还要喝那种药?” 君轻言微微一顿,原来表妹说的竟是这个意思,知道只是虚惊一场,“表妹,这件事情你就当做不知情,可以吗?” 李小燕可是出声。 君轻言温柔了嗓音,“不会再喝了,表妹放心吧!” “本就该如此,那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能不喝还是尽量不要喝的好。 君轻言浅笑应是,然后表兄妹两个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事。 李小燕抬头看了眼天色,“我去接玉竹。” “我去吧!”君轻言指了指药,意思是表妹留下煎药。 “我答应玉竹,今天会领他去淳记铺子买笑笑酥。” 君轻言似乎轻叹了一声,“王府里那些厨子做的还不够他吃?” “小孩子嘛!”李小燕笑了一下,“言表哥,我去了啊!” 李小燕把药给了石榴,然后就去国子监解玉竹,不过她在国子监大门前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玉竹出来。 玉竹向来都是跑的最快的一个,怎么今日还迟迟没有出来,眼看学子一个个出来,但就是没有看见玉竹和圈圈,李小燕难免有些焦急,不断在大门前来回徘徊。 时间又过去一点,李小燕便拐上了台阶,想要问一问。 其中一个守国子监的门童噔噔几步走到李小燕跟前,“这位夫人……你午时不是已经来过一趟,将那位君小公子接走了吗?” 李小燕直接呆愣住,什么叫她午时已经来过一趟,将那位君小公子接走了…… “夫人,夫人……” “啊……刚才的话你能在重复一遍吗?” 门童不解的又问了一遍,“夫人不是已经将君小公子提前接走了吗?怎地又来?” “你说我将玉竹提前接走了……这怎么可能?我午时那个时辰在家里并没有出过门。”李小燕摇着头,连连否认。 “可是……夫人的确是将君小公子提前接走了啊,您当时还说是家里出了点急事,又说了是宸王的意思,所以小人也就开了一侧的角门让您进去,然后您带走了君小公子和那只宠物熊。”门童虽然有点迟疑,但还是仔细说了一遍,然后又让他旁边的那个门童过来作证。 另外一个门童大力的点头,“是啊,夫人……君小公子您午时不是已经接走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接人?” “我没有……”李小燕已是满脸焦急神色,解释道:“我今天就只有早上出门送玉竹来国子监,回去后一天都没有出过门,我不可能会提前过来接走玉竹。” 两个门童互相看了两眼,也是不解,其中一个说道:“夫人,来的明明就是你啊,长的也一模一样,没错啊!” 李小燕呆呆的瞪眼,不可思议,“你们说……是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接走了玉竹,这怎么可能呢!我都没有兄弟姐妹在世了啊?” 两个门童听后也不由面面相觑。 李小燕再次问出声:“你们确定是我接走了人吗?” 两个门童的一致点头,李小燕徒然只感觉一阵心慌,“我们……” 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花枝直接将马车停到了国子监不远处的空地上,还好赶上了。 跳下马,直奔李姑娘而去。“李姑娘,王爷让我先接了世子然后先送你们去庄子,怎么……世子今日还没有出来吗?” 李小燕一看来人,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是,他们说我今天午时……不是,他们说今天午时有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过来提前接走了玉竹……” 花枝的眼神和嘴巴随着李姑娘说的话而渐渐扩大,惊讶出声,“李姑娘,你说什么?有个和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提前接走了小世子?” “是他们说的……”李小燕指了指两个门童,“他们还说那个我过来接玉竹时,还说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把人提前接走也是宸王的意思……” 两个门童赶紧点头,又重复说了一遍当时的情形,花枝听后脸色骤变,王爷陪着骆神医去了昭华寺,临走的时候只吩咐让他过来先将正君和小世子还有李姑娘送去庄子,他晚些时辰会到。 李小燕都快急哭了,“花侍卫,玉竹他……会不会有危险啊?” 花枝直接放了一枚紧急信号弹升空,“李姑娘,我方才已经通知了王爷,他应该很快就能到……你别着急,小世子肯定会没事的!” “言表哥,对了言表哥肯定能找回玉竹……”李小燕猛然反应过来,然后提起裙摆就跑。 “哎……李姑娘……” 李小燕一路飞奔回宅子,“言表哥……言表哥……” “表妹何事……”君轻言听到呼喊后便打开房门,刚开口脸色就突的一变,然后身影瞬间凭空消失。 李小燕直接就给看呆了,言表哥突然就消失不见,难道是玉竹有危险? 君轻言寻着一缕神念找过去,在一座河岸附近看到儿子和黑眼圈。 彼时,一人一只两只团子头靠着头坐在一块石头上,你哎一声,我嘤一声,石头上一摊水迹。 君轻言咳咳出声。 一人一只听到动静同时回头,然后一个喊爹,一个喊嘤。 小竹子看到自家爹后高兴的就要扑过去,然而下一秒似乎想起什么,欻的一下躲到了黑眼圈背后。 黑眼圈着急的冲着金主爹嘤嘤叫,毛发上的水珠乱飞四溅。 君轻言微微愣住,这才注意到儿子的变化,玉竹这是化形了吗? 小竹子见爹只站着不动,不由伤心委屈的大哭,“爹,小竹子变成妖怪了……呜呜……”肯定是他变成妖怪的模样太丑了,都吓到了爹爹。 “嘤嘤……”黑眼圈赶紧拿熊脑袋去拱小伙伴,着急的安慰,然后又冲金主爹焦急的嘤嘤吼。 君轻言走过去蹲下身,“乖了,不哭了。” “唔唔……爹,小竹子变成妖怪,好丑……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小竹子还记得他刚从河里爬上来时在水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都不是个人了。 君轻言伸手抹掉儿子脸上的泪水,哄道:“你是爹的孩子,爹怎么可能不要你,让爹好好看看你!” 小竹子探出小脑袋,脑袋上一根指长的碧绿色的竹枝,顶端两片莹莹如玉的翠玉竹叶,随着小脑袋的晃动而一颤一颤。 小脸大致没有变化,不过眼珠却变成了墨绿色,两侧耳朵尖上也各长出了一丛竹叶,上半身自腰部下面就更倾向于竹子的形态,圆滚滚胖乎乎的两只翠绿色的竹子小脚脚。 嗯,怎么看都是一只很可爱的竹子宝宝。 “爹,会不会……很奇怪?”小竹子扭捏的缩着两只竹子小脚脚,下半身翠绿绿光溜溜的感觉好不习惯。 君轻言摸了摸儿子头顶的竹叶,“知道爹为什么给你取小名叫,小竹子吗?” 小竹子摇摇头,“为什么呀?” “因为爹的玉竹本身就是一颗小竹子啊,现在你只是变回了原形……我的玉竹长大了,终于化形了。”君轻言伸手拂过儿子身上,浅浅的绿色光芒一闪即逝。 小竹子摸摸身上小衣裳和头发,一脸崇拜的小表情,“都已经干了,爹,你好厉害!” 黑眼圈同样把熊脑袋贴过去,不一会儿就浑身清爽,毛发蓬松,没了湿漉漉的水珠瞬间颜值爆表。 “爹,什么是化形啊?小竹子不是人吗?” “算是半个人吧!”毕竟玉竹有一个爹爹是人类。 “半个人?是人吗?”小竹子一脸好奇,心想半个人还能活蹦乱跳吗? “当然是人了。”君轻言再次施法将儿子变回了人类模样。 “变,变回来了……爹,又变成人了。”小竹子高兴的蹦起来,然后下一秒就又突然变回了刚才的竹子宝宝形态,“又又……爹,怎么又变回来了?” “没关系,你只是刚变回原形,所以还不太会控制体内的妖力。”君轻言再次施法将儿子变回人类模样,同时还下了一道封印将妖力也一并封住了。 玉竹还小,在人类的世界生活,妖力还是封住的好,免得引起轩然大波。 小竹子摸着熟悉的小腿,走啊走,黑眼圈也跟着一起走来走去。 君轻言招手喊过儿子,“知道是什么人把你带走的吗?” “是姑姑……”“嘤嘤嘤……” “姑姑?”不可能,表妹今天一天都待在宅子里,并没有出门。 “好像又不是姑姑,我也不清楚唉!我和圈圈刚坐上马车,姑姑就拿了好多吃的出来……”小竹子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我醒来后就觉得好难受,一个黑漆漆的大箱子把我和圈圈困在里面,我心里一着急就把那个大箱子锤裂了,好多好多的水突然冒进来,我就赶紧拖着圈圈上了岸。” 君轻言闻言,面色已经冷凝一片,起身的瞬间一挥衣袖,一道翠绿色光束如弦刃将湖面从中间劈成两半,露出满是淤泥鱼虾水草碎石的河床。 待看到河底一座黑漆漆的棺材时,棺材四面封死,上面还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绳头小字,君轻言看了两眼,脸上除了难看再找不到第二种表情,很明显是有人想要致玉竹和黑眼圈于死地。 “爹,就是这个黑箱子。”看着这个眼熟的黑黝黝大箱子,小竹子气成小河豚,黑眼圈也是冲那口大箱子低吼咆哮。 君轻言右手悄然握紧,下一瞬河底的那座棺材已经湮灭成一堆粉末,湖面也在顷刻间恢复如初。 “爹,你也太厉害了叭!”小竹子崇拜还没过一秒,转头就小脸惋惜,“刚才好多大鱼,捡回家烧着吃也香啊!” “你就知道吃,但凡你少吃两口,你能被坏人迷晕了拐跑吗?”君轻言手指戳着儿子脑门,然后又戳了戳黑眼圈,“还有你……天天在家也没饿着你们俩,怎生就这般的贪吃。” 小竹子眨着眼睛,企图萌混过关,“我也不知道,就是总感觉好饿好饿,怎么也吃不饱。” “嘤嘤嘤(我也是)……”黑眼圈连声附和,拍拍肚子,兽脸一样无辜。 总感觉到很饿很饿,君轻言微微顿了下,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竹子掰手指头,不过奈何天数有点多算不出来,“有好多天了。” 君轻言查看过后,大约也是知道了情况,估计应该是快要化形了,所以才需要大量的吃食来补充体力。不过现在他将小竹子体内的妖力封住了,应该不会在感觉到饿了吧? “现在饿吗?” 然后小竹子和黑眼圈就同步摸着小肚子,“饿/嗯……” 君轻言一眼就看穿,“我看你们俩是馋!” “爹,是很饿呀!”“嗯嗯~” 君轻言掌心拂过儿子的后脑勺,然后弯腰一边抱起一个,“好,我们回家用膳。” 作者有话要说:你看我可爱吗? 萌萌哒小竹子宝宝一只,请诸位小可爱签收一下! 第73章 画像 李小燕看到言表哥抱着玉竹和圈圈回来,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太好了!我就知道玉竹和圈圈不会有事的。” 一人一只被安放到地上,李小燕抱抱这个又抱抱那个,喜极而泣。 “姑姑,你怎么哭了?” “姑姑没有哭,姑姑这是高兴!开心!”玉竹和圈圈平安回来,她打从心里感觉到高兴。 “姑姑,我饿!”“嗯嗯~” “饿……哦,哦……我们去吃饭……”李小燕一手牵起一个,朝侧壁宅子又去,走了两步回过头,“言表哥,王爷表哥肯定还在找玉竹……” 君轻言直接接下话,“我去找他。” “嗯,麻烦言表哥了。” 君轻言刚出巷子,就看到一对对身穿轻铠的将士,似乎是在挨家挨户的搜查。听见他们搜查的对象不禁微微抿唇,快步朝国子监走去,越过重重人群。 此时的国子监正门前,诺大的平地上已经黑压压跪满了一地的人。 “元泽!” “王爷,是正……”嘛呢,哪里还用得着他提醒,王爷早在他刚张口时就已经迫不及待奔向了正君。 商元泽第一眼就看到了,寒若冰霜的俊脸霎那间柔和了冷色,然后转手就甩了马鞍大步流星直奔心上人,“轻言,你放心!我已鸣钟将上京城门都封锁,着信使八百里加急……” “不用,玉竹和圈圈已经找到了。” “一定可以找到玉……什么?你找到玉竹和圈圈了?” 君轻言:“嗯,快让你的人撤了吧,徒生恐慌!” “好!”得知玉竹和圈圈已经平安,商元泽自是撤了禁军和锁城令。 走在回去的路上,君轻言不由开口说道:“下次勿需如此兴师动众,牵连无辜百姓。” “听你的。”商元泽嘴上附和,心里却是十分好奇,“我审查过了,说是一个和表妹一模一样的人接走了玉竹圈圈,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表妹家里好像没有亲人在世了吧?” 君轻言回答:“是一种易容之术,有人易容成了表妹的模样,从而轻易把玉竹和圈圈接走了。” 商元泽明显有些微愣,“轻言,你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我追过去时,在那人脸上搜出了易容的面具。”先前他已经用玄光术查看过,虽然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片段,不过已经足够让他知道是谁做的……果然是人心不可测,歹毒至极! “易容之术?”而且还是易容成表妹的样子,必然不是生面孔作案,“是熟人带走了玉竹和圈圈?” 君轻言:“对,是杨桃。” “竟然是她!”商元泽咬牙紧握双拳,一双桃花眼寒光毕现,“本王几次三番绕过她……岂有此理!”竟然还敢掳走玉竹圈圈,真当他是个心善的吗? “她现在在哪儿?” “水里泡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玉竹圈圈遭到的对待理应要原封不动的还回去才是。 商元泽:“死了?” 君轻言:“快了。” “还没死透!好极了,她在哪儿?”回头把她扔去大理寺待上个三年五载,让她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活着。 君轻言看了眼,“这会儿应该是……没了!” 虽然觉得便宜她了,但他也没小气到需要和一个死人计较的地步,“对了,你是怎么找到玉竹和圈圈的?” “我在玉竹身上种下过一种奇香,所以不论相隔多远我都会找到他。” 商元泽闻言,兴致勃勃,“还有这种香吗?你借着什么去找?” 君轻言从宽袖的暗袋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盒子,很小的一个盒子,打开后一只薄如蝉翼的银蝶展翅蹁跹,在指尖飞旋。 “这是,蝴蝶?” “这是寻香银蝶,闻香寻人。” 商元泽饶有兴趣抬起头,银蝶也不怕人,便围绕着两人头顶旋转飞舞,“所以上次玉竹离家出走,你也只是派了仆人先过来寻找。” 君轻言微微点头,心想应该是解释过去了,然后便收了银蝶撤了幻化之术。 两人并肩相携,朦胧的暮色,拉长的人影渐渐重叠。 不一会儿走到双尾巷的宅子,两人刚上正厅台阶,就听到里面一人一只一叠声的‘好好好/嘤嘤嘤……’ 听到熟悉的娃娃音和软萌萌的兽嘤嘤,嘴角已经自然的弯起,商元泽进门的同时笑着问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爹!爹爹!”“嘤~嘤嘤~” 小竹子喊过人就回答爹爹的话,“姑姑说明天带我和圈圈去昭华寺上香,很热闹哎!” 李小燕随后跟着解释,“嗯,我听说昭华寺的灵符颇为灵验,我想带着玉竹圈圈去求一道平安灵符。”寺庙里香火鼎盛,佛光普照,去求个平安灵符顺便也正好去去霉运。 “不去庄子了?” 小竹子回着爹爹的话,“想去昭华寺,这个没去过。” “好,明天我们一家都去。” “哦/嗯~”一人一只开心的表情同步。 晚间,商元泽一直有偷偷瞧着玉竹的反应,和平日里也没什么不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在给玉竹念故事的时候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得到的回答是,姑姑来接,上了马车吃了些点心就感觉到很困,趴着就睡着了,然后醒来就看见爹了。 商元泽听到这里便没有再问,哄睡儿子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过去,低声说道:“我问过玉竹了,他说上了马车吃了些点心后就睡着了,然后醒来就看见你了。” 商元泽想想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他完全不敢想象,也承担不起那个不好的后果,“还好你赶去的及时,我们的玉竹才平安无事!” “嗯!” “对了,轻言……你知道是谁在帮那个女人吗?”商元泽说话的同时已经在心底把会易容之术的人都过了一遍。 君轻言回想着在玄光术中一闪即逝的片段,“你去拿纸笔,我画给你看。” 商元泽听了立马去铺画纸研墨。 君轻言接过毛笔,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个人男子的轮廓身形,不过画着画着手顿在半空中,停下笔。 “怎么了?”怎么画了一半就不画了 君轻言皱眉,“他也易了容,这个不是他本来的容貌。”怪不得下笔的那一瞬他感觉到违和。 “怎么说?” “他的眼神和他的五官并不相称。”君轻言浅落几笔画出一双略带桀骜的眼睛。 商元泽看着画中的年轻男子画像,面容很普通,完全就是放在人群中也毫不起眼的那种。不过若是配上这双眼睛的话,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面貌一下子就提升了好多。 “不称吗?” 君轻言微摇头,“这个骨相称不上这双眼睛,该是易了容。” “轻言还会看相?”商元泽调侃笑道:“不是说只会胡诌吗?” 君轻言白了眼过去,“我在认真同你分析。” 商元泽瞬间正经了脸色,正色回答:“嗯,你说,我认真听!” 目光落在画上,君轻言继续说道:“他算是一个,还有玉竹上个休沐日,我们去庄子……你还记不记得救下三公主的那个刘公子?” 经心上人提醒,商元泽瞬间就想起来却是有那么一个人,这个时候轻言总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记得,他……难道他也易了容貌?” “对,他的骨相和他的眼神也并不相称。”君轻言顿了顿,“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是易容了。” “我的轻言怎可能会猜错,那个姓刘的,他肯定是易容了!”商元泽拖着下巴,思考为何上京会突然出现这般多的易容之人,难道是南疆那边的苗人贼心不死,又想卷土重来? “明天我找个由头,先把那个姓刘的送去大理寺审查一番,保证过不了两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也只是猜测,若是冤枉了好人……” “什么冤枉好人,好人他会易容?又会那么碰巧救了公主?一个读书人身上却带着驱蛇虫的药,你不觉得可疑吗?”商元泽心里差不多就跟明镜一样,“再有就是上京这般天子脚下的皇城,多的是抄书代笔的活计,他一个读书人不想着靠识文断字挣钱,竟然反其道而行跑去荒郊野岭的猎场去打野物吃?” 君轻言想了想,觉得元泽分析的很仔细,说的也是条理有序,“你说的好像也有理!” “那是!我说的本来就是有理有据。”商元泽自然无比的点头,“轻言,巧合一旦多了那就不是巧合,而是算计!” 君轻言轻笑着附和,“对,你说的都很对。”简直就跟玉竹一样,不能夸,一夸就嘚瑟的不行。 “如此雅兴,为夫当为正君画上一副画像,应否?” 君轻言回了一句,“荣幸之至!” 二人相视一笑,俱是微微一笑,默默温情。 商元泽研墨为心上人作画,画了一半就发现色料不够,再一看窗台外面的月色,“轻言,今日作罢,明晚我们再接着画。” 君轻言走过去,商元泽先一步用身体挡住画像,“还未完成,不能予尔先看。” 君轻言眼眸含笑,“我不看看怎知你画的像不像?” 商元泽只是后背手将毛笔搁回桌案上,然后拉过一侧屏风挡着,坚持说道:“现在不行,画好了再给你看。” 君轻言意味不明哦一声,“不咬文了?” 商元泽哈哈一笑,觉得还是心上人懂他,“知我者莫若轻言也!” 话刚出口就收到心上人熟悉的白眼,不由哈哈笑出声,两步跨过桌案,“今夜良宵还未共度。” 君轻言:…… 商元泽将还在发呆的心上人拽上榻,随后放下帐帘将春色遮掩。 后半夜,一道青色流光划过天际。 杨桃是被一阵冷风吹醒,睁开眼呆愣了片刻,然后冷不防打了一个冷颤。 “杨姑娘,睡的可安好?” “你你你……”杨桃猛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抖得和筛子一样。 霜白的月光下,杨桃看着眼前熟悉的男子身影,心里不禁打着摆,抖唇颤声道:“你果真不是人?我猜的没错……你就是妖怪,那个小崽子也是……” 君轻言并没有否认,只是问道:“按理说,我与姑娘过往也素无恩怨交集,为何要置我的孩子于死地呢?” “素无恩怨!哼……”杨桃咬牙又切齿,面容狰狞恨声吼道:“若不是你们父子俩出现,我还是王爷的夫人,假以时日宸王妃也会是我!” “都是你,都是你抢走了王爷,你这个不要脸的妖怪,狐狸精……你不得好死!” 君轻言静静的听完,然后指着四周,温和的嗓音一如既往,“杨姑娘,觉得这个地方眼熟吗?” 杨桃转了转眼珠,看着周围有些眼熟的景色,这这这……这里不是她下午扔小崽子妖怪和那头畜牲的那个河嘛? 还有……她不是应该在一户农妇家里吗?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眸光瞥见眼前人,徒然一个激灵,面色一瞬间煞白,肯定是这个妖怪干的,“你你……你把我掳到这里来的?你想做什么?” “你将我的孩子放进一张画满各种招邪招鬼邪恶诅咒的棺材里,然后又将那张棺材推入水里。”君轻言目光始终盯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凡人,“你说,我会如何?” “我,我我……”杨桃闻言顿时一脸恐惧之色,心里闪过的念头就是逃,一定要逃的远远的…… 连连后退转身就要跑,慌不择路之下连前面有没有路都没看清,可想而知……直接一脚踩空掉河里去了。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君轻言看了……:看来都不用他亲自动手了。 冰冷的河水灌入喉嗓,杨桃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心里的恐慌和害怕无限的不断放大,水里响起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救,唔……我,救我……” 河岸之上,君轻言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话都未再留一句,然后如来时一般身影化作一道流光。 隐约间,扑腾的河里想起隐隐绰绰的的咒骂声,断断续续,随风而逝。 作者有话要说:豪华盒饭套餐已经发出。 接收人:杨桃。 第74章 怪医 君轻言携着一抹朝霞而归,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表妹忙里忙外的身影,“表妹,不是说去昭华寺,你拾掇鲜花做什么?” 李小燕点头喊了一声,“我拾些鲜花修整一下带过去供奉,还有糕点我也准备了些许,这样菩萨看我心诚,肯定就会保佑我们一家。” 君轻言没有去过人间的寺庙,所以自然也不太懂人间的拜佛上香的礼节,“鲜花够了吗?” 李小燕笑着点头,说够了,“对了言表哥,我听说昭华寺的姻缘灵符也是无比灵验,你可以和王爷表哥去求一道。” 走过来的商元泽听到最后两句话,顿时来了兴趣,“哦,很灵验吗?”心里有喜欢的人连带对姻缘之事都特别在意。 昭华寺的灵符李小燕自是无比坚信,“当然!” 一听灵验,商元泽想不也想就说道:“那行,待会儿我多求两道姻缘灵符。”届时一个挂塌前一个随身带着,这样他和轻言的姻缘一定可以长长久久。 “表哥,姻缘灵符只需要求一道就可以了,多了不好!”又不保平安的灵符还能多多益善,姻缘灵符多了会招惹不必要的桃花债。 商元泽听后若有所思,“表妹,我求一道就是了。” “言表哥,将玉竹和圈圈喊起来,今天正好是十九,昭华寺会有一场庙会,很热闹玉竹肯定会喜欢。” 两位爹一听吩咐,都去屋里喊儿子起床,一番梳洗整齐后就出发了。 昭华寺坐落在上京城在的落日山,从东城门出去后会有一条官道可直接抵达山顶。 小竹子脑袋探出车窗外,看着山顶上的大房子,惊呼声不断,“爹,爹爹,好长好长的大房子,好多好多的人……” 坐在马车前头的花枝隔着马车帘子说道:“世子,今日刚好是十九,昭华寺会有一场庙会,所以人多些也属实正常。” 小竹子听见回答,也不扒车窗了,转头就跑到了马车头外面蹲着问,黑眼圈也硬是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挤到了外面,竖起耳朵。 “花叔叔,庙会又是什么?” 花枝笑着说,“这个说起来就有一段典故了,据典籍记载:商初立时,京中逢旱,万民纷纷请愿建宝寺,祈愿上苍,泽被大地。然宝寺初建成,朝华现,甘霖至,江河涌,万人生。遂先祖帝赐名昭华寺,谐音朝华再现之意。 又因那一日便是十九,固往后每月逢十九,百姓都会齐聚昭华寺祈愿保佑,感恩上苍……后来啊就渐渐形成了庙会的形式,一直延续至今。” 小竹子感叹一下,“哇啊!这么多人都要赶在这一天,那今天岂不是很热闹?” “世子聪慧!”称赞过后,花枝指着官道左侧蜿蜒的河流,“世子看到这条河了吗?” 小竹子伸长脑袋,“好长的一条河,我都看不到头。” “这条河流也有名字,叫万民河。” 一人一只同时眨眼睛,一个乖巧一个软萌,花枝颇为惋惜的看了眼,他在驾马车,要不肯定能揉一揉过把手瘾。 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初修建昭华寺时,幸得上苍庇佑挖出来一条地下河脉,于是在那之后昭华寺山门前就多了一条百姓挖出的河道,寓意甘霖河生万民,百姓对着修建好的昭华寺诚心参拜,祈求天下不再有旱情,解万万黎民之苦难。” 就这样一个问一个答,马车很快行驶到半山腰。 “花叔叔,你怎么停了?” “世子,马车只能到这里,剩下的路要自己走才心诚。” 花枝和凉信一前一后将马车停在一侧的停车棚里,一行人下了马车改步行。 适逢今日庙会,通向昭华寺的官路两侧很多简易的小摊贩,胭脂水粉绢花香包,丝织品茶艺,手工编织,各色小食等等…… 上山的一路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来来往往皆是香客,遇到感兴趣的摊贩他们也会停下驻足观看,满意就会付钱买下。 小小的摊贩如一条两条蜿蜒交错的长龙,一直延伸到昭华寺山门前的甘霖河。 小竹子和黑眼圈差不多是一路吃到山顶上,甘霖河河道之上有一座万民桥,过了万民桥就是昭华寺。 昭华寺香客最多的地方是正殿,也即大雄宝殿,宝相尊严的释迦佛位于正中,两侧供奉十八罗汉,香火鼎盛绵延不绝。 第一次参拜礼佛,小竹子和黑眼圈抖高兴极了,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一路参观下来倒也有模有样。 在参观供奉观世音的殿宇时,小竹子拐个看到熟人,小短腿高兴的跑过去问好,“三姐姐!” 听到声音的商承平猛然回头,“小玉竹,可找着你了。” “三姐姐找我?” “我听说皇叔今日带你来昭华寺,这不就过来找你了。”商承平微笑着拍了拍,亲昵的问道:“对了小玉竹,听说你昨日……又贪吃了是不是?”正说着就听到皇叔一声咳,半路就给改了口。 “没有贪吃哦,我昨天都吃的好少。”小竹子不依的摇头,“圈圈可以作证。” “嗯嗯~” 商承平又拍了拍,过后才端正的见礼,“皇叔!君公子!” “小生见过王爷!” 目光移了一点,商元泽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隐蔽的朝心上人挑了挑眉,心想这个人可真有意思,都不用他另外派人去捉拿,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刘明被看的一脸紧张,低头顺了顺衣摆,“王爷……可是小生的仪容哪里不妥?” 商元泽将视线锁在对方脸上,“你叫刘……” “回王爷,小生刘明!”刘明压抑着激动,王爷竟然会记得他的姓。 “刘明是吧!你的眼睛长的不错。”还是轻言目光如炬,这个脸和眼睛的确是不太相称。 嗯……轻言上次好像也是第一见这个姓刘的吧?这般想着商元泽看刘明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打量。 刘明有一瞬间的呆愣,王爷为什么会夸他的眼睛长的不错,还有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着他,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他可是听说了,宸王是个只爱男颜的断袖,若是王爷真的看上了他,他是顺其自然的接受还是……拒绝? 商承平欲言又止,“皇叔……” 刘明也反应过来,拱手道:“多谢王爷夸奖!小生倍感荣幸!” 商元泽却是意味不明一声冷哼,在发现心上人的目光也牢牢盯着那个姓刘的,伸手就把人拽出大殿,拉到一处隐蔽的墙脚。 “看什么,他有我长的好看吗?” “我就看看……”君轻言发现他刚说完这几个字,元泽的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变黑,连忙哄道:“你看错了,我看在你,你最好看!” 商元泽微微弯起桃花眼,很享受心上人的夸赞,“本就如此,本王长相俊美出众,他一个只有眼睛能看的……天地云泥之别,自然是不能比!” 君轻言微不可见叹口气,“你怎地比姑娘家还要含酸捻醋?也就看了两眼……” “一眼也不成,上回你都不知背着我看了多少眼?”要不轻言怎会知道那个姓刘的长着一张假脸。 君轻言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往后家里应该不会缺醋了。” 一个小脑袋扒着墙,探出一点插嘴道:“爹,爹爹……你们偷偷说悄悄话?” 商元泽回头,“爹爹是在同你爹商量待会儿上香理完佛,要带你去哪里玩?” 小竹子蹦过去的同时小手指着后山坡一处青翠竹林,“去那里,我要去捉竹鼠。” 一听小伙伴要去捉竹鼠,黑眼圈比谁都激动,兽眼看着竹林的方向那叫一个望穿秋水。 商元泽正要答应,就看见他的下属匆忙跑过来。 花枝对着他们王爷小声禀告道:“骆神医说了,那个不是他的师弟。” 商元泽一顿,“不是?” “骆神医见了他师弟第一眼就说不是,并且还在那个人的脸上揭下一张……人皮做的面具。”花枝将□□呈上,然后继续说道:“暗卫也已经审问过了,那人只是昭华寺里的一个普通僧人,因为犯了淫戒被驱逐出寺。不过就在驱逐出寺的那天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告诉他只要变一副容貌,他就可以继续留在昭华寺。” “轻言,别碰!”商元泽一把给心上人伸出来的手按下去,“没听见花枝刚才说的,那是……” 君轻言微微摇头,“这是一种花茎做出来的□□,不是人皮。” 商元泽看着花枝手里的□□,很薄,薄如蝉翼,“花茎?” 君轻言:“嗯,鬼脸花的花茎。” “鬼脸食人花?”似乎想起什么,商元泽稍稍变了脸色。 一起变了脸色的还有花枝,“王爷,鬼脸花那不是只有南疆那边才有,难道是他们……贼心不死,又想卷土重来搞事情?”而且怎么感觉骆神医的师弟,怪医好像和南疆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瞬间商元泽想了很多,然后下令,“暗卫全部派出去,全力追查怪医的下落,昭华寺的一干僧人全部……” 君轻言突然插言开口,“元泽,怪医长什么样?” “嗯……那张□□应该就是怪医的容貌长相,轻言,你在看什么呢?” 君轻言目光定在一处,“我想我应该找到怪医了。” 一语出,主仆两个同时抬头,花枝更是左右环顾,“哪里?” “他听到我们说的话人要跑。”君轻言丢下这一句,然后纵身一跃去追人。 “花枝,你领着玉竹去竹林那边。”商元泽说完,提起轻功就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2414:39:58~2021-08-2418:0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地砖上的啾啾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好认 人头攒动的人群,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灵活敏捷穿梭其中,充分利用各个殿宇的路行优势七拐十八弯,一边跑的时候还不忘在脸上捣鼓。 转瞬间就把自己的脸换了一张,头发也是一顿混乱抓撮,衣裳又抹又蹭又扯,在顺手牵了一个碗磕碎一角,然后有意无意的放缓脚步,一瘸一拐过了万民桥。 然后找了一个遮阴的角落,慢吞吞坐下,下垂的眼睑盖住了眼底的肆意张扬,想追上他……再练个一甲子吧! 行人走过,一个看不清面容有些脏兮兮的小乞儿,捧着手里的破碗时不时举起一下,似乎在看看有没有哪个善心的人可以赏他一口饭吃。 一枚铜板丢进破碗里,小乞儿连忙将头低了些,嘴里念叨,“谢好心人赏……” 又一枚铜板丢进破碗里,小乞儿心里翻白眼的同时嘴里却不忘又是一句重复的念叨。 再一枚铜板丢进破碗里,小乞儿简直快要抓狂,这到底人哪个不开眼的这般耍着他玩,一个一个丢……很好玩吗? 小乞儿微微抬头,眸光瞄了一眼后直接呆住,这……不是刚才追着他的那个人吗? 君轻言轻摇折扇,再次丢下一枚铜钱。 小乞儿眼见的脸又黑了几分,“多谢公子打赏……够了!” “够了吗?”君轻言摊开左手,手里是一把铜钱,“我身上也不多,不若就一并给了,鬼面莫要嫌少。” 小乞儿端着破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什么鬼面怪医的我不认识。” 君轻言摇着扇子,也不说话,看着地下坐着的小乞儿,微微一笑。 “公子肯定是认错了。”小乞儿收起脚旁的破碗,一骨碌爬起就要跑。 站在一侧的商元泽上前半步,沉声道:“有没有认错,揭了你脸上那层易容.面具就知道了。” 小乞儿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长相俊美,看着……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商元泽冷了脸,“本王找了你五年。” “你是,宸王?”怪不得他看着那般眼熟,“是骆闻舒告诉你我的藏身之处。” 商元泽:“自然。” 小乞儿也就是怪医撇撇嘴,他就知道,早在前几天他发现暗中多了些陌生人在监视,他就知道肯定是他那位好师兄又将他的行踪透露了出去。 所以他干脆就找了一个人易容成他的样子,只负责待在昭华寺吃吃喝喝,暗地里他又易容成其他人,照样逍遥自在。 却没想,他的易容.面具竟还有被人认出来的一天,这人的眼睛怎么和他那个师兄一样,不管他易容成谁,总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眼那个,最后目光落在宸王身上,“不就是中了血蛊,至于追了我五年嘛!”当然他也喜欢这种有人紧追不舍,然后东躲西藏的刺激日子。 商元泽没有同眼前人长编大论的想法,“是本王请人来接你走,还是你自己走。” 怪医:“走?去哪儿?” “宸王府。”商元泽给出解释,“骆谷主在找你。” 怪医双手环抱,哼哼两声,“我才不要他找我,我跟他说话说不到一起去,我不要见骆闻舒。” 商元泽冷眼旁观,然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五六个穿着长相皆普通的男子井然有序出现在万民桥上。 怪医看着这几个突然出现又突然将他围住的人,大叫,“你来真的?” 商元泽不可否认,微微颔首。 怪医哪里是肯乖乖束手就擒的性子,藏在破碗下面的手悄悄捏碎一颗小小的药丸子,瞬间一股奇臭无比的臭气飘散在空中。 离得最近的暗卫是第一波中招的人,即使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屏住呼吸,但是只要皮肤沾染上一点立马就会直挺挺倒地。 来往过路香客前一秒还在喊好臭,下一秒人就已经倒地不起,周围人群见事不对,转个头一哄而散,跑的飞快。 商元泽卷起一阵掌风将臭气吹散,护着心上人退到安全距离,“没事吧?” 君轻言折扇摇了摇,摇头。 怪医趁着刚才的混乱已经跑很远了一段距离,哼!想抓到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心里高兴的同时还不忘回头高举手,得意的喊了一声,“后会无期啦……” 商元泽面无表情看了眼,想着怪医身上不知道还有多少奇怪的药粉,便道:“你在这等我,我去追。” “他跑不了。”君轻言抬手,指尖射出一枚铜板。 只听见一声‘哎哟’,刚才还异常得意的怪医,这会儿就保持着回头高举手屁股也高高撅起的姿势,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商元泽勾唇一笑,走过去,“解药。” 怪医一撇眼,拒绝回答的眼神明明白白,然后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动静,不由转了转眼珠,喊道:“哎,哎……你别走啊!我还站着呢!”宸王要是跑了,他岂不是就要保持这个姿势一直站着。 瞥着越走越远的人,不由急了,“我告诉你解药,你别再走了。”想他堂堂怪医纵横天下,万万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遭在一个连名字都不知是谁的无名小辈手里,太丢他鬼面怪医的名号了。 商元泽转身折了回去。 怪医白眼朝天翻,“你不把我的穴道解开,我怎么给你拿。” 商元泽:“你说在哪里就成。” 怪医就那个来气,“你还想不想我给你解血蛊了?我告诉你,遍寻整个天下,也就我能解你身上的血蛊,你还是对我客气点。” “我的蛊毒已解,不劳怪医费心。”言下之意就是我不需要对你太客气。 “啥?”解了…… 怪医有些傻眼,这天下除了他还有谁能解血蛊? 商元泽再次重复一遍,“解药。” 怪医这会儿也不摆谱了,眼珠下转,“白色的那个小瓶子,药粉兑点水然后一个人脸上泼一些……你能不能快点,我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很伤腰的。”怪医怼完宸王,接着无缝衔接开怼渐渐凑过来看热闹的路人,“看什么看,是不是没见过练杂技的,再看……我要收费了!” “哎哎……那个谁,你过来一下,你能不能先将我的穴道解了,我保证!不跑了还不成吗?”这两个人武功一个赛一个的绝,他易容了两次都没有跑掉,甚至还被那个拿扇子摇了摇的一语道破身份。 算了,我还是先暂时按耐一阵,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溜也不迟,怪医心想。 君轻言点头表示可以,“不过你需回答我几个问题。” 怪医答应的干脆,“你问?不过涉及我不想说的你就是问了也没用。” 君轻言收拢折扇,随后扇尖一点一挑,瞥一眼越来密集的人群,这里问话好像不太适合,“回去再说吧!” “再看……信不信小爷我撒一把毒粉,保证你们一个个眼歪口斜,治都没地儿去治。”怪医一个瞪眼龇牙,恶狠狠的模样吓跑了看热闹的人群,然后扭头问道:“你哪个门派的?” 君轻言:“无门无派。” “切!不想说就不说呗。”说什么无门无派,他看起来像傻子吗? “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不是小爷我自夸,我这易容之术从来就没有被人识破过……你看我的眼睛做什么?” “眼睛和脸不相称,很好认。” 眼睛和脸不相称,怪医摸摸眼睛之后又摸摸脸,没感觉哪里不相称啊,“真的假的?” 看那人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莫非他的眼睛和脸真的不相称。唔……看来他的易容之术还需要再琢磨琢磨。 商元泽朝下属递了一个眼色,几个暗卫再次将怪医围住。 “我不去宸王府啊,我不要见骆闻舒,他那个人老死板了,无趣的紧!”眼睛咕噜转一圈,怪医心念一动,三两步挨着那个摇扇子的,“我事先说好,他要是把我送到宸王府去,你的问题我可是拒绝回答啊!” 君轻言想着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便答应了。 就这样两人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一路往竹林那边走去。 另一头,小竹子和黑眼圈一入竹林宛若鱼儿回到了水里,竹于竹之间攀爬跳跃如履平地。 对于从小就在竹林里长大的一人一只,竹林显然更像他们的家,走了一段距离后,小竹子很快锁定目标,然后朝小伙伴比了一根手指头,意思是就只有一个洞。 黑眼圈拍拍胸脯,两只熊爪爪对着洞口就是一通扒拉,尘土飞扬泥土四溅,不一会儿就拽出来一只灰色的肥硕竹鼠,被到提着后腿出来的竹鼠使劲扑腾,嘴里发出尖锐又急促的咯咯声。 “汪……”随着黑眼圈一声低吼,那只竹鼠瞬间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嗓门,咯咯叫声戛然而止,也不扑腾了,直挺挺一动不动的装死。 小竹子折了两根藤条将竹鼠捆起来,速度又快有熟练,然后给提起后腿送人了,“三姐姐,这只给你,好吃!” 商承平欢欢喜喜的接过,一只手按在小不点肩膀上,夸赞,“真不愧是我商家人,好样的!” 尽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见,但每见一回她都会忍不住感叹,小不点和圈圈两个配合的也实在是太好太默契了。尤其是刚才那个熟练的捉竹鼠本领简直让她目瞪口呆,一个找竹鼠洞,一个负责捉竹鼠,分工不要太明确。 “走,继续下一只。” 作者有话要说:叮……新npc出现! 感谢在2021-08-2418:04:56~2021-08-2716:4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滴个神神啊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传闻 小竹子雄赳赳气昂昂走在最前头,黑眼圈一直紧跟其后,不过一会儿就抄了好几个竹鼠洞,花枝和李小燕人手拎两只。 正当几个商量晚上竹鼠怎么烧才好吃,远远的,一个灰衣僧人跑过来,“施主,施主……几位施主小僧慧通有礼了。” 花枝问道:“师傅喊住我们,可是有事?” 慧通连连点头,指着几位施主手里的竹鼠,“是,这位施主,小僧是这片竹林的守林人,林中竹鼠万万不可随意捕捉。” 花枝笑着点头,“也没捉很多,就手里这几只。” “阿弥陀佛!施主,昭华寺乃佛门圣地,庙里不可杀生!几位施主还是将它们放生了去吧!” “这几只竹鼠是我们家……小主子辛辛苦苦抓的,师傅可否通融一下?”花枝将竹鼠往背后藏了些,企图掩盖,世子捉了小半天,放生那不是白捉了。 慧通转动颈间的佛珠,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何苦为了一己之口欲而妄造杀孽,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放它们一条生路吧!善哉善哉!” “这样吧!我出银子将这几只竹鼠买下来。” “阿弥陀佛!”慧通不为所动,双手合十念了句佛语。 花枝伸手比双指,“我出双倍!” “善哉善哉!” “你……”花枝刚出口一个字,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小世子拉了拉。 “花叔叔,要不还是听他的,我们放生了吧!”那个人都说了这里的竹鼠不能捉,也不能杀生,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小竹子还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花枝一听就不乐意,“那不行,这是小主子你凭自己本事捉的,不偷也不抢,凭什么放了!” 商承平也开口说了句,“说的极是!这竹鼠是我家小弟和圈圈很辛苦捉的,不能放了。” “没关系,三姐姐,等以后去了临安,我再给三姐姐捉。”小竹子拍拍胸口保证,“还有花叔叔,捉很多很多……我家里有半坐山的竹林,满竹林的竹鼠,都好大只……那里可以捉的。” 小竹子将捉的几只竹鼠放生。 慧通又念了一句佛语,随后一鞠躬,“小施主,大善!” 花枝斜眼瞥过去,然后又撇撇嘴,最后一声冷哼。 彼时,竹林中传来有人的说话声,几人同时回头。 “是爹,还有爹爹……” 小竹子和黑眼圈几乎是同时开跑,然后一个扒金主爹,一个扒爹爹。 商元泽看着玉竹空空如也的手心,“不是说过来这边捉竹鼠吗?是没有捉到吗?没关系,爹爹陪你去捉。” 花枝听了他们王爷的话瞬间瞪眼,“怎么可能,小主子和圈圈合力捉了好几只,不过都在刚才全放生了。” “放生了?”好端端放生做什么? “说是庙里不可杀生!上天有好生之德,小主子心善被那和尚三两句一诓,就给全放了。”想起那几只放生的竹鼠花枝就一阵痛心。 商元泽依稀想起寺庙里好像是不能杀生来着,“放了就放了吧!我记得雾台山那里有一片很大的竹林,明天爹爹带你去那边捉竹鼠。” “好呀!”小竹子一改低落的心情,眉眼弯弯笑得特别开心。 一旁的怪医伸手戳一下那个摇扇子的肩膀,不过手刚碰到衣摆就被一扇子打歪,嘶!还怪疼的。 长的这般仙气,不成想却是一个心狠的主……嘴里还没有嘀咕完,随后就感觉手上又挨了一爪子。 怪医……:人欺负他,现在连一头熊也能朝他亮爪子,这一个个的当他好欺负是吧? 想也不想一爪子抓过去,手指摸到几根毛茸茸,然后就被一熊掌扒拉摔了个四脚朝天,嘶!好大一股怪力。 怪医扶着腰哼唧哼唧,有心想发火,但是一想到那个摇扇子的武功高的离谱,就是这头熊那也是看着憨憨傻傻,那个力气可是一点也不憨傻。 算了,小爷如今虎落平阳被熊欺,不跟他们一般计较就是了。 “爹,这个人是谁,他看起来好可怜啊!”小竹子从小衣兜里掏出一块用手绢包起来的点心,“给你吃。” 刚好感觉有点饿了的怪医一点儿也不客气拿过,一口就给吞了,“不错,还有吗?” “没了。”小竹子摊开小手,然后问道:“你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去当乞丐不干活呢?” “呔!小娃儿,你说谁是乞丐呢?”他堂堂鬼面怪医竟然被认成了乞丐,小娃儿这什么眼神,会不会看人。 “你穿的破破又烂烂,头发也不梳好,还不是乞丐吗?”小竹子眨了眼黑白分明的眼睛,满满的好奇。 “我……”怪医低头瞅了眼身上的衣裳,的确有点破,“我,这是扯的……我自己的衣裳我爱咋扯就咋扯,我乐意!我高兴!你管的着吗?嘶……你咋又挠我……” “嗬……”黑眼圈一声低吼。 小竹子赶紧给拍了拍,“他没有欺负我,他都好可怜,我们就不要再欺负他了。” 怪医腰也不扶了,指着面前的两个,横眉怒目,“谁可怜了?小爷堂堂鬼面怪医,一呼百应,江湖上哪个见了我不尊称一声鬼前辈,谁可怜了!谁可怜了!” “爹爹,他好凶!” 黑眼圈见小伙伴被吼了,又是几声低低的吼叫,身上的毛发也是蓬松了一圈。 商元泽更是冷眼扫过去,“再多话一个字,把你绑了送给骆谷主。” 嚣张的气焰瞬间湮灭,怪医缩回脖子,然后从鼻子轻轻哼出一声。 花枝死命打量眼前这个衣着破烂发髻散乱的男子,这个就是他们找了五年的怪医? “怪医就长这样啊?”传闻中怪医青面獠牙,看一眼都能让小儿啼哭,这也……差太多了吧? 怪医斜眼瞥了一眼,“小爷长啥样,关你屁事啊!”小娃儿有熊有人护着不能怼,这个就不需要顾虑了吧? 花枝:…… “主子,你确定没有找错人?这个怎么看也不像是……” “我不像,你像啊?” “传闻怪医青面獠牙,你……” 怪医在身上一阵摸索。然后又低头在脸上一阵捣鼓,再抬头就又换了一张脸孔,黑色泛着青的皮肤,青皮黝黝,唇红如血,嘴里两颗尖尖的牙齿凸出嘴唇外面。 怪医环顾一圈,然后故意嘿嘿捏嘴一笑,“传闻是不是这样啊?” 几个姑娘冷不防被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吓了一跳,不是捂嘴就是捂眼。小竹子一声大叫‘鬼啊……’然后一个蹭起将脑袋埋进爹爹怀里。 商元泽第一反应就是将玉竹眼睛遮住,“把你的鬼脸皮揭了……” 这边话刚威胁到一半,那边黑眼圈已经直接上爪子,对着怪医的鬼脸就是一顿啪啪拍。 “嗷,嗷嗷……撒开,撒手嗷……轻点,轻嗷嗷嗷……小娃儿你快叫这头笨熊撒手,我的脸要废了……” “谁让你突然扮鬼吓人。”小竹子偷偷探出半颗脑门,“圈圈下手很轻,你的脸不会废哒。” 怪医再次……:这小娃儿说的什么鬼话?这头笨熊仗着力气大压着他的脸就是一顿锤,让他连半分还手之力都没有……这叫下手很轻? 一柱香后,怪医托着胖了半圈的脸生无可恋自怨自艾,心里悔啊那个后悔……早知道会有如此待遇,他还不如去见骆闻舒呢! 唉!就是没有早知道…… 黑眼圈拍下怪医脸上那张鬼脸,然后熊爪爪拍拍回去了小伙伴那里一阵比划。 小竹子从爹爹身上下来,抱起小伙伴就是一顿猛蹭,“谢谢圈圈。” 然后两个,你蹭我一下,我回蹭你一下,一个笑嘻嘻,一个笑嘤嘤。 一旁的怪医见状,差点没气个绝倒,这头笨熊还有小娃儿,哼……别落在他手心里,不然有的他们哭的时候。 君轻言看了眼,然后又抬头看看,说道:“时辰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义,一行人打道回家。 晚上,商元泽先哄睡了玉竹,然后两人一起去了隔壁宅子。 怪医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不由撇唇。 君轻言将刚画好的三张画像一字排开放在桌上,“上面的人,你过来认一认?” 怪医躺在塌上,只是眼皮抬了抬,一动没动,“哎,哎……你要干什么,我不就多躺了会儿,你至于上手吗?” 商元泽直接给人揪已经拖到桌案前,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君轻言指着其中两张画像,“这两个人你应该都有印象吧?” 怪医瞥了眼画像,想了会儿,皱眉,“有点印象。” “这一张画像上画的人是我的表妹,这一张……” 怪医看了眼画像,又看了眼眼前人,“她是你表妹,怎么和你长的一点儿也不像?” 商元泽沉声道:“你只需要回话,不需要有疑问,明白吗?” “啧哎……快问吧,我还要睡觉呢!”怪医作势打了个哈欠。 君轻言问道:“这一张画像上的姑娘姓杨,你为何要给她易容成我表妹的样子?” 怪医双手抱着胳膊,嘿嘿一笑,“你想知道?” 商元泽顿时睥睨一眼,沉了嗓音,“本王看你这张脸是不想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叫你扮鬼吓人,你不挨揍谁挨揍,嘿嘿~ 第77章 怀疑 怪医退一小步护住脸,脸上的瘀肿才刚消下去没多久,可不想又肿一次,“你能不能别总吓唬,威胁……小爷胆子小,一受惊吓就会忘事,此言绝无虚假!” “她告诉我一个秘密,作为交换我给她易容成你那个表妹的样子,嘿嘿……”本来他都忘了,不过这会儿看到画像他又想起来,当初那个女人可是赌咒发誓说的那些话。 “什么秘密?” “你确定要我说出来吗?”怪医笑得一脸古怪,眼神不停的往宸王那边飘去,“我觉得你还是私底下再问我好了,我这是为你好!真的!” 商元泽:“说!” 怪医坚持,“宸王,我觉得这个秘密你应该也不是很想听到,还是换个问题吧!” 商元泽:“你说本王现在就让人把骆谷主接来,如何?” “我说……你别后悔听就是了。”怪医说着看向一旁,“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宸王即将要迎娶的正君,姓君对吧?” 君轻言闻言微微点头,“这和你说的秘密有关吗?” “当然了,那个秘密就是宸王即将娶的那个正君,不是人……而是一只妖怪……” “放肆!”商元泽当下一声怒斥,“本王的正君岂容你能诋毁!” “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女人说的,她当时又是赌咒又是发誓说要是有半句假话,当天打雷壁!不得好死!”虽然当时他也觉得那个女人说的很是夸大其词,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哎……你真的是妖怪吗?” 君轻言摇头道:“不是!” 怪医瞅了瞅,“我看着你也不像,妖怪应该长的没你漂亮!”要不在昭华寺那会儿他也不会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然后本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心情看了好几眼。 “你要不是宸王的正君,我肯定会追求你。”这样的长相容貌身段气度,简直完美的长到了他心坎上,摆在家里天天看着肯定赏心悦目。 君轻言:…… “本王看你是在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怪医嗯一声,不是很赞同,“有志者事竟成,一切皆有可能。” 商元泽将心上人扯到身后,“我的人,你想都不要想!” 怪医:“你都还没有同他成婚。” 君轻言开口,“都住口!” 屋里沉寂的几秒,君轻言指着最边上的一幅画像,“这个人,认识吗?” 怪医不假思索的点头道:“认识啊!他脸上的皮还是我给换的。” 果然是怪医,不过…… “今天在竹林,他也在……为何他没有将你认出来?”那个时候他有特别注意刘明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的神情从始至终一直都很正常,似乎不像是认识怪医的样子。 怪医一声哈,“他怎么可能认出我,我行走江湖从来都不已真面目示人。”反正他什么不多就脸皮多,三天两头就换一张脸皮比吃饭河水还要自然。 “嗯……这一次是例外!我的脸皮快用完了,所以无奈只能露出真容省着点用。” 原来如此,“你可知,他原本什么长相?” “他原本的长相啊!他原来哪还有什么长相……”怪医一摇三晃头啧啧出声,“他那张脸烧了,烧的面目全无没个人样……哪里还能看!” 君轻言一愣,“脸烧了?” “对,脸都烧的变了形,幸亏当时遇到的是我,我轻轻松松就给他换了一张脸,嘿嘿!”提起自己的易容之术,怪医的语气十分得意自豪。 “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芙蕖县吧!” 君轻言眼中闪过一缕异色,“你为何要给他换张脸皮?” “小爷那天心情高兴呗!”他高兴他想救谁救谁,“怎地,我救个人还要就过你同意啊?” “一个未曾谋面的路人你都救,为何元泽身上的血蛊一直不见你来解。”君轻言看过去,眼神微冷,“元泽找了你五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我……”怪医支吾着言语闪烁。 君轻言一语道破,“你不能解!” 怪医徒然一个蹦起,摇头否认,“怎么可能……小爷我可是怪医,医毒双绝天下第一!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血蛊都解不了。” 商元泽:“本王也很想知道为何你东躲西藏了五年,一直迟迟不敢现身?” “谁东躲西藏了,谁不敢现身了,我那不是……那不是,差了样东西嘛!”要不是差样最重要的东西,宸王的血蛊他肯定早解了。 君轻言:“解血蛊的东西?” 怪医小鸡啄米式点头,“解那个血蛊有点麻烦,必须要用金线蟾的血来做药引。”这五年他走遍大江南北走着,捉了无数只金蟾培育,但是最后愣是连半成品都没有实验成功过。 先前已经猜到,所以君轻言并未很意外,“你可以明说。” “那可不行,说了我鬼面怪医的名头就砸了。”一个小小的血蛊都解不了,他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商元泽……:“你就因为这个原因,让本王找了你五年?” 怪医自认有点理亏,所以这会儿耸拉着肩膀,不在吱声了。 君轻言将三张画像重新卷起来怪医见状连忙问道:“哎……你不问了吗?” “我该问的都问了。” “可是他还没有告诉我,是谁给他解了血蛊。”到底是哪个人比他怪医还要厉害,竟然不声不响就把宸王的血蛊解了。 商元泽瞥了一眼,“你觉得本王会告诉你。” 两人相携回去。 房间里,商元泽看着似乎还在出神的心上人,略显迟疑问出口,“轻言,你是不是还在意怪医说的?” “啊,嗯……”他在意什么? “我想说……你不是人也好,是妖怪也好,我都喜欢你!我不在乎你是人还要妖怪。” 君轻言颇有些哭笑不得,“你想哪里去了,我是在想那个刘明。我怎么可能是妖怪……妖怪有长我这样的吗?” 商元泽的关注点只在他的前半段话上,“三更半夜,你竟然想其他野男人?” 君轻言:话风突然秒变,就很是无言! “自家男人你不想,去想一个面目全非的野男人……不许再想了啊!” “好,我想你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商元泽继而又追问道:“你想我什么?” 嗯……“我想,是不是该睡觉就寝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一句话脱口而出。 君轻言:还真是一天都不带浪费的。 心上人好哄又好说话,轻易就能拐到塌上去。春风一度后某人身与心都得到了双重满足,想起方才的事,自然开口问道:“那个姓刘的,有问题?” 君轻言一声呵,“不醋了?” “哪有醋,我就是不高兴你想其他野男人。”大晚上,心上人心里却惦记着别的野男人,他能不醋嘛! 君轻言暗自叹口气,“你跟野男人是过不去了是吧?”就没见过这么能吃醋的。 商元泽笑道:“我不提了,你继续说。” 君轻言:“还记得……前两天暗卫查到有关于崔仁的消息吗?” 商元泽嗯一声,顺着心上人的话往下说,“说是那个姓崔在投宿一家客栈时,半夜那家客栈突然走水,虽然救火及时但还是有数间客房被烧毁,人也烧死了几个……那个姓崔的住的那间客房也被烧了,等大火扑灭后他的尸体都被烧焦了。” “嗯……你又提那个晦气人做什么?”一会儿想那个姓刘的,现在又提起那个倒霉催的。 君轻言微微抿唇,“那样的一双眼睛,我总感觉很熟悉……似曾见过?” 商元泽心知心上人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那个姓崔的还有那个姓刘的,两者之间必然是有一定的联系,不由联想到心上人方才问怪医的话,“轻言,你怀疑……那个姓刘的就是崔仁?” “嗯……有点。”他的确是有此怀疑,“就是我没有见过他本人,故不能断言。” “你都把人家老底揭了,还在这谦虚。”商元泽哈哈笑出声,“我都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轻言你不去大理寺查案,可惜了!” “瞎说什么,我也只是猜测。” “还猜什么,八成就是,你就等好消息吧!” “你将他抓去了大理寺?” “嗯,明天应该就会有好消息。”商元泽伸手撩了一下帐帘,“夜已深,你就不要再猜来猜去,伤神!” “你说,我要告诉表妹吗?” “先别急,等大理寺的审讯结果出来你在同表妹说,免得空欢喜一场。”毕竟他前几日才告诉表妹那个姓崔的已经被火烧死,现在又说人没死透可能就是那个姓刘的。 就,嗯…… “我知道,不会现在就说。”现在也只是他的一番猜测,万一不是呢? 商元泽开口提醒,“明天还要陪玉竹去雾台山捉竹鼠,你还是赶紧睡觉吧!” “是你先问的,松开些……” 商元泽闻言却是把人圈的更紧了些,下巴搁在心上人肩上,“这样刚刚好……睡吧!” 君轻言稍微调整一下姿势,然后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狗男人落网了,给他先点一排蜡。 第78章 招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元泽已经不在身侧,君轻言伸手点了一下眉心,闭上眼睛佯装睡觉,没想到却真的睡着了。 刚走出房间就由表妹的口中得知元泽已经一早就领着玉竹圈圈去了雾台山。 李小燕笑哈哈道:“王爷表哥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是言表哥你难得能睡一个好觉,让我们都不要打扰。” 君轻言微顿了一瞬,“的确是好久没有睡过了。” 李小燕看了眼偷偷笑出声,“对了,王爷表哥还说了,言表哥你不去刚刚好,这样他便可以和玉竹把过往五年的父子情分补回来。” 君轻言想想也是,难得元泽和小竹子都不在,便泡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一坐就是一上午。 午时,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口谕,宣他进宫。 君轻言跟着传口谕的内侍进了宫,然后就被要求留在外殿等候,说是皇上在忙政务,现在还不能宣他觐见,于是在外殿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等来皇上的召见。 御书房.偏殿 君轻言对着上坐的明黄色身影拱手道:“见过皇上。” 商元治也是开门就见山,直白的开口说道:“朕今日宣你进宫,是因为朕昨日收到一封密信,你知道信里写的什么吗?” 君轻言微微摇头,“皇上有话不妨直言。” 商元治一个眼神示意,立马有内侍上前将桌案上的一份信恭敬的交到了君轻言手里。 君轻言将信拆开,看过后便将手中的信纸折叠好,递交回去。 商元治始终盯着下面人的反应,“看完了,朕需要一个解释。” 君轻言连脸色都不曾变一分,“皇上信吗?” 商元治将话反问回去,“你觉得朕会信吗?” “堂堂一国之君自然是不会偏信这样错漏百出的凭空捏造。”君轻言抬头,语气淡然。 “你倒是镇定自若?万一朕就是是偏信了那封……错漏百出的凭空捏造呢?” “如此,君某也无话可说。” 商元治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将那封信烧毁,然后才开口说了一句,“你的出现挡了很多人的锦绣前程。” 君轻言很快就反应过来皇上此话是何意,“我知道。” 商元治无声的叹一声,说出今日宣对方进宫的目的,“朕今日宣你进宫,是有一件事要你同意。” 君轻言微微颔首,“皇上请说。” 商元治:“朕想让你的孩子改姓。” 君轻言微愣,“改姓?” “对,你的孩子将会是宸王府世子,往后也会继承皇弟的一切尊荣,所以朕想让他改姓商。”商元治顿了顿,又道:“朕为了你,这两日觉都睡不安稳,要求他改姓商,这个要求并不过吧?” “好。”君轻言也没有拒绝,点头应下。 见姓君的同意,商元治颇为满意的暗自点头,他现在的要求已经随着皇弟的坚持而一降再降,目的达到了,也就摆摆手,让人退下,“御膳房做了些糕点,你可以去拿一些带回去。” 君轻言刚到家没多久,出门捉竹鼠的父子俩也回来了,战功赫赫。 小竹子大摇大摆走在前头,手里牵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后面十几只肥硕的竹鼠捆成了一长串,黑眼圈在后面赶着。 跟爹显摆过后,小竹子就牵着绳子去了隔壁宅子,把这一串竹鼠都送去了厨房。 君轻言递上一杯清茶,笑着问道:“你的父子情分可是补回来几分?” 商元泽一口干了茶水,然后正色回答,“这个需要慢慢补,才能补回来。” “行吧!”爱补多久补多久。 商元泽笑一下,然后说道:“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我收到暗卫的飞鸽传信,大理寺那边的审讯结果出来了。” “如何?是他吗?” 这边商元泽刚点头,那边君轻言上手就把人往外拉,“表妹,我们出去一趟。” 李小燕连忙喊道:“去哪儿?晚膳吃了再出去吧!” “不了,你们先吃。” 大理寺暗牢,幽深晦暗阴气潮湿,长长的过道没有一丝光亮渗透进来,不过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尊石台,上面一盏明灯照亮方寸之地。 刑讯室内,一个十字形的铁柱上正正绑着一个人,头上套着一个黑色头套只露出口鼻,身上遍布着纵横交错的鞭痕,白色的囚衣已经染红,透过撕裂的衣衫可以看到里面的皮肤已经是伤痕累累血迹斑勃。 花枝见他们王爷和正君一道现身,见礼过后便道:“什么都招供了,嗯……王爷和正君还是自己再问一遍吧!” 然后舀了一瓢冷水将绑着的人泼醒,刘明,不……应该叫崔仁才对,被水泼醒后第一句话就是,“我招我什么都招……只求给我一个痛快。” “你就是崔仁。” “对,我就……王爷?”崔仁激动挣扎抬起头起来,不过黑色的头套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不妨碍他开口求饶。 “王爷饶命,我都招了,什么都招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表妹一家都是你杀害的?” “是是,不不……不是我,是有人威胁我做的,是她要我去清水镇李家村谋害李小燕一家,是她……我都是听了她的指使才去的清水镇李家村。” “你是受何人指使威胁?” “指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王爷您府里的杨夫人。她找上我,威胁我让我听她的,说是如果我不听她的,断了前程不过就是她一话的事情……要不是这样,她李小燕和我无怨无仇,我又怎会害她?” 崔仁指证过后便开始大声哭诉,“想我寒窗苦读数十载,眼看就要金榜题名,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得权贵。”巴结都还来不及,只要他办妥了贵人交代的事情,青云之路便近在眼前。 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辛辛苦苦读书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考取功名,现如今有一条登天梯就在他脚下,只要踏过去,他就会是人上人。 花枝同时面朝王爷和正君点头颔首,意思是崔仁说的都是真话。 “就因为不想得罪权贵,你就罔顾人性谋害李小燕一家,如此丧尽天良,简直畜牲不如!”还有那个女人,他是真没看出来,那个女人背着他竟然干了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是了,她连绑架玉竹都敢做,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王爷,是我昧了良心,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出如此糊涂事,看在我还是李小燕夫婿的份上,你就网开一面,饶了我吧!” 商元泽一声怒斥,“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王爷,谋害李小燕一家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是杨桃,是她威胁我做的。”崔仁大声辩解,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她是宸王府的夫人,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无名小人,我要是不听她的,我的前程也就毁了。” “为了一己之私欲谋害他人伤及无辜,你不知反思己过就罢了,事到如今竟然还如此巧舌令簧推卸责任……难不成还是她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面,让你去害人?” “你……是,言表哥?”崔仁顿了一下,喊出称呼。 君轻言:“慎言!君某承担不起。” “言表哥,你听我说,谋害小燕的爹娘哥嫂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我可以发誓,赌咒发誓!都是杨桃,是那个女人指使我做的,我对小燕的真心的,我是真心爱她的……” 君轻言默默的看了一眼绑在柱子上的人,事实上他就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害死表妹一家老少竟然毫无半点悔过之心不说,现在竟然还能恬不知耻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这个人,他的心已经从骨子里就烂透了,腐朽的令人作呕! 那边,崔仁的嘴巴还在不停的说着,“言表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给爹娘哥嫂他们磕头赔罪,我忏悔,从今往后我吃斋念佛……” “闭嘴!” “王爷,我是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小燕,绝对不会在让她……” 商元泽再次出声,“本王让你闭嘴!” 崔仁冷不防打了个冷颤,闭上了嘴。 商元泽转过身,“这种人没必要问他太多。”问多了,只会更让人恶心。 君轻言不可否认的点头,“的确,一个人若是连自己坏到什么程度都不知道,那就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走吧!” “不,不能走!王爷,言表哥,你们不能走,我认错,我错了……从今往后一定痛改前非,我做个好人啊……” 花枝上前拿起浸了盐水的长鞭甩手就是一鞭子,然后说道:“王爷,正君,你们先走吧!他就交给属下了。” 崔仁被抽了一鞭子也都顾不得再喊疼,因为他知道若是此时不说以后就肯定没有机会了,“言表哥,我是小燕的夫婿,小燕若是知道你这样对我,她肯定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别喊了,王爷和正君已经走了。”花枝勾唇露出一抹浅笑,“我劝你还是留点力气,要不然待会儿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 “你不能打我,我是小燕的夫婿,算起来我还是王爷的表妹婿,你不能这样虐待我……” “笑话!就凭你,也配?”花枝一抖手,鞭子狠狠甩过去,这样的人渣就该狠狠的抽。 不一会儿,刑讯室里只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凄惨嚎叫。 作者有话要说: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 嘿嘿,渣男就是欠收拾,给表妹出口气。感谢在2021-08-2716:50:50~2021-08-3016:1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47476819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oft亲爹11瓶;华灯初上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怀上 走出大理寺,天上的月光已经铺满上京城。 君轻言看着如此夜色,一声轻叹,“表妹也是可怜,遇上这样一个人。” “表妹一家会有如此遭遇,我也要负大半责任。”若是他早早就处理了杨桃,也许表妹一家就不会遭此无妄之灾。 “往事不可追,以后好好弥补表妹吧!” “嗯,表妹值得更好的!”回头一定好好挑选,给表妹再找一个比那个姓崔的还要好上千百倍的青年才俊。 “我在想,要不要寻两个女先生教表妹识文断字。”表妹还年轻,她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多学着总是没有坏处。 心上人说的他自然支持,于是便建议道:“宫里有专门的教养姑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样样皆精,择日我进宫挑两个,以后他们就专门伺候表妹,你觉得如何?” 君轻言点头表示可以。 商元泽想了想,又道:“我再整理两间铺子出来交由表妹打理,这样一来表妹也就不用天天呆在宅子里,时间久了一来二去表妹的心思肯定就会在铺子上,应该就没有闲情再去想那个姓崔的。” “你想的比我周到。” 一听心上人夸他,商元泽偷偷笑着乐,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其实我前两天就想同你说这个事来着,不过转个身的功夫就又给忘了。”好在现在想起来迟两天也不打紧。 两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家门前。 第二天,君轻言将表妹带去了大理寺,回来的时候表妹狠狠哭了一场。 第三天表妹拿了一张和离书又去了一趟大理寺,回来后又哭了一场。 第四天,表妹去了一趟昭华寺,说是去给她的爹娘和哥嫂供奉几盏长明灯。 第五天,表妹已经开始跟着两个教养姑姑学习,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午后,阳光明媚,君轻言轻捏眉心,面色有些恍神,最近几天他每天早上越发起的迟不说,便是白天尤其是午后这段时间他也偶尔会感觉到困乏,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频频让他想起五年前刚怀上玉竹的那段时间。 贪睡,困乏……变得和普通凡人一样需要靠睡眠来维持一天的精气神。 指腹揉了揉额角,低垂眼睑,眼底的神色复杂至极,他自己的身体自然是最清楚不过,这般异常的反常,又怀上了的可能性极大。 沉默半晌,指腹搭在左手。 果然……还是怀上了。 看来人间的避子汤药他喝了也是无用,其实早在前几日第一次睡过去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预感,逃避了几天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最让他不想也不希望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本来该是一件很高兴的喜事,但此时他却只能感觉到满腔的苦涩和愁绪,压的他喘气困难。 他剩下的小半精血根本不足以再孕育一个孩子,落胎的话好像也不可能。因为落胎同样会损耗精气血,他的精血再经不起一点虚耗,所以这是一步无路可走的死棋。 他和元泽的第二个孩子,为何来的这般不是时机? 商元泽掐着点端了一碗张太医开的参味汤进来,就看见心上人在发呆,唤了两声后人才回神。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君轻言说话的语气很轻,“可能是午后困乏,所以很容易犯困吧?” 商元泽将碗递过去,“已经放凉,可以喝了,喝完之后再去睡会儿。” 君轻言抬眸看过去,“若是有一天,我不辞而别……” “你说什么傻话,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嗯?不辞而别?”商元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不辞而别,你想都不要想!” 他是不想,可是……君轻言无意识搅拌手里的银勺,“我是说假如,假如有那么一天……” “假如也不行,这样的话不许再说,我不爱听。”商元泽坚决摇头,“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你不能食言。” 他又何尝不想,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陪元泽过完这一辈子,却不曾想他承诺的一辈子是如此的短暂。 “快喝吧,都凉了。” 端起碗,君轻言将一碗补汤喝下,然后就被元泽按到了塌上去休息,“不许再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陪我睡会儿吧!” “好!”商元泽脱了外衣和鞋子上榻,将人圈外怀里,“睡吧!” 君轻言眨了下眼眸,“你不热吗?” “你身上是凉的。”心上人身上清清凉凉,抱在怀里感觉特别清凉舒服,“不是说困了吗?睡吧!” “现在又不困了。” 商元泽……:“我陪你聊天。” “有什么是我们没有聊过的吗?” 呃……好像也是,“那我陪你睡觉。” “都说了睡不着。”心思虽然还有些杂乱,但此时耳畔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却又莫名又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我说的不是这个睡觉。” 看着腰间的系带被解开,君轻言哪里还不明白元泽话里睡觉的意思,“大白天,你就不能想点好的。” “是你邀请我上榻陪你睡觉,我上来了……你又不困了,我想陪你聊天,你又说没什么好聊的。”商元泽附耳过去小声道,“外面日头正好,我们也应景一番。” 君轻言微微涨红了脸,伸手就要把人往外推去,“我不要你陪我睡觉了。” 伸手一带便将人捞个满怀,“轻言,你这话说的迟了些。”自动送上门的人,当然要吃干抹净。 最重要的是,“做些正经事,你也就不会在胡思乱想了。”商元泽说着大长腿一伸一挑,帐帘就被放下,“正好白日宣那什么我还没有试过……今日得君相邀,不尝上一尝岂不是憾事一桩。” 君轻言……:他不过只是脑子一热想让元泽陪他睡会儿,哪里会想到最后会变成这种睡觉。 青天.白日商元泽也没有太过,一次就歇,过后便提出要求,“明天我们再试过。”果然还是白天做的感觉更大。 “明天玉竹休沐,你要带他去雾台山。” “对哦!”明天玉竹就休沐了,他答应过玉竹还要带他去雾台山。 说人人到,下一秒就听见玉竹的软萌萌的娃娃音,“爹,我回来了!” “你又没关门。” “我是来送参汤……是你硬要拉着我睡觉。”商元泽摊手,大意就是也不能怪他。 君轻言看了,简直都想伸腿上去踹上两脚,不过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赶紧从床角扯了件衣裳穿上,商元泽也一样匆匆捡了件衣裳套上。 “爹,你在不在?” 黑眼圈冲着塌上嘤嘤叫,然后伸出一只熊爪爪掀开帐帘探进去一只熊脑袋,“嘤嗯~” 小竹子见小伙伴的动作,也将小脑袋塞进去,“爹,爹爹……你也在啊?” 商元泽伸手就在黑眼圈毛茸茸的脑门上揉了一把,然后说道:“乖了,你先去外面等着,爹爹穿好衣裳就下来。” “爹爹,你什么时候再给我添个妹妹啊?”爹爹都和爹睡一起了,妹妹也应该快有了吧? “玉竹,爹爹生不出妹妹来。”他也很无奈,怎么玉竹对妹妹就那么执着。 “为什么啊?”小竹子眨着眼睛问,“别的娘亲都可以生妹妹,为什么爹爹不可以?” 商元泽假咳一声,“玉竹啊,你爹爹……并没有那个功能。” “啊……没有吗?” 看着儿子一脸失望的小表情,商元泽不由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这样吧,你要是喜欢妹妹,爹爹去抱养一个回来给你做妹妹?”抱养一个孩子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君轻言直接瞪了眼过去,“你胡说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玉竹喜欢吗?”他没想到心上人反应这般大。 “你只想着玉竹喜欢,一句抱养别人家的孩子,你有想过人家爹娘的感受吗?” 商元泽有些迟疑的开口,“可能是我刚才的说法有误,我的意思是……我抱养一个孩子回来,事先肯定也会挑选好人家。普通农户人家家里孩子多养不活,有很多女孩生下来就会被他们爹娘送人,这样的情况下,我去抱养一个孩子过来也算是善事一件。” “……送人?” 商元泽点头解释,“一些偏远的村镇,很多女孩一出生……养大一点就会被卖给牙侩,然后再养大一点就会被大户人家做丫环。” 君轻言也想起曾经在牙行看到的那些小小年纪的小姑娘,“这样吗?” “嗯,所以我觉得,人家爹娘应该会乐意的吧!”能被皇家抱养,这是荣宠,应该不会有人不愿意吧? “那也不行!”君轻言一口否决。 “听你的。”商元泽也是应的非常干脆,然后拍拍儿子小脑袋安慰道:“明天爹爹带你去雾台山,妹妹什么的,听你爹的,不想了啊!” “我不想抱养别人家的妹妹,我只想爹爹你给我生一个。”小竹子想着在国子监他的那些小同窗天天跟他炫耀妹妹,“我那些小同窗他们家里都有妹妹,就我没有。” 商元泽已经自动忽略儿子想要妹妹的要求,“你那些小同窗不是也没有圈圈吗?你看……就你一个人有,他们都没有。” 小竹子想了一下,觉得爹爹说的也有道理,他是没有妹妹,可是他有圈圈呀! 但是……“爹爹,没有妹妹的话,那弟弟可以吗?弟弟能生吗?” “这个,也不能。”商元泽摇摇头,然后将双手摊开,“不管是妹妹还是弟弟,都没有……你爹爹生不出来。” “爹爹你都不行啊!都比不上别人家的娘亲,能生好多个。”哎……爹爹真的太不行了,就生了他一个,孤孤单单,一点也不好。 飞来横插一刀,商元泽连吐血的心都有了,赶紧一番口舌把玉竹哄走了,“乖,去吃点心吧!” 小竹子一步三回头,踱步出去。 商元泽回头就看见心上人在偷偷笑,抬手揉了揉额角,叹气,“头疼!轻言,你说玉竹怎么就对妹妹还有弟弟如此执着呢?你还笑的出来,没良心。” 君轻言浅笑着回了一句,“是你要给玉竹做娘亲的。” “是娘亲没错,但我这个娘亲没有生孩子的那个功能啊……唉!我也很为难。”商元泽惆怅一声,“要是能生,我肯定给玉竹生一窝,他想怎么玩都成。” 君轻言白了眼过去,“你当自己是猪吗?”还生一窝,怎么想的。 商元泽想到猪的能生不由一阵恶寒,“咳……” 君轻言弯腰站起,然后直接从某人的腿上跨过,顺带踩了一脚。 商元泽:没良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子日常:今天又是想要妹妹的一天,爹爹你不行啊! 哈哈哈……其实是搞错对象了。 第80章 喜脉【倒v结束】 又是一个难得清闲的早晨,那父子俩已经出发去雾台山培养感情,君轻言用过早膳后泡好一壶茶回房间。 刚坐下,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台前。 怪医掐着嗓子,啧啧道:“哟,在喝茶呢,怪惬意的啊!”然后十分自来熟的翻窗台。 “那边有正门。”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翻窗台。 “走正门还要拐个弯多跑一圈,有那功夫我都进来了。”有直路他才不要走多余的路,手撑着窗台跳进屋里里,一点也不客气的坐下,“给我也倒一杯。”难得宸王出一趟门,他可以好好瞅瞅大美人养养眼。 上门便是客,君轻言倒了一杯茶汤递过去。 怪医砸吧砸吧喝完,嘴里也没闲着,然后侧过大半身子,说道:“我打听来打听去,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话说着,又觉得离的还不够近,把屁股下面的凳子又挪了点位置,挨过去坐着,“哎,你能不能小声跟我说说,宸王那血蛊到底是谁给他解的,你肯定知道……别小气,告诉我呗!” 君轻言端起茶盏,姿态优雅的抿了一口后放下,瞥了眼,“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怪医十分殷情的笑道:“我给你斟茶,你告诉我行不。” 君轻言问道:“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去幽州,怎地还不动身?” “不急。”他连给宸王解血蛊的人都没有打听到,去什么幽州。原本他以为这事应该好打听的很,不成想宸王手底下的那些个仆从近卫口风一个比一个紧,贼拉紧。 明察暗访了几天,寻一个不知道,寻两个也不知道,寻三个还是不知道,这不趁着宸王带着那个小不点还有那头笨熊出去。他寻摸着这个机会来之不易,这不就溜了过来。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告诉我吧!”怪医眼巴巴的瞅着,露出了真正的面容,一张看着就非常显嫩的娃娃脸,脸颊肉肉的,嘴角还有一对小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特别阳光灿烂。 其实光看长相的话其实真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就是那个传闻中青面獠牙的鬼面怪医,这样的长相和他本人的名号明显简直就是两级反转。 “告诉你,然后呢?” “我给你推背捏肩,我有一套独门推捏手法,一套下来保证你通心舒畅,神清气爽。”怪医卖力的推销自己,“我还可以包治百病,你有哪里不舒服我都可以帮你治……免费的不收钱。” “要不你先试试……”怪医对自己的推捏手法莫名有一种自信,伸手就扣住对方放在桌上的一只手腕,“别客气,我推捏一,绝……” 咦?这个脉象……太奇怪了? 君轻言抽回手,“不用。” 怪医一脸神色恍惚,他刚才是摸错了吧?怎么会摸出喜脉呢? 伸手准备再摸一次,确认一下,不过这一次连片衣角都没碰到,“我的推捏之术和我的医术一样,都是一绝,你试试,保证你不吃亏……” 君轻言:“说了不用。” “那你告诉我,是谁给宸王解的血蛊?”怪医锲而不舍的追问,那个喜脉的事情可以先放一边,以后肯定还有的是机会再趁其不备探脉,现在最重要是问解血蛊的那个人。 “我解的。”君轻言也是干脆的说了,他有预感要是他一直不说,这人肯定是不会走的。 “你?”短暂的惊讶过后,怪医又问道:“你是怎么解的血蛊?” “这个我好像没必要告诉你了。”君轻言端起茶盏,微微颔首。 怪医完全不为所动,“你别小气嘛!告诉我怎么解的我就走。”立马就走,绝不逗留。 君轻言遥遥一指正门的方向,“不送!” 怪医撇着嘴慢吞吞又爬窗台出去了,心想要不下午再找个时间偷偷溜过来好了。 想的是很好,不过从下午未时过后外面就下起了雨,然后宸王就回来了,那个小不点和那头笨熊也跟着一道回来。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大雨小雨接连不断轮流下,天就没放晴过,还有那个宸王也是只要小不点和笨熊一不在,一天到晚啥事也不干,就知道霸着大美人喝茶下棋,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悠哉惬意。 最过分的是两人从早到晚形影不离,他愣是找不到一个单独的机会摸过去。 抓耳挠腮又一天,终于想到一个自认为绝顶聪明的好办法,趁着那一家人都在用晚膳,怪医悄悄摸进了大美人的房间。 转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房间唯一一张床榻上,弯腰看了看高度,觉得塞下他应该不成问题。哼哧哼哧爬进床榻底下,然后静等时机。 等啊等,等的他都睡着了,那两个人才回来,躺在床底下的怪医瞬间打消瞌睡来了精神。 他原本以为两人回房后应该很快就会睡觉,然后他就可以趁他们都睡觉的时候再去偷偷摸个脉。 想法很好,对吧? 但是架不住那两个压根就不配合,沐浴洗漱都要磨磨蹭蹭,他躲在床底下听着都急,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洗好了就好了,洗好了他们肯定就会睡觉了。 结果又是……想太美。 怪医捂着耳朵面红耳赤,他怎么就漏了这个,那两个感情那么好,白天基本都是形影不离腻腻歪歪在一起片刻都舍不得分开,到了晚上又怎么可能就是简单的睡觉。 紧紧咬着后槽牙,别问……说了就是后悔。 怪医这会儿悔的肠青简直都恨不得去撞墙,他要是知道后续发展会这样,刚才肯定就会制造点动静然后假装进来找东西不就好了。 现在好了,想出去那是万万不能的了,非但如此,他还不能发出一丁点儿声音,这个时候这个点要是被宸王发现他偷听,还不得把他当场就地正法了。 也亏得他有先见之明,想着这两个武功贼高,便吃了一颗敛息丸把周身气息遮掩了,现在只要小心点,应该就不会被发现。 唉!他不过就是想着半夜过来偷偷摸个脉,没想过要听床角啊!呔! 怪医眼睛无比渴望的看着外头,啥叫进退两难,他今天算是亲身体验了一回,也不知道这两个要折腾到什么时候,虽然捂着耳朵,但是断断续续的动静还是能听见的。 啧啧!估计一时半会儿都歇不了……真是的,也不知道克制一点。万一他那天的喜脉没有摸错,这般折腾,大美人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算了,不想了,想的头都大了……眼睛一闭,干脆还是睡觉得了。 一闭一睁,迷迷糊糊一觉睡到天亮,然后趁着屋里没人赶紧爬出床底,原路返回悄悄溜走。 一计不成,怪医也没放弃,这一次他经过多翻打听,迷药催眠轮番齐上阵,将收集的消息整理一遍,某种猜想在心里渐渐落实,不由又心生一计。 大美人的脉摸不到,这不是还有个小的,小不点看着可可爱爱一定很好忽悠,不过在忽悠小不点之前,还需要搞定一个人才行。 估算好时间,怪医就守在宅子外头,见目标人物出来,蹭一下跳过去,“李姑娘,去接小不点啊?一起啊,我来上京这么久还没有去过国子监,正好去看看。” 李小燕先前被突然窜出来的头吓了一跳,等看清楚说话的人,定了定神,“是怪公子啊!” 怪医听着对方的称呼明显一脸嫌弃,什么怪公子的那么难听,“哎,你能不能换个称呼,我姓莫,单一个白字。” 李小燕点头说道:“原来是莫公子,我还以为……” “我懂你的意思,不过那是江湖人送的称号。”怪医莫白嘿嘿一笑,然后指着自己的脸,“我的真容你姑娘也是看到了,你说我要是顶着这张脸去行医救人,就比如给李姑娘你号脉诊断,你会信我吗?” 李小燕瞧了瞧,略显迟疑的点了一下头,“会信吧?” 莫白补充说道:“是半信将疑吧?国子监是在这边过去吧,李姑娘。” “嗯……是!” 走在路上,莫白就开始状似无意把话往小不点和宸王的长相上引导,“李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小不点,就是你侄子他长得很像宸王?” 李小燕不疑有它的回答:“是挺像的。” “不瞒李姑娘,我第一次见小不点时,还以为他是宸王的孩子。” 李小燕实话实话,“玉竹虽然是有几分像王爷表哥,但同言表哥更像!” “话是这样说的没有错,但是……”莫白故意做出一副犹犹豫豫的模样。 李小燕:“莫公子想说什么?” 莫白直接挑白了说,“难道李姑娘就没有怀疑过,小不点他很有可能就是宸王的儿子吗?” 听了那位莫公子的话,李小燕想也不想就摇头否认,“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不点长的那么像宸王。”只要眼睛不瞎的,应该都能看出来,只是他们的思想被固定住了,一直没有往哪方面去想而已。 “不可能的!”李小燕再次摇头,“玉竹不可能会是王爷表哥的孩子,玉竹肯定是言表哥亲生的。”应该也就只是长得像,巧合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大商快要知道真相了,也是不容易啊! 第81章 滴血【万字更新】 莫白拍手,哎一声叫好,“你说对了,小不点肯定是你那位言表哥亲生的。” 李小燕就有些不解,“那你怎么还说是?” “我的意思是小不点是你言表哥亲生的不假,但他同时也有可能是你那位王爷表哥的孩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竹是言表哥同时也是王爷表哥的孩子……这是什么说法? “意思就是小不点是你家言表哥……亲生的。”莫白将最后三个字一字一字缓缓念出,左右看看周围没有人,便又继续说道:“以男子之身怀胎生子生下的,我这样说李姑娘现在可是能听明白了。” 李小燕瞬间惊的眼珠子瞪圆,玉竹是言表哥生的,“这,这……你无凭无据,可不能乱说话!” “谁说我无凭无据,前几天我摸过大……你那位言表哥的脉象,若是我所料不错,你那言表哥应该是又怀上了。” “又什么……”怀上了?李小燕简直想把眼前人的嘴巴逢上,“我警告你,不许在乱说胡话了。”这人满嘴的胡话,她还是离的远些比较好。 莫白追上去,又问了句,“你都不好奇为什么你言表哥他要喝避子汤吗?” 李小燕骤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面露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呵……小爷是谁,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莫白用着得意洋洋的语气说话,绝口不提这个消息还是他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打听出来的。 “哎……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人跑了,谁帮他忽悠小不点。 “我不要听你说话,你都是胡说的。”虽然李小燕嘴里如此说着,但是心里说不动摇那是不可能的。 本来前些日子言表哥喝避子汤她就觉得好生奇怪,不懂为何什么言表哥都和王爷表哥在一起了,还要喝那个,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言表哥他当真…… “我发誓,我说的绝对不是胡话,句句真言!你言咳……”瞥见有过路人,莫白只好尽量把声音放心,“他真的是怀孕了,还有那个小不点肯定也是他亲生的,孩子的另一个亲生爹就是宸王,你要是还不相信,我可以给你证据。” “什么证据?” “滴血认亲。”莫白勾心里嘿嘿一笑,知道已经成了大半,“只要小不点和宸王的血溶于水,你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李小燕微微愣住,“滴血认亲?”好像是有听过这个方法。 “对,不过需要你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必须帮我,因为我感觉你言表哥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次怀孕的风险很大。”莫白心想男子怀孕本来就有风险,所以他这也不算说谎,说话自然也就一点也不带心虚的。 李小燕眨了下眼睛,言表哥身体不好她也是知道的,好像是因为曾经受过什么伤,若是莫公子说的是真的,那……沉默片刻后点头,“我该怎么帮你。” 嘿嘿……成了! “宸王应该还不知道小不点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这个,应该是不知道吧?”李小燕想了想后摇头,“莫公子,我相信你就是了,滴血认亲就不必了。” “不滴血认亲,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万一我是骗你的嘞?”嘿嘿……我让你天天拿骆闻舒来压我,不送你一份大礼都说不过去,想到待会儿可能会看到宸王震惊到失措的表情,他就觉得万分期待和开心。 “言表哥一直都没有告诉王爷表哥玉竹的身世,若是我们冒然就说出去……”虽然心里已经信了□□分,但是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情,“我还是回去问问言表哥,他是怎么想的?” “你就别问了,你觉得你言表哥他好意思承认他一个,嗯……能怀孕,他肯定是不好意思开口啦!”莫白怂恿着说道:“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好意思开口啊!我们只要揭穿了玉竹的身世,剩下的你王爷表哥肯定自己就会处理。” “这个……” 莫白看出了对方的迟疑,一个劲继续怂恿,“你想想,他们都要成婚了,这个时候将小不点的身世说出来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你看了心里也高兴对吧?你放心,我也是男人,男人的想法我懂,换了是我,我肯定也会希望借别人的口说出这件事……” “是这样吗?” 莫白拍拍胸口,十分真诚的说道:“你说了,你言表哥有了台阶就会顺势而下,你王爷表哥也会感激你,你信我准没错!” “那……行吧!” “前面就是国子监了吧,真气派!”果然不愧是上京第一学子监,比那些小地方的学院就是不一样。 三声钟响,李小燕等了片刻,然后猛然抬起手挥了挥,“玉竹圈圈这边。” 小竹子和黑眼圈同时飞奔过去,一人一只一边抱一只手。 “姑姑,他怎么也跟着你一道来了?” 莫白笑眯眯开口,“来跟你玩一个变戏呀!” “变戏?什么戏,怎么变,好玩吗?”果然一听到玩什么的,小竹子顿时来了精神。 “当然好玩啦,小不点,我们边走边说。”莫白伸手就在黑眼圈脑门上揉了一把,不过下一秒就挨了一爪子,“小气,摸一把又不会少跟毛。”啧……笨熊的手感真不错。 “嗬……”黑眼圈露出一口埕亮的牙齿,意思是你要是再摸一下,我就不客气了。 小竹子拍了拍小伙伴,然后板正小脸,“我有名字,我叫君玉竹。” “知道了,小……玉竹。”小不点人小样子还不小。 “你还没有告诉我,变什么戏啊?” “滴血认亲,怎么样?是不是光听着就觉得特别好玩。” 莫白一通天花乱坠后,小竹子的兴趣被彻底勾了出来,仰着头张嘴惊讶的问道:“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我的血真的可以和爹爹的血融在一起。” “你是你爹爹亲生的,你们的血当然能融到一起去。” “那是不是要我不是爹爹亲生的,我的血就和爹爹的融不到一块儿去?” “小不点真聪明,就是这个意思。”莫白忽悠的同时也不忘夸赞,“只有亲人的血液才能相融,反之就不会。” “那我的血可以和姑姑的相融吗?” “是直系亲人的血液才可以,你姑姑她是远亲,不可以。” 小竹子不懂就问,“远亲又是什么?” 莫白笑着解释,“爹娘兄弟姐妹之间就是直系亲人,其他的都是远亲。” “哦……”小竹子一脸原来这样的表情。 眼看马上就能揭露真相,莫白比当事人都要激动,“待会儿你也可以和你姑姑试试,你和你爹爹的血肯定能融到一起,和姑姑的血就不会。”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很好玩的。” 果然小竹子一听,连忙拉着姑姑小跑,“姑姑,我们快回家试一试。” 几人很快赶回家,莫白朝一旁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李姑娘,麻烦你过去喊下宸王,你言表哥。” 李小燕点点头,进了旁边的宅子里。 小竹子一看到爹爹刘兴奋的招招手,“爹爹,快过来……我们变个戏?” “变戏?你又从哪里学的新玩法?” “是他。”小竹子小手指着莫白的方向,“可好玩了。” 商元泽眼神扫向某人,“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戏?” 莫白根本没在意宸王此时的冷眼冷语,反而神秘莫测一笑,“我这可不是什么鬼把戏,等会儿你就该谢我了。” 桌案上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一只瓷白色的小碗,半碗清水,莫白拉起小不点的手放在碗上,手指划过也不见有其他什么动作,一滴殷红的雪珠滴落在碗中,聚而不散。 “你做什么?”商元泽一掌把某人拍开,抓起玉竹的小手,“疼不疼?药……我记得金疮药在……” 路过的花枝听到后一脚踩进正厅,“王爷,你找金疮药啊,属下这里有,嗯……是世子受伤了吗?” “爹爹,不疼的……”小竹子拍拍手又甩甩,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疼,拉过爹爹的手,“你快也滴一滴血进来。” 商元泽瞥了眼碗里,“你和他瞎起什么哄,好端端的滴血做甚?” “融一起啊!他说我和爹爹的血可以融一起去,说的好神奇,爹爹你快试试?”小竹子很开心的解释,就连一旁的黑眼圈也是一个劲嘤嘤催促。 商元泽抬眸,一双桃花眼此时已经是满目的凌厉。 莫白只感觉一阵头皮发紧,赶紧朝李姑娘那边贴了些。 花枝瞧着气氛不太对,笑哈哈的打圆场,“世子,那是只有亲人的血才能融一起……你和王爷的血,可能不行……”小世子虽说是喊王爷一声爹爹,但又不是亲生的,血怎么可能融一起去。 “不会的,我和爹爹是亲人,我们的血肯定能融到一起去……爹爹你快试试嘛!” 李小燕开口说道:“表哥不若就依了玉竹,反正也就试试。” 莫白体贴的递上一根绣花针,商元泽冷眼瞥过,指尖在绣花针上按了一下,一滴血珠滴到碗中。 小竹子拖着脑袋,看着碗里的两滴血珠,“这个是我的血,这个是爹爹刚才滴的血……动了动了,它们动了……” 莫白蹭的围过去,就连李小燕也是难掩好奇走过去,几颗脑袋瞬间围成一圈,“要融一起儿了吗?” “你别急啊,小不点……这不正在融嘛!你放心,肯定能融一起去的。” 商元泽闻言立马又扫了一个冷眼过去,不过莫白这时候关注点在碗里不在他身上,所以乎……冷眼白抛了。 花枝也是伸长脑袋去看,并且他对于怪医的话,就呵呵,“怎么可能融一起,世子又不,是……嗬……” 平地一个踉跄,怎么可能,他看到什么……两滴血竟然真的融一起去了,眨眨眼又揉揉腰,睁眼……不可置信的呆滞。 “爹爹,你看……融一起了,真的融一起去了,我就说,我和爹爹的血肯定能融到一起去。” 商元泽探头看了一眼便当场呆住,脸上的表情紧绷如一根拉到极致的弦线。 即使心里提前有了底,但李小燕也是当场就捂住嘴,她怕自己会惊叫出声,真的……玉竹真的也是王爷表哥的孩子,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太不可思议了。 莫白很满意看到这一幕,就该是这样的表情才是,宸王啊宸王你也有今天,没想到吧? 笑容难掩得意,“怎么样?宸王……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不错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花枝敲了敲脑袋让自己迅速回神,然后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怪医,“你该不会是在水里做了什么手脚吧?” “切……”莫白当场一个白眼回敬过去,“呵!小爷我是有多无聊,在水里做手脚。这个小不点长的这么像宸王,还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住了这般久。啧啧……你们竟然一个都没有发现,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蠢!” 花枝手指着,“不可能,王爷他根本就没有碰过其他女人……”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在他不知道的什么地方,王爷他…… 莫白又是啧啧出声,“果然是仆似主,都一样的愚蠢不开窍,亏你还是宸王的下属,他没有碰过女人,男人也没碰过吗?” 商元泽目光如刀,直直的看着怪医的方向,沉声问道:“你今天弄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白不知打哪里探出一枚铜钱,抛高抛低,然后扯唇一笑,“意思就是小不点是你亲生的呀!听了是不是很高兴?” 商元泽抬起手,莫白一下子蹦到李姑娘身后,好险……刚才差点就又挨了一掌。 李小燕赶紧说道:“表哥,莫公子说的是真的,玉竹的确是你亲生的孩子,是你和言表哥亲生的孩子。” “你说什么?” 主仆两个几乎是同时出声。 “表妹,你说……玉竹是我和,轻言的孩子?”一句话,商元泽说的艰涩异常。 李小燕重重的点头,“是!” 比起他家王爷的茫然神色,花枝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可……怎么可能呢?正君他不是……不是,男的吗?” 莫白高抬起头,一脸你们尔等无知的的轻蔑,“谁说男的就不能怀孕了。小不点他长的不像你家王爷吗?” “像,是像……但是……”就离谱…… “像就对了,你还但是什么,我在问你,小不点像不像大,咳……你家正君?” “像!”这一次,花枝直接点头,小世子和正君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父子俩。 “那不就结了,小不点两个都像,他不是你家王爷和你家正君的孩子,还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你……”花枝指着人,不过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他现在脑子里又乱成了一团。 终于瞧够了碗里的小竹子抬头头,“花叔叔,你们在吵什么呀?什么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小不点,我说你是你爹和你爹爹亲生的,他非要说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花枝目瞪口呆,对上怪医倒打一耙的口气简直傻眼。 小竹子立马摇头,“才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就是爹和爹爹亲生的。”然后转身就抱住爹爹,“我是娘亲生出来。” 莫白炸听小不点说的,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娘亲?”宸王竟然被小不点叫娘亲,还说他是宸王生的哈哈哈…… 笑过后,对着宸王就是一阵挤眉弄眼,“哎哎,听到了没?事实摆在眼前,嘿嘿……好大一儿子,从天儿降……” 说着说着又笑了,笑了一会儿然后又朝小不点摇摇手指头,“小不点你搞错了,你可不是你爹爹生的,你是你爹生的。” 他是爹生的……小竹子眨眨眼,“不应该是爹爹吗?爹爹才是娘亲啊!” 莫白捶胸顿足又是一阵笑,“此娘亲非彼娘亲,你是你爹生的,你爹才是娘亲,你弄错了。” 小竹子一脸我明白了小表情,“哦……那怪不得爹爹一直说他生不出妹妹来。”原是爹才是娘亲,爹爹是爹不是娘亲。 商元泽:…… 莫白瞧着宸王的脸色,心里都乐开了花,“小不点想要妹妹啊!” “当然想要了,就是爹爹说他生不出来,弟弟也生不出来。”唉…… 强忍着笑,莫白唆窜小不点都不带眨眼的,“问你爹去要啊!你爹可以生的。” 小竹子眼睛都亮了,“真的吗?爹可以给我生妹妹吗?” “说不定此时你爹肚子里就已经有一个……妹妹或者是弟弟了。”莫白嘿嘿一笑,悄悄说道,不过这个悄悄只要耳朵不聋的人都能听到。 已经有妹妹了,“圈圈,你听到了没有,我们要做哥哥了。” “嘤~”黑眼圈摇着小短尾巴,开心的嗯嗯~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小竹子回头一看是爹,哒哒哒跑过去抱着就不撒手,高兴极了,“爹是不是肚子里有妹妹了?我要做哥哥了,好耶!”然后又将脑袋贴在爹的肚子上,又问道:“爹,妹妹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君轻言顿了一下,表情微微有些僵硬,企图搪塞过去,“玉竹,你听谁说的,哪里有什么妹妹?” “他说的。”小竹子小手指着人,然后有些失落的对着手指,“没有吗?” “……没有。” 莫白不嫌事大的开口,“你爹在骗你,他肚子里明明就还有一个……我那天都摸到了喜脉,他怀孕了。” 一瞬间,屋里的人目光几乎都落在某处。 君轻言顿时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下意识抬手做了一个遮掩的动作。 商元泽自然也注意到了,桃花眼闪过一缕异色,“轻言,他说的可是真的?你……” 君轻言将目光错开,随后垂下手,“怎么可能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让我再诊一次脉不就一清二……” “你闭嘴!再敢多言一个字,本王把你扔蜀中去。” 莫白撇撇嘴,就知道仗着身份威胁他,不过也没在意就是了,反应今天他差不多都看回本了,不在乎再多几句冷语。 商元泽再次将视线所住心上人,问道:“玉竹他是我的孩子对吗?看着我……回答我,告诉我,玉竹他是我们俩的孩子对吗?” 君轻言是万万没想到,玉竹的身世还是被元泽知道了,心虚至极不敢直视,只好避重就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将心上人此时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商元泽哪里还不明白,“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 君轻言无言的沉默,迟迟道不出第一个字。 “为什么要犹豫,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很难吗?”商元泽都说不出心里此时的感觉是什么,反正是五味杂陈,什么都有。 花枝见状很自觉猫着腰离开正厅,临走时还不忘将怪医一道给扯走了,李小燕见状也把玉竹和圈圈领了出去。 “玉竹是我的孩子,对吗?”再一次的,商元泽问出口。 “我……”君轻言张了张唇,不过半晌也只是挤出一个字。 商元泽默默移开一点,将背后桌上的瓷白的小碗露了出来,“那碗里面有两滴血,我和玉竹血溶于水,承认玉竹是我的孩子就那么让你为难吗?” 君轻言看了眼,事已至此,想再瞒下去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没有想要瞒你,只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一句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就能隐瞒我至今!”商元泽看着人,目光沉沉,“轻言……我先前问过你的?” 君轻言一顿,也是想起来元泽之前好像是问过他,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情瞒着他…… “若是没有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怎么可能……”虽然他是有这个打算来着,甚至还想着只要他不说元泽便肯定不会知道,哪里会想到儿子的身份会以这种方式揭穿,而且还是如此的猝不及防,让他连个心里准备都没有。 “轻言,我好像没有告诉你,你只要一说谎一心虚……目光就不会直视我。”就会左顾右盼,反正就是不敢看他就对了。 “我哪有……”君轻言将目光移回去,然后就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突然就一慌。 君轻言将手抬起,“以后真的不会再瞒你了,我保证!” 商元泽面色不显,语气幽幽,“你上次也是这般说的。” 呃……上次他好像是说过来着,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也不怪元泽会黑着脸面无表情了。 君轻言自知不对,举起的手改为起誓,“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你确定?” 君轻言十分肯定的点头,“确定。再说你都知道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可瞒你的了。” “你确定?”同样的话,商元泽又问了一遍。 君轻言瞬间元泽的目光落在腹部,突然就明白了,转瞬间面色嫣红如朝霞,然后下一瞬就被抱住了。 感觉到元泽微微颤抖的身子,君轻言歉疚的开口,“瞒你至今,是我的不对……” 商元泽哑声道:“换了是我,我也会隐瞒的。” 君轻言愣了一瞬,迟疑了片刻后问道:“你为何一点都不生气?”甚至现在还反过来安慰他。 “我哪里舍得。”担心都不够,哪里还会在意其他的。 短短五个字,简直又直白,却让君轻言稀罕不已,一声轻笑,“元泽,你是我……遇见的缘。” “你也是我的缘,轻言。”商元泽浅浅低语,嗓音缱绻而低沉,掌心轻拂过心上人的青丝,想起怪医说的话,只感觉胸膛一阵滞涩之意,“是我让你受苦了……让你一个人承受怀胎生子的痛苦。”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没有感觉的。”除了一开始会有点轻微的不适,其他时间都是没有任何异常感觉。 “不管怎么说,没能陪在你身边,就已经是我的失职。”商元泽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后悔他当初怎么就不能够再仔细一点,再心细一点,亦或者在发现不对的时候应该第一时间就把那个姓杨扔去大理寺审讯。 蹉跎了五年,也错过了五年,要不是玉竹来上京寻娘亲,他可能这一辈子也不会遇见轻言,也就更加不会得知原来在五年前轻言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憨子,是我先跑掉的。”这个时候还在纠结五年前的事情,简直就是个憨憨。 商元泽:“我没有去找你就是我的不对。” 君轻言问道:“你不是都不记得吗?” 商元泽一愣,也是哦……他都不记得怎么找轻言,人海茫茫大海捞针吗? “你当时要是没有跑掉就好了。”这样他和轻言也就不用分开五年,也就……“我也就不用错过玉竹的出生。” “那样的情况,换了是你,你跑不跑?” 商元泽微微低头,对上心上人的目光,一时颇感觉有些尴尬,咳咳两声,“你跑……是对的。”要是换了他,肯定会在跑之前顺便把那个登徒子一剑结果了都有可能,不过…… “要是完全换过来……是轻言你的话,我肯定会以身相许。” 君轻言:…… “我记得你当时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之后是表妹救了你吗?”商元泽回想起来,都感觉自己不是人。虽然那时候他神志不清,但是趁着轻言受伤之际冒犯他……行那样的事,简直比那些登徒子还要没品。 君轻言:“嗯,是表妹捡了我回家。” “表妹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日后一定好好报答表妹,商元泽忍不住想,同样的农户出声,为何表妹就如此心善,那个姓杨的却是满肚的蛇蝎心肠。 君轻言点头,一声,“嗯。” “轻言……” “嗯!” “怪医说的可是真的?你……怀孕了?”商元泽说着抬起手,掌心小心翼翼贴在心上人肚子上。 君轻言微微顿了顿,想说‘并无’,但是看到元泽如此紧张无措的模样,那两个字卡在喉嗓,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极轻的一声:嗯! 桃花眼瞬间弯成月牙,眉眼之间是温柔到极致的笑意,“轻言,玉竹的出生我错过了,这一个应该不会了吧?”他和轻言的孩子,第二个孩子……也不知会长的像谁?是像轻言多一点,还是像他多一点,亦或是都像一点。 君轻言感染元泽的好心情,微笑着点头。 “我们的孩子,他多大了?” “快一个月了。” 都快一个月,对上他和轻言在一起的时间,那不是刚在一起就怀上了。 对上元泽幽怨的眼神,君轻言抿唇解释,“我也是才刚得知没两天,并不是有意隐瞒。” “你现在身体可有哪里不适的?”商元泽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轻手轻脚力度都不敢放的太大。 君轻言见状浅笑道:“哪有那般娇弱,都没什么反应,就是贪睡了些。” “原来如此。”他也感觉到最近几日心上人好像是爱睡了些,不过也没多做它想,只当是晚上累着了,毕竟这些日子他晚上可是夜夜春宵。 想到此,心里不由一紧,他对心上人的需求从来都没有克制过,“轻言,我们每天晚上都……不会伤到他吧?” 君轻言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将话题岔开,“你为什么都不好奇,我可以……” “为什么要好奇,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虽然他没见过男子怀孕,但是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万一是他孤陋寡闻呢! “你说的对。”他原身是一颗翠竹,生小竹子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商元泽又低头看了眼,然后将刚才的话重新接上,“我还是不太放心,还是找张太医给你看一下。” “不……” “找什么张太医,我不是人啊!” 两人同时回头。 莫白敲了一下门框,翻着白眼,“好歹我也是堂堂鬼面怪医,什么张太医,他能有我医术好。” 花枝匆匆跑过来,“王爷,属下失职,没看住……”他就对着小世子走个神的功夫,一回头,怪医人影就没了。 “看什么,我是犯人吗?”一个两个都把当贼防,要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大美人的秘密还有那个解血蛊的法子,他早溜了。 “有现成的不用,非得去找……你这是不怕他身份泄露出去啊?”那什么张太医能有他的嘴严,啧~ 商元泽本想把人扔出去,但想一想觉得怪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道:“你过来给轻言看看。” “好呢!”这才对嘛,拍拍手走过去。 “我很好,他……也很好,不用如此麻烦。” “我都没嫌麻烦你嫌什么,”好不容易能有此光明正大的机会,莫白怎么可能放过,“还是你心虚,又有什么事瞒着你家那位,嗯?” 君轻言顿了下,“没有。” 莫白露齿一笑,指着后面的座椅,“既然这样,坐过去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商元泽微微点头,“医者不自医,我想心安点。” 然后把人搀扶过去坐下,君轻言将手搭在桌上,低垂的眸色闪过一缕碧玉之色。 想念了好些天,终于摸到脉的莫白也是激动不已,他为了可以摸到大美人的脉他容易嘛……绞尽脑汁明察暗访,甚至床底下都睡了一夜。 咦……怎么感觉和上次摸的脉象不太一样啊? 上次虽然只是匆匆探了一下脉,但那天大美人的脉象明显……略显滞涩,那是血液大量流逝才会显出的脉象。可是今天的脉象却是沉稳平缓,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喜脉也能摸出来,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太奇怪了,他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绝对不可能是他诊错脉,那就只有…… 莫白突然凑过去,眼睛亮晶晶,十分好奇,“你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精啊?” 商元泽行动力超强,直接揪着某人的后衣领就给扔了出去,一道抛物线完美落地。 “啊……”宸王你个小人! 莫白是以脸朝下的姿势落地,张嘴就是呸呸呸,刚才差点就啃了一嘴泥,他的脸啊,虽然不太喜欢自己这张脸,但也不能摔破相了。 莫白一手托脸一手扶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又走回正厅,一张娃娃脸咬牙又切齿的看着始作俑者,“你这么暴力,大美人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我是人,人啊……不是东西!”说扔就扔,还都不带打声招呼的。 商元泽冷声说道:“胆敢再满嘴胡话,你猜本王会如何待你?” 莫白心知肯定是自己刚才的话得罪了宸王,想想就觉得自己很冤,他都不知道刚才怎么就想脑子里想的脱口而出,“我不就好奇问了一句,你至于这样又是扔又是威胁的,明明是他的脉象不对?” “上次我探过他的脉,脉象滞涩血气亏损,明显就是身体曾经受过内伤的样子,今天却是脉象一切正常……当然喜脉还是能诊出来的。” 商元泽也是微微一愣,“脉象一切正常?”明明前几日张太医才给轻言诊过脉,说早些年受的内伤太过严重,所以现在只能慢慢将养着调理。 而且那天,张太医并没有诊出喜脉来。 “小爷从不说假话,今天这个脉象和上次我不小心摸到的脉象一点都不样,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的脉象改变了。”毕竟妖精不都是会那啥传说的法术,改改自己的脉象还不是轻轻松松。 对上怪医好奇又怀疑的目光,君轻言从容开口,“肯定是你诊错了。” 莫白一听差点没炸毛,“不可能,我不可能会诊错脉!”怎么也没想到大美人撒起慌来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离谱…… 君轻言问了一句,“你信他还是信我?” “自然是信你。”商元泽点头附和,“明日还是再让张太医过来给你诊脉。”他总感觉心上人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还是再找张太医诊脉稳妥点。 君轻言……:都信他为什么还要再诊脉,早知道他刚才就不多此一举动手脚了。 莫白瞥了那两个一眼,气的磨牙,这个张太医怎么哪哪都有他,他折腾了这么多天到头来竟还不如那个张太医靠谱。 不行,他堂堂鬼面怪医怎么能输给一个小太医,对了……师兄,他可以把师兄喊过来。 就不信了,他们师兄弟两个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太医,想到此莫白摩拳擦掌,然后一扭头斗志昂扬的出去了。 花枝在怪医走后就开口了,“王爷,要不属下现在就去请张院正过来一趟?”显然他比他家王爷还要心急上心。 “嗯,去吧!”商元泽摆摆手,让下属去了。 “我都说了,我很好,他也很好……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君轻言再一次为自己的迟疑而感到懊悔,明明方才只需要说一句没有就能解决的事情。 “你不想说我自然也不会过多追问,我可以接受你有事情瞒着我,但前提……只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目光牢牢锁住心上人,商元泽说的再郑重不过,“轻言,君子一诺千金,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我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那是自然。”君轻言展颜一笑,“不会食言的!” “爹,爹爹……你们的悄悄话说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看到爹爹招手后,小竹子哒哒哒跑进去,直奔他爹,“爹,你刚才是骗我的对不对?” 商元泽看了一眼心上人,然后又低头看了眼,眼底充斥着温柔的笑意,单手便将玉竹抱起,“对,你爹刚才是逗你的,我们的玉竹快要做哥哥了……” 然后就又感觉大腿被扒拉了几下,就看到一样颇为哀怨的兽脸,商元泽直接就被逗笑了,空着的另一只手连忙将黑眼圈同样抱起,“我们的圈圈也要在熊哥哥了,高兴吗?” “嗯嗯~(高兴)”黑眼圈立马换了张软萌可爱爱的兽脸。 “当然高兴了。”小竹子一脸骄傲,小小的腰背挺的特别直,“爹,还是你厉害,能给我生妹妹,爹爹都不行!” 黑眼圈配合的一声:嗯~ 商元泽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虽说是童言稚语,但不得不承认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君轻言也是有点无奈的感觉,“怎么就一定是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今天终于入v了,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小天使们,感谢一路有你们的支持! 谢谢!谢谢!! 感谢在2021-08-3016:26:19~2021-09-0219:14: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ren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天困天天困25瓶;我滴个神神啊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不要 小竹子忙不迭点头,“弟弟也行,不管是妹妹还是弟弟,只要是爹生的,小竹子都喜欢。” “嘤嗯嗯……(我也喜欢。)” 君轻言在儿子和黑眼圈的脑袋上分别拍了下。 商元泽笑着插了句,“你估计就是生颗蛋出来,他们都会喜欢。” 君轻言闻言先前一愣,随后勾唇浅笑,意味深长,“也说不定呢!” 商元泽呆了一瞬,然后用极其小心翼翼的语气问道:“不会真的生一颗蛋吧?”要是心上人真的生一颗蛋出来,他要怎么养啊? 君轻言笑容不变,“也许呢?” 商元泽直接就傻眼了,一颗蛋他该怎么养……孵吗? 蛋是孵出来的应该没错吧? 只是他要怎么孵啊? 好像鸡……还有鸟生蛋都是用孵的,难道他也要和鸡鸟一样……孵蛋? “爹爹,你想什么呢?都呆呆的……” “哦……我在想,你爹他生蛋出来我该怎么孵。”到底是抱着孵还是另外借用什么东西孵出来,毕竟即使生出来是颗蛋那也是他和轻言的孩子,肯定要好好养。 “爹要生蛋吗?”小竹子当下瞪着眼睛,“大不大?唔……爹爹也不知道吗?” 这个他怎么知道,又不是他生蛋,然后两父子一致看过去,就连懵懵懂懂的黑眼圈也是拿一双兽瞳去瞅,好奇的紧。 “轻言,玉竹当时出生也是一颗蛋吗?他好孵出来吗?”商元泽想着心上人已经生过一次,应该会有孵蛋的经验……不对,是孵玉竹的经验才对! 君轻言:…… 就在君轻言沉默无言的时候,小竹子接过他爹爹的话,好奇的问道:“爹,原来我是你孵出来啊?” 同样,商元泽的好奇心也不必儿子少到哪里去,问出心底最在意的问题,“轻言,会不会很难孵啊?我要孵多久我们的孩子才能破壳出来?” “爹爹,我也可以帮你一起孵妹妹?” 小竹子表示他是哥哥,应该要帮着爹爹分忧解难,就连黑眼圈也比划着两只熊掌做了一个鸡抱窝的姿势,嘴里嘤嘤嗯嗯,意思是它也可以帮着孵妹妹。 商元泽稍稍黑了脸,“爹爹孵就可以了,你太小肯定孵不动。”他的孩子当然要自己孵出来,“圈圈你一只熊笨手笨脚万一把蛋摔碎了,妹妹可就没有了!” “对哦!圈圈你就别孵了,还是让爹爹孵好了……要是摔了蛋,我们就没有妹妹了。” “乖了!” 君轻言就那么看着父子两人外加一只熊说的十分兴起,从无言彻底到无语,伸手就在儿子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你当你爹是什么,又是生蛋又是孵的?” “是爹爹说的,爹你生蛋。”小竹子小手一摊,小机灵鬼眼珠一转全部推到了爹爹头上。 “呃,我……”好像是他先提起的没错,“我是这样说,可你……不也没反对吗?” “你不去杜撰话本真是可惜了!”君轻言说话的语气充满惋惜,然后下一秒扯唇,似笑非笑,“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生颗蛋呢?” 商元泽一脸尴尬,“不能生蛋啊?轻言你也不早说……”害的他担心了半天自己该怎么孵蛋。 “你们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如此生动形象,我怎好打扰?”何止是打扰,他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商元泽听了后赶紧将坐在他手臂上的一人一只放下,“这不也是,咳嗯……关心则乱。” “以后话本子少看!”要他看,元泽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本看多了,所以有时候想法才会如此奇特……生颗蛋,也亏他说的出口。 商元泽郁闷的说道:“我最近都没怎么看话本,连给玉竹读的睡前故事都换成了兵法战术。” 君轻言看着一大又一小,“你给玉竹讲兵法战术?他能听的懂吗?” “听的懂,爹爹好厉害!我长大也要变得和爹爹一样厉害,我要去当将军,保家卫国!”小竹子抬头昂首挺胸,“我要成为爹和爹爹最骄傲的孩子!” “你已经是爹和爹爹最骄傲的孩子!”商元泽说着蹲下身,然后继续说道:“你现在还小,保家卫国这事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 “嗯!”小竹子重重的点头,然后下一瞬捂着自己的小肚子就开始喊饿了。 商元泽抬头一看天色,天都快黑了也怪不得玉竹会喊饿,点燃明灯照明,然后才回头问心上人,“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厨房给你做。” 君轻言表示都可以。 一直都守在正厅外不远处的李小燕见着这边掌灯,才上前敲门。 厨房那边很快将膳食送过来,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 用膳时,君轻言注意到表妹的眼神频频落在他身上,“表妹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李小燕见周围也没有外人,自然问出心声,“言表哥,你是真的……怀孕了吗?” 君轻言顿了一下,点头。 一颗心瞬间落回远处,李小燕喃喃出口,“怪不得你先前要喝避子汤,原来你是为了避孕?”看来言表哥也是知道自己同王爷表哥在一起后,很有可能会再次怀孕。 “……什么避子汤?” 李小燕突然捂住嘴,她刚才怎么就一不留神就将心里想的话说出了口,千万不要连累了言表哥才好,“没,没什么……表哥,你听错了,我没有说什么。” “我耳朵很好,表妹你刚才说了避子汤,又说了避孕……”商元泽蓦的想到有一次好像是撞见心上人喝药,当时轻言说了什么来着,说了有点上火,喝了些清火的药。 “轻言……你那天喝的就是避子汤药吧!”商元泽虽是疑问出声,但语气却是异常肯定。 君轻言索性也就实话实话,“喝了,不过没用。” 吃着饭的小竹子遇到听不懂的也不忘问道:“爹爹,什么叫避子汤啊?” “玉竹听错了,刚才你姑姑说的是避暑汤……最近天气热,喝避暑可以降温。”商元泽睁着眼睛说着瞎话,然后不着痕迹一点一点将玉竹的注意力移到了别处。 “是避暑汤没错!”李小燕跟着改正,然后低下头偷偷笑了,过后全程默默用膳喝汤,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晚膳刚用完,花枝就拉着张太医跑进了正厅,“王爷……张院正到了。” 张太医站定后,微微平复下便行礼道:“下官见过宸王,宸正君!” 商元泽摆摆手,然后先让表妹带着玉竹圈圈回去睡觉,等人走后才开口,“过来给正君看看。” 张太医拎着药箱走过去,心里犯嘀咕,前几日他才刚给宸正君诊过平安脉,脉象如常。王爷当时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每隔半个月过来请一次平安脉,怎得今天晚上又慌慌张张让人把他召来。不会是宸正君身体出了岔子了吧? 商元泽顿了顿,又道:“张太医你给看看,本王需不需要注意什么?” 张太医听了王爷的话,短暂的愣了一下,心想王爷是不是说错话了,他给宸正君脉诊又不是给王爷,王爷需要注意什么? 君轻言伸手搭在脉诊上,这一次安分的很,并没有再做任何手脚,纵使他再次施以幻术,可那有如何呢? 只能瞒一时,并不能瞒一世。 再者,他也不想瞒着元泽了。 张太医在上面覆了一层手绢,然后才开始搭脉。 不过刚搭上脉没多久,张太医就抖着手,双眼同时瞪直了,他莫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怎地他给宸正君号出来的分明是滑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怎么诊都是滑脉啊? 商元泽瞧着张太医的神情,紧张的连手都握的死紧,“如何?” “这个,这个,这个……”张太医支支吾吾,这个脉象让他如何说啊? 商元泽紧张的连语气都冷肃了不少,“照实说!是不是正君的身体有恙?” 张太医连连摇头,“正君身体照旧如常,就是……就是下官,给宸正君诊出的是,是……滑脉!” “什么脉?”怎得一个两个诊出的脉象都不一样? 张太医抖了下身子,“回王爷,是滑脉……也就是喜脉,正君他……有喜了!”简直就是旷古奇闻,一个男子竟也能诊出滑脉来。 商元泽眨了下眼睛,心悄悄落回原处,原来张太医说的滑脉就是喜脉,真是的话也不知道说通顺点,喜脉就喜脉说的通俗易懂不好吗?非得扯什么滑脉,故弄玄虚! “王爷,你别愣了……是喜脉!正君有喜,咱们宸王府又要添一位小世子了。” 张太医也是立马拱手道:“恭喜王爷!贺喜正君!” 确诊心上人真的是喜脉,商元泽自然也是无比欢喜雀跃,不过随后却是眉头一皱,轻言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也不知……“张太医,正君的身体可否承受的住?” “目前来看,正君的身体并无异样,就不知……” “说!本王要听最坏的打算。” 张太医不敢怠慢,斟酌着说道:“正君的身体想必王爷也是知道的,身上的血液只有不到常人的一半,平安怀胎应该是不成问题,难的就是生产那一关……” 商元泽定定神,“有危险?” 何止是有危险,依着宸正君现在的这个身体生产,那就是十死无生,所以张太医只得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正君生产时有可能会出血。”毕竟女子生产尚且都是鬼门关前走一圈,正君虽说是男子之身,但肯定也不会例外。 “出血?”显然商元泽也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轻言身上的血液本来就此常人少一半都不止,若是再出血…… “可有何预防良方?” 事实上,张太医也很苦恼,都快一个头两个大了,从仅有的两次脉诊中,他能看出来王爷对宸正君那是在意至极。 前些日子更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在金殿之上硬刚朝中一众文武大臣,就为了能请旨册封正君。 所以他此时若是照实说,那还得了,可若是不照实说,万一宸正君这里出了半点差子,他一样难逃辞旧。 只能斟酌斟酌再斟酌,试探性说道:“这个……生产都是要出血的……” “这个本王知道,本王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不出血的法子。” 张太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下官医术浅薄,这个……做不到。” 商元泽沉着脸还想再说,然后就感觉到袖摆被扯了一下,偏过头已经换上了一副脸色。 “你不要为难张太医了,他若是有法子,肯定早就说出来了,还用的着你问。” “轻言……”商元泽就着心上人的手握在手里,动了动嘴唇,涩然道:“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如果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咱们轻言宝贝还真的有可能会生蛋。 感谢在2021-09-0219:14:42~2021-09-0317:51: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家有阿宝、惟愿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oft亲爹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明灯 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指尖早已深深陷入掌心,商元泽将眸中的异色全部掩去。纵然万般不舍,但是同心上人的安危比起来,取舍自然不需要犹豫。 “轻言,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你听我的……我们只要玉竹一个就够了。” 君轻言如何能不懂元泽此番话的意思,微微抿唇道了两个字,“迟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却也透着无奈。 商元泽瞬间僵了神色,一时间种种猜测划过心头,最后艰难的挤出两个字,“为何?” “落胎一样会……流血。”凡人落胎会流血,他落胎流逝的是精气血,元气和精血是每一个神仙的根本,一旦身上的元气精血同时耗尽,等待他的就将会是陨落。 “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可以……”商元泽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只为了贪一时的欢愉,却将心上人推入险地。 “我也是事后才想起来的。”还是多亏了玉竹提醒,要不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那般远。 “如此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不提前同我说。”若是他早早就知道心上人可以怀孕,他肯定会先一步将自己的生育能力废了。 “我……忘了。” 这也能忘,商元泽都恨不得上手去敲心上人的脑门,“你忘了!你都没有想过后果吗?” 君轻言捏了一下握着他的手,“你就那么巴不得我出事?” 商元泽忍不住提高音量,“怎么可能?” 君轻言看似质问,“所以……你为何就不能往好处去想?” “我也是想做最坏的打算,然后好想办法。”他当然不能拿心上人的安危去冒险,所以当然要先把最严重的后果过一遍。 君轻言无可奈何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是想太多,就不能盼着我们父子平安吗?” 商元泽闻言一阵激荡,他想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心上人这句‘父子平安’! “求之不得!” 君轻言温柔浅笑,“瞒着不告诉你也是如此,我想等身体先养好点坐稳胎,然后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果然,商元泽一听心上人如此说,舒展了眉心,“真的?” 君轻言又捏了一下,这一次稍微用了点劲,“我会骗你吗?” 商元泽拿幽幽的目光去瞅,“你骗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呃…… “以后不会骗你了,说到做到!”因为这是最后一次。 时间瞬间从凌冽寒冬飞速到百花绽放,商元泽弯起一双桃花眼,“我信你!” 一旁的花枝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一阵轻咳,实际上心里的长叹一声接着一声就没有停过,瞧瞧王爷又是三言两语就被正君忽悠的连眼睛都看不见。 两人同时看过去,君轻言将手抽回,商元泽瞥了眼两个无关紧要的人,正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响起有人说话的声音,熟悉的声音。 “你快点,行不行?” 过了片刻,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正厅门口,人未进厅堂声音就到了,“快点,那个小太医肯定已经到了。” 莫白拽着一个人大步跑进来,眼珠转了一圈,“我就说,那个小太医肯定比我们先到。” 来人一袭荼白长衫,颜如初春朝阳,唇畔含一抹淡笑,抱手微一弯腰,“王爷!” 见着人出现,商元泽也没有多意外,点头道:“骆谷主不必如此见外,坐!” “坐什么……”莫白直接摆手拒绝,又不是喝酒聊天,坐着也不怕椅子磕屁股,“师兄,就是他!你也给他摸下脉……他的脉象绝对有问题!” “师弟!不可无礼。” 莫白顿时白眼外翻,不是很高兴的哼了一声,“就你规矩多。” “一介草民骆闻舒见过正君。”骆闻舒再一弯腰,礼节格外端正。 君轻言站起身,端正的回了一礼,“骆谷主,骆神医……久仰大名!” 骆闻舒:“不才都是虚名。” “骆闻舒,我是喊你来诊脉不是喊你来客套的!” 骆闻舒拧眉纠正,“要叫师兄!师弟!” 莫白脸上笑着,但暗地里已经捏紧了拳头,“没问题呢师兄,可以诊脉了吗?” 骆闻舒看着师弟,一脸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一番感叹过后才说道:“正君,可以让我为你请上一脉吗?” 商元泽微微对着心上人点头,君轻言再次坐下,伸手。 骆闻舒目不斜视开始探脉。 “骆,师兄……如何?什么脉象?”莫白追着问道。 骆闻舒:“圆滑如走珠,应为滑脉!” “哎呀,我问的不是这个……” 骆闻舒将诊断出的结论说出,“血气亏损,不过甚在底子好,目前来看……并无太大的问题。”难得就是日后生产那一关。 “这就对了,我就说我哪天摸到的脉象明明就是这个。”莫白一把给他师兄的手扯开,然后伸手就按住大美人的脉象。 君轻言瞥了一眼,没有动……他觉得如果今天不给这个人确认他自己想要诊到的脉,日后肯定天天都会想法设法搞一些事情。 罢了!为了安生些,还是让他诊吧! “对对,对!这个才是我哪天摸到的脉象,刚才肯定是你做了手脚。”就是这个脉象,果然他哪天没有摸错。 商元泽上手就拍了一下,清脆的一声巴掌声莫白捂着手背,哼唧一声。 君轻言淡然的回了一句,“如何就不能是你诊错了。” “想我堂堂……算了,小爷我肚量大不跟你一般斤斤计较。”莫白瞥一眼他师兄,在宸王哪里受了气自然要找个人撒气,“亏你还是悲天悯人的神医,什么叫目前来看并无太大问题,身体血液如此少之又少,后期生产时你都不想啊?” “师弟能想的如此深远,师兄欣慰!”师弟长大了,都学会关心他人生死,如此甚好!甚好! 莫白习惯性白眼翻起,对于他师兄的欣慰左耳进右耳出,反正就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少说些有的没的,冠冕堂皇一点实际用处都没有,赶紧想想办法看怎么治。”怎么着也不能先让那个小……张太医先想出法子来。 围着桌案走了一转,莫白想想还是觉得没有理由,“我就想不通,你天天都喝着补汤还有补药,但是为何喝了如此多……还是一点儿起色都无。”他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厨房里天天熬的那些补汤补药就没有断过。 他光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补什么的,大美人天天喝着一顿不落,所以不可能会一点效果都不起,除非是…… “你受的伤并不是普通的内伤,我是不是可以怀疑那些补汤补药……对你毫无用处!” 一旁作壁上观的张太医在莫白说出那番话,就颇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慨,“小友说的这些,张某也深有同感!”按理说,他给宸正君开的那副参味汤,补血气效果奇佳,他心想补了半个月,身上怎么着也得有点起色吧? 但是一诊脉,脉象完全没有任何变化,宸正君的血气还是老样子,在委婉的问过王爷后得知宸正君的补药是一天都没有断过,他就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这个问题他憋在心里好些天,一直都想不通,都快郁结出心病了,如今见了两个医术精湛的同道中人,他自然也是有了倾述的冲动。 “小,张太医……能不能说说你的高见啊?”得先探探宫里这个张太医的医术如何。 张太医摆摆手,“惭愧!张某反过来还要请教两位小友有何高见?” 莫白一听小太医如此说,不由笑眯眯开口,“好说,好说!”然后转头问当事人,“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些补汤补药是不是对你毫无用处?” 君轻言微顿了一下,“也不能说毫无用处,只是起色比较慢罢了。” “你就不能回我一句实话,鬼知道你的一句起色慢需要多久,一年十年还是百年……”莫白看着端正坐在桌案前的人,一声啧~搞不好连人都不是,心里这般想着,不由咕哝又是补了一句,“说不得还要千年呢?” 君轻言:…… “我看你的神色,嘿嘿……我是不是猜对了?”莫白古怪一笑,沾沾自喜,“看来我们,这里的补药对你效果不显呐!” 君轻言收敛了神色,“你想多了。” “有没有想多,我心里有数,你心里也有数,我们,嗯……心照不宣!”莫白说着又是嘿嘿一笑,“现在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的身体吧,八个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哎不对……你怀孕跟常人一样的月份吧?” 商元泽冷眼瞥人,“你不开口,本王不会把你当作是哑巴。” 莫白丝毫不把宸王的冷眼放在心里,看了一眼后将双手环抱,然后慢悠悠的开口说道:“还真的不能不开口,哎……先听我说完也不迟。不管是女子怀孕还是男子怀胎,前三个月是最重要的阶段,当然也是最容易滑胎的时候,所以尤其要注意!切,忌,房,事!” 商元泽不自在的抿了抿唇,“知道了。” 莫白想着他在床底下过的一夜,心想也不能白睡了,笑摸着下巴再次开口,“知道最好,别一到晚上就不干正事。要我说,你们还是分开睡的好。” “骆谷主,能把你师弟先拎走吗?”商元泽觉得若是再由怪医说下去,恐怕接下来都不是好听的话。 骆闻舒微微一颔首,“王爷,师弟多有冒犯!这就领走。” “走什么走,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哎哎哎……你别扯我胳膊,还有我方才问的话大美人还没有回答,得不到答案我会睡不着觉……” 莫白死命扒着门板就是不走,骆闻舒见状只是轻轻出声,“师弟,出谷多年……弟子规背的如何了?” “哈……”他都出谷十多年,骆闻舒竟然还记得这事,弟子规这是要跟他过不去了是吧? “回去,背给我听。” “我不!”他都多大了,还背弟子规那玩意,丢不丢人,“骆闻舒,我已经出谷了,你现在管不到我。” “听话!” “你又不是我爹,才不要听你的话,再说我都二十五了……不是十五!”成天看他看的跟什么一样,动不动就拿长辈的语气教训他,真想做他爹还是怎地? 骆闻舒抬头,笑如春风,“师弟顽劣,让诸位见笑了!”随后直接把人拖走,拖人的动作干脆且熟练,可见平时没少做过。 商元泽见听不见声音,才吩咐道:“花枝,送张太医回府。” 张太医拱手,目光在宸正君脖颈上一晃而过,再三思量过后,说道:“王爷,下官也觉得那位小友说的有理。你不妨还是和正君,那个咳……分房而睡。”同睡一张床,宸正君又是如此颜色,风险有点大,万一王爷把持不住…… 如此也怪不得王爷在他一进来就询问他需不需要注意什么,嗯!的确是需要注意一下才行! 君轻言注意到张太医看他的眼神,抬起的手复又放下,微微侧过身,耳尖染上一点绯色。 商元泽面无表情回了句,“本王知道了。” “王爷心里有数就好,下官告辞了!” “咳……人都走了,别遮了……” 君轻言瞪了眼,然后起身走出正厅。 商元泽连忙喊人,“轻言,等等……等我掌灯你再走。” 君轻言回头看了眼,“月色正好,你掌灯做甚?” “我想给你引路。”商元泽将一盏明灯提在手里,走过去自然的牵过心上人一只手,“明灯引路,我不想弄丢了你。” 幽静的小道,君轻言到底还是问出了口,“你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 商元泽一顿再一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忍着不问呢?”心上人也是够迟钝的,想在才想起来问。 “你是如何知晓的?”君轻言再次问出声,他自问一直将身份隐藏的很好,平日里也是安分守己做个普通人类,元泽到底是怎么知晓了呢? 商元泽头微偏一点缓缓念出一个字,“猜?”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夹子,大概率明天的日更会迟一点。 暗戳戳还想求一个作收和预收,我的宝们~我作收和下本预收都不过百啊! 感觉好心酸,能给我加把力吗? 也不求别的,只求都可以涨破百,谢谢!谢谢!谢谢! 感谢在2021-09-0317:51:29~2021-09-0414:1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胡巴叽里呱啦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你猜 “猜?”元泽这是要让猜吗,君轻言想了一会儿摇头,“猜不出来。” 商元泽就:“我没让你猜啊?” 君轻言疑惑,“你刚才不说是猜吗?” 商元泽弯起唇角,算是听明白了,“我说的猜,意思是我自己猜出来的,什么时候让你猜了?” 抬眸,一个白眼很自然翻起,君轻言难得没好气的开口,声线压的很低的那种,“你不会说的清楚点,多加几个修饰词,说‘我猜出来的’这几个字……很烫口吗?” 商元泽也觉得很委屈,“默契呢?轻言,我们的默契呢?说好的有情人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为何你都不懂我?” 听着幽幽哀怨的语调,君轻言单手扶额,“可以说正经话吗?” “好!”商元泽一脸正色,言归正传,“我突然觉得让你猜也不错,轻言要不你试着猜一猜?” “猜来猜去很好玩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东三郡。” 东三郡? 君轻言回想在东三郡的几天,并没有察觉哪里不妥。 “怎么样,猜到了吗?”商元泽正满脸兴致勃勃等着心上人猜测。 “是有哪里不对吗?你还是直接说吧,不要卖关子了。” 商元泽顿时一阵默然,一声轻叹,“哎!你都不记得你送过我一颗金珠了吗?” “金珠?”君轻言记得他将龙珠很早就送给了元泽,“难道在那个时候你就?” “没有。”商元泽又是一声轻叹,“我才给的提示你都能忘,轻言……我在东三郡吃了什么你不会也忘了吧?” “记得!”元泽在东三郡曾误食了龙珠,难道是因为龙珠? “记得就好,现在能告诉我那颗金珠到底是什么了吧?”心上人还算是有点良心,没把这事忘了。 君轻言反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如何猜出的?” “我吃了你送我的那颗金珠,身体五感都发生了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回想起刚发现身体变化的那几天,商元泽缓缓道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夜能视物,伤口自愈……如此情况,想不让人起疑都难。” 君轻言听着元泽的解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如此!然后呢?” “真正确定你身份是在御书房那次。” “御书房?”君轻言不太理解,怎么又扯到御书房了? “就是玉竹被皇上召进宫那次,我进宫去接他。”商元泽先看着心上人,“当时轻言你也去了御书房吧?” 君轻言似乎也想起,那日他隐身进了御书房,元泽好像是朝他隐身的位置看了好几眼,难道是? “你能看见我?” “看不见。” 君轻言闻言皱眉,“既然看不见,为何还如此笃定我当时人在御书房?” “你人我是看不见,但是你身上的香味我还能闻不见吗?”满是龙延香的御书房突然冒出丝丝缕缕的清雅竹香。 本来就对心上人身上的清香格外敏感,短暂的惊愣过后商元泽莫名就感觉……就能确定心上人当时肯定就在御书房,只不过他看不见而已。 便是在那时,他就猜到心上人的身份可能不一般,或许……甚至都有可能不是人。 君轻言直接愣住,原来他自以为掩饰很好的身份,其实早在不知不觉就被元泽就被看透。 商元泽推开房门,明灯放在桌上,屋里的黑暗一点点驱散,将房门关紧后就看到心上人一副呆呆茫然的表情,伸手挥挥手,“轻言,别发呆了。” 君轻言对上视线,想到方才元泽说的,眨眼问道:“香味?” 商元泽微眯起一双桃花眼,然后点头,“对!你身上独一无二的竹香。” 君轻言: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曝露的,就很离谱!至极! “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看着心上人接过杯子坐下,商元泽也一样挨过去坐着,“嗯……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妖精了吧?” 君轻言伸手就在某人腰间掐了一把,然后就听到一声十分应景的,嘶…… 见状眉展舒颜,笑靥如花,“你猜啊?” “我猜?”呃……这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了? 君轻言斜眼瞥过去,“你不是很厉害吗?猜出来啊?” “好,我猜就是了。”商元泽凑上去耳语调笑道:“一身的竹子清香,我的轻言莫不是一只小竹妖。” 君轻言微顿了一瞬,笑颜不减,“恭喜你……” 商元泽立马高兴地接下话,“猜对了!” 君轻言依旧笑着点头附和,“猜错了!” “我就说我肯定猜……错了?”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商元泽突然一卡,竟然猜错了……他一直都以为心上人会去一只竹子妖,“我猜的不对?” 君轻言手握成拳捶了一下,“不是妖怪就是妖精,我长的就那般妖里妖气吗?” 商元泽没想到心上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咳嗽出笑声来,笑过后一本正经说道:“我的轻言皎皎如明月,怎可能会是什么妖精。”就是妖精,那也是他一个人小妖精。 君轻言看一眼,“不过你也说对了一半。” 什么叫他说对了一半,“是何意?” 君轻言并没有再隐瞒,而是和盘托出,“我的本体是一株翠竹,修炼千年,霞举飞升,晋仙位。” 商元泽震惊到直了眼,他的轻言竟是天上的仙君,“难怪了……” 看着元泽这副呆呆不可置信的样子,君轻言抿唇一笑,“什么?” “难怪有时候我看你身上都冒着仙气。”每每心上人朝他款款走来,那一瞬他仿佛能看到心上人身后似有霞光相随。 “我看你身上冒着傻气!”憨头傻脑,憨的……可爱。 下巴搭在心上人肩上,商元泽把人圈了一圈,同时不忘宣誓他的主权,“轻言,你就是天上的仙君,你也是我的人。” 君轻言将后背放心的靠在身后之人怀中,“是你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的人。所以……日后就不要再吃味了。” 眼眸闪了闪,商元泽也想起他曾经几次三番打翻过的醋坛子,心里如何腹诽,不禁傻笑,“原来我吃的竟是自己的醋?”根本就没有玉竹娘亲这个人,他这醋吃的也是够可以的。 君轻言笑问道:“自己的醋,味道如何?” “我觉得你肯定在心里笑话我。”商元泽幽幽开口,“连自己的醋都能吃,傻!” “没有。”就是有也不能承认。 “你笑得眼睛都在发光……还说没有?” “那……有一点吧!” 就知道心上人肯定在心里笑话过他,“为博君一笑,为夫可是狠到连自己的醋都吃……想来也值!何德何能,我商元泽此生能得你青睐。” 君轻言将脸贴过去,“我们之间有着宿世缘分。”龙泽渡无量劫时将龙珠交给他保管,因凤鸣宫的人逼婚他借着龙珠的力量意外流落凡间,和转世的龙泽有了一段情缘。 或许早在龙泽将龙珠交于他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情缘就已结下。 茫茫万千小世界,龙珠带着他来到了这个只有龙泽转世的世界。 商元泽低声喃语,“宿世缘分,难道我们上辈子就认识吗?怪不得刚见面那会儿你看我的目光……似是透过我在看其他人一样?”原来他和轻言的缘分在上一世就有了。 “轻言,我们上一世就认识对吗?” “嗯!” “真好!下一世我们还会遇见吗?” “这一世都没有过完,你就想着下一世,你是盼着自己早日去投胎吗?” 嗯……好像是! 而且猜来猜去,他连正事都忘了问,“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吃下的那颗金珠到底是什么?” “是龙珠。” “龙珠?”商元泽徒然吸了一口凉气,“是我想的那个龙珠吗?” “嗯。” 得到答复,商元泽心里又冒出一个疑问,“轻言,你为何要将那颗龙珠给我?”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我们之间有过承诺,龙珠暂时放在我这里,下一次再见面时就会物归原主。”其实他当时也曾犹豫过要不要把龙珠还给转世后的龙泽。 毕竟元泽只是龙泽的转世。所以当他拿出龙珠确认元泽的身份,见到龙珠对转世之后的龙泽明显十分欢喜和依恋。 君轻言便知道龙珠应该是很想回到原主人的身边,左右他在人间还要待上一段时间,百年后等龙泽转世寿终正寝,他再把龙珠拿回来也不迟。 “龙珠……是我的东西?”龙珠竟然是他的东西,那不就是等同于,“我上一世不是人?我不会是……条龙吧?” “恭喜你!” 已经熟知心上人套路,商元泽这会儿很自然的说道:“猜错了?” 君轻言抿唇笑了一下,“嗯……猜对了!” “哈哈……我就说这回你蒙不到我,唉不是……轻言你方才说了什么?”心上人嗯一句后面说的,如果他没听错应该是……猜对了? 猜对了! 君轻言笑出声,“我说你猜对了。” “你故意的,是也不是?”商元泽看着心上人喜眉笑眼,唇角逐渐弯起,缓缓低下头,唇贴在心上人颈侧动脉,然后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酥痒的麻意流窜到心尖上,君轻言微启唇,“别……咬……我不逗你,就是了……嗯……别再留下痕迹……” “我轻一点,不会再在上面留下痕迹……耳蜗后面,别人看不见的……” 商元泽也只是亲了一会儿,张太医和怪医的话他都是牢记在心,将双手贴在心上人肚腹之间,“轻言,我的希望是如你所言,父子平安!” “嗯!” 再一次得到肯定,商元泽心里落实了点,怎么说心上人也是天上的仙君,既然说了父子平安那就肯定是父子两个都平平安安。 “轻言……其实我就只有一点点,的好奇……你为什么可以怀孕啊?”商元泽比了一下,意思是他真的就只有一点点的好奇。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天经地义来着,怎地……天经地义也需要好奇?” 对上心上人似笑非笑打趣的眼神,商元泽软语哄道:“轻言,告诉我好不好?” 君轻言言简意赅的回答:“元泽,竹无性别。” “无性别,可你不是男子之身吗?”男子该有的都有。 “这是我渡天劫以后化形的身体,其实本体还是翠竹。草木精灵化形后,身体都会带有本体的特征。” 商元泽顿时一脸原来如此的模样,随后又纠结的皱眉,“无性别也可以怀孕吗?” 君轻言补了一句,“竹是雌雄同体。” 哦…… “那怪不得你可以怀孕?竹都是雌雄同体吗?”商元泽好奇的问了一句。 君轻言微笑着说道:“你见过植物还分男女的吗?” 也是……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商元泽自觉站起身,“我去给你准备沐浴的水,然后顺便去看看玉竹睡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夹子一天,我的作收和预收都涨了一些,虽然没有超过三位数,但还是很开心,多谢收藏我的宝们~你们都是我的小可爱。 也感谢大家的收藏订阅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谢谢! 例外本文完结以后会设置一个全订抽奖,还请宝们多多支持啊~敬请期待! 感谢在2021-09-0414:17:11~2021-09-0516:08: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家有阿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葱油饼10瓶;34293239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想你 商元泽去了隔壁,门外就听到房里声声欢声笑语。 抬手敲门,“玉竹,是爹爹!” “爹爹,我还没睡觉,你进来吧!” 商元泽推门进去,就看到表妹正在收拾箱笼,“表妹这是在绣花?” 李小燕笑着回道:“安姑姑在教我刺绣。” 小竹子一脸高兴的显摆,“爹爹,姑姑在给我和圈圈绣荷包。” “辛苦表妹了,你回去睡觉吧!玉竹圈圈这里有我。” 李小燕点点头,抱着箱笼出去了,王爷表哥今天才得知真相,肯定会有很多话想和玉竹说,她还是不打扰王爷表哥和玉竹培养父子感情了。 商元泽将表妹送出门,转身回房就瞧见塌上两个排排坐,伸长了脖子眨着眼睛看着他,一个比一个可爱软萌。 看着乖乖巧巧的玉竹,商元泽微红了眼眶,这是他的孩子,亲生的孩子,而且还是心上人给他生的孩子。 商元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心脏一片滚烫,打从心底荡漾的喜悦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处。 难怪打从第一眼看到玉竹他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原来玉竹身上同样流淌着他的血,是他的血脉。 “爹爹,你哭了吗?” 商元泽抬头仰面,眼眶的热意逐渐消散退去,“爹爹这是高兴。” “爹爹是高兴又要做爹爹了吗?”小竹子眨着黑白分明圆溜溜的眼睛问道。 听了儿子的话,商元泽先前一愣,随后笑道:“是,我们的玉竹也要做哥哥了,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妹妹哎!他也终于是有妹妹的哥哥了,“爹爹,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大概还要八个多月,吧?” “八个月……那要好久啊!”小竹子伸手就开始掰手指头算,“爹爹,还要等到明年才可以看到妹妹。” 商元泽安慰道:“明年也很快,一眨眼就过去了。” 黑眼圈也轻蹭小伙伴哄着,表示他可以陪着一起等。 商元泽摸摸儿子的头顶,“玉竹,可以答应爹爹一件事情吗?” “爹爹你说。” “有关于你爹有妹妹的事情,不能说出去知道吗?谁都不可说!”玉竹还小,必须要事先和他说清楚。 “为什么不能说出去?”他明天还想去国子监炫耀一下他也有妹妹了。 “你说出去,别人就会和你抢妹妹,然后你就没有妹妹了。” “我力气大……我可以把坏人都揍趴下,我可以保护妹妹,他们抢不走。”小竹子特别自豪的挺起小胸膛说道。 一看不成,商元泽转眼就重新找了个借口,“玉竹,妹妹她胆小,你要是天天挂在嘴上到处说出去,她肯定害怕的跑了,这样你又没有妹妹了。” “啊……爹爹,妹妹还会跑吗?”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妹妹要是跑了,他怎么办……他还要做哥哥呢! “当然会跑了,所以你听爹爹的准没错,只要你不说出去,妹妹肯定就会留下来。” 小竹子一听,立马摇头,“好,我不说!我要妹妹留下来……不管是谁我都不说。” 商元泽揉了揉儿子小脑袋,“乖了,时辰已经不早,我给你念一个睡前故事,该睡觉了。” 黑眼圈一听两步爬回自己的小床上,趴下眯着眼睛,不过毛茸茸的小耳朵却是支棱起。小竹子也乖巧听话的盖上被子,不一会儿眼睛就开始蒙啊蒙。 兵书之器篇念了还没一会儿,商元泽抬头一看两个都已经睡下了,不禁笑着摇头,然后定神的看着玉竹好一会儿,眼中闪过茫然之色。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到现在他其实都还有一种云里雾里像是在做梦的感觉。因为他从来都未想过此生他还能有自己的孩子,且马上就要迎来第二个孩子的出世,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让他恍然若梦! 不过下一瞬,茫然的神色已经消失不见,商元泽微眨眼,眸清目明,眼神恢复往日的波澜不惊。因为手心的疼痛告诉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梦,玉竹是他的亲生孩子,心上人的肚子里也还有一个……他们的孩子。 对了,轻言…… 商元泽吹灭了屋里的明灯,只留了一盏很小的,刚踏出房门就看到心心念念的人。 银白月光下,心上人一袭青衣,眉眼如画,青丝披散,缓步朝他走来,行走间仪态万千,似踩着月光而乘。 一个抬头,一个抬眸,四目相对间,君轻言温柔浅笑,“玉竹睡下了。” “你怎么不待在房里等我,外面更深露重,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当心着凉了。”关心的话一连串冒出口,压根就忘了心上人不是个普通凡人的事。 “我想你,便过来了。” “呃,嗯,嗯……” 不过须臾之间,商元泽的面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升温,就像滚水里煮沸腾的鸡蛋,嘴里喃喃一连说了好多个嗯…… 神情无措,眼神乱描,在嗯了十几声过后突然又莫名其妙蹦出一句,“我去拿帕子。” “元泽……”这个憨子,跑什么? 君轻言跟着返回房间,看着正在翻箱倒柜的某人,从一旁的箱柜里拿出东西,“你要的帕子。” “哦哦,哦……”眼睛就盯在帕子上面,然后哦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你要帕子做什么?”一副神游万物心不对焉的表情。 是啊!他要帕子做什么,嗯?抬头突然又是一顿,“我,想给你擦头发。” 看着元泽如此局促紧张,这个状态好像是从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后开始的,“是我刚才说的话有何不妥吗?” “没有……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说,想我……”所以现在他脑子里重复的都是心上人那句‘我想你’,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君轻言闻言由浅笑转为大笑,“你平日里不是都胆子大的很,怎今日我说了一句话你就一副害羞小媳妇样?” “不一样……你主动说的。”从一开始就是他主动追的人,每一次也都是他追着心上人问喜不喜欢他。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是心上人主动开口,说想他,叫他如何能不欣喜万分。 君轻言眨眸的同时点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欢喜至极!”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君轻言再次笑道:“我明白了。” “坐好,我给你把头发擦一擦。”商元泽将心上人按着坐下,十指穿梭在发间,温柔的动作。 君轻言低垂眼眸,勾起一缕青丝,发尾还在滴着水珠。 商元泽擦着头发突然想起来一事,“轻言,我方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问你。” “嗯,你问。” “我们的孩子,玉竹……他是普通人还是?” “是妖。” 妖?商元泽愣神的问出口,“不应该是精灵吗?”他记得方才心上人说的就是精灵。 “不管是妖精还是精怪,亦或是像我这样的精灵,我们一旦和人类结合生下的孩子,一律统称‘妖’。” 商元泽做最后的总结,“所以……我们的孩子玉竹他是一只小妖精对吗?” “嗯。” “和你一样的吗?” 君轻言再次点头,商元泽就笑着说道:“怪不得玉竹他和普通的小孩不一样,从那么高的树下摔下来一点事也没有……力气也大的离谱。” 君轻言给出解释,“幼年的妖再小,那也是妖!各方面肯定也会和普通人类小孩不一样。” 商元泽点头笑笑,“我好像知道你为何要给玉竹起小竹子这样的小名了。” “恭喜你……” “猜对了!” 最后一句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相视一眼后相视一笑。 君轻言说了一句‘表现不错’,商元泽跟着就回了一句‘心有灵犀’。 “擦干了,你先去塌上安歇,我梳洗后便来陪你。” 商元泽沐浴很快,上了塌长臂一揽朝将心上人搂进怀里。 君轻言调整一下姿势,“我还以为你会遵循医嘱。” “我已经习惯每天晚上拥你入怀,分房我肯定会睡不着。”商元泽将手臂紧了些,低声道:“我不会碰你,安心睡吧!” 顿了顿,又小声说了句,“轻言,我想摸摸你的肚子。” “随意。” 商元泽将另一只手从衣摆探进去,轻轻贴在心上人肚子上,“轻言,我们的孩子他在左边还是右边?上面一点还是下面一点?” 君轻言抬手按住,“这个位置就是了……你手抖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高兴了吧?”心上人的肚子里此时正孕育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他摸着怎么可能不抖手,“对了……孩子到时候怎么出生啊?” 君轻言闻言,默默的垂下眼眸,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也不知道他的孩子还有没有那个福分……看到这个人世。 “轻言……” 君轻言回过神,温和的回应,“嗯……剖腹取出来。” “剖,剖腹……取出来?”几个字,商元泽说的是无比艰难,喉间就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吞咽难受。 君轻言将额头贴上去,“不用做出这副要哭的表情,剖腹而已……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啊!” “玉竹也是你……自己剖腹取出来的?”嗓音略显沉闷,商元泽哑声问。 君轻言也没觉得剖腹取子有何不对,便点点头。 “肯定很疼吧……那个时候?”只要想到他的轻言曾在五年前受过剖腹之疼,他就心如刀绞,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然而这样的疼,如今又要再经历一次。 君轻言弯起眼眸,他知道元泽是在心疼他,莫名就感觉很暖心,“你忘了我不是普通人吗?” 商元泽闷闷说道:“你又不是石头变化成的,怎会不疼?”剖腹,轻飘飘的两个字说的轻巧,把肚子剖开,不疼才是怪事。 君轻言看着人,浅笑着开口,“玉竹是你赠予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可我情愿……” 君轻言抬手,“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想说……我们共同的血脉在玉竹身上得到了延续。这个也是……我心甘情愿!” 生下玉竹,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便是他和元泽的第二个孩子,他也想拼一把,看能不能将这个孩子平安带到世上。 商元泽将头埋在心上人肩窝,声音放的很轻但是却异常坚定,“这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 “不必为我担心,会平安无事的!” “嗯,睡吧!” 临就寝之前,商元泽突然拧紧眉头,似乎在想什么,他觉得……他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什么事情,但是什么事情偏偏又想不起来?” 一番冥思苦思后,依然没有什么头绪,算了……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如果是很紧急的事情,他肯定会有印象,估计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情侣之间的默契,咱们大商和轻言宝贝肯定也不能少! 第86章 救治 然后隔天当商元泽被皇上口谕召进宫里,看到一旁的张太医后,忘记的事情瞬间就想了起来。他就说忘记了什么,原来是把张太医忘了,真是忠君呐! 商元泽看着御书房里外的宫女内侍都被撤走,便知张太医肯定是将心上人的事情禀告了皇上。 张太医在宸王进殿时就低下头,在感受到宸王森冷的目光后不由将头埋的更低了。 商元泽:“臣,参见皇上!” “皇弟不必多礼。”商元治见皇弟来后就起身从御案后走出,然后下一句就直奔要点,“朕听张太医说,那个……你的正君他,怀孕了?” 商元泽波澜不惊的开口,“皇上不是都已经从张太医口中知道了,何故还需再多问。” “朕是知道了不假,喊皇弟你过来只是想确认一番。再说如此大事,朕还不能多问你两句啊?”且若不是张太医过来禀告,他现在肯定还被蒙在鼓里。 “皇上问张太医不也一样吗?”商元泽眸光瞥向一旁。 “如何能一样!你别给朕打马虎眼,你的正君他到底是什么人?”以男子之身怀孕,看来他还真的不是人呢!狡诈! 商元泽:“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 “皇弟,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所以对于皇弟说的,他是半个字都不信,“真要是个普通人,朕的大商朝男儿决计个个都能同女子一般!” 商元泽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坚持方才的说法,“轻言就只是普通人。” 商元治也是心知他皇弟轴犟,知道一般的问话肯定是套不出来什么来,“皇弟,他既然已经是你的正君,肚子里现在又怀了你的孩子,朕……心里还是很欢喜的!” 他的此番话并不是虚言,商元治此时的心里确实是欢喜的很。自从在张太医口中得知这个消息,除了一开始呆愣了一会儿,随后接踵而至的就是欢喜和欣慰。 皇弟多年膝下无子这一块都已经成了他的心病,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有身孕的。管他是男是女是人还是妖怪,只要能给他皇弟生后代就行了。 商元治也注意到,在他提到孩子皇弟的面色瞬间就缓和了下来,“朕问他身份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确定皇弟你知不知他的身份?”而皇弟的反应也告诉他,他知道! 商元泽听后也就只是挑了挑眉,回了两个字,“不知。” 商元治见状,也是心照不宣,于是便说道:“前几日朕收到一封密信,皇弟不妨猜猜信上写了什么?” “不猜。”这是跟猜过去不了是吧?昨晚他同心上人你猜我猜那是情趣,跟他的这位皇上兄长有什么好猜的,加深兄弟情吗? 商元治并没有放弃,反而继续说道:“朕可以给你提示,同你的那位正君有关,署名是你府里曾经的那位夫人写的。” 商元泽瞬间皱眉,“那个姓杨的?” “对,就是那个姓杨的,她写了一封密信托命妇进宫朝见时交给了皇后,然后再由皇后递呈于朕。” 想到那个心思狠毒的女人,商元泽不由将眉头拧的更紧,“信里写了什么?” 商元治:“这便是朕几次三番问你的问题?” 几次三番问的问题,那不就是……“那个女人心思狠毒的很,便是说了什么也不可信,皇上还是不要被她蒙蔽圣听!” 商元治:“你都不知道她信里写了什么,为何就能认定朕会被她蒙蔽圣听。” “不管她信里写了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话。”那个姓杨的为了一己之私欲威胁崔仁去杀表妹一家,被他赶出王府也是贼心不改,甚至还易容成表妹的样子去绑架玉竹。 如此恶毒的行径,也就是她已经死了,不敢肯定让她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张太医,你先下去吧!”商元治摆摆手,然后叫李荣全也出去候着了,“现在这里就只有朕和皇弟两个,皇弟还要坚持说不知吗?” 兄弟二人对上视线,商元泽再度恢复之前的面无表情,像是没看见皇弟的冷脸,然后自顾自说道:“那封信上写的是,你的正君他并非人类,而是一只妖怪,而且还是一只专门来蛊惑你的妖怪。他是故意接近你,等到时机成熟之后便会将你的心挖出来吃了。” 商元泽脸上的冷意加重,“单凭一封错漏百出凭空捏造的信,皇上也信?” 果然不愧是一对,说话的语气措词都一样,商元治心想,随后背负双手开口,“朕原先是不信的,不过现在……却是信了!” 商元治虽然贵为当今皇上,但是人人都有好奇心,他当然也不例外,便问道:“皇弟,他是妖怪吗?” 商元泽否认,“不是。” 商元治一脸揶揄的神色,“皇弟不是说不知吗?怎回答的如此肯定?” “轻言皎如天上月,仙姿玉树不可攀,妖怪一词……皇上是如何说出口的?”妖怪那般妖里妖气的,他的轻言才不是。 商元治听了他皇弟的话,嘴角的笑容都遮不住,“皇弟,朕还是头一回听见你文绉绉的拽文,以前你可是最不喜这些堆砌辞藻的诗词佳句,还说他们无病呻吟又矫情,怎今日还用上了?” 真是难得一见啊!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可以听到皇弟念诗词,情之一字当真可以令一个人改变的彻底。 “皇上,若是无事,臣就告退了。”商元泽并不是很想陪聊,因为有这个功夫他还不如回去陪轻言。 “急着走做什么,朕还有好些话没问……”商元泽正说着就想起一个,“对了,既然他可以怀孕,想必那个叫玉竹的小不点也是你的孩子吧?” 商元泽:“玉竹是我孩子!” 商元治问话的语调明显松快了许多,“亲生的?” 商元泽:“对!” “好极!”商元治抚掌大笑,显然是心里极为高兴,“原本朕还担心你后继无人,想要将那个小不点改姓,哈哈……没想到啊!他竟还是我商家名副其实的子孙。” 商元泽反对出声,“玉竹不改姓!” 商元治笑眯眯说道:“这个你说了不算,你的正君已经答应朕给玉竹改姓。” 商元泽问道:“你为难他了?” 商元治摆手道:“他是皇弟的心尖尖,朕哪里敢!”顶多只是让他在殿外多候了一个时辰。 “好端端你召见轻言就为了改姓?”而且他都不知道,肯定又是趁他不在时宣召的。 “那是自然!”所以他在看到那封信后就顺水推舟召了那个姓君的进宫,也是特地挑了一个皇弟不在的日子。 商元治本来还想着要是那个姓君的还是像上次一样茶米油盐不近,这一次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他。左右这里是皇宫,让他吃些苦头还是不成问题,连如何震怒发火的表情他都酝酿好了。 不过没想到他就是那么一说就成了,哼……倒也是识相! 商元泽心里白眼翻起,“皇上真够清闲的。” “那也是多亏了有皇弟你坐镇大商,四方安定!国泰民安!”商元治笑着将话还了回去,因为皇弟骁勇能干,所以他自然也是能抽出一点时间,偶尔清闲清闲。 商元泽:“既然大商的安定有我一份功劳,往后臣的家务事你就别再插手了。” “哈哈……不会再管你了,皇弟长大了,都已经是再次要做爹的人,嗯……说起这个,朕听张太医说你的正君身体不太好?”想到张太医说日后很有可能会难产,商元治不由露出凝重的神色。 商元泽解释,“轻言早些年受过重伤,身体一直没养好。” “妖怪也会受,伤……”瞥见皇弟冷漠的神情,商元治明显顿了一下语气。 商元泽纠正,“轻言不是妖怪!” “不是妖怪那是什么?妖精吗?”商元治好奇的问道,先前收到的那封密信他是半个字都不相信,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朝中哪个大臣故意陷害。 毕竟皇弟要娶一个正君断送了好些人的富贵青云路,他们还眼巴巴的指望皇弟能够正常的娶妻生子,这样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就都博一个锦绣前程。 就是万万没想到……皇弟铁了心一心要娶正君,他们的念想断了所以捏造出一封那样的密信,委实不稀奇。 但是另他也没想到的是,那封措词错漏百出的密信却是说对了一点,商元治看了一眼皇弟,心里又是一声长叹……怎么就偏偏连人都不是,唉! 商元泽并没有丝毫想到皇上解惑的样子,只是说了一句,“轻言是臣的正君。” 商元治就又叹气一声,“朕问你你又不肯说实话,朕便只能妖怪妖精的叫了。” “不是妖怪就是妖精,皇上这是跟妖过不去,还是妖得罪你了?”一口一个妖怪妖精的,他的心上人长的就那么像妖吗? 商元治也是面色不太好看,要不是看在那个姓君已经给皇弟生一个孩子且现在肚子里又怀了一个的份上,单凭一条不是人,他就能秘密处死他! 不过倒也就只是想想,要是真的处死那个姓君的,皇弟真的发疯去陪葬,赔了皇弟又折将,他还不得呕死。 罢了!罢了!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和皇弟过一辈子,妖怪不妖怪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他堂堂泱泱大商总不会畏惧一只妖怪吧! 言归正传,商元治想着张太医话,冷面又换上了凝重的神色,皇弟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第二个孩子,怎么也不能叫他生父难产出事。 便道:“朕的私库里还有两支品相上佳的血参,你给他炖到补汤里。” “多谢皇上。”这一声是真情实意。 “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商元治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商元泽:“轻言他很好,皇上日后莫要再为难他了。” 商元治就心里骂道:狐狸精! 商元泽冷眼瞥过,就知道他那位皇兄在想什么,“皇上是一朝天子,不该在心里骂人。” “朕又没骂出口,心里骂骂怎么了!”商元治一把撸起明黄色的袖子,随后又悻悻的放下。他可一直都记得当年还只有七岁的皇弟就把那些教武功骑射的司军校尉按在地上摩擦,起都起不来,那一幕场景至今记忆犹新。 还有前些时日他命匠人精心打造的玄铁石门,自认固若金汤非人力可破之,但是到最后还不是被皇弟直接轰了。 “朕……也就是打不过你!”所以他还是不要自找没事拿鸡蛋去碰石头,要是把皇弟得罪狠了,回头皇弟肯定又会给他操练身体。徒然打了一个冷颤,场面太过黑暗,拒绝去想! 商元泽微微勾起唇角,“皇上知道就好。” 就知道会武力解决事情的蛮夫,商元治心里气急张嘴就骂,这一回是骂出声,“狐狸精,朕看他就是一只狐狸精!”打不过他还骂不得了,不骂几声心里这口气憋的,划不来! “臣就不耽误皇上骂狐狸精雅兴了。”反正心上人又不是狐狸精,所以商元泽完全没把话放心里去,然后微一拱手转身退下。 朕骂两句狐狸精就要走,果真是弟大不中留,这才认识多久,皇弟的一颗心就已经完全偏到了那个姓君的身上,就气人! 眼看皇弟都要走到殿门外,商元治连忙喊人,“把血参带回去。”骂归骂,但该给的补身子血参还是要给的。 听到背后的喊声,商元泽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上扬起一个弧度。 马不停蹄的到家,刚踏进院里就看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正和骆谷主坐在凉亭中下棋,一时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哟……回来了。”旁边观棋的莫白抬手笑着打招呼,不过得来的只是一个轻瞥,当然他也是习惯了宸王的冷脸。 商元泽眸光扫了眼然后径自走向心上人的身侧坐下。 莫白却是看着宸王再次开口,语气很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我昨晚苦思冥想一整夜,终于想到一个可以救治他的办法,想不想听,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每次我写到莫白都会想笑,哈哈……捶桌的那种,总觉得他每次挨打都是自己找的。 感谢在2021-09-0616:50:07~2021-09-0716:34: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养猫玩的三缘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剖腹 商元泽这才拿正眼去看,“什么办法?” 莫白哎呀一声,以手作扇假模假样扇了扇,“怎么突然感觉口有点渴了。” 骆闻舒板正脸色,“师弟,不可无礼!” “下你的棋,别打扰我和宸王说话。”莫白回了一个白眼,然后抬头,“当然如果大美人你告诉我,那个血蛊你是怎么解的,我就不要你家那位端茶递水了。” 君轻言温言开口,“我即便是告诉你解法,你也用不上。” “你先说了再说……”话说着一杯茶已经推到他面前,莫白脸上笑呵呵实际心里却在不断腹诽,也不知宸王是走了什么好运道,讨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唉……他怎么就没有这个福分呢? 美人养眼,想必摆在家里都是赏心悦目,便宜宸王这个煞星了。 莫白端起浅口的茶盏,堂堂宸王给他端茶倒水,也是世间少有独一份了吧……嘿嘿一笑,转过头又去瞅大美人,“你家这位对你可是在乎的紧。” 君轻言闻言,微微偏头一笑。 商元泽瞧着心上人冲他笑颜如花,唇角也随之绽开一抹笑容。 正喝着茶的莫白很自然翻起白眼,“唉唉……眼神收敛点,还有两个大活人在呢!” 商元泽余光也没给一个,“你可以说了。” 莫白将茶盏慢悠悠放下,“南疆有一座玄晶冰棺,是专门炼制活尸用的。” 旁听的骆闻舒却是捏紧了手中的棋子,“师弟,南疆苗人手段邪性歹毒……你莫不是还与他们暗中有往来?” 莫白撇撇嘴,不是高兴的哼了声,“又不是全部苗人都是那样,阿鸢她不坏,她教了我很多。” 骆闻舒微微沉了脸色,“包括教你用活人的面皮做成易容.面具吗?师弟,我们神医谷向来济世救人,断不能用如此阴邪的手段伤害无辜。” 莫白蹭一下站起,“我没有!” “师弟!师兄不希望你走上歧途,此间事一了,你就随我回神医谷。”由他看着,这一回断不能再让师弟跑了。 莫白一听就不乐意,梗着脖子吼回去,“我不要……你说回去就回去,你当真自己是我爹啊……管的那么宽,还有我都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当年用的是死人的脸皮。” 骆闻舒异常严肃的说道:“死人也不行,死者为大,逝者有灵,不能亵渎遗体。” “我跟你说不通。”莫白气红了眼角,用比先前还要大的声音吼道:“总之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没有做过,我也没有做对不起神医谷的事。” 一时间师兄弟两个,谁也不让就那么倔着。 君轻言放下手中的白玉棋子,商元泽立马将茶盏续满,然后喊了一声‘骆谷主’。 骆闻舒浅笑道:“让王爷见笑了。” “你们师兄弟之间的事情回头关起房门怎么说都可以,我想知道你刚才说的玄晶冰棺是何意?”商元泽开口,前一句是对着骆闻舒说的,后一句则是对着怪医说的。 莫白一手指着人,“你把骆闻舒轰走,我就说。” 骆闻舒也站起身,“师弟!” “哼!我现在,不……以后我都不想在看见你,我跟你话说不到一块去,神医谷我也是绝对不会回去的。”说不回去就不回去,说起来还是他师兄呢不还是一点儿都不信他。 “骆谷主还是……”在感受衣摆被拉了一下,商元泽瞬间收口。 “骆兄可是误会了什么,莫公子我虽然瞧着性子跳脱了些,但是本性不坏,年纪小……慢慢引导他便是,好好说话莫要拧着来。”连崔仁那样的他路过都能施以援手相救不说,甚至还给他换了一张脸皮,由此可见还是心地善良的。 骆闻舒拱手道:“君兄所言极是,师弟年纪小,我慢慢引导他便是。” “谁年纪小了,谁年纪小了!”莫白一连说了两句,一声要比一声高,眼睛看了一圈眼前三个人,然后最后鼻孔里一声哼,“我都二十五了,平常百姓家像我这个年纪,孩子都满地跑了。” 君轻言看了一眼,“真是个小孩子。” 商元泽随后出声,“轻言说的是,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吗?” “你还想不想知道救治的方法了?一个个的……谁看起来像小孩子了。”小孩子有长他这样的个吗? “师弟性子确实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一回出声的骆闻舒。 “骆闻舒,听见你说话我头疼。”莫白拿斜眼去瞪,然后双手插在腰上换个人瞪,“说我是小孩子,敢问你又比我大几岁。” 骆闻舒只是回了句,“长兄如父。” “真拿自己当爹了……你想白捡我这么大一儿子,想的美!”他才不要给骆闻舒做儿子,肯定会被唠叨死的。 商元泽轻咳出声,“你和你师兄之间的恩怨情仇可以过后再说,玄晶冰棺……它可以救治轻言吗?” 南疆的那座玄晶冰棺他也有耳闻,传闻可以让人永驻青春,延年益寿什么的……当然传闻什么的他也就是听听,要是那座玄晶冰棺真有传闻中的那般神奇,南疆的巫师也就不会一代换了一代,甚至有的死的比常人都要早。 莫白哼嗯哼,然后开口,“玄晶冰棺还是南疆圣物,由南疆大巫师一脉世代守护,苗人的那些活尸就是靠那个玄晶冰棺的边角料炼制的。 我听阿鸢提起过,她们族里的圣物也就是那座玄晶冰棺是天赐,神奇也确实是神奇,辅以一种秘法可以让人的容貌永远保持在最青春的岁月,不过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活不过三十岁。 啊……扯远了,玄晶冰棺除了这个不实用的功效,还有一个比较实用的功效,可以冻结将死之人的血液,保护他们的尸身不腐不化。” 商元泽听到此,若有所思,“你的意思让轻言在那座玄晶冰棺里生产。” 莫白直接就点头,“对!我思来想去也就这个救治的办法比较可行,大……他身上的血液如此少之又少,正常情况下生产那是肯定不行,所以我只能另辟蹊径。”这个办法可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 商元泽看了眼,“听起来倒是一个好办法。” 骆闻舒却是摇摇头,“不可!有关于南疆圣物我也是知晓其一二。传闻那座玄晶冰棺曾是天外之物,坠落在南疆地界后长年累月改变了地底的气候温度,盛放玄晶冰棺的地下冰洞更是温度极低。 普通之人别说是进去就是靠近地下冰洞附近都会被冻伤,便是内力深厚的顶尖武者在里面也绝对支持不了两个时辰。在那样的寒冰凛冽的环境下,君兄的身体极有可能会提前承受不住。” 莫白一声呵后改叉腰为环抱双手,“骆闻舒,你插什么话……反驳我倒是一套一套的,除了这个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对了我还没请教你骆大神医有何高见呐?” 骆闻舒闻言,颦眉不语。 莫白见状,捏着嗓门阴阳怪气的开口,“你刚才不是还说的头头是道。” 骆闻舒轻声说道:“师弟,南疆的地下冰洞我曾去过一次。哪里很冷,寒风冷的刺骨……无孔不入。我只在冰洞附近逗留了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离开以后皮开肉绽,轻轻一碰身上就会掉下一块肉皮。” 莫白明显僵了脸色,“你……去过南疆?什么时候的事?” 骆闻舒:“十五年前,去找一位药材,那个药材只有南疆地界才有。” 莫白眨了下眼睛,然后故作轻松的抱怨,“自己都去过南疆,偏还不让我去……还师兄呢?” “正因为我去过南疆,我才知道那里的苗人有多冷血疯狂。他们长年与蛊物打交道思想教养已经陷入一种扭曲的境地,不仅培养各种蛊物毒虫厮杀,甚至他们自己生下的孩子也会被当做人蛊来培育……强者生存,弱者淘汰。”骆闻舒头一次露出如此直白而又厌恶的神情,可见他对南疆的苗人是真的打从心里很不喜。 “原来如此……”莫白喃喃出声,怪不得他每回只要一提到南疆,师兄就会那副模样,一再强调南疆苗人不可信,不可交。 “师弟,你生来便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于医书药理之上的天赋更是绝佳。便因如此,我才管你有些严厉……”他想着管的严了,师弟应该就能好好学习医术,哪里想到他管的越是严厉,师弟就越是叛逆。 后来,偶然的一次师弟接触到南疆蛊毒,自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一心扑在蛊毒制药之上。他担心师弟会走上歧路,剑走偏锋虽然也能有奇效,但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所以,他一再严禁制止师弟去研究蛊毒,师兄弟那几年争执不断,后来几乎是到了每次见面都必然会起争执的地步。再不久之后,他发现师弟竟然在偷偷用人的脸皮制作易容.面具,那一次是师兄弟两人争执最激烈的一次。 两人谁也不让,骆闻舒见师弟死不悔改,便将人关进了柴房静思己过,等到第二日去看时,柴房里却空空如也……师弟跑了,离开了神医谷。 师弟这一跑,就是十年。 想到此处,骆闻舒看着他的师弟出神,一声叹息。 莫白也是心里不好受,倔强的说道,“并不是喜欢蛊毒就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你的师弟……可你却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骆闻舒眼神复杂,“你是我的师弟,我如何不信你……” 莫白直接将话打断,“好了,你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些陈年旧事。”转头问,“你第一个孩子是如何生的?” 君轻言直言不讳,“剖腹取子。” “那就难怪了,对了……当年是谁给你剖腹的?”他刚才也考虑到可能是剖腹生的孩子,没想到还真的是。 君轻言微微点头,“是我自己。” 莫白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自己剖腹取子,大美人这么狠,他还以为又是哪个不出世的神医给帮忙剖腹的,“我绝对有理由怀疑,你身上血液如此少……和你剖腹有着直接的关系。”自己给自己剖腹,也怪不得身上血液就剩这一点了。 君轻言闻言,并没有否认的意思,反而再次点头,“你说的很对。” “既然你已经有过一次剖腹取子的经验,那么我也就有八.九分的把握能让你再次生下这个孩子。”莫白说的十分肯定,因为他对自己的医术有非常信心。 君轻言意外的看了眼,“愿闻其详。” 作者有话要说:会平安的,宝们就放宽心吧! 亲妈哪里舍得虐亲儿子。 第88章 金色 莫白问道:“我记得你武功不错?是武功吧?” 君轻言不明就里,不过还是轻点头。 “那就更好了,习武之人的体质通常都要比普通人要高的多,只要内息平缓充盈,即使是极冷的环境下,你应该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吧?不用太长……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了。”莫白缓缓道出救治之法,“这一次剖腹由我来,你届时只需要躺在玄晶冰棺上将自己的心脉护住,剩下的就交给我。嗯……还需要给我几滴你的血。” “需要血做甚?”商元泽皱眉问道,心上人现在身上一滴血都弥足珍贵,还几滴? “当然是找相同类型的血实验,然后以血补血了。”莫白说着偷偷瞄了眼旁边,发现师兄只是微微抿唇,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商元泽听后,眸光晶亮,“以血补血?” 莫白点头的同时继续说道:“将其他人身上的血注入到他的体内,即使剖腹后会流血,但是只要有源源不绝的新鲜血液灌入,他就不会有事。” 顿了顿,又道:“嗯……他补汤补药喝了那么多都不见效,显然易见短时间之内他的体内都不会再生出新的血液。既然药补不行那就只能血补。”就不相信了,他鬼面怪医想保的人还能保不住。咳咳……当然宸王那个是意外,金线蟾一直培育不出来他也莫得办法,所以并不是他医术的问题,金线蟾才是罪魁祸首。 商元泽心想,为何眼前人会是怪医了,以血补血这种歪门的救治之法都能想出来,怪医也是名副其实的怪。不过只要能救治轻言,别说是歪门就是邪术他都会试上一试。 便开口,“用我的血可以吗?” “这个要实验过才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的血液都适合,我要仔细筛选。”莫白微笑着将脸朝大美人方向,“你还有没有亲人亦或是兄弟姐妹在世?直系血缘的适配度会更高……而且也不会出现排斥现象。” 君轻言回了两个字,“并无。” “没有啊!那我慢慢找符合的血源好了。”左右还有半年多时间,广撒网的话……应该可以找到他要的血源。 莫白在宸王冰冷冻人的目光中取了一滴血,多了不给……就这一滴血还是他坚持了半天废了好些口水才得来的,要不然只会是更少的半滴血。 算了一滴就一滴,先将就着用吧! 兴冲冲的拿着药瓶就去做实验去了,骆闻舒放下指尖已经磨的有些尖锐的棋子,“君兄,今日就到这里,我们改日再切磋。” “无妨,你们师兄弟之间可以好好谈谈,莫公子本性纯善,我相信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君轻言简单提了一下莫白救人的初衷。 “多谢君兄告知。”骆闻舒拱手相谢,“我自然是相信师弟,当年也只是怕他年纪小……年轻气盛就此走上歧路。”只是如今看来,好像是他太过狭隘之心,本末倒置了。 他们神医谷的弟子,只要能一直坚守住本心,即便是喜欢蛊毒之物又如何,还不一样都是在济世救民。 他把师弟弄丢了十年,也该是时候把他带回家了。 骆闻舒走后,商元泽就眉头一挑,“我就离开了几个时辰,你们都称兄道弟上了?” “不过就只是一个称呼。”这个大醋坛子,真是什么醋都吃。 商元泽表情有些小幽怨看着心上人,“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一口一个王爷,拘谨又疏远。” 君轻言唇角扬起,一声‘元泽’,再一句:“我渴。” 商元泽的回复立马变成,“我给你续杯茶。”想到今日进宫后他那位皇兄说的事,问道:“嗯……前几日皇上召见,你还答应他给玉竹改姓?” “玉竹是你的孩子,随你的姓不应该吗?”君轻言说的很自然。 “我觉得玉竹姓君,很好!”玉竹是心上人生下的孩子,且五年来都是由孩子爹一人扶养,让玉竹改姓,他配吗? “不过就是一个姓,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他自己的姓都是随口取的,自然没有那么看中姓氏。 商元泽依然坚持,“听我的,玉竹不改姓。” 君轻言见元泽如此,也只好点头,“好。” “轻言,我有预感……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方才莫白也说了,他有八.九成的把握。 见识到了怪医的怪,商元泽对那个以血补血的救治之法莫名就很信服,他相信心上人和孩子最后肯定都会平安无事! “自然。” “等莫白的血验分析出来,我给你找血源,不惜任何代价。”只要能将心上人身上的血液都补充足,就一定……肯定会平安! 君轻言笑着道了一句,“怎么从你嘴里听起来就像是邪术似的。”他没想起人间竟然还有像莫白那样的人,一身医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以血补血亏他想的出来。 若他只是普通的凡人,或许这种以血补血的方法应该可以。只是很可惜……他不是。便是将普通人一身的血液抽干,于他而言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若可以换得你和腹中孩子平安,不要说邪术,就是黄泉地狱我也愿意去闯上一闯。”便是那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他也是浑然不惧。 君轻言抿唇一笑,眉眼弯起,“你苦心研读话本多年,但要论起优势来……恐怕也就是你这情话了吧?”说起来一套一套,就没见过有几句是重复的。 “你想听,我以后天天说给你听。”商元泽笑了下,指着面前的棋盘,“我执黑子,与你下完这盘,有始有终可好?” 君轻言执白玉子,“请君赐教!” 商元泽立马开口,“错了,少了一个字。” 君轻言微微愣住,“什么字?” “君之前还差一个夫字。”商元泽笑着给出答案,“你再说一遍,这回肯定会比上回要好。” 君轻言再次微顿,然后嘴唇勾起一抹浅笑,“夫请君赐教!” 商元泽也是一呆,反应过来不禁莞尔,“好一个夫请君!” 君轻言笑着落下一子,“是你说君之前还差一个夫字,夫请君……难道不是夫在君之前?” 说的好像也颇有理的样子,有理什么……商元泽猛然反应过来,心上人明明就是狡辩,是歪理才对,“轻言,夫君两个字连在一起念……很烫口吗?” 看着元泽如此反应,再听着他说的话,君轻言直接笑出声,这是把他昨晚说的话同样还了回来。 同样的词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不同,“夫君,该你落子了。” 这才对,叫夫君多好听,又顺耳,商元泽捻起一枚黑子,然后落下。 黑子落,白子起,一起一落,一落一起,黑白双子很快铺满整个棋盘,最后以商元泽险胜半子分出胜负。 心上人的棋艺越发精湛,他赢了这半子真是颇费尽一番心思,所以商元泽便十分开心的抬头,“为夫赢半子,君当如何?” 君轻言笑着摇头,“自然是甘拜下风!” 商元泽同样笑得眸光闪亮,将棋盘一旁的空碟子收拢到一边,然后又端过来几叠点心干果,“吃点东西,可别饿着了我们孩子。” 笑着着心上人捡了一颗梅子干吃下,不由问道:“轻言,你上次怀玉竹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爱吃?” “好像是吧……那个时候肚子总容易饿。”一到点不进食心里就会感觉莫名的焦躁,填饱肚子后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 这次也是,最近这两天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很容易饿,胃口也大了不少,方才一盘棋下来,他周围的点心碟子不知不觉就全部空了。 商元泽托着下巴,一脸笑意盈盈,“嗯……其实我觉得也不怨玉竹贪吃,肯定是在你肚子里就吃习惯了。” “想说直言便是,不用拐着弯说。”人间的吃食花样品种繁多,他贪吃一点也不为过。 商元泽摇着头举手表示他绝无此意,“我是在想能吃是福,玉竹现在就很好……每次看着玉竹吃东西我的胃口都会变得特别好。”说着又将碟子前面推了一点,“你多吃点,你吃的多我看着也会觉得很开心。嗯……再喝杯茶润润喉。” “不了,吃多了也会腻味。” 听见心上人说腻味,商元泽立马撤了点心,起身道:“厨房里炖了鸡汤,我去给你盛一碗端过来。” 君轻言喊住人,“不用,我现在还不饿。” “也行,要不你先回房休息会儿,想吃的时候再唤我。”商元泽再次坐下,然后就盯着心上人看了良久。 注意到元泽的眼神,君轻言笑问道:“好看吗?” “赏心悦目,百看不厌。”商元泽坐过去,肩挨着肩,“你说……我们的孩子他会长成什么样啊?” 君轻言抿了一口茶水,方才开口说道:“不知道,看不清……” 商元泽一愣,“什么看不清?” “我的神识穿不透。” “穿不透……是怎么意思?轻言,难不成你能看见他?” “嗯,被一片白色的浓雾裹着,我看不清。”自从诊出喜脉后他每天都会用神识去探查孩子的生长情况,不过丹田之中只能看见一片浓雾,便是神识也穿不透那层层叠叠的浓雾。 商元泽喃喃重复一遍,“被一片白色的浓雾裹着?轻言,上次呢?上一次也是如此吗?” “不一样,上次可以看到,一株很小的竹子幼芽。”他能感觉到,这一次和第一次怀胎时很不一样,明明上一次他怀小竹子时可以在丹田之中清晰的看见一株竹子幼芽,然后小竹子又从幼芽形态逐渐长成有手有脚的人类宝宝形态。 商元泽瞬间忧心忡忡,“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目前他的胎像还是很稳。 “走,回房间……你再用那个什么,神识看一遍,然后仔细说与我听。”商元泽一脸焦急的把心上人拉回房里,然后按在塌上,“你快再看看……” 君轻言盘膝而坐,静心凝神,然后将神识探入腹部,丹田之中依旧白茫茫一片都是浓雾,神识根本看不清包裹在浓雾之下具体的,不过感觉今日的雾气好像淡了些。 神识来回拨动浓雾,云雾滚滚的丹田之中倏然闪过一道金霞,君轻言忽然浑身一震,方才隐约之间他好像看到了浓雾之中闪过一抹金色……小小的,圆圆的,金闪闪又亮晶晶。 眼眸突兀的睁开。 商元泽见状,连忙问道:“轻言,怎么了?” 君轻言恍神的问出口,“你上次说我会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有宝宝猜到二胎怀的是啥吗? 第89章 接你 上次……生什么? “生蛋啊!”上次他顺口说一句心上人就是生颗蛋出来,玉竹都会很开心,看着心上人不太对劲的神色,商元泽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呃……怎么了?” “被你说中了,真的是一颗蛋。”怎么会是蛋呢?难道是龙珠在元泽体内的原因? 所以这一次他怀的极有可能是龙崽,毕竟龙是从龙蛋里孵出来的,丹田之中那颗圆溜溜的金色小球应该就是龙蛋没错了。 “啊……”商元泽傻傻啊了半天,找不回神,耳边反反复复都是心上人方才说的话。 “怎怎怎……怎怎,怎……么……”怎了半晌一个么,然后又好久才憋出下一个字和句,“……会?不,不应该……小竹妖才对吗?” “怎么,我就不能怀颗蛋?”君轻言故作镇定的质问,但暗地里他此时的心情也比元泽好不到哪里去,两眼发直呆懵又呆萌。 “可可可可……你不是说……你你不会……生蛋的吗?”一句话拆开了说,商元泽说的磕磕碜碜结结巴巴,毕竟心上人不久之前说的话还言犹在耳。 “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好端端的说什么不好,非说生一颗蛋,现在一语成谶,他真的怀了一颗龙蛋。 “问……我?”商元泽指着自己,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和我有关系吗?” “龙珠难道不是你吃的?”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应该把龙珠还回去,就是还回去也应该在元泽吃了后立马帮他把龙珠拿出来。 现在好了,他怀的第二胎不再是小竹子,而是龙啊!难怪近日来他感觉体内的仙灵之力消耗的很快,原来是被他吸收了。 这才一个月不到就如此能吃,他不会连头两个月都撑不过去吧?而且龙崽出生,往往会伴随着天劫降世,好像想的有些远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挺到下下个月? “我是吃了,那不也是……”商元泽突然想起来心上人说他上一世好像是龙来着,“轻言,你这一次不会怀的是……龙吧?” 君轻言微微偏头,抬眸间已经将情绪掩饰的很好,“你说呢?” 商元泽嘴唇动了动,最后更是涨红了面色,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人!” 就是他吃了那什么龙珠,他现在也是人,除了变得有些不像人,呃……他现在好像还真的不能算是人。 “龙珠在你身体里。”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商元泽:嗯…… “轻言,是小龙妖也行……我都喜欢。”都是他的孩子,无所谓是小竹妖还是小龙妖,“所以……这次生的会是一颗蛋吗?” 君轻言就一阵默然。 商元泽眼神乱描莫名觉得心里有些虚,干巴巴说道:“回头我去找找书册,看看龙蛋怎么孵?” “龙……不是妖。” “什么?轻言……方才是你说话了吗?” 君轻言眸色闪了一下,“我说龙不是妖!” “不是?”商元泽聪明的将后面妖一字吞进了喉咙里,“你不是说精灵和人结合生下的孩子都是……嗯,那个……” 君轻言抬头,然后平淡的说了一句,“你现在算不上是人。”若元泽还是纯粹的人类,他也就不会怀龙崽了。 扎心……而且还是一箭正中靶心的那种,商元泽微微僵硬了脸,“我能把龙珠吐出来吗?就现在……” “现在吐出来有用吗?”这个憨子,怀都怀了,难不成还能重新塞回去? “好像是……没用,但是能给你砸着玩解解气。”商元泽放缓了嗓音,建议道:“要不解气,你再踹几脚?” 君轻言在心里噗嗤一声笑开,然后面不改色上下扫了一眼,“我想踹你。” 商元泽立马塌上一趴,摆上姿势后拍了拍后背,“踹吧!你想怎么踹都行……我躺平任踹。” 君轻言直接被元泽一连串的举动惊了下,藏在心里的笑再也止不住,不由弯起了眉眼,眼眸含笑,“我说着玩的,你也当真?” 见心上人笑了,商元泽也是松了一口气,侧过身,“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会不喜欢。”欢喜都来不及,方才就是觉得有些突然罢了,毕竟他一直以为又是一株小竹子,哪里想到会是一颗蛋? 商元泽拍拍胸口,定定神,“喜欢小龙子就好。” 君轻言:“小,龙子?” 商元泽嗯一声,“他的小名,你看玉竹的小名叫小竹子,那这第二个肯定也要取一个相当的小名,小龙子……多好听又好记。” 君轻言微皱眉头,“听起来像是小聋子,不好!” 呃……还真没注意到,“轻言,你说小名叫什么好?” “龙蛋龙崽龙儿随意,哪口顺口叫哪个?” 商元泽再次:呃……怪不得玉竹会有小竹子这个小名,估计肯定也是心上人觉得顺口才随口取的。 在给的三个小名中挑了一个比较正常的,“龙儿吧!龙儿好听些。” “没想到我们的第二个孩子会是一条龙?轻言……你看清楚了吗?不会看错吧?” 君轻言白了眼,“你觉得会有竹子是长成金色的圆形?” “是我言错!”商元泽改口相当麻利,“是龙儿,小龙儿。轻言……龙是神兽吧?” “嗯。” 是神兽的话,又是一条龙,他该怎么孵,“轻言,我上一世也是龙,是神兽对吧?” 君轻言:“对!” “我的上一世……是怎么孵出来的?”既然都一样是龙,想必心上人应该知道怎么孵龙蛋吧? “你当龙是凡间的鸡蛋吗?还孵?时间一到,自然就破壳而出,用不着你操那个心。” “哦……”原来龙蛋不用孵的,“那我破壳而出用了多久?” “十几万年吧……好像?具体多少万年就不太清楚了。”估计就连龙泽自己可能都不清楚具体是多少万年破壳而出的,反正大概就十几万年就是了。 商元泽下意识揉了揉耳朵,想着心上人的话心脏都跳停了一瞬,“轻言……你方才说的是……十几,万年?会不会是你后面不小心多加了一个,万?” 君轻言笑着回答:“没有,就是十几万年。” 商元泽……:“轻言,你觉得有生之年,我还能看到我们的孩子破壳而出吗?”十几万年,他怕不是连骨灰渣子都没了。 君轻言轻咳一声,抬手按下眼角的笑意,“好像是……不能!” 商元泽闻言,默默的翻个身将侧身改为平躺,满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自从得知心上人再次怀孕他就已经暗暗期待小小竹子的到来。 哪里想到不过才一天过去,小小竹子就变成了一颗龙蛋不说,而且听心上人的意思可能还需要十几万年才能破壳而出,就…… 君轻言安慰道:“好了,总有一日,你能看到他破壳而出。” 商元泽一声长叹,脸上依旧还是一副提不起劲来的表情,“我觉得我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你就别安慰我了。”十几年他还可以等等……十几万年,呵呵…… 不想看到元泽如此失望的表情,君轻言便给出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你可以期待下一世,下下一世……总会有等到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也不是现在的我了,嗯……”商元泽立马一个单手撑坐起,着急问道:“我再次转世后会不会就不记得你了,轻言?” “想什么呢?转世之后便是新生……是一段崭新的人生。”君轻言说着不由再次笑出口,“你想记得我,人家还不把你当妖怪看。” 那……他和轻言的情缘不就是只有这一世了,那怎么行,“我不想转世,我也不想要什么新生,我更不在乎当妖怪什么的。轻言……我只想要记得你,仅此而已!” “不会的,也就只是一时不记得,待你历过此劫你会想起来……从前种种,都会一并想起来。”不过很有可能那个时候,他已经不在。 垂眸间一声惋叹,他和元泽终究是有缘无分吧! “是吗?都会想起来……什么历过此劫?”他有什么劫吗? 想着这一次在人间有可能也是他和龙泽最后的一次道别,所以君轻言自坦白身份后,能说的能告诉元泽的他都毫无隐瞒。 “你在渡无量劫,渡过此劫之后……你会长大。” 渡劫,长大……听起来怎么都不靠谱的样子,“难道我渡劫就为了长大吗?” “对,我嘲笑你一直长不高,然后你就跑去渡无量劫,说是很快就可以长大。”想起龙泽语重心长要他等着他长大时的表情,君轻言温柔浅笑,抬起手摸着元泽的侧脸,“好了,别黑着一张脸……瞧,长大后的你多俊美英气。” 一听心上人夸他长的好,一张黑脸转瞬间由阴转晴云,就着心上人的手欢喜的蹭蹭,“那是,我若是长相不出众,轻言肯定也不会看上。” “怎么学的和圈圈一样?” “我明明学的是玉竹。”每一回他摸玉竹小脸时,玉竹都会来回蹭蹭,娇憨可爱的小模样会让他的心都微微荡漾然后软成一团。 “对了轻言,你还没同我说,我还要多久才能渡完劫?”早日渡完劫他就可以早点记起心上人。 君轻言缓缓摇头,“龙族的无量劫如何渡法我亦知之不详,不过大体应该只要你历劫圆满,过后你的元神自然会回到神界同你的肉身融合。” “我大概能听明白你的意思了。”商元泽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心上人,“轻言,我是不是就是你那个好友……龙泽?” “对,你就是龙泽的转世。”也是他在神界唯一的至交挚友。 看来他又猜对了,如此按理说,“轻言,你应该在神界待着才对,怎么会来到这里?” “是龙珠。他应该也是感应到你在这方小世界历劫,所以便将我带来了这里。”君轻言随后将自己如何被逼婚然后流落人间一事坦言说出。 商元泽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幽深的瞳孔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所以你身上的伤就是那么来的?” 凤鸣宫是吗? 记下了,回去后就拆了它!逼婚欺负他的人,这是当他死了吗? “好了,别气了……都已经好了。”君轻言拍拍又哄哄。 “哄我,都不亲一下,一点诚意也没有。”商元泽暗示性的嘟了一下说话的地方。 君轻言依言照做,在元泽唇上亲了一下,“这下可以了吗?” 这一点怎么够,商元泽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微微俯下身。 良久后,嗓音略显暗沉的开口,“轻言,等我归去……来接你回家!” “……好。” “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回家!” 君轻言展颜笑开,笑容看不出丝毫异样,“我等你,来接!” 接……我们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快点回去吧,啧~回去那天我给大门口放两个轰天雷。 感谢在2021-09-0917:17:19~2021-09-1016:32: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浮生一梦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结发 君轻言担心的不无道理,一觉醒来都快午时了,手臂撑坐起身,愣愣的发呆。 半晌后掌心覆上丹田处,不过才短短三个月他就感觉一身的仙灵之力已经被腹中的龙崽子吞噬的七七八八,精血也是一样……所剩无几。 明显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浓浓的苦涩在心里化开,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君轻言垂眸低喃轻语:“将你带来世间,却不能让你看一眼繁花人世,是爹的不称职。不过……黄泉路上,爹可以陪着你,我们父子俩相依为伴,倒也不算孤单。” 沉默良久,君轻言再次低喃出声,“龙儿,我们也该和你爹爹还有哥哥道别了。” 他的时日已无多,不能再拖下去,趁着仙灵之力还没有耗干之前。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君轻言沉了目光,起身走向衣柜,准备换一身好看一点的衣裳,目光瞥到一旁大红色,微怔。 指腹抚摸过上面的刺绣,他和元泽成亲时穿的就是这身喜服,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他和元泽已经成亲月余。 君轻言端坐在铜镜前揽镜自照,倏尔抬头看着镜中人,微微一笑。 “轻言,我算着时……” 听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君轻言回眸一笑,“过来。” 商元泽将手里的托盘搁置到桌上,目不转睛的走过去,“轻言,你今日怎……穿着这一身,我们的大婚已经过了。” 君轻言笑容依旧,“你确定我们的大婚过去了?” 商元泽不假思索的回答,“都拜了天地,当然过了啊!” 君轻言笑语吟吟,“拜了天地,然后呢……就没有然后了吗?” “都已经拜了天地,还有什么然……”商元泽说着突然顿住,好像拜天地过后是还有然后。 拜天地,入洞房。 他和轻言只是拜了天地,成亲当天大婚当天晚上他顾忌着心上人的身体,所以那一夜他也只是抱着人睡了一晚,未有一丝逾矩。 忽然之间他好像猜到了心上人意图,一双桃花眼眨啊眨,“你……所以轻言你,今天是……” 君轻言笑着点头,“我还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 眸色亮了一瞬,商元泽明显十分心动,心上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坐在铜镜前对着他温柔浅笑,然后又说出那般有暗示性的话。 垂在两侧的手已经悄然握紧,到底是克制住了,“你现在的身体不宜……与我同房。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再说!” 君轻言眉尾轻挑了下,“不想吗?” “咳……轻言,你别在诱惑我了。”商元泽赶紧移开目光,再看几眼可能真的会把持不住。 蓦的一声轻叹,君轻言勾起一缕青丝萦绕指尖,“对镜梳妆寄相思,怎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商元泽微弯腰将心上人环抱住,低声道:“轻言,再等等……” 君轻言直接将身后之人的脸板正,面对面,四目相对。 “你就真的不想将洞房花烛夜补回来?” 商元泽眸光闪烁不定,异常艰涩的开口,“我……” 君轻言见状,笑了下然后将头微微仰起,附耳轻语道:“三月已过,我的胎已经坐稳。” 话落,骤然感觉到环抱他的手蓦然收紧,头顶的呼吸声也越发变得急促起来,君轻言启唇,诱惑的开口,“真的不想吗?我的,夫君……” 心上人一声夫君,彻底瓦解了商元泽所有的自制力,温柔克制的目光已不在,取而代之是像孤狼狩猎猎物一样的眼神,专注且又侵略性十足,从眉眼一寸寸扫视而下,似乎是在打量该从哪里下口一样。 然后快狠准一口刁住猎物脖颈,微微探出一点舌尖轻咬舔舐,时重时轻,就像是在慢慢享用猎物的美味。 自打心上人诊出喜脉他就再没有一开始夜夜春宵的快乐,而今憋了两个月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出了头。 极乐欢愉一场,商元泽拥着心上人,眉梢眼角都带着餍饱的心满意足。 锦被之下,肌肤相贴。 君轻言挑起一束青丝,然后又挑起一束青丝。 “做甚?”瞥见心上人的举动,商元泽不由好奇的问道。 “结发。” 一朝结发为夫君,从此恩爱两不疑。 从前他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情爱一词于他而言恍若镜中水月……渺渺不可追。 但来到人间后,遇见了转世的龙泽,朝夕相处,日日相伴,情不知所起,故一往而深! 待回首,早已动了心生了情。 他想陪伴心爱之人一生一世,怎叹天不遂人愿! 商元泽默默又勾了一束自己的长发过去,“再加一束,你那个少了。” “够了。只是编一个络子,勿需太多。”君轻言十指摆动,很快将他和元泽两人的青丝编织了一条指长的络子,轻轻一折,发束便从中截断。 “我的轻言心灵手巧。”商元泽笑着夸赞。 君轻言回以微笑,然后似乎想起什么,收手从一侧枕头下面抽出他那只从不离身的竹笛,“送给你。” 商元泽不解的问道:“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 指腹摩擦着竹笛的孔洞,眸色复杂转瞬即逝,君轻言缓缓说道:“这只竹笛是截取我本体上一截竹节打磨而成,陪伴我很多年……现在我想把他送给你。” “轻言,我感觉……你今天,有点奇怪?”又是补洞房花烛夜又是送竹笛,不止嘴上感觉奇怪,就是心里也感觉怪怪的。 “我送你竹笛,你不开心吗?” 商元泽看着心上人如花的笑颜,再摸着被亲的脸颊,眉开眼笑,“开心。”心上人送的,他当然开心了。 “算起来,今日算是我们的新婚,你就当这只竹笛是我送你的新婚之礼。”他身上也只有这只竹笛还算珍贵,临别之前他想给元泽留作一个念想,即便…… 明天过后……他将什么也不会记得。 听着心上人提起新婚,商元泽想着方才的一场欢愉,哑然失笑,“哪有人洞房花烛夜是在白天度的。”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白天感觉更好一些。怎么……我的表现让你不满意?”君轻言故作淡然的说道。 商元泽突然凑近,“若是可以收一收你红透了的耳根,轻言……我便相信你没有在紧张。” “没有……”君轻言揉着耳朵,“你看错了,我是揉红的。” 低低的笑声响起,商元泽也跟着上手捏了一下心上人的耳垂,“方才如此主动,怎现在知道羞涩了……轻言,你这反应可是慢了半天?会不会有些迟了?” 元泽打趣的神色,让君轻言难免会想起方才,红晕由耳尖一度蔓延到脸颊,脸上的热度也越升越高。 商元泽再次低笑出声,“方才正君的表现,为夫,满意至极!”心上人难得如此主动又放的开,他岂止是满意,心花怒放了都。 君轻言这会儿反应过来元泽是在打趣他,不由白了眼。可殊不知自以为的白眼到了不一样的人眼里,那就成了别样的含义。 “轻言,不要再诱惑我了。”商元泽几近艰难的移开目光,想让自己分心些,余光瞥到手中的竹笛,突然哎一声,“轻言……我感觉都好久没有听过你吹笛了。” “晚上吹给你听,好吗?” 商元泽自然说好,拨弄一下竹笛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高兴着抬头一看,“糟……都已经是晚上了,你饿不饿?” 他原本是算着时间过来送吃食,没想到却反被心上人三言两语勾了魂,然后在塌上缠磨的大半天连正事都忘了。 穿衣下榻将屋里几盏明灯点燃,回头,烛火逐渐照亮整间屋子。 “轻言,梳洗一下,你该吃晚膳了。” 君轻言轻轻摇头,“元泽,我今日不饿。” 然后商元泽就愣愣的看着心上人重新穿上那身喜服,眼前蓦的飘过两个词。 红衣似火,美人如画。 明明该是一副美如画的场景,但此时的他却无法静下心来欣赏,而且不知为何心里徒然冒出一股隐约的不安,眉峰不由悄然拧紧。 直到心上人递过来一把梳子,商元泽才呆呆的回过神。 “元泽,为我束发,可好?” “轻言,你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感觉你很不对劲?”是真的很不对劲! “你不是说想听我吹笛子吗?还不快点为我束发。” “轻言,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回我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心里不安。”现在何止是不安,都快惶恐不安了。 一声轻笑,“憨子,黑灯瞎火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呃……注意到屋里的月色,也是……外面黑灯瞎火心上人还能跑了不成,商元泽定了定心神觉得应该是他想多了。 抬手道:“我给你束发。” 天天给心上人束发,熟能生巧,商元泽已经练就了一手不凡的束发手艺,“如何?是不是手艺越发精湛了?” 君轻言抬手指勾了勾,起身时亲了一口,“奖赏你的。”然后拿了一个荷包将结发的络子装进去。 商元泽摸着脸,笑眯了眼。 “竹笛先给我。” 听到吩咐,商元泽转身去拿竹笛,“去哪儿?” “湖心亭。” 天都黑了还去湖心亭那边,“轻言,我们去用膳,笛子可以明日再吹。” 君轻言偏头一笑,“今天是个好日子,元泽。” “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和心上人有些反常的行为举止有关。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做什么神秘兮兮的?”不过心里的好奇心却是被心上人勾了起来。 君轻言笑而未语。 前往听风院的走廊上,明灯一盏连着一盏照亮了前方的路,两人相携漫步走到了湖心亭。 竹笛在手腕漂亮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君轻言邀请元泽坐下后笑着问道:“有想听的曲子吗?” 商元泽想了会儿,道:“凤求凰,可以吹吗?” “可以。” 竹笛横在唇边,笛音悠扬而起,婉转动听,丝丝缕缕的情意绵延飘向夜空,倾注了一往无前的温柔与思念,等待与不悔。 平静的湖面漾起阵阵涟漪,一尾尾绚丽多姿的鱼儿争向跃出水面与半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痕迹,为寂静的夜凭添几分诗情画意。 商元泽托着下巴,目光十分痴迷专注,眼中只能看见湖畔之边的一抹艳如血的红色。 大婚那天他就知道心上人穿红色很端庄很清贵,一身红色,红的鲜艳,红的夺目。 几乎让所有暗淡的颜色都失了光彩,让他的眼中只余下那一抹红,倾城无双之色。 今夜亦是如此,心上人一身醒目耀眼的红色,红的摄人心魂,美的后勾人夺魄。 让人见之便再也移不开眼,只一眼便刻骨铭心,想忘也忘不掉。 “哟……吹曲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要随份子钱的吗? 作者先来一个,九块九毛的份子钱啊,多了没有。 嘤嘤嘤~还有……如果我卖萌打滚求预收会有用吗?宝宝们! 一个来自预收都不见涨过百的卑微作者灵魂发问。 嘤~真的好想涨预收啊! 第91章 小言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商元泽痴痴的目光,不悦的回头看着来人。 “我的乖啊……”大美人身上穿的是喜服?啧~漂亮人穿漂亮衣裳果然更漂亮。 莫白自动忽视掉某人的冷眼,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大晚上还出来吹笛子,你们两口子闲情逸致的很呐!娃娃也不,带……说人人到笨熊和小不点来了。” “玉竹,你跑慢点。” “爹,我一听到笛声就知道肯定是爹你又在吹笛子。”所以一听到笛子声他掉头就跑出来房间。 君轻言将笛子背在身后,摸了摸儿子的小脸,笑道:“爹还以为你睡下了。” 小竹子就着他爹的手蹭蹭,“现在还不困,姑姑说要给圈圈绣一个挂身上背着的兜包,然后我和圈圈就守着姑姑绣,然后就听到笛子声。” 黑眼圈立马嘤嘤~叫两声,附和小伙伴说的。 君轻言同样拍了拍黑眼圈的毛茸茸的熊脑袋,然后对小跑着过来的表妹微微颔首,“辛苦表妹了。” 李小燕连忙摆手,目光落在穿一身红衣的言表哥身上,表情诧异。 “爹爹,你和爹下午在房间里做什么呀?我想过去找你们,可莫白哥哥不让去,姑姑也不让我去。” “还能干什么,逍遥快活呗!小不点我不让你去,是为你好!知道不?”莫白瞥了眼,送个补汤半天不见回来帮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两个肯定又不在干正经事。 “师弟,不要教坏小孩子,玉竹还小。”骆闻舒伸手扯了扯师弟的胳膊,让他说话注意点。 “逍遥快活?爹爹……好玩吗?” 商元泽冷眼瞪了一眼始作俑者,“你别他的,爹爹只是和你爹在房间里说悄悄话。” “哦!”既然是爹爹和爹之间的悄悄话,他就不问了吧,小手轻轻搭上爹的肚子,“爹,今天妹妹有乖乖听话吗?” “他很乖!”君轻言再次摸了摸儿子小脑袋,“爹吹笛子给你听,好不好?” “好呀!我都好久没听过爹你吹笛子了。” 悠扬的笛声再一次响起,依旧是一曲凤求凰,君轻言目光从儿子身上划过,最后落在心爱之人身上,回忆起从前种种。 他和元泽,初次相遇在人间,再次相逢于王府。 诉一声相思,道一句相许。 情深意切,不怨不悔! “奇怪?师兄……你有没有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也就一点点,非常轻微的一点点,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莫白对自身特别敏感,身上只要有哪里不舒服肯定立马就会有所反应。 “好像是有点。”骆闻舒微微皱起眉看着正在吹笛的君兄,伸手指腹按压在师弟额间为他轻柔推按。 不止是那边的师兄弟两人,就连商元泽也感觉有些不对,明明耳畔听着如天籁之音的笛音,他应该如痴如醉欢喜激动才对,怎么会听着听着就开始觉得头晕呢? “轻言,你别吹了。” 笛音短促的嘟了一声。 商元泽起身刚走了一步就突然发现脚下好似生了根一样,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之间过神动不了了。 “轻言?” 君轻言看着心爱之人,那一眼的眸色很复杂,复杂的叫人望不穿。 商元泽心里徒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 “轻……” 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就像是被针线牢牢逢合祝,根本就张不开嘴,心里的恐慌无限放大。 君轻言走过去,额头轻触心爱之人的眉心,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温和无比,“对不起,最后一次还是骗了你!” 瞳孔地震,商元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眨眼睛,心里一遍遍在呐喊着心上人的名字。 “元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等你归去……来接他回家,这是你答应我的!” 不,我是来接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一起回家,轻言…… “今夜过后你的记忆里将不会再有我,元泽……对不起,是我食言了呢!” 不不,轻言……不要……我不要你的对不起,轻言……我只要你,别如此对待我,好吗? 君轻言最后一次拥抱住心爱之人,“真的很对不起呢!” 纵是千般不舍,君轻言也是毅然转身,几步走到儿子面前,一指点在玉竹眉心然后半蹲下身。 “爹,刚才我为什么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爹爹他也不能动了吗?” “玉竹,爹的玉竹……要平安长大知道吗?” “爹,你今天好奇怪。爹……你怎么哭了?是爹爹他欺负你了吗?”小竹子伸出小手将爹的眼泪擦干。 “没有,你爹爹他很好,以后要好好听爹爹的话知道吗?” “小竹子一直都很听话,都不调皮也不捣蛋,是个乖孩子。” “乖了,睡觉吧!” 君轻言抬手拂过儿子眼前,下一秒人就已经闭上眼睛安然睡下,牵过玉竹的小手将他交到元泽的手里,再一次叮嘱,“元泽,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再一次毅然转过身,看向一旁缓缓开口,“表妹,珍重!” “还有骆兄,莫公子,这些日子劳两位费心了。” 覆在唇边的竹笛再一次吹响,婉转绵延的笛音已不复,此时整只竹笛泛着幽幽翠绿色的光芒,吹奏而出的笛音化成星星点点的荧光,如流萤一般漫天飞舞。 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这是君轻言第一次当着他人的面施法,空灵飘渺的笛声伴随着翠绿色的流萤与光束如惊鸿曲瞬间穿透整个上京城。 他不敢再回头看一眼,他怕回了头自己就会不忍心离开,所以自然也就错漏了身后之人眼中落下的滴滴血泪。 轻言,你回头……看看我…… 商元泽恍惚之前感觉有关于心上人的记忆正在一点一点往回倒,明明他们下午才刚刚度过的洞房花烛夜,耳鬓厮磨温柔缠绵,但现在回想起来记忆却已经开始模糊。 幽幽空灵的笛声不绝于耳,他的记忆也开始越发模糊……直到今日的记忆化成了一片空白。 无影无形,无孔不入的恐惧将他包裹的密不透风,若是真像心上人方才说的,他会忘了他……不,他不能…… 轻言,为何? 为何……非要如此? 你走了,我还能独活吗? 让我忘了你,你的心怎会如此狠,你不要我了,你连玉竹也不要了吗? 还有龙儿,我们的孩子……你舍得撇下我和玉竹,一走了之! 不对?轻言不可能会突然如此? 泣血的眼眸闪过幽幽的红芒,瞳孔急剧扩大,他的轻言不会是…… 不,不,不不……不会的,他的轻言可是天上的仙君,如何会有事? 他想呐喊!他想嘶吼!他想质问! 但是他做不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撕心裂肺呐喊只能不断反复在心底,机械重复一遍又一遍。 飘渺的笛音越发空灵悦耳,但此时听在商元泽耳里却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昨日的,前日的,前几日的……有关于心上人的记忆正在快速倒退转为一片空白。 恐慌,恐惧,从心头蔓延开寸寸侵蚀他的神志。 轻言……求你!不要再吹了! 求你!不要再吹了! 眼看记忆已经倒回五年前那座木屋里,心神激荡之下张口就喷出一口鲜血。 “别吹了……” 大步走过去,暴躁的吼道:“我叫你别吹了!”伸手一巴掌拍掉那个一直吹吹吹吵死人的笛子。 竹笛掉落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满天飞舞的萤光和光束顷刻间消失无影。 骤然被迫中断施法,君轻言只感觉肺腑一阵滞涩,浑身的精气神好似一瞬间被抽空,踉跄一步而后直直向后倒去。 而上一秒还在暴怒状态的商元泽,猛然一震,血红的眼眸闪了闪,所有的记忆纷纷回拢。 一把接住心上人,面露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无助,“轻言,你别吓我啊!轻言,轻言轻言……我的轻言……” 君轻言刚抬起手就被握住了,“我……本想让你忘了我的。” “为什么?为什么?啊!啊……” 旁边的几人也反应过来,匆忙跑过去,骆闻舒和莫白一人蹲一侧,默契的一致探脉。 师兄弟两人刚探上脉象,齐齐一阵,莫白更是连连震惊的摇头,“怎怎,可能……师兄……” 骆闻舒微微别过头,艰难的道了四个字,“油尽灯枯。” “不,不会的……”商元泽更是不可置信的瞪着骇人的血色眸子,目若疯狂,“你胡说!轻言不会有事的!” 听见宸王吼他的师兄莫白自然护着,“你冲我师兄吼什么,他没有胡说,他的脉象都无了……原来你的脉象一直都在作假,嗯?他身上在发光?” 心里的恐惧一瞬间升到顶点,商元泽几近颤声,“轻,言……别吓我……别……” 眼看着心上人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商元泽哪里还不明白,“不要,不要……你是天上的仙君……你又骗了我,轻言……你说你会没事的……” 眼皮已经重若千金,君轻言虚弱的呢喃,“元,泽……我累了……” “不,不不……轻言,你不能睡过去,轻言……”明明下午他的轻言还同他有说有笑,明明…… “不许睡!我叫你不许!”轻言,你若是不在了,我该如何独活? “照顾好,玉竹……” 最后一起弥留之际,君轻言连说话声都仿佛变得虚幻起来。 “玉竹会有人照顾,皇兄会照顾他,我去陪你!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憨子……”轻若呢喃的两个字,旁的话已经是无力再言出口。 “等我,轻言……”商元泽反手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不过被一道黑影拦下了。 “王爷……” “照顾好世子,然后退下!这是命令!” “是!”王爷吩咐,作为暗卫他必须遵守,不得有任何违抗!即使是要他眼睁睁看着王爷去赴死。 经过暗卫的突然打断,商元泽想起一事,“你的剑给我。” 凉信恭敬的递上佩剑,然后俯身跪地一旁。 商元泽一手抱着已经开始变得隐隐有些虚幻的心上人,他要快一点才是,要不然会赶不上去陪心上人。 一手宽衣解带,然后手持长剑划破自己的肚腹,瞬间鲜血浸染了衣衫,不过须臾面色已然一片苍白,但此时的商元泽却根本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嘶哑着声音,喃语道:“你若是有灵,就告诉我一声,你在哪里?让我好找到你。”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束金色光芒从他体内穿透而出,一飞冲天化作一条金色巨龙,一声龙吟之声响彻天地。 时间仿佛被定格住一样,金色巨龙于半空一个摆尾俯冲直下,待落地已经化成了一道人影,那是一个长像和容貌都与商元泽别无二致的少年。 “小言,你怎么伤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哐当一声……重要人物闪亮登场!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感谢在2021-09-1118:10:34~2021-09-1214:3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华灯初上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龙泽 微微涣散的眼眸映出一道熟悉的人影,瞳孔亮起一抹色彩,灿若繁星,“龙,泽……” 少年龙泽一步上前,少年俊美脸庞满是森冷的狠戾之色,“是谁?是谁胆敢伤你!出来受死!” “小泽……” “别说话了,你的仙灵要散了。”情况危急龙泽也顾不得去追究到底是谁伤了他的小言,张口将本命龙珠吐出然后反手一掌将龙珠压下。 几乎是顷刻,君轻言就稳住了虚幻的身影,身上的翠绿色光华也在一瞬间隐去。 反观吐出龙珠的龙泽身影却开始变得半透明。 君轻言怔怔的看着眼前少年模样的龙泽,“你怎么,来了?” “我感应到你有陨落的危险,这里不是神界……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人间?” 君轻言抬手想去触碰,不想却是直接穿透而过。 “小言,这只是我留在龙珠里的一抹灵识。”话是如此说,龙泽还是将脸贴过去,“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何人伤的你?” “是凤鸣宫的人,凤主逼婚,我用你的龙珠破开了空间裂缝来到人间。” 龙泽听后,瞬间一脸的杀气腾腾,牙齿咬的滋滋作响,“那只杂毛彩凤竟敢觊觎你,回去我就把她的老巢劈了。”劈过后再一把火烧了,敢觊觎他的小言,是嫌自己活的太长寿了是吧? “小泽,龙珠……收回去。” “不行!”“不收!” 商元泽和龙泽几乎是同时出声,少年模样的龙泽更是哼一声,“收什么,一颗破珠子有你重要吗?” “小泽!你的龙珠不应该用在我身上。”君轻言焦急的喊出口。 “你别管!我的龙珠我高兴怎么用都成。”说话间龙泽已经直直将龙珠再次狠狠下压。 龙珠寸寸没入君轻言眉心处直至消失不见,不过转瞬间苍白的面色就有了丝丝血色。 商元泽沙哑着嗓音带着轻颤,“轻言,你没事了……对吗?” 君轻言抬头看着人,微微眨下眼眸,“元泽,你现在的样子好丑。” 不厌其烦,商元治再次重复问了一遍,“轻言,你没事了?对吗?” “没事了。” “没事,就好……”一把将心上人拥进怀里,商元泽万分庆幸他将龙珠从肚子里取出来,“若我早知道龙珠可以帮你,我肯定早早就取了出来。” 一旁的龙泽急了,上去就要把那个凡人扒拉开,不过却是直接从那个凡人的身上穿了过去,嗯……忘了他现在只是一抹灵识。 “你放开小言……你这个凡人好大的胆子,小言也是你能碰的,给我放开!” 君轻言看了眼元泽,然后又看了眼龙泽,“小泽,他是你的转世。” “啊……”龙泽呆了一瞬,瞅了瞅,又瞅了瞅,“小言,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他长的那么丑?”怎么可能是他的转世? 商元泽:…… 君轻言抿唇忍着笑,“只是脸上沾染了血点,擦一擦就好了。” 商元泽扯起衣袖就要擦脸,却不想沾染了一手的血迹,低头身下已经蔓延了一摊血水。 “你这个憨子,真是不要命了!”君轻言想起方才元泽拿剑划开肚皮的狠劲,“骆兄,烦请你过来给元泽看看。” “不疼的……骆谷主,你先给轻言看看……”他要确定他的轻言是否真的平安无事。 “你的龙珠已经给了我,我已经无碍,此言句句真言,绝无隐瞒!” “轻言,你说了不算,我要听骆谷主的诊断。”虽然心上人说着无碍,但万一呢?万一又在骗他? 万一……他赌不起那个万一! 莫白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摊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两个就不要推来推去了,我和师兄一人看一个。还抱着做什么呢?伤口露出来我瞧瞧?” 商元泽愣愣的松开一点。 “撒手,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治疗?” 商元泽这才完全松开心上人,不过眼神却一直牢牢盯着,不曾离开片刻,直到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隔在他和心上人之间。 “你让开,别挡道!”伸手想要把挡道的人影扒拉走,不过同样的只摸到一片虚无的空气。 骆闻舒上前说道:“君兄,我给你看看吧?” 君轻言伸手。 骆闻舒并指搭在手腕上,也是不太放心的问道:“君兄,这一回脉象不会再作假吧?” 君轻言微微摇头,“我现在并无能力再次施法。”虽然有了龙珠但是他的仙灵之力毕竟已经消耗一干,自然是无法再施法。 “如此便好!”骆闻舒闻言将眉头舒展,专注把脉。 在亲眼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后,骆闻舒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所以在诊出脉象一切正常的时候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骆谷主,轻言如何?” “君兄的脉象已恢复正常,应当是无碍了。”骆闻舒平静的说出自己的诊断,注意到君兄的目光后,又道:“放心,你腹中的孩子也平安无事!” “孩子……什么孩子?” 一声轻咳,君轻言偏过头,脸颊微微发烫。 龙泽自然同样挪了一点位置,追问道:“小言!他刚说的,什么意思?” “呃……我,嗯……”君轻言眼神飘忽,那句‘我怀了你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是开不了口。 “他刚说你腹中的孩子也平安无事?”龙泽将目光移到一处,火冒三丈高,“你是不是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 野男人商元泽阴沉着脸开口,“你说谁呢?” “你个凡人闭嘴!”龙泽回头吼了一句,然后又将头转回,咬牙又切齿连带虚幻的身影都变得飘忽起来,“说!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我就去渡个无量劫你转头就和别的野男人好上了?” 君轻言被龙泽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措手不及,“我……” “我跟在你身后几千年,为何我不过是去渡个无量劫你就不要我了,小言……你说过要等我长大的!”要是知道小言会和别的野男人跑了,他哪里会去渡无量劫?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小言……你为什么不等我长大?” 君轻言闻言却是拧紧眉,“小泽,你……方才说,喜欢?” “哼!你都怀了别的野男人孩子,你都不要我了,你……怀孕了?”反应慢了很多拍的龙泽这回才堪堪反应过来,他的小言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怀别的野男人孩子? “小泽,竹无性别!” “我当然知道你们草木……”草木精灵没有性别,那……“小言,你真的怀孕了?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留着,野男人可以宰了。 君轻言垂眸,抿唇解释,“不是别的什么人……孩子是你的。” “我,我的?”龙泽结巴着眨眼,脑袋一下子短路。 “孩子是我的。”一旁的商元泽出声道,被人影一口一个野男人喊他也是难掩心中郁气,也就莫白正在给他缝合伤口不能动弹,但是人不能动弹他嘴巴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龙泽回头瞪了一眼,“小言说了孩子是我的。” “孩子是我的!没有你的份!”商元泽再一次强调,甚至还补了一句。 龙泽怒目而视,“你个凡人!” 商元泽直接回讽一句,“你连人都不是!” 龙泽指着人,“你!欺人太甚!” 商元泽眼皮都不带抬的,四个字怼过去,“你是人吗?” 眼看着两个就要吵起来,君轻言也顾不得其他,“小泽,元泽是你的转世。”然后伸手过去握住元泽的手,两人相握的手丛龙泽半透明的身影穿过,“元泽,你是小泽的转世,不要同他置气,好不好?” “小言……你偏袒他,他有什么好的?” “我听你的。” 对比龙泽酸溜溜的语气,商元泽自然是满面笑容。 “兀那凡人,还给他治什么?小言……你赶紧让他快些断气,我来接你和孩子回去。” 商元泽……:说的这是人话吗?呃……忘了他不是人。 “小言,那边正好有把剑,你快些去再补上一剑。” 匆匆赶来的花枝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呆呆的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商元泽沉声,“退下!” 花枝迅速回神,赶紧朝后面跟过来一众侍卫道:“都退下!” “小言,你别犹豫啊!对准心脏要害一剑就捅死了。” “你闭嘴!”商元泽怒斥一句,也就是碰不到他,要不肯定先揍一顿。 “你个凡人才该闭嘴!我和小言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龙泽也是丝毫不甘示弱的顶回去,说完就对着他的小言再次重述刚才的话,“小言,你听我的,把他捅死了……我就能接你回去了。” “轻言,你别听他的,这个麻烦东西能让他消失吗?”左一句教唆心上人要捅死他,右一句还是在教唆心上人要捅死他……简直了! “你说谁呢?你说谁是麻烦东西?” “谁答应说的就是谁。” …… 眼看两个大有又要吵起来的架势,君轻言以手扶额,轻咳出声。 “小言/轻言,你没事吗?” “你们……吵的我头疼。”是真的很头疼,他没想到龙泽和元泽碰在一起会是如此的场景。明明元泽是龙泽的转世,两个是一个人,但是现在任他怎么看,这两个都像仇人一样。 商元泽立马说道:“轻言,我不同他吵就是了。” “哼!是我不……”“爹……” 一声突然响起的娃娃音将他的话打断,龙泽抬头,只一眼就瞪圆了一双桃花眼。 小竹子从李小燕怀里睁开眼,哒哒哒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爹爹……你受伤了吗?留了好多血?” 龙泽看着这个和小言相貌如出一辙的孩子,“小言,他他,他……” 商元泽冷眼斜瞥,“我的孩子,没你的份。” 小竹子这时也注意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哎一声,“爹爹,这个大哥哥长的和你一样哎!咦?穿过去了……爹爹你看我的手穿过去了,好神奇!” 龙泽伸手想碰碰眼前这个孩子,但手指却再一次穿过,抿了抿唇,“小言,他也是你的孩子吗?” 小竹子代替了他爹回答,“大哥哥,你不是人吗?” 正在给宸王逢合伤口的的莫白当下一阵哈哈大笑,手也跟着抖最后几针缝合的弯弯扭扭。 “玉竹真聪明!一眼就看不出他不是人。”商元泽抬起的手又收回去,虽然不能摸摸儿子以示鼓励,但口头上的夸赞还是可以有的。 “呀!真的不是人呀!”小竹子好似的望了又望,明显十分好奇。 “你叫玉竹?” 作者有话要说:两父子脑回路一致哈 第93章 正文完结 小竹子脑袋直点,然后问道:“你为什么和爹爹长的一样?” 龙泽又去看了眼那个小言口中是他元神转世的凡人,满脸血污衣衫不整,哪里像了?他才没有那般邋遢! 小竹子见大哥哥只是瞅着爹爹看也不说话,不由又问道:“你也是爹爹的孩子吗?” 脸上的表情一瞬龟裂,龙泽鼻孔里哼出一个音,“就他?我是他爹还差不多?” 商元泽强调开口,“我爹是人,他早宾天了。” “你咒我呢?” “我说的是我那早宾天的爹,你是吗?” …… “爹,爹爹和那个大哥哥吵起来了。”小竹子打小报告。 君轻言看一眼都觉得心累无比,“你们两人,能一人少说一句吗?” 商元泽瞬间缄口,龙泽也是心里腹诽不停,他的元神怎么转世后变化这般大?讨厌!还抢他的小言!可恶! “玉竹,我是你……爹爹!” “又一个爹爹吗?爹?” 君轻言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嗯!” “爹,那这个爹爹要怎么叫啊!爹爹爹爹真的会分不清唉?”小竹子看来看去,然后眼睛亮晶晶的问,“我可以喊娘亲嘛爹?” 君轻言直接咳嗽出声,商元泽却是十分赞同的点头,“当然可以,玉竹你以后喊他娘亲就是了。” 龙泽:娘亲是个什么叫法,他明明是爹爹,这个凡人转世当真是越看越碍眼。 “娘亲!”小竹子改口的特别快,就像是生怕娘亲又跑了一样。 同小言十分相似的小脸眼巴巴看着他,又冲他甜甜的喊一声,龙泽立马将那个可恶的凡人转世抛之脑后,眼睛里只看的见眼前的小小言。 龙泽再一次问道:“你叫玉竹?” “对呀!我叫君玉竹,小名小竹子,娘亲可以喊小竹子小名哒。” “小竹子?”龙泽凝神的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对!的确是一株小竹子才对。小言,你给他身上下了封印?” “嗯,玉竹还太小。”君轻言解释过后顿了一下,对元泽说道:“我现在需要疗伤。” 龙泽先一个开口,“我给你护法,不会打扰你。” 商元泽紧接着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做什么,待会儿我疗伤时不要打扰我就行了。”君轻言环顾一眼四周,“今天晚上的动静闹得有些大,我必须再次施法,将他们的记忆改动一下。” 莫白跟后不满的嘟囔,“好没良心!我矜矜业业给你家这口子又是治伤又是缝合伤口,转头你还要把我和师兄的记忆再消一次,过河拆桥也没有这样的。” “莫公子误会了,我是指上京其他人的记忆,莫公子这里我还是信的过的。” 莫白摇摇头,不是太相信,“长的越漂亮的人越是惯会骗人,你连你家这口子哄骗起来眼睛都不带眨,我还能奢求你良心发现吗?” 君轻言:呃…… 龙泽下巴微抬,端的是目空一切,“骗你怎么了?你能被小言骗那是你的福气,换了别人可没有。” 莫白白眼朝天翻,“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喽?” “我喜欢识时务的凡人。” “我喜欢你闭嘴的样子!” 一人一龙各自怼了一句,莫白是半点也不杵眼前这个叫龙泽的少年,虽说是条龙但是他现在只是个半透明的虚影。他连人都碰不着,典型的外强中干,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都别吵了,轻言需要安静!”商元泽将衣衫拢好,问心上人,“我留在这里,会不会碍着你?” 君轻言看着元泽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色,“你先回房里休息。” “我要守着你。”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是道出了商元泽所有的坚持。 龙泽也是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同他吵。”顶多是看他不顺眼。 君轻言拍了拍儿子,“玉竹,你明天还要读书,让姑姑先领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小竹子歪过去一点看了眼爹爹,然后乖巧的应道:“好!” 李小燕什么也没多问,牵着玉竹的小手领着刚睡醒的黑眼圈原路返回。 莫白收起布包,然后拉着他师兄坐在一旁,“别管我们,你疗你的伤。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言既出,不会再骗我?” 君轻言将侧座改为盘膝而坐,掌心并拢指尖点点翠绿荧光萦绕,手捏印诀将双手自然放置两侧膝弯之上,然后闭目开始疗伤。 龙泽盯着那一抹红色身影,眼底盛满浓如炽焰般的灼灼情意,他的小言依旧如记忆中……嗯?红色? 先前还不曾留意,现在才发现小言身上穿的红衣怎么看都像是人间成亲时才能穿的喜服。 他的小言到底在人间经历了什么? 黎明破晓之际,君轻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心爱之人红彤彤的眼眸,不由抿唇浅笑。 看着心上人的笑颜,商元泽跟着笑出来,一切尽在不言中,心里也跟着松口气,压在心底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撬开了。 龙泽直接将自己插过去,“小言,看他做甚?你看我!” “看了你几千年,少看几眼也无妨。”面对少年龙泽时他还是有些不太自然,毕竟昔日好友变爱人这件事情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 龙泽不舍得去瞪他的小言,转个头就去瞪商元泽,一张俊脸黑如墨,心里更是追悔莫及,渡什么无量劫,现在好了,把小言渡跑掉了。虽然这个凡人是他的元神转世,按理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但是……无论他怎么看,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只觉得不顺眼至极! 对于看过来‘灸热’目光,商元泽淡然的撇唇,泰然处之,无视到底。 君轻言眼神一扫而过,然后站起身去拿桌上的竹笛。 商元泽念了一声心上人的名字,眸光缱绻。 龙泽见状,又是一声哼,意味不明。 天际一抹朝霞似披锦织下,初夏湖畔传出笛音袅袅,犹如清风之飘渺,徐徐拂入耳畔。 以君轻言自身为点,横于唇边的竹笛泛着翠绿色的光芒,一圈浅绿接近透明的光圈逐渐向周边扩散,漾起阵阵如浪花一般的涟漪。 一曲终罢,彩霞散尽,旭日初升。 商元泽问:“好了吗?” “可以了。”君轻言将竹笛放到元泽手里,“不会再走了。” 商元泽:“我信你!” 君轻言笑着说道:“这一次,必将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商元泽:“好!” “小言,你就不能同我也说上一句话吗?” 商元泽直接转过身,“不能,轻言我的。” 龙泽气呼呼的开口,“小言,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把他一剑捅死?” 君轻言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小泽,元泽是你的转世,不是旁人。” 龙泽磨牙,不高兴全部摆在了脸上,“我看他不顺眼。”凭什么他就可以和小言眉来眼去,情意绵绵,而他连小言的一句话也得不到。 “巧了,我看你也不顺眼。”对龙泽,商元泽那也是相当看不顺眼,变着法得了空就不死心教唆心上人要捅死他。也就是对方现在只是一抹看得见摸不着的灵识,不然他早把龙泽按地上摩擦扁一顿。 旁边看热闹的莫白兴致勃勃不嫌事大,“师兄,我们要不要打个赌,赌他们两个这次又能吵多久?” 骆闻舒:“师弟,赌博不可!” 莫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撇撇嘴,“没意思的紧。”然后对着大美人的方向露出一口整齐小白牙,“算你还有点良心,这次没有骗我们。”这一次他听了笛音没有任何不适,相反身心舒畅至极,丝毫没有一夜未睡的困顿和精神不济。 君轻言微微颔首,浅浅一笑施了一礼,“莫公子帮助我和元泽良多,我还是信的过。” 莫白万分满意的大美人说的话,拍拍手站起来,“一天都没吃东西,我要去吃饭了,你们继续啊!”说不定等他吃完了回来那两个还在吵。 莫白的话瞬间让商元泽一顿,随后便道:“轻言,我们也去用膳。” 君轻言笑着问,“不吵了?” “你最重要!”商元泽想着心上人从昨天到现在都滴水未进,哪里还在吵架的心思,想了想解释,“是他先动嘴的,我没那般无聊。” “你有本事别开口啊!”抢了他的小言还倒打一耙说他的坏话,真想一剑捅死他。 商元泽挑眉,顶着龙泽一副想要捅死他的目光,得意洋洋的牵起心上人的手,“轻言,我的!你现在这样……能行吗?” 明晃晃的挑衅,差点没给龙泽的虚影气炸了。 “元泽。”君轻言轻轻唤了一声,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唤了一声,“小泽,我牵着你。” 龙泽一秒笑容灿烂,冲商元泽露出一个如出一辙的得意笑容,“你不过是我的转世,小言肯定还在最最在意我的。” 不过到底只是一抹灵识,君轻言根本无法牵起龙泽,商元泽看到这一幕后直接笑出声,“可惜……还是牵不到呢!” 龙泽抿唇,十分委屈,“小言……” 君轻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将手抽回,公平起见哪个也不牵了。 商元泽龙泽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一声哼,然后同时扭过头去背过身子。 刚走没几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小人影和一团毛茸茸跑过来。 “爹!爹爹!娘亲!” 相互不待见的两个几乎又是同时抬起头,露出同样的笑脸看着飞奔过来的小人影。 “玉竹,爹爹抱。” 小竹子张开双手,商元泽微弯下腰,龙泽立即露出羡慕又嫉妒的神色,“凭什么是你抱着玉竹?” 商元泽轻飘飘回了一句,“你能抱的起来吗?” 龙泽:扎心了。 君轻言却是按住了元泽的手,“你身上还有伤,不能抱。” 商元泽笑道:“抱一下没关系。” “爹爹身上有伤,不能抱。”玉竹抬头亲了亲爹爹,“爹爹要快点好起来呀!” “小言,我也想抱抱玉竹,我也想玉竹亲亲我。”小言给他生的孩子,他都一次也没有抱过亲过。 君轻言看着只是一抹灵识的小泽,“这个,呃……” 龙泽再一次说道:“你把他捅死了,我就能抱到我们的孩子了。”一次不成就多说几次,他的小言最是心软不过,说不定就去把他的转世捅死了。 君轻言闻言,在心里默默又叹了一声,“小泽,凡人寿数不过百年,很快过去了。” 对于龙泽再一次教唆心上人,商元泽这回脸色都不带变,“你别总是教唆轻言,有本事你自己过来捅。” “我要去能摸到剑,你现在还能站着说话吗?”都用不着小言动手,他肯定早一剑把转世捅死了,哪里还容得他霸着小言和玉竹。 嗯?小言舍不得动手,他可以让别人去捅啊? 龙泽飘到骆闻舒和莫白跟前,“凡人,帮个忙行不行?” 莫白干脆利落的回绝,“不帮。” “你帮我把他……”龙泽手指着商元泽的方向,“捅死了,我给你指一条通天之路如何?” “听起来不错。”莫白笑着点头,然后缓缓说出下一句,“不过我没有兴趣,您呐!还是另请高明吧!对了我师兄你也不要打他的注意,他可是连只蚂蚁都不会踩死的圣人。” 龙泽在两个凡人那里碰了壁,脸色青了一片,阴沉沉的丢下一句‘无知凡人’,然后扭头就飘走了。 商元泽看着龙泽如此小动作,不由解释,“忘了告诉你一声,本王的武功在这个凡间若是论第二,应该无人敢称第一,你想要找人的话,可能有点困难。” 龙泽听后,脸色瞬间又由青转黑,“你别太得意,我肯定能捅死你。” 商元泽自上而下睥睨一眼,“行吧!我拭目以待!” 龙泽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你给我等着!” 一人一龙,一人一句,走了一路就怼了一路,互不相让。 莫白托着下巴,戳他师兄的胳膊,嬉皮笑脸,“师兄,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都不会无聊了。”有热闹又包吃包住,嘿嘿美滋滋! 听着身后的声音,君轻言也是一阵无言轻叹,这样的日子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怕是天天都会上演,吧? 想到此,又是一声轻叹,明明就是一个人,偏偏就互相瞧着对方不顺眼,大有一言不合就能打一架的架势。 庆幸!小泽现在只是一抹灵识,打不起来,要不现在肯定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爹,为什么爹爹和娘亲他们到一块儿就吵,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嗯……他们感情好,吵吵感情会更好。” “哦!我懂了。先生也说过吵吵闹闹,人的一辈子才会……多彩多姿,不枉此生。爹,先生说的是不是就像爹爹和娘亲这样?” “玉竹说的很对,其实这样吵吵闹闹过一辈子……也挺好!”除了会感觉头疼之外,其他都挺好的。 “爹,今天妹妹有乖乖的吗?”小竹子伸出小手摸摸他爹的肚子。 “他很乖,玉竹……” “爹?你怎么了?”小竹子不解的看着爹突然停下不走了。 君轻言单手贴在腹部,温柔浅笑,“刚才听到哥哥关心他,他动了一下在和你打招呼。” 小竹子一脸喜出望外,“爹,刚才是妹妹在动吗?爹爹,娘亲……妹妹他要出世了。” 商元泽和龙泽瞬间休战,一个箭步上前,一个飘着过去,异口同声问道:“真的吗?要生了吗?” 君轻言白了眼,“玉竹不懂,你们也不懂吗?你们有见过三个月就能生的吗?” 此言一出,两人面面相觑。 小竹子不好意思捂着小嘴,“爹爹,娘亲……说错了,是妹妹她刚才动了。” 商元泽龙泽:真是亲儿子! 君轻言拍拍儿子,“说的不错,下次你爹爹他们再吵,还可以这样说。” 商元泽龙泽:…… 旁边的莫白早已经捧腹大笑,“笑死我了,三个月就出世,哈哈哈……亏你还是宸王,一个还是龙,两个一样没常识。” “凡人刮躁!”“就你知道!”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一致对外。 莫白又是一阵捶胸哈哈大笑,抱着他师兄笑得眼泪都下来了,他觉得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更加热闹,肯定会! 到此完结,番外再更!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次求个预收,非常感谢支持! 预收文【退婚不成反被娶】 一朝被雷劈,一座深埋地底的金山被劈成了一个名叫钟意的人类少年。 为了让自己看的更像个人,更快的融入人类世界,钟意有意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 及冠之年,钟意就准备效仿人类给自己娶一个勤快能干的小媳妇,不料半途冒出来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来退婚的! 退婚? 他都没嫌弃小媳妇秒变未婚夫,还想退他的婚,钟意对着那个拿着婚书念念有词的未婚夫。 让人抬了一块一人高的巨石进来,然后一掌下去。 钟意:“现在还退吗?” 当朝小王爷司榆,皇城一霸,一朝听闻自己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连夜出发就去退婚。 千里迢迢找到未婚夫,婚书念到一半戛然而止,看着未婚夫轻飘飘一掌,巨石就碎成了渣渣。 退婚和性命孰轻孰重? 废话!当然是命了! 未婚夫脾气看着不太好的样子,我还是能屈就屈一下吧! 司榆内心os:未婚夫武力值太高,我要是坚持退婚,会不会落的和那块石头一样的下场。为了退婚变成石头渣渣,那岂不是太冤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 屈一下的后果就是坐着大红花轿出嫁啊!啊!啊! 攻两级反转人设:在外狂拽小霸王在家软萌小喵咪,没事就爱脑补。 第94章 番外篇之今天又是想要捅死转世的一天(一) 从湖心亭回去之后,君轻言回房就斟了一杯茶郑重其事端至元泽面前。毕竟此次是他不对再一次欺骗了元泽,斟茶也是代表他的歉意。 “我说过,我心甘情愿!”商元泽说话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坚定,接过心上人斟的茶一饮而尽,然后才开口继续方才的话,“但是这一次,是例外!轻言!若是没有龙珠,你有想过后果……你有想过我会如何吗?” 君轻言还未开口,龙泽就先护上了,“想什么后果,想什么后果?小言做事还需要想后果吗?他只要开心就好了!” 商元泽拧眉看了一眼,“你又知道什么?” 龙泽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我要知道什么?小言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别得理不饶人,小言都端茶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商元泽沉了脸色,“不过才几个时辰你就忘了,你忘了你是怎么出现的吗?” 他是怎么出现的? 当然是感应到小言有陨落的危险,呃……龙泽突然就呆住,同时也想起一些往事。 当初他去渡无量劫之前把龙珠交给小言,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因为在他们龙族有一条众龙都心知肚明的规定,只要将自己的龙珠给谁就代表他认定了那个人。 他将龙珠交给小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暗示,他期盼小言有朝一日可以知晓他的心思。当然就算是不知晓那也没关系,只要他渡了无量劫,他一样可以和小言表白心意,小言对他最心软不过,他们在一起那是迟早的事。 所以龙珠交出去时他曾向小言索要一滴心头血,言明若是遇到了危险可以动用龙珠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然后又将自己的一抹灵识注入龙珠内,以防万一! 毕竟小言最重要,他不能拿小言去冒险,没有危险自然是极好,但若是万一呢?万一他不在小言又刚好遇到了危急生命的危险,留下一抹灵识他这边也可以感应到。 然后现在,他万分庆幸当时将灵识注入龙珠的举动,在紧要关头用龙珠救下了小言。 想到此处,龙泽瞬间变了脸色,“你又是怎么照顾的小言?龙珠我明明给了小言,怎么又会在你哪里?” “我……”商元泽一时之间语塞当场。 君轻言出声解释,“龙珠是我给元泽的。小泽,我们之间有过约定,再次见面龙珠我会归还给你。” 呃……他好像是说过这话,当时送龙珠时小言都不收,说了好多话最后才说动小言代为保管,其中好像就有这句话来着。 但是……但是,“你就是给那也要看是不是啊!他是我……本体吗?” 君轻言怔怔的回答,“我当时拿出龙珠也只是想确认你的身份,龙珠看到元泽后明显很依恋,所以我才……” “这个吃里扒外的。”即使是自己的龙珠,龙泽骂起来也是丝毫不留情,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看到他的转世就贴过去。 他是让它保护小言,不是让它去认亲的。 只要一想到小言差点就陨落,对了……陨落,“你的仙灵又是怎么回事?”同时心里再次庆幸他赶上了,要是再迟个片刻,他的小言…… 君轻言低垂眼眸,“我腹中有了孩子。” “这和你有了,不对……”龙泽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你的精血和仙灵都被孩子吞噬了。” 瞳孔一瞬间骤缩,商元泽听到此处几乎呆愣茫然的问出口,“什么意思?”什么叫精血和仙灵被孩子吞噬了?难道心上人会……是他们孩子的原因。 龙泽一声冷哼,看着自己的转世少年脸庞满是冷意,“什么意思?你自己是看不到……还是小言散尽仙灵你是没有看到?” 君轻言怕这两个又要吵,赶紧解释,“小言,元泽并不知情。” “他不知情你也不知吗?你干嘛要怀他的孩子?”他连小言的手都没摸过几回,他的转世倒好,竟让小言给他生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 就很气龙! “是你的孩子,我怀的是龙崽子。”君轻言微微抿唇,同时心里深深叹口气,小泽为何就这般不待见元泽呢?明明是他的元神转世,又不是旁人,怎么现在看起来倒更像是仇人似的。 “什什么?龙……崽子?”小言怀的是龙崽子?是他想的那个龙崽子吗? “元泽将龙珠误食吃下。”如果没有那次乌龙,他应该也怀不出一个小龙崽。 龙泽啊的一声,一双桃花眼瞪圆张了张嘴,“就是龙崽子也,不行……他差点就害的你陨落,我不喜欢他。” 商元泽紧抿唇,心里的感觉非常复杂,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期盼出世的孩子最后竟然会是夺走心上人性命的侩子手,嘴唇动了动,“我也不喜欢。” 君轻言将目光在两人身上过了一遍,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很矛盾的感觉,他们将他看的比孩子还要重要,按理说他该高兴才是,不过…… “你们不喜欢,我喜欢!孩子生出来我自己带,用不着你们操心。” “小言/轻言,我不是这个意思。”一人一龙异口同声说完,然后各自互相又瞪了眼,商元泽连忙改口,“你生什么我都喜欢,刚才就是想差了,以后一定不会说了。” 一听小言刚才说话的语气,龙泽也是十分紧张开口解释,“小言,别生气!我刚才说的就是气话,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等龙崽子出世后我带他去无尽之海翻江倒海,还有云顶天宫,那里奇珍异兽无数非常适合龙崽子去玩耍。” 君轻言:“你们,不是不喜欢吗?” 商元治龙泽:“喜欢!” 发现又是再一次异口同声,一人一龙各自又互相瞪了眼,然后同时想也不想指着对方,“是他不喜欢!” 商元泽:“是你先说的。” 龙泽:“你也跟着说了。” …… 然后君轻言就默默的看着两个又是你一句我一句,他连话都插不上一句,叹口气不着痕迹后退几步座后面的桌案上去了。 听着听着就感觉特别困,眼皮也开始一眨一眨,君轻言将手肘搭在桌边沿改为撑着桌面,坚持片刻听到的还是毫无意义的掰扯,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停歇。 算了,他还是先偷眯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并不知道他偷眯的这一会儿,那边一人一龙已经从孩子问题争议到轻言/小言到底喜欢谁的问题。 “轻言/小言,肯定是喜欢我多一点!” 各自都说的信誓旦旦,谁也不让,然后同时转过头,“轻言/小言你到底……” 问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人一龙对视一眼各自撇开,商元泽放轻脚步上前。 龙泽跟着就要把人扯开,不过……懂得,“你做什么?” 商元泽将龙泽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灵识是透明的,难不成眼睛也是透明的?” 龙泽闻言,拳头握了紧紧了松,反反复复,心里那叫一个追悔莫及,心想他当初怎么就只注入一抹灵识,要是当初多注入一些,怎么着也不可能是现在这般形态。 后悔没有早预料,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看他的转世当着他的面将小言抱起。 身体突然悬空,君轻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元泽抱着,倒没有太诧异相反反而有些困惑的轻眨眼眸,“你们说完了啊?” 商元泽将动作放的更轻,“我抱你去塌上睡。” “嗯……我只是有些困,没有偷偷睡着……有在听。” 看着心上人迷迷糊糊的样子,商元泽不由一声轻笑,“我知道,你睡吧!” 困顿的眼眸就要缓缓闭上,然后下一秒又突然睁开,“小泽呢?” 下巴抬向某处,表情丝毫不见变化,“那不是吗?” “放我下来。” 商元泽依言把心上人放下,君轻言走过去,唤了声。 龙泽闷不吭声,脑袋微微垂下,完全没有刚才和元泽争论时的少年恣意。 “元泽,你刚刚是不是欺负小泽了?” “我哪有欺负他?我怎么可能会欺负他?我能欺负到他吗?”商元泽开口就是三连否认。 君轻言悄悄递过去一个眼色,商元泽瞥了眼龙泽,轻哼一声。 “小泽,是不是元泽欺负你了?” 耳尖动了下,龙泽这才抬起头,“你还知道他欺负我啊?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他……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 “怎会?你们俩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我心里有他不也是心里有你吗?”他就想不明白小泽为何一直要纠结这个问题。 龙泽微微皱眉,话这样说好像没错,但是……“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元泽是你的元神转世,你现在是元神正在渡无量劫,此劫过后元神回归本体,他不是你吗?”君轻言再三解释,希望小泽可以不要太钻牛角尖,在他看来小泽就是元泽,元泽就是小泽,都是同一个人。 “可可……是!他是我!可我现在就是瞧着他不顺眼,我看着你对他说话又对着他笑,我就忍不住心里嫉妒。”嫉妒的时候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非常想要捅死他的转世。 君轻言就又想叹气,“你怎么连自己醋都吃。”一抹灵识吃自己元神的醋,他也是头一回见,长了不少见识。 吃自己醋怎么了,反正他就是看转世不爽就对了,“小言,你就把他捅……” “打住!这样的话可不许再说了。”君轻言温声安慰,“还有……小泽!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你现在只是元神和本体分离,届时元神一旦回归元泽历劫时候的记忆你也会有。” “可是我现在没有。”龙泽眼巴巴的瞅着,“小言,你都说了他是我的转世,所以他如何该由我说了算,我想现在就让元神和本体融合。” 君轻言:这是说了半天还没放弃? “小言,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不,好!”商元泽面色不善的开口,“你不要想的太美,也不要得寸进尺。” 龙泽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转头又秒变一副表情,“小言……” “我,困了……你们还是出去继续吧!”想怎么争怎么吵随意,只要能让他耳朵清静点就行。 君轻言突然就想开了,反正小泽现在也只是一抹灵识,他碰不到别人,别人也碰不到。嗯……大概唯一的优势就是能动嘴说话,所以他还是少掺和这两个之间。 被客客气气请出房间的一人一龙,双双站在殿门外发呆,直到花枝脚步匆匆跑过来,“王爷,咳嗯……龙公子。” 商元泽:“何事?” 花枝:“回王爷,三公主来了。” “你看着他,需寸步不离!”商元泽走之前还不忘吩咐,顿了顿,“你不用怕他,除了一张嘴他什么也干不了。” 龙泽看着转世转身就走的背影,桃花眼微微眯起,“讨人厌的东西终于走了。” 花枝:…… “你是那个讨人厌的仆从?” “呃……是。”花枝边回答边偷偷看了好几眼,毕竟是头一回见。 龙泽冷眼瞥过去,“偷偷瞧着做甚?怎地……我长的不能见人?” “龙公子,息怒!”花枝心里念着王爷走时说的,不要怕他,不要怕他,不要怕他…… “你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什么呢?”这个凡人神色诡异,估计念叨的不是什么好话。 “没,没念叨什么……”花枝挤出一个笑容,没办法眼前这个半透明的虚影长相就和他家王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差别就在于一个年长些一个年幼些,他看着就像是看到了年幼时的王爷,能心平气和才是怪事。 龙泽转了转眼珠,“你武功如何?在这个凡间?”既然能做他转世的仆从,想必武功方面应该不会太差,而且亲近的人最好下手了。 花枝听后顿感后背一凉,心里一惊,回想起湖心亭龙公子几次三番想捅死他家王爷的话。嗯,龙公子不会是在打他的注意吧? 于是干巴巴回道:“龙,公子……我不会武功。” 一听对方不会武功,龙泽顿时满脸嫌弃,“连个武功都不会,当真是个凡人,无用至极!” 花枝心里白眼翻起,心里说道:你厉害!你为何不亲自出马?自己去,呃……差点就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 想起方才王爷说的话,花枝也渐渐按耐下心中的好奇和惧意,以平常心态开口,“龙公子,我家王爷武功高强,你就不要白费功夫。” 龙泽没好气瞪了眼,“我就不信他还能是铜皮铁骨,他现在是人肯定有弱点。” “哎对,这一点公子您还真的是说对了,王爷的确是有弱点。” 龙泽满脸喜色的问道:“快说!什么弱点?” 花枝也是一脸笑吟吟的回答,“是正君啊!王爷的弱点就是正君,只要公子您说服了正君,想怎么对王爷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小言?”话一出口龙泽当即反应过来,“凡人狡猾奸诈!没一个能信的!” “公子既然说服不了正君,为何不就此打消这个念头,算起来我家王爷还是,还是你的转世……哪有自己害自己的?”他的世界观从有幸围观湖心亭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从来都没有见过,所以他从来都不信这世上有鬼神有轮回,但是自从昨夜亲眼目睹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巨龙盘旋在王府上空,不禁感慨从前的自己还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他说了这么一通,也只得来了对方的一生冷哼。 花枝看着少年模样的王爷前世,劝慰道:“公子还是想开点吧!” 他为什么要想开,不把转世捅死他誓不罢休! 龙泽:“我就是想不开,你奈我何?” 花枝默默的看了一眼,心想龙公子这个倔强认死理简直和他家王爷一模一样,果然不愧是王爷的前世。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福利送上啦! 下一更还在路上,敬请期待! 感谢在2021-09-1420:36:35~2021-09-1720:0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惟愿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第一仙师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番外篇之今天又是想要捅死转世的一天(二) 再一次从凡人那里碰壁,龙泽脸色明显黑沉了许多。 花枝也很识趣的没在出声,谨记王爷的吩咐一声寸步不离跟着龙公子,不想他才跟了没几步,龙公子突然回头对着他笑了一下,就感觉……怪里怪气。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龙公子穿门而过,进了寝殿。 花枝呆愣的看着紧闭的殿门,王爷方才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不是说除了一张嘴什么也干不了吗? 穿门算不算? 王爷,他穿门算吗? 您要我寸步不离跟着龙公子,可是现下龙公子穿门没了影。虽然面前只是一门之隔,但是殿门后是王爷和正君的寝殿,就是再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进去啊! 思来想去,花枝觉得他还是去禀告王爷比较妥当。 龙泽进了寝殿内室,虚幻的身影轻飘飘仿若飞扬的柳絮一路穿过屏风珠帘,只一眼就看见他心心念念的小言。 平躺的姿势,双手交叠置在锦被外面正酣然熟睡,这般毫无防备的睡颜他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难免看的入神。 直到一个人影悄声无息俯身看向他,龙泽自然而然一个白眼翻起,余光瞥到他的转世手指了指外面意思在明显不过。 收回视线,龙泽稳如泰山坐在原地,你让我出去就出去,凭你脸大想的美吗? 商元泽见龙泽丝毫没有反应,微眯起桃花眼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如来时一般悄声无息出去。 龙泽瞧见转世一声不吭走了,心里特别得意,转世就是转世,怎可能越过他这个正主。 所以在君轻言一觉睡醒,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抹半透明的人影,“小泽?” 龙泽双眼亮晶晶看着,“是我!” 君轻言:“元泽呢?” 龙泽:“睡好了?” 两人同时开口问,不过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龙泽直接黑了脸色,“我守了你一个下午,你一醒来就知道问他,他就那般好?值得你时刻记挂在心头?” 君轻言知道要遭,连忙解释说道:“小泽,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会和他在一起?” 龙泽气呼呼反问回去,“我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小泽,是我不对。谢谢你守了我一个下午。”君轻言抬手做了一个拍拍肩膀的动作。 “哼!”微微瞥过头将眼中的满意遮下,嘴里还不忘说道:“下次不许了!” “我保证!不会了!” 君轻言刚举手发完誓,外面一声推门的‘吱呀’声音响起。 商元泽走进来,“我算着时间你也该醒了,洗漱一下下来吃点补品。”话说完,视线落到龙泽的虚影上,“这里毕竟是人间,你最好不要随意外出,惊吓了人不好。”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偏不听,晚上他就出去逛一圈回来,嗯?好狡猾的转世,想把他支出去好和小言单独相处,狡诈! “我跟着小言,哪里都不去。” “你也不用总跟着我,我施展一层幻术旁人便不会看到你。”君轻言抬手间已经施好幻术。 商元泽眼看一计不成,心里又开始琢磨其他的办法,怎么着也要把这个麻烦东西弄走,也不知这抹灵识有没有什么弱点? 思来想去觉得玉竹应该能帮上他的忙,便道:“我去接玉竹,你吃完了也不要闷在屋子里,去院子里转转坐坐。” “好!” “你快去吧,小言这里有我陪着。”龙泽摆摆手,恨不得转世原地消失,不要打扰他和小言的相处。 皓月当空的夜晚,商元泽面带笑容走进寝殿。 君轻言看就元泽一个人回来,不由诧异的问出声,“小泽呢?不是同你一道去陪玉竹了吗?” “他呀!此时正在和玉竹培养母子感情。”商元泽挑了挑眉加重母子二字,脸上的笑意都遮不住,方才费了些心思将龙泽忽悠过去陪玉竹,他当然趁此良机偷偷赶回来陪心上人,希望玉竹可以加把力多拖一会儿。 “轻言,我终于能和你单独相处片刻了。”说起来也是真不容易,自从龙泽的灵识出现后,他就真正感受到了度日如年是什么滋味,一天下来连和心上人说两句体贴话都没有时间。 君轻言一声浅浅低喃,“对不起!”说的是白天那几个未说出口的字。 “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商元泽将手收紧了些,回忆起昨夜种种,他都不敢去想这两个月心上人是怎么过来的,“这些日子,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肯定很苦吧?”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永远失去了轻言。 庆幸!万幸! 龙珠将他的轻言救了回来,也一并将他从地狱重新带回到了人世。 君轻言露出微笑,直白的说出心里话,“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不苦。” 商元泽轻喃,“可,如果不是我……你本该会是俯瞰人间不染凡尘的仙君。”是他!是他将轻言拉入人间的沼泽,让他承受本不应该承受的苦难。 “傻瓜,我从未后悔过!我每做的一个决定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决定,不论将来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我都不会有怨言。”路是他自己选的,人也是他认定的,所以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过。 商元泽将心上人伸出来的手紧紧握住,“生生世世不负君!” 君轻言笑说了句,“你还想负我?” 商元泽:“死都不会!”嗓音坚定沉稳,掷地有声。 君轻言微微抬头,商元泽自然低下头,“给你的奖励。”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如惊雷般震怒高音突然炸响。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他的小言尽然主动去亲转世,而且还是那般亲昵。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转世没安好心,想用玉竹拌住他好和小言两个人独处,简直是痴心妄想!幸亏他反应及时,当即折了回来,不想却看到让他妒火中烧的一幕。 商元泽在那道高音响起时就瞬间黑了脸,“你吓着轻言了。” 龙泽闻言顿了一瞬,压低了嗓音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 君轻言轻咳几声掩饰心里的紧张,矢口否认,“没,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龙泽喃喃念道,心中又气又委屈,明明他都亲眼看到了,小言为何还要不承认? “你想看吗?”商元泽突然勾唇一笑,然后当着龙泽的面低头亲下,而且还不像心上人那样亲的是脸颊,他亲的是唇。 骤然看到如此场景,龙泽几乎当场呆滞了片刻,随后愤怒的情绪一瞬间飙升到顶点,墨色的瞳孔眨眼之间覆上红色,然后直接……气炸了! 连字都没有说出一个,半透明的虚影就那么‘砰’的一下炸开成万千星星点点的荧光。 嗯!名副其实炸了! 商元泽看着眼前这一幕也是微微有些错愕,这是……气,爆炸了吗? 早知道这般简单就能搞定龙泽的灵识,他又何至于憋屈了一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高兴的对着心上人说道:“那个麻烦东西终于炸了。” “没有。” “什么?” “你想的美!” 如惊雷般炸响的高音再次响起,商元泽脸色转眼间变黑色。 “你才炸了!” 只看见刚才漫天炸开的荧光又重新拼凑完整,不过虚影要比先前又透明了些许,龙泽冷笑一声,“没把你捅死之前,你炸了我都不会炸。” 商元泽:白高兴一场,果然是个麻烦东西。 龙泽:“我警告你,你若是再……” 突然响起的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龙泽正说出口的话。 “爹爹,我可以进来吗?” 商元泽转身去开门,殿门外两只团子排排站,小竹子看见爹爹小脑袋就垂下去,“爹爹,你交代的小竹子没有办到,娘亲我留不住。” 龙泽飘过去,一脸果然如此我没有猜错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暗中教唆玉竹。” 商元泽看了一眼,坦言承认,“是我说的又如何?” “小言,你可都听到了?”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犯不着去问轻言。也是……你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嫌?” “你说谁招人嫌?” “谁应说的就是谁!” 一人一龙争锋相对,丝毫不让。 那边小竹子小声朝他爹打小报告,“爹,爹爹和娘亲又吵起来了。” “我知道。”我也看见了,所以你爹我现在很头疼。 君轻言这边还在头疼,那边的‘争论’已经又上升了一个阶段。 “你比我早认识轻言又如何,这很重要?难道你都不曾听过‘后来者居上’这句话吗?我现在是轻言名正言顺的夫君,至于你嘛?呵!” 龙泽听着转世的回答,差点没再被气炸一次,不行!我不能生气!我不能再生气了! 商元泽继续又道:“再说,我同轻言早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拜过天地,当然……也入过洞房。至于你嘛?呵!恐怕连入洞房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龙泽随着转世的话,再一次气炸。 没错,是又气炸一次。 “啊……爹,爹!娘亲他,他……炸了,变成光不见了?”第一次见如此场景,小竹子捂着嘴扯他爹衣摆惊叫出来。 君轻言牵起儿子小手,“你,娘亲他只是在和你玩游戏,一会儿就能变回来。” “哦!原来娘亲变戏法这般厉害!爹,我可以让娘亲教我这个吗?” “不行!”商元泽急忙喊出声,“玉竹,这个一点儿也不好玩,你看着就可以了。” “对,这个不能学。”君轻言说完微微瞪了眼,“你就不要再欺负小泽,他现在只是一抹灵识,再来几次的话……”可能这一抹灵识就要消散了。 商元泽将心上人的话听到心里,面色不露心里却暗喜,看来他是找到了那个麻烦东西的死穴。方才他就发现了龙泽炸了一次后虚影又变得透明一些,再来几次,估计也就拼不回来了。 “轻言,你也不能太偏心,我哪里欺负他了,我就说了几句话。”明明是那个麻烦东西自己心里承受能力不行,几句大实话都听不得。 说话的功夫,屋里那片炸开的荧光再次拼凑完整。 小竹子看到娘亲变回来自然高兴极了,开心的蹦过去,“娘亲你真的又变回来了。” “嗯。”对着蹦跳过来的玉竹,龙泽下意识张开双手,一脸紧张,“慢些,当心。” 小竹子蹦过去,“唔……娘亲你的脚呢?是刚才变没有了吗?娘亲你好厉害呀!还可以把脚变没。”娘亲变的戏法好神奇,要不他下回趁着爹和爹爹不在,让娘亲偷偷教他。 龙泽目光下沉,看了看自己的灵识,他的一抹灵识接连炸了两次,肯定会有所损耗,想到那个让他连续气炸两次的转世。 恨不得立马上前把他捅死。 商元泽不以为意的耸肩,两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只是实活实说,你是自己气炸的,不关我的事。” “哼!你也别得意!”转世想要和小言在人间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怕是想的太美! 商元泽坐过去半蹲下身,“玉竹,刚才娘亲变得戏法好看吗?” 小竹子嗯一声,“好看!” 商元泽继续问道:“还想不想再看娘亲变戏?” “想。”小竹子想也不想点头。 商元泽朝旁边的虚影示意一声,“听到了没,玉竹还想看,你要不再变几次?” 龙泽差点没再给气炸,转世如此明晃晃的教唆玉竹,心里安的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好!好的很! “元泽!”你就别在煽风点火了,没看见小泽都气成什么样了。 龙泽深呼吸几口气平缓自己的情绪,“玉竹,你爹爹也会哦!你想不想看?” 小竹子瞬间拿崇拜的小眼神去看他爹爹,“爹爹也会?” 商元泽表情有一点点的僵硬,“爹爹不会,你娘亲在骗你。” 龙泽怎么可能会放过转世,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是你爹爹他在骗你,他会的可多了。尤其是拿剑,抹脖子……一剑锁喉这个戏法,他绝对是技艺精湛。” “可是娘亲,拿剑抹了脖子后人不就死了吗?”小竹子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脖子。 龙泽露齿一笑,笑容满面的回答,“你看我,刚才不是也炸了吗?只是变戏法,不会真死了。”他只是一抹灵识当然不会是真死了。 不过转世嘛?那可就不一定了? 小竹子想到刚才娘亲变得戏法,也是哦!娘亲炸成了光点都能拼回头,爹爹肯定也会变回来。 君轻言上前就把儿子抱起,不想玉竹再待下去,“玉竹,我送你回房间睡觉。你们,随意!”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君轻言时常会陷入了两头为难的处境。 一边是小泽,一边是元泽,他若是偏着元泽,小泽立马就会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他若是偏着小泽,反之就会收到来自元泽幽怨的眼神。 当真偏着哪个都不对,所以一般只要他们两个起争执的时候,君轻言就会努力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就如此现在……一人一龙不知为何又因为哪一句话不对,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 君轻言见状伸手揉了揉眉心,这一天天的他的耳根子就没有清净过,这两个也太能争了。 眸光看到外面殿门大开不由眼前一亮,立马悄悄起身就跟做贼心虚一样轻手轻脚出去,刚处殿门就看到花枝,赶紧抬头打了一个手势。 花枝将到嘴的请安咽了回去,心里却是一连叹了好几声。 屋内,吵了一个回合下来,一人一龙同时回头,嗯……人呢? 那么大活生生一个人呢? 商元泽大步走出殿外,看到杵的跟一块木头一样的下属,“正君呢?” “走了啊!在王爷你和龙公子理论的时候,就走了。”而且还是悄悄的贴着墙角屋檐走的。 龙泽怒气冲冲指着转世,“都是你,小言跑掉了。” “说的好像你没开口似的,轻肯定是嫌你刮躁,出去散心了。”商元泽冷眼斜看,“真是个麻烦东西!” 这几日他都变着法儿气龙泽,不过成效不大。即使气红了眼,他都没见龙泽再炸过一回。 心上人都争跑了,商元泽自然也没闲心再跟龙泽争了,转身就要去追。 龙泽喊住人,“你站住,我有话要和你说。” 商元泽停下继续走的步子,头也不回说道:“你有话就说。” “你下去!”龙泽示意花枝退下,然后说道:“我有事情要跟你谈谈?”小言不在,千载难逢的机会。 “何事?” 龙泽勾起唇角,“是有关于小言的事。” 商元泽这才转过身,“你说!” 龙泽又是一笑,缓缓开口,“你该知道,小言之所以会平安无事那是因为有我的龙珠暂时护着,一旦……” “一旦什么?” 龙泽时刻注意着转世的神色,当然也很满意转世此时的神情,他被转世气炸了两回,现在也该连本带利一块儿讨回来。 “小言他这一胎怀的是龙崽子,人间浊气混杂,根本不适合他养胎。”龙泽始终目不转睛看着转世,真真假假各自掺半,“单凭龙珠的力量是可以让他平安生下这一胎,但是生下来之后呢?你有想过吗?” “你可能不知道,龙崽子一旦在人间出生的话,就会沾染上凡尘的浊气,你也不想龙崽子沾染上凡尘浊气从而无法破壳出世吧?” 商元泽沉了目光,“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 “你可以去问小言啊?”龙泽依然笑眯眯,他根本就不怕转世去问,因为他说的也不是假话,“哦……我还漏了最重要的一点,我想小言他应该还没有告诉你,龙崽子出生的时候还会降下天劫。你觉得现在小言他还有抵抗天劫的实力吗?还是指望你一个凡人上?” “天劫?”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雷罚,龙崽子一旦出生天道就会随之降下天劫,只有渡过天劫龙崽子才会平安出生。” “这样吗?”商元泽喃喃低语,目光紧紧锁住龙泽。 龙泽毫不在意,反而笑道:“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骗你?” 商元泽:“你想如何?” 龙泽笑着说出他的目的,“元神和本体融合,届时我将会破开空间裂缝,接小言回神界。” 商元泽悄然握紧拳头,“我知道了。” 龙泽可不管转世的心思如何,一个劲催促道:“你要尽快做决定,人间浊气太杂,我可不想龙崽子还未出去就先天不良。” 商元泽转身离去,龙泽随后十分开心的笑出声,想和小言逍遥快活过一辈子,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转世啊转世,这一回,终究是我赢了! 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去赴死。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有关于龙泽炸了这事? 龙泽:我虽然炸了两回,但是我把握住了变戏法的精髓,我死不了!不像某个凡人? 大商:再来一个,安可!安可! 轻言宝贝:经过测试,我还是站中间比较好。 小玉竹and圈国宝:我们人小/兽小,还是快快乐乐做个吃瓜群众看戏就行,不发表!不掺和! 第96章 番外篇之等我归来 同龙泽谈过后,商元泽直接去了湖心亭那边,一眼就看到伫立在岸边的蓝色人影,脚步顿住。 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君轻言撒下一把鱼食,然后回头微微一笑。 商元泽笑着走过去,唤了一声。 君轻言等了半晌也不见元泽有往下说的意思,偏过头,“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商元泽:“我听龙泽说,龙儿出生会有天劫?” 君轻言:“嗯。” 商元泽:“为何你不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想瞒着我?” 君轻言鞠起一捧水洗净手,然后回答,“不是瞒着,只是不想你担心。” “你这样,我会更担心才是。” 君轻言笑握住心爱之人的手,十指相扣,“不过就只是几道天雷,不用太过担心我,啊!” 商元泽看着心上人,他的心上人啊!总是将所有的苦楚和疼痛一个人背负,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轻言,我不想渡劫了。” 君轻言一瞬间愣住。 “我想保护你!”而不是你一直保护我,为人夫君自然应该承担起为人夫的责任,保护自己的心上人和孩子,才是他该做的。 “我决定了!我要回去!” “是不是小泽他又同你说了什么?只是天劫而已,我可以……” “你不可以!”慢悠悠飘过来的龙泽立即沉了一张脸,“小言,你不要太任性,凭你现在的修为根本不足以抵抗天劫。” “我,可以试试!” 商元泽龙泽同时开口,“不可能!” 龙泽更是气急,口不择言,“试试什么?你还想试试什么?你这是想我变成寡夫吗?” 君轻言:…… 头一回,商元泽竟然同意龙泽说的话,“轻言,我也不想变成寡夫。我已经决定,要回去。” “好极了!”龙泽瞬间一改满脸怒送,笑得眼睛都看不见,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一人高的花盆后面,“那个花盆后面有一把剑,你赶紧去找出来。” “小泽……”君轻言无奈的开口,“你又何必如此?元泽不是你的仇人。” “我这不是着急来接你回去嘛!”好不容易把转世说的心甘情愿去赴死,他可不想夜长梦长,早点送转世归西,他就可以早点过来接小言回去。 “你看看这个人间,浊气混杂。你现在又不是一个,肚子里的龙崽子也是需要营养,一直待在人间他会营养不良。小言,你也不想我们的龙崽子他还没出生就先天不足吧?” 提到肚子里的龙崽子,君轻言也是歇了冒险的心思,“但也不急于这一时。” “你不急,我急!对了……还有玉竹,他都已经化形,你总不能让他还一直待在人间,过的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吧?”龙泽一番语重心长,他自是知道小言最在乎什么,“不管是玉竹还是龙崽子,他们都不适合待在人间,神界才是他们的家。” “我还说漏了最重要一点,你的仙灵虽然由我的龙珠护住,但这并非是也不是长久之计。接连孕育两胎你的精血元气到底还是损耗严重,必须尽快返回神界好好调养。” 商元泽听到此处,也觉得不能再拖下去,毕竟心上人最重要,“我去宫里一趟。” 君轻言目送着远走背影,幽幽一声轻叹。 “叹气做甚?”龙泽笑容满面,“小言,你该高兴才是!等他一死,我便很快可以过来接你。” 君轻言问道:“你的无量劫,劫已满了吗?” 龙泽此时满脑子里都是马上就可以接小言回去,所以并没有闲功夫去想无量劫到底有没有圆满这个问题,他只知道他的小言最重要。 “你最重要!”无量劫若是没有渡过就没有渡过呗,他慢慢长大就行了。 君轻言闻言又是一声轻叹,“小泽……你那天说,你说喜欢我?” “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上了。”第一次出四九重天去往三九重天,路过瑶海那一片紫竹林,突闻一道飘渺空灵笛音响起。 惊鸿一瞥间,心里印上了一个人,只一眼便心生摇曳,眼中除了那个人旁的便再也看不见。 君轻言也想起第一次初见龙泽时的场景,“那么一点大,就知道何为喜欢?” “我的眼里只能看到你,不是喜欢是什么?”不要看他年纪小,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了。 爱美之心龙龙皆有,小言又长的格外花容月貌,他当然心生爱慕之心。 君轻言:说的好有理,我竟无言反驳。 “小言……若是我不曾去渡无量劫,若是你不曾来到人间,若是我在神界就向你表白我的心意。小言,你会应下我吗?”龙泽踌躇这开口,并且一开口就是三个若是。 神情很是紧张,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他在期待,并且也期待着可以得到回答。 “我……”君轻言启唇说了一个字,便顿住。 “小言,你会应下吗?” “我不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并不知道。 龙泽继而问道:“那你会拒绝吗?” 君轻言想了想后,依旧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想,若是在神界那会儿小泽真的和他表白,他大抵的反应会是沉默无言吧? “小言,你若是拒绝我,我会很伤心难过的?” 小泽陪伴他几千年,他也习惯了小泽的陪伴,若是他的拒绝会让小泽伤心难过,他应该是……不会拒绝吧! “不会。”虽然由挚交好友变成另一种身份,但若是小泽的话,也可以吧!毕竟相依相伴几千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不会拒绝你!” 龙泽听到想要的答案,笑得特别高兴,他就知道小言的心肠最是柔软,“小言,你笑起来最好看了!” 君轻言微微抿唇,笑颜逐开。 “小言,你等着我!等他归去,等我归来!” 小言,你等着我来接你。 “好,我等你!” 我等你回来接我。 再次得到确定的答案,龙泽打铁趁热,“我去找他。” 去找转世,然后回来接小言……还有他们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回去了,撒花瓣庆祝一下吧 第97章 番外篇之凤鸣宫一朝遭雷劈 神界.四九重天.一重东延天 一声嘹亮的龙吟之声响彻整个一重天,自万丈深渊之下一道金霞直冲云霄,苍穹天际蓦的聚拢大片云彩,晴空一声霹雳响,漫天霞光与云彩交辉撒下。 一时间整个东延天大大小小的龙都沸腾了,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亦或是水里游的,在听到刚才那声龙吟之后。 都纷纷掉龙头,用龙生最快的速度赶去龙族栖息地——龙渊谷,顷刻间东延天人龙为患,各种颜色的巨龙都嗖嗖的往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又是一声龙吟,一条金龙扶摇直上,腹下五爪刚猛雄劲,身姿矫健奔腾翻跃于云层之中,刹那之间一重天电闪雷鸣,不绝于耳。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重天接连响起龙吟之声,激昂且澎湃,满满都是喜悦与兴奋。 一众巨龙以十万火急的飞速赶到龙渊谷附近,降落的瞬间纷纷化为人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各个衣着华美面带笑容。 龙渊谷内,一排十多个高矮不一的男龙女龙争相拉长个头去瞅他们的龙君。 高台之上,龙泽已经将本体变化成人形,此时元神历劫时的记忆如雪花般纷纷涌入识海,映像最深刻莫过于他作为商元泽那一世的转世记忆,那是已经深刻元神之中的烙印。 随着记忆一点点展开,龙泽如少年般的外表渐渐长开,身量也随着记忆的灌入而抽高。 “轻言……”一声呼唤,龙泽睁开双眸,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 一个面容儒雅的男子立马接下话,开口就问道:“龙君,你在唤谁?轻、言?我们族里好像没有叫这个名的小龙啊?” “哎?龙君你去那里?”他们都还没有恭喜龙君成功渡过无量劫,终于长大了,怎么才说了两个字,看龙君这架势是又要跑? “去接我的龙后还有龙太子回来。”龙泽跳下高台,留下一句话转身就大步朝谷外走去。 “啥?”“啊?”“哈?” 瞬间一群龙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一个龙小心翼翼开口,“你们刚才有听清楚吗?” “龙君好像说了要去接龙后还有龙太子回来。” “我也听见了,龙君说的好像就是这个。” “龙君何时娶的龙后,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被问到的众龙皆齐齐摇头,十分茫然的开口。 “龙君成亲了吗?” “没,没有吧?” “龙君都未成年,哪里来的龙后和龙太子?” 最先问话的那个儒雅男子这会儿才堪堪反应过来,连忙追出去的同时还不忘大喊,“龙君……龙君啊!你好歹把话给我们留清楚啊?什么龙后龙太子啊?” “快快……快!谷外面的龙崽子们,拦住龙君……” 龙渊谷外面,都不用里面吩咐,龙泽刚出谷就被一群龙团团围住了。 “都让开,龙君……你们这群龙崽子别拦着我们见龙君,有要紧事?” “什么要紧事,去去去……你一个小龙崽子知道什么,再不让开我让苍冀长老吐火喽!” 眨眼之间,一众龙迅速让出一条过道,龙族长老们终于是顺利见到了他们的龙君。 “龙君啊!你把话留清楚再走也不迟啊?那个龙后龙太子是怎么回事啊?” “龙君话也不留清楚就跑,这不是白白叫我们胡想瞎猜嘛?” “龙君,你哪里来的什么龙后?” …… 龙泽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争着说话,“都不要说话了!本君一张嘴能回答你们所有龙的问题吗?” “不要再问,也不要再挡本君的道,更不要浪费本君的时间。”因为他要赶着去接心上人回来,龙泽环视一圈,嗓音低沉,“本君现在要赶时间要去接龙后和龙太子回来,具体怎么回事回来本君再于诸位长老细说详情。” 走了一步想到什么不由又转过头,“对了……诸位长老可以将东延天重新布置一番,迎接龙后回来。” 龙泽留下这几句话,人影倏尔化作一条五爪金龙,一飞冲天没入云霄之中,顷刻消失不见。 龙泽飞下四九重天,接心上人回来之前,他还要一件要事要办。 心念间直奔三九重天中天庭而去,一声龙吟响彻苍穹,万里无云的中天庭转瞬间阴云密布雷声阵阵,云层之中跳跃着十分夺目的紫金色雷电。 随后龙吟一连又响了两声,云层之中的紫金色的雷电直直劈下,一道又一道,自带定位狠狠劈在凤鸣宫所属的焰蒙山脉附近,飞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不过片刻,几道天雷就已经将焰蒙山脉护灵法阵劈散,露出里面一座金碧之色的巍峨金殿。 一声凤鸣,一只彩凤展翅飞向苍穹,口出人言气愤的质问,“龙君!我凤族向来与你龙族交好,无缘无故?今日为何使天雷劈我凤鸣宫?” 龙泽一声轻笑,“无缘无故?为何?呵……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彩凤看着龙君明显来者不善的样子,但却又因双方实力悬殊差距过大,只好忍气吞声再次问道:“还请龙君明示?” “你强娶本君的人,害的他流落凡间吃尽了苦头,本君如今不过只劈你的凤鸣宫,尔一介小小凤雏安敢有异议?” “什么?”彩凤惊叫出声,隐约间想起来她好像曾经是看上了一个修为不高,但是容貌气度却特别出挑的散仙,难道…… 眼看整座凤鸣宫都要被龙君的天雷劈没,彩凤焦急的不行,连忙开口道:“得罪!龙君莫怪,凤女先前并不知他是你的人,龙君肚量宽宏,且宽容凤女这一回?万不敢再走下一次了。” 龙泽睥睨一眼,“本君向来小肚鸡肠!有仇必报!” 话落,俯冲直下,龙吟之声伴随着紫金色天雷一同降下,蜿蜒建立在焰蒙山脉间的金色建筑物眨眼之间已成一片废墟。 亲眼所见凤鸣宫化为虚无,彩凤一声悲鸣,“啊!啊啊……” 劈了凤鸣宫,龙泽十分好心情,龙尾一摆扬长而过。 小言,我来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快乐啊!我亲爱的小天使大宝贝们,也祝我的小天使大宝贝们每一天都可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爱你们哟~~ 第98章 番外篇之回去 人间.宸王府 正值季夏,蝉鸣声声,午后的湖心亭静谧也热闹,刚睡醒小竹子就跑去湖心亭去泅水,同下去湖里凑热闹的还有莫白。 “圈圈,你看我又捉到了一条漏网之鱼,就是有点小。”小竹子从水里冒出头捧着手里的一条红色鲤鱼,十分开心。 趴在岸边的黑眼圈嗯嗯出生,似乎是说小伙伴你最厉害了!紧挨在黑眼圈边上的花枝顺着手中毛茸茸的毛发,再看一眼水中的小世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退下过。 季夏时节,天气炎热,高温酷暑的这些日子世子就经常会下河里泅水,然后湖心亭四周的锦鲤就被祸害个遍,捉了放放了捉的,弄的现在这一片的锦鲤已经搬家了。 今天还能捉到一条小鲤鱼也是很厉害了,果然不愧是世子! 水中漾起一丝涟漪,又一颗头从水里冒出来,莫白显摆他抓到的一条大鱼,比起小竹子手里那条小鲤鱼,他手里这条的确算大,“小不点,你这不行!这般小又是锦鲤不能吃啊,你看我抓的,大不大肥不肥?晚上赏你口?” 小竹子叉腰将鲤鱼放了,“哼!你那条小鱼我还看不上。花叔叔,你给我一个网兜,我下去兜一条大鱼上来,晚上给爹加餐。” 同骆闻舒正在下棋的君轻言分神开口道:“不要跑远了。” “我知道。”小竹子拿过网兜,冲莫白得意洋洋一扭头,然后像一尾鱼儿滑溜的游远了。 “呀!小不点,你等等我。”水地下莫白一蹬腿,追了过去。 一柱香不到的时间,一大一小兴高采烈的游回来,网兜里是一条黑色的乌鱧,立马就得到岸边几位忠实粉一顿猛夸。 小竹子换下泅水的小衣裳,头发晾干一些,跑到他爹面色就开始每日一问,“爹,爹爹和娘亲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应该……” 一声清亮的龙吟之声骤响,君轻言失手打落了手里的棋子,猛然抬头看天。 小竹子听着龙吟也想起爹爹和娘亲走的那个晚上,“爹,是爹爹和娘亲回来了吗?” “是,是他回来了!” 须臾之间,宸王府上空一片金光大盛,一束金色光芒飞落而下化作一个人影。 一身玄金色长袍,身形修长挺拔,往上是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面容俊美英气,一双微上扬的桃花眼柔和了眉梢的冷意,轻抿的唇含一抹微笑。 “元泽!” 龙泽一步踏出,已经将心上人抱在满怀,“是我,轻言!是我回来了,我回来接你了!” “我看见了。”君轻言看到如此面容的的龙泽,笑容散开,“小泽终于长大了。” “嗯,我长大了,以后不要再唤我小泽。”小泽小泽的唤他,总让他有一种自己比小言还要小的错觉,明明他才是年长的那个。 “元泽?” “可以。”听到熟悉的呼唤,龙泽眉眼笑开,忍不住抱的更加紧了些,“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咳咳!咳咳! 龙泽看着已经围过来的一群人类,也是轻咳一声放开心上人,然后转身就把儿子抱起来,“玉竹,有没有想爹爹啊?” 小竹子东张西望好几下,不由问道:“爹爹,怎么没看到娘亲,他没有跟你一道回来吗?” 第一次抱起心上人为他生下的孩子,心里又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满足,欣喜,激荡,震颤,种种情绪齐齐涌向心房。 揉揉儿子小脑袋,笑着说道:“不要找了,爹爹娘亲已经变成一个了。” “啊?哦?”软萌萌的娃娃音,大大呃疑惑,爹爹和娘亲变成一个人了?还可以变成一个吗?那他……是该叫爹爹呢还是叫娘亲呢? “想什么呢?” 小竹子变将心里嘀咕的想法说出头,龙泽笑了笑,“喊爹爹吧!娘亲放在心里就可以了。” “好,我也觉得喊爹爹顺口点,娘亲要小一点。” “哈哈!玉竹好乖!走啦……爹爹带你回家。”说完就感觉腿上扒了一个重物,龙泽看了眼好笑的说道:“不会忘了你的。” 黑眼圈高兴的嘤叫一声,满意的蹭了蹭大金主爹爹。 莫白跳出来先一步说道:“先说好,你们走归走,但是不许封了我和师兄的记忆。我会不会说出去的。” 龙泽反问回去,“你说了,会有人信吗?” 莫白一愣,想想也是,这两夫夫都不是人,他们想消除凡人对自己的记忆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王爷,这是……又要走了吗?还会回来吗?”花枝上前,面露不舍,也不知王爷正君小世子这一走还会不会回来? 呜哇……好舍不得,想到日后再也见不到王爷正君小世子,花枝不由悲从中来。 “哭什么,堂堂一个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眼泪收回去!” “王爷,属下舍不得……属下只要一想到往后再也见不着您,正君还有小世子,就,就……” “谁说见不到了,你这个属下我用的还甚是称手,暂时不想打发了你,你可愿随我一同去神界,以后专门伺候龙太子?” 悲戚的神色一时间顿住,脸上因为骤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而震惊到目瞪口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花枝感动的流下大把眼泪,“王爷啊!承蒙不弃,属下一定鞠躬尽瘁照顾好世、龙太子?” 嗯!他家王爷的前世是龙,小世子就是龙太子好像也说的通,龙太子……看来王爷的前世身份也不低呢? 龙泽越过下属,走向李小燕,“表妹,你也一道同去吧?” “我,我……我不行,表哥严重了,小燕只是一介农女,哪里有资格去,去……天上。”李小燕说话十分拘谨,连连摆手摇头拒绝, “表妹是一个善心的好姑娘,心善之人必有福报加身。再说轻言流落人间,是你救了他,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报答你才是。”不论是心上人还是他的转世,都欠表妹一家良多,这样一个善心的好姑娘,他不想亏待了。 “姑姑,我们不是一家人吗?要回家当然要一起回去啊!” 龙泽也看出表妹的犹豫,便又说了一句,“表妹若是住不惯届时我再送你回人间。” 果然李小燕一听不在犹豫,愣愣的点下头,神色十分恍惚。 “宸王!宸王!看我……你看看我……” 莫白一看他们都去了,心里也痒痒的,神界欸!传说中神仙们住的地方欸! 机会千载难逢,他可得把握住了去来来眼界也是好的。 “小不点,你让你爹爹也带上我……还有我师兄成不成?我以后天天陪你耍,我给你做伴。”然后等见识过了神界的风土人情,玩够了再回来好了。 龙泽看了眼,没有立即给出回答。 “宸王,你和小不点得以父子相认,可是全靠我。”莫白提醒着说道。 说的颇有几分道理,毕竟若不是莫白,他的确是不可能和玉竹父子相认,不过就是多了两个人问题不大,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有倒是丑话说在前头,“神界可不似人间平和,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去了后可能连路边的一株小草都能将你勒死。” 莫白听后浑不在意的摆手,“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就死了,不会赖上你。也是我自己死皮赖脸要去的,就是死了那也是我的命,神界的风水肯定是不错,埋了我也不算辱没。” “师兄,你怕死吗?” 骆闻舒坦言道:“可以见识一番神界的仙草灵药,虽死犹荣!” 龙泽将儿子放下,温柔了嗓音,“再过一会儿我们的玉竹就能到家了。” “轻言,我们该回去了!” “好!”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龙泽一挥衣袖,一道金芒闪过除了眼前这几个普通凡人,整座宸王府其余凡人均已经被消去了相关记忆然后一并送去了宫中。 然后身形化作一条金龙腾空而起,隐约可见一声龙吟,蔚蓝的天空一片金色光辉洒下,笼罩金色光辉下的整座宸王府被拔地而起,然后被吸入那片光辉里直至消失不见。 番外篇到此结束,大团圆结局,撒花~ 反正后头肯定就是两位男主和他们的孩子一家四口再加上一只猫熊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日常,各位小天使可以自行想象。 在这里我就不在写下去了,哈哈…… 感谢三个月来一路支持!感谢!希望以后可以继续支持的走! 么么哒~爱你们哟~ 作者有话要说:最最最后一次推预收文【退婚不成反被娶】十一月开坑,想求个收藏。 文案: cp:武力值天花板受x实力护妻傲娇攻 一朝被雷劈,一座深埋地底的金山被劈进了一个名叫钟意的人类少年身体里。 为了让自己看的更像个人,更快的融入人类世界,钟意有意模仿人类的一举一动。 及冠之年,钟意就准备效仿人类给自己娶一个勤快能干的小媳妇,不料半途冒出来一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钟意还没搞清楚情况,便被告知——对方是来退婚的! 退婚? 那怎么行! 他都没嫌弃小媳妇秒变未婚夫,还想退他的婚。 钟意想了许久,让人抬了一块一人高的巨石进来,然后一掌下去。 巨石碎成了天女散花状。 众人:“……” 未婚夫:“……” 钟意:“现在还退吗?” 当朝小王爷司榆,皇城一霸,一朝听闻自己还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千里迢迢找到未婚夫,婚书念到一半戛然而止,看着未婚夫轻飘飘一掌,巨石就碎成了渣渣。 退婚和性命孰轻孰重? 废话!当然是命了! 未婚夫脾气看着不太好的样子,我还是能屈就屈一下吧! 司榆内心os:为了退婚变成石头渣渣,那岂不是太冤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是万万没想到—— 屈一下的后果就是坐着红花轿出嫁啊!啊!啊! 专栏还有其他预收,小天使也可以看看,喜欢哪个就点哪个,感谢可以继续支持! 新文开坑的话,会给各位小天使发红包哒~ 来呀~收了我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