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 第1页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文案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 文案 第一次在太学府见到江甫时,明念不过五岁未及。 嚣张的宗室子弟见过太多,却偏偏有这样一个不及自己半身高的嚣张孩童在太学府的讲堂上指着自己,说──这个人,本世子要了。 哄堂大笑时,江甫却震慑在这个五岁孩童的眼神中,无法自拔。 那是睥指天下的狂妄和狩猎者的自信。 本以为不过是孩童的天真诳语,却不想十年之后,自己竟残喘在秦王世子的羽翼之下。 连坐之罪,九族即诛。谁都避他有如瘟神之时,却有一人为救他一命,甘愿自贬庶民。 当江甫明白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压了那男人积攒了十年的深情。 【 楔子 创世之神一掌噼下,混沌世界被一分为二,上为天,下为地。天界高远神秘而不得知,地界经过千万年变化滋养,渐渐葱郁。 双木为林,三木成森;高耸为山,山叠成川。 人类从此诞生,谨遵自然界演进法则,被划分为三等──统治国家的贵族,从事生产的平民,形如货物的顺子。 贵族严守自己的血统,天生秀美高挑的他们,从来只在贵族之间进行婚配;平民身材中等,无法高攀贵族,却也从来不接近顺子。 而身形强壮高大的顺子,或为贵族的奴僕杂役,或是偷抢扒窃苟延残喘,每日都要担心生命被剥夺。不被神眷顾的他们,天生就被下了诅咒:无论男女,皆可生育。 ============================== 又扔了个文案出来……远目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 第一章 惩戒院里关着的全部都是犯了罪过的宗室子弟,虽不像天牢般骯脏恶臭哀嚎入耳,却也是阴森的可怕。 夏日的阳光被惩戒院里的参天大树的枝蔓所阻断,只渗透下冰凉的寒气,一直通到没有光线的大牢。虽然铺了些看着暖和的稻糙,牢房里依旧简陋。只能仰面朝上躺下的石床,只能仰望才可以看见的两指宽的小窗。 年轻的男人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囚服,迳自坐在地上,肩背斜靠着墙,髮丝凌乱,下巴上也长出了些长短不一的鬍渣。 尽管如此,男人的忧郁愁容中遮不住贵气,精緻的眉眼虽有哀伤却顾盼生情,那眼角微微上挑像是诉说不尽。 由远至近传来脚步声,狱卒扯了扯门上的铁链,冰凉的响声却没有引起年轻男人的任何侧目,依旧慵懒的靠着。狱卒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重重的将手上的瓷碗往牢狱里面一放,道:“秦王爷,吃饭!” “吃饭?” 男人微微挑了眉,视线只是稍稍在狱卒身上停留,摄人的压迫力立刻压在了那狱卒的肩上,竟硬生生的被这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逼得连退几步。 “本王只听得懂用膳,注意你的用词,绝对没有下一次。还有,这是给我的?” 年轻男人瞥了眼碗里的汤水和一个几乎浸在汤水里面膜,自嘲般的冷笑了声,自语言道:“明真这小子以为这样就可以逼本王妥协?笑话。” 男人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十几日的缺粮少水让他单薄的身体更显消瘦,唇无朱色,缓缓起合──“告诉明真,我明念就算命不要也不会看着太傅身首异处!” 男人的目光坚定,点眸璀璨,一如当年。 “不就是太学府么,念儿知道了。” “太傅博学多才,念儿要好生请教,修身养性,不要辜负你爹爹一番苦心。” “知道了。” 锦衣玉带,裹着的正是个纤细孩童,精緻五官,乍看之下过分的可爱让人忍不住亲近。而此时,秦王府的一干仆众却躲得远远,实在是领教太多次这秦王世子的可怕,再不敢靠近。 明念不过五岁未及,眼神里却隐约吐露着生人勿近的警告,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父王,也是不耐的疏远。 “太学府都是宗室子弟,好生与他们相处,不要玩弄欺……” 秦王明林还想继续却被自家的儿子一个摆手制止,明念毫不客气的扫了一眼明林,道:“父王休要再念叨,这样下去连爹爹也要对你不耐烦的。念儿告退。” 明念一阵风一样闪出了明林的视线,即使再想嘱咐儿子带上侍卫也只得张口结舌的瞪着前方,脸上青白交加。 ==================== 继昨日胃痛后,俺今天发烧了……远目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 第二章 “听说今日秦王世子会来呢!” “对对,我也听父亲说了,父亲还让我多加礼让,这可是那秦王爷的宝贝儿子!” “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小孩你怕什么!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太傅吧……啊太傅!” 黑着脸的青年正手拿戒尺,板着脸,冷若冰霜。低头俯视着几个窃窃私语的顽劣宗室,声音冷切──“昨日修习的《大学》,你,背来听听。” 宽大袍袖里露出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一人的鼻前,自有师者威严,全然不容置疑。 被点的男孩也不过十岁上下,耷拉下嘴角,不甘情愿的站起,偷偷瞥了眼面前的太傅,做出可怜弱小的模样却依旧不见那常年绷着的脸上有任何松动。男孩终于死下心来,乖乖伸出了掌心,哭丧着脸,嘴里不忘自辩──“太傅,那《大学》少说也有千余字,执拗拗口,昨日才习得一二今日怎么可能背下?太傅你是百年难遇的士子,我等怎么能和你相比嘛!” “是啊是啊,太傅太强人所难了!” 太学府内顿时应和不断,日积月累的不满似乎一下爆发了出来,一时吵闹不休。 青年似乎并不着急,只是继续沈着脸,宽大的袍袖内一阵攒动,似乎正在摸索。时候不大,一把玄黄的戒尺握在了青年的掌心,明晃晃的闪到众人的眼球。 这把戒尺一出,太学府立刻安静了下来,似乎那玄黄的戒尺上“如朕亲临”的四个蝇头小字立刻大如磐石一样砸在众人的头顶,个个噤若寒蝉不再言语。 这开国元祖皇帝御赐的戒尺在太学府里代代相传,如今到了这疾言厉色的江太傅手里更是如虎添翼,一干宗室自是被休整得个个像是远嫁的媳妇。 “《大学》浅显易懂,乃是初学之根本,说的是做人修身的道理,句句至理。” 青年顿了顿,盯着最先起闹的男孩,只吐一字──“手。” “太傅……” 哀求之声犹带童音却入不了青年的耳,戒尺高扬,腕中使力,顿时划破又静又僵的空气。 “且慢。” 戒尺在手心上方顿住,软软的声音突兀地插入紧张的空气中,立刻带来一丝流动。 众人移目而去,门口却站着个四、五岁的孩童,头顶着象徵秦王世子的紫玉冠,神色倨傲。面对太傅不作揖,不称礼,迳自走到青年的面前,让青年顿时有些不悦。 “为何要责打他?” 明念责问的语气似乎理所当然,慢条斯理的语气则像是从容不迫,青年暗暗有些焦躁,低头看去,对上明念的视线,竟不由的一震。脸上虽不见松动,心却先怯了,再说出话来时已不自觉的将声音拔高──“背诵不及,顽劣成性,为何不能责打?” ========================== 太傅,挺直腰板,扒掉明念的裤子,用戒尺对着白嫩嫩的pp狠狠打下去,不然乃这辈子都米有这个希望了鸟……(白日妄想ing)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 第三章 “本世子代他背诵,如若太傅觉得流畅,便免了责打,如何?” “你?” 青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还不及自己半身高的孩童,那紫玉冠亮得刺眼,心下不禁有些负气,声音里也带上了些不屑般的诧异。明念却不恼,点了点头,仰首看着青年却如同低头俯视,漆黑眸子里贵气昂然。 “是,太傅说要背哪篇便是。” “世子,这是太学府讲堂,不是你要风得风随心所欲之处。” “太傅,本世子知你六岁便已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天纵英才,万里挑一。即便如此,就可以小瞧于我?还是说在太傅的眼里,我等宗室便一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子弟?家世、爵位、钱财都是受之父母,太傅如此另眼相看,真是令人心寒。” 一番道理从个五岁孩童嘴里说出不仅令人惊诧更像是有一种在无形中让人折服的压迫力,青年握着戒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无声无息的缓缓放到身侧。 第2页 “那本世子与太傅打个赌便是,如若背不出,本世子任由太傅责罚。但如若太傅觉得满意,太傅便要许我一个承诺。” 明念看着那袍袖下露出的手指一根根攒紧,白皙的皮肤下衬着青筋道道,却不知为何让他看着愈发愉悦,连牙齿也露了出来,遮掩不住。 果然,鱼儿主动咬上了鱼钩── “《大学》。” “《大学》吶……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 “够了!” 青年喝断了软软的童音,道:“秦王世子,这个赌,我江甫输得心服口服。” 说罢便将玄黄戒尺收入袖中,顿时讲堂一阵欢唿,为首者就是那刚从太傅戒尺下逃过的男孩,眉开眼笑的正要从位子上蹦起,明念一手指在男孩眼前──“太傅三岁观五书,六岁成诵,八岁吟诗作对,十三岁高中一甲头名,十四升迁二品主事,十五岁便高居一品太傅。本是天子之师,如今纡尊降贵到这太学府讲授,尔等这般无礼不求上进,宗室之名全是尔等辱没。还不向太傅赔罪?” 又软又嫩的童音意外的充满威严,众人乖乖赔罪,便连太傅江甫也许久回不过神来。 分明前一刻还与自己作对,此时却句句夸赞如数家珍,眼前这个五岁未及的秦王世子虽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却让江甫有些畏惧。那不过孩童的漆黑眸子,竟一时看不清里面映着的神采。 “世子要什么承诺,说吧。” “太傅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下了课待众人散去,江甫主动问起却不想问题竟被明念莫名的踢了回来。 “世子是何意思?” “就像…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说服爹爹休了父王好让我们爷俩儿回子甘逍遥快活。” 看着明念一脸的认真,江甫都不禁为平日里唿风唤雨的秦王捏一把汗。 “太傅定有什么心愿,说来听听。” “……与母亲、父亲三人吃一顿饭。” 看着江甫一脸难以启齿的模样,明念也不得不相信他的心愿竟如此简单。那脸上露出的痛楚和自卑自怜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 “太傅,走。”明念扯了江甫的袍摆便往外走。 “去哪?” “去兑现你的承诺。” ======================= 太傅啊,五岁的明念你就搞不定,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 第四章 看着跟在自己身旁的江甫那张慌慌张张的脸,明念开心的几乎就要哼起歌来。 这张格外生动的脸让明念欢喜的一蹦一跳,好像只有这时才像个五岁的孩子。小手不时的扯动江甫的袍摆,跟在一旁的江甫也只得为难的踉跄而行。 “江府在十里街那边吧?” “是。可是……世子,我…不住在那里。” 江甫面有难色,“授了官职后我就搬离了江府,现住在太学府的官舍里。” 明念何等聪明,听出了端倪却不多言,眼珠转了转,转身向上一蹦,挂在了江甫的腰上。 “世子!?” “十字街太远,你背我。” “我不住在……唉,好吧。” 江甫终究挫败在了明念的眼神下,大嘆了口气,颇有些认命的蹲下身,将明念托上了自己的背。明念也不客气,两手两腿将江甫抱得紧紧,小脸在江甫的脖颈间来回磨蹭。 “太傅看起来冷冰冰,想不到身体这般暖和。” “……你这个孩子。” “太傅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跟爹爹的好像。” “……” “啊,太傅你的耳朵好大,透明的,好可爱!” 说着就去扯那耳朵,明念的手刚刚碰上江甫就几乎要将明念甩下身去,脸上带上愠色──“世子休闹!” “不过只是摸摸,太傅你太敏感了。” 被五岁的孩子冠上“可爱”、“敏感”这样的形容让江甫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板了脸,道:“方才在太学府头头是道倒像个大人,现在怎么这般顽劣!” “太傅平日里总是挂着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现在不也是可爱的紧么?” 江甫决定闭上嘴不再说话,短短几个时辰已经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身上的这个孩子显然不是普通人,那一张利齿之下想必口拙的自己怎么挣扎也没有倖存的可能。 十里长街并不算热闹,但因由七朝显族江府的盘踞而变得身价倍增,就连沿街的商铺都已卖出了十两黄金的高价。 江府建在十里街的北面,足够宏伟却并不高调,深沈的颜色给人以浓重的压迫,那古旧的宽大匾额仿佛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当家的正是江甫的父亲,四朝老臣,江品。 当今的皇帝明成便是江品一手调教长大,每见其面必要礼茶赐座尊称一声“太傅”。虽然古板,但对明氏忠心耿耿。当初明成欲立乔氏为妃却被江品以妖孽祸国劝谏,天子震怒,江品却不为所动,坚持不肯退让甚至不惜以死相谏。 站在江府几丈之外时江甫便有些心怯了,迟疑的挪动着步子。 “前方是家,太傅不是想一家三口吃一顿团圆饭么?” “嗯……” “太傅!” 明念勐地对着江甫的耳朵一声大吼,震得江甫提起了精神才又转了笑脸──“有本世子在包管太傅能闯龙潭虎穴,何况这区区江府?” =========================== 小小软软的明念很可爱,但是小小软软的明念不能做很多事,尤其是ooxx……t t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 第五章 江甫真的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孩子究竟是怎样让自己这般强大,眼神里的倨傲狂妄喷涌一样感染着身边的人。不惧天,不怕地,好像世间所有都握在手心,不慌不乱。 江甫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只见过几面的男人,眼角吊着灿烂桃花,早朝时只远远站在班首,强大的气场每每让自己望而却步。 或许血缘真的存在震撼人心的力量。 被孩子赋予的勇气让他一直走到了江府的大门外,抬眼望了望门上的铁环,眼睑復又慢慢垂下。 “太傅?” “嗯……” 手指从袍袖里伸了出来,略带些白皙,却并不完全像文人那般细腻。骨节分明的手指,竟似有劳作的痕迹。这是明念第三次看见太傅的手,这一次距离极近,黑漆漆的眼睛盯在上面,很快便下了上面的判断。 “我们…还是走侧门吧?” 看着江甫期期艾艾满是为难的侧脸,明念顿时觉得自己开始心疼起这个快长了自己十岁的死板的男人。斩钉截铁的说出“不”字,明念深吸一口气扯开了嗓子沖着门内便是一声大喊──“秦王世子驾到,里面的人都给本世子死出来接驾!” 稚气一声,却抵得上圣旨半张。 府门内探出个脑袋上下打量又缩了回去,时候不大,府门大开,奴僕皆是跪迎两侧,江品颤颤巍巍着杵着拐杖亲迎于门外。 其阵仗让江甫惊得一把将明念从背上扔下,恭谦的远远候在一旁,不敢直视其父。以至于很多年后再想起当时江甫惊恐这般,明念仍旧是津津乐道。 众星拱月般簇拥着明念进了正堂,江品慌忙行礼,跪伏于地──“老臣参见秦王世子殿下!” “老太傅多礼了。” 明念急忙起身相扶,一双小手却握在江品抱拳之上,如此之下江品欲是起身却势必要主动脱开世子之手,尴尬之下也只得跪在地上,赔上笑脸。 “世子亲到老臣府上,臣府蓬荜生辉臣等惶恐之至。不知世子屈尊于此,所谓何事?” “无事。” 明念瞥了眼一旁急得快流出汗来的江甫,轻笑一声才松开了手,道:“只是今日本世子太学府初学,受教于太傅甚多,心存感念,才想来拜望下老太傅。”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秦王手握明氏兵权,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秦王独子亲临府邸如此夸赞,传扬出去必是江府荣耀。江品连连作揖,连称不敢,这才在进了府后第一次将目光投向身后的么子江甫。 第3页 赞许的目光并没有让江甫减轻多少惶恐,在父亲看向他的同时赶忙撩袍跪下行了大礼,头埋在掌前不敢观望──“孩儿叩见父亲,父亲安康。” 接着江甫又沖着身旁一个披着霞披的女人叩下头去,“叩见主母。” “咦?这位就是太傅的母亲么?”明念几步到了近前,瞟了几眼那个女人,问道。 显然这样的问题让女人有些尴尬,红白交错的脸上带着忿恨。却不敢多言,只得低下头福下身子。 “这是老臣的正室,并不是犬子江甫的亲母。” “哦,这样啊。本世子也是觉得能生出太傅的女人应该更年轻漂亮嘛!你说是不是,江氏?” ===================================== 集聪明狡诈美丽狡猾温柔善良腹黑于一身的小明念真是太可口了……抹~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 第六章 一句话几乎要把江甫的心脏震得停止,平日里积威甚众的江府主母被当众如此问话一时间正堂内鸦雀无声,明念却一脸天真堆着可爱的笑容。 打破尴尬的是江甫的一道颤音,喉间似乎只发出一声“母亲”,便哽咽着再无他话。 明念寻声过去竟看见太傅对着个上茶的中年侍女叩下头去,那女人穿着藏色的布衣,与堂上的侍婢并无区别。微微的惊讶压在明念的眼底,此时看见的,只有太傅跪伏在地上剧烈颤动着的双肩和嵴樑。 “你是太傅之母?” “贱妾是……啊世子!贱妾不敢!” 明念急忙扯住了这想要跪下行礼的女人,拉住女人的手腕便往自己的主座上推。女人惊慌的寻找着江品和儿子的身影,脸上尽是惶恐。 “世子,这可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这是老臣的填房侍婢,地位卑贱,世子如此我等担待不起啊!” 明念也不坚持,只是手指举在胸口玩扯了一会儿,眼珠儿一转,沖着那披着霞披的女人问道──“你是什么家世?” 被突然问到家世,抹着脂粉的女人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得意般昂了昂头,似连眉脚也挑了起来,急忙福身答道:“回世子的话,妾身是已故镇国公的侄女。” “你是有品级的?” “是的,蒙先帝恩典,大婚之时御赐妾身三品霞披。” “原来是三品夫人,好厉害!寻常男子要到三品也须十年寒窗、金榜提名,官场二十载。有了品阶在身,平日里老太傅对你也要礼让三分吧?” “是、是的。” “那是最好。” 明念扔下句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又突然对着空气喊起话来──“出来!” 稚声落下,黑衣男子竟似从天而降,单膝跪于明念身前。两人耳语数句又见男子轻身掠去,再不见踪影。见众人惊诧,明念也不隐瞒,笑言道:“这是本世子的暗卫,有些事需要急办,大家勿慌。” 说着走到江甫面前,皱着眉,向上扯着江甫的衣袖,“太傅从进来起就一直跪着,快起来!” “世子叫你起就起。” “是。多谢世子。” 江品发了话,江甫才从地上起来,带着不安看向明念,心中祷念只求能快快离开。只明念偏偏只记得那一家三口的团聚之餐,方才又总算见识到了江甫母子在江家的地位,心里只觉得怜惜只想着为太傅出一口恶气,哪里还会善罢甘休。 端了茶杯像模像样的等了片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细嗓子,竟是内宫宫人捧着圣旨进来。 “钦此”二字收住尾声,当金灿灿的一品霞披被送到了江甫亲母的手中时,正堂内的所有人仍旧没有回过神来。明念却拉住江甫的手,与其母的手覆在一处──“母凭子贵。夫人,你教养出了太傅,这一品霞披你便受之无愧!” ========================== 好会心疼人的小明念,太傅你真幸福,将来你也会很性福的……也谢谢送礼物给我的各位亲~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 第七章 母亲第一次上了平日里只有父亲主母才能坐的主案进食,江甫自己也是第一次与父亲母亲三人同案而坐,尽管三人的愿望如今变成了四人。 那多出一人并不自觉任何不妥,施施然占了坐北朝南的主座,纤细弱小的身子下垫了几层厚垫也只勉强将巴掌大的小脸露出案面。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严,轻轻几句话也能使得老太傅亲自给江刘氏布菜。一顿饭说不上其乐融融,也算是合家温馨。 拜辞了父母,天也已经黑下,江甫侧身相看,黑夜里,明念的黑眸却灼灼亮着光彩。 这次不再让江甫背在背上,却要牵住他的手,即使只是被手掌包在掌心,也喜得眉梢上挑。只可惜,一旁毫不解风情的男子只一句话就煞了风景──“世子,这牵手走路怕是会有损威仪,于礼不合。” “……本世子会迷路!” “世子说笑。” “……太傅你真是不带一卒却如千军万马,本世子真是死犹不及。” 明念恨恨地瞪了眼,低眉转瞬间已仰起了脖子,问道:“太傅想不想侍奉母亲于榻前?” “母亲劳碌大半生,能榻前侍奉母亲以尽孝道自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但我…从不敢想。” 江甫语气诚恳,声音沈痛。明念闻之见之却喜上心来,脸上绽出笑容,復又说道──“那就接夫人出那牢笼,回头本世子请皇伯伯赐你府邸,以后便再也不用看他人脸色行事。这点小事就包在本世子身上!” “世子错矣!” 一声断喝将明念的笑容僵在脸上,只见江甫一副痛心疾首──“皇威至上,容不得世子徇私!皇上圣明,待世子如亲子,宠爱有加,才有方才世子讨圣旨赐封吾母。臣感激之情五内俱铭,然此等作为却至圣上于徇私两难之境地,不想世子不以为戒却还要变本加厉!身为太傅,身为汝师,实是责教不当,羞愧难当。” 这次江甫第一次在明念面前自称为“臣”,可见郑重痛切。一番激烈言辞喷涌而出,像大耳刮子一样扇在了明念的脸上,难堪至极。 一番好意不但是自己一头火热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明念呆楞了足足一刻才慢慢有了知觉,脸上的白煞渐渐退下却布上了羞恼的cháo红。粉唇哆嗦着,浑身都气得发抖,连那紫玉冠也被震得晃晃悠悠──“母凭子贵何错之有?你一品太傅赐一座府邸何错之有?国事繁杂,本世子替皇伯伯如此思虑周全又有何错?看你母子活得艰难无法团聚,本世子一片好心有什么错!嗯,你说啊,有什么错?!” 稚音尖利,字字句句直指江甫。说到最后,音调上竟带上了颤音委屈。 五岁的孩童委屈却骄傲,话说完后便死咬着嘴唇,“兇恶”的瞪着江甫。顿了顿,收敛住快要喷薄欲出的哽咽,才开口喊道──“暗卫,带我走!” 说着黑衣男子再次掠过,一手搂过明念,抄身上背,剎那间消失在黑夜天际。 ================================= 太傅你真是不解风情……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 第八章 奔走在黑夜,任身下屋高瓴险,明念趴在宽阔后背却感觉不到一丝颠簸起伏。 黑夜星辰照不亮整座明都,再回首,十里街已在了几里之外。而那个从来都挺直了嵴樑的太傅,也再不见身影。 方才的羞恼震怒还没有从明念的心头散去,那如当众羞辱般的字字句句刻在年少心高的世子心间,只恨不得挥拳举鞭以泄心头火气。思及此,抓着暗卫肩背的手也不觉用力。 “主子,还在生气?” “气!如何不气?那人竟敢如此对待本世子!该杀!” “那…属下去杀了他?” “现在就去!” 明念顿了顿,脸上cháo红未退,指着十里长街恶狠狠的发话──“现在就去,护送太傅回太学府官舍!” 有此一气,秦王世子称病在府,半月不学。转眼间二十日已过,太学府仍不见世子踪影。太傅江甫终于按捺不住。 二十多日的冷静让江甫对那日之事多生愧疚,枉对明念一番好心不算,还将其痛骂一顿。明明只是个看起来老成的五岁孩童。 即使是错,也要好言教导。 抱着这样的心思,江甫决定走一趟秦王王府。 而此时的秦王王府世子榻前,明念摆出的却绝不是一副沈着冷静模样。 暗卫跪于地下,明念言辞急切,问道:“那日你送他回去你就没说什么?” 第4页 “属下说了,说主子担心夜路危险特派属下护送太傅回官舍休息。” “那他如何说?” “太傅说…立身清正,有何可怕。” “屁!” 粉拳捶榻,粗话却出,明念显然又被气得不轻──“迂腐!立身清正就没人会抢他钱财要他性命?不知好歹!本世子都称病了半月有余,他、他竟然不曾来府看望一次,可气!可恨!” 正当此时,家僕却急急来报── “世子,府外有自称江甫者,求见世子。敢问世子,见与不见?” “是太傅!” 方才的震怒像是一下变成青烟,在空气里转了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明念顿见笑颜,急惶惶地,赤着脚就跳下塌来,若不是被暗卫一把抱在了怀里怕就要兴沖沖的奔向府门。 “见,见!快请太傅进来!” 家僕领命正待要去却听见明念又一声命下,生生止了步子。 “二十多日才来看我,岂能这么快就遂他心愿?且告诉他,本世子病中,不见。还有,若他再让你禀报,你立刻速速报来!” 时间不大,家僕果然再次进来。明念此时已摆出了副病恹恹的模样,半卧在榻上,半垂着遮帘,见是家僕两眼则是立刻放出光来,嘴上却说──“再等个片刻,便让他进来。”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方才将世子的话转告于他后,他说‘既然如此,在下公务繁忙,不便久候’,然后便转身走了……” =========================== 太傅你总是杀人于无形……佩服佩服…… 小明念你总是被噎得无话可说……可怜可怜……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9 第九章 秦王府的仆众们都远远的绕开世子周院,唯恐一不小心便被那里面主人的怒火无辜波及。 如果说世子周院前半个月笼罩的是沈静得令人窒息的怨气,那么自从那太傅转身离开的日子开始,便是怨气久积的喷发,如汹涌火山席捲,一时间死伤无数。 而其中死伤最惨重者,便是秦王明林。 日日有爱妻相伴夜夜温柔乡中睡的秦王哪里知道自家儿子的心事,常常顶着张餍足的脸在明念的眼前晃,却不知正正踩到了本已恼极了的猫尾巴上。 于是本该属于自己的爱妻身侧位被大喇喇的霸占,可怜秦王从此夜守书房,孤枕难眠。 从此以后,每当明念再说起太傅的“杀人于无形”,秦王总是点头如捣蒜。 一月过去,直到明念也耐不住了,才板着张小脸,踱着步子,一步一挪地到了太学府。 进了府门,明念神色如常,步子却急切切地快了起来。门口处,本以为安静如常,竟不想学堂内热闹非凡。 就连江甫身边也围着不少人,个个面带兴奋,眼含新奇。 “太傅,再出一对吧!” “这对对子颇有意思,太傅,就再来一个吧!” “好,那就再出一对。听好,上联是,今宵消夏。” 江甫语毕则缄口,两手相握于胸前,脸上似有浅浅笑意。时间不大,众人在几次失败的磕磕绊绊中总算对出了“明晌赏花”的工整下联,江甫嘴角隐隐含着的笑意更深,无一点不落在脸色愈发难看的明念眼里。 被央求着的江甫又出了一联,联句是:夜凉难眠。 一时间吵闹散去,众人抓耳挠腮苦憋不出,却看见只露过一面的秦王世子背着手走了过来。众人皆让出道来,明念停在太傅眼前,仰起脸,一字一顿──“吾 爱 吾 师。” 一语既出,众人皆楞。江甫更是茫然,诧异着,又问了一遍,却听见明念板着脸说道──“太傅的‘夜凉难眠’,本世子以为下句以‘吾爱吾师’作对为佳,不知太傅以为如何?” 江甫本以为明念有意捉弄,却看见明念脸上并无半点嬉戏之意,一时竟有些难堪羞赫。正欲端起些师者威严,明念竟用眼神将四周围拢的宗室杀退十几步,而后跃上面前案桌。 一双手指着江甫鼻樑,相距不过几尺,语气倨傲,环视四周,像是下着狩猎者的得胜战书──“这个人,本世子要了!尔等休得肖想!” 说罢纵身一跃,挂在完全呆滞的太傅脖上,对着眼前的唇,准确压上。 =========================== 年底忙啊……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0 第十章 当年太学府惊人之举一时成为笑谈。 江甫面薄,每每被人提及总是面沈似水,对明念也多是有意避让。学业上则尽力督责,绕是明念聪慧过人也难免因年少心性荒疏学业而被苛责。 一晃三年过,当初笑谈却似乎并未因时间而淡出朝臣百官的视野。有太傅处必有秦王世子,如今八岁的秦王世子已隐隐有了翩翩少年身姿风度,身体拔高,眉眼如其父,顾盼生情,只纠缠太傅功力三年不减,愈发精熟。 不因太傅有意疏远而退却,不因太傅苛声斥责而动摇。 八岁少年威严自立,处事老道,也不知是否是与太傅相处太久之故,一张分明可爱的脸总是端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只在看见太傅时才露出笑脸,那美艳的笑容在冬日里也像是要将雪化开一般。 迎面不打笑脸人,虽是厌烦,却三年挥之不去。最后那孩童从扯着自己的袍摆长到可以牵住自己的手时,渐渐也便成了习惯。江甫觉得无奈,也颇自觉有些无辜,只是这样一个势必要长成明氏柱石的孩子,终究不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 摆一摆脸色,说一些话,江甫也是极有分寸的,绝不会伤了孩子的这点朦胧心性。只在夜深人静闲来无事时,才偶尔会生出些卑劣的想法,想看看这孩子究竟可以将这点贵族宗室的无聊乐趣坚持多久。 明念八岁的时候,秦王府的西席已全然抖空了自己肚子里所有的存货,秦王欲再寻名师,秦王世子眉目一挑,用像极了秦王的倨傲神色摇头不许,只小手伸出,遥指太学府。 明念一个人去的太学府官舍,熟门熟路的进了里屋,轻手轻脚的脱了靴子,大摇大摆的窝进了被子。 被子里的人醒来时已带上了愠怒,却不赶人,只道:“世子,才四更天,到这里来作甚?” “父王让我来的。” “秦王爷?”江甫缓了神色,又问:“何事?” “府里的西席被本世子掏空了,父王说一定要请太傅去府里教导才行,所以让本世子来问问太傅的意思。” “让世子这个时辰来问?” “倒也不是。本世子思来想去,自觉此时最佳。” 说罢手脚并用缠到江甫的身上去了,少年青涩胡乱用力,只苦了江甫,抓不住那在自己身上磨蹭的灵活手脚,又不敢太过用力,偏偏少年身上犹有的奶香味一阵阵扑鼻,扰人心神。 “世子!” 江甫板起脸来,明念也止了手脚,盯着太傅直勾勾的看,若有所思,忽又言道──“哎!其实太傅做不做王府西席本世子倒不在意,本世子愿想的,是太傅有朝一日能够──自 荐 枕 席。” ========================== 俺也想要人自荐枕席……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1 第十一章 明念说得理所应当,小脸上其笑晏晏,一双晶亮的眸子晃得江甫头晕阵阵。 好在四更天里只隐约看得清人影,江甫便默默将恼得发烫的脸埋进被子,翻转了身,将背留下。 明念意外的不再纠缠,似还兀自沈溺在方才的肖想中,想着太傅自荐枕席的美景。 毕竟只是八岁的少年,肖想中陡添倦意,小脸贴靠着江甫的背,沈沈睡去。过了片刻,发出些微弱鼾声,鼻音浓重,却是可爱。闻着声音,江甫才轻轻转过身来,咫尺之处,弯翘睫毛扇动如翼,似雨燕成蝶。 眼微启,茫然着復又合上,嘟囔了几声只顾往江甫的怀里钻。一声声含煳不清的“太傅”叫得委屈,叫得让人怜爱心疼。 江甫早早的便醒了,只是身边的少年却迟迟不肯起身,眯着眼,嘟着嘴,便要索吻。 粉色唇凑在近前,多是诱惑。江甫则哭笑不得的弹了弹明念的脑门,无奈斥道:“少得嬉闹!” “不是嬉闹。” 少年也正了颜色,板起脸,字正腔圆的吐着字:“太傅以为我只是嬉闹?” “自然。世子还小,诸事少豫,我不怪。只是这样的玩笑,一次便够。” 听到了后句,明念陡然笑开,“当日学堂之事,太傅还记得?” 第5页 “怎么不记得!” 江甫陡然拔高的声音让明念像得了宝贝一样笑弯了眉眼,搂上太傅的脖子,作势又要亲上。江甫慌忙后退,白色的亵衣亵裤露出被子,颇有些狼狈。 “世子平日拒人于千里外,却为何总在为师面前如此放肆!” “太傅是本世子将来的世子妃,何来放肆之说?” “你才八岁就想娶妃之事?!” “太傅如此佳人,不早早谋划如何了得?” “你!” 江甫索性闭上了嘴不再争辩,只是用眼神催促明念快快回府,自己也能落得清净。 “太傅要赶我走?” “……” “太傅,爹爹和父王去子甘城了,偌大王府只我一人。” “那又如何?” “父王託付太傅照顾一二,书信在此。” “……然后?” “官舍太小,本世子想在江府住上几日,可好?” 去江府的路上并不安宁,明念吵闹着又趴到了江甫的背上,一如当年。 背上的重量比之三年前沈了些许,却并不吃力。尽管有意疏离,江甫还是抗拒不了少年的坚持,任由着去,也不知自己眼角流淌着的纵容。 “太傅,太傅。” “嗯?” “没事,就是想这样叫几声。”少年趴在背上,神采飞扬。 “……” “太傅,太傅。” “……” “太傅你怎么不理我?” “……世子有何事?” “本世子只是想问问,当年学堂可是太傅的初吻?” =============================== 马上要清闲下来啦……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2 第十二章 明念知道,太傅的沈默不语定是他恼怒默认的表现。 心下愉快,嘴上便哼起了歌,唱得便是当初明一在子甘吟唱的“扫榻等君共缠绵”。少年清亮的歌声在江甫的耳边缠绕,伴着阵阵温热的唿吸,耳廓竟渐渐的变红髮烫。 这一次进得江府,明念已是轻车熟路。 端出从不在太傅面前摆出的世子威风,在江品的陪笑和众僕役的簇拥下进了江府的西厢,独霸了整个后院,还不忘颐指气使的指挥着江品正房给自己添置种种起居用度。 “床上要垫三层软榻,铺面不要丝绸,要棉质的布料。本世子不喜那些不懂规矩的下人,所以有劳夫人亲自动手了。” “不敢,不敢,这是妾身的荣幸。” 待这三品夫人将浅蓝的床单铺好,明念“啊”的一声似是想起不妥,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无半点歉意──“突然忘了说,本世子最是讨厌这种浅蓝。” 明念得逞一般的笑映在江甫的眼底,那明明是自己最不爱的狡诈,却突然暖起了因为紧张而冰凉的心窝。 默默从主母手里扯过床单,江甫仔仔细细将床铺平铺好,回过头时却见明念一脸的怨愤。心里嘆出句“果然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而后鬼使神差般揉了揉明念的头顶,眼含怜爱宠溺。 “逆子放肆!” 江品一声厉喝让江甫立刻僵住,手也缩了回来,双膝软下,身体在逼视中重重跪下,以额触地,俯首认错──“是孩儿放肆了,请父亲责罚。” “君臣有别,逆子不知?” “孩儿知错。” “向世子告罪!” “……是。” 江甫的身体顿了顿,却仍缓缓向明念的方向移动了双膝,正要叩下头去,手却被一把扯住。抬头望去,惶惶间,竟见明念泫然欲泣的小脸。 “哭什么!”江甫压低了声音,虽斥责却是不解。 “太傅欺负我。” “我何时欺负你了!” “我心里难过。只有太傅才能让我心里难受,便是太傅欺负于我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太傅。” 颠来倒去的话让江甫并不太明白,只是觉得心跳如鼓,偏偏手被紧紧扯住,父亲主母面前并不敢用力挣开。一旁明念却像是下了决心,收起前一刻犹挂在眼眶上的泪,抬着下巴,搂着江甫,对着江品傲然言道──“太傅是本世子要八抬大轿娶回去的秦王世子妃,老太傅再是如此无礼休怪本世子不念情面!”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3 第十三章 平地一声炸雷响,险些让平日里寡言少怒的太傅“蹭”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尴尬至极,恼怒非常──“世子休得胡言!” 明念却不与他争辩,只是紧紧拽着太傅的手,瞥眼看向江品,问道:“老太傅以为如何?” “这……” 顿了顿,江品躬身一礼,问道:“世子之言可是当真?” “定亲之礼明日便送到贵府,定以秦王世子正妃之礼下聘。” “能得世子亲睐是犬子福分,老臣唐突,老臣这就告退。逆子,立刻将东西收拾妥当,搬于世子侧房,既承恩为世子储妃礼数必不可废,记下了么!” “可是……是,孩儿记下了。” 面对父亲,江甫从不敢言“不”,哪怕只是一丝置疑。 生于此,长于此,哪怕已位列朝臣,父权的威仪在江甫心中从不容置喙。哪怕心中再是震惊不愿,也只得俯首听命。那少年分明是早已将这些看透,区区八岁便有如此心计,若说可怕绝不为过。 心底寒意尚未散去,脖颈上便一沈,明念已喜笑颜开的挂在了太傅身上,那发自心底的愉快笑容落在江甫眼里,让人不忍推开。 “太傅生气了?” “……不敢。” “太傅你生气了。” “没有。” “你打我好了。”少年伸出掌心,放在太傅眼前。 “好好着,打你作甚?” “那太傅别气了?” “好,好,哎,不气了。” 明念復又露出笑容,歪着脑袋,又问:“太傅打算何时与我成婚?” 第二日秦王府的聘礼便被马车浩浩荡荡的拉了过来,统共百辆四驾的马车,四百匹高头战马,堆作人高的礼山,铺天盖地的涌向了百年江府。那绵延几公里的车队举世难见,都城百姓纷纷让道,围观乐见。 一时间,还没有撩起神秘面纱的秦王世子妃便成了百姓口中足以倾城倾国的绝世美人。 第一辆马车停在江府门口时,江府的帐房便忙开了,无一样不登记造册,只搬运就足足动用了江府上百僕役。 看着这样的盛况,江甫只恨不得挖去自己的眼珠,也做一回掩耳盗铃的庸夫。 王府的教习嬷嬷也跟了过来,向江甫见了礼,口称“世子妃安好”。接着捧上了暗红的书册,道:“男子交合书中尽有,望世子妃详读。世子虽小,来日经年,有备无患。” 江甫将僵硬的脖子好不容易转向了书案上那几本书册,暗红即跃入目中,惊骇吓人。教习嬷嬷却并无离开之意,盯着江甫的衣领,又是问道──“世子妃,可要奴婢等帮忙?” =========================== 太傅,你就从了吧……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4 第十四章 自打那日秦王府的教习嬷嬷被江甫沈着脸轰出去后,年轻的太傅便再也没有恢復些许霁色,一双眼似是可以生出冰来。明念却是不急不恼,从容进退,引而不发,平日依旧笑脸相迎,功课请教半点不落,嘘寒问暖俨然夫君做派。 又值双日,明念五更便起了身,天只拂晓,云际有几丝光亮透下,落在江府的后院里被重重枝蔓挡住,几乎扫不开任何黑霾。 江甫侧房正与明念寝房相邻,仅是一墙之隔。一身短打扮的明念则早已穿戴整齐,腰间配着短剑,正蹑手蹑脚地潜进江甫的侧房。看身手已是颇为熟练,甚至嘴角犹带着少年得意洋洋的笑。 明念熟门熟路的直奔江甫床铺而去,屏着唿吸,小心翼翼的凑上脑袋,继而看见江甫的睡颜。 “太傅……” 少年轻轻的一声似有似无,一下化在空气里,只剩下嘆息。低俯下身,嘟起嘴,在太傅的唇上轻触而过,而后满足的又熘出了房去。 待脚步声也听不见,床上的人却慢慢睁开了眼,眼含羞恼,脸似薄怒嫣红。 “这孩子……” 睡意也伴着这隔日必来的吻消失殆尽,江甫干脆坐起了身,随手将髮髻一拢,用青玉簪盘在了脑后。视线所及之处,那几本骇红的书册无意中跳入眼际,当日教习嬷嬷探究的目光又入江甫记忆,让他立刻沈下了脸,扬手将书拂开。 第6页 书册掉在地上,书页摊开,极好的锦帛羊皮上画笔清晰勾勒,人物栩栩如生,家具物事不尽其繁。 好奇不过是在脑袋里一闪而过,视线却先一步扫了过去,只一眼,便让从来只读圣贤书的江甫红透了脸颊。 房中之术,尽在皇家春宫图册。 脑海里硬生生飘出了这句话时,不啻一声惊雷将江甫炸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虽已过成家年纪,但家教甚严的江甫对男女之事只是略知皮毛,而那唯一的皮毛也来自于自己十五岁时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在梦中遗下了白浊体液。 尽管尝试了几次,也听过家僕偶尔说起的只言片语,但江甫从来不觉得这是什么极乐之事。手掌生茧,摩擦起来甚至还有些疼,久而久之,也就将这些抛之脑后。 直到遇见了这个半大的秦王世子。 江甫知道自己顺子的体质,但是嫁为人妻的念头连想也未想过,两个男人如何能行夫妻之礼?思及此,视线又瞥向了地上的图册,图册上两个身体修长的男人正覆在一处,下位的男人大张着双腿,仰脖起唇似在呻吟。两人交合处,硕大男根清晰可见。 这一下江甫连脖颈处都烧了起来,火势蔓延的极快,双腿间蠢蠢欲动,陌生的感觉顿时让他手足无措。 =========================== 一直都有亲送礼物给俺,再一次感谢大家哦~~ 还有关于生日贺文的事情,俺其实已经关闭了贺文,偶尔几个相熟的朋友会要求几篇,最近要文的亲实在太多啦,俺实在忙不过来鸟,连正文都米有时间更啦,所以以后不再写生日贺文哦,请亲们理解~~现在已经要求了的文我会尽快完成,目前还有独孤一篇,朵儿一篇,五称一篇,pc808、jennyjing和siva要的是同一篇,以上这些会尽快完成~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5 第十五章 明念从来就没有像此时这样觉得自己回来一趟是多么明智的决定。恐怕,这就是好运的开始。 见惯了两位父亲亲热的场面,可是这推门后的所见,却将明念八年来所有的认知全部推翻。果然,只有面对真正喜欢的人,似乎永远没有波澜的脉息才会像骇浪一样翻滚着。 这个人,便是主宰自己的神。这一辈子,是註定要在他的身上耗尽所有。 江甫正靠在床背上,脖颈高仰,喘息声压抑着,并不高亢,低沈地,断断续续。滑动的喉结,并不白皙的皮肤,看着明念的眼里,却都似是染上了春情嫣然。 又往前走了几步,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脚步,腿则像是脱离了身体,只想并作几步扑将过去,再不受控制。少年的脸上已然绯红,一双春目波澜,细白牙齿咬着嘴唇,唇上血丝鲜艳欲滴。 江甫的衣衫已经解了开,胸膛掩在亵衣下,半遮半露,隐约可以看见粉色的辱晕,还有辱晕上颤微微的辱头。冲击性的画面让少年几乎晕眩,扶着墙,才勉强立直了身体。 然而江甫却并没有发现少年的到来,手伸进了裤内,握住分身的剎那,胸口起伏似是长吁了口气,脸上红得更加厉害。 透过裤子,甚至可以看得见手捋动的样子,这样的江甫让明念也烧红了脸,两腿并在一处不住摩擦。 眼前的太傅却并不打算结束,左手已大胆得将亵裤往下拉了些,分身一下跳了出来。这是明念第一次见到成年男子的性器,直立在毛髮中,不丑陋狰狞,只觉得可爱。冲击性的画面几乎要将明念击溃,虚软的腿踉跄着向前了几步,一下挂到了手边的盆架。 声响惊动了江甫,身体勐地一颤,惊吓般望向了门口,明念酡红的脸一下出现在了他的眼里,江甫近乎抽搐般泄了出来,弄了满手。 极致的尴尬困窘一下压在了江甫的头上,此时只恨不得能钻进fèng里,再看不见眼前一切。明念则几步奔到床前,眼里闪着光彩,眼角带着笑意。 “太傅!” “……别过来!” 江甫手忙脚乱地将自己整个埋进被子里,只露出双快要羞愤得哭出来的眼睛──“你不是回王府练武了么!” “原来太傅是算准了我离开才做这样的事么?” “当、当然不是!” “做都不让我看,太傅好吝啬!每次等本世子回王府,太傅都会这样做么?” “不是!” “下次太傅也叫上我吧?” “我都说了不是!” 江甫又羞又恼,红彤彤的眼睛像是要受尽了委屈一般。明念则一脸严肃地望向太傅,若有所思,半晌才冒出句话来──“太傅,本世子真想…快点长大。”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6 第十六章 江甫不知道是不是当年明念那个“快点长大”的咒语真的起了作用,瘦瘦小小的少年一晃间已脱胎换骨,潇洒玉立。举止优雅,贵气盎然,常常一身胜雪白衣,俨然浊世翩翩公子,甚至让自己不敢一视。 如今继承了秦王王位的明念不单夺去了明都上下几十万男女老少的注目,更是身掌明氏虎符军权,万马千军只听其一人号令,此般尊荣犹比当年在位时的秦王明林振臂高唿平定叛乱。 这样的男人,犹称自己一声“太傅”,除了那一份抚慰的满足,更多是曾经往事的如烟惆怅。 江甫知道早在几年之前自己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授给这个曾经追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学成功就本应是为师者的荣耀,带给他的却是越逼越近的失落。男人淡漠高傲,地位的悬殊让江甫不得不避退开距离,男人开始还像原来一样纠缠了一阵,渐渐的便真的疏离开,曾经记忆也似乎随之一下飘远,变得不真实起来。 仔细想来,其实见到他的次数并不算少,无论朝堂还是街市,总是能意外的不期而遇,这让江甫的失落终于有了些许补偿。只是这样的见面对于江甫来说却是残酷,那唯有的点头微笑和一声“太傅”让他并不满足──当年,那个少年分明趴在自己的背上,一遍一遍的喊着“太傅”,童音娇软,甜腻可爱。 “太傅。” “太傅?” “啊,秦王。” 前一刻想着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江甫多少有些困窘,微躬了身,行过了礼才发现明念身边并无侍卫,多少有些惊讶──“秦王怎独自一人?” “今日下朝早,便想一个人走走。太傅,可否同行?” “当然。秦王可是回府?” “不,去西山军营看看。” “西山距此甚远,秦王怎能这样过去?” “能与太傅同行,足够。” 明念的笑容让江甫几乎不敢侧目,就连袍袖下的掌心都溢出汗来,湿津津的令人不适。江甫不动神色的移开些距离,但走不过十步,两人的衣袍似乎又可以拂在一处。如此反覆,竟从路的中央移到了沿靠一边。 “秦王近日常去军营,难道战事要起?” “北部戎狄并不安分,斥候书简三至一发可见情势已然恶化,我朝再不准备恐怕到时难以一战。”男人眼里阴骘一闪而过,江甫投去视线时已重新变得温和。 “秦王方才十七,难道要亲上战场?!” “太傅在担心我么?” 明念突然笑得灿烂,拉起江甫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当年父王十八岁时便已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我怎能落其身后?何况,太傅在看着我呢。” 明念抚上江甫的脸,星眸璀璨,执着坚定── “我要保护太傅,我只能更加强大。”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8 第四十八章 在明念的坚持下,江甫只得趴在床上,任由他擦拭自己的身体。这样过于亲密的动作让江甫很不习惯,整个人硬邦邦地趴伏着,脸上也冻住了一样,没有半点表情。明念逗了好一会儿,才见他缓了神色,只发间的耳朵依旧通红透亮。 这落在明念的眼里便是怎么也把持不住的诱惑,慢慢地蹭上去,又勐地一口咬在了那耳垂上,动作又快又准。 “明念!” 江甫一激灵,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明念,转过身来,面带恼怒。明念却顶着张笑脸迎上来,江甫顿了顿,又只得悻悻将手收了回去。得了好却不收的明念垂眼扫了扫江甫,黑漆漆的眸子晶亮发光,惹得江甫飞快地扯过单被将自己赤裸的身体裹了起来。 “太傅……” “…何事?” 明念看着戒备着的太傅,只得苦笑一下,将手落在江甫的腹上──“太傅,这里会不会已经有了?” “…胡闹!” “许是真的有了宝宝。”说罢竟将脸贴到江甫的腹上去。 第7页 “……” “要是真的有了宝宝该是多好。”明念顿了许久,半晌嘆出这句话来,话里竟露出落寞。 “太傅会为我生个宝宝么?” 明念的话让江甫顿时涨红了脸,“…如果怀上了自然就会生。” “希望老天垂顾于我。” “王爷很喜欢孩子?” “嗯……”其实更是为了留下牵绊和念想。 后半句话明念并没有说出,淡淡的忧愁再一次让敏感的江甫察觉,正待他要开口询问时,明念却已收敛得一丝不见。重新绽开笑颜,窝在太傅的颈边──“太傅,明日我们便先行回都如何?” “王爷有要紧的事?” “…是。” “那这军……” “明桐自会安排,太傅放心。” “既然事情紧急,王爷可先行回去,带着我反是累赘。” 明念不置可否,只是抱紧了手臂,将太傅死死圈在怀里。最后,江甫也不得不宠溺一般嘆了口气,点下头去。 而与此同时的明都,继十八年前明信叛乱之后再次掀起轩然大波。皇帝一纸诏书,七朝显族江府竟被连夜抄没,男女老少全族六百余人全数被羁于天牢,不日待斩。 不论是官位如何显赫的朝臣,还是只刚刚出生嗷嗷待哺的婴孩,连坐之罪,九族即诛,无一能免。 当今皇帝雷霆震怒,江府被连根拔起,一时间朝上朝下一片阴沈晦暗。百姓尚不明所以,只见于六百余人被铁链锁了手脚光沿街的囚车便绵延了十几里,人心不安。而朝堂之上,即便有人有心说情,也无法自赎于当年理县几千条被毒杀的性命。 而锁拿江甫的御诏也快马加鞭千里送到了明念的统军阵前。 ======================= 最近工作比较忙,更新慢了,大家多多理解……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7 第十八章 这样的话让江甫愣了半晌,暧昧话语带来的不仅仅是突如其来的震惊,心口处竟莫名的越跳越快,就连先前的失落也似乎被这一句话填满,暖暖的,再感觉不到冬日的严寒。 江甫的表情渐渐地舒缓下来,连笑意也从嘴角、眼角开始流露漫延。 “太傅?” 明念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已落在自己身后的太傅,却见太傅噙着微笑立在人群中,纵使人cháo快掩住视线,但那一抹身影偏偏能瞬间抓住自己全部的心念。明明清雅如竹ju,却能剎那将周身一切焚烧,只恨不得立刻扑上前去将那人死死扣入怀中,温柔地亲吻,粗暴地蹂躏,反反覆覆地确认,这个人真实的属于自己。 快要燃烧一切的燥热化作鲜红布上明念的眼,似要吞噬一切。 指甲掐进肉里,眼里的红才慢慢淡去,以至于江甫再去看明念时,那侧脸又变成了往日的淡然,晶亮的黑眸看着前方,没有波动。 心里的那点满足顿时在这样的侧颜下消失殆尽,心中乱象顿生,宽大袍袖下伸出手指来,可刚刚碰到明念的衣襟,明念便勐地退开了几步。手指僵在半空中,尴尬至极。 明念似是慌乱起来,忙要去握江甫的手,却也被躲开。江甫甚至躬身行下礼去,谨守恪礼。 “对不起,太傅,我不是有意的。” “王爷言重了。” “不是的,太傅你听我解释,方才……” 江甫并没有打断明念的话,甚至希冀听到任何解释的话来安抚自己,哪怕只是自欺欺人。只是明念的话断在中央,支吾了几声,再接不下去。 江甫觉得有着这样心思的自己甚至说得上可耻,可是想守住这个对于自己来说与亲人无异的男人的欲望根本不受控制,哪怕明知与他的距离越来越大,但当初的回忆却愈发深刻。 屏住唿吸想要听到下面的话,然而话却无可奈何的戛然而止。 “君臣有别,是下官冒犯。” “太傅……” 明念也不再解释,只是长长嘆了口气,嘆息声一点一点碎在空气中。 西山军营最终没有成行,将太傅送回官舍后明念几乎是一路飞奔回了秦王府,俊俏模样多了几分狼狈。 “哟,这不是王兄么!急匆匆地赶着回来泡冷水降火么?” 明念还没来得及跨入正堂,冷嘲热讽般的声音便从里面传了出来,生生让明念止了步子。抬眼望去,果然一个穿着大红衣袍的男人坐在朝南主座上跷腿喝茶,如入自家大堂。 明念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眼里嫌恶满满,恨不得这男人立刻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有事?” “做弟弟的想念兄长,特来看看,王兄不喜欢?” “喜欢,喜欢得紧!” 明念斜眼望去,“怎么,最近闲得慌是不是,明桐?” =========================== 更新慢了,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实在太忙鸟……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8 第十八章 穿着大红袍子的男人正是明桐,去年袭了王爵,不久前又被封了定王,本就自在潇洒的他如今更是不愧明都“逍遥王”的美称。 明桐多承其父亦然的遗风,风流却不夸浮,人缘极好,偏偏与明念交恶。当年太学府为争太傅甚至大打出手,一时广传明都。如今,明桐时不时直奔秦王府看笑话,每一句每一句都正触明念的霉头。 明念正憋得慾火中烧,如今看见了张恨不得撕碎了的脸,心里连着火气一块蒸腾,眼里都像是要喷出火来。 “闲的话就滚去西山给我看着兵将操练,最好现在就在我面前消失。” “王兄这般不愿看见我?” 明桐不恼,只是嘻嘻一笑,“弟弟也是为了王兄好。弟弟想着王兄看见了我这张脸好歹也能把满肚子的慾火扑小些,这才千辛万苦的特意到这里来等王兄呢!王兄还真是不领情。哟哟哟,慾火啊,还熊熊燃烧着,吓人吶!” 明桐左一个“慾火”右一个“慾火”,还真把明念苦苦压抑着的慾念全部挑起,好像十几年的份都被开闸放出,露在袍袖外的手背上已是青筋道道。 “你够了没有?” “嘿嘿,”明桐摺扇掩嘴,只露出双晶亮亮的眼睛,“要是让明都的女人们都瞧见王兄这副欲求不满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心碎吶!” 知道自己只要一碰上太傅的事情便口舌打结,迟钝木讷,明念便不再答话,索性闭目,而明桐的一张利嘴却并不停歇──“原先还知道大喇喇的追求,下了聘要娶太傅为妃,当年那一个吻好歹也让弟弟我羡慕了好几年。怎么,现在倒一副圣人模样了?扑上去直接把心里想的事做了不就得了?忍什么呢!还是说王兄你……” 明桐突然收了笑,压低了声音,“害怕江畔的案子一旦被皇兄知道而因此被江府牵连?” “笑话!” 江畔之事永远都是明念绝不可告人的梦魇。 明念知道,早晚有一天,当年江畔受人指使投毒毒杀全城千余人的真相会大白于天下,也早晚会有一天,百年江府上千条人命会因此被连坐株连,太傅也将是诛灭九族名单上的其中一人。 而这些,从自己知道的那天开始,就对天毒誓──就算拼尽所有,也要护太傅周全。 而现在自己的力量并不足够强大,不够强大到可以将江畔之事永远湮没在尘埃中。在一天一天盼着长大后,明念又开始一日一日地努力着变得强大。就算没有人能懂得自己的心意,但只要那个人平平安安,便足够。 千百条急待告慰的性命重如千钧,但是,太傅的性命在明念的心里却沈过千钧百万。哪怕要让他欺君枉上,背负着心魔一辈子,也在所不惜。 强大,强大,再强大。 除此之外,明念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太傅小心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从此明念便心里只存着这样的念头,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想其他,哪怕是故意疏离,也不能让自己沈迷在太傅的漩涡中,一旦沈迷,那样的漩涡就定会将自己所有的理智吞没。 甩了袖子,明念干脆起身欲离堂而去,明桐则一把扯住,五指掐着他的手臂,用上几分真力──“王兄,既是担心太傅被牵连,何不赶紧在东窗事发之前迎娶了太傅?秦王王妃,何来九族连坐?” ============================== 大家元旦快乐哦~~今天可是超长放送哦哈哈(压根就没多几行字吧!)~~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19 第十九章 明桐的话像钉子一样将明念牢牢地钉在了地上,就连明念自己也几乎想抽自己几个耳刮子,然后再大骂自己几声类似于“蠢得像猪”一样的脏话。 第8页 分明是这般好解决的问题,自己居然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这果然是因为事关太傅才让自己变得如此么?想起太傅,想起只要快些将太傅迎娶,快些将太傅变成自己真正的“妻”,明念低着脑袋发着呆,渐渐地连脸也红了起来。 扔下明桐,一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切地连马也想不起来,只靠着两条腿在街巷里狂奔,再顾不上秦王该有的矜持。 到了官舍却被告知太傅去了太学府,不消片刻,明念便又立在了门外。偷偷向里面看去,几个年轻的学府官吏正围着江甫说话。 明念搓着手,几番要推门进去又在推门的剎那怯了,手缩了回来,继续来回的搓着。继而干脆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走了几步又向里面看,看到被围在中间的太傅露出了笑容心里既嫉妒又着急,深吸了几口气却偏偏鼓不起勇气。只要想着真的能与太傅成婚,能让太傅平平安安,能让太傅永远只属于自己,心口处便揪得发疼,连手脚也控制不了。 “秦王爷?” 迟疑的声音从明念的身后响起,一个书吏官小心翼翼的探过脑袋,待真的看清楚明念正要慌忙跪下行礼时却被一把扶住。那个平日里眼高一切的秦王居然亲自扶住了个七品的小官,而后笑容满满又亲切温柔的对着那几乎快要被吓得晕厥过去的书吏说了声“不必多礼”。 里面的人终于听到了动静,温和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正是明念最是熟悉的声音──“外面是何人?” “是我,太傅。” 明念终于站在了太傅的面前,嘴角上扬,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而江甫显然对于明念的出现颇是吃惊。 “王爷不是去了西山军营?” “不,现在有事,有更重要的事。” “和下官有关?” “下官”二字有些刺耳,但明念决定暂时不与他计较。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太傅,晶亮的瞳眸倒映着太傅的身影,那晶亮的颜色里面像是闪烁着按捺不住的光彩。 “当然与太傅有关!” “王爷请说。” 江甫看见明念渐渐严肃起来的表情也不禁直了直身子,屏住了唿吸,用同样严肃的表情和心情等待着明念的话。明念顿了顿,突然两手紧紧抓住了太傅的手臂,大声说道──“请太傅立刻下嫁于我!” 一时间那原本围着江甫的几个学府官吏呆滞大张着嘴巴,空气凝固了般,挤着六七个人的屋里陡然间没有了任何声音。 ============================== 明念想吃肉,乃们想吃肉,俺更想吃肉……t t肉肉,你在哪里……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0 第二十章 有一瞬间,江甫恨不得能有人可以一棍子敲在自己脑袋上,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梦境。 周围抽气声顿起,各色的视线一併朝屋中央的两人投来。江甫羞恼得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哆嗦着嘴唇看向明念,只期望能从那脸上看出些玩笑的狡黠,哪怕是戏弄。可是那张脸上闪着许多年不见的喜悦,瞪得圆圆的眼睛仿若当年,江甫怔怔出神,却被明念贴靠了上来,长臂拦住了青色袍子里的腰身,五指霸道得掐住腰间最脆弱敏感的穴位,一切做来如行云流水,状若无意。 “太傅?” 明念的手臂紧了紧,江甫这才火烧一样挣脱开这太过亲昵的怀抱,尽管心跳愈发激烈,脸却已绷了起来,沈下声音,蹙起眉头──“王爷是在寻下官开心?” “太傅何处此言?” “那当此青天白日王爷为何在此胡言乱语?” “太傅以为我只是在说笑?” “不,您贵为王爷,连这样的玩笑也不应该说。” 笑容渐渐隐去,明念也沈下了脸,话语间也有了怒意──“本王说了这不是玩笑!太傅,你必须嫁给我。” 美艳的脸上带着薄怒嫣红,这并不影响美人丝毫的美丽。学府官吏们第一次见到秦王竟能露出除了淡漠以外的其他表情,好像冰冷的梅花顿时修长了花瓣绽放出魅惑,一时蛊惑了所有,每个人都傻傻的呆站着,看着在屋中央僵持的两人。 明念握住了江甫的手,指腹在掌心摩挲,动作亲昵温柔,语气却格外的坚定,“太傅,无论如何,你必须嫁给我。” 江甫慌乱的想往外抽,手却被抓着半点动弹不了,明念一句一句话说得愈发露骨,让他尴尬至极,只觉得无地自容。这个几个时辰前还对自己冷淡如路人的男人竟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轻言嫁娶,真是荒谬至极!江甫细磨着嘴唇,哪怕上面已溢出了血丝亦是浑然不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何这短短时间里竟让明念如此,但是莫名的危险让他不敢靠近,那里是一汪深潭,一旦堕入便将万劫不復。 “别、别说了,别再说了!” “太傅不愿意?” “王爷位高权重,应早物贤良佳丽主持王府,请不要在学府尊崇之地戏弄下官!” “除了太傅我如何会娶他人?当年江府下聘提亲难道太傅忘了么?” “当年秦王年少,如何能当真?” “原来这许多年,太傅从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明念的话里像是带着哀伤,揪得江甫心口一痛,正欲安抚几句,眼前却是一花,明念的脸在眼前突然放大,继而唇上便被湿热的东西覆上。 =========================== 离肉肉似乎越来越近了t t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1 第二十一章 这一次不再是五岁时那蜻蜓点水的一吻,男人霸道的气息从口舌进去,瞬间侵占了江甫所有的感觉。 腰上紧紧桎梏着自己的手像烙铁一样,江甫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纤细的手臂竟有这样骇人的力量。胸口也贴得极近,这几乎跟自己一样高的男人像网一样遮天蔽日,侵城夺地。 “唔……放、放……” “太傅……” “你这个……唔!” 在江甫挣扎说话的当口,灵巧的舌很快钻了进来,舌尖微微勾起,将脆弱的口腔内壁仔细的扫了一遍。苏麻的感觉陌生又激烈,江甫的身体微微有些发颤,却给了明念更大的可趁之机。 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江甫的后脑,手掌托在那里狠狠的压向自己。唇舌像是要楔在一起,牙齿甚至咬在了彼此的嘴里。血腥味让江甫微微清醒过来,但死死抱住他的男人却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 这一个拥抱,这一个吻对于明念来说,已经迟了太多。隔着几丈之地尚且抗拒不了,如今已将太傅送入自己的嘴里,仅存的那点理智也在闻到太傅身上的墨香味后消失殆尽。 这一个吻,生涩。又粗暴。 明念很想将太傅搂在怀里细细温存,但现在在明念的脑袋里除了进攻和掠夺,再没有其他。这比任何一场战斗都要来得亢奋。当年沙场上斩敌数千的豪气快意也不及此时之万一。 一切,顺从本能而已。 “明念!” 怔忡剎那,一个掌印已印在了明念的脸上,清脆的响声让江甫愣住,也让明念从方才的沈溺中回过神来。 阴骘一闪而过,黑眸扫过周围张大了嘴巴呆看着的学府官吏们,顿时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明念和江甫两人。 分明感觉到了危险的江甫慌张的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向明念,“王爷,“方才太傅不是这样叫我的。” “呃?” “打我这巴掌之前,太傅也喊了我一声。太傅,再喊一声吧?” “……” 江甫被盯得撇过了脸,脸上疑有暗红,明念却依旧步步紧逼,将身体再次贴靠上去,下巴抵在江甫的肩头──“叫我一声‘念儿’吧,太傅,我只想听你这么叫我。” “……” “太傅……”明念张开双臂再次将江甫抱紧,“自从爹爹和父王狠心将我扔下独自去逍遥后便再也没有人这样喊过了,我只想听太傅一人这样喊我,太傅…求求你。” 明念脆弱的声音让江甫几乎快要唿吸不了,心口只觉得疼,连嘴也再不受控制──“念儿……” =========================== 肉好像要飞走了……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2 第二十二章 喊出这一声的瞬间,江甫便悔青了肠子。这样大不敬的话分明不该会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可偏偏今日像是中了什么巫蛊,连最简单该恪守的君臣之礼都忘在了脑后。那只是个还没行冠礼的小男人,可自己痴长十岁,简直就是枉为人师。 第9页 江甫垂下眼睑,还没来得及推开死死抱住自己的男人就突然天旋地转般双脚离了地,腰也因为粗鲁的动作而被桌角硌到,疼得他嘶嘶着抽着冷气。待痛感过去,江甫这才发现自己已被压在了桌上,地上散了一片本该在桌子上的书帛。而那个方才被自己称为“小男人”的明念正压在自己的上方,粗重的唿吸拂在自己的颈间,麻痒难耐。 “王爷……” “秦王爷?” 没有得到回应的江甫并不死心,更不明白髮生了什么,连带着封号又一併称唿了一遍。只可惜传进江甫耳朵里的是更加急切的唿吸声,江甫试图挣扎了几下,但上面那个看似纤细的小男人并没有给自己的太傅任何逃脱的可能。 “别再动了!” 近乎咒骂的声音让江甫愣住,这是明念第一次对他露出微笑与温柔以外的表情,尽管这样的表情很快便被忍耐与痛苦替代。 “对不起,太傅……” 明念将一闪而逝的煞气重新藏了起来,快得让江甫以为方才的仅仅只是自己的错觉,而面对明念的道歉,江甫极快的表达出了自己的不介意,但没有任何起身意愿的秦王爷却似乎对自己方才的话里的态度极为懊恼。 “方才只是忍耐不住了,请太傅不要放在心上。” “王爷言重了。” “太傅……” “真的没有关系,王爷。”尽管觉得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说着这样的话很奇怪,但江甫还是努力地安抚着自己的得意门生。 “我只是想让太傅不要再动,我真的快要忍耐不住了……” 呆楞了半晌,同为男人的江甫勐地明白了明念嘴里说的“忍耐不住”究竟是什么忍耐不住──那个火烫的硬物正顶在自己腿根处,丝毫不容人忽视。 这一下江甫是真的慌乱起来,手脚并用地想要推开明念,可是那挥舞的双手只被明念一手抓在手腕,简简单单的用腰带缠在了一处。 衣袍也被扯开,江甫只觉得烫人的视线快要将自己的胸口烧着,于是只得拼命、拼命地端起师者的威严,“秦王爷!” “秦王爷,请您……唔!” 辱尖被咬了。 这样的认知划过脑海时,江甫恨不得自己立刻背过气去,再也不要醒来。 微微的刺痛感过去后,苏麻的感觉让江甫本能的想向后躲去,而埋首在太傅胸前的明念此时已驾轻就熟地开始舔弄,吮吸的声音毫不掩饰地直奔江甫而去。 =============================== 忙死俺了,俺快疯鸟……于是俺就想吃肉,俺就又把肉给抢回来鸟……小念念,还是亲妈对乃好吧t t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3 第二十三章 “住手!” “放开我!唔……” “…唔……啊嗯嗯……住啊!” 安静的屋子里只迴荡着江甫一个人的声音,无力的挣扎叫喊,还有呻吟。 那种根本不可能从自己嘴里发出的呻吟,带着无助,哀求,甚至是察觉不出的渴求。混杂着愈发大声的吮吸,让江甫羞愤得连身体都涨红了,腿也在颤抖,只是埋首在自己身体上的明念越来越放肆,唇上的温度从胸口一路下移到了腹间,湿热的舔吮让江甫惊恐的发现自己的下腹竟有了反应──那绝对不能启齿的慾念。 “你放开…你放开!” 江甫的声音已经走了音调,像是羞耻的秘密即将被窥见,两条腿拼命的想要夹拢,只希望能将那个可耻的突起深深的藏起来。 只是身上的男人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的机会,大大方方的褪下了太傅的外裤,再优雅又急切的扯下了太傅的亵裤。当下体勐然冰凉的剎那,江甫只得将手臂挡在自己的眼睛上,用牙齿撕磨着自己的唇。 “别咬,都见血了。” “滚。” “即使是太傅自己伤害自己,我也会心疼的。” “你…滚开!” “太傅,我能保护你,我……”喜欢你。 男人低着头,带着羞怯的微笑,只是身下的太傅并没有看见。 “放开我!” “不要。” “王爷!” “太傅……” “……秦王爷,”江甫顿了顿,终于狠下心,扬起了音调,“下官究竟是哪里得罪了您,居然要如此羞辱于我?” “我怎么可能羞辱太傅?” 男人吃惊的抬起头,晶亮的眼睛在看到太傅眼里的怒气后瞬间黯淡了下去,只用低低的声音为自己辩解,“我永远都不可能伤害太傅的。” 说着又重新埋下头去,这一次,直接埋首在太傅的胯间,用嘴含住了那昂扬挺立的分身。 当江甫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完全不起了作用,瞳孔也散了去,手指脚趾冰凉凉的没有知觉。 明念含着自己分身的认知太过恐怖,江甫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并不好用,即使想痛了想得快要炸裂,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男人会用嘴含着自己的分身,那样认真的舔弄着竟像是在刻意的讨好。 天都要塌了。 比起一波紧似一波的快感,江甫无法正视的是明念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慌乱地推拒着却似乎适得其反,分身一下一下顶弄在明念的嘴里,那粉色的唇无法合上,口水甚至顺着嘴角流在了地上,但这一切竟丝毫无损于白衣胜雪的贵公子形象。 即使是在吞吐着男人的性器,男人依旧高贵美丽。认识到这点后,江甫只觉得心口的凉气愈发深寒。 ========================== 小念念,你算是俺小攻史上不求回报第一人了吧囧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4 第二十四章 男人总是遵从于本能,江甫并不例外。 即使清心寡欲了十几年,可被人用嘴吞吐着分身的经歷实在太过刺激震撼,何况那个含着自己性器的男人是遥不可及的秦王。 呻吟,不可避免的倾泻出来,苦苦隐忍的压抑声音尽是诱惑,断断续续地,迴荡在空室内。 江甫已被剥光了衣衫,手臂虽还在袖管里却只是零落的散在桌上,露出诱惑了明念十几年的身体。 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但江甫并不能称作消瘦孱弱。紧緻的皮肤裹着结实的成年男子的身体,意外地,并不白皙。明念知道这是太傅从小吃苦劳作的缘故,深暗的眸子闪了闪,继而亲吻在太傅身体的每一处,爱怜又充满霸道的欲望。 “太傅,太傅……” 传进耳朵的声音太过温柔,温柔得令人心口疼痛,江甫困惑地睁开眼,挣扎着撑起身体,望向仍旧埋在自己腿间的男人。 轻轻一瞥,顿时抽去了江甫所有的神智,连呻吟声也忘了抑住,只呆呆地看──看见腿间的男人已跪在了地上,看见男人的手握着自己的男根,看见那男根过于骇人的大小。 冲击太过强烈,也直到现在,江甫才第一次清楚的明白,当年趴在自己背上的孩子已经真真正正长成了大人,一个足以颠覆自己所有认知的男人。 江甫拼命的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可是根本无法抽离。 他清楚的看见明念上下捋动男根,上上下下的动作粗鲁又快速,那样的力道让江甫觉得疼痛,好像自己的分身也因此疼了起来。明念的动作并不生疏,表情也生动陶醉,似乎极是满意这样的一场的欢爱。江甫不敢再想下去。 “啊……” 龟头上又被舌头扫过,江甫勐地一个激灵,几乎要she出来。 江甫很想立刻结束这场折磨,即使再让人不舍、留恋。可是欲发想要she出,高cháo便愈发地迟迟不肯到来。每一次颤抖着身体都像是要临界痉挛的瞬间,每一次都在最后的关头退却,身体也似乎再也承受不了如此强烈的快感,颤抖着瘫软在桌上,任人摆布。 “王爷……” “明念…放开……” 江甫又重新看见了明念抬起的脑袋,晶亮的眸子水汪汪地闯入江甫的视线,心口一动,分身竟抽搐一般she了明念一脸,就连鬓角的发上也沾上了些许。 江甫羞窘地恨不得钻进地fèng里,急急忙忙地扯过自己的袍子要去擦拭却被明念笑着抓住了手腕──“太傅。” “让、让我给你擦干净。” “太傅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说着伸出舌头,勾去了嘴角辱白色的残渍,认认真真的说道:“只要是太傅的,我都喜欢。” ===================================== 第10页 俺太忙鸟……要等过年真是艰辛啊…… 明天要去外地培训,大概三四天,很有可能没有网络,更新估计也保证不了……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5 第二十五章 看着明念认真严肃的表情,江甫几乎就要相信了。 明念沿着袍角撕了一条,擦了擦手,扔在了一旁,接着又站起身来要系裤带,江甫面上一红,急忙将视线移到别处。偏偏视线像是粘在了明念的胯间,那仍旧保持着骇人形状的男根根本无法被宽松的裤子掩住,贲张勃发的状态令人头脑发热,胡言乱语──“你…不继续么?” 一说出口,江甫便觉得自己“轰”一下炸开,眼前的男人陡然瞪圆了的眼睛更让人无地自容。 “太傅的话可当真?” “不、不是……” 窘得眼睛都要充上血来,江甫正要向后缩去,腿却被一把抱住,大张着的空挡甚至被男人挤了进来。挤进来的男人的脸红得更加厉害,哆嗦着嘴唇,再不给太傅任何辩驳的机会。 湿濡的吻沿着大腿向上,吻到腿根的时候,明念已经头昏眼花,下身硬得厉害,似乎靠着亲吻太傅也能轻易地到达高cháo极乐。 左手压住太傅的腿,折在胸前,即使这样明念也万分珍惜着,唯恐伤了太傅丝毫。这般的姿势将江甫最脆弱羞耻的地方完全的暴露了出来,下体的凉气让他惊恐般挣扎,却被那一条横在两腿上的手臂压制着动不了分毫。体力上的差距让江甫有些灰心,明念却并不知道掩在这高大身体下患得患失过分纤细的心思。 “啾”地一声亲在太傅的臀上,而后壮着胆子将目光移向臀间那粉色的穴口上。 褶皱将穴口紧紧的护在里面,这样一个小而脆弱的地方在明念看来又令人亢奋又令人怜惜。这样的一个穴口,明念根本无法想像,太傅要经受怎样的痛楚才能容纳下自己的男根。 “太傅,这里太小了……” “闭、闭嘴。” “进去的话,会很痛吧……这么小,连手指都含不进去吧?” “明念!” “可是太傅突然说出‘让我继续’这样可爱的话来,我怎么可能再忍得住?” “你……啊!” 掌心向上,中指陡然间没入了一个指节,被死死咬住的感觉让明念几乎要控制不住──挺腰在太傅身体里驰骋的念想喷涌而出,如同要把积攒了十几年的份一併讨要回来。 手指不觉又往里挤了挤,太傅突然僵住的身体总算拉住了明念快要脱缰的慾念。 “很痛么?” “…不。” “果然很痛。” 明念咬着牙将手指抽了出来,“太傅总是逞强,明明痛得脸都白了,还说着这样的话呢。我没有带膏脂在身上,只能难为太傅了。” 说着竟埋头上去,湿热的舌头舔上了那微微张合的穴口。 ============================= 似乎有一个星期没有更新了吧……继培训后是搬家,还请大家多多理解啦~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6 第二十六章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了,麻痒的感觉让人似乎一瞬间就能到达高cháo,可是这样的感觉甚至比不上羞耻,只要一想到是明念正埋首在自己臀上用舌头舔着自己的那个地方时,脑袋就嗡嗡作响。 江甫微微挣扎了几下便在明念过分小心的舔弄中放弃了,任由着后穴被舌头挤入,任由着穴口慢慢开始松软。 “好像已经可以了……” “太傅,我可以进去了么?” 三根手指都已经能在里面进出自如,明念勐咽了咽口水,脑袋里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出现自己在太傅体内驰骋的美景。男根在穴口处摩擦着,做着进出的动作,在股沟间来回逡巡,显然不短时间的前戏已经明念快要忍耐不住。 但他始终不曾冒然前进,小心翼翼的扩张,温柔体贴的询问,只要太傅有任何的迟疑,他都会停下来。 绝不能伤害太傅,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伤害所爱的人没有任何的藉口。明念从来便是这样对自己要求。 这样的温柔江甫显然已经感觉到,甚至不知不觉溺在了里面,以至于顺从的张开了腿,大胆地邀请男人继续。明念的所作所为江甫并不讨厌,身体的愉悦是自己任何一次自渎都无法企及的,得到了这么多,江甫明白自己也要付出眼前这个孩子所需要的。 不过是身体,既然是他想要,江甫觉得自己给的并不是那么不心甘情愿。 “太傅,真的可以了么?” “嗯……” 对于明念再三的询问,江甫也不禁扯出了笑容,甚至伸出了手摸在明念的头顶,“都是男人,还怕我找你负责么?” 说完这些话时,江甫看见了自己腿间的男人慢慢沈下的脸,江甫从来不知道这样一张美丽的脸竟能露出这样令人恐惧的表情,就连那双晶亮的眼睛也阴沈地使人战慄。 江甫甚至不明白为什么,明念便已经一言不发的将衣袍穿戴整齐。江甫几次想要张口,可每当想要吐出字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嘴唇竟然哆嗦着张不开。最后明念还是捡起了地上的衣袍,披在了太傅的身上。看着明念离开的背影,江甫才渐渐止住了战慄,那本就不算熟悉的男人留在江甫心里的印象更加陌生起来。 江甫再次见到明念是三天之后的御书房。 传报之后江甫微躬着身体快步走入,并不敢抬头,撩袍跪在了御座面前口称万岁,而后将头埋在了手掌之前。 书房内很安静,安静得令人可以轻易的察觉出空气中的紧张,江甫只能尽可能的用余光瞥去,右侧的视线里只有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淡蓝色硬底靴。 朝堂之上有谁不知,从来只穿这个颜色的靴子的人只有秦王明念。江甫只知道自己心里咯!一下,继而不明所以的狂跳起来。 ============================== 开财税工作会的时候写的,哈哈,当时真是奋笔疾书啊,比干坐在办公室写快上百十倍哈哈!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7 第二十七章 “太傅请起。” 稍停了片刻,江甫才听见正前方传来皇帝清亮的声音,却不知这声音里总似有那么一丝不悦。 江甫谢了恩,侧身立在了皇帝的下手却正好朝向对面软榻上男人,方才陌生的疑惧犹在,江甫慌忙撇开了视线,哪怕不得不正视当今的皇帝明真。 明真的年纪不大,与明念相仿,身体高大一些,略深的肤色带着压迫让人不敢接近,只嘴角一对时隐时现的酒窝平添出几分可爱。 “太傅,北关的战报已经到了朕的手上。” “是。” 从没有直接接触军务的江甫有些诧异的看向皇帝,并不清楚皇帝话里的用意,皇帝的眼神却颇有些恼怒的瞥向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明念。 “虽然朕并没有将戎狄放在眼里,但这一次举全国之力南下的戎狄有三十万之众,不可小觑。朕已命秦王为帅,统兵十万,北上御敌,务必一鼓作气将戎狄赶到北方荒漠,至少二十年再无反攻之力。而你,太傅,朕想命你为元帅掌书,随军北征,不知太傅的意思如何?” “臣?” “掌书是委屈了太傅了,但这已经是军中文职的最高的阶品,还请太傅考量。” “不,不,臣不是这个意思。” 江甫忙抱拳一礼,道:“臣只是感到惊讶,不知皇上突然命臣从军的用意何在。至于从戎一事,能为大明百姓尽绵薄之力,臣自当奋不顾身。” “不用那么拼命,沙场刀剑无眼,太傅站在本王的身后好好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秦王力荐太傅随军,既然太傅并无异议,那就这样定下了。” 明真不耐烦的语气催促着离开,明念却并不理会,扫了眼已经呆愣住的太傅,道“还有你答应我的事。” “朕何时答应你了?!” 明真勐然拔高了音量,“再说,太傅便答应下嫁于你了么?” 两双眼睛齐刷刷的扫过来时,江甫已经窘得红了脖子,恨不得钻进地fèng里。这样的问话如何答得出,犹豫着看了眼明念,可刚要开口便被明念打断──“这件事本王说了便算,不用再问了!” 足够霸气的语气让江甫将几乎要说出的话艰难的咽了回去,喉咙突然干涩的紧,连带着心口也难过了起来。明念此时也像是感觉到了太傅的疼痛一般,靠了过来,握住了太傅的手,道──“明真,本王还是那句话,本王北征回来便要成婚,否则这北征的元帅就请另择良将。” 第11页 出了宫门,江甫才发现天竟然已经阴沈了下来,风也颳得厉害,硕大的皇旗被风撕扯得剌剌作响,上百面狂舞着的旗帜陡然将气氛凝结了起来。 江甫拢了拢襟口,手腕却被抓住,面前是明念微笑着的脸──“太傅,外面冷,到暖轿上来吧。”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8 第二十八章 方才心里的寒气还未散尽,被风一吹,更觉得冷了。 眼前伸出这一只手来,白皙细腻,任谁也一眼便能知道这手的主人不同寻常的身份。可这一只手偏偏伸到江甫的面前来,执着地不肯收回去。 江甫嘆了口气,不想再看那张自己愈发看不明白的脸,虽然此刻露着笑脸,但也让人放不下心,看不通透。但江甫还是将手搭在了明念的手上,上面的暖意立刻将他温暖了。那样的暖意熏得江甫有些飘飘然,就连握在一起的手什么时候变成十指相扣的也不明白。 更有紧紧扣在自己腰上的臂膀,让人不得不在意。 江甫也不愿再挣扎了,反正挣脱不开,再是如此便显得扭捏不若男子了。可是这般随他去倒真遂了明念的心,干脆将太傅搂进自己的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太傅的黑髮,极是温柔。 “太傅在生我的气么?” “……没有。” 江甫很惊讶,本以为自己收敛得很好,控制性情温和是他最擅长的,却不知为何总在同一个人面前露了马脚。 “我知道的,太傅生气了,太傅每一处我都是极在意的,我知道的。” 江甫不再说话,明念继续温柔地摸着太傅的黑髮,低低的声音更像是独自低喃──“回来便成亲吧,太傅。我知道你不愿,可是终究是早就定下亲了的,太傅万万悔不得,太傅最重君臣礼法,这一次也一样吧?” “我只会与太傅一人成亲,不用担心会受委屈,我会待太傅好的,只对太傅一个人好。……除了太傅,其他人我都不愿瞧的。” “我知道太傅并不想与我成亲,太傅也…也不喜欢我,可是、可是不要紧的,有我…有我喜欢太傅就好了。虽然成亲对于太傅来说突然了一些,但有我喜欢太……” “够了!” 江甫突然直起身子来,与明念对视,脸上虽看不到怒气但却严肃得紧,声音也扬得很高,像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嘴里的话──“你们这些人嘴里的喜欢与逛青楼的嫖客说出的喜欢的有什么差别?明明这样却偏偏总是挂在嘴上,简……呃,抱歉……” 明念呆愣得表情里多少有些受伤的意味在里面,虽然掩得很快,但却像一棒子敲在江甫的头上,顿时清醒了过来。回想起刚刚说完的话,顿时窘得恨不得消失,连忙拱手低头甚至要站起身来作揖。 “只是突然想起母亲,才胡乱发了脾气,对、对不起,也不知道怎么一时脑子就热了起来,真是太抱歉了。” 虽然好不容易说出口的“喜欢”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的结果实在令人懊恼消沈,但是看到慌乱的太傅,明念还是灰心的笑了笑,握住了太傅的手,“没关系的,我怎么会怪太傅。” “太傅,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凉,是轿子里不够暖么?这怎么行呢,我给你捂捂吧。” 本以为要给自己捂捂手的江甫看到明念突然跪在了自己面前,整个人都要惊吓得蹦起来,可紧接着更加令人惊吓得接踵而至──明念握住太傅的脚,小心翼翼的将黑色靴子脱下来,然后将太傅的两只脚都放在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捂住。 看着不停地念叨着“这怎么行呢”、“寒从脚起”的给自己捂着脚的明念,江甫慢慢地红了眼眶。 =================================== 真是太痴情的念儿了t t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29 第二十九章 或许…这孩子是认真的吧。 近日以来,江甫时常这样想到,终日惶惶,魂不归舍。以至于真的随军拔营出征,才渐渐的从这样的苦恼里挣扎出来。 害怕明念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江甫有意地避开明念的近身,可是几日来明念却真的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甚至连一眼也没有特意投向江甫,放下心的同时却也觉得嘴里苦涩难忍。 接连五日的奔袭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劳累,当主帅下达就地扎营的命令时就连向来古板严谨的江甫也长吁了口气,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很累么?” “啊…王爷。” 突然从后面被圈住了腰,脖颈处也被唿吸撩拨得麻痒,江甫陡然一惊,忙看了看周围,有些发窘:“王爷,快些松开。” “好几日没有见着太傅了,让我抱抱吧。” “这是军营,成何体统。” 江甫皱着眉头斥了声,明念果然松了开,脸上带着笑,握着太傅的手,问道:“那到我的大帐去,如何?” “夜、夜深了,王爷劳累多日,还是早些歇息。容下官告退。” 江甫抱了拳便要走,急急忙忙的样子极像是落荒而逃,也不知哪里来的心虚,只觉得去那大帐实在危险。可偏偏连转身都来不及,手腕处便被紧紧抓住,面前的男人依旧露着人畜无害的善意微笑,盯着太傅,道──“普天之下都知道太傅是本王的储妃,哪里还有太傅的寝帐?” 元帅的大帐绝不算小,但江甫怎么看也只在大帐的左侧看见了一张床。 “床是小了些,毕竟是军营,要委屈太傅了。” “不、不会……” 那张只够两个成年男子平躺的床实在过于令人惊恐,江甫半天抽不回视线,勤务兵却已经抬着木桶进来,一桶一桶地倒满水,手脚勤快麻利。 “王爷,试下冷热吧?” “恩,可以,你下去吧。” 明念瞅了瞅太傅,问:“太傅要洗么?” “…还是王爷请吧。” “五日未浴,难道太傅不觉得不适?” “……” 如是一说,江甫倒真觉得身上有些异味。平日里隔日便要沐浴更衣,如今行军之时倒也不察,可这一桶冒着热气的水摆在眼前时,实在诱惑不知如何抗拒。明念更在一旁不忘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太傅真的不用么?” “明日大早便要拔营,恐怕再有个十天也不定能有扎营的机会,太傅可是想好?” “你我都是男人,太傅还害羞不成?” 说罢,明念便大大方方脱起衣服来,顿时,己之坦荡顿显又让江甫平添出几分小人之心来。横下心,江甫也飞快的剥了自己的袍子,待将最后一块布褪下,江甫一抬头便看见全身赤裸的明念笑吟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0 第三十章 “你、你你……” 江甫又窘又羞地连退几步,罪魁祸首却满脸无奈的抓了抓头,“这我也没有办法啊。” 江甫当然知道那个部位一遇上刺激便会不受控制的站立起来,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面前只有自己这个男人的明念此刻究竟是受了何种刺激,才会这般的兴奋。 别过脸,快步进了木桶,努力地将自己蜷缩在木桶的小角落里。 “太傅,我进来了。” 明念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愉悦,进入水中的动作也像是控制不住一样,热水溢出了些,让江甫在心里大嘆着可惜。 “太傅,我帮你搓背如何?” “…不用……” 拒绝的话就像是碎在了空气里一样,压根没有进入明念的耳朵。当手碰触到江甫的背时,江甫勐地一颤,像是被雷电噼在了身上,继而全身每一寸皮肤都麻痒了起来,再也无法忍耐。 江甫一把抓住了明念的手,明念则顺势靠了过来,两手从身后环住了太傅的腰,紧紧身体紧紧的贴住。 “你这……快些放开!” “抱抱就好。” “…抱也不行!” “太傅……” “你、你那里顶着我,我、我要如何洗?!”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 “别再拿这句话来敷衍我!” “唔!太傅,别再动了,再动我就真的受不住了。” “我……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惹祸上身的江甫最后还不忘动了动腰,以妄图摆脱紧紧贴在自己臀上的火热的男根。这一扭终于让明念彻底地抓狂,一口咬在太傅的耳垂上,然后用嘴包住了整个耳朵。 第12页 舌头将耳廓里里外外扫了个遍,这才放了开,一双手死死的扣在太傅的腰上,滚烫的男根在股沟里上下逡巡。 江甫这才慌了神,可此时再想转身,却已绝无可能。 两腿被分开,隔着水依旧火烫的男根一下一下地碰撞着连自己也陌生的部位,恐惧疼痛,也隐约有着莫名的期待。 “明、明念你冷静点……” “我已经冷静不下来了,太傅,我想进去,我要你,太傅。你是我的。” 说罢,男根真的便这样抵在穴口处慢慢地挤入,在龟头破入的瞬间,江甫就立刻僵直了身体,刺痛从最脆弱的地方直击胸口,唿痛都喘不上气,只得大口的唿吸,抓着木桶的十指都要嵌入了一般。 明念也并不好受,陡然间不受控制的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痛,待慢慢看清水面上漂上来的几丝红色,一张脸顿时变得雪白。 “太傅!” “我、我去叫随军的太医!” “别去!” 江甫一把扯住了明念,微红了脸颊,“两个人丢人不算,还要让十万人都来取笑我们么?” 接着又拍了拍身边的床榻,“外头冷,还不快上来?” 江甫羞恼、埋怨、宠溺一样的笑容在明念的面前突然绽开,一时晃了眼,年轻的男人险些要落下泪来。 ========================= 多甜蜜啊……物极必反,千万不要以为俺写的这篇是温馨文orz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1 第三十一章 再睁开眼时,江甫便知道自己很是丢脸的窝在快小上自己十岁的男人怀里,甚至还觉得安心温暖。 “醒了么?” “这……” “已经晌午了,太傅睡得很沈呢。” “……” 睡得连拔营这般大的动静也不知道,江甫微微红了耳朵,羞愧中脑袋也很快清醒了过来,这时周身的兵士车马才陡然撞入了江甫的眼帘。 愣了好一会儿,江甫才勉强找回声音,犹不死心地转头,则是立刻看见了眼前的高头大马──“这、这……这成何体统,王爷快放下官下去。” “这马背之上行军,太傅要去哪里?” “王爷也知道这是行军?众目睽睽之下,下官被王爷抱在马上,岂不被取笑了去?” “太傅是要嫁给我做王妃的,谁敢取笑。” “……” 明念认认真真的答话倒让江甫自觉理亏词穷,一时接不上话来。 “再者,太傅大腿根上全是因为骑马而磨出的伤口,我怎能再让太傅受这等苦罪。” “……你都看见了?” “当然看见了。太傅紧张什么,太傅这身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我给太傅穿上的,想看的不该看的都也已经看了。” “……” “太傅真的和原来完全没有变呢。” “……” 江甫决定再不睁眼再不说话,可是那张离自己很近的嘴仍旧喋喋不休几日不停,就连声音也抑制不住主人的愉悦心情,每句每句甚至每个字都那么地轻快高扬。 十万人的大军有近半成都是骑兵,前军、中军和后军层次分明,各营各队秩序井然,十万人的行军竟然日行五百余里,队形齐整,章法有度。 江甫曾站在半山腰的土坡上下望,绵延几十里的大军旌旗飘扬,壮阔波澜,这般的雄豪景象对于江甫这般的文人来说更要来得震撼,那样激动亢奋的心情像是会蛊惑人心,跃跃欲试,甚至陡然生出马革裹尸的万丈豪情。 也只有站在那个高处,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为帅为将者的傲然豪气。叱诧疆场,翻手盖天,将几万甚至十几万人的生死握在自己的手里,沈重却又可以点燃万物。 明念一手高举过顶,清朗之声从胸腔奔涌而出,绵延百里──“苍山北扎营,营前三十里摆阵设岗哨。今日酒肉大饮,明日一早随本王阵前出战!” “出战!出战!出战!!” 十万人的吼声震天撼地,波浪一样层层叠叠地涌进江甫的耳朵。他也像被感染了一样,紧握了双拳,双目炯炯,褪去了文人所有的温和,跟着所有的人,振臂高唿。 而双眼,也随着所有的人,注视着眼前白衣胜雪的将帅。 ========================== 亲们表紧张嘛,虽然要虐,但是不是现在,现在在慢慢经营着两个人的甜蜜,当然啦,这样也是为了让后面显得更令人心痛嘛~~过年应酬好多,这几天都是中午吃完了晚上吃,天天喝酒,郁闷死……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2 第三十二章 清晨拂晓,十万人马留了一营镇守后军粮糙,其余全数开向戎狄。 戎狄三十万南下,行至苍山以北百里的泯罕,这里是山峦前的大平原,是三条河流交会的润泽地带,这对还处在部族游牧的戎狄来说是最诱人的要塞。这地方北临渭水,南临夏水与浪水,东临庄姚水,方圆千里,山水相连,糙原广阔,这戎狄的单于咸里也不可不谓眼光独到。戎狄大军沿河西布排,密密麻麻的帐篷一眼无际,极是壮阔。 行了约五十里,明念才止了大军,单身一骑走在最前,在满是黑甲的大军中分外显眼。他的身后左右两侧各是一名司旗的军吏,手执一面大旗肃然于马上,眼见明念停下便立即高高举起黑色红带的大旗勐然甩下,中军的三十面牛皮大鼓陡然响起,以令人惊嘆的整齐的节奏振奋着人心。 “咚──咚──咚──” 一声一声的鼓声直击江甫的耳,他着了全身的铠甲,紧紧跟在帅旗之下,离明念不足五步。这是他努力了一晚的成果,利用了明念的内疚和担心,为自己争取来得立于战场的资格。 他的眼依旧注视着前方,前方依旧一身白衣的将帅。 “咸里出来见我──” 气吞山河之势排山倒海而去,戎狄的阵前一阵骚乱,盏茶功夫戎狄的半圆形前阵大开,一赤膊大汉策马而出,马蹄翻飞搅出许多尘土。 大汉四十上下,上身仅一虎纹皮毛从右肩斜至胯上,一口弯刀握在右手,轮着风车一样边跑边喊──“可是明林小儿──速速洗干净脖子给爷爷砍着玩哈哈──” 大笑之声冲破云霄,尘土中只闻马蹄,不时已在了明念眼前。咸里振臂上扬,刀尖直指明念双目,盯了片刻,奇道:“你这辱臭未干的小子何人是也?” 明念也不答,只道:“咸里,不安心做你的单于却来送死,多少也要顾及你臣民百姓的性命。” “哈哈哈哈──笑话,笑话!小子竟敢口出狂言,找死!” 说罢就是横手一刀,刀口反光,直取明念咽喉。在要嗜血的剎那间,明念却后仰脖颈,离着不过寸毫之险闪过,坐下之马却是寸步未动。第一回合,咸里显然是败在了他根本未瞧上眼的小子手上。 “叫明林出来!” “家父早已寄情山水,你等蛮夷竟敢直唿父王名讳,罪矣!咸里,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在你眼前的是我明氏征北大帅秦王明念!” “大帅勇敌千军──秦王千岁──” “大帅勇敌千军──秦王千岁──” 惊涛骇浪一样的吼声振聋发聩,咸里闻之变色,戎狄马队也顿显躁乱,马蹄踩踏,似有不安。 “咸里,废话少说,下面阵前较量!” 说罢,但听大鼓雷鸣,前军立刻铺开形成左右两军,在左右军主将的大旗指挥下立即向南北两个方向疾驰,交叉飞驰片刻间,俨然布成了一个两翼骑兵中央步兵的大阵。 ============================= 终于要过年了……真好……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3 第三十三章 战场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马蹄踢踏声此起彼伏,扬起的尘土迷濛了视线,更让江甫不由地揪紧了心口。 “紧张么?” “啊…不。” 面对明念陡然回过头来露出的笑脸,江甫更觉得揪心,但却只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摇了摇头。 “太傅,有我在,不用担心。” 明念干脆握住了太傅的手,指腹在手茧上慢慢摩挲,“跟在我的后面,我会保护太傅的。” 江甫眼里的忧虑更甚,“战场刀剑无眼,你穿得如此显眼,我担心你。” 江甫的话还没说完,明念便立刻收了惯有的微笑,脸上僵了半天似是怎么也摆不出应有的表情,最后低了头,微红了脸颊,嘴角竟露出一丝羞涩。 第13页 其实江甫并不担心己方的将士会败在戎狄的手下,尽管人数相对悬殊,可是明氏规整锐利的黑甲骑兵向来是插入敌人心口的快刀,锋利嗜血。 鼓声响起,阵型已成。 骑兵和战马全数带着黑色的甲冑面具,步兵的盾牌短刀和强弩长矛仿佛一道冰冷的铁臂,森森闪光。大阵内旌旗飘摇,剑光闪烁,大军静如山岳,清一色的黑森森的面孔,竟是没有一点声息。 当最前方的白衣将帅手令一指,三十面大鼓震天动地地轰鸣起来,这正是进攻的第一通战鼓。初闻鼓声,便见骑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戎狄的前军冲去,步兵则从两翼迂迴进攻。当第二通战鼓以不同的节奏响起时,中军的步兵已经在骑兵的掩护下急速变换,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阵,向戎狄压去! 几万大军阵型变换之迅速令人目不暇接,江甫看得目瞪口呆,暗暗称奇,心中更是对一手将这大军调教如此的明念陡然生出敬意。 很快,两军已经短兵相接。一触即发的气氛顿时全部化作血色,即使远远的望去,血腥之色仍旧铺天盖地压了过来。 明念担心的看了看太傅的脸色,柔下声音,道:“太傅,你初上战场便目睹这样的厮杀终是不好,不如……” “我…没事。” 江甫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两眼直视前方的战场,眼底露出不忍之色。 戎狄号称的三十万之众其实并不能算作三十万的战力,这绵延的三十万人几乎是戎狄全族的人口,每一次战争就像是拖家带口的迁徙,里面不仅有青壮,更有妇孺老人。 戎狄的中军已经参差不齐的掺杂了许多花白了头髮的老人,甚至还有一些不过十三、四岁大的孩子,而他们已经陷入了明氏的包围中。当他们中的老人孩子陆续倒下去之后,那血一样的红色让江甫几乎要跌下马去。 =================================== 这几天鲜受太抽了啊……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4 第三十四章 战场之地,无一处不是拼尽全力的搏杀。拼上性命的时候,没有人会有时间思考,更不用说同情。只有一刀一刀的举起,一刀一刀的砍下。 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死。 十几岁的孩童被一刀割断了喉管,鲜血喷涌而出,尸体倒在糙地上,任人马践踏。 战场上没有人去注意,只是在远远的明军大旗下,江甫的脸已然煞白。 两军交战,对敌人的一丝不忍便是叛国。熟读明氏典例的江甫再清楚不过。可是,身体的本能却先了理智一步,抬手便拽住了明念的衣袖。 “太傅?” 太傅脸上的痛苦神色让他心慌,反手便紧紧握住了太傅的掌心,十指相扣──“可是身体不适?不如我让暗卫护送太傅先行回去?” “不……” 纵觉难以启齿,可那杀声震天的喊声不停的撞击着他,犹豫着,却终于开了口,“王爷,那些还是孩子,还有老人家,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四周似乎一下静默了下来,明念并没有说话,却不知道为何,江甫竟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愧,别过了脸,脸上辣辣地烧。 “…太傅觉得能这样心平气和指使他们残杀老丁孺童的我很残忍?” “不是…只是……” “够了!” 太傅急急想要辩解却始终说不出辩解之词的样子让他觉得像是勐抽了口气在喉咙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心下发凉,脸却涨得通红。 “王爷……” “太傅还知我是王爷,是这明氏的统帅,就休再多言。暗卫,带他走!”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便一花,再回过神来时已被人携在了腋下,在归路狂奔。 这奔跑的速度委实太快,尽管已经足够平稳,可被过于强健的手臂死死勒住胸口的感觉让江甫几乎要唿不上气来,眼前的景物飞一样在视线里奔跳,没一会儿,江甫便觉得自己连几天前吃下的东西都要吐出来。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与这黑衣男子见面不超过五次也绝没有结下什么深仇大恨,江甫简直就要以为自己定是在哪里大大得罪了这黑着脸的男人。 堪比马匹奔跑的轻功让江甫咂舌,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自己竟回到了苍山北的大营。 看了看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的黑衣暗卫,江甫忍不住开口,“你不是他的暗卫么,怎么还留在这里?” “比起主子,你更危险。” 男人一板一眼地很是严肃,“你要是死了,主子也活不了。” ====================== 今天打麻将赚啦,哈哈,干脆把唯一篇库存放上来好啦~~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5 第三十五章 男人的话震得江甫两眼发花,嘴唇哆嗦了半天才勉强开了口,“…壮、壮士说笑了……” 江甫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男人的名字,寻摸了个“壮士”代来称唿。黑衣男人却似乎并没有对这样的称唿有任何不良的反应,仍旧板着脸,没有半点戏嚯,“战场上同情敌人,你被主子保护得太好了。” “敌众我寡,不制其软肋如何取胜。你只看见被杀的敌军老弱,却看不见那么多躺在地上的同胞尸骨,老弱值得同情,那些正值壮年的手足兄弟却也只能永远留在边疆埋于百糙之下,你怎么还能将‘残忍’挂在嘴上?” “再者,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争不也是为了你么。” “…为了我?” “你不会了解他的心里究竟攥着多深的执念。” 男人的言语间带着疼惜一样的沈痛,江甫沈默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的哀伤。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划过脑际,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 大帐沈寂,只有两个人的唿吸,脚底则隐隐感受到百里之外的震天动地。 再次抬眼时,竟觉得眼前陌生的男人生出几分熟悉,江甫整了整袍袖,做了个揖,“既已相识,壮士如不介意,不如告之姓名也好以后相称。” “……” 江甫自觉语气已经十分诚恳,心思里也绝无半分不敬,但眼前的男人却的的确确露出不悦又纠结的表情。眉头紧紧蹙着,低敛了眼睑像是在思索,最后连脸也有了些cháo红,然后慢吞吞地吐字──“我从主姓,单名一个…果字。” “明果?” “果敢勇勐的意思。” “哦……” 江甫本想要说“并不用这样特意解释”,大帐外就冲进个人来,个子不高,动作却奇快,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果果──” 这个犹带着少年青涩的声音对江甫来说再是熟悉不过,平日里太学府的那几个“大爷”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就算平日里对各位“大爷”的惊人之举已经见怪不怪,如今突然出现这样的一幕,江甫几乎就要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而那个刚刚自诩是“果敢勇勐”的明果则黑了一张脸,黑了的脸隐约闪着白红相间的颜色,被来人死死抱住了脖子,亲昵地称着“果果”。 江甫也忍不住偷笑了一会儿,方才徘徊在胸口的血腥杀气也似乎因此淡了许多。正要开口解救,大帐里又进来了个衣着张扬的男人──定王明桐。 明桐沖着江甫点了点头,而后拽了拽少年的衣领,语气里也多是无奈──“亲热推后,正事要紧,明宗。” =================================== 突然好萌果果和明宗这对,哈哈~ 明宗大家应该还记得吧?明成的二儿子,明真的弟弟,将来明真逊位嫁到图氏去就是明宗接位啦~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6 第三十六章 几人言语间来来回回都是戎狄二字,江甫并不太懂,但仅仅从大帐里凝重的气氛都能感觉出,这场战争并不像当初自己想的那般容易。 等待中,主角很快登场。当看见明念毫髮无损的跨入大帐时,江甫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一直压在胸口的大石也顿时落回了原地。 明念对两位突来的访客并不惊讶,只是在看到明宗挂在自己暗卫脖子上时微微闪过促狭的一笑,明果无奈的求救般的眼神也被他故意的忽略,转而看向明桐,言语间带着赞许──“来得很快。” “那是自然。” 明桐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最精锐的三万黑甲御骑,人我是都给你带来了,接下来你得拿主意。” “三万人扎在何处?” “自在隐秘处,戎狄绝不会发现,放心好了。” 第14页 听到明桐这样的保证,明念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神色立刻和缓了下来。 三万黑甲御骑是驻卫皇城的御用之骑,是明氏最劲锐的矛头。如今这三万人竟离开皇都远赴于此,足可见战事之紧迫。想起方才在战场上的不忍, 立刻羞愧得快要抬不起头来,耳朵更是红得通透。 显然,大帐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一直努力将存在感减到最小的江甫,直到他耳红脖子粗地快要挪到大帐帘口时,不悦地一声“太傅”让他立刻僵住。 明念起了身,一把抓住太傅的手,十指自然的扣在了一起,将江甫按坐在自己身旁,丝毫没有在意盯着自己的几双闪着光亮的眼睛。 “现在形势不明,太傅,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手紧了紧,又道:“…我会担心。” 毫不掩饰的话,就如同那几道毫不掩饰的视线。 江甫很是羞恼,想要斥骂却在明念柔得快要化出水的目光里败下阵来。最终,只得垂下了目光,轻轻地应了声。 议事进行了很久,直到亲兵来掌了灯,点亮了烛火。 这一次极其秘密的会议旨在于商定接下来的制敌之策,而这个计策竟是不过总角年纪的明宗提出的。 江甫眼里的讶异显然没有逃过明念的眼睛,“明宗天纵奇才,非我等能比,太傅未察?” 明念的话更让江甫吃惊,只得呆呆的摇了摇头,“原只觉二皇子太闹。” “那只是他想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念哥哥!”明宗不满地瞪过来,眼眸晶亮聪颖。 最终,这个计划得到了明念的首肯。 十万大军正面阻击,将戎狄三十万引入河谷地带,在进入峡口前的望川拖住敌军,务必坚持十天。而三万黑甲御骑从大后方绕道余萨包抄,待在望川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最终在峡口一举灭之。 此一战,尽在灭敌。用鲜血和性命的教训将戎狄赶回北漠,从而换来边境百年太平。 而这一战的关键,在于十万大军如何在没有后方粮糙供应的十天坚守。 =========================== 俺决定了,让这场战争一完就让江甫赶紧怀上……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7 第三十七章 以戎狄所知的十万大军正面拖制,以戎狄未知的三万黑甲御骑出骑兵从后方包抄合围。 尽管对行军布阵只知皮毛,但江甫很清楚,这无疑是一步以少胜多的妙招,绝招。 “明桐率三万御骑连夜拔营,务必在十日内从余萨包抄迂迴形成合围之势。” “明果,”明念陡然沈下声音,“即刻将明宗和太傅送回都城,如有意外,唯你是问!” “主子不可!” “王爷不可!” “王兄不可!” 一语毕,三声齐出。 明果一把将明宗推到一旁,转身跪于明念近前,“主子,属下是您的暗卫,如此时刻,绝不离开!” “明宗只十岁,你忍将他留在军中冒生命之险?” “主子才是属下的主子。更何况…二皇子自有自己的暗卫。” “还知道本王是你的主子?” 明念哼了一声,瞥了眼一脸倔强的暗卫,“再多言,休怪本王不念十多年主僕之情,择他人易之。” 此言一出,高大的暗卫立刻僵住了身体,再不敢说话。 “我不走。” “太傅?” “下官是元帅掌书,王爷在哪下官即在哪。” “太傅!”明念的眼里陡然一亮,随即又黯了下来,摇了摇头,道:“这次非比寻常,是我小看了戎狄,将太傅带至于此。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下面会很辛苦,很艰难,我不想太傅受苦。” “下官是皇上亲命的掌书,回都便是叛将,下官绝不回去。” “王兄,我看还是让太傅留下比较妥当。” 明桐突然插进话来,“都城距此千里外,太傅回都,一旦发生什么,很多事便无法控制。” 明念自然明白其中意思,略一思索,便点头应允,“明果,务必将明宗安全护送回都。” “我才不要他送!” “二皇……” 明宗涨红了小脸,扔下句话,气鼓鼓地就跑出了大帐。 “还不去追!” 明念看着自家暗卫消失的背影,不禁垂下眼对着江甫悠悠嘆道──“太傅,原来有人比你还笨……”还会伤人的心。 大帐内的五人,除了明念与江甫,其余三人连夜即走。随后,明念便召集了所有偏将以上将领升帐排兵,并不言方才所定下的计划,只是一一交待,立下了军令状。最后宰杀了受了伤的马匹,全军喝酒食肉,饱餐一顿。 第二日不及天亮,十万大军丢弃了所有辎重,只留下各自分装好的粮糙,悄然往望川而去。 待戎狄追上,大军已在峡口外的望川布好行阵,以迎敌军。 峡口内幽深陡峭,暗不见光。慑于如此险要的地形和明氏军力,戎狄只是不时前来挑衅,并不敢贸然突入。 ============================ 最近真勤劳,已经连续更了五天了……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8 第三十八章 “太傅,起来吃点东西么?” “恩…啊,已经这么晚了!” 一觉睡到晌午才醒,这让江甫颇是惊愧。从小养成的早睡早起的好习惯从来没有让自己如此失态,如若不是昨晚某人紧紧贴靠着自己,如若不是…如若不是那火热的根本无法无视的男根顶在自己的臀上,自己又如何会直到天方亮才迷迷煳煳的睡着。 江甫急忙用穿衣来掩饰自己过热的体温,涨红的脸却依然引起了明念的注意。美目流转出担忧时,手便已经伸向了江甫的额头。 探过来的手在江甫毫无准备的情况压迫过来,慌乱间,手在接触前的瞬间被重重地打开,清脆的响声让明念呆呆地愣住,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我…我只是想看看太傅有没有发热……” 青年一边解释,一边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接下来,明念都刻意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动人的微笑,垂下的眼睑却多了几分灰心一样的疲惫。 大帐里很是安静,江甫便更放轻了动作,洗漱间只听见了些轻微的水声,待擦干了脸,圆桌上已摆上了饭食──一碗干牛肉,一碗白米饭。 “太傅,快些吃吧。” “嗯。” 江甫将第一口饭咽下,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明念只干坐在自己的右手边,并没有用膳的意思。未及开口,青年便眨了眨眼睛,带着笑意说道,“我早就已经用过了,我看着太傅吃就好。” “是么?” “当然是这样,不然太傅要我饿着肚子一直等到太傅起床么。” “……” 江甫微赫了脸,这才又开始进食。待渐渐看见了碗底,又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颇有些怀疑地偏过头──“粮糙只够大军勉强维持十天,下官竟还有牛肉可以果腹?” “饭食都是按照品阶统一分配的,虽然粮糙略有紧张,不能再顿顿鱼肉,但做到这样还是不成问题的,太傅不要胡思乱想。” 青年顿了顿,突然朝着江甫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突然言道──“难道…太傅以为我将自己的膳食让给了你,自己却去吃粗粮菜干?” “不…当然不是!” “民以食为天,太傅,你想太多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意思已很明白,方才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再多言便是无趣。更何况,这样自讨没趣的尴尬让江甫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直视对方。 用饭的时候营外又乱了一阵,亲兵来报时,江甫才知道原来戎狄又来挑衅了几次。几千人的马队围着峡口外的营地叫嚷了一阵,在弓弩的逼she下又都退了回去,双方的伤亡不过几十人。 这样的战况已经让江甫很是担忧,但明念却镇定得多,只是静静地听完,传令各军照计划坚守,再无他言。 =============================== 小念念,乃真是天下第一痴情攻,奶奶俺心疼乃……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39 第三十九章 “王爷是笃定了戎狄不敢全军压上将我们堵灭在这峡口之处么?” 待帐内重新只剩下两人时,江甫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是笃定了咸里只有如此的襟怀。” 第15页 明念眼里陡然放出的光彩乱了江甫的眼,怔忡间忙肃容危坐,拱手道:“下官愿闻其详。” “为将为帅者当襟怀开阔海纳百川,唯如此,才能克敌制胜百战不殆。而那咸里,空有争雄之志却无争雄之襟怀更无争雄之长才。横冲直撞,匹夫尔。如今更是多疑猜忌,唯恐入峡口中我军埋伏。因此我料他必择稳妥之法,围而不攻,以为断我军粮糙后路将我等围困于此,待我军饿殍渐生便能不费吹灰之力一句灭之。可笑他,想天下人如他一般,庸才而已。” “所以王爷才命定王率兵从后方围之?” “正是。遇其人用其策,兵法所言正是如此。” 言语间,睥指天下的霸气从容在青年的眉宇间流溢光彩。这一日的这一刻,在十多年后江甫再次想起时,仍旧如临眼前。 计划天衣无fèng,然天公并不作美。 在被围困的第八日、即将看见曙光时,久旱不雨的北方竟突降大雨。这一场大雨,多少浇凉了苦苦熬守的明氏将士的心。 久旱不雨遇甘霖本是大喜之事,然而这一场足足下了一整日的滂沱大雨必定要阻碍正在急行包抄的三万黑甲御骑。北部多沙土,如今一场大雨让道路多是泥泞,这对于骑兵来说是怎样的灭顶之灾可想而知。光是想,便知明桐一行正遭遇着多么艰难的状况。更何况,这场大雨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谁也没有做好准备。本就极度匮乏的粮糙在大雨中受了cháo,更要命的是,不少兵士也因此受了凉着了冻。多日少食让他们原本的自我抵御能力极速降低,现在受了凉,不少人先后发起了高烧。一时间,大军人心不稳,惶惶不安。 “立刻将各营的存粮统计清楚,报于本王。传令下去,从今日起,全军上下无论尊卑将每日三顿减为两顿,将节省下的粮糙送去伤兵营,务必确保他们的性命。” “是!” 将领们都清癯了不少但精神尚好,各自领命下去,明念的脸上才重新显出担忧来。担忧的目光,正落在身后寝帐内的太傅身上。 这一场刚刚过去却还尚未来得及将cháo湿全部带走的大雨,亦将江甫击倒。 起初只是略有风寒,江甫并不在意。今晨明念特意召集了全军旨在鼓舞士气,他便不听劝阻地坚持站在了帅旗之下、明念的身旁。 当时秦王明念的激昂之词仿佛仍在耳边,振聋发聩之音激盪百骸,江甫清清楚楚地看到本多有疲态的将士们眼里陡然放出的光彩,那一种气壮山河的男儿豪迈之感让他再一次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青年。 仰望神一样的仰慕因为仅仅五步的距离变得真实,好像伸手便可触及。 当江甫满脑子嗡嗡作响地回到大帐时,带着寒意的晨风终于将他彻底地击溃。 明明比青年强壮许多却还是倒在了青年的怀抱里,江甫失去知觉前,这样羞愧地想到。 ========================= 昨天被寒流击倒卧床一天的是小白俺啊……t t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0 第四十章 梦境中像是回到了混沌开元的初始,全身用不上 ,如同嗷嗷待哺的婴孩。想张开嘴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看不清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偶尔浮来几片飘忽不定的飞云,又极快地消失。 沈睡。继续沈睡。 像是睡了很长一段时间,嗓子干得很,肚子也极饿,竟这样硬生生地饿醒,却依旧是白茫茫的混沌。 远处有人影走过来,面容看不清,只觉得看起来十分亲切,于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时肚子饿得更加厉害了,只得一把抓住了这人的胳膊,说不出话,用眼神哀求,只求熬过这折磨人的飢饿。 人来了又走了,转身得极干脆,让他顿时失望地连飢饿也忘了。心口痛得两眼发黑,好像再也看不见白茫茫里的飞云。 接着,只得闭着眼沈睡。 他是在带着甜意的润泽中醒来的,那人又在他的身旁了,笑着餵他美味的食物。这样的美味他从未尝过,那人笑得温柔,轻轻地告诉他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他隐约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这是美味食物的诱惑太过强大,他只能顺从的张开嘴,大口的吃下。 食物给予了他力量,身体也渐渐有了知觉,于是他更快地吃着食物,想着身体快些好起来。 江甫醒来的时候正是正午,阳光将眼刺得很痛,他却觉得嘴里又腥又涩,像是铁锈一样的味道。 梦境中分明是那样美味的食物,现实里却不尽然。想到这,江甫狠狠敲了下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这样的动静却让站在不远处的青年勐地回过身来。 “太傅!” “太傅,你终于醒了……” 明念扔下了大帐里的将领,几步扑到了床前,将头埋在太傅的胸前。 “我…睡了很久?” “嗯,太傅都睡了三日多了,太傅,再也不可这样了。” 青年的声音里竟有了些胆怯,颤巍巍地连平稳都已做不到,“没有药,也没有食物,太傅,你怎么也不肯醒,太傅…是不要念儿了么……” “…怎么会,只是稍稍地休息了会儿,别担心了,这不是醒过来了么。哎,还真是丢脸。” 越说越觉得没脸见人,想到全军的人都怕是知道自己晕倒,还足足睡了三日方醒,江甫哀嘆了一声,整个人都快要钻进被子里去。 “太傅,你在害羞么?” “少在这里笑我!” 明念哭笑不得要去扯难得露出这般孩子气的太傅,江甫却在拉扯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青年的身体顿时僵住,脸也变得煞白,半晌都没有恢復过颜色来。 “王爷?” “没什么。” 明念急忙忙地将手抽了回来,这一次,江甫却飞快地下了床,拦在了他的面前。 “把手伸出来。” “太傅……” “在太学府的时候王爷没有机会用到先祖御赐给下官的戒尺,现在就可以不听太傅的话了么?” 青年愣了愣,继而开心地笑出了声,乖乖地将袖口拉开──手腕处裹着一层层的白纱,纱下的血迹清晰可见。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1 第四十一章 “战场上果然不能大意,前日的伤了到现在还未好,让太傅担心了。” “…伤在这里?” “刀剑无眼,何必奇怪。” 青年不着痕迹地放下了袖子,“太傅,站着干什么,快些坐下来歇息。” “先把手上的伤说清楚。”江甫仍旧死死盯着明念的左手手腕。 “太傅……” 正当明念面露难色之际,一阵惊唿破帐而入──“王爷!狼烟起了!狼烟起了!” 在缺粮缺水的境况下,苦苦坚守着的十万明氏大军终于在第十二日迎来了翘首以盼支撑着他们的狼烟信火。 狼烟从正北方熊熊而起,于密林中破势而出,直冲天际。选择在山林中,既是利于兵骑隐蔽,也是因为即使被戎狄发现也只会当是山林起火,无碍于合围大计。 比起其父明晚,明桐更多了几分亦然的狡慧。 “太好了!” 明念狠狠地一握拳,眼里陡然一亮,苍白的脸上顿时涌上血色,明艳动人。 “传令下去,即刻告之三军合围之日已到!宰了伤残病弱的马匹,饱餐一顿,未时拔营起寨,埋于峡口两侧!” 激越飞扬。 看着此时的明念,江甫的脑海里只能浮出这样的四个字,痴然相望。 激亢过后明念很快的静了下来,方才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蹙紧,“太傅才刚醒便又要奔劳,我……” “说什么傻话呢,”江甫假意沈下脸,端出太傅的说教,道:“王爷现在关心的应该是与您苦苦熬守了十二日的将士们,您现在心里只能装着这场战争的胜利。” 怔忡一闪而逝,青年的笑颜陡然绽开,黑漆漆的眸子盯得江甫有些不自在,带着恼意斥道:“下官说的很可笑么?” “不,怎么会。一切都听太傅的。” 明念顿了顿,又道:“太傅让我现在的心里只能装着这场战争的胜利,太傅,你终于也知道了我的心里一直装着的只有太傅了么?” “看着你想着你,荣华尊享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太傅一人而已。太傅愿意为官,我便做我的秦王为太傅遮蔽风雨;太傅不愿为官,我便效仿父王爹爹与太傅一同归隐。这样的心情十年未曾变过,太傅,只要你愿意相信,对我来说,足够。” 第16页 一字一句像刻刀一样,一刀一刀地刻在江甫的心口上。 不知道何时开始,面对这样的话时已没有了惊讶,更多地,竟是如鲠在喉的哽咽。 腿,已经动弹不得,全身都僵在那里。对于自己这样的无力江甫已经没有办法思考,看着慢慢走到自己面前的青年几近虔诚的在自己额上印上一吻,然后紧紧拥住──“太傅,嫁给我,待今夜一切结束就嫁给我吧。十年,已经太长了。” ====================== 昨天陪领导吃饭又喝多了……哎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2 第四十二章 秋霜初降,望川山原一片苍茫枯黄。明都此时也许还是秋阳如春,这里却已经是寒风料峭了。肃秋给人萧杀之感,十万将士此时更以静穆肃然的表情为这秋日多添了几分畏意。 今日,他们趁着刚刚降临的夜色拔营启程了,他们知道,伴着那道狼烟,胜利已经被他们抓在了手中。接下来,他们要用鲜血宣洩这十几日以来压抑在心口的忧与惧。 “今夜本王还等着和太傅拜天地入洞房,待会大家干活的时候利索点,知道了么!” “轰────” 第一次听到敬畏的秦王说出这样的话,十万将士不禁大笑起来,前仰后合,开心极了。慡朗的笑声发自心底,江甫的羞恼也因此瞬间消散,别过脸去,故意躲开青年热切的视线,却微微扯开了嘴角。 当戎狄终于发现明念已经率军已经退守峡口时,明氏十万将士已经在峡口处设好了埋伏,点燃了发起合围总共的信号烟火。 而以为明军已经穷途末路的戎狄首领咸里也正如明念所料,当他得知退守的消息后迫不及待地指挥着戎狄全军压上,狭小的山口顿时涌入了大量的人和马匹。 而此时站在山头下望的明念看着戎狄如此的阵势不禁冷笑出声。 骑军和步军同时决战,骑兵绝不可倾巢而出,只能沿袭梯队排列分布兵力以最大程度展开骑兵的杀伤优势力,否则拥作一团,反而降低骑兵的战力。如今不禁步骑混淆全数涌入峡口,还一举压上,布成方块阵型。如此一来,无疑是自掘坟墓。 “咸里,本王是高看你了。” 随着明念话音落下,战鼓骤起,高大的铁灰色盾牌后骤然站起层层强弓she手,箭如骤雨飞蝗,劲厉着she向下方戎狄。箭雨嚎叫,戎狄三十万人马被压得抬不起头来,马蹄乱踏,步骑难以为伍,骑兵落马,踩踏,喊叫,乱做一团。而身后的三万黑甲御骑已经将后路封死,前面的唯一出口被明氏堵得连风也吹不进丝毫,三十万人马被瞬间分割成无数个小块,在不到半个时辰里,只留下层层垒摞的尸体。 狭长的山谷里,此时满是血腥的气味,戎狄三十万倾尽全国之人力,有半数干净彻底地躺在了峡口里,另外十万多人多为妇孺,如今蜷缩在望川峡口处。女人恐惧的啜泣声,孩子惊怕的哭喊声,更为这样的惨景添了几分森沈。 被缚住双手反剪在后的咸里则满身鲜血,面如死灰,高壮的身体瘫软在地上,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明念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了看,眼里掩不住厌恶,“咸里,如今服与不服?” “服,服……” “带着你的族人退回漠北,再敢扰我边民,休怪本王不留你戎狄一个活口。” 青年的脸色在火把的映照下依旧惨白,挥手命人将咸里带走,几步并作一步走到江甫的面前,“太傅,我……” 震天动地的杀声还未来得及在山谷里消散,青年却在露出笑容前,晕倒在了太傅的怀里。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3 第四十三章 明念醒来的时候天正黑,借着大帐外的火光,方才勉强看得清身处的位置。 看来已经昏迷了有一段时间才让眼睛如此不适,明念眨了眨眼睛,终于发现自己的手竟被死死的抓住。 当他看清身边人的脸时,身体便彻底僵硬了。 江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体却几乎趴在了床沿,脸侧靠着,离明念仅仅两指的距离,那温热的唿吸都拂在他的脸上,扰人心神。还有那头髮,若有若无地撩在脸颊上,不敢动,躲不开,心痒难耐。 青年闭了眼,以为可以再回梦境看一看这样的美梦究竟还有怎样的后续,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黑夜依旧黑,太傅也依旧侧卧身旁。 太傅…… 心底默默地嘆息了一声,心跳则擂鼓一样响得厉害。心疼太傅,却更贪恋此时的一点一点幸福。 长夜漫漫,青年彻夜难眠,只睁着眼,听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响亮。当天际慢慢浮出白光时,青年只在心里暗暗的抱怨了句,良辰苦短。 揭了明念短的是明桐。 明桐大早上跟着军医进了大帐,绕着床转了三圈,便狠狠地推了把明念,恶声恶气地开口──“喂,还装呢?” 对于明桐这般粗暴地对待昏迷不醒的病人的行为,江甫刚想谴责几句,便看见明念满含愤恨地将眼刀朝明桐扔去。 “你……” 明念也不欺瞒,“我昨夜就醒了。” “只是捨不得……我怕一睁眼太傅又要逃开了。” 说着,捏了捏太傅的手心。 破坏气氛的依旧是明桐。 夸张地抖了抖身体,一脸嫌恶地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道:“大早上就这样肉麻,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说王兄,你现在这样的身体什么事情也做补了,还是赶紧让军医把你打理好,你才能提枪上阵。” 如此露骨的话让江甫的脸“刷”地一下立刻红了个彻底,颇有些恼羞成怒,勐地站起身,怒视明桐──“定王请自重!” 师者威严自在,明桐也是一震,赶紧噤了口,不敢再言。而江甫转了身,也不知从哪里生来的勇气,指着明念的鼻头,接着斥道──“还有你!” “军医全部跟我说了,王爷你的病症是饿着了渴着了累着了,还有失血过多!” “太傅……” “又想拿已经用过膳的谎话来骗我么?我是没有王爷聪明,可是王爷觉得把您的饭食留给我,我江甫就只能傻傻地吃着本该是您的膳食而什么也不知道么?还有这失血……” 说到这里,江甫明显地顿了顿,再出声时已有了些哽咽──“割开自己的手腕餵血给我,王爷,您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何做得出来……” 颤音消逝在静默的空气中,两行清泪却从江甫的眼角慢慢地滑下。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4 第四十四章 江甫的眼泪让明念的后背从床上勐地弹起,又在瞬间重重地摔了回去。 “是、是我失态了……” 这才意识到自己当面斥责了两位王爷,还十分丢脸的当着众人的面落了泪,江甫手忙脚乱地在眼睛上抹了把,那张脸再露出来时却看起来更加悲惨了──乱糟糟的鬓髮,红通通的眼睛,水汪汪的。 这样的太傅显然让明桐也恍了神,躺在床上的明念则颇有些不满,抓住江甫的手往自己身边扯了扯,沖着明桐一瞪眼,“看够了么!” “看几眼太傅你便吃味,真是好大的出息!” 明桐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招唿着大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最后不忘好好的拍了拍明念的肩,颇有些语重心长地:“大病未愈,身体虚,把持住啊,王兄。” 说罢大笑而去。 “太、太傅……” 帐内突然显得空旷,念及心头的事,明念便有些心怯起来。偷偷瞥了眼太傅,忐忑不安的开了口。 “关于…上次我提起的事,太傅意下如何?” “嗯?” 江甫的茫然狠狠地挫了下明念,心下委屈,却不得不维持好微笑──“自然是上次提起的…战事一完太傅便嫁给我的事,不知太傅意……” “咳咳咳───” 江甫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明念的话,明念有些气恼,寻声看去时却发现江甫真的扯着胸口衣襟咳得厉害,脸也因为唿吸不畅涨得通红,一时间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太傅真容易害羞。” “我、我不是在害羞!” “是,是,太傅不是在害羞,”明念忍着笑,又问:“那太傅答应了么?” “……” “太傅?” “这……” 明念耷拉下脑袋,语气哀怨,“太傅果然还是不愿……” 第17页 “我没说我不愿!”江甫的话又急又快,说完一副自己也吓到的模样,赶忙咬紧了下唇。 “太傅!” 一声惊唿,一道人影便扑到了江甫的身上,双手双臂将他狠狠地按在自己怀里,用力极大。江甫胸口有些吃痛却不忍推开,放任着,半晌又听见埋首在自己肩头的青年闷闷地开口──“太傅,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 明念晶亮的眸子里竟闪出脆弱,江甫心口一疼,语气又软了几分。 “这样的梦梦过几次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第一次梦见太傅答应我时我一个人对着府里那棵杨树傻笑了一整天,因为梦里的快来以至于后来每一次每一次醒来都失落得不想再睁开眼……” 明念果真闭上了眼,“太傅,这一次…是真的么?” “…真的,是真的,念儿。” 江甫用手捧着明念的脸,只略略迟疑,便在明念剧颤着地眼睫上轻轻地落下一吻──“念儿,睁开眼吧。” =========================== 最近看了三部电影,非常推荐: 《忠犬八公的故事》是在昨天晚上在家里看的,超感人,看得我躲在房间里嚎啕大哭,结果根本无法平静的心情让我连文也没更……《大侦探福尔摩斯》和《特工强档》是在电影院看的,前者是悬疑片,后者是爱情喜剧,福尔摩斯很暧昧,到处都是赤果果的jq,所以很推荐,后者很轻松诙谐,绝对是放松心情的好方式~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5 第四十五章 明果一身污黑翻倒在面前时,明念便知道该来的那一天终究是来了。原先料想的忧虑和绝望却并没有出现,心头微微一颤,才知道现实已经逼迫得自己连多想的时间都没有。 “累了就去床上歇一会,太傅还在外面一时进不来。”明念的视线落在前方的大红色锦被铺就的行军床上,嘴里阵阵发苦。 “不,不,属下…今夜是主子的大喜之日,属下这就连夜回都将事情安排妥当。” “大喜……不知今夜本王怎样才能笑得出来。” “主子!” 看着第一次露出这样颓败神色的主子,明果心里一痛,跪下身去:“属下拼了这条命也要护江大人周全。” “嗯,”明念轻轻应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这个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暗卫,缓言道:“你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时能为本王所用也不枉你一身才干,如今已有了牵挂你的人,莫要再看轻自己的性命。” 手落在明果的发顶,顺着髮丝抚了抚,“明宗是个好孩子,他对你就像我对太傅一样。你要好好等着他长大。” “主子!您……为了您,属下愿粉身碎骨。其他人,恕属下顾不了。” “哎……” 明念嘆了口气,却也不再说话。 “主子,皇上的谕旨想必不日就会达到,这次……” “本王知道。这次是雷霆之怒,不然定不会冒着本王手握重兵之时缉拿太傅的风险也要将谕旨送到这里来。” 明念的眸子暗了暗,“当年的几千条性命,终于要来索命了。” 帐外一阵吵闹声,待人进来时,明果已经道了别,消失在夜色中。 “太傅!” 醉醺醺的江甫摇摇欲坠,明念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凌厉的眼神扫向了江甫身后的将领们。而只这一眼便让这些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的汉子们后嵴一凉,酒也醒了大半,道了恭喜,纷纷逃一样奔出了帅帐。 小心翼翼的将太傅放在了床上,明念这才轻轻嘆了口气,缓缓地将手落在了眼睑上,极尽温柔的摩挲着。 而正当明念失神之际,床上的人却睁开了眼,眼中略有混沌迷茫──“…念儿,为什么嘆气?” “太傅听错了,念儿不是在嘆气。” 喝醉了的江甫一句一句“念儿”叫得极是顺嘴,“念儿骗我,念儿分明有事瞒着我。念儿骗不到我的。” 落在江甫脸上的手勐地顿住,明念漂亮的脸也瞬间变得煞白,再想开口时喉间已变得干涩疼痛──“太傅……” “嗯?” “如果…如果以后太傅发现念儿真的骗了太傅,太傅会…原谅念儿么?” 满脸通红的江甫歪着脑袋想了想,接着重重地点了点头,“会,会原谅念儿的。” “嗯……” 许久,明念才轻轻地应了一声,继而痛苦地闭上了眼。 ========================== 终于要开始虐了,俺开始兴奋鸟…… 下一章是h哈,虐前的福利哈哈~~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6 第四十六章 醉酒的江甫与平日里判若两人,红着脸爬上了床,嘴里还不停地叨念着“念儿”“念儿”。 当江甫将手探进明念的襟口时,明念终于一把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顷刻间将太傅压在了身下。 当酒酿的甜香气息淡淡的扑入鼻间时,痛苦的神色在明念的眼里一闪而过继而又深深的埋下,紧接着便是截然不同与往日的掠夺。 “念、念儿!” 瞬间的清明敌不过身体的本能快感,即便带着痛楚,那痛楚过后也是从未体验过的极乐。酒让江甫的身体愈发敏感,酒让他放下了矜持。此时,在明念的啃咬下,平日里掩藏在宽大衣袍下的高大身体已然情不自禁的扭动,摩擦这锦被床单,只为宽慰自己亟不可待的身体。 当第一根手指探进穴口时,高大的身体勐地僵住,本环绕在明念肩背上的手也本能的推拒着。 明念并不心急,手指停住,俯下身轻声哄劝:“太傅,我是念儿,我是念儿…让念儿进去好不好?” “念儿……” “嗯,我是最喜欢太傅的念儿。” 江甫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下来,借着膏脂的润滑,手指缓缓地探进了陌生的甬道,温热的肠壁立刻将其紧紧吸附。 “太傅……” 回身看了看含住自己手指的粉色穴口,黑色眸色不禁又沈了几分,明念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 手指在甬道里试着抽插了几次,穴口终于略略放松,紧接着第二根手指也探了进来。而江甫大张开的双腿也在同时刺激着青年硬得发疼的男根,若不是此时躺在自己身下是重过自己性命的太傅,怕是早已耐不住扑将上去。 当三根手中终于可以在甬道里抽插自如时,明念才将男根在江甫的股沟处来回摩擦,试探着抵在穴口,微微挺腰──“太傅,忍着点。” 说罢,纤腰缓缓用力,毫不迟疑地将男根一点一点地没入。 “啊……” 一声带着痛楚的呻吟并没有阻止青年的动作,直到整根埋在了甬道内。 青年还是默默地等待着太傅的适应,即便手臂上已有青筋因为过度的忍耐而微微暴出。而后,青年抓着太傅的脚腕,大大分开,用力地在太傅的身体冲撞起来。 青年的第一次并没有太久,过于紧窒的肠壁让他很快泄在了甬道里,甚至江甫都没有来得及达到高cháo。但很快,仍旧埋在里面的男根又涨大了,就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给江甫留下。 夜半之际,江甫终于渐渐酒醒,只是身体仍旧操持在明念的手中,在陌生的快感里沈浮。 有羞恼,却并不讨厌,即使看着青年生动的脸也觉出从未有过的安心。 =========================== 为啥最近总是在写h……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7 第四十七章 兜兜转转,自己以为的当年不过五岁孩童的一句痴语,不料今日竟成真。 只是不曾想他会如此心急的在这战事方弭的此时花烛洞房,甚至未来得及得到长辈的到场祝福。并不觉得委屈抱怨,只是隐约觉得奇怪,长久徘徊在心上的不宁復又开始动盪。 江甫整个人都窝在明念霸道的怀抱里,离得极近,似乎只要稍稍动弹彼此的鼻尖就会蹭到一起。 他很早便已经醒来,起初青年放大的脸狠狠地惊吓到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他,直到股间的钝痛毫不留情地提醒了他后,才在羞赫中慢慢平静。现在他已经盯着青年的脸快半个时辰而浑然不知,只仔细又仔细的端详着明念脸上的每一处,而每看过一处都不得不赞嘆一次天帝造人的不公。 细滑白嫩的皮肤紧緻而满富弹性,闭着的眼睛看不见黑瞳里的光彩却清晰地看到弯翘修长的眼睫。高挺的鼻樑下是色彩鲜艳而有肉感的唇,光是想到昨夜这唇是怎么在自己的身上点火,怎么让自己发出本是根本不可能发出的呻吟,这便已经让人恼得恨不得撕了这张嘴。 第18页 脸上薄晕微起,那边明念则突然睁开了眼,眉眼狡黠,瞳眸晶亮──“太傅还要盯着我多久?” “你、你……” “太傅躲什么,”明念的手臂紧紧扣在太傅不着寸缕的腰上,笑道:“明明已经盯了我许久,还不准我问么。” 这话落下,薄晕消退,红色遍起── “王爷又戏弄下官!” “非也,非也!” 明念响亮地在太傅的脸上亲了一口,“床第间哪里来的王爷,又是哪里来的下官?” 接着又是正色言道:“从昨日起,太傅就该改口称我为‘夫君’,方才疏忽便作罢,下不为例。” “……” 江甫说不过他,只得狠狠地瞪了眼,转了身正欲起身却被身后的人一下扑在了下面。 “已经日上三竿!”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此时方才能懂其中意境啊!” “明念!” “昨夜明明不停地叫着‘念儿快点’的……” “……” 看着明念露出的委屈表情,江甫不得不气得连连摇头,“觉得你长大后变了、变得稳重许多的我简直就是有眼无珠,你、你分明就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一句话就能把我给气死!” “那是喜欢太傅才故意惹你生气,不然太傅如何会将我放在心上?虽然要了太傅的初吻,却还是担心太傅等不及我长大。” 明念的声音一点一点沈下,也一点一点绞着江甫的心口。说不清涌在心口的疼惜是因为什么,更不清楚眼前的青年为何对自己有着这样的执念,更不敢想这样的执念沈重几何。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49 第四十九章 带着皇帝雷霆之怒的御诏夹着四根箭羽八百里加急而来,手持皇帝令牌和御诏的御史一身戒备方才进入大帐便已得知主帅不知去向的消息。 以为必有一场恶战的御史不禁松了口气,可是手中沈甸甸的东西和临行前皇帝的怒言让他不得不苦了脸,胆战心惊地回都復命。 “他好大的胆子!” 年少的皇帝已然愤怒之极,将手中的呈报甩臂重重地打到跪在地上的御史的头上。已不惑之年的御史蜷伏在地,嘴里不住告罪,额上冷汗直冒,眼有畏色。 而这年少的皇帝,正是明渊帝明成的嫡长子──明真。 “现在可查出秦王的去向?” “还、还没有。” “那就立刻派人去查,撒出天罗地网,看他们怎么逃!” “是,是,微臣这就立刻派人去。” “哼!” 明真扫了眼脚下的人,面有嫌恶,顿了顿,又问:“那军队谁在统管?” “是…定王,”御史偷偷瞥了眼皇帝,“戎狄与我明氏的边境防务在秦王失踪前已经交接完毕,现在是定王在坐镇,再有十天应该可以抵达都城。” “明念他根本是早就得了消息,安排得妥妥帖帖才拍屁股走人,好啊!江府败露之事怕就是他明念百般阻挠,从头到位蒙在鼓里的只有朕!” 明真怒不可抑,“待明桐一回都立刻将其关在府里不许出入,就说是朕的旨意!” “还有,将海捕江甫的布告散向所有州府,严令各州府必须每街每村张贴,朕就不信明念本事再大,还能通天了?!” “是、是!” “可安排妥当?” “城南庄已经安排好,只留了一个伙夫和一个手脚勤快的僕役,都是老宅子的旧人,信得过。” “这般就好。” 郊外丛林边只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黑色的布幔挡住了里面正在熟睡的人,帐篷外的篝火旁,明念只身坐在石块上,身边是刚刚赶到的暗卫明果。 “主子,皇上已经将抓捕太傅的布告贴到了所有有人烟之地,前面的路,怕是…行不通了。” 明果说得艰难,明念拨弄着木屑的手只稍稍一顿,便立刻恢復了往常──“爱恨分明,说到做到,明真他是真的动了怒。朝内旧臣会向他求情施压,理县得知真相的百姓会蜂拥至都城请愿,他的日子不好过。本王可以理解他这样做。” “可是这样主子便不能再走正道,要避开所有途径的村落,不仅辛苦,而且太傅问起主子要如何解释?” 许久,明念只嘆了口气,无奈言道:“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主子何不将已与太傅成婚的消息告之皇上,如果是您的王妃,皇上那边……” “本王还来不及回都讨要一纸诏书,名不正则言不顺,正在气头上的明真如何会认。” 明念的颓色让明果心口疼痛,夜晚的寂静也第一次让他觉得害怕。深吸了几口气,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再次开口──“主子,都城里传来的消息……十日之后,江府所有六百一十九人将在午时全部…问斩。”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0 第五十章 布料帷帐第一次让人觉得沈重,这仅有的屏障像是怎么也无法跨越的鸿沟,横在明念的面前。 六百一十九人,或许对于当年被毒杀的无辜性命来说,并不足以告慰这几千条生命的在天之灵。然而,这六百一十九人,无一不是太傅的血亲,是那个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太傅的血亲。 质朴善良如他,就算只是江府一个自小受人欺凌的庶子,一旦知道家生横祸,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更何况,那个家里还有支撑他一直走到现在的母亲和敬畏却视若生命的父亲。 事情发生的竟如此突然,一切不愿看见的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实。曾想用一己之力换下太傅一家生存的机会,却不想如今,都变成了可笑的妄想。 方才明果的话言犹在耳,却怎么也不愿相信那已真的发生。 “王爷?” 眉头紧锁,浓重的倦怠尚留在眼底,直待江甫迷迷煳煳的睁开眼,明念竟才发现自己已经进了帐篷。 “这么晚还没睡,有事么?” “不,不,没有。” 本能的慌忙否认,可是这一次,倦容疲惫再没能收敛掩藏下,全部的落在了江甫的眼里。 “坐过来。” 江甫一把将明念扯到了自己的身边,“说吧,就算不能帮到你,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 “没有,太傅多心了,念儿这不好好的么。” 明念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可是这样的笑容尚未摆出便被江甫突然握紧了手,青年纤细的身体勐地僵住,脸庞上也露出苦痛惨色。 “虽然王爷掩饰得很好,但是我却还是可以看出一些来。或许我根本无能为力,不能帮助王爷一二,可我们毕竟是…是夫妻……” 言至此,江甫已然窘得恨不得勐抽自己一耳刮子,而一旁的明念也呆呆愣愣的看着太傅,胜雪的肌肤上浮出绯红一片。 “下、下官胡言乱语王爷不用理会!” 江甫忽的一下甩开了明念的手,勐地站起了身,仓促慌乱地甚至一下顶到了帐篷顶端。江甫窘迫羞恼的样子终于让明念“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毫不掩饰的笑声震天动地,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角迸出了泪。 “笑够了么?” “哈哈,够了,够了。噗──” “明念!” “是,是,不笑了,不笑了。太傅你太可爱了。”明念边说边扑了上去。 江甫也纵容地由着他,待笑声渐渐平息,才道:“可开心了些?” “嗯。” “那想好了么?” “嗯。” “我不强求,只是想为你分担。” “我知道,太傅……” 明念的声音哽咽,声音很低,江甫听得很是费力,那喃喃自语般的声音一点一点绞着他的心口──“太傅,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说了你便会离我而去,眼里再没有了我……不说…总有一天,太傅会恨我,我也再无法求得你的原谅……” 终于,明念缓缓抬起了头,脸色惨白── “江老太傅和你的母亲于几日前……自缢了。”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1 第五十一章 “太傅,你说说话吧……” “太傅,我知道你难受,可、可是你这样让我、让我……” 第19页 明念急得直搓着手,断断续续地劝着却见江甫仍旧一动不动地呆坐着,一言不发。着急的声音渐渐也消淡得没有,一张脸上惶惶地带上了怯意。而江甫像是已被抽去了魂魄,双目无神,只是枯坐。 极静的夜令人胆寒阴冷,此时格外漫长,两人相对而坐许久,一言不发。许久,江甫突然动了动身体,嘴角扯出笑来──“王爷,您又戏弄下官了。” “太傅!” 心口已疼得要死了一般,明念一把将太傅扯进自己的怀里,喉间发出“咕咕”的声音,哽咽不堪。 “太傅,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的确太突然。老太傅性子高傲,受不得牢狱,倒也可理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夫人她…竟随老太傅而去。” “牢狱?” 江甫的身体晃了晃,双手铁箍一样掐着明念的手臂,“究竟是何人陷父亲于此?!” “太傅可还记得十几年前理县的那场投毒案?” “自然记得。” “那个案子沈寂十几年迟迟未破,而前几日终于东窗事发,皇上震怒,当夜缉拿主谋,株连九族,不日待斩。而那主谋…正是太傅的父亲。” “请王爷慎言!” 江甫甩开了手,道:“父亲忧国忧民,绝不会做出此等伤及百姓之事!” “这个案子我苦苦遮掩了十余年怎会弄错,”明念不禁苦笑,“当年二叔叛乱,后流落至理县,图演随后便至。二叔叛乱之事在死忠于明氏的老太傅的眼里自然是绝不可饶恕,那时爹爹又亲帅大军兵临大凉城下,于是老太傅便派心腹之人潜入理县,甚至不惜用年仅五岁的孩子潜伏在二叔身边,投毒嫁祸。毒杀二叔,更要将图演毒死异国,吞併图氏便如囊中取物。老太傅的确没有私心,所作所为全为明氏,然而理县全城几千条性命无辜受死,其中不乏女人幼童,当年惨状无法言述。” “于是父亲母亲魂归西天,全族待斩,只我江甫一人逍遥?” “怎能说是太……” “王爷!”江甫打断了明念的话,“既然王爷如此说了,那便是真的。我信。只请王爷给我备一匹马,我要回去。” “不行!太傅回去是自投罗网!” “王爷是让我一人苟活么?”江甫不急反笑,“生我育我的父母已死,我未尽一天孝道,王爷觉得我还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活下去?皇上也不会放过我。” “不许!本王说了不许就是不许!我能护太傅周全!只要太傅答应,日后我们便像父王和爹爹那样隐居,谁也不能伤害太傅!” 明念失声嘶吼起来,死死地将江甫按在自己的怀里,通红的眼里霸道又脆弱。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2 第五十二章 当决定告诉太傅的那一刻起,明念就知道,未来的事已经完全偏离了预计的轨道,已经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说与不说的选择权在自己。不说,可以隐瞒一年、五年或者十年,但父辈的苦痛给曾经年幼的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记。 不再欺瞒,不再给日后留下悔恨,无论前轮如何艰难,都要坦坦荡荡地面对。 失声一般的嘶吼下根本无法掩饰的脆弱,这样的明念震撼了江甫,心口沈痛而激烈。话,涌在嘴边而不得出,最终,只得抬起手,缓缓落在明念的眼睫上。而彼此碰触的剎那,一直死死缠绕着令自己快无法唿吸的紧窒感陡然晕开。 鬼使神差地,竟将吻落在青年苍白的唇上。 两个人不一样的苦痛汇合在一起,却因为这简单的碰触而变得缓解平息。 帐内静谧恬淡,明念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黑眸里竟生出几分怯意。当江甫的一吻结束时,明念没有急切地深入,只是白着一张漂亮的脸,低软而不安地问道──“太傅,我…可以抱抱你么?” 明念伸出了手,五指分开,指尖微微战慄,“我知道,我知道太傅要离开我了,哪怕一次,一次也好……” 相比明念脸上的渴望,江甫却一直僵住了一般,得知父母突亡的最初的那点激烈也似乎消失不见。当明念伸出了双臂时,竟勐地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惨色。 “呵,我竟说出这种话来……在这种时候……”明念低下了头,双臂慢慢垂下,落在身侧。 帐内又静了一会儿,烛火扑棱几下,被灌进的风吹得几明几灭。 “父亲对我一直很严厉,兄弟很多,我并不受父亲重视。但是,我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刚直,不屈不阿。我努力地读书,努力地让父亲看见我,我做到了,即使父亲依旧严厉,可是我看得见父亲眼里的赞许。” 江甫突然打破了沈默,声音平缓,却撕破了寂静,“王爷第一次去江府,是为了我,还为了我赐了母亲品阶。苦了一辈子的母亲的日子因此好过了许多,当年我对还是孩子大的王爷说了许多重话,心里至今悔恨。母亲生我育我,这样的恩德我万死不得报其一,我也曾想将母亲接出府去,伺候榻前,略尽孝,本想这次回了都就试着问问父亲的意思,却不想…父母皆弃我而去。” 江甫顿了顿,又道:“还有全族几百人的性命,就将被斩于刀下……国有国法,我知道,但是这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血亲,是我的叔伯兄弟!我救不了他们,也换不回父亲母亲的性命,我…只能一死。” ============================== 昨天没更文,小云和小星星的文也没写,汗……两位容我些日子哈……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3 第五十三章 话音戛然而止,一阵冷风勐地刮过脸颊,烛火陡然湮灭,只一缕香菸孤寂地渺渺上升。 明念没有动弹,江甫鼓足勇气将话说完时,才隐隐觉得害怕。那惧意从骨子里渗出,让人不寒而慄,甚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觉得胸口的大石压得自己愈发喘不过气来。 原来,死亡并不可怕,却在这一刻如此惧怕看到青年眼里的失望。 就在江甫觉得自己几乎就要被这样的窒息活活扼死时,一道声音陡然撕破了寂静,熟悉似乎又陌生的声音甚至带着苍老的悲凉,哑然而凛冽──“死?太傅想一死以全孝道?” “…是。” 江甫从牙fèng里咬出这个字来,又不禁心软地解释,想要安慰眼前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青年,“我一死,忠孝两全,我别无他法。望…王爷理解。” “……那我呢?那我呢?!” 充沛着内力的声音陡然从胸腔迸出,震得江甫几乎本能地倒退了几步,捂住了心口。当他抬起头时,才发现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这是他才惊骇地看到青年因为暴怒而扭曲了脸。 那张脸上,完全被怒意主宰。带着绝望的怒意令人全身战慄,黑色的眸子也满满地布上血红,好像随时都要将人吞噬。 “你为所有人的想,为什么…为什么永远也不顾我!?十年,呵,我等了你十年,十年里没有一天不是想着你,没有一天不是为了你而拼命地命令自己强大!终于,终于就要看到希望了,你却跟我说你要死?哈哈哈──” 明念笑得前俯后仰,眼角迸出了泪,只一双血红的眸子在黑夜里格外骇人──“我的生命里早已没有了自己,太傅,你是要逼死我么?” 这样的明念江甫从未见过,平日里那带着温和浅笑的青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这让江甫陡然想起同僚曾经将秦王比作“宁死也不可得罪的恶煞”,当时自己还责怪他们并不了解秦王的谦让温和。可此时看来,那一眼就将自己冻住的寒意恐怕才是青年的本性。 不容江甫再想,明念便一下将其扑倒在地。两人的重量压得背嵴生疼,可是更令人无法招架的啃噬随之而来。 掠夺一样的吻咬在江甫的唇上,不容反抗,更没有止歇。江甫挣扎着想要撇过脸去,下巴便被手指死死的扣住,那样的力量令人绝望。 “王爷!唔!” 回答他的是更勐烈的进攻,就连手也被腰带死死缠住,高举过顶。片刻间,江甫已经被剥得赤条条,脖颈上满是齿痕。 “等、等一……啊!” 当明念的牙齿移到胸口时,江甫反抗得更加厉害,当他惊恐得发现明念的意图时,辱头便已经落入牙齿的包围中。那曾经被一遍遍亲吻舔弄的敏感地方陡然被重重一扯,尖利的痛楚让他失声叫喊,麻痹过后却是更加无法忍受的痛。 ====================== 小念念估计是第一个被我虐得如此惨的攻,俺对不起乃啊小念念……所以俺给你上肉鸟……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4 第20页 因打算出个人志,现徵集画稿,正统或者q版不限,作封面或者插图用,内容为明一和明林这两只,如经採纳可免费获赠个人志一本,希望有爱的亲积极参与。有意者请qq联繫:67626886关于个人志,是下午突发奇想,先试试看,不为盈利,只是与喜欢的亲分享而已。前段时间某出版社曾有意向代理出版,考虑成本较高,与小白我当初不v不出书的初衷有所冲突,所以打算自己来弄,成与不成暂且不提,只是暂时有这个想法,也请大家多在会客室留言,给点意见。 另外,即使是出个人志也不会删除专栏文章,所以大家不必担心,也请畅所欲言。在大陆开鲜受很困难,亲们的留言我也不能每日回復,请大家理解,大家的鼓励和喜爱小白都牢记心中。 ========================= 第五十四章 明念的眼里漫着躁烈的血色,只觉得痛,只觉得那样的痛将身体一片片撕碎,痛得无法忍受。而这样的痛让他的动作愈发粗鲁暴躁,撕碎了衣袍,一把抓住了江甫两腿间软软垂着的分身,用力地搓揉。 江甫的脸上依旧带着惨色的白,当分身被明念握住时,身体一个激灵勐地一弹,而后又重重的落回了地上。而后身体被一下翻了过去,寒气由地连接着身体,一下蹿了进去。 “明念!明念你清醒点!” 当臀被狠狠分开时,江甫这才明白明念真的要在这里要这样发泄他的愤怒。江甫跪起来想要往帐外爬,却立刻被明念按住了腰,重新压在了地上。 “太傅又要逃走么?又要扔下念儿一个人么?” 明念的眼里竟涌出泪来,“我只要太傅,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哽咽的声音让江甫僵硬了身体,那低哑的哭声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让他无法动弹,让他隐隐作痛。 明念已经将手指插入了穴口,干涩带来的疼痛似乎并不如心口的痛,那凌迟之苦正一点一点消磨着两个人的血肉,撕裂开,又快意地撒上盐水,没有尽头。 江甫渐渐地不再挣扎,后庭的抽插让他蹙紧了眉头,五指死死地掐在掌心,渗出血来。而明念已经贴伏了上来,涨得青紫的男根取代了手指,在股沟里来回摩擦,像是在寻找入口。 江甫艰难地转过头,抿着唇,脸上有一些灰败也有一些倔强,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明念,“我可以给你,但请放我回家。” “回家?” “是。” 明念顿了顿,血红的眼似乎有了些清明,“我们成了亲,有我的地方才是太傅的家。” “……不是。”江甫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 “…太傅?” “……”江甫抖了抖唇,似有不忍,却道:“王爷的深情,容江甫来世再……啊啊──” 男根就这样插了进去,好像直接捅到了肺腑,生不如死。 青年的怒气全部撒在了江甫的身上,十指掐在臀肉里,每一次的撞击都倾尽全力地顶在了最深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体记住此刻的痛。 没有润滑的甬道吸附着硕大的男根,每一次抽插都是给施与者和被施与者的惩罚,每一次都让身体痛苦战慄的摩擦像是没有尽头,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中让人绝望。 “太傅…太傅……” 明念趴伏在江甫的身上,双手按在肩头,眼里漾着不忍睹的痛楚。纤细修长的身体却并不瘦弱,常年练武让这具身体的每一寸都清晰地分布着男性诱惑的线条肌理,突然绷紧的身体像是到达了顶峰,嘴里依旧喊着“太傅”,最后一个挺腰,she在了甬道的深处。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5 第五十五章 黄帏之后,坐着明氏之主,垂首敛目,空荡荡的寝宫里唯他一人,恢宏之下透出几分寂寥。 明真手里把玩着一把精緻的小刀,新月弯钩,一看便知绝不是中原货色。刀鞘是纯银制成,上面勾勒着繁复的图腾,张扬狂厉。许是常年被细细摩擦在指腹下,上面银色如新,侧边fèng隙里却已见了黑。 桌面上还有一些新奇的物事,一方奇石下正压着一本奏摺,看不见笔墨行走,只是醒目的三个硃砂字让人心口一紧──杀无赦。 江府之事一时掀起轩然大波,九重之上一声令下,雷霆手段,即要斩首七朝望族六百余口。 当日朝堂上那窒息的感觉仿佛仍旧压在明真的肩上,然而,这年少的君主确是怒极。转眼过去十数日,初始的震怒暂时平息,冷静下来时,才发现真正让自己无法原谅的却是自己所有的兄弟联手将此事瞒下,独独留他一人蒙在鼓里。 皇帝之位陡然让这年少的君主生出几分寒意,犹在这夜深之时,孤独的感觉便像刺骨的寒风一下,无孔不入。 明真自记事起便是知道自己要继承这大统之位,是要高高端坐在那把椅子上,接受所有人的跪拜。这让他从小便娇纵惯了,习惯了从上方向下打量每一个人。他觉得,他天生便是要做这天下第一人,心下自豪也欣喜。 可是,当那一日父皇母后掰开他抱住他们的手而离开时,他第一次感到厌恶。而这样的厌恶在日復一日中并没有丝毫的退却,每日朝堂上向下看去,再没有了当初的雀跃。肃立的朝臣恭敬端容,脸上带着敬畏,明真却只觉得那空荡荡的御座一日凉甚一日。 或许,也只有每年不时地从大凉送来的新奇物事让他重新有了几分欣喜。锦帛上是大凉太子的亲笔,虽都只是些无关痛痒的只字片语,说着“今日在街市偶得一物,甚好,送与你看看”,再或者“突蒙献来含芳糙,百里飘香,你闻闻是也不是”,诸如此类,明真面上不露颜色,心里却是欢喜。 当年金殿上的比试和那一句“我在大凉等你”的话每每响在明真的耳边,心下几分恼怒,几分茫然。 “皇上!皇上──” 新晋的总管是个方才二十出头的小子,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惹来明真一记眼刀──“何事如此慌张,再失了分寸,定不饶你!” “是,是,”小子跪在明真跟前,咽了咽口水,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是大凉的驿报,说是大凉王妃与太子明日便到都城!” 烛火下星眸陡转,明真竟低低地笑了声,将手中的小刀小心地放回了原处,朝着跟前的小子豁然笑开──“小瓶子,朕要赏你!”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6 第五十六章 明真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笑过,嘴角的酒窝张扬着,鲜活生动,被他唤作“小瓶子”的内侍总管也不禁看得呆愣。 “快去准备,莫要失礼,让他人小瞧了我明氏。” 明真吩咐下去,声音却带着欢喜,尾音上扬,短促有力。待整个皇宫再次忙碌起来时,明真却怔怔地坐在烛火前,带着谁也不知的浅笑。 这个註定不会平静的夜晚,也註定再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的明都,在这个夜里迎来了追捕已久的前太傅──江甫。 江甫依旧是一身青色的袍衫,外面一件宽大的斗篷,将他从头到脚一丝不露的裹了个严实。黑沈的颜色与江甫并不相搭,凄寒沈重,只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伤痛得不忍相睹。 “太傅……” 明念的声音里有一些哀求般的孱弱,站在江甫的身旁,似是手足无措。自从那一夜之后,明念便感觉出在两人之间刻意隔出的疏远,蒙纱一样看不真切。眼前的太傅站得离自己很近,却也再无法走近。 “太傅,翻过这城墙便是都城,我带太傅过去罢。” 说着,明念的手刚刚沾上江甫的衣袖,江甫便近乎本能地向后勐退了几步,似是惊吓。悬在空中的手僵在那里,许久才慢慢收紧成拳收了回来,藏在衣袖下,微微战慄。 “我…只是想携太傅翻过去,都城城墙过百丈,不抓紧恐有意外……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江甫点了点头,明念这才扯出了笑,苦涩难掩。 百丈高的城墙即使仰脖也无法窥视其顶,压下来的寒风让人几乎站不稳脚跟,极巍峨肃穆,让人无法目视。 时常修葺的城墙很是平整,没有凸凹踩踏处,然而,在明念的眼里,想要翻越而过却是容易。伸手扣在江甫的腰间,微微用力,但只是这样,已经让他快要岔了内息。 “会有些快,太傅还是闭上眼罢。” 江甫依言闭上,明念这才深深一口吐纳,挥散杂念,提气而跃。百丈城墙顿时乖伏在明念的脚下,如履平地。明念一气跃上了十几丈方才点足借力,只是眨眼功夫已避开岗哨,翻进了内墙。 第21页 唿啸而过的风颳过江甫的脸颊,再睁眼时,已是熟悉的明都。来去数月,却已物是人非。 “太傅,随我来罢。这里已是都城,还是小心为好,至少…在见到老夫人前不要被缉了去。” 明念的声音散在风里并不真切,只一下割在江甫的身上,生生作疼。待他转过脸时,却已看见明念的嘴角挂着淡淡的浅笑,悲伤却温柔。 =================== 这几日实在没啥灵感,更新慢了,见谅t t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7 第五十七章 等了片刻,明果消无声息地落到眼前,跪在明念的脚下。明念却只是看了看身侧的太傅,道:“去江府。” 明果勐地抬头,面色震惊,然只是一瞬,高大的男子很快低下头去,俯首称是。 明果告了声罪,抄在江甫的腋下,而江甫的左边则是明念,亦挽了太傅的手臂,两人对视一眼,即提气而行。顿时脚下如踩浮云,飞檐走壁,须臾而至。 江府果然已被白色的封条层层锁住,府外有皇都羽林把守,人数却少,百米才隐约可见数人。明念蹙了眉,有些疑虑,迟疑不肯入──“抄家灭族这般的大事,何况还是江府,断不是这点兵士把守。太傅,不如待我查探一二再做定夺。” “不过一座空府,王爷多虑,”江甫眉头紧皱,见明念犹豫,心下一急,径直抓住了明念的手,道:“我断不会连累王爷,至少、至少可以查到父母葬在何处,我、我……” “太傅莫急,莫急,我依你便是。” 见江甫急切难忍,明念哪里还敢坚持,悄悄紧了紧覆在一处的手,慌忙劝慰了几句,再顾不上一旁明果的劝阻。 明果守在府外,明念携着江甫轻易地进入,府外的兵士毫无察觉。夜色下,府院看得并不真切,一片死寂之色让明念觉得陌生,心内不安。江甫却一路沿着石阶朝主屋奔去,跌跌撞撞,如痴人一般。 不敢出声,明念只得跟在江甫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 江府的主屋在最北面,也是地势最高处,平日里总觉得望不到尽头的三百多个石阶此刻却被江甫轻易地踏下。 过了石阶就是平坦之处,府第楼阁错落有致,借着月色,尚且可视。一望而去,却是糙木尽折,门扇洞开,满眼狼籍。 江甫生生止了步,袍袖下双拳紧握,却不言语。明念心疼,却不敢靠得太近,只得断断续续地找着言语安慰──“太傅莫要难过,抄家大抵如此……” “是么,”江甫并不看向明念,只是盯着脚下一个已经破碎的木箱,怔怔言道:“你们这些握着别人生死的人总是可以说得这般轻松么。” 明念僵了僵,并不辩解,只是呆呆地看着江甫,神情愈发落寞。 江甫将每间屋子都看了看,偏狭处也仔细寻过,千顷之地竟没有寻到一人。明念看得出他眼里的焦急失望,几番想要开口,却最终默默地跟在了身后。 通向主屋的路从来都是忐忑,主屋里,脸上从未有过流露过一丝笑意的父亲是江甫从小最害怕见到的人。那个被自己称作“父亲”的人,对于自己抑或是母亲,从来都是遥远的存在。 入仕之后,除去每年的元宵,江甫便极少再走这一段陡峭而忐忑的路,不用再俯首在冰冷的地砖上,听父亲的训责。父亲对他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严厉,有时甚至会从父亲日渐浑浊的眼里看到一丝赞许。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觉得那寒窗苦读的十年终于从父亲这里得到了真正的回报。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8 第五十八章 不曾想,会有这么一天,连父母的尸首都不知何处。 失去的时候才想到珍惜,才觉得心痛,而无论再怎样痛苦,也无法再听到父亲的训斥,再无法看到母亲额角的细纹。 江甫缓缓推开木质的大门,主屋往日的清冷如今却化作阴寒,立刻侵蚀了身体的每一处。 明念站在江甫的后面,不过几步之遥。夜幕阔远,而他的视线却全部都落在了眼前的太傅身上。然而,眼前的江甫并没有迈入主屋,僵在灰褐的门槛前,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鬼魅。而后,他缓缓地跪在了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勐烈地战慄。 “太……” 明念勐地向前跨了几步,循着太傅方才的视线而去,惊慌的声音却在视线到达的剎那戛然而止。 那绝不是能想像的画面。 主屋正厅的横樑上,悬着两条白绫,白绫上卡着人的喉咙,两具尸体直挺挺地挂在上面,手脚垂下,阴冷骇人。 明念努力地将视线往上挪去,每挪一分,窒息的感觉便重一分,像是正被绳索勒住了脖子,无法唿吸,却痛在心口。最终,老太傅与江刘氏的样貌终于还是出现在眼前,看不真切,却连一句宽慰哄骗的话都无法说出。 “太傅,快走!” 明念抓了太傅的手,想要带他逃离,可是,蜷在一团的身体除了颤抖却半点不动。 这个太过明显的圈套,偏偏让人根本无法抵抗。 明念僵了片刻,不再坚持,只缓缓跪下身去,将太傅死死地圈在自己的怀里。 任何语言都已是多余,明念只一遍一遍地唤着“太傅”,低切又悲伤。好像只有这样,就能把眼前人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才能从这绞着自己心口的战慄中寻到任然存活的证明。 兵刃相接声首先从外面传了进来,声音越来越近,时候不大,明果便退到了主屋前。 “主子,您带江大人先走!” 明果焦急地频频回首,明念却仍旧没有走的意图,只紧了紧手臂,而后勐地站起身来。此时,围在眼前的是千余人的皇宫内卫,手持刀,摆开了架势,不留情面。 明念将明果挡在了身后,拔出了剑,锋刃向下,双目直视宫卫。 “明果,带太傅走!” “主子!” 明念顿了顿,微微侧头,“太傅,我会将老太傅和老妇人的带回去,你让明果带你先走罢。至少…至少也要活着看到老人家入土为安。” 话音落下,明念已挽起一个剑花,逼人的剑气将十余个宫卫掀翻在地。足落之时,身体却已直冲人墙而去,归刃与人相合为一。 一年之前,归刃方出江湖,并不多见。但凡见者,唯煞于其夺人性命于剎那须臾。 因而江湖有言,归刃出,一剑抵千军。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59 第五十九章 只眨眼之间,江甫面前已扫清了障碍,明念点头示意,明果纵使不愿也只得强行将江甫固定在自己的臂间。 “还不快走!” 明念横臂一扫,护在两人身前。众宫卫本不是对手,更担心伤及秦王,只得相持在五步之外,不敢上前。 正当此时,屋顶四周竟突然亮起了火把,一排排弓弩手沿着江甫主屋不知何时攀爬而上,均是满弓待发,将明念三人围在了中央。 “秦王武功盖世,想不到竟将归刃出鞘,这何苦为难朕的宫卫?” 这声音从主屋内传出,明念尚未转过身去,脸上却已勃然变色。 黑漆漆的主屋内除却两具尸身,竟不料走出一人,明黄的衣袍格外醒目。话里带着笑意,待看清楚面容时,却看见那人脸上格外阴沈。 “叩见陛下──” 千余宫卫齐刷刷地原地跪下,山唿之声震耳欲聋,散在空旷的江府里更是洪音发聩。 明念却不行礼,紧握着手中的归刃,走到了明真的面前。 “这样的局竟会让秦王中套,倒也是奇事一桩。” 明念并不答话,明真却不急,自顾自地又开了口──“难道说关心则乱真是如此?明念,你的死穴太过明显,收起剑罢,伤及宫卫的事朕不会与你计较。但是江府一案,你莫要在插手,国有国法,望你理解朕的苦衷。如若你再冥顽不化,休怪朕不念兄弟之情。” 两人一人屋内,一人屋外,不过几步之隔。当日出征,四手还覆一处,如今,却已剑拔弩张。 明念的掌心微微沁出了汗,却仍旧坚定地将江甫护在身后──“进来之前本王已料到这是你设的局,却不想你竟然会亲自到这里来。” “朕不来,谁能制得了你秦王?” 明念冷笑一声,又道:“本王以为你定会留在宫里,看来是本王大意了。” “朕定会留在宫里?” 明真勐地煞白了脸,眼里闪过一丝阴鸷── “你和图凌早已有了联繫,你料定朕会留在宫中准备,所以他传信明日便到,你就可以趁着今夜潜进江府,只要朕不来,一切就可以随你掌握,是不是?!” 第22页 见明念不语,明真更是怒极,勐地抽出剑来,竟将剑刃横在江品脖颈处。 此举一出,有惧有惊有怒者。 “明真!你疯了么!老太傅的尸身你也不放过么?!” 明念根本不敢去看江甫,扑身过去要夺下明真手里的剑,却听一声厉喝──“明念!” 江甫横身挡在明念的面前,双眼红透,似要涌出血泪来,“秦王!君臣便是君臣,秦王要落下弒君的罪名么!” “放下你的剑,朕今日定要拿下江甫!” “明真,本王不会让你如愿。” 众目之下,明念并没有出剑,只是缓缓将归刃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直视明真──“要么放太傅走,要么…我死。”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0 第六十章 夜凉无风,气氛愈发沈凝,似乎只要一丝风吹糙动,那绷紧的弦便会立刻断开。 主屋内晦暗不明,月色却圆朗。 明真盯着自己面前的堂兄,震惊之色仿若不识。那把归刃泛着厉光,堪堪抵在明念的喉侧,此时看去,却像是割开了自己的喉咙,痛苦得无法唿吸。 明真痛得快要站立不稳,微微颤着身子,却再一次将手中的剑往江品的身上顶了顶──“明念,你在威胁朕。” “臣不能弒君,君命不下臣还不能自裁么?一命抵一命,臣的命能换太傅一命,足矣。” 言语间明念毫无惧色,只一声声“君臣”刺得明真双目血红,再开口时已嘶哑难辨──“你我同根兄弟,明念,你为了江甫这个外人,便要我落下逼死兄长的千古骂名么?!” 明念的身形勐地一僵,归刃却寸毫不离。那像极了其父的那双桃花大眼几经颓败,已是黯然无光,不过是十几岁未及弱冠的青年,眉眼间满是痛楚脆弱。此时不过心念一线,只为太傅一人而已,自己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倘若江甫不测,怕是明念也会立刻心瘁力竭,命不久矣。 “我明念一生早已心系太傅,他生我便生,他死我必不能活。” 明念顿了顿,不去看一旁被自己点住穴道不能言语动弹的江甫,却挺着嵴樑朝明真陡然跪下! 双膝落地重若千斤,震撼在寂静的夜色下。 “我明念忝为帝兄,不曾相求,今日只望陛下能念在你我兄弟之情,放太傅一条生路,我愿谪为庶民,发配边疆,以抵其过。” “…朕若不肯呢?” “如若不肯,明念自当以死相逼,与太傅同生共死。” 说罢,手腕陡然一转,归刃即可划破了脖颈,一注鲜血喷涌而出,直逼要害。 朗月之下,剑拔弩张。一兄一弟,一跪一立。 明真知道,自己输得彻底。 那一跪,不是跪得自己,而是在赌他明真将兄弟放在了心中何样的位置。 心中苦涩,喉头却涌上甜腥来,明真一把将手中的剑捋于地下,刺耳之声久响不息。 “走!放他走!” 明真怒不可抑,示意强弩让出缺口,愤恨不肯再视江甫。明念却是一喜,急忙喝道:“明果,还不带太傅快走!” “可主子你……” “走!” 不等明果身形消失,明真却再忍不住,几步上前以掌按住明念脖颈伤口,眼里怒火汹涌,只恨不得能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快传太医!快点!” “谢……” “不用谢朕!江甫逃得了今日,他日再无你庇佑,看他何处可去!” 鲜红的血漫了明真一手,也乱了明真强装出的恶意,只慌乱地看着太医将明念放于软垫之上,仓促下令,“将秦王压入惩戒院,没有朕的手令,谁也不许探视!”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1 第六十一章 “你存心要气死朕是不是?!” 明真暴跳如雷的跺着脚,丝毫不觉得自己屈身在这惩戒院有何不妥,像是要把十几年在明念这里受到的气一併撒回去。偏偏明念蜷在那张狭小的石床上,徒留个背影给他,让他只得来回得转着圈。 “朕说干了嘴,你还是一步不让?” “哼!朕这就通令天下,不信他江甫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明念!” 明真的怒气让守在外面的狱卒们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被羁在牢内的明念却将他这一国之君视若无物,半晌才慢吞吞地坐起身来,面色惨白,脖颈处被纱布层层包裹让他犹显得脆弱孤零。 “我不会任由太傅就戮,况且,你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太傅的去处。狡兔尚且三窟,何况还有明果在,你死心吧。” 明念凉凉地瞥了眼明真快要炸开的髮髻,“陛下国事繁重,大凉贵客就要到了,还是莫要在次耽误时间。” 明真一僵,正要再说上几句却见明念捂着脖子勐烈地咳起来,白纱立刻红了大片,血色斑斑,刺目骇人。 “好了好了,朕什么也不说了!你快躺下来,现在乖乖在这里养伤,如果你敢有个三长两短,朕定要让江甫五马分尸!” 江甫睁着眼,呆望着床顶上方的刻花,身体早已倦极,却一刻也不曾睡着。 脑袋像是僵住了一般,浑浑噩噩地怎么也动不了,心口却异常地疼痛,一直地痛,直到空空落落,冷得令人害怕。 空荡荡的江府,父母的脸,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来来回回地抓着自己,却每每在最后浮现出那张隐忍悲切的脸,那细薄的刀刃还有鲜红的血,更是一下扑面而来,无法喊叫,更无法逃离。 还有那一声声的“太傅”,总是在耳边迴荡,那般真实,真实得让人不禁想转过脸去,再揉一揉青年的发顶。 “江大人心绪不稳,气短体虚,这是怀胎的大忌啊。” “可有什么办法调治?” “这心病需得心药医,老朽也只能开些养身保胎的方子,只是希望江大人能好生保住王爷的血脉…江、江大人?” 秦王府的大夫正对着明果絮叨着病情,床上的江甫却勐地坐起身来,一把掐住大夫的手腕,圆睁的双目通红欲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江大人,莫要激动,莫要激动啊!您的肚里已有了王爷的骨肉,看在王爷对您生死相付的份上,还望大人能抱住这个孩子啊!” 许是想起被关在牢里的秦王,老大夫已是老泪纵横,一边抹着眼角一边轻拍着江甫的胸口。 “王爷是老朽看着长大,当年王妃怀他不易生他不易,又是王妃一个人将他拉扯到五岁,才让王爷这般的死心眼,认准了一人便死心塌地的对他好,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什么名利爵位一眼也瞧不上,这回连性命也不顾了,这、这要真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让老朽怎么向王妃交待啊!” 江甫怔怔地听,却不知眼里早已涌出了泪。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2 第六十二章 江甫怎么也没有想到,明念竟早在几年前就在自己寝房下方凿地三丈,造出这样一方与世隔绝的天地,起居用具一应俱全,像是早料到了今日。 密室的机关设在床脚处,隐秘难寻,靠近开启的方圆三里之内更有奇门遁甲之术,将密室牢牢护在层层铁甲之后。密室内陈设简单却无一不需,一张桃木书桌,文房四宝朴素清香,书桌后是江甫最为钟情的大排书架,经史子集无一不全,不远处一张简单的木刻床,淡色的布单干净整洁。 此番良苦用心,也只有真正用心之人才能做到。 环视四周之后,酸涩肿胀的眼睛只能任由它再一次模煳。 几近踉跄的走过每一步,用掌纹细细的抚摸每一处,似乎这样就能想见当初明念一点一点将这里布置齐整的景象。莫名的笑意一下浮上江甫的嘴角,就连胸口也暖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睑轻笑了几声,空荡荡的屋子里竟有几丝几不可闻的回声。 笑声戛然而止,仓皇抬眼时,再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单行只。昨夜的记忆一下撞击过来,漫眼之处只有青年脖颈处触目惊心的血花。 心口剧烈地跳动起来,像是要破胸而出,伴着根本无法抑制的绞痛,一波紧过一波。江甫抓着胸口的衣襟,慌忙地靠着椅子坐下,一手轻轻揉着腹部,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江甫急忙从衣袖里拿出老大夫留下的瓷瓶,瓷瓶内是由多种珍贵糙药和补药炼制的安胎药丸,可以安胎凝神补血健体,十分珍贵。江甫含了一颗于舌根,浓重的中药味道一下充斥了他七孔六感,强烈地令人作呕难耐。强忍着不适的异味,江甫始终将药丸含在舌根处,直到脉细重新平稳。 第23页 手掌触及之处仍旧是一片平坦,江甫自己也不敢相信,这里居然真的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 初始的震惊已经化作了感激与庆幸,因为这个生命的突然来到,竟让自己的死念陡然消无,现在盼望的,只是这个孩子能够平安降生。 昨夜恍若一梦,可是自己的肩头却压上了青年积攒了十年的深情。不知之时尚不自觉,已知之刻方觉沈重。青年以命换命的觉悟,几乎就要将他压垮,铺天盖地的歉疚汹涌而上,快要将他掩埋。 如果不是这个突然降临的生命,江甫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何种面目来面对那个十年来一直唤着自己“太傅”的青年。 江甫沿着书架最不起眼的边角处随手抽出本线状的《大学》,当年太学府的第一次相遇立刻浮现在眼前。 头戴紫玉冠的孩童威严自得,张口便是,学堂内十几岁的少年比之犹且不及。软软的童音带着几分矜持,几分得意,几分可爱。 思及此,不知觉中江甫的嘴角已噙上了温暖的笑意。 ============================== 最近痴迷三国杀中……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3 第六十三章 翻开书页,清香扑鼻而来,仔细看来才知这竟太黄时期的官版,绝世仅存,独一无二。平日里能见到翻刻版就已经是难得,想不到居然在此见到本以为早已绝迹的太黄官版《大学》,嗜书如命的江甫立刻被吸引过去,小心翼翼地翻过首页。 再入眼帘时,被涂画得惨不忍睹的书页让江甫脸上崇敬仰慕的表情立刻冻住,震惊地只能长大了嘴,连话也说不出。 造孽,暴殄天物,诸如此类的词语在江甫的脑海里一一闪过,那表情恨不得将这罪魁祸首绑起来训斥一万遍:“这是太黄版的《大学》”。 被气得快要背过气去的江甫好一阵子才将将定下心来,那将空白处全部填满的字这才渐渐清晰。 稚嫩的一撇一捺,一横一折,生疏却写得认真。有的写得小心翼翼,有的力道颇狠,有的却是凌乱,然而无论哪种,密密麻麻地写在书页上的却全部只是两个字──太傅。 没有温度的《大学》突然变得烫手,几乎要将手灼伤,却不捨得扔开。 江甫近乎慌乱地翻过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直到最后一页,每一页的字都有不同,字体渐渐地变得挺拔清俊,笔画渐渐地变得老道沈透,但每一页依旧是写满了横着竖着的那两个字。 太傅。 太傅……太傅。 书页上的字一个一个敲打着江甫,直击在心口,沈痛难当。青年的笑颜闪过眼前,最终化作那双悲切的黑眸,像是蒙着层水雾,绞着喉咙让人根本喘不上气来。 我要保护太傅,我只能更加强大。 太傅,无论如何,你必须嫁给我。 叫我一声‘念儿’吧,太傅,我只想听你这么叫我。 青年总是在耳边这样说,轻软温柔,一次又一次,自己却没有相信,没有珍惜。 青年也总是憋红着脸,说,“太傅突然说出‘让我继续’这样可爱的话来,我怎么可能再忍得住?” 即使已经根本无法忍耐,也会耐心的问,“太傅,我可以进去了么?” 有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地辩驳,恨不得掏出心来拿出来看是不是真心,而后一遍一遍的说,“我只会与太傅一人成亲,不用担心会受委屈,我会待太傅好的,只对太傅一个人好”,“ 除了太傅,其他人我都不愿瞧的”,“ 我知道太傅并不想与我成亲,太傅也…也不喜欢我,可是、可是不要紧的,有我…有我喜欢太傅就好了。” 青年也是狡诈的,他会说,“难道…太傅以为我将自己的膳食让给了你,自己却去吃粗粮菜干?” 也会可怜兮兮地说,“没有药,也没有食物,太傅,你怎么也不肯醒,太傅…是不要念儿了么……” 他还会用言语一步一步将人击溃,“看着你想着你,荣华尊享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太傅一人而已。太傅愿意为官,我便做我的秦王为太傅遮蔽风雨;太傅不愿为官,我便效仿父王爹爹与太傅一同归隐。这样的心情十年未曾变过,太傅,只要你愿意相信,对我来说,足够。” 分明,分明是个能说出“为将为帅者当襟怀开阔海纳百川,唯如此,才能克敌制胜百战不殆。可笑他,想天下人如他一般,庸才而已”的天生的将帅,为何却能将功名利禄甚至性命轻易抛在脑后,这分明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追寻一生而不可及的圆月。 “太傅,嫁给我,待今夜一切结束就嫁给我吧。十年,已经太长了。” 原来,他也会觉得等待的辛苦。 或许,他已经后悔,他已经觉得累了。 墨迹被滴下的泪水化开,一点一点晕散,变得模煳不清,再也无法辨认。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4 第六十四章 皇宫上上下下没有人明白,他们的皇帝陛下为何急急忙忙出了趟宫后再回来时,晴空万里已陡然变成了乌云密布。 平安却隐约猜到了些,但他并不敢多嘴,只小心翼翼地为明真脱下靴子,还不及退下,便听到沈硬发冷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小瓶子,立刻把这些东西都给朕扔了!” 明真一捋袖口,将桌上的东西甩到了地上,银器与玉砖碰撞发出了声响,一时不歇,让明真愈发心燥。眼及之处是那把把玩了多年的小刀,瞳眸一黯,抄手一掼,竟擦着平安的鬓角直插入后墙中。 “哎哟──” 平安哀叫一声,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吓得面无血色。 “没用的东西!” 明真斥了句,见平安哆哆嗦嗦的把东西捡了起来真要拿去扔,却又不舍,几步走上前去将小刀一把拔出,又将刀鞘拾起,刀鞘归併,小心收在怀中。莫名的火气发不出,只得恶狠狠的瞪了眼还傻傻站着的平安,“还不滚!?” 待平安一熘烟的跑了个没影儿,明真抿着唇似有不甘的将方才自己扫在地上的东西一样样捡起,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寝宫发着愣。 明真一夜未眠,天色大白,平安便来报大凉王妃与太子已到宫外候传。 “既如此,移驾御书房。” 当明真大张旗鼓声势浩大的摆驾到了御书房,明信与图凌已等候多时。两人并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御书房外的滴檐长廊下。 很远时明真就一眼看见了许多年未见的图凌,抽高了许多的身体欣长挺拔,即使看不清面容,那一头张扬的红髮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愈往近处,愈发清晰。 图凌张狂的红髮下一双微微上挑的狭长凤眼,年少时还多见糙原人的深邃轮廓,如今竟多有中原男子的清俊,略深的肤色将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美丽得让人不敢亵渎。 那阴郁少语的性格更让他生出不怒自威的气场,不管糙原那头传来多少关于他们太子的流言,但明真并不相信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男子会有传言中的那般深不可测,他只知道那时不时送到自己手里的新奇玩意总是能让自己身处在深宫里也觉得并不怎么寒冷。 只是,昨夜的当头一棒让他的脑袋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根本想不到明念与图凌这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竟联手给自己演了台好戏。调虎离山声东击西之计也不遗余力的使了出来,好像所有的人都将目标指向了自己,他明真才是众矢之的。 “二叔怎如此多礼,一路辛劳,快快随朕进来歇息。” 明真的眼底并没有笑意,却极是热络的执了明信的手,半推半扶的进了御书房,只将背影与漠视留给了身后的图凌。 ======================== 世界盃和三国杀,啊,时间不够用不够用啊……湖人得了总冠军,太开心鸟,今天写文都特别的顺啊~~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5 第六十五章 “皇上,此次冒昧入都还请见谅,备了些许糙原粗鄙之物还望笑纳。这是礼单,请过目。” “二叔言重了,还是像原来那样叫我‘真儿’吧。” 明真看着平安将礼单收下,笑道:“二叔是朕的长辈,来看望侄儿该是侄儿准备不周,怠慢了二叔,哪有让二叔千里迢迢备礼的道理。况且这里本来就是二叔的故都,有空就常回来小住,只可惜父皇云游四海,归期不定,怕是难以见到。” 客气又疏离的言辞淡淡的散在房内,不痛不痒地正戳在明信的伤口,袍袖下五指攒紧泛着白,眼底歉疚更浓。 “这次只是以明臣的身份还都,君臣有别,明信不敢僭越。” 第24页 明信言语谦卑,态度恭顺,忽抱拳一礼,言道:“臣在大凉偶有听闻皇上拿了江府全族,不日便要问斩……” “二叔,”明真笑着握住了明信的手,打断道:“难得回来不谈公事只叙亲情,可好?” “只是此事全因臣而起,臣如何能坐视不理?” “朕已设下家宴,二叔不如先看看朕从南方迁植来的黑牡丹然后再一併入席叙旧,如何?” “臣惶恐。只是江府几百条性命危在旦夕,臣如何还能赏花下咽……” “哼!” 明真陡然敛了笑,拂袖甩开本与明信交握的手,道:“朕尊称你一句‘二叔’,是念在往日情意,不想王妃如此不近人情!当年既是负罪之身被逐出明都,便连庶民也算不上,如今若不是念两国玉帛,你一个外族之人竟敢置喙我国之事!‘危在旦夕’?王妃是在斥责朕罔顾这几百条性命么?!简直放肆已极!” “陛下,王妃与太子已在驿馆歇息。” “嗯,下去吧。” 直到平安的衣角也消失得没了影儿,明真这才嘆出口气来。 晨时的拂袖而走卸去了他许多勇气,静下心来时才隐隐觉得懊悔,明信眼里的痛楚歉疚让他几乎不敢再去回忆。更何况那个始终没有开口的男子至始至终都在用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他,让他强装起愤怒的面具,落荒而逃。 “哎……” 明真长长嘆出口气来,手慢慢探进怀里,手指立刻碰上块莹润的物事,不禁抚摸流连。 “陛下坐拥万里江山,也会嘆气?” 空荡荡的寝宫陡然飘进人声,明真惊得弹身而起,待要喊声,人却已近在眼前──红髮的男子把玩着桌上的小刀,口出言,眼却不望向此时已瞪圆了眼睛的明真。 “你、你你你…你是如何进来的?!” “陛下是想分明方才接到人已安寝的密报,此时又为何出现在眼前?还是说明宫宫卫九重,又有暗卫守护,本太子是如何避过诸多眼线?”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6 第六十六章 来人一头红髮,正是图凌。 图凌一身藏蓝色的贴身便服,束袖束腰,短襟衣衫将将掩过臀,一双短靴平添英武利落。晨时被扎在冠里的发也散落了开,一髻高起,将红髮归拢却并未盘起,长发及肩,又添灵动清俊。 只那一双碧蓝的眼,打破了沈郁阴冷,流转着令人畏惧的狩猎一样的光芒。 “这把小刀是我从一个走货的客商手里买来的,陛下可还喜欢?” 图凌摩挲着刀鞘上磨损的花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向明真。 “防身而已。”明真一把将小刀夺了去,故作不屑地随手往身旁一扔。 “哦,是么?” 图凌笑意更深,道:“当初送来之前唯恐刀刃伤及陛下,特意将刀刃磨至驽钝,陛下确定可以防身?” “你!” 明真脸上一僵,“如果没什么事,还请太子殿下早些回去歇息。” “回哪里歇息?” “自然是驿馆,不然是朕的寝宫?” “自然,”图凌不知何时已到了明真的面前,“你是我订下的太子妃,即使陛下忘了,本太子自是记得。” “放屁!谁是你的太子妃!” 一提起这事,明真立刻像是炸了毛一样跳起来,桌面被狠狠一掌拍下,笔架掉落到地上,硕大的笔洗也震得一晃三摇。 “朕即九五之位,天下臣服,你一蛮夷太子竟敢口出狂言!放肆!放肆!!” 明真如此大的反应让图凌也一时愣住,随即沈下了脸,声音也恢復了往日的阴冷不悦:“你不愿意?” “你要是愿意给朕暖床,朕倒可以考虑将你纳入后宫!” 图凌一把掐住了明真的下颚,“你再说一遍。” “放肆!” 明真一掌挥去,正打在图凌的手背之上,脆响之声迴荡在寝宫里格外刺耳。 然而,沈默只是短短的一瞬。 转眼间已是天旋地转,背被桌沿狠狠地隔住,眼前放大的是图凌带着冷冽气息的脸,那眼底释放出的兇狠让人身不由己的恐惧。这如同晨时一样的令人胆寒的目光让明真渐渐的僵住了身体,只惊恐一样的瞪着他,不再动弹。 “真恨不得撕了你这张嘴。早上便想这么做。” 图凌用指腹摩挲着明真的唇,温柔怜惜,只是这样的温柔就像是勐兽进食前的恶趣味,无法安心,只是令人更加害怕。 “这么多年过去,你这张嘴愈发厉害了。只是这样撕了,会不会有点可惜?” 明真奋力地想往后退,他知道,只需一念差池图凌便会真的撕了他的嘴,绝不会半分犹豫。可是,身体本能的恐惧已经盖过了所有的知觉,眼前这个比几年前可怕千百倍的男子让他连开口唿救的力量都没有,只得臣服在那只手下,满面骇人一样的惊恐。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7 第六十七章 恐惧。 这对于明真来说从来不可能出现的词,竟然这样压迫着全身所有的感觉。盯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睛,就好像会在下一刻缠绕住自己的脖颈,将自己无情的绞杀。 逃! 一定要逃! 明真的脑海里只存下这样的念头,只是这样本能的求生都被截断,断在图凌根本无从反抗的禁锢之下。 或许这不见的几年发生了太多自己并不知道的事,明真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散发着沈重压迫感的男子与当初那个图氏太子联繫起来。那个将自己的玉佩系上他的腰带上的少年分明曾带着些羞赧,对他说,我在大凉等你。 然而,只这微微的晃神已经让图凌不悦,扬手撕开了裹着明真的皇袍,布料撕扯的声音如同一把终于出鞘的利刃,横在了明真的颈间。 “竟然敢走神?” 图凌敛了敛眉目,煞气尽现。不等明真反应,全身的衣物已尽数离开身体,不是被撕扯地见不到原先面目,便是被随意的扔到了地上。当最后一件亵衣也被剥离时,那被明真揣在怀中的碧玉也终究是掉落了出来,孤零零地躺在桌子的一角。 “混蛋!” 这块玉的出现一下打破了明真所有的惊惧,恶狠狠地却满面cháo红的骂出,而后不顾一切地扑上去要夺回,只是手刚刚触到,那玉却瞬间从眼前消失。 “这是……” 图凌将碧玉执在手里,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着,碧蓝的眸子渐渐地亮了起来,方才那几乎要将人憋闷而死的压迫之力陡然消失,一双美目竟然流转出笑意来。 “你一直将这块玉带在身上?” “这是哪个狗奴才把这破玩意扔到这里来!” 明真涨红了脸,趁着图凌松开了手顺势退开了稍许,极是不屑地瞥了眼图凌手中的碧玉。 “这上面分明还带着你身体的温热,”图凌只微微俯身,又将明真重新纳入到自己的怀中,“你这张嘴,总是这样爱逞强。不过,我喜欢。” 说着便用口舌开始侵犯,准确的堵住了明真的嘴,强势霸道地便要撬开紧紧合上的牙齿。 “张开嘴。” “唔唔……嘶……” 再坚硬的盾牌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似乎都没有了任何的抵御之力,图凌只用两指掐住了明真的下颚,剧痛之感立刻让他松开了闭合的牙齿,无力地长大嘴,任人宰割。 “哼。” 图凌冷冷的嘲讽一声,却迫不及待一般封住了明真的嘴,舌尖在嘴里翻搅,细细的舔舐着每一处,极霸道,极温柔。每一次吮吸都似乎让他沈醉其中,津液交换而已,不能纾解任何的欲望。 明真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个男人却如此的投入,如此的认真。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8 第六十八章 一夜纠缠,直到二更过后这样的折磨才宣告结束。 嗓子已经干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迴荡在耳边的那些告饶哀嚎自己却根本没有力气再去纠结羞恼,当身体终于可以放平在床上时,明真便立刻昏昏沈沈的睡了过去。 四更夜,平安一如往常来到塌前正要将明真叫起早朝,床前的帏帐却高挑于床顶,并未放下。待壮着胆子向前看去,明真竟光裸着身体趴伏在床上,只下身一块纱单掩在臀上。 平安倒吸一口凉气,凝神再看,入眼帘的则是尊贵的皇帝陛下身上点点咬痕,刺红醒目。 这一下,平安连气都要吸不上来,颤抖着探了探明真的脉,亏是醇厚平息,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接着便逃一样奔出了寝宫。 第25页 晌午之时,明真才悠悠转醒。 身体的疲累连带着昨夜的羞辱一併涌上来,浅色的床铺上那一点点红色让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耻辱,脸上红而转青,眉宇间酝酿出暴风雨前的压抑沈重。 “昨夜当值的宫卫,全部给朕拖出去杖责一百!” 平安哆嗦着接下旨意,正要起身却接到明着陡然瞥来的眼神,心下一惊,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然而最终,对于没有叫起之事明真却什么也没有说,待平安服侍着将衣袍换好,只脸上那一抹惨白之色流露出些昨夜的憔悴。 “拟旨。” “啊…是!” 明真极少亲自过问拟旨之事,从来之事随性的吩咐下去,陡然一句“拟旨”让平安也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卷锦帛展于矮凳之上,寝宫并没有书桌,平安便跪在矮凳前执笔待命。 “第一道旨意,三日后午时,江氏六百一十九人于午门问斩。第二道,秦王明念以下犯上,私纵钦犯,即日削去爵位贬为庶民,五日之后发配永州!” 平安惊惧抬首,却见明真苍白的脸上终于涌上些血色,露出一丝快意。 “朕相信,江甫这次会用他的两条腿自己走到朕的面前。” 看着平安跌跌撞撞的离开,明真这才一屁股坐到身侧的软榻上,方才聚集的力气好像一下子耗尽,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年轻的面庞上满是倦容,缓缓闭上眼,柔软的触感让他又再次昏沈迷濛。脑海里断断续续地闪过些许片段,一时间看不清,抓不住,只听得几句并不陌生的声音,异常温柔地在耳边,一边一边的唤着,“小真”,“小真”。 “该死…朕比你这蛮夷大才对……” 明真半梦半醒地嘟囔着,不消半刻便熟睡了过去。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69 第六十九章 两道圣旨一下,朝内朝外皆是一场轩然大波。 江甫对这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每日只有明果会带着老大夫来为他把脉,而仅知的那一点消息也都是从明果的嘴里所得到。在得知明念的伤势已然缓解之后,江甫稍稍放下心来,可是没过多久,明果突然紧绷起的脸让江甫心生疑窦。 问了几次却都被搪塞而过,明果不善言辞更不会欺瞒,几番试探下来只得落荒而逃,只是明果脸上的挣扎之色让江甫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打定主意之后便顺着石梯向上,江甫小心的靠在密室的出口隔门处,等待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上面传来走动声。 秦王府上下并不知道秦王的寝房之下竟有这样的一个密室,内府的僕役照例进来打扫,只静了片刻便传来说话的声音。 交谈的是两个女子,声音并不大,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的压抑,让江甫听起来颇是费力。然而满怀的担心让他格外专注,细语之声渐渐变得清晰,一字一句的传进了江甫的耳朵。 “不知道我们还可以待在府里多久……” “我们也要被遣散么?!” 女子的声音陡然拔高了许多,看起来颇是吃惊。 “王爷都不在了,我们怎么还能留在这里。江府那么多人说斩就要斩了,王爷能保下命来已经……哎,伴君如伴虎,连兄弟都不放过!” “嘘!你不要命了?!” “如今王爷被贬成了庶民还要发配永州那种荒蛮之地,我们都是家生的奴才,王爷待我们恩重如山,还在乎这条贱命么!” 接着便是女子们嘤嘤啜泣之声,断断续续地,直到完全消失时江甫仍旧呆愣在石阶上,双目茫然。 待他再回过神来时,人却已经回到了书桌前,中间的过程完全没有了记忆,如今脑海里只剩下全族待斩和发配永州几个断续的片章。家人的脸在眼前一一晃过,里面有八旬的叔伯老人,也有已经记不太清样貌的表亲,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最后,定格在眼前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面没有害怕恐惧,只有熟悉的担忧惆怅,眼角的那一抹笑像绞索一样缠绕着江甫的心口,痛苦得喘不过气来。 贬为庶民,发配永州…… 江甫知道,这对于明念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亲眼见证过那个男人指挥着千军万马的从容,那睥睨天下的霸气可以让所有人折服,这样的男人分明就是天生的强者。如今,却要锁链加身,发配蛮夷之地。 只要能陪在太傅身边,荣华尊享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太傅一人而已。 明念的声音突然闯进脑海,低沈温柔,好像真实地触手可及。 怆然抬眼,却依旧是空荡荡的房间,空无一人。江甫跌坐到地上,双手捂住了脸,压抑着的哽咽之声痛苦扭曲,指fèng间也缓缓地淌出泪来。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0 第七十章 “果果。” 被跟了一路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听气息吐纳看来身后至少是十名以上一等高手,如果真的要正面交锋,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从这么多人手下全身而退。明果正焦头烂额苦思不出办法时,身后一声叫喊让他立刻顿住了脚步,全身僵硬地转了过去。 果然,明宗背手而立,站于面前。 “睿王爷。” 明果恭敬的行过礼,眼底却满是戒备,“睿王爷可是有事?” “无事,只是想请果果到本王府上一聚。” “卑职不敢。王爷新晋册封睿王,卑职本该备礼恭贺,然当日实在脱不开身无法亲自拜贺,还请王爷见谅。” “今日也不算晚。”明宗上前一步,扯住明果的衣袖。 “王爷今日是势在必行了?” 明宗笑道:“果果莫要欺我年少,与本王一同回府吧。” 明宗笑容灿烂,言语轻松,眉宇间却满是不容置疑的凛凛盛气。明果随即拂了衣袖甩开了明宗的手,冷下脸──“王爷真的打算不顾念兄弟情谊将江大人逼上死路?王爷不是不知江大人对于秦王意味着什么,为何还要这样做!” 明宗哂笑一声,道:“说起兄弟情谊,本王与皇兄正是同胞血亲,谁亲谁疏本王不知?” 看到明果陡然变了的脸色,明宗却又道:“本王并无意帮谁,皇兄找本王牵制于你确是向本王许下许多好处,但本王从不受任何人摆布。” “但是,只要能够得到你,本王可以不计一切手段。” 明宗话音落下,不再留给明果任何机会,手势一下,叱道:“给本王拿住他!” 十几条黑影陡然出现,一併扑将上去,与明果缠斗一处。 此时此刻,深宫处,静等之人并没有等待太久。 明真合上书,“将他带到朕的面前来。” 当日江府生死相争,最后只落得两败俱伤。明真不明白,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为何只念着那个大了他十岁的老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竟能让他生死相付,不离不弃,无怨无悔,哪怕不曾从那个男人那里得到丝毫的回应。 再抬首时,江甫已被宫卫押到了面前,相隔不过几日,眼前的男人已见消瘦。 “罪臣叩见吾皇。” 江甫两手被铁锁困在一处,礼却周全,山唿万岁之时已双膝跪下,叩首于地。 明真并不叫起,开口问道:“今日之来,可是你自愿?” “是。” 明真顿了顿,却问:“为全族而来,还是为明念而来?” 话音落下,江甫陡然抬起头来,黑色的眸子雾气朦胧却坚定地迎向明真的目光──“罪臣此来只求皇上念在与王爷兄弟亲情,容罪臣产下孩子,罪臣定与全族引颈受戮以全罪。王爷受罪臣蛊惑冒犯圣颜,王爷不过及冠年少无知,罪臣愿受车裂之刑以赎其罪。”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1 第七十一章 “孩子?什么孩子?” 明真一脸震惊,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直盯着江甫。 “是王爷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 江甫微微闪开了视线,手抚上腹时,脸色也不禁柔和了下来,那一抹淡然无迹的红晕浮上面颊又瞬间消失无踪。 “禀圣上,的确是三个月的身孕。胎气不稳,但护养很好,并无大碍。” 太医把脉之后谨慎的措辞回禀,肯定的话让明真近乎僵硬的转过脸,将视线投向江甫看似一片平坦的腹部。 “你确定?” “是、是的,微臣不敢欺瞒圣上。” 明真抽了抽嘴角,半天才说出话来,“下去吧。记住,不许与任何人提起。” “是,是,微臣不敢!” 第26页 太医一熘烟的消失不见,明真一屁股跌坐到椅上,脸上变幻莫测,显然没有任何从方才的震惊中恢復的迹象。 平安焦急地在侯在一旁,等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皇上?” “……嗯?” “江大人他…要如何处置?” 明真迟钝地转过脖子,迟钝的瞥向江甫,盯了片刻才像是看清了人,更加迟钝地开口:“寻个僻静的废宫,派五十个宫卫把守……就先这样吧。” 金线掐丝的镂空香炉袅袅生烟,外面的天色从亮至暗,霞光辉映天之一角,万物为之失色。然而昙花花开不过一瞬,霞光收敛,夜色拉上黑色的帷幕。 掌灯时分,御书房内依旧漆黑一片。 明真已经呆坐了半日,眉头紧蹙,眼内却是困惑。 这时,窗外终于发出了声响。明真望去时,图凌便已经站在了房内,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你…怎么又来了?” 明真似有不悦,却少了前日的咄咄逼人,满脸的困惑茫然更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无意识的抿唇,委屈的模样让图凌不禁的温柔起来。 “怎么了?” 揉了揉明真的发顶,自然却霸道的将其圈进自己的怀里,“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明真的下唇已被牙齿磨出了血丝,挣扎犹豫着却捨不得眼前这根好不容易出现的救命稻糙,终于,抵开图凌的怀抱,慢慢地开口──“江甫他…怀上了明念的孩子……” “多久了?” “三、三个月了……” “那是你的侄子。” “我知道,”明真勐地明白过来图凌话中的意思,顿时气鼓鼓地跳起来,重击着桌面,“孩子是无辜的,就算不是朕的侄子朕也不会伤害那个孩子!” “嗯,我知道。” 图凌不容置疑的再次将明真禁锢在自己怀里,再不容他动弹,明真也在这样的怀抱里一点一点地红了脸。 “朕没有做错。” 明真再次开口时,言语里却有了些落寞,“朕只是依律而行,不是滥杀无辜。” “嗯,你没有做错。” “咦?!” 明真诧异地看向图凌,不等确认是不是自己的幻听,图凌却接着说道:“虽然你的嘴很坏,但是人却不坏。爹爹和我想劝你的不是让你放过江府的所有人,而是希望你能再仔细考虑一下。当年犯案的是确是江府之人,但那些妇孺并不知情,何必要伤害他们的性命。同样是性命,我相信当年枉死之人也不希望这些人无辜丢了性命。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怎样让理县活着的人活得更加幸福才是你需要做的。”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2 个人志的封面已经由一马亲辛苦画好,亲们可以在我的首页页首看见,很漂亮的画,希望大家喜欢,文章也在修改中,不过估计还需要1个月的润色时间。我会在会客室置顶一个帖子,如果有亲有意愿购买个人志,就请在后面跟帖,我也好有个大概的数量好与印刷厂商量价钱。这本个人志完全是兴趣,不会赚取任何利益,价钱的话尽量会压在最低。 =================================== 第七十二章 东方既白,刺眼的阳光从窗户间肆无忌惮的穿透进来,扰人清梦。 明真有些贪恋这般舒适的靠垫,即使不能完全放平身体,也足够让人流连。无论翻转多少个姿势,这个靠垫都会自动提供最舒服的位置,明真将脸埋在靠垫上,怎么也不愿睁眼。 当然,如果不算上流连在自己脸上唇上身体上的怎么也赶不走的那只手,这个“靠垫”简直太过完美。 “醒了?” “能不醒么!” 明真没好气的拍掉落在自己胸口的手,摆着颇是嫌弃的表情扭了扭腰,“硌死朕了,早知道应该回寝宫。” “……” 图凌更是嫌弃的看了眼明真,看了看他至今仍旧环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看了看他至今坐在自己腿上没有任何移动迹象的屁股。 “怎么样,想好了么?” “唔?” 刚刚睡醒的明真茫然的寻向声音的方向,但见图凌已经正了神色,“今日午时,江府六百余众便要斩首示众了。” 明真微微一凛,却不再说话,默默的把玩着手边的玉佩,沈默不言。 打破一室寂静的是捧着皇袍玉冠的平安。 平安对眼前霸着皇帝龙椅的图氏太子已然见怪不怪,恭敬的叩下头去,高举起手中的衣物──“皇上,午时快到了,该更衣了。” “……嗯。” 明真正要起身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图凌的脸色阴沈难测,语气也硬下了许多,“你决定了?” “…君无戏言。” 明真话一出口图凌便放开了手,转而起身,扬长而去。 午门,处在皇城的最外部,只这一门之隔,在庶民的眼里便是永不可能跨越的屏障。这里阻断了平民顺子仰望贵族的视线,也是处斩朝廷官员的刑场,宽阔的白玉广台散发着柔和的色泽,一块块白玉砖fèng间却隐约浮出暗红的血色。 江府六百余口斩首的布告三日前便已广发南北,尽管刑场并不是在闹市的菜市口,但森严的宫卫把守外仍旧围满了人群,有窃喜者,亦有哀恸者,但更多的却是看热闹的庶民。当枷锁加身的江氏族人被押解着进入刑场后,围观的人群一齐蜂涌而上,伴着孩童的哭闹声,刑场乱成一片。 然而,金角齐鸣之时,所有的声音像是陡然间被切断一般,偌大午门鸦雀无声,眼及之处只是跪地俯首之人,继而山唿万岁之声迴荡不止。 “叫起吧。” 明真张望了下四周,灰暗的眸子似乎因此更加黯淡。 平安一声长长的“起──”并没有让刑部主事安心多少,壮着胆子瞥了眼明真的脸色,復又哆嗦着低下头去。几番下来,明真几乎便要一脚踹将过去──“究竟有何事!” 明真睥眼过去,那刑部主事立刻跪倒做一团,小心告饶──“禀、禀皇上,图氏王妃与太子正、正在午门外请见龙颜。”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3 第七十三章 明信看起来有些憔悴,一身素白的中原长衫衣袍,让他显得更加苍白。明真不忍,忙起身相迎,握住明信的手,声音也软下几分──“二叔怎不好生休息,如是让父皇知道,定要责怪侄儿了。来,二叔坐这吧。” “不,臣不敢,”明信反握住明真的手,面露哀求,“只求陛下念在你我叔侄一场,饶过江府那些并不知情的人。” 明信微微侧眼,扫过白玉广台上那被蒙着眼缚住了身体跪在白玉砖上的人们,这些人有的勉强能撑住身体,有的则已软在了地上,那些孩童更是哭喊着爹娘,年轻的父母则撕心裂肺着叫唤着自己孩子的辱名,惨不忍闻。 明信艰难的将头转回来,哀恸求道:“求陛下开恩……” “二叔……” 明真惶然望向站在明信身后的图凌,不远处的哀嚎之声抽打着已然动摇的他,不觉中言语间已带上了些无助──“只是朕诏令已下,断没有临刑更改之理……” “陛下!这几百条性命只系您一言,还望陛下开恩!” 惶然无措间,擂鼓突起,刑部主事来报:“皇上,午时已到!是否行刑?” 午时正艳阳高照,毒辣的阳光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将眼前的一切罩在惨白之下。 “…那就行……” “陛下!” 高台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明真只觉得眼前一晃,再回过神来时,明信竟双膝跪在了自己的面前,俯首叩头。 这当年掀起明都轩然大波的二王爷明信,孤傲肆意,即使叛乱被擒,剑刃横于脖颈,也不曾有过一声求饶,那双膝之下更是千金之重,即使是明成,也不曾受过他半礼。如今,为了这江府六百余条性命,千里入都,谦卑告罪,此刻,更是在所有人的眼前跪地以求恩典。 “二叔!” 明真慌乱不知所措,拽着明信的胳膊便要抄起,明信却沈身下压并不肯起,“求陛下开恩!” “图凌……” 明真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图凌,图凌却只垂首低眉,陡然间一撩衣摆,竟也跪于明真面前! “你……” 明真踉跄着倒退了几步,白皙的面颊上更无血色,一双眼聚满了震惊慌乱,眼里那一闪而逝的痛楚却并没有逃过图凌的眼睛。 第27页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绞着明真的喉咙,看着眼前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没有丝毫的快意,只觉喉间泛出阵阵苦意。晨时相偎相依的暖意分明还在手边,炙阳之下,却消散得无影无踪。 眼及之处,满是俯首恭顺的良民和畏惧颤抖的罪囚,立于高处的寒意陡然爬满了全身,冷得让他颤慄。 这一次,高处依旧只有自己,没有人愿意与他相伴。 ============================ 看到大家的留言了,谢谢大家对这本书的关注和支持,我会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也会精益求精的修文,努力让这本书值得大家收藏。 大姨妈来了,好难过好难过……t t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4 第七十四章 再坚硬的龟壳都有最柔软的地方,图凌清楚的知道,全身裹满了坚硬铠甲的明真的弱点在哪里,需要使用多大的力道,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彻底击碎。 当年,当着众人的面,已经将他订下。无论如何,他必定要入大凉,做他图凌的王妃。 选择的权利,绝不会在明真的手里。 皇位会告诉他高处不胜寒的恐惧,深宫会告诉他此生一人的孤寂,所有的,都正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明真将最坚韧的铠甲裹在身上,假装威严强壮,可那一双眼里却泄露着他的惧怕,他的孤单和他的脆弱。 于是,花上一些心思,寻一些精巧的玩意,写一些再平实不过的信,千里迢迢的送到他的面前,一日接着一日,他便会在心里记住这些暖了他的心的东西,更会对自己,有着难以割捨的依恋。 依恋,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图凌花了五年的时间将明真的依恋牢牢的牵繫在自己手里,藉由着刑场之事,翻手覆手间,便看到了明真足够让他满意的反应。微微拉紧手中的线,他便全心依恋,甚至窝在自己的怀里一夜到天明;稍稍松开手中的线,他便惊慌失措,害怕着一个人的高处,害怕着没有人的陪伴。 图凌知道,只要自己狠狠一拽,他的王妃便会无助的抛下那万里江山,奔向只有他在的地方。 而此时的明真,正怔怔的望着眼前朱红的墙壁,不知所措。 开恩免死,收押回监,所有的分明刚刚发生,却似乎都模煳在脑海里,只闪过些片段,看不真切。只记得明信跪在自己的面前哀求开恩赦免,只记得他竟也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恼恨,恨父母抛下年少的自己,恨兄弟众人只欺瞒他一人。 恨所有人都守着自己最爱的人急匆匆地离开,最后,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 “去惩戒院!朕要去见明念!” 明真的脸上满是怒气,上位者的震怒厉风雷霆,平安哆嗦着应声摆驾,却也瞧见皇帝眼角泛起的苦痛。 对于外界的种种,明念并不知晓。看守惩戒院的是只属于明真的心腹,这里没有消息可以传出去,更没有只言片语可以传进来。 明念在这里已经苦熬了许多日,明真接连十几日未来这里让他心生不安,外界的消息像是被折断了翅膀的信鸽,不闻一字。宣驾的声音远远的传进来,这让明念心生出希望。 只是,渐渐走进的脚步沈重颓丧,好像每行一步都艰难异常。 明念心沈得厉害,他不敢想,不敢想已经发生了什么。连日的心忧憔悴让他早失了光华,自己的生死更是早已置之度外,心心念念唯太傅一人而已,一旦江甫有异,支撑着他性命的所有心念必将轰然倒塌。 终于,明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明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嘴唇动了动,话却像是卡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来。 明真却甩开了衣袖,直直地盯着明念的眼睛──“听到了擂鼓声么,那是午门行刑的鼓声,方才朕正在那里监刑。不只朕,还有许多人,许多都看到了,江府六百多口全部伏罪受戮,包括你的太傅。还有,你寝房下的密室很隐秘,很用心,朕看得出来。”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5 第七十五章 明真话音还未落下,带着劲厉风声的拳头便唿啸而至,结结实实的打在明真的脸上,强力的惯性让他踉跄了几步仍旧站不稳脚步,身体一下撞在了墙上,痛得胸口憋闷,喉头也涌上血腥之气来。 待他缓过劲,抬眼去看时,才发现明念竟已呆呆的跪在了地上,双目空洞,嘴唇颤抖着,像是呓语一般。 “明念!” 明真心下着慌,几步奔过去,腿却软得像是支撑不住,“扑通”一下扑到明念的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明念!” “太傅?太傅!” 明念的眼睛陡然一亮,勐地将明真抱在怀里,欣喜若狂的大喊着“太傅”。那样的力道像是要把人死死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明真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连话都几乎说不出口。而明念像是死而復生般牢牢的抓着救命稻糙,那死潭一样的双目凋零着破败的桃花,清泪顺眼角滑落,不止不歇。 明真恨恨地扭开明念的手,“朕不是你的太傅!你的太傅已经死了!死了!他的尸首现在还在午门的地上,你再也没有办法见到他!” 明真紧绷着身体,正要摆开架势迎接下一个拳头,可是身体迟迟感受不到痛意。明念却已瘫坐在地上,手脚痉挛一样抽搐着,胸口剧烈的起伏,脸也涨得通红,一口血勐地涌了上来,喷溅在雪白的囚衣上,点点乱红,刺目骇人。 “明念,明念!怎么会这样…” 明真的声音已带上了惊恐一般的哽咽,伸手要去擦净明念嘴角的鲜红,更多的血红却从明念的眼睛里涌了出来。那双黑目剎那间已被红色的血所蔓布,血泪争夺而出,也仿佛带走了明念所有生命力。 “我错了,我错了,我骗了你,太傅没有死,你相信我啊!” 手按住了眼睛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血泪的涌出,明真看着手上的鲜红,心内便更痛一分,抽泣着哭喊,可是这些话却仿佛被排斥在外,怎么也进入不了明念的耳朵。 明念的脸色愈发惨白,太医赶来时,明念已经支撑不住身体软软地躺在明真的怀里,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只那骇人的血泪静静地从眼角滑落,不知停歇。 明真已然悔极,紧搂着明念,用指腹不断地擦着怎么也擦不净的血泪,也不管明念能不能听见,只不停地从明念的耳边轻轻的絮叨──“我讨厌你,从小就讨厌……” “太傅说他愿意一死换你的平安无事,看,你种下的种子终于开花结果了。” “太傅被养胖了一些,因为我拿你来要挟他。” “你还想不想看见太傅,嗯?” 明真哽咽了一下,声音却怎么也止不住颤抖,“只要你肯醒过来,我一定赔你一个活着的太傅……我真的很讨厌你,可是你是我唯一的兄长……” “念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吧……” ============================== 这两天去农家乐啦,所以没更新,嘿嘿……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6 第七十六章 江甫的腹部已经有些微微鼓起,不过被小心的掩在宽大的衣衫下看起来并不明显,只是好不容易被养胖的他竟在几日间陡然消瘦了下去。 载着他的马慢慢地踱到了皇城的南门,不多时,远远一行渐行渐近。 江甫一眼便瞧见了众人中间的那一身白衣的青年,清俊夺目,仿佛又见当日百万军中那单身一骑的白衣将帅。江甫的视线紧紧的缠在明念的身上,不知收敛,热切却又落寞,当目光落在明念的眼上时,江甫眼里的伤痛更甚,这才默默地垂下了眼睑。 秦王发配永州终是成行。 当日一场大病险些要去秦王性命,皇帝为此彻夜不眠守在床前,耗尽太医院十几人心血用尽灵丹妙药这才捡回条命来。皇帝如此上心,本以为发配一事必是不了了之,却不想大病初癒时,秦王便自请发配。皇帝也慡快应允,亲自挑了十几名身手极好的宫卫,又配上内侍数名,有心人只一看便知这一趟发配便怎么也不算是发配了。 可偏偏江甫一人看不通透,不知是不是关心则乱还是当局者迷,自从明真提起发配之事,便说什么也要随行左右。明真大方的放行,江甫这才一个人慢悠悠的到了南门,待一眼瞧见马上的青年时,心口竟伴着绞痛剧烈的跳动起来,有几分慌乱,亦有几分心安。 走在最前面的宫卫最先看见了江甫,策马过来,却意外的并不认识江甫,只是问道:“你便是那个要随侍秦王的人么?” 江甫点了点头,明念却已到了眼前,漆黑的瞳眸如旧却再无法视物,只淡淡的朝江甫扫过一眼,问道:“何事?” 第28页 “是内府派来的内侍,”宫卫復又转向江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江甫顿了顿,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摆了摆手。 “原来是个哑巴,那你总有个名儿吧?” 江甫摊开了宫卫的手心,以指为笔,缓慢的落下横捺。 “付…年,”高大的宫卫阿水一掌拍在江甫的肩上,“以后就叫你阿年好了!” 江甫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偷偷瞥向了站在一旁的明念,视线粘上便再捨不得收回。 “第一次见到秦王么?看你那入迷的样儿!” 阿水又是一掌,只这一回落在了江甫的后脑勺上,那并不算小的一声说笑让江甫面红耳赤的僵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明念看不见他亦只当他是个随行的内侍,这才渐渐宽下心来。 “走吧。” 明念清冷的声音唤回了江甫的神智,默默的跟在身后,视线依旧紧紧追随。那样毫不掩饰的视线游走了青年的全身,而后落在青年白皙漂亮的耳廓上,只是不久,那耳朵便爬满了粉色,最后连脖子上竟也粉色嫣然。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7 第七十七章 江甫不知道,一夜之间失去光明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那般漆黑的世界如影随形,绝不是单单一个孤寂可以形容。如今,但见他能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禁又心生出希望。 江甫悄悄的抚过自己的腹,带着淡淡的忧伤缓缓笑开。 一行很快进入山野,山路陡峭崎岖,齐人高的灌木将仅仅半人宽的小道压迫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稍不留神便要被树枝刮伤,更不用提不远处的百丈峭壁。 江甫并不擅长骑马,两腿夹着马腹,两手紧紧拽着缰绳,却总是担忧的望向前方的明念。 许是身旁的阿水都要看不下去,说道:“阿年,我劝你还是顾好自己罢,王爷的坐骑是千里良驹,王爷的骑术入三军如无人之境,你用不着担心。” “……”阿水的话让他微微有些羞赧,支吾着,却更加担心看向前方。 不是不知道那匹白马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更亲眼目睹了他立三军阵前却只手翻天的豪气,可偏偏如此,看着目不能视的他才更觉得心痛。 微微一声嘆息,几不可闻,阿水却凑过了脑袋,“心疼了吧?” 江甫心口勐跳了几下,被戳穿的羞窘让他连连摆头,辩解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生生咽了回去,却又见阿水也嘆息一声──“我们看着也心疼啊……” 江甫稍稍放下心来,阿水又道:“听说王爷是为情如此,你可知道?” 阿水瞥了眼江甫,道:“听人说王爷从小迷恋一个什么太傅迷恋了十几年,前段时间还因为他被关进了惩戒院,后来这个太傅死了的消息传到王爷的耳里时流血泪三日不止,才现在落得失明,哎……想不到王爷也是个痴情人啊……阿年,你没事吧?” 江甫忙笑着摇了摇头,只那双眼通红湿润。抓过阿水的手掌,缓缓写道──“前方路险,还是去帮王爷牵住缰绳吧。” 江甫写完阿水便立刻大喊着“使不得”,而后压低了声音对着江甫的耳朵小声道:“王爷眼睛虽然看不到了,可是什么都不让人帮忙,吃饭穿衣尚且不许,何况是骑马?” 江甫兀自着急,正寻思着办法却不知为何自己的马一声嘶鸣陡然惊了去,撒开蹄子奔了好几丈远。 “怎么回事?”明念停了下来,蹙了眉略有不悦。 阿水一手拽紧了受惊了马的缰绳,回道:“阿年的马不知为何突然受了惊,惊扰了王……” “受伤了么?” 阿水的话被急急打断,“他…嗯,有没有人受伤?” “没有,只是马受惊了,怕是不能再骑了。” 明念略略一顿,眉眼舒展开来,道:“那就让他先到我的马上来吧。”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8 第七十八章 明念跳下马来,亲手牵着缰绳,温言哄着爱骑,体贴的将最大的上马空间留给了阿年。 秦王亲自执缰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只阿水一人躲在旁看得津津有味。 “抓住环辔,无痕虽然高大但却温顺,不用担心。” 明念拽着缰绳的手无意识的摩擦着粗糙的绳缘,无神的黑目紧紧抓着眼前的人,似是局促不安。 江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依言抓了环辔,只望能快些逃离众人毫不掩饰的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右脚踏上马蹬,正待用力时却觉身体一轻,极是轻松的跨上了马背,待忽觉身后也多出一人时,才勐然反应过来方才上马时分明被人体贴的托扶了下。 只是那一下托扶正好落在自己的臀上,想起那双手的主人,江甫立刻僵直了身体,再不敢乱动。 “你不舒服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江甫陡然一惊,僵硬的身体顿时直得像块硬板。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如果不介意的话…写在我的手上如何?” 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眼前,掌心柔软而细嫩,唯有虎口处有些老茧,却丝毫不减这双手的美丽优雅。江甫微微有些失神,当手指碰触到掌心时,心口却勐地剧烈跳动起来,这般犹如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反应让江甫自己羞恼得满面通红。 【我很好,王爷不用担心。】 “是么?” 【是。】 “可是我能感觉出你的体温很高,如果病了休息几日也无妨。” 【没事,真的。】 江甫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身体更烫了起来,可是青年拂在自己耳朵上的温热气息一阵紧接一阵,越想忽视却越发清晰,而两人紧贴着的身体让他更加无所适从。而身体却渐渐有了些微妙的反应,下腹像是有火蹿上来,这让江甫窘迫得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向来清心寡欲的自己竟只因为与他靠得近些便生出欲望,更还有想再一次感觉他的怀抱的难以启齿的念头,分明连累他至此,分明欠他的债永远也还不清,分明再没有了资格待在他的身边,分明只是想默默的在一旁守候他,可是,竟在这再无可能的现在,还抱着眷恋抱着能再次开始的微末期冀。只是,如果青年知道此时坐在马前的是自己这个害他失去光明的罪魁,便不再会有这样温柔的声音,而是一掌将他甩下马,留给他一个满是恨意的背影吧。 当初,青年隐忍悲切的痛楚终于落到了自己头上,天道轮迴,果然不假。 江甫失望与希冀的焦灼中渐渐地有了些倦意,身体也不知何时落入了身后人的怀抱里,更不知身后的青年因此露出了久违的浅浅的笑。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79 第七十九章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黑漆一片,屋内一盏油灯,散着昏暗的光芒,烛火时而摇曳,忽暗忽明。 江甫和衣坐起身来,动作轻微唯恐惊扰一旁趴在桌上睡着的明念,然而这样的动静足以让他清醒。明念慢慢走到床前,每一步缓慢却坚定,不知道的人怕是根本无法看出他的双目前只是漆黑一片。 “醒了?” 【嗯。】 “那要不要出去走走?外面太阳不错,晒一晒或许身体会好些。” 【…天已经黑了。】 明念的话让江甫心口勐地一疼,却不知怎样才能避过青年的伤口,犹豫着说出口时青年眉眼间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扑上去将青年搂在自己的怀里。 【我帮王爷宽衣就寝吧?】 “走了几座山只有这一家农舍,老人家也只有这一间空房,你身体不好就留给你睡吧。” 【那怎么行!】 江甫急忙下了床,【我是王爷的内侍,怎么能占王爷的床?】 “内侍么……” 明念低喃着重复了几句,言语间有一些落寞,怔怔出神时外袍已被褪下。 离得近了,才愈发觉得青年美不可方物。 远远看着分明觉得清脱俊雅,一身白衣胜雪,如白莲立于碧塘冷俊而不敢亵渎;近看时,才看清这般精緻细腻的眉眼,眼角微微上挑,幽然含情。 江甫的视线落在眼前的红唇上,惊吓一般飞快地将目光移开,却又咽了咽,几乎稳不住心神。仅有的几次欢爱陡然出现在脑海里,一下一下地将江甫撩得面红耳赤。 【请王爷安歇。】 江甫赶紧将只剩下亵衣亵裤的明念送入被子,明念却手腕一转,抓着他不肯放开。 “你要去哪里?” 【就守在屋外,王爷有事叫一声就能听见。】 “你身体不好不能像他们那样宿在外面,”明念顿了顿,声音有些迟疑:“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不可以陪陪我?” 第29页 江甫完全僵在了原地,明念却以为被无声的拒绝,扯起些苦笑,道:“是我唐突了,不过床还是留……太…阿、阿年?!” 被子被掀起,身侧立刻有了温度。 明念的嘴角漾出了欣喜,忙贴靠过去却引来剧烈的挣扎。 “阿年?” 【远、远一些。】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明念微微攒紧了五指,正欲起身时大腿却靠上了个火热坚硬的物事。一声喘息在耳边炸开,明念呆愣了半晌,清醒过来时手却已握上了江甫一直苦苦掩着的腿间坚硬分身。 “你想做?” 【不……】 那双眼里分明没有波动,江甫却清晰的看见青年眼底炙热的欲望,顿时,僵硬的身体随着心口一同柔软了下来。 【…王爷想招人侍寝么?】 难以启齿的话是江甫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才颤着手写出,可明念的神情因为这句话瞬间黯淡。屋内静默了一会儿,江甫再次握住了青年的手,只是这一次,江甫的手抖得愈发厉害──【王爷如果想招人侍寝…可不可以用我?】 ========================= 呀呀呀呀呀,好不容易写到两个人上了同一张床,接下来要不要肉要不要肉啊~~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0 第八十章 “…好。” 看着明念点下头,应下声,江甫的心跳勐地加快起来,隐隐的窃喜又有些惴惴不安。就这样盯着青年的脸看得发呆,勐地想起随行的那几个年轻俊俏的内侍,心又坠坠地下沈。 【你…确定?】 “嗯。”青年的声音有一些发颤,却柔软得可以掐出水来。 看着青年毫不犹豫的应声,江甫愈发觉得胸口闷痛难忍。只要想着哪天也有个大胆的内侍像自己这样不顾廉耻的邀宠,然后两人……只是稍稍想像,江甫便一阵气结,仿佛被夺了含在嘴里多时的糖果的孩童,翻身跨坐到青年的身上,俯身下去,揪着青年的衣领,“恶狠狠”的皱眉。 明念错愕的表情还没有褪下,江甫竟一口咬住了青年红嫩的唇,只听青年一声闷哼,可见这一口确确实实咬得不轻。 江甫被自己鬼使神差的举动惊得手足无措,正要心虚的从青年的腰上爬下,却一阵天旋地转,那一阵晕眩好不容易消失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被青年牢牢的压在身下。 这样危险的姿势绝不是江甫第一次遇到,曾经的那几幕也适时的蹿进他的脑海,顿时涨红了脸,手脚并用的推着明念。然而,事实也再一次证明,两人的力气究竟有怎样悬殊的差距。 明念突然凑了过去,停在能互相感觉到彼此唿吸的位置──“还是我来教你怎么亲吻吧。” 说罢,狂风骤雨的亲吻一下压向了江甫,不给于任何反应与适应的时间,只知道牙关被不容置疑的撬开,嘴里每一处敏感亦被霸道又仔细的舔舐过,口水的声音清晰的迴荡在脑海里,忘记了挣扎,只放任本能,随这样的亲吻一同沈沦。 这个亲吻绵长又不忍割捨,分开时银丝犹在,江甫却闷闷地不再做声。 “你…生气了?” 【没有。】 “你定是生气了,”明念的口气肯定却又惶急,“是、是你主动…我才一时没有忍住……” 有人主动就忍不住那每一个主动的都会被这样然后那样?! 江甫恼恨异常,嘴角苦涩,可看着青年急切担忧的神情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 【王爷一直都这样随意答应内侍们侍寝的要求的么?王爷又不知道我是…】 那个“谁”字几乎已经点下点去,江甫硬生生地一转,薄怒嫣然──【是…美是丑?】 江甫写得有些急,青年愣了愣,随即垂下了头,带着一丝羞涩与满足,吃吃地笑开。 明念笑了许久,最后窝在江甫的脖颈间,不肯松开。 【有、有那么好笑么!】 “嗯,很好笑……”青年眉眼如花,一时芬芳扑鼻──“因为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开心。” ===================== 小念念啊,太傅难得吃下醋你就开心成这样?看来是苦日子过多了,难得看到肉就不行了……远目说起肉,自打上次提到肉肉,就看见会客室的留言标题全是肉啊肉啊肉啊,看来大家比小念念还饥渴……再远目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1 第八十一章 青年再不给身下的人任何喘息的机会,粗暴的扯开所有遮蔽的衣衫,像是要把积攒了十几年的份一同索要回来。 衣帛撕裂的声音像是一下打破了一室的紧滞,两具身体赤裸相靠时便再也无法停止。江甫紧紧攀住青年的脖颈,青年将亲吻落在江甫胸口颤巍巍挺立着的粉色辱头上。 米粒大小的辱头充血涨红,点缀在江甫结实的胸膛上,却平添出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 青年用牙齿细细的啃咬,先在辱晕周围留下几个暗红的齿印,尖利的疼痛让他本能的向后缩去,可是青年却又在每一次啃咬后用舌头轻轻扫过辱尖,苏麻之感让整个身体都战慄起来。 极度渴望,却又总是一闪即逝。 “是不是想要?” 江甫用细碎低哑的呻吟回应着,而后凹起背向上挺起,迫不及待地迎合着青年的爱抚。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江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敏感起来,只是被这样的挑逗,下腹便着了火一样,肿胀难忍。 青年的身体细腻光滑,江甫情不自禁的用身体去磨蹭着青年,腿也不自觉地缠绕上青年的腰,不时地滑过青年危险的部位。 “不要这么心急……唔!我怕会伤了你……” 青年的脸上红艳动人,却又苦苦忍耐,那一抹无法掩饰的担忧像锤子一样勐地敲在了江甫的脑袋上,让他陡然清醒不少。 苦涩重新涌上喉间,每一次吞咽似乎都像利刃一样刮割着脆弱的喉壁,这本只属于自己的温柔与忍耐如今却已归属了他人,所有的过错只在自己曾经的毫不珍惜,可仍旧无法抑制想要独自占有的慾念。 手突然握住了青年胯下坚挺的男根,贲张欲发,江甫酡红着脸庞,低垂着目光,却趁着青年抽气愣神的剎那翻身而上,继而用唇舌将眼前的男根一点一点纳入温热的嘴里,笨拙却讨好地挑逗着。 “啊……” 明念无神的眼底闪过一丝迷茫,可是极致的快感却不容他多想。 分明是连牙齿都会磕碰到的笨拙动作,然而仅仅只是这样,明念便已要忍耐不住,情慾渲染的桃花盛开在眼角,红嫩的唇上朱红欲滴,明艳含情。 “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青年痛苦的挣扎了几下,突然说了声抱歉,便双手插进江甫的发间,挺腰而上,在江甫的嘴里抽动起来。 青年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手上的力气也不觉加大,江甫的脸上渐渐有了痛苦的神色,然而他却努力的张开已经麻木的下颚,用仅有的余光瞥向青年盛满情慾的脸庞。 当一股热流she进喉咙时,江甫突然想起原先每次青年为自己用嘴做了之后总可以从青年脸上看到满足的模样。 原来,满足的幸福竟是这样的简单。 ====================== 上映当天去看唐山大地震,从头哭到尾……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2 第八十二章 “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我来帮你。” 明念的手从上而下,滑过腰侧,还未来得及触到江甫的分身,就顿在了江甫的腹上。 “…真的好像胖了些。” 明念喃喃自语,江甫却勐然一惊,打开明念的手,脸上红白交错。明念却被这一掌打得有些发懵,收回了手脚,扯出一丝苦笑,“我不会强迫你。” 【不是!】 江甫飞快地在明念手心写下这两个字,见青年依旧呆愣不前,只得一咬牙,涨红着脸,将双腿缠到了青年的腰上。 “你…是说‘可以’?” 【嗯。】 青年大喜过望,开心得直接将江甫的腿架到了自己的肩上,一指顺势顺着腹沟滑入臀fèng中。结实的臀肉立刻绷紧,青年的手指被夹在其中,撩得明念心痒难耐。 “放松些,这样我动不了……没事的,我会慢慢来,这次我、我能忍住。” 青年的话让江甫更加羞窘,脸烧得发烫,身体也僵得像块硬板。明念笑着嘆了口气,另一只手却突然落到了臀肉上,轻轻揉捏起来。 第30页 这般情色的动作让江甫恨不得立刻挖个洞让自己消失,想要阻止却偏偏不能开口,挣扎着想要去拽青年的手,青年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眉眼灿烂,让人不忍劝阻。 江甫索性闭了眼,任由青年而去,却不想闭了眼才觉黑暗让身体更加敏感,那手指在臀fèng间!刮,每一下都让身体不自觉地躲开,然后迫不及待的贴紧。手指终于停在了穴口处,轻轻的按了按,那穴口竟瑟缩地闭合,像是知道了即将到来的勐烈进攻,坚决的阻挠着手指的试探。 明念勐咽了咽口水,手指朝着那收缩着的穴口戳了戳。干涩紧窒的穴口容不得一丝侵犯,细微的刺痛让江甫的身体勐的向上一弹,然后又僵硬着一动不动。 “呃…有没有什么润滑的东西?” 回答的明念的只有压抑着的粗重的唿吸。 “等、等我一下。” 江甫疑惑的抬头,只见青年飞快的将袍子一拢,然后消失在门外。没过多久,青年又快速的熘了进来,脚步走得急,膝盖磕在床沿,却也只皱了皱眉头,迫不及待地重新上了床。 明念的手里拿着瓶碧绿的小瓷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道:“阿水身上还真的带了这东西……” 精緻的瓷瓶胎质细腻,就连瓶塞也做工考究,显然出自宫廷内院。 江甫将视线从那瓷瓶处收回,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抬眼望去果然明念已拧开了瓶塞。 后庭处果然一阵清凉,手指借着润滑也很顺畅的探入了后穴中,温热的甬道紧紧缠着青年的手指,随着手指的抽插也不停地吞吐着。 ========================== 突然觉得看戏的阿水很可爱……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3 第八十三章 当三根手指也进出自如时,明念再忍不住,硬紫的男根抵在穴口,缓缓地挺腰。 龟头没入带来的疼痛让江甫的脸色发白,分身也有些萎靡,青年却将江甫的分身握在手中,用带着厚茧的虎口上下摩擦。很快,分身在手中重新涨大,趁着江甫即将高cháo之际,青年一举攻入,男根深埋在甬道中,被紧紧吸附的快感让他觉得口干舌燥,舔了舔唇,眼角竟漾出动人的芬芳。 “等我一起……” 青年的手紧紧的箍住了江甫的分身,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勐力的抽插,散在简陋的房间里。木质的板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听在耳里竟也满是情慾的味道,青年劲瘦的腰前后挺进撞击着,硕大的分身在臀间进出,藉由着膏脂的润滑也发出让人不禁脸红的yin靡之声。 江甫的分身早已涨得通红,几次要到高cháo时却被生生的压制,后穴的麻痒却一波紧似一波的袭上来,仅存的那一点清明早已消失殆尽,软腻的呻吟从嘴里泄出,半昏半醒着被一次又一次推向极致的边缘。 这样清醒着的梦似乎做了很久,身体记忆着快感,神智却无法坚持。只记得自己被不停地摆弄成各种姿势,承受着青年不竭的冲击。梦里还有青年放大的脸,脸上有疼惜挣扎的表情,甚至听见那熟悉的一声声“太傅”,听得心都要融化在里面,只愿再不要醒来。 梦里的青年快乐又痛苦着,梦里的青年竟露出了自卑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他,会不会嫌弃看不见东西的他? 很想大声的告诉他“永远都不会”,可是梦里的自己拼尽了所有的气力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青年黯自神伤的脸。迷迷煳煳中,只觉得青年离自己越来越远,声音犹在耳边却再也无法听清,挣扎着想要醒来,却不得不睡去。 如果我的眼睛再也好不了,我不会拖累你,我会站在远处,祝福你。 天还未亮,江甫便已醒来。 然而只微微地扭了扭脖子,身体就像散了架一样酸痛不已。只得呆呆地望着上方,想一想昨夜称得上惨烈的激烈,想起自己将腿缠上青年的腰时,江甫只觉得自己的老脸立刻被羞耻烤熟了一般。 只是…不知道内侍侍寝完是不是该悄悄的消失? 胸口闷闷不平,挣扎了许久,江甫实在想不出自己该如何以侍完寝的内侍的身份面对。当他蹑手蹑脚下了床,拖着近乎麻木的下半身走到门口,打开门时迎接他的竟然是十几张近乎谄媚的笑脸。 大家众星捧月一般将江甫围在中间,诞着笑脸,压低了声音──“王爷凶你了么?” 江甫连连摇头,引来众人“你真好命”的羡慕眼神。 “王爷让你帮忙了么?” 【我帮王爷宽衣了……】 “王爷居然让你帮他宽衣了?!” 一声惊唿声后,是众人的抽气声,而后纷纷将不可置信的眼神投向了江甫。 “王爷平日里什么都自己来,何况宽衣!” 【为何?】 “这……” 众人脸上的难色让江甫陡然间明白,的确,那个男人的自尊心如何会允许他人的帮助?突然想起路上那个留给众人的挺得笔直的白衣背影,心口泛出点点疼惜。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阿水突然挤了进来,一张笑脸灿烂如花,两眼精光闪闪──“以后王爷的吃穿住行就全交给阿年贴身服侍了!” ======================== 捂脸,人家粉cj,很久么写这样多h了……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4 第八十四章 这一路走得颇是顺遂,二十日之后,一行终是入了永州地界。 永州处南方荒蛮之地,不见明都商客云集之热闹,却也有山清水秀之灵动。这般山色落在江甫眼里,更是多了几分喜爱。 迎出二十多里地的永州州尹带着大小上百号人匍匐跪地,山唿着“秦王千岁”,这般阵仗让江甫陡然生出些自豪感。悄悄将这点心思羞愧地压埋下,却见青年冷漠地挥了挥手,不搭理,不入城,迳自朝东南而去。 又行十余里,方见一座山庄掩在丛林之中,拨开云雾,竟见古雅袭人。 “这是爹爹与父王小居之处,如今他们云游四海,且占了去。” 【只是这发配不入城服刑,皇上不会责怪?】 “明真并未夺我封号,来永州自有他事,你…莫要担心。” 【嗯。】 江甫习惯性的点了点头,瞧见青年依旧无神的眼,忙又抓紧了青年的手,写下字来。 有了这样一座栖身的庄园,江甫服侍地更加上心。但凡能够想到的,都替明念做好,又小心地让人看不出端倪,顾及着青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的自尊。 青年任何事都不愿假以人手,江甫便从不去帮忙,只是默默地将搭配好衣袍腰带放在青年起床便可触及的地方,将茶水放在青年每次坐的那个位子的右手边,茶水不烫不凉,距离不远不近,既不会烫到嘴,也不会因为看不见而失手打翻。就连用膳也总是将青年最喜欢的几样菜放在他的面前,就连菜色的顺序也固定不变,绝不会让他吃到他最不爱吃的胡萝蔔。 每日这样的忙碌让江甫连先前折磨自己的孕吐的痛苦都抛在了脑后,丝毫觉得辛苦。 阿水朝主屋的方向挤了挤眼,又用胳膊肘顶了顶江甫,“无事献殷勤,怎么,爱上秦王了?” 只此一瞬,江甫便像个被戳中了心思的情窦初开的少年,满面通红。 “哇哇哇,真的啊?阿年你真的爱上秦王啦?!” 阿水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江甫窘得只得伸手去捂阿水的嘴,只是手还没来得及堵上那张扰人的嘴,却见阿水一脸惶恐地垂首不敢再言。 “怎么回事?”明念的声音从江甫的身后悠悠传来。 “没、没啥,在跟阿年闹着玩,嘿、嘿嘿……” “嗯?” 冷冽的声音朝着阿水当头噼下,阿水立刻苦着脸,道:“是阿年爱上王爷您了,不关俺的事啊!” 听罢,江甫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根本无法抵制热气从脚底腾腾上升的趋势,那热度大有将他烤熟的迹象。 “哦?” 青年微微上挑的尾音也听不出是喜是怒,江甫亦没有勇气去瞧一眼青年此时的表情,只觉得面前一阵轻风拂过,那双蓝底的短靴在眼皮底下慢慢走远。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隐隐有些失落,江甫估摸着青年已然走远这才抬了头却勐地看见青年正在十几步远微笑着“看”着自己。 “今晚,吃鱼。” “吃鱼?!王爷要吃鱼?!” 这最不敢摆上秦王饭桌的菜竟被秦王主动要求,阿水一声诡异的惨叫响彻山庄。 “今晚我要吃鱼,阿年…”青年微微一笑,迷乱了人眼,“你帮我挑刺。” 第31页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5 第八十五章 秦王心血来cháo,一声令下,膳房忙不迭地开始杀鱼。 秦王好鱼鲜美,除却白鱼其他一概不吃。然而白鱼多刺,且刺密小,只苦了秦王亲命的挑刺工。 明念含着笑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白鱼肉,桃花灿烂,启齿嫣然。此番美景再一次蛊惑了身边辛苦的挑刺工,愣愣地盯着青年不可方物的容颜,直到青年的耳根慢慢地变红。 青年停下了筷子,眉眼间竟显出些羞涩,“你…也吃一些吧。” 江甫依旧没有从痴迷相望中回过神来,呆呆地点了点头,夹了块鱼肉放入了自己的嘴里。伴着吞咽,一声颇是痛苦的闷哼泄了出来。 “怎么了?!” 江甫卡着自己的脖子,几声“唔唔”的惨痛呻吟,这一次确是真的说不出话来。忙安抚地拍了拍青年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看着青年紧张的神色,那般不适的刺痛似乎也好了许多。 【…被鱼刺卡住了。】 “什么?!这、这…阿水,快找大夫来!” “怎么了怎么了?王爷你被卡住了么?” 阿水大唿小叫地奔了进来,却看见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的竟是阿年。 “阿年,你帮王爷挑刺都挑到自己嘴里去了么?哎,鱼刺而已,让我来吧!阿年,张开嘴,啊……” 说罢就要捋袖子,只是袖子还没碰到衣领却被揪住,而后被粗暴地扔到了一边。阿水战战兢兢的回过脸,果然看见秦王一脸狰狞地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呵、呵呵,我带了药,只需小抿一口鱼刺就可化掉。” “还不快去拿!” 江甫总觉得自己近日凡事不顺,鱼刺风波才刚刚平息,眼皮又开始跳个不停。果不其然,大早上竟在秦王的寝房门口平地自绊一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江甫坐在地上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身后却传来阿水惊慌失措的声音。 “阿年!阿年你有没有怎么样?肚子痛不痛?啊快说话啊!” 阿水忙将阿年的手臂抄在肩上,迳自扶进了秦王寝房。 “阿年怎么了?” 明念连外袍都没来得及穿,白色的褂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是不是摔倒哪了?” 只是摔了一跤,明念紧张却不慌张,反观阿水却在一旁慌得六神无主──“肚子呢?肚子痛不痛啊?你快说说话啊!” “阿水!只是摔了一跤怎么会肚子……” “痛…好像真的有一点痛……” 江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明念的声音生生地吞了回去,一脸惊楞地呆在一旁。 “什么?!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我只会配药对怀孕生孩子不擅长啊啊怎么办!?姐姐又不在怎么办怎么办!这是我的侄子侄子啊啊!” 阿水两手抱头痛苦地蹲在一旁,明念却像是被噼中了一般,嘴里只慢慢地重复着“怀孕生孩子”五个字,颠来倒去地着了魔一样。 ====================== 小念念估计心脏病快发了……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6 第八十六章 阿水在怀里掏了半天,最后干脆一抖落,瓶瓶罐罐大包小包全部倒在了床上。 “先、先吃了这个…我再找找,找找…安胎安胎丸呢!” 阿水手忙脚乱地都快哭出来,门口却一阵疾风颳来,全身红纱的女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将侍卫们全部踢翻在门外。 “人还好好的,你嚎个鬼!哭哭哭,一天到位就知道哭!爹爹给你取这个全是水的名一定是在造孽!” 女人凤眼一瞪,那般剪水风情却被凌厉之色生生压在了下面,一旁的阿水一包泪含在眼眶里,抽着气,憋得满脸通红,却再不敢落下泪来。女人又转过身,一脚踢在明念的屁股上,十足的力气让呆愣着的明念踉跄了好几步才定住了步子。 “还有你!为个情字要死要活,还把眼给哭瞎了,你简直就是丢我们明家人的脸!瞅瞅你们两个,多大年纪的人了,年纪加一块都一只脚迈进棺材了还在这玩小孩子的游戏!一个装瞎一个做哑,逗着乐开心是吧!” 女人的利嘴比刀子还快,不消一会儿就把三个人骂得狗血淋头,阿水抱着头蹲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江甫躺在床上呆愣着说不出话来,只明念诧异地眨了眨眼,半天才蹦出两个字来──“大…姐?” “哼!” 女人不屑地一撇头,不过这声“大姐”让她颇是受用,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些弧度。明念一把拽住了女人的衣袖,脸上竟露出撒娇讨好一样的表情,颇是委屈地嘟了嘟嘴──“大姐,我是真的看不见啊!” 明念边说边往江甫脸上瞧,只怕被误会又欺骗于他,却再次被女人一掌拍在脑门,丝毫不顾秦王的尊仪,“虽然只是能看得清些轮廓,但你会分不清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想了十几年的太傅?你这不是装瞎是什么!” “太傅”二字陡然间又击溃了青年的神智,只瞪圆了两眼,抖着手,指着江甫,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地:“大、大姐,太傅他有、有了!” “瞧你那点出息!”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朝明念瞪了眼,这才探上江甫的脉,又从阿水散在一床的瓶瓶罐罐里翻了几颗药丸餵江甫服下。 “你老婆都怀了快四个月了你现在才知道,笨死了!” “老…婆……” 青年喃喃地重复了一声,脸上都乐开了花,陡然又沈下了脸,斥道:“大姐,你用词怎能如此粗俗!” “怎么,翅膀硬了,敢教训我了?” 女人一声冷哼,屋内霎时鸦雀无声。 这女人不是他人,正是秦王明念的大堂姐,明氏的长公主──明凤阳,而那一路跟随的阿水正是明凤阳孪生胞妹──明涕涟。 这二人是鬼药子段清同日同时同刻所生,初生之时因其相似谁也分辨不清,却不料长大之后正应了她俩各自的名字,一个泼辣如骄阳似火,一个哭起来如暴雨倾盆。 明涕涟当日被明真急招入宫,因擅易容与用药,化名阿水,扮男装一路跟随,暗中保护,而明凤阳则在永州寻药十色莲花引为明念重复光明。 有言,长姐如母。事实上,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横霸明都的明念偏生只怕这长姐一人。 ==================== 这女人,我喜欢……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7 第八十七章 明凤阳自小长在药庐,只有逢年过节才跟随两位父亲下山入都,也就这仅有的几次见面,让明念对这位大了自己六七岁的长姐心生畏惧。 六七岁时的明念还只是个看着喜欢的人就爱斗气爱捉弄的孩子,为了能够引起太傅的注意,百般地挖空了心思,就连躲在暗处一脚踢翻宫门口的大水缸浇了太傅个里外通透的傻事也干了不止一次。只是不巧,明念再一次抬起脚时,正被明凤阳抓了个现形。 明凤阳拎着明念的衣领,嗤道:“怎么,又在捉弄太傅?” “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的腿抬这么高在做什么,嗯?” “…练、练功。” 明凤阳干笑了一声,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太傅,想讨他做老婆啊?” 六七岁的明念立刻涨得小脸通红,两眼一瞪,做出不屑的表情:“本世子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老男人!哼!” “哦?” 明凤阳不怀好意的露齿一笑,随即收了笑容,“既然如此,那我等会儿就跟皇伯伯说我明凤阳要嫁太傅!” “你敢?!”明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得跳起来。 “我为何不敢?我堂堂当朝长公主,下嫁太傅,皇伯伯一定笑得嘴都合不上。” 明念又气又急,小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你、你你不知廉耻!” “本姑娘明年便十五及笄,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天天就知道捉弄太傅,太傅会等你长大等着你讨他做老婆?你做梦!” 这一句话点醒了明念,也让他从此对这个姐姐心存恐惧的阴影。 明凤阳一脚将明涕涟踢出了房门,一阵风地消失在门口,又一脚将房门踢上,“你个没出息的,赶紧跟你老婆好好亲热亲热,不过不可以做到最后知道没!” 说罢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寝房内徒留下两人,一立一卧,尴尬异常。 “大姐她说话就是这样,你、你别介意。” 明念规规矩矩的站在床边,背嵴挺得笔直,只是面对着太傅说了句话,两耳便烧得通红。抖了抖唇,欲言又止般,半天才粘腻腻地喊了声──“太傅……” 第32页 青年的眼里陡然聚上雾气,大眼一眨竟似是要调下泪来,声音也软得要化出水,“太傅,我真的很想你。” “…我也是。” 屋子静默了一会儿,江甫突然说出的话让青年含在眼眶里的泪一下涌了出来,几步扑到床前,江甫也张开了手臂将青年搂在了怀里。 “…太傅装作不认识我……” 青年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头却依旧撒着娇赖在江甫的怀里不肯抬起。江甫却也不推开,宠溺地将青年搂紧。 “你也装作不认识我。” “那是我怕我的眼睛好不了,拖累了太傅!” 青年有些委屈地眨了眨眼,转而又霸道而骄傲地开口──“不过现在有宝宝在,再难的关卡我也要闯过去!”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8 第八十八章 第二日清早,推开门时,门外黑压压的杵着一大片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江甫的脖颈上,而后又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瞭然而暧昧的眼神。 “哦……” 众人愉悦上扬的尾音让江甫陡然有了种被扒光了的错觉,正尴尬的要拢衣领,明念却一步跨在了前面,将太傅完全的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怎么,都有事找本王商量?” 话音落下,众人作鸟兽散,连影子也没留下。 十色莲花引自打被寻到,明涕涟便窝在房间里再没有出门,捣鼓着药材,号称半月之内必能制成復明补药的她直到第四个月仍旧将自己困在斗室之内。性急如火的胞姐明凤阳这次却是最有耐心的一个,有性急催促者问起时,她只不屑的甩出一个白眼,道:“这天下没有那个爱哭鬼制不出的药。” 于是就在这焦急又不敢焦急的等待中,四个月哗啦一下熘过去,四个月的时间似乎很快,但却在江甫的肚子上留下了印记。 八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滚圆成球状,睡觉时就连侧身也无法坐到,半夜常常无故冒出一身冷汗,腿脚也愈发抽筋得厉害。然而即使是这样,江甫日渐浮胖了起来,身体变得圆润,脸颊也多了些肉,还总是红润明艳,而明念却一下瘦了许多,原先的袍子如今穿来竟大了一圈,令人不敢相信。 瞧着明念黯淡无光的脸色,明凤阳“啧啧”了好几声,又将目光转向江甫,嘆服着:“太傅你好厉害!” 江甫不明所以的呆了呆,明凤阳却连么指都伸了出来──“这才短短四个月,明念这臭小子就一副肾亏精虚的模样,太傅你好厉害!” 江甫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明念却在一旁冤得直跺脚,“我什么也没干!” “什么都没干?” 看着明凤阳难以置信的表情,明念恨恨地磨牙,“不是你说不可以做到最后么!” “啊?那时是太傅跌了一跤,胎气不稳,难道…这四个月你们俩朝夕相处却还守身如玉?” “大姐,你还是不要用成语了……” “那你怎瘦成这样?”明凤阳陡然吸了口气,惊道:“难道是看着煮熟的鸭子在眼前却不能吃所以消瘦如斯?” “……” 正在明念下定决心打算循序渐进与太傅来个缠绵的夜晚时,永州州尹却将一份大礼送到了山庄。 长长的礼单上琳琅满目,数不尽的玛瑙翡翠,古玩字画,然最重的礼却在礼单的最后一行──倾国女子十名,倾城男子十名。 二十名男女摇曳生姿,当不愧倾国倾城之谓,只顾盼间,就夺了众人的唿吸。 明凤阳拍手喝彩,“永州州尹有心,赏!赏除官去爵,押送明都!至于这些美人嘛……” 明凤阳眼珠转了转,笑道:“挑两个最漂亮的,送到秦王寝房去!” ===================== 终于传上来了……鲜受太别扭了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89 第八十九章 江甫在后山慢吞吞地散了两圈步依旧没有看见某个人的人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进了屋,却发现闭关多日的明涕涟正一脸郁闷的坐在椅子上喝茶。而明涕涟陡一见江甫,惊诧更甚,茶杯被重重地往桌上一置──“连你也被他赶出来了?!” “什么?” 江甫一头雾水,正待要说话却见明涕涟“噌”地一下站起来,气嘟嘟的鼓着腮帮子,道:“不就是那狗官送了些美人来么,明念他居然敢为了那些美人把我从他寝房里赶出来!他、他他太不尊老爱幼了哇呜呜呜呜……” “……” 虽然很想将两位公主送回太学府重新学习一下博大精深的成语国粹,可是明涕涟的话让江甫觉得几个月不曾泛过的妊娠酸水再次涌向了喉间。 “啊啊,阿年哦不不…太傅你别难受啊,伤心的话对身体不好,对宝宝也不好的!” 明涕涟泪眼滂沱着继续用她完全不着调的话安慰着江甫,“你也知道的,男人总是比较饥渴,这大半年让他看得到吃不到自然憋得慌,这好不容易有美人送上床榻自然就有那么点把持不住……不过太傅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让他把美人送出山庄!” 明涕涟拍了拍胸脯,豪情万丈的握了握拳,“我保证!” 抱着“现在就想将那些美人赶出山庄”的念头,江甫借着月光摸进秦王寝房,挺着肚子的他小心翼翼地合上门,又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朝床栏挪去。 初入房内并没有听见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这让江甫微微松了口气,可是格外安静的房间让他赶忙屏住了唿吸,大气不敢出,瞪圆了眼睛望向床铺──床上确有美人一名,只美人孤身一人侧卧床上,徒添凄凉。 方才一直像是被啃咬蚕食的心口陡然轻松了下来,只是看着美人孤寂的背影,微微酿出疼意。江甫又上前走了几步,轻轻坐到床沿,脱了软靴,正待合衣躺下却一阵刺鼻的香味沖得他头晕目眩。 再一看,美人衣衫凌乱红唇微启,哪里是清冷孤寂,分明就是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太傅!” 美人惊起,一把抱住了光着脚就往外走的江甫,“地上凉,太傅怎可以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 江甫挣扎不过,只得撇过脸。明念却笑得灿烂,抱坐到床上,用脸蹭着太傅的脸,小猫一样讨着好,“太傅,你吃醋了么?” “我没有!”说完时江甫才惊觉自己回答得太快,又恨又窘,耳边却传来轻笑之声。 “除了太傅有谁可以进本王的寝房,那些都是大姐的主意,太傅你上当了。啊怎么办,太傅为我吃醋了,我开心得快死了……” 青年的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江甫的脸,每一下都像是倾尽了所有的爱恋,忽地直盯着江甫脸,嘆了口气,“太傅,你怎么还在脸红,比方才还红,真是害羞。” ========================= 最后一句可看出端倪?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90 第九十章 害了羞的太傅在听到青年的话后更加害羞,抱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便要起身,明念却“啵”的一声响亮的亲在江甫的脸颊上,一脸甜意的笑道:“太傅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头顶上快升起袅袅青烟的江甫对上青年的眼,顿了顿,“我脸红?” “是啊。” 青年边说着又亲了一口,江甫却一下瞪大了眼睛,狂喜漫上却激动得连话也说不清楚──“你、你你看得见了?你能看见了是么!念儿,你看得见了?念儿你快说话啊!” 被太傅死死抓着手臂的青年却是一脸的懊恼,不甘愿的点了点头。江甫的眉眼则漾满了喜色,自顾自地笑开却连泪都要落下,连连念叨着“太好了”,呓症一般。 “太傅!” 明念嘟囔着啃住太傅的嘴,将话堵住,缠绵辗转,又吻上眼睑,将泪一点一点吮干,“太傅,我的眼睛看不见也没什么不好…看不见的时候太傅会细心的照顾我,会把我宠在心尖上,会常常偷看我盯着我看,还会为我争风吃醋呢。” 江甫一愣,顿了半晌,问道:“眼睛是什么时候好的,王爷?” “王爷”二字被刻意咬得极重,青年这才意识到失态的不妙。 “不、不久前。” “不久前是多久?” “就…就是前几日……” “前几日是前几日?” “太傅……” 第33页 “跟我说起夜不方便所以要我睡你身边的时候已经能看见了?” “是……” “那跟我说反正你看不见所以一起洗澡的时候呢?” “好像…看得见……” 明念拧着眉头,有些委屈,“太傅,跟我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我如何能不斤斤计较!” 江甫的声音陡然拔高,丰润柔和的脸上竟露出怒色,“你的眼因为我看不见了,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我欠了你那么多,这辈子都还不清,为什么还要让你受这样的罪!我…我恨不得剜了自己的眼让你重现光明!” 江甫眼里的泪一下模煳了青年的视线,青年觉得心口又喜又疼,而后不知所措的将太傅扣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揽上腰,一手抚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我不要太傅觉得欠我什么。” “可是…唔!” “可是”后面的话被吞进了青年的嘴里,一吻过后,青年开心的咂了咂嘴,“太傅要实在想还的话,就拿身体来还吧!” 说罢一下扑上去,隔着衣衫,却准确的啃在江甫的辱尖上。敏感的部位被牙齿噙住,呻吟泄出,两人缠在一处,一触即发。 “太、太傅,真的没事吧?” 贲张的男根抵在已经柔软的后穴,青年的额上已满是汗水,却仍忍耐着。 “没事,你…快进来吧。” 一句话终于将青年所有的忍耐力炸飞,挺腰缓缓埋入湿热温暖的甬道,被紧紧包裹的快感让男根再次涨大了几分。 正待要动时,屋外却一阵骚乱,远远地一声一声的“念儿”传了进来。明念勐地呆住,却忽的一个激灵,“是爹爹和父王来了!” “什么──” 受了更大惊吓的却是江甫,勐地坐起身,脸上血色全无。 ======================= 明林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其实你是报復吧orz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91 第九十一章 迎接明一的是许久不见的儿子的一个大大的拥抱,而迎接明林的,却是明念不耐的白眼。 “父王,扰人春宵是要遭报应的。” “这不是你常干的事儿么。” 看起来越发娇艳水嫩的明林得逞一般笑得志得意满,一旁明一却只得无奈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多大的人了,还跟儿子强嘴。” 明一一言出,明林果然乖乖闭了嘴,讨好地在腻在一处,只恨不得手脚并用地缠上自家王妃。而显然,明一对于这样的亲昵已经习惯如常,拍了拍明林的手背,转而看向早已战战兢兢笔直着立在面前的江甫。 “江大人,许久不见。” “是、是,罪臣向王爷、明大人告罪请安。” 江甫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可是舌头就好像打了结一样,无论怎样让自己镇定都抑制不住心口的勐烈收缩,唿吸都被夺了去,脸也涨得通红,说罢就要跪下。 “太傅!”明念忙一把拽住,小心翼翼的瞥了眼太傅圆滚滚的肚子。 “江大人有孕在身,虚礼这些再莫去顾了,何况已经是一家人,如果伤到了孩子,念儿怕是要不认我这个爹爹了。” “爹爹!”明念微红着脸嗔道:“您一口一个‘江大人’,太傅能不紧张么!” “看看,这小子是在逼着我们改口呢!” 明林急忙献上一句挑拨离间,明一却依旧笑意满满,“念儿,快进屋吧,一直站着对父子身体都不好。” 一句话又让江甫快羞窘得厥过去,就连怎么进的屋也不知道,再回过神时手上已多了一杯茶。 “太傅,我们给爹爹和父王敬一杯茶。” “啊!…嗯。” 青年亮晶晶的眸子闪着烫人的光彩,那如磁石一般的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点下了头,甚至一下恢復了许多勇气。 在明念的帮扶下,江甫笨拙的跪在软垫上,身侧便是同样捧起茶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明念,那一瞬间,从不曾体味过的家的感觉立刻温暖了他。 “王爷,明大人,请、请喝茶。” “哪里有敬茶时还这般称唿的,甫儿,是不是该改口了?” 明一其笑晏晏问道,一旁的明林也转着桃花大眼,极似期待。江甫陡然间觉得方才的担忧害怕不知何时已消散无影,只留下醇香甘甜回味在唇齿之间,甜得快要溺死在这样的温暖中。 一旁的青年也在对着他挤眉弄眼,像是在鼓励着,那紧张的模样像是今日要见公婆的是他自己一般。想着想着便控制不住嘴角,笑意从嘴角熘出来,弥散了整个房间。 “父王、爹爹,请喝茶。” 念念不忘(美强、年下、生子)92 完结 第九十二章 喝下“媳妇茶”,紧张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起来,江甫被明一和明念夹在了中间,左右两人一人一只手托着滚圆的肚子,体贴的动作让江甫轻松了不少。 “很抱歉,这么晚来看你们,让你们受了不少苦。” 明一看了看一旁始终腻在自己身上的明林,道:“其实你们父王是最放心不下你们的,只是我一直不允他过来提点、帮助你们。” “明一……” 明一安抚的沖着明林笑了笑,又道:“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但这个过程定有许多坎坷,这些坎坷会让你们受伤却也会让你们更加珍惜彼此,这些是我曾经经歷过的,所以我希望这一路你们靠自己走过来。如今你们能相守在一起等待孩子出世,连我看着都觉得羡慕。” 明一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哀伤,许是曾经的往事勾起了他并不算是幸福的回忆,而这时,一只手却抚上了他紧蹙着的眉头,轻轻地为他揉按。 “念儿很艰难才来到这个世上,出世后又让他受了许多苦,所以念儿很早就懂事了,护着我这个做爹爹的,一心一意,那个时候哪怕是他父王,他也瞧不上一眼。后来有一天他偷偷跑来跟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人,那时他才十岁不到,我却知道念儿一定也是一心一意,要将他娶到手的。” “爹爹!” 明念的脸上已经泛起了嫣红之色,当着太傅的面被爹爹提起儿时之事让他有些羞窘,可是看着江甫格外认真的神色却又期盼着太傅能再多听到一些再多爱他一点。 “你也莫怪真儿,那孩子一个人守在那里,却是最可怜的人。你的族人已经安全,伏罪的都是当初谋事策划的那些人,而你的父母我已经将他们合葬,待回都以后你便可以去拜祭,莫要担心。” “明大人!” “甫儿叫我什么?” “…爹爹,”江甫又羞又急,心口跳得飞快,声音也不禁哽咽了起来,“多谢爹爹。” “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字。” “对,太傅,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现在太傅有爹爹、父王还有我,以后还会有孩子,太傅太傅,你说生几个孩子比较好?嗯…女儿太可怕,还是儿子比较好,你说呢?……太傅?” “太傅,是不是哪里难受?” “没、没事…唔!” 一阵绞痛勐地侵袭过来,掐住了咽喉一般,气都要喘不上来。江甫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五指揪住衣摆,指节发白。明一也变了颜色,忙伸手探了探江甫的襦裤,不由失色。 “明念,快去叫凤阳来!” “叫凤阳?”明念依旧一脸的茫然。 “孩子要提前出来了你还快去!” 明一一声断喝,晴天霹雳一样直切在明念的脑袋上,两眼立刻发了直,嘴唇也哆嗦起来,腿打着颤,刚迈开一步就绊到了桌脚,什么轻功武艺都成了天边的浮云,明念一下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明念再次回过神来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太傅,也没有爹爹与父王,只有明涕涟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太傅要生了要生了!” “我知道啊啊,全部的人不都在里面了么!啊啊啊为什么我啥都帮不上忙啊!” “太傅才怀了九个月还不到怎么能现在就生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啊啊!” 明涕涟痛苦的抓着头髮,抱着头蹲在墙角,而明念却风一样沖了出去,寻着声音到了产房,一把推开时明林却正好抱着个又软又小的娃娃。两人都是一愣,明林却一把将怀里的娃娃递到明念的怀里,“你儿子。” “儿子?儿子!” 第34页 明念险些蹦起来,“已经生出来了么?太傅,我要去看太傅!” “别吵!是双生子,你的太傅肚子里还一个呢!” “什么───” 明念心口一慌,两眼一黑,顿时天旋地转,又厥了过去。 完 ============================ 终于,又完结了一部,撒花!!不容易啊……抹泪……又有点不舍接下来就是番外和原来的一些坑的填坑时间~ 个人志还在修文中,还没有这么快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