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特工》 楔子 狙击镜下,一名风度翩翩的老者进入了酒店的旋转门,将一把黑色的雨伞放进了门外的伞架上,走进了大厅。 “三号就位,目标已进入大厅。” “七号,九号跟上,避雷针计划启动。” 远处的天空一片黑暗,天地仿佛溶合在一起,雷隆隆的滚动着,被密密层层的浓云紧紧地围住,挣扎着、翻滚着,声音沉闷而又迟钝。 “该死的天气。”左明一边暗暗地诅咒着天气,一边揉着有些发麻的后颈处,透过狙击镜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行动。 对于他这个犯罪世界的天才来说,指挥一次行动远远比不上自己亲自去行动更有乐趣,到了他这个境界,目标的价值已不再重要,兴趣和成就感才是最主要的,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值得他亲自出手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如果不是这次的目标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可没有兴趣屈尊亲自组织这次行动,更不要说和别人合作。 辰芯――25世纪联邦最神秘的科技成果,据说光研发这块芯片的后期经费就耗费了联邦gdp的3%%uff0c就是这块联邦科技的结晶,于一月前被盗,左明获得了交易的情报,决定来个黑吃黑。 他制定了一个很简单的行动计划,将目标人物的伞换成他特制的伞,伞内的特殊装置会通过生物电流,从目标人物的保险箱中复制出辰芯的数据,传输到事先埋在他颈后的芯片中。 行动和预想般一样顺利,七号和九号已不动声色地将道具伞和目标人物的伞调了包。 “小四,你累了吗?”左明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关切地问一旁的女组员,埋在颈后的芯片传来微麻的感觉,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听到他的问候,小四先是一愣,继而俏丽的脸上浮过一抹羞红,感动得一塌糊涂。 这可不是一般的问候啊,这可是来自号称“犯罪世界的管理者”的问候啊,能接到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的任务邀请已经是难得的荣耀了,而他还竟然主动问候自己,小四这个凶名赫赫的女杀手竟然因为这一句问候乱了方寸:“不累,谢谢您,我……” “不累的话帮我揉揉肩,盯了这么久累死我了。” “……” “没有幽默感。”看着目瞪口呆的美女杀手,左明无奈地耸了耸肩,在他看来,各种犯罪只是职业,通过职业享受人生才是真正的乐趣,相比“犯罪世界的管理者”,他更喜欢“犯罪世界的艺术家”这个称号。 “目标已离开,正前往大厅,正在激活设备。”没过多久,耳中的耳机响起了三号声音和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响声。 “按原计划行动。”左明面色微凛,俯身凑近狙击镜前。 目标人物已经换了另外一副面容,体态也有了变化,手里拎着一个很普通的手提箱,或许是他并不认为会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踪,身边没有一个保镖,他已经拿起了那把掉了包的伞。 “准备数据传递。”左明低声下令。 “生物电已激活,复制开始。”三号的声音有些激动,他是计算机领域的绝对权威,却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精密高端的设备。 左明闭上了眼睛,并指按在后颈芯片处,瞬间,浩瀚如海的数据光幕扑面而来。 远处的天际闪过几道耀眼的闪电,后颈处一阵刺痛,画面戛然而断。 “该死的天气!”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揉着酸痛的后颈,又一次咒骂起天气来,自己克隆的这个芯片在这样的天气下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继续!加大设备功率!”看到目标人物越走越远,必然会影响数据信号的接受,他果断下令。 “可是……按照您这个设备的原理,如果增大功率,电荷会远远超过您体内芯片的的负荷,您的脑神经……”三号的声音不免有些忧虑。 “快点儿!”左明已然顾不得这些,几乎是怒吼着下令。 “真是个疯子。”三号叹了口气,颤抖的十指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提示危险的数据格急速闪烁。 辰芯的数据再次海量传输而来,白色的数据光幕映在眼睑上,眼球被浸染成了晶莹的纯白色。随之而来的还有后颈处剧烈的疼痛,剧痛迅速蔓延向全身,体内仿佛扎进了无数钢针,左明全身剧烈颤抖,不知有多少毛细血管爆开,牙床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牙齿。 强撑着近乎抽筋剥髓的疼痛,白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加大功率!”他睚眦欲裂,咬着一口血牙大声吼道,辰芯的数据量和结构的繁琐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这令他在无比疼痛的同时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剧烈的疼痛仿佛一条蛰伏已久的恶犬,冲破铁链的束缚,张开带着肉丝的牙齿,对左明发起了残忍的攻击,它撕咬着左明的每一根神经,每一寸肌肉,咬下一口鲜血淋漓的血肉,又暴躁地向其他地方冲去。 左明猛然跪倒在地,抽搐着蜷缩在地上,已经忘了去喊叫,豆大的汗珠滑过惨白的脸颊,眼中的血丝渐渐变粗,将莹白的眼球染得猩红一片,十指狠狠抠进狙击枪枪身,殷虹的鲜血顺着指甲流出,合金制成的枪体被扭成了麻花。 一旁的小四被这一幕震撼地彻底呆住,不仅是震撼于他的力量,更是因为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疼痛能把一个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她原本是被雇来在遇到这种情况时保护他的,可是现在却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束手无策。 汹涌而来的数据光幕汇成了凶猛的光流,和脑海意识中的黑暗忽然搅拌在一起,变成了黑色光斑,这些光斑仿佛猛地旋转起来,在左明眼前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 浓稠如墨的乌云中雀跃着浩瀚若海的电荷离子,一声声沉闷的雷声在浓云中翻滚,一道如弯刀般的闪电在天幕上婉蜒疾驰,把黑云揭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天空。 “妈的,该死的天气。”这是左明这个传奇人物留在这个时空里的最后一丝意念,这丝意念闪过之后,他脑海中无数光斑组成的漩涡猛然爆开,接着就是无尽的黑暗…… 第一章 你要不答应,我就阉了我... 左明被尊为犯罪世界的管理者,绝不仅仅是因为他超凡的个人能力,更是因为他构建的犯罪关系网络,他为全世界罪犯代办各种交易,撮合非法生意,无论价值多么烫手的赃物,在第二天他就能找到安全的买家,倒卖军火、卫星、高端武器、禁运物资更是家常便饭,据说绑架总统女儿的劫匪也是他一手策划的退路。 按道理说,做罪犯能做到这个地步,身手好坏自不用提,脑子更是差不到哪儿去,甚至在人们的心目中,他的每次出场都应该有君临天下的气魄,有风轻云淡施施然的风范,可是偏偏这次,他却彻底抓了瞎。 他这次的对手只是一名有些懦弱的年轻警员,对于连联邦最出色探员都嗤之以鼻的左明来说,这个家伙原本应该是蝼蚁般的存在,别说看了,连想都不会想一下,但这次,他只能颤颤惊惊地和对方谈判。 没办法,因为这个也叫左明的警员,正拿着一把餐刀比划着自己的要害位置,发出了对每个男人都极具杀伤力的威胁:“你要不答应我,我就阉了自己!不,阉了你!即使你得到了我的身体也只能是个太监!” 很明显,左明刚刚穿越而来的意识被这具身体的主人唬住了,见过狠的,没见过这么狠的,虽然他的意识远比这个左明强大,消灭对方的意识霸占这具身体只是时间问题,但如果真少了那么一嘟噜,他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可是刚穿越就自杀,貌似又太亏了一些。 他可以想象到如果自己真少了那一嘟噜,自己前世的同行会乐撩骚成什么样…… “知道吗?那个号称犯罪世界管理者的左明是个太监!” “啊?!他是癌变了?还是被飞弹给轰了?莫非是量子射线?” “不知道吧……人家是自己割的!” “啊?怎么会?他不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吗?还能失手把自己给……” “是啊!不会用刀的把自己割了有什么新鲜的,新鲜就新鲜在人家是高手还能把自己割了啊!” “你们不懂了吧,这就是人家犯罪天才的厉害之处啊,干咱们这行的有喜欢嗑/药的,有喜欢古董的,有喜欢美女的,有喜欢钱的,人家就是喜欢割jj玩!怎么,你管的着吗!人家那是高手啊,世外高人啊!寂寞啊!哪天闲着蛋疼了,一看那嘟噜,人家就想啊,诶?这玩意儿要是割割感觉会咋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割割玩会呗!你们这种俗人能有人家这种心态吗?!” “是啊!就算你有这心态,可这得需要多么精准的技术啊,多么大的勇气啊!你想割自己都不行啊!为什么?你没那技术啊!” “哎,高手寂寞啊……” “是啊!不愧是第一天才啊!” “多加练习吧,亲呐!” 一想到这些,左明就一脑门子黑线,憋着一肚子火又不敢发作,想他前世纵横天下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现在却只能像个怨妇似的窝着火和这个身体的主人谈判:“好吧,我答应你。” 能让他这个犯罪界的传奇去从事他前世最鄙视、痛恨的警察职业,可以想象他做出了多么艰难的让步。 “真的?你真的愿意做一名好警察?”这个名叫左明的警员也许早已意识到自己绝不会是这个闯入者的对手,而自己也未必真下得了这个手,对对方的退让竟有了一丝欣喜,那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扒光的纯真少女,对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问,你真的只是摸摸? “废话!你要不信就拉倒,咱们一拍两散!你割完你的我再自杀,大不了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一变态警员割烂下体裸奔后自杀’,反正丢的也是你的脸。”左明灵光一现,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克制对方的方法,顿时大感欣慰。 “你……”年轻的警员想到那副惨绝人寰的场景,不由得羞愤难当,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绝不会是这个闯入者的对手,顿时心如死灰,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哀伤:“好吧,请你一定要完成我的心愿,这也是我爸爸的遗愿,求求你了。” “你再啰嗦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反悔。”左明占了上风,那是意气风发,语气也硬了起来。 “好!我就信你一回!”警员像是下定了决心,“虽然你会取代我,但我的意识精华终究会留下一缕残念,我知道这也不会是你的对手,但你总有松懈的时候,你要是食言,我就拼了这缕残念也要阉了我,不,阉了你!” “……” 左明不是没被威胁过,但这种赤裸裸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却又十分有效的威胁却是第一次,他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自己远比他强大,那缕残念更可忽略不计,但自己也得睡觉上厕所和寻找男人的乐趣不是?对这种防不胜防的偷袭是绝对的无解。 一想到万一哪天起床后发现自己忽然变性了,那可就奇葩了,这还算好的,如果是在共度良宵的时候……左明想想就脊背发凉。 “好,我答应你,我以我的人格起誓,但不能排除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左明终于郑重地说,用人格起誓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那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帮我照顾好我的女朋友…”或许是感觉到左明言语中的诚恳,警员终于不再抵抗,任由左明的意识占据了自己的身体,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后,他的意识逐渐归于虚无…… 人的大脑每秒能进行12。3万亿次运算,所以两个左明在潜意识里关于这具身体归属权的漫长谈判和激烈角逐,对于外面真实的世界而言,只是短短一瞬。 左明缓缓睁开了眼睛,第一次打量这个陌生的时空,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他知道现在这个时空是21世纪,他所在的这个地方是联邦警院附近的一家餐馆。 一向以“犯罪世界艺术家”自诩的他,原本想在睁开眼后为这个世界留下一段“云儿你是那么白,天空你是那么蓝,哇!好蓝!”之类的佳句雅作,但他睁开眼后死死盯住的却是一块牛排,然后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眼前的牛排肉质丰厚,鲜嫩多汁,一层薄薄的深褐色酱汁淋在烤至焦黄色的表面上,看得他食指大动。 “竟然是真正的牛肉!”那奶油色的脂肪、细致的棕褐色纹理、渗出的肉汁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他也懒得管什么蓝天白云,拿起还比划在下体处的餐刀,用力地撕割着眼前的牛肉,扔进嘴里狠狠地大口嚼着。 “是真的牛肉!”口中的牛排滑溜醇脆,肥而不腻,嚼在嘴里脆嫩酥香,不一会他就吃得满嘴流油。 他幸福地都要流泪了,就为这个,这次穿越就值!太值了! 在他那个只有合成肉的25世纪,别说是吃牛排,就是见只牛都是奢望,那些硕果仅存的动物都被联邦严加管控着,其防卫程度绝不亚于最珍贵的艺术品和最机密的情报。 这对于对生活有着极致追求的他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即使能力强大如他,也只能在实在嘴馋的时候,通过他的关系网偷一两只老鼠打打牙祭,那种鲜肉的味道让他食髓知味,可惜后来联邦为了防止濒临绝种的动物再遭不测,启动了红色警戒预案,就连他也找不到那些动物了,可以这么说,如果在窃取辰芯和偷一只老鼠之间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这顿饕餮大餐使他对这次穿越很惬意,很满足。 但是他座位周围的人就不这么想了,从两人的交谈可以得知,这个穿着低级警员制服的家伙和他对面那个嘴角挂着淡淡嘲讽的美丽女子,明显是一对情侣,而另外一个面色轻佻的男人正搂着这个女子,也就是说,这个可怜的警员被戴了绿帽子,正处在被女朋友踹的边缘,还悲催地被人登门打脸! 可是就在旁边食客们的同情心还没升起的时候,这个警员就大发神经似的拿起餐刀毅然而又决然地割向了自己的下体,险之又险的比划来比划去。 这份震惊还没过去,就在他们想要拍案叫好,大叫这警员够爷们儿是汉子,鼓励他自宫雪耻的时候,这个家伙竟然又没事似的拿起了餐刀,饿死鬼似的啃起了牛排! 见过失恋的,没见过失恋后胃口还这么好的! 满屋子的食客被左明神经分裂似的举动雷得外焦里嫩,现在分手也流行玩行为艺术了? 左明可不管那些,他旁若无人地用手中的刀叉撕割着盘中的牛排,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大口嚼着口中的牛肉,拍着噎住的喉咙,一边抓起旁边的柠檬茶,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最后还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食客们纷纷慨然,一个人的神经得多么大条才能这么风轻云淡啊! 左明惬意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又打了个饱嗝,这才意识到正事还没有干,“这个警员貌似是让我照顾好他的女朋友?”他不耐烦地想道,一顿美餐后最惬意的事应该是躺在白色的沙滩上晒太阳,看比基尼美女,现在却要来处理这些琐碎的事,让他着实有些不爽。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作为犯罪行业的翘楚,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左明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无奈地发现这个也叫左明的家伙实在是过得过于悲催。 他的父亲是警察,在他11岁时因公殉职,母亲抛弃了他跟别人跑了,为了继承父亲的遗愿他靠自己的努力考入了警察队伍,目前还在联邦警院培训,他青梅竹马的女友白雪,也就是正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女子傍上了“警院三大惹不起”之一,号称警院小霸王的高宁,今天就来摊牌,这顿饭说白了就是散伙饭。 被甩的年年有,也不差他一个,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高宁也算是这个警员的发小,小的时候像个小跟班似的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叫着“明哥”,直到高宁的父亲升任了联邦警员政部主任,对他的态度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没事就找机会羞辱他。 左明没兴趣分析这个高宁性格扭曲的发展史,但对于这种前恭后倨,翻脸不认人,仗着老爹势力欺友妻女的败类,左明是极度反感的,如果在前世,他反感的人,不出一个小时就会从人间蒸发。 但是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二章 我这是在帮你 “服务生!再来两份牛排!打包带走!”他连看都懒得看坐在对面的白雪和高宁一眼,打了个清脆响指,对服务生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请问您是警院的学生吗?凭学生证可以半价优惠。”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能在犯罪界独领风骚的男人永远是最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男人露出那丝坏坏微笑的时候,左明的人格魅力能笼络住无数犯罪界的大佬,对服务生这种清纯的女孩,更是有着无解的杀伤力,所以,那个带着羞涩微笑的服务生自然而然地给了他最优惠的报价。 “唔……这样的话,我来四份!” “……” “左明,你在搞什么鬼!发神经别在这里发!”白雪对左明冷目呵斥,俏丽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左明的举动让她觉得在这么高雅的场所很没面子,毕竟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 “小雪,明哥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嘛,难得被甩一次,发发神经也是应该的嘛。”坐在白雪身边的高宁,脸上挂着淫邪的笑容,右手在桌子底下肆无忌惮地揉着她白皙的大腿,挑着眼皮居高临下地对左明说,“明哥,多吃点,没准吃了这次,你只有等到下次再被甩才能吃到了,嘿嘿嘿。” 一边说着话,右手一边沿着猥琐的轨迹顺着雪白柔嫩的大腿蜿蜒而上,白雪俏脸一红,轻嘤一声,软软地倒在了他肩膀上。 他挑衅地看着左明,眼神里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和贪婪,老爹发迹后,他就不择手段地找机会羞辱自己这个曾经的“明哥”,这次更是抢走了他最爱的女人,他相信这次一定能给他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羞辱。 塞进裙摆里的手又加重了力道,白雪夹紧了双腿,发出声声痛苦的呻吟,却是更加死死搂住了他的胳膊。 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连旁边的食客都无法容忍,但在这里吃饭的大多数都是警院的学生,对“三大惹不起”之一的高宁还是颇为忌惮,路见不平是可以的,要是拔刀相助就得考虑考虑了。 再说了,正戴着绿油油帽子的当事者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别人还操什么心,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 左明正翘着二郎腿,摆了个看上去就很舒服的姿势仰躺在椅子上,挑着牙签剔着牙。 这种超凡脱俗的世外绿毛龟形象,让高宁极度不爽,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左明根本懒得看他一眼,他正一边剔着牙,一边打量“他”的女朋友。 她穿着玫红色的蕾丝立体花层吊带裙,裙子的位置刚刚没过大腿根部,裙摆因为高宁的揉捏凌乱不堪,露出了白皙修长的双腿,大腿内侧还有高宁留下的掐痕,赤裸的美足上则穿着一双时尚的水晶凉鞋,浓浓的妆容掩盖了原本还有些俏丽的脸庞,一条装饰繁缛的项链更是将她的妖艳妩媚发挥到了极致。 这样的打扮和容貌在别人眼中可以算得上是惊艳,可在左明见识过的众多美女之中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在他曾经的交际圈中,所结识的女人无一不是极品中的极品,或是冷傲如冰的贵族千金,或是********的明星,或是清纯可人的名校校花,或是风韵十足的总裁政客,每个女人都何止强她百倍,而且这些女人都以能得到他的临幸为荣,成为一生都炫耀的谈资,作为犯罪界最成功的男人,在采花界也有着无与伦比的号召力。 所以白雪在他心中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们矫揉造作的表演对他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笑话,哪怕白雪现在去裸奔他都不会介意,只是在心里暗叹一声:“你让我照顾这样一个女人,真是有些不值。不过这个高宁貌似想用这个女人来作为战场羞辱你,就让我好好替你照顾照顾她吧。” “美不美,先看腿,虽然我承认白雪的腿还算不错,但那里并不是她的敏感地带,她的敏感地带在这里。”左明微笑地竖起了食指摇了摇,拉开椅子站起来,还不等白雪反应过来就站在了她身边,那双令无数顶级大盗顶礼膜拜,令无数女人为之痴狂的手,轻轻伏在了白雪的纤腰上。 高宁本想阻止,可转念一想白雪现在还没提出分手,左明还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他现在插手似乎有些不合适,“就让你在摸两把,等老子一会当着你的面全给你摸回来!”他恶毒地想着,淫邪地笑了,能当着曾经“明哥”的面摸她女友的大腿,先不说手感,但是这种快意的羞辱感,就让他食髓知味。 白雪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躲开,但那双手就像充满了魔力一般,仅仅在接触她身体的一瞬间,她就融化在这双温软的大手之中。 随着这双手的游移,她一双美目半闭而迷离,性感的朱唇微微颤抖着,这双手给她的感觉无以言表,仿佛是丝绸轻轻滑过,又好象是春风吹拂,又像是熊熊燃烧的烈火,与其说这双手是在抚摸她的身体,不如说是在直接触摸她的灵魂,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双手拂过她柔弱的纤腰,摩挲着缓缓向下,滑向了她的小腹,她甚至开始悄悄地渴望,渴望这双充满魔力的手能够顺势而下,沿着她的小腹,甚至是她的…… 她已经忘了这是在餐馆,只觉得置身于云端之中,她甚至渴望如果这里能有一张柔软的大床…… “咣当!咣当!”响起一片刀叉掉在地上的声音,餐厅里所有的男宾们都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这一幕实在是,实在是太刺激了!太香艳了!每个男人都屏住了呼吸,餐厅里只有白雪细若蚊丝的喘息和销魂蚀骨的浅浅呻吟声。 “还真是个荡妇。”左明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丝毫兴趣,又岂能让她如愿,毕竟能享受他这双手的女人哪个不是佳丽名媛,你白雪又算老几,随手在她腰间轻轻一点,粗暴地结束了这次侵犯。 仿佛忽然从云间坠落,白雪轻咛一声,发出一声痛苦而舒爽的呻吟,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眸中孕着丝丝媚意,双颊稍透红润,那意思竟是有些意犹未尽。 左明转过身,很诚恳地拍了拍高宁的肩膀:“这里才是她的兴奋点,她没告诉过你?哎,小宁啊,你还得多加训练啊,虽然你请我帮你调教,可你自己也得努力啊!你可别说兄弟我没帮你忙啊!” 左明并没有刻意隐瞒刚才的动作,旁边的食客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从左明一开始抚摸,到白雪发出呻吟,再到左明推心置腹的谆谆教诲,他们着实被狠狠震撼了一把,同时意识到或许他们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原来这个小伙子不是被甩,而是帮那个小白脸调教女朋友? 嗯,一定是这样的!要不然那个小白脸啥反应也没有,要是个男人早拼命了吧。不过这也能帮,也太奇葩了一些吧!白脸老弟,留个联系方式呗!我们也做朋友呗!这忙我们也帮帮呗!顿时,众人投向高宁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这家伙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调教控? 第三章 好兄弟!好福气! 白雪的脸顿时变得和雪一样白,她愣愣地看着左明,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还是她认识的左明吗? 高宁当然也读懂了这些目光的含义,他彻底呆住了,一张小白脸从白色转成红色,又变成了茄紫色,最后定格在青色,他想骂人,却偏偏骂不出来,他想动手,却偏偏找不到理由,一口闷气差点没憋死,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白雪现在还是左明的女友,说白了人家现在怎么摸也是自产自销,就算现场来个活春宫也是道德问题,你管的着么! 可是不对啊!本来我是来打脸的啊,怎么主场变客场了啊,貌似我调戏你的女朋友,你应该觉得羞辱才对吧,怎么现在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啊!她现在还是你的女朋友啊!不是我的啊!虽然我今天来准备把她变成我的现女友你的前女友,但她现在还是你的现女友啊!你不能这样啊!这样不对啊!你不能接受现实接受的这么快吧!喂!你们不能这么看我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啊! 就在高宁陷入前女友现女友这个逻辑怪圈无法自拔的时候,左明那极具亲和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声音里的那个关怀和亲切啊,就是石头听了都会感动的:“小宁啊,哎,我了解你的苦衷,你的病确实是个问题,不过没关系,你的女朋友这么爱你,她是不会因为你的病就离开你的,不过你可真要加强手的练习了,毕竟这事我也不能总帮你啊,这样对你,我愧疚啊!”说完还无比自责状地跺了跺脚。 愧疚?你愧疚个毛线啊!貌似该愧疚的人是我吧!大哥,你别说了,你让我愧疚一次好不好啊!高宁简直要抓狂了。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周围众人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那是赤裸裸的鄙夷和嘲弄啊!可他又毫无办法,总不能在这脱了裤子喊一声:“我能行!”来证明吧。 “我……我……我……” “对!我们都是兄弟!这个忙我帮定了!”我你个头啊!老子噎死你! 高宁好不容易才抬起手,身体剧烈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指着左明的鼻子,脸色惨白地“我”了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来,也难怪,本来哥们是来打脸羞辱人的,却一下子变成了千夫所指的调教变态男,这下又进化成了寡人有疾,饶是他思维再快,也得先崩溃一阵。 左明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把胸脯拍得咚咚作响,搂着他的肩膀显得无比亲密,“你高宁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说的!我还拿我的人格保证,在座的诸位也是不会说的!”声音大得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众人纷纷感叹,有这么个好兄弟真是福气啊! 高宁险些喷出一口血来,你不说?!你他妈都快把老子震聋了!这三十多号人不说才有鬼!一想到自己堂堂的警院小霸王竟然在这么转眼间被莫名其妙地戴上了变态不举男的帽子,他就觉得悲从中来,人生一片黑暗。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似乎是嫌自己现在的面部表情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愤怒,又揪乱了了头发,伸出剧烈颤抖食指指着左明的鼻子,睚眦欲裂地对左明吼道:“左明!我……我要!我要……”这一句话字字带血,好像饱含着万古也化解不开的仇恨,胸脯剧烈起伏着,挤压着腹腔里的仇恨一齐向喉咙喷涌而来,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止住咳嗽,深吸了一口气,把肺活量发挥大了最大值,鼓着被强烈愤怒和羞辱快要撑爆的胸膛,嘶哑着嗓音,就要喊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杀了你!” 但是左明的反应明显更快了一步,他的脸上布满了惊愕、惋惜,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惊问道:“小宁……你,你要?你竟然有了这种癖好?!就算你想要,也不能这么饥渴吧!这是在饭店啊!” 紧接着又以悲天悯人的语气沉痛地叹道:“小宁,我早和你说过,你的病并不是没有希望,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你竟然成了小受!你,你怎么能堕落到这个地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紧紧皱着眉头,那满脸惋惜痛苦的表情,就算是高宁的亲爹来了也要自叹不如。 被左明这么一搅合,高宁就像是一座正要爆发的火山忽然浇上了万吨冰冷的海水,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郁愤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又憋了回去,肠子都差点抽了筋,他的脸一下子变成了死灰色,保持着指着左明的姿势,却一动也不动,只是哆嗦得更厉害了。 旁边的众人耳闻目睹到这一幕,顿时齐齐吸了口冷气,这场面真是太刺激了!这新闻真是太劲爆了!警院小霸王不仅是个调教控,还是个不举男,现在竟然又变成了个小受!你说你是就是吧,在这种场合那么大声喊“我要”干什么!见过受,但没见过需求这么强烈的啊! 更有人朝他鄙夷地吐了口唾沫。 高宁只觉得天旋地转,恨不得仰天狂喷一口鲜血,他瞪着通红的血目,抓起桌上的餐刀就向左明捅去:“左明,我跟你拼了!” “不要!”一直愣在旁边的白雪见要出人命,急忙挡在了高宁面前,可她单薄的身躯哪里是高宁的对手,一把就被高宁推飞了出去。 还算你有点良心,姑且饶过你,左明嘲讽地冷哼一声,看向了高宁,嘴角挂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你敢来打老子的脸,老子就把你打残! 高宁实在应该觉得幸运,因为在左明的词典里,从来没有“残”这个字,向来都是直接搞死的,今天大发善心估计也是看在那几份打了半价牛排的份上。 “啊?小宁,你要干什么?!”左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险之又险的避过高宁刺来的刀后,手足无措地向后挪动着蹒跚的脚步,看上去是被吓坏了。 “左明!你去死吧!”凌乱的头发像草窝一样遮在高宁的脸上,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双手执刀又一次向左明狠狠刺去。 旁边的人想上前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高宁虽然是个纨绔,但毕竟也是联邦警院的高材生,奋力这么一击,再加上距离又近,闪着寒光的刀子已然逼近了左明的身体。 有人已经害怕地捂上了眼睛。 “救命啊!”左明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叫,叫的那个惨啊,神仙听了都肝疼,双手认命似的一个错步抱头,摆明了一副你来捅吧,我不躲了的鸵鸟架势。 第四章 断背十字锁 这看似随意的一个错步,却给高宁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他无比悲哀地发现,手中的刀在左明这一个错步抱头的动作下,完全失去了刺击的角度,而自己冲势太猛,要刺中目标则必须强扭角度,但这样极有可能会损伤身体。 不过好在这个选择对他而言并不难,左明正像鸵鸟似的扎着头,把整个光溜溜的后颈都亮给了他,只要他扭身轻轻一刺,就能把这个给自己带来无比羞辱的混蛋送上西天。 所以,他腰部骤然发力,左腿用力一蹬地面,生生的止住前冲势头,折身向左明刺去,他笑了,很满意这次攻击,自己的身手还是不错滴嘛,腰部力量还是可以滴嘛! “去死吧!”他咧着嘴角,狰狞地狂啸着。 伏着身子蹲在地上的左明,几乎在同时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受惊似的拼命挥摆起双手来,“啊!救命啊!”左手恰巧不巧地打中了身边的餐车,餐车受力向前滑去。 “轰!哗啦啦!”高宁飞袭而来的身体已然完全失去了重心,和餐车重重地撞在了一起,餐车上的玻璃器皿化成了满地尖锐的碎片。 “呃……我的腰。”高宁趴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腰,蹬了两下腿想站起来,但腰肌受损根本使不上劲。 看到高宁趴在满地碎片上,只有小腿偶尔抽搐两下,左明表现出了大无畏的包容精神和不计前嫌的宽广胸怀,他急忙凑到高宁身边蹲下来,揪着他后背的衣服拼命摇晃着,硕大的拳头雨点般用力锤着:“哇!小宁,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你快起来啊,快起来啊!” 我起来!你别拍我啊!!高宁悲愤地差点喷出一口血来,他比谁都想爬起来,可每次刚刚撑起来的时候,都会被左明狠狠砸在地上一头栽进玻璃渣子里,接着就会听到那句饱含着浓浓关切的“你快起来啊!” 其实他的运气原本还算不错,别看他摔在满地玻璃渣子上看似很严重,因为他穿得还算厚实,并没有多少玻璃碎片伤到他的身体,可左明的这顿蹂躏却着实要了他的小命,刚爬起来就被拍下去,无数玻璃随便钉子似的钻进了他的身体。 这还不算什么,那双可恶的手揪着他的衣服在玻璃碎片上磨來磨去这才是最要命的,不少玻璃渣子就这样被生生地磨进了他的血肉中,顿时鲜血直流。 扎进去和磨进去那可是两个概念啊!和“联通”“移动”有几分神似,自然是后者更爽。 “呜呜~”高宁就嗨的直叫唤,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快起来啊!你不要死啊!小宁啊~!”那双要人命的手又揪住了他的头发,按着他的脸在地面上磨來磨去,这块地方的玻璃渣子磨没了,揪着头发又换个地方…… 围观的人群被左明的义薄云天的气概感动了。 “这是一个多么光明磊落的男人!一个多么义气的兄弟啊!” “是啊,对想杀害他的朋友,他不仅没有一点怨恨,而是首先想到他朋友的安危!这样的朋友多少人求之不得啊!” “这个叫高宁的混蛋运气真是好啊~!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对左明竖起了大拇指。 听到这些,高宁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弹跳而起,怨毒地盯着左明。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平时趾高气扬的架势,名贵的衣服被玻璃碎片划成了破布条,鲜血不住地渗出,无数的碎片****了他的手掌,他的四肢,他的脸庞,深红色的血液顺着鞋跟留在地面上,双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灰色。 “小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左明欣慰地擦了擦眼角。 “你……你是故意的!你……你这个混蛋!”高宁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像魔鬼一样盯着一脸无辜的左明,忽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我……我要宰了你!”像一条疯狗一样又像左明扑了过去。 这下旁边的人可看不过去了,你是调教控和我们无关,你不举,我们鄙视你但也同情你,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得需求那么强烈,我们也忍了,但明明人家这么关心你、安慰你、抚慰你,以德报怨,你却恩将仇报,非要人家的命,这种丧尽天良的行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管你是什么警院的小霸王,什么三大惹不起,哥们今天就豁出去揍你了,怎么地吧!旁边的不少人都是警院的学生,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高宁这种丧尽天良的小人这么嚣张,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撸起袖子就要来帮左明。 “哎,谢谢各位的好意,不过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我这位朋友看来是对我有很深的误会,没关系,只要能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什么做都愿意。”左明长叹一声,拦住了要上来帮忙的众人,对着冲来的高宁负手而立,像看不争气儿子似的看着他,深情款款地说道,“小柠,有什么怨恨,你就冲我来吧,当哥的认了,我绝不还手!” 那包容释怀的样子,舍身殉道的卫道士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你去死吧!”高宁已经扑到了身前,双手狠狠卡住了左明的脖子,两人一同翻倒在地。 在高宁疯狗一般扑过来的时候,左明有一万种能置他于死地的方法,然而还是任由着被他卡住脖子扑倒在地上,开玩笑,这么好玩的游戏哥还没玩够呢,想死?没那么容易! 两人在地上翻滚着,撞翻了不少桌椅板凳,眼看事情越闹越大,有胆小的已经离开了。 “你是不是该去看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餐厅里不起眼的角落,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抿了口咖啡,对面前的人说。 “没事,不会的,再看看,那小子有分寸,你不是正需要人手吗?正好可以观察一下。”另外一个微胖的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地上翻滚的两人,用叉子叉了块提拉米苏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忽然,他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睛,“这是……” 正在厮打的两人形势急转而下,高宁竟然使出了“断背十字锁”! “你还不去?真要出人命了!那可是你们学院的学生!”显然,这个中年人是知道断背十字锁威力的。 “不急,接着看。”经过短暂的错愕,微胖男人似乎是发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阻止了自己的老友。 第五章 老子玩死你 只见高宁仰躺在地上,左明则反向跨在了他身上,双臂被他的胳膊牢牢架住,脊柱几乎呈四十五度向后反向弯折,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 这个动作看似简单,但需要进攻的一方有极强的反应速度、敏锐的战机掌控和压倒性的力量,另外进攻者还要承担被反制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失败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三,而一旦成功使出,进攻者仰躺在地上对对手进行钳制,只要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对手的脊柱。 断背十字锁,绝对的强悍,绝对的凶险,绝对的撩骚。 这招必杀技即使是特战部队最精锐的战士也不会轻易尝试,更不用说高宁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能发挥出这么完美的攻击,简直就是天生的格斗高手! 左明就这样骑在高宁身上,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着,脊柱不时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好像在下一刻就要断裂,面上没有一丝血色,涔涔的冷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皮肤滴落下来,他紧咬着牙关,可以看得出他有多么的痛苦。 “断背十字锁!”随着一声惊呼,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还是有不少人是有眼力价的,即使有不懂的人也经过别人的解释和左明痛苦的表情对这个绝杀招有了深刻的理解。 看不出来这个集调教控、受、不举、无耻下作于一身的败类竟然是个不世出的高手? “格斗天才!”甚至有人发出了崇拜的感叹。 “高宁,不要了,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我跟你走,我现在就跟他分手,我跟你走还不行吗?请你饶过他好吗?”白雪半跪在地上,几乎要哭出声来,虽然决定要和他分手,但看他那极度痛苦的表情,他以前对她的呵护,对她的好,又浮现在脑海之中。 可是高宁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 这是什么个情况?“超级高手”高宁其实才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纳闷的一个,他一靠近左明的身体就察觉到了对方身上那种几乎不可抵御的力量,还没来得及后悔就和左明翻滚在了一起,就在他翻得七荤八素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使出了传说中的断背十字锁! “莫非我还有这么强大的格斗天赋?”虽然不相信,但眼前的这一幕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左明那痛苦的哀嚎和咯吧作响的脊柱是做不得假的,高宁顿时信心暴涨! “看我不废了你!”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四肢猛然用力绷紧,左明的脊柱顿时爆发出一连串爆豆似的响声。 “啊~!”左明痛呼一声,脸色变得死白,心里却是暗道,“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救命啊!疼死我啦!”高宁发力的瞬间,左明也是浑身猛地一哆嗦,只听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他的屁股便像一块石头般重重落下,准确地砸在了高宁的小伙伴上。 “扑哧!”一声蛋碎一地的声音。 “啊~!”与此同时,高宁也发出一声杀猪般地哀嚎,双臂剧烈的疼痛瞬间撕裂了他的神经,还没等他从断臂的疼痛中回复过来,下体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又铺天盖地般袭来,一张白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想蜷起身子缓解这种痛苦,可是下体被左明压得死死的,动弹不了丝毫,拼命地干呕咳嗽起来。 高宁自然不可能是紫微灌顶瞬间打通任督二脉成为绝世高手,这一切全是左明的设计,翻遍了这个警员所有的记忆,也只有这招貌似还有点乐趣,虽然垃圾了点,不过也凑合用了,于是他就帮着高宁摆出了绝杀断背十字锁的姿势,只不过做了微微的调整,这种微调像高宁这样的菜鸟自然是发现不了的。 那两声清脆的骨裂声,当然也不是来自左明的脊柱,而是高宁的双臂,左明对断背十字锁的微调,卡双臂的位置比原本的位置偏离了一寸,这直接导致了高宁双臂的骨折,至于那千斤坠般的一坐……左明自己想想都觉得牙疼。 但是这种微妙的细节,外人是自然发现不了的,看左明痛苦的样子,他们只道是左明已然不支,纷纷上来帮忙。 这个高宁实在是太残忍了! “不要管我们!让我们自己解决,只要他高兴就好!” 真男人啊!真汉子啊!左明的形象在人们心目中不自觉地又拔高了几分。 左明咧着嘴,推开了别人搀扶着的手臂,刚刚抬起的屁股又狠狠坐了下去!还碾了几下! “啊~嗷!”高宁已经快哭了,“快来管我们吧,我不高兴啊……”他十分想喊出这句诉求,但剧烈的疼痛使他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嘎嘎”的声音。 他疼得已经感觉不到断臂的存在了,而他那根可怜的小兄弟还被压在一大块结实、浑圆的******下面。 “啊!好痛啊!痛死我啦!”左明又夹着高宁软塌塌的断臂,在身下那坨快被坐烂的家伙事儿上玩命扭动着屁股,还不时地来几下蛙跳,以显示他是多么地痛苦。 “唔唔唔~”高宁像是一条平底锅上的煎鱼一下下抽着身子,翻着白眼,眼看是有上气没下气了。 “你快住手啊!他是你朋友啊!你不能这么对他!你真是个畜生啊!”众人纷纷咒骂着高宁这个惨绝人寰的“施暴者”。 “吼儿~吼儿~噜噜~”在左明的蹂躏之下,高宁的嗓子里只能发出这种似是小狗似是小猪呜咽的声音,他翻又翻了翻白眼儿,嘴角也流出了一丝白沫。 “这个恶棍居然还敢挑衅!还给咱们翻白眼!还冲咱们吐口水!是男人的都来揍他!”高宁频死的声音和白眼在周围的人看来,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这么善良的朋友,居然还没有任何负罪感地向周围的人挑衅! 这种恶棍怎么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国将不国啊!丫的扁他!于是纷纷抬起脚丫子照着那张小白脸就是一通乱踩。 “你们不要管我啊!不要这么对他啊!他是我兄弟啊!我求求你们了啊!”左明几乎是哀嚎着恳求见义勇为的人们住手,开玩笑,好久没遇见过这么好玩的事情了,要是这哥们被人踩死了,可就没乐子了。 “哎,小兄弟,你就是太善良了,碰上这种恶棍,你会吃亏的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捶胸顿足地劝说着左明。 “哎,我就是这么善良,吃亏就吃点吧……”左明抽泣了一下。 幸亏高宁现在几乎已经失去了听觉,否则听到这句话,直接就呕上一口血憋死了。 “都给我住手!”哐的一声餐厅的大门被踢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窕的女警。 这绝对是一个典型的让所有男人从下往上看的身材,黑丝玉琢而成的高跟鞋裹着一对赤裸裸、晶莹粉嫩的玉足,两条纤长细致、丰润白皙的美腿没有任何瑕疵,齐到膝盖以上的深蓝色警服窄裙,紧紧包裹着翘挺的丰臀,干练的马尾辫高高竖起随着圆润臀部的扭动雀跃着,制服特有的紧绷感,将她凹凸的身材完全展示了出来,配一副蛤蟆镜,火爆热辣到了极致。 第六章 被埋死的幸福男人 她一出场,就带来了一种充满了阳光般滋味的健康美,白皙的皮肤光滑似玉,加上那矫健高挑的身躯,尤其是颈部以下那一对耸起,在制服的衬托下,饱满挺立,惹人遐想不已。 “我在说一遍,都给我住手!”一声冲天怒喝就像是冬天的寒风彻底吹散了她刚刚带来的阳光感,她干净利落地摘下墨镜,看也不看地扔在一边,凛凛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定格在高宁和左明两人身上。 在她的眼神的注视下,在场的人只觉得似乎有一股凉风钻入肌肤,钻入骨髓,让人不禁冷颤不断,就像是被一只极具杀伤力的母豹盯住一般,没有片刻迟疑,纷纷退后了两三米。 “断背十字锁?”看到高宁摆出的架势,一双美目也是惊讶地睁圆了几分,她原本是顺路来喝杯咖啡,没想到却赶上了这么一茬。 “是简老师,快走。”人群中有不少警院的学生,一见这个火爆到极致的身影,哪里还认不出来这就是警院“三大惹不起”之一的简柠,纷纷低下头,就要悄悄溜走。 “都给我站住!”简柠看也不看他们,直接撂下一句话,“一会儿都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顿时没人敢动了,纷纷吐了吐舌头,给彼此使了个眼神:“这下可倒霉了,池鱼之灾啊!” “高宁!我让你住手,你是不是没听见!”她对高宁能使出断背十字锁很是惊叹,但当务之急是救下被他锁住的那个可怜的警员,你看他的表情那么痛苦,身上还沾了血,再不救下来没准就没命了。 她哪里知道,其实左明身上的血都是高宁的,只不过他压住了高宁,一时没有被发现而已。 “终于有救了……”听到这个天籁般的声音,高宁顿时燃起了一线生机,他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不是简柠天使的面庞和火爆的身材,而是一个浑圆、结实、紧致、硕大的屁股,这个屁股就像天外陨石一样,一下子坐在了他脸上。 “简……唔……”刚刚说出的一个字也直接被堵了回去。 “救命啊!好痛啊!”虽然救星来了,可左明还在兴头上,哪里肯放过高宁,直接把脊柱弯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身子往后靠了靠,一屁股坐在了他脸上,觉得不舒服,还重重扭了扭。 “呃……”周围的人群齐齐吸了口冷气,表情瞬间痉挛了,没听说过这断背十字锁也能使得这么销魂啊!伤人先伤己啊!怪不得很少见人用啊!这次可见识了啊! 简柠的一对秀眉也不禁抽搐了两下,俏脸一红,羞啐了一口,这高宁的恶趣味还真是无下限啊!拿别人的屁股往自己脸上捂! “高宁!你快住手!”看到左明的脊柱弯成了近乎九十度,她再觉得恶心但该管的还得管,这个可怜的警员经过断背十字锁这么一番蹂躏,就是不死也会落下个终身残疾,这个高宁仗着他老爹是政部主任,行事也太过分了! 高宁那个冤啊!他是在场所有人最想松开手的一个了,关键是他这次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啊!他第一次明白了身为一名小受的无奈和委屈,这要顶着多么沉重的世俗压力啊! 不过比起他的冤情来说,现在所受的屈辱才是最让他悲愤的,压在自己脸上的不是别的,是一个香喷喷,热腾腾的******啊! 啊呸!这是什么味儿!这个家伙几天没换内裤了! 他刚想喘口气,又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嘞个擦! “啊~简老师,救命啊!”左明抬了抬屁股,貌似没站稳,又坐下了。 妈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侮辱,老子不活了!高宁也算有点血性,用上腭费力的拱开压在脸上的屁股,张大嘴就要咬自己的舌头,老子咬舌自尽总可以了吧! 把三大惹不起之一的小霸王折磨得咬舌自尽,左明不敢说是后无来者,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发觉屁股下的高宁张开了嘴,左明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家伙要干什么?!”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加上刚吃了大量的牛肉,肠胃神经性痉挛了一下,刚巧不巧地释放了一股五谷轮回之气。 “啊~呃……”占据天时地利,又刚巧张开嘴的高宁,一丝不漏的全部笑纳了! “呃……对不住,这次真不是故意的。”左明歉意而腼腆地笑了笑,松开了身体的关节,放弃了对高宁的控制,装着一副重伤的样子,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 在外人看来,还是简老师有魄力,一句话就让高宁老老实实听话了,要知道这哥们刚才可要玩命弄死左明来着。 对左明来说,这种低级的偷换概念、颠倒黑白、栽赃陷害,实在是已经玩腻了,简柠的出现重新引起了他的兴趣,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这个简柠简直就是女神般的存在,是最完美的艺术品,连想一想都会觉得亵渎,然而,对艺术品有着强烈兴趣的左明恶趣味又开始泛滥了。 “老师,我好痛,你扶我起来好不好。”左明抽噎着,可怜巴巴地看着简柠,准确的说,是盯着简柠胸前那对丰盈的玉梨。 胸前那对波涛汹涌的玉梨被扣子紧绷着,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撑开,生生地将警服的威严变成致命的诱惑,有些松垮的领带更是增添了几分魅惑和妖娆。领口有意或无意地松开两粒,露出她修长粉嫩的脖颈,让人忍不住有暴虐撕开的冲动。 以他的身份和阅历,他是见过大的,但没见过这么大的,紧绷的警服和窄裙,丝毫遮掩不住那几乎呼之欲出地饱满酥胸和丰满翘臀,如果说刚才只是恶趣味,现在可真正是兴趣所在了。 不得不说左明实在是具有影帝般的演技,那凄婉的眼神,劫后余生无助的语气,顿时让毫不知情的简柠母性泛滥,这个帅气阳光的警员下辈子可能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于是她俯下了身子,伸出玉臂,臻首将左明轻轻架了起来,温柔地劝慰着:“你会没事的,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向学院汇报,给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讨不讨回公道并不重要,因为她弯下了身子环抱着他的双臂,那对丰盈自然而然地占据了左明的全部视线,一阵幽幽的兰香传来,左明的眼神迷失在警服缔造出的宏伟而深邃的沟中,有一种要埋死在里面的冲动。 然后…… 他真的就埋了上去,下巴舒舒服服地卡在了深沟之间。 第七章 美女蛇的微笑 周围的所有男性同胞眼睛几乎在同时瞪得通红,左明因为这个举动,从一个令人同情受害者瞬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简老师啊!我们也痛啊!你也扶扶我们好不好哇! 好软,好香,好大……左明幸福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舒了口气。 “咛~!”简柠只觉得胸前一热,处子的身体本来就是敏感的,而那羞人之处被他火热的气息一灼,修长的娇躯顿时一震,如同被弱电流触中了一般,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顿时袭遍了她的全身,惊悸般得抖动了一下,一双清亮的眸子,刹那间睁得滚圆,白皙粉嫩的脸颊上,布满了艳美的红晕,白皙晶莹的耳垂红烫得如同两点樱桃。 双臂登时软了下来,失去她的支撑,左明刚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 高宁刚刚缓过一口气,正在庆幸之余,哪里想到那坨肉做的天外流星又砸了下来…… “噗~”这次他真的呕出了一口血,白眼一翻幸福地晕了过去,妈的,终于不用受罪了,老子晕过去总可以了吧,惹不起咱晕得起吧! “老师,谢谢你~”在简柠的搀扶之下,左明终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哎呦!”但他明显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根本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两腿一软又靠在了那对高耸的丰盈之间,双手顺势耷在了圆润紧致的翘臀之上。 脸颊紧紧贴着她如凝脂般白皙粉嫩的肌肤,享受着绵软细腻的触感,贪婪地嗅着处子特有的清淡体香,透过敞开的衣领,一对挺拔的酥胸一览无余,那对覆在两点樱桃上的肉色乳贴也是若隐若现。 “怪不得这么软,原来没穿内衣。”左明恍然大悟,一点也不客气地又抱紧了几分,他虽然阅女无数,但不穿内衣还能有这样完美的胸型的也绝属罕见,这种天大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被他这么用力地一靠一搂,简柠只觉得一阵电流涌通过四肢百骸般的舒畅,浑身轻飘飘的无着力之处,双颊更是潮红得几欲滴出水来。 “老师!我好痛!好害怕!高宁师兄不知怎么地非要教训我!我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警员以后可怎么办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左明的双手从她腰臀之间的弧线上,一下子按到了她的翘臀上,手指在她的裙摆上随着他哀嚎的节奏按来按去,她忍不住又发出一声销魂蚀骨的咛嘤。 “没……没关系,这位同学,你受委屈了,我会给校方反应的,你,你先坐下好不好,哎,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强忍着浑身触电般的战栗,简柠小心翼翼地把“受尽委屈”的左明扶在了椅子上,丝毫没有考虑那昏死在地双臂骨折满身是血的高宁是不是也有什么委屈。 “老师!你好好啊!你真是明辨是非,公平正直啊!老师我伤得这么重,你再抱我一会好不好哇!”左明死命地在沟壑间转动着脑袋,死活不肯离开。 “唔~嗯~你……你先松开!”简柠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已经能隐隐的感觉到两腿间似乎有种滑腻的感觉,在这样下去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终于摆脱了某人的魔爪,她红着俏脸整了整胸前凌乱的衣领,有些惊悸,有些羞涩,但竟然还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他受伤了,我是在救他,他很可怜,我是在帮他,是这样子的,一定是这样子的! “嗯!咳!”她清了清嗓子,拂了拂站在额前的发丝,强装起之前那副威严的样子,转身对躺在地上的高宁呵斥道:“高宁!你还不起来!装得像条死狗就没事了?我告诉你,这事我管定了!你必须给这位同学一个交代!现在你跟我先回学校去!” 可怜的高宁已然昏了过去,下巴和右腿还在条件反射似的抽搐着。 “怎么?你没听见我说话吗!”简柠刚饱受了某人的蹂躏摧残,虽然对方是个伤者,被占便宜是没办法的事,但并不表明她的脾气就好到哪里去,三大惹不起之一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见高宁悠闲地躺在那里对她不搭不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走上前去朝高宁的大腿狠狠踹了一脚。 “咯吧!”高宁那被左明连续蛙跳摧残地不轻的脆弱腰部,又再次雪上加霜。 但正是这一下子,她彻底看清了高宁此时的惨状,衣服已经烂成了碎布条,浑身扎满了玻璃渣子,胳膊很明显已经断掉了,令人心悸地扭曲着,至于那张曾经雪白的脸蛋,到处都是血,鼻子也压扁了,哪里还能看清原来的样子,嗯?怎么还有甲烷中毒的症状?貌似没有天然气泄漏的情况啊……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僵硬地转过身,匪夷所思地看了看那个正在大呼“我好惨啊!我好疼啊!简老师,你要为我做主啊!”的家伙。 再看看快要高位截瘫兼煤气中毒的高宁,脑子一时抽筋了。 这……这个高宁貌似更惨一些吧,眼看这就有进气没出气了,再看看另外个家伙呢,你丫的竟然还有心情吃牛排! 不过话说回来,这断背十字锁也忒不靠谱了吧!伤敌三分,伤己十分啊!这丫的哪是什么绝杀招,这分明是自杀招吧! 但是简宁也绝非易与之辈,在别人看来,高宁贸然使用断背十字锁导致自己重伤,这本来就是不稀罕的事,没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自己非要装逼,倒霉也是活该。可是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仔细一琢磨,一张俏脸也黑了下来。 “那位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受伤之前是什么样子啊?”她尽量压抑着心中不断翻腾的澎湃怒意,努力地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哦,老师我以前是这样子的。”左明叼着牛排兴致勃勃地比划起来,腰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胳膊也没事了,甩起来还呼呼作响,嚼着牛排含糊不清地说着,“老师,我伤得可重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哦,是这样子啊……”简柠妩媚地笑了,了解她的人齐齐打了个冷颤,这个微笑被誉为“美女蛇的微笑”,甜美、危险,致命。 “那这样吧,我先帮你固定一下,你先转过身去。” 左明吞了口牛排,乖乖地转了过去。 “把胳膊伸过来。”简柠的声音无比的甜美。 “这个波霸妞还真是不简单啊。”左明暗想着,还是向后伸出了双臂,这次被弄走背个处分,没准正好就不用再当警察了,这种情况应该算是不可抗力吧!想到以后没有负罪感的那种自由自在的生活,左明无比配合。 “咔咔!”两声,一副冰凉的手铐拷在了左明的手腕上,简柠咬着银牙凑到他耳边,冰冷尖锐的声音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你这个无耻的混蛋,敢占老娘便宜,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第八章 不是我的错! 这是要闹那样?周围的人顿时懵了。 “哦?简老师?刚才的感觉不舒服吗?”左明转过身,直视着她的明眸,凑在她耳边戏谑地问,越是激怒她,自己离开警察职业这个魔咒的几率就越会大上几分。 “你!”简柠顿时羞愤难当,想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像个懵懂的少女一样,被这个无耻的家伙大占便宜,就像是当众表演了一出怪蜀黍给无知少女检查身体的游戏一般,她就恨不得掏出枪把这个混蛋给毙了。 但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你猥亵我了,你摸人家屁屁,揉人家胸胸了吧。只得暂时恨恨地咽下这口气,把这个家伙带回去再好好教训一顿。 她揪着左明的后衣领,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跟我走!” “怎么?简老师要换个地方玩?我刚受伤,身体吃不消啊。”左明嬉笑着舔了舔嘴唇,故作惊叹地大声说道。 周围的人群一听见这个,登时都竖起了耳朵,简老师看上去这么年轻竟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 “你……你混蛋!”一双美目瞪得老圆,看到周围投来的那种暧昧猥琐的目光,简柠登时觉得世界都崩溃了,两眼一红差点哭出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总成了吧!”左明无奈地苦着脸,看上去极不情愿,扭捏着说,“人家刚受伤,就不要用鞭子了好不好?” 哇擦!简老师平时虽然粗暴野蛮了点,但还算端庄,竟也有这么无下限的癖好?!旁人齐齐咽了口唾沫,真是太刺激了! “你……你……我要杀了你!”简柠彻底爆发了,哪里还管这是什么场合,双臂忽然向前猛地伸出,从他肩膀上方穿过,两手紧握成环状箍住了他的后颈,向身前猛地一拉,右膝顺势抬起,以雷霆之势朝他下体磕去。 这击虽然迅猛,但对于左明来说还算不得什么,他微偏肩膀,上身前倾,双腿后撤,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次攻击。 简柠就没有那么好受了,全力的一击打了个空,裹着玉足的高跟鞋一偏,再加上左明上半身前倾的恰到好处的角度,身体顿时失去了中心,双手也来不及松开他的脖子,就这么像树懒抱树似的搂着他的脖子向后躺摔下去。 左明双手被反缚,重心前倾,下盘已然不稳,只能顺着她的力量向前倒去。 “砰!”两人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左明结实健硕的身体重重地压在了她柔韧弹性的娇躯之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在他们看来,简柠反铐住了左明,又以雷霆万钧之势搂着他躺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世道啊!连简老师都喜欢玩sm了!?还是喜欢在公众场合玩的那种?!就算是喜欢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快走!简女王的威名可不是平白得来的,您老人家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您的口味再重也和我们没啥关系,不过要是您以后想杀人灭口,我们可担待不起啊!于是所有人都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白雪也架着昏迷不醒的高宁离开了。 “走吧,简家的丫头咱可惹不起啊!”坐在角落里的那两名中年男人也达成了默契,溜得比谁都快。 “呃~”简柠背部摔在地上,痛得轻哼一声,原本这种摔打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左明那比两头死猪还沉的身体却把她砸得耳鸣目眩,脑子昏昏沉沉,四肢酥麻酸疼。 “唔~”左明也好不到哪去,刚才那么一摔,有简柠在下面垫着,他只有种软绵绵和弹性十足的感觉,还能尽情呼吸女人的体香,如果光让他这么摔,摔个百八十次他都愿意,但现在要紧的不是他摔得疼,而是他快要窒息了! 原来,这一摔不要紧,他的脸刚好不好地陷进了那对雪峰深邃的沟壑之间,肉团组成的波涛汹涌把他的脸和鼻子彻底淹没了。饶是他能力再强,也不能不喘气啊! 简柠的一对玉梨果然是完美到了极点,即使是躺着也依然是那么高耸挺立,圆润丰挺的形状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但这也恰恰差点要了左明的老命。 如果他能站着,或者是躺着,哪怕埋死在里面他也乐意,但他偏偏是趴着,双手还被反铐在背后,脑袋还被夹住了,浑身没有一处着力点,只能这么直挺挺地趴着。 “你……你这个流氓!快起来!”简柠清醒过来,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是如此的暧昧****,一团火热正巧压在柔嫩之处,她用力推着他的肩膀,可是却移动不了丝毫,急得她大喊起来。 左明那个冤啊,谁是流氓啊!是谁放倒的谁啊!再说了,不是老子太淫荡,而是老子没主动权啊! “快起来啊!”简柠的声音已然惊慌起来,处子未被开发过的娇躯最是敏感,玉梨被重压变形,虽然隔着乳贴,她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阵阵酥麻如电流般的感觉,从胸前的两点蓓蕾传遍她的身体,直冲她的大脑,娇躯又忍不住战栗燥热起来。 “快起来啊!听到没有!”十指紧扣着他的肩膀,指甲嵌入了他结实的肌肉。 “听到了听到了!”左明拼命点头,被玉梨夹住变形的嘴巴,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这一点头不要紧,脸颊恰恰蹭到了简柠胸前最敏感、最柔嫩的两点处,若即若离,似有似无,像是挤压又像是摩挲。 “嗯~”她只觉得一波波的触电般的感觉在两点处娇躯之中激荡,似涟漪一般,不住扩散。 “唔~你这个混蛋!快起来啊!”贝齿紧咬着朱唇,艰难地抗拒着身体中越来越强烈的快感,水汪汪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 “唔唔!呜呜!(正在起!正在起啊!)”脸颊快速摆动着,接二连三的撩蹭着樱桃边缘,却偏偏又触及不到那最柔嫩的顶端。 “呜呜~你这个混蛋啊!”简柠快崩溃了,她紧闭着眼睛,使劲摇着头,声音中忍不住参夹着哭腔,这个混蛋竟是欺负自己上瘾了,被他压得这么难受,他倒是在那很享受地呜呜着,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呜呜!呜呜!(我不是混蛋啊!我不是!)”左明又开始摇头,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呜呜”竟能表示这么丰富的含义,他这一摇头,角度和方向更加刁钻,刺激更强烈了。 简柠只觉得胸前的敏感处好像又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酥痒难耐,更让她难受的是,这个混蛋又偏偏不侵犯那最渴望的中心两点,只一味地刺激边缘,酥麻的电流一波又一波地在全身激荡,却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她的身体就像个饱和的电池得不到释放,这种若即若离的撩拨让她几欲发狂,她恨不得大吼一声:“你倒是快摁下去啊!” “你,你不要再动了啊,呜呜呜~”一缕发丝滑入口中,被她的贝齿紧紧咬住,贴在朱唇上,用两条修长的玉腿下意识地绞紧了他的腰,细弱杨柳的柔韧腰肢,带动着丰润的臀部,随着他摆头的频率不自觉地扭动起来。 左明郁闷了,他琢磨着,我这前世今生哪受过这门子的冤屈啊!我要是不回答你,你肯定说我是闷声色狼,只顾着吃你豆腐,我回应你了,你又骂我混蛋,骂就骂呗,大不了我忍了,别压着你就好,可你现在又不让我动了,姑奶奶啊,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做个好男人,怎么就这么难啊! 算了,老子服了你了,惹不起你咱躲得起,老子这就起来还不行吗?! 想他堂堂犯罪天才,竟被一个小女警磨得没了脾气,也是前生今世头一回了。 这样想着,他腰部骤然发力,向前一顶,脊柱反向弯起,以绝对不符合人体结构的姿势硬是用腰部的力量,撑起了上身,接下来,他只要弯起腿,就能站起来了。 可是,他忽视了两人现在极其暧昧的姿势,简柠的两条长腿八爪鱼似的正勾在他的腰上,偏偏又穿着窄裙,他腰这么一用力,往前一顶,小兄弟恰恰是首当其冲,直捣黄龙,直直地顶住了她裙摆深处最私密,最粉嫩的地方。 “呃~”左明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丁字裤?” “咛~”简柠娇躯一阵痉挛,套着高跟鞋的雪白脚丫绵软地耷拉下来,晶莹欲滴的脚趾头泛出艳美的酡红。 两人又一次僵住了。 这一愣,腰也没了力气,他刚刚挺起的上身又砸在了她的绵软娇躯之上,砸得她又是一声轻吟,不过现在位置靠上了些,下巴落在了她肩膀上方,不用再担心窒息的问题了。 但是现在,他也没心情关心窒息的问题了,那柔软、凹陷、甚至有些湿润的触感,使他很明白,他这次顶到了什么,这下可摊上大事了! “我……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他喘着粗气,凑到她红嫩欲滴的耳根处,期期艾艾地说,把事做到这个地步,即使脸皮厚如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偷偷的偏过头,偷瞄着她的反应。 出乎他的意料,简柠这次确出奇的平静,她在本能的猛颤了一下后,并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两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起……起来。”她性感的朱唇有些发白,哆哆嗦嗦地吐出了几个字。 “哦……马上!马上!”看她这副样子,左明心里也没了底,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乖乖应承着,一时也慌了手脚,想也没想,就用了刚才的起身方式。 收腹,挺腰,前顶。 小兄弟,再次以精准刁钻的角度狠狠捅了过去。 那里的湿润滑软似乎比刚才更胜了几分…… “啊~”简柠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以极其蛮横粗野的方式撞在了自己的花芯之上,虽然隔着几层布料,但那处最隐私的地方何曾受过这样强烈的刺激,那令人羞愤的潮润感更是放纵了它的入侵,直下寸许。 撕裂般的疼痛瞬间麻痹了她腰腹以下的部位,眼泪登时夺眶而出,修长有力的双腿更加用力地缠紧了他的腰,颗颗粉嫩晶莹的脚趾头触电似的紧紧绷直,骨感纤长的玉臂死死地搂紧了他的脖子,张开嘴朝他的肩膀狠狠咬下。 “嘶~”忽来的疼痛使左明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一紧,腰部又是条件反射的向前一顶。 “啊~!”疼痛和刺激感比刚才更强烈了几分,简柠紧咬着银牙,仰起了修长的脖子,碎发凌乱地粘在脸上,不知是因为屈辱还是因为疼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四肢痉挛地颤抖起来。 意识到大事不好的左明想把腰缩回来,可是刚刚离开,后腰又被她的双腿勾了回来,又一次顶了上去。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松开!松开我啊!”腰部使劲向后错,可又一次被勾了回来,“不要啊!你不要这样啊!”明明摆着一副十足的霸王硬上弓的架势,可是却极不情愿地喊着亚美爹,这幅样子是要多贱有多贱。 简柠何尝不想松开,可是这种疼痛和刺激已经麻痹了她的神经,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的她竟是一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而左明的话更是让她恨不得羞死过去,自己明明以这种屈辱的姿势被侵犯,可对方却声嘶力竭地喊着“松开我”,好像她成了那种非逼着男人侵犯自己的淫娃荡妇一般。 “你……你不要动了!”她费力地睁开了春意迷离的眼睛,咬着嘴唇忍受着那一波接一波的酥麻感,娇嘘喘喘地说。 那处刚刚顶了上去,左明原本想缩回,可听她这么说,很听话地马上不动了。 那处硬邦邦的感觉刚刚好停在花芯上,简柠抓狂欲死,这个混蛋是故意的吧! “你……你后退!” 左明赶紧后退,刚退回去,又被勾了回来,郁闷地琢磨着:“难道这小警花喜欢慢动作?” “你……你快滚开啊你!”简柠被这么接二连三地戳中要害,竟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对他的后背敲鼓似的砸下一顿粉拳。 “我竟然被调教了?!”左明郁闷到了极点,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你!让停的是你!让进的是你!让退的还是你!你要的花样老子是真满足不了你,但老子也尽力了啊!你也用不着打人吧!你要搞清楚啊,是你变态不是我变态啊! 好在这种尴尬的情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左明正在纠结是该进还是该退的时候,只听得背后破空声响起,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抓住了他的后背,将他生生拎了起来,蛮横地将他抛了出去。 第九章 我真是无辜的 左明呈抛物线般飞了出去,眼看脑袋就要撞在身后的墙壁,必然是个脑浆迸裂的下场,他强悍地在空中扭了下身子,诡异地改变了飞行的路线,整个人在空中转了个圈,卸去了大半的冲力,像一只轻飘飘的羽毛忽然间变成了石块,身子猛地往下一坠,稳稳地坐在了吧台前的椅子上。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被偷袭了?左明无比郁闷地想道,看来还是这具身体太弱了些,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袭击他的人能力确实也颇为不凡,虽然入不得他的法眼,但对一般人来说,也算得上是个高手。 左明缓缓翘起了二郎腿,抻了抻有些褶皱的衣服下摆,整了整衣领,顺手拿起吧台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柠檬茶,随手把在空中飞行时解开的手铐扔在地上,一边抿着茶,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个偷袭者。 来人身材颀长,一身挺拔的作训服,年纪和他也相差无仿,一张冷峻的脸轮廓棱角分明分明,薄唇,秀眉,鼻梁挺直,微抿的嘴形成的半弧线看起来令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孤傲,一双如墨般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他,似乎全然不带着半点感情,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着双眼睛里蕴藏的无穷杀意。只是这个凶悍的家伙长得有点太美了,如果不是那几分残酷悍野的味道和颀长结实的身形,左明甚至会把他当做一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这人薄情寡恩,却又忠义至极。左明对这个第一次见到的男子给予了这样的评价。 待他从这个身体的记忆中翻出这名男子的信息,不由地苦笑了一声,这人名叫齐天,警院乃至整个联邦警界的绝对精英,和高宁、简柠并称为警院三大惹不起,同时也是简柠最坚定的追求者,没有之一。 自己也真是好运,在刚穿越来的第一时间,就同时招惹了警院的三大惹不起,而且貌似一个比一个厉害。 齐天冷冷注视着左明,这个看似懒散的年轻人给了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不说别的,刚才自己那用尽全力的一掷,任何人都不可能毫发无损,可这个人不仅没有受到丝毫伤害,而且连一丝狼狈的样子都没有,甚至还能在腾空这短短的一瞬间解开背铐着的手铐准确地坐在椅子上,这几点,就足以说明了这人的可怕。 左明对他笑了笑,摊开手耸耸肩,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齐天这才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狼狈不堪的简柠,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关怀,轻声问道:“宁儿,你没事吧。”呵护体贴的样子和刚才杀气毕露的气势简直判若两人。 身体和精神受了如此大的冲击,两腿间撕裂般的疼痛还没有褪去,简柠还是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并没有回应齐天的问候,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双玉手捂着微颤的朱唇,香肩不住地颤抖着,泪眼迷离,晶莹的泪珠滴在雪白的大腿上。 齐天脱下自己的警服,温柔地披在了她肩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将她泪痕斑斑的玉颊贴在他宽阔的胸前。 齐天这个名字在警界中无疑有着无与伦比的号召力,尤其是他要打架的时候。 所以他刚刚出现在这里,餐馆外就被热情的粉丝包围了,能亲眼目睹齐天的格斗可是件很难得的事情,而且这次听说是有人侵犯了简柠,对于一直追求简柠而未得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不可触犯的逆鳞,这又使这场格斗的关注程度得以大幅度上升,好事者甚至开始押注,当然看好左明的几乎是一个没有。 “真没想到你们警院真是卧虎藏龙啊,除了简家的丫头,竟然连齐天都来了。”那两名中年男子对这场格斗显然也有着浓厚的兴趣。 微胖的中年男人苦笑一声:“我这座小庙哪里容得下这两尊大佛,简家丫头另有它事,只是临时来我这里待一段时间,齐天自然是为了她来的。” “呵呵,不管怎么样,你这里是不会太平了,自从齐天单挑了特战队的兵王,那里的小兔崽子们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想方设法地要和齐天比试,到时候可够你喝一壶的。”白头发的男人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嘿,该操心的是你吧,那小子不是对你还有用吗,要是待会被齐天打残了,我看你还去哪找人去。” “说的也是,我那里虽然能打的不少,但像这么无耻的还真没有,没办法,那个行动还就是需要这样的人,这样吧老凌,要是这小伙子能在齐天手下撑过三招,你就出面保下他,算我欠你个人情。”显然他也很不看好左明。 “这倒是小事,我担心的是简老爷子,要是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孙女被人这么欺负,你还怎么保得住他。” 听到简老爷子这四个字,饶是那个白发男人位高权重,也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苦着一张脸:“你说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能惹事呢……” 随着疼痛的渐渐褪去,简柠的情绪已经逐渐稳定下来,齐天这才缓缓将她推离了自己的怀抱,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儿,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向左明走去。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没必要知道你是谁,但你肯定知道我,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断四肢,要么被我打残。”他并没有看左明,只是自顾自地挽起了衬衫的袖子,“我知道你很强,而且你欺负了简柠,所以我后悔了,我会尽力杀了你。”整理完袖口,他终于将眼缝里那丝寒冷至极的光芒投向了左明,视人命如草芥的漠然再加上冷酷的表情,看上去格外惊怖。 这酷酷地开场白瞬间点燃了窗外观战粉丝的热情,大声喊着齐天的名字。 左明忍不住笑了一下,刚说要打残马上又改成弄死,这个家伙还真是矛盾,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喝了口柠檬茶顺了顺被牛排噎住的嗓子,极具诚意地说:“如果我说这是个误会,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也许你并不相信,但我真诚地告诉你,我真的是无辜的。” 饶是齐天心坚如铁,冷傲如霜,嘴角也是禁不住抽搐了两下,肠子和胃也差点拧在一块儿,你丫都压在人家女孩身上快嗨翻了,你还说这是个误会?你还是无辜的?是不是非等到你丫的射了才不无辜啊! 第十章 竹蜻蜓式芭蕾舞 “啊~!”简柠刚刚尝试着站起身来,但还没有适应双腿间的疼痛,痛呼一声又瘫坐下来,修长的玉指下意识按在了两腿间的裙摆上。 看到这一幕的齐天睚眦欲裂,一想到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女神被这个无耻的败类压在身子底下肆意蹂躏玩弄,齐天登时由一座万年冰封的雪山变成一座频临爆发的火山,太阳穴上的血管虬结着,一双铁拳握得的咯咯作响,瞳孔紧缩,凶悍锐利的眼神牢牢锁定了左明,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幸亏他只看到了左明只是压在简柠身上,而没有看到在裙摆里险些发生的“流血事件”,否则他现在别说是打架了,第一时间就热血沸腾爆体身亡了。 “我要杀了你!!”齐天也不再废话,右腿一蹬地面,声波还在原地,身子已矫健如猎豹一般地向左明扑去,于此同时,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直直向前轰去,片刻之间,这雷霆一击便出现在左明眼前丈许距离。 破空的拳风甚至吹起了左明额前的几丝头发,这一拳若是轰实,左明的脑袋毫无意外的会变成一只凌空爆裂的西瓜。 左明无奈地翘了翘嘴角,在他来到这个世界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已经听到了四句“我要杀了你”,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有诚意,至于结果,第一个半身不遂,第二个差点当场失身,难道21世纪的词汇量就这么贫乏吗,左明失望地摇摇头,太不文艺了。 为了表达对文艺衰落的不满,他缓缓地抬起了眼皮,软绵绵地伸出了左手,指间捏着一把闪亮的餐刀,看似毫无力气地朝雷霆而来的铁拳杵了上去,这施施然的一击与其说是出手,倒不如说是在点菜,“唔,这个猪蹄儿不错,来一份。” “太无耻了!”观战的人群看到左明竟然掏出刀子,纷纷谴责这种无耻的行径,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个家伙这绵软无力的出手,一定被齐天的重拳连刀子带人一块轰飞。 但身为当事人的齐天却是如临大敌,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只有他知道对方这风轻云淡的随手一比划是多么的凶险。 出手的方位、角度刁钻狠辣至极,如果正面迎上,这把刀子一定会顺势把自己的手臂整个剖开,而如果闪避,这失之的毫厘,会把自己整个门面暴露给对手,那时候全身破绽的他只能是待宰的羔羊,左明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把他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地步。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齐天只得咬紧了牙关,爆喝一声,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拳上,破釜沉舟地直直向前轰去,衬衣挽起的袖口被暴涨的肌肉瞬间崩裂,面对一把软绵绵的刀子,他已然使出了全力! “硬气功!?”围观的人群里自然有识货的,看到齐天暴涨一圈的右臂,不由地发出了惊呼,知道齐天厉害的人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面对这一巴掌就能扇飞的刀子,齐天竟然使出了硬气功! 电光火石之间,齐天的拳头和刀尖已不过一尺距离,虽然他瞬间爆发了全部的潜能使出了硬气功,但面对这把看似无害的刀子他自认为没有丝毫的胜算,这一击,实属被逼无奈。 他顺势抬起了左膝,这样一来,若是右臂被废,也能靠膝盖重伤左明的腰际,还能争取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然而,意料之中的血光并没有出现,在刀拳接触的瞬间,左明手指轻轻一弹,手中的餐刀转着圈,划着优美的弧线,呈抛物线绕过齐天的头顶飞向了身后。 这突来的变化使齐天微微一怔,莫非他吓得连刀子都扔了?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拳肉交击的沉闷声就在面前响起,横扫千钧的一拳和左明的左拳重重撞在了一起,左明在这记凶悍的重拳下连移动都没有移动一下,甚至屁股下的椅子也没有挪动分毫。 齐天心中惊骇莫名,这次他们表面是打了个平手,但他知道,自己这拳已然糅合了助跑、腰力、臂力的强大冲力,还加上了硬气功,就是一头壮牛也会被打死,而左明只是在扔出餐刀后,顺势握住了拳头,两人所发挥的力量绝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乐观地错估了形势,平手对他来说已然成了奢望。 因为他发现在自己抬起左膝的落脚处,竟然早杵了个酒瓶子,不用问,这肯定是左明事先放好的,但发现归发现,他已经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左脚重重地踩在酒瓶子上,继而带着凶猛的下坠力道顺着瓶身的曲面一滑,以怪异的角度踩在了地上,脚腕和地面弯折成恐怖的九十度。 “啊~!”骨裂的疼痛瞬间从脚踝处冲向大脑,他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脚踝处,不用看就知道脚踝肯定骨折了,疼得大呼一声。 围观的人群自然不会发现在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齐天轰出了势若雷霆的一拳,左明吓得扔了刀子,仓皇之中才握住了拳,他们已经可以想象到左明连拳头带手臂被这一拳轰成齑粉的惨状,有人甚至已经捂住了眼睛。 可是他们听到却不是左明的惨叫,而是齐天的!他重若泰山的一拳在接触到左明软绵绵的拳头后竟然自己疼得大叫了起来,仔细看看好像眼泪也流出来了!这也太奇葩了吧! 这情景就像是一头暴怒的雄狮,狠狠的压住了一只孱弱的小白兔,而偏偏雄狮在拼命哭喊着“亚美爹”! 人们的世界观彻底被摧毁了,这他妈是演戏吧!演戏也敬业点好不好啊!你要对得起观众啊!齐天,你他么就是个神坑啊!兄弟们可是下了注的啊!赔挺了啊! 齐天只觉得脊背一阵冰凉,他想告诉自己这绝对是偶然,如果不是的话,对方竟然能算计到自己的出腿和落点,还早就摆好了个瓶子,那这个家伙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也不愧为精英中的精英,有一丝机会都不会放弃,抛开这些杂念,强忍着脚踝的痛楚,右臂化作一条开山裂石的钢鞭,横扫千军的力道扫了过来,就要将左明的脖子甩成两截。 左明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岿然不动,眼神直视前方平淡如水,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这能置他于死地的凶悍一击,上身微微向后一倾,迅猛如雷霆的拳面险险地擦着他的鼻尖从面前抡过,额前青丝飞舞。 然后,他抬起了右手,用那种能气死人的漫不经心的出手,半吐半含地推在了齐天刚刚甩过去的右肘上,顺着齐天的力道向前一送。 齐天暗自冷笑,左明这一送虽然有借力打力的精妙之处,却也露出了致命的破绽,他的面门完全暴露在了齐天下盘的攻击范围之内,齐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接着旋转的力道,右腿猛然向后扫去,凭空带起了一阵狂风,一记无懈可击的回旋踢! 他有信心,左明绝对躲不过这一腿的攻击,即使能隔臂挡住,也必然是臂骨断裂的下场,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左明被这一脚踢飞出去的场景。 “哇!太帅了!” “七天无敌!”观战的人群被这一腿震撼地哇哇乱叫,有的小花痴竟然激动地昏了过去。 然而,齐天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场景,他看到了左明正咧着嘴角微笑,看到了窗外张着大嘴吧的人群,看到了惊愕的简柠,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高宁,然后,又看到了左明……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像个陀螺一样转起了圈…… 原来,左明借着他抡圆了的这一横劈的冲力,再加上其对角度的精确控制,这么轻轻一推,已然将他远远地推了出去,还是带着转圈的那种。 再加上他又来了个回旋踢,更是加大了旋转的离心力,于是,他就这么呈“丁”字形旋转着飞了出去。 悲催的是他的左脚踝刚刚骨折,因为右腿保持着横踢的姿势,全身所有的重量就压在了骨裂的左脚踝上,更要命的是那急速的旋转全部要由这只受伤的左脚来支撑,饶是他铁骨铮铮,也禁不住地痛呼起来:“啊~!啊~!” 你能想象一个大男人单腿撑地,扯着蛋,蹬着腿,啊啊乱叫地转着圈,像陀螺一样打转的情景吗?还是带声的那种陀螺! 观战的人群彻底崩溃了,这他妈哪是决斗啊!这明明是芭蕾啊!说芭蕾还是温雅的,这他妈分明就是好大一根竹蜻蜓啊! 出拳、碰拳、出腿、旋转……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些什么,但这几个眼花缭乱的环节足以在人们的脑海中拼出了这样一个场景: 齐天大吼一声:“我来啦!”轰出一拳,左明出拳轻轻一碰,齐天微微一笑:“哥们,看我表演啦!”然后就扯开一条性感的大长腿,伴着难听的“啊啊”声开始了一段恶俗的竹蜻蜓式芭蕾舞。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动作那是行云流水,默契到了简直令人发指的地步。 齐天整整转了七八圈才勉强止住,这几圈转下来,着实把他整了个七荤八素、翻江倒海、欲仙欲死。 他还要提拳再上,但恰在此时,一道刺骨的凉意从他的脖颈顺着脊背划到了尾巴骨。 “咚!”那把之前被左明扔出去的餐刀擦着他的脊背扎进了地板里,露出的刀把微微颤抖着。 第十一章 这是什么节奏 齐天只觉得一阵口感舌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把视线从那把差点****他头盖骨的餐刀上拔下来,再次看左明时,眼神里已是深深的忌惮,他甚至已不敢看他,那个坐在那里人畜无害的家伙分明就是个魔鬼!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齐天却觉得似乎是隔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衬衫已经被冷汗湿透。 很明显,对方并不想要他的命,否则他在出手时就成了一具尸体,那么这就说明这把餐刀是他有意为之,如果说他之前还对左明的手段有些不服,这把餐刀则彻底击碎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这种精确到毫厘之间的控制他根本做不到,在他认知的所有高手中,也没有人能做到。 再深入的想一想,他从灵魂深处产生了一股由衷的战栗,对方对他的心理、招式、力量、角度都算计到了丝丝入扣的地步,从他一出手就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出拳、餐刀、酒瓶、借力、回旋踢、落点……这些场景像过电影似的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的每一个招数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分毫不差,最终成全了那从天而降的惊鸿一刀。 “这次我说我是无辜的,你相信了吗?”左明拿了个高脚杯,倒了些香槟,摇着酒杯,微笑着问道。 齐天面无血色地点了点僵硬的脖子,同样的一句话在一分钟前对他来说绝对是天方夜谭,而现在,他不得不接受,哪怕现在他就是说是简柠主动的,他也得信!真相永远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哦,对了,你的内裤很有品味,那图案是草莓还是番茄?”左明努了努嘴,饶有兴趣的问。 齐天这才觉得屁股后面凉飕飕的,伸手一摸,竟是被餐刀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冷峻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慌忙扯下一张桌布围在腰上。 “草莓的,你……你怎么看到的?”他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题,只得问了个无比撩骚的问题,刚问完肠子都悔青了,忍不住摸了摸屁股。 “哦,我是从那里看到的。”左明指了指插在地板里的餐刀,微笑着说,“反光。” 这个微笑在齐天看来却是无比猥琐,他忍不住一阵恶寒,又下意识捂住了屁股。 两人间一时无语,一个满脸通红地捂着屁股,一个目光猥琐地品着香槟。 在窗外的人看来,去完全是另外一副场景:齐天在完成一段恶俗的芭蕾表演后,左明似乎说了什么,然后齐天期期艾艾地红着脸捂住了屁股…… 这……这什么情况?!众人再一次被雷得外焦里嫩,这分明是一对好基友的节奏啊! 貌似一个人在说:“你的屁屁好白哦……” 另一个羞涩着:“讨厌啦,被你看到啦,你要负责哦……” “今天算你运气好!”对左明表现出来的实力所震慑,再加上露着雪白的屁股再继续打下去实在是不雅,而且肯定也打不过,齐天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但心服口不服,硬撑着面子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 “左明。”左明站起身来,微笑着端着酒杯遥敬了他一下,“现在你听说了。” “好!左明!我记住你了,今天的事咱们不算完!改天我再找你决斗!你给我等着!”他气势汹汹地戟指着左明,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战意。心里却在祈祷着,你可别答应啊,我说着玩呢啊,你这种高手应该不屑于答应的吧…… “好!我等你!”左明放下了酒杯,欣然答应了齐天的邀战。 齐天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刮子,真他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这种不在一个档次的凶神躲都躲不及,我怎么这么嘴贱啊我! “好!痛快!”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齐天也只能继续打肿脸充胖子,纠结着肠子义正词严地说,“那我们今日就此别过!三……十天后训练场上见!”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这地方他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了。 走到简柠身边,轻轻搀扶起了她,却发现简柠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她对自己都是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别说牵手了,碰都不让自己碰一下,今天也是趁着她心魂未定才敢那么轻轻抱了几下,可是现在,她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崇拜和感动。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场中唯一的见证人,简柠自然是目睹了这场格斗的全过程,可以说,左明在这场凶险的比试中完全是借力打力,一挡、一挑、一推就完全掌握了主动,至于最后那惊艳的一刀,更是让她震撼莫名,而齐天面对这样的高手竟然还有勇气挑战,顿时对他高看了几分。 “齐天,我一直觉得你长得像个女人,没想到还是有几分男子气概。”她随手拍掉了齐天挽着自己腰的手,有些赞许地说道。 哇擦!这是神马情况!屌丝要逆袭的节奏啊!齐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折腾竟然让简柠的态度有了改观,顿时那是豪情万丈,猛地一转身,遥指着左明的鼻子慷慨激昂地吼道:“左明!你听好了!咱们十天后训练场上见!我要和你决斗!”说完就在简柠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有决斗喽!下注啦!下注啦!”听到齐天要找人决斗,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人群登时就火爆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齐天身上,只有一人还在盯着在餐馆里切着牛排的左明。 看着他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白雪忽然有一种感觉,他高高地站在云端,桀骜漠然地俯瞰众生,而她只能如蝼蚁般的仰视他,她第一次觉得左明是那么的陌生,而离开左明,是她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就算她真的回头,他也绝对不会再接受她,以前的左明肯定会,但现在的左明,决然不会。 因为,这个世界上,她是最了解左明的人,但现在的左明已决然不是之前的左明,然而,悔之晚矣。 走出门外,被众人这么一闹,凉风这么一吹,齐天精虫上脑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下来:“妈的,这次真的玩大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左明也就是算计和身手高明了些,比力量,比枪法自己总不会输吧!想到这里,又再次雄纠纠气昂昂地鼓起了胸膛。 “哼,齐天,也不过如此。”人群中还是有明眼人的,自然是看出来齐天这次其实是惨败,此人原是警院散打队的第一名李昭臣,曾经风光无限,自齐天来后便处处被压过一头,忌惮齐天的背景一直不敢出头,这次看齐天落败,这么难得的机会自然要狠狠奚落他一番。 第十二章 惹不起就是惹不起 齐天阴狠的目光瞪了过来,秀眉微微挑起,什么时候这种阿猫阿狗也敢来冒犯虎威了? “怎么?你不服吗?还想找打?”李昭臣叉着腰,仰着脸,轻蔑地看着齐天,通过今天齐天的表现,他自然而然地以为齐天只不过是名声在外,真实实力也不过如此,如果这次趁着他崴脚能打败他,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就能取代齐天的位置?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两指一弹,手里的烟头撞到了齐天胸前,溅起几点火星,无比嚣张挑衅地用指头戳着齐天的胸膛:“要不要哥们再让你跳一圈?” “你是警院的学生?”面对如此嚣张的挑衅,齐天却难得的没有当场爆发,压低了声音问,因为简柠告诫过他,不能随便打人。 “是!怎么地吧!”他臭屁地捏着肱二头肌,摆着健美先生的造型。 “你刚才一直都在这看?”冷冷的声音充斥着火热的杀意。 “是!怎么地吧!”他酷酷地用大拇指在鼻子下划了一下,一口唾沫吐在了齐天脚下,“来!陪哥们玩玩!让咱看看警界第一高手是什么货色!” “好,很好……”齐天冷冷地笑了,看了眼简柠,简柠微微点了点头。 她嘲讽地瞥了一眼李昭臣,后退一步,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李昭臣左拳伸出,右拳护颊,双腿跳跃着变换着脚步,像只发情的猴子。 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到逆天啊!第一个发现了齐天原来是外强中干,要是被别人先发现把齐天打败,那这种荣耀可就轮不到自己了,他越想越兴奋,对着齐天拇指朝下比划着:“嘿嘿,看咱不把你打得满地找……” “牙”字还没说出来,他就只听见一阵如狂风般的呼呼声,齐天的身影竟然消失在原地,一个硕大的拳头带着凛凛的呼啸朝他直面轰来。 快,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没有看清齐天是怎么移动的!幸好他事先做好了格斗式,交叉的双臂将将挡住了齐天的重拳。 但是,这些动作都毫无意义,他只觉得似乎是被飞驰的装甲车撞上一般,双臂一阵骨裂的剧痛接着整条手臂就失去了知觉。 那只势如破竹的拳头却缓都没有缓一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正正轰在了他的鼻骨上,咔嚓一声,鲜血喷泉似的飞射出来,高挺鼻子顿时歪在半边,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和酸味登时涌上大脑。 “牙!”直到这时,他那句完整的“满地找牙”才伴着纷飞的牙齿喊了出来。 身子如被击中的高尔夫球斜着向上飞去,这一拳之威就让他完全绝望了,他根本想不到齐天在受伤的情况下速度和力量依然是这么强大,强大到不可抵挡,什么战术动作,什么鞭腿侧踢,在这种摧枯拉朽的力量速度面前纯粹都是扯淡! 齐天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他的双脚刚刚离开地面,齐天的右拳刚刚沾着鼻血离开鼻尖,左拳就朝眼眶际眉梢呼啸而来,这一拳打得他眼棱缝裂,眼珠子也差点迸了出来出来,脑子里轰得一声,如同引爆了一颗炸弹,满眼金光,七窍流血。 “1。7秒。”直到他幸运而幸福地飞出四五丈远,简柠摁下了手表,懒懒地报出了时间。 如果换做其他时候,齐天此时就会停手了,但刚刚经历了“芭蕾”事件和“开裆裤”事件,他正窝着一肚子火没出发,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不开眼而又经打的家伙,他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泄愤机会,虽然被左明搞地不轻,只能发挥出30%%u5de6右的实力,但对付这种垃圾已经足够了。 身形一闪,地面被踩出一个浅浅的坑,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正在划着优美抛物线的李昭臣身前,左手一伸揪住了他的衣领,轰得一声按在地上。 李昭臣只觉得五脏六腑似乎被一把烈火瞬间烧了干净,干呕着喘不上气,又是喷出一口血来,刚想撑起身子,就被齐天一脚踩在胸膛上,动弹不了丝毫。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太狠了!狠到没边了! “饶……”他刚要求饶,齐天就跨骑在了他身上,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小腹上,把他坐得差点断了气儿,抡起两只巴掌,左右开弓狂扇起来。 修长的五指狠狠甩在脸上,陷进肿胀的脸皮,留下道道鲜红的血痕,血丝从牙缝间飙出,飞溅开来。 “身为学生,不好好上课!我让你翘课!该打!”齐天一个大耳瓜子就抽了上来! 李昭臣顿时眼冒金星,强烈的酸味儿和血腥味儿瞬间涌上喉咙,呕着一口血又吐不出来,他郁闷地想哭,你不也是翘课吗?! “眼看老师被辱,畏缩不前!该打!”齐天又一个大耳瓜子抽了下来,这一巴掌直接抽歪了他的下巴,一口血终于喷了出来。 噼里啪啦狠的耳光声中,前来围观的人们牙齿不住打颤。 “毛还没长齐就抽烟!我让你装逼!该打!”又是狠狠一巴掌,脖颈处一声脆响,李昭臣已经频临昏迷的边缘。 “我他妈再让你跳!你跳啊!” “我他妈再让你肱二头肌!你再美啊!” “我让你乱扔烟头!该打!” “我让你随地吐痰!该打!” “我让你震得我手疼!该打!” 周围的人们想离开这个可怕的修罗场,可被这场面震撼得双腿发软,根本挪不了步,冷汗直流,大气不敢出一口。 “你说,你该不该打!”齐天终于停了下来,恶狠狠盯着他。 “该……”李昭臣拼尽力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吐出满嘴血沫,终于挤出一个字来。 “该你妹啊!”齐天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只是高高地抬起手,狠狠地抡下。 只有一声声雷霆怒喝和啪啪的耳光声,吼得是惊天动地,扇得是荡气回肠,一时间碎牙与鼻血齐飞,眼眶共眼球一色, 李昭臣脸上已是皮开肉绽,鲜血飙飞,说是猪头脸都是好的。 他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三大惹不起”依然是三大惹不起,虽然是对人而言,但那人绝不会是他这样的货色,虽然他曾经败过,但齐天,依然是齐天。 想明白这个道理,他终于如愿的昏死了过去。 虽然不是很过瘾,但郁闷的心情总算消散了大半,也就凑合这么着吧,齐天长长地舒了口气,接过了简柠递来的手绢,擦了擦沾满鲜血的手掌,轻啐了一口:“太脏了,真他妈恶心。” 众人齐齐咽了口唾沫,狠,太狠了!把人打得都没人样了,还怪手感不好! 像是有洁癖,他擦了好半天才停手,冷傲的目光环视着四周的人群,被他目光扫过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你们都看到了,他逃课、抽烟、乱扔烟头、随地吐痰,这种视校规法律于无物的渣滓简直是罪大恶极!为了捍卫校规和法律,重整人间正气,规范学员行为,树立良好的警察形象,还社会一个清明,还人间一片净土,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教育了他一下,你们说我这么做对不对啊?”他和蔼地问道。 众人纷纷小鸡吃米似的点头,对!太对了!谁敢说不对啊!那个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散打第一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一齐争先恐后地附和起来。 “虽然您也逃课,但您逃的是选修嘛!” “对!这可是本质的区别啊!再说了,虽然抽烟什么的都是小事,但这也是为了防微杜渐嘛!” “就是!没准他随地吐着吐着痰,忽然就想起来去杀人放火了嘛!这事哪有准嘛!您也是为了他好啊!” “天呐!照这么说您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积了多少阴德啊!您就是救苦救难的活佛啊!” “社会和法律就需要您这样的人去捍卫啊!” “哦,对就好,我这人最讲道理了。”看到被这么多人认同,齐天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在简柠的搀扶下向警院走去。 “咦?小宁?你今天走路的姿势好怪异哦。” “去死!啪!” “嗷~” 留在现场的所有人的脑瓜子和肠子都抽筋了,面部不规则地痉挛着,要不是担心打不过,真想上去揍他丫的!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您真他妈太讲道理了啊!乱扔个烟头都能打个半身不遂,您还能再讲道理点吗!?您不讲道理该是什么样啊! “真不愧是三大惹不起啊……”看着两人的背影,众人齐齐感叹。 “不过餐馆里的那个家伙,好像把这三大惹不起一个直接搞成了半身不遂,一个差点上演活春宫,一个整了个崴脚开裆……”终于有人想起了那个坐在餐馆里狂啃牛排的家伙。 “真是奇葩啊……” 一次性招惹了三个惹不起,不仅没死,还把仨人整得团团转,左明的光辉事迹很快就传开了,但目睹左明今天表现的人只是极少数,对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都认为左明肯定是出门踩到了狗屎,抬头又被飞天狗屎砸中,才能在这种火星撞地球的碰撞中侥幸活命。 人们在担心之余,却也不禁隐隐地有些期待,警院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刺激的事情了,左明,这个从前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很陌生的名字,一下子成了警院里最热门的话题,而关于对左明和三大惹不起碰撞结果的猜测,也成了最火爆的赌局,不过大多数人赌的一般是左明还能活几天。 不过也难怪人们会这么想,一方是曾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警员,一方是由警院三大惹不起组成的联盟。 其中,学员高宁的父亲是警院政部主任,掌握着学员的命运,一句话就能毁掉一个警察的前途; 临时老师简柠,拥有着占全院由95%%u7537学员组成的、能为其赴汤蹈火的粉丝团,本人还精通计算机和近身格斗,背景据说更是直达天庭; 插班生齐天,毫无争议的联邦警界第一精英,本身实力无可质疑,深受高层重视,据说如果不是他拒绝,凭个人能力他已经是一辖之地的警署署长。 双方的实力看上去根本不是一个档次,悬殊得就像是一只蝼蚁要挑战一头大象。 这场风波闹得人尽皆知,大有愈演愈烈之势,但原本严谨的院方却罕见地采取了纵容的态度,据说是凌院长亲自下的令,这在无形中又助长了风波的蔓延,在这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斗争中,究竟是哪一方能获得最后的胜利,人们都拭目以待。 第十三章 老师,除非你用…… “我志愿成为一名联邦警察,我保证,忠于联邦、忠于宪法……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庄严的入警宣誓仪式在雄伟的议会厅举行,新晋的一百一十五名警员从今天起就会正式晋升为警司,纳入正式的联邦公职序列。 参与宣誓的每一名学员都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撕扯着嗓子通红着脸喊出他们最嘹亮的声音。 因为联邦警院不同于其它的警察学院,它是联邦警界里金字塔尖般的存在,可以说,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干出令人发指的勾当,从这里毕业的学员都会成为未来联邦警务系统的高层,上百年的传承,联邦警院辐射出一个巨大的关系网,更是为这些天之骄子的升迁铺平了道路,甚至有传言,现任联邦总统就曾在这里就读。 这是他们前所未有的荣耀,同时,也是他们未来更辉煌荣耀的起点。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心情享受这种荣耀,对于一名犯罪界的头号教父来说,还有什么比在一群警察的簇拥下,大声喊着:“警察好啊!我要当警察啊!干警察真是爽歪歪啊!我激动得都要流泪了啊!”之类的话更让人憋屈的吗? 左明耷拉着一张臭脸,咧着嘴,斜着眼,在警星闪耀、身姿笔挺的队伍里,活脱脱一副“鸡立鹤群”的萎男形象,妈的,真没想到老子也有这一天啊,他忽然有一种被逼良为娼的苍凉感。 为了转嫁这种屈辱感,他毫不客气地摸走了身边学员的钱包,但这么一偷,那种壮士末路的感觉更浓厚了:“想我堂堂左明,竟然也沦落到了摸钱包的地步……” 警院的仪式秉承了一贯简约和雷厉风行的传统,前面的过程也总共用了不到七分钟时间,当然这对左明来说是无所谓的,在他浑浑噩噩的脑子中,早已没有了时间概念,完全沉浸在早晨的那场惊悚事件里! 原来,早晨他醒来后发现自己的手正用怪异的姿势比划着小兄弟,着实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莫非是那个警员的残念搞的鬼?在警告自己?看来还真得妥善的处理一下那个所谓的三个惹不起了,要是真把事闹大被开除了,自己恐怕也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仪式进行到了第四个环节,学院代表给新晋警司授衔,台下忽然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打断了左明的臆想。 一队女警踏着音乐的鼓点,捧着银灿灿的警徽、警衔鱼贯走上台来,一个个都是一米七左右的窈窕身段,肉色的丝袜踩着黑色高跟鞋,未及膝的制服窄裙下纤细修长的小腿整齐地错落摆动着,得体的白色礼服包裹着优美的曲线,骄傲地挺着鼓鼓的胸脯,昂着秀美的脖颈,气质优雅清新。 左明也不由得眼睛一亮,也许单个来看,这些警花在他眼中也只算得中上等,但她们踩着统一的节奏点甩着白花花的大腿,以相同的节奏列队行进,就像是碧海中泛起的一圈圈白色浪花。 这种警服的庄严生生勾勒出的令人无法逼视的性感和妩媚,还是让他心头一动,但他也只是仅仅这么一动,就继续耷拉下眼皮想着怎么去应付那所谓的三大惹不起去了。 即使以左明的定力也微微动了心,其他的新晋警司就更不必说了,一个个恨不得把胸脯挺到天上,手指紧紧压着裤缝,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授衔仪式,开始!向右转!”主持人庄严的声音响起。 忽然,空气里就飘过一阵淡雅之极的香气,沁人心脾,左明不由得抬眼看去,登时一愣。 对面的一双美目也如电击般猛然睁圆,充满了难以置信、惶恐和羞怒,在看到左明嘴角那丝坏坏的微笑时,娇躯又忍不住一紧,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闺蜜一时有事缺席,简柠推脱不下,临时赶鸭子上架当起了授衔的学院代表,原本以为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没想到却正碰上了那个让她私密处疼了好几天的无耻混蛋! 想起那天在他身下自己像个弱小的小羊羔一样无力抵抗,双腿间那撕裂的疼痛似乎又死灰复燃,她第一时间想到竟然的不是暴起狠揍这个家伙,而是忍不住地夹起了修长白皙的双腿。 左明饶有兴趣打量着她,毫无疑问,在这些庸脂俗粉中,简柠是最特殊的一个,明显小一码的警服将她曲线玲珑的身躯勾勒得性感喷火,一举一动中那天生优雅姿态,给人一种她站在俗世却如傲立云端般的出尘美感。 只不过,那双秋水美眸此时却犹如深潭的冰冷寒水一样让人不敢逼视,不知是不是聚光灯的缘故,她若雪的皮肤上有层淡淡的红晕。 “简老师!快看!那是简老师啊!”简柠昙花一现的露脸虽然很短暂,但终究是瞒不住男学员们毒辣的眼神,整齐有序的观众席忽然骚动起来,待发现简柠竟然转过身去,独自面对一个男学员的时候,这种骚动简直成了铺天的怒火。 “那个混蛋小子是谁!?” “他算什么玩意儿!也配简老师来授衔?!” “我授衔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啊!” “妈的,下来好好揍那小子一顿!” “对!妈了个擦的!” 负责会场纪律的警院老师也一时忘记了本身的职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简柠的背影,女神,无分男女老幼,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但如果他们知道那天女神在某人身下受的凌辱,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现在就活剥了左明。 但这种议论和骚动很快就平息了,因为他们发现,这竟然是个不错的位置和角度!如果简柠转过身来,在女神冷傲的浩浩威压下,他们可能连看她的勇气的没有,但简柠此时现在竟然转过了身!虽然只是背影,但这种机会再错过简直天理不容啊!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制服下束紧的纤腰和紧绷的长腿,愈发衬得她笔直坚挺,腰胯很明显得比其她女警高出了一指的高度,更显得裙摆下的翘臀浑圆、紧致,如果再仔细看,甚至能从后面看到她胸侧溢出的弧线,小腿纤长,一对玉足在丝袜的包裹下泛着莹莹的光芒…… 这长腿、这翘臀、这细腰,如果自己的两只手能搭在这样的腰上…… 这种背影,简直已经是不能用令人犯罪来形容了,这分明是看了就能撸一把的背影啊! 上千人的眼睛一眨不眨! 据说,当天警院医务处的眼药水销量达到了过去五年的总和! “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先解决你这个惹不起吧。”左明露出了个狡黠的微笑,心里已有了盘算。 “你是不是又穿了丁字裤?”左明面色平静,紧绷着嘴唇轻声问,他发现这个简柠简直就是上天赐予他的礼物,每次他有麻烦的时候,就会适时地出现。 “是,你怎么知道?”简柠条件反射似的回答,刚问出口,她就羞赧地无地自容,艳美的粉红色瞬间从胸前蔓上脖颈、浮上脸颊,一对晶莹的耳垂也是红嫩欲滴,丰盈圆润的翘臀也不禁微微扭动了一下。 “还是乳贴?”左明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极有兴趣地用目光瞄着她挺拔的酥胸,无比猥琐地问。 “嘤~咛!”灼热的鼻息伴着悠长的呼吸喷在了左明胸前,这么下流无耻的问题让简柠羞愤欲绝,以她的脾气要是在往常,至少也要来个撩阴腿,可是她现在浑身软绵绵的,尤其是双腿更是使不上一丝力气,她此刻只想着快点把胸牌别在他衣服上,结束这个尴尬的局面。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美目流转,似是嗔怒、又似是不胜娇羞,还不等主持人宣布授衔开始,就胡乱抓起胸牌向他左胸挂去。 “其实你这样穿就很好,要是在这种场穿那些能露出痕迹的内衣,你背后的那群色狼们不知脑子里又要有什么样龌龊的想法。”左明面色沉痛地谴责那群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自己的同学们。 色狼?!你一口一个丁字裤一个乳贴,你丫的还有脸说别人是色狼!?听左明这么说,再看看他一副浩然正气的样子,简柠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混蛋。 “你不信?他们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左明朝她身后努了努嘴。 她哪里不信!她是喜欢穿超短裙,但却从没有穿过短到如此令人发指的裙子,闺蜜的这身礼服明显小了一码,裙子部分就更显得短了几分,很紧地包着整个屁股,上身确实裹的极严,她能想象到,人们肯定会很自觉的把视线聚焦在她的翘臀之上。 “这群死变态!臭流氓!”高挑的娇躯微微颤抖着,高耸的胸脯因为极度的羞愤剧烈起伏着,简柠紧紧地攥紧了一双粉拳,左明这么一说,她似乎能感觉到背后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屁股。 她可以清楚地联想到,自己又翘又挺,圆润丰满的屁股被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正被一群人模狗样的变态们直勾勾盯着,它的每一丝扭动,每一豪战栗都丝毫毕现地被人任意亵玩着。 他们的目光就像手术刀,就像小爪子一样,正一寸寸地割破这条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粗暴地撕扯着丁字裤的结扣,触碰玩弄着她冰清玉洁的屁股,有的在弹她丰满的臀瓣,有的在捏她翘起的臀尖,有的在一毫一厘地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有的在顺着她的屁股往下,直至她光滑的大腿内侧,再往下…… 她觉得此时自己就像是一只赤裸裸的小羔羊被放在了聚光灯下,任人把玩亵渎。 “去死!”简柠猛地一咬舌尖缓过神来,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带血的字来,葱白的十指按在他结实的胸前,有些慌乱,有些无措,捏着胸牌后别针的手猛地一用力,刺入了他的胸膛。 “哼!”所有的惶恐和羞怒都集中在了这一针上,虽然这一针对于她受的侮辱而言实在是算不上什么报复,但她还是大有大仇得报的欣慰感。 老娘今天扎死你!她露出了一个快意的微笑,但是她很快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发现别针刺进他身体后,竟然拔不出来了! 她猛地抬起头,惊愕地看着左明。 左明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深沉似水:“你这次可是刺到了我的重要部位,虽然我上次也刺了你的重要部位,可你这次可把我刺得流血了哦,那下次我刺你流血可别怪我哦。” “刺入”、“流血”这么敏感的字眼就像是两道电流瞬间通过简柠的娇躯,一想到他那天肆无忌惮的入侵,简柠一张俏脸登时成了大红布,眼神顿时慌乱起来,她使劲地捏着胸牌想要拔出来:“你……你松开!” “简老师,可是你抓着我啊,应该是你松开才对吧。”左明一脸无辜。 左明一副没事的样子,可站在他身边的两位同仁可受不了了,从简柠一站在左明面前,两位仁兄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女神,偏偏又不能转头来看,只能使劲瞥着眼珠子,俩眼球差点抽了筋。 简柠和左明交谈的声音虽小,但他们也能听个大概,先是丁字裤、乳贴,后来竟然又冒出了刺入、流血。 他们本来想英雄救美,狠狠教训这个调戏女神的无耻之徒,但一看人家简老师红着脸欲拒还休,羞答答地低着头一下把别针刺到了左明的心脏位置,貌似还眉来眼去地调着情,登时被雷翻了。 这还真是爱你爱到肉里来,疼你疼到心里去啊!可你们也不用在这种场合下当中调情吧!太他妈旁若无人了吧!有没有考虑过观众的感受啊! “松开!”其她人已经授衔完毕,只有简柠还在僵持之中,不由得着急起来。 “你的手弄得我很紧张,不过你要用嘴的话……”左明故意加大了音量。 身边的两位同仁差点跳起来,什么?!嘴……用嘴?! 简老师!你扎我吧!扎死我吧!一联想到简老师的素手如玉,香舌如丝,两位仁兄的小伙伴不觉间有了反应,看向左明的目光也是妒火熊熊,两人都有种一巴掌抡死他的冲动。 简柠原本就是人们视线的焦点,别人都授完衔了,唯独她还在僵持着,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貌似两人还在对话,议会厅渐渐安静下来,人们都竖直了耳朵。 “快……快松开。”她的话里竟然有了丝哀求的意味。 “简老师,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左明逐渐加大了音量,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 要求?简老师竟然给别人提要求?竟然还被人拒绝了?!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八卦心理被无限放大。 “咳!”主持人咳嗽一声,用眼神提醒简柠。 这么丢人的场面简柠还没经历过,她都快急死了,浑身的神经的紧绷了起来,背对着观众台,根本没有发现观众台上的人们此时已经竖起了耳朵侧耳倾听,她把心一横冷着脸说:“我告诉你左明,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大不了我不给你弄了!” “弄!弄什么?!”观众台上一千多双眼睛睁得老大,人们个个双目充血,口干舌燥,弄这个很普通的字眼,在女神口中说出,再加上左明那苦大仇深的表情,一下子有了另外一番意义。 “除非……”左明很好地控制着两人谈话的节奏, “除非什么?!”看到有退路,简柠很快就顺坡下驴,毕竟在台上当着一千多人的面,把别针****别人身上着实是有些说不过去,她娇嘘喘喘,红着脸问,言语里有一丝渴望。 观众们震惊了,简老师竟然表现出了……这么强烈需求?! 左明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瞄了瞄简柠娇嫩欲滴的红唇。 这个家伙竟然又提出这么下流的要求,简柠被气得天旋地转,红颜大变,失声吼道:“告诉你!我是不会用嘴的!” “轰!”整个会议厅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登时沸腾起来,男学员们一个个像饿狼似的嗷嗷直叫着,心里的血流得哗哗的啊,左明那个家伙竟然提出这么无耻下流的要求!简老师,我们不用嘴,只用手就行,好不好哇~! 简柠顿时呆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娇躯颤抖不已,她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对话原来可以被误解成什么样子,自己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他设的套,每一个情绪、每一句话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丝毫不知自己冰清玉洁的女神形象就这么被摧残得片甲不留。 “左明!你给我去死!!”她已经彻底爆发了,哪里还管得着这是什么场合,飞起一记撩阴腿就向左明踹去。 左明侧身避开,身后那名同学惨遭池鱼之灾,这一踢力道非同小可,那学员惨白着脸蜷在了地上,昏倒前还是幸福的:“天呐!我竟然被简老师用撩阴腿踢了!如果不加那个‘腿’字,我就是被简老师撩阴了啊!我好幸福啊~” “简老师,您触犯了警察条例第三十二条,对无辜人员使用暴力,您还违反了警院规章第七十三条,教员不得体罚学生,还有,您的行为和言语对我的人身和尊严进行了侵犯,我是个老实人,不会和您计较这些,但希望您下次注意。”左明没事儿人似的朝简柠敬了个礼,无比淡定地说。 简柠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被活活憋死,你丫的受了侵犯?!我侵犯你根毛了啊!谁侵犯谁了啊!你丫的还老实人……老实人……老娘就揍你这老实人了怎么地吧!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观众们懵了,简老师,您就是不喜欢用嘴,这你俩可以好好谈嘛,用不着这么激动吧!还用那么危险的招数,要把您那位踢伤了,您就是想用嘴也不行了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有话好好说嘛! 简柠身为当事人明明是最冤屈的一个,可偏偏左明一副道貌岸然被动受害的样子,完全占据了道德的上风,再看看其他师生的表情,她已然明白,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偷换概念、指鹿为马,她要是再在这上面跟他较劲,绝对会死的很惨,遂也不再顾及什么形象面子,甩开膀子就要和他开干。 “仪式到此结束!散会!”一看这架势马上要闹得无法收场,凌院长果断中断了仪式,妈的,太奇葩了,他当了二十多年的院长,就没经历过这么奇葩的授衔仪式!这他妈哪是仪式啊!这分明就是狂欢节啊!!并且还是因为姿势没谈拢而引发的狂欢! 警备队这才一拥而上冲上台,把简柠和左明分开,几名女警备队员死命地抱住简柠,才将将止住了她拼命的势头。 简柠身子被牢牢架住动弹不得,只能用喷火的目光寻找着左明的身影,可哪里还能找得到,忽然看到了正卷铺盖偷偷溜号的凌院长,于是扯着喉咙冲凌院长挥舞着粉拳,“凌老头儿!你拉偏架!我告诉你!这事儿没玩!我告我爷爷!说你们欺负我!呜呜呜~” 一代冰山美人、冷艳无双,翩翩遗世独立,卓尔不群,竟然被逼到了像个泼妇当众骂街的地步…… 人们纷纷感叹,因爱成恨到这个程度,简老师也算性情中人了…… 可是左明你也是,非要用嘴干嘛啊…… 凌院长苦恼地揪着头发,揉着鼻头,悔得肠子都青了,当时简老爷子把孙女送过来,自己还觉得是很大的殊荣,那天在餐馆发现左明的身手,还觉得能好生培养成为一大助力,可偏偏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能搞成这个样子,要是当时随便放下哪一方,就不会如此啊…… 与此同时,在几千公里外的联邦第一军事学院,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把手中的餐刀放在了一沓文件上,皱紧了眉头。 报告上写着:“刀身受外力变形,金属原子改变,原因不明。” 那天在餐馆里,他捡起了这把餐刀,他很好奇为什么一把餐刀会如此锋锐,仅靠着下落的冲力就割破了齐天的裤子,检查结果出来了,但疑惑似乎更深了。 第十四章 落花流水粉丝团 经过左明这么一搅和,原本明朗的“三大惹不起对左明”这一幕警院最大的话题,又似乎增添了些雾里看花的感觉,几乎所有师生都目睹了简老师因爱成恨磨刀霍霍的场景,再结合起传闻中高宁声嘶力竭喊出的那句“我要!”齐天救美未果,许下的那个十日决斗的赌约,即使再精明的人也捋不清四人间的关系。 不过有一个模板是得到大多数人认同的:一朵鲜花,被两团牛粪争,羡煞旁边一只大头苍蝇,两团牛粪一边争着一边说,插我吧,插我吧,最后两团牛粪看不过眼了,扭打起来,吧唧,合成了一团牛粪,后来,鲜花和牛粪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苍蝇在默默流泪。 不过这其中谁是苍蝇,谁是鲜花,谁是牛粪,没人又有每人不同的理解。 四人自然都知道了这个说法,表现也是各不相同。 左明在得知后只是淡然一笑,继续啃牛排。 高宁好不容易醒来后一听这个,直接又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简柠气得那是花枝乱颤,做了个傀儡,每天玩命扎小人。 齐天一没事就缠着简柠,无比哀怨地问:“柠儿,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相比于外界的沸沸扬扬,身为漩涡中心的左明却是异常悠闲,整天没事儿人似的折返于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之间,每次去图书馆,他总会抱来一大摞关于烹饪的书籍,对于他这种对生活有极致追求的人来说,对鲜肉的浪费,是决不能容忍的事情。 这原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单挑三大惹不起,他也是做了些工作的,高宁直接废了,没一个月起码是下不了床的,齐天那天被自己一吓唬,也构不成什么实质的威胁。 最难缠的就是女人,尤其是美女,所以他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自编自导自演了授衔仪式上的那一幕,在他看来,女人都是脸皮薄的生物,当着这么多人这么一闹,她见了自己总会躲得远远的了吧。 但是左明很快发现,他犯了个严重的错误,这直接毁掉了他原本悠闲的生活,因为远远低估了简柠的影响力和警校男学员的荷尔蒙发育程度。 自从仪式事件之后,他每天都要收到成堆成堆的挑战书,一开始他还有兴趣看两眼,挑挑错别字什么的,但后来他是在是不堪折磨,上千封的挑战信几乎都是一个内容:“我是xxx,我要和你单挑,你要不来就怎么怎么地!” 这对于以文艺青年自诩的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挑战信再烂,怎么着也得有“吾欲与之相邀,天地为证,月黑风高之下,群殴汝于某某疙瘩角。”的水平吧。 左明直接用这些纸上了厕所,挑战者们得知后,在抓狂的同时,改用了两毫米厚的烫金字帖,最高级的带金粉的那种,娘希匹的,让你丫再擦! 事件发生后,左明的舍友杜江就搬离了两人的宿舍,按道理说,能在这种舆论压力下和左明同住这么久,已经很能体现他宁折不弯的性格了,但这次不同,他偷偷地看了看那些挑战书,立马就做了搬出去这个决定,因为这两封挑战书的背景实在大的有些可怕,分别来自于简柠最大的两个粉丝团――落花、流水。 落花,取花落/谁家之意。 流水,取细水长流之意。 两大粉丝团都以简柠最坚定的支持者自居,平日里没少争风吃醋,虽不至于上演聚众火拼的好戏,但明争暗斗总是有的,许俊林和刘畅云这俩高干子弟更是水火不容。 但是强敌在前,他们也不得不开始了合作。这是他们第二次合作,第一次是针对齐天,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齐天也只是单相思,这种合作自然不了了之,这一次左明的出现,又让两人坐在了一起。 “俊林啊,咱俩的父辈怎么着也算得上是至交,咱俩怎么着也算得上是世交吧,咱俩实在是没有必要斗得这么狠吧,省得便宜了别人。”刘畅云挤了挤眼睛,妩媚地抚了抚油光可鉴的头发,翘着兰花指搅拌着高脚杯里的沙冰。 许俊林直直打了个冷颤,若非必要,他实在不想和这个伪娘似的家伙打交道,他仰头一口喝完杯里的饮料,把满嘴的冰块嚼得嘎嘣作响,打着哈哈:“这话说得没错,咱不都是为了简老师好嘛,简老师那就是红花,咱就是绿叶,只要简老师幸福快乐,那咱就高兴!”以他的文学底蕴,竟然能灵光乍现想出红花绿叶的比喻,着实是心情大好,又点了份冰块。 许俊林看刘畅云一百个不顺眼,刘畅云看许俊林更是一万个不舒服,看许俊林这么野蛮的吃相,拿起手绢捂住了嘴巴,冷笑了一声,声音略带尖锐:“哼,得了吧,你在我面前也别装什么清纯,看看你取的这落花粉丝团的名字,你以为我都像别人那么傻?还花落/谁家,我呸!落花,花是啥颜色的,红色的呗,你干脆说落红得了呗!还装什么文雅!” “你滚!你的流水粉丝团能好到哪去?”被一个伪娘鄙视,许俊林也上了火气,“别给老子装糊涂!流水?你是自己流口水,还是让人家流……那啥水!?” “你……哼!”动机被识破,刘畅云一甩手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好了,咱俩今天不是来吵架的。”看到刘畅云被自己压了一头,许俊林心情大好,宽慰起来,“咱俩再斗,那也得等到以后斗,现在咱们必须先斗倒这个左明,要不然咱们连汤都喝不上了。” “喝汤?你还喝?!你……你真恶心!”刘畅云皱着眉头,挥舞着手绢,轻拍着胸脯,似乎是回味了一下,“咸不拉几的,有啥好喝的!” “……”许俊林一脑门子黑线,和这种猪一样的队友合作,让他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他揪着刘畅云的领子,睚眦欲裂地咆哮着,“这是个歇后语!歇后语懂吗?!” 刘畅云瞪着眼,这个名词对他有些陌生。 “好吧,你听我说……”许俊林无奈地一拍脑门,纳闷地想道,真的是这个家伙和自己竞争了这么久?他开始给刘畅云详细地讲解起自己的计划来。 刘畅云越听眼睛越亮,继而激动地花枝乱颤:“啧啧!太棒了,咱们就是要当中废了他!” “嗯!太好了!那咱们这样……” 两人像两只狐狸似的叽叽咕咕了半天,终于达成了一致,给了对方一个会心的微笑。 “小样,你就是个垫背的!”许俊林如是想。 “蠢货,真当本少爷是白痴?玩完他就玩死你!”刘畅云如是想。 “对了!我有个主意!如果能找上他,那就万事俱备了!”许俊林一拍大腿,想起一个人来。 “你是说……”刘畅云把后半句咽了下去,他对这个名字有些忌惮。 “没错,就是齐天!”许俊林打了个响指,也不待刘畅云同意,拉起他就往外走,“事不宜迟啊!能多拉个垫背的算一个啊!” “讨厌,你捏疼人家啦……松手啦,莫不是你对人家有那么一点点……”刘畅云遮嘴含羞,抛了个媚眼。 许俊林一个激灵,松开了手使劲甩了甩,两人一路奔齐天去了。 齐天并不难找,自从那天立下十日决斗的赌约后,他整天都泡在训练场里,每天几乎练至虚脱,但左明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就算练成这样,他也没有必胜左明的把握,也只能在力量和射击上着重练习,在他看来,左明之长在于敏捷的身手和令人发指的判断力,力量应该不是长项,而一名刚刚考入警察序列的新警司,又能打过多少枪? 这几天,他打破了七个沙袋,摔坏了五个杠铃,报废了三枝枪,消耗了一万多发子弹,这种消耗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一个联邦州警署,一年的弹药配给才十几万发子弹而已,他一个人在短短几天就直接报销了十分之一。若不是上峰有令要特殊照顾,训练馆早把他赶了出去,还不得不从警院驻地西雅州警署借调了一批子弹,才勉强供得上他的消耗。 此时的他刚刚打完今天的第2000发子弹,揉了揉酸痛的右手腕,拿着枪的左手擦拭着被汗水浸透的脖颈。 许俊林和刘畅云远远地看到了他,那个笔挺仿若雕像的背影让他们刚刚鼓起的勇气登时不知去了哪里,齐齐咽了口唾沫,对视一眼,才你推我我推你才一步一挪的向前走去。 齐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战术背心,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黑色的作训裤束在腰间,更衬得他身材修长,阔胸、狼腰、猿臂、翘臀,他并没有高高贲起的肌肉,只是在那比女人还要白嫩的皮肤下,隐隐显出的几条坚韧的肌肉线条提醒旁人,这具身体有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高挺的鼻梁,秀眉的眉毛,杀戮和美丽的完美结合。 “太……太美了。”远远地看着齐天的身影,刘畅云竟然就要挪不动脚步,脸色酡红,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齐天蹙眉,余光微瞄,左手一甩,扣下扳机。 “砰!”三十米开外,刘畅云的套头式耳麦左耳被直接轰烂,一颗0。9口径的子弹高速旋转着,擦着刘畅云的左耳呼啸而过,子弹产生的空振效应直接把他震昏了过去,昏倒时脸上还来不及卸下花痴的微笑。 许俊林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滚。”齐天淡淡地说完,就不再看二人,继续开始了射击训练,他对这两个纨绔子弟很是厌烦,仗着父辈的背景混进了警界中的最高学府,完完全全的混吃等死,垃圾中的垃圾。 刘畅云实在是好运,如果他再多说一句“比女人还美”,这颗子弹穿透的必然会是他的脑壳。 “齐……齐哥。”许俊林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讪笑着搓着手,对齐天点头哈腰,“有点正事找您商量商量。”也亏得精虫上脑鼓起的勇气,要不然他现在早就夹着尾巴滚蛋了。 “滚。”齐天微挑秀眉,冷冷的眸子扫过,许俊林只觉得好似坠入冰窖一般,一股凉意从后脖颈凉到了尾巴骨,从齐天的目光中他可以看出,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话,齐天会像个魔鬼一样眼都不眨的把他撕掉。 于是他再也没有犹豫,转身撒丫子就跑走了。 “回来。”齐天的声音不大,但极具穿透力,许俊林又缩着脖子乖乖回来了。 “把这坨东西带走。”齐天正在练习左右手交替射击,也没空看他,许俊林滋自然知道那坨东西指的是什么,夹起昏迷的刘畅云就飞奔而去。其中体现的臂力和爆发力,如果他体能老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含笑九泉。 “两个白痴。”齐天停下了手,摘下耳麦,身上的汗水被体表的温度一激,化作蒸汽袅袅腾起,看着五十米靶外的成绩,双目微眯了起来,刀琢似的薄唇抿起,淡淡自语着,“找死。” 身为警界最耀眼的后起之秀,他所拥有的绝不仅仅是格斗射击这样的硬功夫,更是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判断力,这俩二世祖一出现,他就明白了两人的用意,无非就是要拉他下水对付左明,作为敌人,他太了解左明的实力了,所以直接用行动给予了答复,在他看来,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左明,你只能是我的。”眨眼功夫,一把尺来长的左轮手枪就出现在他的右手上,一个漂亮的枪花,“砰砰砰砰……”六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后,六发子弹几乎在同时击中了悬挂着人形靶的钢管,五十公分见宽的靶标应声而落,他看也没看,拿起衬衫搭在肩上,转身离去。 “这个败家的熊孩子!”身后传来训练场管理员气急败坏的怒吼声。 第十五章 明月美人心 “好嘛,不要生气啦~人家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一声声甜甜腻腻的声音从一张宛若樱瓣的双唇中轻吐而出,似乎这片空气都融成了浓稠的甘蜜,“好软啊!再让人家靠一靠啦!柠柠姐,你教教我呗,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大啊,你肯定有什么秘方的,是不是每天自己揉揉啦?” 话说着,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就顺着简柠的衣领摸去,玫红色的丝质睡衣顺着手腕滑落下来,露出一大段嫩藕似的玉臂,两只粉嫩晶莹的小脚丫也顺势勾住了简柠的纤腰。 “哼!尉迟沫沫!我告诉你!少给我来这套!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简柠显然已经对这套攻击手段习以为常,很轻易地就拍掉了这双令无数男人遐想的玉手,把睡衣的衣领紧了紧,但那一对滑腻的高耸还是呼之欲出。 “哎呀,我都说了对不起了嘛,再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我哪儿知道就是他啊!”尉迟沫沫委屈地撅起了嘴,鼓着粉嘟嘟的脸颊,迷离的眼睛里似乎孕育着一汪清澈的泉水,趁简柠不注意,一下子搂住了她修长的脖子,鼓鼓的脸颊摩挲着她的云鬓,一口热气哈在了如晨露般的耳垂上,“柠柠姐,别生气啦好不好。” 这原本是两个闺蜜间很自然的调弄,但简柠的处子之躯自从经过了餐馆里那次翻云覆雨般的经历,竟变得格外敏感,耳垂被热气这么一吹,顿时酥痒难耐,云鬓处的摩挲更是让她有了丝如坠云雾的感觉,心头登时腾起一团火来,烧得她娇躯微热,白皙的皮肤上渐渐浮起一层令人心驰荡漾的粉红色。 “好好好!别闹啦!别闹啦!快起开!”简柠急忙推开了伏在身后的尉迟沫沫。 做了十多年的好姐妹,简柠身体的细微变化尉迟沫沫焉能感受不出来,此时她那一对朱唇已张成了“o”字型,清亮的眼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继而她毫不顾忌形象地大笑起来:“哇哈哈哈!柠柠姐……柠柠姐你竟然动情了,少女发春了哦,你看你脸都红了!咯咯咯咯,笑死我了~”两只雪白的小脚丫以极快的频率踩着沙发,晃得人眼花缭乱。 “你……”心头事被发现,饶是闺蜜也让简柠觉得羞愤异常,恨不得一头扎进沙发里,她臻首含胸,挥着一对粉拳恶狠狠地压在了尉迟沫沫酥软的娇躯上,一边锤着一边喊,“我让你笑!我让你笑!” “咯咯咯咯,不闹了,不闹了!”尉迟沫沫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来,也挥着手反抗起来,两腿顺势搭在了简柠腰上,紧紧箍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却是偷瞄了个机会,顺着简柠敞开的衣领一把探了进去,在那松软之处狠狠捏了一把,“哇~好软啊!他是不是这么摸你的!” “啊~你个小妮子!我跟你拼了!”两人嬉闹着扭作一团。 “呼呼~”过了许久,两人才停止了打闹,气喘吁吁地软绵绵靠在沙发上,额头沾了几丝凌乱的秀发,空气中弥漫着处子香汗特有的兰香味道。 “他真的有那么可恶吗?”尉迟沫沫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在她的认知中,从没有见过这个脾气和身材一样火爆的闺蜜能被人气成这个样子。 “他就是个低级、下流、无耻、卑鄙、变态、精神分裂、比禽兽还禽兽的大混蛋!!”简柠抓了把松子,扔进嘴里狠狠嚼着,似乎是在嚼某人的骨头。 “哦?那我怎么听说你还要追他呢?好奇怪啊~”尉迟沫沫故作天真地用食指点着下巴,作冥思苦想状。 “谁要追他了!?我怎么会追那种混蛋?!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包成包子去喂狗!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他!”简柠恶狠狠地咬着牙,“不,全世界的雄性动物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他!” “切~真到那时,人家能不能看上你还不一定呢?”尉迟沫沫给她瞥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简柠冷哼一声,作势欲起,“哼,我懒得和你提那个混蛋,反正你要见了他,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想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想了想左明那丝坏坏的微笑,“顺便再把他的舌头挖出来!”随手拿起个布娃娃,狠狠戳着它乌溜溜的眼球。 “你这么恨他,找齐天教训他一顿不得了呗。” “齐天?哼!”简柠极为不屑地冷哼一声,“从小到大他哪里像个男人,长得比咱俩还女人,照我看来,他根本就打不过那个混蛋!”手一用力,把可怜的布偶的红鼻子扣了下来。 “哦?”这下尉迟沫沫可真来了兴趣,别看简柠把齐天说得这么不堪,那是因为也只有她俩才能和齐天开这种玩笑,换个别人哪怕只让齐天听见一句,绝对是死定了。 不管怎样,齐天的实力那是有目共睹的,在自己家族中,只有跟随老爷子几十年的贴身保镖才能压过一头,自己现在身边的这几个保镖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要不是家里人知道齐天也在警院,压根就不会让她来凑这个热闹。 她很感兴趣似的颠着碎步,挪着小屁股凑到了简柠跟前:“他真有这么厉害?那要不要我帮你教训教训他?” “嗯?你有办法教训他?”简柠顿时来了兴趣,身为闺蜜,她太了解尉迟沫沫了,典型的富家乖乖女,待在家里实在没事做,才给她在警院里找了份老师的临时工作。 也许是受总统曾在这里就读的影响,这些大家族的后辈们总要来警院里镀镀金,这并不能改变她善良单纯的本质,别说出馊主意了,就是连骗人都会脸红,这样的人能帮自己教训那个混蛋? “当然了!来,我说给你听!”两人像两只要去偷鸡的小狐狸,凑在一起叽叽咕咕说着话,一边嘿嘿地狡黠地笑着。 “这样……这样不好吧。”听完这个主意,简柠不禁有些脸红。 “没问题!为了你!我决定以艺术的名义~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尉迟沫沫举起了秀气的小拳头,露出了奸计即将得逞的笑意。 两人又天南海北地聊了一阵,简柠起身告辞。 “这么早就走啊……”尉迟沫沫有些不舍,拉着简柠的手臂嘟着嘴挽留着,虽然她在警院只是一名临时老师,但尉迟家族还是凭借其巨大的影响力,给她在校园里安排了一幢独立的小屋,配备了四个保镖,安全和舒适倒是足够,可就是少了点人气。 “对啊,我可不像你,我来警院这里是有事做的哦,你还不知道吧,我昨天刚想出来一个非常重要的公式,我再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简柠宠溺地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在光洁的额前轻轻一吻,“明天再来陪你哦。” “那件事有成果了?!”她隐隐知道简家为了一个项目倾尽了两代人的心血,今天简柠有了突破,自然替闺蜜感到高兴。 “嗯!”简柠也是兴奋地点着头,展开玉臂,“来,沫沫抱抱!” “安啦安啦!走吧走吧!没诚意!”尉迟沫沫撅着嘴送简柠出了门。 一阵新鲜温和的微风吹过,轻微如婴儿的鼻息,从校园外的树林里吹来,从树木上拂下一滴滴的露水,大地也发出了幸福的叹息,脚边的湿草发出沙沙的响声,用有节律的声音打破了那种深沉的寂静。 月光如水照在身上,不知有多少对璧人在这片月光下柔情缠绵,也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将悠悠思念寄于这轮万古永恒的明月。 千古以来,它不知见证了多少生死契阔,不知经历了多少悲欢离合,也不知浸透了多少或是相思,或是离别,或是相逢的眼泪。 都说明月照古今,却又怎知此时的少女情怀。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夜晚微凉的空气让简柠最近焦躁的心情有了些许的平静,她似乎是想起了某个男子,仰望着似水的明月,似是在喃喃自语:“你的心意我怎能不知,但你并不是我心中的那人,相逢相知已是缘分,又何必相守。” 想到这里,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月圆之夜,磁场发生偏振,正是进行那项研究最佳的时刻,错过这一次,就只能等下个月了。可以说,她来警院就是为了那项研究,所谓老师只是个幌子,就连凌院长都不知道她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只是按上面的指示全力配合,院长对这种事自不会多问,因为据说现任总统曾来警院就读,也是为了这项神秘的研究。 她先向教学楼走去,下午旁听课时,把包落在了一间教室,她先去那里拿上包就回自己的房间。 第十六章 国安局的?照揍! 左明很郁闷,他的鲜肉烹饪大师速成计划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宿舍俨然已经成了一间大号邮箱,堆满了络绎不绝的挑战书,而且又赶上临近考试,教学楼已是一座难求,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座位,有个家伙竟然把他赶走了,原因是那个家伙在桌兜里翻出根蜷曲的毛,以无懈可击的物证证明这个座位已经被他占了。 左明实在是没有去验dna的兴趣,这要是在前世,他去哪不是专机转车专人伺候着,只要他愿意,他甚至能在有五千年历史的国王御用餐桌上吃晚餐。 他只得背起了书包,拎着一大包烹饪书籍踏上了寻找教室的道路,很快,没有目的的寻找有了目标,位于一楼楼角的一间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这间屋子没有什么不同,宽敞明亮,唯一不同的是这么大间屋子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 左明很好奇地靠近了窗口向里望去,这才明白了这里空无一人的原因,四个黑衣墨镜的男人背着手站在屋里,两人守在门口,两人守住了后排的一个座位,座位上有个浅棕色的女士手提包。 “大晚上带墨镜,装什么盲人。”左明不以为然地推门而入,对眼前的黑衣大汉们视若无睹,随手把包放在靠门的桌子上,掏出烹饪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他今天刚弄了只通体晶莹的大蚕宝宝,正想好好研究下做法。 几个黑衣人郁闷了,哥几个凶神恶煞的往这一站那明显就是生人勿进啊,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我们不好惹”了,怎么这家伙根没事人似的就这么闯了进来,真当哥几个是空气?再说了,咱们可是堂堂国安局的人啊!哪里被人这么轻视过! “出去,这里现在不对外开放。”一个大汉走了过来,冷冰冰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其他三人很戒备地把手伸进了怀中。 还带着枪?左明纳闷了,难得上个自习还遇到几个带枪的,这几个家伙也是找自己决斗的? “我就在这里看会书。”左明连头也懒得抬,闷声回答。 “国安局,正在执行机密任务。”黑衣人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徽章递到左明眼前闪了闪,“你必须配合!” “我也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而且我不打算配合。”左明把书翻到了的焗蜗牛一页,吧砸着嘴唇回答,貌似蚕宝宝也能这么处理一下。 黑衣人的眉梢忍不住抽搐了两下,你丫一个破警察看烹饪书,还好意思说很重要的工作,你丫到底是警察还是厨子! 他也懒得和左明废话,一把抓起左明的书呼啦啦一声扔到了墙角,然后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对左明说:“你要不配合,这就是你的下场!” 左明面色微寒,十指重重敲着桌子,昂起头看着他:“首先,我是警察,这是我的学院,我有权在这里做我任何想做的事,其次,那是我的书,你没经过我的允许,就扔我的书,侵犯了我的物权,你必须道歉。”他的语气极为诚恳。 “呵呵,物权?道歉?”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酷的脸上也不禁起了几丝笑意,“你跟我提权利?我告诉你,在我们面前你没有任何权利!”说着又晃了晃金色的徽章,差点甩到左明脸上。 “我想我还是有的。”左明不卑不亢,平静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你现在唯一有的权利就是给老子滚出去!”他指着左明的鼻尖吼道,“还让老子给你道歉?你活得不耐烦了?!” 左明微微皱眉,躲开漫天喷射的唾沫星子:“根据联邦法案……” “我告诉你,根据联邦法案,所有的东西都属于联邦!”他推了推墨镜,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包括你的小命。” “也就是说,我在我的屋子里看我的书,就惹到了联邦,然后我就会丢了命?” “哼哼,可以这么说。”黑衣人的语气越来越平静,威胁的意味却是越来越浓,已然动了杀机,他指着门口,“现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我要是不呢?”左明饶有兴趣地问。 “很简单,我们会以妨害联邦安全的罪名逮捕你,然后你会在监狱里待上三十年,直到老鼠啃光你的骨头。”像是为了对这句话作出注解,另一名黑衣人一口唾沫吐在左明被扔到墙角的书上,用脚狠狠踩了踩,无比嚣张地说,“这些都是以联邦的名义。” “哦?”左明冷笑了一声,终于缓缓站起了身子,将书页折了个角,面带微笑无比淡定地迎着他挑衅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你可以来试试,我会以你欠揍的罪名杀了你。”眸中精光一闪,气势顿时大变。 黑衣人心头一震,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遍全身,这种情况即使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时也没有出现过,这个看似瘦弱的年轻人只一个眼神,就让他感觉到一股彻骨的杀意。 这种杀气有若实质,只有在真正杀人如麻的士兵和杀手身上才会出现,此时他哪里还敢大意,只觉得对面这个人畜无害的年轻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洪荒野兽,竟下意识掏出了枪。 国安局的特工果然不愧是训练有素,另外两名黑衣人也在第一时间掏出了枪,左膝前跨,右膝微曲,双手紧握着枪,戒备地指着左明,如临大敌。 另外一名黑衣人头发有些白,似乎是领头人,冷冷地看着左明,面沉似水,对三人比划了个手势。 三人接到指令,微微点头,手指慢慢扣在了扳机上,表情冷酷而森然,在他们看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警察已然是一具尸体,警察又怎么样,在国安局的特权面前他算个屁,大不了杀了他后再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了事,这对他们来说,最简单的事无外乎就是杀人。 “我再确认一下,你们不是临时工吧。”被三把枪指着,左明丝毫没有在意,脸上挂上了淡淡的嘲讽,有些戏谑地问。 四人纷纷皱眉,不知道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这个家伙是不是吓傻了才会问这么没有营养的问题。 “哦,看来不是。”左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竖起了五个指头,似乎是在解释,“第一,不管什么事我不喜欢没人负责,第二,恭喜你们,因为你们还算工伤,第三,那是我很喜欢的一本书,第四,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们,扔出去的枪比上膛的枪更危险?” 话音未落,左明身形已动,右手猛然化掌似砍似拨,正击在最近一人的手腕上,那人根本没看到他是如何出手,只觉得手腕折断似得一痛,手中的枪便滑掌而出,被左明顺势的一拨,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朝后排墙角那名持枪的黑衣人飞去。 拨出他的枪后,左明右手未做丝毫停留,收掌化肘以诡异的弧度正砍在了那人胸腹隔膜处,千钧之力喷吐而出,那人被重力一击,登时撞向了身后的墙壁,重重一下撞在墙上,清晰的骨裂声响起,连哼都没哼一声瘫软下来。 前排的另一黑衣人反应不可谓不快,短短的零点几秒,他已打开保险做好了击发姿势,但左明的动作更快,那人的手指刚刚放在扳机上,左明一只手就罩了上来,前后一拉,一把枪顿时散成了漫天零件纷纷落下。 如果不是拿着枪,以他的身手或许还能格挡一下,他这才想起左明的那句“扔出去的枪比上膛的枪更危险”,连震惊都没来得及震惊,眼睁睁地看着枪变成了零件,就觉得左膝一阵刺骨的剧痛,不觉得单膝跪了下去,膝盖骨粉碎的痛感刚刚传到大脑,接着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左明一脚正蹬在他的后膝窝处,趁他半蹲的瞬间,一掌打在后脑击昏了他。 其实,对左明那句“扔出去的枪比上膛的枪更危险”了解最深刻的并不是他,而是后排那名持枪的男子,看到左明在电光火石之间便轻易击倒了丝毫不逊于自己的两名同伴,他本能地想要开枪,却发现第一名被击倒同伴的那支枪正对着枪口呼啸而来,完全封死了他的射击路线。 不过就算没有这把枪,他自觉得也无法击中左明,因为左明的速度太快了!快得几乎违背了物理、生物、数学等已知原理。 在他眼中,第一个同伴的身体还没撞在墙上,第二个人的枪就被卸成了零件,第二个人昏倒后还身体没着地,那把飞出的手枪已经迎面而来! 也就是说,左明击败自己的两个同伴,只用了不到一秒时间!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急速飞来的手枪正砸在自己枪上,然后带着强大的冲力反弹到自己脸上,他在昏迷前,看到两道鼻血呈抛物线飙射而出。 处理完这三个人,左明轻松地拍了拍手,对最后那个领头的黑衣人露出了个极具亲和力的微笑。 黑衣领头人嘲讽的笑意还没浮上嘴角就僵硬住了,他太清楚这三名手下的实力了,他们全部都选拔于联邦最精锐的特战队,参加过围剿反政府武装的战役,手上的人命没有几百条,但也有着百八十条,都是真正见过血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在被家族招募后安插进国安局,更是参与了多起秘密任务,哪次都是无往不利。 原本以为带这三人出来是大材小用,没想到竟在一个照面就被人家轻易摆平了,说一个照面都是长的,连一秒也没到啊,赤裸裸的秒杀! “小……小兄弟,有话好好说。”领头人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在见识过左明的厉害后抽了两下下巴,但还能完整地说出话来,“我……我是国安局第四行动组组长,我叫……”这时候表明身份是最重要的。 “我对你的名字不感兴趣。”左明摇了摇头,微笑着向他走来,“再说了,我们不一直都在好好说吗?你们说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的。” 步步逼近,步步杀机。 “不不,都是你的,都是您的!”左明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只觉得对方不甚强壮的身体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冷汗涔涔而下,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凛凛杀意,更是吓得结巴起来。 “哦?在我打不过你们的时候是你们的,现在发现打不过我了,就变成了我的,其实这都是屁话,只要干掉你们,这些都是我的。”左明撇撇嘴,“不过我要是打不过你们呢,如果换个别人呢,那岂不是连我的命都是你们的?” 现世现报,左明原封不动把他们的话还了回来,他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那本是我很喜欢的书。”左明叹着气摇了摇头。 领头人一个箭步跑到墙角,视若珍宝的把那本沾了痰液和脚印的书捧在手里,用袖子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您……您的书!如果您嫌脏了,我马上给您再买一本,不!马上把出版社给您包下来!” “你们还说要逮捕我?来啊!”左明笑嘻嘻伸出了双手。 领头人立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开什么玩笑,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家伙分明就是个魔鬼,他一定会面带微笑眼都不眨的把自己干掉,这点他绝对可以肯定!天呐!这次是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狠角色啊! “你们不是要我滚出去吗?”左明挠挠头,“怎么个滚法啊?”那样子很萌,很懵懂。 “小兄弟,您是警察,我们是探员,咱都是一家人啊!井水不犯河水啊!”领头人都快哭了。 “一家人?我没穿着警服吗?怎么你们用枪指着我的时候没说咱是一家人啊?”左明的语气越来越冷淡,“我刚才问你了,怎么个滚法,你没听见么?” “我……我们是请您出去,不是滚啊,您听错了吧。”领头人频频哈着腰,哭丧着脸解释。 “哦?看来我可能真的听错了。”左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是的,是的,您一定是听错了,我们都是文明执法,哪能说滚这么粗俗的字眼啊,小兄弟,您也是执法的,您说是这么个理吧。”看左明态度有所缓和,他急忙顺着杆子往上爬。 “嗯,可是我这辈子都没见人滚过,你给我滚个看看,也让我见识见识。”左明玩味地看着他,眼中冰冷一片,就像看着一只被戏耍的猴子。 “我……我……”看左明这么快就翻脸,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憋死。 “我什么我!老子让你滚一个,你没听见啊!”左明的气势陡然冷厉起来,挥起一拳直直打在他的胃部。 领头人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五脏六腑火燎似的疼痛,他半蹲下身子,憋着红脸,呜呜地吐着酸水。 左明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过他,揪着他的头发,一把按进了裤裆里,一抬腿狠狠踹在他膝盖上,用力一按,生生把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折成了个球形,照着屁股上就是一脚。 领头人咕噜咕噜就滚了出去。 他明显是个有身份的体面人,即使是滚也会保持应有的风度,头扎得太低,不够潇洒,如果抬得太高,又有失风范,哎,滚也是个技术活啊…… 但他在保证方向和速度的前提下,头刚好扎进了裤裆里,位置不高不低,滚得那是又潇洒,又不失风范,行云流水,干净利落,直到撞上墙才停下来。 领头人揉着几乎要断裂的腰勉强站了起来,花白的头发凌乱地粘在额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平时也是久居上位,别说一个小小的警司了,就是西雅州警署署长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哪里想到今天竟受了这么大的屈辱,他无比憋屈地盯着左明,几乎是在咆哮:“我不服!” “哦?说来听听。”左明来了兴趣,双手负在身后,“说对了没准我会放过你。” “你伸出了五根手指,可你只说了四点!你这是作弊!”能让这个杀人如麻的人说出作弊这种幼稚的话来,可见他憋屈到了什么地步,不过这也算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呵呵,老子太他妈机智了,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一听这个,左明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太阳穴上青筋隐约可见,再也不说二话,抬起手一个大耳瓜子就抽了过去:“麻痹!老子不会数数啊!” 领头人被扇得眼冒金星,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才停下来。 “就你他妈数学好啊!”左明口沫横飞,又是一大耳光! 领头人捂着高高肿起的左颊,还沉浸在头脑嗡鸣的痛苦中,愣愣地不知如何回答。 “妈的!数学!就他妈你会数学!” “数学好就炫耀!我再让你炫耀!”左明刚刚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这下却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两只蒲扇般的手掌就像大风车似的,照着那张脸就是一顿噼里啪啦一顿乱扇。 领头人郁闷地直直呕了好几口血,这种泼妇似的打法简直无从招架,他本身的格斗能力也算不错,可左明的手总能从任何角度重重扇到他脸上。 更让他更郁闷的是这顿打挨得太冤了,怎么说的好好的,说打人就打人啊!你不是说能放过吗?还讲不讲道理了啊!他勉强地从肿成馒头大小的眼眶里挤出一条眼缝,极为不甘地问:“为什么!” “犟嘴!犟嘴!犟嘴!我让你犟嘴!” “数学!数学!数学!我让你数学!” 不问可好,这一问左明登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按着他的头就往墙上撞去。没几下这个可怜的家伙就满头是血的昏死过去,额头上肿起来一连串的青包。 到了这个地步他都不明白,数学,是每个骚年心中永远的痛。 左明好容易才从对幼年时数学的惨痛回忆中恢复过来,看着晕倒的四个家伙,心情坏到了极点:“妈的,还得收拾。”然后就打开窗户,把这四个人直接丢到了窗外的树丛里。 管你什么国安局,管你什么机密要事,管你什么联邦名义,谁让老子不爽,老子就让谁巨不爽!区区一个国安局就来冒犯小爷,这是什么世道!国将不国了嘛! 处理完这些琐碎的事,左明也实在没兴趣再在这个屋子待下去了,他收拾好书包就要出门,忽然余光瞥到了后排那个女式包:“貌似这个就是那个所谓的机密事件?” 左明好奇地翻开了包,只有几件女人很常用的物品和一些奢侈化妆品,还有一个藏在内包里的羊皮笔记本,他随手翻了翻,隽秀整齐的小楷字只是记载了一些课堂知识,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顺手又往包里一摸,摸出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赫然就是一包女性专用物品。 左明禁不住挑了挑眉梢,难道这就是机密?娘希匹的,你是总统夫人还是总统他老妈啊,一个这破事儿还找四个人来看着?怕人知道血型还是怎地!? 什么时候国安局也干上这种保姆似的工作了?他们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吧,在25世纪,国安局早已式微,沦落成一个空壳单位,被后发制人的特勤局取而代之,用可有可无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导致这个国家机器江河日下的原因是22世纪的一场大清洗,但在左明的记忆中,这个时候的国安局应该有着相当的实力,凌驾于各个国家机构之上,是一个实打实的庞然大物,再怎么落没也不至于成为给警院看场子的保镖。 莫非他们是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人?要么就是这个手提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左明重新把手提包翻查了一遍,那些日常用品没有什么疑点,口红不是微型手枪,粉底也不是剧毒,他最终把目光定格在那个笔记本上,一页页自己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不是拼图密码,也没有记录什么重要情报。 忽然,他的目光停顿在一个字迹潦草的公式上,瞳孔猛然一缩,颤抖的指尖滑过一个个字母和符号,嘴唇哆哆嗦嗦地念了出来,随着念完最后一个字符,他的颈后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有人要把他的脊柱从脖子里抽出一般。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无尽的黑暗包裹了他的意识,忽然间,无尽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晶莹,宛如夜空中的一点星辰,夺目至极,这如豆如灯的一点晶莹像是即将冲破泥土的嫩芽,倔强地伸展着躯体、撕裂着黑暗。 随着这一点晶莹的延伸,左明只觉得脑袋好像被人从中间用一把利斧生生劈开,灌进了成吨的水银,那种劈裂、压抑的疼痛完全摧毁了他的忍耐极限。 光明终于冲破了黑暗,无数由各种字符组成的百色光斑从那丝裂缝里倾泻而出,白色的数据光幕就像是猛然冲破河堤的洪水向他冲来,占据了他的全部识海。 熟悉的光幕,熟悉的疼痛,左明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穿越前的那次任务,但是这次又有了些许的不同,记在笔记本上的那个公式印在他的脑海里,就像是一条蚯蚓一条彩带缓缓融进了浩如烟海的光幕,完美地契合在其中,瞬间,原本暴躁无序的光幕忽然平静下来,像潺潺的流水,像如云的发丝缓缓流动着、飘拂着…… 左明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睛,头顶上的日光灯照射出旖旎的光晕,刚才的情景就像是一场梦,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公式上,如痴如醉,难道这个公式和四百年后联邦最高端的科技有关?!这个公式对辰芯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后颈处,那里是他穿越前埋置芯片的地方,也是刚才那股疼痛爆发的起点。这只是个无意识的举动,然而这个举动却如九天外轰然而至的雷霆一般,让他的身体完全僵硬起来。 因为他的手指在接触到后颈的皮肤后,竟然触碰到了一块一公分见方的硬物!大小、位置和前世的芯片一模一样!太难以置信了!他从未来穿越而来,仅仅是一个虚幻缥缈的意识,他的肉体永远地留在了25世纪,那这块硬物又该如何解释?也是随着他穿越而来?这怎么可能!难道是这具身体原本就有这样一块芯片?那就更不可能了! 但不管是那种可能,这段残缺不全的公式必然和辰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仿佛感觉到在冥冥之中,在命运之手的操控下,这个公式将他的前世今生若即若离地搭在一起,虽然这种感觉极为朦胧极为模糊,似有似无、藕断丝连,但左明认定,这个公式一定和他有关! 但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饶是左明阅历无数,在思考这个问题时脑子也抽了筋,然后,他就决定不再想,反正也想不明白,万一纠结了半天只是个良性肿瘤呢? “看来该去医院做个检查了。”左明自言自语着,顺手把这段公式记了下来,把包按原来的位置放好,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微笑,“看来是个女科学家啊,相识一场也算缘分,送你个礼物吧。”他从自己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那个准备作为食材的蚕宝宝,塞进了女式手提包里,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简柠小跑着推开这间教室门,气喘吁吁,香汗布满了额头,走向后排,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提包,把手伸进了包里,一阵摸索,捏到一只软绵绵的条状物体,她狐疑地抓在手心,然后,她看到了一条五寸有余的蚕宝宝在她小巧的玉手上蠕动着晶莹雪亮的娇躯…… “啊~!!”一声糅合了凄厉、惊悚、恐惧、愤怒的尖叫划破了夜空。 第十七章 小室、女博士、暴龙吃... 夜风微凉,左明心事重重,那段公式给他的震撼绝对是无与伦比的,它的出现如此突兀,却又如命中注定。 在这个时空,没人会比他更清楚它的价值,哪怕是写下这个公式的人也一样,它一出现,就激起了他前世的回忆,连肉体也有了契合前世经历的反应,很显然,所有的谜底就在这段公式上。 他皱着眉头,抬起头,仰望着那轮亘古不变的明月,凉凉的风让他的头脑清楚了一些,他仔细回忆着那段公式。 它很短,而且不属于数学、物理、化学等任何已知的公式范畴,他还有一种感觉,这段公式并不完整,甚至只是冰山一角,可能只是写下这个公式人的灵光乍现。 而仅仅这个冰山一角的片段就引发了如此大的反应,那整段完整的公式又意味着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痒难耐,这或许是他前世今生最难解、最有趣、也是最有挑战性的一件事了。 “辰芯和我的这次穿越有关,而这个公式又和辰芯有关,如果能将这段公式推演出来……”他舔了舔微涩的嘴唇,那双寂寞了很久、在犯罪世界中有“上帝之手”之称的双手又忍不住痒痒起来。 必须得把对这段公式推演一遍,现在要!马上就要!否则今晚那双寂寞了很久的双手估计得搞些别的事出来,把他榨得精尽人亡。 但他也知道,要推演这短短一段公式所需的计算量绝对是海量的,模型和运算法则也要重新制定,普通的电脑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靠自己组装一台。 可是现在又没有现成的材料,把学院机房拆了貌似动静又太大,他现在就像是一头磕了伟哥的嫖客,饥渴得要命。 忽然,他想起学院警备队附近有间不起眼的储藏室,里面或许能找到他需要的东西,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和洞察力惊人,他甚至已经忘了有那么一间屋子,这让他有种奇异的感觉。 几分钟后,他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间储藏室前,这间房子外表看上去很普通,就和所有的储藏室一样,年久失修,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但看着眼前这扇锈迹斑斑的门,左明不禁微微蹙眉。 “红外扫描,指纹比对,瞳识别,生物标记检测,这里面存的是飞弹吗?!”左明对眼前这扇门直接无语了,看似简陋,实则严密到了极致,仅仅这几套安检装置就远远超出了这件储藏室的价值,除非里面堆满了黄金。 再沉下心来观察一番,这间储藏室所在的位置竟然也是别有洞天,它似乎是处在这一地区的盲点,经过这里的人们都会看到它,但绝不会注意到它,如果被问起,他们的脑海中绝对不会有这间房子的记忆,左明忽然明白了之前那种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这似乎是24世纪才衍生出的一门建筑学科目……”这个建筑学的理论是结合光线、地势、经纬坐标、人的视线盲区,配以建筑合适的颜色、倾斜度、形状等要素,来使建筑从人们的视界中“消失”,被称为“隐形的建筑”。 左明挠着下巴,退后几步,意味深长地看着这间储藏室,这些难道只是巧合? 但震惊归震惊,疑惑归疑惑,他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严密的安检装置和这个莫须有的猜测就放弃,何况这些装置对左明来说还远远够不上挑战,他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在门上鼓捣了几下,门就应声而开了。 还没迈进房间,他就停下了脚步,敏锐地发觉漆黑的屋子里并没有储藏室那种特有的陈腐味道,反而有一股淡淡的兰香,他狐疑地打开了灯,饶是他定力卓然,也不禁愣了一下。 这哪是库房!这分明就是闺房嘛! 房间并不算大,但装饰地却极为……个性。 一张粉红色的席梦思床,上面铺着粉红色的被褥,淡紫色的花纹毛毯整齐地摆在床尾,床上方是粉黄色的床幔和一袭一袭的流苏。 一个一米六高的大型公仔占据了小半个床的位置,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小巧的杯子,脚下,白色的绒毛地毯静静地铺在地板上,窗前用淡粉色蕾丝点缀的窗帘被拉到一边,一双精致小巧的拖鞋胡乱地仍在床边。 室内一片安宁,床对面摆放着一台32寸屏幕的黑色液晶显示器,甚至连卫生间、厨灶、浴室都一应俱全,至于窗户和天窗,全部都是单向玻璃制成。 他走到窗前敲了敲玻璃,合金纤维玻璃,比钢化玻璃的防弹性要好上百倍,能直接抵御重炮轰击。 从装饰上看,这间屋子的主人一定是个清纯可人的小萝莉,可是在庄严肃穆的警校里,怎么会有这么一间格格不入的屋子,还有这么严密的安保措施? “难道院长那个老变态金屋藏娇?!”左明在惊叹的同时随手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我嘞个擦的,这可是个大新闻啊,多拍几张留着以后勒索那个老变态用。 他对这间屋子的兴趣也仅仅到此为止,如果不是桌子上那台超大屏幕的显示器,他现在早甩门而去了。 虽然对他来说一个小萝莉用的电脑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现在也只能勉为其难了,他坐到椅子上,打开了电脑。 “视网膜扫描异常,系统关闭!”听到电脑传出的这个声音他再度震惊了,这是搞神马啊!一个破电脑用视网膜扫描!院长那个老变态到底在里面存了多少不堪入目的东西啊!就算是存了也不至于搞成这样啊!弄个隐藏文件夹就搞定了嘛! 左明在郁闷的同时无比佩服,一个老男人为了满足一点点私欲,竟然能事无巨细地做到这个地步,也真算得上是萝莉控界一位值得尊敬的奇葩人物了!身居高位还能这么谨慎的实在不多见了啊! 左明不得不又花了一番功夫才破解了这个防御,进入了系统。 “军用系统?独立终端?拓扑陷阱?逻辑炸弹?!”左明快崩溃了,你丫看个片还弄什么逻辑炸弹!他险些触发自毁设置,惊出一身冷汗,院长那个萧瑟的背影不禁又在他心目中高大了几分。 他脱下衣服,撸起袖子,一边在键盘上运指如飞破解电脑,一边偷偷擦着冷汗,算是和这台电脑飙上了劲,娘希匹的,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存了神马惊天地泣鬼神的片片! 随着一声长长的“嘀”响后,进入系统,左明的面色并没有成功后的喜悦,而是忽然凝重起来,哪怕是满满一硬盘种子他都不会如此惊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界面,之前他从未见过。 繁琐的线路图、精密的演算、复杂的公式、眼花缭乱的结构图…… 难道自己从一开始自己就想歪了?这压根就不是什么金屋藏娇,而是一个以仓库为掩护的实验室? 左明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从摆设和装饰上看,这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岁数不大的女性学者,带着黑框眼镜、严肃、古板,偏偏又喜欢装嫩,有点人格分裂…… 他迅速在脑中勾勒出这件房屋主人的形象。 但是他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猜测主人身份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他必须得在房间主人赶回来之前,完成那个公式的推演。 自顾自地倒了杯咖啡,一边品着,一边开始了工作:“诺卡尔?有品位。”他吧砸着嘴,很满意咖啡的味道。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对于左明来说,这一小时比一个世纪都要漫长,他用不同的方式、模型、运算进行了不下千次的推演,每次都又回到了起点,每次都是逻辑错误,这个公式片段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无解!这段小小的公式把他折磨地头痛欲裂。 狠狠搓了把脸,看了看表,已经临近十一点,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看来再这么折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左明只得放弃,这对于一向无往而不利地他来说,无疑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一个小时的脑力劳动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他瘫倒在那张软绵绵的沙发上,摸了摸肚子,发现自己有些饿了。 好在女人的闺房绝对不会缺少食物,他很容易就找到了一盒点心,捏了一块扔在嘴里,皱着眉头嚼了嚼:“味道有些怪,怎么会有人吃这种东西?搞科研的女人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但这并不妨碍他大快朵颐,他一边吃着,一边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日记本翻看起来,很快,一盒价值普通学生九个月饭钱的点心就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连渣都没有留下一粒。 比起这盒价值不菲的点心,他明显对这个日记本更有兴趣,每篇日记的内容都很短,更像是主人的心情随笔。 “我好累,实在不想干下去了,他们都说这是我的使命,可是我就该承担这一切吗……” “今天竟然有个混蛋欺负我!呜呜呜~” “我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都是他的错!我恨死他了!” “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总是欺负我!你就是个混蛋!” …… 左明饶有兴趣地品读着,这种偷看别人日记的行为让他感觉很新奇,从这洋洋洒洒的字里行间,他仿佛偷偷地打开了少女那扇紧闭的心门,偷偷地进入了她的世界。 陪她欢喜,陪她忧愁,陪她委屈,陪她发脾气,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不知不觉间涌上了他的心头,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嘴角绽开一丝温暖的弧度。 “搞科研的女人就是呆板!对那种混蛋还客气什么,直接抡圆了胳膊抽他丫的!”看她的日记,前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心情,但到后来几乎都被某个混蛋欺负产生的负面情绪所占据,左明也不由得心情郁闷起来。 想想自己第一次走进对方心扉的那个女孩儿竟然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他就极度不爽,大有一种妹妹被小混混欺负了的羞辱感,忍不住拿起笔在她的心情随笔后写了几句话: “你要记住,你非要匍匐在地上仰视别人,就不能怪人家站得笔直俯视你,对付那种无耻的混蛋,一定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定大帽子先扣死他!然后再开始玩他!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毁谁不是毁,灭谁不是灭!该打就打,还要挑日子吗?就明天!揍他丫的!” 写完这些,他顿时觉得心情舒爽了很多,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你的点心过期了,味道很怪,我替你吃了,不用谢我。” “――无名好男人。” 放下笔,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他竟有些不想离开这间温馨的小屋了。 半小时后,在同一个沙发,同样的位置,简柠面对着那个空空的点心盒子,泪眼朦胧,心碎欲死:“啊~!我的福帝斯尊享!哪个天杀的混蛋干的给老娘死出来!!” 此时的左明正在宿舍里优哉游哉地剔着牙看书,打了个饱嗝:“娘希匹,那点心果然过期了,这么久了还有怪味,哎,你真该感谢我。” 今晚对简柠来说无疑是个碎梦之夜,先是那条巨型蚕宝宝差点吓掉她半条命,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想起朋友刚刚寄过来一盒她最爱吃的福帝斯尊享糕点,就快点往回赶。 这一路上心情那个激动啊,脆弱的小心肝全靠那盒点心支撑着了,一回来竟发现她寄予了厚望的美食竟被人吃了个精光,连渣都没剩下一粒,她真恨不得抱着几十吨tnt和那个神秘的吃货来个同归于尽。 “消消气,消消气,不就是一盒饼干嘛,没啥了不起的。”她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自己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拿起咖啡壶,咖啡的醇香或许能使她更快地平静下来。 忽然,她愣住了,双眸圆睁,难以置信地摇了摇空空如也的咖啡壶,再次爆发了:“啊~!我的诺卡尔!嗷嗷~”此时的她俨然已化身成月圆之夜的狼人,还是胸肌很大的那种! 高挑的身影化身成一道闪电,冲向了不远处的警备队。 “是谁!站住!不然开枪了!” “哇!是简老师啊!这么晚了,您……” “您……您这是干嘛?不要啊!哇~” “救命啊!” “砰砰~咚!嘎嘎!” “我的诺卡尔!” “我的福帝斯!!” “给我交出来!!!” “啊~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快来人呐!!” “冤枉啊!” “呜呜呜~嗷呜……” 简柠离开屋子后的半小时内,警备队发生了一幕惨绝人寰的悲剧,百十号人被挑了个人仰马翻,每人身上都挂了彩,鼻青脸肿那是运气好的,运气稍差点的捂着下体蜷缩在地上口吐白沫,运气再差点的挂在树上随风飘摇,据说警备队长请了个长假…… 简柠用事实证明,被激怒的吃货是可怕!千万不要惹吃货! 这一顿暴打是痛快淋漓,管他是不是冤枉的,谁让你们挨着老娘最近了,不揍你们揍谁! 再说了,一个警备队连本姑奶奶的门都看不好,挨打也活该!还有了,你们一百多号人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揍了也白揍!简柠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了件大好事,看来这种事以后还要多做几次,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做! 检测完电脑没有被侵入的迹象,简柠终于放下心来,习惯性地拿起日记本,想把今天的心情记下来,待翻到最后一页时,她长长地倒吸了口气,纤纤玉指惊愕地遮在朱唇之上。 “你要记住,你非匍匐在地上仰视别人,就不能怪人家站得笔直俯视你,对付那种无耻的混蛋,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毁谁不是毁,灭谁不是灭!该打就打,还要挑日子吗?就明天!揍他丫的!” 左明的这句留言映入了她的眼帘,并占据了她全部的视线。 说得太好了!太解气了!自己总想这么做,却偏偏说不出来,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如此正中要害,道明了她的心声! “灭谁不是灭!”何等的霸气! “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何等的智慧! “揍他丫的!”呃……虽然粗俗,但何等的豪迈! 简柠觉得这字字句句都说到了她心坎里,大有引为知己之感,她久久地凝视着这句话,一颗芳心已完全沉浸在其中,一横一捺,充斥着大气磅礴的气势,铁画银钩,全都是舍我其谁的霸道! 她是冷傲无双,她是超凡脱俗,但这一刻,那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身上的的小女儿心态仿佛又回到了她的身体。 仅仅透过这龙飞凤舞的一行字,简柠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仿佛看到一个宽厚结实的背影坚定地挡在她面前,在他身后,她是那么的安宁。 她忽而委屈地撅撅嘴,我要是早遇到你多好,或许就不会被那个混蛋左明欺负了;忽而欢喜地眨眨眼,幸好我遇到了你,你会帮我的吧;忽而失落地弯弯眉,可惜,我并没有见到你…… 她却没有想到,有一个这样的身影,已经在她面前陪伴了很多年。 在她看来,这个神秘的无名是强大的,否则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个防卫森严的房间里,他又是安全的,这点源于她的内心,或者说是女人的直觉,那一行行霸气十足、体贴入微的字迹已经重重击在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根本没有考虑这个陌生的闯入者会不会对她不利。 他就像一座山川,在她最失落委屈的时候挡在她面前,他就像一阵柔风,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慰藉,他就这么野蛮、粗暴、毫不讲理地闯进了她的世界。 她惶恐、无措、期盼、束手无策…… 或许受伤的女人最容易引起共鸣,此时的她期期艾艾、患得患失,哪里还是刚刚一人独挑整个警备队的母暴龙,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 什么?诺卡尔咖啡?喝了就喝了,咖啡就是让人喝的嘛,人家是为我好,怕我晚上喝多咖啡睡不着觉才喝光的嘛,再说了,客人来了,我这个主人没在,多失礼啊,人家自己喝了,那是为我着想,多体贴啊! 福帝斯?不就是一万多一盒嘛!有啥了不起的嘛!人家那是怕我吃多了,晚上容易长胖胖嘛,多关心我啊!还有,你看看人家后面那行字,那是怕我吃到过保质期的东西,这么细心的男人去哪儿找啊! 葱白柔嫩的指尖柔柔地滑过他的字迹,一双迷离的眼神柔媚如丝,嘴角绽开倾世的弧线,浅笑嫣然,青丝微婉,静谧的房间里只有她咚咚的心跳声和笔尖滑过纸面的沙沙声: “无名,谢谢你给了我勇气,我回头就收拾那个混蛋!不过你吃了我的宵夜,我现在好饿啊,那可是我亲手做的哦。”写到这她不禁脸红了一下,“偷吃人家女孩子的东西是不对滴,不过看在你好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不过你要给我补偿哦。”还在最后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恋恋不舍地停下笔,痴痴的看着天花板的墙角,那里什么都没有,却似乎是她的全部世界。 她忽然有种把这本日记填满的冲动,放下的笔又再次提起,提起后又放下,她第一次觉得一支笔是如此的沉重,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狠狠心啪的一声合上了本子。 不行,女孩子一定要矜持!矜持! 如果齐天目睹这一幕,非把眼珠子瞪出来,一个脸鸡蛋都不会炒的女人居然好意思说能做出顶级糕点?!一个横行霸道了二十年,刚刚单挑完一百多号猛男的暴龙女也自称“人家女孩子”?!你先问问那些挨了揍的人同不同意行吗!你见过用暴力和拳头维护自己矜持的女人吗?! “哼,该死的左明!就凭无名这句话!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她无比爱惜地把笔记本搂在怀里,像是拥住了全世界,示威似的挥了挥粉拳,龇着牙,像只要咬人的小老虎。 第十八章 战斗的熊猫 第二天一大早,齐天就来到了警备队,说是来指导警备队的警务实战训练,其实是为了探望简柠。 可以说,左明的强势崛起,都是一步一个台阶地踩着他们这三个“惹不起”的脸面上去的,其中又以简柠为甚,别看她现在看上去就和没事人似的,其实齐天知道,她的心情肯定坏到了极点,听说昨天简家还派了几个人过来,还没见着面联系就中断了,弄不好这也是简大小姐搞的鬼。 所以齐天很清楚,要是他摆出那副“我是来安慰你的”架势,肯定没啥好果子吃。所以只能采取了曲线救国的方式。 但他一进警备队的办公楼就发现了异样,用伤兵满营来形容都是轻的! 一个个队员鼻青脸肿,有的夹着腿以怪异的姿势走路,有的直接打上了石膏,齐天脸色一沉,大步向孙毅的办公室走去。 “咚!”实木大门几乎是被一脚踹开,正半躺在老板椅上往熊猫眼上擦粉底的孙毅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翻下来,也没看清是谁,就捂着头大喊,“您就饶了我们吧!真不是我们干的啊!” “没出息的东西!”看孙毅如此表现,齐天已经明白了大半,怒意更盛,“孙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见是齐天的声音,孙毅偷偷摸摸地抬起头,把捂着头的手搭在了桌子上,长长舒了口气,苦笑着说:“小天,是你啊,吓我一跳,来来来!快坐!”一手捂着乌黑的左眼眶,一手招呼齐天坐下。 虽然他是队长,也算得上是老师的身份,齐天只是学生,但在警备队这种崇拜个人实力的地方,强者永远为尊,更何况他也知道齐天深厚的背景。 人家来警院纯粹是镀下金,他也为了搭上齐天的关系想再往上挪挪位子,自然对齐天客气有加,还聘其为警备队的特训教练。 齐天冷哼一声坐了下来,拉着一张俊脸问:“这是怎么回事?” “啊?什么?”孙毅故意装傻,他可是知道齐天和简柠关系的,这要是说了实话……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的眼是怎么回事?”齐天指着他的左眼,“把手拿开。” “哦……哦哦!你说这个啊!”孙毅干笑了几声,指着乌黑的眼眶打着哈哈,“这不是快校庆舞会了嘛,我们警备队准备出个节目,名字叫‘战斗的熊猫’,这个创意怎么样?嘿嘿,不错吧!我们现在正在试妆呢,提前排练一下嘛。” 看到齐天眉梢抽搐了两下似乎是要发飙,他急忙招呼:“小李!你进来一下。” 从里屋出来一个高大的警卫,顶着两只熊猫眼。 “看看!我们的妆化得不错吧!小李演的是一只正常的熊猫,我演的是一只独眼熊猫,所以右眼就不用化妆了。”孙毅指着左眼笑呵呵解释着。 齐天忍着一巴掌呼死他的冲动,你妹的化妆啊,糊弄鬼呢!这妆画得也太他妈逼真了吧! “拿烟来!”齐天伸出两个手指,孙毅立马奉上,啪的一声点上,抬着眼皮问,“那些夹着腿的家伙们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这是为了切合主题嘛,你想想,名字是‘战斗的熊猫’,必须得有战斗的情节嘛,他们是互相切磋,互相切磋,呵呵。”孙毅内心咆哮着,我他妈太机智了啊! 切磋?切磋能把卵子都差点切磋爆了?! “孙毅,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我不介意让你演只正常的熊猫。”齐天眯起了眼,凌厉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孙毅,他骨子里是个极为护短的人,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特邀教练,但毕竟也算得上是他的学生,看学生被欺负,他心里自然很不痛快。 “哎……这栽我们认了,小天,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好不好?”看也瞒不下去,孙毅长叹一声,一张本来就丰富多彩的脸挤成了苦瓜。 说是你心上人简柠干的?别开玩笑了,那时候就不是正常熊猫和独眼熊猫的问题了,那就是活熊猫还是死熊猫的问题了!你们这两大惹不起,我真的是谁都惹不起啊! 看孙毅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齐天的脸更黑了,声音似乎结了冰一般:“敢动我的人,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孙毅,我告诉你,就算是院长也必须给我个交代!” “真的,不用,真的不用啊!”孙毅都快哭了。 齐天只道是迫于高层的压力不敢说,顿时怒火中烧,一下子跳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告诉我!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天太黑了,没看清!”孙毅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说,打死也不说! “你要不说,我就把你办公楼砸了,信不信?”齐天一拳把结实的办公桌砸了个窟窿。 孙毅打了个冷战,咽了口唾沫,他相信这种事齐天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只得苦苦哀求,“小天啊,算了吧,这人咱惹不起啊!” “惹不起?”齐天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隔着办工作就拎了过来,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说我惹不起?你看看我是谁?!” “你……你是齐天啊。” “……”齐天愣了一下,口水喷了他一脸,“我没让你回答!这是反问!反问懂吗!” 孙毅急忙点头。 齐天通红着一双怒目愣了半天:“我说哪了?” “你……你说我是谁?” “哦对!”齐天终于回忆了起来,继续怒吼着,“我是谁?我才是惹不起!自己的兄弟被人干了,你就这幅德行?!告诉我是谁!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我的人!老子不把他扒光了抽他个爽歪歪,老子就跟他姓!” “你……你厉害……松,松开我,我说。”孙毅被拎在半空中,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齐天这才松开他的衣领,把他放在了桌子上:“说吧,是谁!” “是我!”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好!你来的正好!我……”齐天抡圆了一巴掌就向身后扇去,待看清来人后,身子就像被卡住的陀螺登时扭着不动了,唇间的烟嘴吧嗒一声掉在地上,两腿一软,差点没跪倒地上。 简柠站在门口,捏着一双粉拳,气得浑身发抖,鼓鼓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声音也有些变形。 第十九章 你竟然敢说没关系! 齐天傻乎乎地看着举起的巴掌,再看看简柠那双雌威赫赫的眼神,忽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恨不得把这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早他妈就应该想到啊! 他咧着一张嘴,嘴角差点扯到眼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柠,你……你好啊。” 原来,简柠昨晚饱饱的睡了一觉,精神气爽,几天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俗话说吾日三省乎吾身嘛,忽然想起昨晚对警备队做的事有些不地道,让人家平白无故挨了顿打还背了个偷东西的黑锅,反正也不远,几步路的事,她觉得有必要去道个歉。 于是她就带着欢快的心情一路雀跃着来到了警备队,然后就耳闻目睹了齐天发飙的那一幕,刚刚愉悦的心情又好像被浇了盆冷水,一股无名火腾腾直窜,合着你们是商量好的轮着班欺负老娘是吧! “好?我不好!我哪有你好啊!齐大警官啊,好大的官威啊!”简柠眯着眼,用那种能冻死人的眼神地看着他,“没想到你平时老老实实的,现在学会背后说我坏话了啊?!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我……这个……其实……”齐天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被大人发现一样。 孙毅肠子都纠结了,我又没有听错?!竟然有人说齐天老实?!还上房揭瓦?大姐,他差点把我这儿拆了好不好哇!你看看我那梨花木桌子哟! “你惹不起?我今天就惹你了怎么着!”简柠一把掐在齐天腋下。 齐天疼得脸都抽筋了,从小到大,他就怕这招:“嗷呜~我……我哪敢啊!” “是谁说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你啊!”俏脸一寒,又是一掐。 “哎呦!小柠,你轻点!”齐天疼得两眼泪花,转身对孙毅狂吼,“谁?!是谁啊!给老子站出来!” 简柠啪地给了他后脑一巴掌:“给我转过来!我还没掐完呢!” 齐天乖乖转了过来,抬起胳膊,露出肋骨上粉嫩嫩的大好嫩肉。 “还反问?!你学识够渊博的哦?” “给你个交代?我这个交代怎么样啊!?” “我不仅动你的人了,还动你了!你怎么着吧!” “你想把谁扒光了啊?!” “你要把谁抽的爽歪歪啊?嗯?!” 一对玉指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小钳子,雨点般地落在齐天身上,每次都掐那么一点点,可怜的齐天疼得龇牙咧嘴,被这顿掐得差点跳起了迪斯科。 “我现在就在这!你来扒我啊!你来掐我啊!”简柠挺着胸叉着腰站在齐天面前,恶狠狠瞪着他。 齐天目光呆滞地盯着那对快撑爆的丰盈,貌似有个扣子的线都撑松了,嘴巴一吸溜,口水差点流出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啊~” “……”简柠一愣,万万没想到齐天会这么个反应,脸登时变成了个大红布,杀气陡然暴涨! “我要杀了你!”她差点把牙都用上了。 “我……我……呜呜呜,小柠我错了啊!” “那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简天啊!?” “啊?简天?好名字,好名字啊!”齐天目光一亮。 简柠差点被气乐了,刚停下的手又忍不住痒痒起来。 “我让你好!你爷爷怎么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孙子!” “长得像女人就算了,脾气也像!” “还不学好,学抽烟,我让你抽!” “不好好上课,我让你逃课!” 齐天又被这顿狂风暴雨掐得哇哇乱叫。 掐得好哇!太过瘾了!太刺激了!齐天你也有这一天啊!孙毅在一边看得是心惊肉跳、热血沸腾。 苍天!大地啊!这真是现世现报啊!一物降一物啊!古人诚不我欺啊!你不是惹不起吗?你不是吊炸天吗!你再牛逼啊!妈的,简小姐,你早来一步多好哟,我可怜的桌子哟~! 齐天揉着被掐疼的腋下、软肋、大腿等地方,轻声抽噎着,那微蹙的秀眉、抿起的薄唇、欲语还休的可怜模样,再配上那楚楚动人晶莹闪烁的泪花,活脱脱一个受尽凌辱的邻家小美女形象。 孙毅觉得就算死也值了,你们谁见过齐大少被人整成这个样子!你们谁见过凶神恶煞的魔鬼变成了小绵羊!你们谁见过跺跺脚警院也要抖三抖的齐大恶霸像个娘们一样流眼泪!没有吧!老子见了!! “齐天,你必须给我个解释!”这一通狂轰滥炸下来,简柠手也有点酸了,瞪起一双杏目,指着齐天的鼻子吼道。 解释?这掐都掐完了,整也整死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要解释?这解释不解释还有什么区别么,还有必要么?!眼看齐天都被掐成一坨苦瓜了,孙毅兔死狐悲地叹了口气,这三大惹不起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啊! 孙毅虽然不理解,但齐天受了快二十年的折磨,对简大小姐彪悍的逻辑早已是轻车熟路了,他很清楚,如果这个解释解释的不好,他的下场会有多么地凄惨。 “这个……其实是这个样子的。”捏着衣角,面色纠结地开始了丧尽天良的解释,“孙大队他们警备队正在为校庆筹备一场名为‘战斗的熊猫’的节目……”他偷偷瞄了孙毅一眼。 孙毅马上使劲点头:“对对!太对了!就是这样!” “然后呢,他们觉得应该加一些武打情节,就把我请过来了,所以我不是故意逃课啊小柠!”齐天楚楚动人地说着。 “继续。”简柠懒得搭理他。 “然后呢,孙大队觉得我表现得还不错,他说小齐啊,你做的不错哦,来,抽支烟吧,我是百般拒绝啊!但孙大队实在是太热情了,我是盛情难却啊!又不能不给孙大队面子,伤感情啊!所以……” 孙毅腿肚子一抽,真想扑过去掐死这个颠倒黑白的家伙,你不用给我面子啊!我不怕伤感情! “然后呢,我毕竟是行家嘛,就给他们提了些建议,孙大队也虚心采纳了,对吧孙大队!” “对对对!齐天真是年少俊才啊!没想到还对话剧有研究,哎,真是我警院之大幸,年青一代的楷模啊!” “哦?具体是那些意见呢?”被孙毅这么一搅合,简柠顿时来了兴趣。 齐天狠狠地瞪了孙毅一眼,杀人的心都有了,明明这事差不多就能过去了,这下可好,被他这么插一杠子,又得从零开始了,擦,死道友不死贫道,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吧! 他眼珠子一转,接着解释:“这个,比如说,我觉得孙大队的右眼需要补补妆。” 孙毅一听这个顿感不妙,刚迈起左腿想跑,就被齐天拎了过来,一拳结结实实地糊在了右眼上,他惨呼一声,无辜地抬起头,如愿以偿地成了一只“正常的熊猫”。 “噗嗤。”简柠乐了。 这倾城一笑可了不得了!齐天看这招有效,马上变本加厉,对孙毅歉然一笑,“对不起了。” “咦?为什么?”孙毅很纳闷,眨着两只熊猫眼。 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两张蒲扇般的大手像两只钳子一样,捏住了他削瘦的脸蛋,向四周撕扯开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还给他提了建议,他的脸太瘦了,需要丰满一点。”齐天狠狠揉捏着手中的脸蛋,兴高采烈地给简柠解释着,不一会儿,孙萧原本瘦削的脸庞就鼓起了馒头大小的两个包,及其对称,再配上两只乌黑发紫的眼眶,活脱脱一只大熊猫! “咯咯,好了,齐天,不闹了,我有事先走了,别再让我看到你翘课哦。”简柠甩着马尾辫出了门,临走留下一句,“孙大队,昨晚的事对不起哦!” “没……没关系。”孙毅哭丧地揉着红到发亮的脸颊,竟无语凝噎。 “没关系?!”齐天登时爆发了,简小姐对你说对不起你竟然说没关系!想想我老齐这二十多年来一句对不起也没听她说过,这大便宜竟被你孙毅捡了!齐天顿时觉得极度的不平衡。 他沉下脸来,恶狠狠地盯着孙毅,把孙毅看得心里一阵发毛,牙缝里咬出一个个带血的字来:“我觉得现在的警备队太弱了,有必要马上进行一次特训,内容是,你们单挑我!从你开始!” 然后,警备队自被简柠夜袭之后,又从上到下一个不落地被齐天揍了一顿。 简柠甩着马尾,轻快的走在路上,恬然的微笑引来无数人的侧目:“哼!姑奶奶今天心情不错,左明你死定了!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今天一定得好好收拾他一顿!李哥全看你的了!”树荫下,许俊林和刘畅云把熄灭的香烟踩在脚下捻灭。 他们身边站着一个魁梧的大汉,留着彪悍的寸头,鼓胀的肌肉一块块隆起,头上缠着绷带,眼中露出残忍的光芒,啪地一碰双拳:“不就是个左明嘛,就交给我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许俊林和刘畅云这次请来教训左明的,赫然便是警院散打第一――李昭臣! 被齐天海扁一顿后,他终于出院了! 找不来齐天,找个李昭臣也可以了吧!好歹也是散打第一啊!虽然被齐天揍了一顿,但对付左明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吧!丫的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落花”、“流水”二人组如是想。 齐天真卑鄙,为了对付我竟然和那个叫左明的家伙演戏,骗我轻敌落败!齐天我是打不过,搞死你还不就是捏死一只蚂蚁?也算出了我这口恶气! 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李昭臣明显没这个智商。不知是不是脑子受了伤,他一直固执的认为是齐天和左明联手下套坑了他,那天齐天落败受伤完全是演给他看的苦肉计,齐天他是真的惹不起,就把所有的怨恨全部归咎到了左明身上,总想找个机会教训左明一顿,但慑于校规一直没有动手。 他可不是三大惹不起那样的存在,斗殴是真会被开除的,就在他苦无良策的时候,许俊林和刘畅云找到了他,三人一拍即合,两人更是保证,只管动手,后果无忧,有了这两个二世祖做后盾,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教训左明了,他忍不住地仰天长笑,上天待我不薄啊!哇嘎嘎!嘎嘎嘎!嗷~ 第二十章 逃课就是叛国! “小霸王何时醒来?高层的震怒左明将何去何从?” “亵渎的女神是否芳心已属?天使难道真的坠落人间?” “警界精英一战蒙尘!十日之约能否雪耻我们拭目以待!” “散打第一出院,疑似神经受创,连续多天狂笑不止,无药可医。” …… 打开警院的bbs,几乎全部是清一色的关于左明和三大惹不起之间对抗的讨论,一条条火爆的标题被加亮置顶,看得左明眼花缭乱,随手关掉网页,左明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与网上热火朝天的情况不同,他的生活倒是平静得很。 高宁肯定不会裹着纱布来单挑,他那个政部主任的老爹也不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着找左明的麻烦,他虽然恨死了左明,但若是被扣上个公报私仇、携私报怨的大帽子未免有些不值,只是在等着一个合适的机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置于死地。 齐天自觉得要是玩阴谋诡计肯定不是左明的对手,只有正面一战才是唯一雪耻的机会,所以每天在训练场上打手枪,每天恨不得把自己连人带枪撸到死,就等着十日之战报仇雪耻,看到左明连躲都来不及,更不会失心疯地来找他麻烦。 至于简柠,呵呵,经过左明刻意整出的那个“授衔事件”,学院里把两人的关系传的那是满城风雨,足足有上千个版本,每个都有鼻子有眼,她再彪悍也是个女孩儿,脸皮薄,在风言风语面前即使有再大的仇恨也只能忍气吞声,等着瞅没人的机会下手,但她要想达到羞辱左明的目的又必须要有很多人见证,这无疑是个无解的循环。 其他的同学都对左明有嫉妒的,有恨的,好奇的,但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根本没人和他说话,左明也乐得如此,那种大通铺式的群居生活倒反不适合他。 这一切都在左明的算计之中,那种没脑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接打残,有眼力价的震慑一下,至于对付女人,他都到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宗师级地步,在他看来,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在外人看来左明是独木难支,过着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的日子,宛如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 可左明经过自己四两拨千斤的巧妙布置,过得那是逍遥自在,乐在其中,什么三大惹不起,在他看来就是自己洗澡掉下几根毛都比他们有分量得多。 不过今天,情况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意料,无论他走到哪里,那个翩翩倩影总会如影随形。 他去食堂,她跟着,他去购物,她跟着,就算他去厕所,她也在外面等着,就像跗骨之蛆一般,让左明头痛不已,又不胜其烦。娘希匹的,你跟踪也敬业点好不好?有这么嚣张的跟踪吗?!你怎么不在脑门上印上“我是跟踪的”几个字啊! 但正是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让左明没了脾气,人家就赖上你了,怎么地吧! 虽然以他的身法销迹匿踪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但在这根本就行不通,学院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以简柠的人脉和关系网,就算他钻到地底下也会被挖出来。 甩了几次发现甩不掉,他也懒得计较了,你爱跟着就跟着吧,我倒要看看你想干什么。 简柠在他身后也是暗暗吃惊,这个家伙的反追踪能力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稍不留神就没了踪影,去个厕所也能换身衣服,要不是现在路上人多,一直有人给她指路,左明早就被她跟丢了。 她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哼,还有五分钟,左明,这次我绝不放过你!无名,我就按你说的,先给他扣个大帽子,再狠狠教训他!” “叮铃~”一声清脆的上课铃响起,校园里零零散散的人也不见了踪影,左明心里一沉,猛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一丝苦笑挂在嘴角:“糟了,上套儿了,这个简柠背后莫非有高人指点?竟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站住!说你呢!”果不其然,像是为了印证左明的猜测,在铃声响起的一瞬间,背后就响起了一声母狮般的雷霆怒吼。 左明一脸苦笑,转身回眸,只见简宁赤足高跟,长腿狂甩,风火走来,那傲人的酥胸,随着凛凛的脚步颤动不已,像两只跳跃的小白兔。 左明无奈地撇撇嘴,没事儿人似的露出了个阳光般的微笑,伸了个懒腰:“简老师啊,这么巧。” “哼,别给我废话!”简柠声色俱厉,她太了解这个左明了,插科打诨玩得是如火纯青,要被他带跑了话保不准今天又是得吃个闷亏。 她横眉冷目,一张脸跟结了冰似的,左手叉腰,右手翘起食指指着他的鼻尖:“我问你,听见铃响没有!”这一声怒叱宛如晴天里的一道惊雷,把左明震得耳膜轰轰直响。 他掏了掏耳朵,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停在她胸前,只见那对小白兔虽然随着她的停步不再跳跃地那么明显,却还在隐隐的蠕动,春波荡漾,真的是在荡漾着…… “你!”简柠脸一红,刚想发作,但随即又猜到这是他转移注意力的鬼把戏,长长地舒了口气,压下胸中滚滚翻腾的怒火,眼中寒芒闪烁,继续指着他的鼻尖:“你身为一名新晋的联邦警司,随意翘课,你眼里还有没有学院,还有没有警察的一点点操守,你视校规于何物?视法律于何物?视联邦于何物?你想叛国吗?!” 左明这个搬弄是非界的顶尖高手愣住了,自己翘个课怎么就和叛国挂上关系了?这顶大帽子可把他压得哭笑不得,被女人强悍的逻辑思维震撼得外焦里嫩。 他挠了挠头,苦笑着说:“简老师,您这话说得是不是有些过了。”心里暗自琢磨着,能绕就绕,能扯揪扯,把话题引开再七绕八拐就万事大吉了。 看左明面露苦涩,简柠心中大喜,看来无名这招挺管用嘛!一定大帽子已经把他压得死死的,接下来就该玩死他了! 那双能迷死人的眼眸渐渐微眯起来,危险的意味越来越浓,:“你是在指责联邦警督渎职吗?你是在诋毁警院老师的声誉吗?你意图何在?!”她越说约激动,越说越亢奋,脸上的红晕也越来越浓,毫无淑女形象地大吼起来,“你这是在向联邦最高警署宣战!你这是在颠覆联邦根基!”她每喊一句,就迈前一步,纤长细嫩的手指差点捅左明眼珠子里,到最后差点没蹦起来把他生吞活剥了。 一声声怒叱连贯、紧凑、无懈可击,犀利的言辞一开始还只是像把水果刀,后来渐渐变成了西瓜刀、砍刀……最后俨然变成了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一刀刀地向左明劈砍而来,杀气凛然,锋芒毕露! 饶是左明的脑子再快,此时也被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压懵了。 在他的原本的设想里,只要简柠来找他麻烦,他完全可以在人多的时候挑起构陷好的绯闻,给简柠制造难堪,再来一通偷换概念指鹿为马就能轻易地打发了,她总不能当街杀人吧。 可是现在,周围没有了人,借不到舆论之力,那些绯闻彻底失去了作用,简柠要耍起横来,他还真没办法。 相反她却占据了上风,毕竟现在是上课时间,警院的纪律很严,虽然逃课的不再少数,但不追究是一回事,要追究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她占据了老师这个道德制高点,这次发起飙来可够自己喝一壶的。 “我……”他本能地后退两步,避开了她的指尖,声音有些无措,“其实……”话还没说完,一双眼睛就圆鼓鼓地凸了出来,鼻孔一热差点飙出两道鼻血来。 只见刚刚还大发雌威的简柠,用那只指着自己鼻子的手生涩地地撑开了她绷紧的裙子下摆,焦躁不安地扭动着翘挺的屁股,修长的双腿微微蜷起,纤长的玉手手顺着那丰润的大腿由下而上滑进了裙子里,窸窸窣窣的摸索起来。 此时的简柠眼睛依然直勾勾盯着他,酥胸前倾,丰臀微翘,玉腿交叠,那对玉梨因为这个姿势更是呼之欲出,紧绷的裙摆甚至能看到臀瓣那完美圆润的弧度,真正的s形,还是大写的那种! 她竟然要在这里…… 哦!买噶!这是神马个情况!骂人人骂得都能高潮了!?这嗨点也忒低了吧!等等我啊!我什么都还没做啊!前戏是两个人的事啊! 左明血脉喷张,直勾勾盯着她,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只手钻到里面去,或者把手伸进去。 “要……要不要我帮忙。”左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希冀而渴望,小兄弟也发出了热切的呼唤。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彻底萎了下来。 只见一道绚丽的银光从裙中猛然抽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赫然出现在简柠手中,保险已经打开,指扣扳机,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 小兄弟吓得立马班师回朝! “呃……看来是不用了。”左明咽了口唾沫,不无心悸地擦了把冷汗,心中却是大骂,娘希匹的,人家枪套是挂在大腿外侧,你挂内侧!你不硌得慌啊!不怕走火啊!掏枪都能掏得这么销魂风骚!你还能再奇葩点吗! 他的两只眼睛也成了对眼,盯着眼前的枪,枪筒上湿漉漉的,想来是沾了大腿内侧香汗的缘故,一吸,竟有股淡淡的腥酸的味道和淡淡的香味,小兄弟又蠢蠢欲动起来,同样都是枪,差距咋这么大咩~ 以简柠粗大条的神经哪里知道自己刚刚在他面前上演了极致诱惑,她得意地翘起了下巴,微抬起枪口在他眉心间晃来晃去:“昨晚警院警备队遭遇恐怖袭击,我现在怀疑你有足够的动机作案,根据联邦法第三百九十三条,你现在被拘留了,如果你反抗,我有权将你当场击毙!” 第二十一章 我是你班主任了 一时间左明竟有些愣住了,有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他竟然被人宣布拘留了?还被威胁当场击毙?!这要是放在25世纪,绝对可以入选年度最大笑话之一。 但是,这看似笑话一幕就这么真实发生了,那一句紧接一句的凿凿之言,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的举枪威胁,一下子让事件发展的方向偏离了左明设原来定好的轨迹。 上来一个大帽子压得死死地,反抗?不屑?那人家根本不跟你废话,直接上来就拔枪!赤裸裸的杀手锏! 你打太极?偷换概念?人家根本不理你那套,一力破十巧! 左明纳闷了,这是一个大胸女该有的智商吗?这肯定有人背后使坏啊!是哪个混蛋啊!坑死老子啊!他忍不住在心中大骂起那个幕后给简柠出主意的人来。 不过也难怪他始料未及,联邦对枪支管理极为严格,即使是警察若非是在执行任务也不会佩枪,就更别说一个普通的警院老师了,现在人家不仅有枪,还大有一言不发就开枪爆头的架势,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来了个措手不及。 见左明呆若木鸡的样子,简柠心里乐开了花,几天的抑郁一扫而空,那个无名真是个人才啊!这个道德制高点的主意太管用了!大帽子压完了,接下来就到了“该打就打”的环节了,只要这个混蛋一有反抗的意图,立马先废掉一条腿再说! “好,简老师,你厉害,我服了,你说吧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左明耸了耸肩,老老实实吃了这个闷亏,虽然有无数种反制并杀死她的机会和手段,但这个时空有它自己的法则,总不能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吧,再说这也有悖于他的犯罪美学。 “好!”听到这句话,饶是简柠极力控制,也忍不住开心得弯起了眼睛,这种报复打脸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她原本的目的就是羞辱他报复他,至于恐怖袭击什么的爱谁管谁管。 “跟我回教室上课去!”她要把她那天受的羞辱当着众人的面一点点讨回来。 “呃……我不是涉嫌颠覆联邦的恐怖分子么?回教室就解决了?”左明惊诧地问,看来这小丫头还是嫩了点啊! “对!回教室就能解决!”简柠可不管这里面有多么强烈的逻辑冲突,一门心思地要当众羞辱他,“我可告诉你!你不回去上课就是恐怖分子,我立马把你就地枪决!” 左明郁闷了,这演技也他妈太差了吧!有没有点演员的操守啊! 不过他丝毫不怀疑,这个精神亢奋的女人真敢开枪崩了他。 “可是,你不是我的老师吧,貌似你是教计算机的吧。”左明挠了挠头,“貌似我的班主任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经过和院方沟通,我现在是你的班主任了!”简柠得意地笑了,顽皮的微笑出现在她那***冰封的脸上,竟有种别样的美感。 “……”左明彻底无语。 “还不快走!”简柠推了他一把。 “我……我在哪个班来着?”左明茫然地挠着头。 “……” 当左明狼狈地走进教室,安静的教室顿时沸腾了,这个连翘了五十多节课的传说人物终于出现了啊!还是被简老师押着来上课的!简老师太牛叉了啊!真不愧是女神啊!不,简直就是战神啊! “咳~”简柠走上讲台,轻咳一声,“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先提问上节课几个简单的问题,回答不上来的同学要学狗叫围着教室哇跳一圈!” 这句话一出,二十多名学生顿时呆若木鸡,回答问题和学狗叫有必然联系么?而且这貌似是体罚吧,可体罚也没这么重口味儿的吧,简老师平时虽然冷傲了点,但还算得上是正常啊,今天这是怎么了啊? 简柠得意地笑了,终于可以尽情地羞辱他了!对她来说,痛揍他一顿,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甚至直接把他搞成残废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那是高宁的事,和她无关,她要的是羞辱,狠狠地、赤裸裸地羞辱他! 看到简老师这个诡异的微笑,同学们齐齐咽了口唾沫,今天的简老师,太可怕了! “李强!” “到!” “1g是几兆?” “1024个兆。”李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回答。 “很好请坐!”简柠回应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李强幸福地昏了过去,简老师竟然对我笑了啊! “王猛!计算机也叫什么?” “电……电脑?” “非常好!请坐!” “马少东,笔记本和台式机的区别是什么?” “一个大,一个小?” “太棒了!请坐!” …… “左明!” “到~” “并发式总线式内存在序列地址选通脉冲中通过双数据输出同步动态存储所触发的奇偶校验闪烁存储率是多少?” “呃~”小伙伴们齐齐吸了口冷气,他们彻底明白了,这就是冲左明来的啊!不过这也太残酷了吧,整人没这么整的吧。纷纷向左明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左明,同学们回答的都很好,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要是回答不上来,也不用勉强,直接接受惩罚就行。”简柠的眼睛放射出兴奋的光芒,似乎已看到左明汪汪乱叫着绕着教室狂奔的情景,老娘就是要玩死你,怎么地吧! “咳~”左明顿了顿,“并发式总线式内存通过闪存激发产生二元位进制代码分两条线路经过频闪激发序列地址,经过双数据输出动态存储频率衰减至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八十,由同步动态存储信号增强发生奇偶数校验碰撞这个过程也称闪烁存储其频率是美妙981293。769万次。”左明揉了揉下巴,想了想,“应该是这个数。” 教室里一里一片寂静,这种他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左明这个翘课王竟然能如此流利地说出来?他还是人么…… 简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用看书她也知道,左明回答得完全正确,甚至比书上的还要详细。 “模子芯片颗粒有多少!” “根据生产厂家不同,cie公司生产的模子芯片共有颗粒21433颗,联邦军火公司生产的有93823颗,所以我建议您买联邦军火公司生产的。” “互补金属氧化物半导体用于晶体管的粒子通过率是多少!” “根据温度不同,在平常室温下粒子通过率是97。135%%uff0c如遇低温或高温,通过率将衰减百分之二十左右。” “突发模式edo随机闪存的频闪!” “每秒439264万次。” …… 简柠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充满了火药味,问到最后,她几乎是咆哮了,左明却是神色淡然,不卑不亢的回答,看上去这些问题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啪!”简柠把书扔在一边,大口喘着粗气,恨恨地盯着一脸无辜的左明,这个混蛋的脑袋还是人类的吗?!偷鸡不成蚀把米,照这样下去,什么顶大缸、吃粉笔、爆木驴这些早就想好的招是一个也用不上了,这哪里是什么羞辱,这分明是给这个混蛋脸上贴金啊!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早地一枪崩了他。 哗哗!教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疯狂翻书页的声音,同学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发现,左明的回答竟然全对!顿时猜测起来,莫非简老师真和他有一腿,看似是刁难他,其实是给他拉人气的?不对啊,看简老师的样子也不像啊……那就是他真的知道这些让人看了都想吐的知识? 看来左明能和三大惹不起抗衡不是没理由的啊! “下课!”简柠羞怒地一拍桌子,恶狠狠瞪着左明,“半小时后开课!” 左明两手一摊,耸耸肩,无所谓!你丫再来啊!顺便把你背后那个高人叫出来!老子一起收拾! 第二十二章 老子是来惹事的! “沫沫!这个忙你必须帮我!就算是你还我的人情了!”简柠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来,扯着尉迟沫沫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这一晃不要紧,那两座高峰间深深的沟壑就在衬衫的开缝中若隐若现,像两只灵动的小白兔,随着她摇晃的个动作上下跳动。 前几次吃了左明的亏,她不得不放弃了钟爱的乳贴,去定制了一套胸罩,那种束缚的感觉让她着实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地调整了下肩带,还托了托那对丰盈。 办公室的男老师们差点被晃瞎了眼睛,沉醉其中,飘飘欲仙。 “看什么看!都给我滚出去!别让我把你们的眼珠子挖出来!”简柠一声暴喝,男老师们一个个落荒而逃,眼福虽然难得,但小命更重要啊。 “怎么了?谁还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尉迟沫沫给她倒了杯水,拢了拢短裙下摆坐在旁边,“先喝点水消消气。” “就是因为你!”简柠喝了口水,翻着白眼瞥了尉迟沫沫一眼,“早就说帮我也没见动静,害的我又被欺负。” 尉迟沫沫无奈地笑了笑,她太了解简柠的脾气了,心里有气逮住谁就冲谁发,齐天就没少吃亏。 与简柠的美不同,尉迟沫沫给人的美是一种青春的美,性感、诱惑,却更加温柔,她弯起了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揉了揉娇俏的秀鼻,柔柔地拿起了简柠的手:“发完脾气啦?” “哼!你这小妮子就是脾气太好,早晚受人欺负。”简柠宠溺地捏了捏她微鼓的脸蛋。 如果说简柠有什么克星的话,也就只有尉迟沫沫了,不管她发多么大的脾气,只要这小妮子两眼一弯,小嘴一撅,再柔柔地说上几句话,她再大的火气也得烟消云散,就像她对于齐天一样,尉迟沫沫对于她也是一样的无解。 “好啦!我这就帮你还不行?”尉迟沫沫两手搭在膝盖上,俏皮地偏着头,一双美眸充满了难以置信“不会又是那个……” “还能有谁!就是他!那个可恶的混蛋!左明!”一提起这个名字,简柠又像吃了炸药一样,火气腾腾地往上窜。 “啊?又是他?”尉迟沫沫这次对这个左明可真是好奇了,她太了解这个闺蜜了,以她的火爆脾气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对方最好的结果也得去医院躺几天,可这个左明不仅活得好好的,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甚至把她都弄得需要搬救兵的地步,这个左明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在她脑海中,不由得勾勒出一个身高两米,体胖腰粗,满脸横肉,一张口就一股大蒜味儿的超级狗熊形象,娇躯忍不住地微微一颤。 “那……那我能帮你什么忙?”修长的玉指下意识捏紧了裙摆,不由得紧张起来,“那天我不是说了要帮你教训他嘛,咱再等等好不好啊~” “不行!这个仇我现在就要报!我等不了了!哼!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的猪脑子怎么那么好使!我找了半天理由都没难得住他!”简柠就把在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头有智慧的狗熊?尉迟沫沫更加好奇了,“可是,我能做什么?” “那个混蛋也就是记性好点,肯定不懂什么艺术,你一会帮我问他问题,越刁钻的越好,今天我必须让他围着教室学狗叫!”简柠捏紧了一双小拳头。 “这么直接?” “对!就这么直接!” “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尉迟沫沫还是不放心,不过简柠的这个建议让她的小心脏像个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看上去肯好玩的样子哦! 简柠把眼一斜:“切,少给我装正经,你的那个主意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可是这样真能难住他吗?”回想起那天她出的主意,俏脸忍不住微微一红。 “可以!绝对可以!你就把你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随便一问,他保准傻眼!”简柠拍着胸脯保证。 “那是艺术!”尉迟沫沫挥着小拳头忿忿地反驳,被简柠抓住胳膊,连拉带扯地拉出了办公室。 “喂?天天哥哥,你在哪儿?”半路上,尉迟沫沫找了个由头,偷偷给齐天打了个电话。 “啊?我在上课啊。”齐天敲着二郎腿,叼着烟卷眯着眼,扔出了一手牌,捂着话筒,“顺子!”他可知道尉迟沫沫和简柠的关系,还以为她是查岗的。 “你快过来一下,有人要找简柠的麻烦。”尉迟沫沫着急地说。 “啊?那你应该给医院打电话啊!再说了,别人死活关你啥事儿?我上课呢,不说了啊!” “喂!是有人要找简柠的麻烦好不好!”尉迟沫沫急得直跺脚,在她看来,简柠这次估计在左明那里依然讨不了好,所以干脆给左明扣了个大黑锅。 “啊?!”齐天惊愕地张圆了嘴,烟卷掉了都不知道,“你……你确定?”他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没错啊,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啊。 “当然了!要不我给你打电话干啥!你快来吧!不说了,简柠叫我了,我挂了啊。”尉迟沫沫匆忙挂了电话。 “擦!”齐天把牌往桌子上一扔,一脚把牌桌踹翻,大手一挥,“警备队集合!都给我抄家伙!” “喂喂!我是炸弹!炸弹啊!你别耍赖啊!”孙毅一下子蹦了起来。 “炸你妹啊!小柠被人欺负了!都给我利索点!带上家伙!”齐天砰地一声甩上门,差点把门框震下来。 我……我没听错,简老师被人欺负了?天呐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啊……他也不说二话,一巴掌拍在小李后脑勺上,怒骂道:“还不快去拉铃!都给我全副武装!三十秒后整队出发!”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挡在了左明教室门口,魁梧的身材遮住了整个门框,紧绷的战术背心下胀起一块块恐怖的肌肉,头上的绷带更衬得那张斧凿刀刻的脸彪悍狰狞,两只砂锅大小的拳头砰地一声对撞在一起,那样子脸说都不用说就知道――我是来找茬的!我不好惹!你们躲远点儿! “啊?这不就是那个散打第一李昭臣吗?” “他出院了?” “听说他得了神经病?发作了?” 教室里的学生们一看这架势,都窃窃私语起来。 第二十三章 把你们班主任叫来! 李昭臣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要是在以前,他去哪不都是横着走,谁见了不是恭恭敬敬的,自己沦落的这个地步全都是拜齐天所赐!而左明又和齐天害得他丢尽了面子,这个场子他今天必须找回来! “谁是左明,给我出来!”他暴喝一声,一拳打在门板上,把门打了个大洞,铜铃大小的眼珠子恶狠狠扫过屋子。 左明专心研究着食谱,头都懒得抬一下。 “李昭臣,你干什么!这是我们408班的教室!你来这发什么神经!滚出去!”区队长姜浩然看李昭臣来者不善,挺身而出挡在了他面前。 “姜浩然,我看你是不是不想在警院混了,你爹是不是也不想老老实实退休了?滚一边去。”一个圆溜溜的人头从李昭臣胳膊底下挤了进来,咧着嘴,横着眼,指着姜浩然的鼻子威胁道。 “让让,让人家进去嘛。”李昭臣的胳膊下又挤进来个人头,妖艳地笑着,“哟,小姜,你火气到不小嘛,是不是想去苍岩山的边防所泄泻火啊?” 姜浩然面色一沉,顿时明白了李昭臣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原来是有许俊林和刘畅云这俩二世祖撑腰,看样子他们还带了不少人,这俩家伙没别的本事,一上来就拿他的和家人的前途来威胁,让他在愤恨的同时也是颇为无奈,他一个小小的区队长,也就相当于是个班长,根本无法和两人的背景抗衡,人家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丢了饭碗。 但他还是站了出来,毕竟他是区队长,左明再怎么顽劣也是他班里的学生,他挺了挺胸:“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违反了校规,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不会向老师和校方反应。” “哎呦呵!没想到我们姜大队长翅膀也硬了啊!来,给爷敬个礼!”许俊林嘿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肩章,“看见没,老子可是二级警司,你这个三级警司见了上级不知道敬礼吗?还懂不懂规矩!” “你……”姜浩然憋着一肚子火,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勉强敬了个礼,这群人明显就是来找事的,宁可自己受点委屈,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你他妈就是这么敬礼的啊!”许俊林立起了眼睛,指着姜浩然的鼻子大骂,“你他妈的这是藐视上级,给老子重敬!” 姜浩然不得不绷直身子,好好敬了个礼,他浑身颤抖,双目喷火,似乎要把一口银牙咬出血来。 “哎哟喂,还真听话,让你敬你就敬,你是一条狗啊!”许俊林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不对,你比狗还听话,我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当真呢,哈哈哈!” “哈哈哈!” “我家的狗就没这么听话啊!” “姜队长要不去给李哥当狗去吧!”他的一群小跟班们也跟着附和起来。 “我会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地向老师和院方反映。你们等着!”姜浩然怒目圆睁,咬着牙关说。如果不是顾及校规,怕连累同学,给简老师添麻烦,他早上去和这群家伙拼命了。 “啊?你再说一遍?我没听见?”许俊林把手括在耳朵上凑了上来,忽然抬起腿一脚踹在姜浩然的小腹上。 姜浩然闷哼一声后退几步,却被徐俊龙揪住了领子,一巴掌一巴掌地重重拍着他的脸,“我呸!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老子就是校规!你们老师算个狗屁!学校算个狗屁!” 姜浩然被拍得左颊高高肿起,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咬着牙关,不屈地盯着三人,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滚!” “我的小心肝哦!还真是反了你了!李哥给我揍他!打死了算我的!”刘畅云恶毒地对李昭臣下了命令。 李昭臣的嘴角浮上一丝残忍的笑意,在收拾左明前先祭个旗也不错,他猛地一下挥出了左掌,带着呼呼的破风声朝着姜浩然的颈动脉狠狠挥了过去,一出手就是杀招,这下要是打实了,姜浩然轻则昏迷,重则瘫痪。 散打第一绝不是浪得虚名,面对这凌厉的攻击,姜浩然连挡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只来得及向后仰了仰身子,险险地避过了要害部位,下巴却是躲不过去,重重挨了一下,登时眼冒金星,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停下。 李昭臣冷哼一声,一击未成,一击又至,水桶粗的大腿宛如一条开山的钢鞭,强龙扫江一般横踢了过来,这下姜浩然全然不能闪避,蛮横的一击正中他右膝外侧,膝窝一软,右膝重重砸在地面上。 这一下怕是整个膝盖都受了不轻的伤,他忍着剧痛紧咬着牙,却是连吭都不吭一声,无比怨毒地瞪着李昭臣三人,朝他们狠狠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队长!”见姜浩然受挫,408班的同学们个个义愤填膺,也不顾他的死命劝阻,一窝蜂涌了上来,把三人围了起来。 “哟呵!想打架?好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区队长姜浩然藐视上级,408班挑起事端,聚众斗殴,我让你们一个个都背个处分,吃不了兜着走!”许俊林抬着下巴仰着脸,倨傲的瞪着眼,比划着食指一个个人头地点过去,那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嘿嘿,想打架?好啊!都给我上!到时候治你们个聚众斗殴,把你们一个个都开除了!嘿嘿嘿。”刘畅云捂着嘴嘿嘿阴笑着,手一挥,身后十多个人涌了上来,和408班的学生对峙起来。 “这没你们的事!都退回去!”姜浩然半跪着膝盖,转身对同学们吼道,这要真打起了就正中了他们的圈套,到时候倒霉的不仅是他和左明,连其他同学都要受到牵连,“王云,快去找班主任!马飞,给警备队打电话!” “哎呦,你真是个爷们儿,我喜欢。”刘畅云屈膝蹬腿,冲着姜浩然一脚蹬了过来,坚硬的鞋底重重撞在姜浩然脸上,把他踩在地上,三节头皮鞋踩着他的脸不停地碾来碾去,“警备队!哈哈哈!警备队的孙大队是我大哥!你快打啊!对了,还有你们那个班主任,快叫来!看老子弄不死他!” 第二十四章 惊艳的耳光 “吼~!”被踩在地上的姜浩然血目圆瞪,十指狠狠抠着地面,硬撑着双臂支起了上半身,却又被李昭臣一脚踩在背上,丝毫动弹不得,他无比悲愤地大吼一声。 “左明,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他妈就是个懦夫,你们队长可是为了你才成这样的啊,你还不出来?就凭你这德行简老师会看得上你?我呸!你就是个垃圾!”许俊林看着左明,唾了一口唾沫。 左明聚精会神地看着书,两眼发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21世纪的厨艺实在是博大精深啊,比25世纪那种合成食物强太多了!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看左明不闻不问,许俊林登时觉得很没面子,对李昭臣使了个眼色,李昭臣点点头,抬起右腿,照着姜浩然的脊柱使出了千斤的力气猛然踩了下去! “上!拼了!”就在姜浩然脊柱要被这一脚断成两截的时候,408班的学生们终于爆发了,发疯似的一拥而上,把李昭臣推翻在地,照着许俊林和刘畅云劈头盖脸招呼了上来。 李昭臣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落入下风。 “揍他丫的!”暴怒的学生彻底失去了理智,教室桌椅七倒八歪,顿时乱作一片。 “哈哈!你们动手了!哈哈,你们玩了!哎呦!我的鼻子!”刘畅云捂着喷射而出的鼻血哇哇乱叫。 警院的学生都很能打,但李昭臣和刘畅云他们找来的人都是散打队的专业打手和特警,再加上李昭臣本人的实力过于强悍,没过一会儿,形势就发生了逆转,408班的学生们都受伤倒地,只剩下姜浩然还在硬撑着。 “呼~”姜浩然刚把一个特警放到在地,耳畔边就响起一阵破风之声,李昭臣蓄谋已久的一拳冲着他的耳际直接招呼过来,就照这一拳狠毒的角度和力度,耳膜破裂、面骨粉碎的结局已是不可避免,他避无可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他只觉得背后有人一拽,身子不觉向后移动了数寸,险险躲过了这凶险一击,脸上的皮肤被掌风割得生疼。 他睁开了眼睛,劫后余生的虚脱感顿时袭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猛地流了下来,转身看去,左明微笑地站在身后,松开了他的衣角。 他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个左明实在是谈不上什么好感,翘课、不学无术、惹是生非,纯粹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柴,但这一刻,看着他淡然的微笑,明亮的双眸,这个单薄的身影竟给他一种君临天下、睥睨世间的感觉,他甚至觉得,只要有这个人在身后,就算与全世界为敌都无所谓。 但他毕竟是区队长,班主任没在,他就要为这个班负责,他转身对左明说:“左明,你回去,这没你的事儿,我来处理。” 左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脚步轻移,站在了他面前,这一步,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度凛然而出,似乎这一站就将整个世界都踏在了脚下。 “我就是左明,你们找我?”他依然微笑着,但嘴角的那丝翘起的弧线却让人有种不敢亲近的孤傲,那微眯的双眼更是锋锐无双,纵横捭阖间让人无法直视。 “我……是我找你!”没想到在左明刻意释放的威压下,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刘畅云,虽然左明给他一种近乎是恐惧的感觉,但他今天来可是帮着心目中的女神来教训他的,表现出色点没准能获得女神的芳心,没准还能共进晚餐,还能……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左明皱着眉头,扫了一眼便直接无视。 “呃……”刘畅云被噎了个半死。 许俊林阴阴一笑,枪打出头鸟,让刘畅云去试探试探也好,等他丢了面子,自己在挺身而出,表现出色点没准能获得女神的芳心,没准还能共进晚餐,还能…… 不得不说,两人的龌龊的心思也能雷同到如此地步,也不枉了“落花”、“流水”这对绝佳组合。 “有事就说,没事快滚。”左明不耐烦地指了指手中的书,“我还要学习。” 姜浩然嘴角一抽,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啊?你看书?你早干嘛去了!你上过课吗你!这时候你装什么好学生啊!你装也装得像点啊,拿本烹饪书算怎么回事啊! 他恨不得把这个现眼的家伙一把扯回来,省得在那丢人。 这句话也差点把许俊林等人噎死,看着左明那正气凛然的表情和对知识热切的期盼,油然升起了一种负罪感,你看看人家,多好的学生啊,下课了还这么用功的学习,打扰这样的人真是罪过啊! “好!左明!你终于敢露面了,爷们告诉你,今天就是来揍你的!”刘畅云跳着指着左明的鼻子大吼着。 “哦?你贵姓?”左明翻了翻白眼。 “落花。” “流水。” 两人双臂叉在胸前,肩并肩靠在一起,风骚无比。 “哦,好名字。”左明点了点头,“和你们的后果倒是很配的。” “你……你说什么!?有种你别跑!老子弄死你!”许俊林一蹦三尺高,恨不得马上掐死这个混蛋。 “妈的!搞了半天原来是来打架的!”只听啪的一声,许俊林顿时在原地转了几圈,脸颊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迅速肿了起来,他捂着脸,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左明。 “打架不早说!哪那么多废话!”左明反手又是一巴掌,许俊林又倒转了几圈,顿时眼冒金星。 和其他人一样,他根本就没想到左明会突然出手,其实就算想到也无济于事,他根本就看不清左明的动作,闪也没处闪,躲也没处躲,挡就更挡不住了。 “你……”他才说出第一个字来。 “你什么你!”啪的就是一巴掌,“打架还走神,欺负人啊你!” 所有人的腿肚子齐齐抖了一下,挨打的还没说啥,你个行凶的还大呼欺负人,这是什么世道啊这是!还没有有天理了! 但是没有人会问这个,他们都沉浸在左明的每一巴掌里,脚步挪移、抬肘举臂,每一个动作都是风卷云舒而又大气磅礴,似是微风吹皱一池静水,似是和风拂过绿柳绦绦,又恰似狂风搅动天地风云,这顿巴掌语气说是打耳光,不如说是艺术家的完美表演。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唯恐漏下一个细节,太美了,太飘逸了,太潇洒了!至于正在挨揍的许俊林则自动被忽略了,开玩笑,能被这种堪比最完美舞蹈的巴掌揍一顿,他应该很幸福的吧!不信你看,他连躲都不躲,还流下了激动的泪水,那样子分明再说,别救我啊!让我再挨几下! 第二十五章 秒杀后的空虚和无力... “我……”许俊林憋屈的要死,眼里泛着泪花,这几下挨得是实实在在,他不是不想躲,可左明的巴掌就像吸铁石似的,他根本就躲不了,在别人看来好像是自己把脸贴上去找扇一样。 “我你个头啊!你是不是想说‘我很爽啊!’”左明揪住他的衣领,单掌在他脸上做着极快的单摆运动,只听啪啪啪啪一连串的声音响起,许俊林的脸顿时变成了个血红色的大馒头,“你说啊!” 左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畅云面前,高高扬起了胳膊…… 此时的刘畅云正看得如醉如痴…… “啪!”地又一声,这次刘畅云转了几个圈,脸上肿起了一块,“看得爽吧!” “我让你看!” “我让你爽!” “我让你落花!” “我让你流水!” “我让你打扰老子看书!” 就在短短的一瞬间,刘畅云遭遇了和许俊林一样的待遇。 “呜呜呜!”两个人同时捂着腮帮子,眯成一条缝的眼中泛起了泪花,这事他妈的太诡异了,根本躲不过,根本闪不了,根本挡不住! 连李昭臣也惊呆了,左明的步法和手法极其巧妙,丰神俊逸、流云似水,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拳术在看过之后竟有了新的领悟,他原本想再观摩一下等一下再去救两人,但两大靠山眨眼功夫没到,就一个接一个变成了猪头脸。 见过快的,没见过这么快的!就算是齐天也没这么快啊!这他妈就是猪头速成者啊! “左明!你去死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毕竟自己也是被人请来的头号战力,李昭臣冲着左明就是一记侧踢。 看老大有了动作,散打队员和特警们一齐发作,并力向前。 左明失望地摇摇头,这些家伙脚步轻浮,空有一身肌肉,浑身都是破绽,比起齐天来可是差太远了,太没乐趣了,他也懒得浪费时间,顺手抄起旁边的一张长桌抓在手中,照着来人抡圆了直接一把糊了上去。 可以想象,一把长两米有余,重二百多斤的桌子像电扇一样转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你卑……”打架见过用板砖的,用棍子的,用砍刀的,但用桌子的李昭臣还是第一次见,他想喊“你卑鄙”,但连他都无法否认,这一桌子抡得是堂堂正正、金石铿锵,正大光明、毫无诡异,这一击绝不是取巧,而是硬碰硬的正面搏杀。 有本事咱也抡啊!可咱抡得起来吗? 他自问不能,他认知的所有人中也没有人能。 悬浮在他面前的尘埃全部被桌子掀起的这阵飓风震成了更加细碎的齑粉,被吹向不知哪里。 因为这一击太过凶悍的缘故,空气都来不及流动,被强横地压缩惊慌地向四周逃逸,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一片死亡般的沉寂,他面前的这片区域在这一击之威下甚至成了真空地带,他挤压着肺部,却无法呼吸到一点氧气。 桌子投下的长长黑影在李昭臣惊恐眼中越变越大,最后带着令人绝望的恐怖威压如泰山压顶轰然而至。 憋屈、后悔、恐惧……无数的情感在他胸臆中酝酿,他只来得及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唇上的毛细血管已被刀割般的空气震碎,只是血已凝固在伤口里,根本来不及渗出。 “轰!”当这一击重重地击中他们的身体,恐怖的引爆声才如约而至。 没有任何悬念,一拥而上的十来个人直接像保龄球瓶一样被扇飞了出去,有从窗户直接飞出去的,有挂在窗棂上的,有一脑门子扎进柜式空调里的,而摆出了潇洒一踢的李昭臣因为动作过于拉风,受力最重,直接被一桌子糊到了黑板上,又被掉下来的黑板砸在了脑袋上。 一击,只有一击! 一秒,连一秒都不到! 猛,太猛了! 酷,太酷了! 暴力,太暴力了! 不讲任何道理,没有任何花哨,直接简简单单地暴力一击,十多号人就趴在地上折筋断骨,惨不堪言,所有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小时候谁没被妈妈的大耳瓜子扇过,但能扇得这么气动山河、天地变色、风云惨烈的,也只有左明一个! 你们不是人多吗? 你们不是会侧踢横踹什么的吗? 你们不是招数繁多无人能敌吗? 你们不个个都是格斗高手孤独求败吗? 老子管你那个?!直接一桌子扇飞了事!谁跟你啰嗦那个! 包括姜浩然在内,408班所有的同学都目瞪口呆,就……就这么解决了?不再辱骂两句?不再拉开阵脚?不再热热身?不再试探试探比划比划?就这么一桌子拍飞的就完事了?!虽然结果不错,但这也太不尽兴了嘛! 所有的男生都有一种秒射的无力感。 所有的女生都有一种被秒射的空虚感。 二百多斤的桌子挥起来跟扇扇子似的,十多号人揍起来跟踩蚂蚁似的,这个左明太强大了!太霸道了!太彪悍了!果然不愧是能和三大惹不起抗衡的人物,不!三大惹不起在这位仁兄面前又算老几! 左明的声望和人气在408班达到了巅峰,甚至盖过了简柠! 左明若无其事地放下桌子,甩了甩胳膊,向正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的许俊林和刘畅云走去。 “不要!不要过来啊!”两人互相推搡着,拼命往后蹭,在他们眼中,左明俨然已是魔鬼的化身。 “你们想不想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落花流水。”左明露出个俏皮的微笑。 “不要哇!”两人几乎要吓得晕了过去。 左明正要动手给两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反正这事简柠肯定会兜着,忽然,余光扫过一个高挑的身影,微抿的嘴角翘了翘,在二人腋下轻轻一点,闪到了一边。 两人只觉得腋下一酸,浑身的神经和筋骨仿佛都被这一下搅在了被点之处,酸痛到了极点,稍一用力浑身就抽筋似的疼,他们张张嘴想喊出来,可是发现舌头似乎也被抽掉了一样,一个只能发出“哼”的音,一个只能“咯咯”着。 “踏踏踏!”高跟鞋踩着地板清脆的声音传来,简柠挺着高耸的酥胸,甩着两条雪白的长腿,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赫赫雌威,淋漓尽致。 人还未到声已至:“哪个不长眼的敢来老娘这儿闹事!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听到这声怒意十足的惊天怒吼,周围看热闹的其他班学生立马作鸟兽散,唯恐遭受池鱼之殃。 她站在了门口,一对秀眉不由得颤了几颤,十几个穿着作训背心的壮汉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地上、桌子下面,窗户上面……腿断胳膊折,疼得直哼哼,一个酷似狗熊的绷带男被黑板直挺挺地压在下面,是活是死还不知道,还有两个看书去有些面熟的猪头脸正在牙咧嘴地流着眼泪。 “你确定是别人来咱们这闹事?”她有些心虚地问王云,特意加重了“别人”和“咱们”这两个词,这貌似和王云说的不一样啊,何止是不一样,简直是南辕北辙啊,莫不是自己的学生找人家的事,还把人给打成这样了?这可不好办啊…… “这……这……”王云也懵了,嘴巴能塞进去两个鸡蛋,这才离开几分钟,一边倒的局势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内讧了?超人显灵了?他使劲摇了摇头,使自己清醒下来,看了看姜浩然身上的伤,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简老师,是这样的……”姜浩然很明显地看出了简柠的踟蹰,把刚才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这不解释不行啊,关键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么怂的闹事的啊!事儿没闹成,到被人家揍了个全军覆没,这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解释完后敬浩然还唯恐简柠不相信,把自己受的伤挨个给简柠展示了一遍,就差脱了裤子展示痔疮了,毕竟这事实在是太奇葩了。 第二十六章 马屁拍在马蛋上 别人或许不信,但简柠觉不在此列,她对左明的能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这么说,他们来闹事都是因为你?”凡事一和左明沾边,就算简柠情绪再激动,也会换上那种清冷地没有一丝温度的态度,“这些东西都记在你头上,从工资里扣。” 娘希匹的,这小娘皮可是逮个空就给自己穿小鞋啊,左明无比郁闷。 他不知可否地摊摊手,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他们对我是崇拜有加,这次是慕名而来,在教室门口大声喊了一嗓子,还激动地把门敲坏了,姜队长他护家啊,就跟人家卯上了,可他实力不行啊,被人家揍了一顿,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招呼他们搬张桌子好好坐下来谈一谈,没想到没谈拢,就成这个样子了,要说起来,姜队长,你应该感谢我才是啊,我可是救了你啊!” 一听这个,姜浩然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憋死,明明是你左明惹来的麻烦,我怕你吃亏替你出头,还挨了顿打,怎么被他上嘴皮下嘴皮这么一碰,我倒欠了你的人情,还要谢谢你?!我谢,我谢你个头啊! “你……你胡说!”他气愤地指着左明,“明明是……” “他们是不是来找我,喊我的名字,我没搭理?”左明抢问道。 “是!”姜浩然想了想,明明感觉有种上套的感觉,但这毕竟是事实,也只能点头承认。 “我没搭理,你是不是就冲上去了,和他们撩骚了一顿,发生了冲突,他们打你?” “是。”姜浩然皱着眉头,绞尽脑汁,越想越不对,虽然事实是这样,可是被他这么一说,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看姜浩然就像个在怪蜀黍面前的无知少女,简柠绝望地一拍脑门:“完了!”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你是不是没打过,还连累了同学们帮你打,最后实在没招了,我才出手搞定了他们?”左明继续循循善诱,“是不是啊同学们?” “是!” “没错!”从这片整齐划一的应答中,就能显示出左明现在是多么的得人心,哪怕他说这东西全是简柠砸的,他们也信。 “是……”在事实面前,姜浩然也只能承认,他现在才明白,原来我欠了左明这么大一个人情啊!左明同学真是好人啊!简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左明摸了摸鼻子,“那还不是我救了你,你不该谢谢我?” “谢谢。”姜浩然几乎是哭着说的,不仅白挨了顿揍,还莫名的欠了个大人情。 目睹这一切的同学们下巴差点脱了臼,虽然他们支持左明,但这……这也忒无耻了!他说的全是事实,可又和事实南辕北辙,他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变成了救世主,这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无耻到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啊! “好了!”简柠不耐烦地挥挥手,要说这种偷换概念指鹿为马的能力,就是一万个姜浩然也顶不过一个左明,那个在医院里躺着的高宁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事就算了,我来处理吧。” “这事哪用得着简老师您亲自处理啊,这两位都是我的崇拜者,我来介绍一下。”他走上前去,把貌似被点了穴的许俊林和刘畅云扶了起来,“这两位是落花、流水,他们愿意负责。” 两人被左明像戳木偶似的戳了起来,只觉得腋下被点之处像是有把刀子捅了进去狠狠翻搅着,偏偏身子又像被这一点锁住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扭曲着一张快要痉挛的脸,要是可以,他们真想现在就昏过去,心目中的女神简柠竟然成了408班的班主任!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这下可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不,拍在马蛋上,玩儿大了! 想想简柠出了名的护犊子和火爆脾气,再加上她那恐怖的背景,两人都有抹脖子的冲动。 许俊林和刘畅云很想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求饶一番,至少能混个全尸,但是被左明点了一下,只要一动就戳心窝子的疼,而且全身的筋骨好像拧在了一起,被这一点死死锁住,就算忍着疼想动也动不了。 而左明扶着他们站起来后还顺手给两人摆了个潇洒的poss,摆的姿势那是无比撩骚:迈着左腿叉着腰,仰着脖子抬着脸,恨不得把鼻孔放在脑门子上,那样子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豪迈有多豪迈,大有烈士凛然就义慷慨赴死时的目空一切。 如果不是左明提醒,简柠差点就把这两个始作俑者给忘了,警院的传统就是护短,像她和齐天这种人更是把这种传统发挥到了极致,看看教室的满目疮痍,看看学生们的遍体鳞伤,一股无名之火腾地在胸中升起,锋利的目光狠狠剜向两人,就像要把这两个家伙剥皮抽筋一般。 两人心底一阵抽搐,这不是玩大的问题了,而是直接玩完了! 左明使了个眼色,同学们顿时心领神会。 “简老师,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简老师,我们差点就被打死啊!差点就见不到您了啊!” “他们太狠了,还说您根本不算什么!” 简柠的脸似乎要结出冰来。 左明无奈地摇摇头,这些学生实在太老实、太客观了,他捏着鼻子换了个声调:“他们还说要把您轮一百遍!” 冷如寒冰的脸上,氤氲出一层殷红的怒火,似乎要融化万年冰霜,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他们还说您就是个狗屁!”又换了个声调。 “胡说!简老师怎么是狗屁可以比的!简老师风华绝代、美丽无伦,自带一种天然的体香……”左明恢复了正常声调,慷慨激昂地说。 简柠面色舒缓了一些,俏脸微红,左明这个家伙虽然混蛋了点,但……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绝对不是狗屁,就算是屁,那也是仙屁啊!”左明叹了口气,对着两人恨铁不成钢地说,“哎,你说你们这比喻……让人接都没法接!” 简柠刚刚有所缓和的脸色再次是千里冰封,眉宇间似有雷霆涌动。 刚刚才赶来的尉迟沫沫目睹了左明千面人似的表演,一张樱桃小嘴张得老圆。 左明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对她做了个“嘘~”的口型,调皮的眨了眨眼。 “这些都是你们做的?你们说的?”简柠咬着银牙,立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两人,一双要粉拳捏得咯咯作响,别人怕这两个二世祖,她可不怕,她可是最大的二世祖! 两人仰着脖子抬着头,瞟着眼睛叉着腰,用鼻孔对着简柠,喷出几个无比聊骚的音节。 “嗯哼~” “咯咯~” 第二十七章 咯咯嗯哼 天见尤怜,他们本来想说的是: “不是啊不是啊!简老师你误会啦!” “简老师简老师!我们是来给您报仇的啊!” 可被左明锁住了经脉,两人的千言万语只汇成了“嗯哼”和“咯咯”,再配上那副近乎痉挛的表情和嚣张到家的站姿,要多贱有多贱,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简柠微微一愣,冰封的脸色顿时被滔天燃起的怒火淹没,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老娘问你们话,你们给老娘“嗯哼”!给老娘“咯咯”! 还他妈的抬头仰着脸!你们是生怕老娘看不见你们鼻毛是怎地!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啊! 她秀眉一拧,蹬蹬地上前踏出两步,纤腰一扭,瞄好了!对准了!冲着两人就是两记凶悍无比的撩阴腿!那力道像是直接把两人放了个二踢脚,那个狠啊,就是大象见了也要吓得捂住裆部的啊! “嗯哼~” “咯咯!”两人又一次淡淡地笑了…… 如果不是脸部肌肉也不受控制,这哥俩的嘴角和眼角估计都能连到一块去,但是在左明那檀溪指一点之威下,他们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了一下。 那抹淡淡的微笑看上去竟是无比的潇洒和恬然,似乎在说,你再踹啊!踹爆了老子也不怕! 那两句本来要喊破喉咙的“救命啊!疼啊!”“简老师不要啊!”也变成了风轻云淡的“咯咯、嗯哼”。 简柠又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招就是齐天对上了也只有鬼哭狼嚎的份,可这两个家伙竟然微笑了!? 像是在熊熊烈火上又浇了无数吨的汽油,简柠只觉得这火气要是不发泄出去,非把自己憋爆了不可。 她后退两步,左脚猛地蹬地,借着这一冲的力量,抬腿弯膝,用那根尖尖长长的高跟鞋鞋跟照着刚才的位置狠狠戳了上去!一脚!一脚!又一脚! 所有男生一个哆嗦,冷汗直流,下意识夹紧了腿。 两人一咧嘴,一收腰,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嗯哼? “咯咯~” “咯咯~” “嗯哼~” 两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两声,端的是销魂无比。 他们若无其事地叉着腰,岔着腿,嘴里流着白沫,白眼翻来翻去,纹丝不动地站着,这是发出那两声销魂蚀骨的声音。 简柠彻底爆发了! “我让你嗯哼!” “我让你咯咯!” “你还笑啊!你再笑!” “你还翻白眼!我让你做鬼脸!我让你做鬼脸!” “还吐唾沫!我让你吐!我再让你吐!” “哇~嘎嘎!气死老娘也!” 两人已经僵直地瘫倒在了地上,尖锐的高跟鞋雨点般地落在身上。 这是一双多美完美的玉足啊,秋水玉肤,雪**嫩,纤细如翡翠,美妙天成,粉嘟嘟的脚趾头脚趾修长、细腻,这样的小脚丫无论是踩在哪个男人的身上都会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艳福,但绝对不包括这种力度和那个角度…… “咯~咯咯咯……” “嗯嗯~哼……”眼看两人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左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倒不是他心疼二人,只是身为男人,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那腋下一点的威力他是清楚的,这是他自创“檀溪指”的一式,能锁住人的经脉、筋骨,除非他亲自解开或是等二十四小时,否则断然无解,眼看这两人疼得竟然就快破解这檀溪指的威力了,可想而知他们究竟疼到了何种的地步。 捡起一个粉笔头,双指一弹,打在两人身上,也算是帮了他们个忙。 “嗷~”如释重负的两人终于如愿发出了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嚎,大虾似的蜷着身子倒在地上抽搐不已。 简柠这才心得意满地长舒了口气,拍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浑身已是香汗淋漓。 “你竟然会点穴?竟然真的有点穴这功夫?”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崇拜地盯着左明, 左明心中一凛,竟然被人发现了,这可不妙,回头一看,正是尉迟沫沫,他心中纳闷,这个小妮子难道是自己的克星不成,先是发现了自己装腔扮调,现在又是识破了檀溪指,不由得撇了撇嘴角,装出一副很懵然的样子:“点穴?什么点穴?” 然而他的装腔作势简直是对牛弹琴,似乎是犯了花痴病的小妮子哪里还听他胡搅蛮缠的解释,两眼亮晶晶地仰望着他:“你教我好不好?” “嘘~不要告诉别人,回头我教你啊~”看也推辞不了,又怕她闹出更大的东京,左明只得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 “嗯~说好了哦,拉钩钩。”说着偷偷伸出了葱白如玉的小拇指。 “呃……”左明无奈地伸出了小指和她勾在一起,只觉得所及之处绵软滑腻,似温软细玉,又似轻柔流水,竟有些食髓知味起来。 尉迟沫沫脸一红,收回了小拇指,婴儿肥微鼓的脸颊泛起一层红晕,一双美眸似瞄非瞄地偷偷看着他,轻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就在左明刚要说出名字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怒雷般的暴喝:“谁在这惹事!!”紧接着就是硬底战术靴踩在地面上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咔嚓咔嚓”电甩棍出鞘的声音和拉枪栓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闻声知人,能喊出这么森然霸道怒吼的,警院绝对不会超过三个人。 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矫健挺拔的身影,腰杆笔挺,阔胸窄腰,一双秀气的眉毛此时却似是两把夺人心魂的利剑,秋水似的眸子充斥着暴虐的杀气,怒冲云霄的杀意、冰冷桀骜的气势,一张完美的脸、一张比女人还俊秀几分的脸,这几种完全不相符的属性糅合在齐天身上,碰撞出几分嗜血和妖孽的味道。 在他身后,一组身着战术服全副武装的警备队员手执电警棍,在门口跨立戒备,另一组队员已经冲进了教室,列成弧形队列,黑洞洞的橡皮子弹枪枪口瞄着众人,满身肃杀,如临大敌,整个教室的气氛顿时凝固了。 第二十八章 挡在男人身前的女人 “小柠,你没事吧?”齐天在摆了个酷到令人发指的出场poss后就直接奔到了简柠跟前,教室一片狼藉,三十多个学生人仰马翻,简柠也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他的语气不由得紧张起来。 “哼!”简柠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谁说没事!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我快被打死了!你这时候才来,是不是想看我被欺负死啊!你是故意的是吧!” 一听这个,俊冷如冰山的齐天脸色阴沉的可怕,仿佛冰封万年的雪山爆发了雪崩,一双眸子如闪电般犀利,似乎要撕碎世间的一切。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由得齐齐向后退了一两步。 鹰隼般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左明身上,在他看来,绝对又是这个混蛋欺负了简柠,眼中的杀意更甚几分。 左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齐天就是个很能装逼的人,没想到这家伙比他还能装,境界水平那高的还不是一点半点,看着左明那种自己怎么也学不来的风轻云淡,他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 他的瞳孔猛然缩成了针尖大小,身上爆发出一股实质般的杀气,太阳穴上青筋虬结,他指着左明怒吼一声:“又是你!今天我非宰了你!去死吧!” 话音未落,矫健修长的身影就化成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左明而来。 警备队队员齐齐将枪口指向了左明。 妈的,老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左明无比郁闷,先是简柠误解他非要让他赔东西,这次又来了个齐天,二话不说就上来拼命,老子从进这间教室就一直在学习啊!这年头做个好事怎么这么难啊!你们这些“惹不起”们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电光火石之间,齐天已经冲到了左明身前,虽然他自知不敌,但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找简柠的麻烦,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拉上这小子垫背! 他自己全力一击,加上二十几把橡皮弹枪,这种枪虽然装的是橡皮子弹,但威力极强,中枪者断筋折骨都是轻的,两者互相配合,前后夹击,未尝没有一拼的可能。 左明见齐天已是拼死一战,不由得目光一寒,双拳微握。 二十多根闪亮的枪管,上百发橡皮子弹就要破膛而出! 左明即使再快也绝对躲不过! 左明伤,则齐天必死! 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密集的人群,眼看就要上演一幕两百俱伤的场景。 “住手!不是他!”谁也没有想到,阻止这一幕惨剧发生的竟会是一个瘦削的身影。 尉迟沫沫的身影出现在左明面前,她张开双臂,用她娇小的身影挡住了左明,她低着头,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娇躯僵硬得如同石雕。 她并不知道左明的身份,却知道齐天的强大,如果被齐天击中,她身后的这个男人必然是重伤的下场,所以她想也没想就用自己弱不禁风的身体挡在了他面前,丝毫没有考虑自己若被击中会是怎样的下场。 一只孱弱的小鸟挡住了一只笑傲苍穹的雄鹰。 左明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身影,嘴角微翘。 她第一次挡在一个男人面前。 他第一次躲在一个女人身后。 几分钟前,他们还互不相识,几分钟后,便是生死相托。 二十多根紧扣着扳机的手指瞬间松开!众人齐齐擦了把冷汗,要是这一梭子真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齐天见是尉迟沫沫,第一时间收力侧身,但却已止不住冲势,铁塔般的肩膀像一辆装甲车一样朝两人狠狠地撞了过来。 看到这一切,简柠惊愕痛心地捂住了嘴巴,眼泪就要溢出眼眶。 尉迟沫沫紧紧咬着嘴唇,俏脸苍白。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 即使是警备队员都惋惜地闭上了眼睛,以齐天的力量,即使收力,也不是这个如花似玉的娇小身躯可以承受,他们似乎可以预想到,这个单薄瘦削,若兰花般的女子会被这一撞直接飞出窗外。 然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尉迟沫沫有些惊惶,缓缓睁开了瑟瑟的眼睛。 左明左腿向前跨出半步,上半身微微前倾,左手稳稳接住了齐天的肩膀,齐天如蛮牛一般的冲撞如冰消雪释,左臂半吐,松开肩膀,齐天退后几步,气喘如牛。 逃过一劫的尉迟沫沫这才感觉到自己似乎正沉浸在另一个温暖的世界里,原来,左明迈腿倾身,上半身刚好贴在了她的脊背上,而微微偏斜的角度,使他将她半环半抱地拥进了怀里。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那险些要了她命的一撞似乎已是上个世纪的事。 现在,她感知的世界里,只有他,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阔结实,就像是一个宁静安详的港湾,他温热的身体,微喘的鼻息像春风一样拂着她光滑的脊背,她似乎就要融化在这份若有若无的相拥里,她无可救药地迷恋上了他的体温、他的胸膛、他的鼻息、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你没事吧。”左明看着她,一丝温暖的弧度在嘴角绽开。 她转身仰望着他,一双平淡如水的眼睛,一汪深邃不见底的眼神,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祗,行走在人间,君临于尘寰,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神秘,强大,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经历。 “没……没事。”她恋恋不舍地向前迈出一步,低下头绞着衣角,鼓鼓的小脸像个红透的苹果,紧接着,像是为了化解这份尴尬,她一转身,小嘴一撅,“柠柠姐,天天哥哥欺负我!” 两女同时忿忿地看向了齐天。 齐天脸色登时一变,心里直发毛。 “呃……沫沫,你让开,我要教训这个混蛋!”齐天缓了缓脸色,依旧不依不挠地指着左明。 “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给你一个深刻的教训。”左明平淡如水中,有了一丝愠意,他也不知道这丝愠意是因为尉迟沫沫差点受伤,还是因为齐天对自己的无礼。 两人针锋相对,空气似乎又凝固了起来。 二十多把枪又一次指向了左明,队员们求助似的看向孙毅。 孙毅不负责任地两手一摊,头一转,别问我! 第二十九章 这顿揍挨得太有面子... “天天哥哥!真的不是他!”尉迟沫沫见这个误会还要纠结下去,急忙挡在两人中间解释起来,“我一开始给你打电话是怕那个叫左明的欺负柠柠姐姐,可是后来又来了一拨人,他们要欺负柠柠姐,后来柠柠姐打了他们一顿,后来你就来了。”尉迟沫沫好像觉得自己的逻辑也混乱了,赌气不说了,小嘴一撅指着左明,“反正不是他!” 齐天听得脑子都抽筋了,谁能告诉我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啊~ 就连左明也呆滞了,这……这是神马个情况?你告我状还护着我?这是神马个意思?随即释然,这小妮子原来还不认识我,这么解释就说的通了…… 齐天的脑子就没这么好使了,掰指头算了半天,头皮都算得发麻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转过脸无辜地问简柠:“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简柠正眯着眼睛,双指捏着滑嫩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尉迟沫沫和左明,听到齐天问话才猛地缓过神来:“哦,是他们,他们来找我的麻烦。”她指着趴了一地的许俊林等人说。 齐天刚刚放松的脑子又抽筋了,小柠啊,咱是不讲道理,咱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这些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们来找你麻烦?他们挂在电扇、窗户上找你麻烦?一头扎进空调里找你麻烦?狗屎似的坨在地上找你麻烦?要说找麻烦,这成本也忒高了点吧!再说了,这几个阿猫阿狗你不碾死他们就不错了嘛! 看齐天不信,简柠值得冲左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是他干的!” 这下齐天终于明白了,心里顿时大骂起来,真是一群瞎了狗眼的垃圾!那小子老子都惹不起,就凭你们这群垃圾还来闹事?真他妈是一群蠢到头的垃圾!无可救药的垃圾!低级趣味的垃圾!自己作死,死了也活该! “呃……貌似那个叫落花流水的家伙,还说齐天和孙大队是他们大哥来着。”左明唯恐天下不乱地插了一句。 两女立马瞪起了眼睛,无比凶悍地怒视齐天。 齐天心里一哆嗦,马上满脸狰狞地看向孙毅。 孙毅吓得直至打了个激灵,急忙摆手:“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 “大……大哥,你终于来了,把……把他们都抓起来啊!”刚刚从崩溃边缘缓过神来的许俊林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孙毅和全副武装的警备队,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大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孙毅只觉得被一道巨雷直直劈中了天灵盖,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如丧考批,这下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哼,孙大队好大的官威啊。”简柠从鼻子里哼出几个字来。 齐天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 二十多名警备队员纠结了,一会儿把枪指向左明,想想不对,一会儿把枪指向齐天,想想更不对,然后又把枪指向了孙毅,虽然还是不对,但貌似这个杀伤力比较小一点,也就凑合着了吧! “孙大队,我要不要请你吃顿饭,给你道个歉?”简柠皮笑肉不笑地说。 齐天冷冰冰地问:“我作陪?” “对……对!一定要请。”半死不活的许俊林明显没认清形势,一听简柠说要请客吃饭赔礼道歉,顿时来了劲,“齐老大也来做个见证!哎呦,我好疼啊……” 齐天胳膊上青筋暴起,抽出来一根警棍,看死人似的看着他。 孙毅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他是走了徐俊林他爹的路子没错,但眼下弄不好连命都得丢,哪还顾得了那个!上前一把抓住许俊林的领子,伸出巴掌就是一顿乱扇。 “简小姐问话,你没看见啊!没眼力价的东西,我让你插嘴!我让你插嘴!”啪啪啪! “大哥,救命啊!” 孙毅又是一顿大耳瓜子:“谁是你大哥!我让你大声喧哗!不知道这是学校啊!不知道肃静啊!找我啥事?” 许俊林本就受伤不轻,这一顿狂扇下来,直接晕了过去。 刘畅云恰巧不巧睁开了眼,孙毅狠狠瞪了过去。 “我……我只是路过的。”刘畅云几乎是哭着说。 “我让你路过!我让你路过!”啪啪啪!啪啪啪啪! 刘畅云也晕了过去。 齐天拿着警棍,见孙毅这么快就解决了战斗,收也不是,打也不是,顿时尴尬了。 恰好这时满脸是血的李昭臣睁开了眼。 齐天幸福得快要死了!兄弟,上次就是你帮我泻火,这次又是你!你太仗义了啊!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钳子似的手指捏开了李昭臣的嘴,一警棍就戳了进去:“黑板是你弄得吧!弄坏了别人怎么学习啊!我让你损坏公物!我让你搞破坏!”一边喊,一边戳,生生把整个警棍戳了进去,给李昭臣直接来了个深喉。 孙毅哆嗦着身子,悲天悯人地看了看昏死过去许俊林和刘畅云,心里长叹一声:“你们真应该感谢我的。” “全部拖走!”孙毅大手一挥,那些倒在缺胳膊少腿的家伙们像一条条死狗被拖了出去。 “您还有什么吩咐,简老师?”孙毅搓着手,面色尴尬地问简柠。 “这事不算完,等他们伤好了再说。”简柠哼了一声,“打扫屋子,我要上课!”战意熊熊的目光又看向了左明。 左明一耸肩,老子奉陪到底! 警备队员们在客串了一圈龙套后,又当起了清洁工的角色,还从别的班强征过来不少新的桌椅板凳,没多久,408就被收拾如初。 孙毅现在还没真正弄明白简柠那句“这还不算完”的含义,几天后,特警队被撤了编制,现役人员从队长到队员全被扒了警服,和那几个可怜的散打队员一起被发配到苍岩山边境,参与对反政府军的围剿,换了个新的名号“敢死队”,俗称炮灰。 据说这是简家和尉迟家的大佬们联合向副总统施压,联邦总警署署长亲自签发的命令,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几个派出所的基层民警直接接到了总理和公安部长的命令,连凌院长在接到这个通知后也不禁感叹:“这几个家伙真是太有面子了!” 第三十章 最强408班 安内必先攘外,简柠还是很识大体的,但是在处理完外扰之后,安内就必须要提上日程了,就像护犊子的母兽一样,赶走了外敌,就该调教调教自己那窝不听话的小崽子了。 在她心目中,那个最不听话、最刺头、最想吞之而后快的小崽子永远非左明莫属。 但现在,事情似乎又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简柠看向尉迟沫沫的眼神有些复杂:“沫沫那小妮子貌似对这个混蛋家伙的感觉很不一般啊……” 顺着她目光的方向,作为临课老师的尉迟沫沫一反往日的恬静优雅,好像失了魂似的傻傻地伫在讲台旁,玉琢似的一双嫩白小手一会揪揪裙摆,一会背在身后,又觉得放在那里都不合适。 余光看到简柠瞥来的目光,婴儿肥的脸庞泛起了一层红晕,马上低下了头,只是不时抬起眼,偷偷瞟瞟左明,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 简柠顿时觉得一阵悲从中来,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照这节奏下去,那个无耻混蛋能不能被教训还两可,自己搭进去个闺蜜那是肯定的了。再想想尉迟沫沫那无一不是上上之选的容貌、家世、气质,她更有种亲手把好姐妹推进了火坑的内疚。 “不行,这种势头一定要打压下去!”她暗暗下定了决心,一拍桌子,一双杏目战火燃烧直指左明:“上课!” 408班的同学们一听又要上课,顿时那是悲从中来,哀嚎遍野。 开玩笑,这他妈哪是上课?这简直是要人命啊! 你见过有回答不上来问题就让学生裸奔学狗叫的课吗? 你见过上到一半就有仨神经男带着几十号人来砸场子的课吗? 你见过一猛男甩着两米长的桌子把人扇得满天飞的课吗? 你见过几十号警备队员全副武装看场子的课吗?! 啊?! 没有吧!老子们见过!但老子们不想再见了!打死也不想了啊! 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火星撞地球,这还只是个小小的冲突,但这稍微蹦出来的渣子就差点把他们烧的毛也不剩,这课要是再听下去,没准小命就没了啊! 于是,一个个搜肠刮肚,无所不用其极地找简柠请起假来。 “简老师,我肚子痛。”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啊?”简柠无比温柔。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啊?”齐天声若洪钟,无比阴柔。 “不……不用了,诶?真奇怪!痛了那么一下下就不痛了诶!” “简老师,我大哥和二弟的妈妈去世了,我得回去奔丧。” “你大哥二弟?那你是老几?他们的妈妈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不要我现在就给你奔丧!” “简老师,我今天流量激增,准备不足,我得去买点……” “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流量?要不要我在鼻子上再给你开点流量?!” …… 简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把这些个家伙们一个个赶了回去,开玩笑,老娘今天就是来羞辱左明的,就是要人多才过瘾,这408可是老娘的主场啊!没有观众的主场还叫什么主场,一个个都给我坐好喽! “齐天!你也给我坐好了!”简柠冷冷地瞥了一眼齐天。 “呃……”齐天把刚刚迈出教室的一根腿又缩了回来,扭着一张苦瓜脸,“我的教室在那边啊,我是505班的学生啊……”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408班的一员了。”简柠面不改色,正眼也没看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会跟教务处打招呼。” “可是……我已经上过一年了啊!”齐天几乎要哭了。 “那你就再退一级吧。”简柠神色平静,给人的感觉无比轻松,好像再说,“哦,再来一碗吧。” 再退一级?!你怎么不让我再死一次啊!齐天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简柠那平静的语调,在他听来却像是一个欲女对一个即将精尽人亡的男人说:“你再来一次吧!” “我……我还要训练啊,得找那个谁单挑啊!”齐天咧着一张哭脸,左明努了努嘴。 “你是想以后找他单挑,还是想现在找我单挑!”简柠心情本来就不好,自己的一番好心齐天还不接受,顿时火气又上来了,撸了撸袖子就要开干。 “我……我上课还不行吗,不就是上课吗,呜呜……”齐天苦逼着一张脸,差点没掉下泪来,好不容易才升到了高年级,光补考就补考了七次!这一下就打回解放前了,还得重考!有简柠在,还不能作弊!他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505班的班主任在后来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地连醉了三天,简老师!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这个祸害终于走了啊!爱坑谁坑谁去吧!别让我再见他了啊!呜呜呜~ 看齐天终于屈服于淫威之下,简柠得意地弯了弯嘴角,心里自我标榜着:“其实我这是为你好啊,你以为你再练几天就真能打得过左明?我这是给你台阶下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能打赢,沫沫这边形势未明,你就真的敢赢?哎,我太伟大了!以我的矜持换来你的平安……” “你就坐在那吧。”从对自己崇高品格的无限感慨中回过神来,简柠指了指左明身边的空位,“和左明同桌!” 齐天和左明齐齐呆了几秒钟,看了看对方,眼神那是无比哀怨。 “我已经有同桌了。”左明再怎么波澜不惊,这次也终于奋起抗争了,这丫头片子不把人恶心死不算完啊! “嗯?”简柠施施然地看向了左明现在的同桌,那哥们二话都没说,书包都没拿,低着头直接闪人。 简柠满意地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左明:“现在没有了。” “……” 警院史上最强的408班就这么诞生了,最强,没有之一。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这27名学员肝胆相照,生死与共,无论天各一方,无论生死危机,他们都坚定地站在一起,共享荣耀,共赴苦难,追随着他横扫联邦,纵横捭阖,为联邦警院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史称――警院27人,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的这些家伙,是极不对眼的。 “把你的书从我桌子上拿走。”齐天黑着脸坐下来,咬着压根瞪着左明。 “不,这是我的枕头。”左明鄙夷写地瞥了他一眼,“上课不带书,你还算个学生吗?” “你他妈摆一桌子厨子书,你好意思说我!”齐天几乎是在咆哮了,声音满是怨毒和愤恨,以前自己在505的同桌好歹是个学霸啊,考试还能抄两把,换了这么个每天看炒菜书的奇葩,这他娘的怎么抄啊!抄个鹌鹑蛋的108种做法?!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爱好!”两人愤然对视,视线焦点处似乎有电闪雷鸣劈啪作响。 第三十一章 左明……就是他?! 看两人总算坐在了一起,简柠也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的小算盘劈啪作响,她把齐天安排给左明同桌自然不是心血来潮的无的放矢,而是大有深意,尉迟沫沫今天估计是指望不上了,把齐天安插到他旁边,以两人的恶劣关系,无疑是个定时炸弹,还愁找不到收拾左明的借口? “哼哼,有齐天在你旁边待着,你俩还不天天闹事?你闹事儿老娘就收拾你!”她大有玑珠在握之感,似乎觉得一道灵光从天灵盖灌顶而下,幻化成智慧的光芒从丰胸中喷涌而出,圣洁的光辉播撒向芸芸众生…… 上课铃响了。 “我们开始上课,这节课我们荣幸请到了尉迟老师给我们上艺术课。”简柠侧身请尉迟沫沫上台,“主题是萨……”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起来。 “萨拉莫迪的艺术哲学。”尉迟沫沫红着脸在一旁小声提醒,明明是简柠出糗,她却觉得俏脸上火辣辣地疼,不安地偷瞄了下左明。 “哦,是萨拉莫迪的艺术哲学。”简柠咳了一声,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学生们的眼中都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原来是艺术课啊! 对警院来说,能上这些课是只有高年级学生才有的福利,他们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待遇,更何况上课的还是以温柔可人著称的尉迟老师!上节课那种可怕的事情终于不会发生了吧! 但很快,简柠一句话就彻底打碎了他们的幻想,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说,“规矩和上节课一样,谁要是回答不上问题,给我脱光了绕着操场学狗叫!” 包括齐天在内,所有人都齐齐咽了口唾沫,这哪是上课,这分明是在赌气吧! 作为警院唯一教艺术的老师,尉迟沫沫在穿衣上并不像其他老师只能穿警服那样约束,她俏生生地站在讲台上,清新而优雅。 一条绛紫色短裙紧紧勾勒出臀部的轮廓,纤长的小腿笔直而优美,脚踝呈现出完美的弧度,蚕丝玉琢而成的高跟鞋包裹着一对赤裸裸、晶莹粉嫩的玉足,乌黑而柔顺长挽了个高贵的髻,银色的项链将她白嫩的脖子衬托的分外修长。 所有的男生眼都直了,怎么以前没发现警院还有这样一位美女老师,比起简老师也不遑多让啊! “你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妹妹,我就杀了你!”齐天看到这群雄性荷尔蒙突然爆发的家伙如饿狼般盯着尉迟沫沫,心里就一阵不爽,咬着压根眼角瞪着左明威胁道。 “哦?”左明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是她姐姐?” “你……”齐天差点呕上一口血憋死,他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像女人,奈何讲台上意气风发的简柠正释放着赫赫雌威,他又不敢乱动,那是无比的憋屈。 “萨拉莫迪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尉迟沫沫微微欠身,娓娓道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她的声音明朗清澈,像冷泉清清的流水,在轻柔翠绿的水藻间,在晶莹的碎石上淙淙流过,学生们很快就被感染其中,侧耳倾听。 在讲述萨拉莫迪反对军政统治,屡受迫害时,她的语气悲怆,幽愤,饱含着对伟大艺术家遭受不公正待遇的同情,对那个黑暗时代的控诉。 在讲述萨拉莫迪忍辱负重,以艺术创作为武器全力抨击军政专制主义,解放亿万联邦人思想意识,以文艺复兴推动联邦大解放的传奇时,她的语气又变得庄重、崇敬,表达对伟人的敬仰。 她的讲述,有一种特殊的方式,时而扩张时而收缩,仿佛放风筝,线松开了,却又猛地一提,仿佛放开水流,却又预先在下游来一个闸,一张一弛,学生们的思想,时而随着驰骋,时而驻留沉思,已经完全沉浸在其中。 随着她黯然而黯然,随着她激愤而激愤,随着她的慷慨激昂而心经驰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在一手缔造了一个新的文明后,他深刻的思想,尖锐的批判最终为新联邦所不容,被彻底封杀,孤老终生。”尉迟沫沫以极其悲怆的语气结束了这段讲述。 沉静,久久的沉静,教室里连呼吸的声音也听不到。 简柠的眼圈红红的,她并不知道这个名字,却在尉迟沫沫的讲述中对这个伟大的艺术家报以最高的敬意。 齐天紧握着双拳,两颊的肌肉紧紧绷起:“妈的,联邦就是就是一坨狗屎!” 左明也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触动了他的灵魂,在24世纪他就很喜欢萨拉莫迪的作品,但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有着极高艺术造诣的艺术家会在历史中默默无名,甚至历史书上连只言片语都没有,今天他终于明白了。 “啪啪啪!”左明起立,轻轻地拍着手掌。 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站起身来,拼命的拍着手掌,是为那位伟大的艺术家,也是为尉迟沫沫精彩的讲述。 这才是讲课啊! 这才是老师啊! 多么生动! 多么感人啊! 相比之下简老师你那叫什么啊! 幸亏不是所有的美女老师都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撩阴腿,动不动就让人裸奔狗叫什么的,人比人气死人啊!同样是闺蜜,差距咋这么大咩! “好了!感谢尉迟老师精彩的授课,下面进入提问环节。”简柠一句话顿时把刚才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庄重肃穆的气氛给弄了个烟消云散。 简柠冲尉迟沫沫使劲眨了眨眼,尉迟沫沫微微苦笑了一下,点头回应。 “下面,请同学回答问题。”尉迟沫沫妆模作样看了看花名册,“左明同学。” 果然如此……左明无奈地慢慢悠悠站了起来,要是简柠,他可懒得搭理,大不了摔桌子走人,一拍两散,可是对这个小丫头,他实在狠不下心来。 “站好点!严肃点!”齐天低声怒斥。 “要不你来!”左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憋屈地回答。 齐天把头一低,立马不说话了。 “请你回答……”清澈的目光离开花名册,她抬起头来寻找头脑中虚构的那个狗熊身材的人影,却看到了那个人,那双明亮的眸子正平静地注视着自己,那丝淡淡的微笑正挂在嘴角,瞬间,她仿佛又置身于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之中。 难……难道…… 可……可是……左明怎么会……怎么能……是他?! 第三十二章 不是让你来****... 她脑子一片空白,一双柔夷下意识捂住了那一点芳唇。 “尉迟老师,请您提问。”左明微笑着注视着她,轻柔地说道。 简柠一看他这副贱贱的样子和温柔的语气心里就不痛快,为什么这个混蛋一见面就欺负自己,对尉迟沫沫就这么好!? “呃……”尉迟沫沫已是慌乱地翻开了教案,已是神不思属,耳中只有心脏咚咚剧烈跳动的声音,她机械地念着,“请你回答萨拉莫迪的艺术内涵。” 一听这个问题,简柠一双美目弯成了月牙,沫沫这小妮子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嘛!这种主观问题太好了!说你回答的对就对,说你的错就错!别说以你这种单细胞动物根本回答不上来,就算回答上来了,老娘也说你不对,玩死你! 尉迟沫沫问完就后悔了,一颗芳心百转千回,这个问题会不会对他太难了?这样会不会让他难堪?天呐!我该怎么办! 齐天早已明白了简柠的用意,一听这个问题,噗嗤就乐了,这下终于能看左明出丑了,人生幸事,不亦快哉! “那位同学,你笑什么,请你起立,回答这个问题。”尉迟沫沫正担心左明,见有人送上门来,很不义气地就把齐天卖了个一干二净。 齐天傻眼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支吾了半天也没放出个屁来。 “会不会!不会吱一声!” “吱……” “坐下!”尉迟沫沫冷喝一声,“我们换个问题,左明同学,请你回答……”美目中对齐天的那丝冷厉顿时烟消云散,又变得有些惊惶无措。 齐天郁闷地直想喷出口血来,沫沫啊,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啊!你不能这么坑我吧!! “不用了尉迟老师,我回答第一个问题就好。”左明从容地笑了笑,语调中有丝饱经世事的沧桑,有丝低沉的沙哑,他缓缓说道,“他的艺术内涵可以归纳为六个字,或反抗,或毁灭。他毫无奴颜和媚骨,他是一位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他的方向,就是新联邦的方向,就是新人类的方向,就是新生命的方向,他,精神不死。”以前他每次看到萨拉莫迪的作品,都会有这样的感触,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说了出来。 左明的这番言论是他观赏过无数名画后的艺术造诣的积淀,自然大大出乎了尉迟沫沫的意料,听到这直击灵魂的一番表述,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炙热起来,身子有些发颤,声音也有些激动:“何为不死?” “自由,自尊,自强,无畏,牺牲,坚韧,是为不死。”左明一双明眸深沉似水,气息平稳,铿锵有力,“这或许也是萨拉莫迪的毕生追求。”他的语言浑厚、沉着、有力,那略微沙哑的磁性嗓音配上那双忧郁的眼神,一下子击中了尉迟沫沫心中最柔软的那处地方。 “可是他的追求终究没有实现。”明亮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黯然。 “一个伟人的追求往往需要通过几代甚至几十代人的努力,这中间会有曲折,会有流血,会有牺牲,直到这个人的追求变成全人类的信仰,光明至此而生。” “你也认为他是个伟人,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她的目光终于不再闪躲,鼓起勇气凝视着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明眸。 左明微笑着点点头:“他是不是伟人这并不重要,没有伟大的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虽有了伟大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拜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这才是最可悲之处。” 简柠彻底无语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左明竟然在艺术方面也能侃侃而谈,甚至连尉迟沫沫也有沦陷的迹象。 她当然不知道,左明这个“犯罪界的艺术家”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他盗取、经手、收藏的艺术品是联邦三千多个博物馆收藏总量的十倍都不止,这样一个人有怎会不懂艺术?要知道,左明的艺术造诣放在整个联邦前后五百年的历史中那也是出类拔萃的。 她用力咳嗽了几声,使劲朝尉迟沫沫眨眼。 尉迟沫沫的眼中哪里还有她,清澈若水的眼睛早已迷失在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简柠一拍脑门:“完了……” “可他终究还是不幸的,为了他的追求,为了自由和尊严,他牺牲了太多,甚至把他最爱的女人让给了别人。”尉迟沫沫的小脸红扑扑的,像是在期盼,像是在询问,又一次惊慌失措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所以说,他是个伟人,也是个懦夫。”左明的语气渐渐加重,“拿女人换苟安,是男人的耻辱!男人为了保护女人,宁可挑起战争!也不能以牺牲女人来求得苟安!如果是我,我绝不会为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就放弃我的女人,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 尉迟沫沫心驰荡漾,一颗芳心驰骋跌宕,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犹如江海之波涛,汹涌澎湃,滚滚而来,她期期艾艾地说:“如果……如果有一天非要你选择呢。” “我不会选择,因为没有谁有这个资格让我选择,如果是人让我选择,我会杀了他,如果是联邦让我选择,我就砸烂这个联邦,如果是现实让我选择,我就轰碎这个现实。”左明语气平淡,神色坦然。 但所有人都被这番话震住了,与联邦为敌?与现实为敌? 何等的霸道! 何等的嚣张! 何等的桀骜! 踩天踏地,目空一切! 虽然这些听上去都很可笑,但是,这句话在左明口中说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疑问,这个人一定会,也一定能做到! 喉头似乎被什么噎住了,心中百转千回,眼中似乎有晶莹在闪烁,眼神浮上了一层迷离的氤氲,她痴痴地问:“真的吗?可是,可是如果她的家人不同意呢?”语气竟有些焦急起来。 简柠彻底晕菜了,大姐啊,我是让你来教训他的,不是让你来调情的啊! 第三十三章 怎么会是他! 其他的同学也好不到哪去,原本以为能好好上节课,可是这哪是在上课?这分明是在相亲啊!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这……这马上就是以身相许的节奏啊!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呃……这个嘛”左明挠着下巴,似乎这是个很艰难的问题,“首先呢,我当然会好好找她家人谈一谈,谈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谈不好呢,我直接把他女儿拐走就是了,大不了以后抱个孙子回去,气死她爹的!” “噗嗤!”尉迟沫沫被逗乐了,一笑倾城,芳华乍现。 简柠呆呆地看着她的微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感觉,即使是她也要在这个微笑面前黯然失色,这个微笑,是女人情窦初开的羞涩,是一颗芳心无怨无悔的寄托,是女人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承诺,一个女人,终其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 “哪有你这样的!”尉迟沫沫娇嗔地白了一眼左明,“你……你就是个流氓!” 齐天似乎被呛了一下,拼命地咳嗽起来。不过想到真有那么一天能看到尉迟老爷子那种吃了苍蝇的样子,又不由得快意大笑。 这声咳嗽打断了刚刚酝酿起的旖旎气氛,尉迟沫沫一晃神,羞怒地冲齐天吼道:“齐天!你哮喘啊你!起来回答问题!萨拉莫迪的艺术表现形式是什么!” “……”齐天瞠目无语。 为了防止齐天发生裸奔学狗叫的惨剧,简柠果断中断了课程,拉着一颗芳心早不知所属的尉迟沫沫离开了。 “你要敢碰她,我饶不了你!”齐天恶狠狠地警告左明。 “你又想跳芭蕾了?” 一句话把齐天噎得死死的。 其实尉迟沫沫的花痴对左明来说,实在是太习以为常了,如果他愿意,总统夫人都会出现在他的床头上,他对女人有着天然的无解杀伤力。 第一,是眼神,明亮而深邃,孤傲不失亲和,似在红尘却又遗世独立,如水如云、如山川如汪洋,如果再加上嘴角那丝弯弯的弧度,对女人来说足以致命。 第二,是声音,可以忧虑略带一丝嘶哑的磁性,可以清朗如春风拂面,听着他的声音就如同坠入梦境,似沉似浮,飘飘渺渺直入云端,尉迟沫沫就沦陷在了这两关。 第三,是举止,风度翩翩却不失大气磅礴、体贴入微却又高高在上,几乎没有多少女人能等到这关还不沦陷了。 第四,是手指,他的这双手令无数大盗崇拜,令无数杀手膜拜,也令无数女人痴狂,这双手到了女人身上,就像是最高超艺术家的手触摸琴键,奏响的必然是最销魂的音符,莺啼、婉转、浅呻、低吟、战栗、高亢、那啥…… 第五,就是那啥了。 连他的挚友肖宇都不禁感慨,左明要是去做鸭子,必然是最成功的鸭子,富可敌国的鸭子! 所以,对他而言他并不缺女人,尉迟沫沫虽然姿色超凡,气质也是清新绰绝,如雪莲不染凡尘,但这些并不足以打动他的心,使他有些触动的,是她当时那舍身一挡,那个瘦削、战栗却勇敢倔强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牢牢地占据了一席之地。 “敢于挡在我左明身前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她真的挡在我身前,即使我死。”想到这里,左明的嘴角似乎微笑了一下,看了看齐天,“你这种白痴永远也不会懂。” 齐天一头雾水,随即暴跳如雷。 办公室里,简柠紧紧拉住了尉迟沫沫的手,眉宇间有丝化不开的担忧。 从小到大,简柠这是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和尉迟沫沫说话,但是开起来似乎效果并不明显,看着沫沫那副痴痴的六魂不舍的样子,她就觉得心痛无比,好像是自己最珍贵的玩具被人抢走一样,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忽然缺了一大块。 “沫沫,我再次警告你,你绝对绝对不能离她那么近,你知道吗!”她用力攥着沫沫的嫩白小手,好像生怕她下一刻就要离开。 “为什么?”女孩儿家的心事被发现,尉迟沫沫并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捏着衣角。 “他……他就是个无耻的混蛋!超级色棍!”简柠想起左明对她的再三羞辱,他那炙热的鼻息、结实的胸膛、坏坏的微笑、轻佻的挑逗,气就不打一处来。 “反……反正你不能和他有关系!”再想想他坚决的挺进,那种两腿间撕裂般的疼痛和莫名的充实又一次如电流般流过她的全身,竟又是身临其境,娇躯一震燥热,脸腾的红了起来,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沫沫,我求求你了,就……就算是为了我好吗?”她可爱地撅着嘴,拉着尉迟沫沫的胳膊。 尉迟沫沫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抹化不开的黯然,似乎这个选择对她而言,有些难。 玉指轻缠发丝,似是女儿玲珑心,百转千回,剪不断,理更乱。 她抿了口茶,却品不出什么味道,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天地似乎全是黑白两色。 既然曾那么近得拥有过他的身影,这个世界在我眼中,又能有几分颜色。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笑容微涩,把腿收到椅子上,露出一段藕白的粉腻,双手抱住,把下颌搭在膝盖上,眼睛茫然的盯着虚空的某个点,幽幽的说道:“柠柠姐,你喜欢过某个人吗?我看得出来,天天哥哥喜欢你,很喜欢你,可是,你有没有真正地喜欢过某个人?” 听到这句话,简柠原本坚决的目光忽然有些涣散:“喜欢一个人吗?” 她想起了在她心情日记上留言的无名,那铁画银钩的字迹和他骨子里的桀骜,狠狠在她心里挠了一下,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自言自语着:“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 她沉默着,思考着,那种桀骜磅礴的气势渐渐勾勒出一个虚构的人影,她沉醉在这一笔一划的勾勒中,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 最后,这个虚构的人影竟然渐渐和左明的影像重合起来!桀骜嚣张、不可一世、淡然超凡…… 她猛地一惊,心脏似乎被什么狠狠攥了一把,涣散的眼睛瞬间瞪地老圆:“这怎么可能!” 第三十四章 暗流 高大的枫树投下一片树荫,点缀着斑斑驳驳的光影,粗糙的树干上刻下的字迹已经些模糊不清,隐约可以看出那是一对对刻在一起的名字,这一排排枫树见证了联邦警院的辉煌,也见证了许多年轻人留下这里的青葱岁月。 “宁哥,都已经安排好了。”有三五个人围在斑驳的树影下,脸上阴阴明明犹如鬼魅。 “确保万无一失吗?”被这些人围在中央的是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学生,右臂打着厚厚的石膏,腰岣嵝着,像是一幅大病初愈的样子,不过隐约可以从那伤痕累累、青红相间、高低起伏的脸皮上看出,这个学生正是警院三大惹不起之一的小霸王高宁。 今天,他终于出院了! 可是他脸上没有一点重获新生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怨毒和阴霾,这种怨毒和脸上的伤疤混搭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狰狞,自从他住院以后,性格也乖戾了很多,所有人都是战战兢兢。 听到他问话,其中一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极其小心地回答:“放心吧宁哥,都是专业的人做的,门卫那老头肯定什么也不会说,也没其他人看见,您给的那东西我也安排人查过了,没有档案登记,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到这些,高宁眉宇间的阴霾才散去了几分,他咬牙切齿地说:“左明,这次我非弄死你不可!”每个字都带着万古也化不开的血仇。 左明,无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即使在医院里,这份阴影也依然存在。 自从被扣了那个调教控、寡人之疾的大黑锅,医院里所有的女护士都躲得远远的,居然还把裙装都换成了裤装! 再加上那个小受的身份,所有取向正常的男医生对他也是避之唯恐不及,他这个高干子弟原本应该是个香馍馍,可这次在医院里像坨狗屎一样,推过来推过去,哪个科室也不敢接。 可是又迫于他爹高哲的压力,医院也是万般无奈之下,才采取了非常之举,给他做了免费痔疮手术,把他安置在肛肠科了事,因为据说这个科室正好有那么几个医生也有断袖之癖,可以贴心得好好照顾他。 你能想象每天除了要忍受骨断肉绽的皮肉伤之外,还要被一群五大三粗、鼻毛茂密,胸毛丛生,挂着那种猥琐淫笑的男医生摆弄大好菊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偏偏你又不能怪人家,人家是在帮你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微不至地满足你啊! 不堪凌辱的高宁在能勉强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求出院!第二件事就是纠集手下,找左明报仇,一雪前耻。 不得不说高干子弟也是分水平的,高宁的这个计划远比许俊林之流阴险也更可怕的多,足可以置左明于死地,在听到这个恶毒的计划后,即使是他的手下也不禁觉得遍体生凉。 宽大的办公桌后,警院院长凌子明身穿一套黑色的警服庄重而坐,这身得体的制服把他衬得整个人都显得非常精神,梳理得非常整齐的头发,略显得有些沧桑的双眼,泛青的胡茬,都透着一股中年人的成熟魅力和久居上位者的威压。 身为警院里唯一的一级警监,能让他亲自接待的人并没有多少,但眼前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个脸有些浮肿的贺玉昌绝不在他的拒客名单上,贺玉昌的职位倒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其代表的势力,对这股势力,即使是他,也必须表示足够的尊重。 “老贺,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脸色越来越好了,比以前红润了不少,好像还长胖了点。”凌院长脸上满是热情看不出一丝作伪的痕迹,热情中又有掩饰不住的惊诧,“咱哥俩这么长时间交情了,有什么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快说说,你是怎么保养的。” 贺玉昌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下意识摸了摸红肿的脸颊,一摸到那红得发亮的皮肤就揪心得疼,差点蹦起来大骂一顿,保养?保养你妹啊!你挨一顿抽试试!保管你立马红光满面! 想想那人强横的实力,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本来是想见小姐的,就这副样子也只能先修养两天了。 “咳咳!”他重重咳嗽了几声,好像这样能让他更心里更有底气一些,“凌院长,事情的原委刚刚已经和你说了,我们的来意你也清楚了,还请你多多配合,帮我们找出那个学生来。” “配合没问题,可你怎么知道那是警院的学生?”凌院长眯着眼,点了一颗烟,深吸了一口。 贺玉昌心里一阵毛躁,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穿着警服在你们学院上自习,不是警院的学生难道是天外来客不成?!虽然心里万二分的不痛快,但人在屋檐下,也只能好言好语地说:“他自己承认他是。” “呵呵。”凌院长笑了一声,“老贺,你也是国安局的一根顶梁柱了,这种空口无凭的事情哪有准,他说他是总统,你们也信?” 一句话把贺玉昌噎了个没脾气,只得硬着头皮解释:“凌院长,若是平常这事也就算了,可是这件事事关重大,相信简佬已经和你打过招呼了,像这种事关联邦机密的事,咱们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啊。”他直接把简佬这尊大佛搬了出来,凌子明你看着办吧! 一提这个联邦机密,凌子明心里就一阵窝火,也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在警院弄了个破系统,还被联邦纳入了最高机密,从此警院就成了什么国安局、特勤局、科技部等等等等部门的后花园,甚至连总统在从政前也因为这个系统在警院就读过,到了他这届院长,一向深居简出的简老爷子也插了一脚,把宝贝孙女简柠都送了过来,可见对这件事的重视。 可以以他院长的身份却偏偏没有权限知道那个所谓的系统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种感觉就像别人天天在你家里捅你菊花,你却不知道为啥一样,别提多恶心人了。 不过贺玉昌这开门见山的一招还真灵,一提简佬,凌子明也不得不郑重起来,熄掉了烟,国字脸上浓眉紧皱,十指交叉搭在下颌:“好吧,院方会配合你们,不过按你们的说法,能同时打败你们四人的,据我了解警院似乎也只有齐天能做到,要不你们找他聊聊?” 贺玉昌差点一口唾沫喷过去,齐天那小爷我们能不认识?!齐家和简家那分明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但话到嘴边也只能强忍下来:“凌院长,齐天我们是认识的,绝对不会是他,那人的身手甚至还在齐天之上,所以我们国安局还会多派些人手过来,这毕竟是警院的地盘,还请凌院长多多包涵,给我们一定的方便。” 凌院长一万分的不愿包涵,老子到你们国安局搞个调查,你乐意啊?!但事涉联邦机密,那几位大佬的面子也不得不给,只得答应下来:“好,那这件事就由你们来主办,我们配合,不过这人真要是我们警院的学生,你必须要让我知道。” “这个是自然,规矩我懂。”贺玉昌四人欠了欠身,“那凌院长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 “请便。”凌院长站起身来送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这是代表简佬,还是代表国安局?” “抱歉,凌院长,我只能对你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说完就出了门。 待人走后,凌院长按下了桌子底下的一个按钮,以这间屋里为中心,方圆五十米范围内所有的电子设备顿时全部失效,他打开保险箱,拿出一个电话摁下了一串号码:“土拨鼠出现,来源未知,盯紧佛龛和鹰巢。” 对方似乎并没有应答。 凌院长也不需要对方应答,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带上花镜拿起了一摞文件,看着文件上左明的照片,眉宇间深深的川字似乎是在挣扎着:“杀还是留?” 与此同时,贺玉昌手里也接到了一份左明的模拟画像,偌大一个警院竟然连个监控他没有,这让他着实费了一点波折,找来了局里的专家,才有了这么份画像。 “我要这个人所有的信息,天黑前,这些信息要出现在我的桌面上!”贺玉昌下令。 “组长,这里是警院,我们……貌似没有办公室啊……” “所以呢?” “那您自然就没有桌子啦……” “麻痹!这是借喻!借喻懂吗!!” 第三十五章 被子,袜子 今天的课程并没有多少,终于能不用再看齐天那张比女人还妩媚几分的臭脸,左明的心情一下子舒爽了很多,来到这个时空的这几天,前世那种天下任我行,万事皆在我掌握的潇洒,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他现在竟有些喜欢上这种简单的三点一线的生活。 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懒洋洋地看几页书,美滋滋地睡上一觉,至于什么三大惹不起,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就只有那段残缺的公式和那间神秘的小室。 “要不要再去那里看看?毕竟昨天吃了人家的东西有些说不过去,可是会不会打扰到她?”一向果决的左明竟难得地踟蹰起来,就算是让他去刺杀总统也没有这么纠结过。 扭开门把,刚刚迈进进宿舍门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和动作没有丝毫改变,但精锐如鹰隼的目光却细细扫过了整间屋子,没有放过一丝一毫。 屋子里乍一看上去和他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不同,高超的伪装技术可以瞒得住最出色的侦查员,但这些蛛丝马迹怎么又能瞒得住身为犯罪天才的他,这些精心的布局在他面前就像两岁孩子的伎俩,一眼便被戳破。 窗帘轨道上和通风口处各有一个摄像头,十一点方向被人翻动,被子的褶皱发生变化,两点钟方向地砖曾被撬开……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在垃圾中算是专业的。”左明嘲讽地笑了笑,给了个评价就转身出门了。 能在警院中搞出这么大动静还能不惊动别人,而且还配备了如此专业器材的人并没有几个,再想想那些和他有过节的人,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简柠,不会,她的目的只是羞辱自己,单单暴打一顿,甚至是杀了自己,也绝对不能化解得了她这种诉求,否则今天她早就开枪了,当然也不排除她想偷拍自己裸照,挂在网上散播的可能,不过貌似她还没这重口味。 齐天,也不会,他想的只是和自己决斗,一雪蒙尘之辱,行事也算光明磊落,不可能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 那就只剩下高宁高宁和国安局的了,只有这两个势力,才会不择手段地要置自己于死地。 想通了这一点,他心中已有了对策,那种风轻云淡的微笑又出现在嘴角,终于又有好玩的了。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搞出几件趁手的设备来,但目前能具备这个条件的地方还真不多,他不由得又想起了那间小室。 “一个科学女狂人,那些小物件应该还是有的吧。”其实他所需要的配件很简单,但在潜意识中,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那间小室。 有了昨晚的经验,很轻巧地就打开了门,温馨的小室和昨晚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凌乱了些,废弃的包装盒还扔在地上,被子也没有叠,这让左明皱了皱眉,这对于对生活品质有着极致要求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容忍。 宿舍毕竟是宿舍,再乱也没什么关系,但从第一次进入这间小室,他就有种安宁的感觉,更像是家的味道,在这种私人空间里,他绝对不能容忍这种凌乱。 于是堂堂犯罪世界的管理者,竟然亲自撸起袖子干起了家务。 其它的东西并不复杂,只是简单的擦拭、归位就可以,但那床蓬松的被子着实让左明有些头疼,收拾吧,这毕竟是女人贴身之物,万一这位还是个裸睡爱好者,搞不好会看到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可不收拾吧,他的强迫症又实在无法忍受。 在沙发上来回起坐了好几次,那床乱蓬蓬的被子实在太扎眼,他终于忍不住叠被子去了。 她的被子很松软,摸上去柔柔的,一铺开,一股直沁心脾的兰香味儿夹杂着阳光的味道扑鼻而来,处子特有的体香味道更加浓郁了几分,左明微微一失神,眉心微蹙:“这味道好像有些熟悉啊。” 但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他接触过的女人太多了,味道有些雷同也很正常。 “你这个懒婆娘。”他抱起了那团硕大的被子,打开了橱柜,想把被子塞进去。 可是刚打开就傻眼了,柜子里最多的不是衣服,而是琳琅满目的袜子! 其中白色的棉袜最多,还有几双粉色的,女人的袜子都还有些可爱的装饰物,卡通的袜子有些脏,虽然洗过,袜子底部还是有些脏,除此之外,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透明丝袜,有肉色的、白色的、黑色的,尤其是那几双黑色的,竟然是蕾丝镂空的! 从这些丝袜的长度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一定有一对完美到极致的双腿。 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女人的体香,汗水的味道! 左明身兼最出色的杀手和大盗,观感能力自然是非常人能比,尤其是嗅觉,此时那浓郁的汗水味充满了鼻腔,他甚至能敏锐的嗅出这些袜子中肉色丝袜的味道最浓,黑色的丝袜香味最重…… 紧紧靠着这几双袜子,他就嗅出了成熟女人那种性感妩媚的气息。 这是那种身体发育成熟到了极致,像水蜜桃一样鲜嫩多汁,且未经采撷,如晨蓓初绽的女人才特有的味道。 他下意识拿起了一条黑色丝袜,意识渐渐恍惚…… 他仿佛看到一双春意荡漾的美眸正直勾勾盯着他,嫩葱般的修长手指拎着黑色的丝袜,轻轻挑起,有意无意地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丝袜上那若有若无的女人汗液的味道撩拨着他的神经。 又有一对玉足,晶莹剔透的玉足,颗颗葱白柔嫩的玉趾映着莹莹的光芒。 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正撑开了那条黑色丝袜口,缓缓套上了脚丫,丝袜的蕾丝边包裹住了完美细盈的脚丫。 修长的十指轻捋着丝袜顺着纤长的小腿向上滑去,黑色的丝袜渐渐将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腿紧紧包裹起来,透着若有若无的肉色,渐渐向大腿上蔓去,神秘诱惑的黑色和清纯圣洁的白色这两种极端矛盾的颜色混搭在一起,更让人心旌摇曳。 这长长的丝袜一定包裹不住那双双修长细致的美腿,黑色的裙裤和丝袜间肯定会裸露出诱人的大腿,双完美到极点的双腿在这样黑色丝袜的包裹下,一定会更显得浑圆、紧致…… 左明可耻地发现,这些味道竟然让他产生了原始的冲动! 太丢人了!娘希匹的!区区几双袜子就让小爷有了性幻想?! 第三十六章 他有女朋友了? 猛地关上柜门,左明使劲呼了几口气,有些庆幸地拍着起伏不定的胸脯,他怕再不关上门,没准真会对着这些袜子撸一把,那丢人可就真丢大发了! 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鼻腔里那些酸酸的汗水味和幽幽袅袅的足香味驱除干净,不得不说,这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对每个男人都有着致命的诱惑力,饶是以左明的定力都差点沦陷。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强迫自己去思考一些别的问题,可不管怎么想,脑中那个女人的形象都挥之不去。 搞科研的女怪物,年龄在21-27岁,腿很长,体毛很轻,喜欢运动,很邋遢,通过这些袜子,左明对这间小室的主人又有了些更直观的印象。 呃……体毛很轻?貌似我也没发现什么呃……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左明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真的有猥琐的潜质。 溜进浴室用凉水冲了冲头,才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份由袜子勾起的旖念,他这才想起来光顾着收拾了,要紧的事还没有做,急忙打开电脑忙活起来,不得不说,这台超级计算机的运算能力确实强大,没多久他就设计出几个设备的图纸来,着手开始制作。 那些设备所需要的材料都很简单,巧妙之处在于设计的理念,好在这对于左明来说只是小事一桩,24世纪那些高精端仪器的结构和原理早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再加上这个操作台里的元器件几乎是应有尽有,他很快就完成其中几件设备的制作,其中最令他满意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蓝色圆球,左明给它命名为“深蓝”。 看上去还有些时间,左明又对那个公式进行了一番推演,但依然没有什么进展,这种事有时候也全靠灵光一现,着急也没有什么办法,百无聊赖地想找点什么乐子,却发现屋里连个电视都没有,实在是索然无味。 只有那个心情日记本静静地躺在桌上,像是等了他很久。 于是,他坐下来,斟上一杯咖啡,翻开了那本日记。 女子隽秀的字体映入眼帘,左明挠挠头,真想不到一个连袜子都洗不干净的女人,竟能写出这么好的字来。 “无名,谢谢你给了我勇气,我回头就收拾那个混蛋!不过你吃了我的宵夜,我现在好饿啊,那可是我亲手做的哦,偷吃人家女孩子的东西是不对滴,不过看在你好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啦,不过你要给我补偿哦。^-^” 在看到句末那个笑脸时,左明也忍不住莞尔,他很难将脑海中那个严谨肃穆的科研女怪物和这句俏皮的留言联系在一起。 严谨、呆板、清秀、可人、性感、妩媚、邋遢、体贴…… 这么多互相矛盾的气质集于一身,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提起笔开始写留言。 “祝你成功,要是那个混蛋还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有个很厉害的同桌和老师,他们都听我的,我帮你教训他!对于吃了你的东西,我很抱歉,不过你自己做的东西竟然还有包装盒,还真是讲究,我做的这些点心就当是给你的补偿吧。对了,你的袜子没洗干净。――无名好男人” 留下这句话后,左明走到了厨灶前,油烟机和灶台都崭新如初,显然她并不善于厨艺,不过这对左明来说并不是问题,对于经常看食谱的他来说,几个小小的点心哪在话下,不出十分钟,五个小点心的半成品就新鲜出炉了。 把点心放在微波炉里,定上时间,左明看了看表,恰好十一点钟,他锁好门返回了宿舍。 十一点十五分,简柠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小室门外,她有些惶恐,有些希冀,他有没有来过?有没有看到自己的留言?一想到昨晚和他可能只是萍水相逢,简柠心里就空落落的难受,她觉得或许不打开这扇门还有些念想。 一向直接用脚踹门的她,这次竟然患得患失起来。 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大不了只当是一场梦罢了。 她一狠心,一咬牙,猛地打开了门,然后被满满的幸福包围。 因为屋里到处是他的痕迹。 她走过他刚刚驻足的地方,抚摸着他刚刚摸过的东西,一丝温婉幸福的微笑浮在嘴角,有他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屋子并不大,她却仿佛走过了整个世界。 她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重重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身子陷进了软软地沙发里,捧起了那本心情日记,一边读,一边咯咯地笑出了声,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 哼!知道人家是骗你,你就不能甘心被骗一次啊! 哼!点心呢,我怎么没看到,你就是个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 可是待看到那最后一句时,白皙的脸颊瞬时涌上一阵阵艳美的桃红,眼波朦胧秋波四溢,几乎要溢出水来。 “这个冤家竟然去翻了人家的袜子……羞死人了!”简柠轻咛一声,一头扎进沙发里,可是她越想越羞,越羞越想,只觉得似乎有一双灵活的手正挑逗着她无辜的脚趾,顺着她曲线优美的小腿滑过光滑的丝袜,向上摸去。 她忍不住偷偷地掀出一条缝来,臻首紧盯着黑色细根凉鞋里的那对裹着肉色丝袜的可爱小脚,粉嫩纤长的玉脚在丝袜里若隐若现,似乎有一股柔风吹拂过来,酥酥麻麻。 光洁的皮肤布上了一层旖旎的红晕,白莹修长的大腿分泌出一层密密的汗珠,腿间竟然又有了上次被左明侵犯时的那种滑腻感。 她下意识紧紧地夹起了双腿,俏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不住的微微颤抖,两抹羞红,如红霞般的染在了她细腻柔白的肌肤上,直蔓延到了耳后根。 “叮!”微波炉清脆的声音响起,简柠这才勉强撑起了柔若无骨、似乎化作了水一般的娇躯,夹着腿软软地向微波炉走去,长长的双腿因为有些瘫软的缘故,走起路来双膝微蹭,两腿组成的曲线更显得撩人妩媚至极。 打开微波炉,一股浓郁内敛的香味顿时驱走了浑身的疲惫。 五只烤至金色的提拉米苏整齐地包裹在银色的锡纸里,呈半透明状,晶莹透黄,朱唇轻轻咬下,咖啡的苦、蛋与糖的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乳酪和鲜奶油的稠香、可可粉的干爽,只用了不到十种材料,就把“甜”以及甜所能唤起的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交糅着一层层演绎到极致。 鲜奶油所特有的粘滑,稠稠地包裹着她的唇、舌、齿,徐徐咽下,那股温柔甜蜜便会肆意地在全身每一处洋溢。 不一会儿,五只提拉米苏就进了她的肚子,意犹未尽地抹抹嘴,提笔在心情日记上写下:“那个混蛋简直是个怪物,你的老师和同桌我可不敢报什么希望,你再帮我出出招好不好啊,你的提拉米苏真的好好吃啊,你的女朋友真的很有福气,还有,不许动女孩子家的东西!” 在写到女朋友这三个字时,不知怎地一阵钻心的难受,笔尖明显颤抖了一下,她紧紧咬着嘴唇,心里有些酸酸的。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霸道、桀骜、强大、体贴、细致,更难得的有一手好厨艺,这么多矛盾的特质竟然能完美地融合在一个男人身上,这样的男人一定很有魅力吧,那他一定是有女朋友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差点哭出来,你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来招惹我干嘛!闯进人家的屋子,吃人家的东西,看人家的心事,还偷窥人家的袜子!你这个登徒子!你……你让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忽然想到了尉迟沫沫今天问的那句话,一双明眸渐渐迷离,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啊…… “你有什么资格嫌我的袜子脏!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写上这两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她赌气地扔下笔,从衣柜里搬出被子,一头钻进了松软的被窝。 不得不说,女人着实是种奇葩的生物,本来好端端的自己都能把自己给正郁闷了,明明是臆想中一件空穴来风的事,想着想着就当成了真事,再基于此推理,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被子怎么会在柜子里,难道……”钻进暖暖的被窝,想到他的手肯定抚摸过这床被子,她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松软的被子里,使劲呼吸着他残留的味道,一种恬然的温馨,浓浓的安全感刹那浮上心头,她像一只一直飞翔的倦鸟,终于找到了合适她的爱巢。 有些羞涩,有些迟疑,有些惊悸,将被子一角团起,夹在双腿间,那种半充实的感觉,娇躯瞬间酥麻了起来,浑身瘫软,一对秀目,似是在体味,似是在享受的半睁半闭,荡起柔柔的春意。 一夜未眠…… 第三十七章 上自习! 左明还不知道他的一手好厨艺竟惹得简柠把他当成了沾花惹草的负心郎,回到卧室,打开了装在兜里的“深蓝”,掏出小刀沿着地砖的缝隙轻轻撬开。 对方的手法很专业,连地砖间不足两毫米的水泥接缝都没有损坏,搬开瓷砖,一个小小的长方体被油纸包裹地极为严密,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露出了一丝冷笑:“高宁这个家伙还真是不计成本啊。” 然后他又走出宿舍,锁上门,关掉深蓝,重新打开门走进宿舍。 “他回来了!”一个人躲在阴暗的屋子里,盯着监视器,屏幕上的左明刚刚进门,脱下了上衣,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那人拿起对讲机再次反馈情况,“一切正常!” 左明,1都说你厉害得很,看来你也不过如此嘛,他轻蔑地看着画面中的左明,拿起苹果咬了一口。 左明走到窗户前,打了个哈欠,随手拉上了窗帘,余光中,窗外十几米外,两个黑色的身影一闪而逝。 “这个时代的特工,素质未免也太差了些。”他摇了摇头,拿了本书躺在床上翻阅起来。 离开简柠的小室没多远,他就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而且以他对国家暴力机构那种近乎于恐怖的直觉,他很快就判断出这些人绝对不是警察,而是特工,不是特勤局就是国安局,再结合前两天的冲突稍一分析,那肯定是国安局无疑了。 “来得正好,都来吧,看小爷不玩死你们。”左明伸了个懒腰,关上灯,酣然而睡。 阳光如约而至,左明踩着铃声来到了教室,408班的学生们都很佩服他的这项特异功能,不多一秒,不少一秒,从铃声响起他走进教室,到铃声结束他正好坐到椅子上,每节课都如此,如果有了偏差,那肯定是学院的铃不准了。 简柠对左明的这种行为简直是恨得牙根痒痒,这哪是学生啊,这分明就是大爷!优哉游哉地迈着腿,踏着铃声好像是要去领奖似的,她恶狠狠地盯着他悠闲的背影,恨不得一黑板擦砸过去,殊不知她这一路目送,左明的身份显得更高贵了,不像是去领奖,而像是去加冕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一样无视简女王阴冷的目光,其他学生们都坐的板儿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无比崇拜地仰望着这位世外散仙,这要换做别人,早被吊死在教室门口以儆效尤了。 “闪开!滚你那边睡去!”他拿起本书,照着占了自己大半个桌子的那个圆溜溜的脑袋就是一拍。 齐天立马像只鼹鼠一般竖起了脖子,一副愤怒公牛的样子喷着鼻息,想看看是哪个活得不耐烦的玩意儿敢打扰他老人家的回笼觉,一看是左明,撇了撇嘴,哼了两声就乖乖趴自己桌子上继续睡了。 同学们佩服得那是五体投地,差点就要高呼“请让我崇拜你吧!”无视简女王,爆栗齐天王,如此嚣张!如此坦然!从此左明也有了个左大玉皇的称号。 简柠今天的情绪看上去很不高,眼圈也有些黑,居然很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只是草草地上了课就离开了。 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左明很纳闷,简柠今天竟然没有刁难他,让他着实有些不适应。 齐天鼾声如雷。 “左明兄弟,我叫萧然,今晚有空没有,大家一起凑凑?” “对啊!你刚来,我们怎么也得进一下地主之谊啊,今天这顿我刘贺请了!” “我叫孟然!咱哥几个晚上喝个痛快!” “左明同学……这……这是我亲手做的巧克力,你尝一下好不好吃。” 简老师走了,齐天睡着了,左明一下子就成了408班的中心,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围了上来套着近乎,以前不认识的,现在一下都成了兄弟,仅有的几个女生也是秋波连连。 这短短的相处,左明展示了足够强大的能力,傲世无双的气魄,虽然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没心眼了点,但这样的人必然会是不凡之辈,同学们也都活络起来,说笑的说笑,套近乎的套近乎。开玩笑,这位就是冉冉升起的第四大惹不起啊,而且风骚程度犹在另外三人之上! 同学们热情有加,左明更是如鱼得水,应付得妥妥当当,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都正处在热血豪情的年代,这段时间的友情是最真实的,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那个至交,同样威凌天下的楚肖宇,他们也相遇在这个年华,缔造了一段段传奇。 现在,他来到这个时空,认识了这一个个陌生的面孔,也不得不说这是一种难得的缘分,最后,大家定在晚上8点在学院外的神话酒店聚餐,虽然说学院有不得随意外出的规定,可谁让咱班主任是简老师来着,有她老人家罩着,学院又能奈何? 第二堂课开始了,是一位严谨古板的数学老师,左明一看是数学,不由得一阵头大,你说你个破警院上个数学课搞毛用啊! 他那个绝顶的大脑能破解最复杂的机关,能处理最难解的局面,能设计最精密的设备,能……能得太多了,但对于数学,他是万二分的不感冒。 看着满黑板的各种图形,各种方程,各种数字,他瞪着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茫然不知所以,脑子里只有两个问题:“我擦,这是神马?我擦,那又是神马?” 五分钟后,忍无可忍的他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齐天一脚! “你干什么!”齐天瞪着一双牛铃似的大眼,狰狞着那张迷死人的俊脸恶狠狠地冲他低吼道。 左明冲黑板努了努嘴:“老师叫你擦黑板。” 齐天又化作了一头愤怒的公牛,惺忪的睡眼里血丝密布,弓着身子,喘着粗气,蹬蹬蹬地大力踩着地板,冲上讲台,拿起黑板擦,三下五除二就把数学老师刚刚做好的板书擦得一干二净,顺手把板擦扔到了窗外。 可怜的数学老师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嘴角不规则抽搐着,眼珠子差点凸出来和厚厚的眼镜片来个亲密接触! “你……你……”他浑身哆嗦着,枯瘦的手指指着齐天的背影,好了二十多年的癫痫差点又发作。 “写少点会死啊!下次自己擦!再打扰老子睡觉老子把你也扔出去!”还没等他说话,齐天倒是先爆发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通,又趴在桌子上睡起觉来,还不满地嘟囔着,“妈的,睡个觉都不让人好好睡,还有没有人性啊!” 无辜的数学老师登时白眼儿一翻,按着心脏喘了半天粗气,心脏病发作,被匆忙抬了出去抢救去了。 “上自习!”姜浩然抬着老师出门前留下这么一句。 左明暗笑不已,这个齐天实在太搞笑了! 这震惊的一幕在同学们看来,那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没把法,这两天他们的神经足足被这两大奇葩撑得比原来粗了上百倍!就算是凌院长来裸奔了,他们也只会淡淡地说一句:“哦,那个老头屁股挺白。” 第三节课是战术训练课,老师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子,膀子和腰一般粗,身如铁塔,声若洪钟,据说曾是那位数学老师的得意门生。 恩师被这群孽徒气得进了医院,他这个做学生的自然要替老师出口恶气,所以他一上课就开始指着408班的学生大骂:“你们这群渣滓、垃圾、酒囊饭袋、警察的耻辱、学校的败类……”后面的称呼足足用了一百八十多个还意犹未尽。 那比训儿子还嚣张几分的声音震得房顶轰轰作响,连隔壁班的都忍不住跑过来偷看,莫非这老师被这群学生带了绿帽子?擦,真他妈是强人啊!顶着二十多顶绿帽子还能骂的这么兴高采烈的真不多见啊! 左明无聊地掏了掏耳朵,他又听腻了。 于是,他又狠狠踩了齐天一脚! 齐天眼都红了。 “老师问你叫什么名字。”还不等齐天发飙,他就来了个祸水东流。 齐天这次化作了被一百头大象挨个轮了一百遍的公牛,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了,一双大手狠狠一拍桌子,腾地站起身来,桌面在这一拍之下顿时化为了齑粉,脸上布满了暴起的血管,充分表达了一个睡眠不足男人的愤怒:“我草你妈!老子叫齐天!你们他妈有完没完啊!!给老子滚!!!” 其他班的学生立马作鸟兽散。 老师那铁塔般的身子,洪钟般的嗓子也成了坨大笨种,顿时失声了。 “上……上自习。”他像只企鹅一样一摆一摆地出了门。 齐天?那个家伙是齐天!天呐!我做了什么啊!齐天竟然来上课了?!天呐,这得赶紧告诉其他老师啊!! “自习。” “上自习。” “同学们,只要你们不出这个教室,干啥都行!” 每个老师来408班后,待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十五秒钟。 408班的同学们度过了幸福愉快的一天。 齐天终于美美地睡了个好觉。 左明也在提拉米苏的做法上有了更深的造诣。 简柠和尉迟沫沫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一壶清茶,五包瓜子,在尉迟沫沫的小房间里自怨自艾了一天。 第三十八章 爱情真是害死人啊! “如果左明有了女朋友,你会怎么办?”简柠垂着眼帘,声音中有些许淡淡的幽怨,似乎这个问题也触动了她的心事。 “啊?!左明他……”尉迟沫沫一听这个,顿时面无血色,却是强装镇定,“他有没有和我有什么关系?”握着茶杯的手指却是微微发白,声音里有丝掩饰不住的颤悸。 简柠嗔怨地白了她一眼:“我只是说假如,看把你这个小妮子急得,没羞!没羞!”微曲着葱白的玉指刮着她微烫的脸颊。 尉迟沫沫低着头,捻着衣角,抿着芳唇,失神地看着自己粉嘟嘟的脚趾头:“我想,我可能会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再见他,直到我忘了他。” “你忘得掉吗?”简宁幽幽地叹了口气,她原本是极力反对沫沫和左明的,可己病不愈,何可医人,现在要真断了她的念想,恐怕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简宁第一次知道,心里有个人,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忘不掉。”尉迟沫沫拢了拢头发,迷离的眼神望向窗外,芳草青青,绿柳连连,“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想去见他,非常地想,可我又不敢,我害怕看到他不在乎我的样子,害怕看到他的眼中没有我,害怕他再叫我老师,可我又真的非常想他,柠柠姐,这种感觉你知道吗?” 将她绵软的小手围在掌中,有些颤抖,有些冰凉,简柠无限爱怜地看着她:“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好,竟能把你迷成这个样子。”嘴上说的平静,心里却是倍感煎熬,恨不得把时钟马上拨到十一点十五分,看看她心中的那个他会留下什么字句。 沫沫害怕,她何尝又不害怕,她害怕那间空空的屋子没有他的痕迹,害怕看到他会写下“谢谢你的祝福”,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她也会离开这里吧。 “那是谁,又把你迷成这个样子?爱情这种东西,原本就是没道理的。”尉迟沫沫抬起头,抚了抚耷在额前的几根发丝,微笑地看着她,言语里有丝揶揄。 “我不知道。”简柠黯然地摇了摇头,对这个视若亲妹妹的闺蜜,她从未有过什么隐瞒,“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但他却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她喝了口茶,苦涩地笑了笑,“很可笑,对吗?” “哇喔~好浪漫哦!”尉迟沫沫惊讶地捂住了嘴巴,眼中泛出嫉妒兴奋的光芒,“柠柠姐,你俩就是影子恋人啊!快说说,快说说怎么回事嘛!”她使劲摇着简柠的胳膊。 简柠只得把这几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略过了那些羞人的事情。 “哇!太浪漫了!!”尉迟沫沫听得心经驰骋,这种只会存在于电视剧中的情节吊足了她的胃口,“可是,他第一次闯进你的房间,你不害怕吗?” 食指点着下巴,她扬起了秀美修长的脖颈,媚眼如丝,似乎是陷入了那晚的回忆:“我也很奇怪,可我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个人很熟悉,很亲近,他绝对不会伤害我,如果有可能,他会拼了命的保护我,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哦?”尉迟沫沫瞪圆了眼睛,“那会不会是天天哥哥?” “切~”简柠没好气瞥了她一眼,“怎么会是那个家伙,成天就知道训练、睡觉,我把他给左明安排做同桌,本来想让他替我找左明麻烦的,可哪知道他倒好,平时耀武扬威恨不得满天下横着走,见了左明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他哪里有那人的气魄。” “那看来天天哥哥真的是没希望了。”尉迟沫沫叹了口气。 简柠微愣,心中也是无来由的一阵落寞,齐天对她的心意,她怎能不知,退一万步讲,齐天卓然不群,出身显赫,要放在上层圈子里里,也是一等一的青年俊才,是无数女孩梦中的王子,但或许是出于对家族那种联盟式婚姻的反抗,或许是对齐天真的不感冒,她从未接受他的心意,也许有一天她真会成为他的妻子,但她心中的那个位置,绝对不会属于他。 直到无名的出现,那个家伙毫无征兆蛮不讲理地就闯进了她的屋子,闯进了她心中的那个位置,并牢牢地占据着,霸道的不肯离开。 “也许此生,我只能负你了。”简柠想了想那个陪伴了自己走过韶华青春的英挺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电话响起,简柠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电话疑惑的问:“喂?” “简老师啊!我是左明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嚣张。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声音,简柠心里的无名火就腾然而起,刚刚酝酿起的少女情怀也是烟消云散,她忍着一口气,冷声问道,“干嘛!” “呵呵,是这样的,今晚咱们408班有个聚餐,同学们都想请你去参加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啊?他们都不敢给你打电话,只有我不怕死,所以我就给你打啦,听到我的声音是不是很高兴啊?” “我没兴趣!”简柠恨不得透过电话一把掐死这个混蛋,什么叫你不怕死?他们不敢?我有那么可怕吗?!就算是,你能不能不说的这么直白啊! “嘿嘿!我就说了嘛,她是不会来的!拿钱来!拿钱来!”电话那头响起左明小人得志的声音。 自己竟然被当成了赌注!简柠气得七窍生烟,差点把电话一把扔到墙上,紧握着手机,咬牙切齿地说:“我没兴趣!但是我要去!你等着!我肯定会去!”老娘怎么也不能让你称心如意了! 尉迟沫沫听是左明的电话,早已竖起了耳朵,可听到他们要聚餐,没有提到自己时,心情不由得一阵失落,眼眶都隐隐泛起了泪花,揉了揉发红的俏鼻尖,目光躲躲闪闪,强装着毫不介意的样子望向了窗外。 “哦,对了!还有件事麻烦您一下哈,我们这里都没有沫沫老师的电话,你能不能转告她一下啊,我们也想请沫沫老师参加啊!”电话那头,左明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没心没肺,“你要是实在不想去的话绝不勉强啊,可是一定要通知到沫沫老师啊!” 尉迟沫沫那一双明眸顿时瞪得比灯泡还亮,刚才是差点哭,现在是真的哭了!使劲抹了几把眼泪都没抹干净。 他还想着我!他心里有我!他没有叫我尉迟老师,他……他叫我沫沫!想到这里,白皙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柔柔的红晕。 简柠被这句话噎得差点没晕过去,差点把电话都咬烂了:“左明!告诉你!老娘一定去!必须去!非去不可!你还有时没有!没事快滚!”她觉得多听一秒这个声音都是种折磨。 “哦,对了,晚上八点,神话酒店201房间啊!” “啪!”还没说完,简柠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简柠气得恨不得把手机一口吃下去,想想咬不动,就一把扔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还恨恨地跺了又跺。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使劲按着剧烈起伏的胸脯,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哮喘。想想别人请自己吃饭哪个不是诚惶诚恐低声下气的,偏偏这个家伙竟是如此理所当然,就像叫个陪酒的!这个混蛋怎么就这么吃定自己了?! 直到把手机踩成了一滴粉末这种哀怨的愤怒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沫沫,你要不要……”一转身,尉迟沫沫早已没影了,过了好一会才从里屋抱出一大坨衣服来,兴奋地满脸红光:“柠柠姐,你看这件好看不好看?是这件好?还是这件好?这件会不会太短了?” “……”简柠目瞪口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温柔可人,见生人说话就脸红的小丫头么,爱情,真是害死人啊! 电话另一头,左明得意地朝齐天伸出了手掌,白眼一翻:“拿来!” “不行!你耍赖!”齐天捂住了钱包。 “小爷就耍赖了,怎么地吧!反正她是答应来了,愿赌服输!拿来!”左明不依不挠。 在众同学纷纷哄闹下,齐天很不情愿地掏出五千块钱给了左明。 左明虽然不差于这点钱,但这种看齐天这幅吃了苍蝇的样子还是蛮有乐趣的。 原来,同学们都想请简柠赴宴,可谁都不敢,重担只能落在了刚刚人气暴涨的左明身上,齐天一听这个就来了兴趣,也不管和左明是多么不对眼,当场就立下赌约,说左明要能请来立马给他五千! 着原本是件十拿九稳的事,可谁知道一向睿智的简柠竟然这么轻易地就上了左明欲擒故纵的大当,谁又知道这家伙能装得这么像?! “没关系,看在这钱的份上,大不了我发个帖子,说我打不过你,十日之约取消。”左明笑嘻嘻地把钱放在兜里,揶揄着齐天。 齐天那是万二分的想答应这个提议,虽然他对自己的训练成果很有把握,但是越接触这个左明,心里就越没底,可他的自尊又决不允许他退缩,因为他早已把左明看做了最大的劲敌,他和左明早晚要分出个高下,即使是失败,也要一战,堂堂正正的一战,所以他拒绝下这个台阶。 左明并没有感到意外,如果齐天真的答应了,反而会看不起他,大不了给他放放水就是了,反正他对这种无聊比试的输赢并没放在心上。 第三十九章 ****男人的经典... 有齐天这尊大佛在这杵着,408班这一天的自习课上得那是无比潇洒,聊天的聊天,吹牛逼的吹牛逼,打牌的打牌,掰手腕的掰手腕,就差开个篝火晚会了。 左明坐在坐位上,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好像总牵挂了点什么,这种感觉让他很不适应。 “到底是什么呢?”他托着下巴无聊地看着电扇,似乎在征求答案。 “麻痹,别问我。”电扇吱扭扭转着,似乎在对这个无聊的问题很是反感。 忽然,左明的脑中闪过那间小室,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牵挂的就是那间小室了。 对那间小室,他有一种近乎于家的依恋和牵挂,前世今生他都从未过这种感觉,他很珍视这份淡淡的温暖和牵挂,他固执地认为,一个男人就算再邪恶再强大,也要有一个女人,有个像模像样的家。 看这种情况,今晚肯定免不了要大喝一顿,可是她怎么办,自己没有去,她会不会失落,一想到她看到空空的心情日期时那种落寞黯然的眼神,左明心中忽然一阵不舍。 他告别了同学们,约定好碰面时间,就向那间小室走去。 还好,她并没有回来,在确定屋子没人后,他熟练地打开门锁进了屋。 屋里的环境让他一阵头大,昨晚虽然乱了点,但也没有到今天这个程度啊!就像是有一百只野猫在这开了个扒啼(party)一样啊! 遭贼了?可是能解开这种锁的贼怎么会屑于偷一个女人的闺房?还捣腾的这么乱? 直到他看到床上那张大大的留言条才恍然大悟,留言条上写着:“不许再动我的床!我就喜欢乱!你管不着!” 字迹彪悍凶悍,全然没有心情日记上的俊秀清雅,甚至连纸都划破了,可以想象她是何等的愤怒。 左明心里一阵苦笑,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看来动她的被子还真是惹她生气了。 他习惯性地拿起咖啡壶,摇了摇,沉甸甸的感觉,打开壶盖,卡诺尔浓郁的香味伴随着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地闭上了眼睛,缓缓摇了摇头:“女人,嘴硬心软的动物。” 他很清楚,能烹制出这么一壶香气浓郁的咖啡,还能保持着这种温度,她费了怎样的心思,不过火候还没到,香味还没完全释放出来,显然她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来这么早。 斟满一杯咖啡,他懒懒地靠在了沙发上,打开了心情日记,咖啡的香味在唇齿间缭绕,或许他喜欢的就是这种宁静、贴心的感觉,不由地吧砸着嘴感叹着:“真是个体贴周到的女人啊。” 然而这句感慨还没出口,他就噗地一声把满满一口咖啡喷了出来,瞪圆了眼睛看着那句“你有什么资格嫌我的袜子脏!祝你和你的女朋友幸福!” 满脸的不可思议。 看来这个“体贴周到”似乎下的定论有些早了。 这……这是神马个情况?怎么前面还写得好好的,一副乖巧的邻家女孩儿形象,到最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变成了彪悍的隔壁大婶?这转化也忒快了点吧!女人的思维怎么都这么强悍啊! 再说了,女朋友?什么女朋友?! 这和袜子脏又有什么关系?! 饶是以左明的睿智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娘们儿来例假了?就算是来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差吧! 哪里出了问题? 他再次拿起心情日记细细端详起来,在仔细看了一遍以后,他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端倪,她的笔记在写第一个“女朋友”时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神思不宁,欲语还休,那种酸溜溜的味道跃然纸上,在后面几处,笔画很深,甚至有些地方还划破了纸,可以看得出她有多么的哀怨。 左明一阵苦笑不得,原来这小妮子以为自己有女朋友,看样子竟然是吃醋了?还自己把自己整郁闷了?为他争风吃醋的女人他见过不少,但像这种仅仅凭着猜测就把自己整成个小怨妇的还真是蝎子的粑粑――独一份。 “谢谢你的祝福,我的女朋友一定会很高兴的,”左明提着笔咧着嘴嘿嘿笑着,恶趣味油然而生,“我们什么都不缺,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多,像她那么优秀的女孩儿就更少了,她集美貌、气质、高贵、贤淑于一身,我们现在就差别人的祝福了,你真是太好了,谢谢啊,对了,她泡的咖啡很好喝,改天请你喝啊。不过,我们虽然心有所属,但都还没有坦白,我该不该和她坦白呢?” 左明一边写着,一边坏笑着,一边在脑中勾勒着她的样子,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一笔一笔写着字,一划一划勾勒着她的模样,美貌、气质、高贵、贤淑…… 随着这一笔一划的勾勒,她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直到那个勇敢挡在他面前的娇小身影清晰浮在他的视网膜上。 左明微微愣神,笔尖不由地停了下来。 沫沫老师?怎么会是她?难道在不知不觉间,她在自己心里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左明深谙人的性格和心理,知道这种现象绝不是偶然,而是潜意识在作怪,看来那个娇小的身影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真是她吗?左明摇摇头,如果真是的话还好,如果不是…… 连他也一时没了主意。 忽然,门外出来了高跟鞋细碎的脚步声。 左明暗叫不好,光想着这事,竟然忘了时间,他急忙起身准备离开,可是现在出门肯定是来不及了,这小小的屋子又没什么藏身的地方,只有那不到一尺高的床底…… “妈的,小爷什么时候被逼到这种地步过!”趴在床底的左明欲哭无泪,想他堂堂左明面对数百人特战队的围捕也能从容而退,这次竟然背个素未谋面的小女人逼到了钻床底的境地,那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捉奸在床还能爽一把,这他妈分明是刚攥住纸巾,还没开始撸就被捉了啊! 第四十章 香肠和青石的较量 “还好,小爷咱是穿着衣服的啊!不像那些男人光着腚,这么趴着不得磨死那啥啊!”左明抹着眼角自我疗伤自我安慰着。 可是……貌似总感觉有什么事还没做啊!他忽然涌起一阵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去厕所忘了带纸、大姨妈光顾忘了备好那啥一样。 糟了!他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的源头,本来是打算加上“其实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类含沙射影的句子,来个无比撩骚的惊天大逆转,那女人喜极而泣、潸然泪下、投怀送报、翻云覆雨、观音坐台…… 他再来一出欲语还休、半推半就、将计就计、勉为其难、雄风大振,欲罢不能、老汉推那啥…… 可刚才光顾着想尉迟沫沫,忘了加了! 我嘞个擦擦! 这是要悲剧的节奏啊! 就在左明正悔青肠子的时候,门开了。 黄昏的光影透过那打开的一尺宽的门缝,投射在一对踩着高跟鞋的嫩足上,和那对纤细性感的脚踝、亭亭玉立的小腿,一起拉出两道销魂的影子。 透明的肉色丝袜紧紧绷在那一截嫩藕似的小腿上面,在橘黄色的夕阳下,泛映出一层淡淡的肉色氤氲,那种朦胧的美,诱惑到了极致。 床底下的左明只能从这一尺宽的视界里看到这些,但已足够他浮想联翩,口齿生津,他以前就猜测过这间小室的主人一定有一双傲视群芳的美腿,但绝对不会想到,仅仅是这一小截的小腿和玉足,便是如此的风姿卓绝。 那截小腿在丝袜的包裹下,更显得纤长紧致,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一对莲瓣似的可爱小脚丫被黑色细跟高跟鞋的细带勒住,似连似断,性感到了极致,让左明有一种冲将出去,粗暴地脱下这双鞋的冲动。 他费劲地扭着脖子变换着角度,摆了一百零八种姿势,差点把脑袋都扭下来,就为了看看这间小室的主人到底芳容如何,可是床下的空间过于狭小,他只能从有限的视界里只能看到那一截秀色可餐的小腿。 “滴”的一声,她已经锁上了门,小腿一甩,一对细跟高跟鞋鞋就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床边离左明有三十公分的距离,这双鞋秀气性感到了极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套进里面的那对纤长丰盈的玉足,再加上那上面淡淡汗液的味道,左明不自觉地微吸一口,一时失神。 一双裹着丝袜的赤足踩在地板上,像一只轻巧的小猫踱着高贵的脚步坐到了电脑前,打开了电脑,丰润的左腿搭到右腿上面。 脚心正好对向了床的方向,小脚丫不停的翘动,脚趾一伸一曲地活动,看来穿高跟鞋把她累得够呛。 这个动作是每个居家女孩都会做的动作,虽然不淑女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要命的是这次不一样啊,床底下趴了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啊!还是处在亢奋边缘的那种! 在这个角度,左明能清晰地看到那一只来回扭动的小脚丫和脚趾头,丝袜脚心的位置颜色有些深,想来是沾了些许汗液的缘故,后跟的地方撑开的比较大,显得比较薄,隐隐约约露出了粉嫩细腻的肉色。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这只脚丫,这种动作……你不这么诱惑会死啊! 滴的一声,系统启动,轻点鼠标的声音,左手则搭下来,轻轻揉捏着脚心和脚趾,柔若无骨的玉指在脚趾间轻轻滑动,丝袜绝对是最顶级的品牌,透性极强,左明甚至能看到那白皙粉腻的足心受挤压由白变粉红,再由粉红变白的整个过程。 “恩~”好像是很舒服,她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类似于呻吟的喘息。 “呃~”左明也发出了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 她交叠起了双腿,开始操作电脑,纤长细致、丰润白皙的美腿没有任何瑕疵,很自然地从椅面上垂下,脚尖和足面绷成一个很诱惑的弧线,微蹭着地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诱惑。 她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下意识地扭着纤腰和屁股,微微带着转椅转动起来。 我的姑奶奶啊!你就老老实实坐着吧!你扭什么扭啊!要扭你也好好扭啊!半遮半掩的想要人命啊! 左明血脉喷张,几乎要吼出来,这姑奶奶转动的幅度虽然不大,但角度正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那只揉来揉去的小脚丫已经够折磨他了,再加上现在看到的这一幕,他几乎要喷出两股鼻血来!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女人绝不是故意的,一定会认为她绝对是在赤裸裸地勾引他! 只见她那齐到膝盖以上的黑色职业窄裙,紧紧包裹着翘挺的丰臀,因为这个坐姿,两片丰满的臀瓣好像就要撑开爆出一般,甚至能隐隐看到丁字裤蕾丝边在后腰褶印出的暗痕! 最要命的是双腿和短裙的缝隙折成的阴影之间竟隐约透露着黑色的蕾丝边! 不,这不是隐约了,而是很清晰! 虽然那里的光线很暗,没有到丝毫毕现的地步,但以左明的视力绝对能分得清那是黑色的蕾丝边,而不是黑色蜷曲的…… 左明也是正常男人,浑身被小腹处那股熊熊燃烧的无名孽火烧得燥热无比,小伙伴像个出鞘的弹簧刀似的,雄赳赳气昂昂蓄势待发! 可这要是在其他地方还好,大不了自己解决一下,可现在他偏偏是在一个不足一尺高的狭窄空间里!他下面不是别的!而是硬邦邦的地板!顶得他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又是憋,又是顶,又是压,再加上点小摩擦,差点没把他挤炸了! 你拿根香肠去戳大青石,如果香肠会说话,不骂死你丫的! 还好,左明的煎熬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位坐在椅子上的始作俑者终于像是处理完了什么难题,长长地舒了口气,丰满圆润的屁股也停止了扭动。 左明也长呼了一口气,天呐,太折磨人了!太折磨头儿了! 他无比心痛地看了看下面,类无语凝噎,我的亲亲小伙伴,你,还好么?放心,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但他高兴地早了些,这只是个转折,更折磨人的还在后面!他马上会明白什么叫欲仙欲死! 第四十一章 金刚杵地男 简柠绝对是那种在外女神,卧室宅女的标准女屌丝,要不是出门在外不方便,她连袜子都懒得洗,脏了就直接换新的,这间小室是她的私人空间,还穿着一身制服岂不是太折磨人了? 屋子里也有些热,还穿着丝袜实在太不舒服了。 她很自然地蜷起了那条长长的左腿,脚后跟踩在椅子上,修长的十指轻捋着丝袜根部,顺着纤长的玉腿向下滑去,把长长的丝袜一点点慢慢地卷到了脚踝处! 于是,一条完美到极致的双腿,光溜溜,赤裸裸地出现在了左明眼前,大腿圆润丰满,没有一丝赘肉,小腿洁白纤长,完美细盈,极具视觉冲击…… 她翘臀微抬,酥胸前倾,又换了另一条腿…… 这个角度,这个姿势…… 裙底春光一览无余!甚至几丝溢出的毛发也是丝毫毕现! 左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野兽般低沉的嘶吼,十指紧紧挠骚着地面,小伙伴撑起的帐篷犹如一根定海神针冲地而起,把他牢牢钉在了床底下,后背紧紧贴在了床垫底下。 苍天啊!大地啊!你快打个雷把我劈死吧!我受不了啊!一方面是精神的煎熬,一方面是小伙伴被挤压肿胀的疼痛,左明简直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 心里想着快点闭上眼吧,可是眼睛却睁得斗大,开玩笑,这种时候要是闭上眼,还是男人吗?!在男人本能和道德廉耻两者间,他果断选择了前者。 当枪击案无法避免,那就享受吧! 左明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很痛,也很快乐。 终于,两条丝袜都卷到了脚踝处,那浑圆的丰臀也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左明终于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连体袜啊!他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是连体袜该多好哇! “不对……你干什么!干什么!别过来啊!”左明一双牛眼瞪得老大,差点喊出声来。 那对裹着丝袜的小脚丫在离开电脑后并没有去别处,而是冲着床一步步走来,莲步轻移,兰香阵阵。 走到床前,一对玉足用力一蹬地面,离地而起,百十来斤的身体带着下坠的力道,重重地砸在了床上! “唔~真舒服。”简柠陷进松软的大床,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可是床下的左明却达到了悲剧的高潮,她砸下的落点不是别处,正好是床底下左明腰腹的位置! 于是,她压着床,床压着左明,左明压着着硬邦邦的小伙伴就这么重重地往地下一杵…… 貌似有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左明这两辈子,第一次流泪了,疼啊!不信你试试! “嗯~”简柠幸福地闭着眼睛,似乎是很喜欢躺在床上的感觉,又抬起丰臀颠了两下。 左明又结结实实杵了两下…… 不,加上床垫的余震,不止两下! 他紧紧捂着嘴,眼角闪着泪花,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两人的身体紧紧隔着一张二十公分厚的床垫,他们都没有想到,如果此时没有这张床垫,两人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姿势…… 忽然,那种熟悉的汗液味道又更弄了几分,左明睁开了惺忪的泪眼,抬眼看去,那两条丝袜已经从床上面扔了下来,就在他面前不远!他的鼻腔顿时被少女的体香,酸酸的汗水的味道充斥。 就在这时,一对白皙的脚丫从床上耷拉下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几乎停止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对秀色可餐的柔嫩玉足。 这双脚是那样的莹白,犹如玉脂雕成,玲珑晶莹,细腻的皮肤,弯弯的脚弓,纤长细腻的脚趾紧紧靠在一起,纤细如翡翠,一个挨着一个错落有致的排着,脚趾甲如珍珠般晶莹光洁。 粉嫩的脚心和脚后跟没有一点死皮,白里透红,比婴儿的小脚丫还要光滑柔嫩,几乎能掐出一把水来。 如兰的香味和汗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像是鸦片香水的味道,淡雅、酸涩、诱惑,聊骚着左明心灵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那条职业窄裙也扔了下来…… 制服上衣也扔了下来…… 慢着慢着!接下来不会是…… 左明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攥了一把,瞬间停止了跳动,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一只手使劲捂着嘴巴,一只手猫似的狠狠挠着地面,他只能忍着,强忍着! 不能出声,绝对不能出声啊!否则一个变态偷窥狂的帽子是扣定了! 退一万步讲,自己就是真的啥也没看到,这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那也没人信啊!他自己都不信! 简柠还没有洁癖到一天换两次内衣的地步,所以左明一百个不想看到却又一万个期盼看到的那些小布片并没有出现,这让左明不由得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 妈的,小爷都快把地杵破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橱柜的门打开了,床上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肯定是在换衣服了,明明只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可这关键的重头戏偏偏又什么也看不到,真是憋屈到了极点。 “咚!”的一声,那双玉足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一只嫩白的脚丫竟冲着左明的鼻子蹬了过来。 那一根根脚趾头嫩白得就像刚出水的莲瓣儿,纤长细腻自不用提,竟还有种幽幽的兰香,左明狠狠咽了口唾沫,生生忍住了一种吮吻这五根嫩趾的冲动。 他不是变态,不是恋足癖,实在是这只脚太美了,即便比之最完美的雕塑也毫不逊色。 那只晃来晃去的脚丫险些就踢在他鼻子上,左明急忙往后缩了一下,心里一紧,莫非被发现了? 脚丫没有碰到东西,简柠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继续用脚在床底下摸索着。 左明这才恍然,原来他钻床底下时,把她的拖鞋推到了里面,他提心吊胆地捏着两只拖鞋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她脚前,看她终于找到了鞋走向浴室,左明终于松了口气,娘希匹的,小爷竟然轮到了给人提鞋的地步,惨呐! 不过这种惨再来几次,也不是不可以哇! 第四十二章 第一次的爱,刻骨铭...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热腾腾的蒸汽冒了出来,这是个离开的好机会,左明像只壁虎一样毫无声息地贴着地面向外面蹭去,动作极其稳定,就好像他肚子下面装了滑轮似的,但是,他很快就蹭不动了,没办法,小伙伴硬挺着,卡住了不让他走啊! 说来也怪自己贱,有事没事地非朝浴室门口瞥那一眼干啥,这下好了吧,出不去了吧! 浴室的门开了一条宽大的缝,腾腾地冒着热气,黑色的蕾丝内衣、乳罩搭在浴室门口的架子上,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脱光了进去的。 左明很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天呐,这一眨眼的功夫,自己错过了什么!! 因为浴室的位置离床比较远,所以整个浴室在左明眼中一览无余。 透过那漫着白色水汽和浓郁香味的门缝像里面看去,半透明的浴帘后,那个女人正低头在身上涂抹着浴液,虽然有浴帘的遮挡和朦胧的水气,看的不是真切,但是因为她打开了浴霸,光线正好从浴帘后面投射过来,把她匀称有致的身体朦胧的勾勒在浴帘上,反而显得更加的诱人。 她似乎是想伸手去够一旁洗的浴巾,但是那个距离有些远,她不得不探着身子,右边雪白的臂膀都露了出来,又因为身体前倾,大半个玉梨也从浴帘后露了出来,若隐若现着完美浑圆的曲线。 左明只觉得小腹处一阵火燎似的燥热,身体里一股爆炸般的原始冲动在四处冲击,那股原始的冲动告诉他现在应该粗暴地推开门,冲进去,压住她的四肢,用强壮的身体去征服这具玲珑凹凸的胴体,在她光腻的皮肤上肆虐、征伐…… 对他来说,做到这点并不难,但他那最底线的理智始终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如果一旦这么做,虽然得到了她的身体,但两人间的那种温馨、默契、体贴……所有的一切,也会至此而彻底终结。 这间给了他那种家的感觉的小室,也会变得如地狱般冰冷,成为他永久的禁区,成为他这一生中的阴影,成为他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那抹阴霾。 他能得到的女人太多了,而能给他这种感觉的,又太少了。 如果这个女人是故意勾引他,他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顾忌,而这个女人明显不知道屋里有他这么个人。 简柠绝对不是暴露狂,之所以洗澡时还半开着门是因为她绝对不会想到屋里会有人,从时间上看,无名这个点不会来这里,同时她也在等一个重要的电话,所以才有意无意地半开了门。 左明也绝对不是偷窥狂,否则前两个晚上他就不走直接把事办了。 这一切都是巧合啊,真的是巧合啊……阿弥陀佛。 这两个人,一个傲世无双,就像云端的神邸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一个清高冷漠,宛如万年不化的冰封雪山,却在这巧合之下,一个化身成了变态无耻的偷窥狂,一个蜕变成了淫娃荡妇般的脱衣舞女郎…… 偏偏这两人还是一对天大的冤家!天底下最奇葩的事也不过如此了。 哗哗的水声停息了,浴室的门完全打开来。 左明急忙又缩回了床底下,否则俩人定会来个大眼瞪小眼。 简柠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白玉凝脂的皮肤上挂着亮晶晶的水珠,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沾在额头上,那一对雪山被浴巾挤在一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显得尤为的诱惑。 她换了一身清爽的休闲服,看了下表,踩着碎步快走到咖啡壶跟前,切换到保温档,打开壶盖,纯正浓郁的咖啡味道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她抿了抿嘴唇,一副小馋猫的样子,提起了壶想倒出来喝点,却似乎又舍不得,倒不是嫌贵,而是这种咖啡的焙制要花费很长时间,一天也只能有这么一小壶而已。 “还是留给他吧,我闻闻就好了,只闻一下下哦。”简柠娇俏的鼻尖凑近了壶口,忽然,一双美目惊悸似的圆睁开来。 壶里的咖啡明显少了一截。 “是他!他已经来过了!”她顿时像个欢快的小丫头似的蹦起来,粉拳紧攥,按在胸口,迫不及待的拿出心情日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翻看起来。 但是,只看到开头的两个字,她的笑容就定格在脸颊上,渐渐僵硬,慢慢寒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那两个字是――谢谢。 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她甚至不敢再看下去,修长的玉手轻捂着嘴唇,有些颤抖,双眼不知何时变得朦胧起来。她想结束这种痛苦,目光却怎么也从本上拔不下来。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该想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她不知道,她只是想大声地哭出来,像一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越看越痛,越痛越看,一字一句化作片片利刃,刺入双目,扎进心扉。 泪水朦胧了一行行字迹,流在脸上,凝成冰,寒彻心扉。 原来这终究只是她的幻想,现在,梦醒了,她觉得很冷,冷到无法呼吸。 “她集美貌、气质、高贵、贤淑于一身。” “她泡的咖啡很好喝,改天请你喝。” …… 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寒刀狠狠扎进她的心脏,撕割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遍体鳞伤,宛如刀割。 原来,在你心中,我就只是个会泡咖啡的女人啊…… 原来,她是高贵的,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贱女人…… 她忽然想笑,笑自己好傻,原来她的每一次思念的惶恐,每一次遇见的欢喜,每一句掏心的对白,每一晚夜深人静时的相思,终究只是一个笑话。 亮晶晶的泪珠在他是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如玉的脸颊滑下,滴在嘴角上、胸膛上、衣服上,绽出几瓣绝望的碎片。 他这么野蛮、粗暴、毫不讲理地闯进了她的世界,占据了她心中仅有的位置,却更加野蛮、粗暴、毫不讲理地离开,留下那个空空的位置。 心中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人,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大半,心碎了,魂没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继续看下去。 “我该不该和她坦白呢?” 看完最后一句,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第一次的爱,总是铭心刻骨。 第四十三章 初恋祭典日 许久,她终于有力气握住了那支笔,想写些什么,手却剧烈颤抖着,根本控制不住,泪水浸湿了纸页。 可是就算是写,又能写些什么呢,是祝福?还是怨恨?是愤怒?还是像个泼妇似的大骂一场? 她抿着苍白的嘴唇摇了摇头,脸上泪痕斑斑,算了吧,这终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也未曾向我许诺什么,既然要走,我也要留住我最后的尊严。 最终,笔尖落在纸面:“咖啡在壶里,你要是饿了,冰箱还有点心,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你要是喜欢,就都带走吧,你这个土包子,你第一次吃的点心叫福帝斯,我对你说了谎,那并不是我做的……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个很凶的女人……我小的时候……” 她就这么写着,不停地写着,似乎永远也写不完,疯狂地倾诉着,似乎对面就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柔柔地注视着她,侧耳倾听。 她一边痴痴写着,一边用力抹着眼泪,一边露出苦涩的微笑。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后一篇心情日记。 她忽然想起了沫沫的一句话:“若他的眼中没有我,那么,我会永远离开。” 墨尽,笔断。 忽然,她把本子紧紧地搂在胸前,脸颊使劲摩挲着纸面,像个孩子似的用力地哭了出来,哇哇地大哭,毫无形象地大哭,声嘶力竭的大哭! 泪水浸透了纸面。 她大声地哭着,似乎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她毫不顾忌地哭着,似乎要流尽所有的泪水! 此时的她,不是那个芳名赫赫的美女老师,不是那个冷傲的冰雪女王,不再是那个肩负家族使命的豪门千金,她只是个被爱情伤透心的女孩子。 她的眼泪,汇成一条冰冷的河,湿透了他的心。 左明听到这阵气动山河的哭声,知道事情肯定大条了,急得那是抓耳挠腮。 娘希匹的,豁出去了!大不了被扣个偷窥变态狂的帽子,他现在只想从床底下钻出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抱着她!吻她!告诉她,她从此就是他的女人! 但是,在听到她接下来委屈的哭喊声后,他愣住了,彻底愣住了。 “你就是个混蛋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最高兴的就是看到你的留言!我不想祝福你们!我真的不想!”呼啦啦一声,笔记本被扔到了一边。 “你还嫌弃我的袜子!你凭什么啊!我是你什么人啊!一个倒咖啡的你管得着吗!哇哇~”她大声的哭喊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原本冰清玉洁的脸上,大口喘着气,胸脯剧烈起伏着,“你有女朋友!你女朋友漂亮行了吧!你女朋友高贵行了吧!你女朋友会做家务行了吧!我什么都不会行了吧!你炫耀什么!你得瑟什么!你就是个混蛋!是个大骗子!你爱表白不表白!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泡咖啡的!你问我干什么啊!!哇哇~” 这一顿大哭那是声嘶力竭,荡气回肠,连左明停了都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大恶棍,恨不得马上把自己阉掉以谢天下了。 但是,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她的声音,那个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声音,那个彪悍无比,总是变着法的刁难自己的声音,那个曾无数次恶狠狠地说“我要杀了你”的声音。 他不会听错,这是简柠的声音! 如假包换! 瞬间,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在了一起,她是教计算机的,她身份神秘,她不住在教工宿舍……这些都不必提,单是那一条条长长的丝袜,估计也没有哪个女人能有这么完美修长的双腿了。 左明恨不得狂扇自己俩耳刮子,自己早该想到啊!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更不敢出去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乌龟吧。 如果有的选,他现在宁可去扛着火箭筒干掉总统,也不愿意再这床底下多呆一秒。 一开始是虐身!现在又他娘的是虐心!这倒霉催的一天啊! 简柠哭着哭着没了力气,也似乎是想通了,渐渐止住了哭泣,擦干净眼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冷冰冰地声音充满了绝望:“数据已经基本完成,我该离开这里了。” “你怎么能打这个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电话里的声音显得紧张而愤怒。 “我不管,我要离开,你不同意,我就直接找爷爷。” 停了很久,电话里那个声音才再次响起:“好吧,近期会安排你离开,回来后,你必须给我个解释!” 简柠挂断了电话。 另一部手机又响起,看号码,是齐天:“柠柠,今晚的聚餐要不你就别去了,我知道你讨厌左明那个家伙,省得见了他又心烦。” “我去。”简柠擦着红红的眼眶说道,“我一定会去!” “柠柠,你没事吧,我怎么听着你声音不对劲啊,喂?柠柠!喂!” 简柠早挂了电话,她开始疯狂地收拾家,叠被子,拖地,把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就像他那晚做成的样子。 收拾完这一切,她在镜子前仔细地打扮着自己,一笔笔勾眉,一点点妆化…… 最后,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这短短的几分钟,她经历了从见他笔迹时的狂喜,到失去他时的剧痛,再到现在的平静。 离开吧,既然已经决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还好,自己还保持着一点点骄傲,可以从容地离开,待到泪眼风干,自己还是那个骄傲的简柠,那个倾城绝色的女子。 描上最后一条眉线,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嫣然一笑,转身离开,这一笑,倾国倾城。 今天,是我第一次爱情的祭奠日。 左明终于能从床底下钻出来了,揉着抗议了许久的小伙伴,看着整洁的房间、暖暖的咖啡壶、浸透泪水的笔记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直以来只以为她霸道、蛮横、刁蛮,却不知她也有着这样一颗水晶玲珑心 最难消受美人心,他忽然泛起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不过,这也不对啊!自己好像啥事也没做啊?不就是写了几句话吗?怎么自己都有种恨不得把自己阉了才解恨的感觉咩~ 男人魅力太大了也真是让人发愁啊!愁死了啊! 他甚至在考虑,今天晚上的聚餐自己还要不要去。 一向纵横天下所向披靡的他,第一次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第四十四章 齐天,你完了! 他这个退堂鼓连鼓槌还没抡起来,就被齐天一个电话给打断了。 “喂!你干什么呢!”一接电话就是齐天的一句怒吼,“我们在这都等你半天了!你还过不过来!不过来把钱还我!” 左明郁闷地挠了挠头,他倒是不在乎那区区五千块钱,只不过这涉及男人的面子问题,再怎么也不愿意也得撑起来啊! 擦!不就是偷看了看她换衣服、洗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爷什么没见过!再说了我也是被动的啊!我不心虚!我一点也不心虚…… “哦……我马上就到。”他还是嗫嗫喏喏地应承了一句,那语调要多心虚有多心虚。 一听他这个语气,电话那头的齐天顿时心情大爽!丫的,这混蛋终于知道跟老子好好说话了啊! 说实话,给左明打电话时他心里还是很没底的,不知道那小爷又会冒出一句什么话把他噎个半死,左明在这方面可是极有天赋,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这次语气这么恭敬那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能这么痛快地冲他大吼了一嗓子,他居然还老老实实听话了! 齐天激动地都要哭了,就好像当了一辈子的萎男终于重振了雄风一样,妈的,爽啊!今晚一定得多喝几杯! “齐老大,你怎么了呃?”旁边的学生见齐天打了个电话把左明叫来就差点没激动地哭出来,纳闷至极,这哥俩什么时候感情好到了这个地步? “没……没什么。”齐天哽咽着抹了抹眼角,一对秀眉好看地弯起,那表情无比欣慰。 同学们一阵恶寒。 408班的同学基本上都到齐了,左明有些心虚的瞟了瞟人群,还好没有发现简柠的身影,在庆幸之余不免有些失落。 见左明来了,大家便哄闹着向酒店走去,一路上左明一改以往的风轻云淡、侃侃而谈,再也没有了那种大局在握高高在上的风范,而是皱着眉头,一对贼眼紧张兮兮地瞥着四周的动静,一副心事重重心里有鬼的样子。 齐天最讨厌左明的就是他那副曲高和寡高高在上的架势和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超脱世外的态度,现在看他这副样子,心里实在是爽得要命,一会儿热情地搂搂这个同学的肩膀,一会儿和那个同学亲切地唠唠家常,最后都会以一句“哈哈!今天心情真是好啊!”来结尾。 恨得左明心里直痒痒,可转念一想,娘希匹的,你心目中高贵的女神早被小爷看光了,你还在那得瑟什么! 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在看齐天的眼神,已是饱含愧疚。 这眼神把齐天看得心里直发毛,这家伙对我有愧?天呐,以他那厚脸皮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才能有愧啊!我是不是在哪吃亏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顿时警觉起来,想来想去也压根不会想到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已经在他脑门上迎风招扬。 众人走的速度不慢,已经快接近校门口了,路上几路督察看这一群学生竟然大摇大摆地就要出校门,顿时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你说你出校就出校吧,爬个墙头也行啊,哥几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你们这么嚣张,不逮你们都不好意思了。 而且有眼尖的已经发现,这群学生里还有左明!那可是得罪了顶头上司政部主任高哲的人啊!眼下岂不是拍领导马屁的好机会? 于是,他们马上把这个情况上报给了教务主任苏辉。 不久,苏辉就带着十多个督察气势汹汹拦住了左明一行人,心里那个意气风发,这下可能再高主任面前露把脸了! 他叉着腰,挺着肚子,像一只直立的老鳖,挡在了左明面前。 左明只顾着东瞟西瞟,压根没看见只有一米六的苏辉,一下子装了个满怀,苏辉腾腾地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眼镜也撞在了地上。 苏辉顿时气歪了嘴,他这个“黑地雷”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除了形体肤色神似之外,脾气也是出了名的火爆,被他抓住的学生往往得被扒上几层皮,他也是靠着这股狠劲才得到了高哲的提拔。 就平时来说,他不找人事就是好的,现在竟然有人敢撞他,哎哟喂,我这暴脾气哈! “站住!你们是哪个班的学生!你知不知道你们已经触犯了校规第一百七十九条,触犯了……”他板着一张黑脸,义正词严地指着左明,喷着唾沫星子教训起来,“把你们的路条拿来!”说完就是大手一伸。 就算是有路条,本主任也给你撕了,先弄进黑屋关上几天,给高主任出口恶气。 “去去去!”左明哪有空搭理他那个,不耐烦的一拨拉就把他拨拉到了一边,头也不回地竖起大拇指指了指后面的齐天,“找那个娘们儿要!” 苏辉晃荡了好几下才站稳,一下子弄了个大眼瞪小眼,我竟然被无视了?咱是谁?咱可是堂堂的教务处主任啊!平时哪个学生不是畏之如虎狼,谁敢对咱这样啊! 太没面子了!他心中腾起一股邪火,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左明拦住,自己向那个“娘们儿”走去。 左明是跑不了了,再多扯上一个也不是问题,反正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这样高主任才会更器重咱啊。 不过,这个娘们儿似乎太高了些,他一抬头,只看见两个鼻孔,大手一伸:“路条!” 齐天正抬头看着天想着左明那个眼神的深意,刚想出点门道就被这一声怒喝打断了,再低头看看那小矮个的尊荣,顿时一阵恶心,揪着他的领子就拎了起来,秀眉一蹙:“你说什么?” 苏辉被拎在半空,憋得满脸通红差点喘不上气,两条短腿嗖嗖地乱扑腾。 督察队员们一看主任被人抓了起来,嗷嗷叫着就往上冲,正闲得手痒痒,正好有人送上门来找揍,何乐不为? 可是还没走几步,就看清了那个“娘们儿”那张秀眉狰狞的脸庞,一下子又齐齐停住了! 齐天!在这警院里谁不认识齐天!谁敢惹齐天?! 苏主任您也太伟大了! 您就是志比身长的典型代表啊! 但是崇拜归崇拜,转化成行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放……放开我!我告诉你,你完了!”苏辉使劲掰着齐天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 第四十五章 打劫! 苏辉还是很有骨气的,眼镜被撞在地上,看不清这人的样子,但从声音上可以判断,这绝不是个娘们,妈的,你要是女的,本主任来个潜规则没准还能放你一把,男的?哼哼!本主任弄不死你! “哦?”齐天来了兴趣,挑了挑眉梢,这年头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人可是不多了啊,他松开了手,苏辉一屁股摔在地上,大口地咳嗽起来。 他弓下腰,凑过去和蔼地问:“我怎么完了啊?” “来人啊!都把他们给我带走!统统带走!”苏辉狼狈地拍着屁股,面目狰狞,手舞足蹈地冲他的手下们喊。 督察们很不义气地后退一步,抬头看着天,那样子分明是,我不认识他! 这面子可是丢大发了…… 苏辉快气疯了,行!你们不来!本大主任自己来!到时候功劳全是我的!不就是几个学生吗?还反了天了! “给我路条!”他一把抓住齐天的袖子拽着就走。 齐天纹丝不动,继续用鼻孔看着他,撇着嘴说:“没有。” 没有?哈哈!没有就好办了! “好!你们违反校规!殴打教员!现在就跟我走!”他纤夫似的背着齐天的胳膊使劲拖拽起来,就像一只老鼠拖着大象的鼻子。 齐天气极反笑,飞起一脚照着他那坨大好的屁股就是一脚,把他踢了个狗啃屎。 “哎呦喂~”苏辉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疼得直咧嘴,手一摸,正好摸到了他掉在地上的眼镜,也不擦镜片,哆嗦嗦嗦地就往脸上挂,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玩意儿敢这么对他。 他瘫倒在地上蠕动着身子,扭曲着脸,一边放狠话,一边往鼻梁上挂眼镜:“我告诉你!你完了!我可以肯定!你……”等他透过厚厚的近视镜片看到眼前那张比女人还俊秀几分的脸时,一下子呆若木鸡。 “你……”他两眼一凸,下巴一撇,差点抽筋,“你……你好啊,齐同学,这是要去哪啊?” 顿时,屁股也不疼了,也没大主任的威风了,一下子跳起来亲热地拉着齐天的袖子,就像是失散了五十年的儿子一下子找着了亲爹,对着齐天谄媚地点头哈腰起来,“齐同学啊,你这是要出去啊,现在外面坏人很多,你可要小心哦,自己的身体最要紧嘛。” 众人齐齐咧着嘴角抽搐着,外面坏人多?你丫在齐天面前说别人是坏人!你还有良心么! “哦。”齐天厌恶地拍掉了他的手,“有劳关心了。” “呃……这个,按照规定,学生如果要出门的话,是需要路条的,齐同学,你的是不是落下了,没关系,只要有就行,我相信齐同学的人品,我回去备个案就行。”苏辉搓着手,弓着腰,嘿嘿谄笑着。 众人齐齐晕倒,齐天啥时候有人品了?貌似人品还不低的样子?! “我压根就没开。”齐天淡淡地说。 “……”苏辉差点哭出来,我小祖宗啊,你就给我个面子吧!他本来给齐天一个台阶下,自己也能留点面子,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鸟他这一壶。 “要不要我找简老师给你开一张。”齐天戏谑地问道。 苏辉真的快晕了,一个惹不起就把他折磨地欲仙欲死,这下又蹦出来个惹不起,这简直是要他的老命啊! “不……不要了。”他哽咽地摆着手。 “这可是校规啊,这样触犯好像很不好吧,我可是遵章守纪的好学生啊。”齐天有些为难。 苏辉肠子都抽了,你真是好学生啊!还是一个目无法纪、殴打教员的好学生啊!你这学生实在是太好了啊!你还能再好点吗! “您……您去哪,要不我给您路费。”他老泪纵横,摸出了皱巴巴的钱包,这下总行了吧。 “这点可不够啊……”齐天接过钱包捏了捏,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我们这么多人呢。” “都给我过来!掏钱!”苏辉一转身,一跺脚,齐天他是惹不起,别人还是惹得起的,冲着他的督察队员就是怒声一吼。 一群督察队员一个个抽搐着嘴角,那样子比吃了一斤大便还难受,这他妈好端端地给自己找这事干什么!督察督到给别人赔路费的地步也真他娘是千古头一遭了! 可眼下这个形势不掏又不行,一个个极不情愿地掏出了钱包。 齐天一个眼色,孟然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着把钱包全部笑纳,太爽了啊!平时没少给教务处的这群大爷们上供,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敢找我们408班的麻烦,妈的,玩死你! “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就在齐天想大手一挥放他们一马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左明大摇大摆地踱着四方步回来了。 齐天心里一凛,妈的,事情要大条!老子就够能惹事了,这位大爷比老子还能惹!他看苏辉的眼神竟然有些同情。 果不其然,左明走过来后,先是把钱包里的钱分给了408的同学们,把空空如也的钱包还给了可怜的督察队员们,来了个死无对证,你以后想告状说这钱是你的,你叫它声看看它们答应不答应? 同学们个个乐开了花。 齐天嘴角一撇,妈的,好事全让你做了,自己怎么就没这脑子? “你们有证件么?”左明忙活完这些,面色不善地盯着苏辉。 苏辉和督察队员们都傻眼了,证件?那是神马东东?老子们这张脸就是证件!再说了,平时查学生,哪个不是战战兢兢低三下四的,谁还敢问自己要证件? 可这位小爷就敢,还要得这么堂堂皇皇。 “没有?那我现在有理由相信,你们是冒充我学院工作人员对学生敲诈勒索,这件事情很严重啊!对吧,齐天。”左明冲齐天挤了挤眼。 齐天一下子醒悟过来,两眼一瞪,使劲点头:“对!太对了!我这就给警备队打电话。”妈的,你们这些杂碎敢给408班找麻烦,这就是打简柠的脸啊,就是和我齐天王过不去啊,勒索你们点钱,还真是便宜你们了! “喂!孙大队啊!我是齐天啊!我被人打劫了啊!对……你听的没错!草泥马!我打劫别人我找你干蛋啊!马上派人给我过来!”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苏辉一行人彻底傻眼了?打……打劫?貌似你们把我们的钱刚刚放进自己的钱包吧…… 第四十六章 408班的传统 齐天果然在警备队有着无与伦比的号召力,不一会,五十多号全副武装的警备队员在孙毅的带领下,一路小跑赶到了事发地点,一个个荷枪实弹,警棍、催泪瓦斯、闪光雷……恨不得把全身上下都挂满了。 孙毅远远地看见苏辉苦逼着一张脸站在那里,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两人立马来了个大眼瞪小眼,这……这是神马情况?教务主任打劫学生?还打劫到齐天头上去了? 教务处是政部主任的嫡系,他不敢得罪,再看看齐天他更不敢得罪,推了推副队长李峰:“你去看看。” “报告教练!警备队三组、五组集合完毕!请指示!”李峰没那么多心眼,整队完毕,小跑到齐天面前,啪地一声给齐天敬了个礼。 齐天满意地点点头,一指苏辉等人:“就是他们!光天化日之下冒充督察队,对我们实施抢劫!把他们全给我抓起来!” “是!”李峰最崇拜的就是齐天,丝毫没有征求孙毅意思的表示,大手一挥,“给我上!” 五十多个黑衣彪形大汉呼啦啦一下就把苏辉围了起来。 “抱头!” “蹲下!” 有几个不老实的被干净利落地一棍子抽翻在地上。 督察队员哪见过这种阵势,一个个吓得抱着头蹲了下来,浑身直打哆嗦。 齐天冷冷地看了看孙毅。 齐天的目光宛如兵刃,刮在孙毅脸上,上头从头凉到了脚,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擦了擦冒出的冷汗。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是站在政部主任这边,还是站在齐天这边,经过一番短暂的天人交战,想想齐天背后的势力,终于做了决定。 “都给我抓起来!严加审讯!”他咬了咬牙,大声下令。 “孙毅,你敢!”苏辉急得蹦了起来。 “犯罪嫌疑人意图反抗!还不动手!”说完就亲自抄起警棍,一下子甩到了苏辉脸上,苏辉顿时门牙鲜血齐飞倒在地上,咕噜咕噜吐着血沫,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有了孙毅带头,其他人就更不客气了,管你是什么主任队长,厚厚的战术靴踩着他们的后脑勺按在地上,抄起家伙就是一顿海抽,一时间哀嚎遍野。 这些娇生惯养的督察队员平时欺负欺负学生还行,哪是训练有素的警备队的对手,没几分钟就被打的满地找牙,一个个反手捆了起来。 “小齐,你看这样行了吧。”孙毅站在齐天面前,脸色有些苦闷,这下可是把高主任得罪惨了,以后有的是他小鞋穿,这个大队长能不能当得成还不一定。 “嗯。”齐天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温和起来:“老孙,你不用怕,从今天开始,齐家、简家、尉迟家就是你的后盾,你放心,没人动得了你。” 有了这个承诺,孙毅顿时彻底把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放进了肚子里,想比较这三个家族,你高哲算是个屁啊!看来这次冒险的政治投资还真没有错! “好!那我这就把他们抓回去,严加审讯!”他两眼放光,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你要记住,他们假冒警察,这可是重罪。”齐天一字一顿地说,语气有些阴冷。 “嗯,我明白了。”孙毅点点头,带人押着苏辉一行人返回了警备队。 齐天看着孙毅远去的方向,那双迷人冷峻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他这么做并不是想替左明出头,如果说他一开始是为了维护408班强行出头,但左明的那个眼神让他改变了主意。 苏辉这个小小的教务处主人还没放在他的眼中,他接下来的举动完全想给高哲背后的势力一个警告,警院并不大,但势力划分盘综复杂,因为这里走出的学生都会成为坐镇一方的要员,掌握住了警院,也就掌握住了社会的掌控面。 原本警院牢牢地掌握在齐家、简家等家族手中,但这种情况现在似乎有些变化,高哲只是个放在明面的傀儡,其中却是暗流汹涌。 齐天这么做一是试试这趟水的深浅,二是给这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你把脸都伸过来了,我不打,对得起你这份热情么?我可是个好客的人啊! 再说了,我就是打了你的人,抓了你的人,栽赃你的人,整死你的人,你能耐我何?不是你们该插手的地方,你们就不要插手!犯我,必杀之! “怎么样,我给你解决了个麻烦,你不谢谢我?”齐天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戏谑地问左明。 “啰嗦了这么久,你还好意思得瑟?再说了你帮我,我帮你,咱们各取所需而已。”左明淡淡地笑了笑,意味深长。 齐天心里一惊,莫非他已经猜到了?可是他是怎么猜到的?他猜到了什么? 脑子再次纠结成了一团,很不争气地又陷入了左明留给他的思维怪圈,没办法,左明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两人很平静,可是408班的同学们就不能这么平静了,一个个激动地满脸红光,眼中精光爆闪。 太解恨!太刺激!太过瘾!太爽了!能在408班简直太幸福了!这是简老师还没出场,那简老师要是出场,那群只会欺负学生的杂碎还不得跪舔啊! “要不咱去把装财处抢了吧!” “财务处也不错哦……” “貌似文艺部有很多漂漂妹子哦……” “嘿嘿,你真****。” “嗯哼~” 408班原本二十五个粉嫩嫩的乖宝宝,就这么在左明和齐天的耳濡目染下沦落成了一头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他们普遍达成了一个共识,老子到哪儿!哪儿的东西就是老子的! 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他们各自坐镇一方,一听说哪个署长是408班的毕业生,哪个州的巨贾、豪门、黑帮无不色变,该搬家的搬家,该老实的老实,该上供的上供,治安空前良好,因为408班的这些家伙比他们更狠、更霸道、更不讲理、背景更深厚! 在警界、商界、黑道、政界有这样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宁肯和总统对着干,也别惹408班的崽子们! 你惹了,对不起,我们一起踩死你,因为我们不想死。 第四十七章 借我的女人两亿 苏辉这群人就像跳梁小丑一样昙花一现,给即将到来的晚餐大大地活跃了气氛,人们有说有笑着继续向门外走去。 此时,就在不远处,校门口有个窈窕的身影正踟蹰地看着左明,正是白雪,今天她并没有像那天在餐馆里时一样浓妆艳抹,而是穿着一套白色的薄衫加一条浅灰色淑女裙,给人一种清新优雅的感觉,显得有几分居家女人的柔美。 看到左明越走越近,她下意识的想要跨前一步,但心中一刹那的羞愧,却是硬生生的拖住了她的脚步,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绞着衣角的双手颤抖着,几乎没有了半点血色。 左明也早已看到了她,却似乎没有看到一样,毫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左……左明。”终于,在左明错过她身前的一瞬间,她喊出了他的名字。 “什么事?”左明本想离开,但她这个白衣裙的清纯形象,还是勾起了他潜意识里那抹初恋的回忆,几年前,她就是这穿着这身衣服,每天下课后在校门口等着他。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看她,微微皱眉,声音显得冷漠而厌恶,“如果是解释的话,没有必要。”说完就要离开。 “不!不是的!”白雪并没有因为左明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而离开,紧咬着发白的嘴唇,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找你其他事。” “如果你还是为了羞辱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左明回过头,嘲讽地看着她,指着408班的同学们说,“我现在的朋友很多,也不需要你来怜悯我。” 见有人和左明聊天,同学们都停了下来,再一看是白雪,眼中纷纷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平时几个和左明关系稍近的一下子围了上来,把左明簇在中央。 “啊~呸”萧然更是把一口唾沫吐在了白雪脚前,妆模作样地捏着脖子,皱眉抱怨着,“最近嗓子怎么不舒服啊,啊呸呸呸!” 白雪的脸色更白了,她低着头,紧咬着嘴唇,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 “白雪,如果高宁让你今天来找左明麻烦,我们绝对奉陪到底。”姜浩然站了出来,挡在她和左明中间。 “啊呸!高宁那杂种算个屁啊!有齐老大和左老大在这儿,我看他敢得瑟!”刘贺清也插了一嘴,横着眼瞟着白雪,“你说你怎么就瞎了眼,看上那么个玩意儿!” “现在左明是我们兄弟,你们要是再敢动他,别怪兄弟们连你一块揍,骚逼娘们。”孟然,吸了口烟,一口喷在她脸上。 烟雾缭绕中,她似乎颤抖地更厉害了,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脚尖不安地扭动着,似乎想钻出个地缝来钻进去,不时抬起眼皮偷瞄着左明。 见她还不走,想来是有什么事,左明挥挥手止住同学的议论,向她走去,姜浩然拉了下他胳膊:“这种人,理她干什么?” 左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手示意没事,走到她身边,不耐烦地问:“快说,有什么事儿,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我是来告诉你,你要小心点,高宁纠集了一伙人正准备整你。”她声如细蚊,低着头不敢看左明。 这点左明早就已经知道了,并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令他有些意外的倒是白雪的态度,她肯定是不会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来这里充好人,作为高宁身边的人,她来告诉自己这些,肯定是担了不少风险。 看左明不回答,白雪只道是他不相信,不觉得焦急起来:“你真的要小心点,我看到他们有人带着刀,还有枪。”她抬起头,今天第一次勇敢地抬起头看向左明,眼中满是焦虑和担忧。 左明点点头:“我知道了。”她眼中的神色是做不得假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左明问道,忽然觉得这个问题很傻,笑着摆了摆手,“算了,你不用回答。” “嗯!没事了,我先走了,我要离开太久,他会怀疑的。”简柠看左明真的重视起来,才放心地告辞离开。 “不送。”左明回道。其实不用白雪说,他已然明白了她来告密的原因,只是暗叹一声,原来她确实真心地爱过这个穷小子左明,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步错,步步错,两人早已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站住!”左明忽然说道。 白雪愣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茫然地望着他。 左明伸手翻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一大片耀眼的粉腻。 白雪微抬着头,屈辱地闭上了眼睛,眼皮不安地颤抖着,一点晶莹润湿了睫毛。 我勒个擦!408班的同学们顿时亢奋了!这是要闹哪一出?当众扒光前女友?!这种报复也太新颖,太强悍了吧!纷纷擦亮了眼睛拭目以待。 他又翻开了另一边的衣领,一颗扣子被扯下飞出,乳罩粉红色的蕾丝边露了出来。 哇擦!所有男生眼珠子都凸了出来。 “他打的?”衣领下,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泪水忍不住润湿了眼眶,变成了断断续续地珠子顺着脸庞流下,她紧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活该。”左明冷漠地说道。 白雪只觉得一阵凛然的杀意如寒风般彻骨而来,脸色瞬间苍白,一个踉跄后退一步,差点摔倒,原来他恨我真的到了如此地步。 “他该死。”左明眼中,杀气凛然。 你活该,他该死。简单的一句话,将所有的恩怨做了了解。 “齐天。” “干啥?”齐天凑了上来,然后恨不得再退回去,人家头也没回,就叫了你一声名字,你就屁颠屁颠过来了,一副标准的小弟派头,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啊,一张俊脸瞬间黑了下来。 “你有钱没有?” “废话!”齐天不屑地撇撇嘴,对于他来说,钱这个东西已经只是一个数字了。 “借我点儿。” “多少?”他原本想拒绝,但一想这家伙竟然求了自己一次,心情又瞬间好了起来,妈的,老子打不过你,用钱砸死你总可以了吧。 “两亿。”左明淡淡地说。 “多……多少?!”这下轮到齐天发愣了,嘴角的半截烟头也掉在了地上。 第四十八章 五十块钱买豪车 虽然光他掉下去的这半截烟头就值几十块钱,但他还是被狠狠雷了一把。 这家伙也太能装逼了吧!张口就是两亿!真把自己当银行了? 这些钱对他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他还是个天文数字,再说了,就算借钱,你起码得立个字据,再请顿饭,客客气气说几句好话吧,哪有你这样的,找人借钱还这么牛逼的! “很多吗?”左明有些茫然地问,如果说钱对齐天来说只是个数字,那对他来说钱就和空气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概念,这颇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潇洒风范。 齐天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装逼的混蛋,装逼装到没边了,张口就借两亿,还好意思问很多吗?!你怎么不扇总统一巴掌,再问他,你官很大吗?! “没有!”齐天黑着脸回答,本来想在他面前得瑟一把的,这下又落了下风。 “五千万?” “没有!”? “五百万?”齐天没觉得什么,左明这个借钱的到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无不鄙夷地问,“这点钱都没有?” “一百万!爱要不要,不要拉倒!”齐天扔过一张卡来,羞愧地差点掩面而走,哎,我只有一百万,我真是穷啊! “真他妈穷,还三大惹不起,切~”左明拿着卡,就像拿着一卷手纸,还是用过的。 齐天差点没噎死,自己好心借钱竟被鄙视了!怎么自从左明这家伙一出现,这世道就变了啊! “这些钱你拿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钱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我的女人因为钱被人欺负,拿着这些钱离开他,剩下的我来处理。”左明把卡塞进了白雪手里,抿了抿嘴,“曾经的女人,也一样。” 白雪完全没有反应,她已经彻底呆住了,这还是那个左明吗?以前的他为了个一百块的礼物就能纠结好半天,现在的他随手就是一百万?!钱还是小事,关键是他的那种满不在乎风轻云淡的态度,绝不是装出来的。 她实在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能把一百万当手纸一样送给一个早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人,而这个数目,一开始是两亿…… “不不!这钱我不能要!”回过神来的白雪急忙拒绝。 左明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沉静若水,深处似有星辰寂灭,高高在上,不容抗拒,她甚至觉得,此时如果左明让她脱了衣服,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宽衣解带。 她接过了卡,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她就像只孱弱的兔子匍匐在着高高在上的狮王脚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拿着钱,离开他。”左明又说了一句,“如果再让我见到你和他在一起,我连你一起杀。”左明的声音依然很平静,然后,他走出校门,站在公路中间,一辆布加威龙跑车带着刺耳的摩擦声戛然而止。 “你找死啊!”车上下来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年轻人,心疼地看着冒着烟的轮胎,对着左明就是一通大骂,“你知不知道这一个轮子多少钱!” “再借我点钱。”左明没有理会,又朝齐天挥了挥手。 齐天瞬间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嘴角一阵抽搐,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上来逮住那个杂毛,啪啪就是一顿耳光:“妈的!你的车老子买了!给你钱!快滚!”说完,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五十块,扔了过去。 杂毛看着手中的五十块,再看看自己崭新的跑车,捂着红肿的腮帮子,差点哭出来。 半小时后,警院派出所接到了这样一条报警信息,存在了没几分钟就被很快删除了。 “我的布加威龙跑车被抢了!他只给了我五十块钱!” “简直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歹徒为非作歹!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给你一个公道!快坐下,好好说说,谁抢的!” “那人叫他齐天!对,还有个叫左明的!他们还说要去接一个叫简柠的!警官,他们可是团伙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 “这分明是公平交易!你情我愿!给你五十不少了!快滚!再闹办你个报假警!” …… “你就开着这辆车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左明拔下车钥匙,扔给了白雪。 白雪被彻底震撼了,捧着钥匙轻飘飘地如在云端,她呆呆地看着若无其事的左明,以前那么老实个孩子,现在学会打劫了?还打劫得这么理所当然?! 其他同学早就习惯了,不就是五十块钱买个布加威龙跑车吗?有什么可奇怪的?那哥俩就算是五块钱嫖了总统他妈也不奇怪啊!没事啊!这事太正常了嘛!你看看那小杂毛,高兴地都哭了!哎,年轻人就是阅历少,没见过世面,多见几回就好了嘛! 看着那辆霸气十足的布加威龙,齐天手心直痒痒,这可是限量版啊!左明这家伙虽然膈应人了点,但脑子还是不错的嘛!竟然能想出这么个主意! 貌似也只有这臭味相投的两人会觉得这主意是好主意了。 他凑到了左明跟前搓着手,细声细语地商量:“你看这样吧,反正白雪走也不着急现在走,正好咱们要去吃饭,一起吃了饭再走吧。” 左明想想也没什么就点头同意了。 “这样吧,你们先去,我去接简柠和沫沫。”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抢过白雪手中的钥匙,坐进驾驶室,狠狠拍了两下方向盘,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左明很随意地插着兜走在前面,嘴角挂着一份淡淡的无所谓,眼神深邃而孤傲,让人有一种高高在上无法仰视的自卑感,其他同学自动落下了一个身位的距离。 白雪低眉顺眼地跟在他身后,以前的他懦弱、绝不敢惹事,是个典型的乖宝宝,现在的他飞扬跋扈、纵横睥睨,犹在三大惹不起之上,那一抹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狂傲不羁像磁铁一样深深吸引了她 她偷偷地看着这个熟悉却陌生的背影,能靠在这样巍峨山川般的身影背后的女人,该是多么幸福啊,可惜,这处原本只属于她的地方却永远已不再属于她了。 齐天很快就把简柠和尉迟沫沫接了过来,今天晚上的人算是齐了。 第四十九章 简老师,干了! 简柠和尉迟沫沫携手走进大厅,所有的人,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步履盈盈款款,秀目澈似秋水,娇靥白如凝脂,宛如双月同现,洒尽淡淡光华。 简柠身着一件淡紫色的上杉,露出半截腰,腰腹收紧,没有半丝赘肉,衣角很随意的在腹前打了个结,恰好挡住了肚脐,结实精致,光滑如玉的皮肤若隐若现,一条热裤紧紧勾勒出臀部的轮廓,双腿笔直而优美的线条展露无遗,恰到好处的将她高窕凹凸的娇躯衬托得娇嫩美感十足,标志性的马尾辫,随着她沉稳的步履左右摇摆。 只不过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高,目光有些涣散,表情凝重,既给人一种被隔绝开的冷漠,同时又给人一种想亲近安慰的温柔。 与简柠的简约不同,可以看得出来,尉迟沫沫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身着一件浅水蓝的裙,搭着纯白色的小套衫,随步伐微动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长发垂肩,用一根水蓝的绸结了个头花,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 这两位风华绝代佳人一出现在酒店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408班的小伙伴们迅速把两位围在中间,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唯恐被不轨之徒占了便宜。 有开道的,有断后的,还有几个入戏太深把手插在怀中以为自己带着枪的…… 左明躲简柠都来不及,自然落在了最后,正好遇上了齐天,两人就顺便充当起了断后的角色。 “其实我真没想到你会给我钱。”左明插着兜,漫不经心地说。 “那是借,不是给!”齐天马上反驳,那可是他一年的零花钱啊,就这么没了,估计这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但道理还是必须要讲清楚的,“不过,你要是做我小弟,就不用还了。”在他看来一百万笼络个小弟,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我给你两亿,你做我小弟怎么样?”左明淡淡的问。 齐天郁闷了,你不装逼会死啊,看你那穷德行,两万能拿出来就不错了!再说了,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两亿啊!你还认识别的数不? 这也怪不得左明,他对钱原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前世被称为犯罪世界的管理者时,经手的资金都是以百亿为单位计算,千万什么的都不好意思开口,再加上他对21世纪的货币价值还没搞清楚,给出两亿已经是很保守了。 虽然他现在没钱,但在他看来,这并不是难事,随便赌一场、买个彩票、大不了把联邦博物馆洗劫了,都是动动指头的事儿。 “你有没有发现简柠今天心情不好,而且竟然还不是因为你。”齐天转移了话题。 “唔~”左明一阵心虚,我要是告诉你就是因为我呢!?却也只能悻悻地说,“我哪儿知道。” “来,抽一颗吧。”齐天掏出一盒烟扔给了左明,“特供的。” “我不会。”左明推开。 “呵呵,我看你心情不好,虽然这样我心情会很好,不过你这副德行总会破坏气氛,来吧,抽一颗心情会好很多。”齐天像一个老鸨诱惑着纯真少女。 也许是那句心情会很好触动了左明,他接过烟来,齐天点上,深吸了一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看彼此不顺眼,却也有几分惺惺相惜,其他也没啥更好的聊伴了,俩人只能这么一凑,凑合着过吧。 但在其他同学眼中,那可就不一样了,只见他们二人貌似聊得很投缘很默契,居然还有笑容出现!齐天居然还给点烟!他们都惊呆了,这俩人啥时候也能在一块好好说话了? 尉迟沫沫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简柠聊着天,眼睛却是时不时地偷偷瞥向左明,看他微笑时她也微笑,看他皱眉时她也皱眉,看他抽烟时…… 呃……天天哥哥那个坏小子竟然诱惑他抽烟!沫沫气得鼓起了腮帮子,不过,他抽烟的样子好酷哦…… “去吧去吧!别在这碍我眼!”建宁看着她神不思属的样子,白了她一眼,“找你的左明去吧!” “嗯!”尉迟沫沫抿着嘴唇使劲一点头,一秒都没多待。 简柠幽怨至极:“你就不会拒绝一下?” “你这个小怨妇自己发春梦吧!走啦!”沫沫俏皮地给她扮了个鬼脸,向左明和齐天坐的位置走去。 但是她越是靠近就越是不安,刚才的勇气也不知去了哪里,他坐在那里,浅笑依然,给人一种柔和、恬静很安心的感觉,但他那举手投足、眉轩气宇之中有一张君临尘寰的气度,如九天皓月高不可攀。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男子啊…… 她无措地向前挪动着脚步,羞涩地低下头看着裙摆下冒出的鞋尖,纠结的思绪如万千藤蔓缠绕着那颗悸动的芳心。 “哦?沫沫老师,您也来了?快请坐。”见尉迟沫沫踟蹰不前,左明打破了这份僵局,朝她热情地招着手。 刹那间,所有的犹豫和心悸冰消瓦解,那自信而略带一丝羞涩的笑靥又如花般绽放。 “沫沫老师,快请坐。”左明很热情。 齐天看了看,没椅子了啊,坐哪?坐你腿上? “还不去搬椅子?”左明很快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怎么不去!”齐天大怒。 尉迟沫沫俏脸上顿时浮起了一层薄霜,阴测测地看着齐天。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齐天头皮一阵发麻,这个比亲妹妹还亲的小丫头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其实天天哥哥是个很好的人,我和柠柠姐小时候被人欺负了都是天天哥哥替我们出气,有几次还被几个比我们大好几岁的大孩子打断了胳膊,可他连哭也没哭。”尉迟沫沫坐在左明对面,脸上红霞浅浅,目光幽幽,似乎是在回忆往昔,也似乎在看眼前的男子。 左明一个激灵,他实在无法将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和“天天哥哥”这么萌萌的名字搭上关系。 “那再过三天我可要让他哭鼻子了,到时候你可别拉偏架哦。”左明想起那天齐天许下的十日之约,淡淡的笑了。 “哼!你把他揍哭了才好,他现在越来越不讲道理了,老是惹事,他妈妈都气哭了好几次了,你要是能管得住他那最好了。”尉迟沫沫马上变换了立场。 左明挠挠头:“也是,我要养这么个儿子,也够烦心的。” 正好齐天搬椅子走了过来,听见这句,面露惊异:“你们……你们都谈到养儿子的地步了?进展也忒快了吧!” 尉迟沫沫脸顿时变成了块大红布,低着头偷瞄着左明,左明也看向了她,两人噗嗤地笑出了声。 左明无异于是调节气氛的高手,不一会三人的聊天气氛就融洽起来,有说有笑,似乎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 白雪坐在墙角的椅子上,紧绷着双膝,看着谈笑风生的左明和尉迟沫沫,从尉迟沫沫的眼睛里,她看到了那种只有陷入爱河的女人才有的眼神,心中不由得涌起浓浓的苦涩。 论容貌、论气质、论背景、论身材她都不及沫沫十之一二,而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竟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自己曾抛弃过的男人,这对她无异于是一种天大的讽刺,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和左明已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精致的餐具一件件端了上来,散落在屋子各处聊天的同学们也陆续落座,简柠是班主任,自然无可置疑地坐在了首位,左明是主角,位于次席,坐在了她左侧位置,尉迟沫沫坐在了左明左侧,简柠身边的另一个位置自然被齐天占据。 菜肴也陆续端了上来,区队长姜浩然端起酒杯致开宴辞:“今天呢,我们荣幸请到了简老师和尉迟老师参加我们408班的聚餐活动,主要目的呢是欢迎咱们班的两位新同学,左明同学和齐天同学,以后呢……然后呢……还有……” “啪!”的一声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简柠一拍桌子,端着酒杯站起来,“要喝就喝,哪那么多废话,第一杯,都给我干了!”说完一仰脖子,满满一高脚杯红酒一饮而尽。 一杯酒喝完,脸不红气不喘,见众人傻愣着么动静,又是一拍桌子,“愣什么愣!都给我干了!” 众人看着足有三两装的杯子,喉头一阵抽搐,但简柠都开了头,谁又敢不给面子,除了尉迟沫沫,纷纷把杯中的红酒灌进了肚子,有几个酒量不好的脸色已然红了起来。 有了这一杯做铺垫,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第二杯!尉迟老师提酒!”众人哄闹。 尉迟沫沫不愧是大家闺秀,这点小场面算得了什么,端着酒杯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左明身上,眼神顿时无限温柔,她一手捏杯身,一手托杯底:“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共同举杯,不久,你们就会天各一方,我希望不管你们再哪里,都要记住,你们曾是408班的一员,你荣耀,我们在,你失败,我们在,从今天开始,我们肝胆相照、生死与共!408班将是我们永世珍藏的回忆!这杯酒敬408班!敬我们的友谊!敬伟大的青春!” 众人满脸通红,激动地轰得站起来,酒杯狠狠撞在一起:“干!” 第三杯由简柠提酒,她倒也干净利索,直接克隆了第一杯的剧情,一拍桌子:“都给我干喽!” 下面的时间就是自由发挥,同学之间推杯换盏,气氛越来越热烈。 简柠是来者不拒,逢敬必干,饶是她酒量好,脸色也红了起来,眼神也逐渐迷离。 齐天招呼着几个家伙嘿呦嘿呦地猜拳玩得不亦乐乎。 尉迟沫沫已经有些醉了,小脸红扑扑的,接着酒劲勇敢地靠在了左明肩上,轻挽着他的手臂。 左明的筷子准确地落在每一块肉上,一边嚼一边琢磨着:“这是怎么做的?” 酒过三巡,气氛达到了顶点学员们围坐在桌前,紧紧地搂着身边同学的肩膀,唱起了粗犷的歌曲,这一刻,他们都是最纯真的大孩子,每一个人都露出最真挚的微笑,每一个人都唱着最难听的歌,灯光映红了他们年轻的面孔,他们是一群简单而快乐的年轻人。 有简柠这个超级大酒缸在,不一会地上就堆了一百多个空酒瓶子,不少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也有不少人跑厕所吐去了,齐天也半躺在椅子上,敞着衣襟吐着泡泡。尉迟沫沫靠着左明的肩膀甜甜睡去,嘴角挂着幸福恬然的微笑。 “左明。”简柠又倒满了一杯酒,冲左明摇了摇。 左明一直回避着她,可现在还没闭眼的也只剩他们两人了,避无可避,只得无奈地举起了酒杯,不好意思地摸摸了鼻尖。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非常非常的讨厌你。”她摇晃着脑袋,意识已有些不清了,“我一直都想羞辱你,甚至想杀了你。” 左明苦笑了一下:“我知道。” “但是,我现在不能了,沫沫是我最好的姐妹,我没有亲妹妹,但我知道我即使有亲妹妹也不会比沫沫更亲。”她的眼圈有些红,看左明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上你,但是,这是她的幸福,我也只能祝福她,你对白雪的事情,我已经听齐天说了,从这点上看,你还算个男人,你不能伤害她,如果你伤害了她,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拼了这条命。干!” “你不能再喝了。”左明按住了她的白皙透红的皓腕,想起她为他留下的咖啡,想起她留在本上的泪水,再看看她现在落寞的眼神和靠酒精麻醉自己的颓废样子,心中不由一痛。 “松开我!”简柠冲他喊道,红红的眼睛有晶莹在闪烁。 “不管你为了谁,这都不值。”攥着她手腕的手,默然一紧。 “我为了谁?我能为了谁?你这个混蛋,你懂什么叫爱吗?!”她撕扯着嗓子,眼中有泪落下,“我谁都不为!我为了我自己!”说完甩开左明的胳膊,举杯欲喝。 “不要喝了!”啪的一声,左明打飞了她手中的酒杯,双手牢牢抓紧了她瘦削的香肩,注视着她的眼睛,深吸了口气,“我有话对你说。” 简柠疑惑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右手,似乎是疑惑杯子去哪了,又看了看左明,指着自己的鼻尖,“你……你有话对我说?” “其实……我就是……”左明深沉地凝视着她,明眸深沉似水,“那个人。” 第五十章 两个喝醉的女人 左明东倒西歪地回到宿舍,打开灯,强撑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在屋子里老驴拉磨似的转着圈唱着歌,一会蹦蹦跳跳,一会长吁短叹,一会又耍起了酒疯。 房间里的两个摄像头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坐在监视器前的那个男人咬了口苹果,拿起对讲机:“他喝多了。” “好,这是个机会,继续监视,明天行动。”对讲机里传出一个人阴测测的声音。 “收到。” 看来明天自己就不用待在这个见不得光的地方了,他又咬了一口苹果,看着画面中的左明,就像猎人看着即将落网的猎物,阴阴的笑了:“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忽然,他看到了画面中左明的动作,瞪圆了眼睛,慌忙吐出嘴里的苹果,拿起对讲器焦急地喊道:“不好!东西被他发现了!” “什么?!”对相机那头的声音也有些慌乱。 画面中的左明正用刀子撬着地板砖。 “他撬开了地砖!发现了我们放的东西!” “怎么回事?他不是喝多了吗?!”那个声音几乎是在吼了。 “他是喝多了!他耍酒疯的时候可能发现地砖不对劲,他把地砖撬开了!我们的东西被他发现了!” “别……别慌,你继续监视,等候命令。” “好的,你们快点。”两只死灰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满脸的怨毒之色,“他是故意的吗?不!他喝多了,这绝对是个意外!” “咦?这是什么?”左明一脸醉意,迷迷糊糊看着手中的油质包裹,一指头捅了进去,手指上沾了些白色的粉末,放在嘴里舔了舔,立马大声咳起来,“呸呸呸!什么玩意儿!不好吃!”又把那个包裹扔进了地板下的坑里。 “兄弟们!我们再喝酒啊!”他像只飞翔的小鸟出了门。 左明走校园的路上,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掏出了电话,眼中的醉意霎时烟消云散,精芒闪烁,哪里还有一丝醉意,他随意拨通了一个号码,低沉着声音说道:“通知三号,现在就去我屋子等着,什么时候绑人再等我通知。”还不等回应就挂了机。 电话那头,一个正在做活塞运动的男人不耐烦地把电话扔到一边:“妈的,哪个傻逼,有病吧!宝贝儿,我们接着来~”继续做起了活塞运动。 联邦警院某一处,一辆破旧的厢式货车。 昏暗的车厢里,各种高端设备的指示灯星星点点地闪烁着,几名身穿联邦警院学生制服的国安局工作人员正紧张地忙碌着,自从监听到了左明的那个电话,他们马上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左明打了个电话,他们今晚就会行动!他说要绑人!”国安局监听组迅速把这个重要情报汇报给了贺玉昌。 “马上把录音给我传过来!通知行动组,随时待命!”贺玉昌面色凝重地挂了电话,这个左明,终于要行动了吗?可他到底是谁的人?属于哪个势力? 在那天知道左明就是袭击他们的人后,他就监控了左明的电话,之所以没有立即行动,就是想摸清楚左明背后的主谋,因为这件事情着实牵涉太广,直达联邦高层,弄不好就会粉身碎骨。 但他查了几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或许左明真的只是一时冲动?那晚的袭击事件只是一场意外? 他不是没有这么想过,甚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还对左明起了招揽之意,因为在警院行动受限,人手短缺,他又撤回了监视左明的人。 可没想到就在他刚刚放松警惕的时候,左明就打了这么个电话,着实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得暗自庆幸没有做出招揽左明的傻事来。 行动组已经集合完毕,为了混淆视听,全部换上了警院学生制服。 贺玉昌站在中间,脸色异常凝重,开始部署行动:“今晚的行动非常重要,行动必须要快,目标有两个,一个是101房间的人,现在全体就位,等左明进宿舍后就冲进去,把屋子里的人全部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另一个是左明刚才拨打的那个号码,给你们两分钟,找到那个人,给我盯死他!记住,我们今天的行动,直接对‘秃鹫’负责!” “是!”行动组的探员们纷纷整理装备,在各小组组长的带领下,乘着夜色潜伏在宿舍楼前门附近,盯紧了大门,蓄势待发。 警院,政部某房间。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高宁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胳膊还打着绷带,下体还裹着纱布,这让他走路的姿势极为怪异,像一只得了痔疮的鸭子。 “这个可以确定,他喝多了,无意中发现的。”那个监视器前的男人无比肯定,“他甚至不知道我们放进去的是什么东西,又放了回去。” 高宁的心情这才有些好转,为了置左明于死地,他准备了好几天这个计划,通过老爹的关系弄了些毒品放进了左明的宿舍,就等机会检举揭发,他再带上老爹的得力干将们把左明抓个现行,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 这一招简直是毒辣至极。 要知道,联邦对毒品的打击颇为严厉,私藏100克就可以被判处死刑,而他足足往左明的宿舍放了半公斤之多!要不是老爹的门路,他还真弄不来这么多毒品。 身为警院的政部主任,竟然能做出提供毒品栽赃学生的事来,可想而知他对左明恨到了什么地步。 “不行,万一他明天酒醒了,想起这茬事来有了警觉该怎么办。”高宁身子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的话下去,让唐昆他们准备好,把家伙事儿都带上,摄像机也带上,等左明一回屋子就行动!” 这事原本应该交给苏辉该干的,可没想到苏辉竟然被督察队以抢劫罪关押了起来,不少得力手下也牵涉其中,这让他恶心得像吞了一百只苍蝇。 于是,高哲的得力干将,堂堂政部副主任唐昆也带了一帮人潜伏在宿舍楼后门,隔着宿舍楼和国安局的行动组遥遥相望,就像是一对对见不着面的痴男怨女一样,眨着闪亮的眼睛,想啊,盼啊,等着左明的出现。 双方都翘首以待的左明,此时就在他们头顶上,他立在高高的枫树间,鬼魅般的身影和夜色融为了一体。 饶有兴趣地看着前边来了拨人,后边又来了拨人,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国安局大战警院政部,该是个多么火爆的场面啊…… 要不要通知记者赚点小费?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那个时间,看了看表,几个闪掠就消失在夜色中,就让这群傻逼先冻一会吧,他还有更要紧的是要做。 对于别人而言,能用一个电话,一次装模作样的耍酒疯,就能把国安局和警院政部两大机构玩得团团转,左明的心机着实缜密恐怖到了极点,但对左明来说,这种事简直是稀松平常,以前这种事干得太多了,实在不值一提,现在令他头疼的却是两个女人,两个喝醉了的女人…… 第五十一章 醉态风情 如果有选择,他现在是真不愿意去管那两个女人,什么贤良淑德,什么风华绝代,什么风姿卓绝,什么倾国倾城,妈的,想出这些词的骚客们你们是没见过喝醉了的女人吧!尤其是两个醉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在酒桌上,当他无比装逼地对简柠说出:“我就是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想着怎么着也得上演一出投怀送抱哭诉衷肠的感人场景吧! 再不济也得挤出几滴眼泪说上几句煽情的话吧! 实在不行你就算来个翻脸不认人愤然离去那也算个交代啊! 可这姐们倒好,他刚一说完,还没来得及露出那个准备了许久的深沉笑容,她就咚的一声脑门磕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酩酊大醉的齐天和七倒八歪的其他同学,他忽然有一种暴走杀人的冲动,妈的,好不容易喝顿酒,还得干苦力!? 就这么把她俩扔在这儿,那肯定是不行的。 抛开之前的恩恩怨怨不谈,这俩人一个在危难时刻舍身挡在自己身前,诚心以待; 一个每晚都痴痴地为他焙制一壶自己都舍不得喝的咖啡,芳心暗许。 光是凭这两份情意他就绝不会抛下两人不管。 至于齐天等人……爱咋地咋地吧!在这睡上一晚又不会少根毛!就算真少根毛,反正毛也多得去了! 于是,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就架着死沉死沉的两大美女去酒店吧台开房。 没想到前台接待竟是个极有正义感的人,一看他架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绝色美女,心中不忿之气油然而生,妈的,这种极品能获得一个的垂青那也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这个色鬼竟然一下迷翻了两个!还敢恬不知耻地来开房!还开个标间!你他妈还想一床放一个轮着来啊!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老子爽不了也不能让你爽啊! 于是正义的前台义正词严地以没有房间拒绝了他的开房要求,顺便把他加入了酒店联盟黑名单,这下他去别的酒店也不成了,妈的,憋死你丫的!想了想不解气,顺手还报了个警。 酒店是不行了,带回自己宿舍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可以肯定,如果第二天这两位大姐睡眼迷离地从自己宿舍里出来,再惊悚地尖叫一声……全院的男生不把他活剥生吞了才怪! 送到女生宿舍?别开玩笑了,以女人天生的想象力和天马行空的创造力,他第二天绝对会听到以下类似传闻: “你知道吗?左明迷翻了简老师和尉迟老师,可是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那个能力,又把人送了回来!” “不对!是这样的!左明家以前是养猪的,你想想要迷翻母猪得多大药量啊,可是今天忽然换成迷人了,这哥们不习惯,没把握好,用错量啦!”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送给别的老师?现在的老师和校长哪个还靠得住? 他又不知道尉迟沫沫的住址,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只得架着两人把她们送到了简柠的小室。 把人送回去就完了?你丫做梦呢?门都没有! 他太低估女人的杀伤力了!别看尉迟沫沫平时一副温柔淑雅的样子,喝醉了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比简柠还要猛上一个档次! 先是简柠哭,尉迟沫沫抱着她,稀里糊涂地嘟囔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安慰话,也不知道俩人在说啥! 反正后来俩人一起哭!简柠哭完了,尉迟沫沫还在哭!到后来也忘了到底谁先哭的,到底谁在安慰谁,反正就是扯着嗓子大哭! 哭得那个声嘶力竭、鬼哭狼嚎啊…… 哭得他脑子都快炸了! 哭着哭着俩人终于不哭了,左明刚松口气…… 这姐俩对视一眼,咦?你刚才为啥哭啊? 不知道啊! 那现在干点啥? 吐呗! 简柠就开始吐,尉迟沫沫一开始还知道给她拍拍背,后来估计是看着她吐得很爽,自己也开始吐! 简柠一看,这不行啊!我先吐的啊!你学我!这还了得!就开始玩命大吐! 可把他气得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拿着抹布拖把疲于奔命。 后来简柠不知想起了什么,竟然翻出丝袜来,二话不说挂起来打了个结就把脖子往里套! 吓得左明差点尿了裤子,扔下拖布急忙把她搀扶下来。 尉迟沫沫一看,呀!这样他就能抱我啦!好办法啊! 于是她也找了条丝袜开始勒脖子玩,勒得自己直吐小舌头…… 他又鸡飞狗跳地去拦她…… 可架不住简柠丝袜多啊!质量还个顶个得顶呱呱!怎么挂都挂不断!还能弹两下! 这可把他给苦坏了,这边刚把尉迟沫沫放下了,那边简柠又吊上了! 他忙左忙右,忙前忙后,跟他妈打地鼠似的!不!活脱脱他妈俩袋鼠啊!还是跳跃力超强的那种! 擦桌子,擦地、热毛巾、倒水、救人…… 直直把他折腾了个手脚冰凉,有上气没下气,貌似前世和军队开战都没这么累过!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终于使出了檀溪指,点在两人后脑处,两人才安静下来昏昏睡去。 但是左明可是有脾气的!放在25世纪那也是跺跺脚联邦就震三震的狠角色啊!今天受了这么大的憋屈,不讨回来怎么行!但从这姐俩身上讨回来明显是不可能了,好在他得罪的人够多,不是还有高宁和国安局嘛! 妈的,老子不爽,也得有人陪着不爽!还得是巨不爽! 于是,他杀气腾腾地出了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先是装醉耍酒疯,假装无意中发现了高宁意图栽赃他的毒品,接着又用被国安局窃听的电话虚构了一个绑架行动,就等着看狗咬狗的好戏了。 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屋中喝醉的两女,点这两个女人他可不敢下狠手,檀溪指的效果只发挥了十之一二,万一那俩丫头行了,又把脖子往丝袜上一套…… 左明狠狠打了个哆嗦,也顾不得看什么好戏,加快了脚步。 两人安静地躺在床上,轻搂着彼此,娇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像两只熟睡的小猫。 左明不由得温馨一笑。 尉迟沫沫侧躺着,一条雪白的手臂搭在简柠不堪一握的纤腰上,简柠一条裸露的玉腿则压在沫沫的小屁股上,两人都轻轻打着微酣。 月光透过窗子,柔柔地照射进来,洒在简柠脸上,映出一片似雪的氤氲,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睫毛如蝴蝶微憩,芳唇红润如海棠。 因为尉迟沫沫压着她衣服的缘故,她上杉领口的半开着,露出白皙的双肩和性感的锁骨,胸前耸起的那抹粉腻,隐约可见。 赤裸裸、娇嫩细腻的脚丫子露在外面,那对修长的玉腿,完美无暇,丰润之中,透着些淡淡的分红,如同玉石雕琢而成的艺术珍品,长腿、翘臀、纤腰构成的曲线在月光的照耀下,尽显妩媚风情。 尉迟沫沫一头乌发如云铺散,她似乎是在梦中受了惊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高挺而不失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可爱的小嘴,泛着淡淡的粉红色,湿润的丁香小舌舔着自己饱满性感的双唇。 不慎裸露在外的香肩,随着轻轻的呼吸,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只高跟鞋已经已经蹬掉,粉嘟嘟的脚趾头不时地扭两下,在月光下极尽可爱,另一只高跟鞋半挂在丰盈纤长的嫩足上,却是********。 左明蹑手蹑脚地走上前,生怕惊醒了两个熟睡中的天使,柔柔地托起沫沫的小脚丫,把半挂在上面的高跟鞋轻轻脱了下来,握着她绵软滑腻的脚踝,用被子轻轻盖上。 他推了推简柠的脊背,用柔和的力道稳稳抽出压在她屁股下的被角,盖在了她露在外面的双腿和玉足上。 安置好两人,他又斟了壶清茶,倒进保温杯中,放在床头柜上。 走到厨灶前拿出米袋,开始淘米,米洗净后,熬上了一锅清淡的荷叶粥。 鸡蛋、高筋面粉、温水……五只香刚刚做好的提拉米苏放进了保温箱。 收拾、整理、擦地、洗衣…… 在整个过程中,两个粉嫩嫩的睡美人就在床上,他却没有一丝邪念,一抹淡淡的微笑始终挂在嘴角。 他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有一个女人能让自己去全心呵护,他为她扫家务,为她熬粥,为她盖被子,看她甜甜地睡在床上,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却真的很好。 或许前世没有的,今生才会如此珍惜吧。 唯一有些惆怅的是,现在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 如果把“她”换成了“她们”…… 左明暂时还不敢想象。 收拾完这一切,他又提起笔留了张纸条:“傻丫头,我说的那个人你还不知道是谁吗?我今天告诉你的是,我会为那个女人,做一辈子提拉米苏。还有,不要喝咖啡,茶是温的,粥在锅里,必须喝完。――无名好男人” 写完这些,他走出屋子,轻轻掩上房门,一抹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了宿舍楼:“演员们,等着急了吧,你们的导演来了!” 随着这个笑容的绽放,他的气质陡然间发生了改变,他不再是那个忙里忙外的居家男,不再是那个为女人盖被子、熬粥、做糕点的好男人。 他的孤傲的身形和身边的黑暗融为了一体,这一刻,他是黑暗中的裁决,掌控生死,他是黑暗中的王者,君临天下! 第五十二章 国安局大战警院(一... 黑暗中,他的脚步急速如风,飘忽的身影如同鬼魅。 “我马上就到。”他掏出电话,又打了上次那个号码,冷冷地说完后就马上挂断。 电话那头,那个正在剧烈活塞的男人被这个电话弄得差点萎了下来,慌张地问身下的女人:“你老公怎么知道我号码?!” 这个电话让国安局前沿指挥部炸开了锅,贺玉昌几乎是扯着嗓子问:“那个电话还没有定位!给你五秒钟告诉我人在哪?!” “定了,可是……”技术人员表情有些怪异。 “可是什么!快说!”唾沫星子像喷壶一样喷了一脸。 “可是这个号码在德林州,距我们现在的位置……”技术人员擦了擦脸,默默算了算,“大概四千七百公里。” “呃……”贺玉昌也愣了一下,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这才对啊!很显然对方使用了反落地追踪装置,极有可能是vios电话,落地服务器和电话的位置根本不在一起!”他在狭小的空间里兴奋地来回踱着步,自顾自地分析着。 “这样看来,这伙人很专业,装备精良,这次我们可是逮着大鱼了!”他越说越激动,满脸放着光,本来就红肿的脸更红了,活脱脱一只大灯笼,“马上给我连线德林州的国安分部,请求他们负责对服务器的追踪抓捕!” 贺玉昌激动地搓着手,脑子飞快转着,他等这样一个机会已经很多年了,而这次,这极有可能成为他事业的转折点! 他使劲拍着脑门,唯恐遗漏了什么:“对了,让行动组先派人进去安装好监控设备,给我进行全方位的监控!” 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仅抓获左明和他在警院的那些同伙了,而是想顺藤摸瓜,挖出左明幕后的整个组织网络。 “从现在开始,这次案件重新定性!这是一次跨区域作案、组织严密、装备精良、专业化极强的恐怖活动!行动级别提升为橙色!”他大手一挥,对自己的英明决断很是满意。 三名技术特工也是精神抖擞,他们换上了警院学生制服,携带着监控设备,干净利落地打开左明的宿舍门,进入了房间。 警院,政部某房间。 “不好!有人进去了!是警院的学生!”负责监控的人看到有三个身穿学生制服的人鬼鬼祟祟进了左明的屋子,马上把这个情况汇报给了高宁。 “左明在吗?!”高宁的声音有些掩饰不住急切。 “没有!” “再等等!”他忐忑不安地放下电话,脑子还不算太笨,越想越觉得蹊跷,这个左明应该没什么朋友啊,这么晚了谁会去他宿舍?莫非他找了帮手? 三名技术特工开始在左明宿舍忙碌起来,寻找最佳的监控埋置地点。 不得不说,专业人员的眼光就是不一样,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两个绝佳的位置,一个是通风口,一个是窗帘滑杆,恰恰就是高宁手下事先安排好的位置。 于是接下来的一分钟,国安局和高宁的小伙伴们都乱成了一锅粥! 高宁那边看监控的人正盯着监视器,忽然看到两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完全挡住了监控摄像头,那恶狠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探头! 他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按下了监控的自毁装置,然后拿着电话就吼起来:“他们发现摄像头了!我们被发现了!快上人啊!” 高宁一听这个,这绝对不能前功尽弃啊!等他们再把毒品销毁了,那可就全白忙活了!于是大手一挥,果断下令:“都给我上!把这仨先给我弄起来!让他们指认左明也行!快快快!”一帮人呼啦啦地从后门冲了进去。 国安局的人打开通风口栅栏、拧开窗帘滑杆,发现里面竟然早就装好了摄像头!这是神马个情况?反监控? 他们刚刚吃惊地张开嘴巴,那摄像头就爆炸了!炸的他们满脸黝黑,嘴里直喷黑烟,拼命咳嗽着马上用耳麦汇报:“我们被埋伏了!我们被埋伏了!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他们刚刚喊完,门就被一脚踹开了,一个胳膊裹着绷带的人带着一帮人就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 绷带男身后的人不说二话,一把把他们从伸缩梯上拽下来,扯下耳麦,照着仨特工粉嫩嫩的脸蛋就是一顿海扇! 仨特工也不是吃素的啊,虽然是搞技术的,可也受过训练啊! 稍微靠前的一个特工飞起一脚,一下子蹬在那个领头绷带男的小腹上。 高宁躲闪不及,一屁股摔在地上,只觉得小腹处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 高宁手下一看这仨竟然还敢还手!纷纷抽出家伙雨点般招呼过来。 后脑上、软肋上、下阴处……哪最软哪最疼就招呼哪! 可怜的三位技术特工寡不敌众,顿时被揍得哭爹喊娘,瘫倒在地上那是浑身痉挛,酸水直吐。 耳麦那头的贺玉昌刚听完一声声嘶力竭的“呼叫支援!”信号就中断了,他又怕中了埋伏,正想着要不要冲进去救人,就见101房间里人影纷乱,屋里的人扭打在一起。 爷们是谁?爷们可是国安局啊!只有爷们打人,哪有别人打爷们的时候啊! 顿时那是火冒三丈,这事要传出去,他在国安局也不用干了,立马比划着招呼手下特工:“都给我上!一个也别给我跑了!” 于是一拨特工也杀气腾腾地冲了进去。 高宁一拨人在屋里打得正爽,唐昆拿着那包毒品,让仨特工跪在地上,一边狂扇耳光一边恶狠狠地问:“这是什么!说!这是什么!” “我们他妈哪知道!”仨特工抬着被揍成猪头似的脸,眯着肿起的眼缝,郁闷地要死,妈的,你他妈有病啊!拿着包粉末问老子是啥!你他妈傻逼不会自己尝尝啊!哎呦喂~别打了!老子是真不知道啊! “还嘴硬!我让你嘴硬!让你嘴硬!”唐昆又是一通海扇,直到把手抽疼了,才大手一挥,“都给我带走!人证物证据在!先关起来再说!” 第五十三章 国安局大战警院(二) 于是,高宁的手下蜂拥而上,用棍子把仨鼻青脸肿的特工架了起来,拖死猪似的往门外拖去。 可就在他们刚刚要离开的时候,走廊里又出现了一群身穿学生制服的彪形大汉,堵住了前面的道路,来者二话不说,野牛狂奔一般地向他们冲了过来! “你们干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几个最前面的手下被当场撞飞,撞在墙壁上滑下来昏迷不醒。 这群彪形大汉也不跟他们废话,个个黑着一张脸,抬臂架肘组成人墙,凶神恶煞地迈着大步,推土机似的把他们又推进了屋子。 贺玉昌拨开人群走了进来,一进屋子就看到了那三个被架着拖在地上口吐白沫的特工,顿时是气血上涌,怒火中烧:“一个也不能给我放了!都给我上!” 行动组的特工们看自己人被欺负成这样,早就积了一肚子火气,听得组长下来,也不等架势,挥舞着铜拳铁臂就冲了过去,侧踢、横踹、直拳、侧勾……标准的格斗姿势使的是行云流水,高宁一伙人顿时哇哇乱叫。 “妈的,反了你们了!”高宁气得浑身哆嗦,警院就是他爹的地盘,也就是他的地盘!在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被人打上门来了,那还了得,也是大喝一声,“给我弄死他们!”也不顾还挂着绷带,亲自带着人就上前反击,和特工们扭打起来。 短兵相接,越战越勇,拳拳入肉,棍棍生风,双方打得是昏天暗地,不亦乐乎!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干得正嗨皮的时候,屋里忽然黑了下来,整个宿舍楼居然恰在此时停电了! 屋子里漆黑一片,但这并不影响双方互殴的热情,你给我一棒子,我还你一拳,你来个撩阴腿,我耍个猴子摘桃,有来有往,绝不亏欠! 虽然看不见了,只管打出去就是!爱你丫是谁!老子不挨揍就行! 屋子里并令乓啷乱作一团,高宁也不知怎么得挨了一下,一头撞在床角上,鲜血直流。 “啊!你们找死啊!敢伤我兄弟!兄弟们给我上啊!弄死他们!”左明破坏了电力系统后,偷摸摸溜回了宿舍,冲着屋里就是一声大喊,顺手锁上了门,用铁链子缠了几圈,拍了拍手,优哉游哉溜达着离开了。 打吧!多打死几个小爷才高兴!反正没一个好东西! 左明的这声呐喊无异于是在火上又浇了一把油!油锅里又加了半瓢水! 宿舍里顿时沸腾了,又一次掀起了互殴的新高潮! 正主来了啊!左明回来了!他就在这里!来的还这么嚣张!还弄死我们?你丫的算老几! 屋子里的两拨人以极大的热情和饱满的精神投入了这场轰轰烈烈的群殴之中,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绝对不能让左明跑了喽! 乱了,彻底乱了!乱到没边了! 双方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高潮一拨连着一拨,很快就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好局面! 一时间,铁拳飞舞,棍棒齐飞,惨嚎连连。 人们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冲旁边的人招呼过去!是不是自己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挨打就行!怎么才能不挨打?把身边的人全打趴下就行!反正总有一个是左明吧! 屋里的人都是两眼一抹黑,摸着什么顺手就用什么向身边的人狠狠招呼过去,整个床都拆了,椅子腿也卸了下来,连暖瓶都用上了! 丫的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赤手空拳?手里没根棍子你也好意思出手?! 贺玉昌憋屈的要死,使劲地揪着头皮,这他妈那还是国安局抓人?这分明就是一群嫖客在火拼流氓啊! 行动组的实力足够强悍,可在这种狭小的环境下原本就发挥不出来,最要命的竟然是停电了!这下连对手都分不清了!实力上的优势反而成了劣势,只要对方足够聪明,往地上一趴,那就只能是自己打自己啊! 高宁正是贺玉昌脑中的那种足够聪明的人,灯一黑他就趴在了床底下。 可是他的悲剧就在于只有他聪明,事实证明,举世皆醉我独醒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一个弄不好下场就会很惨烈。 因为他的手下可没又他那么聪明,个个都是平时在学校嚣张惯了的人物,这节骨眼哪肯吃亏,打得那是热火朝天,生怕少出一圈,少踢一脚吃了亏。 这么一来可就把高宁害惨了,他安安稳稳在床底趴着,看外面打得不亦乐乎,颇有些坐山观虎斗的潇洒风度,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床就被人拆了! 几百斤重的铁架床一下就压在了他背上,把他砸得欲仙欲死,脊柱差点断成几截! 好不容易刚从床板下爬出来,就被卷入了混战之中。 鸡立鹤群是什么感觉?俩字――找踩! 你说一帮人好好打个群架,你没事趴在地上干什么,刚从床底下露出个脑袋,一个大脚板就踩在了后脑勺! 刚擦干净鼻血抬起头,就和一个从天而降的******又来了个亲密接触! 刚把石膏手抽出来,七八只脚就来了个千斤坠,踩个正着! 小腹、肚子、手臂、腿、脸……凡是露出来的地方都印满了脚印,更要命的是,行动组那可都是穿着加了钢板的硬底战术靴的! 忍受着一路践踏,万般蹂躏,高宁终于按照记忆中的位置爬到了宿舍门口的位置。 此时的他背上印了一百多个脚印,淋了一泡开水,挂着十多颗碎牙,鼻血更是不计其数…… 妈的,只要能出去,老子忍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们等着!老子会回来的! 他摸摸索索地找到了门把手,满怀憧憬地扶在了门把手上,忍不住地老怀欣慰:“老子终于能出去了,拜拜啦亲们呐!” 呃……门竟然打不开! 他使劲地摇晃了几下,门依然纹丝不动。 彻底傻眼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关门打狗? 贺玉昌就躲在门口附近,听到门把手有响声,知道是有人想跑,心想可不能让他跑喽,拿起耳麦就大声呼喊起来:“遇袭!遇袭!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第五十四章 国安局大战警院(三... 可他在警院权限受限,带的人手本来就不多,一帮人全涌了进来,外面只剩着几个技术组员在待命。 等这几个技术组员接到他的命令急匆匆赶了过来,却看见宿舍门上里三层外三层缠了厚厚一坨铁链,立马来了个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只得通过耳麦报告:“贺组长!我们进不去啊!” “……”贺玉昌差点没郁闷死,“快报警啊!守住门口!别让他们跑了!” 门外的技术组员嘴角一阵抽搐,国安局在警院抓学生,还嚷着报警求助,真是千古之奇葩啊!貌似从建局以来就没这么窝囊过啊! 贺玉昌的这句话宛若黑夜里的一道明光,一下子惊醒了高宁这个梦中人,对啊!这是在警院啊!老子的老子一手遮天啊! 他也是马上掏出了手机,哭嚎着:“爸爸!爸爸!救命啊!我快被打死了啊!你快来救我吧,我在101宿舍啊!” 打群架还喊爸爸救命,这位貌似更奇葩! 房间里本来是漆黑一团,他手机屏幕的光一打,顿时成了众矢之的,特工们正愁找不到目标,那一点圣洁的屏幕光芒就像是黑暗中引路的灯塔啊!个个飞蛾扑火似的奔他冲了过来,叮叮梆梆就是一顿海揍! “爸爸!” “救命啊!”高宁惨嚎连连。 警备队接到报警终于来了,大半夜的不好好待着竟然打群架玩儿!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个也是没好脸色,妈的,打吧,打死了才好! “干什么呢!”原大队长孙毅已经通过齐天的关系调任高升,新任大队长马辉打着哈欠指着101的门,没好气地问站在门口的技术组特工,刚上任就遇到这么个事儿,这不是打他脸吗?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处撒。 “国安局办案!禁止入内!”门外的几个特工掏出证件,往马辉眼前晃了晃。 “呃……”马辉愣了一下,茫然地看了看门,里面传出声嘶力竭的哭嚎和斗殴声,疑惑地问,“你们确定这是在办案,不是在打架?” 特工们很肯定的点点头。 妈的,打架就不是办案啦!老子们嫖娼都是办案! “哦……”马辉能接任大队长这个职务自然也是个久经官场的老油条了,脑子一转,不管里面是谁,国安局竟然插手了,那绝对不是自己能参与的,这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也不做。 他脸上顿时堆起了笑,“我们也是例行程序,既然国安局的兄弟们在,我们也不好插手,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叫我们就行。” “你们把这儿封锁住,不要让人跑掉就行!里面可是联邦要犯!”看马辉还算懂事,特工也没为难他。 一听里面有联邦要犯,马辉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眼睛一亮,看这几个特工的样子绝不是在开玩笑,协助国安局抓获联邦要犯,那可是大功一件啊!他刚上任就送上了这份大礼,运气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脸上顿时乐开了花,随即精神一抖擞,冲警备队喝令道:“都给我精神点!我们现在协助国安局捉拿要犯!你,你,站那!你你,守住门口!你你,去窗外外面盯着。” “不过……”他在安排完之后,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大门上那厚厚一坨铁链子,“兄弟啊,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问不该问,你们抓人有用链子锁门的传统吗?” “呃……”这几个搞技术的特工哪里知道,你问我们,我们问谁去啊!但也不能落了面子啊,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对!这就是我们的传统!背水一战,置于死地而后生,关门打狗!” “哦,呵呵,这个,国安局的办案风格,还真是别具一格啊。”孙毅脸皮抽搐似的笑了笑,不再说话,退到一旁,暗自腹诽着,这他妈哪是关门打狗,这分明是狗咬狗好伐? “马叔叔!别走啊!救命啊!我是高宁啊!他们是假的啊!他们左明的人啊!”高宁最然正在里面挨揍挨得不亦乐乎,但门外的谈话他可是听得明明白白,听见马辉的声音就知道是警备队来了,可是对方竟然冒充国安局又要把他骗走了,顿时急得大叫起来。 妈的,正挨着揍还叫得这么嚣张,兄弟们往死里揍!特工们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听见屋里传来这个熟悉的声音,马辉顿时呆住了,这声音虽然惨了点,虽然因痛苦而扭曲变调,但这……这是高宁的声音啊!做不得假啊!这是神马个情况?!高宁怎么成了联邦要犯?国安局的怎么成了左明的人?那证件也做不得假啊! 他的脑子顿时僵了,陷入纠结状态,想来想去结合着前段时间的风波得出了一个奇葩的结论,左明是国安局派来警院勾引简柠的卧底!高宁发现后,拍案而起,怒斥左明!两人一言不合拔拳相向!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于是,他那乱成一锅粥的脑袋顿时瞬间清明了起来,那就是,这两边,他谁都惹不起! 可是惹不起归惹不起,该处理的事还要处理,要是不处理或者处理不好,那又把两边都得罪了。 可是该怎么处理,着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打开门吧,得罪国安局,万一高宁真是犯了事,他可就是同犯,不开门吧,万一这是个误会,政部主任高哲那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开罪下来,治个玩忽职守之罪都是轻的。 刚才还以为今晚是天降狗屎运,现在看来,哪他妈有运啊!分明就是一坨热烘烘喷喷香的新鲜狗屎啊! 不过有道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叫人拿了个水果刀就开始割铁链子,一边割,一边大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院警备队!我们正想办法破门!你们不要动!稍等!我们马上就进去!” 割得是热火朝天、大汗淋漓,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句,这位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干部啊! 门外所有的人表情都痉挛了,这厚厚一坨铁链,就是用电锯也得花点功夫,你丫的用把水果刀!你怎么不用指甲刀啊!这割到猴年马月啊!你要真想进去,把门砸烂不就行了!? 这就是马辉的高明之处了,这么用水果刀肯定是弄不开的,那就得罪不了国安局,至于高哲那里,反正我是想办法并采取行动了,进不进得去就不管了,你可以说我无能,但不能说我不作为吧! “马叔叔,救命啊!我是高宁啊!”高宁在屋里的声音越来越小。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马辉一手捂着耳朵一手割着铁链,“哎呀你大声点嘛!” 好在贺玉昌的脑子还算清醒,一听高宁这个名字,就知道了那个正在挨揍的人的身份。 高宁,政部主任高哲之子,有警院小霸王之称,和左明有深仇大恨,刚刚出院。 他这么一琢磨,再想想今晚的事似乎处处都透着诡异,急忙喊道:“外面的兄弟!我是国安局四组组长贺玉昌!先把灯打开!” 马辉一听有人肯出头平事儿,急忙叫人检查保险箱,迅速修好了被破坏的电路。 灯亮了。 第五十五章 栽赃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一个个瞪着俩眼珠子,大眼瞪小眼。 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完整物件了,墙上到处是飞溅的血痕,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片人,门口那个打着石膏的家伙最惨,胳膊软绵绵耷拉着,也不知道断成了几截,腿折成了负角度,肯定也断得不能再断了,脸上擦痕血痕一道道叠加着,大伤套小伤,早认不出样子了,身上除了大脚印子就是血,背后还没降温的开水呼呼冒着蒸汽…… 这家伙是谁?刚才没见过啊?是左明吗?高宁的这副惨样,就算高哲来了也未必能认得出来,更别说其他人了。 国安局特工们的个人能力哪里是高宁这群散兵游勇可以相提并论的,虽然免不了有误伤,但倒在地上的大部分还是警院政部的人。 政部副主任唐昆乌黑着俩熊猫眼,捂着红肿的腮帮子,气得直哆嗦,他指着穿着警服的贺玉昌:“你……你们真是反了!你们一个个都不想活了!还冒充国安局!你……你们勾结左明贩卖毒品,我告诉你们!你们都被开除了!明天老子就把你们送上法庭!” 贺玉昌没空搭理他,低着头用脚把把倒在地上的人一个个拨拉过来看了看,心里一凉,左明没了! 那家伙不是刚刚还喊了一嗓子吗?人呢!?他再一看被锁死的门口,登时气得鼻孔直冒烟,这下子全明白了,妈的,被人涮了!左明你个王八蛋!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更深的层次,现在绝对不是骂左明的时候,一次抓捕行动俨然已成了一幕闹剧,亏自己还信誓旦旦地向上司汇报――这是一个恐怖分子集团!我们马上会侦破一起轰动联邦的大案! 一想这个,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俩巴掌。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一句话就能解释的了的了,说搞错了,这是个误会?那国安局肯定在第一时间就成了全联邦的笑柄,局长不把他生撕了才怪! 这还只是表面上的麻烦,如果再深一步…… 未联系警院,擅自行动,虚构情报,浪费情报资源,殴打在职警司致重伤……想想这一条条罪名,他心里就一阵哇凉哇凉的难受。 左明你个王八蛋啊!你可把老子坑苦了啊! 他心中的苦又有谁能知道啊…… 妈的,还有件事!他一拍脑门,犹如醍醐灌顶醒悟过来,但这次灌进脑子里的可不是什么灵感,而是刺骨的冰水和臭烘烘的大粪。他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 如果这些全是假的,那那个电话……他一阵头晕目眩,这次丢人丢到五千公里以外去了。 四千七百千公里外的德林州,接了左明两个电话的男人的活塞运动似乎达到了顶峰,兴奋地嗷嗷直叫,就在要冲上云端的关键时刻,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轰然碎裂,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挂着绳索破窗而入! 窗外,几驾轰鸣作响的武装直升机机炮飞速旋转着,蓄势待发! 轰得一声房门被定向爆破炸飞,身穿国安局便服的特工持枪而入…… 那人彻底懵了…… 妈的,偷个情至于这样么…… 国安局还管这个?! 天呐!莫非我把他们局长的女人给上了?! …… “对了!他说毒品!”贺玉昌猛然想到了刚才唐昆提到的毒品,好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还有机会!妈的,死道友不死贫道,这黑锅你们就背了吧!” 说干就干!不能等他们反应过来! 他朝唐昆亮了亮证件,脱下了皱巴巴的警服,露出了绣着国安局绣徽的衬衫,严肃地说道:“我是国安局四组组长贺玉昌,奉命调查一件跨州毒品案,现在我们得到线索有毒贩冒充警院学生携带毒品,你现在必须给我解释,你的毒品是怎么来的!否则,我们会依照联邦法案第三百三十七条逮捕你!” 特工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一听这个就知道事情大条了,顿时给贺玉昌帮腔:“对!长官!我们查到了!毒品就是他带来的!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我们正要逮捕他,他带着人公然拒捕!”六七个人纷纷指着唐昆,众口铄金。 贺玉昌目如鹰隼,直勾勾盯着唐昆:“你私藏毒品!公然拒捕!致我国安局人员重伤!你罪上加罪!” “这……这……”唐昆傻眼了,这一顶顶大帽子压得他差点白眼一翻晕过去! 他只知道高宁这个计划,但并不知道毒品是哪来的,一听这件事竟和国安局挂上了关系,还是一件跨州大案,顿时两腿一软跪在地上,抱着贺玉昌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贺长官,我……我是真不知道啊!高宁给了我毒品,让我找人放在左明宿舍里,栽赃左明,他毒品怎么来的,我是真不知道啊!” “高宁是谁?是他吗?”贺玉昌一见关键的口供已经拿下,心情大定,走到高宁面前,抬起他的下颌,啪啪地拍着他的脸,“说!毒品是不是你的?!” 高宁的脑袋早就被揍得迷迷糊糊了,感觉到有人拍他脸,眯着肿如馒头的眼缝,朦朦胧胧地看着贺玉昌手里的那个包着油纸的包裹,有气没气地说,“不是……” “是不是!”贺玉昌抬起脚,坚硬的皮鞋尖踹在他的肝部,疼得他五脏六腑一阵痉挛,生生呕出几口血来。 “是……是我的,是我让唐昆放进来的。”国安局阴狠的手段尤其是他能承受得了的,剧烈的疼痛使他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现在证据确凿,高宁勾结毒贩,携带毒品,意图陷害联邦公职人员,罪大恶极!带走!”贺玉昌一挥手,上来俩人干净利落地把高宁捆了起来,贺玉昌一指其他人,“这些人都是同犯!都带走!” “不要啊!我们是冤枉的啊!是高宁叫我们来的啊!”有些人还想反抗,被特工们三下五除二放倒在地,牢牢捆了起来,本来就被这帮人稀里糊涂打了一顿,早已结下了梁子,这下可翻身了,个个下手极重,专往要害上招呼。 没一会,高宁的人都被捆成了一个个粽子,一个个面如死灰,任由黑色的布袋罩在了头上。 高哲站在门外,听到里面发生的事情和对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变成了惨白色。 他接到儿子的电话就赶来了,门锁着进不去,只在外面干着急,一开始还想静观事态发展,可一听到毒品这俩字,他的心就坠到了谷底,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毒品是怎么来的。 他急忙赶走了警备队,自己一个人守在门外,攥着白手绢频繁擦着涔涔冒出的冷汗,他似乎看到,自己的前途命运在这个晚上就被终结了,如果自己真被就此拿下,那背后的势力又岂能让一个没用的弃子掌握如此多的秘密……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掏出枪把高宁亲手给崩了! 高宁,你他妈真是个坑爹的祸啊!坑爹也没这么坑的啊!想他堂堂政部主任,门生遍布联邦警界,威望崇高,一呼百应,差点没蹲在门口大哭出来。 不过,事情还有转机,他心一横,反正已经黑了,就一条路走到黑吧! “咚咚咚!”就在他苦思冥想如何进行计划的时候,宿舍的门被人从里面砸烂了,哗啦一声,铁链子掉在了地上。 鼻青脸肿的特工们押着一行罩着黑布头套的警院人员鱼贯而出。 贺玉昌志得意满地走在最后,得意洋洋地踱着四方步,化被动为主动,虽然没抓住什么恐怖分子,但挖出个贩毒团伙,还能牵出一串警界高层,这样一来就将警方的一部分力量也拉入了自己阵营,收获也是不小啊!老子太他妈机智了! “请问,您是贺长官吗?请留步。”贺玉昌听到背后有声音叫住了他。 “你是?”他疑惑地转过身。 “下官高哲,警院政部主任。”高哲谦卑地弓着身子,“有要事请您商谈。”他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把贺玉昌请进了左明宿舍。 待了没多久,两人一起走了出来,脸上同样挂着阴谋得逞的微笑,看上去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贺老哥,小弟如约奉上300万的办案经费,还请老兄……”高哲轻搂着贺玉昌的肩膀,两人看上去就像亲兄弟一样。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高宁也是年轻气盛,虽然鲁莽了些,但也是为了扫平毒贩,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嘛,从这一层上来看,我们都是一条战线的嘛。”贺玉昌两眼放着金灿灿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真金白银装满了自己的口袋。 “那就好,呵呵,那就有劳贺老哥了。”听贺玉昌这么说,他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知犬子什么时候可以……” “哦,这个嘛,高宁毕竟是第一个发现左明私藏毒品的证人,同时也亲自参与了抓捕行动,虽然抓捕未果,但我们也得例行程序,给他做份笔录,很快就会放他回来。” 贺玉昌嘿嘿一笑,拍着高哲的肩膀,“到时候令公子一份头功是跑不了的,老弟你可别忘了请客哦。” “一定!一定!”高哲谄笑着点头应下。 “我这边是没问题。你那边……”谈妥了利益问题,贺玉昌收起了好脸色,阴测测地瞥了他一眼。 “您那没问题,警院就更没问题。”高哲笑得像一条毒蛇。 今晚的夜空没有月亮,道路两旁的树影黑黝黝的,像一个个高大的怪兽杵在那里,分开的树杈好像嶙峋的鬼手伸向在夜路上行走的人,但此时走在路上的这个人并不害怕,他的脸比恶鬼还要冷厉几分,血液比这夜风还要凉。 高哲一个人走在校园里,走得飞快,高高瘦瘦的身形再加上蓬松的头发,宛如夜里勾魂的野鬼,虽然和贺玉昌达成了协议,但是这个夜晚对他来说,是最繁忙的一个夜晚,该清理人的要清理,该抱大腿的要抱大腿,还要找几个替死鬼以防万一。 他一想到为了一个区区左明就让他卖光了老脸,还搭进去了三百万,就有一巴掌扇死他那个宝贝儿子高宁的冲动,你就是去把凌院长的闺女强奸了,也比惹这么个丧门星强啊! “阿嚏!”左明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躺在松软的貂绒床垫上,又开了一瓶莎蒂尼红酒,咕噜噜一仰脖子喝了个痛快。 很快,这瓶价值十三万元的红酒就被他像喝白开水似的干了个精光,他满意地打了个酒嗝,露出了一个复仇似的快意微笑:“妈的,让你再把小爷拉黑名单,小爷喝穷你!话说回来,这21世纪的酒还真是不错。” 第五十六章 酒店幽灵 清晨,一切都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警院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阳光宁静淡雅,没有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心旷神怡,此时,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 “啊~!”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清晨的静谧,警院派出所又迎来了一个忙碌的早晨。 报警的是神话酒店,当服务员打开位于顶层的总统套房,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地大叫起来,原本琳琅满目的酒柜一扫而光,地上足足堆了二十多个酒瓶子,直接损失超过四百万! 派出所的警探原本以为这是件很容易侦破的案子,可是经侦查才发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难得多,监控没有影像、屋里没有指纹、没有汗液、没有脚印,甚至连一点头皮屑都没有。 酒店经理看着满地狼藉的酒瓶,欲哭无泪,这些酒全部都是酒店的珍藏,摆在客房里纯粹是为了充门面的,酒柜采用了最先进的防盗设备,比之银行的保险柜都不逊色,可没想到还是被偷了个一干二净。 不,不是偷!是喝的!是像喝白开水似的喝的! 如果真是失窃,被人珍藏起来那他或许还能好受些。 猪拱白菜都没这么狠的吧! 这种暴殄天物的做法让他觉得一阵齿寒,要知道那一小口就值好几万啊!想起这些名酒像白开水似的进了某人的肚子,经理就疼得牙根痒,如果他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前台拒绝了某人的入住,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那个前台卸成十八块。 警方的调查毫无结果,犯罪嫌疑人凭空而来又凭空消失,好像幽灵一般,于是,酒店幽灵的名号从此成了每一个酒店的噩梦。 这只是这个静谧早晨的一个小插曲,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个早晨还是安详的。 柔柔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一张有些婴儿肥的俏脸上,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她粉嘟嘟的小脸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甜美的倦意。 尉迟沫沫伸了个懒腰,又把脸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手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指尖传来滑腻的触感,很柔软,很光滑,有一种两只手也握不住的充实感。 指尖俏皮顺着丰盈的弧线滑向顶端,一点硬硬的感觉,好像是熟透的樱桃待人采摘,好像是初绽的蓓蕾羞涩战栗。 温柔的抚摸惊动了沉睡中的简柠,她觉得似乎有一汪柔柔的清泉,在自己胸前缓缓流淌,顺着雪峰边缘往上,再往上…… 忽然,那汪清泉化成了一股热流,裹住了雪峰顶端的那点粉嫩樱红,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直冲胸臆,娇躯随着胀大的樱红猛地颤悸了一下,让她不可抑制的从喉咙深处,爆出了一声酥心软骨般的****声。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腾地一下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半开半解,玉白肌肤半裸半遮,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从领口伸进了里面,轻轻揉抚着,还不时捏一下那微硬的顶端。 又是一阵战悸,顿时娇靥如染红霞,嫩红欲滴。 “这个小妮子!”简柠一阵羞怒,狠狠捏了一下尉迟沫沫丰润可爱的小屁股。 尉迟沫沫也吃痛醒来,醉意朦胧的双眸里迷离一片,摸了摸屁股上的痛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皱着秀气的眉梢,鼓着俏皮的小嘴,气呼呼地用粉嫩嫩的小脚丫蹬了简柠一脚,轻轻地嗯哼了一声,又团起了一团被子,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简柠又气又好笑,伸出两只魔爪,朝尉迟沫沫那圆鼓鼓的两片臀瓣上就是狠狠一抓。 哇……好软,好有弹性,怪不得书上说男人都喜欢…… 她竟有些抓上了瘾,又用力抓了几把。 “啊~讨厌!”尉迟沫沫一下子弹坐起来,揉着发痛的小屁股,嘟着鼓鼓的小嘴,惺忪的睡眼中竟泛起了泪花花,撩起被子落荒而逃。 “嘿嘿,小妮子,上了本姑娘的床还想跑?”简柠眼神柔媚如丝,浅笑嫣然的勾起了她双颊俏红的玉莹下巴,“来,本姑娘让你好好享受一把?” “啊!不要~讨厌!啊~不要碰那里~” “嘿嘿。” 半遮半掩裹着的两具凹凸曼妙的胴体,****的缠绕在了一起,摄人心魄的娇喘浅吟在房中响起。 两人嬉闹了好一番才停下来,个个娇嘘喘喘,脸颊酡红,衣服已被撕扯的不成样子,露出胸前一大片耀眼的白皙,白天鹅似的修长脖颈红痕斑斑,玉腿横陈,温软如玉的皮肤上细密的汗珠散发着撩人的汗香、体香。 “哼!在你便宜那个可恶的左明前,先得把本姑娘伺候好了!”简柠一只手伸进衣领,贴着微湿滑腻的皮肤,把已经变形褶皱的乳贴撕了下来扔在地上,又轻轻地贴了一对新的,那双媚眼色色地盯着惊魂未定的尉迟沫沫。 可怜的尉迟沫沫一向清纯有加,以前两人虽然也有过嬉闹,但哪里有今天这么大的尺度,简柠那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一缠,就把她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那双手竟然还上下齐动,直冲敏感地带招呼。 幸亏她双腿夹得紧,要不真就尴尬了,再被她饿狼似的眼神这么一盯,吓得差点没哭出来。 “好啦,不闹了,不闹了,对了,你怎么把我扶进来的?”简柠见尉迟沫沫脸皮竟然薄到了这种程度,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岔开了话题,一边梳笼着粘在额头、酥胸前的碎发,一边问道。 她还真是奇怪自己是怎么回到这件屋子的,红外扫描,指纹比对,瞳识别,生物标记检测,除了指纹比对还好些,其余的随便哪一项都不是醉酒后的自己能应付的了得。 再想想那遮掩地严严实实的温暖被窝,肯定是有人悉心照料。 “嗯?”尉迟沫沫也愣了,皱着眉头努力地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忽闪忽闪地眨着无辜的眼睛,“不是你带我进来的吗?” “啊?不是你?也不是你的保镖?”简柠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兴奋袭上心头,小手紧张地攥了起来,连揪断了几根头发都毫无察觉。 第五十七章 女人间的战争 或许他始终就在自己的心中不曾离开,虽然借酒浇愁试图忘记,但那个深深刻入了灵魂的影子又怎能轻易磨灭。 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有些期盼,更多的是惶恐,她多么希望是他,但又怕是别人,怕所有的希冀再次落空,她用力攥住了尉迟沫沫的手,再次问道:“你再想想,真的不是你?” “哎呦,好痛,松开我啦!”尉迟沫沫挣脱了她的魔爪,小手被捏得生疼,委屈地撇着嘴,娇嗔地白了她一眼,“我昨晚在酒店就喝断片了,连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还能把你扶回来?我那几个保镖就更别提了,一个个蠢得要命,就凭他们还能打开你这破门?”她可是很清楚简柠这扇门有多么的难进。 “会不会是齐天?”简柠还是有些紧张,继续不依不挠地问。 “你想想可能吗?”尉迟沫沫又用一个白眼表达了对她智商急剧下降的鄙视。 “那会是谁呢……会是谁呢?”简柠紧咬着娇嫩欲滴的嘴唇,两根嫩葱的食指揪着短衫的下摆,在指尖揉来揉去,似乎这样能把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揪出来,心中千结,百转千千回。 一双美目不经意地四处流转,这才发现,原来屋里到处是他留下的痕迹,熟悉的摆设,熟悉的风格,连拖鞋都整齐地摆在床边。 这是他的味道,那种熟悉的让她心醉的味道。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夜深人静时为这间小室精心忙碌,似乎看到了他温柔地给自己盖上被子,似乎看到了他看自己入睡时嘴角那丝满足的微笑…… 原来这就是幸福,原来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这么简单,却如此真实,原本以为,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如今方知,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与你相关。 你来过,你出现,慌乱我的年华; 你驻足,你走过,在我青春铭刻。 那种满满的幸福的味道就像这清晨温暖的阳光,柔柔地包裹着她的身体,似乎要把她揉碎在这晨光中。 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优雅的舒展着骨干纤长的双臂,缓缓伸了个懒腰。 那丝在胸臆中积压了许久的不安和抑郁随着一声长长的轻咛便顿时烟消云散,柔嫩纤弱的胴体带着一丝晨醉的疲惫,柔婉成一道惊人动魄的曲线,若垂柳扶风一般娇柔。 晨光掠过三千如瀑青丝,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星星点点,迎着晨光她微争双眼,薄唇勾勒出一淡然的浅笑,满脸洋溢着幸福,声若清泉:“阳光,真美。” “哇!真好吃!”一听这个大煞风景的声音,简柠一辈子也难得酝酿起来的一次柔情就土崩瓦解了,她扭过头,对着尉迟沫沫怒目而视,银牙咬得嘎嘣作响,眼里差点喷出火来。 我简女王难得有一次这样的温情容易吗我! 尉迟沫沫自然不会有她那种感慨晨光真美的心情,宿醉刚醒,小肚子早就饿得瘪瘪的,光着脚丫,顺着香味就找到了保温箱里的提拉米苏。 拿出一看,一看色香味都是上上之选,哪里还能忍得住,当时就大快朵颐起来,小嘴吃得油光闪亮,粘在脸上的碎渣都不放过,用指头粘下来,香舌舔进嘴里。 看着尉迟沫沫那副小老鼠偷吃东西的可爱模样,简柠又气又好笑,刚想吼她两句也没了脾气。 “唔,柠柠姐,你的提拉米苏好好吃哦!在哪里买的?”尉迟沫沫吃得两眼放光,刚把一个塞进嘴里,噎了半天没下去,只得盛了碗粥顺了顺嗓子,“哇!粥也好好喝哦!柠柠姐,你把你家大厨也带来了?” “提……提拉米苏?”简柠一双耳朵顿时立了起来,眼神也满是戒备,立马拉起了一张黑脸,“沫沫,给我看看你吃得是什么!” “提拉米苏啊,烤箱里的啊,真的很好吃哦。”尉迟沫沫胃口大开,刚刚好的温度和滑腻的口感顿时驱散了她宿醉后的疲惫,两眼笑眯眯地弯成了月牙。 “啊!那是我的!你给我放下!”简柠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兔子,哦不,袋鼠,一下子就蹬起长腿从床上蹦下来,飞一般地冲向尉迟沫沫,蛮横地抢过了她端在手里的盘子,看到咬的剩下月牙状的半个提拉米苏,心疼得差点没哭出来。 “呜呜呜~你看你!你陪我!”她翘挺秀气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红的可爱。 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子最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一样,就算你是闺蜜也一样,不行! “不就是几个点心吗,至于这样吗?”尉迟沫沫有些不高兴了,把那剩下的半个提拉米苏往前一伸,撅着小嘴一哼:“给你!”还是有些不舍地舔了舔小巧的舌头。 她原本想着以简柠的高傲和风度,绝不会吝啬于这半个提拉米苏,到时候这半个还不是她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简柠竟然二话不说,就一把夺过了这只剩下半口的提拉米苏,如获至宝地捧在手心,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在口中,细细嚼起来。 “是他的味道。”品味着舌尖那丝熟悉的味道,简柠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但那丝香甜的幸福感很快就渗入味蕾,消失不见,就如同她的梦、心中的那个他一样,有些失落,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看着简柠这近乎于神经质的举动,尉迟沫沫有些发怵,柠柠姐这是怎么了,还没醒?可是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噜想起来,她心虚地指了指那锅荷叶粥,征求似的问简柠:“我能喝点粥吗?” 还有粥?!简柠一下睁圆了眼睛,像只老母鸡护鸡仔一样挡在了那锅粥前面,毫不客气地说:“不行!这也是我的!你……你喝水去!” 尉迟沫沫快哭了,亏我还叫了你十多年姐姐呢!你这姐姐是怎么当的啊!连饭都不让吃了啊! 但慑于她的淫威,也只得轻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茶壶,咦?还是热的?温度刚刚好?这味道好香啊……淡淡的茶香味瞬间弥补了她小肚子和精神的空虚。 第五十八章 双姝争锋 茶?!什么茶?他还给自己泡了茶?!闻着那清雅的茶香,简柠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三步并作两步又蛮横地抢过了尉迟沫沫手中的茶壶,放在背后:“不许喝!这也是我的!” 尉迟沫沫委屈地小嘴一撇,眼中晶莹闪烁,带着哭腔冲简柠吼道:“不就是一壶茶吗!不就是几个提拉米苏吗!不就是一锅破粥吗!你至于吗!又不是跟你抢男人!不喝就不喝!饿死我算了!”说完赌气地坐在床,撅着小嘴假意抹着眼泪,一双贼眼却是偷偷瞟着简柠,按照以往,她一定会安慰自己,然后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不是以往,而且,这也绝不是几个点心和茶的问题,同时她说对了,她现在的行径就是在和简柠抢男人! 她男人留给她的东西,又怎么舍得让你碰?别说碰了,闻闻都不行! “饿死了也不许喝!”果然,简柠一反常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把茶壶揽进了怀中。 “我偏要喝!”尉迟沫沫也是千金大小姐,那股犟劲也上来了,伸手就去抢。 “不给!” “我就要!” “有种你让你男人给你做去啊!别抢我的!” 这句话之后,是久久的寂静。 尉迟沫沫松开了手,一张小嘴巴张得老圆,眼睛一眨不眨,脸上洋溢着戏谑的笑容,充满了那种抓住别人小辫子的畅快感。 简柠自知说错了话,双手揽着茶壶,臻首看着脚尖,脸颊红晕朵朵。 “哦~我说呢……”尉迟沫沫像个得意的小狐狸,带着狡黠的笑意,踱着四方步围着简柠转起了圈,把脸凑到了简柠面前,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原来是你男人做的啊,哇~好浪漫哦,柠柠姐,你的那个影子恋人好体贴哦,哈哈哈。”她笑得弯下了腰,能揶揄得简柠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简柠低着头,脸上通红一片,恨恨跺了跺脚,羞愤欲绝。 “哇!这里还有张纸条耶!”尉迟沫沫眼尖,发现了左明留下的纸条,捏着嗓子,装模作样地念起来,“傻丫头,我说的那个人你还不知道是谁吗?我今天告诉你的是,我会为那个女人,做一辈子提拉米苏。还有,不要喝咖啡,茶是温的,粥在锅里,必须喝完。” “哇!柠柠姐,他竟然叫你傻丫头耶!哇!他还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哦~”尉迟沫沫手舞足蹈,弯下腰来,娇小的头颅俏皮地仰望着简柠,“什么人呢?哇!他还说要为那个女人做一辈子提拉米苏哦~那个女人是谁呢?哇!太浪漫了!”她也不禁雀跃地跳了起来,兴奋地直拍双手。 他……他叫我傻丫头?他……他说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他说会为那个女人做一辈子提拉米苏?! 简柠差点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地昏过去,原来我臆想的一切都是误解!原来我才是他心中的那个女人!原来他说要表白的那个女朋友就是我! 真的是我…… 如果不是尉迟沫沫在这,她一定会幸福得大哭一场! 她现在不能哭,她笑了,傻傻地笑了,笑得流出了眼泪,原来,幸福竟是如此简单。 她拼命地擦着眼泪,眼泪却不争气地一次又一次喷涌而出,怎么也擦不干净。 看到简柠如此模样,尉迟沫沫也收起了调皮的笑靥,轻轻将她揽进怀里,抚摸着她如云的长发,真挚而深沉地说:“柠柠姐,祝福你。” “嗯!嗯!”简柠抽噎着,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拼命点头。 许久,她才抬起了头,看着尉迟沫沫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握紧了她的手:“沫沫,也祝福你,虽然我一直很讨厌他,但既然你选择了他,我祝福你们。” 尉迟沫沫俏脸一红,低着头,嚅嚅啮啮地说:“谁啊?” “嘿嘿,你这个小妮子!”简柠狠狠刮了刮他娇俏的鼻尖,“还能有谁啊,要不我祝福你和齐天?明天替你到齐家提亲去?” “你……”尉迟沫沫娇躯一震,两眼瞬间红了起来。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简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抚着柔柔的小手,疼惜地注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祝福你和左明。” “可是……他会看上我么?”尉迟沫沫扭捏着身子,揪着衣摆,不安地问道。 “哼!像他那种混蛋,你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他还敢挑?老娘不打断他的狗腿!”简柠恶狠狠地挥了挥拳头,“不说别的,别看他每天看什么烹饪书,就这提拉米苏,他肯定做不出来!” “他肯定能!”听到简柠说左明的坏话,她立马抻直了脖子,瞪着眼反驳。 “肯定不能!” “肯定能!” “左明就是个色棍!” “切~你那影子恋人就是个小偷,没准还是个偷窥狂!” “左明就是个无耻混蛋!” “哼~你那那人无非就是做饭好吃点,左明可比他厉害多了!” …… “哼!”最后两个好姐妹赌气地一偏头,不再理对方。 你小瞧我可以,小瞧我的男人,就不行!两人都这么想。 此时的左明正捂着热烘烘的被窝睡懒觉,阿嚏!阿嚏!连打了几个喷嚏。 疑惑地睁开惺忪的睡眼,纳闷地挠挠头,感冒了?天凉了么?看来该加厚被子了…… “那这样吧!改天你叫上你的左明!咱们好好比试比试!不比别的!就比做提拉米苏!”简柠挺着高耸的酥胸,挑衅地看着尉迟沫沫,下了战书。 “哼!比就比!谁怕谁!”尉迟沫沫也不甘示弱地和她来了个胸碰胸,虽然小了点,但胜在柔韧十足,“谁要是输了,谁的男人就学小狗汪汪叫!” “好!一言为定!”两对酥胸狠狠撞在一起。 左明在被窝里又狠狠打了个哆嗦,妈的,天怎么冷得这么快! 尉迟沫沫赌气地离开了简柠的小室,气鼓鼓地撅着小嘴,心里满是不忿,作为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两人从光屁股活泥巴,到拉着齐天玩过家家,从攀比洋娃娃到攀比文具盒,嘻嘻闹闹了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愈见浓厚,从没有发生过像今天这么针尖对麦芒的赌气,她也从没有过像今天这种一定要压过她一头的念头。 虽然这绝不会影响她们之间的友谊,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她从打心眼里不想输,她可以在家世上输,在容貌上输,在气质上输,在任何所有的地方都可以输,但是她不希望左明输。 其实,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是最优秀的? “哼!我一定要让你那个影子恋人学小狗汪汪叫!”尉迟沫沫握紧了一对粉拳,暗暗发誓。 可是,自己和左明到底算是什么关系?她无来由的一阵惶恐。 现在看来,充其量也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或许也对自己有好感,可这丝好感会是爱情吗? 简柠的那个影子恋人好歹给她留下了那句留言,可左明对自己呢?是学生对老师的尊重?还是男人对美女的欣赏? 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的思绪继续按照女人特有的惯性思维,往最不好的方向越滑越远…… 自己昨晚是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也没有拒绝,可是又有多少男人只是逢场作戏,他会是吗? 他对自己说的那句不以女人换苟安的誓言,可那是誓言吗?还是只是一次很平常的课堂问答? 退一万步讲,他也喜欢自己,可是他会为自己做那一份暖暖的提拉米苏吗?她相信,不管他做成什么样,她都会很香甜地吃下去,可是,他那样骄傲的男人,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去沾染炉灶之气? 想到这些,尉迟沫沫那份原本满满的自信不觉得像瘪了气的皮球,也和那天的简柠一样,变得自怨自艾起来。一颗芳心纠缠万千,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她不由地想起了那个温暖结实的怀抱,那个厚实宽阔的肩膀,忽然觉得有些冷,紧紧揽住了双臂,把自己抱得很紧。 抬起头,眯着眼,柔柔的晨风吹乱了发丝,在额前轻舞。 明媚的阳光在她看来却是那么的清冷,她第一次感觉到,没有他在身边,是多么的孤单。 相比于尉迟沫沫的纠结,简柠倒是爽利了很多,她看着他的留言,越看越喜欢,禁不住傻傻地咯咯笑出了声,把那张纸紧紧贴在胸前,在屋子里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小心地抚平纸上的每一丝褶皱,提笔写道: “我做你的傻丫头,你就要为我做一辈子提拉米苏,好吗?今晚我就要五个!还有,你的粥很好喝,我听你的话全喝完了,喝得都撑着了,以后不许熬那么多,听到没,人家会长胖胖的。” 笔尖久久地停在纸上,不忍移动,她凝视着洁白的纸面,忽而痴痴傻笑,忽而抿唇微嗔,忽而秀眉微蹙,忽而浅笑如花,似乎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不曾写在纸面,她捧起了那张纸,印在唇前,深情一吻。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最棒的。”把纸张仔细地叠好,夹在心情日记的页缝里,托着下巴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 她根本不担心无名会输给左明,不用说他能进的来这扇集联邦最高端科技于一体的房间,仅凭那天他出的那个主意狠狠压了左明一头,她就无比肯定。 “哼哼,左明,这次老娘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她得意地弯了弯嘴角,虚空中挥舞着粉嫩的小拳头。 第六十一章 “好运”连连 尉迟沫沫正在甜蜜地做她的小女人的时候,408班的学生却待在教室里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等到尉迟老师一节课,怎么老师还不来呢?她一向最守时间了啊…… 齐天照旧没心没肺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高宁躺在病床上,和老爹高哲窃窃私语,猪头脸怪异地歪斜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贺玉昌的情绪着实有些不高,如果不是有高哲那三百万兜着底,现在估计他就扯根绳子吊死了。 他被简家指派到警院原本就是为了配合简柠对那个项目的研究,提供必要的保护和帮助。 这件类似于家奴的差事却着实让他兴奋了许久,因为知道这项机密的人原本就寥寥无几,而有资格接触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指派他来,也代表着简家对他的认可,他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但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子,本来想在教室里等着简柠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殷勤和重视,却好死不死的遭遇了左明,被揍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条老命差点就没了,只能等脸上的伤好了再去见简柠。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阵,还意外地获得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没想到又被左明狠狠坑了一把,上演了一幕国安局史上最奇葩的一幕乌龙闹剧,差点害得他身败名裂身陷囹圄。 好在他反应够快,因祸得福,算是抓住了高哲的小辫子,再进一步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的影响力向警界渗透,一次性获得简家更大力度的投资。 可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简家发来命令,让他把简柠接回去,任务终结,他一下子从简家的作战先锋变成了保姆,美好的前程也成了泡影,心情郁结至极。 唯一让他心情好受些的是简柠的态度。 “贺叔叔来了?快请进。”简柠甜美的笑容如春风化雨,让他感觉很不适应,在他印象中,这位大小姐美是很美,但活脱脱一张冰箱脸,千年冰封,万古不化,别说笑了,嘴角都没咧过。 这次这么亲切的招待,让他在受宠若惊之余,不由得浮想联翩,莫非简小姐好这一口,喜欢成熟男人? 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恭谨地微弓着身子向简柠致意:“属下接到了家里的命令,让我接小姐您回去。” 简柠心里一怔,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在悲痛欲绝之余给家里打的那个电话,原本是抱着失恋的心态打算一走了之,可现在事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俨然已成为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哪里还舍得走,恨不得一辈子都住在这里。 可是这样刚把人叫来,又赶人家走,貌似也不大合适呃…… “哦!贺叔叔!这话说来话长,你先请坐,咱们慢慢说。”她坐在宽敞舒适的沙发上,指着茶几前那个不足十厘米高的小凳子对贺玉昌热情地招呼着。 贺玉昌端坐在小凳子上,上身挺得笔直,因为凳子太低,蜷起膝盖差不多快贴到胸前了,活脱脱一只等候主人喂食的小狗狗。 哎呦,我的老腰,这个姿势实在太考验柔韧性了。 “贺叔叔最近气色可真好,这些日子没见,脸色也红润了,还长胖了些,你真是越来越富态了。”简柠喝着茶水唠着家常。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贺玉昌就想起了那晚惨痛的一幕,脸上原本消下去的红肿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一肚子的闷气,有话好好说不行啊!不埋汰人不行啊!你们商量好的吧! 却也只能“满面红光”地应承着:“有劳小姐挂心,属下最近确实很好,很好,呵呵呵。” 女人在聊天方面无疑有着相当的天赋,从天扯到地,从计算机扯到艺术,从单细胞生物扯到人工智能,天南海北一通胡侃,足足两个小时还没完。 贺玉昌坐在那可怜的小板凳上直冒冷汗,我的腰,我的腰诶……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太好了!您的见解太到位了!真是太深刻了!诶?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让人听了还想再听一遍!” “真的?!”简柠甚是欢喜,于是两个小时又过去了。 贺玉昌恨不得抽烂自己这张臭嘴。 “这样吧,今天我聊得很开心,所以我不想走了,你们该忙啥忙啥吧。”最后,简柠觉得陪他聊得这么久,也对得起他了,也不管聊得开心和自己走不走到底有多少关联,直接表明了态度。 费了半天劲您就为了说这个!您早说啊!哎呦,我的老腰诶。 虽然腰疼得要命,但简柠这句话可是比什么特效药都管用,终于不用走了!自己的前途又有奔头了!他激动地一下子蹦起来,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多谢简小姐!属下一定会尽职尽责,为简家鞠躬尽瘁!” “嗯。”简柠点了点头,“我这里的研究快好了,你们保持警惕就好。” “是!”贺玉昌告辞出门,转念一想又折了回来,神秘兮兮地说,“简小姐,属下还有个惊喜送给您,您敬候佳音吧。”说完就像只小鸟一样雀跃着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这老头发什么神经?惊喜?他能有什么惊喜?”简柠不以为然。 “妈的,都说小姐斗不过左明,这次那个臭小子落到了我手里,我老贺一定给简小姐出这口恶气!”贺玉昌说的惊喜,自然就是和高哲商量好的构陷左明的那个阴谋。 一开始他对收拾左明并不上心,顺水推舟卖个人情,交给高哲办就好了,可现在不同了,他把左明整得越惨,就越能获得小姐的青睐啊!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抓紧办! 他拨了个电话:“左明那件事,两天之内必须给我办好,该清理的人都清理掉,给我办成铁案!” 挂掉电话,他禁不住地喜上眉梢,仰天长叹:“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我怎么就那么幸运呢?好事一件接着一件来啊!真让人吃不消啊!哇嘎嘎嘎!” 第六十二章 左明之怒,血满天下 平静的一天就要结束了,太阳终究要没入黑暗,播撒了一天的金光此时也幻成了暗红的血光,稍微靠近的流云此时也升起通红的火光,暮鸦停在枯枝上,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寂寥的鸣叫,远处的群山,沉默着,在金光中渐渐暗淡下去。 左明站在窗前凭空远眺,看校园外西方那连绵起伏的山脉,莽莽苍苍,如大海一般深邃,黄昏的夕阳渐渐落下,剩余的一抹霞光如血一般映红了天际。 “残阳如血,血色黄昏,固然有悲壮的艳丽,却不是什么好兆头。”如血的夕阳映在他帅气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血红的光晕。 像是为了应证他这句话,在五百公里以外的一条州际高速公路上,一辆大货车刹车失灵,迎面撞上了一辆印着警院徽章的中型客车,副主任唐昆等十七人无一生还。 高哲和贺玉昌同时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阴森而诡异。 已经十多年没有出过问题的警院电力系统也出了故障,警院陷入一片黑暗,零零星星的烛光在各个宿舍亮起,学生们哄闹着涌出了自习室。 一团大火在位于警院东南角的二号仓库冲天而起,映红了半个天空,附近的几幢宿舍楼也被波及,学生们在火光和浓烟中争相逃离,警备队全体出动,疲于奔命,救火车、工程车、救护车往来如梭,学院乱作一团。 所有的混乱,就像事先商量好似的,同时在这所平静了好多年的学院里上演。 深沉如墨的黑暗中,一双明眸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剑眉微蹙。 左明有一种直觉,这次大火和停电绝对不是偶然,他的经验告诉他,那些看上去天衣无缝的偶然,都隐藏在高超的策划和阴谋之下,越是偶然,所图就越大,后果也往往越是严重。 “会是谁?”他的身影出现在电控室,看着那块熔成铁水的主控线路板沉思着,在看到这块线路板后,他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些所有的事件都是人为所致,同时他也知道这些设计绝不会是在针对他,他表现出的实力虽然强横,但也绝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以警院在警界中的地位,火烧警院,造成师生伤亡,可以想象,整个联邦警界会暴怒成什么样子,在总警署和各地警署天罗地网的高压之下,并没有多少人能逃脱,看来,幕后这个人不仅有实施这些动作的手段,还有能承担这个可怕的能力。 这个幕后黑手花了这么大的心思难道就是想制造混乱?可是一场大火就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还要破坏电力系统?眉间的川字越挤越深,他觉得自己隐隐抓到了什么。 通讯中断、警备队调离、电力系统破坏…… 这些东西看似毫无关联,但在冥冥中似乎又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在一起,散发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和血的味道。 警备队调离则失去了护卫,电力系统破坏小室严密的防卫系统就成了摆设,如果再加上几辆大型工程车的冲撞…… 一丝明光在左明脑中猛地一闪!对了!这个幕后黑手的真正目标是简柠那间小室! 一股蓬勃的杀意如同疯草一般在他心中迅速滋生,最后被一团怒火染成冲天而起的怒焰! 暴虐、杀戮、愤怒瞬间充斥了他整个身体,每一根毛发似乎都燃烧了起来,寒目如刃,杀气凝结的目光有如实质,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冲出地狱的洪荒古兽,一把渴望嗜血的万古凶刀! 他以无名的身份蛮横地闯进了简柠的心里,而简柠的贴心温暖何尝不像是涓涓细流盘桓在他心中,百炼钢终成绕指柔。 就算是为了她每晚精心焙制的咖啡,为了她嘴角那丝幸福的微笑,为了她那晚心碎的哭泣,老子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妈的,什么时候老子的女人你们也可以碰了!什么时候老子的家你们也敢闯了!来吧,杂碎们统统死吧! 他不杀人,不是他不能,不是他不敢,谁要是敢触碰他的逆鳞,他绝不介意血满天下! 25世纪景山州核反应堆爆炸,十五万人灰飞烟灭; 总统专机凌空爆炸,联邦高层屠戮一空; 德林州、西雅州等十州大暴动,数亿人流离失所; 百艘航空飞船撞毁联邦太空站,联邦航空科技倒退百年…… 这些看似看似偶然、看似毫无关联的大事件全部出自他这个犯罪世界管理者的手笔,世人震惊,皆曰,左明一怒,血满天下! 在21世纪这个陌生的时空,值得他在乎的东西并不多,能成为他逆鳞的存在更是很少,但简柠和那间小室绝对是他的最不可触碰的逆鳞,没有之一! 为了简柠,他像每一个陷入初恋的男孩儿一样为她牵挂,为她洗衣、做饭,为了那间小室,他像每一个笨拙的男人一样去拖地、清理、打扫家务。 在他心目中,小室便是他的家,简柠便是他的女人。 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每一个男人在自己女人和家收到威胁的时候,再如何瘦弱,再如何懦弱,也会拿着菜刀化作杀人的屠夫。 左明之怒,血满天下,这个世界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可怕,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堂堂犯罪之王、杀手之王的愤怒,只有用敌人汪洋的血海才能洗刷!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家都不能保护,要你这个男人还有何用? 尊严不能捍卫,耻辱不能洗刷,所谓犯罪世界管理者与丧家之犬又有何异? 左明仿佛看到楚肖宇在直指他的鼻子骂他,你他妈被人找上门来,当着面干了你的女人,把你的家砸了个稀巴烂,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你丫就是一坨狗屎!狗屎都不如!狗屎还能恶心人一阵!你丫快去死吧别丢人了! 身影诡异地在原地消失,深夜的校园里,凭空出现了一道笔直的风暴。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简柠的小室奔去,一道比黑暗更黑的身影化作了黑色的闪电,寒冷的夜风不再嚣张,为他恭敬地让开道路,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前辈地洒下漫天落叶,似乎是在为黑暗中的王者加冕送行。 他从未如此深切地牵挂过一个人,如此真诚地祈祷过上帝保佑一个人平安无事。 之前,他从未祈祷过,也从未相信有什么上帝。 上帝,现在我向你祈祷,保佑她,如果她死,我就让整个联邦陪葬!再杀了你! 第六十三章 和爱情有关 校园有路,路旁有林,林间有风,风因人起。 左明紧咬着牙齿,血目圆睁,他抄近路穿过了一片树林,不知有多少枝杈划破了他的身体,然后被撞成碎片,再被他卷起的劲风撕成更加细小的碎片,永远消散。 他把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每一根肌肉纤维都紧绷、拉伸到了极致,转化成强大的动力,再传递到双脚上变成极快的速度,深深踩进泥土,飞快拔出,林间的土地像是被一把大犁深深拉过一遍 这短短几分钟的路,在他看来,似乎跑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之久。 终于远远望见了小室窗户映出的一点亮光,犹如黑暗中的灯塔,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温馨、宁静。 小室还有电,想来是有独立的供电系统,左明的心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以它那变态的防卫措施,简柠待在里面应该是很安全的。 终于到了小室门外,他没有丝毫松懈,掏出一面小镜贴在窗户的反向玻璃上,室内的一切清晰地呈现在眼前,却发现屋里根本没有简柠的影子。 心中异常地烦躁起来,迅速打开门闯了进去,屋里很整齐,很安静,电脑屏幕还开着,没有异常的痕迹,桌子上的茶水尚温,想来没有离开多长时间,可能只是临时有事出去了。 “这娘们儿真不让人省心,大晚上乱糟糟的瞎跑什么?”发现简柠没事,关切之心稍退,左明在屋里像头拉磨的老驴一圈圈转着,拿拿这个,看看那个,不觉得又是牢骚满腹,“快入秋了还喝绿茶,不知道会伤胃啊!这么晚了还开着电脑,不怕伤眼睛?擦了,这娘们儿真不让人省心!”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家熊孩子离家出走了,没找到人时揪心想念得要命,找着了却肯定会海揍一顿一样。 滴滴滴,那台超级计算机的屏幕上弹出一个小框急速闪烁起来,引起了左明的注意,他好奇地凑了过去,瞳孔猛然缩成了针孔大小。 虽然提示逻辑冲突的小框闪个不停,但关于那段残缺公式的推演明显进化了一步,虽然只多了三个字符,但却在左明心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三个小小的字符就像是生命的进化史,从从原核生物到单细胞生物到多细胞生物的进化,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是一次质的改变。 三个闪烁的字符映在视网膜上,再由视觉神经传递到大脑皮层,颈后神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片段。 一阵刺痛就像是三九天当头泼下的一桶冰水从颈后袭来,左明只觉得骨髓似乎被生生抽出,全身的肌肉瞬间痉挛,被血丝染红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太阳穴上爆出青色的血管,随着屏幕上小框闪烁的频率跳动着。 “咚咚,咚咚。”他似乎觉得心脏也要炸了。 但这次和上次不同,这阵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存在了一瞬间,就莫名消失了,只剩一股热流在大脑和后颈间缓缓流淌,周而复始。 但这一瞬间在左明看来却似乎有一个世纪之久,随着剧痛散去,紧绷住的皮肤一下子渗出了涔涔的冷汗,好像被大雨淋过一般。 他没有时间去缓和刚才的疼痛,也没有时间去擦拭挂在睫毛上的汗水,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屏幕,微麻的十指飞快敲击着键盘,后颈的那股热流似乎在提醒着他,这次机会太难得了,也许今晚就是破解芯片之谜的关键。 “演算中,请稍后……”直到屏幕上弹出这个提示框,左明才如释重负的出了口气,擦了擦挂在眼皮上的汗珠,被汗水蛰得有些辣眼。 接下来就只有等待了,但这个运算量似乎过于庞大,省略号闪烁的频率越来越慢,机箱也发出沉重艰涩的轰鸣声。 “要是楚肖宇那小子在就好了。”食指焦急地敲击着桌面,左明忽然很是怀念前世的挚友,有他这个计算机领域的绝对高手在,肯定用不了像今天这么费劲。 “咔嚓。”偏偏就在这要命的节骨眼上,门锁忽然转动了。 糟了!简柠回来了!左明暗叫不好,光顾着推演公式竟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他下意识看了看床底那个熟悉的地方,床底似乎正咧着一张黑嘴看着他:“呦呵!哥们又来啦!再进来歇会儿!” 滚你妈逼!歇你妹啊歇! 短暂的失神,简柠已经打开了十公分门缝,现在就算他想往床底下钻已经来不及了!不过,就算来得及,估计他也不会再选择这个给他带来无尽折磨的地方。 他急忙闪身,躲在了衣柜后面。 “我知道了!你再啰嗦小心我踹你啊!”简柠彪悍的声音让柜子后面的左明心里一阵发毛。 “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今晚的事我总觉得不大对。”齐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哎呀,知道了,你去忙活你的吧,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婆婆妈妈的。”简柠进屋后就要关门,忽然又从门缝里伸出了脑袋,笑眯眯地看着齐天,“你救人的时候可看着点,先救咱408班的啊。” “放心吧!”齐天擦了擦脸上黑乎乎的烟灰又带着警备队奔赴火场了。 啪啪!又是两声高跟鞋甩在地板上的声音,左明触景生情,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天,又看到了紧绷在丝袜下那对纤长紧致的小腿在自己眼前晃动,雪白耀眼。 “咦?”她甩掉鞋后原本想倒些水,电脑异样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不由得上前看去。 “天呐!竟然又推进了三百多个节点!我的算法是对的!”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掩饰不住的欣喜,紧紧地盯着屏幕,被屏幕上瀑布般的浅绿色数据光幕震撼得无以复加。 如果左明此时能看到屏幕,一定会比她更加震撼,这些数据光幕和他穿越前看到的情景别无二致。 她急忙翻出笔记本,飞快地记录着。 左明从缝隙中透出目光,偷偷打量着电脑前的简柠,她长长的睫毛,弯弯的柳眉,半隐半现的雪白耳垂。 她是那么的美丽不可方物,认真时的她在卓绝的风姿中又带了几分恬静和温雅。 未曾失去,不知情深,他此时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暖、包容,她望来就像温柔款款的妻子,守候在家中,就等自己过去抱地,紧紧搂在怀中……深深烙上吻…… 一开始,他们彼此厌恶,极尽可能地羞辱对方,甚至不共戴天,但自从那天他闯进这间小室起,她也闯进了自己的心扉,倾心相知、共温共存,他已然把他当成了他的女人。 他一直刻意回避,却在刚刚唯恐失去她时幡然醒悟,爱了就是爱了,这一生已然注定,逃避无用。 望着那玉洁无暇的耳垂,莫名之间,左明心头一热,居然想要走过去,亲吻她的月垂,让它由雪白转为羞红。 告诉她,你是我的女人。 她把头发挽了起来,后颈很白很嫩,可以想见她的肌肤何等玉洁。 左明第一次这么细致、深情地凝视简柠,从头到脚,从后颈到纤腰,到她的丰臀,她的腿,到她的脚,他的目光毫不收敛,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灼热…… 这种炙热和冲动与欲望无关,和爱情有关。 他从柜子后走出,悄悄地来到简柠背后,一双明眸温柔似水,静静地站在那里,嗅着她淡淡的发香,像一个正陪着妻子加夜班的居家好男人。 第六十四章 暗室 简柠毫无察觉,咬着笔尖,紧皱着眉头盯着屏幕。 两人就这样,一站一坐,一静一动,他呼吸着她的呼吸,她光滑的脊背随着呼吸静静起伏。 两人相距咫尺,咫尺即天涯,可这天涯又是伸手可过。 他就要伸手出来,从她的腰间穿过,抚触她温软的娇躯…… 他要将她紧紧拥入怀里,从雪白的后颈亲吻而下,不顾一切,直至…… 他微颤的指尖几乎就要触到她的发梢…… 就在此时,随着电脑的一声低鸣,竟然停电了!屋子里瞬间一片漆黑。 左明发誓,他从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想干掉电工的冲动! 他僵在那里,不抱也不是,抱也不是。 不抱吧,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就这么放弃着实有些不甘,下一次却不知又到何年何月。 要是抱吧,这好死不死地停了电,一个尾随潜行变态男的大帽子是扣定了。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解释啊?这实在是没法解释啊,对不起啊,其实我早就就在你身后了,你不要害怕哦,我早想抱你了,没想到刚抱住你就停电了,哈哈哈,真巧啊是不是,真不是我把电弄坏的啊! 这话说出去就是鬼也不信啊!他自己这关就过不去啊! 这忽来的黑暗让简柠一下子惊跳起来,赤足踩在椅子腿的滑轮上,啊地尖叫一声,身子往旁边一晃,就要摔倒,却不知怎么的,只觉得有一股柔力将她轻轻拖住,一个踉跄后竟好端端地站在了原地。 她好看地蹙起了眉梢,疑惑地望着前方黑暗的虚空,一切似乎都有些不真实,她好像能感觉到黑暗中一尺的距离间,有一抹弯起的浅笑,有一个结实的胸膛,但却又觉得,那里什么都没有。 她屏气凝神,两边相差就只一尺,一步踏过,她便能来到那男子的身边,可朦朦胧胧之间,她居然怕了起来了。她怕这一尺过后,却什么都没有…… 她咬了咬唇,向前一探,什么没有。 身边是望不穿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她抿住了唇,慢慢垂下了手,她知道或许那人根本就不曾来,或许那人已经走了。她低着头,轻轻倚在椅子旁,心里呆呆的,很难受。 忽然间发稍微微一动,隐隐约约中,好似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眼虽然看不见,身体却有了感应,黑暗中似乎有一只手近身而来,将及未及,似有似无,从发稍到脸蛋,掌中那份深沉的爱怜似乎要抚触自己,却总是差了一分―毫…… 心里怦怦地跳着,简柠紧紧攥着小手,不顾脚踝的疼痛,陡地的迈近了一步,依稀间那股温暖越来越近,越来越热,从头颈来到后背、来到腰际,渐渐而下,搂到腰、触到臀…… 相隔虽只寸毫,可那人的手却益发放肆,好像曾千百次得抚过她的身体,简柠双颊晕火,她嘤咛一声,再次探出手去,要将那人一把抓住。 依然什么都没有。 她气得撅起了小嘴,索性闭上眼睛,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黑暗中一声浅浅的叹息,似是无奈,似是苦笑。 左明伸手搀扶,只觉所触之处温热绵软。 简柠被一股柔力托住,那双有力的大手终于将她揽在怀中,他的怀抱时如此的温暖和安全,像儿时父亲的怀抱,她像个小猫般懒腻在温暖的怀抱里,抬头看去,黑暗中一个朦朦胧胧的高大人影,陌生,却温暖安全。 她惊悸地挣开,退后一步,忽然觉得离开了那个怀抱的温暖,有些冷,有些后悔,于是,她再次轻晃身体,向前摔倒在他的怀中,玉颊紧紧贴在他宽阔而结实的胸前,闭上了眼睛,娇躯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怀中传来少女如兰的体香,他的双臂轻轻穿过她的腰间,按抚在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起头,仰望着他英挺的轮廓,吃吃艾艾地问:“是你吗?” “是我。”慌措间,左明换了个声调。 “我等这天,等了很久。”她的声音有些幽怨,指尖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点点拨拨。 “我也是。”黑暗中,他细细端详着怀中的女子,娇小玲珑的鼻子,长长的睫毛,性感的双唇,虽然只是轮廓,但依旧能看出她倾国倾城的容颜。 “你说过,要为我做一辈子提拉米苏,是真的吗?” “真的。”他温柔地抚着她滑腻的脸颊,梳笼她额前的秀发。 炽热的鼻息使她浑身微微颤抖,她痴痴地凝视着这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双唇慢慢向上贴去,粉拳悄悄握紧,羞腻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期盼:“听说有一种爱叫提拉米苏,你知道吗?” “呃……我……”怀中女子幽幽的体香更加浓郁,显然是动情所致,指尖触及到她腰臀上赤裸的皮肤,浮了一层密密的香汗,有些滑腻。 他一阵失神,声音有些干涩,“提拉米苏有很多种做法,你想尝哪一种?” “都想,反正我们有一辈子时间。”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抓着他后背的玉手却是越来越紧,通红炙热的玉颊紧紧贴在他胸前,两腿软绵绵地无助着力。 妈的!性福要不要来的这么快!要不要这么挑逗!比喻要不要这么淫荡!要不要啊要不要!! 答案是,不要! 清脆的电话铃声在黑暗中响起,两人间刚刚酝起的那份热切和旖旎像是袅袅炊烟忽遇凭空暴风,瞬间烟消云散,简柠后退几步,羞红着脸,素手按在酥胸上,娇嘘喘喘。 如果不是这个铃声特殊,左明一定会把这个可恶的手机摔到地上再跺个稀巴烂,因为,这个铃声意味着――尉迟沫沫来电! 真是要人命啊! 男人偷个腥容易吗!容易吗!! 铃声越来越急,在黑暗中显得很突兀。 左明郁闷之极,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接……接吧,我没关系的。”简柠低着头小声说道,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酸溜溜地问,“莫非你还有别的女人?” 左明觉得额头似乎流下了一滴冷汗。 女人的直觉要不要这么准!要不要啊! 第六十五 貌似该有前戏的说 女人的思维向来是那种永远无法用科学去证明的存在,它可以粗大条到指着猴子说,哇,那个小孩好多毛!也可以缜密到让任何男人恐惧到发指的地步。 左明宁可面对一支军队,也不愿面对这样一个女人。 他干笑了几声,掸掉了那滴汗珠,心虚地说:“当然没有。”然后故作冷静地接通了电话。 “喂!”他这壮胆似的一声呐喊是气动山河,把电话那头的尉迟沫沫震得耳朵发麻。 “讨厌,那么大声音干嘛啊,小左,我的提拉米苏做好没有啊?”她正穿着丝质睡衣懒懒的趴在床上,竖着一对小脚丫摇来摇去。 虽然左明极力捂着话筒,但耳尖的简柠还是听到了提拉米苏这四个敏感字眼,顿时防备地竖起了耳朵,脸上的疑色越来越浓。 “好了,好了,你什么时候要?我给你送过去?”左明见简柠的身影晃动了一下,大感不妙。 “今天晚上又是失火又是停电的,就算了吧,咦?你的声音怎么变了?是生病了吗?”尉迟沫沫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赤裸着小脚丫疾步走到窗前,遥望着夜色中他宿舍楼的方向,声音充满了关切,有些焦急地说,“今晚学校失火了,外面很乱,你生病了就到我这里来吧。” 提拉米苏?到我这里来?简柠从吧砸着这几个隐隐约约听到的词汇,越琢磨越不是味儿,感情你丫的是搞点心批发还兼送外卖的?! 左明似乎觉得黑暗中有两道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顿时汗毛直立。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这里很好。”他终于摸着了音量键,调小了听筒音量,暗暗地长吁口气。 “过来嘛,这里怪黑的,人家有些害怕嘛。”听他说没事,尉迟沫沫又趴到了床上,咬着发丝,娇声嗲嗲,气若柔丝,声音甜甜腻腻。 “呃……”左明一下子就陷进了这软腻香甜的声音里,他似乎看到尉迟沫沫青丝如瀑散搭在赤裸的香肩上,酥胸半露,一双玉手正勾着他的脖子拖着他半躺在了床边,那双诱惑至极的眼睛荡漾着汪汪春水直勾勾盯着他。 他不禁喉头一动,险些就要大声喊出:“等着!我这就去!” 不过还好,他及时而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有股冷冷的酸味儿。 他压低了声音,义正词严地对着话筒说:“小丫头,不要闹了,我正在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以后我会把她介绍给你,一会儿再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含着热泪仰望着虚空,我他妈太机智了! “很重要的人?他说的是我吗?”空气中那股危险的酸味顿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她欣喜的心跳声,“小丫头?是他妹妹么?我竟然也要被人叫嫂子了么?天呐!我怎么会这么想羞死人了!” “他要把一个很重要的人介绍给我?天呐!是他妈妈吗?他怎么这么着急啊!唔~羞死人了!”尉迟沫沫挂了电话,红着小脸一头扎进松软的被子,羞涩而兴奋地摇晃着一对嫩藕似的小腿。 妈的,太凶险了,左明悄悄摸了把冷汗。 “波长937微米、电磁辐射值0。7伦琴。”左明脑中浮现出这一个声音,其实说是声音也不准确,更像是他脑海里的一个意识,很突兀地就冒了出来。 “你在和我说话?”他试探地问简柠。 “没……没有啊。”简柠紧张地绞着衣角,心里却在嗔怨,你这个冤家,难道就这么跟女孩子搭讪吗? 左明皱起了眉头,莫非…… 左手猛地抬起,按在了后颈处,那个类似于辰芯的结缔组织似乎比以前更凝实了些,莫非是这里?!他还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遍布了全身,这种直觉曾无数次救了他的命。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刚才那组数值吗? 那句声音似乎在他脑海中凝实成一样白色的字符,枯燥而稳定地消失、凝结,似乎永远不会厌倦。 波长937微米、电磁辐射值0。7伦琴,可是这组数值又代表了什么? 波长937微米是远红外线的波长,0。7伦琴是液态电池的辐射量…… 远红外线…… 液态电池…… 他的心脏似乎被巨锤猛得砸下骤然停止了跳动,瞳孔急剧缩小,后颈处传来一阵寒意,汗毛毛根根竖起,他不动声色地斜着眼透过单向玻璃向窗外看去,五百米处一栋高楼耸然而立,绝佳的狙击位置! 原来这才是那个幕后黑手真正的杀招! 远红外线、液态电池是军用热成像仪的专属配件,而小室的位置又处在狙击枪绝佳的猎杀范围之内,他可以肯定,那座高楼里,一定有至少一支远红外狙击枪正瞄着简柠! 由此看来,小室刚刚的停电也绝对是对方所为!对方并没有放弃强攻,门外必有埋伏!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想到了很多事,虽然仍有很多问题想不明白,但这并不能妨碍他做出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以最快的速度把把简柠扑倒在地上,紧紧抱着她向厨灶处翻滚。 简柠根本没有反应,先是被他扑倒地上,还还没来得及喊疼又被他死死抱着翻滚起来,丰满的玉梨被挤压的严重变形,差点喘不上气来。 “他……他要干什么?!难道要……”虽然她喜欢他的霸道,对更进一步的接触也并不排斥,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但左明这突兀而粗暴的举动还是把她吓了一大跳,心中嗔怨至极,他怎么能猴急成这个样子? 貌似……貌似书上说应该有前戏的哦…… “你……你轻点,人……人家还是第一次。”她痛哼一声,柔柔地抱住了左明的肩膀,双腿缠在他的腰间,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 左明郁闷地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想到这个! 别说你是第一次了,小爷我也是第一次啊! 第一次被人用狙瞄着,还能这么风骚啊! 再说了,小爷我是那种没有情调的人吗?!在这地板上,还没有前戏……貌似我也会有点疼的啊! 第六十六章 狙击镜下的**** “一会听我的话!别问为什么!听到了吗!”左明屏息凝神,压低声音凑在她耳边急促地说,双手顺势托住了她那紧致温软的屁股,将她更紧、更稳得搂进了怀里。 他的声音很沉稳,简短,却不容抗拒。 “嗯咛~”简柠只觉得两片臀瓣酥酥麻麻,一股电流不可抑制地从臀缝间蔓延而上,瞬间遍布了全身。 “听我的话!别问为什么!” 太霸气了!太男人了!简柠只觉得一颗芳心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双腿更紧地夹住了他的腰,上下轻轻摩挲着,两汪春泉惺忪迷离,炙热的呼吸吹在他耳畔,一个字一个字似乎要羞嫩地滴出水来:“嗯,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左明哭了,这要是换一个场景该他娘多爽啊!偏偏外面一把大狙瞄着,你让我说什么啊!我说什么不便宜了对面那个混蛋啊!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啊! 他托着她的翘臀,抵着一对酥胸,寻找着狙击路线的盲点。 她修长而有力的双腿紧紧箍在他的腰间,丰盈纤长的嫩足混紧紧绷直,忽而绵软下垂,浑身忍不住惊悸地战栗…… “操,俩人干起来了。”小室对面的高楼上,一个蒙着黑色头套的男人透过热成像狙击镜看见简柠和左明翻滚在一起,露出了残忍的微笑,他很想知道子弹穿过正在做爱的两个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他凑向耳麦,按着喉咙用嘶哑难听的声音低声喝道:“一组报告位置!”他的喉咙左侧有个难看的伤疤,是上次干掉敌人狙击手时付出的代价。 “正在接近中,距离目标50米。”那边的声音有些郁闷,原本以为破坏了警院的电力总控系统就万事大吉,没想到不远处的那间小室竟然有独立的供电系统,若不是上峰及时传来情报把独立供电也破坏掉,这次的任务肯定会功亏一篑。 “我们要不要到床上,地板上好硬。”简柠偎依在他怀里,挪了挪娇俏地屁股,娇嗔的声音柔柔嗲嗲,飘着诱人的羞涩妩媚滋味。 一颗芳心早已牢牢地系在了他身上,今晚或许就是她作为一个女人最神圣而珍贵的一刻,芳心百转千回,螓首埋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长长的眼睫毛不住微微抖动着,鼻息幽兰,炙热而诱惑:“要……要不我在下面?” 隔着胸前的衣服,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她脸颊的炙热,似乎连那对丰润的玉梨都热了起来,不用看就知道,那里肯定抹了一层浓浓的红晕,只是不知那两点樱红又该娇嫩欲滴到了什么样子。 两人的姿势本就暧昧而靡靡,为了防止她受伤,他将她的屁股托在了自己小腹位置,几次翻滚,他的衣服下摆也被掀开少许,露出了结实的腹肌,此时简柠动情,双腿一紧,大腿根部一下子连着扯开了他的衣服,他光溜溜的肚皮和她的胯部,仅隔着一条薄如蝉翼的肉色丝袜。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微潮的香汗正渐渐渗出丝袜,和他小腹上的汗液触碰、交融…… 淡淡的香艳而****的味道在这细小的摩擦中慢慢升温,本能的欲望,从他小腹之处,升腾而起。 左明更紧地抱紧了她,托着她臀瓣的的十指渐渐陷进了那两团紧致的温软中,她似乎尝觉到了某种甜头,一阵轻颤后,柔软而韧性十足的纤腰,开始以细微而不可察觉的频率,轻轻扭动起来。 男人汗液的栗香和她腿上湿漉漉的那股清雅的兰香相互交融、渗透,两人的气息越来越灼热,那种充实而空虚的感觉越来越盛,她扭动腰肢的频率和幅度,也是越来越快,越来越大。 她贪婪而用力地嗅着黑暗中他身上淡淡的栗香味,环抱着他后背的一双玉手,动情地轻轻抚摸了起来,这件碍事的衣服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硌着她的大腿根部,摩擦起来也有些痛,在迷离之间,她的芊芊玉手从他衣服下拍出探入,撩开了他的衣服, 葱白修长的玉指,颤抖地爱抚着他光滑而结实的脊梁,忽而惊悸地绷直,忽而痉挛地蜷曲。 似乎还有些不够,似乎还不是很充实,似乎差了一点什么,忽然,她脑中想起了左明侵犯她的那一幕羞人的场景。 原来,是差了那里…… 她羞涩地轻“咛”一声,下意识地沉下臀部贴着他的小腹往下坐去,玉手下探摸索着她的腰带,手很抖,很生涩,似乎在寻找一处让她充实的来源。 “呃~”左明重重地呼出口气,将她的胯部更紧地压在了小腹上,阻止了她的渴望,只是有根碍事的蕾丝布条剐蹭着他敏感的皮肤,有些疼,却刺激到了极致,他抿着干涩的嘴唇吃吃地问:“又是丁字裤?” 臀瓣上霸道蛮横的揉捏已让她彻底融化在云间,两腿间忍不住酝出些许****的滑腻,她的双眸已经紧闭,脸颊上滚烫一片,听到他这句挑逗至极的话,娇躯又是抑制不住的惊颤了一下,随之紧紧地僵硬绷直,八爪鱼似的缠在了他身上,嘴唇紧闭。 秀美如白天鹅的脖颈深处,差些吐出呻吟来。 她死死的贴在了他的肩膀上,咬着红润欲滴的朱唇,吮吻着他温热的脖颈,轻轻点头:“嗯。”声音因为情动而有些嘶哑,颤抖之中,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情欲,“你喜欢吗?” 喜欢啊!老子太喜欢了啊!要是窗户外面没把大狙,老子就更喜欢了啊! 饶是他前世阅女无数,但在这种生死就差一步的险境中,在一把大狙的虎视眈眈下,竟和一个女人摆出如此销魂蚀骨的姿势,说着暧昧****的挑逗,绝对是前无古人的头一次,那灼热的一呼一吸,似有似无的轻轻摩擦,真真的刺激到了极致。 可是一想到对面那把大狙,他就极度的不舒服起来,抛开危险不危险不谈,想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丝毫毕现地呈现在那个镜头里,丫的还是热成像的!一种沦为男优的的屈辱感就油然而生。 同时也不由得同情起从事爱情动作片的男同胞们的伟大胸襟,别人都爽了,就剩就自己最不能爽!还得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可左明明显没有这么好的心态,他的一贯奉行的是别人要让他不爽,他就让别人巨不爽。 他恨恨地扫了一眼对面的狙击位置,妈的,看得爽吧!等下老子爆了你那双狗眼! 第六十七章 你若战死,我不独活...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使他从这份销魂蚀骨的暧昧中回复过来,快速站起身,拿喷子接了满满一盆水,高高举起来,从头到脚哗啦啦地地浇在他和简柠身上,接着又抱着她冰凉的娇躯飞速翻滚着躲到了别处。 可怜了无辜的简柠,左明猛然站起,她原本还以为他要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正在惊慌和期盼间纠结,一大盆子凉水就铺天盖地浇了下来,让她一下子从身子凉到了心里,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铁忽然浇了盆凉水,身体一下子僵硬起来。 刚刚还是在火山口焚烧地欲火燎燎,一转眼又仿佛光着身子被扔到了万年冰川下,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吧! 本来想如果这样完了就算了,大不了只当是春梦一场,可没想到他竟然又抱着自己翻滚了起来,那小脑袋瓜子不禁又浮想联翩。 “哇!这就是书上说的冰火两重天和湿衣?难道他喜欢这口,他好坏哦~”她还似羞似嗔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糟了!”与此同时,对面高楼上的那名狙击手看简柠和左明在镜头里越来越暗淡的身影,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 长而粗的枪管猛然抖动了一下,灼热的枪管烧灼着附近的空气都有些变形。 飞快的退壳、装弹,再次叩响。 枪口加了消音器,没有枪声,却有音爆,枪口的空气来不及躲避,被生生地压缩到极致,继而被蛮横地撕破,发出破裂的悲鸣,枪口处绽开两朵冰莲般的涟漪。 “嗖!” “嗖!” 声音沉闷而压抑,像是两声短暂的闷雷,将恐怖而令人心悸的气势压缩到了极致,等待下一刻致命的释放。 经过高爆火药和电磁轨道加速的两颗子弹飞速旋转着,在黑暗中沉默地飞行着,旋拧、切割、撕裂着空气轰然而去,弹头前方的空气竟然被搅了细小而紊乱的气流,弹身后留下两道笔直的真空轨迹,串串音爆声才闷雷般响起。 黑云压城城欲摧,铀合金弹头拧旋着前方的空气,还未至,墙体便在恐怖的威压下战栗起来,被弹头携裹而来的气流生生钻出一个小孔。 比任何钻头还要生猛上几分的子弹撞击在玻璃上,钻出一声刺耳的尖鸣,却只能留下一个浅浅的坑,弹体无奈地减速、碎裂、飞溅成无数金属碎末,接着才是一声沉闷的轰鸣。 被击中的合金玻璃从一点向四周辐射出蛛网状的裂纹,无比强横地拦下了这颗子弹。 另一颗子弹打在墙壁上,钢筋混凝土铸成的墙壁像纸糊的一般被瞬间洞穿,两人原来待过的地板上瞬间出现一朵碎片斑驳的死亡之花,弹头深入地下,弹孔处方圆两尺的地板直接被震成了满地齑粉,铺在地板下的合金筋条如怒发般根根竖起,断裂处冒着袅袅灰烟,有熔化的铁水流下。 整座小室像是被一把数吨重的巨锤狠狠砸中,似乎要蹦出地面,墙壁上不知附着了多少年的灰尘被震得飞扬在空中,屋里顿时充满了金属燃烧和灰尘呛人的味道。 “rbg!”左明把懵然无知的简柠压在身下,瞳孔猛地一缩,他不喜欢用枪,但对狙击确实情有独钟,管中窥豹,这两枪的威力绝对只属于重狙之王rbg,只在军方限量装配,一个加强集团军能装配一支已是十分难得。在25世纪虽然诞生了不少远程狙杀武器,但rgb依然以其巨大威力和震慑力牢牢占据着远程狙杀武器中的榜首位置。 为了对付简柠,他们竟然动用了rbg,必杀之心昭然若揭! 简柠失神地看着那处被子弹轰出的大坑,她似乎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筋条断裂处被烧灼的通红正在黯淡,惊悸地直晃人眼,她可以想象,如果不是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及时拉着她离开那里,她现在肯定已经在那一弹之威下变成了四溅在墙壁上的肉泥。 这生死危机时刻,她却表现出了女人罕见的冷静,经过片刻恍惚她已经反映了过来,除了脸色有些发白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左明,温柔却坚定地说:“保护我。” “嗯!”左明更加坚定地点点头,匍匐在地,更紧地把她揽在怀中。 黑暗中的小室似乎变得分外空旷,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格外难受,呼呼的夜风从墙上的枪洞里灌了进来,发出了尖锐的呼啸声。 左明抬起头,看着窗外那怪兽一般耸立在夜幕中的高楼,双眼渐渐眯了起来,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急,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听到武器间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 高楼间,那支长长的枪管像是一条阴狠而致命的毒蛇,在凛凛的夜风中纹丝不动,在等待着向猎物发出致命一击。 黑洞洞的枪口准备随时喷出杀虐的火焰,那名狙击手很有信心,他相信,在这个距离,凭借rbg的威力,没有任何人能够侥幸逃脱。 他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贴在狙击镜前,只等着目标身上的水蒸发干净,热成像仪发挥作用,他便能轻易地撕碎屋里任何生命脆弱的肉体。 唯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块合金玻璃的强度,能将战舰护板轻易打穿的rbg,竟然只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他皱起了眉头,计算着那块玻璃还能承受几次rbg的攻击。 左明俯着身子,飞快地跑到了窗边,将身子缩在死角处,掏出一面镜子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不由地心中一凛。 门口处四个人正在安置定向炸药,后面零零散散着七八个人,清一色的黑色作战服黑色头套,武器都经过了改装,想来已经磨掉了序列号,根本无从知晓这群袭击者的身份。 从他们的队列组合和气质上看,不像是特种部队,不像是联邦特勤局,更不像是特警…… 左明一个掠身从窗前到了橱柜前,又接了盆凉水,把食用油和酱油也通通倒进了里面,摸索到简柠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冷,尽量温柔地对她说:“我知道女孩子都有洁癖,不过现在非常时刻,你忍耐一下啊。”说完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用一盆油水混合物把她浇了个通透。 “唔~”简柠被熏得差点吐出来,可怜巴巴地揪着他的衣角,“我怕你会嫌弃我。” “永远不会。”左明温柔地拍了拍她满是油垢的额头,柔声说道。 “噗嗤!”简柠笑了,虽然看不到,但左明可以肯定,这个微笑一定倾国倾城。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左明假意埋怨。 “我在想,外面整个世界都在打仗,我们却在这里谈恋爱,好浪漫哦。”简柠握紧了他的手,语气变得平静而深情,“答应我,不要死,你若死,我不独活。” “轰!” 第六十八章 致命轰杀! 或许每一句悲壮的誓言都必须要有同样隆重的场景来烘托,多少年后,当简柠想起自己对他说的第一句同生共死的誓言,依然忍不住浅笑嫣然,因为并不是每个女人这样的机会,能在漫天闪耀的爆炸和纷飞四溅的血光中亲眼看着自己的男人如战神般坚挺地站在那里,为她舍命而战! 那一刻,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一声巨响,小室的房门像暴风雨中的树叶被炸飞,腾然而起的烟雾带着呛人的味道在门口破开的大洞处袅袅盘旋,几乎在同一时间,武装分子的队长躲在门外飞快地往屋里扔进一枚闪光雷。 这是一个极其标准的战术动作,定向爆破和闪光雷产生的震鸣和光亮能让屋中的人出现短暂的眩晕,给他们制造绝佳的攻击机会。 然而,闪光雷熟悉的爆鸣声并没有响起,屋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队长看了看身后的队员,队员摇摇头,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暗骂,妈的,伪劣产品! 于是,他做了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举动,缓缓地把头探出门框,想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黑暗中,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月光,他看到了一个魔鬼,嘴角正挂着诚挚的微笑,手里捏着闪光雷的保险,向他发出了真诚的地狱之约。 皎洁的月光沐浴在魔鬼身上,也不禁地惨白苍凉起来,变得朦胧而诡异,蜕变成地狱使者的圣光。 那个魔鬼伸出了手掌,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掌在他眼中越变越大,却根本来不及闪避就被这只手掌隔着头套牢牢地抓住了头发,他不是不想躲,他发誓,他根本看不到对方的动作! 他想张开嘴喊一声,但这个念头刚从大脑以生物电的形式传播到末梢神经,牙齿和口腔就是一阵强烈的剧痛,疼得他整个灵魂都麻木了起来。 左明傲然跨立,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把闪光雷狠狠塞进了他的嘴里,势如破竹,摧枯拉朽!就这么蛮横!就这么不讲理! 我让你丫往我家里乱扔东西!我让你丫朝我家里乱看!我让你丫炸我家门!我了个擦得! 牙齿是人体最坚硬的部分,但是这颗闪光雷就这么霸道地塞了进去,牙齿、牙床、舌头瞬间被搅成了骨头和烂肉的混合物,和喷涌而出的血水被闪光雷生生顶进了喉咙! “咕噜咕噜。”吞咽血水的声音压抑了他即将发出的那声痛呼,他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仰面向后倒去,飙出一道血线。 他怔怔地退后几步,已经感觉不到牙齿的存在,茫然地看向了一旁的队员。 队员们同样惊恐地看着他,一颗硕大的闪光雷取代了他下巴的位置,突兀地耸立在脸上,他的脑袋就像是被扎破的血袋,一股股血流刺溜刺溜地喷射而出。 “轰!”伴着一声沉闷的响声,闪光雷爆开,他的整个脑袋瞬间变成了一坨焦黑的球状物体,黑烟从化成灰烬的眼球、耳膜、鼻腔中袅袅升起,站立着的身子摇晃了几下便跪倒在地上,向前倒了下来,变成了一具散发着焦糊味道的尸体。 其他的武装分子哪个不是杀人如麻,但这惊悚的一幕还是让他们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他们甚至根本没有看到对手,队长就在这种近乎于虐杀的方式下丢了性命。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更是堂堂正正的立威! 但是,面对这种挑衅和屈辱,他们只能生生吞下,因为对方有这个实力! 好在他们也是久经沙场,一时的失神后,便不再管队长的尸体,副队长接替了指挥的位置,分成两队紧紧贴在贴在门框外侧,冷静、漠然,犹如一具具冰冷的杀人机器。 最后一人从武装背心中掏出了热成像设备,向屋中扫描,却毫无发现,对其他人摇了摇头。 副队长压低了声音对耳麦低吼:“鹰眼!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看不到。”狙击手也被刚才那近乎于魔鬼的攻击震慑得不轻,说话有些哆嗦,“他们身上淋了水,暂时看不到,不过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可以先观察一下。” “妈的。”副队长暗骂了一声,右手拍拍额头,对身后一个身材精瘦的小个子比划了个观察的手势。 小个子点头,走到门左侧,退后半步、双膝下蹲,猛地一蹬地面,从门口疾闪而过,身法极快,如同白马过隙,他的速度很快,别人只能看到一抹黑影。 在晃过门口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根黑洞洞的枪管。 “砰!”一声沉闷的枪声在他的身影闪过门口正中间时响起,小个子的前额骤然暴起一团血雾,后脑处像被巨锤砸烂的西瓜,红的白的随着子弹的轨迹飙射而出,天灵盖飞上了半空,随即尸体如同被装甲车撞了一般般向后飞起,重重的摔在尘埃之中。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鲜血如泉涌般在额前的大洞喷出,血泊在身下的土地慢慢地扩大着,空洞的眼睛直勾勾仰望着夜空,还残留着一抹心悸的惊恐。 门外的每一个武装分子瞬间从脖颈凉到了尾巴骨,小个子是名退役的侦察兵兵王,以身法迅疾著称,他们可以打赌,他晃过门口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0。1秒钟,偏偏就是这0。1秒钟定格成了死亡时间。 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人?!每个人都在心里抓狂地咆哮着。 在这么短的时间瞄准射击,并精确地命中眉心,他们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情报里说里面只有个女人?啊呸!女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强悍的腕力和稳定性!那可是仅次于沙漠之鹰的大口径手枪,一个女人能举得起来就不错了! 武装分子一个个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临时取代指挥位置的副队长憋屈到了极点,他们这十一个人哪个不是凶名赫赫,哪个人的手上没有沾几百人的血,但就这么傻逼似的站在门口一动不敢动,对方只用了两招,只用了一发子弹,就完全压住了场面! 第六十九章 宁死!宁战!不退!... 简柠趴在墙角,眼睛直勾勾盯着左明的背影,眼中有晶莹在闪烁,所谓感动,所谓震撼,莫过于此。 外面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他的背影并不是很强壮,却巍峨如山,他的肩膀并不是很宽阔,却如大海汪洋。 她知道,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从容离开,也完全可以先把这些人放进屋里再逐个袭杀,但他没有,他就这么桀骜地站在门口,用他的身体为她挡住了枪林弹雨! 他的背影不动如山,似乎是在对她承诺,我会站在这里,直到战死!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因为你在我身后!我们的家在我身后!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似乎是是在向门外的匪徒宣告,有我在,我的女人是安全的!有我在!你们绝不可能踏进这间屋子一步! 敢碰我的女人,都他妈的去死! 他来了,在她被人欺负受尽委屈的时候,他用他的霸道和体贴温暖着她孤寂的心灵。 他来了,在每一个孤灯话愁肠的夜晚,他用字里行间的温馨化作相思绵绵,让她依赖,让她心动。 他来了,在血雨腥风中,在弹火纷飞中,他用他挺拔不屈的脊梁为她扛起了整片天空! 他说,你是个傻女人,你的咖啡很好喝。 她说,那我就给你煮一辈子咖啡。 他说,我会为一个女人做一辈子提拉米苏。 她说,我祝福你。 然后,她哭得像个泪人儿。 他说,那人就是一个很傻的傻丫头。 最后,她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今天,她对他说:“保护我。”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声:“嗯。” 然而,下一刻,他就用生命践行了自己的承诺! 我会保护你,用我的生命,用我的身体!宁死!宁战!不退!不降! 谁敢动你,先踏过我的尸体! 谁敢伤你,唯死战耳! 她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两行清泪在油腻的脸上冲出泥泞的沟壑。 一个女人一辈子能有这样一个男人,虽死足矣! 一个女人能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去死,死又何惜!! “鹰眼!怎么样了!”副队长越发地烦躁起来。 “看见他了!”狙击手的声音有些兴奋,手指压在了扳机上,热成像镜头里,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傲然耸立在门口。 接下来,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镜头里的十字星处,正是左明的头颅! “去死吧!”他露出了森然的狞笑。 几乎在枪响的同一时间,副队长下达了攻击命令。 急速旋转的子弹仿佛超越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夜空中拉出一道笔直的血色轨迹,轨迹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要被炙热的摩擦燃烧起来。 “轰!”又是一声闷响,合金玻璃摇晃起来,发出几声难听刺耳呃摩擦声,上面的裂纹愈加明显。 简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左明露出了一丝残酷的冷笑。 “该死!他竟然站在玻璃后面!”鹰眼气急败坏地怒骂一声,急忙退掉灼热的弹壳,装填上新弹,再度瞄准,射击,镜头里左明的身影已经呈现出淡淡的橘黄色,越发地明显起来。 “轰!”连续被三颗rbg射出的铀合金子弹命中,即使是合金玻璃也有些不堪重负,发出了吱吱的呻吟,最外层的玻璃几乎已经粉碎,仅靠内层的合金纤维粘连着,这颗子弹成功地陷进了玻璃里,整个窗户凹进去一大块。 这两声枪响期间,有4。5秒钟的时间差,但对于在小室门口短兵相接的人来说,却足以发生很多事情。 第一声枪响后,副队长就带人冲进了门口,他原本会以为能看到屋里那人漫天横飞的碎肉,却不想那人却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施施然伸出了一拳,嘴角的那抹笑意残酷而冰冷。 他本能地想抬枪射击,但已然收不住冲势,硬挺着胸膛迎上了左明这一拳,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是无比的明智,硬式陶瓷防弹衣、数寸厚的胸肌,这一拳又算得了什么?看老子不撞飞你!他猛然憋气,胸膛又鼓胀了几分! 然而这拳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诡异的弧线,避开胸部,硬生生地轰在了他的胃部,顿时胃中翻江倒海,整个内脏都痉挛起来,他弯下了腰,左明一记手刀凶猛砍下,半只手掌顺着防弹衣陶瓷间的宽逢生生戳进了他后脊,脊柱顿时粉碎,副队长一声惨叫,当场瘫倒在地,战术匕首也落在左明手中。 紧随身后的两名武装分子万万想不到以副队长的强悍,在一个照面见竟被人抓断了脊柱,一时有些失措。 但生死之间,岂容愕然。左明闪电般出手,反握匕首,犹如一道赤色的雷霆撕裂黑暗,鲜血飞溅,两名武装分子同时惨叫一声,捂着脖子踉踉跄跄退后几步扑倒,脖子上齐齐出现了一道血线,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前三人的死亡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第四名武装分子已经举起枪瞄准了左明,手指搭在扳机上,用力按下,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对于左明来说,他太慢了,实在是太慢了。 左明反握匕首,左手一探,抓住了枪身,手腕一翻,那人吃痛,枪还没来得及击发,便被夺下枪来,只见眼前寒刃一闪,半个脖子便被割断,耷拉着脑袋倒在了一边。 左明转身借力,同时左手一甩,手中的沉重的aw47自动步枪,飞速旋转着带着一股劲风,径直砸向后面那两名武装分子。 其中位置稍靠前的那名武装分子反应快了些,他想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扔出的枪恰好飞到了身前,仓促之下,他也顾不得多想,将手中的m45由射击姿势改成了格挡姿势,往前一竖,想挡开飞来的枪。 aw47本身便沉重异常,左明的力道何其巨大,再加上这一下又是蓄势出手,颇有一股直捣黄龙不死不归的气势,武装分子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判断,这一下正挡在枪管上,枪托本就比枪管沉重,枪管被挡住,枪托的速度却骤然加快,正砸在后面那名武装分子的头上,竟把这个刚刚冲进来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可怜家伙的头骨砸得凹陷了一块。 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左明一条左腿已是冲天而起,这一踢犹如炮弹出膛,雷霆之势正踢在他下颌,一声骨裂的脆响,他直直朝房顶飞了上去,和脖子折叠成九十度的脸重重地撞在了天花板,烂泥一般掉下来,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轰!就在他掉落在地上的瞬间,rbg的第二颗子弹轰然而至,将玻璃打得陷进一个凹坑。 4。5秒钟,六个全副武装的武装分子在左明手中变成了新鲜的尸体,搏杀一人的时间平均不超过一秒钟! 狭路相逢勇者胜,仅剩下的三名武装分子困兽犹斗,在自知无望之下,发起了拼死的攻击。 兔危尚能搏鹰,鱼死犹可网破,左明只见眼前寒芒一片,脸上的汗毛被凛凛的杀意激得根根直立,双眼微微眯了起来。 第七十章 爱上这样一个男子 三人同时出手,泛着寒光的军刺从三个方向凶狠地刺向左明的面目、胸口和下腹等要害位置,一往无前,招势凌厉!一看就是军方万中无一的好手。 他们的近身搏杀经验异常丰富,果断地扔掉自动步枪,选择了军刺这种在近身战中杀伤威力最大的武器,而且出手的时机非常准确,恰好是左明刚刚收腿,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站立未稳的时机,而且天花板上掉下来的尸体正好挡住了左明的视线! 这一击,他们用尽了全力,发挥出了平生最高的水准,而且配合也十分默契,杀气凌厉,三把尖锐的军刺已封锁了左明所有退路,无论他如何闪避,总逃不过这一片纵横交错的刃网! 在他们看来,这个人已是死定了! 但这时,左明突然暴喝一声:“杀!” 这一声怒喝,犹如九天之外一道惊天雷霆,他们心魂竟蓦然一震,这一刻很短,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对左明来说,已然足够,他的双眼陡然亮起,目光一扫,三个武装分子在心魂不稳间,手中的军刺不由一缓…… 左明如同被激怒的豹子般猛扑过去,毫不留情,手中的匕首掀起一片寒光,三道干净利落的血线在脖颈间渐渐绽成怒放的血莲,最后三名武装分子眨眼功夫被屠戮殆尽。 解决完这一切,他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没有了行动小组的配合,那个狙击手在他眼中和个摆设没有什么区别。 rmg,最大连续射击强度只有十发子弹,每次换弹时间间隔4。5秒,那个狙击手刚刚打完了四发子弹,还剩六发,照合金玻璃的承受能力看,最多还能承受三发子弹的攻击,也就是说,对他能产生威胁的,只有那剩下的最后三发子弹。 左手习惯性地****兜里,气息平稳,神色微变,扔掉滴血的匕首,他平静地站在满地尸血中,似乎眼前的这片修罗场和刚刚那险象环生的一幕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嘴角挂起一丝浅浅的微笑,这个微笑是如此的圣洁,宛如尸山血海中孤然绽放的雪莲,而他,就像是在为亡魂超度的圣徒。 静如处子,动若脱兔,从极动,到极静,从极端的杀戮,极端的暴虐,到极端的平静,极端的神圣,这两种截然相反绝不可能共存的气质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他那无比强大的身影,平添了几分神秘的魅惑。 简柠一双美目牢牢地挂在这个背影上,有期盼,有痴心,有惶恐。 一颗芳心早已神不思属,她心旌摇曳,万分地想冲上前去紧紧地环抱住他坚实的脊背,但又怕被他这份冷傲冻伤,她想大声地喊出我爱你,却又怕破坏了这份圣洁的宁静,她能做的,只有死死地盯住这个背影,印在自己的脑子里,印在自己的心上,所谓,刻骨铭心!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是每个女人最幸福的事,同时也是最不幸的事。 他潇洒临风、温文儒雅,虽未睹真容,但仅凭这份气度便已然是每个女子心目中难求的王子; 他凌霜傲雪,孤然绽放,似乎可以随时舍下一切,斩断所有情缘; 他是杀人盈城的血修罗,亿万生灵涂炭,也必不会动摇他的心坚如铁,他必然是薄情寡恩之辈; 他是血海汪洋中的中流砥柱,为了他的女人,只身御敌,化身巍峨,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他的女人!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注定需要很大的勇气,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注定要付出很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注定这一生要历经坎坷…… 可是,这又何妨呢? 有谁会为我死守修罗门,力战群敌,血染长襟,只为我不受一丝惊吓? 有谁会在我生死之际,挺身而出,用他的身体和生命换我片刻安宁? 这些,还不够吗?! 足够了!真的已经足够了…… 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有这样的荣幸,能有这样的幸运,能爱上这样的男子…… 这才是我简柠该许配的男子! 这才是配得上我简柠的男子! 我不奢望你爱我一生,请允许我爱你一世,便已足够…… 暂停的枪声和对左明深深的依恋,竟然使她一时忘记了此时的险境,她缓缓地从角落里站起来,眼中晶莹闪烁,擦抹着脸上的点点油斑,脚步轻移,向那个渴望了许久的怀抱靠去。 对面高楼上,狙击手原本稳定至极的手在颤抖,胳膊在颤抖,浑身都在颤抖,他甚至需要狠狠吸一口烟才能使自己稍微平静下来,他根本无法想象屋里那个人是一个怎样的魔鬼,他不敢看狙击镜,生怕在那里会看到一双恶魔的眼睛,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的恐慌,500米这个原本安全的距离,此时已不能成为保护他的屏障。 作为组织里的三大王牌狙击手之一,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职业的自觉,一口又一口地狠狠抽着烟,用力地攥住发抖的胳膊,才使自己稍微平静一点。 在热成像仪里,他直接目睹了那人的强大与凶残,炙热的红色光斑纷飞四溅,可以想象到里面的血腥场面,九名原本橘黄色的人影在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就变成了代表死亡的浅蓝色。 而对方做到这一切,他只来得及打出两发子弹。 他想放弃这个该死的任务,他竟然有种这样的感觉,同与那个魔鬼为敌相比,被组织追杀将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既然决定,便不再有一丝犹豫,他从狙击镜前收回了目光,开始收设备,忽然,余光里瞥到的一幕让他停下了动作。 热成像仪的屏幕上,有一点深橘色的光斑缓缓移动,他调大了焦距,看清楚那是一张人脸,而且从光谱扫描上可以看出,她的脸,很红,很烫。 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虽然就算狙杀了她也只算是完成了一半任务,但至少也算个交待,不用去过被组织追杀那种浪迹天涯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合金玻璃的硬度虽然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他也清楚那块玻璃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两发,只需要两发子弹!目标人物就会变成一滩肉泥! 他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枪,十字准心精准的锁定,朝着那点移动的红斑扣下了扳机。 第七十一章 凋零的守护之翼 简柠慢慢地向左明移动着脚步,一颗芳心百转千回,眼中只有他那道黑色的影子,殊不知一颗致命的子弹已经撕破空间,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了她的脑袋! “咚!”子弹撞击在玻璃上,已经不堪重负的玻璃严重变形,深深地凹进来一大块,里层玻璃在内层金属纤维的挤压下,变成细碎的玻璃渣四溅开来,打在了简柠的脸上,火辣辣地生疼,高速旋转的铀弹头带着刺耳的尖鸣,终于钻透了玻璃! 简柠惊慌地转过了头,看着卡在玻璃里那个寒光闪闪的子弹,变形的弹头正直指着她的脑袋!她这才想起窗外还有一个狙击手,和一把名叫rbg的恐怖大狙。 她呆住了,不知所以,甚至忘了去躲避,即使躲避已来不及了,狙击手绝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她痴痴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脑袋在下一刻变成凌空爆裂的西瓜。 嘴角露出一丝凄美的微笑,呆呆地看着那个身影,感谢上苍,让我终于遇到了你,让我离你如此之近,可是,这样的死相好丑,你还会记得我吗? 拉栓、退弹、上膛、瞄准、激发…… 荷尔蒙的极具上升让狙击手把整个射击过程从公认的4。5秒缩短到了不可思议的两秒! 这一枪,是他巅峰一枪,是他一生中最炫目的一枪。 子弹呼啸而出! “你这个笨女人!”第一声枪响时,左明便转过了身,透过蒙蒙的月光,看到了她凄美的微笑,看到了那近在咫尺险些进入她脑壳的铀合金弹头,心中大骇。 全身的力量灌输在左腿上,再由左腿传递到足弓,坚硬的鞋底被压缩到极致,脚掌变形地更厉害,脚踝骨禁也受不住这强大的冲力产生道道裂纹,结实的混凝土地面出现了一个浅浅的鞋印,鞋底挤压的空气在骤然间爆出无数道喷射的气流! 一声刺耳的摩擦,鞋底产生的焦糊味儿将要散开…… 左裤下摆寸寸碎裂,将要飞舞…… 静止的身躯则是在这一蹬之下产生的巨大的推力中,瞬间化成一道光影向简柠扑去!他的速度甚至比子弹更要快! 空气被压缩发出沉闷的音爆,衣摆似乎即将燃烧…… 他不知道他有多少时间,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慢上一丝一毫,她就可能香消玉殒,所以他这次出手,拼尽了全力! 我答应过我会保护你,我会做到,哪怕付出生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安宁,原来,为守护一个人去拼掉性命,竟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情。 简柠看着他舍命扑来的身影,瞬间,泪流满面。 亲爱的,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啊!! 两人的身体撞在一起,抱住她身体的瞬间,左明强扭腰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自己的则背部重重撞向地面,强大的冲击力绝不亚于从百米的楼层跳下的劲道,饶是以左明的强悍,脊柱也产生了些许裂纹,内脏渗出了血丝。 他强忍着烈火焚心般的痛苦,将涌上喉头的一口鲜血生生吞下,再次扭身,四肢撑地,用宽阔的脊背将简柠罩在了身下。 子弹轰鸣而至。 已到强弩之末的窗户这次再也承受不住rbg的强大威力,发出一声凄厉不甘的哀鸣,像一个被戳破的大气泡凌空变成了漫天碎片,连接墙体的边缘撕扯着整块墙皮,和数吨重的玻璃碎片重重砸在了左明强行撑起的脊背上。 后背似乎被万吨巨石狠狠砸中,脊柱的裂纹似乎更深了几分,内脏严重移位变形,他强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上次流血,是什么时候,他记不得了。 他宠溺地看着身下安然无恙的女人,咧着嘴角轻轻责怪了一句:“你这个笨女人……” 然后,双臂用力撑起,穿过漫天飞溅的玻璃碎片,在光与影、血与火的点点晶莹中,他挺拔的身影傲然耸立了起来! 恐怖的玻璃碎片凌空飞舞,折射成万千道夺目的光斑,星星点点,光光闪闪。 支离破碎的墙体水泥,爆裂而出,切割出血雾蒙蒙,红光氤氲。 他徐徐站起的身影穿过这片光与血构织成的炫目背景,耸然而立! 他像是站在云中的神邸,像是张开守护之翼的天使。 我会守护你,拼尽一切! 一把m16平稳地端在手中,与自己的下颌处平行,枪托紧紧卡在肩窝,眯着眼睛,透过m16的瞄准器,用最标准动作瞄准着空旷却暗藏杀机的前方,缓慢而稳定地扫过五百米外黑洞洞的大楼,没有一丝颤抖。 这次对方的开枪间隔只用了两秒,也就是说,他只有两秒钟的时间! 裂纹累累的脊柱似乎依然撑不住身体,但是,他保持着最标准的站姿,没有丝毫颤抖! 夜晚的风穿过墙体的豁口,吹起了他的衣摆,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 他,是守护的天使,是杀戮的魔鬼。 屏息…… 凝神…… 目光如炬! “风速每秒7。4米,风向东偏北十五度,湿度30%%u2026…”脑海中,一组组数据飞快闪过。 “哈哈哈!”高楼上的狙击手发出一阵神经质般狰狞的大笑,没有了玻璃的阻挡,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那个魔鬼的样子,那个人伤痕累累,摇摇欲坠,俨然已成为他手中待宰的羔羊,竟然还端着一把m16?! 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兴奋和讽刺:“m16!?有效射程270米!你他妈疯了吧!老子送你下地狱!” rbg黑洞洞的枪管瞄准了左明的眉心,食指慢慢下压,最后一颗子弹! “1。7秒、1。8秒、1。9秒……” “两秒!” 左明眼中精芒一闪,按下了扳机。 “哒哒哒!”三声清脆的点射划破夜空。 狙击手的食指就要用力按下,铀合金弹头即将喷吐而出…… “去死吧!你……”这四个字还没说完,“你”字的前半个音节还在舌尖尚未挣破口腔的束缚,一颗9毫米子弹以一道极为怪异的弧线飞进了他的狙击镜。 弹头和带起的光学玻璃碎片直直冲进了他的右眼窝,绞着眼球的残片和后脑喷出的血浆喷洒了满墙。 另外两颗子弹随后而至…… 眉心…… 左眼…… 脑袋像一只被击碎的水葫芦,爆成了一团血雾。 怎么会…… 不可能…… 这几乎超出了m16有效射程的一倍!而且,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依稀可以看到,那三颗呈品字形飞来的子弹,绝对不是直线,不是抛物线,而是弧线……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在重要了,这位缔造了无数传说的狙击手永远地变成了一具尸体,rbg里还有最后一个子弹。 晚云悠然飘过; 火光映红的天空深红如血; 夜风吹过树枝,发出呜呜的哀鸣; 世界忽然间寂静…… 天使收起了翅膀; 守护的光辉已然黯淡; m16在肩头滑落; 沉重的眼皮缓缓下垂; 背负了无数的双膝渐渐弯曲…… 第七十二章 天使坠落 左明忽然觉得自己很累,累得想要睡过去,但脊柱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折磨着他的神经,又让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他淡淡地笑了,薄唇抿成的弧线微微弯起,很平静,很欣慰。 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竟是为了这个一见面就不共戴天的笨女人,似乎有些不值。 第一次流这么多血,还是为了这个闯入心扉的傻女人,似乎这就是欠她的,冥冥自有注定。 第一次用生命守护一个人,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简柠爬了起来,半跪在他面前,双手撑在膝上,强忍着眼中的热泪,通红的眼圈像两只熟透的樱桃。 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感觉到他的虚弱,他似乎只剩下了一口气,是什么样的伤势能让一个曾经无比强大的男人虚弱成这个样子。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如果不是他,就算自己侥幸躲过那一枪,也会被成吨重的水泥、玻璃碎片压成肉泥。 他又一次用生命守护了自己。 “起码,那每晚的咖啡,应该能还给你了吧。”左明竟像个孩子似的咯咯傻笑起来,牙缝间渗出涔涔的鲜血,绵软的身躯似乎连撑起这几声笑都有些困难,先是摇晃,继而大声咳嗽起来。 许久,他止住了咳嗽,捂着唇的手上有些滑腻温热的液体,想来是咳出的肺血。 他无所谓地在身上擦了擦手,看着黑暗中对面的简柠,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怜惜,她的头发一定很乱了吧,她的小脸儿一定很脏了吧…… 他想伸出手抚一抚她额前的碎发,擦一擦她的脸蛋,刮刮她娇俏的鼻子,做一些他想做了许久的事。 可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抬不起手,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干涩的声音中略带一丝歉意:“我一直想对你说一句对不起,那晚让你生气,让你伤心,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很想对你亲口说出,你在我心目中,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只会泡咖啡的女人。” 她点头,拼命的点头。 她想哭,想大声地哭,想不顾一切用尽生命去哭,但是,黑暗中,她看到他摇了摇头。 于是,她便不哭,只是拼命张大了嘴,拼命干呕着,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用撕心裂肺的痛楚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声带,滚滚的泪水在寂静中汹涌流出。 “你知道吗?你是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光来喝你煮的咖啡的人。”左明呵呵笑了起来,这句话说起来有些拗口,但他知道,她能听得懂,所以,他便不再解释。 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喷出的血沫越来越鲜红。 简柠用力地抹着泪水,拼命地点着头,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吗?当我挡在你身前的那一刻,我就把你当成我这辈子的女人了。”左明顿了顿,像是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话来,“这点是我的自私,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简柠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只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渐渐抽离了一般,她多么想投入他的怀抱,多么想紧紧抱紧他的胸膛,她用力地哭喊着,“我就是你的女人!你这辈子的女人!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人!你想赖也赖不掉!哇哇~!” 她一下子钻入了他的怀中,双臂穿过他的腰间环抱着他,但唯恐触及他的伤势,手臂只是虚浮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了着他身边的空气,攥紧的双拳无法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她慢慢合上了眼睛,拥着他的空气,拥着他的温度,这辈子都不想分开,泪水滴在他的胸膛,湿透衣襟。 上一次大哭,是因为失去,这一次大哭,是因为得到,可是这次得到,却似乎又是那么的短暂。 “你会很累的……”左明似乎是笑了笑,意识逐渐朦胧,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探出了手,温柔而怜惜地抚着她的脸庞。 他手上那份冰凉深深地撼动着她,仿佛正透过脸庞,迅速游向她的全身,游进她的心湖,那片湖水也骤然成冰…… “我也累了……”最后一个音节刚刚出口,他的头猛然垂下,手缓缓自简柠的脸庞上滑落,再也没有一丝声息。 她愣住了,呆呆地半跪在地上,像失了魂魄。 脸颊在他胸前轻轻摩挲着,体会着他越来越冷的温度。 继而,她的双唇剧烈地颤动了起来,胸口就像被一块千斤大石给砸中了,痛得让她无法喘过气,心脏就像被刺进了无数钢针,她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似乎置身于漫天的鹅毛大雪之间,瞬间便冰封千里…… 她拼了命地想哭出来,却发现竟挤不出一滴泪水,她发了疯的想喊出来,却发现周围的空气似乎被抽空,嘶哑的嗓子只能发出“呀呀”的悲鸣,痉挛的双手想抓住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抓到。 天塌了。 黑暗更黑了。 她死死地抱住了他,用力按压着他的脊背,似乎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胸膛,颤抖的双手无尽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双唇、他的鼻梁…… 我们刚刚相遇,你便生死相托; 我们还未相许,你便天人永离。 你去了,我还在,可是这个没有你的世界还是那个世界吗。 你放心,我简柠这辈子只做你的女人…… 炙热的双唇生涩却凶悍地贴在他渐渐冷却的唇上,柔嫩的香舌撬开他紧绷的牙关,拼命亲吻着。 血水混着香津顺着嘴角流下,腥腥甜甜的味道,里面有他的血,也有她的血。 她生涩地吻着,忘情地吻着,用力地吻着,这一吻,吻过了地老天荒,吻过了沧海桑田。 这是她第一次吻,也是最后一次。 “我说过,你若战死,我不独活,等我,柠柠现在就去陪你。”简柠将他的身体温柔地揽在怀中,牙齿含住了他的下唇,狠狠咬下,他的唇上立即浮现出一个小巧的牙型血痕。 她含咬着他的唇,一丝凄美的微笑浮在嘴角,右手抚着她的脸颊,痴痴地自语着:“我没有见过你的样子,这样,我下辈子就能找到你了,来生再见。” 最后一刻,她傻傻看着窗外夜风中紧紧相依的两片枯叶,它们似乎在守候着它们的诺言,等待着春天…… 右手柔柔地托着他的脸庞,左手拿起了枪,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缓缓扣下了扳机。 最后一丝笑靥,温馨、平静、释然。 倾国倾城…… 第七十三章 别骂我,我没说他死 “诶哟喂!好疼啊!”左明只觉得自己冰凉的唇被两瓣温软湿润紧紧包裹着,原本很舒服的感觉,正在食髓知味间,却蓦然间传来一阵剧痛,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痛呼出来。 累了一晚上睡个觉也不让人好好睡?!什么世道啊这是!还让不让人活了! “呃……”简柠彻底呆住了,身体顿时变成了一座冰雕,含着他下唇的唇瓣也忘了松开,扳机上的食指也松了下来,咣当一声手枪掉在了地上。 “你……你咬我?”左明哀怨地扭曲着一张苦脸,难以置信地摸着嘴唇,疼得直打哆嗦,老子本来就够疼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雪上加霜吗!?你搞神马啊你! “你……你没死?”听到他的声音,简柠更加难以置信,若不是没有光线,她非把他活剥了好好看看。 于是她狠狠地掐在了他的腋下,随着一声熟悉而凄厉的哀嚎,她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哦,原来真的没死。 “死?”左明委屈地摸着痛处,郁闷之极,“我说过我要死吗?” “可……可是……可是你说你累了啊,然……然后……”她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接上话。 “是啊!我是说我累了啊!忙活这么一顿谁不累啊!”要不是身上剧痛,他非狠狠地打她一顿小屁股,哦,******。 “可是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脑袋还往那一扎,身子还那么冷,谁知道你没死啊!”她委屈地两眼泛起了泪花。 “不就是被砸了两下吗,能有多严重?被风这么呼呼吹着,你身上不冷啊!” “真是的,那你没事装什么死啊!” “我哪有装死!我只是睡着了好不好!” “……” 睡?睡你丫的大头鬼啊!你个死没良心的!亏人家为你哭得那么伤心,还献上了初吻…… 一想到刚才那个绵长热烈的吻,简柠顿时羞愤难当,俏脸腾地红了起来。 虽然你很讨厌,不过,你没死,真的很好。 从极度的悲伤到莫名的震惊,从一时的错愕到重逢时的狂喜,再到现在温馨的平静,简柠一辈子也没经历过这么复杂的情绪,她羞涩,她震惊,她还有一些小幽怨,却不后悔,吻便吻了,爱便爱了,哭便哭了,反正我已认定你是我的男人,就算是你欠我的,你得用这辈子来偿还。 左明摸着印着她牙印的血唇,轻轻舔了舔,有些疼,却又有种甜蜜的芬芳,原来她曾那么绝望而痴情地吻过自己,原来真有一个女人会为了他殉情,他曾纵横捭阖、叱咤一生,桀骜一世,和兄弟肝胆相照、出生入死,却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生死相许的羁绊。 两人都在体味着之前从未有过的思绪,或是感慨,或是缅怀,一时无语。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沉默。 “刚才谢谢你啊,你身上还痛不痛?”许久,简柠打破了沉默,她臻首嚅嚅啮啮地问。 “痛!怎么不痛!尤其是嘴上痛!”左明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 一看他着态度,简柠立马就不满了,你个大男人不先开口就算了,现在我开口了,你还抱怨,你抱怨个大头鬼啊! “哼~谁让你装死装得那么像。”她把头一扬,气鼓鼓地撅起了嘴表示抗议。 “我再说一遍,我没装死!” “谁让你装得那么像!” “我没装死!!” “谁让你装得那么像!” “……” 眼看这种类似于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就要无休止地进行下去,左明明智而果断的闭上了嘴巴,跟女人斗嘴,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两人同时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左明故意吧砸着嘴唇:“虽然有些痛,但还是很甜的。” “你!”简柠一阵羞愤,却把酥胸一挺:“要不要再给你来一次!” “呃……”这下轮到左明愣住了,这娘们也太强悍了吧。 简柠也不说话了,有些紧张,万一他真的同意…… “噗嗤!” “呵呵!” 过了许久,两人又同时笑出了声。 “哈哈哈~” “咯咯咯~” 左明笑得直拍地板。 简柠笑得流出了眼泪。 他们用忘情的笑声,庆祝重聚后的喜悦。 他们虽未曾相遇,却已倾心相知; 他们虽未曾倾诉,却已生死相许; 他们曾仰望着同一盏灯,深深地思念着彼此; 他们曾坐在同一个地方,为彼此留下字里行间的温存; 他们曾用自己的方式,温暖着彼此孤单的灵魂; 他们相知在这间落花小筑,她为他牵挂,为思念心伤; 他们相遇在这血火纷飞的战场,他用生命,为她撑起守护的翅膀; 相濡以沫、生死与共,莫过如此…… 还用再多说什么吗?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爱已知、无需宣…… 未曾失去,不知情深,他们知道,从现在这一刻起,任谁也无法再将他们分开,沧海桑田,不外如是…… 酣畅淋漓的大笑化解了两人间的尴尬,两个人没有相拥而泣,也没有哭诉衷肠,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两个人,已经没有那种宣泄大悲大喜的必要,从喧哗走向平静,或许是一种更深的升华。 简柠从玻璃碎片下翻腾出了被子,在角落里给他安置了一个简易而舒适的小窝,柔柔地搀扶着他一起坐了上去,挽着他的胳膊的手很稳,生怕触动他的伤势。 “我可以靠着你吗?”她小心地问他,像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我怕你会痛。” “有些事情,虽然知道会痛,但总是要去做的嘛。”左明饶有深意地回答,忍着剧痛,用手臂搭在了她脑后,环住了她软软的香肩。 “讨厌。”她羞红了脸,枕在他的臂弯里,挂着幸福甜蜜的微笑和他聊起了天。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和你的样子。”指尖在他宽宽的掌心摩挲,她的声音有些幽怨。 “呃……名字嘛,你会知道的。”左明心虚地揉了揉鼻尖,“至于样子嘛,我怕吓坏你不要我了。” 肯定会吓坏的!而且还是吓槑槑!至于要不要,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哼!就算你是个丑八怪我也跟定你了!你说要一辈子喝我煮的咖啡的,你还说要一辈子给我做提拉米苏的!你可不许耍赖!”见他不肯透露姓名,简柠也不再多问,只是用力地挽紧了他的胳膊,生怕他跑掉一般。 “啊?那些东西好贵的,我怕养不起你。”左明故作可怜。 “那我养你!”简柠拍着鼓鼓的胸脯,信誓旦旦,“你就做好你的饭就行了,只要你把我喂得饱饱的,别的事你啥都不用管!” “这貌似不是养,而是包养吧……”左明苦笑一声,他绝对相信她能做得到。 “就是包养,你不愿意?”俏脸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摩挲着,一双美眸深情款款,“你知道吗,你太优秀了,优秀到我只能仰视你,我就是要包养你,就是要守着你,这样你就不会跑了。”言语中竟有掩饰不住的黯然,这样一个男子又怎会屈居于她的身后,哪怕是她的家族,或许在他眼中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感觉到她的深情与担忧,左明将她更紧地揽在怀中,嘴唇贴着她的额头:“那我们可以开一家点心店,你做咖啡,我做点心,别的不卖,就卖提拉米苏,等客人们喝惯了你的咖啡,吃惯了我的提拉米苏,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这是一个很荒谬的逻辑,似乎经不起一点推敲。 但简柠却信了,信得很坚决,她的眼中闪烁着期盼的神采,嘴角挂起了温暖的弧线,似乎是在想象那会是怎样一种情景:“那我得管账,还有,你不许勾搭漂亮的小服务生。” 左明无语。 丫的这女人的思维怎么就总能把任何事和男人偷腥联系起来呢?! “对了,你是以前说的那个……那个混蛋怎么样了?”左明抿了抿嘴,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混蛋这俩字来。 第七十四章 吊死那对狗男女! “哼!”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那个“混蛋”简柠就来劲了,那副小鸟依人的小女儿神态顿时烟消云散,立马先用一声重重的鼻音表达了对那混蛋的鄙夷和愤怒。 “呃……你对他有看法?”左明明知故问。 有看法?何止是有看法!简直是太有看法了啊!他要是在这,老娘一把先掐死他你信不信! 当然,在心上人面前可不能表现地这么野蛮,总是要矜持一点点的嘛,凡是都要讲究论点论据、论证嘛,于是她掰着指头开始数落起来。 论点:那家伙是个大混蛋! 论据:他干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事就是论据! 论证:老娘说的话就是论证! 一时间,什么无耻、色棍、贱人、恶霸各种词汇一箩筐地被搬了出来。 要是左明真是个不知情的外人,肯定会把她描述的那个混蛋看成是一个集各种罪恶于一身,恶心到令人发指,上到颠覆联邦政权,下到偷老太太裹脚布的超级无耻变态猥琐大恶棍! 他第一次知道,形容一个人坏,竟然有这么丰富的词汇量! “对了,那个家伙叫左明,你下次要是听到这个名字,一定要躲远点,小心他把你恶心死。”简柠捂着胸口作干呕状,呕完了还不解恨,继续发飙,“你听听他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左明?分开就是乂工日月!你听听这是什么名字!名字里都带着个日字,可想他猥琐变态到了什么地步!他就是叫右暗也比这强吧!咦?你怎么发抖了?你冷吗?” 左明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拼命摇头:“不冷,不冷!太热了啊!哈哈哈~” 然后他弱弱地问了一句:“右暗……貌似有两个日字吧……” “呃……就是嘛!他竟然连反义词都这么猥琐,呸呸呸,不说这名字了,一说我就恶心!”简柠朝虚空中狠狠呸了几口,捂着胸口,“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的名字肯定比这强多了吧。” “强多了,强多了……”左明擦着冷汗,再次被女人强悍的思维所深深折服,他毅然地扭转了话题,“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还要继续教训他吗?”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简柠长叹一声:“我虽然很想,但现在是不行了,我最好的朋友爱上了他,我自然也就不能再为难他了,他这个人虽然满身都散发着罪恶****的臭味儿,但对他的女人还是颇为照顾的。”说着,就把白雪的事讲了一遍。 左明听得嘿嘿直乐,由衷感慨着:“那他可真是个负责的好男人啊!” “哼!好男人!?”简柠秀眉一挑,“天下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哼,要是我发现他背着沫沫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我立马就阉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举着手掌做切割状。 左明顿时浑身一颤,胯下一凉,咧着嘴苦笑起来,你说的那个左明不仅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还刚刚和别的女人热吻了一番啊,嘴唇都咬破了啊! 他没想到,21世纪的女人竟是如此传统,要在25世纪,由于战乱不休,一个男人有两三个女人是很正常的事,不过这个入乡随俗可真是有些难度啊。 “那……那要是有别的女人喜欢上他呢?”左明更心虚了。 “啊?怎么会有别的女人喜欢上他?!”她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新闻,又不厌其烦地掰着指头把丰富的词汇量展示了一遍,这次差点把脚趾头都用上。 左明又一次深刻领悟了自己的缺点,一股悲愤之感油然而生,妈的,原来我这么坏啊!抹了脖子算了! 简柠足足过了半小时才喘了口气,缓了两口气,忿忿不平地说:“也就是沫沫那个傻丫头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才喜欢上了他,那小子肯定是给沫沫下了什么迷魂药,你说对吧!” “呵……呵呵呵。”左明干笑了几声,笑得比哭还难看,继续战战兢兢地问,“我是说如果呢……” “如果?哼哼……”简柠的语气顿时阴冷起来,“如果真有,我就把那两个狗男女吊死在树上!” 左明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夕阳下他和简柠挂在树上迎风飘扬的场景…… “咦?你怎么问这个?难道你认识他?”简柠感到有些不对劲,有些警觉地问。 “怎么可能!”左明立马反驳,心里接了下一句,“不认识啊……” “哦……我说呢,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接触到那样的混蛋。”她抬了抬翘臀,更紧的凑在了他身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身边,如云青丝洒在他肩头,“好了!不提那个混蛋了,咱们聊聊别的吧。” “好好好!”左明幸福地哭了,你丫试试被人指着鼻子骂,还得帮忙符合着看看!这不是人干的事儿啊! “你说,咱们如果开家点心店,叫什么名字好?”简柠凝视着虚空的某一点,眼里闪着幸福的憧憬。 “浅洲吧。”或许是她语气中的幸福和温馨感染了他,左明的嘴角也挂起了一丝温暖的弧度。 “怎么装修呢?” “看你喜欢。” “不许要女服务生!” “男的更危险啊……” “讨厌!” …… 两人就这么偎依着聊了一夜,他略带沙哑磁性性感的声音,她银铃般的轻笑,共同虚构的那间温馨的点心店,成为这个忙碌夜晚唯一和谐的音符。 不知什么时候,她枕在他的肩头,沉沉睡去。 他在她身边守护着,彻夜未眠。 天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那边,绚烂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又将柔和的色彩洒在校园里,含苞欲放的蓓蕾上,晶莹明亮的露珠闪烁着,生气勃勃。 火已扑灭,只剩些许残烟袅袅升起,为校园笼上一层纱似的薄雾。 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着,从残破的窗户穿了进来,微微地拂着她额前的发丝,又悄悄地离去,金色的天光,也占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轻柔地漫过她的脸颊,在微微颤抖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色的丝边。 远处,齐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忙碌了一夜的警备队匆匆而来。 第七十五章 疯狂的家族 左明认真地为她掩好被子的每一处缝隙,脱下衣服垫在她后脑处,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脸颊,仔细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油污,双唇在她额上印上轻轻一吻,扶着受伤的腰背转身离开。 她似乎有所察觉,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眉间皱起了浅浅的川字。 临走前,左明擦掉了自己留在这里的指纹、血迹等痕迹,原本还想再细致的排除一遍,以免留下什么生物标记,可齐天来得太急,他并没有多少时间。 在此之前,他仔细检查过了现场,和他意料中的一样,这些武装分子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衣服上没有任何标识,武器被磨掉了序列号,指纹全部被烫掉,想来dna等生物标记也派不上用场,看来这些人不仅心狠手辣,手法更是极其专业。 最令他心悸的还不是这些,他在这些武装分子的牙缝里发现了没来得及咬破的氰化物胶囊,也就是说,即使他昨天不下杀手,这些人也绝不会被他活捉。 这支精锐的暗杀小组,竟然全部都是死士!这不由得不让他慎重起来,培养一个出色的杀手虽然有些难度,但还是能做得到,但死士就截然不同了,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一个死士不仅要有高超的搏杀技巧,更重要的是要能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甚至可以说,他们的眼中就没有生命这种概念。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可是现在暗杀简柠的不是一个死士,而是整整十二个!甚至这些人还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能培养如此多的死士,能在警院造成如此大的声势,这次暗杀的幕后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他相信,即使是国安局、特勤局、调查局等国家暴力机构共同面对这样一个组织,也会感到分外的头疼,除非,他们本身就是这个组织,或者是这个组织的一部分…… 这个小妮子怎么会惹上如此可怕而恐怖的势力?虽然他知道她的背景很深厚,但是和这次暗杀相比,她的分量还远远不够。 以这次暗杀行动的布局、组织、杀手素质等要素构成来看,暗杀一个州长都绰绰有余,只比暗杀总统的级别稍逊一筹。 再说了,要真是因为她的家族背景,那直接暗杀她家的老爷子岂不是更直接? 左明思前想后也没有缕出个头绪,昨晚的暗杀行动虽然短暂,但留给他的思考却远远没有结束,他似乎看到自己正走进一团浓稠狰狞的迷雾,在黑色的漩涡里,越陷越深…… “妈的!什么他妈狗屁组织,什么他妈狗屁调查局国安局,谁敢动小爷的女人,谁就得死!”想不通,就懒得去想,看不透,就狠狠砸碎,这是左明的一贯风格,他眯起了眼,眼中锐利的精芒化作两道绚丽的惊虹,眼前的魑魅魍魉在哀鸣中瞬时化为乌有。 站在高高的楼层间,他眺望着她的方向,嘴中喃喃着,“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即使与整个联邦为敌,又如何!” 大不了,砸碎这个联邦! 一脚踢开狙击手冰冷的尸体,他拿起了那把大狙,就在指尖刚刚触及枪身的一瞬间,脑海中的潜意识里又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或者说是那个熟悉的意识:“风向西偏南三十五度,湿度百分之三十七,偏振角负七度……” 左明苦笑着揉了揉后颈处,那处类似于结缔组织的硬块的触感越来越明显了,这才是昨晚做大的谜团,同时又属于一个想不通的问题,其繁琐玄妙程度远超简柠暗杀事件的数百倍。 他挑挑眉,不再去想,反正在目前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事,他飞快地把枪拆成零件装进包里,一瘸一拐地离开。 一边捂着腰一边暗骂:“该死的,背好痛。” 与此同时,简柠裹着披挂在肩上的衣服,紧紧地攥着前襟,嗅着衣服上淡淡的他的味道,痴痴地凝望着远方。 齐天的咆哮、众人的忙碌、满地的尸血全部在她眼中消失不见,她的眼中只有那个英挺而温柔的身影,嘴角挂起一抹温暖怀念的微笑,这个夜晚,将成为她永生铭记的夜晚。 可是,你怎舍得又离我而去,那抹微笑继而又变成了痴痴的哀怨。 “简老师是不是吓得失心疯了?这还能笑得出来?”一个警备队员看到了简柠的微笑,惋惜的摇摇头,“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竟然被吓傻了,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他们赶到时,屋子朝东的墙面被整个掀开,地面上到处是墙体和玻璃碎片,十一具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地铺了一地。 有脑袋只剩下半块的,脖子只剩一丝皮肤连着的,脑袋直接缩进胸腔里的,还有一个头颅被烧成焦炭的,地面黑红色的血泊已经呈半凝固状态,踩在上面黏黏糊糊地令人作呕。 空气里散发着尸体和血水浓重的腥臭味,不少队员直接把胃吐了个底朝天。 别说在这待一夜,就是多待一秒都吓得要命,可简老师竟然在这靠着墙裹着被子美美地睡着了,现在竟然还笑了出来,还摆出了那么幽怨的表情,貌似是嫌咱们打扰她睡觉?不是被吓傻了还能是什么? 一时间,简柠遭遇暗杀,虽然幸存但精神严重受创的消息不胫而走。 齐天疯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险些就死在自己身边,他暴怒地冲进院长办公室,当着凌子明的面把他的办公室掀了个底朝天。 齐家疯了,自家的准儿媳在戒备森严的警院里竟然险些被暗杀,你这个院长是吃屎的?!你们联邦总警署是吃屎的?!好吧,那你们吃屎去吧!于是,联邦总警署办公楼每个办公室多出了十个大粪桶,每天还有专人换新鲜的!每天都有因甲烷中毒被抬出去的高级警官。 简家疯了,简老爷子把总统打来的慰问电话当场摔了个稀巴烂,又把赶来道歉总警署署长抽成了猪头脸,各大战区将领们闻风而动,悍然出兵,在总警署、各州分署门口开始了大规模军演,战车滚滚、炮声隆隆、战机轰鸣,警署署长们都成了假想敌,纷纷辞职,不辞职不行啊,你上个班翻七八十道铁丝网试试!你坐在办公室里被几百个镭射激光红点瞄着试试! 尉迟家疯了,简家的千金你都保护不好,我尉迟家的宝贝你们岂不是更不放在心上?他疯得很文明,疯得很有风度,联邦议会召开紧急会议,半小时通过决案,警署经费削减三分之二,联邦三千多个警署断水断电,深刻反省,忆苦思甜! 第七十六章 后事 或许这些家族已经腐朽,或许它们隐藏在联邦幕后,有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它们的恐怖与强大,但是,当这些老头子们集体发飙的时候,整个联邦都要颤上几颤。 这次事件虽然对外宣布是一场很普通的谋杀未遂案件,但整个联邦高层都知道,这件事绝对是联邦近十年来最恶性的恐怖行动,没有之一! 因为这次暗杀针对的不是别人,而是简家第一顺位继承人简柠,这次暗杀,意味着联邦内部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不管幕后黑手是谁,这些家族绝对不会甘于沉默,坐以待毙,以杀止杀,联邦将陷入从未有过的血色恐怖之中。 而对于总统和那些知道简柠另一重身份的极少数人来说,这次恐怖行动已经直接升级为一场足以颠覆联邦的惊天阴谋。 于是,总统把联邦安全顾问骂了个狗血喷头,安全顾问把满头裹着绷带的总警署署长骂了个狗血喷头,总警署署长托着红通通的脸蛋把凌子明骂了个狗血喷头,凌子明……呃……凌子明直接成了一坨热气腾腾的狗血。 联邦警院虽然不负责具体事务,但因其在警界特殊的地位,凌子明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之人,但眼下,他却一下子成了整个联邦警务系统里最忙碌的人,在各个骂场间疲于奔命,每天不是在被骂,就是在去被骂的路上,正挨着这顿骂就得惦记着下顿骂。 “州长对不起,您的骂到时间了,我还得去王议员那,他老人家还有一场,不能等啊,都约了三天了!” “这是我的明天,请提前预定哦~亲!” 光挨骂还不算,还得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对方骂得痛快,骂的舒服,要不然还得重新再挨一顿骂!挨骂也是需要技巧滴! 脸上唾沫星子的味道挥之不去,一天得洗一百零八次脸,到后来干脆不洗了!用这场骂的唾沫星子洗上场骂的不就得了?嘿嘿,省事还省水! 不过,您要吃了韭菜可就说不过去了哦…… 几天下来脸色倒是白净了不少,骂人的词汇量也空前丰富了起来。 其实,压力最大的并不是凌子明和其他联邦机构,凌子明顶多也就承担个办事不力的责任,是,我是没能力,你可以撤了我,大不了老子回家钓鱼去,别的你还能怎么着我吧! 至于其他类似于联邦特勤局、联邦调查局的国家机构,虽然在其位谋其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他们这些“大棒”始终要听从握着棒子的手的指挥,在后面那些大佬们未表明态度前,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做做样子,因为谁也不敢保证,如果真的彻底调查,会把谁查出来,又是否对自己有利。 既然无法保证,那最好的方式就是维持现状,真相,并不重要。 可是,这些人可以不管,但贺玉昌却不能不管,虽然他名义上隶属于国安局,但谁都知道他是简家的人,正是这个身份让他成了最近一段时间比凌子明还苦逼的人。 他原本刚刚侦破了莫须有的毒品大案,成功拉拢分化了警界势力,势头正劲,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老来得志心欢喜,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却偏偏赶上了这么一茬子事! 虽然他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甚至连象征性的责令都没有,但是他还是由衷地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感到了简家的愤怒,派你是来干啥的?说不好听的,就是来给简柠当保镖的! 可你呢?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差点被暗杀!那还要你何用?别说了你破了一起毒品大案,就算是你破了一百起又能怎样?一百起案子也比不过简柠一根小指头重! 简家虽然没有发话,但是他却感觉到了这种沉默代表的态度――这事要没有个说法,就用你全家的命来给个说法吧。 他这次可是真真地拼了老命。 整整两天两夜,他都趴在这片方圆百十平米的废墟上,不准任何人进入,他跪在地上,脸几乎贴着地,碎片割破了眼皮流出了血都顾不得擦一擦,他用镊子小心地夹起每一快玻璃碎片、墙体碎片,采集每一滴,哪怕是只有针尖大小的血液样本,各种毛发、头皮屑、脱落的皮肤碎屑……连地缝、下水道里的都没有放过。 两天下来,他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闭过一次眼,磨破了裤子,磨烂了膝盖,在这块小地方来回辗转的行程不下三百公里,收集了两万多个碎片样本,八千多个生物标记。 这份毅力和细致连最出色的现场勘查员都望尘莫及,掩面而去。 随着一点点的采集、分析,那晚发生的一幕幕场景逐渐在他脑中清晰…… 每个武装分子的站位、路线、死亡姿势、心理都有了大概的轮廓。 第一个死的应该是那个头被烧焦的人,他死时,门口有十双脚印,先是凌乱,后趋于稳,可见其他人对他的死感到很突然,但随即就调整了部署; 第二个死的是那个眉心中弹的,从地上的划痕和地上的血迹,他应该是在急速通过门口时被屋里的人一枪击中眉心; 第三个防弹衣小腹处陶瓷片碎裂,脊柱折断,应该是和屋里的人发生了正面接触,从表情上看,死前他看到或遭遇了什么很震惊的事; 第四个当时应该已经摆好了射击姿势,手腕骨折被人卸了枪,匕首割喉,一刀致命; 第五个和第六个应该是同时进来的,相差不过半步,一人被枪托砸中额骨,面部完全粉碎,当场毙命,另一人颈骨碎成了渣滓,脸被拍成了肉饼,但可以看出其致命伤应是下颌处遭受的第一次攻击,在他还没有飞起撞到房顶上时,就已经死了个痛快。 最后三个人反应的时间最充分,做出的动作也最多,手握军刺,十指骨节紧缩,肌肉僵硬,看起来像要发动凌厉一击,但仍摆不脱被一刀断喉的命运。 第七十七章 神秘的小室 勘察在一点一点的深入,线索也在一点点汇集,可贺玉昌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慢,身体也越来越冷。 每多一点发现,他的体温就会随之消散一分,这一丝丝一毫毫的现场还原,好似拼成了一个刚刚冲出地狱的魔鬼杀戮的轨迹,他好像看到一个魔鬼向他露出了森然的微笑。 这些死者的实力毋庸置疑,甚至每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这点从他们的体格形态、骨骼结构、肌肉韧度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以看得出来,但正是这些堪比最精锐特种不对的存在,却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被人屠戮殆尽,赤裸裸的秒杀!嚣张蛮横到极点的秒杀! 极其强悍,极其凶残,一招致命,绝无生路! 他不时地用干涩的舌头舔着更干涩的嘴唇,脑中不时地在回响着一个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实力…… 如果有可能,他绝不愿意在这片修罗场多待一秒,他勘察过的现场比这更血腥的有的是,但只有这次让他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了由衷的战栗。 待拨开玻璃碎片,看到那个浅浅的脚印时,他竟忍不住地浑身惊悸地战栗起来。 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脚印,很浅,却很清晰,有些向后拖蹭的痕迹,凸凹不平的鞋印间,有些橡胶焚烧后留下的残留物。 但是,这个脚印出现在这个地方,却又格外的不普通。 因为,这是钢筋水泥浇铸而成的地面,其坚硬程度不比生铁逊色几分,能留下脚印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在浇筑地面时留下,另一个可能就是被人一脚踩踏而成。 以简柠的身份,绝不会容忍地面残留脚印这样粗制滥造的工程,自己前几天也来过这间小室,那时这里还没有脚印,也就是说这个脚印竟是在昨晚被一人生生踩出,其力道之生猛,竟然使鞋底也摩擦融化…… 他并没有将这些鞋底残留物取证,不是因为手的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头脑已经惊恐到眩晕,而是他不敢,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人就是救下简柠的那个神秘的暗夜黑影,否则简柠现在早已是一具尸体,这人应当是友非敌,但是他宁可面对简家的怒火,也不愿招惹这样一个魔鬼般的存在。 这种高手越是强大就越是神秘,虽然不知何种原因他救下了简柠,但他绝对不会乐意看到有人手里掌握着关于他身份的东西,到时候要是找上门来,恐怕连死都会成为奢望。 rmg铀合金弹头的碎片、嘴含毒囊的死士、缜密到极点的恐怖暗杀、强大至极的暗夜黑影…… 贺玉昌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绝望,一次暗杀竟然动用了rmg,出动了如此的多的死士,能做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又怎会留给他有价值的证据,他根本不奢望能从这些尸体上发现什么线索。 至于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简柠,这位大姐从事发后就傻呵呵的一副小女人痴情怀春的样子,大家都说她被吓傻了,简家派来的好几个神经科医生都被暴揍一顿扔出们来,他又哪里敢去询问昨晚的情况。 那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那个神秘而强大的暗夜黑影了,这个就更不敢问了,能不能找到还两说,就算找到了,他敢腆着脸上去和人家说:“哥们,做个证呗!有奖金哦~” 他狠狠打了个哆嗦,还不如现在就抹了脖子痛快。 两天后的早晨,贺玉昌终于完成了现场所有细节的勘查工作,强撑起佝偻的身子站在萧瑟的晨风中,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十好几岁。 在这两天里,他表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职业素质,为同行们所倾服,不说别的,就这么两天硬憋着愣是没去过一次厕所,换个别的男人你来试试! 就冲这对肾,就值得每一个男人顶礼膜拜啊! 肾好,才是真的好! 这两天里,联邦乱成了一锅粥,总统不停地督促严查,安全顾问亲临西雅州督办案件侦办,联邦警署、调查局、特勤局、国安局干没干事不知道,反正都是一副疲于奔命的样子,警笛、警灯成了这两天里联邦公民听到、看到最多的东西。 与外界的纷扰不同,警院里的中心现场却是一副诡异而沉默的情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和神秘与整个大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贺玉昌勘察完离开后,一支没有任何标识的工程车队就无视各种警戒线直冲而来,车上下来的人都包裹地严严实实,穿着同样的衣服,并不像是军人,却有着比军队还严整的纪律和效率,他们都同样地沉默地忙碌着自己的工作,精密、专注、冷静。 这种感觉就像是验尸官在熟练地解剖尸体,沉静的让人从心底里发冷。 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身着便服的警卫力量。 这些警卫队也是干净利索到了极点,根本就不和同行们废话,上来就是极其专业而又蛮不讲理地清场。 调查局、特勤局、国安局、警署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不容分说地赶了出去,有几辆警车来不及撤出,竟被大型工程车直接碾成了薄薄的铁皮。 国安局、警方几个负责人顿时火冒三丈,带着一票人举着枪气势汹汹地来询问情况,在看到车队出示的那份级别高得吓人的文件后,冒着冷汗灰溜溜地退到了一边,竟亲自端着警戒线自觉地担负起警戒任务来。 工程队这些人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对简柠的这间小室进行原地重建,而且是如假包换的重建,精密准觉到极点的重建。 除了墙体换成了一体浇注的合金,规格、大小、颜色,甚至连屋里的摆设都和原来一模一样。 警院不缺这么一块地,联邦也更不缺这么几件东西,可偏偏就是要原地重建,而且屋里的东西也不多一个,不少一件,陈设、位置也是一模一样。 有想通过这件事拍简家马匹的好事者质疑,就算是为了弥补简柠受到的惊吓,也应该为她单配一幢别墅,这些好心的人们统统被某部门请去喝茶,出来后个个魂不附体,对此事只字不提。 然后,这支神秘的队伍就沉默地离开,就像他们沉默而来时一样,那间小室又一次矗立在原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七十八章 三个问题 上到联邦下到警院全都乱成了一锅粥,自然也就不用再上课,左明也就哼哼唧唧地趴在床上养伤。不养也不行,脊柱创伤性裂痕、内脏移位出血,这种致命伤要是换了别人早就翘辫子了,也只有他个强悍到令人发指地步的男人才能像个没事人似的,但是虽不致命,疼上几天却是免不了的。 他没有去医院,一是医院现在已经人满为患,他也懒得去凑那份热闹,二是因为不敢,他可真怕医生给他检查完之后直接把他给火化了,也怕吓坏了医生。 你想想啊,你要是举着个几百斤重的大铁锤照别人脑袋上猛地来一下子,你见到的不是漫天纷飞的血浆,而是一个傻逼呵呵地二货指着自己的大脑袋瓜子傻笑着:“嘿嘿,没事儿!” 糁不糁人啊! 尉迟沫沫也来过一次,那是在事发后的头一天早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小妮子竟然在第一时间看望的是自己,虽然有有重色轻友的嫌疑,但却也让他在意外之中有些莫名的感动,不过这次来,她没时间再给他洗那些臭袜子收拾家务什么的,匆匆探望过他之后便一直陪着简柠去了。 他的生活在单调的同时也久违的安静起来。 因为安静,所有他有些时间来专心地思考一些问题。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虽如白马过隙,但其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和这起暗杀事件本身却让他这个犯罪世界的王者也有些看不透,甚至是越想越乱,越琢磨越没有头绪。 最难解和最关键的问题自然是颈后的“芯片”,说是芯片,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后颈处到底埋着什么,那天感觉到异样后,他也去过医院检查,在精密的核磁扫描下,那里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芯片,没有类似结缔组织的硬块,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就是神经分布密集了些。 导致这一异状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天生,也肯能是后天的遭遇,但他翻遍了这个身体的所有记忆,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印象。 可就算是神经密集又怎么会和前世辰芯的数据有关系,为什么看了那个公式颈后会有那么强烈反应,为什么它竟然还能产生那些数据预警?为什么两者的位置完全一致?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这些问题,至今看来都不会有答案。 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还是什么都摸不到,却能感受到,而且那种存在感比以往更清晰了一些,他不由得苦笑起来:“伙计,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今天你救了我,明天你会不会占据我的身体?我们之间的最后结局是我驾驭你,还是你控制我?” 想不通,便不再想。 另一个问题则是关于那间小室的,这次暗杀事件由于高层的极力封锁,网上见者寥寥,有些议论也只是人云亦云,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蛛丝马迹中推敲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按道理说,在曾被暗杀的地方重建一幢一模一样的房子,原本就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 即使抛开这些所谓的迷信不说,单从安全方面考虑,那也绝对是个最愚蠢的选择,以这次暗杀组织和布局的程度来看,幕后黑手绝不会就此放弃,下一次暗杀肯定会接踵而至,甚至可以说是志在必得。 可是身为被暗杀者的简柠却没有离开,依然在原来的地方重建了住所,这无疑会给下一波暗杀提供很大的便利,他们甚至只需再如法炮制一次,只需再多几把大狙,就能轻易地将简柠杀掉。 从事后简家的反映来看,简老爷子绝不是不疼爱这个宝贝孙女,可为什么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让自己的掌上明珠身临险地? 所有一切的答案都应该在那间小室里,可那里到底有什么能成为简柠非留下不可的理由,到底有什么能成为必须在原地重建的理由? 他努力地把小室里的陈设想了个遍,也没想出有什么东西能如此重要。 这个问题,同样想不通。 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简柠的,虽然他早就知道简柠背景深厚,但绝没想到会强大到这种地步,通过新闻他得知了简家、尉迟家和齐家这几天的举措,颇感震惊,活脱脱的大军阀,真正的特权阶层,甚至连总统都要避让几分,这在二十五世纪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 不说别的,单是在简家的默许下,各大军区兵谏示威,而总统只能憋屈地忍着,还不得不配合地签署了个《东南军区联合演习预案》,这点就足以说明这些家族势力的恐怖。 军队都不能掌握在联邦手里,那联邦还是什么联邦。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想得更深入一些,按说这种庞大的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早已根深蒂固地植入了联邦各个阶层,深刻地影响着联邦的发展和进程。 其传承和发展必然是头等大事,虽然会有些磕磕碰碰,会有些小矛盾,但绝不会触及根本,要被根除更是无稽之谈,可为什么在二十五世纪根本就没有这些家族的影子,甚至在文献里也没有任何记载?好像历史上根本就没有他们存在过一样! 按道理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莫非这些家族遭到了清洗?可是谁又能有这么大的魄力和能力去做这件足以动摇联邦根本的事情? 等等!清洗?左明恍然一愣,飞快地在脑海里翻寻着他曾看过的历史文献,终于在只言片语里搜索到了一些短到不能再短的记载: 新宪历2016年,多名政要因勾结反政府军意图颠覆联邦被处决…… 新宪历2016年,西雅州、德林州等五大州发生局部地震,所幸无人员伤亡; 新宪历2016年起至2018年,受股市大幅波动,联邦经济衰退至少半个世纪。 …… 都是新宪历2016年?现在是新宪历2014年,两年后,这个联邦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些看似毫无相干的历史碎片都是偶然的吗? 这些资料很短,短到在茫茫的历史文献中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但左明还是从中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他一直相信,所谓偶然,都不过是精心策划的阴谋,而看上去越是偶然,这个阴谋的代价就越是恐怖。 其他两点他还猜不出什么,但是,所谓多名政要勾结反政府军纯粹就是借口,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如果他没猜错,联邦的几大家族就应该是在2016年惨遭血洗,彻底斩草除根,从而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完全被历史的尘埃淹没! 想到这里,左明的双眼渐渐眯了起来,其中危险的意味却越来越盛。 什么大家族的清洗他可以不管,联邦经济倒退一个世纪也和他没关系,可是简柠呢,尉迟沫沫呢,她们作为这些大家族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在那场腥风血雨中又能否能幸存? 他想了想,最后认定,绝无可能! 如果是旁支血脉还有可能,但作为家族的嫡系,她们绝没有幸免的可能,甚至就是第一批被列入清洗名单的对象。 这么一来,那场莫名其妙的暗杀就说得通了,可是现在是新宪历2014年,这场暗杀会不会太早了些?莫非是自己的穿越使历史发生了改变?这种改变是好是坏? 颈后的“芯片”、神秘的小室、两年后的联邦巨变,似乎一切在冥冥中都有着莫名的关系,他想伸手抓住,却只能抓到一片虚无。 他从床上翻下身来,站在窗前,不安地点燃了一颗烟,遥望着远处的天空,一想到简柠和尉迟沫沫会在那场两年后的清洗中死去,他就觉得心情很是压抑,历史给自己安排了警察这个角色,可仅凭自己孤单之身,又能否在那场风暴中保护她们,毕竟,能将那几大家族彻底抹平的势力绝不容小觑。 他习惯性地蹙起了剑眉,目光渐渐冷峻,远眺着窗外的天空,眼中的精芒似乎要凝实成两道裂空的闪电。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管历史是不是会改变,也不管结果如何,更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我只知道,谁碰我的女人,谁就得死!天王老子,也得死!” 第七十九章 悲剧的开始 联邦有一句谚语,猎狗吃饱的猎狗追不上饥饿的兔子,这并不是重量的问题,而是一个心态的说明,对于猎狗来说追不上兔子只是少了一顿可有可无的食物,而对于兔子而言,如果跑得慢了,丢掉的会是自己的小命。 此时的贺玉昌无疑是全联邦跑的最快的那只兔子,还是磕了药打了鸡血的那种。 这几天几乎压尽生命潜能的奔波于犯罪现场实验室,让他彻底变了个人,形容枯槁,头发彻底花白,往那一杵如果不喘气的话,赤裸裸的一具干尸形象。 不过今天,事情似乎有了进展,他提取的那上万份血样、皮屑等生物标记还在进一步检测中,弹道模拟和弹痕比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弹痕比对检测无结果。” “弹道模拟测验无结果。” “碎片重组还原无发现。” …… 无来源、无前科、无线索,虽然和预想中的一样,但接到这份报告后,贺玉昌脑子还是禁不住的一阵眩晕。 与此同时,十二具尸体的验尸报告也摆上了案头。 “dna数据无匹配。” “生物图谱断裂。” “指纹被烧毁,无法识别。” 急得他起了一嘴燎泡,喝口水也得吸溜着嘴,差点把实验室掀翻了,也没倒腾出来个结果。 “枪怎么会找不到来源?那几把破自动步枪也就算了,那可是rbg啊!整个联邦才有几把?!一把把核实一下难道能查不出来?”他气愤地把报告摔在桌子上,指着实验室工作人员的鼻子就是一通咆哮。 “在档的rbg我们已经核实过了,全部在案无一丢失,这是每把rbg在案发时的方位和保管人员,你可以去查。”工作人员可不鸟他,直接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翻了个白眼就闪人,临走还留下一句,“不过我提醒你,几年前某军区军火库被盗,就有这么几把rbg,军方查了几年都没查出来,没准你贺大组长能大显神通查出来也说不定。”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你……”贺玉昌被噎了个没脾气,狠狠地把报告甩在地上,踩在上面蹦跶起来,“你这是玩忽职守,我到你们主任那告你去!” “随便。”实验员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侯主任,真的只有这些了吗?” …… “侯主任,真的只有这些了吗?”贺玉昌弓着身子,鸟窝似的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在实验室侯主任这个现场勘查界的绝对权威面前,虽然话说的狠,他还得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 侯主任嘴角一阵抽搐,身为现场勘查界的权威,定力和耐心那绝对是没话说的,但即使是这样,他也有种要拿起显微镜砸死这个话唠的冲动。 一千八百遍啊!整整一千八百遍啊!谁他妈被问同一个问题问了一千八百遍还有那么好耐性啊!你他妈复读机啊!复读机也该没电了啊! 连他妈去个厕所都被追着问:“侯主任,真的只有这些了吗?”让他差点怀疑自己的肾功能都出了问题,貌似这点不够还是怎地!?他拼命地抖了几下还是那么点!妈的,老子就是尿不尽怎地! “贺组长,摆在你面前的这几份报告也同样摆在了总统的桌上,如果你质疑我的能力和水平,你可以自己来。”做个分析实验还整出了尿不尽的毛病,侯主任终于爆发了,他拉下脸来,看贺玉昌的眼神好像是老贺给他戴了顶绿帽子一般。 “我……我当然不是质疑您。我只是想知道……”贺玉昌急忙苦着脸道歉,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几秒钟又接着忐忑地问,“真的只有这些了吗?” 侯主任两眼一黑,心脏病发作,登时昏死过去。 贺玉昌面如死灰地走出了实验室的门,脸上的表情比烟花更寂寞,原本对提取的物证还保留着一线希望,可照现在看来,即使是那些生物检材的结果出来,情形也不会比现在更好。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此言着实不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贺玉昌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做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一个决定。 他把心一横,牙一咬,找简柠去!虽然那大小姐貌似被吓傻了,但总能回忆出些什么来吧,就算是能回忆出个一招半式来,再结合尸体的分析,没准也能有些什么突破也说不定。 于是,他硬起了头皮,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尉迟沫沫的小院走去。 按道理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像尉迟沫沫这种原本就是来镀金的豪门千金应该第一时间就离开这处非之地才是,但她却执拗的选择了留下。 简柠留下,有她留下的理由,那项数据的研究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就算是此时她想停下来,简家也不会同意,这其中牵涉的事情太多太广,她简柠的安危固然重要,可和这些相比又算不得什么。 而尉迟沫沫留下,原因则简单了许多,因为他在,因为她在,一面是刚刚收获的爱情,一面是相处了二十年的友情,为了其中任何一人,都是她不舍离开的理由。 尉迟老爷子拗不过,只得答应了她继续待在警院的要求,不过也对她提出了条件,必须严格遵守保镖的安排,不得随意外出,老老实实接受十倍于前的安保力度。 同时,尉迟老爷子把齐家端大粪的传统发挥到了极致,往凌子明屋里足足摆了十个大粪缸,并警告,要是我家沫沫伤了一根汗毛,老子就看着你把这些全喝了! 据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内部人士透露,凌院长看到这阵势后,直接的第一反应是:“蘸着馒头行不行?” 这句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老凌为尉迟沫沫的安全问题挖空了心思那确实是有目共睹的,墙体全部用合金加固,窗户也换成了航天专用钛纤维玻璃,方圆五百米超过七米以上建筑全部拆除,还从西雅州驻军调来了二百人的特战部队。 有了这些措施,尉迟沫沫那间小院可谓是固若金汤,除非飞弹直接轰击,否则就算是面对正规军组织的正面攻势,也有一定抗衡的实力。 防卫力量几何倍数的增强也使得尉迟沫沫这间小院也成了整个警院人口最密集的地带。 第八十章 悲剧进行时 这可愁坏了登门拜访的贺玉昌,这哪是去拜访啊,这分明就是去赶集啊!穿着各色制服的保镖、士兵熙熙攘攘,并肩接踵,里里外外把小院围了好几圈。 各种刁难,各种被拒,各种不行! 亮证件?谁看你那个!不就是个国安局组长嘛!老子还是特勤局司长!你算哪根毛啊!再说了,谁知道你证件真的假的啊! 生物标记比对?对上了又能咋地?万一五十年前你老爹给你整出来个哥哥弟弟什么的,你不知道,现在他来冒充你了呢? 什么?你爹没那种能力?你怎么知道?什么?你姐姐告诉你的?我嘞个擦的,兄弟,坐!好好聊聊! 可怜的贺大组长一大把年纪了,为了进这间校园不得不绘声绘色地编撰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贺家绯闻史,以此博得守卫的同情,还动用了在议会里的关系,可就这样还在进屋的途中被洗了三次澡,换了七身衣服,本来就有些秃顶的脑袋差点被剃成了光头。 这他娘就是去反政府军卧底都没这么难啊! 可是他又毫无办法,形势比人强啊,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要是这里再没有什么突破,他就真的完了。 硬着头皮敲响了门,在一大坨保镖的严密看护下终于进了屋子,没错,就是一大坨,这里的保镖已经不能用“个”来形容了,这儿有一坨,那还有一坨,组个百人合唱团都不成问题。 “麻烦您引荐一下,我找简小姐。”他掏出了一张卡片递给了一个体型粗短的保镖,弯着腰恭敬地说。这个保镖他见过,追随了尉迟老爷子十几年的老段,在这个人面前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他也没有愚蠢到递上国安局工作证,那东西吓唬别人还行,但在这种人眼前连废纸都不如,废纸还能上厕所来着。 老段接过他那张简家特制的身份卡片,粗糙厚实的手掌滑过上面繁琐的纹饰,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小姐们正在内室,容我去通报一声。” “呃~段爷,有个问题想请教您一下。”贺玉昌压低了声音凑到老段耳边,“敢问简小姐的病好些了吗?” 老段皱了皱短而粗的眉头,深的眼窝瞬间迸出两点精芒,平静地看了看贺玉昌,淡淡地说了句:“简小姐没病。”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楼梯。 贺玉昌被他的目光扫过,身体好像瞬间被冻了个通透,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却也不敢擦一擦,仿佛只要他一动,那凶悍的眼神就会在第一时间射穿他的心脏。 “尸山血海……”他干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只有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才有这样的眼神,和他相比,那些号称兵王的特战队员们,只是一群过家家的小崽子。 没等多久,他便被保镖引进了客厅,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轻飘飘的舒适感传递到了心坎中,那份忐忑也消散了几分。 尉迟沫沫在浪漫和艺术方面的确有着独到之处,不大的一间小室却被装饰的优雅异常,随处可见旧宪历时期的油画与壁画与那些极具艺术的古老烛台,华丽的大吊灯柔和而辉煌的暖色光芒将整个客厅内映得温馨而浪漫。 仅仅一间小屋就将大家族的底蕴和内涵彰显得淋漓尽致,绝不是他这种拿了三百万贿金就欣喜若狂的暴发户可比。 正在感叹之余,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他急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穿着黑色西装的管家戴着白色手套将房门打开,一双黑色细高跟鞋平稳地落到了地毯上,几根细细的带子将白皙的赤足缚住,衬出完美的足形,白色的薄衫加一条藕色淑女裙,在性感中又多了几分居家女人的柔美。 简柠缓缓地走进屋,身后的保镖和管家躬身而退,她坐在了主座位置,双腿交叠,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端庄典雅的气质,高高竖起的马尾在后脑却又带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丝毫看不出暗杀事件对她的影响。 “贺叔,请坐。”她很随意地将马尾甩在肩上,对贺玉昌露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贺玉昌脑袋发懵,也不知怎地就坐了下来,脑子里琢磨着:“都说简小姐被吓傻了,看着架势不像啊,莫非是为了掩人耳目而装的?可您就是装也麻烦您敬业点好伐?起码露个傻笑什么的吧!整这么强大的气场谁看了也不信啊……” “贺叔?”看他没动静,简柠忍不住又问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那个可恶的冤家自从离开后就杳无声讯,可是害得她相思绵绵,两天来茶饭不思,要不是想着这个贺玉昌或许能提供点什么线索,压根就不想见他。 “哦!”贺玉昌猛然回过神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绷直了身子小心应承着,“惊闻小姐受了惊吓,属下护驾不力,深感罪责深重,但请小姐放心,属下已经全力追捕凶犯,虽然眼下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但属下相信那些凶犯必然会……” “这些事不用来跟我说。”简柠挥手打断了他的话,看来这家伙也没有什么发现,眼神不由地黯淡下来,捏了捏眉心说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累了。” 要犯病了吗?贺玉昌心里一紧,不行啊,得抓紧时间了! 他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试探性地问:“属下想了解一下那晚事情的经过,您能不能回忆起什么,这或许对找人有很大的帮助。” 他说的这个找人自然和简柠心目中的那个“找人”完全是南辕北辙,但简柠牢牢牵挂着那个神秘的男子,一听找人,很自然的就先入为主,以为他是要找无名,原本黯然的眼中顿时有了光彩。 “那晚的经过……”她靠着松软的沙发靠背,微抬着头,食指轻轻点着下巴,回想着那晚的情景,回想着他温暖的怀抱,回想着他力战群敌的英姿,不觉得微微笑了起来,脸上露出神往的神色。 一看这她这副表情,贺玉昌顿觉不妙,糟了,果然是犯病了,我的姑奶奶,你可要坚持住等我问完啊! “呃……”贺玉昌果断打断了她的回忆,捡着重点问:“您还记不记得那人的动作?就是门口的那人,比如他的手是怎么比划的?”这个问题很关键,他可以从对方的招式中判断出这些武装分子格斗技巧的出处,进一步缩小摸排范围,而他经过推断,也只有门口那个脊柱被抓断的人才有机会出手,所以他把询问重点放在了那人身上。 但在简柠的潜意识里,此“那人”非彼“那人”啊。 他的动作?他的手?简柠瞬间联想到那晚他用力抱着自己,托着自己的屁股在地上翻滚的情景,不觉间,陷进沙发里的那对臀瓣又酥麻了起来,似乎正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粗暴地揉捏着,一抹淡淡的红晕从性感的锁骨升起,渐渐漫过秀美白皙的脖颈,没过晶莹的耳垂,脸上绯红一片。 第八十一章 悲剧落定——第一大... 尝到了一点点甜头的处子之身最是敏感,她不安地扭动着翘臀,可没想到这么一动,这细小的摩擦让臀瓣间那份酥麻的感觉又增添了几分,一股电流飞快地流过她堪比水蜜桃般成熟欲滴的娇躯,不由得轻咛一声,浑身绵软无力。 贺玉昌一个头两个大,彻底傻眼了,这是个神马情况,还没问几句就高潮了?看起来这病得不轻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简柠回过神来,嗔怨地白了他一眼,那娇媚哀怨的眼神就像是守了几十年活寡的怨妇,看得贺玉昌一阵惊心动魄。 “呃……这个……属下想通过这些或许能查出那人招式的出处。”被这个哀怨的眼神吓得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还能查出来出处?”简柠越想越羞,期期艾艾地问,“这不是你们男人的本能吗?” 本……本能?!天呐!简小姐,你到底遭遇了些什么啊!莫非…… 他下意识瞥了瞥简柠的两腿间,以他专业的目光顿时有所发现。 可是,不应该啊,她走路姿势也没什么变化啊!那可是十一个人啊!再怎么怜香惜玉,也不会没有一点异常吧…… 再说这时间也不对啊,他可以肯定,那十一个人从进屋到被杀不超过十五秒钟,十五秒钟啊!你们十一个人合着连脱裤子带办事再穿裤子的时间也就一秒多点?!哥几个,你们也忒……忒丢人了啊! 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天呐!我这张臭嘴啊!这可是家族秘闻啊!我怎么就问了这么个问题啊!苍天啊!你快打个雷劈死我吧!我不想知道啊! 简柠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由得羞愤难当,只道是被他猜到了端倪,猛地一拍扶手,通红着脸爆声怒喝:“我不告诉你!下一个问题!” 这下轮到贺玉昌哀怨了,您不说就不说呗,人家又不想知道,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嘛…… 算了,看在你犯病的份上,老夫也就不计较了。 “呃……那他在死之前,都做了些什么?”第一个问题就险些揭开一场家族丑闻,第二个问题他就更让他心惊胆战了,小心地斟酌用词,生怕又触发了什么敏感问题。 嗯?他死之前?看来这个贺玉昌还真有两下子,竟然连他装过死都能猜得出来! 他做过些什么? 他做过的事太多了!每一件都让她刻骨铭心。 她不由得将双臂撑在膝上,托着下巴,回忆着那晚的情景: 他傲立修罗门,血染长襟,以一人之力尽斩群敌; 他舍命扑救,身受重创,在生死危机时刻为她撑起守护之翼; 他们相拥,他们热吻,他们许下一生不离不弃的承诺…… 想着想着,她的眼神渐渐迷离,一会儿红云朵朵飘过脸庞,一会儿激动地热泪盈眶,一会儿吃吃地傻笑不已,一会儿又成了幽怨的望夫石,全然忘了眼前还有个欲仙欲死的贺玉昌。 贺玉昌真的是欲仙欲死了,简柠的表情在他眼中,完全有了不同的解读,具体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红云朵朵飘过脸庞――呀!你们干什么!好讨厌啊!表酱紫!轻点啊! 激动地热泪盈眶――啊~好痛!好舒服!再用力! 吃吃地傻笑不已――唔~你们有十一个人哇~ 幽怨的望夫石――呜呜~你们太快了啊! 贺玉昌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忿,你们这群王八蛋,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莲就被你们这么糟蹋了啊!你们真是禽兽啊!还只用了十几秒,你们真是禽兽不如啊! 呜呜~不过,老夫好羡慕啊,你们这群死鬼真值了啊,死一百次都不亏啊!就是时间短了点…… “咳!”简柠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已经摇摇欲坠的贺玉昌,轻咳一声,义正词严地说道:“这个也不能告诉你!” “呜呜~不用告诉我,我已经知道了哇……”贺玉昌摇摇头,“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啊。”好端端地坐在家里,却被人施暴,施暴就施暴吧,还是十一个壮汉!十一个也就忍了,大不了就当爽一把,可前后竟然不超过十五秒!这换了哪个女人都得疯啊…… 哎,贺玉昌还是老怀欣慰了一番,这一趟也没白来,算是找着病根了,这种深闺之怨积压而成的“怨女病”非大喜不能解啊…… 等等!大喜? 贺玉昌忽然眼前一亮,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想到了一个人,如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 就算暂时找不到幕后凶手,把简小姐的病治好了也算个交代啊!大喜的事眼下就有一件啊!谁不知道简小姐和那个左明乃是不共戴天,千方百计地想着要羞辱他,这要是把左明抓起来好好羞辱一顿,最后再咔嚓了,简小姐岂不会大喜过望?!没准一高兴,被喜气一冲,诶?!病好了! 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这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老夫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啊!现在就抓着左明的小辫子啊! 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恨不得马上飞出去把左明抓回来,给简小姐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行……淡定,淡定,他拼命地使自己平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刻,就越是要显示出自己虚怀若谷的风范、运筹帷幄的气度嘛! “简小姐。”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满面红光地看着简柠,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我都知道了!” “呃?这你也能知道?你知道什么了?”简柠很纳闷,自己什么也没说啊。 “属下这就着手去办,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说这句话时,他差点兴奋地吼出来,不过还是强行压下了那份冲动,不能说啊,说了就不叫惊喜了,效果也就不明显了,到时候治不了病根留下后遗症可就遗憾了。 “你真的知道了?”简柠看他这么有把握,也是兴奋地站了起来,天呐,我简家还是有可用之才啊!看来再见他已经指日可待了! 她上前两步,牢牢握住了贺玉昌的手,欣慰而激动地说:“贺叔叔不愧为栋梁之才,柠儿的事就拜托给贺叔叔了!” 贺叔叔?柠儿?我嘞个擦,这真是把老夫当自己人了啊! 他激动地都快哭了,忍不住地热泪盈眶,深深鞠了一躬:“简小姐的信任,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唯死以报!”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大步向门外走去,不能再等了,马上就去抓左明那臭小子去! “等等。”简柠叫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紫金色的卡片珍重地放在他手中,“贺叔叔,这是我的身份卡,有了它,你可以调动我简家所属的所有资源,必要时还可向齐家、尉迟家求助,拜托了。” 贺玉昌用颤抖的手接过卡片,重重点头,离开。 此时的左明正优哉游哉躺在床上,拎着一把葡萄,一边看书一边吐葡萄籽儿,他要是知道自己舍命救下的那个笨女人正可着劲地给想要谋害自己的人提供最大限度的帮助,不知道他会不会郁闷地吐血而亡。 不过也怪不得别人,那一男一女两大奇葩,说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想着完全不同的人,竟然还能如此奇葩地说到了一起!最终还更奇葩地达成了共识! 不得不说,这件事太奇葩了,千古奇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葩! 左明无疑这史上第一大黑锅男,当之无愧! 第八十二章 猎明! 怀揣着简柠给的身份卡,贺玉昌的自信心空前地膨胀起来,一时间,他甚至有种掌握风云的感觉,他也成了全联邦最有权势的人。 “嘿嘿,如果真办好这件事,治好了简小姐的病,我老贺也算是苦尽甘来,也能尝一尝人上人的滋味了,左明,你也算死得其所了。”对权力的向往使几天来的颓废一扫而空,贺玉昌脸上挂着愉悦的表情,飞快地行走在校园里,忍不住发出嘿嘿的阴笑声。 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一个形容枯槁的糟老头,一边发出那种笑声,一边走的飞快,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于是,一个被前列腺折磨了好多年,终于大病得治赶着去厕所实验效果的幸福老头形象,浮现在人们的脑海中。 有了这么大的激励,贺玉昌的动作自然是雷厉风行,他回到了国安局驻警院的临时指挥所,召集了几个心腹开了一次秘密会议。 关于这件事他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知道的人越多分得的功劳就越少,更何况那个左明虽然个人能力强悍了些,但怎么可能会是国家暴力机构的对手,上次的失利完全是自己过于轻敌,这次多去点人,准备充分些,对付区区一个左明还不是手到擒来? 十多个特工围坐在一间小屋子里,专心看着手中的行动方案,每个行动方案的文件上都有不同的代码,内容完全一致却需要不同的解码方式才能拼成正常的语序,这样如果泄密就能很快查出是谁所为。 正是这点让在座的特工有些疑惑,贺组长要有大动作了么?可到底是什么行动,贺组长连自己这些人都信不过? “同志们,我们将要进行的这次任务非常重要,如果成功,这次机会绝对会成为你们人生的转折点。”贺玉昌站在长长的会议桌前,双手撑着桌子,坚毅的目光扫过心腹们的脸庞,强装郑重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相信我,这个任务远比你们侦破一百起恐怖活动、恶性犯罪的案子更有意义,只要你们完成了这项任务,你们就是国安局的明日栋梁,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贺玉昌说的激动,属下们听的更激动,能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激动成这样的,除了伟哥也就只有升官发财了,貌似贺组长丧偶多年,要伟哥也没啥用,那看来是真的能飞黄腾达了。 国安局人才济济,想要出人头地谁不得熬上二十几年,眼下有了这么个平步青云的机会,怎么不让人激动万分,于是他们个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啪地来了个集体立正,齐声大吼:“请组长下令!” “好!”贺玉昌看战前动员起了作用,眼中迸射出阴狠的光芒,双手猛地一拍桌子,“现在准备行动,全副武装!此次任务的目标――左明!代号猎明!” “是!”一行人领命而下。 “对了!周涛你过来一下。”贺玉昌挥手招呼过来一个体型偏瘦的特工,在他耳边耳语道,“你把咱们的行动知会高哲一声,告诉他让他全力配合,事成之后协议完成。好了,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周涛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就行动了,作为贺玉昌的心腹,他很明白贺玉昌的用意,组长这么做并不是大发善心要给高哲份功劳,而是顺手捞了个炮灰,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还能有个背黑锅。 至于把他留下来嘱咐这些,也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器重自己,从刚刚的行动方案就可以看出,他是想把头功留给他的远房侄子韩胜,但自己的威信又比韩胜要高,所以他才把自己留下来假意托付重任,而造成了这个时间差,给了韩胜充足的时间。 一个小小的安排就能体现出这么多的心机,周涛在佩服的同时也不禁悲哀地揣测,跟了这么一个精明的组长,真的就是好事么? 408班的教室里一群学生正在忙碌着,由于教学楼离失火的仓库很近,教室也难免在骚乱中受到了波及,墙壁被熏黑,门窗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姜浩然正组织着同学们进行修复工作,齐天也带着几个警备队来打下手。 最清闲的就是左明大爷,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根油光闪亮的猪蹄啃着,一会指挥指挥那个,一会使唤使唤这个,把齐天和孟浩然气得牙根痒痒,可又没啥办法,能把这位大爷请来撑场面就不错了,你还想怎地。 一看左明这副监工似的样子,姜浩然悔得肠子都青了,原本想着简柠老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他身为区队长在她不在时为她照顾好这个班,也算是尽到了责任,还能表达同学们对老师的支持。 他就组织了这么一次全班清扫活动,既然为了体现班级的凝聚力,人员是必须到齐的,可作为班级头号风云人物的左明大爷却明显没有身为班级一员的自觉,指着自己嘴唇上的血口子无比臭屁地说了一句:“我受伤了!”就不再搭理。 他好说歹说,最后硬是押上了一个月的伙食费外加每天一根大猪蹄才把这位大爷请来,可是,你说你来都来了,装模作样干干活会死啊,可这位大爷倒好,直接往那一坐,真把自己当爷了。 “哎呦,左大爷你也能受伤,嘴巴被狗咬了?”看不顺眼的自然不只姜浩然一个,齐天敏锐地发现了左明下唇上那个浅浅的牙印,过来就是一阵揶揄。 左明摸了摸简柠留下的牙印,心里琢磨着,要是你的简女神知道你这么说,会不会抽死你丫的。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客气,按年龄上来说,我应该比你父亲小一点,你叫我左大叔就行了,还有这个牙印……嘿嘿。”他给了齐天一个男人间一看就懂的微笑。 这个微笑把齐天整得心里一阵发毛,他对左明的微笑实在是有些过敏了,每次这种微笑一出现总会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眼见又碰了一鼻子灰,他也不再自讨没趣,立马躲得远远的去了。 可左明正闲着没事,好不容易有个乐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第八十三章 一起****的日子 “喂,齐娘们儿,你别光傻站着,没看见别人正忙着啊,这么没眼力价,快干活去!”他嘴一撅,一根根光溜溜的骨头就顺着油光闪亮的嘴唇滑了出来,“喏,没看见这有根骨头啊,真是的,太没眼力价了!” 齐天咧着嘴龇着牙,热烘烘的气息从两个黑洞洞的鼻孔里呼呼往外喷着,恨不得拿起油漆桶给这家伙一脑门子扣上去:“你他妈有脸说我!你也知道别人忙?你在这坐着干嘛!” “噗!”左明又悠哉哉地吐出来根骨头,这次是趾骨,淡淡瞥了眼齐天,“没看到?我在吃东西。” 齐天差点没被一口血憋死,你丫的吃东西都能吃得这么理直气壮!你他妈的怎么不在这打飞机啊! “你……你……”他哆哆嗦嗦地指着左明,半天说不出话来。 “咦?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虽然我是在吃肉,但吃肉会比劳动更有乐趣吗?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吃了!”左明把啃得只剩下半块的猪蹄往前一伸,无比大方地说,“早说嘛,给!” 齐天瞪着眼珠子看着那沾满口水的半块猪蹄,猪蹄那根仅剩的那根短而粗的中趾正无比风骚地晃动着,他两眼一黑,气血上涌,差点没昏过去。 其他同学则见怪不怪,该忙活啥的忙活啥,对这俩奇葩熟视无睹,不就是呛呛了几句吗,即使俩人拔枪对射也没什么稀罕的嘛,要是你见到俩人啥时候能坐下来心平气和说几句话,那可真是要小心了,说不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不信你看,那晚俩人刚喝醉没多久,就发生了学校失火、暗杀简柠、联邦大乱的事情嘛! 所以为了无数无辜群众的生命安全,为了联邦的繁荣稳定,你俩还是见面就吵架吧! “呃……左明同学,大家都在忙活着,你看你是不是也干点什么?”见齐天又有爆发的迹象,姜浩然再怎么不情愿也得站出来打圆场,要是这两人在教室里大战一场,那整个408班就可以直接撤编了。 “我在做啊……”左明忽闪忽闪地眨着两只纯洁的大眼睛,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你!你在做什么!”姜浩然也快发飙了,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啊。 “我在吃饭啊……”左明又吐出了块骨头。 “看得出来,你很努力……”姜浩然掩面败走。 “哦,算了,毕竟你是班长,我也得给你这个面子,这样吧……”左明皱着没有想了想,稍稍动了动屁股。 左明大爷终于要挪屁股了啊!这下把姜浩然感动的那个热泪盈眶啊…… 您还知道给我面子!您还知道我是班长!我太荣幸了啊!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左明大爷给我面子了啊! “这样吧,负责指挥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左明刚刚挪动的屁股又定住了,“哎,我就是这么个胸怀宽广的人,担子什么的都压给我好了!咦?你们怎么都这么看我?我是那种只会欺负同学,自己什么都不干的人吗?喂!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喂!” 同学们各忙各的,眼神也不带歪一下,就当那是一坨空气。 齐天本来觉得没啥,被他这么说了一通,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手放在兜里不合适,叉在胸前也不合适,站在那浑身痒痒,看看在一旁忙碌的其他同学,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他自觉脸皮可没厚到左明那种地步,也找了块抹布,撸起袖子,蹲在门前,吭哧吭哧地擦起门来。 妈的,以前没干过不知道,这一干才发现,劳动就是好啊!心里充实啊!灵魂升华啊!妈的!老子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学生了啊! 他越干越爽,越干越高兴,竟然哼起了小曲,一边干一边不屑地瞥着左明:“妈的,老子也是劳动人民啦!真他娘的光荣啊!” 左明翘着腿,吧砸着猪蹄的美味,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忽然有这么一种感觉,这种大家一起傻逼的日子,原来也很好。 齐天越干越起劲,撸起了袖子,把其他同学赶到一边,自己专心致志地擦起那扇门来,蘸水、拧抹布、一点点擦拭,看着烟灰和污迹在抹布下一点点消失,虽然生疏,但竟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终于抹干净了一处难擦的的污迹,他长长地说了口气,脸上挂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拧了拧抹布,正要放进水桶里涮洗一下…… 忽然,一只铮光油亮的大皮靴凭空出现,带着凛凛的风声正正地踢在了水桶上,水桶里的污水顿时凝聚成一股冲天而起的水柱,先是沾湿了抹布,然后一窝蜂地冲向了那张俊秀的脸庞,夹杂着泥沙的污水实打实地把他淋成了个落汤鸡,浑浊的污水顺滑一缕缕发丝流下…… “噗~”齐天吐出了嘴里的脏水,抬起头,挑着秀眉望向了这只皮靴的主人。 “真他妈碍事,滚一边去。”齐天这么大一坨蹲在那里,自然挡了来人的去路,屁股上也挨了一脚。 皮靴的主人在踹飞了一只水桶后,信心大增,觉得有必要在示威前清清嗓子,噗地唾了一口浓痰,正吐在门框上,顿觉得嗓子清爽了许多,继续雄纠纠气昂昂地跨前几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正啃猪蹄的左明大声吼道:“左明,你被捕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同学们停止了手中的工作,看看落汤鸡似的齐天,再看看这个家伙,眼神有些发呆。 “踏踏踏!”水桶里的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泊水渍,十多双皮鞋凌乱而用力地踩在上面,又飞溅起无数泥沙点点,在齐天脸上抹成了一副抽象山水画。 十多个个特工蜂拥而入,保持着专业的队形,第一时间占据了教室里的各个位置,面对这群手无寸铁的学生,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他们对左明强横的实力早有预估,所以都在第一时间掏出了枪指着他,双膝微屈,食指紧扣在扳机上,不敢有丝毫大意。 第八十四章 像女人的男人 “左明!你因涉嫌参与多起贩毒案件,现在由我对你执行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当然我也很欢迎你反抗。”那只皮靴的主人在牛逼闪闪地踹飞一个水桶后,自信心暴涨,周围又有这么多特工压场面,意气风发地走到了左明面前,掏出证件晃了晃,嘴角得意地网上一翘,“国安局的!” 这四个字铿锵有力而不失潇洒飘逸,威严中又透露着几分自信,淡定中却又彰显着深沉的威胁,再配上那微微翘起的嘴角,着实把一名特工的风范展现地淋漓尽致。 刚刚赶来的周涛一看韩胜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虽然知道他是在抢功,心中暗恨,但也不禁担心起来,毕竟在408班这种强龙压阵的地方抓人还是谨慎的好,他忍着怒气劝道:“韩胜,贺组长的指示是等候高哲的配合再动手。” “哦?周副组长您来啦?哎呀,可惜您来晚了,左明已被我控制住了,现在马上带走,麻烦您通知一下那个什么高哲也不用来了。”他拍了拍周涛的肩膀,发出几声得意的大笑。 然后转过身,挑着下巴对左明说:“我叫韩胜,以后这个名字会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你最好牢牢记住了!” 一对三角眼不时地扫过408班的学生,在来之前贺玉昌提醒过他要格外小心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即使有了又能咋样,老子这么多枪还怕他一个?于是,那种一切尽在我掌握的感觉再度暴涨。 “来人,给我带走!”他风骚地比划着食指,这种摆着酷酷手势指挥行动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忽然,他的表情有些僵硬,因为他发现对面的左明竟然没有一丝害怕或者恐惧的表情,眼中只有同情。 他疑惑地看了看408班的其他同学,也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深切的同情。 同情?老子是国安局的?老子需要你们同情?哈哈哈,你们没搞错吧!哈哈哈! 呃……可是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无意中瞥到了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又发现,在自己身后出现了一个更高大的影子,像乌云一样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还有几点雨滴滴在了自己后脑勺上,有点冷冷的感觉。 下雨了?屋子漏了?他疑惑地转过了头。 视线上方是一张比女人还要秀美上几分的脸,只可惜这张脸上面沾满了溅射的泥点,土褐色的污水正顺着湿成缕状的头发滴落下来,滴在他的鼻梁上,滴在他的薄唇上,然后被这张脸释放出的杀意蒸发…… 像女人的男人…… 韩胜一个哆嗦,一股本能的恐惧瞬间麻痹了他的身体,他不动了,保持着转身的姿势,保持着那根风骚竖起的食指,他又想说出我是国安局的来壮壮胆,却发现这几个字似乎在这张面孔前应该没有什么分量。 “是你踢的水桶?”齐天俯视着他,寒冷的眼睛如万古冰川。 他僵硬的点了点头,像一个生了锈的机器人机械的从兜里掏出证件,然后又像一坨年久失修了老钟摇摆着:“我……我是国……” “啪!”那个金黄色的徽章化成了一道笔直的金光,被扇飞出了窗外。 韩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不知道脑子怎么一抽,哆哆嗦嗦地说了一句:“你……你就是那个像女人的男人?” 齐天的那张俊脸顿时狰狞到了极点。 韩胜只觉得脖子一紧就快要窒息,还没来得及喊双脚就离开了地面,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紧跟着徽章的轨迹飞了出去。 “咚!”窗外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韩胜?给人印象是挺深刻的。”左明深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印象实在是没法不深刻啊。 屋里的人齐齐倒吸了口冷气,屋里的空气仿佛被吸了个干净,窒息地让人难受。 太嚣张了!太霸道了!人家都说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你好歹等人家说完一句话再扔去啊!貌似那位爷还是国安局的小头目来着?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幸好这是二楼啊。 “是谁吐的痰?”齐天缓缓地转过了身,冷冷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其他的特工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把枪口指向了齐天,可是在这种握着枪的手却好像握着烧红的铁块,一个个就要抓不住枪柄,腿肚子哆嗦着,无可挑剔的持枪姿势也严重变形。 被十多把上膛的枪指着,任何人都不会好受,可是齐天却和没事人似的,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污水,拧干水,平静地放在了兜里,一边放一边平静地说着:“既然你们不想回答,那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放,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天,这块手绢是小时候我奶奶送给我的,你们把他弄脏了,我想,她会很不高兴。” 他很平静,似乎就是和一群很普通的朋友在聊着天。 但是,这句话,却在所有的特工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齐天,貌似是个很普通的名字,一定会有很多重名,但在警院里的,有这种气势的,却只属于一人,特工们很快就明白了眼前这位落汤鸡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他是齐天?!齐家的嫡孙!? 他奶奶…… 会……会很不高兴?! 特工们的心脏都快要痉挛了,齐天的凶名赫赫在这个圈子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于他的奶奶…… 那个传说中把上任总统卵子差点踢爆的铁娘子…… 每个人都有要用枪朝着自己太阳穴开一枪的冲动。 麻痹的!你个死乌龟王八蛋贺玉昌!齐家的人在你不早说!你他妈坑死兄弟们啊!韩胜我草你妈啊!没事瞎踢什么水桶啊!讲点文明懂点礼貌会死啊!齐大少啊,您也不对啊,您说您没事蹲那擦门干神马啊!装什么劳动人民好孩纸嘛! “她老人家会不高兴,自然我家那老爷子也会很不高兴。”齐天继续平淡地说着,皱着眉头拧着衣服上的水。 第八十五章 不速之客 这份平静,在熟悉他的408班同学眼中,却感到了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危险和恐怖,就像是风暴在形成前那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致命而危险。 齐……齐家老爷子…… 哐当,有几个心理素质差的竟然把枪都掉在了地上。 “可是他们虽然会不高兴,可又不能找你们这些小虾米出气,他们会憋坏身体的,所以为了二老的身体健康,我就得替他们出气,你们说,对吗?”齐天自顾自说着,挽着袖子,整理着袖口,征求的眼神扫过众人。 对!太对了!让两位伟人憋坏身体,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啊!您太该出气了!果然是孝顺的好孙子啊! 包括周涛在内,十多名特工傻傻地点着头。 “哦,既然你们也认同,那就好办了。”齐天刚刚挽好了袖子,淡淡地笑了。 “我不是个喜欢仗势欺人的人,所以我会给你们一次机会。”齐天凑到了一个持枪的特工面前,眉心顶在住了枪口,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名特工,“你有三秒钟时间开枪。” 姜浩然肠子一阵抽搐,您不喜欢仗势欺人,是啊,您太不喜欢了啊,您要是喜欢该是什么样啊…… 那名特工被吓得魂不附体,光是想想他可怕的背景都吓得够呛,哪里真敢开枪,握在手里的枪好像也变成了拉开保险的手雷,恨不得立马就扔出去。 齐天伸出手,抓住了他快要拿不稳的枪,拇指扣开了击锤,顶在自己眉心,恶魔般的眼睛像是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压着嗓子一字一顿地说着:“计时开始。” 周涛不愧为贺玉昌手下的得力干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难得的冷静,虽然心里把韩胜他祖宗挨个慰问了一百八十遍,却也只能凑到齐天跟前,低声下气地着说:“齐大少,这是个误会。” “一。”齐天不理他,只是冷冷地数着数。 “齐大少,请您高抬贵手……”周涛都快哭了。 “二。”齐天稳稳站立,寒眸如刃。 那名特工脸上的肌肉不规则痉挛着,浑身哆嗦地越来越厉害,一股腥臊味儿从裤裆下传了出来。 “三!”随着一声暴喝,齐天把额头狠狠往前一顶,额前的手枪本就抓拿不稳,在这一撞之下竟向后飞出,正砸在那特工的鼻梁上,顿时鼻血横飞,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枪是用来杀人的,如果下回没有胆子开枪,就别掏出来丢人。”齐天冷冷地哼道。 “阳痿男掏jj,自取其辱。”萧然捏着嗓子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 “齐大少教训的是。”周涛恭谨地点头附和,也不敢擦涔涔冒出的冷汗。 “这不算是教训,这才是教训!”齐天竖起食指摇了摇,忽然抓起地上的水桶一把扣在了一个特工头上,那人躲闪不及,被扣了个正着,齐天紧接着飞起一脚,一个侧踢踹了上去,铁桶顿时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深深地凹进去一半,扣着特工一起飞出了窗外。 “呃……”周涛眼珠子都直了,估计那哥们后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是谁吐的痰?”齐天又揪着头发弄来了一个特工,照着那大好的脸蛋就是一记开山掌。 “啪!”清脆、沉闷、还有骨骼断裂的声音。 “噗~”那特工狠狠的喷出一口夹杂着牙齿和牙床碎屑的血痰,嘴角挂着一尺长的口水,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这个不像。”齐天装模作样看了看地上的血痰,有些愧疚的说,“对不起了。”随手把他软绵绵的身体扔到了一边。 “下一个。”他捏了捏拳头,又走向下一个特工。 这特工反应也够快,把枪一扔,以比脱缰野狗还快的速度一溜烟蹿到了门前,使劲的用袖子擦着痰液,一边擦,一边哭丧着脸流着泪:“齐少,您看看,哪有什么痰,没有嘛!” 齐天满意的笑了,倾国倾城的笑靥绽放在这样一个男人脸上,又显得格外妖媚,他和蔼地朝那特工招了招手,亲切地说:“你眼力价还算不错,过来。” 那特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踉跄着走了过来。 “那看来是我看错了。”齐天慈祥地笑了笑,“各位是哪里来的贵客,来我408班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啊。” “哦~呵呵,没事没事,一家人,一家人嘛。”看齐天前倨后恭,那特工也是破涕为笑,“我们是国安局的,呵呵。” “我他妈让你国安局!”齐天眼中寒光一闪,冻彻天地的冰冷瞬间把刚才温柔的眼神冻成了粉碎,挥起手就是一巴掌。 特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带着脸上凝固着刚刚欣慰的微笑飞了出去。 “国安局牛逼啊!”齐天撤步,反手又是一掌。 又一个特工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国安局就能损坏公物啊!”横跨两步,秋风扫落叶! 还是一个特工飞着翻滚了出去,撞烂一地桌椅。 齐天终于逮住了一个抗击打能力比较强的家伙,一脚踹碎了他的迎面骨,把他按跪在地上,揪着他的头发狂扇起来。 “国安局就能弄老子一脸水啊!” “国安局就能踢水桶啊!” “啪啪啪啪!” “齐……齐大少,我没有啊!那个踢桶的已经被您给扔出去了啊!”被扇耳光的特工很是不忿,好不容易抽了个空挡,嘴里喷着血沫,急忙辩解。 “呃……”齐天也愣了一下,貌似是这么个理儿啊,但又是毫不手软地扇了下去,“我他妈让你国安局!我他妈让你犟嘴!” “啪啪啪!”教室里回响着清脆的耳光声,连绵不绝,余音袅袅。 “对了!刚才谁踢我来着?”把人挨个走了一遍,齐天又想起了这茬,于是把半死不活的特工们拎起来又揍了一遍。 周涛躺在地上,从红肿的眼缝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事一个个被揍成了猪头,却根本不敢上去阻拦,憋屈至极。 如果齐天只是无理取闹,他或许还有点办法,但他没想到的是齐天竟把齐老爷子那尊大佛给请了出来,还给他们重重地扣了一顶威胁老爷子身体健康的大帽子。 什么时候齐天也这么有脑子了? 这就是真真儿的没办法了,虽然你明知这是无稽之谈,可齐老爷子如果正好在这两天有个头疼感冒什么的,他们这几个人别说是升官发财了,不被发配去戍边就是好的。 就在齐天正扇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走廊里出现了这么一群人,他们的大衣迎风飘起,他们的队列整齐肃杀,他们的步伐很稳健,步步生风,他们的笑容很自信,胜券在握。 那种高高在上掌握生杀大权的气势让走廊里的学生战战兢兢,纷纷退让在一边。 第八十六章 我不讲理,你耐我何... 正是高哲带着政部的人簇拥着贺玉昌赶来了。 走在前列的贺玉昌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自从遇到左明后就霉运连连,如果不是发生了简柠被暗杀的事件,他早就对左明下手了,可以说他等这天已经等的太久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刚刚又和高哲敲定了一遍细节,他仿佛已经看到左明被逮捕时那种惨白的脸色,积压在胸中的那口恶气也消散了几分。 “贺组长,您真是高明啊,您的人先上去压住场面,我们再动用校方的力量,不怕这个左明不死了,高,实在是高啊!”高哲谦卑地弓着身子走在贺玉昌后面,竖着大拇指可劲拍马屁。 “雕虫小技,呵呵,雕虫小技。”贺玉昌故作谦虚地摆着手,压低了声音说,“老弟,不瞒你说,老哥这次行动可是直接受简老爷子的授意,请功的时候自然少不了老弟一份啊。” “那就多谢贺兄提携了,呵呵。”高哲谄笑着,心里却不以为然,他的靠山和简家根本就不对眼,他并不指望什么提携,只是想单纯地整死左明,一来出口恶气,二来也是那个坑爹的宝贝儿子找个替罪羊。 他们就这么谈笑风生地走到了408教室门前,门关着,没什么动静。 “国安局的实力就是不一般啊,没想到把一向嚣张惯了的408班都压得没了声响。”高哲又竖起了大拇指,“要说这408班,我都觉得头疼哟!贺组长,您真是带兵有方啊!小弟佩服!您请!”话说着,做了个躬身邀请的姿势。 “哈哈,高主任请!”贺玉昌脸上容光焕发,被这马屁拍得差点尾巴翘上了天。 两人谈笑风生地一起推开了门 一进门,高哲和贺玉昌的嘴巴张得差点把下巴都脱了臼。 只见枪支掉了一地,一个个特工脸颊都肿成了馒头,两眼眯着,活脱脱一群笑脸猪头,这还不算,他们拿扫帚的拿扫帚,拖地的拖地,刷墙的刷墙,一个个干的热火朝天,忙得不亦乐乎。 正在打扫卫生特工们听到门开,循声望去,和贺玉昌一行人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高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小心翼翼地问贺玉昌:“贺组长,您确定您是来抓人的?” 贺玉昌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几乎是在咆哮了:“那你以为我们是来帮着打扫卫生的?!” 高哲摸着下巴沉思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像啊……” 齐天正插着兜当监工,一看进来这么一群人,就知道贺玉昌是这些人的老大,仰着脸用鼻孔看着他:“这些人是你的手下?嗯,不错,干活干的挺利索,我先借着使使,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贺玉昌机械地摇着脑袋,觉得有点乱。 虽然他考虑到了齐天的因素,也对韩胜嘱托了一番,但根据情报,齐天和左明极不对付,根本不会为左明出头,甚至还可能成为他们的助力,可没想到事情竟成了这个样子,派来抓人的特工怎么都变成了苦力?而且还个个甘之如饴? 正在刷墙的周涛一看老大来了,急忙凑了过去,声泪俱下地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明白了,全明白了…… 贺玉昌的脸黑得要滴出墨来,布满皱纹的脸挤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由于气愤身子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在他心中,韩胜那个废物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千百回,什么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就叫!还是登峰造极的那种! 事态一下子被动了,他想讨好简家,但绝不想得罪齐家,如果真因为这事把齐天得罪了,那绝对是费力不讨好的买卖。 事情虽然棘手,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得不站出来,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丝微笑,伸出了右手:“齐少,我是……” 齐天仰着头,依旧用鼻孔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对那只伸来的手视而不见,秀眉一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用废话,我知道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今天是国安局的狗,还是简家的仆。” 被人当众这么赤裸裸的羞辱,饶是贺玉昌城府极深,也不觉得脸上火辣辣地一阵疼,那感觉比当众被扇了个耳光也好不到哪去,却也只能陪着笑,讪讪地缩回了手解释着:“贺某自然是奉简老爷子的指示,但眼下正巧有一件案子和贵班的学生左明有关,所以……” 齐天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解释,一双寒眸直视着他,手指着408的大门怒喝:“亏你还知道你是谁家的奴才!那你知不知道这个班是谁的班!你知不知道这个门是谁的门!你他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我告诉你,408就是姓简!今天老子在这,你敢动408班的一个人你试试!” “这个……齐少您听我解释,属下教导无方,属下……”这下可说到了贺玉昌的痛处,你再怎么嚣张也是主人的一条狗,现在你竟然咬到少主人的头上了,你不是找死吗。 他支支吾吾的,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来时的那种不可一世也消减了大半。 但是,他不敢说话,并不意味着别人不敢,高哲身为政部主任,虽然慑于齐家的权势,但两人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自然也不会顾及那么许多,而且,这正是讨好贺玉昌的机会。 于是,高哲站了出来,挺直了腰板,双手负在身后,摆出了政部主任的架势,威严地说道:“齐天,你不要忘了你还是警院的学生!今天警院配合国安局执行公务!别忘了你还是一个警察!别忘了你的本分!” “哼~”齐天轻蔑地哼了一声,慢慢地一个个解开了制服的扣子,嘴角浮上一丝嘲讽地冷笑,然后把制服往姜浩然手里一扔,跨前一步,手指一下一下戳着高哲的脑门,恶狠狠地咬着压根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子今天不是警察,不是学生!老子今天就是齐家的大少爷,你动老子一下试试!” “呃……呃……”高哲像被什么噎住了嗓子,脸上由红转白,由白转黑,脖子一缩,立马不言语了。 老子就是这么嚣张!老子就是这么不讲理!你耐我何! “混蛋!竟敢对高主任这么说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八十七章 逮捕左明 高哲身后的一个科长见顶头上司吃了瘪,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拍马屁的好机会啊,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知道齐家的可怕,所谓无知者无惧,就冲上来对齐天厉声怒喝。 妈的,高主任您放心!这口气我给您出了!您可要念着我的好啊……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气势更足:“报上你的姓名!你的班主任是谁!我告诉你,你被开除了!现在就给老子,不,给高主任滚蛋!” 贺玉昌无比崇敬地看了看高哲,你属下真是太牛逼了! 高哲刚想抽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一耳光…… 可齐天的动作更快,正愁着没人立威,这送上门来的傻逼怎么能不珍惜,眼中寒芒一闪,上身前弓,猛然挥出了势大力沉的右肘。 破空声还来不及响起,那个护主心切的科长顿时带着两道飙出的血线,化作了一道抛物线,留下一地碎牙,撞毁了教室的玻璃,穿过了走廊的窗户…… 随着窗外床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高哲抽了抽僵硬的嘴角,阴毒地盯着齐天,生硬地挤出几个字来:“打得好!” “我也这么认为。”齐天把双手叉在胸前,冷冷地笑着。 教室一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408班的学生们放下了手中的活围拢了上来,不大的教室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方是国安局和政部组成的联合行动组,目光躲闪,不知所措。 一方是408班的二十五名学生,他们围拢在齐天身后,一个一个都脱下了制服挽起了袖子,目光凶悍,战意十足。 今天老子豁出去警察不干了!豁出去学生不当了!老子是408班的一员,这里都是老子的兄弟,谁敢动老子的兄弟,谁他妈就先从老子身体上跨过去! 无关荣耀,无关恩仇,这一刻,只和情义有关。 齐天颀长巍峨的身影傲立在两大阵营的分割线上,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柠儿,这是你的班,你在,我帮你守护,你不在,我替你守护,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只要他还在这个班,只要我还在,就没人能动他!这是对你的承诺,也是对我的承诺…… 他微微抬起了下巴,轻蔑地扫过高哲一行人,一字一顿地说:“滚出去,滚出408班。” “滚出去!” “滚出408班!!” 身后408班的同学们齐齐向前踏出一步,同声怒吼! 身经百战的特工们竟然齐齐吓得哆嗦了一下。 左明放下了二郎腿,缓缓端坐直了身子,嘴角绽开温暖的弧线,薄唇轻启:“白痴。”但是这两个字似乎蕴着浓浓的情义。 然后,他站了起来,缓步走上前,分开了人群,站在齐天前面,看着贺玉昌和高哲,露出了一丝微笑:“我跟你们走。” 贺玉昌和高哲齐齐松了口气,这才敢掏出手帕擦额头的冷汗,却发现手帕已经被手心冒出的汗水湿透。 “你他妈给我闭上你那张被狗咬过的嘴!你他妈以为你是什么!给我回去!”齐天扯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拉,揪住了他的衣领拉在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怒声吼道,“你以为我是为你?!你以为这些兄弟们是为你?!我告诉你,我非常讨厌你!从见你到现在都很讨厌你!但是,今天,我告诉你!今天,谁也别想把你带走!” 左明苦笑。 这句话很拗口,很矛盾,但是他明白,这是一个男人对他深爱女人的承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承诺。 他轻轻拍了拍齐天的肩膀,撇了撇嘴,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 “呃……”齐天的脑子又习惯性地纠结了…… 我擦!这又是为啥米捏!对不起?为啥啊!你这么脸皮厚的人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才会说对不起啊!大哥,你不要老这么神秘好不好哇!我想不通,但是我紧张啊!我怕怕啊! “真的对不起。”左明的语气更加诚恳了。 齐天的大脑直接当机。 “齐少,借一步说话。”贺玉昌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尚方宝剑没用,凑到了齐天身前,从怀中掏出了简柠给他的身份卡,偷偷放到了齐天手里,神秘兮兮地说“这是简小姐的意思。” 齐天愣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接过了卡。 简约的线条、繁琐的徽章、高度集成的微型芯片…… 这张卡片做不得假,他的身上也有同样的一张,他比在场所有人都要清楚这张卡片所代表的含义,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标识,意味着绝对的地位和权力。 可是,简柠她为什么会…… 齐天皱紧了眉头,有些动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贺玉昌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齐天这一退,已然明确了态度,所以,他适时地他挥了挥手,两名特工上前,用制式伸缩棍穿过左明腋下,用力往下一压,牢牢架住了他的双臂。 这一招很简单,却狠辣至极,是特工们对付嫌犯的常用招数,反关节的力量能带给被控制着极大的痛苦,他们的动作很粗暴,一拨一压之下,牵扯到了左明脊柱和内脏的伤势,饶是以左明的强悍忍不住痛哼了一声,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咬紧了牙关。 如果他要是知道这是因为某个想他想得要死笨女人的那张卡才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不晓得他会不会气得当场爆体而亡。 看到左明痛楚的样子,贺玉昌忍不住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很愉悦的复仇感,怪不得那些大仇得报的人都会仰天长笑几声,他现在就想笑啊。 但眼下这个情况绝不是个大笑的好时机,他果断下令“带走!” “不行!人不能走!”408班的同学们呼啦啦围了上来,挽住了彼此的胳膊,用胸膛挡住了门口。 “退下。”齐天低沉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姜浩然抻着脖子质问,同学们也是义愤填膺,“齐天,你还是不是408班的人!” 齐天不语,紧锁着眉头,然后对贺玉昌说:“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齐少轻便。”贺玉昌得意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齐天掏出手机拨打了简柠的电话。 第八十八章 若有所知 “嘟嘟嘟~”听筒里的声音单调而沉闷,无人接听。 莫非这真是她的态度? 随着嘟嘟声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此时,简柠的电话正在震动状态低声嗡嗡着,她正和尉迟沫沫坐在不远的地方激动地聊着那晚发生的情景。 “哇!柠柠姐!你俩真的好浪漫!” “或许,我很快就会见到他了……”简柠望着窗外,幸福而憧憬地微笑着,“祝福我们吧。” …… “怎么样齐少?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先把人带走了。”虽然是在征求意见,但贺玉昌的语气俨然已是胜利在握,逐渐硬气了起来。 “先等一等。”齐天把电话放在兜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说左明贩毒?” “确有其事。”贺玉昌点点头,被齐天看得有些心里发虚,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我们有充足的证据。” “好,这事是你们的事,我不再过问。”齐天不再追究,只是摇了摇头,“你们现在还不能走。” “为什么?难道齐少怀疑这张卡的真实性?”贺玉昌又着急了起来。 “不。”齐天没有再看他,把目光投向了左明,“我说过,你们的事我不管,但我和他还有些恩怨还没了结,等我俩解决完了,你就可以把人带走。” “恩怨还没了结?”左明本来就心里有愧,猛地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阵发虚,莫非被他发现了?可是现在和他解释又有什么用,说对不起,其实我俩根本就没见过对方,虽然我偷窥过她,抱过她,捏过她屁屁,但我俩真的是精神上的,后来我俩相好了,你的女神爱上了我,我也爱上了她? 呃……左明自己都觉得要是有人对他这么说,他非一巴掌抽死那个混蛋不可。 他竟一时有些心烦意乱,这对于前世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女人,抢了就抢了,你看不住自己的女人是你自己没本事,与我何干?可是这次面对齐天,他竟有了这种愧疚和心虚的感觉。 或许从他心灵最深处的念头而言,他并不想和齐天决裂,两人虽然一见面就要斗上一番,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已在不知不觉间升华成一种叫做友情的情义。 当然,或许二人都没有发现。 这种失去友情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左明忍着剧痛缓缓站直了身子,平静地看着齐天,等着他的决断。 “你们这些狗鼻子一向灵的很,所以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和左明有个十日之约,前几天忙,错过了日子,我看今天就挺合适,等我俩比试完你们再把人带走不迟。”齐天对贺玉昌说。 左明心里无来由的一阵放松,原来他说的并不是自己担心的,可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苦笑着对他说:“不用比了,我输了。” “不!”齐天摇摇头,坚定地说,“必须要比,现在就比,这就去靶场。” 说完他转过身,不再理会贺玉昌等人,从姜浩然手里拿过了衣服,乘机轻声地对姜浩然说:“去找简柠。” 然后他走到了左明面前,把架着左明的两个特工推开,对左明说:“走。” 猛然失去了支撑,左明伤痕累累的脊柱往下一坠,忍不住又是痛哼一声,差点摔倒,还好齐天及时扶住了他。 可是齐天刚一扶住他,就感觉到了异样,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身为格斗高手的他却清楚地从那一连串细碎的骨骼摩擦声中感觉到了左明的脊柱出了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以他对人体骨骼结构的了解,脊柱受到如此创伤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瘫痪。 他不由地皱起了秀眉,他对骨骼的构成和弱点了解到了极致,也十分清楚左明的强大,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比他还要强悍的人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 也许是处在复杂三角关系中的人都格外敏感,不知怎地,他忽然想到了简柠对他说过的话。 “那个救我的人很强。” “我没见过他的样子。”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很担心他。” …… 所有这些描述的影像,在齐天的脑海中逐一和左明的形象拼接起来,他越想越不对劲,想到简柠说救她那人时的那种依恋和爱慕,他心中就蓦然一痛,怎么可能是他?绝不可能是他!这些只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恍惚间,他看向了左明下唇上的那个被他称作“狗咬的”伤痕,越看越扎眼,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进了他的眼睛,顺着视觉神经狠狠戳进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要站立不稳。 深深地吸了口气,摇摇头,他不再去想,只是更稳地架住了左明,在旁人的注视下向训练场走去。 “松开我,我自己能走。”左明推开了他的胳膊。 “你受的伤很重。”齐天又搀了上来,“我可不想被人说赢了一个残废。” “只是小伤。”左明呵呵笑了,“再说,就算我残废了,你就确定能赢得了我?” “小伤?小伤能伤到脊柱都断了?”齐天皱了皱眉,犹豫了几下还是问道,“你是怎么受的伤?”声音里有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你又何必如此。”左明避开了他的问题。 “我们之间,终究要分出高低的,虽然我没有把握,但是,我会尽力一战,也请你尊重我。”齐天看着他,仿佛若有所指。 “是啊,我们终究会有一战的。”左明也是别有意味地说着,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两人一瘸一拐地走着,渐斜的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贺玉昌和高哲一行人跟在身后,到现在看来,任务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他并不担心齐天会食言,也不觉得齐天有食言的必要,毕竟齐天维护的只是408般的尊严,只要不触及他的逆鳞,一会儿带走左明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而且现在看来,左明也好像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这样一来抓捕的难度就更小了几分,几乎可以说是水到渠成。 只是看着两人相互搀扶在一起的背影,贺玉昌忽然有了一种自认为绝不可能的想法:“如果有一天,这两个人能并肩作战,将会是一件多么令人胆寒的事情……” 不过好在就目前来看,绝对没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他们的敌人就只能祈祷了…… 第八十九章 被抹去的名字 身为联邦警界精英们的摇篮,警院的训练场自然也不会寒酸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是极为高端,比大部分军用训练场都要专业许多。 健身房、泳池、有氧运动室等基础器材自不用说,仅仅从这个靶场的规模和设施就能看出这个训练场的奢侈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整个靶场占地一万平米有余,是一个独立的封闭空间,全自动感应地板可以模拟海上、空中、沙漠、丛林等各种复杂环境,三十二个多轮变速涡旋风洞可以制造出各种形态、速度的气流,以便让受训者适应实战时多变的战斗环境。 一千三百多个射击靶位错落有致,为受训者提供了宽广的空间和良好的视野。 这里没有静态靶,因为有资格在这里训练的无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用固定靶简直是对射击者的侮辱,13459个移动靶全方位地覆盖了整个射击区域,受训者可以体验飞车追捕射击、巷战射击、拯救人质射击等多种射击模式。 靶场顶部正北方向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铭牌,上面刻着每一个在这里留下传奇的人物,齐天的名字排在第二位,位列第一的人名由于过于敏感而被抹去,那人的传奇已成为传说淹没在历史的更迭中。 齐天看着铭牌,眼神渐渐炙热起来,他向左明介绍:“这个靶场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个很破旧的露天靶场,大概在八年前,议会通过决议拨专款进行重建,最开始几年还是各类射击比赛的专用场地,可后来却被强行终止,可那群拍马屁的家伙每年还会在这里砸下大笔的维护经费,说这里是联邦最高端的靶场也不为过。” “被强行终止?”左明看着那块铭牌,微眯起了眼睛,“因为那个被抹去的名字?” 齐天微怔了一下,有些惊讶,为什么左明总能在千头万绪中敏锐地捕捉到其中的要点,但这个问题他却不能回答,只是笑了笑。 在齐天的授意下,警备队无比强悍地剥夺了靶场保安队的警备权,将正在训练的所有人全部赶了出去,并封锁了入口。 能在这里训练的人个个都不是无名之辈,差点和警备队起了冲突,但在看到不远处的齐天时,都很老实地退了出去,对强者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 “这里就和战场一样,强者为尊。”齐天淡淡的解释。 这个偌大的靶场里只剩下了泾渭分的两群人,一群是以贺玉昌为首鼻青脸肿的特工们,另一群则是虎视眈眈的408全体学生。 左明和齐天在这两群人中间并肩而立,检查着操作台上的枪支。 “你确定这次决斗的项目就是比枪?”左明拿起枪在手中掂了掂,对枪的重量很满意,这种复古式的构造可比25世纪那些基本上无后坐力的枪支有趣的多,和这枪相比,那些枪就像是玩具。 他冲齐天笑了笑,接着说道:“你可只有一次机会,应该好好珍惜。” “我知道你很能打,我也承认打不过你,但你终究还是有弱点的,所以这场我想赌一次,反正我已经在你手中输了很多次,即使赌输了也没什么。”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专心地调校着手枪,但那双清澈而冷峻的水眸中,却有黯然和决然之色,为他那张比女人还要美丽上的几分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凄美和壮丽。 “你放心,输了就是输了,我齐天不是输不起的人,希望你尊重我。”齐天看左明的眼神有些复杂,想起简柠提到她救命恩人时的那种依恋和爱慕,心中蓦然一痛,手上的动作也是一缓。 左明听出了他话中的意味,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比星辰还明亮几分的顶灯,双眼渐渐眯了起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就是宿命,无法改变,无法回避。” “今天之后,你我将成为这里的传奇。” 这句话就像是比赛的发令枪,话音刚落,两人同时闪电般地平举起了手枪,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沉闷而巨大的枪声就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沸油中,轰然响起,灼热的弹壳飞快地弹出,噼里啪啦地溅落在地板上,犹如下起了一场弹雨。 高爆火药燃烧成青色的硝烟,迅速漫起。 50米处的两个枪靶中心几乎在同时绽开了一朵五瓣的梅花,透出心悸的弹孔,更加令人震惊的是,这两朵梅花的花心位于靶心的正中央,就连每朵花瓣之间的距离都如同用尺子量过一般的规整。 两人像是商量好一般,退弹、装填,神色未变,以最标准的姿势继续射击。 平举的右臂精准而强悍地控制着手枪强大的后坐力,不断地扣动着扳机,火药爆开产生的烟雾将两人笼罩了起来。 枪声骤然密集起来,两朵艳丽的枪火在枪口频繁绽开,喷射而出的子弹撕碎枪火的光瓣,瞬间穿透空气,袭向对面的人型靶。 60米靶…… 70米靶…… 包括贺玉昌在内,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已经不用去看成绩,光是这种击枪方式就足够震撼,这两人都选择了威力极强的蟒蝰式左轮手枪,口径11毫米,光枪体本身的重量就近两公斤重,其后坐力和反震力可想而知。 可这两人竟生生地将左轮手枪打出了自动步枪凛然而生猛的味道。 “砰砰砰!”声声巨响都有着一种不服输的倔狠的感觉,就像是两名叫着劲的两个铁匠拼命地打着铁。 坚固的合金齿轮也禁不住如此密集的射击,声音有些干涩,枪管也泛起了灼热的火红色。 与一开始清脆的枪声相比,后面的枪声要显得沉闷很多,这是枪体不堪重负,结构变形的反应。 发烫的弹壳弹在齐天左颊,留下一点心悸的红斑,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平静里掩藏着的强悍和倔强之意,在知道左明可能就是救下简柠的人之后,他就知道这场比试自己并没有什么胜算,但他依然要比,依然要战,只为了埋在心中十多年的那份执念,不能输,绝不能输! 眼睛被硝烟熏得有些泛红,左明像一具冰冷的机器机械而精准地叩击着扳机,手腕已微微发麻,却没有丝毫停顿,他是在履行承诺,两个男人之间的承诺,和对一个女人的承诺。 漫天飞溅的弹壳中,砰砰沉闷的枪声中,不断倒下的枪靶中,齐天和左明冷漠地射击着,不动如山。 一百米处,一块刚刚被打飞的靶子来不及坠落,就被锋利高速的弹片在空中直接削成了十数片片不规则的几何体。 地上堆满了弹壳,烟火中,有弹壳烫糊皮靴呛鼻的焦臭味。 特工们齐齐咽了口唾沫,在这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歇的枪声中,他们似乎觉得就算是一支正规军,也会被如此密集的枪弹压得抬不起头来。 “咔!” “咔!” 手枪同时卡壳,坚硬到极点的撞针齐齐弹飞了出去,两把蟒蝰竟生生被打成了两块废铁。 第九十章 卖火柴的小男孩 “报靶。”两人扔掉手中的枪,同时低声喝令,手柄上残留的汗液在枪体炙热的高温下很快就被蒸发。 报靶员看着屏幕上的成绩,嗓子有些发干。他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除了那位传奇人物之外,还没有见过如此犀利强悍的比试。 抛开枪法不谈,光是其中狠辣凶悍的意味,就让他不寒而栗,他仿佛看到两个不服输的男人,正拿着刀子凶狠地在对方身上扎着,一刀又一刀,执拗而血腥,他们互不躲闪,你掀起我的血肉,我带起你的血花,每人都伤痕累累,却都倔强地不肯倒下。 其实哪里还用他报靶,人们已经通过大屏幕看到了结果。 五十米、六十米靶同心梅,不分胜负。 七十米、八十米靶中心布满了密集的弹孔,不分胜负。 九十米、一百米、一百一十米靶被弹孔整齐地切割而断,不分胜负! 这两位大爷哪里是在比赛,分明是在赌气嘛! “重来。”齐天冷冷地说。 靶场工作人员心疼地看了看剩下的几把蟒蝰,差点哭出来,抛开价格不谈,这种重型手枪每把都是绝版,照这二位爷的打法,恐怕剩下的这几支也得被直接打废掉。 特工们看贺玉昌的眼神有些哀怨,你怎么不早说左明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他手里要是有支枪,哥几个还能活命吗? 贺玉昌的嘴里也忍不住发苦,他再怎么高估,也绝对想不到左明的枪法竟达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地步,不过,这更坚定了他的决心,打蛇就要打死,既然得罪了,就决不能再让他活着出来! “这次用这个吧。”左明从怀里掏出一盒火柴,自从跟齐天学会抽烟后,他就喜欢上了这种复古的点烟方式,眼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摘下耳麦,迈过护栏,只身走到了靶场里。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贺玉昌瞳孔猛地一缩,手忍不住按在了怀里的枪柄上,这是个好机会,完全可以造成一场意外!在靶场里流弹击中身亡,这绝对是个极好的借口!其他人都不足为虑,只看齐天的态度了,貌似这两人正杠上了火…… 他偷偷地用征询的眼神看了看齐天。 齐天投来了冷冷的目光,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你敢动,我就杀了你。” 说话间,左明已摘掉了三十米至四十米外的六个人形靶,在两人的靶位前各插好了三根火柴,双手插兜轻飘飘走了过来,对齐天微微一笑:“比这个怎么样?” 齐天顺着前方看了过去,眼瞳骤然紧缩,继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三十米处那个火柴还隐约可见,三十五米处只能看到个朦胧的影子,至于四十米处……谁说那有火柴! “我看看!我看看!”其他人也不管是敌是友,刚才还彼此敌对的特工们和学生竟争先恐后地抢起了仅有的几个望远镜,然后齐齐咽了口唾沫。 这仅仅比眼力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这俩人难道是要比看谁能打得中?如果是狙击枪还有可能,可两人拿的是实打实的手枪啊,还是后坐力倍儿大的那种。 虽然他们水平残次不齐,但一方是身经百战的特工,一方是警界的未来之星,喂过的子弹都不在少数,自然明白其中的难度。 在他们这个层次,在射击时一般考虑的只是后坐力,子弹击发后,枪口受反震会顺势上抬,所以在瞄准时枪口往往会向下偏差几毫米,可仅仅是这一点,面对30米的人形靶,很多人也不能保证一击即中。 而在这个距离击中一根火柴,比在五米外击中一根头发丝也简单不到哪去,而且随着距离的拉长,引力、风速、风向、空气湿度、地球偏转角都会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更不用说心跳、呼吸、脉搏这种压根就不是人为可控的因素。 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颤抖,都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所有人先是震惊,后是思考,最后是嗤之以鼻,就连同一阵营的408班同学们也不例外,虽然咱们立场一致,可你也不能这么装逼啊! 莫非你左明自觉得赢不了了,才想出这么个损招,让齐天陪着你输,来混个平局? 他们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看左明的眼神也变了,刚刚升起的那种崇拜之情也烟消云散,警院就是这样,尊崇强者,但你即使是输,也要输得堂堂正正,搞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大家都瞧不起。 几个特工更是冷笑起来,嘴角挂着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蔑。 但齐天却没有这么想,他只是看着那三根隐约可见的火柴,皱紧了秀眉,然后才又长长舒了口气,对靶场工作人员说:“给我换把枪,m4a2,靶位静止。” 他这么说便是间接地承认了没有击中火柴的把握,但所有人都没有鄙夷,反而却越发地敬重起来,如果他真的能用自动步枪打中,他这个警界第一精英的名号也算当之无愧! 男人就应该这样,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齐天接过枪,仔细调校了一番,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端起了枪,枪托死死抵在肩上,脸颊紧贴着枪身,食指缓慢而沉稳地压在了扳机上,微眯的右眼透过m4a2的瞄准镜盯着三十米外的那根火柴,枪口以微不可查的幅度轻轻晃动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打扰了这历史性的一幕。 齐天控制着自己心跳的节奏,压抑着越来越粗重的呼吸,随着呼吸的平静,颤抖的枪口终于稳定了下来。 “哒!”m4a2特有的清脆枪声响起,弹壳弹出,脸部肌肉随着枪托猛地震动了一下。 三十米处的火柴应声而断! 人群爆发出轰然的叫好声,但立刻戛然而止,人们迅速捂着了嘴巴,还有两枪! “哒!”又是一声枪响。 m1a2飞速旋转的子弹切割着空气,带起一道剧烈波动的空气轨迹,可惜的是这颗子弹稍稍偏离了路线,遗憾地擦着火柴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呼啸而过,火柴被子弹身后的余波震动地晃了几下,却没有倒下。 “哎~”这时,人群中才发出了一声压抑许久的叹息声,只差那么一点点啊!差一点又缔造了另一个传奇啊! 连那几个被齐天狠揍了一顿的特工也惋惜地摇着头,叹息完了才发现立场不对,急忙挥着拳头暗道,妈的,打不中太好了,真过瘾,让你丫打老子,妈的,打不中活该! 还剩最后一根火柴。 第九十一章 惊艳一枪 “我放弃。”齐天放下了枪,看向了左明,眼中没有一丝遗憾和懊悔,只有平静和释然。 “嗯。”左明接过枪,对他笑了笑,安慰似的说道,“你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这句话本是他的真心之语,现在他真的有些欣赏这个齐天了,实力强横不说,单是这份坦然就非凡人所能比。 可是在别人看来,这句话只能概括成两个字――装逼!太装逼了!装到没边了! 什么叫做的已经不错了!你丫的做一个试试!再看你那风轻云淡的表情,被吓傻了是吧!你再装啊!信不信兄弟们抽你丫的!赶紧趴下跪舔吧!还再那得瑟什么! 一时间,左明竟成了所有人的公敌,原本势不两立的学生和特工们竟也难得的同仇敌忾起来。 但令人惊讶的却是齐天的表现,要按他以前的脾气早就一枪托砸死这个鼻孔朝天拽到没边的家伙了,可这次他竟然乖乖地点了点头,还貌似有些恭顺地退到了一边?就像是受到了老师表扬的学生,还有了一丝羞涩而骄傲的笑意? 恭顺?羞涩?乖乖?!这种形容词什么时候能和齐天沾边了?! 齐天王的脾气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好了?! 左明一点也没有身为众矢之的的自觉,接过枪后转身递给了工作人员,随手在枪架上拿起了一把m4007,带着淡淡的微笑,对工作人员说道:“把风扇打开,风速三到五级,风向随意。” 几乎所有人都是在冷笑了,你丫的拿把破手枪也就算了,还打开风扇?你是想给自己打不中找借口吧!打不中早认输就得了嘛,何必浪费大家时间?!哼,等你打完你的手枪了,兄弟们再羞辱死你丫的! 也许正是应了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敌人这句话,看到左明的举动,齐天的脸色变得无比郑重,不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左明能做到这一切,只是好奇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做,这次决斗对他来说是一次比试,更是一次历练和学习。 左明拉着枪栓,一发发退掉了弹夹里的子弹,留下最后一颗子弹握在手中,掂了掂子弹的重量,然后取出弹夹重新装填,站在了射击位前。 四台巨大的风扇伴随着沉重的轰鸣声已经开始启动,或许是工作人员也看不惯他这种装逼无极限的架势,直接把风速调到了五级。 风吹起了他的衣摆,吹乱了他额前的发丝,房顶的灯光很柔和,并不刺眼,他却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丝平静的微笑。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这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所有人都收起了鄙夷和嘲讽的神色,每个人脑中都闪过一个极不真实的念头――他一定能做到! 左明挠了挠头,暗忖着,怎么样才能低调一些? 他举起了枪,右手闪电般甩出,速度快得让人根本看不到手臂的影子,在半空划出一道半圆的惊虹。 “嘣!”m4007的枪声比蟒蝰还要沉闷几分,像一把粗糙的铁锉蛮横地磨断了人们心头那根紧绷的弦。 靶场里很安静,只有扇的轰鸣声和呼呼的风声,枪口喷出的硝烟很快就随风飘散。 除了这些,其他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三根火柴还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摇晃,更没有折断。 齐天看着远处,秀眉微挑。 其他人都愣住了,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莫非是被吓得走了火?你丫的磨叽了半天就找个这么龌龊的理由,就算是演戏也拜托你演像点好么! 什么玩意儿啊!你这不是给408班丢人么,丢人也就算了,还当着外人的面丢了这么大一个人!这让兄弟们以后出去怎么见人! “左明,你输……”刘贺清忿忿地宣布了两人的比赛结果,没好气地看了左明一眼,然而,那个“了”字还没发出音节,就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和所有人一样,他的眼珠子瞪出了眼眶,然后,下巴砸在了地上。 “呲……” “呲……” “呲……” 随着三声细若蚊声的声音响起,三根火柴顶端逐次冒起了一缕青烟,随后,三簇雀跃的火苗腾然而起,像刀凿斧刻般刻进了每个人的视网膜,刻进了每个人的大脑。 火苗燃烧着,在风中不安地摇曳着,似乎被人们无比惊诧的目光吓坏了,几秒中后终于熄灭,只剩三缕袅袅升起的青烟证明着它们曾经存在。 齐天的心脏猛地一紧,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出现了!这惊虹一枪终于在自己眼前出现了,之前他还怀疑左明是不是救下简柠的那人,从这一枪来看,他已确信无疑。 他检查过现场,自然明白那精准命中狙击手眉心和双眼的三颗子弹是出自m16,之前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m16能超出近一倍的有效距离还能如此精准,现在他明白了,是风,子弹在风中修正轨迹发生了漂移,直接导致了狙击手的殒命。 这个推理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天方夜谭,但在他这个枪械高手看来,从理论上完全可以做到,说到底,子弹终究不过是被巨力扔出去的金属块,在高速飞行中受到风的影响是必然,只是这个过程很短暂,短暂到让人根本无法去想象还能借助风的力量,可即使想象到了,又有谁能做得到? 齐天也是如此,这种虽然在理论上行得通的技巧,他也认为绝不会发生在现实中,这需要何等可怕的计算和控制力,直到左明甩出这枪,他又联想到了在餐馆里两人第一次冲突时左明那从天而降的惊虹一刀,两者如出一辙。 销魂的一枪。 惊艳的一枪。 无可复制的一枪。 只此一枪,高下立判! 他输了,输得无比彻底,输得心服口服。 他笑了,笑得无比坦然,笑得有些苦涩。 左明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又一次懊悔地挠了挠头,妈的,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 这句话要是说出来,非被人直接抽死不行。 每个人的脑子都僵硬了,如果有可能,他们肯定会掏出俩眼珠子好好洗洗,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一枪完全违背了人们认知中的所有科学原理。 好吧,算你得瑟成了,打中火柴了,我们也认了,可是你只瞄着火柴头打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好吧,就算你枪法准,用子弹摩擦红磷引燃火柴,我们勉强接受了,可是你用一发子弹同时引燃三根根本不在同一水平面上的火柴,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这不是说得过去说不过去的问题,压根就是不可能的问题! 除非你打的子弹不是直线,而是弧线! 这个猜测,齐天在几秒钟前就已得出,而且还深信不疑。 所有的一切终于在这惊艳一枪下做出了了结…… 第九十二章 乌龙抢婚 齐天抬起头看着靶场顶部正中央悬挂的那个铭牌,眼神有些萧索,那张比女人还要秀气几分的脸庞上恰如烟花般,繁华过后终归寂寥,今天,他又见证了另外一个传奇,依然是以第二名的身份。 “没想到,成为传奇的,终究还是你。”他走到左明面前,递给了他一颗烟,左明轻抿住烟蒂,掏出火柴,在一声红磷燃烧的轻响后,火苗亮起,伸向了齐天。 齐天微微一怔,向忽明忽暗地火苗凑了过去,之前没人给他点过烟,左明也没有给人点过烟,两人的动作都有些生涩,不过看起来却又默契至极,就像是两个调皮捣蛋的初中生初中生躲在厕所里偷偷抽烟一样。 “做传奇,很累的。”左明晃灭了火柴,也把目光投向了铭牌,“你看,那个传奇传得连名字都没有了。”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谢谢你。”齐天收起笑声,诚恳地对他说,清澈柔媚的眸子没有一丝杂质。 “对不起。”左明抬起头看着他俊秀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两人都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都有些不习惯。 谢谢你,对不起,看上去这是两句根本搭不着边的对话,但两人都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齐天说的谢谢,自然是感谢左明那晚拼掉性命的守护,左明的对不起是对简柠的那份情谊。 意已明,却终究不能说出口。 “我说过,输了就是输了,正像你说的,这或许就是宿命,其实她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内心比谁都脆弱,我一直想变强,强到不可战胜,这样我就能保护她,现在你比我更加强大,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什么怨言。”齐天也学着他,把左手插在了兜里,深深地吸了口烟,第一次觉得烟的味道竟有些苦涩。 男人的思维逻辑有时候或许比女人还要更加不讲理一些。 “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你信不信。”透过袅袅的烟雾,左明看到他眼神里有种落寞的情绪。 “我信。”两人又笑了起来,相互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时空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家餐馆,那时左明说出了同样的话,齐天选择了不相信,两人大打出手,今天,还是同样的话,齐天却选择了相信。 “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你很欠揍,你不是故意的都能把她勾到手,我可是追了她十几年,你这么赤裸裸的挑衅,让我很不舒服。”齐天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你会习惯的。”左明耸了耸肩。 “虽然我很好奇你们之间的故事,但是我不想去问,因为我的心也很脆弱,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保护好她,如果她收了伤害,我就杀了你,拼尽一切地去杀了你。”他的语气无比平静,却带着一股至死不休的狠辣劲,眸中瞬间千里冰封,凛凛的杀气似乎连空气也要被冻僵。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左明将未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喷出了最后一口烟雾,认真地看着他,“因为那时,我已经死了。” 齐天点点头,似乎是对这个承诺很满意,他知道他们两个都属于同一类人,为了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可以拼掉性命去守护。 “对了,你那枪怎么打出来的,有空教教我。”或许是第一次向人求教,齐天低着头,鞋尖来回地碾着烟蒂,看上去竟是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不过得过些天,我先得忙活完这边的事。”左明指了指贺玉昌,“放心,会很快。” 齐天的俊脸又拉了下来:“要不要我告诉她,这肯定是个误会。” 左明摇摇头,微笑着说:“不必。”转身向贺玉昌走去。 还沉浸在那惊艳一枪余威中的特工们一见这位煞神走了过来,竟吓得齐齐后退了一步。 左明双手插兜,毫无诚意地说:“比试完了,现在我可以跟你们走了,别浪费时间。” 一个特工哆哆嗦嗦地掏出了手铐,想上前给左明戴上,可又不敢,在原地磨磨唧唧了好半天。 “我不习惯带那玩意儿,影响我心情,所以我劝你也最好不要拿出来。”左明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特工们一脑门子黑线,影响你心情?那我们的心情你有木有考虑哇!不带铐子这么一帮人围着你,那我们到底是来抓你的,还是你的保镖啊! “不能走!” “说左明贩毒拿出证据来!” “哥儿几个把他们给我围了!” 408班的同学们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见国安局要带左明走,还掏出了铐子,当时就不干了,呼啦啦地把特工们围住了,双方推搡起来。 “我草你妈!敢在408抓人,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 “我警告你们!谁今天要是敢动左明一个手指头,老子就把谁老婆孩子全拘了!” …… 场面一时又变得不可控制起来,如果说他们以前佩服左明是因为他那种傲视无双的气势,那么随着那惊艳一枪的出现,今天他们则彻彻底底地拜服于他的实力之下。 如果简柠是他们的精神领袖,齐天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猛将,那么左明则已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他们的信仰,一群有了信仰的疯子,是很可怕的。 若干年后,在联邦那座最恢弘的艺术馆里,在他的画像前,时任总警署署长的任洁在后辈的搀扶下,鼻子发酸,眼眶发红,泪水顺着苍老的皱纹不住地留下,用干枯的手擦来擦去,怎么也擦不干净,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骄傲与铁血的年代,他们年轻的身影和那个伟大的男人在一起,肝胆相照,忘死而战。 当然,现在的任洁还只不过是躲在一群男人身后,亢奋地挥舞着小拳头加油助威的小女生,还时不时的捡起几个弹壳朝那几个可恶的特工砸上几下子。 刘贺清忍不住地仰天长叹,这些学生以前都是绵羊似的乖宝宝啊,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凶神恶煞的流氓样子?貌似流氓也不敢这么威胁国安局的吧。 “我们接到举报,也掌握了证据……”一名特工被连着踹了几脚,还有几只小手狠狠掐着他红肿的大脸蛋,疼得眼泛泪花,慌忙解释。 “我举报齐天也贩毒了!你们把他也抓走啊!” “对啊!我也举报!我就是人证。” 齐天嘴角一抽,秀眉一挑,妈的,关我毛事。 贺玉昌脸上阴晴不定,阴森森地盯着左明:“你想让你的同学也成你的同犯?” 左明苦笑着摸了摸鼻尖,转身对同学们诚恳地说:“同学们……” “左明你别说!今天他们带你走就是不行!” “老子就是他同犯,你把老子也抓走啊!” “就是!谁他妈敢动左老大,哥几个就往死里干!”萧然搬来了几个铁质的人形靶,一人发了一个,撸着袖子抡起来就要开干。 吓得贺玉昌等人急忙捂住了脑袋。 “给,这几把枪是新的,没档案登记,我就当不知道啊。”靶场工作人员也看不过去了,偷偷塞给学生们几把枪。 “齐少,这确实是简小姐的意思啊,是她让我把人带过去的啊,闹到这个地步,咱们脸上都不好看啊。”万般无奈的贺玉昌只得把齐天悄悄拉到一旁,苦着脸解释。 “切~”齐天把头一偏,压根就懒得理他,斜着眼也不知道是在看谁,“贺组长,我看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简柠真的来让你抓左明?” “属下绝对确定!”贺玉昌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危机时刻,演技竟是突然爆发,学着简柠的样子把她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惟妙惟肖的演技可把齐天整的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他还以为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否则以简柠的骄傲就算再怎么恨左明也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可现在这情况貌似不对啊,贺玉昌的口气学得和简柠别无二致,他可以肯定这些话绝对是出自简柠之口是错不了的。 听那语气完全像是饥渴了八十年的资深老怨妇才会有的语气啊,这是神马个情况啊?难道是简柠已经知道了左明就是那个所谓的无名?又不好意思直接相邀,才想了这么个奇葩的主意把人绑过去? 瞒天过海,掩人耳目? 齐天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以简大小姐天马行空的思维这种事是绝对可能做出来滴!我嘞个擦啊!小柠啊!你彪悍也有个限度好不好哇,这他娘的分明就是现代版的抢婚啊! 他的脑子纠结着,看左明的眼神越来越幽怨,仿佛看到了左明一边大喊着亚美爹,一边被简柠五狞笑着五花大绑上了大花轿,醋意直腾腾地往上窜:“妈的,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着我啊!” 贺玉昌一直在偷偷瞄着齐天的反应,自然发现了齐天看左明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脑子也直接抽了,我没看错吧?他……他是在羡慕?貌似这位也想被我们抓起来?被国安局抓走真的有那么好玩吗? “呃……齐少,您看这个……”他陪着笑,小声地问齐天。 “带走!带走!让他们带走!”齐天不耐烦地挥着手,妈的,人家马上要入洞房了,你们再者瞎掺和什么,没见过抢婚啊!虽然老子也没见过,但老子装得多像啊! 第九十三章 左明入狱 傍晚十分,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打在深绿的树叶上,轻敲着所有人的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拉出一道道斑驳的痕迹,将几许微冷的湿意顺着窗楼渗了进来。 夜色下的湿漉小道和小院里传出的悠扬小提琴声,在这个忽然湿冷的夜晚点缀出几许温馨宁和的味道。 尉迟沫沫微眯着眼睛,白天鹅般秀美修长的脖颈间夹着一把古朴精致的小提琴,丝绸的睡衣长袖滑落在肘间,露出了一大段嫩藕似的手臂,葱白的玉指柔软地握着琴弓,缓慢而悠扬地奏着相思绵绵的音律。 简柠蜷着一双粉腻的长腿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茶微抿着,纤长的无名指随着音律的节奏轻轻敲击着杯身,似水的明眸在袅袅腾起的蒸汽中渐渐迷离,轻柔的音律似乎敲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思绪随着琴声不知飞到了哪里。 “哎……”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琴声戛然而止,尉迟沫沫放下琴,似嗔似怨的眼神望向了窗外,几天了,那个冤家连个电话都没有,不知道他的屋子没人打扫是不是还是那么脏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这样一个雨夜也望着窗外。 骤停的琴声也打断了简柠的思绪,她皱着眉吹走了浮在杯中一片翠绿的茶叶,似乎觉得这杯清茶在清淡中又多了丝苦涩。 “也不知道那个左明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想他了就去看看呗,要不我给你俩腾个地方,你俩好好在这缠绵缠绵?”简柠放下茶杯,媚眼如丝,幽怨地看着尉迟沫沫。 “哼~”尉迟沫沫把俏脸一抬,哼出了一声酥麻麻的鼻音,“好歹我还有个挂念的人,不像你这个花痴,连心上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她抚了抚被琴压皱的衣领,不经意间露出胸前一大片耀眼的粉腻。 两人本就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连对方初别少女青涩时点点梅红的日子都知道,这种小女儿的情感私密自然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这个贱小妮儿,说话越来越不知道大小了。”简柠俯身向前,修长的食指挑起了尉迟沫沫的下巴,揶揄地说道,“想想你小时候连个初潮都吓得要命,哇哇地哭着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现在说起这些话来都不知道脸红了。” “哼~”尉迟沫沫一手攥住了她的手指,一手却伸向了她翘挺的丰臀,“你还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那时谁非拉着我给她洗屁股,怎么,现在再让本姑娘给你洗洗?”说完就朝着那软软的臀瓣狠狠捏了一把。 “嘤咛~讨厌!”简柠顿时惊悸地蹦了起来,自从丰臀被那个冤家牢牢托过之后,这里已经成了她最敏感的地带,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刺激,顿时脸上红霞密布,羞怒地向尉迟沫沫扑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 谁拨乱了谁的秀发,谁扯开了谁的衣领,谁撕下了谁的乳贴,谁又扯开掉了谁的羞布; 谁的手在谁的樱桃上调弄,谁的脚绞开了谁羞人的细绳; 谁的丰盈在谁的手中揉捏变形,谁的臀瓣在谁的柔荑中战悸通红; 谁呼出了一声轻痛,谁又轻喷着娇嘘绵绵…… 沙发上上演了一幕令每个男人都血脉喷张的场面…… 过了许久,两人才瘫软在沙发上,额上布满了细密的香汗,娇嘘喘喘,相视一眼,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哎,也不知道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这种天气会不会更难受。”简柠躺在尉迟沫沫软软的小肚子上,青丝如瀑挥洒开来,挨个掰着尉迟沫沫粉嘟嘟的脚趾头,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疼惜。 “哎。”尉迟沫沫触景生情,也是叹了口气,指尖绕过简柠缭绕的秀发,顺着她晶莹的耳垂在她脖颈和锁骨间来回摩挲着,无比爱怜地说道,“忽然就变了天,那次去他宿舍时只见他有一床薄被子,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哎,那个混蛋现在怎么样了。”两人同时感慨。 “阿嚏!阿嚏!”在审讯室里被电昏那个混蛋连打了两个喷嚏,渐渐清醒了过来,在昏沉的意识中纳闷地琢磨着,“怎么天忽然变冷了,真是该加厚衣服了。” 贺玉昌挂着满脸唾沫星子,一张老脸黑成了一块砚台,还是菊花形状的砚台。 就在刚刚,他还像个猎人打量猎物一样看着昏迷的左明,享受着那种复仇的愉悦,刚想叫人拿冷水把左明浇醒,就被这惊天动地的俩喷嚏喷了个满头满脸,他抹了把脸,黏糊糊的,伸手一看,丫的你中午还吃了韭菜?! 左明缓缓睁开了眼睛,透过朦胧的视野发现自己正处一间不知在什么地方的黑牢,泛着森冷金属光芒的墙壁没有一丝缝隙,手腕粗的精铁栅栏沾着陈年的血迹,腐臭的气味弥漫在空间里,一个一尺见方的吸顶灯在丈许高的房顶无力地照着微弱的光。 地板上摆放着几件简单的摆设,几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国安局特工站在贺玉昌身后,目光阴鹜地注视着他。 他动了动酸痛无力的身子,沉重至极的磁性脚铐紧紧箍住了赤裸的脚腕,高强度纤维束缚带将他反铐在了冷冰冰的铁椅子上。 “妈的,竟然大意了。”左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要是被前世的同行们知道,还不得笑死。 刚上国安局的车,那反扣着胳膊的两根伸缩棍就释放出了两股强大的电流,将他电昏了过去。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大意,按他之前结合贺玉昌性格的分析,贺玉昌绝对不会这么着急,他会很享受抓住自己的那种感觉,而自己也可以通过这个弱点施展原定的计划。 可是千算万算,他万万想不到,正是他那位红颜笨女人的督促才让贺玉昌变得急不可耐,哪还顾得着体会什么成就感,直接先弄昏了抓走了事,这就直接导致了他现在的悲剧。 他尝试着动了下腿,可是脚铐似乎是灌注了数吨水泥,根本移动不了丝毫,他想再次用力,四根固定在椅背上的钢针瞬间刺入了他第五块脊椎和后腰处,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有鲜血流出。 “妈的,这次玩大了。”他看向贺玉昌的目光渐渐变得危险起来。 第九十四章 “****”是一种... 贺玉昌笑了,似乎没有看到他危险的目光,饶有兴致地为他介绍起来:“为了打击反政府军疯狂的间谍活动,国安局不知建立了多少个这样的黑牢,死在这里的间谍也不知有多少,今天为了你这位新客人,我特意嘱咐给这里铺了一层磁性地板,正好和你的磁性脚铐配套,理论上来说这个吸力有1。3吨重,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做无意义的尝试,这样只会让你更痛苦,虽然我很想让你痛苦。” “就为了对付我?有必要吗?”左明不再动,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平静地看着他。 “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我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对于你来说,任何准备都不显得多余,你看,我还带来了这个。”贺玉昌招了招手,黑衣特工推来一辆小车,载着一个看上去很简单的仪器,几根裸露的电线从仪器上连接出来,另一头是几根阴森森的细针。 贺玉昌示意,特工拧开了仪器开关,拿起两个细针摩擦了一下,两针间啪地一下爆出一串巨大的火花,令人牙酸的爆鸣声接连响起,房间里中顿时充满了空气和金属燃烧的味道。 “电刑?你们国安局臭名昭著的手段之一。”左明淡淡地笑了,微咧的嘴角透出一丝不屑的云淡风轻,“这玩意儿我还真没玩过,正好可以试试我的承受能力。” “哈哈哈!”贺玉昌大笑了起来,声音撞击在墙壁上,在空旷的房间里来回的折转反射,显得格外难听,“左明同学果然见识广,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改进版的厉害,我特意为你定制的。” 他舔了舔猩红的嘴唇继续说道:“也许用多少伏来形容不够直观,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别看这玩意小,电死一头大象是不成问题的,前段时间也有个硬骨头的家伙,那还真是条汉子,电压调到一格的时候皮都烧焦了就是不说,没办法,我又给他加了点量,就这么一点点,还不到第二格。” 他伸出指头比划了一下:“然后你猜怎么着,哈哈哈,那家伙的眼珠子砰地炸开了!” 鬼厉般的声音连身后几个特工听了都禁不住寒毛直竖。 “到了最后,我切开了他的脑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那家伙的脑子烧成了豆腐干!哈哈哈!”贺玉昌神经质地大笑起来,白发粘在脸上把脸衬得格外狰狞。 “傻逼。”左明淡淡地哼了一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贺玉昌原本希望能看到左明求饶和恐惧的表情,没想到却听了这么一句,顿时气急败坏,拍着桌子暴跳了起来。 “见过找钱找女人,没见过找骂的,你让我说我就说?小爷还真没那么好的脾气。”幸亏腿被靠着,要不然这位爷早把二郎腿翘到天上去了。 “你……你再说一!遍!!”贺玉昌气得胸部一张一缩跟风扇似的,眼看有崩溃的前兆。 当然,他这个再说一遍纯粹是由于缺乏词汇量的产物,只是用于表达愤怒,而且主要针对上一句,没想到左明…… “傻逼……” 这下连身后的特工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想笑又不敢,表情丰富至极。 “你……你……”贺玉昌的胳膊都抖成了筛子,想换句别的,可惜实在是没词,你你了半天都没弄出下半句来。 “好了吧,满意了吧,不骂你你还不高兴了,得了刚才也满足你了,来,笑一个吧!” 贺玉昌还真的裂了咧嘴角,对啊!他满足了我的要求,我是该笑笑啊!想想又不对,一巴掌扇在了自己不争气的老脸上,对自己还真够狠,脸颊迅速肿了起来。 “给我用刑!用刑!”贺玉昌头发根根竖了起来,俨然已化作一头暴怒的豪猪,还是找不到配偶泄欲火气特别大的那种。 黑衣特工熟练地操作起仪器,捏起了两个细针,对准了左明的颈动脉,眼看针尖就要刺破皮肤。 “等等!我说!”就在冰凉的细针刚刚接触到皮肤时,左明大喊了出来。 “呃……”那个用刑的特工愣住了,呆呆地看了看贺玉昌,貌似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前弄来的那些家伙哪个不是铁骨铮铮,最不济的也挺过了两个电压,可这位倒好,还没用刑就招了! 你这让我怎么办啊,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好歹也做个样子表示一下坚强嘛,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黑衣特工看左明的眼神无比幽怨。 贺玉昌刚想发泄一通就听到了这么一句,比那特工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噎死,使劲地咳嗽起来,咳得那个撕心裂肺、脸红脖子粗的。 “贺组长,您看……”黑衣特工看贺玉昌咳得这么爽,本来不忍心打扰他,可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只得小心请示。 “你先说!”贺玉昌终于换上了一口气,岣嵝着背,扶着椅子,大口喘着粗气,妈的,等你说完录了口供老子再整死你! “说什么?”左明眨着纯洁的大眼睛。 “你刚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贺玉昌俨然已经从一只豪猪变成了一条疯狗,不知道为什么,左明总能成功地激起心中最敏感的愤怒,明明没什么,可那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表情要是组合起来,就让人有种恨不得掐死他的冲动。 齐天要是知道老贺这么想,肯定会抱着痛哭一番,妈的,老子也有这感觉啊! “我刚才想说什么?”左明皱着眉头使劲回忆着,终于恍然大悟,“我刚才想说……” 贺玉昌和几个特工都竖起了耳朵,这起案子物证人证都伪造好了,最难的就是口供,如果能这么轻易地拿下倒也省了不少时间,每个人都听得格外认真,一名特工还打开了记录仪。 “我想说……”左明的表情变得格外认真,似乎是在做着艰苦的抉择。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心里暗骂,妈的,你他妈倒是快说啊! “我想说,你是个傻逼。”左明点了点头,再次肯定,“没错,我就是想说这个。” “贺组长!你醒醒啊!贺组长!” 第九十五章 黑牢纪事(一) 眼看贺玉昌两眼一白,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一群特工顿时慌乱了起来,掐人中的掐人中,泼凉水的泼凉水,忙得不亦乐乎,他们都是用刑的高手,这救人可不咋地啊,业务不熟练啊! “这样没用,你们得扇他脸才有效果。”左明热心地在一旁出着主意。 虽然听起来这个点子不怎么靠谱,不过死马当做活马医吧,要是人死在这可真就没法交代了,一个特工抓起贺玉昌的领子,照着那张老脸就是狠狠一巴掌!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贺玉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委屈地想哭:“谁打我脸!”自从那次被左明狠扇一顿以后,扇脸已经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其敏感程度不下于那一嘟噜。 妈的,人都快死了,还这么要面子,没见过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特工们暗暗腹诽。 “傻逼,你醒啦?”左明热情地打着招呼。 “贺组长!贺组长!你醒醒啊!你怎么又昏过去啦!”特工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没办法,只能继续扇了,不过这次得再狠点了。”左明无奈地撇撇嘴,“有免疫了。” 特工们纷纷报以感激的目光,您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呐! 那边脸已经肿了,只能又换了个左撇子特工,跨坐在贺玉昌身上,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就糊了上去,真他娘过瘾! 听着那清脆的响声,左明都觉得牙疼。 “你……你们谁要是再打我脸!我他妈就去死!”被扇醒的贺玉昌抽抽噎噎着,像只被一百头公牛轮过的兔子。 喝了一大缸水,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贺玉昌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可是看着完好无损的左明,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越看越想哭,这他妈是谁审讯谁啊!谁对谁用刑啊! “你所有的罪证都在这里,还有高宁几个人的人证,你是赖不掉的,老实交代了吧,省得皮肉受苦。”贺玉昌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算是领教了左明掌控别人心理的厉害,照这样下去只会被接着玩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左明什么都不说,只是冷笑着,他知道经过刚才的一场闹剧,贺玉昌已然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到了真正穷图匕现的时刻,所以他沉默。 真正的审讯,才刚刚开始。 七根连着电线的针插在了痛感最敏感的几个部位,颈部那根针能确保这些痛感丝毫无损地传递到大脑,同时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不至让他昏过去。 黑衣特工打开了开关,旋转着旋钮加大了电流,皮肤下的针尖极快地颤动着,像是一条条狰狞而蜿蜒的蚯蚓即将冲破皮肤的束缚,有焦黑的血丝隐隐顺着针孔流了出来。 贺玉昌微笑地问:“你卖了多少毒品?” 他没有愚蠢地去问你是否卖了,你从哪进货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一上来的讯问就把左明逼到了死角。 左明一言不发,缓缓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贺玉昌,平静的眼神中夹着痛苦,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电流的声音和从他枯干嘴唇里隐约传出的闷哼。 他正忍受着肉体和精神的最大煎熬,体内就像是有无数把小钢刀在措着他的血管、他的骨骼和神经。 黑衣特工看着鼻孔和嘴角都渗出了黑色血液的左明,觉得遍体生凉,向着贺玉昌摇了摇头,又稍稍将电压调高了一些。 此时的电压输出已经大大超出了日常使用的上限值,指针指到了第三格,也就是贺玉昌一开始所说的烤干人脑的那个强度,然而左明始终不肯开口,虽然对他的强悍早有预估,却依然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够挺过这个级别的电压。 “贺组长,再加真的会死人的。”黑衣特工忍不住开口说道,声音都有些发抖。 “你应该知道这次你是逃不过的,物证、人证什么都有了,你以为我真差你的一句供词?你不说最好,我就是想这么折磨死你。”贺玉昌打开了强光台灯,照射在左明时而惨白时而血红的脸庞上。 左明抬起了头,朝他笑了笑,嘴巴缓缓张开,带血的牙龈森然可怖:“傻逼。” 贺玉昌的眉头不可抑制地跳了跳,左明的坚持让他觉得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个小丑,情绪忍不住再次暴躁起来,猛地将仪器的电压拧到了最大值! 过度负荷的电压使强光灯一下子暗了下来,房顶的吸顶灯也发出令人心悸的滋滋声,整个街道的路灯变得忽明忽暗。 强大的电压远远超过了一般生物所能承受的极限,左明也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本能,痛苦地低嚎了一声,皮肤下的青筋恐怖地虬结着,汗珠从他的额边流下了来,然后被迅速蒸发,隐隐传来衣服烧焦的味道。 他睁开眼睛盯着贺玉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 “怎么?你不服?你还想报仇?可惜你没有机会了。”贺玉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他身前,嘲讽地笑了笑,弹了弹手指命令属下再次使用各种技术手段,对左明进行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漠然地说道,“我承认你很强大,甚至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但是你既然到了这里,就永远别想再出去,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或许你还不知道,即使一个人再强,又怎能是整个联邦的对手?说吧,这样大家都能痛快点。” 左明低着头,咬着牙,沉默。 吸顶灯禁不住电压的摧残,忽然明亮了一下,继而熄灭,屋子里只剩下强光灯昏暗的光线,贺玉昌也觉得自己专业的耐心就和那盏灯一样昏暗无力,暴躁的情绪又忍不住翻腾起来。 他忽然站起身来,抓住了一根电线,狂暴地扯动着扎在左明脖颈处的那根细针,对着左明寒冷颤声低吼道:“说!你到底卖了多少毒品?!” 左明硬挺着僵硬的脖颈,困难地抬起头,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猜?” 第九十六章 黑牢纪事(二) 贺玉昌举起手,狠狠地朝左明扇了一记耳光,但手还没触及脸庞,就被强大的电流反震了出去,撞翻了椅子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左明压着声音嘶哑地笑了,笑得很狰狞,很疯狂,嘴角慢慢挤出两个字来,“傻逼。” 贺玉昌翻身起来,抡起巴掌又要扇,可又不敢,可是伸出的手总不能就这么缩回去,于是一巴掌抽在那名黑衣特工脸上:“你们是吃屎的?!你们的专业都哪儿去了!给我继续加压!继续!我要撬开他的嘴!知道吗!” 挨了一巴掌的特工不敢说话,和其余几人沉默地操作着仪器,他们是刑讯逼供的专家,此时却不知如何回答,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电压已经大到了足以把人烤成肉干的地步,这人为什么能坚持得住,这个强度的电压,一头成年大象也该被电死了。 电流再次加大,暗红的血液渗出了眼眶,渗出了耳膜,嘴巴和鼻孔流出的血越来越多,滴在了衣服上,被迅速蒸发凝固成黑红色的血斑。 “呲!”一股黑烟从仪器内部升起,焦臭的味道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这台仪器终于经受不住恐怖的电压,变成了一坨废铁。 强光灯的光线又亮了起来。 左明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吐出一口猩红的鲜血,头一耷拉,昏了过去。 “你说不说!”贺玉昌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抓起挂在墙上的皮鞭狠狠抽在左明脸上,他的脸颊顿时出现一道凄惨的血口。 在左明清醒的时候,他被左明那种强大而凛冽的气场完全压制,哪怕是用最安全的刑具铐着左明他也不敢有太过疯狂的举动,现在左明昏了过去,心中的那丝懦弱经过长久的加压,像一团屈辱和愤怒的火焰,越烧越旺。 “我让你不说!我让你狂!”皮鞭重重地落下,直接狠狠地劈开空气,撕裂他的皮肤,撕裂他的血肉,带着无尽的怨毒。 左明的身上很快就布满了蚯蚓状狰狞的伤口,皮肉恐怖地翻开,热腾腾的血液在脚下凝成一汪血泊。 几个黑衣特工脸上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说实话,他们现在倒是很佩服这个叫左明的家伙,对贺玉昌却从打心眼里看不起,人家醒着的时候你不敢打,等人家昏了你才动手还让人家招供,你这不是傻逼是什么。 “啪!啪!啪!”鞭声清晰而凛冽,带起的血点飞溅了满墙。 “很痛,不要打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血肉翻开的疼痛使左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他低着头,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来。 贺玉昌停下了手,走到了左明的身前,皱着眉头认真地倾听着他梦呓般的话语。 “痛?你也会知道痛?”贺玉昌狞笑着,手指狠狠****了左明前胸一处翻开的血口,用力翻搅着。 左明艰难地抬起头,冷冷盯着他。 贺玉昌弯下身,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将指头上的血污抹在他的脸上:“其实我等这天等了很久,像这么看着你,蹂躏你,最还再弄死你。”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又一次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天我很难过,但一想到我会弄死你,我就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他挑起了左明的下巴,玩味的看着,“我真的很想这么做,可是明天你还有最后一场演出,算是我给简小姐送上的一份大礼,你真的应该很荣幸,你的这身贱肉还能让简小姐高兴一下。” “简柠?”浑浑噩噩中,左明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几下,却依然没有说话。 “我对你说的什么重要的狗屁话其实不感兴趣,我让你死,你就必须死,虽然没有口供会难办一些,但这也正是体现我长处的地方,我现在终于明白简小姐为什么那么想羞辱你,原来羞辱你真的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情。” 他抬起右脚,踩在了左明胸前的伤口处,狠狠碾转了几下,喷射而出的鲜血溅在了他的皮鞋上,他皱了皱眉,指着皮鞋尖对左明说,“你弄脏了我的鞋,舔干净。” 左明看着他,眼神渐渐冷厉。 “舔啊!”右脚用力踩下,陷入翻开的血肉中。 “我!让!你!舔!干!净!”他一下下用力戳着左明的脑门,口水四溅,枯燥花白的头发草窝似的耷拉在脸上,更衬出他的狰狞,“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擦皮鞋!” “其实,我那句话,你应该听的。”左明并没有为伤口的剧痛皱一下眉毛,在他变态般的怒吼声中遗憾地摇了摇头,平静而坚定地说着,“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会杀了你!” 随着这句话,他的瞳孔急剧缩小,同时带着血污的苍白脸上闪过一丝魔鬼般的整容,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无数道血线从崩开的伤口中迸射而出。 感觉到危险的贺玉昌本能地想躲开,却已然来不及了。 啪地一声脆响,反铐着他双手的高强度塑料束缚带猛地断裂,紧接着,那号称有1。3吨吸力的磁性脚铐竟如同闪电一般抬了起来,像一把从下而上挥起的巨锤狠狠踢在了贺玉昌那岔开的双腿间! 貌似有什么东西直接爆开,继而化成了一滩肉泥,红色的黄色的液体随着贺玉昌向后飞出的身子在空中拉出了一道弧线,在强光灯的照射下宛如一道绚丽的彩虹。 贺玉昌很痛,想喊,想哭,却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在这股巨力的一踹之下,直接飞到了天花板上,把聚合脂的吸顶灯灯罩压了个粉碎,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巨响,他的身上的骨头不知断成了几截,生死不知。 强大的吸力使左明抬起的右脚很快又落在了地上,这次暴击虽然解气,却也牵动了脊柱和内脏的伤势,他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咳嗽了几声后,看着趴在地上裆部流出一大片混合液体的贺玉昌,露出天真而快乐的笑容:“告诉过你,应该听的。” 第九十七章 黑牢纪事(三) 继而,他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椅背上的四根钢针毫无保留地没入了他的身体,但是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痛感,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想着贺玉昌刚刚说的平息简小姐愤怒的那些话,隐隐约约明白了导致他这次失算的根源,嘴角挂起一丝不知是什么情绪的苦笑,喃喃地说着:“你这个笨女人。” 贺玉昌直接废了,被拉去急救室能不能抢救过来还不一定,即使能抢救过来,恐怕下辈子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闻讯赶来的周涛透铁栅栏看着黑牢里重新用合金刑具锁死的左明,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他下意识地不敢走近这间屋子,他很清楚,刑具能锁住人,却锁不住魔鬼。 就现在看来,他应该成了最大的赢家,贺玉昌废了,韩胜残了,即将到手的胜利果实完全归他一人所有,他站在门口,和左明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双手负在身后,微笑地看着左明:“我应该感谢你,真的谢谢你。” 动作是够潇洒,态度也足够真诚,俨然一副大赢家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超然形象,不过配上那对被齐天揍得眯成缝的一双猪头眼,却有些不伦不类。 身为贺玉昌的得力干将,他全程参与了贺玉昌的所有行动,自然明白贺玉昌的计划和图谋,侦破毒品大案,治好简小姐心病,获得简家青睐,步步生莲,扶摇直上,成为简家心腹…… 这些事贺玉昌想要的,却不是他想要的,就连贺玉昌都不知道他这个得力手下所真正效忠的势力,而今天左明的所作所为对他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 贺玉昌铺好了路,左明又干掉了贺玉昌,原本他还想利用贺玉昌一步步来完成,没想到左明一下帮他省了不少功夫,组织的计划似乎已是指日可待,这不由得让他发自肺腑地感谢起左明来。 “笔录做好了吗?”按捺下心中的激动,他朝黑衣特工招了招手,问道。 “做好了。”黑以特工递过来一张纸。 “拿过来。”他接过笔录,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意,这种不再寄人篱下,能独自掌控大权的感觉真的很好,从现在开始,他就能独当一面了。 可是,他一打开那份笔录,得意的微笑就僵在了嘴角,化作了浓浓的嘲讽。 笔录内容如下: 问:哈哈哈哈! 答:傻逼。 问:你再说一遍! 答:傻逼。 问:我擦,你丫的再说一遍! 答:傻逼。 问:你先说! 答:说什么? 问:你想说啥说啥! 答:傻逼。 …… 看完这份奇葩的笔录,周涛觉得自己的脑子要彻底崩溃了,用力合上快要脱臼的下巴,眯成猪头眼的那一对小缝也难得地睁大了起来,把黑衣特工吓得一愣,我擦,这小子的眼原来这么大! 周涛只觉得太阳穴一阵阵地抽搐,这贺玉昌哪是来讯问的,明明就是来讨骂的啊!还是倍儿粘人的那种。 他脑中不由地浮现出白发苍苍的贺玉昌翘着兰花指讨骂的情景。 “你骂我嘛,骂我嘛。” “傻逼。” “哇~好好听哦,你再骂一遍嘛,不骂人家不理你了哦。” “傻逼。” “哇~人家好幸福啊!骨头的酥了啦,再骂骂嘛……” …… 忍住胃部不断翻腾的痉挛,他揪着黑衣特工的领子,指着那份笔录,瞪着眼挑着眉问:“这就是你做的笔录?你确定这是笔录而不是相声的剧本?!” “是!属下确定!属下是最专业的记录员,照实记录,没有一点虚假!”黑衣特工感觉职业素养受到了质疑,很是不忿。 周涛差点把这份笔录塞进他那张臭嘴里,可以想象,这份笔录如果出现在审判**,整个会场会乐呵成什么样子。 那还审个狗屁啊,大家直接开个party好好嗨一场得了!国安局也不用再开门了,直接更名挂牌“嗨翻天娱乐团”开门营业吧! 他忍住掐死这个黑衣特工的冲动,刚刚荣升嘛,自然要体现出领导的风度来,他耐着性子下令:“笔录的事先放一放,给他来一针致幻剂,不,来三倍剂量,让他明天好好表演表演,先让简小姐乐呵乐呵,把病治好了也算一回。还有,把他弄得体面点,血不拉几的,怪恶心的,也省得别人说我们刑讯逼供。” 几个黑衣特工点了点头,立即着手准备,这个正是他们最擅长的工作,联邦军火公司研制的这种致幻剂能让受者产生强烈的幻觉,按照施药者事先埋在潜意识里的指令行事,不知有多少反政府军硬骨头的间谍都成了这种药剂的牺牲品。 他们走上前去扒开左明被抽成破布条的衣服,用消毒药水擦洗他的身体,最后用专门配备的纳米聚合医疗喷雾给他快速治疗皮肤上的小伤口,大伤口则直接用军方专配医疗胶布粘连起来。 随着三支注射器缓慢而稳定地注入血管,左明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视野越来越模糊,好像隔着一层看不透的雾,脑中充斥着似是鬼哭,似是虫噬般的可怕声音。 朦朦胧胧中,一个低沉的不容抗拒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机械地重复着:“我叫左明……我有罪……我……” 这个声音越来越重,越来越威严,左明紧抿的嘴唇终于随着这个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叫左明……我有罪……我……” 随着意识的屈服,身上的痛苦瞬间消失了,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而绚丽的空间中,空间无边无际,却让他舒服地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他想象着自己在这片如海水般温暖的空间里雀跃、起舞…… “嘿嘿,贺组长,你的办法还真是高明,先让这个家伙在大庭广众下认罪,再来个裸奔起舞,如此的羞辱,简小姐的怨气还怎能不消减,心病怎能不好,只可惜,你终究还是为我做了嫁衣啊。” 为了那个计划,组织筹谋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能够成功,可这次却让他误打误撞捡了个天大的便宜,周涛不觉得佩服起自己的运气来,胜利得来的时候还真是很不费功夫啊! 他看着瘫坐在椅子上已经被致幻剂控制的左明,露出了阴冷的微笑。 第九十八章 悲剧?喜剧? 夜色更浓,淅沥沥秋雨愈下愈浓,像银灰色黏湿的蛛丝,织成一片轻柔的网,网住了这个有些寒冷的秋夜,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厚实的防弹玻璃上,屋内虽然听不到声响,但雨滴绽碎的那种无助却如同一个又一个正在上演的悲剧,让人心碎而绝望。 “呜呜呜~”简柠的眼睛哭成了两枚熟透的樱桃,一把一把地摸着眼泪,顺手抹在尉迟沫沫柔软粉腻的大腿上。 尉迟沫沫也是抹着眼泪,轻轻抽噎着,看着电视屏幕上那部催人泪下的偶像情感纠结虐心超长连续剧,心神无来由的蓦然一慌。 电视剧的剧情很老套,却足以赚得无数少女的眼泪,今晚是最后一集。 男主角为了救女主角,将自己的视网膜移植给了他最爱的女人,女主角醒来后经过一番奇葩的推理,最后却爱上了那个为她做手术的医生,两人幸福地步入婚礼殿堂。 男主角双眼蒙着纱布,在婚礼现场外献上远远的祝福,最后孤零零地坐在他们曾经相遇的那个长凳上,轻轻地抚摸着他们共同养大的那只盲犬。 无数落叶飘散,铺下满地金黄…… “你这个笨女人!呜呜呜!”简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抓起靠枕就朝着电视砸了过去,手指着屏幕上正幸福微笑着的女主角,流着泪咬着银牙咆哮着,“你这个笨女人!蠢女人!贱女人!你知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你还这么对他!你怎么不去笨死啊!” “不行!”她屁股一用力,长腿一绷,从沙发上翻身下来,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张口就是一通大吼:“台电总局吗!给我找你们何局长!我是谁?你告诉他我姓简!好,我给你三十秒钟……” 尉迟沫沫一脑门子黑线,这大姐也忒感性了。 “喂!我是简柠!何局长你胆儿肥了啊!你别磕头啊,哆嗦什么!好好说话!停停停!你贪污多少和我没关系!别解释了!你养了几个女人我也不管!我就问你,那个紫色生死劫是不是你们播的!是?你还有脸说说是!看看你们拍的什么狗屁结局!bl……” 整整四十五分钟,那个声嘶力竭,那个嫉恶如仇啊…… “我不管!你们马上让那个笨女人重拍一遍!如果我看不到我想看的结局,你就给自己收尸吧!”啪地一声挂了电话,鼓着俏脸在那生闷气。 放下电话的何局长吓得魂不附体,兀自抹着冷汗发呆,好半天缓不过劲来,这他娘都是哪跟哪啊!一个破电视剧至于吗?!但他可不敢有一丝怠慢,一个电话把制片人叫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妈的,给老子改结局! 制片人憋着一肚子窝囊气,又连夜把导演和编剧找了过来,抓起剧本把两个被窝还没捂热的倒霉蛋狂扇了一顿,妈的,改结局! 导演和编剧两个冤大头大眼瞪小眼,大晚上的发这么大脾气就为了这个?可哪里敢多说话,立马安排,重拍!现在就重拍! 可现在是晚上啊,还下着雨啊,剧情里可是阳光灿烂、落叶纷飞啊…… 于是,两人不得不召集来整个剧组成员,包了架飞机,拉着这一票睡眼惺忪的演员和工作人员飞上了天,告诉驾驶员,看看他妈哪晴天就飞哪! 两个小时候,飞机降落在联邦遥远的边境,距离首府州一万八千公里外的东陵州,也不管有没有倒过来时差,就地抄起家伙事儿,重拍! 可是该怎么重拍啊!到底得罪了哪尊大佛啊?他老人家好哪口啊?谁心里也没底,万一再拍不好岂不是找死吗?几个人叽里咕噜一合计,怎么喜剧怎么来! 最后,终于搞出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狗的眼睛奇迹般的恢复了光明,还在热心人的帮助下找到了犬爸犬妈!万一那尊大佛是个萌宠物控呢? 这还不算,女主角的眼睛压根就没事!医院是误诊!为了补偿女主角还给她免费做了丰胸手术!万一人家喜欢大胸妹呢? 男主角也就没事啦!虽然摘了眼角膜,但男主角忽然揭秘身份:人家是超人!摘了俩眼角膜算个鸟事!最后女主角和男主角自然是很幸福地走到了一起! 为了确保满足那尊大佛多变的口味,男主角和医生又加上了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下总圆满了吧! 接到重拍消息后的何局长终于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刚想去睡觉,就被老婆一脚踹到了床下,母老虎揪着他的耳朵就是一顿臭骂:“你看看你们拍的那个电视剧!bl……” …… 简柠自然不知道他这个电话在联邦影视业掀起了怎样的一场风波,她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撅着嘴生闷气,越想着男主角长椅上那个落寞的身影就越想哭,丝毫不知道那个可怜的男主角因为她这一个电话,两小时后苦逼地飞到了一万八千公里以外的地方,还牵起了男医生的手,上演了一场错综复杂的畸形之恋…… “哎呀,柠柠姐,这都是电视嘛,都是假的,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嘛。”尉迟沫沫坐在她身边安慰着,递来一杯温热的茶水。 “哼!我就是看不惯那种笨女人!人家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辜负了人家,这种笨女人干脆笨死得了!此风决不可长!”简柠咬着银牙喝了口水,还是余恨未消。 “其实我们只要好好地活着,不要让电视剧里的那些悲剧发生在我们身上就好了嘛,柠柠姐你可不是那种笨女人哦,你一定会很幸福的!”尉迟沫沫轻抚着她的背,不知怎地,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些忐忑。 “那是!”简柠破涕为笑,搂住了尉迟沫沫的肩膀,贴在了她微鼓的脸颊上,眼中满是憧憬,“我们都会幸福的。” “是啊……”尉迟沫沫轻轻揽住了她的腰,小手有些嫉妒地顺着她酥胸和纤腰组成的跌宕起伏的曲线柔柔滑过,“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同时在这个地方收获了我们的幸福。” 这要是让左明听见,估计得把左大爷活活气死,再气活过来,仰天怒吼一声“你们这两个笨女人!!”然后再爆体身亡。 “铃~”就在此时,室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等我们都有了宝宝 尉迟沫沫有些疑惑地拿起了电话,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的电话,为了确保安全,除了像齐天、简柠这样关系很亲密的人,别人的电话都是会经过甄别筛选,再为其转接,可是这么晚了谁还会有事来打扰? 直觉告诉她这个电话非比寻常。 “喂?段叔?”号码是内部号,老段的手机。 “小姐,刚才接到了国安局打来的电话,邀请简小姐参加明天上午在礼堂举行的一次非正式典礼。”老段的声音恭敬而沉稳。 “什么典礼?”尉迟沫沫看了看简柠,接着回道,“现在这种非常时期柠柠姐不能多露面,你告诉他们,不去!” “可他们说这事是简小姐安排的,很重要。” 屋子里很安静,所以简柠听到了电话的内容,眼中闪过了惊喜的光芒,他们终于找到了无名了?! 她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赤裸着嫩白的脚丫一路小跑,在尉迟沫沫手中抢过了电话,声音中有丝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段叔!你告诉他们,我去!我一定去!还有,麻烦你告诉他们,他们做的很好!替我谢谢他们!” “是,简小姐,我这就安排。”在这个圈子里,能得到像简柠这样嫡系继承人的肯定和答谢绝对是件很难得的事,但老段的声音依然平静而冷漠。 简柠这句话带来的结果就是,周涛信心暴涨,激动地差点昏过去,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给左明来了一针! 左明当场就嗨翻了。 所谓躺着也中枪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柠柠姐,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高兴?还非去不可?”尉迟沫沫好看地皱着眉头,好奇地问。 “我……我明天可能就要见到他了。”简柠紧张地绞着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期盼和羞涩。 “哇!真的?太棒啦!”尉迟沫沫拍着小手跳了起来,紧紧搂住了简柠的肩膀,抱着她原地转了一圈,俏皮地撒着娇,“柠柠姐,那明天我能不能也去看看你那位影子恋人啊~” “傻妮儿,瞧你那副花痴样子。”简柠宠溺地刮了刮她娇俏的鼻尖,“没准他长得好丑,吓坏你怎么办。” “哦~对哦!万一他鼻子有这么大!眼睛有这么小!一张口就是满嘴大蒜味,那该怎么办啊!”尉迟沫沫夸张地比划着,脸上的表情丰富至极。 “讨厌!不许你这么说他!”一听这个,简柠当场就不干了,拉下脸来,狠狠在他小屁股上掐了一把,极力反驳,“他肯定是个最帅的帅哥!” “切~”尉迟沫沫不屑地把头一扬,美目一瞥,极尽揶揄,“还说我是花痴……” “哼!反正他就是个大帅哥!肯定比你那左明帅多了!”简柠双手一托胸,往前一挺,鄙视地盯着她那对秀气的小酥胸,“要不咱俩先比比!” 尉迟沫沫掩面败走。 两人停止了打闹,在沙发上背靠着背聊着天,简柠双臂环抱着膝头,痴痴地看着自己一颗颗纤长丰盈的脚趾头,不时地扭动几下,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一般梦呓着:“他呢,一定有双亮亮的眼睛,不,他的眼神一定很深邃,让人感到很安全而又无法自拔,他的鼻子呢,应该是很直很挺,就像他的身材一样,还有,他还有些扎手的胡茬……” 想着那晚她曾那么亲昵地抚过他的脸颊,秋水似的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氤氲,荡漾着柔柔的春意,莹润的下巴贴在膝头,掰着脚趾头也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倾诉:“反正不管他怎么样,是高是矮,是美是丑,我这辈子注定就是他的女人了。” 尉迟沫沫撩了撩头发,习惯性地靠在了简柠脑后,从小时候起,她们就这样靠着,不知聊过多少个夜晚,看过多少个月升月落,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很舒,她偏了偏头,问道:“如果他真想你说的这么优秀,身边肯定少不了其他女人的追捧,那他要是真有了别的女人怎么办?” 如星辰寂灭,阴云掩月,简柠明亮的眼睛有了一丝黯然,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短短的四个字掩饰了多少难言的辛酸和无言的放下,她不再刁蛮,不再杀伐果敢,此刻,她只是个患得患失的小丫头,像是有人要抢走她最心爱的玩具般的委屈。 “那你呢?如果左明……呃……”简柠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虽然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可我还是要问你,如果有别的女人看上了他,和你抢怎么办?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你们的身份太悬殊了,尉迟伯伯是不会同意的,你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他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他!”尉迟沫沫攥起了拳头,竟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决和自信,“谁要是敢跟我抢,我就揍扁她!柠柠姐,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帮我哦。”她依恋地靠在了简柠肩头。 “好……好。”不知怎的,简柠无来由的心里一虚。 “而且他说过,整个世界都拦不住他,他会带我走的。”她又想起了那天在课堂上两人间的问答,脸上荡漾着幸福和憧憬,“我相信他一定会做到,不知不觉间,他的霸道,成了我爱上他的理由,柠柠姐,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根本就不会遇到他,他的眼中也不会有我。” “那你就真的跟他走?”简柠宠溺的抚着她的头发。 尉迟沫沫坚定地点点头:“天涯海角,不离不弃!柠柠姐,虽然我很羡慕你,但我真的不期待那种生死相许的爱情,有他在身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可你们终究不能躲一辈子。”简柠对她的回答有些惊讶,曾几何时,这个懵懂纯真的小丫头已经懂得了为爱去放弃。 “我们没说要躲一辈子呀,他说过等我们有了宝宝……”尉迟沫沫俏脸热的发烫,声音细若蚊丝,一头埋在双膝间,竟是不好意思再抬起来了。 “你说,如果我们各自都有了他,有了宝宝,我们还能像今天一样吗?”尉迟沫沫托着鼓鼓的脸颊,撅着小嘴,像个喜欢幻想的天真小丫头 “一定会的!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如果你是男宝宝我是女宝宝,等他们长大了,就让他们结婚!” 阴暗的黑牢里,左明猛地打了个冷颤,貌似有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要发生啊…… “我不要男宝宝!我喜欢女孩儿!” “好吧,那你是女宝宝……” 两人背靠着背,同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寥寥的雨幕渐渐散去,华月初上,洒下淡淡银辉。 “铃~”不知为什么,在这个宁静的雨夜中,电话却异常的不甘寂寞,虽然有些反感这个突兀的铃声打扰了两人间的旖旎,但尉迟沫沫还是拿起了电话,不重要的电话已被过滤留档,若非要事老段也不会这么接二连三地打扰她。 第一百章 瓜子与赤足 不知为什么,老段一向波澜不惊的声音此时却有种异样的波动:“小姐,您的一个名叫姜浩然的学生说有要事见您和简小姐,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威胁,只是情绪有些激动。” “哦?什么事?”尉迟沫沫好奇地随口问了一句,姜浩然这个学生她了解,408班区队长,忠厚老实、为人本分,虽然被左明带坏了那么一点点,但也算沉稳,他这么晚来说有要事,着实让她有些惊诧。 “这个……小姐,您还是让他当面转达比较好。”老段就像一把短而粗的老枪,锋芒尽敛,简单干练,很少会用带有情感的语调说话,可今晚却是一反常态。 “哦,那让他进来吧。”尉迟沫沫放下电话,转过头疑惑得看着简柠,脸上有丝忧色,“是你班的区队长姜浩然,408班会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切!”简柠对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很是不以为然地说,“依我看来压根就和408班没什么关系,能惹出事来的无非就是齐天和左明,不过,姜浩然那小子这么晚来找你,那肯定是左明了没跑了。” “哦!?那太好了了!”尉迟沫沫眼中焕发出莫名的神采,紧握着粉拳挥舞着,“我们终于可以同甘共苦了!柠柠姐,你说我要不要把凌子明的办公室一把火点了?” 简柠满脑门子黑线,一时无语,恋爱中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两人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聊着天,这种小事对她们来说那根本就不是个事,一个电话就争着有人来摆平,再说了,这还只是猜测,是不是左明还不一定,根本用不着着急。 “简老师!尉迟老师!不好了啊!左明有麻烦了啊!”说话间,一个失心疯似的人冲了进来,正是姜浩然,他为了喊这句话,憋了差不多五个小时了,下午事发后他就来到了这间小院,自然很倒霉催的遇到了一大群保镖,于是遭遇了上次贺玉昌一样的严格检查…… 不过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差,因为被雨淋湿了衣服,老段觉得这样去见小姐有些不妥,让他洗了个澡,顺便给他换了一套名牌,也算是给了他些补偿。 不过和他的火急火燎相比,两位大姐大倒是气定神闲,一个嗑瓜子,一个拿着遥控百无聊赖地换着频道。 左明有麻烦了?这很正常嘛!他没麻烦那才不正常呢!那左大爷一天不惹出几件事来她们倒还真奇怪了! 两人还暧昧地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式的微笑。 姜浩然纳闷地挠了挠头,不解地自语:“我来错地方了?” “姜同学,来坐下来歇会,尝尝我这瓜子怎么样。”虽然对他没事找事似的打扰有些微词,但尉迟沫沫还是体现出了很好的家教,微笑着招呼着他。 姜浩然一看两位大姐大都没事似的,还以为事情已经被摆平了,也就不再着急,况且这两位在他心目中都是女神般至高无上的存在,平时连直视都不敢直视一下,能受到这样的邀请着实让他诚惶诚恐,老老实实地听了话,一小块屁股战战兢兢地沾了个椅子边,乖乖嗑起了瓜子。 他不敢抬头,只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偷偷瞄着,一边吸溜着口水,当然这个口水并不是因为瓜子有那么好吃,而是因为,在这个角度,这么近的距离,简柠和尉迟沫沫那一对赤裸的脚丫,一览无余。 哇,尉迟老师的小脚丫粉嘟嘟的好可爱,秀而翘,腕、踝都肥瘦适度,美妙天成,像一对沁水的嫩藕,洁白细腻,娇嫩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晶莹透亮的脚趾甲如同一个个天然雕琢的精美贝壳,映着朦胧的灯光,点点呈辉,粉红色的脚心软绵绵,滑腻腻,感觉就像没走过路地婴儿的脚掌。 简老师的玉足则是性感到了极致,脚型纤细,脚背洁白,脚掌红润,完美的皮肤,弯弯的脚弓,纤长而细致的脚趾紧紧靠在一起,一个挨着一个错落有致的排着,五跟脚趾排成一个优美的弧线,每一根都优雅到了极致,这样一对脚丫要是套上了丝袜…… 呃……姜浩然觉得鼻子里有血腥味在酝酿。 如果,这要是让我来摸,我该选哪一个…… 饶是姜浩然这样的老实孩子,看到了这么一对金莲,也忍不住浮想联翩,做起了完全没有必要的纠结。 他越看越紧张,越紧张也就吃的越快…… 看着越来越少的瓜子,简柠可坐不住了,感情你丫的大晚上跑这么一趟就是来和老娘抢瓜子的!? “给我住嘴!别吃了!”她一拍桌子,杏目圆瞪,凶神恶煞地看着姜浩然。 姜浩然吓得一个哆嗦,把几个没剥皮的瓜子一股脑扔进嘴里,生硬地吞了下去。 “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回去睡觉去!” “呃……”瓜子皮拉得嗓子生疼,可把姜浩然噎了个半死,他几乎是流着泪问,“两位老师,你们不是已经处理完了吗?” “啊?什么事我们就处理完了?你一进来就光知道吃,人家尉迟老师和你客气客气,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简柠一看这小子这么不争气,登时那暴脾气就上来了。 “呃……是左明被人抓走的事啊?两位老师不知道?”姜浩然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简老师你也忒不讲理了啊,我刚说了你们又不当回事,让我吃瓜子我就老老实实吃,又说我光知道吃…… 眼神那是无比哀怨。 “哦?他又被抓走了?”尉迟沫沫笑了,露出两排贝壳般的牙齿,“他倒是挺忙的,是不是屋子太乱,被教务处抓走当典型去了?”哎,这个冤家也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啊?你们两位真不知道啊!”姜浩然急了,猛地站起来,“左明被国安局抓走了啊!” “国安局也管宿舍卫生了?”尉迟沫沫还是没反应过来。 “不是啊!国安局说他贩毒!把他给抓起来了啊!今天下午刚抓走的!”姜浩然这才知道事情大条了,合着这两位大姐大什么都不知道啊! 第一百零一章 救场如救火 “贩毒?!他怎么会贩毒!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他现在在哪?马上带我去!”一听事情竟然和毒品扯上了关系,尉迟沫沫顿时知晓了其中的厉害,刚刚那副温雅端庄的样子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豪门千金那种睥睨的豪气,活脱脱一只吹胡子瞪眼虎崽子的母老虎。 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规则,他们虽然是特权中的特权,起码也还要维系着对联邦和法律表面上的尊重,对于他们来说,毒品这种事,虽然到不了谁沾上谁死的地步,但一番严惩是少不了的,他们都如此,更何况一个区区的左明? 听到事情牵涉到了毒品,简柠也意识到了一丝不妙。 “沫沫,先别急。”她握住了沫沫的手,转身问姜浩然,“后来怎么样了?” “呃……后来?后来我不知道,齐天然我来通知您,我就来了,所以……”他还没说完,就见尉迟沫沫已经拿起了电话。 “喂!天天哥哥,听说左明被抓走了,怎么回事啊?!”一听到齐天懒洋洋的那种无所谓的声音,尉迟沫沫就一肚子火气,声音也变了,“你现在马上过来!给我说明白了!” “好了,浩然你先回去吧,这事我们知道了。” 打发走姜浩然,简柠的双眼危险而冷厉地微眯了起来,国安局?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敢动老娘班里的人了!她给贺玉昌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却没有打通。 齐天刚刚睡下,就被尉迟沫沫的电话吵醒,还让过去把事说明白,不由得一阵头大。 这事没法说啊!你让我怎么说啊!说你的好姐姐早就好左明有一腿了,两人早就私定终身了,现在为了防止你捷足先登,你那好姐姐把人绑了玩抢婚?! 我嘞个擦……齐天想想就头疼,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简柠你也是,你自己糊弄一番不就得了,还把我掺乎进去干嘛啊!我容易嘛我…… 齐天一边套着臭袜子,一边哀怨地叹息着。 可简柠也没无聊到拿绑了左明的这件事和沫沫炫耀啊,那沫沫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擦!姜浩然!他这才想起下午事发的时候,自己让姜浩然去找简柠,一想到这个,他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他急匆匆地出了门往尉迟沫沫的小院赶去,这一路上,他已有了自己的推测和打算,简柠绑走左明那是肯定的了,而姜浩然的忽然出现让简柠措手不及,尉迟沫沫发怒,简柠这才拉自己过去救场…… 嗯!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这个场子该怎么救呢? 指鹿为马!偷换概念!死不承认!反正不能让她俩当着自己的面闹起来,以后的事……哎,糊弄过今晚再说吧。 以简柠的暴脾气,看齐天一进门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忍不住了,还没等尉迟沫沫问,她就先拍着桌子一通咆哮:“齐天!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她这么主动的一问,在齐天眼里却变了味道: 嗯~果然有道行啊,抢占先机!先下手为强!控制舆论导向!高明!高明! 哎呀,小柠啊,你的演技也越来越好了,瞧你那气红的脸,愤怒的表情,装得可真像哇…… 哎,对不起了沫沫,为了稳定大局,我也只能先配合着你柠柠姐演一场戏了,有啥事咱下来再慢慢说啊。 短短的几秒时间里,无数个念头在齐天脑海中闪过,也着实难为了他一向单向而直接的大脑。 “呃……其实,这是个误会。”齐天坐在了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淡定地说,“都洗洗睡吧,没事。” 尉迟沫沫恨不得拿一桶开水浇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一头,她鼓着小脸,撅着嘴,眼里闪着泪花花,使劲掐了他腋下一把:“他都被国安局抓走了!你还说没事!你当时也在!你怎么就不看好他!” 齐天差点把一口茶叶水喷出来:“我看他?你那老相好有多强你又不是不知道,轮得着我看他吗?!” 尉迟沫沫小嘴一撇,眼泪啪啦啪啦地掉下来。 这可把齐天心疼坏了,从小他就最疼这个妹妹,有啥好吃的好玩的都让先紧着给她,有几个二世祖欺负她,他硬是挺着骨折的胳膊把那几个二世祖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宝贝妹妹哭鼻子,登时慌了手脚。 “哎呀,沫沫,其实没事,这真的是个误会。”他急忙凑过去,轻轻揽住了她的颤抖的香肩,柔声抚慰着。 “那贩毒是怎么回事?!”简柠看齐天这么不负责任,也来了火气。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可让齐天心头那股无名火腾腾直窜。 哎呦呵!你这个始作俑者闷声发大财也就算了,现在还来着插嘴,你这不是添乱吗?! 于是,齐大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简女神拉起了脸色,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手指一指墙角,挑着眉冷喝道:“你真不知道?一边呆着去!” 简柠一下子愣了,四下里看看没别人,颤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你在说我?” “不是你还是谁?有别人吗?!”齐天脸红脖子粗地又来了一句,老子来这给你救火,你倒好,还使劲在这火上浇油,你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训完简柠,他又转过身轻轻拍着尉迟沫沫的背,好声好语地劝着,“不哭了啊,乖,不哭了,真没事,他就是去协助调查了,明天就回来了。” 他一会偏过头好声好语地安慰沫沫,一会又偏过去恶狠狠地瞪简柠。 简柠傻傻地站着,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齐天,从小到大,他一直宠着自己,惯着自己,连她皱皱眉都担心好半天,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体贴和呵护,可今天他竟然训了自己?!还那么凶? 一股莫名的委屈从小腹间酝起,冲破胸膛,直直冲进鼻腔,她紧紧咬着嘴唇,强忍着眼泪不掉出来,可是哪忍得住,红唇一阵哆嗦,也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齐天傻眼了。 尉迟沫沫哭就算了,你哭个什么劲啊!入戏也太深了吧!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啊!左明你他妈就是个大混蛋啊!为啥你惹的事总让老子来给你擦屁股! 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最快的速度去给简柠擦眼泪,条件反射似的点头哈腰道起歉来,和刚才正气凛然的齐家大少判若两人! 简柠哪里肯让,哎哟喝,你齐天可真是能耐了昂!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还真是反了你了!敢对老娘摆脸色了!深吸口气,一声凄厉的哭声直啸九天! 哭得齐天那个神魂俱裂、死去活来、心寒胆碎…… 一听有简柠陪着哭,尉迟沫沫更来劲了,也是扯着嗓子大哭起来!还是不带换气儿的那种!救火车警笛加快两倍,就是那种感觉! 齐天又急忙去哄。 简柠一看,丫的你个没良心的,偏心眼儿!脱下拖鞋就冲着齐天砸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扑腾着一对玉足嚎啕大哭! 齐天彻底崩溃了! 他变成了一个疯狂的陀螺,周旋在两个女人间,给这个擦完泪马上又去给那个捶背,给这个倒完水又去给那个拿纸巾,哄完这个哄那个,折腾来蒸腾去,折腾得他也快哭了! 呜呜呜……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没事接什么电话啊,左明你这个王八蛋啊…… “都别哭了!!”压抑了一晚上的憋屈化作了一声惊若天雷的怒吼,随着齐天的这一吼,屋子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两女对视一眼,刚才为啥哭来着?忘了,管他呢,反正哭得很爽那就对了! 尉迟沫沫抽噎了几下,白了他一眼,哼,不哭就不哭,那么凶干嘛。 简柠连白都懒得白他,抹着眼角,心中满是不忿,不过也有种莫名的感觉,如果齐天以前就像今天这么霸道,或许她早爱上他了吧。 其实她不懂得一个道理,为了爱你,我改变了我自己,鲜血淋漓,却终于失去了你。 齐天就像一只可怜的刺猬,为了靠近心爱的她,拔掉了身上的刺,最终伤痕累累地趴在她面前仰视着她,却被告知:“对不起,我喜欢的是一只刺猬。” 年少时,谁又没有过一次傻逼而又伤痕累累的爱情…… 齐天这一声暴喝中气十足,似雷霆、似怒涛,极具震慑力,一下子就压住了场面,他得意地挺直了腰板,看上去很是威严,如果不是他身上挂满了眼泪鼻涕,脸上还印着几个红手印的话,或许会更威严。 “我再说一遍,今天的事是个误会,左明被国安局带走,只是协助调查,不会有什么事,对吧,小柠。”他深深地看了简柠一眼。 简柠被这一眼看得有些无措,心里纳闷着我怎么会知道他有事没事,却无来由的一阵心虚,目光闪躲,点了点头:“嗯,对。” 第一百零二章 二十岁的爱情 她这六神无主患得患失的样子,却更让齐天坐实了他之前的推断,原来她真的很在意那个人,原来他早已在她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他的心中蓦然一痛,虽然早有准备,认为自己可以坚强,可以忍住不会去痛,但此时,看着她那种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时的眼神,那种只有在恋人间才会有的眼神,他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一把钝刀子狠狠割着,割走了一大块,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在两人的一番劝慰下,尉迟沫沫终于睡着了,响起了轻轻的微酣,齐天小心翼翼地为她掩好被子,关上门,坐在了简柠对面的沙发上。 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原本还有些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寂起来。 简柠玉臂环抱在胸前,看他过来,轻哼一声,却是偏过头不理会他,似乎还在为刚才他的态度发脾气。 按照以前,齐天会过来哄几句,她也假意发顿小脾气,这事就算过去。 可是这次没有,她等的脖子都有些僵了,齐天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透明玻璃杯中的绿茶,沉沉浮浮,神色有些黯然。 她忽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陪伴着她走过了韶华时光,走过了青葱岁月,他的用心,她看在眼里,又怎能不知,他看她难过会心痛,她又何尝不是。 “水凉了,给你换杯水吧。”她不再耍小性子,俯身向前,伸手去拿他手中的茶杯,却发现,拿不动。 杯子似乎在他掌中生了根,又似乎被他掌心的温度冻结成了一体。 齐天从茶杯上收回了目光,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握住。 她感觉,他的手心有些汗水,有些颤抖,有些凉。 他抬起了头,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目光躲闪,却终于停住,娇躯微颤。 他的目光深沉若水,似乎倾尽了一世的爱恋。 “我爱你。”他爱怜地看着她,终于说出。 这三个字似乎是酝酿了千万年,如同酵醇的美酒每一个字都酝着浓浓的相思和真情,让人心醉,这三个字却又如三块巨石,砰然砸在地上,砸在简柠心上,让人心碎。 她的眼中腾起了一层迷离的雾气,等了多年,在失去的这一刻,他终于说出,这或许便是男人那种自以为是的骄傲和可怜而又可悲的自尊。 鼻腔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酸意,她缓缓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唇,想说些什么,却终究只是说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有些无奈,有些伤感,错过的终究是错过,无分得舍,无分对错,那一句狼心狗肺似的“对不起”终究是太过多余。 “不,你不知道。”齐天摇了摇头,嘴角的微笑温暖如昔,他深情而专注地看着她,目光轻柔而深刻地拂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似乎要把她此时的样子永远刻入脑海,珍藏一辈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也不知道我爱了你有多久。” 未曾绽放就凋零的爱情蕴出的味道总是过于酸涩,他的情感,好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也无法倾诉。 她捂着了芳唇,香肩轻颤,眼中有晶莹闪烁,她很想说“我知道”,可是她终究不曾知道,这个男人到底默默地守护了她多少年。 眼前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孤芳傲立,倾尽一世,他的眼中饱含着万古也化不开的浓情,所有的女人都会迷失在这双深情的双眸中。 然而,这样一双明眸此时却失尽了所有光彩,化作万年冰川,冰冷地让人心碎,凄美地让人心痛。 “其实我很后悔,那晚我为什么会离开,如果我在,请相信,我一样会用生命去守护你。”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像一匹受伤的狼舔舐着伤口。 他的声音似乎很沉,沉得让她不忍呼吸,他的语气很淡,淡的让人有种几乎感觉不到的悲伤:“即使死了,也比现在要好许多。” “我知道。”心中那丝淡淡的隐痛越来越尖锐,她用力点头,一滴晶莹由于重力作用滑过脸庞。 “你终于流泪了,第一次,为我而哭。”他宠溺地拂掉那滴泪水,疼惜地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此时有多幸福,但是我不想要这种幸福,因为,这会让你哭。” 他深吸了口气,眼睛有些发酸。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爱到我根本不敢对你说我爱你,因为,这样会让你为难,会让你痛。”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指尖有些湿润,“我不想给你的终究还是一份让你为难,让你痛的爱情,那样,我情愿不爱。” 她瘦削的肩抖得越来越厉害,泪水渗入指缝,滞在唇上,留下苦涩的味道。 “天天哥哥,我亲你一下,你给我糖吃好不好~” “天天哥哥,你要带着柠儿玩,不许耍赖哦~” “天天哥哥……” 往事一幕幕,都因为她的眼睛中的泪水,一件件又浮在了记忆的水面上。 这次泪好像早就该流,这次泪水,积压了太久。 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出来,那种由一件件往事发酵而成的酸楚,就算是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他掏出手帕,像小时候无数次为她擦掉眼泪一样,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若水的眸子倾尽一世温柔:“对不起,终究还是让你哭了,或许,我也应该哭一次,今晚我说了太多的我爱你,或许以后永远不会再对谁说起,也许我哭一次,以后也就不会再哭了。”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紧紧攥着拳头抵在额头,试图用手掩盖他的痛苦,他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想竭力制止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抽泣。 不时的啜泣渐渐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她再也忍不住,发抖的双手捂住了眼睛,全身颤栗地搐动起来,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哭声,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在此时此刻,说完了这辈子所有的“我爱你”,至此之后,他的心便死了,再也没有什么能打开他的心。 “你不许哭!你不许哭!”她使劲摇着头,泪水从脸上流下来,抓紧了他的手,撕心裂肺地大吼着,“我不要你哭!” “好。”齐天沉沉地点点头,深吸了口气,似乎在一瞬间便强压下了满腔的酸涩。 “柠儿,这是我第一次说我爱你,也是最后一次。”他想喝口水,却发现手颤抖地厉害,根本拿不起杯子。 灯光似乎也变得朦胧浅淡起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只要一伸胳膊就能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的距离很远,远到咫尺天涯。 他痴痴地望着她,用痛苦和悲伤在脸上堆砌了并不熟练的微笑:“柠儿,答应我,明天像我一样,忘掉今晚的一切,好吗?” 她用力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得太狼狈,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 明天的太阳能东升西落,周而复始,可是,被狠狠伤过了的心,还能回到以前吗。 “还有一件事,沫沫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她的心就像玻璃,她太容易受伤了,我们俩就这一个妹妹,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要伤害她,好吗?”不等她回答,他站起了身,披上大衣,俯下身来,疼惜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丫头,下辈子,我一定会比那个人先说出我爱你。” 转身,不再有一丝留恋,大步离开。 曾经,你是我灵魂的全部,那一刻,如果可以,我多想为你许下三生石畔的守候,但最终,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不是赢家。爱过你,失去你,流过泪,感谢你留给我了这一生都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一刻,便是永恒。 街道边的路灯投下扇形的光影,昏暗的光束照在他挺拔宽阔的肩膀上,肩上的银星在袅袅的烟雾中闪着幽幽的暗光。 颀长的身影在街灯下变短又拉长,拉长了又变短,他沉默地走着,沉默地抽烟,不发一言。 皮鞋踩乱积满雨水的坑洼,沾湿了裤腿,黑色的大衣在身后,随风扬起。 夜幕氤氲,华灯初上,他沉默的身影在渐入初冬的夜风中,走出风一样的潇洒。 离开了,终究还是离开了,十五年前,他骄傲而来,十五年后,他潇洒离开,这十五年的深情根种终究还是在那三个古老而深情的字眼中化成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和他手中捧过的那杯清茶一样,在余温袅袅中意韵清远。 “齐天!你就是个大混蛋!你为什么一直像个娘们儿!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就是个大混蛋!哇哇!”简柠抓起沙发上的靠枕,狠狠砸着他离开后的那扇门,哇哇大哭起来。 她像一个迷路的女孩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抱着她珍爱的洋娃娃那样大声哭着,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哭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和爱情,哭她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她知道,他今晚的告白并不是想要求些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她知道,他曾经那么深沉地爱过她,她知道了,便已足够。从此时此刻起,从前的那个齐天,连同她第一次遭遇的所谓爱情,一起被埋在了青春的记忆里。 尉迟沫沫使劲攥着枕头,脸深深地埋了进去,呜呜地哭成了个泪人儿,她见证了他们的相识,见证了他们一路的走来,今天,终于见证了他们的离别。 二十岁的爱情,为什么总让人,痛彻心扉。 第一百零三章 入场 初秋的校园里,繁杂的树叶开始渐渐泛黄,遮蔽着清晨的阳光,清新而宁静,如果不是一队队穿梭往来的黑衣特工,这会是一幅很清秀的画面,一辆没有牌照的加长黑色汽车在几辆国安局制式越野车的护卫下,在这样美丽而肃杀的环境里沉默前行。 左明坐在车后座,被两个荷枪实弹的特工用枪指着坐在中间,头上蒙着黑色头罩,双臂被合金手铐反铐在身后,头罩的顶端有些湿,这片湿润还在随着左明不断冒出的冷汗逐渐扩大。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在什么地方,四针致幻剂的药力绝非普通的生物可以承受,若不是他意志力极其强悍,用仅存的一点意识顽强地抵抗着脑海中的幻觉,恐怕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白痴,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仅存的一点点意识也在渐渐崩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瓦解。 “周组长以未及而立之年就能在人才济济的国安局崭露头角,真不愧是杰出的青年才俊,国安局新一代的领军人物非老弟莫属啦。”车辆中部的会客舱,高哲从冰块盒里取出一瓶香槟打开,斟了两杯酒,放在他和周涛面前。 “高主任客气了,这件事也离不开您的大力协助。”周涛遥敬了贺玉昌一杯酒,吧砸着嘴,“酒是好酒,只是不知道这下酒菜的味道如何。” “老弟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警院这巴掌大的地方,我说句话还是管用的,我摆好了酒席,就看老弟你这位大厨的手艺喽。”高哲的脸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只是……” “您放心。”周涛看出了他的顾虑,“您和贺组长之间的协议继续要求。”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老弟,为兄经敬你一杯。”两支高脚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吟鸣。 其实高哲对国安局的做法一直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是排斥,在他看来,还不如把左明拉到个小树林里一枪崩了省事。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的区别,用法律做武器,行使国家的权力,扫除异己,达到目的,这才是专业人士的手段,国安局在这方面可谓是登峰造极。 况且,照贺玉昌一开始的意思,左明只是个讨好简家的媒介,双方目的不同,手段自然不同,也没想着要左明的命。 可现在因为左明表现出了无比强横的实力,贺玉昌的思路也就发生了质的改变,对这种潜在的强大威胁,绝对要斩草除根,虽然他现在在医院躺着抢救,但周涛秉承了这个除恶务尽的理念,他已经联系好了州法院,待榨干左明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后,走要案速办程序,将左明以贩卖毒品的罪名立即执行死刑。 大厅里已差不多坐满了学生,他们看着更挂在会议台上“联邦警院重建动员会”巨大的条幅,都感到很是不解,被烧毁的部分园区正在重建,不少伤者还在医院治疗,这个突兀举办的动员会怎么看怎么有些不伦不类。 简柠接受了邀请,自然也是要来的,拗不过尉迟沫沫,老段也只得挑选了三十多名精干保镖随同护驾,他和齐天陪同两位千金坐在会场的贵宾房内,保镖呈棋盘状散布在贵宾房周围,控制了制高点和几个重要位置,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齐天和简柠相视一笑,虽然还有些不自然,但已经没有了那种生疏和尴尬的感觉,就像昨晚两人约好的一般,忘记了该忘记的事情。 这让原本忧心忡忡的尉迟沫沫终于放下了心,同时不禁感慨,这两位都是神经粗大条到了一定地步的人士啊! 师生们都已经落座,整个会场渐渐安静下来,齐天透过包厢的单向玻璃掠了眼四周,却没有发现408班的学生,心里不禁暗骂一声,妈的,这群混蛋越来越不像话了,逃课竟然升级成逃会了!而且还不叫上我! 简柠坐在软软的座椅上,心跳得有些快,偷偷摸摸地四下张望着,在越来越安静的会场里,只有她的心情紧张激动到了极点。 别人不知道这个动员会是什么意思,她可是非常清楚地! 可是,如果这就是国安局昨晚打电话说的那个非正式典礼?这动静貌似也太大了一点吧,看这架势是要让自己当着一千人多人的面来一场断桥相会? 她一向粗犷而大条的脑海中也难得的浮现出这样一幅浪漫的场景: 掌声雷动,他英挺的身影从幕后走出,贺玉昌隆重向全校师生介绍――这位就是拯救了简老师的英雄!我们终于找到他啦!同学们!尽情地欢呼吧!献上你们的祝福吧! 然后在聚光灯下,在万人瞩目中,他款款而来,深情地牵住她的手,单膝跪地,亲吻她的手背…… 不!貌似亲吻脚趾更浪漫一些…… 然后,两人你侬我侬,甜甜蜜蜜,花前月下,如胶似漆,翻云覆雨,老汉推…… ?她越想越羞,水润清透的明眸中,一丝丝媚意柔柔荡漾,羞赧的红润如一点朱砂入水,渐渐将玉琢似的双颊渲染出层层美艳的红晕。 她这副小女儿家思春扭捏的样子,哪里能瞒得过近在咫尺的齐天,看得他是秀眉直蹙,丫的一个动员会就能把你整****了?!这还没开始开会啊!要是真开始开了,你丫还不得嗨翻了啊! 莫非,这个会议台上有帅哥不成? 他疑惑地看了看,一个秃顶的中年肥佬正在整理主持稿。 擦,柠柠啊,你口味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呃……光是这转头的一眨眼功夫没注意,这小妮子竟在座椅上以极小的幅度扭起屁股来了!那抹羞涩的红晕从她白皙粉嫩的脸颊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上了晶莹的耳垂,变成了两颗发烫的樱桃。 可以想象,通红发烫的樱桃绝不仅仅是这两颗…… 我嘞个擦!这是神马情况! 他哪里知道,简柠这是触景生情,又想起了那晚两人在暗室里的旖旎****,而且,他更不知道的是,像这种半开发的处子身体最是敏感。 用后来一位达人的话形容,那就是“她像一颗成熟到极致的水蜜桃,你能透过她薄薄的果皮看到内里水嫩欲滴的果肉,千万别碰!轻轻一碰就会沁出水来啊!” 这位达人说这句话的时候,痛苦地捂着腰,狂磕了七盒六味地黄丸! 第一百零四章 风暴前 “柠柠,你没事吧?”齐天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没……没什么。”简柠一个恍惚缓过神来,身子似乎忽然从云间坠到了地狱,两腿间刚刚蕴起的那种炙热的滑腻一下子又变得莫名空虚起来,她羞赧地低下了头,紧紧绷直了修长的腿,用力夹紧着以抵抗那种空虚感,嗔怨地瞥了齐天一眼。 “呃……”齐天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声音一下子变得关切起来,“这次这么早就来了?日子不对啊!”一边说着话,一边掰着指头皱着眉算起来,以他的数学能力,自然算到了猴年马月,越算越不对劲,越算眉头越紧。 简柠看着他算得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羞愤的几乎要昏厥过去,恨不得不上去咬死这个混蛋,龇着牙一边掐着他一边咆哮着,“来!来你个大头鬼啊!你全家才来事了!” 这一闹腾,尤其是那惊若天雷的“来事儿”俩字把周围的其他人也惊动了,尉迟沫沫侧捂着脸,拼命嗑瓜子,那样子分明就是――我不认识他们! 老段也难得地脸红了一下,心里忍不住暗叹:“哎,我老段谨慎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得知了这么一个家族辛秘,哎,这些大家族的后辈们可真是……真是那啥啊!” 其他几个保镖身子一僵,齐齐对老段一个鞠躬:“报告老大!我们要去厕所!” 齐天真不愧是和左明做过同桌的人,别的没学会,转移注意力的本事还是长进了不少,一看在这么下去,简柠羞愤到了一定地步,真没准一枪把自己崩了,急忙摆出了一幅正襟危坐的样子,挠着下巴皱着眉:“我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动员会有些怪,你有这种感觉吗?” 那样子是无比深沉,似乎刚才那个猥琐的问题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哪……哪怪了,很正常嘛。”没想到这句话却正中了简柠的心事,她心虚地胡乱指着四周,“这不都和以前一样嘛,哪有什么奇怪的!” 看她这副样子,齐天疑心更重了,莫非这个动员会真有什么猫腻不成?!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动员会奇怪,沫沫也终于缓过劲来了,她本来还纳闷这个动员会和国安局昨晚那个电话有啥关系,现在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女人的心思果然一致,她和简柠想的基本上都是同样一幅场景,只不过自然略过了“老汉推那啥”之类少儿不宜的镜头。 她激动地看着简柠,眼里闪着羡慕和憧憬的亮晶晶:“柠柠姐,你手下的那个老贺太会办事了,太浪漫了……” “讨厌,就你知道。”简柠羞羞地推了她一下,美目流转,似羞似嗔。 随即却又比尉迟沫沫激动好几倍语速快好几倍地说:“你说人家这样好看不好看要不要去做个头发他要是吻人家那人家是该热烈点还是该轻柔点要不要先拒绝一下可是拒绝了他又不吻了怎么办太热烈了他会不会以为人家是个轻薄的女人他要是向人家求婚怎么办……bbb” 一句话说了足足十分钟,压根就不带任何标点停顿,大气都没喘上一口。 连珠炮似的一大串“人家”把尉迟沫沫整的晕头转向,貌似“人家”这么端庄的一个词,也是你这样的一个母暴龙似的女狂人能用的? 不知不觉间,会议已经开始了,整个流程中规中矩,和以往的其他会议并没有什么不同,先是回顾了警院的辉煌历史,瞻仰了历代英烈,然后对恐怖活动进行了强烈的谴责,表达了警院师生一定要牢记使命感,荣誉感,发扬不怕牺牲的精神,为人民幸福、联邦繁荣做出应有的贡献的夙愿。 随着会议的进行,简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等啊盼啊,一颗芳心牢牢地拴在了会议台上,要不是期盼着一束浪漫幸福的灯光忽然从天而降,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灯光下呱呱坠地! 她哪有兴趣盯着台上那么一大颗晃眼的大秃头看半天?! 她就这么傻傻地等着,眼看会就快开完了,预想中的场景也没有出现,成了那颗硕大的光脑袋,会议台上毛都每一根,更别说什么白马王子了! 她气得嘴角都快咧到脑门上去了,一双粉拳捏得咯咯作响,暗骂着:“你个该死的贺老头,敢耍老娘!你死定了!!” 就在主持人宣布就要宣布大会结束,师生们准备例行起立鼓掌的时候,高哲走上了会议台,在主持人耳边耳语了一阵,主持人便退下,他站在了话筒前。 笔挺的制式礼服完美地掩盖了他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肩膀上熠熠闪耀的两颗银星和橄榄枝为他那张像是戴着精致假面具的脸增添了几分威严。 他的脸苍白敖昂,轮廓分明,似乎只有一种固定的表情,如果在澡堂子里,他这副形象绝对是那种被欠了几个月工资没发的老年搓澡工,但谁也不能否认,穿上警服的他,还是很有警院实权人物那种固有的气派。 看到他出现,有些骚动的观众席再次安静了下来。 “咚咚!”指尖弹了弹话筒,听到音响的回音,高哲满意地笑了笑,开始了讲话:“同学们,刚才我们回顾了警院的光辉历程,同时也为我们警院能培育出如此多的英雄感到骄傲!我们身为联邦警察,打击犯罪、维护治安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很荣幸地能肩负起这份使命!这是我们每一名警察的骄傲!” …… 在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高大挺拔,脸上那种淡定而又有一丝得意的表情更彰显了他的魅力。 不得不说,他这警院主任也着实有两把刷子,在他铿锵有力的演说下,不少学生眼中渐渐泛起了光亮,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完全沉浸在他所刻意营造出的那种荣耀和使命的气氛之中。 从高哲一出现,简柠和尉迟沫沫就觉得不对劲,随着他演说的进行,周围学生的气氛越来越高涨,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却几乎在同一时刻浮上了她们心头。 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忧色。 “但是!”经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洗脑和舆论造势,高哲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起来,隐隐藏着一丝愠怒和悲愤,“正是在我们这样一支光荣的队伍中,却出现了一些败类!他们利用警察这个崇高的身份,竟干起了犯罪的勾当!他们贩卖毒品、走私军火、私通外敌!这是在往警院脸上抹黑,在往你们每一个人脸上抹黑,这样的人是警院的耻辱,是全体警察的耻辱!” 这样一句话,宛如高山飞瀑,急转直下,在会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样的人不配当警察!” “这样的人就该枪毙!” “把这人拉出来!就地正法!” 高哲的事先安排在会场里的那些人开始喊叫起来,很快带动着一些不明就里的热血青年跟着哄闹,会场的气氛顿时陷入了火爆之中。 看着达到了预期效果,高哲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意,他双手在胸前的虚空中向下压了压,示意会场安静,接着用那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简柠老师的的密切关注下,在国安局的大力协助下,我们成功地抓获了这样一个害群之马!下面,让我们为简柠老师,为国安局同仁付出的努力,表示衷心的感谢!” 会场里掌声雷动,想起一片片的轰然叫好声! “简老师威武!” “简老师太伟大了!” “感谢简老师!” 那些托又不遗余力地喊叫起来,简柠本来就是学院中女神般的存在,人气极旺,他们这一闹腾,会场的气氛更是达到了最高点,对她的叫好声和崇拜的呐喊声几乎掀翻了会场的房顶。 呐喊声和掌声如同暴风骤雨,一浪高过一浪。 简柠懵了。 尉迟沫沫懵了。 齐天傻眼了,这是要闹哪一出来着?!哦……明白了,先把左明置于万夫所指之地,再来个闪亮登场,法场救夫!然后左明那小子就感恩戴德、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小柠啊,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齐天发自肺腑地赞叹起来。 “这个人在学校时就如此为非作歹,胆大妄为,要是他真的成了一名联邦警察,必然会堕落成一个贻害无穷的毒瘤!这也会成为我们警院的悲哀,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高哲的语气很沉痛,眼角中有晶莹闪烁,真像他为自己培养出了一个祸国殃民的毒瘤,给人民和国家造成巨大损失而痛心不已。 “此风断不可长!”他愤怒的一拍桌子,花白的头发都震了一震,布满皱纹的脸上焕发出阵阵红光,“为了严厉打击这种势头,为了整肃警院风气,更为了联邦警察的荣誉,我们将这个罪犯押到了这里,让他在这里忏悔,让他在这里认罪,让他用自己的卑劣让你们牢牢记住警院败类的下场!把人押上来!让大家都看看他这副罪恶的嘴脸,以儆效尤!” 第一百零五章 简柠我恨你! 两名身穿制式武装背心的特工架着一个头戴黑罩的人,拖上了会议台。 纷乱的会场渐渐安静下来,学生们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瘦削的身影,私下里小声议论着,“败类”、“渣滓”之类的词语不时传出。 看着这个头戴黑罩的男子,尉迟沫沫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攥紧一般,一阵窒息的感觉让她几乎眩晕过去,十指紧紧地攥住了扶手。 这个身影像是幻灯片投射在简柠的视网膜上,印在她的脑海中,唤醒了一丝熟悉的记忆,刹那间,这个人的轮廓似乎和那晚为她浴血而战的那个人渐渐重合起来,她心中无来由的一阵疼痛。 “跪下!”两名特工狠狠踹向了他的后膝窝处。 他的身子看起来似乎是受尽了摧残,已经脆弱到了崩溃的边缘,站在那里摇摇欲坠,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但是他坚挺的双膝却是纹丝不动,似乎即使他的腿断了,他也会傲然站在这里,不动如山。 “跪下!”也许是他的傲骨和坚持激起了众怒,会议台下不少学生大声吼起来,有人甚至将皮鞋扔了上来。 自联邦通过人权法案后,这种带有侮辱性质的行为就被命令禁止,可想而知,对于这个警院的败类,学生们痛恨到了何种的地步。 厚重的皮靴又一次狠狠踹在他的膝盖上,他的身子猛地踉跄了一下,却依然倔强地不肯倒下。 两名特工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角落阴影处的周涛,周涛摇了摇头,比划了个手势。 特工停止了无谓的殴打,猛地揭下了他的头罩。 一个俊秀而年轻的脸庞出现在人们眼前,不过这张脸上却没有年轻人应有的朝气,而是死灰一片,唇上暴起了血皮,医疗胶布粘住了他下颌处一道长长的血口,看起来有些恐怖。 他似乎是不适应忽来的光线,眯着眼睛,眼皮剧烈抖动着,豆大的汗珠在灯光下越发明显。 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不少学生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张脸给了他们太过深刻的印象,一人单挑三大惹不起,调戏简柠,力挫齐天,痛殴高宁,傲视国安局…… 最近一段时间,警院里几乎所有的事件都和这个人有关,而这个风云人物今天竟像一个垂死的病狗一般杵在众人眼前,沦落成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个人人唾弃的警察败类,有的人惊诧,有的人同情,但更多的还是冷漠和鄙夷。 周涛很巧妙地利用了人们的心理,越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风云人物,人们就越希望将他亲手踩成一坨烂泥。 短暂的安静后,会场里又爆发出一阵阵声讨声,有的在怒骂,有的在吐口水,有的在扔皮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对败类的痛恶,体现自己和邪恶势不两立的清高。 左明摇摇欲坠的身体犹如在暴风雨中挣扎飘摇的小舟,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被淹没。 周涛笑了起来,直到现在,事情的进展和他预计的一样,他将目光投向了简柠所在的贵宾房,忍不住洋洋自得地想道:“简小姐看到这一幕应该很解气吧,这可都是我周涛的功劳啊,您别急,下面还有更精彩的,等您的心病好了,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其实他的担心太多余了,哪里还用看下面的,就凭这些,即使他挫骨扬灰,简柠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 与会场里热火朝天的声讨不同,贵宾房里,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齐天这个神经粗大条的家伙托着下巴,越看越来劲,哇擦,这是神马个情况,莫非这小子没答应简柠,被揍了一顿,今天合着来这儿当众逼婚来了?我嘞个擦的,生理期的女人果然不可以常理来揣摩啊! 可是,那两个女人就不同了。 这张熟悉的脸庞一出现,就像钉子一样狠狠刺入了尉迟沫沫的眼睛,一声巨响在她脑中轰然炸开,两串泪珠忍不住地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这一瞬间,她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俏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身子也剧烈地哆嗦起来,看着他孱弱的身体,狰狞的伤口,看着特工一脚脚地揣在他身上,看着愤怒的学生们极尽所有的侮辱他,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一根根针,扎进了她脆弱的心脏,将她扎的鲜血直流。 五脏六腑都变得千疮百孔,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喉咙中酝酿。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简柠,眼睛里充满了忿怒和怨毒:“是你……是你让人抓了他……这就是你答应给我的幸福?!原来你一直都是骗人的!你一直都没有放弃羞辱他!简柠,你好狠毒,你真的好狠毒!” 她最信任的闺蜜亲手摧毁了她的童话世界,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背叛了她,她觉得很冷,冷到无法呼吸。 “可是,我又算什么?!难道就算是为了我们之间那可怜的一点点情谊,你都不能放过他?!”她的目光由冰冷转向绝望,这短短的一瞬间,她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中两个最重要的人。 简柠愣愣地看着台上的左明,似乎并没有听到尉迟沫沫的质问,机械的嘴唇只是喃喃地重复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这一切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期,她没有看到那道从天而降的幸福光束,却看到了一道足以毁灭她世界的恐怖雷霆。 “跪下!” “狗杂种,跪下!”大厅里,高哲的托们犹自卖力地表演着。 左明睁开了眼,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剑眉怒如雷霆,把这些人齐齐吓了个哆嗦,倒吸着冷气,脊背紧紧贴着靠背,竟是不敢再说一句话。 “左明,开始吧。”高哲冷哼了一声,目光就像毒蛇猩红的信子。 左明觉得眼皮很沉,头脑中那个不可抗拒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叫左明,我有罪,我……” 他的眼前忽而明亮,忽而黑暗,他似乎是在疯狂的旋转,又似乎从高空中坠落…… 第一百零六章 爱你,此生无悔 脖颈上暴起了蚯蚓般的青筋,似乎是终于抵抗不住那个声音的压迫,他猛地垂下了头,一滴滴冷汗从额头渗出,顺着鼻尖滴在地上。 已经有些痉挛发紫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依稀可见口中森白儿带血的牙齿:“我叫左明,我……” 看药效发挥了作用,高哲和周涛同时松了口气,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然而,下一刻,左明却嘿嘿地笑了,看起来有些神经质,脑中的那个声音又变成了万吨巨石压在了他的脖颈上,要将他的脊梁压断,要让他跪倒,让他臣服! 他用力而缓慢地抬起了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似乎要燃尽他的生命潜力,两道血迹从鼻孔渗出,他看着昏暗而模糊的前方,由于紧咬的缘故,从牙缝间摩擦出的声音像是砂纸在打磨玻璃,让人有一种从骨子里发出的战栗。 他艰难而低沉地继续说着:“我叫左明,我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让我认罪。”他顿了顿,喘了一口气很长的粗气,“但是我没有罪,为何要认,我很愤怒,该死的人没有死,我觉得很不公平。” 脑中的声音似乎对这个不听话的意识动了震怒,在他脑中掀起了猛烈而疯狂的怒涛,它要占据他的意识,摧毁他的防线,把他变成彻头彻尾的奴隶,所以,它的声音更加狂暴,更加不可动摇。 左明只觉得脑中像是猛然压下了一座大山,灌进了万顷海水,他的脑浆也要沸腾起来,他痛哼一声,停止了说话,紧咬着牙关,和脑中的剧痛抗衡。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站在暗处的周涛眼看出了意外,抓着几个手下的领子挨个吼了一遍。 “药量已经是最大了,在这样的药量下,即使是一头大象也会以为自己是一只小鸟。”一名黑衣特工冒着冷汗解释,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么大的剂量下,这个叫左明的人竟然还能有自己清醒的意识。 “我他妈让你小鸟!”周涛本就烦躁一场,对这个恶俗的比喻实在是忍无可忍,一巴掌把那个特工扇飞了出去。 左明使劲摇了摇头,似乎是把脑中的剧痛赶走了一些,他笑了,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两名特工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掏出伸缩棍,狠狠抽打在他背上,低声吼着:“认罪!快点认罪!” 左明被砸得弯下了腰,脊柱的疼痛让他几欲昏迷,却硬撑着不肯倒下,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我曾对一个笨女人说过,毁谁不是毁,灭谁不是灭,可是我却没有做到,我觉得很丢人,但是我终究会回来,灭了你们!” 他又一次挺直了身子,如同那晚始终屹立不倒的守护天使。 这句话或许别人不知道,但一个人却是再熟悉不过。 “啪!”简柠全身的神经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僵硬,望着他的眼眸因为极度的惊诧和不可思议而急剧收缩,手里的茶杯在重力作用下脱离颤抖手掌,落在地上,摔成了粉碎。 是他…… 竟然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同尉迟沫沫一样,她的身子也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强烈的感情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她袭来,她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 她盯着他的眉,看着他的眼,最后目光停在他下唇那个浅浅的齿痕上。 她能认得出来,那是她为他留下的最刻骨铭心的痕迹。 “这样,我下辈子就能找到你了。” “我的名字你会知道的……” “没准你误解那个左明了,有可能他是个很好的人啊。” 飞溅的血液,守护的身影,忘情的热吻,倾心的交谈…… 那晚的一幕幕又浮在她的眼前,她僵直着身子,脑中一片空白,像个无关的观众,看着脑海中的回忆。 左明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房顶的吊灯、愤怒的学生、迎面而来的口水皮鞋在他眼中逐渐变形扭曲,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他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肺叶拼命挤压出来的气息时而如岩浆般滚烫,时而像冰雪般冰冷,他的思维也越来越紊乱,竟是忘了此时身在何处。 他仿佛又回到了一间温馨的小室,回到了他的女人身边,她为他洗臭袜子、整理家务,他为她守护、为她流血,她为他精心焙制的咖啡,他为她熬好的清粥,为她烤制的提拉米苏…… 她和她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让他有些分辨不清,但是,他依旧笑了,笑得很幸福。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辉煌,而是他和她、和她之间那一件件温馨的小事。 他逐渐崩塌的视野定格在会场正中央的一间小屋子上,虽然他看不到里面,但是,他能感觉到,那里是他最珍视的所在,那里,是他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全部。 它还在那里,我凭什么先去死?!我要死了,它又由谁来守护…… 于是,他的目光不再摇晃,他的意识逐渐坚定。 他又一次笑了,咧开嘴角,轻啓的双唇似乎是在梦呓:“也许肖宇那个家伙又会骂我是傻逼,怎么会为了你这样的笨女人弄成这个样子,呵呵,傻逼就是傻逼吧,这个傻逼我认了,因为有一点他永远不懂,或许之前的我也从未明白,有一种东西远远比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能用自己的一生去捍卫,去守护,真的是一件很荣耀,也很幸福的事情。” 脑中剧烈的疼痛使他顿了顿,头深深地扎了下去,继而又倔强地抬起来,直勾勾地望着贵宾室,一丝温馨的微笑浮上嘴角,一字一顿地说:“爱上你,此生无悔!” 七个字,坚定,执着。 泪水,不可抑制地喷涌而出,一下子朦胧了眼睛,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第一百零七章 劫法场 “简柠!我恨你!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简柠呆呆地坐着,震动的耳膜回荡着痛入骨髓的哭声,哭在这间越来越冷的房间里,哭在刚刚还充满欢笑的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里。 那是尉迟沫沫在哭,那是一种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只有她的哭,才会这么彻骨,只有她的眼泪,才会这么刺骨。 简柠只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如同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接着,她似乎又什么也听不到了,沫沫好像还打了自己几下,是拳头还是巴掌,是打在脸上还是打在身上,她似乎也忘记了,就连那种痛,也感觉不到了,唯一能感觉到痛的地方,只剩下那颗渐渐冷却的心脏,渐渐的,似乎连心脏都不再跳动。 她和她相逢在那间小室,相知在温情的字里行间,相遇在战火纷飞之中,那一刻,她拥住了整个世界,生死相许,不离不弃。 她和他是命中注定的冤家,他调戏她,羞辱她,在他面前,她失去了所有的尊严,她以为这辈子最恨的人莫过于他。 她是她最亲密的姐妹,她说她最羡慕她那个如童话一般的影子恋人,她真诚地祝福他们早日相遇,厮守一生,此生幸福。 她也说她愿意为她放下对他的成见,为他们祈祷,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所有的“他”,竟然都是同一个人…… 人世间最复杂的情感也莫过于此。 “段叔!你放开我!放我出去!我要去救他!”尉迟沫沫大哭着,拼命地撕扯着老段的胳膊,想要挣脱他的拦截,可她瘦弱的身体哪里是老段的对手,根本无能为力。 “对不起小姐,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老段任由她雨点般地打在自己身上,却是纹丝不动。 忽然,尉迟沫沫冲到一名保镖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怀中抽出了手枪,不容任何人反应,她已经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段叔,我求求你!让我去救他!否则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的眼中满是赴死的决然,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她一定会在下一刻扣下扳机。 老段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粗短的眉毛皱了几下,却是不为所动,他掏出了一个遥控器,拇指按在了红色的开关上,坚定地说:“小姐,这枚炸弹在我家里,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老婆和我女儿,一起去陪你。” “段叔!你别逼我!别逼我!”尉迟沫沫似乎要发疯一样,拇指叩开了击锤,冰冷的枪管硬生生地顶在了太阳穴上。 然后她昏了过去。 齐天收回手,顺势托住了她已经没有一丝温度的身体,将她轻轻地放在了椅子上,心疼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转身问简柠:“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简柠已像失了魂一般,哪里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该死!”他掏出了电话,打给了警备队,却是无人接听。 精明的高哲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又怎么能给他呼叫外援的机会。 “喂!姜浩然!你们现在在哪里!”他又打给了姜浩然。 “啊?学校今天不是通知有实习行动吗?我在街上执勤,萧然他们在那边当交警呢,好像堵车了,刘贺清陪着重案组做笔录,他们刚抓了十多个人,该死的,你说怎么我们一实习,一下子就冒出这么多事来!”姜浩然郁闷地直发牢骚。 “我给你们十分钟!马上给我过来!学校礼堂,左明和简柠,出大事了!”齐天放下了电话,冷冷地看向了会议台上的高哲,眼中杀意盎然。 “我操!”姜浩然挂了电话,虽然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但他没有犹豫一秒钟,拿起对讲机疯狂地呼叫起来。 几秒钟后,街上的人们看到了一幕幕很奇怪的场景,二十多名年轻的警察玩命似的向警院跑去,一边跑一边脱掉碍事的制服,扔掉手里的警械,一个正在指挥交通的警察竟然还蛮横地抢了一辆出租车! “让我们进去!我们是警院的学生!”408班的学生们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门口,汇集在一起,却被荷枪实弹的特工和纠察拦住。 “校方有令,不得任何人进入!” “我们是学生!” “校长也不行!” “我草你妈!”萧然返回驾驶室,开着出租车,猛地一加油门,轮胎和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出租车如同一条脱缰的野狗,直直地朝着戒备森严的大门就冲了过去! 特工纠察慌忙逃窜,轰的一声,校门被装了个稀巴烂,其他学生跟着出租车就冲了进去! “******!” “******!” 姜浩然和刘贺清还顺手打昏了俩特工,抢了两把枪。 左明还在台上喃喃自语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用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和脑中那个不可抗拒的声音僵持着,搏斗着,终究不曾倒下。 “把人带走!”左明的意志力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眼看原来的计划已经不能继续推行,周涛拿起耳麦下令。 隐藏在黑暗中的特工们纷纷涌上会议台,把左明押在中间,极快地从后门离开。 临走前,周涛遗憾地看了看简柠所在的包厢,哎,戏演砸了,也不知道这个程度的惊喜能不能治好简小姐的病,不过,就算没治好,起码能让她高兴一阵吧,只要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也算没白忙活这一回了。 简柠根本不知道此时自己在想什么,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想哭,又想笑,她想上前投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再不放他离开,又想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见他。还有沫沫呢,沫沫怎么办,她又该如何解释,如何面对,昨晚两人还说着要一起幸福,转眼间却成了不共戴天的情敌。 “简柠!我恨你!”这句话字字带血,将她的心也挖走了一大块。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她受到自己的懦弱和无助,喉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住,无法呼吸,两条修长有力的玉腿此时也变得发软而颤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她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看向了会议台,却发现那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人呢?”她转过头,愣愣地问齐天。 “被押走了。”齐天闷声回答,又着重补充了一句,“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原本就解释不清楚。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赶走了那些凌乱的思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再次抬起头看向了齐天,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双。 她平静而坚定地说:“齐天,我要劫法场。” 第一百零八章 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好。”齐天点头,好像这个足以把人枪毙一百次的罪名在他看来只是小孩过家家。 和以往一样,他已经习惯了对她无条件的服从,哪怕就是她说一句“齐天,你去死。”他也会风轻云淡地说一句“好”。 “你是个笨女人,我是个蠢男人,我们一起去救那个混蛋,还真是有些讽刺。”齐天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我给那个混蛋擦屁股的命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妈的,我还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是我欠你的。”简柠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抿了抿嘴角,似乎是想露出一个微笑,唇线却终究只是定格成了一抹似弯非弯的线条:“下辈子再还吧。” 说完,拉起简柠的手向门外走去。 “慢着。”老段从怀里掏出把枪塞进齐天手中,“职责所在,我不能走,小姐的事就拜托给你们了,直升机在小院后面的喷泉下面,开关是第三个石雕。”说完这些,他又让保镖们把随身携带的枪械装在一个包里,一齐给了齐天。 简柠从里面抽出了几把匕首和一把p99手枪,打开保险,拉开枪栓拎在手中。 “把枪放下,这是男人的事。”齐天背起包,朝她伸出了手。 简柠视而不见,甩着高高竖起的马尾从他身前走过,语气平静而冷冽:“我要去救我的男人,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齐天秀眉微挑,苦笑。 两人都十分清楚,从他们决定行动的第一时间起,他们就失去了家族的庇护,联邦再窝囊,也绝不会容忍这样公然的挑衅,家族再强大,也必须要权衡整体的利益。 从现在开始,他们只能靠自己,靠彼此,去战斗,不管成败如何,他们都会面临联邦高层的滔天怒火和家族的严惩,但是两人都想将对方挡在身后,没有一丝犹豫。 贵宾房的门打开了,简柠和齐天同时走了出来。 屋里的光线明显要更亮一些,讲两人长长的影子投在了地上。 学生们还沉浸在刚才特工押走左明的场景中,两人一从包厢出来,就成为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这两人器宇轩昂,身长玉立,走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凛凛的步伐间挥斥一种杀伐果决的气质,简柠右手执枪,左手飞快地一个个解开礼服那碍事的扣子,一对高耸呼之欲出,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撕开束缚脖颈的两个扣子,马尾垂在腰间,随着丰满的翘臀左右摇摆。 一阵耀眼的刀光闪过,马尾在在脑后团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一柄秀气的小刀只露出了短短的刀尖和刀柄。 她目不斜视,眉宇间积郁着森然的杀气,高跟鞋哒哒的响声在大厅回荡。 这是一个比任何t台走秀都要劲爆的场面,这是一个可以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场面! 帅!太帅了!爆!太爆了!颤!太颤了! 是的,颤,当师生们在颤抖的同时,简柠也在不住的颤抖,但是她颤抖的不是那冰冷却勾人的眼神,而是那胸前的两座山峦。要命的是,这两座山峦还透过那敞开的衣领放射出雪白的光芒。 颤,不停的颤抖,甚至每一个男人都恨不得化成这山尖上的一滴水珠,在上面不住的挣扎、爬行,只为能够留在这醉人的肉体之上,以便尽享那粉红樱桃的美味。 这还不是全部,在那两团乳白兀自颤抖时,她扔掉了那件讨厌的衬衣! 薄薄的美体衣下一具完美的“s”型胴体呈现在人们的眼瞳之中,将女性曲线之美体现到了极致,更让人们肾上腺素急升的是那诱人的蛮腰上,竟有着一个圆润的小窝,有这种腰窝的女人,都是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尤物。 这是一个完美到极致的女人,但是,她眼中浮现的那丝若有若无的血红,又让她化身成一家冰冷的杀人机器。 齐天单肩背着一个大包,迈着大步,酷酷地跟在后面,包里不时传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他微微皱起了眉,然后一脚踹在了一个流着口水的老师脸上。 两个人沉默而彪悍地走着。 没有一个人敢动,所有人已经被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杀气冻僵,两人走过的通道似乎都被瞬间冰封,他们仿佛看到了两个杀神,踩着泥泞的血泊,走向尸山血海。 “何必脱衣服?”齐天跟在后面,声音中有些掩饰不住的醋意。 “行动会方便一些。”简柠头也不回,犹自走着。 “那可以在车上脱嘛。”齐天很幽怨。 “哦,我忘了。” “……” 两人走到了门口,门外乱成一团,看到408班的学生被纠察队拦在外面,双方已经发生了冲突,人数和装备都不占优的学生们俨然已落入下风,姜浩然满头是血,被两个纠察队员牢牢抱住,另一人正用伸缩棍狠命抽着他的后背。 “啪!啪!啪!”三声爆豆般的枪响,三名纠察队员捂着屁股躺在血泊中蹬着腿抽搐起来。 所有的纠察队员都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简柠目不斜视,继续迈着大步走下厅门前的楼梯,枪口腾起袅袅的青烟。 “跟上。”齐天沉声低喝。 二十五名学生不顾脸上的血痕,不顾伤口的疼痛,紧紧跟在后面,走在台阶上,迎着微冷的秋风,他们的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太蛮横了!太霸道了!三十岁之前能这么热血一把,这他娘的才是人生! 他们从未有像现在这般如此强大的感觉,虽然每人身上都挂着彩,但他们相信,现在的他们即使面对一支联邦军队也敢堂堂而战! 因为,这一刻,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们在为彼此而战! 他们相信,如果有一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有难,这些人也会像今天这般团结在一起,为彼此而战! 这,才是408班! “齐老大!我搞了辆车!”刘贺清指着那台前脸被装得严重变形冒着黑烟的出租车前来献宝。 “你确定不是在玩我?”齐天眉梢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 “谁会开直升机?” “……” “我是冷场王吗?” 众人齐齐点头。 “送车的来了。”简柠话音刚落,一辆辆国安局的黑色制式轿车打着爆闪疾驰而来,在广场前打了个漂亮的回轮急停,刺耳的摩擦声后,车门猛然打开,冲下来一群身穿国安局标配背心的特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第一时间就摆好了戒备姿势,双手持枪,枪口对准了刚刚走下台阶的简柠一行人。 第一百零九章 在路上(一) “你们暴力冲卡!擅闯禁区!已严重触犯了联邦法律!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才是你们……”一名眼角贴着胶布的特工举着高音喇叭喊着,一开始看到这一群人手无寸铁的时候还是底气十足,待后来看清那个背着大袋子的男人时,腿肚子忍不住哆嗦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一句话愣是没说完。 那人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就在几天前,在那个不堪回首的408教室里,就是这个长得像女人的魔鬼把他们一群人揍得嗨翻了天。 如果这人是齐天,那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一看就有种大姐大气派的女人…… 他忽然想起了某个传闻。 貌似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是这位大姐大老爹的二秘书的顾问来着。 “头儿!你说话啊!”身边一名年轻的特工见他呆鹅似的卡了壳,推了推他提醒道。 “哦……”胶布特工这才反应过来来这是干嘛的,举着喇叭继续喊,“简小姐,齐少,您二位早啊,这是去哪啊……” 一群特工齐齐脑子一懵,彻底晕菜。 “齐老大,就是他们刚才把我们堵在门口了。”萧然一上来就告了个大黑状。 “操……”齐天正憋着一肚子郁闷没出发,反正事已经闹大了,也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二话没说把枪袋子从背后摘下来,往地上一扔,“哗啦啦!”长枪短炮散了一地。 他朝着408班的学生们大手一挥:“拿枪开干!” “妈的!开干!”这群热血沸腾的学生们也是唯恐天下不乱,一窝蜂地涌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抄了把趁手了家伙,端起枪支,拉开枪栓,和特工们对峙起来。 作为尉迟家的贴身保安力量,老段他们这些保镖手里的装备自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比军方的装备都要精良不止一筹,把特工们看了个大眼瞪小眼。 sr15、fal-3、mk18、m4a7、bc75……哇擦!有没有搞错!还他妈有个榴弹! 特工们看着学生手中清一水的自动步枪,再看看自己手中可怜巴巴的小手枪,憋屈地几乎要哭出来,说好了只是来看大门的!没人说要来反恐啊! “头儿……我……我们要不要将他们击毙。”年轻的特工一看负责行动的胶布特工又没了声响,只得又推了推他提醒。 “毙!毙你妈个大头鬼啊!这他妈谁毙谁啊!”胶布特工挥起一枪托把这不长眼的家伙干翻在地,不解气,又狠狠踹了两脚,屁颠儿颠儿地小跑过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简柠点头哈腰起来。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废话,我要出去,正好没车。”简柠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向车队走了过去。 “属下这不就是给您送车来了嘛!您看,这辆比较适合您,外观粗犷,马力嚣张,一看就是为您专门配备的啊!太合适了啊!从外观到内涵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啊!” “粗犷,嚣张,适合我,量身定做……”简柠满脸黑线,眉梢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看了看越野车这一大坨野猪似的黑铁壳子,偏过头从牙缝里挤出能冻死人的声音,“你确定这车适合我?” “呃……” “砰!”齐天已经一把拎住司机的后脑勺揪了下来扔在地上,简柠也懒得跟他计较,利索地坐到了副驾驶位置,朝学生们挥了挥手:“上车!” 二十五名学生一个个都成了吊炸天,劫国安局的车!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一回了!一票人狼群一般地冲进了车队,把特工们推开,理直气壮地坐进了车里。 “简……简小姐,好歹给我们留一辆啊,我们得回去啊。”胶布特工脸贴在车窗上,可怜巴巴地看着简柠。 玻璃摇开了,露出一道缝,一张钞票施施然飘了出来。 胶布特工捡起一看――五块钱! “打车去吧!”简柠挥了挥手,六辆黑色的suv化作了六头低声咆哮的野兽,拉出一道道黑色的轮胎痕迹,十二缸的发动机全力运转,在轰鸣声中绝尘而去。 胶布特工在卷起的烟雾中眺望着远去的车队,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他无比珍惜地把五块钱捧在手中,妈的,还有外快,太他娘值了! “头儿,您不是说过咱是国安局的,咱有特权吗?”那名脸上印着脚印的年轻特工又凑过来问。 “对啊!有啊!咱这不是特权吗?六辆车换了五块钱啊!这就是特权的充分体现啊!你换个别人试试!毛都没有!”胶布特工揉了揉鼻子,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虽然搞没了六辆车,但巴结上了简柠啊,这买卖太划算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的英明决定感到洋洋自得起来,妈的,咱这点特权和人家的特权比起来,那就是个狗屁啊!幸亏老子反应快!还落了五块钱! “坐标显示,他们的目的地是西雅州法院,现在在惠宁路上。”齐天一手紧握着方向盘,一手调试着中控台的gps,右脚下的油门却是一松不松,强劲动力的发动机,爆发出持续而有力的轰鸣声,如一道黑色闪电向前飞飚。 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黑色的越野车就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粗壮巨汉,粗暴地挤开一辆又一辆车,把其他车远远抛在了后面。 “太疯狂了,你能不能慢点。”姜浩然坐在刘贺清驾驶的车上,紧紧抓住了扶手,面色苍白,后背紧紧贴着椅背,心脏似乎都要跳了出来。 “没办法,谁让带路的是个疯子。”刘贺清看了看已经指到160的时速仪表,再看看前方几公里处隐隐约约闪现的齐天驾驶的车辆,手心也是直冒冷汗。 齐天做着一个又一个惊险的闪避动作,和一辆辆汽车接贴着擦身而过。 两人的眉宇之间毫无半点紧张之色,齐天点燃了一颗烟,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烟,简柠皱了皱眉头,打开了一点车窗,强劲的风直直从窗户中倒灌进来,吹在她脸上隐隐作痛,将她盘起的秀发扯得凌乱不堪。 第一百一十章 在路上(二) 两人从上车开始,都没有再和对方说过一句话,气氛有些尴尬。 “虽然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我想这应该不是你的本意,由此看来国安局也不是铁板一块,没准他们中就有和暗杀你的势力勾结的人,所以我提醒你,从现在开始别再像刚才一样耍大小姐的派头,他们是真敢杀了你的,老老实实待着。”齐天握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头微微一偏,嘴角撇了撇,“男人的事就该交给男人去做,如果我妈要揍我屁股,你给我说句好话就行了。” 齐天也是出于好心,简柠的暗杀危机还没过去,没准那些押送左明的人里就有心怀叵测的人,如果简柠再像刚才那样逞个人英雄主义似的往那一杵,无异于是一种白痴而找死的举动。 但他的好心却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简柠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将目光投向了窗外,声音却是夹杂着越来越盛的愠怒,“昨晚你信誓旦旦地说没事,这就是你说的没事?!” 呼呼而来的风声让她的声音也有些走样。 齐天不语,沉默地开着车,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一直以为简柠早就知道了左明的身份,闹那么一出只是为了强迫心上人就范,可哪里会想到事情压根就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了解简柠的脾气,闺蜜决裂,心上人因自己而被捕,她心里憋得委屈肯定比谁都难过,这要是不让她发泄出来,非憋出毛病来不可,于是,他也就不再说话。 “你早就知道左明就是无名,早就知道国安局抓了左明,早就知道今天会是这个样子,你什么都知道!”简柠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看齐天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怨毒起来,“可你什么也不说,还偏偏说没事,你就是想看左明死,想看我和沫沫决裂,若不是今天我逼你,你只会躲在后面看热闹,我说的没错吧!” 齐天皱起了一对秀眉,只觉得心有些凉,这丝凉意迅速从心脏蔓延向了全身。 “你昨晚还说过你爱我,不让我伤心,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简柠的眼神由怨毒变得冰冷,看齐天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齐天,就算是左明死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恨你!” 最后三个字如同刺骨的冰刀狠狠戳进了齐天的心脏,一瞬间,他似乎觉得无法呼吸,越来越僵硬的手握着方向盘吱吱作响,许久,他才深深地看了简柠一眼,缓缓地说:“左明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笨女人。” 他猛地一打方向,一个闯红灯的富二代的豪华跑车来不及躲避,和护栏来了个亲密接触,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 富二代满头是血的从车里爬出来,看了看自己拉风的跑车,心疼的直哆嗦,指着齐天的车就是一通大骂。 “呲~!”一声刺耳而急促的摩擦声,四个轮胎在公路上留下了四道黑色的刹车印,青色的烟雾伴随着橡胶烧焦的味道腾然而起,越野车巨大的车身猛地向下沉了一下,停住不动。 车门打开,齐天满脸凶光,弓着身子,提着两只嘎巴作响的拳头走了过来。 “妈的,下来正好!老子不抽死你丫的!”富二代撸起袖子,咧着嘴叉着腰,恶狠狠地挥着拳头,“别说他妈说道歉!我告诉你!这都没用!本少爷给你两个选择,要钱还是要命!” 话刚说完,他就被一朵乌云遮住了,他谔谔地抬起头,看到了两只公牛一般正喷着炙热鼻息的鼻孔,一双迷死人的桃花运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他,刀刻的薄唇吐出几个杀气凛然的字来:“要钱怎么滴,要命怎么滴。” 在齐天目光的注视下,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恨不得把脖子缩到领子里去,结结巴巴地说:“要……要钱,我……我给您钱。”说着从兜里哆哆嗦嗦地摸出来个钱包。 齐天咧了咧嘴,一巴掌扇飞钱包,接着问:“那你你撸着袖子干什么,是想打我?” “不不不!”富二代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脑子前所未有地灵光起来,“我……我是想跟您对对表,我……” 可怜的少爷一句话没说完就迎来了一巴掌,嘴里的牙登时飞出去一半,身子才飞到半空,又被揪住领子拎了回来,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海扇,一边挨扇,一边还要受一个比怨妇还要哀怨几分声音的折磨。 “我让你炫富!” “我让你行贿!” “我让你说脏话!” “我让你闯红灯!” “我让你超速!”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富二代睁开眯成一条缝的猪头眼,委屈地直落泪:“你也闯红灯了啊!你都开二百了你好意思说我?我才一百四啊!” “呃……”齐天想了想,貌似是这么个道理,然后又举起了巴掌。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我是超了,我是闯了,你打我啊!” 富二代两眼一翻,彻底服了。 “别他妈装死,那有个老太太,把她扶过马路,老子就饶了你!” 于是,路人看到了这样奇葩的一幕: 一个身穿名牌,肿成猪头的年轻人,一边流着鼻涕和眼泪拖着一个奋力挣扎的老太太过马路,一边哭喊着:“求求您了,您就过一次吧!我给您钱还不成吗!呜呜呜~” 做好事做成这样,搭钱扶人家过马路,这种诚意着实把路人感动地不轻。 “我不过啊!我家在这边啊!”老太太气得拿拐杖直敲这个神经病的脑袋,然后又忽然明白了什么,捂着快垂到肚脐的胸部,扯着嗓子喊救命,“救命啊!有变态啊!非礼啦!” “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交警过来询问情况。 “弘扬社会正气。”齐天亮了亮证件,在交警无比崇拜的目光下,潇洒地上了车。 “唔……现在痛快多了。”他坐在座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拍着胸部感慨着,看着一脑门子黑线的简柠,无比得瑟地指了指车窗外,“我又做了两件好事,勿以善小而不为嘛。” “轰!”的一声,马达强悍地发动,越野车在交警们的注目礼中再次轰鸣而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速度与激情(一... “周组长,法院刚刚传来消息,他们那边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人过去就走简易程序马上就能宣判。”副驾驶位上的特工放下车载电话,转过身对坐在后座上的周涛汇报情况。 周涛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不知为什么,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根据墨菲定律,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他皱着眉问那名特工:“我们会不会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周组长您放心,高哲已经在那边安排好人证和物证了,至于笔录,我们伪造的很逼真,相信左明也不会在法**闹出什么乱子来,四针迷幻剂足够他熬上一阵子了。”那名特工拍着胸脯保证。 “嗯,那就好。”周涛话刚说完,车载中控电脑就传来一阵“滴滴滴”急促的警报。 “怎么回事?”周涛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该死的墨菲定律。 坐在前排的特工打开了中控屏幕,切换到雷达模式,一个绿色的小光斑正在急速靠近,他也紧张了起来,皱着眉回答:“后面有一辆车追了上来,速度很快,我正在进行标识比对。” “告诉后面两辆车,让他们减速拦截,我们加速。”周涛简短地下着命令。 “哦。”那名特工舒了口气,“比对结果出来了,是xfl-03,自己人。” “嗯?”周涛躬身前探,顺着他的指尖的方向看到了一个越来越大的绿色光斑,上面有一串“xfl-03”的字符,这是国安局内部车辆编号,无可仿制。 他这才又坐了回去,按了按起伏不定的胸脯,翻着白眼不满地哼唧着:“吓死我了,原来是解为那小子,哼,这时候开这么快难道还想抢功不成,贺玉昌带的这群兵还真是个顶个的没用。不管他,咱们继续走咱们的,通知后面两辆车,让他们占住车道,压住速度。” “嘿嘿,是啊,贺玉昌哪能跟您比啊,那个糟老头子早就该退位让贤了。”那名特工见缝插针拍着马屁,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在昨天他和周组长还是那个糟老头子“个顶个的没用”中的一员。 “咦?奇怪?后面两辆车怎么没信号了?”刚拍完马屁转过头,他忽然发现屏幕上那翠绿色的两点信号竟然诡异地消失了,他下意识看了看右侧的后视镜,瞳孔急剧地缩小。 只见最后面的两辆车似乎是遭遇了什么严重的撞击,像两只扎爆的气球一般几乎在同时腾空向上翻起,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翻滚起来,玻璃碎片和车体残骸从半空中散落下来。 “xfl-03?!”特工匆忙进行了一下轨迹比对,确定这个不速之客正是屏幕上的绿点xfl-03,脸色发白地自语着,“那小子想干什么!想抢功抢疯了!?” “xfl-11、xfl-14,拦住你们后面那辆车!”周涛拿起对讲机吼道。 xfl-11和xfl-14依令而行,从车队中分列出来,缓缓降下了速度。 可刚刚占住左右两个车道,一辆急速而来的黑车就蛮横地冲了过来,它根本没有任何躲避和减速的意思,蛮横而粗暴地从两车间穿了进去,把还未组成合围之势的xfl-11和xfl-14挤到了两边。 两辆车车身和路边的护栏紧紧摩擦着,像是两把疯狂的电锯切割着钢铁,带起一路火星。 刺耳的摩擦声和发动机沉闷的轰鸣声中,xfl-03无比野蛮地冲出两辆车组成的合围,在两车前风骚地扭了扭车屁股,让xfl-11和xfl-14的驾驶员有一种忍不住一脚踹上去的冲动。 但是,他们很快就明白,这个扭动不是风骚,而是足以致命。 扭了几下之后,xfl-03的前轮胎突然向左一偏,轮胎和地面间顿时腾起一阵青烟,那沉重而结实的车屁股像一条钢鞭一样重重甩在了xfl-14的引擎盖左前角。 xfl-14的驾驶员根本没有料到对方能做出如此惊险而不要命的动作,被撞了个正着,车辆不由控制地向右侧偏了过去,撞向了齐头并进的xfl-11的左前轮。 两辆车重重地撞到了一起,受创的位置几乎在同一位置,都是在制动和转向的关键部位――左前侧! 车辆在高速行进中,任何一点微小的碰撞都足以改变行车的路线,更不用说如此严重而精确的撞击,xfl-11右侧贴着护栏,前轮被这么一撞改变了方向,车头往下猛地一沉,车辆顿时失去了控制,在两股对冲力的作用下,车屁股高高翘了起来,又被护栏一挤,完全失去了重心,翻滚着飞出了护栏。 xfl-14也好不到哪去,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听到了两声清脆的枪响,从xfl-03车窗里飞出的两颗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它左侧的两个轮胎。 “吱吱吱……”干瘪的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刺耳声响起,一股青黑烟夹杂着火星出现在路面上,急速行进中,车体猛地向左一塌,左侧车身砸在地面上,打着转横着向前滑行。 转眼间搞定了四辆车,xfl-03的轮胎牢牢地抓紧地面,与地面磨擦发出尖利的响声,青烟冒起,无比嚣张地继续向前轰然而去,在原地留下了一道烟尘。 坐在前排的那名特工目睹了这一幕疯狂的场景,傻傻地看着后视镜,目光呆滞。 那个驾驶员简直就是个疯子,不,是个魔鬼!他对车辆的每一个零件、每一次动力输出都掌控到了妙到颠毫的地步,结合着无与伦比的精确度,把车辆的速度和冲撞力都发挥到了极致,几次撞击看似简单,却异常精准而强悍。 但更可怕的是这名驾驶员的意志,一往无前,悍不畏死!正是他给xfl-03注入了野兽一般的灵魂,使这辆普普通通的越野车变成了一头嗜血而狂暴的怪兽。 “幸亏自己的车在前面,如果在后面……”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去想象,但是,他刚刚放松的神经又再次高度紧绷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速度与激情(二... 那辆前脸变形扭曲的黑色越野车在后视镜中越变越大,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姿态快速迫进。 它像一头暴躁而疯狂的野兽无比凶悍地向他们冲了过来,发动机沉闷而有力的轰鸣如同野兽喉咙深处狰狞的嘶吼,震得人肝胆俱裂,被撞碎的空气急如湍流地涌进进气栅,被高速运转的发动机压缩成野兽狂躁的鼻息喷吐而出,一往无前的气势竟有种比脱轨列车还要生猛几分的压迫感。 驾驶员也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向左急打方向,刚刚避开了这头黑色的怪兽,一声刺耳的轻啸,疾驰中的两辆车擦身而过,两车间的空气被压缩到了极致,饶是国安局专配的车辆车体厚重,隔音效果不错,爆裂的音波也刺得周涛等人耳朵发疼。 “妈的!疯子!”驾驶员好不容易稳住了摇晃的车身,大声咒骂。 那辆黑车并没有减速,伴随着车体破开空气的震荡声,轮胎碾起碎石,车身上下颠簸着,宛如一头猎食的黑豹高高跃起向前疾驰而去猎取下一头猎物。 最前面那辆开路车没有得到及时的预警,自然也就不会有他们这么好的运气,只见那辆黑车向左一靠,做了一个简单而快速的贴靠动作,车头猛然一沉,车子的右后轮胎精准而凶狠地撞向了开路车的右前轮胎。 开路车像一个醉汉般左右摇晃了几下,似乎是想努力稳定下来,但这一撞却直接破坏了它的控制系统,车身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失足的醉汉,继而整个车身腾空向右前上方翻起,艰难地转过九十度后,又重重砸在地上,如同一个被踩爆的易拉罐,迸射出无数玻璃碎片和鲜血淋漓的人体残肢,在惯性的作用下摩擦着地面向前滑行。 “擦啦啦!”车体与水泥路面剧烈地摩擦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一大串耀眼的火花在车体与路面间迸射而出,水泥路面被犁得支离破碎,夹层的柏油熔成了黑色的液体。 前一刻还好端端的越野车一下子变成了一堆像是被小孩揉烂的玩具,四个冒着烟的轮胎朝天无助地打着空转,玻璃碎了满地,满头是血的特工在里面挣扎呻吟。 “他……他们是不是超速了。”周涛身边的一名特工傻了眼。 周涛照着他的大好头颅狠狠扇了一巴掌,眼中的血丝几乎要爆裂:“你他妈脑子被狗挠了!还他妈超速!?这他妈就是来劫人的!给我加速!加速冲过去!” 轰……”轮胎骤然加速转动,车轮下腾地生出一股青黑色的烟,四条黑色的痕迹印在路面上。 “被狗挠了?您不能这么骂自己啊……”那名特工委屈地捂着脑袋,哀怨地琢磨着。 “你!你!看好左明!你!呼叫拦截装甲车!”周涛从怀中掏出了枪指着最后排左明身边的几名特工吼道,自己则摇下了车窗,上身探出车外,朝前面的xfl-03连续扣动扳机。 高速行进中车身晃动严重,射击有些困难,但还是有几颗子弹在xfl-03的后玻璃上留下了一串弹孔。 黑色的xfl-03里,齐天一边紧握着方向盘,一边看着后视镜观察着周涛的射击轨迹,巧妙地规避着,但随着另外两名特工也开了枪,车后的玻璃已经被击碎,爆散而开的玻璃渣子散落在整个后车厢。 简柠也半跪在座椅上,右眼微眯瞄准,同时干净利索地扣动着扳机,压制后面车辆的火力,可后面的驾驶员也是玩车的好手,简柠射出的子弹大部分都打在车轮附近坚硬的水泥路面上,只是溅起一个个细小的弹坑。 “坐回去!这他妈是男人的事!”齐天睚眦欲裂冲简柠一声怒吼,从枪袋中拿出一把手枪,看着后视镜调整着角度向后面的xfl-01射击。 “嘣嘣嘣!”周涛车辆的前车盖上出现了几个冒着青烟的弹孔。 “他们只有两个人!给我加速!撞过去!”周涛缩回车内,顾不得梳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飞快地换上弹夹,却是不敢再探出车窗,一边对驾驶员喊着,一边把枪伸出窗外射击。 驾驶员重重一踩油门,xfl-01的引擎被点燃到了极致,车身骤然向前冲出,以极快的速度朝齐天驾驶的xfl-03撞了过去。 “坐好!”齐天从后视镜看到了后面越来越近的车辆,左手握住方向盘,右手则扔掉枪,把简柠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 “砰!”xfl-01结结实实撞到了xfl-03的车尾,后保险杠被撞得严重变形,继而脱落。 车子受到撞击,整个车身剧烈颤抖了一下,不由地向前猛地窜出一截,简柠刚刚要扣动扳机,却被撞击的作用力晃了个正着,身子往后一仰,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幸好被齐天有力的胳膊压住才没有撞到前挡风玻璃上。 但少了右臂支撑,齐天却在这巨大的惯性下,身体猛的向前一倾,胸部右侧和额头撞在了方向盘上。 “咔嚓。”伴随着肋骨的断裂声一阵钻心的痛袭来,额头上也冒出了血。 简柠看着他,无来由地一阵心痛,伸手想帮他擦擦血,却被他怒声制止。 “你系上安全带!行吗大姐!!”齐天红着眼,几乎是在咆哮了。 “系就系,那么凶干嘛!你再给我瞪个眼试试!”简柠狠狠地瞪了他个白眼,却是老老实实系上了安全带。 齐天忍不住一阵头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耍小性子! “砰!”后面的xfl-01又一次撞到了车尾,失去了保险杠的缓冲,这一次车身产生了强烈的震动。 “妈的!”齐天咬着一嘴血牙,对简柠吼道,“坐好!” 同时猛地拨动了档位,右脚狠狠地踩向了刹车和油门,脚尖在刹车骤然一点,立即松开,脚跟顺势猛然一踏! 变速箱的齿轮发出一声沉重而难听的撕扭声,四轮驱动的轮胎同时冒出浓烈的青烟,刺耳的摩擦声后,轮胎急速向后倒转起来,硬生生顶着xfl-01的前脸,向后窜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速度与激情(三... 后面的xfl-01根本没有想到向前疾驰的车辆竟能做出如此匪夷所的动作,车上的人齐齐向前栽了个跟头,摔得满头是血。 乘这个空挡,xfl-03硬生生地将xfl-01的车头挤偏了三十度角,贴着它的右侧车身向后倒了回去! 在两车擦身而过的瞬间,简柠双手抱头,含胸蜷身,齐天用断裂的肋骨卡住方向盘,忍着钻心的剧痛,脸贴在方向盘上,右手压住简柠的脊背,将她牢牢护住,左手拿起枪,对着xfl-01的侧身玻璃闪电般地打出了一梭子子弹。 一颗颗高速旋转的弹头带着尖锐的呼啸撕开空气,从侧面射进了xfl-01车厢内。 车门上几个弹着点处金属车皮恐怖地翻开,露出锯齿状的金属茬,侧窗玻璃被击打的粉碎,玻璃碎屑劈头盖脸的砸在几名特工身上,暂时让他们慌了手脚,一名特工痛苦地捂着流血的手臂,被子弹打断了胳膊。 xfl-03再次出现在xfl-01后,趴在方向盘上的齐天强忍住胸骨处断裂的疼痛,猛的踩下刹车,同时拉住手刹,第一时间止住了向后的冲势,沉重的车头竟向上抬起了数寸! 他紧接着又一拨档,狠狠踩下一脚油门,xfl-03响着沉重而狰狞的轰鸣声。 xfl-03化作了一头昂首怒啸的卧虎,多连杆独立悬挂系统压缩扭曲到了极致,森白的合金咯吱作响,在瞬间迸出恐怖的爆发力,又一次向车身倾斜的xfl-01冲撞了过去! 怒虎出柙,无血不归! 然而就在即将撞上的瞬间,xfl-01车厢里的一名特工探出手臂,果断地对他准扣动了扳机,一串犀利的弹头在前车盖上溅起了一片火星,三颗子弹射中了前挡风玻璃,一穿而过,险险地射进了齐天耳边的椅背中,挡风玻璃上顿时生出无数裂纹。 生死危机时刻,齐天只得向右猛打了一把方向,两辆车身再次重重挤压在一起,在彼此身上摩擦出无数道恐怖的金属裂痕。 “喀滋……”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吱吱声在金属与金属磨擦的火花之中响起,严重变形的后车门竟是弹飞了出去。 又是一声恐怖而刺耳的惨叫,刚刚射击完的那名特工来不及躲避,手臂在两车的撞击挤压中变成了一团肉泥。 沉重的撞击下,xfl-01的车窗玻璃轰然碎裂,整个车身一片狼藉,特工流淌的鲜血和惨叫,再加上变形严重的车身和遍地的碎玻璃,让xfl-01看上去狼狈到了极点。 “妈的!”周涛的肺部在刚才的撞击中严重受损,这更是让他气急败坏,他一把扯下了左明的头罩,用发烫的枪管顶着左明的眉心,红着眼,喷着血沫发疯似的地怒吼着:“妈的!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左明阴沉着毫无血色的脸,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狰狞地大笑起来:“来啊!开枪啊!” 两点血红在黑白分明的瞳中绽放。 在左明这种目光的注视下,周涛好像瞬间置身于无尽的血海之中,心里一哆嗦,手上也是一缓。 “组长!我们还有这个!”一个特工拎起一个黑色的箱子,欣喜若狂地大喊着。 “那是什么?”周涛疑惑地问。 “at-5型反坦克火箭筒啊!它威力大,射程远,使用空心装药战斗部,平均破甲厚度为750毫米,使用光学瞄具射程为330米,它……” “我草你妈!有不早点拿出来!别他妈废话了!给我打啊!”周涛照着那个特工唾沫星子乱飞的嘴巴一巴掌糊了上去,打得那特工眼冒金星。 “是!是!”特工急忙点头,打开了箱子,脸又哭丧起来,“没说明书……” 周涛仰天喷出一口血来。 不远处,齐天已经调转了车头,血水朦胧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辆xfl-01,右脚踩着油门和刹车,发动机转速已经达到了恐怖的8000转,整个车身都被轮胎和地面摩擦产生的青烟笼罩起来,xfl-03像一只瞄准猎物伺机待发的怪兽,发出沉重而压抑的轰鸣。 他猛地松开了刹车,压抑许久的轮胎顿时卷起无数碎石,带着刺耳的摩擦,xfl-03化成了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向五百米开外的xfl-01冲了过去! “妈的!去死吧!”他大声咆哮着,脖颈的血管根根暴出。 然后,他眼珠子一瞪,嘴巴一张,下巴差点砸到方向盘上。 “我操……”他看到从xfl-01的天窗里钻出一个人来,肩上扛着一个硕大的火箭筒!那哥们还风骚地挺了挺墨镜! 他妈的!骚年,打手枪还不行你还非要打炮?! 接下来,他没有一刻迟疑,死死地踩住了刹车,车头顿时向下一沉,差点凌空向前翻起来,急踩油门,狠打方向,xfl-03像一个崴了脚的胖老头,笨拙地在原地兜了个大弧线,朝着与刚才相反的方向飙射而去。 军用反坦克火箭筒的力量几乎已经是单兵热武器范畴的极限,xfl-03产生的青烟还未腾起,xfl-03和xfl-01间的空气间骤然出现了一道犹如实质的旋流。 紧接着,轰得一声,响起了一阵极为恐怖的爆炸声,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在xfl-03刚刚停留过的地方绽开一朵巨大的火球,淹没了整个路面,无数混凝土和金属的碎片向四周迸射而出,在地面和周围的建筑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弹坑。 飞溅而起的钢筋和水泥被高高地抛在空中,落在几公里之外。 齐天的速度不可谓不快,虽然躲过了这致命一炮,但强大的冲击波还是波及了正在疾驰的xfl-03,两个后轮被生生掀了起来,前脸的保险杠与地面摩擦着耀眼的火花向前滑行。 xfl-03就像是一头用前掌踩着高跷走在钢丝上的黑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惊险到了极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同归于尽 透过满是裂纹的挡风玻璃,齐天只能看到保险杠和地面磨出的火花,他死死握着方向盘,睚眦欲裂,调集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缕肌肉纤维控制着几欲倾覆的车身,xfl-03的重心全部压在两个负责转向的前轮上,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偏差,一个角度掌控不好都会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简柠俏脸发白,屁股离开座位高高抬了起来,修长有力的双腿死死蹬紧了底舱。 还好,在齐天强悍地操控下,xfl-03终于在冲击波褪去时稳住了车身,车尾重重砸落在地面上,后车轮悬挂系统的零件被摔得迸飞出去,简柠也是狠狠摔了一下,五脏六腑焚烧似的难受,捂着前胸不停地干呕。 调转车头,看到眼前的景色,两人齐齐咽了口唾沫。 公路上充满了金属和水泥燃烧的焦糊味,方圆十米的地面都被震成了酥皮,地面上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坑,正在冒着黑烟。 “哈哈哈!看到了吧左明!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同伴死在你面前!我要把他们轰成碎片!”目睹了at-5的强大威力后,周涛神经质般的大笑起来,松开了左明,望向了硝烟中的xfl-03,眼神毒辣而阴狠,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左明眯着眼远远看着那辆xfl-03,心脏猛地揪了起来,他的眉头第一次紧紧地皱了起来,喃喃自语着:“会是谁……” 侥幸逃过一劫的齐天和简柠齐齐舒了口气,腿肚子还在忍不住打颤,at-5标准配备两发火箭弹,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再面对一枚火箭弹的攻击! “先通知姜浩然他们,让他们不要来了。”简柠沉声说道。 “喂!”齐天启动了车载蓝牙电话,给姜浩然打了过去,“你们他妈的这群白痴!不用来了!老子已经把这儿搞定了!你们直接开到法院去!到那里碰头!” “我就那个操了!”电话那头姜浩然的声音更激动,“齐老大我们想去也去不了啊!堵车了啊!西雅四环的交通我受不了了啊!” “这群白痴。”齐天脸上挂起了三道清晰的黑线,结束了通话。 “很好。”这等危机时刻,简柠竟是平静地笑了,她看向了齐天,嘴角那丝淡淡的微笑充满了决然的意味,“齐天,就这样吧,你走吧,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她细细地着他秀气如水的脸庞,心疼地为他擦拭着额上的半凝固的血迹,有些不舍地说道:“谢谢你。” 这声谢谢,包含着太过复杂的情感,说完这句话,她就要打开车门下车。 “你干什么!”齐天攥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回来。 她看着不远处那辆正在点火发动的xfl-01,眼中充满了化不开的深情,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似乎是在倾诉,“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他用生命保护了我,现在他有难,该轮到我保护他了,如果保护不成,死在一起,终究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齐天没有说话,心却是莫名地疼痛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刚才我们上来就打,也没有通报身份,没准他们一看是我,就不打了说不定哦。”她强装起笑颜,安慰着齐天。 “你就是个笨女人!我早就跟你说了!!”齐天一下子爆发了,“你别忘了你刚被暗杀过!你怎么知道那些人里面没有人想杀了你?!你要去死?!你让我走?你又把我看成了什么?!你……”他的肺部剧烈挤压着,脸上泛起一层不健康的红晕,刺入肺泡的肋骨让他咳出几口血来。 简柠急忙轻揉起他的背心。 齐天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下情绪,深深地看着她:“我曾说过,如果那晚我在,我一样会拼掉性命守护你,今天,就让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简柠看着他平静若水的面庞,心如刀绞。 xfl-01的天窗再次打开,特工扛着已经装填好火箭弹的at-5又一次瞄准了他们的车辆。 “瞄准点!就剩最后一发了!要再打偏了,我扒了你的皮!”周涛看着那辆更加破烂的xfl-03,兴奋地直挠头,“给我冲上去,轰烂它!” 齐天打转了方向,发动了车子,几乎快磨平的车胎打了几下滑,发出吱吱的响声,蛮横的操作和多次撞击,已经使这辆xfl-03到了强弩之末。 “左明,看来终究还是我先为守护她而死,这次是你输了。”齐天通过发动机的声音和车身的震动,很直接地了解了现在的车况,凭车子的状态,根本无法再躲避一次at-5的攻击,他抹了抹嘴角的血丝,带着释然的微笑,毅然而又决然地猛然踩下了油门。 “组长!好消息!拦截车已经接近了,我已经告诉他们在xfl-03的去路上进行拦截!”一名特工兴奋地汇报着最新情况。 这个消息无异于是一剂强心针,将周涛沉闷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指着xfl-03的车屁股发疯似的大喊:“给我加油门!追上去!逼死他们!” 一直被压着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憋屈地要死,现在听说强援将至,自己手头上又有着重火力,那还怕他个鸟啊!不得把之前所受的委屈发泄一遍啊! 可是周涛的激情在驾驶员那里却化成了一潭死水,他傻傻地愣在那里,动都没动,因为他根本不用追,xfl-03已经越来越近,在越来越响的轰鸣中,以悍不畏死的决然架势直直朝他们冲了过来! 周涛也傻眼了,脑子一片空白,傻逼似的问了一下旁边的特工:“貌似该我们追,他跑才对的吧。” 特工傻逼似的点着头。 xlf-03越来越近了!周涛忍不住地要咆哮出来,喂喂!你们可是来救人的啊!你这么冲过来算是怎么回事啊!你们要玩同归于尽这也太不敬业了嘛!喂!大家都会没命的啊!喂!说你呢啊!快停下啊!! 第一百一十五章 齐天,你这个骗... 如果换做一开始,周涛凭着一腔热血或许还有迎面一战的勇气,但现在手中有了at-5这个大杀器,一心只想着完胜,那种拼死一战的决心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at-5的出现,让他有了绝对优势的火力配置,却也将他的斗志磨灭殆尽。 站在天窗外肩扛at-5的特工最能感受到xfl-03决死的战意,在他眼中,那辆几乎要散架的xfl-03俨然已是一具打不烂的钢铁杀人机器,还有百米左右的距离,他竟已吓得浑身哆嗦起来,差点就要扔了at-5逃命。 疯狂的xfl-03越来越近,扭曲变形的前脸和泛起尖锐金属皮的使它看上去伤痕累累,但那种不死不休的滔天战意,却让人从骨子里感到由衷的恐惧。 “他妈的!都是疯子!快退!快退啊!”在周涛惊慌的吼声中。 驾驶员如蒙大赦地挂上了倒档,xfl-01像只受惊的蟑螂,急速向后倒去。 一辆破破烂烂,前车盖冒着浓烟,几乎随时都要散架xfl-03,在后面吭哧吭哧地追,一辆车身受损,性能却依然良好,还装备at-5重火力,却连掉头都来不及,只能倒着车逃命的xfl-01,在这条人迹罕至的公路上上演着一幕令人啼笑皆非的追车大戏。 这时,车前装配着巨大拦截器的拦截装甲车也从xfl-03后面气势汹汹追了上来,远远地看到了摇摇欲坠却视死如归的xfl-03,佩服得直掉眼泪:“国安局的同志们太英勇了啊!这种舍我其谁的气概,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真是一群钢铁汉子啊!能和这样的同志并肩作战,真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啊!” “呃……老牛,貌似这个xfl-03才是咱们的拦截目标来着。”副驾驶上的配手核对了一下敌我识别系统和刚刚收到的指令,确认正在追击的xfl-03就是目标车辆,轻轻捅了捅驾驶员。 老牛一听这个,再看看眼前这幕奇葩似的场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义愤填膺地吼道:“这是个神马情况?拦车?拦谁啊!分明是你再逃命好不好?扛着个火箭筒你还好意思跑?丢不丢人啊你!” “那咱们还要不要追过去?” “追你个头啊!遇上这群孬货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想让咱们当炮灰,门都没有!咱不着急,见机行事!”老牛忿忿地降下了速度,跟在xfl-03后慢悠悠开着。 xfl-03越来越近,进入了at-5的绝对射程,为了干扰他的瞄准,齐天摇晃着方向盘,xfl-03走起了s形的规避路线。 “快!快开炮啊!” “别……先别!要瞄准啊!”周涛看着越来越近的xfl-03,一时吓慌了神,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 抻着脖子瞪着眼,俨然一只受惊的鼹鼠,然后又慌忙不迭地掏出枪朝xfl-03开了几枪,纯粹也是为了壮胆,压根就没什么精确度可言。 手拿着大杀器,却顾及到瞄准问题而不敢轻易使用,被人追着倒着跑,这种感觉真是又憋屈又窝囊。 就在他郁闷地快要吐血的时候,xfl-03的动作让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抬眼看去,xfl-03已经放弃了原来s形的规避行进方式,竟走起了直线!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这么近的距离,即使不用光学瞄准镜也绝对可以把它送上天! 他并没有多想xfl-03为什么走直线的原因,即使是想了,这么大好的机会他也绝不会放弃,他几乎是吼着对操作at-5的特工下令:“快开炮!” 接到命令的特工也及时捕捉到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正在紧张地瞄准…… xfl-03驾驶位上的齐天淡淡地笑了,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他走直线,对方肯定会开炮,在这个距离,火箭弹爆炸产生的强大冲击波必然会对xfl-01也造成严重的影响,而这个影响,足以给车上的左明制造绝佳的逃脱时机。 从他对简柠说“我也会守护你时”,他就下定了决心。 正如他清楚左明的实力,左明也很了解他。 虽然对面xfl-03的前挡风玻璃已布满了裂纹,看不到驾驶舱的人,但它表现出的那种悍不畏死、舍我其谁的气势,左明已经非常确定,开车的必然是齐天无疑,而他身边的那个人,只可能是简柠。 看到xfl-03开始了直线行进,他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齐天的用意,冰冷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皮肤下的肌肉纤维渐渐绷紧,继而以极快的频率颤抖起来。 你们肯为我去死,我又怎肯独活! 大不了,一起战死吧! 齐天紧紧握着方向盘,最后看了一眼简柠,眼中充满了深沉的怜惜和释然。 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但是却看不到恐惧,他笑了,笑靥中饱含着无言的爱恋和疼惜,柠儿,我说过我会守护你,让你幸福,今天,我终于可以做到了。 收起最后一份思念,他举起了枪,对准了简柠。 “砰砰砰!”三声清脆的枪声在驾驶室响起,弥漫的硝烟中,三个子弹准确命中了副驾驶座位链接车体的螺丝和车门锁扣。 “咔嚓!” “咣当!” 座椅下的螺丝应声而断,副驾驶的车门像一只大嘴猛地张开,风一下子倒灌了进来,吹起了她如云的青丝。 三千青丝迎风而舞,遮住了简柠惊诧莫名的明眸。 齐天对她笑了笑,猛然用力,将车座和她推出了车外,车座下的金属底座和地面摩擦出呲呲的火花,在座椅即将倾覆翻滚的瞬间又被安全带猛地一拉,摇晃了几下便恢复了平稳,几乎在同时,齐天开枪打断了安全带。 强大的惯性使车座打着转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停在了路边。 xfl-03像一头柔柔推出自己心爱幼崽的母豹,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丝牵挂,继续以决然的姿态向敌人冲去!不死不休! 平稳着陆的简柠这才明白了齐天的用意,她拼命地追赶着xfl-03,却被一块残骸绊倒摔在地,无助地跪坐在满地的水泥碎片上,望着绝尘而去的xfl-03,她忽然觉得一件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强烈的悲恸融入血液瞬间涌遍全身,又化作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她的心脏,将五脏六腑搅地血肉模糊。 她再也见不到那双包容、宠溺、视她为唯一的眼睛,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温柔、霸道、为她可以抛弃一切的温情。 为了她,他义无反顾! 为了她,他生死无悔!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包括他的生命。 “柠儿,你要幸福。” “柠儿,我一样会守护你。” “柠儿,我爱你。” …… 一股压倒世间一切情感的酸楚和悲伤压在胸腔使她几欲窒息,这股情感狠狠攥着她的肺叶,继而又潮水般涌向喉咙,从牙齿间猛地迸发出来,凝结成一句字字血泪的嘶喊:“齐!天!你!这!个!大骗子!!”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求死而生 她只觉得那辆摇摇晃晃的xfl-03化作了一把黑色的利箭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脏,又化成一把利刃狠狠地在体内翻搅着,割破她的血肉,撕扯她神经,将她扎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 “是啊,我是个骗子,我骗了自己十五年。”嘴角浮上一丝凄美的微笑,双眼沉静而决然地盯着惊慌失措的xfl-01,脑中最后一次闪过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嘴角的那丝凄美绽成幸福的恬然,“柠儿,祝你们幸福……” “开炮啊!快开炮!”xfl-03那种不死不休的凛然杀意让周涛遍体生寒,他的脸因恐惧而变得极度扭曲,声嘶力竭的嘶吼格外的刺耳。 瞄准镜中,显示目标锁定的红色提示急促闪烁,特工按下了at-5的发射按钮! 他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肾上腺激素的激素分泌再加上对死亡的恐惧,使他在0。5秒之内就完成了瞄准、定位、激发的过程,但是,这0。5秒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 从看到xfl-03直线行进时,左明就开始了准备。 他调动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根肌肉纤维向双腿疯狂传送着全身的力量,他的身体就像是超负荷运载的马达,以极快的频率急速颤抖起来。 衣服下的肌肉瞬间凝聚成了棱角分明的刚劲线条,一股灼热的力量在后腰处蕴育、暴涨,汇成了惊天的怒涛。 这股力量压抑在他狭窄的后腰处,像一枚即将引爆的超能炸弹! 然后,他听到了周涛那句“快开炮!” 就是这一刻! 他的双瞳变得明亮至极,深邃的眼眸里燃烧起了战意滔天的火焰,积蓄在后腰的狂暴力量压缩到了极致,在极短的时间内喷涌而出,如同怒涛拍岸,猛龙啸天,每一根神经,每一缕肌肉都强悍到了极致! 这股疯狂的力量瞬间从后腰传递到大腿,传递到关节,传递到双脚…… 经过特殊加固的防地雷汽车底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紧接着猛地向下凹陷进去一大块。 “嘎啦啦”柔韧而坚固的合金经过了短暂的抵抗后,最终像牛皮纸一样被这股大力生生洞穿! 左明的双脚带着沉重的脚镣,踏破车底的钢板后以一往无前的气势蹬着在了地面上,脚上的鞋子,在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便在极短的时间内,爆裂成无数碎片。 脚底还没来得及和地面摩擦,足以令人昏厥的痛苦还没来得及传向大脑,左明的身体在巨大的反作用力下向上飞了出去,如同一根骤然松开的弹簧,重重撞在了车顶上。 以血肉之躯的力量,洞穿车底,强行改变车辆的行驶路线,这是一个连最疯狂的疯子都会觉得疯狂的举动,这是一场无比悲壮却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 为何而战?为谁而战?这个无比崇高的问题在这一刻却似乎看起来很简单,为了——我的兄弟,我的女人!为了他们,我忘死而战! 摔落到车座上,左明才觉得那股无法忍受的疼痛从脚底向上蔓延,蔓向小腿、蔓向膝盖、蔓向腰、蔓向脊柱……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剧痛经过的地方,骨骼寸寸碎裂、肌肉纤维齐齐撕裂,毛细血管骤然爆开…… 但是这股剧痛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像是一只暴躁而疯狂的野狗忽然温顺了下来,说来也是讽刺,这还要托了那四针致幻剂的福,它虽然已经控制不了左明的思维,但其中的药物成分有麻醉的作用,极大的减轻了左明的痛苦。 呼呼的风声瞬间从车底破开的大洞中倒灌进来,数吨重的车体在这强悍地一蹬之下猛地颤抖了一下,两个前轮竟生生地抬起了两寸有余! 0。5秒后,左明摔在了车座上,特工刚刚完成at-5的发射。 “咔!” “嗖!”经过设定的火箭弹刚刚出膛就摆脱了尾翼的束缚,拖着一道清晰的灰线向xfl-03急速飞去,尾部喷出的强劲气流波差点将xfl-01掀翻过去。 但是,炮膛的一颤使火箭弹的轨道微微向上偏离了几厘米,落弹点由前车盖偏向了挡风玻璃。 齐天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一般大小,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毕露,掌心瞬间被冷汗湿透。 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因为在如此近的距离,即使是联邦最先进的装甲战车都无法和at-5的威力抗衡,更不用说他这辆破车,除非有奇迹出现。 可是现在,奇迹似乎真的出现了…… 透过布满蛛网状裂纹的挡风玻璃,他竟然看到xfl-01的底板下竟忽然生出了两条腿!这两条腿还蹦跶了一下又缩了回去!似乎是受到了这两条腿的影响,xfl-01的车身抖动了一下,原本对他精确锁定的火箭筒也向上颤了一下。 火箭弹的出膛速度是每秒五十八米,而他和xfl-01的距离也不过百十余米,他可以利用的,只有这不到两秒的时间和火箭筒的那轻轻一颤。 生死时刻,他的神智忽然变得无比清晰。 不能等到火箭弹自动校准目标! 不能让火箭弹触碰到车体! 通过方向盘改变方向需要1。3秒,这个时间绝对不够! 脑细胞拼命地运转起来,把一条条指令以光电的速度传递到了肢体。 没有一点犹豫,右脚一下子把油门踩到了最底部!扭矩输出瞬间达到顶峰,xfl-03的发动机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迎着火箭弹直直冲了过去! 油门踩到底的同时,他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枪,朝着前挡风玻璃连开数枪,毫不犹豫的挥拳将裂痕密布的挡风玻璃砸碎,一头扎进了方向盘下面的空间。 “嗖!”就在玻璃刚刚碎裂的瞬间,急速而来的火箭弹已经飞了过来,带着沉闷而压抑的啸声从已经没有玻璃阻挡的前车窗钻进了车厢又从后车窗一穿而过! 强劲的气波和喷射的火焰在一瞬间几乎把xfl-03的车厢变成了真空区域,强大的压力和巨大的声响使齐天脑中一阵喧鸣,几乎要昏厥过去。 “妈的,老子竟然没死!”从方向盘下钻出来,拍着头上和肩上的玻璃渣子,齐天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腰一软瘫坐在座椅上,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回想起刚才险之又险的一幕,他竟又不由得苦笑起来:“妈的,左明,你就是个变态。” 他又握住了方向盘,向xfl-01冲去。 没有了挡风玻璃,劲风直直地吹在了脸上,刮得有些疼,但更有种纵横沙场的豪迈气概。 第一百一十七章 庐山真面目 “我操!小爷我从来就没这么爽过!这时候是不是应该喊点什么振奋人心的口号啊!”刚刚从鬼门关门口溜达了一圈的他竟然有了要赋诗一首的雅兴。 但是,以他的脑中那除了下流动词就是人体器官的可怜词汇量,自然是捉襟见肘。 那就退而求其次吧。 “左明,我来啦!”他摇了摇头,不行,太他妈煽情了,怎么听怎么像是个守了十八年活寡的怨妇。 “坏人们!觉悟吧!我代表正义消灭你们!”他挑了挑眉,这么一喊貌似和傻逼没什么区别。 齐天纠结了,搜藏挂肚也没想出句合适的,第一次对自己在语文课上的呼呼大睡有了那么一点点懊悔。 “妈的!草!”他恨恨地拍了下方向盘,这潇洒临风的一幕没点什么台词助兴实在太憋屈了! 诶?!他眼睛一亮,貌似这仨字就不错嘛!苍劲有力,大气磅礴,朗朗上口,通俗易懂…… 就这仨字了! “妈的!草!”于是,齐天一路喊着这句高亢有力的骂娘声投入了热血澎湃的飙车中。 对面的xfl-01车厢内,所有人的脑子都抽筋了,还是直抽得蛋疼的那种。 先是左明一脚把车踹了个大洞,让哥儿几个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好半天才接受了这个现实,大洞在那摆着,你不信也没办法吧,总不能说这车是发春发的自己给自己****了吧。 好吧,踹也踹了,这兄弟们也就忍了,你牛逼行吧,你劲儿大行吧,反正这车是公家的车,你就是踹烂了老子也不心疼。 可是xfl-03里的那位,你就不要这么牛逼了好不好,我们这儿已经有个超级猛男了,您老人家就低调点好不好哇! 你说你反应那么快干什么嘛!挨一下火箭弹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不会痛的啦,一眨眼就死翘翘啦,你就别添乱了嘛!大家都很忙的啦…… 还有,你躲就躲了,哥儿几个也忍了,反正那火箭弹也是公家的,不放白不放,放着又不能下小崽儿,放出去就当是请你看烟花了嘛! 可是拜托你脾气不要那么坏好不好呀,隔着大老远就骂骂咧咧的,有没有素质啊!再说了,你就算骂,也专业点好不好哇,反过来倒腾去就那仨字,来点新鲜的行不行!你烦不烦啊!复读机啊你! 好吧,你骂人,哥儿几个也不跟你计较了,反正我们也贱,骂一顿又不少一块肉,可是,最不能容忍的是,你长得那么像齐天干什么! 大白天的吓唬谁啊,不知道人家会怕怕的嘛!是可忍孰不可忍!再装揍你屁屁哦,呀,你还装!讨厌! 等等…… 齐天…… 齐天?!! 车厢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周涛和特工们面面相觑,能清楚地看到彼此不断冒出的冷汗。 驾驶员也变成了一根木头,车辆失去控制一下子撞到了路旁的护栏,xfl-01也像车上的几个萎男似的没了声响,坨在那里假装自己是废铁。 xfl-03的前挡风玻璃变成了玻璃渣子,他们可以很清楚的透过车架看清楚车里的那个人,看清楚了那张比女人还有秀美几分的脸。 这张脸曾经是他们所有人的梦魇,这张脸只属于齐天,如假包换。 而且,他那种把无赖气质发挥到极致生生演变成正气凛然英雄气概的能力,更是做不得假。 那刚才从xfl-03上甩下来的那个女人…… 每个人都拼命吞着口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都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事。 枪击简柠,炮轰齐天,差点把两人送上西天,还叫嚣着要慰问这两位的祖宗…… 貌似给总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这么吊炸天的事情吧,哥儿几个就做了!多牛逼! “哎呦喂,老谢,你找死啊!会不会开车啊,老子的腰喂……”那名刚刚发射完火箭弹的特工还没来得及钻入车厢,车就撞到了护栏上,让他一下子闪了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捂着腰疼得直咧咧。 “呃……你们那么看我看什么,喂,说话啊,周组长,你……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我……我是有老婆的人。”待看到周涛等人投来的眼神后,他羞涩地捂住了臀部。 周涛一个饿虎扑食,猛地搂住了他的肩膀,朝着他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 “哇!周组长,不要!不要酱紫!”特工挣扎着。 “兄弟,谢谢你啊,多亏没打中啊,你……你就是我们的恩人呐!”周涛搂着他,激动地差点没流出泪来。 “周组长,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打不中是我的能力问题,你可以责怪我,但你不能侮辱我。”那特工一听周涛这么说,还以为是在讽刺他,立马摆出了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兄弟,你刚才差点打中齐天。”周涛握着他的手诚恳地说,“还好没打中。” “呃……”那名特工直起腰,看了看xfl-03里那张熟悉的面孔,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周组长,反正事情已经做了,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死他!”一名特工阴鹜地说。 “呵……”周涛无奈地轻笑一声,“这个问题我想过,可是你们谁把握杀死他。” 所有特工都低下了头,对于这么一个连火箭弹都能躲过去的男人,谁又有必杀的把握,如果不能灭口,迎接他们的将会是几大家族滔天的怒火,真正的株连九族。 “现在就看那枚at-5的火箭弹了,它会自动校准目标,如果能击中……”随着周涛的一句话,所有人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那枚正在飞行的火箭弹上,眼神中满是期盼。 at-5反坦克火箭筒作为军方的标准装备,在单兵作战中显示出了无比强悍的攻击力,它完美糅合了空气动力学、弹道学的科技成果,中段速度最高可以达到每秒1。6公里,在高速飞行中可以自动对目标校准,进行轨道修正,精准命中目标,在军中甚至有用at-5打下飞弹的传说,但即使是这样,它也绝不可能进行一百八十度的反向飞行。 穿过xfl-03之后,弹头顶部的微芯片在第一时间就目标进行了重新锁定,修正轨道后,拉出了一道半径极大的半弧形轨迹。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火箭弹将会都一个大大的圈子,在二十三秒后重新击中齐天驾驶的xfl-03,而此时,驾驶室中的齐天还恍然无知,在亢奋地喊着气壮山河的仨字进行曲。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惊变 但是,意外这种东西,只要有左明在的地方,从来就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拱形的整流罩顺滑地分开空气,稳定翼打开,固态燃料产生的强大动力把at-5火箭弹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作为匆匆赶来的外援,装甲拦截车的两名驾驶员着实无辜到了极点。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火箭弹穿过了xfl-03,托着长长的白色轨迹生涩地划出一道弧线,然后在自己的视网膜中越来越大…… “国安局,我草你妈……”老牛僵硬的嘴角挤出几个艰涩的字来,目光呆滞。 “我操……”如果火箭弹有感知的话,肯定也要忍不住这么骂一声,老子在这好好飞着,你说你没事挡路干什么。 “轰!”正在校正轨迹的火箭弹不偏不倚击中了在xfl-03后面慢悠悠前进的装甲拦截车,地面猛地震动起来,路上的车辆齐齐向上弹了一下。 火球涌动,浓烈的黑烟冲天而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挤压着来不及躲避的空气,凝实成两圈实质般的涟漪向四周散开。 装甲车的外壳瞬间熔成了铁水,继而被高温蒸发,化作虚无,破裂的车体残骸和混凝土碎片四处横飞,好像无数颗子弹一样,在公路两旁的建筑物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正骂娘骂得不亦乐乎的齐天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就连同xfl-03一齐被掀了起来,在强大的冲击波中变成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翻滚着向前滑行。 幸亏他反应快,第一时间死死趴在了方向盘上,避免了最致命的撞击,连翻带滚震得五脏六腑都快要吐出来。 xfl-03彻底废了,四轮朝天,轮胎和前车盖突突地冒着浓浓的黑烟,齐天翻躺在车顶上,脸上沾满了黑红相间的血污,他紧紧皱着眉头,血丝流在眼皮上强烈的眩晕使他几乎要昏迷过去。 xfl-01离得最远,虽然也受到了一些波及,但除了挡风玻璃被几块碎片砸碎以外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损伤。 “齐天,你的命还真大,你要是死了该多好,何必让我这么为难。”周涛坐在车上,颤抖的手又一次握紧了的枪柄,手心里直冒冷汗,内心深处做着艰难的天人之战,他不知道该不该下这个命令。 短短的十几秒钟,他的脸上经历了震惊、失望、犹豫、狠厉四种表情。 当几许狰狞的皱纹在脸上完场绽放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齐天重伤,简柠到现在没看到人影,以刚才爆炸的威力,想必是早已化成了漫天飞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事情已经到了无可回旋的死路,起因已经不重要了。 是的,齐天他们劫车袭警,武力对抗执法,有罪在先,但是他很清楚,没有人会听这种解释,那些大家族的大佬们绝不会原谅他,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双方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根据实力的对比,毫无悬念,死的会是他。 自己身后的势力也绝不会为自己而和齐家、简家结下这种断人子嗣的血仇,他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妈的,好好的一次邀功请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在心里几乎要把简柠轮上个一百八十遍,“妈的,想羞辱左明的是你!让抓人的是你!现在来救人的还是你!你他妈到底要闹哪样啊!你他妈耍猴啊!猴儿就没尊严啦!你他妈死了一了百了,老子怎么办啊!” 木已成舟,所有的抱怨和后悔都是多余,可是这样做真的就万无一失了吗,他的脑子飞快运转着:“应该没问题,大不了把这些人全都杀了,再嫁祸给左明。”身临绝境的他已经是丧心病狂,目光阴毒地偷偷扫过这几名特工和假装昏迷的左明。 “砰!砰!” 就在他刚刚拿定主意的时候,两声巨大的枪响吓得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差点一屁股从座椅上摔下来,如此近距离的枪声震得他耳朵有些发麻。 他谔谔地看着身边那支枪口还在飘着青烟的手枪,顺着枪口的方向,两名特工眉心中弹,红色和白色的混合物从后脑迸射而出,溅满了车顶。 手枪的主人并没有理会他,枪口偏离了位置,指向了另外一名特工。 被枪指着的特工就是在刚才和齐天的撞击中被挤烂了胳膊的那位,刚刚止完血,意识清楚了些,就看到两名同事被爆了头,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他。 刚刚恢复些血色的脸又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紧紧贴着椅背,似乎想找一个安全的角落避开这个死亡黑渊的枪口,他谔谔地看着枪手,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要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声沉闷的枪响。 他剩下的半个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另一半不知飞向了哪里,浓稠的血水从破碎的天灵盖上流下,淹没了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昨天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这个人会杀他。 “你他妈的疯啦!”另一名特工刚刚反应过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三位同仁,心痛地直咬牙,彼此间虽然算不上是生死之交,但也是在一起喝过酒,挨过揍,并肩战斗过的伙伴啊! 他飞快地举起枪对准了凶手的太阳穴,手有些颤抖,对身边的同事说:“小魏!卸了他的枪,把他铐起来!” 忽然,他只觉得喉咙间一凉,一道森冷的亮光闪过后,他的颈间出现了一道血线,血线迅速扩散,鲜血从颈间喷涌而出。 他的四肢因过度失血剧烈抽搐着,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颈部,但仍止不住从指间狂溢而出的鲜血,在逐渐涣散的瞳孔中,他身边那个名叫小魏的特工冷漠地在他身上擦着战术匕首上的血迹。 “砰!”又是一枪,周涛的身子又狠狠战栗了一下,一颗子弹从驾驶员的后心穿了过去,射入了仪表盘,驾驶员吭都没吭一声,被子弹强大的冲力钉在方向盘上,双手无力地耷拉下来。 血浆像喷泉似的从伤口涌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螳螂捕蝉 灼热的弹壳和冰凉的血滴飞溅在周涛麻木的脸上,让他在浑浑噩噩中恢复了一丝清醒,他看着那两名曾经俯首帖耳的手下,眼中充斥着死亡的恐惧。 狭窄的车厢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从伤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还在冒着热气,残缺的尸体正在渐渐冷却。 这两人冷漠而平静地擦着枪和匕首上的指纹,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专注地令人可怕,从他们身上,周涛嗅到了一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气息。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拿枪的那名特工拍了拍周涛由于过度冰冷而麻木的脸,嘴角挤出一个阴冷的微笑,“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我们也没有必要回答你,所以你也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另外,你的身份对我们还有些利用价值,所以你现在也不用担心我们会杀了你,当然,这要建立在你配合的基础上,听明白了吗?” 周涛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名特工满意地笑了笑,或许他并不习惯去微笑,他的笑显得狰狞而恐怖,然后他把擦掉指纹的枪塞进了周涛手中,指着翻躺在xfl-03里的齐天:“现在,你要做的很简单,杀了他。” 周涛握着枪,一动也不敢动,感觉被人扔进了冷库,浑身感到一阵阵的寒意,两腿不听话的颤抖起来,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人所说的“你的身份对我们还有些利用价值”这句话的含义。 “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他的头上满是汗水,脸色苍白,嘴唇因为恐惧而微微哆嗦着,他不明白连贺玉昌都没发现他的身份,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特工皱了皱眉头,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是厌恶,枪口若有若无地指着他,不耐烦地说:“我说过了,我们的时间紧迫,你你要是不去,我们自己会去做,然后再伪装成你做的样子,你知道的,这些对我们来说很简单。”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现在你有五秒钟时间考虑。” 周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漫长的呼吸让他的肺部针扎似的疼痛,他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潜伏进国安局的人的身份,但他很清楚,五秒钟后他再不做出回答,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一定会干净利索地轰烂他的脑袋。 “我……我去做,然后呢?”他哆哆嗦嗦地问。 “还没想好,看心情。”那人掏了掏耳朵,“还有三秒钟。” “不要杀我!我还有老婆孩子!”周涛苦苦哀求。 “二。”特工不为所动,冷冷地倒计时。 周涛忘了自己是怎么从车里出来的,他失魂落魄的走着,这段距离很近,但却是他这辈子走过的最长的路。 拎在手中的枪似乎越来越沉重,渐渐有些握不住,裹着硝烟的风吹在他的脸上、他的胸膛上,留下一片片乌黑的痕迹。 他看着双眼紧闭的齐天,全身筛糠似的哆嗦起来。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是牢牢掌控局面的主宰者,现在却成了别人手中随时可以被杀掉的棋子,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螳螂背后那只得意的黄雀,却想不到猎人的枪口早已瞄准了他。 现在想来,从这个计划的制定到执行,从车队行进的路线到at-5的出现,自己完全落入了对方的计划之中,不遗余力地为他们卖命,还美滋滋的幻想着升官发财。 这些人太可怕了,他们不仅掌握了自己的全部行动,就连齐天和简柠的态度和所作出的反应都是了如指掌,顺水推舟,借着贺玉昌和他的手布下了这个局,由此看来,他们的情报工作精确到了丝丝入扣的地步,着实令人恐怖。 那照这么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左明,不是国安局,只有齐天和简柠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他们知道齐天简柠会来救左明,事先在导航系统中选择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公路,如果不是左明暴起打扰了at-5的发射,他现在已经是一具没用的尸体了,而这两个杀手早已逃之夭夭。 现在想明白这些已经晚了,他唯一的利用价值就是走过去,朝齐天的脑袋射出一颗子弹。 他很清楚,这一切不是因为他的枪法有多准,而是因为他背后的势力。 等等……联想到他背后的势力,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性,身子激灵灵地打了个哆嗦。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连齐天和简柠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随时可以抹杀的棋子而已,他们所图的绝不仅仅是几个人的性命,而是――联邦! 他好像看到在冥冥之中,有一双黑暗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他只是一只被用来血祭的微不足道的蝼蚁,仅此而已。 可是,这双手到底属于谁,竟然连国安局、简家、齐家和他背后的势力都成为了他们的棋子,放眼联邦,谁又能有如此大的魄力和能力,联邦大乱,谁会从中受益? 还有那两名潜伏的特工,只是想到他们对生命那种骨子里的漠然和狠辣的出手他就忍不住腿肚子发颤。 这样的人,即使放在国安局里也算得上是精锐,可他们却只是装扮成了两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外勤特工,仅仅在这辆xlf-01里就有两个这样的人,那整个国安局里又会有多少,国安局是这样,那特勤局、调查局,甚至是政府高层呢…… 他忽然有些羡慕起蛋碎一地的贺玉昌,那个老家伙虽然没了人事能力,但起码还能活命啊,而他,却马上就要变成一坨发臭的烂肉,被永远地钉在耻辱柱上。 后心处一股冷锐的刺骨感打断了他的思考,他能感觉到那里的汗毛根根直立了起来,这是一种对危险先天性的直觉,他知道,那名特工已经用枪口对准了他,如果他再不动手,下一秒钟,一颗子弹就会精准地撕裂他的心脏。 他颤巍巍地抬起了枪口,瞄准了齐天的眉心,食指渐渐用力。 就在此时,陡变突生! 第一百二十章 有点咸诶 从一开始,那两名伪装的特工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其实这个错误在他们看来或许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错误。 作为此行的任务之一,左明一直就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他们十分清楚左明的伤势,脊柱创伤、内脏损裂,然后他们又亲眼目睹了他在那惊天一蹬之下撞击到车顶上的反作用力是多么强烈。 没有人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承受这种力道的冲击,这样的伤痛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他们很清楚,超过负荷的疼痛会使人体保护系统开启,进入深度昏迷状态,两人都是专业人士,也接受过类似残酷的训练,对这一点自然有着切身的体会,更何况左明还背铐和脚镣,无论从力学还是人体学角度来看,昏迷中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 但是,这个不能称之为错误的错误却永远使他们失去了后悔的机会。 或许可以这么说,是周涛间接地导致了他们即将到来的悲剧,原因很简单,就是他给左明打的那四针致幻剂,虽然他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但确实也是致幻剂中麻醉成分的作用才把疼痛减轻到左明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左明半躺在椅背上,闭着眼假装昏迷,其实如果不是这两名特工突然反水,他早就采取行动了。 虽然对这两个家伙背后捅刀子的行为感到不齿,但他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无论是国安局还是这两名特工,在他的眼中全部都是草芥一般的存在,死一个少一个,还省了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 他从这两名特工身上感觉到了那晚暗杀简柠的武装分子一样的气息,原本还想多偷听一会儿发现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可这俩家伙一个比一个闷葫芦,除了装逼就是摆酷,还有就是笑得比较难听意外,实在是引不起他太大的兴趣。 既然你们都没用了,那就去死吧! 他猛然睁开了眼睛,眼中迸发出实质般的杀气,后腰如同一台强劲的马达在零点零三秒的时间内输出了万钧之力,灼热的力量从腰部瞬间传递到膝关节,关节处的韧带像一根被压缩到极致又猛然松开的弹簧,联动着靠着脚镣的小腿像一条钢鞭似的狠狠向前甩了出去。 “砰!”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后,合金制成的脚镣狠狠踢在了前面座位的底部。 左明不知道这一踢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成功,齐天就会没命,所以他用尽了全力。 “擦啦啦!”座椅底部的金属卯扣和螺丝瞬间变形,不甘心地扭曲成难看的形状,它们似乎还想顽抗,牢牢地抓着车厢底部,但在这股势如破竹的力量,却只能无奈地崩断,和座位一起脱离车体,直直向上飞出。 坐在椅子上的特工正拿枪指着周涛,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听得一声巨响后,坐在座椅上的屁股就是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把他连同座椅一齐踹飞了出去。 也亏得他的运气好,头顶上恰好是打开的天窗,如若不然,他的脑袋一定会撞在车顶上,再被反作用力压进胸腔,脑浆迸裂,死得比谁都难看。 座椅带着他穿过车窗,直直地向上飞出了车外,升到半空中的他还茫然地看着四周,纳闷地琢磨着:“我擦,什么个情况,这破车还有弹射座椅来着?” 留在车里的那名特工目送搭档就这么扶摇直上飞上了天,下巴不规则地抽搐起来,哥们,你怎么说走就走,也不打声招呼啊…… 但是惊愕归惊愕,身为顶尖的杀手,在短短的零点几秒钟之内他就反应了过来,反握着战术匕首向忽然暴起的左明狠狠劈砍了下去。 匕首划出的寒芒比闪电还要耀眼几分,竟无一丝破风之响,显然是锋锐到了极致,也不知收割了多少条人命。 特工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两人相隔不过一尺有余,他选择了劈砍这种最直接的杀戮方式,从最短的距离进行攻击,无数次的屠戮经验告诉他,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距离躲过他这全力一击,更何况这人正处在旧力刚发新力未生最松懈的时刻。 锋锐的刀刃似乎是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发出欢快的吟鸣。 左明早有预料,仰躺在座椅上的身子诡异地弹坐起来,紧接着背对着特工猛地折下了腰,上身紧紧贴在了座椅上,反铐的双臂顺势向后抬起。 “锵!” 战术匕首正正砍在铐环间的连接链上,饶是以合金手铐的坚韧,也被砍出了一个半公分深的豁口。 “嚓!” 必杀一击不成,惊愕之余,特工以最快的速度抽回匕首,刀刃和连接链间磨出一声牙酸的摩擦声,擦出一串火花。 匕首近身,特工才恢复了一些底气,他知道这个左明很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强到这个地步,他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左明能在电光火石的时间里如此之快的做出这些动作,除非他的每一根神经和肌肉都强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来不及多想,他又发动了第二次攻击,有了上一次失败的教训,他这次变砍为刺,对着左明正撅着的那块大好屁股就刺了过去。 这次,他的速度终于比左明快了几分,但是,却似乎又输在了长度上。 胳膊和腿那个长,除了像刘备那种臂长过膝的畸形儿,相信这是一个人人都知道的答案。 眼看手中的匕首离左明的屁股越来越近,一幕爆菊爽剧就在眼前,特工却又一次惊愕地发现,两只粉嫩嫩的脚丫子在自己眼中越变越大。 还没来得及喊臭,结实的脚底板就和他那张酷酷的脸蛋来了个亲密接触,脸部的肌肉顿时扭曲变形,鼻子也被踹塌了进去,飙出两道鼻血来,脑子轰然一响,眼前出现一片片金星。 “有点咸诶……”飞出车门前,他还品味了一下这双脚底板回味无穷的味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还不够疼 原来,在他抽回匕首时,左明就借着他的回撤的力道,以后腰为轴,凭借脚铐的甩出的强大惯性,身子向后翻转了一百八十度,顺便让特工尝了尝脚丫子的味道。 “咚!”就在此时,那名飞出去的倒霉孩子终于结束了空中旅行,摔在地上,捂着胸膛直吐血。 赤裸的双脚再次踩在了地面上,双手负在身后,此时的左明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俯瞰着臣服于脚下的子民。 那名被踹飞的特工此时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味着咸咸的味道,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 他弓着身子,双膝微曲,反握着匕首,如临大敌地盯着左明,小碎步不停变换着方位,却是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虽然左明还戴着手铐和脚镣,可在他眼中,左明俨然已是一个不可战胜的魔鬼,还是不爱洗脚的那种! 左明平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目沉如水。 如果可能,特工情愿就这么僵持下去,可是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联邦的武装力量很快就会赶来,到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功归一篑。 “其实,我建议你应该先洗把脸,你这样很不雅观。”左明看着他脸上那个硕大的黑脚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这一下彻底激发了特工的凶性,他涌起一种让人爽完了还被嫌弃木耳黑的感觉,妈的!欺人太甚! “吼!”他暴喝一声,怒目圆睁,右腿突然发力,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直刺,猛地向左明胸部刺去。 左明身体微侧,向后仰了一下,刚刚避过了直刺而来的利刃,同时以右脚为轴,偏开一个小小的角度,重心顺势偏移,使特工暗藏的一计肘击也落了空。 也许是根本没想到左明能够看穿他隐藏的这记杀招,特工已然收不住冲势头,凌厉的一击带着一股刀风向前直刺了过去,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战术匕首刺入了车身,整个刀身瞬间没入。 xfl-01的车身虽然算不得上是铜墙铁壁,但也经过了特殊的加固,这一刀直入车体,匕首的锋锐和凶悍的直刺完美糅合,威力恐怖到了极致。 一击落空,他下意识地想要把匕首抽出来,却忽然意识到了此时的对手是多么的可怕,他此时的动作无异于就像一个傻逼叉开了腿对敌人说:“你踹我吧!你踹我吧!” 他刚想松开刀柄,但已经迟了。 平地忽然由下而上掀起了一阵飓风,他只觉得肋下的肌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僵硬,一种让人无法呼吸的压抑感接踵而至,然后,左明那比装甲车的正面冲击也弱不了几分的肩头无比强悍而直接地顶在了他胸腹间的膈膜位置。 静如处子,动若奔雷,这一动一静间的转换如游云飘渺,又如雷霆怒叱,说不出的潇洒,说不出的飘逸,说不出的完美,但谁也无法忽视在这方寸之间爆发出的恐怖力量。 特工的思维还处在停滞状态,身子已如大虾般蜷起来飞了出去,麻木的神经才向大脑传递出痛苦的信号,五脏六腑似乎是被一只大手蛮不讲理的地攥到了一起,狠狠揉捏起来,将内脏的血液一点点榨干,一点灼热的火苗在胸腹间酝酿,然后变成了汹涌的火球,烧焚着他的血液,无数毛细血管在短短的瞬间齐齐爆裂。 “咚!”化作一道抛物线后,他的身子重重摔在了尘埃之中,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湿遍了全身,他曾接受过最严酷的反审讯训练,但此时的疼痛也忍不住使他从嗓子里挤出嘶哑的痛嚎,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抠着嗓子干呕着,似乎这样能吐出胸腔中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 “有那么疼吗?”左明看着满地扑腾的特工,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他的眼神就像是缠绵的情侣间,男生柔柔地问女生:“舒服吗?”充满了关切和深情。 但这个问题却是如此地欠揍,在特工听来就像是一头大象一边在胯下蹂躏着小白兔粉嫩嫩的屁屁,一边恶狠狠地问:“爽不爽!” “噗!”忍了半天没忍住,特工终于仰天喷出一口长血,才避免了被活活憋死的惨剧。 “我要杀了你!”赤裸裸的羞辱彻底焚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血血红。 骤然暴起的身体迸发出凛凛的杀意,双脚猛蹬着地面,把速度转化成强大的动能,腾空而起向左明飞踹了过去! 这一脚他发挥了最巅峰的战力,犹如一颗出膛的子弹在破空声中呼啸向前。 这一腿如钢鞭狂甩,巨锤怒砸,即使是最坚硬的顽石都会在这一腿之威下化作齑粉。 “哎……看来你还不够疼。”左明心有戚戚地摇了摇头,然后施施然地向右跨出了一步,铐在背后的手顺便拉开了车门,如最标准的绅士般彬彬有礼。 “我操……”特工一看左明嘴角那丝微笑,狠狠地打了个激灵,脑中也恢复了一丝清明,想停下来,但已然止不住冲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0。7秒钟后,挒开的的大腿根部以雷霆之势不偏不倚地撞撞到了打开的车门框上,蛋碎一地的声音…… 他双臂条件反射似的抱住了车门,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了车门上,两眼泪汪汪,忍不住地抽泣起来。 如果贺玉昌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仰天长笑,老怀欣慰,哇嘎嘎嘎!老子好歹也是被人踢的,虽碎犹荣!你丫的是自己撞上去的!傻逼了吧!哇哈哈哈! 被踹出天窗的那个特工七荤八素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惨剧,双腿下意识地猛然夹紧,不由得庆幸起来,和他相比,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哇! 抱着车门的特工悲从中来:“妈的,老子是来杀人的啊,你他妈严肃点好不好啊!这他妈哪是杀人,这是耍猴吧!” “他妈的看什么看!还不快杀了他!”他忍着痛对自己的同伴怒吼道。 那名特工这才反应过来,捂着屁股捡起枪,对着左明连开两枪。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轰杀 子弹飞去的地方早已没了人影,在车顶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不知飞向了哪里。 在他击发的瞬间,左明已如一条游鱼一般跃入车中,在椅背上做了个前滚翻,借着旋转的力量双腿蹬开了另一边的车门,特工刚开完枪,来不及躲避,被车门撞了个踉跄,后退几步。 左明的双脚已经落地,双膝随着下坠深深蹲了下去,然后又猛然用力蹬起,身子就像是出膛的迫击炮弹,直直朝站立未稳的特工撞了过去。 他双手被缚,双脚被铐,但他的身体本身就是一具无可匹敌的杀器! 左明的头颅重重地顶在了特工下颌,这一冲一跳的力量非同小可,特工腾空向后飞起,后背狠狠的撞在了路旁的护栏上,将护栏撞得凹进去一大块,顿时脑晕目眩,腥甜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 左明的这一冲顶,使他脸部的肌肉和颌关节完全变形,只觉得脑中轰鸣、天旋地转,他扶着身后的护栏勉勉强强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双脚,脚上铐着脚镣。 他抬起了头,看到了一个阳光般的微笑和一双恶魔般的眼睛,一个头颅如同山岳一般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紧接着,这个头颅变成了一块陨石,如泰山压顶一般,带着无比蛮横的力道狠狠砸了下来! 前额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骼,当它有了足够的动能,威力比铁锤也不遑多让。 前额骨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上面,鼻梁骨顿时碎裂,鼻子像被捏爆的血袋,鲜血迸射开来,好像在他脸上盛开了一朵鲜艳的红花。 “呃……”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咚!”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几声细微的骨裂声,他的颧骨在又一次撞击中凹陷了下去。 “咚!” “咚!” “咚!”左明不断地直起腰,又不断地弯下,像一个沉默而专注的铁匠手中的铁锤,一次又一次狠狠砸着砧板上的铁块,但在他的“铁锤”之下,飞溅出的不是耀眼的火星,而是炙热的鲜血。 头击,一种很不雅观的攻击方式,但左明却生生地将头击野蛮和血腥的暴力美学发挥到了极致。 在一次又一次的轰砸之下,特工的面骨几乎已经粉碎,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人样来。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特工的脑袋呈九十度向后被弯了下去,脆弱的颈骨终于宣告断裂,可怜的特工也算得上是一流的杀手,却就在这蛮横不讲理的野蛮攻击下,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丢了小命。 左明站直了身子,浓稠的血液顺着额头滑落下来,粘在眼睫毛上,他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看向了最后一名特工,拖着脚镣一步一挪地走了过去。 拖在地上的链子摩擦出的声音并不大,但在瘫坐在地上的特工听来,每一次撞击就像是一把迟钝的铁锉在他心脏上狠狠挫了一下。 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完全被内心充斥的恐惧所代替,短短的十几秒钟路程,却好像是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他抬起头看着左明,倔狠地说道,嘴唇不住地打着哆嗦。 “我知道你是不会说,所以我也没打算给你表白尽忠的机会。”左明俯视着他,淡淡地说,“虽然我被铐着,但我至少有三种可以杀死你的方式,你想不想听一听。” 特工的瞳孔猛地扩散,继而又急剧地缩小,他似乎是看到了一线希望。 齐天已经从车厢爬了出来,一手揉着脑袋,一手举起枪瞄准了左明的后心,他想到了情报中提到的左明和齐天不和,甚至是不共戴天的内容。 他阴狠地笑了,嘲讽地看着左明:“看来你还没有被朋友出卖过,其实你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我会死,你也会死,而且,我相信你比我死得更加痛苦。” 左明叹了口气,微抬起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似乎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他的眼中。 他的目光深邃如星辰,囊括四海,怜悯地看着特工,似乎是在耐心地向他解释:“其实在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出卖”这个词,因为我从来不会给别人这样的机会,有资格出卖我的人,都死了,还有,我也没有朋友,只有兄弟。” 最后一句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兄弟?你和齐天?哈哈哈!”特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起来,然后,他的脸色变成了惨白的绝望。 左明铐在背后的双臂向左侧探出,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连接链上被匕首砍出的缺口,手铐应声而断。 “干得不错。”左明揉着发麻的手腕,偏过头对身后的齐天说。 齐天翻了个白眼,忿忿地嘟囔着:“不装逼会死。” 再看向特工,一缕黑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面色青黑,头颅往左一偏,没了声息。 “你早就应该卸了他的下巴。”齐天走过来,不屑地哼了一声,站在专业的角度给了他一个资深差评。 “没用的,这两个家伙和那天暗杀简柠的人是一伙的,问不出什么来的。”左明像看白痴似的看了他一眼,把齐天看得无比郁闷。 “切~你怎么就这么肯定?” “他嘴里的毒囊和那些武装分子的味道一样,应该是同一种配方。” “哟呵,鼻子够灵的嘛,你属狗的?” “反正比属猪的人妖强。” “哇擦!你再说一遍!” “你确定?” “……” 原本就惺惺相惜的两人在这一场生死搏杀中并肩作战,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生命托付给对方,而且两人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不曾辜负这种彼此间的信任。 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的纽带是简柠,那么从他们把生命托付给彼此的那一时刻,这种情义就发生了改变,所谓生死相托、同生共死,莫过如此。 只是,同样骄傲的两人都固执而倔强地不肯承认这一点。 第一百二十三章 香消玉殒 齐天掏出一颗烟,在唇间点燃,夹在食指和拇指间,向左明弹了过去,这是个极富挑衅和侮辱的动作,如果不出意外,这支闪着火星的卷烟将会弹在他的胸前,溅起无数屈辱的火星。 左明抬起右臂,分开两根手指,准确无比地将香烟夹住,然后送到唇边吸了一口,熟练地似乎经过了无数次排练。 “那个周涛你怎么没顺手做了他,你是故意放走他的?”齐天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眯着眼说,“要是有人敢这么对我,我发誓,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大度。” “你错了,我虽然不是什么睚眦必报的小人,但也绝对谈不上是大度,周涛是肯定要死的,不过他只是个小虾米,杀了他很容易,可太过无趣,他背后的那些人才有点意思,既然他们想玩,我就陪他们玩玩,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付得起这个代价。”左明眼中一丝凌厉的杀机一现而逝,接着说道,“也算是帮了你们一把。” “帮我们?”齐天失笑,“国安局可是她老爷子的地盘,你这笔账难道要算到你岳丈头上去?你要是真想帮我们,就老老实实呆着吧,别再惹事了,我以为我就够能惹事了,你比我可厉害多了。” “周涛不是简家的人。”左明摇了摇头,“简家的地里长野草了,相信你们齐家也强不到哪去。” 齐天哑然,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可是……” 左明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的问题:“其实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你们这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终究只是为了利益,都会把力量和损害控制在一定的圈子里,如果玩大了,大家一起完蛋,但有的人不同,他们没有底线,不讲规则,无所顾忌,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我想咱们这次就遇到了这样一群没有底线的疯子,而且,你有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中局。” 齐天皱紧了眉头,仔细地倾听着左明的分析。 “周涛耍了贺玉昌,可他自己也被人耍了,当然,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个势力为谁服务,但和暗杀简柠的武装分子同出一脉那是肯定的,也就是说,其实你和简柠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我只是个鱼饵,这次他们低估了我的实力,没想到我这个鱼饵竟然吃了渔夫,但是我想他们下次肯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虽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但是你们也要多加小心才是。”将肺中的烟雾吐出,左明郑重地对齐天说。 齐天点点头,虽然这些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是他对左明的判断有着近乎于盲目的信任。 “动不了家里的那些老头子,就拿我们这些小辈开刀,下一次我会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齐天的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迸射出凌厉的光芒,天知道这样一个比女人还要秀气几分的男子,会在联邦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还有,柠儿这个称呼现在已经属于你了,下次没必要这么顾及,她已经知道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齐天心里酸溜溜的。 饶是以左明的脸皮厚度,也不由得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他揉了揉鼻尖,吧砸了几下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柠儿她是不是现在还不想见我?” “呃……你还是叫简柠吧,我还是真的有些不习惯她的小名从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齐天把一抹幽怨的目光投向了左明,对他的脸皮厚度又有了个新的认识,让你说你丫的还真不客气哈。 左明一阵无语。 “她应该在那边。”齐天摆着拇指心不在焉地指了指刚才放下简柠的地方。 左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满地狼藉,除了七零八落的车体零件和碎片什么都没有,不远处装甲拦截车巨大的残骸在猛烈燃烧着,冒着浓浓的黑烟。 齐天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浑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冰冷,他僵硬地扭过脖子看向了远处。 果然,那里并没有简柠的影子。 刚才爆炸的威力将他驾驶的xfl-03都掀翻了起来,那距离爆炸点更近的简柠…… 他不敢去想象佳人在汹涌的火球中化作灰烬的景象,身子像是被钉住了,一动不动。 “难道……”看他失魂落魄地盯着那处炸点,左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抢过齐天手中的枪,开枪打断了脚镣,发疯似的向那团炙热的火球跑去。 致幻剂的药效正在逐渐消失,脊柱裂纹处被麻醉的伤势渐渐清晰了起来,剧烈的疼痛向一条条细小的毒蛇缠绕在他的脊柱上,啃噬他的神经和血肉。 路边没有,车里没有,哪里都找不到…… 他强忍着疼痛向前奔跑着,疯狂地喊着简柠的名字,距离燃烧的残骸越来越近,滚滚的热浪炙烤着皮肤,散发出毛发烧焦的味道。 “简柠!” “你这个笨女人!” “你在哪!” “你出来!” 他一路呼喊,一路寻找,最终到达了这段路的尽头,眼前是烈焰熊熊,可是依然没有她的影子。 她真的已魂归天国了吗,连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心脏猛然间停止了跳动,忽然,他流下泪来,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 他茫然地站立着,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脸颊滑落下来,流到脖子里,流到了胸口上。 他抬起手去擦了擦,眼泪又流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掌上流,也在他的手背上流。他的脚在往前走,他的眼泪在往下流,他挺了挺胸想使自己看上去坚强一些,可是他脸上充满了悲伤。 他不记得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上一次心痛是为了谁,他忽然觉得,这次的伤痛跨越了前世今生,在他自认为坚若磐石的心脏上留下了一道刻骨的痕迹,鲜血淋漓。 他说过要守护她,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到,她为了守护他,永远地化作了尘埃,和这个世界融成一体……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这个,我等了很... 两个男人,在同一条硝烟弥漫的公路上,为同一个女人,心碎欲绝,他们在同一时刻,失去了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国安局,我******!!”仿佛浸透了万古血仇的几个词从齐天的牙缝里狠狠挤出来,凛凛的杀气在冷瞳中迸射而出,又瞬间燃烧成杀气冲天的怒焰,没有人会怀疑,他会在下一刻化身成暴虐的魔鬼,掀起滔天血海。 能阻止魔鬼的,只有女神。 呃……或许还有女神的坐骑――母老虎。 “齐天!你这个大骗子!”随着一声如母虎啸山的怒叱,齐天的腋下传来一阵熟悉的疼痛感,如果放在以前,他一定会痛得大呼小叫再高高地蹦起来,但此刻,这股疼痛感却化作了一泓万灵的清泉,游走过他的四肢百骸,瞬间治愈了他心中的裂痕。 红晕在他脸上出现,他的心脏又恢复了跳动。 “柠……柠儿!!”对这个声音、对这个动作,他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他猛然转过身,脸上绽放开无尽的喜悦,然后头发根根直立了起来,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嚎,“鬼啊!!” 一双大大的白眼就像是两只汤圆落在了煤球上,一个满脸黢黑,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身后,如果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吓成这样,关键是那副表情实在是太狰狞,太恐怖了! 在厚厚烟灰的遮盖下还能看清表情的,可想而知此时的简柠表情狰狞到了什么地步。 “好哇你!反了你了是不是!你说谁是鬼!” “你这个混蛋逞什么英雄!” “你要死了我怎么向你妈交待!” “你想让我难受愧疚一辈子是不是!” 声声暴喝中,龙爪手如同雨点般精确地落在齐天身上,齐天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打量着这个“黑人”,从大悲到大喜,还是有些不敢确定,最后目光停在了她胸前那对高耸的雪峰上,这才长舒了口气,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真的是简柠! “你……你没死?!”他激动地无法自已。 “死?什么死?好啊你!还咒我死!”简柠撅着嘴,又是一顿海掐。 “停停停!”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后,齐天的感觉神经似乎也恢复了,疼得上蹿下跳。 “可是刚才的爆炸……”齐天指着拿出正在燃烧的残骸,接着说道,“你又离得那么近,我还以为你……” “切~”简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鄙夷地看着他,“你以为就你会躲啊,你以为我就在那傻站着啊,那火箭弹还没过来我就跳到路基下面了,还好路基下的水沟里没水,我就躲在那里喽,哪像你这个笨蛋还翻了车。” “你没事那太好了,没受伤吧,你看左明那孬货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一边鄙视着左明,一边偷偷抹了抹眼角。 “他……他为我哭了?”一提到左明,简柠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一下子从一头咆哮的母老虎变成了个患得患失的小丫头。 “何止是哭,差点都跳火殉情了。”齐天朝熊熊烈火前的左明努了努嘴。 她望向了他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柔情、欣喜、幸福、踟蹰、彷徨…… 许多的感情交织在一起,她的眼睛忽而明亮,忽而黯然,竟是一时无措。 那晚,他用生命为她撑起守护之翼,今天,为了守护他,她同样放下了一切,拼死一战。 两人间的情感经过硝烟和鲜血的洗礼,更加璀璨,无需再升华,便已是永恒。 但是,两人之前的纠结、恩怨、过往的种种,却更是一言难尽,纠葛万千,甚至比两人间的情感更要复杂几分。 于是,在这即将相遇的数百米的距离,在两人即将相遇的这一刻,她却犹豫了,踟蹰了,一颗芳心百转千回,化作千千结。 “去看看他吧,那个家伙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强,没准一会儿真殉情了。”齐天递过来一块手帕,鼓励地对她说道,“擦擦脸。” 她点点头,向他的方向迈出了脚步,一开始,她的步伐还有些迟疑,有些犹豫,似乎还想着逃避。 但随着距离的拉近,看着他在烟火中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逐渐变得焦急起来,一开始是慢走,后来变成了快走,到最后,她甩掉了两只高跟鞋,赤着一双嫩足小跑起来。 随着致幻剂药效的褪去,脊柱的疼痛越来越清晰,左明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忽然,他听到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转身看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向他跑来,三千青丝迎风飞舞,她的步伐是如此的坚定,她的眼角,似乎还有些晶莹,于是,他的视界又清晰了起来。 她潮红的脸上还有些黑色的痕迹,细碎的发丝站在额头,但掩饰不住她倾世的容颜。 黑色的紧身衣完美地勾勒出她凹凸的曲线,白腻而修长的脖颈下一对小白兔上下跳跃,呼之欲出。 纤细的蜂腰,浑圆的腰胯,甩开的长腿,白嫩嫩的脚丫一次次落在水泥路面上,让他有些心疼。 她停了下来,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急促的喘息幽如兰香。 他看着她,柔情似水,一丝浅笑浮上嘴角。 她喘着气,微抿双唇,一双明眸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瘦削的香肩随着急促的微微起伏。 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在无数电视剧经典的场景中,或许会是深深的拥抱,或许会是绵绵的长吻,左明正在胡思乱想。 然后…… “啪!”一个清脆、干脆、大快人心的耳光将他的旖念扇的一干二净,微微泛红的脸颊表明这巴掌绝对货真价实。 这一巴掌,大有一种痴情女痛揍负心男的爽快意味。 “呃……”左明呆住了,这是搞神马?! “我操……”远处的齐天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娘们儿太凶悍了。” “这巴掌,我等了很久了!”简柠恨恨地咬着银牙,“这是你欠我的!” 左明还在发呆…… 再然后…… 她义无反顾地向他扑了过去,温软如玉的娇躯猛地撞进他的怀抱,用力地揽住他的肩膀,十指几乎要嵌进他的肌肉,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前,她抱得是那么用力,似乎只要一松手,他便会再次离开。 她伏在他的胸前,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用心感受着这个怀抱熟悉的温度和味道,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我也等了很久。”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断桥相会 他微愣了一下,继而同样用力地抱住了她,贪婪的呼吸着发间的淡淡的兰香,揉捏着如丝的发梢,将脸深深地埋进万千青丝之中,轻轻地抚摸着,从耳垂,到脸颊,到脖颈,到肩膀…… 他们两人曾相拥在那个不知名的小餐馆里,那时,他成为了她最大的噩梦。 他们两人曾相拥在那间战火纷飞的小室里,那是,他成为了她守护的天使。 两人绝不是第一次相拥,却又是第一次相拥,他们第一次拥住了最真实的彼此,没有误会,没有隔膜,没有感恩,没有冲动,他们卸下了最后的面具,用自己的真心和彼此紧紧相拥。 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眼睛,右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颊,拂过他的鼻梁,他的睫毛、他的胡茬,所有的一切都和那晚深深刻在她脑海中的那个人影重合,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芳唇也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她倔强地抬起头,将浓浓的真情都化作了两泓蕴在眼中的热泪:“你知道吗,你是个大混蛋,你知道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左明没有回答,抚在她后腰上的手臂用力将她揽入了怀中,一丝坏笑悄悄浮起:“那你有没有在等这个。” 紧接着,一个炙热的吻印在了她的两瓣朱唇上。 “嗯~”简柠紧咬着嘴唇,不自觉地发出轻微的呻吟,羞红的两腮如沐雨的桃花,娇躯微微颤抖着毫无着力之处,做了些许象征性的微弱的抵抗后,就在这个霸道的热吻下宣布崩溃。 他贪婪的吸允着她柔软而湿润的芳唇,叩开她的牙关,更紧地拥住了她。 她滚烫的娇躯似乎要融化,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他是如此的蛮横,却又是如此温暖,温暖到可以遮挡一切风雨,火热的唇不由分说地继续挺进,贪婪地吮吸着她的芳泽,炙热而熟悉的鼻息让她几欲昏厥。 她从生涩,到熟悉,再到热情地回应。 芬芳湿润的舌尖和他相互试探着,纠缠着,继而灵动的侵入他的口中,似挠似拨地挑逗着他的舌头,分泌的香津充满着处子诱惑而青涩的味道,盘旋在他的舌尖、舌根,然后又将它吸住,轻轻地吮动着。 左明的手在她柔软温热的娇躯上游走,耳垂、脖颈、乳侧、臀尖…… 莫名的战栗和悸动从他的指尖渗入吹弹可破的皮肤,如电流般撩拨着她成熟敏感的肉体,压抑不住地从喉咙深处响起一连串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她成熟妩媚的处子之身,就像一只成熟到极致的水蜜桃,等待着有人撕开她吹弹可破的薄皮,一点点将她肥美欲滴的果肉呷在口中,一点点品味,一点点融化…… 无名指指尖挑开了她紧身衣腰胯间的缝隙,那里的肌肤已渗出淋漓的香汗,散发着成熟处子致命的味道,香汗沾湿了她的紧身衣,长裤边缘也有些微潮,他甚至能幻想到最里面那件羞人的小布条该浸湿成了什么样子。 那味道是和她的唇一样幽兰香甜,还是像她的丝袜一样有些成熟酸涩,还是…… 带着极致诱惑的幻想,他的中指也继食指之后,顺着腰胯间的的缝隙缓缓探入,虽然是臀部的边缘,但那种令人致命的滑腻和柔弹已经完全征服了他的手指,欲望驱使着他的手指,再往下! 再往下就是她丰满莹润的臀瓣,那上面似乎也分泌了一层细密潮湿的汗珠…… 秋微寒,心渐暖…… “啪!” 由于进化论的必要性及其必然性,男人在某方面总是一种得寸进尺的动物。 一个暧昧的眼神往往会带来虚伪的寒暄,如果发现谈得来,那么偷偷的牵牵小手也是可以的。 到后来,方寸间的接触必然不能满足进化论的需要,拥抱则成了不可避免的环节,在拥抱的掩护下,伴随着“只碰一下”、“这是我的初吻”、“我还不熟练”、“我真的只想抱抱你”等连鬼都不信的话,罪恶的一幕幕就会接踵而至…… 而女人由于本能的保护心理和不安全感,往往会采取一些欲拒还休的反抗,在“他是不小心的”、“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他只是抱抱我”、“不会发生什么的”这种只能欺骗自己的谎言中,一步步沦陷。 第一步往往很关键,如何突破“欲拒”的“拒”,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这是男女双方都需要仔细琢磨,互相切磋的学术问题。 如果尺度把握不好,不知会蕴出多少的悔恨或遗憾。 “啪”和“啪啪啪啪”,“坏”和“好坏”虽然只是音节上的不同,其间所折射出的意境和功力却有天差地别。 虽然左明在这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不知上演过多少次“啪啪啪啪”的成功案例,成为万千同仁顶礼膜拜的偶像,但是在二十一世纪传统的观念面前,他这次的操之过急使他不幸沦为千千万万倒在“啪”这个环节上的先烈之一。 于是,他的两根手指便带着无尽的遗憾,老老实实地从她的腰胯间抽了出来,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手老实点,齐天还在。”拍掉他不规矩的咸猪手后,简柠又用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投入了深情绵长的热吻中。 左明发誓,这是他最想干掉齐天的一次。 其实齐天哪里有心情看他们,坐在地上沉默地抽着烟,终于还是释然地吐了个眼圈:“既然已经决定了,终究是要放下的,总不能真的像个娘们儿。”未燃尽的烟卷扔在地上,鞋底用力捻灭。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对正吻得不亦乐乎的两人吼道:“你俩亲够了没有!拜托!我们现在是在打劫啊!一会儿支援就来了!你们想在这表演直播么?咱们先离开这好不好!” 两人这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忘情地拥吻之后,左明似乎燃烧尽了全部的热情和体力,后背的痛感越发地强烈,已有支撑不住的架势,简柠硬要搀扶,他拗不过,这才让她搀着自己向前走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男人不该不会的... 合上xfl-01的引擎盖,又卸了一块完好的挡风玻璃凑合着安了上去,破损的侧身玻璃也牢牢粘了起来,齐天正擦着满是油污的双手,看简柠搀着左明走了过来,不由得发起了牢骚:“现在只有这辆车能用了,还能凑合着开,车里面的血我用灭火器处理了一下,应该是无伤大雅,只不过血腥味儿大了点。” “没事,大不了一会再抢一辆,别让左明受罪就行。”简柠扶着左明,宠溺地说着,用手帕擦着左明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齐天无语地撇撇嘴,你护犊子也有个限度好不好,老子在这干活都是为了你啊,老子管这个混蛋去死啊! “真想不到,你们这两个一开始针尖对麦芒,谁看谁都不顺眼的家伙,现在竟然能走到一起,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啊。”他一边感慨着,一边把驾驶员的的尸体从驾驶位上拖了下来。 “你是不是又想跳芭蕾了?”左明和简柠异口同声地说。 三人对视一眼,短暂地沉默后,同时笑出声来,笑声中,各有各的滋味,各有各的感慨,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餐馆三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只不过,现在三人间的关系绝不再是那时的我生你死,而是现在的同生共死,其中经历的种种,让人颇为唏嘘。 “给,你开车。”齐天扔给左明一把车钥匙,自顾自地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 “你怎么不开,左明都伤成这样了!”简柠撅着嘴不满地看着他。 “哎呦呵,还没嫁出去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齐天横着眼挖苦道。 简柠性子再彪悍,到底也是个大丫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揶揄,再加上一听“嫁出去”这类敏感的词,俏脸顿时变成了块大红布,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一看战果明显,齐天悠哉哉地翘起了二郎腿,“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忙活了半天,让他开开车不过分吧,哎呦累死我了。”看了看左明还没动静,皱着眉头问,“你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呃……”左明拿着钥匙,支支吾吾了半天,抬头看向齐天,有些为难地说,“我没驾照,开车的话会不会违法啊?” 齐天一个跟头差点没从车上翻下来,违……违法?!他瞪着眼看着左明,眼珠子都凸了出来,压根不相信违法这俩字能从这哥们嘴里说出来,还他妈是带着那么一丝敬畏感的说出来! 你他妈现在也知道违法了?!哎呦喂,这俩字怎么在你左大爷嘴里说出来这么稀罕啊!你丫的把国安局揍的揍,杀的杀,你暴力妨害公务就不违法了?你杀人就不违法了?你砍人砍得嗨皮的时候,老子怎么没见过你问一句这违不违法啊! 你丫的现在拿一个无证驾驶说违法?!宪法和刑法都被你搞得比妓女还糟践,你竟然拿个交通法来说事?你怎么不来个随地大小便问这违不违法啊!那他妈也是环境法啊! 开个车你怕违法,那你有没有为那些被你干掉的人着想一下啊!他们冤不冤啊! “左明,你……你……”他哆哆嗦嗦的指着左明,想骂几句,但被那纯真老实的眼神憋得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没办法,左明此时的眼神就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大宝宝对妈妈说:“乖宝宝听妈妈话。” “是违法啊,违法的事咱们不能做啊。”左明的表情无比认真,语气无比真诚,俨然一副守法好公民的形象,似乎要让他去违法,比杀了他都难。 “噗!”齐天仰天喷出一口长血。 “左明,你就放心开吧,别人开违法,你开就不违法,你的水平在那摆着呢,没驾照算什么啊,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太棒了,知道遵纪守法,不像某些人是法律为无物……”说着狠狠白了齐天一眼。 “噗噗!”齐天又呕出去30血。 虽然简柠也觉得左明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但她还是毅然而又决然地站在了他这一边,典型的夫唱妇随,原则什么的,全都是扯淡! 左明这才极不情愿地坐在了驾驶位置,点着火,表情凝重,目光深沉,目视前方。 “看不出你小子还有这么稳重的一面,还知道热热车。”齐天打了个哈欠,“还真不像是你的风格。” “呵呵。”左明笑了笑,依旧表情凝重,目光深沉,目视前方。 “喂,差不多了,走吧!”齐天看了看表,丫的你热个车还没完了。 “好!”左明点点头,右脚缓缓地踩在了油门上。 “嗡!” “嗡!!” 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大,从800转逐渐攀升到了7000转,左明依然表情凝重,目光深沉,目视前方,右脚轰着油门! “发动啊!”齐天郁闷地看着他,妈的热个车还热上瘾了! “哦……”左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样子!我说怎么不走啊! 他对着车载电脑喊了一声:“发动!” 电脑直接傻逼了,你丫当老子是声控?! 齐天和简柠也傻逼了,不约而同地眉梢齐齐抽搐了几下。 “嗯?没用啊!”左明皱了皱眉头,莫非是不够真诚? 他一边轰着油门嘴里一边虔诚地默念着,“发动,发动,发动啊……” 看着左明专注默念的样子,齐天和简柠眼珠子都直了。 他们很想笑,但看他难得的一副这么郑重的样子,以为是有什么隐情,又不敢笑,憋得实在是难受。 “咦?怎么还不发动啊?”左明纳闷地自言自语着,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大哥!你挂档啊!”齐天快崩溃了。 “哦……挂档,不早说。”左明揉了揉鼻尖,转过脸认真地问,“什么是档?” 齐天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他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花了好长时间才使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瞪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左明:“你不会开车?” 左明郁闷地点点头:“暂时,而已。”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什么叫真男人! “啊哈哈哈哈!”一直绷着脸强忍着的齐天终于忍不住了,像洪水冲开闸门似的大笑起来,弯腰曲背,双手用力拍着大腿,笑得岔了气儿“哈哈哈哈!原来你不会开车!一个劲傻逼似的轰油门!哈哈哈!”笑得那个死去活来,声嘶力竭。 “有这么好笑吗?”左明黑着脸。 “有!有!太有了!”齐天擦着溢出的笑泪,揉着发疼地肚子感慨着,“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向所向无敌的左大爷原来不会开车!没关系!叫声哥,我教你!保准让你比那些赛车手强多了。”他亲热地搂住了左明的肩膀,拍着胸脯保证。 “还是我来开吧。”简柠强忍着笑,揉着憋得发痛的小肚子,把左明搀下来,自己坐进了驾驶室,汽车平稳地开动起来。 其实这事要是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比齐天笑得疯狂好几倍,他会不会并不要紧,关键是这事儿听着就解恨啊!听了就让人心里痛快啊! 能看这么一个又硬又臭、拉风叼炸天的家伙出糗,着实是人生第一件幸事啊!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还费那么大的周折想着法的羞辱他,直接送他一辆车,看着他开回家就好了嘛! 可是现在不行啊,身份不一样了嘛,自己怎么也要照顾他的面子嘛,貌似有个名词叫……叫什么贤内助来着? 车开出了老远,齐天还在狂笑不止。 他学着左明刚才的样子,上身坐得板直,双手虚握:“唔唔唔!发动!发动啊!咦?怎么不发动?啊~哈哈哈哈!” 简柠紧紧咬着牙,脸憋得通红,精致的五官扭曲地都快抽了筋。 “你想笑就笑吧。”左明看简柠实在憋得难受,郁闷地吭哧了一句。 “哈哈哈哈!”简柠二话不说,毫不客气地放声大笑起来,她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支着腰,笑得花枝乱颤,不一会儿又笑得咳嗽起来,哎呦哎呦地揉着笑疼的肚子,眼泪挤出笑成一条缝的眼角,颤抖的手指着左明,“发……发动……哈哈哈哈哈!” 左明和齐天脑门子上一阵黑线。 左明也自觉得这次是糗大了,在二十五世纪他可是出了名的飙车高手,不过那时的车纯粹是高科技的集合体,通常是脑电波来控制,连声控的都在二十四世纪绝迹了。 眼下的这些纯机械的车对他来说通通都是老古董,在博物馆里是见过几次,可他对那坨冰冷陈旧的废铁没有丝毫兴趣,自然也就谈不上研究,才导致他今天栽了这个大面子。 “小左啊,那一百万不用还了,你拿着去考个本买辆车吧,告诉他们要声控的,钱不够了再找我要啊。”齐天终于忍住了笑,第一次看左明出糗,心情大好,一下子免除了左明一百万的债务,虽然他也没指着左明还。 “一百万?什么一百万?”左明压根就没啥印象了! “我操!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子借给你的女人一百万你忘了?!”齐天太伤心了,一百万扔出去连个水漂都没看到,看左明还是没想起来,揪着他的耳朵咆哮起来,“白雪啊!你他妈的装逼非给她钱,老子借了你一百万你忘了?!” “哦……”左明这才回忆起来,鄙夷地看着他,“这点小钱你还好意思提?” 齐天彻底服了,对这种没有金钱概念的家伙他实在是懒得说什么。 但是,他不计较,不意味着别人可以不计较,两人瞬间觉得车里的温度貌似下降了好几度。 只见简柠目射寒光,满面冰霜,全身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到了绝对冰点,脑门上差点就要刻上一行字――我是冰块!大冰块!! “你,和,那个,白雪,是,不是,还,旧,情,未,泯,啊~!!”简柠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每个字刚出口就被冻成了冰渣,最后一声“啊”更是如北风呼啸,冰山崩碎,凄厉异常,齐天和左明齐齐打了个哆嗦。 “呃……这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齐天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左明故作镇定,给齐天使了个眼色,妈的这时候兄弟不上谁上。 齐天郁闷之极,你丫的扯上我干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小柠啊,这个我记得我确实是和你说过,当时你也没啥反应嘛。” “那是以前!”简柠杏目圆瞪,“我现在又听到了!就按这次的算!咱得好好念叨念叨!” 两人同时被女人无比强横的逻辑雷得外焦里嫩。 “你说你,一个小警察逞什么能!一百万啊!够你一辈子挣的!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她都把你甩了你还给她钱!你和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还和她藕断丝连!是不是还指着她给你感恩戴德,投怀送抱!是不是!你说啊!”简柠的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气愤,一脚油门直闯了仨红灯。 一个疯狂的女人再配上一辆疯狂的破车,着实疯狂到了极点,路上的司机本来还想骂几句,从玻璃里一看是一个发飙的女人正开车,立马躲得远远的。 “我只是……”左明终于瞅了个空挡插了句嘴。 “你还说?!你还想狡辩!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钱都给了!你再说什么能把钱要回来啊!钱是小问题,你的思想才是大问题!就冲你这狡辩的态度就有问题!” “是你让我说的啊……”左明哀怨至极。 “我让你说你就说啊!” “……” 左明不吭声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我他妈就嘴贱,和女人讲道理我不是在作死么! “啊?你不说话了是不是!理屈词穷了是不是!你不说话就完事了?你想逃避责任是不是?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说你两句你还不吭声了,你这种态度就有问题!大问题!” 左明直接崩溃了。 齐天对夫纲不振的某人报以同情的目光。 左明被齐天这个眼神激怒了,丫的老子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男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男人,**** 他挺起腰板,拍案而起:“那是我的责任,我不忍心……” “责任?什么责任?”这两个字彻底激发了简柠电视剧式的天马行空的思维,“你对她还有责任?!你俩是不是那啥了!她是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好哇……左明,她竟然怀孕了,你不忍心看她孤儿寡母的是不是!那一百万是安胎费是不是!孩子长大了算谁的!左明,这是个禽兽!”她咬牙切齿,差点就到了声泪俱下的地步,一脚刹车,把车往路边一停,老娘不开了! 左明还没来得及雄起就彻底晕菜了,饶是以他思维强悍的程度也想不明白,怎么就从自己不会开车一下子扯到了自己是个禽兽上!颠过来倒过去又重头推理了一遍,无奈地得出了个结论――自己就是个禽兽! 可是这也不对啊!我也没做什么啊! 回头看了看齐天,想征求下意见,哥们很不仗义地闭着眼装死。 妈的,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老子不信还搞不定你了! “柠儿。”他亲昵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忧虑中略带一丝嘶哑的磁性,眼睛深邃而专注,饱含着深沉的爱恋。 只此此一式,简柠心上的冰壳就出现了丝丝裂纹。 他的眼睛如春风拂面,他的声音如大海深沉,娇躯忍不住地微微一软,一股暖流涌上心来,几乎就要融化在片温暖柔情之中,却是强装起冷漠,冷哼一声,偏过头不去看他。 “我和她终究只是过去,她背叛了我,但是我们也曾那么深沉地爱过。”他的眼神有些落寞。 不知怎地,一听他说爱过别的女人,虽然已是过去,她的心中还是酸溜溜的难受。 “我帮她,并不是因为我还爱她,而是因为一份责任,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责任,无关爱情,给她一百万,她换来的是新生活,而我,得到的是完全的安宁,从此,我和她便斩断了过往,再也不会有任何纠葛。”他的语气果决而坚定。 一听这个,简柠两眼放光,恨不得大喊出来:“给的好!给的值!要真这样给一百亿都值!” 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又轻哼了两声,心里的芥蒂早已土崩瓦解。 “从此以后,我的现在和未来一直都会是你,我的生命只为你而存在。你说的对,我只是个小警察,一百万对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可能我这辈子都还不起,况且,我还遇到了一个吸血鬼似的债主。”他变得有些黯然和伤感。 简柠已完全融入到他所营造出的氛围中,恨恨地看向了齐天,双拳紧握,字字带血:“齐扒皮……” 齐天闭着的眼皮猛地一哆嗦,心里早把左明骂翻了天。 “但是,幸好我还有你,外面洪水滔天,你,是我永远的港湾,有了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圈在他的深情中慢慢泛红,“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们会开一家点心店,你做咖啡,我做提拉米苏,我想,那一定会是段很幸福的时光,也许我们一辈子都还不清那一百万,但是,有你在,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齐天哭了,大哥啊!你别再提那一百万了好不好!我求求你!我不用你还!我真的不用啊!我再给你一百万好不好哇!求求你别提了啊! 简柠彻底沦陷了,眼泪从红红的眼眶中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她紧紧地握住了左明的手,香肩微颤。 “此生有你,便已足够,请相信我,终此一生,不离不弃!”最后十六个字,字字入心,一锤定音! 简柠流着泪,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抹着泪,一边使劲地点着头:“呜呜呜,我相信!我相信!”一下子扑到了左明的怀中。 左明柔柔地搂住了她的腰身,爱抚着她柔顺的青丝。 齐天对左明竖起了大拇指,佩服到了极点,用唇语说:“你太牛逼了……” 左明也用唇语回答:“大家都这么说。” “那沫沫呢?” “换个主语,再说一遍。” “禽兽。” “嘿嘿。” 左明沉默了,虽然嘴上能这么说,但是在心里却如何又放得下,那是一个冰清玉洁、至真至纯的女子,他甚至都不忍心去想她受到伤害的样子,如果那颗水晶般的心因他而受到伤害,他这辈子都不会释怀。 简柠、齐天也都一样,所以他们三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她的名字,但是,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 简柠的想法很简单,我不管你还有谁,但此时此刻,你就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或许你会离开,但在属于我的时间里,我不想去想任何其他,这辈子太长,只争朝夕,把握住了朝朝夕夕,也便是一生。 齐天的想法更简单,你丫的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去擦屁股吧! 他虽然对左明脚踏两只船的行为颇为不满,但他也认为,每个人都有去爱的权利,他不想干预,至于这三人的结果如何,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一段完美的姻缘,一段悲壮的爱情,都是人生中必经的历程。 而且随着和左明接触越深,他就越有这样一种感觉,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左明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简柠和尉迟沫沫。这个人胸容四海,什么联邦,什么大家族,什么权势,统统不在他的眼中,他甚至觉得,只要左明愿意,就是混个总统当也不是不可能。 “诶?如果这个家伙真当了总统,通过个什么一夫多妻的法案,事情不就解决了么?”齐天一拍大腿,我擦!我他妈太睿智了! “呜呜~”急促而密集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五架印着联邦警徽的直升机轰鸣而来,在头顶盘旋,旋转的达林机炮已经瞄准了停在路边的xfl-01,一道道战术绳索从直升机窗舷抛了下来,全副武装的特警挂着锁扣降落飞快降落下来,迅速占据了有力地形,上膛的自动步枪齐齐指向了左明三人,远远的能看到一大片耀眼的警灯疾驰而来。 “没想到西雅警署的反应也这么快,这次还真是玩大了。”打开车窗,齐天看着头顶的直升机笑了笑。 “这事是我干的,和你无关。”他和简柠同时对对方说道,同样的默契让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第一百二十九章 现场 西雅州惠宁路发生激烈枪战,联邦重犯在押送途中被劫,双方重火力交锋,二十余名国安局特工殒命…… 这一个个消息就像重磅炸弹在西雅警署掀起了轩然大波,这是新宪历以来,西雅州发生的最严重的恶性案件,署长任杰推掉了总统的授勋仪式,火速调集了就近的三百余名警力,亲自搭乘着直升机坐镇指挥,后援警力正在源源不断地赶来。 任杰的眉间挤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手中的单兵便携电脑陆续传来现场的即时图像,不停闪烁的荧光屏映在视网膜上,他的心脏也跟着不安地急速跳动着。 在图像上断断续续、凌乱不堪的车辙中,一道笔直、干练的黑色车辙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道车辙就像是一把黑色的利刃刺入麻团之中,将所有的拦截斩成了满地碎片。 虽然没有亲临现场,但他还是从这道车辙读出了一种倔狠、凶悍的味道,在这道车辙微微转向的地方,都散布着越野车的残骸,也就是说这辆车仅仅靠着驾驶员的车技就干净利落地干掉了五辆护卫车。 一张远景照片中燃烧的装甲拦截车冒着浓浓的黑烟,路面上两个深深的弹坑几乎将这个路基都掀翻了起来,一个报废的at-5反坦克火箭筒扔在路边,显然是这样的重武器也没能改变被劫的命运。 越是看这些图像,他就越是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在侵蚀他的身体,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从屏幕中透出,刺入他的视网膜,化作一股寒流涌遍他的身体,让他不寒而栗。 这些图像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血雨腥风的味道,他仿佛又一次看到,身边的袍泽或敌人将军刺狠狠地洞穿彼此的肉体,在血肉横飞中翻搅着漫天的血肉。 他揉着发痛的眉心,脑中不停地闪现着一个个倒在血泊中的年轻人的面孔,这些人都是死在他手中的反政府军的精锐战士,今天,远离战场硝烟的他又一次在这些劫匪身上看到了这些人的影子,简单至极,干练至极,凶悍至极。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如此优秀的年轻人都选择了站在联邦的对立面,是什么样的信仰能让这些人甘愿赴死,难道这个联邦真的令人失望到了如此不可救药的地步。 “还好,这些人并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让他稍稍欣慰的是并没有无辜人员在这起暴力事件中伤亡,看来这些劫匪在选择路线和时机时还是经过了一番考量,避免了更大的伤亡。 “署长,我们已经到达劫匪车辆上空。”驾驶员的提醒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准备降落。”他合上了电脑的液晶屏幕,简短的下令,脑中的杂念摒除地一干二净,脸色又重新变得肃杀果决而果决。 与此同时,联邦调查局驻西雅分署也闻风而动,像一只嗅到血腥味的饿狼龇着牙循迹而至。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地高大男子,从一架直升机的座舱里跳了下来,旋翼鼓起的劲风吹起了他的头发和风衣的衣摆,他在风中走着,步伐坚定有力。 这个男子面色有些黝黑,面部的线条像刀削一般分明,两道浓黑的眉毛使他坚毅的面庞多了一丝稳重的味道,人们很快认出,他就是西雅州警署署长任杰。 “任署长,您刚上任就发生了这起大案,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任署长,警方是否有能力应付这场突发事件?” 看到他来,一大群记者哗啦啦围了上来,咔嚓咔嚓一片耀眼的闪光灯想起,密密麻麻的话筒在他面前堵成了一堵墙,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对于记者这种只会动嘴皮子看热闹的群体他一向比较排斥,但现在是在外围采访区,他无法干涉记者的采访活动,只得直视着镜头,坚定地回答:“西雅警方,完全有能力处理任何突发事件。”说完便拥堵拨开人群,在助理的护送下向前走去。 “对了。”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指着盘旋在头顶上一架电台直升机说道:“我不管它是谁家的,三十秒钟后再让我看到它,我就把它打下来。” 穿过第二层隔离区,已经没有无关的人员,一队队荷枪实弹的特警在这里整装待命。 “任署长你来得好快啊。”一个满脸阴鹜的短发男人从他后面快步走了上来,虽然是在打招呼,但他的语气总让人有种讨厌的味道,这个人体态魁梧,长得还算精神,只是脸正中央那个硕大的鹰钩鼻子完全破坏了这张脸的比例,这人便是联邦调查局驻西雅分署署长解滨。 看这个人也到了现场,任杰厌恶地皱了皱眉毛,言语里丝毫没有掩饰对他的排斥:“解滨,你们调查局的鼻子也挺灵的嘛。” “嘿嘿。”像是没有听出任杰话里讽刺的意味,解滨难听地笑了一声,“这种大案自然是调查局分内之事,我也是在履行我的权限,还请贵署多多配合。” 联邦调查局行使联邦境内一切重大案件之调查权,权限极大,犹在国安局和特勤局之上,但苦于人手短缺,在一些案件上往往需要各州警署的配合。 警署权限只在一州之地,但掌控社会面,深入社会各个角落,能为调查局提供最有利的情报、人力支撑,在一些跨州案件的调查上也要通过调查局来协调。 两部门原本应该是互相协助、互相制约的兄弟单位,但这个解滨却是个心胸狭窄、阴狠毒辣之辈,争名夺利、坑蒙陷害那是家常便饭,任杰就吃了好几次闷亏,他的名声在系统内臭成了一坨狗屎,但仗着背景雄厚,稳居西雅州分署署长之位。 如果不是西雅警署已经追踪到了这几个劫匪并牢牢掌控住了局面,这家伙肯定不会露面。 在这个场合下遇见这么一坨狗屎,任杰自然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但他还是识大体的人,并没有继续在和解滨做口角之争,而是进入了中心现场,在被团团包围的xfl-01不远处调度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致命破绽 “报告署长!从劫案现场离开的国安局编号为xfl-01的黑色越野车已被包围,车侧玻璃被人用衣物遮挡,所以无法确定车内人数,经初步推定,车内应该有包括国安局要犯在内三到五名人员,详情我们正在调查中!请您指示!”特警队队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对现场的情况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一番。 任杰点点头,他并不喜欢为了装派头对属下指指点点,特警队已经疏散人群控制住了局面,这让他感到很满意,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只是提醒了一些例如启动电子干扰装备防备劫匪引爆炸弹、控制水面交通等细节问题。 解滨见没人搭理,自讨了个没趣,扒开严密的封锁线,往现场中心挤了过去。 “站住!这里是封锁禁区,闲人禁止入内。”两名端着枪的特警拦住了他的去路。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调查局的!”解滨掏出证件,像一只屎壳郎捧着粪球似的仰着头,嚣张而炫耀地说道,“看到没有!闪一边去!妨碍调查局办案,老子回头就办了你!” 看到他紫金色的徽章,特警忍气吞声地后退了两步,让开了一条路。 解滨带着手下就挤了进去,严密的防线被搅得乌烟瘴气。 “解滨,你要去看我也没意见,不过我可是提醒你,通过现场发现的痕迹,有几个死者是眉心中弹,也就是说,这几个人中很有可能有神枪手,另外,我也不敢保证现在车上没有at-5火箭筒。”任杰心不在焉地提醒了一句。 一听这句绵里藏针的提醒,解滨立马缩了缩脖子,干笑了几声,从人群中腾腾地迈着大步退了出来,嘿嘿笑着:“那我还是离远点吧,毕竟这里是任署长的地盘嘛,有什么需要直接招呼我就好了,咱们也是协同办案嘛,那我就在这静候任署长佳音。” 即使到现在也不忘了抢功,这个家伙脸皮还真是厚到了一定地步。 虽然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但任杰看着他的笑脸,还是有一种忍不住一拳砸扁那个大鼻子的冲动,他很清楚,在解滨看似懦弱和嬉笑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多么毒辣的心,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比守着一条毒蛇感觉也好不到哪去。 与车外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相比,车内的气氛就要平静许多,关键是简柠车停的位置好,正停在一座巨大钢索桥上,透过右车窗就能看到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湾。 左明就正在对这个停车地赞不绝口:“柠儿你还真是有品位啊,停在了这么风景秀丽的地方,靠山靠水,风水不错,死了也能荫泽后人啊。” “前提是你也得有后人吧。”齐天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我懒得说你你还来劲了是不是,你说你没事非提我的车技干什么,这下好了,耽误工夫了,连车都没来得及换,被包围了吧。”左明打了个哈欠,对车窗外不远处密密麻麻的枪管视而不见,好像那只是一根根烧火棍, “你还好意思提车技?你有车技吗?!”齐天顿时反驳。 “你听话就不会捡重点听?我说的要点是,你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倒是无所谓,被哪抓走也是个抓,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你们可就不一样了,就这么被抓回去,死是死不了,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吧。”左明耸了耸肩,撩开挂在车窗上的衣服,露出了一丝缝隙向外窥探,感叹地说,“好大的阵势,被这么多人看见,估计你们家的老爷子想保你们,也得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齐天就蔫了下来,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西雅警署的反应速度会这么快,还没来得及换车就被包围了,一下子成了瓮中之鳖,饶是单兵素质再强,也绝对不是几百名荷枪实弹特警的对手,他要是再牛逼闪闪得跳下车叉着腰,仰天长啸一声:“谁和老子单挑!”直接变成一堆肉泥是肯定的。 如果能站在车顶上威风凛凛地喊一声:“叫声爸爸,滚回去吧!”然后这几百号特警齐齐喊一声“爸爸!我们走啦!”就一溜烟撤退了,那就好了,貌似也不大可能。 当着这么多人偏偏又不能表明身份,真是憋屈到了极点,齐天王一下子也没辙了。 “妈的,也不知道他们的指挥是谁,反应也太快了一点,什么时候联邦警署有这么高的效率了!”齐天懊恼地直骂娘。 “不过你们要是想跑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左明摸着下巴,观察着警方的布置。 “什么办法?”简柠和齐天同时问道,虽然外面已经被围成了铜墙铁壁,连一只苍蝇也会被轰下来,但左明说有,那就是有,他们对左明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 “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警方的布置虽然严密,但是,他们有一个致命的破绽。”左明的嘴角自信地微翘起来,“狙击手!他们没有狙击手。据我的计算,特警的反应需要1。3秒的时间,这1。3秒足够让我们逃出去……” 简柠和齐天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屏息凝神,听着左明的布置。 “怎么没有狙击手?”任杰拿着特警队长刚刚递送过来的行动方案,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皱着眉头问。 “报告署长,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钢索桥上,没有适合狙击的制高点,不过有直升机和这么多兄弟在,他们也跑不了。”特警队长自信地回答。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狙击手的价值。”任杰没有多说什么,脱下了风衣扔给助理,从后面的特警手中拿过一把awm-s拎在手中,快步走到了直升机前,踩着悬梯,抓住舱内的把手,对驾驶员说,“送我上去。”他指了指一百多米高的桥梁架。 “这太危险了!署长这是要干什么!”看着悬在机身外的任杰,特警队长着实吓了一跳,在他看来,这个新来的署长简直就是在送死。 “你可能还不知道,咱们署长可是出了名的神枪手。”助理无比崇拜地看着高空中任杰越来越小的身影,“联邦警院靶场的那块铭牌你知道吧,署长可是在上面位列第五。”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他的学生,名列第二。” 第一百三十一章 师徒 “唔!”这下连特警队长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惊呼惊呼起来,联邦警院是所有警察心中的圣地,那块高悬在靶场上的名人榜更是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铭牌上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段警界的传奇。 而自己的署长竟然就是名人榜上位列第五的强者,这让他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看向高架桥上那个已缩成小黑点的人影,眼中充满了炙热的崇拜,他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车内的劫匪采取些什么行动,他好见识见识那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枪法。 “……所以说,没有狙击手,是他们致命的破绽。”车厢内,左明结束了讲解,微抿地嘴唇弯起一道轻松的弧线。 忽然,他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一种若有若无的直觉使他的太阳穴尖锐的刺痛起来,余光一扫之下,继而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他们有了,我刚才说的作废。” “啊?什么有了?”简柠还没有明白过来,疑惑地问道。 左明的讲解着实让她大开眼界,精密的部署、无懈可击的安排,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到了以0。1秒为单位,每一毫秒的利用价值都被榨得一干二净。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1。3秒钟可以做这么多事情,她甚至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如果给左明一分钟,他能完成任何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看向左明的目光也充满了崇拜和骄傲,炫耀似的瞥了齐天一眼,好像在说:“看!我男人多优秀!你这头呆鹅!” “等你俩办事的时候这小子也以0。1秒为单位,急死你丫的!”齐天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声,对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卑劣行径视而不见,指着桥架上一闪一闪的狙击镜反光,无奈地说道:“他们有狙击手了,而且还是个高手,如果我们再按左明说的去做,第一个0。1秒就会被崩烂脑袋。” 他和左明都清楚,这个闪光不是狙击手的疏忽,而是对他们的警告。 “原来警察也不全是窝囊废啊。”左明不由得感慨起来,“起码不只有那种四肢和脑袋里全是肌肉的人妖。” “你说谁是人妖!”齐天向前探身,愤怒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狙击镜的十字准星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脸,这张脸满是悲愤的情绪,还抓住了坐在前排那个年轻人的领子,任杰稳定的手指忽然猛地颤抖了一下,沉如水的面色上出现了一丝惊愕的波动。 他的失神并不是被这张脸吓坏了,相反,这张脸生的比女人还要好看几分,而这张脸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他咬着压根,恶狠狠地嘟囔着:“妈的,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混蛋小子!” 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凶神恶煞的老爹,逮住了自己的未成年的儿子正在调戏良家熟女,恨铁不成钢的同时,恨不得一巴掌糊死这不争气的臭小子。 然而,脸上的寒霜很快就被一丝温暖的情绪所慢慢代替。 在这张脸和青涩稚嫩的时候,总是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师父,交我打枪吧。” “师父,你好厉害!” “师父,我超过你了哦!” …… 多年未见,这张脸少了几分青涩,多了些许成熟,但依然还是那么的——欠揍! 温暖的微笑挂在脸上,但随即又被青色的冷峻代替,他咬着牙根恶狠狠咒骂着:“你这小子,越来越能惹事了。” 然后,他手遮在狙击镜前,有节奏地遮闪起来。 “嗯?那个狙击手在打信号?什么意思?”左明拍掉了齐天的手,注意到狙击镜的反光正以一种特定的节奏闪烁起来,这是狙击手和搭档间特定的信号,为了安全,狙击手和搭档间都会以自己独有的信号进行联系,他肯定是看不懂的。 齐天也注意到了,微啟的嘴唇下意识地跟着闪烁的信号念出声来:“你,这个,臭,小子,又,欠揍,了,是不是!!!” 我擦,还有三个感叹号!谁他妈这么无聊啊!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能打出这种信号的只有一个人! 眼睛中瞬间闪动起激动和难以置信的神采,嘴唇哆哆嗦嗦地迸出几个字来:“师……师父!” 接着,他急忙把脸贴到了挡风玻璃上,像个大男孩一样欣喜地挥着手,然后激动的对着那处闪烁敬了个礼。 “臭小子,还是没长大。”任杰慈祥地笑了笑,又打了一串信号,收起awm-s,站起身来,把枪背在背上,脱下外套搭在钢索上,顺着几乎成七十度的钢索疾速向地面滑下去。 “那是你师父?”左明看着空中那道潇洒威猛的身影直摇头,“一个这么爷们的师父,怎么就带出你这么娘们的一个徒弟来?师门不幸啊!” “左明!我杀了你!” 任杰很快就滑到了地面上,在落地的瞬间双膝微屈,卸掉了大部分冲力,顺势做了个极其标准的前滚翻,稳稳地站起来。 一个近天命之年的中年人竟然能使出丝毫不逊于精锐特种兵的流畅动作,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们的署长,不由得让很多在场的警察发自内心地崇拜起来,如果不是大敌当前,此时早已是掌声雷动。 特警队长更是骄傲地挺直了腰板,差点就要扛块牌子奔走相告:“这是我们的署长!” 在很多警察心目中,署长就应该是那种高高在上,带着金丝边眼睛看报纸、批文件,有事没事挺着大肚子,慈祥地拍拍你的肩膀,喊两声:“小鬼,不错嘛!”的儒雅之士。 这个新来的署长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但是相比那种深居浅出的儒将,他们更喜欢,更爱戴这样身先士卒,身怀绝技的署长。 位置,可以换来服从,却换不来尊重。 任杰的这个惊艳出场,第一时间就牢牢抓住了属下们的心。 但是,他现在没空理会这些崇拜的目光,他叫来了助理和特警队队长,面色凝重地说道:“给我准备六辆特种防爆车,劫匪随时会引爆车上的炸弹,还有,让思明和亚浩穿好拆弹服,就地待命!情况很危急,动作要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炸弹风暴 “车上还有炸弹?”特警队长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心中还有些不解,情报里没提到这一点啊? 可转念一想,署长哪会有错,肯定是在狙击镜里看到了,真不愧是咱的署长啊!这么慧眼如炬!那些搞情报的混蛋竟然遗漏了有炸弹这么重要的一个情况,这可是要死人的! 这是玩忽职守!是赤裸裸的犯罪!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些个情报队的家伙们通通枪毙了。 可以想象,如果不是任杰及时发现了车内有炸弹,特警队贸然行动,包括他在内,他的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不会有一个活下来。 念及如此,他对任杰的崇敬中又多了一丝感激。 署长如此郑重的安排,警署的效率更是发挥到了极致,没多久,六辆辆沉重的防爆车就碾压着桥面开了过来,在任杰的指挥下,四辆车头尾相接,呈半圆形将xfl-01和外面的包围圈隔离了起来,只留下了一个三米宽的豁口,另外两辆车停在外围待命 “署长,这是要干啥?”领教了任杰的水准后,特警队长越发的敬重起来,就像个乖巧地学生凑在任杰跟前问这问那。 “大桥上没有隐蔽点,如果炸弹爆炸,有这四辆车挡住,能最大程度地减少对桥体的损害,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亡。”任杰耐心地解释,忽然一挑眉,问道,“王思明和杜亚浩呢?怎么还没来?” “老……呃,署长,我们来了。”两个穿着厚重防爆衣的排爆手像两只企鹅一样一摇一摆地蹒跚而来,胸前扩音器传来闷声闷气的回答。 这哥俩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穿成太空人似的对方,纳闷地直挤眼睛,老大这是在干吗,搞破坏那是个顶个得强,可咱哪会什么排爆啊!莫非老大是想借刀杀人? “站一边去!待命!”任杰低声呵斥。 特警队八名精锐也整装到位,在特警队长的带领下标枪一般挺立在任杰面前:“报告署长!准备完毕,请您下达攻击命令!” 任杰坚毅的目光扫过这些生龙活虎小伙子的脸庞,感受到他们钢铁一般的意志,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把警备队长的防弹背心解了下来套在自己身上,顺便从他枪套里拿过了一把手枪别在腰间。 “署长,您……”特警队长急得红了眼。 任杰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地说道:“刚才我看见了,里面那人的情绪很激动,随时可能引爆炸弹,贸然行动只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也算个谈判专家,我去最合适,看能不能说服他。” “可是署长,谈判专家就在那边……” “哪个谈判专家能有我的身手?你找他和我干一架!万一谈判失败怎么办?你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任杰的声音严厉起来,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说完就走向一辆正在待命防爆车,把司机揪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特警队长本来还想争辩,被任杰凌厉的目光一瞪,心头好像被压了一块巨石,立马闭上了嘴,从这个署长身上,他感觉到了那种杀伐果决的气质和一种不容反抗的威严,他就像一头卧虎,不怒自威。 “王思明、杜亚浩你们俩怎么跟俩乌龟似的!都给我快点!”任杰从驾驶舱探出头来,招着手对俩人喊道。 王思明和杜亚浩挪着沉重的步伐直撇嘴:“我俩那他妈是乌龟啊,我俩分明是巨龟啊!” “轰!”防爆车巨大的轰鸣声响了起来,浓浓的青烟从十六个车轮下冒了起来,巨大的车身急速向后倒去,从四辆防爆车中间的豁口间一穿而过,朝着xfl-01的车尾撞了上去! 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后,防爆车的后座舱和xfl-01的的车尾狠狠地撞在了一起,打开的后舱门像张开的巨嘴,将xfl-01的后半个车厢都吞了进去。 xfl-01被巨大的冲力向前顶出了几米,车头冲破了钢索桥的围栏,少半个车体已经悬在桥外,两个前轮悬空打着转,要不是车屁股嵌进了防爆车的座舱被牢牢卡住,早已经坠入了桥下的海水中。 “呃……署长的说服方式好……好别致啊……”特警队长站在车顶上,遥望着车屁股对接在一起的两辆车,佩服得两眼直冒光。 “你这个老师还真猛啊……”左明拍着头上的碎玻璃渣子坐起身来,要不是齐天事先得到信号做好了准备,这下非把他的腰闪了不可。 “那老家伙,一直都很猛。”齐天心有戚戚地点点头,深以为然,掰着指头算起来,“你想想吧,他有七个子女,他现在四十二岁,刨去他去边境的八年,再刨去他没有能力的十年,再刨去他没有结婚的十七年,七年七个孩子!你就应该知道他有多猛了,呃……不对,应该是我师母猛才对,也不对,他俩都挺猛的!” 左明一脑门子黑线。 简柠羞红着脸狠狠掐了他一把。 “嗯?也不对!”齐天还是意犹未尽,皱着眉又掰起了指头,“他的大女儿应该和我同岁,要这么算的话,一七得七,二七三十三,五七……”他扭着眉头痛苦地算起来,忽然一拍大腿,“我操!他在十七岁就有了孩子!他真的太猛了!呃……这个我要不要和师娘说一下。”他开始纠结起来,在良心和道义间苦苦挣扎。 左明和简柠无语地对视着:“貌似应该是二十二岁吧,这个白痴怎么算的……” “咚咚咚!”身后响起了三声巨大的敲门声,准确的说,应该是踹门声,被撞得严重变形的座舱后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一股大力踹开。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站在防爆车的后车舱边缘,背负双手,脸上满是怒气,两个“太空人”在门开的瞬间戒备地挡在了这个身影前面。 “怎么!你个臭小子还等我来接你不成?!给我滚出来!”任杰推开王思明和杜亚浩,向前踏出一步,暴喝如雷,怒意滔天,但声音里的一丝颤抖还是出卖了他此时激动的心情。 第一百三十三章 师叔 “呃……老大谈判的方式真的好霸气哦……”厚实的防爆头盔里,王思明和杜亚浩通过耳麦听到了这一声怒吼,佩服得那是五体投地,训这些个穷凶极恶的劫匪,跟训儿子似的! “嘿嘿嘿。”从椅背后冒出个脑袋来,女人似的脸上堆满了谄笑,他一边理着头发一边问:“师父,你看我是不是又变帅了?” “我看你是变得又欠揍了!还不给我滚过来!”任杰又气又好笑,虽然两人以师徒相称,但情分俨然已如父子,威严之中更多的却是宠溺,挥了挥手叫他过来。 简柠和左明也跟在齐天后面,走进了防爆车的后座舱。 “师父?莫非这就是老大经常提起的……”王思明和杜亚浩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防爆车的后座舱比xfl-01的空间宽敞了许多,刚一踏进车厢,齐天就一下子向任杰扑了过去,来了个大大的熊抱,紧紧地环抱住了他转了几圈,颤抖的声音有些哽咽:“嘿嘿,师父我能抱得动你了,你可是老了哟。” “你个臭小子!”任杰推开他,举起拳头在他胸前狠狠锤了一下,“让我好好看看,还真是长大了,个头也比我高了,哎,看来我真是老了。”只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趁人不注意,偷偷抹了抹眼角。 此时,他不是那个身手卓绝的警界英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统御一辖之地的警署署长,他只是一个年近花甲的中年男人,慈祥地看着自己离家远行的孩子,虽谈不上老泪纵横,却也是老怀欣慰。 两个大男人见面,自然不会说那些“我想死你了!”“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这类肉麻煽情的话语,但其中流露出来的浓浓的真情,却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 长这么大,简柠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齐天如此真情流露,也许是被这种气氛感动,不觉得眼圈一红。 车厢里溢满了浓浓的亲情,车厢外几百号人望眼欲穿地眼巴巴看着,眼看两车撞上去后便没了动静,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很快又变得无比敬佩起来:“你看人家任署长!水平就是不一般呐!进去不费一枪一弹,那穷凶极恶的劫匪就老实下来了!不信你听,连个打斗声都没有!任署长这谈判的水平还真是不低啊!说不定现在那些劫匪哭着喊着要改邪归正了呢!” “这两个小子是我从边境带回来的,比你可是老实多了,这个叫王思明,这个叫杜浩然。”任杰指着两个“太空人”给齐天介绍。 “老大!我是杜浩然!” “老大!我是王思明啊!” 两人同时哀怨地抗议,被任杰瞪了一眼,不敢吭声了。 齐天看了看被防爆服裹得严严实实的两人,貌似能认出来还真的不容易。 “天哥好!”两人齐齐对齐天鞠了个躬,如果不是被防爆服裹着,这个躬能鞠到地上去,他们待在任杰身边,老是听他念叨这个名字,对齐天这两个字早已是如雷贯耳,这一见面,自然是有一种纳头便拜的冲动。 “师父,这个是简柠,小时候你见过的。”齐天还礼后,也向任杰介绍起来。 简柠羞羞一笑,颔首欠身,对任杰行了个晚辈礼:“任叔叔好。” “好好!呵呵,原来你就是那个小丫头,哎,真想不到,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来了。”看简柠的目光就像看儿媳妇似的,越看越满意,眼神比看齐天柔和多了。 作为最了解简柠的齐天和左明,看简柠这副邻家乖乖女的形象,齐齐打了个冷颤,再一听那嗲嗲的“任叔叔好”四个字,差点没把满嘴牙都酸掉,这幅摸样如果是放在尉迟沫沫身上,那肯定是相得益彰,更显清纯可人,可要是放在这位身上…… 你见过母老虎披着羊皮抱着根胡萝卜装乖乖兔吗!怎么看怎么都是不伦不类啊! 你丫装什么不好,装个女王、御姐、悍妇什么的,那都是手到擒来、量身定制啊!非装柔情款款的淑女!这反差也忒大了吧! “这……这个家伙叫左明,是简柠的男朋友。”齐天犹豫了一下,接着介绍。 “任叔好。”左明微微欠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任杰瞳孔猛地一缩,全身的毛孔陡然一紧,浑身不自在起来,一方面是因为“简柠的男朋友”这六个字,另一方面更是因为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的直觉,正是一种经历了生生死死,经历了铁血风云,经历了腥风血雨,对危险、对天敌敏锐的直觉,是一种本能的感知。 这个人掩饰得极好,以他的阅历都看不穿这双眼瞳在亲和之下究竟隐藏着什么,他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先天的漠然和一种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二十岁年轻人身上的沧桑。 那是一种极致的漠然,对生命、对世事的漠然,似乎连这个宇宙都不在他的眼中,而那种深沉的沧桑,竟让他也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如果他再年轻几岁,这个人对他说“你去死吧”,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没有散发出任何杀气,看上去亲和无害,为什么却给他那种极致危险的感觉,就是因为这种气质,这种桀骜无双,傲视苍宇的气质,这种深邃、浩瀚、让人唯有俯首的气质。 这具看上去甚至有些单薄的身体,到底承载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有可能,千万不要和这样的一个人成为敌人,那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大,也是最后一个错误,能和这样一个人成为朋友,是天大的幸运。 他饶有深意地看了看齐天,向左明伸出了手,微笑着说:“以后不要叫我任叔,你虽然是小天的朋友,相交有先后,无大小,咱们各论各的,你还是叫我任老哥吧。” “好,任老哥。”齐天握住了他伸来的手,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慢着!慢着!慢着!”齐天郁闷地差点狂飙出一口血来,合着一分钟没到,老子就矮了一辈啊,他蹦跶着抗议,“师父!这也太过分了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该做的事 任杰横了他一眼,越看这小子越来气,把个好端端的媳妇整丢了不说,还这么没眼力价,也就自然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有什么过分的?你小子长大了,学会质疑师父了?又欠揍了是不是?别看我岁数大了,照样揍得你满地找牙信不信? 那横眉竖眼的霸道样子让左明一下子明白了齐天能成为“三大惹不起”的真正原因,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呃……”齐天苦着脸,显然这种赤裸裸的威胁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至今是心有余悸,立马就蔫了下来,“师父,你叫他兄弟,总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老首长比我大二十多岁,他老人家带着我们冲锋的时候,都喊得是兄弟们,往前冲!也没喊着孙子们往前冲啊!”任杰吹胡子瞪眼地看着齐天,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怎么,你想挑战我们光然的传统?” “呃……呃……”齐天喉咙抽动着,屁也不敢放一个,面如死灰,如丧考批地嘟囔着:“妈的,老不讲理,平白无故让老子降了一辈……” 简柠掩嘴轻笑,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齐天这么俯首帖耳的样子,这不是对她这样宠溺的顺从,不是对左明那样对强者的遵从,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依赖和服从,甚至对他爸爸也没有如此,可想而知这个任杰在他内心深处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到了西雅也不说来看看我,摆顿酒席让我给你接风洗尘啊,嘿嘿。”齐天又腆着脸凑了上去。 “少给我打岔!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寒暄过后,任杰板起了一张黑脸,摆出了一副家长式的做派,指着齐天的鼻子吼道,“你小子少给我转移话题,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好大的能耐啊!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来个大义灭亲!” 小算盘被识破,齐天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下了脑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垂着头,等着暴风骤雨的降临。 没想到,预想之中的怒吼和斥责并没有来,任杰反而慈祥地笑了笑,厚实有力的手掌拍着他的肩膀,欣慰地说道:“做得好。” 包括左明在内,所有人都傻眼了,了解他做派的王思明和杜亚浩更是惊讶地嘴巴里能塞进去俩鸡蛋,貌似护犊子也没这么护的吧。 任杰没有理会众人的态度,接着说道:“我说你做的好,并不是因为你的做法,光凭你做的这些事,把你枪毙一百次都不够!你做的好,是因为你有了一个经过血火考验的生死兄弟,是因为你懂得了该用生命去守护些什么,记住,小天,有些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 说着,就像个虔诚的教父一样,拉起左明和齐天的手搭在了一起,摆出了一副交换戒指似的动作,那神棍似的表情就差再说一句:“你俩打个啵儿吧!” 齐天和左明都感到一阵恶寒从手心传来,鸡皮疙瘩顺着手掌以极快的速度起遍了全身,闪电般的抽回手来,恨不得把这只玷污了的手剁下来,呸呸了好几口,在裤子上抹了又抹,好像那只手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似的。 “我说的话,很不中听?”任杰看两人这副欠揍的样子,一张老脸黑的要滴出墨来,妈的,都说老子是大老粗,说这么一句意境深远、余韵悠长的话容易么!你俩这是个什么态度! 饶是他定力深厚,也忍不住要掏枪把这个大侄子和刚认的这个小兄弟给崩了以泻心头之恨。 “不不!师父!太中听了!振聋那什么聩啊!我还想再听一边!”齐天的眼中迸射出无数崇拜的亮晶晶。 “那我刚才说啥了,你重复一遍?”任杰黑着脸问。 “呃……这个。”齐天纠结了,恨不得扇自己俩耳刮子,“您刚才说……说我做的好!说老子,哦,不!说小天天我这条贱命不值钱,能换点什么血啊,什么的,那就发财了,还是赚大发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他绞着脑汁,掰着指头,终于用自己极其匮乏的词汇量把任杰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任一听自己用大半辈子出生入死的感悟和超常发挥的文采总结出的那句感人肺腑的金玉良言,被齐天“重复”成了这么一坨狗血似的玩意,顿时是悲从中来,大有一种老来丧子的悲痛,两眼一黑,脚下一晃,差点没昏死过去。 简柠也是忍不住地感叹,以齐天的文字功底,能重复成这样不错了嘛! “好……好,这句话当我没说。”任杰脸色有些白,平抚着剧烈起伏的胸部,庆幸着,这大半辈子没死在战场上,今天要是死在这突发脑梗上,可就丢人丢大发了,不过受了这种刺激还没死,我老任的心理素质也是更上一层楼了嘛! “时间差不多了。”一番寒暄后,他抬起手看了看表,“外面的人估计该等急了,左明,齐天,你俩搭把手,把这两套防爆服脱下来。” 笨重的防爆服很快就被脱了下来,在里面闷了不到半个小时,王思明和杜亚浩两人就像和蒸笼里出来似的,浑身直冒热气。 “齐天,你和小柠穿上这个。”任杰指着这两套防爆服对齐天和简柠说。 两人顿时明白了任杰的想法,不由得面露忧色。 齐天皱起了一对秀眉,在眉间挤成一个忧虑的“川”字:“师父,你这样做,风险太大了,我做的事我来承担便是,谅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是这么做要是一旦被发现,你就是同犯,你的前程,你的家庭全都完了,你甚至要承担更大的罪责,师父,我不能连累你,这事我不能做。” “对,任叔叔,我们不能这么做!”简柠也毅然地说道。 任杰脸色通红,提起一个硕大的头盔砸上齐天胸膛,厉声说道:“别给我提你们齐家,他们会为你做些什么我不管,那是他们的事,我现在做的,是我做为你的师父,作为你们的长辈,该做的事,给我穿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计划 “师父……”齐天托着头盔,神色焦急。 “穿上!”任杰低声呵斥,威严的目光不容拒绝。 “我……我还是不要穿了。”简柠红着脸低着头,小声说道,“还是给左明吧。” “小兄弟我自由安排。”任杰将另一个头盔递到了简柠手中,转身向左明说,“小左兄弟,还得委屈你一下。” 左明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丝毫不满的神色:“任老哥,我明白,只要他们两个安全就好。” “好。”任杰郑重地点点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明白自己的意图,并作出取舍,他不禁又对左明高看了几分,郑重地说道,“你放心,在我的地盘,你不会吃一点苦头。” “我吃点苦头到无所谓,关键是有人必须要陪着我吃苦头,任老哥,有些事还得需要你配合一下。”一丝诡异的微笑浮上嘴角,任杰竟从中嗅出了几分嗜血狰狞的味道,心里不禁微微一颤。 左明在他耳前低语了一番,将脑中的计划对他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任杰越是听,就越是皱紧了眉头,手掌也下意识地缓缓握紧,掌心忍不住地沁出汗水来,重头到尾将左明的计划推敲了一番,还是有些拿捏不定,表情严肃地问:“这太危险了,你有几成的把握?” “只要我动手,零成的把握也会变成十成。”左明淡淡的说道,眉宇间充满了傲视天下的自信,天地为棋盘,万物为棋子,一切尽在我掌握。 也许是这种不可抗拒的自信感染了任杰,他紧皱在一起的浓眉终于有些松弛下来,看着左明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即使办不成,在西雅这块地盘上我还可以保你。” “左明!你又要去做什么?!”那边简柠已经在王思明的帮助下穿好了防爆服,一听左明又要去做事,再看看任杰那副凝重的样子,一丝不安浮上心头,对左明吼道,“你不要去好不好!” “傻丫头。”他走到简柠跟前,从王思明手中接过了头盔,极其认真地扣在了她头上。 她死命摇着头,不让他得逞。 “乖。”他柔柔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深情,“我不能眼看着那些想伤害你的人还逍遥自在地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报仇!我只要你!不管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去好不好!我只要你!”她紧要着嘴唇,炙热的泪珠在眼中滚动。 “就这一次,就算让我再任性一次。”左明轻轻摇了摇头,小心地将头盔扣了上去,按上了卡扣。 “不!不要!”她又一次泪流满面,在头盔里拼命呐喊着,这个她深爱着的男子,又将为自己浴血而战。 他关掉了防爆服的通话装置,隔着厚厚的玻璃,在她眉心位置印上了轻轻一吻,深情地说,“我爱你。” 齐天抱着头盔,满脸不在乎地对他说:“跟你一起,总有刺激的事发生,能不能带上我,记住,我只是好玩,绝不是关心你。” 左明笑了笑:“会有你玩的,不过不是现在。” “喂!太不够意思了!你……”齐天还想说什么,却被任杰抢过头盔一把扣在了头上。 “这次,不是你能玩的。”他轻轻地对齐天说道,声音有些颤抖,这个曾经只身一人深入敌后血屠了反政府军一支精锐特战队的老将也禁不住忐忑,“答应他这个要求,我还真是疯了。” 简柠和齐天已经整装完毕,王思明和杜亚浩晾在了一边,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出了任杰想干什么,可是咱哥俩该咋办,总不能在这晾着吧,两人心里都没谱。 “还愣着干啥?”任杰虎着脸对俩人吼道,“还不找个防爆桶自己钻进去?要不我把你俩塞进去?” 两人看了开放在车厢角落里的那一堆也就半米多高的防爆桶,哭丧着脸问:“老大,您是说,我们要钻进去?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有啊!”任杰回答。 “那太好了!我们去干!”两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 “正好还少两具劫匪的尸体,你俩想干也可以,放心,我会给你俩毁容的,保管认不出来。”任杰认真地说道,“你俩想好了吗?” “想好了!想好了!”俩人二话不说,打开防爆桶的盖子就跳了进去,挤压着自己的关节,硬生生地钻进了里面,一边钻一边感动地热泪盈眶,“老大,谢谢您这么信任我俩啊,你对我俩太好了!” “那是,要不带上你俩来干嘛?”任杰不以为然地回答。 “缩骨?”左明眼瞳亮了一下,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任杰的手下看似不起眼,但还真有两把刷子。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按照他之前的计划,是让齐天和简柠化装成排爆员混出去,再把左明带走关押起来,给别人做做样子,虽然会有些破绽,但有齐家和简家在,面子上糊弄过去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样做虽然有些风险,但能在这种必死之局中求得一生已是着实不易,可是左明的计划却打乱了他的安排,按照左明的计划,虽然戏份能做成个十成十,他的风险降到了最低,可是所有的风险都归到了左明身上。 他不放心地又一次凑到了左明跟前,从战术背心上解下两个手雷递到左明手中,担心地问:“我只有这两颗手雷,威力会不会不够,而且我在外面布置了无线干扰装置,你是启动不了的。” 左明接过手雷,在手中掂了掂,微笑着说:“足够了,至于启动方式,我打算用手动。”说完就不再看他,用匕首切割开车箱内的电控室,取出电线和一些必要的装置,蹲在地上摆弄起两个手雷来。 “真是个疯子。”任杰看着被拔掉保险的手雷被他像玩具似的摆弄在手中,摇了摇头,转身对齐天和简柠说道:“走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齐天相亲 场外,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那围拢在一起的四辆防爆车上,里面的情况他们不得而知,但久久的沉寂让每一个人心中都紧绷着一根弦,稍有撩动,这根弦就会瞬间崩断。 最前排的特警蹲在厚实的防爆盾牌后,举着枪虚瞄着前方,握着枪柄的手酸胀得难受,平举着的胳膊也有些不堪重负,汗水从额头滴落在睫毛上,流入眼中,刺痛的酸涩下他们的眼睛却一眨不眨,食指抠在扳机上保持着随时击发的状态。 他们不知道自己会等来什么,或许是任署长火中取栗化险为夷,或许是一声冲天的巨响后,他们和四周所有的一切化作漫天飞灰。 突然,“哐!”的一声巨响在里面响起,就像一块巨砸入了古井无波的水面上,每个人的心中都被重重敲击了一下,每个人都把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特警们双目通红,手指僵硬地缓缓扣压着扳机。 “稳住!瞄准。”特警队长压声低吼。 一个急步跑出的人影出现在所有准星前的视野中,看到这个人,所有人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到了地上,三百多号人齐齐发出一声轻松的叹息。 任杰小跑到前面的空地上,喘着气,挥着手,对特警队长吼道:“把那辆车给我开过来!” 特警队长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地履行了命令,最后一辆防爆车开到了任杰面前。 “报告署长……” “报什么报!”任杰二话不说,把他从驾驶位揪了下来,跃身一跳跳进了驾驶室,睚眦欲裂地对满脸木然的特警队长吼道:“马上疏散!犯罪分子启动了车上的炸弹!快!!”然后又对后面使劲招了招手,“你俩快点!” 两个穿着厚厚防爆服的排爆员一人推着一个架在小推车上的防爆桶,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出来,笨拙地爬进了防爆车的后车厢,两人上车后,发动状态的防爆车猛然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轮胎的花纹死死抓紧着地面,以义无反顾地姿态冲了出去! “炸……炸弹?!”望着绝尘而去的防爆车,特警队长猛然惊了一下,一下子蹦了起来,疯似的对一旁的人挥舞着手臂:“快往后撤!炸弹就要爆炸了!赶快疏散!” 这个突发事件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好在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劫匪会引爆炸弹的准备,靠近中心现场的也大多是训练有素的警员和特工,所以场面虽然有些混乱,但还不至于到那种不可掌控的地步。 近处的,远处的,撤离的,远观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辆围在四辆防爆车中的xfl-01吸引,没有人注意到任杰驾驶的那辆防爆车在行驶出一段距离后,一个急刹停在了路边,车上下来几个人,将两个黑色的排爆桶从桥上丢进了碧蓝的海水里。 任杰郑重地对已经脱下防爆服的齐天和简柠说道:“就按咱们刚才商量好的来,你俩一会儿就去找你们班的学生,然后你们就被堵在了半路上,一直没有来,咱们也从来没见过面,知道了吗?” “嗯。”两人重重地点头,简柠拨通电话开始和姜浩然联系。 “对了,小天你过来一下。”任杰叫住了齐天,朝他诡异地炸了眨眼,见齐天有些犹豫,又招了招手,“过来,和你说句话。” 其实齐天何止是犹豫,简直是头皮发麻了,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家伙脸上竟然出现了“诡异”和“尴尬”这种表情,让他产生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挑了挑眉,不安地走了过去。 “师父,啥事?我……我还要逃命,您可别耽误太久啊。”他惴惴不安地说。 任杰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个混蛋小子竟然把“逃命”这俩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理直气壮,好像在做什么伟大壮举似的,要不是还有要事,真想一巴掌抽飞这个混蛋。 “呃……这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任杰的老脸忍不住红了一下。 “哦,那就不要讲了,我先走了啊!”刚转过身迈开腿,就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听到了“咔嚓”一声响,脖子一缩,缓缓地转过头,只见任杰面目狰狞,拉着枪栓,枪口若有若无地指着他的小伙伴位置,不觉得咽了口唾沫,讪讪地赔笑着说,“呵呵,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师父有事您请讲。” “咳……”一提这个,任杰忍不住又尴尬了一下,好言好语地说,“小天啊,你和小柠吹了是不是?” “呃……师父,我俩可是纯洁的好孩子,您怎么能这么想我俩啊!我发誓,我俩冰清玉洁!她绝对没给我吹过!”齐天红着脸,扭捏着回答,心里却是骂翻了天,你这个老变态!怪不得你的眼神怪怪的!竟然问这种无耻的问题! “我操!”任杰的暴脾气彻底爆发了,揪着他的耳朵喷着唾沫星子大声怒吼,“你要是再给老子捣乱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撕了你的臭嘴!老子是问你俩还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哎呦!师父你松手!”好不容易从铁钳似的大手中把耳朵拔下来,又听见了这么一句令人伤感的问题,可把齐天给郁闷坏了,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永远没有这个可能了。” “哦!”任杰幸福地长叹了口气,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咧着嘴角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那太遗憾了!那真是太遗憾了!” 看他这副比磕了药还嗨好几倍的样子,齐天一脑门子黑线,两条秀眉一高一低地扭曲着,龇着牙说:“师父,拜托你下次说遗憾的时候能不能不用这么爽的表情,你表情爽也就算了,拜托你笑得不要这么爽朗,好~么!”最后俩字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好好!哈哈哈!”又是一阵舒爽的大笑。 “师父,如果你是来消遣我的,那我先走了。”齐天恨不得掐死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别别,有正事,真有正事。”任杰又把他拉了回来,“你知道的,我那个大女儿,岁数和你差不多大……”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齐天恍然大悟,拍着胸脯保证,“师父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和师母说!” “说什么?”任杰有些发懵。 “嘿嘿,师父,都是男人嘛,谁没年轻过呢,年轻人犯错误是很正常的嘛,您就不要装了嘛。”齐天报以一个男人一看就懂的微笑。 “你在瞎嘚嘚什么?”任杰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您是二十七岁和师母结的婚是吧。”齐天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掰着指头算。 任杰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我今年二十岁,你女儿也二十岁了吧,你今年四十二岁,照这样算来……”齐天掰着指头,又开始算起来,怎么算也算不明白了,脑子和眉毛都搅在了一起,最后也懒得算了,一拍大腿,“反正你肯定是结婚前就有了这个女儿!” 接着又小狐狸似的奸笑起来:“师父,我是不是还有个二师娘啊……” 任杰的脸黑成了一块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下子暴跳起来,向齐天扑了过去,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摇晃着:“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掐死你!”王思明和杜亚浩见势不妙,死死托住,才使齐天避免了被活活掐死的命运。 “咳咳咳!”齐天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拼命咳嗽起来,一看任杰一副要把他活吞了的架势,急忙说道:“师……师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您别气坏了身子嘛!” “我他妈能被你气死!”任杰的脸一阵红一阵黑,好不容易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板着脸说,“我一直想给她相一门亲,现在看你小子可怜,给你这个机会,她长得很漂亮,便宜了你这个臭小子。” “很……很漂亮……”齐天牙关哆嗦着,一边偷偷看任杰的浓眉黑脸,一边在脑中勾勒着一个膀大腰圆、眉毛粗浓、声若洪钟的“很漂亮”的形象,腿忍不住打着颤。 “怎么?你不乐意?”任杰一看齐天这种欠揍的样子,又是忍不住来气,阴森森看着他,“我告诉你,她可是我故去战友的女儿,她是我一手带大的,比亲闺女还亲,你要是敢不乐意,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呃……战友?还好,还好……”齐天偷偷擦着额头的冷汗,如蒙大赦。 “你怎么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逃你的命去,回头我给你安排时间!”任杰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没事,没事,师父,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俗话说女儿长得像爹嘛……” “是有这么一说,怎么了?” “那就得了,幸亏是您战友的女儿啊。” “嗯?” “要真的是您亲生女儿,照您这副尊荣,那您还真不如杀了我呢,呵呵,呵呵呵。呃……师父,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您……您别哆嗦啊!您……您拔枪干什么!太……太危险啦!我……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啊!救……救命啊!!”齐天捂着屁股飞奔而逃,化作了一阵狂风,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失算的爆炸 “齐天!你这个混蛋小子!别让我看见你!!我砍死你!!!砰砰砰砰!”任杰通红着眼,暴跳如雷,杜亚浩和王思明一个死死地抱着腿,一个树懒似的揽着腰,才把他给拖住。 就在此时,一点耀眼的火光瞬间亮起,零点零二秒钟后,巨大的爆炸声响彻了整个天空,巨龙似的钢铁桥身都在这突来的爆炸中微微颤抖了几下,无数根悬起的钢索像是寒风中战栗的长蛇,在半空中扭曲着,蠕动着。 一道灰色的蘑菇云腾然而起,又被后面滚滚的浓烟吞噬,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将四辆数十吨重的防爆车瞬间掀翻,来不及撤离的特警扛举着防暴盾牌,被冲得七零八落,咳出几口血来,幸亏及时撤出了一段距离,还有防爆盾牌的遮挡,他们中的一些人只是内脏受了些轻伤。 还好这四辆防爆车极大的缓冲了爆炸的威力,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爆炸当量反弹到了大桥之外,要不然以这次爆炸的威力,整个大桥一定会被炸成两截,不知会有多少人葬身火海。 饶是远在一公里以外,任杰三人依然清晰地感觉到了这次爆炸的威力,一个个呆若木鸡,僵在了原地。 “噗通!”挂在任杰腰上的王思明手一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牙关直打颤。 “老……老大,你真的只给了他两颗手雷?你不会给了他几十公斤液体高爆弹吧。”杜亚浩趴在地上,抱着任杰的腿,仰起脸,木木然地说,“这分明是80公斤tnt爆炸所产生的当量啊!” “妈的,那小子就是个变态。”任杰盯着浓烟腾起的方向,忍不住的擦了擦额头地冷汗自言自语着,“我要是真给他几十公斤液体高爆弹,他能把整座桥都给掀翻喽。糟了!”他一拍脑门,猛然醒悟道,“那俩手雷里还真有一颗战术燃爆雷!走!快去看看!希望那小子还没死。” 说完就急忙跳上车,急打方向,猛轰着油门,带着王思明杜亚浩俩人向爆炸点冲了过去。 一向处变不惊的他现在可是真有些着急了,沉重的防爆车在他急躁地猛轰油门之下变成了一头狂奔的犀牛,带着呼呼的破空声呼啸而去,按照左明和他事先预定的计划,左明制造一次小爆炸,一方面可以彻底消除隐患,来个死无对证,另一方面左明则在暗处行动,他给予相应的配合。 可照这个爆炸的程度看来,貌似在第一环节就出了问题,如果这次爆炸说是小爆炸的话,那at-5的爆炸只能算是小孩放鞭炮了,在如此巨大的爆炸威力下,即使穿着防爆服,也免不了内脏严重受创的后果,搞不好还有性命之虞。 左明距离爆炸点最近,必然是首当其冲,即使他身手再好,在这种远超人力所能为的爆炸中,他能够幸免吗…… 在防爆车疯狂的加速下,没一分钟他就赶到了爆炸点,附近的水泥桥面都在爆炸中震得酥松起来,一脚踏上马上就会陷进去,就像踩在沙滩上。 以爆炸点为中心,方圆十数米什么都没有,好像是有人用一把扇子扇过一样干净,xfl-01停伫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像是一块饼干被人咬下了一大块,断裂处熔断的钢筋还在滴着铁水。 防爆车被炸成了碎到不能再碎的碎片,xfl-01直接被爆炸的冲击被吹到了几百米处的海里,正冒着烟嘟嘟地下沉,虽然路面已经没有火焰,但炙热的余温依然还在,炙烤地让人连呼吸都觉得难受,像是能把肺都烧着一样。 “该死的!”任杰咬了咬牙,拔下了王思明防爆服的头盔,简单地扣在脑袋上,顶着热浪走进了爆炸点,厚实的皮鞋鞋底散发出阵阵焦糊的味道。 从心底来说,他并不愿意和这个左明多接触,这个人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和深邃让他极度的不舒服,甚至还有些隐隐的畏惧,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俩就是天生的劲敌,而是出于一种男人对比自己强的人本能的排斥,尤其让他感到恐慌的是,这种感觉竟会出现在他这个百死余生、临近天命之年的人身上,这种恐慌本身就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只从他的角度来考虑,他绝对不想和这个人成为敌人,但也不愿走的太近,更不会担心他的生死,但是现在不同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齐天。 虽然齐家等几个大家族看上去依然固若磐石不可动摇,但这几年铁血沙场的经历告诉他,这几个大家族的掌控能力早已不复往昔,一股汹涌的暗流正慢慢侵蚀着他们的根基,这几个大家族已经处在了风雨飘摇之中,说不好什么时候一个巨浪打来,就会分崩离析,而作为齐家唯一的嫡系血脉,齐天无疑是站在了风口浪尖。 他可以不为齐家考虑,但是他必须为这个视若亲子的徒弟考虑,可是他一人之力在这种大势面前却又显得太过渺小,而左明的出现,正恰恰弥补了这个遗憾。 虽然这个年轻人现在还不名一文,但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人将来一定会站在世界之巅,如果真有一个人能力挽狂澜成为中流砥柱,这个人,只可能是左明。 所以,为了齐天,他必须同样把左明的生死放在同等重要的位置上。 可是照爆炸现场的情况看来,压根不会有任何存活的可能,别说是活人的肉体,就是铁人也能被熔成铁水,就算是他及时跳了出去,如此强大的冲击波也会把他的内脏震成一团肉泥,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没有被冲击波波及,但在这近两百米的高度从桥上跳入海中,其本质和落在水泥面上没什么区别。 他站在断桥的边缘,有些失落地看着脚下,一滴滴熔化的铁水滴落而下,在下降的过程中迅速冷却,凝成一点点小铁球,落入海面上,溅不起一丝涟漪。 深沉的海水在脚下汹涌着,似乎张着大嘴吞噬着一切胆敢挑衅它威严的生命。 海风吹来,将他的健硕宽厚的身子吹得有些摇摇欲坠,在这个高度,看着幽蓝的海面,即使是他也有些眼晕。 “哎……”他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忽然桥面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心头一紧,眼中精芒一闪,用外套缠住右手,从断桥处一跃而下。 “署长!”眼看任杰从炸点处跳了下去,助理和特警队长急得差点哭出来,呆立了几秒钟后,立刻着手安排特警和直升机在桥下展开搜救行动。 “任署长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吧。”特警队长一边在腰间扣上锁扣,一边问身边的助理。 “怎么可能,如果没有任署长的提前部署,劫匪早已逃脱,而且如果不是任署长即时发现炸弹并妥善安排,又会造成多大的损失?”助理头头是道地分析着,的确,虽然最后劫匪引爆了炸弹,但从哪一方面来看,这次抓捕行动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任杰自然不会去自杀,坠落的瞬间,右手猛然抓住了一块突出的断石,接着缓冲的力道,腰身一扭,稳稳地站在了桥下的钢梁上。 和桥面上人间地狱的情景不同,桥下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爆炸点附近的基础钢架有些变形外,整个大桥的框架和结构毅然完好,在如此巨大威力的爆炸中能做到这一点,着实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能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在炸点的选择上精确到一厘一毫,更是要结合爆炸当量、桥身结构、风速风向等要素进行极其精密的计算,可现在在爆炸当量严重超出预期的情况下,依然能做到不破坏桥身主体结构,那要是爆炸当量合适,这次爆炸绝对可以媲美最精准的定向爆破。 用手雷完成电控爆炸并不难,但做到如此精确却非人力所能为,仅凭这一点,就比他认知中的最出色的火控手都要出色,在领教了左明这次展示的手段后,他第一次对左明那个计划有了信心。 不过这个信心貌似来得迟了点,现在计划中执行者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弓着身子弯着腰,双脚小心翼翼地踩着尺余宽的钢架,顺着刚才声音穿来的方向搜索而去。 “我早就该知道,能教出齐天那种徒弟的师父应该有多么不靠谱。”左明靠在钢架上,脸色血红,显然是内脏受了不轻的创伤,一边说话,嘴里一边冒着黑烟,看得任杰心里一阵发毛,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个烟囱了? 左明郁闷地只想吐血,想老子纵横一世,哪里受过什么伤,来这个世界了倒好,先是被简柠坑了个半死,这次又差点被刚认的老大哥烤成一只火鸡,给老子个燃爆雷说是手雷,妈的,坑人没这么坑的啊,你丫的都想玩死老子是吧! 如果不是脑中及时闪过这次爆炸的当量,提早冲出车厢躲在桥下,他现在早化成一缕飞灰了,颈后的那处神秘所在,又一次救了他的命,但爆炸的余波还是给他的内脏造成了严重的损伤,新伤加上老伤一齐发作,他现在连抬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左老弟,你没事太好了。”看吧左明折腾成这个样子,任杰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好?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没事?”左明呕出一口血来,干脆地昏了过去。 最后的视野中,直升机在半空轰鸣盘旋,一批批黑衣特警顺着绳索滑翔而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两女侍一夫的节... 失去的力量像涓涓溪流般沿着血脉筋络缓缓流向全身,双手条件反射似的抽动了一下,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刺鼻的药味随着知觉的恢复刺激着鼻腔,味道有些呛,逐渐恢复意识的左明慢慢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一缕晨日的阳光透过窗户晃动着他的双眼,沿着光线望去,太阳照在窗外的香樟树上,微黄的叶子沐浴在阳光中,清新而耀眼。 微风袭来,枝枝摇摆,一片片老树叶凋零,落下。 这是一间干净明亮的房间,简单的装饰和亮白色搭配在一起显得很淡雅,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陈设也很简单,两个柜子和一张桌子错落地摆放着,窗前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睡着的女子。 她托着鼓鼓的粉腮,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在在淡紫色的毛衣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那双明亮的眼睛,随着均匀的呼吸好看地颤动着,明媚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她的容颜上,白皙的纤手和圆滑光洁的指甲在澄净的阳光下泛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醒来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她,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他和她相识相遇,相知相许,虽未曾轰轰烈烈,却也在如水的年华中深深刻下了彼此的名字,终此一生,都不会磨灭。 左明安静地看着她,目光柔柔地拂过她如云的长发,拂过她娇俏的鼻尖,拂过她婴儿肥的脸颊,他忽然想伸手在晶莹得快要滴出水的俏脸上捏一把,但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惊醒这个轻睡中的精灵。 后颈处忽然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他下意识扭了扭脖子。 这个不大的动静却像是一股电流一样,浅睡中的女子被猛然惊醒,像一只被惊扰的鼹鼠,挺着秀美的脖颈,来不及梳理凌乱的发丝,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满脸歉意的左明。 她撅着小嘴,使劲地抽了下鼻子,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突如其来的眼泪让左明一下子慌起来,他急忙撑起身子,却被脊柱的剧痛牵扯,重重摔在床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想不到这次伤得竟是如此之重。 “你别动!”尉迟沫沫急忙停止了哭泣,来不及抹去腮上的泪珠,站起身来,抚着他的胸膛,掩好他掉下来的被子,心疼地问,“还疼吗?” “看到你就不疼了。”左明将她柔嫩的小手握在手中,绵软温热的感觉让他觉得连伤势都缓解了少许,嘴角挂起一丝温暖的弧度。 看她如此细心专注的样子,心中又忍不住微微一痛,对这个温雅若水的女子,他总是亏欠了太多。 “就你贫嘴。”尉迟沫沫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到了极致,美眸流转,清雅秀丽的脸上竟浮上了一层妩媚生情的红晕。 扭过柔嫩的腰肢,打开保温盒,舀出一勺清粥,柔柔地吹了吹,娇嫩欲滴的朱唇蜻蜓点水般微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捧着,递送到了左明嘴前:“喏,张嘴。” 左明急不可耐地一口吞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看他吃的如此香甜,尉迟沫沫的一双秋水似的明眸弯成了月牙:“怎么样,好吃吧,我亲手做的哦,要不要再来一勺?” “唔……不要,这么好吃的粥,我得先把这勺吃干净嘛。”左明玩味地看着她,眼神中满是狭促。 “已经很干净了啊。”尉迟沫沫看着精光闪亮的勺子,好看地皱起了秀眉。 “那里,还有一点。”左明似笑非笑地朝她微翘的唇梢努了努嘴。 红嫩欲滴的唇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她尝粥时留下的痕迹,轻轻浅浅,嫩乳的清白微湿红唇,像是一瓣魅惑的玫瑰,直勾着每一个男人心中最淫恶的色色念。 “你……讨厌!”莹润的俏脸羞红得要滴出水来,偷偷伸出一截粉嫩的香舌将唇上的汤滋吮舔入口中,却更觉得朱唇上火辣辣的灼热。 “你的小舌头好可爱,不过它抢走了我的粥,有机会我一定找它要回来。”左明笑嘻嘻地看着她,眼神中尽是挑逗之意,这个小妮子实在是太纯了,越是这样就越是能引起某些不良大叔的恶趣味。 “你……你欺负人!”尉迟沫沫酡红着玉颊,眼眶一红,竟是差点哭出来。 “呃,不逗你了,不逗你了。”左明急忙劝慰,他可是领教过尉迟沫沫哭的厉害,绝对不想再试第二次,迅速转移了话题,“我在这躺了多久?” “四天了。”尉迟沫沫回道,又舀起一勺粥,轻柔地送到他口中。 “你一直在这守着?”左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不是的,你现在是在警署划定的特护病房里。”尉迟沫沫一边细心地擦着他嘴角的粥渍一边解释,“你昏迷后联邦调查局费尽心思想把你要走,任叔叔怎么都不同意,最后还是由联邦法院调停,让你先在这里养伤,调查局和警署派人联合看守,晚上可以陪十个小时,白天只能俩小时,这几天晚上我就和柠柠姐轮流看着你,没办法,你现在身份敏感,再加上联邦法院也出面,我们也得遵守一定的规则。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我相信你一定是被冤枉的。”关切的意味溢于言表。 虽然说的轻松,但任谁都知道,绝不会像她说的这么简单,如果真有这么容易解决,左明压根就不会被软禁在这里。 可左明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什么冤枉不冤枉以及如何解决这件事上,在他看来这些事压根就不叫事,虽然瘦那个不靠谱的任杰让他受了这次意外的伤,但他依然有信心把之前订好的计划进行下去。 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尉迟沫沫竟然还称简柠为“柠柠姐”!她俩还轮流着看护自己!这不能够啊,按照现在传统的观念和俩人的脾气,俩人早该闹翻天才对啊!这是神马个情况?两女侍一夫的节奏? 第一百三十九章 身体不舒服 “你是说,你和柠……简柠轮流守着我?”左明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内心有些惴惴不安的小期盼,自己一直担心的这个双虎争食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我勒个擦,这是哪个神仙显灵了? 看到一提简柠左明就如此激动,尉迟沫沫很自然地误解了他的意思,急忙劝慰道:“其实咱俩都误会柠柠姐了,国安局的行动柠柠姐压根就毫不知情,全都是那个贺玉昌自作主张,才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毕竟是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要生她气了,好吗?”她搀着他的胳膊,撅着小嘴撒着娇。 听尉迟沫沫这么一说,左明才一下子明白过来,看来俩人早已接触过,可简柠向她只是解释了这次误抓事件并不是其所为,而并没有向她说明自己其实就是那个所谓的影子恋人这件事,尉迟沫沫原本只是恨简柠对自己下手,这误会一解释清,自然不会再往别的方面想,依然不知道他和简柠的关系,其实还是被蒙在鼓里。 “擦,该自己承担的事,终究还是跑不了啊!”这个推测不由得让他一阵失落,原本以为这一觉睡醒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可没想到又回到了起点。 “你就原谅他好不好嘛。”看左明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哀怨得要死的样子,尉迟沫沫声音更嗲了,粉嘟嘟的玉靥贴在他的臂弯上轻轻摩挲着,仰起脸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大……大不了我……”眼中漾起柔柔的春波,娇羞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悸动着,粉嫩欲滴的芳唇微启轻颤,一副任人采撷的样子,“我还给你那点粥好不好……”柔软湿润的香舌下意识地滑过莹润的檀唇。 我原谅她没问题啊!太没问题了啊!可就怕她知道你这样会砍死我啊! 玉颊红润,鼻息炙热,微颤的朱唇上还有些许香津残留,再加上甜软如糯的声音,欲拒还休的魅惑眼神,勾勒出一幕每个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一股燥热在小腹处腾然升起,左明抿了抿干涉的唇,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在事情未了结前,他不能再伤害沫沫了。 “沫沫……”指尖拂过她柔顺的秀发,深情而坚定地说道,“你的美让我无法抗拒,相信我,此刻我比谁都想把你拥在怀中,亲吻你的唇,但是,初吻对每一个女孩都是神圣的,我不想让你因为别人,在这种地方白白地牺牲,我现在身体还有些不舒服,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一定还给你一个最浪漫的初吻。” 嗓音、眼神、表白,这三招情场必杀技一使出来,尉迟沫沫哪里招架得住,顿时沦陷在泪水蒙蒙中。 左明偷偷抹了把冷汗,这个“身体不舒服”还真是万用万灵啊,女人灵,男人竟然也好使! “你身体不舒服,那我就给你点小福利,服侍你一下,好吗?”尉迟沫沫靠在左明耳边,呵着如兰的热气,娇羞地问道。 左明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幅是个男人就应该想到的画面。 “这个……在这里……貌似不大好吧。”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实践证明,不是他太坚定,而是诱惑还不够深。 “哦,那就算了。”尉迟沫沫有些失落地说。 “别!”左明一下子急了,立马掀开被子,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微羞地说,“你……你可要轻点,我身体还不舒服。” “放心吧,我经常服侍我父亲。”尉迟沫沫微抬翘臀,坐在了他身边。 “父……父亲?!”左明一双贼眼瞪得老大。 一双素手顺着脚腕摩挲着向上,延着有些僵硬的小腿揉捏着,他的腿部肌肉是那样的有力,充满了力量的感觉,尉迟沫沫俏脸又羞红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更加轻柔,轻轻捏起他紧绷的肌肉,再轻柔地按下,掌心划着小小的圈儿绕过他的双膝,缓缓向上。 像是春风吹皱池水,荡起层层酥麻的涟漪,纤纤十指有些生涩地分开了他的双腿,在大腿上继续揉捏着,掌心轻轻抵在上面,双手微微用力,也许是这里的肌肉更加坚硬,一层细密的汗珠浮上了尉迟沫沫娇红的前额。 左明微眯着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心里琢磨着,这大户人家的千金就是讲究,前戏都这么长…… 坐在他身边,柔软的纤腰拧得有些难受,随着揉捏部位的逐渐靠上,力道也越来越不顺,尉迟沫沫抿了抿唇,脱下了裹在嫩足上的细跟高跟鞋,翻身坐在了病床上。 “啪啪!” 高跟鞋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也在左明心头砸出了炙热的火花。 莫……莫非要开始了? 他靠在床头,她盘膝坐在床尾,从这个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丝袜下隐隐泛出白皙的肉色。 她的腿没有简柠那样紧致有力量感,却胜在柔韧绵软,只见她跪坐了起来,那双裹着丝袜的修长美腿慢慢抬起,跨骑在他的脚踝上,膝盖一点点摩挲向上,最后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柔软的臀肉紧紧契合着他越来越紧的大腿,双手继续向上,推挤着越来越热的皮肤肌肉…… 一双玉臂灵活地伸曲和旋转,一会儿沿着直线或是曲线来回摩擦,一会儿来回而协调地运动滚动,一会儿单指使劲点按。 修长的手指进行着专业式按摩。 原来服侍就是按摩啊,左明在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有些失望。 但眼前的场景无疑是极具诱惑的,尉迟沫沫胸前的丰盈透过敞开的衣领若隐若现地呈现在眼前,两团软腻随着身体的活动摇摆着,时而挤出诱惑的凹陷,充满弹性的大腿和臀部在腿上有力的挤压着,一阵阵极度舒爽的感觉冲击着大脑,不知觉间身体便有了反应。 “重要部位还要不要服侍?”她也意识到了此时两人的姿势是多么地暧昧,粉靥透红,羞羞的柔声轻问。 第一百四十章 简柠探访 “不!不要!”左明仅存的良知在嘶吼着。 “可是……服侍重要部位很舒服的。” “好吧!”良知瞬间被蚕食了。 温柔的双手伸了过来,带来如兰的呵气,从左明的大腿推捏而上,将一股热血推向了左明越来越炙热的大脑。 没有停止,继续往上…… 终于,摸到了左明的温热的重要部位,开始了轻轻的按压、揉捏。 柔和的摩擦,有节奏的按压,旋转的摩挲…… “舒服吗?” “舒……舒服。” “要不要再用力点。” “好……” 尉迟沫沫的双手在左明胸前心脏部位揉捏着,“父亲说,只能给自己最重要的人服侍这里。”说完,小脸像红透的苹果垂在胸前。 感情这重要部位原来是心脏啊! “哦……”左明心不在焉地回答,两眼无神,神情呆滞,就好像一根热的发烫的黄瓜一下子掉入冰水,瞬间蔫了下来。 “你俩在干嘛?!”一声轻叱在背后冷冰冰地响起,把两人僵在了床上。 尉迟沫沫翘臀高抬,蜂腰微沉,酥胸前倾,呈现出完美到极致的s形曲线,蜷着两条纤长紧致的美腿,半伏在左明胸上,青丝如瀑般倾洒而下,将两人的脸遮在里面,不用去看,也知道俩人在干什么羞人的事情。 “我俩没干!真没有!”左明急忙反驳,撩开尉迟沫沫垂下来的发帘,看到简柠正站在门口,一手捧着洁白的百合,一手提着保温捅,晶莹的贝齿紧咬着下唇,虽在极力控制,但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我要是说沫沫老师在给我按摩疗伤,你信吗?”左明哭丧着脸问了一句,貌似换了自己也不会相信。 “啊!”尉迟沫沫一看是简柠来了,****一声,急忙翻身下来,胡乱地趿上高跟鞋,羞滴滴地站起来,低着头,脸红的能滴出水来,做贼心虚地问:“柠柠姐,你这么早就来啦?” “哼!我当然要来了,省得某人哭着喊着要和我决裂。”简柠白了她一眼,捧着花很大方的迈着长腿走了进来,把花插进花瓶。 尉迟沫沫低着头,绞着裙摆,撅着嘴嚅嚅啮啮地反驳:“谁让那是国安局的人做的,你又没解释清楚……” “好啦!不和你计较了。”简柠宠溺地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蛋,看向了左明,狠狠剜了他一眼,温柔若水的问候中饱含着凛凛的杀机,“刚才感觉怎么样啊,左,明,同,学!” “还……还好啦,就是背还有些痛。”左明哪里闻不出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醋酸味儿,怎敢搭话。 “哦?你的沫沫老师都趴在你身上给你按摩了,还是有些痛?”简柠龇着牙,牙缝都呲着寒气,眼中的寒芒有若实质,手术刀似的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要不要我来给你揉揉啊!”杏眼猛地一瞪,爆射出无尽的冰封雨雪。 她还没有想好如何向尉迟沫沫坦白她和左明的关系,所以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人家尉迟沫沫才是左明名正言顺的“正房”,她只能像是个憋屈的“小三”,还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其中的酸楚就别提了,简大千金心里不爽,后果自然要有人来承担,这个人也非左明莫属了。 “柠柠姐,你不要怪他了,是……是我主动要给他按摩的。”尉迟沫沫一看简柠要对左明发难,还以为简柠误会左明在欺负她,红着脸,捏着简柠的衣角,微扭着小屁股细声为左明开脱。 左明急忙点头:“是啊!是啊!” 一道寒芒如电,他立马又老实了。 “那也不行!”简柠的杏目又睁大了几分,一挥胳膊摆出了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霸道姿态,横眉竖眼地指着左明,“左明!你也知道沫沫是你的老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我……我干什么了我?”左明哀怨地扭曲着脸。 “我不管!她主动也不行!我是你的班主任!我得维护班级的声誉!” 这他妈都是哪跟哪啊,怎么又和班级荣誉扯上关系了?! 左明脑袋一耷拉,如丧考批。 轻描淡写地降服左明之后,简柠又把目标转向了尉迟沫沫,寒芒顿敛,换上了一张能融化万古冰川的温温笑颜,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沫沫啊,你还小,女孩子要矜持,千万别主动,你一主动他就蹬鼻子上脸,到时候吃了亏哭都没地方哭,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妹才这么说的啊,你可一定要听话啊。” “我哪里小了……”尉迟沫沫撅着嘴,不服气地嘟囔着。 简柠秀眉一瞪,丰满的玉梨往前一挺,还颤了几颤。 尉迟沫沫再次颜面败走。 这还不算完,简柠又来了一记狠招:“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告你爷爷去!” “我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嘛……”这一下子就戳中了尉迟沫沫的软肋,当场求饶。 又搞定一个! “嗯……这就对了嘛。”赫赫雷霆又化成了柔柔雨露,“沫沫啊,谈朋友是可以的,身体接触可一定是要不得滴!人言可畏啊,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被人说三道四,多不好。” “柠柠姐,谢谢你,你对我真好。”尉迟沫沫感动地说。 左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尉迟小姐,您的探访时间到了,请您离开。”一个调查局的特工推门而入,虽然话说得客气,但丝毫没有掩饰言语间的那种冷漠和强势。 尉迟沫沫忿忿地瞪了这个酷酷的家伙一眼,要放在平时,这种人哪里敢这么对她说话,可是现在左明名义上还是在监禁状态,就连探望的这个权利也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调查局和警署联合看押,随时有终止探望的权力。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形势比人强啊。 要不是为了能多看左明一眼,她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现在却也只能按特工说的,背起了挎包,恋恋不舍地向左明挥手告别。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左明和简柠二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喂粥 “哼,要是让尉迟老爷子知道他宝贝孙女为了你受这样的委屈,肯定会把你和门口那群黑崽子一起跺碎了喂鲨鱼。”简柠嗔怨地看了左明一眼,心中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还看什么看,人都走了,要不我再把人给你追回来?”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沫沫她是无辜的,你又何必如此?”左明叹了口气,苦笑着说。 “有我在,你就是我的!我不想让任何人碰你!她也不行”简柠撅着嘴,倔强地回答。 “可是,沫沫她……” “沫沫?叫的挺亲切的嘛。”看他一心维护尉迟沫沫,简柠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酸,眼圈微红。 “比柠儿还亲切?”左明笑了笑,拍了拍床边。 这一声“柠儿”好比枯木逢甘露,她心中的酸楚顿时烟消云散,却是一时不肯服输,撅着小嘴,重重踩着高跟鞋,拢起裙摆,乖乖坐到了床边上。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吧,看你眼圈都有些黑了。”左明往旁边靠了靠,好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柔声问道。 “哎,事情没我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调查局背后站的是解家,而解家一向和我们不对头,虽然没有明火执仗地冲突,却也是摩擦不断,这次可能是嗅到了什么,一直抓着不放,不知道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简柠叹了口气,眉宇间有丝化不开的郁郁,她揉了揉眉心,还是强颜微笑地劝慰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处理的,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 “我会帮你们处理的。”左明微笑着回答,指尖缭绕着她乌黑的发丝。 “你哪里也不许去,乖乖养伤听到没。”虽然知道他的强大,虽然已经习惯了被他守护,但简柠十分清楚他的伤势,绝不可能让他去冒险。 左明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不说那个了,给你熬了一点粥,这可是我亲手熬的,因为不知道你哪天能醒来,每天都熬,好不容易你醒了,可别辜负了我的心意。”简柠弯下身把保温桶搬到了床头柜上,打开盖子,热腾腾的蒸汽瞬间扑了出来。 “呃……你确定这是一点粥?”看着那个比垃圾桶也小不了多少的保温桶,左明觉得喉咙有点抽搐,和尉迟沫沫那个精致的小碗比起来,这简直就像是喂猪的泔水桶啊!还是装满了的那种! “怎么?不给我面子?”简柠秀眉一瞪,刚才的温柔体贴瞬间不见。 “不不不,沫沫刚才也熬了点粥,我……我吃饱了。”刚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 只见简柠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明眸秀眉间似乎有电闪雷鸣,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迸出来,“你的意思是,你吃了你家沫沫老师的,就不吃我的了?”尤其在“你家沫沫”这四个字上加了重重的鼻音。 “怎么可能!这粥多好啊!尝都不用尝一闻就知道绝对是无上美味!”左明见势不妙,拿起勺子就往嘴里揣,一边嚼着一边细细品着,满意地吧砸着嘴,“诶?还有股咖啡味?你往里加咖啡了?这个创意不错!很美味!” “没有啊。” “呃……”左明喉咙痉挛了两下,“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看左明抱着保温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简柠只觉得一股酸酸的味道从心头渐生,喉头像是哽住了什么,娇俏的秀鼻一抽一抽的,一进来看到左明和尉迟沫沫在那卿卿我我,心里本就不痛快,这一下把前情旧怨一齐激发了出来。 她一把抢过保温桶,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我知道我没有沫沫做得好吃!我不如她贤惠!不如她温柔!不如她体贴!不如她会疼人!但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在努力地改变自己!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抱着她我有多心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为了爱你,我甚至不敢见我最亲近的姐妹!好!你不吃是吧!你不吃我吃!” 说着就抢过粥往嘴里灌,微苦的清粥和泪水混在口中,酸酸苦苦的味道,恰如此时的爱情。 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从她臂缝间穿了过来,霸道而用力地将她揽入怀中,顺势倾倒在了床上,紧接着两片炙热的薄唇紧紧地压在了她的唇上,灵活的舌头迅速挤开她绵软的唇瓣,叩开牙关,吮动着她的香舌,将尚嘴中的半口清粥和她香甜的香津吸入口中。 “唔~”她的脑中一时空白,酥软的感觉蔓向全身,轻飘飘地无处着力,他的舌仿佛也将她的灵魂一起吸了过了去,她没魂似的想着,“他……他竟然吃我口中的粥,好羞人。” “不……不要。”纤长的小腿胡乱扑腾着,玉臂推在他结实的胸前,却怎么也推不开,或许是根本就不想推开。 左明的粗重温热的鼻息喷在她娇艳绯红的脸上,从鼻腔钻入心房,她终于放弃了抵抗,喉咙里发出一丝不可抑制的轻微呻吟,上半身完全靠在他身上。 胸前两点敏感之处在两人紧密地贴靠间更是产生了一种似是疼痛,似是酥痒的奇妙感觉,如两点熟透的樱桃渐渐绽开红嫩的果肉。 他的舌似是游蛇,似是流水在她口中搅动游走,缠过她的香舌,撩过她的牙龈,追逐着她躲闪的舌尖,将他的唾液和她分泌而出的香津搅拌在一起,不分彼此,终于,他逮住了她粉嫩地舌尖,贪婪地吮吸着。 起初,她还在半推半就地挣扎,不多会儿脆弱的防线便彻底宣告瓦解,微微的抗拒在一波又一波飘忽云端的旖情中彻底崩溃,沉醉其中,无法自拔,脸色羞红得得娇艳欲滴,轻轻地喘气变成了发自灵魂深处的轻吟。 眼神由羞涩变得迷离,荡漾着汪如春水的涟漪,舌尖从逃避变成了主动的应和,有了第一次初吻的经验,她的香舌不再羞涩,和他的舌挑逗着、纠缠着,含咬着、吮吸着他的唇。 “抱紧我。”她凑在他耳边,喷吐着幽香火热的鼻息,两瓣檀唇轻咬住他的耳垂,舌尖轻轻点触。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怎么来了? 左明微微后仰,双手扶在她柔韧的腰肢上,她的重心全部倚靠在了他身上。 右腿微曲,嫩白如葱的食指跳开了脚后跟那处细细的鞋带,高跟鞋清脆地掉在地上,纤长柔韧的玉腿搭在了他的腿上,左腿则半跪在床边。 “这只鞋你帮我脱,好不好?”左腿高高蜷了起来,在左明眼前晃动着,火热的唇在他的脖颈和耳垂间游走,轻吻、按压、吮吸。 看着紧绷在丝袜里根根纤长的脚趾头,幽香如兰的味道中夹着些许脚汗的酸味,一丝原始的欲望在左明小腹处欲燃欲望。 他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柔弱的脚踝,微潮颤抖的手心拂过鲜亮光滑的丝袜。 她轻嘤一声,毛孔一阵紧缩,一股电流从脚底蔓向全身,火热、酥痒、被包围的充实感一浪一浪地袭来,下颌死死卡在他脖颈上。 宽厚的手掌抹下了性感的高跟鞋,将她那只柔嫩的玉足揉捏在掌中,手指挑逗、玩弄着一根根无辜的脚趾,继而顺着她曲线优美的小腿滑过光滑的丝袜,向上抚去。 “呃~嗯……”隔着薄如蚕翼的丝袜,他的指尖仿佛在释放着电流,在她的大腿和小腿上揉捏爱抚。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藕臂更紧地搂住了他的脖颈,粉颊一片潮红,几缕乌黑的发丝黏在香汗密布的额头,檀唇轻启,长长的睫毛,不住的微微颤抖,不自觉娇喘浅吟了起来,仿若沉浸在云端,欲醉欲仙。 “这次,我要在上面……”她蜷起了左腿,垫坐在臀下,以骑乘的姿势跨坐在左明膝头,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一截粉嫩湿漉的邪魅诱惑地舔过下唇:“欺负你。” 说完,她的手猛然勾住了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霸道而蛮横地吻了下去,灵动的香舌闯入他的牙关,像只母兽般吮咬起来。 就是这么野蛮,就是这么直接,微微的生涩中却********到了极致。 “唔~”左明脑中一愣,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我竟然被强吻了?! “托住我。”她喘着娇嘘,微微抬起了屁股。 “托住哪?”左明半眯着眼,含吮着她的双唇,邪邪的问。 “托……托住屁股。”她满脸羞红,牵过左明的手,垫在了臀下,玉唇轻轻在他的脸上,脖子上,雨打芭蕉般疯狂地热吻着。 他的手,陷进了两瓣柔软而极具弹性的臀肉中。 她穿着一件裹臀长裙,这种骑乘的姿势,裙摆仅仅能盖住翘臀下缘,他微潮的双手和她香汗淋漓的大腿根仅仅隔着一层薄如蚕翼的丝袜,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毛孔正分泌着越来越多的汗液,渗透丝袜,沾湿他的双手…… 两瓣臀瓣被他紧紧握住,在指间扭曲变形,她的身体惊悸般地战栗起来,双腿死死地缠住了他的腰,一根根脚趾头紧紧地绷直,两腿深处,一点点的滑腻中似乎酝酿着渴望的空虚。 她的腰胯在本能的驱使下,无师自通地前后扭动起来,两条长腿极尽可能地分开,最深处的渴望在他小腹处用力摩擦着,她的动作有些生涩,却将最原始的诱惑展现地淋漓尽致。 汗液幽兰的芬芳夹在着些许酸腥的体液味儿,犹如一点星火溅入了油池,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左明双目微红,低吼一声,一手撑住他的臀瓣,一手揽住她的后颈,腰部一拧,将她翻在了身下。 她似乎在云端转了一圈,躺在他的臂弯中,睁开了迷离若水的双眸,有些渴望,有些无措,星眸闪着迷离的氤氲,柔媚地问:“还像那天一样?” “你怕吃亏?我可是个坏男人。”左明带着一丝坏笑,眼神柔和的注视着她妩媚的眼眸,温柔的掌心在她酡红欲滴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从那天以后,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从心,到身,全部都是。”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仰起了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缓慢而果断的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纽扣。 “我也是你的男人,永远都是。”轻轻环过她的略微僵硬的娇躯,揽在怀中,指尖若即若离地在她性感的锁骨、香肩滑过,温热的唇蜻蜓点水般吻过她的耳垂、脖颈、最后深情地印在她微颤的檀唇之上,缓缓解开了她第二颗纽扣…… 两只粉腻圆润的小白兔,在即将掀开的布料下羞涩地颤抖着,映雪的红梅在顶端绽开娇羞的红润…… 就在此时,门外的走廊传来传来一阵高跟鞋踏地而来的清脆脚步声,听着这个熟悉的节奏,两人的身子同时僵硬了,错愕地看着门口,不约而同地自语道:“不是吧……” 也许是这种偷偷摸摸干坏事的男女都有着天然的默契,简柠一出溜顺着左明的支起来的上身滑了下去,臻首贴在了他的小腹处,左明则飞快地掀起了被子,把简柠完全罩在了里面。 尉迟沫沫站在门口,高挑纤长的身段亭亭玉立。 “呃?沫沫,你怎么又回来了?”左明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表情极其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柠……柠柠姐不在?”尉迟沫沫乌溜溜地转着眼睛,做贼心虚地往前挪着小碎步,脸上因羞涩而显得有些酡红。 “哦,她有事先走了,探访间隔不是两小时嘛,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左明急忙转移话题,左顾而言他。 “我说我忘拿东西了,怎么?你不欢迎我来?”尉迟沫沫的眼神有些小哀怨,撅着嘴委屈地看着他。 “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而已。”左明讪笑着,见尉迟沫沫越走越近,他生怕简柠露馅,又隔着被子把她的头往下按了按。 简柠原本是虚扶在他的腿上,这一按不要紧,绵软而深邃的沟壑毫无缝隙地裹压住了抬头欲起的小伙伴上,一股男人特有的雄性味道从鼻腔一下子窜入大脑,娇躯一阵轻颤,上身毫无着力地一软,俏脸地亲密无间地贴住了他的小腹。 第一百四十三章 超级强人 “唔!”酥麻顶胀的感觉一下子从尾巴骨腾然而起,左明一个激灵,像只鼹鼠般直直挺坐了起来。 “你怎么了?”尉迟沫沫见左明有异,急忙凑了过来,小半个丰臀坐在床边,关切的问,“是不是又疼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揉揉?” “不!不用!”左明吓得又是一挺腰,果断地拒绝了这天上掉下来的齐人之福,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正匍在自己腰胯上鼻息炙热、酥胸涌动地做着那羞人之事,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在一旁期盼地望着自己,眉目含情地要给他揉一揉…… 如果换个场景,他幸福地能哭出来,可眼下这个情况,稍有不慎那就是灭顶之灾啊! 看左明拒绝,尉迟沫沫的神色有些黯然:“你是不是很在意柠柠姐的那些话?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要跟她说,你是我的男人,这一辈子的男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顾及!”越往后说语气越坚定,最后她勇敢地直视着左明的眼睛。 这个表情和表白无疑具有很大的杀伤力,左明微微向前欠身,左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劝慰道:“怎么会在意她说的话,别听她的,她是和你开玩笑呢,沫沫,你的心意我何尝不懂,其实……” 这下被子里的简柠可不干了,好哇你,为了哄她你就出卖我?还沫沫、沫沫地叫着那么亲切!看老娘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可是她趴在左明腿上手脚又不敢乱动,美眸一转计上心来,伸出一截粉嫩的香舌,撩撩挑挑地拨开了他的衣摆,照着他的小腹就一口咬了上去! “啊!唔~”左明正摆着一副慈祥可亲的样子安慰着尉迟沫沫,哪里料到简柠会来这么一下子,又是一声痛呼,脸色从红转白,从白转黑,眼珠子瞪得牛大。 “你怎么了?”尉迟沫沫又是一惊。 “没事,没事,忽然肚子痛。”左明皮笑肉不笑地揉着“肚子”,刚才是爽得差点哭出来,这次是被折磨的差点哭出来。 他的手按在简柠的脑袋上,加上有节奏的按压,使简柠滚烫的脸颊和他小腹的摩擦又炙热了几分。 皮肤上刚刚渗出的汗水散发着浓郁的男人味道,在一下下的揉按之下,沾上了她的脸颊,吸入了她的鼻中,像催情药一样渗入了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几缕发丝撩撩缠缠地摩挲在耳边,一阵酥痒如同电流般涌过全身,涤荡着她的心灵,侵蚀着她的灵魂。 娇躯又一次酥软,眼神又一次迷离,那还未散去的春潮一波又一波地袭扰着她的身心,夹在胸前沟壑中的那个不老实的家伙像是个烧火棍,渐渐地顶住了她秀美的下颌。 胸前的两点蓓蕾更是在胀大中传来越来越清晰的刺激,她想要融化,想要呻吟,但却只能狠狠地抓着床单,这种床被里毫无缝隙的接触和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感觉,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刺激。 简柠已是春潮悸动,左明也好不到哪去,他只觉得坚硬欲裂的小兄弟被一处无边无比的绵软紧紧包裹着,顶端则是卡在了一处柔韧的所在,随着她喉咙蠕动,在战悸,在奋进,大有一穿而上的冲动。 身体的煎熬是次要的,内心的挣扎才是最难耐的,这要是换个别人,早就按捺不住喷薄而发了。 但左明是谁?强人啊!超级强人啊!强到没边的强人啊!强人就得能强忍啊! 他一边强忍着嗨翻天,仰天长吼一声“好爽啊!”的冲动,一边如同入定的老僧,淡定的目光深沉地看着尉迟沫沫,柔声说道:“沫沫,其实你柠柠姐也是为你好,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这样对你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还差不多。”情意迷离的简柠听他这么说,心里这才有所缓和。 “哼!难得你向着我一次,这点就算是你的福利了。”这么琢磨着,她又吐出了一截香舌,湿漉漉的舌尖在他紧致的腹肌上撩蹭了几下,可是那饱含着男人荷尔蒙的酸涩汗液一渗入她的味蕾,她竟然忍不住地有些食髓知味起来。 那令人迷醉的雄性味道瞬间就侵蚀了她的理智,火热的双唇有些生涩和娇羞地在他小腹上轻吻着,一开始很轻,像是小鸡吃米的轻点,到后来,她的吻越来越炙热火热,如雨打芭蕉般动情地在他小腹上吮吻起来。 嗅着他的体味,撩拨着他微潮的皮肤,微眯着双眼,将一点酸酸的汗液卷入舌尖,在味蕾和心灵深处绽放,两条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贴合在他健硕的腿上,微不可查的摩挲起来,酝酿成深处那一抹娇羞的滑腻。 左明只觉得小腹处滑溜溜地似乎有一条小蛇在蠕动,一含一吐中散发着处子成熟肉体散发的芬芳,继而又是丰盈有力双腿狂蟒似的缠绞,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丝袜已浸透了湿漉漉的香汗。 幸好尉迟沫沫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才没有注意到他小腹处诡异的蠕动。 但是,就是这份复杂难言的注视,也让他有些吃不消,他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貌似拒绝了这位怨妇似的大小姐。 “怎么,你是嫌弃我?不想碰我?那我给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拒绝?你知不知道做那些事情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尉迟沫沫看他这么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眸里染上了一层雾气,酸酸幽幽地望着他。 “那些事情”、“对女孩子意味着什么”不用其它,光是这两句话就足以在简柠脑海中勾勒出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虽然他和尉迟沫沫算得上是有你无我的情敌,但姐妹间至深的情感却是做不得假。 一听尉迟沫沫这么哀怨地娓娓道来,还以为左明对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登时那是怒火中烧,舌尖一卷,银牙一咬,薅住一根小腹上的毛就扥了下来,疼得左明一阵哆嗦,两眼直泛泪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左手温软 左明冤枉得要死,他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自己逼尉迟沫沫做过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 你说清楚啊!我做什么了我!这个黑锅我可不能背啊!我的姑奶奶,你知不知道这被子下面有个索命鬼啊!你要是不说清我老左这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啊! 不过左明的拔毛之痛并没有白受,他眼中的热泪还是引起了尉迟沫沫的同情,一看他都差点流出泪来,尉迟沫沫也是心中一软,幽幽地叹口气说道:“或许也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我以为给你洗袜子,给你收拾家务,给你做饭就能成为你的女人,或许我想得太简单了,也许每个女人都会这么做,我只是那可有可无的一个。” 听到这里,简柠才心中一松,原来她说的那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些事啊,害得她差点误解,不过转念想来,她确实不曾做到尉迟沫沫所说的那些事情,顿时觉得心中有丝酸溜溜的感觉。 听沫沫如此表白,左明心中温情涌动,凝望着她一剪秋水的明眸,深情地说道:“不,沫沫,在我心目中,就是如玉砌冰琢般的女子,清丽、优雅,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的垂青,这是我最荣耀的事情,也是我最抱憾的事情,我想给你最甜蜜最纯净的爱情,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做,我怕伤害你,怕……” 他还想解释,甚至想挑明他和简柠的关系,因为他实在不忍再伤害她,伤害这颗水晶般剔透的玲珑心。 但他刚刚张开嘴,两瓣微凉的唇忽然义无反顾地印了上来,紧紧地贴在他的唇上,颤抖的朱唇微啓着,似乎要倾尽一世的爱恋。 她贴着他的唇,痴痴地说道:“我很后悔刚才错过了这样一个机会,你说的对,我的初吻是要留在最浪漫的时刻,但是你知不知道,有你在身边的时刻,就是我最浪漫的时刻,哪怕柠柠姐在这,我也要说,我爱你,我要你,就是现在,此生无悔。” 她生涩地吻着,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不是吻,或许只是双唇之间的摩挲,没有简柠的热烈,没有简柠的不顾一切,但谁也不可否认,这一吻之中,蕴藏着何等的深情。 他没有动,不敢动,也不忍动,生怕一丝一毫地反应都会亵渎她纯洁而热切的初吻,任由她捧着他的脸颊,吻过他的唇。 她伸出玉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穿着高跟鞋的嫩足向上翘起,半跪在了床上。 “摸……摸摸我好吗,我想成为你的女人,就这一次。”她紧咬着下唇,期期艾艾地说,艳美的红晕从秀眉的脖颈蔓上了耳垂,粉粉腻腻的酥胸缓缓地向前凑了上来,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听说,男人都喜欢摸女人这里的,你摸过了,我就是你的女人了。” 我嘞个擦!这他妈都是什么教育啊!这不是坑害纯真少女吗!贻害无穷啊! 不过……我好喜欢啊! 左明咽了口唾沫,本能地朝她胸前看去。 她的胸并没有简柠那样丰盈饱满,但在得体衣衫的衬托下,却也显得挺拔鼓胀,貌似是刚刚能贴合手型的大小。 白皙若雪的皮肤透过微敞的领口和扣子间的分析若隐若现,两座雪峰边缘隆起的弧度更是在微颤荡漾,尤其是胸前第二颗扣子被紧绷地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断裂,更让人有种一把扯掉的冲动。 幸亏她的声音足够小,简柠没有听到,否则一定会暴起把左明砍成一百八十段。 简柠的胸能激发所有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在一颤一抖妙到颠毫之间,让男人顶礼膜拜,而尉迟沫沫紧绷在布料下的柔嫩酥胸,就像是雨后荷叶上的晶莹,像是枝头初绽的蓓蕾,让人在疼惜呵护之余忍不住想捧在手中轻柔把玩。 她闭上了眼睛,抓住了他的手向女儿家最神圣的部位慢慢靠去,宛若一颗荔枝羞涩地褪去外壳,敞开了晶莹剔透的果肉。 她刚刚失去了初吻,而这一刻,她又要失去一件珍贵的东西。 他的指尖颤抖着,轻轻点了上去,微微有些僵硬,但很快就在坚挺和温软中如鱼得水。 她的娇躯一阵僵硬,如兰的喘息微微急促了起来,水润眸子弥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柔嫩白皙的粉靥浮上了一层艳美的红晕,双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臻首倚靠在他肩上。 比任何艺术家都毫不逊色的十指演奏着最完美的节奏,一曲高山流水,宛若急湍飞瀑,在跌宕中荡起清濛的水雾,又一曲阳春白雪,恰似暖日春风,万丈晨光穿云破雾,柔暖的光晕和薄薄的晨雾相濡相融,柔光映雪,酝起直沁心脾的清新暖意。 沫沫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双手演奏出的完美音律中,她的身体和思绪已经彻底迷失,消散在这双手缔造出的神奇意境里,左明的手,就像是上帝之手,造化万物。 他指尖轻点,便有飞天流水从九天而来,她化作那浪尖的点点水珠,在清冽激荡的流水中欢悦奔腾,随波逐流,随风而散,柔化成细碎的水雾。 飘荡在深谷间,化作细雨蒙蒙,在左明投出的圣光中折射出绚美的虹。 化身千万,飞溅在绿叶红蕾,随着那清晰的叶脉,一点点聚集,一点点汇合,一点点流淌、一点点滴落。 她似乎要找到了自己的灵魂,回归了身体的躯壳。 忽然间,青翠的叶脉化成了左明的掌纹,她又一次被他捧在手中,温暖包容。 她渴望被这样呵护,渴望融化在他掌纹的温暖中。 他掌心轻揉,便有万丈晨光明耀苍穹,渐温渐暖的热量春风化雨般渗出她的掌纹,融进她绯红氤氲的肌肤,她又化作了万丈雪峰至顶的那粒微不足道的冰尘,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之下,一边渴望,一边融化。 忽然,似乎又有罡风自寰宇而来,将她轻飘飘地吹起,融于天地万物之间。 “嗯~”一声羞吟,一声娇哼。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右手粘滑 她的身体从云端直落而下,飞落在两点樱红之上,一阵惊悸,溅成碎雨蒙蒙。 羞腻的粉红,从她秀美白皙的脖颈,蔓上晶莹的耳垂。 粉嫩的舌尖到纤长的脚趾头,浑身每一处地方都绷直了起来,却总觉得欢愉间有些无形的桎梏。 她犹豫了一下,凑在他耳边娇喘吹息,贝齿咬着性感嘴唇轻呢颤抖地说道:“手进去,好吗?我……我没有戴。”说着,她缓缓解开了第二颗扣子。 左明只觉得耳边一阵麻痒,香甜如莲初绽的鼻息直直沁入心扉,心神一阵荡漾,手掌顺着她柔嫩光洁的皮肤滑了进去。 “咛~”尉迟沫沫紧要着嘴唇,喉咙深处发出一阵销魂蚀骨的喘息,轻吟喘喘,轻轻吻上了他的耳垂。 “呃~”左明也是不可抑制地低吼一声,眼睛有些发红,额上青筋微鼓,他喘着粗气,贴在她耳边调弄地问,“舒服吗?” “嗯!”尉迟沫沫羞涩地点了点头,却是羞不可耐地将火热的脸颊深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期期艾艾地说,“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她已经完全将身心交给了这个男人,以后的事情还有很多,她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初涉世事的她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享受着生涩而炙热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再用力一点。”这句话对于每个男人都是莫大的鼓励。 她又一次置身于飞瀑之中,但这次她已然不是那粒卑微的水尘,她是盘桓在瀑中的礁石,任三千水流激荡而过,对抗、冲击、跌宕。 她倔强而虔诚地仰望着她的神明,受千年日晒,受千年雨淋,甘之如饴。 而此时,她的神明却俨然蜕化成了神兽。 被子里本就闷热,随着尉迟沫沫生涩却性感的挑逗,左明身上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雄性味道,紧贴在他小腹处的简柠最是首当其冲,越来越多的汗液被她吸入口鼻之中,心爱男人的味道像是催情剂一般充斥了她全身每一个细胞。 一丝若有若无的小火苗撩拨着她的心灵,一开始还紧紧绞着左明身体的双腿此时也是软哒哒的使不出一丝力气。 轻而薄的连体丝袜不知是被香汗还是体液浸透,湿漉漉的贴在赤裸的双腿上,黏黏的很是难受。 曾几何时,她是众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冰雪女神,不要说亵玩,连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但此时此刻她却像一条小狗似的乞伏在一个男人身上,从身到心都极度渴望着被爱泽,她想拒绝,但他浓郁而令人窒息的男性味道,却将她潜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渴望彻底激发了出来,如恶魔般引诱着她。 她自诩不是放荡的女人,或许她之前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那天餐馆中在左明身体的蹂躏下,那硬邦邦的事物在她最隐秘圣洁的部位生硬地挤开一道浅浅豁口后,她就再也忘不了那种充实的感觉。 多少个夜晚,她羞羞地夹着被角摩挲挤压,像是一口久旱的枯井,饥渴地企盼着甘霖的润泽。 而现在,她心爱的男人就在她身下,和她紧紧贴合着,那只有在欢爱时才能敏锐捕捉到的雄性味道,更是让她如饮醇酒一般心生醉意。 她下意识的,如同本能般地抬起了翘而挺的丰臀,岔开软绵绵的双腿,跨骑到左明的小腿上,也许是她的腿过于修长,又害怕惊动尉迟沫沫,被子里狭小的空间她的动作有些艰难,鲜嫩欲滴的脚尖玉趾紧紧绷直了起来。 终于,她骑在了他的迎面骨上,极大可能地分开了长腿,柔软粉嫩的大腿根部和坚硬地骨面一接触,一种期盼已久的充实感瞬间在她那处最渴望的深处充盈起来,柔软而弹性的细腰、紧致的翘臀,竟然轻轻地顺着他的腿上下扭动了起来。 她的每一寸光洁如缎的肌肤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龟裂的土壤,燥热难耐,左明的气息像是一轮火热的圆日,高悬于苍穹之上,用他的温度、他的光芒毫无保留地炙烤着她,她的身体,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燥热的感觉使她觉得自己在下一刻就要窒息。 她的皮肤在寸寸龟裂,她的细胞在脱水干涸。 “嗯~咛~”随着腰肢的扭动,那种熟悉的,甜美而销魂的滋味愈来愈强烈,像是干涸的土地即将第一场春雨的润泽,她的动作越来越大,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忽然,一股浓烈的,几乎不可抵御的荷尔蒙味道在她胸前位置破土而出,就像是一株茁壮的嫩笋在一瞬间冲破了她龟裂的皮肤,让她惶恐,让她战栗。 这株嫩笋仿佛带来了地底深处的清泉,清冽芬芳,让她下意识地挤动着她龟裂燥热的肌肤向那一处围拢,包裹之上,被润泽,被灌溉。 紧绷的娇躯仿佛一下子注入了灵动的生命之泉,那种致命的燥热瞬间无影无踪。 左明只觉得一股火燎般感觉从尾椎骨直蔓延到后脑勺,炙热的火苗在脑中炸开,他低吼一声,左手猛然握紧,粗暴地揉捏起来。 右手则隔着被子按在了简柠的头上,毫不怜香惜玉地摁了下去,左右旋扭着。 尉迟沫沫痛哼一声,可怜的嫩白小乳被抓出一道道血痕,她最私密的地方哪里经受过如此虐待,顿时身子一僵,紧接着又软绵绵地付靠在他肩上,娇躯轻颤不已,照着他汗水密布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嗔怨地说:“轻点儿,你弄痛我了。” 可左明却毫不理会,干燥灼热的嘴唇蛮横地印在她的香橝上。 “唔~”尉迟沫沫经过一番无畏的抵抗,很快就融化在他的热吻之中,销魂蚀骨的浅浅喘息渐渐响起。 如果上天真的有灵的话,一定会嫉妒地打个霹雳劈死左明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两个倾国倾城梨涡浅笑的绝色女神,无论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令无数男人顶礼膜拜的存在。 一个清纯可人,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现在正酥嫩半露,柔嫩的白兔被他恣意揉虐,一个冷傲无双,似是站在人间之巅,现在正在被窝里臻首为他殷勤而虔诚的服务。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他的血液也要燃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