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重生后撩华妃上瘾了》 第1章 余莺儿重生 绳子勒住脖颈的那一刻,余莺儿早已疼得不能呼吸,窒息感充斥着大脑,脖颈处渗出细细麻麻的血珠,她仿佛看到了云雾之中早已亡故的母亲,那忽闪着的身影好似在召唤自己。 她不甘就此死去,挣扎着瞪大了双眼,最终也只沦落到没了气力,垂落双手,断了气息。 冷宫萧瑟,宛如余莺儿初见胤禛的那个雪季,冰冷刺骨。 余莺儿的灵魂飘荡在空中,看着风波过后华妃派了周宁海来给自己收尸,周宁海嘴里还念叨着运好,得华妃娘娘垂怜。 是啊,自己身份低微,没人能瞧得上自己,唯有华妃愿意将自己纳入麾下,指导自己。虽然……自己的死与华妃脱不开关系,可这也无法磨灭华妃在自己绝望之际给予的帮助。 “余莺儿,如若让你重活一世,你可愿帮衬年氏一族,脱离苦海?” 空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惹得余莺儿害怕的四处张望,不敢开口问是何人在说话。 “余莺儿?你可愿意?” 声音再度响起,惊得余莺儿顿时身子一抖,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为何帮我?” 经历一世,余莺儿深知这天下没有白捡大饼的道理,所以对那不知从何传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惕,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你不用觉得我能对你有所不利,若不是只能捡着你,我还不乐意选你呢。反正,只要你答应帮助华妃走出恋爱脑,活出自我,并且帮助年家改变命运,我便能给你一次重生的机会。放心,我会在你身边指导你,必然不会让你再走了上辈子的死路。”空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嫌弃,更是不放心将事情全权交给余莺儿。 那是个蠢笨的,它可不指望余莺儿重活一世,就能学得聪明了。 “我愿意!”余莺儿斩钉截铁的说道,生怕那声音后悔了,只是她心中有所疑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只是华妃娘娘家世傲然,仪态万千,更得皇上宠爱。而年大将军也得皇上器重。年家,本就风光无量,何须我去改变命运?” 那声音的主人也不多说,只将余莺儿死后的剧情发展全部传输给余莺儿。 观罢,余莺儿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发泄不出去。 皇帝的做法令她唏嘘不已,甚至有些作呕,华妃娘娘的下场令她仿佛看到自己死前的绝望,更是感同身受。 “还请神仙帮我,我要重生,我要改变娘娘的命运。”余莺儿说的是华妃而非年家,华妃对其有知遇之心,年家于她毫无关系,无非是看在华妃的面子上顺带的而已。 那声音的主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叫七七,你若是有事便可唤我。去吧,去改变自己的一生。” …… 冬夜的寒风刺骨的厉害,戴着一个简单的毛领,手拎着篮子,身着洗的发白的浅紫色宫女服制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 瞧着这熟悉的倚梅园,没了那窒息的感觉,余莺儿这才仿若梦初醒一般,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冷气入了喉,冻得厉害。 “我这是……”余莺儿掐了一下自己,惊喜于这不是梦,自己真的回到了还没遇见皇上之前。 不多时,那倚梅园中央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好听,却又令余莺儿恨得牙痒痒。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是甄嬛! 余莺儿一想到自己上辈子会死得那般凄惨,还是因为安陵容为了向甄嬛投诚所为,便想要冲过去掐死甄嬛。 “不想死你就别动!”七七很快就察觉到了余莺儿的想法,立马威胁道。 余莺儿气鼓鼓的想要跺脚,但是又怕死,只能沉住气。 一切都如记忆中那般发展,皇帝与甄嬛来一场未曾谋面的邂逅,随后各自离去。 待人都走完了,倚梅园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七七这才开始教导。 “待会我会给你一枚美容丹,助你提升容颜和气质,还会给你一枚生子丹和一枚生女丹,助你完成初步的逆袭。至于后期,你还需要什么金手指的辅助,就需要你完成能够推进任务的事情获取积分购买。这样说,你可听懂了?”七七耐心的指导着,声音也从一开始的空灵,变成了略带一些清冷,却又十足奶气的男音。 余莺儿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又问道:“那……我用了美容丹,旁人发现我的变化怎么办?” “此事你不用管,我会解决。还有,那生子丹,你在必须要的时候服下,而那生女丹,则需要抛出去为你吸引火力,这事我会安排,你只需要跟着我的节奏办事即可。”七七看了看一脸懵懂的余莺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于是就变成了七七负责夸夸其谈,余莺儿配合的点头应是。 一切安排妥当后,余莺儿才拎着装好梅花的篮子回了倚梅园的下房,其余人都早早睡下,余莺儿却要给瓶子插上梅花,才能洗漱躺上床。 睡在那坚硬的木板床上,盖着那勉强保暖的被子,余莺儿一时之间还有些不能适应。 做了一回小主,竟也觉得这入宫时自己觉得极为舒适的被子变得如此不堪了起来。 当真是从简到富易,从富到简难啊。 余莺儿想着事情,竟是一夜未眠,次日用了那美容丹才没让自己显得憔悴。 美容丹入肚,余莺儿甚至还来不及打水瞧瞧自己如今的容貌,就被一旁的婢女拉了拉,说是养心殿的苏公公来了,好像是有什么旨意,叫其赶紧换上衣裳出去跪接。 余莺儿当然知道苏培盛是来干什么的,也自然知道这是自己悲催一生的开始。 如此想着,便忍不住依靠七七,连忙问道:“我该怎么办?” “照旧,先去御前再说,小主总比奴婢更好接近华妃一些。你得了令跟去养心殿后,我会在你脑海里告知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且跟着我的答便是。”七七宽慰道。 余莺儿见有人兜底,心里也安稳了些,出去跪着等时机。 却见苏培盛如上辈子一般,以年节讨喜庆,对联子得赏赐的理由,抛出了那一句‘逆风如解意’。 这句诗的下半句,余莺儿几乎刻在了灵魂里,一辈子都不会遗忘了。 “容易莫摧残。”余莺儿提高了音调,那声音却也脆生生的的好听,在寂静的人群里,格外醒目。 苏培盛打量了余莺儿一眼,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只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道:“你且跟上,到御前领赏。” 余莺儿应了一声,起身跟在苏培盛和小夏子身后,沉默寡言,没了上辈子那样没见过世面,总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左瞧瞧右看看的穷酸样。 被带着换了一身衣裳,教导了规矩之后后,余莺儿才被指定给皇帝送茶,那屋里坐着的除了皇上还有十七爷。 上一世十七爷试探的话语仿若还在耳边,吓得余莺儿脸色也白了几分。若不是七七提醒,怕是就打了退堂鼓。放了茶,余莺儿却也不敢多说话,只静静垂着头站在一旁不说话。 “这茶是用梅花上的雪水泡的吗?怎么有一股梅花香?”皇帝如古井般无波的声音响起,眸子盯着棋盘,未曾分给余莺儿一丝一毫的余光。 余莺儿有着前世的标准答案可抄,当即跪下说道:“请皇上恕罪,是奴婢常年在倚梅园侍弄花草,身上沾染了些许梅花香。” 也不知是余莺儿委婉动听的声音还是倚梅园让皇上有了些许兴趣,懒散的抬起了眸子,看向余莺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余莺儿如今的容貌是明艳张扬的美,却又因为怯生生的模样,生了几分柔弱,看似冲突,却又实在吸引人,简直就是瓜六和安陵容的结合版。 “你是何时到御前伺候的?”皇帝将手中的棋子放到匣子里,仿佛没了下棋的兴致,打量着余莺儿。 余莺儿依着上辈子的记忆进行回答,丝毫没有露怯。 “臣弟怎得不知皇兄宫中,有这么个颇富才学的宫女。”十七爷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对余莺儿的怀疑都摆在了明面上。 毕竟……她可不像昨儿夜里小象上的人。 余莺儿身子微微抖了一下,接了七七给的话茬,回道:“奴婢原也是不知这诗句的,昨儿个在御花园听着了不知哪宫的宫女说了这么一句,今日才碰巧答上了苏公公的对联,担不起十七爷的夸赞。” 皇帝摸索着拇指上的扳指没有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第2章 册封余答应 “你倒是实诚。”皇帝这话说的毫无情绪,也不知是喜是怒,“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余莺儿。”余莺儿只回答皇帝问的话,不卑不亢的跪着,一张美艳的脸蛋上全是仰慕与担忧。 “这诗句让你听了去,也实属缘分。倚梅园的梅花已经够多了,朕跟前倒是缺一抹梅香,你以后便留在御前伺候吧。”皇帝瞧着余莺儿顺眼,又是个乖巧的,便给了这么个恩典。 没能顶替甄嬛,却连个官女子都没捞到,这令余莺儿有些许失望,可余莺儿半点不敢埋怨,只认真听着七七的指导谢恩,随后依着礼退下了,这招叫以退为进。 苏培盛上前恭贺,余莺儿眼波微转,连忙从袖子里掏出两枚银裸子塞到苏培盛手中,笑得甜甜的:“多谢苏公公,还请苏公公喝茶。” 皇帝在里面下棋,哪里能注意到外面的情况,索性苏培盛便收下了那银裸子,客套了两句。苏培盛也并非是差这两个银裸子,只是觉得余莺儿非池中鱼,如今收了这银裸子也算卖个好。 自此,余莺儿成功入编养心殿,成为了御前伺候的宫女,拥有了单人寝。虽然不及倚梅园集体下房大,却也胜在单人居住,宽敞明亮。 “七七,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讨好那没根儿的东西?”余莺儿始终心疼自己递出去的两个银裸子,那可是她半个月的月钱了,白白给了苏培盛,她心里不爽快的很。 七七教育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苏培盛终究是御前总管,你与他关系好些,终归是有利大于弊的。” “那跟舍孩子套狼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孩子,套什么狼啊?”余莺儿露出那带着清澈愚蠢的目光,脑袋里全是疑惑。 “额……你不用管。你若是想要报仇,想要完成任务,最好是乖乖跟着我学,乖乖听我的话。”七七知道余莺儿愚蠢,却也没想到竟是这般愚蠢而不自知。 余莺儿老实的点了点头,不敢说话。 余莺儿负责伺候皇帝的茶点,在七七的有意领导下,偶尔会整两句昆曲唱唱,还专挑有人的时候小声轻哼,势必要给苏培盛留下自个会唱曲讨趣,能为主子解闷分忧的印象。这般,日后若是有了机会,苏培盛才会第一个想到自己。 七七说了,她不是正宫皇后,是做妃妾的,不需要端着,只需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自己谋取福利。所以除却似有似无的暗示之外,余莺儿更是跟着七七学习认字和调养身子,保养皮肤与容颜等,势必提高自己的身价。 七七总告诫余莺儿机会总是留在有准备的人,或许你准备了当时没能用上,日后也是能够用上的。 余莺儿也说了,自己最能吃苦,只要七七愿意教,她都愿意学,只要能让自己活得更好,她什么都愿意尝试。 余莺儿脑子转的慢,是愚笨的,但是胜在听话。 是日,苏培盛一脸严肃的走到了余莺儿跟前,届时余莺儿正在晒制茶叶。 “余莺儿。” 听到苏培盛叫,余莺儿立马放下手里的动作,转身温柔恭敬的问道:“苏公公,有何吩咐?” “听说你惯会唱昆曲?”苏培盛与之打着太极,装作不知的问道,心眼子转了十八弯。 余莺儿答道:“昆曲是奴婢自小学的,谈不上精通,却也是能够完整的唱上两曲的。” “嗯,如此便好,你跟着我来。”苏培盛看了看养心殿的里间,心里终是下定了决心。 苏培盛走了进去,示意余莺儿跪在隔间外,唱了那曲最拿手的曲目。 屋内闭眸任由苏培盛按摩着太阳穴的胤禛,听着那新鲜的曲子,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似乎也能舒畅了。而那因为烦心事蹙起的眉不自觉的被抚平,似乎是真正的享受了起来。 后宫的琐事,朝廷的杂事,年羹尧和隆科多的威胁,都让皇帝片刻不得闲,唯有这歌声让其有了一刻钟的放松,使得皇帝多了几分迷恋。 “这唱曲的是何人?”一曲罢,胤禛这才开口问道。 苏培盛连忙告知皇上,心里却在打鼓。 “不曾想你竟会唱昆曲。”胤禛脑海里闪过初见余莺儿时,那美艳的容颜以及那仰慕的神情,心里似乎有了什么想法。 隔着帘风,余莺儿答道:“奴婢自小跟着父亲学了两曲,得苏公公提点,唱给皇上听,但愿能为皇上解解闷。” 得了便宜,自是没有忘记告知皇上,这也有苏公公的功劳,断然没有想独享的道理。 余莺儿将七七的话牢牢记在心里,半点不敢遗忘。 听此,胤禛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笑了起来:“进来,再给朕唱一曲。” 得了令,余莺儿自是照办。 论心机手段,读书识字,她是差了些,可论唱曲,她自认为自己是不差任何人的。 这曲子一曲接着一曲,还不带重复的唱曲,唱得余莺儿喉咙都有些哑了,独添了几分妩媚,十分诱人。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也不好为难余莺儿,当即赐了茶水。再看着余莺儿如同一只小猫般一点一点的喝着,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满足,竟也生了这丫头不贪心的想法,心里很是满意,在想到自己内心的悸动,更是下定了决心。 “苏培盛,御前宫女余莺儿,甚得朕心,特此封为答应,赐居储秀宫西配殿。”胤禛对于愿意花心思讨自己宠爱的女人有几分耐心,只要他喜欢,是官女子还是答应,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余莺儿闻言,想着初封比上辈子还高了一级,顿时喜不自胜,立马跪下说道:“奴婢接旨,谢万岁爷。” “苏培盛,为余答应择一个婢女,先去储秀宫安置吧。”胤禛挥挥手,大方的让余莺儿退下了。 出了养心殿,苏培盛笑着说道:“恭喜小主了。” “是我该谢苏公公,若不是没有苏公公提携,哪能有莺儿今日,莺儿定然不会忘了苏公公的恩情。”余莺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极其认真的念着七七给的稿子,觉得绕口极了。 苏培盛乐呵呵的笑着,那褶子都被笑得越发明显了,连忙指了一个婢女去伺候余莺儿,带着余莺儿去熟悉储秀宫。 很快,余莺儿被册封为答应的消息便传开了,而余莺儿也带着皇上赏赐的一个小婢女来到了早已经收拾妥当的储秀宫西配殿。 因着本就是宫里的人,更是个宫女,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故此余莺儿只依着七七的话提点了西配殿的宫女太监们,便去东配殿拜见欣常在了。 余莺儿想到上辈子同欣常在闹得那些不愉快,心里不大乐意,更觉得欣常在只比自己高一级,并没有拜见的必要。 这样的想法,自然又被七七批了一顿。 到了东配殿,通报过后,这才踏进了殿内,越过屏风帘子这才看到正在绣制衣裳的欣常在,瞧着那衣裳,倒似小女娃穿的,想来是给大格格备下的吧。 “嫔妾答应余莺儿拜见欣常在。”余莺儿规矩的很,丝毫没有因为成了新宠就恃宠而骄的模样。 许是余莺儿样子还算讨喜,加之欣常在并没有争宠的想法,故此也没有为难余莺儿,将手中的布料放回兜子里,这才说道“妹妹快些请起,赐茶。” 余莺儿浅浅喝了一口,夸赞道:“姐姐这茶真好喝,不过妹妹喝着似乎不像是是宫中的茶吧?” 第3章 第一次侍寝 “妹妹好味蕾,不愧是御前伺候过的,这一尝便尝出了这茶的不同。不错,这茶是泉州红茶,是我家乡的茶叶,还是前年家中挂念我送来的,早已不是新茶了,还难为你喝了。”在欣常在看来,余莺儿是新宠儿,还是御前伺候的宫女,哪里就喝得惯陈茶呢。 余莺儿听不懂其中含义,但是七七听得懂。 只见余莺儿又喝了一口,道:“姐姐说的哪儿的话啊,这红茶醇厚而甘润,妹妹喜欢的紧呢。更何况,这是姐姐家乡的茶叶,来往途中怕是耗时耗银不少,姐姐舍得拿出来给妹妹喝,妹妹自是欢喜不已呢。” 闻言,吕盈风眼前一亮,显然是看余莺儿越发顺眼了。她的家乡遥远,平日里通信都是少的,大约三五年才会有一次物件的大规模护送,这茶却也难得,可也没有余莺儿说的那般珍贵。 也是她不算得宠,生了皇上的长女,也只得个常在位份,更是在新秀进宫前小产伤了身子,怕是日后日子更容易被人踩高捧低了,如今只是茶叶供给差了,日后怕是吃食用度都要被克扣了。 吕盈风如此想着,心思千回百转,将主意打到了这新宠儿余莺儿身上,想着余莺儿与自己同处一宫,只要她得宠,自己也能在皇上面前多露脸,也能让皇上记着那还养在撷芳殿的大格格,也好过去看看。 “妹妹若是喜欢,我这就让宫女给你装上一些。”想通后的吕盈风笑盈盈的拉着余莺儿的手,语气极其的亲切。 余莺儿见着不似上辈子那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看不起自己,更是和自己闹了矛盾,互相看不顺眼模样的吕盈风,整个人有些傻眼。 原来,欣常在也会这般和颜悦目吗?原来,自己不是一开始就惹人讨厌的吗? 有了这样的认知,余莺儿的笑容也更真诚了几分。 “那我便多谢姐姐了。”余莺儿也不做作,当即收下,再同吕盈风聊了一会后,就回了自己的西偏殿,准备侍寝事宜。 宫女册封当夜是要侍寝的,侍寝完后更是要拜见皇后,以正身份。 余莺儿坐在自己房间的软榻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七七,我要服用生子丹吗?” “暂时先不,今日你听我指挥,尽量让皇帝对你另眼相看,多宠你一段时日,等熬过了冬季,春天来了,甄嬛也该得宠了,届时才是你怀孕的好时机。”七七这一回教导的便是让其学会看准时局,用敌人来挡刀子。 甄嬛,可不就是余莺儿的敌人吗? 余莺儿点头应下,这才吩咐春喜进来伺候自己沐浴,抹香。 虽然被凤鸾春恩车抬过去之后还是会沐浴,可为了留下好的印象,个别的妃嫔也会提早沐浴,弄些小心机,余莺儿也不例外。 余莺儿的躯体经过美容丹的调养,光滑细腻,摸着就如同软豆腐般滑嫩,令人上瘾,春喜更是连连称赞。 余莺儿被抬进养心殿的大床时,皇帝还未来,灰暗的灯光照射在余莺儿身上,竟让余莺儿生了怯意,今生的她只觉得皇帝令人作呕,侍寝更是浑身难受。 “你若是不想侍寝,我也可以帮你的。”七七的声音恰时响起,对于正在执行任务的宿主,它向来是仁厚的,况且大胖橘恶心,可别脏了宿主的身子。 余莺儿眼前一亮,连忙说道:“帮我!求你。” 说到求你两字时,余莺儿那如同小鹿般湿润的眼眸里透露着脆弱,令人怜惜,看着七七一下恍惚了起来。 “咳咳……我已经在你身上抹了特殊的香粉,待会儿皇帝靠近你,便会陷入幻境之中,在幻境里他只会体会到极致的爽,对你更加依赖。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只床笫之欢怕是难以让一位帝王为之动情,其余的还需要你自己努力。”七七享受将余莺儿培养起来的乐趣,仿佛也有几分好为人师的样子。 皇帝来时,正巧看到余莺儿一双水润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的方向,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悸动,身上也越发燥热了起来。 如今的余莺儿,如同一个妖精一般,引诱其犯罪。 幻境之中,皇帝爽上了天际,现实里,余莺儿看着皇帝抱着枕头又亲又啃还狂戳,整个人傻眼的厉害。 经由提醒,余莺儿还是对着自己娇嫩的肌肤掐了几下,弄出淡淡的青紫痕迹,还拜托七七弄了‘落红’浸染了床单。 待皇帝舒服的长舒一口气时,余莺儿如同蛇一般缩进了皇帝的怀里,右手放在皇帝的胸前,似有似无的勾搭着。 皇帝心痒难耐,忍不住破坏了规矩,又来了一回,一夜便抱着那枕头啃了两遍,而余莺儿则选择看戏,时不时的哼叫两声,增加自己的参与感。 门外守着的苏培盛和小夏子都惊讶于皇帝的第二次,毕竟……自从胤禛从雍亲王升级为皇帝后,就从未有过一夜两次的档案,这足以证明余莺儿令皇帝很是满意。 屋内的动静再一次停歇,胤禛喘着粗气看着自个儿怀里气息奄奄的余莺儿,见其被自己折磨的软了身子,便觉得很有成就感,当即吩咐苏培盛叫了水沐浴。 皇帝觉得,行事时同余莺儿无比契合,更是无比舒服,就算一夜两次都没有半点脱力,让他仿佛找到了年轻时的冲劲儿,整个人得意洋洋。 水准备好了,偌大个浴盆,就算泡上三五两人都足矣。 胤禛抱着余莺儿泡在温热的水中享受着宁静的时光,余莺儿则靠在胤禛的怀里,轻轻哼唱着小曲,给皇帝留不一样的印象。 泡着暖浴,听着温柔的曲调,胤禛仿佛回到了当年与佟佳额娘相处的时光,温馨而美好。 两人未曾开口说话,周围的气氛却无比的和谐而温柔。 沐浴结束后,胤禛给余莺儿披了一件披风,嘱咐道:“回去的路上别着了凉,朕明日再去看你。” 关心加画大饼,是大胖橘惯会的把戏,余莺儿虽心中并未将其当做一回事,但是面上还是表现出了惊喜的模样,娇羞与爱慕更是表现的恰到好处。 余莺儿微微欠身:“嫔妾谢皇上关怀,嫔妾感激涕零,日后也定当好生伺候皇上,在储秀宫西偏殿等着皇上来看嫔妾。” 言罢,又似腿软一般,险些摔了,好在胤禛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苏培盛,唤人来扶着你家柔小主。”这话一出,便是告知他很满意余莺儿的表现,便当即赐下柔字封号。 余莺儿的性子与柔字可谓大相径庭,可皇帝觉得她柔,她便是柔。 苏培盛连忙应了一声,这才吩咐人扶着余莺儿,带着余莺儿去换回来时的衣裳,再被抬回储秀宫西偏殿去了。 春喜正在门口等着,待接着了余莺儿,当即就塞给了抬轿子的几个太监银裸子,乖觉得很,不愧是在御前待过的小宫女,那眼力劲就是比一般宫女好上不少。 待轿子离去后,余莺儿整个人倚靠在春喜身上,笑得妩媚:“今日,你做的好,明儿个本主会给你赏赐的。” 春喜闻言,连忙道谢,慢悠悠扶着余莺儿小心翼翼的走进殿中。 那赏小太监的银裸子是春喜自个掏的腰包,明日获得的赏赐里,余莺儿便是要挑选几个合适的送给春喜,毕竟也不好寒了身边人的心,这也是七七告知她的。 七七的话,她想,自己只管听着便是了。 回到了屋子里,余莺儿当即倒床便睡,只觉得自己应对皇帝,自己本没动什么脑子,却比上辈子任何一次都累。 明日还得拜见皇后和各宫妃嫔,可不得养好精神应对? 第4章 学习三字经 次日一早,余莺儿还睡得迷糊,便被春喜捞了起来开始梳洗打扮,一应配置清雅舒服,不往华贵里打扮,累了自己的脖颈。 上辈子脖颈受了那样的罪,这辈子可得精心养着。 “小主,你皮肤可真好,头发也好顺。”春喜觉得余莺儿就是天生的小主,哪有奴婢能拥有这等嫩滑的皮肤,这等柔顺发质的。 被夸,余莺儿脸上的笑容都更甚了,显然愉悦至极。 打扮好后,余莺儿身着一袭湖水蓝的旗装,梳了最简单的架子发髻,发髻上点缀的则是梅花般的绫娟头花以及一对银饰的小流苏和头钗,简单合时宜,却又不显得寒酸。 “走吧,今日是初次拜见皇后的日子,可别让人抓了把柄。”余莺儿听着七七的教导,选择前期苟着,后期发疯路线。 余莺儿同吕盈风一道至景仁宫时,稍早了些,殿内等候的只有敬嫔,两人相继同敬嫔行了一礼。敬嫔向来随和,这又是在皇后的宫中,只浅笑嫣然的唤了起身。 吕盈风同冯若昭很顺利的便聊在了一块,余莺儿乖巧的坐在吕盈风的右手侧,也不多话,只耐心的听着。 不多时,其余妃嫔也到了,相互见了礼落座,就连华妃都早早的来了,一双美目不屑的看着余莺儿,似乎要将人看穿了似的。 余莺儿一想到自己重活一世的任务,回之一笑,笑得清澈而真挚,让华妃一时有些尴尬的移开了目光,嘴里嘟囔着小贱人。 不多时,皇后便出来了,众妃嫔一一起身行礼拜见,有敷衍如华妃,有真挚如齐妃,有规矩如敬嫔等等。 “今日,本宫也当为你们介绍一个新姐妹,柔答应,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宜修话罢,一双眸子看向余莺儿,示意其上前。 余莺儿也老实,规规矩矩上前行礼,道:“嫔妾储秀宫答应余莺儿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各位娘娘,小主。” “妹妹快起,生得如此貌美又是个乖巧的,别说是皇上了,就连本宫瞧了也是喜欢的紧。”宜修本就佛口蛇心,说话时更是有皇后的宽和大度,让人觉得宜修是真心喜欢余莺儿的乖顺,或许也有意拉拢余莺儿。 这茬,余莺儿可不敢接,毕竟……华妃还在一旁看着呢,但凡自己答得不好,那就会被华妃归为皇后党,日后怕是不好接近华妃了。 “皇后母仪天下,华妃娘娘国色天香,后宫各位姐姐美得各有千秋,嫔妾不过扶柳之姿,哪里比得过各位姐姐?”余莺儿乖顺的厉害,直接顺着皇后的话将后宫所有人都夸了一遍,更是将宫中两大头的毛都顺了。 反正是顺了,至于顺得成不成功,再说。 “哟,余答应这嘴实在能说会道的很呢!怪不得能哄得皇上破例册封为答应,更是得了柔字封号,啧……”年世兰的语气酸溜溜的,甚至还抢先皇后说话,半点不给皇后面子。 宜修也是习惯了,脸都没有黑一瞬,依旧笑得温柔贤淑。 余莺儿见年世兰气鼓鼓的模样,没由来的觉得好玩,可还是连忙恭敬答道:“嫔妾不敢,若真要说谁能哄得皇上高兴,那自然华妃娘娘排在前头的,华妃娘娘可是最为得宠的,嫔妾在御前伺候的时候便已然知晓,是嫔妾万万不能比的。” 这一句话,虽说是捧了华妃,但是也算事实,其余妃嫔没觉得有什么,只皇后却多思了。 一提到皇帝,恋爱脑年世兰总是能心情瞬间便好,见余莺儿说自己才是最为得宠的,心情好得很,便决定暂时也不同余莺儿计较了。华妃心里更是想着待日后余莺儿若是再与自己争夺皇上,再教训她。 宜修隐晦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圈,微敛眸子,转而又温和的提点了余莺儿两句,便让其退下了。 一场请安,余莺儿再度见到上辈子的旧识,心里没有太多的怨恨与不甘,反而因为有了上帝视角,觉得在座的各位都有一定的悲,而这源头就是当今皇上。 离甄嬛得宠,还余下一个半月的时间,留给余莺儿的时间并不多。只要甄嬛得了宠,皇帝有了纯元替身,一时半会便不容易想起其他的妃嫔,所以近段时间还得给皇帝留下点不一样的回忆,到时,自己只需要安心和华妃交好与怀孩子即可。 届时,又要甄嬛在前头挡着,又有与皇上独一无二的回忆,在日后引起,方可回春。 余莺儿侍寝后,皇帝便陷入了忙碌之中,不再踏足后宫,使得余莺儿难免烦躁了起来,开始同七七吐槽。 “你与其在这里自哀自怨,不如多抄几本佛经,或者多学点东西。”七七看着越发沉不住气的余莺儿,在看了看桌子上她翻了两页的三字经,无奈的很。 她重生这半个多月,才学会半本三字经和自己的名字,实在缓慢。 余莺儿嘟囔了两句,还是乖乖的抱着书看了。 而皇帝来时便瞧见了这幅宁静的模样,顿时烦躁的心也一瞬间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忍不住杵在门口瞧着余莺儿看书,见其时而疑惑时而挠头的模样,便觉得有些可爱。 “看的什么呢,这般入神?”皇帝见其还没发现自己,便自个走了进去开口问道。 余莺儿确实不知道皇帝来了,被皇帝突然发声也是吓到了,连忙手中书一丢,当即就跪了,眼泪也因为惊吓顿时飙出泪来,显得可怜极了。 “皇上~”余莺儿的声调带着嗔怪,却又有几分讨喜。 皇帝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直接将人抬举了起来,轻声道:“朕就这般吓人?” “皇上不吓人,但是皇上周身的气度却是威严无比的,嫔妾一时走神,竟也被皇上的气度唬住。”余莺儿忍住内心想作呕的感觉,笑得甜滋滋的,一双美目满是对眼前人的仰慕与爱戴。 皇帝享受着这样的眼神,却有着几分不自在,眸子向四周移去,瞧见了小桌上的三字经,索性就将余莺儿放在软榻上,问道:“怎得想起看三字经了?这不是孩童启蒙之物吗?” “嫔妾家世贫乏,本就是没资格学认字的,如今得了皇上垂怜,成了您的女人,才有了资格碰这些。除夕夜时,皇上能被那诗句吸引,必然也是喜欢有才学的女子,莺儿什么都不会,唯有一颗爱皇上和愿意进步的心。” “嫔妾本就是靠着那位姑娘的运才有机会认识了皇上,唯恐哪日皇上再度见到那位姑娘,便忘记了莺儿。皇上威武霸气,是乃明君典范,嫔妾唯有更加努力才能勉强追赶上皇上的步伐,嫔妾……嫔妾……不想失去皇上。可嫔妾实在太笨了,这孩童启蒙的三字经都学不会。”余莺儿越说,声音越小,随后还自惭形秽的闭上眸子。 而皇帝眼里的余莺儿则是对自己情根深种,却又碍于自己身份低微,努力追赶自己的小女人,如此大胆却又小心翼翼表达对自己的爱意,实在让皇帝心中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你不会,那朕就来教你。”皇帝将三字经拿了起来,放在两人跟前正准备逐字逐句的给余莺儿解释,外头却传来了喧闹声,令皇帝皱了皱眉,“苏培盛,什么事?” 第5章 给华妃一个女儿 苏培盛有些为难的跑了进来,脸上是一脸不安与无奈,恭敬答道:“皇上,华妃娘娘派颂芝姑娘来请您去一趟翊坤宫,说是华妃娘娘炖了几个时辰的东阿阿胶,请皇上去用,还说若是晚了凉了便不好喝了。” 闻言,皇帝先是皱眉,随后才将目光移向余莺儿,很明显的便是要等余莺儿开口,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避免自己的尴尬。 “皇上……东阿阿胶用料昂贵,华妃娘娘又亲自盯着炖的,若是皇上没能尝上实在可惜了。嫔妾的字,皇上大可有空了再行教导,嫔妾也会好好学,不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余莺儿的眼中带着丝丝的隐忍,似乎有些不舍,却又碍于压迫,才不得而为之的模样。 皇帝一时之间有些为难,这看似给足了面子和台阶,可他心里总是过不去那道弯,思索再三后才道:“如此也好,晚些时候朕再给你送些书籍来,教一本也是教,教多本也是教,何不多学一些。” “啊!”余莺儿先是惊讶,随后面露欣喜,“多谢皇上能给嫔妾这个机会,嫔妾太高兴了。” 余莺儿真的高兴的快要哭了,她是想要好好学习,可不是想速成啊!!! 皇帝见此也跟着高兴,乐呵呵的就离开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华妃便派了人来请了余莺儿,余莺儿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带着春喜去了翊坤宫。 翊坤宫内殿 “你倒是个知趣儿的。”年世兰手里拿着玉轮滚动着自己精致的容颜,语气不咸不淡,但看着余莺儿的眼里全然是轻蔑与不屑。 余莺儿笑得真诚:“嫔妾能得皇上垂怜已然是上天给予的恩赐,自是不敢与华妃娘娘相争的,皇上对华妃娘娘的感情,嫔妾都看在眼里。只是……” “只是什么?”华妃因为这一句只是,笑容都凝固了,转而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余莺儿,“皇上自是宠本宫,什么都想着本宫,哪里来那么多只是。” 余莺儿笑而不语。 可这般模样,却让华妃不知其意,心里痒痒的,偏生就想知道那只是后面想说的是什么。 “在本宫面前你还敢装模作样?还不快从实招来?”华妃一脸高傲,仿佛并不在意那答案,一副施舍你,让你说的模样。 余莺儿哪里不知,华妃就是这样的性子,如同猫儿一般,你得顺着她的毛,才不会被其给抓伤。 “只是……华妃娘娘还缺一个孩子。”余莺儿看着华妃那眼眸之中的落寞,连忙又道,“而嫔妾能帮娘娘。” “呵呵……你说你能帮得上本宫,你便能帮得上本宫吗?你不过是一介宫女出身的小小答应罢了,怕是连像样点的太医都请不到吧,还说能帮本宫生孩子?”华妃说到这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双眸子尖锐的盯着余莺儿,“你若是想说你替本宫生,那大可不必了。本宫跟前尚且还有曹贵人和丽嫔,怎么也是轮不到你的。更何况……如若不是本宫与皇上的孩子,本宫还不屑养着。” 这也是曹琴默能够自己养着孩子的缘故,华妃只想要独属于她与皇上的孩子,有着两人血脉相连的联系。 而且,倘若余莺儿是想靠着自己的力,生下孩子,利用自己,华妃则是更加不爽快了。 “嫔妾自是知道娘娘的心意,本就是要为娘娘博取一个自己的孩子的。”余莺儿笑得乖巧,让人挑不出错来,“只是娘娘怀孕期间,切莫张扬,否则就会惹怒了观音娘娘。” 华妃轻蔑一笑,显然没将余莺儿的话当真。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招摇撞骗都骗到本宫这里!本宫这就去同皇上说道说道,让皇上认识到你的真面目,届时再瞧瞧你可还能得宠?”华妃仿佛抓到了这新宠儿的把柄似的,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余莺儿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都说华妃娘娘是武将世家的女儿,巾帼不让须眉,竟是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吗?” 余莺儿心里颤抖着,却还是努力让自己克制住颤抖的身躯,很是轻松的说出那怼华妃的话来。 华妃闻言,眉头微蹙。这些年里,她为了能够怀上一个同皇上的孩子,吃了多少苦药,动了多少针都毫无效果。如今……还要试试吗? 华妃带着疑虑,不相信的目光看向余莺儿:“你既然有这样好的渠道,又何故想着我?” “娘娘又怎知我没用呢?无非是嫔妾受人所托,要为华妃娘娘带来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罢了。更何况,华妃娘娘真性情,嫔妾愿意为华妃娘娘马首是瞻,唯命是从。”余莺儿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华妃,毕竟这样的好条件,她没有理由不愿意。 华妃沉思着,甚至想派人去将曹琴默喊来出谋划策,可她深知这样的想法并不成熟,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你又为何有这样的能力?莫不是当真如宫中传闻那般,你是那倚梅园的梅花所化妖精,会些巫术不成?”华妃的眼神变得警惕,仿佛像看真的妖怪一般,毕竟精怪这类物件能出现在话本子上,戏曲里,也是有能够给予支撑的原型的。 余莺儿笑着问道:“为何就是妖,而非仙呢?嫔妾不过是落入凡尘即将渡劫的梅花仙子罢了,此番前来就是为了给观音娘娘向华妃您送个信儿。她道,欠你一双儿女,儿子去的早,女儿这就来了。” 七七抓住华妃略微信精怪神仙之类的心思,顺着扯出了这么一个故事给余莺儿。 观音娘娘?女儿? 这话一出,封建社会下的华妃便已经信了两成,再听到说自己儿子去的早,悲感伤秋之下又信了五成,连忙问道:“那我……本宫……本宫该怎么办?” 余莺儿掏出那枚孕女丹,递到华妃跟前:“此丹药便是观音娘娘赐下,娘娘只管吃下便是。” 华妃见了黑漆漆的丹药,嘴角微微抽了抽,怒斥道:“你这玩意儿瞧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莫要拿来糊弄本宫!!” “嫔妾人就在这儿,华妃娘娘还不敢试试吗?大不了请个太医在外头守着,让颂芝姑姑将嫔妾扣着,什么毒药的药效,半天也该有所反应了吧。”余莺儿不知七七编出这么一套理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她就是一个无情的传话机器罢了。 华妃用自己简单的脑子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当即就让颂芝派人去请江太医,更是将余莺儿给看管了起来。 待太医在门口候着之后,华妃才将那丹药吃下,甜滋滋的入口即化,顺着喉咙便滑入,甚至没给华妃后悔的机会。 一刻钟,一炷香,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华妃始终觉得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确信的唤了江太医进来把脉。 一番把脉过后,颂芝替华妃开口问道:“江太医,我家娘娘怎么样了?” “娘娘脉象平稳,甚至谈得上康健,并无大碍。”只除了体内挥之不去的麝香。 江太医默默的,不敢多说,规矩的跪在一旁。 闻言,华妃淡淡的点了点头:“好,赏!” 得了令,颂芝连忙送赏,甚至还将送江太医亲自送了出去。 华妃看向一旁的余莺儿,依旧不将其看在眼里,一副拽拽的,你奈我何的模样。 “如今只能确信你给本宫吃的丹药并无毒,可并不能保证本宫就能怀孕。一个月后,本宫若是还查不出有孕,本宫便要治你的罪!!”这么多年里,人人都说华妃身子康健,只是缘分未到,今日余莺儿给了她顶大的希望,倘若未能怀孕,她就算杀了余莺儿都难以泄愤。 比起女儿,华妃更想要儿子,其中也有弥补那还未出生的男胎的想法。但多年无孕信,如今就算是个女儿,也足够她欢喜好些日子了。 见华妃的模样,余莺儿只能乖巧应是。 “好了,你回吧,免得皇上以为本宫磋磨你!”华妃挥挥手,示意余莺儿退下,还喊了颂芝给了一对镯子当做赏赐。 余莺儿谢过之后,这才退下,回去的路上实在压不住心中的疑惑了:“七七,咱们为什么要把孕女丹给华妃啊?” [可以来找柚子玩,还可以讨论剧情哦:] 第6章 梅花小仙被教导 “很简单,因为整个后宫里,能彻底吸引走皇后皇帝目光的,除却甄嬛的得宠,便只有华妃有孕了。更准确的说是华妃有孕,整个紫禁城的三大巨头都得慌了,届时你才好养胎。”七七好听的声音在余莺儿脑海里响起,一点一滴的提点着余莺儿。 余莺儿不懂其中弯弯绕绕,却也是听懂了七七这是在教她利用华妃来惹眼,好让自己将孩子顺利生下来,可…… “你不是让我改变年家和华妃的命运吗?按理说,你是要我帮华妃的,怎么就变成害她了?”余莺儿实在不解,觉得七七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的,看似很聪明,却又聪明的有些漏洞百出,不似个成年人的思维,更像……一种余莺儿说不出来的感觉。 七七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放心吧,华妃腹中的胎儿不会有事的。” 这语气冷冷的,听着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余莺儿更是吓得下意识抖了抖身体,也不敢问为什么了。 回到储秀宫西偏殿时,远远的便瞧见了等候在门口的苏培盛以及小夏子,还有西偏殿的太监宫女。不用想也知道,皇帝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余莺儿连忙调整好情绪和面部表情,快步进了屋子,见着那翻阅着书籍的皇帝以及桌子前放着的一大堆书时,差点没绷得住,脸黑一瞬就立马收敛了起来。 “嫔妾给皇上请安。”声音妩媚婉转,勾人心魂。 惊得皇帝手中的书险些没拿稳,还好眼疾手快给稳住了,顺手放在桌子上,这才起身去将余莺儿扶了起来。摸着那娇嫩的小手,闻着那独属于余莺儿的梅花香,皇帝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心都软了。 “华妃可有为难你?”皇帝想到了刚刚午睡时做的梦,便忍不住快些来见余莺儿,见着她好好的,总觉得心安无比。 余莺儿不知皇帝闹得哪一出,反正只要皇帝肯为自己上心,那就是好的。 “皇上,华妃娘娘仁厚,待嫔妾一切都好,无非是今儿个唤嫔妾去聊了会儿天,更是赏了嫔妾一对玉镯子呢。”余莺儿当即将那包好的玉镯子拿了出来,是一对冰种翡翠手镯。 这种品质的玉镯子,于华妃来说就是足足有一箩筐,可赏赐给余莺儿却也是绰绰有余的。但是看在皇帝眼里,便是华妃打发余莺儿随意选的一个小物件,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快了。 “这镯子实在普通,苏培盛,去将朕库房里那一串上好玉玛瑙手提珠拿来赏柔答应。”皇帝手里的也是有一串玛瑙手提珠的,暖玉所制,他向来爱不释手,更是想要拿一串给余莺儿把玩。 苏培盛应了一声,连忙亲自去取,最终装在锦盒里递给春喜。 而皇帝则是挥了挥手,让春喜上前,自个儿亲自将那手提珠拿了出来,这一串要大一些,直接就能当链子戴在余莺儿的脖颈上。 皇帝这般想着,便以这般做了,直接将那手提珠挂在余莺儿脖子上,当串珠小了些,但是余莺儿较小,倒也不是很违和。 可余莺儿因为上辈子被勒死的缘故,此刻有人触碰她的脖颈,便让她觉得心慌不已,甚至想要挣扎,害怕。也好在七七及时将其稳住,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人强制冷静下来,可以正常面对。 “如此,好看,便这般戴着吧。”皇帝的目光灼灼,也不知是在透过余莺儿看向谁。 那样的目光令余莺儿很是不舒服,这宛如上辈子自己抢了甄嬛的恩宠时皇上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般令人恶心作呕。明知自己并非那夜的女子,却还将自己当做宠物逗弄着,当初只想着成了主儿便能仗势欺人,完全忘了他是皇帝,哪里会在乎你是死是活。 “皇上怎得这时来寻了嫔妾?可是想嫔妾了?”余莺儿拉着皇帝的袖子撒娇,试图摆脱了让她无比烦躁不喜的气氛。 皇帝笑着刮了一下余莺儿的鼻子,那手从鼻梁一直刮下去,显得无比的暧昧。 “皇上……” “你这妮子,当真是个妖精!”皇帝被这么娇嗔一声弄得浑身火热,却又不敢白日宣淫,惹得百官进谏,故而连忙让苏培盛端了茶水来降降火,“朕不是答应过你,闲下来便教你认字读书吗?此刻,朕便闲了。” 一杯茶水喝下,好不容易才压下燥热的火气,皇帝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往书桌边上靠了靠,拿起原本余莺儿看的那本三字经,问道:“这三字经你如今认得几个字了?读给朕听听。” 皇帝自认为的没有让余莺儿背诵已然是仁慈了,甚至还一脸朕待你好吧的模样。 余莺儿眼角抽了一下,也不知跳了财还是灾祸。 “人之初,性本善……昔……昔……”余莺儿顿时卡壳了,嘟着小嘴,略带撒娇的看着皇帝,企图得到皇帝的一点爱怜。 皇帝实在没有想到的是余莺儿说只背得半本,那真的是只背的一半,还以为是她谦虚,无奈之下将人搂在怀里,握住她拿书的手开始教:“昔孟母,择邻处。” “昔孟母,择邻处。”余莺儿乖巧的跟着念。 “知道是什么意思吗?”皇帝略带宠溺的问道,心里则是想着,这沾染了纯元气息的桃花小仙怎么就半点没有纯元的才学呢? 余莺儿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嫔妾不知。” “这其中有个故事,讲的是……”皇帝耐心的将孟母三迁的故事讲给余莺儿听,温柔的模样让一旁守着的苏培盛以及春喜都惊呆了下巴,暗道余莺儿的运道怕是不浅啊。 皇帝爱上了教导余莺儿,毕竟谁不爱自己的女人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夸自己厉害的感觉。这不,一不小心便上了头,足足教会了三字经,还教了诗经里的三首诗。 余莺儿听得头晕乎乎的,却也是听进去了不少。 咕噜噜…… 被迫遭教习了一下午,明明都要学吐了,可余莺儿的肚子却又唱起了反抗的声音。 这么一闹,余莺儿可尴尬了。 “皇上……嫔妾……嫔妾饿。”余莺儿语气糯糯的,有几分可爱,像极了小孩子撒娇要糖吃的模样。 皇帝见此,这才放下书,放开在自己怀里都快僵硬的余莺儿,挥手吩咐道:“苏培盛,传膳吧。” 言罢,直接拉着余莺儿落座了,甚至还提醒道:“今日教你的,你抄写十遍,让人送到御前来。学习,学习,总归是要有所收获,总不能光学,却没能学会吧?” 作为老师,胤禛实在称职。 余莺儿能说什么?只能乖巧的应是,旁的是半点不敢顶嘴。 今日份快乐:吃了独属于皇上的御膳。 今日份悲伤:被迫抄书。 用完膳后,皇帝便回了自个的养心殿。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皇帝去的最多的便是华妃,沈眉庄以及余莺儿的殿里,侍寝也多是点了这三个人,其中偶尔穿插富察仪欣,还算祥和。 只是余莺儿终究是宫女出身,有些人难免酸言酸语,加之余莺儿没有像上辈子那么闹腾,华妃也没有出手收拾余莺儿,故而也让皇后注意到了余莺儿。 是日,请完安,在妃嫔陆续退下后,皇后宫里的绘春姑姑却跑了出来,拦住了余莺儿的去处。 “柔小主,皇后娘娘有请。” 余莺儿瞧了那绘春一眼,记忆里这绘春姑姑也是皇后的陪嫁,却并不似剪秋那般得信任,更是接触不到更深层面的事宜讨论,只担任了管理景仁宫的琐事的姑姑,显得不那么出彩,更不引人注意,后面还成了坐实宜修罪责的人证之一,宛如一个工具人。 “有劳姑姑带路了。”余莺儿笑得依旧温柔,完全看不出上辈子是那样得寸进尺的人。 她已经经历过了一世,知晓自己那样仗势欺人只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这辈子在皇帝与七七的教导培养下,却也有了几分官家小姐的气度。 皇后寻她,所为何事,她尚且有几分猜测,也不再是刚重生时那个依旧蠢笨莽撞的人了。 第7章 再见甄嬛 景仁宫内殿 宜修坐于上座,面容温柔,看着便是仁和慈爱的皇后,博爱众生,视民为子。可……宜修的存在便让人知晓,凡事不能看表面。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皇后娘娘唤嫔妾来所为何事?”余莺儿说话时,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妩媚与娇俏,但此时的她却全然没有在皇帝和华妃跟前的唯唯诺诺,只觉得坦荡无比,对皇后并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有几分不尊敬。 宜修看着余莺儿的模样,仿佛看到了柔则当年。也是这般妩媚动人,也是这般勾得皇上心里几乎只有她……可尽管如此,宜修还是始终坚信没有人能够超过姐姐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就连华妃都不能。更何况……真要说这后宫之中谁更像柔则,那必然是碎玉轩的莞常在。 “妹妹瞧着如此娇俏可人,也怪不得皇上在本宫面前对妹妹亦是称赞有加,如今本宫瞧着也甚是欢喜。剪秋,将前段时间进贡而来的玉锁扣莲心镯拿来给柔答应。”宜修笑得依旧温和,似乎只是照例给皇上的新宠赏赐,亦或者试探拉拢的模样。 余莺儿微勾唇角,道:“皇上,华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当真是心有灵犀想法一致呢,都是赏赐嫔妾镯子,嫔妾这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戴谁的好呢。” 这阴阳怪气还得是余莺儿。还戴谁的好?谁敢和皇上争这个最好呢? 果不然,宜修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可立马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又道:“这镯子自然是皇上赏的最好,妹妹戴着便是,至于本宫的,赏都赏了,妹妹收着放着也是好的。剪秋,再去将那红玉髓珠串拿来,也给妹妹戴着玩吧。” 红玉髓珠吗?瓜尔佳文鸳的同款? “多谢娘娘赏赐,这珠子当真是好看,不过怎么少了玉的光泽,到似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看来娘娘库房的宫女太会偷懒了呢,平日里都不注重打扫吧!”余莺儿见七七没有反应,便自己随意发挥了。 宜修的脸色越发不好了,一是因为余莺儿说那串珠染了脏东西,二则是…… 她原本以为余莺儿是个乖巧长得好看的花瓶,却不曾想竟也是个牙尖嘴利的,瞧这话说的,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像极了华妃的模样。 “哎哟,瞧嫔妾说的,皇后娘娘是一宫之主,自是能够管好宫中婢女的,嫔妾瞎操心了。春喜,还不快收下。”余莺儿话罢,还不等皇后反应,直接帕子一甩,唱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赏赐,皇后娘娘若是没别的事儿了,嫔妾便先告退了。” 话罢,余莺儿也不等皇后多言,起身便走。 余莺儿走后,宜修的脸色瞬间沉的厉害,甚至忍不住掐伤了自己的手心。 一旁的剪秋瞧着心疼,连忙问道:“娘娘,那余氏不过是个小答应,您何故委屈了自己呢?” 宜修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如今正当得宠,本宫也不好触皇上的霉头。她啊,活不长久的……” 宜修说这话时,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闪烁着与长相不符的阴狠。 至于余莺儿,恃宠而骄,本就是她擅长的事儿,更何况……她早知剧情,这皇后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皇帝,只要你将他哄得好好的,他还是很给你面子,甚至还会保护你的。 “你最近差不多可以用孕子丹了。”七七提醒道。 “好好好,我今晚就去勾搭皇上。”余莺儿乐呵呵的想着,更是回了储秀宫后去拜见了欣常在,同欣常在聊了会天后,才让人将自己今日抄写的誊抄本送去了养心殿,同送去的还有梅花饼,送去的时候刚好,离敬事房去找皇帝也差不多了。 瞧见了,看着了,翻牌子的时候才会想起这物件的主人。 “诶!不对!!”余莺儿一瞬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确信的问道,“七七,今儿个夜里是那安答应被完璧归赵的时候?” “好像是,不过……你若是抢先了,倒也没安陵容什么事儿。”七七对安陵容吧,感叹她时运不济,明明是顶配,但是却也打不过聪明又开挂的。 余莺儿微微皱眉,转而说道:“我瞧着那安陵容是个聪明的,你看,我们若是将她给拉拢过来,岂不是一个极好的助力?” “以你的脑子,你觉得你能算的过她?”七七并不赞同,并非是它不想要安陵容,属实是安陵容太聪明,太敏感了,就怕余莺儿几下就将自己给暴露了。 它不能暴露,它……还得保护年家。 余莺儿气鼓鼓的,却又想起自己上辈子的死亡原因,又说道:“既然不能与之交好谋利,那么……能不能一开始就将她弄死啊!我上辈子可就是被她间接害死的。” “你如果有这个手段的话,我是不会拦着你的。我不会帮你伤人,那样的因果我不能沾染上,不然……”七七似想到什么一样,闭了嘴,直接消失了,任由余莺儿怎么问都不再出现。 对此,余莺儿只觉得无趣,却也没让人将送誊抄本的太监追回来。反正她与甄嬛还有安陵容本就不共戴天,那恩宠抢了便抢了,更何况如若自己先一步到了,那恩宠本就该属于我,又何谈抢不抢一说。 “娘娘……娘娘……快快快,快准备,皇上翻了您的牌子,这会儿凤鸾春恩车快到了。”那去送誊抄本的小太监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仿佛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春喜见他模样,呵斥道:“在小主面前莫要这般没有规矩,好生回话!” 那小太监是小凳子,闻言立马咣当一下跪在地上,脸上焦急坏了,吓得一身冷汗:“小主……奴才……奴才就是太过于激动了!还请小主莫要怪罪。” “罢了,起来吧。你且说说,皇上是怎么翻了本主牌子的?”余莺儿挥挥手,示意人起来。 小凳子连忙将刚刚的情况汇报了,原是皇帝刚处理完宫务,那敬事房的人便来了,而小凳子也恰巧到了,也如余莺儿所想,皇帝看着那誊抄本和梅花饼就想到了余莺儿,当即就翻了余莺儿的牌子。 当天夜里,一番幻觉恩爱过后,余莺儿就吞下了那枚丹药。 次日,侍寝的是安陵容,依旧是完璧归赵,但是皇帝却没有点余莺儿去伴驾,反而去看了华妃,成功将仇恨拉到了一个安陵容恨却又不敢恨的人身上。 这人啊,本就多是欺软怕硬的。 转眼到了春天,万物复苏之际。 碎玉轩的甄嬛才算愿意踏出碎玉轩出去走走了,她宫中的小允子更是为了讨她欢心,为其扎了一个秋千。 余莺儿可就看不惯甄嬛接下来的七日恩宠,待到了皇上与甄嬛相识那一日,提早去了那秋千上,就这么坐了甄嬛的秋千。 待甄嬛来时,一脸疑惑的看向那秋千上的人,见其答应服制,便知是何人。这宫中只有两个答应,一个是安陵容,另一个则是……那倚梅园里顶替了自己恩宠的余莺儿。 甄嬛对于余莺儿的得宠,一直误以为是那日的祈福所致,便觉得余莺儿的恩宠并不会长久,对其才会如此无所谓。 “柔答应。”甄嬛轻启薄唇,轻声唤道。 第8章 甄嬛吃瘪,华妃有孕 余莺儿则是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甄嬛,不曾起身,依旧轻轻的荡着秋千,如当年甄嬛那般的做派,问道:“你是何人?” “我家小主是碎玉轩的莞常在。”流朱做了一回甄嬛的嘴巴,替甄嬛说道。 这一切,仿佛又在不知不觉间形成了个闭环。 对于流朱的无礼,余莺儿也不恼,只妩媚一笑,脸上并无半点尊敬,敷衍的行之礼:“原是碎玉轩那位一早入宫便病了的莞常在啊,未曾在请安时瞧见过,故而并不认识,还请莞常在莫要怪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甄嬛看着那笑得妩媚勾人的美人,一时之间也不忍说了重话。 “还是我身子骨不好,又未曾侍寝,皇后娘娘怜惜,免了我的请安,使得未曾与妹妹见过面,妹妹不识我,哪里就是罪过了呢?”甄嬛如今还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面对好看的人和事物总是多几分耐心与喜欢,故而对余莺儿的态度还算不错。 余莺儿笑了笑,又指了指自己边上的秋千,问道:“这秋千是姐姐搭的吗?” “是碎玉轩的小允子见我闷得太久,故而扎了这秋千,想让我出来解解闷。”甄嬛想都没想就说了,“不曾想,我还未坐上,倒是让妹妹先瞧上了,说明妹妹与这秋千有缘。” 余莺儿余光瞥到甄嬛身后的远处乌压压的人,嘴角微勾:“可嫔妾怎么记得,在御花园私自搭建筑好像是翻了什么宫规来着。唔……嫔妾脑子笨,总是记不住那么多,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 甄嬛闻言,脸色一僵。 “柔答应这是在指责本主吗?”甄嬛不是个傻的,哪里听不出余莺儿这是阴阳怪气自己,借力打力说自己藐视宫规,这么个罪过压下来,她怕是也难逃惩罚了。 余莺儿又道:“姐姐说什么呢!妹妹原以为这秋千本就是这御花园自个儿就有的,却不曾想姐姐却说是碎玉轩小允子为姐姐扎的。这若是传到皇后娘娘那儿也不好说,妹妹只是提醒姐姐,姐姐何故怪罪我呢?” 话罢,余莺儿眼圈就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端是一副小绿茶的模样。 “谁怪你了,柔答应莫要攀扯本主。”甄嬛心中不安,只想快点和余莺儿撇清关系,别待会什么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余莺儿落下一滴泪来,委屈道:“妹妹真的是好心提醒姐姐,为何姐姐对我怨气如此之大,可是妹妹哪里得罪了姐姐?” “你不曾得罪我,我与你无话可说,如今这秋千妹妹要用,本主便不打扰了。”甄嬛微微蹙眉,见着余莺儿这模样就是很不喜,想着先回碎玉轩的好。 这一转身,就看到身着一身明黄衣裳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其眉头微微皱起,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惊得甄嬛心里大骇,面上却不显,小声问道:“阁下是?” 余莺儿一副这才发现皇上的模样,当即小跑到皇帝跟前,行礼道:“嫔妾给皇上请安。” 那边余莺儿带了头,甄嬛仿若才知道,面前之人是皇帝,立马跟着也行了一礼,喊道:“嫔妾碎玉轩常在甄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皇帝若有所思的盯着甄嬛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任由两人跪着,直到两人都快站不稳了,皇帝才扶起余莺儿,顺口也喊了甄嬛起身。 “朕远远便瞧见你们这边有些热闹,怎么了?”皇帝眸子微闪,看似无意的问道。 甄嬛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还好皇帝并未看到自己和余莺儿闹的那么一出。 余莺儿眼圈还是红红的,听皇帝这么一问,惊慌的抽回自己的手,摇了摇,还后退了两步,有些委屈的说道:“没……没什么,莞姐姐同嫔妾开玩笑呢。” 甄嬛:??? 皇帝看了一眼甄嬛,目光触及了余莺儿那红红的眼圈,有些纠结。 “什么事,说来朕听听。”思索再三后,皇帝决定先问问情况,再考虑偏向谁吧。一人像极了菀菀,一人身上有菀菀的……他实在…… 甄嬛想先开口解释,但是皇帝没说让谁先说,她一时之间顾及尊卑,不敢先一步开口。 甄嬛有这样的顾忌,余莺儿可没有。 余莺儿酝酿好感情,立马说道:“嫔妾看完书,练完字,想着出来走走,瞧见了这秋千,便想着玩一会。不多时,莞姐姐便来了,说道这秋千是碎玉轩的小允子为其扎的,嫔妾原本以为这本就是园子里的,一听是莞姐姐的人弄的,这不就触犯了宫规嘛。嫔妾一琢磨,便想着提醒莞姐姐一二,可莞姐姐……” 这欲言又止,恰到好处,毕竟皇帝可都听到了,哪里需要自己全部托盘而出,自己只需要欲擒故纵,彰显自己的善良与不忍即可。 甄嬛张了张嘴,想开口辩解,但是在触及皇帝冷漠的双眼时,那想要辩解的话仿佛卡在喉间,吐不出来了。 “莞常在,你仗着比柔答应高一个位份,便说柔答应攀扯你,她好心提醒你,你怎得如此不饶人?朕瞧着你也不似病了的模样。朕……罢了……你且在碎玉轩抄十遍宫规吧。至于柔答应,即日起晋为常在,与你同位,看你如何还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皇帝这话说的也实在过分,就仿佛打了甄嬛的脸,甄嬛顿时脸煞白,险些站不稳了。 皇帝见此又有些心疼这拥有柔则长相的甄嬛,又道:“朕瞧着为你看病的太医也是无用,即日起让齐太医为你调理身体吧,这整日病殃殃的,就仿佛宫里虐待了你似的。” 没了杏花微雨,没了你侬我侬的霸道王爷俏嫔妃桥段,没了感情基础,皇帝还是更偏心余莺儿一些,说的话也是丝毫不顾及甄嬛的颜面。 就似皇帝爱甄嬛时,对待已经没了感情的齐妃,沈眉庄等人一般,冷漠而无情。也好在甄嬛还有这张脸,还未受到极致的冷待。 这一回,倒是让甄嬛体会到了这种看别人被偏宠,自个儿遭罪的感受了,余莺儿心里高兴坏了。 甄嬛的脸色煞白,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乖乖应错,好回去和温实初商量这用药之事。 皇帝叹了一口气,拉着余莺儿就走了,路上却是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对此,余莺儿不敢问也不想问,胤禛这小心眼的男人心里就如同十八弯一般,哪里是一般人能够猜得到心思的,与其在那里为其想破了脑袋讨好,还不如自个吃香的喝辣的,保全自己。 两人刚落座,翊坤宫的宫女便来报,说是华妃有喜了,足足一个半月了。还说什么月份太浅,若不是华妃今日害喜的厉害,怕是都查不出来之类的。 “什么?!”皇帝顿时惊坐起,甚至忘记了自己握着余莺儿的手,直接给人手都捏红了,直到余莺儿啊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丢开余莺儿的手,甚至来不及安慰,上前拉着那位宫女问道,“你刚刚说谁有喜了?” “回……回皇上,华妃娘娘有喜了。”小宫女感受到了压迫感,顿时怕的瑟瑟发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余莺儿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和七七小声蛐蛐皇帝。 皇帝脸黑了又白,白了又红,如同变戏法一般,而他心里没谱,直接让那小宫女先回去,甚至来不及同余莺儿说什么,就摆驾寿康宫了。 啧啧啧…… 余莺儿内心唾骂狗皇帝,这是自己兜不住,去找额娘,求额娘疼了。 余莺儿这儿还站在门口幸灾乐祸着,刚准备回屋,下一秒就被人喊住了。 第9章 调戏华妃 来人是华妃宫里的另外一个婢女,似乎叫雅芝,此刻正恭敬的冲着余莺儿行礼,轻柔的声音很是好听:“奴婢见过柔常在,华妃娘娘有请,还劳烦柔小主随奴婢走一趟。” 余莺儿心里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随着去了。 至翊坤宫时,丽嫔和曹贵人已经到了,且都坐在华妃的下首,华妃身上都有了几分慈母光环,时不时的便想要去抚摸一下自己的肚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孩子的存在。 丽嫔的眼中是羡慕,曹贵人的眼神则有些晦暗不明,不知是在想什么。 “嫔妾给华妃娘娘请安。”余莺儿乖巧的行礼请安。 华妃眼前一亮,仿佛看到救命恩人一般,说道:“柔答应来了!” “娘娘,人家哪里还是柔答应啊,今儿个可是晋了常在呢。”丽嫔酸溜溜的说道,眼神不善的看着余莺儿,眼中的不喜都要溢出来了。 至于曹贵人,她冷静的看着一切,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要华妃不开口说话,她便把自己当做是空气就好。 华妃可不管是答应还是常在,只是一脸得意的说道:“柔常在,本宫有孕了。” “恭喜娘娘。”余莺儿瞥了一眼华妃燃烧的正起劲儿的欢宜香,生怕那玩意害了自己肚子里这个崽,“只是嫔妾听说娘娘害喜的厉害,嫔妾听民间传闻说的这孩子是最敏感的,什么香啊,味啊,闻着便会不舒服,不舒服自然就闹腾,一闹腾,娘娘便也跟着难受了。” 闻言,华妃做思考状,而曹琴默的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那香,再看了一眼余莺儿,沉思片刻。 “你的意思是……本宫的欢宜香?”华妃眉头皱得紧紧的,这欢宜香是皇上与自己的情谊表达,如何能不焚香呢?可……华妃一想到自己腹中孩子,她又十分的纠结,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余莺儿可不敢触霉头,欢宜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谁踩谁死的那种。 “也并非指的娘娘殿中的香,还有平日里味重的东西,还不能吃太过于凉性的东西,娘娘的蟹粉酥便在其中。”余莺儿可不敢光说欢宜香,不然被皇帝太后盯上,怕是就会同曹琴默一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华妃一听,自己最爱的香不能闻了,就连自己爱吃的蟹粉酥都不能吃了,顿时就有些郁闷,气恼,就连刚刚因为怀孕而产生的喜悦都没了大半。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当初曹贵人有孕的时候,怎么就没这么多规矩?!”华妃不愿意就此没了那么多可以享受的东西,当即就开始拿曹琴默举例子了,哪里就记得当初曹琴默不过是她房里的一个格格而已,更是没有她那样傲然的母家,哪能享受她这样的文待遇。 话已至此,余莺儿也不多问,大不了日后自己少来翊坤宫就是,七七只保证了华妃的胎能够顺利生下来,可没保证自己。 “娘娘说的是,嫔妾也只是听闻了旁人说的如此,便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娘娘身体康健,定能将孩子养的好好的。”余莺儿乖巧着,反正自己该劝的都劝了。 华妃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觉得保险为上,让颂芝将欢宜香的量减至一成,始终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却又想顾好孩子和皇帝。 华妃如今对余莺儿说的话已经信了八成,只待孩子生下来如若是个女儿,便彻彻底底的信了。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苏培盛的唱喊声,不多时皇帝便走了进来,几人连忙起身行礼。 “臣妾\/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皇帝先是看了一眼华妃,再闻到那比往日淡了许多的欢宜香,眼里慢慢的染上一丝冰霜,快步上前将华妃给扶了起来,温柔道:“世兰,你如今有孕,这些虚礼能免便免了吧,免得伤了腹中胎儿。” 如今皇帝看着有多温柔,那内心便有多惧怕,惧怕年世兰生下儿子,惧怕年羹尧起兵造反,惧怕……那孩子不能留。 华妃听皇上关心自己,脸上全是娇羞之色,顿时觉得那欢宜香不闻,蟹粉酥不吃又如何,皇上爱自己,也爱自己腹中的孩子,便足矣。 “多谢皇上挂念。”华妃笑着,笑得明媚。 皇帝免了所有人的礼,拉着华妃落座,状似无意的问道:“这欢宜香怎得如此寡淡?若是缺了,你只管去内务府取便是,不必如此节俭。” “皇上心疼臣妾,臣妾都知道,只是柔妹妹说,怀孕期间还是少用些味重的东西,不然臣妾害喜会更加严重,别说是欢宜香了,就连蟹粉酥都不能吃了。臣妾为了这个孩子,可是受了委屈了。”华妃这一言一行都在彰显自己的辛苦,无非是想为自己和孩子谋取福利罢了,像极了当初帮年兴年富博取利益时的模样。 这种,有丁点功劳,便想着要赏的做法,令皇帝无比厌恶。 可……皇帝最是懂得隐忍的。 “这孩子竟是如此不听话的吗?”皇帝的声音冷不伶仃的来了这么一句,更是看了一眼余莺儿,眼中的考究在看到其无辜的眼神时,又生了几分自我怀疑。 皇帝的表现,华妃却仿若未闻,只顾拉着皇帝的手撒娇道:“所以皇上,今儿个可要陪臣妾和孩子一道用膳啊。” 皇帝应下了,其余几个妃嫔便各自行礼告退了。 路上,七七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帝王的感情,顺便嘱咐余莺儿切莫动情,不然必会''死无全尸''。 “以华妃的性格,我这边也不好走进她的内心,以她这作死的程度,怕是再坚强的胎儿都得被皇帝打掉了。”余莺儿有些头疼,不知为何上辈子这么简单的事情,这辈子就死活进不了华妃的圈子。 七七道:“这事交给我。” 次日,请安时,华妃又忍不住在皇后跟前闹腾作死,话里话外都在嘲讽皇后年纪大,还不能生,而皇后能说什么,只能保持着表面的体面,心里恨不得给华妃扎小人。 散了之后,华妃的目光看向了余莺儿,只一句跟上,便带着丽嫔和曹贵人先一步走了。 欣常在略带担忧的看了一眼余莺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先回了储秀宫。 翊坤宫内殿 “柔常在,昨儿个夜里我那孩子给本宫托梦,说特意嘱咐你来帮本宫,叫本宫事事都问问你的意见,还说这世间你是最不可能背刺本宫的人。”华妃说这话时打量着余莺儿的神色,见其并无疑惑心虚,这才接着说道,“本宫这孩子本就是你替本宫求来的,本宫便姑且信你。” 余莺儿笑着道:“娘娘,嫔妾整颗心都只属于娘娘,只愿为你娘娘做一切事情。” 这话说得直白又暧昧,令在座的人都有些惊讶。 “咳咳……放肆!!”年世兰羞怒道。 余莺儿丝毫不怕,反而笑得更妩媚了:“嫔妾一片真心,华妃娘娘怎的就不信呢?嫔妾愿意为华妃娘娘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就算是要嫔妾脱了衣裳给娘娘按摩也是可以的,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亲自来摸摸嫔妾的心,瞧瞧它是否因为娘娘跳的更加快了。” “闭嘴!你不要以为有福儿帮你说话,本宫就能轻易放过你,你再叽歪,当心本宫赏你一丈红!!”华妃的脸红得滴血,她从未被人如此直白的对待过,就连当年的王爷都不曾。 丽嫔和曹贵人只觉得尴尬,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在华妃也知道,此刻是在密谋事情,这殿内并无几个人。 “哈哈哈……那娘娘想要嫔妾做什么呢?还说是,华妃娘娘要听嫔妾的呢?”余莺儿三两步走到华妃跟前,眨着眼笑眯眯的问道。 她怕死却又不怕死,怕死是因为死亡的感觉太痛苦,不怕死是因为已经死过一遭了,也当活得随意一些。 “谁要听……”华妃下意识的说道,可后面又想到了什么转言道,“你若出的主意是个好的,本宫自然会听上两分,但若是不好的,哼,本宫要你好看!!” “娘娘,嫔妾只信你。”余莺儿突然的严肃,令华妃有些不自在。她不懂,她与余莺儿并无干系,当真就是因为自己儿子的缘故吗? 第10章 帝王的怀疑 “你这狐媚的模样别对着本宫使,本宫可不是皇上,能被你给狐媚住。”华妃别扭的移开眼,又看到了唯唯诺诺的曹琴默,气不打一处来的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温宜不回去看着了?” 有了自己的孩子,华妃哪里还稀罕温宜,无非是想将丽嫔和曹贵人打发走罢了。她就算再傻也知道,有些事儿啊不能让旁人知道的太多,刚刚也是忘了这两人的存在,以至于说了好些。 丽嫔和曹贵人吓得一哆嗦,连忙起身告退,余莺儿也想跟着离去,却因华妃一句你留下,而没能走成。 “说吧,福儿让你给本宫带些什么话没有,又让你怎么帮本宫?”华妃高傲的扬起脑袋,仿佛她就是这世间主宰万物的神明一般,高贵而不可攀。 余莺儿思索再三,才道:“他说他的死另有蹊跷,还有就是让娘娘别挑战皇威,最后……他想护着你与年家。” 谈起自己的福儿,华妃只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在听到他死另有蹊跷,还有去世了都还要想着自己和年家时,泪早已经控制不住,如同被打开了水龙头的水管一般,流泪不止了。 “他……他……傻孩子。”华妃哭得不能自已,忍不住抱怨道,“为什么他不能自个重新投胎到我肚子里,非要闹得这般阴阳两隔,让本宫哭得肝肠寸断才行啊!” “他说他不能以男儿身再度投到娘娘您的腹中,只能以女儿身再回到您的身边,便以耳垂一点印记作为相认的提示。”余莺儿不知道七七为什么要自己这么说,但是也知道这样能够让华妃相信就好。 华妃瞳孔一缩,转而起身拉住余莺儿的手,紧张的说道:“你是说……本宫的孩子回来了?!!” “是的娘娘,届时你便这样说给皇上听,一定要让皇上相信,您腹中的孩子是个格格。”余莺儿看着已经哭得泪流满面,整个人看着既脆弱又无助的华妃,忍不住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拍着背安慰。 因为有人安慰,华妃一瞬间就有点支撑不住,整个人靠在余莺儿身上,小声的抽泣着。 也不知哭了多久,华妃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她才缓过劲来擦了擦自己的泪水,让颂芝送茶水进来。 “虽说本宫腹中孩子是个格格,却为何非要皇上相信呢?如此做的意义何在?”华妃哭够了,为了面子,恢复了往日里高不可攀的拽妃模样,淡淡瞥了一眼余莺儿,示意其说说。 余莺儿看着小傲娇的华妃,心里不免有些好笑。 “他说,年家已经权势滔天了,皇子不适合年家拥有,不知娘娘可懂其中含义?”余莺儿也不卖关子,得救救华妃的纯恋爱脑。 华妃皱眉,不屑一顾的说道:“哥哥有从龙之功,年家对皇上亦是忠心耿耿,权势滔天又如何?皇上只会越发宠爱本宫,越发厚待年家。” “娘娘,你要记住,皇上先是皇上,其次才是你的夫君,才是年家的女婿。这先后顺序,其中门道厉害着呢。年大将军是碍于你,不会起兵造反,皇上目前也是因为对你尚有情谊在,加之需要年大将军,方才一再放纵。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皇上的江山,岂容他人惦记。皇上如今是爱重你,可情谊有消磨完的时候,皇上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直至一日,皇上的权益被触碰,便是年家灭门之日。”余莺儿一字一句,咬文嚼字的说着,虽然很多词,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又不妨碍她照搬七七的话。 华妃皱眉,一脸的难以接受,呵斥道:“放肆!” 余莺儿并没有被这么一句怒斥吓到,反而依旧带着一丝魅笑的瞧着华妃,眼中有着一些莫名的情绪。那是她藏在心底的情绪,从上辈子带到这辈子,她对华妃那样风光明媚的美人心动不已,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够一口答应来帮衬华妃,帮衬年家的原因。 当然,她也不会知道,这也是七七找上她的原因。 “华妃娘娘已经说了许多个放肆了,不允许嫔妾放肆,嫔妾也放肆多回了。嫔妾话已至此,华妃娘娘信与否还得看娘娘您自己,嫔妾永远会守在华妃娘娘身后随叫随到的,娘娘且好生想想,嫔妾先行告退。”余莺儿不愿逼华妃太紧,慢慢来就好,索性先离开,给她消化的空间。 离开了翊坤宫,余莺儿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变得一如往常那般娇媚入骨,对谁都不屑一顾的模样,倒像极了低配版的华妃。余莺儿在暗地里观摩了华妃许久许久,潜意识里也是学了华妃不少小习惯的。 储秀宫 余莺儿刚至储秀宫大门口,余莺儿便远远瞧见一脸焦急的欣常在,还有些惊讶。 “欣姐姐?你怎会在门口候着?”余莺儿虽然与欣常在如今算是同级,但是余莺儿还是礼貌的唤了一声姐姐。 欣常在看到余莺儿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心安不少,随即又道:“皇上来了,在你的西配殿,怕是要问你关于华妃的事情。我瞧着皇上脸色不是很好,你回话时当心着些。” 欣常在也曾是潜邸中人,对于华妃那事儿多少有所猜测。多年不曾怀孕,偏偏此刻有孕……怕是与华妃走得近的,都会被拷问一番吧,但愿……余莺儿不会有事。 “多谢欣姐姐提醒。”余莺儿有些惊讶皇帝在西配殿等自己,但是转念一想便知这丫的是来算账的吧。 虽然心里不是很有谱,但是余莺儿也不会将惊慌摆在明面上,反而拍了拍欣常在的手,以做安慰:“姐姐放心,我心里有谱,你也在外面等了很久吧,快回去歇着,晚些时候,妹妹再来同你说话。” 欣常在自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也点了点头,先离去了。 余莺儿深呼了一口气,这才带着春喜往西配殿而去,看着守在门外的太监侍卫,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夏公公。”余莺儿看着门口守着的没有苏培盛,想必在殿内伺候着,索性对着领头的小夏子打了一声招呼。 小夏子见余莺儿走来,有些不好意思且尊敬的说道:“担不起小主一句公公,柔小主叫奴才小夏子即可。皇上已经等候多时,小主快些进去吧。” 话罢,小夏子还为余莺儿开了门帘,让其进屋。 余莺儿礼貌道了一句谢,这才进屋。刚入了屋子便瞧见了那坐在软榻上喝茶的皇帝,连忙去行礼请安,一举一动做的毫无错处。 “嫔妾给皇上请安,让皇上等了嫔妾,是嫔妾的罪过。”余莺儿看着那冷着一张脸的皇帝,恨不得tui他一脸。 皇帝慢悠悠的放下茶盏,也没着急喊起,而是问道:“从翊坤宫来?” “华妃娘娘唤嫔妾去谈话,说了一些女子间闺房话,聊的开了些,忘了时辰,方才回。”余莺儿回道。 皇帝盘了盘手中的手提珠,依旧没有叫起,反而又问道:“你与华妃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余莺儿的双腿因为蹲着,开始打颤了,委屈的说道:“皇上忙于前朝之事已然很累了,嫔妾自是要和后宫姐妹好生相处,不能给皇上惹了麻烦不是。只是今日华妃娘娘点了嫔妾去听教,又说做了什么梦,非道腹中定然是个格格,欢喜的拉着嫔妾说了好些话,问了嫔妾不少民间习俗。” 皇帝见其模样,也就免了礼,可面色并没有缓和太多,再度问道:“你入宫也有些时日了,对那民间习俗还记得挺清楚的。” 怀疑的气息扑面而来,打得余莺儿生疼,七七也在脑海里快速的想着应对之策。 第11章 甄嬛承宠 “嫔妾也记不大清了,但是嫔妾终究是女子,怎么也是要嫁人的,所以对于婚嫁以及女子孕事的习俗上多上了心,记得牢一些。”余莺儿道,随后又拿起一颗葡萄剥开递给皇帝,眼中尽是讨好之色。 皇帝微勾唇,直接咬过那葡萄,吞进了肚子里。 “你说,华妃肚子里那是个格格?”皇帝的眸子里还在精明的算计,但是又多了一丝柔情。 他与世兰多年夫妻,那若是个格格,自己又如何忍不下呢?就像当年,为何那胎拖到了成型才打掉,那也是因为他心软了,觉得若是个格格呢?可到头来,还是被闷打了一棍。 余莺儿收回手,藏在袖子下死劲的擦拭着,面上依旧妩媚讨好:“华妃娘娘说她做的梦便是如此,说是谁又回来了,说以男身换女身,才有了重回母体的机会。华妃娘娘说了一大堆,嫔妾也记不住那么多,皇上知道的,嫔妾记书时也是这样。” 皇帝拉过余莺儿的手,揉搓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嘴里却是说着:“若真是个格格,定然像世兰一样明媚好看。” “像娘娘明媚好看,也会像皇上勇敢有气度。”余莺儿搭腔道。 皇帝没回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余莺儿的手。 “不行,朕去看看世兰。你且好生休息,晚些时候,朕再来陪你。”皇帝仿佛又想到了潜邸时,与年世兰骑马游玩的日子,想到了那个笑容明媚,满眼都是自己的女人,心里的愧疚就更深了几分。 这皇帝啊,总是觉得自己多么深情,殊不知最无情的便是他。 余莺儿连忙起身恭送皇帝,待皇帝走后,连忙让春喜下去叫人打水来自己沐浴。 也不知华妃是如何同皇帝说的,只知皇帝从翊坤宫出来后,就直奔了寿康宫而去。不多时,对华妃的赏赐就从养心殿和寿康宫鱼贯而出,层出不穷,这也就代表着皇帝和太后默认了这个孩子的出生。 “是嘛。默认?呵呵……这皇帝和太后哪里能有这样好心的时候?他们打着若是女孩便活着,若是男孩便弄死的心思。”七七说这话时,怨气十足,若不是声音是男声,怕就会被人认为是哪里来的怨妇吧。 这般模样的七七令余莺儿都惊讶了,忍不住问道:“我发现你好像很容易因为皇帝对华妃不好就生气,你甚至还要我保护华妃,华妃到底是你什么人啊,你这般护着她?” 七七脸色一僵,随后又道:“系统任务而已,我只是为当下女性打抱不平。” 余莺儿不太相信,但是也老实的不再多问,毕竟……七七现在算得上是自己赖以生存的系统,没有七七就没有现在的自己,也该给它留下一点隐私空间才是。 当天夜里,皇帝果然造访了储秀宫,更是留宿了,在幻境之中醉生梦死,仿佛到了天际,令他无比沉迷。 接下来的几日,皇帝不是去翊坤宫看华妃和孩子就是召幸余莺儿,这令皇后觉得危机感十足,不得已要将甄嬛给捞起来。 不多时,甄嬛便抄写好了宫规,在皇后的作用下,才得以被皇上放出禁足摆上了绿头牌。而皇帝则是想要享受一下与纯元五分容貌替身的感觉,故此点了刚放上绿头牌的甄嬛侍寝,这一侍寝,甄嬛便彻底入了大家的眼,哪怕皇帝有余莺儿的幻境朱玉在前,觉得甄嬛给他的感觉寡淡无味。 没有了那些特殊对待,甄嬛便也显得平平无奇,却又也有请安的资格。 请安时,华妃已然将余莺儿当做自己党派的人,可也没忘记甄嬛和余莺儿有过恩怨,故此对甄嬛也没什么好脸色。 “这莞常在病了那么久,也终于舍得来请安了?”华妃摸了摸自己的鬓角,也不用正眼瞧甄嬛,明晃晃的看不起。 宜修在一旁听着,看着华妃的肚子,不知在想什么,眼中闪着若有若无的怨恨与不甘。 甄嬛见自个被点名,连忙说道:“嫔妾身子不争气,幸得皇后垂怜,好生养着,自当感激。” “啧……这刚承了宠便巴巴的来巴结皇后了?本宫听说你前不久还在御花园扎了秋千被禁足抄写宫规,也不晓得用了什么手段才承了宠。” 华妃眼中的鄙夷之色生生的刺痛着骄傲的甄嬛内心,沈眉庄不忍甄嬛被这般对待,便也无视了敬嫔眼神的劝说,直接就起身开腔了。 “皇上是天子,自是以皇上的心意为准,我们作为妃嫔的哪有左右皇上心思的?更何况皇后娘娘作为正宫之主,尚且没说什么,华妃娘娘这般……”沈眉庄在面对甄嬛有事时,哪里还忍得了那么多,直接就开始各种拉踩,恨不得得罪了所有人。 余莺儿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这波直接打在了两个巨头的底线上了。 “放肆!!本宫有协理六宫之权,询问莞常在这冒犯宫规之责岂是你一小小贵人能够质疑的?沈贵人,本宫原以为只是莞常在的宫规不知学到哪儿去了,却不曾想,什么样的人便有什么样的好友。你这宫规学得也太差了,从即日起便开始抄写宫规吧,何时抄写完何时才挂上绿头牌!”华妃本就因为绿菊之事对沈眉庄怀恨在心,如今沈眉庄还跳出来挑战她的权威,这波撞到老虎屁股上了吧。 沈眉庄脸色一白,依旧梗着脖子跪得规矩,一句嫔妾甘愿受罚,便了事,不为自己争辩一句,完全没了刚刚为甄嬛说话的底气。 甄嬛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沈眉庄,心里也难受极了,想要开口为其说话,却又苦于没有突破口,一双眸子忍不住看向宜修。 宜修接收到甄嬛的眼神,笑得温柔,开口道:“华妃,念在沈贵人初犯,宫规抄写个十来遍即可,何至于撤下绿头牌,皇上那儿也说不过去。” 宜修想要卖甄嬛的一个好,收了甄嬛这个人。 华妃冷哼一声,说了一句假好心,最终还是默认了皇后的做法,毕竟她……还记着余莺儿的话,莫要挑战皇帝的权威。 请安散了之后,甄嬛没有着急走,沈眉庄亦是留下,华妃路过余莺儿时说了一句跟上,便神哉哉的走了。余莺儿跟在后面,背杆挺得直直的,一副与荣俱焉的模样,看得人都觉得好狗腿啊!! 来到翊坤宫时,余莺儿没有闻到欢宜香的味道,心安不少,最起码华妃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柔常在,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宫的人了,倘若让本宫知晓你有背叛本宫的想法,本宫必定要你好看!!”华妃虽然对余莺儿信任,但是该有的流程是半点不许少,恩威并施,华妃一向玩的好。 余莺儿笑得温柔,眼中全是暧昧的情丝,直直得盯着华妃,没有半点害怕:“嫔妾自当为娘娘马首是瞻,以命相护!!嫔妾说的都是都认真的!” 华妃被余莺儿那目光看得心慌,连忙移开目光咳嗽了两下,这才说道:“嗯,本宫自是知道你的真心。好了,颂芝,将皇上赏赐的南海珍珠,拿上一盒给柔常在把玩。” 华妃赏赐完余莺儿,又给三人都挑了一副首饰,这才道:“好了,都退下吧,本宫该午睡了,这怀孕以来啊,就是嗜睡。” “臣妾\/嫔妾告退。”三人规矩道。 丽嫔和曹贵人先一步离去,而余莺儿则是慢悠悠的,没有想走的样子。 “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有事说事,支支吾吾的像个什么样子?”华妃微蹙眉,看着余莺儿问道。 第12章 蟹粉酥事件 余莺儿并没有因为华妃的语气生气,反而笑得异常甜,就如剧中拽妃看到果郡王时那般的笑容,眼中都是星星眼,仿佛华妃便是她的星辰一般。 “娘娘疼我!”余莺儿也是嘴比脑子快,蓦得来了这么一句。 华妃顿时脸一垮,说道:“你再这般说胡话,别怪本宫也罚了你抄写宫规!!!” “娘娘饶命!!”余莺儿可怜兮兮的求饶,眼神比刚刚说娘娘疼爱时更加让人误会。 华妃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别开眼道:“没什么事儿就退下!” “娘娘就这般不喜嫔妾嘛?”余莺儿语气一瞬间就委屈了起来,整个人耷拉着脑袋,仿佛一个被人抛弃的猫儿一样,瞧着让人心疼。 华妃悄悄瞥了一眼余莺儿的神色,心里有一丝别样的感觉,见其可怜的模样,略微心疼的说道:“好了,好了,本宫没有不喜你,快别这个样子了。” “真的吗?”余莺儿快速扬起已经哭红的双眼,一滴泪珠顺着那红眼圈一路往下滑,留下了点点泪痕,配上那白嫩明媚的脸蛋,显得如同玫瑰花上沾了水雾一般,美得让人一阵恍惚。 华妃亦是被这样的容貌看得愣神,顺口就说了一句真的,你这样的美人,本宫看着自然欢喜。 “娘娘,你真好。”余莺儿笑得很甜,耳尖却红红的,“娘娘,嫔妾可以搬来与你同住吗?” 翊坤宫本就是皇帝赏赐给华妃独居的,就算是丽嫔和曹贵人都不得住进来。 “咳咳……你本就得宠,将来必然是储秀宫的主位娘娘,何故来我翊坤宫住个偏殿。”华妃还是不愿意将自己的翊坤宫拿给别人住,她习惯了整个宫里只住她一个主子。 余莺儿有些失望,嘟囔道:“储秀宫主殿哪有娘娘的身边好啊。” “你说什么?”华妃没听到,故而问道。 “没什么,娘娘若是有什么事儿,大可派人来储秀宫寻嫔妾。还有……娘娘可得提点一下年家,记住嫔妾说的话。”言罢,余莺儿行之一礼,“嫔妾告退。” 回了储秀宫,却见欣常在早已等候多时,有些惊讶。 “欣姐姐。” “你可回来了。你如今……算是投靠了华妃吗?”吕盈风心中已有了猜测,却也忍不住来寻余莺儿确认,毕竟她一开始本就是想要和余莺儿抱团的,倘若余莺儿成了华妃党派,势必会同皇后变成对立,这不符合她作壁上观的性格。 余莺儿无可置否的点了点头,随即发表了自己的言论:“华妃娘娘凡事都表现在脸上,比起其他人怎么也算好相处的,总不担心被人背刺一刀。欣姐姐,我不比你们家中是做官的,我总得为自己考虑,姐姐您有家世有女儿,在后宫总是有盼头的,可我……不想轻易泯灭其中。” “罢了,你有你的想法,我也不与你多说,只是这后宫之中无论是皇后还是华妃,都没有你表面上看着这般简单,你且上心着些。凡事拿不定主意可以来同我一道商量,我们毕竟同住一宫,互相帮衬也是应该的。”吕盈风如何看不出余莺儿不可能止步于常在,怕是日后便是储秀宫的主位,若是能求得皇上让余莺儿养育淑和,自己也能多见上两面,总归……是好的。 吕盈风待余莺儿或许并非全然是真心,却又并无恶意,只能说算朋友,却也只是朋友。 “多谢姐姐。”余莺儿对于散发善意的吕盈风,也还算温和。 虽然上辈子闹得极不愉快,但是记忆里的欣常在还是很聪明,很会来事的,有她这么一句话,日后就算自己若是不好了,她暗地里还是会帮衬一二的。 欣常在叹了一口气,这就回了自己的西偏殿。 “恭喜你,成功打入华妃内部,获得200积分,解毒丹十枚,顺产丹十枚,龙凤丹一枚,孕子丹一枚,孕女丹一枚。”系统的机械音从余莺儿的脑海中响起,这不同于七七那好听的声音,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这声音虽然不好听,可这给的东西却让余莺儿十分惊喜。 “这奖赏这么丰富的吗?”余莺儿惊讶了,连忙关上门回了自己的屋子,对于这奖励实在喜欢的不得了。 积分便也罢了,还给了那么多丹药,特别是解毒丹和顺产丹,在这后宫之中是最能用得上的。 七七只嗯了一声,叫余莺儿好好使用便没了声音。 余莺儿细心地听出了七七声音的虚弱,想着这丹药的奖赏怕是用了不少能量吧。 “七七你还好吧?”余莺儿担忧的问道。 七七没有回答。 余莺儿有些慌了,连忙叫了好几声,脑海里才传来了七七虚弱但是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别吵,我好累,想睡会儿。你如今有积分了,那幻境不能免费了,以1积分一次给你算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莺儿才松了一口气,不再打扰七七休息。 至于那1积分一次的环境,余莺儿觉得并不吃亏。 转眼过去了两个月,皇帝虽然对甄嬛亦是宠爱有加,可终究没了原剧情里那般偏宠,更是觉得床笫之欢上,只有余莺儿能带给他极致的享受,令其欲罢不能,故而基本上只召幸余莺儿,偶尔穿插甄嬛和沈眉庄,其余时间都是去陪华妃用膳。 所以不止杏花微雨,温泉洞房,撒帐之礼,椒房之宠没了,就连那连幸七日就变成了两日。 只两日,皇帝便不喜那青涩懵懂,没有激情的感觉了,一门心思就栽进了余莺儿的温柔乡中。 在此期间,年家因为年世兰的提点,稍有收敛,虽效果颇微,可也没有往日里那般嚣张得不成样子的模样了,这也使得皇帝对华妃也更加有耐心了些。 甄嬛三姐妹暂时归顺于皇后,成为皇后党派的狗腿子,如此一来倒是显得华妃一派势单力薄了起来,不过华妃对于此事并不在乎。 华妃可是听着余莺儿的话,适当放权,让皇上放心宠爱。 是日,余莺儿同华妃聊着天。 偏生华妃许久未曾吃那蟹粉酥,一时想的紧,就试探的看向余莺儿,说道:“眼瞧着已经七月,快八月了,正是螃蟹鲜美的季节,哎……许久未曾吃上蟹粉酥,实在想念的紧。” 华妃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看着余莺儿。 自从华妃允许余莺儿在自己面前放肆,管着自己之后,早就养成了想贪冰贪凉贪嘴时都要下意识看余莺儿的习惯了。毕竟他知道余莺儿是为了她与腹中孩子好,不然她早就掀桌子不干了。 “少食用一些倒也是无妨,今日便破例让你尝上一点。”余莺儿无奈宠溺的笑了笑。 这话音刚落,华妃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那早已显怀的肚子经过这么一动荡,差点让华妃给摔了,吓得余莺儿连忙去扶着。 “娘娘,您啊,小心着些。”余莺儿小心翼翼的将人扶着回了榻上,才扳着个脸,“嫔妾瞧着您这蟹粉酥怕是不想吃了,这般若是摔着了怎么办?” “放肆!你个余莺儿居然敢这样对本宫说话!!”没了大碍的华妃,笑着用手指指着余莺儿,假意生气的说道。 “娘娘,我错了!!”余莺儿笑着连连求饶。 不多时,蟹粉酥摆上了桌,精致的碟子上只浅浅放了两块糕点,满满的蟹黄看着就十分美味。这蟹粉酥是什么味,余莺儿倒从来没有尝过,毕竟这样昂贵的糕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不一定轮得到她。 鲜美的螃蟹本就少之又少,多是分配给了帝后和华妃,别说是余莺儿了,就连齐妃都需要请示,才能得皇上或者皇后分上一些,又或者只能捡几人剩下的。 所谓剩下,无非就是人家不想吃了,余下的。 华妃见余莺儿盯着蟹粉酥走神,马上夹起一块递到余莺儿的嘴边,脸上全是肉疼:“喏,给你也尝尝,莫要摆出那穷酸的模样惹得别人笑话。” “是,我的娘娘。”余莺儿也不矫情,一块而已,吃便吃了。 两人很快就将那蟹粉酥分而食之,软糯可口,十分美味,蟹黄的味道极其的浓厚,在味蕾里炸开,让人无比享受,也怪不得华妃极其好这么一口。 “味道不错吧?翊坤宫的蟹粉酥可是哥哥专门找厨子帮本宫做的呢!”华妃一想到自家哥哥,就有这与荣俱焉的骄傲。 余莺儿自是连连夸赞,不过下一秒余莺儿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肚子疼得实在厉害。 “娘娘,我肚子疼。”余莺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甚至小腹疼得厉害,吓得余莺儿下意识的掏出一枚解毒丹就往嘴里塞。 华妃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连忙喊道:“快传太医!!” 第13章 劝说恋爱脑华妃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江太医才算赶到了翊坤宫,余莺儿躺在华妃的床榻之上,好歹是没了生命危险,还同七七聊着天。 “你下次有计划之前,先给我说一声,这么搞一阵,我也疼啊。”余莺儿在听完七七的计划后,忍不住抗议道。 七七声音很弱,但是却也觉得自己没错:“借这次机会暴露你有孕之事,然后勾起皇帝以及华妃的愧疚之心,给他们一副你这孩子保的艰难的假象。这不挺好的嘛,三赢。” 余莺儿无语至极,说不出话来。 江太医在给余莺儿把脉,余莺儿则是想要翻白眼,想要掐死七七,每次都搞这种突然袭击,一点都不好玩好不好!!! 江太医感受到余莺儿的颤抖,微微皱眉,连忙为其疯狂施针,一番操作后才起身根据自己的历来所学以及余莺儿的身体情况开始汇报:“禀报娘娘,柔常在这是中毒了,只是……” “中毒!!只是什么?!!”华妃连忙问道。 “只是柔常在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微臣暂时施针稳住了毒素,避免其乱窜,待用药祛除毒气即可。只是这孩子……能不能保下来,微臣不敢保证。”江太医摸了摸自己的虚汗,老实回答道,生怕被迁怒了。 还不等华妃反应,余莺儿先一步虚弱开口:“江…江太医,你……你……帮……帮娘娘也……也看看。” 经余莺儿这么一提醒,颂芝才猛然惊醒,喊道:“江太医,娘娘也用了那蟹粉酥,快帮娘娘瞧瞧,娘娘可有大碍?” 江太医一听,那还了得,这一下出事两个皇胎,连忙给华妃把脉,一把脉直呼好家伙,连忙掏出自己的银针哐哐就是一顿扎,良久才松了一口气。 “娘娘体内也有少许的毒素,只是娘娘这一胎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三个月,这毒素尚且还未发作,若是晚些,怕也是一尸两命啊!!”江太医觉得这个下毒之人也是真的狠,想害华妃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一招四命了。 听此,华妃也是一阵后怕,连忙让江太医下去准备配药,还派人去请示了皇上。 不多时,皇上匆匆赶来翊坤宫,华妃还欲要请安,却被皇帝扶了起来,皇帝三两步走到床边,在触及余莺儿那苍白无任何血色的脸时,心漏了半拍。 菀菀…… 皇帝一瞬间想起了亡妻,想起了那一出生就满是紫斑,满身毒素的二儿子。 “柔常在如何了?”皇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甚至来不及顾及华妃的感受。 华妃见此,也没多想,说道:“江太医已经给柔妹妹施针控制毒素,臣妾已经派人去熬药了,柔妹妹和腹中孩儿必定不会有事的。” “孩子……对,柔常在腹中有孩子,真是不小心。”皇帝一想起这两三个月里与余莺儿恩爱的时间,便觉得自己像个畜生。 皇帝没有走,就这么守在余莺儿床边,仿佛要将人等醒来似的。 华妃在一旁看着很是心酸,一个是自己爱之深的丈夫,另一个……则是自己近日里关系良好的姐妹,如今倒显得自己是那个第三者似的。 “皇上,今日这蟹粉酥的毒便是奔着臣妾来的,反而让柔妹妹受了这无妄之灾,皇上定要查清这背后下手之人,还臣妾和柔妹妹以及我们腹中孩子一个公道啊!”华妃想要分散皇帝的注意力,同时也迫切的想要将下毒的那个贱人抓出来暴打一顿,方才能解气。 皇帝看着依旧脸色惨白的余莺儿,心里很不是滋味,沉闷的说道:“朕一定会给你和柔常在一个答复的。” 说罢,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柔常在如今有孕,又在生死边缘,便晋为嫔位,以冲喜和奖赏。” “臣妾替柔妹妹向皇上谢恩,只是江太医说……柔妹妹腹中胎儿可能不好养了。”华妃看着床上躺着的余莺儿,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想着之前还活蹦乱跳指责自己不注意身子的人儿就这么沉闷闷的躺在床上,心疼的不行。 “什么!!孩子……怎么了?”皇帝这才想起,中毒了,那孩子是不是就容易小产了。 华妃将情况说了一番,大概就是这一次孩子勉强保住,可能需要长期服用保胎药,并且好生养着了这类的话术。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心里无比痛心,触及华妃眼中的担忧之色时,似乎才想起华妃也中毒了,连忙安慰道:“世兰,你身子不便,先去歇着吧,总在这儿待着也不是事儿。” 华妃有些无奈,如今余莺儿躺在自己床上,自己也只能去偏殿歇息,想着今日自己是真的过于劳累了,余莺儿这儿又有皇上守着,便行礼告退了。 在华妃离开后不久,余莺儿的双手开始胡乱的挥舞,嘴里喊着:“四郎……四郎……我怕……” 皇帝整个人一愣,连忙看向余莺儿,伸手握住那挥舞着的手臂,喊道:“菀菀,别怕,朕在。” 皇帝曾经做梦,梦到柔则托梦,说因为担忧他,故此留下一缕魂魄在余莺儿体内,陪伴他,故此皇帝才会当初一下子就无比在意余莺儿。 许是皇帝的安慰起了作用,余莺儿不再乱喊乱叫,反而又睡了过去,只是皱着的眉头彰显了她睡不安稳的事实。 皇帝就这样陪着余莺儿,就连别的妃嫔来求见看望都一一打发了,更是亲自将药用勺子一点一点的灌进嘴里,直至余莺儿醒来。 余莺儿睁开眼时,便看到了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皇帝,几何时差点被吓一跳,但是很快就以一脸柔弱但激动的目光看向皇帝:“皇上……嫔妾……嫔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皇上!!” 皇帝将余莺儿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朕在,谁也不能将你从朕身边夺走。” 华妃进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幕,手里端着的药碗咣当一下摔到地上碎了,里面黑漆漆的汤药撒了一地。 皇帝和余莺儿听到这声音,立马放开彼此。 余莺儿有些心虚,仿佛那被妻子发现偷腥的丈夫一般,低垂着脑袋,一副认错的模样。 皇帝则是咳嗽了两声,道:“既然柔嫔醒了,朕便先回去处理事情了。世兰,柔嫔就交给你照顾了。” 皇帝也有些心虚,落荒而逃。 华妃看着皇帝的背影,整个人很落寞,她知道皇帝真心喜欢余莺儿,竟然能为余莺儿做到这一步,论整个后宫,就没人能够得到这样的待遇。 “你醒了。”华妃的语气冷了下来,吩咐人收拾药碗,重新熬药,自己则是坐在余莺儿边上。 “娘娘,你不要误会。”余莺儿连忙解释。 可华妃却不愿意听,直接打断了:“你不用解释,你也是皇上的妾妃,本宫能说什么。若不是福儿派你来的,皇上又喜欢你,本宫就该将你打杀,也免得你来和本宫抢皇上。” 华妃这话说的酸味儿十足,丝毫没有她说的那般大度。她原本已经不相信姐妹情的,却因为这段时间余莺儿的日日唠叨与照顾,仿佛让自己回到了闺房时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对余莺儿稍微大度一些,也仅仅一些而已。 “娘娘,我想说的是,嫔妾一颗心只会在娘娘身上,还请娘娘不要误会嫔妾钟情皇上,嫔妾只是身在后宫之中,逼不得已的。”余莺儿一双眼亮晶晶的,更是大胆的拉着华妃的手,“嫔妾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情,娘娘若是不喜嫔妾和皇上接触,嫔妾明个儿就去告诉皇后,嫔妾身子孱弱,便如端妃一般静养着吧。只要娘娘不离开嫔妾,嫔妾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华妃被这么一腔表白整的整个人一愣,但是她依旧有些逃避,说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我皆是皇上的妃嫔,自然一颗心都得是皇上的。” “凭什么呢!男子可以三妻四妾,男子可以建功立业,男子便可以随意定义女子。娘娘,你在嫔妾心目中一直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一直都是明媚张扬的,偏生为了皇上自甘居于人下。娘娘,你才是那广阔的天,你且抬头看看,你甘于拘泥于宫墙之中吗?”余莺儿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将自己代入七七说的那另一个世界的女子之中。 女子,之所以被压制,本就是因为有些女子比男子优秀,男子有了危机感罢了。 华妃被余莺儿说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涌起一腔澎湃。 “我可以吗?” “皇后娘娘驾到。” 第14章 想和娘娘住一个屋 余莺儿刚准备和华妃大说特说,洗刷华妃的恋爱脑。心里还想着华妃倘若不是恋爱脑,一定活得十分惬意,十分快乐的吧。 这皇后早不来,晚不来,皇上走了她就来了。 余莺儿不想给皇后请安,索性躺下装死。 华妃见余莺儿的模样,有些羡慕,说实在话,她也想躺着不请安不说话。皇后那个老妖婆,此刻来,指不定是要干什么呢。 宜修进来时,身后跟着一溜烟的妃嫔,可以说是除了走不动道的端妃以及还小的淳常在之外,几乎都来了。 “臣妾见过皇后。”华妃敷衍行礼。 低位妃嫔则是同华妃请安,同位的则没有动。 “本宫听说柔常……嫔中毒了,如今怎么样了?”宜修一脸担忧,仿佛真是为余莺儿担忧的贤德皇后一般,眸子还往里看了看,只是什么都看不清。 齐妃作为皇后的头号狗腿子,也跟着说道:“是啊,本宫听说皇上为了给余氏冲喜,晋其为嫔,是不是不大好了?” “齐妃,你那嘴巴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柔妹妹人好着呢,无非是腹中胎儿需要好生将养着了,只要好好养着也不是生不下来,你搁这诅咒谁呢?”华妃本就刚刚同余莺儿聊的很好,就快觉醒了,这会子哪里能忍受有人欺负了余莺儿,逮着人就开喷。 齐妃人傻了,她就没怼得过华妃时候,气鼓鼓的说不出话来。 宜修见此连忙说道:“齐妃也是一番好心,柔嫔有孕,又遭了此难,实在让人心疼。好端端的怎么会在翊坤宫中毒了呢?华妃,你没事吧?” 这一句话,无非是怪罪华妃的,还有试探华妃。 华妃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说道:“皇上说了,让柔嫔好生静养,难道皇后娘娘还想违背皇上的话?” “皇后作为后宫之首,带领我们来看望柔嫔而已,华妃娘娘这般说的似乎是对皇后有所不敬吧。”甄嬛本就因为余莺儿吃过瘪,如今自己还是常在,余莺儿一个小小宫女都爬上了嫔位了,她如何能够甘心,她甚至想要找法子将余莺儿冒充自己的事情透露给皇上。 等皇上知道余莺儿是个骗子,还会宠爱她吗? 沈眉庄和齐妃也是帮腔,安陵容则是沉默不语。 丽嫔是华妃的狗腿子,立马加入其中为华妃说话,一时之间整个翊坤宫如同炸开锅了一般,余莺儿也是被吵的头疼。 “好了!!”皇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齐妃和沈眉庄,又道,“既然柔嫔还没醒来,急需静养,那本宫便先带人离开,晚些时候等柔嫔身子骨好些了,再去看望。” 宜修其实很生气的,利用齐妃陷害华妃不成功便也就罢了,还又扯出来个有孕的妃嫔,无奈之下只能另想他法了。 皇帝和太后能容忍华妃生下孩子,她可不允许,凭什么她的孩子只能不治而亡,别人的孩子却能平平安安诞生,这不公平!! “恭送皇后。”华妃随意的甩了甩袖子,便是赶人的意思了。 宜修脸色一僵,却也不得不带着人走了。 待翊坤宫再度安静下来后,华妃才没好气的说道:“人都走了,还装晕呢!” 余莺儿这才掀开被子,露出自己精致的脸,笑眯眯的说道:“嫔妾就知道华妃娘娘待嫔妾最好了,还舍得为嫔妾挡住这群乱七八糟的八婆。” “八婆?”华妃想起刚刚那一群叽叽喳喳,想来看笑话的妃嫔,可不就和八婆没两样嘛。 “你当真觉得本宫也能成为最广阔的天嘛?”华妃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余莺儿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娘娘,你每次侍寝之时,可曾认真的看过皇上?你不觉得皇上如今已经老了,那老人味儿重的我都想作呕了。皇上哪有娘娘香,娘娘就是嫔妾的天。” “你这妮子,就不怕本宫将你今日所说告知皇上吗?!”华妃笑着呵斥,实则脑海里早已经开始回忆,处处都是细节,以往自己怎么没发现。 如今想来,皇上皮肤多有褶皱,脸上皱纹也不少了,却是如余莺儿所说那般老人味儿十足,想着想着,华妃还真的就差点呕吐了。 “你别说!你别说!呕……”华妃越想越觉得难以接受,不能正视侍寝这件事了。 余莺儿看着华妃的模样就知道,华妃定然是也想明白了大半了。 “可皇上确实很宠爱本宫啊。”华妃,哦不,年世兰说道,甚至脸上还满是骄傲。 “皇上也曾很宠纯元皇后,很宠齐妃,再是娘娘您,再到如今的我。皇上一颗心站满了人,娘娘随时都可能被人挤下去。那为什么不再被挤下去之前,换掉皇上呢?”余莺儿一双眼睛期待的看着年世兰,就差点把选我选我贴在脸上了。 年世兰却是认真的思考了起来,余莺儿就这般静静的等着,直至雅芝端来了药碗。 “喝药吧。”年世兰无奈的端着药碗亲自喂余莺儿,余莺儿乐呵呵的喝着药。 …… 余莺儿的身子就这样了,恐怕是要在床上养着,直至孩子出生了,而且一直都有小产的征兆,这也让储秀宫上下管的更加严了。 因为余莺儿身子的缘故,甄嬛便有了宠。 年世兰因为觉醒了,一心只想着养胎和提点年家,半点没了嫉妒之心,更没有因为甄嬛的缘故就为难沈眉庄和安陵容。 一时之间后宫还和平了起来。 宜修一直想要弄死华妃和柔嫔的孩子,焦心的很,更是将柔嫔的册封礼以柔嫔身子的缘故推到了生下孩子,养好月子之后。 她只想着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而觉醒后的年世兰,在怀孕后对协理后宫之事就管的少了些,闲暇之余她无聊的核查了自己的私人账本时发现自己为了皇帝的后宫贴补了不少,导致自己的账本都快空了,顿时气得差点将账本砸了。于是更不乐意管了,便以需要养胎为由,向皇上撒娇将宫权丢了回去,打死也不再管了。 这日,年世兰来储秀宫看余莺儿时,吕盈风正在一旁为余莺儿削果子,见年世兰来了,立马起身行礼。 年世兰随意的挥了挥手,免了礼,再看余莺儿躺在床上一脸享受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倒是会享受。”年世兰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不喜欢余莺儿身旁的其他女子,特别是亲密的,一如以前看皇帝身边的女人一样。 她被自己这样的心思吓到了,立马将这想法甩了出去。 吕盈风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两人之间相处的气氛,也不敢多说什么。华妃的余威在她们这些潜邸人里可还是恐怖的,她也是有些害怕的。 “娘娘能来看我,臣妾便更加享受了。”余莺儿笑得很甜,看着年世兰的眸子里全是情丝缠绕的缠绵,看得年世兰心慌的将吕盈风的目光挡住,生怕吕盈风多想。 吕盈风见年世兰的霸道模样,便也老实的将果子放下,告退了。 颂芝和春喜去外面候着,年世兰才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拿起那削了一半的果子接着削:“你也不知收敛些,非要传得人尽皆知才好吗?” 年世兰话虽是如此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臣妾自是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心仪于娘娘啊。”余莺儿乐道。 年世兰顿时刮了她一眼:“你呀。” “对了,皇上准备带我们去圆明园避暑,你届时同我坐一个轿子,我给你收拾的好好的,必然不会让你受了颠簸。”年世兰可以独自一人坐一个轿子,更是可以自己将那个轿子弄的柔软舒服,让余莺儿坐。 余莺儿眼前一亮:“可以和娘娘坐一个轿子吗?那……可以和娘娘住一个屋吗?” 第15章 华妃的梦 年世兰在接触到余莺儿的目光时,感觉自己宛如被饿狼盯上的肉一般,稍一不小心就会被吃干抹净咯,吓得立马将那切成一块一块的果子塞了一块到余莺儿嘴里。 “吃吧你,想这么多干什么,这是皇后操心的事儿,现在我可不管事。”年世兰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住处,皇后拟定册子最终也会送到皇上那里去确认,皇上可不会舍得两个怀孕的妃嫔住在不好的地方。 余莺儿有些失望,拿起那块果子垮垮吃,恨不得将不高兴的情绪都发泄在这果子上。 年世兰看着余莺儿这小孩子心性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在看到她吃完后,又递给她一块,就这么一个递一个吃,一个果子很快就吃完了。 两人就这么坐着,看向彼此,笑了。 “娘娘可想好了?”余莺儿问道。 说到这个,年世兰一时间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也想做自己的天,为自己做主,可入了这深宫本就身不由己,就连身后的家族都被皇上所忌惮,你说,我又如何做自己的天呢?” 觉醒后,年世兰看皇帝便没了滤镜,自然看到了她眼中对年家的忌惮与不喜,这也让她宛如被浇了一盆水般清醒了,还有……那梦。 “娘娘只要想,我会帮娘娘完成娘娘的心愿的,臣妾的孩子就是娘娘的孩子,倘若我的孩子做了皇帝,我与姐姐便自由了。更何况,如今有年家,姐姐大可在没有挑战皇上权威的情况下,努力做自己不是吗?”余莺儿温柔问道。 年世兰同余莺儿对视,看到了眼中的支持,笑着点了点头。 “听说娘娘会骑马,只可惜如今娘娘有孕,臣妾身子又不好。不然定然要看娘娘策马奔腾的身姿,还要求着娘娘教臣妾骑马。”余莺儿眼里全是向往。 年世兰也因为余莺儿的话,想起了自己还在闺中之时的快乐时光,同哥哥们纵马奔腾,嬉戏玩乐,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自由自在的,哪里就像如今在深宫之中,需要仰皇帝鼻息,讨好皇上的压抑。 “等明年再去圆明园,我便教你骑马。”年世兰承诺道,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不少。 “好。”余莺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笑得这般开心?”皇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年世兰和余莺儿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嫌弃,但是两人很快就压了下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年世兰起身行礼,随后解释道,“臣妾同妹妹说去圆明园的时候可以坐臣妾的轿子,也能软和一些,不至于一路颠簸。” 闻言,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觉得世兰想的就是周到。 “还是你想的周到。”皇帝拍了拍年世兰的肩膀,随后又看向余莺儿,“太医怎么说,身子可好些了?” “太医说还得养着,不然孩子大概率……”说着说着,余莺儿飙了几滴眼泪,可怜极了。 皇帝一想到自己调查的蛛丝马迹都指向皇后党派的人,心里就烦闷不已。想着自己登基不久,倘若废后恐怕会动摇民心,故此…… “朕已经调查到了,是御膳房一个小厨子记恨华妃,故而对华妃下毒,朕已经将其处死,莺儿,朕一定会让太医照看好你这一胎,不会让我们的孩子还没见过这个世界就离开。”皇帝说这话时,表现的极为深情,一瞬间又想到华妃的第一个孩子,那深情维持不住很快就崩解了。 “这一次,华妃也受了惊吓,如今又怀着孕,朕想着给华妃晋一晋位份。”皇帝说这话时,眸子微微看向华妃,似乎想要看清华妃的神情,也不是想试探还是想要看看华妃是否还会因为想起那个孩子而伤心。 可年世兰早已不在乎是贵妃还是皇贵妃,只一门心思想着熬死皇帝,自个儿自由呢,所以只平静的行礼谢恩,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只是……那个孩子终究是年世兰心中的伤,可这伤却不能像以往那般随意展现出来,平白让那罪魁祸首看了笑话。 却不曾想,这样的表现令皇帝分外满意,又想起华妃怀着孕还照顾着余莺儿,连忙拉着华妃的手道:“你辛苦了。” 这一句你辛苦了,说得年世兰和余莺儿都有些懵逼。 “臣妾不辛苦。”年世兰直接想着管他抽什么风,先应了再说。 皇帝拉着年世兰的手没有放开,更是陪着年世兰一起和余莺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皇帝也只会聊年羹尧和后宫之中的事情,毫无新意。 而年世兰和余莺儿不愿与之多说,只嗯嗯,是啊,对的回着。 皇帝顿感无趣,直接以养心殿还有政务便离开了,甚至还宣召了甄嬛红袖添香。 这消息传到储秀宫的时候,年世兰还没离开,脸色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那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好一个有政务要处理,本宫瞧着他哪里是要处理政务,更像是要处理甄嬛那个贱人。”年世兰这一世还未和甄嬛有什么过多的仇恨,可甄嬛和沈眉庄关系一直都好,她心里始终有个绿菊疙瘩,还有就是…… 余莺儿看着年世兰骂骂咧咧,笑得无奈。 “娘娘就那么在乎皇上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宠了那个妹妹吗?娘娘为何就不能多看看我呢?”余莺儿眼中带着忧伤。 年世兰见此,往人额头上一点,没好气的说道:“你啊,谁的醋都吃,臭男人的醋有什么好吃的。我只是觉得皇上这般也太过于敷衍我们了,说一套做一套的。” “皇上不向来如此吗?我们不愿意巴结攀附他,他寻不到优越感,可不就得去找别的人让其满足吗?”余莺儿可看透了皇帝这个人,最开始喜欢顺从他的,可又不能太顺从,不然他会觉得无趣。 总之就是要有小脾气却听话的。 甄嬛如今可不就是个好选择,两人红袖添香,诗词歌赋,聊着人生哲学,谈着叔侄恋,让皇帝追求年轻时的放飞自我。 “你这形容倒也贴切,以往在本宫身上寻,如今本宫不爱搭理他了,倒是让甄嬛这小贱人捡了垃圾。”年世兰咬重了垃圾两个字,对皇帝,如今可是厌恶极了。 余莺儿拉着年世兰的手,笑得可高兴了:“娘娘想通了就好。” “我昨日做了一个梦,梦里太过于真切,让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仿佛才是假的一般。”年世兰感受到余莺儿手心传来的温度,回手将余莺儿的手握住,心里发慌得厉害,忍不住将心事说了出来。 梦里,余莺儿早早被勒死,甄嬛崭露头角,年家落败,欢宜香的真相,到最后自己的撞墙而死,一切都历历在目,让她觉得后怕。 余莺儿感受到年世兰的害怕,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年世兰的肩膀,将人抱住:“娘娘,无论是现实与梦,你始终要相信我会陪着你的,还有……活在当下,当下或许是多少人为你拼搏而来的。” 这句话被七七听取,使得七七错愕的抖了抖身子,略有所思了起来。 而年世兰则是因为这句话,将余莺儿拉开,认真的看着余莺儿,问道:“梦中的事都是真的对不对?而你,就是来拯救我未来,拯救年家的对不对?” 这话倒是没错,自己确实是受七七委托来救年世兰和年家的,而她也是自愿来拯救娘娘的。 “娘娘……”余莺儿欲言又止,这样离奇的事情,她不知怎么和年世兰说起,可瞧着年世兰那滑落的泪滴,余莺儿便觉得心脏疼得厉害。 第16章 暧昧 “你若是不方便说,那就不说吧,本宫不会为难你的。”年世兰或许有些失望,但是也不会过于强问为难余莺儿,因为她十分确认余莺儿不会像齐月宾那样背刺自己,她愿意给余莺儿自己的隐私空间。 她相信余莺儿,也相信福儿的嘱托。 “娘娘,谢谢你。但是臣妾不是不愿意告诉娘娘,只是这事情太过于离奇,臣妾不知怎么和娘娘您说。”余莺儿对年世兰始终尊敬,不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尊敬,是一个渺小的人儿对仰慕之人的尊敬。 年世兰笑了,笑得明媚好看,让余莺儿看得晃了神,仿佛看到了九天仙女一般,高贵而不可攀。 “好,我等你。等你能够和我说清楚的时候,等你愿意和我解释的时候。”年世兰看余莺儿的模样,便在想那梦中被掐死的余莺儿,心口顿时疼得厉害,忍不住露出了心疼的目光。 这么一个胆小,只会依附自己的小姑娘,在被绳子勒得断气的时候,是多么害怕,多么疼啊,实在难以想象。 “莺儿,我会帮你报仇的。”年世兰本来都没了想要宫斗的想法了,却因为那个梦,因为余莺儿的死,怨恨起了甄嬛和安陵容。 她甚至没那么恨背刺自己的曹琴默,没那么狠绝情的皇帝,但是却恨透了让苏培盛和小夏子将余莺儿勒死的安陵容,只想将其弄死。 “本宫帮你解决安陵容,至于甄嬛……”年世兰想起梦中那极具皇上偏宠的甄嬛,那处处与自己作对的甄嬛,恨得牙痒痒。 那甄嬛,也是陷害年家的罪魁祸首之一,哪怕今生她并没有剧中那般得宠,年世兰也不会忘记梦中自己死前,甄嬛那得意的脸。 小小妃嫔,竟敢妄论朝政,还让皇帝听取其意见,害了年家,逼死自己,当真是大胆! 余莺儿听此,哪里不明白年世兰说的那什么梦,或许就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自己有上帝的眼睛,看完了全过程,可…… “娘娘……”余莺儿慌乱的拉过年世兰的手,“别,娘娘,臣妾只想你开开心心的,莫要为了臣妾,脏了你的手。那安答应,臣妾自是有法子解决的,只是届时可能要借娘娘您的势了。” “本宫的便是你的,别说是本宫的势了,就算是你要本宫的人,本宫的钱,本宫二话不说就给你。”年世兰并不觉得余莺儿会害自己,所以也十分大方。 余莺儿点头道谢。 转眼便到了去圆明园避暑的日子,随行的有太后、皇后、有子嗣的妃嫔、嫔位极其以上的妃嫔、皇嗣、沈眉庄、甄嬛、费云烟以及被皇后点名跟上的安陵容。 行驶途中,明明年世兰也有近五个月身孕,却将余莺儿照顾得当,更是不假于他人之手,吃喝都亲自''伺候'',两人之间显得一片平和景象,甚至有几分暧昧。 一旁守着的春喜和颂芝看到这一幕,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随后两人都更加看守好马车,不让任何人窥探其中情况。 费云烟和曹琴默住在同一个轿子里。 费云烟因为自家父兄都在年羹尧之下办事,所以自从入了府就跟着年世兰混,作为年世兰的头号狗腿子,对于近日里越发得华妃脸的余莺儿很是不满,便也忍不住吐槽。 “也不知道这柔嫔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然让皇上和贵妃娘娘都对其另眼相看,竟生生将我们都给比下去了。”费云烟不高兴,还抓拿了两下帘子,发泄自己的情绪。 曹琴默抱着温宜耐心的哄着,可没工夫和费云烟这傻子多说什么。 费云烟见曹琴默不理自己,只哄孩子,忍不住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曹琴默,又问道:“你难道就要让那柔嫔一直在华贵妃跟前得脸吗?你瞧瞧,自从她与华贵妃交好之后,华贵妃已经多久未曾召我们去殿中请安了?” “孩子还未生下来,册封仪式还未办,便叫上了柔嫔怕是不妥,当心折了孩子的福气。”曹琴默被费云烟这么不知轻重的一怼,还有些疼了,蓦然来了这么一句,便是有了暗示的意味。 费云烟念叨着孩子还未生下来,一双眸子里透露着清澈的愚蠢以及一丝似有似无的狠毒,什么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曹琴默没眼看,直接不看,哄着温宜入睡,免得一会颠簸起来睡不着了。 这边总算是安静了,而沈眉庄、甄嬛以及安陵容坐在一个车厢里。 甄嬛因为前段时间红袖添香做的好,加之为皇上出谋划策了些,故而得以晋升为贵人,如今与沈眉庄平起平坐。 三人都不是主位娘娘,又没有皇上的钦点,便只能委屈挤一个普通的轿子。 三人坐在一起,显得有几分拥挤,相顾无言。 倒是沈眉庄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如今华妃一党派,有子有宠,而柔嫔更是因为孩子得以越级册封为嫔位。如此,足以想象,一个子嗣是多么的重要。嬛儿,陵容,我们也得努力努力,有个一儿半女,后半生才算有了依靠不是?” 沈眉庄说这话时,早已经忘记了安陵容还未侍寝一事。 这话刚说完,安陵容的脸色就白了几分,心里就生了不少伤感的情绪来。 甄嬛本就是个心细之人,见着安陵容模样,连忙将两人的手拉在一起:“子嗣固然重要,但是我们姐妹能够守望相助亦是重要,莫要因为旁人伤了彼此的情谊啊。” 安陵容闻言,一双眸子里闪着盈盈泪光,很是感动的看着甄嬛。 沈眉庄则是回握甄嬛,说道:“嬛儿说的极是。” …… 轿子颠簸了一整日,才在天快黑尽前踏进了圆明园,而皇后早已经将住所安排妥当,宜修住桃花坞,年世兰住清凉殿,齐月宾住上下天光,李静言住平湖秋月,冯若昭和沈眉庄住闲月阁,费云烟和曹琴默住在四宜书屋,安陵容住武陵春色,余莺儿则是住在天然图画。 余莺儿住的天然图画,虽然也美不胜收,可离清凉殿实在太远了些,余莺儿便求了皇上搬去清凉殿与年世兰同住。 而皇帝则是在询问过年世兰的意见之后,便应允了,皇帝对于这个菀菀的灵魂替身还是有几分宠爱的。 能够与年世兰同住一处,余莺儿很高兴,年世兰则是很无奈。 “离得远些你就不乐意了?”年世兰看着只能躺在床上养着身子的余莺儿,有些无奈。 老弱病残,哎……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余莺儿小嘴巴微微翘着,一脸的不高兴:“娘娘居然舍得让臣妾离娘娘如此之远,若是臣妾在那天然图画遭遇了不测,与娘娘阴阳…唔……” 余莺儿这话还未说完,便被年世兰用两只未带护甲的手指止住了嘴,一脸不高兴的指责起了余莺儿。 “好端端的说什么胡话呢?本宫可不允许你与本宫分开!你既然招惹了本宫,那就别想轻易逃了!”年世兰傲然的说道,宣布了自己的所有权。 余莺儿瞧着年世兰那酷酷的说自己是她的人那模样,心里暖洋洋的。目光在触及年世兰那葱白玉嫩且修长的手指时,便下意识的舔了一下。 好甜…… 余莺儿这下意识的动作,使得年世兰一个颤栗,顿时猛得收回了自己的手,下一秒便仿如遭了电击一般愣在原地,如若仔细瞧的话,甚至能够看到华妃那泛着桃红的耳尖以及那不可置信却又有些惊喜的眸光。 “你……你你你……”年世兰指着余莺儿说不出话来,却又怕余莺儿再来一次,猛得收回自己的手指,“你不知羞!!” 余莺儿看着年世兰的模样,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是半点礼仪都没了。 就在年世兰要炸毛发作之时,外间传来颂芝的声音。 “娘娘,丽嫔娘娘和曹贵人求见。” 第17章 华怼怼 年世兰听到曹琴默求见,原本欢喜雀跃的心情瞬间降入谷底,背刺的余波仿佛从那梦中吹到了现实里,这才使得年世兰惊觉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心思狡黠不甘人下的潜伏者。 “她们来做甚?”年世兰没让人将她们唤进来,只先问清她们的来意。 颂芝极具特色的声音再度传来:“她们说来拜见娘娘,顺道同娘娘商讨一下温宜公主周岁宴一事。” 还未来圆明园时,皇帝便下令要在圆明园为温宜庆祝周岁,这也是皇帝登基后除却除夕之外第一个正儿八块的宴会,还指明了要大办。 关于此事,年世兰略有耳闻,只是已经许久不曾管理宫务,这些事情也只有黄规全讨好自己的时候会说上两嘴,其余的,她是半点不知了。 想到温宜这个小崽子,年世兰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上辈子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的温宜。良玉择木而栖,温宜的名字叫做良玉,攀附上自己是福气亦是祸端。 没什么文学涵养的年世兰,殊不知自己早就用错了词儿,明明是良禽择木而栖。 或许是要做母亲的缘故,又或许是想要为梦中的自己赎罪,年世兰的脸色才算好了些,问道:“既然是为了温宜的周岁宴,那便将她们请进来吧。”年世兰说罢,顺势就坐到了余莺儿边上,为余莺儿捻了捻被角,拉开了水风扇。 不多时,费云烟和曹琴默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臣妾给华贵妃娘娘请安。”两人瞧着还算规矩。 年世兰挥手道:“起来吧,雅芝,叫人搬两根小凳来。” 落座后,年世兰也不招呼两人,只将手中合适余莺儿温度的温水推到余莺儿跟前:“你不便喝茶,这温水正好恰到适宜,多喝些,晚点我让颂芝给你做你爱吃的点心。” “谢娘娘。”余莺儿高兴的笑眯了眼,连带着还一脸挑衅的看着下首那两个年世兰昔年的宠儿,心里无比得意。 费云烟被这眼神一挑衅,气炸了,直接就说道:“柔嫔,你那眼神怎么回事?!” 曹琴默有些无语,下意识的挪动板凳,想要离这个作死的费云烟远些。明知华贵妃如今在乎余莺儿,却还敢对余莺儿大呼小叫,挑战华贵妃的底线,说实在话,曹琴默很佩服费云烟,但是又生怕被费云烟给连累了。 果不其然,华贵妃见费云烟这个模样,微微蹙起好看的眉,不满的说道:“丽嫔,你真当这里是你的四宜书屋吗?一点规矩都不懂!” 费云烟当即一脸受伤不解。 “娘娘!”费云烟差点尖叫。 “好了,如若不是因为温宜,本宫还不乐意见你们。”一个蠢笨如猪,一个心细如发,都令年世兰极为不喜,连带着就没了几分耐心,更何况她早就不争皇帝了,自然不愿意与她们同流合污。 虽然她深知自己曾经才是那个污,可这也不影响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费云烟成功伤心了,她感受到自己被年贵妃给嫌弃了。虽然以前年贵妃也很嫌弃自己,但是从未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她有点怀疑人生了。 曹琴默见年世兰提到温宜的周岁宴,小心翼翼的问道:“有关温宜的周岁宴,娘娘可有什么安排?” 有此一问,全赖于如今甄嬛的得宠,而曹琴默则认为嫉妒成性的年世兰必然有所动作,可小事上做不出成绩,而如今最大的事情便是温宜的周岁宴,自己作为生母,年世兰作为养母,总归是能在宴会上动些手脚的。 曹琴默也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也只能如此。 年世兰看着小心翼翼,仰自己鼻息过活的曹琴默,突然又明白,她为何会背刺自己。 想此,年世兰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届时本宫会向皇上为你求一个嫔位,你作为温宜的生母,总是贵人也不好。至于温宜,还是养在生身额娘身边为好。” 得到了这样的惊喜,曹琴默难免喜露于色了,立马跪谢,喊道:“多谢娘娘。” “嗯,起来吧。你作为温宜的额娘,总该要为她考虑一二吧?你也不能总是依靠本宫,博取利益,还得自个儿得皇上宠爱,才能让皇上多记挂温宜。你总是打扮这般老气,皇上如何会喜欢?”年世兰能帮温宜的便只有这么多,点到为止,日后曹琴默如何便与她再无干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 听到让自己争宠,曹琴默是真的惊呆了。他之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打扮的老成,就是怕年世兰以为她要争宠,打压她,夺走温宜,如今……曹琴默沉默了。 年世兰提点完曹琴默,转而一双眸子看向那头顶大丽花,嘟着嘴不高兴的费云烟,没好气的说道:“还有你!你也不是四五十岁的老太妃,顶着那么大一朵大丽花,你觉得真的好看吗?与其整日争锋吃醋,不知所云,还不如花花些心思,打扮一下自己。怪不得新人进宫了,皇上便不再去你的宫里了,丽嫔啊,丽嫔,你曾也是荣冠过整个潜邸的美人啊,何至于如此堕落?” “可皇上说大丽花配臣妾极美啊?”费云烟不解的看向年世兰。 余莺儿在一旁看着年世兰训斥下属,再听那大丽花全然是皇帝说喜欢,丽嫔才戴着的,心里忍不住狂吐槽。这好比齐妃的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了?看过全剧情的余莺儿越发觉得皇帝就是个妥妥哒花心肠子,坏烂透了。 年世兰也被丽嫔搞的无语了,语气越发不好了起来:“皇上是说大丽花鲜艳,适合你这样娇嫩的美人,可不是让你将它顶在头上的。你说你做上几只精致的簪子,或者养上几盆别致的盆栽,不比你带着这大花丢人现眼的好?” 费云烟被说的呆呆愣愣的,也不知听进去与否。 余莺儿眉眼弯弯,一脸崇拜的看着年世兰,只觉得觉醒过后的年世兰怼天怼地,比后来那什么拽妃叶澜依看着舒服多了。 起码年世兰,有家人,对身边人提点是有感情,可叶澜依……只凭着无九族摆烂的拽,除了果郡王外,便目中无人,逮谁谁咬的模样,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但是那也是变相护短,余莺儿不好说什么。 再说了……叶澜依也有自己的春天,还不是皇帝那个臭男人剥夺了人家追求真爱的权利,要说谁错,那也是皇帝的错。 三观不一致,余莺儿和叶澜依注定成不了朋友,顶多只能做个同处深宫的难兄难弟吧,至于日后华妃还在的情况下,叶澜依进不进得了宫,那就另当别论了。 “罢了,没事你们就退下吧,本宫也乏了,可没有闲工夫在这儿提点你们。”年世兰看着这一个二个沉思着,索性将人打发了,自己好和余莺儿聊天打发时间,顺便或许可以了解了解,在自己死后的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直觉告诉她,余莺儿应该知道,毕竟自己和年家会发生什么,她都十分清楚,难保不会知道未来的事情。 “臣妾告退。”两人心里想着事儿,见年世兰下了逐客令,索性一一告退了。 打发走了人,年世兰才转身,笑眯眯的看着余莺儿,说道:“好妹妹,姐姐有些事想问问你。” 余莺儿被年世兰这么盯着,只觉得有些发毛,忙不迭的问:“娘娘,您说。” 第18章 雌鸳鸯戏水 “你……”年世兰开口后又不知从何问起,脑袋里一瞬间就成了空白,那话呼之欲出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转了一圈又变成了,“准备如何救年家于水火?” 记忆里,年家的下场实在太惨了,也太可悲了,一朝重臣,被君王捧杀逼迫之下,随了君王的意成了谋反的罪臣,最终牵连全族。 “娘娘,其实很简单,但是还需要娘娘您和年家配合才好。”余莺儿在七七的指导下,有了具体的计划策略,只是这样的计划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妃嫔是做不到的。 年世兰不过随意一问,她并没有指望弱小的余莺儿能够帮到自己与年家什么,甚至还想着若是自己还是走了老路,定然要为其谋划来着。却不曾想余莺儿心目中真的有计划,真的想要保护自己。 “你个傻子!”比起刚刚骂丽嫔她们,年世兰这时骂得自个儿哭了起来,那是感动的,“你又能怎么做嘛?” “娘娘,是人就会有把柄,您且让年家好生收敛着,去收集……”余莺儿靠近年世兰的耳侧,将甄家和瓜尔佳氏的把柄全说给了年世兰听,并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叙述出来。 年世兰听完,眼前一亮,直呼:“好好好,本宫就喜欢这种拿捏着旁人把柄便一击毙命的好局面。你做的很好,该赏!” 年世兰笑得乐呵呵的,心里已经想着甄家和瓜尔佳氏遭受灭顶之灾的模样了,别提有多么幸灾乐祸了。拜托,上辈子就是这两家人,害得年家遭受了灭顶之灾,这一世让他们偿还回来又如何? “什么赏赐都可以吗?”余莺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年世兰,一双眸子里透露着暧昧勾引的色彩。 这样的目光,配上余莺儿斜靠着的懒散模样,看得年世兰整个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不行!” 说完,年世兰在余莺儿受伤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了失落之感,故此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奖励可以,但是你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正常点。” “喔……臣妾原本只想要娘娘亲臣妾的脸一下,就一下而已,这也不可以吗?”余莺儿失落的垂下头,耷拉着脑袋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 年世兰看不惯她那个模样,红唇轻轻挨了一下余莺儿的脸蛋,随后很快的离开,脸红着咳嗽了几声:“咳咳……好了,别堵气了。春喜,还不快去看看,给你家娘娘熬的药好了吗?” 春喜应了一声,随后门外传来哒哒哒的木盆底鞋离开的声音,由深到浅。 最后就连颂芝,雅芝都被年世兰以别的理由喊走了。 余莺儿看着害羞的不敢见人的年世兰,心情巨好,看到七七提醒得到的积分和新奖励,更是乐开了花。 “娘娘,给你。”余莺儿连忙掏出一枚黑漆漆的丹药,笑眯眯的看着年世兰,仿佛献宝一般。 年世兰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就看到余莺儿那笑的不值钱的模样以及那丹药,疑惑的问道:“这又是什么丹药?不会又是让人怀孕的吧?如今我腹中已有孩子,还能再来一个?” “不是娘娘,这丹药是十全大补丸,规避了一切风险,为你调理身子的同时也会为你护着腹中皇嗣,将其所有人的数值都提到最高。”余莺儿将那系统版十全大补丸的功效说了出来,她不懂数值是什么,听着七七解释着。 同样,年世兰听懂了这什么什么丸是个好东西,但是却也不知道数值是个什么鬼,连忙问道:“数值是何意?” “就比如,一个人无论武力,智力,力气等等一系列都有定数,而娘娘服下这丹药,必然会有质的飞跃。”余莺儿再度解释道。 闻言,年世兰眼前一亮,但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婉拒道:“莺儿,这丹药本宫不要,你吃。” “娘娘,这是给您的。”余莺儿眼睛亮亮的,“臣妾也有。” 话罢,余莺儿又拿出一枚丹药:“这都是臣妾新得的,便想着和娘娘一人一颗,届时生下优秀健康的孩儿,你们姐妹联手,守望互助,必当走出属于我们的辉煌。” 年世兰被说的有些激动,连忙握住余莺儿的手,郑重的说道:“你放心,我们会的。” “娘娘,您吃。”余莺儿又将那丹药塞给年世兰,而最后是年世兰盯着余莺儿吃下一枚,自己才肯吃。 刚吃完,年世兰和余莺儿便觉得自己身子暖暖的,随后身上分泌出各种脏兮兮的污渍来,两人不消片刻便臭气哄天。 “唔……好臭!本宫要吐了!”年世兰连忙捻着丝帕捂住鼻子,满脸的稀奇。 余莺儿也没想到会如此,捂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娘,臣妾也不知道会这话。” 声音闷闷的,余莺儿是用被子捂的鼻子。 “哎,也怪不得你,只可惜这会颂芝雅芝都不在,也不好有人伺候我们沐浴。周宁海,吩咐人下去烧热水,本宫与你们柔娘娘要沐浴更衣。”年世兰有些无奈,只能让周宁海去烧热水。 余莺儿听到沐浴更衣,眼前一亮,连忙问道:“娘娘,臣妾是能和你一起沐浴吗?是坐一个浴桶吗?是……” “停停停!”年世兰阻止了余莺儿继续说,然后又冲着外面喊道,“周宁海不用去了,你们将清凉殿后那小暖池清场。” 小暖池,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容纳四五人的水池子,以供沐浴。 余莺儿因为十全大补丸的缘故能够下床走路了,故而同年世兰携手去了暖池沐浴,褪去一身衣衫,周围全是脏臭的杂质,两人之间倒也生不起涟漪来。 只是……杂质被水冲刷干净,露出彼此被大补丸洗刷后越发白滑玉嫩的肤色时,水雾之下,若隐若现,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红霞,看得彼此心痒难耐。 “好了,该起了。”年世兰有些不知所措,慌乱起身想要上岸,却不小心踩滑了脚,险些要摔去。 “世兰!” 一个人冲过来将年世兰一捞,避免落入水中,又或者摔了去。 来人赫然是皇帝,他早已在门口蹲守多时,看了两人雌鸳鸯戏水,看了两人肤白貌美,宛若出水芙蓉般,让人想要采摘,一时之间看呆了去,看到年世兰快滑倒,连忙冲了过来。 好好的气氛被皇帝冲进来给打扰了,年世兰和余莺儿一丝不挂,看到皇帝都没有丝毫的娇羞,反而是恼怒与厌恶。 年世兰连忙推开皇帝,而余莺儿早已经摸上去,寻了两件披风,给自己披上后,迅速给华妃也披上,盖住了那引人遐想的身姿。 两人这才开始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怠慢,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哈哈哈,你们两个姐妹花,肤白貌美,朕如何好怪罪。”皇帝笑得一脸难以言说,更是一手一个,拉着,“朕有你们两个美妾足矣。” yue…… 年世兰和余莺儿只感觉,自己快吐了。 就算心里恶心的想吐,年世兰也不得不上前说道:“皇上……柔妹妹该喝药了。” “对对对,莺儿,你身子可好些了?”皇帝语气温柔的可怕,眼神中却已然染上了情丝,若不是顾及这两人都是孕妇,还有个身子不好,怕是就连孕中,他也难忍啊。 更何况……年世兰本就是花中玫瑰,美得张扬又带有攻击性,又因为那十全大补丸,瞧着好似年轻了好几岁一般,皮肤和周身气度都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实在吸引皇帝的很。 “臣妾身子好多了,只是可能会生不下个健康的孩子,每每想到这儿臣妾的心就疼得厉害,觉得就是臣妾贪吃,害苦了孩子。”说着说着余莺儿还象征性的滴出几滴眼泪来。 或许是提起了伤心事儿,皇帝想着自己的偏颇,整个人仿若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清醒了,没有半点别的心思,甚至内疚的想逃。 “莺儿,朕会让太医给你疗养好身子的,孩子……孩子也定然不会有事。”皇帝说的有些心虚,“只是……” 年世兰和余莺儿听到这个只是,两人都将目光看向皇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第19章 安陵容无了 皇帝感受到两双盯着自己的求知目光,突然不知说什么了,辗转反侧后,才道:“咳咳……眼瞧着温宜快要周岁了。以往是顾及世兰养育温宜的缘故并未曾给曹贵人嫔位,如今世兰已有身孕,所以…朕想趁着温宜周岁宴那日晋曹贵人为嫔位,待回宫后举行册封仪式。世兰,你觉得呢?” 听了这话,两人顿时兴趣缺缺。 “理应如此,本来皇上不曾提起,臣妾也是要说起的。曹贵人与欣常在分别生育了淑和与温宜,总不好厚此薄彼,臣妾提议也给欣常在提一提位份,允许其母女一月一见,也免得淑和大些还同欣常在离了心。臣妾如今是个母亲,一想着那样的场景,心里也是不大舒服的。”年世兰想起余莺儿同欣常在关系不错,欣常在又对余莺儿多有照顾,也不吝啬给欣常在一个恩典。 皇帝便是经历过母子离心之事,如今更是感同身受,心里盘算着还余下的嫔位。 “世兰考虑的极为周到,这样,就在温宜周岁宴上下旨晋升曹贵人为文嫔,欣常在为欣贵人吧。另外,允许欣贵人回宫后将淑和接到储秀宫亲自抚养,也便全了她们母女情谊。”皇帝难得的好说话了些。 年世兰同余莺儿在皇帝的提醒下去换了一身衣裳,待出来时便见皇上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似乎满是焦急之色。 “皇上这是怎么了?”余莺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管他做甚?他走了岂不更好?”年世兰无趣的说道,随即就要拉着余莺儿出去走走。 忽然,余莺儿一个激灵,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拉着一早守在屋内的春喜问道:“可是西北的粮草出了问题?” “奴婢不知,只听苏公公来报,说是张廷玉张大人和隆科多大人在九州清宴等候,言语之间似乎确实说到了西北战事。”春喜不过一届小宫女,苏培盛禀报皇上事情,她们哪里就敢竖着耳朵听了,能听个一知半解都是上心了的丫头。 经由余莺儿这么一提醒,年世兰才猛然惊醒,梦中确有此事,粮草押送途中出了差错丢失了,而那押送的陪同人员里还有安陵容的父亲,松阳县县丞安比槐。 哥哥!! 年世兰先是一惊,随后想到梦中这一遭哥哥顺利渡过,除了瘦了些,其余便无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莺儿,别慌。”年世兰见余莺儿脸色不好,连忙安慰,“本宫的哥哥骁勇,定然不会有事的。” 余莺儿看了看明明担忧之色都布满一脸,却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年世兰,释然一笑。嗐……所幸,年羹尧并无大碍,随遇而安就是。 可两人不慌,自有人慌,随着西北粮草丢失一事的急报而来的便是安家的家书,一字一句里都在提醒着安陵容要救回她的父亲,否则她便成了罪臣之女。 安陵容慌乱之下,拿了信件便去寻甄嬛与沈眉庄,更是想要跪下求得沈眉庄垂怜。可身为后宫的妃嫔,哪里就敢随意参政议政呢?沈眉庄犹豫,最终只答应照看一二,却是不能为其翻案的。 甄嬛则是只剩下安慰,更不敢去御前说上什么,她与皇帝如今的感情,她瞧得出来,薄弱的很,经不起一点挫折,她尚且不能冒险,只能想着另寻他法。 安陵容失魂落魄的回了自个儿的住处,也不知脑子怎么想的,竟然想到了去求华妃和柔嫔,想着年羹尧毕竟是年世兰的哥哥,而柔嫔更是得宠。 清凉殿内,年世兰和余莺儿打闹了一番,两人笑得正乐呵,就听人说安陵容求见。 “本宫未去找她,她倒是先来寻了本宫,当真是胆大的很呢!”年世兰对安陵容没什么好语气,她厌恶安陵容,因为她让人勒死了梦中的余莺儿。 余莺儿很快就明白了安陵容的来意,只是不懂其为何不去寻甄嬛亦或者皇后,反而舍近求远来选了最不好对付的年世兰。 殊不知,这一世有因为华妃并未刁难她,更是有了自己和年世兰这两个宠妃的加持,加之出事受害的又是年世兰的哥哥,还有一点就是甄嬛并没有带其去寻皇后求皇后,故而几相思量后,安陵容才将目光看向了清凉殿。 “你且好生歇着,本宫去会会她。”年世兰安慰着余莺儿,示意其稍安勿躁,随后便自个出去同那安陵容交涉了。 也不知两人聊了什么,一炷香过后,待年世兰这才进屋,其嘴角洋溢着满意的笑容,似乎谈的很开心。 “娘娘瞧着很是开心呢。”余莺儿笑道。 “能为你报仇,本宫自是高兴。”年世兰也不瞒着余莺儿,“那安氏或许也是一个好棋子,就算走不成局,那也会自掘坟墓,免得脏了我们的手。” “娘娘做了什么?”余莺儿听年世兰那洋洋洒洒的说了好些话,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便忍不住想要探知年世兰的计划。 年世兰看了余莺儿一眼,笑骂道:“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子,还不快些坐好!”言罢,又将余莺儿按回了床上,“本宫不过是同她说想要本宫帮她,那就要拿出诚意来。她听了本宫的话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不过本宫知道的事,她要么会替本宫做些事儿,要么……就是自个寻个白绫将自己吊死了去。” “嫔妃自戕不是……”余莺儿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年世兰打断了。 “那又如何?本宫与那沈眉庄向来不和,她又与沈眉庄他们交好,就算她放大了胆子自戕了,那与本宫又有何干系?就算她没那胆子,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也是她会错了本宫的意,更与本宫无干系了。”年世兰只觉得头脑清醒了之后,想事情都通透了不少,心里正高兴着呢。 余莺儿笑而不语,也觉得年世兰似乎越发爱思考问题了。或许……曾经年世兰看着呆愣愣的,就是因为懒得动脑子吧,使得有时候看着懒散懵懂的很。 两人一道用了膳,便躺着,吹着水风扇,听着春喜说着话本子,好不乐哉,正昏昏欲睡着呢,直到门口传来宫女惊慌的汇报声。 “娘娘,不好了,莞贵人和安答应一道落水了!” “什么!!”年世兰的瞌睡一下子被打跑了,惊坐起。 她想要的诚意不是这么个诚意啊,这安陵容好端端的做些什么事儿?!年世兰都快被安陵容给气糊涂了。 余莺儿也是一脸懵逼,按理说……安陵容对甄嬛的感情如此之深,哪里舍得带甄嬛去死?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晦之事,不为人知吧。 “娘娘,我们可要去看看?”余莺儿下意识的看向年世兰,询问年世兰的意见。 年世兰思索再三后,又道:“哎,都落水受惊了,甚至……罢了,去瞧瞧吧。” 询问过宫女之后,才得知落水的两人被抬到就近的荷塘月色殿中了,年世兰和余莺儿相携而去,刚至门口便感受到了殿中的压抑与不安,更是门口堵了一溜儿的人。 “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个的堵在门口,不进去?”年世兰微微蹙眉的看着堵在门口的妃嫔,其中甚至还有皇后宜修。 所有人见过礼后,费云烟同年世兰以往也走得近些,连忙说道:“娘娘,安答应……安答应去了。” 闻言,年世兰脸色一白,显然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落水就这般简简单单的让人没了性命,当真是可怕。 “那莞贵人呢?她如何了?” 第20章 借尸还魂 “莞贵人倒是无碍,只是呛了水如今还昏迷不醒着,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请了皇上,这安答应之事还需要皇上定夺。”费云烟皱着眉说道,心里慌慌的,忍不住往年世兰身边靠。 却不曾想余莺儿将人挤开,拉住年世兰的手,撒娇道:“娘娘,臣妾怕,这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落了水呢?” 费云烟错愕的看着拉着年世兰撒娇的余莺儿,最后委屈巴巴的又往曹琴默边上靠,宛如一个被抛弃的小孩似的,还小声嘟嚷着。 年世兰伸手握住余莺儿略微冰凉的手以示安慰,转而看向宜修,问道:“可有派人去落水的地方调查?” 宜修皱眉,心中暗道自己的失算:“落水的突然,本宫便先赶往了这荷塘月色,还未来得及派人前去查探。待皇上来了之后,一切听从皇上的指令吧。” 年世兰见此,也不多问。 皇帝也不知在九州清宴谈些什么,至今为止还未到来。 屋内,甄嬛缓缓醒来,迷蒙的睁开眼,便瞧见了守在一旁的沈眉庄,心中暖意十足,她连忙环顾了四周,未曾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心中有些失望。 “眉姐姐……”甄嬛刚开口就被自己惊住了,这……这这这……这不是自己的声音。 “嬛儿。”沈眉庄哭得泣不成声,拉着甄嬛的手一脸的疼惜,“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陵容……陵容她……呜呜……” 想到安陵容已经魂归九泉,沈眉庄便觉得心酸不已。 殊不知,甄嬛在听到她的话后,露出惊恐的表情,连忙问道:“她……她怎么了?” ''甄嬛''一时之间,喊不出陵容或者安陵容这样的话来,她如今占着莞姐姐的身体,那莞姐姐呢?又是否占着我的身子?又或者……真的就没了?! 想到这里,''甄嬛''脸顿时煞白。 她没有想要陷害莞姐姐,只是当时想着事儿,被石子绊倒,平白拉了莞姐姐入水,若是莞姐姐因为自个儿没了性命,怕是自己都要哭死过去。 “陵容她……她……去了。”沈眉庄说完,泪如雨下,哭得梨花带雨。 “什么!!”''甄嬛''竟然一下气急攻心,两眼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这一幕可吓到了沈眉庄,沈眉庄连忙喊道:“嬛儿!太医!!太医!!太医快回来!莞贵人又晕倒了!” 刚刚走到门外正在同宜修汇报情况的太医虎躯一震,有些为难的看着认真听自己说话的皇后以及各宫娘娘小主。 “许是莞贵人又不好了,你且先进去瞧瞧吧。”宜修也不愿为难这随行太医,故此让其先进屋去诊断莞贵人。 太医前脚进屋,后脚宜修便带着诸位妃嫔踏进了屋内,几个胆小的妃嫔在看到甄嬛脸色惨白,唇色发紫后,心里都膈应的慌,害怕了起来。 宜修脸色也不是很好,毕竟如若甄嬛有什么事,她便直接折损了两员大将,而年世兰身边已经有两个嫔位,这局面实在对她不利。 良久后,太医才收回手开始禀报:“禀告皇后娘娘,莞贵人并无大碍,只是落水受了惊吓加之刚刚受了刺激才会晕倒,只需好生疗养,保持心情舒畅,再喝上几副安神汤便无事了。” 闻言,宜修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道:“有劳太医了,剪秋送送太医。” 这就是明示的送赏了亦或者打听事情了,不过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谁也没多说什么。 待到回去的时候,余莺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忍不住问道:“娘娘可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甄嬛可不像是个胆小的,这又是受了惊吓又是受了刺激的,可不像内心强大如她啊。”年世兰回想起梦中那胆大包天的甄嬛,不喜的神色暴露无遗。 余莺儿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就是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一路上都愁眉苦脸的。 年世兰见其模样,轻点了一下余莺儿的额头,将皱起的眉头给抚平了,心里不大乐意的说道:“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可真丑,别想了,本宫派人盯着,若有什么不对,便会第一时间告知本宫与你。” “是,娘娘。”余莺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后面,皇帝赶到,好生安慰了甄嬛,更是在甄嬛的提议下以及对安陵容的怜悯下重新调查了安比槐之事,证明了安比槐的无辜,更是赏下了抚恤金。 至于落水事件,最终说是意外,便不了了之,皇帝甚至没有给安陵容追封,只以答应之礼下葬了,实在令人寒心。 转眼便到了温宜的周岁宴,''甄嬛''已然恢复了,同沈眉庄依旧走的很近,只是平日里一些习惯作息,说话方式都与往日不同了。 浣碧是第一个发现的,其次便是流朱和沈眉庄,但是''甄嬛''都以鬼门关走上一遭,许多事情的改变也是为了新生,险险的打发了过去。 本来周岁宴是要极致大办的,却因为安陵容去了,有所忌讳,所以办得没有剧中那般盛大,只有妃嫔和皇帝一道参加了,并没有宴请皇亲贵族。 当然,因为果郡王本就在圆明园,故而破例得以参加,却还是缺席,迟迟未来。 宴会之上,''甄嬛''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余莺儿却一直盯着''甄嬛'',见其说话做事总是低垂着眉眼,不是很自信,特别像安陵容的模样。 这个想法,令余莺儿身子一颤,整个宴会都盯着''甄嬛''。 上首的皇帝喝的高兴了,想起了之前答应晋位一事,故而说道:“朕前段时间同华贵妃商议,想趁着今日这大好的日子,给曹贵人和欣常在晋一晋位份,各自养育自己的孩子,以免伤了母女感情。曹贵人便晋为嫔位,赐号''文'',欣常在便晋为贵人吧。” 宜修在听到和华贵妃商议时,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曹琴默身子一怔,心里感动不已,觉得年世兰诚不欺她。 吕盈风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好事,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晋不晋位她不是很在意,但是亲自养育淑和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的事情。 她深知是何人给了自己这样的好处,于是下意识的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年世兰和余莺儿,这才同曹琴默一起谢恩。 宴会结束后,那果郡王依旧没来。 或许没有惊鸿舞,没有英雄救美的情节,他这样爱凑热闹的人也不愿与皇帝虚与委蛇吧。毕竟他曾是先皇委以重任的宠儿,最后登基的虽是皇上,可这也在皇上心里留下一根刺,随时都会刺痛皇上心脏的一颗刺。 两人本就是不对付的,若不是为了甄嬛,果郡王宁愿闲云野鹤,远离政治中心,何故做些被被皇帝猜疑之事,直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回到清凉殿后,余莺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年世兰,年世兰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如今莞贵人身体里可能装着的是安答应的灵魂?”年世兰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她甚至不敢想象,一个人的体内装着另一个的灵魂。 有了这么一个想法,年世兰才猛烈的发现自己眼前的余莺儿同梦中的余莺儿相差也极大,莫不是…… 年世兰沉思片刻,就将脑海里那乱七八糟的文想法甩出脑海。 无论余莺儿是什么样的,如今也是她的余莺儿,她要护着的。 “娘娘,臣妾今日在宴会之上观察了莞贵人良久,见其行为动作无时不体现出安答应的作态来,实在令人深思。故此,臣妾才有此猜测,只是终究无凭无据,不能进一步指认出来。”余莺儿回忆起今儿个自己发现的端倪,一一述说给年世兰听。 年世兰听着听着,逐渐皱起眉头,久久不散。 “颂芝,去将宁儿叫来,本宫都要看看那莞贵人是闹什么鬼!” 第21章 端妃的反扑 不多时,在碧桐书院伺候的宁儿便被带到了年世兰和余莺儿跟前,一一述说了''甄嬛''这些时日里的反常举动。 几相对比下,越发觉得此甄嬛已经非彼甄嬛,真的已然是安陵容了。 “你好生盯着莞贵人,她若是有什么动作,你第一时间来汇报本宫。”年世兰摸了摸自己已然六个月的肚子,眼中全然是母爱与慈爱,可语气却十分凛然,令人惧怕不已。 宁儿老实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老老实实的,不敢有半点别的想法。 年世兰见此,很是满意,给了些许赏赐便让人回去继续办差了。 待人走后,余莺儿蓦然来了一句:“娘娘,臣妾突感命运不公。” “你这脑袋瓜子又想了些什么呢!”年世兰没好气的点了一下余莺儿的额间,笑问道。 余莺儿看着年世兰的孕肚,微微勾起一丝笑来:“臣妾只想是想起娘娘前一胎便是在六七个月时,便……如今便担忧不已。这后宫之中,不容娘娘生下皇嗣的人太多了,皇后,端妃亦或者其他的。娘娘,我们得先下手为强。” 余莺儿说这话时,脸越发的沉,既是担心年世兰,又是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子。 而年世兰更是在听到端妃这两个字时,脸上僵硬无比,脑海里闪现出了还在潜邸时与齐月宾的交好、知心、背叛再到你死我活,心酸不已。如今再看余莺儿,曾几何时,她与齐月宾也是如此,孩子……如若孩子不是余莺儿带来的,或许年世兰早就该警惕余莺儿了。 “先下手为强?怎么个先下手为强法?”年世兰有些迷茫了,对于自己这个孩子未来的迷茫。 “娘娘,端妃害了您的孩子,还被皇上册为妃位,与娘娘您同位。可她齐月宾不过是个落败将军之女,家中更是无兄弟继承家业,我们何故怕她,就该好好报个仇。娘娘,您要知道,端妃身子孱弱,夏日里水风扇吹得多了,冰尽得多了,病情加重不是很正常嘛?”余莺儿见年世兰因为自己的劝说,逐渐动容的神色,又道,“至于皇后,或许娘娘可以从当年纯元皇后之死着手调查,还有娘娘可以悄悄调查这些年皇后所做之事,必然有所惊喜,臣妾只知结果,至于这证据和过程还需要娘娘您来调查了。” 年世兰若有所思,沉默了良久,才说道:“你说得对。此事本宫会做,你好生养着胎,莫要让人害了。” 年世兰经过余莺儿这么说一通,顿时惊醒自己在这深宫之中可到处都是敌人。 一个个都在暗处,伺机而动,随后可能要了自己和孩子的命。 余莺儿见此,并未多说什么,只将一切都交给年世兰自己来做。 她会提起端妃,还是因为七七提醒,说端妃想要害年世兰和年世兰腹中孩子,还道端妃怨恨年世兰,怨恨她能够有孕,而自己却因为那红花伤了身子。 可年世兰有七七调养身子,那被欢宜香弄得破败的身体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没有丹药辅助,给年世兰找个年轻健朗的好儿郎种田,难保不会自个儿有孕。 不多时,便传来端妃身子越发弱了的消息,甚至是下不了床了,直至下令回宫日期的前两日,终是扛不住了,就快去了。 临前,她向皇上求了恩典,想要见一见年世兰,那时年世兰已经七个月,余莺儿六个月了,皇帝不欲惹麻烦不愿答应。可最终也不知端妃同皇上说了什么,回九州清宴时皇帝的脸色极其的差,最后还是应允了端妃临终前的请求。 苏培盛来清凉殿请年世兰时,年世兰正同余莺儿、颂芝、春喜轮流打着叶子牌,脸上贴了不少布条子呢。 见到如此不庄重的年世兰,苏培盛整个人还是愣了几秒,却也很规矩的喊道:“奴才给华贵妃娘娘请安,给柔嫔娘娘请安,两位娘娘万福。” 年世兰头也不抬,挥挥手道:“公公快起,雅芝,给公公上茶。” 茶水是上好的茶叶所泡,端上来的托盘上还放着一袋子银钱,明显是打赏。 “请公公喝茶。”雅芝长得乖巧,说话声音也温柔,端着托盘规规矩矩的,不敢有半点越级之处。 苏培盛看着这一幕,很自然的收下赏钱,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算是领了年世兰的情。 “端妃娘娘病重,向皇上求情,想见华贵妃娘娘一面,皇上让奴才来请示娘娘您的意思。”苏培盛说的委婉,说是请示,可说到底皇上开口了,哪里又可能只是请示呢? 听到端妃两个字,年世兰气得将手中的叶子牌一丢,伸手拨弄掉脸上挂着的布条子,恢复了往日的贵气天成的模样,看向苏培盛,道:“那毒妇想见本宫?” 这话,苏培盛哪敢接,再是毒妇也算半个主子。 “皇上派奴才来请娘娘走一遭,想着端妃娘娘……故此才……”苏培盛欲言又止,磕磕绊绊,仿佛那话不好说出口,便尽在不言中。 年世兰也不愿意为难苏培盛,只道:“公公只管去回话,本宫收拾片刻便去瞧瞧,好歹昔日也是姐妹,理应送她一程。” 年世兰语气冰冷,是半点让人看不出她视端妃为姐妹的模样。 话已带到,年世兰已应下,苏培盛便自个告退了。 “娘娘当真要去见她?”余莺儿微抿着唇,总觉得那端妃不安好心,怕是要将年世兰引去做些什么。 年世兰可不觉得端妃能奈自己何,傲气的说道:“她已成了那般模样,就算本宫将刀子递到她跟前,怕是她都杀不了本宫吧。所以,本宫何惧之有?” 话虽如此,可余莺儿心里终究是慌慌的,连忙说道:“娘娘,臣妾同你一道去。” “你去什么去,好生在清凉殿待着,那毒妇有什么好瞧的。”年世兰虽然自信,但是也怕齐月宾那毒妇整出些什么来,故此不愿余莺儿跟上。 余莺儿刚想撒娇抗议,却被年世兰再度制止。 “好好好,臣妾不跟着娘娘。但是娘娘要多带些人,莫要让人有了可乘之机。”余莺儿说话时,从空间掏出一枚丹药,“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身子骨不比常人,这是解毒丹,你且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年世兰见余莺儿那胆小模样,笑了笑,将其收下,笑道:“好,听你的。” 收拾妥当后,年世兰在余莺儿的目光注视下,去了端妃的上下天光。 “七七,我心里慌慌的,总觉得齐月宾憋着大招呢。”余莺儿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麻发疼的心脏,开始在七七那里寻求安慰。 可七七越发虚弱了起来,甚至大半的时间里都在沉睡,这一次依旧没有回余莺儿。 余莺儿心慌不已,索性起身,叫上春喜一道,准备去上下天光看看。 紧赶慢赶,好歹是赶上了,却见门口宫女太监倒了一地,屋内更是传来齐月宾虚弱却又让人听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年世兰!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怀孕,而我……而我却断送了孕育子嗣的机会,在深宫的角落如同一个苟延残喘的老鼠一般,要仰望祈求你的施舍才能存活!!凭什么啊!!” 年世兰在屋内觉得体内一阵奇怪的翻涌,甚至肚子隐隐传来疼痛,连忙将余莺儿给的丹药塞进嘴里,喊道:“颂芝!周宁海!快出去!” “呵呵呵……你不许跑,谁允许你跑了!我要和你同归于尽!!”齐月宾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什么缘故,竟然猛得起身将年世兰拉住,不允许其动弹。 有丹药的加持,年世兰并没有那么难受,颂芝和周宁海准备去拉齐月宾,而吉祥则是去扒拉颂芝和周宁海,一时之间整个屋子乱做一团。 烟雾缭绕,毒气蔓延,所有人的身子都在慢慢变得瘫软起来…… 第22章 孩子来了去,去了来 “去死吧你!”年世兰因为有丹药隔绝毒气,没有像旁人一样被毒气影响的软趴趴的,直接一脚将齐月宾踢飞了出去,拉着颂芝和周宁海跌跌撞撞的走出了上下天光。 年世兰在未吃丹药前本就吸入了部分毒烟,此刻拖着两人出去已然是强撑着,直至在门口看到了余莺儿才放心的倒下了。 余莺儿看到这么一幕,吓坏了,立马吩咐人将年世兰抬走,喊了侍卫将上下天光进行清扫排毒,封锁,甚至还叫人将颂芝,周宁海抬回清凉殿医治。 匆匆忙忙赶回清凉殿后,余莺儿这才发现年世兰的羊水破了,顿时有些慌了。 “快!请太医,叫稳婆,快……要快!”余莺儿吩咐完一切,立马开始从空间里掏出顺产丹来,融化成水喂给年世兰,心里祈祷年世兰要快些醒来,不要有事。 这一刻余莺儿竟不知自己是为了那所谓的任务,还是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姐妹情谊,只知道自己不容许年世兰就这么死了。 太医比稳婆先一步赶到,施针将年世兰逼醒,更是从指尖放血为年世兰驱毒,稳婆赶到时只剩下一个了,另外两个据说也中毒昏迷了。 年世兰痛苦的哀嚎着,似乎从未体会过这样的疼痛,来不及询问任何事情,疼得抓紧了被褥。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个稳婆就一个稳婆吧,你快些进去。”余莺儿不担心生孩子,这孩子必然会顺产,只是……可能年世兰要遭罪。 里面忙碌不已,余莺儿并没有去告知皇帝与皇后,但是这事情闹得如此之大,两人听不到风声才有鬼了。 一时之间,清凉殿围堵了不少人。 皇帝来时,立马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早产了?” 余莺儿看着当真带着担忧之色的皇帝,才勉强没有发飙。 还怎么早产了?这不是你造的孽嘛? “还请皇上一定要为华贵妃做主啊!”说罢,余莺儿就要跪下。 好在皇帝眼疾手快给拦住了,道:“你亦有身孕,莫跪,站着说话。” 身后的宜修微微变了脸色,今日这件事她也算是主谋,原本是想害了这形影不离两人的孩子,甚至要了两人的命的,却不曾想余莺儿如此好运。 余莺儿站在皇帝皇后的对立面,自是没有放过皇后刚刚那转瞬即逝的失望之色,心里对此事的筹划者已然有了数,连忙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开始哭诉。 “皇上,端妃娘娘胆子实在大,在上下天光备下毒气香料,熏染了整个上下天光,再通过皇上请了华贵妃去,可怜华贵妃……呜呜……”余莺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了过去一般。 皇帝连忙将余莺儿扶住,搂在怀里,下令测查端妃的毒香料从何而来。 这话一出时,''甄嬛''的目光闪了闪,忍不住往沈眉庄身后靠了靠,而沈眉庄却以为是甄嬛害怕这样的场面,下意识的护着自个儿的嬛妹妹。 屋内传来浓浓的血腥儿,屋外守着的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哇哇哇……” 就这么持续了两个时辰才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婴孩啼哭声,期间皇帝让人端来了凳子,让所有人落座。 听到婴孩的啼哭,有欢喜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有后怕的,也有怨恨的,在座的各位神色各异,真正高兴的却没有几个。 不多时,稳婆抱着一个洗干净用红色襁褓包裹住的瘦小女婴走了出来,跪下喊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华贵妃诞下小格格,母女平安。” 听到是小格格,又听到母女平安,皇帝大喜过望,当即给太医、稳婆以及清凉殿所有伺候的宫侍赏了两月月钱。 “恭喜皇上,又得一位格格。”宜修见是个格格,也没了一开始的戾气,笑得一脸贤德,恭喜皇上。 其余妃嫔亦是跟着恭喜,不曾落下一人,唯有余莺儿听到母女平安后喜极而泣,也顾不得产房收拾好与否,就冲了进去。 “这柔嫔好生没规矩!”沈眉庄蓦得来了这么一句,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立马住了嘴。 可说出去的话,宛若泼出去的水,所有人都听得真真的。 吕盈风本就承了年世兰以及余莺儿的恩惠,加之本就是个怼人不看场景的人,当即就说道:“这世间难道就许你沈贵人与莞贵人姐妹情深,其余的便是没规矩了?当真是好没道理。” 沈眉庄脸色一白,下意识的看向''甄嬛'',却见''甄嬛''垂着头降低自个儿的存在感,并没有帮衬自己的意思,顿时心里很是难受。 费云烟见此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这姐妹情谊也不过如此嘛,真的是笑死本宫了。” 皇帝看着这一个二个咋呼的模样,再看那稳婆抱着瘦弱的可怜的三格格,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好了!要吵回你们宫里吵去!要是惊扰了华贵妃休息,朕要你们好看!!” 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都有些后怕。 年世兰这一胎生得艰难,三格格又生得柔弱,皇帝特此赐下福宝的小名,封号则是寿宁。无论哪一个名字都是希望这个孩子有福气,健健康康,长寿安宁。 因为年世兰提前发作的缘故,皇帝下令就在圆明园再待一个月,等年世兰坐完月子再行回宫。 而就在圆明园待着的这一个月里,曝出沈眉庄和甄嬛双双有喜的消息来,沈贵人得赐封号惠,两人都得到皇上说待诞下皇嗣便晋为嫔位的承诺。 己方有了孕妇,宜修并不觉得高兴,反而觉得像是被人背叛了的不爽。 年世兰和余莺儿严防死守,宜修压根插不进去动手脚,唯一一次借助端妃下手,还折损了几名藏在暗地里的人手。可……沈眉庄和''甄嬛''是她这边的人,她下手起来更顺畅一些,也更容易一些。 沈眉庄落水,小产了。 ''甄嬛''因为谨小慎微,又熟悉香料和少许药材,故此还艰难的抗争着,还真就顺利怀到了三个月,那时也到了回宫的日子。 回宫没多久,就听说富察贵人已经有孕四个多月了,是诸位妃嫔离宫前怀上的,而她又没能跟着去圆明园,怀上后为了给皇上一个惊喜,便一直没有往圆明园递消息。 这一次,因为年世兰的缘故在圆明园待了四个多月,从七月半足足待到十月末才回,导致富察贵人的孩子都顺顺利利怀了四个半月了。 宜修整个人差点炸了!!! 打不完!压根打不完!!这孩子太多了!一个个像竹笋一样,一连的冒头了。 富察贵人的胎儿,依旧以甄嬛提供的香料加之齐妃的松子扑倒小产谢幕,在此期间因为她频繁争宠闹事,惹得皇上厌烦,甚至没给她封号什么的,孩子就没了,而齐妃则是被降为齐嫔,关了禁闭。 回宫后没多久,余莺儿也顺利到了满月生产那日,七七终于醒来,并且察觉到了稳婆被动了手脚的事情,示意余莺儿见机行事。 在生产时,因为顺产丹的缘故,那稳婆刚准备对孩子动手,孩子就呱呱落地了,吓得稳婆下意识想往里塞,想要闷死孩子,疼死余莺儿。 春喜本就守在一旁,更是有余莺儿嘱咐死盯着稳婆,瞧见这架势,吓得连忙将那稳婆推开。 “快来人啊!这个稳婆要害柔嫔娘娘!” 几个宫女上前将那地上躺着的稳婆给抓拿了出去,事情发生的突然,那稳婆更是被推倒时磕了脑袋,处于懵逼状态,盯着一双血污的手就被带了出去。 第23章 惊心动魄的生孩子 帝后与诸位妃嫔均在殿外等候,年世兰的眸子全然是担忧,时不时看向产房的门,似乎想透过遮挡物看清里面的情况一般。 而年世兰因为目不转睛的缘故,那稳婆被挟持着走出来时,便是年世兰先给瞧见了,更是一眼看到了她双手都是污血,顿时心慌不已。 “春喜!你家娘娘怎么了?”年世兰慌忙开口,生怕余莺儿也经历自己生产时的艰难,更是快步上前走到了那一群宫女跟前。 春喜先是小声的告知娘娘无碍,殿中有人正在收拾产房后,带着人咣当一下跪在皇帝皇后跟前,脸上都快哭出来了。 “求皇上皇后为我家娘娘做主,我家娘娘本就在怀孕期间时受了难,生产期间艰难不已,刚刚那稳婆更是要将小阿哥塞回娘娘肚子里,害死小阿哥,害死娘娘,还想伪造娘娘难产的假象。呜呜……我家娘娘命苦哦!”春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极为滑稽,可在场的人没有人敢笑出声来,都是一脸的严肃。 皇帝冷眼看着那稳婆还未说话,宜修便先一步呵斥道:“大胆贱婢,胆敢残害嫔妃子嗣,还不快拖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那稳婆本就是听命行事,哪里料到会搭上自己的性命,连忙跪爬着朝宜修的方向爬去,还想要拉住宜修的双腿。 宜修嫌恶的躲开,皇帝多疑的目光移向宜修。 “不好了,柔嫔娘娘大出血了!”屋内传来另一个稳婆的大喊声。 年世兰一惊,连忙喊道:“太医!医女,快进去瞧瞧。”言罢,年世兰也顾不得其他,在颂芝的搀扶下,哒哒哒跑了进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年世兰已经冲了进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吕盈风,连忙说道:“快,快去将我宫里的野山参切几片来,再给柔嫔娘娘熬制补气血的汤药来,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储秀宫顿时惊心动魄的很,也亏得同处一宫的吕盈风是个能当事的,立马操持了起来。 皇帝脸色更差了,那稳婆还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扰得人更心烦了。 “哭什么哭!来人!没听到皇后说的嘛?把这个稳婆捂住嘴,拉下去杖毙。倘若柔妃有什么事情,朕灭了她九族!”皇帝一句话就升了余莺儿的位份,却也不忘了给皇后遮掩。 他登基时日不长,断然不能出现个毒妇皇后,于他不利,甚至还可能引发一系列并发情况,动摇朝纲。 对于余莺儿一举坐上妃位,众人皆是一惊,但是转念一想,倘若余莺儿活不下来呢?众人这么一想,脸色与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稳婆很快就被拖下去了,宜修看在眼里,微垂着眸子没说话,只当是自己运气好躲过一劫。至于答应了那稳婆保全其性命,并赏赐诸多赏赐的承诺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年世兰在屋内看着血流不止的余莺儿,那是一个心疼,比自己生孩子时还要害怕。 “本宫不允许你有事!你要给本宫活得好好的!!”年世兰泣不成声,只能做此威胁。 话音刚落,皇帝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他看着两人姐妹情深,欣慰的同时,却又为两人生孩子时的艰辛感到无助,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前些年造孽太深,对兄弟赶尽杀绝,使得这些因果全都发泄到了自己孩子身上,才让每一个为自己生孩子的女人都要走一遭阎王殿似的。 “莺儿,朕已经册封你为妃了,你要好好的,届时做朕的柔妃,六阿哥还未取名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六阿哥叫什么吗?你还没见过六阿哥吧,圆润可爱的,他还想见见自己的额娘呢!”皇帝就这般与年世兰一起拉着余莺儿的左右手,述说真情。 其实六阿哥被抱出去的时候,整张脸涨成了酱紫色,经过太医好一阵又掐又施针才好了,不过瞧着也是个容貌不差的,看婴孩日后美丑否在骨不在皮。 余莺儿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握紧了两人的手,一旁的的太医,医女,稳婆手忙脚乱的止血,撒药,期间还有人喂了一片参片给余莺儿含着吊着气血,那参片是吕盈风叫人送来的。 几个忙碌的人医者其实都恨不得将那手握手的三人踹出去,没看到忙着嘛,还搁这挡光挡动作的,要命啊!!! 可就算几人心里呐喊,却也不敢说半点主子的不是,只能借着微弱的光,加快手中的动作。 屋外,吕盈风见里面一时半会怕是难出结果,索性吩咐奶娘带着六阿哥下去歇着,莫要吹了风着了凉,甚至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去盯着,生怕被人害了去。 这皇家的孩子,怀了不算本事,生下来也只能算入门,真正的养大了才算本事。 宜修看了一眼那被抱下去的六阿哥,再看了一眼‘甄嬛’,‘甄嬛’得到指令,甚至没有告诉沈眉庄一声就悄悄退下了。 曹琴默自然是看到了‘甄嬛’的离开,心里盘算着,最后拉了拉费云烟的袖子,示意费云烟看向‘甄嬛’离开的方向。 “莞贵人这是要去哪儿呢?”费云烟不解的问道。 经过费云烟这么一提醒,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甄嬛’,就连沈眉庄看向‘甄嬛’的目光都带着不解、受伤与不可置信。 她不解,好好的嬛儿怎么就和自己生疏了,明明落水前,两人还是顶好的姐妹,如今……对!落水前!沈眉庄心里有根弦仿佛被拨弄了,觉得甄嬛的变化不太像是本人了。这样一想,顿时心慌不已。 ‘甄嬛’被发现,有些慌乱的移动了眸子,低垂下脑袋有些害怕,小声的说道:“嫔妾身子重,有些受不住,便想先回去歇着了。” “皇后娘娘还在此处,你就自个跑了,当真是毫无礼仪尊卑。”李静言好不容易得以解除禁闭了,巴巴的就要为宜修争回脸面,却不曾想自己这般做,反而是打乱了宜修的计划。 ‘甄嬛’脸色一白,倒真的像受不住了一般。 宜修见此,只能亲自开口道:“既然莞贵人身子不便,就先回去歇着吧,此处还有本宫和各宫姐妹,定然是无事的。”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甄嬛’略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言罢,就要告退。 可敏感如吕盈风,便是觉得不对,故而说道:“莞贵人瞧着实在虚弱,莲儿,你且去送送莞贵人,务必要将莞贵人送回碎玉轩才好,毕竟……莞贵人身子重呢。” “是,小主。”莲儿应了一声。 ‘甄嬛’连连摆手,说道:“不劳烦欣姐姐了,自有浣碧送嫔妾回去。” 言罢,浣碧老老实实上前搀扶着‘甄嬛’,一双眸子时不时的看向那产房之内,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搀扶甄嬛都是下意识动作罢了。 吕盈风却道:“多一个也保险些,莲儿,去吧。” 无奈之下,‘甄嬛’只好在莲心的陪伴下回了碎玉轩。 碎玉轩和储秀宫有些距离,一去一回怕是来不及了,‘甄嬛’不大服气的绞着手绢,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24章 后宫大洗牌 殊不知,‘甄嬛’这里前脚刚走,余莺儿这边就止住了血保住了命。所有人都感叹余莺儿命好,儿子保住了,自己也无大碍,还升了妃位。 仅仅一年不到,余莺儿便从一个小小的宫女一跃成了妃位,更是有了个儿子傍身。 在场最为难过的估计就是沈眉庄和富察仪欣了,她们为官家女,家世不差,容貌不差,却怎么也比不过一个宫女,心里落差实在大。 沈眉庄更是因为‘甄嬛’不是甄嬛,觉得这后宫实在无趣,争不赢又躲不掉,心寒又无奈,顿时就没了相争的气力,变得十分颓唐了起来。 余莺儿此举,无非是博一个妃位所设的局。 六阿哥之所以会被抱出去时酱紫,也是因为余莺儿塞给他的丹药还未完全吸收的缘故。却被人误以为是六阿哥遭了老大的罪,才被太医给拯救了回来,使得所有人都猜测余莺儿无比艰难。 至于那什么大出血,无非是用了药,流出的血也并非是人血,而是系统人工制作的,每一样都是花了积分的。 余莺儿心疼这积分,可七七却说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还说就只让余莺儿生这一次,不要做了那生育的机器,所以这孩子必须重新培养。 余莺儿还傻乎乎的问:“若是弘曜不愿做那皇帝呢?” “我和你教育的孩子,不可能是那没志气的,他……会想要帝位的,毕竟他……罢了,你不要想太多了,好生养着,他可是你能否摆脱皇宫的指靠了。”七七转移话题还是蛮快的。 余莺儿有些好奇,可听七七的语气便知自己定然是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没问。 六阿哥赐名弘曜,皇帝是希望其如耀眼夺目的太阳一般,焕发蓬勃生机,岁岁平安。 余莺儿出了月子,册封仪式这才开始,连同曹琴默的封嫔仪式,年世兰的封华贵妃仪式一道举行,也给内务府和礼部省了不少策划和花销。 一切还算尘埃落定,只余莺儿却从宜修的眼中看到了不甘与无奈,可尽管如此,她也不敢做什么了。想必那件事上未出人命,还不足以让皇帝废后,可也是受了点教训的。 最终,稳婆陷害余莺儿一事,就在灭了稳婆九族,赏赐了余莺儿一批又一批的赏赐中不了了之了。 只是,宜修的后位终究是不稳了。 皇帝提拔了敬嫔为敬妃,欣常在为欣嫔,将掌管后宫的权利一分为五,一份给了皇后,一份给了华贵妃,一份给柔妃,一份给了敬妃,一份给了欣嫔,这一遭,权利可谓是被四分五散了。 敬妃和欣嫔很快都过了册封仪式,这段时间内务府和礼部可谓是累坏了,一茬接着一茬。 制作礼服,筹备册封仪式,准备赏赐,预备册封语……一系列下来内务府总管和礼部尚书都憔悴了不少。 一遭洗礼下来,这四妃六嫔如今便占了两妃四嫔,且多是与余莺儿交好的人,彼此之间送了礼恭贺,倒是成就了一番祥和的景象。 而余莺儿的人脉也因此一个个都挺拔了起来,自然而然就成了余莺儿的底气,三五人时不时就凑在华贵妃的翊坤宫打打叶子牌,逗逗孩子,日子过的十分舒畅。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的冬日,连绵不绝的雪花飘落,染白了整个紫禁城。 是日,余莺儿带着弘曜去翊坤宫拜见年世兰,两个孩子躺在一起由奶娘带着,余莺儿则是同年世兰聊天,喝热气腾腾的牛乳茶。 “娘娘还不打算侍寝吗?”余莺儿抱着暖婆子,紧了紧自己的衣衫问道。 年世兰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好端端的你提这个干什么?真是晦气!你不也不愿意侍寝吗?” “臣妾身子弱,生了弘曜后就更不好了,太医嘱咐臣妾需要养着身子,这才求得娘娘为臣妾撤了牌子,娘娘怎得污蔑臣妾不愿侍寝呢?”余莺儿眨巴着眼瞧年世兰,丝毫没有成为额娘的稳重。 年世兰又翻了个白眼,显然不想和她计较。 “你我不侍寝,有的是人愿意给皇帝那老男人侍寝,淳常在昨儿个不就承宠得封了贵人,少不了的风光呢。”年世兰戳了戳小摇篮里福宝的脸蛋,脸上全是温柔神色,丝毫没有因为淳常在侍寝而产生半点不情愿的情绪。 余莺儿也温柔的看向自己的孩子,这是两辈子以来自己唯一的孩子。就算皇帝再混蛋,余莺儿对待自己的孩子,总归是有慈母之心的,她原本生这个孩子就是为了那个位子,如今……倒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那人人敬仰却又厌恶的皇帝了。 “娘娘,关于三格格的未来,你可有想法?”余莺儿摆弄着摇篮,微笑看着年世兰。 年世兰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但是脸色却是极差的。 皇家女儿,运气好的,受宠的,或许有机会留在京中出嫁,有娘家撑腰,勉强过活,可若是运气不好,远嫁蒙古,那就等同于送了半条命啊。 “娘娘可曾听说过平阳昭公主?”余莺儿也是听七七说过这个平阳昭公主辉煌的一生,只可惜的是后半生,确实不符合她前半生的辉煌。 而七七则是希望培养福宝成为这样的传奇,日后无论在哪儿都不至于受了委屈,如若能……再创辉煌便是更好了,有他在,福宝不会重蹈平阳昭公主覆辙。 年世兰略做思考了起来,似乎在回忆那什么平阳昭公主,因为自己出生武将世家,对于这个以军礼下葬的公主,依稀记着在家中时听母亲说过。 “你是说那个历史上以军礼下葬的公主?本宫曾听过她的事迹,她是个伟大的女人,活得比我们肆意多了,以女子之身带兵打仗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平阳昭公主却不易得,本宫不敢保证能将福宝培养成这样,毕竟就连本宫都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只能保证福宝在本宫身边时能够幸福安康,旁的,哎……。”年世兰每每念起福宝的名字时,总会想起自己曾经的福儿,一个本没有福气诞生,却又回来保护自己的傻孩子。 余莺儿微歪着头,看着年世兰自哀自叹,忍不住问道:“娘娘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能?平阳昭公主固然难得,可有意为之,又为何不能成呢?娘娘,我会帮你的。” 娘娘,我会帮你的。 年世兰顿时心头一颤,不可置信的看向余莺儿,不知不觉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本宫这么好?仅仅是因为福儿吗?” “不是。”余莺儿想都没想就答道,随后又解释道,“我会答应来这里,一是为了重活一世,二则是因为我一直仰慕娘娘,想要成为娘娘那样肆意的人。” “肆意?呵……是说本宫肆意妄为吗?入了深宫,进了红墙,哪里还允许我肆意,我每肆意一回都是在用年家的基业与命运来挑战皇上的权威,如此做只会让年家陷入困境之中。”年世兰先是回忆起闺阁之中的事情,最后瞬间被拉回梦中的年家惨状之中,猛然惊醒,最后自嘲。 余莺儿看着年世兰逐渐冷漠的脸,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年世兰的肩膀。 “娘娘,快入春了,你也知道入春后那场……便要来了,还需要提早做好准备。如今我们是那未卜先知之人,可不能什么便宜都让碎玉轩那位占了。”余莺儿不知道温实初是否看出‘甄嬛’的不同,反正皇帝和沈眉庄是看出了,只是前者爱的是那张脸以及安陵容放得开的身段,所以对甄嬛变成什么样并不在乎,后者却是不能接受,直接投靠了太后,不再与之来往。 年世兰先是疑惑一瞬,这才猛然抬头,说道:“你是说……” 余莺儿点头。 “颂芝,拿纸笔来,本宫要给父亲写信。” 还有月余,年羹尧才会从西北赶回来,可此事毕竟事大,又情况紧急,年世兰来不及也不敢交代给年羹尧。 好在父亲比哥哥靠谱许多,年世兰如此这般想到。 第25章 甄嬛的异样 一封书信写好,年世兰吹干墨迹,递给颂芝,吩咐道:“这信件莫要走内务府的信使司,想办法悄悄送到本宫父亲手中,莫要惊扰了任何人。” 福宝和弘曜的奶娘都是年世兰亲自选的,完全信得过,屋里更是只留了颂芝、雅芝和春喜,所以年世兰说话办事都大胆的多。 余莺儿见此也没多问什么,反而将弘曜给举了起来,看着那小大人一般似乎在思考的小人儿忍不住打趣道:“弘曜和福宝似乎都不似旁的婴孩那般喜爱哭闹,倒是知道我们生他们时的艰辛一般,极其懂事。” 如此一说,年世兰颇有感触。 “是呢,福宝平日里也不爱哭闹,就爱好奇的打量四周的情况,似乎还爱发呆爱思考。若不是她平日里爱啃拳头和吐口水泡泡,本宫都怀疑福宝不是个小婴孩一般。”年世兰摸了摸福宝胖嘟嘟的小脸,看向余莺儿说道。 两人都有所感叹,但是却没看到那两个小孩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除夕夜那日,参加完了宴会,皇帝依旧哪个宫都没去,反而回了养心殿悼念起纯元皇后了。 余莺儿回了储秀宫,给宫里的宫侍都包了红封,甚至还给春喜送了几件像样的首饰,给弘曜的床榻枕头下放了压岁钱。 一切做罢,还吩咐人准备了热锅子,邀请了同宫的吕盈风一道用膳,随行而来的还有淑和。 淑和全名叫爱新觉罗云霏,与吕盈风那风风火火的性格极其不同,云霏是个温柔的性子,一举一动都彰显着皇家公主的气度。 不过六岁的年纪,却看着比吕盈风还稳重几分。见了余莺儿,还不等吕盈风开口介绍,她便甜甜的叫了一声柔娘娘。 “这就是淑和公主吧,快让柔娘娘瞧瞧。”余莺儿拉着淑和来回看了几圈,满意极了,“咱们淑和当真是个美人胚子,让柔娘娘瞧着可是喜欢的紧呢。春喜,快,将本宫给淑和准备的红封和礼物拿来,今日是除夕,也当给淑和讨讨喜气。” 淑和先是看了一眼自家额娘,见自家额娘点头后,这才恭敬行礼,道:“谢柔娘娘。” “真乖。快,落座,这锅子还得趁热吃,才好吃。”余莺儿赶紧招呼两人落座用膳,却不曾想,年世兰带着福宝也来蹭吃蹭喝了。 一时之间,储秀宫一阵欢声笑语。 与此同时,碎玉轩却是另一番景象。 ‘甄嬛’赏赐完下人后,便屏退了所有人,点了蜡烛坐在梳妆桌前,摸着自己的脸傻笑。 “嬛姐姐,如今你才算真正属于我了。”‘甄嬛’笑得一脸怪异,摸摸脸蛋,又摸摸肚子,“嬛姐姐,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孩子,真好……嬛姐姐,我如今很是受宠,也多亏了姐姐帮忙,陵容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一定会代替姐姐好好活下去的。” 镜子中,‘甄嬛’的笑容越发诡异了起来。 轰隆隆…… 屋外传来雷声轰隆的声音,似乎是要下雨夹雪了,闪电一下又一下,仿佛要照亮天际一般。 叩叩叩…… “小主。”随着门被叩响后,屋外传来了浣碧有些迷蒙的声音,里面还带着焦急。 ‘甄嬛’没被外面的雷声和闪电吓到,反而被那突然出声的浣碧吓了一跳,再回想起自己还是安答应时浣碧对自己的看不起,顿时没了好脸色。 “做什么?”‘甄嬛’没好气的问道。 浣碧也是察觉到了‘甄嬛’语气的不善,实在不懂最近几个月小主的反常之举,但是一想到自家长姐本就惧怕打雷,这才冒着风雪从下房走了过来,还吩咐流朱去熬制安神汤。 “小主往日里最怕打雷了,奴婢不放心,故此来瞧瞧。小主您可还好?”浣碧依旧着急且担心的问着‘甄嬛’的情况,想着自家长姐如今还怀有身孕,却要受此惊吓,心疼得紧。 ‘甄嬛’先是一愣,没有料到甄嬛还有这么一个习惯,随后便是暗自高兴自己又了解了嬛姐姐一些,心里美滋滋的。 “不必了,你回去歇着吧,我如今有人陪着,不怕。” ‘甄嬛’口中的有人陪指的是安陵容自己的灵魂陪着甄嬛的身体,可在浣碧听来便是以为甄嬛说的是腹中胎儿。 “那小主可需要安神汤?”浣碧依旧有些担心。 “本主说了,不用,你回去歇着吧!”‘甄嬛’没好气的说道,语气十分不耐,厌恶那打扰了自己同嬛姐姐聊天的人。 浣碧微微皱眉,她不知道自家小主为何自从落水起来后,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倒似被水鬼上了身似的反常。 水鬼!上身! 浣碧仿佛受了惊吓一般,瞌睡瞬间没了,吓得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到了小厨房一手拉着正在熬制安神汤流朱,一手舀了一瓢水灭了火之后就往里屋跑,脸上的惊骇丝毫没消退。 “浣碧姐姐,你怎么了?”流朱还有些懵圈,好端端的就被扯回了屋。 浣碧顺了顺气,十分害怕的问道:“流朱,你不觉得小主完全不像小主了吗?” 被这么一问,流朱更懵逼了。 什么叫小主不像小主了?就算小主不像小主那也是小主啊!流朱这样想着,也这样回浣碧。 浣碧连忙说道:“不不不,她看似是小主,实则说不定是哪个水鬼上了小主的身,让小主成了替死鬼啊!” 流朱更懵逼了,一双眸子迷茫的看着浣碧。 浣碧见流朱那傻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说了你也不懂,去睡你的吧!” 浣碧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思考怎么对付那占了长姐身子的妖魔鬼怪。 “啊!”流朱叫了一声,又问道,“不用给小主熬制安神汤了吗?外面那雷声如此之大,小主一定怕极了吧,你怎么不在殿中陪着小主?” 流朱虽然被浣碧给说懵了去,可也终究是个忠心的丫头,只想着此刻小主定然害怕极了。 “小主说不需要,你睡吧,我想静静。”浣碧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了,对流朱也不想多解释,索性让人去睡觉。 今夜,浣碧注定睡不着了,次日更是顶着一个黑眼圈去伺候‘甄嬛’。对此,‘甄嬛’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毕竟她并不在乎浣碧怎么样,只在乎自己,甄嬛以及腹中孩子。 请安时,宜修照例询问了‘甄嬛’孩子的近况,并且嘱咐其好生疗养,定要为皇上生下个健康的孩子,此言无非是略带讽刺年世兰和余莺儿。 被讽刺了,年世兰第一个不满意,就要开口讽刺回来。 第26章 类似时疫 “皇后这是何意?健康的孩子是在意指谁呢?本宫的福宝和柔妃的弘曜虽然身子弱了些,却也比某些人老珠黄生不得孩子的人来的强吧?更何况,孩子生在皇家,好生疗养,也是养得白白胖胖的。”年世兰这么多年里,可从来没有给过皇后好脸色,更是在梦中看到皇后那丑恶的嘴脸,如今怼起来是丝毫没有压力可言的。 宜修面上的笑容不减,依旧端坐一副贤良模样,笑着说道:“三格格和六阿哥生得凶险,身子将将养好,本宫也是希望宫中添一个健康的皇嗣,添添喜气。本宫不过是对后宫诸位妃嫔上心了些,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华贵妃这是要误导谁呢?” “皇后的意思自然只有皇后自个儿知道,本宫哪里知晓皇后是什么意思?无非略做疑惑罢了,何来的误导之说?”年世兰早已不是当初的年世兰了,说话做事方面已然有了章程,不是皇后能够轻易带着走的了。 宜修也不恼怒,只轻轻说了一句但愿如此吧,便又开始关心慰问其他妃嫔,面上从容大度,似乎并没有将年世兰放在眼里一般,端是一副正室嫡妻的模样。 年世兰见此,也没有像上辈子那样歇斯底里的同宜修争论。毕竟,皇后的心思无非就是希望自己闹腾,让人看着自己多么嚣张,从而彰显她这个皇后多么无奈,多么贤德能容人一般。 梦中早已经历过一世,年世兰可最清楚皇后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 请安结束后,年世兰便是第一个走的,费云烟屁颠屁颠的跟上,余莺儿和曹琴默倒是给皇后面子,均是行礼告退。 “华贵妃这般声势浩大的做给谁看呢?”李静言记吃不记打,又开始挤兑年世兰一党人了,“还有柔妃,丽嫔,文嫔,一个个倒似华贵妃的狗腿似的,明明皇后娘娘才是皇上的正妻,才是这后宫的女主人。” 宜修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在座还没离开的其余妃嫔,最后才温柔道:“华贵妃向来如此,皇上对华贵妃宠爱有加,华贵妃自是有底气。只是她如何待本宫,本宫都没什么,本宫毕竟是皇后,也当有容人之心,可若是诸位妹妹瞧见了华贵妃也当小心着对待,莫要冲撞了华贵妃。” 下首的妃嫔都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华贵妃纵使跋扈了些,好歹这一两年里除了夏冬春和福子之外倒是没做出对她们有所害的事情,她们并不能对皇后感同身受,更不愿意成为皇后的刀,都选择了沉默不语。 这其中,自是不包括一门心思拥护皇后,希望弘时能得皇后照拂的李静言。 “就算皇上宠爱华贵妃,可也不能如此不顾皇后娘娘的颜面啊,此事就该禀报皇上,让皇上处置了华贵妃才是。”李静言自说自话,丝毫没看任何人的脸色,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的架势。 宜修见此,先回道:“皇上政务繁忙,岂可拿此等琐事烦扰皇上!你们若是能似华贵妃,柔妃那般得宠,有个一儿半女,皇上自是会疼惜你们。罢了,如今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且先回吧。” 宜修这般无非是想要调动后妃对年世兰以及余莺儿的提防与怨怼。却不曾想,就算留下的人非华贵妃党派,却也没几个人将其说的话真正听进去了。 且不说,敬妃和欣嫔这类老人深知年世兰和宜修的秉性。皇后这挑拨离间,拱火,她们都是选择性无视,明哲保身的。 就说新秀里,‘甄嬛’对这些事不大感兴趣,沈眉庄早就不争不抢了,只想着顺其自然,这有孩子最好,没有的话也当是无缘了。 真要说是听进去皇后之话的,估摸着也就只有笨蛋二人组的李静言和富察仪欣了,两人都傻乎乎的想着怎么争宠呢。 众人告退后,宜修这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疼不已。 自从那柔妃出来后,宜修便觉得自己诸事不顺,仿佛那柔妃天生克自己一般。她迫不及待的想有人替自己收拾了余莺儿或者年世兰才好,自己如今手中的棋子太少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翊坤宫 年世兰回到宫里后,就让人将福宝给抱了上来,让身后跟来那几人落座后,这才抱着福宝逗弄。 “皇后当真是将本宫当做傻子啊,那样的话,呵呵……恐怕也只有李静言那傻子才会将皇后的话当真吧。”年世兰嗤笑一声,表示十分的不屑,“哦,不对,或许还有个富察贵人。” 曹琴默微微垂眸思考着,只选择闭口不言。 费云烟应和着,一门心思只知道捧年世兰,奉年世兰为尊,就像家中父兄捧着年羹尧是一样的。 她只能听年世兰的,也只听年世兰的。 余莺儿则是一屁股坐到年世兰身边,摸了摸福宝的脸蛋,见福宝吐着泡泡的可爱模样,便忍不住说道:“娘娘何必为些不相干的人生气,你瞧,福宝又吐泡泡了,多可爱啊。” 年世兰闻言,看向怀中自个儿的小福宝,刚想说话,就听外头一个小宫女嘴里叫着不好了的慌忙跑了进来。 “如此慌慌张张做什么!当心冲撞了几位娘娘!”颂芝作为年世兰的掌事宫女,立马开始训斥那慌忙跑进来的宫女,眼里均是不满。 那小宫女被吓得身子抖动了几下,但是也知道事态紧急,连忙禀报道:“娘娘恕罪,是周宁海公公让奴婢来禀告娘娘,说是下房里有两个太监发了一夜高烧,怕是有疾,特此来请示娘娘,该如何是好?” 高烧?! 年世兰和余莺儿快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之色。 “快将那两个太监和接触过那两个太监的宫侍都给本宫隔离起来,再快些去请太医来瞧瞧,翊坤宫中毕竟有小主子,可莫要因此让小主子染上了疾。”年世兰吩咐完后又看向曹琴默和费云烟,“本宫这宫中有事,你们两人且先回去吧。” “臣妾告退。”两人面露担忧,却也深知不能添乱,起身行礼告退。 待两人退下后,年世兰才下意识的看向余莺儿:“是时疫吗?年家还未传来消息,莫不是要还被甄嬛那个贱人得了这恩赐?不行,要不,本宫再让江慎他们……不行,此举定然也容易被识破,倒白白让本宫将把柄奉上。” “娘娘莫慌,温实初一时半会也不能将时疫方子研究出来的,年家有娘娘提醒只会更快,只是此举恐怕是不能由年家出面,倒不如为皇上推举一个知心人。”余莺儿觉得江氏兄弟虽然明面上听信于年世兰,可本就更忠心皇帝一些,索性培养一个独属于己方的人。 年世兰略微思考了一下,才道:“趁着如今事情还未闹大,本宫晚些时候便给家中写上一封书信,问问情况。只是如今是时疫的几率实在太大,你快些回去领些艾草熏熏,可得护好弘曜,照顾好自己,翊坤宫不多时可能要被封了。” 说这话时,年世兰紧了紧抱着福宝的手,怀中的福宝仿佛察觉到自家额娘不安的情绪,伸手想要碰一碰年世兰的脸,在失败后,又垂下思考着。 余莺儿正在从系统商城里挑选丹药没有察觉,年世兰则是心里有些慌,也没有察觉到福宝的文小动作。 而福宝眼睛亮亮的,似乎有着什么主意,开始在年世兰怀里挣扎着,嘴里啊啊啊的叫着,仿佛在抗议,又似乎是在提醒一般。 第27章 时疫爆发 年世兰连忙看向怀中的孩子,见其啊啊啊的大叫,顿时眼神和脸色都温柔了下来,摸了摸福宝的小脸蛋,笑问:“咱们的福宝真是可爱,这是叫什么呢?是饿了还是困了呀?” 福宝不足周岁,还不会说话,只能啊啊的叫,也看不出是要干什么。 余莺儿的目光也逐渐放到了福宝身上,福宝见自家额娘看不懂,只能又冲着余莺儿啊啊啊叫,甚至还手舞足蹈,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 余莺儿也是一脸懵。 福宝见此,像个小大人一般无奈叹了一口气,最后索性两眼一闭,装睡了过去,不愿再理这两个听不懂自己叫唤的大人了。 年世兰见此,只以为是福宝困了,所以就将福宝放在摇篮里轻轻的摇晃着,哄着福宝睡觉。 见此情景,余莺儿从怀里掏出一枚比平常丹药大两倍的药丸子递给年世兰,说道:“娘娘,将这丹药化水,分给翊坤宫的人喝下吧,有利于抵挡时疫。” “好,本宫记下了。但是就算有此丹药,也别忘了用艾草熏熏宫殿,好生照顾好自己,待时疫过去,带着弘曜再来翊坤宫见本宫。”年世兰下了逐客令,不过也是因为翊坤宫本就是时疫发生地,就算有了梦做提醒,自己多加防备,却也没能躲过。 余莺儿自是知晓年世兰的想法,立马起身告退了。 年世兰想着如今费云烟和曹琴默还算听话,便派了雅芝去通知两人早早备上艾草,不然日后随份例来分配,可就不像现在这样好拿用了。 回了储秀宫,余莺儿立马将丹药丢进储秀宫专用的水井里,又吩咐人去支了艾草,匆匆忙忙跑去见了正在熟睡的弘曜,给其塞了个药丸子后才松了一口气。 “走,我们去找欣姐姐。”余莺儿又去了东偏殿。 吕盈风刚准备给余莺儿请安,就被余莺儿给扶了起来。 “欣姐姐,快些派人去内务府支用一些艾草来熏一熏宫殿和日用物品。今儿个,我从华贵妃宫里出来,翊坤宫怕是有人遭了时疫……” “什么!时疫!”还不等余莺儿说完话,吕盈风顿时惊坐起,脸也变得煞白,“莺儿,此事当真?” “嘘!翊坤宫有两个太监发了一夜的烧,恐怕……不过毫无实证的事情,我们尚且不易往外传,只是那艾草,早些备着,以备不时之需,总是好的。”余莺儿提醒道。 吕盈风立马惊吓,忙不迭的坐下,压低了声音:“你说得对,我这就派人去准备,多备着些,总是好的。此事姑且不可声张,若是事情并非如此,你我还得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余莺儿见说通了吕盈风,也心安了不少,又道:“姐姐,你且让人打水将屋里内外都打扫一遍,我也得回去吩咐宫人将一切事情都做好咯。” 吕盈风点头,余莺儿这才离开。 一切准备就绪后,拿到本月份例里艾草的储秀宫,翊坤宫和启祥宫都在进行‘大扫除’,大约过了几日,翊坤宫曝出时疫后被封宫,整个后宫时不时都能见着太医出没。 再过了十日,时疫有些难以控制了起来,整个后宫都封宫了,其中属于翊坤宫最严重,只准进不准出,就连吃食都是送到门口,有人拿的。 整个后宫之中基本上只有太医和少数的宫女能够行走,太医院更是加班加点的研究能够解决时疫的法子,以致于整个后宫都安静了不少 与此同时,一个小宫女找上了余莺儿。 “你是说,娘娘让你告诉本宫,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一个不受怀疑的引荐人了?”余莺儿看着我眼前有些眼生的小宫女,略带一些迟疑。 不过在七七点头后,余莺儿不得不感叹,华贵妃越发的聪明了,知晓寻一个不曾翊坤宫当值却又能用的宫女来传话。 说实在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才能引荐给皇上不被皇上多想,只能边听七七讲解,边同那小宫女交涉。 “娘娘选的人是谁?是宫里的太医还是宫外的大夫?”余莺儿还是得先问清楚,也好进行下一步计划。 小宫女恭敬的说道:“是太医院的许佳太医。” “许佳太医?还是个抬过旗的满军旗,本能有更好的前途,怎会做个籍籍无名的太医?”余莺儿似乎在询问,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只是那小宫女不敢接话。 小宫女轻声道:“娘娘说了,她如今不能出翊坤宫,还请柔妃娘娘代其进行交涉。大致情况已经同许佳太医说清楚了,只余下具体计划的进行策划了。” “行,本宫知道了。你且先从偏门离开,莫要让人瞧见了,虽说我们所做之事是为了救更多的人。对了,你且告诉娘娘,让那方子先在民间投入试用,先救人再说。”余莺儿想着这方子之事在宫中不知还要闹多久,索性先救黎民百姓再说。 小宫女应了一声,匆匆忙忙的退下了,一路小心翼翼的离开,悄悄往翊坤宫的后门而去。 “七七,这场时疫,会死很多人吗?为什么一定还是要按照研究出方子才能救人呢?我有积分,为什么不能用积分去拯救黎民百姓呢?”余莺儿不懂,她虽然性子骄纵跋扈,可也有一颗属于自己的怜悯之心。 余莺儿自觉自己不是圣人,可一想到一场疫病就会带走那么多人的性命,心里的感触就十分深。 “对不起。”七七的声音变得越发清晰。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余莺儿有些疑惑。 七七从余莺儿的脑袋里走了出来,是一团红色血雾,黑红黑红的,却又忽隐忽现,那血雾中的声音不似脑海里一般,此刻显得如同一个正太音的小男娃一般。 “对不起,是我能力有限。” “啊,不是,不是,七七你不要自责,那只是我一时的感叹而已,我知道你带我重生,又帮了我那么多,已经耗费了很多气力了,不能奢求太多才是。”余莺儿连忙安慰道。 七七没有说话,只是那血雾更加暗淡了起来,很快便消失了。 余莺儿一惊,连忙喊道:“七七?!” 没有任何回应,吓得余莺儿整个人来回踱步,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七七。 “别吵,我只是困了。”脑海里再度想起那清冷又虚弱的声音。 这清冷声音仿佛就是一个伪装,那血雾之中才是七七真正的声音,听着不过几岁的娃娃一般,怎会懂得这么多事情,又怎么会…… 余莺儿有些心疼七七。 七七,你到底是谁? 第28章 莞贵人出血了 七七是谁?从何而来?又为何要带领自己走这么一世?为什么要帮助年世兰和年家?没有人会告诉余莺儿这些问题的答案,她也无从摸索。 与许佳太医相见的时候,余莺儿没想过这个太医如此年轻,瞧着似乎只有十六七岁。 余莺儿忍不住感叹,这后宫年轻太医如此多,怪不得啥也治不好,都得死。 “许佳太医。”余莺儿坐于上首,看向下面跪着说是按例来给自己请平安脉的年轻太医。 比起温实初的温润默默付出型,这许佳太医便是偏向娃娃脸小奶狗型,当然这里只指长相,其性格看着似乎并不是个聪明,甚至有些自以为是的。 “微臣请娘娘安。”许佳太医态度平稳,不卑不亢,没有任何的谦卑,忽略那行礼的姿势,怕是要被人以为是对待平等阶级之人一般。 余莺儿对于这许佳太医很是好奇,只是好奇归好奇,也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出手示意许佳太医为自己把脉。 时疫期间的例行把脉,也是为了确保各位娘娘是否染疾的,当然,各宫份例里的艾草和药物也是他们负责配送。 把脉过后,许佳太医送上一把装着各种驱邪祛毒杀菌药粉的香包,那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香包,甚至连个基础的绣花都没有,简单而随行,是每个宫里都会给的。 太医们负责送到,至于各宫娘娘小主如何分配,便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了。 “有劳公公了。”余莺儿示意春喜给许佳太医送了赏,便不再开口说话。 许佳太医原本领了赏,悠哉等在一旁,等余莺儿开口留下自己叙事,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余莺儿开口,故此一张故作清冷的脸顿时垮了下去,有些认命般先开了口。 “娘娘,华贵妃……” “本宫知道。”余莺儿笑看着破防的某人,打断了其欲要说下去的话,反而问道,“许佳太医家世不差,怎会甘愿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太医?” “微臣喜药理医术,更是有颗博爱世人的心,自是不喜家族的约束。太医有什么不好的?太医能够认识更多往日里瞧不见的药材,方子,还能同娘娘认识,习得能够治理时疫天花的法子。怎么说,也是微臣受益良多不是吗?”许佳太医见余莺儿搭理他了,就又开始一副神哉哉,仿佛刚刚着急之人并非是他一般。 余莺儿淡笑道:“本宫并不知什么法子,无非是替华贵妃娘娘给皇上引荐个知心人,可这知心人是否真的知心,还得考察一二。” 闻言,许佳太医一愣,顿时不能冷静下来了。 “娘娘何意?莫不是没与华贵妃娘娘对好计划,便如此这般戏耍微臣?”许佳太医有些许不悦,但是还是努力抑制了下来,依旧不咸不淡的看着余莺儿。 说实在话,余莺儿不喜欢这个许佳太医,也不想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许佳太医来干,但是自己一时半会又不好物色其他人选。 思索再三后,余莺儿直接给许佳太医篡改了记忆,再将这段记忆连同花光了积分兑换的忠心符贴在了卫临身上,更是将那两个方子交代给卫临,其余的便是看卫临自个会怎么做了。 卫临是个聪明的,只差一个引导而已。 不出一个月,宫里便传来了时疫得以减轻的消息来,后宫妃嫔除却翊坤宫的人,都可以随意走动了,只是尚且不能踏入翊坤宫。 卫临被调配到翊坤宫医治翊坤宫的人,所有人都知道卫临此番出来后,必然前途不可估量,心里唏嘘不已,甚至有人动了拉拢的心思。 时疫刚刚得以缓和,碎玉轩便出了事情,‘甄嬛’感染时疫已经大半个月了,还是解开宫殿才发现的。 涉及皇嗣,皇帝才算真的动怒了。 “给莞贵人请平安脉的是哪位太医?居然没有察觉到莞贵人染上了时疾。”余莺儿看了看一旁生气的皇帝,在看了看围绕在碎玉轩的妃嫔们,没一个人提起此事,索性便自己开口了。 皇帝经由提醒,这才阴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允子,问道:“柔妃娘娘问你们话呢,是谁给莞贵人请的平安脉?” 本来这在太医院也是有记录的,但是能问出来,也避免跑上跑下的。 小允子身子一颤,连忙说道:“禀报皇上,为莞小主请平安脉的太医是温实初温太医。” 其实小允子也忍不住吐槽温实初,一个好好的太医,医术居然如此之差,连自家小主染了时疾都尚且不知。 皇帝当即给温实初赏了板子,革了职,随后又快速让太医院照着方子给‘甄嬛’熬药,还让太医和婢女带着面纱去守着‘甄嬛’,以备不时之需。 宜修一双眸子冷静的看向屋内,也不知在想什么,在场竟无一人为‘甄嬛’说些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安陵容可没有‘甄嬛’那左右逢源的本事,自是没有极为交好的朋友,像极了孤独的狼,就算受伤了也只能独自舔舐伤口。 不过,‘甄嬛’还是幸运的,好歹流朱尚且对其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一群人守在碎玉轩这小小的地方,显得有些拥挤不透气,皇帝气闷之下看到余莺儿的模样,仿佛在余莺儿身上看到了淡淡的光辉,是那梦中的光辉。 “在这儿守着也不是事,柔妃,你先陪朕回养心殿。”说罢,皇帝伸手拉着余莺儿的手,在感受到那久违且熟悉的温暖后,满身的怒气似乎都得以平息,“皇后,此事有了结果,你派人来告诉朕一声。莞贵人,便交给你了。” 宜修脸色微僵,但是很快就变得温柔起来:“皇上放心,臣妾会照顾好莞贵人和莞贵人腹中孩子的。” 皇帝点了点头,拉着余莺儿就走了。 宜修看了看那因为刚才一幕垂下脑袋的诸位妃嫔,无奈摆摆手,让她们也回去了。 这莞贵人与孩子,保不保得住,又不是站在这里人多与少能够决定的。 “臣妾\/嫔妾告退。”来这儿的妃嫔都是为皇上来的,和‘甄嬛’感情又不好,自然得了令,立马就想离开。 但是,沈眉庄却是看着碎玉轩的门望眼欲穿,看向一脸无奈的皇后时有欲言又止。 “不好了!莞贵人出血了!” 第29章 成型的胎儿尸骸 这话一出,沈眉庄眼眸之中的犹豫全然消失,直接就要屋内冲,却是被宜修给拦住了。 “惠贵人,冷静,如今里屋刚闹出了时疫,断然不可进去。”宜修将沈眉庄拉住,又赶忙吩咐了太医务必保住甄嬛腹中皇嗣。 是也,就算她再不希望后宫诸位妃嫔生下孩子,她作为皇后,说的做的都不能随心而为,只能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皇后的本分咯。 沈眉庄哭得难以自已,几次想要挣脱宜修的怀抱都无果,好不容易挣扎开,还险些摔倒了地上,这一惊吓,腿一软,跌坐在地,甚至有些茫然。 不多时,一个太医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莞贵人……莞贵人……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如今莞贵人一直在出血,这孩子本就将将七个月,该如何做,还请皇后娘娘定夺。”这太医慌得要死,如今这孩子不上不下,都成型了却又快死在腹中了,他拿不定主意,只能出来请示。 这孩子,也是可怜,母体本就不好,营养跟不上,更是被母体带着沾染了病气毒素,只能早早殒命,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这灿烂的世界。 宜修面露难色:“皇上刚走,本宫也拿不定这主意。剪秋,快派人去请示皇上。” 此事,谁敢轻易做主? “陈太医,还请你尽力替莞贵人救治。”宜修又将压力抛给了这陈太医。 陈太医被吓得冷汗直流,却也不敢反驳,只能提着一颗心越过一旁呆愣的沈眉庄,又回到了屋中。 与此同时,皇帝拉着余莺儿刚至养心殿,还没来得及郎情妾意一番,就被匆匆赶来的太监给打扰了兴致。 “皇上……” “闭嘴,退下去!”皇帝怒斥那没规矩的太监,拉着余莺儿就进了屋,说是要其为自己研墨,而他则是要绘画。 那门外的太监有些焦急,看了看守在门口的小夏子,连忙说道:“夏公公,还请您快些告诉皇上碎玉轩的莞贵人如今不好了,保大保小还得皇上来做定夺啊!” 此等大事儿,稍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的结局,小夏子也是被吓到了,当即就去找了自己师父苏培盛说道了此事。 兹事体大,苏培盛便顶着压力去告知了皇上此事。 原本还漫不经心,提笔作画的皇帝,听了这汇报,握笔的手一抖,一滴墨汁滴落画卷,毁了一幅刚刚起好草稿的梅林图。 保大保小? 皇帝仿佛梦回柔则生孩子那一日,脸色顿时白了,连忙说道:“保大!” 得了准令的小太监慌慌忙忙的往碎玉轩跑去,生怕拖得久了没能保下莞贵人的性命,白白将自己搭进去了。 “皇上可要去看看?”余莺儿看着皇上那白的如同死人的脸以及呆愣无神的目光,生怕人中邪了,忍不住开口问道。 皇帝回神,摇了摇头。 他不愿去,他不愿看到顶着那张脸的人再因为生产之事,一尸两命,与自己阴阳两隔。 皇帝抬眸时,触及余莺儿关怀的目光,将人一把抱住,也不知是对余莺儿还是对谁,说道:“辛苦你了,辛苦你为朕诞下麟儿,上天还是眷念朕的,没有让你再一次离开朕。” 再一次? 被皇帝抱了个满怀的余莺儿有些懵逼,为什么是再一次呢?自己有离开过皇上吗? 余莺儿想了又想,却又没能想明白。 余莺儿前世今生都不喜欢甄嬛和安陵容,但是余莺儿深知女子生育的艰难,想着无论是甄嬛也好,安陵容也罢,那终究是个躺在床上艰难生产的妇人。 “皇上,臣妾不辛苦。女子生产本就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如今莞贵人也是如此,皇上当真不去看看吗?”余莺儿试探性的问道。 皇帝也是缓过劲来了,点了点头,说道:“去瞧瞧吧。” 碎玉轩 因着‘甄嬛’生产艰难的缘故再度返回的诸位妃嫔脸色都不是很好,或有担忧,或有作为母亲的感同身受,或有无语,或有茫然…… 一系列的情绪,都被最后赶来的皇帝和余莺儿看在眼里,且让皇帝记在了心里。 “臣妾\/嫔妾……”所有妃嫔想要请安,却被皇帝给阻止了。 余莺儿则是顺势走到了吕盈风等人那一侧,等着看结果。 “莞贵人如何了?”皇帝沉吟片刻这才问道。 宜修脸色很差,有些无奈的说道:“皇上,莞贵人不愿落掉那腹中已然没了生命气息的孩子,如今正与太医……” “出去!滚出去!!不去碰我的孩子!!” 还不等皇后多说什么,屋内便传来了甄嬛撕心裂肺的喊声与痛呼声。 哪怕疼得冷汗直流,说话都颤抖,可‘甄嬛’死也不许别人碰自己的孩子,不允许别人伤害了那她与姐姐唯一的联系。 皇帝听到直皱眉,直接愤怒道:“把莞贵人给朕绑起来,务必打下这死胎!!” 皇帝心里也无比痛心,可他也深知孩子已经死了,强留也只会害死‘甄嬛’罢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其彻底落胎的好。 屋内太医和宫侍应了一声,就开始操作。‘甄嬛’挣扎的厉害,却也双拳难敌四手,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将自己的孩子打了去,只能体会着孩子化作一碗血浆流出自己的体内。 那血水之中,仿佛还有未能化去的软骨尸骸,吓得‘甄嬛’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一盆盆带着尸骸的血水被抬了出来,素质低一些的直接跑到一旁呕吐了起来。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这一刻年世兰口中所说的那已经成型的男胎仿佛具象化了。那已经成型的胎儿有着同普通人一般的四肢骨骸,却要成了这一团肉泥的模样。 作为母亲,真的难以接受,就连余莺儿都不免动容,眼里全是忧伤。 皇帝呆愣愣的看着,他仿佛看了自己的二阿哥以及自己亲手弄死的三儿子。一幕幕的冲击,使得他的心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甚至逃避般的不愿多看,转身逃似的离开了。 余莺儿看了看皇帝离开的背影,并没有想要追上去的意思。此时此刻,倘若追上去,或许还能博得一丝帝王恩宠,听皇帝说说自己的悲惨与悲伤,可……余莺儿并不在意皇帝,反而转身往翊坤宫而去。 年世兰快出来了,这件事,余莺儿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年世兰。 第30章 解封 翊坤宫内,年世兰看着自个跟前的年轻太医,与之大眼瞪小眼,满脸的疑惑表现的极其明显。 父亲安排的不是那个叫许佳言诺的吗?怎么会来了这么个卫临呢?莫不是被这卫临如同江家兄弟一般偷取了时疫方子? “贵妃娘娘,微臣不辱使命,如今已然将方子呈上,解救黎民百姓于危难之中,娘娘宫中也大可痊愈起来了。”卫临脑海里有了一段原本属于许佳太医的记忆,打心里就觉得自己是年世兰一党派的人。 年世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家里安排的就是这个卫临?那……许佳言诺又是谁? 不过,年世兰转念一想,只要任务能够顺利进行,余莺儿信任这个卫临,卫临能为自己所用,便足够了。 “那就有劳卫太医了。”年世兰想通之后,又变回了往日里那雍容华贵且懒散的模样,斜靠在垫了垫子的小桌上,伸出手给卫临把脉。 卫临老实的给年世兰把脉,不曾偏移过任何一个眼神,老实的很。 待把脉完后,卫临这才收回手,心中却是忍不住感叹年世兰的身体实在好。别人经受了这么一场时疫,要么受了惊吓心绪不宁,要么就是身心都受了伤害,需要疗养,这华贵妃的身子却康健的如同一头牛一般。 “娘娘身子康健,只时疫终究让娘娘受了惊吓,还需为娘娘开一剂安神汤,再为翊坤宫诸位宫侍开一剂预防根治时疫的药,不日翊坤宫便可大开宫门了。”卫临恭敬的低着头颅,比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许佳太医好上百倍千倍。 年世兰挥挥手,示意卫临下去办就是了。 “娘娘,外头柔妃娘娘送来了信,说卫临可信,不必担忧,一切事务都可以交代给他来做。”颂芝靠近年世兰的耳旁,将刚刚余莺儿来此告知的事情全然说给了年世兰听。 年世兰却有了一些醋意,气鼓鼓的说道:“她对卫临倒是信任,本宫怎得不知她与这卫临相识?” 年世兰习惯成了余莺儿的依靠,习惯了余莺儿的信任,如今在得知她信任旁人时,心里也是不大舒服的。 对此,颂芝只能好一顿劝说,才没让年世兰继续赌气了。 翊坤宫被宣布解封那日的下午,余莺儿带着费云烟以及曹琴默便去看了年世兰,见其面色红润,没有半点憔悴模样,众人才算松了一口气。 “娘娘,臣妾能再度见到您,臣妾高兴啊!”费云烟傻乎乎的,看到年世兰就仿佛看到了主根骨一般,眼泪汪汪的,满是感激之情。 年世兰看着费云烟的模样,自是知晓这些年费云烟对自己的依赖与忠心,故此语气也温柔了起来:“你啊,这般哭着,本宫还以为本宫得了什么大病似的。快落座,雅芝,给各位娘娘上她们爱喝的茶点。” 雅芝应了一声,便吩咐其他小宫女去办了。 “娘娘,您是不知,莞贵人得了疯病,如今被禁足碎玉轩了。”费云烟情绪转变的极快,说这话时,逐渐有些幸灾乐祸。 她不喜欢甄嬛,所以爱看甄嬛的笑话,也愿意将这笑话说给旁人听,让大家乐呵乐呵。 年世兰有些疑惑,故而问道:“莞贵人不是有了身孕养着胎吗?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疯病了?” 年世兰不爱打听外面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同年世兰提醒过,所以年世兰还是有一些消息滞后的。 余莺儿欲要阻止她继续说话,连忙抢先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时疫之下,没能保住孩子,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罢了。” 年世兰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不是她梦中甄嬛和安陵容任何一个人的表现,她们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因为没了孩子就疯了的,甚至还会顺着丢下来的藤蔓往上爬,直到获得新生。 “怎么会?莞贵人倒不似一个如此胆小的。”年世兰不解,故而直接问道。 费云烟不管不顾,连忙说道:“娘娘,您是不知,莞贵人那已经成型的男胎没能保住,那血肉模糊的尸骸,看着就吓人。这要是……嘶……” 曹琴默见费云烟越发没个把门,连忙撞了费云烟一下。 费云烟不解,正准备发作,却瞧见年世兰脸色很差,顿时想起来了年世兰的孩子便也是如此落下的,心慌不已的看向年世兰。 “娘娘,臣妾……” “好了,闭嘴。你若是闲的厉害,倒不如想想多学些能逗趣皇上的东西。”年世兰没好气的说了一句,随后很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脑海里全是福儿死去的模样,难过的流下泪来。 费云烟脸色很白,曹琴默也有些担忧的看着年世兰,生怕她陷进去了。毕竟如今她也是受了年世兰恩惠的,对年世兰也有了以往提拔照顾的感激之情,连带着就对年世兰上心了些。 “娘娘,您想想如今,想想福宝。”余莺儿拉过年世兰的手,认真温柔的说道,“娘娘,他也是希望你好好的。” 年世兰回望余莺儿,在其眼中看到了关怀,故而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反安慰起了余莺儿:“本宫并没什么事。” 言罢,年世兰这才看向费云烟,有些别扭的解释道:“刚刚是本宫心急了,本宫不是故意的,颂芝,去将本宫那套点翠首饰拿来给丽嫔把玩。” 年世兰安慰人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赏赐赏赐,疯狂赏赐,只要给了赏赐,别人什么话都不会多说了,甚至只会感谢自己。 得到年世兰的道歉,费云烟还有些惊讶,连忙说道:“谢娘娘!” 曹琴默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年世兰,随后很快又低了脑袋。她不理解为什么年世兰变化如此之大,但是她很喜欢现在的年世兰,希望以后年世兰一直如此。 这样,她和温宜才能更好。 “娘娘,今日本就是来看望您的,翊坤宫今日解了封,明日必定或多或少有妃嫔会来拜见您,到时人多眼杂,你还得早些做好防备,唯恐让有心人伤了您和福宝。”余莺儿耐心提醒道,她总觉得皇后会用这个机会搞掉了甄嬛的孩子,也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和年世兰。 年世兰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本宫知道。” “对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一道在翊坤宫用膳吧,颂芝,去传膳。”年世兰吩咐完,这才看向费云烟和曹琴默,“走吧,本宫作为贵妃,许多膳食也是你们接触不到的,也让你们尝尝鲜。” 年世兰的语气虽然傲娇无比,可脸上却笑得如花儿一般的似,却又让人觉得她是个好心的,并非是要嘲讽之人。 第31章 曹琴默的思虑 用膳时,除了余莺儿,其余两人都有些尴尬,毕竟这是第一次同华贵妃一道用膳,以往华贵妃都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从未留她们用过膳。 “看什么看?吃啊!”年世兰有些疑惑的看着没有动筷的两人,还给两人夹了菜,又给余莺儿夹了菜。 两人便开始垮垮吃了起来,半点不敢含糊,生怕年世兰以为她们不喜欢华贵妃宫里的吃食。 用完膳后,几人这才聊起了天,只是几人不算多么熟悉的朋友,只是因为利益关系逐渐抱团的,或多或少有感情,却也不深厚,没有过多的回忆和话题来聊。,所以这天终究是只能围绕着几个小孩子展开了。 说起孩子,曹琴默也忍不住话多了起来,几人聊的十分火热,只除了一旁只能听插不上话的费云烟。 “小孩子就是如此,爱闹腾。臣妾带温宜的时候忙得手忙脚乱的,但是臣妾一看到温宜那乖巧的小脸蛋,臣妾便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曹琴默一提到温宜,整颗心都暖洋洋的,脸上乃至身上的慈母光环仿佛都要将费云烟给闪瞎了。 余莺儿和年世兰想起自个儿的孩子,乖巧的不像个小孩子,平日也不哭不闹,吃喝都老实。所以对于曹琴默说的孩子闹腾,一脸的不赞同。 “谁说孩子闹腾了,本宫瞧着福宝和弘曜都安静的很,不哭不闹,吃喝都老实的。”年世兰一提起福宝和弘曜,整个人洋洋得意的,仿佛自家孩子听话,就是比温宜好似的。 余莺儿在一旁也赞同的点起了头。 曹琴默无奈一笑,也不愿争执,毕竟她的温宜在她心目中是最好的,自己清楚便好。 “娘娘,那自然是三格格和六阿哥懂得疼自家额娘,是娘娘和柔妹妹有福气。”曹琴默也不争执,笑眯眯的说道。 如今的曹琴默也是打扮起来了,不再是以往老气得掉渣的打扮,显得比以往鲜活些,也比以往看着更年轻了不少,只是依旧打扮的清雅,不那么出众。 她不愿为了皇帝打扮,却又会为了让自己开心,为了温宜的好日子,有所改变。这些时日,皇上偶尔去看温宜时,也会留宿一两日,是个好的发展。 费云烟看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孩子,忍不住撇了撇嘴,委屈的说道:“两位姐姐和柔妹妹都有了孩子,有了共同话题来聊,就臣妾没有,臣妾好可怜……” “噗……丽嫔,我们的孩子便也是你的孩子,你啊,就当是我们三个孩子的干额娘吧。”年世兰想起欢宜香的事情,心里对费云烟有着愧疚,自然愿意分享自家的福宝,也乐意福宝多一个人疼爱。 丽嫔,是个简单的,她也能放心。 果不然,费云烟在听到年世兰这般说时,立马欣喜的说道:“娘娘说的可当真?臣妾能做二格格,三格格还有六阿哥的干额娘?” “丽嫔姐姐当真是贪心呀,竟然一下就要做三个孩子的干额娘呢。”余莺儿笑着打趣道。 曹琴默也应和着:“云烟,你呀你呀,还真是如柔妃妹妹所说那般贪心呢,有着温宜还不够吗?竟然还想要去和贵妃娘娘还有柔妹妹抢另外两个孩子。” 这些时日,因为年世兰身边基本上都是余莺儿在,被闲下来的费云烟基本上都去了曹琴默处发牢骚,一来二去便和温宜混熟了。 温宜可爱,谁又会不喜欢呢,自然早早的就成了温宜的干额娘,还给温宜打了个金锁带着呢。 “哟,原来已经得了温宜这个干女儿,却还可怜兮兮的来打我们福宝和弘曜的主意。”年世兰没好气的点了一下坐的很久的费云烟鼻子一下,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像打趣似的。 费云烟见此,立马努了努嘴,说道:“娘娘们都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容臣妾带带抱抱又何妨呢?娘娘就可怜可怜臣妾嘛,臣妾这么多年了,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说着说着,费云烟有些委屈的想哭了,香香软软的孩子,她也想要呢。 “你啊!颂芝,快去将福宝抱上来给丽嫔娘娘瞧瞧。”年世兰很是无奈,吩咐颂芝去接福宝来。 不多时,福宝被抱了上来,随后在年世兰的吩咐下,轻轻得放到了费云烟怀里。 怀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家伙,费云烟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双手有些颤抖的将用襁褓包着的娃娃抱了起来。 福宝被抱上来时,便察觉到在场的温馨气氛,知晓这都是自家额娘的好姐妹,再看到自己跟前那一脸不知所措,却有些眼熟的娘娘,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这么一笑,仿佛给了费云烟鼓励似的,让费云烟忍不住得意起来:“娘娘,您瞧,三格格喜欢臣妾呢,正对着臣妾笑,三格格真可爱。” 在座其余三人,皆是无奈一笑。 “是是是,福宝\/三格格喜欢你。”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后又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笑了。 福宝看着这般容易满足的姨姨,顿时无奈的吐了吐泡泡,又不受控制的抱着拳头啃了起来。 “呀,三格格这是饿了吗?怎么啃起拳头了?”费云烟有些新奇的看着福宝,觉得这福宝似乎瞧着比温宜听话些,只是她没有抱过温宜,也没有见过温宜啃拳头,所以什么都不清楚,只能开口问。 年世兰便解释道:“她呀,或许是觉得啃着好玩吧,本宫的翊坤宫那里就缺她吃了呢?一天还得吃四五顿呢,活脱脱像个贪吃小鬼。” 闻言,费云烟才算松了一口气。 “臣妾瞧着三格格真的极为乖巧,到了未曾抱过她之人的怀中也能不哭不闹,乐呵呵的。不像温宜,但凡许久不见臣妾,便哭闹不止,要哄好久才能哄得住呢。”曹琴默见可爱的福宝,却也又忍不住提起自己的温宜,她的这一生恐怕就要守着温宜过活了。 温宜好,自己才好。 曹琴默一想到温宜,脸上的笑容越发真挚,越发柔和。 “这算得了什么?本宫瞧着六阿哥可比福宝听话多了,就爱听春喜念书念话本子,听听周围发生的事情,瞧着便是聪慧的。”年世兰回想起弘曜的模样,对于这孩子的表现暗暗心惊。 曹琴默听言,沉思了一会,才说道:“六阿哥聪慧,也当皇上知晓才是,如今宫中只有三阿哥和六阿哥,也当让皇上高兴高兴才是。” 曹琴默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试探看看年世兰和余莺儿有没有哪方面的意思,若是有,她……便要再做考虑了。 第32章 卫‘事业狂\’临 “弘曜是阿哥,是否聪慧,皇上自是知晓,逗弄弘曜时,还夸了弘曜伶俐呢。”余莺儿笑着回道,告知了曹琴默自家孩子的受宠程度。 曹琴默闻言,又道:“如此便是好了。” 宫中阿哥不多,只要受宠,那个位子怎么就不能想一想呢?曹琴默看着笑盈盈的余莺儿,又想到自家可怜的温宜,心里仿佛有了什么决定一般。 年世兰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也有所猜测,好端端的和谐气氛突然就沉闷了起来,索性就将所有人打发走了。 走出翊坤宫后,曹琴默这才同余莺儿说道:“柔妃妹妹,六阿哥乖巧,我还不曾见过,可否随柔妃妹妹一同去储秀宫看看呢?” “我也要去!”费云烟连忙喊道,她们同余莺儿关系一般,平日里也就请安和在翊坤宫打叶子牌能见上,私下并无交情,自然也没去看过弘曜,如今被说了做干额娘这件事,她便也想见见弘曜呢。 余莺儿见此,也并没有阻拦,反而欢喜的将两人请去了储秀宫。 东偏殿的吕盈风得了消息,也想着去会会这些平日里的牌友。毕竟被时疫耽误了那么久,没能打牌,她正心痒难耐着,甚至还记挂着两个月前被余莺儿赢去的十两银子呢。 “哟,老远便瞧见了姐姐妹妹们,这是又准备凑一起打叶子牌吗?怎得不叫上我呢?”吕盈风赶在几人进屋前到了主殿,开口便是打趣。 余莺儿笑眯了眼,回道:“哪里就能忘了欣姐姐,快随我入屋吧。” 因为吕盈风念叨着叶子牌,四人入屋后倒是真的轮坐着打起了叶子牌,还顺带着将弘曜抱过来给大家瞧瞧。 先是费云烟小心翼翼的打量,甚至还戳了戳弘曜的脸蛋,将弘曜嘴巴里包着的口水都戳出来了,噗噗的还挺可爱的。 再是曹琴默手里出着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弘曜,见弘曜人小鬼大的,眼睛珠子转的飞快,忍不住笑道:“六阿哥的眼睛瞧着当真是睿智,比之三阿哥这六七岁的娃娃也是不差的。” “我也瞧着六阿哥聪慧,比齐嫔嘴里时时念叨着的三阿哥不知好上多少倍。”费云烟也跟着夸赞道,眼里全是欣喜。 三阿哥已经超过六岁,如今正在上学,她们与三阿哥并不熟练,整日听齐嫔念着也心烦,连带着也就对那只会长高的三阿哥有所不喜。 余莺儿笑而不语,弘曜倒似听懂这些姨姨的话一般,啊啊的叫着,还挥动着小手臂想要拉费云烟的手。 “呀,这六阿哥竟然会抓东西了,就这般抓着我的手,笑得开心,我瞧着也十分欣喜呢。”费云烟只感觉自己被这么一个小娃娃如此柔软的手握住,心里暖洋洋的。 这话引起了曹琴默和吕盈风的注意,两人连忙看向小弘曜,见其乖巧,当真是拉着费云烟的手乐呵呵直笑呢。 顿时几人叶子牌也不打了,都去逗弄弘曜去了。这孩子也真的听话,就算几个姨姨将其揉来揉去,抱来抱去,也没有生气哭闹,反而都给了每个人职业微笑。 “柔妹妹对弘曜的日后可有什么打算?”曹琴默装作无意的问了一句,摸着弘曜的手也没停,给弘曜理了理被大家伙揉散的襁褓。 余莺儿抬眸看向曹琴默,她不懂曹琴默这样试探的意思,但是好在七七知道,这样她便也算知道了。 “弘曜是皇上的阿哥,日后的打算自有皇上安排,岂是我们这些妾妃能够指摘的?文嫔姐姐,我们该明白的,有心就好,其余的还得看皇上的心意。”余莺儿笑得神秘。 曹琴默在这话中,这笑容里,也看懂了余莺儿的打算,笑着回应道:“还是妹妹通透,我喜欢弘曜这孩子,若是日后有什么,大可去景阳宫寻我,我若能帮上忙自是会献上一份力。” 这话便是站了立场。 费云烟还在状况之外,可聪明的吕盈风听得明白,甚至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那妹妹便多谢姐姐了。”余莺儿自是接受了曹琴默对其的示好,那是独属于她的,并非是靠着年世兰得来的。 曹琴默见目的达成,便将孩子放到了奶娘怀里,笑道:“这孩子也出来陪我们玩了有些时候了,精神头也过了,也该带下去睡会,养好精神才是。” 余莺儿见此,看了看自家那从职业微笑到麻木脸的孩子,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吩咐人将孩子带了下去。 “也叨扰妹妹一个下午了,温宜怕是也哭着闹着寻我了,我便先回景阳宫了。”曹琴默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心里对温宜有些想念与担忧,故而想要告辞了。 费云烟见曹琴默要走,便也跟着走了。 待殿内安静下来后,吕盈风这才看向余莺儿,似提醒似担忧的说道:“文嫔是个心思活跃的,太过聪明的人,往往最控制不住,你还得提防些。” 吕盈风也不是为了争余莺儿身边一把手的位子,只是她如今也算余莺儿这方的人,也得对其余想要归队的人考量一二,唯恐自己受了牵连,连累了淑和。 “姐姐的话,妹妹自然是听进去了。只是文嫔再如何机关算计,却也是同姐姐一般有个慈母之心的。”余莺儿笑着说道。 吕盈风先是一惊,后是了然。 是啊,曹琴默曾经能为了温宜在华贵妃之下受欺辱不敢言,甚至被打被骂不吭声,如今又如何不能为了温宜…… 她懂了! “以往觉得你是个需要提点的,不曾想柔娘娘果然是做娘娘的人,心机手段都不是嫔妾能够比的,嫔妾信服不已。”这一刻,吕盈风才是真正的信服余莺儿,愿意为余莺儿和弘曜谋划了。哦不……是为自己和淑和谋划才对。 余莺儿拉过吕盈风的手,嘟了嘟嘴,撒娇道:“姐姐对我的教导,我都记在心里呢,我自是感激姐姐的。这深宫也并非我们瞧见的这般简单,好些事儿,妹妹也得请教姐姐你呢。” “你啊。”吕盈风回眸,与之相视一笑。 …… ‘甄嬛’被禁闭于碎玉轩,永世不得出。 年家对于天花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甚至已经在投入试验了,此事年家在年世兰和余莺儿的安排下,特意允许卫临跟着。 以卫临为主,年家派了不明显的人跟着打下手,将这功劳直接给了卫临。 卫临以往都是跟着温实初混,三天饿九顿的。休息的时候陪温实初在宫里加班没有赏赐便也罢了,自家那师父还只知情情爱爱,对自己完全是放养。如今,师父被革职,空出来的正式太医之位便是自己接手,倘若天花一事大成,自己必然前途无量。 事业狂卫临表示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第33章 粗犷软妹 卫临将天花的方子呈到皇帝跟前时,皇帝惊喜得差点抱着卫临亲了一口。 天花的治疗方法诶! 当年圣祖爷便是差点因天花殒命,后半生都在追求天花的治疗方法,可最终也只研究出种‘人痘’的法子,如今乍然一听‘牛痘’,皇帝还是很惊奇的。 “此法子你如何得知的?可做过试验了?”皇帝实在激动,已经难以想象,这法子若是成,言官会如何在史书上为自己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卫临不卑不亢,认真禀报着:“禀告皇上,微臣家中有一个农庄宅子,上半年农庄中的仆人得了天花,微臣还以为只能将整个农庄烧了,却不曾想,这几个仆人很快便痊愈了。微臣本就是太医,对于此等快速恢复的法子便展开了调查,故此才得出了这个法子,并且发现牛痘的治愈几乎达到了百分百的概率,前两个月微臣已经找了几个乞丐做过试验,还请皇上放心。” 闻言,皇帝沉思了起来。 良久后,皇帝才为难的开口道:“能得出存活率更高的法子固然是好的,可用此等方法,毕竟也有一定的风险,如若没有一个尊贵之人来做领头羊的话,怕是难以服众,难以让天下人放心使用。” 卫临头低了一成,不敢接话。 这天下最尊贵的人无疑就是皇上皇后以及太后皇嗣,可谁又敢让这任何一个人试呢?卫临不敢接话,只能静候皇上接下来的话。 皇帝也不管卫临接不接,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只可惜朕早年得过天花,已然痊愈,并不会再起,皇额娘又年岁见长,实在……哎……” 皇帝自说自话,卫临规矩站着也不搭话,仿佛就成了背景板一般。 “罢了,此事朕会让太医院配合你,先准备着吧。”皇帝自知在此为难一个太医也不是明智之举,只待一会让苏培盛将此事散播出去,寻求一个能为自己分忧之人。 …… 翊坤宫 余莺儿,曹琴默,费云烟,吕盈风皆聚在一起,几人的孩子则是在一旁玩着,淑和作为大姐姐,带着弟弟妹妹们,也不忘分神听听自家额娘同几位娘娘的谈话。 “你们对于天花一事如何看?”年世兰斜靠在软垫垫着的小桌上,懒洋洋的问着下首之人。 费云烟也是疑惑不解,只能说不知。 曹琴默倒是有些见解,开口道:“皇上需要一个知心之人,倘若此番谁上了,必然能够博得一个好前程,但……也可能献出自己的性命。如若不是臣妾得过天花,怕也是能为了温宜去赌上一把。” 年世兰听着,若有所思的晃悠着脑袋,对于此事并不热衷。毕竟宠爱,权势,她半点不差,为何要为了这么个机会,就让自己承担毁容的风险呢? 余莺儿沉思着,她有些想法,但是那个想法只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瞬就消失了。她已然是妃位,就算想要那贵妃之位,自己大可怀个龙凤胎,又或者走别的法子,何故去给自己找罪受。 “皇上倒是想要个知心人儿,只是姐姐们的脸蛋如此光滑水润,如何能沾染上那痘印。皇上也是的,想要做个天下人看,就为了那分薄面,不拿死囚来试,偏生用姐姐妹妹的脸来开玩笑。”余莺儿越想越觉得皇帝当真是渣男一个,居然会想用女人来为自己获取一个颜面,就全然不顾女孩子的爱美之心了。 什么以此体现爱民之心,我们又不是君王,不过是小女子,先顾好自己有什么错? 年世兰一脸赞同的看着余莺儿,很自然的说道:“就算是女子,也能为自己活,何故为了男人折辱了自己。曹琴默,你的温宜有本宫,有柔妃,何愁别的?” “多谢娘娘。”曹琴默等的就是这句话,眼见得了承诺,乐呵呵的。 费云烟还在状况之外,仿佛已经神游天际,手下意识的拿着糕点吃,双眼却无神,不知在想什么呢。 吕盈风却是将两人的话听进去了,也跟着若有所思,似乎内心里有什么东西要裂开了。 “好了,此事你们不用去管,皇后又不是吃干饭的。”年世兰淡淡笑着,她没记错的话,宜修是没发过天花的。 “臣妾明白。”另外四人点头称是。 …… 果不其然,最终是皇后身先士卒,自己亲自去体验了那牛痘种上后的痛苦岁月,挺过后便在景仁宫养着。 皇帝昭告天下,皇后亲自试验牛痘之法,证实牛痘之用,特此普及。 先是皇宫内院,后妃子嗣,再是宗室大臣,最后才是黎民百姓。 说的好听是为了黎民百姓,到头来最先受益的还不是那群贵族。 可百姓是个容易满足的,只要最终受益了,便是皇上仁德,又有几人能想起最开始试药的皇后娘娘呢?余莺儿一党的人有余莺儿给的灵水伺候,自然是种了牛痘养上些许时日后,那皮肤只会比以前光滑,看不出任何的痘印。 可有的人,逐渐老态,皮肤的恢复自然是没有年轻人快了,其中皇后和李静言,甚至冯若昭脸上都或多或少有着淡淡的印子,需要许多粉才能盖得住。 富察仪欣和沈眉庄倒是皮肤状态不错,很快就养回来了,一切都很是正常。 唯独钟粹宫的博尔济吉特氏,似乎对牛痘的排异反应极其严重,高烧不退,夜夜梦话连连,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对此,蒙古选择再送一位吉祥物来,以表两族联姻,换取牛痘之法,解救蒙古百姓于危难之中。 信中说只送原本博尔吉吉特氏的妹妹小博尔吉吉特氏来,却不想跟着来的还有巴林氏。 巴林氏口口声声说是以小博尔吉吉特氏的婢女身份来的,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其眼中磨灭不掉的野心。或许也就小博尔吉吉特氏愿意相信这个人,求了自家阿玛都要将这巴林氏一同带入京。 因为大博尔吉吉特氏当初只是个贵人,皇帝为了给其面子,倒是给小博尔吉吉特氏嫔位,更是给了豫字封号。 豫嫔入宫第二日,理应拜见皇后,余莺儿也在请安时瞧见了豫嫔,同她姐姐不同的是,她似乎更柔弱一些,说她是汉女,怕是旁人也会相信的吧。 “臣妾钟粹宫豫嫔博尔吉吉特氏拜见皇后娘娘。”豫嫔一开口,那与容貌不匹配的粗犷声音令在座都是一惊。 宜修嘴角微微一抽,年世兰略有些好奇的光明正大打量,余莺儿惊掉了大牙。 “豫嫔,你的声音一向如此吗?” 第34章 豫嫔交好 李静言本就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这不,立马就开始叨叨起来了,直肠子的让人讨厌。 豫嫔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明白李静言此言何意,不卑不亢,甚至有些骄傲的解释道:“臣妾自小生下来便是此等粗犷的声音,臣妾的阿玛还言臣妾有男子风范,定然能比男子更坚毅,还特地给臣妾取名呜呼和斯,意为勇士。” 这名字也属实……额……不错。 在座的妃嫔实在寻不到更妥帖的形容了,看着豫嫔长相与声音的反差,并没有让人感受到反差萌,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不适。 就如同好端端的一个小软萌的妹子,开口就是土到掉渣的大汉声音一般,实在让人难以消受呀。 “好了,豫嫔,见过其他妃嫔吧。”宜修只觉得听着这样的声音,自己头风又要犯了,若不是顾着宫规,怕是她早就叫散了。 豫嫔规矩的先看向宜修下首的那个华贵女子,有些好奇却又不敢多看。 “豫嫔娘娘,这是华贵妃娘娘。”江福海充当起工具人,准备一一给豫嫔介绍。 豫嫔听到了那华贵女子的位份,心中一喜,规矩行礼见过,甚至乖巧的只行礼没说话,这一点让年世兰很满意。只要不听着那不大好听的声音,她都可以,轻轻松松便给免了礼。 随后便是柔妃余莺儿,敬妃冯若昭,齐嫔李静言,丽嫔费云烟,文嫔曹琴默…… 豫嫔耐心的见过每一个人,试图用脑子将每一个人的样子和位份记清楚一些,以防日后见到,还不知是谁。 这其中,豫嫔最喜欢的便是霸气侧漏的华贵妃,其次便是美得张扬的柔妃。 见过之后,宜修作为皇后,对豫嫔提点了一二,说了许多要其老实本分,伺候好皇上,为皇上绵延子嗣等等一系列的客套话。 豫嫔自是乖巧应下,十分给皇后面子的模样。 请安结束后,年世兰依旧是第一个走的,豫嫔对于年世兰这样风风火火,不慕权贵的样子惊到了,同时也十分崇拜这样霸气的女子。 翊坤宫 几人又相聚在一起,打起了叶子牌,顺带聊起了天。 “听说太医院那个卫临被抬了旗,如今已然是满军旗镶蓝旗了,还得皇上诸多赏赐,当真是一步登天,享受了富贵啊。”曹琴默跟着余莺儿们久了,逐渐性子也开朗了些,不再沉闷不已。 说实在话,曹琴默对卫临的际遇是羡慕的,她想着倘若自己也能抬旗,温宜日后的夫婿也能更高贵一些,对温宜也能好一些。 “抬旗了又如何,卫临是个孤儿,家中并无长辈,进太医院都是用尽了半生的力气,如今的抬旗也只能他一人享受。没有家族根基,还不如普通的汉军旗家族来得有用。”年世兰想到年家,便开口提醒道。 余莺儿一个包衣旗的,费云烟和吕盈风两个汉军旗的,只能选择沉默,不敢发表什么意见。 “娘娘说的是。”曹琴默只能点头应是,毕竟年世兰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总不能反驳对的吧。虽然她因为以前的境遇,到如今也是不敢开着玩笑的反驳年世兰。 年世兰满意点头,刚准备说什么,就见雅芝进来请示,说是豫嫔求见。 “她来做什么?”年世兰虽然疑惑,但是对于不巴结皇后来巴结自己的人都是欢迎的,故此轻快道,“让她进来吧。” 雅芝应了一声,便去请豫嫔进了屋。 豫嫔踏进殿中,看到已经坐满了人,有些惊讶,同时也暗叹自己猜想不错,华贵妃娘娘果然是顶好的人,才会在这后宫之中比皇后更为得人心一些。 “臣妾给华贵妃娘娘,给柔妃娘娘请安。”豫嫔虽然声音如同锯齿磨东西一般难听,可规矩却做的极好,当然除了那微微含着打量的目光。 年世兰略微皱眉,不咸不淡的说道:“起吧。” 随着年世兰话音落下,位份低于豫嫔的吕盈风起身对着豫嫔行之一礼,这才各自落座,至于其他人,只是微笑点头以表尊重。 “姐姐这儿可真热闹,不像钟粹宫冷清的很。”豫嫔笑眯眯的,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避免让人难受。 年世兰也是个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人,自然笑道:“妹妹若是觉得冷静,大可来翊坤宫寻姐妹们玩,打打叶子牌,喝喝奶茶什么的,都是极为欢快的事情。” “那臣妾便多谢华贵妃娘娘了。”言罢,豫嫔的目光在在座的每个人身上都徘徊了几秒,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豫嫔不说话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欠缺他人保护的萌妹子,还是得皇帝几分喜爱的。 就在豫嫔进宫的第二个月,‘甄嬛’的疯病好了,经由皇后的调教,以一曲惊鸿舞再度获宠成功。 而福宝和弘曜的周岁宴很快便到了,皇帝倒也没厚此薄彼,两人一起办了,请了王公贵族和后妃参与宴会,为两个孩子造势。 歌舞升平,杯酒相碰,宴会实在热闹。 “臣妾听闻汉家的子女周岁时还流行抓周这样的习俗,听着实在有趣,只是不知臣妾是否有这个荣幸瞧见。”豫嫔一开口,这声音惊得敦亲王握酒杯的手一抖,险些将酒水给撒了出去。 敦亲王看了看豫嫔,又看了看皇帝,一脸难色,似乎难以理解皇帝的喜好和眼光。 “抓周?倒是新奇,皇后安排人做吧。”皇帝看了看那奶娘抱着的两个娃娃,再看了看两个孩子额娘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和谐,嘴角微微上扬,也就对这抓周一事放任了起来。 一番准备后,两个小人儿便被抱在红布上,周围摆满了东西,甚至还有皇帝,王爷,妃嫔添的物件。 两个小娃娃先是看了彼此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的无奈。 只见福宝一手拉住弘曜,带着弘曜爬呀爬,爬到了一块龙纹玉佩和一个金簪子跟前,指着这两个物件啊啊啊的叫着。 小弘曜见此,很无奈,拿了簪子费力的簪在了福宝稀少的头发上,还缠巴缠巴,防止簪子掉落,随后才将龙纹玉佩拿在手里不放开。 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均是惊讶不已,良久不能回神。 第35章 七七的愤怒 “哈哈,三格格和六阿哥当真是和睦,姐弟情深呢,这六阿哥就算是抓周都念着三格格呢。”吕盈风本就是个胆大心细的,见在场没有人说话,更是看不出皇帝的表情表现的是什么,想着此事涉及余莺儿,只能先开口维护。 其余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皇帝,就连敦亲王也忍不住想要开口说两句,若不是一旁的福晋扯了扯他的衣袖,怕是他难听的话早就飙出来了。 大家都以为皇帝生气了,毕竟好端端的抓周,却被两个皇嗣拿来玩耍了。 却不曾想,皇帝起身步伐很稳的走到两个孩子跟前,蹲下摸了摸弘曜的脸色,将福宝抱在怀里,笑得温柔的说道:“兄友弟恭,姐弟情深,福宝和弘曜都是好样的。抓周罢了,图个新鲜而已,过程并不是很重要。来人,将你们六阿哥抱起去,莫要着了凉。” “嗻。”弘曜的奶娘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将弘曜抱起来退到了余莺儿身后,哄着小阿哥用膳,老实且本分着。 皇帝看着弘曜回到自家额娘身边,冲着余莺儿轻点头后,就抱着福宝回了自己的座位。 满人有抱孙不抱子的习惯,所以皇帝只单单抱了福宝一人,回了位子后又夸了两个主人公的额娘,这才继续照顾大家用膳。 皇帝抱了福宝好一会,福宝也乖巧的啃着拳头,偶尔接受自家阿玛的米糊糊投喂,直到皇上胳膊酸软,才让人将福宝抱回去休息了。 席间,甄嬛同沈眉庄说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宴会,不知去了何处。 余莺儿自是瞧见了甄嬛的动作,同春喜耳语了两句之后,随后春喜也跟着出去了,追着甄嬛而去。 这个甄嬛,不太对劲。 席间离席,那是原本甄嬛的习惯,可不是安陵容的习惯,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了,才导致这样事情的发生。 余莺儿眼帘微微一垂,对于身边不可控的事情,她都要将它变得可控起来。她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场,还能叫人算计了进去,再度重蹈覆辙。 宴席之上,皇帝恩威并施提点诸位王爷,除了诸位王爷恭维声里时不时响起敦亲王的嘲讽声,一时之间还算和谐,起码皇上因为两个病弱的孩子活到了周岁高兴,并不准备同敦亲王计较,反而将自己喝的醉醺醺的,显得有些双目迷离。 皇帝巡视着四周每个人的神情,不小心同余莺儿双目相对,触及那温柔中略带担忧,妩媚中略带引诱的目光后,在酒精的发酵下,皇帝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了起来,慌忙的移开目光,端起酒杯又喝了起来。 平复下来之后,皇帝这才发现果郡王不在,故此问道:“老十七又逃席了?” 皇后立马接话道:“十七弟一向放荡不羁,或许是哪处景色又吸引了他,使得他驻留。” “嗯,老十七倒是一向如此,都老大不小的了,只知玩乐,也不知早日成家,白白让皇额娘跟着操心。”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皇帝也愿意同皇后多聊几句,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之间竟忽视了在座的所有人,也算另一方面的帝后和睦。 宴会散后,春喜这才慢悠悠的回来,脸色实在不算好,眼瞧着都快黑成炭了。 余莺儿见此,特地同年世兰说了一声自个回宫有事不与之同行后,便拉着春喜回了储秀宫。 “你是说莞贵人离席是去幽会了?”余莺儿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甄嬛与果郡王之间的孽缘,好像又能想得明白了。 想来,此甄嬛已然不是安陵容了,而是原本的甄嬛。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余莺儿只觉得这世间之事当真是离奇,原本以为甄嬛已经丧生于那一次落水,而今却再度走了出来。 那……几乎疯了的安陵容又去了哪里? “与莞贵人……额,幽会的人是果郡王吗?”余莺儿抬眸问道,似乎是为了坐实自己的想法一般。 春喜一惊,然后连忙说道:“娘娘聪慧,就是果郡王。” “嗯,此事莫要拿出去同旁人说道。”余莺儿习惯用春喜,就连储秀宫的首领太监陈禄海就得不到重用,如今想来或许不能如此固步自封,“你这些时日就提点一二陈禄海,就明里暗里提示他,本宫欲要开始重用他,可懂?” “奴婢明白。”春喜知道自家娘娘是个有成见的,平日里也不爱使唤别的宫侍,都是让他们各司其职,走哪儿都只带着自己。可……在这宫中要生存,还得学会动用人脉,她喜欢自家这个娘娘,不希望自家娘娘固步自封,将自己陷进去。 春喜退下后,余莺儿竟然觉得有些累,自个儿卸掉珠钗发髻,脱掉鞋袜,躺到了榻上。 “七七,她回来了,她和果郡王还是有了牵扯,她会再次成为赢家吗?会再一次令年家陷入危难之中吗?”余莺儿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仿佛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毫无作用的,到头来该走的方向依旧会走,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七七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大喊大叫:“不!不可能!我不允许!我不允许年家有事!!” 这撕心裂肺的喊声,与七七往日里虚弱的语气全然不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呐喊,震得余莺儿的耳膜生疼。 “七七……”余莺儿揉了揉耳朵,连忙喊道,生怕七七有什么事。 空间内,那血雾越发红亮,闪了好几下,彰显了那血雾主人的愤怒与不甘。 良久后,那血雾才暗淡了下来,血雾里传来七七虚弱的声音:“对不起,吓到你了。” “七七你……”余莺儿欲言又止,显然是担忧不已。 “我没事,你放心,有我在,你还有年世兰以及年家都不会有事的。”七七的话仿佛给了余莺儿打了一支镇定针一般,让余莺儿安定了下来。 余莺儿听着七七逐渐虚弱的声音,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七七,为什么我感觉你越来越虚弱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36章 甄家把柄 “没有。”七七很沉静的声音传来,可却让人觉得无比的空灵且遥远。 这令余莺儿觉得十分不真实,甚至觉得很不舒服,仿佛七七要随风而逝一般。 余莺儿眉头紧紧的皱着,随后很不高兴的说道:“七七,我不知道你如何看我,但是和你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我已经将你当做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就是因为如此,我实在无法接受你越来越虚弱的事实!倘若是因为我的原因,还请你不要再帮我了,与其我活着,我更情愿你好好的。” 这话,余莺儿倒是没有说谎,毕竟她觉得自己好歹是活过一世的,虽然过的并不算好但是也贵在知足。而如今这一世还是七七为自己争取而来的,所以,倘若这样的机会可能会伤到七七,她宁愿不要,哪怕做个游魂。 “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原因,你不用有压力。余莺儿,你放心,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的,也不会让年家有事的。”七七的声音虽然小,但是带着坚定,说完它便没了声响。 余莺儿知道七七这是又困了,去睡觉了,便没有再打扰七七,反而起身穿上鞋袜,随意扎了一下简单的发髻就去弘曜的房间了。 “拜见娘娘。”奶娘正在努力喂食抗拒喂奶的弘曜,与之做着强烈的斗争,好不容易将弘曜喂饱了,就瞧见了余莺儿的到来,连忙放下弘曜和衣裳,规矩请安。 余莺儿免了礼,看向那一脸生无可恋的弘曜,不禁被其逗乐了:“这孩子还是不乐意让你们喂奶啊?” “禀告娘娘,六阿哥无论是谁的奶水都不大爱喝,可不喝怎么成,所以只能哄着喝一些。”奶娘有些担忧,生怕余莺儿怪罪,不让她们伺候六阿哥了。 余莺儿看着自家苦哈哈的儿子,忍俊不禁,但是也不好让一个孩子自小留下阴影,于是说道:“他若是实在不喝,你们就去御膳房取些牛奶或者羊奶来喂,再过些时日便配合着辅食吃着。” 以往,余莺儿就发现了弘曜拒绝人喂奶,但是一岁之前还是人乳比较有营养,所以余莺儿才没让奶娘去准备牛奶羊奶之类的来喂。 摇篮之中的弘曜,转悠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珠子,看着余莺儿,陷入了沉思。 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前脚去世了,后脚怎么就成了老四的儿子了,重活一生还是阿哥,但是却低了一个辈分。他姑且将这种情况当做是投胎,可……哪有带着记忆投胎的呀,真是折磨!!还有那福宝,他甚至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四妹的气息。 弘曜沉思着,一双好看眸子变得无神。 余莺儿看着又开始思考的小家伙,无奈得很,她发现自家这个儿子似乎就惯爱想事情,如同个小大人似的。 “弘曜呀,你要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都快以为你是那个精怪变得了。”余莺儿发着感叹,却不曾想弘曜抖了两下,瞬间回神,眼神震惊,随后两眼一翻,直接装睡。 这样一出反应,逗得余莺儿呵呵直笑。 “娘娘,华贵妃娘娘派人请您过去议事。”门口传来春喜的声音。 余莺儿看着躺在摇篮里装死的弘曜,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就要往翊坤宫去,看到弘曜错愕的表情,余莺儿觉得真的有趣极了。 翊坤宫 殿中只有年世兰和曹琴默。 议事,看来年世兰也知道丽嫔那笨蛋美人并不适合议事,故此没去叫她来。 “拜见娘娘。”余莺儿笑着行礼道。 “好了好了,整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坐。”年世兰见余莺儿落座之后才说道,“本宫娘家带来了好消息,如今便是找你商量商量该如何进行一事。” “娘娘可是说的甄家之事?”余莺儿想着让年世兰调查的无非就是哪几件事,如今甄嬛正当宠,瓜尔佳氏尚且未进宫,盲猜也知是何事。 年世兰轻点头:“原本以为她疯了,本宫就不必再费心。却不曾想终究是个不省心的,家中又得了这样的消息,本宫自是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娘娘准备如何做?”余莺儿没有一上来就叭叭自己的看法,反而询问起年世兰的意思。 “本宫想着要么找人举报甄家私通罪臣之女,还诞下女儿,贬女为婢,但是至今没能找到合适人选。”年世兰自知年家情况特殊,不能追名逐利,更不能太过于活跃,引起皇上不悦,只能将这个把柄让给别人来揭举。 曹琴默在一旁听得愣神,去年冬日,她也是瞧见过浣碧为自己母亲烧纸一事的,只是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有管辖。所以……这浣碧的母亲竟然是罪臣之女吗? “娘娘是不是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当初靠着检举……发家,还让自家女儿入宫的那位。”余莺儿,哦不,准确的说是七七想要看瓜尔佳氏同甄远道争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年世兰若有所思,眼睛微抬,恍然大悟般问道:“你是说……” “是的,娘娘。您只需要让年家将此事的风吹到瓜尔佳氏那里,想必他会抓住这个机会的。”余莺儿可没忘记后面,瓜尔佳氏抓住甄远道把柄,一下将其做空之事,如今甄嬛就如同当初的安陵容一般,于皇上而言就是个足以解闷的纯元周边罢了,岂会为其波及到自己的江山社稷呢? 年世兰觉得这是个好法子,连连夸赞了余莺儿。 翊坤宫军师曹琴默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她不知道两人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是也估摸着能猜到或许是甄嬛家中的对家,而贵妃娘娘想要对付甄嬛。 可华贵妃为什么要对付甄嬛呢?因为皇帝宠爱甄嬛吗?可是……曹琴默的目光看向余莺儿,心里想着,似乎这宫中最为得宠的还是华贵妃和柔妃。 一个一直都宠冠六宫,而另一个瞧着没什么恩宠,可皇上隔三差五的赏赐以及留宿陪膳,却也不少。 所以,曹琴默就算心思敏捷,却也猜不出年世兰这般不喜甄嬛的原因,可她却聪明的没有询问这些,老实做个背景板。 第37章 准噶尔求娶公主 事情商讨完了,年世兰见着乖巧坐在余莺儿怀里啃着手指的弘曜,欢喜不已,连忙让人将孩子抱过来‘玩玩’。 年世兰虽然已为母亲,却也是个不怎么会照顾孩子的新手母亲,福宝多数都是奶娘和颂芝在带,她只负责每天陪福宝玩玩,再玩玩福宝就行了,所以在她看来,孩子就是可以用来玩的。 余莺儿见弘曜一副生无可恋,任人揉搓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孩子似乎有些早熟,又或者同自己一般……等等!同自己一般? 余莺儿猛得看向那表现,表情,眼神都如同成年人一般的弘曜,内心仿佛炸开了锅似的,惊骇不已。 “皇上驾到。” 就在余莺儿陷入自个儿的幻想中,吓得脸白之际,门口传来苏培盛的唱喊声,将几乎要梦魇的余莺儿给拉回来现实,忍不住细细大喘气。 眼瞧着皇帝走了进来,年世兰连忙将怀中的娃娃塞到奶娘手中,起身行礼。 余莺儿和曹琴默也动作迅速,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就起身行礼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三人异口同声。 “六阿哥给皇上请安。”奶娘带着六阿哥行礼。 皇帝也不知是干了什么,瞧着心情不错,身后还跟着甄嬛,想来两人可能就是一时兴起从养心殿而来的。 “起身吧。”皇帝走近后,一手一个,将年世兰和余莺儿给扶了起来,至于曹琴默,就只能在免礼后,没有任何表情的自个儿起身了。 甄嬛终究只是个贵人,是这个屋子里位份最低的,自然还得给几位娘娘行礼参拜,礼数周全后,这才同皇帝一道站着。 “朕同莞贵人聊起三格格和六阿哥,又听闻莺儿将六阿哥带来了翊坤宫,便想着来瞧瞧。”皇帝早就察觉翊坤宫许久不点欢宜香了,但是年世兰以对孩子不好为理由,他也不好多说,只能从饮食服饰上把控。 年世兰能怀一次孕,幸运的是女儿,可若是再来第二次第三次呢?皇帝不敢赌,自然得有些手段。 “颂芝,快去将三格格抱来吧,就说她皇阿玛想她了。”年世兰笑得明媚,只是这笑容是在提起自家女儿的时候出现的,并非是为了皇帝。 可明媚张扬的年世兰才是皇帝记忆里那让他喜欢了很久的朱砂痣,一时之间还有些看呆了。 回神时,才发觉因为自己站着,其余人也不敢坐,连忙叫大家落座,吩咐奶娘将六阿哥抱过来自个儿瞧瞧。 弘曜看着自己这一世的皇阿玛,一想到这是自己那个黑脸四弟,心里就膈应的慌。 皇帝见弘曜高冷的模样,想夸这孩子的话在嘴里揉了个稀碎,又只能重新组织了语言:“弘曜这孩子还是挺听话的,莺儿说他爱听书籍?看样子是个爱学的。” 余莺儿回了一声是,替弘曜谢了夸奖。 甄嬛忍不住探头瞧弘曜,想着自己原本那个没能生下来的孩子,心里很是膈应。自己膈应,皇上也膈应,以至于皇上召自己侍寝时,往往都是看着自己许久,最后和衣而眠。长此以往,自己哪里还有靠着生孩子晋嫔的机会呢?又如何在宫中站稳脚跟? 皇帝见甄嬛探头探脑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莞贵人看着很喜欢六阿哥呢?快抱去给莞贵人瞧瞧?” 奶娘闻言,规矩的抱着六阿哥往甄嬛跟前凑,嘴里喊着:“六阿哥见过莞小主。” 不达嫔位,还担不起一句娘娘。 甄嬛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六阿哥真可爱,若是……” 言罢,甄嬛垂泪,仿佛很是伤心一般。 闻言,余莺儿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的咬了咬唇,看着好似有些不知所措一般。 年世兰见此,可不愿意惯着甄嬛,直接开怼了起来。 “莞贵人护不住孩子那是莞贵人你自个儿福薄,何故拿还没来得及诞生的孩子来膈应柔妃和六阿哥呢?”年世兰怎么看不出甄嬛是通过用孩子来为自己博求皇帝的垂怜,可这话说的实在不好听,让年世兰十分不喜。 年世兰本就是护短之人,欺负她的人就等同于欺负她,她如何能够同意?甄嬛此举是踢到铁板上了。 皇帝显然也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僵,甄嬛平日里偶尔也会同他一起怀念那个还未出生便没了的儿子,可他只会想到那一摊肉泥和软骨骨骸,恶寒在身上蔓延。他也不喜她提起,也就一两次之后甄嬛就不提了,如今用六阿哥来衍生这个话题,似乎真的不大吉利。 “好了,世兰,莞贵人也是好不容易从失去孩子的悲伤中走出来,如今触景生情,才会如此。你啊,别气坏了身子,就该同莺儿一般,学得大度一些。”皇帝努力安慰着年世兰,却没想过自己说的话,也让年世兰和余莺儿觉得不舒服。 啧……感情大度就该被人指着欺负呗。 抱着六阿哥的奶娘被一双双含着深意的目光瞧着,害怕极了,紧紧抱着六阿哥,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这么僵在原地。 年世兰忍不住微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皇上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薛氏,还不快将六阿哥抱回去!” 皇帝微微皱眉,看向薛氏,顺着薛氏的方向又看到了那眼圈含泪,看着弘曜快哭了的余莺儿,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只觉得是甄嬛一人的错。 “弘曜也困了吧,梁氏先带她回去歇着吧。”皇帝将梁氏给打发走了,目光却始终在余莺儿身上,见其一直盯着弘曜离开,期间都没有分给自己一丝一毫的目光,竟然心里有一点吃自家儿子的醋了。 皇帝冷静下来之后,这才说道:“准噶尔的王爷前不久上书想要求娶嫡公主,朕最大的女儿淑和如今不过六七岁,实在不是良选。朕与太后商讨后,决定将先帝的朝瑰公主封为固伦公主下嫁准噶尔,皇后今日头风发作的厉害,朕准备让世兰你来主持这件事,由柔妃和莞贵人从旁协助,你们觉得呢?” 皇帝日日看着甄嬛那张与纯元相似的脸蛋,又想着甄嬛之前没了孩子,便想要给甄嬛晋升。可甄嬛终究入宫不久,又无子嗣,封嫔实在需要点理由,索性找个事儿给甄嬛做,也好有个功绩来说话。 “福宝还小,离不开臣妾,臣妾怕是帮不了忙了,还请皇上恕罪。”年世兰看着皇帝说话时,时不时瞥向甄嬛的目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实在不愿意给人做嫁衣,直截了当的开始拒绝,可身子依旧懒散靠着椅子,没有半点认错的样子。 皇帝微微皱起眉头。 第38章 曹琴默的怜子之心 “既然如此,那柔妃……” “皇上,您这就是偏心了,华贵妃姐姐能去照顾福宝躲懒,皇上却要让臣妾去做这些,臣妾本就愚笨,学字都是皇上盯着学了好久才会上一些的,哪里就弄得会操办这些呢?”余莺儿企图靠着撒娇摆脱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宜操办,她本就有宠爱有儿子,何故去找些事情给自己干。 更何况,沾染了权,还得被皇帝顾忌,何不做个自由自在的宠妃,不高兴了撒撒气,想要什么了就对着皇帝撒撒娇。 她与皇帝,不过是互相的精神慰藉而已,何必投入太多,甚至还为他打理妻妾后院这些,怕是那真爱都难以做全咯。 皇帝微抿唇,看了看余莺儿那水汪汪的眸子以及年世兰懒散的模样,内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是败给这两个女人了。 “你们啊,惯会躲懒,什么时候能同莞贵人一般为朕分忧才好啊。”皇帝忍不住感叹,甚至觉得甄嬛有时候还蛮贴心的,会帮自己分担一些小事情,帮自己出主意。 余莺儿依旧拿着撒娇的语气说道:“臣妾是皇上的妾妃,在宫中等着皇上来,让皇上高兴便是臣妾的职责,至于其他的,臣妾可记着规矩呢。” 后宫不能干政可是放在宫规第一条的。 年世兰见此,便忍不住添一把火,心里算计着,面上却依旧懒洋洋的说道:“臣妾自是比不过莞贵人,在养心殿为皇上红袖添香,只能多学几个羹汤,待皇上想着臣妾时,能尽臣妾所能,让皇上感受到轻松愉快。” 一字一句,未提甄嬛干政,却字字句句提示着甄嬛干政。 甄嬛并不觉得为皇上提几个意见有什么问题,她也是为皇上解决烦恼忧愁的,但是见华贵妃和柔妃的酸言酸语,还是得站出来说几句公允之话。 “嫔妾同两位娘娘的想法自然是一致的,想着为皇上分忧,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也是自有各的好。”甄嬛谦虚道。 可就依着余莺儿和年世兰这左一言右一语的,再配上甄嬛那理应如此的神色,终究是在皇帝内心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好了,朕知道你们待朕都是真心的。既然世兰和莺儿需要照顾皇嗣,那此事便交给莞贵人来做吧。”皇帝觉得这件事,甄嬛一个人做也是能够办的下来的,届时功劳还能更大。 却不曾,甄嬛的目光看向了刚刚听到准噶尔求娶嫡公主时就走神的曹琴默,笑着说道:“既然皇上将此事交给嫔妾,那嫔妾可否向皇上求个恩典呢?” “你啊,事还没做呢,便想着赏赐了?放心吧,事情办得好,赏赐,朕定然不会少了你的。”皇帝此刻倒是大方。 甄嬛却是说道:“臣妾不是要赏赐,臣妾只是觉得文嫔娘娘心思谨慎,且也是有女儿的,还请皇上准允文嫔姐姐和我一起准备朝瑰公主的婚事,也好让文嫔姐姐提前熟悉流程。” “此事有什么难的,朕就下令让文嫔和你一道准备此事便是。”皇帝满不在乎的说道。 一旁被提到的曹琴默仿佛才回神一般,有些发懵,还是余莺儿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胳膊,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猛然站了起来,说道:“臣妾领旨。” 在场众人,只有曹琴默一人如此正式,倒是显得有几分尴尬。 皇帝想走,但是一想到这是年世兰的翊坤宫,也不好拂了年世兰的面子,转身握住年世兰的手,轻声安慰道:“朕还有事得回养心殿去处理,晚些时候再来陪你用膳。” “皇上国务繁忙,臣妾不好打扰,皇上不必挂念臣妾,照顾好自己才是。”年世兰做一脸担忧状,含情脉脉的盯着皇帝,仿佛皇帝就是他挚爱一般。 皇帝被这么崇拜,这么含情脉脉的目光盯着,只觉得内心很是满足,脸上的笑容也更真挚了几分。 “朕就知道世兰懂事。”皇帝很满意如今的年世兰,依旧有自己的气性,但是却懂得为自己付出,懂得为自己考虑。 余莺儿在一旁,没有搭话,她可不想再被皇帝发现,被叨叨两句。 可皇帝转身看向余莺儿,还是没能放过余莺儿,对着说道:“柔妃也是,朕晚些去看你。对了,朕那里有几匹浮光锦,苏培盛,到时候送来给华贵妃和柔妃挑挑。嗯……莞贵人和文嫔也有。” 甄嬛和曹琴默仿佛是被捎带上的一般,这种感觉甄嬛觉得很不舒服,可曹琴默却觉得无论皇帝是出于什么原因赏赐,那东西确实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臣妾\/嫔妾,谢皇上赏赐。”几人道谢。 皇帝走时,还将甄嬛一起带走了,哪里就像是要去处理国务的样子,分明就是去红袖添香,对诗词歌赋,谈情说爱去了。 可如今皇帝和谁谈情说爱,和谁你侬我侬,对于年世兰和余莺儿来说,并不算什么,更不要说一直就不在乎的曹琴默了,直接就是皇帝做啥跟她有什么关系的状态。 曹琴默只一心想着温宜的前途,心里空落落的,整个人早已经神游天外去了。 “文嫔?”余莺儿叫了一声,没有反应。 年世兰一眼就看穿了曹琴默怕是还在想朝瑰公主出嫁一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直接喊道:“曹琴默!” 曹琴默顿时一个激灵,快速回神,一双眸子迷茫的看向年世兰,问道:“娘娘,怎么了?” 这么多年了,曹琴默对年世兰的声音已经逐渐形成了条件反射,这一叫瞬间就有肢体反应了。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你们柔妃娘娘叫你,你都不搭理。”年世兰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仿佛一只华贵的布偶猫一般,懒散而贵气十足。 曹琴默欲言又止,眼神中全然是挣扎,心里却升起了一股不甘心的情绪。 朝瑰公主的生母是先帝爷的陈贵人,而她,不久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贵人。 看到朝瑰的命运,她仿佛看到了温宜的将来,而且……而且……听说准噶尔的王爷如今的年龄都能做朝瑰公主爷爷了,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届时蒙古的习俗…… “噗……”疯狂内耗的曹琴默当即喷出一大口血,黑乌色的,星星点点的撒在毯子上,形成了一个很难看的污块。 第39章 婚礼筹备 年世兰一惊,整个人顿时端坐了起来,连忙指着曹琴默,有些慌忙说道:“雅芝,快去请太医,颂芝快去给文嫔倒水清清嗓。” 一番操作倒是如鱼得水,脸上的担忧也不似作假,似乎做了那个梦后,年世兰反而更加怜悯封建皇家的女子,特别是皇帝的妾妃。 她们太苦,太难,看似享受着荣华富贵,实则不过是靠着那个叫做皇帝的人施舍过活,你的一生是好是坏,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余莺儿也被这么一幕惊到了,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走到曹琴默边上,轻轻拍了拍曹琴默的肩膀,安慰道:“文姐姐,你要始终相信温宜的命运不会像朝瑰公主一样,而你也不会止步于一个嫔位。” 曹琴默眸中染上迷蒙的雾气,看向余莺儿时透露出不解,难过,委屈和迷茫。 “我……我……我可以吗?”曹琴默此刻就宛如一个需要得到鼓励与支持的孩子一般,眼中闪着期待与害怕。 年世兰见曹琴默那不值钱玩意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你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又何谈从别人身上看到希望,曹琴默,你要首先肯定自己,自己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才能成为温宜的依靠。” 经那一梦,年世兰才得出了这么个理论,唯有优化自身,才能护住身后人。 曹琴默闻言,整个人愣愣的,也不知听进去与否。 “文姐姐,你千万不要被人左右了思想,要坚定自己的想法,凡事不是还有我们华贵妃娘娘嘛。”言罢,余莺儿调皮的冲着年世兰眨巴眨巴了双眼,示意其帮自己说说话。 年世兰无奈道:“是,本宫自是会帮福宝和温宜博一个好前程的。” 同是女儿,年世兰真的很能与曹琴默感同身受,所以也愿意为自己的女儿以及昔日的养女博得一份安身立命的机会。 “臣妾多谢娘娘。”曹琴默感动的落泪,以往她与华贵妃只是虚与委蛇,为了温宜的未来,同时也是自己位卑的无奈,自从华贵妃变了之后,她才逐渐真心,再到如今的完全臣服。 说到底,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事后,甄嬛果然对着曹琴默挑拨离间,只是曹琴默心中有数,任由她胡扯,不过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罢了,油盐不进的模样,让甄嬛有些急切,便加大了力度,甚至略有贬低朝瑰。 “朝瑰公主终归是圣祖爷的女儿,如今代表的更是大清的颜面,本宫会去求皇上,多给朝瑰公主待在京都的时间,更会给朝瑰公主求得更多的恩典。我们大清将士不是孬种,皇上更是明君,自然能成为公主的底气,何至于像莞贵人所说那般,日后悲惨度日?”余莺儿本就是来瞧瞧曹琴默是否被甄嬛说的动摇,来瞧瞧女主角的光环有多么强,如今听着甄嬛左一句公主受苦,右一句凄凉余生,心里的不喜几乎要溢出来了。 甄嬛脸色不佳,但是很快就回过神来了,狡辩道:“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嫁在京中尚且还能召进宫中,承欢膝下,可若是……哎,嫔妾也只是同文嫔聊上几句罢了,柔妃娘娘不曾有女儿,自是不明白母亲对女儿的担忧。” “好一个不曾有女儿,莞贵人真是伶牙俐齿啊!莞贵人说本宫不曾有女儿,可他本宫好歹有子嗣,有一颗怜子之心,可莞贵人……啧……挑拨离间,居心何在?”余莺儿看着甄嬛,只觉得她这番做派,实在令人作呕,“朝瑰公主是我国公主,出嫁仪仗自是最好的,何谈委屈?怕是连公主都知晓为皇上分忧,莞贵人却觉得朝瑰公主出嫁乃是委屈,是觉得皇上和太后的决定有所不妥吗?” 为朝瑰公主拖上一月,是余莺儿唯一能为朝瑰公主所做的,旁的,她一个小妾妃自是无法撼动的,只希望出嫁仪仗稍微隆重一些,届时也能让朝瑰公主在准噶尔有底气一些。 质疑皇上太后可是大罪,甄嬛脸色更难看了,就算再巧言令色,顿时也不知从何反驳。 啪啪啪 正巧皇帝拍手走了进来,丝毫不看脸色极差的甄嬛,转身走向余莺儿,拉过人儿的手,一脸的欣赏:“往日里不曾知晓莺儿如此能说会道,如此懂事,当真是明珠蒙尘了。你啊,明明什么都懂,偏偏还回绝了操办此事,要不是朕想瞧瞧这事办的如何了,怕是瞧不见莺儿如此霸气的一面了。” “皇上谬赞,臣妾与公主同为女子,自是能够感同身受一些,女子嫁人无非图的就是能与夫婿琴瑟和鸣,相互扶持,更希望娘家给予底气。我们大清,泱泱大国,岂能被人看低,公主更是不能被人看低。臣妾别的都不懂,只知公主还是希望自己出嫁是够排场,出嫁后能得驸马尊重,臣妾拙见,让皇上看笑话了。”言罢,余莺儿眼角落下一滴泪来,仿佛将自己说得伤情一般。 皇帝此刻的脑子里竟然有些偏了,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余莺儿心目中琴瑟和鸣,相互扶持的人选,又想着余莺儿家中并无底气,那自己就是她唯一的底气。 莺儿只有朕了? 这个想法一入皇帝的脑袋,皇帝只觉得对余莺儿更加怜惜了。 “柔妃说得对,女子嫁人只这么一遭,朝瑰更是朕的亲妹妹,朕稍后回去就下旨让准噶尔等着些,你们大可放心为朝瑰添置嫁妆,筹备婚礼。”皇帝握住余莺儿的手更紧了几分,似乎就在告诉她,自己便是她的底气。 余莺儿回之一笑,眼眸之中全然是爱意,她只觉得自己被七七训练的都快可以去唱戏了,这演技越发精湛了。 一旁的曹琴默显然已经习惯了皇上当着自己的面与其他妃嫔恩恩爱爱,便也就老老实实的做了一个背景板。 可甄嬛本就在近段时间的红袖添香中感受到了皇上的偏爱与疼惜,更是从未被冷落过,看着这一幕,心里始终不大舒服,可她也不曾多言,只静静看着,衣袖下的手却握的紧紧的。 第40章 回忆童年的皇帝 皇帝安慰疼惜好余莺儿,这才将目光看向曹琴默和甄嬛,一脸虞色,道:“此事便按照柔妃所说的来办,以最好的规格给朝瑰备着,时间不是问题,朕会吩咐内务府全权跟着,必定不会让朝瑰受委屈.” “臣妾\/嫔妾领旨。”曹琴默和甄嬛是皇上指明操办此事的,如今皇上下了新章程,也只能听着并且将其做好,不让皇帝失望。 见事情吩咐完毕了,皇帝转身拉过余莺儿的小手,温声说道:“朕想弘曜了,莺儿陪朕去瞧瞧。” 言罢,便直接拉着余莺儿走了,路过甄嬛时更是没有分给甄嬛一丝一毫的目光。 如此这般绝情,令甄嬛错愕又伤心,她以为自己是得宠的,可在余莺儿跟前却被虐得渣渣都不剩,她认为自己容貌家世才情均是不差,就是不明白输在哪儿,心里郁闷得慌。 曹琴默看着一直死死盯着皇帝和余莺儿离去背影看的甄嬛,无奈的转身去干活了。 这死出样儿跟以前的年世兰似的,谁敢劝啊? 储秀宫 吕盈风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微微眯着双眼感受微光的抚摸,殊不知皇帝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还咂巴着嘴说真舒服。 “欣嫔好雅兴。”皇帝突然开口,吓得吕盈风猛然睁眼,然后瞧见来人连忙行礼,喊着皇上安,柔妃安。 皇帝见吕盈风这模样,拉着余莺儿的手也没松,微微皱着眉问道:“朕很吓人吗?” 吕盈风:……你试试被人突然出现叫一声? “嫔妾不敢。”吕盈风也不愿多说,只一句不敢了事。 皇帝显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知道是自己刚刚吓人理亏,冷哼一声也不叫起,只是问道:“淑和最近如何?朕怎么没瞧见她?” “淑和挺好的,如今正在殿中绣花学艺,皇上若是想见,嫔妾这就去为皇上叫来。”吕盈风淡然答道,她知晓皇帝想起淑和也不过是一时起意,他几乎从未关心过淑和,任由其在撷芳殿自生自灭。 吕盈风知道帝王多薄情,她不曾怨过皇帝,至少如今淑和还养在自己身边,就足够了。 皇帝点了点头,这才道:“不必了,既然在认真学艺,朕就不去打扰了。” 言罢,皇帝拉着余莺儿直接进了主殿,独留还未起身的吕盈风。 可吕盈风丝毫不生气不嫉妒,看着人走了,拍拍衣服就起来了,一刻也不停留的转身就走,生怕被皇帝想起似的。 嗯……就像华贵妃说的,老人味儿真重,谁爱伺候谁伺候,柔妃,你自求多福吧。 主殿内,皇帝拉着余莺儿落座后,也不着急喊弘曜来,只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余莺儿,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余莺儿并没有觉得多么幸福,反而被这么直勾勾盯着觉得无比恶寒,连忙转移注意力的说道:“皇上不是要看弘曜吗?春喜,快去叫人将六阿哥抱来,就说他皇阿玛想他了。” 孩子,救命!! 余莺儿内心忍不住呐喊,倒是逗笑了一向严肃的七七。 皇帝被打断,也不恼怒,反而靠着桌子继续笑眯眯的看着余莺儿,纯爱的时候,只觉得她一举一动都很可爱。 余莺儿咽了一口口水,她怎么觉得今天的皇帝非常不对劲呢,还别说,这样子笑眯眯盯着自己的模样多少有些猥琐了。 “六阿哥到,六阿哥给皇上请安。”奶娘的声音适当响起,总算解救余莺儿于危难之中。 余莺儿伸手从奶娘怀来接过弘曜,弘曜正耷拉个脑袋好像很不高兴的模样,余莺儿便哼唱了几句摇篮曲哄一下弘曜。 殊不知,皇帝在听到这摇篮曲时,仿佛看到了幼时太后哄十四睡觉的样子,也是这首歌,也是这般温柔,也是这般慈爱。 皇帝看着看着,竟然有些羡慕那两岁不到的奶娃娃。 “许久未听莺儿唱曲了,如今莺儿更是一心扎在弘曜身上,对朕都不上心了。”皇帝语气略微酸溜溜的,一双有些微微发白的眸子哀怨的盯着余莺儿,似乎势必要一个交代似的。 余莺儿叹了一口气,将这好不容易哄好不再臭脸的弘曜放回奶娘怀里,这才温柔的看向皇帝,问道:“那皇上想听什么,臣妾唱给您听。” “就唱你刚刚唱给弘曜听的那曲,朕就喜欢这曲。”皇帝难得小孩子气,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幼时的遗憾与悲伤。 余莺儿虽然好奇皇帝为何执着于听婴孩的摇篮曲,但是在这紫禁城里,皇帝便是东家,自个儿便是属下,只管照做便是,少问多做才能活得久。 “快睡吧,好长大,长大把弓拉响……”余莺儿声音原本就是被改造的甜糯的,如今更是温柔到骨子里的唱歌,让皇帝看着听着,眼圈便红了。 余莺儿也装作没瞧见一般,将一首摇篮曲唱了一遍又一遍,身旁抱着弘曜的奶娘始终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特别是她刚刚瞥到皇帝眼圈发红色,恨不得抽死自己,怪自己没早早的垂着头。 一遍又一遍,直到余莺儿声音都哑了,直到弘曜都睡着了,皇帝这才装作无意的揉了揉眼,拭去那快落下的泪滴,压抑了自己有些哭腔的声音:“那个,叫春喜是吧,还不快给你家娘娘上茶。” 皇帝也不是个没道理的人,让人家哑着嗓子唱歌,但是自己心情真的算不上美好,不想在余莺儿跟着露了弱,便以养心殿有事,先行离去了,事后又给余莺儿赏赐了一套鎏金首饰和三匹浮光锦以及其他的做赏赐,也算是封口。 对于不用侍寝,不用争宠也有赏赐这件事,余莺儿觉得很是满意,乐呵呵的便收下了。 一个月后,准噶尔传来老可汗去世的消息,皇帝与准噶尔商讨之后,最终以新可汗迎娶朝瑰公主为可敦谢幕,而朝瑰公主更是躲开了成为新可汗阙氏,父死子继的命运。 今年因为朝瑰公主要出嫁,耽误了去圆明园的日子,但是皇帝也说了,待朝瑰公主出嫁后,还是会带大家去圆明园避暑的,所以余莺儿便想着提前收拾着,做好设备。 刚收拾好,门口便传来朝瑰公主的求见的通报。 “她怎么来了?快快快,快将公主请进来,春喜,给公主准备牛乳茶和糕点。”余莺儿上辈子没能活着见到朝瑰公主出嫁时,却也知道朝瑰公主嫁去准噶尔经历的屈辱,心里对其充满了怜悯。 第41章 朝瑰来访 余莺儿才一切安排妥当,朝瑰公主便已然走了进来,精致的容颜不输给那原本剧情里的瑛贵人和瓜尔佳氏,穿着打扮上极为讲究不含糊,看着倒似被娇宠长大的嫡公主一般,哪里能够想到这是个被迫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小可怜。 “朝瑰公主。”余莺儿轻声唤了一声,刚准备给公主行礼,却不曾想公主下一步要下跪,惊得余莺儿连忙将人扶住,“公主这是做甚?这礼,臣妾可受不起。” 她一个妾妃,哪里受得起固伦公主这一跪?怕是言官都弹劾死自己。 “娘娘于朝瑰而言有救命之恩,这礼娘娘受得起。”朝瑰说这话时背杆挺得很直,声音也正气,不似女娃娃的稚嫩,足以见得是个有气性的公主。 余莺儿见人过于坚持,力气又大,自己实在拉不住,而这又是自己的殿中,索性就受了这一礼,再将人扶起来。 “臣妾不过是向皇上述说了公主出嫁仪仗代表大清颜面,需谨慎罢了,又如何担得起公主所言救命之恩,臣妾实在惶恐。”余莺儿现在说话已经不似以前那般直来直往,在七七的带领下,也能说得文绉绉且有水准了起来。 朝瑰公主镇定的摇了摇头,又道:“娘娘不知,那老可汗去世了。如若不是娘娘为朝瑰说话求情,多行打点,怕是朝瑰早已沦落为他们准噶尔习俗的玩物了,如若真到了这一步,朝瑰定然会选择自尽保全大清的颜面。如此,娘娘如何不算救朝瑰一命呢?” 嗯……这么说好像又像那么一回事。 余莺儿都快被朝瑰给说服了,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娘娘性子真诚,也怪不得能得皇兄喜爱,朝瑰真有些后悔临了到出嫁前才得以认识娘娘,如若早些认识,朝瑰定然能与娘娘成为至交好友。”朝瑰公主看着眼眸真挚的余莺儿,便知晓她帮自己并非是所图什么,更何况……自己一个即将出嫁的公主,能有什么给一个宠妃来图的? 朝瑰公主是真心喜欢看着干净的余莺儿,只觉得这也算是这后宫之中的一股清流吧。 “如今认识也不晚。”余莺儿回应道,“臣妾也很喜欢公主的性子。” 真实大方不做作,有闺中女子的温婉,却又不同于闺阁女子的只温婉,她若是出生武家,怕也是能活成年世兰那畅意自如吧。 只可惜,她是大清的公主,只希望她离开大清,能真正成为天高任鸟飞的自由雀,而非是换个地方做金丝雀。 “娘娘,等我去了准噶尔可以与你通信吗?额娘和宜娘娘去世后,我在这后宫之中就没有朋友了,娘娘可以做我的朋友嘛,做我爱新觉罗恪靖的朋友。”朝瑰公主眼睛亮闪闪的,她是以她本人的名义,而非公主的名义与余莺儿相交,图的就是一个真诚。 余莺儿回之一个真挚的微笑,轻声道:“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朝瑰公主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她额娘郭贵人还在世时与先帝宜妃一直交好,自己的教育本就不差,她如今去准噶尔可不只是简单的做一个可敦的,她的理想仅自己一人做起来很难很难。 但是再难,她也不会放弃自己。 “娘娘,你是个好人。”朝瑰公主真的很感谢余莺儿,是余莺儿的一点善心才让自己的计划没有一下死在了开头。 “是公主值得,公主生来尊贵,值得璀璨夺目的人生。”余莺儿觉得那些说公主,享天下之养,理应为百姓牺牲的话都是鬼扯,那朝中大臣,食君之禄,就该做忠君之事,怎么不去将准噶尔端平,为皇上分忧呢? 天下平是君子的功劳,天下危则需要女子牺牲,余莺儿只是一个小女子,做不到大女主的观念,她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她无比羡慕平昭阳公主带兵打仗的气魄。 值得? 长这么大,额娘说自己是公主,要学好每一样才艺,要让皇阿玛喜欢,那就是自己的意义,后来宜娘娘夸赞自己长得好看,日后夫婿定然喜欢,说的都是为了旁人,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所得是自己应得,自己该璀璨夺目。 想到这里,向来坚强的朝瑰顿时泪流满面,一下子没了来时的稳重,直接将余莺儿抱住,一滴滴泪打在余莺儿的衣衫上,打湿了肩头。 余莺儿有些懵,但是看朝瑰哭得这般伤心,也是很无奈的轻轻拍着朝瑰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出嫁的姑娘,没有娘可以诉说哀思,余莺儿也愿意多包容几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嬷嬷的声音,提醒着朝瑰公主该回去做准备了,朝瑰才离开了余莺儿的怀抱,脸上挂着的泪痕以及那哭红的眸子,沾染水雾的睫毛,让这般精致的容貌显得更加楚楚可怜了起来。 余莺儿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姑娘总是充满着疼惜与怜爱的,连忙抽出腰间挂着的丝帕,为其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和脸颊的泪痕。 “公主回吧,那准噶尔新可汗才立下,必然有诸多事务需要处理,公主在京中也可与在乎的人好好道道别,公主还需记得虽然嫁去了准噶尔,可说到底大清还是你的家。”余莺儿温柔的说道,也是希望公主将大清看作依靠,而大清也能堂堂正正的为公主撑腰。 朝瑰公主吸了吸鼻子,道了谢,这才告退,临至门口时却瞧见了伫立着的华贵妃娘娘,心中一惊,不知华贵妃听到了几许,慌忙之下连忙请安。 年世兰看着朝瑰难免会想起自己的女儿,心疼却难以表达,只干巴巴的说道:“公主不必多礼,且快些回去吧。” 言罢,略有些尴尬,落荒而逃的去寻余莺儿了。 朝瑰公主看着风风火火的年世兰,微微有些疑惑,忍不住嘟囔道:“这贵妃娘娘也不似传闻那般咄咄逼人,不饶人嘛。” 嬷嬷站立一旁,没听清朝瑰公主说的什么,问了一声。 朝瑰公主摇摇头表示无事,随后又想起余莺儿的话,目光看向了养心殿的方向,踟蹰了半晌,这才道:“随本宫去拜见一下皇兄吧。” [ps:因为我写到朝瑰公主时百度了一下,甄嬛传不是套到了雍正时期嘛,那么朝瑰公主的原型最大可能是海蚌公主,便想着让朝瑰公主以这个风向来走,所以前面余莺儿和年世兰聊海蚌公主改成了平阳昭公主,也是一个传奇,所以各位看官老爷看到这里时能够看看这个提醒哈。] 第42章 ‘追星族\’高光时刻 年世兰风风火火跑进余莺儿屋子,端起余莺儿手边的温水一饮而尽,罢了,才呼了一口气。 “贵妃娘娘这是被何人追赶至此吗?怎得瞧着如此狼狈?”余莺儿手里拿着丝帕,言罢更是掩唇轻笑了起来。 年世兰见余莺儿这模样,佯装气得瞪圆了眼,上前就要挠余莺儿的痒痒肉,嘴里还喊着:“好你个柔妃,居然敢笑话本宫。” 而余莺儿则是连忙躲闪,嘴里喊着饶命,却难逃敌手,被挠到笑得肚子疼,连声道歉,才让年世兰做罢了。 “哼,看你日后还敢笑话本宫不。”年世兰扬起小傲娇的脸蛋,还不忘扫视四周,见屋内只有颂芝和春喜,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被旁人看了笑话。 “不敢了,不敢了,我的娘娘。”余莺儿无奈道,随后想着自己原本想问的问题,又问道,“什么风又将娘娘吹到臣妾的储秀宫来了。”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寻你?你这人好没良心!!”年世兰一屁股坐到余莺儿身旁,没好气的拿着那空茶杯转来转去的,小嘴嘟嘟的,显然是真的有些小小的生气了。 那茶杯里的点点水渍被转落在桌面上,晕染开了水花,见此一幕的年世兰又将水杯丢开,生闷气般侧对着余莺儿。 余莺儿十分无奈,给春喜一个眼神,示意春喜去准备年世兰爱吃的蟹粉酥和爱喝的碧螺春,本人更是连忙拉过年世兰的手,笑得讨好。 “我的娘娘诶,臣妾巴不得你天天想着臣妾,念着臣妾哟,哪里就是说您不能来寻我了,本该是臣妾去给您请安才是。”余莺儿那讨好的话张口就来,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一般,对于年世兰这样骄傲性子的人,也能信手拈来。 年世兰用余光瞥了一眼余莺儿,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直至春喜将蟹粉酥和碧螺春端上来后,脸上才算露出了喜色,道:“算你还有良心!” 言罢,捻起一块蟹粉酥便吃了起来,一口下去,美味到年世兰直接笑眯了眼。 余莺儿也不觉得年世兰说话前后矛盾,只微笑看着吃着糕点,宛如还是少女般,容易满足,那梦在她心中仿佛只是上天预警,而非自己经历一般。 吃饱喝足的年世兰在春喜的伺候下净手,嘴里也不闲的说道:“那事,我父亲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让瓜尔佳鄂敏知道了,年家会助瓜尔佳氏获得证据,想必不日之后,甄家就要遭大难了。” 不得不说,年世兰觉得自己无比畅快,似乎那梦中带来的郁气都消失了大半。 甄家,瓜尔佳氏,当初联合皇帝害死年家上下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皇帝。 自己不能手软,也不能心软。 年世兰一直强逼着自己日日想着梦中年家的遭遇,迫使自己忘却与皇上在王府之时的恩爱,迫使自己不能对皇上心软。 余莺儿看着走神但是脸色越来越不好的年世兰,微微叹了一口气,下意识拉过年世兰的手,更是紧了紧自己握住年世兰的手,郑重的说道:“娘娘,祝你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得偿所愿!! “对,本宫应当得偿所愿,不该为那不值当的人而心慈。”年世兰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眼中全是坚定,随后又想起进屋前遇到的朝瑰公主,以及隐约听到的一点两人的谈话,问道,“你与朝瑰?” “朝瑰公主是个值得让人怜爱的,其比臣妾还小上两岁,便要担负起世人交付于她的公主职责,臣妾瞧着心疼,便多帮衬了一下。却不曾想,这姑娘实诚又记得好,特此来与臣妾道谢罢了。”余莺儿避重就轻,并没有全然告知,却也没有多隐瞒什么,所透露的都是恰到好处。 年世兰点了点头,心里想到福宝,更加难过了,不爽的说道:“大清与蒙古世代联姻,可蒙古嫁来大清的嫔妃虽然不受宠爱却也能安稳度日,那抚蒙远嫁蒙古的公主却个个红颜薄命。哼!那蒙古是何居心,怕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不知大清的皇帝怎能容忍的!!” 年世兰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不客气,吓得余莺儿连忙让春喜关了门,拉住年世兰,示意她小声些。 “娘娘,议论朝政可是大罪过,这哪怕是在臣妾的储秀宫,也有臣妾遗漏的地方,莫要让人拿了把柄。我们啊,还需要等待,等待孩子长大,等待……”余莺儿晦暗不明的眸子之中透露着年世兰看得懂的意味,两人心照不宣的呼出一口浊气。 春喜见此,连忙给两位娘娘添了温水,待两人喝尽一杯后,又给满上,随后才老实站立在一旁,充当一个本分的柱子角色。 “哎……这日子才有得熬啊。”年世兰叹了一口气,一想到甄嬛如今跟着皇后,心里便不舒服的很。 梦中,那甄嬛得皇帝偏宠,却也愿意捧着皇后,来对付自己,如今,甄嬛不算特别得宠,却还是成了皇后手下好使的一把刀,横在自己与皇后之间,看着就烦人。 余莺儿也觉得日子难熬,原本……皇帝是被甄嬛和叶澜依下毒害死的,只在位十五年。 而如今……甄嬛并不算得宠,叶澜依也不知是否还未入宫,是否还会为甄嬛和果郡王残害皇帝的身体,一切好像都因为自己成了未知,这令余莺儿有些迷茫。 “娘娘,你相信臣妾吗?”余莺儿突然一双美目看向年世兰,眼中全然是认真。 刚刚七七问她相信自己吗?那她便问年世兰,是什么选择,全任由年世兰选择,余莺儿早就看出来了,七七很在乎年世兰,那么跟着年世兰选择,总不会错的。 年世兰闻言,回眸望向余莺儿,见其眼中带着期盼与仰慕,似乎真的想要得到自己赞同认可的,不知不觉间竟受其感染,微扬唇角,认真回答道:“本宫自是信你,从始至终都信你。” 砰砰砰…… 余莺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飞快,似乎要冲出自己的胸腔一般,那种被人全然信任,还是被自己仰视那么些年的人全身心的信任,那种感觉……余莺儿只觉得自己爽飞天了。 娘娘!! 余莺儿真想大声尖叫,浑然像极了那些现代追星族的疯狂模样,此时此刻不就是追星族的高光时刻嘛!! 第43章 朝瑰出嫁 就在余莺儿想要冲过去抱着年世兰亲一大口时,年世兰仿佛预判到余莺儿动作似的,伸手将人抵在自己半米开外。 “你要干什么!!”年世兰瞪大眼睛,惊慌失措。 余莺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表现的何其无辜,仿佛刚刚像饿狼一般扑向年世兰的人不是她一般。 年世兰见此翻了一个白眼,无情的说道:“你不要以为你装作可怜,本宫就会吃你这套,哼!!你这套在本宫这里已经没用了,本宫可不是皇上,能被你的美色诱惑。” 言罢,年世兰宛如骄傲的孔雀一般,扬起自己高傲的头颅,一副自己不会轻易被余莺儿迷惑的模样,看着实在可爱的很。 余莺儿笑开了花,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似的,连忙问道:“娘娘这是觉得臣妾美吗?” ??!! 年世兰震惊!她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虽说余莺儿姿色身段均是不差,可……可……哪有人像她这样不自谦的? “你倒是足够自信。”年世兰觉得有些挫败,又有些无奈,无奈于余莺儿总是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却又能聊到一起。 余莺儿微微勾起一丝唇角,认真的说道:“只要娘娘觉得臣妾美,那么臣妾就可以自信的觉得自己美,娘娘如同天上仙,早就美得不可方物,娘娘觉得美得,自是不差。” 这话,夸了年世兰,也夸了自己,一举两得。 年世兰冷哼一声,实则美滋滋的接受自己被夸好看,被夸美如天仙。 与此同时的景仁宫,甄嬛无意之间同皇后提起了那年倚梅园的祈福之事。 “你是说,当年是你在倚梅园识得皇上,却偏生让柔妃领了这功劳?”宜修见甄嬛点头后,微微蹙眉,似乎对于这种李代桃僵,取而代之的腌臜事很是不喜,“此事你同皇上说过与否?” “尚未。至今还未寻得好时机,故此并未与皇上说道当年的真相。嫔妾一直以为柔妃娘娘性情温顺,才得皇上欢心,可相处下来却不尽人意,如今想来,柔妃更是将皇上蒙在鼓中,犯了欺君之罪,实在该死。”甄嬛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想和余莺儿结交的,只是后来因为诸多事情才做罢了,更何况因为之前被占了身子浪费的那么多时光,让她已经失了许多先机,后面的每一步她都得好生走了。 甄嬛已经没了温实初,沈眉庄又与之生分了不少,果郡王同她交集尚浅,所以她选择暂时依附皇后,拉拢了已经侍寝并且封为贵人的方佳淳意。 册封贵人随意些,可册封嫔却是要深思熟虑,甄嬛不想在贵人位子蹉跎余生,毕竟连个主位都不是,难免被人看低,日后连养育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你如今领了操持朝瑰公主出嫁的事宜,这就是皇上历练你的机会,你且好生办着,帮皇上分忧。至于……当年倚梅园之事,你便寻个时机与皇上说说吧,那毕竟也算你与皇上的机遇,难免留下了些许难忘时光,与旁人终究是不同的。”宜修说这话时,盯着甄嬛的脸,难免想到了柔则,那个几乎统治了她前半生,成了她阴影的一个人。 想着想着,便看甄嬛那张脸更不爽了。 “好了,如若没事,你且先回去吧。对了,莞贵人,你与惠贵人终究是闺阁中的好友,哪怕是进了宫,也别少了走动,平白生分了感情。本宫这里有几匹流光锦,你便拿去与惠贵人分分吧,你们姐妹感情深厚,终归是要和好的,谁给台阶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宜修微笑着,依旧温和,只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甄嬛轻轻点头,起身行礼,道:“嫔妾明白,谢皇后娘娘赏赐,嫔妾告退。” 待甄嬛离开景仁宫后,宜修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吩咐道:“剪秋,刚刚莞贵人说的事,你且派人去查查,是否还有旁人瞧见。对了,私下帮本宫给淳贵人带个口信……” 剪秋靠近宜修,听了宜修的吩咐,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回了一声是后,就退下了。 宜修起身走到书桌旁,执笔写下一个年字,最后画了一个差,再揉作一团丢进了一旁的火盆里,又写下一个柔字,重复刚刚的动作…… 就这般,一连丢了不知多少个纸团子进火盆,滚滚黑烟将屋子都熏出了难闻的味道。 …… 朝瑰公主出嫁时,为了给其撑场面,也是为了向诸国彰显大清的国势,皇帝携带大臣及其家眷还有后妃站立于城墙之上,侍卫站立于城墙下,给朝瑰公主出嫁。 因着朝瑰公主出嫁前特意去见了一面皇帝,对皇帝驱寒问暖,说了好些贴己话,使得皇帝对自个儿这个妹妹也生了几分怜惜,在朝瑰公主临走前,隔着盖头同她说了几句话。 “朝瑰,放心去,大清永远欢迎你回来。”帝王亲口的承诺,更是没有压低任何的声音,无论是大清的臣民还是接亲的外使,都听得十分清楚,内心各有感悟。 盖头下的朝瑰公主微微红了眼眶,有一丝感动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能有此底气的泣不成声,她的抱负远不止如此,只是她生为女子太难了,有依靠,总是好行事一些。 “朝瑰拜别皇兄皇嫂。” 太后因病未能参加这场送别,而朝瑰公主则只需要同皇帝和皇后行告别礼即可。虽礼仪如此,可朝瑰公主内心还喊了一句拜别柔妃娘娘,她对余莺儿感激实在难以言说。 朝瑰公主踏上大清打造的花轿之上,那花轿是花了重金打造,华丽而精致,制作实在精良,好看极了。 送亲的队伍渐渐驶出大家的视线,有女儿的妃嫔和大臣家眷们都红了眼眶,但是大喜的日子,还是皇家的喜事,没有一个人敢将泪水真的留下来,就连年世兰都是隐忍含蓄的将泪珠包在眼皮底下,借揉眼睛的理由,用丝帕拭去泪水。 和亲之事落幕,便是到了去圆明园之时,已经九月了,京城实在热得厉害,就是皇帝也是片刻不留的招呼着大家上路。 这一次,因着皇帝高兴,所有的妃嫔皇嗣都有了资格,前往圆明园避暑,一时之间整个后宫都喜气洋洋的,就连娘娘们身边的宫女嬷嬷都笑眯眯的。 第44章 甄嬛受罚 随着前往圆明园的圣旨一道下达的还有对操办朝瑰公主事宜之人的奖赏圣旨。 甄嬛作为主办人,得以晋升为嫔位,是为莞嫔,而曹琴默本就是嫔位,不好那么快升妃,只多有奖赏,什么好首饰料子赏赐不断呢。 前往圆明园时,余莺儿这一次没能同年世兰坐一个轿子,可皇帝为她准备的轿子也是舒适宽敞,她勉强接受了不能与姐妹贴贴的短暂时光,在行驶途中嗑瓜子喝凉茶,好不乐哉。 只是这样的快乐在到圆明园前导致上火,嗓子哑掉终结了。 这也让余莺儿下马车时,耷拉着个脸,瞧着好不可怜。 最先注意到余莺儿如此的是年世兰和皇帝,他们俩几乎同时开口关心。 “柔妃\/莺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舟车劳顿累着了?”前者年世兰,大场合下也不可叫得过于亲密,后者皇帝,这般叫余莺儿已然成了习惯。 余莺儿微微抬起脑袋,整个人双目含泪,委屈极了,但是又因为嗓子疼,实在说不出话来,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两人,试图用眼神跟两人交流。 春喜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无奈极了,只能往前一步冲着皇帝和各位小主行之一礼,解释道:“禀告皇上和贵妃娘娘,我家娘娘路上无聊,嗑了太多香瓜子,导致有些上火,嗓音哑了,怕有侮圣耳,故此不敢开口说话。” 这话说得实在漂亮,不是说余莺儿因为嗓子疼不说话,而是怕侮辱了皇帝的耳朵才不说话,体现了余莺儿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在为皇上考虑的心。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既然如此,大家也都劳累了,且回去歇着吧。苏培盛,让卫临为柔妃配置润喉的药膳精心养着,这嗓子哑了,也疼得难受,她向来娇气,也怪不得这点子小事,就委屈得想哭。” 这看似怪罪的话,在旁人听来就是肆无忌惮的宠溺,甄嬛下意识的看向年世兰,见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得生气愤怒,内心更是不平衡了起来。 自己与眉姐姐受宠,受了华贵妃不少磋磨和白眼,凭什么这余莺儿几头讨好,那事儿……得早些做了。 这一次,皇帝是怎么也不让余莺儿与年世兰同住了,只让其住离自己近的博古通今里,也方便自己去看她。 博古通今 余莺儿看着这里的一应布置都是自己喜欢的天青色和碧绿色组成的,就连摆件布置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款式,心情很好,便也原谅了皇帝的‘自作主张’,吩咐春喜和陈禄海去打赏提点博古通今里临时伺候自己的宫侍们。 皇帝来到博古通今时,余莺儿正撑着脑袋盯着窗外的风景,水风扇呼啦呼啦的吹着,吹得余莺儿从发髻里偷跑出来的几缕青丝摇滚摆动,暗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安分’。 “怎么?还在想世兰啊?枉费朕待你这样好,吃的喝的用的总是给你挑最好的,你却心心念念着世兰,何时才能满心都是朕啊!!!”皇帝真的想要咆哮,好不容易等来了柔则的转世,可柔则心里更多的却是别的女人。 论自己的美妾拐走了自己另一个美妾怎么办?急!在线等。 余莺儿见皇帝时而阴沉,时而气急,时而崩溃的模样,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皇上……哈哈哈……皇上……您说的什么话呀,臣妾自是最爱您了呀!只是臣妾孤苦无依,只有华贵妃娘娘愿意带着臣妾,臣妾将华贵妃娘娘当做是姐姐一般,自然黏腻了些。” 余莺儿笑得肚子疼,却又不敢太过得罪皇帝,所以很快就转了方向。 原本被余莺儿笑话时,皇帝脸色都不好了,但是又听到余莺儿说最爱自己,便乐呵呵的高兴。 果然这人一纯爱,就真的掉智商。 “哼,算你有良心,那朕今日便不与你计较了。”言罢,皇上顺势坐到了余莺儿旁边的位子,拉着余莺儿的手,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问道,“你最近字认的如何了?怎么许久不见你往朕的养心殿交练的大字了?” 余莺儿的笑容一僵,像极了吃喝玩乐快乐不已的小学生突然被家长问作业做了没有的样子。 你快听,那是心碎的声音。 “臣妾……臣妾……”余莺儿说不出话来,甚至有理由怀疑这是皇帝在报复自己刚才笑话他,整个脸苦哈哈的,立马咳嗽装嗓子疼了。 这嗓子才养一两天,还疼也正常。 这不,皇帝没有怀疑,立马担忧的问道:“这嗓子还没好啊?快喝些茶润润喉。” 余莺儿接过皇帝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用刚刚咳出泪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皇帝,眼眸之中全是柔弱与可怜,卖萌的样子,一下子就让皇帝软得一塌糊涂。 “好了,好了,朕不逼你了,但是认字这件事你不可轻易放下,读书能明理,你是朕的柔妃,断然不能做一个毫无文学,不知明理之人。”皇帝揉了揉余莺儿的脑袋瓜子,十分无奈,他就不懂了,前世的柔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舞蹈造诣厉害,如今这转世过后却…… 皇帝忍不住多看了余莺儿一眼,见其好像真的除了美貌和会讨喜,似乎还真就一无是处。可一无是处又如何,自个儿喜欢,便能护她一辈子,断然不会让其像柔则一样香消玉殒。 “皇上最好了!!”余莺儿立马笑眯眯的拍马屁,随后缩到皇帝怀里,撒娇卖萌无所不用,逗得皇帝都快以为自己养了个女儿似的。 不过,大胖橘四十多岁,余莺儿才二十一二,这年龄和长相配在一起,可不就像父女吗? 皇帝因为心情不错,陪了余莺儿一下午,甚至还用了膳才离开,回自己的九州清宴了。 就在皇帝刚回去不久,碧桐书院的甄嬛便悠悠的来了,进去不过一炷香时间,外头的人就听到了里面皇帝将甄嬛骂得狗血淋头,喊人滚回自己的碧桐书院去,成功被关了禁闭。 御前伺候的太监和侍卫都老实的垂着头,没人敢私下议论什么,恨不得自己压根没听到过这一段对话似的。 小夏子的眼睛珠子转的飞快,他耳尖,似乎听到了他们说到柔妃,在回想自家师父同自己说的话,实在佩服莞嫔居然敢挑战宠妃的威严,甚至轻视柔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第45章 四蛋愤怒 甄嬛被罚了禁闭之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了,更准确的说是压根不用传,甄嬛没能去给宜修请安,自然有人打听。 虽说御前不敢传出任何相关信息,却也有人忍不住好奇心想要去打听,也因此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浅显的东西的,虽然大多数都是猜测,却也成了圆明园一时的八卦中心。 当然,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八卦中心。 清凉殿里坐了一排人,似乎也在讨论着此事,更准确的说是年余曹三人的计划哑谜。 “她自个儿作死,也怪不得我们再上添一把火了,那瓜尔佳鄂敏比我们想象中的有用,更是查到了能让甄家死无葬身之地的把柄。”年世兰冷哼一声说道,幸灾乐祸之意实在明显。 余莺儿则是笑而不语,曹琴默闷声瞧着,吕盈风和费云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娘娘是有什么计划吗?需要我们帮忙不?”费云烟将自己的脑袋瓜子撑了出来,一脸的急于表现。 年世兰无奈的看了一眼费云烟,回想起梦中费云烟为自己分忧却惨遭甄嬛逼疯,最终落到一个冷宫了却残生的下场,又不免愧疚与怜惜。 “你啊,就甭操心这些事儿了,好好吃吃喝喝就行了,本宫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年世兰也不希望这个傻憨憨又重蹈覆辙,毕竟笨点就笨点了,对自己还算忠心,也不好让其再去一遭冷宫不是? “好吧。”费云烟有些沮丧,但是很听话的不再多问。 至于吕盈风,她自知自己不过是后加入的,便也没多问,谨慎着些就是。 前脚甄嬛被关禁闭,后脚皇帝便收到了瓜尔佳鄂敏递交而来的弹劾,先是言说甄远道勾结罪臣之女,其心可诛,后是告其贬女为婢,让次女伺候长女,道德败坏,最后还说其家中收藏了许多当年文字狱的书籍,藐视先祖余威,更是以当年纯元皇后为例培养了甄嬛,野心勃勃。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撞到了皇帝的底线上,当天皇帝发了好一通脾气,就连禀报此事的瓜尔佳鄂敏都被他冲着房梁,明里暗里骂了大半个时辰才解气。 苏培盛和小夏子伺候的小心翼翼,生怕备受牵连,挨了罚。 发完脾气后,皇帝心情才算好了一些,当即吩咐夏刈去核查此事,倘若真的全然如瓜尔佳鄂敏所说一般无二,那甄家图谋的是什么? 让甄嬛生下阿哥力保上位,外戚干政吗?还是说…… 皇帝一想到甄嬛在讨论政事上与自己夸夸其谈的模样,脸上便只剩下厌恶之色。 一个替身罢了,想要的真的是太多了。 皇帝的脸色阴郁,吓得抬眸悄悄看的小夏子顿时刷的一下脸煞白,快速低下头,暗骂自己好奇心重。 圆明园的日子依旧平淡无波的过着,甄嬛被关了禁闭之后,仿若被众人都忘记了一般,就连皇帝都不曾提起,也不再踏足碧桐书院,反而多去一些老人处,例如费云烟,曹琴默等。 毕竟这些人在被年世兰骂过穿搭之后,也是有所改善的,旧人的改变也是有一定的新鲜劲儿的。 身处圆明园的四阿哥每一日都认真观察着,正在为自己挑选最佳的养母,也好借着宠妃的光重回紫禁城。这孩子自小心眼子就多,哪里就是甄嬛前期看到的那人畜无害,可怜的小娃娃呢? 余莺儿这种有阿哥的人,早就被他排除在外了,毕竟谁都知道,有儿子的人如今会对养子上心呢?他是定然要成为人上人的,定要让那些侮辱过自己的人被自己踩在脚下的。 皇后和华贵妃不喜自己,他也是明白的,所以他将目光看向了曹琴默和费云烟,最差的选择也是吕盈风和满军旗的富察仪欣。 是日,天气极好,年世兰拉着几位妹妹出去走走逛逛,远远就听见了孩子背诵课文的声音,不曾停顿,似乎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般。 “是谁?”年世兰语气不佳,显然不喜这个叨扰了自己与姐妹们‘踏青’的坏家伙。 不多时,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裳的六七岁小娃娃从假山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已经翻得软卷的书本。 “弘历给各位娘娘请安。”弘历态度恭敬,眼眸之中流露着真诚,似乎见着各位娘娘很是高兴一般。 年世兰疑惑,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 余莺儿见状,很是无奈的解释道:“娘娘,这是圆明园的四阿哥。” “哦。”年世兰很随意的哦了一声,这个四阿哥她知道的,不就是个贱婢爬床所生的野孩子吗?皇帝不喜欢,她也不喜欢,连带着就更加不感兴趣了,“那阿哥慢慢读书,我们先走了。” 言罢,年世兰就要带着姐妹们去荷塘月色赏花喂鱼,直接越过了弘历,半分眼神都不留给他。 弘历微垂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贵妃娘娘稍等,儿臣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贵妃娘娘,还请贵妃娘娘为儿臣解答。”弘历用来用去,也只有这个法子来讨欢心了,眼珠子微微转着,看似在思考,实则在观察其余几位娘娘的表情,也好进行下一步接触。 年世兰被弘历这咄咄逼人,理所应当的模样给逗笑了,冷笑一声问道:“本宫凭什么为你解惑?你倒是安排上本宫了?本宫怎么也是你的庶母,你的尊师重道,敬重长辈都学到哪儿去了?” 弘历脸色一黑,顿时绷不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年世兰,他不懂,为什么年世兰不按套路出牌。 “儿臣不敢。”弘历耷拉着个脑袋,实在不敢说话了,年世兰气场太强,他有些害怕了。 年世兰冷哼一声就走了。 费云烟有些于心不忍的看了一眼弘历,最终叹了一口气追了上去,曹琴默聪明,对于弘历的想法有几分猜测,只是她已经有温宜,并不想其他的了,便也跟着走了。 余莺儿低眸看着那个原剧情最后捡漏的赢家,不免好奇,就这么一个人,成为帝王会将王朝败成什么样子。 心思狭隘,只会耍小聪明。 “四阿哥,华贵妃娘娘性子急,您日后最好少在她跟前走动,如若不然被赏了一丈红,怕是本宫也不能为你求情。”余莺儿言罢,也不管弘历脸色多么黑,只转身就离开了。 待所有人离去后,弘历才敢发脾气,气得将手里的书往地上一丢,就是一通乱踩,像似在发泄一般。 “放肆!!你在这里跟谁发脾气呢!” 第46章 七七危险 弘历被这威严的声音吼了一声,吓得身子一抖,险些没站稳。 这一瞧,竟然是自己怎么求也见不上的皇阿玛,一想到自己刚刚的动作,顿时有些害怕了起来,懦懦的喊了一声皇阿玛。 皇帝瞧着弘历那懦弱的模样,加之想起了当年被算计的事情,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管发生了什么,只以自己看到的主观切入,觉得弘历是个沉不住气,不堪大用的庸人。 “真不知你的教养如何学的?来人,四阿哥毁坏书籍,阴晴不定,拉下去关禁闭,朕在圆明园一日,就不许放他出来!”皇帝直接下达命令,让弘历断送了自个儿找养母的机会。 弘历想要挣扎,可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哪里就能挣扎得动呢?只能被人捂住嘴巴,拖了下去。 且说,年世兰们已经坐上了荷塘月色的小船,准备去采莲蓬剥莲子给几个小娃娃熬粥降火,几人跃跃欲试的在宫人的带领下上了船。 几人在游玩了好一会儿,各自采摘了一篮子莲蓬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各奔东西的回了自己的住所。 余莺儿手里提着装满莲蓬的小篮子,开开心心的往回走,待到门口瞧见那一溜烟的黄褂子侍卫时,内心仿若被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凉了半截。 晚了,要伺候老男人了。 余莺儿努力调整好表情,将篮子递给春喜,又整理好仪态,这才走了进去,见皇帝正坐在自己平日里坐的位子里翻阅着信件,微微抿唇,似乎心情还算可以。 “臣妾给皇上请安。”余莺儿老实的行礼,春喜亦是在身后哐嘡跪下,行大礼。 皇帝见此,丢掉信件,去将余莺儿给扶了起来,还顺道给春喜免了礼,见其手中拎着的篮子,温柔的对余莺儿说道:“你一个妃位娘娘何故亲自去采摘莲蓬,若是想要让下面的人送到你跟前岂不更好?” “臣妾今日跟着世兰姐姐,曹姐姐她们一道去的,新鲜的东西自然是自个儿亲自来才好呀,上次来圆明园怀着弘曜,可憋死臣妾了,如今好不容易闲下来能去做一下自己想做的,皇上还怪臣妾,臣妾委屈。”余莺儿已经养就了随时随地对着皇帝撒娇的好习惯,毕竟皇帝吃自己这一套,自己为何不多加利用呢?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柔弱需要自己呢?能彰显自己厉害的行为,男人们都爱好吧。 这还是七七教的,余莺儿如今已经能够运用自如了。 “你呀,对了,朝瑰给你写了信,朕顺道带了过来,那丫头倒是念着你,就连给朕的信里也是叫朕代她向你问好呢。”皇帝都不得不感叹余莺儿的女人缘好啊,不说那些时不时就在她身边的妃嫔,就说世兰那样的性子也能与之交好,真真的是神奇。 余莺儿嘿嘿一笑,拿过桌子上的信开始阅读起来,心中无非就是问好,提及了几句她在准噶尔的生活,也好在驸马与之还算相敬如宾,并没有太大的争执,更没有什么后院小妾什么的。 “真好。” 真好,朝瑰公主没有步入上辈子的命运里,余莺儿仿佛也看到了自己改变自己必死的命运一般,脸上的笑容真挚了不少。 “皇上,朝瑰公主一切都好,臣妾就放心了,当初瞧着朝瑰公主出嫁,总怕她嫁的远了,被人欺负,如今……如今真好。”余莺儿难免真情流露,瞧着脆弱得如同要羽化一般。 吓得皇帝连忙将人拉住,一把拉入怀中,轻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但愿吧。 因着采了莲蓬,皇帝也蹭到一碗莲子粥,顺便和余莺儿以及弘曜感受一番一家人的欢快,除了弘曜总是臭着一张脸,其余都挺温馨的。 只是,皇帝在做阿哥王爷时也总被人说黑脸面瘫之类的,如今再瞧弘曜又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时之间更喜欢了。 夜里,皇帝留宿,又是一番干柴烈火。 次日,皇帝并没有着急起床,反而拉着余莺儿睡起了懒觉,直到日上三竿,余莺儿肚子饿得咕咕叫,才起床用膳。 用完膳后,皇帝又陪了余莺儿和弘曜好长一段时间才回九州清宴去处理政务了。 就在皇帝走后,余莺儿脑海里传来了七七更虚弱的声音:“余莺儿,我将你的积分全部兑换成了你接下来十年里能用到的东西,我的能量快被用完了,余下时间里我不能再帮你了,一切都得靠你自己,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 恹恹的余莺儿顿时跟吃了激素似的,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顾春喜被吓了一跳,又连忙坐下,问着七七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走了吗?还有,你能量耗尽了你会怎么样?我不想你有事啊!!” 余莺儿说不清自己对七七是什么感情,之前是依赖是要仰仗他来过活,可日益接触下,她也感觉到七七可能年龄也不大,却要保护自己,保护年世兰,保护年家,她难免生了怜悯之心,更是将其当做了家人,生怕他就此陨落。 “咳咳……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我也不会让我能量耗尽的,我还有需要守护的人。”那团血雾飘荡在空间里,顺着一个方向看去,似乎整团血雾都温柔了起来。 额娘,我会保护你的。 “你跟我说,你要怎么才能补充能量,我会想办法给你找来的!”余莺儿这一次可不会再听七七鬼扯,说什么没事,不用担心之类的话了。 七七依旧坚定的说道:“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这世间没有能够为我补充能量的东西,你就别浪费力气了。余莺儿,我好累,我想睡觉了。” 就这样,七七的声音越来越弱,任由余莺儿如何喊,都没有回应了。 余莺儿心头一慌,顿时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春喜在一旁从头懵到尾,不知道自家娘娘这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莫不是中邪了?这个想法可就真的把春喜吓得快哭了。 弘曜靠着墙坐着,若有所思的看着余莺儿的动作,小嘴巴巴的啃着拳头,想着余莺儿这是怎么了,咋就突然……疯了? “鹅……鹅……凉。”弘曜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所以就努力挥动着自己的小胳膊向余莺儿招手,试图引起余莺儿的注意。 可哪里知道,余莺儿回头看了弘曜一眼,并没有惊喜弘曜喊自己了,反而因为担心七七,直接说道:“春喜,六阿哥可能饿了,你带他去找奶娘。” 弘曜整个人石化当场。 第47章 好玩的弘曜 弘曜被带出去前,心里暗暗发誓,下次谁再管这个女人谁就是傻狗! 哼!不识好人心的坏女人。 弘曜气鼓鼓的,被带回去后也不吃奶,直接用屁股对着伺候自己的春乐、小灵子和奶娘,谁也不搭理。 一旁送弘曜回来的春喜被弘曜这模样给逗笑了,难免回去后也同自家主子说起了小主子生闷气的模样。 余莺儿本就心情不好,自然没时间询问是多么好笑的事情,只轻嗯了一声,说自己晚上拿玩具去哄哄之后,自个儿又继续闷闷不乐了。 弘曜生气,自己还能哄哄 ,所以她没有太过于担心,可七七……若是七七死了亦或者消失了,那简直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 这样抑郁的情绪足足持续了一整日,直到七七睡醒开口说话。 “余莺儿。” “七七,我在,你好点了吗?”余莺儿一改刚刚郁郁寡欢的模样,立马紧张的问道。 “我都说了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睡过一觉之后,七七的声调才算没那么虚无缥缈了,好歹实了不少。 余莺儿听此,心里轻松了一瞬之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开始生气了,转身背对着那血雾一般的七七,打算不理他了。 七七很是无奈,对着余莺儿哄了好一会,才将人哄好。 心情好了,饿一天的余莺儿顿时觉得胃疼得厉害,立马让春喜去熬粥来垫吧垫吧胃,喝了点养胃茶后,才想起自个儿那便宜儿子,立马哒哒哒的跑去弘曜的房间。 “柔妃娘娘。”奶娘和伺候弘曜春乐以及小灵子纷纷给给余莺儿请安,一个个态度尊敬。 弘曜在摇篮里想着事情,听到余莺儿来了,立马闭上眼睛装睡起来,反正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理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了。 余莺儿走到摇篮边上,见弘曜闭着眼睛但是双手却握得紧紧的,一瞧便知压根没睡着,装睡呢,余莺儿顿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弘曜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余莺儿在笑什么,心痒痒的,越是克制自己不要睁眼不要动,身子就越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仿佛得了羊癫疯似的。 “哈哈哈哈……弘曜一直这么搞笑吗?哈哈哈……”余莺儿扶着摇篮,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不顾形象了。 奶娘以及春喜春乐看着自家娘娘这样,下意识的看向门口,见门口空空如也并没有人经过,才同步的松了一口气,小灵子还一步并作两步走的跑去将门给带上了。 余莺儿笑得太肆无忌惮了,弘曜终于是忍不住呢喃两声,吧嗒吧嗒两下小嘴,缓缓睁开眼,一副自己被吵醒的模样,随后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奶娘见此,下意识的想要去哄弘曜,却被春喜春乐拉住了,两人都冲奶娘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奶娘咬了咬唇,看着自家娘娘,见其不为所动,似乎很是欣赏小主子哭着的模样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还真是……额……幼稚呢。 弘曜哭了好一会,见余莺儿没有反应,便悄咪咪的看了一眼余莺儿,与之对视上,见人戏谑的目光,脸瞬间就红了,挥舞着小拳头想要打余莺儿,奈何如今勉强只会爬,更别说跳起来打余莺儿了,就连爬到余莺儿跟前都嫌累得慌,于是只能气鼓鼓的,最后越想越委屈,竟真的哭了。 刚刚还只是只打雷不下雨,这会是又打雷又暴雨,哭得好不可怜。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额娘错了,额娘不该笑你。”余莺儿忍住笑,将人抱起来,走到小榻上坐着,任由弘曜站在自己的大腿上,好声好气的哄着。 弘曜不管,继续哇哇的哭,似乎要把上辈子这辈子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 一直哭,一直哭,余莺儿都被其哭得心烦意乱了,索性将人往软榻上一放,捻起小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煞有一副要看弘曜准备哭到何时的模样。 嗝儿…… 弘曜哭得打起了嗝,这一打嗝儿,弘曜便尴尬得直接忘记了该怎么哭才对了,这般一个劲打嗝儿,小脑袋和身子一伸一缩的,还有点可爱。 许是觉得这个样子太丢人了,弘曜翻身爬呀爬呀,爬到软榻上的小毯子处,屁颠屁颠得往里钻,想要将自己盖住,可就算是手脚并用了,却也要么露出脑袋,要么露出胳膊,要么露出屁股,就是盖不完整,气得弘曜一双手将那毯子揉了个乱七八糟。 “鹅……鹅……凉……坏……”弘曜缩在角落可怜兮兮的说着。 弘曜如今只有一岁多点,说话暂且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崩,可条理和发音还算清楚,能让人听懂。 余莺儿将弘曜扒拉到自己跟前,拍了拍他的小屁股说道:“额娘坏?嗯?你个小东西,额娘为你让你吃好喝好,日日夜夜想着如何讨好你家皇阿玛,给你的用度与爱也不少,到头来,还被你说坏了?” 本就是同弘曜开玩笑,所以余莺儿用的力度并不大,挠痒痒似的。可弘曜身体里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哪怕转世投胎后被身体同化了不少,总是做一些婴孩做的事情,但是也会因为被人拍屁股觉得恼羞的。 “哇……哇……鹅……鹅……凉……凉……坏……哇……”弘曜哭啊哭,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余莺儿见此,才算有些心虚了,连忙将娃娃抱在自己怀里哄着,温柔唱曲,轻柔抚背,好声好气的哄着这个要逆天的小家伙。 也好在小家伙身子还没长全,容易犯困,哄着哄着也就睡着了,余莺儿这才得救了。 离开前,余莺儿看着满脸心疼的奶娘,转头吩咐道:“春喜,明日将皇上和本宫给弘曜准备的益智玩具拿去给弘曜把玩,最后还去内务府打点一下,就说奶娘伺候的好,给涨一成月钱,多的开销从本宫这里扣即可。” 弘曜是个皮实的,也难为奶娘的照顾了,这多一成月钱也是应该的。 春喜应了一声,还不忘夸自家娘娘仁慈。 “对了,你去替本宫将卫太医叫来一下,就说是为本宫请平安脉吧。”余莺儿看着天色尚且还不算太晚,叫卫临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索性将事情一道解决了。 毕竟……七七的身体实在让人担心。 第48章 知心姐姐兰 卫临被临时喊来,虽然心中疑惑柔妃娘娘为何在人前召唤自己,但是一想到随行而来的太医只有自己和章弥,章弥大多数都照料着太后娘娘的身子,妃嫔们召自己请脉也不算扎眼,便沉着冷静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跟着春喜。 虽说是规矩,可也有时候忍不住抬头看向面前那个身姿妙曼,一举一动比普通员外家千金小姐都有仪态的姑娘,心仿佛跳的有些快了。 扑通扑通的,在静悄悄的路上,听得卫临猛然低下头,红了脸和耳尖。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春喜已经将人带到了余莺儿跟前了。 “臣给柔妃娘娘请安。”卫临进屋后,也不敢东张西望,一眼瞧见了余莺儿的位子后,快速上前规矩行礼,“不知柔妃娘娘唤臣来所为何事?” “卫太医莫慌,本宫不过是想请太医为本宫请个平安脉罢了。”余莺儿言语安慰,告知其并无计划,只正常把脉即可。 闻言,卫临暂时松了一口气,打开自己的随身药箱,布置把脉的工具,一应准备好之后,才抬眸看向余莺儿,道:“娘娘,请。” 余莺儿心里想着如何开口,顺势将手放在软垫上,由着卫临把脉。 半刻后,卫临收回手,恭敬答道:“娘娘身子康健。” “是吗?那本宫怎么觉得老是很累,容易犯困,提不起力气呢?”余莺儿回想七七的模样,势必要给七七搞些药来灌一灌,有用无用也要用了才知道啊。 卫临先是一愣,随后多年的宫中生活让他马上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始回话:“娘娘这情况估摸着是这天气太过炎热导致,娘娘身子一向柔弱,故此有些受不住,微臣这就给娘娘开几副养身的药膳调养着。” “那就有劳卫太医了。”余莺儿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很好,“春喜,送卫太医,记得给卫太医些吃茶钱,莫要怠慢了,本宫的身子还得劳卫太医疗养呢。” “是,娘娘。” “微臣告退。” 两人相继答话,然后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 春喜拿了一袋子银裸子递给卫临,卫临也不推辞,收到了自个儿的衣袖下好生藏好,以做日后娶妻和养家糊口的零用。 “多谢春喜姑姑了。”卫临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清秀,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姑娘,如今已然是宠妃跟前的一把手了,内心有些艳羡不已。 春喜被这么一句春喜姑姑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我哪里就是什么姑姑了,无非是运气好,伺候了我家娘娘,勉勉强强算是储秀宫的掌事宫女罢了,论资历我还是远远不及卫太医的。” 卫临看着春喜急于解释的模样,不知为何心情很好的勾起了一丝笑容来,道:“春喜姑姑在外也是会被旁人叫一声姑姑的,你是运气好,不用熬资历熬年龄,便坐上了掌事宫女的位子,更应该大大方方的接受,而不是扭捏丢了面子。” “多谢卫太医提醒。”春喜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如果放不开面子,丢了娘娘的脸面,确实是对不起娘娘对自己这般好,于是对卫太医的提醒很是感谢。 卫临瞧了瞧天色,有些失落,但是还是很有礼貌的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回太医院了。” 他与春喜的接触不多,也就是拜见柔妃娘娘的那几次,虽不多,却也被春喜的活泼温柔所感染,一开始只是羡慕这么一个在宫中也能保持纯真的姑娘,后来……便也想着守护这一份纯真。 他所求不多,她好,他便满足了。 “那我就不送卫太医了。”春喜笑着道,只目送卫临离开,就转身回殿中伺候了。 这边太医前脚刚走,年世兰便急忙急赶的跑来了余莺儿这里,一进屋,看着余莺儿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椅上,任由几个小丫鬟伺候按摩,好不舒服的模样,顿时就跟泄了气一样,风风火火跑来的气势顿时全无。 “你!!”年世兰咬牙切齿。 余莺儿被这么一喊,猛然惊醒,连忙起身,见是年世兰,立马笑着问道:“娘娘怎么来了?” “你还问本宫怎么来了?本宫若不是听闻你请了太医,怕你有个好歹,早就沐浴更衣陪福宝睡觉了,哪里还有闲工夫往你这里跑一趟,不曾想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是半点事都没有。”年世兰说完,提起桌子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好几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这才生气的将茶碗拍到桌子上。 咔嚓一声,茶碗碎了,吓得年世兰连忙丢开。 余莺儿见此,三两步小跑上去抓住年世兰的手,见依旧光滑如玉,甚至没有任何的细小划痕,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娘娘,你气归气,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发泄呀!若是伤着了,臣妾可是会心疼的。”余莺儿表情严肃,眼睛又因为刚刚紧张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似的。 年世兰见状,全然忘了刚刚自己在兴师问罪,立马心疼的说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本宫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土拨鼠尖叫款余莺儿。 “好好好,没有下次了,没有下次了。”年世兰只觉得自己头疼,连忙哄着,越哄越觉对不对劲,“不是!你都是做额娘的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轻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被吼了? 余莺儿委屈,眼泪吧嗒吧嗒的就落下来了。 年世兰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她是不懂了,哪家好人说哭就哭,哪家好人眼泪掉不完的啊!! 救命!!年世兰内心呐喊,却又不得不继续哄着,宛若知心大姐姐哄着余莺儿这个幼儿园小朋友的即视感。 好说歹说下,年世兰和余莺儿终于是在眼泪攻击下,和好了。 “哼,你个小没良心的,每次都只会用一招。”年世兰心里郁闷啊,感觉自己已经被余莺儿给吃得死死的了。 余莺儿嘿嘿傻笑,心里想的是只会一招又如何,只要娘娘吃这一招,那就是万能招。 “话说,你怎么会请太医呢?”年世兰见余莺儿并不想有什么大碍的样子,可那太医回了太医院就开始为余莺儿配药,好没道理啊。 余莺儿则是解释道:“也没什么,只是要卫太医帮我配一些调理身子的药膳而已,人们,身子好些才是有了本钱嘛。娘娘您要嘛?要的话,我就让卫太医多准备一份。” “本宫身体好着呢,才不愿意吃那些苦哈哈的东西。”年世兰最是不喜欢药味了,她味蕾一向敏锐,就算药膳做的再好,药味剔除的再完美,她也能尝出来,实在不喜欢,“你既然没事儿,那本宫便回去陪福宝了。” “恭送娘娘。” 第49章 不小心成电灯泡咯 次日,于桃花坞给皇后请安时,皇后曝出甄嬛有孕的消息,只是尽管有孕,皇帝依旧没有解除她的禁足,只让章弥看护甄嬛的胎,还赏下不少养胎的补品,除此之外,再无任何表示。 请安结束后,回清凉殿的路上,年世兰便忍不住开启吐槽模式。 “她倒是好运,每回都能靠着那个肚子躲开一系列的罪责,也不知他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让上天如此帮她?”年世兰一边往清凉殿走,一边嘴里叭叭的吐槽个不停,手里还指指点点的。 余莺儿笑着回应道:“娘娘当真觉得她这一次也能靠着肚子逃过这一劫?” “哼,那自是不能够了。”年世兰如何看不清局势,无非是想起了梦中的情况罢了,她梦里甚至还看到了一丁点自己死后的光景,自己与年家如此凄惨,那甄嬛如何折腾,却总是能在关键时刻有孕,保全自身。 还有,年世兰想起甄嬛当初那因为欢宜香在自己翊坤宫流掉的那个孩子,年世兰有过一瞬间的愧疚,但是转念一想,是甄嬛嘴硬,是皇上赐下的欢宜香,自己固然有错,另外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哎……年世兰被自己这一番诡辩劝说失败后,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余人见年世兰的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有余莺儿说笑着将年世兰的思绪拉了回来,才好歹没有让其继续想东想西了。 甄嬛这一胎来的是时候,却也不是时候,这刚曝出有孕不过几日,那边夏刈便将自己调查而来的‘事情真相’摆在了皇帝跟前。 一本小册子,写得满满当当的,全是甄远道这些年办下的糊涂事和谋逆行为,气得皇帝直接就将那小册子甩飞了出去。 “好一个甄远道,好一个甄家!”皇帝气极反笑,仿佛疯癫了一般,“来人,传朕口谕,大理寺卿甄远道私通前朝罪臣之女,还暗通曲款,试图谋逆,证据确凿,即日革职,斩立决,其族中子女全数发配宁古塔!!!” 这一次,数罪并罚,皇帝并没有想过会放过甄远道,直接将其处死为快,若不是顾及甄嬛腹中胎儿,怕是早就株连九族了。 “嗻。”苏培盛应了一声,连忙下去准备传去京中的信件了。 临至门口时,皇帝又开口了:“将碧桐书院给朕守好了,谁也不许将此事告知莞嫔,若是皇嗣有碍,朕定然不会放过泄露消息之人。” 此时此刻,皇帝心里只想着自己那为数不多,还未降临人世的孩子。至于甄嬛……一想到甄远道的做法与算计,皇帝只觉得恶心坏了。 苏培盛应了一声,这才退下。 皇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需要得到安慰,直接让小夏子摆驾,准备去看看余莺儿。 入殿时,便瞧见余莺儿在给弘曜套小衣裳,而弘曜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仿佛笨拙的母亲带着成熟的儿子一般,看着既怪异又温馨。 “莺儿。” 余莺儿被喊了这么一声,手里还提拉着弘曜的手为其套衣裳,眼中带着疑惑的看向门口,见是皇帝,连忙将弘曜的手轻轻一丢,便去请安了。 至于可怜的弘曜,手因为衣服的惯性作用,还高高举起,甚至被衣服困着脑袋,显得僵硬无比。 “臣妾给皇上请安。”余莺儿知道委屈了自家儿子,但是人家金主来了,还不得先伺候好金主,为儿子赚取奶钱啊。 皇帝扶起余莺儿,拉着余莺儿走到弘曜身边,伸手给弘曜将衣服套好,不顾规矩的将这个奶娃娃一把抱在怀里,随后又拉着余莺儿坐下。 “给弘曜换衣服这种小事,你让春喜她们做便是,何必事事都亲力而为呢?”皇帝话虽是如此说,却也一脸慈爱的看着依旧黑脸的弘曜,忍不住抽回拉着余莺儿的手捏了捏弘曜的脸蛋,“你个小家伙,怎么回回看到朕都黑着个脸,乖,叫皇阿玛。” 小弘曜一脸的倔犟,摇晃着脑袋,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小声的喊了一声皇阿玛,声音小而弱,还带着淡淡的不甘心。 可就这么一句皇阿玛,可把皇帝逗开心了,连连夸弘曜乖顺。 余莺儿见皇帝被哄高兴了,这才开始回皇上之前问的问题:“弘曜终究是臣妾的孩子,臣妾若是弘曜的事情都不想着亲力亲为,就想着偷奸耍滑,不好生对待,只靠弘曜博求皇上的宠爱,岂不是寡情薄意之人?臣妾对弘曜,对皇上都恨不得事事亲力而为,为你们二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是啊,我家娘娘前不久为了学刺绣给皇上还有小阿哥绣制衣裳鞋子,可把手扎了好几个眼呢!”春喜适当的助攻。 余莺儿立马训斥道:“这些小事何故拿到皇上跟前来说,这都是本宫自个儿不小心导致的。” 小弘曜:呵……女人。玩这种把戏,老四要是相信了,才有鬼了。 却不曾想,打脸来的如此之快,皇帝立马将弘曜往边上里面的角落一放,转身拉着余莺儿的手一看,果然手指上有不少针眼,顿时心疼得不得。 “找太医瞧过没有,可莫要留疤了。”皇帝担忧十足,面对自己近段时间里纯爱喜欢的人,他向来没有脑子,真真的是个恋爱脑。 小弘曜:嗯?这是老四? 余莺儿羞涩的垂下头,娇声道:“哪有这般严重,早就擦了药了。臣妾愚笨,不能同莞嫔和惠贵人一般同皇上诗词歌赋,也没有一个好的家世能帮衬上皇上什么,唯有在这方面下功夫,也好向皇上尽绵薄之力,可臣妾太笨了,总是做不好,还请皇上莫要笑话臣妾。” “也只有你才会这般满眼都是朕。”皇帝很满意也很高兴,无视一旁的小崽将余莺儿拉入怀里,温存着。 小弘曜:!!???感情我是你们y里的一环吗? “臣妾愚笨,也好在弘曜伶俐,如今说话也顺畅,还能勉勉强强跟着臣妾认几个字。臣妾当真害怕,臣妾会耽误了弘曜,让弘曜……哎……”余莺儿眼睫毛微微扇动了几下,仿佛已经染上了几分水雾。 皇帝见此,连忙安慰道:“弘曜聪慧,也该学走路了,待三岁之后,朕便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必然不会让他埋没了才学。莺儿,你大可放心,你与朕的儿子必然不会比任何人差!” “皇上……”余莺儿双目含泪,既感动又崇拜的看着皇帝,仿佛看到了天神一般,那浓浓的仰慕与爱意仿佛要将皇帝给吞噬了。 一股名言暧昧的气息突然上涨,皇帝看着余莺儿的眸子里已然染上了晦暗不明的光。 “哇哇哇……” 第50章 宜修心碎的声音 弘曜震惊,弘曜不解。就这么不避人了吗?拜托,啊喂,我还在这里呢!! 无奈之下,弘曜便只能靠着哭声引起这两个不要脸的大人的注意,试图摆脱被迫看到那长针眼的画面。 刚刚只是一时气氛上来了,可不代表皇帝不要面子。如今还是被自家儿子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老脸都丢完了,连忙咳嗽了几声,吩咐春喜将弘曜给抱了下去。 这厢,屋子里便只剩下两人了,只是刚刚的气氛已经全无,两人互相看着互相,还有些尴尬。 “咳咳……皇上可要沐浴更衣?”余莺儿有些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了,眼瞧着外头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便想着或许皇帝要在此处留宿,便试探的问道。 皇帝见有台阶下,点了点头,吩咐小夏子去准备热水了。 美人伺候沐浴,最终也就变成了鸳鸯浴,鸳鸯戏水,红浪滚滚,无比刺激。 余莺儿总是能带给皇帝不同程度的刺激,令人欲罢不能,这是旁人万万给不了皇帝的。 这一夜,皇帝足足叫了三次水。 浴桶中,两人平日里教学的书桌上,最后才是床榻上。 皇帝努力的引导了余莺儿体会飞天入地的感觉,时而如同身处软绵绵的云彩之中,令人舒畅无比,时而如同身处温泉池水中,身心愉悦…… 动静闹得实在大,直到去了后半夜,今儿个晚上守夜的小夏子和春喜站在门口,一个个偷听墙角听得面红耳赤。 得到了满足的皇帝抱着怀中已经软弱无骨却滑嫩的人儿,心情十分好的说道:“还是莺儿最得朕心意。” 如若不是这语气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喘声和飘无,余莺儿都快承认皇帝当真是老当益壮了。 “嗯……”余莺儿撒娇的呢喃了一声,才道,“皇上倒是舒服了,弄得臣妾这会儿还腰酸背痛呢,不行,皇上得补偿臣妾。” 被滋润过,这声音自带一股诱人的调调,听得皇上几经欲罢不能。 深知自己身体情况的皇帝连忙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也想着转移自己注意力,连忙问道:“那莺儿想要什么呢?你且说说看,若是朕能办到的,定然满足你。” “嗯……那臣妾便要皇上赏臣妾一样贴身的物件吧,这样的话,皇上不在臣妾身边的时候,臣妾也能感受到皇上陪伴着臣妾。”余莺儿一副沉醉的模样,似乎已经对皇帝完完全全情根深种,单单一个贴身物件便能全然满足。 听到余莺儿的回话,皇帝内心里那一丁点怀疑顿时烟消云散,笑着说道:“好,朕明日就让苏培盛送来。不早了,莺儿陪朕入睡吧。” “好。”余莺儿往皇帝怀里缩了缩,用自己的身子紧紧的贴着皇帝,勾得皇帝差点没忍住将人压在身下欺负哭咯。 只可惜,时间和身体都不允许皇帝如此胡闹,只能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下来,做一回坐怀不乱的君子,抱着余莺儿进入了梦乡。 梦中,皇帝仿佛回到了还在王府时的时光,那梅花树旁,打造的秋千下,坐着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衫的女子,手里提着自己捡的梅花花瓣。 “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四郎,你一定要好好待我,莫要让我再度香消玉殒。” 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是皇帝熟悉的声音,就算皇帝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也知道那是自己的菀菀。 皇帝刚想叫菀菀,却见那女子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呼呼……”皇帝顿时惊坐起,看到熟悉的摆设才知刚刚那是一场梦,身旁早已经空空如也。 “皇上怎么了?”余莺儿听到响动,连忙跑了进来,所穿的衣裳赫然就是刚刚梦中菀菀所穿的那一身浅绿色宫装。 一模一样,甚至连绣花和花纹线路都是一模一样的。 是巧合吗? 皇帝并不觉得,反而一脸温柔的看向余莺儿:“朕没事,怎么不多睡会儿?” “皇上是可以多睡会,可臣妾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呀,虽说皇后娘娘仁慈,可臣妾也不能失了自己的妾妃之德呀。”余莺儿笑看着皇帝,她是知道皇帝的梦的,对于做替身她没有任何不满,得利的是自己,该乐的。 皇帝脑子还有些混沌,便没有说什么为其告假之类的话,叫小夏子进来为自己更衣后,便拉着余莺儿一道去了桃花坞。 本来因为皇帝耽误,余莺儿请安已经迟到了,在这么被皇帝牵着走进去,受了所有人的礼,浑然成了众矢之的。 哦,这个众,好像只剩下富察仪欣和李静言了,沈眉庄是无所谓,然后其余的都是自己人。 想到这儿,余莺儿便忍不住想笑。 “免礼吧。”皇帝很平静的叫了起,而余莺儿则是同皇后行了个礼,便各自入座了。 皇帝拨弄着自己手中的十八串,冷静的打量着在座的妃嫔,道:“甄家之事,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吧?朕不希望听到任何人嚼舌根,让莞嫔听了去,平白伤了皇嗣。” “臣妾\/嫔妾明白。”众妃嫔老实道。 皇帝满意点头,随后又看向皇后,威严但是声音低的说道:“皇后,莞嫔的胎便交给你看护了,势必要将孩子生下来,至于莞嫔的处置……待她生下孩子之后再说吧。” “臣妾近日头风发作的厉害,怕是……” “朕会让章弥跟着,想必皇后的头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若是皇后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想必这头风实在厉害,朕就该考虑留皇后在圆明园疗养身子了。”皇帝回想起皇后之前的手段,生怕莞嫔这一胎遭遇余莺儿和年世兰的情况,就索性将这个担子直接交给皇后。 这威胁得话一出,宜修心里一个咯噔,一股失望难过的感觉蔓延开来,心中倍感凄凉,面上却只能摆出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笑得温和的说道:“皇上信任臣妾,臣妾自当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被当着这么多人的下面子,还是皇上所为,宜修觉得比年世兰天天言语刺激还要更伤心。 第51章 一体双魂 见宜修应下,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往下看去,见到懒散靠着桌子的年世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马场刚驯服了几匹好马,世兰若是感兴趣,大可去瞧瞧,想必你也是怀念骑马的日子的。” 皇帝刚下完皇后的面子,转头就捧起了年世兰,宜修差点没绷住脸色,如若不是多年历练,怕是早就当场黑脸了。 “皇上说起好马,臣妾倒是想起去年华贵妃娘娘答应带臣妾学骑马呢,臣妾还没骑过马呢。皇上既然许了华贵妃娘娘去骑马游玩,可否也赏臣妾跟随这么个恩典呢?”余莺儿听到年世兰能去骑马,顿时也心痒难耐,想要去试试,想体验一回自己征服那高大马匹的快感。 皇帝先是一愣,随后看向余莺儿,见其双目中满是期待与羡慕,竟一时之间找不到言语来拒绝,索性就答应了,心里甚至想着大不了自己亲自教。 “本来带你们的圆明园便是放松的,那马场的马匹又不是只有一匹,想去的都去吧。”皇帝大方挥手,直接给了所有妃嫔这个恩赐。 不管愿意与否,所有人只能谢恩,至于去不去,那就是她们自个儿的事情了。 沈眉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皇帝与其余妃嫔欢声笑语,难免想起甄家之难,还有那被禁足碧桐书院的甄嬛。她曾写信让家里人帮衬着甄家一些,却被父亲回信骂了一通,让自己莫要去沾染上这些风波,连累了沈家。 甄家如此大胆,就连甄嬛都是被利用的可怜人,沈眉庄也不知该感叹甄家的胆大,还是甄嬛的可怜了。 她想要为甄嬛求情,可她也不能弃沈家于不顾,斟酌再三后,她选择闭口不谈不想,只在宫中帮着点甄嬛,不让旁人欺辱了她,也算全了两人的姐妹情谊。 与此同时,碧桐书院里,甄嬛整日浑浑噩噩的,每日也就喝点米汤吊着命,全然没有胃口。她不知为何自己就被关了禁闭甚至如今更是被看守了起来,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 她迷迷糊糊的想起那日自己去找皇上,暗示当年除夕夜倚梅园中与之相识的人是自己,而皇上知晓那人是自己时,也是欢喜不已的,可为何自己不过说了两句余莺儿的不对,甚至还只是浅薄的暗示,就惹得皇上如此不满。 余莺儿在皇上心目中竟如此重要吗?那我在皇上心中又算什么啊!甄嬛实在难过,郁郁寡欢,泪水直流,守在一旁的浣碧和流朱心疼得不得了,好生劝说着。 可甄嬛哪里就听得进去呢?只一个劲落泪,仿佛要将自己哭死过去一般。 这时,她脑海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熟悉得让她毛骨悚然,一瞬间就忘记了哭泣。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了你吗?”安陵容的声音略微有些空灵,就这么从甄嬛的脑海里响起,不大不小,却足以将甄嬛吓得个半死。 甄嬛面露惊恐,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手胡乱的抓着什么,仿佛想要寻得什么依靠一般。 浣碧见此,连忙上前抓住甄嬛的手,脸上全是担忧,她好不容易将自家长姐盼回来,可莫要再被吓慌了神,被人占了可乘之机,又夺了身去。 “娘娘,奴婢在呢,莫怕莫怕。”浣碧刚说完就被甄嬛抱了个满怀,只能耐心的拍着甄嬛的背安慰着,试图给长姐安全感。 甄嬛在浣碧身上感受到了一丁点的安全感,刚准备松了一口气,脑海里又再一次想起了安陵容的声音。 “姐姐这是害怕我吗?姐姐为什么要怕我呀?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不会害姐姐呀!你瞧,你如今遭了难,你的眉姐姐可曾想着你,只有我!只有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说着说着,安陵容竟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这笑,吓得甄嬛尖叫,害怕的瑟缩了起来。 她也不想相信这世间有鬼怪之说,可这事儿就发生在她身边,容不得她不信,甚至还是找上自己的鬼怪,实在惊悚。 “你出来!!你从我身体里出来!!”甄嬛也顾不得想要安慰自己的浣碧,一把将人推开,站起来吼道,却又因为最近只喝了一点米汤,瘫软了下去。 如若不是浣碧和流朱反应速度快,将人给稳住了,怕是要摔出个好歹来。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浣碧担忧问道。 流朱在一旁也是不知所措,甚至想跑出去找槿汐姑姑,如今槿汐姑姑正在找门路为自家娘娘找出路呢,如今娘娘怀着孕,还被这般对待,流朱都要心疼坏了。 “浣碧,浣碧,安陵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我又没害她,她为何要缠着我不放啊!!”甄嬛害怕,甄嬛紧紧拉着浣碧的手,势有一副要将浣碧的衣服都扯掉的模样。 就在浣碧准备开口时,门口响起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尖锐而大声,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似的。 宜修被剪秋搀扶着走进来时,看着碧桐书院一时之间的萧默,心里感慨万分。若不是皇上指明要她照顾甄嬛这一胎,怕是她都不愿意踏足这么个地方。 甄嬛被浣碧搀扶着出来行礼,瘦弱的如同一个病美人一般,倒似更像宜修的故人了。 宜修心中不喜面上却是不显,连忙说道:“身子如此弱,怎得还起来行礼,还不快扶你们莞嫔娘娘回去躺着,若是伤了皇嗣,你们可吃罪不起。” 宜修也只觉得她不中用,无论是皇上宠爱还是对付年世兰以及余莺儿上,没有一处是办妥了的,连带着也就没那么客气。既然皇上只在乎皇嗣,那么她就要将皇上的想法贯彻到底咯。 甄嬛被扶着躺了回去,脸色依旧差得厉害,有自个儿饿的,也有被吓的。 “好端端的,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宜修微微蹙眉,面露怜悯与慈悲。 浣碧刚准备说什么,却被甄嬛拉了拉袖子,示意其不要多说话。 随后甄嬛才虚弱道:“多谢娘娘关心,是臣妾心中郁结,对不起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关怀,还请娘娘责罚。” 见此,宜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莞嫔,皇上还是很看重你腹中孩子的,还望你好生珍重。吃喝用度上,本宫会盯着,必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只是……这事儿还得你自己走出来。” 宜修知道,皇帝将甄嬛这一胎交给自己养育,本就是打着不信任自己的意思。那么,既然交给了自己照看,自己便会好好照看着,让莞嫔顺顺利利的怀足月咯,但是这生孩子嘛,总是九死一生的,莞嫔难产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想到这里,宜修的眼眸变得晦暗不明,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慈祥,真正应对了那一句表里不一啊。 第52章 比试骑马 “多谢娘娘挂怀,臣妾记住了。”甄嬛整个人恹恹的,却也不得不撑起力气来应付皇后。 皇后是妻,她们是妾,总不能真的失了分寸与礼仪。 宜修见甄嬛的样子便知她并未走出来,心里冷笑连连,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嘲讽,全然是担忧:“本宫瞧着莞嫔的模样实在心疼,剪秋,待会去叫章太医好生为莞嫔娘娘照看着,也让大厨房那边紧着莞嫔的吃食,瞧瞧,都瘦成什么样了。” “是,娘娘。”剪秋应了一声。 随后,宜修又敲打提点了这碧桐书院伺候的宫侍,这才离去。 圆明园马场 “娘娘好厉害!”余莺儿看着身着红衣的女子,身姿挺拔,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在马场里肆意的奔腾,不由得喊道,无论是眼中还是语气里全是佩服与仰慕。 年世兰手握缰绳,来回跑了好几圈,为了骑马散去发髻,用红绳绑着的长发随风飘扬,与马儿的鬃毛交织在一起,此刻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和马儿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组织出了一曲新的乐章。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年世兰很高兴,同时不少人都有着期待和向往,对骑马的向往。 颂芝抱着小福宝,看着自家娘娘,激动的落泪,她已经快记不得上一次见自家娘娘骑马是什么时候了,好似娘娘那一次落胎过后就再也没有骑过马,再也没有了现在这样的鲜活的模样。颂芝紧了紧自己抱着小主子的手,想着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世兰厉害,还是朕厉害?”皇帝也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就这么站在余莺儿身边,听到余莺儿一直夸年世兰厉害,心里醋得很。 虽是如此,皇帝看着年世兰那策马潇洒的模样,嘴角也微微上扬了,那令他心动过的朱砂痣又回来了。 “皇上和华贵妃娘娘是不同程度的厉害,反正在臣妾看来,只要是会臣妾不会的,都是厉害的。”余莺儿笑嘻嘻的拍着马屁。 皇帝闻言,笑了,吩咐人牵来一匹马,翻身而上,将手伸向余莺儿:“朕带你跑一圈?” 余莺儿眼睛亮亮的,下意识的先去看了年世兰,见年世兰玩得高兴,恐怕是一时半会想不起自己,而自己又却是想要感受骑马的感觉,便小心翼翼的将手递给了皇帝。 皇帝将余莺儿拉上了马,固定在自己怀中,勒着缰绳,轻轻喊了一声驾。 马儿慢悠悠的动了起来,余莺儿有些害怕,但是却又忍不住眯着眼看,感受到马儿动了起来,更是忍不住往皇帝怀里靠了靠,是真的害怕极了。 皇帝见此,在余莺儿看不到的一面坏笑了一下,顿时蹬了马一下,喊了一声驾。 马儿仿佛受到了鼓励一般猛地冲了出去,就像渴望自由,拥抱自由一般。 余莺儿害怕的尖叫起来,眼睛闭得死死的,是半点不敢睁开了,黑暗与呼啸的风还有皇帝爽朗的笑声,快把余莺儿吓得快哭了,越发往皇帝怀里靠,企图寻到一丁点的安全感。 “皇……皇上,臣……臣妾怕。”余莺儿若不是怕摔疼了摔伤了,都想弃马逃跑了,如今只能柔弱的向皇帝求救。 许是感受到了怀中人儿的颤抖还有全身心的依靠,皇帝心情很好,耐心的哄着:“莺儿别怕,朕在呢,你慢慢睁开眼,你且瞧瞧这马上的风景。” 余莺儿被皇帝温声安慰着,却也不敢睁开眼,只敢感受那风吹打在身上的感觉,似乎挺凉快的。 “皇上也是的,惯会欺负柔妹妹,怎么不和臣妾比比骑马呢?”年世兰玩够了才发现自个儿小猫儿被皇帝这个大橘猫给拐走了,还欺负自己的小猫儿,那哪里行呢,匆忙过来解救余莺儿。 皇帝被人打扰了兴致,有些不大高兴,但是看到年世兰脸上洋溢的自信与从容,不知怎得却又实在怪罪不起来,反而问道:“世兰想怎么比?” “很简单,皇上和臣妾比谁先跑马场两个来回如何?”年世兰如今找到了骑马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与自家哥哥比拼骑马的时候,心里无比自信。 皇帝微勾唇角,笑着问道:“那可得定个彩头。” “皇上想要什么彩头?”年世兰有些疑惑。 两人在这里叽里呱啦的讲着,那跟来的文嫔丽嫔欣贵人还有福宝和弘曜等人仿佛都被无视了,成了妥妥的背景板了。 皇帝感受到怀里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动来动去的,眼睛珠子微微一转,说道:“谁赢了,谁教柔妃骑马,必须教会,如何?” 皇帝想着余莺儿许多东西都是自己教的,理应这骑马也是自己教,但是……看两人的模样,怀里这小没良心,怕是要叫世兰教了。 “好,成交。” 两人达成协议,丝毫没有问余莺儿的意见,以至于余莺儿被放回等候区的时候,还有些懵逼。 春喜连忙给余莺儿递椅子坐,递茶水喝,递糕点吃,做的那是一个周到。 眼瞧着这是一场比试,吕盈风天不怕地不怕的说道:“要不咱们设个赌局吧,就赌皇上和华贵妃娘娘谁会赢,我做庄。” 这话刚落下,除了丽嫔支持,另外两人都给吕盈风递去了引人深思的目光。 啧啧啧…… 年世兰敢和皇上比试,那是因为人家有皇上的宠爱,也有足够底气的家世。你这儿敢设关于皇上的赌约,胆子够大的啊,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 吕盈风被这么一盯,顿时也明白过来了,呵呵一笑,说道:“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呵呵呵……” “诶,开什么玩笑啊,我还等着下注呢,我要赌皇上!!唔唔…曹……唔……”费云烟咋咋呼呼的吼完,就被曹琴默给捂着嘴拖到一边,去陪几个娃娃玩了。 被淑和,温宜,福宝,弘曜给围成一团,费云烟乐开了花,还十分舍得的将自己最喜欢吃的糕点果子分给几个小娃娃。 “多谢丽娘娘。”淑和说道。 “谢……凉……凉。”弘曜和福宝说道。 小温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个果子,再看了看自个儿的额娘,见额娘点头后,才笑眯了眼,说道:“谢丽娘娘。” 温宜如今快两岁,说话已经逐渐利索,但是也不能说太长的句子,可怜的是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了。 第53章 作死的豫嫔 一场比试,无比激烈,皇帝与年世兰不分上下,你追我赶,一时之间还难以分出胜负。 最终还是年世兰拐角时出了些许差错,才使得落败,她心里可不服气了。 就在年世兰想要和皇上撒娇耍赖之时,不远处传来了那熟悉且土到掉渣的粗犷声音。 “皇上和诸位姐妹在干什么呢?哇!你们骑马都不叫上我!”豫嫔从角落里窜了出来,身旁跟着的赫然是巴林氏。 皇后本着体恤蒙古妃嫔的客套话,同豫嫔说过可以免了她的请安,她便直接信了,除了初入宫那一次,之后便再没去给宜修请过安,自然不知道可以来骑马这件事。她本就是草原女儿,对于骑马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走上前后,豫嫔先是给皇上请了安,这才眼冒金光的看向年世兰,由衷的感叹道:“华贵妃姐姐当真是英姿飒爽,有我们草原姑娘几分气概。” 这话说的,皇帝不爽了,年世兰也不爽了。 前者不爽是因为觉得豫嫔说只有她们草原的人才会如此英勇,暗讽大清的不行呢。后者则是不爽在那几分气概的文字牛角尖上,她自认为自己强的可怕,哪里是那什么草原女子能够比拟的,她们除了粗鲁还是粗鲁。 豫嫔见两个位份最高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暗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有些迷茫的眨巴着眼下意识看向巴林氏,眼里就差把救救我三个字蹦出来了。 巴林氏无奈的很,连忙说道:“豫嫔娘娘远远看到皇上与华贵妃娘娘比试的身姿,羡慕不已,想着离开草原便见不到那骑马奔腾的模样,如今瞧见皇上和华贵妃娘娘才知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佩服不已,这才匆匆忙忙上前来请安,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皇帝看向巴林氏,巴林氏长相便汉女一些,声音在豫嫔的衬托下也显得委婉动听,不卑不亢的模样还真瞧不出是个婢女。 “豫嫔,你身边这个婢女倒是会说话。”皇帝略有兴趣,但也只是略有兴趣,看了一眼后就移开目光拉着年世兰走回了余莺儿身边,另一只手又拉住了余莺儿,真正体会了左拥右抱。 豫嫔见皇帝没有不高兴了,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后喜气洋洋的说道:“是呢,皇上,宝音不仅骑马厉害,就连学中原文化都是比我快很多呢,好些事儿,我都要同她请教。” 皇帝轻嗯了一声,也不跟豫嫔计较她张口闭口就是你呀我啊的,转头看向余莺儿,笑道:“如今是朕赢了,日后就得朕教你骑马射箭了。” 余莺儿一听,张大了嘴巴,嘟囔道:“还得学射箭啊?” “嗯?你说什么?”皇帝微弯下脑袋,嘴角含笑,似乎在逗弄余莺儿。 这肆无忌惮的秀恩爱,把周围人都雷到了,年世兰更是觉得心头和鼻尖一阵酸楚,便忍不住开口怨怼两声。 “皇上在眼里心里都只装得下柔妹妹了吗?诸位姐妹还在此处,怕是要成了皇上和柔妹妹的陪衬咯。”年世兰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余莺儿,见其眼中清明后,又移开了目光看向皇帝。 皇帝见此,还当是年世兰因为自己宠爱余莺儿吃醋,心里乐呵呵的,连忙哄着,给在场的妃嫔都承诺了赏赐,这才做罢。 诸位妃嫔连连道谢。 后来皇帝有事,就将跑马场都交给了几位妃嫔了,这厢大家才算松了一口气,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华贵妃娘娘刚刚当真是威武霸气,臣妾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娘娘这样的巾帼英雄!”费云烟很给面子的捧场,将自己这些天里跟着曹琴默学的词汇能用上的全用上了,恨不得掏空了自己。 年世兰满意的扬起脑袋,很是高傲。 余莺儿,曹琴默和吕盈风等人都被逗笑了,乐呵呵的,只除了一旁还分不清楚状况的豫嫔。 她是瞧过自家父兄以及阿姐在马匹上的英姿的,这华贵妃娘娘骑马优美是优美了,可哪里配得上威武霸气,哪里配得上巾帼英雄了? 许是宫里对豫嫔的优待,让豫嫔生出了一股自傲来,面对那被捧得不成样子的年世兰很是不满,微撅起嘴,仿佛谁都看不起的大如模样。 “娘娘这点又算得了什么呢?无非就是会骑马罢了,真要比起来,怕是连宝音都比不上的吧。”豫嫔一边说还一边将自己身旁的巴林宝音往前推了推,示意巴林宝音去给诸位娘娘秀一圈。 巴林宝音:不是!你拽你上啊!让我吸引什么火力? 年世兰被人驳了面子,不爽的看向那小嘴叭叭的豫嫔,依稀记着她初入宫时不像这般啊?如今这是……飘了? “豫嫔的礼仪学得真好。”年世兰下意识的想要摸一下自己发髻上的簪子,摸了个空后才想起自己今儿个没有梳发髻,又很自然的放下了手。 上一个敢和年世兰如此叫嚣的人,好像那枫叶都染红了两个年头了。 豫嫔仿佛没听出年世兰的嘲讽一般,笑着说道:“嬷嬷也是夸赞我的礼仪学得好呢。” 年世兰下意识翻了个白眼,无语的很,又懒得跟这种人计较,平白拉低自己的身价。 “你们谁想骑马,本宫教你们。”年世兰笑眯眯的看着余莺儿等人,今儿个她高兴,只要有人要学,她都带着溜一圈。 费云烟第一个反应过来,举手喊道:“我我我!娘娘看看我!” 曹琴默笑而不语,可眼中亦是有向往之色。 吕盈风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骑马我倒是会,只是许久不骑,有些生疏了。” 年世兰有些惊讶的看着吕盈风,没想到这宫中还有此等性情中人,乐呵呵的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待会让他们给你选一匹温顺的,让你熟悉熟悉,日后也可随本宫一道带其他妹妹。” “多谢娘娘。”吕盈风高兴的应道。 年世兰见此,又对着其余几人说道:“走吧,本宫一个一个教你们,但是你们最好都给本宫聪明点,老是学不会,本宫可不管你们了。” “是,娘娘!”其余三人齐声喊道,至于几个孩子和各自的贴身婢女,只有在边上看着的份儿。 姐妹情深,莫过于此。 “我也可以教各位姐姐骑马啊!”豫嫔喊道。 坐立俊马之上的年世兰,回头轻蔑的看了一眼豫嫔,眼中全是不屑:“豫嫔马术精湛,还是自个骑吧,我们便不劳烦豫嫔了。” 豫嫔气得跳脚,眼见着就要冲上去了,却被巴林宝音给拉住了。 [作者话:嘿嘿嘿,今天考过驾照了,浅浅加更一张叭,心情愉悦。求宝宝们多和我互动,也多给我段评,书评,给我动力,也让书快点出评分嗷,谢谢宝贝们支持] 第54章 尴尬的早晨 巴林宝音真的要被博尔吉吉特塔娜给气死了,她跟着进京是求得一个皇妃的位子的,不是来被她拖累至死的。 豫嫔看着那嘻嘻哈哈打成一团的姐妹组,气得跺脚,连带着看拦着自己的巴林宝音都不顺眼了:“你干什么拦着我?她们竟如此欺辱我,亏得以前我还觉得她们好!” “娘娘,这不是科尔沁,不能任由你我如此放肆,这宫中宫规森严,等级分明。那边的几位娘娘,除了欣贵人外,均是与你同级甚至越过你一两级的娘娘,更何况华贵妃和柔妃有宠有权,就算是打死了你,皇上都只需要扯个理由,再让科尔沁送一位格格过来便能解决。您觉得,您如今有什么优势能让您在此处叫嚣的?”巴林宝音比博尔吉吉特塔娜要聪明太多太多,这也是博尔吉吉特塔娜执意要将其带来紫禁城的原因。 被巴林宝音这么一说,豫嫔脸顿时被吓白了,一瞬间想起自家姐姐死了,貌似这紫禁城的皇帝也是如宝音所说这般草率解决的,那自己…… 豫嫔简直不敢想象,连忙拉紧巴林宝音的手臂,害怕的说道:“宝音,你要帮我,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我若是出了事儿,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塔娜自生下来便是上位者,对于巴林宝音这样的下位者,惯用的手法便是威胁,丝毫没想过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娘娘,你是进宫来做皇上宠妃的,你只需要好好想着如何能讨得皇上欢喜才是,至于其他女人,你不用去接触,待你得皇上宠爱过后,她们自会过来巴结你,就像她们对华贵妃一样。”巴林宝音给豫嫔洗脑着,只催着她多在皇帝跟前露面,也好给自己机会。 豫嫔有些茫然,不解的抬头看着巴林宝音:“是这样吗?” “娘娘,就是这样的。你一定也想成为像华贵妃那样被其他妃嫔簇拥的存在吧,这样的存在只有皇上能给你,而你讨好了皇上便等于拥有了一切。”巴林宝音同豫嫔一起长大,她最了解她,也最能知道如何能够利用她。 豫嫔愣愣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巴林宝音的话听进去,不过巴林宝音并不着急,反而微微勾起唇角,将目光移向那教余莺儿等人上马的年世兰。 她一定会成为像华贵妃这样的人。 她巴林宝音,来紫禁城了不单单是来做个奴婢的,答应,常在,贵人,嫔,妃,贵妃,她要一步步往上爬,她定然要将博尔吉吉特塔娜踩在脚下,让人感受自己曾经经受过的侮辱与打骂。她为了成为博尔吉吉特塔娜的贴身婢女,不知吃了多少苦,也不知送走了多少人,她不会认输,也不会输的。 “宝音,我明白了。我们这就回去,给皇上准备汤,我们这就去见皇上!”豫嫔想明白了似的跳了起来,咋咋呼呼,粗犷不已的声音惹得那边学骑马的几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顿时被所有人盯,豫嫔下意识的怂了一下,然后又挺直了腰杆,瞪了回去。仿佛在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掉! 年世兰见豫嫔那死出模样,也不知随了谁,只浅浅翻了一个白眼,又拉着诸位姐姐妹妹们学骑马了,哪个还愿意管她这个疯婆娘。 豫嫔仿佛看明白了年世兰眼睛中表现的情绪一般,气鼓鼓的就要上去同她理论,好在巴林宝音仿佛预料到一般,提前一步将人给捞了回来,带着离开了。 学了一下午的骑马,余莺儿才得以回到自个儿的博古通今。 也好在春喜一早就喊陈禄海备好了热水,这一回来就能沐浴更衣躺上床,舒服得不得了。 今夜,就连弘曜都早早睡着了,睡得呼呼的,显然出去玩也累着他了。 “春喜,明日本宫还要去跟着皇上学骑马射箭,你叫春乐将弘曜继续抱上,今日是去讨趣,明儿个可是长脸,让春乐好生带着小主子,莫要出了差错。”余莺儿不知道皇帝为何对自己有着较之年世兰都不差的感情,但是这是好事儿,趁着这样的机会,定然要让皇帝越发喜爱弘曜才是。 三阿哥弘时是个只知道长高,不知道长脑子的小蠢蛋,又有李静言和皇后拖后腿,不足为惧。至于原本的赢家四阿哥,听说前不久才惹了皇上不喜,而今自己又拔掉了他所有的羽翼,也不知这天选之子可还能蹦跶起来。哦对,还有个五阿哥,一直不曾见过,姑且就算没有吧。 嗯,皇帝不能再有儿子了,前面的不行,后面的没有,皇帝又承诺亲自教导弘曜,弘曜又有启智丹开智,胜算才就挺大的。 只是,不能让皇帝没有生育能力,太显眼了,毕竟前脚有了六阿哥,后脚一个娃都生不出来,也说不过去。 余莺儿想完,这才在库房里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枚永久版孕女丹,笑呵呵的想着明儿个给皇帝兑水让他喝咯。 心事儿解决,余莺儿可算舒舒服服的睡觉了。 次日,余莺儿迷迷糊糊的醒来,见自个儿床边似乎坐着一个人,吓了一跳,一瞬间瞌睡全醒。 一见是皇上,有句骂人的话不知该讲不该讲,余莺儿恨不得将人掐死,可却不能,甚至还得面对皇权屈服,还得被迫憋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来。 “皇上怎么来得这般早?”余莺儿笑得勉强,那砰砰直跳的心脏一时半会也没法缓过劲来了。 皇帝见余莺儿的模样,心里好笑,面上却装的异常沉静,咳嗽了一声说道:“早吗?朕都接见完大臣和果郡王了。” “皇上还真是勤奋啊!”余莺儿有些咬牙切齿。 这般模样,逗得皇帝笑出了声:“呵呵……皇后不让你们请安,你就变得如此懒散了?还不快起身,朕带你去学骑马射箭。” “知道了,知道了,皇上别催了。”余莺儿做气一般的将被子举起来又摔下去,来回了好几下,才喊道,“春喜!” 见没动静,有些疑惑,便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 “好了,别叫了,她估摸着看朕在,走远了,起来吧,朕给你梳妆。”皇帝有些无奈,看着那已然做了额娘却依旧孩子气的人儿,心里想着哪里有菀菀半点稳重,可想归想,却也实在喜欢余莺儿这娇俏的模样的。 !!!!! 皇帝给我梳妆?? 余莺儿惊得没差点跳起来,可还不如跳起来呢,这样动作大得直接缩下榻很丢人的好不好!! 第55章 巴林宝音的野心 皇帝显然也没有料想到,自个儿还坐在床榻边上呢,余莺儿还能掉下来,顿时有些傻眼。 不过皇帝终归是皇帝,很快就回过神来,一个回手捞,就将余莺儿从地上又捞回了床上放好,有些无奈又宠溺的说道:“你如今瞧着还没弘曜稳重,就这还能滑落到地上。” 余莺儿嘟嘴,委屈道:“那还不是见着皇上高兴,一激动就把自个儿摔了嘛,皇上还笑话臣妾,臣妾不要活了。” “你个妮子,惯会贫嘴,明明是自个儿摔了,到头来还怪到朕头上,真是伶牙俐齿!还不快起来!今儿个记得打扮得简单些,也方便骑马。”皇帝也不全然惯着余莺儿,小小吐槽了一句,便自个儿走开了,任由余莺儿自己起身选衣服穿,自己只需要等着给她描眉梳妆即可。 余莺儿轻轻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爬起身,只着一件里衣去挑选舒适方便的衣裳,预备着面对待会的磋磨。 余莺儿挑选了一件青绿色的汉女衣裳,简单却又亮眼,这还是为了余莺儿学骑马这事儿,赶制出来的,一共就两件,一件青绿色,一件天青色,都是鲜活的颜色。也亏得是样式简单,不然这样质量的衣裳一时半会可不好赶制出来。 换好衣裳,余莺儿也学着那日年世兰的模样,找了一根同色系的发带,将头发简单束起,简单又清爽,实在清水芙蓉,哦不……在余莺儿身上那就是水中花妖了,妖而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只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皇帝在外等候,见余莺儿走出来时,饶是见过余莺儿多面的美貌,也忍不住为之陶醉,几步上前,拉住余莺儿的手,温柔且色眯眯的看着余莺儿:“莺儿今日可真美。” “那臣妾往日就不美了?”余莺儿内心忍不住借用年世兰的白眼大法,狠狠翻她几个大白眼。 皇帝连声往日也美,然后就拉着余莺儿,为其描眉,更是在额间描了一朵梅花的花钿,看着更是妖娆了。 本着一身清淡素雅的衣裳,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余莺儿那骨子里的柔媚,令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仿佛那留恋于世间的妖精。 皇帝一时之间,仿佛看呆了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便前往马场,体验独属于二人的时光,手把手教拉弓射箭,教如何上马,如何骑马,两人的关系在接触中越来越深。 “皇上!” 就在两人温馨的气氛越发强烈的时候,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那一个个粉红泡泡,将那沉浸在恋爱气息里的皇帝一瞬间拉回了现实。 皇帝和余莺儿还抱着着背靠胸膛,手扶着手,拉弓的姿势,却被那身着紫色旗装,带着一个比她脸还大旗头的豫嫔给打扰了好事。 被这么一叨扰,皇帝也没了兴致,索性放开余莺儿的手,看着那突然闯入的‘猛兽’,不大爽的问道:“豫嫔,你来做什么?” 皇帝话音刚落,那转角处才走出来一个气喘吁吁,提着食盒的美人,略施粉黛,娇息喘喘,似乎是废了好大力气才跟上豫嫔。 巴林宝音上前规矩的给皇帝和余莺儿行礼问安,倒是显得一旁咋咋呼呼的豫嫔极其没有礼貌,一个清雅秀丽声音动听,一个粗犷无礼,人心这个天秤总是会下意识偏移。 豫嫔见巴林宝音做了样子,也算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行礼喊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给柔妃娘娘请安。臣妾初入紫禁城,不懂紫禁城的规矩,却也见不到皇上,便想着为皇上熬羹汤,尽尽绵薄之力。宝音。” 言罢,示意巴林宝音将羹汤递上来。 巴林宝音将食盒递到豫嫔跟前,恰到好处的露出她那略微被烫红了的手臂,同豫嫔那纤细白嫩掀开食盒的手臂两相对比之下,是个人都会知道这汤不是豫嫔所做,而是这叫做宝音的婢女所做。 余莺儿看着巴林宝音的小动作,笑而不语。她同豫嫔又没有交好的关系,才不愿意管豫嫔身边的婢女是否多么不知分寸,勾搭皇上呢。 “皇上,这是臣妾昨儿个夜里就炖着的东阿阿胶,还请皇上品鉴一二。”豫嫔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在求皇上夸赞的小狗儿似的。 皇帝看了一眼豫嫔,又看了看那举着食盒,哪怕用袖子遮着都能看到红了的手,微微蹙眉,看向豫嫔问道:“你炖的?” “禀告皇上,是臣妾昨儿个夜里就炖着的,到如今温度刚刚好,皇上可要尝尝?”豫嫔期待着。 皇帝冷哼一声,夺过那碗东阿阿胶,先是舀了一勺喂给余莺儿,然后自己才吃了一勺,倒是共用了一个勺子,这个举动令豫嫔顿时呆愣在原地,有些受伤。 “这东阿阿胶炖的正好,炖这汤的人有心了。”皇帝的眸子晦暗不明,却又意有所指。 豫嫔没看出皇帝的话中有话,还以为皇帝是夸赞自己,乐呵呵的说道:“谢皇上夸奖,皇上……” “好了,你若没事儿便回了吧,朕还要教柔妃骑马射箭呢。”皇帝将那只喝了两口的汤碗塞回那食盒里,像打发叫花子似的就要将豫嫔给打发走,至于她后面想说什么,他是半点不想听。 豫嫔见此,顿时委屈极了,还想叫皇上,可皇帝压根不想听她那与男子无异,甚至比男子还粗犷的声音,拉着余莺儿就走了,气得豫嫔又原地跺脚,伸手直接将那食盒掀开,那黏糊的汤汤水水全部撒到了巴林宝音身上。 好在那汤不烫,巴林宝音只能老实认命的接受被泼了一身的事实,还不得不去地上将碎掉的碗一片一片的捡回食盒里,甚至还得劝诫豫嫔。 “娘娘,许是我们来的时机不对,打扰了皇上的兴致,下次……下次定然会得到皇上垂怜的。”巴林宝音感受到身上黏腻的感觉,微垂着脑袋,语气闷闷的,眼里却是势在必得。 今日皇上的话与举动,她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大清皇帝已经对自己有所上心了,而自己只需要多刷好感,这刷好感的方式就是借用豫嫔来败好感达到,这个法子百试百灵。 豫嫔不大高兴,但是一想,又觉得宝音说得对,见宝音碎片捡的差不多了,又立马换上一副和蔼的表情,拉着宝音的手臂说道:“宝音,你说的本宫都明白,你肯定还有主意,你要帮帮本宫啊,本宫平日里与你最好了不是吗?” 嘴里说着最好了,眼里却全是嫌弃,嫌弃那一身汤水黏腻的味道,嫌弃巴林宝音私生女的出身,嫌弃巴林宝音的一切。 豫嫔的表里不一,巴林宝音早就体会过了,此刻面上很尊敬的说道:“奴婢自是会帮娘娘的。” 第56章 三个人的感情里总有一个人是多余 在圆明园的日子很是短暂,但是也足足从八月待到了十一月,就在回宫前夕,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又或者是被谁听了消息又告知了甄嬛。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甄嬛知道了甄家之事,又因为被安陵容整日折磨,变得越发憔悴。她想去求皇上,想让皇上看在自己伺候皇上这么些年的份上,看在自己为其孕育子嗣的份上,就算没有功劳好歹也有苦劳,想要以此求得皇上放过甄家,可……她甚至连碧桐书院都走不出去。 日思夜想,愁眉苦展之下,甄嬛几乎瘦到只剩下皮包骨了,她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熬了小半个月,才在大家忙着收拾东西回宫时发现了守着自己的侍卫有所松懈,得以在浣碧流朱的掩护下,成功跑出了碧桐书院,直奔九州清宴而去,甚至顾不得小腹传来的丝丝疼痛。 九州清宴内,皇帝因为逐渐对余莺儿的欢喜,开始给柔则写信表述自己的情感以及感谢她再度相信自己,回来陪伴自己。 寄予菀菀爱妻,念悲去,独余斯良苦此身,常自魂牵梦萦,忧思难忘,纵得菀菀,菀菀类卿,暂排苦思,亦除却巫山非云也。然莞莞非莞菀,幸得莞莞再降人世与君见,幸哉,乐哉。 皇帝在殿中写信,越写越高兴,但是一想到菀菀的离去,却又难免悲痛欲绝。 而甄嬛跌跌撞撞来到了九州清宴,却被苏培盛吩咐小夏子给拦住了,两人也不敢太过于强硬,只隔着一段距离,将人喊停了下来,是半点不敢伤着了甄嬛腹中的皇嗣。 “莞嫔娘娘,皇上这里面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请恕奴才不能放娘娘进去。”苏培盛微低下腰,还算尊敬,毕竟自个儿的相好还在甄嬛手下做事,关系还得打好,若是日后人家翻身了呢? 甄嬛有求于人,也不敢把姿态放的太高,加上本就虚弱,说话有些有气无力:“还请公公帮我通报一二,我有要事求皇上。” 甄嬛甚至连本宫都不敢叫,就怕让苏培盛不舒服了。 甄家的事情还是三四个月前的,甄嬛不敢想象如今父亲死了,母亲带着妹妹去往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宁古塔,会遭受些什么。一想到宁古塔的情况,她害怕极了,不然也不会发了疯似的想要来求见皇上。 苏培盛面露为难之色,也是不敢将甄嬛放进去,更不敢去打扰皇帝怀念亡妻,只能不好意思得说道:“娘娘,此刻皇上不愿见任何人,还请娘娘莫要为难奴才。” 甄嬛面如死灰,整个人看着越发灰白了,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甄嬛身上像迸发出了猛烈的生机,一般冲了进去,吓得苏培盛和小夏子下意识的一缩,随后才暗道不好。 …… 甄嬛垂头丧气走出九州清宴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收拾东西,无人在乎,只除了甄嬛体内的安陵容,她努力的安慰着那几乎没了生气的甄嬛,想着皇帝说的话,就气得恨不得附身在甄嬛身上将皇帝给掐死。 甄嬛的泪水,一滴一滴滑落,心碎的声音被安陵容听得清晰,使得安陵容心疼不已。 “姐姐,你不要难过,皇上看不到你的好,我都能看到的,你要好好的,我们共同抚育你腹中的孩子,过好我们的日子好吗?”安陵容安慰着,心里甚至隐隐有所期待。 可就算安陵容在甄嬛的脑海里一直说话,都吸引不了甄嬛的注意,她此刻脑海里一直回想着皇帝说的话,这么多年里的父慈子孝,还有自己的骄傲,一瞬间都破裂了。 父亲,怎会是这样的? 父亲,怎会如此对我? 甄嬛想不通,也看不透,她甚至觉得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要利用自己,都在看自己的笑话,她哭得不能自已,回去的路上还险些摔了一跤。 好在被得知了消息赶来的沈眉庄给扶住了,沈眉庄尽管多么气愤之前被安陵容占着身子的甄嬛,可多年的姐妹情谊,又哪里是那般容易割舍的。 一听说甄嬛去找了皇上,最后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就十分担心的拉着采月出来寻人了。 “嬛儿。”沈眉庄终是不忍心,将甄嬛给扶了起来,见其消瘦成这般,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热泪滴在甄嬛的手背上,这才唤醒了浑浑噩噩的甄嬛,抬头望去,见是沈眉庄,甄嬛的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她太委屈了。 “眉姐姐……”甄嬛的声音弱得像小猫一样,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可沈眉庄却听得十分清楚,握住甄嬛的手紧了紧,连忙说道:“嬛儿我在,我都在。” 沈眉庄一边说着,一边将甄嬛轻轻的揽住,想要给甄嬛安慰,又怕伤了她腹中胎儿。她也曾有过孕,虽然后面小产了,可也不妨碍她爱护嬛儿的孩子。 “眉姐姐,我好难过。”甄嬛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皇帝说的话,他痛斥甄家,暗讽自己,而自己这些年终究是错付了。 沈眉庄轻轻的拍着甄嬛的肩膀,耐心的安慰道:“嬛儿,伯母那边我已经尽力打点了,而如今她们唯一的出路就在你了,你要振作起来,好好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闻言,甄嬛有所动容,忍不住深思。 安陵容自从沈眉庄出现,就一直在甄嬛的脑海里缩着,见着沈眉庄一劝甄嬛就有所动容,自己刚刚说了那么多,甄嬛却毫无反应,顿时心里难受,阴阳怪气的说了好一通。 “闭嘴!”甄嬛被安陵容吵得厉害,忍不住厉声呵斥。 这么一声闭嘴,却是让沈眉庄脸色一僵,下意识的就松开了揽住甄嬛的手,脸上全是受伤的表情。 甄嬛感受到沈眉庄的情绪,害怕自己在这宫中唯一能够抱团舔伤口的人离开了自己,连忙拉住沈眉庄的手,解释道:“眉姐姐,我不是说你,而是……哎,此事不知如何解释,亦是不知从何说起。这太过于奇异,我怕说出来,吓到姐姐。” “什么?”沈眉庄先是一惊,后来又想起甄嬛一前一后的变化,似乎也有所猜测,连忙问道,“嬛儿想要说的可是前几个月,你异常举动的原因?” 甄嬛点头。 第57章 抢了果郡王的功劳 “你之前变化实在太大,让我觉得心慌,如今的你才是我熟悉的嬛儿,才是我的嬛儿。所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沈眉庄有着好奇,也有着对甄嬛的担忧。 甄嬛欲言又止,可在接触到沈眉庄担忧的目光时,又忍不住软了心肠,想要述说忠肠。 “眉姐姐,此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只能告诉你,我体内还有陵容的灵魂!”甄嬛忍着脑海里安陵容一直叫唤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半句话,甚至到现在她还是叫的陵容,而非安陵容或者安氏这样没有情感的称呼。 她天快塌下来的这几个月里,她虽然害怕安陵容的存在,却也感激安陵容的安慰与体贴。 甄嬛体内的安陵容只觉得天都塌了,那原本是独属于自己与嬛姐姐之间的秘密,而今被第三个知晓了?她实在无法接受,忍不住在甄嬛的身体里开始作妖,上窜下跳,悲感伤秋说了一通话。 而甄嬛本就有孕在身,好久没有好好用膳了,本就身子柔弱,再被安陵容这么一搞,直接身子撑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沈眉庄顿时感觉怀中一沉,甄嬛就这么直直的晕在自己怀里,顿时将她吓了一跳,有些慌乱的喊道:“采月,快……快和我一起将嬛儿扶回去,请太医。” 圆明园的小道里,顿时乱作一团,三个女人手忙脚乱。 …… 余莺儿和年世兰收拾完东西,想着再逛逛这圆明园,走走聊聊什么的,却不曾想被迎面跑来的一个小宫女给撞到了,年世兰只觉得一时恍惚,险些摔倒,也好在有余莺儿扶着,加之年世兰身体一向好,才稳住了。 “大胆!你可知你冲撞的是华贵妃娘娘!”颂芝娇滴滴的声音此刻都染上了几分怒气,被这撞着自家娘娘的小宫女给气着了。 年世兰回过神来,看着那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一下想到了自己的福宝,连忙心软了。 “好了,颂芝,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别同她一番计较了。”年世兰挥挥手,示意就此放过那个小宫女吧。 而余莺儿看着那低垂着头的小宫女,总感觉有些熟悉,几相对比下,好像记起这是哪一段事情了,问道:“你这般匆匆忙忙的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小宫女颤颤巍巍的,但是一想到那危在旦夕的人,又鼓起勇气,连忙磕头道:“求两位娘娘救命,帮奴婢救救澜依姐姐吧,奴婢一定做牛做马的报答两位娘娘的。” 做牛做马?本就是奴婢,本就是做牛做马,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圆明园的小宫女无权无势的,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那小宫女也是没办法了,唯有承诺和一条贱命还勉强能拿出来做交易。 年世兰本就略有怜悯,但是自己知道这是被怜子之心影响了,唯恐是皇后的算计,还是下意识的看向余莺儿,想要问问她的意见。 那小宫女似乎察觉到了这里面目前做主的似乎是余莺儿,直接爬到余莺儿身旁,抱着余莺儿的双脚,哭得凄惨:“娘娘,求您。” 余莺儿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不知不觉仿佛回想起了自己以前做奴婢的卑微,也不嫌这小宫女爬来爬去,脏兮兮的模样,将人给扶了起来:“有什么事儿你就快说,你不说清楚,我们如何决定帮你呢?” 那小宫女见此,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解释了情况,无非就是叶澜依因为驯马戏这些做的好,被指名留在圆明园驯马,给皇帝专门做表演。可这个圆明园是最踩高捧低的,总是欺负这个小宫女和叶澜依,而这个小宫女则是叶澜依打抱不平救下来的,如今叶澜依生病了,没人愿意医治,所以她不得不出来碰碰运气,不然叶澜依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叶澜依!! 余莺儿眼睛都瞪大了,她有所猜测,但是真的听到叶澜依这个名字时,还是有些惊讶的。当初叶澜依就因为果郡王救了叶澜依一命,从此叶澜依对其情根深种,仿佛中了邪一般深爱上,甚至为其屠龙。 屠龙战士的美名,余莺儿还是在七七口中知晓的。 “莺儿,救她。”七七的声音传来。 “春喜,去请卫太医来一趟,请不到卫太医就请圆明园的大夫来。”言罢,余莺儿看向那小宫女,“先带我们去看看。” “谢娘娘,谢娘娘。”小宫女疯狂的磕头道谢,然后也顾不得自己脚有些扭伤,一瘸一拐的带着余莺儿她们七拐八拐的拐进一个小院落里。 年世兰虽然不解余莺儿为何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驯马女如此在意,但是见其模样,似乎此人很重要,也就抿着唇跟着余莺儿,手紧紧拉着余莺儿,宣誓主权。 拐进一个破旧的院子,依稀能够听清楚屋子里传来很轻微的咳嗽声,随后就是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有人来了,喊了一声:“小翠。” 那一瘸一拐的小宫女歉意的看了一眼两位娘娘,才在年世兰懵懵然的点头下,匆匆忙忙的走了进去,很自然的将躺在床榻上的少女给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带着哭腔的说道:“澜依,你别怕,我今儿个出去遇到了很好的华贵妃娘娘和柔妃娘娘,她们为你去寻大夫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澜依脸色苍白,显然是病了好久了,都快到了油尽灯枯的模样,看着十分可怜,但是她还是努力的笑得明媚,伸手轻微的摸了摸小翠的脸,道:“傻姑娘,生死由命,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不值得你为我出去求那些个尊贵的娘娘,她们怎么可能会帮你,怕是又将你敷衍打发了吧。” 还未被皇帝强占,才刚刚入圆明园的叶澜依还是一个单纯但是坚强的小姑娘一个,与那高冷的叶答应简直判若两人,更何况……她对自己人本来就一向很友好。 “你低估了本宫与华贵妃娘娘对人命的看重,对女子的怜惜。”余莺儿听到里面的谈话,拉着年世兰踏进了这隐隐有些发霉味道的房间,余莺儿见年世兰皱着眉,便用另一只手顺手将一旁的窗户推开,“将窗户关得这般紧,你是想将自己闷死吗?” 听到那柔媚温柔却又坚定的声音,叶澜依忍不住抬头望去,屋外的阳光撒在那三人身上,窗户吹进来的风让余莺儿的袖子翩翩起飞。 叶澜依没有见过仙女,却仿佛看到了那怜悯世人的仙女,眼睛微微眯起,想要看清那此刻背向阳光,与黑暗的屋中产生阴影之人的容颜。 第58章 回宫 叶澜依一直眯着眼,直到余莺儿拉着年世兰的手走近,叶澜依才看清那救自己的人长什么模样。 妖而不俗,美得令人窒息,无论是身姿还是容貌都到了令人无法挑剔的地步,一时之间让叶澜依看呆了,愣是再也看不到旁人了。 叶澜依真的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仙女一般,整个人愣愣的,傻乎乎的说道:“这是上天派了仙女来接我走吗?” “噗,仙女说你的生命还没有到头呢,今儿个就不带你走了,是来救你的。”余莺儿被人夸了好看,笑眯眯的对着叶澜依说道。 嘴甜的人,大家都喜欢。 年世兰进屋后就打量了叶澜依,还是觉得自己容颜姿色更胜一筹,更何况这样病殃殃的人有什么好的,定然比不上自己。 有了这样想法的年世兰便静静的往余莺儿身边靠了靠,悠哉悠哉的看着余莺儿和叶澜依,不曾想这叶澜依竟嘴甜的将余莺儿哄得高兴,不由得警惕的看着叶澜依,仿佛一个小孩看着要抢走自己娃娃的另一个小孩似的。 不多时,一个面生的大夫走了进来,去给叶澜依把脉,而叶澜依一双眸子仿佛带着星星眼一般看着余莺儿。 余莺儿则是看向春喜,问道:“卫太医不在吗?” “听说是莞嫔娘娘晕倒了,而齐太医又在太后那里为太医疗养身子,所以沈小主就将卫太医叫去了,这个大夫是圆明园的主治大夫李元道李大夫。”春喜老实答道。 余莺儿只淡淡点头,冲着那大夫说道:“李大夫,这位澜依姑娘是本宫和华贵妃娘娘看重之人,便交给你照顾了。这圆明园,本宫每年都会来,本宫希望下次来能看到活蹦乱跳的澜依姑娘,你可懂?” 李元道连声应是。 随后余莺儿吩咐春喜给李大夫和小翠一人一袋子银裸子,又嘱咐了几句,不顾叶澜依一直亮闪闪盯着自己的目光,拉着年世兰离开了。 一直走了好远,年世兰都只静静的跟着没有说话,直到回到清凉殿,屏退了所有人后,年世兰才问出来自己的疑惑:“你为什么要救她?” “为了我和娘娘的未来。”余莺儿能帮叶澜依,全部是因为七七分析的利弊,不然她是不愿意去救那个所谓的华妃替身的,年世兰在自己身边,自己还没有到那种收集替身没皮没脸的地步。 年世兰不解。 “娘娘,您死后,那叶澜依便成了皇上悼念里收集的替身,宠爱有加,比之你更偏宠几分,事事依着这人。而这个人更是在后面成了甄嬛登上那个位子最好的助手之一,我们……不得不防。”余莺儿一想到皇帝那不要脸的模样,便忍不住作呕。 娘娘岂是他人能比的,况且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年世兰还是叶澜依,都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男人利用的小可怜。更何况……这个叶澜依如果掌控在别人手中将会是一枚不定因素的棋子,实在不能脱离自己的手掌心。 年世兰闻言,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想到皇帝找自己的替身就反胃的厉害,一时忍不住立马趴在窗户上呕吐了起来。 余莺儿见此,有些无奈,倒了一杯水后,走到年世兰身边轻轻拍了拍年世兰的背,说道:“你如今能够清醒就是好的,我们现在只需要好好的回宫看着甄嬛和瓜尔佳文鸳斗,顺便时不时关心一下叶澜依。她……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余莺儿并不会将叶澜依带到身边或者什么,只一切顺其自然,倘若她还是入了宫,那么也怪不得她。能救她,让她不再恋爱脑,为自己活一场,是余莺儿唯一的善心,毕竟她自个儿也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呕吐了好一会,年世兰才回过神来,起身用丝帕擦去自己嘴角的污秽,接过余莺儿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漱漱口吐掉。 “我以为他已经够恶心了,却不曾想他还能更恶心。莺儿,辛苦你了。”年世兰一想到这几个月里,被召寝的最多的就是余莺儿,便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恶心得要死。 余莺儿摇头表示没事,只说道:“娘娘,我们的福气在后头呢,皇上不会再有儿子了。” 被迫的接受皇帝好为人师教导的那段时间里,她早已经悄无声息的将那丹药兑到茶水之中喂给了皇帝,他以后只会与人生下女儿了。 年世兰惊讶的看向余莺儿:“你……” 余莺儿点头,年世兰赞不绝口。 …… 直到回京时,甄嬛都还昏迷着,只靠着沈眉庄花钱灌着人参汤和含着人参片吊着命,期间余莺儿也给了沈眉庄一根百年人参,让其用着。但是皇帝对甄嬛始终还有气,若不是有孩子都不乐意管她,就这么叫人给她抬上轿子,让人守着就不管了。 这耍小性子的模样,宛如那些霸道总裁的死出模样。 沈眉庄面对如此绝情的皇帝,心灰意冷,对甄嬛的心疼都快要实质化了,说什么都要和甄嬛坐一个轿子,照顾她。 余莺儿则是爬到了年世兰的轿子里坐着,不愿走了,至于几个孩子和奶娘,就被塞到了余莺儿的轿子里,两个轿子一前一后跟着,也好相互有所照应。 “莺儿,你说莞嫔好端端的,怎么就又惹了皇上不喜呢?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本宫记着,她没有这般愚笨才是?”年世兰记忆里的甄嬛永远是睿智的,就算是安陵容也是聪明的,两人结合更不应该这般得罪了皇帝才是。 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那个梦可多可少,看似知晓了许多,却又很多不知道,她只能看到自己视角以及自己死后颂芝视角的事情,再多便是没有了。 “莞嫔性子多犟,娘娘还不知道吗?”余莺儿意有所指的说道。 年世兰立马就想到了那梦中欢宜香使得甄嬛小产那件事,那时的甄嬛还保持着初入宫的倔犟,半点不服输,将自己惹恼了,才让她一直罚跪,闻多了那欢宜香,孩子不自然就没了嘛。 “你这么一说,又好像能够解释了。甄家已经救不起来了吧,想必用不了多久瓜尔佳氏就要进宫了,真是烦人。”年世兰一想到那梦中自己落魄后,那个瓜尔佳文鸳的嘴脸,还有瓜尔佳氏对年家的重创,就恨不得将瓜尔佳文鸳弄死在进宫的路上。 余莺儿给年世兰捏了捏肩,捶了捶腿,事在亲为的模样,耐心安慰道:“娘娘不用担心,娘娘也是知道莞嫔的能力与手段,我们将其稳住,适当给一些安慰,别让她给死了,也让皇上重新记起她的好,我们且看她如何同瓜尔佳文鸳相争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想必娘娘也是懂的。” 这个道理,年世兰如何不懂?上辈子自己年家与甄家,不最终都被瓜尔佳氏摘了果实吗? 第59章 福宜 “这个道理,本宫又如何不懂呢。可本宫心中总觉得不安,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年世兰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心口处,有股不祥的预感在她心口环绕。 余莺儿不知道年世兰为何会如此,只能努力的安慰道:“娘娘,没事的,许是你最近思绪过多,好生休息,过几日便会好的。” “但愿吧。”年世兰的眉头始终皱着,不曾放下,那胸口的焦躁越发不平,只能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回宫后的那一个夜晚,在烦躁情绪下久久难眠的年世兰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在梦中出现在一团迷雾之中,此时此刻迷雾之中传来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却又熟悉的声音。 “额娘……额娘……” 年世兰刚刚还疑惑的眼瞬间睁大,随后喊道:“福宜!福宜!” 她的儿子,福宜,那是当初她还怀着孕时,和孩子的父亲为孩子取的名字,只愿他幸福安康,而这也是温宜生下来,年世兰撒娇非要皇帝给温宜赐下这个封号的缘故。 怎么就不是另相的怀念呢?只是……谁也比不过她的福宜,所以她对温宜时好时坏,情绪总是稳定不下来。 “福宜,你在哪里,额娘太想你了,你快出来见见额娘好不好。”这是年世兰第二次梦到福宜,上一次就没能见到,这一次她便如同发了疯似的在迷雾之中到处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地。 可无论年世兰怎么走,怎么转,都追寻不到那声音从何而来,似乎只是漂浮在这一团迷雾之中一般。 “额娘,你听我说,舅舅他要犯浑了,你定要提醒他,别让他再和敦亲王有所接触了,年家禁不起他折腾了。额娘,你听到了吗?”奶声奶气的声音,述说着自己对年家的担忧,对年世兰和年羹尧的担忧。 年世兰忍不住落泪,她好想,好想将福宜抱在怀里好生疼爱,她对不起福宜。她若不是嫁错了人,福音一定不会成一团血肉被随意埋葬,自己连祭奠福宜都没资格。 “福宜,出来见见额娘好不好。”年世兰还是执着于想见到福宜。 可福宜沉默了,他的样子……实在不能让额娘看到,他怕吓到额娘。 “额娘,见与不见,我都是陪着额娘的,更何况如今还有余莺儿陪着额娘,额娘又何必执着于见我呢?”福宜的语气难免悲伤,他每每看到年世兰疼爱福儿的模样都无比羡慕。 他也渴望被额娘抱在怀里的感觉,他也渴望被额娘时时问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他也渴望……他与额娘有缘无份,可这缘却又让他无法放下,执念成魔,利用一身术法,通过燃烧灵魂的代价,寻找能够帮助额娘之人。 他原本也想直接找额娘,可……他死的太早,灵魂力实在太单薄,导致他无法直接帮助到额娘,就连这两次梦都不知耗了多少气力。也好在游荡了那么久,才最终寻到了那飘荡在紫禁城尚未被黑白无常带走的余莺儿,那是他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哄骗余莺儿帮自己。 好在,这个余莺儿是念着额娘的,无论怎样的念着,都是他需要的。 “福宜……”年世兰跌坐在地上,哭得难以自已,但是她这一刻脑子又仿佛转的飞快,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如今在余莺儿身边是不是?” 福宜沉默,不知如何回答年世兰的问题,索性断了这个梦的连接。 翊坤宫年世兰寝殿的床上,年世兰猛然坐起,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脑子还有些懵,不过很快她就清醒了,准确的说是茫然之中有了一个很清醒的认识——福宜在余莺儿身边! 年世兰挣扎着起身,却是惊动了刚刚出去方便回来的颂芝,颂芝连忙上去去扶着年世兰。 “娘娘这是要去哪儿?”颂芝有些担忧的问着。 年世兰有些慌忙,说道:“本宫要去找柔妃。” “娘娘,如今已是寅时三刻,怕是柔妃娘娘正在睡梦之中,更何况如今已经下钥,娘娘也出不去啊,娘娘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再去寻柔妃娘娘也不是不可呀。”颂芝耐心的哄着。 年世兰脑子还是有些混沌,满脑子都是想着福宜,想要见着福宜,使得她难以冷静下来,更难以再度入眠,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看着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娘娘……”颂芝上一次看到年世兰这般模样还是年世兰小产那日,顿时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年世兰被这么叫一声,猛得抬头看向颂芝,突然将颂芝的手抓住,有些魔怔的说道:“颂芝,你知道嘛,我知道福宜在哪儿了,我知道他在哪儿了。” 颂芝愣住了,福宜这个名字太过于遥远,遥远到要追溯到还在王府的时候,她想了好一会才想起那似乎是自家娘娘第一个孩子的乳名。 “娘娘,你是做了梦说胡话了吧,福宜小主子不是早在……”颂芝说到这里又不忍心继续说了,连忙轻轻拍着年世兰的背,以示安慰。 年世兰见颂芝得模样,便也是知道了她定然是不信这种离奇的事件的,索性便不再多说了,就这么靠在床头盯着那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 比之翊坤宫的悲感伤秋,储秀宫的余莺儿睡得那是一个香甜,丝毫没看到那飘荡在自己跟前的血雾竟然下了血雨,只是那血雨似乎与她们这个世界不是同一个时空一般,是一点都没落在余莺儿的床榻之上。 血雾中似乎露出了一双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却带着不同于这眸子的深沉,他就这般盯着余莺儿看了好几眼,这才消失在屋中。 躺在床榻上的美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动了动身子,可最终还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仿佛压根没发现刚刚发生的事情。 次日 天蒙蒙亮,还没到同皇后请安的时候,年世兰就已经到了储秀宫,匆匆忙忙跑到余莺儿的屋子里,将还在床榻之上睡得正香的余莺儿给捞了起来。 “余莺儿,快醒醒。”年世兰摇晃着余莺儿的肩膀,焦急的喊道。 余莺儿迷茫的揉了揉眸子,有些不解的看向那未施粉黛,简单穿着,焦急万分的年世兰,声音还有些懒散诱惑人:“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福宜在你这里对不对?”年世兰有些害怕的问道。 第60章 年羹尧废了 福宜这又是谁? 余莺儿刚被摇醒,整个人的脑袋瓜子懵懵的,更何况她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哪里就认识那什么福宜呢?要说福字,她只听过年世兰嘴巴里时时念叨的福儿和福宝。 “娘娘,您在说什么呢?臣妾压根不认识您说的那什么福宜呀,您是不是找错人了?”余莺儿轻轻挣脱开年世兰快将自己捏死的双手,这才活动活动了身子,看着外面才见亮的天有些无奈。 年世兰失望的垂下头,后来立马想到什么,又再一次抓住余莺儿的双手,说道:“就是那个让你来帮我的人,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让我见见他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言罢,年世兰作势就要给余莺儿跪下来,满目含泪,语气里全然是渴求。 余莺儿被年世兰这么一出给吓到了,连忙将人给扶住,脸上的惊慌暴露无遗:“娘娘,您别这样,您这不是折煞臣妾嘛!快起来说话,不然臣妾就要生气了。” 这么搞一出,余莺儿的瞌睡算是真的醒来,经过一番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的才将年世兰给哄好了,扶着坐在自个儿床榻之上。 “所以,你要带我见福宜了吗?”年世兰哭得梨花带雨,眼圈微红,眼睫毛更是沾满了水雾,瞧着实在惹人怜惜。 余莺儿实在心疼这样的年世兰,可……她也并非全然被这美人计所迷惑,还知道尊重七七的意见,于是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娘娘,臣妾知晓您的急切,但是你也知道,臣妾不能强求于他,还需要询问他的意见,还请娘娘不要为难臣妾。臣妾虽然一心为娘娘着想,也是希望娘娘得偿所愿,可娘娘也当尊重那七……福宜的意见不是吗?” 年世兰扬起已经哭肿了的眼睛,有些迷茫,又有些坚定的点了点头。 余莺儿见年世兰勉强冷静下来了,这才闭着眼同七七交流,询问了七七的意见,七七却很抗拒与年世兰的见面,并且不承认自己就是年世兰的福宜,只是飘荡在这世间一个如同无根浮萍一般的普通系统人罢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余莺儿在睁开眼看到年世兰那期待的凤目时,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有些不忍心开口了。 年世兰察觉到余莺儿的目光,一双眸子满是期待,小心翼翼的开口为问道:“怎么样?” “娘娘,他不愿见你,他说……他不是什么福宜。”余莺儿最终还是将那残忍的话说出了口,看着年世兰逐渐露出失望的神色,不知怎的有些许心虚,忍不住开始开导,“娘娘,或许他只是不希望让你看到他如今的模样罢了。” 这话让年世兰有些不解,就这般愣愣的看着余莺儿,似乎在等着余莺儿的解释。 “娘娘,你忘了七……福宜是怎么死的?他的样子,想必不想让娘娘您瞧见,他是怕吓到你。”余莺儿回想起甄嬛的第一个孩子的惨状,突然能明白为什么七七总是一团血雾的模样,那血雾之下掩盖的恐怕就是……血肉模糊的残骸吧。 年世兰还是有些茫然,她没有见过福宜的模样,她昏迷着,福宜被落下后,就被王爷给处置了,她还是从太医口中得知那是一个成型的男胎。 “福宜什么样子都是本宫的儿子,本宫又怎会嫌弃他,你帮本宫告诉他,本宫很想他,也不怕他的样子,还请他可怜本宫的怜子之心,见一见本宫吧。”年世兰早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哪里还能看出往日里的华贵模样,此刻就浑然一副想要再见见自己死去孩子的可怜母亲模样。 余莺儿咬了咬唇,还是替年世兰问了问七七,可依旧只能拿到七七否定的答案。 “娘娘,对不起。”余莺儿又愧疚又难过,十分心疼年世兰。 年世兰得到答案,也没有意外只是很难过,失魂落魄的拉着颂芝走了,当天更是没有去给皇后请安,反而请了个太医,再求了皇帝让年羹尧进宫,她想家了。 甄远道一事刚结束,敦亲王谋反一事立马又爆发了,但是好在年家这一次没有同流合污,反而帮皇帝做起了内奸,协同瓜尔佳鄂敏一起里应外合,彻底将敦亲王拿下,并且下令处死。 而年羹尧更是在此次行动之中导致中毒昏迷,醒来后便武功全失,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 皇帝有些心虚,因为这是他促成,这使得他觉得对不起年家和年世兰,给年羹尧赏赐了很多很多赏珍宝物件以及一个国公世袭爵位以资鼓励。 年世兰在听到年羹尧受伤中毒昏迷,到后面更是武功全失,成了废人一事时,直接急火攻心晕倒了。 余莺儿知晓了此事,在听到七七的解释后,匆匆忙忙的跑去了翊坤宫,而皇帝比余莺儿更早到了,此刻正握着年世兰的手小心安慰着。 年世兰只顾着哭哭哭,全然没了往日里拽里拽气的模样,显得脆弱可怜。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华贵妃娘娘请安。”余莺儿想要上前,就得先给皇上请安,所以不得不打扰两人的,哦不……是皇帝单方面的对年世兰卿卿我我,你情我爱。 皇帝挥挥手,让人起来。 “莺儿来了,你与世兰向来关系好,你快来哄哄世兰,虽说年大将军武功全失,可好歹保下性命,日后就在京中,朕也能许其荣华富贵,也是不差的。”皇帝越说越有底气,仿佛自己施舍给年羹尧的东西多么多么好似的,就连之前算计年羹尧的那点子内疚都渐渐淡了下去。 余莺儿应了一声,走到年世兰身边,握住年世兰的手,看着年世兰哭得难以自已,便知晓她不仅仅是在为年羹尧哭,也是为年家,为福宜,为她自己哭,觉得年家太难,自己太苦,福音太可怜……一系列的事情压在年世兰的心上,怕是容易形成心魔心病。 这可是郁郁寡欢的倾向,余莺儿有些慌乱,连忙道:“娘娘,您听我说,您别哭,福儿答应见你了。” 第61章 可怜的孩子 苏培盛早就在皇帝将年世兰的手交给余莺儿时,便悄悄走过来在皇帝面前低头轻轻说着什么,所以皇帝并没有听到余莺儿小声同年世兰说的话,反而因为苏培盛所说皱紧了眉头,努力压抑着怒气。 而年世兰则是因为余莺儿的话使得哭声戛然而止,猛得抬头看向余莺儿,眼中全然是在询问真的吗? 余莺儿点头轻声在年世兰耳边说了一句:“等皇上走了,臣妾便让他来见你。” 皇帝心里想着事,只能又安慰了年世兰几句,嘱咐余莺儿照顾好年世兰后就起身回养心殿了,当然他也没忘记到时候给年世兰和余莺儿选几个礼物送下去,以表恩宠。 “莺儿,福儿真的愿意见我了吗?”年世兰这几天几乎都在哭,哪怕天天用鸡蛋敷,天天擦药膏,那眼睛还是肿的像核桃一样,看着十分喜感。 余莺儿点头,然后说道:“娘娘,他愿意见你了,他担心您,所以您才更要好好的。” 这也是七七看不下去年世兰天天哭了,怕她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又在今年冬日没了性命,继续走向人生轨迹的终点。如若真是这样,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只单单保下个年家吗? 随着余莺儿话音落下,整个翊坤宫仿佛时间静止,只有年世兰和余莺儿可以动弹,不消片刻,那一团血雾便出现在年世兰跟前。 年世兰看着那凭空出现的血雾,并没有特别害怕,反而觉得很是亲切,仿佛真的能够感受到那血脉相连的联系一般,顿时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血雾中的七七看到年世兰又准备哭了,顿时有些慌乱,下意识又用上了那独属于血雾清冷的嗓音:“您别哭。” 不是梦中那奶娃娃一般的声音,使得年世兰有些疑惑,那泪水被眼皮包着,不上不下的,配上那核桃般的眼睛,显得有些滑稽。 “福宜。”年世兰轻声唤道,随后便想要去抱那团血雾。 却不曾想,那血雾快速往后闪了几步,有些慌乱的说道:“别……别抱我。” 他好怕,怕额娘抱到一团血肉模糊的尸骸时露出惊恐的表情,他怕给额娘的衣裳染上血。 “福宜,为什么不能抱你?额娘太想你了,每每看到福宝时,额娘总是会想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你,为什么要轻信他人,为什么要让人将你害死。福宜,额娘会给你报仇的,端妃已经下去赎罪了,额娘会将你阿妈和太后送下去忏悔的,额娘会让她们知道伤害了你的下场!!”年世兰几乎要疯魔了,双眼猩红,似乎想要立马就要去掐死那两个罪魁祸首一般。 血雾中的七七已经泪流雨下,那血雾流下血红色的水,只是那血水似乎被什么兜着一般,没有流到地上,就这么悬空着。 年世兰看到这般模样,吓坏了,连忙说道:“福儿乖,额娘不强求抱你了,你要好好的,你别这样,额娘怕。” 看着那如下雨一般哗啦啦流着的血水,真的把年世兰给吓坏了,她生怕福宜受到什么伤害,整个人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抱了不抱了,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实在可怜,余莺儿则是在一旁轻轻给年世兰拍着背安慰着。 七七许是怕再吓到年世兰,连忙将那血水又吸收回了血雾之中,用着年世兰熟悉的奶娃娃声音说道:“额娘,我没事的。” “福宜,你为什么没有去投胎?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未了,才使得你在世间流荡,不肯去投胎转世?”年世兰实在难以接受这傻孩子为了自己在这世间存留,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又付出了多少代价,她实在难以想象,也实在心疼。 说到投胎,七七先是一怔,随后一时嘴快的说道:“我已经没有机会投胎了。” “你说什么!!”年世兰跳了起来,吓得给其拍背的余莺儿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只觉得有一瞬间眼冒金星。 七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说道:“没事,没事。” “什么没事啊?你快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你已经没有机会投胎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年世兰直接赤足下了床,一步一步向七七靠近,而七七见此慌乱的往后退。 直到退无可退了,七七才喊道:“你别过来!” 可年世兰这一次却不愿意听他的,一手抱住了血雾,血肉模糊的触感,血腥味充斥着年世兰的鼻腔,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靠近七七才能感受到,倘若没有靠近,那么七七则与她们便如同不在一个时空。 “啊啊啊!!”七七尖叫着将年世兰弹开,一时力气用大了,直接将年世兰弹飞了出去,砸在了床边,做完这一切,七七又担忧的看向年世兰,生怕把年世兰摔坏了。 年世兰闷哼一声,放眼望去感觉浑身是血,甚至让人分不清那是自己流出来的血还是因为抱着那血雾导致的浑身是血。 “娘娘!!”余莺儿见此,连忙起身去将年世兰给扶了起来,满脸的担忧。 年世兰被余莺儿扶了起来,伸手看着自己一手的鲜血,她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心疼,连忙看向七七,不敢置信的问道:“福儿,那血雾之下是不是藏着你的尸骸?你那所谓的阿玛并没有将你好生收敛尸体,埋葬是吗?” 想到这一种可能,年世兰只觉得自己天都要塌了,呼吸都不顺畅了,仿佛被人扼制住喉咙似的。 当初福宜不足月小产,生下来时已经死了,那是一个成型的男胎,血肉模糊,甚至连五官都没有长全,宛如一个怪物,就这般被他的阿玛嫌弃,甚至不给予其入宗祠,甚至连被掩埋的资格都没有吗? 原本,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年世兰想要为福宜立牌位,却被皇帝以各种理由打断,导致她至今都没有给福宜立下一个牌匾,使得福宜成了孤魂野鬼。 或许……这就是福宜不能投胎的原因吧。 七七不愿多说,更准确的说是他不愿让年世兰伤心,毕竟……他那所谓的阿妈将自己随意的交给一个下属便不再管了,那下属本就觉得自己晦气,哪里会好生埋葬自己。 一个小小的坟包,甚至连个木牌匾都没有,一场大雨便将那小坟包冲散了,若不是自己周身怨气太重得以化身为灵,怕是连尸骨都要被野狼分而食之了。 “额娘,阿玛有让人埋葬我,我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坟包的。”七七说的是坟包,而非坟墓,哪怕努力为皇帝找补,却也是不能掩盖他敷衍的事实。 第62章 心结暂解 坟包!坟包!!竟然只是坟包!! 听到自家可怜的孩子只被一个小小的坟包堆着,甚至可能连木牌匾都没有,年世兰被气得几乎快要吐血了,对皇帝和太后的恨意几乎要达到了顶峰。要说上辈子,年世兰撞墙而亡时只是对皇帝的失望,对年家的遗憾,那么如今便只剩下对皇帝太后满满的恨意了。 七七见年世兰的模样,终是不忍心,轻声说道:“额娘,你值得更好的。福宝和弘曜还有余莺儿是我带给你们的礼物,他们会助你们一臂之力的。弘曜承载着前太子爷的记忆,福宝承载着平昭阳公主的记忆,只要你们好生培养,这天下便是额娘你们的一言堂。” 这两个人是七七精挑细选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意难平,有独属于自己的野心,只是上辈子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戛然而止,这辈子他们会更加小心,成为最强的一对兄妹。 年世兰看着絮絮叨叨,为自己和余莺儿做计划的七七,心口依旧隐隐作痛。她的福宝,当初如果活下来,到如今也不是五六岁左右,怎么就懂得了那么多事情呢?这不比圆明园那个傻蛋四阿哥还有紫禁城里只会长高的三阿哥强吗? 皇帝啊皇帝,你终究是亲自葬送了你最能干的儿子,你如果知晓了,你会后悔吗? “福儿,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能投胎,你今日不从实招来,额娘定然是不会让你走的。”年世兰心口疼得更加厉害了,是对福宜满心的心疼。 七七摇头,道:“额娘,我没事的,不就是不能投胎嘛,我如今能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你身边,不比投胎幸福吗?”只除了不能抱抱额娘,不能在额娘怀里撒娇罢了。 话虽是如此说,可年世兰还是觉得心疼,还是不忍福宜如此,但是见其不愿多说,也不好过多询问,只能折中的说道:“那……你能跟着你柔娘娘时时来看看额娘吗?不要躲着额娘好不好?” 七七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是同人做了交易,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身份,长期出现在现实世界里,容易被地府之人发现,抓拿回去,从此关押在地府,永世不得出。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额娘,好不容易才和额娘相认,他要小心再小心一些,不能与生人接触太多,得保持距离。 两人又说了些话,最后还是七七累了需要回空间休息,才结束了两母子的交谈。 时间恢复,年世兰还穿着血衣赤脚站在冰凉的地上,那站在床边的颂芝回神后,看到年世兰的模样,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连忙跑过去查看年世兰是否受伤了。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是血?您没事吧?”颂芝担忧极了,却又不敢真的对年世兰上下其手,唯恐弄疼了年世兰,也怕冲撞了自家娘娘。 年世兰摇了摇头,很淡定的吩咐颂芝去弄热水给自己沐浴更衣,她心里如今安定很多,有些事儿就不必说出来吓颂芝了。 颂芝有些担心,但是看到余莺儿尚且还在,这才出门拉着春喜去准备水给两位娘娘沐浴更衣了。她刚刚没看错的话,柔妃娘娘的衣裳也有几个血爪印,甚至屁股蹲上还有灰尘呢。 一番沐浴梳洗,换好了衣裳后,年世兰又想起年羹尧武功全废之事,连忙看向同样换了一身自己衣裳,显得如同小孩偷穿大人衣服模样的余莺儿,不知为何有些心里暖洋洋的。 “莺儿,我哥哥……”年世兰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询问的问题。 “娘娘,年大将军没事,有七七呢,他怎么会任由旁人伤了年大将军,如今年大将军这样的命运已经算好的了,起码比娘娘梦中好,不是吗?”余莺儿自是听七七说过年羹尧的事情,说什么武功全废其实只是假象而已,是让年家金蝉脱壳的唯一办法。 年世兰看着余莺儿坚定的目光,回想起梦中哥哥被赐死,年家被牵连的下场,似乎……让哥哥退居幕后,如今年家的官职尚浅,便不再能威胁到皇帝了。 !!! 年世兰一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拉着余莺儿的手臂,说道:“那件事,是不是……皇上?” 余莺儿轻轻点头,年世兰冷笑落泪。 她原以为已经见识到了皇帝的残忍与恶心,却不曾想,自己见到的不过是皇帝权谋之下的皮毛罢了。他能成为皇帝,能将自己的兄弟都赶尽杀绝,又怎么可能是个良善之辈呢? “莺儿,我好累啊。”年世兰脑袋靠在余莺儿肩膀上,似乎所有人的气力都全失,只能依靠余莺儿才能站着一般。 余莺儿感受到那能将自己肩膀磕碎的力道,有些无奈的将年世兰扶着坐到了榻上,认真且耐心的哄着:“幸运的是这一次娘娘能够提早知道他的真相,无论是对娘娘还是年家何尝不是一种新生呢?娘娘,你要好好的活着,开心快乐的活着,活得比您的仇人都久,日后才有机会嘲笑他们,恶心他们,不是吗?” 这一字一句都说到了年世兰的心坎上,让年世兰愣愣间,全听了进去,轻轻点了点头。 “娘娘,我们该好好培养弘曜和福宝了,不能让他们的哥哥为他们做的一切都白费了。”余莺儿想着两个小宝的身份,心中也是惊骇不已,但是也知道那是七七带给自己的福气,带给那两个小宝的机会,他们都得把握,彼此成就。 年世兰点头,说道:“我这就写信给哥哥,让他寻最好的良师,必定不会抹灭了两个孩子的天赋。还有,乌拉那拉氏和瓜尔佳氏以及乌雅氏,都别想跟本宫好好的,别让本宫抓到她们的把柄,不然本宫定让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颂芝和春喜在一旁听着两个娘娘说着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没有半点惊讶,甚至默默的关上门窗,守在门窗两侧,为两位娘娘把风。 两人商讨好对两个小宝的魔鬼训练后,余莺儿这才哄着年世兰睡着了,这才离开翊坤宫回了自个儿的储秀宫。 瓜尔佳文鸳,我很期待明日与你的相见。 第63章 美丽却实在愚蠢的祺贵人 次日请安之时,年世兰为了能够早点见到自个儿的仇人瓜尔佳文鸳,早早的起身梳洗打扮的足够华贵,这才去了宜修的景仁宫,势必要让祺贵人瞧瞧,这天与地的差别。 这般想法,这般打扮,若是余莺儿在此怕是要笑骂年世兰耍小孩子心性,幼稚了。 可余莺儿正在储秀宫叫上吕盈风一道出发去景仁宫请安呢,路上吕盈风还询问了几句年世兰的情况,在得知她一切都好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吕盈风封嫔过后,甚至没能迁宫,或许就是因为太过于低调,反而让皇帝忽视了,对此也没有人提起,毕竟吕盈风还是喜欢和余莺儿待在一个宫殿里,老老实实养着自个儿的孩子,别无他想。 年世兰穿的华贵妖娆,下座更是坐着更加柔媚的余莺儿,成就了一番别样的美景。 宜修出来落座后,所有人起身给宜修请安,年世兰依旧敷衍不屑,哪怕家中没有哥哥在打仗撑腰,可年世兰依旧看不上宜修,本出生大族,尽做些小门小户的腌臜事情来,人看着大气,心却黑的不成样子。 不过年世兰这些年一直这样,宜修已经习惯了,早已从一开始的控制不住脸上的不爽变成了如今面不改色了,只除了袖子下逐渐握紧的手,彰显着宜修的真正的心情。 “今日,本宫是想要给你们介绍一个新姐妹,祺贵人瓜尔佳文鸳。进来吧。”宜修端是一副正室端庄大气的模样,给大家介绍皇帝新纳进宫的姐妹也是笑脸盈盈的,仿佛真的欢迎这个自家丈夫的小妾一般。 随着宜修话音落下,一个身着粉色旗装搭配毛领的娇艳美人走了进来,规矩的开始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各宫姐姐请安。” 年世兰上下打量着瓜尔佳文鸳,最后翻了个白眼,拿起桌子上的紫皮葡萄开始剥了起来,主打一个漫不经心。 “起来吧。”宜修笑得温柔,轻轻挥手让祺贵人起身了。 祺贵人笑得娇俏,认真道谢后起身,规矩站着,仿佛宜修不下达命令,她便不会擅自坐下的模样。 “祺贵人果真是娇俏美丽,快上前来,给本宫瞧瞧。”宜修笑着朝祺贵人招了招手,像极了主人逗小猫小狗似的。 祺贵人道了一声是,迈着小快步走了上去。 吕盈风瞧着祺贵人,觉得这样美的姑娘确实不少见,虽然逊色于华贵妃和柔妃,但是也当给个面子,故此夸赞道:“这人长的美,就连封号都是喜气呢。” 敬妃看了看,因为这一次吕盈风并没有说祺贵人眼角露出算计这样的话,所以最终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 宜修握着祺贵人的手,挨个跟祺贵人介绍在座的妃嫔,祺贵人也乖巧的一一见过。 祺贵人见过所有人妃嫔后,还不忘起身朝着华贵妃等这类高位妃嫔行了一礼,认真且乖巧的说道:“嫔妾初来乍到,凡事不周到的,还请诸位姐姐指点。” “本宫瞧着皇后极是喜欢祺贵人,祺贵人凡事不懂的何必舍近求远,不问皇后这个中宫之主,反而想要问我们?”年世兰语气懒洋洋的却又实在带着刺,伸手将自己剥开的葡萄塞到了余莺儿的嘴里,还顺带给余莺儿擦了擦嘴,周到极了。 这么暧昧的举动,光明正大的做出来,一向胆大的余莺儿竟然也羞红了脸,此刻在嘴里含着的葡萄都觉得滚烫无比。 “华贵妃娘娘,嫔妾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嫔妾无论是问皇后娘娘也好,问诸位姐姐也罢,也是为了促进后宫和谐,不给皇上添堵,华贵妃娘娘觉得嫔妾这样做不对吗?”祺贵人眨巴着眼睛看着华贵妃,可怜兮兮的鹿眼与这一世的余莺儿简直如出一辙,让年世兰恍惚了一阵。 不过珠玉在前,祺贵人这‘盗版’在年世兰心目中就变得不足为惧了,更是因为年家的事情,还让年世兰觉得无比厌恶。 “祺贵人倒是做上了皇后娘娘的差事了,这主持后宫,让后宫和睦不该是皇后娘娘的事吗?”齐嫔咋咋呼呼的又跳出来维护皇后娘娘了,势必做好皇后娘娘的头号狗腿子形象。那脸色很容易被人看出表达的意思是我可是三阿哥的生母,你敢和我争宠的架势?说完话甚至还洋洋得意的扬起脑袋瓜子,一副我最棒的模样。 这一个大帽子扣下,祺贵人唯恐得罪了皇后,立马起身跪下,依旧用那可怜兮兮的鹿眼看着皇后:“娘娘,嫔妾并非是有意的。嫔妾在家中是唯一的嫡女,同那几个庶出的妹妹都没话可谈,如今瞧着娘娘却分外亲切。” 在场突然寂静了,这整个后宫,好像就只有太后和皇后是庶出,宜修又厌恶别人提起她庶出的身份。 这祺贵人……当真是大胆啊! 宜修的嘴角微不可闻的扯了扯,差点难以维持表面的温和了,就这么沉默了起来。 祺贵人察觉到四周的不同之处,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连求饶。 宜修也是个‘仁和大度’的,立马将祺贵人给扶了起来,好声好气的说道:“祺贵人也是无意的,快起来吧,跪坏了怕是皇上也要心疼了。” 请安结束后,年世兰瞥了一眼祺贵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就走了,年世兰党派的人也紧跟其后。 今儿个因为进了新人,豫嫔也就跟着来了,瞧着那祺贵人长得如此好看,仿佛看到了翻版的柔妃,一想到柔妃受宠给自己的难堪,豫嫔便连带着不喜欢祺贵人,嘴巴也是不饶人,刚出了景仁宫就忍不住叭叭祺贵人了。 “祺贵人当真是好手段,刚进宫便开始巴结各宫姐妹,啧啧……你这样的手段,告诉本宫,本宫也是不会做的,当真是下贱。”豫嫔怼天怼地怼空气,一副只有自己清新脱俗的模样,让一旁站着的宝音都无语的不得。 祺贵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豫嫔,不知道好端端的豫嫔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只能先笑着行礼道:“豫嫔姐姐,请问嫔妾哪里得罪你了吗?为何你对嫔妾如此咄咄逼人?” “谁对你咄咄逼人了?真是脸皮厚,哼!”自知没理的豫嫔冷哼完就甩袖离去了,殊不知两人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祺贵人的婢女为祺贵人打抱不平,说那豫嫔不过是科尔沁送来的吉祥物,也敢同自家小主这个满洲贵女叫嚣,若不是想着位份差一级,又初次入宫怕给自家小主惹了麻烦,定然要为自家小主教训这个人的。 “好了好了,咱也别与她一般计较。你家小主我本就是功臣之女入宫,已经足够惹眼了。出人头地固然是好的,可也不能当出头鸟被人算计。”祺贵人眼睛珠子转溜的飞快,一双眸子看向翊坤宫的方向,似乎正算计着什么,“走,我们去翊坤宫拜见一下华贵妃娘娘。” 第64章 七个嫔位? 翊坤宫里,年世兰带着乌压压一群人进了殿,吩咐雅芝给诸位娘娘小主上了爱吃的茶点水果什么的之后,就直接斜靠着椅子开启了闭目养神的姿态,懒散却又显得贵重。 “娘娘,祺贵人求见。”外头的周宁海汇报道。 年世兰微微蹙眉,冷哼一声说道:“哼,本宫还没去寻她的麻烦,她倒是来找上本宫了。不见!” “娘娘息怒,咱们大可看看她来所为何事,也好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有所助益。”余莺儿回想起原本剧情里,瓜尔佳文鸳进宫后在得知甄嬛得宠,又借助着两家共同扳倒年羹尧的情谊,搬去同甄嬛居住,争宠,如今……她来此又是为了什么? 年世兰看了看下手的曹琴默,费云烟和吕盈风,见三人都没有什么想要说的,深呼一口气,这才说道:“让她进来吧,本宫倒要瞧瞧她能作些什么妖。” 外头周宁海得了令,这才退出去将祺贵人给请了进去。 祺贵人进屋后,先是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心中有了几分分寸,随后笑得甜甜的,几步上前先给几位姐姐行了礼,看着规矩的很。 “起来吧。”年世兰懒散的瞥了一眼祺贵人,眼眸之中均是不喜,“你来本宫的翊坤宫所为何事?” “嫔妾瞧着大家都爱和娘娘相处,想必娘娘是一个很好的人,嫔妾初入宫闱,见着姐姐亲切,更何况瓜尔佳氏和年家共同帮皇上镇压了叛军,均是功臣所出,理应更亲近一些才是。”祺贵人嘴角上扬,笑容依旧甜甜的,期待的看着年世兰,煞有一副余莺儿曾经祈求年世兰怜悯的模样。 年世兰看着祺贵人这般模样,丝毫没看出余莺儿乖巧可爱的模样,有色眼睛里只看到了做作,更何况……以功臣之女自居,和当初的自己有什么不同?作死的玩意。 “好了,这些客套话便不必拿到本宫跟前卖弄了,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慢走,本宫不送客。”年世兰对祺贵人的不喜已经彻彻底底摆在明面上了,甚至连面子都不愿意给,她可深深的记着梦中被她侮辱这件事呢。 祺贵人显然没想到华贵妃能刁钻到这个地步,原本她以为就算华贵妃再嚣张跋扈也该顾及瓜尔佳氏的权势,也该看在两个家族共同抗敌的面子上,给自己一个好脸色才是。 这么一出,搞的祺贵人自身尴尬不已,甚至不知该走该留,走亦或者留,都分外丢面。 “祺贵人,华贵妃娘娘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你怎么好死皮赖脸赖着不走呢?难道还要本宫赶你不成?”费云烟本就是个脑子转不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唯有在力气上展现自个儿的有用之处,她是武将出身,向来不是娇滴滴的闺阁小姐,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说罢,费云烟还起身活动活动了手脚,势有一副你再不走,我就要动手将你拎出去咯。 祺贵人看着费云烟那模样,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连忙行礼告退了,逃跑的步伐有些慌乱。 “哈哈哈哈,还是云烟妹妹厉害,三言两语就将人给吓跑了,真的是乐死我了。”吕盈风这分钟觉得费云烟的脾气很对自己胃口,乐呵呵的夸赞道。 这一夸赞,费云烟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脸红的摆手说道:“哪有,哪有,我也是觉得那祺贵人太聒噪,怕辱了姐姐妹妹们的耳朵,才想着将人快些打发走了的好。” 年世兰见费云烟好不容易靠谱了一回,也跟着夸了几句,更是直接让费云烟笑得花枝招展了起来,心里顿时有底气了,甚至有了一种猜想——只要自己针对祺贵人,在座的姐妹都会很高兴。 有了这样一个猜想,她便觉得日后自己应该多多欺负那个祺贵人才对。她一瞬间仿佛找到了能够帮姐姐妹妹做的事情了,脸上洋溢起开心的笑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连吃了好几块糕点呢。 “那莞嫔还没醒吗?”年世兰似乎迫不及待看甄嬛和瓜尔佳文鸳相争了,如今一虎已至,另一头老虎怎么能还病殃殃的不出击呢? 余莺儿手头倒是有不少丹药,却也有些不舍得给甄嬛用,试探性的问道:“娘娘若是想让莞嫔早日醒来,臣妾也是有法子的。如今宫中六个嫔位已经满了,祺贵人想要晋升,要么越级晋升,要么等人晋妃,要么……就是使些手段了。” “呵呵……如今宫中文嫔,丽嫔,欣嫔都是本宫的人,齐嫔又是皇后的人,豫嫔又是蒙古贵女,也就只有莞嫔是个好欺负的,避重就轻的道理那祺贵人就算再笨,也该知晓从何下手吧。”年世兰微微勾起唇角,似乎对于两虎相争之事很是期待。 吕盈风听着年世兰说着这几个嫔位,心里默默估算着,好像……大家都选择性忘记了远在行宫的裕嫔了,那位好歹是有五阿哥的。 如今宫中只有自己一人没有迁居一宫主位,怕也是悬之又悬的吧。 余莺儿恭维着年世兰,也很细心的看到了吕盈风微微蹙眉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欣姐姐这是在想什么呢?眉头都皱成那样了!还不快快把你的烦恼说给我们听,我们也好帮你出谋划策呀!” “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刚刚听娘娘念叨着宫中的六个嫔位,乍然想起当初为了带着五阿哥养病,迁居行宫的裕嫔,如今加上她的话,这宫中便有七个嫔位了,而我……”吕盈风欲言又止,当初他还庆幸不用迁宫,能够与余莺儿同处一宫,促进姐妹感情,养老,而今看来倒是成了一个大坑。 这欲言又止的话,让曹琴默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连忙接着吕盈风的话接着说:“欣姐姐是想说,如今宫中的嫔位也只有您没有居一宫主位,显得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哪日让人想起了远在行宫的五阿哥生母,怕是最为不利的便是您了?” 这话一落下,在场无一不沉默。 “那裕嫔也是个病秧子,独自在行宫,皇上更是不闻不问,如今活着与否尚且不知,本宫先让年家去打听一二,若是还活着,我们得先对宫里的嫔位下手为强了,势必要先拉一个人下来。待拉下一个人之后,再向皇上提起迁宫一事,好歹将嫔位做实了。”年世兰对于己方人员还是比较护短的,既然己方利益受损,那就要提前布局了。 第65章 可怜的五蛋 吕盈风见年世兰为自己这般考虑,立马起身行礼感谢,眼眸之中全是泪水。皇家后宫宅院,最是不能相信的就是姐妹情谊的,可自从余莺儿来了,生生将几人牵连上,彼此之间才多了几分温情,如今大家也能勉强称呼一句姐姐妹妹,彼此护着彼此了。 “既然如此,那莞嫔便先让她睡着着,好歹别让旁人想起这嫔位超过一事,唯恐到时候皇上为了平息此事,直接在甄嬛诞下皇嗣之日封妃。”余莺儿也害怕这个世界的癫狂,生怕皇帝又抽风做了这样子的事情,毕竟……原剧情里连抬旗改名改年龄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别说其他的了。 年世兰点头应允,其余几人一副愿听差遣的模样,整个翊坤宫都是无比和谐的。没有了年世兰撕心裂肺的吼叫与酸言酸语,没有了恋爱脑的磋磨与刁难,没有了欢宜香的熏染,如今阳光正好,温馨十足。 …… 甄嬛也确实一直昏迷着,就这么被皇帝遗忘在碎玉轩里,只有沈眉庄日日请完安后就跑来亲自照顾,这使得咸福宫的主位娘娘敬妃既无奈又无法,甚至还有些失望。 皇后也因为近段时间表现良好,得以皇上开口要回大半权利,如今就皇后,敬妃,华贵妃手中掌着权利,宜修霸着宫权,卑微的敬妃也只能分到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位子管着,苦不堪言,而年世兰对于帮皇帝收拾烂摊子,贴补什么的不上心了,就随便捡了几个轻松,但是却又能够接触到最底层人的管理,例如慎刑司什么的,主打一个拿钱砸出感情来,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年家派遣人去行宫调查裕嫔一事,只过去三日便有了结果,那裕嫔果真已经死在行宫了,听说是病故的,至于真实的死因那就不得而知了。小小的弘昼,不过几岁的年纪,在行宫被磋磨的直接得了喘症,瘦弱可怜的很。 年世兰在拿到年家传进来的密信时,眉头皱的紧紧的,也不知是不是做了母亲的缘故,还是因为什么,一听到孩子受苦受难,便觉得心酸心疼得紧。 余莺儿见年世兰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扯过那信件看了起来,那信中对弘昼的描述实在可怜,被人欺负,吃不饱穿不暖……等等,甚至还要自己浆洗衣物,自己干活赚取每日的药钱,实在不是一个阿哥该承受的。 这个孩子也才五六岁呀! 不得不说,看完,余莺儿也有些不舒服了。她们虽然希望裕嫔真的病故在行宫,可也没想过她们母子在行宫过的日子如此凄惨啊。 明明是皇帝的裕嫔,更是……皇帝五阿哥的生母,却落得个‘病故’随意埋葬的下场,那行宫的下人竟胆大到不上报皇帝,任由这件事掩埋,实在可恶。 “娘娘,如今七嫔危机不攻自破,我们该为欣姐姐坐实主位娘娘的位份了,还有五阿哥,他实在可怜,或许我们可以让皇上将其接回京中,寻个养母养着,也免得被磋磨致死。”余莺儿想着有喘症,那便与皇位无缘,她也可以帮一帮这可怜的孩子。 年世兰点头,表示确实该如此,更是建议道:“云烟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说我们都有,偏生她没有,终究是欢宜香伤了她的身子,本宫也愧疚,就当弥补她不能做母亲的遗憾吧。” 关于为五阿哥寻养母一事,年世兰首先便想到了自己这边唯一没有孩子的丽嫔,她可从来没有忽略丽嫔每每看到自己等人带孩子时,她那艳羡的目光的。 余莺儿正准备答应,却被七七敲了一下脑袋瓜子,七七现身开始给两个傻憨憨科普。 “额娘,这五阿哥断然不能交给丽娘娘养,正如你们所说,额娘党派,嫔位占了三,妃位占了一,就连唯一的贵妃都是额娘您,何况额娘这边有了好几个孩子,若是再多一个,怕是这平衡是皇帝都无法弥补的了,倒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敬妃,我们还能讨个好。”七七这也是根据皇帝拆权,定下三足鼎立趋势的情况下分析的。 他赌,他这位阿玛已经开始忌惮额娘一党了,就算五阿哥不能继承皇位,那也不适合留在额娘这边。 经过七七这么一解释,两个傻憨憨才惊醒,她们之前光想着为姐妹谋取福利,弥补姐妹遗憾了,浑然忘记了咱们那位皇上可是疑心病极重的,稍有不慎,怕是将所有人都搭进去了。 “七七,还好有你。”余莺儿崇拜脸。 “儿啊,还好有你。”年世兰骄傲脸。 为了这件事能够顺利进行,余莺儿被派遣去做这件事,所以当天就‘亲自’熬了汤让人给皇上送去,那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当天,皇上便来陪余莺儿用膳了,言语中还带着一丝丝的窃喜,暗喜余莺儿终于愿意为自己下心思争宠了。 因着高兴,皇帝用膳期间更是频频给余莺儿夹菜,还很贴心的夹的都是余莺儿爱吃的,余莺儿恐怕是第一个享受皇上夹菜伺候用膳的人了。 余莺儿用膳时,撒着娇的提醒皇上欣嫔晋升嫔位之后还和自己挤在一个宫殿里,如今储秀宫住着两个主位主子,还住着两个小主子,总是闹得很,有时候她瞧着人太多,串来串去的,头都昏了呢。 这暗示多么明显,皇帝思索再三后,便让吕盈风搬去了承乾宫主位,也还算卖余莺儿面子。 用完膳后,余莺儿便吩咐奶娘将弘曜给抱了上来,弘曜在看到皇帝时,眼睛珠子转的飞快,想着自家额娘和自己说的话,最终忍着不适感,喊了几声阿玛。 “哎哟,我们弘曜终于舍得认真的叫阿玛了,嗯,是进步,得赏!”皇帝点了一下弘曜的鼻子,脸上很镇定,可眼中的欣喜却出卖了他真正的内心。 余莺儿笑看着这一场父子情长,她努力给两父子创造培养感情的机会,毕竟……唯有感情深,日后才有更好的发展。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皇帝也说好了赏弘曜一套笔墨纸砚后,余莺儿这才摸了摸弘曜的脸蛋,有些感叹的说道:“弘曜如今养得白白胖胖的,臣妾看着无比欣慰,可一想到四阿哥和五阿哥难免觉得有些心酸。四阿哥在圆明园那皇上几乎每年都要去一回的地方都难免被下人苛待,连衣服上都有布丁,可想而知五阿哥在行宫……哎,臣妾这做了母亲,一想着这样的事情就觉得眼睛发酸。” 言罢,余莺儿为了逼真一些,硬生生给自己逼出几滴眼泪,使得眼睛红红的,看着可怜兮兮的。 皇帝握住弘曜小手的大手一僵,似乎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去了,眼眸之中似乎闪烁着怀念,好似怀念裕嫔吧。 [本章正文完,下面理一理如今的局势情况还有阿哥格格年龄什么的] [东西六宫如今居住情况] 景仁宫:皇后宜修 翊坤宫:华贵妃年世兰 储秀宫:柔妃余莺儿 长春宫:齐嫔李静言 启祥宫:丽嫔费云烟 景阳宫:文嫔曹琴默 咸福宫:敬妃冯若昭,惠贵人沈眉庄 钟粹宫:豫嫔博尔吉吉特塔娜 永和宫:无[因为太后之前所居,所以太后在世时不设人进去进去居住] 永寿宫:无 延禧宫:祺贵人瓜尔佳文鸳 承乾宫:欣嫔吕盈风 [如今年限和几个孩子的年龄] 现在是雍正三年十一月 弘时\/弘历:7岁(私设里是同年所只差两三个月) 弘昼\/淑和:6岁 温宜:2岁多 弘曜\/福宝:1岁多 第66章 弘曜和福宝的小秘密 皇帝也不知想了多久,双手就这么轻轻揉着弘曜的小肉手,软软的触感让皇帝爱不释手。 “苏培盛,派人去丽水行宫将裕嫔和五阿哥接回紫禁城,就居住在……”皇帝思来想去,主位还没占的只余下永和宫和永寿宫了,永和宫曾是自家皇额娘居住的不好放人进去住着,至于永寿宫……他倒是有些不愿让裕嫔住,“罢了,先接回宫再说吧。” 吩咐完,皇帝腾出一只手来拉住余莺儿的手臂,将人拉到怀里,温柔且耐心的说道:“朕知道朕的莺儿实在心善,如此,莺儿可满意了?” 因为对柔则的愧疚以及对余莺儿的喜欢,使得皇帝愿意惯着宠着余莺儿,对她几乎做到有求必应。 对于皇帝这求夸的骄傲模样,余莺儿笑着回握皇帝的手,笑得十分的温柔,带着一丁点撒娇语气的说道:“皇上最好了,臣妾代五阿哥谢过皇上,皇上是最好的皇上,也是最好的阿玛。” “最好的阿玛!!”小弘曜也忍不住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说完还乐呵呵的笑了。 这么一前一后的夸赞,又是自己最爱的妃子和最爱的儿子夸的,直接将皇帝夸飘了,也跟着勾唇笑了起来,整个人看着更加像慵懒的大橘猫了。 当天夜里,皇帝在储秀宫留宿,当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点点将紫禁城染白了,如同裹上银丝一般,美极了,同时整个天也冷了起来。 下了一夜大雪,早上的时候,余莺儿起床伺候皇帝更换衣裳,送走了人之后,立马又缩回暖洋洋的被窝里,寻求一丁点的温暖。 春喜也是知道自家娘娘怕冷的,立马又添了几块银丝炭,让屋子里更加暖烘烘的,也免得冻坏了自家小主,更是昨儿个夜里就给六阿哥送去了,唯恐小孩子生了风寒。 小小的一个孩子,简单的风寒处理不当,也是会要了这小孩子命的。 许是余莺儿躺着躺着也察觉到了,虽然弘曜灵魂是个成年人,但是身子终究是个孩子,如此想着,立马挣扎着起身,迷迷糊糊的问道:“春喜,这雪下得突然,弘曜那里如何?” “娘娘放心,小阿哥那儿,奴婢早早就预备了银丝炭,更是给春乐她们赏了新衣热汤和银子,她们定会照看好小阿哥的。”春乐一边说,一边动手给余莺儿捻被子,“现在还早,娘娘再睡会,待会奴婢叫您起。” 余莺儿看着做事极为周到的春喜,很是满意,想着今年除夕也快到了,也当想想给春喜些什么好赏赐才好。 一觉睡到自然醒,余莺儿才醒来,一瞧那天早就错过了给皇后请安的时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喊道:“春喜?” “娘娘,奴婢在。”春喜端着水走了进来,将水盆放在专属的台子上,这才走向余莺儿,开口解释道,“早先皇后娘娘派人来说,今日积雪过后,便不必去请安了,待清理出道路,明儿个再行请安即可。奴婢见娘娘睡得正安稳,便没有叫醒娘娘。” 听完解释,余莺儿才安心,任由春喜伺候着洗漱更衣,端上今日的早点用着。 “弘曜如何?没出现什么不适吧?”余莺儿咬了一口包子,先是问着自家小娃娃的情况。 春喜道:“娘娘放心,春乐和奶娘盯着呢,必然不会让小阿哥有事,更不会让旁人寻了机会去伤了小阿哥的。” 余莺儿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粥,就将余下的赏春喜用了,而自个儿则是去寻弘曜。 弘曜用过早食后就坐在自家的摇篮里拨弄着益智小玩具,时不时玩玩九连环,再拨弄拨弄西方传来的魔方什么的,玩时还思考着每一步,丝毫没发觉自家额娘已经来了。 春乐,奶娘和小灵子一一给余莺儿请安,弘曜则是扬起自己的脑袋瓜子盯着余莺儿,随后咧嘴笑了:“额娘。” 弘曜其实蛮喜欢自个儿这辈子的额娘的,虽然憨憨傻傻的,但好歹还是爱自己的,还让自己体会到了为数不多的母爱。 余莺儿摸了摸弘曜的脑袋,看着弘曜努力挥动着小手推着自己的手这小模样,忍不住乐了,将这小人儿一下抱了起来:“额娘的好弘曜,你要快快长大,额娘啊,还指望你呢。”指望你帮额娘摆脱如今的生活,摆脱伺候皇帝的苦逼日子。 听到这样的话,弘曜一双好看的眸子就这样盯着余莺儿,盯得仔细,似乎想要将余莺儿看穿一般。 他的额娘,似乎有些大智若愚? “春乐,给你家小阿哥换好衣裳,咱们去翊坤宫拜见贵妃娘娘。”余莺儿摸了摸弘曜的小脸蛋,便将弘曜递给了春乐。 一听到要去翊坤宫,弘曜的眼睛都瞪大了,他可不乐意去跟华贵妃家那个悍妇玩,一天只知道只会让自己做这做那的,还骂自己浑然不像个女子。若不是知晓她与自己一样,是带着记忆重生而来的,有着同样的秘密,他势必要将人给咬死!! 哼,若不是因为年纪小,只能用咬,他定要使些手段的,他好歹是做过太子的!! 弘曜使劲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打死都不愿去和那个悍妇玩,嘴里喊着:“不……不!” 余莺儿看着弘曜摇晃着小脑袋,一直恐惧的说着不,还觉得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弘曜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在翊坤宫受了委屈?” “娘娘,哪里有人敢给弘曜阿哥委屈受啊,也就是弘曜阿哥同三格格玩时,三格格老是说教弘曜阿哥,所以弘曜阿哥不爱和三格格玩。”春乐连忙解释道,毕竟有她们这些下人在,若是阿哥还受了委屈,岂不是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失职。 这里说是说教,倒不如说是被指着骂,福宝比弘曜早出生几个月,说话比弘曜利索多了,每次两人交流得不愉快了,福宝就是直接将弘曜叽里呱啦骂一通。 每次都这样,也就导致弘曜不爱跟福宝玩了。 可,虽然弘曜因为上辈子被康熙爷说教了一辈子,不喜欢被人说教,却又喜欢听淑和细细碎碎的讲述一些军事,一些作战技巧,听着听着难免入迷。 所以,对于福宝,他始终有些纠结。 “原来如此,看来这两姐弟之间多少有点误会,那就更该多加相处,解除误会才是。”余莺儿看着自家孩子不知想到什么变得皱巴巴,便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脸,企图给抹平咯,“走,咱们去和华贵妃说说这事。” “是,娘娘。” 第67章 被迫上门告状 翊坤宫内,其余几人在雪被扫出来后,就已经来给年世兰请安了,倒是余莺儿来得晚了些。 “臣妾来晚了,这就给娘娘赔罪。”余莺儿说罢,作势就要往年世兰跟前跪,好在年世兰手速快,直接给人一捞,捞了起来。 年世兰见余莺儿模样,便也开玩笑似的说起了阴阳怪气的话来:“哟,咱柔妃娘娘昨儿个伺候皇上辛苦,来得晚了,哪能怪罪啊,当是说您辛苦才是。来来来,快些赐上座。” 下首三人乐得用丝帕捂着嘴偷笑着,眼眸之中全然是喜意。 “娘娘莫要笑话臣妾了,臣妾今儿个可是要来同娘娘讲道理的,娘娘家的福宝将我家弘曜吓得都不敢来翊坤宫了,今儿个也是哄了好一会才愿意来的呢。”余莺儿顺着年世兰的力道,坐到年世兰的右手边,立马开启讨公道模式。 被春乐抱着的弘曜整个人脑袋上一排问号。直接就是一个傻眼了,不是!?明明是额娘自个儿睡懒觉误了时辰,这会子倒是怪到自己这个无辜的人身上了。 年世兰一听这话头扯到了孩子身上,也不好和余莺儿笑闹了,朝着春乐招了招手说道:“快将弘曜抱来本宫瞧瞧,怎么就在翊坤宫受了这样的委屈?颂芝,快去叫雅芝将你三格格带上来,本宫要好好拷问,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将弟弟欺负的不敢来本宫的翊坤宫了。” “许是两个孩子打闹,这也是常有的事,哪里就能这般严重呢?”吕盈风笑着说道。 曹琴默见此也说道:“是啊,孩子嘛,总是没轻没重的,三格格又比六阿哥大些,打打闹闹的难免闹些脾气。” 而费云烟傻愣愣的,想劝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只能用着急的目光盯着年世兰,随后又看向余莺儿,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年世兰和余莺儿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最后则是由年世兰开口解释:“本宫并非同柔妃置气,只是说笑而已,倒是你们这般紧张做甚?显得本宫和柔妃多么小气似的。” 这话落下,年世兰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塞到弘曜手里,说道:“这玉佩是上好的暖玉,本宫就送给弘曜了。” 说罢,就将孩子重新放到了春乐手里。他没有说将这个玉佩送给弘曜是为了帮福宝赔罪,毕竟……这都是他人在说,她还是要听听福宝的自我辩解的,倘若当真是福宝的错,那玉佩就当是补偿弘曜的。 不多时,福宝被抱上来了,一同来得还有温宜,听温宜的嬷嬷说是温宜见自个儿的妹妹都走了,她也不愿意一个人待在那里,嬷嬷索性就将孩子抱来了。 曹琴默见此,立马接过孩子,一脸慈爱的看着温宜。 而年世兰也接过福宝,摸了摸福宝逐渐圆润的小脸蛋,笑着问道:“福宝,福宝,你告诉额娘,你是不是欺负弘曜弟弟了?” 福宝微微扬起眼,先是疑惑的看了看自家额娘,随后一脸冷漠的看了一眼身旁被春乐抱着的弘曜,有些无语这多大的人了,还兴告状。 殊不知,弘曜也是被逼着告状的。 “额娘,他烦我,该骂。”福宝直接道出自己为什么骂他的原因,殊不知弘曜这边并没有说她骂了他的事情。 这不,年世兰一听,那还得了啊!!自家闺女把人家儿子骂了,但是……自家闺女居然骂阿哥,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咳咳……福宝啊,虽然你弟弟烦你了,但是你作为姐姐,也当对其言传身教,用言语教导他才是,哪里能骂他呢?要是一不小心给他哭鼻子了多难看啊!”年世兰教导福宝时,简直嘴角都要扬飞起来,哪里是教育啊,明明就一整个额娘以你为傲的模样。 弘曜:???谁哭鼻子?!你不要瞎说啊! 福宝看着自家额娘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当初刚来时,听着身边人说起自家额娘与额娘母家之事时,就觉得年羹尧的嚣张跋扈是个祸害。也好在自家额娘身边有个能说上话的余莺儿,也免得让年家误入歧途,如此也算省了她不少事儿。 听着年世兰苦口婆心讲了一通,福宝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说道:“额娘,我懂了。” “好了,雅芝,带着阿哥和格格下去玩吧,将哥哥送进宫里的玩具都拿给阿哥和格格玩。”年世兰将福宝放回雅芝怀里,又吩咐她们将孩子抱下去玩。 费云烟眼巴巴的看着,最后年世兰也让其去和几个孩子玩,其才乐呵呵的去了。 温宜因为黏着曹琴默,倒是没跟着下去,就这么挂在曹琴默身上,两母女贴得紧紧的,好一派母女情深。 “碎玉轩传来消息,说是莞嫔醒了,只是似乎精神不太正常,传闻说是有些分裂之症。你们说会不会是安陵容的灵魂又找上了甄嬛,与之争抢那唯一的躯体,才闹得个分裂之说?”年世兰回想起早先周宁海汇报之事,忍不住又开始和自个儿的姐妹八卦唠嗑了。 曹琴默略微思考了一会,轻轻捂住温宜的耳朵,提出自己的想法:“臣妾倒不觉得这什么鬼神之说是真的,想必只是因为甄家出事,莞嫔一时难以接受,使得性情大变而已。” 吕盈风却不这么认为,直接说道:“文嫔,你不知道,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尚在闺中时,身边之人也遇到过不少灵异事件,用世俗的言语是无法解释的,自然就会同鬼神之说联系上。当初莞嫔和安答应一同落水,独独安答应殒命,怕是已经成了水鬼,纠缠上了莞嫔。” 这话说的有模有样的,曹琴默皱了皱眉头,依旧轻轻捂住温宜的耳朵,唯恐这些污秽之言让温宜听了去,晚上做了噩梦,惊了神。 年世兰听着吕盈风这小嘴叭叭的,再看曹琴默的模样,瞧见她怀中睁着圆溜溜单纯眼睛的温宜,意识到这些不宜在孩子跟前多说,便开始转移话题。 “莞嫔终究是同我们一起在宫里伺候皇上的,如今失了圣宠,怀着孩子怕也艰难,那惠贵人恩宠也平平,怕是照顾不过来。这路刚扫出来,等彻底安定些了,咱们再去瞧瞧莞嫔吧。”年世兰想着自己还要利用甄嬛去对付瓜尔佳文鸳呢,是要去看看甄嬛要死了不。 四人点头应是。 与此同时,钟粹宫的豫嫔却感冒了,阿秋阿秋的打着喷嚏,那擦鼻涕的布用了一茬又一茬,怕是又要花银子去内务府取用了。 “都怪你,非要本宫给皇上熬什么老鸭汤,说什么皇上爱喝,滋补,在这冬日来上一碗定能暖到胃里,阿秋……”豫嫔连忙拿布开始擦拭鼻涕。 巴林宝音微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第68章 两个小宝真正的身份 豫嫔看着巴林宝音那闷葫芦的模样,一边擦拭鼻涕一边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时怎么哑巴了?本宫听着你的意见,尽是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那鸭汤更是被赏赐给了那一群没根的东西,皇上是碰都没碰更别提喝了,本宫也不知道当初答应带你来这紫禁城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带阿玛替我准备的嬷嬷。” 豫嫔越说越气,甚至还将手里的帕子往外丢了出去,用于泄愤。 巴林宝音听到有什么用这句话时,顿时一个激灵,醒神了,蹲下捡起那帕子,规规矩矩递给豫嫔,规规矩矩的说道:“娘娘,奴婢听说那莞嫔娘娘如今醒来,精神不大好,莞嫔娘娘好歹是怀着孕的,倘若我们前去关怀莞嫔,想必皇上会觉得娘娘是个心善之人,必然就会多多召见娘娘了。” 这话让豫嫔皱起了眉头,在她看来,莞嫔就是个不受宠的孕妃,甚至怀像还不好,指不定哪日就落胎了,莞嫔又哪里值得她去瞧的? “她终究是怀着孕,内务府的奴才就算是磋磨她,也会顾及她腹中胎儿,必不会叫她残了或是死了,她又哪里值得本宫去看?平添了晦气!”豫嫔对甄嬛的不喜都摆在了明面上,甚至还抽回了巴林宝音手中的帕子遮住了鼻子,嫌弃的明显。 巴林宝音未能如愿,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到后面还是只能哄着豫嫔,以求一时的安稳,毕竟皇上貌似也不喜欢像这样绝情的人。 …… 翊坤宫偏殿里,福宝端坐在小床上,一副趾高气昂模样的看着弘曜,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里是又嫌弃又无语的说道:“你居然告状?好歹是去后世转了一圈回来的人,竟然如此小气。” “我没有!!”弘曜努力解释着,为自己证明,“是额娘。” 弘曜委屈极了,本来在飘荡的时候因为年岁比她小,被欺负就算,如今投胎了还是比她小,还要给她欺负,可怜死了。 “哼,你若是不说,柔娘娘如何知道?最后还捅到我额娘这里,还需要我解释。”福宝显然不相信,甚至已经将弘曜归为小心眼一列里面了。 弘曜睁大了眼睛,不乐意的说道:“不信就不信,你个悍妇!!” 这一次弘曜说的话反而清楚了不少了,说完还努力摆动着身子背对着福宝,一副耍脾气的模样。 他们两人虽然是有着成年人的灵魂,但是却因为孩子的本性,总是容易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啃手这些,这使得他们更想快点长大了。 他们也是飘荡了千年百年,看遍了万岁千山,看到了山河破碎,看到了清朝因为闭关锁国,导致落后被打,看到了鸦片下腐败的政府,看到后世军人的艰辛……战争无情,死伤无数,最后,他们更是看到了新中国的诞生。 在此期间两人曾相遇过,也在现代世界生存了一段时间,知晓了现代的美好,便觉得无比心疼那些为国家付出的军人,无比痛恨将中国陷害至此的敌军。 他们不知道自己流荡了多久,只知在虚空之中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他说:“给你们一个机会,回到一切事情还未发生之前,你们能做到尽自己所能帮助国家摆脱那屈辱的历史吗?” 允礽当时是连忙点头,恨不得早点过去,大展身手,李秀宁当时则是更谨慎一些,所以先问了来人是何人,帮他们为何意。 “你们话有些多了,就算不是你们,本座也能选择其他人,你们只管去,莫要问本座身份,也不要打听本座,只需要知道本座不会伤了你们便是。”那虚空之中的声音,似男似女,让人听不真切,更不愿意听信,可又容不得他人不信。 这样强硬的手段,使得李秀宁微微皱眉,想着自己一路看过来的历史,难免痛心疾首,连忙问道:“我能以男子之身穿越回去吗?那个时代男子终究比女子行事更为方便一些,有些事,也只能让男子来做,我不想被困在内宅,成为任何人的牺牲品。” 她一想到自己上辈子征战了那么久,更是创立了娘子军,最后却不得不上交军权,成为父兄身后的小女子,结婚生子,相夫教子,最终郁郁而终,便觉得心塞至极。她也知道那个时代也有女子闯下一片天地,可少之又少,她不想多太多麻烦。 “不能,但是我会给你们安排好一切,会尽量降低你的烦恼,所以你只管去就好了。”那声音依旧虚无,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允礽拉了拉那疯婆子,小声的说道:“你别和他吵,咱回去再说,咱俩结合,再拿着后世的智慧,还怕什么!” 允礽原本的目的只是先劝阻那思虑狂李秀宁,却不曾想被人瞪了一大眼,顿时委屈的不想理她了。 李秀宁这个名字,听着还以为是哪家温婉的大小姐,却不曾想是个女将军的名字,威武霸气,巾帼不让须眉,也曾是一代传奇女子。 “真不知道你个太子怎么当的,能想事儿如此草率!!”李秀宁虽然觉得允礽是个拖累,国朝便是从清朝沦陷的,她更不喜欢清朝人,所以动不动就想骂允礽出出气,缓解自己内心的焦虑。 允礽委屈,允礽表示自己跟着皇阿玛学得是治国之策,君臣之道,哪里学得了那些与女子相处的弯弯绕绕,这不就在李秀宁这儿栽了跟头。 虽然李秀宁对那外来之人抱有警惕,但是还是应允了跟着前去,毕竟能够改变历史,足够让她充满热血,拼搏一次。毕竟她也想为国家,为人民重新战斗,这一次无论谁都无法阻拦她,她必当魔挡杀魔,佛挡杀佛。 两人相互想了一个暗号之后,便各自踏进了属于自己的那道门,分别传送到了两个黑暗且湿润的环境里。在那黑暗之中,唯有偶尔听到的这环境之外的声音,才使得他们确认自己这是投胎到新母亲的肚子里了。 回炉重造,还需等出生,还需等待成长,李秀宁曾一度烦躁过,可烦躁过后就是无比沉静。她还在年世兰腹中养着的时候,就已经在努力的听取外界环境的一切,从而得知如今是雍正时期,却又有所出入,便被她姑且当做是蝴蝶效应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他们才知道要在这个无比封建的清朝,闯荡出一番事业,提早让国朝地方那海外之敌是多么的困难。 第69章 ‘大如\’版豫嫔 “我的小宝贝们,你们丽娘娘来了!”就在两人相继想着自己穿越而来之前发生的事情时,费云烟翻开帘子走了进来。 刚进屋就瞧见两个小家伙都是皱着个小脸看着自己,使得费云烟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生怕是自己哪里不妥当,吓坏了两个孩子。 “丽娘娘!”两个孩子生怕丽嫔知晓了什么,齐声喊道。 这么一声柔软的叫声,使得丽嫔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想法抛之脑后,跑上去玩玩这个孩子,玩玩那个孩子,浑然将两个孩子当做玩具似的了。 两个孩子苦不堪言,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陪着这仿佛长不大的大孩子玩着。 …… 雪一直不大不小的下着,年世兰等人最终也没能亲自去碎玉轩看望甄嬛,只能派遣婢女去给甄嬛雪中送炭,以便熬过寒冬。 毕竟开春就该甄嬛生产了,届时会如何便再无人得知了,只能先保人一时平安。 在除夕前半个月,甄嬛因为日夜折腾,最终早产了,唤了太医稳婆接生,宜修和诸位妃嫔都到了,只是皇上在养心殿谈事,就连个口谕都没传达下来,足以见得对甄嬛已然失望彻底。 宜修面露担忧,却偶尔将目光分给齐嫔,见其一脸心虚,顿时觉得恨铁不成钢,往边上走了两步,同齐嫔保持距离,生怕被她牵连上。 甄嬛早产,一是因为自己作死,二则是跑出碎玉轩时偶遇齐嫔,被齐嫔推了一把摔到了因为水使得雪变成冰块的地上,导致大出血早产的,哦不,应该说是难产。 碎玉轩内,撕心裂肺的喊声以及莫名其妙的辱骂声传来,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看着骇人的厉害,宛如莞嫔第一次生孩子时,大家都生怕再度看到一堆血肉软骨尸骸。 有过生产经验的妃嫔均是面露不忍,她们最是知晓生子时的艰辛,那种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与腹中孩子共经生死的感觉,太过于窒息,却又太激励她们。 她们想活着,更想孩子活着。 碎玉轩的产房里,稳婆、医女、太医有条不紊的配合着,甚至来不及好奇那精神分裂,自言自语,自问自答的甄嬛是怎么回事。 他们只想保住甄嬛,保住皇嗣,也保住自己的性命,保住身后的家人。他们虽然浑身冰凉,手却不敢颤抖,努力劝阻甄嬛不要再浪费力气大声说话,省下力气来生产,而太医和医女则是为甄嬛止血,帮甄嬛催生。 一碗催生药灌了进去,那血出得更加厉害了,甄嬛却仿佛不知疼一般还在和安陵容吵架,两人几乎用尽了力气,才使得生孩子越发艰难,再这样下去怕是母子都难以保下了,这使得接生团队的几人慌得很。 流朱和崔槿汐一左一右握住甄嬛的手,安慰着甄嬛,也求着安陵容此刻饶了甄嬛,莫要拿生命开玩笑。 不远处的浣碧,脸色变了又变,她如今身份尴尬,皇帝一时半会没有想起她,若是想起,怕不是慎刑司就是被送到宁古塔去陪甄家妇孺。她不敢相信,自己被送去宁古塔,会过上什么日子,会被凌辱成什么样子。 以往,她视父亲和长姐为一切,以让母亲入甄家宗祠为目标。可如今甄家破败,她只能想法子先护住自己,所以她才会被皇后策反,被皇后利用,让甄嬛出去走走散心,被齐嫔欺辱,如今……浣碧看着争吵的厉害,仿佛不怕别人知晓那一体双魂模样的,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她知道,自己能够将长姐劝出去还是因为最近长姐被安陵容扰乱了思绪,需要静静。长姐如此聪明,待清醒过来,必会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所以自己必须先下手为强。 “闭嘴!!”浣碧忍不住了,直接上去就给甄嬛一巴掌,“吵什么吵,你们不活了,孩子还要活呢?没见过你们这样当额娘的!” 这是浣碧第一次敢这么大声的和甄嬛说话,不止甄嬛和安陵容愣住了,在场的就连稳婆的手一抖,也给愣住了。 见甄嬛和安陵容冷静了下来,浣碧这才看向稳婆,握住手中的纸包,吼道:“愣住干什么!快接生!!” 被无辜凶了的稳婆和医女立马又开始忙活,甄嬛和安陵容暂时和解,努力生孩子。 屋外,所有人等着,就这般听着里面的喊声,心思各异,唯有豫嫔一副无所谓,甚至觉得莫名其妙的样子。 皇帝忙完来时,甄嬛还在努力生孩子,幸运的是好歹止住血了,没有争吵浪费气力,更是含了之前年世兰送来的人参,甄嬛有了不少气力生孩子。 豫嫔见皇上来了,脑海里还想着巴林宝音的洗脑话语,立马理了理自己的旗头和衣裳,几步上前,笑得跟花儿似的,安慰皇帝说道:“皇上,您不必担心,女人生孩子不都要经此一遭嘛,再说了,能孕育皇嗣本就是莞嫔的福气。” 话罢,豫嫔还一副理应如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人觉得欠收拾,甚至鼻尖还挂着晶莹剔透未能擦拭干净的鼻涕,整个人真的就是滑稽又恶心。 皇帝是不大喜欢甄嬛,甚至已经想好如若甄嬛今日生产死亡的追封以及孩子的养母人选了,敬妃是他的第一人选,而他也需要为敬妃添加筹码,可这也不是他身边这群女人能够歹毒的原因。 “放肆!”皇帝吼道,“莞嫔在里面艰难生产,你却如此幸灾乐祸,当真是该死!” 皇帝这一句放肆,吓得原本想跟着接话的祺贵人,往后缩了缩,只希望皇上刚刚没有看到自己的跃跃欲试,毕竟她才刚入宫,甚至还没有侍寝,她可不想那么快就被皇上给厌烦。 豫嫔也被吓得身子一抖,却又倔犟了起来,愣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了,气鼓鼓的说道:“皇上!臣妾哪里说错了,皇上要这样训斥臣妾!!” [ps:今天催更满50亦或者为爱发电满100,加更两章,如果翻倍,加更四章] 第70章 请道长做法事 皇帝看着死不悔改的豫嫔,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他一个小小吉祥物,竟敢妄想做自己主,便忍不住开口嘲讽道:“呵呵,做错了什么……豫嫔博尔吉吉特氏恶毒至极,不配为女子,更不配为母亲!传朕口谕,降豫嫔为答应,褫夺封号,禁足钟粹宫,无召不得出。” 如今皇帝尽得人心,底气十足,对付科尔沁送来的豫嫔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毕竟他可不是赘婿,一应手段都是都九龙夺嫡里练就的,应对科尔沁,他游刃有余。 豫嫔,哦不……吉答应不解的看向皇帝,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如此对臣妾,臣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臣妾只问皇上可信公允之道?” “哼,朕只知道朕说的话就是公允之道,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答应对朕指手画脚。还不快来人将吉答应拉下去,别让他再出现在朕跟前!”皇帝怒目而视,若不是良好的教养,怕是他都要‘冻手冻脚’了。 “嗻……”随着苏培盛嗻这么一声,立马有几个太监上去请吉答应回宫了,只是……吉答应倔犟,依旧以一副被伤透了的样子盯着皇上,似乎是被皇上辜负了的妻子似的。 小太监们见吉答应不走,有些为难,直到皇帝让人将其拖走,这才让碎玉轩的环境好上不少,可产房里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却又再度让皇帝烦躁了起来。 烦躁之下的皇帝,便忍不住将目光在诸位妃嫔脸上来回扫视,似乎要看看他的后宫似乎还有心思歹毒之人,却无意之间看到心虚状态的齐嫔,见其忍不住往皇后那边靠,更是眉头紧皱。 “哇哇哇……” 就在皇帝疑心渐起时,屋内的孩子总算是诞生了,传来了虚弱的婴儿啼哭声,虚弱的如同病猫吟叫一般。 不多时,稳婆抱着洗好装到襁褓之中的孩子走了出来,立马跪下恭贺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莞嫔娘娘诞下一名小格格,如今母女平安。” “好,都赏。”皇帝虽然厌恶甄嬛,但是对于自己的孩子他还是蛮有耐心的,但是还是因为甄嬛的缘故对这个孩子多少有些慢待,这赏赐无非就是一个月俸禄亦或是工钱翻倍罢了,是最次等的了。 孩子成功生下来,是个格格,甄嬛也平安,齐嫔莫名松了一口气,殊不知自己的小动作都被皇帝尽收眼底,她心里还在庆幸自己没有暴露。 皇帝冷哼一声,也没抱孩子,反而转身走了,他该去查查自己这个后宫了,怎得一个个都是如此阴狠之人,只会逮着孩子害。 回到养心殿后,皇帝便迫不及待的吩咐夏刈去调查后宫诸位嫔妃,里里外外都要查得彻底,就是连她们的家族阴私都要给其刨根问底,势必查得清清楚楚,才算了事。 夏刈道了一声是,刚准备离开,皇帝却又传来吩咐。 “对了,柔妃并无家族,就不必查了,柔妃是什么性情,朕最是了解。”皇帝说到这儿时,整个人骄傲的很,似乎为余莺儿只有自己骄傲一般。 夏刈无奈又应了一声是,这才退出养心殿,去办皇帝交给自己的事情。 甄嬛拼命诞下一女,此女却病弱可怜,甚至不好生将养就会早夭,实在令甄嬛心疼不已,连带着越发看安陵容不顺眼,便去求了皇后,希望皇后帮忙寻得可以驱邪的道长,驱除她体内的妖邪。 除了沈眉庄,她不曾同任何人说是那所谓邪物就是安陵容,就连流朱她们都不曾言说,只是说那日尚且在睡梦之中就被这邪物缠上,才做下种种错事,如今幡然悔悟,理智清醒,理应想法子驱除体内邪物,然后自己在碎玉轩日日礼佛,常伴青灯古佛,洗刷周身怨气。 这话说的实在漂亮,可如今宫中年世兰尚未除去,还有个柔妃在皇后的底线上反复试探,宜修哪里允许甄嬛就这么退居幕后呢,可不就只能好生劝导。 “原来莞嫔之前做出那些令人难以费解的事情是因为被邪祟缠上,如此这般便也能够理解了。这宫中哪能让此等邪祟横行,本宫必会禀报皇上处理此事,但是莞嫔如今如此年轻,哪里能常伴青灯古佛,蹉跎了岁月呢。”宜修端是一副为甄嬛惋惜,不愿甄嬛委屈的模样,配上那伪善的笑,倒真像那么回事。 甄嬛自知皇后打算,怕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脱离,但是只要皇后答应帮自己驱除这邪祟,那么来此一趟也不算白费。 想此,甄嬛立马跪谢:“多谢皇后娘娘体恤,那嫔妾便先回碎玉轩等候娘娘佳音。” “那你快些回去吧,你如今尚在坐月子,可不能吹了凉风。剪秋,将本宫的披风给莞嫔拿上,送莞嫔回去吧。”宜修吩咐完,在看到甄嬛谢礼退下走出宫门后,那良善的伪装顿时消失殆尽,“绘春,刚刚的事情你也听到了,你便去给皇上汇报吧,本宫便不去了。” 宜修只觉得头风又发作了一般,头疼的厉害。她是爱皇帝的,但是屡次三番被皇帝驳了脸面,甚至……她也是难过的,悲愤的。而且每每看到这宫中,几乎每个嫔妃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孩子,看到皇上为这些孩子高兴,宠爱这些孩子,她便频繁在梦中见的弘晖,一次又一次的体会他死在自己怀里的梦境,每每惊醒,冷汗直流,泪水依然将枕头浸湿。 她不能忍下这口气,她定然要让皇上所有人的孩子为自己的弘晖陪葬。 …… 养心殿的皇帝在听到那鬼神之说时,整个人皱起眉头,原本想要训斥那来禀报的宫女一顿的,但是一瞬间又想起了甄嬛一前一后的诸多不同,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他一想到自己之前被一个邪祟鬼怪伺候了,沾染了那样的邪物,平白污染了自己的龙气,顿时就不爽了。 “苏培盛,去南苑元灵宫将妙正真人请来,为皇宫做一场法事驱驱邪物,也免得宫中之人得知了此事惊慌。”皇帝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请个德高望重的道长来驱驱邪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些时候还是要提前防备着的好。 苏培盛应了一声退下了,当即去吩咐内务府去南苑行宫接妙正真人及其弟子入宫筹备法事一事。 五阿哥弘昼终于在除夕前一日被接进宫中,整个人看着瘦瘦小小的,实在可怜,进宫第一件事就是拜见皇帝,随之所有人便知晓裕嫔‘惨死’丽水行宫一事,均是唏嘘不已。 第71章 试探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面前这个瘦弱却跪得坚定的小娃娃,甚至身上那华贵暖和的衣裳都是为了面圣现赶制出来的,略微显得粗糙了些。 这一幕使得心里觉得异常怪异,那种既有血脉的牵连,又有着陌生疏离的感觉,让皇帝忍不住蹙眉。 同时,皇帝一想到自己对弘昼及其额娘的不管不顾,导致裕嫔就这么死在丽水行宫,离谱的是自己现在才知晓,便又觉得心虚。 “弘昼啊,快起来吧,一路奔波,累坏了吧。”皇帝因为心虚,便起身亲自将弘昼给扶了起来。 弘昼三年没见自家皇阿玛了,整个人有些抵触皇帝的靠近,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却又因为皇权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导致整个人有些僵硬。 “皇阿玛,儿臣不累,只是额娘她……”弘昼谈起自家额娘,心酸难过顿时涌入心头,难受的很。他额娘在世的时候处处保护着他,让他活得无忧无虑,可额娘才去世一年多就能让丽水行宫的人将自己磋磨成这样,足以见得当初额娘用了多少手段才将自己保护的好好的,越是这样想,弘昼越发觉得鼻子一酸,想哭了。 提起裕嫔,皇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错,亦或者感觉多么难过,只是觉得有些心虚,心虚于将人草率的放在丽水行宫,便不闻不问,实在不是个好父亲。 “你额娘也是苦了,朕会追封你额娘为裕贤贵妃,下葬妃陵。你且先跟着苏培盛去撷芳殿住着,朕会为你挑选一个好养母,她必然会像你额娘那样待你,你不要担心。”皇帝对着弘昼承诺道,此刻的愧疚促使他想要补偿弘昼,“待会朕会找人给你住的地方添置好物件和奴才,再往后你若是缺什么亦或者是想要什么,只管叫人来寻苏培盛,他会为你备齐。” 这样的承诺,已经算是皇帝嘴里极好的了。 弘昼自知自己原本还在潜邸时就不怎么得皇阿玛宠爱,如今更是与皇阿玛分别三年之久,能够让额娘被追封,他已经很满意了,不敢过多奢求,只愿养母是个好的吧。 “儿臣多谢皇阿玛,儿臣告退。”弘昼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这才跟着苏培盛退了下去,由着苏培盛带着前往撷芳殿。 皇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看守在下面的小夏子,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喊道:“小夏子,去请柔妃,就说朕寻她有事。” “嗻。”小夏子身子一抖,立马应道,随后规矩退下,屁颠屁颠的往储秀宫而去。 等到传完话后,更是得了不少赏赐,所以就乐呵呵的带着余莺儿去面圣了,路上更是因为余莺儿套话变成了话唠,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透露了先前皇帝见弘昼的一些小细节。 入了殿,余莺儿先是行礼请安,随后就被皇帝拉着坐到了一旁的小凳上,被皇帝轻轻拍着手背,问道:“莺儿来了,朕今日见着弘昼,瘦瘦小小的,当真是受了委屈,若不是莺儿你,怕是弘昼就要在那丽水行宫被磋磨致死,朕都不知道。那群狗奴才,居然敢琢磨妃嫔和阿哥,朕要将他们都杀了才能解气。” 皇帝的话说的很温柔,很缓很慢,丝毫看不出生气的模样,倒真的符合那句喜怒不形于色,还有帝王之怒,无人能受。 “皇上英明。”余莺儿眨巴个星星眼,“臣妾一直都觉得皇上是大清英明的君王,亦是疼爱子女的阿玛,能得皇上这一明君,是天下之福,是百姓之福,更是儿女之福,还是……臣妾之福。” 一顿猛夸,皇帝顿时有些飘飘然,一副朕本该如此的模样,手也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余莺儿的手,只觉得软弱无骨,很是舒服。 余莺儿早就明白了,皇帝这种生物,你要像养猫一样,你得顺着他,顺得舒服了还能得了赏赐,若是将他惹毛了,他那利爪你足够让你受的。如今的余莺儿,已经彻底掌握了这项技能,运用自如,可以将皇帝哄得好好的。 “嗯,只要莺儿如此觉得,朕便满足了。”皇帝微眯着眼,拍又继续拍着莺儿的手背,看向窗户外,“弘昼年纪还小,就要经受失去额娘的痛,朕瞧着也是分外心疼,便想着给弘昼寻一个养母,莺儿可有推荐?” 皇帝说话时,拍手的动作停止了,目光慢慢移动到余莺儿的脸上,依旧笑着,可眼中却带上了考究。 他可以宠余莺儿,可以惯着余莺儿,可不代表他可以对盯着自己皇位的人仁慈,他在试探,如若今日余莺儿敢说一句年世兰党派之人的名字,她今日走出养心殿便代表着失宠了。 他的菀菀,心里只能有他,不能有其他的心思,就算是为了儿子也不行。 皇帝的想法与思虑早就被七七剥开解析给余莺儿听了,甚至连应对之策都帮余莺儿想好了。 只见余莺儿依旧笑得温柔,十分不解的说道:“皇上,这样的大事儿皇上当和皇后商量才是,皇后娘娘是所有皇嗣的嫡母,就算皇后娘娘想要养育五阿哥,也当是最合适的人选呀。” 这样的回答虽然拿不到满分,但是却让皇帝稍微松懈了几分忌惮,依旧略带试探的说道:“皇后那儿朕自然会问候,只是今日偏生就想与莺儿一同讨论讨论,针对弘昼的情况,选一个合适的养母,疗愈弘昼内心的伤疤。” 皇帝也是经受过小小年纪失去额娘,最后又被告知自己的额娘是德妃,回到德妃身边却被忽视,被针对,被不喜的。所以他不希望弘昼也会这个样子,他知道皇后的性子,皇后不适合养育弘昼。 皇帝也是唯恐弘昼上自己的老路,处处思虑着,毕竟一个有喘症的阿哥对他毫无威胁,他愿意多怜爱几分。 余莺儿见皇帝坚持,便开始七七一开始给出的计划二,假装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如今宫中高位尚且没有子嗣的便只有敬妃和丽嫔,只是丽嫔姐姐自个儿都像个孩子,就爱和弘曜福宝们玩耍,恐不适合养育五阿哥。而敬妃姐姐是潜邸旧人,如今又帮衬着皇后管理宫务。而臣妾与敬妃姐姐相处下来,觉得敬妃姐姐是一个温柔娴雅,具有慈母之心的人,将五阿哥交给敬妃姐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这只是臣妾的一点拙见,最后的决定还得皇上定夺。” 选中的人选倒是和皇帝心目中的那个人选不谋而合,皇帝本就是借助敬妃平和宜修与年世兰之间的权力,双方队伍里都有子嗣,唯独敬妃没有,如今这五阿哥接回来的正是时候。 “莺儿当真是与朕心有灵犀,朕也觉得敬妃是个不错的人选。”皇帝说这话时依旧死死盯着余莺儿,似乎想透过这张人皮看清余莺儿内心的真实想法,“朕这就下旨,莺儿觉得如何?” 第72章 养个孩子还有这么多门道? “皇上觉得好便好,臣妾一切都听皇上的。”余莺儿见这矛头又被甩到了自己身上,立马做一副小女人模样,整个人看着就是那种一切只听自家男人的娇妾样。 反正就是表示自己定然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敢发表意见。 这回答中规中矩,谈不上多么好,所以皇帝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余莺儿,就这么一直盯着,都盯得余莺儿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余莺儿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了,有些疑惑的问道:“皇上?是臣妾哪里说错了吗?如若臣妾说错了什么,还请皇上赐教。皇上也是知道的,臣妾愚笨,什么都需要皇上来教才会的。” “没有,朕只是看不够朕的莺儿。既然如此那便依着莺儿的,让敬妃养育五阿哥吧,至于玉碟,孩子刚回宫,暂且先不改,也免得一开始孩子就和敬妃离了心。”皇帝当即说出自己的决定,还一副都是听你的我才这么做的模样,实在让人觉得有些反胃。 见此,余莺儿并没有反驳皇帝。 两人一道用了膳,余莺儿才以要回去照顾弘曜和不打扰皇帝处理政务为由,先行退下了。 在余莺儿走后,皇帝才开始写圣旨,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不咸不淡的问着苏培盛:“你说柔妃为何不求朕将五阿哥记在丽嫔名下?毕竟她们交好的几个里,只有丽嫔无子嗣。” 苏培盛心里一咯噔,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其他情绪,中规中矩且小心翼翼的说道:“许是柔妃娘娘觉得敬妃娘娘更为合适吧。” 皇帝听言并没有说话,而是写下最后一个字,将圣旨举起来轻轻吹干墨迹,从暗格里拿出玉玺盖上印丢给苏培盛:“带着小夏子去宣旨吧,记得绕个道去同皇后说一声除夕宴会给弘昼留一个位子,这孩子刚回宫,也当认认人。” “嗻。”苏培盛应下,举着圣旨退出养心殿。 这时,皇帝的目光才看向梁柱子处:“出来吧。” 夏刈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三个册子,显然就是自己调查的结果,或多或少可以说成是罪责吧。 “拿上来吧。”皇帝坐下后,冲着夏刈招了招手,让其将册子呈上,一一过目,所幸大多数都只是是家族宅院之中或多或少的小毛病,倒也还勉强能接受,甚至就连年羹尧一家子都老实了起来,这令皇帝很是满意,不过……他看出并没有乌拉那拉氏的,“乌拉那拉氏你并未调查?还是说那乌拉那拉氏就当真如此干净,一点问题都无?” “皇上,乌拉那拉氏乃皇后母家,奴才不敢轻举妄动,还望皇上恕罪。”夏刈哐当一下跪在地上,他未曾想过皇上还会调查皇后,这是他的疏忽,所以只能先跪为敬。 皇帝倒没有怪罪夏刈,只让人下去继续查,只给了半个月的时间,还必须查仔细咯,不然就等着挨罚。 随后他又翻阅了一遍,发觉瓜尔佳氏似乎有所怪异之处,便又给了他半月时间,顺带把瓜尔佳氏再查查。 …… 余莺儿回到储秀宫后,先是沐浴更衣了一番,这才去侧殿寻了因为下雪还没来得及搬宫殿的吕盈风,自然也瞧见了正在抚琴的淑和。 “柔娘娘。”淑和第一个看见余莺儿,立马停下手中拨弄的琴弦,起身给人见礼。 吕盈风见状,立马起身,道:“你回来了,皇上寻你可是为了五阿哥一事?” 余莺儿让淑和起身,并让其去寻弘曜玩,这才和吕盈风聊了起来:“皇上与我谈起了六阿哥养母一事,要我推荐一位,最终也是定下了敬妃,同我们之前的猜想差不多。” 闻言,吕盈风皱起眉头,不解道:“此事皇上如何好略过皇后直接与你商讨?这不是让你彻底得罪了皇后嘛?不妥,不妥,莺儿,你还真敢提议,你今儿个可是犯了糊涂啊!你这提议一下,恐怕会在皇上心里留下一定嫌隙的。” “姐姐的担忧,我都知道,可当时的情况容不得我不答,也好在我没选丽嫔,不然就不是简单的一个小小嫌隙那么简单了。”余莺儿一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头大,他甚至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直接让弘曜长大,也好早点拿下皇位。 她不能直接去翊坤宫寻年世兰,便只能先来寻自家欣姐姐述说述说自己的郁闷的心情了。 吕盈风微微叹了一口气,只觉得皇帝当真是疑心病太过严重,这人生活一世若满是猜忌,岂不是累死自己,得罪完别人? “余莺儿!!你在哪里!给我出来!!”外头传来费云烟咋咋呼呼的喊声,仔细听的话还有些许喘意,一听便知是坐完轿子又连忙跑进来的。 费云烟在听到洒扫宫女说余莺儿去了东侧殿,便匆匆忙忙跑进了屋,跑到余莺儿跟前,一脸受伤和不可置信:“余莺儿啊余莺儿,亏得你我如此好姐妹,居然不帮着我,反而帮一个外人!!” 五阿哥交给敬妃养育的圣旨此刻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宜修被越俎代庖,气得揉了好几张自己写坏了的字,费云烟则是在听旁人说是皇上与柔妃商量出来的结果时,气闷之下,立马让人备了轿子直奔储秀宫而来。 她势必要来找余莺儿讨一个公道的,往日里姐妹长姐妹短的,到了这样好处的时候是半点想不起姐妹来。 “云烟,你先别气,坐,快来坐。知知,快给你丽嫔娘娘上她爱喝的茉莉花茶。”吕盈风企图劝架,想着先拉此刻有几分暴脾气的费云烟坐下再说,“莺儿此举也是有苦衷的。” “哼,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听咱们柔妃娘娘能有什么苦衷吧。”费云烟此刻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了,刚刚一时气急,差点为了个野孩子坏了姐妹感情了,“明明我也差孩子,莺儿却将五阿哥让给敬妃,我实在委屈。” “这孩子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不然你我的安生日子可就没了。”余莺儿有些无奈,从刚刚端茶点进来的知知手中拿起一块绿豆糕,递到费云烟手中,“皇上动了试探的心思,若不是我机灵,怕是昨儿个的甄嬛就是今儿个的我。” “啊?!”费云烟双手捧着余莺儿递过来的绿豆糕甚至还来不及小咬一口,就被余莺儿的话整得整个人傻愣呆住了。 皇上试探什么?? 养个孩子还有这么多门道? 不理解!不理解! 第73章 除夕夜逼问果郡王心上人 “罢了罢了,这孩子我真不适合养,我还是玩你们的孩子吧。”费云烟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绿豆糕三两口吃下,又招呼知知给自己倒茶喝了起来,喝了一口后又道,“我虽然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门道,但是也是相信你们必然不会害我,你们说那孩子养不得,那我就不养了,启祥宫的小食还是我一个人吃的好。” “好啊!你居然一个人吃独食!”余莺儿见费云烟不再计较,便又与之开起玩笑来,费云烟则与之拉扯起来。 吕盈风见此,欣慰一笑。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碎玉轩角落,甄嬛居然能够劝得淳贵人与之联合,再度成立‘三姐妹’团,准备搞事情了。 甄嬛知道,家中除了这样的事情,唯有自己得宠亦或者孩子得宠,才有机会将母亲和妹妹接回,母亲和妹妹在那宁古塔一日便要遭受一日的折磨,她光是想想都觉得窒息难受。 就在碎玉轩另一番姐妹情长时,浣碧偷偷跑出去,绕了好几圈才在一个角落里和一个人碰了头。 “以后我们别联系了,如今我帮着我家小主照顾小格格,也当可以做格格身边的嬷嬷,以日后陪着小格格出宫,自可躲过一劫。”浣碧冲着那背对着自己的背影说道,“我已经帮过你一回了,你别再缠着我了。” 不曾想,那人听完冷笑一声:“你觉得你上了贼船还能下得去吗?我手里可是有你背叛莞嫔的证据。” “你!!!无耻!!”浣碧气得几乎要跳脚。 “无耻又如何?只要能达成我的目的,我不择手段又如何?你只要好好听话,待我成了皇上的女人,自然会保下你,还能为你许一个好亲事。你又何必赖在你那不值钱的主子身上?浣碧,你要学会将眼光放得长远一些。”黑袍下的女子蛊惑着。 浣碧翻了个大白眼,无语的说道:“你我的主子都遭受了厌弃,你凭什么觉得你能一跃而上呢?” “此事你不用管,你且好好待在莞嫔身边,她若是有什么举动,你都要告诉我,我可以抢占先机,获取属于我们的利益。浣碧,我们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得帮我。”黑袍中的女子语气激动了起来,似乎已经能够想到成为人上人,为自己和自己的娘报仇雪恨了。 浣碧似乎有一丁点的心动,但是一想到自家长姐,立马问道:“那你得答应我,不许伤害莞嫔,不然你也别怪我和你鱼死网破。” “呵呵……那是自然。”黑袍女子甚至觉得浣碧这样有些好笑,都做过了背叛之事,嘴里还念叨着那人的安危,当真是可笑。 两人谈妥,各自消失在不同的角落里。 殊不知,这一幕被那准备出宫的夏刈尽收眼底,夏刈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同皇上说一说,说不定还能多给自己半个月时间去查乌拉那拉氏和瓜尔佳氏呢。 说干就干,夏刈直接转身往养心殿奔去,速度之快,宛如清风路过。 皇帝在得知这个消息时,冷哼一声,确实又多给了夏刈半个月时间,但是也多了一个任务——寻找那个黑袍女人,并且调查其身后的势力。 皇帝觉得,既然人家费尽心思想要成为自己的女人,自己怎么不该将人找出来,成全她呢?当然,还得先挖清那人的底细才行。对于那种对自己无比上心的女人,皇帝都愿意照单全收的。 夏刈欲哭无泪,早知道刚刚就该先追上去看看那黑衣人是谁,也免得这会子要重新开始调查,重新开始找。 …… 转眼到了除夕夜,除了尚在月子之中更是被禁足的甄嬛以及刚被皇上厌弃禁闭的博尔济吉特塔娜以外,所有妃嫔乃至皇亲都参与了这场除夕晚宴。 没了絮絮叨叨,老是找自己麻烦的敦亲王,也没了头上悬着的那一柄刀年羹尧,皇帝满面春风,得意十足,接了众人的吉祥话,连连喝了好几杯酒,看着一旁难得乖巧坐着的十七便忍不住开口搭话。 “老十七啊,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皇额娘老是记挂着你的婚事,你何时才能娶福晋啊!”皇帝说罢,又喝了一杯酒,宛如一个兄长简单询问弟弟是否谈恋爱一般。 果郡王闻言,立马起身规矩行礼道:“臣弟尚未有喜欢之人,臣弟此生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请皇兄允许臣弟慢慢找。” 他说话时,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一摇一晃的,无比显眼。 余莺儿和年世兰对视了一眼,最终年世兰由开口道:“本宫瞧着果郡王腰间挂着那个香囊怕是出自心上人之手吧,瞧着怪清新的,和果郡王甚是相配。” 也是年世兰这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果郡王的香囊上,就连微醉的皇帝也将目光移至那香囊之上,甚至都不在乎年世兰刚刚抢先自己说话一事了。 果郡王见此下意识的护住那香囊,连忙摇头说道:“娘娘多虑了,这不过是臣弟府上绣房所绣制,正如娘娘所说,是香囊与臣弟相配,所以臣弟才挂在腰间以做装扮。” “喔?本宫怎么觉得果郡王对那香囊过于关心了呢,又或许是本宫的错觉。”年世兰笑得妩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红云染上脸颊,瞧着更添几分诱惑。 皇帝看过去,只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又思觉年世兰所言不假,立马对着刚准备解释的果郡王说道:“华贵妃说的倒也没错,老十七啊,你若是心有所属大可以同你皇兄我说,哪怕是你府上一个小绣娘,也是可以许以格格的身份,你若实在喜欢,怕委屈了她,朕大可将那绣娘封为郡主,赐予你做嫡妻。” 其实,皇帝倒真希望果郡王喜欢的那个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娘。毕竟当年皇阿玛对老十七的宠爱,更是差点将皇位传给老十七这事儿,他看在眼里也警惕在心里,断然不会给老十七一个好的妻族的。所以这些年果郡王愿意拖,他也是乐意的,若不是皇额娘催得紧,他都不愿意问上一句。 果郡王连忙摆手,焦急的说道:“皇兄,臣弟倒是真的心有所属,但并非臣弟府上的绣娘。只是当年惊鸿一瞥,便拿下了臣弟的心,如今他已嫁他人,臣弟之事不敢奢求。” “如此得果郡王心属之人,当真是幸运啊,也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有福气。”祺贵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她多多少少有些嫉妒,她当初因病未能参加选秀,不曾被撂牌子,病好之后不能婚配,更是连累家中几个庶妹的婚事,被阿玛好一顿说。如今也只能靠着君恩进宫伺候一个老头子,她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服气的。 皇帝冷眼看了祺贵人一眼,眼里全是冷血杀意,他是最厌恶别人夸赞老十七的,特别是自己的女人。 第74章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果郡王不知道为什么华贵妃为何如此突然如此针对自己,只知再如此逼问下去,怕是就要被抖落出些不该被人知晓的事情了,至少那香囊之中的小像是必然不能被人得知的。 “多谢皇兄,不过不必皇兄操劳,皇兄下旨册封其为格格即可,哪里就轮得到做郡主呢。”果郡王见行事已然至此,只能选择最利于自己的选择了,届时就从自己培养的那群姑娘里挑一个做格格即可,本就是自己培养的,样貌和才艺均是不差的,做个格格也当得。 皇帝冷目终于是从祺贵人身上移到了果郡王身上,想起他最开始还说自己没有心上人,便觉得这小子欺君,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冷哼一声。 果郡王被皇帝这么一声冷哼,吓得冷汗直流,他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了皇帝一怒,害了自己又害了自家远在甘露寺的额娘。 可尽管他一直退让,皇帝还是步步紧逼,他曾几次动了想要谋反的心思,却苦于毫无底气。这也就导致于他只能日日忍受皇权的压迫,却还要与之兄弟和睦,友爱给世人看。 “既然如此,那朕就允了你一片痴情。”皇帝语气显然冷了下来,以致于整个宴会到结束都没人敢触霉头,只能默默的吃吃喝喝,很少说话,就连恭喜果郡王都不能。 再说,就一个格格,又不是嫡福晋侧福晋什么的,有什么好恭喜的。 就连之前说好要将弘昼介绍给大家这件事都被遗忘,弘昼只能老实本分的坐在弘时边上,享受弘时很贴心的照顾,夹菜添水,还算兄友弟恭。 宴会结束后,皇帝直接就走了,让皇后落得个没脸,可就算如此宜修也不得不强撑着脸面招呼着所有人退下,最后才疲惫的回到自己的景仁宫。 余莺儿今儿个看了一出好戏,回去还弘曜说上了几句,给弘曜分析如今外间大致局势的机会。她也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成年人思想,必定不能将其真的当做小孩子来对待,有些灌输得提前说道,以便他日后能走能蹦能跳之后,更好的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弘曜果然在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上辈子自家皇阿玛也是疑心病太重,导致一群才貌出众,德行良好的兄弟斗得你死我活,最终让老四捡了个便宜,如今老四依旧疑心病如此之重,怕不是个好兆头。除此之外,老四只能活到登基后的第十四年,如今已经快第四年了,自己才不足两岁,实在难搞,想着自己还得给老四调养身子,弘曜就觉得自己将来会很累啊。 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这弘曜因为想的太多,身子撑不住,困倦之下睡了过去。 除夕夜嘛,余莺儿给储秀宫每个人都包了红封,更是给自己进前伺候的人一人一样首饰,就连陈禄海也是有的,待众人退下后,余莺儿又单独给春喜春乐一人一对镯子,替弘曜给奶娘又单独包了一份红封,顺便给弘曜放了压岁钱,这才在春喜的伺候下入睡了。 除夕夜,有人因为得了红封高兴,有人因为剪纸剪的最好得了奖赏欢愉,也有人在暗地里独自伤心流泪…… …… 时光飞逝,转眼就过去了八年,弘曜和福宝已经快十岁了,此刻两个人正在翊坤宫的院子里练剑对比,而年世兰和余莺儿以及其余几个姐妹坐在宫侍搬来的凳子上,吃着瓜果看着两个孩子展示。 这几年里,弘曜要福宝打着配合,一前一后的将皇帝哄得好好的,得以共同学习骑射武功,更是皇帝亲自教导的书法,几乎能模仿皇帝十成十,好在两人聪明,没有表现出来。 两人更是一点点将现代的思维和动作一点点的透露给皇帝,或是两个孩子游玩时的无意之举,又或者是哪家年轻小辈经过一次又一次的试验,例如被福宝撒着娇让年世兰接回来的戴梓后辈,熟练创造了一个新起之秀家族出来。 以致于清朝如今枪械,民生之上有所进步。而皇帝更是被自家儿子弘曜激愤的开始操练军队,培养海军,励志要开疆扩土,更是和自家十四弟和好如初。 一切的发生还得追溯到弘曜和福宝能自由活动,被皇帝亲自教养的那一年,也就是雍正九年,两个孩子六岁的时候。 皇帝负责好生教导两人的才学与骑射武功,两人则是好生疗养皇帝的身子,双向奔赴的父子\/女情谊。 在福宝有意的提醒下,皇帝终于是想起了自己曾经最好的兄弟十三弟,再次将其启用,更是被洗脑的允许远在陵墓守陵的十四弟被押着进京,当然这也算是太后用隆科多换取的,不然就是福宝和弘曜如何撒娇,如何洗脑,如何劝说都不可能让皇帝原谅老十四的。 最开始皇帝直接让怡亲王帮皇帝管理工部户部,负责管理制造枪械以及整理民生所用,几乎是将研究出来的新兴产业全部给了他家亲亲十三弟,这也使得皇帝这个还算工作狂的皇帝一瞬间体会到了兄弟给自己干活的快乐,直接将目光看向了其他兄弟。 在思索了还活着的几个兄弟的手段能力之后,直接就盯上了自己还活着的几个兄弟,先是将大哥恢复直郡王爵位丢到军队去从最低的士兵做着,磨练气性,再将原本热衷于修书的三哥诚郡王丢去英华殿管理修书事宜…… 凡事能用上的都用上了,但是他对这些兄弟也并非全然信任,几乎都让夏刈派人盯着。 随后便是当年夏刈调查的那几件事,乌拉那拉氏果然罪恶多端,宜修更是残害子嗣,一系列罪责下来,差点让皇帝将宜修给废了,最终还是经由太后求情,才被禁足景仁宫,周边的宫侍也被换了一茬,是半点手段都使不出来,随后皇帝就晋敬妃为敬贵妃,与华贵妃共同执掌后宫,其中更是有柔妃,惠嫔共同协理。 然后就是瓜尔佳氏,私下居然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最终也沦落到甄家后路,祺贵人与甄嬛都是罪臣之女,两人因为彼此仇恨总是争斗不断,其中丽嫔偶尔还会掺和一脚。 再然后就是那个黑袍女子,经过夏刈调查,在这黑袍女与浣碧再一次见面了时得知是巴林宝音,成功侍了寝,成为了若答应,更是连着盛宠了小半个月,生下五格格,一举晋升为贵人,让被禁足的博尔吉吉特氏气得牙痒痒,冲出来想要与之同归于尽,却导致自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此事,皇帝自然将事情的经过原本原样的回给科尔沁,最后若贵人代替了蒙古的吉祥物待在宫中。 最后就是甄嬛和安陵容一体双魂之事,妙正真人用了许多法子,最终也只能将安陵容的灵魂封印在甄嬛体内,而甄嬛也能靠着安陵容的灵魂体疗养自己的身体。 几年时间里,变化实在大,令人唏嘘。 第75章 福宝磕到了 “额娘。” 待弘曜走到跟前后,那思忖着这几年光景如梭的余莺儿才回过神来。余莺儿见弘曜亮闪着的眸子,下意识的想要摸弘曜的露出的半截光头,可又突然想起弘曜不喜欢,又默默的收回手,转而拿了一张丝帕为弘曜擦着汗,顺便还抹了一把那光头上的汗。 年世兰自然也是在为福宝擦汗,眼睛瞥到余莺儿的动作,不免笑了。 两人均是心疼孩子的,孩子自从有了自己的心思之后,她们也曾同孩子交过心,对于他们这些年做的一切,看到逐渐走向更好的大清,她们是欣慰的,觉得也够了。 只是两个孩子告诉他们这远远不够,他们还需要做更多,才能改变后世那让人痛心的历史。但是他们却不能将那一段历史说给任何人听,只能靠着自己一点一点改变,所有的一切都得靠他们一步一步完成,这导致年世兰和余莺儿既心疼又无奈。 “看到三格格和六阿哥学武,我瞧着羡慕的紧,只可惜温宜身子柔弱,不然我也定然要其习武防身的。”曹琴默看着那两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满是慈爱,仿佛看自家孩子一般。 吕盈风亦是感叹道:“谁说不是呢,淑和往日里就爱抚琴刺绣以及对医理感兴趣,学武啊,是半点没有天赋,只能勉勉强强跟着弘曜学个一招半式防身所用。” “孩子们,各有所长,也并非所有人都得学那点子武术,温宜绘画能力便是无人能及的,被福宝带着画的小人儿书不就在外买的极好,攒下不少钱的同时更是在小人书里添加了不少先进的理念,让那些孩子学习其中的道理。淑和也是,跟着卫临学了医术,更是精通调香,如今制作出来的香料也是极为得京城这些富贵家夫人小姐喜欢呢,如今正在将市场打得更加平民一些,她们都是好孩子。”年世兰见两人有些失望,便也忍不住夸赞那另外两个小姑娘,真就应了那句各有所长,在各自领域发挥所长。 吕盈风和曹琴默听到自家女儿被夸赞,也忍不住为自家孩子骄傲,只有费云烟始终可怜巴巴的看着所有人,眼中的哀怨都快把人淹没了。 福宝歪头看向费云烟,笑得很甜:“丽娘娘要不要学武术呀,福宝教你呀!” 这话,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费云烟,费云烟一时之间被那么多人盯着,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适应,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不……我不学。”费云烟羞红着脸低下头。 “哈哈哈。”余莺儿先一步笑出声来,随后就是大家哈哈笑起来的声音,这使得费云烟当即羞愤欲死,大喊了起来。 费云烟挥动着手与第一个笑的余莺儿又打闹了起来,几人的感情更盛以前。 “娘娘,若贵人求见。”周宁海上前禀报道。 几人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站着的巴林宝音,甚至连打闹的余莺儿和费云烟都整理了仪态看过去。只见巴林宝音笑得温柔,就那么规矩的在不远处站着等着。 “让她进来吧。”年世兰微微扬起脑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一手一个将弘曜和福宝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一点眼光都不分给巴林宝音。 一个背主爬床的贱人,不值得她另眼相看,没让她滚,都算不错了。 巴林宝音走上前,行礼说道:“嫔妾贵人巴林氏给华贵妃娘娘,柔妃娘娘,丽嫔娘娘,文嫔娘娘,欣嫔娘娘请安,给三格格和六阿哥请安。” “起来吧。只是今儿个搬出来的座椅不够了,就劳烦若贵人站着回话了,有事便说吧,若是没事,本宫可就要带着福宝回宫了。”年世兰拉着福宝的手,更准确的说是福宝扯了扯她,让她不必要同这个人计较,吵吵嚷嚷的,平白拉低自己身价。 若贵人依旧笑的得体,并没有因为年世兰的不待见就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很有眼力见的当下就跪在年世兰跟前:“华贵妃娘娘,希和自从满月就被抱去撷芳殿养育,嫔妾见得少之又少,如今希和年满六岁,也到了该寻嬷嬷教学的年纪了,还请娘娘怜惜嫔妾,怜惜希和。” “若贵人这话从何说起?五格格到了年纪该入学,皇上自会安排,哪里就需要华贵妃娘娘来怜惜?若贵人是对皇上的安排不满吗?”余莺儿微微勾起唇角,看着下首跪着的女人,别看她人畜无害,当初那一年怀孕的还有沈眉庄和方佳淳意,偏生只有她一个人能顺利生下来,足以见得其手段。 对于这样的笑面虎,余莺儿可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自从曝出乌拉那拉氏残害子嗣之后,皇帝就下令日后皇嗣的教学都得他来抉择,旁人不得参与,她们又哪里敢惹皇上不快呢? 巴林宝音微微咬唇,她也不是没有去求过敬贵妃,只是敬贵妃虽然是老好人,却不愿与自己这样背主爬床的人相交,自然没能应下,所以她不得不来求华贵妃。 如今,嫔位已满,她家世摆在这里,除非再生个儿子,不然压根不可能越级封妃,她一辈子不能亲自养育希和,怕是日后希和,要与自己离心。所以,她不得不求华贵妃帮自己,让自己得以养育孩子,一如当年的文嫔和欣嫔,贵人之位尚能亲自养育子嗣。 “不是的,娘娘。嫔妾只求娘娘帮嫔妾说情,让嫔妾可以将希和养在身边。”话罢,巴林宝音对着年世兰和余莺儿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她今日所受之委屈,她会记在心里,如今不过只能求着这个女人罢了,日后她靠着希和再度得宠,早日怀个阿哥,一举封妃,必定会一洗前耻的。 余莺儿看着巴林宝音,淡淡摇了摇头。其实她想要养育自己的女儿,大可去求了皇上,当今皇上是真真切切体会过母子分离的感觉的,只是巴林宝音不曾请求,皇上也不曾在意,可情真意切总能感动皇上的。 而余莺儿也知道,那巴林宝音只是不希望自己惹了皇上不喜而已,这才将主意打在别人身上,企图让别人来惹皇上生气,自己谋利罢了。 “此事本宫帮不了你,你若真想如你所愿,倒不如亲自求了皇上,比本宫更有用。”年世兰看了一眼余莺儿,见其讪讪的,不再感兴趣,这才开始打发人走。 巴林宝音不愿就这么离开,连忙喊道:“娘娘!求娘娘怜惜……” “来人,送客。”年世兰一听到那句怜惜,就跟炸了毛的猫一般,大怒起来,直接让人将其赶了出去,起身拉着福宝和余莺儿就要进殿。 至于其他人,只能乖乖跟上。 弘曜看了看年世兰的左手叹了一口气,那原本是属于自己的位子,如今被自家额娘所占了。而福宝则是看向自家额娘拉着余莺儿的手,微微勾起唇角,无声的笑了。 第76章 计划 是日,传来瓜尔佳文鸳和甄嬛在倚梅园大打出手的消息,听闻打得厉害呢,甚至还将甄嬛腹中孩子打得流产了。 “喔?这莞嫔又有孕了?”余莺儿都不得不感叹甄嬛那个肚子实在强大,一次次难产,大出血,这般折腾都还能怀孕。这若是让旁人遇上一回,都得整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春喜也觉得甄嬛的肚子厉害,只是她不便讨论后宫妃嫔,只道:“听说是有孕两个多月了,估摸着就是两月前,借助淳贵人获宠那一次怀上的吧。” “她倒是不放弃,殊不知她那心心念念的母亲和妹妹早就死在宁古塔了,凌辱至死啊,真是可怜。”余莺儿摸了摸自己新换的翡翠玉石护甲,笑得一脸恶女样。 春喜看着自家娘娘的模样,只能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问道:“此事要告知莞嫔娘娘嘛,这样恐怕对莞嫔娘娘也算是致命一击了吧。” “此事不易我们出手,你想办法告诉祺贵人,如今她们两自相残杀也该到头了,这宫里总是这么两个人闹,也怪没意思的。”余莺儿看了看窗外的风景,不得不感叹,没了各种优待的甄嬛确实已经被磋磨得不似以往那般沉着冷静了。 甄嬛这些年,就连身边的浣碧都被送出宫去嫁人了,崔槿汐则是被苏培盛调离了碎玉轩那个多事之地,也就使得她身边只剩下个与她共患难的流朱和小允子了,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呢。 “娘娘,那莞嫔娘娘也是个可怜人,家中遭了变故,孩子不是生不下来,就是身子孱弱的不行,哎……”春喜难免生了几分怜悯,同为女子,她最是懂女子的艰辛与苦楚的。 余莺儿闻言,淡淡摇了摇头:“她若真要怪,也得怪她那拎不清的父亲和自己招惹上的安陵容,我们已经给予她不少帮助了,吃用上,华贵妃更是没有亏待她,就连当年生胧月时所用的参片都是华贵妃提供的,对于她,我们仁至义尽。” 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为了防止甄嬛早早被虐死,她们也是下了功夫的,虽然有所私怨在,但是给甄嬛的也是实打实的好处。 春喜点头。 “娘娘,卫佳太医来了,说是来给娘娘请平安脉的。”陈禄海在外面喊道。 余莺儿看了看春喜,见其脸色依旧平静无波,淡淡笑了,这卫临怕是讨不到自家春喜了。 “让他进来吧。” 随着余莺儿话音落下,卫临被请了进来,规矩给余莺儿行礼请安,随后便是请平安脉。 “莞嫔如何了?”余莺儿看着那认真把脉的男人,终于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卫临收回把脉的手,边收拾把脉物件边回答道:“莞嫔此番是被祺贵人推倒,肚子砸到尖石上,流产了,据江太医所说莞嫔娘娘那个出血了,大概率是双胎。双胎之像,本就是大清第一例,就这么没了,皇上气愤之下,将祺贵人打入冷宫,晋了莞嫔为妃了。” 双胎之像? 皇帝也能有这样的基因? “如此,便也苦了莞嫔了,在生产上可谓是遭了大罪。”余莺儿面露怜悯之色,却不忘看向卫临,见其悄悄瞥春喜的模样,吓得没忍住笑出声来,“卫佳太医,本宫身子无碍吧。” 卫临连忙回神,回道:“娘娘身子康健,并无大碍。” “那皇上的身子如何?”如今已经雍正九年冬日了,她记得不错的话,皇帝只活到雍正十四年,弘曜还小,断然不能让皇帝就这么早早去了。 卫临也是一脸已经习惯了的模样,认真回答道:“皇上有三格格和六阿哥照顾,自是身体康健。” “嗯,有劳卫佳太医了,春喜送送卫佳太医。”余莺儿将两人给打发走了,这才同七七聊起天来。 这些年,余莺儿和年世兰多收集有灵气的玉器,全部用于给七七恢复身体,好在有用,七七不再似以往那般虚无缥缈,血雾实心了不少。 “七七,你说,甄嬛现在遭受得了这致命一击吗?会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当场血崩而亡呀?”余莺儿摸了摸自己洁白无瑕的脖颈,摸着当初被勒的地方,来回摸索,那如同噩梦一般的前世,她终于走出来了。 甄嬛……安陵容……我余莺儿给你们的报复,你们可都得好好受着。 七七看着余莺儿那一脸恶女模样,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这才说出自己:“不一定。” ??? 余莺儿抬起迷茫的脑袋瓜子,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 “莺儿,你要知道上辈子,她可是敢做出屠龙一事的。你又如何敢保证他今生不会将所有的仇恨都记在皇帝身上,想方设法的将皇上给杀了呢?”七七思索着甄嬛曾经的助力,就连屠龙战士叶澜依如今都在年府,成了年夫人的义女,拥有了绝对的自由,而其他助力要么死的死,走得走,不认识的不认识,甄嬛只剩下自己了。 就说当年,果郡王娶了原本该成为瑛贵人的江采苹为格格,采苹温柔贤惠,才貌双绝,也让果郡王稍微顾家了一下,待江采苹有孕后,果郡王又亲自封了侧福晋,与此同时,孟国公府见缝插针,生生将孟静娴送进去也做了侧福晋。 果郡王府上妻妾和睦,就算再喜欢甄嬛,没有凌云峰那一次又一次的单独相处,没了肌肤之亲的绵绵爱意,恐怕不会轻易为甄嬛做出什么。 甄嬛已经没有助力了。 余莺儿也是这样想的,不屑的说道:“她已经没有助力了,就算她凭着满腔恨意活了下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她确实是毫无助力了,但是也没有了负担,除了胧月公主,她可能会赌一把,就赌皇帝的怜子之心。”七七分析道。 余莺儿不懂:“什么意思?” “她没有了任何的负担,她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去屠龙,然后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她想赌一把,就赌自己如果失败了,皇帝会不会因为胧月也是皇帝的女儿放过她,甚至给她寻一个好的养母。”七七努力猜测着甄嬛的小心思,心灰意冷的女人会干出些什么,他大致也是能猜测到的。 余莺儿陷入沉思,想了一会儿后,才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不宜告诉甄嬛这件事,而是需要在要那个人死的时候才放出这个消息?” “这件事瞒不了那么久的,你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弘曜,任由弘曜去做决定,然后你得去找额娘,让她不要管这件事。我们作壁上观即可,皇帝老了,三阿哥四阿哥都十五岁了,也到了可以选福晋的年纪了,也同样到了可以入朝堂的年纪了,我们得低调一些。”七七通过血雾看向外面的蓝天,他渴望新生,可他已经没有了新生的机会,他可是和人做了交易的,用自己的灵魂做了交换,又哪里能够奢求转世呢? 余莺儿点头,想着唯有先这样做了。 第77章 心机淳 春喜回来后,看到自家走神的娘娘,已经习以为常了,自顾自的干着事儿,先是去将窗户打开通风,又去理了理熏香,最后更是给余莺儿洗了一盘水果递到余莺儿身边。 “娘娘,请吃水果。”春喜见自家娘娘一直走神,便忍不住笑着说道。 余莺儿回过神来,拿起桌子上切好的桃子,吃了一块,这才看向春喜,问道:“春喜,你和卫临……” “娘娘,奴婢与卫太医并没有什么的。”春喜连忙解释道,笑得真诚,一双眼认真的看着余莺儿,似乎在面对神圣宣言一般。 余莺儿拉过春喜的手,很是认真的说道:“春喜,你是储秀宫的掌事姑姑,更是本宫最为信任的人,你若是有心仪之人,我是最开心的。你若是喜欢……” “娘娘,奴婢不喜欢卫佳太医,奴婢只想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做娘娘一辈子的掌事宫女。”春喜诚恳的说道,他不喜欢卫临,哪怕卫临如今抬了旗,更是在皇上面前得脸,可说到底是新奇之秀,见了自己也得唤一声姑姑,这低嫁,还不如一辈子在这储秀宫里做个掌事嬷嬷。 余莺儿认真的看了好几眼春喜,见其确实如此想,便也不再纠结此事了。春喜走了,自个还得培养一个接替人,虽说春乐也不错,但是余莺儿终究还是舍不得春喜的。 “你若是不愿,本宫亦是不会强求于你。对了,莞嫔家中那事儿不必让祺贵人知晓了,如若到时候让人从冷宫跑了出来,我们平白还给华贵妃添了麻烦。”余莺儿想着七七说的,“还有,帮我备个礼,就挑一些她现如今用得上的。莞妃小产正是虚弱之时,同为后宫姐妹,我们理应去看看。” “是,娘娘。”春喜应下一声,又下去做准备了。 余莺儿用叉子叉起一块桃子吃了,又叉起一块想要喂七七,可七七不能吃,最后还是进了余莺儿的肚子。 在余莺儿踏进碎玉轩时,只觉得这屋子里萧瑟一片,白雪盖得异常的厚,似乎都无人打理一般,余莺儿进屋都有些困难。 守在门外的是穿得很厚的小允子,那布料不保暖,又是去年的衣裳,洗了好多次,自是不比新衣。小允子这般看着又笨拙,却又实在冷的慌,鼻尖都冻的红红的,双手摩搓着,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取暖。 皇帝还是因为个别原因,迁怒碎玉轩的人了,以致于甄嬛虽然被晋为莞妃,却是连个册封礼都没有,也怪不得内务府那群奴才怠慢了。 “柔妃娘娘?奴才给柔妃娘娘请安。”小允子连忙放下一直揉搓取暖的手,规矩的行礼,这还是自家娘娘出事后,第三个来看自家娘娘的人。 雪中送炭的情谊实在令人感动的,哪怕是他这个做奴才的,都为自家娘娘感到高兴。 “起来吧,莞妃妹妹如何了?”余莺儿来此也就是想看看甄嬛还有没有斗志,可不能就这般寻死觅活下了,那多没意思呀? 提到甄嬛,小允子的脸上难免露出心疼的神色来,他曾受过甄嬛的恩惠,对甄嬛全然是感激,如今自家小主表面看着风光,实则早就被内务府那群奴才欺负的死死的了,他便跟着难受。 “禀告柔妃娘娘,我家小主现今正在里间休息,柔妃娘娘若是想要见我家娘娘,奴才这就进屋去禀报一声。”小允子低垂着头,浑然一副老实本分且听话的模样,毕竟自家娘娘如今与柔妃同为妃位,是该禀报得允后,他才能放人进去。 余莺儿见此,只淡淡摇头:“本宫原本就是来看看莞妃妹妹身子如何的,现如今莞妃妹妹正在休息,本宫便不再打扰了。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你便代本宫交给莞妃妹妹吧。” 话罢,余莺儿挥挥手,让春喜将自己准备的布料药材补品一一交给小允子,又拿了一小袋银钱放在那一堆物品上:“这些银钱,也拿给公公用于打点,莞妃终究是四格格的生母,总不好一直这般怠慢着,更何况四格格的身子总归是常年要用药的,没有钱怕是不妥。” 小允子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物品,顿时觉得宛如见到了观音菩萨在世一般,感激涕零,顿时抱着这堆东西咣当一下就给余莺儿跪下了。 “多谢柔妃娘娘,多谢柔妃娘娘!!”小允子若不是顾及手中的好物件,怕是要磕好几次头。 余莺儿连忙让春喜将人扶起来,一度菩萨模样说道:“我们都是在宫中伺候皇上的姐妹,本宫虽然和莞妃妹妹平日里交涉极少,但是本宫也是心疼的,你快别跪了,拿着东西回去吧,本宫得去给华贵妃娘娘请安了,就先离开了。” “恭送柔妃娘娘。”小允子再度跪下,很尊敬的恭送了柔妃娘娘。 待余莺儿走后,小允子这才捧着东西进了屋子,他甚至有些心虚,毕竟自家娘娘并没有睡着,反而是躺在床上与惠嫔和淳贵人聊着天,只吩咐无论谁来都说她休息了,不见客。 “娘娘,这是柔妃娘娘亲自送来的,有冬日里的好料子也有补药,还有……一袋子银裸子,还请娘娘过目。”小允子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有什么珍贵的金银首饰,只是普通的日用品,却实在让人看着感动。 甄嬛瞥了一眼小允子手中的东西,心里没有半点波澜,只吩咐小允子送到库房里,那袋子银裸子拿去内务府买些炭火和布料,给流朱和小允子换身暖和的衣裳,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小允子一愣,但是还是听话的退下了。 “这柔妃娘娘倒是仁德,这宫中无论是谁受了灾失了宠,被内务府欺辱,她都会帮上一二,哦对,还有华贵妃娘娘,对嬛儿和我都是帮衬有加。”沈眉庄想起这些年的情况,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刚入宫时,看着华贵妃嚣张跋扈的对那夏冬春,我们还以为是个难相与的,却不曾想是个如此良善之人,倒是皇后娘娘,啧……果然人不可貌相。” 淳贵人的眸子转了转,随后又恢复了清明,有些撒娇的说道:“惠姐姐,莞姐姐,柔妃娘娘和华贵妃娘娘这是不是就是话本子里所说的拉拢人心呀?” 娇俏的声音以及娃娃脸般的脸蛋,让淳贵人看着就不会让人觉得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可能只是说了有些人愿意听见的,所以才显得没那么心机。 而她状似无意的话,却让甄嬛和沈眉庄陷入了沉思。 如今皇后如同被废,宫中只有敬贵妃和华贵妃能再进一步,步入那副后的皇贵妃之位,彻底掌控后宫。这些年里,华贵妃一直友善后宫姐妹,吃用上都紧盯着内务府不允许有任何错漏,让宫中不受宠的姐妹得以喘息,瞧着就是好人做派,可如今看来,怕是另有所图吧。 柔妃一向以华贵妃马首是瞻,两人同流合污也正常。 “我就说,在我记忆中的柔妃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如今却端是一副温柔良善的样子,原来是为华贵妃收买人心啊,当真是好算计!” 第78章 老当益壮 甄嬛阴阳怪气的话张口就来,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第一次见着余莺儿时原本也是愿意与这样的美人相交的,却被她倒打一耙,所以后面就算又再多的恩惠,也是无法抵消那一时的丢脸。 她向来看不起余莺儿,自然不允许余莺儿压自己一头,否则她寝食难安。那样的情绪从她同余莺儿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就已经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哪怕如今她惨成这样,也不能忘记。 沈眉庄听了甄嬛的话,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说了一句公道话:“嬛儿,未知事情的全面,我们不好做这样的推测,且不说华贵妃娘娘和柔妃娘娘的帮衬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就说这雪中送炭的情谊,我们也不该在暗地里诟病,这岂不是非真正人作为!” 淳贵人悄咪咪打量着两人的脸色,思考着该占哪一方。毕竟……她明面上虽然是甄嬛这一方的人,可如今沈眉庄也是嫔位,更是能够协助管理后宫,多多少少能碰到点边边角角的宫权,比这个失宠的甄嬛好上不知多少倍。她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自己为了找好是后家,下手太过快,反而错过了沈眉庄这个好苗子。 她也是被皇后那所谓的柔则长相所洗脑,总以为甄嬛会受宠,可如今瞧来这所谓的甄嬛还没有沈眉庄来的有用,这让她气得个半死。 就在淳贵人还在思索之际,甄嬛早就在心里发完气,笑着开始平和沈眉庄的不悦了。 “眉姐姐说的是,我刚失去了孩子,总是脑子不太清醒,如今姐姐将这事理清,嬛儿才知自己的想法错得有多么的离谱,也怪我,偏听了淳儿的话。”甄嬛为了打消沈眉庄的猜忌,也忍不住将方佳淳意推出来吸引火力了。 果不然,沈眉庄这一下就觉得是方佳淳意心思不正,说出此等误导人的话语,一如当初蛐蛐安陵容一般,脸上的不喜更是表露不已。 方佳淳意脸色一僵,心里忍不住想吐,觉得甄嬛才是最虚伪的,可哪怕心里这般想,她也不能做些什么,她如今失去了皇后这个靠山,还是需要再寻一个的。 “两位姐姐,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今日只是想起了前几日看的那个书斋出的画本子,所以才有所感悟的,我……我……”方佳淳意边说边就要哭出来的,一副可怜模样,眸子更是清纯的如同未经事儿的少女一般,哪里还看得出她也曾孕育过子嗣。 见此模样,甄嬛难免想起自己还在宁古塔受苦的玉娆妹妹,如今已然过去八年,玉娆也该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 想到这儿,甄嬛看方佳淳意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握住人儿的手,笑得极其温柔:“你嬛姐姐还能不知道你嘛,别哭了,流朱,快些给淳儿拿些牛乳糕和牛乳茶来。” 牛乳糕?牛乳茶? 流朱脸色不是很好看,牛乳是草原运送而来的,本就是珍贵之物,哪里是这么这种因为皇帝不爱,华贵妃忙于宫务,管理不暇导致被内务府克扣份例的宫室用得起的?心中虽然是如此想,流朱却不敢反驳,只道了一句奴婢这就下去做,就急匆匆的出去寻小允子了。 那袋子银裸子怕也是要花费一些去购买牛乳糕和牛乳茶,余下的还得买炭火、冬衣和一些食材,两个做下人的,脑袋都要想破了,才能节省下来进行‘采购’。 这若是浣碧还在,怕是要直接开始吐槽了,说那淳贵人只知道来这里蹭吃蹭喝,是半个子都没带来,反而是她们嘴里所说那心思不正的柔妃娘娘送来了救命的东西,一对比之下,也不知道甄嬛哪来的脸说柔妃的不是。 不说碎玉轩如何了,反正余莺儿从碎玉轩出来后,便徒步去了翊坤宫,这样湿滑的路段,她可不敢坐轿子,一会若是摔出个好歹来,还得养着,多闷啊。 却不曾,在拐角处看到了刚从养心殿出来,准备走走,散散心的皇帝,两人碰了个对面。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余莺儿觉得十分的晦气,却又不得不装作一副十分欣喜的模样看着来人,这些年她的演技更加精湛了,别说面部表情了,就算是那眸中神色都能控制,在皇帝面前也是半点错漏都没有。 皇帝倒是有几分真的欣喜,在这儿见到余莺儿,连忙将人给扶了起来:“你这是从何而来,又要去哪儿?” “臣妾听闻莞妃妹妹小产后心情郁结,便想着去瞧一瞧,如今刚从碎玉轩出来,准备去华贵妃娘娘处请安呢。”余莺儿说的欢快,让皇帝听着也轻松了不少。 皇帝笑骂道:“你倒是日日念着你的华贵妃娘娘,何曾想过朕啊!你个小没良心的,朕亲自为你教育弘曜,从读书写字到君子六艺,也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夫,你倒好,也不知来养心殿为朕送送羹汤,却是连若贵人都不如了。” 闻言,余莺儿瞥了一眼身旁的眼观鼻鼻观心的苏培盛以及跟在皇上身后的一挂儿的宫侍奴才以及黄褂侍卫,笑得眯了眼,同时压低了声音。 “皇上这般喜欢若贵人,那便去寻若贵人就是。若是后宫之中,人人都一样了,皇上岂不是要被腻死?如今臣妾这样的后宫之中可是没有的?”余莺儿眨巴着眼,撒娇似的问道。 这些年来,她与皇帝之间早已不是普通的皇上与宫妃的关系,多生了几分知己之情与惺惺相惜的感情,早就不是旁人能比的。这样的待遇,这空中怕是只有年世兰和余莺儿才有了。 果然,皇帝很是无奈,假装生气的说道:“放肆!柔妃如此大逆不道,不知你的礼仪学到哪儿去了!看来还是朕对你太过于放纵了,今儿个朕可得亲自教导教导你礼仪!” 说这话时,皇帝的眸子在余莺儿身段上来回的看来看去的,眼中的情绪余莺儿自是看懂了,只是这白日宣淫怕是要被言官给弹劾死了去。 “皇上~”余莺儿撒娇的喊道,更是逗得皇帝心痒痒的,这些年来两人感情越发好,只是弘曜大多数都在,导致两人行那事儿的机会少之又少,皇帝这些年身子康健,所以那方面可不就更凶猛了几分嘛。 可余莺儿可不敢如他的意,连忙说道:“臣妾还要去给华贵妃娘娘请安呢,皇上要教导臣妾礼仪那大可到晚的时候亲自来储秀宫教导呀,届时臣妾定当好好跟着皇上学习一些新的礼仪。” 这所谓新的礼仪,这虎狼之词使得皇帝眼神越发晦暗不明了起来,似乎恨不得这就将余莺儿拉回养心殿就地正法了。 皇帝是个正常的男人,多多少少有自己难以压抑的欲望,可他也是个明君,更知道白日宣淫的后果,连忙咳嗽了几声,拉过余莺儿的手说道:“那晚间时候,莺儿可得准备好,被朕亲自教导礼仪了。” 身后的苏培盛和宫侍们,羞愤欲死,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割掉,也不愿这样将皇帝的房中事给听了去。 皇帝还以为自己说的多小声呢,实则不然早就被旁人给全数听了去,那贤明的形象已经在众人心里崩塌了,随后就是另一种形象备受吹捧。 第79章 福宝的想法 余莺儿好不容易才从皇帝的手中逃脱了出来,唯恐在路上又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因素,立马‘快马加鞭’的往翊坤宫赶去,直到进了外殿,才敢松口气,扶着一旁光秃秃的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就连身旁的春喜也是同样的状态,足以见两人跑得有多快,人有多累。 这也就使得刚从殿中走出来的福宝有些疑惑的看着狼狈的两个人,但是福宝向来聪慧,不过只是仔细的想了一会儿便知道,恐怕柔娘娘是遇到自家皇阿玛了。这宫里能将柔娘娘折腾得如此狼狈的,怕是也只有那一人了,其余的人就连自家额娘都不能将柔娘娘整得如此狼狈,因为……一向只有自家额娘被柔娘娘逗得面红耳赤,看着好生好玩。 “柔娘娘!”福宝甜甜的喊道,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朝瑰姑姑这些时日可有送信回来?” 朝瑰公主自从嫁到蒙古,那额驸与其还算恩爱,更准确的说是从未体会过有女人的感觉,被朝瑰拿捏的死死的。 那额驸甚至为了照顾她的情绪,面对众人的反对,执意要与她一起参政,很多政务都会询问朝瑰。甚至因为朝瑰在蒙古吃不惯的情况下,便想着折腾农事,折腾着种一些自己能吃的。额驸也心疼朝瑰,直接将蒙古三分之一地土地都交给她折腾了,如今她正在研究土地,更有七七交给余莺儿,再由余莺儿送去的信,直接改善了蒙古土地,让子民吃得饱穿的暖,干活也有力气了。 而且朝瑰在蒙古体恤民情,政务上更是眼见独到,在额驸的支持下积极参加国家政务,给蒙古带来了不少的利益,使得朝瑰在蒙古也算是极为有名的存在,颇为得尊重,摆脱了以往公主嫁去蒙古,几乎都因为水土不服导致死亡的固有印象。更是在天降异象之时,编撰出独属于自己的神话故事,让蒙古子民相信其就是上天所赐神女,使得其比很多蒙古有官职的男人更得百姓爱戴。 这样的事儿自从传到了福宝的耳朵里,福宝便日日期待着朝鲜的信件,恨不得吸吮那来自于蒙古的信息,更是在听说蒙古人身体健硕的时候便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猎物一般。 当时余莺儿便觉得可能是福宝将朝瑰看作偶像,崇拜,希望能成为这样的人,所以才会选择习武。 这要是让余莺儿知道,福宝这是看到了能为自己干活的苦力,才露出这样的表情,怕不是要惊掉大牙。 “福宝,你朝瑰姑姑上个月才送了信来,还问了你,这哪里能那么快又传来一封呢?不过,朝瑰公主说了,今年除夕会回京来参加年宴,你若是当真喜欢你这个朝瑰姑姑,届时你也能见到了。”余莺儿看着福宝一脸慈爱,在看到这小人儿因为失望低垂着的脑袋,就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说给福宝听了。 上个月的信件传来,是皇上同自己一起在养心殿看的,自然没能带出来拿给福宝看,所以这个消息对于福宝来说简直不要太美好,差点让她高兴的跳起来。 “多谢柔娘娘,柔娘娘这是要寻额娘的吧?你快些进去吧,额娘这会儿有些不高兴,还请柔柔娘娘帮福宝哄一下额娘,福宝去寻弘曜弟弟玩,顺便切磋切磋近日的课业。”福宝笑的一脸神秘,哪里像是去找弘曜切磋啊,这浑然一副要去找弘曜,把弘曜揍一顿发泄自己开心的模样。 余莺儿见福宝那毫不掩饰的模样,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但是一想到两人平日就这般打打闹闹的,更何况储秀宫有春乐看着呢,便也就放福宝去了。 进屋后,看着年世兰揉着脑袋一脸头疼的模样,还来不及请安便先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年世兰见余莺儿进来,微微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福宝,好端端的非说日后要像她朝瑰姑姑一样,嫁到蒙古,还说什么要拿下蒙古,让蒙古那群野蛮人帮她干事,帮她出海打仗呢。你说她,好好一个贵妃之女,若是本宫去求求皇上,大可嫁在京中,有年家看护,大可安稳一生,非要气本宫,气得本宫头疼。” 余莺儿在年世兰说福宝要让蒙古那群野蛮人帮她干事,帮她打仗时,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福宝每每提起蒙古之时都会露出那种看猎物的眼神,原来是这样的嘛?额……怎么说呢,志向还挺远大的,朝瑰这么多年了在蒙古都没说能拿下蒙古,福宝却有此志向,实在让余莺儿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过,朝瑰在前面为其铺路,福宝想去 似乎……也不是很难吧。 想起七七对福宝和弘曜的评价,余莺儿早就明白了福宝和弘曜的志向恐怕不只是大清这点土地,远在海外,或许还有更多的国家,能够被大清拿下的或许有很多,这也是七七将两人送来的原因吗? “娘娘,七七也是说过的,福宝和弘曜是他送给我们的礼物,他们有自己的志向,我们作为他们的额娘理应支持并尽我们所能帮助他们,而不是一味的阻拦。我知道娘娘您担心福宝,怕他嫁去蒙古之后蒙受他人的欺辱,可福宝是我们大清的公主,武术是大清巴图鲁所授,她姑姑在蒙古更是有一定的权力,如何会受人欺负?”余莺儿对于弘曜就是放养式,却也是告知过弘曜,倘若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直接找她,她定然会尽所能,帮他的。 年世兰微微红了眼眶,一想到自家福宝本就是凭空而来,日后也可能也会凭空消失,便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忍不住将余莺儿拉到自己跟前,整个人埋在她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余莺儿很是无奈,轻轻拍着年世兰的背安慰着:“娘娘,您别哭,再怎么说,您也有臣妾呢,三格格必定不会有事的,她又很有主见,再说了,有弘曜呢,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姐姐受委屈呢?” “嗯……”年世兰只轻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般保持着一个站着,一个人埋在另一个人怀里,僵持的站着。 春喜和颂芝站在一旁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她们俩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莺儿的双腿都有些僵硬,开始发出麻麻酥酥的疼痛,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娘娘,臣妾腿麻了。” “啊?”年世兰有些迷茫的抬起了头,原本已经三十多的脸却因为七七的保养,看不到任何的皱纹,如今这样傻愣愣的嗯了一声,看着颇为可爱。 第80章 情真意切 余莺儿有些无奈,只能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暧昧至极:“娘娘,臣妾腿僵了,疼,还请娘娘怜惜臣妾。” “啊!”年世兰羞红着脸丢开余莺儿,连忙捂住自己的脸,闷闷的说道,“余莺儿,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如此……” 年世兰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余莺儿这样的‘禽兽’,支支吾吾半天,只能瞪着眼,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娘娘?臣妾怎么了嘛?娘娘若是不喜欢臣妾这样,那今儿个晚上臣妾就去伺候皇上了?”余莺儿微微扬起头,一副你若是不留我,今儿个我可就走了的模样。 年世兰见此,哪里还顾得上脸红,一把将余莺儿的手给拉住,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那皇上有本宫待你好吗?你竟巴巴的去伺候皇上!!” “贵妃娘娘不是不喜欢臣妾吗?那臣妾作为皇上的妃嫔,不伺候皇上,伺候谁呀?臣妾就是宫中没个靠山,不就只能靠着皇上吗?”余莺儿微微偏着头,在只有春喜和颂芝能看到的地方,几乎笑开了花。 一旁的颂芝和春喜互相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 年世兰有些纠结,又有些无措,拉着余莺儿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可有些话堵在喉咙口是半点说不出来。这么多年里,她与余莺儿一路走来,余莺儿对她的感情一直都很是深厚,余莺儿虽然待诸位姐妹都是极好的,可自己永远是她思虑到的第一位。 她确实多么喜欢余莺儿,喜欢她娇俏可人总是爱讨自己欢心的模样,喜欢每次说怜惜时那双含着春水的眸子,可这样的喜欢又不同于对自家血脉至今的姐妹,也不同于自己当初对待皇帝那般的真情,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她会吃醋,吃醋余莺儿待别人好,却又有些不能接受同余莺儿过于亲密,仿佛有了占有欲,可好像又仅此而已。 这是什么感情,她实在分不清。 “莺儿,别走,本宫需要你。”年世兰沉默了很久,才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这一次她没有脸红也没有觉得多么羞愤,她仿佛成了极为可怜小猫一般。她已经习惯了余莺儿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也习惯了余莺儿处处对自己的照顾,她离不开余莺儿了,就像她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没了钱财会慌张一般。 余莺儿早就成了她生命中的必需品,无人能代替的必需品。 余莺儿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笑着回头,却看到了年世兰那破碎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玩笑开过了,心疼的紧,立马将人抱住。 “娘娘,臣妾不走,臣妾不走,你别这样,臣妾害怕。”余莺儿的身子有些颤抖,刚刚的欢喜瞬间消失殆尽,只剩下担心、疼惜与疑惑。 年世兰就这么靠在余莺儿怀里,颤抖着,低声哭泣着,哭着哭着,或许也是累了,慢慢的便在余莺儿怀里睡着了,只是那个手一直拉着余莺儿的手,并没有因为睡着就放开,似乎怕她跑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余莺儿只感觉的双腿已经僵硬麻木到几乎不能动弹,只能吩咐颂芝和春喜轻轻将年世兰抬到小榻上躺着,而自己则是慢慢跟随两人的步伐轻轻挪动身子,慢而轻柔,唯恐吵醒了好不而已才哄得睡着了的年世兰。 余莺儿任由年世兰拉着自己的手,坐在了床榻边上,春喜很识相的上前为其捏着腿,放松筋骨。 “娘娘,苦了你了。”春喜可从来没有见过自家娘娘受过这样的委屈,这腿脚如此僵硬麻木,若是严重些可能会造成弘曜阿哥说的那什么坏死,很容易导致一双腿就这么废了,“奴婢去请卫太医来给您瞧瞧?” 余莺儿点了点头,她也不会怠慢自己的身体,她如今被年世兰拉着,想走怕是不能了,只能请卫太医来一趟翊坤宫了。 春喜来去的很快,不多时卫临便被春喜拉着急急忙忙的赶来了翊坤宫,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显然很久没有运动了,不像春喜总是跟着余莺儿躲避皇帝练就了一身好身体。 “卫太医,你快给我家娘娘瞧瞧。”春喜三两步将卫临拉到余莺儿跟前,小声说道,也是怕吵醒了华贵妃。 卫临诶了一声,就开始给余莺儿诊治了起来,最后还是隔着衣裙,给余莺儿扎了好几针,这才让余莺儿松和了不少。 “娘娘这是长时间僵硬站着导致的,如今微臣已经给娘娘扎针松合了,但是可能还需要再扎三日的针才能好全。”卫临深知此刻还在旁人宫殿之中,不敢过于亲切,只规规矩矩的回话,甚至半点不敢看年世兰死死拉住余莺儿的手。 余莺儿淡淡点了点头:“劳烦卫太医了,春喜,送卫太医,记得请卫太医喝茶。” “是,娘娘。”春喜应了一声,这才带着卫临走了出去。 卫临跟在春喜的身后,沉默不语着。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也不走了多久,在快到太医院时,卫临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春喜姑娘,你之前同我说的话,我回去后有仔细思虑过,我知晓我的喜欢给你带来了麻烦,这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但是,今日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卫临就是喜欢你周春喜,但是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打扰你的平静生活,还请你不要对我这般冷漠。从今往后,你依旧是储秀宫的掌事宫女,而我卫临依旧只是个为皇上和娘娘鞍前马后的太医。我只求,你能让你我做个朋友好吗?”卫临不想放弃,但是更不想和春喜这般尴尬的相处,他喜欢春喜之前面对自己时流露出最真挚笑容的模样,而不是如今恨不得一直躲着自己的样子。 听完卫临的话,春喜盯着卫临看了好久好久,最终才点头说道:“好。” 这一个好字,直接将卫临郁闷的心情吹散,使得其笑得如同一个傻子一般:“多谢春喜姑娘,如今我已到了太医院,多谢姑娘相送。” 言罢,卫临深深的看了一眼春喜,这才抱拳离开了。 送完卫临,又解决了一桩心事,春喜回去的路上心情不错,只是回到翊坤宫看着自家娘娘努力举着胳膊适应被华贵妃娘娘抓着的姿势时又满脸的心疼,连忙上前替自家娘娘揉着胳膊。 年世兰足足睡了一下午,余莺儿用膳也不好用,最终只能就这牛乳茶吃了几口糕点垫垫肚子,才不至于饿得失了礼仪。 直到离侍寝的时间不足一个时辰时,余莺儿看着年世兰有些无奈又宠溺,轻轻晃了晃年世兰的身子,用此生最温柔的声音说道:“娘娘,您该起床用膳了。” [ps:大爆更求个免费礼物] 第81章 美丽的误会 在余莺儿晃动下,年世兰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可眼中是水雾迷蒙,仿佛初入凡尘的仙子,对周围的一切好奇又疑惑。 这是还没完全睡醒呢! 余莺儿都担心年世兰这睡了一下午,晚上还睡得着吗?这样昼夜颠倒会不会伤了身子呢? 适应了光线之后,年世兰这才慢慢醒过神来,眼中露出有些迷茫却又有些得意的神色,脸上却又恢复了往日里那傲娇大小姐的模样。 “柔妃怎还在此?莫不是放心不下本宫?”年世兰语气里也带着骄傲的感觉,如同一个时时刻刻需要人哄着惯着的公主一般,丝毫没注意自己刚刚是从余莺儿手臂上收回的手。 余莺儿无奈又宠溺的一笑,顺着年世兰的话说道:“是,臣妾放心不下娘娘,特在此守着娘娘入睡,如今娘娘醒来了,还请娘娘准予臣妾回宫用膳,臣妾可是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快成片了。” “哼,本宫的翊坤宫能少得了你的吃食吗?你就在我翊坤宫用膳,翊坤宫小厨房的厨子是本宫的哥哥花了大价钱为本宫寻得,做的吃食有新意,却又不比御膳房的差,今日你算是有口福了。”言罢,年世兰让颂芝快去做准备,让小厨房做几样小菜端上来。 余莺儿连忙拉住年世兰纤细柔嫩光滑的小手,吃了吃豆腐,这才说道:“娘娘,皇上今儿个点名要臣妾侍寝,臣妾得早些回去做准备,所以臣妾怕是不能与娘娘一道用膳了,还请娘娘恕罪!臣妾明儿个一定洗干净了来同娘娘请罪,还请娘娘宽恕臣妾。” 在听到余莺儿要侍寝这消息时,年世兰先是一愣,随后脸就垮了下来,不爽极了,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还是元年选的秀,如今都雍正九年了,我们作为如今帮助皇上管理后宫的人,理应提醒皇上选秀了。” 这话愣是让年世兰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她甚至寻思着明儿个去找找那一直缠绵于病榻,却因为皇上和十四爷和好如初,兄友弟恭模样逐渐身子坚朗的太后商讨一下此事。 想必,太后也是希望皇上和十四爷子嗣颇丰的吧。 “你回吧回吧,可得记住莫要回了,同那臭男人演了一回戏,便忘了本宫!”年世兰将人推开,一副你走吧,本宫不会留你了的模样。 余莺儿无奈,却也只能行礼告退,并承诺明日请完安,必定在翊坤宫陪她一整日,这才将人哄好了。 回到储秀宫时,皇帝还没到,余莺儿饿得厉害,连忙叫春喜去端盘子糕点上来,自己实在饿得慌。 一盘糕点和一杯牛乳茶入了肚子,余莺儿才感觉自己得救了,肚子里暖洋洋的,好在不那么难受了。 “皇上驾到。” 大清的皇帝翻了牌子理应是抬去养心殿就寝的,只是我们这位皇帝偶尔也会去自己喜欢的妃子宫殿里宠幸妃子。 余莺儿连忙起身行礼请安,皇帝连忙将人扶起,却瞧见人儿嘴角的糕点碎末,乐了。 “你这小馋猫,刚刚是偷吃了什么东西呀?”皇帝用手抹去余莺儿嘴角的碎末,有些宠溺的问道。 这一个动作暧昧极了,逗得余莺儿一个大脸红,但是这不是因为害羞红的,纯纯是因为尴尬憋红的,这小红脸蛋子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余莺儿这一个脸红,在皇帝看来就是害羞了,又让忍不住凑近逗弄:“怎么?莺儿怕待会朕教导你礼仪时饿着了,所以提早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余莺儿瞪大了双眼,不是……自己快吐了。可别,好不容易吃了点糕点垫巴肚子,别给浪费了。 这话余莺儿接不了,只能撒娇似的捶了一下皇帝的胸口,娇滴滴的喊了一声皇上。 “你呀。”皇帝轻点了一下余莺儿的鼻子,拉着她就往里间而去,更是吩咐了苏培盛去烧热水,取最大的木桶来,两人要沐浴更衣。 冬日里总是最容易感冒的,所以两人速战速决的沐浴过后换上各自的睡衣,余莺儿的睡衣更是轻薄,若隐若现的身姿在皇帝跟前晃悠,实在太过勾引人。 皇帝偷偷咽了咽口水,将余莺儿环在怀里,凑近其耳边用着低沉且压抑的声音说道:“莺儿,朕这就教导你礼仪。” 言罢,屏退众人直接欺身压下余莺儿,嘴里还说道:“这第一式便是教导莺儿顺应皇上,顺应夫君。” 红浪滚滚,那薄衫般的衣裳被掀开,只余下白嫩嫩得如同玉豆腐一般令人向往的肌肤,令皇上迫不及待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声调持续到后半夜,方才停歇。 两人躺在床上,余莺儿依偎在皇帝怀里,认认真真的做个只爱身边丈夫的小女人。 “莺儿。” “皇上,臣妾在,怎么了?” “没事。”皇帝盯着余莺儿出神,许久之后才连忙摇了摇头企图将脑海中的画面给甩出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很久没有将余莺儿和柔则混为一谈了,甚至看着余莺儿时已经半点想不起柔则了,倒是在甄嬛身上能够频繁的找到柔则的影子。但是一想到甄嬛是真远到培养的,便觉得膈应的慌,所以就选择每次宠幸完就丢在一边。 他发现自己好像真心喜欢上余莺儿,一如当年疯狂为柔则一般。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呢? 是她那年扎的满手都是眼为朕缝制衣裳吗?还是那年在圆明园时弘历那个不孝子被人利用,端来一碗有毒的莲子羹时,莺儿为自己挡下了那一次毒,从此落下个不能生育的身子的时候呢?又或者是…… 他与莺儿有了太多太多的珍惜回忆,似乎都快盖过柔则的光辉了。 皇帝静静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余莺儿,想着她曾经说过,愿意为自己做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的真挚模样,心口暖洋洋的,以至于就抱余莺儿抱的更紧了。 朕的莺儿只有自己,自己也当护着宠着几分才是。 “莺儿,睡吧,明日朕休沐,朕叫你起床,陪你去逛倚梅园赏梅花,你不是最喜欢梅花了吗?世兰那里,朕会去说,你就不用去请安了,明日多睡会。”皇帝怜惜余莺儿,让其多睡会,殊不知余莺儿僵硬了身子。 什么?!不用请安?!还要和这个老男人逛园子?完了完了,今儿个好不容易才把贵妃娘娘给哄好了,结果皇帝这里三言两语就给自己搞没了。 呜呜呜,救命!余莺儿表示自己想哭,却不能大声的哭。 好家伙,余莺儿直接失眠了,皇帝倒是在一旁睡得安生,看得余莺儿都想将其捂死算咯。 第二日,皇帝看着余莺儿眼角的乌青,只以为是自己昨儿个折腾的太过于厉害,才让余莺儿没能睡好,顿时心疼得紧。 从此,一个美好的误会就此展开。 第82章 小心眼 “莺儿,你若是没睡好,就再多睡会,朕先回养心殿处理事务,晚点接你去倚梅园,记得穿厚些,拿上暖汤婆子,别冻着了。”皇帝耐心的哄着余莺儿,随后才起身自个儿换上了衣裳,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回了养心殿。 待皇帝走后,余莺儿才收回刚刚一脸爱意看着皇帝背影的模样,低垂着脑袋,让人看着仿佛就是有些失望皇帝的离开一般,她这样装也装了许多年了,也不觉得差这么一会儿。 其实余莺儿低垂着的脑袋在骂骂咧咧,上下动着的嘴,彰显着她内心的不平。 “春喜,伺候我梳洗,待会记得将眼角乌青盖一盖,免得被娘娘瞧见。”余莺儿哪里敢真的不去给年世兰请安啊,昨儿个答应了,今儿个若是反悔,日后哪里还哄得住,怕是彻底在年世兰跟前失了信任。 自从两个贵妃监管后宫之后,敬贵妃则是早早的就以华贵妃为尊,带头去翊坤宫请安,这也就养成了大家下意识规矩去翊坤宫给年世兰请安的习惯,就连皇帝都默许了这个行为。 但是虽然皇帝默许了这个行为,可心里终究是对敬贵妃失望的,他想看到的是两方对立,而不是彼此和睦,可如今事已至此,他暂时选不出一个能够与华贵妃打擂台的人,索性先不再管了。 春喜应了一声,看到余莺儿眼睛底下的乌青时,还有些心疼,梳洗完后,打扮时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弄疼了自家娘娘。 “娘娘,辛苦您了。”春喜泪眼婆娑了起来,这些年里余莺儿待她如同亲姐妹一般好,吃喝上也是半点不曾亏待过她,每年还给她做十二套新衣裳,春夏秋冬各两套,就连春乐也只有每个季度一套的待遇。 她感恩娘娘待自己的好,也希望用一生来报答娘娘。 余莺儿淡笑着说道:“没什么的,只是第一次一夜未睡,这肌肤平日保养得当,这一点的错漏就这般了,过几日就会养好的。好了,我们收拾好去请安吧,别让华贵妃娘娘以为咱们不去了。你在这般哭鼻子,我可不带上你了。” “是,娘娘。”春喜连忙拭去眼泪,小心翼翼的给余莺儿打扮好了,这才扶着自家娘娘出了殿门。 至翊坤宫时,许多姐妹都早早就到,甚至就连年世兰都早早坐立于上座,而年世兰原本气闷不爽的心情在看到走进来的余莺儿时,全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欢喜。 可还不等年世兰开口说话,那李静言仿佛找到了余莺儿错处一般就开始叭叭了:“这柔妃娘娘仗着平日里与华贵妃关系亲切,如今就是请安都这般散漫了,华贵妃娘娘若是不加以惩罚,后宫姐妹都学了去,怕是要乱套了。” 李静言在自己心目中,从始至终都将自己当做皇长子的额娘,就觉得自己与生俱来就有着优越感,当初对于皇上让华贵妃和敬贵妃管理宫务倒是尚且能够接受,可惠嫔凭什么啊!还有那柔妃,不过是个宫女出身,偏生在后宫之中谁都喜欢她,这就让李静言更加不爽快了,逮着机会就忍不住哔哔余莺儿。 余莺儿见此,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规矩的走到年世兰跟前行礼,解释道:“臣妾给华贵妃娘娘请安,臣妾来迟,还请华贵妃娘娘恕罪。今儿个皇上休沐,多睡了一会儿,臣妾并非言而无信之人,还请娘娘明察。” 言而无信? 这请安迟到了又怎么和言而无信这个词扯上了关系?这么一个词汇蹦了出来,让在场的人都懵了,但是华贵妃党派的人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都选择了淡笑不语。 “本宫还能不知道你吗?你是最懂规矩的,起来吧,赐坐。”年世兰见余莺儿愿意同自己解释,心情好了不少,也不会为难余莺儿,直接让余莺儿落座了。 随后,年世兰的目光才看向了李静言,想起她曾经是皇后的狗腿子,帮着皇后不知怼了自己多少次,语气就没那么和善了。 “本宫怎么不知道齐嫔何时也有了管理后宫的权利?胆敢替本宫做主,还敢威胁本宫了?”年世兰的语气冷的刺骨,这使得其他妃嫔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如今这座位上的人可是个喜怒都表现在明面上的人,向来是不喜欢用那些面具伪装自己,可不会在你挑衅了,还给你和颜悦色,找借口。 总而言之,不好惹。 李静言本来刚刚说那一通就是逞一时之快,真要和年世兰怼起来,她完全是束手无策,哑口无言的,所以最终只能连忙摇摇手说道:“不不不……臣妾不是这样想的,臣妾不敢,还请华贵妃娘娘饶恕臣妾。” “哼,不敢?本宫瞧着你敢的很呢。你还好意思说柔妃如何不懂规矩,本宫瞧着你才是那个不懂规矩的人吧!既然缺乏规矩管教,从今日起回去好生抄写宫规,直至弄懂为止!哦,对了,记得将你每日抄袭的宫规送到翊坤宫来本宫检查一二,本宫总要看看你是否有悔改之心。”年世兰冷漠至极,直接下达了这个惩罚,甚至还不等李静言求饶,就叫大家退下了,转身拉着余莺儿就去了内屋,是半点面子都不给李静言这个憨子。 李静言黑沉着脸回了自己的长春宫,委屈的让翠果去请弘时回来哭诉,又是一通嘱咐,要弘时好生读书,要讨得他皇阿玛欢心…… 一大堆洗脑似的话语,让弘时觉得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只觉得反感至极,却又不敢反驳自家额娘,永远只是嗯嗯,是的,好,这样回绝过去。 翊坤宫里,余莺儿被年世兰拉着坐到了小榻上,坐稳后,年世兰才担忧的说道:“莺儿,本宫瞧着你脸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大舒服?” 今儿个的余莺儿妆容比以往厚重了些,但是也没有全然将脸上的憔悴给盖住,她甚至忘了自己空间仓库里还有几枚美容养颜丹。只是空间仓库里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她已经习惯性的不去用仓库里的东西,所以都快忘了空间仓库这件事了。 余莺儿淡淡摇头,道:“臣妾没事 只是皇上说今日要带臣妾去倚梅园赏雪和赏梅,臣妾唯恐违了娘娘的约,睡得不是很安生,并无大碍的,还请娘娘不用担心。” “你呀,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实心眼了!你若真有这样的特殊情况,你大可派春喜来和本宫说上一声,何故在晚上的时候想这么多,平白伤了自己的身子。本宫又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怎会怪罪于你?”年世兰虽然句句都在斥责余莺儿,可嘴角微微上扬的幅度,试着告诉旁人,余莺儿这般做出来的事情,她虽然心疼,但也很为受用。 余莺儿看着年世兰的模样,轻轻点头:“多谢娘娘提点。” “既然皇上说了,要陪你去倚梅园赏雪赏梅花,那你如何得以脱身来翊坤宫同本宫请安?你可不要说你是为了本宫拒绝了皇上?咱们的皇上才是真真实实小心眼的家伙,你若是这般做了,怕是要让他记着了。”年世兰如今的状态,可以说是既高兴又担忧了。 高兴的是余莺儿将她放在心上了,只要答应她的事情向来没有不办的,顶多是多费些时日,虽迟但到;担忧的则是怕余莺儿因为自己彻底惹怒了皇帝,沦落到甄嬛的下场。 虽说皇帝如今对自己和余莺儿乃至两个孩子都极为宠爱,可君心难测啊! 第83章 自欺欺人 “娘娘,臣妾不会有事的。只是今日皇上突然要回养心殿处理事物,让臣妾多睡会,可臣妾心心念念着娘娘,哪能睡得着啊!这不……皇上前脚刚走,臣妾便将自己梳洗干净来拜见娘娘您了,臣妾守信的,始终记着答应娘娘您的事呢。”余莺儿扬起一副你快夸我的小表情,企图转移注意力,蒙混过关,让年世兰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年世兰见余莺儿这模样,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无奈叹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你啊,总是想着本宫,也不知何时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二?” “臣妾这般,自然是因为臣妾的一切都有娘娘为臣妾考虑,那么臣妾只需要追随娘娘,想着娘娘即可,难道不是吗?还是说娘娘舍得让臣妾被人欺负?”这些年里,余莺儿在年世兰这里是惯爱撒娇的,如今更是用一双水汪汪的鹿目为自己博取年世兰的疼惜与爱护。 果不然,年世兰见状,心都软了,立马承诺道:“这事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本宫在一日,任是谁都不能欺辱你,谁若是敢欺辱了你便是欺辱了本宫。你瞧,今儿个本宫也是为你罚了齐嫔不是?你放心,你现在回去歇会,本宫这就去找太后商讨选秀一事,那三阿哥也该选福晋亦或者先送试婚格格了,待后宫进了新人,皇帝便会分心,你我方可闲下来做自个儿的事情。” “多谢娘娘体恤。”余莺儿言罢,起身对着年世兰行之一礼,这才告退回了储秀宫。 不多时,卫临来为余莺儿扎针疏通血脉,而余莺儿却细心的发现,卫临不再似以往那样悄咪咪的偷瞄春喜,整个人显得正直而绅士。 对于卫临和春喜之间微妙的变化,余莺儿并没有多问什么,反正她知道春喜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她不会干涉春喜感情方面的事情,更不会为了铺路什么的,将春喜给送出去,相处这么些年了,感情还是不错的,没必要闹得那么不愉快。 如若春喜当真喜欢卫临,卫临求到自己跟前,自己也当出一份好的嫁妆风风光光的将春喜嫁出去当一个贵夫人,但是如果春喜不喜欢卫临,不愿嫁给卫临,那她身边掌事姑姑的位子便一直是春喜的。 让春喜送走卫临后,余莺儿洗去脸上的脂粉,取下珠钗首饰散掉发髻,脱去鞋袜直接躺上床开始补觉了,至于皇帝的约?皇帝都说了会来接她,又不用自己去找,多睡会又怎么了? 选秀之事被定下,定在除夕前半月的时候,想着年前选了,年初入宫也能给宫中添添喜气。 这不仅是为后宫添新人,更是为三阿哥选福晋或者格格,运气好,碰上皇帝觉得家世容貌等都合适的,自然会册封嫡福晋,如若运气不佳,自然就是只册个格格或者侧福晋。 这圣旨下达之后,李静言欢喜的很,当即就想要跑去去找敬贵妃讨要花名册,开始物色自己的儿媳妇人选,忙得不亦乐乎。而皇帝却因为此事闹得没了兴致,直接让人去告诉余莺儿一声,今日的逛倚梅园约会事件取消了。 这让余莺儿更加放心的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真的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毕竟选秀这件事又牵扯不到她,更不可能归她管。 这一次选秀,本来就是定下的由敬贵妃和齐嫔来操办,大致是因为皇帝终究是生气年世兰去找太后说选秀这件事的。 不过对于不用操办这些有的没的这件事,年世兰也是喜闻乐见的,至于皇帝高不高兴,谁在乎呢? 转眼到了开春选秀的时候,甄嬛也养好了身子可以出来走动了。 在此期间,李静言几乎是逮着人就炫耀自家儿子如今长成,要选福晋了,时时刻刻都扬起那得意的笑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炫耀,甚至还爱讥讽孕育女儿的甄嬛、曹琴默以及吕盈风。 “哟,这不是大格格的额娘欣嫔嘛,你家淑和能讨得华贵妃娘娘欢心又如何?终究只是个女儿,还是得嫁出去。这人啊,还得生个儿子好啊,只有儿子才能在日后给自己养老,给自己生下孙子……”李静言巴拉巴拉的,越说越大声,越说越离谱,丝毫没有看到吕盈风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十分的为自家那个蠢蛋儿子骄傲。 殊不知身后来了乌压压的一群人,气冲冲的,直逼她们的位子而来。 “放肆!”皇帝已经在身后停了好一会儿了,如今见李静言越说越离谱,都快要说到自家儿子日后是未来储君甚至未来皇帝的地步了,当即气愤吼道。 皇帝身后还跟着年世兰、余莺儿以及两人的一双儿女,年世兰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她就是有个女儿,哪能忍受齐嫔如此诋毁呢。 齐嫔见皇帝来了,还那么凶,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过很快又察觉到自己的失礼,立马爬起来行礼请安:“臣妾给皇上请安。” 这般模样,显得十分笨拙,看着直让人犯尴尬病。 一旁的吕盈风也很无语,但无语归无语,最终也还是跟着请安了,只是她比齐嫔懂规矩些,不止给皇上,还给年世兰和余莺儿都行礼请安了,甚至还给格格阿哥问了好。 这一对比下来,越发显得齐嫔没规矩,令皇上更添几分厌恶,直接说道:“齐嫔无视宫规,言语顶撞大格格,即日起禁足于长春宫,无召不得出。” “皇上!不要啊皇上!三阿哥马上要选福晋了,臣妾作为三阿哥的生母,怎能不到场呢?还请皇上宽恕臣妾,就算真的要罚臣妾,也请让臣妾替三阿哥选完福晋再说吧,求您了,皇上!”李静言跪在地上努力的磕头认错,企图让皇帝看在三阿哥的份上饶过自己这一回。 可皇帝正在气头上,还被齐嫔用三阿哥以做威胁,心中的怒气直接冲到了天灵盖去了,怒斥道:“朕今日看你这般模样,定然不是一次两次言行无状了,你如此三番五次诋毁朕的女儿,你还想要朕饶了你?呵呵……你还好意思提三阿哥啊,三阿哥是被你这样的额娘教导的不成样子!惹朕生气!至于给三阿哥选福晋与格格那当是朕与皇后才能做决定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几次三番在朕的后宫耀武扬威,闹出各种笑话,要不是看在三阿哥的份上,朕早就将你废了!” 听到皇上说出这样重的话,齐嫔终于是撑不住跌坐在地了,那额头上有着磕红了的印子,配上她的眼泪鼻涕,显得恶心又滑稽。 皇帝看不下去这人了,让人将其拖回了长春宫。 李静言都被拖走一会儿了,皇帝还是难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怒气。他依稀记得当年李静言刚入府的时候,穿着一身粉色的旗装,娇俏可人,容颜俏丽,总是得他欢心的。正是因为如此,以至于哪怕她愚笨了些,自己也愿意护着她,教她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让她在王府也能生活更好些。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齐嫔越发愚笨的让自己厌恶的? 皇帝的眼眸迷茫了起来。 年世兰和余莺儿对视了一眼,最后余莺儿败北,上前握住皇上的手,轻声道:“皇上,您莫要生气了,为齐嫔气坏了身子是不值当的。” 许是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传来,皇帝才慢慢回过了神,他静静的看着余莺儿,似乎……记忆中最开始的时候,余莺儿亦是憨憨傻傻的,却也是最真诚的。 余莺儿都能学得乖巧,凭什么齐嫔学不会,那定然是她不够努力,并非是自己的错,是齐嫔不知好歹,哪里就是朕的错。 皇帝越想越觉得是对的,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第84章 最大的赢家 “朕没事,莺儿说得对,朕本不该为这种人生气,朕若是早日发现齐嫔是这样的人,必定不会让其养育弘时,平白让弘时也养成这样憨笨的性子,整日只知道惹朕生气。”皇帝说起弘时的时候虽然全是斥责,却也知道自家这个三儿子,虽然笨是笨了点,却也是个赤忱之人。 起码断然不会做出伤害兄弟子嗣这样的事情来,这个倒是与自己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帝一想到自己当初登基后,对着自己的大多数兄弟不是处死就是禁足,这也就让自己落下个不睦兄弟的骂名,差点被言官记录遗臭万年……不!朕没错,老八老九老十都是企图谋反的谋逆之臣,怎么不该死呢? 对,他们该死!朕是顺天而生的帝王,是天子,有着不可触犯的威严,那些人胆敢挑衅自己的帝王威严,本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在经受过这些被兄弟背叛,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后,皇帝哪怕听信弘曜的法子重新启用了自家那群兄弟,却又实在暗戳戳的处处提防,看似放权,实则几乎所有的权力都还死死的被皇帝握在自己手里。 这群兄弟里,当真要说皇帝信任谁的话?那就只有他的十三弟了,那个从小跟在这个屁股后面,对自己无条件支持的十三弟啊。 “哎……”皇帝忍不住叹气。 “皇上怎么了?”余莺儿耐心哄着,实则都想要把一旁看着不做声的年世兰和吕盈风给瞪死了,为什么永远是自己哄这皇帝,她们看戏啊! 啊啊啊!我也想当看戏的那个!! 皇帝拍了拍余莺儿的肩膀,很是欣慰,他就知道这个世间还能再如此关心自己的人,除了十三弟便只有自己的莺儿了。 此刻的皇帝完全忘了自家那一双为了他的身体,熬了无数个通宵为其研究药膳,为他的工具人们研究药膳续命的儿女了,眼里只剩下亲亲兄弟和亲亲小媳妇儿。 “莺儿,还是你最懂朕!朕……”皇帝一想到余莺儿到如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妃位,顿时觉得委屈了余莺儿,封后是不可能了,但是越级封皇贵妃又太过于惹眼,“朕预备等选秀完成后,晋敬贵妃为皇贵妃,晋你为贵妃,让敬贵妃代皇后行掌管六宫之权,华贵妃,惠嫔,欣嫔协理。” 皇帝愿意给余莺儿很多宠爱,愿意给她晋升位份,但是断然不允许余莺儿时时刻刻想到那个权力,他记得无论是宜修还是年世兰,原本最爱的也是他,就是碰了那个权力之后,对他的爱就彻底掺了杂质。 皇帝这里同余莺儿‘互诉衷肠’,全然忘记了还在一旁的年世兰和吕盈风以及两个小娃娃。 年世兰见那狗皇帝抓着余莺儿的手越靠越近,心里不喜的很,直接煞风景的开口说道:“皇上,您该去寻敬贵妃商讨选秀事宜了,如今齐嫔被禁足,有所改动之处,还需要皇上同敬贵妃一同处理,这其他的还是等选秀结束之后再做打算吧。” 被年世兰打断了自己的思考,皇帝皱了皱眉,他发现年世兰最近似乎越发的爱反驳自己,做自己的主了,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方方面面,时时刻刻都只想着自己的世兰了? 果然……还是莺儿最得自己心。 “朕知道了,你们随朕一起去吧,齐嫔禁足,你们作为弘时的庶母,在弘时选福晋上也可以帮朕参考一二。”皇帝突然惊觉在场三人皆是年世兰党派的人,而年世兰一党的人在宫中越发强大了,而且只能是支持弘曜的,如今正好是可以试探一二。 年世兰无语,又想起刚刚皇帝对李静言说的话,直接说道:“为格格和阿哥选额驸和福晋都当是皇上与阿哥格格的嫡母决定的,再不济,也该是操持选秀事宜的敬贵妃与皇上决定,齐嫔一个做额娘的都不能插手,哪里就是我们这些做庶母的能够提意见的呢?” 这话让皇帝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这是拿朕的话来回朕呢,可朕可是皇帝,朕说什么便是什么。 “朕让你们一同前去,也是为了帮衬敬贵妃,哪里就是真的让你们选,走吧。”皇帝拉着余莺儿的手,转身就往这一次的选秀地点——绛雪轩而去。 年世兰气鼓鼓的轻轻跺了跺脚,也不管吕盈风了,直接跟了上去。吕盈风则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捎带上的,她都不愿意被捎带上,且不说选秀什么的她不感兴趣,就说给三阿哥选福晋,说她不配,她还不乐意呢! 可……吕盈风看向一旁两个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福宝和弘曜,很是无奈的带着两个小娃娃跟上去了。 绛雪轩内,敬贵妃早早就准备好了,甚至将册子上各家的秀女的情况都记得清清楚楚了。毕竟她如今是主办人,再加上这一次来参加选秀的不似元年选秀般盛大,能得以参加此次选秀的不是世家嫡女就是有世家举荐,拢共才一百人,能够让其记得住。 “皇上驾到,华贵妃娘娘驾到,柔妃娘娘驾到,欣嫔娘娘驾到,六阿哥驾到,三格格驾到。”太监一口气唱了好几个人,差点没能喘过气来。 随后就是敬贵妃给皇上请安,然后再是妃嫔们的互相见礼等,一切该走的礼仪流程走完之后,敬贵妃这才拿着册子递给皇上:“这是今年来参加选秀的100名世家贵女,还请皇上过目。” 过目之由,便是询问皇上可要从中间挑选三阿哥福晋的备选,到时候在选秀时,再看看临场发挥,最后才做决定。 皇帝接过册子,翻看了起来,足足有100个秀女的信息,说多也不多,说少却也不少,皇帝也是翻看了好一会,这才合上册子递回给敬贵妃。 “朕瞧着席尔达之女董鄂氏就很为不错,董鄂氏端庄大气,做弘时嫡福晋也当得,另外那钟氏和田氏,可许一个格格之位,其余的便不选了吧。”皇帝很平淡的说出自己的决定,甚至连商量都没商量。 皇帝这一次为弘时所选的嫡福晋是个满族大姓,可其家族在前朝势力一般,这一桩婚事只能说一般,至于那钟氏和田氏是汉军旗臣子之女,家世也只是中规中矩,谈不上任何出彩之处。 更何况这一次皇帝未曾选侧福晋,这意思就很明显,日后侧福晋将会在这两个格格之中产生,且看谁能把握得住了。 如此这般的操作无疑是告诉大家,为弘时选此妻族,怕是给不了弘时什么助力,也是皇帝在提醒那身后默默帮弘时的家族该停手了。 冯若昭也不傻,自然是听懂了皇上话中的含义,看着手中的册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双眸子看向站在皇帝身旁的余莺儿,这才惊觉在世的几个阿哥里,弘曜的胜算实在太大了。 赢家,在这里呢。 冯若昭一想到皇帝对余莺儿的宠爱,还有,弘曜阿哥的出色,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ps:看到数据持续下滑,已经没有动力想放弃了,宝宝们你们还在吗?能不能鼓励鼓励我呀] 第85章 破产姐妹和孙答应 想到这么一种可能性的冯若昭,心里默默下定了一个决心,一个对自己,对弘昼都好的决心,哦不,应该说是决定——抱大腿! “是,皇上,臣妾这就去安排,让司仪嬷嬷将这三位贵女放在最后一例,到时候也方便皇上下旨赐婚。”冯若昭将册子合上,同皇帝说清去意后,便行礼先去安排了,至于其他人,皇帝自个儿会安排的,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了。 皇帝看向身后跟着自己而来的几个人,着实有些浩荡,有失礼数,便说道:“欣嫔,你且将两个孩子送回各自宫中,华贵妃和柔妃跟着朕一同去正厅观礼。” 这话落下,那三个妃嫔连同两个小娃娃都要无语死,哪家选新小媳妇还让原本的小媳妇去看的呀?就只有这个狗皇帝能做得出来这种事吧!哎……这若是太后身子好些,皇后是个好的,不知道能少多少人的麻烦。 “是。”三个妃子很无奈的应道。 福宝和弘曜虽然无语至极,甚至内心又重新给自家皇阿玛划上一个标签。 “臣妾告退。”吕盈风规矩行礼准备告退。 “儿臣告退。”福宝和弘曜道,更是对着各自的额娘更是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皇帝轻点头,示意几人可以下去了。 待吕盈风很轻松的带着两个小娃娃离开绛雪轩后,皇帝的目光才看向华贵妃,眼中有股不知名的情绪在盘旋,也不知看了年世兰多久,皇帝这才转过身看向余莺儿,目光温柔,执起余莺儿的手。 “走吧,想必敬贵妃也准备好了,我们进去等着。”皇帝拉着余莺儿,随后又意想到自己太过于偏爱,连忙转身用另外一只手拉着年世兰,“世兰,跟上。” 一左一右,左拥右抱的,皇帝心里美滋滋,直到进入正厅后,皇帝这才放开两人的手。 他终究还是要给主办人冯若昭一些面子,所以选择与冯若昭坐在主位,年世兰和余莺儿则一左一右的坐在第二排的位子。 “选秀开始,传第一列秀女入殿。”操办此事的太监站在几个主子跟前唱喊道。 随着太监的唱喊,走进来一列人,这一列一共有六个人,分别是西林觉罗氏,瓜尔佳氏,马佳氏,何氏,林氏,许氏。 满军旗和汉军旗混着的,其家世要么是大家族,要么家中有父辈亦或者兄弟在朝中做臣子,而官位更是不低于四品。 皇帝瞥了一眼,没有什么兴趣,都是中规中矩的,并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更何况这一列女人里面并没有能够令人惊艳的感觉,所以他便懒懒散散的,目光时不时看向那对每一个新妃嫔都十分好奇的余莺儿,宠溺又无奈。 最终就是由着冯若昭问了几个问题,给予机会,却还是没能引起皇帝的兴趣,故此这第一列一个人都没有入选,遗憾退场,赏了白银五十两以及宫廷所产的玉佩作为参与奖。 第二排,第三排……一排接着一排,皇帝最终只为宫中引进来了三个新姐妹,分别是长得艳丽的安佳玉淑,憨憨可爱的康宁月,格格不入冷冰冰的新类型孙玉黛。 看到那孙玉黛时,余莺儿的眼睛亮了一下,感叹那这孙答应可是非主角团里比较大胆的角色了,朗朗乾坤之下也胆敢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人啊!而皇帝正是因为看到余莺儿眼中的兴奋与惊喜,加之孙玉黛冷若冰霜的气质,才将孙玉黛给留下来的。 不知不觉间到了最后一排,余莺儿也终于是看到了皇帝为三阿哥弘时挑选的嫡福晋董鄂氏还有格格钟氏、田氏的真面目。 董鄂氏端庄大气,容颜上较之钟氏略逊一筹,可周身气度却实实在在能让人看出来是大家族里养育出来的贵女,也怪不得让皇帝看了画册后第一眼便认定其为弘时嫡福晋人选。 这钟氏则是属于娇艳美艳一挂的,而田氏的长相体态却是老一辈人眼中好生产一挂的,皇帝这是念及了弘时男人贪美的一面,又顾及了子嗣一面,更是选了一个撑得住场面的嫡福晋。 打眼瞧去,这般搭配是半点不亏待弘时了。 皇帝亲自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当即下令封三阿哥为慧郡王,册董鄂氏为三阿哥嫡福晋,于明年三月初八入府、钟氏田氏为格格,提前嫡福晋一月入府。 董鄂氏、田氏、钟氏跪下:“臣女谢皇上。” 三人其实有些懵逼的,本来以为要进宫伺候个老皇帝的,却不曾想捡了一个王爷弟弟当夫婿。这一次来参加选秀的秀女,年龄均是十六往上的,年龄就比弘时大一些,可不就是姐姐吗? 不过,在三人看来,进后宫和进王府宅院都是一样的,都是做皇家的妻妾,王府总是比皇宫单纯不少的,所以她们对于被送去王府,较之心里预期算是好的了。 皇帝轻轻挥手,让三人起身退下,这一次选秀就此完满结束。 选秀结束后,皇帝因为要回养心殿拟定圣旨和处理事务先行离开了,使得整个绛雪轩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三个主子了。 “妹妹在此要先恭喜姐姐了。”余莺儿见气氛有些尴尬,走到年世兰边上面对冯若昭说道。 这一句恭喜可把冯若昭整得有些发懵了,她又非三阿哥额娘,有什么可恭喜的,如此想着,便也疑惑问道:“柔妃妹妹这话如何说起?” “来绛雪轩的路上,皇上说有意晋姐姐为皇贵妃,替皇后娘娘执掌后宫,妹妹特此恭喜,还请姐姐日后对妹妹和华贵妃娘娘照顾一二。”余莺儿下意识站在年世兰跟前,做保护姿态,将年世兰挡得严严实实的。 年世兰在余莺儿身后努力的想要伸出自己的脑袋告知余莺儿,有她在,完全不需要冯若昭这个女人的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好余莺儿。 可年世兰动的越厉害,余莺儿越将人藏的越严实,甚至背对着年世兰伸手将人给拉住,安慰情绪。 冯若昭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暗叹两人关系真好,只是那皇贵妃之事…… “妹妹说笑了,且不说这晋皇贵妃的圣旨还未下达,就论妹妹有华贵妃照顾,有皇上的宠爱,更是弘曜阿哥的额娘,在宫中哪里需要我的照顾啊,我还想要多和妹妹亲近亲近呢。”冯若昭笑得十分温柔。 年世兰见两人聊的可好了,这好不容易越过余莺儿,便忍不住开口说道:“敬贵妃平日忙着呢,哪有功夫与我们亲近,这新秀入宫也得早日与皇上商讨出位份和宫室吧?我们便不多打扰了。” 言罢,年世兰拉着余莺儿气鼓鼓的便往翊坤宫走。 余莺儿无奈又无助,被体力强悍的年世兰拉着一路狂奔,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才好歹是到了翊坤宫,再多跑一会,余莺儿的腿指不定要废了。 毕竟……还有两次针没扎呢,这一通折腾下来,余莺儿整个人脸煞白,看着毫无血色,吓得年世兰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忙喊人去请了卫临来。 第86章 胧月‘病逝\’ 卫临匆匆忙忙赶来后,甚至来不及行礼就被年世兰提前免了礼,让其先来给余莺儿诊治,一通诊治后,卫临的脸立马就黑了。 这一下可就把年世兰吓到了,生怕余莺儿出了什么事儿,连忙焦急的问道:“卫太医,柔妃这是怎么了?身子可有大碍?都怪本宫,非要拉着她跑这么快。” 好家伙! 卫临这会儿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跑狠了,也怪不得这腿上造成二次伤害,只得微微叹了一口气,老实说道:“柔妃娘娘前两日腿拉伤了,微臣给扎了两日针才好些,本来还该扎两日才能好全,如今运动过猛,导致二次创伤,可能得好生疗养了,不然得落下病根了。” !!! 年世兰惊讶,年世兰惊恐,顾不得仪态有些颤抖的拉着卫临的袖子,连忙说道:“卫太医,你要好生医治柔妃的腿,需要什么药材只管从本宫的翊坤宫拿,万万不能让柔妃落下病根。” 这若是让余莺儿落下病根,年世兰要心疼愧疚坏了,说话都有些颤抖。 余莺儿没想到不用丹药也能养好的腿,到最后还是得要用仅存的一颗救命丹药了?那是唯一的一颗医药类丹药了,她原本是舍不得的,准备留到关键时刻,此刻就得用了吗? 不得不说,余莺儿有些迷茫。 待到卫临施针完,开了药方子退下后,年世兰这才连忙拉住余莺儿的手,泪流满面:“莺儿,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你的腿也不会如此,如今更是因为我加重了,我……我……” 年世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眼婆娑,看着竟然比余莺儿这个真正的病人还要难过可怜一般。 “娘娘,您别伤心,我们且先让卫太医养着,再不济,我不是还余下一颗救命丹药嘛,我这么爱跳动的一个人,怎么舍得让自己的腿废了呢。”余莺儿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安慰着年世兰,抽出腰间挂着的丝帕擦拭着年世兰的眼泪,“娘娘莫哭,臣妾看着都心疼了。” “好,好,本宫不哭,本宫不哭。”年世兰伸手几下抹去自己眼角的泪,扬起一个很苦涩的笑容,“只要你好好的,本宫就不哭,本宫……本宫还要和你一起看着福宝和弘曜长大呢。瞧你,叫你平日里和我一道练习哥哥送进来的防身术你不信,你这身子本就不如前些年,如今更是……一折腾就承受不住,你让本宫如何是好啊!!” 余莺儿一惊,她原以为这些年里自己已经隐藏的够好了,却不曾想还是被年世兰看得明明白白,顿时心虚一瞬。 她原本的命运早在雍正三年秋日就该死亡的,自己算是异世之魂,不属于这个时空,如今就是全靠着七七才能存活这么多年,七七说过自己能力有限,只能为自己续命一年算一年。 如今这局身体,只是面上依旧年轻貌美,可内里……可能已经伤痕累累了。 “娘娘,臣妾没事,你瞧,臣妾那么多年了不还是跟着娘娘一路走来了嘛,日后……日后臣妾也当陪着娘娘更久更久,臣妾还要等陪娘娘出去游玩,在圆明园养老呢,岂会弃娘娘离去呢。”余莺儿笑得温柔,更准确的说是她在年世兰这里,从始至终都是最为温柔的。 年世兰心中不安,但是余莺儿和福宜都说没事,说她是多虑了。可尽管如此,她依旧无法放下心来,只是……她不愿让余莺儿和福宜担忧,所以努力扬起笑容,说道:“嗯,本宫知道了。” 余莺儿在年世兰这里待了一下午,春喜过来时,更是带来了外面的圣旨的消息,无非就是皇帝说的晋冯若昭为贵妃主持后宫,余莺儿为贵妃之事,还有就是弘时的郡王位子以及大婚赐婚。 皇帝甚至为了给弘时造势,将齐嫔恢复了妃位,只是依旧不许其出长春宫罢了。不过齐妃当真是只适合老老实实的待在自个儿的宫殿里,不去捣乱做坏事,日后出宫跟着弘时养老。 皇帝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不让齐妃去打扰人家日后小两口的生活,也让其老实本分待在自己宫里。 这些都是大家能够料想到的,只是唯一让人难以接受的就是胧月格格因为身子孱弱于碎玉轩病逝,皇帝为了宽慰甄嬛,加之也是甄嬛自己要求的,请求皇上将希和格格要过去养育了。 “胧月这些年不是养得好好的嘛?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就病逝了?真要说是夭折,刚生下来那几年不是更容易,如今都长到八岁了,该养的都养得差不多了,哪里就会……再说了,之前并没有传出胧月格格生病的消息啊!”余莺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好端端的一个努力活到了八岁的小娃娃,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春喜摇摇头,说道:“娘娘,这奴婢也不知道,就听那些传言说是胧月格格身子一向不好,昨儿个那若贵人去拜见了莞妃娘娘后,胧月格格就……所以莞妃娘娘才要报复若贵人,将若贵人的孩子给夺走。” 这……余莺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不知道这事的真假,但是这个确实很离谱。 “这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年世兰也品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味道来,立马问道。 春喜连忙说道:“这事似乎在后宫之中都传开了,奴婢也是来翊坤宫的路上看到几个宫女嬷嬷在那边说小话听到的。” “传遍了?看来是有人有意而为之啊!”年世兰冷哼一声说道,她实在没想到甄嬛都快被她们踩到泥土里去了,还能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只可惜了,好好的一条小生命了。 “娘娘是觉得这件事是何人闹得如此之大的!莞妃?亦或者某个幕后推手?”余莺儿在这方面的思考一向浅薄,如今这样需要废脑子的事情一出来,她几乎都快不会思考了。 这不,七七的用处就来了。 小血雾飘了出来,开始思考以及通过散发能量因子出去寻找一些可用的讯息,这件事上他也毫无头绪。 胧月是甄嬛唯一的孩子,也是颇为得甄嬛欢喜的,甄嬛对她可谓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刚出生时那么小小的一团长成了八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人拿掉她的性命呢? 不过这能量带回来的信息着实将七七震惊的体无完肤,顿时觉得三观都碎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两人将目光齐齐看向七七,都是求知的目光,等着七七给予两人答案。 “我刚刚将我的气息能量分子都分散出去想要捕捉一些有用的讯息,却得知了胧月妹妹真正去世的原因,实在令人发指!令人愤怒!”那一团小血雾闪烁着强烈的红光,彰显着七七的愤怒。 余莺儿和年世兰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 她们没能懂七七的话,胧月就算并非病逝,是被他人所害,又如何能够谈得上令人发指这般说法呢?难道害胧月的人,用了什么残忍不已的手段不成? “这从何说起啊?”年世兰先问道,余莺儿亦是等着七七解释。 七七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来:“那甄嬛本就在满是压力的情况下以及对皇帝的怨怼之中生下胧月的,就算生下胧月的那段时间里也没能得到皇上青睐,得以帮母亲和妹妹洗脱冤屈,早就扭曲抑郁了,对胧月可谓是好的时候能够捧上天去,差的时候能给胧月浑身的肉都给拧伤了,昨儿个无非是那若贵人去拜见甄嬛,想通过甄嬛让沈眉庄帮她求情,让她能够养育希和。两人因为当年浣碧之事,大打出手,最后误伤胧月,若贵人则是仓皇而逃,可甄嬛已经打红了眼,又想着远在宁古塔的母亲与妹妹,居然生生给胧月喂了药,原本向皇帝所求是养育远在圆明园的四阿哥,想推四阿哥上位,就回母亲和妹妹,却不曾想皇帝没有愿意,只将希和记在了甄嬛名下。” 听完,余莺儿和年世兰顿感三观被震碎,在她们这样自小生活在古代的女子心目中,想的便是虎毒不食子,甄嬛竟然能为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以及自己的前途伤害自己的女儿,属实是她们没想到的,也确实是令人匪夷所思,令人发指的。更何况……她的孩子没了,明明可以自己靠着皇帝这点子愧疚直接将远在宁古塔的母亲和妹妹接回,却偏偏要舍近求远,求一个阿哥。 啧…… 年世兰咽了一口口水,那胧月格格她们是见过的,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身子柔弱了些,却也没有磨灭她想要活下去的心,生活在那样一个额娘身边也不曾让其心生怨怼,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太让人心疼又唏嘘了。 而余莺儿则是面露不忍,可转念一想,就算她们再不忍,那甄嬛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儿,她们确实管不了一点,只能为那孩子默默的祈祷了。 只祈祷她下辈子,顺遂些,莫要再遇到甄嬛这样残忍的额娘了。 “这胧月格格实在可怜,运气差得遇到这样的额娘,那甄嬛光想着靠博取皇帝同情心,借机求自己想要的,却没曾想过让胧月去与皇上父慈子孝,日积月累下来怎么不算个出路呢?”余莺儿想着想着,又叹了一口气。 年世兰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 七七愤慨愤怒的情绪总算是压下来了,这才说道:“若贵人并未受罚,恐怕我那皇阿玛也知道此事与若贵人并无关系,所以这事情能够被传出去并且传得沸沸扬扬,要么是早已经疯癫不成样子,只想报复的甄嬛做的,要么就是这后宫之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幕后黑手。” 七七的能量有限,并非是什么都能查到的,刚刚那些消息还是能量分子从流朱的嘴里听得最后传回她这里来的的,可是否还有幕后之人,他实在不能再探查到了。 “她倒宁愿是前者,好歹我们的敌人在明面上。”年世兰实在想不到这后宫之中还有谁是这样的老谋深算之人,若是真有这样的敌人,她们在明那人在暗,于她们而言实在是太大的威胁了。 七七也知道这样的道理,沉思了数秒之后,这才道:“我会时不时释放能量分子出去寻找,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余莺儿,届时我们再做决定,此刻……我想额娘,你和余莺儿该去慰问一下那受伤的人,毕竟未长成的皇家子嗣是不能葬入陵园的,这胧月只能被送到宫外随意掩埋。” 一想到这个,年世兰猛然想起福宜,那个孩子……还好的是得知了福宜的掩埋之地后,年世兰就让年家去寻找了。可幸的是尚且找到了残缺的骨骸,就那么小小的一节,上面还长满了斑点,当时将铁骨柔情的年羹尧都看哭了。 拿回年家,以年家子孙的身份重新立了牌匾碑木,从此就是年福宜。 “不去。如今莺儿身子不好,我照顾莺儿还来不及呢,谁乐意去见她了?本宫能让颂芝派人去送些补品去慰问一二,都是本宫心善了。”年世兰拒绝了要亲自去拜见甄嬛的提议,就那个疯女人,还不配让她亲自去慰问。 七七见此,看了看余莺儿,又看了看年世兰,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消失在两人眼前。 大人之间的事,他个小孩子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莺儿,来,我扶你去床上躺会儿,晚点在我这里用完膳后再回去吧。”年世兰一向是被余莺儿照顾的,如今却是成了照顾余莺儿的那一个人了。 余莺儿轻轻点头,随后看向春喜:“我没能亲自领旨,苏公公可曾说什么没有?” “禀告娘娘,苏公公得知娘娘还没回宫,也没多说什么,只带去了皇帝赏赐给娘娘的赏赐,多是娘娘喜欢的宝玉和锦缎,还有一套玉兰头面,一套红宝石头面,一套翡翠头面……”春喜小嘴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好似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 毕竟那些个头面覆盖了多种风格,就算余莺儿用不上各方面赏人,或者作为礼物给其他妃嫔,皇帝考虑周到的,春喜自然也跟着高兴。 这也就导致春喜的模样有些小骄傲,令余莺儿有些无奈,只能连忙拉了拉春喜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莫要说了,莫要说了。” “是,娘娘。”春喜虽然闭了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怎么压也压不住,那可是好多钱诶! 年世兰看春喜那死出模样,冷哼一声说道:“既然莺儿喜欢这些东西,那皇上赏赐了什么,春喜你去同颂芝说一声,我都给莺儿备双倍!” 这话一出,春喜眼前一亮。 余莺儿却是拉住了年世兰说道:“娘娘,不必了,不必了,皇上赏赐就行了,娘娘的东西还是留给日后当福宝的嫁妆吧!!” 救命!!余莺儿怎么就不明白了,好端端的怎么比上了送礼了? 年世兰闻言冷哼一声,转身气鼓鼓的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继续喊春喜去找颂芝领赏赐了。这些东西不给余莺儿,日后也要给福宝,让这些成为福宝的底气的。 年世兰虽然气鼓鼓的,但是脑子依旧在转,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甄嬛给胧月下药,可……甄嬛哪里来的药? 第87章 皇帝的思虑 “莺儿,有件事,本宫始终没有弄明白,她甄嬛就算想要给胧月灌药,造成病逝的假象,那她这个药从何而来?”年世兰将自己的疑惑当着春喜的面说了出来,甚至无视春喜被甄嬛弄死胧月这件事惊呆了的表情和眼神,给余莺儿捻了捻被子。 余莺儿也有些好奇,按理说,温实初很早之前就自己算计给打出宫去了,卫临如今更是自己的人,安陵容也被甄嬛亲自给压死了,她身边能接触到医术药物的人几乎都没有了,就算她会点香粉调料,也不该能配置出太医都查不出的药来才对啊。 那么就只剩下收买亦或者有谁在幕后帮她了,不然她不可能拿得出那样的药来,可若是收买的话尚且还好找,只需要用些心爱即可,但若真的是有幕后之人与甄嬛互相利用,那可就有些让人深思了。 “娘娘,我们可以先试探太医院的太医们,不用太过于明显,但是起码得排除一二,之后再做决定。我们在明敌在暗,本就处于被动,不可有太大的动作,再说了人家这一次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冲着甄嬛和若贵人以及圆明园四阿哥而来的,我们也不好主动出击,还是见机行事为好。”余莺儿虽然脑子一直不是很聪明,但是也被七七教导那么多年了,好歹在面对一些事情上能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与思考。 年世兰点头,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你且好生养着病。” “你们在说什么事啊?莺儿又怎得会病了?” 余莺儿刚想回应成年世兰的问题,门口却传来了皇帝的声音,他也是听说了翊坤宫匆匆忙忙喊太医的事情,这才想着来看看的,却不曾想似乎听到自家两个爱妃在密谋些什么呢。 “臣妾给皇上请安。” “奴婢拜见皇上。” 年世兰和春喜颂芝先一步跪下喊道,余莺儿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皇帝示意不必起身,皇帝更是顺势坐到余莺儿床榻边上。 “莺儿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太医怎么说?”皇帝拉过余莺儿的手,温柔询问。 一旁的年世兰自顾自的起身,还轻轻抬手悄咪咪让颂芝两人起身,想着没必要那么遵守规矩委屈了自己。 “臣妾没事,只是腿脚有些不舒服,今儿个又走的多了些,才导致伤着了,太医说养养就好,还让华贵妃娘娘劳累了。”余莺儿见一旁用无语且厌恶的眼神看了皇帝好几眼的年世兰,很是无奈的同皇帝交涉着。 皇帝闻言,又道:“怪不得苏培盛说你不在宫中,原是受了伤,待会回去的时候,记得坐轿子,莫要委屈了自己。这翊坤宫终究是世兰的地儿,你可不要日日赖在这里。” “臣妾喜欢柔贵妃,她若是愿意赖在臣妾这里,臣妾也欢心,皇上莫要赶柔贵妃,这要是让让旁人瞧见了,还以为臣妾不喜柔贵妃呢。”年世兰见皇帝又在‘挑拨离间’,便也耐不住性子想要和皇帝讲讲道理了。 被年世兰几次三番的驳面子,皇帝难免脸色不好了起来,冷眼看向年世兰,想着如今年羹尧已经不是手握大军的镇北将军了,这年世兰居然胆敢还这般嚣张跋扈。 “华贵妃,朕说话哪有你插嘴的道理?莫不是朕如今在翊坤宫都没有威严了吗?还是说华贵妃压根没将朕放在眼里啊?”皇帝这话说的严重,动不动就要给年世兰扣下一个不敬尊卑的罪名下来,少说也是要被降位禁足什么的。 余莺儿见此,连忙回握皇帝的手,握得紧紧的,试图将皇帝的目光移回到自己这边来:“皇上,华贵妃哪里就敢如此呢!皇上怕不是误会了,还请皇上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你说是吧,华贵妃娘娘。” 接收到余莺儿的暗示,年世兰也觉得自己这些年做事确实是越来越随心了,差点忘了如今当家掌权的还是自个儿面前这位皇帝,心思微动,顺着余莺儿的话就开始说了下去。 “请皇上明鉴,正如柔贵妃所说,臣妾并无此意,还请皇上恕罪,莫要与臣妾这样的小女子计较。”言罢,年世兰低垂着脑袋装作一副任君处罚的模样,放低了姿态。 皇帝见年世兰放低姿态,如此骄傲一个人,如今这般,况且年世兰也曾是自己的宠妃,便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微沉下心来说道:“罢了,世兰,你的性子也该收敛收敛了,何时能同柔贵妃这般温柔大气一些也是好的啊!坐吧。” 年世兰心里有气,但是如今她不是毫无顾忌,做不到当初一头撞死那样的狠心和决心,只能暂时先认错,日后再做打算。 皇帝在翊坤宫待了许久,更是用了膳,这才亲自将余莺儿送回储秀宫,这才回养心殿批阅奏折,如今天下还算太平,皇帝并没有多么忙碌,但是如今研究火铳和海军一事,也足够他焦头烂额,与自个儿的十三弟和十四弟可谓是商讨了许久都没能拿出个准确的章程来。 然而皇帝每每失去了人生方向之时,总爱宣召弘曜和福宝去谈话,在他看来这两个孩子虽然年纪上小却有着不输给他那些兄弟的见解,甚至有时候因为性子单纯,脑子清晰,反而能给出更好的意见,这被皇帝全部归属于自己与自家皇阿玛的良好基因。 他清楚的感知到了弘曜和福宝的聪慧伶俐,所以对他们多有培养,除却亲自教导外,还会给两人请最好的老师学习,课程几乎是排得满满当当的。 打仗注定是需要很多粮草和钱的,如今更是因为是海战,需要出海征战,需要的就更多了。更何况,出海抢夺土地本就是他们从未做过的,所以一旦开始,消耗就会更多,这也是皇帝所担心的情况之一。 虽然这些年里,火铳有很好的进展,更是有年家推荐的戴梓后人帮衬,可谓是进步飞快,代价就是自个儿为戴梓平反,为此还与朝堂上不少顽固大臣争斗了许久才做成的。 只是……皇帝心目中还是更倾向于打打周边小国即可,没必要乘船去海外,毕竟那未知的世界对于他来说,有着不屑,但是更多的是惧怕。 天朝上国思想实在太过于根深蒂固了,他觉得如今国家安定局面很好,并不想打破僵局。所以,他一直在纠结,可弘曜,十四弟乃至十三弟都说想要出去看看,就算只看看不打仗也好。 坐在养心殿的皇帝想了许久许久,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突然抬起头,对着苏培盛说道:“苏培盛,去将老十四请进宫来。” 第88章 误会 苏培盛应了一声后退下了,不多时便将十四爷请进了宫,守在了门口,让皇帝和十四爷两兄弟在殿中自由详谈了。 在京城疗养了那么些时日,十四爷早已经脱去了初入京时的憔悴沧桑,如今才像当初那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精神头十足又意气风发,这周身气质可不是那个只会诗词歌赋,游山玩水的果郡王所能比拟的。 “臣弟给皇兄请安。”允禵扬起笑容走了进来,给皇帝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他当初回京时,满心都是不服气的,更是想要杀了胤禛解气的,可……哼,那小子生了个好儿子,毕竟他们也是通过弘曜的拉线,才成功解除了长久的误会。 两兄弟哪能真的有那么深的仇恨呢?无非就是在小时候,胤禛对允禵无比严厉,动不动就骂,还多数让允禵看到自家额娘被胤禛气哭的时候,这也就使得他就更不喜欢自家这个黑脸四哥了。 当初之所以会跟着八阿哥走到一块还完全是因为八阿哥对他真的温柔啊!而自家四哥只会对十三哥好,他气急败坏之人,年轻气盛的跑去了自家哥哥的死对头处鞍前马后又怎么了? 两相对比,这不……成了对立之后,误会只会越来越深了呀。 他就是为了证明给自家四哥看,他也是个值得他夸赞的好弟弟,所以才在后来八哥被打压下去后接手八哥的人脉,同自家亲哥哥打擂台的。 那日解除误会之后,两兄弟喝了一夜酒,述说了一晚上兄弟情,这才和好如此,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但他依旧会同十三爷争夺皇帝的目光与重视,甚至不喜那个传闻里与自家四哥兄弟和睦的果郡王。 皇帝见允禵来了,甚至都不等自己喊起,自个儿就起来了,也没有生气,只是心中多少有点想法。 “十四,你来了,你们之前同朕所说想要去海外查探一二的事情,朕也考虑了很久了,如今朕也想通了,也觉得或许真的需要出去看看,似乎就真的如同那年那个妖物所说,海外发展迅速,倘若我们不提前预备,恐怕日后那些事情总要上演的。”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提起当年那个所谓穿越人士的妖物,眼皮跳的飞快。 那个男人,思想怪异,不能溶于社会,更是胡言乱语,打着人人平等的旗号,要皇帝废除奴隶制度,废除三妻四妾制度等等一系列制度。那可是碰了别人的利益,还不等皇帝动手,就早早被人雇了杀手一刀解决了。 只是他同皇帝说的那些未来,什么鸦片,什么八国联军……许多辱国事件总是在皇帝以及皇帝那群兄弟心中挥之不去,特别是老大十三十四,一个比一个激动,恨不得亲自上手,出去将那群不知死活的家伙打得服气,打得听话!!! 听到皇帝有所松动,允禵眼前一亮,连忙说道:“皇上,你能想通真的是太好了,臣弟请缨前去,还请皇上下旨允许臣弟带一支精兵出去打探情况,无论外面是什么样的,臣弟打探过后都会回京与皇上商讨下一步的!” 对此,皇帝没有意见,嘱咐了几句,答应分配给了允禵一支队伍后,便让其去看望一下太后了。 “夏刈,到时候你派两个人潜入那一支队伍里,时刻监视允禵,倘若允禵有什么异动务必第一时间传到朕这里来。”皇帝看着允禵离去的背影,对着空气说道。 只是那空气之上的房梁里传来了一道男声:“嗻。” 寿康宫 太后在得知允禵进宫后便翘首以盼,期待着自家这小儿子来看自己,更是早早就让竹息备好了允禵素来爱吃的糕点与爱喝的茶水。 因为期待着,所以太后总是时不时看向门口,眼中全是欢喜,这便使得一旁的竹息也一脸无奈。 “太后娘娘,想必十四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啊,就好生躺着吧,身子要紧。”竹息边说边给太后捻了捻被子,这些年自家主子的身子已经一年不如一年,特别是隆科多大人去世的那一年,太后差点没挺过来,也好在得知十四爷能够回来,太后硬生生挺着那一口气让太医救回来一条命,只是从此再也不能离开床榻,只能静养着。 太后叹了一口气,怎么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忍不住说道:“竹息,你说的哀家都知道,只是十四回来后,整日忙个不停,能来看哀家的时间也不多,这好不容易皇帝才唤他进宫了,哀家只想见见,看看十四是不是又被他那个四哥折腾的瘦了。哎,你不懂哀家此刻的心情!” 对于太后这自艾自怜的一番话,竹息选择不接话,就认认真真当那个太后所说的不懂她心情的人吧。 要知道,自从十四爷回来后,皇帝可是经常召其入宫,不过就是最开始那一年里特别忙,没那么多时间去拜见太后,后面可是每回入宫都会去拜见的。可就那一年里的忙碌,就让太后将一切的事情都怪罪在皇上身上,太后偏说是皇上不肯让太后见十四爷,她一个做奴婢的又能说什么呢。 可这么多年里,竹息将几人的感情都看在眼里,皇上与十四爷兄弟和睦,更是将十四爷晋为亲王,两兄弟好着呢,反倒是太后偏心的很。 竹息觉得悲哀,可她作为太后宫中的掌事嬷嬷,名义上的主子是太后,所以只能隐晦提点太后两句,其余的是半点不敢多说,至于太后听不听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事了。 “娘娘,恂亲王求见。”门口传来宫女的声音。 闻言,太后眼前一亮,连忙拉住一旁竹息的手问道:“竹息,哀家看着还好吧,有没有太憔悴,会不会吓到十四?” “娘娘,您很好,这准备的糕点都快凉了,还是快请十四爷进来吧。”竹息看着自个儿被握的紧紧的手,耐心的安慰着自家现在没有安全感的主子。 听到竹息的话,太后才算松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一些:“让老十四进来吧。” 允禵踏进殿中,快步上前给太后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近来可好?” “不必行如此重礼,快……快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瞧瞧。”太后见到自家亲亲儿子,立马丢掉竹息的手,冲着自家儿子招了招手,示意其坐到自己身边来。 竹息为允禵端来凳子,让允禵得以落座在太后榻边,任由太后拉着允禵的手,上下打量,眼中满含泪光,仿佛分别了好久,久别重逢的母子一般。 这就让竹息有些疑惑了,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个月太后和十四爷才刚见过面呢,还一道用了膳呢。 “十四啊,瘦了!你那四哥是不是又逼迫你为他做事了?你若是有什么委屈你大可同额娘说,额娘会为你做主的!”太后抚摸着允禵的脸颊,仿佛摸到了骨头,顿时就觉得心疼不已,连带着心里对皇帝的怨怼又深了几分。 这对母子之间的误会,怕是一辈子都理不清了。 ps:书测了,书测了,7-10天,再不起来,我就完结书了,呜呜……求各位宝宝帮我出书评,求求了 第89章 一家三口的各自谋算 “额娘!这些都是儿臣爱做的愿意做的,又如何能怪得了四哥!”允禵就有些不解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自家额娘会与四哥闹到这个地步上来,就仿佛一个仇家一般。 小时候,他总以为是四哥惹额娘不高兴,所以额娘才屡次三番被四哥气得哭泣,气得总在自己跟前说四哥的不是,使得他也对四哥印象十分的不好。 可自从自己与四哥的误会解开之后,他才发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小时候自己总觉得四哥喜欢是十三哥,自己总是不得宠爱的那个人,可往回想想才发觉自己的童年仿佛占据了额娘,而四哥自从佟佳娘娘去世后就仿佛没了额娘一般。 他自知理亏,所以每次来拜见皇额娘的时候,都会劝导皇额娘待四哥好一些,莫要磨掉了两人原本就剩的不多的母子情。 可太后哪里能承认自己在不喜老四这件事上是错误的,直接说道:“哼,难道他就没错吗?当年若不是他,哀家的祚儿怎会死!!哀家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他当初小小年纪就敢推祚儿落水,足以见得其低劣,祚儿定然就是被他害死的!” !!!!??? 不是!这下直接轮到允禵无语住了,自家那六哥当年明明是在种人痘的过程中,未能挺过去导致去世的,为何这都能怪罪到自家四哥身上?就因为当年种人痘同六哥一起的是四哥。 若真是如此,当真是好没道理啊! “额娘,你我都清楚六哥是为何会去世的,当年让种人痘的是皇阿玛,当年为六哥种人痘的是太医,伺候六哥的宫女是额娘你派去的,你凭什么不怪皇阿玛,不怪太医,不怪宫女,偏偏只怪四哥一个人呢?难道就因为四哥是你的儿子,四哥愿意被你打骂吗?”允禵越睡越激动,甚至眼中都染上了对太后的失望之色。 太后触及允禵的目光,顿时慌乱不已,连忙伸手想要去拉允禵的手,嘴里也连忙解释:“十四,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当年若不是你远在军中,说不定继承皇位的……” “额娘!”允禵连忙打断了太后的臆想,“无论当年情况如何,四哥都是皇阿玛定下的新皇帝,是名正言顺的新皇帝!!这些年四哥治理下的大清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我也将出海去往更广阔的天地,为大清探路,日后的大清,在我们兄弟几个的治理下,只会越来越好的!” 太后旁的都没听得进去,只听到了关键词——出海去往更广阔的天地,一想到允禵要离开大清,太后只仿佛受了刺激一般喊道:“你……你……你要去往哪里!允禵,哀家好不容易将你盼回来,你哪儿也不许去!!是不是皇帝要你去的!!竹息,给哀家去请皇帝来!” “皇额娘!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程度!!你难道不知道四哥如今是皇帝吗?他愿意认你为额娘,才会尊您敬您,可您别忘了,四哥的玉碟可是在佟佳娘娘名……” 啪! 允禵的话还没能说完呢,太后已经气得给了允禵一巴掌,显然是因为被自家亲儿子一次次拆穿伪装,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了。 可打完之后,太后又立马后悔了,一脸心疼的看着允禵,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似乎想要摸一摸自己刚刚打得那个地方,却又有些怕将其碰疼了,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不知该怎么办。 “十四,哀家……哀家不是……不是……,哀家……哀家只是……”太后语无伦次,想要解释,可仿佛被什么扼制住了喉咙一般,发不出声来。 说白了,就是放不下脸。 被扇了一巴掌的允禵,才算真的体会到了自家额娘的不可思议以及无可救药,索性不愿规劝了。 “儿臣还得回去准备出海事宜,便先行告退了,还请额娘照顾好自己。”言罢,允禵行礼离去,半点留恋都无。 太后震惊,连忙伸出手想要去拉允禵,却扑了一个空,还险些摔下床去,还好有竹息稳住,甚至太后的嘴型都还保持着要喊老十四的模样。 “他怎么就不懂呢?他怎么就不懂哀家为他做的一切呢!”太后默默流泪,她明明为他谋划了一切,甚至准备弄出一个傀儡皇帝,日后再设计让其病死,为允禵让位呢。 为什么?为什么老十四不懂自己一片苦心! 竹息有些无奈,可依旧尽职尽责的给太后捻了捻被子之后,又为其拍背顺气,耐心的供着,哄着:“太后娘娘,您不要难过,或许只是十四爷一时想不通,他日后定会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的。” 竹息虽然不知道自家娘娘又为其谋划了什么,反正先稳住再说。哎,这主子爱作死,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太难了吧! “对对对!哀家为他谋划了一切,他日后竟然会感激哀家的!!”太后说着说着就笑了,仿佛真的将自己说通了一般。 而此时的养心殿,皇帝正听着自己的眼线诉说着允禵去了寿康宫后发生的一切,在听到自家十四弟为了帮自己说话,还被太后扇了一巴掌这件事时,他有些沉默。 良久后,他才问道:“你可曾关注过他们的面部表情?可否有演戏的痕迹?” 他宁愿相信母猪会上树,都是不会相信那母子两能因为自己大吵一架,就连自小得皇额娘偏宠的十四弟还会被皇额娘扇了一巴掌,这怎么可能呢?呵呵……不可能。 那回话之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皇帝这是说的什么,立马说道:“奴才不敢直视太后娘娘和恂亲王,故此不知两人神色如何,还请皇上惩罚。” “罢了,你也是守规矩,朕又何故为难你,下去吧,继续盯着寿康宫,这寿康宫若是再与碎玉轩取得联系,你便来通知朕。”皇帝说这话时,语气越来越冷,直到说到碎玉轩时,让人宛如身在冰窖之中,冷得彻骨。 那人立马应了一声,退下了。 皇帝看向窗外的绿色景色,微微勾起一丝冷笑来:“甄嬛啊甄嬛,朕当真是低估你了。” [ps:为了剧情前面83章时将选秀时间更改在除夕之前了,所以看下一章除夕的宝宝不要疑惑哦] 第90章 帝王威严 转眼又到了新一年的除夕,只是今年的除夕却是不同于往年的除夕那般只是一家子人坐着吃吃喝喝,看舞蹈,今年的除夕除了皇家过年外,还为恂亲王等人的出海饯行,甚至就连远嫁蒙古的朝瑰公主协同驸马都赶了回来。 上头是男人们你一杯我一杯的恭维与嘱咐,下面则是妃嫔们各思其想。 朝瑰公主因为已然出嫁,住在妃嫔的对面,同余莺儿微笑打过招呼之后,两人便很少有接触,毕竟除夕宴会,还容不得她们这些妾妃随意走动,只是可能或许依旧有不知死活的人。 余莺儿的目光除却偶尔偷看一下年世兰大美人之外,几乎都盯着甄嬛这个逃席达人身上了。甄嬛的每一次逃离席都有大事情发生。 第一次是倚梅园与皇帝初遇,第二次是嫂子脚白,第三次则是夕颜花下暗生情愫同时结识端妃…… 这一次,又会是什么呢? 余莺儿很想知道,刚准备喊春喜追上去看看,却被七七喊住了。 “余莺儿,不要派人去,你且看看皇帝的眼神。”七七提醒道。 皇帝的眼神? 余莺儿悄咪咪望了过去,却见皇帝一脸冷漠的看向甄嬛消失的方向,那个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惊涛骇浪,汹涌澎湃,令人仿佛永坠冰窟一般,这使得余莺儿心惊肉跳的连忙移开了目光。 呼,还好有七七提醒,不然自己可就难逃被皇帝怀疑的下场了。真不知道这甄嬛是做了什么,竟然引起了皇帝的杀心,这可不得了了。 “七七,你能帮我监控一下甄嬛出去干了什么吗?”说罢,余莺儿掏出一块昨儿个从皇帝赏赐里翻出来的一块富有灵气的暖玉塞给七七,“给你,补充能量,我不白喊你做事。” 七七看着那卡在自己血雾中的暖玉,那一丝淡淡的灵气,便很贪婪的将其吸吮干净了,他能量一直在被削弱,只会觉得越来越累,他需要有灵气的东西养育灵魂体,不然他将会消散于世间。 “好。”七七应了一声后,便分出一缕能量出去跟着甄嬛,且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与此同时,皇帝用暗号将夏刈也派了出去,盯着甄嬛的一举一动,倘若有异常,便第一时间报给他。 所以说,甄嬛不大胆谁大胆呢?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的,竟然胆敢与果郡王相见,两人之间更是有所互相利用。 果郡王答应甄嬛派人去宁古塔护着其母亲和姐妹,而甄嬛则是为果郡王打探宫中情况,更是接近太后,假意投诚,挑拨太后和皇帝的关系,挑拨皇帝和兄弟们的关系……总而言之,就是果郡王想祸乱后宫,祸乱朝纲罢了。 七七将消息带回来时,余莺儿差点没惊掉下巴,甄嬛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居然还胆敢和果郡王接触,甚至搭上线?她怕不是觉得甄家遭受此等大罪还不算什么,她要将自己也作死去,才算甘心? 这个甄嬛,是融合了原本甄嬛以及安陵容的甄嬛,早就被折磨的不是她以前的模样了,现在的甄嬛是个纯新的人,能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来,似乎……也能理解? 余莺儿悄悄看向上座皇帝的位子,只见其听了一旁夏刈伪装之下太监说的话,脸黑的不成样子,但是看向一旁杯碰杯的几个兄弟,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生生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发脾气的动作,先和几个兄弟喝酒起来。 见此,余莺儿默默收回目光,看向春喜:“春喜,那祺贵人如今如何了?” “娘娘,祺贵人如今在冷宫呢,是死是活尚且不知,娘娘如何会问起祺贵人呢?”春喜不解,当初祺贵人因为害了莞妃被打入冷宫,自家娘娘也曾过问过,只是想利用,最后又放弃了。 余莺儿微微勾起唇角,笑着小声说道:“你瞧瞧派一个人去将甄家之人全部死在宁古塔一事告知祺贵人吧,选个聪明伶俐的,最好是冷宫的亡命之徒,莫要将我们牵扯进去,只需要告诉她这件事,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这是准备给甄嬛挖个坑,但是又不准备助力祺贵人,惹火上身,那祺贵人如何越过侍卫逃出冷宫,又如何闯进甄嬛的碎玉轩那就要看她自个儿的本事了。 “是,娘娘。”言罢,春喜已然将此事记在心中,只待年后去办了。 除夕宴散去之后,回到储秀宫,弘曜也来请安拜岁了。 “儿臣给额娘请安,望额娘新的一年岁岁平安,健康美满……”弘曜行礼请安过后就是一连串的祝福词,仿佛要将世间最好的词汇都用在余莺儿身上才好。 余莺儿见此,顿时笑开了花,连忙将人扶起来,直说:“好孩子,好孩子,快快快,快起来让本宫瞧瞧,嗯,又长高了。这些年跟着你皇阿玛学习,可有长进?吃的好不好?睡得安不安稳?” 这规矩上,凡是阿哥年满六岁之后就要搬到撷芳殿去住,更是日日要上课学习,不得私自前往后宫。就算想要见自家额娘,想去去给太后请安都需要请示皇帝,而弘曜一向又忙碌,自然每年见着余莺儿的时间就少了。有时候是一个月见一回,有时候大半年都不一定见,有时候甚至只能在彼此生辰时能够坐下来用膳。 弘曜是个有主见的,其抱负也实在大,整日研究那些他从后世带来记忆里的物件,有时候一忙就是一整日,自然就瘦了些。 今日是除夕,他作为阿哥,理应拜见太后,再来拜见自家额娘,太后以病托大,不愿见弘曜,弘曜也没有同太后玩什么尊重长辈那一套死死跪守着,就等太后一个恩典,只选择在门前磕了个头,表示一二,就起身来了储秀宫。 不内耗,这也是他在现代走一遭后养成的好习惯,上辈子他与自家皇阿玛的相处中,可不就是因为一次次被打压,一次次内耗才造成那样的后果的嘛。 “儿臣这是健康了,哪里就是瘦了,额娘多虑了,儿臣在养心殿跟着皇阿玛学到了许多,受益匪浅。”弘曜笑得真诚,可不是受益匪浅嘛,玉玺在何处,皇阿玛写圣旨的小习惯自己都摸得清清楚楚,更是偶尔还帮着皇阿玛处理一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用批阅的奏折,将皇阿玛的字迹练得几乎像得不能太像了。 只除了要装拙这一点令弘曜不自在以外,其余的都很好。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是弘曜,你一定要记住,你皇阿玛是个疑心重的,你的小心思莫要给他察觉,否则于你于我都十分不利。”余莺儿一想到今儿个在宴会上看到的皇帝那如狼似虎般的眼神,便心跳加速,手脚冰凉。 那一刻余莺儿才算真的体会到了何为帝王,何为帝王权威。 第91章 母子情 弘曜见余莺儿这般模样,只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连忙说道:“这些儿臣都是知道的,儿臣不会犯糊涂的,在皇阿玛们跟前儿臣一直谨守规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额娘,您别太把自己紧绷着,不要觉得会给儿子拖后腿,您只管做自己,一切有儿臣呢,儿臣自会给你兜底。” 他上辈子没有体会过母爱,后来做了游魂飘荡了几百年,本来心都麻木了不少,可余莺儿给予自己的爱却是不少的,吃穿用度上有人关心,就连平日里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余莺儿也会过问,更是不停的给他添置用得上的东西。 就算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因为母爱垂泪的,所以他除了要完成自己的抱负,更要护好余莺儿,绝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弘曜想的则是如今皇帝还宠着自家额娘,可新秀待年初就会入宫了,怕是皇上会被新秀勾了魂,苦了自家额娘,所以他决定自个儿多抽时间陪陪自家额娘,也免得让额娘苦等难过。 在弘曜心中想的甚至眼中看到的,都是自家额娘对皇阿玛的喜欢与看重,他怕额娘难过。殊不知,骗人先骗自己,余莺儿在皇帝跟前的表现真的就像极了爱惨皇帝的恋爱脑,也就让人忽视了皇帝不在时余莺儿的无所谓与总不争宠。 “好,我家弘曜长大了,也能成为额娘的靠山了。”余莺儿摸了摸弘曜的脸蛋,笑得欣慰,“曜儿,你也不要光想着额娘,无论何时何地你定要先顾好自己,自己好才能为日后谋划,虽说如今宫中阿哥不多,能成事得更是只有你一个人,但是你家皇阿玛的性子你也知道,可莫要太过于强求,平白伤了自个儿,懂吗?” “额娘说的道理,儿臣自是明白的,额娘不必担忧。”弘曜身上穿的新衣,是余莺儿亲自绣的,这还是她学了好些年第一次缝制出像样的衣裳,所以弘曜不愿打击余莺儿,当即穿着来同余莺儿请安了。 他虽然有些担忧历史进程中所说的那个乾隆帝弘历是个变数,可如今那个变数备受打压,让皇帝不喜,更是没有甄嬛所助,他暂时还没放在眼里,只是派人跟着盯着,唯恐出了差错。 余莺儿从桌子上放着匣子里拿出那个最厚的红封,递给弘曜:“虽说额娘的东西在未来都是要给你和你的媳妇的,但是这过年嘛,总是要讨讨喜气的,这红封是额娘为你包的,待会额娘让你春喜姑姑给你拿你的新年礼物,今儿个你就留下来用膳,晚上的时候在侧殿休息吧,今日是除夕,皇上不会怪罪的。” 言罢,余莺儿将匣子递给春喜,同她道明这是被储秀宫诸位的红封,每个红封上都写着名字,交给春喜去代为发下去,还有记得发放早就准备好得礼品,也是标注过的,也不用担心拿错了。 弘曜在谢过自家额娘之后,见自家额娘的动作,随即将自己的钱袋子取出来,放到桌子上,这才开口道:“春喜姑姑,那红封之中再每个放一个银裸子吧,就当是本阿哥给储秀宫众人的红封了,本阿哥也曾是储秀宫的主子不是?” 弘曜知道自家额娘也是个有本事的,将储秀宫管理的井井有条,宫中的所有宫侍更是对额娘忠心耿耿,虽然这其中也有自己和皇帝的缘故,可这也不妨碍她为自家额娘再立威。 春喜见此,下意识的看向余莺儿,询问余莺儿该怎么办,见余莺儿点头后,才收下那袋子银钱退下了。 “你这孩子,本来零用就少,如今更是拿出这么多赏给储秀宫的奴才们,怕是日后日子要拮据了?”余莺儿心疼,想着待会走前再塞点给弘曜,生怕他做事打点和花销不够。 闻言,弘曜笑着摇了摇手装着银票的红封,说道:“额娘,这不是给我赏了不少吗,那点子就当洒洒水,得下面人的人心不更好嘛?” “你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余莺儿无奈一笑,“对了,你福宝姐姐可有去看华贵妃娘娘?” “这我就不知道了,今儿个没上学,参加完宴会之后,我就去拜见太后了,未曾见过福宝,所以并不知她是否去见华贵妃娘娘了。”弘曜自然知道自家额娘担忧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上次福宝因为想要嫁去蒙古一事闹得不愉快之后,福宝几乎都赖在撷芳殿,不愿回翊坤宫居住了,自家额娘是怕华贵妃娘娘伤心。 余莺儿觉得有些头疼,朝瑰回朝了,今夜除夕也出席了,更是得以留宿自己往日里的闺阁一日,福宝又一直想要和朝瑰接触,余莺儿就怕福宝突然想不通,不去拜见自个儿额娘,跑去见朝瑰了!那样的话,娘娘该多伤心啊? 弘曜许是察觉到了余莺儿所思所想,连忙安慰道:“额娘,你不要太担心,福宝阿姐定然不会这般看不懂事的。” 其实说这话,弘曜都有些没有底气,他总觉得福宝这人吧,才华和见识好是好,可就是有些自我,这是一个很致命的缺点。 “哎,但愿吧。”余莺儿只能这般祈祷了,毕竟自己这双腿可禁不起折腾跑去翊坤宫安慰年世兰,虽然她很想去,但是也得有实力才行啊,不是? 弘曜察觉到余莺儿那突然摸向大腿的手,想起皇阿玛所说的话,连忙问道:“前段时间皇阿玛告知我,说额娘腿脚受伤了,如今可有大碍?好端端的怎么会伤了腿脚呢?是有谁让你下跪了吗?按理说,以额娘如今的身份,怕是只有皇阿玛和太后才能让你下跪了,是太后欺辱您了?” 弘曜对余莺儿是十分尊敬和爱护的,但是对那个不知死活,心狠手辣的前德妃如今太后,他是半点都不喜欢的。 上辈子做出一副温婉的模样,待自己也是极好,可……说到底最自私最会作妖的就是她!也不知道她在后宫搅动风云那么久了,自家皇阿玛怎么就不早点将其收拾了呢?还胆敢与大臣私通,啧……真为前皇阿玛和如今的皇阿玛感到悲哀。 余莺儿摸了摸弘曜的脑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太后怎会欺辱我呢,你啊,就不要多想了。” “额娘,我饿了。”弘曜想的多了,本就心里压抑,可他怕吓到自家额娘,不愿此刻如此压抑,以自己饿了错开话题。 余莺儿见自家小可怜摸着肚子对自己撒娇,配上那可爱的小表情,顿时觉得萌化了,连忙喊道:“春喜,陈禄海,你们弘曜阿哥饿了,快去简单做些小菜,多做些,待会你们也分分。” “嗻。”门口响起男女欢快的声音,能和主子吃一样的,那可是赏赐呢! 今夜又有红封拿,又有赏赐拿,更是能吃一顿不错的年夜饭,大家都很高兴,互相打着下手,制作菜品糕点,一时之间储秀宫欢声笑语,成了整个后宫之中最幸福的殿宇。 第92章 弘曜预备出海 简单用完膳后,弘曜又和自家额娘话聊了一会天,也是为了铺垫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以及自己日后的打算。 他昨日已经求得皇帝允许自己随恂亲王一道出海了,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兮,所以今夜才会和余莺儿聊那么久。这一次,他不得不去,毕竟他认为十四此番出去没有他更加直观的了解后世所发生的一切,唯恐十四被他人哄骗。 对于弘曜的打算,余莺儿一开始理解的,但是也是惊讶的,是不太愿意的,觉得弘曜如今还小,不足十岁的年纪怎么好出海去呢,那海上的海盗成群,那陌生的环境,余莺儿都不敢想象弘曜出去遇到点什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而他又会怎么样。 可弘曜耐心劝导,说清其中利弊,也说了自己必然要去的原因,自己前去能学不少东西,更是能为皇阿玛成为一双眼睛,盯着所有人的眼睛,替皇阿玛去发现,去看真正外界的眼睛。 “额娘,你不用担心,既然皇阿玛都同意我去了,便是知晓我有自保能力,亦或者他派遣的有人会护着我的,你不放心儿臣还不放心皇阿玛吗?”弘曜耐心的安慰着余莺儿,他与老四做了交易,自己要出海,但是身边跟的人必须九成是老四的人,有些被动,可又是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能摆脱的束缚。所以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要等待,等待自己这具身体长大了。 可也正是因为被迫答应这样的条件,才让老四能够光明正大的派遣人去盯着恂亲王,唯恐他私下有所动作,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老四松口让自己一同随行。 美其名曰跟着恂亲王出去见识外面的世界,跟着出去历练,实则不过是个添置眼线的借口罢了。 恂亲王在得知要带上最喜欢的侄儿时,也是蛮高兴的,在皇帝跟前拍着胸膛发誓定然会保护好弘曜,说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看的皇帝差点直抽嘴角,感觉自己有点不知好歹了。不过那样的情绪只一瞬,就消失的干净。 反正在多方考虑之后,皇帝便私下定下了这么个决定,谁都没有说,要等他们离开京城上了船再通告,免得太后和余莺儿知晓了一个个闹起来,闹得不好看。 余莺儿静静的看着弘曜,这个孩子自从生下来就没让自己操心过,什么事儿都自己办好了,自己的前程都想好了,似乎自己有了弘曜都能直接躺平摆烂了。 只是……我的弘曜才九岁半呀。 “曜儿,你才九岁啊!额娘不希望活得这么累,你如今还小,我们凡事慢慢来好嘛,等你大些再出海好吗?”她们自小被灌输的就是海外有凶猛的海盗,出海之人可谓是九死一生,有去无回,如今打开海禁,更是要出海,她实在不放心,哪怕圣祖爷当年十岁就登基,更是年纪轻轻就为大清创造出不少财富来。 弘曜很无奈,他这个额娘,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冷静沉着,相反是个憨憨傻傻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楚状况的傻姑娘,但是却又不得不将自家伪装起来,伪装成那个足以顶天立地的姑娘,想要成为自己,成为年世兰能够依靠的大山。 这姑娘,傻的可怜,却又实在让他心疼。 “额娘,你要相信我,我也想成为额娘的天,而不是一味的靠着额娘庇佑,我也能帮着额娘保护额娘想要保护的人,比如华娘娘。”弘曜认真且郑重的看向余莺儿,努力的让余莺儿相信,他也能保护他,哪怕自己只有九岁,尚且还没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 弘曜上辈子因为缺乏母爱,也就导致他与女人相处十分困难,加之上辈子政治联姻,争嫡关键时刻,他对太子妃要求极其严格,甚至到了魔怔的地步,如今想来还是十分对不起太子妃的。在飘荡的那几百年间,他最感激的还是李秀宁,让其懂得了很多与女子的接触,随后最感激的便是余莺儿,让他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母爱。 而弘曜的话让余莺儿陷入了沉思,她也并非不相信弘曜,主要是相信是相信,可海外是未知的,别说他这样的小娃娃了,就算是个成年人都十分危险,她实在难以放心。 可……余莺儿看着弘曜的眼睛,仿佛能够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他前世璀璨夺目的人生,但是那人生定然是有遗憾的,所以他才会如此急于求成,急于表现,想要证明自己,也是想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 “好。”余莺儿笑道。 她不打算拦着弘曜了,弘曜不是空中雀,园中虎,他该是空中龙,该翱翔蓝天,成就属于自己的未来。 弘曜抬眸,与之对视,双目相碰的瞬间,他仿佛再遇知己,遇到了一个懂他,也愿意支持自己的人。 “谢谢。”弘曜由衷的说道。 弘曜解决了一出心事,便同余莺儿说一声,去侧殿歇息了,明日他就要去十四那里报到了,可不能熬夜了。 “去吧,路途不知尽头,你一路要小心,若是有机会定然要与我通信,让我知晓你的平安。”余莺儿此刻觉得鼻尖微酸,眼泪都快要包不住了,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二次哭,第一次是年世兰生孩子难产那一回,明明已经做了万全之策,可是当初身临其境,一想着那一场面,她便忍不住想哭,忍不住担忧。 弘曜轻点头,退下了,他怕自己再留下反而要比余莺儿先哭了。 该死,这破小孩的身体也太敏感了吧。 次日,弘曜起的很早,见余莺儿的屋子没有动静,便任由小灵子和春乐伺候梳洗,简单的吃了两个春喜拿来的肉包,这才准备妥当,准备离开。 “春喜姑姑,额娘还劳烦你照顾了,等我回来,给你们带礼物。”弘曜一直谨记后世的习惯,去往一个地方游玩,必定给亲朋好友带特产礼物什么的。 春喜轻轻一笑,一如弘曜记忆中那般温柔和善:“是,六阿哥,奴婢定然照顾好主子,静候阿哥回京。” 弘曜点点头,离开了。 待弘曜走出储秀宫,那本来毫无动静的房间突然打开了门,屋里走出来的余莺儿,那衣裳依旧是昨日同弘曜聊天时穿的新衣,足以见得余莺儿一夜未眠。 “他走了?”余莺儿还企图望一望,能不能看到一点背影,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矫情,明明之前想着不见,这样就不会难过,不会舍不得,可真的等弘曜走了,她又忍不住想出来见见他。 春喜见余莺儿这般模样,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劝说:“娘娘,您一夜未睡,身子撑不住的,您总不能让弘曜阿哥回来看到憔悴的您吧?” 余莺儿微敛眸子,目光移向了春乐和小灵子,有些疑惑却又有着担忧的说道:“他连你们都没带。” 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跪下说道:“六阿哥说他此番是去历练的,而非享乐的,哪能带我们,更何况我们手无缚鸡之力,带上我们反而会成为六阿哥的累赘。” “嗯。”余莺儿轻嗯了一声,仿佛累了一般就往春喜身上靠,“春喜,我好累呀,我不想去请安了,你帮我告假好不好。” 现在的余莺儿就如同一个慵懒受伤的小兽一般,依赖着自己信任的人,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依靠在这人身上,寻求一点温暖。 春喜扶着余莺儿,耐心温柔的哄道:“那娘娘,奴婢扶你去休息,让春乐去给你同敬皇贵妃告假如何?” 第93章 弘曜离开 “好。”余莺儿顺着春喜的力道,就这般被春喜扶着回了屋中,准备休息。 春乐则是看向小灵子说道:“你去请卫太医来,我去咸福宫为娘娘告假。娘娘是身子不适,所以才没有前去请安,总得请太医来瞧瞧才真实。” 小灵子点头应了一声是,就同春乐分开去往不同的方向完成自己的任务。 余莺儿刚躺下,小灵子便将卫临叫来了,无奈之下,余莺儿又简单披上外衫,任由卫临把完脉,又给腿脚施针疗养完,就让余莺儿好生休息了。 还是春喜将卫临送出去的,甚至还掏出一个余莺儿之前多准备的红封,无非就是被卫太医或者其他宫里来储秀宫的宫女太监的,春喜依旧十分温柔,将那红封递给卫临,说道:“有劳卫太医了,这除夕刚过,难为将你请来。这是娘娘让我给你准备的红封,你可要收下讨讨储秀宫的喜气,明年节节高升。” 春喜对卫临的祝福是真真实实的,毕竟卫临是她们党派的人,自然是升得越高对自家娘娘越有利了,在皇上跟前越得脸便是越好。 “多谢柔贵妃娘娘,多谢春喜姑姑。”卫临没有推脱,很自然的接过红封,脸上笑得平和,没有半点越级行为。 将红封说好之后,卫临又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一点一点打开,居然是一只翡翠镯子,是很简单的样式,连个雕花都没有。 “这是我前几日为娘娘小主把脉,赏赐给我的,我想将它送给春喜姑姑做新年礼物,还请春喜姑姑一定要收下。”卫临举着那丝帕包着的镯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春喜,期待着她收下,但是倘若她不收,自己也不会强求的。 这镯子,是他专门挑的,正是因为这样样式简单朴素却又是翡翠的,就连她这样的宫女嬷嬷戴着也不惹眼。 春喜看着卫临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便能够知道他定然是还未放弃,心中实在无奈的很。 “对不起,卫太医,你这手镯我不能收,宫女与太医私相授受可是大罪,我不想给娘娘添麻烦。”春喜的态度已然果决,不会给卫临半点希望。 意料之中,卫临有些失望,但是因为提前有了心理预备,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是卫某欠缺考虑了,那卫某就先行回太医院当值了。”卫临小心翼翼的将那镯子收好,放回怀里,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春喜,便落荒而逃了。 春乐正好走了进来,同离开的卫太医错开,见卫太医神色匆匆的,有些不解的问道:“春喜姐姐,卫太医这是怎么了?我怎么瞧着他脸色不太好呀?是不是娘娘有什么事啊?” “没事,那卫太医只是赶着回去值班而已,娘娘无碍,可是同敬皇贵妃好生告完假了?这是年后第一次请安,可莫要让人拿捏了把柄。”虽然往日里每个除夕后,执掌宫权的娘娘都会让三日后再行请安之事,这敬皇贵妃如今也是第一次操办除夕,第一次在除夕之后让人请安,这规矩不知是不是还沿袭之前的,总归去问问也不会怎么样。 春乐说道:“我去寻敬皇贵妃时,敬皇贵妃说了,三日后再恢复请安,之后便是初一十五请安即可,所以娘娘可以再休息三日呢。” “好,你也下去休息吧。”春喜有些疲惫的看着春乐,见其眼角也有些许乌青,便知其昨日要么没睡好,要么……也是一日未睡。 春乐反而摇了摇头,说道:“春喜姐姐,你才该去休息,我昨儿个好歹睡了两个时辰,你却是陪着娘娘守了一夜,您才是真的辛苦。”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劝着彼此去睡觉时,朝瑰公主和年世兰带着福宝接连而至,两人只能规矩对着三人行礼请安。 “奴婢见过华贵妃娘娘,见过朝瑰公主,见过三格格。”两人齐声喊道。 年世兰连忙问道:“莺儿如何了?本宫听说她身子不适,太医瞧过没有?” 朝瑰公主接着说道:“是啊,柔贵妃娘娘如何了?” 春喜连忙说道:“娘娘和公主莫要着急,我家娘娘只是昨儿个没睡好,今儿个精神恍惚,也不是多么严重,多加休息即可,让娘娘和公主担忧了。” 闻言,年世兰和朝瑰才算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不打扰莺儿休息了,待她醒来,你们派人来告知本宫和朝瑰公主一声,也免得我们一直担心。”年世兰吩咐道。 春喜立马应下。 随之,两人则是去寿康宫,拜见太后娘娘了,主要是朝瑰得去,福宝又双眼冒光的看着朝瑰,非吵着闹着要跟着一块去,无奈之下,年世兰只能带着福宝一道去了。 就余莺儿睡着的这四五个时辰里,曹琴默,费云烟,吕盈风相继跑来看望,在得知其只是困觉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各自留下补品回去了。 待余莺儿醒来之后,春喜这才派遣宫中的小太监出去给几位娘娘以及朝瑰公主报平安。 余莺儿迷茫的睁开眼,觉得自己再睡下去,这身子怕是要散架了,连忙让春喜伺候自己梳洗换了衣裳,在殿中走走,让已经软的不成样子的身子骨舒展一下。 在殿中走了几个来回之后,才传来外面年世兰带着福宝求见的声音,余莺儿立马让人将两人请了进来,落座后更是摆好了糕点。 “柔娘娘,弘曜真的跟着十四叔出海了吗亲?”说实在话,福宝有些感觉被背刺了,这样的大事儿弘曜居然没有告诉自己,竟然没有想着带上自己,她也想做些实事,可奈何自己还小,可奈何自己是这样封建大家里的女子,许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余莺儿叹了一口气,轻点头:“与其说他是跟着十四爷出海,倒不如说是成了皇上跟随而去的眼睛,是自愿却也是被迫的。此行本就不安全,他不告诉格格你,也是有他的考量的。更何况……如果格格走了,岂不是见不到你朝瑰姑姑了?” 见福宝那模样,自小看着弘曜和福宝长大的余莺儿如何看不明白,其在想些什么,所以这不……只能先劝一劝。 福宝陷入沉思,似乎在思考着其间的利弊关系。 第94章 孙答应与狂徒事件似乎另有领情 “柔娘娘,弘曜若是寄信回来,可否告知福宝一声?福宝也想看!”福宝眼瞧着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也怪自己近日光想着朝瑰姑姑回京,列了单子要与之详谈,反而没有注意弘曜那小子的小动作。 如今已然不可能跟着去了,但是就算不能跟着去,也要同步知晓外面如今是什么情况才是。她们飘荡那些年都是在华国,所以对西方那些改革只能从历史上得到片面的了解,加之凡事都有蝴蝶效应,她并不敢全仰仗那点子后世的先知,唯有真的出去看看,才能真正的了解其中的真实情况。 看着福宝认真的祈求,余莺儿点头答应了。 待两人聊完之后,年世兰这才缓缓开口:“所以你是因为弘曜要出海才没有睡好吗?还是说你一夜未睡?” 年世兰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仿佛很不看好余莺儿这样的做法,却又想到母亲怜子之心的缘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怪余莺儿还是该心疼余莺儿。 可就算是怪她也是怪她不知道怜惜自己的身体呀! 哎! “你下次倘若再这般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就别怪本宫与你划清界限,再不相往来!也免得哪日出了问题找上本宫哭诉,本宫还要哄你!”年世兰气急,却也说不出太狠的话来,只能拿这个威胁余莺儿,让其多顾及自己的身体。 余莺儿实在无奈,只能连连求饶外加承诺才将年世兰哄好了。 “哼,皇上将你的儿子派出去当他的眼睛也不知道给你些奖赏,当真是抠门的要死!”年世兰在余莺儿跟前一向胆大妄为,连皇帝都敢编排,那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呢? 可让他打脸的事情马上就到了,苏培盛带着皇上的圣旨和赏赐来了,余莺儿很无奈的前去领旨谢恩,又收获了一批赏赐。 待谢过苏培盛,送走他后,年世兰瞥了一眼那些珍贵且精巧的首饰以及苏州刚上贡的布料,冷哼了一声:“这也不过如此嘛,就这样的品质,本宫能送你十套!!” 这些东西在年世兰的库房里多不胜数,有每年皇帝赏赐的,也有自己家中补贴的,更有别人上赶着送来的,反正年世兰的库房……可比皇帝的私库要富有得多了。 皇帝赏赐物件都是从私库里拿,拿一点就少一点,他可心疼了。 “是是是,娘娘的好物件多的是,这些都比不过娘娘库房里的东西好。”余莺儿很无奈的哄着那个又傲娇起来的娘娘,就连一旁的福宝都很无奈了。 …… 转眼开春了,新秀们也入宫了。 这安佳玉淑册为贞贵人赐居延禧宫,康宁月册为康常在赐居延禧宫,孙玉黛册为了孙答应赐居长春宫。[前面已经将名字改了,宝宝们不要抓虫哦] 请安时,敬皇贵妃依次带着三人拜见宫中各位娘娘,将各位娘娘介绍给她们认识,面面俱到,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比起宜修的假仁假义,敬皇贵妃才是真的仁慈温和的对待每一位妃嫔。 “三位妹妹初来乍到,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亦或者是何处不习惯的,都大可来咸福宫寻本宫。后宫的姐妹个个都是极好相处的,相信你们定然能够很快融入其中。”冯若昭坐在上座夸夸其谈,倒真的有几分皇后的气势,不过……冯若昭始终性子偏柔弱一挂,如若不被逼一逼,很难强势起来狠起来,处理内务确实是一把手,可若是让他管理后宫的话,又欠缺一些。 三位行礼齐声说道:“嫔妾明白,多谢敬皇贵妃娘娘。” 三人对冯若昭还是十分尊敬的,毕竟历朝历代都没有皇后还在就立皇贵妃的道理,而如今冯若昭却成了第一人,足以见得其受宠程度以及在宫中的地位,她们不过刚入宫,又没有可以放肆的家世,哪里敢造次,可不得乖乖的嘛。 “你们也见过几位娘娘了,本宫想着你们是一同进宫的姐妹,原本打算将你们放在同一个宫里居住,也好处处感情的,但是孙妹妹却求本宫将其放在齐妃的长春宫里,只是长春宫那位……怕是会让孙妹妹受些委屈,孙妹妹当真不改了吗?”冯若昭想着李静言早已经得罪了皇上,无召不得出,怕是会连累孙答应也跟着不受宠。 孙玉黛闻言,往前一步跪下说道:“多谢娘娘挂怀,嫔妾喜静,长春宫就极好,娘娘不必为嫔妾多做考虑。” 语气和气质都是清冷一挂的,更准确的说是冷冰冰的,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没了兴趣一般,就这么跪在几人跟前,就仿佛那冰柱子一般,令人看着就冰冷彻骨,让人不愿靠近,也不知这样的性子如何能融入后宫之中。 “既然你如此想,本宫也不好强求,那便将你安排在长春宫吧,不过你放心,本宫会替你在皇上面前说话,定然不会叫皇上将你给遗忘了的。”冯若昭想着孙玉黛尚且年轻,理应给予更多见皇上的机会,也免得这般小的年纪就被冷落在后宫,同自己一般蹉跎了一辈子,靠着数宫中的砖块过日子。 这话可让一旁的贞贵人和康常在恨的牙痒痒,恨不得替了孙玉黛,得到敬皇贵妃赏识,得以早早被皇上看见,也好能够生个一儿半女晋升主位。 孙玉黛打心里有些许排斥,但是……她就算在不愿意,如今已然入宫,怎么说也是会侍寝,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她并不敢推脱的太过于明显。 “多谢敬华贵妃娘娘。”孙玉黛思索再三后,还是选择老实谢礼,反正这样总归是没错的。 余莺儿从一开始就盯着孙玉黛瞧,她很好奇这个姑娘是为什么胆子如此之大,胆敢在御花园那样的地方行苟且之事,让皇上的颜面荡然无存的。 最开始,余莺儿也只是以为孙玉黛被迫与情郎分别入宫,心中愤愤不平,对家中父母也多是埋怨,便也就放纵自己一回,就算死了也值得,甚至不顾家中父母姐妹兄弟,让余莺儿觉得多少有点欠抽。 可如今看来,貌似不是如此的?这孙玉黛虽然对皇权,对后宫,对皇帝全然没有兴趣,也并非自愿入宫的,却也是个懂得礼数的,定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那……其中是否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吗? 第95章 狂徒真是狂徒 怎么也想不通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余莺儿的目光又不知不觉看向了孙玉黛,见其又恢复了那冷冰冰令人无法靠近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真的实在难以让人将这样清冷的姑娘同那与狂徒在草丛之中行苟且之事的荡妇相提并论,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请安结束,回宫途中被年世兰喊住询问时,而年世兰的询问这才让余莺儿收回若有所思的情绪。 “刚刚请安时就看你心不在焉的,你是在想些什么呢?那么入迷。莫不是被谁勾了魂儿?说给本宫听听,那个美人又让我们柔贵妃娘娘瞧上了?”年世兰一想到刚刚余莺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孙玉黛身上,心里就不大舒服,难免嘴欠了起来。 孙答应这样的类型,可是宫中头一个,容貌姿色也是半点不差,年世兰虽然觉得自己容貌姿色较之孙玉黛也是能够完胜的,可一想到孙玉黛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最嫩的时候,又有些不敢比了,生怕余莺儿也做了那喜新厌旧的渣女。 越想,年世兰心里就越委屈,又怕余莺儿被人抢走了,从此自己的世界又没了光明,心里实在焦急。 余莺儿见年世兰的模样,便知道自个儿那敏感的娘娘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明明是个明媚的姑娘,却是被皇帝折腾的敏感不已,令人心疼。 “娘娘,您又胡思乱想,臣妾哪里就是那么容易被人从娘娘身边勾走的?娘娘明媚如同骄阳,才是臣妾心目中的光,旁人如何比得上?”余莺儿拉着年世兰的手轻声说道,唯恐皇上又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闹得不愉快。 年世兰骄傲归骄傲可不是很好哄的,一下子就被余莺儿几句好话给哄好了。这般性子,也怪不得皇上这么多年能将她哄得一愣一愣的,乖乖听着皇帝的话。 “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本宫姑且相信你这一回。那你倒要同本宫说一说,你刚刚一直盯着那孙答应是为何?你若是今日不能讲清楚了,本宫定要让你好看!!”年世兰说这话时并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嗔怪的意味。 余莺儿很是无奈,不知道这件事是否要告知年世兰,毕竟……这好歹有关皇上的颜面,就这般传开怕是不好吧。 只是年世兰见余莺儿如此支支吾吾,当即脸色就不是很好了,冷哼一声说道:“亏的本宫以为你当真是有苦衷的,你这般支支吾吾,怕就是真喜欢那孙答应吧!本宫看那孙答应也是容色艳丽,气质出尘,你若是喜欢,你说的过去。毕竟……本宫瞧着也是欢喜的。” 年世兰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自己跑来找余莺儿,也只是想要将此事给说清楚,却不曾想自己的嘴巴如此不听话,就是想要犟几句,让余莺儿哄着自己才高兴。 “娘娘,此事我们回宫再说,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告知娘娘一切真相,还请娘娘此刻饶了臣妾,你这样让臣妾十分惶恐不安。”余莺儿小嘴微微撅起,一副难过的模样。 这样一看,年世兰立马心疼了,几步上前将其揽过:“好了,本宫不闹了不闹了,你可莫要哭了,别腿脚没好全,将眼睛给哭伤了,到时你让本宫如何给弘曜交代啊!” 两人嬉闹着回了储秀宫,为何是回储秀宫?一则储秀宫离咸福宫近些,二则年世兰也不愿余莺儿来回折腾。 待到了储秀宫后,余莺儿便将前世发生的余莺儿与狂徒之鸳鸯肚兜之事一一说给年世兰听,顺便将自己的疑惑和猜测也告知了年世兰。 年世兰上辈子死的早,许多大事她都不知道,那梦里也不是很清晰,所以在听到这么劲爆的事情时,顿时眼前一亮,眼中全是唏嘘与吃到瓜的兴奋。 “那孙答应竟是如此胆大之人,表面看着冰清玉洁,生人勿近的,居然还有这样的劲爆事情会发生,啧啧啧……本宫都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了!!”年世兰虽然在余莺儿的分析中,也听出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劲爆的事情总是想要亲眼目睹的。 不过,她毕竟执掌后宫那么多年,多少腌臜之事她还是知道的,对于孙答应身上的事情,或多或少会有些头绪。 “那孙答应,要么真就是扮猪吃老虎,面上看着冰清玉洁,私下却……要么就是被人陷害,成为他人棋子。”年世兰简单分析了一下,最终只能说出这两种可能。 可余莺儿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的事情,孙答应与人苟且对谁有利?可思来想去,似乎对谁都没利可图,毕竟当时甄嬛几乎执掌整个后宫,看似皇贵妃是齐月宾,又有冯若昭与之分割权力,可她才是最终掌权人……至于其他人…… 余莺儿真的想不通还有人能从中获利,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可,谁需要这颗棋子呢?上辈子一切早已成了定局,压根没人能够绊得倒甄嬛,就连皇上最后甚至都叫不动门外之人。既然甄嬛并不是那利用之人,我实在难以想象,在那个时候到底是谁能越过甄嬛去。”余莺儿心乱如麻,她真的猜测不到。 年世兰思索片刻,她的想法向来简单却又另辟蹊径,她不免想到了一个所有人都忽视的人,言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就是那狂徒心思卑鄙,妄图染指皇帝妃子,逼迫而为之?或许,那孙答应有把柄在他手中,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经由年世兰这一点拨,余莺儿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故此说道:“话虽是如此说,可说到底也只是我们的猜测,还需要娘娘派人盯着长春宫,待到后面再看了。” 年世兰点头应是,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那狂徒或者真的就是胆大妄为的狂徒一个,妄图染指后宫妃子,满足那所谓的虚荣心。 孙玉黛给她们的第一印象还算勉强,又同为女子,她们也不希望孙玉黛是遭受胁迫,不过……倘若她是自愿的,她们就不会再管她,任由她走回自己的命运轨迹吧。 第96章 无限作死 新秀虽不是皇帝自愿选进宫的,可也是自己挑选的美人,这白嫩软萌的女子哪个男人不爱呢?皇帝好面子,所以翻牌子时也装作不情愿,却是找了个给太后面子,给敬皇贵妃面子的由头开始点寝的。 原本皇帝是打算点那选秀时令自己眼前一亮的清冷美人孙玉黛的,可那敬事房却说孙玉黛来了月事,撤了牌子,可能要等个三五日才行了。 对此,皇帝觉得多少有点晦气,最终退而求次选了三个中家世最好的贞贵人,那也是个翻白眼专业户,又憨又笨还嚣张,虽然身子嫩,可嘴巴却笨。 侍寝时,贞贵人也是个胆子大的,伺候的皇帝很是满意,也就连着召幸了三日,直逼上一届的沈眉庄咯。 贞贵人并不知当年谁能同自己这般受宠,因此在这样的殊荣下逐渐迷失了自己,想着宫中高位没一个满军旗,更有个宫女出身的余莺儿,便觉得不屑一顾。更是直接对高位也不屑一顾了起来。 因为第一个侍寝还算得宠,身后还跟着康常在这个小跟屁虫,贞贵人便生出了自己也当是个主位的错觉来了,整个人飘飘然的。 请安时,贞贵人脸上洋洋得意,就差点明说自己如今是宠妃,你们可得小心点这样的话了。 只是,如今还留在宫中安然无恙的后妃,哪个不是稳重沉稳的?哪能被贞贵人这没出息的模样气着?这唯一可能会生气乃至不服气的可能就只有还在关禁闭的齐妃了。 “妹妹如今也是侍寝了,当好生伺候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嗣才好,这宫中许久未能添新生儿了,若是妹妹能早日有孕,也是宫中的一大喜事。”冯若昭提点着贞贵人,只希望她好生伺候皇上,莫要闯出祸来,给自己添麻烦。 而贞贵人则是高傲的扬起脑袋瓜子,一副用你说的模样。贞贵人出自安佳氏,算是这个宫中为数不多的满军旗了,哦……准确说的是除却那如同废后的宜修,也就只有她是满军旗了,她便有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自傲,甚至有些看不起如今执掌后宫的冯若昭。 初入宫时还好,这一得了宠,就分不清主次了。 “嫔妾自会好生伺候好皇上,为皇上延绵子嗣的,定然会为皇上生下健康的阿哥。”贞贵人脸色依旧得意十足,仿佛只要自己生下阿哥,自己的儿子就是太子一般。 这一幕,落在年世兰眼里,却让年世兰忍不住皱起眉头。 这不是本宫的路数吗?咋还被别人走了啊? 冯若昭见贞贵人的模样,只微抿唇,浅笑中带着一丝不可闻的讥讽:“妹妹明白就好,本宫也没有什么可以嘱咐的了,没事的话,诸位姐妹都回去休息吧。” 今儿个十五,冯若昭迫不得已需要见这群女人,不然就那一堆宫务都能将她给压死咯,说完话,冯若昭第一个离开,去处理宫务了。 众人这才陆陆续续走出咸福宫,甄嬛和沈眉庄对视一眼,相携去了寿康宫拜见太后娘娘,她们几乎隔三差五就去,大家都习惯了,并没有人多分一丝目光过去。 反倒是贞贵人无缘无故的横了一眼余莺儿,很傲然的就用肩膀撞了余莺儿一下,错过余莺儿就要离开。 这一出,整得余莺儿本人都有些发懵。 年世兰见状,脸色一黑,顿时拿出了当年赏夏冬春一丈红的气势来:“贞贵人!” 贞贵人闻言,头也没回,淡淡说道:“华贵妃叫嫔妾所为何事?” 吕盈风,费云烟,曹琴默三人都咽了一口口水,往边上退了好几步,生怕成为那被殃及的池鱼。 “所为何事?贞贵人入宫前是没有学宫规吗?你不过小小一个贵人,也敢走在本宫与柔贵妃前头,还敢冲撞柔贵妃,当真是不知死活!”年世兰白眼一翻,想着当初自己都没贞贵人这般胆大,这贞贵人还只是个贵人,若是如自己一样也是妃位,怕是连皇帝的头都敢骑了吧! 贞贵人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挺直了背杆和脖子,回头轻蔑的看了一眼余莺儿,说道:“嫔妾是满军正黄旗安佳氏的女儿,凭什么要对她一介宫女出身的人毕恭毕敬啊!真若是要说这宫中能值得嫔妾尊敬的便只有皇后娘娘才是。” “好好好,好一个安佳氏出来的女儿!!”一道威严男声传来,身后还跟着乌压压一群黄马褂侍卫还有福宝。 几人连忙给皇帝请安,贞贵人更是身子一抖,吓得差点当场尿了。 她觉得自己再怎么嚣张跋扈,只要不惹了皇帝生气,自己作为安佳氏的姑娘必然会得到偏爱,皇帝也是礼让几分,可如今……她甚至不敢看黑脸的皇帝。 皇帝没有接着说话,反而上前将余莺儿和年世兰扶了起来,见两人并无大碍,这才看向贞贵人,冷哼一声:“安佳氏,当真会教女儿!” 原本的新鲜感褪去后,皇帝的内心还是偏向余莺儿和年世兰的,更何况他向来不喜欢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以家族来压人,毫无礼数可言的人,自然就没了好脸色,更没了好脾气。 “贞贵人安佳氏,不知尊卑,冲撞柔贵妃和华贵妃,大放厥词,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移去长春宫同齐妃一起禁足吧。”皇帝语气淡淡的,可是这惩罚却实在不算小了,齐妃的惩罚可是禁足到无召不得出,让安佳答应与之一同禁足,那也就是一样的无召不得出了。 余莺儿看着那拉着自己的肥爪子,有些嫌弃,但是想着长春宫又禁足一位,看管的人又会加多,怕是孙答应的事情不好操作,便忍不住开口说道:“皇上,那孙答应刚入宫,也在长春宫,怕是对她不大公平。还请皇上准允孙答应搬出长春宫,来嫔妾的储秀宫居住。” 吕盈风:???!!!我的旧居啊! 年世兰皱眉不解的看向余莺儿,心中对孙答应的好感顿时降完了,她还想和余莺儿住呢!!!居然被其他人抢了这机会,她!不!高!兴!了! 皇帝本就觉得安佳答应这个野狗咬了自家乖乖莺儿,觉得自家莺儿还委屈着呢,就这点小要求哪能不答应了呢?当即就应允了。 安佳答应还愣在在自己被贬为答应的噩梦之中没能醒过来,傻愣愣的跪着,在听到皇帝将孙答应接出长春宫时才懵懵然的回了神。 这一回神顿时想起了求饶这件事,一个一个的磕着头,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嫔妾不是故意要冲撞两位娘娘的,还请皇上饶过嫔妾吧,嫔妾是安佳氏这一辈唯一的女儿,皇上看在安佳氏的份上饶过嫔妾吧!嫔妾一定会痛改前非的!” 这不是安佳氏还好,一说安佳氏,皇帝就感觉自己被威胁了,整个人脸色更黑了,看着安佳答应的眼冷的彻骨。 第97章 余莺儿有秘密 “来人,将安佳氏给朕带下去!!”皇帝的眼神越来越冷,虽然接着微合眼眸,将那一抹神色压了下去,可拉着两个娇美人的手却也紧了几分,心里早就思索着到时候怎么将安佳氏打压下去,解解气了。 天凉了,安佳氏该灭亡了。 这年头莫须有的罪名,只要有心也不是整不出来,再说那安佳氏在朝堂之上权力并不大,又是曾经的大家族,腌臜之事能少? 皇帝当初就是瞧着这安佳氏看着乖巧,家族也不是特别强盛,这才愿意将安佳玉淑这小美人儿选进宫里。原以为是个知趣儿的满军旗姑娘,却不曾想竟然也是个拎不清的,还胆敢威胁自己,自然动怒。 皇帝将余莺儿和年世兰哄回宫中,又亲自将福宝送回撷芳殿,这才回养心殿去让夏刈调查安佳氏,这些个世家大族可没有那么干净,只要找出点真实的罪名,就弄他!主打一个出气!! 夏刈在领了命令之后,整个人苦笑连连。 自己面不咋露的人,天天为皇帝的事情跑断了腿,还不见涨涨工资,气愤!气愤!啊啊啊,太后和莞妃的事情都还没调查完,又接了新的任务。 做不完!简直做不完!! 可就算心里再气,夏刈也不敢和主子叫嚣,只能老实本分的跑去干活了。 …… 余莺儿回到宫中,身后还跟着一脸哀怨,目光悠悠看着她的年世兰,那小模样,仿佛在看抛妻弃子浪荡儿一般,看得余莺儿都觉得怪渗人的。 “娘娘,您用这样的目光盯着臣妾一路了,您有事还是说事儿的好,不然臣妾看着心慌的很呀!”余莺儿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将年世兰养成什么了,这模样怎么像极了安陵容待甄嬛啊,不过较之安陵容又有着大致的不同。 安陵容是纯不自信敏感,总觉得甄嬛不信任她,不同她好,一点不好就要大闹脾气黑化;而年世兰也是敏感,但是她从不会不自信,只是有些赌气,需要人哄,但是也不会一味要人哄,有时候甚至会哄人,大致喜欢双向奔赴。 “你将孙玉黛要到你宫里,你是要亲自监视她吗?本宫觉得你大可不必,本宫的哥哥正在调查她入宫前的事情,本宫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年世兰认真的说道,似乎有点急于表现。 年世兰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下意识黏余莺儿,恨不得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小贵人,能和余莺儿住在一个宫殿里,可又觉得如若自己只是个小小贵人的话又如何护得住余莺儿?她的内心一直这样纠结着,也就导致眼神越看越幽怨,越来越无助,不知不觉就这么跟着余莺儿回到了储秀宫。 “娘娘猜的不错,臣妾将其要进宫里,也是有着监视的原因,而且臣妾觉得想要知晓一个人真正的样子,唯有接触才知道,如今我们还没有她那所谓情人的信息,那么就只能从她身上来着手了。更何况调察听旁人说她是什么样子,倒不如我们亲自去探寻,那才是真的。娘娘,我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也不会允许一个女人任由男人欺负,臣妾只想要调查清楚这件事。”余莺儿对孙玉黛多多少少有些感同身受,同是他人人生里跑龙套的配角角色,是主角团辉煌历史里的背景板,自己可以逃脱出那束缚自己的绳子,她便忍不住也对周边这样的人心生怜悯,想要多帮一把。 当初对曹琴默、吕盈盈、费云烟,她也是这般想的,如今看着她们跳出原本被天道规划好的生活,活得越来越自我,活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总觉得心里暖暖的。 年世兰察觉到了余莺儿真正的意图,微微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将余莺儿拉入怀里,略带着嗔怪的说道:“傻姑娘,你做不了那么多人的靠山,你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这些年里,我觉得你越来越飘渺,似乎要真正的离我而去了,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的我觉得心脏疼。” 余莺儿身子一僵,随后很快压下内心的情绪,轻轻拍着年世兰的背安慰着:“娘娘,臣妾就在您跟前啊,哪里就虚无缥缈了,娘娘可不要瞎说哦,说的臣妾都觉得周围阴森森的。” 可年世兰敏感的察觉到刚刚余莺儿身子一僵的动作,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年世兰心里炸开,她连忙推开余莺儿,直直盯着余莺儿的眼睛,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你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现什么问题了?还是说,你完成了任务要离开本宫了?不!!不可以!!你的任务可是守护本宫,守护年家,你还没完成任务呢!!你不可以离开本宫!!”年世兰双眼猩红,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一般,不管不顾的大喊了起来。 这若不是余莺儿的储秀宫,怕是一旁的颂芝都要跳起来先捂住自家娘娘的嘴再说。毕竟……有些话可是不能传出去的,更何况心情的大起大落对身体不好,她也担心自家娘娘。 春喜在年世兰吼完这一长串话时,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余莺儿,眼眸之中是茫然与担忧。 我的娘娘要走了吗?要去往哪里?能不能带上我啊?娘娘都习惯了我的伺候,倘若就这样走了,能习惯吗? 余莺儿看着面前一惊一乍的年世兰以及对面隐忍不发却面露担忧的春喜,心中一暖。 “娘娘,臣妾身子如何,太医不是一直在跟进嘛,这就腿的毛病,我也吃了丹药外加有卫临疗养着,都几乎好全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余莺儿拉着年世兰坐下,耐心的哄着这暴躁起来的孔雀,耐心的为其顺毛。 可年世兰依旧带着疑惑深究的目光盯着余莺儿,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表面的那么简单的,便直接问道:“既然你说了你吃了那丹药,为何你的身子却需要疗养而不是直接好全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什么系统出品的丹药都是药到病除的!” 余莺儿沉默了,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自己那唯一一颗丹药确实已经不在空间里了,但是自己也没有用。 第98章 孙答应的异样 年世兰在看到余莺儿那欲言又止的动作后,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追问道:“那丹药你是不是给弘曜了?” 余莺儿老实点头,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年世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将丹药拿给弘曜这件事上,她也骂不得啊,弘曜远游出海,本就惊心动魄,这救命丹药也该拿,可……年世兰担忧的看着余莺儿,觉得余莺儿也缺那一颗丹药啊!! 若不是七七早就说过,他再也拿不出了,年世兰恨不得摇晃七七,将他抖个干净。 这若是让年世兰知晓,这所谓丹药都是靠七七的灵魂之力兑换的,怕是又要恨不得抽死自己这个吃了好几颗的罪魁祸首了。 “你日后的脉案和用药都送翊坤宫一份。”实在没办法的年世兰只能从这一方面下手了,好歹能时时刻刻了解到余莺儿的情况,也稍微能够心安一些。 余莺儿先是啊了一声,最后不情不愿的点头道是,反驳的话在年世兰那要吃死的目光下是半点都说不出了,被瞪得就如同一个被暴打了一顿的小可怜。 年世兰见余莺儿那低头挨骂的可怜模样,终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忍不住又将人拉住怀里,靠在她的肩膀上,落下一滴眼泪来。 滚烫的眼泪顺着衣裳浸了进去,余莺儿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拥抱着年世兰的手紧了紧,说道:“娘娘,臣妾还没有带你出宫呢,怎么可能轻易离开呢?”最差也要挺到带你出宫,还你自由才对。 年世兰没有说话,就这么在余莺儿肩膀上靠了一会,又担忧余莺儿的腿脚,拉着她落座了。 “莺儿,本宫饿了。”年世兰以最快的速度拭去泪滴,只想着快点转移注意力,思索再三后发现只能说自己饿了。 谁能想到骄傲一世的年世兰,也有需要扯谎掩饰尴尬的一日呢? 余莺儿连忙吩咐让小厨房做几样拿手小菜上来,两人用完后,又聊了好一会,门口才传来较为大声的响动。 陈禄海进来回禀道:“娘娘,是孙答应的人搬着行李过来了,还等你分配住东西侧殿还是后殿呢。” 这一宫殿除了主殿外,分为采光最好的东侧殿,采光稍差的西侧殿以及几乎没有采光专门住官女子或者不受宠答应的后殿。如若皇上未曾言明居住哪里,主位娘娘则可以自行调配。 大多数的主位娘娘唯恐被抢了风头,喜欢将那些年轻漂亮的小答应小官女子塞到后殿去,反正位份不够,就算皇上翻牌子也得抬到养心殿去的,住在哪里都能伺候皇上,那些主位娘娘也是不怕的。 “东侧殿采光好些,又舒适宽敞,就让其去东侧殿居住吧,你同孙答应说清,不必急于一时来同本宫请安,收拾妥当休息好再来也未尝不可。”余莺儿随意的安排着,却也不准备做那什么恶女,让人家住到后殿那种容易生病的地去。 年世兰听着,见余莺儿面色如常的吩咐着一切,嘴角微微上扬,轻声道:“这孙答应若是不好相处,你告知本宫,本宫帮你收拾她,也免得让你落下个不好的名声。本宫嚣张跋扈,张扬善妒的性子满后宫都知道,也不差再让这新人知道。” 说这话时,年世兰着重咬了那善妒二字,至于如何善妒,因何善妒,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 “娘娘放心,臣妾会自个处理好储秀宫的琐事的,定然不会让娘娘亲自上场。”余莺儿很无奈,余莺儿表示娘娘人家是你的,不会叛变的,至于这些小喽啰,自己能够解决呢。 年世兰满意的点了点头。 待到孙玉黛收拾好行李,‘休息好’后来给余莺儿请安时,年世兰已经回了翊坤宫了。这还是孙玉黛踩着点,在人禀报年世兰用完午膳回宫后,又等了一会才来到主殿给余莺儿请安。 她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凑热闹,拜见主位是应当的,但是她却不想人多的时候去拜见。 这不,年世兰刚走,她便去请安了,通报完,在春乐的带领下走进了余莺儿的屋子,看着那坐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柔贵妃,孙玉黛有些疑惑,却面上不显,规矩行礼。 “嫔妾答应孙氏给柔贵妃娘娘请安。”孙玉黛规矩的行礼请安,眸子微微垂着,周身的气质依旧清冷出尘,仿佛不是这清宫之中的一个小小答应,倒似那隐居深山好不容易出世的仙人。 这看得余莺儿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起来吧,本宫擅作主张将你要来储秀宫,未经你允许是本宫有错,你日后若是有什么要求的亦或者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本宫,本宫定然会帮你。这个承诺,会一直存在。”余莺儿的语气轻柔,试图用温柔打入孙玉黛冰冷的内心。 不过,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只见孙玉黛起身站好,认真但是依旧疏远的说道:“多谢柔贵妃,您也是为嫔妾着想,嫔妾不该有所谋求。如今已然给娘娘请晚安了,嫔妾便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言罢,孙玉黛行礼告退。 余莺儿看着孙玉黛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总觉得这像极了拿错本子的唱戏人,原本该是仙女救世的剧本,偏偏闯进了后宫无宠小妾红杏出墙剧本,实在违和的很啊! 孙玉黛匆匆忙忙回到自家房间,将自己的婢女也关在门外,将门锁住后,连忙跑到床榻边上从枕头处掏出一根银针,狠狠的朝着自己的大腿扎去。 “嘶……” 纵使这针扎了千百回,那疼痛的感觉却难以让人麻木,一针接着一针,直到心底那股子邪念彻底消散,孙玉黛才仿佛得救一般跌坐在地。 那清冷的人儿此刻才仿佛卸掉浑身的伪装,出了一身汗,满脸潮红,似乎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搏斗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我!明明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孙玉黛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与愤怒,却又时刻警惕着这是后宫,就连嘶吼怒骂都只能轻声又轻声,生怕被人发现。 孙玉黛仿佛浑身没了力气一般滑落在地,大腿处的布料里很清晰的看着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将整个屋子衬托的诡异非常。 第99章 动杀心,哦不,动屠龙心了 转眼又过了几日,夏刈发现在调查安佳氏这件事上,简直不要太快乐了,那安佳氏因为平日里就摆着大家族的谱,加之觉得皇帝不会管他们,做事一向不收敛,这使得夏刈调查之路非常的顺利,仅用了五天就调查到一小张罪证,快速呈给皇帝。 最终皇帝看着那一小张罪证,精挑细选之下,以贪污和子孙强抢民女这两个罪名将安佳氏抄家,可抄家归抄家,皇帝还是给安佳氏留了一点面子,将人家的祖宅留下了,但是就是没留下一点钱和珠宝,就连那些铺子都被收走了。 主打成了秒变空壳子,一切从头再来,只是一个大家族的成长,终究是经历了世世代代的积累,如今……只能落寞了。 安佳氏遭受此等灭顶之灾,多番打听之下[其实是皇帝有意告知],才晓得是自家送进去的那个娇生惯养了一辈子的女儿\/孙女造的孽,安佳老爷子当场气死,安佳家主恨不得将安佳玉淑除名了,气得当场也晕了过去。 转眼又过去了小半年,康常在伺候了皇帝两次之后,成功有了身孕,晋为贵人。 这康宁月之前和安佳玉淑关系很好,性子上也是骄纵的但却比安佳玉淑怕事,也就是传说中的只敢在内里横,出去了便胆小如鼠。在安佳玉淑出事后,康宁月便老实了起来,本分的伺候着皇上,生怕被送去和安佳玉淑作伴,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的,就连怀孕了都不知所措,生怕被人害了,硬生生守着秘密,不敢告诉任何人。 正是因为思虑过多,请安之时,也不知是谁的话让她受了刺激导致动了胎气,召了太医,这才被迫暴露了有孕之事。 这是这么些年里,宫里头一个怀孕,哪怕皇帝不是很喜欢康宁月,冯若昭还是秉承着自己的职责,同皇上给康宁月一个贵人的位份,可大概也就止步于此了。 其实,敬皇贵妃也有着帮衬一下住在延禧宫的主位沈眉庄,贵人之位不能养育子嗣,沈眉庄便可领养之,也算有了孩子日后给自己养老了。 当时,曝出康宁月有孕时,巴林宝音看得出神,更是在得知冯若昭为之求得一个贵人位份时,便觉得讽刺极了。这让她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想着想着,只觉得苦涩难堪,恨不得给当初帮浣碧逃宫去的自己一巴掌,好端端的得罪人家甄嬛做什么?人家现在将你的女儿捏在手中,你是见都见不到,肠子都要悔青了。 可就算她跪地求饶,甄嬛也还是打死都不愿意原谅这个帮助浣碧背刺自己的人,虽然这做的一切并没有波及到甄嬛的利益,可浣碧是甄嬛的亲妹妹,却选择靠别人逃离深宫都不愿意与她这个姐姐谈心,甄嬛的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隔阂的。 至于那孙玉黛,在皇帝第二次想要召其侍寝时,其居然一个跟头栽进水里伤了身子,需要疗养,这一疗养就是一两个月,她又不爱出殿门,导致皇帝不知不觉间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而余莺儿也从中发现,孙玉黛似乎有自虐倾向,总是在自己房间备下不少的针,而且那丢掉的针上隐隐有血渍,而且每次她将自己关在屋里后,不多时,其屋中便会传出似有似无的药味儿。关于此事,余莺儿默不作声,并不准备主动询问,只看孙玉黛能撑到几时,才会来同自己说清情况。 “娘娘,弘曜阿哥来信了!”春乐手里举着早已开封的信件,脸上洋溢着笑容,脚步欢快的跑了进来,高举手中的信件老实的递交给自家娘娘。 余莺儿看着那早已经被开封过的信件微微皱眉,知晓那是皇帝的手笔,心里就算再不爽,也只能暂且压下隐忍不发,接过那信件看了起来。 几乎前面三分之二都是在给皇帝禀报公事,余下的三分之一还分出了一半慰问皇帝,最后才是让皇帝代其向余莺儿报平安,让其好生照顾好自己,最后一句则是说给所有人的——一切顺利,候归。 这最后一句话落在每个人的眼里心里都有着不同的说法与意思,这也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之处。 “这孩子,还好平安,还好平安。”一腔母爱最终也只化为那一句还好平安。 春乐也有些喜极而泣,弘曜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就如同看自己的孩子一般。当时拿着信的时候,她也是忍了好久才没将信件抽出来先看一看,连忙捏着信来寻了余莺儿。如今听到弘曜一切平安,心里悬着的那一块大石头瞬间落地,忍不住落下泪来。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弘曜的奶娘早在两年前去世了,春乐又是弘曜跟前唯一的大宫女,于是方方面面都只有春乐操持打理,除却上学是小灵子跟着之外,春乐就没离开过弘曜的身边,如今这一走就是大半年,春乐暗地里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 余莺儿看向春乐,见其模样,叹了一口气,将那信递给春乐,道:“曜儿出门在外,身份特殊,行事谨慎,就连本宫都少写在信中,但是曜儿定然是想你们的。” 春乐捧着信件的手微微颤抖着,眼圈泛红抽泣了起来,小声的说道:“奴婢不求被六阿哥念着,但求弘曜阿哥平平安安就好。” 她如何不知,这是自家娘娘在宽慰自己,可……她也是句句属实啊! “别哭了,这信你看完,就给三格格送去,她与弘曜一向关系好,想必也想知晓弘曜的情况。”余莺儿可没忘记答应福宝的,这两个小家伙计划着什么她不会过问,只会伸以援手。 春乐应了一声,退下了。 当天夜里,皇帝因为提前得了弘曜传回来的礼物,心情愉悦,当即就翻了余莺儿的牌子将自己当做是礼物赏赐给了余莺儿。 对此,余莺儿表示:晦气!走开!你不要过来呀!!我就是个俗人,请赏赐我金银珠宝!别搞这些有的没的好嘛!! 而这些礼物包括飞梭、留声机、西洋表、西洋计算机等,甚至还有一些他看不懂机械器具的草图,图形潦草,仿佛是偷摸赶制出来的。 皇帝来到储秀宫时,孙玉黛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连自个儿的婢女都不允许出去,生怕让皇帝想起她这么个人似的。 余莺儿出来迎接时,还对东侧殿投去隐晦的目光,好似果然如此的神色。 “莺儿,此番弘曜是立下大功一件啊!他可是才十岁啊!真是朕的好儿子!!”皇帝一想到成婚后,在朝堂之上懦弱无闻的弘时,在对比年仅十岁就出去闯荡,建功立业的弘曜,顿时嫌弃死弘时了。 余莺儿沉默了,这皇帝也知道自家儿子才十岁啊,就敢放任其去危险的腹地闯荡,真不知该说他慧眼识珠好呢,还是说他无所畏惧好呢。 啧……余莺儿看面前那仰天而笑的男人不爽了,心里想着大致还需要等个五六年吧,只需要五六年了。 余莺儿此番是动杀心,哦不,动屠龙心了。 第100章 有矿的小岛 不管储秀宫是红浪滚滚还是暗自嫌弃,反正福宝在接到那封信后,沉思了很久很久,看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能从中看出有用消息来,唯一有点用的貌似就最后一句。 那最后一句是弘曜在告知她,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叫她不要过于担心了。 可……那在境外翱翔的是他弘曜,在后方焦急等待结果的是自己,自己哪能不担忧!! 福宝摩挲着手中的纸张,蹙眉深思,突觉手中的纸张不大对劲个,又仔细看了看,手指捻了一点水将纸张打湿,这才将那纸张一分为二,可并无不妥。 这样的结果让福宝很不满意,突然,福宝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立马拿起信封拆开,果然在信封内里看到了一小行密密麻麻的字,顿时欣喜若狂,认真阅读起来。 读完这个小行字后,福宝才能哼笑了道:“这小子倒是胆大,还足够自信的觉得我能拿到这信啊!看来这仗不得不打了,如果运气好的话,自己甚至都不用嫁到蒙古去了。” 次日一早,福宝在自己计划之中猛然惊醒,大叫了一声,吓得雅芝连忙进来问自家小主子怎么了。 “雅芝,我梦魇了,快陪我去找额娘。”该办大事了。 雅芝一脸疑惑,但是看着自家小主子兴致勃勃,只能无奈为其梳妆打扮去了翊坤宫。 三格格和钦天监监正一前一后的入了翊坤宫,随后就是年世兰拉着福宝带着钦天监监正前往了养心殿。不多时皇上便下旨让备粮草,更是派人前往调查了那福宝梦中有着几个矿的岛屿,如若当真有几个矿,打也得打下来,那可是巨大的财富。 更何况,就算没能寻到那有几个矿的小岛,也能将这个预留下来的粮草留给十四爷打海外,先备着也不亏。 年世兰拉着福宝往回走,很沉默,直到回到翊坤宫里才冷下脸来:“我不知道你和弘曜要做些什么,我也不会阻拦你们,但是倘若让我知道你用自我牺牲的方式去达成你们所要的,那就别怪本宫将你锁在翊坤宫,不许踏出半步!” 年世兰从来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对孩子好,也不知道怎么养好一个孩子,无论是福宜还是温宜,她都没能带好过,所以她对于福宝的成长基本上属于放养型的,任由她野蛮生长。可尽管如此,也不代表年世兰不爱福宝啊!对她要做的事情因为未知,所以只觉得心慌难耐,难以心安。 “儿臣明白,额娘放心。”福宝因为上辈子已经是做过母亲的人,又飘荡了那么多年,早已经没了孩子的童真,小时候身子大脑还没发育完全或许还会有着婴孩的自然动作,可如今她已然是十岁的姑娘了,完全能够自主的控制自己的所思所行。 她与年世兰的思想本就不在一条道上,自然与年世兰聊不到一块去,可她知道自己毕竟是年世兰生养的,对年世兰也有足够的尊敬,但是却难以生出孺慕之情。 年世兰见其模样,依旧一副自我的模样,倒有几分随自己,只是两人的自我用在了不同的地方罢了。 “你若是没事,可要留下用膳?”年世兰问这话的时候都没指望福宝会应下,毕竟自从福宝有了自我意识之后,便将各项技能才艺课程拉上了日程,不是习武就是学一些有用的技艺,鲜少同自己相处,怕是福宝那把软剑都比年世兰陪伴她时间多。 福宝思索一瞬,点头:“今日的课程昨日已经研习过了,可以留下来陪额娘用膳。” 她原本想要去学下一章课程的,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好太过于将自家额娘抛下,所以犹豫再三后还是选择空一日陪陪年世兰这个可怜的孤家寡人。 这若是让年世兰知晓她心里怎么想的,怕是要被这个逆子给气死去了。 不过年世兰惊讶归惊讶,最终两人还是吃了一顿久违的午膳,用膳时两人更是将食不言这样的好习惯贯彻到底。 而此刻的储秀宫,东侧殿响起了砸锅碗瓢盆的声音,甚至还隐隐传来辱骂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响,门外的宫女担心的喊着里面的主子,让其开门放她进去什么的。 主殿的余莺儿听着外面的躁动,微微勾起唇角,心里想的则是机会来了。 前两个月,年家送来了消息,说是与孙答应是同乡的确实有一位侍卫,但是也只是一枚普通的冷宫侍卫,叫冷俊,人如其名长得极为俊美,可命并不是很好,在孙答应进宫前夕落水身亡了,还是孙家帮忙收尸的呢。 落水身亡啊!一个有着武功底子的大男人落水身亡,余莺儿是万万不信的,如今再结合孙玉黛的反常举动,这冷俊的去世怕是同孙玉黛脱不了干系。 “娘娘,东侧殿闹得厉害,我们可要去瞧瞧?”春喜眼观鼻鼻观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娘娘,小心的询问道。 “走啊,怎么不去,本宫好歹是储秀宫的主位,也得多关心关心本宫宫中的人不是?这孙答应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往日里见其听话不闹事,也没闹出今日这般阵仗来,如今闹得这般大声,让别宫里的娘娘听去了,怕是要说本宫治下不严,连储秀宫都管不好了。”余莺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便任由春喜扶着前往了东侧殿。 此刻东侧殿孙玉黛的寝殿里已经没有了砸东西的声音了,反而响起了撕碎东西的声音,想来是东西砸完了,只能换一种方式发泄了。 可发泄便也罢了,余莺儿甚至能听到孙玉黛的惊呼惨叫声,仿佛不是她在撕东西,而是自己正在被撕一般。 “怎么回事?”余莺儿蹙眉问道。 那在门口疯狂敲着门的小宫女这才看到身后的余莺儿,立马行礼道:“奴婢见过柔贵妃娘娘,是我家小主身子不适,这是自小便有的症状,唯恐惊扰了贵妃娘娘,所以未曾告知,还请娘娘恕罪。今儿个或许是发病的厉害,才闹得如此大声,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说着说着,那小宫女甚至害怕的跪下磕头。 这外面是哐哐的磕头声,里面是一声一声的惨叫声,以及一声一声的滚啊,不要过来啊! 这闹得哪一出?余莺儿这个重生而来的人都傻了,她记得自己看得故事里貌似没有这么一出才是啊。 想不通,余莺儿索性不想了,动手将那磕头磕都额头都出血的小宫女给拉了起来,询问道:“你说你家小主自小便有这个症状,那为何不曾报到太医院去,由太医诊治,反而任由其一次又一次这般痛苦的熬着?” 闻言,小宫女身子一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ps:祝贺破100章,求宝宝们给个书评好不好,求求咯] 第101章 与孙答应对峙 “娘娘,奴婢……奴婢……”小宫女解释不清楚,当即哐当一下又跪在地上,准备磕头,企图蒙混过关。 可余莺儿又不是真的傻,伸手一捞,又将人给捞起来了,脸色顿时也冷了下来:“你如若当本宫是个傻子,本宫不介意送你去慎刑司走一遭。” 慎刑司可谓是这些宫女们的噩梦之地,那小宫女顿时刷的一下脸就白了,可那张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嘴唇抖得十分厉害。 “柔贵妃娘娘,你何苦为难嫔妾的宫女呢,有什么事娘娘同嫔妾说就是。”就在那小宫女快要受不住压力的时候,孙玉黛才开门将那小宫女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一副要为之撑腰的模样。 只见孙玉黛,发簪歪斜,头发散乱,衣衫也极为凌乱,腿脚的衣料上有着星星点点的血红,足以见得刚才的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折磨,才会让这个往日里最注重仪表的孙玉黛以这样的姿态示人。 “你……要不梳洗一二再同本宫说话?”余莺儿并不想为难孙玉黛,说完这话转身便离开了,留给孙玉黛自个反应和梳洗的时间。 主殿内,余莺儿喝一盏茶的时间孙玉黛便已然梳洗好,跪到了余莺儿跟前,动作是在认错,可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色。这一凸显下来反而显得孙玉黛不似来道歉认错。 余莺儿见孙玉黛这模样没叫起,敲了敲茶杯,让春喜又续上一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这是想挫一挫孙玉黛的锐气,可人家孙玉黛依旧不紧不慢不咸不淡的跪着,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就在余莺儿又喝了一盏茶后,余莺儿算是彻底没了耐心,不愿意同孙玉黛耗了,整个人冷下脸来:“这就是孙答应要同本宫解释的态度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罚跪你呢。” “嫔妾不敢。”孙玉黛说完这话后又继续沉默不语,消耗余莺儿的耐心。 余莺儿算是看明白了,这孙玉黛不是聪明,就是单纯地不识时务,顿时也没了与之僵持的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不敢?呵呵……孙答应当真以为本宫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吗?你进宫之前做了什么,想必不用本宫为你回忆回忆吧!” 这一下,孙玉黛那万年不惊的面孔才露出了一丝惊恐不安,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转变为一副疑惑不懂的神色:“娘娘说什么?嫔妾不懂。嫔妾入宫前自是跟着教习嬷嬷学习宫规,哪里还能做什么?” “孙答应当真要本宫将事情都摆在明面上,亦或者去同皇上说说,才肯软下你的舌头!”余莺儿第一次审问人,几乎拿出了上辈子在凤鸾春恩车上巧舌如簧怼吕盈风的气势了,这才堪堪能用,不至于撑不起贵妃的仪态。 如此做法,七七看在眼里,虽然还没能达到七七想要的那种效果,却也是不小的进步了,因此七七在空间里满意的点了点头。 “嫔妾当真不知娘娘在说什么,如今娘娘位高势大,如若想要嫔妾认没什么罪说便是,嫔妾位卑势弱,自然只有听从的份。”孙玉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让自己露出丝毫的破绽,自己经历多少个轮回才摆脱九族消消乐的下场,不能再被人三言两语抖露了出来。 看着孙玉黛一直犟着,余莺儿完全没了耐心:“冷俊之死,本宫都知道。” 听到冷俊这个名字,仿佛打开了孙玉黛身上某个开关一般,让人整个身子一抖,瘫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孙玉黛整个人感觉仿佛天塌了一般,她明明做的那么隐秘,就连父母和冷伯父伯母都以为他喝醉了是落水身亡的,凭什么余莺儿这个身在深宫毫无家族仪仗的人能够知道。 是年世兰!是年家!! 一想到这个可能,孙玉黛顿觉心如死灰。 年家是朝中忠贞之士,皇帝最为信任的家族,年家都知道了,想必皇上也该知道了,自己必死无疑,孙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娘娘,求您,救救嫔妾,救救孙家。”孙玉黛终于是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朝着余莺儿的方向磕头,一下又一下,额头已经红了,仿佛要将额头磕破一般。 余莺儿看着就觉得头疼不已,连忙道:“好了,你这是要血溅当场,让本宫有理说不清吗?” 听到这里孙玉黛如何还能镇定,哭的梨花带雨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嫔妾没有,嫔妾闯下这滔天大祸都是有苦衷的,还请娘娘帮帮嫔妾。” 她如何不是有苦衷呢?为了摆脱那必死的命运,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凌迟处死,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被那冷俊压在身下被迫承欢的屈辱,经历了一次又一次连累父母兄弟姐妹的压抑,如今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被控制的人生,却还是难逃一死吗? “本宫也给过你机会,让你说清你的苦衷,你非要给本宫玩死鸭子嘴硬那一出,如今倒还好皮好脸求本宫帮你?当真是笑话!本宫也不过是后宫一个普通妃嫔,如何帮得了你?”余莺儿冷哼一声,“此事能不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自然还得看孙答应怎么做了。” 随着余莺儿这话落下,春喜春乐互相对视一眼,一个守门一人守窗,而小灵子则是死死守在余莺儿身边保护余莺儿,生怕孙玉黛一个想不开对余莺儿动手。 储秀宫这三活宝反应速度极快,都不需要余莺儿吩咐,便已然能够自己寻到对应的位子做好自己的事情。 “娘娘何出此言,还请娘娘明示。”孙玉黛抬眸,一脸的疑惑。 余莺儿微微勾唇,并不准备回答孙玉黛的问题:“这就要看孙答应了,这一时想不明白,那就回去慢慢想,本宫倒是不急。” 对于那什么冷俊与孙玉黛之间的事情,余莺儿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并不急于一时想要从孙玉黛口中听到准确的答案,反而想遛一遛孙玉黛,免得这丫的傲气十足,不听话。 不听话还自以为的人,她余莺儿一向不喜欢。 第102章 七七幕后之人 孙玉黛顿时整个心都死了,其实就刚刚那生死一线的抉择上,她都在和余莺儿赌,赌她在诈自己,赌她不敢为所欲为,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赌错了。 “娘娘,嫔妾愿意将一切都告知娘娘,并且替娘娘保守秘密,还请娘娘收下嫔妾,允许嫔妾在娘娘的庇佑下做个娘娘的走狗吧。”孙玉黛已经没法了,只能将自己比到尘埃里,取悦那上座俯视自己的贵人。 余莺儿始终俯视着她,沉默良久,这才勾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来。 “在本宫这里向来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听话的,另一种是则是死人,孙答应觉得你该是哪种呢?”余莺儿话说的明白,想要让其接受她这么个人,还得拿出让自己为之所动的东西来。 孙玉黛咬咬牙,坚定的说道:“嫔妾愿意做个听话忠心之人,还请娘娘给予嫔妾一个机会。” “起来吧,说说你与那冷俊的事情,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你将其杀害。”余莺儿也不愿与之多耗,直接进入正题。 那剧情里,两人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最终坠入爱海,被迫分开,情谊绵绵才对,怎么就会到了杀人这一步呢? “娘娘,你亦是重生而来,可听说过轮回一说?”孙玉黛看着眼前这个变数,思考着自己这一次能够成功摆脱命运或许有她一定关系。 余莺儿眼眸微微闪过一丝暗芒,没有回话,而是示意孙玉黛继续说,以不变应万变。 见此,孙玉黛略微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老实讲起了自己的故事:“与其说我是轮回十几回,倒不如是我在这一场乱成一团的剧情里觉醒了,我清楚的记着这是熹贵妃封神的故事,而我不过是被操控不得已的丑角罢了。我的一生不受控制,爱上了一个我打心里就看不起的碌碌无为的男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爱着他,入了宫,更是同他做下错事连累家中。” 孙玉黛回忆起那十几次轮回之中的屈辱,心里至今不能平静:“我本不喜欢那冷俊,可家中却是觉得我与之绝配,理应成为一家人,我控制不了我的行为,我明明无比厌恶那轻狂的人,身子却一点一点与之靠近,成了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荡妇。我不解,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着说着,孙玉黛闭上了双眸,落下一滴泪来。 “我原以为我的一生就会这样了,后来我才发现,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些人生,成为每一方小世界里那耀眼熹贵妃的配角,看着主角熠熠生辉,而自己却连街边的尘埃都不如,我生出了浓烈的不服,我想摆脱这样的命运。”孙玉黛说到这里时,眼中闪过坚定的光。 “我尝试了一次又一次,唯有这一次勉强挣脱开了束缚,借由冷俊爱喝酒的习惯,策划了一出好戏,让其落水身亡,因为有不在场的证据,没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我以为我逃过了一劫,欢喜不已。这一次选秀,我想方设法躲开,最终还是被迫入宫。入宫后我才发现那压抑着我的气息弱了很多,但是依旧能够影响到我,逼迫我走上我原本该走的规矩,所以我才会多次性情大变,甚至……伤了自己。这就是我的故事,柔贵妃娘娘,我想……或许是因为你这一变数,才将我带出了那绝望的控制,还请娘娘救我!” 言罢,孙玉黛三两步走到余莺儿跟前,对其三跪九叩,就差当神仙一样供起来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余莺儿有些疑惑,倒是空间里的七七一脸怪异的看着那孙玉黛,似乎没想到还有人从这剧情里觉醒,知晓这不过是个剧本,而她却要摆脱剧本。这个孙玉黛实在聪明,居然知晓问题出现在余莺儿身上,按道理说只要她靠近余莺儿,那剧情基本上就控制不了她,就像自家额娘和那几位娘娘一样。 可……七七深深的看着那依旧在磕头的孙玉黛,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人被控制的越发严重了,看来自己得去找那人问问了。 “莺儿,你先应下,我得观察观察这个孙玉黛,她似乎不太对劲!”七七在余莺儿脑海里喊道。 余莺儿得令,起身将孙玉黛搀扶起来,说道:“既然你诚心投靠,本宫岂有不收的道理,你且好生待在本宫身边,本宫自会护你安全。不过,若是让本宫知晓你敢背刺本宫,对本宫不忠,本宫一定会赶在你那什么剧情之前先了结了你。” “多谢娘娘。”孙玉黛双眼冒着水花,感动极了。 至于那眼中感动到底有几分真,便是难说了。 事后,七七同余莺儿说离开一段时间,便飘着往皇家陵园而去,绕过皇家陵园前往后面的大山,待到停到一个无字墓碑时,才面露纠结。 可不等七七纠结,一个身着红衣,手里拿着一把桃花扇,脚腕和手腕挂着细小铃铛的人走了出来,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那桃花眼微微眯着,小铃铛叮铃铃的响着,那人就这般飘着前方,却难以掩盖那妩媚柔情般的气质。 “哟,稀客呢!”那人手里摇着扇子,嘴角微勾,笑着说道。 七七脸色一僵,瞪了那人一眼:“找你有事。” “呵呵,我的小阿哥,你可是知道的,找我办事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今你连你那残破的灵魂都抵押给我了,你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跟我做交易呢?”那人翻身躺到了一棵树干上,微微翘着二郎腿,手中那男性成年人手掌般大小的折扇轻摇,颇有几分怡然自得。 七七轻咬了一下唇,飘到那人跟前:“我不做交易,就是问几个问题都不行吗?还是说这些问题也要用什么交换?” 那人紧紧的盯着那血雾,透过那血雾看到了一个被拼接起来的灵魂体,不过小半截手臂大小,甚至残缺不少零件,此刻这小灵魂咬着唇,可怜的很。可这般姿态配上那灵魂模样,实在有些骇人。 “嗐!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了,说吧,你想问什么?”那人将折扇一收,手臂轻轻挥动,一张桌子悬在半空中,上面茶具摆的完全,他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等着七七的下文。 第103章 回京 “这个世界的觉醒意识貌似不太对劲,你知道是为什么吗?你不是说我只要选定了人选,靠近她的人都会慢慢意识觉醒,不再受所谓女主光环的剧情影响才对啊!”七七直截了当说清自己的疑惑之处。 那人道:“凡事都有个限度,欲求什么都会有代价,我依旧奉劝你,莫要做过于逆天之事。你在给余莺儿续命,你企图修改一方小世界里亲人的命运,你会魂飞魄散的!你给予余莺儿的光辉,所能波及的人就那么几个,多了,靠近也没用。我劝你,早点跟我回去,好歹能保全灵魂意识,如若你再一意孤行,恐怕只会落得个,行尸走肉,哦不,是个没有意识的鬼魂了。” 七七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很坚定的说道:“那又如何?我是不会放弃额娘的。” “随你吧,还有要问的没,没事我该去休眠了。”那人手轻轻一挥,那桌子顿时烟消云散,对着七七也没了耐心和好脾气,宛如一个睡觉不吵醒闹起床气的小鬼一般。 七七见其模样,还是忍不住问道:“我还有多久时间。” “你只要不作死,那就还有十年。不过,你就没有不作死的时候,当真是这灵魂不是自个儿的了就随意糟蹋是不是!!”那人没好气的说道。 七七点头,道谢,随后飘走。 待七七走后,那人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真是不领情的家伙,要不是看在……哼,懒得计较,睡觉!睡觉!” …… 转眼又过了三个月,弘曜等人才真正的启程回京了,信件是两日前到的,算算日子再有一个月估摸着就该到京城了。 甄嬛自从养了希和之后,几乎都是陪着沈眉庄多去拜见太后,在太后跟前尽孝,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大招,反正有皇帝盯着,余莺儿也没有多加关注。总而言之,不会波及到自己这里,就算波及到了,余莺儿都会十倍百倍还回去,定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咯。 后宫一时之间还有些佛系,康贵人养着胎,各宫有着各宫的琐事,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倒是显得无比和平了起来。 孙玉黛慢慢与余莺儿靠近,不知不觉中,皇帝也惊叹华妃一党的壮大,似乎对于后宫平衡有着很强的阻碍,心中总觉不安。 这样的平和情况一直持续到弘曜等人归来,两人回京可是带回来了不少好物件,也带回来了好几个人人才,拖家带口的那种,往往是西方不得志却有些才能的,被弘曜和允禵坑蒙拐骗的骗来了大清,更是许下了种种好处,蛊惑了人心。 储秀宫 福宝在听闻弘曜要回宫后,早早的缠着年世兰去储秀宫等着,想着弘曜见了皇帝之后,必然会第一时间来储秀宫拜见自个额娘,所以她准备在这里堵人。 余莺儿看着翘首以盼的福宝,有些无奈的拉着年世兰落座,吃着春喜依着弘曜寄回来的方子改良研究出来的新甜点——蛋挞。 “这蛋挞外焦里嫩的,春喜的手艺越发精进了,搞得本宫都想横刀夺爱了。”年世兰咬了一口蛋挞,酥酥脆脆的外壳,如同豆腐般软嫩的内芯,好吃的眯起了眼睛。 福宝来回踱步,福宝频频看向门外, 与此同时,养心殿里,允禵和弘曜跪在皇帝跟前,脸上都是喜悦与认真。 皇帝将两人扶了起来,一副温和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臣弟\/儿臣不苦!”两人同声说道。 “你们同朕说说,出去后发生的事情吧,听你们说海外的国家如今发展的很快,再任由其发展恐会威胁到大清。朕只看了你们的信,却不知具体情况,你们快坐下细说。”皇帝连忙招呼两人落座,还叫人送上茶点,屏退众人。 两人闻言,立马相继说着出去后发生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缺了则另外一个人补,总算是将出去后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了起来。 听完后,皇帝整个人脸也冷了下来,将手中调查那矿岛的册子递给允禵:“这个岛屿上有个国家,但是他们的那几个大山,都是矿山。” 皇帝这话很明显,就体现着一个事实——朕想要! “我们还需要加大研究火铳,锻炼兵卒,所需钱财实在多,朕早就准备好了粮草,军队也一直操练着。”皇帝眼眸微闪,意思实在明显。 弘曜的眸中闪着跃跃欲试,允禵也是有些热络。 允禵立马起身,拱手道:“臣弟请旨前去拿下日本,必定拿下那三座矿山。” “你才刚回京,朕如何好又将你派遣出去?”皇帝还在假惺惺的与之周旋,仿佛多么舍不得这个弟弟似的。 弘曜在一旁看着皇帝这一点两点的小动作,内心忍不住翻白眼,可作为小辈,还是个十岁的小辈,此刻不是他能够插话的时候,顶多在两人聊完后,自己申请随行。 “臣弟出去走了一遭,才知大清的发展与自保迫在眉睫,还请皇兄莫要再犹豫推辞,此番不是臣弟去,也该是朝中大臣去,可臣弟不亲自前去,难以心安,还请皇兄给臣弟一个机会!!”允禵越睡越激动,恨不得当场就去将日本扬了,矿山抢了,开采来用。 贸易,养活人才,养兵卒,研究科技……哪一样不需要钱?正是因为太需要钱了,允禵在听到那日本有矿山时才会这般激动。 皇帝见眼前之人越来越激动,在其看不到的角度微勾唇角,露出一丝精明的笑来。 “你说的,朕何尝不明白,老十四啊,既然你执意于此,那便让你能者多劳了。”皇帝将其扶了起来,一脸的欣慰。 随后两兄弟又说了许多话,这才让允禵去拜见太后,独自留下弘曜谈话。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好几眼,皇帝这才问道:“你与老十四这一路可有什么瞒着朕的地方?他……可有生出别样的心思?” 弘曜无语,这别样的心思是哪样? 不过,倒是真有别样的心思,就是老十四已经被弘曜忽悠瘸了,忠心耿耿的都只是大清,只有大清,至于那个位子上坐的是何人,他并不在乎,顶多就是坐的是自己的亲兄弟,对于自己效忠大清更方便一些罢了。 第104章 想要打劫小日子 “儿臣不懂皇阿玛所言别样心思是什么样的心思,儿臣只知晓同十四叔出海这一路上,方方面面都展现了十四叔对大清的忠心耿耿 而十四叔在儿臣眼里就是个只想着如何让大清更加强大的将军,而非王爷。这些,皇阿玛不也能轻而易举看出来吗?十四叔是个心思单纯的,只要有仗打,只要能忠心大清,您将其放在何处,他都能乐呵呵的。”弘曜虽然只有十岁,可出海后也算经历了风霜,脸蛋也没有了之前的圆润白嫩,只余下一脸沧桑,活像个小老头。 初见弘曜时,皇帝也差点没敢认,如今这样的脸配上这样的话,听得皇帝有些发愣,不知不觉回想起十四离开京城前,为了自己同皇额娘争执的话,内心陷入了纠结。 “你也先去拜见你额娘吧,快一年没见了,想必她也是想你的,晚些时候,朕再去储秀宫同你们娘俩用膳。”皇帝心乱如麻,只想着先将弘曜打发离开,自己一个人静静,想一想那一直困惑自己良久的问题。 弘曜见皇帝模样,也知道其大致在想什么,也不愿做那扰人思绪之人,行礼告退了。 走出养心殿,弘曜远远便瞧见了小灵子,也不知在此等候了几时,便也有微笑看向来人,招了招手示意人过来。 “六阿哥。”小灵子三两步上前,恭敬行礼,眼中全是见到主子的欢喜与安定,“柔贵妃娘娘备下吃食点心已然等候多时了,请六阿哥前往储秀宫一叙。” 弘曜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小灵子,说道:“这才多久未见啊,你小子,倒是倒是越发规矩了?不似以往跳脱模样,倒是让本阿哥有些不习惯呢。” 小灵子可谓是弘曜身边的开心果,被弘曜训练的表演、说戏、陪练……几乎无一不通,可就是没有其余宫侍的那股子规矩劲儿,可弘曜偏生喜欢的就是小灵子的那没规矩的随性,打眼瞧着倒有几分后世人的影子。 闻言,小灵子顿时有些委屈的想哭了,轻轻挤了挤眼睛,示意弘曜这是在养心殿跟前呢,自个儿可不敢造次。 “你啊!额娘近日如何?春乐姐姐近日如何?你们都还好吧?” “托阿哥的鸿福,一切都好。” 弘曜往前走,小灵子在身后跟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答说着答着。 “本阿哥出门在外,有什么鸿福能够普及到这远在紫禁城的亲人?尽会些嘴贫的话术,当真该打。”弘曜笑眯眯的说道,一时之间让人分不清她真正的情绪表达。 小灵子人愣了一瞬,反而找回了之前和弘曜相处的感觉了,打趣似的说道:“阿哥若是不喜欢,奴才日后不说便是,也免得惹恼了阿哥,将奴才送去慎刑司,奴才哭死都无法挽救咯。” “本阿哥才不与你计较呢!快走吧,不然一会可没时间给你们分礼品了,人人都有份呢!”弘曜还记着要给储秀宫众人带礼品的事情,早早的就让人将那一大箱子东西抬去了储秀宫呢。 储秀宫的福宝等得都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了,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额娘,华贵妃娘娘,三姐姐。”弘曜远远便瞧见大门敞开着,华贵妃和自家额娘坐在最上手,两人正讨论着手中吃食,而福宝则有些沮丧的站在门口,显得有几分可怜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福宝猛得一抬头,看到那黑煤球一般的人走了进来,嘴角微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真丑。 弘曜路过福宝,自是听到了那一句话,笑着的脸僵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转而快步上前想要给余莺儿行礼问安,却被余莺儿给搀扶了起来。 “傻孩子,黑了,也瘦了,辛苦了。”余莺儿摸了摸面前这长高了一截,却黑了,沧桑了的孩子,顿时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哗流。 弘曜虽然经常看到自家额娘哭唧唧,可像这般哭得稀里哗啦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着实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还是一旁的年世兰看出了弘曜的不知所措与尴尬,连忙将余莺儿往自己这一边扯了扯:“好了,这好日子的哭什么哭,平白吓到了孩子。” 这一提醒,余莺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抽出腰间挂着的丝帕,擦拭着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春喜春乐,上菜,你们阿哥回来了。”余莺儿招呼着众人去用膳,有什么事儿等用完膳后再说再问吧。 一顿膳食,以弘曜堆积成山一遍又一遍的碗以及弘曜快要‘感动’的哭了的神色之中顺利完成了。 弘曜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喝了一碗春乐递上来的消食茶,这才缓过劲来。 “额娘,我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小灵子,拿上来吧。”弘曜吩咐小灵子将礼物拿上来,一一分配了下去。 给华贵妃的是一套比东珠还好看的粉珍珠首饰、两张织金大绒毯、一块表,玻璃鼻烟壶。 给余莺儿的则是三匹西洋布、一个黄花梨木边嵌画玻璃挂屏、一套玻璃棋盘棋子、西洋的话本子。 给福宝的则是西洋见闻录以及望远镜,福宝对那西洋见闻录爱不释手,连忙到一旁翻阅了起来。 给其余宫侍的也是西洋各类民间小物件,每个收到礼物的人都极为欢喜。弘曜更是给文娘娘以及欣娘娘,还有淑和温宜都送了一份去。可谓是面面俱到,凡事自己人,都想到了。 “好孩子。”余莺儿看了看那几个物件,吩咐人收拾好,又忍不住看向弘曜,见其模样,便忍不住心疼,“如今回来可得好好歇歇了,这脸蛋精细着养养,依旧嫩个恢复个七八成。” “恐怕也歇不了多久了。”弘曜一想到自己还要去小日子走一遭,打得其哭爹喊娘,却爹娘都不认识才好,那后世人的屈辱,可不是打一顿灭一国能够轻易谋杀的,他虽然未曾身临其境,却也难以释怀。 听到弘曜这话,福宝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余莺儿顿觉头晕眼花,连忙问道:“什么意思?你又要去哪里?!!” 第105章 出征 “额娘,我要随十四叔前往日本岛,打仗太缺钱了,而那里便有我们所需要的。”弘曜说这话时,目光看向了福宝,他就知道这姑娘可不会坐以待毙等自己回来,那岛屿矿山之事便是她作为后勤帮自己想到的。 福宝见弘曜看过来,冷哼一声别过脸,显然对于弘曜当初不告而别,还是有一定气恼的。 “这才刚回来,怎么就又要去打仗了?曜儿,你这……是你自己同皇上提议的吗?”余莺儿觉得皇帝再怎么丧心病狂让才十岁的弘曜去打仗,再怎么想要锻炼弘曜也不该如此,所以便猜测是弘曜主动提及的。 弘曜则是摇摇头说道:“此事我还未与皇阿玛提议,我等着到时候让十四叔提即可,我此番出去同十四叔关系渐进,他会带我去锻炼一二的,更是会教我学习学习那用兵之道。热爱习武弄兵总好过在皇阿玛跟前受其猜忌的好。” 弘曜倒是也想领略一番大将军王带兵打仗的本事也想学一学允禵在军中拉拢人心的手段,上辈子基本上困在紫禁城了,没怎么动过兵卒,打过仗,唯一一次亲自发兵还是……哎,罢了。 此番出去打仗,除却想要亲自将那矿山搬回大清之外,也确实有迷惑皇帝的打算。本来他与福宝已经降低了对皇帝身体的疗养频率,渐渐让其顺其自然。 足以想象,上了年纪身子逐渐有毛病了的帝王会对成年的儿子生出怎样的疑心和忌惮,而自己若是远在外打仗,前面又有三哥挡着,才会让皇帝一时半会想不到自己,这样自己也能慢慢长大,慢慢积累民心和军心,不在皇帝跟前蹦跶,偶尔回京与之续一下父子情,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福宝显然也明白了弘曜的意思,最终嘴张了张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衣袖下的手捏成了拳头,极其的紧,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年世兰见余莺儿都快哭了,连忙将人捞过来,揉了揉脑袋瓜子,无奈又宠溺的说道:“好了,弘曜也不是我们需要为之处处操心的婴孩了,他有自己的打算,我们只管放手,在后方为其打好后勤就好了。你这哭哭啼啼的,莫不要想要做弘曜的累赘吗?” “不是!我没有!”余莺儿连忙解释道,随后才叹了一口气,看向弘曜说道,“罢了罢了,额娘不再管束你,但是你得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不然额娘……额娘……” 余下的狠话,余莺儿是半点说不出来,更准确的说是不知怎么说。 “额娘放心,儿臣定然会护好自己,不让额娘担心。”弘曜看着关心自己的余莺儿,心里一暖,连忙做出承诺。 年世兰见余莺儿始终有些闷闷不乐,索性将两个孩子打发下去,两个孩子也有各自的小秘密需要分享,她愿意给他们机会。同时,年世兰觉得自己需要安慰一下余莺儿。 这不,待两个孩子下午后,年世兰就拉着余莺儿落座于榻前,温柔的安慰道:“莺儿,你曾劝诫我,说让福宝能够自己决定很多事情,同我说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理应尊重他们。可如今你自个儿怎么还魔怔了呢?” 话虽然如此说,可做着却实在难了,果然就是未尽他人苦,不能劝他人善啊。 余莺儿也知道弘曜并非平常的孩子,他有自己的打算与见解,有着超出她们这些深宫妃嫔的见识,自己应该相信他,可终究会因为弘曜是自己的孩子,如今身体年龄才十岁,而担心他。 “娘娘,臣妾都明白。”余莺儿没有完全想通,却也不会再去阻拦弘曜的脚步,试着让自己放下心来,在后面看着弘曜一步一步往前走。 晚上的时候,皇帝似乎心不在焉,却也因为弘曜立功,依着规矩来到了储秀宫留宿。可却没像往日里那样迫不及待想要寻找那与之身心匹配的感觉,只心思沉重的陪着余莺儿用了膳,沐浴更衣后躺在一旁和衣而眠,甚至梦中都还想着允禵这件事,睡得不怎么安神。 不过,对于不用伺候皇帝这样的好事,余莺儿只觉得高兴极了,哪里还愿意同那甄嬛一般做个皇上的贴心人儿,去询问皇帝为何心情不好,然后热脸贴冷屁股,反而让皇帝觉得烦了。 反正,只要皇帝不折腾她,不主动同她说话,她就乖乖做个鹌鹑,不说话,躺着睡觉,不打扰皇帝思考就是。 最后,皇帝和余莺儿都莫名其妙做了一夜的梦,是美梦还是噩梦,另当别论。只是余莺儿终究是比皇帝好受些,有七七护佑,后半夜还算睡得安稳。 次日一早,伺候皇帝走后,余莺儿又睡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了。 春喜伺候余莺儿梳洗时,便笑着打趣道:“春乐和小灵子一瞧见六阿哥回来了,便屁颠屁颠跑去六阿哥身边伺候了,就给奴婢说了一声,当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跟着弘曜的,哪个是懂规矩的?也就在外人跟前装一装罢了,平日里跳脱的厉害呢!也只有弘曜压得住这些人。哎……只是弘曜马上又要离开了,他们也是想弘曜想的紧了,就他们在弘曜身边多待几日吧。反正待弘曜走了,他们还是要回我这储秀宫的。”余莺儿一想到春乐和小灵子两人,本就是看着弘曜长大的,同弘曜亲近也在她意料之中。 春喜哪里不知余莺儿心中所想,淡笑应了一声是,又继续伺候余莺儿梳洗,陪着余莺儿前往咸福宫给敬皇贵妃请安了。 …… 允禵和弘曜离开时,福宝已经病了两日了,愣是让卫临都找不到病因,看着虚弱极了,皇帝都赏赐下午不少药材,却不见起效,甚至都起不来身去送弘曜,着实看着可怜至极。 年世兰原本是担忧福宝不欲去欢送的,却被福宝以代其去送弘曜的理由硬生生推去了。 待到送走大军后,余莺儿因为心情不佳,年世兰只能拉着余莺儿说是去翊坤宫看看生病的福宝,转移余莺儿的注意力。 可一回到翊坤宫福宝的院子便看到雅芝和一众宫侍跪在地上认错求罚,乌压压跪倒一片,看着还有些惊人。 一问,好家伙,福宝不见了。 第106章 晕倒 年世兰这脑子一转,猛然想到什么,只觉得两眼一黑,差点没站的稳,忍不住怒吼道:“那小兔崽子!!胆子真的是大!!连本宫都蒙在鼓里,当真是越看越放肆了!” 这一吼,吓得跪着的诸位宫侍都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年世兰,那个雷厉风行,嚣张跋扈,令人闻风丧胆的年世兰。 见此模样,余莺儿哪里还看不懂了,这是福宝装病,偷偷摸摸跟着弘曜一同离开了紫禁城,此刻恐怕都走了几里路了,就算是想去追回来也难了啊。 这孩子……余莺儿无奈的很,转念一想两个孩子仿佛都有些犟脾气在身上的,顿时又无奈又无助啊! “娘娘……”余莺儿轻轻扯了扯年世兰的袖子,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年世兰,浑然已经忘记了刚刚自己也在难过,明明刚刚自己才是那个被安慰的人。 但是就算刚刚再难过,此刻也顾不上难过了,只想着是不是要安慰安慰一下这与自己同命相连的娘娘。 年世兰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愤怒,她并非气福宝不顾自己安危跑去战场上瞎闹,相反作为武将之女,她反而为福宝感到骄傲。她真正气恼的是福宝不辞而别,让她连为福宝准备一些必需品的机会都没有,还有气恼的是福宝露出不少破绽,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出来。 不过被美人拉了拉,年世兰也算缓过劲来,转身有些苦笑的看向余莺儿:“我看我们还是太惯着这两个孩子了,就算有着前世记忆,那也是在紫禁城娇生惯养的,怕是出去要遭受些磨难了。而且,这一次又不像上一次是友好邦交,出使他国,这次是打仗啊!真是胡闹!” 余莺儿嘴角抽了抽,劝说的话顿时卡在喉间了,看着年世兰的眸子里透露着怪异的光芒。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余莺儿真的想要呐喊出声。 “是,娘娘说得对,这两孩子实在胡闹。”余莺儿委屈,嘟着嘴,可怜巴巴的说道。 ??? 年世兰察觉到身边这人的不对劲之处,转眼一瞧,好家伙,这是要哭了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本宫又不是故意这么凶的,本宫错了,你快别哭了,哭得本宫心揪着疼。”年世兰有些无奈,一手将余莺儿搂在怀里安慰,至于那出逃的女儿,只要没死,回来了也是要被她揍的。 那跪着的宫侍以及颂芝春喜,惊讶的惊讶,露出姨母笑的露出姨母笑,反正是没人敢打扰年世兰安慰‘小娇妻’[不是]余莺儿。 福宝跑了,年世兰也没准备给她瞒着,罚了伺候福宝的宫人包括雅芝一个月月俸,然后就去掉不少珠钗,给自己化了一个柔弱妆,前去养心殿请罪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看到如此柔弱的年世兰,亦或者旁的原因,皇帝对年世兰只余下心疼,哪里还会怪罪。怜惜不已的宽慰了几句,与之温存过后更是大方的当即派遣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出去保护福宝。 他没有下令将福宝接回京中,也是因为他喜欢且了解自家这个女儿,习武之后便有些飘飘然,总觉得自己能够做出什么成就来。皇帝便觉得与其将其一直困在紫禁城,郁郁寡欢,与自己心生嫌隙,倒不如放任其出去闯荡一二,吃了苦受了罪,自然就会乖乖跑回来了。 年世兰忍着恶心接受了皇帝那所谓的补偿,又领了一堆赏赐回了宫,回去之后愣是沐浴了三五回,又熏了许多香,才勉强让心里过得去了。 允禵和弘曜几人这一去,又去了两年,而这两年里也不知皇帝是念旧情还是因为弘曜福宝的原因,入后宫十回里四回去年世兰处,四回去余莺儿处,余下两回便是分给偌大个后宫。 年世兰每一次侍寝完毕后,总是想要去将自己上上下下洗得干干净净的,仿佛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才愿意躺回床上休息,这样的习惯无论多累都会做的,甚至还呼吁余莺儿也这样做。 余莺儿很无奈,但是在年世兰的威胁下不得不从了。 这两年间,若贵人巴林宝音终是在见不到女儿以及皇帝不疼太后不管的生活里郁郁寡欢,最后在自己宫殿的床上病逝了。 去世前,她穿着家乡得服饰,手腕上戴着她母亲留给她的玉镯子,头发披散着,并没有扎任何的发髻,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她并没有选择最爱的方式离去,而是选择最令自己舒适的样子离开了人世,看着似乎很是安详。 可心思郁结,郁郁寡欢而终,哪里谈得上安详二字。 余莺儿看着就这般郁郁而终的巴林宝音,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当年费尽心思都要爬上龙床时,这巴林宝音可曾想过如今的下场。这深宫中的女人无非只有两个下场,不是极好便是极差,不是荣耀就是死亡,实在可怜至极。 想到巴林宝音的女儿,到自家额娘去世都不能走到跟前,余莺儿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甄嬛,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悲悯,随后又变成了冷情决然。 甄嬛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和巴林宝音和解了,就如同上辈子的安陵容,可安陵容说到底与之还是做过姐妹的,这巴林宝音…… 余莺儿淡淡摇了摇头,移开了目光。 若贵人没能等来皇帝见其最后一面,却让全后宫的宫妃看了笑话,这一生当真是可悲。最终皇帝只传了口谕,追封为嫔位,允其下葬皇陵,这还是皇帝看在希和面子上给的恩典。 在皇帝心目中,从得知巴林宝音想费尽心思爬上自己龙床的那一刻,就已经被认定为心思深沉之人,皇帝又如何可能让这样的人养育自己的子嗣。 对于巴林宝音,皇帝也不过是图图新鲜感宠幸着罢了,这新鲜感过了,可不就丢在一旁不管不顾了嘛。 余莺儿看着宫妃们亦或假仁假义,亦或真心实意的哭泣,不知怎得心口疼得厉害,忍不住皱起眉头,可这一皱眉顿觉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越发模糊了起来。 咣当一声,余莺儿终是经受不住倒下了。 “娘娘!”这是春喜喊的,她本就守在余莺儿身旁自然是第一个发现的。 “柔贵妃!”这是冯若昭喊的,她自始至终都有留目光在余莺儿身上。 “莺儿!”这是年世兰喊的,她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去将余莺儿捞起来,抱着就往主殿而去,更是快速吩咐人请了太医。 本来越过冯若昭办事本就不对,但是事急从权,冯若昭并没有怪罪。冯若昭看了看在场傻眼的人、目光追随年世兰而去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连忙吩咐人先将若贵人得身后事处理了再说,她如今管着后宫,可不能任意妄为。 第107章 莺儿晕倒,弘曜失踪 钟粹宫主殿,余莺儿昏迷着却也难以安生,仿佛在做噩梦一般大汗淋漓,身体更是开始躁动,眉头紧皱,不过几秒钟时间,整个人的身子从躁动变得抽搐了起来。 这般模样,吓坏了年世兰和春喜。 年世兰紧张不已,问了许多遍太医来了没有,在得到否定答案时,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而春喜急得团团转,眼见就快哭了。 “春喜,你去打点水来,我给莺儿擦擦汗。”年世兰吩咐道,随后快速坐到余莺儿身边,握住余莺儿的手,“莺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若是去了,留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 空间里的七七整个血雾团子变得越发暗淡,似乎下一秒就要消散一般,可他依旧用着自己仅剩的光辉帮余莺儿疗养身子,特别是在听到年世兰说的那句话时,咬咬牙,几乎要耗光自己的灵魂力了。 “住手!”那幕后之人看不下去了,突然闪现到了空间里,挥手用一个能力圈将七七给护住,不允许其再浪费掉最后一丝能量,“你是想消散于世间是不是!” 七七猩红了双眼,死死盯着余莺儿和年世兰,不管不顾的说道:“我要救她!” “她内里已经彻底腐坏,就算你耗尽能量,消散世间也于事无补,你又何必搭上自己呢。”那人眼中微闪过一丝暗芒,苦笑连连,暗叹还第七个世界的福宜最傻。 不过转念一想,这一个世界的福宜,确实得到了余莺儿善待,得到与年世兰相见,承欢膝下的机会。如此,福宜愿意为这两人费尽心思,甚至消散于世间也能够理解了。 七七在听到那人的话后,一瞬间那悬在心间的弦瞬间崩开,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哇哇哇……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哇哇……” 这一下子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血雾抖动了起来,实在可怜。 那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七七,任由其将内心的焦急与委屈哭出来,毕竟憋在心里总会形成郁气的,对他和自己都不好。 “哭够了?”那人见七七抖了抖血雾,最后不动了,这才问道,他甚至从那血雾之上看到了委屈。 七七抽泣似的抖动了两下,小心翼翼的看向那高高在上如同山间精灵一般妖娆却又纯洁模样的人儿,他盯着那人眼角淡不可闻的泪痣出神,他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也有一颗类似的泪痣。 “怎么?傻眼了?”那人扇着小折扇,低眸看着这小东西,无奈中似乎又透露出了一丝宠溺来。 “没有,没有,求大仙救救余莺儿,不要让额娘伤心一辈子,求求您了。”说话时,七七那小血雾动了几下,似乎在作揖磕头。 那人微微蹙眉,沉思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也该信守承诺跟我回去了吧?我看啊,再将你放在此处,我到时候连渣渣都捞不到。” 这语气很是平淡,丝毫看不出那人有恼羞成怒的姿态来,仿佛对于捞不到好处倒贴这件事并没有太过于在乎什么。 七七有些尴尬,但是又立马硬气起来:“那……那你得让我先跟额娘告别!!” “行,等你跟我走了,我就帮你救余莺儿,现在先给你点好处。”言罢,那人折扇轻轻一挥,空间之外的余莺儿不再挣扎抽搐,沉睡了过去。 七七见此连忙感谢。 空间外,年世兰一直在给余莺儿擦汗,还时不时的需要和人一起控制住余莺儿,才能防止她因为抽搐掉落到床下去。 见到余莺儿安静下来,年世兰这才安心了几分,也在此刻卫临和皇帝一道来了。 卫临开始把脉,眼中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最终叹了一口气,对着皇帝的方向跪下说道:“禀告皇上,柔贵妃娘娘早早在两三年前便已经呈现出身体内里虚空,整日需要补药和灵物疗养的地步了,可娘娘为了防止皇上和华贵妃娘娘为之担忧,便不许微臣告知皇上和华贵妃娘娘,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和年世兰一听,两人均是皱起眉头,看卫临的目光仿佛要将人给吃了似的。 “柔贵妃的身体情况你最为清楚,他叫你瞒着你就瞒着啊!你可知你这是犯了欺君之罪!”皇帝语气不是很好,但是感念卫临一身医术,又听话,便没有想过要将其杀了,只是终究有些愤怒。 年世兰听到余莺儿这身子内里虚空早已经三年之久了,心口顿时一阵抽疼。这三年里她与鱼儿的相处可比任何人都多太多了,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余莺儿的不对劲儿之处。不,她察觉过!只是很轻易的就被余莺儿撒娇岔开了话题。 当时,年世兰见余莺儿脸色红润,并无大碍,便没有深思,敢情是这家伙刻意掩饰的啊!若不是今日复发,怕是到余莺儿死了,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年世兰便觉得难以接受,上前一步,拎着卫临的衣领子,笑得一脸阴沉:“卫太医既然说莺儿这症状已经有三年之久了,那卫太医可曾有解救之法?” 卫临看着阴恻恻的年世兰,心口一抖,咽了咽口水说道:“微臣查阅了诸多古籍,对于柔贵妃娘娘这样的情况是闻所未闻,更无任何记载,微臣也是束手无策啊!” “好一个束手无策!既然你都束手无策,你是哪里来的胆子替柔贵妃瞒着此事,耽误皇上为其寻良医名药!”年世兰很生气,嫌弃的将卫临一丢,顿觉这厮没用,没用的人和东西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身后的皇帝看着做事果决的年世兰,不知怎得,心缩了一瞬,显然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年世兰。 “咳咳……世兰,你也不要为难卫太医,柔贵妃于他而言,也算半个主子,他……”皇帝说着说着,顿时说不下去了,连忙转移话题,“世兰有句话说的好,朕这就替莺儿寻名医良药。” 良药!良药!! 年世兰顿时眼前一亮,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向皇帝:“皇上!弘曜那里有良药,是莺儿的救命良药,那是莺儿在弘曜离去前交给弘曜的,还请皇上速速将弘曜召回京,救治莺儿。” 提到弘曜,皇帝的脸色一僵,那孩子……已经失踪一个月了。 第108章 皇帝一直在发怒的边缘 年世兰见皇帝支支吾吾的模样,便当其不愿让弘曜此刻回京,心里不大高兴了起来,忍不住吐槽道:“皇上就算真的想要锻炼弘曜,此时此景,本就是特殊情况,为何就不能先将弘曜叫回来,救回莺儿再回去不就好了?亦或者下令让弘曜将药派人送回来都不行吗?” 皇帝皱眉,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不满的看着年世兰,道:“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质问朕?” 这重点抓得,年世兰差点没忍住当着皇帝的面来一个大白眼伺候了。 “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关心则乱,还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救救莺儿。”年世兰咬咬牙,最终还是示弱求饶,只求皇帝能够看在和莺儿往日情分上救救莺儿。 皇帝微抿唇,下令道:“苏培盛,传朕指令,替柔贵妃寻找名医良药,卫太医负责每日为柔贵妃把脉,再到养心殿与朕汇报。” 卫临连忙应了一声嗻,退下去出宫传皇帝口谕了。 而年世兰则是傻在当场,随后便觉得皇帝分外凉薄,冷心冷情的家伙,令年世兰无比失望。竟然宁愿下旨去民间寻名医良药都不愿下旨去弘曜那里拿一颗药,年世兰觉得心情郁结难受极了。 “恭送皇上。”年世兰不愿见皇帝,直接一句话下了逐客令,让皇帝快点滚蛋。 皇帝一愣,顿时脸黑的跟炭似的,略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华贵妃,谁允许你一次两次以下犯上的?你实在太放肆了!” “不允许臣妾放肆,臣妾已然放肆多年了,柔贵妃如今需要静养,难道皇上要在此与臣妾大闹一场吗?”年世兰对皇帝本就失望,如今更是绝望,一想到余莺儿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那还有什么好脾气,怼皇帝都不在话下。 皇帝见年世兰这般模样,脸色更不好了:“来人,将柔贵妃抬回储秀宫静养,不许旁人探视打扰了柔贵妃养身子。” “嗻。”几个太监和宫女应下之后,几个去找轿子 而宫女则是将余莺儿抬上轿子,几个宫侍一路护送余莺儿回储秀宫。 春喜跟在后面,甚至因为担忧,都来不及看一眼年世兰就跟着出去了。 年世兰拳头握紧了,年世兰怒了,年世兰想打人了。 皇帝看了一眼年世兰,冷哼一声:“华贵妃以下犯上,罚俸一年,禁足三个月。来人!送华贵妃回翊坤宫。” 又是一声嗻,一个较为面生的小太监走到年世兰跟前,讨好似的笑着说道:“华贵妃娘娘,请。” 年世兰气得快喷火了,但是思及年家,思及福宝,硬生生压下自己的怒气,行礼,扯出笑容:“多谢皇上罚,臣妾告退。” 皇权至上的年代里,就算受罚也是赏。 余莺儿被抬走了,年世兰被气走了,这钟粹宫主殿一时之间有些落寞。 皇帝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自己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弘曜的生命着想,倘若告知旁人弘失踪了,再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怕是会殃及弘曜生命。 弘曜是个聪慧的孩子,他相信弘曜定能平安归来,只是……如今不能打草惊蛇。 “若嫔一事做的如何了。”皇帝头有些疼,问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周围只余下小夏子一个太监以及一堆只会当柱子,没大事基本上不会动的黄褂侍卫,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夏子有些懵逼,他对东侧殿的事情并没有多加打听,如今皇帝一问他更是三不知啊。 “皇上,奴才……奴才……奴才不知。”小夏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也只能认命的说一声不知。 哎! 皇帝淡淡叹了一口气,顿时觉得苏培盛实在太好用了,倒是显得旁边的其他太监很废物啊。 “走吧,陪朕去看看。”皇帝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又恰逢还在钟粹宫,就索性自己去看看。 东侧殿里,冯若昭早已经给巴林宝音体面的收拾好盖上了白布,此刻正与内务府和礼部给巴林宝音诵经,入谱,然后停尸一日,任由人来祭拜,最后才由皇帝下令派遣人送去皇陵安葬。 这巴林宝音,说体面吧,却让人觉得惨不忍睹,说不体面吧,却又能葬入皇陵。 诵经时,冯若昭难免走神,为巴林宝音感到难过与悲悯。 皇帝走到冯若昭身边,轻轻拍了拍冯若昭的肩膀,难得对其温柔的说道:“辛苦了。” 冯若昭一惊,见是皇帝,又压下来心中的惊惧,想要同皇帝请安,却被皇帝给扶了起来。 “你忙碌一日了,不必行礼了。”皇帝施舍似的将冯若昭扶起来,随后眸子看向那架子上盖着白布的巴林宝音尸体,“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皇上大可放心,一切都极为顺利,只待明日皇上下旨护送即可。”冯若昭耐心且温柔的述说情况,“只是,若嫔的棺木选择何等材质,还得皇上抉择。” “棺木还没做吗?这可得早点赶制出来,不然耽误事儿。到时候去礼部问问,如若有多的,提前先拿出来用上,也甭管什么材质,到时候补一个便是。如若没有,便什么材质赶制快就选什么材质。”皇帝说话随意,若不是顾及皇家颜面,怕是都不会来操心管这事儿。 冯若昭早就体会了皇家的凉薄,对于皇帝所说之话,只为巴林宝音感到悲哀之外,再无其他表现。 “臣妾明白,臣妾定会处理好此事的。”冯若昭管理后宫那么多年了,许多事情都得心应手的很。 思及五格格与巴林宝音的关系,冯若昭还是心软了一瞬,开口询问道:“皇上,那可要叫五格格过来给若嫔哭孝?” “不必了,明日朕就会下令将希和的玉碟改到……咳咳……反正不用叫她,早点处理吧,朕先回养心殿了。”皇帝原本想将希和玉碟改到甄嬛名下的,但是思及夏刈带回来的消息得知,这弘曜失踪一事可能与自家额娘以及甄嬛脱不了干系,就心梗的很,不愿将希和记在甄嬛名下,开始思索着旁人了。 回到养心殿后,皇帝就在殿中来回踱步,时不时看向门外,不满的喊道:“苏培盛怎么回事!就让他出宫去传个口谕,怎得去了那么久。” 小夏子在一旁瑟瑟发抖,都快哭了。 师父啊!嘤嘤嘤,你快回来呀!你小徒弟我,顶不住呀! 第109章 再度入梦是告别 就在小夏子心中呐喊之际,苏培盛正在回来的路上。 待到了养心殿时,苏培盛瞧见自家主子来回踱步,自个儿徒弟一副天塌了的模样,顿感疑惑。 “皇上。”苏培盛对着皇帝行了一个礼,“不辱使命。” 皇帝看着苏培盛风尘仆仆跑回来的模样,刚刚因为其迟迟不归的怒气也渐渐消散,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又吩咐道:“你且派几个人去盯着寿康宫和碎玉轩,如若那两人有所异动第一时间告诉朕。选几个机灵的,别给发现了。” 这口中的那两个人自然是太后和甄嬛,他对她们已经全然没了情感,说起话来自然毫无感情可言。 如若不是夏刈一行人被派出去找弘曜了,只留了一个在皇帝身边保护,皇帝也不会选择让苏培盛去安排此事了,毕竟调查事情,明面上哪有暗地里有安全感呢? 那件事,如若真的与慈宁宫和碎玉轩那两人有关……皇帝躲在衣袖下的手捏紧了拳头,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嗻。”苏培盛还以为咋了,原来是吩咐自己做那种比较隐秘的事情啊,这应下之后就退下去办事了,甚至还没忘记将自家小徒弟捞出来,吩咐了一个更机灵些的去给皇上递茶伺候。 做完这一切之后,苏培盛这才看向自家憨憨傻傻的徒弟,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小夏子的太监帽子,说道:“走吧,你跟着我去挑人。” 这个挑人自然不是去往慈宁宫和碎玉轩挑选人,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这挑人自然是去内务府,拿分往各宫宫侍的史册来挑选罢了。 小夏子诶了一声后,乖巧得跟在自家师父身后,微微垂着脑袋走着,仿佛就是一个跟着鸡妈妈回家的小鸡仔般,弱小无助又不起眼。 挑选一番后,苏培盛这才选定了几个人,有宫女也有太监,都是不起眼却有把柄可拿的宫侍,只需要稍加运作,这些人就能成为他手中的刀。 这就是权势与金钱的力量,苏培盛带着小夏子做这些,一点一点的教着这小徒弟人情世故。而小夏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将自家师父的话全然听了进去。 权势和金钱,确实是好东西啊,有时候甚至能够彻底收买人心。 小夏子想到这里,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露出一丝引人深思的笑来。 “还不快跟上!”苏培盛在前面走,结果一回头,好家伙,自家这小徒弟抬头望天,露出一脸傻样,顿感无奈,只能喊了一声。 小夏子回神,乐呵呵的跟上了。 夜间翊坤宫主殿,年世兰实在难以入眠,索性身着睡衣,在床前走来走去的,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焦急。 一旁的颂芝看着自家娘娘来回踱步,绕的自己都有些头晕了,又怕自己娘娘一直这样熬着,对身体有碍,连忙劝诫道:“娘娘,如今储秀宫并未传来不好的消息,想来柔贵妃娘娘目前还好好的,倒是您,一直这样熬着,别柔贵妃娘娘还未醒来,您给病倒了,可如何是好啊!” 年世兰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颂芝,最后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迁怒旁人,又收回目光,气鼓鼓的坐到了床上:“皇上不让本宫去陪着莺儿,本宫又被禁足了,不知莺儿具体情况,本宫如何能够安心入睡?” 颂芝此时此刻很想说:娘娘我知道你很急,但是请你先不要急!!先顾好自己行不行! 但是这些话,颂芝也只能想想,毕竟她知道自家娘娘的脾气,这些话说了她不仅不会听,说不定还会骂自己一顿。 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就此打断。 颂芝实在拿自家娘娘没法子了,只能换一个方向发展:“娘娘,您若是真的担心柔贵妃娘娘的话,奴婢明日出去取午膳之时,请文嫔娘娘,丽嫔娘娘和欣嫔娘娘为您多加上心些,奴婢也能从中获取柔贵妃娘娘的近况,您看如何?” 闻言,年世兰抬眸看了一眼颂芝,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做法。 虽然一桩心事得以解决,但是年世兰心里却难轻松。 内里空虚多年,哪里是养得回来的?而今唯一的希望全在弘曜一个人身上,那一枚救命丹药但愿弘曜还没来得及用吧。 狗皇帝!居然不派人去取那丹药!!到底是在等什么啊! “呼……”年世兰呼出一口浊气,起身来到自己的书桌前,摊开纸,提笔写了起来。 片刻后,年世兰将信件递给颂芝,吩咐道:“明日想办法将这信件送到本宫哥哥处,务必小心,也务必要快。” 既然皇帝不愿去寻弘曜,要坐视不理,她年世兰也会想别的方法去达成自己的目的。 颂芝将信件接过,郑重的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这信送到大将军手中。还请娘娘以自己身体为重,早些休息可好?” 如今的年羹尧早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只是一个吃着爵位俸禄的闲散人,可颂芝叫了那么多年大将军,早就习惯了,故此从未改口过。 年羹尧这些年闲云野鹤,摆酒做宴,端是一副养老模样来迷惑皇帝,可……他在军中尚有威望,有人脉,这也是年世兰找上年羹尧的原因。 借助年羹尧的人脉和威望,应该足以找到弘曜的吧?只是时间问题吧? 这个年世兰不敢保证,年羹尧也不敢保证。 这两年里,所有的军情都是直接送到皇帝手中的,顶多经受了传信使,谁也不知道那场战争如何了,为何两年了都没能拿下。 “本宫心里有数,走吧,睡觉。”年世兰心里担忧,但是想着到了明日好歹能够知道余莺儿如今具体情况如何了,这也算是慰藉了。 躺在床上,年世兰足足盯了床帘许久才入睡成功。 梦境之中,她再度来到初次与福宜见面的那一场迷雾之中。 她有些疑惑,但是转念一想,又知道是为什么了,福宜不能离开余莺儿超过五百米,如今想见自己,自然只能通过托梦的方式。 “福宜,你是不是有办法救莺儿?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你告诉我,就算再难我都要救莺儿的!她费尽千辛万苦来到我的世界,保护我,呵护我,我不能让她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她说过要陪我看遍世界的!”说着说着,年世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落下泪来。 七七飘到年世兰跟前,掏出一张丝帕为其擦拭着眼泪,哪怕只是梦中,他都舍不得自家额娘哭泣。 “额娘,莫哭,福宜在呢。” 第110章 真正的福宜 可就这么温柔的一句福宜在,愣生生让年世兰哭得停不下来了。 “我怎么那么没用啊!不是靠你就是靠莺儿,我明明说要保护莺儿的,到头来却是靠着莺儿和你才偷来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年世兰越发觉得自己没用,在家靠父兄,如今在宫中只能靠儿子和姐妹,才是最笨最差劲的了! 七七见自家额娘哭得越发伤心,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额娘,你别哭啊,你怎么可能没用呢?你将我生下来,你是颂芝姐姐心目中最仰慕的人,你是舅舅的开心果,是舅舅最重视的珍宝……这世间那么多人不能没有你,你是最重要最好的。”弘曜在年世兰周围转来转去的,努力安慰着年世兰。 年世兰两下抹去自己的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安慰到了,抬头坚定的看向七七:“我会努力保护好你和莺儿的,说吧,怎么才能救莺儿,我醒来立马去做。” 年世兰觉得自己总要做出点什么,才不至于让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样。 这话题被转移到了这里,倒是让七七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抬头透过那血雾紧紧的看着年世兰,似乎想要努力记住自家额娘的容貌。毕竟,在往后岁月里便只能靠着这些回忆慰藉自己破败的人生了。 “福宜?”年世兰见七七不说话,又喊了一声。 七七连忙摇了摇脑袋,将要落下的泪硬生生憋了回去,轻声道:“我有办法救她,只是救完她我将永远陷入沉睡不再出现。额娘,你要照顾好自己,我……” “如果是要通过伤害你的方式去救莺儿,我宁愿不要,我相信莺儿也不会允许你牺牲自己去救她,所以她才会拖了一年又一年最终陷入昏迷!”年世兰不等七七说完话,当即将其打断,断然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做那无谓的牺牲。 血雾之中的七七咬了咬唇,有些触动和心暖,更是有些想哭。但是他知道,就算自己不离开也会被那个人强制带走了,何苦不让那人再救下余莺儿呢。 “额娘,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你又要用你那些大道理来忽悠我了!我不经忽悠的,我才不要听,你也不要讲,你得听我的话,好好的。”年世兰捂住自己的耳朵,做出一副打死不听的模样。 七七叹了一口气,不管年世兰听不听,还是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当年我与那个人做了约定,他借他的力量给我,让我得以在三千世界里寻找可以帮额娘你的人,我追寻了许久,才在第十八衍生世界里,寻到了可以绑定带走的余莺儿。我本就将自己抵押给了那人,如今也到了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与其白白走了,不如让那人再将余莺儿彻底治疗好。我给的药,并不能根治余莺儿情况,如今让我去换取这个机会,是唯一的办法。” 年世兰虽然捂住耳朵,却又忍不住想要偷听,七七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年世兰的耳中,让其顿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愣在了当场。 原来这一世的造化,全仰赖于自家儿子将自己抵押给别人才换来的。 抵押?抵押了什么?是从此都没了自由吗?这跟签了卖身契,做人家奴隶有什么区别!年世兰实在难以接受。 “福宜,你告诉额娘,那个人是谁,额娘有钱,额娘有很多很多的钱,额娘将你赎回来好不好!”年世兰颤抖着身躯,整个人变得脆弱无比,她不敢想象自家儿子被人奴役的场面。 七七实在无奈极了,这哪里是能赎的回来呢? “额娘,今生能与你再度相见,与你有这一段美好的时光,我已经很知足了。如今你的身边有福宝,她会代替我照顾好你,代我孝顺你的。”七七说着遗言一般的话,“额娘,我走了。” 随着七七话音落下,梦境消散,年世兰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一旁守夜眯着了的颂芝一个激灵。 “娘娘,怎么了?可是梦魇了?”颂芝连忙起身给年世兰拍背顺气。 可年世兰什么都没有说,只一个劲的落泪,不消片刻便哭得泪流满面,吓得颂芝想问又不敢问了。 年世兰也不知哭了多久,才慢慢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看向颂芝,一双眸子红肿的厉害:“颂芝,那信明日不必送了,莺儿估计也快醒来了,我们不用担心。” 颂芝有些疑惑,刚刚还担心的睡不着的娘娘此刻怎么还喊自己不要担心了,可疑惑归疑惑,还是点头应是。 这一夜,注定无眠了。也好在禁足期间不用去请安,不然这哭得红肿的双眼怕是明日要成为笑话了。 与此同时,储秀宫,春喜守在床前,为余莺儿擦拭额间的汗,就这么盯着余莺儿看,眼圈红红的,显然已经哭了好几回了。 “娘娘,你怎么舍得丢下奴婢呢?奴婢跟着你这么多年,是最能也是最懂如何伺候您的呀,您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奴婢也不愿意活了,只想追随您而去,继续做伺候您的丫鬟。”春喜就这样在余莺儿边上喋喋不休,“娘娘,六阿哥有春乐和小灵子照顾,又有华贵妃,文嫔,丽嫔,欣嫔这几个好干娘,奴婢是半点不担心六阿哥,所以你就允许奴婢随着你去好不好。” 身旁飘荡着的灵魂体将手中折扇一收,很是无奈的看了一出戏。 “罢了罢了,我今日就不打扰你们叙情,明日再做那名医入宫为你诊治吧。余莺儿啊余莺儿,你今生倒是好运。不过,用几十世换这一世的幸运,当真不知是否值当啊。”那人说完就消失在原地,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七七就这么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宛如罚站一般。 “你告别完了?”那人开了门,自顾自的往榻榻米上一躺,端起一旁的快乐汽水喝了一口,幸福得眯起了双眼。 七七则是嗯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 那人抬眸看着那可怜巴巴的七七,最终叹了一口气,伸手一抓,那一团血雾最终变成一道流光躺在自己的手掌心。 如果仔细瞧的话,便能发现那流光之中是一颗泪痣,而七七则只是那人的一部分,他才是真正的福宜,正统原甄嬛传世界里的福宜。 [ps:这个月任务完成了,因为本书数据很差,但是我也会给本书一个合理的结局和应该有的番外,不会断更,但是可能会渣更,望谅解,因为还要筹备新书,是原创双男,大家期待一下吧] 第111章 皇帝抽风了? 福宜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眼角那颗泪痣原本的位置,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这泪痣也不好看嘛,我突然又不想要了。” 说着,福宜用手指推了推那流光中的泪痣,露出一丝无奈来,喃喃道:“你小子,遇到我,就偷着乐吧。” 言罢,福宜轻轻吹出一口气,那流光慢悠悠的飞了出去,穿过天际,不知去了哪里。 次日,接了圣旨的官员终是从民间找到了所谓的名医,是个仙风道骨,自带柔光的小老头,让人一看,就会觉得是仿佛看到了体恤民间,下凡拯救世人的神仙。 皇帝初见福宜假扮的老中医时,整个人颇为受震撼,甚至想拉着福宜问问神仙手中可有长生的丹药亦或者能否帮忙占卜自家儿子的下落。 弘曜是皇帝最引以为傲的孩子,比起其余几个没出息的,是他认为最好的继承人,虽然存在着培养和锻炼的心思,却也舍不得他伤了或是死了。 “你……” “草民拜见皇上。”福宜不愿听皇帝鬼扯,直接一个叩拜打断了皇帝欲要言说的话。 皇帝脸色不是很好,但是看着那仙风道骨,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的老人,怪罪的话如何也说不出口,生怕这真是哪位神仙下凡,自己反而惹恼了人家。 事实证明,有时候封建迷信也会成为困住帝王的枷锁。 “起身吧,苏培盛,带这位老者去储秀宫吧。你去了之后,且守在储秀宫,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回来汇报朕。”皇帝不愿看到这个惹自己生气的老头,挥挥手让苏培盛赶紧将人带走。 福宜看了一眼上首不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皇帝,嘴角勾勒出一丝冷笑来。 他对这个皇阿玛的衍生,当真是又爱又恨啊。 福宜去往储秀宫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针包,抽出一根又一根闪着金光的银针为余莺儿扎针,愣是几乎快将余莺儿扎成个刺猬了,这才轻轻吹了一口青烟。 那青烟顺着余莺儿鼻子进入身体里后,福宜这才慢悠悠取下自己的针,不消片刻,余莺儿才悠悠转醒。 余莺儿自从昏迷后,只感觉自己一直处于一处沼泽旋涡之中,稍微动一下就会陷入的更深一些,这也就导致现实里她的脸色越来越差。这样的感觉她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至此此刻居然拨开迷雾见日月,看到了一点光亮,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拉了一把,成功脱离了沼泽地。 睁开眼,余莺儿被满脸感动与惊喜的春喜给突脸时,还吓了一跳。被春喜扶了起来,这才看到隔着床帘轻纱之前为自己诊断的老者,有些许的疑惑。 春喜连忙解释了一下。 余莺儿轻轻点头,还有些虚弱的道谢:“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娘娘不必谢我,娘娘有颗良善之心,帮助了不知多少人,对待下人更是宽和,不该落入这样的下场。草民也是受人所托,来这皇宫之中,救你于水火,如今功德圆满,草民告退。”随着福宜话音落下,他当即消失在原地。 这将余莺儿看得一愣。 这一幕闹得,让其余宫侍包括苏培盛在内的都觉得这就是神仙,一个两个的对着福宜消失的地方叩拜,嘴里念叨着神仙莫要怪罪之类的话。 余莺儿还是没能回过神来,看着轻纱之外跪倒一片的人,脸上仍旧呈现着懵逼的神色。可还是立马让春喜去将苏培盛扶起来,又是给了不少赏赐,这才将苏培盛送出去。 “春喜,我昏迷多久了?我不是在钟粹宫吗?”余莺儿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当初定然是直接晕倒了,至于晕倒了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春喜的双眼瞬间就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可又怕吓到余莺儿,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继续坐到余莺儿边上安慰道:“您昨日在钟粹宫可能受了刺激,晕倒了,不过睡了一日,如今已然没事了,没事了。” 余莺儿怎么觉得春喜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不过……她的确觉得自己之前那个时不时心痛气短的身体似乎真的好全了,整个身子轻松了不少。 想想,这晕倒后得以神医医治,也算因祸得福了。 “华贵妃娘娘呢?她怎么不在?”余莺儿微微蹙眉,按理说以自己同华贵妃以及文嫔丽嫔欣嫔的关系,自己这般晕倒昏迷不醒,这几人也当来看看自己才是啊,特别是年世兰,恐怕日夜都会守在自己身边。 可,为何储秀宫如此冷清呢? “啊!华贵妃娘娘……”春喜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解释,毕竟她觉得自家娘娘刚醒,若是说出实情使自家娘娘承受不住,再度晕倒怎么办? 察觉到春喜情绪不对的余莺儿转眸看向春喜,面露不解:“怎么了?” “华贵妃娘娘昨日因皇上不愿下旨让六阿哥将良药带回紫禁城,与之大吵一架,被禁足三月了。”春喜无奈,想来想去,也觉得这个消息总该告诉自家娘娘的,毕竟就算自己不说,娘娘也能知道,何苦因此与自家娘娘离心呢。 余莺儿皱眉:“那文嫔丽嫔欣嫔三位姐姐呢?” “娘娘,皇上下旨让您静心养病,不许旁人探视,所以……所以……”几位娘娘不是故意不来看您的呀!春喜内心呐喊。 这话让余莺儿实在无语,但是一想到还在禁足的年世兰,连忙起身说道:“春喜,伺候我沐浴更衣,你再派人去几位姐姐那儿说明我已经苏醒的事情,我们这就去养心殿为华贵妃娘娘求情。” “是,娘娘。” 春喜给余莺儿简单打扮了一下,是那种病弱美人的打扮,让人心生怜爱的同时,又不显得憔悴尴尬。 看着镜中的打扮,余莺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夸赞了春喜两句,这才带着春喜前往养心殿求见。 与此同时,养心殿的皇帝在听了苏培盛的汇报后,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神仙亲自下凡救治莺儿?还说什么功德圆满?那莺儿定然是前世亦或者今生做下了大功德之事,不然哪里能够喊得动神明救治。 那么……只要自己好好待莺儿,那神仙也会庇佑大清,庇佑朕的吧? 皇帝沉思着,沉思着,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想法非常正确。 “皇上,柔贵妃娘娘求见。”小夏子进屋为余莺儿通报。 一听到是余莺儿来了,皇帝顿时眉开眼笑,乐呵了两声,道:“快些将你们娘娘请进来,上茶点啊!愣着干什么?” 苏培盛:???皇上被人附体了? 小夏子:??!皇上这语气咋感觉怪怪的。 第112章 被困养心 等到余莺儿进屋后,皇帝一下子闪现到跟前,差点没给余莺儿吓死。导致余莺儿那脸变得比抹粉了还更加苍白几分。 “莺儿,你身子还没好全,怎得还跑来养心殿同朕报平安呢?有什么事,吩咐下人来同朕说一声便是。”皇帝本就在刚刚有了要对余莺儿好的想法,此时此刻满心满眼都是余莺儿,见其一脸惨白,便忍不住担忧其身子不适。 余莺儿被这么一双含情脉脉的老人眼盯着,整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随即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来:“皇上,臣妾没事。” 不是,我是来给娘娘求情的,你咋那么不要脸,觉得我是来给你报平安的呢? 余莺儿觉得自己很想吐,但是面上却是因为这些年养成习惯的演戏,做的毫无破绽,那双眼睛可谓是看狗都深情。 “还没事呢!你瞧瞧你这脸色,多难看。朕不在你身边,你就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是不是?”说罢,皇帝就想要将余莺儿公主抱起来,放到床上去。 可……第一次没抱起来,差点摔了,有些尴尬,尝试了第二次,这第二次抱是抱起来了,却走得颤颤巍巍的,没走几步,一张脸涨红,青筋暴起,着实有些丢脸。 苏培盛没眼看,别开了眼,顺便拉了拉自家小徒弟的袖子,示意小徒弟莫言语莫抬头。 春喜在一旁有样学样的,也低着头不敢说话,实则心里笑开花了,要不是不能议论皇帝,她定要回去和春乐说道说道呢。 好不容易将余莺儿放到床上了,皇帝只觉得双腿打颤,心脏猛烈跳动着,仿佛要炸了一般的难受,连忙让房间里那个如同柱子一般的小宫女倒了茶水来喝了好几口,才缓过劲来。 见到皇帝这般模样,余莺儿嘴角微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皇帝啊,终究是老了。 “皇上,臣妾听说华贵妃娘娘被禁足了?”余莺儿无视皇帝的狼狈,小心翼翼的问道,不问皇帝的狼狈这也是另相的维护皇帝微薄的脸面。 皇帝听到华贵妃三个字,顿时冷了脸,刚刚的尴尬都一扫而空,转眸看向余莺儿,就这般侧身盯着她。 “她寻你了?”皇帝实在不能接受,余莺儿心目中年世兰比自己重要这件事,所以选择性的欺骗自己。 余莺儿见皇帝这脸色,便知晓这是皇帝不高兴了,便也抿唇不知如何作答了。 “莺儿,你身子还没养好,就在养心殿休息吧,世兰的事情你不要管,她越发任性了。昨日敢与朕对呛,明日就敢对朕动手,朕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怕是要分不清大清的主人是谁了。更何况,朕昨日才禁足,今日就为了莺儿将其放出来,朕这脸面往哪里放啊?”皇帝就是觉得年世兰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了,越发不似以往那般爱慕他了,他心里不爽,就想着教训一二。 这话说的……余莺儿直接无语好吧。人家哪里是敢对你动手啊,人家都想拿起屠龙宝刀了。 “臣妾明白,臣妾不求皇上将华贵妃娘娘放出来,但求皇上允许臣妾见见娘娘可好?”余莺儿叫年世兰叫了许多年娘娘了,永远将年世兰当做最为敬仰,最为尊重的人,至于皇帝,完全排不上号。 皇帝皱了皱眉,看着余莺儿苍白着脸,双目却期待的看着自己,终是心软了。 “行,朕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朕,必须照顾好自己,养好身子。”皇帝轻轻揉着余莺儿的脑袋,随后低下脑袋与之面对面对视,眼中深情款款,直勾勾的看着余莺儿。 余莺儿觉得自己快着不住了,可习惯性动作似的将回之深情,轻轻点头:“臣妾知道了,臣妾会听皇上的话。” “嗯,睡吧。”皇帝收回脑袋,站直身子,扶着余莺儿躺下,“你先休息,朕去外间批奏折,晚点再来陪你。” 余莺儿轻嗯了一声,乖巧闭上了双眼。 待皇帝走出内厢,余莺儿才悄咪咪睁开了眼看了一下目光所及的四周,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有些惆怅,就连春喜都被隔绝在外面,自己待在这里,多少觉得有些无措了起来。 煎熬,实在太煎熬。 余莺儿躺在皇帝平日办公休息的小榻上,鼻尖闻到那似有似无的龙涎香,却并没有感觉到有安神的作用,相反让余莺儿觉得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了。 “七七。”余莺儿想找人聊一会,索性呼叫起了七七。 一声没有应时,余莺儿已经习以为常,两声没有应时,余莺儿微微蹙眉,第三声也没有应,余莺儿才开始慌了神。 “七七?你在吗?你回答我!!”余莺儿的脑子仿佛炸了一般,一直在用意念联系七七,感受七七的存在。 几次未果后,余莺儿猛然坐了起来。 守在一旁的小宫女立马上前问道:“柔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没……没事。”余莺儿察觉到自己有些过激,连忙说道,随后努力冷静下来,“本宫不困,想出去走走。” “奴婢这就去禀报皇上,还请柔贵妃娘娘稍等。”那小宫女不卑不亢,哪怕面对的是贵妃娘娘,也时刻谨记自己的主子是皇帝,不可越过主子行事。 余莺儿轻轻点头,让小宫女出去禀报了。 不过一会儿小宫女回来了,还将春喜带了进来。 “柔贵妃娘娘,皇上说您如今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不可到处走动,还请娘娘好生休息。皇上还说了,如若娘娘当真想出去走走,还等皇上处理完国事,陪娘娘用完膳,再陪娘娘出去走走。”小宫女微低着脑袋汇报皇帝刚刚所说的话,面部表情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就只是一个执行任务的工具人一般。 余莺儿眼见出不去,心里有些焦急,却也不好为难一个宫女,毕竟就算为难人家,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出得了这个养心殿。 小宫女见余莺儿没有任何吩咐了,便又自顾自的站回自己原本的位子,充当一个柱子,不动也不说话,显得呆愣无神又无趣。 可往往这样被低估的小姑娘,却是最为忠心不二的,也是最难撬动的。只可惜……只是一普通的奉茶伺候的小宫女。 春喜连忙走到余莺儿边上,着急的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傻丫头,我这是在养心殿,又不是龙潭虎穴,能有什么事呢?”余莺儿安慰着这个这些年里越发感性爱哭了的小丫头。 虽是如此说,春喜看着余莺儿的目光依旧是担忧与心疼。 与此同时,年羹尧进宫了,他并非只身一人,而是带了一个身着青绿色旗装的女人,那女人面若冰霜,却眼神坚定,看着那皇宫的方向期待又厌恶。 第113章 叶小侄女 “皇上,年大人求见。”小夏子进来为之通报,心中感叹最近传话的次数都变多了呢。 年羹尧除却封了爵位之外,还领了个闲差事,空闲又不需要到场的小官位,在养心殿前得称呼大人而非爵位。 闻言,皇帝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抬眸,眼中并无什么情绪。 “让他进来吧。”皇帝虽然面无表情,心里却有所猜测了,自己前脚才将年世兰禁足,次日年羹尧便进宫了,存在着什么心思人尽皆知。 怕是又要为年世兰求情,亦或者仗着军功,仗着为国受伤之恩,要挟自己解除年世兰的禁足吧!!! 想到这里,皇帝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而且……后宫有点消息,他年羹尧便知道了,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敢管后宫之事!! 皇帝气愤的心情直冲天灵盖,差点就没能盖住,脑海里一再出现前些年里年羹尧的嚣张,便忍不住身子微微颤抖。 年羹尧带着叶澜依踏进殿中,感受到皇帝时有时无带着杀意的目光,身子轻轻颤了一下,也不敢看皇帝,带着叶澜依一前一后行礼道:“臣给皇上请安\/民女给皇上请安。” 听到有女子的声音,皇帝的思绪被拉回,目光这才看向了叶澜依,只见其女长眉入鬓,眼角微翘,小麦色的肤色,长相极具异域风情,周身气质更是清冷出尘,整个人仿佛独立于世间一般。 认真瞧的话,其眉梢间带着还未被驯化的兽性一般,似乎在等待被人驯服一般。 这样的‘绝色’入了皇帝的眼,让皇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可最终碍于脸面,又仿若不经意般移开了目光,转而扳着个脸,一副不好糊弄的模样。 “你若是为了华贵妃一事,那就不必多说了,请回吧。”皇帝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想着打发了完年羹尧就带余莺儿出去走走,也好散心。 年羹尧则是一脸懵逼,不解中带着略微担忧的问道:“皇上,微臣不懂,华贵妃娘娘怎么了?什么叫微臣若是为了华贵妃一事,就该回了?” 不得不说,年羹尧的演技更上一层楼了,如今在皇帝跟前也不显山不露水的了,可谓是进步神速啊。 皇帝打量着年羹尧的脸色,知晓这厮一向管不住面部表情的,凡事心中所想都会呈现在脸上,便也信了几分他的说辞,就当他不知晓年世兰被禁足一事。 “你进宫所为何事?”皇帝边问边将奏折推到一边去,悄悄瞧着那个从进屋便冷如冰霜的美人儿,转移话题似的将问题转移给了年羹尧。 皇帝从叶澜依身上看到了几分年世兰的傲然,又看到了几分余莺儿的影子,甚至还看到了几分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她就该是他后宫的女人一般。 这样的想法激发了皇帝内心的占有欲,连带着眸子都染上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情绪。 “皇上,此乃微臣嫂子家的侄女,名唤叶澜依,却也实在是与华贵妃娘娘是幼时的玩伴,如今入京,微臣便想着让姐妹俩见上一见,还请皇上赐下恩德。”言罢,年羹尧很给面子的跪下磕头,以示请求。 这番动作下来,完全看不出其当初是个耀武扬威,敢骑在皇帝头上叫嚣的人。也是这样低声下气的态度,让皇帝仿佛扬眉吐气了一般,脸上的笑容也真挚了几分。 “你我本是一家人,何故闹出这样的阵仗,快些请起。”皇帝话虽是这样说,可依旧稳坐在高位之上,丝毫没有做出与自己所说之话的实际行动来。 以往,皇帝顾及年羹尧权势,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如今,自己才是最大的权势,面对年羹尧,稳如泰山,出气报复。 年羹尧心中谨记自家妹妹说的话,压制住自己内心的不平,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并没有当即起身,依旧跪得稳稳当当:“皇上将微臣当做自家人,微臣惶恐之余更是欢喜不已,可先君臣后家人,微臣不敢破了这祖宗规矩,还请皇上恕罪。” 这话说的不算好,却也表明了年羹尧的立场,一个让皇帝听了很高兴的立场。 皇帝眯着眼睛瞧着年羹尧,随后目光又看向那估摸着有着二十五六的叶澜依,不知怎得,竟然问道:“这位……叶澜依可曾婚配?” 年羹尧微低垂着的脑袋勾起一丝笑容来,心中暗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禀告皇上,叶小侄女家中对其多是偏宠,加之前几年其阿玛去世,耽误了,便还不曾给其婚配。这一拖,就到了现在,原本说是随缘就好,随缘就好。只是这缘分至今未到,家中难免有些心急,正在给叶小侄女相看呢。”年羹尧这是准备拱一把火,让皇帝急一急,也好自乱阵脚,对世兰交代给自己的事情有所助益。 皇帝听完年羹尧的话,沉吟了几秒后,这才说道:“既然是与世兰姐妹情深,许久未见,那这叶侄女便留在宫里几日陪陪世兰吧。苏培盛,带叶姑娘去翊坤宫。” 苏培盛嗻了一声,走到叶澜依身边,喊道:“叶姑娘请。” 叶澜依斜眼看了一眼苏培盛,总感觉心中甚至不喜此人,思来想去都没寻着缘由,便将其归类于他是狗皇帝的人,所以自己不喜欢上了。可一想到年羹尧吩咐的事情,就算心中再不喜,终是什么都没说,行礼告退后跟着苏培盛往翊坤宫而去。 人送进了宫里,年羹尧最后扯了个理由告退了。皇帝本就没有想要留下年羹尧的意思,便顺杆而下,让其退下了。 待年羹尧等人走后,养心殿又安静了下来,皇帝想了一会儿,起身进入内厢。 见余莺儿呆坐着,皇帝微微蹙眉一瞬,转而又满脸温柔关心的上前,坐到余莺儿边上:“莺儿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多睡会儿?你身子刚好,还是得好生将养着。” “臣妾知道的,只是臣妾睡不着。皇上,臣妾刚刚听外面似乎有人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余莺儿担忧的问道,实则心里巴不得有什么事情,皇帝也好放自己离开,自己还得去翊坤宫同华贵妃娘娘说七七的事情呢。 闻言,皇帝执其余莺儿的手,耐心的解释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年羹尧送了家中与世兰相好侄女进宫陪陪世兰而已,年家二老一片真心,朕也不好太过苛刻,所以朕已经允了。” 侄女?与娘娘相好的侄女? 余莺儿从未听年世兰说过这个人,故此疑惑不解,更不知这人是谁。只是那相好两字总就是刺激了余莺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开来,余莺儿只觉得心口堵的厉害,索性也没接皇帝的话头。 “你不是想出去走走吗?朕忙完了,你想去哪里?朕陪你去。”皇帝见余莺儿有些丧气的模样,戳了戳余莺儿的脸蛋,笑眯眯的说道,试图抖一抖余莺儿。 此时此刻,余莺儿已经没了想与皇帝周旋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身体还没好全的缘故,只觉得太累了,一点都不想动。 “皇上,臣妾好累,臣妾不想去任何地方,就想回储秀宫休息,还请皇上允许臣妾回储秀宫。”余莺儿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哀求,她真的不想待在养心殿了,她怕再待下去,她会忍不住发疯,发疯到……掐死皇帝。 她心里堵的厉害,真的不想和皇帝周旋,但求皇帝知趣一些,放自己回去吧。 ps:好想跑路不更了呀 第114章 反反复复的病情 皇帝没有直接开口说允许亦或者不允许,只这么静静的盯着余莺儿,看了好一会儿,见其神色疲倦,不似作假,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才面露心疼之色。 “好,春喜,快来扶你们娘娘回储秀宫。小夏子,为柔贵妃准备步辇,回去的路上仔细着些,莫要颠簸到你们柔贵妃娘娘。”皇帝有些难过,但是还是顾及余莺儿的身子,让人准备好一切。 春喜和小夏子连忙应了一声,一个在旁候着,随时准备去扶自家娘娘,一个脚程飞快的跑了出去准备步撵。 “多谢皇上。”余莺儿道谢,随后才在春喜的伺候下穿上鞋子,简单梳洗,离开了养心殿。 回到储秀宫后,余莺儿因为双重打击之下,累得慌,也顾不得去寻年世兰了,躺下就睡了过去,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 待醒来后,天边已经挂上弦月,时候也不早了。 余莺儿有些懵逼的看了四周,又尝试着叫了几遍七七,未果后,感觉整个人身子很冷很冷,冷得浑身颤抖。 “娘娘!”一旁的春喜见余莺儿这般模样,都吓坏了,连忙跑到边上握住余莺儿的手,“嘶,好凉。娘娘,您怎得如此凉?” 春喜连忙摸了摸余莺儿的额头,一摸滚烫,吓坏了,连忙让小灵子去请太医,春喜去打水丢点冰块给娘娘冰敷,忙得手忙脚乱的。 卫临来把脉开药,扎针,叮嘱春喜春乐熬药和照顾事宜,完灌药,又疏通静脉,冰敷守夜,一系列下来,再到余莺儿退烧,已经到了第二日了。 春喜春乐和小灵子都累的够呛。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娘娘这里有我呢。好在今日不是初一十五,不用去咸福宫请安,不然还得去敬皇贵妃处告假。”春喜说话时,都有些疲倦,但是看着这两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妹妹,又努力强撑着精神,让两人先去休息。 毕竟,折腾了一夜,都累了。 春乐看着春喜的模样,担忧的说道:“春喜姐姐,您比我们累多了,要不您先去休息,我和小灵子轮流守着娘娘就好。” 春喜摇摇头拒绝了两人的好意,勾勒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来:“娘娘醒来定然是要去翊坤宫寻华贵妃娘娘的,届时还需要穿戴衣裳这些,小灵子也不方便。我还行,倒是你们,从未这样累过吧,你们快去休息,晚点也好接替我伺候娘娘不是?” 两人见春喜坚持,便点头下午了,想着快点去睡会,好来换春喜。 送走两人,春喜这才回到屋内,看着睡得不怎么安生的余莺儿,喃喃道:“娘娘啊,最苦难的日子都过了大半了,马上就要迎来好日子了,你定然不要有事啊!” 春喜实在心疼余莺儿,甚至开始怀疑那进宫的神仙是假的,不过是使用了一些把戏而已。可同时,她又希望那个神仙是真的,将自家娘娘的身体给调理好了,不再饱受病痛的折磨。 一想到自家娘娘忍受了那么多年折磨,自己却不知道,春喜就内疚不已,甚至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替自家娘娘承受那痛苦。 “娘娘,你若真如那神仙所说,那诸天神明也当庇佑您才是,可如今……神明却将你遗弃,在此间受尽了委屈,奴婢瞧着也心疼。”春喜看着自家娘娘,似吐槽似喃喃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随着话落,一滴泪滴下。 春喜走到床边靠着,困倦袭来,便想着将手放在娘娘手边眯一会,若是娘娘醒了,自己也能第一时间醒来。 这一次,余莺儿睡中并不安生,一早上动了好几回,让春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醒来。中间,皇帝从卫临处得知余莺儿生病一事,派遣了苏培盛来送补品和赏赐,春喜都处理的极好。 大约到了正午时分,春乐来接替春喜,春喜才舍得去睡会,临行前还嘱咐春乐待余莺儿醒后,先热粥与之暖胃,还嘱咐了一些余莺儿用药时的小习惯。 春乐一一应下,春喜才去休息了。 待到余莺儿自然醒来时,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她睡得浑身软绵绵的,仿佛要散架了一般,连忙伸了伸懒腰,看向四周,待瞧见春乐后,略微有些疑惑。 “春乐,本宫睡了多久了?春喜呢? ”余莺儿只觉得身子舒展不开,十分难受。 春乐见余莺儿醒来,欢喜不已,连忙将情况解释了一通,并征求了余莺儿意见后,让小灵子去盯着熬粥了。 喝下软乎乎的米粥,起身走动了几下,余莺儿才仿佛感觉活过来了一般,可那好心情被接下来端上来的一碗黑乎乎的药给破坏了。 “本宫已经好全了,本宫不喝药!!”余莺儿本就怕苦,自打重生以来,有七七盯着,身子好得很,更是没有吃过药,都是嗑糖豆子一般的丹药。 春乐有些为难,可想到春喜的嘱咐以及余莺儿的身子情况,终是鼓起勇气说道:“娘娘,您如今还未好全,还是乖乖喝药吧,春喜姐姐照顾了您一天一夜,可不愿瞧着娘娘又将自己折腾病了呀!” 闻言,余莺儿微微撇嘴,却也还是接过那温度适中的药碗,一饮而尽了。 “嘶,真苦。”余莺儿话音刚落下,就见春乐端上一盘子蜜饯,连忙拿了一块吃了起来,“你考虑的倒是周到。” “娘娘,春喜姐姐知晓娘娘害苦,故此早早吩咐了奴婢备好蜜饯。”春乐不敢领本该属于春喜的夸赞,立马解释道。 提到春喜,余莺儿的脸色又不大好了,略带一丝愧疚:“倒是苦了春喜了。” 此话春乐不敢替春喜接,春喜的辛苦她看在眼里,虽然知晓春喜并不觉得苦,却也不肯甘愿为之接了不苦这话。 “伺候本宫梳洗吧,本宫想去翊坤宫。”余莺儿回想着自己这两日昏昏沉沉的,总是没有时间去寻年世兰,说清道明一些事情。 就在余莺儿要出门时,文嫔欣嫔丽嫔仿若约好一般,陆陆续续来到储秀宫,人人手中都提着补品补药什么的。 正巧的是三人与走出储秀宫的余莺儿碰了个正着,倒是欣嫔比较直接,就问了余莺儿是要去哪里,身子可好些了之类的话。 “好多了,劳姐姐挂念。”余莺儿笑着回应,面对三位姐姐的关怀,她心中还是十分感动的。 丽嫔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说道:“莺儿,华贵妃……你可曾在皇上面前为其说过话?华贵妃娘娘毕竟是因为你被禁足的,长期这样关着也不是事啊。” 虽说费云烟当初是因为自家父兄都在年羹尧手下干活,这才一进潜邸就巴结上年世兰,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了那么多年,可说到底她在这个宫中对年世兰所用感情最多,自然也会担忧年世兰。 她也不是不知道昨日余莺儿去往养心殿一事,可余莺儿在养心殿待了那么久,更是得以皇帝亲赐步辇接回去。她便想着如若余莺儿又求情,那么皇帝定然会看在余莺儿的面子上,对华贵妃娘娘解除禁足的,可她左等右等都没能等来这个消息,难免多心。 可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多心,坏了姐妹们之间的感情,故此才会直接问出来。 余莺儿咬咬唇,为难的说道:“皇上听不进去我的劝说,还叫我不要管华贵妃娘娘的事情,我……我实在没用。” “说什么话呢!你已经尽力而为了,又非没有去尝试,不许说自己没用。那是咱们那皇帝的心思,我们猜不到。”吕盈风连忙安慰道。 曹琴默微微蹙眉,总是几个人中最细心的一个,反而问道:“你身子还没好全,这是要去哪里?” 第115章 迷雾重重 “皇上虽然没答应将娘娘解除禁足,却也是允诺了我能去看望娘娘。昨日因为风寒反反复复,导致一直在睡梦之中,我如今好多了,便想着先与娘娘见一面为好。”余莺儿在这方面也没有丝毫隐瞒,毕竟有心之人也能够猜测到,皇上既然已经应允,又何故瞒着见面呢。 三人均是点头,觉得这样也好,总比她们在外无限猜测的好。 “如今翊坤宫被皇上下令严防死守了起来,我们递交不进去任何消息,而颂芝和周宁海也只有取膳时会轮流出翊坤宫。我们上一次联系上翊坤宫,也是之前颂芝询问你时,我们才知晓一点翊坤宫中的事情。可这几日翊坤宫中人去领膳食的时候总是躲着我们走,刻意避开了我们。这也就导致我们对翊坤宫的情况全然不知,如今还请你进入翊坤宫后,好生同华贵妃娘娘说说吧,也代我们向娘娘问好。”曹琴默是三人中最为沉着冷静的,所以此时此刻由她来说这件事,非常合适,另外两人在正事上基本上都是由着曹琴默带头的。 曹琴默一字一句,旨在将事情交代清楚,也顾及了余莺儿总是转不过弯的脑袋瓜子。 余莺儿听完轻轻点头,应下了此事。 告别了三位姐姐,余莺儿在春乐的搀扶下坐上了小灵子预备好的步辇上,一晃一摇的往翊坤宫而去。 至翊坤宫时,小灵子同翊坤宫的守卫说清楚后,小侍卫喊了一个人去御前请示后,这才将余莺儿放进了翊坤宫。 在外头守门的是周宁海和雅芝,见是余莺儿来了,两人都有些错愕和不知所措。 “见过柔贵妃娘娘。”两人一边请安,一边心里想着对策,如何能够打发走余莺儿,毕竟自家娘娘此刻不愿见她。 “劳烦帮本宫通报一声,本宫来拜见华贵妃娘娘。”余莺儿想着那侄女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连带着说话都有些僵硬了起来,眸子中带着似有似无的悲伤情绪。 周宁海有些为难,雅芝见此却是选择连忙应下,转身进屋为其去通报一二。 她不知道自家娘娘和柔贵妃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家娘娘与柔贵妃娘娘一向关系好,定然不能因为误会就断送了情谊,她能帮一点是一点吧。此时此刻,她无比想念自己的小主子,想着若是三格格在,定然能够很轻松的解决此事,也难为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一个劲猜测了。 不多时,颂芝出来了,身后跟着的赫然是早就想见余莺儿的叶澜依,她自打入宫后,心心念念的便是见余莺儿一面,以解那么多年的相思之情。 叶澜依在看到余莺儿时,眼中带着点点星光,看着余莺儿的身影就忍不住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三两步走上前去,行了一个不算规矩的礼说道:“民女给柔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千安。” “澜依?”余莺儿看到来人,惊喜之余,也想通了那所谓侄女之称的人就是叶澜依,毕竟叶澜依本就只是一个无父无母如同孤儿一般的驯马女,本就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年家原本给的是义女,如今听来又是侄女,余莺儿不懂年家的打算,便也没说什么。 想通了侄女一事,知晓了那不过是在皇帝跟前的说辞,余莺儿心里郁结之处也得到了疏通。 叶澜依看着余莺儿,心里就高兴,顿时笑眯了眼:“娘娘,您近日可安好?民女听闻娘娘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康健,如今……民女看着娘娘脸色依旧不是很好,娘娘还需养好身子才是,何苦亲自跑来翊坤宫?” “本宫无碍,倒是你,怎么入宫了?”余莺儿知晓叶澜依这样的女子对皇帝那个老男人的吸引力,如今更是通过皇上跟前过了眼入的宫,怕是容易被皇帝给盯上。 一想到叶澜依这姑娘好不容易才摆脱了入宫磋磨一生的命运,又何苦踏入这泥潭之中呢? 叶澜依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娘娘这是关心民女吗?民女很高兴,但是娘娘不必担忧,一切都在华贵妃娘娘的计划之中,澜依定会成为两位娘娘的助力,以报当年救命之恩。” 什么计划? 余莺儿整个人都懵逼了,娘娘有什么计划,为何自己不知道呢?还是说,在自己昏迷期间,娘娘又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你们……”余莺儿说完你们两字后,又不知该如何问起了。毕竟,明明她与娘娘才是最亲近的,最后却不是娘娘计划里第一个知情者,还要通过叶澜依才知道娘娘在办什么大事。 叶澜依略带疑惑的看向余莺儿,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适了?” “我没事,我们进屋吧,有什么事情进去后同娘娘一起商讨吧。”余莺儿不知如何解释,转念想到七七的事情,便想着进屋和年世兰说一下,顺便问问那所谓的计划。 说起进屋,叶澜依的笑容一僵:“娘娘,华贵妃娘娘不想见您。” “不想见我?”余莺儿忍不住重复了一声,脸上全是震惊,心里更是难过得不能自已,“娘娘可是因为我被禁足,所以不高兴了?没事,我进去哄哄娘娘,同娘娘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也会想办法接娘娘出去。让我进去吧。” 余莺儿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都带上了哀求的意味。 可余莺儿没有察觉到这股情绪,叶澜依却听得清清楚楚。她越发心疼这样的娘娘,原本进宫成为老皇帝的女人,就是她自愿的,她想回报和保护余莺儿,哪怕搭上自己,哪怕知道年世兰是利用自己。 可是又如何?只要是对余莺儿有利的,她怎么都是愿意的。 “娘娘,您回去休息吧。”叶澜依关怀的劝说道。 可这话听到余莺儿耳中却是另外一种意思了,她以为自己的娘娘再也不会理她了,顿时慌了神。 可是为什么呢? “澜依,让我见见娘娘。”余莺儿心慌意乱,怕真的将自家娘娘弄丢了。 叶澜依咬唇,不知该如何劝说。 “让她回去,本宫不想见她,她既然享受了福儿用尽一切带来的利益,那就是与本宫不共戴天了,本宫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年世兰的声音从殿中传来,清冷而疏离,对余莺儿不似以往的态度,似乎真的只余下仇恨一般。 福儿? 年世兰只会在不知道七七的人跟前才会将福宜这个称呼改成福儿。 余莺儿有些懵逼,可一想到自己的情况,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仿佛瞬间消失,那种心脏处传来的丝丝疼痛也不见了。 是七七做的? 那什么神仙都是假的,是七七用所剩的能量帮助自己踏出了难关,让自己得以存活于世间,而他…… 不!不可能!! 余莺儿不愿相信,求着要见年世兰,求着让其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可无论如何哀求最终也没能在年世兰这里得到一个解释的机会。可就算得到了这个机会,自己又能如何解释呢?七七确实不见了,或者还因为自己消散了。 “是我错了,我不打扰娘娘,还请代我给娘娘问安。”余莺儿到最后直接不挣扎了,苦笑着说了这话,才在懵逼状态的春乐搀扶下离开了翊坤宫。 在身后的叶澜依看着余莺儿的模样,心疼的伸了伸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屋。 叶澜依看着上座略微走神的年世兰,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华贵妃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第116章 与皇帝暂时和解 年世兰慢慢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慢慢抬眸看向那逆光站着为余莺儿抱不平质问自己的叶澜依,好似真的从她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年幼时的感觉,骄傲放纵不屑一顾。 一切都是那么的随心所欲,可惜……回不去了。 “福儿用尽一切才换来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本宫要做的事情哪里能让她牵扯进来,她最好与本宫不再有关系,最好和本宫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年世兰摸了摸自己的脸,好似感受到了滑落而下的泪滴,“最多三年,本宫希望你能按照本宫的计划做。” 叶澜依虽然不知道年世兰口中所说的那福儿是谁,更不知道年世兰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又为什么选定自己去做这件事,此时此刻又为何而哭,但是她却听懂了年世兰赶走余莺儿是为了保护余莺儿。 如此,便够了。 叶澜依没有问年世兰的计划,只乖乖跟在年世兰身旁,等着年世兰安排给自己下一步任务即可。她与年家已经扯上关系,又得年家二老多般照顾,这也算还以恩情吧,两位娘娘于她而言,或多或少都是恩人,只是余莺儿那逆光而来的仙女则是她毕生的光。 储秀宫 余莺儿被人扶着也走得颤颤巍巍,待躺在自己床上时都还没找到真实感,只觉得飘飘然,看不清前路几何。 “娘娘。”春乐心疼,看着魂不守舍,仿佛又大病一场般的余莺儿不知该如何劝说,一番话揉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下去吧,本宫想静静。”余莺儿脑子一团浆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昏迷了一次就和娘娘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她没想害七七,真的没有。 春乐嘴巴张了张,最后瞧着余莺儿疲惫的模样,还是什么都没说。先是给余莺儿卸掉珠钗粉黛,这才拉着比自己还懵逼的小灵子退了下去,出了余莺儿的屋子就跌跌撞撞的去寻春喜了。 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同时也变得黯淡无光,如同余莺儿此刻的心境一般。 往日里,这样孤寂的时光都有七七陪着,如今只余下安静空旷的房间以及不知前途在何方的自己,余莺儿只觉得好冷好黑好害怕。 “娘娘。” 就在余莺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泪水浸湿了枕头时,门口传来了春喜的声音。 “娘娘,奴婢进来了哦?”春喜没听到余莺儿的回应,心里又担忧,所以又忍不住询问着,动作也不停的推开了门。 余莺儿此刻心里不舒服,没好气的吼了一句:“出去!” 春喜先是一顿,暂时止住了步伐,大概等了半刻钟后,见自家娘娘没有动静了,微微叹了一口气关上门走上前去。也不管余莺儿什么眼神,就这么坐在余莺儿能看到的边上,不说话,陪着余莺儿。 与此同时,养心殿里的皇帝收到了两条消息,好坏参半。好消息是弘曜有线索了,而且弘曜竟然擒获日本国首领为俘虏,彻底拿下日本国,只是弘曜也受了不小的伤;坏消息则是夏刈成功搜集到让弘曜失踪和受伤的罪魁祸首就是太后和甄嬛。她们所谋划的无非就是害死弘曜,日后推弘时或者弘历上位做个傀儡皇帝,任由两人摆布。 太后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允禵,甄嬛这么做也纯纯是为了报复皇帝,她知道甄嬛死绝了的消息了,是祺贵人想办法跑出来告诉她的。 皇帝收到前者消息的喜悦因为后者消息的缘故被消磨殆尽,皇帝一整日都阴沉着个脸,让人不敢靠近。 当天,皇帝去了一趟寿康宫,太后便因病被皇帝下旨移居丽水行宫养病,明日就出发,随之传来的就是甄嬛暴毙的消息。 此消息突然,让年世兰好不容易宣传出去自己同余莺儿决裂的消息都被这两个消息掩盖完全了,掀不起任何的风波来了。 皇帝坐立于养心殿上首座位之上,手中的串珠来回拨弄着,面部表情极其沉重,身旁的苏培盛和小夏子亦是同步表情,不敢惹恼了本就愤怒无比的皇帝。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说道:“莞妃就以妃位礼仪下葬,惠嫔晋为惠妃,希和公主的玉碟改到惠妃名下,派人去将四阿哥接回宫中,记在……丽嫔名下。” 皇帝原本不想选择丽嫔的,可兜兜转转想了一圈,整个后宫里,就属丽嫔无子嗣了,也不好越过无子嗣的妃嫔给予有子嗣妃嫔养子。 言罢,皇帝顿觉十分的累了,想到此刻心里恐怕也很委屈地余莺儿,起身叫人摆驾养心殿了。 皇帝来到储秀宫时,察觉到储秀宫内压抑的情绪,微微皱眉,也不管那一溜烟行礼的人,直接推门而入。 “奴婢拜见皇上。”春喜一个激灵,从床边的地上爬了起来,见来人,连忙行礼问安。 躺在床上了无生趣的余莺儿似乎也是听到了皇上这两个字后,才懒懒的抬起眸子,那眸中已然没了光,有气无力的说道:“皇上来了,臣妾身子乏累不适,恐是不能同皇上请安了,还请皇上莫要怪罪。” 见余莺儿的模样,皇帝挥挥手让春喜下去,这才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一捞将余莺儿捞进怀里,没好气的点了一下余莺儿的鼻子:“不就是被世兰拒之门外吗?何故做出这般模样?弘曜快回京了,你作为额娘,难道还要让自家儿子看了笑话不成?” “可是娘娘不要臣妾了。”余莺儿仿佛听不进任何人说话一般,只喃喃道这么一句话。 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自己在余莺儿心目中可以年世兰重要的皇帝脸色变了变,恨不得将人丢开气走了,可最终不知想到了什么,只余下无奈苦笑。 “世兰不要你,朕还要啊!朕永远会陪着你的。”皇帝出奇的温柔。 这温柔得有些怪异,让余莺儿眸子慢慢聚光了一瞬,疑惑不解的看着皇帝,她只感觉眼眸染上了迷雾,让其看不清皇帝的真面目,更不知这温柔是否是面具。 迷茫,无措,这样的负面情绪几乎占满了余莺儿的心房,这是有些抑郁了。 “皇上?”余莺儿似乎才看清眼前人是谁一般,眼神慢慢完全聚拢,最后才是真正得回神,“臣妾胡说了,还请皇上惩罚。” “真的也好,胡说也罢。莺儿,答应朕,日后在朕跟前莫要提旁人,做个只爱朕的莺儿好吗?至少那一刻属于朕也好。”皇帝觉得真的有些身心俱疲了,他在感情里真的只余下小心翼翼的试探了,真的经受不起背叛了。 自己敬重的皇额娘恨不得让自己断子绝孙为其小儿子铺路,自己多年枕边人的皇后如今也是人尽皆知的毒妇,自己的小妾勾搭自己的弟弟,企图混淆皇嗣……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 每每这个时候,他总能想起和菀菀风花雪月的那一段日子,那时候他对菀菀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痴迷,无非是当年的情况,自己必须是个沉迷美色,只知花前月下,男耕女织的小角色,才能躲过兄弟相争,父皇猜忌。可不得不说,同菀菀相处的那几年里,是他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他不用想任何事情,他与菀菀不过就是男耕女织的一对普通夫妻罢了。 那日子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说他真心爱余莺儿也好,说他借眼前人怀念自己已经逝去追溯不回的时光也罢,如今的他也只能在余莺儿这里寻求唯一的一点光了。 “好。”余莺儿轻轻应下了,她看到了皇帝眼眸中的认真,也不愿永远做那个扫兴的人。 他此刻信她,那么她此刻就不会辜负于他的信任,但也仅限于此,两人暂时和解吧。 [ps:一天一章2500字,一张加更符加更一章] 第117章 阴阳怪气孙玉黛 皇帝见此,笑了。 这一刻他的笑容并没有似以往一般满是算计,也没有了面对朝臣兄弟时的假仁假义,全是真心,此时此刻对余莺儿的真心。 “莺儿。”皇帝突然叫了一声。 余莺儿微微抬眸,只能看到皇帝略显油腻的双下巴,微蹙眉,不解的问道:“皇上有什么事吗?” “朕想听你叫朕一声四郎。”皇帝已经记不得这个称呼上一个叫的人是谁了,年世兰?亦或者菀菀,又或者是……佟佳额娘,这是他认为亲近的称呼,这般唤他的人也是他最亲近的人。 可这个称呼只会让余莺儿想起那被菀菀类卿的甄嬛,让她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称呼,所以她心里多少是不愿意的。 可皇上的话宛如圣旨,余莺儿知道,自己的小命还捏在皇帝手中,也不能违抗。 “四郎。”余莺儿轻声喊道,虽然没有太多感情,却让皇帝无比怀念。 皇帝就这么将余莺儿抱在怀里彼此慰藉,彼此暂时成为互相的依靠。 次日清晨,皇帝才从养心殿走出去,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又成了那冷血威严的帝王,仿佛昨日脆弱无比的并非是他一般。 弘曜和允禵回京时已经又过去一个月了,年世兰乖乖在翊坤宫禁足,时不时调教叶澜依,争取培养出一个能令皇帝无比满意的礼物,一个关键时刻能给予皇帝致命一击的杀器。 你情我愿,两个人都有着一样的目标——在乎的人和自由。 庆功宴的准备皇帝全权交给了敬皇贵妃处理,在有功之臣踏进紫禁城的那一刻,他们本就是荣耀而归的战士,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除了踌躇不敢去见皇帝和年世兰的福宝。 因着这一大喜,皇帝更是下令解除了年世兰的禁足,庆功宴时,年世兰带着叶澜依参加了宴会,半分眼神都不曾分给过余莺儿,仿佛曾经那个与之亲密无间的人不是她一般。 余莺儿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时不时就用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年世兰,连坐在自己旁边的儿子都不问候了。 见其平安,那就没事。 弘曜看着自家这个没出息的额娘,叹了一口气,又将目光看向了那与老十四假仁假义交谈的皇帝身上,回想起前几日进京时,老十四与皇帝说的话。 啧啧……真为老十四感到不值。 损失了一个额娘,哪怕从始至终都坚定的站在皇帝这一方,还是因为自己额娘做下的错事彻底得不到皇帝的信任。 嗐……弘曜突然想起自己才是受害者啊,要不是额娘给的丹药,自己怕是都要去阎王殿报到了。 可是……自家额娘从何而来那样神物? 弘曜的目光又看向了余莺儿,见其模样,又无奈移开。 算了算了,这傻姑娘自己能问出什么? 宴会结束后,福宝来寻过弘曜,想要打听两位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得到的结果自然是……我也不知道啊! 谁也没想到的是,原本是主角之一弘曜的庆功宴,皇帝没有去余莺儿的储秀宫,反而留宿翊坤宫,宠幸了叶澜依,直接册封为答应了。 不得不说,这属实有些打余莺儿的脸了。 不过,此事也就后宫中人知晓,大家都了解皇帝的尿性,也就没有什么。 余莺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但也并非是因为皇帝没来自己这里,而是因为年世兰将叶澜依献给皇帝这件事。 她与年世兰都知道叶澜依是无忧无虑,渴望自由自在的马儿,哪能被困在宫墙之中沦落为皇帝的附属物。明明大家都渴望自由,知晓失去自由的痛苦,为什么年世兰还要将叶澜依拉下水呢? 为什么?余莺儿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年世兰会变成这般模样,一想到自己当做光的娘娘如今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余莺儿还有些恍惚。 “有苦衷的对吧。”余莺儿一想到年世兰,实在无法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和年世兰挂钩,娘娘从来不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才对。 春喜看着自家娘娘将手中的丝帕揉得不成样子,叹了一口气,上前轻柔的掰开余莺儿的手:“娘娘,当心手疼。” 余莺儿将手中的丝帕一丢,也没在多想了,而是说道:“弘昼和淑和是不是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皇上和敬皇贵妃可有打算?” “娘娘,这事儿奴婢知道,都说等下个月办一场赏菊宴,皇上吩咐敬皇贵妃准备着,让各宫娘娘以及各位世家贵女赏花呢,说是让四阿哥和五阿哥隔着屏风在后头瞧一瞧,也好选一个心仪的。”春喜见自家娘娘不再闷闷不乐,对这件事上心,便开始说了起来,企图分散自家娘娘的不愉快。 余莺儿轻轻点头。 选个心仪的,而非选个合适的……其中深意实在明显不已。 “那淑和呢?敬皇贵妃和欣嫔对她的额驸可有提一嘴。”余莺儿近段时间因为郁郁寡欢,对外头这些事情都不怎么了解,所以只能问春喜咯。 春喜点头,说道:“皇上为大格格已经定下额驸人选了,是钮钴禄家的大公子,听闻是一表人才,才华横溢的京都才子呢,想来与大格格也是极为相配的。” 想到淑和的性子与爱好,有些才华又有家底的似乎真的与之实在相配得紧,便也真心为淑和高兴。 “本宫库房里不是有一对金如意嘛,你给拿上,你再挑选一些礼送去,就当是本宫为淑和添礼了,往好里挑,莫要寒碜了。”余莺儿也算是看着淑和长大的姨母之一,也是希望淑和能够婚姻幸福美满的。 虽然这个时代的公主若是选错婚姻,那定然连普通女子都不如,可如若是有底气有家底的,总是比什么都没有强的。 春喜连忙应了一声,吩咐春乐照顾好娘娘之后,就喊陈禄海叫了一些人去挑选礼物咯。 不多时,门口传来孙玉黛求见的通报。 “让她进来吧。”余莺儿想着自从自己病了就不曾来找自己的人怎么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对于这个孙答应,用处一宫,既然自己说了会护着她自然不会让她怎么样。 但是自己保护她的前提是她不会背叛自己,还有不会自作主张。 孙玉黛进屋后,见余莺儿脸色不算很差,这才松了一口气,行礼道:“嫔妾给柔贵妃娘娘请安,近几个月里柔贵妃娘娘身子欠安,心情也不佳,故此嫔妾不敢多加叨扰,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这话说的平和又淡定,似乎料定余莺儿不会怪罪一般。 “嗯,起吧。既然如此,你如今来我储秀宫又是为何?”余莺儿看着孙玉黛,见其红光满面,笑容盈盈,便知这些年里她将自己养的很好,已经彻底摆脱了当年的阴影,甚至更甚。 有些欣慰,又有些艳羡。 “嫔妾自然是来为娘娘解忧的,嫔妾看着娘娘与华贵妃娘娘之间……哎……瞧着就让人跟着心情郁闷。如今华贵妃更是推了那叶答应上位,与那叶答应情同姐妹,如同当年与娘娘一般。啧……实在令人唏嘘呢。这后宫不少流言传出,说是华贵妃娘娘喜欢养着比自己弱小的,对强于自己的都膈应的慌,传得有模有样的,似乎还真想那么回事呢!”孙玉黛说完掩唇轻笑着。 余莺儿从她语气里听不到半分为自己解忧的意思,甚至看着宛如在嘲讽一般,立马冷了脸色,语气也十分的不好:“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本宫听着烦不胜烦。” 第118章 异变 “既然华贵妃娘娘都有了新欢,那娘娘为何就不能有呢?她气着了您,您也大可气气她呢,您与华贵妃娘娘都是贵妃,本就谁也不差谁,这些年里娘娘却甘居人下,对华贵妃百般讨好,如今落得了这样的下场,娘娘就不觉得寒心吗?如此,娘娘何不自立一派呢?嫔妾愿做娘娘派别里的第一人,还请娘娘收下嫔妾。”孙玉黛的话语里充满了算计,眼睛也不似两年前那般干净纯粹了,似乎染上了让人看不清的杂质。 她是她,却又不是她了。 没了紧迫感的人,身处金欲之中,最终还是被金欲迷了眼,在那权贵之中迷失了自己。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挑唆本宫与华贵妃?”余莺儿被气着手指直直的指着孙玉黛,恨不得将桌子都掀了。这人好生大胆,居然质疑自己与娘娘的感情,该杀!该杀!! 面对余莺儿突如其来的愤怒,孙玉黛只是微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向余莺儿,一双眸子似乎要看透余莺儿一般:“自是娘娘给嫔妾的勇气。” 闻言,余莺儿冷冷的看向孙玉黛:“当初本宫怜你孤苦,待在那如同冷宫一般的长春宫终会了无天日,才求皇上将你移到储秀宫来。如今瞧着妹妹精神头不错,似乎并不需要本宫照顾了,明日本宫就去求皇上,毕竟本宫也不喜欢与人同住一宫。” 见此,孙玉黛脸色一变,立马跪下说道:“还请娘娘饶恕嫔妾,嫔妾不敢了,还请娘娘莫要将嫔妾赶出储秀宫,嫔妾在储秀宫待了两年多了,对储秀宫有了浓烈的感情,还请娘娘怜爱嫔妾。” “怜爱?本宫对你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年对你怜爱了几分,使得你如今都敢在本宫面前叫嚣了。”余莺儿冷哼一声,“春乐,送客。” “柔贵妃娘娘!!”孙玉黛跪在地上挪了挪位子来对抗要上前扶起自己的春乐,一双眸子用上了惹人怜爱的可怜模样盯着余莺儿,企图让这位娘娘对自己再心疼一次。 以往,那双眸子里只有冷若冰霜的清冷,如今只剩下讨好,让人看着心烦。 可余莺儿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这个世界上除了年世兰没有人能够让她有足够的耐心。 “送客!” 春乐见此,笑着走到孙玉黛跟前,依旧平和且尊敬:“还请小主起身。” 孙玉黛心里不大服气,特别是一想到自己不能完成那个人的任务,恐怕是难以出宫甚至会……最终还是咬咬唇,跪着对余莺儿磕头。 “娘娘是不愿意原谅嫔妾吗?嫔妾已经知错了,还请娘娘告知要如何才能原谅嫔妾,才能不赶嫔妾走?”孙玉黛一下接着一下的磕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额头瞬间就出血了。 这般模样,让余莺儿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两年前孙玉黛饱受折磨从这里房间开门时的模样,脆弱敏感又惹人怜爱,可周身的气度却坚持沉稳冷淡。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姑娘也变了呢?不再似以往清冷了,却始终没有争宠的预兆,反而做了挑拨离间这样的事情?这对于以前的她定然是不屑于做的,更是深以为耻的,为何……? “你走吧,本宫没有生气,本宫只是想一个人住一宫,你就当本宫自私一些吧。”余莺儿微微闭上眼,不愿再去看孙玉黛一眼,生怕因其再次心软,“本宫会求皇上将你搬去同康贵人居住,她也快生产了,届时还得劳你对其多加照顾。” 康贵人的孩子,是个女儿,这是不争的事实,可康贵人并没有能够养育子嗣的机会,怕是到时候多有悲伤,叫个人过去陪陪也是好的。 孙玉黛动作一顿,孙玉黛咬唇,孙玉黛沉默,最终起身落寞告退。 “娘娘……”春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余莺儿。 余莺儿微微抬眸,说道:“你也下去吧,待春喜回来你叫她来寻本宫,本宫有事要交代给她。弘曜如今也不知能在宫中待多久,你回到他跟前去伺候吧。” 春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谢恩告退了。 刚才孙玉黛突然的变化以及似乎很有底气的模样,再到如今得知不能居住在储秀宫的落寞与害怕,两两反差令余莺儿忍不住有些许猜测。 不过,猜测终究只是猜测,还是需要有证据证实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春喜回来了,应了春乐的提醒,很快到了余莺儿跟前。 “你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本宫调查一下这两年里孙答应多是去何处,又与何人交情甚密。记住,莫要让人知晓了,这孙答应如今都敢来指使本宫了,怕是身后之人的身份也不会低。”余莺儿总感觉这身处后宫就等于是身处谜团之中,不是猜这就是猜那,好累。 一想到以往自己都不用猜测,只需要等着七七给自己答案,就觉得以往的自己真的很好吃懒做,坐享其成。 还好……还好七七没有对自己完全放养,除却告诉自己答案之外,还会给自己提高分析能力。 春喜应了一声又退下了。 与此同时翊坤宫,叶澜依本就出自翊坤宫,皇帝索性大手一挥将叶澜依放在了翊坤宫,此刻叶澜依和年世兰正坐在一起讨论事情。 “那孙玉黛前两年刚到储秀宫时还算安分守己,从不争宠,待莺儿也算恭敬,可近段时间总是不大对劲,本宫便调查了一番,似乎发觉她与景仁宫那位有所接触。”年世兰将自己近段时间调查后宫中事时,发现的异常同叶澜依说了起来,“还有,甄嬛那个贱人的死好像另有隐情,那冷宫的祺贵人早在一年前就死了,本宫也是才发现,当真是好手段,那死相实在凄惨。” 叶澜依耐心的听着,最后沉思分析着,只是她向来都是用武力的,思考实在有些困难,耗费的时力也比别人多一些。 “所以,娘娘要告诉嫔妾的是如今宫中看着和平,实则暗藏玄机?”叶澜依回想着昨日宴会之上,虚与伪蛇的诸位,心里直犯恶心,“景仁宫那位娘娘被禁足看守着,到底哪里来的人脉能力去鼓动他人成为臂膀的?” 年世兰眼中清明,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有些许简单了,或许是因为逐渐觉醒的所谓前世预知记,又或许是受了刺激脑子变得清醒所导致的,反正她异常清明,不受蛊惑。 “她是被禁足了,又不是周遭能用的人都被杀了。咱们那位皇后娘娘,就算只剩下自己了,也能给你咬一块肉下来,更何况她的左膀右臂是一个都没丢的。”年世兰觉得这不得不说是皇帝的失误,放任一个老毒妇至今,也怪不得死了那么多孩子。 闻言,叶澜依也就明白了此事。 “娘娘,柔贵妃娘娘去养心殿了,似乎是为了给孙答应迁宫一事。”雅芝禀报着福宝带来的消息,悄咪咪打量着年世兰的神色,准备待会给自家小主子通风报信呢。 年世兰听闻余莺儿要让孙玉黛迁走,冷哼了一声说道:“也不算太笨,知晓提防这人。” 叶澜依见年世兰傲娇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两位娘娘都是她黑暗中或多或少的光,都是她认为最好的人,她是想报恩,却也不希望两位娘娘落得个离心的下场。 “娘娘,您与柔贵妃娘娘一向关系极好,您为何不将您的计划告知她,好歹也是多一份力量啊。”叶澜依虽然也不希望余莺儿收到伤害,可……接触年世兰越多,听着年世兰说了许多同余莺儿之间的事情。 这一切让其她很清楚明白的是,年世兰如若在这计划之中受了伤,足以让余莺儿难过一辈子,还不如让其参与进来,哪怕最终失败了,也是生死与共了。 [ps:浅浅加更一章,然后又继续做牛马] 第119章 年世兰有孕 听到叶澜依的话,年世兰并没有立马接话,反而淡漠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天,似喃喃又似在解释的说道:“她已经帮本宫很多了,本宫不能将她困于此间,成为只会帮助本宫的工具,报仇雪恨的事情,本宫想亲自来。” 说完这话,年世兰连忙意识到自己说话有误之处,转头看向叶澜依,略带歉意的说道:“本宫也并非将你当做工具,本宫……本宫只是……” “娘娘不必多说,澜依都知道的。从那日两位娘娘如同天神降临到澜依身边时,救澜依于水火之中,澜依便将两位娘娘看作神明,看作自己的光。娘娘,您想要做什么事情,澜依都会跟随您,但求您护好柔贵妃,也不要伤了柔贵妃的心。”叶澜依心中余莺儿依旧排第一,就算年世兰与之勉强不分伯仲,却也超不过余莺儿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年世兰看着叶澜依,仿佛看到了才二十出头的自己,只是又与之不同,所以年世兰每每看到叶澜依时心里就很矛盾。 “本宫自然不会伤害莺儿,本宫现在这样对她,也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年世兰说完,眼神越发坚定了起来。 她没能保护好福宜,那就要同福宜一样保护好余莺儿,那算是全了福宜最后的心愿。 “呕……”年世兰想着想着,突然觉得恶心难受,想吐,顿时手撑在桌子上弯腰干呕了起来。 叶澜依被吓到了,连忙吩咐人去请太医,三两步走到年世兰身边为其拍背,顺气,而颂芝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叶澜依手中。 待年世兰缓过劲来,又喝了水漱口,良久后才恢复了一点血色。 “娘娘,您这是哪里不舒服了?”叶澜依担忧问道。 年世兰淡淡摇了摇头,用丝帕擦干嘴角的水渍,说道:“没事,就是突然有些恶心想吐,这感觉同当年怀福宝时有些相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叶澜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立马问道:“娘娘莫不是又有了身孕?” 其实年世兰的月事推迟半个多月了,但是怀孕这件事大家真的没有想过的。属实是皇帝这些年身体状况很一般,又上了年纪,谁又能想到皇帝还有能让人怀孕的本事呢? 孩子? 前头福宜刚走没多久,自己就有了身孕吗?年世兰忍不住想这是不是自家的福宜回来了,想到这里年世兰的眼眸变得越看越亮。 “太医呢?怎么还没有来?”年世兰忍不住想要证实自己怀孕的事情,证实那就是自己好不容易盼回来的福宜。 年世兰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却又因为太过于激动导致险些摔倒,好在叶澜依眼疾手快将人捞住了。叶澜依本就是驯马女出身,有的是力气,将珠圆玉润的年世兰搂在怀里抱紧不让其掉落都丝毫得不吃力。 待将人扶着站稳,叶澜依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娘娘,当心着些,就算您没有身孕,这摔一跤也够您受的,更何况若是有了孩子,更是危险不过了。” 叶澜依在年家时,也是看到过年家女眷有孕时小心翼翼的模样的,哪里就见过像年世兰这样怀过一次孕还如此冒冒失失的人呢,想到刚刚那一幕不免有些担忧与后怕。 这说教般的关怀令年世兰走神了起来,曾几何时,余莺儿也是这样说教着年世兰,希望年世兰能够长长教训,莫要因小失大。 就在年世兰走神之际,小太监才将卫临叫来,一通把脉过后,‘确诊’为有孕,已经近两个月了,那也算合得上时间线,正是福宜走得那段时间前后怀上的。 其实真要确确实实算时间的话,是与福宜离开提前半个月怀上的。 不过,年世兰情愿自欺欺人罢了。 得了麟儿,年世兰高兴,给了卫临不少赏赐,吩咐卫临不可告知旁人,仔细着为自己养胎。 见此,卫临点头应下,毫无心理压力的收下了所有赏赐,准备攒着,等春喜回头的那一日,也好全作为给春喜的彩礼和日后过日子开销所用。 出了翊坤宫,卫临叹了一口气,又往延禧宫而去了,现如今宫里还有另外一个孕妇,以及一个快得了失心疯的女人。 哎……做太医可真累。 年世兰自从得了怀孕的消息,心里乐滋滋的,叶澜依便从中为余莺儿说好话,一个接着一个,又捧着年世兰,又帮余莺儿成功刷了一波好感,这才让年世兰开始深思起来。 如今自己怀孕,光是澜依确实难以行事,原本不想牵扯上余莺儿的,可……年世兰抬眸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 莺儿,我们还要看更广阔的天空啊。 “颂芝,备上礼物,我们去一趟储秀宫。”年世兰最终还是妥协了,她与莺儿之间不该有误会,那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弘曜才十二岁,起码还有三四年才能娶妻,才能上朝堂积累威望。 一切都得等,得熬,可不能让皇帝早早死了,也不能让他活得太安生,自己如今还能怀孕,那皇帝也就能让别人怀,若是个格格便也罢了,若是个阿哥,难免让旁人生了心思。 皇帝不能再生了! 储秀宫里,余莺儿从养心殿带了一批赏赐回来,便看到跪在自己门前的孙玉黛,也不知其跪了多久,反正端是一副可怜姿态。 “娘娘,您回来了!求您!求您不要赶嫔妾走,嫔妾一定听话,将娘娘奉为神明一般对待。”孙玉黛声音不算大,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可怜的模样落在了全储秀宫的宫侍眼里。 这是准备借助宫侍的八卦之力,为自己博取最好的利益呢。 不过,孙玉黛本就不爱关注外界的情况,所以完全低估了余莺儿这个好老板在全储秀宫宫侍这群打工人心目中的地位。 周围的宫侍小心翼翼的窃窃私语起来,不过说的并非是余莺儿咄咄逼人,欺人太甚,反而是说孙玉黛不知好歹,惹了余莺儿不快。 这样的场景令孙玉黛震惊不已,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那群宫侍说道:“你们就这样相信她吗?她背地里是什么模样你们知道吗?” 那几个宫侍对视了一眼,再看了余莺儿一眼,见其脸色平静,并没有归罪,这才七嘴八舌的说道。 “柔贵妃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奴才自是清楚,不劳孙答应帮奴才解释。” “孙小主想要污蔑娘娘,也当调查清楚才是,娘娘最是仁慈待下,哪里是孙小主说的这般!” …… 一个接着一个,说的都是余莺儿的好话,没有半点诋毁之意。 余莺儿平淡无波的眸子颤了颤,她也是宫女出身,上辈子更是得利后就变成了宫侍们最讨厌的小主模样,重回一世后,自己因为七七的调教,也懂得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对宫侍多有厚待。 如今得以回报,余莺儿才知那小小的善意有着多大的能量。 孙玉黛微微咬唇,见威胁不成,又咣当一下跪在余莺儿跟前,抱住余莺儿的大腿:“娘娘,离开了您,那些个踩高捧低的定然会将嫔妾欺辱死了去,还请娘娘怜惜嫔妾,允许嫔妾留下吧。” “本宫倒是不知孙答应是这样的厚脸皮之人,自个儿犯了错,被人当枪使了,到头来还说莺儿的不是。啧……当真让人看着忍不住呕吐不止呢!”年世兰从远处走来,推开孙玉黛,将余莺儿拉到身后,“颂芝,告诉孙答应,毁坏高位妃嫔清誉该当何罪?!” 第120章 赏花宴 听到那中气十足的质问,孙玉黛下意识抖动了几下身子。 还不等颂芝开口说话,孙玉黛便先一步不解的问道:“华贵妃娘娘何出此言?嫔妾自知自己做的不好,向柔贵妃娘娘请罪道歉,怎得这落入华贵妃娘娘眼中竟成了嫔妾小人得志,辱高位妃嫔清誉了?嫔妾不懂何处惹恼了华贵妃娘娘,还请娘娘赐教,也叫嫔妾能够清楚明白自己错在何处!” 这被聪明人教了个把月的孙玉黛说话也不打颤,字字句句还算有理,不会轻易便怯懦了。 “让你搬离储秀宫是皇上刚下的旨意,你便来堵着莺儿,想让莺儿让皇上收回旨意,可曾想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皇上是天子,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的道理?孙答应是准备抗旨吗?”年世兰翻了个白眼,对于这自作聪明,那个老毒妇教导出来的人,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年世兰这般拽拽的模样仿佛显示着——你有理,本宫还没理了?本宫的话就是道理这样的态度。 孙玉黛咬咬牙说道:“嫔妾知错,嫔妾这就离开,不打扰两位娘娘了。” 言罢,孙玉黛跌跌撞撞的起身由着自个婢女搀扶着回到侧殿去了,也没着急让人收拾东西搬走,心中更是思索着能够再度取得余莺儿信任的机会。 余莺儿看着年世兰,那双眸子仿佛要望眼欲穿一般,直勾勾的,看着还有几分可怜。 “你别拿你这腻腻歪歪的表情看着本宫,整得像本宫欺负你一样。”年世兰将人领子理了一下,没好气的嘟嚷了一句。 也是这小小的一声嘟嚷,却让余莺儿安心了不少。 至少让余莺儿知晓,娘娘不生气了。 “你啊,平日里的气性去了哪里,居然能够任由旁人蹬鼻子上脸?”年世兰将人拉到自己跟前,瞧着那白的离谱的脸色,转而又问道,“瞧你脸色差的,皇上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说到这里,余莺儿又苦笑连连:“皇上急功近利,欲要派遣十四爷和弘曜再度出去打仗,是出海。” 闻言,年世兰蹙眉问道:“皇上可说什么时候出发?” “说是待四阿哥和五阿哥大婚之后,眼瞅着两位阿哥就要选福晋了,就算给个一年时间,弘曜也不过才十三四岁,届时出去打仗,也不知多久才能归了,有些事情拖得越久反而容易生了变故。”余莺儿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也知海外的世界是无穷的,这打仗,得打到猴年马月去啊。 听到余莺儿的话,年世兰顿感自己都要被气笑了:“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那么大几个成年的儿子不送去历练打仗,偏偏让弘曜这唯一一个脑子聪明些的去,莫不是魔怔了不成!!” 叶澜依站在身后,脸色也是怪异的很,不解皇帝的骚操作了。 “我也不知道,你说皇上重视弘曜吧,却让弘曜去拿命赌军功,你说皇帝不重视弘曜吧,又处处为其谋划,也与之父慈子孝。我实在难懂皇上到底如何想了,更不敢猜测皇上如何想。”余莺儿有些头疼,刚刚看到年世兰的欢喜都被冲淡了几分,心里的担忧越发浓烈。 年世兰气得无奈,只能先哄着余莺儿,又告知了余莺儿自己有孕的消息,再同余莺儿说了她近段时间的计划。 “娘娘,您是不是嫌弃臣妾了?”余莺儿在听完年世兰娓娓道来前因后果之后,只觉得委屈极了。 年世兰见此连忙摆摆手,说道:“哪里的话!你要再胡说,本宫就不理你了!” “娘娘若不是嫌弃臣妾,又何故将臣妾屏除在外,让臣妾以为娘娘当真是恨毒了臣妾,吓得臣妾茶不思饭不想,病了一茬又一茬。”余莺儿知晓七七的离去让年世兰也伤心不已,自己也愿意承受将七七弄丢的惩罚,可她也不敢忍受这辈子都被年世兰记恨的日子。 提到福宜,年世兰总是有些难过的,但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是福宜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她脸上又洋溢起一丝略带母性光辉的笑容来。 “救你,是本宫的心愿,也是福宜口中最好的选择,本宫不怪你,只怪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你和福宜,这个孩子是福宜留给本宫最后的礼物,本宫会护好他的。”年世兰说着说着,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那原本以为是长了赘肉,且不大明显的小肚子。 见此,余莺儿和叶澜依相视一笑。 几人进殿中再做交谈,最终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而年世兰更是写信给年羹尧,要其写出军中部分亲信的名单,届时交给弘曜,让其所用。至于为什么是部分,那也是要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啊。 年羹尧收到信件时,整个人都麻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家妹妹如此执意于扶持柔贵妃的儿子。却也知道自家妹妹与柔贵妃走得近,弘曜也得皇帝所喜,若真是六阿哥登基,于年家而言也算好事,所以他也就随了年世兰的意。 转眼到了赏花宴会,赏花宴的举办定在百花园里,如今正是秋季,白菊黄菊绿菊都开得极好,正是当赏的时候。由着太监们布置着,诸位娘娘坐于上半段,下半段摆着两列座椅,以供贵女们落座品茶所用,足有十六张座椅。 余莺儿依旧像之前一样早早坐在年世兰一侧,而年世兰另一侧则是叶澜依。 曹琴默、费云烟和吕盈风看着两人关系得以修复,都很高兴,默默走到三人一侧坐下。 上首坐的是敬皇贵妃,再往下就是华妃一列,另一列则是沈眉庄、孙玉黛。康宁月因为有孕在身,预产期也就这几日了,所以并未参加这场宴会。 随着诸位娘娘落座,太监唱语,摆上了几个屏风,让两位阿哥坐在屏风之后,也免得冲撞了来的贵女们。 “传各位贵女入园。”身旁的太监喊道。 随着太监话音落下,一溜儿身着五颜六色旗装的少女排着队的进了园子,到了诸位娘娘小主跟前,依着礼给每位娘娘行礼请安了。 “落座吧。”冯若昭这些年里一直身居高位要职,负责处理后宫繁琐事务,早已经养成了一身高贵威严的气势,也算真的担得起皇贵妃这个身份了。 诸位贵女一一落座,第一排坐着的是富察氏富察琅嬅,佟佳氏佟佳灵珠,第二排坐着的是钮钴禄文馨,赫舍里成书,第三排坐着的是乌拉那拉青樱,马佳慧敏,第四排坐着吴扎库氏吴扎库宁萱……第五排坐着章佳氏……第六排坐着高氏高曦月,崔氏崔玉茹……第七排……第八排…… 一个个人比花娇,看着十分朝气蓬勃,让人喜欢。 可这样干坐着喝茶也不是个事儿,呆坐着,如何让屏风后的阿哥瞧着,选一个合适的呢? “本宫举办这赏花宴,也是备下了几个游玩项目,可有要参与的?”冯若昭笑得温柔,对下首的姑娘们也没有施加什么压力,对于这次给两位阿哥选福晋与侧福晋格格一事,她是比较随缘的,也给了想入选的女子表现的机会,主打一个你情我愿,坚决不逼迫任何一个人。 下首的贵女们思考着,这其中不乏有想嫁入皇家的,但是同时也有不愿嫁给一个闲散王爷的。相较于四阿哥,多数人还是倾向于身子不好但是额娘得利的五阿哥的,毕竟额娘得宠日后封王封爵都要比四阿哥更快更稳当一些。 至于四阿哥?出身本就低贱,额娘虽然是武官出身的丽嫔,可终究是不怎么得用,大家实在不愿考虑。 富察琅嬅眸子微微闪了一下,富察家志在未来皇后之位,可……如今来选福晋的两位阿哥都不是良选。此番参选,若是自己不幸被选上,日后富察家想要在为六阿哥选一个族亲,将来争斗皇位一事激烈的话,自己的身份怕是就会尴尬了。 对此,富察琅嬅深知自己还需多久思虑一二才是。 “臣女愿意参与!” 第121章 定下两位阿哥福晋和爵位 那开口说话的贵女赫然是乌拉那拉氏青樱,如今的他身着青蓝色的旗装,花瓣绣纹,也是极为好看的,衬托的青樱活力十足青春洋溢。此刻的她笑眼盈盈,脸上的傲气都不带遮掩一下的,怎么看都十分的自信,真实,不似那位一般死气沉沉装模作样。 冯若昭想到乌拉那拉青樱的身份以及同那位的关系,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丝笑容,看似温和实则嫌弃,心中只祈祷自家那个傻孩子别给看上这位主的好。 “好,青樱格格算一位,可还有人要参与的?”冯若昭看向下首的贵女格格以及妃嫔,企图用眼神示意诸位妹妹为之解难一般。 沈眉庄本就是冯若昭一派的,更是在甄嬛过世,太后移居行宫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整日不是疯疯癫癫的祭奠甄嬛和照顾希和就是跟在冯若昭屁股后面转。 因着本能里无条件支持冯若昭,沈眉庄立马接收到冯若昭的眼神,开口迎合道:“臣妾也愿意,就当给娘娘捧个场了。” 沈眉庄说话一向生硬,但是意思到了便也没人多说什么。 这边沈眉庄都附和着说捧场了,那些个贵女们哪里还敢说不参与的?这若是说了不,岂不是妥妥打了上位娘娘的脸?人家宫中娘娘都捧脸了,她们一个臣女民女哪里敢唱反调的呢? “臣女\/民女愿意参与。”下首诸位贵女一一应和道,没有一个人敢说不愿意这样的字眼,都积极参与到节目中去。 冯若昭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定下赏花、?宴饮、?吟诗作画、?斗花游戏和?祭祀花神等活动,一一走下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 诸位贵女毕竟是臣之女眷,不好在宫中过多停留,更不能留宿宫中。毕竟人家还未被定下为皇家儿媳,留宿在外实在有辱清誉,故此冯若昭在看到天色不早后,就给诸位贵女们赏赐参加此番宴会的赏赐礼品,又遣了宫侍将诸位贵女送出宫外去了,一应做的极为有分寸,愣是叫旁人挑不出错来。 待到贵女们都退下后,冯若昭的目光才看向费云烟,笑着问道:“丽嫔妹妹可有中意的?可得好为四阿哥参谋参谋才是。” “臣妾没有任何需要给四阿哥参谋的,四阿哥心中自然有数,臣妾也相信敬皇贵妃娘娘和皇上会安排好一切,臣妾只管放心就好。”费云烟起身行礼微垂着头轻声大道。 她虽然总是渴望能像几位姐姐妹妹一样有个子女养育膝下,可皇帝塞那么大的小子给自己,自己哪里会带啊!!这都是有了记忆的十多岁娃娃了,哪里能与自己亲近多少呢?所以费云烟对弘历虽然半点不亏待,但是与之也不亲近,选枕边人这样的事情,她不愿意参与,唯恐日后与之生了嫌隙,就更难带了。 闻言,这也在冯若昭意料之中,故此,其脸上的笑容不减,说道:“那就让两个孩子上来说说自己的看法吧,本宫也好将两位阿哥的心意禀报给皇上。” 言罢,冯若昭便招呼了两位阿哥上前来。 “儿臣给敬皇贵妃\/额娘请安,敬皇贵妃\/额娘千安。”弘历和弘昼在宫侍的引领下走到了诸位娘娘跟前,两个略显青涩的青年小伙,一个看着朝气蓬勃傲然自若,一个看着稍显柔弱但气质却完全不输给另外一个,更有几分贵公子的气度。 冯若昭养了弘昼许多年,并且弘昼又是个懂事的,所以两人关系一向好,冯若昭见着时弘昼时脸上都带着笑容,有着慈母光辉。 “今日这些贵女格格你俩隔着屏风也算是见过了,如此,可有中意之人?”冯若昭示意两人起身后,这才问道,秉承着皇上所言让挑个喜欢的。 弘历先是看了一眼弘昼,再看了一眼自己名义上的养母,这才开口说道:“儿臣瞧着富察格格颇为合眼缘,除此之外只瞧着那乌拉那拉格格和高格格比较顺心一些,至于其他的,儿臣也看不过来,便不做评价了。” 他所选择着,一为家世显赫的,二为那人想要的,三为前朝得利的,但凡被自己得了,那都是对自己极其有利的。 可想要归想要,弘历还是做出一副当真合眼缘,并非所求名利,只是一眼喜欢一般。 冯若昭微微点头:“四阿哥所想,本宫定然会替你禀明皇上的。”言罢,又看向弘昼,言语更加温柔了几分,“弘昼,你呢?” “儿臣全权听皇阿玛和额娘安排。”弘昼深知自己身体情况,并没有想过耽误任何一个姑娘,可皇命难违,便将这选福晋一事全部交给皇阿玛即可,自己也只求一个嫡福晋,旁人不敢奢望。至于愧对福晋一事,也只有日后自己多加弥补了。 对于弘昼的想法,冯若昭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猜测到一些的,一想到弘昼回京前所遭受的,至今都还有些难受。 “好,你们的心意本宫都会带给皇上的,不过此事还得皇上最终定夺,你们也当有心理准备。”冯若昭这话无非是提给弘历听的,她属实没想到弘历是怎么有胆子如此狮子大开口的,居然敢连要富察氏和高氏两个抢手的儿媳。 两个阿哥连忙点头说道:“辛苦敬皇贵妃\/额娘,儿臣明白的。” 赏花宴结束了,敬皇贵妃便叫众人散了,又吩咐了不少宫侍打扫场地。 回去的路上,余莺儿见费云烟走神,又思及其明面上还是四阿哥的额娘,刚刚说出那样的话,怕是多有无奈之举。 “丽姐姐还在思虑刚刚的事情吗?”余莺儿被年世兰拉着,却也不忘关怀旁人。 费云烟闻言醒神,笑着说道:“我没事,只是想着时间过的好快,以往渴望有个自己的孩子,这转眼啊,刚得到的儿子没多久还没来得及与儿子培养感情,这儿子就要娶媳妇了,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这话多少说的有些讽刺,皇帝为了面子好看,将弘历塞给费云烟,以做掩盖自己的不堪往事,却从来没有想过两者是否愿意,也未曾想过丽嫔如何带得起这么一个好大儿呢。 “四阿哥虽然已经并非孩童,操心之事少之又少,可丽姐姐也不可过于放任不管,如今你是四阿哥名义上的养母,他倘若闯下什么祸端来,怕是皇帝也会连累于你。对四阿哥,你只管做好一个养母的职责,在人前,你至少得把这些做好了,也免得被人拿捏了把柄。”余莺儿这些道理说的头头是道,费云烟边听边点头记下。 身旁的其余人,皆是一笑,看着余莺儿和费云烟两人仿佛有了看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即视感。 …… 冯若昭将宴会之事一一汇报给皇帝,更是将两位阿哥心中所想带到,最后由皇帝为两位阿哥定下嫡福晋侧福晋和格格的人选。 四阿哥弘历,封为宝贝勒,赐乌拉那拉青樱为嫡福晋,安佳氏为侧福晋,金佳氏为格格。 五阿哥弘昼,封为和郡王,赐吴扎库氏为嫡福晋,马佳氏为侧福晋,崔氏为格格。 皇帝还下令允三位阿哥同在朝中听朝政,学习治国之,为官之道,争取做一个能辅佐君王的好臣子。 圣旨下达那日,甚至还没传出宫中,弘昼便急匆匆的去求见了皇帝,最终也不知同皇上说了什么,圣旨改了又改,才传出养心殿。最终只给弘昼赐了一个嫡福晋吴扎库氏,同时又将郡王爵位改成了亲王爵位。 好一招以退为进。 虽说弘昼本着不愿伤害更多女子的缘由去求了这一道恩典,皇帝也确实是因为心疼自家这个傻儿子,才许出去一个亲王爵位。可这样也不能磨灭了弘昼这小子的聪明之处,因为身子缘故,本就不能争夺皇位,本就更能够讨好皇帝欢心来谋求利益,而他也聪明的将这一点发挥的极好。 第122章 丽嫔悟了 两位阿哥的婚期也定下了,就定在明年开春之际,也就是雍正十五年三月十七,不知不觉间,皇帝又得多活一年。 对于此番旨意,弘昼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跑去找敬皇贵妃,商量给吴扎库氏弥补一事。而弘历则是心里不大满意了,无论是嫡福晋还是侧福晋亦或者格格,三人家世身份和前朝地位一相比对下来,倒差不差,中庸至极,给不了他多少助力,几个的脾气都不咋好,怕是会闹得个家宅不宁啊。 所以,综合了各种原因,弘历和弘昼都没有丝毫要成婚了的喜悦。但是不同的是弘昼为了体现对吴扎库氏的重视,总是去礼部多加提点,更是借由冯若昭的帮衬,认真挑选着彩礼。而弘历整日酗酒,除却酗酒之外就是悄悄咪咪的去景仁宫后殿见乌拉那拉宜修。 所以礼部也见风使舵,对五福晋的婚礼更上心一些。 这日,弘历月例银子花的所剩无几,没有钱买酒了,这才起身再度去见了宜修,从后门翻墙而入。 “你说过,只要我娶了青樱,你就会让乌拉那拉氏帮衬于我,更是会将你在宫中人脉全数交给我,此事你该履行诺言了。”弘历冷冷看着那斜靠在软榻上,略显颓唐,却强撑着颜面的宜修,嫌弃意味十足。 这一世的弘历被接回宫的时间短,并没有学到多少礼仪教导,更没有像甄嬛一样聪明睿智的额娘提点帮衬,自然就没有成长为原本那个腹黑的模样,如今在贵人前还能装一装。至于宜修?他都不屑装。 宜修看着那得意洋洋的人,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是很快就被其给掩盖下去了。 “你来了。本宫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办到,可如今你与青樱尚未成婚,本宫也不能全给你了,若是你后悔了怎么办?不过,本宫也可以先给你一点利息。”宜修手轻轻一挥,身旁的剪秋就将一个小碟子递给弘历,“这上面有五个人,分别分布于各宫各殿,你可以拿回去研究如何利用。” “多谢皇额娘,我自会将青樱妹妹娶回去好生对待,只是青樱妹妹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和地位,还得看皇额娘如何决断了。”弘历勾起一丝含威胁意味的笑来,看着宜修的目光更加不屑一顾了。 以往,皇后高高在上,是他永远够不到的荣耀存在;如今,皇后依旧是皇后,却已然成了尘埃中的一粒尘土,是他弘历都看不上的渣渣。 这种感觉,太爽了! 宜修依旧微微含笑看着弘历,眼中却看不到半点情感,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冷淡:“本宫如今与你是一条船上的,自然会以你的利益为重。” “皇额娘明白就好,这样儿臣就放心了。儿臣如今缺些银钱打点,还请皇额娘为儿臣想想法子才是。”弘历看着宜修虽然被禁足,可身上衣裳首饰却依旧简单朴素却贵气十足,便越发得寸进尺,只想着再从宜修身上博取点利益来,并没有看到宜修那越来越冷的眼神。 宜修挥挥手,剪秋上前递给弘历一个钱袋子,弘历掂量掂量了两下,十分满意,最后乐呵呵的离开了。 待弘历离开后,剪秋才不高兴的说道:“那四阿哥也是,越发得寸进尺了,都没将娘娘您放在眼里,奴婢瞧着都来气。” “嚣张跋扈之人是什么下场,你陪本宫这么多年,还没看明白吗?”宜修收回自己的目光,有时候甚至在想,自己将所有都投在弘历身上是对还是错。可自己又有什么法子呢?三阿哥是个蠢蛋,又不搭理自己,五阿哥有冯若昭盯着,自己压根近不了身,六阿哥……哼,若不是只有一个选择,宜修是压根看不上弘历这样子的败类的。 剪秋微微叹了一口气:“可娘娘,四阿哥一直如此,那娘娘您的筹划又当如何能成呢?” “你该给他些苦头尝尝了,届时,他才会知道本宫的重要之处,哼,敢拿捏本宫,他还不够格!”宜修整个身子软了下去,仿佛没了支撑一般,剪秋见状想要上去扶,却被宜修以累了,想躺会儿给打发下去了。 …… 翊坤宫 年世兰安排盯着弘历的小太监此刻正在给年世兰等人汇报情况,将弘历如何去了景仁宫,最后又是以什么姿态回到撷芳殿一事说得清楚明白。 “禀告华贵妃娘娘,奴才看着四阿哥今日没喝酒,而是独自一人出了门,便悄悄跟上……到后来四阿哥从景仁宫出来时,满面春风,手里还拎着个钱袋子,瞧着那份量也不少。”小太监一五一十说得很清楚,说完老实站在一旁,等着主子的赏赐。 年世兰和余莺儿对视一眼,曹琴默和吕盈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点什么,反倒是费云烟还有些分不清情况。 “四阿哥去景仁宫找皇后要钱了?啧啧……没钱了不知道找我要,去找那个毒妇干什么?真是晦气!”费云烟翻了个白眼,觉得弘历实在没有眼力见,分不清楚事。 那回话的小太监身子抖了抖,生怕费云烟生气将自己给连累,连忙解释自己也不知道,小脸吓得煞白。 “好了,你也别为难一个小太监了。周宁海,给他赏些银子,你再嘱咐一二送回去吧,也免得离开久了,让四阿哥生疑。”年世兰吩咐道。 周宁海应了一声退下了。 年世兰这才将目光看向嘟着嘴生气的费云烟,无奈说道:“你也别顾着生气,眼瞧着自家儿子被你口中那人抢了去都不知道。” “谁!抢谁?!弘历?那还不如抢了去算了,一个与我不亲近的,要来何用?还不如淑和温宜呢!”费云烟满不在乎,甚至希望谁把弘历拿去养了,也免得自个儿操心。 眼前年世兰被费云烟这摆烂模样气到了,曹琴默连忙拉了拉费云烟的衣袖,而余莺儿则是连忙和稀泥。 “哎呀,丽姐姐,虽说四阿哥与你不亲近,和终究是你的养子,他若是被旁的有心之人恶意调教,日后闯下祸来,还不是要你承担,所以啊,你还是对四阿哥上点心,又或者偶尔在皇帝面前透露四阿哥的不安分不听话,让皇上自个儿查,将自己摘出去岂不是更好?”余莺儿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同时也是在缓和气氛。 殊不知,费云烟在听到跟皇帝告状这里时,眼前一亮,像看到宝一样的看着余莺儿,看得余莺儿心里毛毛的。 费云烟只觉得自己悟了! 第123章 又一次被迫侍寝 “我懂了!”费云烟大喊道,吓得余莺儿身子抖了抖,忍不住往年世兰身边靠了靠,几乎要靠到了年世兰怀里。 余莺儿此番作态,就是在向年世兰表示:娘娘,臣妾怕怕!求抱抱! 见此,年世兰拉着余莺儿的手轻拍以示安慰,随后一脸严肃的看向费云烟,略微带着呵斥的语气说道:“大喊大叫的干什么!吓到莺儿了!” 费云烟人傻了!一双眼瞪得老大的看向年世兰,似乎没有料到年世兰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凶自己,一转头看着余莺儿如同小白花一般柔若无骨的缩在年世兰怀里,又变成了嘴张的老大的模样,委屈得哇一下就哭了。 “你哭什么哭!”年世兰被搞得一懵,随即秀手指着费云烟,皱眉怒视,神色略有不耐。 费云烟立马咬着唇也不敢哭了。 叶澜依见状,见气氛有些微显沉重,立马接话道:“暗示皇上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这些时日皇上多去我哪里,也好歹给丽姐姐摆脱日后被人栽赃嫌疑的可能。” “那就多谢叶妹妹了。”费云烟见有人替自己做这件事有些失望,但是也不好拂了叶澜依的面子,只能先行道谢。 此事暂且如此定下了,叶澜依在皇上来时,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提到遇到丽嫔因为四阿哥不听话,总是在后宫乱跑,气得晕倒一事时,还是露出了担忧不解的情绪。 皇帝听到弘历总是在后宫乱跑这句话时,明明和叶澜依玩着霸道皇帝小蛮妾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殆尽。 “此事你听谁说的?”皇帝皱眉,皇帝猜忌,皇帝开始试探。 叶澜依依旧略微冷着脸,不咸不淡的说道:“嫔妾在华贵妃娘娘处听到丽嫔姐姐哭哭啼啼说着管不了四阿哥了,然后就……” 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言说,停留在引人遐想的那一点。 眼见没听到答案,皇帝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一双眸子失去了往日的温情,直勾勾的看着叶澜依,问道:“怎么?说不出口了?” “嫔妾对这些不太了解,也不肯去下力查些什么,皇上若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个查便是,何故在这儿为难嫔妾呢?”叶澜依冷冰冰的说完这话,转身就进了内室,直接爬上床睡觉去了,至于皇帝,谁乐意管谁管。 这一下被拂了面子,皇帝的怒火噌噌直冒,三两下走到床边,将被子给掀开了,怒目而视的盯着叶澜依,仿佛要用眼中的怒火将她焚烧一般。 “皇上还有事?”叶澜依都不愿意搭理这个老男人,可又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所以只能忍着恶心与之交谈。 皇帝眼眸之中寒意更甚,最后将被子直接扔地上,怒气冲冲离去,走前还不忘幼稚的踩上两脚,势必让叶澜依没有被子盖,冷着!! 对此,叶澜依无语翻了一个白眼,立马叫宫女给自己重新拿了一床更舒适暖和的被子来盖着,继续睡自己的觉了。 不用伺候皇帝,乐哉乐哉。 而皇帝走出翊坤宫偏殿,还觉得不得劲,转身又往主殿而去,却不曾想居然被守夜的颂芝以华贵妃娘娘已然入睡这样的理由给拦下来,可把皇帝气得够呛。 “好好好!朕的后宫都是好样的!”皇帝直气得跺脚,“摆驾储秀宫!!” 皇帝觉得自己好生委屈,要去找余莺儿哭诉寻求安慰去了。 储秀宫里,余莺儿还在泡花瓣澡,栀子花花瓣配上温热的水,香气扑鼻的同时又让余莺儿觉得飘飘欲仙,舒适感十足。 皇帝来时,余莺儿还在泡澡,所以皇帝索性屏退其余宫侍,走到余莺儿的书桌旁,见其书桌上摆放着练习的字帖,瞧着已经练了好几页了。 或许是出于一时好奇,又或许是回想起曾与余莺儿共同练字,检查作业的往昔,皇帝将那一碟写得规整的字帖拿起来一一观摩。 一张又一张,一番看下来,皇帝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进步。”皇帝说完就将那一叠纸放下,不知不觉回忆起当年同余莺儿蜜里调油的时光,心中的怒气也在渐渐消散。 与此同时,余莺儿沐浴好,身着睡衣面带笑容的从沐浴水房走出来,转眼就瞧见了站在自个儿书桌旁的皇帝,笑容顿时僵硬了一瞬。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余莺儿不知道皇帝好端端的怎么从隔壁翊坤宫跑来了自己这里,但是脑海里深深的记住皇帝是老大,顿时只能笑着请安了。 皇帝伸手握住余莺儿的小嫩手,将人给扶了起来,靠的近了,甚至闻到了余莺儿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眯着眼说道:“莺儿,你好香啊!” 这话逗得余莺儿人瞬间有些僵硬了起来,不得不说,她觉得皇帝这样好猥琐好变态啊! 可常年演戏养成的肌肉记忆和面部表情表现出来的则是娇羞不已,这令皇帝觉得心猿意马了起来,回想起余莺儿的滋味以及与自己的契合,皇帝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微夹紧了双腿。 “皇上不是翻了叶答应的牌子吗?怎么会来臣妾这儿?”余莺儿努力扯出一丝热烈的笑容,似乎很欢迎皇帝的到来,可神色言语间又带上了几分担忧。 这一幕落在皇帝眼里,便是余莺儿是十分期待自己的到来,甚至因为自己的到来都笑开了花,却又担忧明日会闹得后宫不宁,处处为自己着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在皇帝心目中,纯元转世的余莺儿,早已成了他心目中真正的妻子。 “朕想你了,就来了。怎么?莺儿还要赶朕走吗?”皇帝因为自带滤镜的缘故,说话做事上都逐渐靠近了真夫妻的感觉,轻松而随和。 余莺儿表示,这福气自己真的接受不了呀。 “臣妾哪里敢呀,皇上是天子,是臣妾的夫君,来瞧臣妾,是臣妾的荣幸,臣妾高兴不已。只是……只是……”余莺儿欲言又止,泪眼婆娑,一副我怕得很,您还是走吧的模样。 可皇帝还是自带滤镜,立马心疼的捧起余莺儿的小脸蛋,用手指给余莺儿擦拭着眼泪,温柔的说道:“莺儿莫哭,莫怕,朕在呢,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话说的深情,怕是都要将皇帝本人感动坏了,也将余莺儿愁坏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余莺儿并没有将皇帝成功地劝走,又一次被迫侍寝了,虽然夜间运动依旧激烈不已,甚至声响并不小,可皇帝终究是快六十岁的身体,老迈又不能干。 一番云雨后,皇帝累得躺着不愿动了。 三十出头的余莺儿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这点子力气和招式哪里能够让余莺儿折服。可为了皇帝那可怜的自尊,余莺儿只能柔媚可怜的缠着皇帝喃喃着疼,喃喃着受不了,最后被皇帝抱着哄着入睡。 哎,又是充满欺骗的一个晚上。 余莺儿觉得自己没有走甄嬛和沈眉庄的道儿,都是很给皇帝面子了。 第124章 福宝:额娘给我亿点钱吧 次日一早,皇帝并像之前宠幸完余莺儿后的神清气爽,反而觉得身子乏累无比。再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这个事实时,皇帝首先想到的便是逃避现实,正是因为如此,皇帝甚至来不及同余莺儿多说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看着皇帝匆匆忙忙逃走的身影,余莺儿略显疑惑,可等不及她疑惑多久,春喜便快速进屋禀报了一件大事——康贵人羊水破了,正在生产。 余莺儿一听,顿时眼皮直跳,似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连忙喊了春喜帮着自己梳妆一番,身着简单却不失礼仪的服饰就往延禧宫而去。刚到时就看到如今储秀宫的主位沈眉庄忙前忙后的指挥着宫侍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份内的事情,还嘱咐了自己贴身婢女去熬制补气血的汤药以及煮一碗肉丝粥,待会好给康宁月补充力气所用。 沈眉庄做的太过于顺手,哪里像没有生产过的女子,其周遭的妃嫔因为不了解情况又并非延禧宫中人,不知延禧宫布局,站在角落里不去添乱,看着沈眉庄吩咐宫侍,其中也有搬去延禧宫有些时日的孙玉黛。 此刻孙玉黛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似乎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甚至躲在几位妃嫔身后,身子更是略微颤抖着,眼中的惊慌被她长长的睫毛遮盖得严严实实的。 众人见余莺儿来了,碍于位份原因,除去冯若昭外,接连给余莺儿请安。 余莺儿见年世兰还没来,便先给众人免了礼,又连忙对着冯若昭行之一礼之后,这才走到了吕盈风等人身侧候着,也尽量不去添乱添堵。女子生产,本就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大事,她们这些帮不上忙的,只能尽量不添麻烦,偶尔搭把手。 不过,就算隔得远远的,余莺儿也能闻到空气中飘荡着的那似有似无的血腥气,这般反常的情形令余莺儿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余莺儿说这话时,孙玉黛的身子颤动幅度又大了不少。 吕盈风因着离余莺儿近些,便做了那解释之人:“听闻是今日晨起时摔了一跤,本就在生产之际了,这一摔可不就……哎,只希望母子均安吧。” 也并非是吕盈风说了丧气话,属实是她来得早了些,可是看过康宁月的惨样的,流了不知多少血,哭得撕心裂肺,疼得……哎……若不是敬皇贵妃来后将大家都赶了出去,怕是要惊到不少人。 听完吕盈风那欲言又止的话,又见其摇摇头叹息的模样,便知这康贵人凶多吉少了。 可也不知上天怜爱还是康宁月命不至此,这孩子熬了几个时辰,在沈眉庄一会儿让人端药,一会让人吊参片,一会让人端吃食补充体力之下,才算顺利生下来了,是个女儿。 五格格生下来时青紫青紫的,进气更是少的可怜,皇帝来时瞧着这可怜的人儿,也不敢赐名,只说待周岁后再行赐名,转而又回忆起宫中高位都养着子女,而康贵人又没做出不合规的事来,一向规矩,就下令给其赐号慎,允其自个儿养着孩子了,又赏了不少补品赏赐以做嘉奖。 皇帝吩咐完,也不敢亲近这个不知活不活得下来的女儿,转身就走了,甚至没问一句明明养得好好的,生孩子时怎么还能闹出这样的事来。 皇上没问,冯若昭也不去调查,只暂时将此事埋藏在心里。随后只看了一眼昏昏欲睡脸色苍白的慎贵人,脸色面露不忍,吩咐自个儿宫女从自己库房又给挑了不少赏赐之后,这才拍了拍身旁沈眉庄的肩膀,嘱咐道:“慎贵人还得你多加照看了。” 沈眉庄轻笑道:“慎贵人本就是臣妾宫中的人,臣妾自是要好生照看着的,敬皇贵妃大可放心,臣妾必定将慎贵人和五格格养得好好的的。” 对此,冯若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劝着诸位妃嫔暂且先行退下了。 诸位妃嫔一一行礼,告退了。 余莺儿老实跟着姗姗来迟还未待上半刻钟的年世兰往翊坤宫而去,身后自是跟着曹琴默等人。 待到了翊坤宫坐下,还不等年世兰开口说话,福宝便一溜烟跑了出来,撒娇似的拉着年世兰的胳膊,娇娇的说道:“额娘,你能不能给我亿些银钱呀!” 福宝想着弘曜又要出去打仗了,而自己肯定不能像上次那样偷摸跟去,更何况自己跟着去了除了出出主意,旁得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和弘曜分工了,一个主外一个主内。 外敌和内乱,都是一个国家最主要的麻烦。 难得见福宝撒娇,年世兰也顾不得和余莺儿等人说康宁月之事了,连忙一脸慈爱的看向福宝,问道:“福宝想要多少直接去寻你雅芝姑姑,让她帮你支就行了,你的零用不够用了不用同额娘说,直接支用便是。” “额娘,福宝知道额娘疼福宝,但是这一次要得比较多,所以才想着应当同额娘说一声才是。”福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略有些尴尬的抓紧了脚趾头。 年世兰疑惑,但是依旧宠溺:“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花到多少呢?你要多少只管叫你雅芝姑姑帮你支取便是,不用为额娘省下什么,额娘难道还养不起你?” “额娘,福宝想要和淑和姐姐以及温宜姐姐做生意,这银钱自然是越多越好呀!”说罢,福宝的目光看向在座的各位娘娘,笑眯了眼的说道,“几位娘娘也可以入股福宝哦,每年福宝可以按照你们入得股帮你们分红呢!” “入股?分红?”吕盈风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比较好奇,对钱更是上心,虽然对这什么入股分红这样的新词汇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琢磨琢磨便知道肯定与钱有关,一整个心动想了解。 除却吕盈风,其余几人都十分好奇,于是福宝便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了几位娘娘听。原是福宝想要成立几个店铺,分别是香水铺子、零食铺子、藏书铺子…… 第125章 理·弘曜·亲王表示晦气 福宝夸夸其谈,将自己昨日与两位姐姐商讨下来的方案一一复述了一遍。 这香水铺子,便是调出现代规格的香水,更是已经研究出琉璃来,掌握这方子在手中,先做出来去赚富贵之人的钱,等传个把年后,再将琉璃普及,人人可用,到时候最先兴起的产业就是做窗户和镜子,又会多一个琉璃铺子,不过那都是之后再考虑的事情了。 如今这香水用琉璃瓶子装,自然走得是高端品牌,走得是上流人士的路子,至于平民,则是推出比较简单却有花纹的香皂来平替。 这零食铺子则是包揽了现代最出名的几个零食品牌来做,更是会研制现在比较出名的零食饮品等来售卖,根据成本来定销售额。 藏书铺子除却继续推崇淑和以及温宜一直在做的话本子行业,更是准备通过用活字印刷术来制作漫画。至于何为漫画,福宝也一一同几位娘娘讲述了,大家都坚信这漫画一出必定有很多人抢着预购,还是做的连环画,看了上期如何不心心念念下一期呢? 反正赚了钱财,除却给几位娘娘之外,三个小姑娘便决定拿出大部分去建学堂,建一个男女皆可入学的学堂。设立幼教启蒙班、初级班、高级班,拢共要学习九年,毕业后优秀毕业生还包分配工作。凡是通过院校考核的男女皆可入学,免束腹包吃住且设立奖学金制度,做得好的还能往家里递钱呢,也算是给穷苦却又有天赋之人一个既能读书又能养家糊口的机会。 福宝想的就是,战争上弘曜占了首要,平衡蒙古,替管理管理被打怕了的蒙古四十九部一事被朝瑰占了先,那她便只能走经济,走改革了。 想要改革,必定要有权势,她没有想过要废除帝制,但是她会努力让整个大清成为子民们梦寐以求的国度。 待福宝说完,所有人都傻眼了,一个个都幻想着福宝所说的世界,难以回神。 还是余莺儿这个经受过所谓系统熏陶的人是第一个回神的,立马就说道:“臣妾愿意入股,还请三格格定要带带臣妾。” “臣妾也愿意入股!”吕盈风两眼放光,抢先一步喊道,曹琴默笑着紧随其后。 叶澜依开始盘算自己还余下多少可以支出的钱财,费云烟有些傻乎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年世兰瞪了那几个嘴快的主,将福宝往自己怀里一拉,傲娇的如同说出这些话的人是自己一般:“哼,这是福宝想出来的,要入股也当是本宫入股才是,你们瞎凑什么热闹?” “额娘!当然是越多越好啊!”福宝仿佛已经看到钱在向自己招手,前途一片光明,整个人眼睛都带光了。 年世兰手轻轻抵了一下福宝的额头,低声笑骂道:“你何时成了这般财迷样?” 福宝嘿嘿一笑,也没有接嘴,算是接了这么个财迷称呼。 最后大家一一入股,占据福宝三人产业中的重要股东,年世兰以最强钞能力占据股东榜第一,足足占了20%股份,其次就是余莺儿15%,曹琴默吕盈风和费云烟各自占10%,叶澜依占5%,余下30%三个女娃娃分别以技术入股分掉了。 而三个姑娘的30%则各自拿出5%来资助学业和研究新兴产业。因为几位娘娘的鼎力相助,使得这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让福宝三人的产业几乎成了大清龙头产业,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冬,转瞬来到了春天。 弘历和弘昼的婚礼如期举行,看似一样的大婚,实则期间有着细微的不同之处。 弘昼迎娶嫡福晋,迎娶和亲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方方面面都规制的极好,更有不少敬华贵妃和弘昼自己添钱弄下来的物件,十里红妆,分外让人眼红。 而弘历的则是按着礼部规格外加一点偷工减料弄下来的,就算偷工减料礼部也是熟练的,让人挑不出错来。弘历本就提前娶了侧福晋,迎了格格,因着还未大婚,未能真正踏进朝堂,没有俸禄可拿,府中钱财花销也不小,靠着贝勒的那点子月钱和丽嫔的时时补贴都还过得紧巴巴的,哪里顾得上添妆一事。故此,比较下来,就显得寒酸了一些。 这样的安排,不止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青樱不满,就连弘历都觉得是礼部欺他无人依靠,故意而为之,当即就大闹起来,使得婚礼变得鸡飞狗跳。将事情闹到皇帝面前便也罢了,可待礼部拿出多出来的都是弘昼自己的添妆时,弘历丝毫挑不出礼部的错来,甚至还在皇帝跟前闹了个没脸,惹了皇帝厌烦。 “弘历,你比弘昼年长半岁,却不如弘昼沉稳,如今都已然大婚,还沉不住气,在大臣皇亲贵族之间闹出此等有损颜面之事,实在让朕太失望了。”皇帝看着弘历,想起他那让自己无比厌恶的亲生额娘,顿时来气,“丽嫔对你细心教导你不听,一意孤行时可曾考虑过丽嫔会被朕责骂!你这不孝不悌不仁不义之辈,不配为皇家子嗣,即日起,革除四阿哥弘历的黄带子,过继给已故理亲王,不承袭亲王爵位,保留宝贝勒爵位,永世不能晋爵。” 弘历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整个人滑落到了地上,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如此冲动。 “皇阿玛……” “闭嘴!别叫朕,日后朕不再是你的皇阿玛,理亲王才是你的阿玛!”皇帝气得怒斥。 理·弘曜·亲王表示晦气,莫挨老子! 弘历还想要说什么,被皇帝吩咐拖出去了,直到拖到外间,苏培盛也顾及其颜面,不再对其拉扯,面色平淡的请弘历快些离开,莫要为难他一个做奴才的。 对此,弘历冷哼一声,瞪了一眼苏培盛:“狗奴才!你给我等着!” 言罢,转身离开了,那屁股蹲上还有灰,在大红喜服上显得异常夺目。 这是将气都撒在苏培盛身上,可苏培盛并不生气,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冲着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乌拉那拉青樱行了一礼。 “宝贝勒福晋,还请快些跟上贝勒爷吧,免得届时闹出笑话,丢了皇家颜面。”苏培盛态度依旧尊敬,丝毫没有因为刚刚弘历的无礼牵扯到这无辜的贝勒福晋。 乌拉那拉青樱本来因为弘历丢下自己独自离开一事黑了脸,待见苏培盛对自己的态度,又立马收起自己的黑脸,转而笑脸盈盈的说道:“有劳公公提醒,青樱告退。” 言罢,青樱在自个儿婢女的搀扶下,追了上去。 苏培盛淡淡抬头,又回去伺候皇帝了,至于宝贝勒和青福晋之间会闹出些什么,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了。 第126章 再度出征 待苏培盛进来后,皇帝还有隐隐的怒气不曾尽消,心里闷得慌,加之前几日忧心自己年岁身体之事。一一夹杂起来,让皇帝顿觉气血上涌,当即吐出一口黑血来。那黑血漆黑,也不知郁结了多久,今儿个被弘历气急,就爆发了。 “来人,快去请太医!”刚刚还悠哉悠哉走进来的苏培盛被皇帝这么一出给吓了一跳,连忙招呼小夏子这个脚程快的小徒弟去请太医,生怕自家主子就地吐血身亡咯。 太医很快就来了,最终诊断下来是乃郁结于心加之气血攻心,如今将这污血吐出来了,身心也顺畅了些,那对皇帝身体还好些。只是,动怒终究伤身体,长期以往必然会伤了根本。 听了这话,苏培盛才安心了几分,吩咐小夏子送太医,还给太医看了赏,并且嘱咐太医私下慢慢给皇帝开药,莫要将今日之事透露了出去。 毕竟……若叫外人知晓皇上的身体越发差了,甚至今日闹得吐血的下场怕是不妥,有碍江山社稷。 皇帝晚间喝了药,才觉得舒展了些,慢慢睡了过去。 次日,皇帝让人传旨将丽嫔晋为丽妃以资安慰,同时在朝堂之上正式宣布将弘历过嗣并且不能再入朝堂一事宣布了,让弘历还在大婚休假之中便直接落得个没脸。 弘时不知和谁对视了一眼,就仿佛接收到什么信息一般,立马上前两步跪下说道:“还请皇阿玛深思啊!四弟是皇阿玛的儿子,如何能过嗣给旁人啊!” 这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弘时这样一个直性子,当众就想要自家皇阿玛这个当皇帝的下不来台,皇帝又如何会给他脸面。 可不,这皇帝当即黑了脸,指着弘时破口大骂,将其骂得狗血淋头,惨败收场。因为生气,皇帝顾不得其他,导致父子两人在朝臣跟前丢了脸。也因此,皇帝对弘时越发不爽了,直接给其赐了个偏远封地,打发出去了。 这消息传回宝贝勒府和和亲王府时,一个愤愤不平,一个呆呆愣愣许久未能回神。 弘时早在成婚时就封了郡王,如今更是得了封地,做了自己的王;弘历只给了个贝勒名头,不许上朝,又不能继承理亲王的爵位,完完全全成了个光头贝勒了,与那个位子彻底无缘了。 弘历因此在府上阴晴不定,打砸物件,甚至对女人非打即骂,成为了宝贝勒府的噩梦。 对于朝堂传来的事情,弘昼只感叹世事无常。可此事毕竟与他无关,他正在休假之中,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陪福晋游玩培养感情,毕竟自己能活多少年一直是个未知数,还不如好好体验当下的生活。 这也算是心态极好了。 宫中,弘曜在得知半月后出海之后,便向皇帝求了一个恩典——这半个月里可以多陪陪额娘。 说着是陪余莺儿,实则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被弘曜拿来和福宝开小会了。 转瞬便到了弘曜再度出征的时候了,眼见着弘曜这些年抽条式生长,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已然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了,比余莺儿都高半个头。 孩子渐渐长大,余莺儿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看着那如同小将军,哦不……就是小将军的儿子站在军队的前方,高坐马上挥舞着手同自己告别,余莺儿眼圈染上了一抹生理性的红,鼻尖顿觉酸酸的。 她的弘曜,一向聪慧,不需要自己操心什么,可她依旧爱着自己的孩子,会因为他出海征战而心疼不已。 虽说如今改良版火铳和大炮都研制出来了,相对于以前,出海征战更有几分胜算,可刀剑无眼,火炮更是凶残,余莺儿实在怕弘曜伤了亦或者是……余莺儿实在不敢往下去想。 最先注意到余莺儿异样的一男一女,几乎同时拉住余莺儿的手,想要给予余莺儿底气与安全感,这一男一女自然是皇帝和年世兰。其实叶澜依也想,可……看着没有自己位子的余莺儿身侧,她还是默默的退到了余莺儿身后,也当是护着她了。 皇帝看了一眼被年世兰拉着的余莺儿左手,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暗芒,让人看不清他是何等神色,不过那阴郁很快就被皇帝给压了下去。 “别难过,朕已经嘱咐弘曜,每月无论多忙递一份信回来。只是路途遥远,不知多久能到大清,朕必然让他们快马加鞭,必不让你太过担忧难过。”皇帝温柔哄着余莺儿的模样,属实给除了年世兰叶澜依以外的人一个惊吓。 这……这……这还是我们那阴晴不定死老头皇帝?不理解!我大大的不理解!肿么温柔是什么鬼? 那些心中对皇帝还曾抱有希望亦或者不服气余莺儿得此待遇的妃嫔,眼睛都快冒出酸水了。 年世兰看着皇帝急于表现,眼中都要冒火了,连忙拉紧余莺儿的手,也安慰道:“莺儿,弘曜这孩子一向伶俐,自然会平平安安回来,你啊,放宽心。” 皇帝和年世兰左一言右一语的说着关心宽慰的话,甚至还彼此较上劲了,最后以皇帝被气到差点没忍不住发脾气,可转念想着年世兰那身怀六甲的身子,只能甩袖离开了。 这下,论谁看得明白真正的主角是谁啊?是出征的大军,还是这不顾他人眼光的三人? 冯若昭也有些看傻了,见皇帝甩袖离去,她作为在场位份最高的,只能清清喉咙说道:“大军已然送出,天色也不早了,诸位妹妹也快些回宫歇着吧。” “臣妾\/嫔妾告退。”吃了一大口瓜的妃子们听到这话连忙行礼告退了, 年世兰拉着余莺儿回了翊坤宫,叶澜依也没说话,默默跟在身后,待到回到翊坤宫,叶澜依很识相的回了自己的侧殿,将空间留给两位娘娘。 进屋后,年世兰看着自己那穿着宽大旗装都掩盖不住的肚子,叹了一口气:“瞧着皇上这样子,本宫都后悔在孩子满三个月后告诉他,真怕他那傻样传染了孩子。” 余莺儿无奈,搀扶着年世兰的手都不敢松,耐心的哄着:“娘娘莫气,为了不值当的人气坏了身子,伤了腹中孩儿不值得。娘娘就算再生气,也要想想腹中的孩儿,那是福宜为你我留下的唯一念想了。” 对,你我唯一的念想。 年世兰想到这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隆起的小腹:“是啊,七个月了,在等两三个月我就能再度见到福宜了。” 畅想自己想要的未来,年世兰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几分:“也好在年家如今不算得势,不然皇上哪里能够容忍我再度怀孕了。” 一物换一物,一报还一报罢了。 “娘娘,您莫要忧思。如今寿宁公主已经十三岁了,说话做事自有章程,那铺子也开了起来,有钱有势,寿宁公主也算有了底气。”余莺儿持续安慰,给予精神慰藉。 三格格,名和熙,小字福宝,封号寿宁。 称呼封号时,则以公主相称,平日里则是以三格格称呼,皇帝等长辈多是以福宝称呼,而夫婿同辈可以称呼和熙或者别的。[私设] 第127章 你的身体,本宫要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着,转瞬便到了年世兰生产那日,不同于第一次生产的艰辛,这个孩子特别听话,特别体贴年世兰,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顺利诞生了,半点不折腾年世兰。 是个阿哥,只是右手小拇指似乎缺了一节,略有残缺之症。 皇帝看着稳婆抱着的娃娃,看着他缺了的那一节手指,心中感叹着自己的孩子要么生不下来,要么不是顺产,这好不容易不出任何茬子的生出来一个娃,却是个身有残疾的可怜人儿。 “哎……七阿哥就赐名弘暄吧,只希望太阳能够温暖他,不至于让其被那阴影所掩盖。”说罢,皇帝还怜爱的摸了摸弘暄略微泛红的脸蛋,晚年得子,他还是愿意偏宠两分的,但是前提是他额娘听话些,“七阿哥刚出生,也不好见风,抱回去好生养着吧。今日,在翊坤宫的,都赏!” “谢皇上,恭喜皇上喜得阿哥。”这一声声恭贺声之中有宫侍有妃嫔,唯独没有余莺儿。 余莺儿看着那襁褓中的孩子,疑惑更甚了。 皇帝体内有孕女丹,娘娘是如何生下儿子的?缺一截指骨?莫不是…… 想到那个可能,余莺儿的笑容更甚了,也顾不得旁的,对着皇帝行礼道:“皇上,华贵妃娘娘生产辛苦,臣妾带了熬制的参汤,还请皇上允许臣妾进去探望华贵妃娘娘。” 刚生产完的女子正是虚弱的时候,上下走动恐会带动细菌伤害了刚生产完的人和孩子,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进太多人的。 皇帝轻轻颔首,允许余莺儿进去了。 见此,余莺儿大喜,道谢后,接过春喜拎着的食盒独自一人踏进了早已经收拾好的房间。 进门,隔着屏风亦是能够看到年世兰并未睡过去,而是抱着七阿哥,时不时传来一丝傻笑。 “是福宜!当真是福宜!这个手指……这个手指……当年哥哥寻回来的那半截指骨,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年世兰仿佛痴傻了一般,盯着怀中的孩子又哭又笑,可那孩子实在听话,不哭也不闹,就这么陪着自家额娘。 这一哭,可把余莺儿惊到也心疼坏了,连忙劝道:“娘娘,您刚生完孩子,仔细着眼睛,此刻哭多了,会落下病根的。” 话罢,余莺儿在雅芝盯着用艾草消完毒后,这才坐到年世兰身侧,拍了拍年世兰的背,轻声安慰道:“娘娘,福宜回到您身边是喜事,可不能这般哭泣了。” 话虽是如此说,余莺儿瞧着那可爱脸庞的小婴儿,也红了眼眶。与七七相识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看清七七的长相,又或者说这是他转世后的长相,与之前的他根本不一样,可那又如何呢?他不再是一团血雾,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七七能够重活一世,余莺儿比自己活下来都要高兴。 年世兰缓了好久,才算缓过劲来,瞧着孩子奄奄的,连忙将孩子递给颂芝:“颂芝,快,快,快带七阿哥去吃奶,可莫要饿着了。” 如今这小团子赫然成了年世兰的心肝儿,她的福宜回来了……回来了……嘿嘿…… 想着想着,年世兰又继续傻笑了起来,宛如得了痴症似的。 这一幕,吓得余莺儿连忙摸了摸年世兰的额头,见温度正常,才说道:“娘娘这样笑,瞧着真傻!” “好啊,莺儿!你居然敢耻笑本宫!”年世兰心结全了了,顿时也有了心思,伸出魔爪就挠了余莺儿的痒痒肉,挠得余莺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也不敢躲开,生怕让年世兰动作大了,伤了身子。 里面嘻嘻哈哈,笑声不断,外面的皇帝只觉得站久了身子有些乏累,又嘱咐了敬皇贵妃两句,就回养心殿休息去了。 一众妃嫔听着殿内的声响,多少有些不是滋味,都感觉年世兰实在好命。 儿女双全,姐妹情深,位高权重,颇得圣宠。这哪一样不是旁人费尽心思才勉强沾上一样,亦或者耗费一生都不能做到一样的,可年世兰却全都拥有了。 在旁人看来,年世兰的人生实在幸福。 孙玉黛也难免觉得心酸,她已经在后宫蹉跎了好几年了,如今就算得以完璧之身出宫,怕是也追求不到夫妻和睦,相夫教子的生活了。可……一想到只能待在后宫之中,守着这么个老男人过活,孙玉黛心里怎么都是不服气的。 如此纠结之中,孙玉黛又悄悄去了景仁宫,见了皇后宜修。 “四阿哥这个棋子已经断了,敢问娘娘还能怎么走出景仁宫,怎么还嫔妾一个自由身呢?”孙玉黛略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个懒散仿佛不慌不急的老太太,一个能做自己奶奶的老太太。 宜修和皇帝年纪相当,都六十左右了,孙玉黛不过刚满二十,这帝后可不就是能做人家奶奶的年纪了吗? 宜修的手放在小桌子上轻轻的叩着,答非所问似的问道:“你是说年世兰诞下了一个儿子?” 这语气平淡中又带着一点疯狂,让孙玉黛听着忍不住有些不舒服,甚至害怕。 可年世兰诞下七阿哥一事本就是事实,就算自己隐瞒不报宜修也能知道,自己又何苦自讨苦吃:“嫔妾便是从翊坤宫而来,华贵妃娘娘诞下了一个阿哥,皇上给七阿哥取名弘暄。” “弘暄!弘暄!好啊!好啊!皇上真的是好啊!当年费尽心思都要打掉年世兰腹中胎儿,那可是一个成型的男胎啊!如今倒好,居然让年世兰儿女双全了!”宜修笑着笑着就哭了,这是她禁足这些年里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如此脆弱不堪且疯狂的一幕,眼泪从她逐渐老态的脸上滑落,将脂粉洗去,露出皱纹横生,怨气十足的脸。 这样一张脸,让孙玉黛觉得仿佛见了鬼一般,吓得连连后退。 殊不知,宜修的眼中染上冷意,直直的盯着孙玉黛,露出了一丝冷血的笑容:“你在怕本宫?也对,本宫现在老了,这张脸一定很丑陋吧。” “嫔妾不敢!”孙玉黛被吓得立马磕头认错,“娘娘国色天香,母仪天下,嫔妾如何能与娘娘相比。” 宜修呵呵冷笑,眼睛死死的盯着孙玉黛的脸蛋,滑嫩的肌肤令她无比向往:“你这张脸蛋真年轻,本宫都想要了呢。说好了,你这白嫩的身体,本宫要了。” 这话说的冷气十足,吓得孙玉黛整个人身子发凉,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128章 弘曜回京 什么叫你的身体,本宫要了?什么鬼啊!啊啊啊!!! 孙玉黛被这句话吓得跌坐在地上,还不忘一点一点往后挪动,企图挣脱这个怪物的注视和控制一般。动作未停,脸上却扯出一抹很难看的笑来,且颤颤巍巍的说道:“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呢?臣妾不懂,臣妾胆子小,还请娘娘莫要吓臣妾。” “不懂?呵呵……你待会儿就会懂了!”宜修冲着剪秋使了一个眼色,“别怕,很快的。” 剪秋一步一步靠近孙玉黛,孙玉黛的宫女早就被敲晕丢在一旁,可怜兮兮的躺在冰冷的地上。 “不……不要啊!”孙玉黛惊恐的看着拿着一个奇怪东西步步紧逼的剪秋,身子已经挪动到墙面,退无可退了。 …… 待孙玉黛带着婢女安全回到延禧宫后,不多时,那守着景仁宫的侍卫就传出了皇后宜修服毒自尽,其贴身宫女剪秋殉主的消息,一时之间竟然闹得人心惶惶。 此事传到养心殿时,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皱起了眉头,十分不解的喃喃道:“服毒自尽?她会舍得?” “来人,派人去核查乌拉那拉氏的身份是否真实!”皇帝可不相信她乌拉那拉宜修会那么轻易的赴死,其中定然有蹊跷,亦或者……假死脱身?那个毒妇,强撑着那么多年,还在自己的后宫搅乱风云,其余哄骗弘历为她所用,大胆至极。自己未将他斩杀了,也是看在太后和纯元的份上罢了。 苏培盛应了一声,立马带着人下去核实,最后确定那就是乌拉那拉宜修和剪秋的身躯,从容颜身材和一些陈年旧伤上都能十分的吻合,做不得半点虚假。 皇帝听了汇报,心中始终不肯相信那乌拉那拉宜修会如此轻易赴死,有种怪异的情绪在心间蔓延开来,那是一种让皇帝很不舒服的感觉。 “皇上,奴才回养心殿的途中遇到了齐太医,他同奴才说皇后娘娘身子本就是强弩之弓了,就算如今不……很快也会……”皇家最是忌讳的字眼,苏培盛也不敢说,只能含糊其辞,可却又将事情交代明白了。 皇帝闻言,仔细思索了一番,最后才将心中的疑惑暂时压了下去。 “罢了,既然如此,乌拉那拉氏便以妃礼下葬,葬在妃陵吧。还有,你吩咐礼部,日后史书上只能有一位乌拉那拉氏为皇后,这宜修只不过是个普通妃子。”皇帝始终记着自己与之生死不复相见的事情,不允许其葬入皇陵,更是不承认她是自己的皇后,自己的发妻只有纯元一人。 苏培盛诶了一声退下了。 旨意下达那日,延禧宫的孙玉黛才算冒了头,怯懦的跟在沈眉庄身后,去参加皇上施舍给宜修的停尸一日祭拜。 去的人并不多,只有冯若昭、沈眉庄、曹琴默、吕盈风、康宁月和孙玉黛。 一个妃位娘娘下葬,主持者冯若昭得在,沈眉庄则是比较随和愿意一同来,其余都是位份比妃位低的,不得不来。 年世兰和余莺儿本就与宜修不死不休,故此没去,费云烟也不喜宜修,也不愿意去。 一场祭拜,中规中矩,也有几个给面子,没让好好的祭拜礼变得冷清无比。 宜修下葬后,整个后宫又变回平淡模样,若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事情,那就是孙玉黛突然开始讨好皇上,开始争宠……额,其实也不用争,就是孙玉黛这白嫩的小丫头往老头子跟前凑,稍微施展几下手段,小老头就会欲罢不能,对其宠爱几分。 孙玉黛一度承宠,仿佛对皇帝了解不已一般,说话做事和争宠方方面面都能踩到皇帝要的那个点上,也因此荣宠不断,不过一个月就晋为了贵人,与生育过子嗣的康宁月一个等级了。 康宁月与之又是一个宫殿的,初时惊慌不已,也曾想要争宠,却搞得一团糟,挫败之下,哭着去寻了主位娘娘。 沈眉庄这些年变得越发人淡如菊,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看着康宁月哭哭啼啼,不谙宫中之事的模样,开始还愿意提点两句,后来次数越来越多,她觉得烦不甚烦,随后干脆就不愿意见康宁月了。 不过,孙玉黛承宠,最开始还是惊呆了余莺儿的,她与孙玉黛接触的最多,她不敢夸大其词说百分百了解孙玉黛,也是知道她不愿意成为皇帝的女人的。 可几番试探下来,余莺儿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心里想着只要不牵扯到自己,自己便放任不管就是。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孙玉黛一剂又一剂的安胎药喝着,就等着怀孕生个阿哥为自己谋算了。 可半年过去了,康宁月的六格格都被赐名民乐,赐封号熙和了,她没能怀孕。同年太后过世,皇帝为其举办了一个隆重的葬礼,并且下令全国守孝三个月,而自己则守孝一年。 一年过去了,淑和都出嫁给皇帝精挑细选的正三品一等侍卫马佳霆禹了,她没能怀孕。 两年过去了,福宝等人的铺子开遍全大清,将大清经济文化科学等一系列文化又拉高了一个等次,她还是没能怀孕,反倒是淑和有孕了。同年,蒙古大乱,皇帝与朝瑰里应外合,福宝带着娘子军平息此次大乱,更是将蒙古彻底收复,从头到尾都成了大清的人来管理,而朝瑰带着驸马孩子一同回京居住在公主府。 三年过去了,皇帝被她用药折腾得病倒了一回,身子骨越发奄奄一息了,她没能怀孕。淑和诞下一子,温宜出嫁,嫁给了一个汉军旗小将军,其小将军家中更是得了福荫,被提拔为满军旗镶蓝旗。 四年过去了,弘曜都传回来消息,说已经将外面打服,用着趁他虚要他命的方法彻底征服了世界,准备启程回京了,她依旧没能怀孕。并且这一年里,皇帝越发力不从心,很少踏足后宫了,而她更是动了和别人生一个嫁祸给皇帝的心思。 第五年,弘曜回京,上交那些被打下的国家文书,上面记录了国家领土范围和暂时管理国家的人等一系列信息,反正就是等着皇帝重新安排一切事宜。 第129章 陪葬? 弘曜成长速度实在令皇帝欣喜,他其实早就要撑不住了,不过就是在等弘曜回来,想要看看他昂首以盼的继承者能否担得起他身上的担子。如今瞧着,绰绰有余,他也心安了。 皇帝看着那已经快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儿子,心中有股难言的复杂情绪。多年不见,父子二人似乎多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薄膜,不似以往亲近了,却又因为血浓于水,有那样的感情,让皇帝忍不住红了眼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皇帝拍了拍弘曜的肩膀,却仿佛像是借着力气靠在弘曜身上才能喘上一口气一般,几乎所有的气力都压在了弘曜身上。 弘曜这些年在外征战,身子养的健壮,对于这丁点的力道,完完全全能够承受的住。 而允禵,虽然比皇帝小不了几岁,但是常年在锻炼,又一直在打仗,身上的新伤旧伤添了不少,可身子却比皇帝健硕多了。比起皇帝的病弱,允禵看着就是个健硕小老头,还能活好几年呢。此刻站在一旁,正气十足,脸上有着越发稳重的神色。 “十四弟也辛苦了。”皇帝转眸看向允禵,眸中那试探已经消失干净了,仿佛真的看弟弟一般,带着一丝柔情,“休息好了,记得去额娘墓前拜一拜。” “臣弟明白。”允禵早在进京前就知晓自家额娘去世了,就是入京那一日府中福晋匆匆见了自己一面说的,他也曾暗道自己不孝,没能见额娘最后一面,但是一想到自己是为了大清在外征战,为大清打下一片天地,那愧疚又被自豪掩盖。 皇帝与两人寒暄了几句,就让允禵回府了,独独留下了弘曜,说是想与儿子叙叙旧。 “弘曜,扶朕去床上躺着。”不过多聊了一会,皇帝就觉得累得慌。这些时日他里上朝都减少了,大多在养心殿召见大臣处理政务,偶尔在被孙玉黛骚扰一下。 弘曜看着病弱的皇帝,心中叹了一口气,依旧尊敬的将人扶着躺上了床:“皇阿玛近日可好?” “你还知道念着你皇阿玛,说明你很有孝心,懂得孝道。”皇帝拍着弘曜的手背,慢慢说道,“弘曜啊,皇阿玛老了。” “皇阿玛正值壮年,哪里就老了?”弘曜脸不红心不跳的开始恭维皇帝,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他也是被福宝训练出来的。 皇帝淡淡笑着,也不因为弘曜的话有任何的激动情绪,继续慢悠悠的讲着自己要说的话:“你是朕亲自教导的,朕知晓你的秉性和能力。你和福宝关系一向好,福宝这些年以你和她乃至淑和温宜的名义做了不少大事,民心军心你均有,能力更是属上乘,大清交给你,朕也放心。” 福宝做这些事情也没能瞒得住皇帝,栏杆处的人遍布各地,只要他想知道,轻易便能查到,更何况福宝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没同他说而已。 “儿臣还未成长为皇阿玛想要的样子,皇阿玛所说,儿臣不敢受。”弘曜不知道皇帝是否存在着试探,故此只能与之拉扯,周旋。 可皇帝是真心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了,再度拉住弘曜的手说道:“朕准备册封你为太子,许配富察氏次女给你为嫡福晋,钮钴禄氏长女给你为侧福晋,高氏庶女、安佳氏庶女给你为格格,有如此妻族护着,你又有民心军心,必然会一番顺畅。好孩子,你是个乖巧仁慈的,大清交给你,朕放心,你竟然要用好忠诚良将,善待好你的兄弟姐妹。” 这话说得真诚,但是语气却有些乏累,似乎用尽了一身力气一般。这些年他已经为弘曜考察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回来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弘曜回来,整日提心吊胆,怕大清没了他乱作一团。 “皇阿玛,儿臣还要等你教导,大清还需要你执掌,儿臣怕儿臣做的不好,有辱皇阿玛信任。”弘曜眸子微微闪着,看不清他如今真实情绪,皇帝也被他担忧心疼模样所迷惑,越发感叹这是个好孩子。 “好了,朕说你可以,你便可以。”皇帝轻轻拍了拍弘曜的手背,“朕乏了,下去吧,你额娘也好些年没见着你了,想念你想得紧,去陪陪她吧。” 弘曜点头,收回手给皇帝捻了捻被子盖好,这才行礼告退了,临至门口时,还嘱咐了苏培盛几句,让其好生照顾皇帝。 苏培盛自然本分老实的应下,恭送了弘曜离去,进屋去伺候皇帝。 皇帝还未入睡,而是吩咐苏培盛将自己扶起来,走到书桌旁,颤颤巍巍的写下一道册封圣旨的诏书,盖上玉玺,递给苏培盛:“晚些时候去宣吧,给她们母子两多些时间聚聚。” “奴才明白。”苏培盛双手将圣旨举过头顶,应下皇帝的事情后,将圣旨好好放在桌子上,扶着皇帝回到床上躺着,“皇上,您歇着吧,有什么事吩咐给奴才办就好。” 皇帝轻嗯了一声,抬眸望去那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家伙,没由来的勾起了唇角:“苏培盛啊。” “奴才在。”苏培盛不知道皇帝为何叫自己,只耐心的曲着腰听令。 “站直咯,多大年纪了,也不嫌腰疼。”许是没了多少牵挂,说话语气也轻松了些,倚靠着床瞧着苏培盛,“苏培盛,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已然五十五年,从皇上十岁时。奴才是由孝懿仁皇后亲自指来伺候皇上您的。”苏培盛依旧曲着腰杆,没有因为皇帝的放纵,就真的放纵了。 闻言,皇帝点了点头,眼眸之中露出了怀念,也不知是怀念幼时的时光还是孝懿仁皇后:“是啊,五十五年了,你比朕还长五个年头,陪伴了朕这么多年,你可有什么遗憾?” 皇帝这是想着走的时候,带着苏培盛一起走了,他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苏培盛的伺候,怕去了地府不能适应,还需要苏培盛帮自己探探路呢。 这话,令苏培盛身子微微颤了颤,斟酌着说道:“若真要说没遗憾,那也是骗人。奴才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回到家乡一次,也没能与曾经那个姑娘再续前缘,可惜咯。不过,奴才能陪着皇上一个又一个年头,实在荣幸之至。” 如若不是来了宫中,她如何与崔槿汐再续前缘,如今在放宫女出宫的时候,将崔槿汐放出宫去,让其住在自己在宫外的府邸,与之成了一对夫妻?说到底,他要感谢皇帝的知遇之恩和栽培之恩的,可……他鞍前马后的伺候了皇帝那么多年,他已经还了皇帝的恩情,皇帝若是要他死,他自是不依的。 槿汐还在宫外等着他下值,等着他回去喝她熬制的粥。看来,自己得有所谋划了,苏培盛如此想着,眼中对皇帝最后的一点怜惜都消失殆尽了。 “嗯,你下去吧,朕乏了。”皇帝听着苏培盛讲起往事,又不知不觉想起了菀菀,想起了余莺儿,甚至动了自己若是驾崩了,也要余莺儿陪葬的心思。 可……未来太后,如何能陪葬?除非……除非余莺儿早死,届时再与自己合葬。 想到这里,皇帝难免动心了,黄泉路太黑太长,他总想多找几个人陪着一起走。 第130章 册立皇太子 储秀宫 余莺儿的眸子时不时看向门外,期待着自己思念已久的人儿从那进来,以解自己那么多年来的相思。这一次,福宝因为忙于产业并没有时间来同弘曜叙旧,年世兰等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独自留下余莺儿惴惴不安的等着弘曜从养心殿出来。 春乐和小灵子老早就等在门口候着,想着看到弘曜就立马给余莺儿汇报。 “小灵子,你快看,那是不是六阿哥。”春乐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又拔高一头,如今足有一米八五的弘曜。 瘦了,黑了,但是长开了,更好看了。 “你快去告诉娘娘。”春乐拍了拍小灵子的肩膀,叫他进屋通报,而自己则是迎了上去。 弘曜看着春乐,笑着喊了一声:“春乐姐姐。” “六阿哥。”春乐欲要行礼,却被弘曜给阻止了,离得近了,春乐看着自己的小阿哥长大了,顿时觉得鼻尖一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您可算回来了。” “嗯,回来了,以后都不走了。”弘曜看着为自己着想的春乐,眼中尽是柔情,比和皇帝相处时真实多了。 春乐喜极而泣,可哭了又觉得自己实在败兴,连忙两下抹去眼泪,乐呵呵的说道:“六阿哥,快进屋吧,娘娘等您许久了。” 弘曜点头,与春乐一前一后进了屋。 屋内的余莺儿在听到小灵子汇报后就忍不住站起身来,问春喜自己看着可还好,有没有不妥之处。 “儿臣给额娘请安,还请额娘恕儿臣不孝,离开额娘这么多年,不曾在额娘跟前承欢膝下,给额娘尽孝。”弘曜认真尊敬的给余莺儿行礼请安,眼中有着淡淡的孺慕之情,他感觉这辈子挺幸运的,自己在前面做自己想做的,身后有额娘有几位娘娘有福宝,能在自己身后为自己考虑,为自己谋划。 余莺儿连忙将弘曜扶了起来,手轻轻抚摸着弘曜的脸,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在看什么珍宝一般。可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不算是珍宝呢? “傻孩子,额娘怎么会怪你呢?额娘只会为你感到骄傲,你是大清巴图鲁,是大清的骄傲。”余莺儿放下摸着弘曜的手,感受到他越发瘦了的身子,满脸心疼,“饿了吧,孩子?先吃饭,边吃边说。” 随着余莺儿话音落下,春喜和春乐连忙让人传膳,母子两人在餐桌上早也忘了食不能言这样的规矩,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着彼此的思念与这些年的趣事。 饭后,弘曜同余莺儿说起皇帝的打算时,眉头始终是皱着的,他实在不能相信老四那没有试探。 却不曾想,余莺儿完全能够明白皇帝的谋算,轻声道:“你皇阿玛同你说的自然有九成是真的,或许有一成是存在着试探,可如今也只有你了。所以……你只管放心,他如何说,你便如何做,多的不必想,也不要太过于依靠他,全心信任他。” 余莺儿说到这里时,弘曜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家额娘,见其神色,又突然释然明白,轻声应了一声儿臣知晓了。 “圣旨到。” 随着苏培盛这一声唱喊,整个储秀宫的人齐聚殿外,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建立储嗣,崇严国本,所以承祧守器,所以继文统业,钦若前训,时惟典常,咨尔皇六子爱新觉罗弘曜,体乾降灵,袭圣生德,教深蕴瑟,气叶吹铜。自顷离明辍曜,震位虚宫,地德可尊,人神攸属,式稽令典,载焕徽章,是用册尔为皇太子。”苏培盛一字一句将册封太子的圣旨说完,将圣旨递交给弘曜 [本段借用册封弘历为太子那段,借鉴修改于百度] “儿臣接旨。”弘曜纵使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却不曾这圣旨竟然来得那么快,接过圣旨后,刚准备起身谢苏培盛,却见苏培盛又掏出一个圣旨,又连忙跪下。 第二道圣旨则是说明了赐婚一事,察哈尔总管李荣保之女富察琅钰为嫡福晋,钮祜禄·善保[和珅]之女钮钴禄凝华[私设]为侧福晋,高斌之女高明澈为格格,安佳长衡[私设]之女安佳淑婷为格格。 “儿臣谢皇阿玛赐婚。”弘曜规矩接下第二道圣旨,这赐下的姑娘母族都是顶好的助力,对弘曜日后登基都有着极好的帮助。 这两道圣旨下达,已然敲定了未来继承皇位之人。那些早早将女儿嫁出去,又或者所嫁非人的家族,无比的羡慕被赐婚几个家族?毕竟这在日后也算半个从龙之功,不是吗? 余莺儿连忙让人给了苏培盛和一同前来的小夏子递了赏钱,还假意留了喝茶。 “奴才不敢,奴才有事想同太子聊一聊,还请柔贵妃娘娘,给奴才一个机会。”苏培盛的态度较之以前更加的尊敬了,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这可是未来的太后娘娘。 余莺儿微微蹙眉,下意识看向弘曜,见弘曜点头才将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公公请便,本宫还要回去将给弘曜准备的新衣裳再理一理,先行告退了。” 言罢,转身进了屋。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弘曜才从外面再度进了屋,余莺儿也没急着问,拿着手中的一大叠衣裳,笑着说道:“这是额娘在听说你要回京时亲自为你缝制的衣裳,有三件,你快拿去试一试。” 见此,弘曜也没多提什么,笑着去试衣裳去了,这也算母子之间的默契吧。她相信他,不会过问太多,他自然心中有谱。 衣服很合身,针脚也不错,足以见得余莺儿用了心的,非常的合适。 “儿臣很喜欢。”弘曜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在余莺儿跟前晃悠了几圈,“儿臣一会儿就将它穿着回撷芳殿。” “傻孩子,有什么事儿就快去处理吧,额娘永远在这里,何时来看,额娘都在。”余莺儿耐心的挥挥手,示意弘曜有事可以先去忙。 弘曜也确实有些事要处理,当即行礼跪安,转身去寻福宝去了,有些事情,或许得加快速度了。 皇帝下达了赐婚圣旨后,顺带表明格格一个月后入府,侧福晋三个月后嫁入,嫡福晋半年后嫁入。 当天下午,福宝去了一趟养心殿陪皇帝用膳。用完膳出来后,福宝的脸色非常差,她急于跑去寻自家额娘,却又怕皇帝盯着自己,索性揉了揉脸,面无表情的回了撷芳殿,只能到时候找弘曜或者寻个机会将那消息递给自家额娘。 事态紧急,她也难免有些慌了神。 第131章 皇帝被霸王硬上弓了 福宝慌忙回了撷芳殿,见着在院子里斜靠着软椅晒太阳的弘曜,三步并作两步走的冲了上去,抬手就给了人脑袋就是轻轻拍了一下。 “你个小子,奴役着我,自个儿倒是躺得悠闲。”福宝这些年越发成长了起来,在爱的环境下,不再犟里犟气的,能够更好的同人接触了,与弘曜之间也不再是相见必吵架了,也算是长大了。 那点力道,跟小猫似的,弘曜甚至连脑袋都不带抬的,微微抬眸,斜了一眼福宝,拍了拍一旁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躺椅,又闭上了眼睛,无奈的说道:“早就给你准备着呢,事情办的如何了?咱们那苏公公还等着咱的消息救命呢。” 福宝直接一个葛优躺,要多随意有多随意了,撇撇嘴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哟,你还整上神秘了?先说坏消息吧,你那好消息不用说我都能猜到,大致就是成功了呗。”弘曜依旧神哉哉的躺着,始终眯着眼仿佛很享受这日光浴一般。 见弘曜的模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一瞬间,福宝倒没了初始的慌乱,抓起桌子上的一把瓜子,嗑了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是皇帝要你额娘陪葬。” “嗯,陪葬啊,等等!你说什么!!”弘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又因为怕隔墙有耳的缘故,声音又渐渐压制了下来。 福宝点头,依旧慢悠悠嗑着瓜子。 “哼,原本看在他是我如今皇阿玛的份上,还准备让他活到我大婚之后,看来如今没有必要了。既然你药已经下成功了,那么……我们该下一步了。”弘曜生怕有什么变数,迫不及待要将皇帝送下地狱,顺便……联合苏培盛将那些不该出现在人前的圣旨全数偷走。 对于弘曜的想法,福宝不是很赞同,反而说道:“你如今刚被立为太子,皇帝便突然死了,怕是会让有心人说些有的没的,影响了你的地位。虽然原本正统的皇帝弘历早已没了继承的资格,可说到底老三还是健健康康的郡王,依旧能成为你的威胁,小心被拨弄反正了。” 闻言,弘曜眯了眯眼睛:“你有什么想法?” “何不待你大婚之后呢?理由便是皇帝吊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看你成家立业,如今心事已了,那身子便真正垮了下去。皇帝的身体状况如何,太医院可是有脉案的,我们不过给他加速了时间罢了。”福宝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她或许因为飘荡千年的缘故本就没弘曜那么多人气,对弘曜好是因为盟友关系,对年世兰也是因为看清了年世兰的真心,至于其他人,就连朝瑰和余莺儿她都没多少感情的。 弘曜沉默了一瞬:“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我现在就该把控朝堂了,你那个药多久会生效?” “一日,且无色无味,就连卫临都查不出来,那可是我前世带来的。”福宝从卫临处看过皇帝的脉案,加之很多重臣都看过皇帝的模样,况且有卫临在,皇帝就算是死了也当是病重之故,无人怀疑。 闻言,弘曜轻轻点头,又躺了回去:“此事不要告诉华贵妃和我额娘。” “切,听你的,我有什么好处?”福宝翻了个年世兰款大白眼。 “到时候许你封地,要哪里你自己挑。”弘曜很随意的说道。 “成交!不过还得许我精兵!放心,我只要我那两千娘子军,不会威胁到你的。”福宝得寸进尺。 “行。”弘曜清楚福宝性格,答应的也爽快。 …… 次日一早,皇帝病情加重,敬皇贵妃带领诸位妃嫔等在门口,等待着太医检查。 弘曜为首的,带着宫中的子嗣一个个都来了,甚至连弘时和弘昼都被急招入宫,皆是守在养心殿门口,生怕有了什么变数,自己却得不到第一手消息。 不多时,卫临一脸严肃的走了出来,述说了皇帝的情况,无非是病情加重,已经陷入昏迷了,不知何时才能再醒过来。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打在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心间,炸开了。所有人的脑子正在飞快运转,有为自己考虑的,有为孩子考虑的,只有鲜少为皇帝考虑的,而那唯一的例外就是孙玉黛,她还没检查出来怀孕呢!! “卫太医,你定要用心医治皇上,这大清不可一日无皇上啊!”敬皇贵妃略显慈祥的脸上满是担忧。 可冯若昭这话始终存在争议,让原本因为弘时听话才得以被放出来的李静言眼睛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了什么心思。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卫临低着头说道。 朝堂上不可一日无主,身为储君的弘曜只能含泪接替皇上暂时管理朝堂,敬皇贵妃更是分了两两一组进行侍疾。 冯若昭和沈眉庄,年世兰和余莺儿,李静言和吕盈风,曹琴默和费云烟。孙玉黛则是被单出来了,最开始冯若昭还准备让沈眉庄去陪孙玉黛,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可孙玉黛拒绝了,还说她可以,执意要自己一个人侍疾,冯若昭拗不过,又不想管,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着,弘曜和福宝都准备让皇帝留到弘曜成婚后,可总有人不怕死,非要搞事情。 孙玉黛生怕皇帝去了,自己没能怀上个孩子,让弘曜白白成了新皇,自己煞费苦心设计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居然生生给皇帝下药,让皇帝有了机械动作。 一番云雨过后,孙玉黛这年轻的身体没能被满足,却……让皇帝闭着眼睛哇哇吐起血来。 这么一闹,孙玉黛才有些如梦初醒一般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蹂躏的吐血的皇帝,眸子中那灰蒙的雾才消失了,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是宜修,不是……只是被加了宜修部分记忆,被加了宜修意志的孙玉黛啊。她看着裸体坐在皇帝腰间的自己以及一直在吐血,血配合着已经皱巴巴皮肤极其恶心的皇帝,吓得尖叫出声。 这一声尖叫,也让守在门口假装被孙玉黛收买充当个没事人一样的的苏培盛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跑进殿中,待看到殿中的场景时,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来人,叫太医!”苏培盛冷静的喊道。 孙玉黛看到苏培盛进来了,想到自己一丝不挂,吓得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没被秘术控制的孙玉黛终究是个无措的小女子,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身子还瑟缩着,显得可怜极了。 苏培盛忍不住轻翻了一下眼皮,对这没眼力劲的人实在无语。 [正文在下一章就要结束咯,你们想要看什么番外,可以留言评论,后期还会有小脑洞,期待一下那] 第132章 大结局 “孙小主还是收拾好仪态吧,在奴才面前丢脸是小事,可届时太医和诸位娘娘来了,那就不仅仅是丢脸的事儿了。”苏培盛像看死人一样看了一眼孙玉黛,又看向此时正在缓缓冒血出来的皇帝,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孙玉黛跌跌撞撞跑去穿衣裳,皇帝也停止了冒血,仿佛没了生气。苏培盛悄悄探了探鼻息,随后惊恐一瞬,麻溜往前殿放许多圣旨的地方而去,那是皇帝留下的殉葬名单,有自己也有柔贵妃,只有将此物扣下,自己才能与太子周旋,成功离开紫禁城,与槿汐双宿双飞。 却不曾想,自己终究是去晚了一步,到达地方时,却看见被绑的死死砍掉脑袋的夏刈以及扬着手中圣旨的寿宁公主。 血腥味充斥着大脑,眼前的一幕刺激着神经诱使苏培盛整个人身子颤了颤,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接受了眼前的一切。 “寿宁公主,您这是……要干什么?”苏培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眼前被砍了脑袋的人是谁,但是也能猜到定然是皇上的,他在害怕,怕寿宁公主将自己也给杀了。 寿宁公主武功盖世,巾帼不让须眉,而自己不过是老骨头一个,自然不是寿宁的对手。 福宝勾起一丝冷血的笑容,几步上前踹了一脚那被自己砍了脑袋的夏刈,道:“苏公公是聪明人,本宫与太子最喜欢的便是和聪明人合作,这个人你帮本宫解决了,一切都好说,弘曜答应苏公公的,自然也能办到,但是前提是苏公公得做个听话的人,不然……”福宝的目光打量着苏培盛,“那本宫也就只能让苏公公成为闭嘴的鬼了。” 苏培盛见状,连忙磕头表示自己明白,随后以这个人要刺杀皇帝,不小心被自己砍了脑袋的瞎话,让小夏子带着人来将其打包丢去了乱葬岗,又让快速打扫了现场。 最后,苏培盛的目光放到了那原本装着圣旨,此刻却空空如也的匣子,立马将其收了起来,转身离去了。 养心殿门口再度聚集了一堆人,弘曜在看到福宝冲着自己点了点头后,心安了几分。 皇上驾崩了!还是被人霸王硬上弓后导致体虚吐血而亡的。丢脸!实在丢脸!这样的死法传出去,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冯若昭也应接不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弘曜作为太子,当即几步走上前来,咣当一下面对养心殿正门跪下,喊道:“皇阿玛劳苦功高,是乃大清明君是也,如今轰然病逝,儿臣实在痛心!” 一句病逝,这位储君便定下了皇帝的死因,在座知晓真相的人只能将自己秘密严守心中,最后待在地狱里去。 苏培盛在接触到弘曜眼神的一瞬间,整个人身子一颤,顿时站直了身躯,做一副悲壮模样,喊道:“皇帝驾崩了!” 随着这话音落下,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跪下了。 随后苏培盛拿出皇帝早就准备好的遗诏,无非就是让皇太子爱新觉罗弘曜登基为帝,以证大统。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福宝在下面高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一前一后站着的年世兰和余莺儿总感觉有什么事不对,可……两人对视一眼后,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皇帝丧仪交给敬皇贵妃处理,新帝在先帝棺木前登基,登基大典后补即可。于是,这个大清的皇太子,不过做了五天的太子便登基为帝,速度之快达到弘曜被封太子的消息还没传遍整个大清之时,又得将他要做皇帝的消息传出去了。 弘曜在前忙于政务,其余人在先帝跟前哭得肝肠寸断,泪眼婆娑,孙玉黛瑟缩在角落,很庆幸没有人想起她,使得她能够勉强保全性命。 皇帝下葬后,登基大典上,新皇响应上天号召,登基为帝,改号丰华,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封还未娶进门的嫡福晋富察氏为皇后,钮钴禄氏为妃,高氏和安佳氏为嫔,均不赐封号。 除外,封生母余莺儿为皇太后,唯一皇太后,冯若昭和年世兰为皇贵太妃,其余均为皇太妃,孙氏则被贬去为皇帝扫墓,以洗清自己一身罪孽。 最后,还下令,给寿宁长公主赐下封地,婚姻自由的权力,册弘暄为柯亲王,弘时晋为亲王,弘昼封无可封,最终只赐下赏赐,其余公主均赐公主府,可接自个母妃出宫居住。 最后,李静言就算千般万般不服气,还是出宫陪自家儿子,做恶婆婆去了。冯若昭不想掺和弘曜两口子,选择留在宫中;吕盈风不担心淑和,也留下了,只想着偶尔出宫看看外孙和女儿就好;曹琴默的温宜本来就到了年纪,如今因为皇帝的缘故暂时不能嫁人,她实在放心不下,选择跟着女儿出宫,费云烟没有子嗣只能留在宫中,沈眉庄也不愿掺和希和之事,又念及希和还小,选择出宫,至于年世兰和余莺儿,这个宫里她可不愿意待,以身子不佳,前往行宫养老了。 至于是否是真的养老,又还另当别论了。 苏培盛得以出宫,只是福宝为了避免生祸端,生生毒哑了他,可也许了他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财,让其安度晚年。 新帝登基后,勤勉尽责,重用贤能,实实在在做了一个好皇帝,淑和温宜寿宁三人也不是个能闲得下来的,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带动大清的发展。弘时看似憨憨傻傻的,在工部上却很有成就,弘曜便将现代很多物件交给他,任由其折腾搞明白,弘昼这些年身子不是很好,渴望活着的人接了弘曜交给他的医疗发展一面,他希望更多的人能够活着,至于弘历……弘曜也没放弃这颗韭菜,皇帝直接将杂交水稻一类品种的研发丢给了他。 大清在弘曜的治理下,越发朝气蓬勃,熠熠生辉,成为了国民觉得最好的国家和家乡。 [正文完,静候番外吧,这章写完没有看第二遍,如若有语句问题,请大家为我指出] 番外:兰莺cp的售后(1) 新帝登基后,弘曜原本想着自己如今也能荣养自个儿皇额娘了,能将世间最尊贵的唯一皇太后之位双手奉上,更能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心里高兴得很呢。 却不曾想,余莺儿在他册封完前朝后宫之中的第三天,找上了他。 “皇额娘的意思是要与华皇贵太妃前往行宫生活,而非在紫禁城中养老?可是为什么呢?那丽水行宫离紫禁城甚远,僻静极了,哪里有在宫中舒服的?”弘曜不解,自己如今是皇帝,如若自家皇额娘留在紫禁城,将会是最尊贵的女人,将会得到最好的待遇,为何会想着前往行宫那样偏僻冷清的地方,就算选择圆明园那样更舒适热闹的地方,他都不会阻拦过多。 毕竟那真的是去享福,至于丽水行宫那边,多年未曾管辖,下人们彪悍也就算了,那个地方除了风水好些,其余方方面面都比不上紫禁城和圆明园啊。 余莺儿微微勾起唇角,不带一点细纹光滑如斯的脸上扬起甜蜜的笑来,似乎有着怀念一般:“因为额娘答应过一个人,待一切事了,要带她踏遍万水千山,游遍各处景色。如今你已登基,皇后是个好的,自是能够管理好后宫,额娘也不想过多管理你的后宫琐事,不然到时候平白让我们母子心生嫌隙。思来想去,额娘觉得后宫诸事,倒不如全部都交给皇后。” 余莺儿口中的那个人,是谁,在场的几乎都心知肚明。 “儿臣自是不会如此想,而朕与皇额娘之间的感情岂是他人能够挑唆的?皇额娘是儿童最为亲近之人,如若朕都不相信皇额娘,又当该相信谁呢?”弘曜先是说清自己对余莺儿的真情实感,这才转而说起余莺儿的心事,“皇额娘既然与华皇贵太妃有此约定,儿臣自不会阻拦,让皇额娘留下让任何的遗憾,儿臣自会准备车马细软也会安排好一切,让人护送你们去各地游玩,又何必跑去行宫一趟做周转呢?”弘曜想要让自家额娘更舒适一些,更舒适一些,毕竟伺候了先帝那么些年,还险些被殉葬,弘曜实在心疼的厉害。 不曾想,余莺儿淡淡摇头:“只我与她两人,足矣。我们想要自己随心所欲游玩,而非被一群人盯着,说话做事都要顾及皇家的脸面,累得慌。” 余莺儿态度坚定,不见丝毫松动,最终还是弘曜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既然额娘执意如此,儿臣也不好多加阻拦,只是此番前去,你可要带上春喜姐姐?儿臣也会为您准备好一切,定然不会让您觉得路途艰难。”弘曜沉默良久后,才憋出这么一段话,他向来不会做这种离别送行的题目,唯有一颗被余莺儿感化过的真心。 这番好意,余莺儿并不准备辜负,只道:“春乐哀家自会留给你,至于春喜,哀家会询问她的意见,她是出宫还是留下,一切还看她吧。哀家也说了,这番旅程,只与我与她两人足以,自是不会多带任何人。春喜跟了哀家许多年,哀家虽是舍不得她,但是哀家此行不知归路,亦不知凶险,不想带着春喜,让她再为哀家受苦劳累。她伺候了哀家大半辈子了,也该享享福咯,如果他选择出宫,哀家自会替她置办好一切,如果他选择留在宫中,还请弘曜善待她。” 沉默,再沉默。 对于余莺儿的决心,弘曜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能说道:“儿臣会照顾好福宝和弘暄的,善待春喜姐姐,不会让皇额娘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但求皇额娘能时时寄信给儿臣,让儿臣能够放心可好?” 余莺儿点头应下了,离开养心殿后,便迫不及待的往寿康宫东侧殿而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辉。她与娘娘两个人的日子要来了,她与娘娘昔日的承诺终是到了兑现的时候,她脑海里甚至在想着第一个目的地该去哪里了。 “娘娘。”余莺儿还是习惯叫年世兰娘娘,几步上前拉住年世兰的手,微微仰头看着她,“属于我们的人生要来了。” 年世兰感受到手心的温度,触及余莺儿炙热的目光,顿时眼睛亮了,回握余莺儿的手,笑得越发温柔了:“皇上如何说?” “弘曜他会帮我们安排好一切,我们俩只管闯荡即可,就我们两人。”余莺儿说这话时下意识看向了自己和年世兰身后的春喜颂芝两人,心有不忍,毕竟渴望自由的也不止她们两人,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太自私了。 年世兰触及余莺儿的目光,很有默契的懂了余莺儿心中所想,拉着余莺儿的手更紧了几分:“你若是不放心,我们便带上春喜和颂芝,也当姐妹之间有个伴?弘曜是个好皇帝,如今大清海晏河清,百姓安定,我相信未来一切都会好的。” 听言,余莺儿的眸子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迷茫来,她想着答应年世兰明明是两个人,可…… “娘娘……” “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也舍不得颂芝,就一起带着吧。出去之后,你可得改改动不动就叫娘娘的习惯,叫我世兰或者姐姐吧。”年世兰打断余莺儿的话,想着将她的心安下再说。 娘娘也希望颂芝跟着吗?娘娘也舍不得颂芝吗?娘娘也…… 余莺儿散乱的眸子渐渐回拢,一双美目含情的看着年世兰,跳的甜甜的:“都听娘……姐姐的。” 事情就这般定下,皇太后协同华皇贵太妃前往丽水行宫疗养身体,自此长住。皇帝孝顺,给皇太后备下不少的东西,吃穿用住以及身份证明都准备了,可谓是面面俱到,大张旗鼓,生怕被别人误认为是他与自己的生母不和,将其赶到那破烂的地方去一般。 出皇宫那日,皇帝和寿宁长公主以及弘暄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欢送,不敢下去再多最后的道别,可谓是生怕多有舍不得,不允许两人走了。 弘暄大大的眼睛里盯着年世兰背影时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他已经觉醒了之前的记忆,这也是年世兰放心将其留下的缘故,他会努力借助自己的知识帮助自家皇兄的。 一路舟车劳顿,紧赶慢赶,四人终于在护送下来到了丽水行宫,一个清幽僻静的大园子,门口早就跪倒一片,那些都是丽水行宫的下人。他们早就得了令,知晓新帝生母太后娘娘和先帝宠妃华贵太妃娘娘即将来此养老,皇帝更是会定期下发物资、定期盯着此处,哪里还敢不用心?哪敢还像当初对待丽嫔一般欺诈呢? “奴才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太妃娘娘,两位娘娘千岁万安。”一众奴才高呼,震耳欲聋,令余莺儿忍不住皱了皱眉,下意识揉了揉被震的有些疼的耳朵。 年世兰见此,上前为其揉着耳朵,面上却是拿出了当年做贵妃的气势来:“既然人已经拜见过了,那就去各忙各的吧。没有什么事莫要来打扰本宫与皇太后,你们若是做的好了,自然有赏赐,若是动了什么歪心思,也别怪本宫将你们赶出丽水行宫!!” “奴才明白!”又是震耳欲聋的一声。 不过好在年世兰有先见之明的替余莺儿捂住了耳朵,也避免了二次受伤。 待人们退下,年世兰拉着余莺儿的手往里走,还不忘吩咐颂芝和春喜:“你们且去看看,这丽水行宫给本宫和太后准备了怎样的住所,若是不满意,便从皇帝那里拿来得东西布置打扮,莫要让我们太后娘娘受了气。记住,本宫与太后同住一宫。” 番外:兰莺cp的售后(完) 颂芝和春喜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和脸上的姨母笑,她们才是最嗑两个主子的好不好? 两人对过眼神之后,揪住一个下人让其带自己去查看了两位娘娘居住之所是否妥当,虽说是这么问,可两人已经做好了要将其装饰大改变,全部装成两位娘娘喜欢的模样了。 待春喜和颂芝被丽水行宫一个杂役带着下去考察住处后,年世兰则选择拉着余莺儿的手,去逛园子了。毕竟,这也算日后生活的地方之一,也当考察一二才是。 这丽水行宫,不足圆明园三分之一大,更是因为偏远显得有些凄凉,许多花草树木因为长期没有人打理,焉坏的焉坏,死掉的卖掉,甚至有些地方堆满了落叶和垃圾,实在不堪入目。 不过,这丽水行宫远离紫禁城,皇帝十年里都不可能有一两日想起这里,如今这个模样,还算在年世兰和余莺儿的意料之中。所幸的是,两人早在宫中时就已经定下了两人日后的养老生活如何过了,也想好了对丽水行宫的改造计划。 便是想着先在行宫待到年后,在这里种上自己想吃的水果还有喜欢的花花草草树木什么的,更是要投入一些资金吩咐行宫的下人,将此处按照两人预想中的样子,打造成两人爱的临时小窝。 毕竟日后游山玩水,四海为家。但是最后的落脚点依旧会是此处,所以对这里她们也舍得花钱大肆改造,没钱了年世兰就会找福宝这个大富婆要,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缺钱,就是造啊! “莺儿,改明儿个,就让他们在这里给你种上几颗你爱吃的水果,再将那个光秃秃的池塘种上你爱吃的莲藕,那个石桥的两侧种上你爱的栀子花……”年世兰拉着余莺儿一路走一路说,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止不住,几乎对每一处空旷的地方都有所规划,话里话外都是为余莺儿做准备着。 余莺儿见年世兰兴致颇高,也不准备否认败了她的兴致。对于她说的,都点头应是,好,对,可以,都听姐姐的这样肯定的话,顺便还会夸上一句姐姐真好,姐姐对我最好了之类撒娇的话语,相铺相成,两人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好。 一时之间两人周围洋溢起幸福的粉红泡泡,将两人困在爱的园子里,依靠着彼此,就仿佛抓住了幸福。这就使得,两人眼中心中话语中都只余下彼此。 目光所及,情感爆发,两人的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身影,染上了不明欲望的神色,仿佛在两人心间炸开了不一样的火花,诱使两人做出一些犯罪的事情来。 “娘娘!” 就在两人忍不住贴的更近时,门外传来了一道不满的女声来。不多时,一个身着同余莺儿一般身着青绿色旗装,腰间挂着鞭子,英气十足的姑娘拉着一匹白马,三两步走了进来,遥遥望着余莺儿,似乎要做到望眼欲穿的地步来。 是叶澜依! 年世兰看着叶澜依穿着和余莺儿同色系衣裳,脸上的不满几乎要将人给淹没了,整个人就差点没将醋坛子扛在身上,一身酸味儿。 “你怎么在这里?”年世兰不满的努了努嘴,仿佛看情敌一般死死盯着叶澜依,还将有些懵懵然的余莺儿拉着躲在自己身后,仿佛不这样做,余莺儿就要被叶澜依抢走了一般,着实有几分幼稚。 叶澜依啧啧了两声,双手环胸,酸溜溜的看着两人握得紧紧的双手,哼了一声说道:“华皇太妃这般防着臣妾做甚?臣妾作为两位娘娘昔日的姐妹,两位娘娘临行前可曾想过将臣妾也带上?” “本宫与太后来行宫不过是疗养身体,又不是生离死别了,叶太妃又何故做出一副我们将你彻底舍弃一般。你若是想我们的大可来自行宫看我们,做出这般怨妇模样实在难看。”年世兰握着余莺儿的手更紧了几分,健壮的身躯将幼小的余莺儿挡得严严实实的。 年世兰的脸色有些洋洋自得,想着反正只是允诺了让其来看她们,可没说一定能见着她们啊,若是两人恰巧在外游玩可怪不得她们。 叶澜依没有理会年世兰,而是想透过年世兰看清她身后的人儿,奈何年世兰身体实在是太好了,圆润实成,将余莺儿挡得是连衣袖都露不出来半点。这也就使叶澜依想再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这个愿望破灭了,整个人变得有些奄奄的。 “你让我同娘娘说说话,不多,就一盏茶时间,说完我就走。”叶澜依目光深深的看着年世兰,有着哀求也有着强硬。 年世兰自是不愿,但是身后的余莺儿拉了拉她的衣裳,在她身后轻声说道:“姐姐别怕,我同她说会儿话就回来,姐姐相信我。” 闻言,年世兰僵硬着的身子才算软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松开余莺儿的手,走向一旁,将余莺儿从自己身后给露了出来。 看见余莺儿的那一瞬间,叶澜依的星星眸亮闪闪的,扬起了一个很甜很好看的笑容,轻声喊道:“娘娘。” “嗯,你有什么想要同我说?你若是想带我走,我是不愿的,我答应了姐姐,余下的时日都要陪着她。”余莺儿的话让年世兰更心安,却实在有点伤叶澜依的心,在感情这件事上,本来就只有两个人的最稳定,多一个就代表有一个随时要被冷待。 果然,叶澜依的眼中闪烁着受伤的光芒,深呼一口气过后,又扬起了同刚刚一样的笑来:“娘娘,您当初救我,是因为什么?” ??? 余莺儿有些懵,不过很快就想起来叶澜依说的是什么,勾起一丝温柔的笑:“随心。” “随心。”叶澜依喃喃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更深了几分,“所以娘娘也是将我放在了心里,是吗?” 年世兰听到这话,手都握紧了。 “娘娘,我明白了。我被寿宁长公主和皇上派去要去蒙古做女将守卫疆土了,今日就要离开了。娘娘,您可以抱抱我吗?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叶澜依不等余莺儿回答上一个问题,就立马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因为只要余莺儿不去回答,她心里就可以一直认为娘娘心里是有自己的。而今娘娘与自己最重要的人待在一起,很快乐,自己也就知足咯。 余莺儿回头看了一眼年世兰,见其咬牙切齿的点头模样,乐了。 年世兰想的是,就抱这一次,日后老死不相往来,莺儿就是自己的了。可一想到莺儿要抱叶澜依,便觉得气愤,觉得咬牙切齿,觉得不高兴,想发脾气。 叶澜依顺着余莺儿的目光看向年世兰,触及两人的小动作,顿时苦笑连连:“可以吗?” “嗯。”余莺儿刚刚轻嗯了一声,就被叶澜依拥入怀中,抱得紧紧的,差点没喘过气。 大约过了一刻钟,叶澜依才松开余莺儿,笑容变的释然:“谢娘娘,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叶澜依怕自己再做停留,怕是更舍不得离去了。 天边的云多了起来,将太阳遮得严严实实的,似乎是太阳也见不得这样的离别。年世兰拉着余莺儿送别叶澜依,无时无刻都在宣誓着主权,看得叶澜依都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可吐槽又如何,年世兰很自然的将余莺儿的手举过半空,似乎在:吐糟又怎么样?莺儿是我的。 待叶澜依策马离去后,余莺儿的脑袋慢慢靠在年世兰肩头,感受到年世兰身子微微的僵硬,微勾起唇角,轻声问道:“姐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这里指的今生,亦是指的前世。 年世兰的答案则是:“无论前世今生,你总是上杆子缠着本宫,哼!那时本宫最厌恶的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是比本宫还嚣张跋扈的,一种就是得宠的,偏生你连占了两样,却成功踏入本宫战列,让本宫护着你,当真是好手段啊!” “莺儿从来没有什么手段,只有一颗对姐姐的真心,无论今生还是前世,从第一次见着娘娘开始,莺儿那颗心便如同被填满了一般。莺儿那灰暗的童年以及进宫后过着的苦日子里,从未见过娘娘这样明媚和煦的女子,娘娘一瞥一笑都撞进了莺儿的心里,前世至死的那一刻,莺儿求生也是觉得死了便再也见不到娘娘了。”余莺儿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一向傲娇的年世兰顿时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了年世兰的颤抖与无措,余莺儿抬眸望去,看着年世兰长长的睫毛与慌乱的神色,轻轻踮起脚,在年世兰额头上亲了一下。 “姐姐,余生请指教。” 这一吻让年世兰顿时惊呆在原地,整个人红的如同番茄一般,红润又可爱,愣愣的说了一句:“好。” “噗呲,姐姐害羞的样子,真可爱。”余莺儿笑着说道,眉眼里全是爱与温柔。 年世兰似乎被这噗呲一笑惊醒,顿时轻轻跺脚喊道:“好你一个余莺儿,居然敢逗本宫玩,你当了太后,真的是越发胆大妄为了!!” 这一下年世兰气得就要假意揍余莺儿,却被余莺儿拉住衣领往前一扯,整个人便贴了上去,双目相对,红唇碰上的那一瞬间,年世兰眼里全是惊讶与欣喜,身子更是僵硬的如同一根石柱子。 当然,余莺儿也一样,她拉年世兰只是为了让两人离得更近一些,可如今这个场面……意料之外却惊喜万分。 暧昧气息翻涌而上,整个园子里似乎都洋溢起爱情的酸臭味儿,这一吻没有过多的技巧,两人就这样双目相对只剩彼此,那唇碰着唇,却谁也没有动。 一刻钟,两刻钟……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僵硬难受的情况下,才分开了彼此,可两人脸蛋红红的,宛如偷腥的猫儿一般,令人忍不住侧目。 “姐姐,我们该回了。”余莺儿红着脸偏头看向同样红着脸的年世兰,温柔又深情。 “好。”年世兰很自然的牵上余莺儿的手,往更里面,眼瞧着就是住宅区的方向走去。 落叶落下,是红色的枫叶,如今正是枫叶最红的十月,秋天的味道十分浓重。 “姐姐,我们明年开春去江南怎么样?曾听说过江南烟雨,却未曾亲眼见过。” “好。” “姐姐,我们余生都会在一起吗?” “会的。”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多话一个少话,一个高一个矮,一个瘦弱一个圆润,天生的互补,天生的一对。 [番外完\/全文完,谢谢每个坚持到如今的宝宝,谢谢你们,静候小柚子开新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