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野史》 第1章 捡了个媳妇 “吴倩，你这个臭女人，连个孩子都带不好，我娶你回来有什么用。” 夕阳下，乡村小院一片霞光，低矮陈旧的青砖瓦房，土坯院墙布满倒塌的豁口。 小媳妇吴倩低着脑袋，辫子乌黑，身材清秀，容颜俏丽。 王连生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拿着柳条。 嘴里骂骂咧咧，柳条扬起，啪，一声，抽打在吴倩的胳膊上。 虽然是深秋，吴倩衣服却单薄。 被抽得打了个激灵。 小院外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乔宇刚刚掏完一个鸟窝，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王八蛋王连生，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整天打骂。 吴倩姐漂亮温柔，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才遇到王连生这样的人。 心中气愤。 乔宇掏出怀中的弹弓，在弹弓包里放上玻璃球。 拉开，瞄准。 啪，院子内，王连生手中的酒瓶被打得粉碎，酒溅了王连生满身。 打完，乔宇迅速溜下树，向远处走去。 身后，传来王连生尖锐恼火的叫喊：“乔宇，你个小兔崽子，我知道是你。” 知道又能怎么样，无非到爹妈那告状，大不了我去死党黄皮皮家躲一晚。 乔宇迈开大步，走向村头。 “乔宇 ，你二叔一伙人刚才找你。”路边，有人叫住乔宇：“他们去给乔方接媳妇去了，刚刚驾驶拖拉机离开。” “我把这事给忘记了。” 乔宇一拍脑袋，向村外快速追过去。 乔方是二叔家儿子，已经三十多，是个残疾。 贫穷落后的乡下，像乔宇这样一表人才，都很难讨老婆，就更不用说乔方了。 但最近流行一些媒人，从云贵一带更加贫穷山区，带来一些女人，给点彩礼就行。 这让有点积蓄的老光棍和残疾人，有了机会。 二叔凑了一笔钱，和乔宇说好今晚帮忙的。 说是去接亲，其实是以防女人跑了。 具体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女人基本上都是骗来的。 去接亲的地方有十几里，乔宇出了村，沿着一条砂石路向前走了一会。 一辆手扶拖拉机路过，乔宇从后面翻进车斗。 驾驶拖拉机的中年男人只是笑笑，那个年代，这样搭顺丰拖拉机的常见。 顺风车没有，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年代，轿车是个稀罕物。 到了目的地附近，跳下拖拉机，已经是夜幕拉开。 走进村子，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任何行业，都会形成产业链，整个村，从事这种名义上婚介说媒的很多，带来的女人，集中在村子中间一个院子里。 乔宇事先和二叔来过一次 探探路，了解情况。 负责的叫虎爷，四十几的男人，是个十里八村都知道的狠角色，坐过牢。 院子很大，门口有人看守，见到乔宇，狐疑地上下打量。 接亲的事先都打过招呼，而且成群。 乔宇落单，难免让人怀疑，毕竟是有点违法，他们也担心警察混进去。 乔宇被看得发毛，转身离开，决定在外面等。 院子里吵吵嚷嚷，显然人很多，听说今晚有好几位女人，要被一起接走。 乔宇无聊地转悠到正房后面。 正房是农村那个年代极少见的二层楼，一排六间。 二层后面，一排窗户，隐约看见里面有人影晃动。 乔宇一时好奇，攀上紧贴着正房后面的一棵大桑树。 桑树枝吖伸展，有一根延伸到二楼一个窗口。 碗口粗细。 桑树柔韧，乔宇站在上面，伸手扒在窗户上。 透过窗户玻璃，看到一位身材娇小的姑娘，正手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马尾辫，配着一个紫色蝴蝶发夹，脸色营养不良的微微泛黄。 但很秀气，大眼睛满是惊恐不安。 床边，站着一个男人，伸手去拉，蝴蝶发夹的姑娘惊叫着，双手不断抵挡。 “玛德。” 男人骂了一句，粗暴地抓住小姑娘的头发，把她拽到地面上，狠狠地踹了几脚，然后抓起一根木棍，劈头盖脸打了几下，大声骂道：“老实点，听话，嫁个男人，老点丑点都行，不然，明天老子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姑娘坐起身，嘴角流着血，一脸倔强。 “你等着，我让几个人来一起收拾你。” 男人发着狠，扔下木棍，气呼呼地离开，关上门。 小姑娘四处观看，眼神慌乱。 乔宇敲了敲窗户，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站起身，走过来。 轻轻推开窗，乔宇立即向她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窗户对开，窗台上插着一排大拇指粗细的钢筋，做成栅栏。 乔宇指了指房间内的那根木棍，小姑娘把木棍递过来。 木棍插进栅栏，用力撬动，一根钢筋被撬下来，缝隙大了一些。 乔宇刚要继续，房间那边走道上传来脚步声。 “钻。” 乔宇当机立断，小姑娘侧身，从栅栏里向外钻，身体虽然瘦，但缝隙还是不够，好不容易把脑袋过来，还有半边身子。 这时，门打开，那个男人带着几个人进来，一眼就看到钻出一半的小姑娘，一个健步冲过来，伸手抓。 外面，乔宇抓住小姑娘，猛然一拽，小姑娘整个人出来，跌进乔宇怀中。 桑树枝承受不了两个人，向下弯曲。 噗通。 两个人跌到地面上，还好，地面上有落叶，比较松软。 乔宇起身，拉起小姑娘就跑。 楼上房间，那个男人抓了个空，脑袋贴着栅栏，大声叫着：“有人跑啦，追。” 很快，大院子里有人冲出来。 夜色黑暗，乔宇只能隐约看清眼前的路，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胡乱奔跑 按理说即使有手电，村子人家错落分布，还有一些树木，不好追踪。 但是，村里狗比较多，见到乔宇和小姑娘，立即汪汪叫。 狗叫声此起彼伏，人群也渐渐追上来，手电光锁定两个人。 乔宇拉着小姑娘，扭头向村子外农田跑过去。 天空有弯月，淡淡月光。 小姑娘体力也不错，两个人亡命狂奔，竟然把追赶的人甩下一大截。 身后，一阵摩托车轰鸣声，有人大叫：“虎爷，在前面。” “他们跑不了。”摩托车灯光雪亮，沿着小道狂奔而来，虎爷凶狠地叫着：“老子撞死你。” 第2章 姑娘刘秀 摩托车转眼到了身后十几米，小姑娘吓得一边跑一边尖叫。 前方是一座独木桥，两个人冲过小桥，乔宇忽然停下脚步。 扭身，掏出弹弓，装上玻璃球，拉开，瞄准。 一气呵成。 啪。 玻璃球打在摩托车灯上，发出一声脆响。 灯光立即消失。 明亮之后，忽然黑暗下来，虎爷不适应，摩托车失了方向，一头栽进沟里。 后面追赶的人到了近前，忙着把虎爷拉起来，缓了一下。 乔宇和小姑娘稍微轻松一些。 但毕竟没有当地人熟悉路道，很快，那帮人又追上来。 空旷的田野里，远远吊着。 穿过一片田地，眼前是一条小河，两个人沿着河堆继续奔跑。 很快，小姑娘明显体力不支，大口喘着粗气，地面坑洼不平，她几次差点绊倒。 如果不是乔宇拉着她，估计早就瘫倒在地。 “你走吧，带着我跑不了。” 一棵柳树下，小姑娘手扶着树干，一边喘息一边说着，上气不接下气。 追赶的都是常年劳作的庄稼汉，他们俩耐力根本无法相比。 “不行。” 乔宇也在大口喘气，却没有放弃小姑娘的念头。 那些家伙根本没把这些女人当人看待，小姑娘如果被抓回去，一定会被摧残得生不如死。 天边月色皎皎，光线朦胧。 乔宇快速扫视一下，听着越来越近，凌乱的脚步声，伸手拉着小姑娘走进河边的芦苇丛。 那些人已经靠近，许多手电光晃来晃去，连河堆边杂草丛芦苇荡都不放过。 乔宇只好带着小姑娘向水深处前进，整个身子进入水中，只留下脑袋，躲藏在水草后面。 秋天的水，一阵冰凉，冻得乔宇打了几个哆嗦。 “搜，仔细搜，妈的。” 一群人骂骂咧咧过来，乔宇和小姑娘急忙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过了几分钟，那群人向前搜索而去。 “过河。” 看着月光下泛着白色寒光的河面，乔宇当机立断。 “不，不行，我不会水。” 小姑娘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惊恐加上全身湿透的冷，颤抖着，牙齿都碰得咯咯咯响。 “不行也得行。” 乔宇一咬牙，豁出去了。 两个人下水，乔宇扶着小姑娘，向河中间慢慢走。 河水渐渐淹没了腰，胸口，脖颈。 乔宇托着小姑娘的屁股，闭气，整个人进入水下，用力游动。 还好，水深地方不宽，几分钟后，两个人终于爬上了对岸的河堆。 却也不敢停留，喘息几口，继续沿着田野间小道奔走。 夜更深，月色明亮很多。 遇到村子，两个人全部绕过，担心引起狗叫。 谁也不敢保证，那些人会不会扩大追击范围。 足足走出去十几里，体力实在不支，两个人坐在野外一条干涸的水渠里，大口喘气。 全身湿透，又冷又饿。 休息了几分钟，更觉寒冷。 乔宇勉强站起身，摸了摸口袋，还好，打火机还在。 秋天的田野，四处都是荒草枯枝败叶，快速收拢一些，点燃。 火堆亮起，立即感觉暖和很多，小姑娘手掌伸出，一边搓一边烤。 “脱衣服。” 乔宇解开衣扣，把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件脱下。 “你……” 小姑娘紧张地双手在面前环抱，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害怕。 “你想什么呢。”乔宇会量过来，白了她一眼:“衣服湿透，不冻死也得生大病。” “好，好。” 小姑娘轻轻点头。 乔宇却没时间想太多，秋风带着寒意，有火堆还温暖一些，等会离开，湿衣服会更寒冷。 他很快就把衣服脱下。 拧干水，用手撑着，一件件烘烤。 小姑娘也把衣服脱下，身体蜷缩着，学着乔宇烘烤起来。 半个小时左右，已经干得差不多。 两个人快速穿上。 尴尬的气氛缓和很多，小姑娘脸烤得红红的，话也多了起来。 乔宇才知道她叫刘秀，来自云南偏僻山区，被表哥骗出来说到大城市打工，直接被送到这边。 “应该报警，你表哥这是犯法。” “表哥也不容易，一家老老小小十几口，都指望他呢。” 刘秀摇了摇头，没有多少恨意。 乔宇不明白她的想法，但也不想多问，先解决眼下。 衣服全部烘干穿上，到田地里转了一圈，乔宇刨了几个红薯，放到火里烧熟。 两个人又冷又饿，狼吞虎咽起来。 刘秀脸上都沾满黑灰，白一道黑一道，乔宇看得忍不住笑起来。 烧熟的红薯饱人还暖心，加上刚烘干的衣服，身上里外都暖和和。 两个人走上县城到镇上唯一的砂石路，辨清方向，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到家中。 一家人见乔宇带了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回来，并没高兴，反而有点慌了神。 “小宇，这姑娘我们家可不能留。”老妈李翠芳一脸担忧：”刘村那些人都是凶得很，听说那个叫虎爷的，年轻时还杀过人。” “要不，把她送回去？” 大姐乔春霞性格温柔，却胆小，轻声建议。 “不，我不回去。” 刘秀一脸惊恐，紧紧抓住乔宇的衣角，瘦小的身体不断颤抖。 “我们可以报警。” 乔宇抓住刘秀的胳膊，微微用力，给她一点安全感。 “别别别。”老妈急忙摆手，一脸紧张：“报警就结下死仇，他们会报复的，你找死啊。” “反正我不让她再回那个地方。” 乔宇一脸坚决，倒不是为了什么男女之情，而是不忍心。 再把姑娘送进狼窝，自己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别争啦，这闺女先留下。” 老爹乔大洋一直闷头抽烟，猛然把烟头摔在地面上，做出最后决定。 “他爹。”李翠芳拽着乔大洋，语气焦急：“你怎么也糊涂了。” “我没糊涂。”乔大洋扬了扬左胳膊拄着的拐杖，指了指低矮破旧的的房屋：“我们家这样，小宇到哪讨媳妇。” 老妈和大姐立即闭上嘴，穷，是这家唯一的特点。 在打工潮没有兴起的时候，生活完全靠几亩地，人口多，还有个残疾，吃饱饭就不错了。 媳妇，想都别想，谁家闺女过来受罪。 带着一种期望，刘秀被留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藏在大姐和二姐的房间内。 乔宇回到连着锅屋的房间，倒头就睡。 一阵鞭炮声，乔宇从梦中惊醒，急忙起床，已经是艳阳高照。 村子里一片欢腾，二叔乔建华带着挑选的女人回来了，直接就和儿子乔方入了洞房。 这种算是花钱买来的女人，又没娘家，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规矩都免了。 原本应该去帮忙张罗的老爹老妈，没有去，老妈忙着井里打水，老爹拄着拐杖，用大扫帚扫着门前已经干净的打谷场。 两个人都紧张地张望着四周。 堂屋内，刘秀刚露出个脑袋，就被大姐二姐拉了回去。 一家人提心吊胆，但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傍晚时分，虎爷带着几个人，凶神恶煞地进了村。 第3章 良心 “乔建华，昨晚一位姑娘失踪，是不是你的人偷走的，识相点，把人交出来。” 二叔家打谷场边，虎爷瞪着眼，一脸凶狠。 在他身后，几位年轻人手拿着铁棍，阴着脸。 “不是我们的人。”二叔赔着笑脸：“虎爷，我们昨晚最后一批离开的，前面还有好几批人呢。” “真的不是？”虎爷冷哼一声：“现在说出来还来得及，否则……” 虎爷身后，几个人同时举起铁棍，晃了晃，气势汹汹。 “绝对不是。” 二叔语气肯定坚决，同时眼睛扫视一圈。 今天大喜，亲朋一大圈，昨晚去接人的，包括乔宇都在人群中。 算是提醒大家，别乱说。 那时村里穷，但有一点好处，齐心。 出卖乡里乡亲，会被一辈子戳脊梁骨。 “我还会回来，要是让我查到，杀他全家。” 虎爷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乔宇松一口气，原来就是咋呼咋呼，没有证据。 也是，昨晚几批人，黑灯瞎火，分不清谁跟谁。 暂时安全。 结婚是最热闹的事情，虽然很仓促，乔宇等人还是在二叔家门上贴上对联，手巧的二婶剪了个大大的喜字糊在窗户上。 大把大把的喜糖发出去，村里孩子们一片欢声笑语。 喜宴一直到深夜，亲戚朋友喝得东倒西歪，陆续离去。 乔宇返回，离开二叔家不远，阴暗处，一个胖胖的身影拦住他，悄声说道：“不看看热闹？” 黄皮皮，乔宇的死党，一身肥肉。 家里有钱过，老爹在镇上供销社做领导，后来因为贪污进去了。 罚款抄家，一下子家徒四壁，只留下辆破摩托，黄皮皮经常骑着在村里呜呜显摆。 不过，最近也快要加不起油了。 “有什么好看的。” 乔宇摆了摆手。 黄皮皮喜欢偷听，尤其是洞房之夜，也算他的爱好。 无论贫穷富有都没改变过。 “乔宇，别多读了几年书，就特么假正经。”黄皮皮搂着乔宇的肩膀：“从小到大，你可没少看姑娘小媳妇，还有翠莲姐的事……” “打住。”乔宇有点心虚：“别瞎嚷嚷，我陪你去就是。” 夏翠莲是村长的女儿，俊俏秀气，小时候乔宇曾经偷拿过她贴身罩罩。 “这才是好哥们。” 黄皮皮哈哈笑着，得意洋洋。 两个人蹑手蹑脚，返回二叔家。 堂屋的门已经关上，四周静悄悄，喜房里有光亮，映着窗户上的红纸，模模糊糊的红，充满喜气。 “感觉你要失望。”乔宇一边靠近窗户，一边低声嘀咕：“一大早新娘就送进洞房，该干的，乔方哥都干完了，估计听个打呼噜。” “你懂个屁。”黄皮皮很不屑：“这第一天，男人都很厉害，乔方哥三十几没碰过女人，还不得来个通宵。” “你……” 乔宇想反驳几句，忽然闭嘴，已经靠近窗户，听到喜房内有声音，吵吵嚷嚷，还不止一个人。 怎么回事，闹房早就结束了。 带着疑问，乔宇和黄皮皮的脑袋凑近过去，贴在窗户上。 根据习俗，新婚之夜最后一道程序，是捅窗户纸，就是一把筷子从窗外打向婚床。 窗户上留下一个窟窿，一人一只眼，刚刚好。 房间内，人确实不少，除了新郎乔方和新娘，还有二婶和两个妇女，乔宇认识，是二婶娘家人，乔方的两个舅妈。 新娘被三个妇女按在床上，仰脸朝上，四肢都被攥着，身体不断扭动，嘴里被塞了一条毛巾，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不像洞房花烛的流程。 乔宇和黄皮皮同时屏住呼吸。 “别喊。”二婶恶狠狠嚷着：“又不是黄花闺女，叫什么叫，老实点，我家花钱买了你，就是为了传宗接代。” “乔方，还不快点。” 一位舅妈瞥了一眼旁边的乔方。 “来，来了。” 乔方有点慌乱，原本就歪嘴斜眼，显得更扭曲。 …… 喜房内，一片吵嚷。 黄皮皮看得呼吸都变得急促，乔宇心中却五味杂陈。 他去过刘村，见到那些女人被当着牲口的情形。 眼前，让他想起母猪交配的情景，有的母猪不老实，就被捆起来。 新娘还是被当了牲口。 “走了。” 乔宇完全没了兴致，心中还有点沉重，拉着依依不舍的黄皮皮，扭身离开。 家里人已经睡了，走进锅屋，喝了杯热水，乔宇走进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跟个狗窝似的。 锅屋独立，土胚墙，稻草屋顶，门朝东。除了烧饭锅灶，还有一小间，就是乔宇睡的地方。 吧嗒。 拽了一下拉线开关，灯泡亮起来，一片淡红色朦胧。 地方狭窄，还堆了一些粮食。 容身地方就一张木架床，行走空间都要侧身。 乔宇靠近床边，揭开棉被，忽然愣住。 被子下面，刘秀侧身躺着，身体蜷缩，秀发散乱，遮住半边脸。 眼睛大而明亮，眼神怯怯。 身上，穿着很少，胸口用布裹了几圈。 “你怎么在这？” 乔宇一脸疑问。 “大姐说，她们的床太小，三个人挤不下。”刘秀声音就像蚊子：“就，就让我过来睡。” “胡闹，把衣服穿起来。” 乔宇瞪了瞪眼，大姐的意思他当然明白，而且看刘秀的样子，不情愿也是认命。 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于女人，很渴望。 一家人把刘秀留下来，也是做媳妇的。 可想起二叔家洞房那一幕，乔宇看着楚楚可怜的刘秀，没一点激情。 刘秀不敢违背，低着头，窸窸窣窣穿好衣服 乔宇拉着刘秀，敲开堂屋的门，大姐一脸愕然，上下打量刘秀：“她不愿意。” “不是。”乔宇摇头：“大姐，她是个人。” “废话。” 大姐瞪了一眼，有点不明白。 “我不是畜牲。” 乔宇换了个说法，把刘秀塞进门，扭身离开。 “神经病。”大姐嘀咕一句，关上门，看着刘秀身上单薄的衣服：“快进房间，别冻着，这个小宇，也不知道心疼，明天我收拾他。” 第4章 后患 早饭很简单，稀饭萝卜干咸菜，还有烙饼，不多，一人一小块。 全家几乎同时，把自己的烙饼递给刘秀。 “我吃不了这么多。” 刘秀急忙摆手，俏脸不好意思地羞红起来。 “以后在我家想吃什么就说，婶给你买。” 老妈李翠芳一脸笑，乔宇这辈子都没见老妈这样温柔过。 “小宇，你也老大不小，该成家了。”乔大洋筷子敲了敲碗：“抽空，把事情办了吧，我和你妈也放心。” 大家目光一起看向乔宇，刘秀则低下了头。 乔宇被看得一阵尴尬，侧脸看了一下刘秀：“你多大。” “二十。” 刘秀悄声回答：“在家定过亲的，要不是被骗出来，我都结婚了。” “你们看，她是有婚约的。”乔宇找到了理由，摊了摊手：“而且，看她瘦瘦的，还不大成熟。” “放屁，我和你妈……” 乔大洋脱口而出，李翠芳急忙推了他一下。 乔大洋瞪了瞪眼，把话咽了回去。 “好啦，好啦，感情的事，要你情我愿，自由恋爱。小宇也不是小孩了，自己能做主。” 二姐乔春梅皱着眉头，她聪明伶俐，嘴也比较快。 全家乔宇文凭最高，读过高一，没学费结束，再就是二姐，初中。 在当时落后的乡下，很多文盲，能培养姐弟俩读书，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少看点那种恋爱小说。”乔大洋把目标转向二女儿：“我让小宇圆房，还不是为你姐妹俩好。” 农村穷人家娶媳妇，还有个途径，就是用姐妹换亲。 乔大洋原本就是打算大女儿二女儿任选一个。 “不管小宇和刘秀成不成，反正别想我换亲，都什么年代了，还来父母之命这一套。” 乔春梅噘了噘嘴，一脸不屑。 “二丫头，反了你。” 乔大洋吹胡子瞪眼，乔春梅却毫不理会，拿起一片饼，站起身走了出去。 赶着两头羊离开了家。 争论不了了之。 接下来十几天，刘秀除了偶尔出来吃顿饭，基本上都是关在房间。 包括大小便，用马桶。 十几天后，刘秀才渐渐露面，村里都知道乔宇家来了个远房亲戚，是个小姑娘，整天低着头。 全家都把刘秀当做小媳妇养着，也就没让她下地干活。 有好吃的，都是让刘秀吃，乔宇不时抓几只鸟，摸一些鱼。 刘秀很快脸色变得圆润丰满起来，渐渐也多了一些笑声。 小姑娘在家也没闲着，她手工活不错，缝缝补补，洗衣做饭。 完全成了一家人。 只是在偶尔提到圆房时候，她脸色会暗一下。 朝霞艳红，天边太阳刚刚露出一角，路边野草上，布满薄薄的霜。 乔宇沿着村前小河边，已经跑了好一会。 晨跑，是在学校养成的习惯。 身体微微出汗，在河边一棵大柳树根须上坐下，倚着树干休息。 霞光下，一位姑娘站在河边，秀发披肩，花格子衣衫很简洁。 小姑娘长长睫毛，瓜子脸，肌肤微微有点苍白。 手中拿着一本英语书，正在朗读背诵。 应该是附近村的姑娘，每逢节假日礼拜天，一大早都会过来。 乔宇当初第一眼看到，心就莫名其妙动了一下。 从那以后，姑娘出现，乔宇就会静静坐在不远处观看。 那个年代，男女关系很纯，很少搭讪。 乔宇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和刘秀圆房，乔宇心中对这位姑娘朦胧感觉，也是一部分原因。 姑娘背完一篇课文，对着乔宇笑了笑，很温和。 乔宇心中一动，豁出去了，今天一定要有点发展。 不能让黄皮皮笑话，盯着人家有大半年，连个名字都没搞到。 站起身，刚要走过去，远处传来喊叫声：“冬儿，冬儿。” 姑娘答应一声，急急忙忙跑开。 “冬儿。” 乔宇有点泄气，一边念叨着，一边往村子里走。 走到村头不远，看到村里的会计刘勤中，鬼鬼祟祟，进了王连生家院子。 院子独立一些，左右都没紧邻人家。 大白天，不至于偷东西吧。 乔宇好奇地靠近。 院墙是泥土夯成，低矮，还有几个缺口。 沿着缺口望进去，院子内一览无余。 “刘会计，你别这样。” 刘勤中正搂着吴倩。 小媳妇不断挣扎着。 吴倩，嫁到村里刚三年，有个小女儿。 人长得俊俏，村里有名的俏媳妇，没少男人惦记。 男人王连生好吃懒做，经常打她。 但她有个出名的恶婆婆，整天盯着，别的男人很难靠近。 “老实点，你男人昨天欠我一笔赌债，一笔勾销。” “他欠的钱，关我什么事。” “谁让你是他老婆，夫债妻还。” 刘勤中嬉笑着，把吴倩按倒在院子里的一块石板上。 “来人啊，救命。” 吴倩喊了一嗓子，刘勤中急忙捂住她的嘴。 玛德。 乔宇可不是喜欢看热闹的黄皮皮，低声骂了一句，翻过院墙，冲到近前。 伸手抓住刘勤中的衣领，把他拉起来。 嘭，一拳打在刘勤中脸上。 松手，刘勤中原地转了两圈。 “狗日的乔宇，你多管闲事。” 刘勤中站稳脚，看清楚来人，大声吼起来，冲向乔宇。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很快，惊动了一些村里人，纷纷赶过来看热闹，把两人拉开。 刘勤中毕竟四十几，体力远远不如乔宇，被打得鼻青脸肿，额头鲜血直流。 “乔宇打吴倩的主意，我刚好路过……” 刘勤中恶人先告状，指着乔宇，大声叫嚷着，理直气壮。 “放屁。”乔宇瞪着对方：“吴倩姐在这，你就血口喷人，问问她怎么回事。” 围观的人，一起看向衣衫不整的吴倩。 “我，我……”吴倩看了看乔宇，低下了头。 男人欠着债，刘勤中也算干部，她不敢得罪。 旁边立即响起一阵指责声： “乔宇，你怎么能这样。” “这孩子，跟着黄皮皮一起学坏了。” 怎么会这样。 乔宇愣在当场，自己不是英雄救美吗，怎么变成反派了。 刘勤中伤得不是很严重，但乔宇还是赔了一些医药费。 关键是憋屈，乔宇一肚子郁闷。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刘勤中怀恨之心，第二天，伙同村长忽然登门。 身后跟着满脸杀气的虎爷。 刘秀正在锅屋做饭，逃已经来不及，乔大洋拄着拐上前，还没说话，就被黄毛一铁棍敲在右腿上，撂倒在地。 “带走。” 虎爷挥了挥手，几个年轻人押着刘秀，走出风华村。 一路上杀气腾腾，无人敢阻挡。 第5章 爱好特别的姑娘 出事的时候，乔宇正在村子不远处一片田地里，蹲在一条小水沟边割草。 “乔宇，刘秀被那个虎爷抓走啦，还打伤了你爹。” 黄皮皮骑着他那辆宝贝摩托，呼啸着过来，大声叫喊。 “玛德。” 乔宇提着镰刀，跳上摩托。 摩托打了个回旋，回到村子，沿着村中间的道路追过去。 村东头小桥边，乔宇另一个死党夏二愣正在干农活，见两个人骑着摩托过来，一脸杀气，急忙招呼：“你们干啥去。” “杀人，你去吗。” 停了一下，乔宇挥了挥手中的镰刀，寒光闪闪。 “去。” 夏二愣长得高大，却一根筋，从小就是乔宇的跟屁虫。丝毫没有犹豫，提着一把铁锹，挤上摩托。 摩托车载着三个人，冒着黑烟，呼啸而去，一路扬起灰尘。 虎爷等人没有走远，七八里路，就追到近前。 小货车坏了，一群人正在修理。 刘秀蜷缩在车斗里，鼻青脸肿，衣衫破碎，露出一处处肌肤。 “把人留下。” 摩托车横在路面上，三个人跳下，乔宇手中镰刀指着虎爷等人，大声吆喝。“小子，有种。” 虎爷并不害怕，嘴里叼着烟，靠近乔宇：“来横的，老子玩剩下的，有胆，冲着这里来。” 说着，虎爷咧嘴讥讽地笑了笑，伸出脑袋，晃了晃乱糟糟的头发。 “草拟奶奶的。” 乔宇瞥了一眼满脸惊恐的刘秀，加上昨天在吴倩那受的委屈，愤怒一下子爆发出来。 脑袋一热，举起镰刀，毫不迟疑地向着虎爷砍过去。 人有时就像弹簧，乔宇读过书却半途而废，在农村是文不行武也不行，加上穷，活得尴尬。 待人很温和礼貌，可一旦失控，情绪爆发就会走入极端。 虎爷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有点秀气的年轻人真动手，慌忙侧身躲闪。 镰刀贴着他的脸颊滑过，一只耳朵掉了下来。 “给我往死里打。” 虎爷捂着脸颊，鲜血顺着手掌流下，脸颊扭曲，声嘶力竭地大声吼着。 黄毛等人挥舞着铁棍，冲了上来，乔宇晃动镰刀，夏二愣高举铁锹，黄皮皮也从摩托车架上抽出一根铁棍。 双方短兵相接，噼里啪啦。 一阵胡乱的厮杀过后，两败俱伤，大家都坐在地面上，浑身血迹。 小货车玻璃稀碎，黄皮皮的摩托也变成了废铁。 附近村有人报警，警车呼啸而来。 一群人被带到医院，做了包扎，还好，除了虎爷，都是皮肉伤。 然后，又到花旗镇派出所做笔录。 这件事，影响很大，整个县城都引起轰动。 县警局连夜行动，端了刘村的窝点，抓捕十几人。 还有许多被拐妇女被及时解救，其中就有刘秀。 按规定，她们会被送回老家。 乔宇是打架斗殴的主犯，判刑三个月。 被送往劳改农场那一天，大姐二姐到看守所送行。 出乎乔宇意料的是，刘秀也在。 “是我自己要求留下来的。”刘秀看着栅栏后的乔宇：“我等你。” “傻丫头。” 乔宇伸手揉了揉刘秀的脑袋。 劳改农场在一百多里外，靠近海边，一片盐碱地。 都是轻刑犯，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还有几位调戏妇女的。 规矩倒是很宽松，第一天，干了一些简单农活。 晚上回到宿舍，乔宇打了盆水，刚要洗脚。 “那小子，你过来。” 一位身材壮实的中年人招了招手，嗓门很粗，三角眼，显得凶狠。 “什么事？” 乔宇靠近过去，一个宿舍六个人，这人似乎是老大。 港片没少看，这种人不好惹，最好不得罪。 “你问我干什么？不懂规矩的玩意。” 三角眼坐在床边，脚放在盆里，正在泡脚，冷笑两声：“大爷我今天就教教你，先给我洗脚。” 乔宇微微皱眉，但还是蹲下身，轻轻搓洗三角眼的脚。 脚真的臭，乔宇不得不微微屏住呼吸。 终于搓洗完，三角眼抬起一只脚，乔宇拿过毛巾，刚要擦。 “不不不。”三角眼摇头，脚在乔宇眼前晃了晃：“舔干。” 乔宇愣了一下，其他几个人在一旁，看得哈哈笑起来，幸灾乐祸。 “你他么愣着干嘛，舔啊，小兔崽子。” 三角眼骂骂咧咧，脚趾向乔宇嘴里塞，同时咧嘴笑着：“不服是不是，有本事你打我啊。” “舔你妈。” 三角眼的嚣张表情，让乔宇忽然想起那个虎爷，怒上心头，骂了一声。 同时，端起脚盆，兜头向三角眼泼去。 哗。 三角眼变成落汤鸡。 宿舍里静了一下。 “你找死。” 三角眼暴跳起来，伸手抓住乔宇的衣领。 嘭。 乔宇先发制人，挥手一拳。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从宿舍里，一直打到门外。 十几分钟后，六个人只穿着裤衩，笔直一排站立在操场上。 “你们很幸运，吕队长刚好回来，要亲自给你们上课。” 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管理，手拿着柳条，划了一圈。 “吕队长是什么人？” 乔宇初来乍到，轻声问身边的瘦子。 “等会要装得硬气一点，然后屈服。”瘦子低声回答：“吕队长喜欢驯服刺头，太怂的也不行。” “明白。” 乔宇点头，投其所好罢了。 就像学校的教导主任，总喜欢抓一些违规违纪，屡教不改的人立威，有成就感。 “其实，打几下，折腾折腾也没什么。”瘦子停顿一下：“最难受的是吕队长有点变态，让人钻裤裆。” 钻裤裆？ 乔宇轻蔑一笑，这有什么难的。 在村里，打赌输了，相互钻裤裆，就是普通玩闹。 在学校，还弯腰相互跳木马。 又不是韩信，来什么胯下之辱。 心中嘀咕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声音不徐不疾，显得很有节律。 “吕队长到。” 那位管理叫了一声，大家一起立正。 乔宇觉得有点好笑，就像太监喊上朝。 等到吕队长走到近前，乔宇忽然感觉笑不出来，噎住一样。 他才明白瘦子说的难受什么意思。 吕队长很年轻，而且是个身材苗条的姑娘。 第6章 神秘王老头 “几天不见，反了天了，竟然敢私下斗殴，把我的话当放屁，是不是。” 吕队长声音很冷，语气愤怒。 操场上光线很淡，看不清她的脸颊，轮廓秀丽，眼睛明亮。 身穿制服，腿修长，短发齐眉。 “是他先……” 三角眼抢先开口，准备恶人先告状。 “闭嘴。”吕队长冷哼一声：“全体，俯卧撑一百个。” 命令一下，六个人立即趴下，身体起伏。 “一，二，三……” 旁边拿着柳条的管理来回走动，开始数数。 六十个往后，几个人都很吃力。 六十三，瘦子趴下。 “打。” 吕队长话音刚落，啪一声，柳条抽在瘦子的后背，暗淡光线下，都看出一道血痕。 瘦子叫了一声，身体再次支愣起来，继续俯卧撑。 其他人也一激灵，速度快了不少。 但很快又有人体力不支。 噼噼啪啪。 柳条不断落下，就像放鞭炮，瘦子一个人就挨了六次。 除了乔宇，其他人都带伤。 一百个结束，大家都站起身，气喘吁吁。 乔宇身上汗珠滚滚。 “立正。” 吕队长大声喊着口令。 几个人立即并腿，身躯笔直。 “认识到错误的，从那两块石头中间走过去。” 吕队长指了指旁边两块大石，一米多高，中间一个缝隙，刚好过人。 这算惩罚？ 乔宇心中疑问刚起，吕队长已经走向石块，腾身而且，落在石块顶部 双腿分开跨到两块石头上。 姑娘这爱好特别。 不过，钻女人裤裆 真的很羞辱，是个男人都会憋屈难受。 六个人都没动，站得笔直，身边秋风吹动落叶，沙沙响。 十几分钟后，瘦子领先走过去，微微低头，从吕队长胯下钻过。 “十五分钟，太短，怂货。” 吕队长冷哼一声，旁边管理扬起柳条，啪，又是一下，瘦子弯着腰跑开。 果然变态，屈服太快也要受罚。 又过了一会，冷冷秋风吹在刚出完汗的身上，渐渐透心凉。 有人上下牙齿打颤，真的坚持不住了。 三角眼领先，其他三人跟着，从石头之间鱼贯而过。 吕队长似乎很满意，任由他们离开。 最后，只剩下乔宇笔直站立着。 秋风更紧，带着海边特有的湿寒，乔宇身体一阵阵不由自主地颤抖。 但他没有屈服的意思。 吕队长跨在石块上方，也没有动，估计也不怎么好受。 “识相点。” 那位拿着柳条的管理等得不耐烦，大声提醒。 乔宇闭着嘴，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你先回去，我看他撑多久。” 吕队长挥了挥手，让那位管理走开。 夜更深，两个人站立着，都纹丝不动。 风似乎越来越冷，乔宇站得肌肉酸痛，出了一些汗，很快被吹干。 身体渐渐僵硬颤抖，然后有点麻木，脑袋晕晕沉沉。 终于，眼前一黑，栽倒在地面上。 醒来，已经是白天，阳光投过窗户，照在床上，感觉一阵温暖。 这里是门卫室，也是医务室，看大门的老王，也是医护人员。 头发花白，六七十模样，见乔宇睁眼，走过来，摸了摸脑袋。 “死了吗。” 冷冷的声音响起，有人进来，不用看，乔宇也知道是那个吕队长。 “吕丫头，这样会真的死人的。” 老王抱怨着，拿起军用水壶，喝了一口。 房间内一阵酒气弥漫。 “死了拉倒。”吕队长淡淡说道：“敢跟我较劲，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乔宇忽然打了个寒战。 “还有你，少喝点，酒不离身。”吕队长和老王说话，声音依旧很冷，带着责备：“一大把年纪，也不注意点身体。” “不喝酒干什么，我现在就是等死。”老王很不在乎地又喝了一口，叹口气：“可惜，死了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这是药酒。” 啪一声，吕队长把一壶药酒放在桌上，瞥了一眼乔宇，转身离开。 肌肤有点暗，但柳眉杏眼，很漂亮。 “这丫头，性子有点倔。” 老王摇头，把药酒灌进乔宇口中，很苦，但很快一股热热的感觉流遍全身。 乔宇感觉精神很多。 但没有多少感激之心，昨晚因为惩罚晕倒，送点药，估计也是怕自己真的死了，连累她。 接下来，说不定惩罚加倍，还有三个月呢。 很快，乔宇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吕队长并不经常在农场。 而自己被老王留在了医务室，平时帮着他扫扫落叶，开开大门。 和吕队长几乎没接触。 老王酒不离口，但却没醉过，乔宇怀疑他壶里装的是假酒，喝过几次，很冲，是真酒，还是那种度数高的。 “你小子，只要功夫到家，和我一样千杯不醉。” 老王见乔宇好奇，呵呵笑着：“想不想学。” “想。” 闲着无聊，乔宇当然想学点本事，吓唬人也是好的。 老王第三天就开始教乔宇，不过，和酒关系不大，是一种打坐练功方法。 晚上静坐，白天教一些拳术。 十几天以后，一天凌晨，乔宇打坐时候，感觉身体一热，根部勃然而起，吓了一跳，急忙停止。 叫醒老王。 “不愧是童男子，进步很快。” 老王在乔宇身上推拿一会，舒筋活血，一脸炫耀：“我这功夫，内外兼修，练成后和女人战斗，彻夜不败。” “女人不女人无所谓。”乔宇摆了摆手，开玩笑说道：“能有降龙十八掌厉害吗。” 那时候，玄幻仙侠没有流行，小说电视厉害的，还是武侠。 “当然，可以纵横天下。” “你就吹吧。” “你敢瞧不起我老王。” 老头吹胡子瞪眼，发誓要让乔宇成为高手。 然而，没有等到那一天。 乔宇到农场还没一个月，老王一夜之间中风不起，三天后就撒手西去。 老王孤身一人，真的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乔宇和他算半个徒弟，临死关照乔宇，把他骨灰送回老家安葬。 火化的那一天，吕队长也赶了回来，乔宇对着老王的相片磕了几个响头，不是太伤感。 他总觉得老头的笑有点意味深长，那功夫似乎邪门，每次练习过后，男人本能激情勃发。 处理完后事，吕队长把一个小盒子递给乔宇：“你可以走了。” 第7章 又见吴倩 返家的时候，吕队长开车把乔宇捎到花旗镇，扔在路边，扬长而去。 一路走回风华村，走到村前面小桥，已经夕阳西下。 芦苇渐黄，河水青青。 吴倩有点为难，但还是走进屋，按照乔宇的吩咐，趴在床上。 撩起衣服露出后背，乔宇忽然愣了一下。 吴倩肌肤白皙娇嫩，几块淤青异常显然，不像是摔伤。 “王连生又打你了？” 乔宇皱了皱眉。王连生是吴倩老公，经常喝酒打老婆。 “昨天他赌钱输了。”吴倩轻声解释：“你快点，他要回来了。” “有点痛，你忍着点。” 乔宇伸手，在吴倩腰部开始按摩。 过了片刻，一股温热的感觉 ，在吴倩腰部升起，向全身蔓延，舒服得她轻轻哼了一声。 听得乔宇的心动了一热。 他忽略了一件事，吴倩可是村里有名的一枝花，人长得俊俏秀丽，据说还有种吸引男人的魅力。 靠的近才明白，一股淡淡幽香，就像桃花盛开的味道，直上心头。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吴倩急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俏脸艳红 “乔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王连生大步走进来，身材矮小猥琐，小眼睛狐疑地看了看：“你们俩在干嘛。” “我腰扭伤了，乔宇刚好路过。”吴倩急忙解释：“他帮忙按摩一下。” “按摩？我看你们是干别的了吧。”王连生绷着脸，对着吴倩大声说道：“怪不得都说你和乔宇有一腿，怎么，刚出来就找你了，大白天上床，是不是等不及了。” “你放屁。”吴倩瞪着眼：“别瞎说，我和乔宇清清白白。” “清白？”王连生吼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孤男寡女，不是睡觉还能干嘛。” “我不是说了吗，我腰扭伤，乔宇帮着……” 吴倩嘎然而止，因为她用力扭腰，竟然一点不痛。 乔宇按摩有效。 这下，真的说不清了。 “编，你继续编。” 王连生哼了一声，一脸得意，似乎抓到了奸夫淫妇的把柄：“编不出来了吧，你这个婊子，我要让全村知道，你们干的好事。” 说着，王连生瞥了一样风小雨的某个部位，气势更盛，感觉证据确凿 “闭嘴。”乔宇听不下去了，冷着脸吼了一声：“再他么胡说八道，我砍死你。” “你别乱来。” 王连生吓得向后退几步，立马怂了。 以前，有点秀气的乔宇，大家都不怕。 现在，乔宇可是劳改过的，而且是确实砍过人。 有传言，差点把那个虎爷开了瓢。 玛德，这叫什么事。 乔宇一肚子恼火，自己做点好事，还被误会。 扭身，大步离开吴倩家。 身后，传来王连生的吼声：“你这个婊子，我让你偷人。” 然后，是吴倩的一声惨叫。 乔宇的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停留，男人打女人，自己管不着，也不能管。 一旦王连生宣扬出去，更说不清。 不过，吴倩真的诱人。 乔宇第一次有那种征服女人的冲动，而且强烈得不由自主，刚才要不是王连生赶回来，说不定要发生什么。 当然，也要吴倩愿意。 回到家门口，已经是晚霞落尽，光线朦胧，乔宇刚要说一声我回来啦，给爹妈一个惊喜。 “乔宇。” 一个清脆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屋里飞奔而来，到了近前，还没等乔宇看清楚，已经一把抱住他，紧紧搂着。 这么亲热？ 乔宇愣了一下，才会量过来。 是刘秀。 根据搂抱的感觉，乔宇觉得她大了很多，富有弹性，却不膈应人。 第8章 装神弄鬼 刘秀紧紧抱着乔宇，没有说话，竟然抽泣起来。 “好啦，好啦，怎么搞得跟生死离别似的。” 乔宇推开刘秀，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弄乱我头发。” 刘秀轻声笑起来，同时擦着眼泪。 “小宇，你瘦了很多。” 老妈拉着乔宇，一脸心疼。 老爹和两个姐姐，在一旁上下打量，也是满脸关切。 乔宇一下子感觉心中一片温暖，笑了笑：“我饿啦。” “妈给你做饭。” 李翠芳急忙走向锅屋，刘秀也跟着过去。 晚饭难得的丰盛，炒了三个菜，还烧了一盘肉。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刘秀准备把一只老母鸡杀了。 在平时，乔宇家晚饭都是稀粥萝卜干的。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说笑，很开心。 吃完，放下碗筷，乔宇无意间摸了一下怀里，有个小盒子。 这才想起，是王老头的骨灰。 为了携带方便，骨灰很少，装在巴掌大盒子里。 盒子虽小，这玩意放家里也不吉利。 “我出去一会。” 乔宇起身离开家，虽然是晚上，那时候没什么娱乐，村里溜达串门很平常。 天已经黑下来，光线昏暗。 在村里转悠一圈，乔宇也没找到合适安放骨灰的地方。 埋土里，也不行，俗话说入土为安，以后再刨出来，对王老头似乎不尊重。 好赖也算是自己的师傅。 在村子中间一棵大榆树下，乔宇停下脚步。 榆树足有几米粗，树梢高大蓬开，是村里的老古董，据说有灵性，逢年过节还有一些老人祭拜。 乔宇可不那么迷信，树上有几个鸟窝，他和黄皮皮没少掏鸟蛋。 思索了一下，乔宇纵身一跃，抓住一根树枝，翻身而上。 很快攀升到高处，掏出骨灰盒，放进一个鸟窝里。 返回时候，在一根树枝上停顿一下，第一次抽烟，很小，就是和黄皮皮躲在这里。 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才想起很久没抽了，在劳改农场，也不允许。 纵身跃下，不远处闪过一个身影，有点鬼鬼祟祟，乔宇轻手轻脚，偷偷跟过去。 身影一直摸索着向前，走到村里废弃的几间房屋边。 这里是原来村里养牛的牛棚，土地分到户以后，牛也分了，这里一直荒着。 那人站在牛屋门前黑暗处不动，乔宇也不动，静静看着。 不一会儿，又一个身影走过来，看样子是个女人，身材修长，隐约看见马尾辫晃动。 “刘浩。” 后来的身影到了近前，轻声叫唤。 乔宇听出来，是夏翠莲，村长的女儿，村里最俏的妞。 家里条件好，保养也不错，肌肤白皙娇嫩，加上会打扮。 走哪都是一蓬眼珠子盯着。 大晚上的，夏翠莲出来干嘛？ “我在这。” 黑暗处，先来的人低声招呼，听起来很年轻。 刘浩？乔宇疑惑一下，不是本村的。 乔宇心中琢磨着，两个人已经靠在一起，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紧接着，发出一阵奇怪的吱吱声。 玛德，在亲嘴。 平时眼高于顶的夏翠莲，竟然偷情，不怕被她老爹知道打死吗。 刘秀被抓，是村长和刘勤中把虎爷带来的，乔宇一肚子愤恨，思索着要不要来个现场捉奸，让村长家也出个丑。 那个保守的年代，男女牵手都被戳脊梁骨，更别说偷偷约会亲嘴。 “刘浩，我们不能总这样，你要托人到我家提亲。”夏翠莲低声说着：“你是大学生，又是我初中同学，我爹会答应的。” “等我明年毕业，我就娶你。” 刘浩悄声说着，呼吸变得急促。 “不行。” 夏翠莲声音带着娇羞。 “怎么不行，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刘浩声音有点颤抖：“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可怜一下我吧。” 安静了几秒，两个人紧靠着，走进了牛屋。 不要脸。 乔宇心中鄙视了一下。 想起夏翠莲俏丽的模样，乔宇忽然有点嫉妒那个叫刘浩的家伙。 乔宇靠近门口，站在外面，很快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听说你们村很多光棍盯着你。” “怎么？吃醋啦。” “没有，他们怎么能和我比，我是大学生，不过你小心点，那个乔宇可不是好东西。” “就凭他，想都别想，做梦。”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吃吃笑着。 乔宇却听得火气，这两个家伙，干活就干活，自己难得学着黄皮皮偷听一回，还捎带上了自己。 眯眼四周看了看，月亮从云层里露出一些，一片清亮，淡淡薄雾。 不远处，有一件破烂衣服，不知谁家扔的。 乔宇走过去，顺手找了一根树枝，把衣服挑在树枝上。 悄悄躲到瓜棚门口一捆玉米秸秆旁，蹲下身，衣服高高举起，在门口晃悠。 冷冷月光下，看起来像个悬空的吊死鬼。 屋里，两个人还在低声说笑着。 乔宇捏着嗓子，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在夜晚听起来很瘆人。 里面的说笑声戛然而止，沉寂了一下。 乔宇晃动着衣服，在半空摇摇摆摆，又发出一阵阴恻恻瘆人笑声，同时尖着嗓子，学着鬼片里的声调：“还我命来。” “鬼啊。” 夏翠莲和刘浩同时崩溃地尖叫，冲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提着裤子。 刘浩跑在前面，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夏翠莲稍慢，经过乔宇面前，露出半边白白。 乔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深秋，气温低，乔宇感觉手下一片温热。 夏翠莲的感觉却是一片冰凉，吓得嗷地又尖叫一声，声音带着哭腔，疯了一样狂奔。 第9章 再逗夏翠莲 第二天一大早，风华村就轰动起来。 村长的女儿夏翠莲中邪了，夜里在村子里奔跑惊叫，意识模糊，嘴里不断念叨着有鬼。 家里人把她带回去，蜷缩在床上，满脸惊恐，谁也不让靠近。 两天不吃不喝，瘦了一大圈。 村长夏建秋顾不得自己干部身份，偷偷请来一位跳大神的婆婆。 折腾了一整天，花了两条香烟一箱酒，夏翠莲总算安静了一些，可以吃点东西，但还是关在房中，沉默不语。 “好好的孩子 ，废了。”吃早饭时候，老妈李翠芳有点感慨：“村长这几天头发都白了一片，就一儿一女，儿子还是个傻子，现在，大女儿又这样。” “活该。”乔宇喝着稀饭，头也不抬地说道：“谁让他缺德事做得太多，要不是他带着虎爷过来 ，抓走刘秀，我也不会坐牢。” “也不能全怪村长，是刘勤中告的秘。” 刘秀在一旁抬起头，插了一句。 “你竟然帮着村长说话。” 乔宇瞪了一眼刘秀，这姑娘，立场有问题。 “就算村长有不是，翠莲姐人也是挺不错的。” 刘秀被瞪得有点胆怯，小声嘀咕着。 “翠莲姐，叫得蛮亲热，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乔宇干脆放下筷子，很认真地纠正刘秀：“那丫头，见到我和黄皮皮，就像个天鹅似的，昂着脑袋，说几句话，也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傲得很。” “那还不是因为你。”二姐乔春梅哼了一声，一脸不屑：“偷人家夏翠莲的罩罩。” “我……” 乔宇张了张嘴，不敢再反驳。 偷罩罩的事情，是自己和黄皮皮的秘密，怎么搞得尽人皆知似的。 一定是黄皮皮大嘴巴。 在村里，女人还都是布裹胸，或者里面穿半截衫。 罩罩，夏翠莲第一个买。 乔宇和黄皮皮那时才十三，完全好奇。 “你偷那个干嘛？” 刘秀眨着秀丽的大眼，看着乔宇，满脸好奇不解疑问。 “……” 乔宇翻了翻眼，一时无语。 这大山里出来的姑娘，都这么纯吗，纯得天真。 乔大洋咳嗽一声，结束尴尬的话题：“小宇，黄皮皮和夏二愣都去学手艺，你是不是也拜个师傅，总不能就这样呆在家里。” 提到学手艺，气氛有点压抑，大家一起看向乔宇。 农村田地有限，人口多，劳动力严重过剩，吃饭都有问题。 作为男人，学点手艺，是唯一出路。 黄皮皮和二愣子最近跟着邻村的泥瓦匠，乔宇回来几天都没见到他们。 “我不学手艺。”乔宇摇了摇头：“学手艺，三年都帮着师傅白干，划不来，我自己赚钱。” “没手艺，你赚什么钱。” 乔大洋皱着眉头，他就是个泥瓦匠，常年干活赚钱养家， 直到后来跌断了腿。 “我养猪。”乔宇早就有了打算：“在劳改农场，我看过一些养猪纪录片，还喂养过几天，有经验。” 电视，当时落后的农村极为少见。劳改农场，老王就有一台，倒是方便了乔宇。 不仅学到一些知识，还了解到外面的形势。 很多年后回忆起来，乔宇不得不承认，劳改农场是他人生转折点。 “养猪？”乔大洋愣了一下，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随便你，但就算养殖，你总要有个像样的猪圈吧，盖猪圈，还是需要钱。” 话题又饶了回来，钱，在贫穷落后的农村，是绕不过去的坎。 “这样吧。”大姐开口：“郝家的彩礼准备好了，可以给小宇用。” 郝家是大姐的婆家，最近正商量婚事。大姐已经二十几，在村里是大姑娘，原本郝家有个闺女，夏天的时候，提出换亲，乔宇没答应，就搁下了。 乔宇也算读过书的，用姐姐换媳妇，打死也不干，那是耻辱。 有了刘秀，加上郝家的人不错，婚事又提上日程。 “不行，我们家不能用你的彩礼。” 李翠芳急忙摆手，彩礼，一般都是要带回去的，娘家要是用了，会被人戳脊梁骨，姑娘嫁过去也会抬不起头。 越穷，越要骨气。 “妈，别太教条。”乔宇眼睛一亮：“钱我先用着，等赚到了，还给大姐就是。” 大家相互看了看，最后还是乔大洋点了点头：“这样也可以，不过，记得一定要还。” 计划就这样草草定下，赚钱虽然还很遥远，总算有了希望。 乔家让媒人跑了一趟，对方没意见，趁热打铁，第二天乔宇就陪着大姐登门过彩礼。 午饭后，乔宇骑着家里新买的自行车，载着大姐，一路哼着小曲，沿着村中间的道路走向村东头的小桥。 村头，村长家的小卖部紧靠着路边，门前很多人在晒太阳闲聊。 “乔春霞，回来别忘了带喜糖。” 大家笑着打招呼，村子也就那点大，大事小事尽人皆知。 “放心，忘不了，我们又不是那种小气鬼。” 乔宇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挥舞，大声回应。 一眼看到夏翠莲也在其中，俏丽的脸颊确实瘦了很多，眼睛显得更大，一身花格子衣服，秀发披肩。 站在一群姑娘小媳妇中间，白皙肌肤娇嫩，身材凹凸有致，还是显得很突出。 “夏翠莲，大白天没有鬼吗。” 乔宇心中一动，恶作剧地大声叫嚷。 夏翠莲今天情绪刚刚平稳点，出来晒太阳，听到乔宇的话脸色一下子煞白，眼睛瞪得老大，充满恐惧。 同时，手掌下意识护住屁股。 估计是那晚被乔宇摸了一把，有心理阴影。 乔宇看着夏翠莲惊慌失措，哈哈大笑起来。 青春年少，总有一些喜欢的姑娘。 同样，也有一些傲气的姑娘，让人忍不住想要斗一斗。 “别欺负我姐。” 夏翠莲的弟弟夏天，憨憨地从一旁冲过来，大声嚷着。 在他身边，跟着一条大黑狗，随着叫喊，气势汹汹地扑向乔宇。 乔宇猝不及防，手一抖，自行车歪倒，姐弟俩摔倒在路面上。 夏天站在一旁，拍着手哈哈大笑，狗也停下脚步。 “夏天，你等着，我回来就弄死你家这条狗。” 乔宇起身上车，一边离开一边恼火地吼着。 懒得和傻子一般见识。 “让你欺负我姐，大黑咬死你。” 身后，夏天继续嘿嘿笑着。 第10章 郝冬儿 郝家村离得不远，只是隔着小河，绕点路。 乔宇姐弟俩到郝家的时候，姐夫郝夏和他老妈已经在门口等着。 不远处，站着很多村里的姑娘小媳妇，看着大姐 ，指指点点。 “来啦。” 老人先打招呼，六十出头，一脸温和的笑。 乔宇急忙称呼一声郝婶。 郝夏身材壮实，笑得有点腼腆，也有点紧张，生硬地给乔宇递过一支烟。 “自家人，以后就不用客气。” 乔宇接过香烟，随口说着，从动作看得出，郝夏并不抽烟。 带着烟完全是为了礼貌。 乔宇也好久没抽，但还是把烟叼在嘴上，拿出翻盖打火机，啪一声打开。 点燃香烟后，又啪一声收起。 板寸头，叼着烟，流畅的抽烟动作。 旁边那些过来观看新媳妇的村民，眼光变得有点胆怯，依稀可以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姑娘不错，看起来老实本分，相貌也俊，就是她弟弟，怎么感觉流里流气。” “嘘，小声点，她弟弟刚从劳改农场出来，没看他头发很短吗。” “犯的什么事？” “砍了人家一只耳朵。” 乔宇一眼瞥过去，那些人立刻噤声。 要的就是这效果，乔宇心中很满意。郝家虽然是大族，但郝夏一家比较老实巴交 ，这样的人在村里容易受欺负。 自己显得野一些，免得大姐过门后受委屈。 郝夏家也是小院，三间堂屋青砖灰瓦，老旧低矮。 走进院子，郝夏的哥哥郝春正在劈木柴，咧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乔宇事先了解过，郝夏兄妹三，老大过于憨厚，有点木讷。 还有个妹妹在上学，老爹过世很多年，郝婶当家。 用媒人的话，乔春霞过门就是一家之主。 郝夏的妹妹在锅屋忙碌，没有露面，只听见叮叮当当响，估计在剁鸡或排骨。 堂屋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些冷盘，烟酒俱全。 新媳妇上门第一次，酒席少不了。 郝家还特意找了几个人陪酒，除了媒人，两位郝夏的堂兄弟，还有郝夏的二叔郝齐健，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人。 酒席很快开始，大家说笑闲聊，郝齐健等人不断向乔宇端杯敬酒。 乔宇来者不拒，这时候王老头教的功夫起了作用，运转之下，酒精似乎被很快化解。 喝了一个多小时，郝齐健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喝了七八成，乔宇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二叔，这杯我敬你。” 乔宇端起酒杯，向郝齐健扬了扬。 “歇一会。” 郝齐健是村里副村长，虽然久经酒场，一杯接一杯，也感觉受不了。 急忙给乔宇递上一支烟，旁边，郝夏的堂兄弟用打火机把烟点上。 “喝，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乔宇朗声笑着，衣领敞开，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一副莽夫形象。 先给郝家来个下马威。 “小宇。” 乔春霞轻轻抵了一下小宇，柳眉微皱。 她觉得有点过，乔宇过于张狂。 “姐，你放心，你过门后，也没人敢欺负你。”乔宇假装不懂姐姐的意思，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永远是你的弟弟。” “姐夫，你说是不是？” 说着，乔宇把目光转向郝夏。 “是，是。”郝夏一脸紧张地点了点头。 “乔宇，你放心。”郝齐健拍着胸口：“谁敢欺负你姐，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谢谢二叔，我先干为敬。” 乔宇再次举杯，一口喝光。 郝齐健脸色有点为难，但还是把酒喝下。 陪酒，就要尽兴，喝醉了也得坚持。 喝完，郝齐健看了看桌上的两位晚辈，那两人一起低头不语。 按规矩，乔宇不说停止，就要继续。 郝齐健咬了咬牙，还得自己来，今天豁出去了。 在郝家村，他是有名的二斤不醉，眼下，快要喝下去三斤。 乔宇更恐怖，估计喝了四斤以上。 乔宇自己也没料到王老头的功夫如此神勇，同时，也有点酒精上头，感觉热血沸腾。 “二叔，喝点茶。” 郝夏喝得不多，急忙打个圆场，同时大声叫道：“郝冬儿，倒茶。” “来啦，来啦。” 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应，紧接着，郝夏的妹妹提着茶壶走进来。 身材苗条，一条大辫子，清丽秀气。 乔宇看着郝冬儿，脑袋嗡一声，一阵空白。 竟然是在河边读书的那位姑娘。 这次从劳改农场回来，不止一次早晨去河边等待，一直没有出现。 乔宇还失落了很久，遗憾永远见不到了。 现在，忽然出现在面前，乔宇感到一阵惊喜，心没来由地呯呯跳。 郝冬儿一一倒茶，到了乔宇面前，见乔宇目瞪口呆张着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我自己来，自己来。” 乔宇被笑得手忙脚乱，伸手夺郝冬儿手上的茶壶。 “别。” 郝冬儿微微摇头，乔宇听话地住手。看着郝冬儿倒好茶，乔宇立即客气地笑了笑：“谢谢，谢谢。” 同时，乔宇迅速把烟头掐掉，整理一下衣领，正襟端坐。 完全一个大好青年的模样。 “来，我们继续。” 郝齐健喝了口茶，又端起酒杯。 “我不喝酒。”乔宇脱口而出，又觉得话不妥，急忙解释：“我意思是说我戒酒，现在就戒酒。” 神情局促，有点语无伦次，同时，乔宇偷偷瞄了一眼郝冬儿。 郝冬儿恰好也看着乔宇，四目相对，郝冬儿眨了眨明亮的大眼。 乔宇心跳更快，神情拘谨，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害怕大人责骂。 “既然这样，我们就结束？” 郝齐健轻声问。 “可以，可以。” 乔宇急忙点头。 乔宇的忽然转变有点奇怪，但不用继续喝酒，大家同时松口气。 吃完饭，乔宇起身，借口走出堂屋透口气，溜进锅屋，看着郝冬儿收拾完碗筷，立即凑过去：“你吃了吗？” “刚吃了一些。” 郝冬儿一边洗碗，一边回答，额头有细密汗珠，几缕刘海微微晃动。 “乔宇，你喝得不少，要不要休息一下。”郝婶见乔宇脸色有点红，急忙招呼：“冬儿，带他去休息。” 郝冬儿犹豫一下，还是带着乔宇走向自己的房间。 后来乔宇才知道，郝家当时也就郝冬儿房间整洁一些。 毕竟她是个小姑娘。 第11章 我出学费 郝冬儿住的地方，是紧邻着院墙搭建的小房间，一张床，一张破旧书桌，一个不大的衣橱。 没有凳子，乔宇只好坐在床边。 “地方有点小。” 郝冬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先在我床上躺一躺，将就一下。” “我不困，就坐一坐。”乔宇摆了摆手。 “那我给你倒茶。” 郝冬儿扭身要出去，乔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用，你陪我说说话就行。” 郝冬儿看着乔宇的手，有点局促地红了脸。 那是个拉手都脸红的时代。 “不好意思。” 乔宇收手，尴尬地搓了搓。 “没什么。”郝冬儿笑了笑：“没想到你是嫂子的弟弟，好久没见到你了。” “出了点事。”乔宇挠了挠头：“回来后，早晨就没见到你。” “我也出了点事。”郝冬儿脸色暗了暗：“以后，估计也不会去河边晨读了。” “为什么？你毕业了吗。” 乔宇急忙问，他真的喜欢看着郝冬儿晨读的样子。 “我刚高一。”郝冬儿顺手收拾一下书桌上的书：“不读了，没钱交学费。” 乔宇的心忽然揪了一下，自己读到高中毕业，一路走来，见到过很多辍学的人，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想读书，而是没钱。 大姐就是为了妹妹弟弟，只读完了小学。二姐也是为了乔宇，读了个初中就回家放羊。 “其实，不读书也没什么。”郝冬儿见乔宇沉默，急忙笑了笑：“我联系了镇上同学，开年就去厂里上班。” “不，你要读书。” 乔宇一脸认真，看着眼前这个秀气的姑娘，心中一阵冲动。 说完，乔宇走出郝冬儿的房间。 堂屋，媒人正在数着彩礼的钱，她是见证人。 郝齐健等人在一旁喝茶抽烟。 “八百，你收好。” 媒人把钱塞进一个红色包，又抓了很多糖放进包里。 刚要递给乔春霞，乔宇大步进来，把包按在桌上：“姐，这钱你不能要。” 堂屋内，所有人都看向乔宇，一脸惊讶。 郝齐健手一抖，茶杯差点掉落，茶水洒了很多在大腿上，他顾不得擦：“乔宇，怎么回事，我们郝家哪里做错了吗？” 不接受彩礼，就是悔婚。 “小宇，你干嘛。” 就连乔春霞都急起来，她是真的看好郝夏的性格人品，担心这个弟弟出幺蛾子。 “冬儿，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郝婶瞪着紧跟着乔宇进门的郝冬儿，大声问。 乔宇是到郝冬儿房间休息的，转眼就出来，态度反转，除了郝冬儿，郝婶想不出其他。 “我没，没说什么。” 郝冬儿有点紧张，结巴了一下，心中隐隐有点明白，但不敢确定。 “大家别紧张，不是悔婚。”乔宇感觉到让大家误会了，急忙解释：“姐，这钱留着让郝冬儿读书，不能耽误她前途。” 听说不是悔婚，乔春霞松一口气，旋即瞪大眼：“留着她读书，你养猪的事情怎么办，这钱还要盖猪圈的。” 彩礼乔春霞确实不在乎，但弟弟做事业赚钱是大事。 “那件事以后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乔宇摆了摆手，一脸坚决。 对郝冬儿，原本就是经常看着她晨读，觉得很好看，很温和，心里很舒服。 大半年下来，连名字都没问。 心中朦朦胧胧，觉得也就那样，姑娘还小，也没想太多。 但从劳改农场回来，郝冬儿忽然消失，乔宇才感觉有点失魂落魄。 今天忽然再次遇见，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心头。 乔宇感觉这姑娘很重要，重要得她伤感自己就难受。 “有什么办法？要有早就想到了。” 乔春霞摇了摇头，一脸固执，在她心中，弟弟第一，不然也不会早早辍学回家干活，还心甘情愿准备为弟弟换亲。 郝冬儿毕竟是外人。 “乔宇，你的好意，婶知道。” 郝婶也松口气，一脸为难：“冬儿读书的事，确实是我们家负担不起，就算不要彩礼，结婚总是还得准备的，交了这学期学费，将来的生活费，来年的学费还是困难。” “你姐马上过门了，我们总不能让她再受苦受累。”郝婶叹息一声：“这是我们全家的决定，冬儿也是同意的。” 郝婶看了郝冬儿一眼，郝冬儿嗯了一声，微微低头。 身体微微僵硬，手掌轻轻搓着打补丁的衣角。 乔宇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一酸，脱口而出：“学费先交上，生活费和以后的费用，我想办法。” “小宇，你别冲动。” 乔春霞急忙提醒，她感觉到这个弟弟要较真。 “我没冲动。”乔宇很坚决：“就这么定了，郝冬儿以后的费用，包在我身上，谁也不能耽误她读书。” 这姑娘读书的样子很美，乔宇觉得，一定有出息。 “这个……” 郝婶等人面面相觑，一阵为难，不知道如何处理。 非亲非故，要供姑娘上学，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很不现实，说不定打人家主意。 但乔宇是新媳妇的弟弟，不好得罪。 最后，还是郝齐健做了决定：“这样也行，我也觉得冬儿成绩好，有前途，乔宇，只要你能供她上学，以后，冬儿就是你的了。” “对，冬儿是你的了。” 郝婶眼睛一亮，她也知道女儿想继续读书，这不就解决了吗，又讨好了新媳妇，亲上加亲。 女儿反正是要嫁人的，原本准备的就是换亲 “我家里有媳妇。” 乔宇感觉话风不对，似乎变成自己图谋不轨，急忙用刘秀搪塞。 他心里确实没有想其他，只想郝冬儿好好读书。 “你有媳妇？” 这次，连郝冬儿都意外地瞪大眼，一脸惊讶。 “你们别想太多。”面对众人的疑惑，乔宇一时解释不清，烦躁地摆了摆手：“我就是发发善心，救助一下失学儿童，不行吗。” .“行行行。”郝婶见乔宇有点急，急忙连声答应：“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就让冬儿复学，她班主任已经来过几次了。” “冬儿，你想上学吗？” 郝婶看着女儿，轻声问。 “想。” “那你记住你二叔刚才的话，你是乔宇的人了。” “嗯。” 郝冬儿似懂非懂，瞥了一眼有点尴尬的乔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十六岁，那个时代的少女，还是很懵懂，很纯。 但有些东西，是天生能感觉到的。 两个人纠缠一生的缘分，就此开始。 随着后来时代大潮风起云涌，小姑娘凤舞九天。 郝冬儿也成为乔宇灿烂人生的一道风景。 第12章 人生各有各难处 离开郝家的时候，郝冬儿一直把姐弟俩送到村头，小姑娘腼腆羞涩，又叽叽喳喳，说了很多有关上学的事情，俏脸兴奋得通红。 眼睛闪着光，看得出她真的喜欢上学。 “小宇，你何必呢。” 抄近路，离家不远，两个人推着自行车，一路上，乔春霞不停抱怨：“你又不打算娶人家，供她上学干什么，再说，你要投资养猪，以后哪来的钱。” “车到山前必有路。” 乔宇想起郝冬儿兴奋的样子，信心满满，似乎有无尽的动力。 “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乔春霞很无奈，翻了个白眼。 走上村前方的小石桥，一眼就看到村长的傻儿子夏天，正带着大黑狗遛达。 “乔宇。” 夏天也刚好看过来，四目相对，夏天吼了一声，松开狗绳，显然还记着乔宇欺负他姐的事情。 随着夏天的吼叫，大黑狗向乔宇这边冲过来。 紧贴小桥那一溜石阶边，吴倩在石阶最低端，靠近河面，正在洗衣服。 吴倩的女儿小玲，刚两岁，站在石阶上端岸上玩耍。 见大黑狗狂叫着向这边冲，小玲吓得哇一声哭起来，急忙向吴倩奔走。 小孩子步履蹒跚，一脚踩空，沿着石阶向下翻滚，一直滚进小河中，手脚胡乱扑腾。 “小玲。” 吴倩尖声惊叫，伸手去抓孩子的腿。 没料到，孩子的脚蹬了一下，飘向河中间。 桥上，乔宇听到动静，低头看了一下，松开自行车，一个腾身，从桥上跳进河里。 快速游到小玲身边，抓住小玲，爬上岸。 还好，孩子没喝多少水，只是吓得哇哇哭。 不远处，夏天见闯了祸，带着大黑狗早就离开。 深秋，河水寒冷，乔宇全都湿透，这时候才感觉身体哆嗦，但顾不得自己，对着一脸慌乱的吴倩吼道：“先把孩子衣服脱了，揣怀里。” 吴倩一边点头，一边和赶过来的乔春霞把小玲衣服扒光。 吴倩解开前面的纽扣。 快速把孩子塞进衣服，又把衣服掩上。 速度飞快，但乔宇还是把里面春光一览无余。 揣好孩子，吴倩飞快跑回不远处的小院，乔宇和乔春霞也跟着。 孩子冻得依旧在发抖。 乔春霞姐弟俩抱来一些草，在院子里升起火，吴倩紧紧抱着孩子，坐在火堆旁烘烤。 过了一会，孩子安静下来。 三个人才同时松口气，吴倩看了看乔宇，轻声说了句谢谢，这才注意乔宇全身湿透，还在滴水。 “快把衣服脱了，屋里有王连生的，你暂时穿一下。” 吴倩指了指堂屋。 虽然有火堆，湿衣服穿着，乔宇还是感到冷，直接跑进堂屋，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从大门扔出来。 “有生姜红糖吗？”乔春霞细心一些，看着小玲：“等会熬点水，以防受凉生病。” “没有。”吴倩摇头。 “我回家拿点，顺便把小宇干衣服带过来。” 乔春霞说完，把乔宇脱下的衣服放在自行车上，走出院子。 堂屋内，乔宇在衣橱里翻找王连生的衣服。 衣服倒是不少，但王连生身材比乔宇小很多，也没乔宇粗壮。 试了几件，都套不上去。 乔宇从衣橱底部翻出一件看起来宽大的棉裤，不管了，先套上遮羞。 “乔宇，找到衣服了吗？” 外面，吴倩间乔宇迟迟没出来，抱着孩子信步走进来。 乔宇一直坚持锻炼，在劳改农场又跟着王老头学拳术，身材健壮匀称，肌肉凸起，充满男性的野感。 傍晚，房间没开灯，很昏暗，但离得近也看得清楚。 “你怎么进来了。” 乔宇吓了一跳。 吴倩笑了笑，走向衣橱，背对着乔宇，一边翻找衣服，一边随口说道：“怕什么，姐是结过婚的人，什么没见过。” “我……”“ 乔宇张了张嘴。 “还真没有你合适的衣服，先把这个披上，等你大姐带干衣服过来。” 吴倩随意翻找几下，拿过一条毛毯，扔给乔宇。 乔宇慌忙把毛毯裹上，还在面前打了个结。 小玲已经在吴倩坏了睡着，吴倩找了几件孩子的衣服，顺手把孩子从坏里取出，递给乔宇：“帮我抱一下，我给她穿衣服。” 乔宇双手抱着孩子， 吴倩低头把衣服套在孩子身上，一件一件，两个人配合。 足足几分钟，孩子的衣服刚穿好，外面院子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吴倩，你在院子里生火干什么，不怕失火烧死你吗。” 王连生的老妈，村里有名的恶婆婆。 听到叫声，吴倩迅速掩起面前的衣服，扣上纽扣，抱过孩子。 吴倩还没走出堂屋，王婆婆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旁边裹着毛毯的乔宇，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乔宇，你在这干嘛。” 说完，操起旁边的笤帚，劈头盖脸对着吴倩打去，嘴里大声骂着：“不要脸，你个骚货，大白天偷人，我打死你。” 笤帚噼里啪啦，吴倩一边护着孩子，一边躲闪：“孩子掉水里了，乔宇救回来的……” “他救了孩子，你就给他睡吗，不要脸。” 王婆婆不等吴倩解释完，打得更加用力，吴倩脖颈上被抽出几道血痕。 乔宇尴尬地站着，这时候，自己似乎也不适宜插手。 “住手。” 乔春霞急急匆匆走进来，伸手夺过王婆婆的笤帚，把她推到一旁。 同时，手中带来的衣服扔给乔宇。 “乔春霞，你这臭丫头，你弟弟睡我家媳妇，你还帮着他打我，有没有天理啊。” 王婆婆拍着大腿，大声叫喊着，声嘶力竭。 “你放屁。”乔春霞瞪着王婆婆：“你他么打自己媳妇，我管不着，别带上我弟弟，他救了你家孙女，好心却没好报。” “我弟弟清清白白，还要讨媳妇呢。”乔春霞虎着脸，伸手拉了一下刚刚快速穿好衣服走出来的乔宇：“我们走。” 姐弟两走出去很远，身后还传来王婆婆的打骂声。 “吴倩在王家这样受罪，她娘家没人了吗。” 乔宇有点愤愤不平，农村，媳妇受欺负，娘家会打上门。 就像大姐嫁到郝家，将来谁敢欺负，乔宇绝对不饶。 “吴倩家缺钱，不然也不会嫁给王连生。”乔春霞叹口气：“听说王婆婆卖了祖传的一对金镯子，才把吴倩娶进门，严格说，吴倩也是买来的。” 听说买，乔宇立即沉默。 他忽然想起乔方的洞房花烛夜，新娘被三个女人按着的惨状。 吴倩那张俏脸，还有敞开胸怀的春光，又在乔宇脑中荡了一下。 很难想像，王连生那个猥琐的男人，搂着吴倩亲热的情景，多么不协调。 乔宇心中愤愤不平。 第13章 惩罚小流氓 彩礼，郝家没有全部留下，给了三百。 这点钱，仅仅够买点砖头，乔宇计算一下，盖个四米宽两个仓的猪圈，还是可以的。 先将就，一步一步来。 烧制红砖的窑厂，在五里开外的一个村，乔宇原本是要雇个拖拉机，被刘秀拦住：“还是用平板车吧，能省就省点。” 一大早，吃完早饭，带了一些烙饼，乔宇拉着平板车就出发。 刘秀跟在后面，出了村，乔宇向刘秀噘了噘嘴：“上车。” 刘秀四处看了看，坐上平板车。 一路上，两个人说说笑笑，刘秀很开心，还不时调侃几句：“猪八戒背媳妇，你是猪八戒拉媳妇。” “大小姐，坐好了。”乔宇撒腿狂奔：“俺老猪带你回高老庄。” 刘秀被逗得咯咯咯，笑声清脆，嘴里还不停叫着：“驾，驾，驾。” 高庄村，砖瓦窑厂。 空地上，码着一溜红砖，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砖屑的味道。 刘秀很认真地挑拣着砖头，有裂痕的不要，缺角的不要，有点变形的不要。 “小丫头，你再这样，这砖头我可就不能卖了。” 厂子老高一脸肉疼，见过挑拣的，但没见过刘秀这样讲究的，残次品一大堆。 “高老板，话可是你说的，一分钱一分货。”刘秀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不让还价，我们可以随便挑选，要不八折，我们保证一块不挑， 按顺序装。” “那你还是继续挑吧。” 老高摇头，还价不可能，刘秀挑剩下来的，还可以继续卖。 快要到中午，终于挑拣得差不多，装了满满一平板车。 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驾驶着拖拉机过来，在一旁停下，走到近前，递给乔宇一根烟：“我叫高爱林，这窑厂是我家的。” “谢谢。”乔宇接过烟，看了一眼刘秀，没有抽，把烟夹在耳朵上：“我叫乔宇。” “你妹妹挺麻利的，手脚勤快。” 高爱林理了一下分头，看了看刘秀。 “俺是乔宇的媳妇。” 刘秀直起腰，轻声解释。 高爱林愣了一下，有点意外。 “你看人家，这么大就结婚了。”老高在一旁抽着烟，瞪着高爱林：“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二十几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这能怪我吗，我看好的，你们又不同意。” 高爱林哼了一声，撇了撇嘴。 “谁让你找个寡妇的。”高老板很生气，挥了挥手：“好啦，不提你的烦心事，饭带来没有。” “带来了。” 高爱林从拖拉机上拿下一个纸箱，里面有冷菜，热菜，还有酒和米饭。 爷俩把饭菜在一块木板上摆好，见乔宇和刘秀在一旁啃着饼，高老板招招手：“过来一起吃。” 刘秀大眼睛眨了眨，有点狐疑。 “不要你钱的。” 刘秀表情有点可爱，高老板被逗得大声笑起来。 不要钱，乔宇和刘秀也不客气，和高老板爷俩一起吃喝起来。 酒下去半瓶，一辆小货车驶进场地，跳下一伙人。 都很年轻，梳着分头，油光滑亮，牛仔裤，衣服敞开，走路摇晃着肩膀。 港片流行的古惑仔形象。 领头的身材壮实，脸很黑。 “玛德，又来了。” 高爱林骂了一句，低声向乔宇解释：“花旗镇的一群混混，带头的叫朱三，买了几次砖头，钱一直欠着，明显就不打算给。” 眼看着朱三等人到了近前，高老板急忙咳嗽一声，阻止儿子唠叨，站起身，走向那群人。 “几位兄弟吃了没有？”高老板掏出香烟，一一发过去：“我请客，花旗镇清风酒楼。” “没时间吃饭。”朱三接过烟，旁边小弟立即给他点上，吸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可没高老板清闲，最近接了个小工程，等会送几车砖头过去。” “朱兄弟，我这生意赚钱也不多。”高老板陪着笑脸：“你前几次的钱……” “怎么，你担心我不给钱？” 朱三哼了一声，眉头拧紧：“钱，我会一起算，一个子也不会少你的，我不是那种赖账的人。” “那是，那是。”高老板急忙点头：“我相信朱兄弟。” “这还差不多。” 高老板的态度，让朱三很满意，一屁股坐在砖堆上，眯眼看了看刘秀：“小丫头，过来帮我捶捶腿。” 那模样，完全是港片黑老大的姿态。 “你……”乔宇有点恼火。 刘秀急忙拉了一把乔宇，继续低头吃饭。 小姑娘胆子有点小，能不惹事尽量不惹。 “你聋了吗。”朱三却不依不饶，看了看空旷的四周：“兄弟们，把她拉过来，我要快活快活。” “玛德。” 乔宇忍无可忍，猛然站起身，瞪着朱三。 “吆呵，还有不怕死的。” 朱三似乎很兴奋，来了精神，猛然把嘴里的烟头扔在地面上，起身靠近乔宇。 “别冲动，别冲动。” 双方剑拔弩张，高老板急忙笑着打圆场。 “敢跟我较劲，你他么算老几。” 朱三抬起手指，点了点乔宇的额头，一脸嚣张。 乔宇忽然伸手，抓住朱三的手指，微微下压，朱三痛得下意识矮身。 乔宇脚尖一挑，地面上一块砖头飞起，另一只手接住砖头，啪，顺手拍在朱三的脑袋上。 紧接着，把朱三胳膊扭到身后，朱三脸朝下，被压在砖头堆上。 动作迅速快捷，四周人同时愣了一下。 “玛德，敢打我们老大。” 朱三的一群小弟大声骂着，围拢过来。 “都别动。” 刘秀跳起来，迅速抓起一边挖泥的铁锹，站到乔宇身边。 胳膊用力，铁锹扬起，用力拍下，一块砖头被拍得粉碎。 “说过来我就拍死谁。” 刘秀再次扬起铁锹，俏目圆睁，气势凶凶。 就像一只护食的小老虎。 朱三的几位小弟下意识停住脚步，顿了一下。 地面上，朱三微微翘着脑袋，脑门被乔宇刚才一砖头拍了个血口，鲜血染红了头发，沿着脸颊流下。 样子很惨，但依旧疯狂地吼叫着：“狗日的，老子饶不了你。” “你他么还嘴硬。” 乔宇大声骂，又拿起一块砖头，高高举起，对着朱三的脑袋，用力砸下。 第14章 风华村三剑客 四周一阵惊呼。 现在，朱三趴着，头紧贴砖块，一砖头砸下去，就不是头破血流那么简单，脑袋会开瓢的，脑浆崩裂。 啪。 砖头贴着朱三脸颊，和旁边一块砖头撞击，砖屑纷飞。 “不好意思，错了一点。”乔宇迅速又抓起一块砖头 高高举起：“再来。” “别，别，有话好说。” 朱三慌乱起来，晃动着脑袋，声音带着哭腔。 裤裆明显湿了一大片。 乔宇动作又快又狠，看的人都惊心动魄，作为当事人，朱三真的吓破了胆。 “服不服？” “服。” “欠高老板的钱，还不还？” “还。” “什么时候？” “马上我就送过来。” 乔宇冷声问着，话音刚落，朱三立即回答，害怕晚了一点，乔宇手中砖头落下，一命归西。 “记住你说的话。” 乔宇放下砖头，站直腰，活动一下手腕，关节发出一阵咔嚓咔嚓声。朱三爬起身，顾不上脸上鲜血直流，带着几个人爬上货车，一路尘烟地疾驰而去。 “兄弟牛笔。” 高爱林竖了竖大拇指，一脸佩服。 “小意思，一群胆小的家伙。” 乔宇拍了拍手上的砖灰，淡淡笑了笑。 说到底，就是几个欺软怕硬的小流氓，比起虎爷那种狠人差多了。 解决了朱三，高老板明显很开心，对乔宇也更加客气，当知道乔宇买砖头为了盖猪圈，慷慨地表示，要多少尽管拉，钱不够还可以欠着。 “兄弟，你这平板车拉不了多少，剩下的我给你送过去。”高爱林拍着乔宇的肩膀，递给乔宇一个号码：“有事打电话，随叫随到。” “行。”乔宇收起号码：“朱三这样的人再来，你们直接通知我。” 礼尚往来，乔宇当然知道高爱林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刘秀一脸兴奋，一边推着车一边说着：“乔宇，刚才你太猛了，那群人脸都吓得一片白。” “你也可以，铁锹舞得呼呼的。” “我那不是怕你出事吗，不过，这样也值得，砖头的问题解决，猪圈可以按你原来计划，盖得大一些。” 刘秀一边说一边拿着毛巾，擦了擦乔宇脸上的汗水：“换我拉一会吧，你歇歇。” “你行吗？” 乔宇上下打量娇小秀气的刘秀，一车砖头，足有上千斤。 “你还别瞧不起人。” 刘秀挺了挺胸，可惜不够凸出。 伸手推开乔宇，小姑娘弯腰抓住车把，拉着车向前。 还别说，真的很有力。 “我们家是山区，地块高低不平，收割栽种，都是肩膀扛或者挑，有的是力气。” “有时候，一大早带一些干粮，也就是玉米面饼，或者几个土豆，一干就是一天。” “我们那边都是吃两顿饭的……” 刘秀一边拉车一边说着，那意思，现在能一日三餐，已经很满足。 乔宇忽然明白，这些被拐卖过来的女人为什么不回家。 就像乔方的老婆，现在还老老实实呆在二叔家，和乔方成双成对。 物质匮乏，任何人都要低头，何况只是些柔弱的姑娘小媳妇。 砖头拉到家，大姐二姐帮着码放好，傍晚时分，高爱林又拉来满满一拖拉机。 砖头到位，养猪大业只是第一步，或者说还没正式开始，接下来就是盖猪圈。 请工匠是不可能的，没钱。 夜暮拉开，炒了两个菜，一碗豆腐，一碗鱼，两包烟，两瓶酒。 刚从外村返回的两个死党，黄皮皮和夏二楞，就被乔宇招呼过来。 “上次和虎爷的事情，感谢二位。”乔宇端着酒杯：“要不是你们，说不定我就被打死了，从劳改农场回来，一直惦记着请你们喝几杯，今天有了机会。” “自家兄弟，客气个啥。” 黄皮皮摆了摆胖胖的手，眯眼笑了笑。 “感谢还是要感谢的。”乔宇干了酒，接着说道：“黄皮皮的宝贝摩托也被砸了，以后哥们有钱了，一定赔个新的。” “破摩托耗油，砸了也好。” 黄皮皮倒是不心疼。 夏二愣在一旁插言：“是啊，破摩托算什么，兄弟要紧，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能办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夏二愣喝了一口酒，把胸口拍得嘭嘭响。 夏二愣人如其名，和乔宇黄皮皮一年生，却长得高一头，膀大腰圆。 喜欢水浒故事，识字不多，憨憨的，为兄弟两肋插刀。 “好兄弟。”乔宇看着夏二愣，一脸赞赏：“还别说，我真有事要你们帮忙。” “不会说话就别说。”黄皮皮瞪了一眼夏二愣，又转向乔宇：“我就知道，忽然找我们喝酒，准没好事，从小到大，就你心眼多。” “这话说的，我可是真心请你们喝酒。” “好啦，好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们泥瓦匠的手艺，学得怎么样？” 乔宇给黄皮皮倒上酒，进入正题。 “不怎么样。”黄皮皮一脸郁闷：“那个师傅，把我们当牲口，不仅不给工钱，连主家给的烟都没收了，这次回来，我们不打算再去。” “要是打算我们给你盖房子，那就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黄皮皮笑得有点得意，刚才就看到乔宇家房子边堆着砖头，想要抓自己做劳工，没门。 他就喜欢和乔宇斗智斗勇。 “黄皮皮说得对，我们不能帮你盖房子。”夏二愣一脸认真诚恳：“学了点皮毛，盖个猪圈还凑合。” “巧了，我打算干点大事，养猪，就是要盖猪圈。” 乔宇咧嘴笑，立即跟上：“就麻烦二位了。” “夏二愣。”黄皮皮大叫，虎着脸瞪着眼，捏着酒杯，差点忍不住砸在夏二愣脑袋上。 “烟，酒，吃喝，每顿有肉。” 乔宇使出杀手锏，这两个家伙，村里出名的能吃，尤其黄皮皮，还好吃，一身肥肉。 “不行。”黄皮皮摇头，不为所动。 “加上李家二丫头，我可以帮你约出来。” 乔宇加大筹码，李二丫是黄皮皮青梅竹马，相好过，不过那是黄皮皮老爹还在镇供销社做领导的时候。 后来，黄皮皮老爹被抓，李二丫就被她爹李有福看管起来。 “成交。”乔宇话音刚落，黄皮皮就一口答应，满脸堆笑：“自家兄弟，谈什么条件，你干大事，我们不帮忙谁帮。” “对，我们是好兄弟。”乔宇点头：“那李二丫的事……” “你不能反悔。”黄皮皮打断乔宇，急得跳起来：“你要做不到，猪圈盖起来我也能推倒。” “我就知道你不死心。”乔宇忽然压低声音：“把二丫约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呢？”黄皮皮挠了挠头，脑袋靠近乔宇。 提到女人，夏二愣也凑近过来。 三个人就像电影里接头，神秘嘻嘻。 “要想娶到李二丫做媳妇，必须狠点。”乔宇思索着说道：“她老爹不同意，就把生米煮成熟饭。” “对，好主意。”黄皮皮点头。 “煮饭，我也会。” 夏二愣很认真地插言。 “滚一边去。” 黄皮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和乔宇一起笑起来。 夏二愣不明所以，也跟着嘿嘿笑。 这一晚，三个人开始了他们人生计划的第一步。 事业，还有女人。 很多年以后，村里人都认为，这是风华村三剑客辉煌人生的正式开始，也是风华村走上历史舞台，富甲一方的开端。 第15章 村长的秘密 年轻人做事充满活力，说干就干，第二天，乔宇黄皮皮还有夏二愣就行动起来。 选好盖猪圈的地方，紧贴着堂屋 以后照顾方便。 按照乔宇规划的模样，划线，扎根基。 乔宇和大姐二姐，递砖块，和稀泥，搭简易脚手架。 黄皮皮夏二愣负责砌墙。 家中，老妈和刘秀负责做饭，鱼肉每餐必备。 一群人忙得热火朝天，尤其是黄皮皮和夏二愣，活力十足。 两个人叼着烟，动作熟练，不管猪圈墙砌得如何，大师傅的架势十足。 年轻，就爱显摆 尤其是一些三脚猫的手艺。 而且，两个人忽然发现，乔宇家很多姑娘小媳妇来来往往。 都是奔着刘秀去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有一手好的手工针线活。 缝缝补补，做鞋子，都能翻出花来。 尤其是打补丁，可以做成花朵或动物图案。 破了洞的衣服多了点风景，倒是显得更好看。 村里人闲着，纷纷过来学习。 看着那些姑娘小媳妇，黄皮皮和夏二愣吹着口哨，干得更起劲。 中午时候，气温有点高，夏二愣干脆脱了上衣，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引来很多女人火辣的目光。 也有许多男人过来观看，纯粹好奇和无聊。 “乔宇这猪圈盖的，比我家房子都好，这是真的要大干。” “这是搞副业，国家最近支持的，有人成了万元户。” “这事，眼红不了，养肥猪要喂粮食的，现在，人还不够吃。” 大家议论纷纷，都在观望。 乔大洋不时拿着香烟，散发一圈，脸上带着自豪的笑。 “大洋，发财了别忘记带带我们。” “哪里，哪里，都是孩子瞎折腾，闹着玩。” 自从腿断了以后，就没几个人瞧得起，现在，不管乔宇成功不成功，都扬眉吐气了一回。 第二天上午，猪圈已经有了框架，但粉刷和铺地平的水泥没了。 “村部返修，我记得剩下不少水泥。”黄皮皮提醒乔宇：“你去和村长说说，拉过来用。” “行。” 乔宇放下手中的活，带着一包好烟，直奔村长家。 一路上，想了很多好话，甚至连假如遇到夏翠莲，怎么赔礼低头都做了准备。 然而，乔宇没见到村长，连他家院门都没进。 在院门口，夏天带着大黑狗，虎视眈眈，坚决不让乔宇靠近一步。 “奶奶的，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离开时候，乔宇愤愤瞪着那条狗仗人势的大黑狗。 午饭后，吴倩来了一趟，请刘秀给她剪了个鞋样。 “是不是王连生又打你了。” 乔宇靠近过去，看着吴倩脸上的几道指痕。 “嗯。” 吴倩点了点头，很随意，显得轻描淡写。 全村都知道王连生打老婆，她也懒得隐瞒，习以为常。 这种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心疼。 乔宇沉默了一下，忽然发现，问了也白问，人家打老婆，别人心疼也白搭。 关心，顶屁用。 “小玲落水受凉，一直咳嗽。”吴倩看出乔宇的尴尬，笑了笑，换了个话题：“听说麻雀止咳，你有空帮我抓点。” “这事包在我身上。” 傍晚时分。 猪圈告一段落，乔宇拿上弹弓，带着黄皮皮，离开村子。 第16章 准备偷狗 不远处，是一片荒地，杂树枯草纵横，许多土堆高高低低，散乱分布着。 是个坟地，附近几个村的人死了都埋在这里。 这地方，大白天都显得阴森，很少有人过来。 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野鸡野兔野鸟很多，还有许多麻雀落在树枝上。 两个人猫着腰，见到树上的麻雀就停下。 乔宇眯着眼，拉开弹弓瞄准，子弹是溜溜球。 啪，基本上麻雀应声而落。 很快，打了一串，黄皮皮用绳子串上，提在手中：“差不多了，小玲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等会，我再打一只野鸡，让小玲补补身子。” 乔宇看着四周的草丛，仔细观察着。 “你小子怎么对吴倩的孩子这么上心，是不是真的和她有一腿。”黄皮皮眯着眼，笑得很邪：“说说。” “放屁，没有的事。”乔宇白了一眼黄皮皮，旋即又笑了笑：“不过，身上的味道挺好闻，闻起来很舒服。” “什么味道？”黄皮皮歪了一下脑袋：“不会是奶香吧，她家孩子喝奶的。” “应该不是。”乔宇回忆了一下，不确定：“下次，我再仔细闻闻。” “下次？”黄皮皮来了精神：“带上我。” “滚。”乔宇飞起一脚，踢在黄皮皮的屁股上。 转悠了一会，打了一只野鸡，已经夕阳西下，两个人刚刚要离开坟地，不远处，一男一女走过来。 “村长。” 乔宇急忙拉了一把黄皮皮，矮身躲在一棵树后面。 和村长走在一起的女人年纪二十七八，是李元宝的媳妇张玉，她们家包了村里的一块地，在附近种桃树。 在田头，临时盖了个房子，以防有人偷桃树苗。 荒野无人 两个人脚步匆匆，走进不远处的房屋，关上门。 “有好戏。” 黄皮皮一脸兴奋，摩拳擦掌，看样子又要过去偷看。 乔宇却没有黄皮皮那种爱好兴趣，对村长，还有点愤恨，伸手推了一下黄皮皮，然后拉开弹弓。 弹弓是乔宇特制的，不仅弹弓架结实，橡皮也是车内胎加工的，拉起来费力，但力量很大。 乔宇瞄着那座房屋，凝神眯眼瞄准片刻。 松手，嗖一声，弹弓包里面的玻璃球飞出，几乎是一条直线。 哗啦，窗户上玻璃粉碎，在静静的野外，异常响亮。 几分钟后，房子的双开木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张玉探头看了看，然后缩回。 紧接着，村长从门缝溜出来，一路小跑，向村子里奔去。 “让你不干好事，吓死你个狗日的。” 乔宇低声骂了一句，望着村长狼狈逃窜的背影，两个人忍不住笑起来。 离开坟地，乔宇没有再让黄皮皮跟着，独自提着一串麻雀，还有一只大野鸡，向吴倩家大踏步走去。 暮色苍茫。 吴倩家院门关着，乔宇趴在低矮院墙的一个豁口上，探头看了看。 院子内，吴倩正踮着脚尖，把衣服挂在晾衣绳上，手臂伸得很长，露出一截腰。 “嫂子。”乔宇轻声叫了一句，见吴倩没反应，声音微微增加：“吴倩姐。” 吴倩这才转身看过来，乔宇举起手中的麻雀，晃了晃：“你要的麻雀，还有一只大野鸡。” “嘘。” 吴倩指了指堂屋，然后轻手轻脚走出院子，来到近前。 “谢谢你啊。” 吴倩接过麻雀和野鸡，提在手里。 声音很温柔，伴随着一种淡淡幽香传来。 “恶婆婆又打你了吗，” 乔宇看着吴倩胳膊上新的淤青，有点心疼。 “别提了，还是小玲落水的事。”吴倩柳眉轻皱：“又被婆婆打骂了一顿。” “你婆婆太过分，又不是你的错。” 乔宇恼火地攥紧拳头。 “好啦，好啦。”吴倩急忙摆手：“你是我什么人，这事你管不了，别让人再闲话。” “那我就去把村长家狼狗宰了。 “吴倩，吴倩。” 院子内，传来恶婆婆的叫喊声。 “来啦，来啦。” 吴倩答应着，慌慌忙忙跑了回去。 返回家的路上，乔宇感觉脚底轻飘飘的，身心陶醉。 吴倩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很多年以后，吴倩成为娱乐场的大姐，乔宇才明白。 吴倩身上，有种特别的东西，相面说是天生媚骨，对男人有致命吸引力。 其实，即使没有媚骨，一个年轻成熟少妇，也是刘秀那样青涩小姑娘无法比拟的。 夜幕拉开，吴倩把孩子哄睡，手掌轻轻按摩着疼痛的胳膊。 王连生一嘴酒气地走进来，斜着眼：“说，麻雀是不是乔宇给你的，你真不要脸。” “你猫尿又喝多了，睡觉。” 吴倩掀起被窝，侧身躺下，懒得向王连生解释。 “怎么，见到我就困了，你他么别想睡。”吴倩冷漠的态度，让王连生火起来：“让老子检查一下。” 说着，王连生揭开被子，猛扑向吴倩。 “滚。” 吴倩闻着扑鼻的酒味，看着在身上拱动的猥琐男人。 她感觉一阵恶心，低声吼着，下意识伸脚。 嘭，王连生被一脚踹下床。 “你他么敢踹我。” 王连生站起身，有点发懵，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逆来顺受的吴倩竟然敢反抗。 怒上心头，大声骂了一句，王连生抓住吴倩的头发，啪，一记耳光。 紧接着，刺啦刺啦几声，把吴倩身上的衣服撕开。 “臭女人，给我老实点。” 王连生迅速扑在吴倩身上。 旁边，孩子被粗暴声音惊醒，哇哇哭起来。 “王连生，你不是人。” 吴倩爆发起来，用力把王连生推到一旁，跳下床，拿起一把剪刀，对着自己胸口，尖声叫着：“你再敢动我，我今天死给你看。” 光溜白皙的身体，剪刀寒光闪闪。 吴倩头发凌乱，脸颊上明显的手指印，瞪着眼，一脸歇斯底里的疯狂。 形如厉鬼。 “别，别。” 王连生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急忙摆手。 自从过门，吴倩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晚上睡觉都平躺着任由折腾。 今天怎么忽然发了神经。 “滚出去。” 吴倩挥舞着手中的剪刀，声音尖锐得有点嘶哑。 “我走，我走。” 看架势，吴倩真的敢见血。王连生急忙下床，拿起裤子走出房间。 呯。 吴倩用力关上门，趴在床上，大声哭起来。 哭着哭着，心中没来由地又想起乔宇健壮的身体，心中更加伤心难过。 人生就是这样，一旦看过了更好的风景，平静的心就会泛起波澜。 潜移默化中，改变一生。 吴倩第一次有了反抗。 夜里。 乔宇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中，在一片春光明媚的草原上，吴倩张开双臂，向自己跑来。 忽然，王连生和王婆婆跑过来，手里拿着镰刀，高高举着，刀锋寒光闪闪。 乔宇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后背全是冷汗。 但心中那种激动还在。 急忙盘腿端坐，收敛心神，运用王老头的功夫，运行体内那种温热感觉。 过了一会，那种兴奋降落，感觉神清气爽。 起身，走出屋，天已经蒙蒙亮。 打了一会拳，然后晨跑，沿着村前小河边跑出去几里地，返回。 黄皮皮已经在门外等着，乔宇走到近前，摆了摆手：“今天猪圈停工，等我搞到水泥再说。” 黄皮皮摆手 低声说道：“这几天学校放假，李二丫回家了，你不是说过把她约出来吗。” “你先帮我做点事，保证帮你把李二丫搞到手。” 乔宇没有急着答应，先给黄皮皮画个大饼。这件事有点棘手，需要计划一下。 李二丫老爹放过狠话，要是黄皮皮再去勾引他闺女，打断腿。 自己是黄皮皮死党，上门也讨不了好。 “只要能见到二丫，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上刀山下火海。” 黄皮皮信誓旦旦，拍着胸口的肥肉。 “帮我抓点野鸡野兔野狗之类的，拿到镇上去卖。” 昨天提着野鸡送给吴倩的时候，乔宇忽然想起，这些野味在城里很值钱。 这是个赚钱的好门路，至少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他真的很缺钱。 “行。” 抓野味，黄皮皮在行，家里还有很多铁夹子。 “先把村长家大黑狗宰了。” 乔宇咬了咬牙，最近那黑狗一直和自己过不去。 还把小玲吓得掉进河里。 “这个……” 黄皮皮张了张嘴，一村之长，在农村是最大的官，下意识不想惹。 “李二丫的事，有点难……” 乔宇摇了摇头，一脸遗憾，慢声慢语，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 “干！奶奶的。” 黄皮皮下定决心，不知是干了大黑狗，还是指李二丫。 或者，二者皆有。 第17章 偷狗 村长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夏翠莲聪明漂亮，儿子夏天却有点呆傻，据说是喝酒过多同房造成的。 夏天比乔宇和黄皮皮还大一岁，由于智商不行，从小到大，没少受乔宇等人欺负。 后来，村长给夏天配了个大黑狗。 一个傻子一条大狗，在村里很显眼，要想干掉狗，不让人发现，比较难。 但这点事难不倒乔宇，当天就找到了机会。 早饭后。 一个消息在风华村传开，附近王村那边，来了个杂耍班，搭了个场地表演，门票很低。 关键是还带着狗熊猴子等小动物。 “二叔，看杂耍，去吗？” 黄皮皮一边溜达一边大声宣传：“二里地，不远，很热闹。” “三婶，带着孩子去，有动物。” “小朋友，不看你会后悔的。” “五爷爷，您不去凑个热闹，听说还有美女和蛇。” 落后农村，秋冬季节闲着，没什么娱乐，加上黄皮皮嘴皮子利索的鼓动。 很快，大家纷纷走向王村，风华村倒是安静了许多。 村长家院门外，夏天牵着大黑狗，四处张望，感觉比平时少了很多人，尤其是一起玩的小朋友，让他感觉奇怪。 刚好，夏二愣急匆匆走过，夏天急忙打招呼：“二愣子，和我一起玩。” “没空 我还要去看杂耍呢，有很多好玩的。” 夏二愣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加快脚步。 “等等我。” 听说好玩的，夏天急起来，带着狗紧追着夏二愣。 追出去二三百米，有一片杨树林，夏二愣停下脚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夏天：“带你一起也可以，你这狗要留下，带过去不会让进场。” “我把狗送回家。” “不行，时间来不及，去迟，人家都结束了，看个屁。”夏二愣指了指一棵树：“你把狗拴树上，回来再牵回去。” “行。” 夏天麻利地把狗拴在树上，紧跟着夏二愣快速离开。 林子里静了一会，乔宇和黄皮皮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来。 “没想到二愣子骗人还有一手。”黄皮皮有点感慨：“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二愣子是老实，不是傻。”乔宇纠正了一下，接着笑道：“不过，也就骗骗夏天这个傻子。” “干活。” 黄皮皮从提着的蛇皮袋中拿出一捆绳子，拿起一端，扔过一根粗大的树枝，悬挂下来。 乔宇抓住绳子一端，黄皮皮把另一端打了个扣，摆在大黑狗面前地面上。 大黑狗看着两个人，龇牙咧嘴，没有主人在，也不敢嚣张。 黄皮皮又取出一个烧熟的小鸟，黑乎乎的，却散发着很大的香味。 黄皮皮咬了一口鸟腿，有点不舍地把小鸟放在绳圈中。 黑狗看着黄皮皮，没有动。 黄皮皮缓缓后退，退到乔宇身边，等了一会，大黑狗才上前，闻了闻小鸟，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诱惑，一口咬住。 乔宇眼疾手快，不等狗头缩回，用力拉动绳索。 绳索另一端的绳圈收紧，一下子把狗悬在半空。 黑狗四肢乱蹬，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 大约五六分钟后，黑狗安静下来，没了气息。 两个人把黑狗装进口袋，挂在自行车旁边，黄皮皮蹬车，载着乔宇，直奔花旗镇。 按照以往，抓到狗肯定是杀了吃肉，现在不一样，乔宇缺钱，而且是紧缺。 这狗又肥又大，琢磨着可以卖几个钱。 刚进花旗镇中心街道，两人正商量着把狗卖到哪个饭店，一眼就看到一条巷子口竖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收狗两个大字。 推着自行车向里面走，拐了个弯，一个小院破门敞开着，进门，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地面上，遍布一块块黑红色干了的血迹。 一条狗挂在木架上，一位脸上横着刀疤的中年男人，正拿着刀扒狗皮，鲜血淋漓。 ”卖狗？” 中年男人打量着乔宇和黄皮皮，瞥了瞥自行车上的口袋。 “是。” 乔宇放下口袋，把黑狗倒出来。 黄皮皮支好自行车，凑过去，递上一支烟：“大哥怎么称呼。” “张四，大家叫我四哥。” “四哥。”黄皮皮笑了笑：“我们哥俩第一次卖狗，价格合适，以后还会有。” “放心，我做生意，童叟无欺。”张四叼着烟，含糊说着，伸出三个手指：“这个价。” “三十。”黄皮皮开心地咧了咧嘴：“成交，四哥够意思。” “谁特么说三十了。”张四两根手指捏着香烟，冷冷说道：“三块。” “什么？” 黄皮皮一下子跳起来，三块，不如杀了吃肉。 “不卖。” 乔宇白了一眼张四，弯腰，打算把狗装回袋子。 “别动。”张四挥动手中的刀，冷声说道：“这狗皮毛光滑，不是野狗，你们是偷来的吧，识相点，把狗留下，不然……” “不然什么？” 乔宇直起腰，直视着张四。 自从虎爷事情过后，乔宇就明白一件事，光脚不怕穿鞋的。 这家伙是想黑吃黑，这么大的狗，一张皮就要值三四块。 “不然我就报警，把你们抓起来。” 张四被乔宇冷冷的目光看得有点发毛，瞪了瞪眼，再次挥舞手中的短刀。 又打量一下乔宇和黄皮皮，一个有点秀气，一个胖得有点蠢，穿着明显乡下小子。 张四挺了挺腰，这种偷鸡摸狗的，自己见多了，每次也都是三瓜两枣打发掉。 偷来的，不敢声张。 “你敢。” 乔宇恼火起来，双眼圆睁，向张四靠近一步。 “怎么，想打架，老子不怕。” 张四把烟扔在地面上，用脚狠狠踩了几下。 双方微微僵持。 “张四，有没有好一点的狗，朱少要下酒。” 两个二十几岁黄毛的年轻人大声嚷着，大步走进院子，见乔宇和张四相互瞪着眼，立即站到张四身边。其中一位高个子问：“这两乡下小子，怎么回事？” “刚好，这有条狗，你们拿走。” 张四指了指地面上的黑狗，噘了噘嘴。 “好。” 两个黄毛立即上前，乔宇却伸脚，踩在狗身上。 “玛德，敢在这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张四有了帮手，嚣张起来，挥了挥手：“打。” 话音刚落，两个黄毛迅速抓起旁边的木棍，向乔宇和黄皮皮劈头盖脸打过来。 第18章 朱三示好 啪。 两个黄毛和张四配合很熟练，说打就打，乔宇和黄皮皮却没有准备。 黄皮皮被一棍砸在身上，还好，皮糙肉厚，打得咧了咧嘴，后退几步，没什么大碍。 乔宇学了王老头的功夫，时间虽然不长，但一直没落下，天天锻炼，反应敏捷。 微微侧身躲闪，然后伸手抓住木棍，起脚，啪，踢在对手的下巴上。 袭击乔宇的那个黄毛立即仰脸倒地，乔宇动作不停，走到近前，木棍高高举起。 “手下留情。” 一声叫喊，哗啦啦，七八个人从外面奔进来。 乔宇的木棍举在半空，缓缓侧脸。 领头的脑袋上缠着纱布，认识，是在高庄窑厂闹事的朱三。 朱三身边，也跟着一个黄毛，窑厂打架时候，这家伙也在。难怪乔宇觉得刚才两个黄毛有点眼熟。 一样的发型，一样的吊儿郎当。 “有话好说。” 一群人到了近前，朱三身边那个黄毛伸手，压了压乔宇高举的木棍：“我叫于光，这两位是我兄弟。” 乔宇犹豫了一下，黄皮皮却慌忙夺下木棍，把乔宇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光棍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 拼命，也要拼得过才行。 “于光，和他们婆婆妈妈干嘛。”张四不耐烦起来，大声嚷道：“这两个偷了条狗，还想卖高价……” “偷来的狗怎么啦。”朱三这时才开口，瞪着张四：“你这偷来的猪狗牛羊还少吗，给钱。” 张四没想到朱三替两个乡下小子说话，意外地愣了愣。 于光一伸手，把张四拉到一旁，低声问：“有个叫虎爷的，知道吗？” “知道，我家亲戚还从虎爷那买过媳妇，可是个狠角色，这小子难道是虎爷的人？。” “不是，这个人叫乔宇，一刀割了虎爷的耳朵。” “这事我听说过，是他干的？” 张四瞪大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还有，朱少的脑袋……” 于光瞄了瞄朱三脑袋上的纱布，张四打了个寒战，一言不发扭身进屋。 很快，拿着票子走出来，走到乔宇面前，脸上堆起微笑：“误会，误会，这是五十，你们收下，刚才，就是开个玩笑。” “我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乔宇接过钱，依旧冷着脸。 但心中却松一口气，他真担心朱三乘机报复。 于光刚才和张四嘀咕，乔宇也听了个大概，估计朱三背地已经调查过自己。 上次被打，加上虎爷的事，朱三胆寒了，不敢报复。 “以后不会了，不打不相识吗。”张四转变很快，刀疤脸笑起来有点滑稽，伸手拿出一本画册，递给黄皮皮：“这算我赔礼道歉，留下慢慢看。” 黄皮皮随手翻了一下，急忙合上，揣进怀里。 画册封面是山水画，里面却是男女打架的画面，都是写真，看一眼满腔热血。 “张四，你又毒害年轻人。” 一阵清脆的笑声，带着一种软软的味道。 一位三十左右的女人从张四的屋内走出来，头发蓬松，眼神懒懒的，似乎刚睡醒。 虽然是深秋，穿得却很单薄，一件旗袍，扭动间露出白皙大腿。 就像电影里上海滩的舞女。 “我叫周彩云，叫我彩云姐就行。”女人贴近黄皮皮，一阵香水味扑鼻，悄声说道：“看画册没意思，有空到彩云发廊，姐带你看真人。” 女人低低的声音，总显得勾魂。 “我……”黄皮皮下意识咽了一口吐液。 “还是个雏。” 周彩云大声笑起来，笑得全身颤动，随口问：“你们是哪个村的。” “风华村。”黄皮皮脱口而出，眼睛扫视着周彩云的身材。 “风华村我知道，有个叫吴倩的。” “那是我们嫂子。” “她是我表妹，代我向她问好，有空让她过来玩。” 闲聊了几句，尴尬的气氛缓和下来，朱三提出请客，被乔宇一口拒绝，他不想和这些人混在一起，自己和黄皮皮也浑，但有底线。 至少不会欺男霸女。 “我们走。” 乔宇拉了一把黄皮皮，刚走到院门口，又退了回来，看着院子的一角。 那里，木桩上拴着一头母猪，瘦骨嶙峋，肚子却很大。 “乔兄弟想吃肉？” 朱三明显想要套近乎，指了指母猪：“张四，动手。” “好嘞，等十分钟。” 张四答应一声，拿起旁边的一把杀猪刀。 “我要活的。”乔宇摇了摇头。 “活的也行。”朱三立即回应：“等会让人送你家去。” “多少钱？” 乔宇伸手掏出钞票。 “谈钱多见外，我送你。” 朱三摆了摆手，很豪气。 “那，算我欠你个人情。” 乔宇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和黄皮皮推着自行车离开。 “朱少，就这样算了？” 院子内，张四有点不甘心：“两个乡下小子，能翻出什么水花。” “有种，你自己上。” 朱三白了一眼张四，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真是猪脑袋。”周彩云看着吃瘪的张四，笑着说道：“这种楞头青，很讲义气，朱少留下人情，估计是另有所图。” “还是彩云姐聪明。”朱三这时才大声笑起来：“我身边兄弟什么德行，我很清楚，真正遇到事，没有敢拼命的，这两个小子可不一样，说不定哪天用得上。” “你自己也不咋地，物以类聚。”周彩云娇嗔地瞄了一眼朱三：“除了某些功夫还可以。” “男人，总要有特长。”朱三眯眼笑起来：“彩云姐，你那边发廊妹有新来的吗？” “有，但需要调教，其实，吴倩表妹挺不错，有空我把她搞过来。” 离开张四院子，怀揣五十块钱，乔宇觉得腰杆挺直很多，脚步都轻飘飘的。 钱不多，关键是有了赚钱门路，还白捡了一头怀孕母猪。 两个人吃了碗混沌，在布摊上扯了一些花布，带回去让刘秀做几件衣服，小丫头手工不错。 布摊旁边，有个杂货摊，乔宇挑了个带蝴蝶的发卡。 忽然又想起周彩云的话，吴倩的笑脸在眼前晃了晃，心中痒了一下。 乔宇又买了个粉红的。 去见吴倩，总要有个理由吧，带点小礼物。 第19章 恼火的村长 午后，乔宇买了盒饼干，送到花旗镇高中，隔着大铁门，交给郝冬儿。 一群女同学指指点点，郝冬儿俏脸羞红，但当她把饼干分给那些小姑娘，大家立即叽叽喳喳，喜笑颜开。 临别时候，乔宇又留给郝冬儿几块钱：“买点好吃的，别省。” “嗯。” 郝冬儿用力点头，清秀脸颊上露出微笑，青涩靓丽，如荷花绽放。 回到村里，乔宇把蝴蝶发夹戴在刘秀头上，刘秀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头发梳了又梳。 然后，抱着乔宇带回来的花布，用手摸了又摸，眼中闪动着兴奋。 “可以帮大姐二姐老妈，都做一件新棉袄。”刘秀用手臂丈量着布，估量着：“刚好过年可以穿上。” 对于全家人的称呼，刘秀完全用媳妇的身份，全家已经都习惯。 “几件衣服，需要这么长时间？” 乔宇有点意外，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 “我是手工，一针一线缝起来，很费时间的。”刘秀撇了撇嘴，一副你很无知的表情：“又没有缝纫机。” “缝纫机。”乔宇一拍脑袋：“暂时没钱买，我可以借。” 那个农村还落后的年代，一台缝纫机，在家里就是个贵重物品，经常用，而且往往是一大家针线活，基本闲不下来，也很难外借。 但有一家除外，村里李彦志媳妇马晓在镇上供销社上班，是那种工作人，衣服都是单位发的，或者买，结婚陪嫁的缝纫机闲着，几乎用不着。 黄皮皮的老爹原本是供销社领导，虽然进去了，但以前一直照顾本村的马晓，交情还在。 傍晚时分，马晓下班从镇上回来，乔宇和黄皮皮上门，没费口舌，就把缝纫机抬回了家。 晚饭后，刘秀就在缝纫机边忙碌起来，乔宇起夜时候，还听见机针笃笃笃的声响。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被村部的广播大喇叭惊醒，村长夏建秋的声音气急败坏：“所有人，立即到村部集合，除了不能动的，一个不准缺席。”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好久没有开全民大会了。” “是不是上面来人视察？” “视察关我们屁事。” 大家议论纷纷，满肚子疑惑，但还是依照吩咐，吃完早饭，向村部门口的空地集中。 就连乔大洋都拄着拐杖到场。 “各位 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人到齐，夏建秋站在最前面，脱了发的脑门在阳光下闪着光：“我家的大黑狗，被人偷了。” 说完，夏建秋停顿一下，脸色阴沉，一动不动 显得事情真的很严重。 村民们却一片哗然，村长家的大黑狗，大家都熟悉，跟着夏天身边，没少吓唬孩子。 偷就被偷了呗，搞这么大动静干嘛，农村，偷鸡摸狗常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村长，就屌大事情，集合干嘛。”老光棍王大有打了个哈欠，摸了摸秃头：“耽误我睡觉。” “大白天，睡个屁。”王连生在一旁插言：“连个女人都没有，你睡得着？” “狗日的，你有女人，怎么不睡。”王大有翻了翻死鱼眼，瞥了一眼吴倩：“要不，借我睡睡，我保证三天不起床。”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哄笑，村里人就喜欢这样的荤话。 原本还有点紧张的气氛，荡然无存。 夏建秋脸色铁青，恼火起来，大声吼道：“笑什么笑，严肃点，我家的狗可是军犬，受保护的，而且，我是村长，偷我家的狗，就是攻击国家干部，性质极其恶劣，必须严惩。” 夏建秋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激动。他是真的愤怒，最近什么事都不顺，几天前，风华村遭到镇长的点名批评，经济发展全镇倒数第一。 女儿夏翠莲中了邪，躲在房间不见人。 现在，跟在傻儿子身边几年的大黑狗又没了。 “谁干的，给我站出来。”夏建秋几乎在咆哮：“要是让我查出来，我饶不了他。” 见村长气急败坏，大家感觉似乎真的有点严重，又安静了许多。 夏建秋的目光巡视着，落到夏二愣身上，夏二愣立即摆手：“不是我，昨天我和夏天一起去看杂耍了。” 这事夏建秋当然知道，但不代表夏二愣就能排除嫌疑，如果不是他让夏天和狗分开，狗也不会丢。 如果夏二愣是同谋，同伙就不用说。 大家的目光和夏建秋一起，转向正在低声交谈的乔宇和黄皮皮。 停顿了几秒，乔宇和黄皮皮似乎才感觉到别人的注视，一起抬头。 “村长，你不会怀疑我吧？”乔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平静：“昨天我到镇上买猪了，一大早，母猪已经送过来，在我家门前拴着呢。” 朱三做事还算靠谱，说送就送，天刚亮，就让人开着货车把那头老母猪送了过来。 刚好，让乔宇有了个开脱的借口。 黄皮皮倒是没有解释，很直接，解开面前的纽扣，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怀疑我，拿出证据来，要不，把我肚子破开，看看吃没吃狗肉。” “你别以为我没办法，我已经报警了。” 夏建秋冷哼一声，瞪了一眼黄皮皮。 昨晚想了一夜，除了黄皮皮这一伙，想不出其他。 他是村长，看着乔宇等人长大，什么德行很清楚。 “报警？吓唬谁呢，有本事来抓我呀。” 黄皮皮一脸不屑，偷鸡摸狗的事多了去，鸡毛蒜皮点事情就报警，警察累死也管不过来。 旁边看热闹的，有人笑出声来。 显然，都认为夏建秋就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人。 然而，下一刻，大家脸色一起变了变。 一阵警笛声响起，两辆警车来到近前，第一辆车门打开，一位身穿制服的姑娘走下来。 身材修长，脚步沉稳，英姿飒爽。 “一个女人。” 黄皮皮咧了咧嘴，一脸不屑。 乔宇却一把捂住黄皮皮的嘴，一脸不安，还有点惧怕。 姑娘竟然是劳改农场的那个吕队长，乔宇记得叫吕青莲，到农场第一天，这姑娘逼着大家钻裤裆的情形。 乔宇忽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第20章 吕青莲所长 警车一出现，村部门前的人全部静下来。 吕青莲脚步不是很重，但皮靴踩在地面上，有节奏的咔咔声，也显得异常清晰。 气氛骤然紧张。 民不见官。 尤其是农村人，对于警察有种天然的畏惧感。 乔宇松开捂住黄皮皮嘴的手，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黄皮皮虽然不明所以，但从小一起长大，立即感觉到乔宇的一种畏惧。 黄皮皮也急忙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站得规规矩矩。 “这是花旗镇派出所新上任的吕所长。”夏建秋露出一丝献媚的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吕队长对我家狗失踪事情很重视，亲自赶了过来，我再说一遍，谁干的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要顽固不化，罪上加罪。” 夏建秋挥舞着手，说得声情并茂，似乎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要搁在平时，可能有很多人会笑，今天，却鸦雀无声。 吕青莲板着脸，清丽却也确实有威严。 “吕队长，你看……” 夏建秋看着脸色木讷的村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目光转向吕青莲。 大家也好奇地看着她，捉贼捉赃，没有证据，这位漂亮的所长能怎么办。 吕青莲目光冷冷扫视，然后，缓缓抬手挥了一下，另一辆警车门打开，跳下一位警察，手里牵着一条警犬。 嘶。 乔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吕青莲来这一手，不调查询问，直接上手段。 警犬对味道极其敏感，保留很久的气味都能嗅出来。 何况是昨天。 两个人没少摆弄死狗，而且没有清洗过衣服和身体。 旁边，黄皮皮的脸色也变得有点苍白，身体下意识缩了缩。显然，他也没想到会这样。 前面，夏建秋却一脸得意，瞪了一眼黄皮皮和乔宇。 看你们往哪跑。 乔宇和黄皮皮当然想溜走，但已经来不及，只好耐着性子，老老实实站立着，心中却不断打鼓。 夏建秋拿出一个狗项圈，让警犬闻了闻。 吕青莲微微弯腰，在警犬耳朵边说了几句，然后拍了拍警犬的后背。 警犬走进人群，缓慢移动着，大家眼睛盯着警犬移动，充满好奇。 终于，警犬在乔宇面前停下 ，伸着舌头，龇牙咧嘴。 “别，别。” 刘秀张开双臂，挡在乔宇面前，一脸紧张，却很坚决。 吕青莲缓步走过来，看着乔宇：“跟我走吧。” “不关乔宇的事，狗是我杀的，要抓就抓我。” 刘秀涨红着脸，尖声叫起来，倔强地挺着娇小的身体。 “你是他什么人？” 吕青莲饶有兴趣地看着刘秀。 “我是他媳妇。” 刘秀一脸严肃，有种视死如归的气势。 乔宇伸手，把刘秀扒拉到身后，面对吕青莲。 一个大男人，当然不能让小姑娘保护。 “跟我走，没听见吗。” 吕青莲声音很严肃，眼神冷厉。 “去哪？” 乔宇有点疑惑，下意识问了一句。按照吕青莲的为人，一条狗犯不着让她兴师动众。 “还能去哪。”吕青莲柳眉挑了一下：“警犬选择了你，带我们去找证据。” “让我带路？” “当然，村子我们又不熟。” 乔宇这才松一口气，原来，警犬不是找出了自己，只是想要个人带路。 旁边，刘秀等人也如释重负。 夏建业却一脸失望，有点奇怪，怎么会不是乔宇？ 而且，放着自己这个村长不用，怎么让乔宇带路，总有点让贼抓贼的意思。 有疑问，他却不敢问，和一些好奇的人一起，紧跟在吕青莲身后。 乔宇领先，警犬在他身边，一路上走走停停，一群人就像旅游团，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走得夏建秋气喘吁吁。 警犬倒是在几个草垛边停留过，但毫无所获，好奇的人也渐渐散开。 黄皮皮先是跟在后面，然后缓缓靠近，最后和乔宇走在一起。 警犬毫无反应。 “这玩意，不咋的。” 黄皮皮低声笑着，瞥了一眼警犬，竟然有点得意。 “闭嘴。” 乔宇瞪了他一眼，同时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吕青莲。 这姑娘依旧脚步沉稳，每一步距离都一样，似乎不知道疲倦。 乔宇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吕青莲过于认真。 “这家是什么人？” 警犬走到一个院子边，在院门口闻了闻，晃了晃脑袋。 吕青莲这时才又开口说话，似乎很随意地打量着院门，有点好奇。 院墙高大，可以看到二层楼的飞檐，崭新气派。 这在农村，极为少见。 “这是李有福家，前几年在外发了财，回家就盖了小楼。”夏建秋急忙上前，摆了摆手：“李有福就两个丫头，不会偷狗。” “既然来了，就看看。”吕青莲说得随意：“任何事，都要用事实说话。” 呯呯呯。 黄皮皮抬手敲了敲院门，很快，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院门打开，露出一张圆润脸颊。 是李有福的二女儿，大家习惯称呼李二丫。 “黄皮皮，你怎么来啦。” 小姑娘一眼看到黄皮皮，脸上惊喜了一下，语气却有点担心。 “村里发生了案子，我是带派出所的人过来调查。” 黄皮皮胖胖身体向一旁让了让，露出身后的一群人，还有那条警犬。 李二丫愣了一下，把大门敞开，小心地问：“什么案件，和我家有关吗？” “就是检查一下，应该没事。” 黄皮皮轻声安慰，乘机抓住李二丫的手。 李二丫微微挣扎一下，没挣开，黄皮皮抓得很紧。 警犬在院子内四处闻了闻，没有什么发现，摇了摇尾巴。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李有福这时才从屋内出来，四十几岁，红光满面，带着一脸笑。 “没事，没事，我家狗丢了，检查一下。” 夏建秋急忙摆手，作为村里的有钱人，村长还是很尊敬的，家里缺长补短可没少过来拿。 “走。” 吕青莲没有任何寒暄，带着人转身离开，黄皮皮依依不舍地放开李二丫。 一群人离开不远，身后传来李有福的吼声：“死丫头，进你房间去，在和那小胖子拉拉扯扯，我打断你的腿。” “乔宇，最近一阶段，注意李有福家，有可疑的人，向我汇报。” 路上，吕青莲忽然贴近乔宇，低声吩咐。 “明白。” 乔宇立即点头，果然不是为了一条狗，另有目的。 既然被吕青莲盯上，一定是个不小的案件。 乡村，相互都很熟悉，派人监视不方便，乔宇这样土生土长的，反而不会引起怀疑。 乔宇没问什么案件，既然把任务交给自己，那么就是当着自己人。 乔宇的腰杆挺了挺，感觉豪情满满，任重道远。 “那条狗，吃了吗？” 吕青莲忽然换了个话题，随口问。乔宇正在微微激动中，脱口而出：“没吃，我把它……” 话出口，旋即敏感地紧紧闭住嘴，紧张地看着吕青莲。 吕青莲脸色依旧平静，淡淡说道：“我喜欢吃狗腿，记得送过去。” 第21章 我能治你女儿的病 八十年代末，电话在落后的农村还是稀罕物，一般都是村长家配的公费座机。 风华村李有福家却也有一台，原因很简单，他在外发财后，风风光光回来了。 盖了小洋楼，电话电视摩托车等，一应俱全。 “老板，派出所的人刚刚来过。” 乔宇等人离开后，李有福把李二丫赶进房间，拿起电话，没了笑容，手和声音都有点微微颤抖。 “别紧张，要真的暴露，去的就应该是县刑警大队，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刚才……”李有福把细节说了一遍，每个人都说得具体，连那条警犬大小和特点都明明白白。 “你不用太担心，那丫头叫吕青莲，估计是新官上任，想要表现表现，狗大的事还亲力亲为，我会让她服服帖帖的。”对方沉默一下，缓缓说道：“不过，还是小心点，停止一切活动，避避风头。” “是，老板。” 偷狗事件，算是有惊无险，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乔大洋还是充满担心，回到家，就提醒乔宇：“村长这人，我和他一起长大，小心眼，斤斤计较，这次吃了亏，不会死心，你在村里发展，他要是使跘子可不好。” 知子莫若父，乔大洋自然知道是乔宇干的，其实全村都差不多心里有数。 至于警犬怎么没有查出来，大家都认为警犬不行。 “这事……我自己解决吧。” 乔宇挠头，偷村长家狗完全是意气用事，没想到这么麻烦。 还得把屁股擦干净。 夜幕拉开，乡村宁静，一轮明月高挂。 村外桃树林边，两间低矮瓦房，淡淡薄霜。 吱嘎，木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身影溜了进去，门又关上。 屋内响起男女低低的笑声。 过了片刻，黄皮皮矮着身，就像个圆球滚到门前，拿出一把刀，沿着中间门缝插进去，快速把门栓拨开，悄无声息地进屋。 “村长，今天你火气挺大。” 床上，马玉悄声说着，声音妩媚。 “我他么一肚子火。”夏建秋喘息着说道：“那所长有屁用，明明贼就在身边，就是看不到，还有那黄皮皮，得意洋洋，有空老子非收拾他不可。” “你先收拾了我再说。”张玉吃吃笑着。 “别急，我让你男人去县城办事，今晚回不来，有的是时间。” 黄皮皮在房间门口，听得火起，不仅仅是邪火，还有怒火，狗日的，还想收拾我。 老子先收拾你。 蹲下身，贴近床边，伸手摸索几下，果然，偷情的男人都一样，衣服裤子就扔在床边地面上。 黄皮皮按照白天乔宇的吩咐，抽出领带带，揣在兜里。 然后，又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里面是一条青草蛇。 布袋口打开，把蛇倒在床上，黄皮皮身体后退，一直退到门外。 片刻，屋内传来一声尖叫：“蛇。” 紧接着，屋内传来一阵慌乱声响，好像是木床翻倒，村长哎呀落地 撞翻了桌子，跌碎了水瓶和水杯。 稀里哗啦。 黄皮皮捂着嘴，笑得身体颤抖。 第二天，乔宇吃完早饭，就在村中间的道路上溜达。 昂首挺胸，上衣塞在裤腰里，脖子里挂着一条领带，很显眼。 领带这玩意，在农村，只有村长开会偶尔会带。 “三婶。” “四姑。” “嫂子。” “二大爷。” 遇到人，乔宇就笑着打招呼，闲聊几句。 还会给男人递上香烟。 “小宇，你这领带好像很眼熟。”很快，有人注意到乔宇脖子里的领带：“村长好像也有一条。” “这是朋友送我的。”乔宇打着哈哈，手摸着领带。 “这领带确实不错，不过，我怎么看就是村长那条，不会是他送给你的吧。” “瞎说，村长那条是镇长给的，怎么会送人。” 渐渐的，越来越多人围过来，好奇地看着领带，议论纷纷。 倒不是因为领带好看，而是在风华村，有个尽人皆知的故事。 村长夏建秋去年到镇上开会，据说是镇长奖励他一条领带带，进口的。 夏建秋就像乔宇这样，炫耀了很久。 八九点钟。 夏建秋刚刚起床，站在院子里洗脸，侄儿夏连雨走进来：“叔，乔宇有一条领带……” “快，让乔宇来一趟。”夏连雨刚说完，夏建秋脸色就变了：“不不不，请他过来，就说我有事和他商量。” “好。” 夏连雨答应一声离开，夏建秋掏出烟点上，用力吸了几口，夹着烟的手指都微微颤抖。 八十年代末，生活腐化还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因为和很多男人睡觉，被枪毙的案例刚过去几年。 搞女人，一旦被上面知道，虽然不至于犯罪，但村长这职位，这辈子别想了。 而且，张玉的男人是个楞头青，说不定杀上门。 夏建秋越想越怕，都开始后悔没有管好自己下半身。 过了好一会，乔宇才姗姗来迟，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走到近前：“村长，你叫我过来，有事吗？” 夏建秋看了一眼跟在乔宇身后的夏连雨，挥了挥手：“出去，把院门带上。” 院门一关，夏建秋露出一脸笑，很勉强，看着乔宇脖子上的领带：“小宇，这领带不错。” “黄皮皮昨晚捡的。”乔宇打了个哈哈：“他脖子粗，就送给我了。” “多少钱，卖给我。”夏建秋递给乔宇一支烟，很客气。 “不卖。”乔宇很坚决，笑了笑：“村长，有些话，不用明说吧。” “算你狠。”夏建秋咬了咬牙：“大黑狗的事，我不再追究。” “什么大黑狗，可和我没关系，派出所都查过了，我清清白白。” 乔宇翻了翻眼，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夏建秋一脸恼火，冷着脸：“说吧，什么条件。” “村部的那些水泥，我拉去铺猪圈地平。”乔宇言归正传：“另外，以后不准找我们几个人麻烦。” “可以。” 夏建秋立即答应。 乔宇没有敲诈勒索，不算过份，水泥又不是自己家的，没损失。 事情好像比想象的简单，夏建秋伸手解乔宇的领带：“还给我吧。” “不行。”乔宇扭身躲开：“村长，这得留着纪念。” 乔宇可不傻，领带还回去，没了证据，对方随时能翻脸。 “……”夏建秋气恼地翻了翻眼。 “啊。” 屋内，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把乔宇吓了一跳。 “翠莲这丫头，病得越来越重。”夏建秋挥了挥手：“乔宇，你回去吧。” 夏建秋的神情暗淡下来，没了和乔宇多说的心思，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 夏翠莲是夏建秋的心头肉，疼爱得很，大家都说夏翠莲是公主。 “夏翠莲的病，我可以试试。” 乔宇有点心软，好好一个姑娘变成这样。 而且，是被自己吓的。 “你……”夏建秋一脸狐疑，还有点警惕。 这小子，没听说会什么医术，什么意图？ “包好，我在劳改农场学的。”乔宇也不啰嗦：“治不好，我把领带还你。” “需要什么药物？” 夏建秋有点心动，病急乱投医，夏翠莲的情况越来越糟，中西医都束手无策。 眼看着宝贝女儿一天天消瘦憔悴。 “不用，我和她单独待一会就行。” “单独？”夏建秋瞪着乔宇，上下看了又看：“好，你要是使什么坏心眼，我打断你的腿。” 堂屋里面一个房间，门关着，乔宇用钥匙打开，闪身而入，旋即又把门反锁。 抬眼一看，愣了一下。 床上，夏翠莲蜷缩着，手抱着膝盖，上身衣服宽松，领口敞开着，露出白皙的脖颈…… 第22章 我帮你 窗帘半开，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还算明亮。 夏翠莲微微抬头，脸色苍白消瘦，眼睛显得更大，流露着一种惊恐惧怕。 “夏翠莲。” 乔宇轻轻叫了一声，靠近床边。 “乔宇。” 夏翠莲声音弱弱，还好，认识人，只是明显胆怯不安。 楚楚可怜。 以前的漂亮骄傲，明媚娇艳，已经荡然无存。 乔宇忽然有点犯罪感。 夏翠莲和自己没什么怨仇，无非就是见到自己和黄皮皮会仰着脸，高傲一下而已。 人家是风华村公主，还漂亮，有那个资格。 现在，被自己吓成这样。 罪过，真是罪过。 不过，乔宇也没想到夏翠莲这样不经吓。 那天晚上，夏翠莲和刘浩偷情，自己完全是一时兴起恶作剧。 这样下去，非疯了不可。 夏翠莲招呼一下，也没了下文，乔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个人瞪着眼，房间内静了一会。 乔宇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声音很低，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还我命来。” 声音和那天晚上瓜棚外发出的一模一样。 夏翠莲条件反射般身体抖了一下，全身紧绷，眼睛瞪得滚圆，张嘴发出惊叫。 那天晚上，她正和刘浩在兴头上，这叫声毛骨悚然，极度的反差，已经刻在夏翠莲记忆深处。 夏翠莲尖叫声刚出口，乔宇猛扑过去，死死捂住夏翠莲的嘴。 要是被夏建秋听到惊叫，可就说不清了，如果知道女儿是被吓的，非拼老命不可。 夏翠莲嘴里呜呜叫着，四肢乱舞，拼命挣扎。 乔宇干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胸压着胸，让她无法动弹。 过了一会，夏翠莲力竭，松软下来。 乔宇依旧不敢松手，看着夏翠莲的双眼：“别叫，不然，我就把你和刘浩睡觉的事说出去，把你老爹气死。” 夏翠莲身体僵了一下，用力点头。 乔宇缓缓松手，放开夏翠莲 ，夏翠莲坐起身，依旧抱着膝盖，瞪着乔宇，一动不动。 刚才挣扎时候，上衣纽扣蹦开，面前几乎全部露出，看到白白一片晃眼。 她却恍如未觉。 “你没事吧？”乔宇站在床边，又担心起来，尽量挤出笑容：“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夏翠莲还是没动。 “你别吓我啊。”乔宇真有点紧张起来，原本想让夏翠莲清醒，别又加强了刺激，变成痴呆。 “要不，你打我几下解解气。” 乔宇拍了拍自己胸口，嘣嘣响。 夏翠莲眼珠转了转，忽然，从床上蹦起来，发疯似的，双拳对着乔宇胸口，用力砸着。 “你个王八蛋，臭流氓，不得好死。” 一边砸，一边哭，梨花带雨，泪珠沿着脸颊滚滚落下。 砸了一会，似乎不解气，夏翠莲伸手抓乔宇的脸颊，乔宇急忙伸手挡开，脸可不行，抓花了说不清。 夏翠莲改变方向，用力撕扯乔宇的衣服，上衣的纽扣立即蹦开。 乔宇伸手掩住上衣。 夏翠莲手忽然下滑 抓住乔宇的裤子，用力一拉。 乔宇为了显摆裤腰带，就是随便扎一下，裤带很松，长裤立即被一拉到底，露出里面的短裤。 艹，这姑娘太猛。 乔宇立即捂住裤裆，别把自己废了。 “乔宇，你去死。” 夏翠莲头发凌乱，眼睛瞪圆，咬牙切齿，一把抱住乔宇光溜溜的腿，低头，对着乔宇的大腿咬了过去。 嘶。 乔宇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伸手扳夏翠莲的头，夏翠莲却死死咬着不放开。 僵持了十几秒，乔宇痛得有点麻木，夏翠莲才松嘴，瘫坐在床边 嘴上满是鲜血。 乔宇看了一眼大腿根，显眼两排牙印，还在渗血。 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幸亏自己掩护及时 ，这要咬在命根子上，不堪设想。 乔宇扫视一眼，找到一个布条，胡乱在大腿上包扎一下，提起裤子。 又拿过一张纸递给夏翠莲：“把嘴擦擦，跟个僵尸似的。” 夏翠莲接过纸，用力擦了一下嘴：“我要是僵尸，第一个咬死你。” 能交流就好，乔宇松口气。 夏翠莲发泄完，眼神恢复清明，虽然消瘦憔悴冷着脸，却也有种冷艳的美。 乔宇不得不承认，这姑娘确实漂亮，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 可惜，一朵鲜花，被那个叫刘浩的家伙先糟蹋了。 想起刘浩，乔宇心中一动：“这样吧，我帮你约一下刘浩，让他家出面提亲。” “真的吗？” 夏翠莲瞬间一脸惊喜，眼中满是期盼。 “我说话算话。” 乔宇心中忽然有点发酸，但还是一脸诚恳：“他要是不愿意，老子把他绑过来。” “他会愿意的，他说过的，毕业就娶我。” 夏翠莲喃喃念叨着，用力点头。 “行啦，眼泪擦了，好好吃饭，听到吗，别让你爹妈担心。” “嗯。”夏翠莲擦了一下眼泪。 “还有……”乔宇贪婪地看了一眼，依依不舍：“胸前衣服扣上。” 夏翠莲立即低头，快速掩起面前的衣服，苍白的脸羞红，尖声叫道：“乔宇，你个流氓。” “是你自己敞开的。”乔宇嬉笑着，靠近夏翠莲，看着她娇艳的脸颊：“真的挺好看。” “滚。”夏翠莲娇喝一声，伸手一个耳光。 乔宇早有准备，侧脸避开。 “翠莲，你没事吧。” 夏翠莲声音很大，惊动了夏建秋，在外面呯呯敲着门。 “爹，我没事。” 夏翠莲答应一声，急忙收拢一下头发，束了个马尾，又整理一下衣服。 打开门，两个人一起走出房间。 夏建秋先看了看夏翠莲，见她神色正常，松一口气，又看了看乔宇，眉头忽然一挑：“刚才你们干了什么。” 乔宇上身衣服纽扣被扯开，裤子明显松松垮垮，里面大腿上扎着布条，动作有点别扭。 不得不让夏建秋怀疑。 “爹……”夏翠莲拉长声音：“乔宇学过驱邪，刚才就是跳了个舞。” “哦。” 夏建秋将信将疑，不过，女儿正常了就好。 离开的时候，夏翠莲主动把乔宇送到院门外，低声提醒：“别忘记让刘浩提亲，他是高庄人。” “知道啦。”乔宇答应一声，这姑娘，就这么急着出嫁吗。 村长院门外不远处，黄皮皮正瞪着眼等待，见乔宇和夏翠莲并肩出来，似乎在说笑。 夏翠莲还抬脚踢了一下乔宇，乔宇笑着躲开。 怎么回事？ 黄皮皮用力揉了揉眼，自己大白天不是在做梦吧。 抬眼，艳阳高照。 乔宇已经走到近前，黄皮皮上下打量：“你没事吧。” “没事，什么都解决了，村长还请我喝了一杯茶，很客气。” 乔宇搂着黄皮皮的肩膀，随口说着。 “玛德，害得我在外面担心半天，差点要冲进去，你小子竟然在里面喝茶。” 黄皮皮一脸愤愤不平，刚听人说乔宇被村长叫去，他就来到这等候了。 “辛苦了，哥们请你吃肉。” “吃肉就免了，李二丫的事，你给我抓抓紧。” “别急 是你的跑不了，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和我走一趟，带上夏二愣。” 回家换了身衣服，黄皮皮和夏二愣各推着自行车，在村头小桥边汇合。 中午时分，三个人穿过田野间小道，赶到了高庄。 刚靠近村头，乔宇就看到窑厂高老板的儿子高爱林，正驾驶着拖拉机运砖头，乔宇招手让他停下。 “你们去哪？” 高爱林很客气，掏出香烟分发给三个人，看着乔宇，一脸笑：“那个朱三被你打了以后，没有再来找茬，昨天还让人把以前欠的砖头钱送来，我爹正要去感谢你呢。” “感谢的事，以后再说，明天拉点碎砖头过去，我铺地平。” 乔宇也不客气，朱三本来就是自己武力摆平的，冒着玩命的风险，收点报酬理所应当。 自己又不是那种江湖大侠，路见不平就拔刀，还不图回报。 说完 乔宇切入正事：“刘浩是你们村的吧。” “是，他是唯一的大学生，可有名了，你和他家亲戚？” “不是，路过，有人托我看看他，打个招呼，不知道在不在家。” 乔宇没直接说出目的，先打听一下情况。 “你来得巧了，今天刘浩定亲，听说是个城里姑娘，摆了几桌酒席。” “定亲？” 乔宇愣了一下，看来自己感觉对了，那个刘浩已经有了新欢，根本就没把夏翠莲放心上。 也不对？新欢定亲也太快，那狗日的一直是脚踩两只船。 奶奶的。 想起夏翠莲满脸期盼的样子，乔宇的心有点沉重，脸冷下来。 高爱林的家在村头，乔宇把自行车放在高爱林家，三个人走向村子中间。 刘浩家是一排四间瓦房，没有院墙，走到门前，一眼就看到堂屋两个并排大门敞开着，客厅摆着酒席，许多人在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谁是刘浩。” 乔宇站立下来，黄皮皮和夏二愣一左一右。 听到乔宇的喊声，堂屋内许多人看过来，一位细高个年轻人走出，长得很斯文，打量着乔宇：“我就是，几位是……” “风华村的。”乔宇冷声回答：“夏翠莲是我姐。” “你姐？” 刘浩一愣，夏翠莲的弟弟是个傻子，眼前这个人长得秀气，可不像脑子有问题。 “你不是答应娶她吗，怎么定亲了。” 乔宇也不多废话，眼睛冷冷盯着刘浩。 第23章 大闹订婚宴 “我是答应过，但是，听说她中邪，我不能娶个神经病。” 刘浩脸色也冷下来，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就干脆说清楚。 “夏翠莲中邪可没几天，你就定亲了，可够快的。”乔宇讥讽地笑了笑：“她为什么中邪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我怎么会清楚。” 刘浩脖子一耿，死不认账，这种丢人的事，估计夏翠莲也不会随便说出去：“你们要是没别的事，请离开，大喜日子，我不想动粗。” “你他妈真不是人。”乔宇被对方无赖的样子气得笑起来：“动粗 你以为老子会怕你。” 啪。 说着，乔宇一个耳光甩过去，打得刘浩向后踉跄几步，嘴角鲜血直流。 乔宇忽然动手，屋内的人哗一下涌出来，围住乔宇三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人。” 一位身穿粉红衣服的姑娘走到刘浩身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恼火地看着乔宇。 身材修长，加上高跟鞋，更显高挑，披肩秀发黑亮光滑，淡淡口红，唇线优美，肌肤白皙。 一看就是城里姑娘。 “你是刘浩媳妇？” 乔宇微微歪了一下脑袋，上下打量。 “我们今天定亲，可以说是。” 姑娘点了点头。 “你们交往了多久？”乔宇继续问。 “三年。” 姑娘脱口而出，刘浩急忙拉她一下，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睡过没有？” “你……” 姑娘脸颊涨红，没想到乔宇当众问出这样下流的话。 就算是自诩开放的城里人，当时也不会公然谈论。 “不管你睡没睡，我告诉你，不久前，刘浩睡了另一位姑娘。”乔宇不但对方回答，缓缓说道：“这叫始乱终弃，今天，我就是要个说法。” “……” 那位姑娘身体颤了一下，眼睛瞪得更大，看向身边的刘浩。 “别听他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刘浩一把把姑娘拉向旁边，姑娘立即挣脱，看着刘浩向后退，一步两步三步，满脸怀疑。 “我们几年感情，你竟然相信这小子的几句话。” 刘浩急起来，大声嚷着，然后看一眼四周的人：“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赶这三个家伙滚啊。” “滚。” “滚。” “滚。” 四周立即响起吆喝声，在场的四五十人，有一半男人，都是亲朋好友，吆喝起来声势挺大。 有两个年轻一点的，甚至拿着木棍，站在刘浩身边，虎视眈眈。 乔宇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黄皮皮和夏二愣，两个人分别点头。 乔宇一言不发，缓缓扭身，围观的人立即散开一条道。 “玛德，敢到我刘家地盘上闹事。”看三人灰溜溜离开，刘浩得意起来：“要不是今天大喜，让你们有来无回。” “我以为有多厉害，溜得跟个孙子似的。” 刘浩身边的年轻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未落，已经走出人群的乔宇三人忽然加快动作，乔宇操起打谷场旁边的一把铁锹，黄皮皮抓起一把叉草的三齿铁叉，扭身冲向人群。 夏二愣则是赤手空拳，粗壮身体就像坦克，冲在前面。 三人如同猛虎下山，向刘浩等人横推而来。 第24章 抄家 正午阳光下，铁锹和铁叉寒光闪闪，夏二愣粗大拳头挥舞。 关键是三个人一脸凶狠，那架势，挡者死，真的会杀人。 胆小的女人惊叫着散开，也有男人不断后退。 剩下的大多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进退两难，手里也没有武器，只是仗着人多挺立着。 刘浩身边两个人举起木棍，还没等到进攻，黄皮皮手中铁叉叉在其中一个人的腿上，幸好对方腿细，夹在叉齿中间，没来个对穿。 “滚你妈的。” 黄皮皮胳膊扭动，那人被摔在一旁。 同时，乔宇抡起铁锹劈下，另一位拿着木棍的年轻人被劈得连同木棍滚向一旁。 嘭。 夏二愣双拳击打在刘浩身上，刘浩向后飞出，跌倒在地。 出手快捷凶猛，几乎是眨眼之间，就撂倒三个人。 其他人下意识后退，有人寻找工具。 乔宇等人没有丝毫停留，从刘浩身上冲过去，直奔堂屋。 刘浩狼狈起身，挥舞手臂，大声吼着：“打，给我打死他们。” 亲戚朋友们纷纷抄起家伙，有菜刀和镰刀，还有板凳凳子木棍，甚至锅铲笤帚，都是农村常见的东西。 纷纷挥舞着，吆喝着，却没有真的敢拼命。 有几个拿着刀和铁棍的，刚冲向堂屋。 堂屋内飞出一片碗碟，劈头盖脸，噼里啪啦，把他们砸了回来，而且满身汤汁。 刚才可是正在开宴席，堂屋几张桌子上，摆满菜肴烟酒。 乔宇等人扔了一会东西，见没有人再上前，干脆在里面砸起来，传出一阵哗啦声。 动静很大，高庄的村民纷纷过来看热闹，围了一大圈，大家议论着。 很快，消息就四散开来，刘浩睡了人家大闺女，又不负责，这是找上门来了。 议论声不断，越来越大，乔宇和黄皮皮夏二愣也没住手，把堂屋内的桌椅橱柜砸得粉碎。 就连窗户都没放过，啪啪几下，玻璃飞溅。 等到高庄的村长报警，几辆警车赶来，已经一片狼藉，乔宇三人被围在中间，紧靠着，手指间夹着香烟，吞云吐雾。 他们没有跑，也不是跑不掉。 这么一折腾，而且打伤了人，吃官司是肯定的。 警车呼啸而来，吕青莲率先走下，走到乔宇面前，柳眉皱了皱，瞪了一眼乔宇：“带走。” 另外几位派出所民警过来，押着乔宇三人，塞进车。 “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替我们做主啊。”刘浩的爹妈带着哭腔：“让他们赔偿，还得坐牢。” “放心吧，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定严惩。” 吕青莲一脸严肃，义正辞严，交代了几句，反身上车。 “带上我。” 警车刚要开动，穿粉红衣服的姑娘抓住车门。 “你？” 吕青莲看了她一眼。 “捎我到花旗镇，我跟公共汽车回县城。” 姑娘声音恳求，刘浩急忙过来：“尤梦瑶，等会我送你。” “不必了。” 姑娘看都不看刘浩一眼，摆了摆手：“我们缘分已尽，到此为止。” “上车吧。” 吕青莲点了点头。 警车启动，刘浩依旧拍着车窗：“梦瑶，你听我解释。” 姑娘倚着车窗，闭着眼，一动不动。 警车不大，前面驾驶座，后面两排座位相对，那位叫尤梦瑶的姑娘坐在一边，乔宇三人坐在对面。 道路不平，摇摇晃晃，姑娘身体微微摇摆，一直闭着眼，长长睫毛不时闪动几下。 “夏翠莲真的和那个刘浩睡过了吗？” 黄皮皮一脸好奇，抵了抵乔宇，轻声问。 来的时候，乔宇并没有说明白，两个人习惯听乔宇安排，指哪打哪。 “是的。” 乔宇点了点头。 “真他妈不是人。” 夏二愣呸了一声，握了握拳头，似乎还想揍人。 虽然是在警车上，三人倒是没有太紧张，动手就知道会这样。 少年热血一怒，杀剐随便，大不了拘留几天。 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小子是大学生，有出息了，就抛弃了夏翠莲。”乔宇一脸愤愤不平：“就是一个陈世美，忘恩负义。” “对。”夏二愣很同意地点头：“夏翠莲就是那个可怜的……潘金莲。” “那是秦香莲。”黄皮皮拍了一下夏二愣的脑袋：“潘金莲是武大郎那个故事。” “差不多，差不多。”夏二愣憨憨笑了笑：“听说，姑娘都喜欢大学生，那个叫刘浩的，不知道糟蹋过多少。” 说着，三个人的目光一起看向对面。 尤梦瑶依旧脸色平静，似乎睡着了。 脸颊白皙，秀气的鼻梁，小巧的嘴，唇线淡红优美。 “真是可惜了。” 乔宇微微感慨，咂了咂嘴。旁边的两个人也跟着啧啧有声。 三人肆无忌惮地欣赏着眼前这个时髦的城里姑娘，显得很惋惜。 “你们别瞎说。”尤梦瑶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瞪着眼前三个人：“我可是清清白白，只是谈念爱。” “谁知道呢？这事也没法证明。” 乔宇拉长声音，带着点讥讽。 刘浩抛弃了夏翠莲，和尤梦瑶定亲，乔宇下意识把眼前姑娘当成了帮凶。 “对。”黄皮皮跟着附和：“听说谈了三年，三年呢，那个叫什么来着，守身如玉，鬼才相信。” “对，除非让我们验证一下。” 夏二愣也附和，语出惊人，乔宇和黄皮皮一起看向他。 这小子，奇才呀，竟然要验证。 怎么验证？ “……” 对面，尤梦瑶脸色一片羞红，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都给我闭嘴。” 吕青莲都听不下去了，娇喝一声。 到了花旗镇车站附近，尤梦瑶下车，狠狠地瞪了一眼乔宇，乔宇轻声吹了个口哨。 警车进入花旗镇派出所，吕青莲单独询问了乔宇，乔宇也没隐瞒，包括夏翠莲被自己吓得生病，都说了一遍。 吕青莲没有表态，只是让食堂下了三碗面条过来。 乔宇和黄皮皮，夏二愣真的饿了，狼吞虎咽，稀里哗啦吃完。 “你们可以走了。”吕青莲挥了挥手。 结果出乎意料，不惩罚也不拘留，自然最好，三个人向吕青莲鞠躬，扭身出门。 “站住。” 刘浩忽然出现在眼前，拦住去路，在他身边站着两位中年男人，都身穿制服，一脸严肃。 “我就知道会这样，幸会我把刘叔和张叔请了过来。”刘浩愤恨地瞪着乔宇：“打人还抄家，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第25章 城里姑娘 “里面说话。” 吕青莲神色平静，把乔宇等人召回，一起进屋落座。 刘浩立即做了介绍，身边的中年男人一位叫张涛，政法科，另一位叫刘毅，法制科，都是县局的小领导。 “吕所长，我们不接受调解。”有人撑腰，刘浩神气起来：“我会起诉，赔偿损失，走法律途径，严惩不怠。” “二位的意思呢？” 吕青莲看了看县局的两个人。 “打击违法犯罪，是我们的职责。”张涛板着脸：“吕所长 这不用我教你吧，直接放人，就是纵容犯罪，我们可以怀疑你和他们的关系。” “你是说，我是他们保护伞。” 吕青莲指着自己的鼻子，微微笑了笑，有点讥讽。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刘毅插言，一脸认真严肃：“这几个人，最好让我们带走，我们也不追究你私自放人的事，毕竟，刘浩毕业是要进市局的，大家都是同事。” 乔宇和黄皮皮相视一眼，感觉事情要糟。 没想到刘浩这么有背景。 “行，随便你们。”吕青莲似乎妥协：“刘浩，我问几句话，可以吧。” “问。” 刘浩有点得意洋洋。 “认识夏翠莲吗？” “交往过一阶段。” “发生过关系吗？” “这是私人问题，我拒绝回答。” “那就是有了。”吕青莲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是私德有亏，这三个人就是孩子，发泄一下愤怒，我觉得没必要较真，和为贵。” “吕所长，你的思想有严重问题。”张涛也手指敲击桌面，更大声：“私德只是社会问题，而打人就是犯法，必须严惩，不能混为一谈。” “这么说，你们铁定心要带人了，没商量余地。” 吕青莲柳眉微皱，语气有点不悦。 “是。” 刘浩三个人同时点头，势在必得，也是有恃无恐。 啪。 吕青莲忽然拍了一下桌子，猛然站起身。 把大家都吓了一惊。 “想从我这带人，门都没有，姑奶奶不吃这一套。”吕青莲俏脸含霜，声音清脆：“你们真他么当我好欺负吗，不是说我是他们的保护伞吗，我就是了，有本事告我去。” “吕所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刘浩理直气壮，似乎抓住了吕青莲的把柄：“我这几天就到县局实习，我会如实汇报。” “实习，你想得美。”吕青莲讥讽地笑了笑：“我问你，夏翠莲中邪那一晚，你在干什么？” “我在学校。” “屁，你和夏翠莲钻瓜棚了吧。” “那又怎么样，你情我愿，不犯法。” “你情我愿确实不犯法。”吕青莲身体前倾，瞪着刘浩，冷冷说道：“可夏翠莲那晚开始出现精神问题，现在，人家要起诉你强奸。” “我没有。” 刘浩尖声叫起来，这时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没有？”吕青莲冷哼一声：“最好你有不在场的证据，或者人证。” “夏翠莲就可以证明。” “夏翠莲精神有问题。”吕青莲一字一板说道：“精神病的话，不作为证据。” 刘浩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面色死灰，按照吕青莲所说，追究起来，真够坐牢。 “吕所长，有话好说。”张涛露出笑脸：“刘浩就是年轻，一时冲动。” “乔宇他们更年轻，你们怎么就赶尽杀绝，难道农村孩子就不是人。”吕青莲指了指门：“全给我滚，具体情况，我会打报告，刘浩，进县局实习，你就别想了。” “吕所长……”刘毅也站起身，陪着笑脸。 “滚。” 吕青莲板着脸，手指依旧指着门。 “不可理喻。” 张涛嘀咕一声，带着刘浩和刘毅，脸色铁青地离开。 “玛德，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吕青莲一脸恼火，端起桌上的冷茶，咕咚咕咚喝下，用力擦一下嘴。 “吕所长威武。” 乔宇竖了一下大拇指，倒不是献媚，是真的觉得威风解气。 当然，也有点畏惧。 在劳改农场，吕青莲让人钻裤裆一幕，乔宇终身难忘。 “你们也给我滚，不让我省心的玩意。” 吕青莲拍了一下桌子，指了指门。 三个人一激灵，急忙快步离开，几乎一路小跑，离开派出所大门很远， 才慢下脚步。 自行车还在高庄，只能步行回家，路过车站，乔宇忽然停下脚步，黄皮皮和夏二愣也一起看过去。 车站门口，尤梦瑶在来去徘徊。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乔宇靠近过去，嬉笑着吹了声口哨，黄皮皮和夏二愣左右站立，双臂环抱，一脸邪笑。 “你们想干嘛。” 尤梦瑶吓了一跳，急忙抱住胸口，向后退了几步。 “你说想干嘛。”乔宇贴近一些：“这么久还没走，是不是在等我。” “我没钱打车票。” 尤梦瑶紧张地后退一步，看了看四周。 四周有不少人，见乔宇三人吊儿郎当，没人敢过问。 “城里人竟然没钱跟车。” 乔宇大笑起来，充满讥讽。 其实，心中也明白怎么回事，尤梦瑶是来定亲的，刘浩接送，她自然不会带什么钱。 可定亲被乔宇搅黄了，仓促之下离开，到了车站才发现身无分文。 “要你管。” 尤梦瑶白了一眼乔宇，语气很硬，态度却有点虚。 举目无亲，又面对三个流氓一样的家伙，小姑娘没了傲气，眼眶都有点泛红。 只是咬着嘴唇，没有哭出来。 “我当然不会管，你又不是我媳妇。”乔宇老神在在地晃着脑袋，想起夏翠莲的可怜样，忽然觉得很解气。 要不是有这个女人，说不定夏翠莲和刘浩就成了呢。 “流氓。” 尤梦瑶低声骂了一句，慌忙跑开。 乔宇并没有追过去，站在原地，饶有兴趣地看着。 车站门前的人来来往往，尤梦瑶不断和人搭讪。 结果都很尴尬，额头渐渐出汗，不时擦一下。 一个标致的姑娘，很快也引起注意，有不怀好意的开始主动上前，吓得尤梦瑶不停躲闪。 最后，无助地蹲在地面上，肩膀微微抽动，竟然哭起来。 过了一会，一位戴着眼镜，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过去，站在尤梦瑶面前，手里提着个包，看起来文质彬彬。 中年男人说了点什么，尤梦瑶站起身，微笑了一下。 中年人伸手在包里摸了摸，似乎在掏钱，然后，忽然伸手抓住尤梦瑶的胳膊，向旁边走。 尤梦瑶的脚步有点不自然，走了几步，侧脸向乔宇这边看了一眼，脸色惊恐。 艹。 乔宇感觉不对劲，立即快步走过去。 第26章 夏翠莲的烦恼 车站旁边就是个旅馆，旅馆门前台阶边，乔宇和黄皮皮夏二愣并排站立，双臂在胸前环抱，拦在中年男人面前。 “你们要干什么？” 中年男人面色阴沉，一手挎着尤梦瑶的胳膊，另一手拿着包。 “她和你什么关系？” 乔宇向尤梦瑶噘了噘嘴，大大咧咧问。 “我对象。” 中年男人声音低沉。 “长得不错。”乔宇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借哥们用用，没意见吧。” “你们别过份。”中年男人一脸正气，大声说道：“光天化日，你们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闭嘴。”乔宇瞪了一眼：“你他么也敢提王法，把你手中的刀拿开再说。”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拿着包的手微微颤抖，露出藏在包里的刀尖。 “你们别过来。” 事情败露，中年男人脸颊变得狰狞，手中刀直接抵着尤梦瑶的肋骨。 尤梦瑶打了个哆嗦，花容失色。 “这女人我们哥几个盯了很久。”乔宇面不改色，淡淡说道：“捅了可就不好玩了，等会哥们快活完就走，人还是你的，怎么样？” “行。” 中年男人掂量着眼前的形势，妥协下来，点了点头。 “够意思。”乔宇显得很兴奋激动：“旅馆的费用，我们哥几个出了。” 说着，乔宇很亲热地伸手拍中年男人的肩膀，对方似乎不适应，微微躲了躲。 乔宇拍了个空，手掌下落，忽然反转，一把抓住中年男人拿刀的手腕。 黄皮皮同时出手，抓住中年男人的另一只胳膊，扭到身后。 夏二愣抬脚，啪，踹在那人的腿上，中年男人立即摔倒在地。 乔宇夺过尖刀，一下子插进对方的大腿。 现场，响起一声惨叫。 “走。” 乔宇毫不理会痛苦的中年男人，伸手捡起他的包，拉起惊呆的尤梦瑶。 “你，你们带我去哪？” 尤梦瑶全身瑟瑟发抖，声音也发颤，可以听出上下牙齿碰撞的咯咯声。 乔宇一言不发，一直把尤梦瑶拉回到车站大门口，一辆开往县城的车刚好出来。 乔宇伸手拦下车，又从那个中年男人的包里掏出几块钱，塞给尤梦瑶，然后手托着她的屁股，连推带扔把她塞进车门。 汽车缓缓前进，尤梦瑶站在车窗前才反应过来，脸色复杂。 “别想我啊。” 乔宇大声笑着，扭动屁股，做了个不雅的动作。 尤梦瑶一下子瞪大眼，娇羞气恼，微微噘嘴，抬起手，两根手指分开，对着乔宇，狠狠地做了个剪刀动作。 这丫头够狠。 乔宇感觉裆下一凉，旋即大声笑起来。 汽车远去，人生就是这样，擦肩而过。 乔宇和尤梦瑶最后一刻，都很放肆，他们认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永不会再见。 然而，造化弄人，不久以后，两个人的命运又交织在一起。 缘分，本来就是个迷。 午后，乔宇特意和两个死党转悠了一圈，傍晚才回到家。 他担心撞到夏翠莲，不知道怎么交代。 刘浩移情别恋，对夏翠莲是个打击。 更要命的是，在刘浩家，乔宇气恼之下，口无遮拦，说出了两个人睡觉的事。 这对大姑娘，是灭顶之灾。 这世上的事，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 晚饭时，刘秀一脸奇怪地说道：“今天翠莲姐来了四趟，跑得很勤快。” “她来干嘛？” 乔宇不动声色，心中却有点慌。 “两次来学针线活，一次拿鞋样，还有一次什么也没说，坐了一会就走了。” 没什么大事，乔宇自然知道夏翠莲等待什么，更加心慌，回来的路上，已经让黄皮皮和夏二愣守口如瓶。 但愿事情就这样过去。 然而，第二天，乔宇还在盘算对策，事情已经在风华村飞速传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农村，各村之间婚嫁，都有亲戚，高庄那边，乔宇等人大闹订婚宴的消息飞速传来，当然，最精彩的是夏翠莲被始乱终弃。 新闻就像爆炸一样，随着大家相互窜门，扩散开来。 夏翠莲躲在房间，不敢露面，但午饭后，还是被夏建秋拖出来，扔到院子里。 据说，夏建秋气得七窍生烟，抽出皮带，打算暴打一顿。 还是夏天死死护着姐姐，夏翠莲才幸免于难。 “造孽啊，丢人现眼。” 夏建秋在院子内仰天大叫，路过的人都能听见。 “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就连刘秀都一脸八卦，丢下手中的活，好奇地瞪着眼，不断摇晃着乔宇的肩膀：“说来听听。” “小丫头，大人的事，少打听。” “我已经是大人了。” 刘秀不服气地挺直腰，微微垫脚，显得高挑一点，胸部特意向前，可惜还是不显眼。 “哪里大了，我看还是小丫头。” 乔宇双手压在刘秀的脑袋上，习惯地用力揉了揉，轻声笑着。 “大姐，他又欺负我。” 刘秀急忙叫喊，向大姐求救，委屈得眼眶泛红。 “小宇，松手。” 乔春霞拿起笤帚，象征性扬了扬。 “我投降。” 乔宇乘机扭身，一溜烟离开家。 带着弹弓，去野外转了一圈，老天爷似乎也不配合，一直到晚霞落尽，乔宇连一只麻雀都没打到。 泄气地沿着河岸，往村里走。 薄暮时分，天色朦胧，村里响着一阵阵大人招呼孩子回家吃饭的叫喊声。 村子南方，河面上，通往村外的小石桥拱立。 想起吴倩经常在石桥边台阶上洗衣服，乔宇下意识靠近过去。 夜幕快要拉开，吴倩自然不在，不过，乔宇眼光一扫，看见小石桥上站着一道身影，紧靠着栏杆，一动不动。 身材修长，衣服单薄，身体曲线毕显，大辫子垂在脑后。 已经初冬，风带着寒意，那个身影显得孤单凄凉。 夏翠莲。 乔宇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是要寻短见。 心中打了个寒战，乔宇放轻脚步，悄悄走到夏翠莲身后，手臂伸出，一下子环抱住她。 “翠莲姐，你可别想不开。” 乔宇惶急地低声叫着，如果夏翠莲就这样死了，他一辈子心难安。 “放开我。” 夏翠莲尖声叫着，身体不断扭动挣扎。 “不行，我不能让你死。” 乔宇手臂更加用力，情急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就一个念头 不能放开。 乔宇比夏翠莲高一头，夏翠莲被抱起，双脚离地，胡乱蹬着，恰好蹬在桥栏杆上。 两个人立即向后摔倒，骨碌碌滚下小桥，躺在桥头一片草地上。 “放手，我不是投河。”夏翠莲低声说道：“我就是散散心。” “我不。” 乔宇固执地抱着夏翠莲。 “拿开你的脏手。” 夏翠莲低声吼起来，声音羞恼。 乔宇这才发现，慌乱之下，自己双手搂的位置特殊。 第27章 夏翠莲选择 乔宇触电般松开手，翻身坐起，手足无措：“我，我……” 夏翠莲也缓缓坐起，整理一下面前被乔揉皱的衣服，然后手抱着膝盖：“这么晚，你怎么没回家。” “随便溜达溜达。” 乔宇还没从尴尬中缓过来，随口回应。沉默了一下：“翠莲姐，刘浩的事……” “我不怪你，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 夏翠莲摇了摇头，打断乔宇的话。 没了话题，气氛又变得沉重，静寂下来。 两个人坐着，一动不动，过了片刻，夏翠莲打了个寒战；“我冷。” “你衣服穿少了，回去吧。” 乔宇手臂微微撑地，打算站起身，屁股刚离地，就被夏翠莲一把拉住：“坐下。” 乔宇老实坐回到夏翠莲身旁，一时摸不清夏翠莲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办。 “难怪你找不到媳妇。”夏翠莲看着不远处的村子，悠悠开口：“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什么……” 乔宇感觉脑袋跟不上节奏，局促不安。 “我说冷，你就不会抱着我吗。” 夏翠莲侧脸，看了一眼，语气嗔怪。 “可是……你……我。” 乔宇有点结巴起来，夏翠莲以前可是眼高于顶，虽然貌美，乔宇可从未想过什么心思。 一男一女，搂搂抱抱，似乎不妥。 “怎么，你也嫌弃我。”夏翠莲情绪不稳，带点哀怨：“也是，我现在是不干净的女人了。” “我没有……” “没有你还愣着干嘛，等我冻死吗。” “行，我抱。” 乔宇伸手，拢住夏翠莲的肩膀，夏翠莲身体歪了一下，倒进乔宇的怀里：“抱紧点，你怕我吃了你吗。” “好好。” 乔宇脑袋有点短路，手臂用力，怀里感觉一阵温热柔和。 淡淡幽香从夏翠莲身上传来，乔宇心中也感觉一阵温暖。 “乔宇，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后悔。”夏翠莲喃喃低语：“爹妈很疼我，弟弟又傻，我却想着和男人结婚离开家。” “我走了，弟弟怎么办，爹妈老了怎么办。” “我不怨任何人，以后，我也不会找男人，就这样陪着爹妈和弟弟一辈子，看着弟弟娶妻生子，给爹妈养老送终……” 夏翠莲声音平静清冷，如秋风瑟瑟，不停叙说着。 乔宇心中一阵酸涩，紧紧抱住夏翠莲。 夏翠莲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消失，似乎睡着了。 乔宇看着村子，一动不动，两人依偎着，如同雕塑。 温暖却又有一种酸楚。 小河中，有野鸭飞过，扑棱棱，更显夜晚静寂。 夜已深，一阵叫喊传来：“翠莲，你在哪，快点回家。” 是夏翠莲老妈的声音，带着惶急。 “回来吧，爹以后不打你了。” 夏建秋的声音跟着响起，没了村长平时那种沉稳，很惶恐不安。 “姐，姐，你在哪？” 夏天的声音带着哭腔。 一家人的叫喊，惊动了其他人，村子里很快沸腾起来，手电光晃动，大家开始四处寻找。 有人向小桥这边走来。 夏翠莲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快步向村子里走：“妈，我在这。” 第28章 干活去 “死丫头，你去哪了，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妈怎么活呀。” 很快，夏翠莲老妈喜悦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过来。 “妈，你放心，女儿再也不会离开你。” 夏翠莲声音坚决，也很平静。 平静得让乔宇觉得，她变了一个人。 人生的成长，总是在经历过坎坷后，忽然到来。 随着夏翠莲回家，村子里又安静下来。 回到家，刘秀还没睡，正在缝纫机前忙碌。 除了加工家里人的衣服，刘秀还帮着其他人做衣服。 她手很巧，看过一眼的衣服，能一模一样做出来，姑娘小媳妇这几天就没断过来来往往。 听到乔宇的脚步声，刘秀站起身：“锅里有饭，我热一下你再吃。” 晚饭是简单的稀饭萝卜干，夏翠莲的事情解决，乔宇胃口不错，稀里哗啦吃了几碗，放下筷子：“刘秀，你也要注意休息，那帮人也真是的，就不怕把你累死。” “怎么，心疼啦。”刘秀笑了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大家开心，我也喜欢做衣服。” “以后，你开个服装店。”乔宇笑着说道：“做老板娘。” “那也得等有钱再说，到时候你就是老板，我养你。” 小姑娘眼中光芒闪闪，充满憧憬。 理想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萌芽，慢慢成长。 推动着小姑娘的人生节节升高，越走越远。 夜里，乔宇睡了个好觉，日上三竿，被一阵拖拉机的声响惊醒。 高爱林拉着一车砖头，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还带着两箱酒，两条香烟，一大块猪肉。 诚意满满。 “这么多好东西。”乔宇也不矫情，笑着说道：“下次 再有朱三这样的人，我还帮你摆平。” “哪有那么多混混。”高爱林快速把砖头卸下：“今天清闲，要不，兄弟带你去镇上潇洒潇洒。” “没空，猪圈还没完工呢。”乔宇摆手，同时也有点好奇：“你这样的有钱人，玩什么？” “什么开心就玩什么。”高爱林想了想：“我最喜欢赌两把，这不，花旗镇那个叫老狗的开局，今晚很多人。” “说起赌，在你们村我有个熟人。” “谁？” “李有福，那家伙可有钱了，出手也大。” 乔宇愣了一下，李有福不是李二丫的老爹吗。 也是，村里就数他最有钱。 “跟你商量个事。”乔宇心中一动：“今晚想办法，让李有福赌个通宵。” “没问题 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也正要去通知李有福。” 高爱林离开，乔宇顾不上吃饭，就找到还在睡懒觉的黄皮皮：“抓紧时间，今天把猪圈完工。” “不干，我要睡觉。” 黄皮皮翻身，脸朝里，屁股对着乔宇，闷声说道：“你找我就没好事，又想来抓壮丁，今天打死我也不起床。” “我想到办法了，今晚就去把李二丫偷出来。” 乔宇慢悠悠说着，话音刚落，黄皮皮已经从床上蹦起啦：“走，干活去。” 上午，黄皮皮和乔宇到村部把水泥拉回来，叫上夏二愣。 猪圈里外粉刷一下，碎砖头混合砂浆，铺好地平。 第29章 翻墙 黄皮皮干得很起劲，中午连吃饭时间都省了，拿着饼，一边吃一边干活，甩开膀子，热火朝天。 “皮皮真够意思。” 乔大洋不停夸赞，感觉好像换了一个人，平时黄皮皮可没这么勤快，可以说是好吃懒做。 “乔宇的事，就是我的事。”黄皮皮一脸豪情：“为兄弟，流血流汗，在所不惜。” 其实，是乔宇下了命令，不完工，今晚李二丫的事免谈。 下午，太阳刚刚偏西。 猪圈就完美手工，就等着地平干透，把猪放进去，开始养猪大业。 期间，有几位村民过来，围着猪圈转悠了很久。 他们也想养猪，和乔宇探讨了一会，投资比较大，打了退堂鼓。 都说等乔宇赚钱了，再带带他们，一起发财。 严格说，发家致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乔宇，是领先吃螃蟹的人。 注定会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傍晚时分，乔宇和黄皮皮出门，在村里转悠一会。 恰好，村子里准备放露天电影，两个人帮着放映人员布置好场地，在两棵大树之间拉上布幕。 爬在枝丫上，乔宇一边干活，一边瞥着李有福家方向。 看到李有福出门，骑着摩托车离开村。乔宇立即向黄皮皮做了个ok的手势。 离开电影场地，黄皮皮一溜小跑，胖胖的身体都变得灵活，乔宇差点追不上他。 到了李家的院门前，黄皮皮却傻了眼。 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铜锁，闪闪发光。 “这狗日的。” 黄皮皮骂了一句，气呼呼喘着粗气。 “先看看人在不在家。” 乔宇指了指院门的门缝，黄皮皮趴在门上，透过缝隙眯眼观望，低声叫着：“李二丫，李二丫。” 片刻，李二丫从小楼里出来，靠近院门：“皮皮，我出不去。” “我把锁砸了。”黄皮皮一脸焦急，抓耳挠腮。 “别，别，砸了我爹就知道了，以后更别想见面。” “那怎么办？” 黄皮皮在原地转了几圈，额头都急得冒汗。 乔宇沿着院子四周看了看，拉着黄皮皮走到院墙跟：“蹲下。” “干嘛？” 黄皮皮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习惯地顺从，蹲下身。 乔宇手扶院墙，双脚踩在黄皮皮的肩膀上，黄皮皮缓缓起身。 院墙两米多高，两个人叠加，乔宇露出半截身，趴在院墙上，向李二丫招手：“过来。” 李二丫来到近前，踮起脚尖，手高举。 乔宇抓住李二丫的手，把她缓缓提起来。 李二丫在乔宇的辅助下，攀上院墙。 乔宇跳下黄皮皮的肩头，仰脸看着李二丫：“跳。” “我，我不敢。” 李二丫蹲在院墙上，腿都有点发抖。 “没事，有我呢。” 黄皮皮张开双臂，扬着脸。 李二丫咬了咬牙，猛然扑下来，扑在黄皮皮的怀里，黄皮皮紧紧抱着。 两个人跌倒在地，翻滚了几下，却没有立即起身。 黄皮皮趁机搂住李二丫，翻滚在一起。 过了一会，黄皮皮才松开李二丫，坐在地面上，两个人大口喘气。 紧接着，黄皮皮又去搂抱，李二丫伸手推开，小脸羞红：“乔宇还在呢。” “滚，别在这呕心人。” 乔宇摆了摆手，黄皮皮站起身，对乔宇拱了拱手，一脸掩不住的喜悦：“谢谢，谢谢，你就是我再生父母。” 乔宇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得活活气死。” “拜拜。” 黄皮皮拉起李二丫，向远处冲去。 两个人青梅竹马，以前黄皮皮家条件好，也算门当户对，后来随着黄皮皮老爹坐牢，李有福强行断了两个人的交往。 感情这玩意，一旦生根发芽就难断绝，反而越是压制越强烈。 看着黄皮皮和李二丫兴高采烈拉着手的背影，乔宇忽然有点羡慕。 自己身边有个刘秀，而且是垂手可得，可偏偏没有那种冲动。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不强烈。 要说有，每次见到吴倩倒是兴致勃勃。 想到吴倩，乔宇摸了摸衣兜，给吴倩买的发夹还在，这几天一直没机会交给她。 二十分钟后。 在吴倩家院子外，恰好看到吴倩出来。 “乔宇？” 吴倩有点意外。 “我刚好路过。” 看到吴倩，不知为什么，乔宇一阵耳热心跳，有点手足无措。 “说，什么事。” 吴倩看了看院子，悄声问，语气急促。 从院墙豁口处，隐约看见王婆婆的身影。 “我上次在镇上，给你买了个发夹，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拿来。” 吴倩伸手，乔宇立即掏出粉红发夹，递过去。 “好看。” 吴倩收起发夹，扭身就走。 “吴倩姐。” 乔宇下意识叫了一句。 吴倩匆匆忙忙，乔宇感觉少了点什么，有点失落。 “还有事？” 吴倩停下脚步，微微转身，看着乔宇。 “没，没事。” 乔宇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局促不安。 吴倩噗嗤一声笑起来，小声说道：“快走，别让我婆婆看到，今晚村部放电影，我等会也过去。” 说完，吴倩加快脚步，迅速离开。 乔宇忽然一阵兴奋，看着吴倩扭动的身影，一种激情在疯狂生长，充满全身。 他感觉就像每次练习王老头的功夫，整个人血液沸腾，身心舒畅，走路都感觉脚底轻飘飘的。 物质匮乏的年代，农村，露天电影，是一个难得的娱乐。 虽然天气有点冷，晚霞刚落尽，村里人已经早早吃完晚饭，说笑着，陆陆续续向村部门前放电影的场地集中。 乔宇没有回家吃完饭，担心像往常一样，看电影全家一起，不方便单独行动。 尤其是刘秀，除了做衣服，闲下来就会粘着自己，就像个跟屁虫。 乔宇站在离电影场不远的路边，和几个男人随意闲聊，眼睛却注意着过来的人。 终于，吴倩的身影出现在眼帘，长辫子似乎精心梳理过，显眼的粉红发夹，就像点缀春天的一朵桃花。 走动间，腰肢扭动，清爽秀丽又带着几分妩媚。 乔宇心中一动，急忙快步迎过去。 第30章 看电影 乔宇刚要打招呼，吴倩忽然侧身，靠向另一边两个村里小媳妇，边走边说笑着。 擦身而过，吴倩看都没有看乔宇一眼。 乔宇愣了一下，接着看到吴倩的恶婆婆带着小玲，紧跟过来。 路过身边，还带着警告地瞪了一眼乔宇。 这老太婆盯得挺紧。 也难怪，王连生长得难看，其貌不扬还吃喝玩乐。 偏偏吴倩如花似玉。 完全是武大郎配潘金莲，稍不留神，就会蹦出个西门庆。 露天电影，几乎就是贫穷年代农村唯一娱乐。 一台放映机，很方便，放映员用自行车载着，一村一村轮流。 风华村的电影场地就在村部面前，一块幕布挂在两棵树之间。 电影开始是一些宣传片，计划生育之类的。 场地早已经坐满了人，小孩在最前面，席地而坐。 天气冷，还有人抱来枯草，点燃起火堆，孩子们围着烤火。 妇女老人带着板凳，坐在场地中间。 男子汉喜欢靠着放映机，边看边议论，乔宇以前也这样，还会帮着放映，或者倒带。 今天乔宇却独自站在最后方，不起眼的角落。 看着前方屏幕，眼睛却不断瞄着场地中间，人群中坐着吴倩。 心神不宁。 年少懵懂的年纪，不是爱情，完全是一种成长的冲动，本能的一种渴望。 甚至，都没有去思考为什么。 两部电影，三四个小时，换片的空间会热闹一些，相互闲谈或方便放水。 吴倩却一直没动，坐在长板凳上，紧靠着恶婆婆，不时和身边的小媳妇嘀咕几句。 似乎把乔宇忘记了。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乔宇心中一阵失落，考虑着准备离开。 电影放到第二部，最精彩的时候，吴倩推了推身边的小媳妇，指了指场地外。 那意思，想要方便一下。 那小媳妇看得聚精会神，摇了摇头。 吴倩又推了一下自己的婆婆，恶婆婆也看得起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吴倩无奈起身，走出场地，乔宇精神一震，跟随过去。 农村电影场，时间长，难免方便时候，就是离开远一点，找个僻静地方，反正大晚上光线昏暗。 但，也有一些光棍心怀不轨。 姑娘小媳妇会结伴而行。 吴倩孤身一人，似乎有点胆怯，张张望望。 乔宇跟了一会，四下无人，立即加快脚步，跟到近前，叫了一声：“吴倩姐。” “乔宇。刚好我方便，你帮我看着点，我担心那几个老光棍。” “放心吧，有我呢，哪个家伙敢偷看，我挖了他眼珠子。” “好。” 吴倩答应一声，却没有停下，继续向远处走，直到放电影的声音都变得很小，四周绝对静寂。 在一个草堆附近，吴倩蹲下身…… 吴倩很快起身，靠近过来，似乎很轻松：“走吧，去继续看电影，快结束了。” 乔宇没有动：“电影不好看，我们坐下歇歇，说说话。” “天冷，在哪歇。” 初冬，淡淡月光下，四周已经有了一层薄霜，看起来寒冷。 “有个暖和地方。” 乔宇走到一个草堆边，弯腰，快速在草堆上掏出一个洞。 洞不大，两个人挤一挤还是可以的。 “看起来应该挺暖和。” 吴倩看了看，弯腰先钻了进去。 乔宇紧跟着，两个人坐进洞。 几乎瞬间，乔宇觉得暖和起来。 同时，气氛忽然有点异样，沉默了一会，乔宇刚要开口。 “有人。”吴倩贴近乔宇耳朵，声音有点抖。 乔宇全身一激灵，身体僵硬绷，屏住呼吸。 两个人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很轻，但在静寂的夜里，显得很清晰。 放电影的声音在远处，已经模糊，而且在精彩关头，不可能有人离场走这么远。 地方偏僻，深夜路过也绝对不可能。 捉奸！ 乔宇一惊，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忽然想起，今晚好像没看见吴倩的男人王连生。 不会一直跟着吴倩，来个抓现场吧。 脚步越来越清晰，已经到了近前。 可以听到踩在乱草上的脆响。 乔宇的心呯呯跳，同时，感觉吴倩的身体也在不断颤抖。 脚步声真的极其轻微，不知吴倩怎么发现的。 女人就是个神奇的动物。 乔宇脑中迅速转动，不能坐以待毙，嘴贴着吴倩，悄声问：“是不是王连生。” “不可能，我把他灌醉了。” “那就好。” 乔宇微微换了个姿势，右腿微微屈起，蓄势待发。 不管是谁，只要发现，先踹飞再说。 光线很暗，等会拉着吴倩就跑，不管对方看不看清，事后打死也不认账就行。 主意打定，乔宇平静了许多，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靠近以后，却绕到草堆另一面。 停顿了一下，传来一个低低声音：“你带我到这干嘛？” 农村草堆是麦秸秆堆成，长条行，两三米宽，乔宇掏的洞有一米多，可以听到对面交谈声。 立即松一口气，声音虽小，但还是分得清，是李二丫。 “这里没人。” 另一个声音响起，不用说，是黄皮皮。 两个人偷偷约会，竟然到了这里。 “我有点冷。” 李二丫声音微微颤抖，更多是紧张。 “我有办法。” 黄皮皮说了一句，很快，对面出现掏洞的声音。 这时，吴倩也放松下来，忍不住噗嗤一笑，悄声说道：“你们兄弟俩一个德行，都知道钻草堆。” 在农村，孩子玩累了，钻草堆取暖，是正常操作。 乔宇和黄皮皮带女人钻草堆，不完全是巧合。 巧的是，钻了同一个草堆。 “狗日的黄皮皮。” 乔宇心中非常后悔，今天帮黄皮皮把李二丫偷出来，就是个错误。 现在这情况，简直就是报应。 因为，对面的动静越来越清楚，快要和这边掏通。 吴倩忍不住无声笑起来，手捂着嘴，肩膀不断抖动。 还好，对面掏洞的动作及时停了下来，然后是两个人钻进来的声音。 “二丫，你不愿意做我媳妇。” “愿意……” “愿意不就得了。” “我姐说……” “别提你姐，上次我们亲嘴，要不是她告诉你爹，你爹也不会把你关起来。” “可……” “别废话，说，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送你回家，永不来往。” “我……” 李二丫没了声音。 过了好一会，黄皮皮和李二丫离开，四周再次静下来，乔宇和吴倩同时松口气。 “吴倩。” 这时，尖尖的叫喊声远远传来，是恶婆婆。 电影散场了，人声喧哗。 吴倩慌忙出洞，整理一下衣服，一路小跑向远处走去。 乔宇窝在草堆洞里，一肚子懊恼，真想一拳打死黄皮皮。 天气越来越冷，随着一场小雪，眼看着快要到年关。 学校纷纷放假，各机关单位也松松散散，最后几天上班，都是心不在焉。 花旗镇会议室，气氛却有点压抑，这是年底最后一场会议，到会的不仅仅是镇政府工作人员，还有各村村长。 镇长刘明坐在台上，手掌握着茶杯，脸色阴沉。 刚刚四十出头，鬓角已经变白，作为本镇人，他一直致力于经济发展，为家乡父老谋福。 可惜，见效甚微。 “各位，我现在的心情，感觉非常的耻辱。”刘明声音低沉，压抑着愤怒：“县长点名了，全县十三个乡镇，我们的治安和经济都倒数第一，而且是很多年一直倒数，县长都气得骂娘。” “当然，我作为领导，也有责任。”刘明喝口茶，接着说道：“但你们也要扪心自问，要资源给你们资源，要资金给资金，而你们给我什么答案，连个像样拿得出手的成绩都没有。” “夏建秋。”刘明直接点名，把从县长那受的委屈一股脑撒放出来：“你别每次开会都低着头，死猪不怕开水烫，年年垫底，风华村穷得叮当响，全镇闻名，听说姑娘相亲遇到风华村，掉头就走，作为村长，你就不感到羞愧。” “这能赖我吗。”夏建秋忍不住，抬起头：“我们村土地结构特殊，庄稼都没劲，想要办个砖瓦窑，泥土质量又不行，再说，别的村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夏建秋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隔壁大刘村村长马启书插言：“我们村早就有万元户，你们可没有，今年，我们村又出了个跑运输的先进，你们，永远追不上。” “姓马的，你别每次都和我作对。”夏建秋恼火地嚷道：“不就是当年我娶了你喜欢的女同学吗，至于这么多年记恨在心。” “谁他妈记恨了，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们风华村本来就是个拖油瓶。” 马启书被揭了伤疤，就像猫被踩了尾巴，大声叫起来。 夏建秋的老婆易淑芬和马启书青梅竹马，谈婚论嫁时，被夏建秋撬了墙角。 圈子内一直是个笑话。 “全他妈给我闭嘴。”刘明怒吼起来：“到这时候，你们还相互攻击，告诉你们，明年再没有成绩，谁垫底，村长位置取消，让有能力的人上。” “我没意见。”马启书立即表态：“我还有个建议，风华村和我们紧邻，明年再这样，干脆并入我们大刘村，我保证让它立马变样。” “放屁。”夏建秋跳起来，指着马启书：“想吞并我们村，门都没有，明年，我一定会超过你。” “事情是干的，不是吹出来的。”马启书冷笑着，一脸不屑：“就像有些人，给他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生的却是傻子。” “玛德。”夏建秋火冒三丈，气得嘴唇颤抖：“明年我们村要是不如你大刘村，我自动辞职，光着屁股在花旗镇跑一圈。” 接下一章 乔 第31章 成长的夏翠莲 “我们要是不如你，大刘村拱手让出，我跟你姓。” 马启书争锋相对，毫不退让。 “那就这么着，别他妈反悔。” “谁反悔谁是孙子。” 两个人三言两语就较上劲，引起一阵哗然。 啪。 刘明拍案而起：“就按你们刚才说的执行，我和在座的都是见证。” 中午。 回到家后，夏建秋愁眉不展。 夏翠莲做好饭，还给老爹倒上酒。 三菜一汤，还有个冷菜。 风华村虽然穷，村长夏建秋家的生活却很不错。 贪污受贿，倒是谈不上，村里也没钱。 只是有点工资福利，加上老婆易淑芬在村头开了个小卖部，生意一般，混个好生活却没问题。 夏建秋冷着脸，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不停喝着。 一瓶酒很快下去大半，夏天见老爹一脸严肃，吓得只顾低头扒拉饭。 “爹，有什么烦心事，说说。” 夏翠莲炒完菜，解下围裙落座，随口问。 “说了有什么用，又帮不上忙。” 夏建秋看了一眼儿子，眉头皱得更紧。 都说儿子是接班人，自己的儿子，连养活他自己都难。 “爹，我也二十几了，有些事也能分担。”夏翠莲按住夏建秋的酒杯：“你也别太重男轻女，姑娘一样可以做大事。” “行行行。”夏建秋烦躁地挥了挥手：“我说出来，你要是没什么好的建议，以后就别瞎掺和。” 夏建秋心中，姑娘就是吃吃喝喝玩玩，找个好婆家嫁了。 “今天上午在镇上……” 夏建秋把上午开会和马启书打赌的事，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叹息一声：“我也是一时气话，输了，这人就丢大了。” “不想输，那就和大刘村比一比。” 夏翠莲柳眉微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拿什么和人家比，他们有万元户，还出了个跑运输的李二歪。”夏建秋摇了摇头：“就风华村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想翻身，做梦。” “那倒不一定。”夏翠莲笑了笑，轻声说道：“不是还有一年时间吗，不能太丧气。” “我做了好多年村长，比你清楚，就凭咱村这帮人，别说一年，十年也没出息。” “爹，我却不这样认为。”夏翠莲眼睛一亮，眉头舒展：“广播上说，农村经济发展，不就是要抓典型，然后带动全村致富吗，我们村也有啊。” “谁？”夏建秋疑惑地看着女儿。 “乔宇，他不是发展养猪吗。” “就他？毛都没长起，也就闹着玩而已。” “给他支持，不就可以做大了吗，我们村也没其他人，就死马当着活马医。” “倒是有点道理。” 夏建秋对乔宇印象并不好，但他毕竟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小年轻，权衡之下，觉得夏翠莲说得在理。 “还有一件事。”夏建秋对女儿来了兴趣：“就是治安问题，也是当下考核成绩的重点，治安不解决，就谈不上经济发展，现在各地偷鸡摸狗越来越多，还有一些打架斗殴的小混混。”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贫穷的年代，缺吃少穿，农村偷盗是常事，风华村本身就有很多。 这和道德素质无关，是真的穷。 “这个好办。”夏翠莲脱口而出：“我看过文件，不是让成立联防队吗，维持村里治安。” “联防队当然好，人选呢？”夏建秋敲了敲桌子：“不说别人，黄皮皮夏二愣两个刺头，就没人压得住。” “那就让他们来维持治安，成立联防队。” 夏建秋微微一愣，对啊，就像学校，都是调皮捣蛋当班长一样，自己怎么没想到。 夏建秋茅塞顿开，脸上露出笑容：“只是，乔宇那小子……” “我去说服他。”夏翠莲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你？” 夏建秋狐疑地看了看女儿。 “你不会怀疑我和乔宇有什么吧。”夏翠莲苦笑一下：“就我现在这声名，谁会娶我。” “不许你这么说，你在爹心中，永远是最好的。” “知道啦，爹。” 夏翠莲拉长声音，撒娇地笑了笑，站起身：“我现在就去乔宇家。” “你还没吃饭呢。” “不饿。” 夏建秋看着女儿的背影，忽然发现，夏翠莲真的长大了。 乔宇家。 一家人也在吃午饭，饭菜就简单多了，稀饭烙饼，一盘鱼，一盘大白菜烧肉，肉也没几片。 气氛也有点压抑，大家都不吭声，猪圈盖好了，朱三送了头母猪，乔宇又买了两头。 可钱也花光，饲料成了难题。 乔宇和黄皮皮夜晚没少抓野鸡野兔，还有野狗，到集上卖钱。 可还是入不敷出。 “多吃点。” 刘秀夹起一块肉，放进乔宇的碗里。 “你辛苦，还是你吃吧。” 乔宇又把肉夹回刘秀碗里。 临近过年，村里家家户户做新衣服，刘秀手巧还好说话，许多妇女带着布匹过来。 刘秀日夜赶工，累出了大大的黑眼圈。 “我看，把两只羊卖了吧。” 乔大洋放下筷子，轻声建议。 “不。”二姐乔春梅立即反对：“羊是我养大的，而且，春天就要下小羊，不能卖。” “你弟弟要养猪，不能断了饲料。” “我不管。” 乔春梅一脸坚决，羊就是她的宝贝，没商量余地。 “你……” 乔大洋张了张嘴，乔宇打断他：“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话音刚落，夏翠莲走到门口：“乔宇，出来，我找你有点事。” 乔宇起身出门，屋内，全家人面面相觑。 最近夏翠莲经常过来，不过都是找刘秀，做一些衣服，学手工。 今天似乎有点反常。 乔宇家崭新的猪圈内，夏翠莲看了看三头母猪，肚子已经很大：“这猪下崽，明年再育肥，可以赚多少？” “一两千吧。” “太少。”夏翠莲摇了摇头：“还是规模小了。” “我的姑奶奶。”乔宇苦笑一下：“现在的条件，能有这样规模就不错了，眼下，饲料都让我发愁。” “村里可以为你申请一些资金，树立你为典型，带动大家一起发财，你觉得怎么样？” “我？”乔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不是开玩笑吧？” 乔宇知道自己的份量，有点吊儿郎当，坐过牢，和村长还不对付。 典型，做梦都没想过，村长不找茬拉后腿就不错了。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夏翠莲一脸认真，秀丽的脸颊甚至有点严肃。 “你爹同意吗？” 乔宇也认真起来。 “当然，也是我爹的意思。” “有什么条件。”乔宇明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疑惑地问。 “条件倒是有一个。”夏翠莲很直接：“村里成立联防队，你做队长，一年之内，把经济搞出来，治安搞上去。” 发展经济，还要搞好治安，乔宇沉默了一下。 对于一个十八岁大男孩，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你行不行，不行就拉倒。” 夏翠莲不给乔宇思考的时间，盯着乔宇的脸，语气干脆。 还有点轻蔑。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乔宇觉得不能被女人瞧不起，脑袋一热，拍了拍胸口：“你让我干，我就干。” “干……干什么？” 刘秀刚好走过来，听到最后一句话，一下子瞪大眼。 第32章 抓贼的学问 腊月初。 已经滴水成冰，天黑比较早，没有电视，电费都舍不得的村民，早早就睡下。 北风呼啸，月黑风高。 三个身影，腰间别着布袋，鬼鬼祟祟跨过村头小桥，溜进风华村。 领头的手中拿着手电筒，顶部用布蒙着，保持手电光照不远，勉强看清路。 而且，只是偶尔照一下，不会引起注意。 偷鸡摸狗，三个人是老手，附近村的，外号三只老鼠，堂兄弟三。 事先踩过点，探过路，很熟悉环境，绕过有狗的地方，沿着屋檐根前进。 走进一家锅屋，看了看，空荡荡的，领头的单大嘴说了一声晦气。 贼不空过，顺手拿起一小瓶酱油，揣进腰间的布袋。 “哥，回吧。”老二单举轻声说道：“这风华村太穷，没什么东西，他们还有维护治安的联防队。” “你就是胆小，联防队怕什么，这大冷天，谁愿意巡逻。”单大嘴哼了一声：“就拿那个黄皮皮来说，胖得跟肥猪一样，好吃懒做，就算看到，也追不上我们。” “别说啦，前面一家有几只鸡，我们抓完就走。” 单老三摆了摆手，领先一步，向不远处一户人家走去。 这一家没院墙，紧贴着窗户下是个鸡圈，三个人贴近，单大嘴弯腰钻进鸡圈，摸到一只鸡。 惯偷有经验，手托着鸡腹部，鸡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然后一把拧断脖子，揣进口袋。 单大嘴刚要抓下一只，忽然，四周出现三个人影，三道手电亮起，光圈明亮，罩住兄弟三。 “谁？” 单举抬手遮着眼，阻挡刺眼的手电光。 “风华村联防队。”乔宇声音严肃：“跟我们走，不要反抗，不然打断腿。” 咣当，夏二愣手中铁棍在地面上戳了一下。 “别，我们不反抗。” 单大嘴退出鸡圈，三个人很老实地举起手。 屋内，有人听到动静，灯光亮起来。 “婶，没事，我们巡逻呢。” 黄皮皮大声招呼，屋内，灯光暗了下去。 乔宇等人押着单家三兄弟，直接离开村子，进入一条干涸的水渠。 夏二愣收拢枯草，生了一堆火。 水渠底没风，立即显得暖和起来。 “刚才谁说我是肥猪？” 黄皮皮看着蹲在一旁的三个人，一脸恼火。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单举陪着笑脸，没想到，黄皮皮等人一直就在身边。 其实，刚进村，他们就被盯上了。 “谁他妈和你开玩笑。”黄皮皮在单举屁股上踢了一脚：“说，把东西交出来。” 哗啦。 单家兄弟很麻利地扯下腰间布袋，把东西倒在地面上，东西还不少，几样吃的还有调料。 显眼的竟然有六只鸡。 “你们可以滚了。” 看着鸡，黄皮皮咽了一下口水，迫不及待地想要把人打发走。 “慢着，还有罚款。”乔宇摆手：“每人五十。” “我们没钱。” 单大嘴耿了梗脖子，出来偷，谁会带钱。 再说，有钱谁偷吃的。 那时小偷真的穷。 “打欠条。” 乔宇看了一眼夏二愣，夏二愣立即熟练地拿出纸和笔：“记住了，就写你们兄弟三借我们钱，一个月之内归还。” “乔宇，大家都是熟人，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单大嘴大声嚷起来：“你这是假公济私，我们进村时候你们不阻止，这就是圈套。” “你倒是很聪明。”乔宇咂咂嘴：“捉贼捉赃，不让你们进村，我们怎么有收入。” “对，奶奶的，好几天没有抓到贼了。”夏二愣嘿嘿笑着，一脸开心，就像小时候看到好吃的糖果。 风华村联防队成立不到一个月，小偷就没了踪影，奇怪的是，乔宇也没有汇报抓住过。 说是被他们的威风吓跑的。 贼自然有，都被私下里罚款走人了。 没好处，大冬天，谁能把黄皮皮从被窝里拉出来。 “乔宇，你可别忘了，你们以前也没少偷鸡摸狗，我们还合作过。”单大嘴是个老油子，指着乔宇叫起来：“我可以检举揭发你。” “随便。” 乔宇看都不看单家兄弟，低头拿出刀把鸡开膛破肚，旁边还有专门烤鸡的铁签。 “玛德，我先打断你的腿。”夏二愣一脚把单大嘴踹倒，举起铁棍：“我们做过贼，怎么啦，这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是佛了，还怕你几个妖怪，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收音机里，西游记和梁山好汉小五义之类的，他可没少听。 “好好好，我们写还不行吗。” 单大嘴连声答应，怂了下来，光棍不吃眼前亏，要是被打断腿也是白搭。 乔宇等人完全可以说他们拘捕反抗，一时失手。 这事，绝对做得出来。 单大嘴三人写下欠条，黄皮皮打了个哈哈：“这才像话，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欢迎常来，别忘记还钱。” “谁他妈再来是狗日的。” 单大嘴骂骂咧咧，带着兄弟离开。 “不送。” 夏二愣挥了挥手。 很快，干涸水渠里就散发出一阵香味。 鸡抹上调料，烤熟，油光滑亮。 三个人垂涎欲滴，大口啃起来，一口气啃完四只，才打着饱嗝停下来。 “玛德，可惜这贼越来越少。” 黄皮皮摸着肚皮，一脸享受。 剩下两只烤好的鸡，乔宇毫不客气，用塑料纸包好一只，揣进怀里：“带给刘秀。” 最近，刘秀夜里经常加餐，小脸滋润了不少。 黄皮皮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心疼小媳妇。” 话音刚落，夏二愣把另一只包好，也揣进怀里。 “我的呢？”黄皮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刚才，你吃得最多。” 乔宇和夏二愣异口同声。 离开水渠，夏二愣脚步匆匆，领先离开，黄皮皮拉了拉乔宇：“我怎么感觉二愣子有点怪怪的。” “跟上瞧瞧。” 两个人跟在夏二愣身后，拉开一点距离，夏二愣一直向前，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轻轻敲了敲。 屋内有灯亮起，门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小媳妇的脸。 黄皮皮低声骂了一句：“狗日的，这是他侄媳妇。” 第33章 凶杀案 小媳妇叫秋玲，结婚两三年，不过，刚刚二十岁。 男人是夏二愣家族里的远房侄儿。 长得俊俏却很腼腆，很少和男人搭讪，尤其年轻男人，打个招呼就脸红。 不管什么年代，勾引侄媳妇都是世俗不容，何况还是保守固执的农村。 会被打死的。 黄皮皮有种冲上前拉开夏二愣的冲动，身体刚前倾，就被乔宇一把拉住：“看看再说。” 夏二愣老实憨厚，乔宇觉得有贼心未必有贼胆。 门口，夏二愣掏出烤好的鸡，递了进去，秋玲嘱咐一声，快回去吧，小心着凉。 然后，门吱嘎一声关上。 虚惊一场，黄皮皮拍了拍胸口。 夏二愣很开心，哼着小曲，脚步轻快，从一旁走过，都没有发现乔宇和黄皮皮。 黄皮皮伸手拍了一下夏二愣的肩膀：“你小子，把烤鸡给谁了。” 夏二愣吓了一跳，明白这两人跟踪，嘿嘿笑了笑。 “你小子思想有问题，那可是你侄媳妇。” “侄媳妇怎么啦。”黄皮皮刚开始教训，夏二愣就不乐意起来：“不就是一只烤鸡吗，你黄皮皮背地里也不是没送过，上个礼拜夜里，你是不是去了马晓家。” 乔宇立即惊讶地瞪着黄皮皮，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马晓就是乔宇借缝纫机的那一位小媳妇，二十出头，但在镇上供销社上班，打扮时髦，保养得也好，虽然有个两三岁孩子，却不比村里姑娘差，反而更白嫩丰满。 “你们别多想。”黄皮皮急忙摆手：“我就是路过，路过。” “我也是路过，顺便带点东西给秋玲，怎么啦。” 夏二愣歪着脑袋，年少懵懂，对女人天然有种喜爱。 那个没什么娱乐的年代，女人似乎是唯一精神粮食。 和爱情道德无关，就是冲动。 “还有你。”夏二愣又把目标指向乔宇：“每天晚上，都从吴倩家院子边转一圈……” 话没说完，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三个人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身体绷紧。 声音刺耳惊恐突兀，冬夜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杀人啦。” 又一声尖叫，更加尖锐。 “马晓。” 黄皮皮一下子跳起来，撤退狂奔。 乔宇和夏二愣紧跟着，几十米的距离，很快到了马晓家附近。 一道身影，从马晓家方向冲出来，和乔宇等人来了个照面。 “站住。” 乔宇三人同时晃动手电筒，照在对方脸上。 很年轻，二十出头，头发梳了个冲天辫，就像个东洋浪人。 脸颊狰狞，手中抓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有鲜血，触目惊心。 面对手电，对方并不慌张，眯了一下眼，身体前冲，匕首直刺向最前面的黄皮皮。 “小心。” 乔宇紧赶几步，脚用力蹬地，冲到黄皮皮前面，双脚连环飞踢，直奔那个冲天辫的脑门。 冲天辫敏捷闪身，躲过乔宇的脚，等到乔宇下落，起脚，踹在乔宇胸前。 乔宇感觉胸口一痛，有点窒息，向后退了两步，踉跄着站住。 还没完全站稳，冲天辫一个扫堂腿，扫在乔宇膝盖上，乔宇感觉一阵疼痛，坐倒在地。 转眼之间，乔宇就被撂倒。 冲天辫动作不停，扭身一个鞭腿，抽在黄皮皮腰间，黄皮皮就像皮球一样滚倒。 “狗日的。” 夏二愣吼一声，抡起铁棍，砸向冲天辫。 乔宇学过拳术，还经常锻炼，身体算是强壮，虽然没有实战经验。 可见面就不堪一击，对方显然高上很多。 夏二愣却浑然不怕，在他心中，只有为兄弟两肋插刀。 冲天辫抬脚，踢飞夏二愣手中铁棍，匕首挥舞，寒光闪动。 夏二愣情急之下，向后仰倒，就地翻滚躲闪。 匕首一闪，扎进夏二愣的大腿。 旁边的黄皮皮抓住夏二愣刚才跌落的铁棍，来不及起身，伦着撒手扔出，砸在冲天辫的手腕上。 冲天辫松开匕首。 这时，村子里一片吵嚷，听到动静，纷纷赶过来。 冲天辫不敢停留，撒腿落荒而逃。 乔宇站起身，拖着疼痛的右腿，观察一下夏二愣，还好，匕首扎在大腿上，有人过来，帮着包扎起来。 乔宇瞥了一眼，似乎那个秋玲也在，站在人群中，看着受伤的夏二愣，一脸焦急不安。 这时候，乔宇也没心思多想，一瘸一拐和黄皮皮走到马晓家。 门前围了很多人，马晓呆呆坐在地面上，怀中抱着她男人李彦志，男人全身鲜血，已经没了气息。 很快，警车呼啸而来，村长和夏翠莲也赶来过来。 吕青莲带着人跳下警车，封锁现场，拍了照片。 救护车也跟了过来，但人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 案件倒是不复杂，吕青莲现场做了一些笔录。 凶手叫胡六，花旗镇人，和马晓熟悉，按照马晓说的，晚上溜过来意图不轨，恰好马晓丈夫李彦志回来，胡六被发现，行凶杀人。 “你没事吧。” 警车上，吕青莲问完乔宇的话，合上文件夹，看了看乔宇的右腿。 “关节扭伤。”乔宇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都怪我，要是发现及时，也不会死人。” 联防队，负责全村安全，发生命案，他们自然有责任。 甚至，不去烤那几只鸡，也会发现胡六。 “我真没用，让凶手跑了。” 乔宇自责地狠狠捶了捶大腿。 “要我说实话吗。” 吕青莲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没等乔宇点头，接着说道：“胡六是花旗镇散打冠军，你们那点功夫，在他面前不值一提，今天是你们命大，你应该感到庆幸。” “我……” 乔宇平时对自己拳脚很有信心，现在被说得一钱不值，有点泄气。 “你也别想着捉拿凶手，将功补过，除非你功夫过得硬。”吕青莲声音不带一点感情，甚至有点不屑：“说白了，你就是个混混，也只能做混混。” “不，我不是混混。”乔宇被吕青莲的话刺激得攥紧拳头：“我会抓住那个狗日的。” “别把命丢了。” 吕青莲让乔宇下车，疾驰而去。 刘秀跑过来，一把抱住乔宇，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问：“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乔宇摸着小姑娘的脑袋，低声说道：“我留着烤鸡，回去热给你吃。” “我不要烤鸡，也不要你做什么联防队队长，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看到夏二愣大腿上插着匕首，她真的害怕了。 “这队长我一定要做，还要做好，不抓到胡六，誓不摆休。” 乔宇看着夜空，听着马晓的哭声，攥紧了拳头。 第34章 寡妇家产 风华村凶杀案，引起新安县上下震动，许多年后，还经常被人提起。 县局上报有关部门，连夜下达了一级通缉令。 乔宇回到家，已经是凌晨时分，按揉了一会疼痛的膝盖，又练习了一会王老头的打坐功夫，感觉好了一些，才沉沉睡去。 起床，已是日上三竿。 刘秀已经把猪喂了，还打扫了猪圈，正在洗手，见到乔宇走出房间，立即笑了笑：“饭还热着呢，昨晚那只烧鸡我也蒸了一下，给你补补。” 话音刚落，村长夏建秋一脸阴沉，冲了过来，语气急促：“快，跟我走。” 乔宇见村长太严肃，不敢怠慢，急忙紧跟着。膝盖依旧还有点痛，走得一瘸一拐。 “李彦志兄弟五个，他是老五。”路上，夏建秋迅速说了情况：“不知道哪个传的谣言，说胡六和马晓有一腿，是被李彦志捉奸在床，狗急跳墙，两个人合伙杀了李彦志，现在，李家兄弟几个，要让马晓跪在棺材前赔罪，还要让她滚出李家。” 有人闹事自然要联防队镇场子，说白了，乔宇觉得就是村长的打手，狗腿子。 但今天却毫无怨言。 马晓家的事，自己也有内疚，没有起到保护作用，还让凶手跑了。 至于吕青莲说的胡六身手了得，乔宇不会作为自我安慰的借口。 男子汉大丈夫，该承担的就要承担。 马晓家是三间高大的瓦房，两间锅屋，去年刚建成，在村里除了李有福的洋楼，就数她家。 门前，已经站了很多人，在围观看热闹。 中间，李彦志的四个哥嫂站在一起，对着屋内叫嚷着：“骚女人，你还有脸哭，要不是你勾引野男人，老五怎么会死。” “滚出李家，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骚货。” “婊子。” “滚，现在就滚。” 叫嚷声越来越高，几个媳妇跺脚拍手，义愤填膺，唾沫星横飞。。 屋内，马晓搂着女儿，坐在棺材前地面上，母女俩都一言不发，只是流泪。 “住口。” 夏建秋走到近前，大喝一声：“有话好好说，这样泼妇骂街，也不怕人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李家大媳妇骂得兴起，立即大声嚷道：“老五死得冤枉，我们不讨个说法，才让人瞧不起。” “对，让这女人抵命。” “让马晓滚出风华村。” “不能饶过她。” 李家其它几位媳妇也纷纷呼应，大声叫嚷着。 “李大，你们也不管管媳妇，这像什么样子，跟个疯狗似的。” 夏建秋看向李彦志的大哥李彦华，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男人。 “村长，我们可管不了。”李家老大并不买账：“再说，我弟弟死得确实不明不白。” “我们这是家事，村长，不用你费心。” 李家老二直接向夏建秋摆了摆手，一脸不容商量。 夏建秋皱了皱眉，瞥了一眼身边的乔宇。 轮到自己上场唱黑脸了，乔宇上前，脸色一寒，手指着李彦华等人，大声骂道“你们这帮家伙，给脸不要脸，是吧，长得人模人样却不干人事，非要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你们不就是看上这点家产，惦记马晓这三间大瓦房吗。” “李彦华，你儿子最近要结婚，女方要房子，你就带头闹事。”乔宇不留情面，指着李家老大的鼻子：“你弟弟尸骨未寒，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 “欺负孤儿寡母，我第一个不答应，有种冲我来。” 乔宇想起马晓的可怜样，真的越说越气愤，挺胸叉腰，瞪着眼前一伙人。 “老子也不答应。” 黄皮皮大喊着，大步流星走过来，手中提着一把劈材的砍刀。 到了近前，拉过一张低矮的餐桌，摆在门边，一条腿落地，一条腿踩在桌上，手中劈柴刀指向前方：“狗日的，谁他妈动一下马晓，老子劈死他全家。你们也不拍着胸口想想，马晓和家里断绝关系，跟着李彦志到我们这个穷地方，她没少接济你们兄弟吧，现在落难了，你们就落尽下石，真不是个东西。” “黄皮皮，你管什么闲事。” 李家兄弟几个大男人，被黄皮皮当众大骂，面子上挂不住，李彦华一脸涨红，大声反驳。 “这闲事，我他妈还就管定了。”黄皮皮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们不就是欺负马晓娘家没人吗，我就是她娘家人，从今往后，马晓就是我姐，欺负她，问我的刀答应不答应。” “黄皮皮，你他么疯啦。”李彦华也大声吼起来：“马晓给你什么好处。” “我爹在镇上供销社做领导时候，马晓是会计，要不是马晓帮忙，我爹要多判几年，这是我家欠她的。”黄皮皮挥舞着刀：“我可不像你们，忘恩负义，李彦华，我要是没记错，你儿子的彩礼钱都是马晓出的吧，现在又要打房子的主意，你还要不要脸，我要是你，以后出门，就用老婆的裤衩套脑袋上，哪有脸见人。” 黄皮皮伶牙俐齿，一通输出，可比泼妇骂街厉害，有理有据，听得围观的人看向李家兄弟，眼神都带着鄙视。 马晓无论人才和收入，都是很出众，不顾家里反对，嫁给李彦志，是一段佳话。 很长一段时间被大家津津乐道。 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勾结奸夫，害死男人。 看热闹的容易被话语引导，原本奸夫淫妇大家觉得这八卦精彩。 现在一想，李家兄弟为了家产 向马晓扣屎盆子，真不是东西。 “玛德，没想到李家兄弟是这种玩意。” “这叫人不可貌相。” “我家闺女和李家老二儿子定了亲，亏得还没过门，今天就把亲退了。” “我家和李家老三闺女定过亲，看他爹妈这样，这媳妇我家也不要了。” “马晓真可怜。” “是啊，李家真不是人。” 四周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李家兄弟脸色更难看，李彦志操起旁边一把铁锹：“狗日的黄皮皮，我和你拼了。” “来来来。”黄皮皮啪一声把劈柴刀拍在桌上，手指着自己的脑袋：“就冲这劈，老子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人养的。” 第35章 黄皮皮的事业 “黄皮皮，你以为我不敢。” 李彦华也是恼羞成怒，眼珠泛红，高高举起铁锹，看着黄皮皮的脑袋。 “别他妈屁话，敢你倒是动手啊。”黄皮皮瞥了一眼屋内可怜兮兮的马晓母女，眼中冒火，瞪着李彦华，脸颊狰狞：“要想欺负马晓，门都没有，劈不死我，老子就劈死你们，今天就来个你死我活。” “你……” 李彦华气得全身颤抖。 大庭广众，被黄皮皮羞辱，泥人也会冲动。 现场，静了一下，大家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黄皮皮是赌对方不敢拼命。 李彦华是骑虎难下，兄弟几个，不能就这样被黄皮皮骂得怂了。 乔宇靠近黄皮皮身旁，凝神戒备，他可不敢太大意。 黄皮皮疯狂得有点反常，这样也好，镇住场子。 但李彦华也可能激怒之下，失去理智。 失手杀人的案件本来就很多。 只要李彦华真动手，乔宇确保第一时间拿起桌上的劈柴刀，劈中他手臂。 “住手。” 剑拔弩张的时候，夏翠莲大步走进来，娇喝一声，伸手夺下李彦华手中的铁锹。 “黄皮皮，你添什么乱。”夏翠莲板着脸，盯着黄皮皮：“长本事了吗，看把你能的，李家这几位论辈分是你叔，你说话没轻没重，有你这样对待长辈的吗。” “我……” “你什么你。”黄皮皮刚要张嘴，就被夏翠莲怼了回去：“把刀收起来，吓唬谁呢，向几位叔叔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我可受不起。” 有人帮着说话，李彦华脸色缓和一些，神气起来。 他也知道，黄皮皮不会道歉。 黄皮皮又要开口，夏翠莲瞪了他一眼，转身看向李彦华，露出一丝笑，声音也缓和很多：“叔，别怪我说你，一把年纪，和黄皮皮这个混球计较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嘴巴没个把门的，疯起来他老妈也管不住。” “他说话太气人。” 李彦华依旧愤愤不平，声音却已经松缓。 就坡下驴，有台阶就下。 他还真的不敢和黄皮皮玩命。 “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夏翠莲笑了笑：“另外，我还是要提醒一下，马晓这房子，按照继承法，你们是不可能拿到的，还有，一些话说出来要有证据，招摇中伤，骂人也犯法的。” “骂人怎么会犯法，你别吓唬人。” 李彦华老婆在一旁插言，一脸不甘心。 “骂人一般不会有事。”夏翠莲脸色认真：“可是，一旦马晓想不开，被你气出个三长两短，你要坐牢的。” 听说坐牢，李彦华老婆缩了一下脖子。 “这样吧，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看能不能商量着解决。” 夏翠莲谆谆善诱。 “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就是爹妈暂时没地方住，这房子是老五的，老五死了，爹妈住总可以吧。” “我问一下马晓。” 夏翠莲进屋，和马晓轻声说了几句，又走出来：“马晓说可以，她男人的爹妈，她会养着。” 李家兄弟妯娌相互看了看，转身离开，没什么便宜可捞，把老人扔给马晓，也算有点面子。 见好就收。 观看的人也纷纷散去。 “翠莲姐。” 乔宇向夏翠莲竖了个大拇指，这件事，处理得漂亮。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她几句话平息了，当然，也是抓住了机会。 比她老爹还有大局观。 “村长，我看你有点老了。”乔宇又看向夏建秋，笑着说道：“趁早退休，那位置留给翠莲姐，她一定干得比你好。” “你小子拿我开涮。” 夏建秋瞪眼，一脚踢向乔宇。 乔宇立即躲开：“村长，你裤腰带还在我这呢。” 受到威胁，夏建秋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扭身气呼呼离开。 丧事，比较繁琐。 李家几位亲兄弟不出面，只能乔宇等人帮忙。 夏翠莲负责指挥，乔宇黄皮皮还有几位李彦志在世时的朋友，一起搭棚子，借来餐桌板凳，招待亲朋。 乔宇大姐二姐，还有吴倩等姑娘小媳妇负责做饭打扫。 值得一提的是，李有福也是本家，中午时候，和李二丫一起过来随礼。 黄皮皮在记录名单，见到李有福，立即起身，递上烟，满脸堆笑：“叔，请坐。” “不抽。” 李有福推开烟，把随礼的钱拍在桌上，板着脸说道：“我警告你，离二丫远点，别打歪主意。” “不会，不会，我不是那种人。” 黄皮皮胖脸堆笑，急忙表态，信誓旦旦。 李有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离开，脚步匆匆。 乔宇顺着他的身影看过去，竟然是一辆黑色轿车。 这在农村是个稀罕物。 想起吕青莲的任务，乔宇立即凑过去，轿车门已经打开，李有福弯腰进入。 门立即关上，乔宇只是刷了一眼，开车的是个年轻人，戴着大墨镜。 车牌号最后是四个八。 李彦志是少丧，但已经结婚生子，一切规矩流程都全面。 唢呐送行必不可少，午饭后，唢呐班就到场。 说是班子，却只有两位老人。 吹唢呐的叫王普，六十多，腰已经弯。 另一个是帮手，只会敲几下鼓。 正常班子，少说也得三四个吹手，这就显得有点寒碜。 但王普和马晓家拐弯抹角有点亲戚，关键还免费。 孤儿寡母，能省就省点。 滴滴答答，唢呐声在村子里飘荡。 黄皮皮平时喜欢哼几首歌，闲暇时候，就凑近过去，听了一会，觉得很不错，手忍不住跟着鼓点，轻轻拍起来。 “你的乐感不错。” 停下喝茶的间隙，王普一脸欣赏地打量着黄皮皮。 “是吗。”黄皮皮急忙递上香烟：“要不，收我做徒弟，跟着您混口饭吃。” “不行。” 王普一口回绝。 可黄皮皮已经喜欢上唢呐，心痒难挠，想了想，找上了马晓：“姐，这忙你一定要帮，我学门手艺，也能糊口，老娘指望我养着呢。” 马晓没有推辞，直接对王普说道：“三姨夫，黄皮皮这人挺好的，今天的事幸亏他帮忙。以后，我在村子里，少不得要他照顾，您就收下他吧。”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且答应。”王普也心疼马晓，微微点头：“不过，还要得我女儿答应，她是大师姐。” “师傅。” 黄皮皮很乖巧，立即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 作为可以养家糊口，混碗饭吃的手艺，在那个年代，传承真的不容易。 黄皮皮也没想到，只是喜爱唢呐，无意中开启了他一段辉煌历史。 人生道路，往往就是在不经意间开始。 许多年以后，住在豪华酒店，品着红酒。 黄皮皮回想起来还很感慨，一切皆是定数。 第36章 大师姐 寒冬的夜，清冷寂静。 晚上，乔宇和黄皮皮没有回家，就陪着马晓，除了为了安全，还可以陪着说说话。 夜深，孩子哭累了，已经熟睡，马晓坐在棺材头，不停地向火盆里添着剪碎的纸钱。 “我们是自由恋爱，他家兄弟多，还很穷，我不顾家里反对……” 马晓低声唠叨着和李彦志的一些往事，火光照在她俏丽的脸上，柳眉带悲，很凄冷。 乔宇看着她，一阵恍惚，这女人还年轻，就守了寡，以后，日子该怎么过。 那个年代，寡妇嫁人很难。 就算有，也不会有好人家。 更谈不上什么爱情不爱情。 “他虽然走了，孩子我还会带大，把他爹妈养老送终……” 马晓在诉说，似乎也在坚定自己的决心。 人要活下去，总得有个理由，哪怕是欺骗自己。 她没有提到胡六，乔宇也不好问，那是隐私。 不管怎么样，人死了，马晓和胡六剩下的，只有仇恨。 第二天一大早，黄皮皮一骨碌从临时地铺上爬起来，直奔吹唢呐的棚子。 王普已经赶到，正在打开装唢呐的木盒子：“皮皮，见过你大师姐王婵。” 王普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姑娘，黄皮皮张了张嘴，却没有叫出来。 姑娘圆脸，偏瘦，眼睛显得大而有神，一条黑亮的长辫子。 看年纪，还没自己大，虽然脸上有点风霜成熟的样子，也就十七八。 “怎么？不愿意。” 王婵柳眉微皱，语气清冷。 “大，大师姐。” 黄皮皮叫了一声，微微鞠躬，刚才，只是有点诧异。 学手艺，先入门为大，他是知道的。 “慢着。”王婵抬手摆了摆：“我还没答应呢，看你表现再说。” “师姐放心。”黄皮皮一脸献媚的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师傅，过寿生日，四时八节，礼物绝对丰厚，平时也少不了，吃喝抽烟包在我身上。师傅就是我爹，你就是我亲姐。” 啪。 面对伶牙俐齿的奉承，王婵脸色却寒下来，拿起鼓槌，在黄皮皮脑袋上敲了一下。 力道很大，黄皮皮被打得呲牙咧嘴，感觉脑袋上起了个大包。 “我哪错啦。” 黄皮皮一脸委屈。 “我最讨厌你这样耍嘴皮子的家伙。”王婵俏脸含霜：“你以为我爹收徒弟，在乎吃吃喝喝享受吗，唢呐，是他一辈子的骄傲，还到省里演出过，做他弟子，就要好好学，别让我们王家丢人现眼。” “师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学。”黄皮皮脸色认真严肃：“把师傅的手艺发扬光大，扬名天下。” “我怎么感觉还是油嘴滑舌。”王婵依旧冷着脸，把一个本子扔在桌上：“歌谱会吗，一天之内，把一首歌练熟，吹出来，不然，一切免谈。” “歌谱我懂，学校学过，多吃米饭少拉稀。” 黄皮皮脱口而出，啪，王婵又给他一鼓槌。 乔宇在一旁看得哈哈笑起来：“黄皮皮，你这是自讨苦吃，你这人三天热度，还是算了吧。” “你别瞧不起我。”黄皮皮气呼呼地鼓着嘴：“我不仅要干过三天，还要干三年，三十年。” “我等着。” 乔宇不相信，摇了摇头。 出乎意料，这次黄皮皮出奇的认真，到中午，已经可以把唢呐吹出字眼，傍晚时分，竟然勉强吹出一首歌。 就连王婵都点了点头，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笑。 “我算可以吧。”黄皮皮一脸得意。 “一般。” 王婵淡淡回答，柳眉微挑，拿起唢呐，站起身。 一声长长嘹亮的声音过后，一阵优美的旋律响起，婉转悠然，高处直上云霄，低处如泣如诉。 村里人大多不懂音乐，围观的却也听得发呆。 一曲吹完，四周响起一阵热烈掌声，有懂一点的立即大声叫起来：“是百鸟朝凤，王师傅拿手活，没想到小姑娘也吹得这么好。” “这就叫名师出高徒。” “虎父无犬女。” 王婵这才坐下，瞥了一眼黄皮皮，柳眉又挑了挑，那意思，你啥也不是。 黄皮皮则是一脸崇拜，佩服得五体投地。 唢呐要极其强大的肺活量，没想到王婵看起来秀气，爆发力却惊人。 按规矩，死人在家三天后下了地。 中午，招待宾客，请大厨做了几桌，忙碌的时候，就连李二丫也过来帮忙，不过，李有福还是盯着，不让黄皮皮靠近。 饭后，收拾东西的时候，郝冬儿来了一趟。 她是跟着哥哥郝夏过来的，快要到年底，按规矩，新女婿要过来送礼。 “乔宇，我们已经放假了，我打算自己赚点钱。”郝冬儿脸上带着兴奋：“总不能全靠你，听哥说你养猪还缺钱呢。” “不行，你只管好好学习，钱的事不用操心。”乔宇立即摆手，笑着说道：“就当我多养了一头猪。” “你又欺负我。”郝冬儿微微噘嘴，一脸娇嗔，俏脸微红，接着说道：“我觉得还是要做点什么，又不是很累，已经想好了，到街上卖春联，我书法可好了。” 提到书法，郝冬儿一脸自豪，小姑娘是想表现表现。 同时，乔宇也看得出，她确定是想减轻自己负担。 “那好吧，别累着就行。” 乔宇不再反对，同时，养猪前期不盈利，全部投资，资金确实还是紧张，有点其它收入也不错。 两个人快速合计了一下，准备哪些东西。 “李二丫的毛笔字也不错。” 郝冬儿恰好看到李二丫：“她和我初中同学，高中去了县城。” “能不能带上她。” 乔宇心中一动。多个帮手郝冬儿也轻松一些，同时方便黄皮皮。 “我去说说看，看她愿不愿意。” 夜幕拉开，马晓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黄皮皮提着一把唢呐，爱不释手。 “皮皮，明天和我们一起去集上卖对联。” 乔宇递给他一支烟。 “没空，我要练习唢呐。” “有志气，哥们支持你。”乔宇拍了拍黄皮皮的肩膀，也不勉强，扭头就走：“那我就带李二丫一个人过去。” “等等。”黄皮皮急忙追上乔宇，舔着脸：“李二丫也去，你怎么不早说。” “说不说无所谓，你不是要练习唢呐吗，不能耽误你的大事。” “唢呐可以放一放，李二丫要紧。” “不行，不能为了女人误事。” “乔宇，你再这样说，我跟你拼命。” 第37章 卖对联 清晨，下了点小雪，旋即放晴。 但更加寒冷。 乔宇黄皮皮夏二愣，还有郝冬儿和李二丫，一群人驾驶着拖拉机，一路说笑着。 赶到花旗镇，太阳刚刚升起不久。 拖拉机是向高爱林借的，原本打算让他一起来，那家伙赶赌场，死活不同意。 好在拖拉机驾驶很简单，一学就会，夏二愣抢着做驾驶员。 找了个早点铺，吃了碗面条，狠狠加点辣。 大家身上热火起来。 在花旗镇中心街道边找个地方，清扫一下，从拖拉机上搬下桌子板凳，当然，卖春联，少不得笔墨纸，李二丫还带了个古色古香的砚台。 花旗镇是苏北一带典型小镇。 改革开放还没完全开始，打工潮刚有点苗头，还是很落后。 农村，好一点的工具就是自行车。 很多人还是步行。 不过，临近年底，镇上还是一片欢腾，路上，赶集的人络绎不绝。 毕竟是一年最开心的时候，再穷也要置办年货。 春联是每家必备，多数是买了红纸，请村里有点墨水的人写写画画。 不讲究，也是省钱。 花钱买春联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 乔宇和黄皮皮把红纸裁成一条条，铺在桌上，郝冬儿和李二丫一起执笔，很认真地写起来。 写完，乔宇和黄皮皮就接过来，摆在地面上吹干墨迹。 两位小姑娘虽然只是高一，字却很漂亮，工整秀气。 立即引起很多人观看，指指点点，其中不少人夸赞。 “这俩姑娘，人漂亮，字也好看。” “看起来有点功底，比我们村那几个私塾老头都好。” “字如其人，秀气。” 当然，也有粗鲁的，“玛德，这闺女真俊，还能干，这怎么养的。” “反正你这德行，养不出来。” “要是做我媳妇，死了也愿意。” 面对围观的人，乔宇和黄皮皮笑得很开心，两个人对毛笔字一窍不通，但看起来顺眼，还是很明白的。 两个人同样感到自豪，尤其是觉得姑娘是自己的人，更有种骄傲感。 “各位大叔大妈，哥哥姐姐，觉得好看，就买点，贴在门上也有脸面，不是吗。” 黄皮皮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他真的是开心，没想到乔宇这小子能把李二丫带出来，差点给乔宇磕头感谢。 当然，这是李有福不在家。 “大家买点吧，你们看，多漂亮的字，过年要是来个有文化的亲戚，或者新媳妇上门，也显得气派。” 乔宇也不忘记吆喝。 “对，我家新媳妇要过来，对联不能太丑。” “我也买点，不用请村里那几人写了，还得欠人情。” 有人开始心动，纷纷下手，乔宇麻利地把对联卷起，用绳子扎好。 同时，不忘记吆喝：“这位大哥说得对，请人写不仅欠人情，还得买包烟，花钱不比这少，不划算。” 临近中午，围观的人少了点，毕竟到了吃午饭时间。 一大捆红纸已经写完，郝冬儿兴奋得满脸通红，数着钞票：“没想到一上午卖这么多，快要够我学费了。” “是你们两的字写得好。” 乔宇笑呵呵看着郝冬儿，掏出烟想要抽，旋即想起郝冬儿不喜欢，又收起来。 “二丫，你冷吗。” 另一边，黄皮皮一脸心疼地看着李二丫。 关心的重点和乔宇不一样，钱不钱无所谓，他在乎的是心爱的小姑娘。 生米已经煮成过熟饭，这就是他的女人。 “手有点冷。” 李二丫搓了搓手，大冷天一直写字，颜色都有点青紫。 “玛德，乔宇这小子不是人，拉着你来挨冻。”黄皮皮解开衣服，让李二丫把手掌伸进腋下：“快，暖和暖和。” 两个人几乎是抱在一起，郝冬儿看了他们一眼，俏脸忽然红了一下。 “你也来。” 乔宇解开棉衣的纽扣，郝冬儿缓缓把手伸进去。 脑袋贴在乔宇肩头，微微闭眼，长长睫毛轻轻闪动。 过了好一会，夏二愣在一旁忍不住咳嗽一声：“你们这样，我干嘛。” “买饭去。” 黄皮皮和夏二愣同时瞪着他。 “见色忘友的玩意。” 夏二愣抓起一些钱，嘟囔着离开。 不远处，有一家小饭馆，刚要迈上台阶，夏二愣看见侄媳妇秋玲走过，一个人。 “这边。” 夏二愣招手，秋玲四处看了看，才急忙走过来。 夏二愣带着秋玲走进饭店，很豪爽地说道：“吃什么，尽管点。” “你哪来的钱？” 秋玲眨了眨眼，对这个丈夫的远房小叔，她很清楚，和自己年岁相当，人憨厚还能吃，家里老妈还有哮喘病，没几个钱。 “乔宇他们卖春联，我帮着看场子，现在是过来买饭菜。”夏二愣随口说道：“你别管那么多，吃就是了。” “好。” 秋玲乖巧地点了两三个菜，忽然想起来：“乔宇他们怎么办？” “让他们等着。” 夏二愣想起乔宇和黄皮皮成双成对，有点窝火，忍不住看了一眼秋玲。 脸红了红。 午饭后，阳光普照，气温升了很多。 围观的人也多起来，李二丫和黄皮皮亲亲我我，只是偶尔写一写。 郝冬儿一直不停写着，乔宇都有点心疼，几次让她歇一歇，她都笑着摇头。 能为乔宇分担，她很开心。 “快看，那边也有卖对联的。” 有人惊呼，跟着一些人涌过去。 隔着二十米左右，也有四五个人，摆着一张办公桌，一位戴眼镜中山装的中年人，显得文质彬彬。 正在挥笔疾书。 写完一副对联，就有两个年轻人恭敬地摆放到一旁。 很快铺满了地面，中年人停下毛笔，端起茶缸，一边捂手一边喝。 “各位，看一看瞧一瞧。”那两位年轻人也吆喝起来：“这是花旗镇文化站站长的墨宝，不可多得，可是在省里得过大奖的。” 听说是文化站站长，围观的人更多，乔宇这边，哗啦一下，几乎走光，变得冷冷清清。 “赵起功，书法协会的。” 郝冬儿停笔，无奈地摇头，她认识那家伙。 书法高低不论，一般人也看不懂，但架不住人的名，树的影。 文化站站长，在镇上也算是个人物。 熟悉的人纷纷和赵起功打招呼，尤其是路过的几位教师，对赵起功都有点献媚，不断鼓吹，引起很多人跟风购买。 “赵站长，您这是弘扬书法文化，我辈楷模。” “哪里，哪里，一时兴起而已。” 赵起功打着哈哈，一边和人搭讪，一边瞥着郝冬儿这边，毫不掩饰脸上的鄙视不屑。 第38章 竞争 “玛德，老子去揍他。” 就连夏二愣都感觉到赵起功的鄙视，挽了挽衣袖，怒目圆睁。 “别胡闹，这里是花旗镇。” 乔宇拍了一下夏二愣的脑袋，看了一眼偏西的太阳；“收工吧，今天收入已经不少了，歇一歇。” 第一天卖对联，就这样草草收场，虽然有收入，郝冬儿还是闷闷不乐，坐在拖拉机上，噘着嘴。 “明天我们继续。”乔宇轻声劝：“花旗镇这么大，离那个赵起功远点就是。” “对，我们不和他在一起卖，没了竞争。” 郝冬儿一脸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 乔宇一时无语，这点还用想，这姑娘也单纯。 由于第二天还要继续卖对联，郝冬儿就留在乔宇家，乔宇临时去黄皮皮家住，郝冬儿和刘秀睡乔宇的狗窝。 回来的时候，乔宇带了一些布。 刘秀裁剪到深夜，才钻进被窝，和郝冬儿挤在一起。 “这被窝，一股臭脚丫的味道，我一直没睡着。” 郝冬儿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 “这是男人味。”刘秀笑了笑。 “还是你有经验。” “我哪来的经验。”刘秀噘嘴：“就是猜的。” “不是说你是乔宇偷来的吗，他媳妇。”郝冬儿好奇地小声问：“没睡一起吗。” “没，他说我还小。” “哪里小了，我觉得你挺大的，比我大。” 郝冬儿伸手摸了摸，吃吃笑着。 “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刘秀也轻声笑：“听大姐说，乔宇供你上学，你就是他的人了，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他也没表态。” “关键是你自己愿不愿意。” “以后再说，我也很小啊。” “反正我是跟定他了，你别和我抢。”刘秀宣布主权：“不过，他要是收你做小，我也不反对，听说，男人很厉害的。” “怎么厉害。” “我哪知道。” “要不，你哪天试试。” “我不试，听说很疼。” 两姑娘吃吃笑起来，一直嘀嘀咕咕到天亮。 原本两个人还有点敌视，坦诚下来，倒是个好姐妹。 竞争，也是在暗地里，表面上统一的希望乔宇好，也不想让乔宇为难。 女人的心机，与生俱来。 第二天，卖春联继续。 这次带了个煤球炉，可以让郝冬儿和李二丫暖手，还可以随时烧热水。 一行人到了花旗镇，选择了离昨天场地远一点的地方，一个在街东头，一个在街西头。 但是，围观的人刚刚多起来，还没卖出几副对联。 赵起功等人又出现在附近，开始吆喝。 偌大的花旗镇，就两个卖对联的，说凑巧，鬼也不信 这就是故意。 乔宇都恼火起来，喝了几口凉水才压下心火。 另一边，花旗镇初中的年轻教师风雨靠近赵起功：“老师，凭你的水平，干嘛要和这几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你不懂。”赵起功摇了摇头：“花旗镇，卖对联就两家，这小姑娘价钱太低，我要把她挤走……” “明白，明白，老师高明。” 风雨笑着，一副五体投地的样子，垄断，他懂。 只剩一家，价格自然随便定。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知名书法家赵起功的墨宝。”风雨吆喝得更带劲；“错过今天，可就是一年。” 又有许多人闻风而来，有几位还和赵起功做起了交流，看架势，文化气息浓厚。 摊位前，人也越来越多，附庸风雅，几乎是一种本能，和文化程度无关。 赵起功更加神气，看了看乔宇等人这边冷冷清清，忍不住大声说道：“回去吧，挨饿受冻，也卖不了多少。” “关你娘屁事。” 乔宇直接怼了回去。 “粗鲁。” 赵起功一脸羞恼，嘀咕了一声。 “赵所长，干嘛和他们一般见色。”有人拍马屁，声音很大：“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功底，那不叫书法，写字而已。” “这不，也没几个人买。” “丢人现眼，艺术赚钱，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干的。” 文人相轻，讥讽起来，丝毫不比泼妇骂街差。 郝冬儿毕竟只是个小姑娘，羞恼得眼眶泛红，拿笔的手都颤抖。 “别他妈得意，文雅的我们不会，就来点俗气的。”乔宇大声叫道：“黄皮皮，二愣子，耍起来。” “好勒，哥。” 二人齐刷刷答应，立即引起很多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赵起功那边，也有很多人转脸。 夏二愣拿出粉笔，在地面上划出一个圆圈，黄皮皮则是从拖拉机上拿出一面锣，哐哐哐敲了起来。 乔宇甩开外套，露出里面紧身的衣服，在腰间扎上一根红布带。 完全是仿照玩杂耍的打扮。 “各位父老乡亲，接下来，我为大家表演个节目。”乔宇一抱拳：“大家有钱的帮个场，买几副对联，没钱的，鼓鼓掌，凑个热闹。” 说完，乔宇摆开架势，开始练习王老头教的拳术。 王老头的拳术，是按套路，环环相扣连绵不绝。 实战一般，至少现在乔宇还没领悟到。 但姿势和动作确实很好看，行云流水，有阳刚之气，又不失柔美。 接连打了两遍，乔宇并不感觉疲倦，反而全身热血沸腾，神采奕奕，精神抖擞。 武术动作，对于乡村人来说，比起书法艺术更好看，人群一下子围过来。 赵起功那边，瞬间变得稀稀拉拉。 “各位，这是我妹妹。”乔宇停止打拳，却也没闲着，拉着郝冬儿的手，开始卖惨：“卖对联，只是为了筹学费读书，大家看到她大冷天辛苦的份子上，买几副对联吧，谢谢大家。” 郝冬儿打扮比较干净，但衣服上有很多补丁，手明显有青紫冻痕。 本来就楚楚可怜，不是伪装。 许多人纷纷掏钱买对联。 另一边，赵起功的人又乘机吆喝起来：“大家看一看，赵起功的墨宝，收藏都有价值……” 有人又向那边移动，乔宇立即大声叫道：“别走，别走，我给你们表演更绝的活。” 黄皮皮配合地爬上拖拉机，举起一个大铁锤：“绝活上演，胸口碎大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第39章 都他么别动 “接下来，我们给大家表演绝活，胸口碎大石。” 黄皮皮很神气地挥舞着手，夏二愣从拖拉机上搬下一块片石，嘭，放在地面上。 “兄弟，今天就看你的了。” 黄皮皮拍了拍乔宇肩膀，一脸凝重。 “不行，这可是要命的活。” 乔宇露出一脸惊恐，看着片石，向后退了退。 “要命也得上。”黄皮皮一脸凶狠：“今天，大家掏不掏钱买对联，就在这一场。” “好，我豁出去了。” 乔宇一脸下定决心的样子，在地面上躺下。 夏二愣把石头放在乔宇胸腹部，乔宇只露出脑袋和两条腿。 黄皮皮提着一个木柄大铁锤，高高举起，大声吼着：“兄弟，挺住啊。” “等一下。” 乔宇忽然大叫一声，黄皮皮放下锤：“兄弟，是不是有遗言交代。” “遗言没有，我就是想看一看，我豁出命，对联能卖出多少。”乔宇伸着手，就像电视里临死前呼唤：“不亲眼见到，我死不瞑目啊。” “大家听到没有，就满足他这点愿望吧。”黄皮皮一脸悲伤：“买买买，买完我就动手，送他上路。” “好，我们买。”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大家都知道兄弟俩在表演，但也乐得热闹，配合着。 本来就打算买的，纷纷出手，一些犹豫的，也跟着出手，兄弟俩卖力，白看也不好意思。 地面上，原本写好的对联一扫而空。 郝冬儿和李二丫急忙奋笔疾书，快速写了几十幅。 感觉时机差不多，黄皮皮才举起铁锤，对着石头砸下去。 呯。 石块裂开，乔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双手抱拳，然后摆了个姿势，快速打了一趟拳。 “好。” 四周响起一阵叫好声和热烈的掌声，四周路过的人，都被吸引过来。 “粗俗。” 另一边，赵起功一脸阴沉。 眼看着乔宇等人那边挤满了一圈人，这边一个也没有，卖多少已经无所谓，是丢人。 文化站站长，不如一个中学生，以后会是一个笑话。 “你帮我跑一趟。” 赵起功一脸恼火，低声和风雨嘀咕几句，风雨不断点头，快步离开。 乔宇那边，表演在继续，对联也在不断卖出。 卖对联是件文雅的是，硬生生被乔宇兄弟三搞成江湖卖艺。 不过，有效就行。 乔宇一直认为，只要赚钱，脸面算个毛。 一捆红纸卖完，夏二愣立即又买来一捆，墨水写了几瓶。 比昨天生意翻倍。 “给我来一副，大门的。” “我也来两副。” “稍等，稍等。” 郝冬儿忙得额头见汗，笑得很开心，声音清脆柔和。 大家看着小姑娘觉得顺眼，也不催促，一边等一边观看乔宇打拳。 “闪开，闪开。” 随着吆喝，人群闪开一条道，五六个人，摇晃着走过来。 领头的是个中年人，个子矮，脸上一道伤疤，显得很凶狠。 活阎王。 人群中有认识的立即纷纷议论，乔宇立即听了个大概。 花旗镇负责市场管理的，有点势力，加上半公家身份，也算给人物。 这外号，一听就是个狠角色。 “叔，抽烟。” 乔宇递上香烟，客气地打招呼。 “谁是你叔。”活阎王推开乔宇的香烟，翻了翻白眼：“别和我套近乎，谁让你在这摆摊的。” “我们看这地方没人，就暂时摆一下。”乔宇立即回答，特意看了看赵起功那边：“卖对联，一两天的事，不妨碍吧。” “妨不妨碍，我说了算。”活阎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嚣张。 “是，是。” 乔宇只好点头，脸上挂着笑。 “第一，你们违章。”活阎王冷着脸：“第二，没有交管理费，罚款。” “可以，可以。”乔宇倒是不意外，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罚多少，我们给。” “三百。” “什么？” 乔宇一下子跳起来，黄皮皮等人也诧异地瞪大眼。 市场摊位，也就一块左右，罚款三五块就算多的了。 三百，这两天收入都不够，还得倒贴。 这不是罚款，就是赤裸裸的敲诈。 “我说罚款三百，你们聋了吗。”活阎王不耐烦地挥手：“交钱，另外，收拾摊子，滚蛋。” 这已经不是市场管理，干脆就是赶尽杀绝，不让容身。 乔宇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赵起功等人，明白过来。 毕竟是花旗镇文化站站长，要说和活阎王没关系，鬼也不信。 看眼前这架势，关系还很不错。 “你们这也太过份了吧。” 夏二愣都听不下去了，恼火地挥舞着粗大的拳头，眼睛瞪得滚圆。 “怎么着，想动手。”活阎王吼起来：“我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过份，给我砸。” 话音刚落，活阎王身边的两位年轻人就冲上前，一位把地面上几副对联踢飞。 另一位抬脚把煤球炉踹得翻滚，烧红的煤球掉落，满地火星。 活阎王自己也没闲着，直接冲向写字的桌子，抬脚想要踹。 郝冬儿靠得最近，下意识阻挡。 “滚一边去。”活阎王伸手一扒拉，郝冬儿摔倒在地，他依旧骂骂咧咧：“奶奶的，知道我是谁吗，最近杀人的那个胡六，那是我兄弟。” 胡六杀人案，震惊花旗镇，家喻户晓。 那几年出来混的狠人，许多都以和胡六有交情为由。 也确实吓人。 可对于乔宇完全相反，听到胡六这名字，立即怒上心头，那可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还嚣张逃跑的家伙。 加上活阎王对郝冬儿动手，那也是乔宇的心头肉。 几乎没有丝毫思索犹豫，乔宇一闪身，抓起桌上的墨水瓶，举起。 啪。 墨水瓶狠狠砸在活阎王的脸上，砸得他愣在当场。 所有人都静下来。 眼看着墨水瓶粉碎，活阎王额头流下鲜血，混合着墨水，红黑混杂，就像染料。 “你他么敢砸我。” 愣了一下，活阎王吼起来，声嘶力竭。 他身后几个人立即要动手。 乔宇抬腿横扫，活阎王瞬间趴倒在地，乔宇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 黄皮皮抓起大锤，高举着，眼睛看着活阎王的脑袋：“都他么别动。” 第40章 等胡六回来 乔宇倒是有点意外，活阎王说是胡六的兄弟，以为应该有点功夫，没想到不堪一击。 就像死狗一样被踩在脚下，脑袋上翘，眼神有点惊恐，看着高举铁锤的黄皮皮。 黄皮皮怒目圆睁，脸上肥肉扭曲，有点狰狞，看表情，毫不怀疑会一锤砸烂活阎王的脑袋。 活阎王带来的人也停止动作，紧张地看着现场。 场面僵持了一下。 围观的人都屏住呼吸，有女人惊恐地瞪大眼，却又舍不得离开。 阳光下，现场形成一个定格的画面，剑拔弩张。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有人走到近前，声音不大，清冷平静，轻描淡写。 但却流露出一种严厉。 吕青莲。 乔宇下意识脚下一松，放开活阎王。 黄皮皮也放下铁锤。 活阎罗爬起身，急忙打招呼：“吕所长。” 吕青莲一身便装，身材高挑，头发束成马尾，干净利落，脸色平静如水。 她没有搭理活阎王，看着乔宇，语气严厉一些：“你怎么又闯祸，上次砍了虎爷的耳朵，坐了一次牢，再伤人，可就要罪加一等。” “明白，明白。” 乔宇立即规规矩矩地回答。 活阎王却是下意识打了个激灵，眼前这俩小子有案底，真的敢下手杀人。 “吕所长，刚才……” 郝冬儿急忙上前，想要解释。 “别叫我所长。”吕青莲抬手摆了一下，语气忽然温柔了一些：“叫姐。” 郝冬儿怔了一下，反应很快，甜甜叫了一声姐。 “字写得不错。”吕青莲还是不理会活阎王和乔宇，向郝冬儿笑了笑：“帮我写两副对联，我带回县城，给书法协会会长瞧瞧，能不能帮你推荐推荐，要是拿到奖，将来考大学加分。” “好的，好的。” 郝冬儿连声答应，李二丫立即铺好红纸，拿出一瓶新墨水。 郝冬儿一脸认真，写出两副对联，微微晾干。 足足过了四五分钟，吕青莲一直看着郝冬儿写字，目不斜视。 活阎王等人在一旁，尴尬地站着。 “姐，你收好。” 直到郝冬儿把对联卷好，递过去，吕青莲似乎才想起，随口问郝冬儿：“刚才怎么啦。” “没，没什么。” 活阎王抢先插言，陪着笑：“就是闹着玩，表演个节目。” 他可不傻，吕青莲和眼前的小姑娘都姐妹相称了，哪敢再追究。 吕青莲嫉恶如仇，最近治安抓得紧，风头浪尖，执法犯法，可是要罪加一等。 “是吗？” 吕青莲这才看向活阎王。 “是，是。” “没什么事，散了吧。” 吕青莲直接忽视了活阎王脸上的墨水和血迹，扭身离开，乔宇急忙跟过去。 “什么事？”离开人群，吕青莲放缓脚步。 “有一辆轿车，去过我们村，和李有福应该有关系，是个戴墨镜的，二十几的样子，车牌号四个八。” “四个八。”吕青莲脚步顿了一下：“继续观察，不过，不要去招惹，注意安全。” “很厉害吗？” “比胡六还要麻烦。” 吕青莲远去，乔宇握了握拳头，胡六，刺激着他的神经。 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变强。 返回场地，活阎王等人已经离开，不远处，赵起功在收拾摊位，看样子也是要开溜。 中午，花旗镇清风酒楼，二楼雅间。 “今天的事，很抱歉。” 赵起功端着酒杯，向活阎王微微抱拳。 “自家兄弟，用不着。”活阎王摇头，摸了一下脑袋上的伤口：“谁能想到，几个乡下小子，竟然和吕青莲有关系。” “我也没想到。”赵起功眼神阴了一下：“不过，吕青莲迟早要离开花旗镇的，这里还是你我的天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对，这仇一定要报。”活阎王一脸不甘心，恶狠狠说道：“等胡六回来，我让他直接干了那个小子。” “嘘。”赵起功急忙提醒：“胡六的案子，正在风头上，而且是吕青莲负责，最好别提。” 第41章 小太妹 没了赵起功竞争捣乱，郝冬儿的对联卖得更加顺利。 几个人又忙得热火朝天。 “兄弟，帮我拿几副。”一位年轻人脚步匆匆：“送我家可以吗，我现在还有事。” “我这挺忙的。” 乔宇歉意地笑了笑，扫视一眼四周等待的人。 “就在附近，三五分钟。”年轻人很诚恳：“我给你加钱。” “加钱就算了，我快点跑一趟就是。” 乔宇摆手，把对联卷起，一路小跑。 地方确实不远，是一个大院，进门，右边一户人家，门口站着一位老太太。 放下对联，刚要扭身离开，另一户门口传来一个脆生生声音：“帮我也送三副对联。” 是个小姑娘，乔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反正离得很近。 很快，拿着对联返回，小姑娘已经进屋，乔宇信步走进去。 里面很宽敞，是一个大客厅，小姑娘正坐在凳子上，对着镜子梳头发。 乔宇把对联放下，等了一会，小姑娘依旧盯着镜子。 “钱。”乔宇无奈，笑了笑。 “要什么钱？” 小姑娘转脸，站起身，一脸诧异：“你竟然向我要钱，知道我爹是谁吗，别人都叫他活阎王，花旗镇市场管理。” 艹。 乔宇一阵无语，真是冤家路窄，刚打了老的，又遇到小的。 这才仔细观看，小姑娘十七八的样子，头发披在肩头，很时髦的金黄色，眼睛很大，睫毛上珠光闪闪。 嘴唇涂着艳红的唇膏。 身材还可以，牛仔裤很紧。 就是个小太妹。 看起来和她爹一路货色，乔宇也懒得和一个小丫头纠缠。 “算啦，我时间紧。” 自认倒霉，乔宇立即扭身向外走。 小姑娘听说时间紧，眼睛一亮，大声叫：“大黄，拦住他。” 一条大黄狗从角落里窜出来，拦在客厅门口，对着乔宇狂吠两声，张牙舞爪。 大黄狗粗壮凶猛，是狼狗种，彪悍狂野。 乔宇被吓了一跳，急忙后退到小姑娘身边。 “想走？门都没有，今天姑奶奶吃定你了。” 小姑娘一脸恶作剧地大声笑起来，笑得很放肆，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红嘴唇。 金黄色头发，随着笑声波浪般抖动。 乔宇平时没少和黄皮皮抓野狗，并不畏惧。 但眼前这狗高大威猛，地方也腾挪不开，无法抗衡。 乔宇后退，大狼狗也没有进攻，坐在门口，伸着舌头。 “让它闪开。” 乔宇白了一眼小姑娘。 “不。” 小姑娘摇头：“你向我道歉。” “道什么歉？” “我一个大姑娘在家，你闯进来，吓到我了。” 小姑娘露出惊恐的样子，缩了缩身体。 “就你？还会被吓着。”乔宇没好气地脱口而出：“打扮这鬼样子，我没被你吓着，就算不错了。” “你这意思，说我丑。”小姑娘立即一脸凶狠，手叉腰：“今天，你别想走了。” “你……”乔宇恼火起来：“和你爹一样，不是好人。” “既然知道我爹不是好人，你还敢惹我。” 小姑娘气势汹汹，对于她爹的评价，似乎一点不在乎，还有那么点自豪。 “你别逼我。” 乔宇被气得差点笑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小姑娘，挽了挽衣袖。 “你想干嘛。” 小姑娘又变得一脸惊恐，向后退了几步。 “你说呢？”乔宇故意露出一脸狞笑。 小姑娘忽然笑起来：“你来呀。” 说着，脸色一变，眼神有点狂热，向前一步来到乔宇面前，挺胸，差点撞到乔宇的胸口。 “……” 乔宇倒是被吓得退了一步，一时无语。 门口是大狼狗，眼前是蛮不讲理的小姑娘。 都无法下手。 道歉服软，乔宇做不出，看对方的样子，也行不通。 “来呀，怎么不敢了，有贼心没贼胆， 怂啦。” 乔宇愣神，小姑娘却挑衅起来，俏脸微扬，像个小野猫。 “谁说我不敢。” 乔宇一伸手，抓住小姑娘的胳膊，粗野地扭到身后，把她压得趴在桌子上。 动作凶猛，小姑娘痛得叫了一声。 “让狗闪开。” 乔宇大声吼。 小姑娘一脸痛苦，却大声笑起来，声音带着一种兴奋：“有本事杀了我。” “奶奶的，你以为我真的不敢。” 乔宇被气得七窍生烟，一咬牙，手臂继续用力，咔擦一声。 “停停停，我放你离开。” 小太妹终于服软，声音痛得带着哭腔。 “一起走。” 乔宇依旧扭着她的胳膊，推着她走向门口。 小姑娘让大狼狗闪开，乔宇依旧不放手，一直押着她出了院门。 小太妹不停骂着：“你不是人，欺负小姑娘，不得好死。” 乔宇不理她，到了门外，松手把她推到一旁，快步离开。 “下次再来玩啊。”小姑娘在身后大声叫起来，声音还带着一种兴奋：“不来，我就去找你。” 真变态，乔宇充耳不闻，加快脚步，逃跑似的离开。 身后，小姑娘在高声喊：“我叫渺渺，记住了，秦渺渺。” 奶奶的，这辈子都不来了，乔宇记住了这个名字，还记住了这个地方。 心中发誓，以后要绕着走。 这小姑娘，也太可怕了。 第42章 河工 卖春联，也就在春节前几天，但也赚了不少，除了郝冬儿的学费生活费，几家还过了个肥年，鸡鸭鱼肉，喜笑颜开。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尤其是过年。 转眼正月下去一半，农忙虽然还没开始，乔宇却忙碌起来。 家里的母猪，有两头下崽，两窝足足三十几头。 乔宇忙着配饲料，喂养，还要在猪圈里用煤球炉加温。 晚上，干脆睡在猪圈里，以防母猪翻身压着猪崽。 白天有时间还要带黄皮皮夏二愣一起锻炼，胡六的事，一直刺激着乔宇，虽然没有具体训练方法，也格外用功。 跑步，打沙包，练习拳术。 夜里还不忘王老头的教诲，每天打坐练功几个小时。 乔宇还在野地里挖了个坑，练习弹跳。 每天几百次，跳到三个人瘫倒为止。 “乔宇，你就饶了我吧，我退出联防队还不行吗。” 黄皮皮不止一次求饶。 “你他么想想马晓，没点实力，别说为她报仇，遇到胡六还得送死。” “行，老子继续干。” 黄皮皮立即振奋起来，不知道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女人。 马晓现在可是个俏寡妇。 正月底，小猪仔大了一些，乔宇才搬出猪圈。 一年一度的河道清理，又开始了。 按照县水利站的规划，村西的兰平河，要人工开挖拓宽。 河工，那时候也是政治任务。 每家每户都要到位，开工那天，一大早，夏建秋就带着大家赶到工地。 几十里长的河堆上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每户分的倒是不多，十几米，用芦柴做记号。 河里的水，有专门人用柴油机不断抽出去。 干活的，把河里的淤泥用铁锹甩上岸，或者用独轮车运上去。 都是体力活。 每家都出壮劳力，没劳力的，出钱也行，活就被别人揽下。 乔宇等人身强力壮，和村里的黄二来等人揽了不少活，集中在一起。 刚要开干，乔宇看到吴倩拿着铁锹，走下河坡，急忙拦住她：“吴倩姐，你身体弱，这活，你干不了。” “王连生懒，早跑没影了。”吴倩苦笑了一下；“家里又没钱，自己慢慢干吧。” “我来，你家活也不多。” 乔宇挥了挥手。 “不行。” 吴倩摇了摇头。 两个人的关系，在村里已经有闲话。 无论私下里如何，人面前还是要避嫌。 要是乔宇平白无故帮她干活，更有人嚼舌头。 回去，吴倩会挨打挨骂。 “这样吧，你帮我们几个做饭。” 乔宇想了个主意。 吴倩家里的事，他管不了，工地上却不忍心让她受累。 乔宇和黄二来等人一商量，大家一致同意。 本村的，都同情吴倩。 工地上有个简易工棚，用玉米秸秆搭成，外面再用泥巴，披上一层稻草。 在里面升起煤球炉，在寒风中，倒也暖和和的。 工棚分里外两间，吴倩做饭就住在里面。 说是做饭，其实也就中午一顿，早晚大家基本是在家吃。 所以，吴倩也很清闲，也会拿着铁锹，帮忙修理一下河坡。 虽然是寒冬，干体力活还是会出汗，吴倩就贴心地烧好开水，给大家送过去。 其他干农活的人，一脸羡慕：“玛德，比自己家女人还体贴。” 第三天，乔宇最后一个离开工地，修理完一段河坡，天已经黑下来。 远远看见，工棚里还亮着灯。 那是吴倩在等自己。 吴倩原本可以提前回去的，但每天都要等到乔宇收工，给乔宇打点热水，洗脸洗脚。 黑黑的夜晚，看着灯光，乔宇心中一阵温暖。 快步走过去。 “你要干什么，滚开。” 到了近前，工棚内传出吴倩有点惶恐的叫声。 “你说我要干什么。”一个公鸭嗓子邪笑着：“你到现在还没走，不就是等我吗，白天我就注意你了。” “你别过来。” 吴倩声音更加紧张，似乎撞倒了什么东西。 玛德。 乔宇紧走几步，冲进工棚。 一眼就看到，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正扑向工棚墙角的吴倩。 吴倩胳膊抱在胸前，就像受惊的鹌鹑。 “狗日的。” 乔宇怒吼着，伸手抓住那个中年男人的后脖颈，直接拖着走出工棚。 “乔宇，你松手。” 中年男人没什么力气 显然认识乔宇，大声叫嚷着。 乔宇隐约记得，这是附近哪个村的会计。 在农村，也算个官。 但乔宇可不在乎，村长也照样揍。 工棚前十几米有个水坑，乔宇把中年男人扔进坑中，用力踹了几脚。 踹到对方一阵哀嚎，声音在河堆上传出去很远。 第43章 王壮 第二天一大早。 乔宇刚到工地，七八个人就围过来，领头的十八九岁，五大三粗，个子壮实。 “乔宇，昨晚我们村会计，是不是打的。” 对方莾声莾气，眼睛瞪得滚圆。 “怎么着，你小子想找回场子。”乔宇翻了个白眼：“那家伙不干人事，下次见到，我还要揍。” “乔宇，别以为谁都怕你。”对方挥舞着手中的铁锹，大声嚷道：“打我们村的人，先看我王壮答应不答应。” 随着王壮的吆喝，他身后七八个人也挥舞着铁锹，大声助威。 夏二愣等人听到动静，立即跑过来，也握着铁锹。 “狗日的，动乔宇试试。” 夏二愣瞪着王壮，两个人就像壮实的两头牛。 双方两帮人也是板着脸，剑拔弩张。 打群架乔宇倒是不怕，不过，流血毕竟不好，看着有点愣的王壮，眼珠一转：“王壮，你不是要为你们村会计出头吗，有本事，我们来点文比。” “文的，我不会。”王壮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他读过书，但能动拳头，绝不动脑子。 “我不是比文化。”乔宇摆手：“一对一比，看谁狠。” “行。” 王壮立即点头，一对一，他没怕过谁。 乔宇看了看不远处，有两块砖头，让夏二愣拿过来，递一块给王壮。 四周的人立即散开，王壮紧紧攥着砖头，虎视眈眈地看着乔宇。 “看好了。” 乔宇抬手，啪，砖头拍在自己的脑袋上。 有点痛，但还支持得住。 王老头在劳改农场教的铁头功还可以，虽然只是偶尔练练，撞撞墙。 碎一块砖头，还是不成问题。 “该你了。” 乔宇向王壮笑了笑。 王壮愣了一下，砸别人脑袋，他毫不手软，砸自己，没试过。 人，正常情况下 ，都会有种自我防护，对自己下不了手。 王壮拿下砖头，对着自己脑袋比划几下。 扭身，一言不发地离开。 “和我斗。”乔宇哼了一声：“没脑子的家伙。” “这个我也可以。” 夏二愣似乎对乔宇的话不服气，捡起一块砖头，也想试试。 “你更没脑子。”乔宇没好气地把夏二愣手中的砖头夺下：“不知道秋玲怎么会看上你。” “乔宇，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吧。” 吴倩看着远去的王壮等人，一脸担心。 “没事，王壮这种人，和夏二愣差不多，愿赌服输，很守信用，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乔宇看人，倒是挺准。 果然，两天后，王壮再次找过了。 提着一条大黑鱼，还有几瓶酒。 天已经黑下来，工地上空无一人。 工棚内，吴倩特意做了晚饭，在煤球炉上，炖了大黑鱼，加上一些咸菜豆腐。 满满一锅。 “我最佩服你这样的狠人，对自己都能下手。”王壮打开酒，和乔宇一人一瓶：“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不瞒你说，张会计没和我说什么原因被你打的，回去我了解了一下，原来是调戏嫂子，被我又打了一次。” 说着，王壮瞥了一眼吴倩。 吴倩的脸一下子通红，急忙摆手：“我不是乔宇老婆。” “我知道。” 王壮呵呵笑着，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乔宇忽然有点怀疑，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 两个人喝了很久，记不得喝了多少，王壮哼着歌，踉踉跄跄离开。 乔宇站起身，也晃了晃，吴倩急忙扶着他到里面休息一下。 工棚里面临时休息的地方，也就是铺着稻草，放着席子和被子。 酒精刺激加上干活的疲倦，乔宇倒在地铺上，很快进入梦乡。 迷蒙中，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夜更深，更静。 吴倩坐在煤球炉边，呆呆发愣一会。 站起身…… 北风呼啸，吹过原野，吹得工棚不断摇晃，发出沙沙响。 第44章 落井下石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门前的桃树上，一片粉红，空气中散发着一阵花香。 几只小鸟在枝头跳动，欢快地鸣叫着。 真的是鸟语花香。 乔宇却一脸郁闷，站在树下，用力抽着烟。 清秀的脸颊多了风吹日晒的小麦色，嘴唇上胡须明显，显得成熟了很多。 “饲料没了。” 刘秀从猪圈走出来，提着喂猪的桶，轻声说着，心疼地看了看眉头紧皱的乔宇。 乔宇望着一排刚刚扩建的猪圈，没有说话。 在夏翠莲的鼓励下，准备大干一场，猪也争气，长得很快，几十个小猪仔都二十多斤，母猪也再次有了孕。 一切都很顺利。 可资金也没了，夏翠莲帮着申请的贷款早就用完，还欠着高老板的一大笔砖头钱。 村里，能借的也都借了，大家都很穷，也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乔宇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创业艰难。 一阵轰鸣声，一辆中型货车到了门前，打断了乔宇的思索。 车子停下，从驾驶室里跳下个中年男人，走路有点扭，微微歪着脑袋。 李二歪，大刘村跑运输的。 老爹老妈和大姐二姐听到动静，一起出来。 “听说，你们家有很多猪。”李二歪直奔主题：“愿不愿意卖？” “什么价？” 乔宇心中一动，扔下烟头。 如果资金回笼，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也可以卖掉一半，缩小规模。 “先看看猪。” 王二歪走进猪圈，转了一圈，出来后掏出烟，给乔大洋和乔宇递过去。 “猪长得不错。” 李二歪吞云吐雾，脑袋歪着，侧脸微向上，看起来就像瞧不起人似的，缓缓说道：“附近村的猪，都是我收购，我的价格绝对公道。” “你说能卖多少钱。” 乔宇不想听生意人的客气话，打断李二歪，同时，心中快速计算着成本。 “全部拉走，一千五。” “什么？” 乔宇一下子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点钱，别说赚，回本都不够，还得倒贴银行贷款。 “这价格，已经最高。”李二歪慢条斯理说着：“半大猪，本来就不值钱，要想赚，就得养肥，那得要大量饲料，猪越大越能吃，都是哗哗的人民币。” “是的，是的。” 乔大洋点了点头，深有体会。 “乔大洋，别怪我埋怨你，你怎么能让孩子瞎折腾。”李二歪一副教训的口吻：“养猪，不是谁都能干的，现在挽回还来得及，这叫什么来着，对，及时止损。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我把猪拉走，这趟不赚钱，我还得帖柴油。” “还有你，乔宇。”李二歪说得兴起，转过脸：“年纪轻轻，别不自量力，创业不是脑袋一热，需要经济实力。” “李老板，这价格……” 乔大洋陪着笑脸，他不知道具体投资多少，但也知道一千五远远不够。 “我不是说了吗，最高价。”李二歪扔下烟头，一脸不耐烦：“愣着干什么，抓猪啊，我赶时间。” “滚。” 乔宇盯着李二歪，冷冷蹦出一个字。 他听明白了，李二歪不是来救急的，是落井下石。 估计听说资金短缺，乘机压价收购。 这样价格卖了，欠一屁股债，别说再创业，吃饭都成问题。 “你小子别不识抬举，我是为你好。”李二歪板着脸，挥舞着手：“除了我，没有人会过来收购，没饲料，你就等着猪饿死。” “关你鸟事。” 乔宇火起来，瞪着眼：“让你滚，没听见吗。” “走就走，好心当做驴肝肺。”李二歪扭身，也火起来，骂骂咧咧：“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玩意，毛都没长齐，还想发财，做梦去吧。” “不许你这样说乔宇哥。” 刘秀一脸羞恼地冲过去，手拿着喂猪的大铁勺，指着李二歪，大声叫着。 “你就是乔宇偷来的小丫头吧。”李二歪趾高气扬地看着刘秀：“趁早找个男人嫁了，跟着他，你要穷一辈子。” “滚尼玛的。” 刘秀俏目圆睁，用力把手中铁勺砸向李二歪。 李二歪躲过铁勺，见乔宇攥着拳头靠近，快速爬上货车，关上驾驶室，一边启动车，一边叫着：“你小子要是能成功，我脑袋给你当尿壶。” 货车疾驰而去，刘秀依旧气呼呼地喘着粗气，眼中泪花闪闪。 “没事，我会有办法的。” 乔宇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刘秀嗯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擦了一下眼泪。 早饭后，老妈李翠芳梳了梳头，换上一身刘秀做的新衣服，招呼乔宇：“走吧。” “去哪？” “去你舅家，看能不能借点。” 乔宇愣了一下，记忆里，和舅舅家就没有过什么往来。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死马当活马医吧，跑一趟。 八点多钟，买了两条烟，载着老妈，乔宇蹬着自行车离开了村。 隔壁大刘村。 李二歪气呼呼地把车停在路边，村长马启书走过来，递上烟：“怎么样？” “狗日的，不识抬举。” 李二歪哼了一声：“乔宇那小子不卖。” “不卖？他打算怎么办。” 马启书一脸不解：“他已经走投无路了，银行那边打过招呼，绝对不会再借他一分钱。” 李二歪是他让过去的，低价收购，让乔宇亏得无法翻身。 风华村没了乔宇，夏建业翻不出大浪，就等着被这边合并吧。 在镇长面前，他可是和夏建业打过赌的。 马启书时刻注意着风华村的发展，抓住机会，迎头一击。 “让他耗着，看能支持多久。” 李二歪大口抽着烟：“等他再想出手，就得来求我，一千我都不给。” “他会不会翻身？” 马启书有点担心。 “不可能。”李二歪很肯定：“我见识过很多养猪破产的，育肥猪，后期饲料用量太大，乔宇现在就资金短缺，撑不了几天，我放下话了，他要能成，我脑袋给他当尿壶。” “我相信你李老板。”马启书一脸开心，大声笑着：“我中午再请信用社邱主任吃顿饭，把乔宇所有资金渠道堵死。” 狗日的夏建业，你们村想要出万元户，门都没有。 很快，李二歪的话就在大刘村传播开来，乔宇要是成功，他脑袋给乔宇当尿壶。 当然，是当着嘲笑风华村的笑话讲。 充满着鄙视不屑。 第45章 穷不走亲 老妈李翠芳的娘家，在新安县城附近，离风华村有三十多里。 赶到村头，乔宇已经满身汗水。 进村，显眼的一排排崭新大瓦房，明显比风华村要富裕几个档次。 乔宇忽然有了点信心。 李翠芳却不是太开心，甚至有点愁眉不展：“到你大舅家，兄妹几个他做主，也最有钱。” 大舅李育和家在村中间，二层小楼，院门飞檐雕龙，很气派。 进门，大舅和舅妈正在院子里洗刷拖拉机，见到乔宇母子，愣了一下。 “翠芳，屋里坐，屋里坐。” 旋即，大舅露出一脸温和的笑，把两人让到屋里。 舅妈立即倒上两杯茶，也是一脸热情：“你们兄妹已经很多年不见了吧，好好聊聊，中午我让其他几个兄弟也过来，聚一聚。” “不麻烦了吧。”老妈轻轻摇头。 “自家人，这怎么能叫麻烦呢。”大舅笑着说道：“大洋的身体还好吧，我正合计着兄弟几个过去看看。” “还行，还行。” 面对热情，老妈也露出微笑，其乐融融。 乔宇微微松口气，看来老妈的担心有点多余，毕竟是兄妹，血肉至亲。 当年，老爹乔大洋做木匠，路过这里干活，把老妈拐回家。 大舅等人极力反对，断绝了关系，连姥姥姥爷去世都没通知。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也应该放下了。 院子外，一男一女走进来，大舅立即招呼：“李玉，李艳，过来，见见你姑姑和表弟。” 李玉大约有三十岁，圆脸，整个人胖胖的，有点像黄皮皮。 只是，一只胳膊残疾，勾在一侧，走路不平衡地摇晃着。 “姑姑，表弟。” 他倒是挺客气，笑着打招呼，还拿出香烟。 乔宇摆了摆手，没心情抽，也想给大舅留下点好印象。 李艳二十出头，时髦的波浪发，高跟鞋，身材修长，肌肤很白，眉宇间带着一种傲气，只是点了点头，坐在一旁。 来的路上，老妈提起过，李艳是在县城上班，据说收入很高。 有钱人。 乔宇立即对她客气地笑了笑，有点献媚。 没办法，谁让自己缺钱呢。 说句过份的话，谁能帮乔宇度过难关，磕头下跪都可以。 养猪不仅仅是乔宇事业，现在还关系全家的未来。 如果血本无归，都得沿街乞讨去。 李艳只是哼了一声 没搭理乔宇。 乔宇也不尴尬，反正脸皮豁出去了，把两条烟放在桌上：“大舅，一点心意。” “来就来了，带什么东西。”舅妈笑着说道：“带回去，给姑爷抽。” “不用。”老妈摆手，微微坐正身体，进入正题，小心谨慎：“我这次来，是有点事，让大哥大嫂帮个忙。” “我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帮的，一定会帮。” 大舅毫不犹豫，一脸温和亲切。 “我想借点钱。”老妈声音怯怯的。 既然来了，总得要开口，早点知道结果反而轻松。 说完，母子俩都有点紧张地看着大舅。 “要多少。” 大舅出乎意料的爽快，爽快得乔宇都感动。 还是兄妹之情。 就像自己和大姐二姐，她们要什么自己都会给。 “有点多……” 老妈依旧看着大舅，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确实有点多。”大舅这才皱了皱眉：“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兄弟几个想想办法，还是可以凑出来的。” “谢谢大哥，谢谢。” 老妈终于放下心来，露出很灿烂的笑脸。 “自家兄妹，应该的。”大舅打着哈哈，随口问：“你家大闺女叫春霞吧，年纪不小了，听说还没出嫁。” “没呢，家里养猪，她在家帮帮忙。” “你看，我们家李玉也老大不小，能不能和春霞凑一对。” “这个……”老妈愣了一下：“春霞已经定亲了，马上就要过门。” “那就老二，记得你家春梅也有二十几了。” “大舅。”乔宇忍不住插言：“近亲不能结婚，生孩子会有残疾。” “谁说的。”大舅白了一眼乔宇：“我们这表兄妹结婚很多，人家孩子不是好好的吗。” “我是说概率。” “什么概率不概率的。”李艳在一旁冷声开口：“我们说可以就可以，说白了吧，你家闺女给我哥做老婆，钱好说，否则……” 李艳哼了一声。 场面冷下来，老妈似乎明白过来，脸色一下子苍白，轻声说道：“那就算了吧。” “你可要想清楚。”大舅的脸也冷下来：“你们家的处境，其实我已经打听过，步子跨得太大，不自量力，没资金支撑下去，血本无归，你们全家都得去要饭。” “谢谢大哥关心，就算要饭，也不会到你门上。” 老妈也冷下脸，大舅家不是真的想帮忙，是乘火打劫，给他残疾儿子找个媳妇。 “不识抬举，我可是为你家好。”大舅冷哼一声，温和亲切早已不见：“闺女总是要嫁人，嫁给谁都一样，死脑筋，难怪这么多年还穷得叮当响。” “好啦，别废话。”舅妈打断大舅的话，盯着老妈：“干脆点，给还是不给，这是你们家唯一的机会。” 从开始的兄妹相亲，已经完全翻脸，变成赤裸裸的威胁。 老妈没有回答，缓缓站起身。 乔宇也是一肚子恼火，原来这一家的温和都是装的。 那个李二歪落尽下石，只是为了钱，大舅更过分，要人。 乔宇看了一眼年纪比大姐大一截，还残废的李玉，忽然笑了一下：“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大舅一家人的目光一起看过来，疑惑，还有点期待。 “近亲结婚，生孩子残疾，确实也就是概率，可以不用考虑。” 乔宇缓缓说着。 “还是乔宇懂事，不愧是能做大事的男人。” 大舅立即露出笑容， 舅妈也一阵惊喜，李玉更是期待地张大嘴，垂涎欲滴。 看来乔宇是屈服了。 也是，牺牲的不过是个姐姐，换自己的未来。 很划算。 老妈则瞪了一眼乔宇，有点疑惑。 “这事我可以做主。”乔宇打了个哈哈，目光转向李艳，眯眼笑了笑：“我们不如亲上加亲，我恰好没老婆，把表姐送给我怎么样。” “放屁。”李艳一下子跳起来，尖声叫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劳改犯也想娶我，也不撒泡尿照照。” “你们全家都不算东西。”戏耍完对方，乔宇脸色一冷，看了看李艳胸前，不屑地说道：“跟个小笼包似的，给我也提不起兴趣。” “流氓。” 李艳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胸部平平是女人的软肋。 “乔宇，你他么太过份。” 大舅拍桌而起，挽了挽衣袖，舅妈也是横眉立目，残疾的李玉都抓起笤帚。 “想动手。” 乔宇扫视一眼，抬手握拳，嘭，砸在桌上，厚厚的桌面立即被砸了个洞。 大舅等人立即打了个寒战，愣在当场。 “我们走。” 乔宇抓起桌上的两条烟，拉着妈妈快步离开。 屋内，李育和一家人呆愣着，过了片刻，李艳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洞：“好猛。” 语气带着一种崇拜，眼神兴奋迷离，神情竟然有点贪婪，喃喃说道：“表姐弟，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表弟，等等我。” 李艳向门外冲去，高跟鞋在门槛上绊了一下，趴倒在院子里，嘴里依旧念叨着：“别走，你是我的。” 第46章 马晓与胡六往事 创业，永远是艰难的，尤其是像乔宇这样，年轻，脑袋一热就行动。 一分钱憋死英雄汉。 没钱，乔宇自己还能对付，勒紧裤腰带。 可那些猪，嗷嗷待哺。 晚饭，一家人都吃得很闷，乔大洋又要卖乔玉梅的羊。 被乔宇否定了，二姐喜欢放羊，而且，那几头羊卖了也支撑不了几天。 猪圈内，灯光不是太明亮，乔宇看着喂过后安静的猪，眉头紧皱。 刘秀走进来，轻声说道：“我在小南街找了个门面，打算开个裁缝铺，补贴家用。” “哦。”乔宇随口答应，旋即明白过来：“不行，我怎么能让你去干活。” “我已经决定了。”刘秀看着乔宇：“而且，我和大姐二姐挤在一张床，天热，也没法住。” 刘秀看着乔宇的目光充满期待。 解决住的问题很简单，全家都盼着，只要乔宇点头，娶了刘秀就行。 可还有个郝冬儿。 乔宇沉默了。 刘秀叹了口气，自己自从进了这个家，就是当媳妇的。 这一去，和乔宇越来越远。 下次，除非娶自己回来。 夜晚，月凉如水。 乔宇心中发闷，信步走进田野。 在沟渠的一座小桥上，有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低声细语。 乔宇手电照了一下，是黄皮皮和马晓。 “你们俩这是找死吗。”乔宇没好气地说道：“村里闲话够多的了，还在这约会。” 黄皮皮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理直气壮地反驳，声音带着忧虑：“马晓说，可能是胡六回来了，这几晚加班，似乎在跟踪她。” “你确定？” 乔宇一惊，看着马晓，语气严肃起来。 “确定，化成灰看一眼我都能分辨出来。” 马晓咬牙切齿，听话音，她和胡六关系不简单。 “说说吧，具体怎么回事。” 乔宇拿过黄皮皮口袋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 既然遇到，就了解一下。 马晓对自己也不错，刘秀的缝纫机就是她的。 而且，乔宇也想迫切抓到胡六，为马晓男人报仇，也洗刷对方从自己三个人手下溜走的耻辱。 手电光下。 马晓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头发，俏丽中流露出一点妩媚。 乔宇没来由地想起吴倩，心中微微一动。 难怪大家都说马晓是俏寡妇，村里可不止黄皮皮一个男人被勾了魂。 “这几天供销社整理账目，我经常加班，总觉得有人在偷偷盯着我。” 马晓回忆着，脸上又有一丝紧张：“因为是在单位，平时一些盯着我的男同事不少，我也没怎么在意，今晚回来比较迟，我骑着自行车，好像看到后面有人跟着，身影像胡六，我拼命蹬才甩开。” “只是身影，大晚上黑灯瞎火，你确定是胡六？”乔宇疑惑地说道：“是你自己心中多疑吧，走夜路，遇到心怀不轨的男人很正常。” 九十年代初，农村安全一直是个大问题，姑娘小媳妇被跟踪，甚至发生意外很常见。 强奸案，那时候是个高峰。 “我确定是他。”马晓思索了一下，语气变得肯定坚决，俏脸充满恨意：“太熟悉，他就算烧成灰，瞄一眼我都能认得出来。” 乔宇和黄皮皮相视一眼，看样子，马晓和胡六真的有故事，原本李家兄弟说奸夫淫妇并非空穴来风。 两个人都没有插言，继续听下去，除了好奇，也想了解一下细节，做好应对胡六的准备。 “我和胡六从小学起就是同学，他是花旗镇人，离我家不远，关系一直不错，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马晓苦笑一下，有点自嘲：“很自然的，有了点感情，初中毕业后，他说要娶我。但他经常打架斗殴，不务正业，我爹妈都不同意，后来，他喝醉酒到我家闹，还被打了一顿。” “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去了河南嵩山，学了一年功夫，在这期间，我认识了李彦志，李家兄弟多，很穷，家里还是反对，我就断绝了和家里的关系，和李彦志私奔。” “胡六再次回到花旗镇，很快参加比赛，成为了散打冠军，却还是不学好，拉帮结派，到单位找过我几次，被我拒绝。” “那天他喝多了酒，晚上跑到我家想要动粗，被李彦志回来恰好撞见，就发生了那次杀人案。” 想起那晚的凶杀，马晓眼睛微微瞪大，柳眉挑动，又有点惊恐：“我没想到，他还敢回到花旗镇。” 马晓说完，乔宇和黄皮皮沉默无语。 这是个青梅竹马的故事，马晓说得简单，但她和胡六应该多少有点藕断丝连。 为情产生的凶案，古今中外的故事里，随处可见。 红颜祸水吧。 过了片刻，乔宇再次看一眼马晓，思索了一下：“仅仅凭你的感觉，报警，没有什么证据，这几天你小心点，最好别上班。” “不行，我不能没有工作。”马晓摇了摇头：“供销社在做季度报表，账目最近必须完成，而且，加班到晚上。” 国营向个体过度时期，单位不断裁员，一不小心就下岗。 马晓没了男人，又是上有老下有小，工资是她唯一的依靠。 “那就找个人陪你下班。”黄皮皮插言：“吴倩最近在花旗镇，好像也都是晚上回来，一起来去有个照应。” “吴倩在花旗镇？” 乔宇这才记起来，好久没见吴倩了。 不是不想，而是最近事情多，一直忙碌。 “刚去不久，在那个彩云发廊。”黄皮皮解释道：“记得第一次卖狗吗，在张四那遇到的女人，周彩云，和吴倩表姐妹，吴倩就在她那干。” “明天，我去一趟花旗镇。” 乔宇迅速做出决定，胡六的事情刻不容缓，同时，对吴倩有点不放心。 发廊，印象中可不是好地方，尤其那个周彩云，打扮得就风骚。 乔宇告辞。 夜更深更静，有野鸟叫了一声，马晓惊得打了个冷战。 “别怕，有我呢。” 黄皮皮坐到马晓身边，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相信我和乔宇，一定会抓到胡六，为你报仇。” 马晓轻轻点头，身体倾斜，缓缓倒进黄皮皮怀中。 黄皮皮很自然地抱着她，低下头，闻着马晓秀发上的清香…… 第47章 理发小姑娘 清晨，刘秀起了个大早，把猪喂了一遍，又把猪圈冲洗干干净净。 还用刷子，把喜欢的母猪身上的毛梳理一遍。 呆愣了一会，才满脸不舍地离开。 这些猪，很多是她和乔宇接生的，看着一天天长大。 充满感情。 “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刘秀挥了挥手，好在小南街并不远，一两里路，随时可以来回。 早饭后，刘秀就离开了家，去小南街开始自己的小裁缝铺。 乔宇想要送她，刘秀摆了摆手：“不用，有空让郝冬儿过去，帮我写个门牌就行。” 带的东西不多，一包衣服，一台缝纫机。 她自己用独轮车运过去。 独轮车在道路上，吱嘎吱嘎响 小姑娘推着车，身影单薄孤单。 乔宇看着她远去，心里说不出的酸。 人生就这样，免不了无奈。 刘秀这一去，却也开启了她的辉煌人生。 没了小姑娘的欢声笑语，一下子似乎冷清了不少。 乔宇喂完猪，收拾一下，骑上自行车赶往花旗镇，车后座上带着一个包，包里放着一只狗腿。 是送给吕青莲的，她对狗腿还真的很喜爱，乔宇隔三岔五会送过去。 当然，吕青莲也没白拿，会给乔宇一些单位发的饼干，还给郝冬儿买过书包。 进入花旗镇派出所的院门，打听了一下，吕青莲去县里开会，下午才回来。 乔宇干脆把自行车放在传达室门口，和看门的大爷打个招呼，到街道上逛了一圈。 彩云发廊在一个拐角处，二层楼，两间连在一起，招牌挺大气。 “欢迎光临。” 进门，两位姑娘笑脸相迎，天蓝工作服，很紧身，前凸后翘，留着流行的波浪卷发。 肌肤和农村妇女比起来，特别白，白得有点过，涂着一层粉。 屋内，左右各放着几张椅子，墙上对应着一排镜子。 客人不多，两个男人在剪发，还有个姑娘在烫头。 理发师也是女人。 “帮我把头发剪短一些。” 乔宇摸了摸有点偏长的头发，同时扫视一眼，没见到吴倩。 发廊，很长一阶段，是色情产业的代名词，就像后来烂大街的洗脚房，灰色地带。 不过，乔宇家庭条件差，温饱线上挣扎，加上年纪不大，倒是没有见识过那种男人深入浅出的精彩。 眼前看起来确实是个理发的地方，先观察一下再说。 一位姑娘过来招呼乔宇，到后面一排水池边洗完头。 然后在椅子上坐下，围上布。 “小莲，你过来。” 正在干活的理发师招了招手，一位小姑娘走过来，乔宇从镜子里看，十五六岁，脸颊清秀稚嫩，肌肤偏暗，扎着个麻花辫。 一看就是村里出来的。 拿着工具的动作有点紧张，小心地修理着乔宇的鬓角，一脸认真。 可越紧张越出错，手一抖，鬓角剪了个缺口。 “对不起。” 小莲急忙道歉，尴尬地笑了笑。 “没事，继续。” 是个学徒的，不过乔宇也无所谓。平时村里理发，都是乡下走街串巷的剃头匠上门，随便剪剪。 “对不起。” 可是，过了一会，又剪坏了一块。 乔宇又笑了笑：“继续。” 然而，接二连三，脑袋上出现了好几个缺口。 就连小莲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停下手，小脸涨得通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死丫头，你怎么搞的。”刚才招呼小莲的理发师尖声叫起来：“学了几个月，连个简单发型都理不好，人家赚钱，你赔钱，彩云姐看你可怜留下来，可你也太不争气。” “师傅，我……” 小莲更紧张，手足无措。 一脸无助慌乱，俏脸通红。 第48章 看你呆头呆脑的样 “我什么我，没用的东西。”那位理发师虎着脸，大声嚷道：“手艺学不会，接客也没人要，收拾东西，马上给我滚蛋。” “我……” 小莲被骂得张着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亮光闪闪。 “嚷什么嚷。”乔宇有点不忍心，转脸瞪着那位理发师：“我都没说什么，要你管什么闲事。” “小莲，继续，再剪短点不就行了。” 乔宇很大气地向小莲挥挥手，多大的事，剪坏了继续修就是，大不了最后推个光头。 马上天热了，倒是凉快。 乔宇发火，那位理发师也不再说话。 小莲继续理发，还好，没有真的修成光头，但也不怎么好看，马桶盖形。 “不错，不错。” 乔宇摸着脑袋，很违心地鼓励了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虚伪。 没办法，总得给小姑娘一点信心吧。 小姑娘呵呵笑着，不好意思，但有点信心，最后用剃刀修理的时候，手稳了许多。 同时，似乎为了感激，拉近距离，身体贴近乔宇，乔宇后脑勺感觉一阵温热。 镜子里，身后的小姑娘俏脸微微泛红，青涩可爱，微微局促。 有三个年轻人大声说笑着走进来，门口两位姑娘急忙打招呼，领头的一位脑后梳着个小辫子，有点艺术家样子。 可动作一点不文雅，伸手在一位迎宾姑娘挺立的面前捏了一把：“娇娇姐，又长大了，等会我点你。” “死样，你也就是嘴上功夫。” 迎宾姑娘娇嗔地白了一眼，然后大声咯咯咯笑起来，腰肢扭动，很妖媚。 “嘴上功夫，你们女人不是也喜欢吗。”小辫子邪笑着：“等会，让你见识一下小弟的厉害。” 身后，另外两个年轻人一起哈哈笑起来。 三个人说笑着，大大咧咧，一直向里面走，经过小莲身边，小辫子抬手，啪，在小莲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莲惊叫一声，急忙躲闪。 惊慌的样子，不仅引起三个人哈哈大笑，屋内，其他人也一起笑起来。 “小丫头，学理发能赚什么钱。”小辫子停下脚步，伸手抓向小莲的胸口：“要不，我和彩云姐说一下，帮你开个包。” 小莲急忙再次躲闪，双手在面前摆动：“不不不，我只学理发。” “你学个鸟。”小辫子意犹未尽，一边调戏着小莲，一边伸手摸了摸乔宇的头发：“看你剪这个脑袋，丑死了，你就不是吃这行饭的料。” 乔宇刚刚起身，站在小莲一旁，本不想多管闲事，小辫子竟然牵扯到自己，皱了皱眉，冷声说道：“把你的手拿开。” “怎么着？你他么还不服气。”小辫子翻了个白眼，手掌用力在乔宇脑袋上揉了揉：“我说错了吗，这头发，还没卵毛长。” “我再说一遍，把你的脏手拿开。” 乔宇怒火冒到嗓子眼，但还是忍耐了一下，自己是来找吴倩的，不想节外生枝。 可这世上，往往是越软让，对方越得寸进尺。 小辫子手掌继续玩弄着乔宇的脑袋，一脸不屑：“你个乡巴佬，脑袋也只配小丫头练手，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怂样。” 第49章 服不服 乔宇长得其实还算秀气，只是肌肤风吹日晒的偏暗，发型又被小莲整理得惨不忍睹，看起来憨憨的。 有点像夏二愣，老实巴结村里孩子。 小辫子调笑乔宇，其他人看着似乎觉得有趣，理发师和迎宾的女人，还有几位闲聊的姑娘都在一旁跟着笑。 忽然，乔宇抬手抓住小辫子的手腕，用力一扭，扭到身后，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 用力一甩。 嘭。 小辫子的脑袋撞在一旁摆放工具的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笑声嘎然而止。 乔宇依旧扭着小辫子的胳膊，把他上半身死死压在桌子上。 “玛德。” 小辫子被撞得晕头转向，大声骂着，脑袋翘起，额头明显一个大包。 嘭。 乔宇冷着脸，一掌击打在小辫子脑后，小辫子的脑门立即再次和桌子来个亲密接触。 这次更重，小辫子发出一声惨叫。 “你他么敢打我兄弟。” 跟着小辫子一起来的两个人靠近过来，其中一位梳着分头的举起拳头，狠狠击打向乔宇的太阳穴。 乔宇手依旧控制着小辫子，抬脚，迅疾踢在分头的下巴上。 分头被踢得身体后仰，乔宇腿下落，啪，踹在分头的腿面骨上，分头腿一软，一下子趴倒在地。 乔宇的脚落下，踩着他的脖颈，分头就像伸长脖子的乌龟，四肢蹬动。 制服两个人，凶狠快捷，也就在一两个呼吸之间。 其他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和小辫子一起来的另一个人，一脚前一脚后，举着拳头，不知道进攻还是后退。 屋内，沉寂了一下，只剩下地面上分头四肢舞动的挣扎声。 “别动，再动老子踩死你。” 乔宇冷声说着，脚微微用力，可以听到分头颈椎的轻微咔嚓声。 分头立即停止，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我的发型，好看不好看？” 乔宇扭动一下小辫子的胳膊，小辫子痛得哼了一声，但没有回答。 “挺硬气。” 乔宇哼了一声，抓起一把剪刀，高举，对着小辫子的脑袋扎下去。 屋内一阵惊叫。 剪刀寒光一闪，笃，一声，贴着小辫子的脸颊，扎在桌上。 小辫子哆嗦了一下。 “好看不好看？” 乔宇再次问，冷哼一声。 “好，好看。” 小辫子结巴着，声音颤抖，明显怂了。 “小莲的手艺怎么样？” “很，很好。” “愿不愿她给你剃头？” “愿意。” 乔宇这才满意地松开手脚，让小辫子和分头起身，两个人衣衫凌乱，额头上都有很大的包。 “我们走。” 小辫子低头扭身，就要离开。 “我让你们走了吗？” 乔宇伸手，再次薅住小辫子的头发，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小莲，帮他剃了，和我一样的发型。” “哥，你就饶了我吧。”小辫子起身低头，不断拱手：“我不知道你是小莲的相好，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乔宇似乎在为小莲出头，他自行脑补两个人的关系。 “少废话，坐下。” 啪，乔宇在小辫子后脑勺甩了一巴掌。 小辫子乖乖坐下，乔宇向小莲噘了噘嘴。 小莲似乎很害怕，小心翼翼地拿起工具，下手却很狠，咔嚓咔嚓，先把辫子剪掉，然后胡乱剪了一通。 很快，小辫子变成和乔宇一样的马桶盖脑袋。 “到你了。” 乔宇冷冷瞥一眼分头。 分头老实坐下来，任由小莲折腾一通。 然后是另外一个人。 乔宇把玩着一把剪刀，脸色阴沉，屋内，一片静寂，就连理发的几位客人都一动不动，只有小莲手中工具的咔嚓声。 三颗脑袋剃完，门口一阵吵杂，一群人涌进来。 领先的姑娘原本是站在门口迎宾，胸很大，走起来都有点摇晃。 不知什么时候，她溜出去搬来了救兵。 一位年轻人被簇拥在中间，气势汹汹。 “三哥，你可要替我们报仇啊。” 小辫子，不，现在叫马盖头，委屈地大声叫起来。 声音就像流落在外的孩子见到爹娘。 第50章 别紧张 乔宇看到来人，心中差点笑起来。 朱三，那个被自己砖头开脑袋的家伙，几天前在街上碰到，他还邀请自己吃饭。 被乔宇拒绝了。 听他意思，得罪了一个杀猪的，想要乔宇去摆平。 刚好，手头紧，能不能向朱三借点。 朱三满脸杀气，来到近前，看到是乔宇，愣了一下。掏出一支烟递过去，乔宇接过，叼在嘴里。 啪。 朱三拿出打火机，给乔宇点燃。 乔宇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所有人都看得明白，老大都主动点烟，这个得罪不起。 “好久不见，没想到朱少还记得我。” 乔宇吞云吐雾，学着港台片中的古惑仔，冷声说着。 “确实好久不见。”朱三笑了笑：“乔兄弟去年卖春联，用墨水瓶开了活阎王的脑袋，花旗镇可是家喻户晓。” 话音一落，旁边的人一起瞪大眼。 乔宇不是什么名人，但活阎王在花旗镇无人不知，管理市场，平时还拉帮结派，黑白都干，心狠手辣。 他被人用墨水瓶砸破脑袋，还灰溜溜离开，这可是大新闻。 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人提起这件事，尤其是一些商贩，在活阎王敲诈他们之后，都会在背后骂上几句：“这狗日的，怎么没被墨水瓶砸死。” “不值一提。” 乔宇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显得很霸气。朱三的话，无非是向大家解释一下，他怎么忽然怂了。 乔宇也得配合一下，装，谁都会。 “小莲是你朋友？” 气氛轻松一些，朱三看了看小莲，笑着问。 “算是吧。” 乔宇含糊回答，不能把小姑娘完全撇开，事情和小莲有点关联。 这帮家伙不敢报复自己，不代表不找小莲麻烦。 “明白，小莲这边放心，我会让兄弟照顾她生意。”朱三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忽然压低声音，贴着乔宇的耳朵：“兄弟，方不方便到二楼坐坐……” 二楼，乔宇心中一动。 但旋即又放弃，自己是来找吴倩的，担心她走上不好的路。 自己可不能先堕落。 感觉对不起吴倩。 “改天吧，我还有事。”乔宇摆了摆手。 “那就到后面，喝杯茶。” 朱三指了指旁边一扇小门：“彩云姐也很风雅的，专门有茶室。” “喝茶倒可以。” 乔宇点头，等会顺便问问吴倩，他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听说，这地方都匿名的。 “请。” 朱三客气地做了个手势。 朱三和乔宇消失在后面房间，跟着他来的一群小弟有点尴尬地站着。 过了几分钟，其中一位机灵，靠近小莲：“你帮我理个发。” “不行，不行。” 小莲还处于刚才一幕的震惊中，急忙摆手。 自己这手艺，有目共睹，刚才差点就闹出人命。 “没事，你尽管下手，别紧张。”那位小弟一脸微笑，声音温和，就像哥哥和妹妹说话，充满鼓励：“大不了剃个光头，凉快。” “对，小莲你试试，手艺就是慢慢进步的。” 另一位也明白过来，微笑着鼓励。 “我也来。” “还有我。” “别急，我们排队等你。” 一群人纷纷开口，争先恐后，热情洋溢。 这丫头手艺不咋的，可她相好是老大都恭敬点烟的朋友。 混社会的本事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眼力劲。 “那……我就试试。” 小莲小心地拿起工具，眼中多了一份信心，俏脸激动得微微泛红。 第51章 吴倩的未来 通往旁边的小门后，是一条走道，走道两边是几个小房间。 朱三和乔宇在一个房间沙发上落座，面前是个茶几，茶几上有香烟。 朱三抽出一支点上，吞云吐雾。 “朱少，我最近手头紧……” 乔宇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朱三也爽气，掏出几张钞票，啪，拍在桌子上：“拿去。” “这点不够。”乔宇摇头：“我养猪，要大量资金，给利息的也行。” “兄弟啊，你这可是为难我了。”朱三苦着脸说道：“最近，那个杀猪的家伙纠集了一伙人，抢了我的很多生意，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乔宇明白了，没有，不过就是遇上，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这时，吴倩端着托盘进来，见到乔宇，惊讶了一下。 “你在这边就是倒茶？” 乔宇也很意外，自己似乎想多了。 “你以为呢。” 吴倩白了一眼乔宇，略带娇嗔，把茶盘茶杯放下，又端来一些点心。 “你们……” 朱三看了看乔宇，又看了看吴倩，眼神意味深长。 “我姐，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乔宇笑着介绍：“一个村的，经常走动。” “明白，明白。” 朱三哈哈笑起来，笑得让乔宇和吴倩都脸红。 “三哥。”乔宇的称呼也变得亲近，岔开话题：“听说，胡六又回到了花旗镇。” “什么时候的事？” 朱三猛然一惊，笑容僵在脸上。。 “我只是听说。”乔宇含糊回答：“那家伙是通缉犯，估计不敢回来。” “吓死我了。”朱三松一口气：“那家伙和我有点不对付，不过，如果真的回来，你也得小心。” “关我屁事。”乔宇摆了摆手：“和我又没什么怨仇。” 胡六在风华村杀人，逃跑时还伤了夏二愣，要说有仇，也是乔宇想要抓住他血耻。 “他和活阎王是称兄道弟，活阎王这几年在花旗镇称霸，没少在我们头上拉屎，靠的就是胡六的拳脚。” 朱三立即立即解释：“活阎王心眼很小，如果胡六回来给他撑腰，一定会找你报仇。” “我怕个鸟毛，胡六来了老子照样砸他个脑袋开花。” 乔宇很硬气地哼了一声。 胡六厉害又能怎样，反正不会怂，哪怕被他打死，乔宇也不会屈服，勇往直前。 这叫什么来着，不成功便成仁。 少年热血也好，楞头青也罢，反正不怕。 “兄弟牛。”朱三竖了个大拇指。 吴倩泡的茶，有种特别的清香，乔宇这种不懂的人，都感觉浑身舒畅。 “吴倩姐，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 乔宇由衷赞叹，还有点自豪，吴倩是自己的人，一个农村女人，能有这样高雅的手艺。 值得自豪，回村里，如果谁在背后再说三道四，砸破他狗头。 “彩云姐教得好。”吴倩微微害羞：“她说，我有天赋，以后还要让我参加茶艺比赛呢。” “祝你成功。” 乔宇以茶代酒，向吴倩扬了扬，一饮而尽。 “茶哪有你这样喝的，你这是饮牛。”吴倩噗嗤一声笑起来，如花绽放：“乔宇，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是找你。”乔宇没有说担心她误入歧途：“马晓怀疑胡六跟踪她，想让你陪几晚一起下班回村，可我又想了想，很危险，还是我自己来。” “我来合适一点。”吴倩笑了笑：“一个女人，他不会怎么样，倒是你和黄皮皮要注意点，上次你们和胡六交过手，算是有过节的。” 花旗镇一个角落，一家小餐馆，毫不起眼。 里面房间内，胡六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玛德，谁又在惦记我。” 在他面前是一张小方桌，堆满了酒菜，对面坐在两个中年男人。 花旗镇的活阎王秦大虎，另一个竟然是风华村的李有福。 “肯定是你哪个相好的。”活阎王给胡六倒上酒，陪着笑脸：“胡哥出去几个月，那些相好的估计憋坏了。” “别胡说，我哪有相好的。”胡六打了个哈哈：“那些都是逢场作戏而已，要说我真的想要的，是风华村的马晓。” 说着，胡六瞥了一眼李有福，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最近她活得好像挺难的。” “你杀了她男人，难道还想和她有点什么。”李有福摇了摇头：“你别忘了老板的吩咐，别再因为女人误事。” “我用不着你来提醒。”胡六瞪了一眼李有福，冷声说道：“这次回来，我另外一件事，就是把马晓带走，我们青梅竹马，还是有点感情的。” “你是一厢情愿吧。”李有福点燃一支烟：“人家可不缺男人，还很年轻。” “谁？谁他妈敢动我的女人。” 胡六吼起来，满脸凶狠。花旗镇都知道他和马晓的事，为情杀人。 他被通缉 ，不是死了，随时都会出现，接近马晓的男人，都要掂量掂量。 这几天他跟踪观察过马晓，就连几个原来垂涎她的同事，都老实了很多。 “黄皮皮，一个村里的小混混，不用计较。” 李有福随口说着，轻描淡写，似乎就是给胡六交代一下。 “上床了没有。”胡六瞪着眼。 “不知道。”李有福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应该睡了吧，毕竟那小子晚上经常去， 孤男寡女，马晓长得还可以……” “玛德，黄皮皮，我要宰了他。” 胡六用力拍着桌子，脸颊愤怒得变形，咬牙切齿。 女人，有时候真的会让人男人疯狂，不管是谦谦君子，还是无恶不作的小人。 看着疯狂的胡六，李有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黄皮皮，让你纠缠我女儿，我要让你去死。 第52章 别跑啊哥 一直注视着吴倩莲步款款进入彩云发廊，乔宇咽了一下有点发干的喉咙。 扭身离开，刚走几步，小莲从里面跑出来，微微喘息：“哥，中午了，我请你吃饭。” “为什么？”乔宇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脸颊。 “你帮了我，请你吃顿饭，不是应该的吗。” 小莲明亮的眼睛中还留着兴奋，刚才朱三的小弟排着队理发，她忽然发现自己还行，自信起来，不再畏手畏脚。 “有道理。”乔宇点头，故意逗她：“请我吃大餐，清风酒楼。” “我没多少钱。”小莲脸唰的通红，声音也低下来，扭捏着说道：“学徒没工资，我就一点点生活费。” “那就勉强吧。”乔宇失望地摇了摇头，扭身向不远处的一个面馆走：“其实，你真的应该请我吃大餐，你把我的发型剃得又土又丑。” 面馆生意不怎么样，两三位客人。 两个人坐下，小莲要了两碗面，亲自端过来，在乔宇面前放了一碗：“哥，趁热吃。” 乔宇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是肉丝面，小莲那碗，上面只有几片青菜叶。 乔宇伸手，一言不发地把两碗面交换一下。 “哥。”小莲一脸不安，俏脸又红了一下。 “吃。”乔宇用筷子指了指小莲面前的面条：“你还小，吃点好的长身体，以后记得别亏待自己。” “我不小了，十六。” 小莲坐正身体，用力挺了挺胸。 可惜，看起来还是小。 两个人边吃边聊，乔宇才了解到，小莲家是本镇一个村里的，家里姐妹多，没上几天学，就被拉下来在家干活。 家里开春时候，让她嫁给一个老光棍，她跑了出来，被周彩云收留在店里。 “彩云姐对我很好，安排我学手艺。”小莲对发廊的印象倒是不错，毕竟一楼确实是正经理发：“可惜，我识字不多，一些理发的书和图都看不懂。” “别急，我相信你会成功。”乔宇鼓励地说道：“我也不识字，照样在家养猪创业。” “我们一起加油。” 小莲天真地相信了乔宇的话，举起拳头握了握，眼神发亮。 “加油。”乔宇也举手握拳，配合一下，接着说道：“有事你找二楼的吴倩，她是我姐。” “记住啦。”小莲轻声答应，看着乔宇，忽然噗嗤一声笑起来，笑得如花绽放。 “你笑什么？”乔宇莫名其妙。 “你的发型真的丑。” 乔宇：“……” 离开面馆，估计吕青莲到县里开会还没回来，乔宇去了一趟供销社。 马晓确实忙，午饭时刚过，就在办公室里忙碌。 一身工作服，秀发披肩，成熟端庄，手指在算盘上拨动，噼里啪啦飞快。 脸颊上微微出汗，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肌肤更多几分娇艳。 乔宇到了近前，她才抬起头，刚要起身倒茶，乔宇摆了摆手：“不用麻烦，我说两句就走。” 乔宇也确实就几句话，交代一下，晚上下班吴倩过来陪，两个人小心。 离开的时候，马晓从抽屉里拿出两盒饼干：“带一盒给黄皮皮。” “好。” 乔宇爽快地答应一声，出了供销社的门，就打开一盒，边走边吃。 到手的东西，给黄皮皮，那是不可能的。 饼干酥脆香甜，乔宇立即想起郝冬儿，那丫头喜欢这味道。 花旗镇高中，在新安县排得上名，宽大的校区，一排排青砖红瓦教室，虽然有点老旧，但窗明几亮。 校门口，传达室的大爷伸出头来：“干什么的。” 乔宇急忙笑着回答：“大爷，我找郝冬儿。” 大爷露出微笑：“那个书法很有名的小姑娘吧，她在前面一排。” 那意思，郝冬儿很有名，乔宇忍不住自豪了一下。 脚步轻快起来。 高一四班，乔宇很快就找到，正在上课。 等了一会，下课铃声响起，郝冬儿和几位同学走出来，脸颊红润了许多，辫子更加黑亮。 “冬儿。” 乔宇叫了一声，立即引起很多同学关注，尤其几位女同学，还推了郝冬儿一把。 “你怎么来啦。” 郝冬儿有点腼腆，但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开心。 “路过，给你带点饼干。” 乔宇把饼干递过去，郝冬儿打开，拿出一块，吃了一口。 “甜吗？” 乔宇轻声问，在郝冬儿面前，他有点显得拘谨，尤其还有很多学生看着。 “甜。” 郝冬儿拿起一块饼干，想要塞进乔宇嘴里，旋即感觉不好意思，又收了回去。 旁边，有女同学吃吃笑，气氛有点尴尬。 快乐时光总是很快，上课铃声响起，郝冬儿扭跑开。 沿着学校熟悉的道路，乔宇转了一会，自己也在这里上过学，还记得那个秃顶的教导主任，不知道还在不在。 “哥，哥。” 一间办公室内，有个女生扬手，大声叫起来。 声音很温和，乔宇看了看，天蓝学生服，马尾辫，脸颊圆润清秀，眼睛明亮，柳眉弯弯，感觉挺纯真的小女孩。 但确实不认识。 乔宇一脸诧异：“你在叫我吗。” 女生还没有回答，那位女教师已经大声喊起来，声音严肃：“你给我进来。” 乔宇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步走进办公室。 在那位女生身边站立。 女生立即挽着乔宇的胳膊，向老师介绍：“这是我哥。” “你妹妹其实很聪明，就是学习不认真。”老师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皱眉说着：“贪玩还闯祸 ，和高年级打架，把人家男同学裤子都撕坏了，成何体统。” “老师，这是我们全家的责任，以后一定好好教育。” 乔宇一脸诚恳，这女生明显是临时拉自己打掩护，都是过来人，这忙可以帮。 说完，乔宇又转身面对那位女生，板着脸：“听到没有，你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老师的期望，要用好的成绩回报老师，回家马上写个检讨，深刻反省，争取把成绩提高，将来考个好学校 ，替家里争光，出人投地，光宗耀祖。” “我明白，明白。” 女生不断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绷着脸，嘴角微翘，在憋着笑。 “真丢人。” 乔宇见女生嘴角带笑，抬手，啪，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厉声说道：“严肃点。” 拿自己来顶缸，不打白不打。 “别，不能暴力。” 老师见乔宇下手，急忙阻拦：“带回家去，慢慢沟通。” “走吧。” 乔宇伸手拉起女生，气呼呼走出办公室。 两个人快步走出学校，拐过一条小街，乔宇才松开手。 “乔宇，你演得挺不错 有模有样。” 女生这时候才憋不住，指着乔宇，大声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的认识我？” 乔宇吃了一惊，再次仔细打量一下，还是没印象。 “你是我哥，怎么会不认识。” 女生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睫毛闪闪，显得可爱几分。 “别逗啦，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乔宇一头雾水。 “你是贵人多忘事。”女生忽然咯咯咯笑起来，笑声很放肆，眼珠转动，一脸恶作剧，声音也变得张扬：“你忘记差点被狗咬了吗。” 说着，女生吹了声口哨。 “你是……秦渺渺！” 乔宇一下子眼睛瞪得滚圆，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是那个小太妹？活阎王的闺女。 记得是金黄头发，画了浓妆，一脸张扬。 眼前是秀发黑亮，看起来清丽纯真。 完全两个人。 “想起来了吗？” 秦渺渺贴近乔宇，晃了晃脑袋。 “再见。” 乔宇扭身就走，他那天就决定过，见到这个变态的姑娘绕着走。 现在看来，不仅变态，还有点人格分裂。 “别跑啊，哥。” 秦渺渺猛然扑过来，抱住乔宇的胳膊：“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 第53章 台球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这辈子也不想见到你。” 乔宇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低声吼着。 “就不。”秦渺渺依旧紧紧抱着乔宇的胳膊，被拖着向前，嘴里嚷着：“你答应陪我玩，我再放开你。” “不。” 乔宇回答得斩钉截铁，他真的不想再和这个小姑娘纠缠。 刚才要是认出来，打死乔宇也不会进办公室。 一个快步走，一个牛皮糖一样抱着胳膊，秦渺渺还穿着学生服。 立即引起路边人注目。 “你不答应，我就大喊，说你要非礼我。” 秦渺渺低声恶狠狠说着，然后，真的张大嘴：“救命啊……” 听到叫声，街道边，真的有几位男人停下脚步。 乔宇急忙停下脚步：“你一个大姑娘，还要不要脸。” “不要。”秦渺渺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好啦，好啦，算我怕了你，松手，我陪你玩一会。” “不许跑。” “不跑。” “你发誓，跑了是小狗。” “好好好 我要是逃跑，就是小狗。” “这还差不多。” 秦渺渺满意地松开手，跟着乔宇沿着街道向前，继续叽叽喳喳说着：“你今天表现不错，下次家长会，还做我哥，开心吧。” “别，我要是真有你这妹妹，会被活活气死。” “你可不能死，死了就不好玩了，除了我爹小时候打过我，你是唯一一个真动手的男人。很带劲。” “你能不能聊点正常的。” “可以啊，我不想读书了，哥帮我想想办法，怎么能既不读书还不让我爹知道。” “你还是继续聊被打的事情吧。” 作为九十年代，普通的小镇，街道不多，店铺基本都集中在一条中心大街。 下午阳光灿烂，照在两边一排排店铺上，人来人往。 还有许多卖冰棍糖葫芦的商贩，沿街叫卖，有点繁华初期的味道。 秦渺渺买了两串糖葫芦，和乔宇一人一串。 一边吃一边闲逛，秦渺渺话多，不断问乔宇一些乡下的趣事。 “你自己到村里转转就知道。” 乔宇不想理会她，随口敷衍。 这里小镇和农村本来就区别不大，要是真感兴趣，确实转转就知道。 “我爹不让我去村里玩。”秦渺渺噘着嘴：“以前，我家是在大城市，最近几年才搬到这里的老宅，我爹规矩可严了，还让我住在学校。” “规矩严，你成绩就这鸟样。” 乔宇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打击。 这姑娘，没救了，她爹外号活阎王，都管不好她。 自己更懒得管，问都懒得问。 两人在电影院前站了一会，看了看海报，秦渺渺昨天溜出学校来看过，一脸泄气：“这破电影院，翻来覆去就几部好电影。” 乔宇倒是有点兴趣，被秦渺渺强行拉走。 街道中间，有个门面房，写着台球室牌子。 门面很小，几张台球桌就摆在门前。 生意挺不错，桌子边都有人玩，还有很多人围着观看。 老板娘坐在一旁嗑瓜子，摆球什么的，都是客人自己来。 几毛钱一盘。 “让开，我来玩几把。” 秦渺渺伸手，从一个正在玩的年轻人手中夺过台球杆，挥动一下。 那位年轻人瞪了瞪眼。 “看什么看 ，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秦渺渺一副文静样，却很霸道，也瞪着那位年轻人。 那位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扭身走开。 另一位同伴把台球杆也扔下。秦渺渺想乔宇噘了噘嘴：“我们玩玩。” “不会。” 乔宇回答干脆，这玩意，真的还没玩过。 台球在电影里见过，好玩，但几毛钱对于贫穷农村孩子，也是消费不起。 “我来教你。” 秦渺渺熟练地把球摆好，啪，潇洒地开了一杆。 乔宇学着打了几杆，有两次球被打得飞出球台。 旁边看热闹的人立即发出一声哄笑。 “乡巴佬。”一位红头发年轻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满脸鄙视。 乔宇本来就是乡下人，加上发型被小莲整得真的丑。 确实显得很土。 “你说谁乡巴佬呢。” 乔宇无所谓 ，秦渺渺却不高兴起来，手中台球杆敲打着桌面。 “我说他。”红头发指了指乔宇：“根本不会玩，丢人现眼。” “人家是刚学。”秦渺渺哼了一声：“相不相信，马上就能超过你。” “就凭他，下辈子吧。” 红头发一脸骄傲：“在这附近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红毛就没输过。” “切。”秦渺渺嗤之以鼻：“要不，你和乔宇打十局，谁输了谁给钱。” “来就来。” 年轻人总是冲动 ，红毛立即接过秦渺渺手中的台球杆。 “这个……”乔宇看着秦渺渺：“你好像没经过我同意。” “看你这样，怂了。”红毛扛着台球杆，鼻孔朝天地瞥着乔宇。 “谁他么怂了，来就来。” 乔宇火起来，输了又怎么样，不就是几块钱的事情吗。 “我们加点彩头怎么样。”红毛得寸进尺：“二十块。” 乔宇犹豫了一下 ，口袋里没有几个钱。 但好像也不能怂。 “赌就赌。” 秦渺渺一拍桌子，满脸豪气。 第54章 危险 这姑娘，看热闹不怕事大。 乔宇也拿秦渺渺没办法，话已经赶到这，只能进不能退。 许多人看着呢，丢不起那人。 “你先来。” 红毛很大方地挥动台球杆，把主动权让给乔宇，很大方，也很不屑。 听说红毛这边要和乔宇赌，更多人围过来观看。 第一局，乔宇生疏加上紧张，输得很惨，红毛哈哈大笑：“就这，送钱给我的吧。” “你真的一窍不通？” 秦渺渺瞪着秀丽的大眼，看着乔宇。 乔宇回了个白眼，难道我还谦虚不成。 不过，不行归不行，乔宇可不会认输。 第二局开始，乔宇认真琢磨起来，打得很慢。 依旧是输，但已经输得好了一些。 乔宇也找到了一些诀窍，主要还是看准头，这点和打弹弓相似，和弩弓也差不多。 再就是台球桌的弹性。 第三局，第四局…… 乔宇依旧输，但打得麻溜很多。 第五局，乔宇打得更顺，竟然赢了。 四周支持红毛，原本哄笑的人，脸色变得有点尴尬。 红毛也变得严肃起来，自己在台球桌上，算是久经沙场，不能输给一位刚刚入门菜鸟。 “再来。” 红毛依旧保持风度，让乔宇先开球。 然而，这次他又输了。 第七局，第八局，乔宇竟然打得越来越顺手，和红毛拉开了很大距离。 “玛德。” 第九局，红毛再也绷不住，抢先开局，绷着脸，眼中简直要冒火。 可，依旧是输。 秦渺渺在一旁也是目瞪口呆，这乔宇进步也太快了吧，简直神速。 “最后一盘，你先来。” 最后一局，变成乔宇大方起来，已经赢了五局，这局就算输了也不要紧。 强大的心理素质，配上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的坦然。 这一局，乔宇打得更是精彩，红毛只进了两颗球，就被乔宇一扫而空。 “你他妈就是装的。” 红毛恼怒地扔下球杆，扭身就走。 “等一下。”秦渺渺拦住红毛：“愿赌服输，给钱。” “没钱。”红毛理直气壮，指着乔宇：“你竟然说他没玩过，骗鬼呢，就是拿个高手，故意套路我。” “不好意思，我以前真的没玩过。” 乔宇很无辜，摊了摊手。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没钱。” 红毛耿了一下脖子，一脸不服。 “我不管你有没有钱，输了你就得给。” 秦渺渺柳眉倒竖，一把抓住红毛的头发，把他按在台球桌上，嘭，红毛被撞得晕头转向。 老板娘见秦渺渺动手，急忙过来拉架，掰开秦渺渺的手。 红毛直起腰，愤怒地盯着秦渺渺。 “红毛，别冲动，给钱。”老板娘低声说道：“她是活阎王的闺女，你小子得罪不起。” 听说活阎王，红毛立即怂了下来：“老板娘，你借二十给我。” 拿着二十块钱，离开台球室，秦渺渺心花怒放，拍着乔宇的肩膀：“你真厉害，真人不露相，深不可测。” “我真的是第一次玩。” 乔宇再次耐着性子解释，一脸无辜。 “好啦，我相信你。” 秦渺渺又买了两串糖球，笑着说道：“你是个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刚才要是我输了，我可没钱。” 乔宇拍了拍口袋，几个钢镚哗哗响。 “我也没钱啊。”秦渺渺说得理所当然：“输了大不了也打一架。” 乔宇：“……” 这姑娘不按套路出牌。 吃完糖葫芦，有点渴。秦渺渺和乔宇信步走进旁边一个小卖部。 一人一瓶汽水，打开，咕咚咕咚喝完。 刚要离开，发现小卖部有个后门，通向一个院子，有人来来往往，还有一点鬼鬼祟祟。 秦渺渺好奇心大发，立即拉着乔宇走过去。 后面院子不大。 进来的人基本都低着头，走向另一个角落。 花树遮掩下，有个小铁门，门边站着一位年轻人，竖着奇怪的朝天辫，嘴里叼着烟。 那些人到了近前，掏出钞票，递给冲天辫，推开门进去。 秦渺渺和乔宇到了近前，冲天辫看了一眼秦渺渺的学生装，忽然摆手：“这是赌场。” 赌场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乔宇急忙拉一下秦渺渺：“我们走，不看了。” 秦渺渺显然也听说过，有点尴尬，刚要随着乔宇离开。 红毛带着一位同伴走过来，瞥了一眼秦渺渺，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着，在台球室不是挺嚣张的吗，连个赌场都不敢进。” “谁他妈不敢了，不就是赌场吗，有什么可怕的。” “别死鸭子嘴硬。”红毛竖起手指：“赌一百块。” “赌就赌。” 秦渺渺脑袋一扬，一副不信邪的样子，拉着乔宇大步走进去。 身后，红毛和冲天辫嘀咕了几句，两个人也进屋，把门关好，上锁。 赌场没有窗户，中间一条狭窄的走道，两边有很多桌子。 大白天，赌钱的人不多，倒是没有想象的那样吵闹。 不过灯光有点暗，前面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有酒瓶方便面冷菜，混合空气中抽烟的味道。 有点乌烟瘴气。 乔宇和秦渺渺站了片刻，才有点适应光线。 赌场后面角落，一张简易床上，躺着一个人，黑暗中看不清脸。 红毛凑近过去，低声说道：“四哥，就这两人骗了我二十块钱。” “玛德，谁敢欺负我华四的兄弟。” 一声怒吼，简易床上的人跳起来，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光头铮亮，一脸横肉。 随着他的吼声，五六位年轻人立即站到他身边，都是横眉立目。 一群人沿着走道，缓缓逼近。 其他赌博的人见事情不妙，纷纷躲到一旁。 乔宇伸手抓起墙角的一根木棍，凝神戒备。 “竟然还敢反抗。”红毛一脸嚣张，领先靠近过来：“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放下武器投降，小丫头让我们快活了，放你们生路。” 这赌场唯一出路就是门，还锁着。 红毛觉得这对男女死定了，大声笑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去你妈的。” 乔宇扫视一眼，没有回旋余地，直接上前，一脚踹过去，把红毛踹得向后飞出。 走道狭窄，一群人立即被挡了回去。 红毛弓着腰，就像虾米，张大嘴不断呕吐着。 乔宇这一脚，踹得他内里翻江倒海。 华四感觉到乔宇力道很大，冷哼一声：“兄弟们，亮家伙。” 唰唰唰。 一群人几乎同时伸手，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把细长的东洋刀，刀都已经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座位中间的走道不宽，几个人站成两排，刀缓缓举起，目光凶狠地盯着乔宇。 一根木棍对一群长刀，这是个死局。 乔宇可不是武林高手，身手虽然可以，但并没有经过系统锻炼，就是瞎摸索。 平时对付三五个空手的倒是可以，用吕青莲的话来说，乔宇的水平，也只是个小混混。 “小子，跪下磕头，饶你小命。” 华四摇晃着身子，学着港台片老大，冷声说着，鼻孔朝天。 “做你妈的梦。” 乔宇握紧棍，冷着脸。 今天，搞不好真的要把小命交代在这，他并不怕，只是，为了秦渺渺而死，感觉有点憋屈。 这小太妹就是灾星。 “砍。” 华四挥手，一群人缓步近前，气氛骤然紧张。 “慢。” 秦渺渺忽然站到乔宇身前，叫了一声，声音有点胆怯。 “怕了吧，小丫头。” 华四抬手阻止几个手下，咧嘴笑了笑。 “是的。”秦渺渺点了点头：“你说，怎么才能放我们走。。” 华四笑了笑：“现在，你先让我摸一摸，考虑放你们一马。” “行。” 秦渺渺用力点头，似乎下定决心，向华四靠近一些。 挺胸，闭眼。 华四等人的目光，一起投向秦渺渺的胸前…… 第55章 刀光闪闪 赌场里一阵安静。 从刚才的刀光闪闪，杀气腾腾，忽然变得气氛旖旎。 刀依旧举着，但握刀的手臂却有点软下来。 乔宇在她身后看不见，但从华四等人垂涎欲滴的神色中感觉得出来，小丫头很诱人。 “好，好。”华四嘿嘿笑着，伸出手：“接下来，我自己动手。” 眼睛同时瞥一下一言不发的乔宇，这小子怂了，当着他的面摸他女朋友，都不敢吭声。 等会不仅要摸，还要…… 华四一脸亢奋，想入非非。 身后的几位手下也邪笑着，估计老大过后，他们也想分一杯羹。 华四的手掌刚要靠上秦渺渺的身体，秦渺渺身体向后缩了一下，一脸恐慌害怕。 “别紧张，哥会温柔的，等会，你开心还来不及。” 身体近前一步，华四手掌追击过去。 身后，几位手下嘿嘿嘿笑起来。 忽然，秦渺渺向华四靠了一下，华四的手一下子按在她胸口，两个人贴得很近。 秦渺渺猛然提起膝盖，凶猛快捷，撞在华四的裆部，华四惨叫一声，弯下腰。 秦渺渺已经快速抓起一个酒瓶，举起，落下，干净利落地砸在华四的脑袋上。 华四立即向后仰倒。 秦渺渺蹲下，抓着华四腰间的一串钥匙，用力拽下来，扭身靠近那扇铁门。 秦渺渺从刚才的胆怯害怕颤抖，到果断出手，就像一只凶猛的小老虎，转换很快，一气呵成。 几乎是瞬间完成。 华四的几个手下愣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 华四没有昏过去，立即起身，看着他一脑袋鲜血，那几个人才缓过神，看向乔宇和秦渺渺。 没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乔宇已经先动手。 秦渺渺刚刚退开，乔宇就来了个无缝连接，抓起桌上一个茶杯砸过去。 啪，正中华四的脑袋，华四还没站稳，就再次倒下，捂着脑袋嘶吼着：“砍死他。” 那些人立即挥刀向前。 乔宇伸手抓住身边的小桌子，一用力，把桌子抡起来，桌子上有一些吃剩下的菜，立即碗碟飞舞 ，汤汁四溅。 呯呯呯。 前方刀砍在桌子上，一阵乱响。 那几个人不仅没有近前，反而被乔宇用桌子推得向后退了几步。 “分开进攻。” 华四吼叫一声，离开狭窄的走道，跳上两边桌子。 另外两位也学着，站上长凳子，走动起来很方便。 几个人举着刀，一字排开。 乔宇依旧用力挥舞着小桌子，挡在前方，手中的棍不时伸出去，戳对方的眼睛。 同时，脚步不断在室内左右快速运动，一个人挡住一排进攻。 没办法，不能让他们靠近铁门。 秦渺渺正在开锁呢，一大串钥匙，要一把一把试。 “你快点，我要顶不住了。”乔宇一边抵挡一边催促。 “哥，再坚持一会。” “再坚持，我就要挂了。” “我陪你一起，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乔宇：“……” 唰，华四的刀侧面飞过来，乔宇躲闪不及，胳膊上衣服被划开，鲜血直流。 “哥，撤退。” 哐当，秦渺渺终于打开铁门，冲了出去。 “滚你妈的。” 乔宇伦着手中的小桌子，旋转一圈，用力甩出。 身体快速后退出门，同时把铁门又顺手带上。 嘭。 似乎有人紧追过来，没刹住脚，撞在门上。 乔宇从外面把铁门扣上，立即传来敲打声和华四等人的叫喊声：“开门，王八蛋，老子砍死你。” “哈哈，拜拜。” 秦渺渺张扬得意地朝大铁门挥了挥手，拉着乔宇，从院子侧门快步离开。 到了街道上，她才发现乔宇胳膊上的血迹：“先到我家，包扎一下。” 秦渺渺家住的是一个大院，左右都有人家，上次乔宇就是给右边那家送对联过来的，记得是一位老太太。 今天院子很静，空无一人。 秦渺渺打开门，两个人迅速进入，然后又把门关上。 “不能让我爹看到我上课时间跑回家，他会打死我。” 房子很大，三室两厅，还有专门的洗澡间。 秦渺渺带着乔宇进入卧室，拿出一个小药箱，寻找着纱布剪子等物品。 “你还怕打？” “那当然，我也是人。”秦渺渺白了一眼乔宇：“我爹是真的打，用皮带抽，哪像你那么温柔。” “我那还叫温柔？”乔宇想起那天打秦渺渺的情形，差点把她胳膊扭断：“还有，你能不能别总是提打你的事情。” “姑娘我愿意，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 话题转变太快，乔宇一时没反应过来。 “衣服不脱，怎么包扎。”秦渺渺又翻了翻眼：“怎么着，你还怕我非礼你。” 哦。 乔宇迅速把上衣脱光，露出胳膊上一道血淋淋的刀口，不过不深，血已经止住。 秦渺渺剪一块纱布，沾着碘酒消毒，擦拭血迹，再包扎。 动作熟练自然，明显是个干惯家务活的样子，乔宇忍不住好奇：“怎么没听说你妈。” “跟别人跑了。”秦渺渺回答轻描淡写，就像说不相干的别人：“在我七岁那年，我爹喝酒，把她打个半死，然后连夜一去不回。” 从小没了娘，又有个活阎王的爹。 难怪这姑娘性格有点特别。 第56章 又见胡六 “快点，别让我爹回来看见。” 乔宇刚穿上衣服，秦渺渺就拉着他向外走。 刚到大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低低交谈声，还有脚步声。 “我爹。”秦渺渺迅速拉着乔宇返回房间，低声说道：“还有一个，我也熟悉，胡六。” 乔宇打了个愣神，真是冤家路窄，自己正盘算如何收拾胡六，就撞上了。 当然，乔宇知道自己斤两，和胡六交手，差得远。 “愣着干嘛，躲起来啊。” 秦渺渺拉着乔宇，闪身躲进一个衣橱。 衣橱空间很狭小，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呼吸都能吹到脸上。 有点热，却一动不敢动。 “六哥，收拾黄皮皮的时候，把乔宇也给收拾了。”活阎王声音带着一股恨意。 “顺手的事。” 胡六答应着，靠近这边房间，喝了一声：“进去。” 接着一个女人被扔进来，四肢被捆着，倒在地面上。 “等会来收拾你。” 胡六离开，带上了门，房间内沉寂了一下。 乔宇和秦渺渺原本可以躲到胡六离开，现在看来不行，等会胡六一定会过来。 就算发现不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人受辱。 两人打开衣橱，地面上的女人诧异地瞪大眼。 乔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解开姑娘身上的绳索。 秦渺渺从床下拿出一根杠铃杆，推开后窗，窗台上是一排竖着的钢筋固定。 杠铃杆撬开两根钢筋，秦渺渺先翻窗而出。 那位姑娘显然被吓得不轻，四肢无力，乔宇托着她屁股，秦渺渺在外面拉，才把姑娘弄出去。 窗后，是一条小巷，三个人一路狂奔，那位姑娘鞋子都丢了，光着脚。 到了大街上，秦渺渺挥手：“我上学去了，今天你可没见到我。” “我压根不认识你。” 乔宇回了一句，这姑娘意思很明白，自己肯定要报警，大义灭亲，她做不到。 但估计也不想过问，眼不见为净。 十几分钟后，两个人喘着粗气，跑进派出所的大院门。 吕青莲刚好从县里开会回来，下了警车，迎面看到两个人，停下脚步。 “快，我看到了胡六。” 乔宇上气不接下气，大声说着。 吕青莲柳眉微皱，没乔宇这样慌张，淡淡说道：“到我办公室说话。” 办公室内，乔宇喝了几口水才平息下来，把在秦大虎家看到胡六，然后救了姑娘的事说了一遍，那位姑娘在一旁做了补充。 吕青莲听完，手指轻轻敲打着办公桌，思索了一会，看着乔宇：“你怎么溜到人家衣橱里？” “……”乔宇愣了一下，这好像不是重点，但还是急忙解释：“我可不是偷东西，是和秦大虎女儿一起去的。” 他又把今天和秦渺渺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得口干舌燥 又喝了几口水。 “我要向上面汇报一下。”吕青莲站起身往外走：“你们先回去吧。” 乔宇和姑娘走出办公室，一位民警过来，给姑娘拿来一双鞋子：“吕所长给你们的，她让你们注意安全，这几天尽量不要外出。” 乔宇推上放在传达室门口的自行车，把车上的狗腿留在传达室，让大爷交给吕所长。 回家的路上，才想起资金的事情，估计吕青莲现在也没时间，。 还是下次吧 办公室内，吕青莲拿起电话，拨通：“局长，我请求加派人手，在花旗镇布控，今晚对胡六实施抓捕。” 第57章 两村纷争 回到村头，已经是太阳西下，通往村子的小桥两头，站满了人。 小桥是连接大刘村和风华村的唯一通道，两村的村民各站一头，双方吵吵嚷嚷，挥舞着手，乱哄哄地对骂着。 桥中间，黄二来的媳妇石莲花正手叉腰，对着一位四十几岁的女人，吐沫星横飞骂着：“你们大刘村算什么东西，给我们提鞋都不配。” “你们村的人，给我们大刘村擦屁股都不配。” 对方立即还击，乔宇记得这个人是李媒婆，伶牙俐齿。 “你们村的人，给我们垫裤裆……” 石莲花二十出头却是有名刀子嘴，骂架没输过。 桥上两个人在对骂，桥两端压阵的也不甘示弱，隔空叫着。 “你们才不算东西，一群穷鬼。” “我们穷，你们又好不到哪。” “我们有万元户，还有搞运输的，你们有吗。” “我们在创业，马上就会超过你们。” “做你妈大梦。” “你妈才做大梦。” 乔宇走到近前，双方忽然静下来，大刘村的人让开一条道，看着乔宇走上小桥。 “大英雄回来了。” 乔宇走到石莲花身边，李媒婆忽然开口，一脸讥讽。 “什么意思？” 乔宇停下脚步，一脸不解。 “你创业养猪，大家背后都说你是创业先锋，大英雄。” 石莲花立即解释，挥舞着手，一脸自豪。 “创业个屁，李老板说，马上就要黄了。”李媒婆哼了一声：“这就是个笑话，你们风华村什么德行，还想发财翻身，撒泡尿照照。李老板还说了，要是乔宇能成功，他脑袋给你们当尿壶。” “行啊，让他过来，老娘当众尿他嘴里。” 石莲花松了松裤腰带。 “你们无聊不无聊。” 乔宇白了一眼石莲花和李媒婆，推着自行车继续向前走。 他是听明白了，是自己养猪创业的事，断了资金，大刘村的人嘲讽，风华村的人听不下去，双方发生争吵。 村里人闲得无聊，这种事没少发生。 要是在以前，乔宇也会参与，现在没那心情，就算把大刘村的人揍一遍又能怎么样，养猪的资金还是没有。 “看看，怂了吧。” 身后，传来李媒婆的讥笑。 “你们才怂，你们全村男人翘不起来。” 双方又开始乱哄哄对骂。 家门口打谷场上，夏翠莲正在和老爹乔大洋说话。 很显眼的长辫子，小兰花上衣，乔宇记得是刘秀做的，身材突出，尤其是胸，显得耸立不少。 乔宇放下自行车，乔大洋立即过来，一脸焦急：“你干啥去了，这么久才回来。“猪饲料没了，你不知道吗。” 啪。 乔宇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每次都是刘秀喂猪，现在刘秀走了。 早晨刘秀也提醒过自己，忘了。 猪圈里，传来一阵猪的叫喊声，乔宇很熟悉，是饿的，估计中午就没喂。 “实在不行，再联系一下李二歪，就昨天那价格，把猪卖了，亏就亏吧，总比把猪饿死强。” 老妈走过来，也是一脸纠结，为了筹集资金，她都豁出脸面，求了一趟大舅，被羞辱了一次，真的走投无路。 “不行。”夏翠莲立即摆手：“猪不能卖，李二歪已经放出话，再找他，一千都不给，相当于白送。” “今天一大早开始，大刘村的人就不断拿这事嘲笑我们村，现在估计还在开火。”夏翠莲看着乔宇，一脸鼓励：“你一定要撑下去，你是我们村的希望。大刘村村长还和我爹打过赌，我们村今年经济不起来，明年就得合并给他们。” “丫头，别怪婶说你，你就放过小宇吧。”老妈苦着脸：“嘲笑不嘲笑，合并不合并，都和我们没关系，要是再养下去，猪再大一些断了资金，我们家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乔宇连媳妇都找不到，现在刘秀自己开店，到那一天，我们也不好意思让姑娘回来受苦。” “婶，要真的到了那一天，我陪着乔宇受苦。”夏翠莲脆生生：“我嫁给他。” 话音刚落，一家人同时看着夏翠莲，就连刚刚走出来的大姐二姐都一脸意外。 “你们要是不放心，今天我就和乔宇洞房花烛。” 第58章 乡里乡亲 夕阳已经西下。 晚霞照在夏翠莲俏丽的脸颊上，一片艳红。 夏翠莲眼神明亮，修长身材站得笔直。 看得出来，她不是在开玩笑。 风华村要想压过大刘村，乔宇的创业是唯一机会，夏翠莲为父亲分忧，就不能让乔宇倒下。 那样输了还被大刘村笑话一辈子，夏翠莲不想输，也不能输。 大姑娘赌上自己的身子，一家人都无话可说。 老妈甚至上下打量夏翠莲，似乎想要重新认识，目光在夏翠莲鼓鼓的胸口停留一下，转向屁股。 乔宇害怕老妈说出大屁股生男孩的话，急忙打破沉默，勉强笑了笑：“我已经和吕所长说好了，资金过几天就到，坚持一下就行。” 听说资金有了着落，大家松一口气，但老爹乔大洋依旧苦着脸：“眼下怎么办？” 话音刚落，二叔的媳妇推着独轮车过来，把一口袋粮食倒在地面上，用有点蹩脚的话音说道：“俺爹说，这个给你家喂猪。” “喂了猪，你们家吃什么。” 乔大洋皱着眉头，春天，青黄不接，村里指望不多的余粮度日子呢。 “没事，节约一点。”二叔的媳妇推着车离开，一边走一边说道：“俺在老家，一天只吃两顿饭，大不了还那样。” 独轮车嘎吱嘎吱远去，看着这个买来的女人，乔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酸酸的。 二叔的媳妇刚走，又有人推着独轮车过来。 接二连三，大家似乎都约定好，车上都是粮食，有多有少。 农村人，客气话不会说，很多人干脆把粮食放下，一言不发。 “谢谢，谢谢。” 乔宇急忙抱拳，同时吩咐身边的夏翠莲：“翠莲姐，记下，我以后十倍归还。” 二姐乔春梅拿来纸和笔，夏翠莲很认真地记录下来。 黄二来和石莲花最后一个，推着两口袋粮食过来，石莲花大声说道：“乔宇，你小子偷鸡摸狗，调戏姑娘小媳妇，不是好人，但你也不能输，大家不能被大刘村瞧不起，我们就是饿死，也要把你的养猪事业撑起来。” “乔宇，加油，我们看好你。” 其他人纷纷呼应，声音或高或低，晚霞映照在一张张略带憨厚的脸上，似乎在乏着光。 想起李二歪的落井下石和讥讽，还有大舅的趁火打劫，眼前这些人是真的雪中送炭，虽然都微不足道。 大家聚集在一起，却也够乔宇支持好多天。 有风吹过，摇落一地桃花，乔宇的眼睛好像进了沙子，微微泛红：“谢谢大家，我一定把猪养好，带着大家一起发财。” “发不发财无所谓啦，只要在大刘村那帮人面前扬眉吐气就行。”石莲花挥舞着手：“你要是成功，我陪你睡一觉也行。” 说着，石莲花扭动几下屁股。她身材中等，屁股和胸却很饱满，晃起来全身颤动。 “算了吧。”乔宇笑着说道：“我还是搬到猪圈跟猪睡。” “你小子的意思，我还不如猪。”石莲花尖声叫起来：“你等着，姑奶奶用奶子捂死你这个没良心的。”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哄笑。 第59章 种西瓜 夜深，微风轻拂，阵阵桃花香。 乔宇喂完猪，打了一些井水把猪圈充洗一下。 每天都是刘秀陪着帮忙，一个人忽然感觉了冷清孤单了很多。 收拾完躺在床上，想着胡六的事情，还有资金没有着落，一时毫无睡意。 干脆坐起，在床上盘腿而坐，练习起王老头教的养生功夫。 凝神深呼吸，感觉一股热流在小腹形成，运行热流从后背向上，到头顶落回小腹，气流温度似乎提高了一些。 然后，又运行一周，气流更热，周而复始，小腹很快全部热起来，蔓延到后背，腰部也变得热哄哄，就像开水在翻滚。 整个人热血沸腾。 身体里充满一种能量，就像要爆炸开来。 到此为止，再练习下去，身体会更憋闷，似乎是能量的极限，除非有个突破口。 可是，王老头死了。 乔宇查过很多养生功法，有点类似，但这个功夫更加霸道，突飞猛进。 这也是他舍不得放弃的原因，哪个男人不想强壮如牛呢。 深呼吸片刻，平息心中的骚动，乔宇才沉沉睡去。 清晨，阳光灿烂，鸟语花香。 村里人勤劳，乔宇喂完猪，到了田间，已经有许多人在田间忙碌。 西瓜种植，是今年夏翠莲提出来的项目。 以前大多数只是种点自己家吃，形成规模是第一次。 夏翠莲带头，自己家就种了三亩。 乔宇远远就看见夏翠莲在挑水，傻弟弟夏天在给西瓜苗浇灌。 自从上次刘浩事情之后，她似乎变了个人，以前在家是啥事都不干，穿衣打扮，养得白白净净。 现在整天在田间忙活，皮肤都暗了很多，但依旧很清丽，眼神反而更加明亮。 “乔宇，你家没种西瓜，来田里干什么。” 见乔宇走过来，夏翠莲放下扁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随便转转。”乔宇瞄了一眼，不远处是吴倩家的田地，人还没来，就随口闲聊：“听大姐说，你想搞种植西瓜，带着大家一起致富，要和我争一下致富能手的名头。” “我可不敢和你比，你是创业的先锋。”夏翠莲笑得柳眉弯弯，看着在西瓜田里忙碌的村民，有点自豪：“让大家赚点钱，当然，我的理想是规模大一点，成为一种品牌，我们不能输给大刘村。” 其实，夏翠莲确实是有点野心的，西瓜项目已经上报，夏建业在镇上下过保证。 西瓜是季节性产品，要看天时，风险极大。 已经和大刘村打赌，干就干大点，要么完全压制大刘村。 要么输得彻底。 这一点乔宇没说错，夏翠莲比她老爹有魄力。 “我相信你会成功。”乔宇看着一片绿油油的瓜苗，恭维了一句：“翠莲姐可以说是女中豪杰，像穆桂英一样的巾帼英雄。” “不会比喻就别瞎说。”夏翠莲轻声咯咯咯笑起来，笑得很开心：“就是个村姑。” “翠莲姐，有句话我想问你。” 乔宇压低声音，显得很神秘。 “说。” “做人，说话是不是要算话。” “那当然。” “昨天你在我家说过，要和我洞房花烛的，我可等着呢，昨晚一夜没睡着。” “滚。” 夏翠莲俏脸一寒，一脚踹向乔宇的屁股，乔宇笑着，躲闪着跑开。 看着乔宇的身影，夏翠莲脸色忽然一红，然后，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吴倩走过来，一身小碎花衣服，长辫子，简单质朴。 虽然挑着一副水桶，走起来依旧身姿婀娜，修长身材亭亭玉立。 乔宇兴致勃勃，快步向吴倩走过去：“吴倩姐，我来帮你。” 西瓜，是一种很受天气影响的植物，开春气温低，要在简易保温棚里育苗，瓜苗长大，气温升高定植到田间。 平时还要培土，打岔，干旱还得浇水。 没有机械的时候，全凭人工。 吴倩一次就种植了两亩，大部分时间都在田间忙碌。 去彩云发廊也是最近的事，还不是天天去，大多数时间也只是下午去，晚上回。 上午还得干农活。 乔宇从田头水沟里把水挑到田地里，吴倩用水舀，给一棵棵西瓜苗浇水。 两个人配合，轻快了很多，但很快乔宇也是满身汗水，吴倩脸上也沁出细密的汗珠，肌肤更加娇艳。 “这活挺累人，你种得有点多。” 乔宇看着吴倩湿透了的后背，又望了望一排排西瓜苗。 “没办法，总要有点收入，人家都是男人下田，我家王连生是个懒鬼，农活就没碰过，喝酒赌钱打老婆。” “彩云发廊那地方，名声不好，我也就暂时赚点零花 彩云姐对我不错，种瓜如果赚钱，将来我还是回来的。” 吴倩继续低头浇水，轻声随口说着，没有任何埋怨，轻描淡写。 她家不仅有好吃懒做的男人，还有个恶婆婆，经常打骂。 不是不心痛，而是已经习惯，习惯得麻木。 这就是逆来顺受吧。 乔宇听着她淡淡的叙述，心中一阵酸，有点怜惜。 吴倩见乔宇沉默，直起腰，看着乔宇脸上的表情：“你这样看我干嘛，没事，姐受得住。” “姐，等我有钱了，你不用这样受苦受累。” 第60章 功夫后续 春风吹过田野，带来阵阵油菜花香。 简易瓜棚内，两个人都汗流浃背。 一阵沙沙响，是踩着田地的脚步声，马晓出现在大棚外，探头看了看：“吴倩，我自行车坏了，你载我，一起去上班。” “我上午还有事。”吴倩看了一眼乔宇：“让乔宇去吧，他好像也要去镇上，办贷款的事。” “也行。” 西瓜苗基本浇完，剩下一点点，吴倩自己完成。 二十分钟后，通往花旗镇的公路上，乔宇哼着小曲，欢快地蹬着车。 “乔宇，可以啊，精力充沛。” 马晓坐在后面，轻声笑着。 “那当然，我年轻。” 乔宇笑着回答，说起来也真奇怪，挑了两个小时水，竟然丝毫不觉疲劳，反而神清气爽。 “我是说吴倩都那样了，你竟然还生龙活虎。” “什么意思？”乔宇一惊。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姐，昨晚没有人跟踪吧。”乔宇急忙转移话题。 “没有，昨晚花旗镇警笛响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和胡六有关。” “等会我问问吕所长。” 两个人一路闲聊，乔宇把马晓送进供销社的大门。 不远处一个阴暗角落，胡六戴着鸭舌帽，眼神阴狠地瞪着两个人的背影。 花旗镇派出所，乔宇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吕青莲刚刚开完会。 “昨晚县警队在花旗镇进行了抓捕行动，可惜，让胡六跑了。”吕青莲柳眉微皱：“根据消息，当时他在一个发廊接受服务，忽然接到消息，溜了，他在县局应该有人。” “估计他离开花旗镇了吧，毕竟是通缉犯。” 乔宇松一口气。 “不一定，你千万别放松，相反，还要更加警惕。”吕青莲摇了摇头：“那家伙心狠手辣，在外地也多次作案，这种罪犯，不达目的，不会罢手。” “明白。”乔宇的心再次悬起来。 “不过，也别太紧张，晚上注意点就行，胆子再大，胡六也不会白天公然伤人，而且，我们也在密切注意。” 吕青莲说完正事，脸上露出笑容：“好啦，谢谢你送的狗腿，挺香的。” “只要你喜欢，我再给你送来。” “你这是贿赂，不过，我还真的没为你办过什么事。” “现在就有一件事，请吕队长帮忙。”乔宇舔着脸：“我养猪资金断了，你能不能托关系，帮我搞点贷款。” “这个吗……”吕青莲想了一下，拿起电话打了出去，很快给乔宇回复：“你到信用社找李淑萍，手续她会帮你办好。” “李淑萍？”乔宇感觉名字很熟悉。 “就是你昨天救的那个姑娘，快去吧，要下班了。” “谢谢，谢谢。” 乔宇一阵惊喜，站起身拱手鞠躬，真的是千恩万谢。 这就叫有人好办事，自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解决不了的难题，吕青莲这边一个电话搞定，轻轻松松。 “等一下。”乔宇刚要出门，吕青莲叫住他，似乎有点犹豫：“王老头的那种功夫，你还在练吗？” “没间断过。” “有没有什么效果？” “身体强壮很多。” “我是说，那种不好说的效果。” “那个……有吧。” 乔宇脸红了红，吕青莲的意思，他明白，如果别的女人问，可以坦然，面对吕青莲却很不自在。 还好，吕青莲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乔宇：“王老头让我给你的，说你要是继续练，有效果再给你。” “里面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回家看去吧。” 农村信用社离派出所不远，推着车几分钟就赶到。 办公室内，乔宇见到了李淑萍，一身得体的工作服，秀发晚起高耸，脸色洋溢着微笑，大方端庄又不失妩媚。 “昨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李淑萍给乔宇倒上一杯茶：“刚好，中午留在这，我请你吃顿饭。” “举手之劳，不用谢。”乔宇急忙摆手：“吃饭就免了，帮我把贷款办好就行，你可不知道，我头发都要急白了。” “放心，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拿去给邱主任签字就行。” 李淑萍拿出一份文件，指着几个地方，让乔宇签命，按手指印。 邱主任叫邱红奎，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喝茶。 乔宇进门，把文件摆着桌上。 他立即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文件，露出温和的笑：“创业扶持，年轻人前途无量啊，这批针对农村创业先锋的项目，刚下来就被你碰到，运气不错。” 邱红奎拿起笔，刚要签字，看了看乔宇的名字，微微一愣，放下笔。 “邱主任，有什么问题吗？”乔宇急忙问。 “没问题，没问题。”邱红奎打了个哈哈，看了一下手表：“下班时间到了，我有点急事，改天吧。” 说完，不顾一脸疑惑不解的乔宇，竟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第61章 二愣子秘密 乔宇情绪有点低落地回到家，不知道邱主任什么意思，总觉得那家伙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自己和他没见过，无冤无仇。 中午吃饭都没心思，草草扒拉了几口。 一两点钟 信用社上班的时候，乔宇特意到村长家给李淑萍打了个电话。 李淑萍说邱主任不在，明天再说，同时安慰乔宇放心，所有手续都合情合理，不应该有什么问题。 夏翠莲也安慰了几句，也只是安慰，帮不上任何忙。 离开夏翠莲家的时候，夏天递给乔宇一块水果糖，乔宇放到嘴里，随口说道：“给我糖吃，你有什么喜事，要娶媳妇了吗。” “嗯。” 夏天用力点头，一脸开心，咧嘴笑着。 “真的假的。” 乔宇有点意外，看了看一旁的夏翠莲。 夏翠莲也微微点头：“有这么个意思，一个亲戚说的媒，姑娘听说长得不错。” “不管姑娘怎么样。”乔宇摆手：“关键是，夏天会不会那个。” “这事，到时候自然就会了吧。” 夏翠莲脸红了一下，语气疑惑，她心中也没底。 真讨了媳妇，夏天如果不会，那才是笑话。 “要不，我们俩教教他？” 乔宇眯眼看着夏翠莲，噘了噘嘴。 “滚，你又想占我便宜。” 返回家，清扫一下猪圈，乔宇才想起吕青莲交给自己的小木盒，拿出来打开。 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倒是在乔宇的意料之中，按照吕青莲的问话不难推断，如果自己没有继续锻炼，没特殊反应，估计这小册子也不会到自己手中。 翻开，果然和功法有关，练习到精力饱满，就必须进行下一步，不然会憋出内伤。 老家伙还是有点良心，临时还惦记着自己这个半拉徒弟，没让自己活活憋死。 快速翻了一下，有很多图片和说明，繁体字，有点生涩，留着慢慢琢磨。 乔宇的目光停在最后一页的图片上，严格说是图纸，一种冷兵器时代，杀伤力很大的玩意，弩弓。 结构精巧，上面描述用途很广，除了防身，还可以连接绳索，翻墙越壁。 这功夫配上这玩意，怎么看王老头也不是个好人。 可惜，对老头乔宇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在劳改农场很多年很多年，多得没人记得他的来历。 当务之急，乔宇不是练功，而是面对胡六的威胁。 他立即拿着弩弓图纸研究起来。 刚好，以前老爹乔大洋是木匠，工具还在，乔宇砍了棵木质结实的树，仔细加工起来。 等到黄昏，终于做出一个弩弓，有点大，还很粗糙，但可以用。 又用细钢筋头在磨刀石上加工出三支弩箭，乔宇的第一件弩弓就配套完成。 晚饭都没吃，乔宇把弩弓塞进一个帆布包，直接到黄皮皮家。 黄皮皮刚好从外面干活回来，正抱着唢呐，滴滴答答训练，声音在晚霞落尽的村子上空飘荡。 “走，今晚打野味去。”乔宇大声招呼。 “不去，我练习唢呐呢，王婵师姐布置了作业。” “我给你看新武器。”乔宇诱惑着说道：“明天带一只野兔给你师姐，作业不就可以解决了。” “你小子说话总是有歪理，走。” 夜幕拉开。 两个人打着手电，在田野里慢慢行走，很快，发现一只野鸡。 乔宇立即拿出弩弓，瞄准，啪，弩箭飞出。 却射了个空，野鸡吓得扑棱着翅膀远远飞走。 “什么狗屁玩意，还不如我的弹弓。”黄皮皮不满地嘟囔着，拿出弹弓晃了晃。 “第一次使用，准头不行。” 乔宇捡回弩箭，一边解释一边调整弩弓。 不远处草丛中，趴着一只野兔，乔宇刚要举起弩弓，黄皮皮压住他的手：“我来。” 弹弓拉满，啪，野兔被打得翻了个滚，摇晃着向远方跑去。 追。 两人跟着受伤的兔子，一阵狂奔，终于把兔子抓住，但也是气喘吁吁，坐倒在地。 “说好了，这兔子归我。”黄皮皮提着战利品：“明天我烤好了给李二丫。” “瞧你见色忘友的样。”乔宇不屑地说道：“怎么，李有福同意你和李二丫的事了？” “没，二丫还被关着呢，星期天回来，我会把野兔从院墙扔进去，我还在院子外吹唢呐，二丫可喜欢听了。” 提起李二丫，黄皮皮总是很兴奋，喋喋不休，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 乔宇怀疑除了那次钻草堆，两个人背地没少偷嘴，男女之间，一旦发生了，就像脱轨的火车，根本刹不住。 “别恶心人了，我们继续。” 休息一下，乔宇起身，两个人向前又走了一会，一只野兔从草丛中被脚步声惊得跳起来，撒腿向远处跑。 乔宇来不及瞄准，随手抬起弩弓。 啪，这一次完全运气，竟然中了，野兔翻滚几下，再也没有爬起来，蹬了蹬腿，没了气息。 “这也太夸张了吧。” 黄皮皮看着穿透野兔胸膛的弩箭，瞪大眼。这当然比弹弓厉害多了，简直堪比枪支。 “这是用来防身的，胡六回来了。” 乔宇这才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吕青莲的警告：“这两天，你就别外出和你师傅师姐揽活了。” 黄皮皮沉默了一下，恨恨说道：“我们可没得罪他，不管什么原因，既然他要对付我们，就要认真对待。他在暗我们在明，他功夫又高，等下去，我们是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我也有这个意思。”乔宇晃了晃手中的弩弓：“我们找二愣子商量商量。” 三个人是死党，干大事自然少不了他。 回到村里，夏二愣竟然不在，他老妈说晚饭后就去巡逻了。 可今天联防队巡逻，不是他值班。 乔宇和黄皮皮满肚子疑惑，相互看了看，忽然心照不宣地一起向秋玲家方向走去。 夜已深，村子里静悄悄，除了偶尔几声狗叫。 秋玲家门关着，她男人不在家，小媳妇晚上关门睡觉都很早。 两个人转到屋后。 后面一扇窗户亮着灯，窗户旁边，一棵杂树下阴影里，站着一个身影，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乔宇和黄皮皮蹑手蹑脚走过去，果然是夏二愣，正对着窗户观看，聚精会神。 乔宇伸头观看，窗户拉着窗帘，却没有完全拉起来，留着一条缝隙。 透过缝隙，一眼就看到一个女人…… 第62章 伤感 乔宇一抬手，在夏二愣肩膀上拍了一下。 夏二愣被吓得一跳，张嘴就要惊叫。 乔宇急忙伸手捂住夏二愣的嘴巴，和黄皮皮一左一右，驾着夏二愣，连拖带拽，把他拖出去很远。 “狗日的，那是你侄媳妇。”黄皮皮在夏二愣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就不怕被你们夏家乱棍打死。” “侄媳妇怎么啦，我们早就出五代了，有屁关系。”夏二愣闷声说道；“再说 ，我不就是看看吗。” “那你还想干什么。”乔宇也恼火得在夏二愣脑袋上拍了一下：“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经常偷看，有多久了。” “一年多吧。”夏二愣也不隐瞒：“隔几天她就洗一次澡，我就在外面看着。” “她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夏二愣想了想：“她家窗帘一直没动过，有一条缝，刚好可以看到。” 乔宇：“……” 黄皮皮：“……” 两个人同时担忧起来，这还叫不知道？秋玲也是故意的吧。 要说夏二愣一厢情愿倒是好办，现在是两情相悦，心照不宣，两个人之间只剩一层窗户纸。 一旦捅破，后果不堪设想。 小叔子和侄媳妇，不亚于老公公爬灰。 两个人也都不知道怎么劝，乔宇和吴倩，黄皮皮和马晓。 年轻冲动的岁月，谁都有旖旎的历史。 夜更深更静，秋玲家的灯光也熄灭，乡村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兄弟三也是沉默无语。 成熟，有时候，就是难以言说。 第二天早饭后，乔宇又去了一趟花旗镇。 信用社主任办公室，邱红奎喝着茶，一脸平静：“乔宇，这字我不能签，虽然你的条件符合，但你还欠款未还。” “欠款的事，有人担保，我到时候一起归还。” 乔宇陪着笑脸，弓着腰，感觉自己就像个孙子。 “不行啊。”邱红奎拉长声音：“按理说，我应该支持，但作为国家工作人员，要对国家负责，一旦你还不起，就是一笔大损失。” “还有……”邱红奎脸色一冷：“你上次贷款到期了，三五天之内尽快归还，否则，追究你和担保人的责任。” “邱主任……” 乔宇有点慌，钱没搞到，反而多了个讨债的。 “就这样吧。” 邱红奎打断乔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乔宇无奈，垂头丧气地离开。 邱红奎抓起电话：“马村长，乔宇的事情，已经解决，放心，他别想拿到一分钱。” “谢谢邱主任。”电话里传来大刘村村长马启书的笑声：“家里有只祖传的紫砂壶，我们农村人，不配用那玩意，明天开会带过去。” “紫砂壶不急。”邱红奎压低声音：“女学生的事……” “已经安排，等消息。” 离开信用社，乔宇又去了一趟派出所。 吕青莲在开会，乔宇就在办公室等，桌上有一支笔，还有个照相机，随手把玩着。 咔嚓，照相机响了一下，弹出一张相片。 乔宇吓了一跳，记得照相都是拍完，然后拿胶卷到暗室冲洗。 到照相馆拍一张，要好多天才拿到。 “怎么，喜欢吗？” 吕青莲走进来，看着目瞪口呆的乔宇，一边落座一边说道：“进口相机，很先进，申请办案用的。” “挺好玩。” 乔宇爱不释手，毕竟只是个少年，好奇心膨胀的年纪。 “拿去玩几天。” 吕青莲很大方：“不过，节约点，照相纸不多。” “谢谢吕所长。” 乔宇一阵惊喜，害怕吕青莲反悔，把相机塞进旁边一个明显配套的小包，同时把那支钢笔塞了进去。 “你也太贪心了吧。”吕青莲看着做贼似的乔宇，忍不住笑起来：“那是录音笔，你拿着干什么。” 乔宇嘿嘿笑了笑，却并没有把笔还回去。 不知什么原因，乔宇总感觉吕青莲对自己有点偏爱。 似乎和王老头有关，但吕青莲不说，乔宇也不好多问。 “你还有别的事吗？” 吕青莲脸上难得的还带着微笑，可黑眼圈明显疲劳。 乔宇想说贷款的事，见她很累，话到嘴边又压了下来：“我就是顺便问问胡六的进展。” “胡六很狡猾，背后估计还有人。”吕青莲柳眉微皱：“根据犯罪心理，最近这几天可能是他疯狂时候，狗急跳墙，再警告你一次，你要特别小心。” “胡六散打冠军名头可不是浪得虚名，在河南少林寺培训过。”吕青莲握紧拳头，眼中露出一丝寒光：“玛德，和我正面交手，竟然让他跑了。” 乔宇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吕青莲的意思，单打独斗，让胡六跑了是一种耻辱。 岂不是说，她比胡六更厉害。 “你这什么表情。”吕青莲瞪了一眼乔宇：“难道你认为我这个所长就是个摆设。” “不不不，吕所长神功盖世，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乔宇脱口而出，细细一想，吕青莲二十出头就当所长，实力自然不简单。 “马屁精。”吕青莲被逗得笑起来，明显开心不少：“录像室华四那边，我帮你处理了 不会再找麻烦，还有那个活阎王 已经归案，还在审讯，应该会判刑。” “该。” 想起活阎王那副嘴脸，乔宇觉得很解气，呸了一声。 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说书的说得明白，善恶到头终有报。 不过，活阎王坐牢，秦渺渺岂不是成了孤儿。 想起那个不正常的丫头，乔宇有点内疚，这事和自己有点关系。 出了派出所，去往秦渺渺家的路上，乔宇一路思考着如何劝慰。 秦渺渺果然在家，门敞开着，客厅一片狼藉，不知是抓捕时候造成，还是被摔碎的。 秦渺渺卧室的门也没有关，一身小兰花裙装，扎了个麻花辫，坐在床上，呆呆出神。 一副恬静少女，无助茫然的模样。 看起来就令人心痛。 “对不起。”乔宇走到近前，轻声说着。 秦渺渺看了一眼乔宇，依旧沉默，柳眉紧锁，楚楚可怜。 “你要振作起来，生活还得继续。” 乔宇不知道如何劝才好，随口说着，同时，贴心地伸手摸了摸秦渺渺的脑袋。 秦渺渺忽然哇一声哭起来，一把抱住乔宇 ，哽咽着说道：“我爹坐牢了，这家真的散了，我可怎么办，信用社还有很多债，这房子也要抵押，我怎么办啊。” 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稀里哗啦，情绪得到了发泄。 一把鼻涕一把泪。 “会有办法的。”乔宇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说着。 “我嫁给你吧。”秦渺渺松开乔宇，站起身，一脸坚决。 “不行。”乔宇急忙摆手，这情形，秦渺渺情绪失控，似乎不适宜谈婚论嫁。 乔宇也没那心情。 “你嫌弃我。” “也不是。” “那就是行，现在你就收了我吧。” …… 第63章 引蛇出洞 …… 少女纯真流露，有种天然的美 脸上泪水还没有干，楚楚可怜，无助带着渴望地看着乔宇。 “乔宇，你娶了我吧。”秦渺渺声音娇弱，一脸无助：“我给你生很多孩子，三个，五个，十个都行。” 乔宇盯着秦渺渺，眼睛一眨不眨，过了几秒，淡淡说道：“生那么多，你以为自己是母猪吗。” 秦渺渺愣了一下，神情明显愕然，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你这人还有没有同情心，我都这样了 你还有心事说笑。” “得了吧，就你这性格，这点事还打不倒你。”乔宇伸手从斜挂在身上的包里拿出照相机，对着秦渺渺，咔嚓一下。 一张照片立即弹出来，乔宇拿在手中，咂了咂嘴：“不错，比小画书好看。” “你……变态。” 秦渺渺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伸手抢过照片，又看着照相机：“这玩意挺先进，哪来的？” “吕所长那借来的，还有一支录音笔。” 乔宇显摆地晃了晃照相机，一脸自豪和得意。 “来 再帮我照一张。” 秦渺渺整理一下裙子，在临窗光线好的地方站立，脸上流露出微笑。 温和恬静。 咔。 乔宇按照她的要求，又拍了一张。 “你好像看不出难过伤心。” 乔宇看着相片上开心的笑脸，手指弹了一下。 “有什么难过，我爹进去最好，我自由了，不上学也没人管我，挺好。” “你一个人，怎么生活。” “不用你担心，姑奶奶自有办法。”秦渺渺大大咧咧摆了摆手：“活人难道还会被尿憋死。” “行，估计也饿不死你。”秦渺渺的态度，让乔宇放下心来：“懒得管你，我自己现在还满脑子心思呢。” “有什么困难，或者不开心的。”秦渺渺柳眉微扬：“说出来，让我高兴一下。” “我看你才是没心没肺。” 乔宇白了一眼秦渺渺，但还是把自己面临的困难说了一遍，不是寻求帮助，完全是述说一下，平缓心情，顺便发发牢骚：“那个狗日的邱主任，明明可以批的，就是不答应，还要我还以前的贷款，好像我睡了他闺女似的。” “你睡没睡我不知道，但其中确实有问题。”秦渺渺皱了皱眉：“你把录音笔给我，我帮你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乔宇怀疑地看着秦渺渺：“不会是惦记我的录音笔吧。”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我人都可以给你，你还在乎一支笔。”秦渺渺神情难得地认真一下：“给我吧，我真的有办法，但现在不能告诉你。” 离开的时候，乔宇虽然觉得秦渺渺不靠谱，但还是把录音笔留下。 骑着自行车路过供销社门口的时候，乔宇本想进去看看马晓，提醒她多加小心。 目光一扫，一个阴暗角落，有个身影，戴着鸭舌帽，正在向供销社张望。 看不清脸，乔宇第一反应就是胡六，刚要仔细再看看，那个身影已经快步离开，消失在一个小巷子里。 看来吕青莲说得不错，这家伙有点疯狂，现在如果告诉吕青莲，似乎也无济于事，胡六太狡猾。 只能另想办法，但这个隐患必须处理掉。 回到村，黄皮皮没有外出和师傅师姐干活，而是在李家院墙外练习唢呐。 墙头上，李二丫可能站着凳子，露出个脑袋，正望着黄皮皮，眯着眼听着。 乔宇溜到院墙边，对着上面忽然喊了一声，李二丫猝不及防，吓得惊叫一声，院子内，发出嘭的倒地声和叫骂：“乔宇，你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乔宇哈哈大笑着，看了看一脸恼火的黄皮皮：“走，我买了点肉，喝酒去。” 看在有肉吃的份子上，黄皮皮的脸色缓和下来。 乔宇却没有回家，带着从镇上买回来的肉，两个人在夏二愣家吃了午饭。 “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酒酣耳热的时候，黄皮皮拍着桌子：“胡六那个王八蛋不抓住，老子吃肉都不香。” “对，干他个娘的。” 夏二愣也不管怎么干，大声吼着壮声势。 “我们要引蛇出洞。”乔宇合计着说道：“所以，必须先要冒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夏二愣经常听说书，竟然来了个成语。 当天晚饭后，乔宇和夏二愣骑着自行车，赶到花旗镇供销社，接马晓下班。 吴倩也在，奇怪地看着兄弟俩：“你们怎么来了，不是有我陪着马晓吗。” “我们闲着没事。”乔宇打了个哈哈：“多两个人，更安全一些。” “谢谢你们。”马晓很感动：“不过，听说前天晚上对胡六进行了搜捕，估计不在花旗镇了。” “在老子也不怕，干他个狗日的。” 黄皮皮拍着胸口，豪情满满，拍了拍自行车后座，马晓犹豫了一下，坐了上去，手臂轻轻搂住黄皮皮的腰。 花旗镇一个小巷深处。 一户人家关着门，客厅里亮着灯，胡六正在和李有福喝酒。 一位黄毛年轻人打开门，闪身而入，旋即又把门关上。 “六哥，今晚还是那个吴倩来接马晓。”黄毛轻声汇报：“不过多了两个人，是从风华村过来的，一个胖子一个细高个很壮实。” “应该是黄皮皮和乔宇。”李有福皱着眉头：“我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胡六，你尽快离开花旗镇，这是老板的意思，这两天就走，我为你准备车。” “行，我明天走就是了，看你胆小的样，放心吧，就算被抓我也不会供出你。”胡六端起一杯酒，一饮而下：“不过，我还是要带着马晓。” “不行。”李有福立即反对：“你没听说黄皮皮和乔宇也跟着马晓吗，这时候，别节外生枝。” “你他么别管我。”胡六暴躁起来：“这是我在花旗镇最后一件事，走了就不再回来，带走我喜欢的女人，是我最大的心愿，谁也别想阻拦，我就是看那个黄皮皮不顺眼，刚好他送上门，老子顺便解决掉。” “好吧。”李有福有点无奈：“那你动手利索点，我要他死。” 玛德，最近经常在墙头外吹唢呐，勾引二丫。 李有福恨之入骨。 第64章 准备动手 清晨，乔宇锻炼完回来，看到了刘秀。 自从她有了自己的小裁缝铺，虽然只隔着一两里地，也没回来过。 乔宇有点意外，大姐在一旁说道：“小宇，刘秀给你做了新衣服，试试看合不合身。” 桌子上，有一些吃的，还有烟酒 显然都是刘秀带回来的。 旁边摆着一件上衣，乔宇也不用避讳，当面换上。 刘秀围着乔宇转了一圈，用手摸了摸乔宇的胸部和背部：“你好像又壮实了，下次要改一下尺寸。” “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我穿什么都行，新衣服都浪费。” 乔宇伸手，习惯地揉了揉刘秀的脑袋。 “那可不行。”刘秀整理着被揉乱的秀发，噘了噘嘴：“你是风华村的名人了，到镇上办事什么的，要穿得体面些。” 小姑娘说着，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不管怎么样，在她眼里，乔宇就是她家里的男人。 男人穿着打扮，是媳妇的脸面。 “傻丫头，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着。” 乔宇看着刘秀，有点心疼，小姑娘显得成熟了许多，但脸颊明显瘦了一圈。 “生意忙，累一点难免，最近家里困难，可以贴补家用。”刘秀开心地笑着：“放心吧，我扛得住。” 聊了几句，刘秀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离开，说生意忙，有人等着做衣服呢。 看着小姑娘的身影，乔春梅叹口气：“多好的姑娘，多浪漫的故事，小宇，我怎么感觉你不是个东西。” “二姐，你少看点爱情小说。” 乔宇白了乔春梅一眼，自己这个姐姐，有点文艺范，就是经常发呆，大多数时间放羊看小说。 上午，乔宇又打磨了三支弩箭，虽然弩弓一次只能装三支，有备无患，打野味，弩箭可以捡回来重复使用。 如果是对阵，敌人可不会给你机会。 下午，乔宇又拿着弩弓，练习一下准头，这玩意杀伤力在二十米左右，目标嘛……乔宇勉强能打中一个人。 目前的技术也就是凑合，这和弩弓做工粗糙也有关系。 弩弓技术精巧，乔宇能做出来就不错了，以后慢慢改进吧。 夕阳西下的时候，乔宇把弩弓装进一个帆布包，斜挂在身上。 推上自行车出村。 小桥头，黄皮皮把一口袋东西交给夏二愣，认真吩咐了一番：“你记住了，别到时候误伤自己人。” 夏二愣用力点头：“我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 “就是因为是你，我才担心。”黄皮皮手指戳了戳夏二愣的脑袋：“用脑子，知道吗。” “知道，知道，你快走吧。” 夏二愣不耐烦地推着黄皮皮，把他推向乔宇的自行车。 到了花旗镇，天已经黑下来，两个人闲逛了一会，在台球室打了一会台球。 大约九点多，赶到彩云发廊。 小莲正在给一位客人理发，见到乔宇，开心地打着招呼：“哥。” 说着，小莲就要放下工具倒茶，乔宇急忙摆手：“你忙吧，我等吴倩姐。” 很快，吴倩从二楼下来，离开的时候，小莲对着并肩的乔宇和吴倩，微微噘嘴。 “小莲，你那没发育的样，和吴倩可不能比。” 有姑娘眼尖，看出点什么，在一旁打趣。 “她会的，我也能。”小莲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感觉没什么信心，补充了一句：“不会的，可以学。” 供销社门口，马晓已经在等待，拿着两盒饼干，见三个人过来，递一盒给吴倩。 两辆自行车，很自然的，马晓上了黄皮皮的后座，乔宇载着吴倩。 一路上，马晓和吴倩不断拿着饼干，塞进前面蹬车男孩的嘴里。 “慢点，慢点，别噎死我。” 马晓比吴倩粗野，动作有点急，黄皮皮咽不过来，加上饼干比较干，噎得脖子伸长。 “我就是要噎死你这个小色鬼，占我便宜。” “我没有。” “还嘴硬，那天你是不是偷看我了，还有，那次……” 马晓似乎很开心，一边说一边轻声笑着。 清脆的笑声在夜晚的道路上飘荡。 夜会让女人放纵，说起荤话，比男人还男人。 一辆货车从四个人的身边试过，一直向前，在公路通向风华村的岔道口停下。 车内，李有福是驾驶，旁边，胡六抽着烟，烟头的亮光一闪一闪。 “就在这动手。”李有福看着淡淡月光下的路口：“这里偏僻，没有人家，你利索点。” “放心吧，两个小孩而已。”胡六不屑地说着。 “别小看这两个小兔崽子，心眼很多，你别阴沟里翻船。” “翻个鸟船。”胡六哼了一声：“一拳一个的事情，吕青莲那样的特种兵出身，都奈何不了我，两个毛都没长齐，怕什么。” “我还要提醒了一件事，等会把马晓脸蒙起来，不要让她看见我。”李有福很谨慎：“我可不想栽在女人手里，你这人也奇怪，女人哪里没有，干嘛盯着马晓一个，强行带走，不怕出问题吗。” “这个你不懂，青梅竹马，我们是有过感情的。”胡六低声回答：“她要是愿意和我出国过日子，就双栖双飞，不愿意，老子玩完就宰了她，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你他么这也叫爱情。”连李有福都感觉胡六的变态，骂了一句：“等会送你出省，这辈子别回来了。” 货车里沉寂下来，胡六透过车窗，盯着岔道口，就像一只恶狼。不，他比恶狼还要凶狠。 过了一会，响起一阵自行车的声响，和男女的欢笑声，乔宇等人从远处过来， 渐渐靠近岔道口。 第65章 传奇的那一夜 春天的夜晚，温和清新，路边田野不断有油菜花香飘来。 天上月牙弯弯，光线淡淡。 自行车后面坐着一个女人，纤手不时塞过来一块饼干，身体的温柔，隔着薄薄衣衫，随着自行车的颠簸，不时撞击一下后背。 这真是一种享受。 乔宇却没有享受的心情，甚至吴倩几次故意搂着他的腰，都没有兴奋冲动。 他一边蹬车，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夜晚的乡村公路，没有行人，更没有什么车辆，空荡荡的。 一路上，只有一辆货车越过，擦肩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敏感，似乎有一双眼睛恶狠狠扫过。 乔宇单手骑车，向黄皮皮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前方。 过了一会，朦胧光线下，前方岔道口，隐约看到了那辆货车，静静停在夜色下的路边。 应该是了。 乔宇感觉全身一紧，汗毛孔都竖了起来，呼吸微微急促。 胡六一个人就很凶险，货车上不知道有没有帮手，再来一个胡六，今晚小命要交代在这。 眼看着离岔道口还有二十几米，那辆货车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人的身影。 乔宇当机立断，自行车拐了一下，直奔一条乡间小道。 黄皮皮也跟着过去。 货车上，胡六愣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可艺高人胆大，他立即跳下车，追击过去。 自行车摇晃着，沿着田间小道向前。 “喂，这条路不好走。” 车后座上，吴倩大声嚷起来。 “带你们到野地里转转。” 乔宇大声回答，同时打开手电，照着前方的小道。 田间小道狭窄，满是荒草，好在两个人技术好，一路向前。 “你要死啊，大晚上的，往哪跑。” 吴倩娇声叫着，带着一种羞涩不安。 “别叫，要被人听见，多不好。” 马晓倒是小声提醒吴倩，声音温柔。 黄皮皮已经感觉到危险，拼命蹬着自行车。 一阵心神荡漾，觉得为了马晓，冒险也值了，忍不住大声说道：“死就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别嚷嚷，要死我陪你死就是。” 马晓理解成另一种死法，更加娇羞，脸颊贴上黄皮皮的后背。 很奇怪，这时乔宇却毫无反应。 反而有点慌张，自行车越来越快。 直到，身后响起一阵重重的脚步声，有个人影飞快地追过来。 “胡六。” 吴倩明白过来，惊叫一声。 胡六听到惊叫声，脚步更快 咚咚咚，越来越近。 马晓这时才发觉危险逼近，紧张得身体摇晃，她手臂正抱着黄皮皮的腰，带动黄皮皮身体一歪，自行车摔倒在地。 马晓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乔宇立即停下，让吴倩下车，随手把自行车扔在一旁：“你们三先走，我断后。” “不行。” 吴倩知道胡六厉害，本能地反对。 “别废话，走。” 黄皮皮已经起身，拉着马晓和吴倩，拼命向前飞奔。 乔宇转身，手电照着不远处的胡六，一手掏出弩弓，瞄准。 嗖。 弩箭飞过去，没打中，但胡六也吓得停顿了一下。 乔宇不恋战，扭身跟着黄皮皮三人身后飞奔。 胡六在后面继续追。 田野里，只剩下一阵阵脚步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又跑出去一段距离，耳听着身后的胡六逼近。 乔宇已经和黄皮皮汇合，黄皮皮把吴倩和马晓向前一推。 他和乔宇同时停下脚步，一起转身，夏二愣从一旁跑过来，三个人站成一排。 乔宇手中的手电照在胡六脸上，胡六脚步一顿，急忙用手遮光。 乔宇手中弩弓举起，夏二愣和黄皮皮迅速掏出弹弓，装上玻璃球。 嗖嗖嗖。 弩箭和玻璃球飞出，啪啪啪，打在胡六身上，很有力，尤其是弩箭，直接扎在胡六的手臂上。 胡六吼叫一声，本能地向一旁躲闪。 小道旁是乱草地，胡六躲开手电光，拔下胳膊上的弩箭，奋力向乔宇等人冲过来。 跑了几步，忽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向前踉跄几步，又是一声惨叫。 在他脚上，两个夹野狗野兔的铁夹子，正死死夹着，鲜血直流。 “中啦，中啦。” 夏二愣开心得跳起来，大声叫嚷。 这铁夹子，野狗的腿都能夹断，一连中了两，估计还不得寸步难行。 然而，他们低估了胡六的强悍，胡六感觉到中了埋伏，却并没有后退，更没有倒下，而是跨上小道，避开草丛，继续冲过来。 脚上依旧夹着铁夹子，鲜血淋漓。 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红着眼，手中抓着一把匕首，在手电光下都寒光闪闪。 “玛德。” 夏二愣大声骂着，弯腰从口袋里抽出三根一米多长的木棍。 乔宇把手电扔在一旁。 三个人抓着木棍，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胡六。 呯呯呯。 双方短兵相接，胡六脚上虽然夹着铁夹子，却似乎不受什么影响，也可以说，双方实力不在一个档次。 闪转腾挪，扭身飞脚，黄皮皮和夏二愣被胡六踹得向一旁倒去。 只剩乔宇一个人正面胡六，挥舞着木棍，狠狠砸过去。 呯，胡六挥动胳膊挡了一下，一脚快速踹在乔宇的腹部。 乔宇身体向后倒，同时，手中弩弓对准胡六。 嗖，第三根弩箭穿透了胡六的肩胛。 弩弓一次可以装三支弩箭，乔宇留着这一支就是为了近距离发射，确保杀伤力。 “去死。” 鲜血染红了肩膀部位的衣服，胡六却更加疯狂，大吼着，挥动匕首，扎向乔宇的胸口。 乔宇一手抓着弩弓，另一只手又拿出三支弩箭，快速向弩弓里面装。 但胡六速度明显更快，眼看着匕首迅速落下，避无可避。 乔宇明白了吕青莲的话，自己真的只是个混混，高手面前，不堪一击。 第66章 伏击成功 旁边，黄皮皮刚刚爬起来，还没站稳，见乔宇危险，手中木棍向胡六飞出，身体一下子扑过去，抱着乔宇翻滚向一旁。 胡六避开木棍，匕首划了个空，但动作不停，扭身，扎向黄皮皮的后心。 黄皮皮正抱着乔宇，背对着胡六，也看不见，更来不及躲闪。 “胡六，你他妈住手。” 马晓尖叫着，疯狂地跑过来，一下子扑倒在黄皮皮身上。 匕首靠近马晓，胡六本能地停顿一下，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 就在胡六犹豫的瞬间，压在黄皮皮身下的乔宇已经装好弩箭，右手抬起。 嗖嗖嗖。 三支弩箭，一支穿过胡六拿着匕首的胳膊，两支穿过肩胛。 这次伤得更重，剧烈的疼痛，让胡六愣神了一下。 “狗日的。” 夏二愣一棍打在胡六的腿上，胡六立即腿一软，跪倒在地。 呯呯呯。 夏二愣棍子雨点般落下，打得胡六睡倒在地，一动不动。 “别打死了。” 乔宇和黄皮皮坐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夏二愣停手，拿出绳子，把胡六捆绑得结结实实。 胡六刚才是被打得晕了过去，等捆绑好，已经醒过来，对着乔宇破口大骂：“玛德，暗算伤人，算什么东西，老子迟早弄死你个狗日的。” 乔宇的弩弓，是这次胜利的关键，也是胡六最痛恨的，看乔宇的眼神都是充满怨恨，咬牙切齿：“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坏我大事……” “你……” 乔宇没想到胡六不仅手脚功夫硬，嘴巴也厉害，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还击。 气恼之下，想起刚才差点丢命，脑袋一热，站起身，解开裤子，对着胡六，竟然撒了一泡尿，胡六满头尿液，才不得不闭口。 “流氓。” 乔宇一时冲动，忘记了旁边还有两个女人。 吴倩呸了一声，拉着马晓离开。 抓住胡六的地方，离风华村很近，休息几分钟，乔宇让其他人看着胡六 独自回村打电话报警。 夜已深，大家都睡了，乔宇用力敲了敲村长家的院门，夏翠莲被惊醒，胡乱套上衣服，打开院门：“乔宇，这么晚，出什么事了，我爹不在家，住在小卖部。” “不是找你爹，我打电话报警。” 乔宇直奔堂屋，拿起电话，拨通号码，报了警。 “你们抓到了胡六！” 夏翠莲一脸惊讶，还带着兴奋，接连说道：“怎么抓的，听说他很厉害。” “武力镇压。” 乔宇得意地挥舞着拳头，带着炫耀，咧嘴笑着：“现在还躺在田里，跟个死狗一样。” 解除了威胁，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现在，传说得胡六越厉害，越是衬托出自己的能力。 “我也去看看。” 夏翠莲一脸好奇，跟着乔宇往外走。 乔宇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夏翠莲。 “怎么啦，我看热闹也不行？” 夏翠莲瞪大眼，有点不解。 “不是不行。”乔宇依旧看着她：“你倒是把衣服穿好啊。” 夏翠莲低头，俏脸一红，扭身走进房间。 刚才，乔宇敲门，她慌忙间，就套了个外衣，领口还没扣起来。 夏翠莲和乔宇赶到，不一会儿，警车呼啸而来，田地里无法靠近，就停在路边。 吕青莲带着十几个人，快步赶过来，用手电照了照，确认是胡六。 “带走。” 吕青莲挥了挥手，两位警察抓住胡六，死狗一样拖着远去。 “你们六个人抓的？” 吕青莲扫视一眼，轻声问。 加上夏翠莲，现场刚好六个，夏二愣刚要开口说不是，乔宇胳膊肘抵了他一下，立即回答：“是的。” 吕青莲简单问了一下情况，乔宇叙述一遍，不过添加了夏翠莲，说她是和夏二愣在这埋伏。 “是你的主意吧。” 听完，吕青莲盯着乔宇，继续问。 “当然。”乔宇挺了挺腰，一脸得意自豪，还有点炫耀。 “转过身。” 吕青莲语气一冷，乔宇下意识照做，吕青莲抬脚踹在乔宇屁股上，踹了个狗吃屎，同时大声骂道：“谁让你出这样的馊主意，自己找死，还带上其他人，明天到派出所，给我写个检讨。” 回到家，乔宇冲了个澡，竟然兴奋得毫无睡意，在床上盘腿练了一会功，才沉沉睡去。 做了一个梦，梦中是夏翠莲在对着自己温柔地笑，山峦起伏，风景秀丽。 第二天上午，乔宇到了花旗镇，路过信用社，先进去找到李淑萍，向她说了胡六的事：“放心吧，那家伙是杀人犯，估计这辈子回不来了。” “该。”李淑萍想起那天差点被侮辱，咬牙切齿。 “我那贷款，怎么回事？” 乔宇提到正事，疑惑地问：“你不是说合情合理吗，吕所长也打过招呼，邱主任怎么就是不签字，还要我还以前的贷款，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我也不清楚。”李淑萍微微摇头：“估计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吧，故意整你，我记得昨天大刘村的村长来过，和主任嘀咕了很久。” 马启书。 乔宇忽然明白了，要说自己养猪得罪人，也只有大刘村，上次李二歪也是大刘村的人。 心中有了数，但乔宇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走进了主任办公室。 第67章 计谋 办公室内，邱红奎泡了一壶茶，正欣赏着面前古色古香的紫砂壶，满脸笑容。 见到乔宇，立即冷下脸，冷声说道：“还贷款的钱准备好了吗，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不然，要强制执行了。” “邱主任，我不是来还钱的，还是为了上次那笔贷款。”乔宇陪着笑脸：“我知道得罪了人，或许是你亲戚，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将来赚钱了，我一定报答。” “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故意找茬了。”邱红奎厉声说道：“乔宇，你这是侮辱国家干部，而且情节恶劣，我要向上面反映，你这种思想狭隘，低级的人，以后不会得到任何扶持。” “我没那个意思。”乔宇被邱红奎的态度也惹得火起来，指着桌上的紫砂壶，大声说道：“你也别假正经，这上面有个马字，马启书家的吧。” “是又怎么样。”邱红奎脱口而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受贿，倒是你，别他妈想翻身，明天最后一天，钱不还也得还，老子让人把你家猪抓走。” “滚。” 邱红奎指着门，怒声吼着。 “你等着，我就不信，这事没人收拾得了你。” 乔宇也不示弱，摔门而出，他不相信，就没天理了。 胡六那样的人都能收拾，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邱红奎。 乔宇完全是年少，刚刚立了功，意气风发，感觉没有困难克服不了。 然而，事情很快就给了他一个教训。 在花旗镇派出所，吕青莲又做了案件的详细记录，合上文件夹，交代以后上面会给予奖励，她会申请一笔钱。 乔宇乘机说了贷款的事，吕青莲微微皱眉，拿起电话拨通邱红奎的号码，刚说明来意，邱红奎就吼起来：“吕所长，不是我不给面子，是那小子不识抬举，还说我收人家贿赂，要找人收拾我，你不是警察吗，有证据就来抓我啊。”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吕青莲苦笑了一下：“你确实太冲动了，就算邱红奎收了马启书的东西，我们也没证据，而且，就算你能搞了他，下一个上来的，也会对你有戒心。” “我……” 连吕青莲都为难，乔宇终于知道自己还是太嫩。 “好啦，你回去吧。”吕青莲摆了摆手：“等他气消了，我再请他吃个饭，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信用社主任办公室，邱红奎挂了电话，一脸恼火，没想到乔宇和吕青莲关系这样不一般，明知道这边在气头上，还出面说情。 笃笃笃。 有人敲门，邱红奎说了声进。 一位眉目清秀的姑娘走进来，穿着学生服，但也可以看出身材的修长成熟，该突出的突，该挺翘的翘，麻花辫，文静典雅。 邱红奎眼睛一亮，露出一脸温和的微笑。 “邱主任，我叫秦渺渺。” 姑娘微微弯腰，有点羞涩拘谨。 “有什么事，坐下说，别紧张。” 邱红奎轻声笑着，微微抬手示意秦渺渺坐下。 秦渺渺没有落座，接着说道：“我是秦大虎的女儿，我爹被抓，欠了信用社一笔钱，我现在一个人，也没收入，听说要把我家房子抵押，我连家都没了，是不是能高抬贵手，等过几年我赚钱慢慢还。” “这个……”邱红奎为难了一下，看着面前一脸无助茫然的小姑娘，淡淡说道：“不是我不帮你，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秦渺渺不断点头，楚楚可怜：“我也是没办法，叔叔，你就帮帮我吧，求求你了。” “你这情况特殊，可以考虑一下。”邱红奎思索了一下，似乎很为难，然后下定决心似的：“看你可怜份上，我就帮你一次，不过，你别乱说。” “不会，不会，谢谢叔叔。” “办公室不方便谈，晚上，到青玉旅馆三零二。” “为什么到旅馆，这里不行吗。” 秦渺渺眨动靓丽的眼睛，一脸单纯不解。 “这是私事，当然私下里说。” “一定要去吗？”秦渺渺有点胆怯。 “你要是不愿我帮忙，不去也可以。” “我去，我去就是。” “这还差不多。” 邱红奎眯眼笑起来，笑得很得意。 他就好这一口，马启书安排的还没过来，这不，送上门的来了，真是天遂人愿。 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拿捏起来毫不费力。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坐立不安，毫不容易熬过一天，等到夜幕降临，就赶到旅馆自己特定的房间。 等了有几个小时，小姑娘才珊珊来迟。 “进来坐，进来坐。” 邱红奎急忙招呼秦渺渺进门，顺便把门反锁上。 他倒是理解，小女孩，总是会犹豫一下，经过心理斗争才过来。 秦渺渺还是穿着校服，胆怯地在沙发上坐下，双腿紧紧夹着，坐立不安。 “别怕，别怕。”邱红奎笑着说道：“要不要喝杯茶。” “不，不用。”秦渺渺摇头：“我家的事，需要我做什么。” “你倒是不笨。”邱红奎大声笑起来：“你这样的姑娘，我喜欢，这样吧，说白了，你陪我睡一觉，你家的贷款可以帮你缓一缓。” “只能缓一缓吗。”秦渺渺似乎有点不甘心。 “这样吧，你伺候我舒服了，我可以帮你免了。” “必须睡觉才行吗？”秦渺渺抓住衣服，一脸紧张。 “当然。”邱红奎心中欲火燃烧，不耐烦起来：“麻利点，我告诉你，为了钱，我可没少睡你这样的小姑娘，人家都是主动排着队来的。” 说着，邱红奎坐到秦渺渺身边，伸手，迫不及待地去扯秦渺渺的衣服。 “我自己来，自己来。” 秦渺渺站起身，嘴里念叨着，似乎在下定决心。 邱红奎看着她，脸上露出色咪咪的微笑，又伸手，摸向秦渺渺挺翘的臀部。 “摸你奶奶个腿。” 秦渺渺忽然吼起来，抓起茶几上的茶杯，啪，砸在邱红奎的脑袋上，茶杯粉碎，邱红奎头破血流。 秦渺渺抬脚，狠狠踹过去，嘭嘭嘭，一边踹一边叫着：“我让你睡，让你睡，打死你个狗日的。” 第68章 收拾邱主任 清晨，霞光普照，河水闪着波光，岸边翠柳依依。 乔宇刚刚跑步回村，夏翠莲就迎面过来，说一个叫秦渺渺的姑娘打来电话，贷款的事解决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什么关系。” 夏翠莲一脸好奇八卦，贷款的事她知道，很难，最近乔宇都焦头烂额了，那姑娘说得好像很轻松，能力很大似的。 “相好的。” 乔宇随口回答，和秦渺渺的关系，还真一句两句说不清。 “切。” 夏翠莲嗤之以鼻：“就你这穷样，哪个有能力的女人会看好你，也就是刘秀瞎了眼。” “人家说不定看上我的肌肉呢。” 乔宇穿着无袖汗衫，屈臂用力，胳膊上肌肉鼓起，在夏翠莲眼前炫耀地晃了晃。 “我感觉你怎么越来越没个正形了。”夏翠莲嫌弃地白了一眼乔宇：“这样，就像发情的孔雀开屏似的。” “有不有可能，这是男人成熟的标志。” 乔宇嬉笑着，身体前倾，伸着脑袋，夸张地瞪大眼，向夏翠莲衣领里张望。 其实，夏翠莲衣领很传统，扣子很紧，啥也看不到。 “滚。” 夏翠莲还是脸颊一红，退后几步，羞恼地瞪着乔宇。 “看看有什么要紧，好东西不就是给人欣赏的吗。” 乔宇哈哈笑着，转身离开，他就是喜欢逗逗夏翠莲，开心一下。 夏翠莲站在原处，愣了愣，眼神有点异样。 不知为什么，乔宇每次带点下流的玩笑，她不仅不反感，还有点心慌意乱。 甚至……期待。 其实，乔宇也很好奇，秦渺渺是如何办到的，难道她有很硬的关系。 不可能，要是有通天的关系，她爹也不会被抓。 带着满肚子疑问，早饭后，乔宇就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赶往花旗镇。 到了秦渺渺家，门敞开着，秦渺渺好像刚起床不久，还穿着一身睡裙，头发凌乱披散着。 面前餐桌上放着一碗面条，正稀里呼噜地吃着。 淑女形象，真的没有。 “坐。”见乔宇进门，秦渺渺随口打招呼，然后推了推面前的碗：“要不要吃点，我下的面条可好吃啦。” “我不喜欢别人的口水。” 乔宇看着吃剩一半的面条，摇了摇头。 “你们男人就假正经。”秦渺渺哼了一声，继续用筷子叉着面条：“和女人亲嘴时候，怎么就不嫌口水了。” 乔宇：“……” 看着秦渺渺吃完面条，擦了擦嘴，乔宇才小心问：“贷款的事，真的解决了？” 他还是压抑着一种喜悦，谁知道这姑娘是不是骗自己。 总觉得她做事不靠谱。 “你这话问得，好像不信任我。”秦渺渺站起身，走向卧室：“本姑娘出马，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是的是的，秦大小姐貌美如花，能文能武，天下无敌。” 乔宇随口拍着马屁，只要能解决贷款的事，马屁输出怎么肉麻都行。 “马屁精。” 秦渺渺被逗得咯咯咯笑起来，同时，手腕一翻，睡裙落下，几乎光着身子，开始换衣服。 乔宇缩了一下身子，急忙退出卧室。 “还假正经。”秦渺渺瞄了一眼。 换好衣服，扎了个马尾辫，秦渺渺才走出房间，把录音笔放在乔宇面前。 录音是邱红奎和秦渺渺的对话，从办公室到旅馆。 把邱红奎诱逼女学生情形，表现得清清楚楚。 “真他妈不是人。”听完，乔宇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把这个交上去，即使不判刑，他主任的位置也完了。” “你是不是傻啊。”秦渺渺一脸鄙视：“他下台对你有什么好处。” 乔宇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明白。” “你还不是无可救药。”秦渺渺挥手：“走吧，去会会邱大主任。” 到了信用社门口，秦渺渺并没有进去，而是在路边一个汽车站牌下面等。 乔宇一个人走进大门，迎面看见李淑萍走过来：“你来干什么，今天不是时候，贷款的事改天，邱主任一大早就发火， 脑袋上还缠着纱布。” 领导心情不好，办事自然要避着点。 “没事，他见我心情就没好过，也没给过好脸色。” 乔宇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走向主任办公室，也不敲门，直接推开走进去。 “乔宇，你来干什么，滚。” 邱红奎头上缠着纱布，正在泡茶，见到乔宇立即火起来，手指着门，大声吼着。 “别生气，别生气。”乔宇笑眯眯说道：“气坏了身子，可就玩不了女学生了。”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邱红奎拍案而起，旋即又愣了一下，声音低下来：“什么女学生，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说得很理直气壮，但明显心虚，眼睛看了看房门。 “看来大主任脑袋坏了，记忆力不好，需要我提醒提醒。”乔宇关上门，回身拿出录音笔，打开，放在桌上，里面立即传来邱红奎的声音：“……办公室不方便谈，晚上到青玉旅馆……你陪我睡一觉，你家的贷款可以帮你缓一缓……为了钱，我可没少睡你这样的小姑娘……” “你哪来的这东西。” 还没听完，邱红奎脸色就变得难看，伸手就去抓录音笔。 乔宇早有防备，一把抓住邱红奎的手腕，用力扭动，邱红奎痛得龇牙咧嘴：“放开，放开，有话好好说。” 他真的怕了，现在是严打期间，这录音不够判刑，但足够毁了他前程。 乔宇松开邱红奎，收起录音笔：“邱主任，我那贷款的事……” “签，我立即签字，合理合法。” 邱红奎很干脆地点头，人一旦怂下来，就没了任何骨气和原则。 很快，李淑萍拿来文件，邱红奎唰唰唰签完。 “我马上安排，钱三天后到。” 李淑萍出门时候，看了一眼乔宇，满脸惊讶疑惑。 “还有秦渺渺的事……”乔宇转动着手中的录音笔。 “我可没碰她。”邱红奎立即喊冤，指了指脑袋：“她还用茶杯砸了我的头。” “我他么问你碰没碰了吗，我是说她家的欠款。” “一笔勾销，那本来就是她爹的事，和她无关。”邱红奎看着乔宇手中的录音笔：“现在，录音笔应该给我了吧。” “你当我是傻子吗。”乔宇翻了翻眼，把录音笔揣进衣兜。 刚要离开，看了看桌上紫砂壶，拿起来，里面的茶温度刚刚好。 “这玩意不错。” 乔宇拿起紫砂壶，一边走出信用社一边举起壶，微微仰脸，茶水顺着壶嘴流进嘴巴。 “玛德。” 办公室内，邱红奎怒吼一声，哗啦，把办公桌掀了个底朝天。 第69章 寂寞青春 街道边站牌下，秦渺渺看着乔宇一边走一边喝茶，摇晃着过来，笑着说道：“看来邱主任很客气，还给你专门泡了茶。” “那当然。”乔宇笑得灿烂：“你可没看到，录音笔拿出来，那家伙立即变得跟孙子似的，签字唰唰唰，可麻利了，真他妈过瘾。” “你就别得瑟了。”秦渺渺笑得柳眉弯弯：“这次我立了大功，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随便。”乔宇很豪气地挥了挥手。 “今天我过生日，你陪我一天。” “陪你？” 乔宇的手停在半空，狐疑地看着秦渺渺。 “瞎想什么呢。”秦渺渺娇嗔地翻了翻眼：“我就是让你陪我随便逛逛，散散心。” “这个没问题，我带你去抓野味，你肯定喜欢。” 重新回到秦渺渺家，秦渺渺换了身牛仔服，紧身又有弹性，方便活动。 秦渺渺让乔宇把自行车留下，推出一辆摩托车：“这是我爹的宝贝，平时都不让我碰，我只是偷偷骑，现在好了，他坐牢，摩托车也是我的了。” 乔宇羡慕地摸了摸摩托车，男孩子，对车有种天然的喜爱。 “走吧，等会让你过过瘾。” 秦渺渺跨上摩托车，让乔宇坐在后面：“坐稳啦，搂住我的腰。” 摩托车启动，呼一声窜出院门，沿着街道，出了花旗镇，一路行驶。 速度忽快忽慢，歪歪扭扭，几次差点翻车。 乔宇确信，以前秦渺渺也就是偷偷骑过，驾驶技术根本不行，令人胆战心惊。 尤其是坐在后面，有种随时会英勇就义的感觉，乔宇不得不死死抱住秦渺渺的腰。 “你的手能不能别搂得那么紧，怀疑你占我便宜。” 摩托车呼呼向前，秦渺渺兴奋地大声说着。 “我哪有那心思，我是怕摔死。” 乔宇大声回答，话音刚落，摩托头扭了一下，冲向路边一位骑着自行车的中年男人。 那人被吓得栽倒在路边草丛中，连滚带爬地跑远，秦渺渺扶正摩托车，一边继续向前飞奔，一边大声笑着。 风吹散了她的马尾辫，秀发随风飘扬，在乔宇脸上拂来拂去。 到了风华村，秦渺渺才放慢速度，但摩托车也算稀罕，尤其是一个妙龄少女驾驶，乔宇坐在后面，立即引起很多人瞩目，议论纷纷。 乔宇回家取了弩弓等东西，放在帆布包里，摩托车在田野里停下，放在一旁。 抓野味，乔宇一般都是夜里出动，夜里动物归巢，还有的视力不好，手电光晃眼，很容易抓。 典型的就是刺猬，光照下，干脆团起来。 白天就不一样了，动物都躲起来，即使行动也很谨慎，稍有动静就会逃之夭夭。 乔宇观察了一会，带着秦渺渺在河边一处草丛中趴下，看着眼前一片黄豆地。 拿出弩弓，凝神观察。 “就这样趴着，能行吗？” 秦渺渺眼珠转动，表示怀疑。 “守株待兔，学过吗。” “学过，那意思好像讥讽人很笨。” “我像那种笨的人吗。” “像。” 秦渺渺看着乔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乔宇：“……” 似乎为了验证秦渺渺的话，两个人趴了好久，也没什么东西出现，暖暖的阳光，四周充满草的清香，乔宇都有点昏昏欲睡。 这方法感觉真的笨。 乔宇思绪有点发散。 “来了，来了。” 秦渺渺第一次出来玩，明显更有精神，一直盯着前方看。 忽然低声提醒。 乔宇精神一震，急忙看过去，一只灰色野兔，走走停停，在向这边靠近。 瞄准，发射。 嗖。 兔子翻腾一下，倒地不起，四肢划动。 一支弩箭穿胸而过。 “打中啦，打中啦。” 秦渺渺一跃而起，就像个孩子，提着野兔，不断晃动着。 “小意思。” 乔宇轻描淡写地挥挥手，有点得意。 乔宇接连换了几个地方，两三个小时，又打了两只野鸡，两只野兔，还抓了一只大刺猬。 收获颇丰，还不包括有两只野鸡是秦渺渺出手，压根就没打中。 “歇一下。” 秦渺渺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她很开心，也真的累。 不仅要根据动物痕迹不停转换地方，而且弩弓也不是一击毙命，尤其是兔子，受伤了还能跑得飞快，需要追赶。 小姑娘身上很多泥土灰尘，头发凌乱还有草屑，衣服皱巴巴，完全一个乡下疯丫头模样。 乔宇也累，而且没吃午饭，已经饥肠辘辘。 立即收拢一些枯枝和干草，放在干涸水渠里，点燃。 乔宇拿出包里的调料，还有铁签，掏出小刀，准备烤野味。 “我来。” 秦渺渺又来了兴致，夺过刀，咔嚓咔嚓，很快把野兔扒皮，清理干净。 接着又扒了一只野鸡。 很快，水渠里清香飘扬。 吃饱了以后，两个人躺在草地上，望着白云蓝天，闻着青草香味，懒懒的一动不动。 夕阳渐渐西下。 “还别说，你烤的野味真的好吃。”乔宇回味着野兔的味道，咂咂嘴；“你不做厨师可惜了。” “我喜欢做菜。”秦渺渺随口回答，紧接着一骨碌爬起身，看着乔宇，眼睛放光：“我决定啦，开个野味馆。” “开店可以，哪来的本钱。” 乔宇摇头，这丫头，她老爹还留下一屁股债呢。 “所以我才开野味馆呀。”秦渺渺歪着脑袋：“桌子炉灶不值钱，门面有一间亲戚家的，野味也不用成本，你抓点给我送过去。” “你是认真的吗？” 乔宇也坐起身，看着秦渺渺，看神情，倒不是在开玩笑。 “嗯。” 秦渺渺用力点头：“记住，你要给我提供野味。” 返回的时候，已经是晚霞落尽，不过摩托车有灯，不受影响。 秦渺渺让乔宇驾驶摩托车过过瘾，乔宇很快就熟练，比她驾驶得还要平稳。 “我很厉害吧。” 摩托车在路上飞驰，乔宇感觉意气风发，大声笑着。 秦渺渺坐在后面，搂着乔宇的腰，咯咯笑着：“厉害厉害，你是世界上最猛的男人。” 两个人并没有急着回去，在公路上绕了一大圈，乔宇感觉秦渺渺脸贴着自己后背，似乎睡着了。 慢慢放缓速度，平稳地行驶起来。 原野静寂，一轮明月高挂。 回到秦渺渺家，已经是深夜，秦渺渺冲进卧室，一下子倒在床上：“累死了，累死了。” 乔宇刚要离开，秦渺渺拍了拍床：“陪我坐一会。” 乔宇在床边坐下，秦渺渺忽然翻身，抱住他的腰。 乔宇清晰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温热，却没有动，呆呆坐着。 过了好一会，秦渺渺幽幽说道：“你怎么没反应，难道我就一点魅力没有。” “有。” “那你怎么不行动。” “我怕你用茶杯砸脑袋。” “你真逗。”秦渺渺噗嗤一声笑起来，接着轻声说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知道，上午你说过，所以一大早你吃面。” “我十八岁了，成人了。”秦渺渺似乎在喃喃低语：“我爹被抓，我也自由了，再也没人管我了。” “自由了，自由了，我他么自由了……”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然变成低低的哭泣。 自由是一种洒脱，也是孤单。 疯狂之后更是寂寞，这就是人生。 声音几不可闻，小姑娘肩膀不断抽动，双手用力抱着乔宇的腰，似乎怕他飞走。 乔宇忽然一阵心酸，抬手，轻轻抚摸着秦渺渺的脑袋。 过了一会，秦渺渺哭累了，沉沉睡去，依旧搂着乔宇的腰。 乔宇一动不动，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 夜更深，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一地雪白。 第70章 挺合身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 乡村清晨的田野一片翠绿，空气格外清新。 乔宇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慢悠悠地回到家。 解决了贷款，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刚进家门，大姐说夏翠莲来过，刚走，吞吞吐吐没说啥。 “夏翠莲最近和你走得挺近。” 二姐狐疑地看着乔宇，那目光完全是打量不良少年，充满鄙视。 乔宇对着二姐翻了个白眼，以示反对，扭身出门。 走进村长家院子，一阵花香。 夏翠莲爱养花，墙角花坛里几种鲜花盛开。 院子收拾得特别干净，青砖地面还残留着冲洗水迹，墙角的工具都摆得整整齐齐。 夏建业正在修剪一株月季，乔宇走过去：“村长，看你家这样，是有什么贵客还是什么喜事。” “等会翠莲和你说。” 夏建业难得对乔宇一脸笑，一直以来，虽然有共同利益，但他对乔宇可没好印象，也没好脸色。 尤其裤腰带的事，被抓着把柄，总觉得在乔宇面前村长的威风扫地，硬不起来。 乔宇心情也不错，从包里掏出紫砂壶，贴近夏建业，指着上面的那个马字，轻声说道：“这是大刘村村长送给邱主任的，想坏我的事……” “狗日的马启书。” 听完乔宇的叙说，夏建业骂了一句，拿着紫砂壶兴冲冲离开。 “你和我爹说什么了，他好像挺开心。” 夏翠莲走出来，看着离开的老爹，有点疑惑地问。 “当然是大事。”乔宇打了个哈哈。 “切。”夏翠莲一脸不屑，老爹都嫌弃乔宇，乔宇的事，都是让自己这个做女儿的去联系。 不过，夏翠莲也没心思追问：“对啦，我早上去你家，说你一夜没回，昨天还带着一个骑摩托车的姑娘。” 夏翠莲眨着眼，眼珠转动，一脸求知欲八卦。 对男女之事，无论男女，统一的敏感好奇。 “我们去睡觉了。”乔宇放低声音，向夏翠莲身边凑了凑，故意神秘兮兮，瞄着她胸前：“要我说给你听吗。” “滚。”夏翠莲笑着在乔宇脑袋上拍了一下。 夏建秋心情特别好。 离开家，赶到村头自己家的小卖部，用紫砂壶泡了一壶茶。 一手茶杯，一手茶壶，一边走一边喝，从村头小桥上这头溜达到那头。 那头是大刘村的人，也算是乡里乡亲，平时斗嘴竞争，还是会来来往往。 有人立即打招呼：“夏村长，看你开心的样，有什么喜事吗。”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溜达。”夏建业摇了摇头，喜事真的有，有人给儿子相亲。 但夏天是个傻子，不适应宣传，乐在心里就行。 “来来来，喝杯茶。” 夏建业晃动着紫砂壶，故意炫耀。 “不用不用。” 对方客气地摆手，很自然看到紫砂壶：“你这壶，怎么和马村长家一样，上面还写着马字。” “巧合，巧合，这是信用社邱主任给我的。” 夏建秋打着哈哈，不断和大刘村的人打招呼。 很快，大刘村有人告诉了马启书，马启书在家里正和李二歪商量事情，立即脸色一变，拿起电话：“邱主任，我听说，夏建秋有个紫砂壶……” “别他妈给我提紫砂壶。”话还没说完，邱红奎在电话里已经吼起来：“玛德，你让我得罪的是什么人，乔宇那个王八蛋就是个疯子，新闻你没看吗，连胡六都栽在他手里，你是不是想我也死。” 啪。 电话挂断，马启书打了个寒战，胡六可是家喻户晓的狠人，杀人不眨眼，竟然被乔宇收拾了。 不用说，贷款的事，也拦不住了。 “马村长，你放心，这次不行就下次。”李二歪在一旁听得明白，恨恨说道：“先让夏建秋得意几天，等乔宇的猪养肥，我联合其他人压价，不让他血本无归，也赚不了几个钱。” “玛德。” 马启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却也无可奈何。 第71章 林姗姗 夕阳照在夏翠莲家院子内，一片金黄。 乔宇坐在长凳子上，夏天规矩地站在一旁 乔宇一字一句地教着夏天，都是简单的礼貌用语。 可教了好一会，夏天依旧拐不过弯。 “我的天啦。”乔宇一拍脑袋，感觉生无可恋。 最近有人给夏天介绍对象，要相亲，夏翠莲拉着乔宇教夏天待人接物。 乔宇一口答应下来。 可他感觉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教了夏天几乎一整天，毫无效果。 自己倒是急得嗓子眼冒烟，一口气喝了三碗冷水。 “镇定，镇定。” 夏翠莲在一旁安慰乔宇，还伸手在乔宇后背敲了几下，语气温柔。 好吧，看在夏翠莲的面子上，暂时忍耐一下。 乔宇深吸一口气，继续耐着性子：“跟我学，屋里坐。” “跟我学，屋里坐。”夏天机械的重复着。 “跟我学不用说。” “跟我学不用说。” 我的天啦，乔宇再次崩溃。 “切， 你这样，猴年马月才能教会夏天。” 一个小媳妇走进来，二十左右，长得俊俏，皮肤水嫩，眼睛又大又亮，身材丰润，鹅蛋脸，薄薄嘴唇红艳。， 看着乔宇，一脸不屑。 乔宇认识，小媳妇叫林姗姗，秋玲的闺蜜，也是邻居。 经常在一起。 不过，乔宇印象里和林姗姗并没有说过几句话。 “你行，你来试试。” 乔宇立即暴跳起来，满肚子怒火，对着林姗姗撒放出来。 “你急什么。”林姗姗手里提着一条大红鱼，把鱼放进一个盘里，接着白了一眼乔宇：“来就来，反正教得比你好。” “你要是教好夏天，我在院子里爬三圈。” 乔宇手臂划拉一下，教一个傻子学礼貌。 真的是一种折磨，乔宇感觉自己要变成傻子了。 “夏天，来，看我的手指。” 林姗姗伸出中指：“这个是你好。” 然后，又伸出食指：“这个是请坐。” …… 不同手指代表不同意思，很快，夏天就记了下来。 掰着手指念叨了几遍。 “我们组合起来。”林姗姗指了指夏翠莲：“这是姐姐。” 然后，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夏天立即说道：“姐姐，你好。” 林姗姗又勾了一下另一个手指，夏天立即会意：“姐姐请坐。” 又教了一会，夏天更加熟练，配合手势，也能说得有板有眼。 “怎么样？” 林姗姗看着乔宇，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 乔宇一抱拳；“甘拜下风，我说话算话，现在就在院子里爬三圈。” 说着，乔宇真的四肢落地，在院子里快速爬了三圈。 他动作灵敏快捷，有点像猴子。 惹得夏翠莲和夏天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怎么还绷着脸。” 乔宇微微气喘，看着一脸冰冷的林姗姗，有点奇怪地问。 “我婆婆说，你不是个好人。”林姗姗冷声说道：“会勾搭人家小媳妇。” 乔宇一下子张大嘴，没有反应过来。 这帽子扣得，感觉有点冤枉。 林姗姗看着一脸发懵的乔宇，出了院门，紧走了一会，想起乔宇在地上爬的滑稽样。 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婆婆说联防队都不是好人，尤其是乔宇，一再告诫自己，不要搭理。 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怎么感觉挺有意思，没那么可怕。 也是，婆婆是多心了。 只要自己立身正，谁也勾搭不去，对一些不怀好意的男人，保持戒心。 路过秋玲家门口，秋玲看着一脸笑的林姗姗，好奇地问：“有什么喜事吗，看你这么开心。” “没有，绝对没有。” 林姗姗急忙收起笑容，快步跑回家。 第72章 柳如燕 中午。 风华村十几里开外，柳家村。 三间破旧的瓦房前，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正在晾衣服。 清秀脸颊，皮肤有点暗。 伸手花格子上衣，打着几个补丁。 “柳如燕。” 一位胖胖的妇女走过来，大声招呼：“我给你物色了两个人，什么时候带你去相亲。” “谢谢三姑。” 柳如燕腼腆地笑了笑：“我有时间，随便什么时候。” “你这孩子，人挺好，就是被你二叔和弟弟耽搁了。” 三姑是个媒婆，媒婆总是会唠叨。 柳如燕从小没了爹娘，和弟弟跟着二叔长大。 二叔是个光棍，待她们姐弟就像亲生一样，供书上学。 可惜，几年前二叔生了大病，一下子家庭垮下来，柳如燕不得不放弃学业。 一个姑娘家，供养一个病人一个学生。 “三姑，别说啦。” 柳如燕摆了摆手：“我不会放弃我二叔和弟弟的，不然，宁愿不嫁人。” “你啊。”三姑摇头：“带着两个累赘，我也没法帮你找条件好的，下午有个老光棍，还有点钱，你见一见。” “好点。” “还有……”三姑停顿一下：“我还有个亲戚，风华村村长夏建秋家，有个儿子，和你年纪倒是差不多，就是有点傻乎乎，你想不想见见。” “见。”柳如燕苦笑了一下：“我这条件，只要能养活二叔，供我弟弟上完学就行。” “好，我和夏家约个时间。” 三姑离开，弟弟柳如英背着书包，用蛇皮袋踢着行李出来：“姐，我上学去了。” “等会。” 柳如燕进屋，拿出一把零碎的钞票，塞到弟弟手里：“你住校，一个星期才回来一趟，别节省，身体要紧。” “姐，这钱留着二叔治病。” “治病的钱，我有办法，你不用操心，认真读书。” 柳如燕推了一把弟弟，看着他远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弟弟很争气，在学校成绩名列前茅，老师说能考上名牌大学呢。 自己受点委屈算什么。 晾完衣服，媒婆三姑推着自行车过来，载着柳如燕直奔花旗镇。 三姑介绍的人竟然是镇上人，还有个小院，院子里是一栋陈旧的二层小楼。 “刘青树这人，人岁数大了点，三十几，但有钱，打上十几岁也不是不可以。”走进院门，三姑就开始唠叨：“当年，赵四小姐还跟了张学良呢，关键是，刘青树一个人住，过门房产都是你的。” “嗯。” 柳如燕乖巧地跟在一旁，低声答应着。 很快，就见到刘青树，家里就他一个人。 西装革履打扮过，胡子刮得都很干净。 可惜，三角眼大嘴，露出一口抽烟过度的黄板牙。 怎么看都很丑。 柳如燕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神色平静。 自己这条件，媒婆也只能挑一些残次品，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了。 “喝茶，喝茶。” 刘青树看着柳如燕，急忙招呼。 眼睛都有点直，这姑娘青春秀丽，就是有点瘦。 养一养是个美人。 他家的条件确实不错，家具齐全，还有电视冰箱。 桌上摆着点心饼干。 三姑一边抓着饼干往嘴里塞，一边说道：“刘青树，你向姑娘介绍一下情况。” “没什么介绍的，我就一个人。”刘青树咧嘴笑了笑：“要不，我带你看看房间。” “也行。” 柳如燕腼腆地笑了笑，站起身。 刘青树脸上露出一丝喜悦，既然不反对，就是有希望。 自己这服嘴脸，许多姑娘看了扭头就跑。 刘青树带着柳如燕，楼上楼下观看了一遍。 炫耀完房产，刘青树进入二楼一个小房间，刘青树打开一个小木盒，里面珠光宝气：“这是我爹妈留下的，很值钱。” 看着那些珠宝，柳如燕眼睛都亮起来。 看完房产珠宝，柳如燕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怎么样，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就买几件衣服。” 三姑抓紧机会，立即提议，姑娘一旦接受衣物，就算成了一大半。 “行。”柳如燕很顺从地点头。 花旗镇明宇服装店。 是最大的店铺，不仅有传统地衣服定做，还有最新潮，各种衣服。 “随便挑，等会我付钱。” 刘青树大手一挥，让柳如燕进入服装店，然后掏出几张钞票，递给三姑：“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三姑眉开眼笑，但还是坚持了一下：“姑娘我要带回去，对她家长负责。” “人迟早是我的，不是说她没家长吗，交给我就行。”刘青树咧嘴笑了笑：“事成之后，少不了你好处。” “既然刘老板这样爽快，我就把柳如燕交给你了。” “你就放心去吧。” 三姑走开，刘青树点燃一支烟，在服装店门扣吞云吐雾。 等了一会，刚要进店。 迎面两个年轻人走过来，一位很精神，走路虎虎生风，另一位憨憨的，眼神有点呆。 刘青树意外地叫了一声：“乔宇。” 乔宇愣了一下，才认出三角眼刘青树，自己刚进入劳改农场就和他打过架。 “刘青树，你在这干嘛。” 两个人没什么深仇大恨，乔宇招呼着，客气地递上一支烟。 “我刚相亲了个对象，在里面挑衣服。” 刘青树一脸自豪，瞥了一眼乔宇：“你小子，找到对象没有。” “还没。” “那你可要抓抓紧。” 刘青树哈哈笑着，很得意。 乔宇皱了皱眉，对着家伙又有点反感起来。 不再搭理他，带着夏天进入服装店。 他是按照夏翠莲吩咐，带着夏天来买衣服，相亲吗，总得体面点。 服装店内，人不多，乔宇一边帮着夏天试衣服，一边四处观望。 刘青树这个人，特别好色。 乔宇考虑是不是要提醒一下哪位姑娘，可看了一圈，买衣服的姑娘都青春靓丽，和刘青树似乎都不搭边。 这狗日的，不会是吹牛逼吧。 乔宇想了想，放弃存在。 “老板，结账。” 柜台边，响起刘青树的大嗓门，充满炫耀。 店里的人都被吸引过去。 乔宇一眼就看到刘青树身边的柳如燕，腼腆羞涩，很清纯的一个小姑娘。 真见了鬼，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看上刘青树。 柜台边，刘青树已经结完账，双手夸张地点完钞票，啪一下拍在柜台上。 “走。” 刘青树意气风发地挥了挥手。 柳如燕低着脑袋，很乖巧地跟在后面。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是啊，这姑娘，不知道怎么被刘青树骗来的，刘青树可不是个好人。” “是啊，我邻居家闺女，就被他糟蹋了，还不好意思说出去。” “这事说不出口，去年，还有个闺女被刘青树糟蹋，投河了。” 刘青树在花旗镇有点名，店里认识的人立即议论纷纷。 乔宇听了一会，本身对刘青树就有点不舒服，现在更为那位姑娘不值担心。 立即拉着夏天走出服装店，让他在店门口等着。 自己则是追着刘青树和那位姑娘过去。 街道拐角处，那位姑娘亭亭玉立站立着，俏脸微仰，眯眼看着天空一只小鸟飞过。 不远处，有个卖糖葫芦的。 刘青树正走过去，看样子是要给姑娘买糖葫芦。 乔宇立即靠近过去，低声说道：“你了解刘青树吗，他是个劳改犯。” 劳改犯，在当时可是个巨大污点，乔宇捡最强的说。 果然，姑娘好奇地转过来，看着乔宇一脸惊讶。 “他还是个色鬼，糟蹋过很多姑娘。你离他远点，别吃亏。” “你怎么知道的？”姑娘问了一句。 “我在劳改农场和他一起呆过。” 乔宇脱口而出，旋即觉得这证明有点不妥，岂不是说，自己也不是好人。 果然，姑娘脸色一冷，淡淡说道：“我们又不认识，我就是看上了刘青树，也知道他为人，打光棍这么多年，好色也正常，关你什么事。” 说着，姑娘还翻了个白眼。 “我……”乔宇一下子哑口无言。 自己似乎是自作多情了，人家什么都知道。 玛德，这叫什么事。 “关我屁事。” 乔宇低声吼了一句，扭头就走。 看着乔宇气冲冲的背影，柳如燕笑起来，这家伙，还挺有意思，可惜，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 “看什么呢。” 刘青树拿着糖葫芦过来，递给柳如燕。 “一个有意思的人。”柳如燕随口回答：“我们看电影去。” “对，看电影。” 刘青树一脸惊喜，这姑娘倒是会浪漫，自己正琢磨着，如何把时间拖到晚上呢。 这不，人家已经想好了。 电影接连看了两部，柳如燕很认真，刘青树却心痒难耐，在一旁递水递爆米花，还有花生瓜子。 电影结束，已经是夜幕拉开。 到了刘青树的发挥时间，他精神抖擞，在一家酒楼叫了个雅间。 菜肴很丰富，还有白酒。 “我不会喝酒。” 柳如燕俏脸羞红，轻声说着。 “喝一点，助助兴。” 刘青树刚喝了一点，就有点口不择言。 “那……我就喝一点点。”柳如燕羞涩地笑了笑。 “行，你随意，我干了。” 刘青树很开心地笑着，酒也一杯一杯。 喝了好一会，刘青树已经醉醺醺，柳如燕却很清醒，只是脸颊娇红，如花绽放。 “刘哥，我们再来一杯。” 柳如燕声音轻柔，和刘青树碰了一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不行了，不行了。” 柳如燕手扶着额头，摇摇晃晃。 “什么叫不行，我可是正当时。” 酒精刺激之下，刘青树原形毕露，一把抱住柳如燕，按倒在沙发上。 他已经迫不及待，上下齐动手。 柳如燕轻轻推了推，似乎很无力。 “美人，来吧。” 刘青树感觉火候已到，邪笑着，拉扯开柳如燕的衣服。 忽然，柳如燕发出一声惊叫，叫声刺耳。 刘青树被声音刺激得愣了一下，门外 酒楼的员工冲进来，把压在柳如燕身上的刘青树拉开。 柳如燕衣衫不整，楚楚可怜，蜷缩在沙发上，惊恐得不断掉眼泪。 “把刘哥送回家。” 刘青树是熟客，平时酒后无德的事没少干，酒楼老板立即让人把刘青树送回家。 大晚上，柳如燕一个姑娘家，又喝多了酒。 还好，酒楼有客房，老板把柳如燕安排进一个房间 暂时住下来。 夜深人静。 还没繁华的花旗镇，也进入梦乡。 酒楼三楼客房，一个房间的后窗户悄悄打开，垂下一条绳索。 一个苗条的身影滑落地面。 十几分钟后，身影出现在刘青树家的院子外。 沿着院墙转了一会，身影手脚并用，攀上院墙，跃上二楼阳台，敏捷地进入室内。 轻车熟路，直奔一个房间，拿出一张卡片，插进门缝，打开门。 打开手电晃了一下，找到放着 珠宝的那个木盒子，揣进随身的包。 很快，身影原路返回酒楼的客房，收起绳索，关上窗户。 夜更深更静。 第二天一大早，花旗镇就轰动起来，刘青树家丢失了贵重物品，警车停在门前，灯光闪闪。 刘青树衣衫不整，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地面上：“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替我做主啊，那些东西是我全部家产。” “起来说话。” 所长吕青莲冷着脸：“说一下具体情况，还有，谁见到过你家的贵重东西，知道摆在哪。” “没人知道，这是我的秘密。” 刘青树干嚎着，昨天相亲的小姑娘倒是知道，听说昨晚一直在酒楼房间，吓得不敢出来。 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很清楚，追究起来，说不定来个流氓罪。 调查可一通，毫无线索，倒是在角落发现了一个粉笔画的猴子图案。 又是猴子大盗。 消息迅速传开，猴子是最近流行的大盗，神出鬼没，已经作案好多起。 第73章 夏天相亲 一大早，乔宇刚刚锻炼回来，夏翠莲就急急忙忙赶过来：“快点，夏天今天相亲，帮我镇场子。” “马上到。” 乔宇答应一声，迅速找出一件像样的衣服穿上。 上午，阳光灿烂，照在田野乡村，一片翠绿。 风华村热闹起来，大家纷纷议论。 村长夏建秋的儿子夏天今天相亲，这可是特大新闻。 相亲在农村天天见，不奇怪，可夏天是个傻子，就让人充满好奇。 除了好奇夏天怎么待人接物。 还有，议论更多的就是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愿意和一个傻子相亲。 估计很丑，也可能是个残疾。 “会不会也是个傻子。”光棍李大有异想天开：“两个傻子在一起过日子，那可就真的热闹。” “别他妈瞎说。”石莲花忍不住，指着李大有脑袋骂起来：“就你这鸟样，傻女人也不会和你相亲。” 四周一阵大笑。 说笑归说笑，还真的有不少人猜来的姑娘同样是个傻子。 大刘村的许多人听到消息，站在桥那头看热闹。 媒人和姑娘要想过来，两村之间的桥是必经之路。 夏天西装革履，已经站在村头自己家的小卖部门前等待，傻傻的脸有点拘谨。 他有点弱智，也不是一无所知，也知道相亲怎么回事。 显得有点紧张。 乔宇和林姗姗站在夏天两边，乔宇不断提醒：“夏天，别紧张，别紧张。” “你他么越提醒他越紧张。”林姗姗向乔宇翻了个白眼，轻轻拉了拉夏天的手，柔声说道：“看我手势说话，没问题，相信我。” “嗯。” 夏天用力点头，乔宇不得不承认林姗姗这女人真的有俩下子。 村长夏建秋一身中山装，早早就站在桥头，焦急地张望。 “来了，来了。” 大刘村那边响起一阵喧哗，让开一条道，有两个人走过来。 前面一位推着自行车中年妇女，胖胖的。 后面紧跟着一位姑娘，小花格衣服，普通简单。 微微低着头，但也看出眉目清秀。 身材高挑，走路也看不出什么不正常。 到了夏建秋夫妇面前，胖女人笑着介绍：“这就是柳如燕，我和你们说过的姑娘。” “叔叔婶婶好。” 柳如燕有礼貌地打着招呼，声音清脆，眼神明亮。 看热闹的一起呆愣起来，包括夏建秋都一脸意外。 这姑娘完全是中上等，一般人家都求不来。 “孩子打招呼呢。” 胖女人轻声提醒，夏建秋才醒过神：“好好，快，家里坐。” 说完，夏建秋向大刘村那边一群人挥了挥手：“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脸上满是得意，惹得大刘村的人骂着离开。 胖妇女和姑娘走向夏天，夏天紧张地手在裤子上擦了又擦。 大家都醒过神，议论声更大。 只有乔宇依旧目瞪口呆，看着姑娘一步步走近。 这姑娘不就是那天和刘青树在一起的吗，自己劝阻，还被讥讽了几句。 刚才听介绍，好像叫柳如燕。 名字挺好听，人也长得可以，苗条清秀。 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上次是三角眼老男人，这次是个傻子。 “愣着干什么。” 林姗姗伸手，在乔宇胳膊上掐了一下：“关键时刻，别掉链子。” 乔宇痛得哆嗦了一下，急忙偷偷向夏天示意。 “你好。” 夏天对着柳如燕，客气地叫了一声。 “好，好。”胖女人知道底细，急忙打圆场：“回家再说。” 林姗姗偷偷做了个手势，夏天立即带头，脚步沉稳地向自家院子走去。 乔宇微微落后，走在柳如燕身边，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开口，柳如燕低着头，轻声说道：“怎么，今天是不是要说，对方是个傻子，这点我知道，别多管闲事，老实说，我就是家里穷，缺钱。” 说完，柳如燕加快脚步，和夏天并肩走在一起。 乔宇愕然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和林姗姗培训夏天完全是多余。 人家姑娘压根不在乎。 自己倒似乎变成了傻子。 心中一阵懊恼，在村长家院门外，乔宇拉住林姗姗：“我肚子今天不舒服，夏天就交给你了。” “懒驴上场屎尿多。”林姗姗白了一眼乔宇：“怎么忽然怂了，是不是男人，你行不行啊。” “行不行你试试。” 乔宇瞪了一眼林姗姗，扭头就走。 几乎一整天，乔宇心中都在懊恼中度过，下午去了一趟瓜田。 吴倩正在田里给西瓜藤打头，见乔宇一脸恼火，好奇地问：“谁惹你啦。” “没有，就是觉得闷得慌。”乔宇掏出一支烟，一边抽一边把李如燕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有什么，女人爱财很正常，尤其是生活所逼。” 吴倩拂了一下秀发，娇艳妩媚。 乔宇一愣，伸手拉着吴倩，钻进了瓜棚。 第74章 江洋大盗雏形 夜幕拉开，乡村静了下来。 月色朦胧，凉风微微，空气中充满油菜花香。 随着县里对治安的重视，乡联防队扩充到六人，今晚是乔宇黄皮皮和夏二愣值班巡逻。 风华村最近治安很不错，巡逻也就是个摆设。 乔宇八九点才离开家门，慢悠悠在村中间道路上晃悠。 白天傻子夏天相亲，大家热闹了一场，睡得都很早，已经没几家亮着灯。 村头小桥上，黄皮皮和夏二愣正倚着桥栏杆，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烟头的火星明明暗暗。 “乔宇，你怎么才来，在家磨蹭什么。”黄皮皮递给乔宇一支烟：“尝尝，张庄那家老太爷死了，待遇不错，好烟，我留了几包，有钱人啊。” 黄皮皮吸了一口，发了声感慨。 黄皮皮跟着师傅吹唢呐揽活，没工钱，但主家给的烟会带回来，最近乔宇和夏二愣都是抽他的。 “等我发财了，天天请你们抽好烟。”乔宇点上烟，才回答黄皮皮的话：“我哪像你们清闲，还要喂猪，打扫猪圈的，出来自然晚点。再说，我们村治安挺好，就是走走形式。” “也不能太大意。”黄皮皮随口说道：“县里不是有通报吗，最近出了个叫猴子的大盗，接连二十几家丢了贵重东西。” “有我们三，别说猴子，麻雀都别想进来。” 乔宇很自信，附近的小偷都知道，风华村不能进。 三兄弟抓到，你得大量罚款 至于不给， 你试试，二愣子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那猴子大盗还挺厉害。”黄皮皮出外吹唢呐，见识广，八卦起来：“花旗镇，一个叫刘青树的老光棍，一夜被偷了个精光。” 刘青树？ 乔宇激灵了一下，心中念头一闪。 猴子大盗，财物，缺钱，柳如燕。 不会吧？ 乔宇把烟头猛的扔在地上，扭身就走：“去村长家，我感觉要出事。” 乔宇语气严肃，态度紧张，黄皮皮和夏二愣立刻也丢下烟头，紧随其后。 三个人快速赶到夏翠莲家院墙不远处，放缓脚步，小心观察。 月色淡淡，光线朦胧。 院子很静，悄无声息，没一点异样，一丝亮光都没有。 “你小子神经兮兮，是不是最近事情多，过于紧张了。” 黄皮皮松一口气，低声抱怨。 “嘘。” 乔宇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 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凝神静听。 啪。 夏翠莲家院子内，轻微地响了一声，紧接着，一个身影上了墙头，快速爬上屋顶。 然后从屋后落下，进入一片杂树林。 “站住。” 黄皮皮吼了一声，打开手电，是个一身黑衣服的身影，脸上还蒙着黑色头套。 手电光下，黑衣服身影丝毫没有犹豫，向远处快速奔跑。 乔宇一马当先，追赶过去。 随着四个人奔走，村子里很快响起一阵阵狗叫声。 “抓贼啊。” 夏二愣跑得慢一些，落在最后，粗着嗓门，大吼起来。 立即有许多家灯光亮起，传来开门声。 黑衣服身影离开道路，跑向村后面的田野，沿着田间小道飞奔。 三个人不停追赶，但黄皮皮和夏二愣明显落后，很快，就被甩得不见踪影。 淡淡月色下，四野朦胧，地面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黑色身影却丝毫没有停留，继续奔跑。 乔宇紧随其后，有二十几米左右。 穿过农田，越过小水沟，跃过小土堆，跑过杂树林荒草地。 一前一后，夜色下，两个身影慌不择路，一路飞奔…… 第75章 盗亦有道 两个人一时无语，相互对视着，虽然夜晚看不清对方，却似乎听到心跳。 这是个有点可怜的姑娘，乔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生活就是这样，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面对生活的艰难，太多时候，我们不知道对和错。 如果那些人不贪图柳如燕的人，不趁人之危，也不会倒在柳如燕登堂入室做贼。 乔宇无语了一下，忽然，旁边响起一阵脚步声，三四个年轻人出现在旁边，手中拿着手电，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我们是村联防队，深更半夜，你们在这干嘛。” 领头的年轻人声音严肃，大声问。 “我们说是路过 ，你们信吗。” 乔宇苦笑一下，这里不知道离风华村有多远，反正不近 ，要是附近的都认识自己。 “鬼才相信。”领头的哼了一声。 柳如燕已经把套在头上的东西拿开，但一身黑衣服，还是可疑。 乔宇快速思考怎么解释，如果说真相倒是挺简单。 但那样柳如燕得进派出所，面临审讯，还得把以前偷盗的吐出来。 那些钱估计早就花完了。 乔宇不是同情柳如燕，但也不同情那些被偷的。 除了夏天 那些人多少对柳如燕不怀好意。 “队长，这还看不出吗，他们在偷情。” 看着眼前年轻男女，有个人想出个理由，几位联防队员低声嘀咕一下。 “你，一边去。”领头的指了指乔宇：“不许出声，不然我们把你们当贼打个半死，再交到派出所。” “好，我不说话。” 乔宇很老实，站起身，走到一旁，蹲下。 几位联防队员发出低低的笑声，围拢在柳如燕身边，其中两个伸手摸向柳如燕胸前。 当时，各村的联防队员差不多，很多是本村的混混。 遇到偷情的，想占点便宜。 “乔宇，王八蛋，救我。” 柳如燕尖声叫着，双手护着胸前。 她的尖叫，反而激起几个人的野性，笑得更大声。 笑声中，旁边的乔宇忽然跃起，飞脚，出拳，噼里啪啦，一气呵成。 几个人猝不及防，加上乔宇手脚功夫本来就厉害。 转眼间，几个人倒地直哼哼。 乔宇拉起柳如燕，快递离开，越过一个村庄，又在一个草堆边停下。 深更半夜，分不清哪对哪，先歇一会再说。 把草铺厚厚一层，两个人并肩躺在上面，柳如燕轻声说道：“谢谢。” “不客气，说过答应我一个条件，还算数吗。” “算。”柳如燕语气坚决，也没再提陪睡的限制。 “你保持和夏天的关系，一直到他真的找到媳妇，我不追究，包括你今天偷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样帮夏家。”柳如燕看着天空的月亮：“是不是看上他姐姐夏翠莲了。” “亲事如果成了，夏翠莲答应，让我亲一下。” 柳如燕：“……” 两个人静下来，可能太累，很快进入梦乡。 出汗后身体，夜风吹过，有点冷，不知不觉，靠在了一起。 月亮落去，早霞满天，霞光照在柳如燕的脸上，一片红艳。 她抱着乔宇，淡淡微笑。 第76章 我是你表姐啊 日上三竿，阳光照在脸上，一阵温热。 柳如燕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小时候，趴在爸爸的怀里，爸爸的胸膛好宽好壮实。 充满安全感。 有爸爸在，村里那些坏小子，再也不敢欺负自己和弟弟了吧。 柳如燕笑醒，睁开眼，先是刺眼的阳光，急忙扭头侧脸。 看到了乔宇的脸颊，贴着自己，睡得很香，微微张着嘴，像个孩子。 而自己半个身子依偎在乔宇的怀中，乔宇双手搂着自己的腰。 柳如燕脸上一阵燥热，轻轻拿开乔宇的手，坐起身。 想了一会昨晚的事情，柳如燕想叫醒乔宇，伸手摸了一下怀中昨晚在夏家偷的香炉，犹豫了一下，起身独自离开。 过了一会，乔宇才被不远处拖拉机驶过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身边柳如燕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站起身，伸个懒腰，离开草堆。 附近有一条路，稀稀拉拉的人走过。 乔宇靠近过去，刚要问问这是哪，怎么回去 一位姑娘骑着自行车过来，波浪发，肌肤白皙，身材修长，见到乔宇，急忙下车：“表弟，你怎么在这。” 乔宇仔细一看，还真认识，大舅家的女儿李艳。 脸上带着笑，很亲热。 “路过。” 乔宇淡淡回答，对李艳可没有好印象，那天借钱，大舅一家竟然想趁机逼大姐或二姐，嫁给他家残疾的儿子。 这个李艳当时一脸高傲嚣张，自己还耍过她几句，砸了桌子。 老妈都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 “你现在去哪？” 李艳没问他怎么路过这边，一脸热情，笑得柳眉弯弯。 “回家。” “步行吗，这里离你家可有三十里。” 乔宇这才察觉，昨晚和柳如燕追逐，一口气跑得挺远。 “这里离县城近，我带你过去，然后你跟公共汽车回去。” 李艳拍了拍自行车。 “没钱。” “我有啊。” “你这么好心？” 乔宇有点疑惑，这个李艳，怎么换了个嘴脸。 “我是你表姐啊。” 李艳说得理直气壮，乔宇觉得似乎也有道理，如果以前没有过不愉快的话。 不管他，还能把自己吃了。 或许是良心发现，觉得那天对自己和老妈过份了呢。 乔宇骑上自行车，李艳坐在后面，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乔宇的腰，搂得乔宇有点不自在：“你松手，我骑车很稳的，不用担心。” “怕什么，我是你表姐啊。” 李艳毫不在意，身体还贴近乔宇 “那天，你好厉害，一拳把我家桌子砸了个洞。” 李艳提起那天乔宇发火的情形，似乎很兴奋。 “你爹妈不会让我赔钱吧。” “不会，不会，你可不知道，他们脸都吓白了。”李艳咯咯咯笑着，乔宇都能感觉她的颤抖：“不过我挺喜欢，那天见面，也没给你什么见面礼，要什么尽管说。” 这姑娘，感觉怎么有点不正常。 乔宇想了想，决定吓唬她一下：“我喜欢摩托车，要不，你送我一辆。” 摩托车在当时可是价格不菲，一般人家买不起。 李艳果然犹豫了一下，乔宇暗自得意，不信我还治不了你。 “你叫声姐，我就买。” 李艳声音有点紧，似乎有点肉疼。 “姐。” 乔宇毫不犹豫，叫姐没什么心理负担，家里有两个姐姐，平时村里姑娘小媳妇也没少叫。 声音很甜。 “哎，乖弟弟。” 李艳开心起来，吃吃笑着，手搂着乔宇的腰更用力。 身体贴得乔宇感觉后背都有点冒汗。 尤其娇滴滴的声音，听得乔宇全身起鸡皮疙瘩。 好在县城不远，很快就到。 到了李艳的单位，乔宇立即告辞，李艳一把拉住他：“既然来了，姐陪你逛逛，请你吃顿饭再回去。” “也行。” 乔宇看了看天，也快中午，自己刚好也饥肠辘辘。 昨晚追赶加上打斗，很费体力。 盛情难却，既然李艳愿意当这个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李艳上班的是国营五金商店，进去和主任打了个招呼，把自行车放在门口。 两个人沿着街道闲逛，李艳问了一些乔宇家的情况，乔宇随口回答。 路边有个卖糖葫芦的，李艳给乔宇买了两串。 当我是小孩呢。 乔宇心里嫌弃，但还别说，空肚子，沾着亮晶晶糖霜红艳艳的糖葫芦，看起来有点淌口水。 县城中心广场旁，有个气派的大门，二龙戏珠的飞檐，上面写着辉煌娱乐城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这地方，乔宇倒是听王连生说过，新安县最引领潮流的地方，里面洗浴歌厅电影院等一应俱全。 服务的姑娘各色各样，露胳膊露腿。 不管你有多少钱，都能花个精光。 乔宇没钱，也就看一眼。 李艳却拉着他的手，走进大门。 难道要在这请客吃饭？ “我今天有一节瑜伽课，学完就走，四十分钟，你等会。” 李艳交代一声，把乔宇留在一间教室外，独自走了进去。 瑜伽，基本上都是女人锻炼身体的地方。 乔宇不方便过去，但不影响观看，瑜伽教室有几个很大的玻璃窗，里面一览无余。 明亮灯光下，一群女人正在锻炼。 瑜伽服紧身，把女人各种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乔宇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至少自己从不那么认为。 很大方地站在窗外，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欣赏。 不一会，李艳换了一身瑜伽服，头发束成马尾，来到乔宇紧靠的窗前，做着热身动作。 一个金鸡独立，腿举过头顶，腿形成竖的一字。 看得乔宇一下子瞪大眼，糖葫芦放在嘴边，一动不动。 李艳依旧举着腿，展示自己修长的身材，美丽的腿。 同时，侧脸看着乔宇，展颜一笑。 真的妩媚诱人。 几个热身动作做完，老师走进来，李艳等人立即规矩站立。 老师是个年轻姑娘。 修长的身材，圆润的腿，完美的生理曲线，白皙的肌肤，轻松的马尾。 俏脸平静靓丽清秀。 乔宇一下子眼睛瞪得滚圆，除了这姑娘的完美，还有，自己认识。 竟然是那个和刘浩订婚，被自己砸了订婚宴，又在花旗镇车站耍了一会的尤梦瑶。 第77章 瑜伽馆 乔宇想起那天在花旗镇车站的情形，原以为不会再见面，最后对着汽车上的尤梦瑶，做了很不雅动作，摇动屁股。 尤梦瑶狠狠做了个剪刀手。 感觉又是一凉，下意识想要离开，可尤梦瑶的身材真的完美，尤其是腿，匀称白皙，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目光。 还好，尤梦瑶也不会看向这边。 乔宇一边继续吃着糖葫芦，一边欣赏。 尤梦瑶开始带着大家做各种动作，尽情展示女人的美感。 表姐李艳很卖力，不时看一眼乔宇，乔宇笑着点头，眼睛余光都盯着尤梦瑶。 李艳明显是故意，乔宇必须给面子，满足她某种心理。 看尤梦瑶完全是身不由己，真的是一种享受。 “看，那是尤老师。” 乔宇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很多男人，在透过玻璃窗观看，议论纷纷。 “你看尤老师的腿，简直完美。” “那当然，尤老师不仅是瑜伽教练，还是健美冠军，很多人学习，就是冲着她腿去的。” “可惜不收男的，不然，多少钱我都愿意。” “想得美。” “你不也一样 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议论声很低，语气却很火热，乔宇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大家爱好在有些时候是一致的。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原本站在这看一群女人，还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感觉，可以心安理得地看，这瑜伽馆放在道路边，还放上大大的玻璃窗。 不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吗，吸引更多人学。 至于女人会害羞什么的，想多了，就像李艳一样，其实更愿意展示，只要有个冠冕堂皇的机会。 “闪开，闪开。” 看的人过于多，有几位戴着膀章的人 过来驱赶，大家都要颜面，立即散去。 只留下乔宇依旧啃着糖葫芦，一边凝神观看。 直到两个人一左一右抓住他的胳膊，乔宇才惊醒过来：“你们干嘛，我只是在等人。” “别找借口，你这样的小色鬼，我们见多了。” 两个人不由分说，押着乔宇离开，乔宇手中的糖葫芦掉在地面上。 乔宇想要反抗，旋即又放弃，对方人多，而且这是在城里，自己还不占理。 看几眼，也不应该算什么罪行 至多把自己赶出娱乐城。 路过瑜伽馆大门口的时候，恰好看见尤梦瑶走出来，瑜伽服没有换，冷着脸。 在她对面，刘浩拿着一束鲜花，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拿着相机，似乎要留下精彩瞬间。 “刘浩，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俩结束了。”尤梦瑶声音很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请你自重，不要再来纠缠。” “梦瑶，那件事是我的错，我诚心向你道歉。”刘浩西装革履，一脸微笑：“我了解过，你就没有其他男朋友。” “你调查我？”尤梦瑶脸色一寒。 “是关心。”刘浩恬不知耻地笑着：“你是我心中的女神，我时刻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呸。” 乔宇经过身边，虽然被押着，也觉得呕心。 尤梦瑶和刘浩一起转脸看过来，脸上神色很精彩。 两个人订婚被乔宇搅了，今天冤家路窄，刘浩想要复合，又遇到了他。 “刘叔，怎么回事？” 刘浩认识押着乔宇的人，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这小子在外面偷看瑜伽练习，赶他也不走，不像个好人。” “送派出所，让老马招呼他。” 刘浩脸色阴了阴，到了自己地盘，刚好收拾这小子。 上次在花旗镇派出所，吕青莲维护乔宇，害得他丢了进县局的机会，只能在小派出所做个跑腿的。 “慢着。”尤梦瑶忽然抬手：“他是来找我的。” 押着乔宇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松开手，乔宇机灵地快步走到尤梦瑶身边 挺身站立。 “你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尤梦瑶声音忽然变得很温柔，带着娇嗔。 “我想给你个惊喜。” 乔宇一本正经，表演吗，自己会，尤梦瑶无非想要应付刘浩。 自己刚好看刘浩不顺眼，睡了夏翠莲， 始乱终弃，不是个东西。 “下次可不准这样了。”尤梦瑶伸手拉住乔宇的胳膊，撒娇地晃了晃。 “你们什么时候……” 刘浩意外地瞪大眼，一脸不敢相信。 “我们在你订婚那天，就勾搭上了。”乔宇脱口而出，旋即觉得不妥：“不，是好上了，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说着，乔宇瞥了一眼尤梦瑶，果然，尤梦瑶对他翻了个白眼。 勾搭，太难听。 不过，尤梦瑶旋即又笑了笑，如花盛开。 “尤梦瑶，你看上他什么。” 刘浩气急败坏，大声吼起来。 “看好我勇猛，不行吗。” 乔宇笑着，伸手挎住尤梦瑶胳膊，尤梦瑶下意识想要躲闪 又忍住。 “……” 刘浩脸气得像猪肝。 他身后两位年轻人立即上前，挽了挽衣袖。 乔宇不屑地撇了撇嘴，别的不行，打架没怕过。 “走。” 刘浩却立马怂了，把鲜花扔进垃圾箱，拉着两个同伴，气呼呼快步离开。 “不送。” 乔宇笑着挥手。 “谢谢，今天欠你个人情。”尤梦瑶轻声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帮忙就算了，我有个小小要求。” 乔宇目光下移，落到她修长圆润光滑腿上。 靠近了观看，毫无瑕疵，让人心动。 “滚。” 尤梦瑶哼了一声，扭身进入教室。 第78章 刘浩的报复 娱乐城新世纪大酒店，尤梦瑶和乔宇并肩走上台阶，李艳很自觉地跟在后面。 “这地方，消费应该很高。” 进入大堂，看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四周，乔宇略显拘谨：“一点小事，用不着这样破费。” “别人的人情，我可以欠，你的我不想留着了。”尤梦瑶冷着脸，低声说道：“我感觉，你这人总是不怀好意。”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你眼往哪瞥呢，再看我的腿，挖你眼睛。” 酒店生意特好，雅间都满了，三个人在大厅散座，一个角落坐下。 刚点完菜，有一群人簇拥着一对年轻男女，气势十足地走进来，大酒店经理立即小跑上前，弯腰媚笑着打招呼。 男的西装革履，脸颊线条硬朗，身材高挑。 乔宇眉头皱了一下，这家伙认识，那天马晓男人办丧事，开着轿车，去接过李有福。 当时戴着大墨镜，车牌号四个八。 女人披肩秀发，身材修长笔直，带着明显的军人气质。 乔宇刚觉得身影似曾相识，女人侧脸，目光也看过来。 吕青莲。 乔宇一惊，下意识缩了缩身体。 他们俩怎么在一起？ 没记错的话，吕青莲警告过自己，注意这个人，但不要招惹，比胡六厉害。 “你认识？” 等到那群人上楼，尤梦瑶见乔宇的目光一直盯着看，好奇地问。 “不认识，只是觉得那个男的挺威风。” “那当然，陆辉，新安县家喻户晓，这家辉煌娱乐城的老板。” 乔宇一下子惊讶得张大嘴，来头这么大，大得出乎自己的想象。 确实厉害，厉害得一根手指头能按死自己。 那个李有福，似乎也不是乡下老头那么简单。 还有李二丫，黄皮皮岂不是真的没了希望。 正胡思乱想着，菜肴端了上来，难得到大酒店一次，乔宇立即收敛心神，狼吞虎咽，大吃起来。 尤梦瑶虽然漂亮，自己却也用不着顾虑形象。 说白了，又不打算发生点什么，也就是偶遇巧合，大吃一顿就是赚的。 尤梦瑶吃得很文雅，很快就停下了，看着乔宇，柳眉微挑。 终究是乡下来的，没一点风度。 酒足饭饱，离开大酒店，走在街道上，李艳才凑过来，带着震惊地八卦：“表弟，你怎么认识的尤老师，快说说。” “尤梦瑶路过花旗镇，遇到点小麻烦，帮了点忙而已，不值一提。” 乔宇说得轻描淡写，显得自己很大气不在乎。 他总不能说砸了尤梦瑶的订婚宴，又戏耍过她，把她从一个下流男人手里救了出来。 那样有损尤梦瑶的形象。 不，自己的伟大形象最重要。 “我就知道你们两有故事。”乔宇含糊其词，李艳却发挥自己想象：“我就说嘛，你这样勇猛，肯定不止我一个人喜欢。” 李艳说完，紧接着俏脸一红，急忙低头。 路边有一家卖车的店面，显眼的一排崭新摩托车。 李艳立即拉着乔宇过去。 “你还真买啊。” 乔宇很意外，自己也只是说说而已。 “当然，我说话算话。” 李艳一脸认真，本来就想买的，有点肉疼而已。 现在，乔宇和尤梦瑶关系不一般，她更要下功夫。 “李艳，看车吗。” 老板是个三十几的胖子，一脸笑，和李艳认识。 “马老板，这车什么价。” 李艳拍了拍摩托车的坐垫，很有弹性。 马老板指了指一辆摩托车，车头上有块牌子，写着价格。 乔宇看了一眼，价格高得他下意识伸了一下舌头。 “你这写着七折。” 李艳指了指旁边另一块纸板，上面写作打折促销。 “七折就七折，你自己买吗？” “我表弟。” 李艳指了指乔宇，没说自己送乔宇的，男人吗，留点面子。 马老板上下打量乔宇，乔宇打扮一眼就看出乡下小子，加上上次发型被小莲折腾过，还没完全恢复，很土。 “会驾驶吗，要不要送你家去。” 马老板有点鄙视，眯了眯眼。 “我试试，行吗。” 乔宇手扶在摩托车上，幸好，自己骑过秦渺渺的摩托。 “可以啊，不过，先要交五百押金。” 李艳掏出皮夹，拿出五百给马老板，对乔宇说道：“你先在这等会，我去取钱。” 李艳离开，乔宇驾驶着摩托驶上街道，不远处，一辆警车恰好路过，停下，刘浩跳了下来，快步靠近摩托车店。 “刘警官。”马老板急忙招呼。 “刚才那个乡下小子，你认识。” “不认识，我认识李艳，五金店的，好像是她表弟。” “帮我收拾一下。”刘浩拍了拍马老板的肩膀：“上次你销赃的事，我帮你处理。” “好嘞，谢谢刘警官。” 在街道上缓缓行驶一会，越来越熟练。 有了自己的车，感觉完全不一样，乔宇有种意气风发，人生顶峰的滋味。 难怪说男人除了征服女人，就是车。 转悠了一会，回到店里，李艳已经在门口等。 乔宇把摩托车熄火，却没有下车，跨坐在车上，爱不释手。 “马老板，钱你点一下。” 李艳把一个小包递过去，马老板点了一下：“李艳，你这钱不够啊。” “不会吧，我点过三遍。” 李艳指了指一个牌子：“不是这价格吗。” “是啊。” “这价格打七折，我的钱刚刚好。” “谁说打七折了。” 马老板的声音忽然冷下来，板着脸。 “这……” 李艳伸手指了指，一下子愣住了，原本写着打折的纸板不见了。 “原来在这打折的纸板呢。” 李艳有点焦急起来，四处寻找。 “我们从来就没打折过，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马老板一本正经，店内又走出一位穿着短袖衫的年轻人，站在马老板身边：“李艳，你眼花了吧，我哥卖东西不打折，这条街都知道。” “马老板，你做生意不能这样。”李艳声音软下来，带着点恳求：“你看，我们是熟人……” “熟人又能怎么样。”马老板眼睛一瞪，打断李艳：“就凭你，就算过一夜，也不值七折的价，麻溜点，加钱。” 第79章 这小姑娘得罪不起 大街上，行人来往，双方争执，很多人围过来。 马老板的声音很大，围观的人立即笑起来。 眼睛上下打量着李艳，那眼神，好像李艳真的和马老板睡过似的。 “要不，李艳你现在就和马老板过一夜，我说个情，给你打折。” 旁边一个卖杂货的的光头过来帮腔，一脸邪笑。 “老赵，要睡你睡，我没兴趣。” 马老板一脸嫌弃，瞥着李艳，哼了一声：“一个乡下丫头，还以为自己值几个钱。” “你……” 李艳脸色涨红，气得娇躯发抖。 买东西，没想到还遭到侮辱。 乔宇看得明白，马老板是故意设的圈套，立即下车，把摩托车支好：“姐，我们不买就是。” “对，我们不要了。”李艳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把钱还我，我们走。” “还你也可以。”马老板并没有放开包，皮笑肉不笑地咧着嘴：“押金五百，你就别想拿走了，还得交违约金。” “是你们出尔反尔，押金凭什么不给。” 李艳尖声叫起来，情绪有点失控，摩托车没买到，惹了一肚子气，还倒搭上五百。 那可是自己几个月工资。 “这小子骑了一圈，不买，押金就不退，再加五百罚款。”马老板理直气壮，指了一下乔宇：“这是我们的规矩。” “……” 李艳全身颤抖得更厉害，眼中泪光闪闪。 乔宇眉头皱起来，这是明目张胆的抢劫，城里人这么嚣张吗。 忍无可忍，走到马老板面前，马老板以为乔宇要说点什么，鼻孔朝天，一脸嚣张。 有刘浩撑腰，他有恃无恐。 刘浩虽然在小派出所，也没什么地位，但马老板了解过，背后有人。 这小子得罪刘浩，活该倒霉。 不料，乔宇一言不发，抬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马老板被打得身体旋转一圈，脸上明显露出几根手指印。 “这也是我们乡下人的规矩。”乔宇冷冷说道：“没教养的东西，我就代表你爹妈教训你。” “玛德，你敢动手。” 马老板猝不及防，站在那发懵，旁边那个短袖衫和光头却火起来，骂骂咧咧冲向乔宇，一左一右挥拳，击打向乔宇的脑袋。 乔宇侧身躲闪，双手快速抓住两个人的后脖颈，用力。 嘭，两个人脑袋撞在一起，立即起了大包。 乔宇双手一甩，把两个人摔倒在地，一时晕得爬不起来。 马老板反应过来，操起一根铁棍，直奔乔宇。 乔宇抬脚，踢在马老板的手腕上，铁棍撒手飞出很远。 乔宇动作不停，一把正面抓住马老板的脖颈，把他推得快速后退。 旁边，有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嘭，马老板后背撞在树上。 乔宇手腕用力，卡住马老板脖子，马老板脚尖离地，脖子把卡得伸长，像个吊死鬼。 脸涨红得像猪肝。 马老板双脚舞动，眼看着要被掐死似的。 乔宇动作很快，四周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 李艳在一旁并没有阻止，反而握紧拳头，两眼放光。 表弟好猛！ 等到马老板翻白眼，乔宇手腕微微松劲，马老板咳嗽几下：“押金我退给你。” “老子不要押金。”乔宇依旧卡着马老板的喉咙，死死压在树上：“说，刚才是不是挂过七折的牌子。” “是，是。” 马老板急忙回应，乔宇一脸凶狠，他真害怕，这乡下小子愣头青，别一下子把自己脖颈扭断了。 “这车，我骑走，行不行。” “行，行，行。” 马老板用力点了几下头，咳嗽了几声。 乔宇是真的喜欢这俩摩托车，七折的机会本来就难得。 马老板要不是为了设个圈套，也不会喊这个价。 “做人，记得要老实点，别他么昧良心。” 乔宇松开马老板，但紧接着挥拳击打在马老板的腹部。 马老板痛得弯下腰。 “王八蛋。” 李艳趁机一脚踹在马老板屁股上，踹得马老板趴倒在地。 “表弟，好样的。” 李艳解了气，向乔宇竖了一下大拇指，一脸崇拜兴奋热情洋溢，还有种蠢蠢欲动。 要不是四周很多人，她肯定会抱着乔宇，亲上几口。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二十几个人走过来，领先的是一位姑娘，十七八年纪，马尾辫，紧身练功服，背后背着一把剑，红色剑穗微微飘荡。 英姿飒爽，冷着脸，有点电视里江湖女侠的味道。 在她身后的人，也是一色的练功服，面前绣着大大的一个余字。 应该是个健身武馆。 “师姐，救命。” 马老板站起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声叫喊。 乔宇感觉明显带着装的成分，眼前的小姑娘，一看就是那种有点行侠仗义情怀的人。 投其所好。 “是你打的人。” 果然，小姑娘眼中寒光一闪，盯着乔宇。 “是，他做生意不地道……” “他在我们武馆学过几天，就是我余家武馆的人。”小姑娘抬手打断乔宇的话：“有问题你可以向我们反应，打就不行，我们的人我会自己教训。” 说白了，护短，我的人别人不许动。 间接的保护伞。 这也是一些武馆招人的手段，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真的喜欢武术。 大部分是健身三脚猫。 马老板连三脚猫都不是 不堪一击，估计真的就学过几天，当然，钱肯定没少交。 “打了又怎样。” 乔宇被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歪理，气得笑起来。 “师姐，你看这小子多嚣张。”马老板大声嚷起来：“在新安县欺负余家的人，就是没把师姐放在眼里。” “教训他。” 小姑娘扫视一眼，冷哼一声。 在她身后，立即有两个人上前，逼近乔宇。 乔宇一动不动，胳膊微微抬起。 李艳急忙拉了他一下，有点焦急：“表弟，你别乱来，余家武馆惹不起，这个叫余慧的小姑娘，拿过剑术冠军的。” “剑术，就是表演而已，别怕。” 乔宇向李艳摆了摆手，花拳绣腿，他不在乎，一个小姑娘，体力有限，好不到哪去。 “不是，她还是跆拳道黑带。” 乔宇愣了一下，跆拳道是听说过的，据说黑带是顶级，应该和胡六一个级别。 “知道厉害了吧。” 两位刚刚靠近的人见乔宇发愣，立即得意地笑起来，其中一位鼻孔朝天：“跪下，磕几个头，师姐说不定会放过你。” “磕你妈。” 乔宇忽然爆起，一拳砸在那人的鼻子上，砸得他后退几步，鲜血直流。 同时起脚，踹中另一个人的肚子，踹得对方向后摔倒，坐在地面上。 第80章 有种你就过来 乔宇从来不怕事，尤其是面对很强的对手。 躲避，认怂，对方也未必放过，还不如拼，先下手为强。 现场静了一下，谁也不会想到，乔宇面对一群人，而且是武馆的人，竟然敢先下手。 “有种。” 那个叫余慧的小姑娘眼睛一亮，似乎很感兴趣，跃跃欲试。 在她身后的人，有七八个却一下子抢先冲出来，两个同伴虽然是被乔宇突然袭击，猝不及防。 但大庭广众，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情况下，实在是丢人。 这脸面得找回来，尤其是当着师姐余慧的面，都是奋勇向前。 乔宇的速度却更快一些，出手就没打算留余地，刚打完那两个人，就弯腰捡起马老板刚才被踢飞的铁棍。 几个健步，冲到余慧面前，抬手高举，狠狠砸下。 擒贼先擒王。 镇住对方，是乔宇的经验，不止一次用过。 第一次就是刀砍虎爷的耳朵。 第二次砖头开了朱三的脑袋。 第三次墨水瓶砸破了活阎王的脑门。 这一次，先解决这小姑娘再说。 铁棍毫不留情，直奔余慧脑袋，不怕砸死她。 跆拳道黑带，不会那么容易死，能砸伤就算不错了。 但乔宇还是低估了余慧，余慧忽然抬脚，迅速踢在乔宇高举的手腕上，乔宇手臂停在空中。 余慧脚下落，呯，又迅捷踹在乔宇腹部，踹得乔宇向后退了几步。 原本冲出的七八个人抓住机会，对着没站稳的乔宇一顿拳打脚踢。 乔宇被打得倒在地面上，铁棍撒手，双手护住脑袋。 李艳看得浑身颤抖，忽然，尖叫一声，抓起地面上的铁棍，冲向殴打乔宇的几个人，闭着眼，铁棍胡乱飞舞：“姑奶奶和你们拼了。” 呯。 棍砸在一个人的后背上，旋即被踢飞。 那几人不想和一个姑娘较真，退回到余慧身边。 乔宇缓缓起身，嘴角在流血。 “道歉。” 余慧冷冷看着乔宇，俏脸充满得意。 “做梦。”乔宇咬了咬牙，看着余慧：“你这个飞机场。” 骂人，乔宇是一流的。 余慧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脸色羞红，恼火地大叫：“打，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这个乡巴佬。” 她身边的人立即再次上前，乔宇微微后退，旁边有个塑料桶，他迅速打开盖子。 抬脚，把塑料桶踹翻，很多汽油立即在地面上四处流淌。 乔宇拿出打火机，啪，火苗窜出。 冲来的几个人立即止步，有脚上踩到汽油的，还向后退了退。 “来呀，你们有种就过来。”乔宇一手举着打火机，另一手抬起，用力擦一下嘴角的血迹，大声吼着。 街道边围了很多人，一片静寂，阳光照在乔宇脸上，有点狰狞。 那群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再上前。 乔宇手中打火机关了，再打开，又关了，打开。 火苗明明灭灭，双方僵持着。 “小子，放火是犯法的。” 马老板出言威胁：“快点把打火机放下，不然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犯法？”乔宇哼了一声：“老子一把火，连我自己烧了，你让警察把我灰带走。” 说着，乔宇手腕下垂，似乎要把打火机扔下。 “别，别。” 马老板脸色变了，急忙摆手。 汽油流了一地，点燃，可就不是乔宇和几辆摩托车，而是整个店铺，连同楼房。 “怎么，都怂了。”乔宇手指着余慧，大声吼着：“还有你，臭丫头，有本事过来啊。” “你以为我不敢。” 余慧冷着脸，向前走了一步。 “你敢，倒是快点啊。”乔宇一脸疯狂：“我要不点火烧死你，不是人养的，临死拉你垫背，值了，表姐，告诉我妈，不要伤心，我有老婆了，把这小丫头带下去，好好折腾，可惜是个飞机场。” 谩骂激将还带着羞辱。 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 余慧气得柳眉倒竖，俏目圆睁，眼中都要冒火。 但终究停了下来。 “给我道歉。”乔宇盯着余慧，一字一句说着。 余慧紧闭着嘴，瞪着乔宇。 乔宇手中打火机火苗窜起，忽然撒手，四周一阵惊叫，余慧身边有几个快速后退。 乔宇另一只手及时抓回打火机。 “行，我道歉，我道歉。”马老板终于经受不住，崩溃地大声叫起来：“你们走吧，车骑走，我再送你一捅汽油，算我服了你不行吗，我的小祖宗。” 人一旦认怂，就一点骨气都没有，马老板只想快点送走乔宇这个瘟神。 这店铺是他全部家当，较劲，就算赢了有屁用，一把火没了。 余慧可以坚持，他可不敢赌。 “放行。” 乔宇不理会马老板，依旧盯着余慧。 这小姑娘似乎很倔，很要面子，乔宇不再要求她道歉。 以防真的僵局。 但需要她说一句，放行也就是认输。 这样的人，往往说话算话，至少今天不会找自己麻烦。 余慧脸色阴晴不定，看出乔宇已经理智很多，在寻求退路。 她憋着一口气，尤其是乔宇说她飞机场。 可还是不敢赌乔宇会不会再发疯点火。 “师姐，放他走吧。”马老板大声央求：“这他妈就是个疯子。” 余慧抿着嘴，最终还是抬手，摆了一下，盯着乔宇：“滚。” 武馆的人闪开一条道，乔宇收起打火机，推着摩托车，缓缓离开。 李艳紧跟着，走了几步，又回头提上一大塑料桶汽油，追了过去。 “师姐。” 几个武馆的人同时叫，盯着乔宇的后背，满脸怒火，准备冲过去。 余慧恼怒地瞪了他们一眼，一改平时的女侠形象，低声吼道：“你们当我的话是放屁吗。” “表弟，你真威武。” 街道上，李艳一脸春光明媚地看着乔宇。 “我都要吓死了。” 乔宇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还笑，要是刚才真的点火，你还笑得出来吗。” “要是点火，我和你一起死，做个同命鸳鸯，你也不孤单。” “你当真？” 乔宇停下脚步，看着李艳。 “当然，我可以对天发誓，是真心实意。”李艳笑得灿烂：“怎么样，开心吧。” “那我宁愿被他们打死。” 乔宇扭身，继续推着摩托车前进。 “你……” 李艳涨红着脸，羞恼地跺了跺脚。 第81章 人工 有惊无险，虽然嘴角被打得裂开，笑起来有点疼。 骑着崭新的摩托车，拉风地行驶在街道上，乔宇还是忍不住开心笑起来。 至于那个感觉有点花痴的表姐，交代一声，以后常来，她就开心得不得了。 来不来，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再说，也得躲着点武馆的人。 乔宇担心，遇到那个飞机场小姑娘，会给自己来个一剑穿心。 不过，那姑娘真的小，还不如柳如燕。 呸呸呸，想什么呢。 一时走神，差点撞在路边栏杆上，乔宇急忙刹车。 抬眼，路边一个门面，写着兽医站。 摸了摸口袋，刚才李艳表姐贴心地给了的钱，说让给姑姑姑父买点东西。 估计老妈也不想见她。 刚好，买点兽药，猪拉稀发烧难免，药要常备，花旗镇就一个小门面有，死贵。 进入兽医站，里面只有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在看报纸。 旁边墙上，有几张得奖的图片，就是这个人。 马德里，这名字怪怪的。 “想买什么？” 马德里放下报纸，笑了笑。 “买一些药。” 乔宇看着柜台里一排排兽药，寻找着。 “猪什么病。” 马德里走过来，农村，一般人家一年养上一两头，比较金贵，买药都是给猪用。 狗啊猫的，刚刚温饱年代，没有什么宠物。 至少农村没人花那钱。 “备用，多买点。” “你养很多猪吗？”马德里好奇起来。 “算是大户。” 乔宇说了家里的情况，马德里立马客气起来，给乔宇倒了一杯茶。 还给乔宇电话号码，他是兽医专业，属于后来的专家一类。 当然，是真的专家。 聊了一会，马德里给乔宇配了一大包药，忽然想起来：“要想养肥猪，品种很重要，现在都是进口猪配种，猪仔长得快，饲料和肉比例减少，省钱省时间。” “当地都是土猪，哪来的进口公猪。” 乔宇无奈地摇头，农村母猪发情配种，都是到当地农场，十里八乡就那几头公猪。 “我们这有。” “这么远路，母猪运来也不方便。” “可以采集，你带回去人工配种。” “人工配种？” 乔宇一脸好奇，马德里急忙向他详细解释一下：“这是我们县要推广的项目，你是大户，我们可以不要钱，帮我们宣传宣传，一般人家，可是要花大价钱的，进口种猪很贵。” 免费的，乔宇当然愿意，刚好家中有一头母猪发情。 等了一会，马德里让人采集了公猪精液过来，放在一个瓶子里，让乔宇贴身收好，又给了几个塑料针筒。 下午，阳光灿烂，风华村的气氛却有点压抑。 昨晚，乔宇追赶盗贼离开，一直没回来。 黄皮皮和夏二愣骑着自行车，把附近十几个村找遍了，都不见踪影。 乔大洋一家和村里很多人，都围在村长家院子内，神色焦急。 “报警吧。” 黄二来的媳妇石莲花建议。 “没满四十八小时。” 乔春梅皱着眉头：“小宇不会有事的，他很机灵。” “但愿……” 乔大洋叹口气，这么长时间没回，不得不乱想。 “可惜，我家的香炉没了，那可是祖传。” 夏建业痛心疾首，在一旁念叨。 “玛德，什么时候了，你还心疼你家香炉。”黄皮皮红着眼吼起来：“乔宇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把火烧了你家。” “黄皮皮，你怎么说话呢。” 夏翠莲瞪了一眼黄皮皮，院子里安静了一下。 一阵轰鸣声声，乔宇驾驶着摩托车闯进来，一个急刹。 神气地坐在车上，扬着脑袋，就像天神下凡。 “乔宇，你他么死哪去了。”黄皮皮先反应过来，上前挥拳在乔宇胸口打了一下。 乔宇看了看四周的人，知道大家在担心自己，但也不矫情，打了个哈哈：“我能有什么事，坏人活千年。” 见乔宇安全，院子里的人散去，黄皮皮和夏二愣借口乔宇让他们担惊受怕，强行把摩托车抢走玩耍。 夏翠莲问了一下香炉的事情，乔宇说没追到人，应付过去，然后摸了一下怀中的东西，才想起来：“不聊了，我得回家给母猪配种。” “配种，不是要运到农场那边吗，天都要晚了。” 夏翠莲皱了皱眉，平时配种的农场有几里地，把猪用平板车拉过去，人家都下班了：“要不要打电话，找高爱林拖拉机过来。” “不用麻烦。”乔宇有点炫耀得意：“告诉你一个新技术，叫人工配种，我自己就能完成。” “人工配种？你！” 夏翠莲失声惊叫，旋即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乔宇。 “你瞎想什么呢。” 乔宇翻了个白眼，这姑娘是不是想得多了。 不过，农村还不知道人工配种怎么回事，自己说要亲自出马，确实有歧义。 “你们聊什么。” 黄二来的媳妇石莲花，被夏翠莲的惊叫声吸引过来，好奇地问。 乔宇懒得解释，扭身就走。 “他要自己给母猪配种。” 夏翠莲指着乔宇的后背，点了点。 “还有这事，看看去。” 石莲花眼中放光，拉了一下夏翠莲。 “要去你去。” 夏翠莲羞红了脸，不管怎么回事，给猪配种，大姑娘看着都不适合。 “等等我。” 石莲花是村里有名放得开的小媳妇，扭动屁股，紧跟乔宇身后。 路上，有小媳妇好奇，问石莲花跟着乔宇干嘛。 “看乔宇给猪配种。” 石莲花一解释，那几个小媳妇立即更加好奇起来，紧随其后。 等乔宇回到家，身后已经跟了七八位小媳妇。 而且，都跟着他挤进猪圈狭窄的走道上。 发情的母猪站在猪圈内，按一下屁股，就会一动不动，是配种的最佳时机。 乔宇按照马德里的交代，把怀中塑料瓶中公猪的液体拿出来，吸进针筒，连接一根皮管，然后缓缓推进母猪体内。 虽然很科学，可一个大男孩，还是有点异样，几位小媳妇羞红着脸，吃吃笑着跑了出去。 只留下石莲花盯着看完：“这猪种哪来的，是不是很贵。” “外国进口的，配一次要很多钱……”乔宇解释一下，缓解一种尴尬气氛。 “这样，这猪仔下来，留个公猪给我。”石莲花看着母猪：“品种好，我给人家配种，那不得赚很多。” “嫂子，你太聪明了，我到时候免费送你两头。” 乔宇一拍大腿，不得不说，石莲花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赚钱方法，还独特。 “我厉害吧。” 石莲花一脸得意。 第82章 今夜有风 夜色下的花旗镇，灯火闪烁，已经有了繁华的雏形。 乔宇骑着摩托车赶到彩云发廊前，恰好吴倩下班走出来，披肩发，高跟鞋，感觉更加丰润。 “你怎么来了。” 吴倩有点意外，看了看乔宇，又看了看摩托车。 “刚买的，带你去兜兜风。” 乔宇让吴倩把自行车放在发廊，大不了明天再把吴倩送过来，几分钟的事，有了摩托车方便很多。 “小莲这几天常念叨你。” 乔宇推着摩托，吴倩跟在一旁，先沿着街道闲逛，吴倩轻声笑着：“你挺有女人缘，还有那个小凤，也念叨你。” “用不着，我有吴倩姐就行。” 两个人刚要上摩托，路边一个门面房前，有人大声叫喊：“乔宇。” 乔宇看了一眼，是秦渺渺，急忙和吴倩走过去。 门面房正在装修，秦渺渺身上满是白色灰尘，却很开心：“这是我的野味店，马上要开业了，你别忘记提供我野味。” “不会，不会。” 乔宇急忙点头，其实，他就没准备，没想到秦渺渺真的干起来。 “你一个姑娘家开店，小心安全。” 乔宇看了看四周，这地方有点偏，估计是秦渺渺也没钱开在闹市区。 “没事，有我爹的名声罩着，另外，不是还有你吗，抓住胡六的大英雄，最近花旗镇可传开了。”秦渺渺很开心，话也多，笑得灿烂：“记得到时候给我捧场。” “这姑娘看起来挺文静。” 离开花旗镇，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吴倩很自然地搂着乔宇，随口评价秦渺渺。 “文静？” 乔宇笑了一声，那丫头疯起来，自己都对付不了。 不过，这也提醒了自己，秦渺渺开业，绝对不能马虎，不然，小姑娘能提着刀杀上门去。 不再多说，今晚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疯。 “坐好啦。” 乔宇吹了声口哨，一拉油门，摩托车在路上飞奔起来。 吴倩一声尖叫，再次抱紧乔宇的腰，紧紧贴着乔宇的后背。 过了一会，吴倩适应过来，不时发出笑声。 乔宇没有回村，在路上来回行驶，时快时慢，道路不平，摩托车起起落落。 一边吹着风，一边感受着后背吴倩撞击的温热翘弹。 心情无比惬意。 “吴倩姐，好玩吗。” “好玩。” “刺激吗。” “刺激。” “过瘾吗。” “过瘾。” 乔宇大声笑着，摩托车一扭，冲进一片田野，沿着小道向前，一阵剧烈颠簸。 颠得吴倩不断尖叫。 一处荒草地上，乔宇停下摩托，关了灯，天边月色朦胧。 “乔宇，等今年西瓜赚钱了，我就在家老实种田，不去发廊上班了。” “等我这批猪卖出去，扩建规模，吴倩姐你帮我管理猪场，我发你工资。” “你这是要包养我。” “你不愿意？” “愿意倒是愿意，就怕你发了财，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又盯上别的小媳妇。” “不会，我发誓……” “别发誓，我信你。” 夜深。 新安县城，辉煌娱乐城灯火通明。 歌舞厅一个隔间内，刘浩和摩托车店的马老板相对而坐，旁边还有个年轻人，端着酒杯慢慢品着。 三个人身边，都贴着露背的姑娘。 “没想到，那小子是个狠角色，连余慧都吃了憋。” 马老板提起白天的事，恨得咬牙切齿。 “余慧那小丫头，过于清高，不够心狠手辣，成不了大事。” 旁边的年轻人哼了一声，明显不屑。 吴斌，跆拳道馆教练，和余慧的传统武馆，本来就是竞争对手，相互看不顺眼。 “他在风华村就是个地痞流氓。”刘浩也是一脸恼怒：“要不是花旗镇派出所吕青莲罩着，我早就收拾了他。” “你说哪里？风华村？”吴斌有点意外。 “你知道那地方？”刘浩转过脸去。 “最近县里要举行乡村联防队比武，一些村都请了教练，风华村那边向我们申请了。”吴斌解释：“我正考虑要不要去，给的钱不算多。” “那必须去。”刘浩眼睛一亮：“刚好帮我收拾那小子，不过，别真的把他培养成高手。” “高手个屁，我们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吴斌哼了一声，忽然想起点什么，靠近刘浩：“我好像记得你以前有个相好的姑娘，叫夏翠莲，就是在风华村。”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能让你刘浩入眼的，肯定有几分姿色。” “那当然，水灵又清纯，还别说，风华村那地方，女人真的不错。” “好，我决定了，就去风华村。” 吴斌拍了一下桌子，眼中露出一种兴奋的光。 就像狼见到羊。 “祝吴兄这一去春风得意，尝尽温柔。”刘浩笑得有点邪：“顺便帮我整死那个乔宇。” 第83章 新教练 一场细雨过后，气温升高了很多，虽然春天刚过去一半，却已经有了夏天的味道。 热起来，中午竟然可以下河洗澡。 田里，西瓜苗长了很长，开始打头，压蔓，忙碌起来。 一大早，夏翠莲就到西瓜田里，几亩田，特意雇了一位本村妇女，一起干活。 夏天也跟着凑热闹，教了一会，干得还可以。 毕竟是弱智，不是完全痴傻。 柳如燕坐在瓜棚门口，吃着饼干，还有一瓶汽水。 按照和乔宇的约定，柳如燕继续保持和夏天的关系。 她干脆搬到夏家，和夏翠莲住一起。 夏家也乐得柳如燕留下，可以培养和夏天的感情，傻子说不定也会开窍的。 至于能不能同房，还没到那一步。 夏天也知道柳如燕是他媳妇，整天乐呵呵，像个跟屁虫跟在柳如燕身后，村里时常见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身影。 当然，也有打柳如燕主意的，当着夏天的面出言勾引。 不过，基本上不出两天，就会被人晚上闯进家中，打得鼻青脸肿。 大家都说是乔宇干的。 被打的人却说不是，比乔宇等人都瘦小得多。 柳如燕是农村孩子，夏家却不让她干任何事，能有个媳妇，就是烧高香了。 全家还不得把柳如燕当祖宗供着。 “联防队员，到村部集合。” 大喇叭里传来村长大声叫喊：“立刻集合，缺席就踢出联防队。” “我也去看看。” 听到老爹的声音，夏天停下活，站起身，招呼柳如燕。 两人一前一后，向村子里走。 夏翠莲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欣慰地笑了笑，这个家，总算有了点盼头。 村部会议室。 柳如燕和夏天赶到时候，乔宇等人已经在等候。 联防队共六人，黄皮皮夏二愣乔宇，另外三个是后来补上的，身体壮实的张虎和刘华，还有黄二来，弱一点，是他小媳妇软磨硬泡，乔宇才把他收进来。 刘华缺席，说是出外做工，一直没回来。 “什么急事，火烧屁股似的。” 黄皮皮揉着眼嘟囔，昨天白天跟着师傅吹唢呐，晚上巡逻，睡眼迷蒙。 “不会是发什么奖金吧。”夏二愣异想天开：“听说，我们村治安最好，镇上发了钱的。” “屁。”黄皮皮鄙视地说道：“就村长那德行，奖金还不得吞了，他吃肉，我们连骨头都啃不到。” “黄皮皮，你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夏建业一脚跨进门，板着脸，瞪了一眼黄皮皮。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二十出头，平头高个子年轻人，脸颊线条硬朗，冷着脸，有种威严似的。 夏天刚要说话，被他身边的柳如燕哼了一声，立即规矩地站到一旁。 夏建业清了清嗓子：“各位，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村治安名列前茅，镇上和县里都发了奖金。” “我说的吧，要给钱了。” 夏二愣一脸得意，为自己难得判断一次正确而骄傲。 “村长，钱呢。”黄皮皮更直接。 “别插话，听我说完，别一点规矩没有，让人笑话。”夏建秋哼了一声：“奖金在我这，我还添了点钱，给你们请了个教练，希望你们身手更上一层楼。” “得了吧村长，你就是忽悠我们的钱。”这次，连比较老实的黄二来都看不下去，大声反对：“我们又不指望有什么大本事，要教练干嘛，我们要钱。” “肤浅。”夏建业挥了挥手：“县里下半年要举行一次联防队大比武，你们要是取得名次，奖金更多。”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夏建业不给大家废话的机会，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人：“吴斌，县城有名的跆拳道散打教练，大家欢迎。” 啪啪啪。 夏天带头用力鼓掌，掌声稀稀拉拉。 “各位，看得出来，大家并不太欢迎我。” 掌声平息，吴斌大声说道：“但我是来教你们功夫的，恶人还得做，事先说明，吃不了苦的，趁早滚蛋。” “玛德，你敢瞧不起我们。”夏二愣虎着脸嚷道：“我们农村人，可比你们城里人能吃苦得多。” “说话文明点，要知道我们的位置，是联防队 不是地痞流氓。”吴斌板着脸：“我希望，经过我的教导，你们的面貌会焕然一新。” “吴教练，我们农村人很现实，要想教训人，是要有真本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乔宇觉得这个一本正经的教练，看起来有点不顺眼。 “你是在向我挑战？” 吴斌直视着乔宇，眼神凌厉。 “是。” 乔宇毫不掩饰，花钱要是请个花拳绣腿的，那可不值得。 至少要能真的学点东西吧。 “乔宇，怎么说话呢。”夏建业瞪了瞪眼：“吴教练是我特意请来的，水平自然没问题。” “夏村长，不用多说。”吴斌摆了摆手：“我也刚好摸摸他们的底。”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见要动手，黄皮皮兴奋起来，大声吆喝。 吴斌皱了皱眉，玛德，这小子把我当骡马，等会有他好果子吃的。 村中间有一块空地，原本是一处屋基，住家牵到城里去了，荒废下来。 长满了荒草，刚好被乔宇等人平时用来练习功夫。 当然，没有什么系统可言，完全是从电影上学来的。 有一个坑，是用来练习弹跳，还有个木桩和沙包。 一群人离开村部，来到空地上。 听说要和新来的教练动手，立即有很多人过来围观，有大老爷们，也有家庭妇女。 姑娘小媳妇更喜欢热闹，扎成一堆，叽叽喳喳。 中间，吴斌一个人面对乔宇等人，壮实的身材，笔直站立，显得很有气势，感觉就像电影里面对一群坏人的英雄。 黄皮皮等人挤眉弄眼，也确实不像好人。 姑娘小媳妇们，看向吴斌的目光立即变得火热。 倒不是什么花痴，也不是发情。 农村女人，完全发自本性，喜欢就是喜欢，不知道装模作样掩饰。 林姗姗带头，兴奋地叫着：“打他们，打他们。” 她对乔宇本来就没好印象，上次在夏天相亲的时候，乔宇又戏耍过她。 林姗姗更加嫌弃，连同联防队都不看好，巴不得有人揍得这帮家伙满地找牙。 秋玲石莲花等小媳妇也跟着起哄，一时间笑声一片。 吴斌虽然冷着脸，一本正经，眼睛余光却扫视一下林姗姗那边。 刘浩说得不错，这地方，女人确实各有特色。 领头的那个，圆润丰满却线条优美，脸上的笑清纯又带点妩媚。 旁边的那个，身材娇小，羞涩腼腆… 最最关键的，都带着农村女人特有的纯洁无邪，这点是城里那些装模作样姑娘没有的。 真是来对了。 吴斌一下子感觉豪情满怀，热血沸腾。 反手，把身上的外套扔在一边，活动一下胳膊，大声说道：“你们一起上。” 第84章 这地方真不错 哇！ 姑娘小媳妇们一起瞪大眼，一些老娘们都春心浮动。 吴斌里面穿着贴身衬衫，明显看出宽阔的脊背，隆起的胸肌，就连腹部肌肉，隔着衣服都能看出一些。 阳光下，显得格外强壮。 尤其他那句一起上，带着对乔宇等人的蔑视，更让林姗姗等小媳妇目光发亮。 “奶奶的。” 黄皮皮感觉到被吴斌抢了风头，挽了挽衣袖，就要上前。 “等会。” 乔宇看着吴斌沉稳的架势，有点不妙的感觉，尤其是吴斌看向自己，似乎有敌意。 “既然吴教练让我们一起上，我们就听命令，黄皮皮，二愣子，我们三一起。” 乔宇低声交代几句，绝对不能手软留情，对方胸有成竹，兄弟三今天很可能翻船。 失败，乔宇倒是并不在意，他明白自己的位置，经历过胡六，又被余慧小姑娘轻易踹倒。 自己什么也不是。 联防队在场五个人，黄二来和张虎就是凑数，没什么战斗力，兄弟三就是最强组合。 但乔宇还是低估了吴斌。 估计到失败，但没想到败的这么惨，刚交手几个回合，三个人卯足了劲，还是就被撂倒在地，而且是很轻松那种。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兄弟三不服气，红着眼吼叫着，再次起身围攻，还是被轻而易举撂倒。 “服不服。”吴斌看着全身滚着草屑和泥土的三个人。 “不服。” 黄皮皮和夏二愣已经瘫倒在地，只有乔宇咬牙站起来，一步步再次逼近吴斌。 “打他，打他。” 兄弟三这么惨，本村人都不好意思为吴斌助威。 只有林姗姗，恨恨地挥舞着手。 谁让乔宇说要勾引自己的，还骂自己骚货，这就是报应。 她完全带着点个人恩怨。 吴斌似乎为了配合林姗姗，等到乔宇走到他面前，抬腿横扫，把乔宇扫得摔倒在林姗姗面前。 林姗姗抬脚，对着乔宇屁股上踹了两下。 疼倒是不疼，踹得乔宇哭笑不得，这女人，也太记仇了吧。 对吴斌，乔宇也不得不服，人家确实厉害。 “站好。” 歇了几分钟，吴斌看着眼前站成一排的五个人：“今天，先教你们一些散打基础和训练方法，希望你们认真执行， 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知不知道。” “知道。” 五个人同时回答。 吴斌交代了一会，吩咐几个人，先做二百个俯卧撑。 二百个，正常情况都做不了，何况刚才打斗过。 几个人都挨了吴斌几脚，才勉强做完。 惹得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倒不是耻笑，完全是几个刺头被收拾，大家觉得好玩。 “我怎么感觉，这小子跟我们有仇似的。” 休息的档口，黄皮皮喝着汽水，低声抱怨。 “不管他，功夫不行，就得学。”乔宇狠狠说道：“就当严师出高徒吧，他说得不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们一定要练到打败他。” “我可不行。”黄皮皮立即摆手：“我这身肥肉，就不是练习散打的料，我为你加油鼓劲差不多。” “怂包。”乔宇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怂就怂，有人喜欢就行。” 黄皮皮却有点得意，看了一眼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李二丫，今天是被她姐姐带出来的。 李二丫看向黄皮皮的眼神，总是充满崇拜。 黄皮皮伸手来了个飞吻。 “肉麻。” 乔宇骂了一声，看他亲亲我我，心中却沉重了一下。 乔宇没有告诉黄皮皮，李有福和县城娱乐场大老板有关系，他和李二丫 睡了也未必成。 说白了，还是自己这群人不够强，无论武力还是财力。 就拿眼下来说，一个吴斌就像横在面前的高山，黄皮皮已经没了信心。 奶奶的，我就不信邪。 乔宇站起身，走到沙包前，疯狂的一阵拳打脚踢，发泄心中的郁闷。 吴斌看着乔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他了解练习散打人的心理，初次，毁灭他们的自信心，要不了多久，就会垮掉。 甚至绝望得疯掉，就像乔宇这样。 “我也要加入锻炼。” 一旁，柳如燕忽然站出来，所有目光都看过去，充满惊讶。 只有乔宇除外，他明白，柳如燕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做夏家养尊处优媳妇的。 就算夏天不是傻子，柳如燕也不甘平庸。 “瞎胡闹，你一个姑娘家，锻炼个什么。” 夏建业立即摆手，语气责怪，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 “我在学校练过。”柳如燕轻声解释：“现在，联防队不是缺个人吗，我刚好补上，也能赚点钱，给我弟弟交生活费。” “缺钱，你跟翠莲说就行。”夏建业轻声劝：“我家不会少你的。” 他指望媳妇传宗接代呢，柳如燕捧在手掌心。 “不行，不答应，我就回老家参加。” 柳如燕很固执，夏建业无奈地看向吴斌：“就让她参加吧，随便玩玩。” “不行，我要对职业负责，不能教出一些废物，影响我们的声誉。” 吴斌一口回绝，义正辞严，带一个女人玩，他没兴趣，除非在床上。 “我不是废物。”柳如燕一脸认真。 “在我手下过五个回合，就收下你。” “行。” 柳如燕答应一声，忽然加快脚步，迅速向吴斌挥拳踢腿。 吴斌猝不及防，接连阻挡。 “三个回合了。” 一通凶猛输出，出其不意，却只是把吴斌逼得退了几步，柳如燕微微喘息： “还有俩个回合。” 吴斌知道柳如燕耍赖，也不争辩，横腿扫过去，柳如燕急忙跃起躲闪。 吴斌紧接着连环踢，柳如燕被踢得就地翻滚，堪堪躲过。 吴斌还要起脚，柳如燕一抬手：“停，五个回合到了。” 其实，也就是连续碰撞五次 算不得回合。 “有意思。” 吴斌看着柳如燕，眼睛一亮。 弹跳可以，反应敏捷，没想到，还能捡个宝。 柳如燕被留下，大家也明白，那几个调戏柳如燕的人，半夜被袭击是怎么回事。 夏建业很不开心，傻儿子配着个厉害媳妇，前途堪忧。 只有夏天，为柳如燕开心，拼命鼓掌。 教完基础训练，吴斌没有离开风华村，而是住在夏建业家。 刚好，紧靠院墙的锅屋连着一个小房间，收拾一下就住了进去。 这城里人，不讲究。 大家对吴斌的印象，立即好了很多。 中午，夏翠莲回来，和吴斌碰了面，吴斌彬彬有礼地做了自我介绍。 饭后，吴斌借口午休，没有出门。 夏翠莲刚刚离开去田里干活，柳如燕带着夏天去训练。 吴斌立即从床上跳起来，冲进堂屋客厅，拿起电话，拨通刘浩的号码：“刘浩，这地方真不错，我喜欢。” “我就知道你小子好这一口，乡下女人，纯。” “我住在夏翠莲家了，长得真水灵，大眼睛忽闪忽闪，看起来天真，却又能干，还有点妩媚，反正，有种说不出的风韵。” “你看上她了？” “那是你的女人。”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要是不嫌弃二手， 尽管拿去。” “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那个乔宇怎么样了？” “放心，我会把他逼疯的。” 第85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夕阳西下，晚霞落尽。 乔宇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吴斌布置的训练强度太大，几个人直接崩溃，只有乔宇勉强支撑完。 从来没有这样累，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回到家，让乔宇意外的是，刘秀围着围裙从厨房间出来：“饭好了，快点坐。” 晚饭很丰盛，有鱼有肉，都是刘秀带回来的，看起来裁缝铺生意不错，最近一阶段，隔三岔五都带点回来。 虽然拿到贷款，都用在猪身上，最近全家还是能省就省。 晚饭后，刘秀也没让乔宇喂猪，乔宇确实累，回房间躺下。 很奇怪，太累，反而睡不着。 听着不远处猪圈里喂猪的动静，接着是打水冲洗猪圈。 忙了好一会，刘秀来到乔宇的房间。 “把腿伸直，我帮你捶捶。”刘秀一边捶揉着乔宇的腿：“听大姐说，新来了教练，把你们往死里折腾，要不，这联防队，我们不干了。” “不行，我不能被人瞧不起。”乔宇摇了摇头：“我没钱没势，拳脚再不行，你们要被欺负怎么办。” “你这人，就是倔。” 刘秀微微叹息一声，小姑娘似乎成熟了很多，不再说话，只是轻柔地放松乔宇的腿部。 乔宇也感觉很舒畅，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自己在爬一座山，很高很高，爬得很累，很累，刚要停下来休息 吴斌出现在眼前：“放弃吧，你不行的。” “我不。” 乔宇坚持向上爬。 忽然，吴斌一伸手，把他推下悬崖。 一惊醒来，已经是后半夜。 刘秀趴在脚边，已经熟睡。 下半夜，温度有点低，小姑娘身体蜷缩着。 乔宇拉过一床薄被，轻轻盖在她身上。 自己则是盘腿打坐，练习一会王老头教的功夫。 体内热感流转，过了一会，昨天残留的疲倦基本消失，又感觉生机勃勃。 天已经蒙蒙亮。 起床，活动一下拳脚，在腿上绑上沙包。 开始每天的晨跑。 刚出村子，跑上河堆，柳如燕也跑过来：“一起。” 两个人沿着河堆，大步奔跑，七八里后返回，来来去去。 “你还真的想认真练习功夫。”乔宇边跑边聊。 “你说呢，难道你想我就这样嫁给夏天那个傻子，在家做少夫人。” “不嫁给傻子，也可以嫁给别人，姑娘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要嫁也嫁给比我身手好的，要不，你娶了我。” 乔宇：“……” 这姑娘，一下子把天聊死了。 乔宇加大锻炼强度，跑步时间也拉长，阳光普照才返回。 柳如燕更用功，继续沿着河堆奔跑，还锻炼一会拳脚。 她有夏翠莲一家养着，乔宇可不能陪她，家里还有很多猪呢。 清晨的阳光下，空气清新，加上跑步后的轻松，乔宇感觉全身舒畅。 忍不住唱起了歌： 我低头，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茫茫满山谷。 不见我的童年。 我抬头，向青天。 …… 声音很大，说是唱，不如说是在吼，乔宇不懂唱歌 ，五音不全，就是乐得痛快。 “太难听，鬼哭狼嚎。” 河边，有一溜人工石阶，直通河面，有个身影蹲在那，手里拿着个菜篮，正在洗菜。 乔宇停下脚步，看过去。 是林姗姗，也瞪着水灵大眼，扭身看着这边。 四目相对。 “我唱歌好不好听，关你什么事。” 乔宇白了她一眼，这小媳妇，就是自己对头。 “你影响我心情，跟个驴喊似的。” 林姗姗一脸鄙视嫌弃，毫不掩饰对乔宇的厌恶。 这女人，招你惹你啦。 乔宇也不给好脸色，脱口而出：“我像驴，你就是马。” “……” 林姗姗一时没会量过来。 “驴唇对马嘴。” 乔宇做了个手势，大声笑起来。 “你个流氓。”林姗姗大声反击：“一个大男人，给猪配种，不要脸。” 人工配种，成了村里对乔宇的一个笑话，那意思，似乎乔宇真的干了什么。 林姗姗和他差不多年纪。 青春岁月，男女之间较劲是一种天然的反应。 “你去死。” 林姗姗抓起一颗小石子，站起身，用力向乔宇扔过来。 乔宇侧身躲过，挑衅地晃着身子，手舞足蹈：“没打着，没打着。” 林姗姗再次弯腰捡石子，却发现刚才撒手放开的菜篮子顺水飘走。 河水通潮，水流很快。 “我的篮子。” 林姗姗慌起来，急忙上岸想要沿着河堆追赶，慌乱之下，绊在石阶上，啊呀一声，一时没爬起来。 “该。” 乔宇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乔宇，你不得好死。” 林姗姗趴在石阶上，大声骂着。 十几分钟后，河流下游一个拐弯处，乔宇趴在一棵歪向河中的大柳树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勾着水面上旋转的菜篮子。 很快，手托着菜篮子，慢悠悠走回家。 早饭后，乔宇赶到训练场。 大家都已经到齐，除了乔宇和柳如燕有精神，其他四位都耷拉着脑袋，昨天的疲劳，还没缓过来。 吴斌严肃着脸：“今天，新课程，你们可以坚持吗。” “可以。” 乔宇和柳如燕同时回答。 “我们不行。” 黄皮皮几个则是认怂。 “既然这样，我不勉强。” 吴斌倒是很好说话起来，放过了黄皮皮等人，让他们继续昨天的项目。 对于乔宇，他特意教了一连串组合动作。 乔宇做了几次，总觉得出拳出脚的角度有问题，很不舒服，感觉别扭。 “不要怀疑我的专业。”乔宇刚提出疑惑，吴斌就摆手：“你以前是瞎练，已经形成习惯，和科学的系统训练无法相比，必须改过来。” 乔宇觉得吴斌的话很有道理，认真地继续锻炼起来，有几次关节扭动角度太大，都有点痛，他还是坚持了下来。 吴斌又教了一会柳如燕，每个动作都很仔细，踢腿上蹬时候，还扶着柳如燕的腿，从上向下。 相对于姑娘，吴斌动作有点过，但他一本正经，围观的人也没有多想。 就连柳如燕，也只是脸红了红。 自由锻炼时候，乔宇扫视一下旁边看热闹的人，没看到林姗姗，也没看到秋玲。 他把菜篮子带了过来。 开玩笑归开玩笑，菜篮子还是值几个钱的。 乔宇刚要提起篮子，给林姗姗送回去。 吴斌走过来：“你去哪，继续训练。” “这菜篮子好像是林姗姗家的，我在河里捡到，给她送过去。” “林姗姗。”吴斌想起那个丰满圆润水灵的小媳妇：“我去吧。” 十几分钟后，林姗姗家院子内，吴斌放下菜篮子：“你家的吧，河里捡的。” “谢谢吴教练。” 林姗姗正在洗衣服，急忙站起身迎上前，一脸微笑，眼里闪着光。 还是吴教练好，那个王八蛋乔宇，弄丢了菜篮子。 人家转眼就送了回来。 刚才还被婆婆抱怨呢。 “你的脚怎么啦？” 吴斌看着林姗姗的腿，走路有点别扭。 “一大早摔了一下，有点扭伤，不碍事。” “扭伤可不能拖，会有后遗症的，我帮你按摩一下。” 吴斌不由分说，让林姗姗坐下，脱下鞋子，抓住脚腕，缓缓按摩。 林姗姗脚被握着，俏脸羞红，眼神有点迷离。 多好的男人，功夫 好，人还温柔体贴。 第86章 玩笑 转眼十几天过去，天气更加热了几分，夏天渐渐逼近。 田间，西瓜已经长得有小碗大小，种西瓜的人家更加忙碌。 夏翠莲和吴倩等人几乎耗在田里，给瓜秧打掉没用的叶片，摘掉一些过于密的瓜，保持后期瓜的大小均匀。 田地里，一眼望去，翠绿的瓜一排排，很是喜人。 这时候，已经有调皮的孩子开始偷瓜，种瓜的就在田头用木棍和草搭建瓜棚，相邻的三五家一个瓜棚，每天晚上轮流照看。 吴倩和夏翠莲家一个瓜棚，搭建的时候，乔宇也去帮忙，一直忙到夕阳西下。 晚饭后，吴倩推着独轮车，乔宇和她一起，把一张木床运到瓜棚里，铺上席子。 乔宇回到家，冲洗完猪圈，已经是深夜。 忽然想起田里已经有蚊子，带上蚊香，赶到瓜棚。 吴倩还没睡，正用一盆水在擦洗身子，听到脚步声，立即关了手电，紧张地问：“谁？” 乔宇回答了一句，吴倩才又打开手电。 两个人关系又不是一次，用不着避讳，乔宇点燃蚊香，吴倩用干毛巾已经擦干身体。 手电光下，肌肤白皙…… …… 第二天蒙蒙亮，乔宇就开始晨跑。 柳如燕在早霞艳红时候过活虎的乔宇，有点奇怪：“你训练强度不小，今天怎么格外有精神，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 “灵丹妙药。” 乔宇打了个哈哈。 “不说拉倒。”柳如燕拉开架势：“来，我们俩练练。” “练就练。” 乔宇自然不会示弱，这几天都是和黄皮皮夏二愣对打，打他们俩早已经轻轻松松，没什么意思。 砰砰砰。 河堆上，朝霞灿烂。 两个人拳来脚往，两道身影在霞光下舞动，青春洋溢。 乔宇不得不佩服柳如燕，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 当然，只是切磋，真的拼命，估计柳如燕还不是对手。 “我怎么感觉，你出手的方法角度，和我不一样。” 停下来休息时候，乔宇一肚子疑问：“这是一个人教的吗，你组合动作很流畅，我的还是有点别扭。” “可能我是女人。”柳如燕思索了一下：“吴斌说要因材施教，你别多想，教练对你很尽心，黄皮皮他们现在还在练基础呢。” 上午，吴斌回了一趟县城，大家自由锻炼。 黄皮皮等人乐得清闲，一边锻炼，一边玩。 乔宇和柳如燕训练跳坑。 坑是以前挖好的，一米多宽，两三米长。 开始很浅，上下弹跳，随着弹跳力提高，慢慢挖深。 已经有一米五六，乔宇在坑底跑动几步，一个飞跃，腾身而起，落在地面上。 柳如燕也不甘示弱，她身体轻，动作反而比乔宇轻盈快捷得多。 乔宇笑话她就是做贼的料。 两个人上上下下，气喘吁吁，却没停下，开始较劲。 每天都有闲着的村民观看，一男一女较劲，他们看得开心，不断鼓劲。 夏天当然帮着柳如燕，手掌都拍得通红。 “累死他。” 林姗姗挥舞着手，恨恨看着乔宇。 她和几位小媳妇是来看吴斌的，吴斌最近经常在村里溜达，帮点忙，人缘极好，姑娘小媳妇都会热情和他打招呼。 吴斌回应总是彬彬有礼。 越来越招她们喜爱。 吴斌不在，林姗姗就把失落转嫁到乔宇身上。 乔宇累得就像夏天的狗，张着嘴大口喘气，实在跳不动了，坐在地面上，向柳如燕摆手：“今天我认输。” 四周一阵哄笑。 黄皮皮和夏二愣练习对打，大家目光被吸引过去。 乔宇浑身汗水，离开人群，向村前的小河边走去。 林姗姗眼珠转了转，急忙远远跟随过去。 乔宇一直走到河堆上，四处张望，林姗姗急忙躲在大柳树后面。 乔宇见四下无人，向下走几步，靠近一个芦苇丛，把衣服脱下，下河。 洗澡，光身子最爽快，就像有人喜欢裸睡一样。 流氓。 林姗姗骂了一句，更觉得乔宇不是好人。 忘记了是自己跟过来看的。 河水清凉，乔宇在河中扎猛子，游来游去。 林姗姗悄悄靠近过去，抱起乔宇的衣服，扭身就跑。 “林姗姗，你站住。” 乔宇发现了她，脑袋在水面上，大声叫喊。 林姗姗站在河堆上，转脸看着乔宇，挥舞着衣服：“有本事你过来拿啊。” “别闹，我服了你，还不行吗。” 乔宇不得不认怂，自己总不能不上岸。 “现在已经迟了，谁让你弄丢我菜篮子的，亏得吴教练帮我捡回来。” 林姗姗气狠狠叫嚷着，乔宇这才知道，吴斌并没和林姗姗说清楚。 也懒得解释，估计解释林姗姗也不会听，干脆也大声叫嚷：“我就是故意的，不服，有种你把衣服丢下来，我和你单挑。” “单挑个屁。” 林姗姗可不上当，直接把衣服扔在大柳树下，扭身离开。 乔宇看着静悄悄的四周，犹豫了一会，站起身，缓缓走上岸，缓慢小心向衣服方向走。 阳光下，感觉就像做贼。 训练场地边，林姗姗大声叫嚷着：“你们快去看看，乔宇在河里抓了这么大的一个黑鱼。” 林姗姗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真假的，哪有这么大的黑鱼。” “不信就去看看。” “看看就看看。” 小媳妇们总是好奇。 “跟我来。” 林姗姗一马当先，领头快步返回河边，走到河堆近前，她忽然放轻脚步，鬼鬼祟祟。 小媳妇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一起下意识轻手轻脚跟着。 河堆这边，几位小媳妇在靠近。 河堆那边河中，乔宇在一步步上岸，逼近柳树。 忽然，林姗姗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大柳树边。 乔宇也就隔着几米远。 双方瞬间愣住，林姗姗大声叫喊：“你们看，是不是大黑鱼。” “是的，真够大。”小媳妇们笑得前仰后合，乱成一团。 光秃秃的河边，乔宇无处躲藏，只好蹲在地面上遮羞，愤怒地大声吼着：“林姗姗，我…死你。” “来呀，你来呀。” 林姗姗带着胜利的喜悦，手舞足蹈地扭动着身体。 新安县城。 吴斌参加的是同学婚礼，和刘浩坐在一起。 “那个乔宇，收拾得怎么样。” 刘浩举杯，对乔宇恨之入骨，砸了订婚宴，还抢走尤梦瑶。 让他两头空，一个女人也没抓到。 “那小子挺有韧性。”吴斌阴阴说道：“不过他越有韧性，会越痛苦，我教他的都是科学的，不过是违反常理的方法，他的身体关节会有损伤，练得越勤快，反应越大，就在这几天，他会疼得倒下。” “运动的伤，会一辈子。” “该。”刘浩和吴斌碰了一杯：“女人的事，也要抓紧，别最后一点没捞到。” “放心，我已经打下基础，她们对我印象不错，这次回去就下手。”吴斌一脸邪笑：“终于到了收获的节。” 第87章 撞破吴斌阴谋 乡村的夜，深沉静寂。 乔宇被一阵疼痛惊醒，浑身松软地躺在床上。 刚才做了个梦，梦中，林姗姗拿着柳条在抽打自己。 这小媳妇，自己对她都有心理阴影了，梦里都不放过自己。 不对，好像不完全是在梦里，醒来，那种疼痛还在，好像更加清晰，集中在手脚关节部位。 酸痛，还有针刺感。 翻身坐起，打开灯看了一下，腿部膝盖关节最厉害，已经红肿。 急忙盘腿打坐，运行王老头的功夫，体内热流流转。 一直到天蒙蒙亮，舒缓了一些，但膝关节依旧很疼痛。 起床活动一下，出门跑步，越跑疼痛似乎越重，最后不得不停下休息。 “你怎么啦，是不是最近强度太大，累了。” 柳如燕一直和乔宇一起晨跑，看出乔宇的不对劲。 “肿了。” 乔宇挽起裤子，露出膝盖。 “等会问吴斌教练，他见多识广。” 柳如燕脱口而出，对吴斌，她像村里的姑娘小媳妇们一样，有点崇拜。 温和彬彬有礼，还有功夫，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呢。 乔宇看了看柳如燕，感觉她神情有点怪怪的。 饭后，训练场地，吴斌观察一会乔宇的膝盖，脸色凝重：“你这是急于求成， 伤了根本，昨天，听说你大汗淋漓还下河洗澡，受了风寒。” “教练，有什么办法吗？” 柳如燕急忙问，看着吴斌。 “休息，至少几个月，最好卧床休息，不要太剧烈运动。” “几个月，我岂不是废了吗。” 乔宇一脸不甘心，锻炼也是要讲究持之以恒的，一旦松懈，肌肉会松弛。 几个月，会完全退化到一般人都不如。 “我是忠告，不听，后果自负。” 吴斌不耐烦地皱眉，这个乔宇，按照自己的计划，算是废了。 即使恢复一些 ，自己教的违反生理的套路，乔宇已经养成条件反射，习惯了，很难改。 越练越废。 “吴教练说让你休息，就休息，别婆婆妈妈的，他是专业。” 柳如燕瞪着乔宇，语气也不耐烦。 乔宇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吴斌，终于明白这几天怎么感觉柳如燕不对劲了。 她不会看上吴斌了吧？ 乔宇心中带着点疑惑，但身体也确实不适合锻炼。 只好返回家。 乔宇走了，黄皮皮说师傅接了活，让他去吹唢呐，也借口离开。 吴斌也不多说，随便指导几句夏二愣等人，他也乐得清闲，找机会实行自己的温柔乡村方案。 第一个，当然是夏翠莲，刘浩以前的相好，他早就垂涎，刚好住在她家，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过，夏翠莲很精明，对自己也不崇拜，勾引不可能。 “教练，我中午回家一趟，叔叔犯病了。” 柳如燕过来请假，吴斌立即挥手：“去吧，去吧，刚好我那有几盒补品，你带过去。” “谢谢教练。” 柳如燕笑得很甜。 中午，吴斌特意下厨，炒了几个菜，还开了瓶从城里带来的饮料。 等着夏翠莲回来。 他的脸上充满兴奋。 乔宇回到家后，一直不甘心卧床休息，运动几下，关节再次疼起来，只好放弃。 呆坐着想了一会，心中无比失落，怎么会这样，别说成为高手，马上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种损伤，难道就没别的办法？ 心中忽然一动，王老头留下的小册子里面，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不如试试。 立即翻箱倒柜，找出王老头的泛黄小册子。 在最后一页，看到两个配方，狗皮膏药，另一个竟然叫迷魂香。 听名字，越发感觉王老头不是好人。 两种配方倒是不复杂，几味中药，药店应该都有。 跌打损伤里主药还有个马蜂窝，那玩意农村很多。 乔宇立即把药物名称写下来，驾驶摩托车，去了一趟县城，在中药店抓了药。 顺便路过兽医站，从马德里那边拿了点养殖的报刊杂志。 马德里很热情，临走还特意关照，卖肥猪可以找他。 回到村子里，已经是午饭时分，路过夏翠莲家院外，一眼就看到夏天。 一手饼干，一手饮料，正坐在树荫下张望。 “夏天，看什么呢。” 乔宇停下摩托车，随口问。 “我等柳如燕回家吃饭。” “柳如燕不在家吗？” “不在，就我和我姐，还有吴教练，刚才我姐还喝多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吴教练把她抱进房间的。” 乔宇愣了一下，夏天傻，可不会说谎。 一种不妙的感觉立即在心中升起。 这么说吧，乔宇自己就不是那么君子，男人的德性明明白白。 扔下摩托车，乔宇快步靠近夏翠莲家，院门关着，推了推，里面已经拴起来。 乔宇围着院墙看了看，一纵身，手扒墙头，翻进院子内。 堂屋门敞开着，乔宇快步闯进。 桌子上，碗筷等还放着，没有人。 推开房间门，夏翠莲躺在床上，吴斌听到有人进来，急忙用毯子把夏翠莲盖上。 乔宇松一口气。 “乔宇。”吴斌转过脸：“你怎么进来的。” “大白天，你关着院门干什么。” 乔宇没有回答，反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图谋不轨。” 吴斌冷着脸，语气严肃，眼神却闪了一下。 乔宇心一惊，走过去，伸手，揭开毛毯。 夏翠莲只剩贴身衣服，娇躯舒展，春光明媚。 “她喝醉了，吐了一身，我帮她换衣服。” 吴斌急忙解释，吐是真的，换衣服就不是了，他只是在慢慢享受过程。 要是快一点，都做完了。 “滚出去。” 乔宇指了指门。 “你什么意思。”吴斌身体僵了僵。 “我让你滚出去。” 乔宇吼起来，一脸恼怒。 却没有动手，自己现在有伤，即使好好的，也不是吴斌对手。 况且，吴斌也没做什么，没有证据，不是翻脸时候。 真要做了，乔宇会拼命。 吴斌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一脸阴沉。 床上，夏翠莲睡得很香，似乎做了个甜甜的梦。 她的肌肤因为最近的风吹日晒，明显有点暗，没了以前的娇嫩白皙。圆润的脸颊瘦了一圈，多了几分清丽。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她有个傻弟弟。 一家人当着宝贝的弟媳妇柳如燕，也只是个幻觉。 被刘浩抛弃，刚才差点又被吴斌占便宜。 看着睡得很香的夏翠莲，乔宇心中一酸。 第88章 狗皮膏药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内，一片灿烂。 乔宇静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房间很静，只有夏翠莲轻微的鼾声。 最近，她真的很累。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夏翠莲缓缓醒来，眼神朦胧，看到乔宇，愣了一下，揭开毯子，坐起身。 见乔宇盯着她，低头看来看，身体近乎光着，惊叫一声，急忙又扯过毯子，遮挡身体。 “你，干了什么。” 夏翠莲一脸紧张，眼神慌了。 “干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乔宇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一个姑娘家，随便就喝醉了，你是怕人家没机会吗。” “吴教练……” 夏翠莲终于完全清醒，一下子瞪大眼。 “我赶到很及时。”乔宇撇了撇嘴：“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你是不是有点失望。” “乔宇你放屁。”夏翠莲恼起来，后怕加上委屈，秀丽的眼中泪光闪闪：“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下贱的人吗。” “不是不是，翠莲姐是冰清玉洁的大美女。” 乔宇急忙换了个笑脸，轻声哄。 “我都残花败柳了，还说什么冰清玉洁。”夏翠莲噘着嘴：“你是在讥讽我，没人要。” 女人的脑回路 就是奇特。 “翠莲姐是大美女，怎么会没人要。”乔宇立即站起身，夸张地伸手做出解裤带的姿势：“你要不嫌弃，我现在就来。” “流氓。” 夏翠莲被逗得噗嗤一声笑起来。 笑了就好。 乔宇重新坐下，脸色认真一些：“吴斌这事，怎么处理。” “算了吧，又没什么实际证据，我原本声名就不好，别闹腾了。”夏翠莲叹息一声：“反正再过十几天他就要离开，我小心点，搬到瓜棚里住，刚好看瓜。” “只是……”夏翠莲有点担心：“家里只留下柳如燕，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柳如燕长得没你好看。” “你就会逗我。”夏翠莲笑起来。 穿好衣服，夏翠莲立即收拾一下，去了瓜棚住。 乔宇回到家，顺手从屋檐下取了个马蜂窝，拿出药材，鼓捣起来。 倒也不难，很快就熬出很多黑色药液。 难的估计是刷锅，那就交给任劳任怨的大姐。 至于二姐，肯定会骂几句，无所谓，又不痛。 狗皮膏药，完全是字面意思，需要狗皮。 刚好，春天的时候抓过不少狗，除了卖钱，还有的吃了，狗皮揣上草木灰，挂在屋檐下风干保存着。 取下狗皮，麻利地剪成一块块，抹上膏药。 粗糙的狗皮膏药就大功告成。 乔宇在两边膝盖各固定一张，用布条绑好，其余的膏药收进木箱。 接下来就迷魂香，乔宇完全是好奇，药材草乌川乌桃花都有，缺一种闹羊花。 那玩意记得林姗姗家有，那小媳妇人泼辣，倒是喜欢花花草草。 夕阳西下时候，乔宇来到林姗姗家院子外，院门关着。 院墙并不高，乔宇手撑一下，就跃了进去。 院内，林姗姗站在一个大塑料盆边，盆里是太阳晒热的水。 刚解开上衣纽扣，看样子要捡澡。 乔宇忽然跳进来，把林姗姗吓了一跳，一手掩着胸前衣服，一手操起一根擀面杖：“乔宇，大白天，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乔宇一步步靠近，嘿嘿笑着：“我是采花大盗，美女，哪里跑。” “你别乱来，我可要喊人啦。” 林姗姗舞动擀面杖，尖声叫着，慌慌张张。 “我这人言出必行，说采花就采花。” 乔宇扭身走向墙角的小花坛，迅速摘了一些闹羊花，翻墙而出。 “真的采花？” 林姗姗一脸茫然。 做迷魂香更简单，几种药粉混合，加点水，搓成长条。 然后用火烤干。 完成，已经晚霞落尽，大姐二姐从田里回来做饭。 乔宇看着黑黢黢的锅，急忙说一声不回家吃晚饭，溜了出去。 离开家不远，碰到柳如燕赶过来，给乔宇带来了膏药，说是她老家那边祖传的，对跌打损伤关节炎很有效。 “我已经有了。” 乔宇拍了拍膝盖，这才发现，短短一两个小时，疼痛减轻了不少，王老头的东西看来还可以。 乔宇立即有了信心。 “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乔宇拿出迷魂香，带着点炫耀，毕竟是个大男孩，有好玩的总想和朋友分享。 而柳如燕是可以信任的，因为他们之间有秘密。 “什么玩意。” “迷魂香。” “试试？” 柳如燕眼睛一亮。 “找个人。” “李大有。” 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一起笑起来，开心地对了一下手掌。 李大有是个老光棍，一个人住，实验迷魂香效果，确实最适合。 夜幕拉开，乔宇和柳如燕走在村子里，他们是联防队，没人怀疑什么。 转悠了一会，村子渐渐安静。 两个人走向李大有家，敲开门，李大有还没睡。 披衣起来，乔宇递给他一支烟：“我随便转转，看你亮着灯，过来看看。” “我睡不着，听收音机呢。” 两个人闲聊的时候，柳如燕偷偷把事先点燃的迷魂香放在角落，用一个破筐遮挡。 “走啦。” 柳如燕拉了一下乔宇。 两个人出门，又转悠了一会，大约半个小时。 回到李大有家，灯依旧亮着，敲了敲门，没动静。 柳如燕拿出一把匕首，拨开木门栓。 房间内，李大有睡得很香，乔宇在他脸上拍了几下，跟个死猪一样。 “很有效。” 柳如燕啪啪打了几个巴掌，感觉很过瘾。 李大有是个口无遮拦的老光棍，平时下流话很多，村里妇女都很讨厌他。 打完。 两个人合计一下，一头一脚，把李大有抬出门。 李大有并不重，但有点赃，背，谁都嫌弃。 两人把李大有抬到杂树林里，放下。 柳如燕特意回去，把李大有家的门，又用匕首把门栓拨回去。 然后，两人坐在李大有不远处，观察着李大有的动静。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李大有一动不动，柳如燕有点担心：“你这香是不是有毒，不会死了吧。” “我也不知道。” 乔宇也有点担心，刚要走过去瞧瞧，李大有忽然坐起来。 杂树林黑沉沉一片，李大有出名的胆小，愣了几秒，从床上忽然到了黑沉沉的杂树林，吓得魂飞魄散，妈呀一声叫起来，连滚带爬向家跑去。 树林里，乔宇和柳如燕笑得弯下了腰。 第二天，风华村传开了，李大有遇到了狐大仙，门关着被移到树林里。 那几年，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迷却一直没解开。 第89章 吓尿了 第二天清晨。 乔宇感觉膝盖疼痛红肿已经消失，起床，活动一下，继续沿着河堆晨跑。 一切完好。 感谢王老头在天之灵。 乔宇一阵惊喜，这才想起，王老头的骨灰，一直在村头大树上鸟窝中，虽然安全，总得找个机会送回到他老家。 早饭后，当吴斌看到训练场上生龙活虎的乔宇，愣了一下。 这小子不是伤得不能动了吗，怎么转眼就康复了，难道农村长大的孩子，真的皮糙肉厚。 心中疑惑，吴斌却也没有多想，他压根就没把乔宇的实力放在心上，康复了， 继续整就是了。 大家集合，吴斌教了几个基础动作，特意问了问乔宇的身体，看起来挺关心。 “好多了，教练，我感觉可以继续训练。” 乔宇挥舞着胳膊，自信满满，至于昨天夏翠莲的事情，双方心中有数，表面还是没必要撕破脸。 “很好。”吴斌点头：“我再教你几个组合动作，不过，你要量力而行。” “谢谢教练。” “看好了。” 吴斌拉开架势，教了两个组合动作，仔细讲解一下，让乔宇继续练习。 动作有几个很别扭，乔宇还是照样做。 论收获，乔宇也确实有了很大长进，吴斌传授的基础知识很实用，步法，发力，进攻躲闪身法等。 这也导致乔宇对吴斌从不怀疑，还有一部分原因，乔宇没有接受过其他系统训练，也发现不了异常。 而且，吴斌篡改的动作也很含蓄，比如手臂扭转九十度角，他就加到一百四十五度。正踢腿改成侧踢。 我就不信整不死你。 看着乔宇一副拼命锻炼的样子，吴斌嘴角露出一丝阴阴的笑。 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林姗姗，思索一下，吴斌走过去，随意搭讪：“听说你家有艘小渔船。” “是的，是的。” 林姗姗一脸激动，城里的教练，文质彬彬，旁边小媳妇都羡慕。 “我想带点黑鱼回城里，你留几条，我给钱。” “不用给钱，自己抓的。” 林姗姗急忙摆手，俏脸泛红。 “我先谢谢啦，有空我去你家拿。” 吴斌笑得温和，还有点得意。 夏翠莲那错过了机会，这个小媳妇也不错，还不用花什么心思，估计哄一哄就能上手。 另一边，乔宇看了一眼和林姗姗说笑的吴斌，拳脚对着沙包，愤愤一顿猛烈的输出。 临近中午，一辆摩托车轰鸣而来，到了训练场地，打了个回旋，停下来。 秦渺渺一身牛仔服，秀发飘飘，跨坐在车上，对着乔宇大声喊道：“后天我的野味店打算开业，明天过去帮忙，不然姑奶奶和你绝交。” 说完，摩托车疾驰而去。 小姑娘的驾驶技术显然更加熟练。 来去如风。 夏二愣看着秦渺渺远去的身影，吹了声口哨：“好潇洒。” “潇洒你个大头鬼。”乔宇在夏二愣后脑勺拍了一巴掌：“等会抓野味去。” 秦渺渺可不是就为了乔宇捧个场，乔宇记得，野味店的野味可是包在自己身上的。 开店，需要的不是三只鸡两条狗几只野兔那么简单。 可以说，是乔宇正式第一次大规模打野味。 午饭后，几个人忙碌起来，准备工具，乔宇和黄皮皮带着几十个大铁夹子，布置在田野里。 布置铁夹子也是有讲究的，要观察动物行走的痕迹和粪便等蛛丝马迹，放在合适的地方。 有的还会放上诱饵。 同时，还要留下人可以识别的记号。 别一不小心踩上，那可就惨了。 夕阳西下，一群人带着手电离开村，黄皮皮，夏二愣和乔宇，还有黄二来也加入。 刚走出不远，柳如燕也追过来，身后跟着跟屁虫夏天 柳如燕手里拿着一把五齿鱼叉，一米多长。 “你凑什么热闹。” 乔宇看了看柳如燕和夏天。 “什么叫凑热闹，你别瞧不起人。”柳如燕扬了扬鱼叉：“走着瞧，我抓的不会比你少。” 经济不发达的年代，农村田野里反而有更多野生动物，螃蟹还没因为化肥农药运用绝迹，小龙虾开始大量繁殖。 野兔野鸡，还有野狗，都很常见。 不过，一个村田野里猎物也很有限，乔宇等人分散开，扩大范围，也向附近村野外寻找。 乔宇用弩弓 ，夏二愣和黄皮皮拿着弹弓。 黄二来和夏天则是拿着口袋装东西。 最先有收获的竟然是柳如燕，她用鱼叉 ，叉到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 特意提着战利品，得意地在乔宇面前晃了晃。 夜深时候，几个人收获颇丰，夏天的化肥袋里面装了大半下，提不动，只能拖着在后面行走。 很累，不过他很开心，咧嘴傻笑着。 休息的时候，乔宇递给柳如燕几块饼干，想了想，还是低声把夏翠莲和吴斌的事说了一下。 柳如燕却并不意外：“吴斌和我说过，就是翠莲姐喝醉吐了，他帮着换衣服。 你是小人之心，想得多了。” 说完，柳如燕不悦地把饼干扔在地面上：“夏二愣，跟我走，我们到那边去。” 看着柳如燕气呼呼离开的身影，乔宇愣了一下，这姑娘好像中毒不浅。 吴斌竟然给柳如燕打过预防针，这也是乔宇始料不及的。 难道真的会两情相悦？ 屁，乔宇才不相信吴斌那个色狼会看上乡下姑娘。 柳如燕走出去很远，却一无所获，柳如燕心情不好，夏二愣和夏天都愣，三个人脚步声很重，有东西也被吓得没了踪影。 一处树林边，忽然有五六个人冲过来，手里拿着手电，领头的三十几岁，长得很壮实，冷着脸：“我们是大刘村联防队，你们干什么的。” “打鸟。” 夏二愣扬了扬手中的弹弓。 这几个人认识，领头的叫花二，大刘村联防队队长。 “我道是谁，原来是夏村长的傻儿子和媳妇。” 花二手电在柳如燕和夏天脸上晃动着，发出一阵阴阴的笑声。 “我们走。” 柳如燕扭身，不理会花二。 两个村一直有点竞争，相互看着都不顺眼。 “把东西留下。” 花二等人拦住去路。 “这是我们在别的地方抓的。” 夏天护住化肥袋，拼命摇头。 “到我们这，就是我们大刘村的。” 花二大声说着，挥舞着手中一根铁棍。 其他几个人也叫嚷着，挥舞着铁棍助威。 柳如燕冷冷看着对方几个人。 花二得意地扬着脸，双臂在胸前环抱，趾高气扬。 隔壁村的，当然知道柳如燕有两下功夫，但他们也没闲着，也有教练培训，还带着家伙。 而且，柳如燕还带着个傻子。 双方对立，沉寂了一下。 柳如燕忽然抬手，手中的鱼叉飞出，四五米距离，鱼叉亮光一闪，带着风声，已经靠近花二的脑袋。 花二吓得惊魂出窍，来不及做出反应，只是本能地下蹲一些。 嗖。鱼叉从脑门上空掠过。 笃，一声。 鱼叉扎中花二身后不远处的一棵树，有一条蛇刚好爬过，被鱼叉固定在树干上，身躯扭动。 柳如燕一言不发走过去，拔下鱼叉，拿出一个小袋子，把还在扭动的蛇装好。 然后，冷冷瞥一眼花二，带着夏二愣和夏天，快步离开。 花二愣愣站着，刚才那一鱼叉，太他妈吓人了，他感觉裤裆一阵冰凉。 竟然吓尿了。 第90章 狗日的孙大头 第二天。 乔宇把昨晚收获的野味，一股脑绑在摩托车上，先把黄皮皮和夏二愣送到花旗镇秦渺渺的店里。 自从有了摩托车，这两个家伙自行车都懒得骑。 乔宇再返回，带上柳如燕，夏天嚷着也要去 ，被夏翠莲拦下，带去田里干活。 路上，柳如燕好好过了一把摩托车瘾，第一次开，就意气风发，几次差点掉沟里。 乔宇坐在后面吓得一身冷汗。 花旗镇地处苏北沿海，经济大潮开始涌动时候，还没有涉及，但也有点繁华迹象。 中心街道两边，各种店铺林立，琳琅满目，流动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秦渺渺的店铺却不是在热闹地段，是个偏僻一点角落，门前街道也狭窄，店铺零落。 这不适合开店。 但也没办法，原因简单实际，没钱。 店面正厅，左右分开，总共十几张靠墙的小方桌，就是小吃部的规模。 桌子还是旧书桌改装，刷了油漆，倒也亮堂。 店里就两个人，秦渺渺，还有一个叫小莲的姑娘，总是带着憨厚的笑，是秦渺渺家远房亲戚。 后面一个狭小的院子，厨房和配菜间一起。 乔宇赶到的时候 ，黄皮皮和夏二愣正在帮着处理野味，空气里满是血腥味。 秦渺渺一边擦汗一边挥舞着菜刀，指挥乔宇：“外面布置，你负责。” 外面，指的是门口，开业总是要吸引眼球。 新对联必须有，还得挂上两个灯笼。 大城市开业，好像还有那种花篮，挺美观。 乔宇看着只有个光秃秃招牌的门脸，计算一下，走进里面，对秦渺渺喊道：“拿钱，我去买点东西。” “我要是有钱，还等你来布置。” 秦渺渺对着乔宇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 乔宇：“……” 这姑娘穷得对联都买不起了，还开个屁店，难怪催着自己过来，还带着野味。 说什么不来，姑奶奶就和你绝交，自己要是不来，连食材都没有，她压根就开不了门。 好在乔宇带了点钱，准备开业随礼的。 买了对联贴好，挂上红灯笼。 春夏之交，鲜花盛开，乔宇和柳如燕四处转悠，从路边收集一些，又翻墙进入两个机关小院。 花坛里五颜六色，也不管什么花，采摘了一抱，看门大爷拿着笤帚，赶出了很远。 再用柳条编成简易花篮，插上鲜花，摆放在门两边。 配着对联红灯笼，立即显得朝气蓬勃，焕然一新。 “我就知道你行。”秦渺渺出来看了看，一脸开心：“这朋友没白交，以后有喜事不会忘记你。” “别，你最好把我忘了。” 乔宇苦着脸，摇头摆手。 中午，炖了一锅狗肉，几个人吃吃喝喝，继续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又把菜单排出来，挂在墙上。 “搞定。” 秦渺渺拍了拍手，然后得意地打了个响指。 小莲买作料从街上回来，有点焦急：“渺渺，街上孙大头家野味馆，也是明天开业，听说还请了人舞狮子。” “他们不是说过几天才开业吗？” 秦渺渺愕然了一下：“我问过孙大头，所以我才抓紧时间，明天开业，错过竞争。” “孙大头的话你也信。”小莲摇了摇头：“他是有名的水，听说，他还放出话，花旗镇野味生意，只能他一家做。” “以前他是我爹手下小弟。”秦渺渺解释：“经常跟在我爹身后，屁颠屁颠。” “可你爹进去了。” 乔宇轻声提醒，他听明白了，秦渺渺是被人摆了一道，同行是冤家。 生意场如战场，没有交情可言，只有你死我活。 没猜错的话，那个孙大头故意和秦渺渺放在同一天开业，规模和气势，秦渺渺根本没法比。 还打过措手不及。 秦渺渺可能开业就黄，直接被击垮都有可能。 秦渺渺愣了一下，旋即一咬牙，一拍桌子：“奶奶的，我怕过谁，竞争就竞争。” 她不能怂，也没退路。 “姑奶奶我所向无敌。” 秦渺渺一脸豪气，傍晚时分，特意开了几瓶好酒，和乔宇等人痛饮一番，喝得兴起，秦渺渺还唱了一首歌，举着酒杯：“感谢大家，我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不会忘记你们的。” 夕阳西下，黄皮皮和夏二愣以及柳如燕一起回去，乔宇留下，帮着做一些食材初加工。 临别时，门外，乔宇看着黄皮皮等三个人，脸色沉下来：“大家准备一下，明天这边也要热闹起来，有什么节目玩什么，绝对不能输给那个孙大头。” 秦渺渺和孙大头的竞争，毫无胜算，但乔宇还是要搏一搏。 谁让秦渺渺就自己这个朋友呢。 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 “放心吧 包在我身上。”黄皮皮拍着胸口：“我去找师傅，让他带唢呐班过来。” 晚霞满天。 黄皮皮驾驶着摩托车，来到师傅王普家，大师姐刚刚干完活回来。 “师傅，我一位朋友开业，明天想请您带着人捧场。” 黄皮皮开门见山，大师姐王婵擦着唢呐：“不错，皮皮也知道揽活了，价钱谈好了吗。” “价钱……” 黄皮皮愣了一下，秦渺渺连对联钱都没了，哪来的钱请唢呐班。 这是自己临时想出来的主意。 “你不会没谈价钱吧？” 王婵抬头看着黄皮皮，柳眉微皱。 “这钱……”黄皮皮犹豫了一下：“算我随礼的。” “你这礼可有点大。”王普拍了一下桌子：“臭小子，手艺不咋的，尽给我惹事，这种倒贴的事，亏你想得出来，现在同行都在排挤我们爷俩，免费干活，那不得让人笑话死，说我们手艺不值钱，以后，我们怎么混。” 王普越说越气，剧烈咳嗽起来。 “师傅，您别生气，算我没说，算我没说。” 王普有肺气肿的毛病，黄皮皮急忙鞠躬道歉，灰溜溜离开。 听着黄皮皮远去的摩托声，父女两沉默一下，王普缓缓说道：“收拾一下，明天我们爷俩去。” 唢呐班演出，一般要五六个人，黄皮皮这种免费的，自然无法带上其他人。 “爹，明天那边一家过寿，张班主说好了，带我们一起的。” 王婵一脸为难：“你也知道，我们这情况，你身体不好，我又是女孩，很难有活，家里缺钱……” “把那边回了。”王普摆手打断女儿：“皮皮这孩子，别看他油嘴滑舌，脸皮薄得很。难得让我们帮忙，一定是有困难。” 夜深，热闹一天的花旗镇渐渐静下来。 秦渺渺店里一个小房间内，乔宇一觉醒来，听得院子里有动静。 不会有贼吧，厨房间放着很多野味呢。 立即起身，轻轻开门，悄悄走过去。 小院亮着灯，厨房间内，秦渺渺拿着抹布，把灶台擦了又擦。 静悄悄的深夜厨房，只有抹布的沙沙声，秦渺渺清秀的身影，在空荡荡厨房内，看起来格外孤单。 “你怎么还没睡？” 乔宇走过去轻声问。 “睡不着。” 秦渺渺抬起头，脸上没了白天的豪气，柳眉轻锁，充满担忧：“乔宇，明天要没生意怎么办，我可借了很多钱，关门了，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你又不是没欠过钱，你爹欠很多呢。” 乔宇笑着安慰，尽量活跃气氛。 “他是他，我是我。”秦渺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乔宇，我忽然好怕。” “放心，有我呢。” 乔宇靠近秦渺渺，习惯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一个小姑娘，爹不疼娘不要，才十八岁，还没开业，就面临着同行的排挤打压，而且无力抗争。 秦渺渺停顿一下，脑袋缓缓靠近乔宇的肩膀，心中感觉踏实一点，低声骂了一句：“狗日的孙大头。” 第91章 落魄的父女 清晨，乔宇习惯早早起床，在花旗镇街道上跑了一圈。 特意看了一眼那个孙大头家的门面，在热闹的街中段，装修大气豪华，孙大头野味馆，这名字也接地气。 乔宇这才想起秦渺渺的店名，绿野仙踪，怎么像个童话，竟然充满文艺气息。 这可是在土得掉渣的农村。 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想的。 真是半点竞争力都没有，乔宇感觉有点牙疼。 早饭后，小莲也赶到店里，小姑娘很勤快，把店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至于生意…… 乔宇见识到了什么叫门可罗雀。 虽然今天花旗镇逢集，街道上人不少，可这里偏僻一些，一家新店，根本没人关注停留。 最让乔宇意外的是，开店，至少有亲戚朋友捧场，热闹一番。 秦渺渺的亲朋好友，除了自己，竟然没有其他人。 她妈妈跟别人跑了，娘家自然断了来往，老爹活阎王坐牢了，那帮小弟树倒猢狲散，像孙大头那样落井下石的都有。 至于秦渺渺老爹的兄弟姐妹，也被他得罪光了。 秦渺渺站在门前，孤零零四处张望，看到有人路过，脸上立即露出灿烂的笑。 笑得很勉强，不时无助地搓搓手。 更可气的是那个孙大头，还特意抽时间骑着自行车路过，向秦渺渺打招呼，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恭喜，然后接着说道：“我家那边舞狮子，要是闲着没事，过去玩啊。” “滚。” 秦渺渺暴怒地吼起来。 乔宇顺手抓起一个茶杯，要不是孙大头跑得快，绝对把他的大头砸个洞。 太他妈气人了。 “乔宇，我是不是不应该开这个店。” 秦渺渺小声嘀咕，明亮的眼睛里，泪光闪闪。 “别急，没到吃午饭时间呢，生意会好的，顾客盈门。” 乔宇尽量咧嘴笑着，给予最大鼓励。 小姑娘开店，确实有点冲动。 可那又怎么样，自己也不大，还不是脑袋一热，养起了猪。 热血青春的年纪，谁不冲动。 秦渺渺定定看着乔宇。 乔宇笑得更灿烂，感觉嘴角肌肉都有点僵硬。 秦渺渺噗嗤一下轻声笑起来，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乔宇的脑门：“你笑得好假。” 好在，黄皮皮等人赶过来，热闹了一些。 不仅夏二愣和柳如燕跟着过来，还有夏翠莲和夏天。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看到了秋玲和林姗姗，秋玲是夏二愣拉来的。 至于林姗姗，完全是为了秋玲。 秋玲是小媳妇，跟着夏二愣一起走，担心人家说闲话。 “我就是陪着秋玲，看看热闹。” 林姗姗下了自行车，就向乔宇表明立场，不是来为你乔宇捧场的。 “欢迎，欢迎。” 乔宇一脸笑，先抛开两个人的恩怨。 同时，也省得自己担心，这小媳妇留在村里，别被吴斌糟蹋了。 店里热闹一些，秦渺渺急忙招呼小莲倒茶，夏翠莲摆了摆手：“忙你们的，我们自己来。” 远处街道上，传来一阵锣鼓家伙的声响，孙大头家开业舞狮子已经开始，行人明显加快脚步赶过去。 黄皮皮看了看乔宇：“我们也开始吗？” “稍等。” 乔宇摆了摆手，闷头抽着烟，自己这边演出，也就是和卖对联那一次差不多，武术套路，加上胸口碎大石。 吸引力比舞狮子差了很多。 可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就这样吧，乔宇用力扔下烟头，刚要开始演出。 王普和王婵父女俩骑着自行车过来，车后面带着锣鼓等东西。 到了近前停下，王普看了一眼有点意外发愣的黄皮皮：“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帮忙，把东西拿下来。” “好，好。”黄皮皮连声答应，走过去，一边把锣鼓解下来一边问：“师傅，您不是说不来吗。” “你个小王八蛋，哪只耳朵听到我说不来了。”王普骂骂咧咧：“还有，昨天你小子走的时候，也没告诉我地址，害得我们爷俩一通好找，这钱算你头上。” “可以，可以，我以后赚钱还，还要给您养老送终。” “你这是咒我死吗。” 王普拿着鼓槌，在黄皮皮脑袋上敲了一下。 另一边，王婵却不喜欢说笑，一脸认真安排事情：“乔宇，搬张桌子，夏二愣，把凳子摆好，还有茶，我爹最近上火，用点茶叶。” 桌子凳子锣鼓家伙唢呐，全部摆好。 有了唢呐演出助兴，乔宇立即多了点信心。 在文艺不发达的年代，传统唢呐演出，还是许多场合的看点。 不仅丧事，过寿开业等也会请。 秦渺渺一部分店比较小，也没准备热闹吸引人。 另一个原因，就是没钱。 唢呐演出，一般五六人，吹吹打打。 虽然王普就爷俩过来，却也难不倒黄皮皮和乔宇，黄皮皮打鼓，夏二愣学了一会，镲竟然也玩得跟上节奏。 演出刚要开始，一辆摩托车行驶过来，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跨在车上，对着王普嚷起来：“老王，今天不是让你到马家撑场子吗，你怎么到这演出了。” “张班主，不好意思。”王普陪着笑脸：“我徒弟黄皮皮朋友开业，让我来凑个热闹。” “屁大点店，还用唢呐班演出。”张班主瞥了一眼店面，一脸不屑：“老王，麻溜点，收拾一下跟我走，别耽误我的事。” “不好意思，我答应徒弟了。” 王普摆了摆手，依旧一脸笑。 吹唢呐的，一般都是班主接活，然后组织人手，王普爷俩就是给班主打工，不想得罪他们。 “老王，你别给脸不要脸。”张班主的脸色冷下来：“现在吹唢呐，有的是人，我是照顾你身体不好，你自己什么德性不明白吗，看主家没钱，就少收或不收钱，搞得自己的唢呐班都散了。” “这次，你要是不跟我去干活，以后不会找你。”张班主直接把话说绝：“附近十里八乡的班主，也不会找你做事，当年的唢呐王，又能怎么样，一个病鬼。” 张班主的态度强硬，一脸不屑，咄咄逼人，王普也火起来，拍了一下桌子：“病鬼又怎么样，吹唢呐依旧比你这个当年被师傅赶出门的家伙强，老子今天就在这，吹定了。” “老家伙，你别横。”张班主大声嚷着；“从此以后，你就呆在家种田吧。” “滚你妈蛋。” 王普挺直脊背，一改以前老好人的模样：“老子爷俩今天就算吹最后一次了，为徒弟捧个场，我开心。” “丫头 吹起来。” 王普转脸，看着王婵，喝了一声。 “好嘞。” 王婵答应着，一脸严肃。 拿起唢呐，试了一下音。 挺身站立，修长匀称的身材，微暗的肌肤，清秀的脸颊，眼睛大而明亮。 一条长辫子垂在脑后。 同行排挤封杀，这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演出了，姑娘的脸色分外认真，简直有点虔诚。 唢呐举起，一首流行曲调的音乐响起来。 《黄土高坡》：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 乐曲高亢嘹亮，就像黄土高原上的风，夹着沙尘飞扬。 唢呐声穿过大街小巷，在花旗镇上空飘荡。 声音很尖锐，却流畅悦耳，立即引起很多人驻足凝听。 第92章 开业竞争 文娱匮乏的年代，农村除了露天电影，真正娱乐不多。 唢呐就是其中一种，唢呐声极具穿透力，没有音响，也能飘扬出很远。 在农村会吸引附近几个村的人。 黄土高坡，信天游等歌曲，在那时候家喻户晓。 熟悉的曲调，加上王婵唢呐的悠长婉转。 听到的人，下意识心中一震，还有人直接跟着哼起来。 王婵并没有吹唢呐传统名曲，吹完黄土高坡，又来了一曲信天游，接着是中华民谣。 都是当时流行歌曲，随口就能哼出来。 虽然王婵一个人的唢呐声，没有各种锣鼓家伙配合，显得有点单调。 但也纯粹。 “这唢呐不错，过去瞧瞧。” “这曲子我喜欢，再吹几遍就更好了。” “好久没听这么好的唢呐了。” 大街小巷，四面八方，很多人议论着，哼着乐曲，沿着唢呐声方向找过去。 很快，秦渺渺门前就有了很多人，围着王婵指指点点。 一个小姑娘吹唢呐，更引起好奇。 其中有奇葩的人，说吹唢呐奶子会大，专门盯着王婵胸前看。 不管怎么着，人越来越多。 王婵换了一首拿手乐曲，百鸟朝凤，王普大声吆喝：“皮皮，锣鼓家伙响起来。” 黄皮皮挥动鼓槌，夏二愣舞动大镲，咚咚锵锵，很热闹，但压不住唢呐的穿透力。 传统乐曲，很多老人喜欢，立即闻着声赶过来，有人熟悉王普，卖弄地科普起来：“这可是当年的唢呐王，省里得过奖的。” 人围了一圈又一圈，王婵也累了，乔宇走到场地中间，拱手一圈：“各位父老乡亲，今天是小店开业，店虽小，但野味绝对正宗，欢迎品尝。” 听到介绍，很多人转过脸，刚才都没注意这个小门面。 “这店看起来似乎不错。” “门口两姑娘也很养眼。” 又是一阵议论，门口左右站着迎宾的是秋玲和林姗姗，乔宇根据彩云发廊来的灵感。 男人嘛，总喜欢赏心悦目。 秋玲和林姗姗虽然没城里女人细皮嫩肉，但清纯秀丽，有着小少妇特有的丰润。 林姗姗虽然不愿意，但听着许多夸赞的声音，还是忍不住露出羞涩的微笑。 有几个年轻人上前搭讪，林姗姗立即甜甜笑，做了个手势：“哥，里面请。” 几个人也不好意思退回，成了店里第一批客人。 很多年以后，秦渺渺回忆起今天的情形，对林姗姗的员工傲气地说道：当你，你们老总，就是我店门口的迎宾姑娘。 场子内，乔宇继续挥舞着手：“接下来，王婵师姐会有更加精彩的节目，让她休息一下，我们兄弟先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 夏二愣和黄皮皮开始上场，夏二愣躺下，胸口摆上一块片石。 “兄弟，准备好了没有？” 黄皮皮举着木柄大铁锤，对着夏二愣扬起来，一脸认真严肃。 这节目大家经常看，明知道没事，很多人尤其是姑娘小媳妇，还是紧张得瞪大眼，屏住呼吸。 “慢。” 夏二愣伸手，他也学会了表演，跟电影里学的，就像留遗言，一脸痛苦遗憾不舍：“兄弟，我那八个老婆，就拜托你了。” 话说得无比沉痛，四周却响起一阵哄笑声。 就连乔宇刚喝了一口茶，都笑得喷了出来。 这个夏二愣，总会给人惊喜。 笑声中，黄皮皮舞动大锤，嘭，片石四分五裂。 四周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黄皮皮和夏二愣刚退下，王婵立即拿起唢呐，表演了鼻孔吹唢呐的绝活。 又是一阵叫好声，路过的人原本不想停留，听到叫好声，也围拢过来。 乔宇紧接着及时插入，打了一套拳，一拱手：“大家可以到店里吃点喝点，今天演出还有很多，慢慢欣赏。” 又有几个人进入店里。 王婵和王普开始合奏，乔宇走到店门口：“林姗姗，你去那个孙大头店里，看一下价格表，记下来。” “为什么是我。” 林姗姗噘嘴，看了一眼秋玲。 “你聪明，脑子好使。” “那，我就跑一趟。” 林姗姗被夸得开心起来，快步走开。 乔宇可没忘记今天的正事，原本秦渺渺的小店，和孙大头比，毫无竞争力，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 甚至准备关门大吉。 现在，门口引来了很多人，店里也有人坐下。 似乎有了希望。 乔宇是那种有点机会就向上进取的人，或许，今天可以和孙大头比一比，击垮孙大头不现实，但可以给秦渺渺一点生存空间。 另一边，孙大头的野味店，客人来来往往。 严格说，他这里已经不是单纯野味，是个复合型酒店，只是打着野味的噱头。 内雅间，坐着一桌人，信用社主任邱红奎也在，端着酒杯：“孙老板，祝你生意兴隆。” “谢谢邱主任。”孙大头眉开眼笑，一饮而尽：“邱主任，那个秦渺渺，按照你的意思，会把她挤垮。” “秦渺渺是谁，我不认识。”邱红奎摆手：“我是那种背后下刀子的人吗。” “我记错了，记错了。” 孙大头急忙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 他并不知道邱红奎和秦渺渺有什么恩怨，但邱红奎提起秦渺渺会咬牙切齿，不止一次向自己暗示过。 “老邱，一个小丫头，用不着放心上。” 旁边一个短发中年男人，穿着短袖衫 一脸横肉，显然和邱红奎很熟，大大咧咧说道：“抽空我把她店砸了，你想把她咋样就咋样。” 第93章 柳如燕的飞刀 太阳缓缓逼近中天，气温有点热起来。 秦渺渺门前，也越来越热闹，原本在孙大头那边看舞狮子的，听说这边有精彩的唢呐表演，还有功夫，纷纷赶过来。 舞狮子毕竟很常见，功夫结合唢呐，那时候是第一次见。 人都喜欢新鲜。 林姗姗很快从孙大头那边赶回来，乔宇和她进入后厨。 林姗姗的记忆力真的好，把一些野味的价格都记了下来。 “什么意思？” 秦渺渺正忙着烧菜，还有点不解。 “竞争啊，和他们来个价格战。”乔宇低声交代几句：“听我的，就这样办。” “能行吗？”秦渺渺有点担心。 “不行也得行。”乔宇挥手：“趁现在人多，能留下多少留多少，把名声搞起来，不然，就凭你这绿野仙踪招牌，人家走过都不知道干嘛的。” “不许嘲笑我。” 秦渺渺娇嗔地白了一眼乔宇，一大早，就这个店名，乔宇讥讽过无数回了。 野味菜很简单，秦渺渺把厨房暂时交给夏翠莲，跟着乔宇走到门口，站在秋玲身边。 乔宇招手让黄皮皮过来，嘀咕几句。 黄皮皮返回，和王婵一起吹了首歌曲，停下的空挡，黄皮皮大声说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宗野味，不好吃不要钱，老板是我姐姐，刚才说了，给我个面子，今天来给我们师徒捧场的，进店一律打折。” 说完，黄皮皮提高声音，踮起脚尖对着秦渺渺喊道：“姐，九折行吗？” “行啊。”秦渺渺脆生生回答。 “回答这么痛快。”黄皮皮看了看四周的人：“我再帮大家还点价，大家可要抓紧，店里东西有限，座位也有限。” “姐，八折可以吗。” “行啊。” “七折五。” “可以。” “六折五。” “这个……”秦渺渺犹豫一下，似乎下定决心：“不能再低了。” 这价格确实够低，原本就打算在街上吃午饭的，缓缓向店门口移动，但还是有点犹豫，希望再低一点最好。 “姐，五折怎么样？” “……” 秦渺渺一脸愕然，差点说你放屁，这可不是对好的台词。 准备吃饭的人也看出秦渺渺的惊讶，同时停下脚步。 秦渺渺为难地呆立着。 “你今天这些菜，本钱多少。” 乔宇在一旁提醒了一句，轻轻拉了一下秦渺渺的胳膊。 秦渺渺如梦方醒，今天野味都是乔宇带来的，没任何成本，根本不能用正常价位估算。 “黄皮皮，你要亏死我啊。”秦渺渺真的心疼，恨恨叫嚷着：“就这一次，而且店里东西不多，吃完为止。” 话音刚落，刚才停下脚步的人，一起冲进店里。 还有人冲过来，已经没了座位，只能站在门外。 客人爆满，秦渺渺扭身冲向后厨。 “大家不要挤，没座位的可以排队，边观看演出边等。” 乔宇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向黄皮皮等人做了个留下观众的手势。 黄皮皮和王婵相互看了看，节目已经都演了一遍，重复会失去新意，就像胸口碎大石，第二遍都没人看。 “我来吧。” 柳如燕从旁边站出来，缓缓脱掉外套，里面是紧身衣服。 在腰间扎着一根很宽的布带，布带上插着一排木柄，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黄皮皮，把那张凳子拿过来。” 柳如燕指了指木凳子，黄皮皮立即招办，把凳子递给柳如燕。 柳如燕用粉笔在凳面上划了几个套圆，再吩咐黄皮皮把凳子放在七八米开外，固定好。 看起来就像射击的靶子。 围观的人一起看着柳如燕，似乎明白点什么。 就连乔宇也是第一次见柳如燕这种绝活，充满期待。 这小姑娘憧憬成为女侠，似乎不仅仅是想想，背地没少下功夫。 果然，柳如燕伸手抓住腰带上木柄，抽出一把飞刀，扭身扬手。 笃。 飞刀正中靶子中间的圆心，四周响起一阵叫好声。 “柳如燕，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黄皮皮由衷佩服，竖了竖大拇指。 柳如燕瞥了他一眼，满脸傲气，双手各抽出一把飞刀。 笃笃。 飞刀准确无误地扎在凳子上，柳如燕身躯笔直，紧身服，配上插着飞刀的腰带，真的像个女侠，英姿飒爽。 观看的人，一边排队向店门口，一边扭头过来，等待观看两不误。 店里，听说外面表演飞刀，吃得也飞快，腾出位置。 还有的提着兔腿就跑了出去。 后厨，秦渺渺和夏翠莲忙得汗珠滚滚，就连夏天都忙着递东西和刷锅。 秋玲和林姗姗也不在门口迎客，和小莲一起，忙着服务，里里外外，脚下生风。 “王八蛋乔宇，累死我了，早知也不过来看热闹，以后找你算账。” 林姗姗一边干活一边念叨着，有客人喊点菜，她立马跑过去：“来啦来啦。” 门外，柳如燕玩得兴起，让黄皮皮竖起一块木板，画了个人形：“黄皮皮，站过去。” “我胆小。” 黄皮皮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这演出方法，电视电影里看过，人站在木板前，飞刀扎在人体四周。 第一次见柳如燕玩飞刀，欣赏归欣赏，黄皮皮不敢玩命。 “胆小鬼。” 柳如燕不屑地哼了一声，目光四处扫视，落在乔宇身上。 “我来吧。” 乔宇知道躲不过，只好无奈上前。 节目准备好，不能不玩，乔宇心中虽然也打鼓，却对柳如燕还是有点信心。 这姑娘不是太靠谱，但不会用别人性命开玩笑。 乔宇在木板前站好，柳如燕手拿着飞刀，做出几下扔的姿势。 似乎没把握，增大围观者的紧张感。 四周的人一起瞪大眼。 店内，有人探头观看，秋玲和林姗姗也抽机会瞥了一眼。 刚好，柳如燕手中飞刀飞出，第一刀很特别，穿过乔宇两腿中间，扎在木板上，紧贴着乔宇的裤裆，四周一阵惊呼。 “那么大，怎么没扎个对穿。” 林姗姗恨恨地嘀咕了一句，秋玲立即瞪大眼看着她，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 “瞪着我干什么。”林姗姗俏脸羞红，嘴却很硬气：“那天他洗澡，光身子上岸，很多姐妹都看到过。” 第94章 黄皮皮的唢呐班初始 乔宇站在木板前，按照柳如燕的吩咐，四肢张开，呈大字形。 不，也可以说太字形。 虽然没有低头看，还是清晰感觉到那一刀扎的地方，大腿都感觉凉飕飕的。 脸色忍不住变了变，汗毛直竖。 这姑娘，是故意的吧。 虽然引起大家哄笑，演出效果格外好，乔宇还是觉得柳如燕是警告。 让自己管住裤裆里的玩意，可思来想去，还真没对柳如燕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那天抓贼打了她的胸也是意外。 柳如燕接下来几把飞刀接连飞出，扎在乔宇四周。 有了第一刀的惊吓，乔宇坦然多了，还带着微笑。 不过，当柳如燕拿出一块黑布，蒙上眼睛的时候，乔宇立即快步跑开。 不敢玩了，四周的人也看出他们没有排练过，倒也理解。一起哄笑起来。 天已经正午，店里的客人轮换了几次，吃过的都赞不绝口，倒不是秦渺渺的厨艺有多高，完全是正宗野味有本身的醇香。 “下次再来，给我们便宜点。” “我带朋友来，给我们打折啊。” 不断有人打招呼，乔宇站在门口，也不断点头：“好说，好说。” 唢呐演奏不断响起，王婵吹了一曲又一曲，中间只是吃了几块饼干，喝了一瓶汽水。 单薄清秀的身体，似乎有使不完的劲。 “师傅，师姐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 黄皮皮靠近王普，一边说一边担心地看着王婵：“要不要让她歇一歇，吃完饭再吹。” “让她吹吧。”王普叹息一声：“你没听张班主说吗，以后不会有唢呐班找我们干活，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你师姐喜欢唢呐，让她尽情发泄一下也好。” “师傅，今天的事，是我连累了你们。” 黄皮皮有点内疚，要不是自己求师傅帮忙，师傅也不会得罪张班主，父女俩也不会受到同行封杀。 “关你屁事。”王普白了一眼黄皮皮：“别他妈自作多情，这是老子的决定，那个张班主，我早就看不惯他的嘴脸，翻脸是早晚的事，这样也好，省得受他的气。” “下面，我再给大家吹一首我们王家的绝活，百鸟朝凤，希望大家喜欢并记住。” 王婵微笑着向大家介绍，恋恋不舍，这或许是绝唱。 没了舞台，也就不会再有乐曲。 唢呐声婉转悠扬，王婵吹得很沉醉，眼中闪着泪花，旁边听的人也似乎感觉到王婵的情绪，都默不作声。 一曲吹完，现场似乎还沉浸在动听的乐曲中，一时无声。 “好。” 旁边不知何时停着一辆轿车，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下来，一边鼓掌一边靠近王婵，温和地笑了笑：“我叫温洪儒，花旗镇温庄人，我家老太爷几天后九十大寿，大操大办，姑娘可不可以帮忙干一场活。” “这个……”王婵有点意外：“你为什么找我们。” 找唢呐班，一般都要认识，知根知底，对方一定不了解情况，父女两根本没人帮忙，老爹王普还有病，也撑不起一场活。 “不瞒你说，我是听家里人说，这边很热闹，就过来看看。”温洪儒温和地笑着：“我看了一会，你们演出很新颖，有传统唢呐的绝活，加上杂耍一样的表演，老少皆宜，比起传统的单独唢呐吹奏，或者戏曲表演，更胜一筹。” “你是看好我的唢呐，还有杂耍。”王婵明白过来，急忙摆手：“不行，杂耍是我师弟的朋友，临时的，不是专门班子。” “怎么不行。” 黄皮皮在一旁急忙插言，对着温洪儒一脸笑：“温叔，您放心，这事我做主，我们的表演一定精彩，包您满意，亲戚朋友笑哈哈。” “可是……” 王婵张了张嘴，黄皮皮立即打断：“没什么可是的，乔宇他们，我去说，不同意，我跟他拼命。” “我给你们加倍工钱。”温洪儒听出点明堂，掏出皮夹，拿出一些钞票：“这是定金，细节我们慢慢再谈。” “好，好。”黄皮皮接过钱：“温叔，这边请，你和我师傅谈。” “皮皮……” 王婵拉了一下黄皮皮，黄皮皮低声说道：“你以后还想不想吹唢呐了。” 王婵立即不再言语。 很快，王普那边就传来欢快的笑声，原本父女两都要被逼金盆洗手了，忽然有了活，绝处逢生，怎么能不开怀大笑。 王普甚至连唢呐班名字都想好了，响亮一些，黄家唢呐之王。 把黄皮皮放前面，部分原因是这个班子演出要靠黄皮皮一帮朋友。 还有就是父女两没竞争力，黄皮皮有冲劲机灵，还能说会讲，年纪不大，却是个做班主的料。 孙大头野味馆。 中午客人也不少，孙大头喝得醉醺醺，站在门口，一边笑着送客，一边随口问一位年轻人：“小马，那个秦渺渺生意怎么样，店里没几个人吧，黄毛丫头，跟我竞争，哼。” “孙哥，我刚要跟你说。”小马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道：“秦渺渺那边生意出奇的好，请了个唢呐班，表演和以往也不一样，吸引了很多人，关键是，他们同样的野味，同样的定价，竟然打了五折。” “五折？”孙大头一下子瞪大眼：“这怎么可能，她疯了吗，赔本做生意。” “我也觉得她疯了。”小马讨好地说道：“孙哥别急，等几天，她赔光了，还不得关门。” “不行，我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夜长梦多。” 孙大头酒醒了一些，扭身冲进雅间，邱红奎等人还在喝茶聊天，短袖衫满脸横肉的男人也在，孙大头进门就嚷道：“郑老大，那个小丫头的野味馆，今天竟然撑起来了。” “我就说嘛，你们那套竞争手段太他妈软蛋，赚钱，讲什么仁义道德，看我的。” 郑老大猛然站起来，挥舞着粗壮的胳膊：“一个小丫头，无权无势无钱，老子一根手指捏死她。” “郑老大，冷静。”邱红奎急忙提醒：“那个秦渺渺有个朋友叫乔宇，你应该听说过，胡六就栽在他手里。” “胡六？” 郑老大愣了一下，乔宇不是很清楚，但胡六杀人案，在花旗镇家喻户晓，也正因为胡六被抓，他才迅速崛起，在花旗镇称王称霸。 胡六心狠手辣还狡猾，警察都没抓到。 能收拾胡六，一定不简单。 当然，郑老大也不是吃素的，不会退缩，稍微犹豫，对旁边一个面色白净的年轻人说道：“军师，你招呼二十位兄弟，带上大刀，跟我一起去。” 第95章 秦渺渺单挑 乱世出英豪，那个不发达的年代，赚钱没什么门道，地痞流氓也就多起来。 谈不上大奸大恶，只是称霸一方，收点保护费，搞点生意垄断什么的。 胡六那种杀人越货的毕竟少数。 胡六和活阎王被抓，郑老大接着崛起。 他大名郑智发，是个杀猪出身。 以前没少被管理市场的活阎王欺负，对秦渺渺，其实是有点私人恩怨的。 同时，孙大头野味馆，也有他的投资。 二十几分钟后，花旗镇街道上，一群年轻人肩上扛着闪亮的大刀，拥着郑老大和孙大头，气势汹汹走向秦渺渺的绿野仙踪野味馆。 时间已经过了午后，唢呐演出结束，客人散尽，秦渺渺的店内，一片欢腾。 生意火爆，开头很吉利，未来大有希望。 虽然店是秦渺渺的，但大家都参与了这历史性的一天，格外开心自豪。 王普接了活，也是一脸兴奋。 大家一边说着今天的事情，一边开怀畅饮。 秋玲喝得有点多，大声笑着：“今天，柳如燕的飞刀最精彩，尤其是对着乔宇的第一刀，林姗姗说，那么大……” “别胡说。”林姗姗急忙捂住秋玲的嘴。 大家却一起哄笑起来，捂嘴也没用，这件事，秋玲已经说过好几遍了。 大家正开心着，出门倒垃圾的小莲急冲冲跑进来：“渺渺，有很多人过来，手里，还扛着大刀。” 店里静了一下，大家一起冲向门外，只有秦渺渺跑向厨房间，操起一边厨刀，才冲出门。 门外，乔宇等人看着大步走来的一群人，脸色凝重，拳头下意识握紧。 乔宇眉头紧锁，急忙站到夏翠莲等女人们身前，连林姗姗都护在后面。 最前面的有一位是孙大头，不用说，也是冲着秦渺渺的店而来。 这边生意好了，那边就狗急跳墙。 不过，没想到这帮人如此极端，光天化日，竟然公然扛着明晃晃大刀，招摇过市。 其实，乔宇也有点误会了，平时这帮人也不敢这样招摇，完全是冲着乔宇的收拾胡六的名声。 郑老板要用气势碾压他们。 不过，还没等到他们走到店前，离着十几米远，秦渺渺已经冲了过去，手拿着厨刀，指着领先的郑老大和孙大头，厉声叫道：“给我站住。” 郑老大没想到秦渺渺会先发制人，停下脚步，冷声说道：“秦渺渺，你要干嘛。” “我还想问，你们这一大群人要干嘛。” “你半价销售，不当竞争，扰乱市场，我们要你封门。” 郑老大也不隐瞒意图，直截了当，理由随便编，反正凭武力说话。 “屁，别来这一套，这是我爹玩剩下的。” 秦渺渺一脸讥讽，舞动着厨刀。 “你也知道你爹当初欺行霸市，这是报应。” 孙大头大声嚷着，气势嚣张。 “你他妈给我闭嘴。”秦渺渺刀指着孙大头：“你没说话的资格，你就是一条狗，以前跟着我爹，现在也就换个主人而已，有本事和我单挑，算你是个带把的男人。 “你……” 孙大头被骂得涨红了脸，却不敢真的站出来上前。 “小丫头，你别嚣张。”郑老大吼了一声，一挥手：“兄弟们，给我砸。” 唰。 郑老大身边的人同时把刀举起来，刀很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秦渺渺站着，一动不动。 在她身后，乔宇等人已经操起家伙，有什么抓什么，厨刀，凳子，捅炉子的铁签，铁锹等。 包括林姗姗和秋玲在内，都是瞪着眼，一副拼命的模样。 就连夏天都挥舞着扫帚。 那时候农村虽然穷，甚至是落后愚昧，但有一点是后来所没有的，也可以说随着经济崛起丢失的。 那就齐心。 可以窝里斗，就像乔宇和林姗姗。 但欺负我们，门都没有，一致对外。 这也是那个年代打群架很多的原因之一。 举着刀的那群人，缓缓向前，压力骤增。 乔宇等人也上前，靠近秦渺渺身后。 “谁都不许过来，我自己事自己处理。” 秦渺渺左手伸向后面，向乔宇等人用力一摆。 右手厨刀举起，在空中画了个圆弧，指着前方，怒目圆睁，大声尖叫：“草泥马的，有种你们过来，姑奶奶我无父无母，开个小饭馆都不行，你们不让我活，谁也别想好过。” 小姑娘声音愤怒，面带疯狂，歇斯底里地吼着：“今天就你死我活，有本事把我砍了，老娘皱一下眉，退一步，就不是人养的。” 面对一个疯狂的小姑娘，郑老大等人停下脚步，犹豫起来。 他们是混混，不是杀人越货的土匪，这里也不是当时混乱的香港街头。 杀人，全部跑不了吃官司。 狭窄的街道上，双方相对而立，一时安静下来，秦渺渺就像战场上视死如归的将军，一把厨刀，锋芒逼人。 连四周观看的人，远远的都屏住呼吸。 过了好一会，结果，并没有血肉横飞。 郑老大身边被称呼军师的年轻人，靠近郑老大，轻声说道：“老大，你还有笔大生意要谈，别为了这个小丫头，耽误了正事。” “你怎么不早说，我差点忘记了。”郑老大如梦方醒，瞪了一眼柳如燕：“今天我有事，先放过你，以后再找你算账。”说完，郑老大立即扭身，那帮小弟同时收刀，扛在肩膀上。 一群人沿着街道远去，依旧刀光闪闪，却不再那么吓人。 “秦渺渺，好样的。” 柳如燕竖起大拇指，对于豪气的女人，她一向敬佩，也可以说物以类聚：“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没想到，一场危机，就这样被你解决了。” 乔宇对秦渺渺也是另眼相看，刚才她真的很勇猛。 有种一夫当关的豪情。 “他们只是看我是个姑娘，又不敢真的杀人，暂时退了而已。”秦渺渺苦笑了一下，并不开心：“有个屁用，郑老大马上就会派人监视这条街，警告过往的人，不许进我的店，或者干脆在我门外阻拦，我的店终究会开不下去。” “你确定他们会这么做？” 对于对方玩阴的，乔宇还没考虑，也没想到。 农村人直接，输赢见高低，事情揭过去，很少有后患。 “这都是我爹当年玩的，孙大头说道或许不错，这是报应。”秦渺渺情绪又有点暴躁起来，挥舞厨刀：“玛德，要是店开不成，我砍了孙大头，追我爹去。” “冷静，冷静。”乔宇急忙压住她的厨刀。 “我们会想办法的，别冲动。” 柳如燕伸手拍了拍秦渺渺的肩膀，轻声安慰。 街道上。 就像秦渺渺料想的那样，郑老大懊恼地对身边的军师说道：“安排人，封锁那条街道，明天，那丫头店里要是有一个客人，老子拿你开刀。” “老大放心，我保证一只苍蝇也不会飞进她店里。” 第96章 夜行 夕阳照在花旗镇老街上，一片艳红。 路边一棵大树下，乔宇用力吸着烟，柳如燕在一旁，不断来回走动。 过了一会，朱三急匆匆走过来，乔宇急忙迎上去：“怎么样？” 乔宇思来想去，在花旗镇，自己就认识朱三这个人，好像有点势力。 从秦渺渺那出来，立即就找到朱三，让他和郑老大说说，事情可不可以商量。 开店吗，和为贵，只要绿野仙踪能开下去，低个头服软，哪怕交点保护费。 不太过分就行。 “兄弟，你得罪谁不好，偏要得罪郑老大。”朱三一脸无奈：“狗日的姓郑的油盐不进，还把我骂了一顿，说今天的事，秦渺渺当街打了他的脸面，一人逼退一群大老爷们，他们已经成了笑话，没妥协的余地。” “毫无希望？” 乔宇眉头紧皱，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是的，他说除非……”朱三摇头，欲言又止。 “说，除非什么。”乔宇瞪着他。 “郑老大说，除非秦渺渺陪他们睡一觉，那个信用社的主任邱红奎也在场。” “玛德。” 乔宇用力拍了一下路边的一棵树，发出啪一声脆响。 这事，和邱红奎还有关系，上次贷款的事，邱红奎被秦渺渺摆了一道，还砸破头。 那种小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秦渺渺。 花旗镇屁大地方，真是冤家路窄。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朱三轻声建议：“一个姑娘家，开什么饭馆，让秦渺渺收了，找个婆家嫁了，远走高飞。” “放屁，你当谁都像你一样怂吗。” 乔宇不理会朱三，拉着柳如燕，驾驶着摩托车，飞速离开花旗镇。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到了风华村村头，放缓速度，坐在后面的柳如燕轻声问：“决定好了吗？” “嗯。” “一个人？” “是。” “带上我。” 有些事，性格相投的人，心照不宣。 乔宇咽不下这口气，柳如燕也不甘心。 年轻气盛，不服就得反抗。 晚饭后，夜幕拉开的时候。 乔宇和柳如燕再次返回花旗镇，只是换了身打扮，两个人都是黑色紧身衣服，披着外套。 外套下面，柳如燕腰里插着一排飞刀，乔宇则是斜挂着一个包，包里放着弩弓。 两个人都戴着鸭舌帽，帽檐下压，遮住半张脸，另外半张脸也在阴影中。 小镇的夜晚，路边零落地有几盏路灯，许多人家也是灯火通明。 反而让阴暗处更不显眼。 两个人把摩托车放在一个不起眼角落，脱下外套放好，沿着阴暗地方向前行走。 郑老大现在在花旗镇赫赫有名，大刀队更是让很多人提起来就胆寒。 这样一来，目标很好找，随便一个人都知道，郑老大住在街后面的一栋二层小楼上。 今晚上，大刀队的人都在，路过的人都不敢靠近。 小楼很旧，有个小院，隔着紧闭的院门，都能听到小楼里赌钱的吆喝声。 看了看，四周无人。 乔宇和柳如燕翻上墙头，俯下身，观察一下，小院内有个花坛，一丛花枝丫乱呈。 小楼门也关着，只有丝丝亮光从门缝透出来。 两个人跃下墙头，靠近小楼门，乔宇眯着眼，从门缝看了看。 小楼客厅不大，很多人在赌钱，抽着烟，烟雾弥漫。 听他们交谈，晚上是孙大头请客，喝了不少，打算关起门玩个通宵。 乔宇向柳如燕做了个手势，柳如燕立即拿出迷魂香，躲在院子角落点燃。 然后递给乔宇，乔宇把迷魂香一支支从门缝塞进去，里面本来烟雾就大，一群人毫无察觉。 完成这一切，两个人沿着门前廊柱攀上二楼阳台。 二楼的门没有关，乔宇进入客厅，可以听到旁边房间内郑老大的邪笑，还有女人的吃吃笑声。 点上迷魂香，在茶几下放好。退出的时候，把二楼的门也关好，密闭，迷魂香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返回街道，两人披上外套，在街上一边等待一边闲逛。 一位卖糖葫芦的小姑娘，穿得衣服带补丁，大晚上还扛着插满糖葫芦的工具，沿街叫卖。 乔宇买了两串，和柳如燕一人一串吃着，刚走出去不远，从路边一家录像厅走出四个年轻人，靠近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姑娘，一人拿了一串，尝了一口，其中一个人呸了一声：“不甜，一分钱也别想。” 那小姑娘胆怯地向后退缩几步，不敢吱声。 “小丫头，让我尝尝你的嘴甜不甜。” 另外一个邪笑着，竟然抱着小姑娘，强行亲过去。 小姑娘拼命摇头躲闪。 另外几个人在一旁看着，哈哈大笑。 街上，有几个人路过，却不敢多管闲事，脚步匆匆离开。 乔宇和柳如燕相互看了一眼，快步走过去。 到了近前，迅速挥拳，出脚。 噼里啪啦。 一人两个，转眼间就把那几个人撂倒在地，打的都是关节，痛得满地翻滚。 乔宇和柳如燕继续吃着糖葫芦，慢悠悠离开。 一座小桥上，一男一女正在低声说话，两个公鸡头年轻人刚要调戏那个女人，乔宇和柳如燕出现在他们身后，一人一个，抓起来直接扔进河里。 那天晚上，至少有十几个在街上溜达的小混混，遭到他们俩的痛殴。 两个小时后，两个人重新返回郑老大家的小楼，里面已经没了动静，透过楼门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睡倒一片，东倒西歪。 楼门从里面拴着，打不开。 两人轻车熟路，翻上二楼，柳如燕用一张卡片，沿着门缝，咔嚓一声打开郑老大的房门。 房间内亮着灯，床上，郑老大和一个女人，赤裸着，睡得正香。 “不要脸。” 柳如燕用毯子遮住两个人的身体，在房间内翻找一下，找到一些钞票，然后取下郑老大和那个女人的金项链，一起揣进衣兜。 柳如燕下楼，把那帮横七竖八躺着的大刀队成员摆成五角星图案，当然，值钱的洗劫一空。 临走的时候，柳如燕把郑老大拽下床放在地板上，抽出一把飞刀，啪，扎在他脸颊旁。 夜悄悄过去。 凌晨，东方泛白，郑老大从美梦中悠悠醒来，闭着眼，伸手抱了一下，搂了个空。 迷迷糊糊侧脸，睁开眼，刀锋贴着脸颊，一股寒意。 “来人，来人啊。” 郑老大魂飞魄散，光着身子向楼下飞奔，在楼梯间跌了一跤 直接滚了下去。 第97章 林姗姗的死心 楼下，那帮人依旧在酣睡。 郑老大端起一杯茶水，泼在军师的脸上。 军师醒来，看到眼前的情形，也吓了一跳。 很快，所有人都被水泼醒，大家一起看向郑老大，脸上写满震惊。 “最近收敛点，停止一切活动。”郑老大阴沉着脸，停顿了一下：“还有，那个叫秦渺渺的小丫头，就算了吧，我们不和小姑娘一般见识。” 刀插在脑袋边，就是警告，随时可以取项上人头。 要说和秦渺渺无关，打死郑老大也不信。 只是，不知道什么人下的手。 不知不觉，才是最可怕的。 新一天的开始，花旗镇一如既往地慢慢热闹起来，大街小巷不断响起商贩的吆喝声。 喇叭没有流行的年代，基本都是靠叫喊。 人来人往，自行车叮铃铃响。 生活就是在重复中度过，当然，也在潜移默化着前进着。 就像昨天在一个小店门口的演出，好听的唢呐加上杂耍，拳术，还有飞刀，新颖的表演方式，让人津津乐道。 看过的人说得眉飞色舞，没看过的听得一脸遗憾。 “那个小店叫什么来着，绿野仙踪，很好听的名字，卖野味的，做得很好吃。” 很自然的，都会提到秦渺渺的野味店，很文艺的名字，却变成特别起来，没什么文化的乡下人好奇之下，记得反而更清楚。 “不像孙大头野味店，名字多俗气。” “那当然，绿野仙踪的老板是个小姑娘，挺有文化，还很好看。” 一个不起眼的小店，一时成为焦点。 来去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看上几眼。 快要到中午，秦渺渺才无精打采地打开门，门外，已经站了很多人，劈头就问：“你怎么回事，我带人来吃饭，这么晚才开门，生意做不做了。” “就是，昨天说好的，打八折，一分不能多。” “小丫头，做生意不能这样，要勤快，记住了。” “好，好，好，大家里面请，稍等。” 秦渺渺连声答应，把人让到里面，快速跑进厨房间忙碌。 幸会，乔宇等人上次送来的野味足够多，昨天生意火爆，竟然还有点剩余。 先可以应付一下。 小莲来得也很迟，同样无精打采，昨天秦渺渺都告诉她，不必要来，肯定没生意。 她就是路过，看一看。 一看吓一跳，店里已经有了很多客人，急忙跑到后厨：“渺渺，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有人就好，干活就是了。” 秦渺渺在厨房间叮叮当当，没准备，冷锅冷灶，仓促之下，忙得一头汗。 当然，生意兴隆，越忙越开心，小姑娘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同时疑惑着，郑老大怎么没封了自己的店，就这样怂了？ “渺渺，许多菜没了。” 忙了一会，小莲走进来，为难地说道：“怎么办？” “玛德。” 秦渺渺懊恼地用勺子敲打铁锅，自己压根就没准备今天营业。 门外，一阵摩托车轰鸣，乔宇提着两个化肥袋进来，把很多野味倒在院子内：“这是昨晚黄皮皮和夏二愣忙活一夜抓来的，秦渺渺，你可不能这样等着吃白食，货源得想办法，附近都要抓没了。” “我出钱收，你看着办。”秦渺渺在厨房间探出头：“我这么忙，哪有时间，还有，菜都要没了，你麻利点，快把那些东西扒皮加工，别磨蹭。” “死丫头，我上辈子欠你的。” 乔宇嘟囔着，手却没闲着，快速处理野味。 扒皮，清洗，分割，还帮着切配。 厨房间很小，不断加工菜肴，温度也升高，变得闷热。 秦渺渺汗流浃背，衣服都湿透。 薄薄衣衫下，少女秀气的身材，若隐若现。 一通忙碌过后，清闲了一些。 小莲端着盘子走进来：“渺渺，听说了吗，外面都在议论，昨晚街上许多小流氓被人收拾了，郑老大和他手下二十几人，今天也老实多了，走道也不像以前横在走，小心得很。” “真的？”秦渺渺一下子瞪大眼，旋即瞄了一下乔宇，乔宇立即举起双手：“和我无关。” “但我觉得，你贼眉鼠眼不像好人。” 秦渺渺娇嗔地骂着，挺了挺身体。 夕阳西下。 乔宇才返回风华村，秦渺渺的店里事真多，忙得都有点腰酸背疼，还好，算是步入正轨。 路过林姗姗家院子，想起秦渺渺要一些黑鱼，乔宇停下摩托车，走进去。 小院内，晚霞照过来，一片金黄，墙角鲜花盛开。 林姗姗正在整理渔网，霞光照在脸上，红润娇嫩，似乎很开心，在哼着歌。 见到乔宇，愣了一下，一脸警惕：“你来干嘛。” 两个人就像公鸡，见面就自然反应，昨天一起干活，甚至面对郑老大一帮人打算一起拼命，丝毫不影响针锋相对。 林姗姗虽然结婚一两年，也就二十，和乔宇差不多。 青春懵懂岁月，年轻男女关系说不清对错，只有年少气盛。 “我来打算拿点黑鱼，给钱。” 乔宇难得一本正经，毕竟是正事。 “给钱也不卖，我给吴斌教练留着呢。” 林姗姗急忙摆手，身体护住身后的一个桶，桶里几条黑鱼很大。 是她下午撑船在河里抓的。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乔宇急忙解释：“秦渺渺店里需要，让我明天带过去。” “我也不是开玩笑，谁来也不给。” 林姗姗也是一脸认真，语气不容置疑。 乔宇忍不住火起来：“林姗姗，我告诉你，吴斌不是个好人，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可别后悔。” “你没资格说别人好坏，谁都比你强。”林姗姗虎着脸，瞪着眼，胸口气呼呼起伏着：“流氓 ，土匪。” “……” 乔宇恼火得都要揍林姗姗一顿，人工配种这事，在她嘴里怎么就那么龌蹉。 算啦，还有事，懒得和她计较。 带着一肚子火，乔宇驾驶着摩托车离开。 林姗姗看着远去的乔宇，眼睛盯着院门。 天都快黑了，吴教练怎么还没有来，今晚公公婆婆都不在家，自己一个小媳妇，要不要把院门关上。 可关上，吴教练来了怎么办。 不关门应该没事吧，吴教练一本正经，可不是那种人。 人家是城里人，也不会看上农村小媳妇，是自己想多了，担心完全多余。 晚霞最后余辉下，小媳妇林姗姗站在院子内呆呆出神…… 第98章 无奈 乔宇离开林姗姗家院子，返回家，先帮着大姐二姐喂猪。 然后清扫猪圈，观察一下上次人工配种的猪，没有继续发情，代表配种成功。 老妈做了晚饭，有冷菜和酒，是刘秀送来的。 乔宇陪老爹喝了几杯，没敢喝多，等会还要和黄皮皮商量秦渺渺店里食材供应的事。 吃完晚饭，出门，天空已经是繁星点点。 拿着手电，还带上弹弓，顺便可以打几只鸟。 路过夏翠莲家院外，看到夏天急匆匆走过，乔宇急忙问：“干嘛去，大晚上的。” “到瓜田找我姐，一个人在家害怕。” “柳如燕不在吗。” “又回老家了，吴教练吃完饭就出去，还没回来。” 大晚上的，黑灯瞎火，吴斌不在夏翠莲家。 乔宇脑中瞬间闪过林姗姗护着黑鱼的情景，说是要留给吴斌，这家伙，不会夜里去了林姗姗家了吧。 刚才喝酒时候，老爹乔大洋提起过，林姗姗的公公婆婆有事，好像一大早就离开了村。 乔宇立即加快脚步，向林姗姗家走去。 到院门前，推了推，院门从里面拴着，乔宇松一口气，这小媳妇还挺谨慎，是自己想多了。 刚要离开，停顿一下，还是有点不放心。 翻过院墙，轻轻跃进院子，堂屋的门敞开着，没人。 房间的灯亮着，乔宇靠近窗户，往里面看过去。 一眼就看到林姗姗坐在床上，俏脸一片娇羞。 在林姗姗身边，吴斌紧靠着。 隐约传来吴斌温柔的声音：“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样的农村姑娘，清纯不矫情，你才是那种阳春白雪……” 吴斌继续说着甜言蜜语。 “珊珊，你真美。” 吴斌的声音温柔低沉，充满磁性和诱惑。 乔宇一阵恼火。 就算林姗姗和自己不对付，也不能眼睁睁看她被欺负。 冲进去，也不妥，吴斌狗急跳墙，说不定来个胡六那种杀人案。 乔宇可没把握对付吴斌，弩弓又没带。 而且，一旦撞破，林姗姗也会无地自容，按照她的性格，还不得投河上吊。 乔宇稍微停顿，立即转身，翻出院墙外。 院子并不高，踮着脚尖，脑袋就能露出墙头上。 拿出弹弓，弹弓包里放上玻璃球。 拉开，瞄着林姗姗家的窗户，松手。 啪。 玻璃球打在窗户上，紧接着哗啦一声，窗户玻璃粉碎。 脆响声在静寂的乡村夜晚，异常清晰。 乔宇收起弹弓，迅速跑到不远处一个阴暗地方，盯着林姗姗家的院门。 转眼间，院门打开，吴斌直觉冲出来，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狗日的，吓死你。 乔宇等待一会，才离开， 心情格外的好，一路上吹着口哨。 其实是想唱歌的，可五音不全，自从上次被林姗姗耻笑像驴喊，就有了心理阴影。 黄皮皮不在家，不知道是不是又和李二丫偷偷约会去了。 乔宇信步走向村后的田地。 田间，凉风轻拂，玉米杆已经半人高，发出沙沙响。 空气中充满清新气息。 风华村分八个小组，每两个小组，田地之间都有排水沟。 各村组都有种西瓜的农户，西瓜田集中在一起。 田头，隔不远就有一个看瓜的棚子。 今晚，夏翠莲和吴倩都在，两个人正打着手电，在瓜田里清理多余的瓜。 一棵西瓜苗分出几条蔓，每条分支只能留下一两个瓜，太多会争夺养分，都长不大。 两个人抬着筐，摘下来的瓜放在框里，运到田头堆积。 两个人边干活边闲聊着。 乔宇一时兴起，掏出弹弓，瞄准。 夏翠莲手里正拿着一个碗口大小的瓜。 啪。 瓜被打得炸裂开。 两个人被吓得愣了一下，夏翠莲旋即大声尖叫：“乔宇，你给我出来。” “翠莲姐，你怎么知道是我。” 乔宇笑着走过去，手里提溜着弹弓。 “这种恶作剧，除了你，还能有谁。” 夏翠莲哼了一声，抬手，把手中半边西瓜砸向乔宇。 乔宇急忙侧身避过，伸手和吴倩抬着西瓜筐，走到田头。 “刚好你过来，我刚才还和夏翠莲商量呢。”吴倩轻声说道：“田里每家都有这种挑下来的小西瓜，可以运你家去喂猪。” 没熟的西瓜，味道青涩，一小部分炒着吃，其余也只能喂猪。 有的人家猪没有，干脆扔沟里。 乔宇家有的是猪，全部运过去，二师兄都能咔擦了。 乔宇倒是没想到这点。 也就是吴倩和夏翠莲对乔宇家比较上心。 田里有现成的独轮车，用一个大一点筐，西瓜装进去，固定在车上。 乔宇推着独轮车，吴倩打着手电。 瓜运到家，吴倩又帮着把瓜摆放到猪圈走道上。 码放好，吴倩起了玩心，拿起几个小西瓜扔进猪圈，看着猪哄抢。 猪已经基本长成，扭动着身体，看起来很可爱。 吴倩咯咯笑着，很开心。 乔宇瞄了她一眼，刚才做事有点热 吴倩挽起衣袖。 胳膊上，有一条条淤青，很显眼。 “这是谁干的？” 乔宇抓住吴倩的手腕，恼火地问。 吴倩抽回手，把衣袖放下，很平静地说道：“是我婆婆，习惯了。” “这也能习惯。”乔宇难以理解：“你不会反抗吗，又不是打不过她。” “我嫁给王连生，是因为我家里穷，兄弟姐妹多。”吴倩苦笑着说道：“当时我弟弟得了重病病，急需用钱，王连生的妈，也就是现在的恶婆婆，卖了据说是她当年陪嫁的一对玉镯，省吃俭用，才娶我过门。” “我恨娘家人，断了来往，但不管怎么说，婆婆算是救了我弟弟的命，人不能忘恩。” 吴倩的声音很平静，就像说着别人的故事，轻描淡写。 俏丽的脸颊，也是平静如水。 习惯了，认命了，淡然了，麻木了。 “吴倩姐，我一定想办法，不能让你再这样受罪。” “你能怎么样，我婆婆一把年纪，一拳把她打死？” 乔宇：“……” 第99章 夏二愣的才能 第二天一大早，乔宇锻炼完，驾驶着摩托车，赶到夏二愣家。 夏二愣昨晚值班巡逻，还在床上呼声如雷。 “起来，太阳晒屁股了。” 乔宇抬手，在夏二愣屁股上用力拍了几下。 “干嘛？”夏二愣坐起身，揉了揉眼。 “穿衣服，跟我走。” “好。” 夏二愣立即下床，套上衣服，进入锅屋。 他老妈已经做好早饭，夏二愣抓起一张烙饼，就离开，跨上乔宇摩托车后座，边走边吃。 “去干嘛。” 摩托车离开村，夏二愣才随口问了一句。 也只是随口，从小到大，他对乔宇都是言听计从，指哪打哪。 “秦渺渺的野味馆，需要野味很多，我们总不能天天打野，附近几个村都有被打光了。”乔宇解释：“昨晚本来想找黄皮皮商量的，他最近忙着唢呐，我想了想，带上你。” “干嘛？” 乔宇说了一大堆，夏二愣似懂非懂，直奔主题，又问了一句。 “我已经和秦渺渺商量了大概价格，到附近乡镇收购野味，你负责吆喝。” “吆喝我会。” 夏二愣倒是一点就通，他喜欢听收音机，各种评书，里面也有吆喝。 进入一个村，乔宇驾驶摩托车，夏二愣扯开嗓子：“谁家有野鸡野兔野狗刺猬野鸟黄鳝龙虾等野味拿来卖。” 一口气念完，乔宇都有点担心他憋过去。 可夏二愣跟个没事人似的，接着继续吆喝。 乔宇感觉他比吹唢呐的黄皮皮肺活量还大，带着他是对了。 很快，路边有人招手，是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一只野兔，受了伤，奄奄一息。 乔宇提着野兔，在手里掂量一下，挺肥，刚要开口报价，夏二愣抢先说道：“二块。” “太少了吧。” 中年男人伸手把野兔夺了回去，不断摆手。 “不买拉倒。”夏二愣虎着脸说道：“这兔子马上就死了，死的饭店不收，说不定还得亏本，给你点钱，我还担风险。” “走。” 说完，夏二愣拉了一下乔宇，态度坚决。 “等一下。” 中年男人被夏二愣的态度虎了一下，那感觉，这兔子真的会被扔进垃圾堆似的。 贫穷年代，几块钱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夏二愣把兔子接过来，一脸嫌弃，放进准备好的袋子，看了一眼乔宇：“愣着干嘛，给钱啊。” “哦，哦。” 乔宇点头，掏出钱递过去。 离开的时候，乔宇才反应过来：“二愣子，你行啊，是块做生意的料。” “那当然，这叫真人不露相。”夏二愣得瑟地笑着：“我也是有脑子的，只是不常用而已。” “说你胖，你倒喘上了。”乔宇笑骂了一声：“别停啊，继续喊。” “谁家有……” 夏二愣扯着嗓子，又是一通输出。 那个年代，走街串巷收野味的不多。 而乡下人闲着没什么娱乐，打一些野味也很正常。 转悠了几个村，就收了大半口袋。 乔宇担心那些东西在口袋里闷死，直接去了花旗镇，交给秦渺渺。 “帮我加工一下，没看我忙不过来吗。” 秦渺渺系着围裙，有模有样，手上满是油污。 “你应该找个厨师了。” 乔宇一边和夏二愣加工野味，一边建议。 “等生意稳定再说。”秦渺渺挥舞着锅铲：“现在刚开始，经济也紧张，要不，你过来帮我几天。” “我家里很多猪，自己还忙不过来呢。” 秦渺渺咯咯咯笑起来：“要不，你把猪卖了，我们一起开店，你做老板，我做老板娘。” “滚，想得美。” 宰杀完野味，已经是中午，乔宇和夏二愣到前面店里坐下，小莲端来两碗狗肉汤，还有一些秦渺渺自己设计的烙饼，巴掌大，金黄酥脆。 味道挺不错，夏二愣一口气吃了八个，美美地打了个饱嗝。 门口进来几位客人，分别找位置坐好。 其中一个二十出头年轻人，衣服上有个明显的补丁，瘦得像竹竿，在靠近门口坐下，要了一大盆狗肉汤。 小莲给他端上几块烙饼，免费的。 瘦竹竿慢悠悠喝了几口汤，拿着烙饼，一脸感慨地摇头：“免费的，就是小，这玩意我能吃二十个。” “你吹牛。” 夏二愣离得近，脱口而出。 自己饭量就够大，八个就有点撑，二十个还不得撑死。 “你不信？”瘦竹竿瞥了一眼夏二愣，一脸不屑。 “当然。” “我要能吃二十个，怎么样？” “你要吃二十个，免费。” “你能做主？” “当然，这店是我朋友的。” “一言为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夏二愣用力拍了拍桌子，信誓旦旦。 三言两句，两个人就打起了赌，乔宇想要插言都来不及。 “小莲，给他上饼。”夏二愣大声招呼。 小莲立即端上饼，数了数，总共二十块，一个碟子装得满满。 “这汤好像不够，吃饼会噎着。” 瘦竹竿看着面前的狗肉汤，咂咂嘴。 “再来一碗狗肉汤。” 夏二愣大声叫着，眼睛盯着瘦竹竿年轻人。 瘦竹竿旁边放着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一捆布，应该是扯回家做衣服的。 小莲又端了狗肉汤过来，在瘦竹竿面前放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两碗狗肉汤，一大盘饼，小桌子放了一半，看起来就有点吓人。 店里吃饭的客人，都好奇地看过去。 就连乔宇都感觉不可思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电影里有过障眼法，难道这个家伙把饼变到口袋里？ 吃完，反正乔宇不信。 然而，就在总目睽睽之下，瘦竹竿不紧不慢吃起来，吃得很认真。 似乎担心大家看不清楚，饼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吃。 吃完一块饼，就喝口汤，一副享受的模样。 眼看着一碗汤见底，十块饼吃完。 夏二愣疑惑地走过去，围着他看了一圈。 看不出任何疑点，从进门到现在，瘦竹竿的手都在桌上，身体也没怎么动。 夏二愣想了想，还是把装着布的口袋拿过来，放在自己这边，向瘦竹竿扬了扬下巴：“你继续。” 第100章 吃货兄弟 瘦竹竿站起身，活动一下，扭扭腰 似乎为了帮助消化。 店里所有目光都跟着他移动，吃饭的客人都停了下来。 “不好意思，尿急，我去方便一下。” 瘦竹竿忽然捂着肚子，指了指门外，那边有个公共厕所。 “不行，你跑了怎么办。”夏二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别和我来这一套。” “我马上就回。”瘦竹竿指了指夏二愣身边的口袋：“这布压在这，我跑不了。” 说得似乎有道理，总不能不让人撒尿。 “我跟着你。” 乔宇站起身，心里还是不放心。 瘦竹竿犹豫了一下，出了店门，似乎真的尿急，快走几步，拐了个弯，乔宇急忙加快脚步，刚要拐弯。 瘦竹竿忽然返回，和乔宇撞了个满怀。 “我忽然又不想去了。” 瘦竹竿侧身从乔宇身边走过，向店里返回。 乔宇疑惑了一下，想不出什么疑点，离开视线也就几秒，也干不了什么。 或者，瘦竹竿想要做什么，被自己识破了吧。 撒尿反正是假的。 看你接下来怎么办，全部吃完，撑死你。 回到店里，瘦竹竿坐下，脸色淡定，开始继续吃起来。 速度还是不紧不慢，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刚才一点没吃一样，看不出撑，连饱嗝都没有。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很快，瘦竹竿吃完饼，连汤都一点不剩，擦了擦嘴。 起身，走到夏二愣身边，拿起口袋，快步走出门外。 乔宇犹豫一下，并没有跟过去，而是走向后面厨房所在的小院，小院院墙不高。 在秦渺渺诧异的目光下，翻过院墙。 后面是一条小巷。 穿过小巷就是店门口的小街道，乔宇探头看了看，刚好看到瘦竹竿快步走过来。 他并没有注意到路边的乔宇，匆匆而过，乔宇远远跟着，穿过两条街道。 忽然，从路边又走出来一个人，和瘦竹竿站在一起，相貌衣服，就连衣服上的补丁都一模一样。 乔宇恍然大悟，原来是双胞胎。而且极为像似，当面都分辨不出来。 乔宇紧走几步，拦住他们，两人看到乔宇，吃了一惊。面对乔宇冷冷的目光，扭身就走，乔宇迅速伸手，抓住两个人的胳膊。 瘦竹竿的胳膊很细，没有什么力气。 被抓得龇牙咧嘴，连声说：“放手放手。” “说吧，怎么回事？不然我把你们送进派出所。” 乔宇松开手，冷声威胁。 “我们是三河村人，兄弟俩。”两个人同时开口。 “等会。”小宇打断他们：“先说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我是哥哥。”右边一个瘦竹竿先说：“我叫肖方，右眉毛高一点。” “我是弟弟肖义。”另一个瘦竹竿说：“我左边眉毛高一点。” 乔宇仔细分辨了一下，果然两个人就是眉毛稍有差异，但不认真观察，发现不了。 “我们兄弟俩生下来不久，老妈就死了。”肖方苦着脸说道：“十几岁的时候老爸也死了。” “后来，跟着爷爷奶奶过。”肖义接着说：“我们都很能吃，可家里穷得吃上顿没下顿。无意中我们才想到这种方法，我们就是骗点吃喝，别的可什么也没干。” “今天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乔宇想了一下，接着说：“但是，你们要帮我办点事。” “不行不行。”肖方哭丧着脸：“你看我们这瘦胳膊瘦腿的，可干不了什么。” “我又不是让你们杀人放火。”乔宇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很简单。就是装装样子，还有吃有喝，有酒有肉。” “那行，我们干。” 提到吃喝，兄弟俩的眼睛亮起来，异口同声。 可能真的饿坏了，人高马大，却瘦得像竹竿。 下午离开的时候，秦渺渺根据今天收的野味，给了乔宇差价，拿出钱，摆在桌上。 “这……”乔宇倒有点不好意思：“举手之劳，就算了吧。” “亲兄弟，明算账。”秦渺渺生意好，格外开心：“以后我还得指望你们呢，哪有干活不给钱的。” “做了老板，就是大气。”乔宇竖了个大拇指。 “你别寒碜我。”秦渺渺伸手去抓钞票，噘了噘嘴：“不要拉倒。” “要。” 乔宇还没反应，夏二愣已经伸手，一把把钞票抓过去。 “……” 乔宇和秦渺渺同时看着夏二愣。 夏二愣被看得有点尴尬，挠了挠头：“以后，收购野味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不用麻烦乔宇了。” “这倒也可以，那以后就辛苦你了。” 乔宇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今天的表现，对夏二愣倒是放心，这小子，收购野味贼精，吃不了亏。 “不幸苦，不幸苦。”夏二愣嘿嘿笑着：“还有，你的摩托车要借我用用，自行车不方便。” “你这是要做无本买卖。” 乔宇翻了翻眼，没想到，夏二愣连自己都算计上了。 不过，谁让自己是他兄弟呢。 忍痛割爱一下：“借给你可以，以后别忘记还我。” “放心，等我赚了钱，给你买新的。” 夏二愣拍着胸口，信誓旦旦。 可乔宇怎么感觉，这话有点不靠谱。 傍晚。 夏翠莲家院子内，夏翠莲和柳如燕都在。 吴斌回了县城，说有事，过几天再回来。 估计是被昨晚弹弓吓得，被撞破好事，有点没脸见人。 “他走了也好。”乔宇靠近夏翠莲和柳如燕：“这几天，我想收拾一下恶婆婆，提吴倩姐出口气。” “怎么收拾？” 对于经常打骂媳妇的婆婆，姑娘都反感，夏翠莲和柳如燕同时目光一亮。 “这样……” 乔宇低声低估几句。 “好主意。” 夏翠莲拍手称赞，旋即又说道：“这事……有没有点缺德。” 乔宇哭笑不得：“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第101章 去惩治恶婆婆 夜幕拉开。 乔宇和两位姐姐喂完猪，冲洗了一下猪圈。 刚要离开，细心的二姐叫起来：“小宇，你看那两头猪，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乔宇吃了一惊，急忙刹住脚步，仔细观看。 养殖这玩意，最怕的就是生病。 别人看着风光，整个过程，养殖的人却是提心吊胆。 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有句俗话，叫家财万贯，带毛不算，就是这个意思。 猪圈分为一个个仓，每个仓放十几头育肥猪。 按照一平方一头计算。 一个仓内，几头肥猪仔细看，确实有点精神萎靡，耷拉着尾巴。 乔宇跳进猪圈，伸手摸了摸，体温倒是不高，观察一下粪便，有很多像羊屎蛋。 “上火了，明天到田间割点车前草，清热去火。” 乔宇最近没少看兽医的书，倒是不紧张。 大姐二姐却有点担心，毕竟是女人，全家的未来压在这些猪身上呢。 “小宇，还是给猪打针吧。” 姐妹俩异口同声地建议，二姐还拿出乔宇平时备着的针筒和药水。 “也行，打针恢复快一点。” 乔宇没有坚持，兽药值不了几个钱。 平时乔宇经常给小猪仔打防疫针，给肥猪打针，还是第一次。 肥猪都是二百来斤，要想控制很难，针筒吸满药水，交给大姐。 乔宇抓住一只猪的两只耳朵，用力拉着，肥猪本能地用力向后退。 猪和人形成平衡不动。 “快，打针。” 乔宇大声吩咐，大姐拿着针，对着猪耳朵根部扎进去。 猪耳朵根部柔软，淋巴结多，最适合扎针。 针是扎进去了，可大姐有点慌，针筒里的药水还没有推进去，猪晃了一下脑袋，针头被折断。 “老虎钳，老虎钳。” 乔宇再次大声吩咐，二姐慌忙拿来老虎钳，乔宇继续拉着猪耳朵，二姐用老虎钳把断了的针头从猪耳朵根夹出来。 “我真没用。” 乔宇松开猪，大姐在一旁一脸自责，喃喃念叨。 “没事，没事，我来吧。” 乔宇一边安慰大姐，一边换了个针头。 这次大姐二姐各抓着一头肥猪的一只耳朵，乔宇下针。 一针打完。 大姐二姐已经累得气喘，和肥猪抗衡，毕竟费力气。 接连扎了三只肥猪，二姐力气弱一些，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歇一会，歇一会。” “我来吧。” 柳如燕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站在走道上观看，这时候才出声。 乔宇把针筒再次吸满药水，递给柳如燕，柳如燕跃进猪圈。 乔宇伸手抓住一头肥猪的耳朵，肥猪向后挣扎了一下，发出一声尖叫。 柳如燕快速出手，扎针，推药水。 干净利索，迅猛快捷。 她练习飞刀的手法，快狠准，倒是排上了用场。 有了柳如燕和乔宇的配合，迅速就快了许多。 一头猪扎完针，二姐就用笔在猪后背上做个记号。 很快，一个仓内的十几头猪扎完。 打水洗手的时候，柳如燕笑着说道：“要不，我以后就在你家干活，给猪打针。” “你说点吉利话，还不好，你还指望我家猪天天生病吗。” 乔宇没好气地白了一眼柳如燕，停顿了一下：“不过，确实需要人手，大姐，改天让郝夏过来帮忙，可以开他工钱。” “不行，我们还没成家，他过来住哪。” 大姐急忙摆手，和郝夏定亲后，家里忙着养猪，婚期就耽搁着，一直没时间。 “当然让他住猪圈，难道还能和你住。” 乔宇经常和村里那些小媳妇开玩笑， 习惯了，脱口而出。 大姐老实忠厚，脸一红，扭身走开。 乔宇愣了一下，忽然发现，大姐的婚事应该早点提上日程了。 别人家这么大女儿，孩子都有了几个。 “好了吗，办正事去。” 柳如燕擦干手 在一旁催促起来。 “干什么？” 乔宇满脑子猪，一阵短路。 “惩恶扬善。” 柳如燕扬了扬眉，满脸豪气。 “我还真忘了。” 乔宇这才想起，今晚，约好是要惩罚吴倩恶婆婆的。急忙进屋，拿上已经准备好的包，挎在身上，和柳如燕快步离开。 走在村中间的道路上，乔宇才发现柳如燕一身黑色紧身服，很有特点。 月色下，显得英姿飒爽。 “这身打扮，怎么看都像一个飞贼。” 乔宇上下打量，忍不住调侃几句。 柳如燕有点显摆地旋转了一下身体：“怎么样，改天你也做一身，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神雕侠女，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乔宇做了个亮剑的姿势，金鸡独立。 “切。谁跟你成双成对，至多是兄弟。”柳如燕嫌弃地哼了一声：“想得美。” “那就是玄冥二老。” “还胖瘦头陀呢。”柳如燕更加不屑：“都是丑八怪。” 初夏的夜晚，凉意丝丝，月色朦胧。 乔宇和柳如燕在村里闲逛了一会，灯光渐渐熄灭。 乡村彻底宁静下来 两人在村头小桥边坐下，乔宇倒出随身包里的东西，拿着一张纸，摊开，用手电照着：“柳如燕，你负责这几家，我负责其他村的，地形比你熟。” “这些人家，都是有恶婆婆欺负媳妇吗。” 柳如燕看着一排名单，有点诧异。 “这些只是那些狠毒的，一般的更多。” 乔宇也有点感慨：“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像吴倩那样受欺负，每个村都有几个。” “该死。” 柳如燕咬牙切齿，作为女人，虽然还没成亲，对恶婆婆也是天然的愤恨。 乔宇把几样工具分给柳如燕，重点是很多迷魂香。 不过，柳如燕觉得迷魂香不好听，改名三花香，主要原料是三种花，倒也很合适。 “小心。” 两个人相互击掌，分头进入夜色中。 乔宇打小就和黄皮皮夏二愣一起，四处陶鸟，附近人家都轻车熟路。 第一家是在大刘村，到了那户人家门前，里面还亮着灯。 透过窗户，见到一位小媳妇正在给婆婆洗脚，婆婆闭着眼，一脸享受。 乔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吴倩，恨得咬了咬牙。 掏出一支三花香，点燃，塞进门缝。 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 在附近村跑了一圈，基本上都已经睡觉，放好香就离开。 返回第一家，迷香已经发挥效果，屋内还有灯光，小媳妇趴在旁边凳子上，那个婆婆依旧仰在椅子上，一脸享受 美美的笑。 第102章 神奇三花香 乔宇拿出一把刀，拨开木门栓。 进屋，在那位婆婆的脸上拍了拍，睡得跟死猪一样。 乔宇把那位婆婆扛起来，悄悄放进附近的一片小树林，拿出工具，把她剃了个光头。 又返回，把那位小媳妇抱回房间。 小媳妇身体很瘦很轻，抱在怀里，乔宇有种心疼的感觉。 小媳妇自己的房间内，她男人四仰八叉躺着，迷香显然也对他起了作用。 农村，房屋空间本来就不大。 乔宇把那个男人扒得只剩裤衩，也扔到小树林里。 离开的时候，特意把门栓拨回到原来位置。 接下来，其他几家如法炮制。 最后一家，小媳妇竟然躺在地面上，单薄的衣衫，虽然是初夏，还冷得蜷缩成一团。 乔宇处理完她婆婆和男人，抱她上床的时候，可能是冷，让迷香差了点效果。 小媳妇感觉到温暖的怀抱，一把紧紧抱住乔宇，乔宇一下子压在她身上。 女人轻叫。 乔宇不敢乱动，鼻子里闻着年轻女人特有的香味。 乔宇心疼女人之余，忽然有点蠢蠢欲动。 王老头这香太神奇，迷倒的人都是任人摆布。 现在乔宇才体会到，难怪说王老头有过很多女人，还有高官女儿。 这他么就是菜花大盗。 身下女人动了动，乔宇急忙收敛心神。 本能归本能，自己可不是畜牲。 轻轻松开小媳妇的胳膊，盖好被子，乔宇有点依依不舍地离开。 另一边，柳如燕完成了风华村几户人家。 同时，也像乔宇一样，对迷香充满感叹，她当然不是像乔宇那样思乱想。 她想到的是那些人家的现金，还有一些家传的珠宝首饰。 钱财动人心啊。 柳如燕和乔宇一样忍住了，忍得有点痛苦。 夜风微微，月色淡淡，乔宇轻轻哼着歌，越过小桥返回村。 路过林姗姗家院子，看了看院墙上露出的爬山虎，犹豫了一下，翻墙而入。 三花香今晚用了很多，还得制作，爬山虎花必不可少。 院子里静悄悄的，林姗姗住的东头房还亮着灯，有人影晃动。 这女人，这么晚还不睡。 乔宇轻手轻脚摘了一些花，揣进随身包里，刚要翻墙离开，手指触摸到包里的一块小木牌。 想了想，蹑手蹑脚靠近窗下，那里有个渔网，把小木牌挂在渔网里一个角落。 直起腰，下意识向窗户里望了一眼。 乔宇如遭雷击，目瞪口呆。 屋内，林姗姗面前放着木桶，桶里有热水，她正在…… 乔宇体会到夏二愣偷看秋玲的那种滋味，心潮澎湃。 春满人间。 站了片刻，屋内林姗姗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然抬头看向窗户，乔宇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射后退。 碰到了一个小板凳，发出一声轻响。 “谁？” 林姗姗紧张地低声惊呼，旋即关了灯。 乔宇不敢停留，几个健步，跃起，翻过墙头。 院子内静下来，过了一会，林姗姗穿好衣服，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镰刀走出来。 手电四处照了照，没人。 最后手电光落在爬山虎上，花差了很多，地面上还有零落的花瓣。 “乔宇，你个王八蛋。” 3 第103章 不信邪 完成任务，乔宇并没有睡觉。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乔宇又驾驶摩托，赶到了三合村。 肖方和肖义家很容易辨认，村头低矮的茅草房，连门都是芦柴扎的，只能挡风。 “起来，跟我走。” 兄弟俩睡得迷糊，就被乔宇拉起来。 三个人一辆摩托，兄弟俩很瘦，倒也不拥挤。 返回夏翠莲家院子，夏翠莲和柳如燕已经拿着两套戏服，在等候。 “在哪找的活宝。” 看到兄弟俩一模一样，夏翠莲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 “我们是人。”肖方有点不乐意地嘀咕一句。 “别废话。”乔宇瞪了他一眼：“今天，事情搞砸了，我就把你们骗吃骗喝的事情，在全镇宣传，饿死你们。” “要是成功，可以到秦渺渺店里白吃半个月。” “没问题，没问题。”听说有吃有喝，肖方立即眉开眼笑：“我们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乔宇感觉这话很熟悉，和夏二愣有得一比。 不过，夏二愣诚意满满。 这两人有点圆滑。 戏服是借来的，两身和尚的袈裟。 夏翠莲和柳如燕给兄弟俩仔细化妆，一直忙碌到天边霞光灿烂。 还别说，兄弟俩瘦竹竿身材，看起来还真的有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就是剃头发的时候，兄弟俩有点不情愿，一起大叫：“我们还要娶媳妇呢。” “得了吧。”乔宇直接不屑地打击：“就你们兄弟俩这条件和德行，找到媳妇，头发早就长得拖到脚后跟。” 朝霞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小渔船滑动在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林姗姗划动双桨，俏丽脸颊在朝霞下一片娇红。 夜里被惊吓了一下，一直没睡好，一大早就出来捕鱼。 小渔船是她娘家陪嫁的，也是家里的主要生活来源。 男人出外打工，她在家就是靠抓点鱼，到小集镇也能卖几个钱。 同时，抓多了也会分给村里人。 这也让她虽然嘴快性子直，在村里人缘却极好。 当然，除了乔宇，她对乔宇排斥。 七八点钟，林姗姗在河中转了一圈返回，收拢船尾的拖网，里面鱼不多。 把小渔船靠岸，缆绳系在一棵大柳树上。 拖出一张渔网，林姗姗转动身体，渔网在河里形成一个大大的圆。 打鱼，也是个技术活。 一边轻轻抖动，一边缓缓把渔网拉上来，这一网鱼还不少，有几条大鲤鱼在网内蹦哒着，尾巴甩得啪啪响。 林姗姗刚要抓鱼，看到网里有个小木牌，古色古香的。 拿出来看了看，上面有字：媳妇当道。 什么意思？ 林姗姗皱了皱眉，怎么会捞出这玩意， 木头应该飘在水上，刚才撒网时候可没看见。 又仔细观察一下，立即发现是有人故意，提前挂在网里的。 昨晚…… 林姗姗柳眉微蹙，把小木牌放进渔网，连同渔网里的鱼，一起用独轮车推回家。 刚进村头，就听到一些议论。 林姗姗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估计又是乔宇搞的鬼。 联想到小木牌，目的一目了然，就是要针对那些虐待媳妇的恶婆婆。 第104章 开始你的表演 前不止一次听到，乔宇为吴倩愤愤不平。 第一反应，林姗姗是想揭穿乔宇，转念一想，这次也不是什么坏事。 身为小媳妇，对一些恶婆婆天然反感。 “大有叔。” 迎面看到老光棍李大有走过来，林姗姗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珊珊，今天抓了不少鱼吗。” 李大有看着独轮车上渔网，眼馋地看着那几条大鲤鱼。 “叔，给你一条。” 林姗姗放下独轮车，笑着说道：“刚刚撒了一网，还没来得及整理呢。” “谢谢，谢谢。” 李大有害怕林姗姗反悔似的，伸手把渔网里的大鲤鱼抓了出来。 同时，带出一个小木牌。 “这是什么？” 林姗姗看着木牌，故意露出夸张惊讶的表情。 李大有注意力都在大鲤鱼上，林姗姗提醒才看到木牌，好奇地拿起来观看。 “媳妇当道。” 李大有还剩读过几天书的，四个字都认识。 “什么意思，渔网捞出来的，不会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吧。” 林姗姗眨着秀丽的大眼，一脸纯纯的求知欲。 “意思很简单。”在小媳妇面前，李大有脑袋转动得特别快，联想丰富：“就是新媳妇应该当家的时候，阻碍的自然受到惩罚，这是天注定，就像昨晚发生的事，也都是惩罚那些恶婆婆，你这木牌是老天爷再次提醒……” 李大有越说越得意，引起很多路过的村民围观。 林姗姗打鱼捞到木牌的消息，也迅速传开去。 午后的阳光，有点热。 但夏翠莲家院子里有棵枣树，枝繁叶茂，树荫下一片清凉。 乔宇和夏翠莲，还有柳如燕坐在树下，夏天从外面快步跑进来，夏翠莲急忙问：“吴倩姐家怎么样？” 夏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如燕，最近变得开窍一些，不那么太傻，派出去侦查最合适。 傻子干什么都不会让人怀疑。 “我趴在吴倩姐家墙头看了，吴倩姐的婆婆，就是那个……刀婆婆，正让吴倩姐给她擦鞋，鞋全是泥。” “玛德，好像起了反作用。”乔宇用力拍了一下树干：“幸亏我早有准备。” “翠莲姐，你把黄皮皮和夏二愣叫来。” “夏天，我教你几句话，你去放风。” “什么叫放风？” “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 半个小时后，夏天走在村中间的道路上，手里拿着冰棍，慢悠悠转悠。 “夏天，这么热的天，你大中午不在家乘凉，溜达干什么。” 李大有提着一瓶酒，路过夏天身边，随口问。 快要到夏季，午后阳光确实毒辣，晒得人冒汗。 “我姐让我出来的，她在家有大事。” “什么大事，翠莲舍得让你这个弟弟在外面晒。” “我姐不让说。” “告诉我，下次去镇上，给你带玩具。” “你可不能骗我。” “骗你是小狗。” “我告诉你啊，我爹去镇上了，姐请了个和尚回来，说什么……” “夏天，快点回家。” 这时候，夏翠莲在不远处大声招呼，语气严厉。 第105章 什么都清楚 来啦，来啦。”夏天答应着，然后低声嘱咐李大有：“记得给我带玩具 。啊。” “村长家请和尚干什么。”李大有看着夏天的背影，疑惑了一下。 很快，消息就在村里疯传，比昨晚的事还要让人好奇。 村长家竟然请了个和尚！ 李大有告诉了石莲花，石莲花告诉了张老六，张老六告诉了李老八…… 消息来源极为可靠，是夏天说的。 一个傻子，当然不会说谎。 于是，全村都沸腾起来，傍晚时分，纷纷向夏翠莲家聚集。 村长家院子内，阳光温和一点，有风吹过，凉爽许多。 院子中间，摆着一张藤椅，肖方身穿袈裟，光头明亮，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脸上一片平静，水波不惊。 心中却把乔宇骂了好多遍，表演倒无所谓，双盘腿坐，却很难。 腿差点被乔宇掰断。 旁边，乔宇挺身站立，一脸严肃。 夏天也板着脸，站在肖方身后，严肃得有点过。 他倒不是表演，是投入，乔宇跟他说，和尚会让他变聪明，他在等待那一刻。 黄皮皮和夏二愣则是点头哈腰，伺候在一旁。 所有人都不说话，小心翼翼，似乎害怕打破眼前的宁静。 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满脸好奇，却也自觉地站到一边，默不作声。 人越聚越多。 院子里却依旧静悄悄的，增加了一种神秘感。 吴倩的婆婆也过来，悄悄站在角落。 正主到，准备开席。 乔宇酝酿一下情绪，刚要开口，林姗姗风风火火闯进来，拉着一脸惶急的秋玲。 在乔宇面前站立，林姗姗手叉腰，大声嚷道：“秋玲，怕什么，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乔宇怎么装神深夜。 吴倩家里，刀婆婆打了一盆热水，端到吴倩身边。 “别。” 吴倩摆手，被打骂怎么多年，忽然婆婆伺候，很不习惯。 还紧张不安。 尤其是，吴倩猜到是乔宇等人搞的鬼。 “来吧，不让我洗，我会遭到惩罚的。” 刀婆婆脱下吴倩的鞋子，脚底，有个血泡破裂，已经结痂，暗红一片。 “疼吗。” 刀婆婆手轻轻揉着脚，轻声问。 “不疼。” “以后做事慢点。” “下次就别帮我洗脚了。”吴倩实在难为情：“或许，那个道士就是个骗子呢，胡说八道。” “是不是骗子，无所谓。”刀婆婆低着头：“你为这个家，受苦多了，其实我也知道，王连生又不争气，我给你洗个脚，也应该的。” “……” 吴倩看着刀婆婆，忽然发现，这老人，其实，什么都清楚。 第一百零六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 也没有绝对的善恶，许多事，只是在一念之间。 第二天，吴倩习惯地早早起床。 刀婆婆已经把早饭做好，吴倩这时才想起，婆婆是会做饭的，而且很好吃。 吃完饭，刀婆婆还陪着吴倩一起下地干活。 这在风华村是个大新闻，自从吴倩过门 ，恶婆婆除了打骂媳妇，可什么活都不干。 看着恶婆婆变了个样，最高兴的还是乔宇等人。 装神弄鬼折腾，希望的就是这样的收获。 就连柳如燕这个外村暂住的人，都感觉自豪，在吴斌回来到时候，站在村头大树下，特意和吴斌提起：“你可不知道，当时可精彩了。”弄鬼骗人的。” “乔宇，开始吧，本姑娘我看着。” 第106章 柳如燕的情窦初开 其实，柳如燕文化不高，生活环境也和吴斌不一样。 没有后来的信息发达，农村可以说是闭塞。 城里，没少看新闻，乔宇这些都有过报道，用后来的话，烂梗了。 “我们真的和你没法比，井底之蛙。” 柳如燕的神情暗了一下，有点泄气。 姑娘天不怕地不怕，但一旦动了心，反而会敏感，心神不定。 变得有点自卑。 “别这样说，我看好你的天赋。”吴斌善于察言观色，立即安慰：“改天，我带你回城，凭你的天赋，散打上都能有成就。” “真的吗？” 柳如燕流露出惊喜。 “当然，我不会看错人。” 吴斌看着柳如燕的眼，满脸真诚。 “好，到时候，我跟你走。” 柳如燕眼神明亮，下定决心。 情窦初开的姑娘，智商为零。 很多年以后，成为叱咤风云的江洋大盗，柳如燕住着豪华酒店，品着高档红酒，想起这件事，还自嘲过：“真他妈幼稚。” “傻女人。” 看着柳如燕喜滋滋离开的背影，吴斌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乔宇身边尽是头脑简单的人。 跟我斗，还嫩得很。 至于揭穿乔宇的骗局，吴斌却也没那想法。 一旦让乔宇太难堪，撕破脸，谁都不好过。 林姗姗和夏翠莲的事，虽然没结果，但也是不光彩的把柄。 估计乔宇是顾忌，怕有损夏翠莲和林姗姗的名声。 就这样心照不宣。 最起码，最后可以把柳如燕这个姑娘拐走，成为自己的…… 迎着阳光，吴斌无声笑起来。 夜晚。 乔宇和柳如燕坐在村头小桥上，空气清新，不远处芦苇荡，传来野鸭的扑棱声。 “过一阶段，我打算离开。”沉默了一会，柳如燕轻声说道：“我一个外村人，总是在这呆着，也不是个结局。” “去哪？” 乔宇也不挽留，柳如燕表面上是夏天的媳妇，住在夏翠莲家，其实，谁都知道，如此能干的姑娘，怎么会和夏天有结果。 走，是迟早的事。 “吴斌在这边期满，我跟他走。” 柳如燕已经决定下来，总是要和乔宇交代一下的，也不隐瞒。 自己这是光明正大，如果真的攀上吴斌这样的，也不丢人。 “不行。” 乔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为什么不行？” “跟谁都可以。”乔宇语气坚决：“就是不能跟着吴斌。” “你对吴教练有偏见。” “随你怎么说，就是不能走。” 乔宇不解释，知道解释也没有用，就像上次夏翠莲的事，柳如燕压根就不信。 林姗姗事件，说了估计也没用。 女人一旦动心，完全一根筋，不讲道理。 “我说走，谁也别拦我。” 柳如燕哼了一声，比乔宇还要强硬。 气氛显得有点紧张。 “你答应过我，等到夏天娶到媳妇，再离开。”乔宇也不退让：“做人，说话要算话。” “屁。”柳如燕怒起来：“乔宇，你这话有没有良心，就凭夏天那个傻子，猴年马月能娶到媳妇，难道让我在这白白浪费时间，耗上一辈子。” “我答应过，但不是卖给你。”柳如燕越说越激动：“难道我追求自己的感情，还不行吗，我有自己选择的自由。” “你承认对吴斌有感情了吧。”乔宇声音变得认真：“我说过，他不是好人，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好人？”柳如燕冷笑一声：“你乔宇有资格评价别人吗，你有了刘秀，还惦记郝冬儿，一个都不娶，这世上有比你更不是东西的吗。” 乔宇：“……” “无话可说了吧。”柳如燕声音带着点委屈：“老实告诉你，我到风华村，是冲着你来的，走，也想告诉你一声，我把你当最亲的人，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的选择。” “你他么别管我的事。”柳如燕扭身就走，同时说道：“再多管闲事，把吴斌搅黄了，你就得娶我过门，刘秀，郝冬儿靠边去，老娘一生气，宰了她们。” 乔宇看着柳如燕气呼呼离去的背影，呆呆发愣，有点无所适从。 扪心自问，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天空阴沉沉，夜很黑。 村子里一片静寂，柳如燕心中极度烦躁，沿着村中间的道路，快步走着。 眼睛余光忽然扫到旁边阴暗处，有身影一闪而过。 “谁？” 柳如燕停下脚步，瞪着那个方向。 停顿了几秒，有个身影在一棵树后面闪出，跑向远处。 “站住。” 柳如燕叫了一声，脚蹬地，紧跟过去。 黑影速度很快。 但柳如燕的脚底功夫，可是比乔宇还快，加上熟悉地形。 很快就追上对方，拦住去路。 “我……” 对方开口，是个男子，口音明显不是当地人。 “我什么我。” 柳如燕正一肚子气，不容对方说话，飞起一脚踹过去。 对方立即抵挡，双方拳打脚踢，快速过了几招。 喘息的瞬间，对方抬手：“停，我是警署的人。” “管你什么警署。” 柳如燕打得解气，觉得还不过瘾，毫不理会，忽然贴近，提起膝盖撞过去。 第107章 倒霉的刑侦队长 对方已经表明是警署的人，原以为柳如燕会停手，至少交流一下。 可柳如燕心情不佳，根本就不听。 来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膝盖撞在裆部，立即被撞得弯下腰，柳如燕挥拳，又击打在他脸上。 对方被打得接连后退，同时声音带着痛苦叫着：“我是新安县刑侦三队队长苏江……” “你是警署，我他么还是国家安全局呢。”柳如燕高声叫着，飞起一脚踢过去：“大晚上，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 苏江没想到柳如燕还是毫不理会，只好忍着痛抵挡。 可他越抵挡，柳如燕打得越起劲。 苏江身手本来比柳如燕厉害，奈何刚才伤的地方特别，还在钻心的痛。 嘭嘭嘭。 两人又快速碰撞几下，苏江扭头就跑。 可乔宇已经听到动静跑过来，迎面飞起一脚，苏江抬起胳膊抵挡。 乔宇的力道，出乎苏江的意料，被撞得向后急退。 后面柳如燕赶到，抬脚，干净利落踹在苏江后腿弯，苏江下意识弯腿，向地面跪。 还没跪倒，柳如燕飞扑在他身上。 苏江被扑倒，柳如燕一只腿膝盖跪在苏江后背，伸手，把苏江一只胳膊扭到身后。 “放手，放手。” 苏江恼怒地吼着，作为一个刑侦队长，冲在一线，算得上是身经百战。 没想到，在一个小村里翻了船。 主要是柳如燕那一膝盖，又快又狠。 “别动。” 柳如燕厉声喝着，手腕用力扭动苏江的胳膊。 苏江哼了一声，不得不放弃挣扎。 他担心乱动，这个姑娘真的会扭断他胳膊。 “发生什么事了。” 吴倩家在不远处，打着手电过来。 “抓了个贼。”柳如燕喘息着：“吴倩姐，回家拿根绳子。” 吴倩见乔宇和柳如燕安全，立即转身，拿着绳子回来。 “你们听我解释……” 苏江大声叫着，立即被柳如燕打断，她一边把苏江捆起来，一边喝道：“老实点，等会有你说话的时间。” 把苏江五花大绑，柳如燕才起身，打开自己随身带着的手电，照着苏江。 “长得就不像好人。” 柳如燕哼了一声，苏江二十大几的样子，皮肤有点黑，很壮实，但个头似乎不高。 “老实交代，干什么的？” 柳如燕踢了苏江一脚，这时候才开始审问。 “我不是说过吗，我是刑侦大队的。” 苏江哭笑不得，敢情这姑娘刚才是聋了吗。 “刑侦的，到村子里干嘛。” 柳如燕确实这时候才思考，声音很平静，心中却有点打鼓，真是刑侦的，这村也没什么大事，不会是冲自己来的吧。 以前可做了不少案子。 “这是机密。” 苏江躺在地面上，摇了摇头。 “屁大的村子，哪来的秘密，你就是说谎。” 柳如燕哼了一声，仿佛揭穿了对方的谎言，很得意。 心里却更紧张，这时还说是警署的人，看来不会有假。 警方确实有很多秘密，不可外泄，也不该问。 但柳如燕真的是做贼心虚，苏江越是隐瞒，越怀疑和自己以前做下的案子有关。 这几年，利用相亲摸底，她可没少偷人家贵重东西。 要不是在风华村这里被乔宇抓到，估计还在进行中。 “我真的没有说谎。”苏江大声辩驳：“不信，你可以打个电话问一下。” “我凭什么听你的。”柳如燕哼了一声：“除非你说出什么让我相信的秘密，不然，你就是贼。” 乔宇在一旁听得清楚，柳如燕明显带着赌气，估计是刚才和自己吵架的原因，把气撒在眼前这个叫苏江的人身上。 这时候的女人，不能得罪，可也不能任由柳如燕胡闹，急忙提醒一句：“你说是警察，有证件吗？” “有，有，在我怀里。”苏江急忙说道：“我都气糊涂了。” 办案，警官证是随身带着的。 “拿出来。”柳如燕大声吩咐。 “我手都捆着，怎么拿，你自己掏。” “凭什么让我掏，你是见我年轻漂亮 想占我便宜。” 柳如燕抬脚踢了一下，趁着还没彻底证明，先打几下再说。 “……” 苏江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脾气也不好，却被柳如燕搞得哑口无言。 让你从我怀里掏证件，又不是我掏你，怎么就是占便宜了。 这姑娘要是干警察，要一大堆冤假错案。 “我来，我来。” 乔宇只好做好人，伸手在苏江怀里摸了摸，没有。 又仔细全身摸一遍，还是没有。 “一定是刚才打斗，丢了，你们找一找。” 苏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柳如燕一脚踹倒：“别动。” 柳如燕手中电筒划拉一圈，确实有个小本子在自己身边。 她迅速把手电光移向远处，装着探头找寻，一脚把小本子踩住。 乔宇和吴倩也打着手电，一起寻找。 找了一大圈，当然没有。 “看来，我也帮不了你。” 乔宇只好无奈地摊了摊手。 “我就知道，这家伙贼眉鼠眼，不是个好东西。” 呯，柳如燕又在苏江屁股上踢了一脚。 “你这是袭警，袭警。” 苏江实在忍不住，大声吼起来。 办案无数，都是自己揍人，什么时候这样憋屈过。 “吼什么吼。”柳如燕抬脚，呯呯，又是两下：“袭警，袭警，你倒是证明你是警察啊，今天不交代清楚，我把你扔河里，你信不信。” 作为正真的贼，柳如燕有种天然对警察敌对情绪，也可以说是害怕。 害怕表现有两种，一种是直接怂。 还有一种是刚。 姑奶奶先痛快再说，反正你自己把警官证丢了，怪不得我。 “好好好。” 苏江急忙缓和态度，这姑娘太暴躁，硬刚，没好处：“你们抓到贼，不是都交派出所吗，报警啊。” 只要派出所来人，自己就好办，作为新安县负责大案刑侦的队长，系统内没人不认识他，尤其是花旗镇所长吕青莲，和他同过学。 “想得美，交上去，也判不了什么大罪，便宜你了，我们抓贼，一般先打个半死。” 柳如燕却不买账，得意地说道：“现在，你自己承认是贼了吧。” “我没有，没承认。” 苏江急忙大声否认。 “你还嘴硬。” 柳如燕抬脚，向苏江嘴上踢过去。 “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苏江一边用力歪脑袋，一边大声求饶。 嘴巴要是踢坏了，怎么见人。 柳如燕也不是真的踢，脚停在苏江脑袋边，向乔宇和吴倩挥手：“你们走，这人交给我，慢慢审问。” “不要走，不要走。” 苏江大声嚷起来，直觉落到这姑娘手里，不太妙。 从警以来，第一次感到心慌。 但乔宇和吴倩似乎没听见，一起转身，快步远去。 柳如燕暴躁起来，不好惹，乔宇宁愿得罪苏江。 再说，苏江也确实证明不了身份，活该倒霉。 自求多福吧。 柳如燕关了手电，四周暗下来。 苏江感觉，自己这个本县优秀刑侦队长，叱咤风云，身经百战。 人生第一次就像夜色一样，进入黑暗。 第108章 屈服的钢铁男 初夏，乡村夜晚还有丝丝凉意。 风吹过，树叶沙沙响。 小树林里，柳如燕沉默无言。 苏江五花大绑，躺在地面上，在警校他就参加过大案侦破，毕业后拼搏在一线。 凭借过得硬的能力，很快成为先进，屡次立功，晋升为新安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队长。 面对危险，生死不惧。 可在黑暗的树林里，身边站着柳如燕，他莫名的心慌。 这姑娘，不知道在想什么方法折腾自己。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羞辱，传出去，在一个小村里，栽在一个姑娘手里，还不被同事笑话死。 “你叫什么名字？” 苏江尽量缓和声音，打破沉默。 “干嘛，你想以后找机会报复我？” 柳如燕冷冰冰回答了一句，苏江差点被噎着，但还是耐着性子：“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和你一个贼，有什么好聊的。” 柳如燕还是冷冰冰，回了一句。 “我说过，我不是贼，是警察，刑侦队长。” “队长？应该很厉害了。” “还可以。”苏江谦虚了一下：“抓过几个逃犯而已。” “就凭你，连我都打不过，那些逃犯是猪吗。” 苏江：“……” 这姑娘最擅长把天聊死。 “是不是想走？” 又沉默一下，柳如燕问。 “是。” 苏江老实回答。 “告诉我你来干什么。” “我说过，机密。” “别拿什么机密糊弄我。”柳如燕哼了一声：“不说，就给我待着。” 苏江立即闭嘴，职业素质，让他不可能泄露机密。 而且，这姑娘似乎也不是不明白自己身份，就是故意。 不知道底细，苏江半个字都不能吐露。 柳如燕是担心和自己有关，连姓名暂时也不愿意透露。 “你不说话，以为我就没办法问出来吗。” 又沉默片刻，柳如燕决定豁出去，警察又如何，不逼出秘密，自己难以心安。 也可以说做贼心虚。 苏江依旧沉默。 不管怎么样，打死也不会说，哪怕遇到真敌人，刑讯逼供也不会开口。 不然，做什么警察。 这是原则问题了。 “听话，说出来，我就放了你。”柳如燕语气忽然缓下来，柔声细语：“其实，我这人挺温柔的，你要是贼，说实话，我也放你。” “我不是贼。” 苏江守口如瓶，温柔对他当然无效。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如燕扭身离开，很快，打着手电回来，手里提着一扎饮料。 “你要干嘛？” 苏江想不出来，有什么刑讯逼供和饮料有关。 心中却没来由紧张了一下。 “你不是说自己是警察吗。”柳如燕放下饮料，淡淡说道：“刑侦队长大驾光临，我当然不能亏待你，搞点饮料，也算一片心意，巴结巴结你。” “不，不用客气。” 看着泛黄颜色的饮料，苏江觉得有点怪异，这不会是什么赃东西吧。 这姑娘脾气暴躁，不会还变态吧。 “我不渴，就别浪费了。” 见柳如燕打开一瓶饮料，苏江急忙摇头。 “让你喝你就喝，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柳如燕蹲下，把饮料靠近苏江嘴巴。 苏江闭着嘴，拼命摇晃脑袋，但很徒劳，柳如燕伸手捏着他下巴。 饮料强行塞进嘴里。 咚咚咚。 一瓶饮料倒进苏江嘴里，苏江一口气喝光，最后还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动作粗暴野蛮，不过，苏江也放下心来。 就是一般碳酸饮料，喝完还直打饱嗝。 “继续。” 柳如燕又开了一瓶，凑过来。 这次苏江老实很多，配合地喝完，灌毕竟很难受。 第三瓶，第四瓶，第五瓶。 苏江终于喝不下去了，嘴里直冒沫子，顺着嘴角流淌。 柳如燕也不坚持，坐到一旁草地上，手抱着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似乎睡着了。 就这…… 苏江心中鄙视了一下，几瓶饮料算什么惩罚，至多肚子胀一些而已。 和自己心中那些审讯方法比起来，不值一提。 树林里再次静下来，柳如燕一直没动，苏江也乐得耗着。 大不了到天亮。 然而，大约一个多小时后。 苏江感觉小肚子发胀，发热，想要撒尿。 “那个……”苏江想着措辞：“妹子，能不能让我去方便一下。” “谁是你妹子。”柳如燕侧脸看着苏江：“叫姐。” 苏江闭嘴，对方看起来二十出头，叫姐，实在开不了口。 他可是耿直的刑侦队长，不是油嘴滑舌的奶油小生。 士可杀不可辱。 憋着就是，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大量饮料下去，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苏江感觉小肚子要爆炸。 “小姑娘，我们商量一下……” 苏江再次开口，柳如燕不等他说完，立即打断：“叫姐。” 语气不容置疑，毫无妥协余地。 又等了一会，苏江才发觉事情有点严重，现在情况，要么尿在裤子里，要么憋出毛病。 真的活人要被尿憋死。 尿裤子和叫姐姐，苏江衡量片刻，反正也没人看到，一咬牙，低声叫：“姐。”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柳如燕这才抬起头，看向苏江。 “姐。” 苏江感觉有点羞耻，但第一句已经叫了，第二句也无所谓。 “这还差不多。” 柳如燕笑起来：“叫姐干嘛，说。” “我想方便一下。” “撒尿？” “是。” “给我憋着。” 柳如燕忽然脸色一冷，哼了一声。 苏江：“……” 这声姐白叫了。 苏江心中恼火，被戏耍得愤怒要爆炸，但真的要爆炸的是小腹。 一个大男人，马上就要尿裤子。 对于犯人，这种方法未必有效，那些人没什么自尊可言。 可苏江不一样，被姑娘逼得尿裤子，会是一辈子耻辱。 “告诉我，你的目的，或者说机密。” 柳如燕站起身，双臂在胸前环抱，居高临下。 苏江闭嘴，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不能说，那真的很机密。 “挺硬气。” 柳如燕伸脚，轻轻踩在苏江的小腹。 虽然没用力，苏江也是呼之欲出。 “你别太过份。” 苏江低声吼着，恼怒憋屈，加上生理上的极度忍耐，额头青筋爆起。 柳如燕的脚没敢再踩下去，这人真的硬气，别玩出事情。 眼珠一转：“不说机密也行，按我说的答应就行。” “好，你说，要我做什么。” “承认你是贼。” “行，我承认。” 苏江点头，暂时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总比被尿憋死强。 第109章 猪已肥 还有，估计这姑娘也怕事后落个袭警的罪名。 “贼总得有个目标吧。”柳如燕想了想：“是不是惦记哪家姑娘了。” “是，是。” 苏江再次点头，强烈的憋尿感，让他失去思考的能力，恨不得立即解放。 惦记姑娘，又没做什么，似乎没什么大不了。 “行啦，再叫一声姐。” 柳如燕很开心，笑起来。 “姐。” 苏江已经麻木，脱口而出。 柳如燕这次倒是说话算话，伸手解绳子。 一阵警笛声响起，警车呼啸而来。 乔宇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害怕柳如燕折腾出事情，已经到夏翠莲家打电话报了警。 绳子解开，苏江起身。 警车到了近前，吕青莲和另一位女警下来。 那位女警靠近苏江，低声叫了句：“队长。” 苏江一脸哭笑不得，早来几分钟，自己也不会这样低声下气，还称呼一个小姑娘叫姐。 颜面扫地，刚才的话，能收回来吗。 “等会。” 苏江摆了摆手，快步向阴暗处跑去，过了一会，才一脸轻松地返回。 一言不发钻进警车。 他是私下行动，不能公开，以免打草惊蛇。 乔宇和一些被惊动的村里人，一起围过来。 “抓了个贼，大家散了吧。” 吕青莲摆手，然后把柳如燕吴倩还有乔宇叫到一旁：“今晚只抓到个贼，别的别乱说，知道吗。” “明白。” 三个人一起答应，看来，真的很机密。 “他没和你们表明身份吗？” 吕青莲想起苏江衣衫凌乱，眼眶还一片淤青，好奇起来。 “没有。” 乔宇立即回答，很肯定。 同时，伸手抵了一下想要开口的柳如燕。 说得越多错越多，干脆点，推得干净。 警车缓缓返回花旗镇，女警驾驶着车，吕青莲副驾驶。 “苏队长，光临花旗镇，行动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吕青莲看了一眼后排的苏江：“那案子，李有福我盯了很久，在省城我栽了一次，这次绝对不会放过机会，你别乱插手。” “我就是顺道看看，谁知道这么倒霉。” 苏江一脸恼火，但接下来怎么个倒霉法，羞于启口。 算了吧，不和一个女人计较。 他平复一下心情。 “风华村是个很奇葩的地方。”吕青莲笑着说道：“有几个人上次抓了胡六，在警队有立功记录的，还有那个柳如燕，看起来秀气，可有点功夫。” “切。” 苏江不屑地哼了一声，旋即眼睛一亮：“小贾，你经手的几个案件，我记得好像外号叫猴子的小偷，失窃的人，都和一个姑娘相过亲。” “是的，好像也叫柳如燕。”驾车的女警立即回答：“小案件，不劳队长亲自上手。” “不不不，案件无大小。”苏江声音严肃：“我们绝不放过任何一位犯罪分子，明天你把资料交给我。” “苏江，你不会是认真的吧，干嘛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猴子的案件，虽然影响大，但也只是丢失一些东西，而且是农村，算不得大不了。 苏江可是专门抓重案的。 看来，这个同学在柳如燕那受了不小委屈。 吕青莲都有点好奇，怎么把一个钢铁直男，变得如此暴躁。 “我没有和任何人过不去，就是就事论事，带下属办办案子。” 苏江一副大公无私的口吻。 “要么，你就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吕青莲轻声笑起来：“要不要我做个媒。” “她？野蛮粗野的乡下丫头。”苏江不屑得都有点愤怒，似乎吕青莲严重侮辱了他，大声吼道：“我这辈子宁愿不要老婆。” 小贾和吕青莲相互看了看，吕青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贾点头。 队长一向睿智冷静，看来受到了严重刺激，脑子失常了。 第二天。 昨晚抓贼的事情，一大早就在风华村疯传。 大家议论纷纷，就连一向不怎么出来的李有福，都好奇地转悠打听。 可柳如燕和乔宇值班，什么也没透露，就说是个小毛贼。 上午，吴斌教了一会动作组合，让大家自由练习。 他则是一本正经地教柳如燕腿法，看两个人默契配合，有说有笑，乔宇的眉头皱起来，轻声吩咐黄皮皮：“最近，注意点柳如燕。” “怎么注意，她自己愿意，谁能管得住，我们又不是她爹。” 午饭后，乔宇喂完猪，看着猪越来越大，越来越肥，圆滚滚，走路扭动屁股。 虽然累，还是忍不住露出微笑。 “快要可以出栏了吧。” 大姐乔春霞伸手拍了拍一头肥猪，发出啪啪声。 也很开心，脸上露出看到庄稼丰收的喜悦。 “应该有二百斤了。” 乔宇估摸着，二百斤，几乎是肥猪的分水岭，基本可以出售。 饲料和肉比例，比较适中划算。 再大一些，料肉比增高，成本也越来越大。 正常物价下，二百五十斤是顶峰，再养就亏。 “称一下？” “行。” 姐弟俩一拍即合，恰好黄皮皮和夏二愣过来。 乔宇立即把他们抓了壮丁。 三个人从栏中抓了一头最大的猪，按倒，前后蹄子用绳索捆好。 秤是杆秤，可以称三百多斤。 乔宇抓住秤砣，夏二愣和黄皮皮抬起猪。 二百二十一斤。 把猪放回去，乔大洋走过来，乔宇咧嘴笑着：“爹，到小南街打听一下，有专门收购猪的，看价格如何。” “行，我现在就去。” 乔大洋也满脸开心，提心吊胆，乔宇的事业终于要有收获，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那时候，猪也有很多人家养，都是一年育肥。 乔宇的猪用配方饲料，半年就差不多，值得乔大洋吹嘘骄傲一阵子。 “乔宇，别忘了，明天温庄那边温家老太爷过寿，我们在秦渺渺开业那天接了活的。” 黄皮皮这时才提到正事：“明天大家都要去，一定要热闹，为师姐和师傅撑起场子。” “ok。” 乔宇抬手，打了个响指。 傍晚。 大刘村村长马启书站在门前，端着茶杯，慢悠悠喝着。 自从那把祖传紫砂壶被夏建秋搞走，他就一肚子闷气，特意又花大价钱搞了一个。 “村长。”李二歪大步走过来：“小南街那边同行传来消息，乔大洋在打听猪价，估计要出栏。” “你怎么说？” 马启书眼睛一亮。 “放心，我和他们都商量好了，这次搞死乔宇。”王二歪恶狠狠说道：“养肥又能怎么样，我照样宰得他血本无归。” “好。”马启书脸色有点狰狞：“必须把风华村经济压下去，我要看到夏建秋输，让他光屁股沿着花旗镇跑一圈。” 夺妻之恨，马启书一直记着，当年，和自己青梅竹马的易淑芬，怎么就看上夏建秋了呢。 第110章 俏寡妇马晓 夕阳西下，花旗镇供销社。 马晓终于完成了全部报表，今天又是发了工资，心情格外好。 计划着带几盒饼干，给孩子吃，再买点肉，感谢一下黄皮皮和乔宇，如果不是他们照顾，自己一个俏寡妇，又受家里人排挤，在村里难免被人欺负。 黄皮皮一句话，马晓就是我姐，谁敢欺负。 好霸气，想起来心中热热的。 伸了个懒腰，刚站起身，一位同事过来招呼，主任让去一趟办公室。 “主任。” 办公室内，马晓轻声打招呼，秀发挽起，俏脸带着微笑，如花绽放。 修长身材，亭亭玉立。 刘主任五十多，已经谢顶，看着马晓娇艳如花的脸颊，微微发愣。 “主任。” 马晓又叫了一声。 刘主任如梦方醒，打了个哈哈：“小马，最近表现不错，报表做得也好，县领导都夸了。” “这都是主任的栽培。” 马晓客气地笑着，单位混，见风使舵是必须的。 “你嘴真会说。”刘主任摸了摸谢顶，进入正题：“最近，单位要裁几个人，我一直拿捏不定，你知道，国营单位，都是关系户，得罪不起。” “主任，我可是兢兢业业。” 马晓急忙解释，心猛一沉，这话有点不对劲。 别人有关系，唯独自己没有。 “我知道，我知道。”刘主任一脸无奈：“我也是没办法，希望你理解， 你年轻，找个好工作，也不会困难。” “主任，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我一定改。” 马晓慌乱起来，语气急促。 “明说了吧。”刘主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当年你进供销社，是依靠老黄，老黄出事后，你男人有点关系，胡六又和你青梅竹马，大家也都不敢得罪，现在，你男人没了，胡六被抓……” 刘主任没有再说下去，马晓的脸一片苍白。 自己现在真的是孤家寡人，无依无靠，裁员不裁自己裁谁。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刘主任话锋一转，马晓立即抓住救命稻草，恭敬得卑微，弯腰微笑：“主任，您指示。” “你知道，我去年老婆病逝，你现在是个寡妇，我想帮你一下，你看，我们两……” 刘主任一脸笑，眼睛微微眯了眯。 马晓一震，寡妇，是很不吉利的，尤其是乡下，这也是自己没有考虑找人的原因。 如果没了工作，养活孩子都有问题，何况家里还有李彦志爹妈两位老人。 贫穷落后的岁月，温饱很现实。 “我有个孩子。” 马晓在考虑，刘主任年岁大点，也不是不可以，还有退休金的。 谈感情，自己现在的处境，不现实。 而且就是因为感情，青梅竹马的胡六，杀了自己的老公。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承受不了太多生活的风雨。 “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养着。”刘主任很干脆明确：“还有你男人的爹妈，我更没有义务，跟了我，就得和他们立即断了关系。” “主任，容我考虑一下。” 马晓小声说着，勉强笑了笑。 “我这么好的条件，你还考虑？”刘主任明显不悦，脸色一沉：“给你三天，三天后，不答应，就别来上班了。” 马晓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辗转反侧，到凌晨才迷迷蒙蒙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升起。 条件反射从床上跳起，迅速穿好衣服，头发竖起，洗脸，淡淡画了个妆。 刚要推车出门。 忽然才想起，今天好像不用上班，刘主任给了三天期限。 初夏的朝阳灿烂，风吹过，有丝丝凉意。 沿着河堆，马晓漫无目的地走着，田野青葱，河水清澈，芦苇摇摆。 多好的田园风光，当年和男人憧憬的就是这样的生活。 可男人匆匆而去，只留下自己，在这无边风景下伤感。 不知不觉，绕到村头小桥上，望着远去的小河水，马晓呆呆愣神。 留下孩子和公婆，跟着刘主任，算是最好的选择，可她狠不下心，也放不下。 不答应刘主任，没了工作，自己又不会种田，走投无路。 真的想跳进河里，一了百了。 村子里，一群人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乔宇，黄皮皮，柳如燕和跟屁虫夏天。 黄皮皮自行车前面挂着个长木箱，村子里都知道，那是他的宝贝唢呐，师傅给他的传家宝。 “马晓姐。” 黄皮皮见到小桥上迎风而立的马晓，有点惊讶：“你没去上班吗。” 马晓转过身，笑了笑：“这两天放假，你们一群人干嘛去。” “我们去演出。”黄皮皮看着脸色有点忧郁的马晓：“要不，你跟我们去捧捧场，这是正式第一场演出，你也可以混个吃喝。” 过大寿，吃喝自然少不了，还很丰盛。 贫穷年代，马晓虽然有工资，但条件也就比其他人好一点点，好吃喝平时也困难。 当然，马晓是个有点文化素质的工作人，混吃喝，一向不屑。 但今天，她想去散散心：“我回家骑车。” “我带你。” 黄皮皮拍了拍自行车后座，马晓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柳如燕载着夏天，一路上嘱咐，要听话，不然，下次不带他出来玩。 “知道，知道。” 夏天不断点头，就像小鸡啄米。 温庄在七八里开外，赶到村头，王婵和王普父女俩已经在等。 “师傅，不是让您到主家那边等吗。” 黄皮皮有点疑惑，接活的班主，是要事先和主家交流一下的，价钱和一些细节敲定。 黄皮皮让王普先去谈好，大家到了就开干。 “我思来想去，这活以你们风华村一群人为主。”王普摆了摆手：“还是你们去谈适合，我老了，跟着你们混口饭就行。” “师傅，您宝刀未老，经验丰富，还是您出马合适。” 黄皮皮也急忙推辞，他毕竟年轻，还没正式出师，毫无经验，接活还是有点胆怯。 “让你去谈，就去谈，哪来这么多废话。” 王婵白了一眼黄皮皮，一脸不耐烦，还踢了黄皮皮一脚：“平时不是油嘴滑舌挺能说的吗，正事怕了，真是狗肉上不了酒席。” “好好好，我去谈。” 黄皮皮最怕这个一脸认真的大师姐，立即认怂。 夏二愣驾驶着摩托车赶过来集合，一大早，乔宇让他先把秦渺渺店里的野味送过去。 干活不能把秦渺渺的大事耽误掉。 一群人刚进村，一辆货车从后面过来，到了近前，一个急刹。 车后斗里有几个人，还有很大的锣鼓和一些家伙事。 驾驶室内副驾驶上，探出一个脑袋：“王老头，瞧你这架势，是要去干活。” 乔宇认识，是那个张班主，秦渺渺的店开业那天，扬言要封杀王普父女俩。 “温家老太爷过寿，让我们帮个场子。” 毕竟是同行，王普还是笑着回答了一下，同时也很开心骄傲。 不是要封杀我爷俩吗，老子照样有活做。 “巧得很。”张班主皮笑肉不笑地打了个哈哈：“今天我也在这有场活，看来，我们要比试比试，你可别太丢人。” 唢呐班演出，就是吸引人，图个热闹。 很多时候，两家同时做事，靠的近，就要看谁请的唢呐班精彩，替主家争光。 “放心，丢人也不会在你手上。”王普一脸不屑：“我们走着瞧。” “就凭你们？”张班主瞥了一眼乔宇等人，一群毛头小子，还有女人，哼了一声：“乌合之众。” 王普还没来得及搭话，夏二愣已经吼起来：“你们才是乌合之众，一丘之貉，跳梁小丑，狼狈为奸，男盗女娼，红杏出墙……” 一口气，一串成语，都是听评书学来的。 不管什么意思，合不合适，只要是骂人，爽快就行。 这两天收野味吆喝，这小子有点上瘾。 张班主被骂得哑口无言，货车一踩油门，向前行驶。 车上，张班主脸色变得阴沉：“狗日的温家，把我回了，竟然请王普这个过期的老家伙，这次，我要让他们温家连同老家伙一起丢人。” “放心吧，师傅。”驾驶员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这次，我们带来全县最好的剧团，一起演出，确保温家那边，连个看热闹捧场的都没有。” “今天的活，不好干啊。” 路上，看着货车远去，王普一脸担忧。 第111章 兄弟姐妹热闹起来 农村，村名都很朴实，很多是依据村子里大户家族姓氏命名。 温庄，顾名思义，很大一部分姓温。 乔宇等人一路推着自行车前行，从路边一些人的议论中，了解了一些情况。 温庄还有一个户族比较大，姓徐。 很巧，徐家老太爷和温家老太爷同岁。 两个人当年一起参军，不过是敌对双方，战场上交锋过好几次，温家老太爷残了胳膊，徐家老太爷伤了腿。 都是对方杰作。 后来徐家老太爷弃暗投明，两个人一起回村，娶妻生子，开枝散叶。 现在都是儿孙满堂，成为村里两大顶梁柱。 两个家族的竞争，也贯穿两个老太爷的一生，明里暗里，一直没断过勾心斗角。 两家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九十大寿选在同一天。 “这次有热闹看了。”村民站在路边，议论纷纷：“不知道谁家唢呐班热闹。” “当然是徐家，他们还请了县里剧团，那剧团很有名，在城里都卖票的。” “等会去瞧瞧。” “我感觉温家也不会差，温家老二是文化站的，一定有准备。” “管他呢，谁家热闹就去谁家。” 一路议论声中，乔宇等人到了村中间温家大院。 温家院子内，一溜八间青砖瓦房，陈旧却显得古朴沧桑，就像老太爷传奇的一生。 院子外，一处空地上，已经搭建好演出的舞台，舞台上，铺着红地毯，两边角上，挂着红灯笼，灯笼上大大的寿字。 王普和王婵把锣鼓家伙事从自行车上解下来，放在舞台上。 “师傅，还是您陪我见家主吧。”黄皮皮有点发怵：“我怕说错话。” “说错话也不要紧。”王普慢悠悠说道：“今天这活要是做不好，我们父女两凉了，你回家种地，挺好。” 黄皮皮：“……” 这话不像鼓励，是赶鸭子上架。 “我们走。” 黄皮皮拉着乔宇，冲进大院。 第一次正式接活，至少把这个死党带上，心里有点底。 院子里，亲客宾朋来来去去，一片热闹。 迎接黄皮皮和乔宇的，是那天谈事情的温洪儒，很温和的中年人，看起来心中就舒服很多。 “这边请。” 温洪儒身边站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高个，身材壮实，身躯笔直，很有礼貌。 几个人向堂屋走的时候，温洪儒做了介绍：“这是我儿子，温军，你们唢呐班事情，他负责，有事找他就行。” 过寿规模很大，各司其职。 堂屋一个房间内，还有几个人，一位大腹便便，是温洪儒的大哥温洪建，油光满面。 另外一男一女，温洪建的儿子温民，长得细高个，女儿温暖，脸颊圆润，柳眉弯弯，不过脸色有点冷傲。 “你是班主？” 刚进门，温洪建就看着乔宇，淡淡问。 乔宇刚要解释，黄皮皮推了他一下：“不错，班主乔宇，我是他师弟黄皮皮。” “谁让你插话啦。” 温民在一旁瞪了一眼黄皮皮，语气不悦。 这是要来个下马威？ 乔宇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这个唢呐班，有师弟一半，他也可以做主。” 手艺人，就是和讨饭的类似，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人。 “杂班子。”温民一脸不屑，看向温洪儒：“二叔，你在哪找的人，年纪轻轻，一看就不靠谱，你就不应该把张班主回了。他被徐家请走了，这下好，我们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温民，少说两句。”温军冷声说道：“我爹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轮不到你来指责。” “好啦，好啦，你们兄弟就别争了。” 温洪建这时候才再次开口，看着乔宇：“我丑话说前面，唢呐演出，热闹程度绝对不能比徐家那边差，至少平分秋色，吸引一半人。钱，按照老二和你们约定的，双倍一分不少，但是，如果办砸了……” 温洪建哼了一声：“一分也别想拿到，你们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另请高明，至于定金我也不要，就算赏你们来回路费。” “放心，我们兄弟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温洪建说话很难听，就像要打发一个叫花子。 乔宇还是耐着性子，不吭不卑地回答。 现在，这个唢呐班刚开始，没有规模和名声，允许人家瞧不起。 但绝对不能怂。 “你凭什么让我们放心。”温暖在一旁插话，眼睛白了一下乔宇：“我看了，你们班子里竟然还有几个女人， 混吃混活的吧。” 玛德，这姑娘没口德，乔宇手掌动了一下，有种甩她一巴掌的冲动。 “女人怎么啦，你不是女人吗。”黄皮皮有点压不住怒火：“你就瞧着吧，是个女人都不比你差。” 说着，黄皮皮的目光还在温暖身上几个部位瞄了瞄，一脸嫌弃。 温暖：“……” 和女人交锋，兄弟俩就没输过。 “不要逞口舌之能。”温洪建见女儿被怼，寒着脸说道：“要想别人瞧得起，拿出点真本事，这活，你们敢不敢接下，给个痛快话。” “我们接了。” 黄皮皮火起，拍了一下桌子：“要是干不好，我这身肥肉，剐下来给你下酒。” “大哥，这事我负责。”温洪儒见有点剑拔弩张，向温洪建摆了摆手：“有什么问题，老太爷那边，我去交代。” 离开堂屋，温军陪着，边走边说道：“二位别往心里去，我家大伯和我爹一直不和，说话有点难听，而且 ，唢呐班原本是温民找的张班主，两家是对头，竞争起来，双方出价都高。张班主想糊弄一下，来个不分高下，明里暗里通吃。被我爹知道了，直接辞了那帮人。” “不过，张班主人多，还很老道，我还真替你们担心。” “担心个屁。”乔宇刚才压住的怒气涌上来，已经到了院外舞台边，大声喊道：“兄弟姐妹们，热闹起来。” 现在，乔宇真的不担心，已经没了退路，不能怂。 搞砸了，就像王普说的那样，回家种田。 背水一战。 除死无大难，要饭不再穷。 王婵早就准备好唢呐，又可以吹了，姑娘很开心，听到乔宇的吆喝，立即举起唢呐。 一个悠扬高亢的声音，在村庄上空飘荡开去。 第112章 排兵布阵 王婵吹的唢呐，嘹亮悠长干净，就像她的人，简单秀气。 却充满穿透力。 飘过小村上空，飘进大多数人的耳朵里。 “开始了，开始了。” 早就等待看热闹的人，纷纷向温家门口聚集。 温家和徐家，是附近乡村的名人，两家处处竞争也是家喻户晓。 看热闹的不仅仅是本村，还有附近村的。 转眼间，温家门前舞台边，就站了一圈人。 王婵修长苗条身材，亭亭玉立，配上动听的唢呐，立即引起一阵评论。 姑娘，吹唢呐的极少。 “百鸟朝凤。”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坐在轮椅上，孙子推着，有点激动地评论：“这是真正的民间艺术瑰宝。” 他叫钱享，附近有名的文化人，不过具体什么文化，大家也不清楚，喜欢评论各种艺术。 这样的热闹场所，自然少不了他。 “百鸟朝凤，分为三段。”钱享卖弄学问：“凤损，用于丧事，凤起，用于满月，涅盘，用于大喜事情。” 他一解释，围观的认真听起来，当然，大多数不懂。 但附庸风雅，是人的天性。 “钱老头。”熟悉他的村民笑着问：“你觉得，徐家那边唢呐，可以和这边比吗。” “单论唢呐，他们没得比。” 钱享很肯定：“老王家的唢呐，我早就知道，得过大奖的。” 王婵开场，接连吹了四五首乐曲。 大院门口，看着舞台边越来越多的人，温军脸色放松下来。 开门红，总算没有失望。 对于老爹找来的人，他也不明白底细，看起来一帮人确实年轻。 一直提着心。 温军旁边，温暖瞪着眼看着舞台上的王婵，想起那个胖子黄皮皮的讥讽，是个女人都比你强。 这个姑娘，自己确实比不上，下一个呢。 哼，我就不信。 另一边，徐家。 和温家只是隔着三排人家，几十米的距离，唢呐声听得清清楚楚。 “快点，快点。” 张班主焦急地催促起来，他们人多，带的东西也多。 收拾起来，比乔宇一帮人要麻烦。 安排布置好，用了大把时间。 “张班主，怎么回事，那边已经开始了。”徐静声走过来，年轻的脸上带着明显不悦，他是徐家老太爷的孙子，负责唢呐班事务。 “徐少，真正演出是下午，晚上和明天上午，各一场，现在快要中午，只是暖场，随便吹吹，还没正式开始呢。” “我不管你什么暖场不暖场。”徐静声大声说道：“我要每时每刻压制对方，最好让温家那边，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我给你们加钱。” “行，我们抓紧。”张班主冲着几位吹唢呐的大声吆喝：“哥几个，搞起来，压住王普那个老家伙。” 几位吹手相互看了看，却没有立即行动。 压制王普，开什么玩笑，王普可是全县数一数二的唢呐手。 几个人虽然是附近有名，但连对付王婵都没信心，那边，王普还没上呢。 “张班主，你不是说封杀王普吗，他怎么又冒出来了。” 有人还提出疑问，同行是冤家，王普水平太高，封杀他，大家都巴不得。 “我只是联系各个班主，不带王普干活。”张班主恼火起来：“谁知道，老家伙和他那个死胖子徒弟，竟然撑起一场活，这次打败他们，以后就不会有主家找了，让他彻底起不来。” 张班主原地转了一圈，论唢呐艺术，这边还真的无法相比。 至于他自己，用王普的话，他是被师傅赶出门的，连皮毛都不到。 “这样……”思索了一下，张班主眼睛一亮：“大家一起吹，合奏，只要声音盖过王婵就行，农村人喜欢热闹，懂个屁艺术。” 这主意倒是不错，几位吹手立即行动起来，合奏声呜哩哇啦，听不出艺术，但确实热闹。 双方声音在村子上碰撞。 “开始了，那边也开始了，看看去。” 果然，就像张班主说的那样，没几个人懂什么艺术，很多人吵嚷着，向徐家那边涌去。 人一下子变得稀稀拉拉。 “黄皮皮，夏二愣，我们也热闹起来。” 乔宇听出点门道，大声吆喝。 人容易审美疲劳，必须不断换花式，才能留住人。 王婵继续吹唢呐，黄皮皮夏二愣敲动锣鼓家伙。 夏天和柳如燕玩大镲小镲。 一群人敲敲打打，就两个字，热闹。 怎么热闹怎么来。 王婵一曲金蛇狂舞，大家跟着欢快节奏，敲打得热血沸腾。 毕竟都很年轻，一时间神采飞扬。 原本很多打算离开的，也停下脚步，不断叫好。 上午，暖场一个多小时，温家明显占上风。 温军觉得扬眉吐气，中午吃饭时候，特意向大家敬酒：“开头不错，祝这次演出成功。” “祝我们一帆风顺，打败对手。”黄皮皮有点骄傲地笑着：“那帮老江湖，也不咋的吗。” “皮皮，你是不是喝多了。”乔宇拉了他一把：“这才是刚刚开始，三场活，每场三个小时，你要想清楚，我们有哪些绝活，如何撑下去。” “我们的绝活好像不多。”黄皮皮这才冷静下来，挠了挠头：“如果集中表演，一场就完。” 他们的活，就那么几个，胸口碎大石，拳术，散打，柳如燕的飞刀。 这些节目，还不能重复，没了新意，看热闹的马上就得跑光。 “我刚才想了一下。”乔宇用筷子在桌上划动：“对方有剧团演出，一定会吸引很多人，我们只有把几个节目分散，每一场演出一两个，配合王婵师姐的唢呐，撑够时间就行。” “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乔宇有自知之明，刚才向温军了解过情况，双方班底实力悬殊太大：“只要吸引一些人，好看一点撑得起场面就行。” “也只能如此。” 黄皮皮有点泄气，正如乔宇所说，赢没希望，只能勉强应付。 徐家那边，张班主也在制定方案，一位年轻人鬼鬼祟祟靠近。 他叫温廷，温家的旁枝。 “打听怎么样？” 张班主低声问。 “他们节目有限，只能分配在三场中，尽量拖延时间，没有任何信心。” “我就知道，一群乌合之众，能有什么持久的节目。”张班主笑起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分配节目，拖延时间，想得美，我要一场就把你们节目逼得用光，看你们下面两场怎么办。” 很快，午饭后，双方敲锣打鼓，第一场演出，正式拉开帷幕。 较量，也就此开始。 第113章 第一场就拼光老底 初夏午后，阳光灿烂。 温家门前舞台上，乔宇向马晓示意：“帮个忙，做个主持人。” 要论能说会道，黄皮皮是第一。 但马晓俏丽端庄，乔宇感觉有点像电视台的主持。 美女总是很顺眼，不会错。 马晓犹豫了一下，走上前，落落大方地笑了笑：“感谢大家光临，今天我们唢呐班将为大家奉上精彩的节目，希望大家喜欢。” 声音不高，很温柔，如习习春风。 没有音响的时代，围观的人吵吵嚷嚷，轻声细语，本应该被掩盖。 但一个美女站在台上，刚开口，台下的人充满好奇，很自然地闭口聆听。 现场竟然一下子静下来。 “接下来，我们唢呐班的顶梁柱，唢呐名曲，百鸟朝凤传承人，王婵为大家吹奏。” 马晓微微弯腰，台下立即响起一阵掌声，不知道是给马晓的，还是给王婵。 王婵上前，再次吹奏百鸟朝凤，作为唢呐名曲，各种技巧登峰造极，滑音，花音…… 让人百听不厌。 这也是王普碾压同行的原因。 加上刚才马晓形象铺垫，一向吵嚷的农村人，竟然很安静地听起来。 舞台上，一张方桌上摆着茶水，温军坐在乔宇身边，满意地笑了笑：“没想到，一个唢呐开场，竟然搞出艺术气氛。” “好的乐曲，雅俗共赏。” 乔宇笑了笑，尽量保持一种淡定风度。 现在，自己可是代表唢呐班，成熟稳重点。 心中却嘀咕，屁，还不是两位姑娘赏心悦目。 马晓俏丽，王婵清秀。 徐家那边，有人把这边的情况，做了及时汇报。 张班主眉头紧锁，自己这边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爷们，上哪抓美女主持。 唢呐班凭技术 ，怎么到这变成拼美女了。 不管他，热闹应对一切。 张班主再次让几个吹手行动起来，大合奏，呜哩哇啦。 两家很近，声音立即把王婵盖了过去。 受到干扰，王婵的乐曲变得有点乱。 “奶奶的。又来这一套。” 乔宇见气氛被破坏，恼火地喝了一杯冷茶。 比声音，那就看谁声音大。 “温军，麻烦你到村长家，把大喇叭借来。” 乔宇低声吩咐，温军立即起身离开。 不发达的年代，每个村都有大喇叭，用于广播和传达指示。 十几分钟，温军把大喇叭搬来，连接好。 台上，黄皮皮和王婵合奏流行乐曲，一胖一瘦，看起来倒是很有趣。 唢呐声通过大喇叭，立即把徐家的声音压了过去。 “快，我们也用喇叭。” 张班主一拍脑袋，怎么没想起利用大喇叭。 这也怪不得他，那个年代，习惯就是凭功底。 唢呐凭技术，唱戏都是凭嗓子。 可乔宇没经过传统，甚至连唢呐班基本操作都不知道。 出牌完全没套路可言。 等到张班主让人去找大喇叭，一个村就一个，村长说你们来迟了。 只好到邻村借了一个。 等喇叭架起来，温家那边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观众。 足足比徐家多了几倍。 “开始演出，立即开始。” 徐静声气急败坏，冲着张班主吼起来：“上绝活，给我把人抢过来。” “接下来，我们请县剧团顶梁柱，小香玉，表演拿手戏。” 张班主对着大喇叭，大声宣布。 “小香玉，那是名人。” “快过去瞧瞧，这在城里卖票的。” 温家这边观众听到宣布，很多人议论着向徐家那边走。 很快就去了一半。 乔宇愣了一下，小香玉是那边唱戏的压轴，价钱可不低，开始就出场，张班主这是要拼命。 “大家不要走，我们兄弟给你们表演，胸口碎大石。” 看着流动的人群，乔宇跳起来，对着大喇叭大声叫喊。 许多人停下来观望，乔宇立即让夏二愣和黄皮皮上场。 胸口碎大石，是杂耍节目，百看不厌，但也只能表演一次。 人群不再流动，可已经和徐家那边平分秋色，差不多一半一半的观众。 还好，毕竟自己这边和名人小香玉没得比。 不过，乔宇刚刚松口气，那边，张班主又叫起来：“接下来，我们戏班武行为大家表演对打。” 哗。 人群又向那边移动。 玛德。 乔宇不得不再次起身：“我为大家表演拳术和对打。” 原计划表演一次绝活，中间夹着唢呐演奏，拖时间。 对方显然不给机会，接连上精彩的。 只能改变计划，继续表演。 乔宇用尽力气，拳术加上和夏二愣的对打，才算稳定一下现场，但也再次走了很多人。 现在，那边看热闹的多，占上风。 “别急，我们这边还是有不少人的。” 温军看着坐立不安的乔宇，虽然他也皱眉，但还是轻声安慰。 平心而论，乔宇等人的表现真的不错。 可今天遇到了强劲对手。 “柳如燕，上。” 乔宇一咬牙，最后一个绝活，上了再说。 如果人跑光了，留着绝活，有个屁用。 至于还有两场，没了绝活如何与张班主比拼，乔宇还来不及考虑。 “接下来，为大家献上美女飞刀，大家抓紧时间观看，机不可失。” 随着马晓的宣布，立即又引起一阵轰动。 飞刀大家都好奇，加上美女，尤其许多男人，立即兴奋起来，纷纷向温家舞台边聚集。 “快点，快点，这边有美女飞刀。” “哪个美女，温家舞台上好像有几个。” “我哪知道，过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老爷子钱享也大声吩咐孙子，轮椅推快点。 旁边经过的人问：“您一把年纪，对美女也感兴趣。” “我看的是飞刀，那也是一种中华艺术。” 舞台上，木板划了个靶子，放在几米外。 柳如燕一身劲装，腰插一排飞刀，英姿飒爽。 一个漂亮亮相后，开始表演，把飞刀各种技巧玩了一遍，转身，蒙眼，翻滚，腾空…… 引起一阵喝彩，人也越聚越多。徐家那边显得冷清下来。 一辆轿车行驶过来，温军急忙下台迎接。 刑侦队长苏江一身便衣，和几个人有说有笑下车。 “老同学。” 温军笑着上前握了握手。 “挺热闹嘛。” 苏江笑着，看了看舞台边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 然后，目光很自然地转向舞台上。 柳如燕动作流畅，身姿曼妙，神采飞扬。 苏江脸上笑容一下子僵硬。 “你认识？”温军顺着苏江目光看过去。 “有意思。” 苏江喃喃自语。 这姑娘，他当然铭记于心，差点被折腾得尿裤子，怎么会忘记。 这两天想起来就堵得慌，简直寝食难安。 看柳如燕这身手，结合下属小贾提供的材料，苏江可以确定，那个叫猴子的盗贼，就是她。 小丫头，等证据确凿，落到我刑侦大队手里，让你好看。 第114章 马晓初出道 夕阳照在舞台上，一片金黄灿烂。 柳如燕身体旋转，背对一块木板上画的靶子。 倩腰后弯，一个铁板桥，手掌挥动，笃，一声，飞刀扎在靶心。 柳如燕挺身，一个金鸡独立，亮相，定格在舞台上。 俏脸严肃，脸颊微微见汗，更新肌肤润泽，如同电影里的女侠，英姿飒爽。 停顿了一下，四周响起雷鸣般掌声。 “好。” 许多人大声叫号，一些小年轻吹起了尖锐的口号。 “感谢大家捧场，今天下午到此结束，等会晚上还有更加精彩演出，大家抓紧吃饭，过来观看。” 马晓站在柳如燕身边，笑着宣布，向大家挥挥手：“我们在这等，不见不散。” 马晓俏丽容颜，得体微笑，立即引起很多人回应。 “好，我们马上来。” “我就在这等，晚饭不吃了。” “我也在这等。”一个中年男人声音很大，立即被他老婆揪住耳朵：“跟我回家，别想出来，老娘脱光了，让你看一夜。” 人群立即响起一阵哄笑。 笑声和吵嚷声，传出去很远。 徐家那边舞台旁，徐静声铁青着脸，对着张班主吼道：“这就是你的水平，一个老牌班子，经验丰富，还给你们配上最好的剧团，竟然输给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你不觉得害臊，我们徐家还觉得丢人呢，给你双倍的钱，你就给我们这样的交代。” 刚才，家里几位长辈都发火了，表演到最后，门前冷冷清清，真是丢人。 两家争斗几十年，处处比较，要面子。 过寿这种事，规模大小宾客地位高低，宴席规格等，虽然有对比，但也不是太显眼。 唯独舞台表演，很直观，也是能被大家津津乐道好久，甚至传颂的事。 徐静声越说越气，脸都有点狰狞。 “静声，冷静点，不是还有两场吗。” 旁边，一位身材修长的姑娘，烫着波浪发，轻轻拉了一下徐静声的胳膊，晃了晃，有点撒娇。 “孙媛，温家那边是温军负责唢呐班，我输给谁也不能输给他。” 徐静声咬牙切齿，恨恨说着。 “我已经离开温军，选择了你，你是胜利者，何必和他赌气。” “这不是赌气，这是关系到我徐家的名声。”徐静声一脸认真：“另外，虽然你选了我，可村里人都说我不如温军，我一定要争口气，我负责的事，一定要比温军做得好，做得漂亮。 ”“徐少你放心，三场演出，才过去一场。”这时，张班主才开口，小心说道：“刚才，我们也不是输得很惨，中间一阶段，还占了优势，最后那边的美女飞刀虽然精彩，但那是他们最强绝活，接下来两场，他们的活没了，任由我们摆布。” “这话当真？”徐静声盯着张班主：“你不会在为自己找理由，糊弄我们徐家吧。” “这我哪敢。”张班主急忙摆手：“实话告诉你，温家那个温民，惦记我家闺女，消息都是他传过来的，绝对可靠，说那帮年轻人叫什么来着，黔什么穷。” “黔驴技穷。”徐静声白了一眼张班主，神情缓和一点：“虽然有优势，但也不能大意，明白吗。” “明白，明白，我们每一场都全力以赴 绝对不给那帮人翻盘的机会。” 张班主这边信誓旦旦，乔宇等人却愁眉不展。 就连吃饭都没什么精神，黄皮皮端起酒杯又放下，看向身边的乔宇：“接下来两场怎么办？” “你应该问，下面这场怎么办。” 乔宇苦笑了一下，绝活被对方逼着一次用完，可以反复使用的，只有王家父女的唢呐。 面对对方戏曲名家镇场，常见的唢呐没什么用。 王普和王婵一直没开口，估计也明白。 别说两场，等会这个晚场都一筹莫展。 “我还有一点保留节目。” 柳如燕轻声开口，乔宇立即摆手：“你的演出效果已经达到最好，接下来立即继续，反而会引起心理疲劳，失去观众。” “可我们没准备别的。” 柳如燕烦躁地柳眉紧皱。 温军这时候过来，端着酒杯，一脸笑逐颜开，下午这场演出，给他也给温家，争足了面子。 “来，我敬大家一杯。” 温军一饮而尽，恰好，苏江从身边经过，他一把拉过来，有点炫耀：“来，介绍一下，我的同学，鼎鼎大名的……” “我知道。”柳如燕心中正郁闷，立即回应：“一个采花大盗。” 温军愣了一下，怎么个意思，傍晚苏江刚下车，就盯着舞台上的这位姑娘，难道真有猫腻。 可一个刚正的刑侦队长，怎么和采花大盗联系在一起。 “柳如燕，你可别胡说。” 苏江瞪了瞪眼，一脸严肃。 “我什么时候乱说了。”柳如燕哼了一声：“半夜三更进村，说自己是贼，还说惦记人家姑娘，是不是某人亲口承认的。” “我还有事。” 苏江扭身就走，一脸懊恼。 前天晚上，随口应付柳如燕的话，没想到成为把柄。 当然，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关键是公开出去，他都没脸见人。 死丫头，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苏江刚走开，温暖忽然凑近柳如燕，脸上没了高傲，满是崇拜：“我能不能拜你为师，学飞刀。” “滚，别耽误我们正事。” 黄皮皮在一旁，心情很坏，瞪了她一眼，低声吼了一句。 “走就走，嚷嚷什么。” 温暖倒是没生气，嘀咕着离开。 夜幕降临，徐家和温家门前灯光明亮，看热闹的人再次聚集过来。 徐家那边大喇叭里，传来张班主的声音：“各位父老乡亲，今晚，是戏剧名家小香玉的拿手曲目，请抓紧时间入场，演出马上开始。” 紧接着，戏剧演出的二胡和其他乐器声音想起，立即有种文艺气息。 “我们这边演出，什么时候开始。” 温家这边，很多是下午场看得不过瘾，意犹未尽，等待更好的节目。 见台上的乔宇等人迟迟没有动静，开始催促起来。 “马上就好，让我们准备一下，绝对让大家满意，稍等，稍等。” 黄皮皮打着哈哈，向大家保证。 转身，脸上急得汗珠滚滚，手足无措。 马晓第一次见到平时嘻嘻哈哈的黄皮皮这样，不能输，却又束手无策。 马晓向身边的夏二愣低声说了几句，夏二愣驾驶着摩托车离开。 大家都心思重重，也没注意。 “演出开始之前，我给大家表演绝活，鼻孔吹唢呐。” 过了片刻，黄皮皮只能硬着头皮上，能拖多久拖多久，只能来传统的了。 鼻孔吹唢呐，确实很有意思。 但这种绝活，唢呐班很多人会，也经常表演。 看了一会，没太大新意。 围观的人有点失望，徐家那边，演戏的已经开始，声音字正腔圆。 很多人陆续向那边移动。 台上，黄皮皮停止演出，一脸无奈。 离开的人一边走一边摇头：“还是太年轻，功底不足，今天温家要输。” 围观的圈子渐渐向外扩散，忽然，舞台上响起一阵舒缓的音乐，乐曲很好听，悠扬悦耳。 许多人停下脚步，转身观望。 舞台上，那个叫马晓的姑娘，正抱着手风琴，轻轻推拉着。 一段音乐过后，马晓缓缓开口： 时光一逝用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时青梅竹马 两小无猜相依相偎 …… 声音忧伤低沉，听起来有点酸酸的，一下子刺进人心底。 马晓容颜依旧艳丽，却充满伤感。 脸上神情，也不是表演，而是沉浸。 她眼前脑海中，全部是自己的故事，青梅竹马的胡六，杀了她男人。 歌声悠扬平缓，却含着一种无奈忧伤和苍凉。 打动人的永远是真情。 音乐有时候胜过言语。 扩散的人群渐渐收拢，大家都看着台上的马晓，鸦鹊无声。 只有马晓的声音在飘荡，和徐家那边的戏曲声，融在一起。 第115章 动人的歌声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 你已经也添了新岁 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 我只能在梦里相依偎 时光一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 台上琴声悠扬，歌声如水流淌。 台下静静凝听，形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走动，大家都害怕打搅台上深情演唱的女人。 乔宇和黄皮皮等人也很意外，平平淡淡的演唱，却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这和当时农村还没什么歌厅和卡拉ok有关。 那个贫穷年代，玩乐器都是一种奢侈。 街头演出还没有形成。 马晓毕竟是有工资收入的人，文艺生活略微好一些。 一曲唱完，等了一会，台下才响起一阵议论声。 “唱得很好听。” “听的我怎么有点难受。” “玛德，听的我都流眼泪了。” “妹子，再来一首。”一位中年妇女大声说道：“我想起我家那死鬼了。” “如果大家不嫌弃，我就再唱一首。” 马晓淡淡笑了笑，情绪还有点沉浸在忧伤中。 “不嫌弃，这么好听的声音，哪个嫌弃就是王八蛋。” “你唱到什么时候，我们就听到什么时候，比那戏曲咿咿呀呀好听。” “谢谢。” 马晓再次拉动手风琴，轻声唱起来： 你我相识在人海 原以为今生会恩恩爱爱 谁知道你一去就不再回来 花落了来年会再开 只有我在风中苦苦等待 …… 声音很轻，带着淡淡忧伤，通过大喇叭传出去，也是很飘渺。 徐家那边舞台上，演出在进行。 戏曲演员一边表演一边唱，观众也在认真听着。 钱享闭着眼，手指轻轻打着节拍。 忽然，愣了一下。 唱戏的声音背后，怎么好像有歌声，就像收音机里一样，随风飘送，若有若无。 “什么声音？” 钱享立即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旁边一些人听到他的提醒，也一起注意起来。 声音有时候很奇怪，吵吵嚷嚷容易引起注意，相反，有时候若有若无反而更容易引起好奇。 “是唱歌，好像挺好听。” “是个女人。” “温家那边的吧。” “应该是。” 大家这时候才注意，温家那边原本热闹异常，忽然变得悄无声息。 “过去瞧瞧。” “走。” 有人悄悄离开，到温家那边观察。 一去就没回来。 其他原本等待消息的人，更加好奇，也纷纷起身。 舞台上，戏曲依旧在进行。 台下人都保持安静，但悄悄离开的越来越多。 就连一向喜欢戏曲的钱享，也忍耐不住好奇，让孙子推着轮椅过去。 到了温家舞台边，发现大家鸦雀无声。 台上，马晓已经有人心疼地让她坐下，依旧抱着手风琴，随着音乐，唱着歌，声音带着淡淡忧伤。 偏保守年代，女人还是操持家务为主，抛头露面会被人说闲话。 尤其在乡村，就是有伤风化。 马晓的表演，一下子成为新奇，却没人指责，她的打扮俏丽端庄，有种特别沉稳气质。 另外，私下里已经悄声传开，有人认识，这是个年轻寡妇，丈夫被人杀人。 据说杀人的是她青梅竹马，因爱生恨。 同情弱者，是纯朴乡下人的天性。 加上演出都是以戏曲和唢呐为主，大家也有点腻，歌曲令人耳目一新，还容易学。 有些经常听收音机的，遇到熟悉歌曲还会低声跟着哼。 也就是后来粉丝互动的雏形。 马晓一连唱了十几首，台下的人越来越多，但气氛被马晓唱得有点压抑。 她的情绪太伤感，打动人，却不是太适合过寿的热闹喜庆。 乔宇一边听，一边观察现场，感觉到有点不妥，立即站起身，清了一下嗓子：“各位，马晓姐已经唱了好一会，让她休息一下，接下来，由我为大家演唱。” 马晓也确实有点累，温军给她递上一杯茶。 换人了，台下议论声大了起来，除了议论马晓，还有人好奇，对乔宇叫喊：“你唱得比这姑娘好听吗？” “那当然，绝对让你们意外惊喜。” 乔宇老神在在地回答，黄皮皮等熟悉他的人，全部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 乔宇五音不全，风华村连三岁孩子都知道。 他唱歌？ “接下来，我为大家唱一首（信天游），希望大家喜欢。” “好。” 有人回应乔宇，信天游是当时流行歌曲，大喇叭里都经常唱。 乔宇停顿一下，似乎在酝酿情绪，忽然大声唱起来： 我低头，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漫漫满山谷 不见我的童年 我抬头，向晴天 白云悠悠尽情的游 什么都未改变 …… 乔宇一张口，真的震惊全场，不是动听，而是绝对难听。 台下愣了一下，发出一阵哄笑。 靠得近的温军被吓了一跳，柳如燕和马晓则捂住耳朵。 “别唱啦，难听死了。” “你他么这是唱歌吗，这是驴喊。” “驴都比你好听。” “快下去，快下去，笑死我了。” 乔宇继续唱，台下一阵吵嚷声夹着笑声。 乔宇又唱了几句，有人嚷着：“你小子再唱，我要扔砖头啦。” 乔宇这才停下，对着台下大声问：“惊喜不惊喜？” “惊喜。” “意外不意外？” “意外。” “好听不好听？” “……” “不回答，我就继续唱。” “好听，好听，你别唱了。” 台下又响起一阵哄笑。 刚才压抑气氛，立即荡然无存。 “谢谢大家。”乔宇弯腰鞠躬：“接下来，我还把舞台交给马晓。” 经过马晓身边，乔宇低声吩咐：“唱点欢快的，别太伤感。” 马晓点了点头，换了一首甜歌《梦里水乡》，可乔宇还是觉得被唱得有点忧伤似的。 不管她，撑住场子就行。 这唱歌，也适合在晚上。 自己要考虑的，是明天白天最后一场，也是过寿当天，最重要，最关键一场。 自己和黄皮皮还没准备，也不可能有马晓这样的意外惊喜。 说到底，还是马晓够俏丽。 漂亮俊俏，总会吸引人。 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在城里瑜伽馆，李艳等人练瑜伽那一幕，外面可是很多人围观。 乔宇立即起身。 温家有电话，乔宇记得那个城里姑娘尤梦瑶的号码，她是教练。 电话拨通，乔宇开门见山：“我是乔宇，拜托你帮个忙。” “说。” “我在这边接了个过寿的场子，明天想请你带几个姑娘，过来表演一下，工钱照给。” “表演什么？” “就是你们训练那些，最好露胳膊露大腿。” “你是想让我们出卖色相？” “差不多那意思。” “滚，你他妈当我是什么人。” 尤梦瑶吼了一声，挂了电话。 乔宇被吓了一跳，手拿话筒呆愣着。 瑜伽馆那种，似乎真的不适合放在这种乡村舞台。 露胳膊露腿，好像……伤风败俗。 难怪尤梦瑶发火。 第116章 我想赢 初夏，夜凉如水。 乡村大院前，灯光明亮，舞台下，围了很多人，在静静听着。 舞台上，俏寡妇马晓俏丽端庄，抱着手风琴，在浅吟低唱。 一幅很美很恬静的画面。 台上台下，大家都很自觉，没有多余动静，害怕打破眼前的一种美好感觉。 村子里，只有马晓的歌声，还有徐家那边唱戏的声音。 徐家舞台上，演戏的很认真，唱得也不错。 但台下的人越来越少，渐渐变得稀稀拉拉。 徐静声的脸阴沉如水，低声吩咐身边的一位堂弟：“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堂弟返回，说了一下温家那边的情形。 “停，停，停。” 徐静声气急败坏地阻止戏曲，对着张班主吼道：“人都快没了，没看到吗。” 张班主也是脸色铁青，他当然看到了，也知道怎么回事。 但一时也没办法，他压根就没想到，温家那边用一个女人演唱，就完全压制这边。 “你不是说他们没绝活了吗。” 徐静声大声责问，挥舞着手，几乎暴跳起来。 “这他妈也不算绝活。” 张班主忍不住抱怨起来，一台戏都不如一个寡妇，自己尽力了，往哪说理去。 “压住她。”徐静声指着大喇叭：“给我吹唢呐，往死里吹。” 别说，这主意还真不错，比不过就拼声音。 就像骂街，看谁嗓门大，内容不重要。 夜晚，原本比较静，唢呐声忽然突兀响起，还很高亢的一起吹奏。 把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温家这边围观的人，沉浸在马晓的歌声里，被惊得一激灵，有人大声骂起来：“狗日的，吹什么吹，歌都听不见了。” 马晓的声音和手风琴声，本来就不高，一下子完全被打乱。 马晓只好停下来，很歉意地笑了笑。 “姐，你继续唱，我们去收拾他们。” 几位小年轻嚷嚷着，一起向徐家那边走去，一直走到舞台边，抬手，把大喇叭电线扯断，大声嚷道：“别打搅我们听歌，再胡闹，我们就把大喇叭砸了。” 徐静声气得七窍生烟，却没有动。 徐家是大家族，他当然不怕事。 但现在是老太爷过寿，闹起来不吉利，只能忍一忍。 反正今晚已经输得很惨，剩下时间也不多，没有任何挽回可能。 “不就是唱歌吗，明天我请个小歌星过来。”张班主咬牙切齿：“玛德 ，不按规矩，我也会。” “老张，歌星价格可是吓人，这点钱，全给她都不够。” 有个吹手在一旁提醒，一群人分钱，来个歌星，大家喝西北风去。 “这钱，我自己出。” 张班主下定决心，一脸凶狠。 “爹，你用不着这样。”张班主的女儿张香在一旁提醒：“温民说了，那边确实没有什么绝活，今晚那个马晓就是个意外，也不是他们计划。” “意外，意外，我他么不想再出现什么意外。”张班主气急败坏地挥动手臂：“就这样定了，明天，我绝不让他们翻身。” 晚场演出，因为马晓的出现，温家几乎是完胜。 一直唱到深夜，围观的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温军格外开心，特意让大厨做了宵夜，犒劳大家。 “马晓姐，谢谢你。” 黄皮皮激动地握住马晓的手。 “客气啥，你帮了我很多忙，我只是想为你分担一些。” 马晓把手从黄皮皮手中抽回，笑了笑：“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效果。” “是你人美，歌也好听。” “你可别抬举我，我这水平，只能偶尔撑一下场子，唱歌也只是我业余爱好。” “我可是说得真心实意。”黄皮皮一脸真诚：“以后如果有人家找我们干活，你也算一份，唱唱歌，我给你开工资。” “不行不行。” 马晓急忙摆手，唢呐班都是有点绝活的，自己一个女人，毫无长处，跟着会让人说闲话。 况且，她也不想抛头露面，让别人品头论足。 “你可以试试。”黄皮皮从今晚的演出中看出了一种商机，唢呐班，他终究无法和老牌那些班主相比，必须另辟蹊径，诱惑地说道：“如果像今天一样吸引大量观众，我给你三倍工钱。” “三倍？”马晓犹豫了一下，轻声问：“大约多少。” 她本来就是来凑热闹，打打鼓，敲敲锣，散散心。 可她也确实需要钱，尤其是在她面临失去工作的时候。 “四十。”黄皮皮竖起四根手指。 “我考虑一下。” 马晓脸色变了变，明显意动。 一个寡妇，抛头露面，会被人非议，甚至风言风语。 农村人，欣赏的不可能是什么高雅音乐，美妙歌声。 美色，还是很主要。 尤其是一些男人，那目光能穿透。 正常女人，都不情愿面对。 然而，她工资一月才不到二百，四十一场，一个月五场就行，还有时间带孩子打理家务。 这世上，不是人不动心，而是诱惑不够。 两家的演出都已经结束，热闹了一天的乡村，显得格外宁静。 乔宇等人没有回家，而是在舞台上打地铺，初夏夜晚，几床薄被就能解决。 除了夏天，其他人都没有什么睡意，第一次正式演出，就遇到这样强烈的竞争。 几位年轻人难免兴奋。 王普和王婵倒是经历过很多，但今天在实力极大悬殊下，能够胜得漂亮，也是压抑不住一种喜悦。 毕竟，这也关系着他们爷俩的未来。 那位温暖姑娘，又靠近柳如燕，舔着脸要拜师学飞刀，她在县体育场工作，体育上有点爱好，但和同事比，没什么特长。 学飞刀，估计也就是为了显摆。 年轻，争强好胜很正常。 “你承不承认，是个女人都比你强。” 黄皮皮板着脸，乘机教训起温暖。 这小姑娘刚接触就盛气凌人，给乔宇和黄皮皮的印象很不好。 要不是心情不错，黄皮皮早就让她滚蛋了。 “是是是。” 温暖急忙点头，倒是很温顺。 这让黄皮皮有种一拳打空的感觉，翻了个白眼：“拜师，有你这样的吗，空口白话。” 温暖眼珠转了转，圆润脸颊带着笑：“明白，明白。” 立即离开，很快，拿下一条香烟过来，递给黄皮皮。 “这还差不多。” 黄皮皮咧嘴笑，不过，还没笑完，香烟就被柳如燕一把抢走，然后拆开，扔给黄皮皮和乔宇一人一包。 “柳如燕，你一个姑娘，要香烟干嘛。” 黄皮皮看着柳如燕手中的香烟，咂了咂嘴。 “用你管，我收徒，凭什么你拿好处。” “我是班主。” “我又不是你的员工，你屁都不是。” 黄皮皮：“……” 看着两个人斗嘴，乔宇笑起来，看了看和王普在交谈的温军，对温暖说道：“他对演出似乎很上心。” “那当然，这是我们温家交给他的任务。”温暖微微噘嘴，忽然压低声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 乔宇也压低声音，八卦，谁都喜欢。 “温军以前有个相好的姑娘，叫孙媛。”温暖果然是最劲爆的八卦开场，柳如燕和黄皮皮也凑过来听，温暖接着说道：“后来，温军去当兵，孙媛不知道怎么着，就被徐家徐静声挖走了，听说要定亲了，这次过寿，温军负责演出，你们猜怎么着，很巧，那边负责的是徐静声，双方还不得拼命。” “嗯。”黄皮皮点头：“是得拼命，不过，换着是我，谁抢李二丫，拿刀砍死他。” 这时，温军走过来，大家立即闭嘴。 “你又背后说我坏话。” 温军笑着瞪了一眼温暖，温暖急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和孙媛的事，全村都知道，我就随口提提。” 温军也没和她计较，坐到乔宇身边，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今天，你们演出很精彩，谢谢了，明天的事情，只要尽力就行，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不想赢？” 乔宇轻声问。 “当然想。”温军苦笑了一下：“刚才有人传来消息，那边请了新安县有名的小歌星封甜甜，明天一定会轰动，我们没得比。” “有些事，不是想想那么简单的。” 温军轻轻摇头，依旧看着夜空。 似乎想着遥远的往事，或许是那个叫孙媛的姑娘。 乔宇也看着夜空，沉默了好一会：“可我还是想赢。” 第117章 决战 清晨，霞光普照。 温庄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庄，已经沸腾起来。 温家和徐家老太爷过寿，给大家奉献上了精彩的演出。 张班主带着一群经验丰富的吹手，还有县剧团的人，演出不可谓不出彩。 但更让大家相互议论传颂的，是另一帮人，几个小年轻，其中还有姑娘。 他们的班子第一次正式接活，却让人耳目一新，完全打破了传统唢呐班或戏剧班的演出，不仅有拳术杂耍飞刀。 还有一场唱歌，是个俏寡妇，唱得让人动情流泪。 而昨天只是暖寿，就那么精彩。 今天是正式过寿，自然是更加出色。 带着期待心情，一大早，很多人早早吃完早饭，拖家带眷，向两家舞台把集中。 这时候，徐家一改以前保持神秘节目的方式，而是宣布，今天有小歌星封甜甜的演出。 封甜甜可是在新安县家喻户晓，立即再次引起轰动。 而温家这边，乔宇也不示弱，宣布，不仅有美女飞刀的保留节目，还有昨晚的那种歌唱等。 消息随着清晨阳光一起普照开去，附近更远更多的人赶来，就连一些唢呐班，今天没活的都赶来观看。 大家争论猜测着。 “我觉得温家会赢，昨天他们很精彩。” “那倒不一定，张班主是老牌班子，十里八乡很有名，今天正式过寿，他不会怂了的。” “我也觉得，张班主会赢，不是已经请了歌星吗。” “歌星有屁用，我觉得不如那个俏寡妇。” “我他么两边都想看，怎么办。” 温家门前，温军看着舞台四周拥挤的人，神情异样。 这太轰动了，无疑将在很长一阶段被人津津乐道。 他悄悄握紧拳，为乔宇等人鼓劲，虽然没什么信心，他还是迫切想赢。 对于自己来说，也是洗刷女朋友被抢走的耻辱。 徐家舞台上，徐静声看着四周的人，神情振奋，激动得脸颊泛着光。 这次如果胜利，看谁还说自己不如温军，我要证明，孙媛选择我是正确的。 早饭后。 演出立即开始，乔宇走上台，对着台下大声说道：“谢谢各位父老乡亲的捧场，话不多说，我们现在就给大家奉献精彩节目。” “大家伙热闹起来。”乔宇转脸向台上一帮人，高声吆喝：“演出开始。” 连演出前的唢呐开场都免了，王普和王婵变成敲锣打鼓。 一通锣鼓之后，开始唱歌，第一个上场的是王婵。 昨晚看来马晓的演唱，王婵受到启发，原来，唢呐班演出还能这样。 虽然脱离传统，但在农村，主家要求的是热闹吸引人，而不是什么艺术。 搞乐器的，自然喜欢唱。 王婵唱得还不错，伴奏是黄皮皮的唢呐。 一首《黄土高坡》，王婵身材秀气，但肺活量十足，高亢嘹亮，伴随着唢呐的悠扬，让人热血沸腾，立即引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开门红。 这也是乔宇让王婵第一个上场的原因，马晓的歌适合昨晚那样宁静的环境。 现在，宾客盈门的白天，阳光下，热情高涨的歌曲才合适。 徐家那边，听到这边的歌声和喝彩声，张班主也不甘示弱，立即开始戏剧武行的演出。 武行，是对打和基本功，也很热闹，可以锁住一帮观众。 但，还是有人向温家那边流动，因为，昨晚那个俏寡妇又开始了唱歌。 站在孤独的舞台 人生太多无奈 风吹过熟悉的原野 你已经不在 花儿在风中摇摆 月光照青苔 今夜 依旧忆起曾经的两小无猜 …… 舞台上，马晓轻声歌唱，声音如初夏凉风，带着淡淡惆怅。 “效果不错。” 舞台上，后边，温军满意地扫视四周。 “别高兴太早，等会对方歌星到场，估计这边会很惨。” 乔宇脸色却很严肃，没有丝毫喜悦。 这才是开头，把马晓放在最前面，为了更好地营造声势，同时，也是为了避开对方的小歌星。 马晓唱得再怎么动人，也不可能和歌星媲美。 歌星最大的弱点，就是不会早早到场，保持一种矜持。 这就让乔宇这边打了个时间差。 马晓唱完几首歌，她的风格确实不太适合太热闹的情况，有观众开始议论开小差，甚至走开。 乔宇看了看黄皮皮，黄皮皮点头，向柳如燕挥手：“上。” 柳如燕把外套扔下，走向前面，露出里面一身劲装，腰插飞刀。 一个空翻，漂亮的亮相，引起一阵喝彩。 黄皮皮和乔宇搬过一块大木板，固定好，用粉笔画了个人人形模样。 这节目是昨天保留下来的，今天撑个场面，而且，也是唯一精彩节目。 乔宇等人昨晚商量过，柳如燕撑得时间越长越好。 所以，柳如燕不紧不慢，飞刀在板子上扎了几下，才开始正式表演。 上前的竟然是夏天，站在板子前，四肢张开，看着柳如燕，嘿嘿笑着。 能和柳如燕配合，是他最开心的事。 大院门口，苏江今天到得也很早，微微眯着眼，观看着台上表演，脸上看不出他在思考什么。 女警小贾走过来，也是一身便装，靠近苏江，低声说道：“已经调查清楚，那些案件基本锁定柳如燕，赃物，在地下交易市场也有发现，只是……” “说。” 苏江立即催促。 “只是，出售赃物的，是个中年男人，我们还在寻找。” “柳如燕有个叔叔，锁定他。” “可是，队长，柳如燕叔叔据说生命垂危，日子不多。” “你哪来那么多可是。”苏江哼了一声：“难道因为对方可怜，就放过罪犯。” “证据确凿后，我亲自去审问。” 苏江看了一眼台上的柳如燕，神情复杂，语气却很坚决。 还有点恼火。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被柳如燕逼得差点尿裤子，还承认是采花贼的耻辱。 第118章 美女出场 “队长，舞台上和柳如燕一起表演的，是个傻子。” 小贾也看向舞台，这两天，她特意调查过柳如燕身边各种人。 “我看得出来。” “他是柳如燕的未来的男人。” “什么？” 苏江脱口而出，诧异地看向小贾。 “千真万确，柳如燕是夏天媳妇身份，才住在风华村，加入联防队。” 苏江剑眉微皱，沉默不语。 舞台上，柳如燕的表演，在不紧不慢进行着，飞刀不断扎在夏天四周，夏天一动不动。 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很开心。 “这是个傻子。”台下，有人轻声议论：“要换着正常人，还不得吓尿。” “那不一定，我上也行。” “切，你是惦记人家姑娘吧，小心一飞刀，把你阉了。” 这时，徐家那边大喇叭传来徐静声的声音，很亢奋：“接下来，有请我们新安县当红歌星，封甜甜为大家演唱。” 哗。 一阵雷鸣般掌声，整个村子似乎都在震动。 “封甜甜来了。” “过去看看。” “快点，我只是在电视上见过。” “徐家这次请她，也是花血本了。” “又不是花你的钱，关你屁事，瞎操心。” 许多人吵嚷着，向徐家那边涌去。 围观的人立即减少了一半。 这是在意料之中，但舞台上表演的柳如燕难免失落，脸色有点冷下来。 略微思索一下，掏出一块黑布：“接下来，我表演蒙眼飞刀过人，哪位上来配合一下。” 蒙眼飞刀，还要扎人。 有点看头，围观的人离开的速度缓了下来，一起期待地看着柳如燕。 但没人上台配合，睁着眼看起来都提心吊胆，蒙眼，一不小心有闪失怎么办。 就连刚才嚷着要上台的，也闭上嘴。 柳如燕的互动有点冷场，她尴尬地笑了笑：“都不敢吗，谁来配合，我嫁给他怎么样。” 这话引起一阵笑声，有人相互推嚷起来。 “你上。” “你上，刚才不是嚷着看上人家了吗，怎么怂了。” “你别推我，要上你他么自己上。” “我有老婆了。” “你家那个，让给我就是。” 嘻嘻闹闹声中，还是没人敢上，柳如燕扫视一眼，落在远一点的苏江脸上，手一指：“你敢不敢。” “队长，这丫头在向你挑战。” 小贾柳眉微蹙：“太不知天高地厚，别理她。” “为什么不理她，难道我会怕她。” 苏江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大步向前，人群分开一条道。 到了舞台前，苏江腾身，稳稳跃上舞台。 “这是刑侦大队的苏队长。” 有客人熟悉苏江，惊讶出声。 围观的人眼睛一亮，刑侦队长，这姑娘会不会胆怯。 还有，假如蒙眼失了准头，扎伤警察怎么办。 这节目立即多了点看头。 “站好。” 柳如燕也没想到，苏江会真的上台，愣了一下，指了指木板。 苏江走过去，很稳重地站在木板前，身体笔直如枪。 乔宇拿着防护工具，走过去，打算罩住苏江身体重要部位。 蒙眼飞刀过人，柳如燕的技术，还不熟练。 “不用。”苏江摆手拒绝，一脸淡定。 “这个……” 乔宇看了看柳如燕，停顿了一下。 “你可想好了。”柳如燕盯着苏江：“别以为我不敢，我可不会取消表演。” “你尽管来，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苏江也盯着柳如燕，四目相对。 他要证明，自己不是贪生怕死，不惧威胁。 那天晚上，只是特殊。 “来就来。” 柳如燕冷着脸，柳眉倒竖，不愿带防护，这家伙，故意拆台的吧。 “二位，有话好商量。” 乔宇有点头大起来，他是知道两个人的恩怨的，还是个两头倔驴。 台下的人看出点门道，这活好像真有危险，两个人又在较劲。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表演。 “开始吧，快点。”许多人看热闹不怕事情大，纷纷叫嚷：“再不开始，我们就要走了。” 黄皮皮在一旁看气氛不对，急忙拿起另一块黑布，攥在手心，走向台前。 “我来帮你蒙眼。” 黄皮皮不由分说，扯过柳如燕手中的黑布，做了个交换。 还好，昨晚和乔宇有点准备。 作弊，总比伤人强。 黑布看起来一样，但黄皮皮拿的是有点透明的纱布。 给柳如燕蒙眼时候，在眼眶部位特意留了个单层，和没蒙差别不大。乔宇和黄皮皮一起退开。 柳如燕摆开架势，拔出飞刀。 抬手扔出，笃一声，飞刀扎在苏江脑袋上面一点。 苏江果然很淡定，还微微笑了笑，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好。” 台下响起喝彩，不知是给柳如燕还是苏江。 可恶。 柳如燕看着苏江脸上的微笑，总觉得有点讥讽。 双手各自抓起两把飞刀，身体旋转一圈，四把刀飞出。 紧接着，又抽出几把。 刀光飞舞，眨眼间，苏江四周扎了一圈飞刀。 苏江依旧一脸翻淡定。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喝彩。 柳如燕的操着，迅猛快捷，确实精彩绝伦。 乔宇和黄皮皮却一起皱眉，这个柳如燕，又意气用事。 不知道这边没节目了吗，要慢点，拖延时间，这下倒好，她潇洒了，爽快了，节目也到此结束了。 兄弟两无奈地相互看了看，转向马晓，苦笑了一下。 马晓微微点头，没办法，比不过歌星，也得撑着。 撑到这边人跑光了为止。 果然，围观的人见柳如燕节目结束，马晓准备抱起手风琴，有人开始离开：“结束了，结束了，看歌星唱歌去。” 人立即呼啦一下，走了一半。 瞬间显得冷清下来，台上众人下意识愣了一下。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落差还是很难受。 尤其是一群不服输的年轻人。 苏江原本还想趁机讥讽几句，见柳如燕一脸失落，还有点犯错的手足无措。 犹豫了一下，跳下了舞台。 “尽力吧。” 温军拍了拍乔宇和黄皮皮的肩膀，轻声安慰，语气还是忍不住惆怅。 “大家不要挤，不要挤。”徐家那边，大喇叭传来徐静声的声音：“人都过来了吧，接下来，我们会奉献给大家更加精彩的演出，封甜甜也会继续演唱，昨天，我们表演有点缺陷，那是我们让着对方，让他们得意一下，有句话说，笑到最后才是胜利。” 徐静声打了个哈哈，都可以听出他笑得嘴巴咧到耳朵根，接着得意地继续说道：“看到这么多人，我很开心，我们徐家老太爷过寿，演出吸引观众的规模，是空前的，不敢说绝后，但很长时间会被大家传颂，我们徐家，无人能比，我徐静声，作为演出负责人，是成功的，我骄傲。” 连吹带捧，徐静声把徐家和他自己宣扬了一通，同时，也贬低了温家。 话里话外，也把这边的唢呐班以及温军，讥讽了一下。 声音很大，很刺耳，温家这边都有点坐不住，很多长辈走出来，看着台上的温军。 温洪建更是板着脸，扫视着舞台上众人，哼了一声。 玛德。 乔宇无力地握了握拳头。 人生，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这时，一辆厢式车行驶过来，在舞台旁边停下，车门打开。 走下一位姑娘，黑亮秀发挽起，亭亭玉立，脸颊白皙，柳眉弯弯，带着淡淡微笑。 阳光下，俏丽迷人，端庄淡雅。 乔宇愣了一下。 尤梦瑶。 第119章 舞蹈 “怎么，不认识我了？” 尤梦瑶站在车门前，一身淡雅长裙，却丝毫不影响她身材修长，曲线曼妙。 “认识，当然认识。” 乔宇一阵惊喜，急忙跳下舞台，迎过去。 “那你看到我，愣着干嘛。” “这不是你太美了吗，像仙女下凡，看得我醉了。” “你这人没个正形。”尤梦瑶笑着说道：“怎么听都是油嘴滑舌，不会在讥讽我丑吧。” “不不不，我完全是诚心实意。”乔宇急忙保证：“如果有假话，天打雷劈。” “算啦，不扯没用的，我是还你人情，你让我来干嘛。” 尤梦瑶挥了挥手，进入正题。 “昨晚发那么大火，我以为你不来了。” “你说让我出卖色相，我能答应吗。”尤梦瑶娇嗔地噘了噘嘴：“我那叫艺术，人体艺术美，记住了，别再胡说八道。” “记住了，记住了。”乔宇急忙点头：“不过，今天有点麻烦，我们和另一家争夺观众，那边请来了歌星封甜甜……” 乔宇略做停顿，尤梦瑶听了一下，徐家那边有歌声传来，很动听。 “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吧。” 乔宇虽然满心期待，但对方确实很强，尤梦瑶来帮忙，如果输了，这边无所谓，反正已经这样。 反而会让尤梦瑶难堪。 “不就是封甜甜吗，又不是不认识。”尤梦瑶微微哼了一声：“不是同一领域，我怎么会怕她。” 说完，尤梦瑶转身面向车厢：“姐妹们，有事做了，那边是封甜甜，行动起来。” 车厢打开，八位姑娘下来，都是双十年华，容颜或秀丽，或妩媚，或淡雅，或端庄。 统一气质，就是阳光充满朝气。 其中一位姑娘靠近尤梦瑶，不屑地说道：“封甜甜算什么，不就凭几首歌吗，论身材，本姑娘把她甩几条街去。” 这些人一出场，瞬间让大家眼前一亮，正准备离开的观众，立即停下脚步，目光跟着尤梦瑶等人移动。 尤梦瑶等人上了舞台，台上黄皮皮等人依旧目瞪口呆中。 哪来的这么多美女。 黄皮皮和夏二愣倒是认识尤梦瑶， 这不是那天被兄弟三砸了订婚宴，又被戏耍的城里姑娘吗，她怎么来了？ 脑袋一阵短路。 “愣着干什么，准备配合演出。” 乔宇瞪了一眼，黄皮皮立即惊醒过来，靠近尤梦瑶，笑着说道：“让我们做什么，尽管吩咐。” 有人救场，黄皮皮喜出望外，如果尤梦瑶让他学狗叫，他能立即趴下。 “不用，你们看着就行。”尤梦瑶想了想：“我们是舞蹈，你报节目，越激情越好。” “激情我拿手。” 黄皮皮点了点头，对着大喇叭高声叫喊：“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压轴大戏来了，这是我们的杀手锏，美女舞蹈，是从县城请来的美女，你这辈子都没看过，保证你们如痴如醉，话不多说，擦亮你们的眼睛，请欣赏吧。” 黄皮皮退后，尤梦瑶等人在旁边放上一台录音机，放上磁带。 一首轻缓的音乐响起，尤梦瑶和姑娘们翩翩起舞。 衣裙飘飘，如鲜花盛开，腰肢扭动，如风摆杨柳。 这种演出，在那个时代，还处于伤风化时期。 乡下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女人还能这样。 意识里，不太符合传统，但怎么就那么顺眼，看起来……从心眼里舒服。 他们或许不知道赏心悦目这个词，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很真实地挂在嘴边。 一时忘记了喝彩。 男人迷醉，女人羡慕，尤其是年轻姑娘小媳妇，花样年华，谁不渴望绽放。 这些城里人，比她们快了一步而已。 原本散开的观众，甚至已经离开的人，渐渐向舞台围拢过来。 封甜甜的歌虽然好听，但还是没有一群美女看起来开心。 一曲结束，尤梦瑶等人停下来休息。 四周才响起雷鸣般掌声，和叫好声，还有小年轻调皮的口哨声。 黄皮皮向乔宇噘了噘嘴：“轮到你了。” 乔宇快步走到台前，酝酿一下情绪：“各位，好不好看。” “好看。” “精不精彩。” “精彩。” “姑娘美不美。” “美。” “想不想要这样的媳妇。” “想。” 大家一起回答，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声，有女人对着自己男人拳打脚踢：“我让你想，让你想。” 四周一阵哄笑。 “接下来，我们的节目将更精彩，更震撼。”停顿一下，乔宇高声说道：“走过路过，大家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错过了今天，你们说不定还要等很多年，人体艺术美，是什么东西都无法相比的，那些什么甜甜辣辣苦苦酸酸，见鬼去吧，今天，我们的舞台，才是最好的，最妙的，温家的寿宴，才是最热闹的，我们的姑娘们，才是最美的女王。” 乔宇说得慷慨激昂，把徐静声炫耀的事情，同样反击过去，顺带把尤梦瑶等人夸了一下。 尤梦瑶立即向乔宇竖了一下大拇指。 似乎为了配合乔宇，尤梦瑶换了一首欢快的乐曲。 旋即，在大家目瞪口呆中，姑娘们忽然脱下衣裙。 里面当然不是春光明媚，但也差不多。 全部是健身服，异常贴身，把身体曲线展露得淋漓尽致。 凹凸分明。 大老爷们一起瞪大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本能。 姑娘小媳妇们脸颊泛红，神情有点激动，这不是只有自己男人才能看的打扮吗。 这些人也不怕丢人。 不过，我自己怎么也想上台试试。 健美舞蹈，热烈奔放，尽情展示着女人的美感。 尤梦瑶不仅是瑜伽教练，还是健美操教练，知道如何发挥年轻女人的优点。 台上热情洋溢。 台下，喝彩声，鼓掌声雷动。 徐家那边，听歌星封甜甜唱歌的观众，忽然发现，原本偃旗息鼓的温家那边，有了大动静。 什么鬼？ 难道又有好节目。 有人过去打探，很快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快，那边很多美女，那身材，那模样，那……算了，不说了，我要去看美女了。” 说完，扭身快速返回。 “等等我。” 有人叫喊着，跟着跑过去。 很快，人又向温家那边移动起来。 第120章 完胜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世上，美好的东西比比皆是，感受美的方法也很多。 但最直观，最直接的，往往是眼睛看到的最真实，最有冲击力。 美女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还没完全开放年代，谈恋爱牵手都偷偷摸摸，更别说尤梦瑶这种演出了。 尤梦瑶是开创了新安县的先河。 这和她的性格有点狂热有关，骨子里的野性，不然，也不会和乔宇有瓜葛。 这就叫物以类聚吧。 当时的歌星表演，纯粹就是唱歌，连个暴露点伴舞都没有。 这就让封甜甜失去了竞争力。 尤其是以貌取人的乡下。 渐渐的，徐家舞台附近的人越来越少。 相反，温家门前，人头攒动，温军和温暖等人，不得不维持秩序，以防发生拥挤踩踏。 徐家门前，徐静声的脸色变得惨白，有了希望，大话也说了，忽然发生反转，还不如原本就没希望。 “那边表演，有点伤风败俗。”有人在一旁提醒：“我看，可以报警。” “对，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徐静声眼睛一亮，立即走进院子，跑进房间。 徐家是有点声望地位的，有电话座机，徐静声立即拨通，里面是个女人的声音，徐静声立即说道：“我要报警，温庄的温家过寿演出，带有色情内容，有伤风化，希望立即查处。” “明白，我们立即出警。” 花旗镇，吕青莲放下电话，只穿着一身便装，驾驶着警车，很快赶到温家。 下车，温军立即迎过来：“你怎么才到，苏江他们几位同学，昨天就到了。” “我有事。”吕青莲板着脸说道：“现在也是公事，有人举报，你们演出不健康。” “玛德。” 温军笑骂了一句。 吕青莲也忍不住笑起来，这边是同学，台上是乔宇等人，就这点小事，无伤大雅，她怎么会真的出警处理。 徐家那边，徐静声一直在等待，有人汇报警车出现的时候，他还开心了一下。 然后……就没了然后。 温家舞台上，温军笑着向乔宇和尤梦瑶说了有人报警，说表演不正经。 “奶奶的，给脸不要脸。”尤梦瑶玩得开心，放飞自我，脾气似乎也上来：“本姑娘就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有伤风化，让他们那边一个观众都没有。” 说完，尤梦瑶和其他姑娘商量了一下，几位姑娘一起摇头。 节目演了很多，都是健美舞蹈，衣服也是完全遮挡身体。 那个时代，毕竟还是保守一些，底线也高。 “我自己来。” 尤梦瑶倒是很干脆，上车，换了身衣服，外面风衣罩着，再次返回舞台。 走到乔宇面前，向乔宇敞开一下衣服，里面是瑜伽服，露出白皙的胳膊和修长的腿。 “报幕，越精彩越好。”尤梦瑶白了一眼有点发愣的乔宇。 “好，好。”乔宇想了想，尤梦瑶最美的是腿，立即大声说道：“演出好不好，重点看舞蹈，舞蹈美不美，重点就看腿，一双罗圈腿，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老色鬼。” 说得滑稽调皮，台下一阵哄笑，尤梦瑶娇嗔地白了乔宇一眼：“你才是罗圈腿。” 哄笑声中，尤梦瑶甩下风衣，台下瞬间静下来。 完美的身材，在瑜伽服下展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一双修长的腿，在阳光下娇艳夺目。 哇。 四周响起一阵赞叹声，口哨声更加尖锐，此起彼伏。 徐家那边，听到乔宇的报幕，和观众的赞叹，仅剩的一些观众，纷纷离场。 就连钱享都自己迫不及待滚动轮椅，向温家那边飞奔。 舞台四周，只剩下一些徐家的亲朋，他们不好意思离开，但也不断向温家方向张望。 封甜甜简单又唱了两首歌，有点狼狈地上车离开。 温家和徐家的比试，因为尤梦瑶的出现，让乔宇等人绝处逢生，力挽狂澜。 温家成为胜者，这场演出，也成为当时农村的经典传说，一直保持了很多年。 演出结束，尤梦瑶并没有留下来，也没要工钱，临上车时，乔宇特意再次表示感谢。 “客气话就免了。”尤梦瑶手扶着车门，淡淡说道：“我说过，是来还你人情的，以后两清，这样的演出，你也别叫我。” 乔宇看着车远去，倒也没什么感慨 本来就不是一类人，也没什么幻想可言。 乡下孩子，实际。 中午，鞭炮齐鸣，两家又在鞭炮规模上较量了一次，噼里啪啦，也说不上高低，就是热闹。 酒宴过后，徐家，张班主找到徐静声：“我们的工钱，徐少，麻烦你结一下。” “你们演成这样，还有脸要钱。”徐静声恼火地嚷着：“我们徐家丢尽了脸，老太爷都气病了，我没让你们陪医药费就不错了，给我滚。” “你不能这样不讲理。”张班主也火起来：“我也尽力了，还自费请了歌星，你们不能让我亏太大。” “我就不讲理怎么啦。”徐静声冷声说道：“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这附近，说一不二，要钱，我说没有，你就一分钱别想拿到。” “玛德，我的工钱，给你买药去。” 张班主也是老江湖，撕破脸，也就不再留面子，操起一个酒瓶。 啪。 砸在徐静声脑门上，酒瓶碎了半截，张班主手腕下滑，立即在徐静声脸上开了一道口子。 旁边的人惊叫起来，纷纷上前拉开张班主和徐静声。 徐静声被送往医院，脸颊就缝了四针。 消息瞬间就传到温家，温家更是喜笑颜开。 争斗一辈子，用不着掩饰幸灾乐祸。 “该。” 听说张班主被拘留了，王普拍了一下桌子，一脸兴奋微笑。 寿宴过后，客人散尽，温家兄弟几位，特意又见了乔宇和黄皮皮。 兄弟七个，姐妹三个。 十个人挤在一起，显然，是老大温洪建和老二温洪儒说话当家。 “谢谢你们，演出很精彩，老太爷也很开心。”温洪建一脸微笑，掏出钱摆在桌上：“这是工钱，在老二谈好的基础上，我又加了两倍。” 那就是普通演出的四倍。 乔宇也不客气，点了点，收了起来，淡淡说了声：“谢谢。” 用不着感恩戴德，这钱是应得的。 温洪建是个生意人，市侩得很，如果自己这边演砸了，下场不一定比张班主好多少。 倒是温军把乔宇等人一直送出大院，握住乔宇的手，脸上笑的灿烂 给了乔宇一个号码：“我在新安县驻军后勤部，有事打电话，这次，真的谢谢你，我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你是因为徐静声被毁容才开心的吧。” 乔宇笑着揭穿他，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个孙媛和温军虽然没有结婚也没定亲，青梅竹马，和老婆也差不多。 “我像是那种小肚鸡肠，幸灾乐祸的人吗。” 温军板着脸，挺直腰杆，很严肃。 “不是像不像，你就是。”乔宇伸手拍了拍温军的肩膀：“要是我，不用张班主动手，我自己就把他脑袋开花。” “这是报应，谁动手都一样。” 温军咧嘴笑起来，这次毫不掩饰自己的兴高采烈。 其实，他不是不想或不敢，而是军装在身。 一群人刚离开温家，走出去不远。 前方，忽然出现很多人 有男有女，吵嚷着冲过来，脚步匆匆。 乔宇，黄皮皮和夏二愣，立即站到前方，柳如燕则是抽出飞刀。 一群人凝神戒备。 不会是徐家输不起，狗急跳墙来报复了吧？ 第121章 去你的爱情 “等一下，等一下。” 一群人来到近前，一下子把乔宇等人围拢。 “你们想干嘛？” 乔宇一脸严肃警惕地看着四周，冷声问。 领先的一位中年人愣了一下，旋即会量过来，笑着摆手：“误会，误会，我们是来找你们做活的，我是预订下个月老人过寿。” “我也是。” “我家也是。” 旁边的人纷纷开口，争先恐后，基本上都是预订过寿。 还有结婚的，要求唱歌跳舞 不用唢呐，说唢呐有点不吉利。 还有个离谱的，家里老人快咽气了，预订丧事。 虚惊一场，乔宇急忙招呼：“大家别急，一个一个来。” 于是，所有人都在路边，或蹲或席地而坐。 黄皮皮记录，王普和王婵和那些人谈具体细节。 真正接活，还是王普父女经验老道。 过寿，每个月就那么几天，有同一天的，只能分先来后到，还有的定下日子，却没带订金，被别人抢了，懊悔得直拍大腿。 温庄这一次演出，乔宇等人的唢呐班声名远扬，自然成了抢手货。 谁不希望自己家办事热热闹闹，让别人称赞呢。 谈了一个多小时，一直到夕阳西下。 业务，排到两个月之后。 大家兴奋得合不拢嘴，乔宇忽然发现，柳如燕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 吴斌。 乔宇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遭，这姑娘最近对吴斌有点痴迷，女人，遇到开心的事，总是会和喜欢的人分享。 “夏天，我们走。” 乔宇抢过夏二愣手中的摩托车，带着夏天，甩下众人，一路飞驰回村。 到了夏翠莲家，柳如燕和吴斌果然不在，夏翠莲在西瓜田里，家中空无一人。 冷静，冷静。 乔宇用井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混乱的脑袋。 仔细一想才发觉，即使抓到吴斌对柳如燕做什么，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柳如燕是自由的，和谁好自己没资格管。 眼看着天黑下来，柳如燕和吴斌还没回来，不能就这样等。 乔宇回到家，和家里交代一声，带上手电和一个口袋。 田野一片昏暗，天空星光点点。 乔宇没有打开手电，在村子附近随意转悠，耳朵听着动静。 在村后田里，一处僻静地方，果然听到了柳如燕的笑声，笑得很含蓄。 “吴教练，你可不知道，徐家那帮人气死了，可又拿我们没办法……” 柳如燕显然在说今天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声音很温柔。 一改以前大大咧咧的感觉，听得乔宇都有点起鸡皮疙瘩，浑身不自在。 难怪二姐说，爱情能让女人改变。 这他么改变太大了，还有，屁的爱情。 乔宇不相信吴斌会真的对柳如燕动什么感情，旁观者清，身份地位的差距，在贫穷年代尤其重要。 就像那个刘浩，睡了夏翠莲，考上大学后，立马把夏翠莲甩了。 柳如燕和夏翠莲不一样，她会发疯杀人的。 “如燕，我就知道你很棒。”吴斌的声音随风传来：“风华村终究不是你久留之地，我在拳馆给你找份工作，赚钱训练两不误。” “谢谢你，吴教练。” “还叫吴教练，有点生分了，叫我斌哥。” “斌哥。” 柳如燕声音几不可闻。 乔宇听着两人的肉麻话，差点吐了，隔得远，看得模糊。 但也能看到俩个人相依相偎。 “我会带你走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相信你……” 声音还在飘来，乔宇却听不下去了。 这样发展，今晚柳如燕就会阵地失守。 乔宇也确定，吴斌不会那么君子，夏翠莲和林姗姗就是证明，有机会，吴斌一定先得到人。 那样，柳如燕带到城里，也会任他摆布。 奶奶的。 可眼看着事情发展，乔宇却束手无策。 柳如燕是自己把她留在风华村的，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吃亏。 乔宇脚步下意识前进，紧接着又退回，扭身走向远处的水沟。 等到柳如燕和吴斌看不到这边，打开手电，沿着水沟寻找。 夜里，田间水沟中很多动物在活动，尤其是黄鳝，游来游去。 黄鳝是不错的野味，壮阳大补。 乔宇今晚原本想抓点，却没了兴趣，手电沿着草地晃悠。 一条蛇见到光，身体盘起，昂着脑袋，蛇信晃动着。 “要的就是你。” 乔宇走过去，快速抓住蛇的七寸，放进口袋。 一路向前，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接连抓了七八条蛇。 够了。 估计这半个小时，吴斌也干不了什么。 城里人温柔，不像村里人粗暴直接，是要什么气氛之类的。 关了手电，放轻脚步，沿着下风，向吴斌和柳如燕的方向靠近。 两个人还在一棵大树下，依偎在一起，离得近，微风吹过，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喘息声。 还有喃喃低语。 “斌哥，我跟着你，你让我干啥都可以。” “如燕，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我不怕吃苦。” …… 柳如燕已经有点胡言乱语，完全迷失。 玛德，幸亏发现及时。 不然，过了今晚，后悔都来不及。 我让你再亲亲我我甜甜蜜蜜，柳如燕，清醒点吧，给你来点刺激的。 乔宇心中念叨着，打开口袋，把里面的蛇向两个人的方向兜去。 几条蛇迅速游走。 很快，那边传来吴斌的惊叫：“蛇，蛇。” 过去。 第122章 愤怒的柳如燕 早饭后，乔宇特意去了一趟石莲花家，黄二来也在，正在熬大雁草。 石莲花招呼一声，有点担心地看着翻滚的锅中：“那个道士，也不知靠不靠谱，这玩意管不管用。” 求子心切，石莲花一直服用那天肖义说的偏方。 “心诚则灵。” 乔宇急忙安慰，同时看了一眼黄二来，黄二来默不作声。 估计知道是骗局，他也不会揭穿，还是让石莲花充满着希望好。 “罪过，罪过。” 石莲花急忙惭悔，双手合十，也不管什么道家佛家。 “乔宇，你有什么事？” 惭悔完，石莲花才反应过来：“昨晚黄二来不是加班吗，训练就免了吧，他累得上床都费劲。” 黄二来在一旁，脸红了红。 乔宇严重怀疑，石莲花说的上床，没那么简单。 “我是想请你帮个忙。”乔宇也没心思追问开玩笑，直接说道：“我要搞臭吴斌，让他滚出风华村。” “怎么搞？”石莲花一脸好奇。 “这就要麻烦嫂子你了……” 乔宇把计划说了一遍，石莲花接连摇头：“我不是那种人，出卖色相，不干，坚决不干。” “一百。”乔宇竖起一根手指。 “不干。” “二百，不能再多了。” 乔宇一咬牙，这是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为了柳如燕，豁出去了。 “二百嘛……”石莲花犹豫着。 乔宇扭身就走，石莲花立即抱住乔宇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别急眼啊。” “干，还是不干？”乔宇大声说道：“不干，别耽误我找别人。” “干，当然干。” 石莲花见捞不到更多好处，急忙点头，还露出一脸委屈：“嫂子可为你豁出去了， 脸都不要，你个小没良心的，可别忘记我。” “还有……”石莲花转脸看向黄二来：“到时候，行动要快，不然，我可就落入吴斌的口中，发生什么，可怪不得我。” 说得似乎很严重，石莲花的表情却带着微笑，眼睛放光。 乔宇怀疑，这女人对吴斌也有点着迷。 不会来个假戏真做吧。 吴斌这个王八蛋。 乔宇握了握拳头。 第一二三 初夏的天气，越来越热，上午七八点，太阳已经毒辣辣。 训练场地上，吴斌板着脸，指挥着乔宇等人对打。 “用力，没吃饭吗。” “快点，力道和角度要到位，你们这样下去，这辈子也没资格和我交手。” 语气带着讥讽和不屑，刺激着乔宇的神经。、 玛德。 乔宇用力打着沙袋，嘭嘭响。 过于用力，关节部位又出现了疼痛。 但乔宇忍着，有了王老头的膏药，回去贴一次就好。 吴斌看着乔宇，眉头皱了皱，这小子有点邪门，违反生理的训练，竟然适应下来。 “教练，试试我练得怎么样。” 柳如燕走过来，主动向吴斌挑战。 两个人对打了一会，吴斌给了柳如燕简单的指导。 旁边，依旧有许多村里人在一旁看热闹，见到吴斌脸上有汗水，石莲花扭动身体走过来，拿着一条毛巾。 “吴教练，我给你擦一擦。” 石莲花一脸温和的笑，不由分说，直接帮吴斌擦起来、 石莲花的个头比吴斌矮得多，踮起脚尖，身体很自然贴近吴斌。 石莲花身体，几乎贴着吴斌宽阔的胸膛，衣服很单薄。 吴斌感觉到一股燥热，忍不住瞥了一眼，咽了一下口水。 但他旋即移开目光，一脸严肃，伸手接过石莲花手中的毛巾，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啦。”石莲花娇声笑着，毫不掩饰目光中对吴斌的那种痴迷，接着说道：“吴教练，我家男人今天去城里亲戚家，要在那住一天，想给我带件衣服，你知道哪里的衣服实惠吗。” “步行街那边，有几个平价服装店。” 吴斌很耐心地给石莲花解释，石莲花故意挺了挺腰，扭了扭身体。 吴斌却目不斜视，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而扭身走开。 乔宇一边做着训练动作，一边走过来，低声问：“莲花嫂子，怎么样？” “屁。”石莲花有点懊恼：“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你判断错了，人家就是个正人君子，要不，就是我这样的，看不上眼。” “不可能，嫂子你长得如花似玉，年轻漂亮，哪有男人不动心的。” “是吗，你也动心。”石莲花吃吃笑起来，眼睛带着妩媚，身体扭动了几下。 “这个……”乔宇急忙躲开目光：“现在，不是讨论我的问题，而是吴斌上不上勾，照计划行事再说。” 从训练场地回来，吴斌用清凉的井水洗了几次脸，才压抑住身体内的邪火。 玛德，那个小媳 第123章 吴斌上钩 妇真诱人，幸亏自己定力可以，见多识广。 差点出丑，再待下去，就会露馅。 不得不说，这里的女人真的出色，可惜，几次都被乔宇搅了。 夏翠莲那次，就差一点点，后来夏翠莲就搬去了瓜田，失去了机会。 还有那个林姗姗，也就差临门一脚，被哪个王八蛋打碎了窗户玻璃。 铁定也是乔宇。 林姗姗这几天都没有在训练场地出现过，估计也警觉了，女人一旦有了戒心，男人就没了任何机会。 柳如燕被蛇咬事情过后，对自己也没那么多热情，淡了很多。 不能操之过急了。 现在，又出现个石莲花，那意思，明明白白，就是勾引，姿色还可以。 但是，吴斌总觉得有目光在盯着，一定是乔宇在防备自己。 那小子，村里女人似乎都是他的，自己就开心一下，碍他屁事。 一整天，吴斌心中患得患失，石莲花饱满的身体，不断在他脑海中晃动。 晚饭时，柳如燕关心地问：“你怎么啦，眼睛有点红。” “可能上火。”吴斌敷衍了一句：“等会出去散散步，凉快凉快，你去吗。” “不去，今天累了，不想动，休息一下。” “那我自己去。今晚，你们联防队不巡逻吗。” “最近安全，不用。”柳如燕也随口回答：“本来是黄二来和黄皮皮值班，黄二来进城了，黄皮皮估计要训练唢呐。” “你问这干嘛？”柳如燕反应过来，有点疑惑。 “我就是随口问问。” 吴斌站起身，离开院子，夜幕已经拉开，随意四处溜达。 偶尔遇到熟人，就闲聊几句。 乡村慢慢静下来，灯陆续熄灭。 石莲花家在村子中间，屋子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左右也有一些树。 吴斌在一棵树下阴影里站立，等待了好一会，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 远处田野里，传来一阵唢呐声。 就像柳如燕说的一样，黄皮皮也没巡逻。 唢呐声音比较刺耳，夜晚在村子里训练，打搅邻居休息，黄皮皮就到野外用功。 唢呐声断断续续，显得四周更静。 石莲花家的门开了一下，石莲花端着一盆水出来，哗，倒在门前。 石莲花披着上衣，面前随着身体扭动，晃晃悠悠，下面是短裤，露出两条腿。 估计是刚洗过澡。 眼看着石莲花扭身进屋，刚要关上门。 吴斌一横心，玛德，乔宇不是防着自己吗，我偏要捞点彩头。 不能被那小子限制住。 “等一下。” 吴斌快步走过去，靠近门口。 “吴教练。” 石莲花似乎很意外：“你还没睡吗？” “没有，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石莲花低声笑着：“是不是想老婆了。” “我没老婆。” 吴斌一边说，一边走进屋。 “哎呀吴教练，这样不好。”石莲花顺手把门关上，同时，一脸害怕地说道：“我家男人不在家，会被人说闲话的。” “我知道你男人不在家，白天就和我说过。”吴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石莲花：“你不就是等着我来吗。” 第124章 臭名远扬 还是吴教练一点就透，不愧是城里人。”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石莲花脸颊都看出娇艳。 说完，石莲花娇嗔一笑，掀开门帘走进里面房间。 吴斌立即跟随，被石莲花摆手挡住：“人家不好意思，你先准备好了再进来。”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这女人，还害羞，不过，吴斌很喜欢。 他急忙伸手解下衣服…… 石莲花家不远处 一棵大树枝丫上，乔宇一直坐着，眼看着吴斌走过来，又走进屋，关上门。 立即从树上溜下来，靠近石莲花家门口不远处。 那里有个不大的草堆。 堆放着秸秆，一人多高，夜幕下黑沉沉一片阴影。 乔宇贴近草堆，再次观察一下，确定草堆是孤立的，即使燃烧也不会涉及其它房屋之类的。 迅速掏出打火机，点燃。 夜晚有风吹过，干柴烈火，立即燃烧起来。 红红的火苗窜起老高，在夜里格外醒目。 乔宇后退几十米，看着火苗冒起，然后才大声叫嚷起来：“失火啦，快来救火啊。” 听到叫喊声，村子里立即骚动起来，很多人冲出家门，拿着盆或水桶，冲过来，都是衣衫不整。 不断从隔壁邻居家水缸里，或者水沟里取水，泼向燃烧的草堆。 屋内，吴斌刚刚脱下上衣和裤子，被外面动静吓了一跳，趴在门缝上向外看。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石莲花推了他一把：“还不快点跑，等会我男人兄弟过来，就来不及了。” “外面很多人……”吴斌犹豫起来，有点胆怯。 “捂着脸，向屋后树林里跑，快点啊。” 石莲花倒是冷静，大声提醒。 吴斌顾不上穿衣服，抱在怀里，拉开门，手挡住脸颊，溜向屋后。 “那是谁？” 吴斌很快，只是一闪而过，但乔宇一直注意，立即大声叫喊起来。 救火的人看过来，见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立即有人惊呼起来：“黄二来怎么不穿衣服跑出来了。” “你他么猪脑袋，这是他家，干嘛要溜。” “那是他老婆偷人。” “我哥去了县城，石莲花竟然这样，兄弟们，抓住那家伙。” 一群人放弃了救火，直接追击，乔宇带头嚷着：“抓住他，打死他。” “对，打死他。” 大家义愤填膺，气势汹汹。 吴斌听到叫嚷声和脚步声，跑得更快。 石莲花家后面的树林不大，但杂树混乱，光线又暗。 吴斌只能凭感觉和微弱的视觉前进，跑出不远，左右两边有手电闪烁，只好沿着一处空隙通道拼命奔跑。 这通道，村里人都清楚，前面是个收集粪水污物的坑。 上面，已经被乔宇提前铺上一层草和枯叶。 吴斌可不知道，慌乱之下，一下子跌进坑中。 刚要起身，后面的人追了过来。 吴斌急忙俯下身，躲在粪坑中，用草盖住脑袋。 追赶的人从旁边越过，一直向前。 吴斌却没有立即爬出来，强忍着臭味，等待了好一会，村子里安静下来，才悄悄起身。 真他妈倒霉。 第125章 泄愤 身粪水，自然不能回去。 吴斌走向村外小河，在河里泡了一会，又把衣服搓洗了七八遍。 湿漉漉套在身上，偷偷往回走。 路边，林姗姗和秋玲从石莲花家回来，打着手电，照在吴斌身上，吃了一惊：“吴教练，你大晚上，怎么全身湿了。” “太热，我下河洗了个澡。” 吴斌急忙解释，匆匆擦身而过。 “怎么这么臭。” 林姗姗和秋玲一起捂住鼻子，异口同声。 粪水中泡过，怎么洗都会留下味道，何况吴斌又没用洗衣粉香皂之类的。 吴斌急忙加快脚步。 一路上，还有其他人遇到吴斌，都是同样反应。 临近夏翠莲家，吴斌又被乔宇和黄皮皮拦住，黄皮皮手电照在吴斌脸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吴教练这是去救火了吧，忙得汗湿透衣服。” 然后，嗅了嗅：“这汗怎么这么臭，这得几年没洗澡。” “滚。” 吴斌羞恼地攥紧拳头，然后身体僵硬，笔直走回院子。 身后，传来乔宇和黄皮皮的笑声。 第二天。 一大早，就有个消息在村里传开，吴斌教练昨晚全身湿透，还有臭味。 大家立即展开想象，昨晚石莲花家门前草堆起火。 有人偷偷溜走，被追赶，没了踪影。 不会是躲进谁家粪坑了吧。 有人特意追问石莲花，石莲花没承认，也没否认，笑而不答。 乔宇本来就是要搞臭吴斌，自然不用太隐瞒，甚至，石莲花还诱导了一下：“吴斌教练的肌肉，真他么好看。” 村里人，对这种艳丽八卦充满好奇和想象。 很快，吴斌就臭名远扬。 大家提到这件事，都忍不住笑。 吴斌自然也意识到怎么回事，被算计了，身败名裂，至少，在风华村也没脸待下去。 下午时分，打了个电话，让朋友来接。 夏翠莲接到吴斌要走的消息，回到家，把他工钱接了，一脸微笑：“谢谢吴教练对联防队的栽培，欢迎常来看看。” 吴斌铁青着脸，感觉夏翠莲的笑都是讥讽。 这辈子，也不会再踏进风华村一步。 狐狸没打着，弄了一身骚。 柳如燕冷着脸，一言不发，帮助吴斌收拾好行李，一直把他送出村外。 “走了吗？” 夕阳西下，乔宇走进夏翠莲家院子，一脸笑容。 “你也太缺德。” 夏翠莲白了一眼乔宇，然后，忍不住也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春光明媚。 乔宇看着她娇俏的身材，开心得有一点天真的笑。 忽然有点痴痴的感觉，呆愣了一下。 一阵电话铃声。 乔宇被惊醒，立即跑进屋，接通。 “我是吴斌的老婆，他出发了吗，接他的人差不多到了……” 电话里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乔宇感觉脑袋嗡一声响。 这个王八蛋，竟然有老婆，还沾花惹草，更过分的是，勾引柳如燕。 一股怒气从心中腾起，直冲脑门，吴斌老婆接下来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清。 啪。 挂了电话，乔宇推过夏翠莲家的自行车，向村子外追去。 第126章 两败俱伤 夕阳西下，风华村小河那边，一片小树林。 树不是太密，阳光照在树林里，斑斑驳驳。 这也导致树下杂草丛生，异常繁密。 这是个放羊的好地方。 也是乔宇二姐乔春梅放羊的地方之一。 午饭后，乔春梅就赶着几只羊过来，羊在草地里欢快地吃草。 乔春梅找了个枯树干坐下，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看着。 乔春梅喜欢这样清闲的时光，一下午转眼就过去。 这也是家里养猪，虽然忙，她还是坚持放羊的原因之一。 不远处，一位瘦瘦的年轻人正在割草。 他叫王守田。 经常过来陪乔春梅聊天，除了半个割草，乔春梅看书，他就在一旁坐着。 “春梅，你家这头羊，快要下崽了吧。” 王守田擦着汗，走到乔春梅身边坐下，看着一头肚子拖地的母羊。 “过几天。” 乔春梅放下书，看着那几只羊，脸上溢出幸福憧憬：“再过两年，就可以有一群羊了，我就把它们卖了，一大笔钱，我爹说这些钱都是我的，可以盖个房子。” “春梅，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幸福。” 王守田一脸真诚激动，识字不多，他嘴却挺会说。 他明白乔春梅的苦心，一个姑娘家惦记盖房子，在农村极少，那都是大老爷们的事情。 乔春梅这样做，只是因为王守田家太穷，穷得提亲都张不开嘴。 “你和我，用不着客气。” 乔春梅温柔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王守田。 王守田并不出众，自己却看上了眼，或许这就是缘份吧。 记得第一次见，自己家刚刚养羊，两只小羊羔受到惊吓，掉到河里。 刚好王守田经过，下河把小羊羔捞起来。 那可是深秋，王守田冻得嘴唇都紫了。 乔春梅觉得，这是上天的安排，满足了自己心底的一种浪漫情怀。 “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你是我心中的仙女，最美的姑娘。” 王守田深情地表白着，这些话，都来自于乔春梅喜欢的诗歌，她经常读给王守田听。 乔春梅嘴角露出开心的笑，手抱着膝盖，看向远方的田野。 一辆小轿车行驶过来，走的是小道，在小树林不远处停下。 小轿车可是稀罕物，在村里很少见，立即因为乔春梅的注意。 轿车上走下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身材壮实，肩膀宽阔。 倚着车门，掏出烟缓缓抽着。 不一会，又一位年轻人提着包聪远处走过来，王守田皱眉：“好像是你们村的教练吴斌。” “就是他，看这样子是要离开了。”乔春梅一脸鄙视：“都不敢走大道，丢人现眼。” “怎么啦？”王守田一脸好奇，他不是风华村人，还不知道吴斌臭名远扬的事。 “花心大萝卜，勾搭人家小媳妇，被人追赶，掉粪坑了……” 乔春梅笑起来，这事铁定是乔宇干的，不靠谱，但很解气。 正说笑着，乔宇骑着自行车飞奔而来，到了吴斌近前，跃下车，自行车歪倒在一旁。 乔宇冲向吴斌，大声吼道：“你狗日的有老婆。” 第127章 愤怒的刘秀 夜里，乔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夏翠莲在草地上奔跑，阳光灿烂，绿草如茵。 忽然，不知从哪窜出一条蛇，在腿上咬了一口。 钻心的疼。 乔宇一惊醒来，睁开眼，狭小的房间内亮着灯，灯泡暗红。 夏翠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旁边靠窗的一个破写字桌边，二姐乔春梅坐在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认真观看。 黑亮的辫子，灯光下柔和的脸颊，侧面可以看到睫毛很长，不时眨动几下。 夏夜宁静的夜晚，恬静温柔。 乔宇忽然发现，自己这个二姐，和郝冬儿有点像。 二姐在学校成绩很好，要不是家里没钱，也不至于初中就辍学。 当然，二姐也是为了乔宇。 乔宇清晰记得那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老爹乔大洋阴沉着脸：“姐弟俩，只能留一个继续读书。” 二姐当时脸色苍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她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拿着镰刀下地干活。 看着二姐认真的侧脸，乔宇忽然有点内疚，轻声问：“看什么书，这么认真。” “说了你也不懂。” 乔春梅转过脸：“爹妈让我照看着你，你这人，从小到大，真不让人省心，现在还得连累我端屎倒尿。” 腿伤，打着石膏，乔宇只能挪动身体，用马桶。 “对不起……”乔宇真有点不好意思。 “别废话。”乔春梅抬手打断乔宇：“谁让我是你姐呢，上辈子欠你的。” “谢谢姐。”乔宇嘿嘿笑了笑：“放心，将来我会加倍报答你的。” “别。”乔春梅白了一眼乔宇：“你是咒我像你一样卧床不起吗，想报答就让家里省点心，娶老婆生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不是条件不行吗，家里穷……” “打住，别狡辩。”乔春梅啪一下，把书放在桌上，直视着乔宇：“提到这个，我就要好好和你说道说道，你是真的娶不到媳妇吗，刘秀铁了心跟你，你偏惦记郝冬儿，刚才还抱着夏翠莲，好像还有吴倩姐……” 乔春梅一脸嫌弃，羞于说下去，她整天放羊看书，却很清楚许多事。 “姐，你看的爱情小说多，说说看，我这是怎么回事。” 乔宇挠了挠头，虚心请教。 “你和郝冬儿，算是一见钟情。”乔春梅掰着手指：“对刘秀你是同情多一些，至于其他女人……你就是发情。” “发情？”乔宇一脸尴尬：“你一个姑娘家，这样说是不是不文雅。” “文雅也是要对什么人，你就是个莽夫。” 乔春梅毫不客气地打脸。 “姐，你喜欢什么样的？” 乔宇急忙转移话题，这个二姐，平时挺文静，发挥起来可是刀子嘴。 “我喜欢儒雅有风度。”乔春梅想了想：“当然，对我一见钟情的男人也行，只要他喜欢我，宠着我，静静听我诵读自己写的诗歌……” 乔春梅的脸上泛起一种陶醉向往，眉眼带笑，乔宇敏感到点什么：“二姐，你不会有人了吧？” “你别乱说，我整天放羊，哪来的人。”乔春梅急忙摆手，脸颊却红了一下，有点慌乱：“我是比喻，比喻你懂吗，算了，懒得和你这个大老粗说。” 乔春梅扭过脸去，继续拿起书，却显得心神不宁。 乔宇微微惊了一下，果然有问题，不会在自己眼皮底下，二姐这朵鲜花被人采走吧。 如果自己不是受伤，一定要调查清楚。 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乔宇打了个哈哈：“二姐，刚才你说什么，你还会写诗？” “那当然，我在学校就写得很好。”提到写诗，乔春梅又来了精神 ，转过脸，眼中闪着光：“我的理想就是做个诗人，还有几首，在县杂志上发表过呢，我背给你听听。” “我洗耳恭听。” 乔宇点头，反正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难得二姐开心。 乔春梅提起诗歌，完全是另一种样子，有点狂热，接连背了很多首诗。 而且做了许多解释，扯到古今中外，文艺潮流。 乔宇听得云里雾里，但不断点头。 心中盘算着二姐可能和谁相好，要不要干涉，还是推不知。 但二姐满脑袋爱情，不会被骗吧？ 姐弟俩就这样聊着，一直到天蒙蒙亮。 一大早，大姐和爹妈忙着喂猪，很多人就过来看乔宇。 黄皮皮和夏二愣提着野兔，柳如燕抓了很多黄鳝，泥鳅，红着眼，显然一夜没睡。 吴倩还逮了一只老母鸡过来，被乔宇家拒绝了，留给她家孩子吃。 早饭，乔宇就坐在床上吃，柳如燕用黄鳝烧了一大碗。 味道吗……不怎么样，一股土腥味。 但这玩意大补，还当着柳如燕的面，只好大口吃完，还咕咚咕咚把汤喝个底朝天，擦了一下嘴：“好吃。” 柳如燕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乔宇忽然发现，这姑娘好久没有笑过了。 吃完饭，看着生龙活虎的黄皮皮等人，乔宇忍不住，自己把打好的石膏拆了。 柳如燕想要阻止，乔宇摆了摆手：“没事，还用我自己做的狗皮膏药，我感觉比医院的管用。” “我先帮你清洗一下。” 柳如燕拗不过乔宇，只好退一步，用酒精先给乔宇整条腿消毒。 这时，刘秀脚步匆匆走进来，看着乔宇的腿，俏脸含霜：“你怎么搞的，把自己伤成这样，也不告诉我一声，一大早，我还是听小南街的人议论才知道。” 说完，刘秀又看向黄皮皮等人，冷着脸，大声嚷道：“还有你们，什么狗屁朋友，就眼睁睁看着乔宇被打伤打残，他平时待你们可不错。” 刘秀平时文静秀气，还有点腼腆，发起火来，瞪着眼，就像个小老虎。 黄皮皮和夏二愣吓得一愣，不敢出声。 “不怪他们……”乔宇急忙打圆场。 “你闭嘴。”刘秀又瞪着乔宇：“你做事能不能动点脑子，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刘秀嚷着，脸上委屈巴巴，眼里有晶莹的泪花。 她是真的急了。 刘秀一通发火，柳如燕都被惊了一下，正在替乔宇消毒，手抖了抖，压迫受伤部位，乔宇疼得一哆嗦。 “让开，毛手毛脚。”刘秀推开柳如燕，自己用纱布，轻轻擦洗着乔宇的伤腿。 看着红肿的膝盖，眼泪都落下来，一边消毒，一边不断擦着眼泪。 村里，谁都知道刘秀是乔宇捡来的，对乔宇死心塌地。 她有权利发火，因为是真的难过。 大家都默不作声，看着刘秀擦完乔宇的腿。 柳如燕递上膏药，刘秀在乔宇腿上贴了三张。 然后用薄被把乔宇腿盖起来，轻声说道：“这几天不准下床，我在这伺候你。” “等会买个尿壶，我帮你接着。” 刘秀想得很周到，乔宇急忙摆手：“不行，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刘秀很霸道：“我一个姑娘都不讲究，你还不愿意。” “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乔宇吞吞吐吐，脸红了一下。 房间内一阵沉默，紧接着，大家忍不住笑起来。 就连刘秀都禁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微笑。 黄皮皮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骂着：“乔宇这鸟人，上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大好事，遇到刘秀这么好的姑娘。” “秋玲也不错。” 夏二愣跟在一旁，没头没脑来了一句。 “……”黄皮皮白了他一眼：“你他么别提你那个侄媳妇。” 第128章 猪要出栏 狗皮膏药确实神奇，第二天，乔宇的腿就消了肿，感觉轻松了很多。 但还是不能随便动。 大姐二姐的坚持下，刘秀没有留下来，倒是柳如燕，晚上给乔宇抓黄鳝，白天又搞了个轮椅，推着乔宇，满村溜达。 乔宇倒也不寂寞。 第四天，又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早饭后，天气就有点热，乔宇穿上一身短袖衫和短裤，坐在轮椅上。 柳如燕像每天一样，过来推着乔宇，离开村子，沿着河堆，随意行走。 河水青青，芦苇摇摆，垂柳依依。 空气夹着泥土气息，格外清新，乔宇感觉心情特好：“柳如燕，这几天麻烦你了，不然，我呆在家得憋死。” “和我客气啥。”柳如燕轻声笑着：“又不是外人，你忘记我那天说的话了吗。” “哪天？” “我们就在这河堆上，打架的那一天。”柳如燕看着大柳树附近：“我说过，你再管我的事，就得娶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这话当真？” “你觉得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柳如燕轻轻揉了揉乔宇的肩膀，动作很温柔，乔宇却激灵了一下：“那个……女侠，有事好商量，你可不能强抢。” “切，就你这样……”柳如燕停顿了一下，轻声笑起来：“抢也要等你腿好了，落个残废，我可亏大了。” “看来，我是逃不过你的魔爪了。” 乔宇无奈地叹口气，忽然，感觉鼻子一热，急忙低头，有鲜血滴下来。 “乔宇，你怎么啦。” 柳如燕慌起来，轮椅边有点纸，急忙帮乔宇擦血迹。 乔宇的鼻血依旧在流，止不住，只好趴在轮椅边，低着头。 河面上，林姗姗驾着小渔船过来，柳如燕急忙大喊：“林姗姗，快过来。” 林姗姗把渔船靠边，拴在一棵树上。 靠近，看着耷拉着脑袋，鼻子里血一滴一滴的乔宇：“死了吗？” “不开玩笑。”柳如燕焦急地摆了摆手。 林姗姗观察了一下，抓住乔宇的脑袋，让他靠在轮椅背上，仰着脸，鼻孔朝天。 “就这样别动。” 林姗姗跑回河边，用手帕沾了冷水，返回，手帕盖在乔宇脑袋上。 乔宇感觉脑袋一阵清凉，过了片刻，鼻子不再流血。 “这是什么病？” 柳如燕还是很紧张。 “最近吃了什么。” 林姗姗看着乔宇红润的脸色。 “也没吃什么特别的。”柳如燕想了想：“腿伤了，吃了一些猪骨头，还有就是每天吃很多黄鳝泥鳅。” “黑鱼有利于伤势愈合，你中午到我家拿点。”林姗姗看着柳如燕：“黄鳝泥鳅别让他吃了，不然鼻子还得出血。” “为什么？”柳如燕一脸不解。 “你一个姑娘家，别问。” “这和姑娘有什么关系？” 柳如燕一脸的好奇和求知欲。 林姗姗：“……” 乔宇倒是知道，但不好解释，也只能保持沉默。 但他的目光和林姗姗碰了一下，咧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林姗姗立即哼了一声，瞪眼，踹了一脚轮椅：“去死。” 幸亏柳如燕眼疾手快，抓住轮椅，差点被林姗姗踹翻。 沿着河堆，又走了一会，有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林，荒草茂盛。 地面上，散落着很多黑色羊屎蛋，二姐经常在这放羊。 自从上次和二姐聊过她的爱情之后，乔宇很自然地留心起来，四处看了看。 羊不在，这几天自己受伤，家里猪又都肥了，二姐一直在家帮忙喂猪。 也没时间放羊。 不过…… 不远处，有个身影，在树下走来走去，四处张望。 “过来。”乔宇大声叫喊。 那人愣了一下，柳如燕立即也叫起来：“让你过来，你没听见吗。” 那人有点胆怯，但还是慢慢靠近，是个长相有点憨厚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本书。 “你是哪的人？什么名字？” 乔宇上下打量，冷声问。 “你们是谁？” 对方反问了一句，满脸狐疑。 “我们是风华村联防队，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柳如燕哼了一声，语气不善。 她自己可以做贼，却喜欢要求别人光明正大。 “我是大王庄的，叫王守田。” 年轻人态度恭敬起来，带着微笑。 “把你手中的书给我。” 乔宇却没给好脸色，伸出手。 “你要书干嘛。” 王守田紧张了一下，下意识把书藏到身后。 “别废话，交出来。” 柳如燕厉声喝着，柳眉倒竖，她也不知道乔宇要书干什么，只是觉得，乔宇要，自己抢也要抢过来。 王守田犹豫了一下，不敢硬顶，乖乖把书交给乔宇。 乔宇瞄了一眼，《诗刊》。 心中苦笑一下，自己猜对了，拿着这种书转悠，除了等二姐，不会是别的事。 “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乔宇挥了挥手：“不然，打断你的腿。” 王守田看着乔宇手中的书，又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转身离开。 看着王守田的背影，乔宇有点闷闷不乐，让柳如燕推着回到家。 二姐乔春梅正在准备午饭，啪，乔宇把书扔在桌上。 乔春梅瞄了一眼，脸色变了变：“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杀了，分尸，喂狗。” 乔宇冷冷说了三个词，语气带着气愤。 柳如燕已经感觉到什么，一言不发站在乔宇身后，就像个木头。 家里的私事，乔宇没背着她，就是信任，她也不适宜多言。 那个时代，姑娘偷会男人，时髦点自由恋爱，难听点伤风败俗。 “小宇，你可别乱来。”乔春梅一脸慌张，俏脸通红：“我没说，他家条件不好，怕爹妈不答应。” “不答应你就偷偷摸摸。”乔宇有点心疼地看着二姐，语气缓和了一些：“我不是怪你，要怪，就怪那个王守田，是个男人，就要有担当，让人上门来提亲。” “这样……行吗。”乔春梅犹豫胆怯慌乱。 “你老大不小了，早就到了出门的年纪。”乔宇有点哭笑不得，二姐够聪明，遇到自己的事怎么糊涂了：“你想怎么着，难道要等肚子大了再说。” “别胡说，姐不是那种人。” “管你是什么人，三天之内，让那个王守田来提亲，不然，以后就绝了这念头。” “好，好，你先别和爹妈说。” 乔春梅接连点头，饭后，就骑着自行车匆匆离开，应该是通知王守田去了。 乔宇没等到王守田登门。 第二天，却来了曾经的对头，收购肥猪的李二歪。 猪到了出栏的时候。 第129章 奸商 清晨，淅淅沥沥下了点小雨，很快天就放晴，空气水润清新。 乔宇不用轮椅，已经可以靠着单拐走路，只是有点踉踉跄跄，柳如燕推着轮椅，跟在后面，随时应付意外。 门前桃树上，桃子已经很显眼，风吹桃叶间，摇摇晃晃。 柳如燕敏捷地爬上树，给乔宇摘了一个，乔宇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脆甜。 一阵轰鸣声，一辆大货车到了门前，停下。 爹妈和大姐二姐正在清理猪圈，一起走出来。 车门打开，跳下一个人，认识，隔壁大刘村的李二歪。 当初猪养到半大，没了资金，这家伙落井下石，想要低价收购，让乔宇血本无归，被赶走。 还扬言，乔宇养猪要是赚钱，他脑袋当尿壶。 这家伙来干什么？ 乔宇缓缓坐到轮椅上，一家人不说话，冷冷看着李二歪的脑袋。 这脑袋歪得似乎比上次还要厉害，有点瞧不起人似的。 “乔大洋，恭喜，恭喜。”李二歪一脸笑，似乎以前压根就没有过不愉快，掏出烟，递给乔大洋一支，又给了乔宇一支，接着说道：“你们家猪肥了吧，该出栏就得出栏，最近行情不错，我过来问问。” “差不多了。” 乔大洋敷衍了一句，伸手不打笑脸人。 毕竟自己家的猪要想卖出去，得依靠这些商贩。 农村，只有过年才杀猪，几十头，自己销售不可能。 “我可以看看吗？” 李二歪很客气，乔大洋看了看乔宇，乔宇点头：“随便。” 他已经让老爹放出风要卖猪，也到小南街市集上打听过，却一直没有商贩上门，李二歪是第一个。 乔宇养猪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也要学会和商贩相处。 李二歪在猪圈里看了一圈，走了出来，又给乔宇和乔大洋发支烟，还殷勤地用打火机给点上，一脸笑：“猪养得不错，膘肥体壮，怎么样，想要出手吗？” “有这么个意思。” 乔宇不紧不慢回答，虽然已经让老爹打听价格，但也不能露出着急出手的样子。 待价而沽。 “你们想什么价？” 李二歪倒是直接。 “你出什么价？” 乔宇反问了一句，摸摸底，和李二歪毕竟不熟，还有点过节，信任，自然没有。 李二歪也没犹豫，给了个价格，笑着说道：“都是乡里乡亲，这价格你们可以打听，我最高。” 乔宇和老爹相互看了看，这价格还确实很高，根据打听的行情，高得还有点离谱。 这家伙良心发现？ 生意人，不可能不赚钱，这么高的价格，肯定有他的道理。 难道是行情有变，这些人往往掌握行业最新动态。 “李老板，我家还有点配好的饲料，等喂完了再说。” 乔宇找了个借口，等等再说，这个李二歪总觉得摸不透。 “价钱还可以高点，饲料我也买走。” 李二歪显得很迫切，那样子，巴不得现在就把猪抓上车。 “还是等等吧。” 乔宇很果断地摆了摆手，李二歪越是迫切，越让他铁定了决心。 “可惜了，可惜了。”李二歪一脸遗憾，上车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脑袋伸出车窗，嘱咐一句：“想卖打电话给我，不会亏待你们。” 货车离开风华村，驶过小桥，回到大刘村。 在村长马启书家门前停下，李二歪刚跳下车，马启书就拿着紫砂壶走过来：“怎么样。” “没成。”李二歪笑了笑。 “是你价格出得太低吗？” “不，我出的价很高，高得离谱。” “高价乔家怎么不答应，有病吗？” 马启书一脸不解，瞪大眼。 “这就是人心。”李二歪得意地笑了笑：“这是一种局，乔家要卖猪，肯定打听过价格，我出得越高，他们反而越怀疑，是不是涨价了，舍不得出手。” “接下来，其他人也出不了这个价。”李二歪神采飞扬：“他们只会越来越低，有我做参考，乔家更舍不得出手，最后，逼着乔家再来找我，然后……” 李二歪做了个刀劈的手势，一脸凶狠：“一半价，他不卖也得卖，养肥了又怎么样，照样让他血本无归。” “这主意高。”马启书竖了个大拇指，李二歪越狠他越开心：“不过，假如他们今天就高价卖给你，怎么办。” “一般来说，不会有这种可能。”李二歪胸有成竹地说道：“即使他们卖，我也可以找个理由，改天再去抓猪，还是降价。” “和我玩，他们还嫩得很。” 李二歪得意地笑着，笑得肆无忌惮。 这样的局，都是行业间心照不宣，大家自然配合。 乔宇家门外。 一家人不淡定起来，养殖业就这样，患得患失，市场行情很难掌握。 到了收获时候，反而更紧张。 根本就没个固定价格，卖低了不甘心，总想多赚一些。 “爹，你去打电话，问小南街那边认识的人，看他们要不要。” 思考了很久，乔宇觉得还是要打探一下，假如别人出价和李二歪差不多，就认了，毕竟这样价格出手，也赚不少。 乔大洋答应一声，去了夏翠莲家，很快返回：“已经通知他们了，老刘说马上过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货车行驶过来，乔宇一家急忙迎过去。 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就是乔大洋口中的老刘，一脸和气。 老刘进猪圈看了看猪，伸出手指：“这个价，目前市场最高。” “不可能。”乔大洋脱口而出，这价格比李二歪少了一大截。 “你这意思，还有人比我价高？” 老刘一脸疑惑：“我做生意可是童叟无欺。” “有人出过这个价。” 乔大洋比划了一下，没说是李二歪。 “神经病。” 老刘骂了一句，脸色变了变，似乎明白点什么。 却没有多说同行，谈了一会，很遗憾地离开。 又过了一个小时，另一辆货车过来，都是同行听到消息。 但价格比老刘还要低。 就这样，买猪的商贩来了一个又一个，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来了足足有二十几个。 货车在村里稀罕，大家立即都知道乔宇家要卖猪，一起过来看热闹。 但那些人的价格却一直下滑，最后还统一撂下话：“现在不出手，猪价只会越来越低。” 乔宇的眉头皱起来，感觉有点不对劲。 “再等一天，实在不行，还是去找李二歪。” 乔宇咬了咬牙，这样飞流直下的价格，他也心慌起来。 个人恩怨和这些猪比起来，已经是小事了。 不能一时意气用事，搞得血本无归。 第130章 嚣张 第三天。 早饭后，乔宇家门前就站了很多人，都在等待着商贩过来。 对于村民来说，价格高低，亏不亏本，不重要，他们是看个热闹，怎么把肥猪抓上车。 乔宇腿有伤，大家可以搭搭手，帮个忙什么的。 但是，一直等到临近中午，也没有看到商贩的踪影。 “给李二歪打电话吧。” 乔宇眉头紧皱，天热，加上焦急，额头上汗珠滚滚。 柳如燕急忙拿过毛巾，沾点冷水，给他擦一擦。 “不用费事，我跑一趟。” 夏二愣驾驶摩托车，飞驰而去。 很快，李二歪的货车行驶过来，停下。 李二歪缓缓下车，脸色没有像上次那样微笑温和，有点冷。 也没有掏香烟。 乔大洋却一脸笑，主动上前递烟，给李二歪点上。 和上次来的情形，完全相反。 没办法，这次是有求人家了。 “李老板，你看，这猪什么时候你拉走。” 乔大洋笑着，指了指猪圈。 “现在就可以。” 李二歪的回答，让乔大洋松一口气，脸上笑容灿烂一些。 乔宇却一直不吭声，看着李二歪，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我就知道李老板是个好人，猪一直给你留着呢。”乔大洋打了个哈哈：“还是那个价，大小你全部拉走。” “乔大洋，你开玩笑吧。”李二歪白了一眼：“猪价，根据市场行情，一天一个样，最近一直掉价，你不可能不知道。” “你出什么价。” 乔宇似乎明白了点，冷声问。 “上次的一半。” 李二歪淡淡回答，眼睛瞄了一下天空。 乔宇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个血亏的价格，比其他任何一位出的价都要低。 “李老板，这可不行。” 乔大洋失声叫我来：“这价格，我们家要亏很多。” “那也没办法。”李二歪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道：“我给过你们机会，可惜没抓住，市场这玩意，瞬息万变，有句俗话，家财万贯带毛不算，养殖风险本来就大，这是你们没经验。” “情况你应该看到了，收购肥猪的商贩新安县附近，有二十几个，怀疑我骗你，可以理解，但总不会所有人都骗你吧。” 李二歪露出一脸同情，苦口婆心地对着乔大洋说道：“价格还在掉，我这样的价收，说不定到地头也得亏点，能出手尽快出手，少亏一些。” “这个……” 乔大洋看向乔宇，一脸纠结。 李二歪说的似乎是实情，总不能大家都骗人，就拿老刘来说，是小南街的老熟人，开始出的价比李二歪低，但也不错，真心实意。 可能价格真的在一路掉吧。 乔宇沉默下来，现在这个价，卖给李二歪是血亏。 不卖，假如就像李二歪说的那样，继续掉价，那就惨了。 父子俩不说话，其他看热闹的人也无法插言，一大群人集体沉默，气氛显得有点压抑。 “要卖就快点，我赶时间。” 李二歪手指弹着烟灰，不耐烦地说着，加重心理压力。 “要不，就卖了吧。” 乔大洋毕竟只是个庄稼汉，没见过大世面 ，心理有点承受不住，咬了咬牙，一脸肉疼。 “你这才叫识时务。” 李二歪笑了笑，嘴角咧得很大，似乎压抑不住一种兴奋。 乔宇心中一动，自己倒霉，这家伙好像很激动开心。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心一横，乔宇摆了摆手：“我打算再等几天。” 李二歪的笑僵在脸上，嘴角撇了一下：“乔宇，你可要想清楚，除了我，也不会再有人来，可别后悔。” 这话已经是一种威胁了，乔宇更加确定，问题就出在李二歪身上。 “你走吧，我不会后悔。” 乔宇再次摆了摆手，语气坚决，不再有丝毫犹豫。 “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二歪恼火起来：“我是看你养猪不容易，幸幸苦苦，到头来还得亏本，可怜你才过来，记住了，没下次，求我也没用。” “老子不会求你。” 乔宇也被李二歪嚣张的话说得火起来，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 “还不快点滚。” 乔宇发火，夏二愣立即跟上，手挽着衣袖，走向李二歪。 李二歪急忙跳上车，启动，疾驰而去。 乔宇家门前，再次安静下来，大家看着愁眉不展的乔宇一家人，停顿一会，纷纷散去。 “我再去和老刘他们商量商量，我就不信价格会低成这样。” 乔大洋用力抽几口烟，一瘸一拐再次走向夏翠莲家，打电话联系。 很快，垂头丧气转回来，乔宇看着老爹：“怎么说？” “都说没空过来，也没好价格。”乔大洋闷声回答：“倒是老刘暗示了一下，让我们卖给附近的吧，别挑了。” 附近的，自然是大刘村的李二歪。 “我就不信邪，除了李二歪就没别人了。”乔宇转动轮椅，在门前转了几圈，眼睛忽然一亮。 记得那次在县城兽医站买药，顺便学会人工配种，那个叫马德里的兽医专家，好像说过也收购肥猪。 好像留给自己电话号码的。 立即翻找一下，在一本杂志背面找到马德里联系方式。 原本打算打电话，想了想，还是亲自跑一趟。 一面之交，电话说不清。 上门，还可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最后的希望，慎重一些。 说走就走，收拾一下，柳如燕推着轮椅，把乔宇送到公路边，等候通往县城的公共汽车。 大刘村村长家。 马启书看着李二歪，担心地说道：“老李，刚才有人说，乔宇要去县城找出路，你的计划不会泡汤吧。” “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上门收购乔家的猪。”李二歪一脸自信：“我们大刘村是必经之路，我再亲自守着，看哪个不睁眼的同行敢出头。” “我把村里联防队调给你。”马启书也是一脸凶狠：“这次，绝对不能出意外。” “不会有意外。” 李二歪依旧自信满满。 但马启书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把联防队叫了过来，吩咐队长花二：“你们听李老板安排，二十四小时值班，不要让任何一辆货车通过我们村，前往乔家。” “放心吧，村长。”花二胸口拍得嘣嘣响：“别说货车，我保证一只苍蝇都别想过去。” 第131章 车匪路霸 午后的阳光，毒辣辣，感觉有点燥热。 乔宇身上挎着一个包，拄着拐杖，站在公路边，他行走原本已经勉强可以。 可柳如燕怕他再次扭伤，非要乔宇把拐杖带上，要不是她家里叔叔犯病，她还要推着轮椅，把乔宇送到县城。 等待了好一会，喝了一瓶汽水。 公共汽车才沿着砂石路，摇摇晃晃过来，乔宇招手，汽车放慢速度，到面前停下。 等车的虽然只有乔宇，但车上满是人，就连走道上都拥挤。 售票员斜挂着小包，是个眉目清秀，小波浪发的姑娘，见乔宇拄着拐杖，立即伸手把乔宇拉上来，同时叫着：“大家向里面挤一挤，还有，这是位残疾人，谁给让个座。” 有点闷热的车厢，充满汗味，大家吵吵嚷嚷。 售票员座位在靠近门口，坐着一位中山装，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五十出头，鬓角有点白。 “你来坐。” 中山装男人起身，微笑着把乔宇让到座位上。 “谢谢。” 乔宇把拐杖放到身边，掏出烟，刚要递一根过去。 “不用，我不抽烟。” 中山装摆了摆手，很温和，胸前口袋插着一支钢笔，像个老教师。 乔宇犹豫了一下，自己也没抽，把烟又收起来。 本身没什么瘾，车里已经乌烟瘴气，也不想添堵。 不发达年代，公共汽车是乡村唯一的交通工具，一路上，除了固定几个站，路边不断有人招手。 人上上下下，走走停停，慢得像蜗牛。 路边一棵大树下，两个光头年轻人，穿着大裤衩，招了招手。 “玛德。” 驾驶员骂了一声，很不情愿，但还是停下。 光头一高一矮，看面相是兄弟，大大咧咧上车，车门关上，继续前进。 两个光头眼睛转动着，四处张望，高个子在卖票姑娘面前摸了一把：“高萍，又长大了不少。” “你别乱来。” 卖票姑娘高萍叫了一声，抬手把高个子光头的手挡开。 高个子又摸了一下一位小媳妇，小媳妇吓得向一旁躲了躲，满脸惊恐，不敢吭声。 高个子得意地吹了声口哨，看着一位老人手里提着的口袋，口袋里有鸡叫声，咯咯咯，是老母鸡。 “给我。”矮个子光头伸手夺过口袋，把老人拽得趴在座位上：“兄弟俩中午刚好下酒。” 两个人很嚣张，挤了一圈，摸了几位姑娘小媳妇。 大家似乎习惯，高萍和驾驶员都没吭声。 车匪路霸，是贫穷年代特有。 不过，都是穷人，根本没几个钱，也就抢了点吃的。 不是太过分，乔宇也没心思多管闲事，心里惦记着猪怎么办，会不会找到买家。 两位光头回到车门边，高个子伸手抢高萍的包，高萍急忙把包抱着面前，大声说道：“这是公家的钱，你们要是抢了，就不怕公安抓你们吗。” “妈的。” 高个子不甘心，但也不敢坚持，顺手又在高萍面前抓了一把。 小打小闹可以，如果真的抢卖票的钱，那可是国家财产。 而且，逼得售货员不得不报警。 “钢笔给我。” 高个子转身，抓住中山装男人的衣领，另一只手去抢挂在胸前的钢笔。 钢笔不值钱，高个子态度太嚣张，还是紧邻着乔宇。 “放手。” 乔宇对中山装印象不错，一伸手，抓住高个子光头的手腕，用力一扭。 “放手，放手。” 高个子光头痛得吱呀咧嘴，大声叫喊。 乔宇甩手，高个子光头一屁股坐倒在地。 “奶奶的。” 高个子光头爬起身，大声骂着，兄弟两同时冲向乔宇，恶狠狠挥动拳头。 乔宇心情很差，眉头皱了一下，双手伸出，格挡一下，迅速抓住两个光头的脖颈。 呯。 一用力，两颗光秃秃脑袋撞在一起，额头上立即呈现大包。 两个人被撞得摇头晃脑，站立不稳。 “开门。” 乔宇吩咐一声，司机把门打开，乔宇抬手把两个人扔了下去。 自始自终，乔宇还是坐在位置上，没有起身。 “小兄弟，我劝你赶紧下车。” 公共汽车继续向前，司机大声提醒：“这两个只是个狗腿子，真正在这条线上横行的，是虎爷的人，等会光头一定打电话，让人在前面拦截你。” “虎爷？”乔宇疑惑了一下：“我记得有个贩卖妇女的，不是进去了吗。” “虎爷是进去了，那帮手下改了行。”高萍在一旁解释，一脸担心：“现在领头的是虎爷兄弟，二虎。” “没事。” 乔宇淡淡笑了笑，虎爷自己都砍，怎么会怕他的手下。 不过，现在自己身单势孤，腿脚不便，还是要有点准备。 手掌悄悄伸进随身挎着的包，包里有汽水和饼干，还有弩弓。 这是柳如燕让乔宇带着的，说乔宇得罪了吴斌，在城里还得罪过刘浩和武馆的人。 现在李二歪又虎视眈眈，难免遇到意外。 乔宇还笑话她胆小。 现在看来，做贼的确实敏感。 好好跟个车，祸从天降。 司机在这条道上跑，果然了解光头等人。 几站地过后，七八位年轻人拦住车，都拿着一米多长铁棍，就像孙悟空一样，扛在肩头，大大咧咧，嚣张十足。 汽车停下。 领头的走过来，三十几岁，模样长得确实像那个虎爷，应该就是二虎。 “开门。” 二虎用铁棍，在车门上戳了戳。 嗤，一声响，司机慌忙把车门打开。 “刚才欺负我兄弟的瘸子，下来受死。” 二虎挥舞着铁棍，就像古代两军对阵。 乔宇还没站起身，高萍忽然堵到门口：“二虎，你找的人不在，已经下车了。” “放屁，你别当我是傻子。”二虎瞪着高萍：“一路上，我有兄弟骑着摩托车找过。” “有话好好说。”高萍硬着头皮，挤出微笑：“你兄弟的伤，可以赔钱，二虎哥，给个面子。” “是你相好的姘头吗，你这么用心。” 二虎有点意外地看着高萍，这姑娘今天胆子似乎大了很多，以前见到自己可是躲都来不及。 “是。” 高萍一咬牙，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见到乔宇出手，有种说不出的爽快。 对乔宇产生了一种特殊情绪。 自己要有这样的姘头，死也值了。 可惜不是。 第132章 萍水相逢(一) 午后阳光灿烂，照在高萍脸上，姑娘的肌肤相对于一般农村人，白皙很多，柳眉杏眼，薄薄嘴唇抿着很坚决。 “没想到，你高萍一本正经，竟然也找姘头。”二虎眯眼，上下打量，似乎要把高萍单薄的衣衫看穿，一挥手：“一边去，我倒要看看，你看上的是哪路好汉，刚好，打死了，我和你姘。” 说着，二虎邪笑了几声。 在他身后，那帮人也跟着笑起来。 对于高萍，根本谈不上多大面子。 在这条道上，没有动高萍，是因为是售票员，沾点国家工作人员的光。 “你……” 高萍还想坚持，身后，乔宇已经站起身：“你让开，我来和他们说。” 声音很平静，高萍忽然有种没来由的信任，觉得乔宇就是英雄，无所不能。 下意识让到一边。 车里车外的人，一起看着乔宇拄着拐杖，缓缓走下车。 “你？” 二虎愣了一下，迅速向后退几步。 乔宇他认识，那次虎爷被砍了耳朵，二虎也在场，后来听说，乔宇还收拾了胡六。 社会上混，二虎不可能不注意乔宇。 “怎么着，舞刀弄枪 想和你哥一样，进去关几年。” 乔宇站在车门前，冷冷看着二虎。 不知算不算冤家路窄，不过，新安县也就这么点地方，遇到也不算奇怪。 见二虎一照面就露出胆怯，高萍的眼睛亮了一下，有点崇拜地看着乔宇。 “乔宇，你别以为我怕你。”二虎缓过神来，壮胆地挥舞铁棍：“正好，我替大哥报仇。” “兄弟们，上。” 二虎看了看乔宇的拐杖，胆子壮了很多，一群人，不能被一个残疾瘸腿吓住。 他身先士卒，冲向乔宇，举起铁棍砸下。 乔宇拐杖支撑，好腿迅速抬起，脚尖弹踢在二虎的手腕上，铁棍被踢得飞出。 乔宇腿稍微下落，嘭，踹在二虎的肚子上，二虎被踹得向后退好几步。 弯腰，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乔宇的动作干净利落，二虎的几位手下举着铁棍，愣住脚步。 “好。” 公共汽车上有人大声喝彩。 “玛德，一起上。” 二虎直起腰，忽然抽出一把匕首，一脸凶狠，再次扑向乔宇。 这种亡命之徒，也有点血性的，在手下面前丢脸，颜面尽失，必须找回来。 不然以后怎么服众。 完全是拼命，在社会上混，他不怕见血。 不过，二虎刚冲出几步，乔宇忽然伸手从包里拿出弩弓，嗖。 弩箭直接穿过二虎的胳膊。 二虎感觉胳膊麻了一下，刹住脚步，诧异地看着胳膊。 这时，胳膊才反应过，手指无力，一松，匕首掉落在地面。 “谁再上，死。” 乔宇手中的弩弓左右晃动着，声音很冷。也就三四米，完全可以一招毙命。 那几个人还举着铁棍，却明显胆怯，看着二虎血淋淋的胳膊。 乔宇未必敢杀人，但胳膊腿来个对穿，也够喝一壶的。 “算你狠。”二虎先怂了，拼命可以，但真的丢了命，就不值得了，挥手：“兄弟们，撤。” “等会。” 乔宇冷声喝着。 嗖，又一支弩箭飞出，插在二虎的脚边，差点扎在二虎的脚上。 二虎急忙收回脚，打了个激灵，转身看着乔宇，脸色阴沉：“你想干嘛。” “向高萍道歉，以后不准再找她麻烦。” 乔宇淡淡说着，眼神很冷。 他不怕逼急二虎，人一旦怂下来，就没了斗志。 果然，二虎犹豫了一下，一脸为难，却没敢反抗。 “不用，不用。”高萍急忙摆手。 二虎看向乔宇，目光带着试探，既然高萍说不用，可以免了吧。 “道歉。”乔宇手中弩弓抬起，对着二虎。 “对不起。” 二虎向高萍弯腰鞠躬，扭身铁青着脸，匆匆而去。 乔宇坐回到车上，继续出发，高萍在一旁兴奋地叽叽喳喳：“其实，道歉真的不必要，他说不定以后会报复我，但是我不怕，坚决和他作斗争。” 看着姑娘眼中火热的光，乔宇有点不适应，只是微微笑了笑。 杀人不过头点地，让对方道歉，确实屈辱。 但二虎这样的混混，很在乎面子，道歉以后，遇到高萍反而会躲着走。 一路上耽搁，到了县城车站，已经快要傍晚，乔宇急忙下车，快速走出车站大门。 “喂。” 高萍这时才想起，没问乔宇的姓名，更不知道哪的人。 想问，抬手喊了一声又停下。 忽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脸热心跳，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这是怎么啦？ 兽医站不是很远，乔宇很快就赶到。 兽医马德里还记得乔宇，急忙倒茶打招呼，笑着我：“这次是买药，还是人工配种。” “都不是，我家的猪肥了，你不是说收购肥猪吗。” “不错。”马德里点头：“我和几位兄弟合伙，有货车，可以上门拉。” “价格怎么样？” 乔宇谨慎一些，别到了家中，还是低价，事先敲定下来比较稳妥，也打听一下，李二歪是不是真的做了手脚。 “一般都是看到猪以后再出价。”马德里笑着竖起手指：“最低这个数，不会让你亏的。” “行，随时可以拉猪。” 乔宇眼睛一亮，这价格和老刘开始出的差不多，还是可以赚不少。 “我联系一下货车。” 马德里也是急性子，立即拿起电话，和对方说了情况，电话里立即答应：“明天就有空，在哪？” “你家哪里？”马德里转脸问乔宇。 “花旗镇，风华村。” 马德里立即回话，那边似乎愣了一下：“是不是姓乔。” “是的。” “那家去不了。”电话里声音一变：“有人发话了，绕道。” 那边挂了电话，马德里一脸不好意思：“乔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人。” “没有。” 马德里沉默一下，点燃一支烟，接着说道：“和你明说了吧。这是有人要把你的猪砸在手里，而且下了狠手，这样情况，大家都不会再插手。” “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乔宇气得脸色都铁青：“妈的，老子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那样更没人敢上你家。”马德里摇了摇头：“收购，是你情我愿，警察也管不着。”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乔宇期待地看着马德里：“你路子广，总能有办法的。” “我也无能为力。”马德里歉意地说道：“就算我找别的县商贩，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你唯一方法就是找整你的人低头，还可以有回旋余地，只要不是深仇大恨，对方不至于让你血亏。” 离开兽医站，乔宇一脸沮丧。 无商不奸，第一次见识到奸商的厉害。 明明有好价格，却被砸在手里。 乔宇有种杀了李二歪的冲动。 脚步无力地走到汽车站，已经是晚霞落尽，天暗下来。 看门地大爷已经在锁门，最后一班车也没了。 乔宇站的街道上，看着城市的点点灯火，一阵茫然。 第133章 萍水相逢(二) 车站不远处街道边，有两个人在说话，好像在争吵。 声音随风飘来，断断续续。 引起乔宇注意的，是争吵的一方是那个卖票姑娘，高萍。 另一个是个中年男子，细高个，显得很瘦。 吵了一会，细高个转身离去。 高萍呆呆站立，路灯不太明亮，照在脸上，有点暗红。 乔宇信步走过去，轻声问：“那是你爹吗。” “不是，是我男人。” 高萍笑了笑，抬手拂了一下刘海：“我们快要结婚了。” “年纪……”乔宇斟酌着：“好像大了一些。” “不是好像，就是大了一大截，和我爹差不多。”高萍也不避讳，大大方方说道：“我需要一个城市户口，这份工作也是他家亲戚找的，说白了，我不想在村里种地。” 高萍停顿了一下，又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不择手段的坏女人。” “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乔宇摇了摇头，每个人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方法，这样总比那些出卖身体的强。 不过，说实话，也强不了多少。 “你错过晚班车了吧。”高萍换了话题：“今晚找好住处了没有？” “还没，我打算在街上随便对付一夜，天不冷。” “那不行，下半夜还是有点凉。”高萍摇了摇头：“到我那吧。” “你家？” 乔宇犹豫了一下，带个年轻男人回去，似乎不适合。 “别乱想，我还没结婚，一个人租房。” 高萍明白乔宇的想法，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我先请你吃饭，家里没什么东西，在街上凑合一下吧。” 随着夜幕加深，街道上的路灯显得明亮一些。 影剧院旁边，有一个路边摊，几张小方桌，卖的是手工水饺。 “就这吧，手艺不错，我喜欢。”高萍拉着乔宇坐下，向老板扬手：“刘叔，两碗韭菜鸡蛋的，份量多一些。” “稍等。” 老板答应一声，低头忙碌着，生意不错，几乎坐满了人。 乔宇看到有个中年男人在喝酒，下意识咂了一下嘴。 他不是酒鬼，完全是心里郁闷，想要喝几口。 “想喝？”高萍很细心，眨了眨眼，柳眉弯弯。 “算了吧。” 乔宇四周看了看，小路边摊，没有提供酒。 “我去去就来。” 高萍起身，很快拿着两瓶白酒，还有一包花生米过来。 “这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客气啥。”高萍拿过碗，两个人都倒上：“今天在车上，谢谢你出手，傍晚又跑了一趟，二虎他们都没上我这俩车，被你镇住了。” 高萍忽然放低声音，贴近乔宇：“他们可能真的认为，你是我的姘头。” 说完，高萍吃吃笑起来 一脸妩媚。 乔宇不知道如何回应，现在，也没心情和姑娘说笑。 端起酒，喝了一口，辣辣的。 “从小到大，我最佩服大英雄。”高萍用碗和乔宇碰了一下：“我敬你。” 水饺端上来，两个人慢悠悠地边吃边喝。 旁边吃饺子的客人换了几批。 街道上，有一辆轿车路过，后面座位上是个中山装的男人，眼睛瞄了一眼乔宇和高萍，忽然吩咐：“前面停一下。” 几分钟后，中山装出现在路边摊前，要了一碗饺子，走到乔宇旁边，惊讶地说道：“真巧，又遇到你们。” 乔宇看了看，是今天车上给自己让座的那个人。 “坐。”乔宇拍了拍身边的凳子。 中山装也不客气，坐下就自我介绍：“我叫齐英豪，今天多亏你，不然我的钢笔会被抢走，那可是一个好朋友送的，意义很大。” “小事。”乔宇闷酒喝了不少，有点上头，大大咧咧摆手：“我叫乔宇，再遇到这样的地痞流氓，尽管找我，分分钟收拾他们。” “够豪气。”齐英豪向老板喊道：“今晚这两位算我的。” “那多不好意思。”乔宇看了看齐英豪面前的两支钢笔：“你们做教师工资也不高，看你，头发都有点白了。” “教师？”齐英豪愣了一下，旋即打了个哈哈：“工资不高，请二位吃顿饺子，还是可以的。” “老头，要不，把我们几个的钱，一起付了。” 旁边，一张桌子边坐在三个年轻人，都是短袖衫，其中一位看着齐英豪，咧嘴笑着。 “滚一边去。” 乔宇心情不好，加上喝了酒，烦躁地向那几个挥了挥手。 “敢让我们滚，你小子够狂。” 三个年轻人一起站起身，这才看出都是身材壮实，五大三粗。 说话的看样子年纪最大，镶着两颗金门牙，张嘴有亮光。 “大金牙，别给我惹事。” 卖水饺的老板显然很熟悉，急忙过来打圆场：“干嘛和一个乡下孩子一般见识，没看他喝多了吗。”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他一次。”大金牙倒是没坚持，扭身就要走，忽然顿了一下，又把转过去的半个身子转回来，盯着乔宇：“我好像认识你，你就是那次在摩托车店里，和李艳一起闹事，还倒了满地汽油，威胁大师姐放了你的那个家伙。” 余家武馆的人。 乔宇脑袋炸了一下，酒意醒了很多，急忙低头：“你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大师姐。” 乔宇倒不是怕这三个人，而是眼睛余光看到街道那边，一位背着长剑的姑娘大步走过来。 真是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吃顿饺子都能遇到对头，这大师姐年纪不大，功夫可不比吴斌胡六等人差。 脾气似乎也不好。 伸手摸了摸包里的弩弓，壮壮胆。 柳如燕那张乌鸦嘴，被她说中了。 乔宇低头，心中忐忑。 余慧已经走到近前，大金牙刚招呼一句大师姐。 余慧已经摆手阻止，目光盯着乔宇，冷声说道：“抬起头来。” 乔宇躲不过，只好抬头，咧嘴笑了笑：“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果然是你。” 余慧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身劲装，背后剑穗在微风中微微飘荡。 在她身后，还是跟着一群人，都穿着练功服。 对于乔宇，余慧可是记忆深刻。 那天在摩托车店，乔宇用一桶汽油镇住她。 对于余家武馆的千金，大师姐。 简直是耻辱。 刚才，隔着街道，她就比大金牙先认出乔宇。 “站起来。” 余慧杀气腾腾，攥紧拳头。 身边的人都没有动，大师姐这是要亲自动手，找回场子。 乔宇扫视一眼气势汹汹的一群人，缓缓站起身，面对余慧。 同时，一直胳膊支撑在拐杖上，稳住身体。 实力悬殊太大，但不代表不还击，一顿打估计免不了，只是轻重问题。 乔宇脑中快速盘算着各种结果，光棍不吃眼前亏。 他甚至考虑，放弃抵抗。 “你腿废了？” 余慧有点意外，看着乔宇的拐杖。 “受了点伤。” 余慧为难了一下，对残疾人动手，不仅自己，武馆都丢面子。 忍一忍再说。 余慧拳头放松：“道歉，今天先放过你。” “对不起。” 乔宇立即低头，这姑娘，还挺不错，不欺负残疾。 大丈夫能屈能伸，道个歉无所谓。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大金牙显然想在余慧面前表现，大声吼道：“跪下。” 说着，一脚踹向乔宇的腿弯。 “别……” 高萍急忙站到乔宇身边阻拦，大金牙出脚很快，来不及收。 嘭。 高萍被踹得向一旁歪倒，趴在一张桌子上，桌上有刚才客人吃剩下的饺子。 立即沾了一声汤汁，还有饺子的碎屑。 踹错了人，大金牙愣了一下。 桌上一碗饺子，齐英豪刚才没吃几个。 乔宇迅速端起。 啪。 整碗扣在大金牙的脸上。 第134章 萍水相逢(三) 饺子还有一点烫，加上乔宇用力很猛，大金牙惨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脸上满是汤汁。 一颗门牙也掉落在地，嘴角鲜血直流。 谁也没想到乔宇会忽然动手，现场愣了一下，路灯下，一群人虎视眈眈看着乔宇。 乔宇却一点不畏惧。 打自己，认了，技不如人。 可让无辜的高萍受伤，乔宇绝不容忍，所以第一时间反击回去。 “好，很好。” 余慧冷冷说着，说不清是夸乔宇，还是恨，俏脸冰冷。 “跟我过来。” 余慧扭身，走向街道边一处宽阔地方。 “别去。” 高萍伸手拉住乔宇，一脸紧张。 “你觉得，我躲得了吗。” 乔宇扫视一眼，苦笑了一下，掰开高萍的手，走向余慧。 在她面前站立。 “原本要放过你，你打了我的人，必须给个交代。”余慧还是蛮不讲理地护短：“我允许你动兵器，棍还是刀，给你提供。” “和你对打，棍和刀，有用吗？” 乔宇看着余慧挺直的身体，问了一句。 “没用。” 余慧回答很干脆，她从小练武，在新安县小有名气，乔宇和她实力悬殊太大。 用什么都白搭。 “其实，你就是找个没欺负残疾人的借口而已。”乔宇讥讽地笑了笑：“刚才大金牙踹了高萍，大家都看到，你这种护短，让人不耻。” “你的想法和我无关，我的人，只能自己收拾。”余慧很霸道：“用兵器还是不用，你选择，但我不会留情。” “既然你不留情，我用兵器。” 乔宇把手伸进包中，缓缓拿出弩弓，又把六枝弩箭装好。 弩箭，面对一群人，注定讨不了好。 这是一群武馆的汉子，不会被唬住，就算伤了六个，乔宇可能会更惨。 杀人。 自然不可能，没到那一步。 乔宇开始就没想动用。 但大金牙踹了高萍，余慧的护短，激起了乔宇的怒火。 余慧原本就是吓唬一下乔宇，认怂了，随意打一顿找回面子。 没想到乔宇真的会应战，看手中的工具，弩箭虽短，却寒光闪闪。 余慧警惕起来，伸手抽出长剑，乔宇抬起手中的弩弓，对着余慧。 气氛忽然变得有点凝重。 弩弓第一次见，但余慧等武馆的人，也感觉不简单，等待的就是余慧如何躲避，然后还击。 弩弓的杀伤力大小，无法估计。 余慧也就不知道出手的分寸，如果弩弓可以直接击杀，余慧自然也是一剑封喉。 那就真的是玩命。 不得不慎重。 乔宇同样拿不定主意，弩箭对着余慧身体上下移动。 小姑娘应该不会下死手，那就给点教训……弩弓对准余慧的胳膊和肩胛。 但，那把剑好像开过锋 很锋利，失手宰了自己怎么办？ 不如先下手为强，见血就见血吧。 弩弓又对上姑娘的飞机场。 时间似乎一下子静止，双方都屏住呼吸。 一阵脚步声，几个年轻人冲过来，短发，干净利落，到了近前，领头的一声喝：“武器放下，竟然敢在这里打架斗殴，活得不耐烦了吗。” 声音很威武，乔宇立即松一口气，不用看，听出来了，是温家的那个温军，听说在驻军后勤。 一看这几位的挺拔姿势，也是军人。 “我们只是切磋切磋。” 余慧显然也知道这群人，立即收起剑，难得地笑了笑。 原来，她也有怕的时候。 “余姑娘，拿着剑，和一个瘸子切磋，你还真看得起他。” 温军瞥了一眼乔宇的拐杖，声音威严中带着点讥讽。 “误会，误会。” 余慧身边年纪大一点，有点圆滑的立即出来打圆场。 温军语气微微缓和：“这种误会，希望以后别让我们看到。” “好，好。” 余慧等人松口气，立即点头，转身离开。 刚走出去不远，乔宇手中的弩弓忽然举起，发射。 嗖。 弩箭贴着余慧脑袋上方飞过，扎进她前方一棵树的树干。 弩箭入木几分，尾部微微颤抖着。 余慧瞳孔放大了一下，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依旧沉稳地离开。 “谢谢，谢谢。” 高萍面对温军，一脸感激。 如果不是温军等人路过，后果不堪设想。 “举手之劳。”温军摆手，然后搂住乔宇的肩膀：“你小子怎么混瘸了。” “一点意外。”乔宇随口回答。 可没有向温军诉苦的念头，交情本来并不深，只是自己带着唢呐班，帮温家扬眉吐气，顺带也让温军骄傲了一次。 “你小子别和我客气，需要尽管开口。”温军却很热情：“今晚住哪，要不，带你到我宿舍，喝一场。” “不用，他住我那。” 高萍脱口而出，旋即脸红了一下。 温军打了个哈哈，松开乔宇：“明天呢，我们今晚杀猪，明天留点大肠内脏，请你吃个够。” “没时间。”乔宇立即回绝，又愣了一下：“你们……杀猪。” “我们是后勤部门，杀猪正常。”温军随口解释：“军队训练，比较苦，伙食自然要赶得上，隔一天就要杀一些。” “那是需要很多猪了。”乔宇眼睛一亮：“猪是哪来的。” “当然是买来的。”温军被乔宇问得笑起来：“难道我们去偷，当然，也养了一些。” “我家有猪……” 乔宇急忙拉着温军，走到一旁，把家里遇到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你看，能不能把我们家的猪收走。” 乔宇不确定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只能私下里和温军商量。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温军豪气地拍了拍胸口：“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 乔宇一阵激动，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刚要脱口而出，明天就去。 又思索了一下：“等我电话吧。” 兴奋之余，乔宇忽然想到李二歪那张嘴脸，军人当然不会怕他。 狗日的，还要趁机把憋屈的一口气找回来。 有仇就报，乔宇可不是什么君子，咽不下这口气。 “其实，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说。” 温军等人离开，齐英豪笑着招呼，很诚恳。 “你能干嘛。”乔宇看了看他面前挂着的钢笔：“写状纸，告御状？” “差不多。”齐英豪笑了笑。 “得了吧。”乔宇很开心，伸手搂着齐英豪，大声笑着：“今天请我们吃饺子，就感谢你了，改天到花旗镇，我请你吃野味。” “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夜晚，街道上的风带着凉意，乔宇感觉浑身舒畅，脚底轻飘飘的。 似乎酒意又有点翻上来。 高萍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的棚户区，房子靠近河边，不仅湿气重，而且风很大。 只有一间房。 乔宇站在床边，有点为难。 “你先睡，我换身衣服。” 高萍指了指床，转身在一个衣橱里翻找着。 情绪大起大落，乔宇这几天一直没睡好，困意袭来，倒在床上，面朝里，迷迷糊糊睡去。 迷蒙间，听到关门声，然后是关灯…… 夜更深。 风似乎大了一些，从河道吹过来，呼呼响，吹得小房子都在摇晃，吱吱嘎嘎。 凌晨，一场突然的风雨袭来，雨点敲打着屋顶，噼里啪啦，如万马奔腾…… 第135章 二姐的亲事 清晨，霞光普照。 雨后的空气，充满清新的味道。 高萍跟的是第一班车，两个人起得很早，上了车，还在打哈欠。 车上人不多，一路上摇摇晃晃，乔宇和高萍都不说话，坐着打盹。 到了风华村附近道路上，乔宇下车，高萍才笑了笑：“过几天我要结婚了，不再住那小棚子。” 乔宇呆呆站立着，直到汽车消失在远方。 心中还有点迷糊，如同做梦。 人生因为萍水相逢，有时候才更精彩。 日上三竿。 乔宇抄近路，越过一片农田，从村前小石拱桥返回家。 家门口，远远看见，已经站立很多人，在焦急等待着。 爹妈大姐二姐不用说，黄皮皮也在，夏翠莲一脸焦急。 还有许多村民，在一旁小声议论。 乔宇家的事情，已经成为关注的重点，天一亮，大家就过来看看。 乔宇酝酿一下情绪，把心中的开心兴奋压抑一下，脸色冷下来，缓缓靠近家门。 见乔宇回来，大家立即停止议论，夏翠莲抢先跑过来：“乔宇，情况怎么样？” “屋里说。” 乔宇阴沉着脸，伸手拉着夏翠莲的手，不理任何人，进入堂屋。 趁机重温一次夏翠莲手掌的感觉。 夏翠莲满是担心，可没注意乔宇的小心思，进屋就接着小心问：“又没成？” 那神情，期待又怕失望，俏脸绷得羞红，眼睛发亮。 “成啦，价格还不错。” 乔宇缓缓开口。 夏翠莲倒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从乔宇手中抽出手，在乔宇胸口捶了几下，娇嗔地说道：“成了你还阴沉着脸，想吓死我啊。” 姑娘眼中激动得泛着泪光。 乔宇笑看着夏翠莲，在村里，夏翠莲对自己的关心，不亚于家里人。 除了关系到村里的经济发展，还有一点特别的情分。 算是一种同类人惺惺相惜吧。 爹妈大姐二姐也跟着进屋，看两个人的神情，乔大洋立即咳嗽一声。 夏翠莲离开乔宇一些，俏脸微红，眼中依旧闪着光 报喜似的说道：“叔，乔宇说成啦。” “是吗？” 全家人脸上一阵喜悦激动。 “暂时别透露。” 乔宇急忙摆手，让大家控制情绪。 “行。” 几个人一起点头，乔宇要做什么，他们不清楚。 但消息透露出去，李二歪说不定会背后作妖。 大家被吓怕了。 很快，一群人返回屋外，乔大洋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散了吧，散了吧。” “我就说嘛，看乔宇那脸色，也没想到办法。” “唉，辛苦一场，到头来还得亏。” “亏不亏另说，现在只能去找李二歪。” “热脸捂冷屁股，就怕乔宇不愿意。” “不是他愿不愿意，猪总不能砸手里。” 离开的人一边走一边议论，还有两位几乎是跑开，那是去大刘村报信。 两个村离得近，沾亲带故，也没秘密可言。 乔宇家门前，还有和乔宇家关系近一点的没有离开，算是对乔宇的安慰。 黄皮皮不用说，石莲花和男人黄二来也在，就连林姗姗和秋玲都过来张望。 这时，有几个人走过来。 熟悉，大刘村的李媒婆，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 姑娘俊俏，小伙子壮实。 “你来干什么？” 两个村平时经常争吵，石莲花和李媒婆是对手，立即上前，瞪着眼问。 “我当然是说媒。” 李媒婆笑得阳光灿烂。 说媒是好事，石莲花立即放下恩怨，看了看那位姑娘，鹅蛋脸，大眼睛，忍不住咂咂嘴：“丫头不错，乔宇这小子，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不是我，是我弟弟。” 姑娘俏脸微红，急忙摆手，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小伙子。 听说提亲，乔大洋等人也围过来。 乔宇以为是二姐那个相好，托媒人上门，靠近了一看，立即皱眉。 竟然不是。 那家伙怎么几天没踪影，立即低声问身边的二姐：“你没通知王守田？” “通知了，这几天大家心情不好，他就没过来。” “混蛋。” 乔宇心情有点郁闷，低声骂了一句。 李媒婆给大家打招呼，小伙子掏出香烟分发。 亲事是奔着乔春梅的，李媒婆介绍了一下。 大刘村紧邻，提一下大家都熟悉，小伙子叫花渐，初中毕业，泥瓦工手艺，家里就姐弟两。 姐姐叫花婷，大家更熟悉，在镇上文艺演出队，经常下乡演出，只是演出都是化妆，现在很素净。 但也俊俏喜人。 尤其两个酒窝，笑起来甜甜的。 “我觉得可以。” 乔大洋心情不错，聊了一会，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老妈李翠芳也很满意，小伙子壮实，人也不错，家里收入也不错。 而且，兄弟少，进门还能当家。 花渐看着乔春梅，嘿嘿笑着。 “傻笑干嘛。”李媒婆白了一眼花渐：“等会带姑娘到城里，买身衣服，逛一逛。” “中。” 在农村，父母之命，贫穷年代很严重。 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乔春梅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她急忙推了一下乔宇，乔宇只好硬着头皮：“爹，这事，我觉得还是要问一下二姐的意思，都什么年代了，婚事应该自己做主。” “你说什么年代？”乔大洋瞪了一眼乔宇：“不管什么年代，我都是她爹，我是为她好，就她整天看恋爱小说，脑子都糊涂了。” “还有你，小宇，别被你二姐带坏了，什么狗屁恋爱，结了婚，有了小孩再说……” 提起婚事，乔大洋立即显出一家之主的威风。 连枪带棒，把乔宇也收拾了一通。 乔宇只能看着二姐，苦笑着摇了摇头。 但二姐也没按照爹妈的安排，坚持说要考虑，气得乔大洋差点用笤帚，被乔宇拉住。 下午，又有媒婆上门，这次是王守田。 虽然迟了一些，但总算是来了。 乔春梅和乔宇急忙忙着招呼。 王守田带了很多礼物，摆在堂屋桌子上。 乔大洋似乎也看出什么，皱着眉。 媒人说了一下王守田家的情况，就连乔宇听得都皱起了眉头。 王家兄弟五个，都是光棍，王守田最小，读了个初中。 爹妈上几年去世，兄弟五个挤在三间旧瓦房。 不用说，在贫穷农村，也是家徒四壁，温饱都成问题。 这条件，还有人才，和花渐真的没法相提并论。 这种对比，落差太大。 乔宇暗自摇头，这忙，估计没法帮。 而且，二姐要倒霉。 果然，老爹恼火起来，当着王守田的面，指着二姐的鼻子：“这就是你的自由恋爱，嫁过去，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别说好日子，你得活活饿死，趁早死了心，嫁给花家。” “叔，我和乔春梅是真心相爱。”王守田见情况不妙，急忙红着脸争辩：“相信我，我会给春梅一个美好的未来。” “去你妈的真心相爱。”乔大洋额头青筋爆起，把王守田带来的礼品全部扔出门外，大声吼着：“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爹，我的事，自己做主。” 乔春梅见王守田狼狈离开，失控地尖声叫起来。 “做主个屁。”乔大洋举起拐杖，向乔春梅脑袋上砸去，乔宇急忙阻挡，抓住老爹的手。 “你砸死我得了。” 乔春梅看着高举的拐杖，一脸倔强：“反正我是跟定了王守田。” “反了你。”乔大洋怒吼着：“你等着，我马上把你那几只羊宰了，把你那些破书烧了。” “春霞，看着你妹妹，别让她出家门。” “你再管我，我就去死。”乔春梅铁了心地叫着。 “死，你也得死家里，别想踏进王家半步。” …… 乔家的闹剧，传到大刘村，李二歪正在和花二等人喝酒，忍不住大声笑起来：“这个乔大洋，猪卖不出去，竟然拿闺女撒气。” “憋死他个狗日的。” 花二也很开心，咧嘴笑着。 “再坚持几天，让乔家来求我。”李二歪举杯，一饮而尽：“赚到钱，请兄弟们到县城娱乐场，快活 快活。” “李老板大气。” “也不是我的钱，都是乔宇的。”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136章 收网 一大早，阳光普照，天气就感觉几分闷热。 夏天的味道越来越浓。 柳如燕脚步匆匆，穿过田野，返回风华村。 眉头紧皱着，二叔的病越来越重，自己和弟弟是二叔拉扯大的，本想在家伺候。 但家里没钱，风华村联防队的差事，没几个钱，但也能救急。 最近手头越来越紧，考虑着要不要干老本行，找个有点钱的人家，干上一票。 饱暖思淫欲，饥寒生盗心。 柳如燕的窘境，和饥寒差不多，一个病人，还有个弟弟读书。 穿过大刘村，中间道路两边，花二等联防队的人在四处观望。 这些人是要堵住乔宇卖猪的路，明目张胆，已经是公开。 柳如燕攥了攥拳头。 那几个联防队员见到柳如燕，急忙扭身离得远点。 这姑娘和乔宇是一伙的，不好惹，功夫好，脾气却很坏。 回到风华村，夏翠莲家院门外，停着一辆警车，很多人围着，好奇地向院子内观望。 柳如燕有种不妙的预感，算是做贼心虚吧。 下意识想要退避，可许多人已经看见她，躲避反而有点不打自招的心虚。 硬着头皮走进院子。 堂屋大门敞开着，一眼就看到客厅内的情形，一张方桌子，村长夏建秋和夏翠莲笔直坐着。 在他们对面，坐着两个人，便衣。 一位是苏江，另一位是个女警，柳如燕记得，好像姓贾。 那天晚上自己抓住苏江，女警和吕青莲一起来过。 “柳如燕，你来得刚好，两位警官问你点事。” 夏建秋向刚进院子的柳如燕招了招手，大声招呼。 柳如燕进门，在一旁坐下。 “爹，你有事忙去吧。” 夏翠莲轻声，把夏建秋支了出去，夏翠莲感觉有关柳如燕一个姑娘隐私，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老爹也最好避开。 夏建秋倒是没说什么，最近村里事都是夏翠莲处理，乐得清闲。 而且，柳如燕是他名义上的儿媳妇，平时尽量少接触也好。 农村，公公和儿媳妇的故事很多，自己儿子又傻，要避嫌。 “什么事？” 柳如燕心情很差，直视着苏江，冷冷问。 小贾咳嗽一声，打开一个文件夹：“柳如燕，我们调查几件事，希望你如实回答。” “行。” “去年，二月十四，五月三号，八月四号……这几晚，你在干什么。” 一连串日期，柳如燕不用回忆都知道，这是自己作案的那些晚上。 果然冲着自己猴子大盗的事情。 “记不清了。”柳如燕淡淡回答：“睡觉，抓黄鳝，也会抓野兔，反正就那些事。” “你有人证吗？” 苏江一脸严肃，在一旁问。 “要什么人证。”柳如燕翻了个白眼：“我一个姑娘家，难到晚上还要带个人在身边，我可不像你，出门还带个漂亮的姑娘。” “……”小贾有点哭笑不得，这是夸我好看呢，还是在损队长。 “严肃点，我这是工作需要。” 苏江板着脸，厉声说道：“我们在调查几起盗窃案，和你都有点关系，事发前，失主都和你相过亲。” 一旁，夏翠莲微微愣神，立即想起自己家失窃的香炉。 “你嚷嚷什么。”柳如燕早有心理准备，也大声叫起来，理直气壮：“有证据，你抓我好了，你一个采花贼，也有脸调查盗窃案，说不定就是你自己干的。” “胡说八道。”苏江一拍桌子：“柳如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这是给你个机会，别不识抬举。” “那我谢谢你，采花贼。” 柳如燕一脸不屑，哼了一声。 “……”苏江瞪着眼，怒火满面。 “怎么着，不服？”柳如燕也瞪着苏江：“那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你……”苏江张了张嘴，那天晚上被柳如燕逼着胡说几句，成了柳如燕手中的把柄。 说出去也没什么影响，只是会被笑话。 他可是严肃刚正的刑侦队长。 “你什么你。”柳如燕却毫不饶人，指着苏江的鼻子：“你连个证据都没有，在这瞎咋呼，有这闲工夫，干点正事不好吗，你去大刘村看看，那帮家伙守在路边，断了乔宇家卖猪的路，简直伤天害理。” “你他么有种现在就去。”柳如燕越说越气愤，真的是恼火，既然得罪，就豁出去了：“抓住那帮缺德家伙，也算对得起你这身皮，算个男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苏江面对愤怒失控的柳如燕，再次感到头大。 “你等着，我非查出证据不可。” 苏江感觉肺都要气炸了，站起身，大步向外走。 “不送。”柳如燕冷哼一声。 小贾急忙收起文件夹，追了出去。 警车缓缓离开，车上，小贾轻声说道：“队长，何必呢，就是几件小事，你不用抓着不放，这不，自取其辱。” “你也认为我公报私仇。” 苏江虎着脸，语气恼火。 小贾立即闭嘴，原来你自己也知道，警队上下都在议论，说队长在一个小姑娘手下栽了跟头，一直不服气。 大刘村路边，花二等人看到警车，心虚地缩回脑袋。 “停车。” 苏江却一眼看到花二，吩咐一声，没等车挺稳，就跳下去。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干什么。” 苏江严肃地看着花二，大声问。 “我们是大刘村联防队，在巡逻。” 花二陪着笑，恭敬地回答。 “大白天巡逻，你们这治安那么差吗。”苏江瞪着眼：“说，是不是你们在拦截去风华村的商贩，不让乔宇家卖猪。” “没有的事。”花二脸色一变，急忙摆手： “我们真的是在巡逻，村长可以作证。” 这话，一听就知道村长也有份。 “这是违法的，你们立即撤了，不然，全部抓起来。” 苏江狠狠说了几句，返回车上。 “队长，这帮人真的无法无天。” 小贾也有点气愤，从柳如燕的话里，她已经知道大刘村这帮人在干什么。 “构不成犯罪的，至多是不当竞争。”苏江叹口气：“有时候，我真觉得对不起这张皮。” 小贾愣了一下，这话好像熟悉，不就是刚才柳如燕骂队长的吗。 警车远去，花二立即找到李二歪和村长，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不会真的把我们抓起来吧。” “放心吧。”李二歪摆了摆手：“刚才有人和我说了，警车是从夏家那边过来的，估计是他们没办法，想要找警察吓唬我们。” “没凭没据，没危害，警察也管不着。”村长马启书插言：“我觉得，乔宇这是真的黔驴技穷了，支撑不了几天，大家伙给我盯紧了。” 接下来几天，大刘村的人守着道路，越来越严，二十四小时不离人。 连拖拉机都不许前往风华村。 乔宇家则是毫无动静，乔宇除了一大早被柳如燕推着去散步，其余时间都闷在屋里。 大家路过门口，经常看到乔大洋在闷头抽烟。 看来，这次乔家真的要被整死。 双方村里的人，也都明白怎么回事，经常发生一些争吵。 最后升级到再次在小桥上谩骂，石莲花和李媒婆骂得吐沫星横飞，酣畅淋漓：“狗日的，你们看乔宇发财，就红眼，有本事自己养猪去，草泥马十八代祖宗。” 乔家。 乔宇坐在轮椅上，在看一本小说，二姐乔春梅睡在床上，两天基本没有吃东西。 大姐在一旁做鞋样。 这几天，全家都在守着乔春梅。 还真担心这丫头一下子想不开，农药都藏了起来。 “二姐，你这小说挺好看。”乔宇没话找话：“就是有的诗歌看不懂，你给我讲一讲。” “滚。” 乔春梅回答简单直接干脆。 “你这样可不行。”乔宇也不生气，笑着说道：“你得好好吃饭，保重身体，养足精神，和万恶的旧社会封建老财做坚决的斗争。” “你怎么说我爹呢。” 大姐向乔宇翻了个白眼。 “对，我要斗争。” 二姐却得到启发，一骨碌爬起来：“乔宇，我要吃饭。” “这就对了，野兔腿给你留着呢，这就给你拿。” 于是，柳如燕进门时候，就看到平时温柔端庄的乔春梅，正抱着兔腿，啃得满嘴流油。 一口一口，似乎和兔子有深仇大恨似的。 “今天情况怎么样？” 乔宇询问，柳如燕才回过神：“两村越闹越厉害，大家都瞪着眼看结果呢。” “什么时候动手。” 柳如燕一脸兴奋，乔宇已经告诉她计划。 现在，就等着李二歪出丑，狠狠出口恶气。 “差不多了。”乔宇打了个响指，笑得很开心，还有点恶作剧：“收网。” 第137章 脑袋当尿壶 乔宇养猪，是那几年花旗镇的一件大事，附近村都盯着。 眼看着就要有收获，被大刘村的李二歪卡住脖颈。 无形的抗争，进入白热化。 大家都在议论两个村的恩怨，谈到了村长之间的赌约，甚至扯到村长之间当年争女人的往事。 李二歪有钱有一帮人。 乔宇等人有点功夫，都是众所周知。 “听说了吗，最近乔宇会有行动。” “什么行动？” “连夜把李二歪。”说话的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有可能，还有那个李如燕，据说飞刀出神入化，百步之外，取项上人头。” “切，你是评书听多了吧。” “反正很厉害就是了。” 风言风语，不断发酵。 就连李二歪都有点担心起来，晚上和花二等人搬到一起居住。 “这个乔宇，在搞什么鬼。” 马启书一脸疑惑，找到李二歪：“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会有什么意外，要是有办法，那小子早就动了。”李二歪分析着：“那边有人汇报，他饲料见底，也就这几天的事，马上见分晓，我得考虑一下，他求我，给他个什么价，让他吐血。” 中午时分，阳光炙热。 一辆带着笼子的货车，缓缓驶过大刘村，花二等人立即拦住。 终于有了动静，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围过去。 “干什么的？” 花二用铁棍敲了敲车门。 “我去风华村乔家。” 一位年轻人探出脑袋，手里拿着一包烟，递给花二。 “此路不通。” 花二把烟挡了回去，摆了摆手。 “这路不是挺好的吗。” 年轻人看了看前方，一脸不解。 “哪来那么多废话。”花二瞪着眼吼道：“我说不通就不通，给我滚回去，告诉你，谁也别想去风华村拉猪。” “我是正经做生意，你们这样，还有王法吗。” 年轻人很气愤，义正词严地大声问。 “我他么就是王法。”花二手中铁棍指着年轻人的脑袋：“再不滚，我砸了你的车。” “算你狠。” 年轻人愤愤地调转车头，返了回去。 “就这！”李二歪看着货车离开，不屑地哼了一声：“今天我和你们一起守着，看还有谁不长眼。” 听说一辆货车被赶走，风华村的人一起涌向大刘村，替乔宇打抱不平。 “狗日的，你们别太过分，乡里乡亲，留点余地。” 石莲花破口大骂，挥舞着手：“再来车，谁敢阻拦，老娘和他拼命。” “谁怕谁。” 大刘村的一位小媳妇站出来，面对石莲花，挽起衣袖。 双方的人在路边吵吵嚷嚷，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 一阵货车的响声，离开不久的那辆货车，竟然去而复返，还带了另外一辆。 大家目光被一起吸引过去。 “玛德，还真她妈不长眼。” 这次，李二歪领先冲上去，拦住那两辆车。 还是那个年轻人，从车窗探出脑袋，一脸严肃：“我劝你们识相点，让开。” “老子不让，你能怎么样。” 李二歪对于不给自己面子的同行，很气愤，指着那位年轻人：“你他么是活腻了，敢挑衅我们大刘村。” “你有种。” 年轻人缩回脑袋，端坐在驾驶室里，不再言语。 后面的车也没动静。 “滚。” “滚。” “滚。” 花二等人大声吼着，更有过份的，用砖头砸车厢。 这时，又是一阵汽车声，来的是一辆黄色吉普，到了近前，一个急刹。 车上跳下一群人，身穿军装，手里都抱着枪。 李二歪等人当即愣了一下。 “不许动，抱头，蹲下。” 随着一阵吆喝，枪口指到的人，立即吓得下蹲抱头。 货车上的年轻人走下来，踢了一脚李二歪：“我叫温军，驻军后勤部的，告诉我，谁不长眼，活腻了。” 李二歪身体一阵颤抖，不敢啃声。 “哪几个在这拦路的，自己站出来。” 温军扫视一眼，很多人，总不能全部惩罚。 大刘村的人，都不吭声。 但风华村的人可是逮到机会，石莲花领先，把花二等联防队员和李二歪揪出来。 “绑了，等会处理。” 温军挥了挥手，几位军人押着李二歪等人，用绳索，绑在小桥边的栏杆上。 两辆货车驶向乔宇家，风华村的人，扬眉吐气跟着。 到了门口，乔宇立即迎出来，和温军来个拥抱。 村民们七手八脚，把猪按倒抬出猪圈，在小磅秤上一一过一遍。 夏翠莲在一旁记账。 都没用乔家的人上手，大家欢笑着，很快把几十头猪抓上车。 给的是现金，乔大洋点了两遍，眉开眼笑，手都颤抖。 这辈子，做梦都没见到这么多钱。 万元户稀少的年代，一包钱，确实让人兴奋，围观的很多人眼中泛着光：“奶奶的，我也要养猪。” “乔宇，明天就帮我设计个猪圈。” “先到我家，我家靠得近。” “我家和乔宇兄弟。” “我家有个闺女，乔宇喜欢随时过门。” 大家一阵哄笑，夏翠莲急忙挥手：“大家别急，有空让乔宇给大家讲个课，一起养猪。” 热闹了将近两个小时，离开的时候，乔宇等人跟着到村头。 小桥上，午后阳光毒辣，李二歪等人被晒得冒油，全身被汗水湿透。 “你说怎么处理。” 车上，温军探出头，看着乔宇。 乔宇拄着拐杖，靠近李二歪，呯，踢了一脚。 李二歪仰脸看着乔宇，面如死灰：“乔宇，我认栽，你说，赔多少钱。” 他也看出来，军方没有处罚的意思 就是为乔宇撑腰而已。 “你他妈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乔宇又恼火地踢了几脚：“记得你说过，我要是赚钱，脑袋当尿壶。” “玩笑，玩笑。” 李二歪急忙摇头，尽力挤出笑容。 “我可没兴趣和你开玩笑。” 乔宇眯眼，打量着李二歪的脑袋。 “对。”石莲花大声叫起来：“乔宇，尿在他脑袋上。” “尿他。” “尿他。” “尿他。” 大家跟着哄笑，另一边，大刘村的人面对一群军人，却不敢出声。 “这么多人看着，我他么尿不出来。”乔宇扫视一眼，看着石莲花：“谁尿得出来，让给谁。” “看我干啥，你要死啊。” 石莲花笑骂，引起一阵哄笑。 “等一会。” 乔宇走向村头村长家的小卖部，很快，和夏翠莲一起出来，手里提着几个饮料瓶。 瓶子里是淡黄液体。 李二歪等人惊恐地瞪大眼。 “喝。” 乔宇打开一个瓶子，对着李二歪的嘴，直接灌了下去。 然后走到花二身边，花二紧紧闭着嘴，乔宇捏着他的下巴，强行灌了下去。 其他几位倒是老实，咕咚咕咚喝完。 阳光下，风华村的人响起一阵掌声。 这件事，作为传奇，被议论了很多年。 至于乔宇给李二歪等人喝了什么，是个迷。 李二歪等人都说是饮料，还挺甜，大家不相信，乔宇能有那么好心？ 就是尿，他们估计也不承认。 不过，乔宇也没那么多尿。 更有猥琐的说法，说是乔宇和夏翠莲一起…… 那又是一个精彩的故事。 第138章 私奔(上) 下午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风华村村头小桥边，一片欢腾，几乎全村的人全部到齐。 惩罚李二歪，扬眉吐气。 乔宇家的猪又大丰收，收入几千，风华村的人都感觉脸上有光，意气风发。 “今天要喝两杯。” 老光棍李大有都觉得，要庆祝一番。 村长夏建秋拍着乔宇的肩膀，咧嘴笑着：“你小子，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 “这都是村长的栽培。” “你少给我拍马屁。” 夏建秋哈哈笑着，嘴上责怪，却很享受。 乔宇扫视着喜笑颜开的众人，心情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欢畅。 这就是乡下人，乡里乡亲，你发财，就替你开心。 黄皮皮，夏二愣，夏翠莲，林姗姗…… 都一脸笑。 家里人都在一旁，更是满脸开心，老爹乔大洋拿着烟，不断分发，老妈拿着一包糖果，也在散给大家。 大姐一脸阳光…… 不对，好像缺了什么？ 二姐呢，不是全家都防止她出事吗。 开心之下，把这事忽略了。 想起二姐啃兔腿那股狠劲，乔宇心中一惊，有种不妙的感觉。 “黄皮皮，夏二愣，李如燕，跟我走，到我家集合。” 乔宇立即招呼，黄皮皮和夏二愣上了摩托车，柳如燕则是推着轮椅，乔宇把拐杖拿着，坐上轮椅：“快点。” 柳如燕加快脚步，几乎是一路飞奔。 “他们去干什么？” 有人疑问，但这几个人是死党，说不准去怎么庆祝了。 大家也就没再多想，继续兴奋讨论着今天的事情。 乔宇刚到家，家门敞开着，不见了二姐的踪影，心中揪了一下。 不会寻了短见吧。 二姐，你可别傻。 冷静，冷静，冷静。 乔宇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在大姐二姐房间内翻找片刻。 姐妹俩东西很简单，一个衣橱，都空荡荡没几件衣服。 二姐的衣服，好像都不见了，还有，二姐喜欢的一个包，也没了踪影。 还好，乔宇松口气，寻短见没听过带衣服。 不对，二姐这是要……私奔。 果然爱情小说看多了。 事先二姐没时间和王守田通气，应该还没跑多远，追。 乔宇立即吩咐黄皮皮等人，分头行动。 几里路外，大王庄。 乔春梅提着一个包，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赶到王守田家。 王守田一脸意外：“你怎么来了，快到屋里歇歇。” “没时间了，你收拾一下，我们走。”乔春梅大口喘着气，焦急地说着。 “去哪？”王守田有点懵。 “还能去哪，我们一起离开，去南方。”乔春梅拂了一下秀发：“亲事，我爹不会答应，你家条件确实太差，这是唯一方法。” “可去外地怎么生活。” 王守田一脸为难，他连手艺都没有，很难活下去。 “有手有脚，难道还能饿死，听说，南方打工很赚钱的。”乔春梅有点急起来：“你愿不愿意，不愿意我回去了，这辈子别来找我。” “行，行，我们一起走。” 王守田见乔春梅要转身离开，急忙伸手拉住。 回到屋里收拾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衣服比乔春梅还要少。 几位哥哥听说两人要私奔，翻遍口袋 凑了几十块钱。 两人没有走正道，沿着田间小路，奔向通往县城的唯一砂石路。 在那拦车去县城，然后南下。 大半个小时后，眼看着大路在望，乔春梅擦着汗，一脸开心。 终于自由了。 一处树林边，夏二愣驾驶着摩托车，忽然从小道上冲出来，到了近前，一个急刹。 黄皮皮首先从后座跳下来，大喝一声：“站住，往哪跑。” 乔春梅和王守田被吓得靠在一起，哆嗦了一下。 “二愣子，黄皮皮，就你们两？” 乔春梅看了看四周，没其他人，微微松口气。 她最担心爹妈过来。 “怎么着？你们还想反抗。” 夏二愣停好摩托车，挽了挽衣袖。 “不，不。” 乔春梅急忙摆手，这个二愣子虎头虎脑，动手，王守田会被几拳打死。 “那就少废话，跟我们回家。” 黄皮皮挥动手臂，冷着脸。 “皮皮，有话好好说。”乔春梅露出一脸笑：“平时你对姐不是挺好的吗，听话，你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对你好，是看在乔宇的份上。”黄皮皮一脸凶狠，哼了一声：“你这是叫什么来着……” “私奔。”夏二愣在一旁提醒。 “对，私奔。”黄皮皮点头，恶狠狠说道：“伤风败俗，要是我姐，剁了你们喂狗。” 乔春梅和王守田又打了个寒战，靠得更紧。 脸上露出惊恐不安。 黄皮皮皱了皱眉，看乔春梅的样，有点不忍。 狗日的乔宇，让我们做坏人。 “我也觉得丢人。”夏二愣在一旁说道：“先打个五十皮鞭。” “好。” 黄皮皮找了个柳树，折下一根柳条，走到乔春梅身边：“背过身去。” 乔春梅身体抖了一下，尖叫起来：“黄皮皮，你别过份。” 柳条打人很疼的，尤其现在衣服单薄。 “过份的在后面。”黄皮皮脸色狰狞起来，竟然抽出一把匕首：“老实点，不然，给你们放血。” 乔春梅眼睛一下子瞪大，满脸不敢相信的惊恐。 不敢再言语。 “要打就打我。” 王守田挡在乔春梅面前，张开双臂，大声嚷着。 “老子成全你。” 黄皮皮一扬手，pia，柳条抽在王守田的手臂上，爆起一条血痕。 王守田痛得哼了一声，却依旧护在乔春梅面前。 “还有四十九下。” 夏二愣在一旁数数，掰着手指。 pia，pua，黄皮皮接连又抽了两下，王守田脸色痛得有点苍白。 却没有吭声。 “小子，还挺硬气。” 夏二愣上前，抓住王守田，让他背对黄皮皮。 聊起王守田的衣服，露出后背。 王守田身体僵硬，双臂张开护着乔春梅。 黄皮皮高高举起柳条，pia，这次更用力，王守田后背留下一条伤痕，血迹斑斑。 王守田痛得忍不住又哼了一声。 “别打啦，我跟你们回去。” 乔春梅心疼地大声叫起来，声音带着哭腔。 “不，我要带你走。”王守田挺了挺脊背。 第139章 私奔(下) “不行，他们会打死你的。” 乔春梅眼含着泪，摇了摇头。 “没有你，我宁愿死。” 王守田一脸坚决，咬了咬嘴唇。 “玛德，还来个生离死别，看你硬多久。” 黄皮皮再次扬起手中的柳条，瞪着眼吼着。 “黄皮皮。”乔春梅尖声叫，歇斯底里：“要是王守田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们就一起死。” 黄皮皮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更加凶狠。 “别，别。” 夏二愣却一把抓住黄皮皮的手腕。 “怎么个意思，你要背叛乔宇。” 黄皮皮瞪着夏二愣，大声问。 “不是。”夏二愣摇了摇头，憨憨说道：“我只是怕鬼，他们死了，天天缠着我们怎么办。” “这倒是个麻烦。” 黄皮皮犹豫了一下，乔春梅抓住机会：“你们放过我们，大恩大德一定回报。” “放你们可以。”夏二愣学着评书里的台词：“死罪放过，活罪难饶，留下一根手指，做个见证。” “对，留下手指，谁来？” 黄皮皮扔下柳条，晃动匕首。 “我。” 王守田转身面对黄皮皮，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豁出去，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老子成全你。” 黄皮皮抓住王守田一只手，按在旁边的树干上。 举起刀，黄皮皮低声吼着：“你后悔还来得及，犯不着为个女人，变成残废。” “你动手吧，只要放了我和乔春梅就行。”王守田也低声吼着，给自己壮胆。 “别。” 乔春梅花容失色，嘴唇颤抖，想要阻止。 夏二愣立即伸手，抓住乔春梅：“别乱动，不然，砍了他一只手。” 另一边，黄皮皮已经举起匕首，用力切下。 乔春梅发出一声惊叫，腿一软，倒在夏二愣身上。 树林里静了一下，过了片刻，黄皮皮懊恼地说道：“奶奶的，这一刀偏了，再来。” 乔春梅睁开眼，见王守田的手掌还被按在树干上，但手指完整。 树干上，贴着手掌，有一道刀痕。 “黄皮皮，一刀偏了，就是你问题，可不能再扎。” 乔春梅真的被吓怕了，大声嚷起来。 “好像有道理。” 黄皮皮思索了一下，有点沮丧地收起匕首：“算啦，滚吧，不想再看见你们。” 乔春梅意外地愣了一下。 “怎么？不想走。” 黄皮皮瞪了她一眼。 “谢谢谢谢。” 乔春梅一脸惊喜，拉起王守田，提着包，狂奔起来。 一口气跑到公路边，回头看了看，黄皮皮和夏二愣没有追过来。 两个人松口气，同时瘫坐在地面上。 一阵车轮的滚动声，从身后传来，很轻。 乔春梅身体却一下子绷紧，连喘气都停了一下。 这声音很熟悉，是轮椅。 缓缓转脸，果然，柳如燕推着轮椅走过来。 轮椅上，乔宇冷着脸，阴沉似水。 乔春梅站起身，感觉牙齿都打颤：“小宇，我……” 私奔，在落后的乡村，是一种丢全家脸面的事，说大逆不道也不为过。 那个年代，棒打鸳鸯，投河上吊不少见。 乔宇抬手，摆了摆，意思不想听。 王守田扶着乔春梅胳膊，愣愣看着乔宇，刚才的事，还惊魂未定。 “包给我。” 乔宇伸出手掌。 “我没拿家里什么东西，就是几件衣服。” 乔春梅把包递给乔宇，怯生生说道：“钱也一分没拿。” 语气和眼神都带着恳求，这个弟弟平时和自己关系很好，希望能放一马。 却又不敢开口，担心失望。 乔宇一声不吭，打开包，翻找了一下。 确实是衣服，还有几本诗刊。 另外，就是几块生硬的烙饼。 乔宇看着饼，呆呆发愣。 远处，公共汽车缓缓驶来。 夕阳西下，这是末班车。 “小宇。” 乔春梅嘴唇嗫嚅了一下。 乔宇身后，柳如燕抬手，拦下汽车。 售票员高萍走下来，看着乔宇，微笑了一下。 乔宇伸手，掏出一把钞票，塞进包里，又把包递给乔春梅。 “到县城，给他们安排住处。” 乔宇对高萍吩咐一声，然后看了一眼柳如燕。 柳如燕推着他，转身，沿着公路，缓缓远去。 乔春梅看着晚霞下，有点孤单的轮椅，忽然泪流满面。 “走吧。” 直到高萍催促，乔春梅才上车，还不断看向乔宇的方向。 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打工潮兴起的年代，乔春梅就这样被逼着，一头扎了进去。 走上风头浪尖，开始自己曲折的人生。 大刘村。 村长马启书家，李二歪铁青着脸，闷头抽烟，堂屋里满是烟雾。 “就这样算了？”马启书脸色阴沉：“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 “不咽下去，还能怎么着。”李二歪被问得火起来：“我又不是大军阀，和部队斗，活腻了吗。” “这件事以后别再提了，乔宇那小子 关系硬，还手狠，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李二歪呸了一声：“算我倒霉。” “养猪，我们是比不过乔宇了。”马启书皱着眉：“这要从长计议，我们村经济决不能输给他们，乔宇抵得上我们村一个搞种植的万元户，但我们还有你一个李老板，还是比他们强一些。” “你也别高兴太早。”李二歪给马启书泼了盆冷水：“我可听说，夏翠莲带着一帮人搞西瓜种植，今年风调雨顺，西瓜长的不错，眼看着就要丰收了。” 西瓜的事，风华村的人可没少在大刘村人面前嘚瑟。 马启书当然也知道，立即烦躁地摆手：“得想办法，不能由着他们发展。” “想到办法了吗？” “还没，李老板见多识广，有什么好办法。” “对于种瓜，我是一窍不通。”李二歪眼珠转了转：“不过，我知道西瓜怕水淹， 最近雨水多起来，排水沟渠必走我们这边，如果沟渠堵塞，西瓜泡在水里，马上就完。” “高。” 马启书立即眉开眼笑：“我这就去安排，把沟渠用草堵起来 只要有一场大雨，风华村地势洼，我让他们瓜田变成一片汪洋。” 第140章 跟我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晚霞落尽。 饭摆在桌上，全家人却没有什么心思吃。 “小宇。”老妈一脸担心：“你真的没追到你二姐吗？” “没有。” “这丫头，怎么能这样……” “别提那不孝的丫头，死在外面最好。”乔大洋拍了拍桌子：“吃饭，吃饭。” 大家一起低头，在碗里扒拉。 乔宇喝着热粥，眼前不断闪着二姐包里几块生硬的饼，金窝银窝不如狗窝，出外处处难。 脑中胡乱想着，从二姐忽然想到刘秀。 二姐还有人陪着，刘秀真的是举目无亲，自己把她捡回来，却又任由她一个人去小街上开店。 乔宇心中一阵难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猪也是刘秀和自己一起养大的，卖了也应该和她说一声。 想到这，乔宇立即放下筷子。 回屋拿了点钱，还有一盒刘秀爱吃的饼干，糖果。 提着拐杖出门。 腿基本上可以正常走路，只是时间长会酸，微微瘸，拐杖用来休息或应急。 走到家门外打谷场边，老爹乔大洋站在桃树下，抽着烟，烟头明明暗暗。 “那小子对二丫头怎么样？”见乔宇过来，乔大洋闷声问：“二丫头就喜欢胡思乱想，会不会受罪。” “我让黄皮皮试探过，那小子还行。” “行就好，你二姐没带钱。” “我给她了。” 小南街离风华村大约二里地，是紧邻着公路边一个乡下小集镇。 街道中间一条道路穿过，道路两边是小门面房。 乔宇赶到小南街，已经夜幕拉开，街道冷冷清清，两边门面房零星还有灯火。 热闹的是街西头的乡村小影剧院，门前灯很亮，看电影的在进进出出。 乔宇第一次来刘秀店，一路找过去，不到二百米长的小街上，竟然有三家裁缝铺，街东头一家很大，门面房就三间。 乔宇倒是记得这家姓江，祖传，村里人做衣服经常过来。 乡下，做新衣服都是逢年过节，或结婚，平时裁缝铺也就缝缝补补。 刘秀的裁缝铺极小，在不起眼的地方，隐约光线下，门前墙壁都斑斑驳驳，很旧。 这样子，生意能好吗？ 刘秀经常带好吃的回去，应该不错，毕竟她心灵手巧。 刘秀裁缝铺的门是那种木板拼起来的，留下一个空挡。 里面还亮着灯，刘秀站在一张案子边，用粉笔在布上画着线条。 背对着门，光线有点暗，看出瘦瘦的轮廓 ，辫子到腰间，很秀气。 乔宇蹑手蹑脚走过去，想要给刘秀一个惊喜。 刘秀聚精会神，也没注意乔宇进门，粉笔画画停停，在思考。 乔宇刚要说话，看到刘秀另一只手，手里拿着一个硬馒头，放进嘴里，用力啃了一下，嚼了嚼，咽下，有点噎。 刘秀端起一个茶杯，喝了口开水。 乔宇的心揪了一下：“你就吃这个！” 刘秀被乔宇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着乔宇：“你怎么来了。” 同时，手中的馒头藏到身后。 “你不是说生意很好吗。” 乔宇看着刘秀的脸颊，明显消瘦了很多，没了在自己家时候红润丰满。 又回到自己捡回来那一天的情形。 “是啊，生意不错。”刘秀笑了笑：“没见我晚上还在做工吗。” “生意好，你就吃这个。” 乔宇有点恼火，大声责问，一把把刘秀藏在身后的手臂拉出来，看着缺了个月牙的馒头。 “时间紧，对付一下。”刘秀笑得有点勉强：“平时我都是大鱼大肉的。” 乔宇静静看着她，默不作声，一直看到刘秀笑容消失，一脸局促地转身：“你快坐，你的腿伤还没好吧。” 乔宇抓住刘秀的手腕，阻止她搬凳子：“为什么不和我说，要知道你这样受苦，带过去的那些好吃的，我怎么可能吃得下，现在想起来，就是吃你的血汗。” 看着眼前情形，想起最近刘秀每次回去，都会买好吃的，乔宇心中一阵难受。 “你别这样。”见乔宇一脸自责，刘秀慌起来，急忙摇头：“我现在比起在老家经常饿肚子，已经很好了，我挺得住，家里困难，我赚点给你们贴补，比我吃了还开心。” 小姑娘一脸诚恳，她说的家，就是乔宇一家人。 苦难见真心。 “我真没想到你会过成这样。”乔宇忍不住一把抱住刘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跟我回家，我不会让你再吃苦，我们家猪卖了，现在有钱了，我养你，娶你过门。” 多好的姑娘，难怪二姐会骂自己不是人。 乔宇双臂用力，心疼地不断揉着刘秀。 “你弄疼我了。” 刘秀轻声叫着，却没有推开乔宇的意思，反而伸手搂住乔宇后背，脸颊紧贴乔宇胸前。 自从那天乔宇把她捡回来，这个男人就让她感到踏实。 看着他，刘秀就感到开心。 甘愿为他吃苦受累。 “跟我回家。”乔宇喃喃说着：“我给你买很多好吃的，养得胖胖的，生一大群孩子。” “你是要把我当着猪养。”刘秀噗嗤一声笑起来，接着才想起乔宇的话：“你说猪卖了，赚钱了吗。” “赚了很多，马上又有小猪仔长大，一年下来，万元户不成问题。” “那就好。” 刘秀趴在乔宇怀里，幸福地闭上眼。 裁缝铺小灯泡，光线昏黄，一对年轻人抱在一起，倒显得温馨浪漫。 过了好一会，一阵脚步声出现在门口，有人用力敲了敲门。 刘秀急忙推开乔宇，俏脸羞红，快速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女人，板着脸，盯着刘秀。 “赵婶。”刘秀轻声招呼。 “怎么着，勾搭上人了。”赵婶哼了一声：“难怪给我侄儿提亲，你推三阻四的。” “赵婶你别误会。”刘秀急忙摆手：“我只是暂时没考虑婚事。” “小丫头心眼挺多，吊着我家侄儿胃口。”赵婶冷声说道：“我不管，你的房租立即交，以前看着我侄儿的面子，让你拖着，看样子，没必要了。” “赵婶，再等几天，我一定给。” 刘秀急忙轻声恳求，陪着笑。 “嚷嚷什么，多少钱，我给。” 乔宇把刘秀拉到一旁，直面赵婶。 “二百。” “给你。”乔宇掏出钱，点了点，塞进赵婶手中：“给我滚。” 赵婶噎了一下，看了看钱，一言不发离开。 “你别生气。”刘秀拉着乔宇的胳膊，晃了晃：“赵婶平时挺温和的，以后我还要和她相处呢。” “处个屁。”乔宇撇了撇嘴：“明天就回家，不干了。” “不行。”刘秀很坚决：“我喜欢干，一定能干好。” 小南街后面一排村庄，赵婶还没回到家，迎面一个年轻人过来，个子很矮：“姑，那个刘秀的事，怎么样了，她没钱交房租，就让她嫁给我。” “赵范，别提了，刘秀有个相好的，刚才我见他们抱在一起，还交了房租。” “那个人在哪？” “还在裁缝铺，估计今晚会住一起。” “奶奶的，刘秀是我的，其他人谁也别想。” 赵范怒气冲冲地吼着。 第141章 我的女人谁敢动 “晚饭吃了吗？” “吃了点，又饿了。” “我给你做点。”刘秀笑了笑：“还有点挂面。” “那不行，今晚得开荤。”乔宇递给刘秀一些钱。 刘秀俏脸红了一下，走出门。 夜晚的乡村小集镇，也没什么好吃的，刘秀买了几样冷菜，还带回来一瓶白酒。 回来后，刘秀顺手把最后一块门板插好，拴上。 刘秀的裁缝铺空间真的很小，后面一道小门，连着一个临时搭建的小房子，一张床，一个小饭桌，旁边一个煤球炉和碗筷等。 冷菜在饭桌上摆好，刘秀下了点面条。 两个人坐在小板凳上，边吃边聊。 乔宇说了二姐的事，刘秀一阵担心：“二姐那人，嘴快心灵，却有点软，在外会吃亏。” “她有王守田照顾。”乔宇看了一眼刘秀：“你自己呢，还不是孤身一人。” “我有你啊。”刘秀吃吃笑着，一脸幸福。 乔宇又提到卖猪的事，尤其是最后收拾了李二歪，扬眉吐气。 两个人都忍不住有点得意，开心地笑起来。 一瓶酒，很快就下去大半。 乔宇感觉热血沸腾，刘秀伸手按住酒瓶：“别喝多了，小心身体，腿伤还在。” “腿伤，不影响。” 乔宇摆了摆手，刘秀起身，整理一下床，换了一条崭新的床单，一边换，还一边哼着家乡小调。 外面似乎要下雨，有雷声，却丝毫不影响两个人的温馨。 酒见底，乔宇擦了擦嘴。 刘秀把碗筷收拾到一边，一脸羞涩，低头小声说道：“睡吧，明天再收拾。” “嗯。” 乔宇点头。 嘭。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木板的脆裂声。 刘秀被吓得一哆嗦。 乔宇急忙冲出小房间，顺手抄起桌子上的酒瓶。 外间，裁缝铺的门被暴力踹开，两块木板断裂在地。 三个年轻人走进来，领先的一位矮个子，皮肤特别黑，不是风吹日晒那种，是天生黑皮肤。 “赵范，你要干嘛。” 刘秀跟着乔宇出来，站到乔宇身边，大声愤怒地问。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 赵范斜眼瞥着刘秀：“我早就看上你了，姑姑才让你把房租一拖再拖，容忍你在这开店，还不止一次向你提过亲。” “要不是我背后护着，一个外地来的小丫头，能在我们小南街立足吗。”赵范理直气壮地吼着：“而你，竟然勾搭上别的男人，今天，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要什么交代，房租已经给了。”刘秀也不示弱：“别无理取闹，什么背后护着，我凭手艺生活，那些个晚上，许多人敲门，都是你指使来吓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着，刘秀下意识看了一眼墙角，那里有一根一米多长的钢管。 可以想象，小姑娘夜晚抱着钢管，警惕的情形。 乔宇心中又疼了一下，看着赵范，一字一板说道：“趁我今晚不想坏了心情，你他么给我滚。” “让我走？”赵范翻了个白眼：“给钱。” “什么钱？”刘秀皱眉。 “房租给了，但拖欠的利息还没交。”赵范伸出手：“另外，在小南街做事，你得交保护费，给五百吧。” “没钱……”赵范眼睛眯了眯，瞄着刘秀的身体：“陪我睡一晚也可以。” “去你妈的。” 赵范话音刚落，乔宇已经扬起手中的酒瓶，砸在他的脑袋上。 啪。 酒瓶粉碎，赵范后退几步，贴着墙，额头鲜血直流。 赵范身后的两个人见乔宇动手，立即举着手中的木棍，砸向乔宇。 乔宇操起放在一旁的拐杖，左右抵挡，然后，啪啪，拐杖击打在两个人肩膀上，两个人被打得向后退，和赵范站在一起。 赵范脑袋才从被砸的晕眩中醒过来，抽出一把弹簧刀，啪，刀尖弹出。 “谁敢乱来，姑奶奶和你们拼命。” 刘秀抓着钢管，站到乔宇身前，就像个野蛮的小老虎，盯着赵范等人。 “用不着你。”乔宇伸手拿过刘秀手中的钢管，舞动几下：“敢动我乔宇的女人，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你是乔宇？” 赵范瞳孔收缩一下。 乔宇虽然离得不远，但没见过面，刘秀很低调，也没说过和乔宇的关系。 小南街只知道是个外地姑娘。 乔宇的名声，最近在十里八乡都知道，收拾了杀人犯胡六，引起过轰动。 传说身手很厉害。 赵范有一点胆怯，但看一眼乔宇手中的拐杖，立即振奋起来：“这里是小南街，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老实点，把家伙事放下。” “我就不放，老子还就要撒野给你瞧瞧。” 想想刘秀这些天在这一定受尽委屈，乔宇恼怒地吼起来，一手拄拐，另一手抡起钢管，砸向赵范的脑袋。 赵范身边两个人立即举起铁棍，挡住钢管，赵范趁机一刀扎向乔宇。 空间狭小，腾挪不开，乔宇只能侧身躲避，弹簧刀贴着乔宇身体，在胳膊上留下一道血口。 嘭。 赵范也被乔宇一脚踹在腹部，惨叫一声，从残破的门洞飞了出去。 赵范的两个同伴立即跟了出去，乔宇一手拐杖，一手钢管，紧跟而出。 门外，街道上没有路灯，只有从一些住户门窗中透出的光，光线昏暗。 但还是看得清赵范满脸鲜血，被两个同伴扶着，身体还弓着，显得很痛苦。 “乔宇，你他么给我等着。” 赵范和同伴向后退出去几米，然后，赵范大声吼起来：“老少爷们，兄弟们，乔宇打上小南街，来抢我的女人，大家帮个忙，收拾他。” 随着赵范的吼声，街道两边门面房中，许多人走出来。 还有一些人似乎是赵范约好的，都很年轻，站到赵范身后。 不远处，电影院刚好散场，听到动静，人也纷纷围过来。 一时间，街道两边，刘秀裁缝铺门前，站了很多人。 “谁这么大胆，敢在我们小南街闹事。” 许多人吼着，手里拿着棍棒。 上门打架，就意味着欺负到家，这就是对整个村的蔑视。 最容易引起同仇敌忾。 “乔宇，你跑吧。” 看着街道上黑压压的人，刘秀紧张得声音都颤抖，拉住乔宇的胳膊。 “我说过，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欺负。” 乔宇声音坚定，坚定得有点森冷，推开刘秀，一步一步向赵范走过去。 第142章 横扫一条街 不知谁打开了手电，照在乔宇身上。 乔宇板着脸，走得很慢，拐杖点着地面，稳住身体，笔直挺拔。 另一只手，攥着钢管，胳膊上在流血，红了衣袖。 随着他前进，围观看热闹的人退后一些，拉开距离。 赵范身边又聚集了几个人，手里拿着棍，都一动不动，凝神戒备。 乔宇到了近前，一句话不说，举起棍，对着赵范扫过去。 赵范挥刀，挡不住钢管，铛，一声，刀被砸飞。 呯呯。 旁边有人挥棍，砸在乔宇身上，乔宇身体一挺，挨了两下。 身体却趁机前冲，钢管横扫，把赵范扫得摔倒在地。 旁边又有人挥棍，砸向乔宇。 乔宇拐杖一点，忽然贴近过去，飞起一脚。 动作迅猛，对方的棍踢飞。 乔宇手中钢管跟着砸向那个人的肩膀，砸得对方倒在地面上，痛苦地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起身进攻。 可能也看出乔宇留手了。 不然，砸脑袋可就真的要一命呜呼。 赵范趁机起身，腿很痛，踉跄着向前，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乔宇不紧不慢，到了赵范身后，又是一棍敲在他屁股上。 赵范被打倒在地。 旁边再次有人进攻，拿着一把刀，乔宇胳膊上又留下血口。 但那人的刀被磕飞。 钢管砸在手臂上，咔嚓一声 紧接着一声惨叫。 应该是胳膊断了。 乔宇转身，拖着钢管，走向刚刚爬起， 向前走动的赵范。 呯。 钢管又把赵范砸倒。 就这样，一个在前面狼狈地不断爬起。 一个在后面不断用棍砸倒。 同时，乔宇还要应付两边袭击的小南街人。 他的身上不断被打，但没有一次倒下，依旧紧跟着赵范。 旁边，袭击他的人，倒下很多。 看热闹的人跟着乔宇，不时发出惊呼，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乔宇头发粘在脸上，眼神凶狠明亮。 赵范在前面连滚带爬，身上沾满碎泥沙，异常狼狈。 噼里啪啦。 夹杂着惨叫和闷哼，沿着街道一路向前。 最后，响起赵范的哀嚎声：“乔宇，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呯。 回答赵范的又是一钢管，砸得他倒地翻滚。 旁边袭击乔宇的人，倒是停了手，大家被乔宇的凶狠镇住了。 同时，也明白，好像就是追着赵范打，完全个人恩怨。 当然，一窝蜂上，可以把乔宇打死。 可这并不是血海深仇，只是争口气，想把乔宇打服而已。 乔宇也没真的要人命。 就连赵范，还能保持行动。 “我他妈不跑了，打死我拉倒。” 赵范最后几乎是爬着走过整条街道，终于崩溃，仰脸躺在地面上，就像一条死狗。 乔宇依旧一言不发，举起钢管，怕，砸在赵范大腿上。 伤不着人，却很疼，赵范又发出一声惨叫。 叫声在夜晚听起来有点瘆人。 “乔宇，差不多可以了。” 一个女人冷冷声音在一旁响起，乔宇转身，是个姑娘，二十几岁，暗淡光线下，看着脸颊很清丽。 身材高挑丰润。 “你是谁？” 乔宇声音有点嘶哑。 “史红梅，小南街史家，你应该知道。” “知道。” 乔宇点了点头，史家，不仅在小南街有名，在花旗镇都是挂得上号。 老太爷是老革命。 又红又专，在那个时代吃香，经济大潮没有涌起的时候，这些家族名震一方，儿孙几乎横着走。 小南街电影院，就是史家的。 “给个面子。”史红梅轻声说道：“以后，在小南街，不会有人为难刘秀。” “行。” 乔宇立即转身，一步一步走回刘秀的裁缝铺。 有了史红梅的保证，他放心。 同时，一场恶斗，浑身酸疼，眼看着要难以支撑。 “快坐下，别乱动。” 刘秀脱下乔宇带血的衣服，小心地用布包扎好胳膊。 然后打了盆水，细心擦洗一下乔宇身上的污泥。 看着乔宇身上一处处被打的淤青，刘秀不断抹眼泪：“你真傻，干嘛和他们拼命。” “你是我捡来的，不能让你受委屈。” 乔宇看着刘秀清秀的脸颊，开心地嘿嘿笑了笑。 “傻样。” 刘秀伸出手指，在乔宇脑门上戳了一下，一脸娇嗔。 用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刘秀让乔宇躺在床上，乔宇伸手拍了拍床。 “你先睡。”刘秀红着脸：“门没关呢。” 激战后的极度疲倦袭来，乔宇转眼就发出微微的鼾声。 外间，刘秀看着两块被踹断的门板，呆呆发愣。 大晚上，找不到人修理，也没工具。 只能等明天。 今晚总不能敞着门睡觉。 听着乔宇的鼾声，小姑娘有点心烦意乱，真愁人。 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了，天空露出一轮明月。 一阵脚步声，一位姑娘走进来，个子挺高，短马尾，显得干净利索。 刘秀认识，小南街史家的史红梅，经常在门前过，不怎么说话，脸色冷冷的。 刚才就是她让乔宇停手。 史红梅拿着几块小板条，还有一把锤子，一些钉子。 进门，立即把断裂的木板拼好，乒乒乓乓，用钉子固定。 动作干净利索，很快就修理好。 “谢谢。” 刘秀给史红梅倒杯水。 “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说。”史红梅看了看里面的房间：“你有福气，有个男人为你拼命，抓紧机会。” “嗯。” 刘秀点头，微微脸红，眼睛明亮，不是小孩了，史红梅的意思，她懂。 “其实，我也有过为我拼命的人。” 史红梅望着外面的月光，声音轻柔，似乎在回忆。 “后来呢？” 看史红梅的神情，很忧伤，刘秀小声问。 “他……死了。” 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两个姑娘都默默无语，一阵沉寂。 刘秀对史红梅不熟悉，但小南街都知道，这姑娘家世好，有点冷傲。 很多姑娘羡慕。 现在想来，自己比她幸福了点，至少自己喜欢的人，在里面房间睡大觉。 过了片刻，史红梅似乎清醒过来，对刘秀歉意地笑了笑。 刚要离开，一个中年女人急匆匆走进来，史红梅有点意外：“小姑，你这么晚还没睡？” 史红梅的父亲兄弟六个，唯一的妹妹，史玉珍，年近四十，打扮却很俊俏。 “这不是有事吗。”史玉珍皱着眉，手中拿着一件衣服：“我这身旗袍，是上次去苏州定做的，被你表弟不小心扎了个洞，这可是我明天上午见领导必须穿的。” “你没让江老裁缝看看吗？” “找了，刚才特意到他家，他说这有手工绣，修复不了。” “那怎么办？现买也来不及，这种高档的新安县也没有。” “所以，我才急啊。” 刘秀在一旁，看着一脸焦急的史红梅和史玉珍，轻声问：“能不能，让我试试？” 第143章 裁缝铺竞争 乡村夜，格外宁静。 小街上，已经空无一人，月色清冷。 街道两边的门面房，只有刘秀的裁缝铺还亮着灯。 刘秀坐在案子前，低头修补着旗袍上的洞。 一针一线，细致均匀，最后形成一个和色彩花纹搭配的小蝴蝶。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看了看手中的旗袍，刘秀有种特别的喜爱。 电影电视里经常看到，这是城里人穿的衣服。 挺好看，有种优雅的气质。 要是自己有一件，是不是也很好看。 记得乔宇和黄皮皮他们看电影，都喜欢盯着那些穿旗袍的女人，目不转睛。 尤其是那种到大腿的。 刘秀脸颊羞烫。 抖开旗袍看了看，还好，开叉很低。 下意识想要穿上试试，又忍住。 这是别人的衣服，穿了虽然不会被知道，但刘秀还是觉得不合适。 可又真的心痒。 心中挣扎了好一会，看了看一旁的布匹，心中一亮，不如自己做一件。 布料肯定没人家的好，就做个样子，这玩意在农村也不适合，偷偷穿着玩，总可以吧。 出于对做衣服的痴迷偏爱，刘秀毫不迟疑地行动起来，把旗袍铺开，量了尺寸，用粉笔记在案子的木板上。 拿出花纹有点相似的布，裁剪起来。 房间内，响起一阵剪刀的咔嚓声，小姑娘满脸兴奋。 裁剪好，开始坐在缝纫机前，细心加工。 夜更深更静，小房间内，缝纫机声音有节奏地笃笃笃响着。 刘秀偶尔停下来，擦一擦汗，侧脸听一下，里面小房间，乔宇的鼾声很响。 今晚，应该和乔宇躺在床上的。 可这衣服太吸引人，乔宇似乎也太累。 这样也好，刘秀想起夫妻过日子的情形，男人休息，老婆忙碌家务，做饭洗衣服。 心中满满的温馨幸福，暖暖的，说不出的充实。 一边继续做衣服，一边轻轻哼起小曲。 幸福，有时候和物质条件，真的无关。 衣服做好，外面天已经放光，今天小街逢集，没时间再睡觉了。 把做好的旗袍挂起来，刘秀打开门，到做早点的人家，买了一些包子油条过来，又用煤球炉做了点稀饭。 乔宇睡得还很香，刘秀捏住他的鼻子：“懒虫，起床了。” 乔宇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 刘秀拿来一身新衣服，一边给乔宇穿上，一边说着：“这是给你做的，一直没送过去，看看合不合身，哪里不舒服，我再给你改……” 乔宇感觉，刘秀今天话特别多，闹闹叨叨，像个小媳妇。 乔宇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集市上已经有很多人。 农村人起得早，街道边已经有很多小摊位摆下。 有两位中年妇女到刘秀店里，刘秀急忙拿着包子，一边吃一边迎过去。 翻出几件衣服，递过去：“婶，已经补好了，如果觉得不满意，再拿过来。” 两个人给了一块钱，刚出门，史红梅和史玉珍走进来。 刘秀急忙把包子大口吃完，拿过叠放整齐的旗袍，递给史玉珍：“你看看，还满意不。” 史玉珍展开旗袍，仔细寻找一下，才看到原本破损的地方，那里变成一只翻飞的小蝴蝶，栩栩如生，和旁边的花纹图案融为一体。 “满意，太满意了。”史玉珍笑得合不拢嘴：“这图案，这手工，简直绝了，就像原来就有一样。” “多少钱？” 史玉珍摸了摸口袋。 “不用，不用。”刘秀摆了摆手，小姑娘也变得精明了一些：“以后，我在小南街，少不得红梅姐照顾，她昨晚还帮我修理了门板。” “一码归一码。”史玉珍还是坚持。 “真的不用，就绣了个蝴蝶。”刘秀再次摆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一件旗袍：“我还得感谢你呢，给我带来个样品，你看，我按照你衣服的款式，自己做了一件。” 这时，史红梅和史玉珍才注意到那件仿制品，一起看过去。 “真好看。” 史红梅眼睛一亮：“卖给我怎么样，你自己再做一件。” “你身材比我高，这件不适合。”刘秀摇了摇头：“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再做一件。” “行，我明天来拿。” “红梅，你喜欢，姑到市里时候，给你带一件。” 史玉珍在一旁插言：“这种布料，质感差了很多。” “不用。”史红梅看着刘秀仿制的旗袍：“就这样挺好，有点意思就行，又不是天天穿，再说，布料便宜，坏了也不心疼。” 刘秀帮史红梅量了身体各部位的尺寸，史红梅才开心地离开。 乔宇昨晚横扫小南街的消息，一大早就飞速传播开来。 贫穷年代，乡下信息比较闭塞，但村里村外的消息却传得飞快。 八卦的人，非常多，尤其是那些闲着的三姑八婆。 小南街又是人流动最多的地方。 一整天，都是各种有关昨晚打斗的议论。 “乔宇那小子够狠，一个人，单挑一条街。” “我也看到了，赵范被打得就像一条狗，昨晚都尿裤子了。” “那小子不是好人，就该收拾，不过，这乔宇打上人家门，也不是好人。” “这话就错了，人家乔宇是为了自己的女人……” 附近村，有知道内情的，立即把乔宇和刘秀的关系，还有赵范纠缠刘秀的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这乔宇倒是有情有义。” 原本对打架斗殴有点反感的人，立即也变得支持乔宇。 自己的女人，是不可侵犯的。 这是一种共识，乔宇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年轻人觉得乔宇好样的。 姑娘们听了眼睛放光，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文雅故事他们不知道，但哪个女人不想自己有这种男人。 乔宇，成了她们眼中的英雄。 但小南街的年轻人，还是有一点不服气，尤其是史家三兄弟，被誉为小南三条龙。 三个人一起找到史红梅：“姐，我们小南街绝对不能这样怂了，昨晚我们三个不在家，今天，我们要去挑战。” 史红梅正在电影院放映室忙碌，头也不抬，一边倒带一边说道：“别给我丢人现眼，人家乔宇为了自己女人，你们为什么，争口气？乔宇是养猪大户，你们怎么不和人家比，最近老实点，把我惹毛了，连你们都收拾。” 小南街，江家裁缝铺。 店铺门面很宽大显眼，一大早开始，就人来人往，生意格外的好。 老板江宇成四十几岁，穿着很传统的长衫，一脸温和的笑。 小女儿江小月在一旁忙碌着，给客人量着尺寸。 中午时分，客人稀少很多，江小月松口气，擦了擦汗。 赵范一瘸一拐走进来，鼻青脸肿。 “表哥。”江小月笑起来：“这样子上街，也不怕丢人，昨晚的事，都传遍了小南街。” “滚一边去。”赵范翻了个白眼，靠近江宇成：“姑父，你可要帮我出口气。” “我能帮你什么，打架。”江宇成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赵范：“整天不学好，吊儿郎当，你迟早得被人打死。” “姑父，小南街裁缝铺可是江家的天下，你能让一个小丫头抢你生意吗。” “别给我挑拨离间，那个刘秀我没放眼里。”江宇成摆了摆手：“倒是你，要想出口气，光明正大地和那个刘秀较量一下。” “我又不是裁缝，较量个屁。” “你爹不是跑运输，有点钱吗，你可以在刘秀对面，开一家服装店，现在农村也有人买衣服，只是要价格低点就行。”江宇成对服装很了解，一边喝茶一边说道：“刘秀手工，和你批发来的价格没法比，她很快就得关门。” “这主意不错。”赵范眼睛一亮：“只是，我也不懂服装。” “让小月帮你。” 江宇成眯了眯眼，服装也是与时俱进，裁缝这个传统手艺，渐渐会被量产成品代替。 服装店迟早的事，让赵范试试水。 同时，对刘秀江宇成也很不满，那小丫头手艺不错，关键手工价钱还低，影响了自己生意。 最好把她挤走。 小南街不管裁缝铺还是服装店，就应该是江家的天下。 第144章 又见猴子大盗 一整天，乔宇都呆在刘秀店里，不过，除了中午做了点吃的，也没帮什么忙。 对于缝缝补补，他不会，做衣服，更不在行。 史玉珍为了感谢刘秀，离开时候，送来几本服装方面的杂志。 乔宇就倚在一张有点破的椅子上，一边休息一边随手翻看。 服装他看不懂，但里面有许多好看的女人，尤其是封面，是个大明星。 乔宇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帮不上忙，他也看出来一点，刘秀赚不了几个钱。 做衣服的只有一个，其他都是补衣服，给的钱很少。 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刘秀都不要钱，而且，听那意思，这些老人还经常来。 “你这样下去，真的养活不了自己。” 傍晚时分，乔宇忍不住提醒：“开店是要赚钱的，你这样白帮忙，和在家时候，帮村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你以为这小街能有多少油水。”刘秀倒是看得清：“乡村小集镇 来往都是农村人，平时节俭，做新衣服也是在过年，平时也就是将就一下。” “那些老人都不容易，我闲着也是闲着，随手的事。”刘秀眉头微微皱了皱：“有点钱的，到城里买流行款式，做衣服的，这条街还有两家裁缝铺，尤其是江家，祖传，附近人都熟悉还沾亲带故，都往他们家。” “我吧，赚点小钱，贴补家用就行。” 刘秀看着乔宇，笑了笑，很满足。 在农村街上，一个外地人，能立足，不饿死就算不错了。 “这样可不行。”乔宇在店内转了几圈：“你手艺不错，必须想点办法赚大钱。” “我一个姑娘家，能赚什么大钱。”刘秀笑起来：“女人，最终还得靠男人的。” 说着，刘秀看着乔宇，笑得春光明媚。 这时，两位姑娘走进来，直接打量墙上挂着的旗袍，轻声议论。 “你们喜欢？”刘秀走过去问。 “史红梅和我们说的，挺好看，她定了一件，我们好奇就过来瞧瞧。” “你们喜欢，也可以做一身。” 乔宇在一旁插言，上下打量着两位姑娘：“看你们这身材，很苗条，穿起来一定好看。” “是吗？” 一位姑娘看着乔宇，眼睛很大，眨了眨，忽闪忽闪，很明亮。 “当然。”乔宇脱口而出，他知道在姑娘面前怎么说话，语气很坚定：“二位姑娘如花似玉，穿起来就是景上添花，貌若天仙。” “没想到你嘴还挺能说。”大眼睛姑娘噗嗤一声笑起来，俏目流转：“你就是乔宇吧。” “你认识我？”乔宇一脸意外。 “不认识。”大眼睛姑娘目光有点异样：“但昨天晚上的事，大家都听说了，你横扫小南街。” “昨晚，有点冲动，冲动。” 姑娘的目光，热辣辣的，乔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二位，这衣服……” “买，我们都要定一身。” 两位姑娘异口同声，女为悦己者容，何况是乔宇这样勇猛的男人。 两位姑娘有点亢奋，不知是为了好看衣服，还是为了乔宇，这个昨晚创造奇迹的男人。 亦或二者皆有。 看着俩张如花笑脸，乔宇心中忽然一动，这不就是刘秀赚钱的好方法吗。 他也笑起来，目光发亮，就像发现什么宝物一样，笑得两位姑娘一阵脸热心跳。 两位姑娘量了一下尺寸，还交了点定金，刘秀吩咐过俩天过来拿。 “你真是我的福星。”两位姑娘刚离开，刘秀就开心地抱了一下乔宇：“闲着时候，你就来店里坐坐。” “你当我是财神爷吗，把我供着。”乔宇伸手抱着刘秀，原地转了两圈：“还别说，我真的想到让你赚大钱的方法。” “什么方法，说说看。” 乔宇松开刘秀，拿过史玉珍带来的几本杂志，翻开：“这些衣服，你可以做出来吗。” 衣服款式各种各样，刘秀看了看，微微点头：“基本上可以，但这些都是大城市流行，我们这小地方，而且布料很讲究的，价格肯定高。” “你可以改，只要差不多就行，就像墙上这件旗袍。”乔宇指了指挂着的旗袍：“你在店里，都是按客人要求做衣服，他们的眼光有限，根本谈不上潮流，你可以反过来，用潮流带领他们消费。” “你的意思我明白。”刘秀微微皱眉：“但这种投资，需要定做出衣服，然后需要宣传，就像电影电视里的广告。” “说白了，需要钱。” 刘秀看着乔宇，苦笑了一下。 要是有钱，自己也不会被逼到小南街，开裁缝铺。 “你别忘了，我们家猪卖了，现在不比以前，咱有钱了。” 乔宇很自豪地扬了扬脸，甩了一下头发，一副暴发户的嘴脸，逗得刘秀咯咯咯笑起来。 “不行，不行，你那钱，还留着扩大养猪规模呢。”刘秀一边笑一边摆手：“别浪费在我身上。” “这怎么叫浪费，这叫投资。” 乔宇学着电影里的大领导，拍了拍刘秀的肩膀，老气横秋：“小鬼，我看好你，好好干。 “就算做出衣服，哪来的模特。”刘秀脑袋摇了摇：“总不能我自己穿，不同风格也不合适。” “模特有的是。” 乔宇停顿了一下，恰好，夏翠莲走进来，立即伸手一指：“这不是现成的吗。” 身材高挑匀称，肌肤不是很白，但长得俏丽。 夏翠莲见刘秀上下打量自己，有点奇怪：“你们俩这表情，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翠莲姐，乔宇打算把你卖了。” 刘秀继续打量着夏翠莲，笑着说道。 “我又不是他家养的猪，凭什么卖我。” 夏翠莲白了一眼乔宇，似乎没心情开玩笑：“乔宇，出事了，昨晚村里进了贼。” “怎么回事？”乔宇和刘秀同时吃了一惊。 自从风华村有了联防队，小偷就越来越少，最近已经绝迹。 “也怪我们大意。”夏翠莲喝了一口刘秀递过来的水：“昨晚，你在刘秀这里，柳如燕等人也没巡逻，下半夜，两家被偷了东西，损失不大，关键是，有人差点撬开你家的门，被你爹发现了。” “我家？” 乔宇打了个寒战，昨天家里刚刚卖了猪，钱可全在家里。 “回家再说。” 乔宇拉起夏翠莲就往外走，脚步匆匆，就连拐杖都忘记带上。 刘秀追到门外，看着夕阳下两个人并肩沿着街道离开的身影，扬了扬手 想要说点什么，愣了一下，手又缓缓放下。 小姑娘忽然有点后悔，昨晚，自己似乎不该为了仿制旗袍，整夜未眠。 夜晚。 风华村，乔宇和柳如燕转了几圈，坐在大榆树下休息。 “真的不是你？” 乔宇抽着烟，闷声问。 “你怀疑我？”柳如燕哼了一声：“我就算再贪财，也不会打你家主意。” “可据说，这个贼最近活动频繁，而且留下记号。”乔宇扔下烟头：“是个猴子图案。” “你的案子，那个苏江一直盯着，我担心，这个贼会给你带来麻烦。” 乔宇有点担心，苏江和柳如燕的恩怨，他可清清楚楚。 “那家伙就他么是神经病。”柳如燕忍不住骂了起来：“一个刑侦队长，还是重案组，非得盯着我这小贼的案子。” “以前我做了案子都不怕，现在，没做我怕他个鸟。”柳如燕越说越气：“他就是闲得蛋疼。” “你一个姑娘家，说得这么粗，好像不好。” “你也知道我是姑娘啊，怎么就不对我起点色心。” “在下不敢。” “你不敢，我敢，你的腿好像已经好了吧。” “女侠饶命。” 第145章 刘秀进城 清晨，风轻云淡，霞光艳丽。 乔宇恢复了锻炼，开始晨跑，但腿部力量还是不行，只是跑一小会，相当于平时的热热身。 跑完回到家，刚洗了把脸，刘秀就从小南街赶回来，贴近乔宇，轻声说道：“昨天你说的事，我考虑了一下，确实可以，但是钱毕竟是你家里的，我用好像不合适……” 小姑娘说得吞吞吐吐，毕竟不是小数目，自己说到底，现在还是外人。 外地女人骗钱跑路的，比比皆是。 “干脆点，你想不想干大，多赚钱。” 乔宇看着刘秀的脸，有黑眼圈，估计是合计了一夜。 对于一个外地小姑娘，平时省吃俭用，零花都没有，忽然投入几百上千，确实是一种心理考验。 看得出她有点慌。 但也有点期待兴奋。 “做大赚钱我倒是无所谓。”刘秀停顿一下：“我就是喜欢做衣服，看着别人穿我做的衣服，挺开心。” “你喜欢就行。”乔宇拉着刘秀走向堂屋：“我给你拿钱。” 卖猪的钱，是爹妈保管。 到了屋内，刘秀才知道，自己担心完全多余。 乔大洋问了大约要多少，立即拿了出来，临走时候，还叮嘱刘秀，不够再来拿。 刘秀心中一阵暖暖的，脚底都轻飘飘，一路上不断思考着乔宇说要娶自己的话。 她知道那是乔宇一时冲动，可那又怎么样，自己喜欢呀。 回到小南街，刘秀没有开店门，就在公路边上了公共汽车，直奔县城。 平时用的布料很少，刘秀就是在花旗镇买一些。 这次用量大，刘秀还想多挑一些不同花纹的。 下车，出了车站。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街道边琳琅满目的店铺，刘秀有点眼花。 虽然只是个小县城，对于一直在山区生活的姑娘来说，已经是大世界。 来到乔宇家，去的最远也就是花旗镇。 沿着街道向前走，刘秀有点心慌，小心翼翼，遇到有人看过来，就羞涩地笑了笑。 她有点后悔，没有带着乔宇出来，在她印象里，乔宇是见过大世面的，还在县城买过摩托车。 街道边隔着不远，就有一家服装店，刘秀没有进，只是在外面观看，琢磨着各种款式。 见到品牌店，她会呆呆愣一会，目不转睛，总会引起一些服务员的注意：“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 “进来看看。” 一家卖牛仔服的店门口，站着一位挺文气的年轻人，一身西装革履，笑着招呼趴在玻璃上观看的刘秀。 “我就是看看，不买。” 刘秀急忙摆手，一脸不好意思，看人家的款式学习仿制，刘秀觉得有点像小偷。 “不买也没关系。”小年轻很客气，笑得温和，语气诚恳。 刘秀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斜子，没什么泥。 小心地踏进地面光洁的店里。 “我叫刘喜亭，这店是我妈开的，今天她有事，我帮着照顾一下。”小年轻话挺多：“你随便看，买不买随便。” “谢谢。” 刘秀轻声说着，开始围绕着衣架，一个个观看，不时停下来，手指捏着衣服，各个角落看得仔细。 “你不像挑衣服。”刘喜亭有点好奇起来，跟在刘秀身边：“你能告诉我看什么吗？” “我看款式。”刘秀看得入神，随口解释：“比如这件，看起来很苗条，但如果这个扣子亮一点，就更吸引人，还有这件，在下摆改进一些，更适合农村人……” 刘喜亭听了一会，忍不住问：“你也是服装学院的学生吗？” “不是，不是，我哪有钱上那种学校。” 刘秀急忙摆手，刘喜亭说也字，说明他很可能学的是服装专业，有点班门弄斧的慌张，急忙闭嘴。 一阵脚步声响，一位披肩发，高跟鞋姑娘走进来，见到刘喜亭和刘秀说话，皱了皱眉：“她是谁？” “一个顾客，随便看看。” 刘喜亭笑着解释。 “乡下姑娘，这里衣服价位，不是她买得起的吧。” 姑娘语气不屑，上下打量刘秀，似乎刘秀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事情似的。 刘秀又慌张起来，急急忙忙出门，她本来就没打算买。 浪费人家时间，确实不好意思。 眼见着快要到中午，正事要紧。 刘秀打听一下，批发布匹的在专门的市场。 市场很大，有各种分类，小电器，日用品，化妆品，食品等。 服装布匹占了一个小角落，店铺挨着店铺。 刘秀在一家店铺前停下，看了看布匹，花式不多，刚要离开，一位中年女人走过来：“小姑娘，需要什么？” “我想批发点布，你这种类不够。” 刘秀实话实说，扫视一眼单调的布料。 “现在谁还做衣服。”老板娘笑着说道：“我们这有成品批发，价格绝对低，你是在乡下小集镇吧，听我的，有专门乡下人服装，朴实，你做衣服，幸幸苦苦赚不了几个钱，不如拿成品，卖不了的还能退换。” “不用，我还是喜欢自己做。” 面对老板娘的热情洋溢，刘秀有点招架不住，急忙快步走开。 “乡下丫头。” 老板娘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这时，一位脸上带伤的年轻人走进店：“你是刘姨吧，我叫赵范，江宇成是我姑父，他让我来批发点衣服。” “知道，知道，你姑父给我打过电话。”老板娘立即换上一副笑脸：“他也开窍了吗，做衣服哪有卖成品好，赚钱多不说，还省心，早就该这样干了，传统手艺终究会被淘汰。” “是我自己开店。”赵范急忙解释：“不过，是我姑父建议的。” “年轻人，有眼光。”老板娘立即夸赞起赵范：“要想发财，就有走在时代的前面，该下手时就下手。” “发财是次要的。”赵范眼里闪着仇恨的光：“我就是想要挤垮一个裁缝铺。” “那不是太简单，我保证你心想事成。”老板娘打包票，一脸自信：“只要把我衣服一挂，裁缝铺就得关门。” “刚才遇到一个小丫头，偏要进布匹自己做衣服，死脑筋。” “小丫头？”赵范脑中一动，忽然想到刘秀。 旋即摇了摇头，自己多心了，刘秀那个小店，也用不着到县城进货。 死丫头，等着吧，明天我就把衣服挂出去，看谁还去你家做衣服。 听老板娘的意思，我挤垮姑父的裁缝铺都有可能。 赵范信心满满，大声说道：“老板娘，装货，给我送过去，明天我就开张。” 第146章 信心 刘秀又转了一会，批发布匹的很少，有，种类也不全。 她的信心有点动摇，看得出，卖成品衣服，已经成为潮流，做衣服确实有点落后。 用几位老板娘的话，费心费力，还不讨好，不如把别人设计出来的衣服一挂，坐等收钱。 可刘秀还是不甘心，她真的喜欢做衣服。 最后几家店铺，刘秀犹豫了一下，进入最大的一间。 这次没有让她失望，布匹很多，种类齐全。 而且看不到成品衣服批发，用不着再听老板娘唠唠叨叨推销。 打量着案子上布匹，思索着要哪些，估计多少。 刘秀脑袋快速运转着。 两个人走进来，是刘喜亭和那位高跟鞋姑娘，刘秀没注意他们。 “怎么又是你。” 高跟鞋瞪眼看着刘秀，一脸不悦，似乎刘秀跟踪她似的。 “我买点布，回去做衣服。” 刘秀伸手摸着布，急忙解释。 “你自己做？”高跟鞋有点诧异。 “是的，我开了个小裁缝铺。” 刘秀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裁缝铺真的很小，小得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计。 “就凭你？能设计出什么好衣服。” 高跟鞋明显不屑，再次上下打量刘秀，长辫子，显得有点土。 “我就是做着玩。”刘秀小声说着。 “邱蔓，各人有各人的爱好，老师不是说过吗，喜欢是事业的基础。” 刘喜亭见刘秀脸红，急忙打圆场。 “话虽如此，一个服装设计师，需要见识和文化素养的。”邱蔓立即争辩：“一个乡下丫头，井底之蛙而已。” “我就是来买布的，你们不卖拉倒。” 井底之蛙，刘秀是知道的，对方一再贬低自己，让小姑娘也火起来，大不了不买。 说完，扭身就走。 “别。”刘喜亭急忙拦住刘秀：“我们也不是这个店老板。” 刘秀停下脚步，白了一眼邱蔓，不是老板，哪来的废话。 尊重，是建立在一定基础上的。 一旦惹毛了，城里姑娘又怎么样，学服装设计，关我屁事。 这一点，刘秀和乔宇很像。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要是得寸进尺，去你妈的。 气氛微微尴尬。 一阵脚步声，一位戴眼镜的中年女人走出来，感觉气氛不对，随口问：“怎么啦？” “梁老师。”刘喜亭和邱蔓一起打招呼。 “我买布。” 刘秀还有点生气，声音有点生硬。 “这丫头自己开服装店……” 邱蔓又要说什么，被梁老师摆手打断：“这次设计大赛，你们作品准备怎么样，别让我们新安县丢脸。” “老师，我们正在研究。”邱蔓微微低头。 “研究，研究，一直研究。”梁老师皱眉，大声说道：“我说过你多少次，功夫别总是放在嘴上，要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出来。” “明白，老师。” 邱蔓脑袋垂得更低，有点沮丧。 看着邱蔓被收拾，刘秀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脸上又露出甜甜的微笑。 “小姑娘，你买多少，要什么种类，做什么衣服。” 梁老师面对刘秀，变得一脸温和。 “我要这几样……”刘秀说了要选择的种类和数目，接着说道：“我自己做衣服，在乡下小集镇，就是瞎鼓捣，听说现在流行成品衣服，估计也干不了多久。” “成品衣服，确实是潮流。”梁老师神情正了一些：“但那只是生意，商品买卖而已，而服装设计做出自己的特色，那就是一种艺术，才是真正的手艺，完全是两码事。” “成品衣服的发展，最终也离不开手艺人的创新……” 梁老师提起做衣服，有点兴奋，可能是老师的职业习惯，给刘秀讲了很多服装设计的知识。 刘秀听得不断点头，不是完全明白，但至少知道一点，自己坚持做衣服，不是一件落后丢人的事。 人生，许多时候就是一个念头。 我行，我可以。 梁老师无意中坚定了刘秀的念头，指明了方向。 接着，梁老师又根据刘秀选的布料，讲了一些和各种服装搭配的知识。 刘秀也提了一些问题，梁老师一一解答。 一口气，两个人谈了一个多小时。 “你有什么问题，以后尽管来问。”眼看着到了中午，梁老师意犹未尽，给刘秀拿了几本服装设计的书。 梁老师留刘秀吃饭，刘秀急忙摆手：“我急着用，店里很多事呢。” 刘秀也没让梁老师把布料送家去，店小，她怕梁老师见了觉得寒碜失望，人家可是见过大世面的。 最后，刘喜亭帮着刘秀把布料运到车站，上了公共汽车。 “加油，我看好你。” 离开时候，刘喜亭对着车窗玻璃，向刘秀扬手。 “谢谢。” 小姑娘笑得羞涩。 秀气的脸颊充满自信，大而明亮的眼睛，清澈中流露出一种特别的光。 刘喜亭愣了一下，呆呆站立，一直看着汽车消失在远处。 小南街今天不是逢集，但许多门面房开着，也是很热闹。 尤其是电影院前，史家又买了几张台球桌，许多年轻男女围着观看。 人来人往。 随着经济的发展，小街上也有点繁华迹象。 刘秀的小裁缝铺，原本毫不起眼，但经过乔宇那晚横扫小南街之后，就成为关注的焦点。 经过门前，许多人都下意识看几眼，议论几句。 午后，小姑娘刘秀进了很多布料，立即再次引起议论。 “这丫头是要大干一场吗。” “她的手艺还可以，我家闺女喜欢她做的衣服。” “论手艺，还是江家，可是祖传，小南街第一。” 江家裁缝铺，江宇成端着茶杯，一脸不屑：“一个小丫头，能翻起什么大浪。” 这几天，江家也在降低手工钱，打算把刘秀挤出去再说。 而且，赵范的成品衣服也运了回来。 按照江宇成的计划，赵范的服装店，就在刘秀家对面，隔着二十几米的道路。 傍晚时分，店铺都没有收拾，赵范就把衣服挂在门前，立即引来很多人围观。 “大家看一看，瞧一瞧，衣服各种款式都有，价廉物美。” 赵范一边吆喝，一边瞥着对面刘秀的店铺。 有人问了价格，确实很便宜。 “这比裁缝铺手工做，要省不少钱。” “那当然。”赵范一脸得意洋洋，大声嚷着：“以后，这条街裁缝铺就不存在了。” 对面，刘秀听到赵范的叫嚷，只是看了一眼，继续裁剪自己的服装。 第147章 一枝独秀(一) 第二天，又是逢集。 小南街赵范的服装店，立即引起更大的轰动。 贫穷年代，新衣服只有逢年过节做几件，平时都是缝缝补补，所以，裁缝店很吃香。 裁缝也就成为不错的手艺。 现在，农村经济稍微好了一些，平时姑娘小媳妇赶潮流，也会添衣服。 除了裁缝铺做，很多到县城去买。 成品服装，在小南街赵范是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 许多人围着观看，打听价格，发觉有的比做一件还便宜。 做衣服还要等几天，这种随时可以穿上，方便。款式还多种多样。 很多人纷纷掏钱，半天就卖了十几件，高兴得赵范合不拢嘴。 有几位姑娘本来想要到刘秀店里，是刘秀的常客，还没进店，就被赵范吆喝过去：“看一看，可以试穿，不满意可以不买。” 几位姑娘试穿了一下，有一位掏钱。 这让刘秀的生意更冷清。 一整天，几乎也没看到刘秀的身影。 赵范觉得，刘秀一定是在收拾东西，准备滚蛋。 江家裁缝铺，江宇成也是有点嫉妒：“赵范这小子，赚得比我做衣服还要多，小月，你下午过去帮忙，了解一下，我们也开服装店。” “爹，我还是觉得，做衣服有成就感。” 江小月微微噘嘴，她刚十八，手艺已经得到江宇成的真传，做衣服有板有眼，没少被人夸。 “要什么成就感，现在，赚钱就行。” 江宇成瞪了一眼女儿。 一连两天，赵范的服装店越来越红火，还补了一次货。 “小月，怎么样，表哥厉害吧。”赵范得意地晃着脑袋，看着帮忙的江小月：“我觉得，让你爹把裁缝铺关了，也来个服装店，轻轻松松。” “屁。” 江小月翻了个白眼，但也不得不承认，服装店真的有取代传统裁缝铺的趋势。 作为手艺人，江小月有点难过。 她知道赵范的初衷，是针对刘秀的小裁缝铺，现在，江小月倒是希望刘秀能振作起来。 可刘秀那边毫无动静，一个人也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什么。 第三天下午，乔宇到裁缝铺来了一趟，刘秀黑着眼圈，却一脸兴奋，指着墙上挂着的十几件衣服：“这几天赶工的，你看怎么样？” “你做的，当然没得说。” 乔宇对衣服没什么感觉，就像大多数男人一样，能穿就行。 但对刘秀充满信心，也为她鼓劲。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刘秀看了一眼对面，赵范服装店这两天没断过客人，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明天。”乔宇挥了挥手：“我要让你名扬小南街，不，名扬花旗镇。” “你别逗我。” 刘秀咯咯咯笑起来，笑得阳光明媚。 不管怎么样，有乔宇帮着自己，就值了。 拼一把，输了又怎么样，花了乔宇的钱，大不了自己赔偿乔宇损失。 没钱，把自己赔给他，关了裁缝铺，给他生几个小孩，老老实实过日子。 第二天，早饭后，乔宇就把事先打过关照的几个人集合起来。 夏翠莲，柳如燕，秋玲，石莲花，还有大姐乔春霞。 都是年轻姑娘小媳妇，身材也各有特点。 做模特，夏翠莲等人还是了解的，但开始也很抵触，毕竟村里姑娘，没见过大世面，站在人前被盯着看，总是不好意思。 “衣服穿过，你们可以带回来。”乔宇豪气地大手一挥：“每人还可以定做一件自己喜欢的。” 衣服，对女人有绝对吸引力。 同时，被人欣赏，也是女人骨子里喜欢的事情，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现在，有机会了，是被乔宇逼着做的。 乔宇请大家帮忙，为朋友，必须两肋插刀。 “大家出发，目标小南街。” 乔宇领先，一群人一路说笑着，向小南街走去。 路上，遇到提着菜篮洗菜的林姗姗，小媳妇一脸好奇：“你们去干嘛？” “机密。” 乔宇摆了摆手，没搭理她。 这女人一向拆台，不打算带上她。 林姗姗伸手把秋玲拉到一旁：“说，鬼鬼祟祟，干什么？” “谁鬼鬼祟祟啦，我们正大光明。”秋玲噘了噘嘴：“去给刘秀做模特，乔宇答应，给两身刘秀做的衣服。” “我也去。” 林姗姗直接把菜篮子提上，跟在大家后面。 “你来干什么？” 乔宇停下脚步，叉腰看着林姗姗：“今天是正事，你别给我添乱。” “我给你们做饭。”林姗姗扬了一下手中的菜篮子。 乔宇无话可说，他今天确实忘记了安排人做饭。 虽然大家准备去穿刘秀做的新衣服，出来时候还是精心收拾了一番，穿上自己家里最好的衣服，不艳丽，但干净阳光。 一群人穿过街道，直奔刘秀的裁缝铺，立即引起很多人关注。 对面，江小月在帮着赵范卖衣服，赵范则叼着烟，瞥着刘秀的裁缝铺 一脸不屑：“没生意，找几个人撑场面，有屁用。” 江小月也看了一眼，微微摇头。 做生意，有时候生意不好，会找一些人，假装顾客盈门，吸引其他人。 也可以说是托。 可这是小地方，来往的都是熟人，乔宇带来的几个女人，很多人都认识，风华村的。 这些人做托，骗得了谁？ 看来，刘秀这是真的没办法了。 赵范和江小月这么认为，其他很多人也是这样的观点，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在不远处张望着。 史家三条龙就是其中三个，十八九岁，都是史红梅的堂弟，在小南街横行霸道的存在。 对于乔宇横扫小南街，他们一直不服气，想要找乔宇的麻烦，被史红梅压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乔宇能玩出什么花样。” 史大龙双臂抱在胸前，扬了扬下巴，满是不屑。 “这几个托，忽悠不了谁。”史二龙哼了一声：“哪个没脑子上当，我把她拉回来，给她上上课。” “他要是敢骗小南街的人，我揍他，红梅姐不同意也不行。” 史三龙挥舞着粗壮的胳膊，兄弟三他最有力气，也最愣。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夏翠莲等人没有忽悠谁进去做衣服，只是在门口稍微停留。 然后，几个姑娘小媳妇进门，门竟然关了起来。 看热闹的面面相觑，这刘秀要干嘛。 关门做生意。 而且，足足半小时，门还是关着。 人总是好奇，这样一来，更多人驻足观望，反正也是闲着，看看乔宇找来一群女人，倒底要干嘛。 就连赵范和江小月都忍不住，皱着眉，不时看几眼刘秀的裁缝铺。 又过了半个小时，门依旧没有开。 第148章 一枝独秀(二) 上午八九点，天气有点热起来，这时，也是小集镇人最多的时候。 刘秀裁缝铺的门还是关着，四周等待结果，观望的人越来越多。 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纷纷询问，立即有人八卦，把刘秀的小裁缝铺介绍了一下，然后又提到那天晚上的事情，还有赵范和刘秀的恩怨。 一时间，赵范也成了焦点，大家看了看刘秀的店，又望了望赵范门前的服装。 “怎么回事，刘秀不会关门了吧。” “不可能，那小姑娘挺倔，不会就这么放弃。” “我也希望刘秀开下去，她人不错，我爷爷奶奶补衣服，她都不收钱。” “我在刘秀这边定了衣服，还没做好呢。” “跑不了，她是乔宇媳妇，找乔宇要就行。” 议论声中，乔宇一言不发，就静静站在刘秀的门前抽着烟。 不时还给熟悉的人发几支，有人问怎么回事。 乔宇笑而不答，更让人猜不透。 一阵声响，夏二愣驾驶着拖拉机过来，停在一旁。 黄皮皮从拖拉机斗里跳下，两个人从拖拉机上搬下许多东西。 竟然有锣鼓家伙。 这让大家更加好奇，纷纷上前一点围观。 史家三条龙站到最前，眯着眼观看。 黄皮皮提着一桶白灰，夏二愣拿着刷墙的工具，快速把刘秀门面房斑驳的墙壁刷了一遍。 阳光下，白得耀眼。 两个人又拿出一副对联，用浆糊三下两下在门两边贴好。 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郝冬儿的字，方方正正不失秀气。 接着，两个人站在凳子上，把一个门牌挂了上去。 四个大字：一枝独秀。 字龙飞凤舞，霸气十足。 乔宇和黄皮皮，夏二愣，三个人在凳子上坐下，锣鼓家伙，哐哐一通乱响。 立即又有很多人围过来，伸着脑袋观看。 “各位父老乡亲，小店今天正式开业。” 乔宇见时机差不多，站起身，大声说道：“衣服，是大家必不可少的，但要穿出美感，才是最合适的，接下来，就让大家见见，什么是美。” “话不多说，有请第一位。” 乔宇侧身，做了个手势，黄皮皮和夏二愣立即更加卖力，敲打着锣鼓家伙，渲染气氛。 裁缝店的门打开，所有目光都看过去。 屋内，夏翠莲等人都换上了新衣服，羞涩，又有点跃跃欲试，石莲花自告奋勇：“老娘第一个。” 但她探头看了一眼，立即退了回来。 原本觉得展示一下，不要紧，自己在风华村和大刘村对骂中，一直是主力，没少人看。 可外面的人出乎意料的多，黑压压一片人头，目光还好奇地盯着这边。 这让石莲花腿打颤。 石莲花出名的泼辣，她都退缩，其他人更不敢。 柳如燕胆大，但让她打架行，秀身材也心中打鼓。 一时间，竟然僵持下来。 刘秀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情况，有点焦急，看着夏翠莲：“翠莲姐，我们不能自己砸了场子。” “对，不能怂，翠莲姐，你先上。” 其他人也跟着鼓劲，夏翠莲咬了咬嘴唇，用力点头。 外面，乔宇还保持着请的姿势，门内迟迟不见动静，刚要进门看看。 夏翠莲莲步款款走出来，一身藕色长群，下摆荷叶边，走动间露出白皙的一点小腿。 长辫子黑亮，脸颊秀丽，眉宇微皱，似乎带着淡淡忧愁。 肩膀上，扛着一把油纸伞。 身材修长，随意一站，亭亭玉立，就像含苞待放的荷花，恬静优美。 虽然没有雨，雨伞衬托下，似乎一位水乡姑娘，在细雨小巷穿过。 四周瞬间静下来，就连夏二愣和黄皮皮都停止了动作，乔宇都看得目瞪口呆。 不得不说，刘秀的目光独特，简单的一件裙装，配着一把油纸伞，就把夏翠莲的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亮相就震惊一条街。 诧异，惊讶，火热，甚至邪，各种目光都有。 一群人，一下子静下来，夏翠莲第一次干这事，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是不是不好看。 她立即有点慌张起来，低头打量自己的裙子。 “好。” 这时才爆发出一阵叫好声，夏翠莲被吓了一跳，本来心里就惴惴不安，下意识扛着伞，扭身就跑。 刚才美好的形象荡然无存，显得很狼狈。 极度的反差，引起一阵哄笑。 但这丝毫不影响刚才一瞬间的美感。 让人充满期待。 “这是谁家姑娘？” “风华村村长家的。” “有婆家没有？” “还没。” “有机会……” 议论声四起。 “下一位。” 开门红，乔宇有了信心，大声吆喝，锣鼓家伙再次响起来。 有了夏翠莲的开场，其他人胆子大了一些。 石莲花接着出场，简单的短袖衫，把少妇丰润显得淋漓尽致。 然后是秋玲，柳如燕。 一遍过后，立即又换了衣服，再次上场。 刘秀是根据几个人尺寸定做，很合身，也把每个人的优点展示出来。 丰满，小巧，修长，清丽，妩媚，清纯，优雅。 几个人都是普通乡村女人，从她们身上，大多数女人都能看到自己。 她们穿起来好看，很自然，就有人眼馋。 “大家说，好看不好看。” 乔宇趁机插话，挥舞着手臂。 “好看。” 一群男女老少大声配合。 “好看就对了。”乔宇大声说道：“每个人 有不同的美，每个人的衣服也不相同，所以，刘秀的裁缝铺不卖成品衣服，只接受量身定制，大家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刘秀给你们参考。” “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更美。”乔宇再次挥舞手臂：“要定做衣服的抓紧，刘秀一个人，能力也有限，要排队的，别现在定衣服，冬天才完成。” “我来。” “我来。” 有几位小媳妇抢先进屋，让刘秀量尺寸，参照夏翠莲等人，定做自己喜欢的款式。 展示还在继续，效果已经很明显，乔宇走进屋，帮刘秀在本子上记录定做衣服的信息。 刘秀忙得满头大汗。 “我也要上。” 里面刘秀睡觉的小房间内，林姗姗焦急地叫喊起来。 夏翠莲等人都展示了好几次，引起一阵阵喝彩，还有很多口哨声。 她早就心痒难耐，尤其是她的闺蜜秋玲，平时腼腆羞答答。 今天也显得很兴奋，满脸娇羞和喜悦。 “不行，这衣服没有你合身的。” 刘秀一边帮顾客量尺寸，一边大声回应。 乔宇走进里面，好奇地看了看，林姗姗正拿着衣服，一件件观看，皱着眉，一脸不甘心。 没办法，她饱满。 “裹起来。” 乔宇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林姗姗眼前一亮，对呀，衣服不能改，我改变自己。 兴奋之下，林姗姗迅速脱了上衣。 这女人，得意忘形了吧。 乔宇急忙扭身想要离开，林姗姗却一把拉住乔宇：“别跑呀，你有力气，帮我裹紧点。” 第149章 一枝独秀(三) 林姗姗拿着一根布带，背对乔宇，双手一横，乔宇急忙接住。 胆战心惊地帮林姗姗裹了几道，林姗姗兴奋着，似乎一点不在意在乔宇面前春光微露。 裹好身子，立即套上一身新衣服。 还别说，挺合身。 “我来啦。” 林姗姗快步跑出去，到了店门口，停下脚步，正了正脸色，才缓步走出门外。 外面，又是一阵叫好声。 这次开业，无疑是开了先河。 乡村小集镇，粗糙的模特展示，也引起轰动。 观看的人，围了几层，后面的踮起脚尖，伸着脖子观望。 史红梅在上午放完一场电影后，到了街上，才发现今天的热闹。 挤进人群看了看，才想起自己的旗袍还没有拿。 立即走进屋。 恰好，另外两个定做旗袍的也在，原本是听史红梅介绍的，都是小南街熟人。 “要不，我们也试试。” 大眼睛姑娘拿着旗袍，看了看门外热闹的场面，跃跃欲试。 女人穿衣服，本来就为了展示。 旗袍可是更前沿的存在，她们既然定做，内心就有一种火热。 “行。” 史红梅点头，三个人立即到里面换上旗袍，走出店门。 三个旗袍亮相，再次引起轰动，叫好声一片。 史红梅可是小南街名人，她一出场，就代表一种形象，很多姑娘小媳妇眼睛亮起来。 这种露腿的衣服，原来穿起来也很好看。 史家三条龙见史红梅上场，有点激动起来，干脆抢了黄皮皮和夏二愣的家伙事，在一旁敲锣打鼓，给史红梅助威。 兴奋之下，史红梅不仅展示了旗袍，还展示了自己的一身牛仔服，配着她有点冷傲的神情，显得别有一番风情。 街道中心的道路上，一辆轿车驶过，听到喝彩声和议论声，刘喜亭和邱蔓走下车。 对于服装展示，搞服装设计的，自然好奇。 不过，邱蔓是抱着不屑一顾的心理，就是瞧个热闹，看点反面教材。 可看了几眼，邱蔓眼前一亮，一件t桖衫配七分裤的造型，让她心中一动。 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设计吗。 立即用心记录下来。 “这小丫头创意不错。” 刘喜亭看着门内闪了一下的刘秀，刚要进去打个招呼。 “走吧，我们还有事。”邱蔓拉了一下刘喜亭：“乡下服装，哪有什么创意，土里土气。” 服装秀活动，一直持续到中午，原本时间没这么长，因为史红梅等人临时加入，足足延长了一个多小时。 效果当然更加轰动。 就连江小月都被吸引过来，认真观看，她学的是裁缝，看点和一般人自然不一样。 从衣服的款色，到和人的搭配，每件衣服都让她眼睛一亮，衣服还能这样。 明明是普通布料，感觉却高大上很多。 江小月越看越激动，从开始对刘秀的不屑，渐渐变成一种崇拜的情绪。 一上午，所有焦点都在刘秀的裁缝铺，赵范那边，一件衣服也没卖出去。 演出结束，围观的人纷纷散去，男人们边走边议论，那几个姑娘小媳妇真好看。 女人的心却蠢蠢欲动起来，还有很多人留在刘秀裁缝铺，纷纷要求按照身材气质定做。 “好啦，好啦。” 店铺小，加上天气热，刘秀忙得汗流浃背，不得不摆手：“暂时就接这三十件，够我忙一个星期的，其他人改天再来吧。” “不行，我过几天就要穿。”有姑娘大声嚷起来：“大姑给我说了个亲事，我要穿好看点和人家见面。” “我更急。”另一位姑娘接着说道：“下周我结婚，想要和秋玲身上同款的，再绣个喜字，价钱加倍。” “有钱就了不起吗，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是啊，我先来的。” “我比你还先到，就是没过来。” 一时间，吵吵嚷嚷。 刘秀也没想到生意忽然这样火爆，开心之余，也是满脸焦急。 她的性格就是很温和，尽量满足顾客要求。 同时，她也真的想留住顾客，有了机会，谁不想生意做大呢。 “刘秀，你这确实忙不过来，我过来给你帮忙，怎么样？” 江小月挤进来，靠近刘秀身边。 “你……”刘秀诧异地张大嘴，愣了一下。 江小月自然熟悉，小南街老裁缝江宇成的小女儿，年纪不大，手却很巧，已经得到江家真传，独立做衣服。 昨天还帮着赵范卖衣服，和这边作对。 “怎么，不信任我。”江小月自信地挑了一下眉：“我做衣服，附近可是出了名的。” “我不是怀疑你能力。”刘秀急忙摆手：“你帮我做，你爹也不会同意。” “不管他。”江小月噘了噘嘴：“传统衣服中规中矩，我都烦了，再说传统裁缝铺，眼看着就要被赵范那样的服装店代替，我觉得 只有你这样定做，才能撑下去，也有意思。” 江小月眼里闪着光，十几岁的小姑娘，就喜欢多变，新颖。 “这个……” 刘秀犹豫起来，她确实需要人手，而且一般人还干不了，江小月刚好。 可又担心，同行是冤家，谁知道江小月有没有其他目的。 下意识，刘秀把目光转向乔宇。 这种事，乔宇完全是外行，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可以。”史红梅在一旁插言：“按照今天的规模，刘秀肯定忙不过来，小月人不错，我建议，你们合伙干。” “刘秀姐为主，她是老板，我就是加入。”江小月立即申明自己的立场：“当然，投资我也出一部分。” “投资？”史红梅心中一动，扫视一眼小店面：“这样吧 我给你们找个大的店面，再找个仓库，前期投资，我出，算我一份。” “好，好。” 江小月立即拍手，她和刘秀之间，毕竟有点生分。 史红梅在小南街很有名，史家地位特殊，有她加入，她和刘秀都可以放心。 同时，和史红梅合作，她老爹江宇成那边，也好交代。 刘秀看了看江小月和史红梅，把乔宇拉到一边：“你觉得，这事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乔宇冷静地分析：“你做衣服是把好手，但规模一旦扩大，管理就不行了，史红梅恰好能管理，在小南街有声望，就没人敢欺负你。” “听你的。”刘秀对乔宇无条件信任，立即点头。 就这样，三个人的合作，简单地敲定下来。 至于后面的合作细节，一边做一边完善。 “我们以后设计的服装，就叫一枝独秀。” 史红梅提议，她的格局，果然很大，已经考虑到未来。 不得不说，史红梅的眼光是独到的，成功， 永远属于这种抓住机会的人。 一枝独秀，这个品牌，草草仓促间，登上了历史舞台。 夜晚。 新安县批发市场，邱蔓拿着一叠草稿，递给梁老师：“这是我的灵感创意。” 梁老师仔细看了看，眼睛一亮：“创意不错，t桖衫，七分裤，可以引领这个夏天的潮流，加油，这次设计大赛，我看好你。” 第150章 留住瞬间 初夏，午后的阳光灿烂，照在小南街上，赶集的人已经散去，开店的躲在屋里乘凉。 显得有点冷清。 只有刘秀的小裁缝铺门前，站着很多姑娘小媳妇，还有几位爬上夏二愣开来的拖拉机。 叽叽喳喳说笑着，神情明显带着兴奋。 能让这些人激动的，除了很出彩的小年轻，就是好看的衣服。 她们都是在等待刘秀量尺寸，定做自己想要的衣服。 天热也只能在外面，没办法，店面小，里面还有夏翠莲乔宇等人，外加一些客人。 比外面还要闷热点。 幸好史红梅搬来家里的电风扇，没让大家中暑。 刘秀平时都是用芭蕉扇的，没办法，穷。 “用力，用力。” 后面小房间内，夏二愣伦着大锤，乔宇和黄皮皮在一旁鼓劲。 嘭。 后面墙上被砸开一个洞。 穿堂风呼呼吹过，立即感觉凉爽很多。 夏二愣一屁股坐在洞口，大口喘着粗气：“累死了，开饭，开饭。” 说起开饭，乔宇瞬间感觉饥肠辘辘。 “林姗姗，林姗姗。” 乔宇大声叫，林姗姗急急忙忙跑过来，身上穿着一身新衣服，有点吊带裙的模样，露出两条小腿。 腿丰满得有点粗，这一身不是太适合，本来刘秀就没她尺寸，其余的更不合适。 “叫我干嘛。”林姗姗也靠近砸开的洞，凉快一下。 “你还问我叫你干嘛。”乔宇翻了个白眼：“你记得自己来干什么的吗，做饭，你的饭呢。” 林姗姗愣了一下，呀一声叫起来，急忙检查煤球炉，早就凉了。 她忙着穿新衣服展示，早就把做饭的事抛到九霄云外。 “真有你的，尽他么耽误事。” 乔宇气得吼起来。午饭时早就过了，一大群人都饿着肚子呢。 尤其是刘秀，还在不停忙碌，汗流浃背。 小街上也没有饭馆，有个像样的冷菜店，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点花生米。 史红梅让隔壁熟悉的人家下了很多挂面，碗筷也是临时买的。 白水面，满满一大盆，就着花生米，还有小店买来的豆腐乳和榨菜。 大家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林姗姗很殷勤地捞了一碗面条，递给乔宇，陪着笑脸：“多吃点。” “我就知道，你这人不靠谱。”乔宇接过面条，依旧有点抱怨：“连个后勤都搞不好，下次做什么都不能带上你。” “你没完了，是不是。”林姗姗贴近乔宇，低声说道：“我知道错啦，你还要怎么的，再废话，姑奶奶跟你翻脸。” 说着，偷偷瞪了一眼乔宇。 乔宇急忙侧身躲避，担心这女人把自己的饭碗夺走。 这事，林姗姗做得出来。 刘秀和江小月继续帮着顾客量尺寸，定规格款式。 史红梅在一旁记录下来。 三个人的碗放在一旁，不时抽机会扒拉几口，草草吃完。 夏翠莲等人依旧穿着新衣服，站在一旁，让顾客参照。 过了一个小时，顾客少了一些，大家刚松一口气，赵范气势汹汹走进来，伸手拉起江小月的手腕：“跟我走。” “你干嘛，没看我在忙吗。” 江小月手抓着案子，向后挣扎。 “你自己家有裁缝铺，怎么在这干活。”赵范冷着脸说道：“回自己家去。” “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是你表哥，就得管。” 两个人拉扯着，声音也越来越大，乔宇和夏二愣，黄皮皮正在给后面的洞装窗户，听到动静走出来。 “放手。” 乔宇瞪了一眼，赵范立即放开江小月，触电般收回手。 那天晚上，被乔宇打着爬了一条街，他真的怕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是我们家事，你别管。” “你的破事，我懒得管。”乔宇站到江小月身边：“江小月又不是小孩，她的事自己会做主。” “是啊，我能自己做主。” 江小月挺了挺胸，很大气地说着。 现在自己离开老爹单干，忽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你……”赵范气急败坏，扭身就走：“你等着，我让姑父来收拾你。” 赵范真的是气得发疯，自己成品服装明明站着潮流，即将取代传统裁缝铺，偏偏刘秀上午搞了个服装秀。 比较之下，自己的服装显得千篇一律，毫无特色，一件也没有卖出去。 更让他生气的是，刘秀一个小丫头，就算八只手，接的顾客也有限，衣服毕竟要时间，一针一线做出来。 可冒出来个江小月，简直就是叛徒败类。 赵范冲进江家裁缝铺，气呼呼和江宇成说了江小月的事：“姑父，她不仅不帮着我对付刘秀，还去帮手，简直不像话，快点把她叫回来，关上几天。” 江宇成听完，板着脸，大步走向刘秀的裁缝铺。 赵范气势汹汹，跟在身后。 两个人进入裁缝铺，江宇成却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站在一旁看江小月忙碌。 他不说话，大家也不搭茬，只有史红梅礼貌地打声招呼，气氛有点尴尬。 史家三条龙走进来，摇晃着肩膀。 “你们凑什么热闹，滚。” 史红梅毫不客气，指了指门。 她这几个堂弟，就是吊儿郎当的混混，平时就不待见。 “姐，我们是正经事。”史大龙陪着笑脸：“我们哥仨也定做衣服。” “别捣乱，你没看都是女人吗。” 史红梅扫视一眼做模特的夏翠莲等人，怀疑这三个家伙另有所图。 “我们按照乔宇身上衣服做。” 史大龙指了指乔宇，乔宇衣服的款式，是刘秀特意制作的，挺顺眼。 “这个……”史红梅停顿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没空，你们要排到很久以后。” “不能通融一下吗，加个班什么的。” “不行。” 史红梅挥了挥手。 史家三条龙满脸失望，一旁的江宇成忽然开口：“乔宇身上这样的，我也可以做，他们三个交给我。” 话一出口，所有人全看着他，包括江小月。 都是一脸惊讶，这是抢生意，而且是抢上门？ “你们想什么呢。”江宇成瞪了一眼江小月：“你们的生意，我还看不上，就是帮你点忙，你不是和刘秀合伙吗，加工费要给我开。” “行行行。” 江小月史红梅和刘秀同时点头，来了个帮忙的，还是能手，当然求之不得。 “你们三，跟我走。” 江宇成看了一眼史家三条龙，领先走出门。 “姑父，你怎么能这样，不是来带江小月回去的吗。” 赵范跟在江宇成身边，一脸焦急不安和不解。 “我的事，要你安排吗。” 江宇成冷冷回答。 作为一个老裁缝，他的眼光怎么会不如女儿。 傍晚，夕阳斜照，小街淡淡金黄。 大家才清闲下来，乔宇拿出相机：“来来来，大家留个纪念。” 相机是吕青莲那里拿来的，一次成像，照相纸没多少，乔宇一直不舍得用。 现在吗，有钱了，可以考虑买点。 拍照，没有手机年代，是大家都喜欢的事。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 乔宇拍照技术却一般，先让刘秀江小月和史红梅，站在裁缝铺门前，背景是一枝独秀的门牌，三个合作的人留下记录。 然后是三四个人合影，黄皮皮和夏二愣还特意照了一张。 最后一位，林姗姗，她很认真地站好，整理一下衣服，满脸羞涩。 “不好意思，照相纸没了。” 乔宇却收起了相机。 “乔宇。” 林姗姗愣了一下，尖声叫起来，众目睽睽，这让她羞恼，俏脸涨得通红，眼中竟然有泪光闪闪。 乔宇忽然举起相机，留下这难得的瞬间。 第151章 阴狠 王老头的狗皮膏药确实神奇，尤其是对外伤，乔宇好得很快。 天刚蒙蒙亮，乔宇就起身，沿着河堆跑了一圈。 又练习了一会王老头教的拳术，感觉全身舒畅，精力格外充沛。 吴斌教的散打，虽然爆发力实战力都很高，但从健身角度而言，似乎不在一个级别上。 王老头的拳术，配合那种打坐功夫，随着乔宇的坚持不懈，效果越来越明显。 散打，越练越累。 拳术，柔和舒展，越练越舒服。 练完，东方已经朝霞灿烂。 乔宇有点奇怪，柳如燕向来比自己起得还早，从没间断锻炼，今天怎么没有踪影。 一边走一边观望，经过村头平时大家锻炼的场地。 乔宇看到了柳如燕，正扛着一个柳条编织成的大筐，摆在地面上，然后，拿着一把铁锹，往筐里面装土。 “你干嘛？” 乔宇一边活动着腿脚手腕，一边靠近过去。 “练轻功。” 筐里装上大半泥土，柳如燕放下铁锹，一纵身，沿着柳筐边缘快速奔跑起来。 随着她的跑动，柳筐不断歪斜，但始终保持着一种动态平衡，没有翻倒。 跑了几圈，柳如燕跳下来，大口喘息一下，又继续跳上去奔跑。 这种方法，乔宇在电影上见过，训练的是速度，随着训练深入，再把筐内土一点点倒出来。 最后，直到可以在空筐口上奔跑，而筐不翻。 就是身轻如燕。 感觉有点不靠谱。 看了一会，乔宇让柳如燕停下：“我教你一种打坐的功夫，在劳改农场学来的，不知道对你的锻炼有没有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停下来。” “行。” 柳如燕丝毫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乔宇立即把王老头的打坐方法说了一遍，他自己学的就糊里糊涂，真不知道柳如燕练了会怎么样。 反正自己感觉激情满满，气血旺盛。 柳如燕一个姑娘家…… 乔宇不敢再想下去。 柳如燕很认真记下，不明白的地方，还问了几遍。 她和乔宇差不多，也不知道到哪学功夫，有了就学，学废了，大不了老老实实种田。 “乔宇，乔宇。” 夏翠莲脚步匆匆走过来，到了近前：“刚才接到镇上电话，要求我们村出个发展经济，带头致富的典型，去开会，爹让我来叫你。” “我也没赚多少，不去。” 乔宇立即摆手，镇上会议，印象里都是村长那样的干部，自己去不自在。 和村长坐在一起，听领导训话，想想都浑身难受。 “我爹不去，我和你一起。” 夏翠莲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笑容如朝霞明艳。 “好。” 乔宇立即答应下来。 柳如燕看了一眼乔宇，柳眉微蹙，又跳上柳筐边缘，快速奔跑起来。 听说乔宇要到镇上开会，全家都兴奋，老妈找出乔宇所有衣服，换了好几遍，都没有中意的。 最后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也没想到你要去那样的大场合，早知道准备一套结婚用的服装。” “不就是开个会吗，用不着紧张。”乔宇感觉有点不自在，咧嘴笑了笑：“随便穿穿得了。” “那可不行，你代表风华村的形象。” 乔大洋在一旁抽着烟，也大声提醒，皱着眉。 最后，还是定下来，昨天在刘秀店里穿的一身，不是太正式，但也没离谱，休闲一点。 “将就将就吧。” 老妈一边帮着乔宇整理衣领和衣角，一边念叨着。 如果时间来得及，她绝对会把刘秀叫回来，立马定做一身。 收拾好，夏翠莲走了过来，是一身很喜庆，正统的服装。 大辫子黑亮，脸上应该也是收拾过，淡淡白，是用了雪花膏。 可惜的是，摩托车被夏二愣霸占着收野味，两个人只能骑一辆自行车。 当然是乔宇蹬车，后面载着夏翠莲。 两个人出村的时候，引起大家一阵疑惑的议论，这两个人，看起来怎么像小夫妻走娘家。 到了花旗镇镇政府，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乔宇和夏翠莲在后面一个角落落座。扫视一眼，才发现其他多数是年纪大的，还有的是五六十老头。 每个村都是村长陪着。 前面一排就坐着大刘村村长马启书，还有脑袋斜着的李二歪。 大家见到夏翠莲和乔宇这么年轻，忍不住低声议论。 过了一会，镇长刘明走进来，会议室立即安静。 “各位，今天来的都是我们花旗镇的精英，每个村先进代表，基本上都是万元户，或者是在奔向万元户的路上。” 刘明在台上落座，扫视一眼，开门见山地说道：“县里刚刚下了文件，为了响应国家号召，大力发展乡村经济，提倡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然后，带动其他人一起致富，一起奔小康。” “接下来，资金扶持将更多，也希望大家真正起到带头作用。”刘明停顿一下，目光转向夏翠莲和乔宇；“今天，要重点表扬一下风华村，一下子出了两位人才，而且都很年轻，乔宇是养猪大户，夏翠莲是种西瓜大户。” “接下来，请夏翠莲讲两句。” 哗。 一阵掌声，夏翠莲却猝不及防，她是作为致富先进，顺带兼一下老爹村长的位置。 讲话，却半点准备都没有。 下意识站起身，俏脸涨得通红，不知所措。 “放松，放松。”刘明笑着安慰：“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由感而发。” “谢谢镇长。”夏翠莲稍微冷静一点，声音还有点颤抖：“我一定不辜负国家和政府的期望，带领大家一起富起来。” “争取在一两年之内，和乔宇一起，带出更多的养殖户和种植户，走在新安县的前列……” 第一次这样正规场合发言，夏翠莲激动得眼睛发光，越说越兴奋。 以至于说完，坐下，胸口还在起伏。 “好。” 刘明带头鼓掌，紧接着是一阵更加热烈的掌声。 大家看向夏翠莲的目光却有点异样，都是圆滑世故的人，让他们发言，会很含蓄。 夏翠莲这样直抒胸臆，太另类，也太张扬。 还要在新安县扬名，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风华村经济一向垫底，先在花旗镇拿到第一再说。 但镇长刘明却非常喜欢这样的发言，笑着表扬：“说得好，我们就需要这样的朝气和魄力。” “事情是做出来的，不是靠吹。” 马启书忍不住闹骚了一句，他和风华村一直不对付，发言的夏翠莲是小辈，要是换着夏建秋，他早就直接开火了。 马启书的声音不大，但恰好会议室静了一下，立即显得很清晰。 “这不是吹，要有目标和信心，才有前进的动力。”乔宇见马启书针对夏翠莲，立即不满起来，下意识维护，脱口而出：“要不要打个赌，我们成功了，你脑袋当尿壶。”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一阵爆笑，笑得马启书和李二歪脸色铁青。 李二歪和乔宇打赌输了，脑袋当尿壶的事，在花旗镇已经成为传奇，家喻户晓。 “乔宇说得对，有目标才有动力……”刘明趁机又把乔宇表扬了一通。 他要的就是乔宇和夏翠莲这样的，打破一群村长阳奉阴违的态度，有竞争才有发展。 “第二件事，就是夏天到了，雨水多起来，这几天就有暴风雨。”刘明神情严肃：“大家务必做好防洪排涝，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台下，李二歪靠近马启书，悄声问：“准备好了没有。” “沟渠早就堵起来了。”马启书一脸阴狠：“这次大雨，就会把风华村西瓜全部淹了，赚钱？门都没有，就等着哭吧。” 李二歪脸上露出一丝邪笑，收拾不了乔宇，就拿夏翠莲开刀，他们是一伙的。 第152章 齐英豪 中午，镇政府供饭，有酒有肉。 乔宇和夏翠莲却没有留下，他们感觉和其他人有点格格不入。 尤其是大刘村村长马启书，还有那个李二歪， 和他们一伙的，说话和眼神都阴阳怪气。 什么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国家栋梁之才等等。 夏翠莲都担心乔宇忍不住和他们动手。 干脆到秦渺渺那里吃午饭，省得在这受气。 绿野仙踪野味馆门口，人来人往，跑堂的小莲见到乔宇和夏翠莲，笑得很灿烂：“你们吃什么？我给你们端。” “不急，我到后面瞧瞧。” 乔宇让夏翠莲在店里先坐下，自己走向后面的院子。 好久没来，小院子后面似乎扩建了一些，厨房间大了一圈，不过比以前干净整洁了很多。 院子靠墙部位，有一溜新水池，夏二愣正在埋头处理野兔野鸡，忙得汗流浃背，不时抬手擦一擦额头的汗。 “二愣子。” 乔宇走过去，在夏二愣屁股上踹了一脚。 夏二愣转脸，向乔宇笑了笑，手上满是血污。 “你怎么在这干上了？” 乔宇很好奇。 “还不是老板娘抓壮丁。”夏二愣向正在厨房间忙碌的秦渺渺噘了噘嘴，苦着脸：“每次送货过来，她都要强迫我在这干一会活。” “这样对待我兄弟，是不是太过分。” 乔宇替夏二愣打抱不平，挽了挽衣袖，表示愤慨。 “对，太没人性。” 夏二愣憨憨地点头，闷声附和。 “别听二愣子胡说八道。”秦渺渺从厨房间探出头，大声说道：“是他自己要干的，而且还要工钱，比雇个人还多。” 秦渺渺愤愤不平，用勺子敲着锅：“他还经常带你们村那个小媳妇过来，白吃，叫什么来着……” “秋玲。”乔宇立即提醒。 “对，就是叫秋玲。” “夏二愣，我怎么感觉，你才没人性。”乔宇瞪了一眼夏二愣，转脸看着秦渺渺：“你可以雇人的，生意越做越大，就你和小莲可不行。” “我也想啊 ”秦渺渺瞥了一眼夏二愣：“我和肖方肖义那一对双胞胎说好的，你猜怎么着，夏二愣让他们兄弟在村里收购附近的野味，他直接再给我，中间赚差价。” “兄弟啊，我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乔宇拍了拍夏二愣的肩膀，一脸感概。 还没几天，夏二愣就成了野味收购总经销，还有时间在秦渺渺这里赚一份。 “赚起钱来，这小子比鬼还要精明。”秦渺渺挥了挥勺子：“不提他，乔宇，你来得刚好，我新学了蛇羹做法，第一次做，给你上点。” 苏北一带平原，多是无毒的青草蛇，但吃的人却极少。 乔宇只要了一点蛇羹尝尝味，夏翠莲是不吃的，看到放着蛇羹的碗，都下意识躲开，似乎蛇会爬出来一样。 蛇肉不仅滋味鲜美，还有种特别的香味，在前厅里飘散开来，闻起来令人垂涎欲滴。 有几个人也想吃，但看了看菜单的价格，立即放弃了念头。 秦渺渺这道菜，打的是高端价格。 “好香。”有人进门，立即惊讶地叫起来，迫不及待：“给我来一碗。” 乔宇听声音熟悉，急忙回头，五十多岁，中山装，胸前插着两只钢笔。 是那次去县城，车上偶遇的齐英豪。 “这边坐。”乔宇急忙招呼齐英豪坐下，又向小莲说道：“给他上菜，算我的。” “这多不好意思，这蛇羹挺贵的。” 齐英豪看了一眼菜单，蛇羹在最上面。 “小意思。”乔宇很豪气地挥手：“我的猪卖了好价格，现在也是有钱人了，何况，你在县城还请我吃面条。” “那我就不客气啦。”齐英豪温和地笑了笑。 “放开吃。用不着客气，以后，你有困难就来找我。” “困难？”齐英豪愣了一下。 “别死要面子。”乔宇又看了看齐英豪：“教书的，一大把年纪，工资不咋的，我们村里也有一个，快要揭不开锅了。” “那是，那是，工资确实寒碜。” 齐英豪笑着点头，民办教师，工资低得可怜，还有的更惨，在改革时候，直接被淘汰。 当时上访的一大群体，就是像齐英豪这样打扮的老教师。 “这蛇羹的味道不错。”齐英豪吃得很慢，一边吃一边评价：“没有广东那样味美，却比苏州楼外楼还要好一些，也不比扬州大酒店差。” “有得吃就不错了，您老就别挑三拣四啦。”乔宇拿起一块秦渺渺独家制作的酥饼，塞给齐英豪。 老头挺逗，明明穷酸样，偏要显得见多识广似的。 这是一些老教师的通病。 “西瓜是丰收了，我担心接下来怎么销售。”夏翠莲筷子挑着面条，柳眉微皱。上午在镇政府会议上慷慨发言后，一直就惦记着经济发展的事情：“以前都是自己家平板车拉到镇上卖，今年太多，我怕大家忙不过来，烂在田里就可惜了，而且路不好走，遇到阴雨更糟糕。” “这好办，你们可以引进批发商，让人上门拉。”乔宇还没想出怎么回答，齐英豪就在一旁插言。 “怎么联系批发商？”夏翠莲急忙问。 “联系用不着，这种事，要吸引。”齐英豪筷子在桌上点了点：“你们西瓜有什么特点吗？” “有，有。”夏翠莲对种瓜有研究：“我们村土质不好，种别的不行，西瓜却是又甜又沙。” “那就搞成品牌，有了知名度，酒香不怕巷子深，那些批发商自然会上门。” “怎么搞？” 乔宇和夏翠莲一起看向齐英豪。 “这两天，我给你们准备一套计划，你们执行就可以。” “谢谢齐老师。”乔宇拱了拱手：“以后到这吃蛇羹，都算我的。” 吃得饱饱的，齐英豪和乔宇闲聊了几句，才慢悠悠走出绿野仙踪的门。 沿着街道走了几十米，拐角处，有一辆轿车，驾驶员正在等待。 见齐英豪过来，立即打开车门。 齐英豪上车，拿出一个大砖头一样的东西，打开天线：“老徐，我看到一个人，和你长得很像。” “很像的人很多，有什么奇怪的。” 电话里声音很温和，呵呵笑着。 “这小子二十左右，花旗镇风华村人。”齐英豪打了个哈哈：“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下放的地方，就是在风华村。” 第153章 大雨夜 夏天多雨，沿海地区尤其严重。 傍晚时分，一阵东风过后，天阴沉下来，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整整下了一夜，天亮后还没有停的意思，而且越下越大，变成瓢泼大雨。 哗啦啦，地面上泥水横流。 这天气，乔宇家的猪偏偏下崽了，是那头人工配种的母猪。 夜里，乔宇就搬到猪圈走道上，铺一张小床，一边看书一边守着。 母猪要下崽那天，除了计算好日期，就是看猪的反应，猪的一排奶嘴会鼓起，几乎拖在地面上。 屎尿也特别多。 下半夜，母猪开始衔草，嘴叼着草走来走去，还会把草撕碎。 天亮时分，折腾了一夜的母猪才安静下来，躺在那呼哧呼哧用力。 很快，第一个猪仔生下来，是个黑白相间的花猪。 乔宇用布把猪仔身上的血污擦掉，掐断脐带，放过去自己喝奶。 等了好一会，才下了第二个…… 足足下了十八头，乔宇也一直忙碌到下傍晚时分，才消停下来，吃了一碗面条。 “乔宇。” 刚要休息，夏翠莲冒着大雨跑过来，身上穿着雨衣，也起不了大作用。 早已经湿透。 她也没进猪圈躲雨，惶急地大声嚷着：“雨越来越大，田间的水沟不知怎么的，水排不走，再这样下去，西瓜田就要被淹了。” 夏翠莲的声音带着哭腔，西瓜如果被水淹 就算不腐烂，也异常难吃，基本上算是扔了。 那可是上百亩西瓜，不仅是夏翠莲的事业，也是村里很多人家的希望。 夏翠莲虽然有能力有手段，但毕竟只是个小姑娘，遇到天都要塌下来的大事，难免惊慌失措。 “走。” 乔宇穿上一双解放鞋，直接冲进雨中。 “雨衣。” 大姐乔春霞在身后大声叫喊。 “没用。” 乔宇头也不回地摆手，拉着夏翠莲消失在瓢泼大雨中。 雨遮天蔽地，白茫茫一片。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不断用手抹着脸上的雨水，才能勉强看清楚田间的道路。 田间，纵横的排水沟，都是满满的水，有的已经向田地里倒灌。 一块地势低矮的玉米地，已经淹了二三尺深，不及时排水，这块玉米田要绝收。 幸好预先考虑过，西瓜田的地势都高一点。 但也是岌岌可危。 由于雨下了一天一夜，又太大，田野里没有其他人。 乔宇和夏翠莲在空旷田野，无边风雨中，显得很渺小。 只是傍晚时分，天却也要黑下来，路过瓜棚，夏翠莲拿了个手电，用塑料薄膜包裹着，防止进水。 打着手电，沿着小水沟边一路找过去。 小水沟通向一条宽一点水沟，一直向东，穿过大刘村，通向一条大河，然后奔流东入海。 这条水沟是风华村唯一排水通道，村里非常重视，每年都疏通。 在乔宇记忆里，就没堵塞过。 水沟上有几个简易小桥，下面都是一米五的水泥管道。 “狗日的大刘村。” 乔宇虽然也惊慌，但脑袋不乱，隐约明白点什么。 没有检查风华村桥洞，而是直奔下游大刘村范围。 果然，大刘村五个桥洞，全部塞着乱草，堵得严严实实。 最东边那桥两边，水落差明显很大。 落差大，压力也大，堵塞起来最难清理。 乔宇和夏翠莲迅速返回，到第一道堵塞的桥洞边，乔宇直接跳进水沟里。 夏翠莲站在桥上，用手电照着。 乔宇一把一把，把杂草清理出来。 清理到深处，他不得不整个人没入水中。 憋气时间长一点，夏翠莲就会惶急地大声叫喊：“乔宇，你可别出事。” 一个桥洞清理完，两个人立即沿着岸边，跌跌撞撞奔向下一个。 雨还在不停地下，水位涨得飞快。 必须和老天爷抢时间。 到了第四个桥洞，水位已经快要接近桥面，乔宇全程都在水下，不停地上上下下。 清理完，感觉筋疲力尽，一下子躺在岸边的泥水里。 夏翠莲敞开雨衣，帮乔宇挡住雨水，只能保持不打到脸上。 休息了几分钟，乔宇手撑着地面爬起来。 两人鞋子都不知道啥时候脱落，光着脚连滚带爬奔向最后一个桥洞。 “加油。” 乔宇用力握拳，为自己鼓劲，一头扎进水中。 最后这个桥洞，堵得更严实，不是草，而是用蛇皮口袋装上泥土。 在两边巨大的压差下，根本拽不动分毫。 最后这道不通，前面就是白干。 乔宇只好用手撕开蛇皮口袋，憋在水中，一把一把，把泥土抓出来。 终于，桥洞中所剩无几。 乔宇浮出水面，张大嘴喘了几口，手抓住桥边的木质栏杆，半个身子进入桥洞，双脚用力踹。 一下，两下，三下…… 哗。 最后一点阻碍被踹开，巨大压差下，水喷涌而过。 形成一个巨大漩涡。 乔宇就在漩涡中间，被拉扯着向下，急忙手臂用力。 咔擦一声，桥边木质栏杆折断。 乔宇立即被漩涡吞噬。 夏翠莲惊叫一声，伸手去抓乔宇，抓住了衣领，旋即乔宇消失，她手中只剩下一件上衣。 “乔宇，乔宇。” 水流汹涌，在水沟里翻滚着向东，夏翠莲沿着岸边，声音惶急嘶哑，拼命向下游跑。 滑倒了又爬起，手电始终在水面晃悠。 看不到乔宇，她脑中惊恐得一片空白，只知道向前跑啊跑。 雨中泥泞，不断滑倒爬起。 最后没了力气，沿着岸边，四肢落地，一路爬一路叫喊，带着哭腔：“乔宇，乔宇，你不能有事，不能啊。” 雨不断地下着，把夏翠莲的声音砸落，姑娘头发不知何时散开，贴在肩头后背，雨衣已经破损不堪，雨衣里面单薄的衣服也被撕开几道口子。 肌肤上有些地方在出血，尤其小腿，被芦柴扎了一下，血混合泥水，在她身后留下一条淡淡红痕，旋即又被雨水冲散。 “乔宇，你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夏翠莲麻木地奋力向前爬着，爬着…… 她不知道乔宇被冲出去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要爬多久。 找不到乔宇，就一直爬下去，直到死。 第154章 一场风雨人不知 ”乔宇，乔宇。” 天已晚，大雨滂沱。 夏翠莲手里拿着手电，只能勉强看清河面。 浊浪翻滚。 她机械僵硬地一边叫，一边向前爬着。 疲倦加上绝望惶恐，神志都有点迷糊，脑海中不断闪现乔宇的点点滴滴。 乔宇算不得什么好人，甚至有点流里流气。 可风华村离不开他，夏翠莲更离不开他，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这一瞬间，夏翠莲甚至有点后悔，不应该让乔宇来排水的。 西瓜没了，明年可以再次奋斗，从头再来。 乔宇没了，自己得内疚一辈子，没了乔宇的支持，自己在风华村也没信心发展。 那就得走上结婚生子的老路。 夏翠莲感觉，还不如一起死。 风雨中爬呀爬，终于体力不支，夏翠莲趴在雨水中，绝望地看着奔涌的河水，伸出手，喃喃说着：“乔宇，你这个王八蛋，给我回来，我没让你走，你就不许走，你不是喜欢占便宜吗，我让你亲个够。” “我让你亲，让你亲。” 夏翠莲带着一种悔恨，手臂捶打雨水，用尽力气吼着。 “你说的是真的吗？” 前方，似乎有声音传来，很弱，在风雨中若有若无。 “真的，当然是真的。” 夏翠莲怀疑自己是幻觉，但还是急忙回应。 “说话算话？” “是的。” “不算话就是小狗。” “你才是小狗。” 夏翠莲惊觉起来，这是乔宇的口气，很不上道。 他还活着。 夏翠莲身体内忽然生出一股力量，用力爬起身，踉跄站立，手电照着前方。 河沟上面，一棵被风刮倒的大树横着，乔宇光着上半身，沿着大树已经爬到岸边，站在夏翠莲前方几米处，正咧嘴笑着。 雨水从头向下，淋淋漓漓。 “乔宇。” 夏翠莲一下子扑过去，和乔宇紧紧抱在一起，忍不住哭泣起来。 “别哭，别哭。”乔宇轻轻拍打着夏翠莲的后背：“我死不了，坏人活千年。” 夏翠莲停止哭声，抹了一下分不清泪水还是雨水。 然后，扔了手电，抱着乔宇的脑袋，贴了上去。 天空一道闪电，映照出两个风雨中相拥，拼命亲嘴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两人分开，深一脚浅一脚，慢慢往回走，雨还在噼里啪啦下着。 河沟里的水位却已经在快速下降，西瓜田安全了。 路过瓜棚时候，夏翠莲轻声说道：“要不，进去歇歇。” 全身已经湿透，回家更方便一些，但乔宇下意识答应一声，领先钻进瓜棚。 瓜棚不大，风雨被隔在外面，立即感觉一阵暖和。 “衣服脱了，我帮你拧干，晾一下可以穿。” 夏翠莲轻声建议，旋即关了手电，瓜棚里漆黑一片。 乔宇脱下衣服，放到一边，夏翠莲递给乔宇一条干毛巾。 擦干水，乔宇躺在床上。 虽然是夏天，雨水浸泡过，还是感觉一阵阵冷。 幸会，床上有一条薄被。 躺在松软的床上，盖上暖暖的被子，乔宇身心一阵放松，疲倦之后，几乎瞬间入睡。 夏翠莲把乔宇衣服拧干，挂起来，自己衣服又脱下，已经撕破很多处，干脆扔在一边。 幸好，瓜棚里还有衣服。 打开电灯，从挂着的一个包里翻出衣服，夏翠莲却没有立即穿，看着乔宇熟睡的脸颊，呆呆发愣。 又想起乔宇被水流冲走，自己那种绝望到想死的滋味，忍不住叹息一声。 许久，许久…… 夏翠莲关了电灯，揭开被窝，钻了进去。 外面，风刮得更加厉害，刮得瓜棚都摇晃起来，不断抖动。 雨点砸落，就像万马奔腾，泥泞一片，污水横流。 天亮，雨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天边，朝霞灿烂。 一缕霞光恰好透过瓜棚的门，照在床上。 夏翠莲和乔宇几乎同时睁开眼，四目相对。 一时沉默，气氛尴尬。 好一会儿，乔宇才张了张嘴：“我……我……” “别怕。”夏翠莲抢先说道：”姐会对你负责的。” 一句话，乔宇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外面田野里，似乎有人声。 雨后，村里人都要看看庄稼田，在庄稼受涝处开沟放水。 两个人触电一样跳起，穿好衣服。 吴倩走进来，看着头发凌乱的夏翠莲，还有光着上身的乔宇，愣了一下。 “我一夜没睡着，担心西瓜田被淹，幸好，有惊无险。” 吴倩的目光转向外面的瓜田，一脸安慰地笑。 “昨晚，大刘村那边把沟堵了，差点全部淹掉。”夏翠莲愤怒地说道：“幸亏乔宇，他差点把命搭上。” “那帮人真缺德，会报应的。”吴倩随口附和了一句，转脸看了一眼乔宇：“你还不快点走，夏翠莲一个姑娘家，让人看到你这样 ，会怎么想。” ”哦。” 乔宇才从一种尴尬的情绪中缓过来，低头，快步离开。 “你又何必呢。” 瓜棚内，吴倩看着夏翠莲，轻轻叹口气。 “我也不知道。” 夏翠莲笑了一下，微微羞涩，目光却很明亮。 吴倩看向外面阳光灿烂的天空，默默无语。 其实，自己和夏翠莲一样。 有些事，真的说不清道不明。 也就是这些不清楚，人生才精彩。 乔宇回到家，很奇怪，昨晚差点累死，现在却感觉生龙活虎，不仅没有任何疲倦，反而觉得气血旺盛，精神抖擞。 王老头的功夫，真的神奇。 这让乔宇对王老头的身世，更加好奇。 得抽个时间，把王老头骨灰送回去，不能总是在大树上放着。 唯一正常反应，是饥肠辘辘。 乔宇吃了三碗饭，才感觉肚子里充实一些。 到猪圈看了看那些喜人的小猪仔，乔宇感觉整个人都充实起来。 新一轮猪的育肥又要开始，生活不是那么美好，却在一步步走向美好的路上。 “乔宇，快去，林姗姗家出事啦。” 老光棍李大有走过来，还没到家门口，就大声叫嚷起来。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 “她家渔船昨天夜里飘走了，被大刘村花二捡到，现在正在争吵呢。” “看看去。” 乔宇跟着李大有走出去不远，林姗姗就迎头走过来，一脸委屈：“乔宇，你可得帮帮我。” “不帮，你和你家婆婆不是说我不是好人吗，我凭什么帮你。” 第155章 对持 “坏人也要做几件好事吧。” 林姗姗和乔宇针锋相对，斗嘴已经习惯，脱口而出。 “有你这样求人的吗。” 乔宇被气得翻了个白眼，这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 “你帮还是不帮。” 林姗姗的脸色虎下来，一种面对乔宇特有的不服和倔强，还有点恼火。 乔宇：“……” 两个人针锋相对习惯了，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什么时候开始，什么原因，乔宇都忘记了。 这世上很多人天生就是对头似的。 关键乔宇还真拿她没办法，气得甩开林姗姗，大步向前走。 “你去哪？” 林姗姗嘴硬，但还是担心乔宇一走了之，急忙快走几步，拉住乔宇的胳膊。 “放手。”乔宇瞪着林姗姗：“男女拉拉扯扯，你就不怕人家笑话。” “我不管。” 林姗姗紧抱着乔宇的胳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抱得乔宇都有点尴尬。 旁边，李大有咧着嘴笑，露出几颗大门牙。 “放手啊。”乔宇吼起来。 “就不放。” 林姗姗抱得更紧，噘着嘴。 “我总得到现场看看吧。”乔宇哭笑不得：“又不是我们俩的事，可以就地解决，在这拉扯算什么回事。” 原来不是要逃跑。 林姗姗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甩开乔宇的胳膊，脸颊羞红。 但事情紧急，顾不得害羞，急忙快步走在前面：“跟我来。” 青阳河绕风华村而过，有一段隔在大刘村和风华村中间，连通两个村的小桥就架在上面。 小桥下游，田地之间一处河面上，一艘小渔船正飘着，靠近对岸大刘村的一边，刚下过大雨，河面比平时宽了很多。 水流湍急，小渔船摇摇晃晃，缆绳拴在对岸一棵柳树上。 船上，大刘村联防队队长花二，光着上半身，肌肉凸起，气势汹汹。 在他身边站着个瘦个子中年人，乔宇认识，是花二的大哥花跃。 两个人嘴里都叼着烟，眼睛瞥着这边。 两边河岸上都站满了人，对面，大刘村村长马启书也在，身边站着李二歪。 这边，夏建秋站在最前，身边是夏翠莲，在夏翠莲身边站着一对老夫妻，林姗姗的公公婆婆。 “花二，你别太过份，把林姗姗家的船还回来。” 石莲花正在叫喊，嗓门很大：“那是林姗姗养家糊口的家伙事，全家都靠渔船补贴家用呢。” “她家怎么活，关我屁事。”花二挥舞着胳膊，大声回应：“船是我捡到的，就这么还回去 ，不可能，乖乖的，给钱。” “钱没问题。”石莲花也挥舞着手：“她家手头暂时困难，慢慢给你。” “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花二大声吼起来：“船还回去，你们一翻脸，我向谁要去。” “绝对不会翻脸，我们不是那种人。”石莲花高声叫道：“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花二翻了个白眼：“把你卖了也不值几个钱，都老女人了，赔给我也不稀罕。” 石莲花二十几岁，又没孩子，其实正青春貌美，女人最好的年纪。 但因为经常和大刘村争吵，花二对石莲花有点反感。 说话难免难听一些。 “你他妈说什么呢，你全家才是老女人。” 好话不行，石莲花立即大声骂起来，手叉腰。 “石莲花，说话别带上别人。”对面，一位小姑娘不高兴了，显然和花二是一家人，尖声嚷着。 “我就说了，怎么着。”石莲花自然不会示弱：“有本事你过来，我们单挑。” “有本事你过来。” 对面有几个人大声叫，手指着石莲花。 双方立即隔着河，对骂起来。 乔宇走到近前，石莲花才住口。 对方也停下来，两岸的人都看向乔宇。 现在，乔宇是名人，说话有份量。 大家也都知道，今天的事，还得乔宇。 “具体怎么回事？”乔宇站到夏翠莲身边，轻声问。 “昨天风雨大，林姗姗家渔船拴在树上，缆绳被磨断，顺流而下，不知怎么就被花二无意中捡到。” “然后呢？” “他要钱。” “船很值钱，人家捡到，要点报酬也是应该。” 乔宇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船是林姗姗娘家陪嫁的，值几个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村里，有艘渔船，平时抓点鱼，补贴家用，生活还是过得去。 林姗姗男人这半年都在外做工，家里全靠这船。 乔宇认为，给点钱了事，大不了多抓点鱼补起来。 平心而论，人家花二在河中捞到渔船，也有风险。 “缺钱的话，我先垫上。” 乔宇瞥了一眼林姗姗的婆婆，不担心林姗姗家不还给自己。 同时，让林姗姗家破点财也不心疼，甚至有点快感。 谁让林姗姗和她婆婆说自己不是好人的。 “还是乔宇大气。” 乔宇声音很大，渔船上，花二也听得清楚，大声嚷起来；“破点财，大家都开心，这破船我可没兴趣。” “不行。”夏翠莲在一旁轻轻摇头。 “怎么就不行？” 乔宇有点不解。 “花二要得太多。” “多少？” “三千。” “什么？”乔宇差点跳起来。 这船新的也就是五千多，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张口，而是敲诈了。 难怪双方僵持。 乔宇感觉自己还是草率了，夏建秋在，怎么会没想到花钱消灾。 是对方贪得无厌。 “花二。”乔宇平复一下心情，大声说道：“乡里乡亲，闹闹就可以了，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太过分，给你几百，我请你喝酒，可不可以。” 乔宇完全是商量语气，息事宁人，甚至脸上还带着点微笑。 乔宇现在是名人，而且也是有名的凶狠。 他的低头，是有点面子的。 花二明显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后岸上的马启书。 马启书仰脸向天。 花二把嘴里的烟头扔进水里，一咬牙：“乔宇，这事，没得商量。三千，少一分也不行。” “三千太多。”乔宇摇了摇头：“一千，不能再多了。” “我说了，一分不少。”花二用力挥手，语气坚决。 “玛德，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乔宇也不再客气，脸一冷：“要是一分不给呢。” “你试试看。”花二拿出一把砍刀：“不给钱，我就砍断缆绳，让船继续飘，撞坏撞沉拉倒，反正我也没损失。” 说着，花二拿着刀，对着缆绳比划几下。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第156章 腾空而起 河水翻滚流淌，小渔船被冲击得摇摇晃晃。 如果砍断缆绳，顺流而下，即使不被撞坏撞沉，出了不远处的闸，就是大河。 漂进大河，基本上都追不回。 “你他么别胡来。” 乔宇看着花二手中的刀，大声喝起来。 这花二有点愣。 不然也不会三十几媳妇还没有，平时流流氓氓。 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给钱。” 花二恶狠狠叫着。 “花二，你可要想好了。”夏翠莲这时大声插言：“这是敲诈，我们可以报警的。” “你别吓唬我。老子不怕，就算犯法，把我抓起来啊，我他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哪不是吃饭，牢饭倒是省心。” 花二挥舞着砍刀，瞪着眼，完全一个油盐不进的滚刀肉。 气得黄皮皮和夏二愣冲到河边，恼火地挥动着拳头。 可惜，隔着河水，无济于事。 花二反而嚣张地咧嘴笑起来。 “马启书，你说句话，非得闹成这样吗。” 夏建秋铁青着脸，对着那边大声喊话。 “这是花二的事，我也没办法。”马启书不紧不慢地回答：“劝了他也不听啊。” “你别装模作样。”夏建秋毫不客气地揭穿马启书：“没你的话，花二不敢这样，你给句痛快话，一千行不行，算我欠你个人情。” 争斗了二十年，夏建秋自然了解马启书。 要说事情和马启书无关，鬼也不会相信。 “要你人情有屁用。”马启书声音也变得大起来：“既然你认为是我指使的，我也不反驳，痛快话也给你，三千，少一个钢镚也不行。” “马启书，你他么太过分了吧。”夏建秋也按耐不住，直接骂：“净做缺德事，别把我们惹毛了，揍你个狗日的。” “你他么有种过来，我俩单挑。”马启书也是一脸恼火，跳着脚大喊。 “打，打，打。”夏建秋身边，一群村民怒吼着。 “打就打，谁怕谁。” 大刘村的人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臂。 双方充满了火药味，可隔着一条河，再大的火也得浇灭。 乔宇看着两边情绪激动的村民，眉头紧皱，然后低声和黄皮皮夏二愣交代几句。 黄皮皮和夏二愣立即转身离开。 “狗日的马启书，这件事，老子和你没完。” 夏建秋暴跳起来，真恨不得飞过去踹几脚。 不仅仅是今天的恩怨，更生气的是昨晚，马启书堵了水沟，差点淹了西瓜田，乔宇也显显送命。 听夏翠莲回家一说，夏建秋想想都后怕。 两个人较劲归较劲，堵塞排水，太缺德。 “花二 ，他们再不交钱，把船放了。” 马启书冲着花二吼道：“我就不信邪，要坐牢，我替你去。” “行。” 花二大声答应，也不管坐牢能不能代替，拍了拍胸口。手中砍刀指着林姗姗：“给你半个小时，给钱，要么放船。” 林姗姗一阵紧张，慌忙拉住乔宇的胳膊，摇晃着：“你快想想办法，快点啊。” 这时候，她发现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婆婆说的这个会勾引小媳妇的坏人。 动作祈求中，还带着一点撒娇似的。 林姗姗的婆婆看了一眼，却没有说话。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男女有别什么的。 船是全家生活依靠，只要能完好无损追回来，乔宇和林姗姗有点什么，都可以承受。 贫穷年代，生存高于一切。 “花二。”乔宇开口，叫嚷的双方一起静下来，乔宇继续说道：“你别犯糊涂，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一千块，我们承你的情，以后见面还是好邻居，不然我乔宇也不是饶人的菩萨，别怪我心狠手辣。” 乔宇的情绪似乎平复下来，语气也很平静，就像在拉家常。 可了解乔宇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个轻易认怂的人。 比起恶狠狠叫嚷，反而更让人感到压抑。 他真动手，绝对不会像说话这样轻描淡写。 花二再次犹豫，又看了看马启书。 马启书恼火地瞪眼，这时候要掉链子，他和大刘村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三千。”花二对着乔宇竖起三根手指。 “好样的，你有种。” 乔宇眉头紧皱起来，他并不喜欢动手。 可有时候，事情真的要武力才能解决。 花二警惕地看着乔宇，凝神戒备。 看来看去，隔着十几米汹涌的河水，乔宇也无法攻击自己。 “二叔，你别瞎闹。” 一位姑娘冲到岸边，大声叫道：“别被人家当枪使用。” 姑娘身材修长，辫子黑亮，隔着河都看得出肌肤白皙，模样俊俏。 乔宇认识，花婷，那天陪她弟弟来和二姐相亲。 “滚一边去，姑娘家的，凑什么热闹。” 花二转身看着花婷，不耐烦地吼着。 “花婷，你什么意思，谁把花二当枪使了。” 李二歪站出来，歪着脑袋，瞥着花婷，大声责问。 “就是你。”花婷还没回答，她弟弟花渐走出来，指着李二歪的鼻子：“你被乔宇灌了尿，怀恨在心，自己不敢和人家作对，就挑拨其他人。” “你放屁，血口喷人。我喝的是饮料，不是尿，不是尿。” 李二歪被揭了老底，气急败坏地吼着，灌尿的事情，他解释了无数次，可就是没人相信。 可能大家都喜欢看他笑话，谁让他残疾偏偏很有钱呢。 “喝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花渐推开李二歪，上前抓住拴在树上的缆绳，把船向岸边拉。 眼看着船一点一点靠近河岸，风华村的人瞪着眼，满是期待。 如果花渐姐弟掌握小渔船，估计话就好说了。 “拦住他。” 马启书大声吼起来：“花渐这小子鬼迷心窍，看上了乔宇的二姐，这是替他大舅哥帮忙呢。” 花二的做法，大刘村也有人看不惯，而且知道村长撑腰。 花渐动手，也就没人拦着。 但一听村长说花渐这是吃里扒外，性质就不一样了。 同仇敌忾的心立即升起，有几个年轻人上前，拉开花渐。 “小王八蛋，回去再收拾你。” 花二差点被坏了事，气恼地指着花渐，大声骂。 风华村这边，乔宇拿过林姗姗公公手中撑船的竹篙，向后退了十几米。 忽然身体前冲，竹篙插在河边，腾空而起。 第157章 林姗姗你欠我个人情 小渔船上，花二和花跃都面对着花渐姐弟，背对风华村这边。 是个难得机会。 乔宇撑着长长竹篙，高高跃起，在空中划了个圆弧，落向小渔船。 “小心。” 对面，马启书看到空中的乔宇，大声叫起来。 花二和花跃立即警觉，同时转身，乔宇已经到了近前。 花二刚刚举起砍刀，嘭，乔宇已经一脚踹到他胸前。 花二被踹得仰脸倒在船舱内，乔宇动作不停，脚落下，手中竹篙抡起横扫。 花跃举起一根木棍，就被竹篙扫在腰间，翻身落入水中。 花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乔宇手中竹篙再次扫过去，花二砍刀挡住竹篙，抬脚踹向乔宇。 乔宇也抬腿，和花二的腿撞在一起，呯呯 ，接连几下。 近距离，快节奏，只能硬碰硬，碰了七八次，花二的腿明显差点，痛得停顿了一下。 乔宇脚尖上翘，踢在花二的下巴上，花二身体后仰。 嘭。 乔宇的脚回收，然后快速伸出，踹中花二的肚子，花二仰脸倒栽进水中。 河中浪涛汹涌。 先落水的花跃已经被冲出去十几米，狼狈地靠近河岸，爬了上去。 花二水性不错，并没有被冲走，很快冒出头，就在渔船四周游走，手中依旧拿着砍刀 ，伺机爬上渔船，再夺回阵地。 “滚你妈蛋。” 乔宇手中竹篙砸向水面上花二的脑袋，花二急忙没入水中。 等他冒头，乔宇又是一竹篙敲打过去。 花二仰脸游动躲闪。 啪啪啪。 竹篙尾随着花二，不停敲过去。 “乔宇，加油。”林姗姗激动地叫喊：“打打打。” “打打打。” 风华村的其他人也跟着叫喊，感觉很解气。 “花二，给我挺住，挺住。” 大刘村这边，马启书李二歪等人则是瞪眼攥拳，大声吼着，为花二鼓劲。 然而，乔宇身手本来就比花二好，眼睛盯着花二，手臂挥动，竹篙雨点般落下。 花二水性再怎么好，也只能疲于奔命，游来游去，不仅没有靠近渔船，反而被逼得越来越远。 加上河水流动凶猛，花二很快体力不支，连滚带爬上岸，浑身湿透，坐在河边，张嘴大口喘着粗气。 就像炎热夏天，大太阳下的狗。 “好。” 风华村这边，发出一阵轰然叫好声和鼓掌声。 “乔宇，你他么太过分。”喘息几口，花二手中砍刀指着渔船，大声叫着：“这船是我和花跃捡来的，你凭什么抢走。” “对，让林姗姗家给钱。”花跃这时候才说话，一脸不甘心：“三千我们不要，就按你刚才说的，一千。” “不好意思，没有。” 乔宇大声回答，竹篙插进水中，撑着渔船靠向对面河岸。 “五百也行。” 花二也跟着叫喊，只能退而求其次，能捞点是点，闹了一场，也有点面子。 “一分也没有。” 乔宇用力摆手，显然，一点面子也不想给。 好话已经说尽，花二是给脸不要脸。用不着客气：“你说渔船是你捡来的，谁证明，我还说是你趁着大雨，从林姗姗家那边偷过来的呢。” “你……” 花二气得脸色铁青。 这下倒好，原本捡了船，还有份人情。 现在，人情没了，反而变成贼。 这他么叫什么事，花二有点后悔起来，自己听李二歪和马启书的话，是不是做错了。 “花二，你个怂包。” 马启书在一旁咬牙切齿，这次又输了，丢人现眼。 尤其对面夏建秋哈哈大笑声，感觉特别刺耳。 “让他去死，死。” 李二歪也低声吼着：“花二 ，你这样，以后风华村的人一辈子骑你脑袋上拉屎。” “谁特么也别想欺负老子。” 花二被马启书和李二歪的话，激得跳起来，看着一脸得意的乔宇，怒上心头：“你去死吧。” 说着，花二挥动砍刀，对着渔船系在树上的缆绳砍了几下，缆绳立即断裂。 两边岸上的人同时惊叫起来。 花二的举动已经不是闹着玩那么简单，汹涌奔流的河水，飘荡的渔船，一不小心真的会船毁人亡。 惊叫声中，渔船没了缆绳固定，就像脱缰的野马，顺流而下。 乔宇急忙用竹篙插进河里，想要强行控制。 却无济于事。 小渔船在水流中快速旋转着向前，转得乔宇一阵晕眩，一屁股坐在船舱内。 “乔宇。” 林姗姗惊恐得尖声叫着，沿着河岸，拼命向下游奔跑。 夏翠莲紧随其后，没有叫喊，脸色却煞白。 乔宇这家伙，运气怎么就这样背，昨晚差点没命，现在又危在旦夕。 河岸上，一群人在奔走，河里，乔宇坐在船舱内，手中竹篙横在小船上。 小渔船继续疯狂旋转着，向下游流动。 这种情况，小渔船遇到撞击或翻倒，乔宇都会很危险，最好的做法就是跳进水里，放弃小渔船。 可渔船是林姗姗家命根子。 乔宇忍着脑袋的极度晕眩，竹篙左右晃动，想要控制住小船的平衡。 至少不能让小渔船继续旋转，不然非得晕死不可。 但也只是暂时稳定一些，漂出去几十米，反而手臂松了一下劲，手中竹篙被水卷走。 这一下，变成一人一孤舟，小船旋转得更加厉害。 流得更快。 “乔宇，跳水。” 林姗姗在岸上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叫喊着。 乔宇坐在船舱，双手扶着船舷，挺着脊背似乎没有听见。 “乔宇，让你跳，你他么聋了吗。” 夏翠莲尖声骂起来，声音带着恐慌。 “跳，跳，跳。” 其他人也一边跑，一边叫喊。 乔宇依旧坐在船舱内，不说话，尽力控制住身体。 脑袋更晕。 小河通向一条大河，几百米外，就是蓄水闸，闸四周都是石头砌成。 小渔船这样疯狂的流动，十有八九会撞上石头，船毁人亡。 再靠近一些，强大惯性下，乔宇想跳都来不及。 “乔宇，船我不要啦，你他么的快跳啊。” 林姗姗是玩船的，更清楚危险，已经乱了方寸，声嘶力竭地吼着：“乔宇，听到没有，回话，回话。” 她更担心，乔宇被转晕了，听不到声音，那就是等死。 “林姗姗，你欠我个人情。” 乔宇终于抬起头，回了一句。 脸上还尽力露出笑，可笑得有点痛苦。 小船继续飞驰而去，直奔蓄水闸。 第158章 村长也有脾气 小船在旋转，乔宇感觉天翻地覆，心中一阵阵呕心，有东西涌到嗓子眼，又强行压了回去。 手臂用力抓着两边的船帮，才勉强稳住坐着的姿势。 河水混浊，在眼前快速流动。 不远处，蓄水闸越来越大。 奶奶的，别这样挂了吧？ 对不起爹妈大姐二姐，好像更对不起夏翠莲。 昨晚一夜缠绵，依旧记忆清晰，不会一下子就生离死别吧。 那美妙滋味，还想继续享受呢，人间快乐才刚开始。 乔宇也不明白，生死之间，竟然有这样古怪的念头。 不知是不是王老头功夫的毒副作用，到死也忘不了快活逍遥。 黄皮皮夏二愣，你俩小子千万别掉链子，不然，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蓄水闸前方不远处，河道狭窄一些。 河岸上，一棵大树下，夏二愣抱着一捆粗绳，眼睛瞪得像铜铃。 身后 ，黄皮皮把绳子一端快速系在大树上，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肥肥的肌肉都紧张得有点颤抖。 两人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上游河面上飞速漂来的小渔船。 “二愣子，你可要扔准了，就这一次机会。” 看着小渔船越来越近，黄皮皮声音都有点颤抖。 “别他妈废话，要不，你来。” 夏二愣低声吼着，抱着绳子的胳膊绷紧，青筋都爆起：“狗日的乔宇，玩这么大。” 其实，乔宇也不知道这样危险，他只是让黄皮皮和夏二愣做好准备。 有备无患。 “预备……” 黄皮皮挺直身体，大声吼着，就像战场上大决战时，发号施令的将军。 停顿一下，看到船上的乔宇点了点头，黄皮皮果断嚷道：“扔。” 夏二愣用尽力气，胳膊抡起，一捆绳索飞向河面。 连着大树的一端不断伸展开去。 河面上，船舱中，乔宇伸手，准确抓住绳索。 迅速把绳索在胳膊上缠绕几圈。 小渔船还在顺着水流漂，绳索在不断拉开，直到笔直。 那一瞬间，乔宇差点被拽得飞出船舱。 整个人立即躺下，双脚死死蹬着船舱的木板。 小船顿了一下，在河面上停了下来。 夏二愣和黄皮皮长出一口气，却也不敢松懈，伸手抓住绳索，向岸边拉。 小船已经漂出下游很远，靠近蓄水闸，水流更急，逆流而上，拉回来的阻力格外大。 黄皮皮和夏二愣用足力气，也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往回移动。 绳索另一端可是缠在乔宇的胳膊上，他用身体撑着船，拉扯之下，胳膊就像要被拉断。 五马分尸不知是不是这样感觉。 如果放弃小渔船，自己很快就能被拉上岸。 乔宇吼了一声，用力拉一下绳索，身体快速翻转，把绳索缠在腰上。 然后，四肢分开，再次撑着船舱。 岸上，林姗姗等人跑过来，七手八脚，帮着一起拉。 小船快速靠近过来，离岸边还有六七米，林姗姗腾空一跃，跳进水中，手脚并用，划到小渔船前，翻入船舱。 船上，原来的缆绳被花二砍断，但还有很长一大截，林姗姗抓起缆绳，扔上岸。 黄皮皮飞快把缆绳系在大树上，这下，大家才真的松口气。 船上，乔宇身体放松，全身疲倦，脑袋还在天旋地转，晕得眼睛都睁不开。 “乔宇，乔宇。” 见乔宇一动不动，林姗姗紧张起来，立即跪在乔宇身边，俯下身，大声叫喊。 听到叫喊声，乔宇才用力勉强睁开眼。 眼前花了一下，慢慢聚焦。 有人俯在上方，衣服湿透贴在身上，是个女人，因为……距离太近，显得好大，铺天盖地，有种窒息感。 乔宇的眼睛瞬间瞪圆，张大嘴，呆愣起来。 林姗姗见乔宇醒来，松口气，旋即发觉乔宇目光不对劲，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王八蛋，你往哪瞥呢。” 出于对好色之徒的厌恶，林姗姗直起腰，毫不犹豫地一拳砸在乔宇肚子上。 林姗姗的力气并不大，然而，乔宇在小船上旋转太多，脑袋依旧晕晕的，心中欲呕。 被林姗姗一拳砸在胃部，立即感觉内里翻江倒海，身体猛然坐起，双手扶着林姗姗双肩，一张嘴，哇的一声。 吐了林姗姗一身，从胸口而下。 林姗姗：“……” 乔宇晕得站立不稳，林姗姗只好抱着他的腰，从水里把他拖拽上岸。 把他放到夏二愣后背上。 人多力量大，大家连成一串，拉着绳索，把小渔船逆流而上拉回家。 夏二愣背着乔宇，一边走一边抱怨：“凭什么要我背，重得像头猪。” “不背也行。”乔宇有气无力地说道：“把我摩托车还我。” “好啦，好啦，算我没说。” 夏二愣立即闭嘴。 河两岸，大刘村和风华村的人同时返回，走到村中间小桥两边。 夏建秋忽然大步冲上小桥，指着对面一群人：“马启书，狗日的你过来，老子说过，今天和你没完。” 夏建秋是个脾气偏温和的人，可再老实也受不了接二连三欺负。 尤其是马启书都是背后使阴招。 蓄积的怨愤一下子爆发出来。 “谁怕谁？” 马启书不甘示弱，挽着衣袖就冲到夏建秋面前。 两个村平时没少争斗吵闹，但村长亲自上阵，是头一遭。 双方村民很意外，竟然都没有上前帮忙。 呯。 小桥上，夏建秋直接一拳打在马启书鼻梁上，打得鼻血直流。 马启书也还了一拳，把夏建秋打成个熊猫眼。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在桥上互不松手，揪头发和抓脸的泼妇招都使了出来。 最后，两个人一起翻过桥栏杆，噗通，噗通，掉进河里。 “捞人，快捞人。” 河水翻滚，双方村民这时才慌乱起来，纷纷下水，把自己家的村长捞起来。 中午饭后，林姗姗家院子内，林姗姗抓了只老母鸡，用绳子把鸡腿扎起来，提在手中。 “我给乔宇送去。” 林姗姗向婆婆扬了扬母鸡。 婆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林姗姗知道婆婆的意思，男人在外，是怕自己被乔宇勾引了。 可乔宇今天抢回了船，这么大的人情，总不能就算了。 还有，在林姗姗记忆里，乔宇不仅没有勾引过自己，两个人还一直争锋相对。 只要行得正，谁也别想勾引。 林姗姗对自己充满信心，昂首挺胸，离开院子，大步向乔宇家走去。 第159章 未来规划 “珊珊，不用这样，这鸡留着下蛋。” 林姗姗刚到乔宇家门口，看着她手里提着的老母鸡，乔春霞就急忙摆手。 “这是给乔宇补补身子，一点心意。” 林姗姗把鸡放在门外，走进锅屋，掀开门帘，进入里面小房间，随口问：“乔宇，头晕好点了吗。” 看了一眼，声音戛然而止。 林姗姗的脚一里一外，有点尴尬地愣在当场。 房间很小，没有开灯，但阳光从一个小窗户照进来，显得淡淡金黄的明亮。 乔宇只穿着大裤衩，倚在床头架上，精神萎靡。 夏翠莲端着一个碗，另一手拿着小勺子，正靠近乔宇嘴边。 给病人喂饭，倒是没什么。 让林姗姗尴尬的是，夏翠莲身穿小碎花连衣裙，身材曲线凸出，坐在床边，一条腿在地面，一条腿屈在床上…… 眼神充满温柔。 林姗姗进退两难，这画面，自己结婚两年，和男人都没有过。 女人第六感很强，林姗姗瞄一眼就知道不妥。 要说两个人没什么，打死她也不相信。 乔宇果然不是好人，村长闺女都勾搭。 “珊珊，坐。” 夏翠莲却很平静，放下碗，看了一眼旁边的凳子，轻声招呼林姗姗。 下床，整理一下有点皱的裙子，拂了一下鬓角秀发，脸颊娇羞艳红。 走了出去。 换作平时，林姗姗会扭身就走。 今天，是来感谢乔宇的，不能多管闲事。 勾搭谁和自己也没关系。 “船没什么问题吧。” 乔宇见林姗姗坐下，立即问，同时拿过一条床单围在腰间。 他比林姗姗还要尴尬。 “船桨没了，要再做一个。”林姗姗随口回答，缓解一下气氛：“给你带只老母鸡，补一补，家里也没别的好东西。” “用不着，我就是有点头晕而已。”乔宇拍了拍胸口，显得很壮实。 “让你吃，你就吃。” 乔宇一直锻炼，身体肌肉凸起，近距离拍着，林姗姗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板着脸叫起来。 “好，好，好，我吃就是了。” 乔宇急忙答应，这女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自己又没得罪她。 比夏翠莲差多了，看人家多温柔体贴，刚才还挺温馨…… 心里嘀咕着，乔宇瞄了一眼林姗姗。 刚好林姗姗看过来，四目相对，习惯性瞪起来，互不相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林姗姗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对乔宇，她是抵触警惕的。 可忽然又想起上午的情形，乔宇腾空飞跃，奋不顾身保住渔船。 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的，也不是那么坏。 “乔宇是住这吗？” 外面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夏翠莲的声音：“齐老师，您怎么来啦。” 是齐英豪。 乔宇记得前天在秦渺渺店里，齐英豪说什么西瓜品牌计划的，可以帮助村里卖西瓜。 “我去瞧瞧。” 乔宇立即放弃和林姗姗的目光争斗，起身下床，拿过衣服准备穿上。 动作有点急，头晕得晃了晃。 “别乱动，让我来。” 林姗姗急忙扶着乔宇站稳，帮他把上衣穿上，又蹲下身，给乔宇套上裤子。 站起身，林姗姗一脸娇红。 乔宇却无暇注意林姗姗的反应，摇晃着走出房间。 锅屋桌子旁，齐英豪已经坐下，夏翠莲给他倒了一杯茶。 “这是西瓜品牌推广计划书，你们俩看看。” 乔宇刚坐下，齐英豪就拿出几张订在一起的纸，摆在桌上：“一些细节，要你们自己掌握，至于宣传，就不用操心了，县宣传部门，我认识人。” “那就太谢谢您了，为我们做计划，还辛苦跑一趟。” 夏翠莲激动得脸发红，眼睛明亮放光。 毕竟年青，种植西瓜凭热血，也可以说一时冲动，没什么长远规划。 瓜种好了，销路成了难题。 齐英豪给了具体方案，就是雪中送炭，按照村里老人的话，遇到贵人了。 “不用客气。”齐英豪笑着说道：“下乡走走，刚好放松放松，就是这路实在不好。” 说着，齐英豪看了看脚上的水鞋，满是泥污。 大雨后，农村土路泥泞，可想而知。 “将来，你们这路肯定要铺起来。”齐英豪挥了挥手：“交通是经济发展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农副产品的买卖，离不开交通。” “铺路可不是一两个钱的事。”乔宇摇了摇头：“想都别想。” “不，我觉得你们现在就要想，甚至要先把路铺起来。”齐英豪却斩钉截铁：“目前，国家号召，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大家致富，你们年轻人，就要抓住机会，冲在改革大潮的最前面。” “谁不想发财。”乔宇思索着说道：“关键是怎么冲，我们也不知道，养猪我也是没办法，被逼着开始的。” “我告诉你怎么冲。”齐英豪手指敲着桌面：“首先，发展经济，种植养殖等都可以，你们先有钱，起了带头作用，其他人会跟上，将来办厂，引进投资，争取把风华村搞成全县典型。” “到那一天，家家电灯电话电视机，彩电冰箱空调，户户自来水。”齐英豪似乎教师的瘾犯了，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这就是国家脱贫的第一步，将来还要奔小康……” “干。”乔宇被说得都有点激动起来，心中豁然开朗，拍了一下桌子：“老齐，你算是让我看清了方向，这朋友没白交。” 乔宇觉得老齐这称呼亲热，齐英豪却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好久没人称呼老齐了，听起来亲切。”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乔宇豪气地拍着胸口：“别的不行，为朋友两肋插刀，绝不含糊，缺钱也尽管开口，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朋友饿死。” “那我先谢谢。” 齐英豪站起身：“你们俩看计划书，不懂再问我，我看看你家猪圈去。” “行。” 乔宇和夏翠莲脑袋贴着脑袋，认真翻阅起来。 齐英豪在猪圈内转了一下，进入堂屋，乔大洋和李翠芳正在聊上午的事，见到齐英豪，微微愣了一下。 “我叫齐英豪，乔宇的朋友。” “快请坐。” “不用，我站一会，马上就走。”齐英豪笑着摆了摆手：“我有个朋友，以前也在风华村呆过，是个下放的知青。” “知青很多，后来都回城了。”乔大洋递给齐英豪一支烟，齐英豪摆手，他又收了回去：“说说看，我们应该记得。” “徐建毅。” 齐英豪一边说，一边看了眼旁边的李翠芳。 “不记得。” 李翠芳脸色微变，脱口而出。 “怎么会不记得。”乔大洋摆手：“就是那个教书的，二十几，还经常来我们家，长得挺文雅的。” 第160章 找回场子 夕阳西下。 原野镀上淡淡金黄，凉风微微。 齐英豪沿着泥泞道路，走到公路边，脸上已经有汗珠滚落。 手里提着一只老母鸡，翅膀还在不断扑腾。 是乔宇借花献佛，临别时，把林姗姗家的鸡，非得让齐英豪带着，补补身体。 道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见齐英豪靠近，车门打开，驾驶座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齐总。” 年轻人看了看齐英豪手中的母鸡，微微皱眉。 “带回去给老徐，敲他一瓶好酒。” 齐英豪让司机把鸡放进后备箱，呵呵笑着，一脸得意。 车沿着砂石路，缓缓行驶。 齐英豪拿出大砖头，打开天线：“刘副局长，最近上面有文件，要做几个发家致富的典型，我觉得，风华村的乔宇很合适，年轻，还有闯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政策吗，可以向他倾斜一些。” “老齐，我们是同学，我就不转弯抹角。”对方打了个哈哈，声音诚恳：“不瞒你说，上面给的名额有限，都被定下了，你这人情，估计我给不了。” “我一个商人，哪有什么面子。”齐英豪笑起来，毫不介意：“不过，这是老徐的意思。” “哪个老徐？” “还能有哪个，当年我的铁哥们，现在省里端饭碗的，徐建毅。” “徐主任。”对方明显惊讶：“他一向刚正，不是从不干涉地方事务吗。” “总会有特殊的，当年老徐在风华村做插队知青，受过恩惠，留下点香火缘份，不过，你们可以忽略，老徐也不会说什么。” “不不不，徐主任的事，我马上去办，马上。” “这还差不多，晚上辉煌娱乐城，把广播电台的台长也带上。” 放下大哥大，齐英豪看着车窗外的田野，微微叹息：“老徐，你做你的两袖清风，擦屁股的事情，还是我来吧，谁让你当年救过我的命。” 夜深沉。 乡村一片宁静 ，雨后蛙鸣声声，凉风习习。 柳家村，三间破旧的瓦房，四处漏风，昏暗灯光下，没几件像样的家具，真是名副其实的家徒四壁。 唯一显得亮丽一些的，是墙上贴着的几排奖状。 是弟弟柳如英的，也是柳如燕和二叔柳平的精神支柱。 二叔柳平脸颊瘦如刀削，眼睛显得特别大，倚在一张老式木架床的床头，柳如燕端过去一碗鸡汤：“慢点，有点烫。” “我活不了几天了，干嘛浪费这钱。”柳平看着碗中的鸡肉：“留给柳如英补身子，那孩子在学校一定又节省了，上次回来瘦了一圈。” “如英的事情，您别操心，有我呢。还有，你的病还得到大医院瞧瞧，我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柳平急忙摆手：“可别再去偷，最近有人用猴子大盗的招牌在作案，你要是失手被抓，可就说不清了。” “放心吧，最近我不会出手。”柳如燕掖了掖柳平的被角：“吃完你就安心睡，我去打点野味，抓几条黄鳝。” 柳如燕离开，柳平还没吃完一碗鸡汤，同村的老光棍刘忠悄悄走进来，四处看了看，见没其他人，靠近床边：“柳平，听说你卖古董有门路。” “没有。”柳平立即摇头：“我一个农村人，怎么会了解什么古董，更别说买卖了。” “你就别装了。”刘忠翻了个白眼：“柳如燕做过什么，村里很多人都了解，你负责卖，又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柳如燕一片孝心，大家也不会说出去而已。” “别他妈胡说。”柳平放下碗，板着脸说道：“柳如燕是个清白姑娘，谁也别想污蔑她。” 哥嫂去世早，柳如燕姐弟俩，就是柳平的心肝宝贝，容不得半点伤害。 “好，不提柳如燕。”刘忠递给柳平一支烟：“这么说吧，你自己命不久长，总要给孩子留点念想，我问过懂行的，这古董很值钱，卖了，一人一半。” “拿出来看看。”柳平有点动心。 临死，还是牵挂着两个孩子，一个姑娘家，还有个在上学的弟弟。 家里被自己一场病花得精光。 又把两孩子扔下，九泉之下，柳平觉得都没脸见哥嫂。 能留点钱，当然好。 刘忠眼睛又四处扫视一下，才从兜里掏出东西，是一块玉。 色泽翠绿，里面有淡淡红丝。 雕刻着龙凤花纹，栩栩如生。 柳平眼睛一亮，这玩意自己在收玉器的老板那见过，说不上价值连城，一半钱，短时间也能让柳如燕姐弟衣食无忧，支撑到柳如英大学毕业都没问题。 第二天上午。 柳如燕给二叔做了黄鳝汤，又烙了一些饼，嘱咐他别乱动，自己很快想到钱，回来带他上大医院。 踏上回风华村的田间小道。 钱，柳如燕已经想到主意，向乔宇借，乔宇应该不会拒绝。 临近中午时分，柳如燕到了风华村村头，直接去了乔宇家。 一眼就看到，乔宇在门前散步，走路有点摇晃，醉酒一样，晕晕乎乎。 夏翠莲在一旁搀扶着她，贴得很近，似乎有点过于亲热。 但柳如燕没心思考虑这点，快步走到乔宇面前：“你怎么回事？” “昨天大雨后，林姗姗家渔船断了缆绳漂走，被大刘村花二捡到……” 夏翠莲急忙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包括头天晚上，河道堵塞，乔宇差点送命：“就这样，乔宇在船上被转得晕了脑袋，两天还没恢复。” “真他么欺人太甚。” 听完叙述，柳如燕一脸恼火，扭身离开。 二十分钟后，柳如燕出现在村头桥上，一身紧身服，外罩一件风衣，马尾辫，一双高帮鞋。 柳眉倒竖，脸色清冷。 略微停留一下，大步流星走向大刘村。 大刘村村头，小卖部前，围着很多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见柳如燕靠近，一起看过去。 “花二那个狗日的在哪？” 柳如燕停下脚步，扫视一眼，厉声问。 声音很冷，脸色更冷，整个人充满冰霜的感觉。 让那些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姑娘，孤身一人，是为乔宇找场子来了。 第161章 为了男人 快要到正午的阳光，有点热。 可柳如燕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修长身材，挺拔笔直，风衣下摆，在风中微微飘荡。 脸上冷冰冰的，就像港台片街头上的复仇者。 面对柳如燕的问话，大刘村的一群人相互看了看，默不作声，同时，向后退了退。 这姑娘不好惹，据说乔宇都怕她几分。 看她怒气冲冲，谁也不想先触霉头。 “你，过来。”柳如燕指了指一个矮个子，记得也是大刘村联防队的，叫马明阳，村长马启书的侄子。 见柳如燕指着自己，马明阳脸色一变，扭身就跑。 他可不敢和柳如燕硬刚，这姑娘，那一天晚上，用鱼叉把花二都吓尿了。 全村都知道。 可论速度，谁能和柳如燕相比，马明阳刚跑出去几米，柳如燕已经冲到他身后，一个铲脚。 马明阳被铲得恶狗吃死，趴在地面上，幸好没有水泥路，不然，非得磕掉几颗牙不可。 就这样，马明阳也是一嘴泥，刚要起身，柳如燕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 马明阳又被踩得趴了下去，扬着脑袋，伸着脖子，就像个乌龟，大声叫着：“柳如燕，你别欺人太甚，这可是大刘村。” 上门打架，可是大忌，尤其是比较有地方观念的农村，容易引起群起攻击。 “大刘村又怎么样，就算阎王殿姑奶奶我也敢闯。”柳如燕冷声说道：“你们他么的欺人太甚，打打闹闹也有个限度，把人往死里整，就别怪别人心狠手辣。” 她真的很愤怒，大刘村三番五次使阴招，虽然不全是针对乔宇，但每次都是乔宇承担一切。 自己离开这两天，乔宇竟然两次经历生死。 对于柳如燕来说，乔宇是她唯一朋友，乔宇为了她和吴斌拼命。 乔宇受到欺负，她同样要为乔宇出头。 “谁先动手，尽管来。”柳如燕扫视一眼：“我一个人全部接着，怂一点我就不姓柳。” 又有人围过来，却没人真的上前。 除了柳如燕凶狠，还有就是，花二真的有些过。 昨天砍断缆绳放船，就是要乔宇死。 大家还听说堵塞河道的事情，不用说，也是花二这个愣头青被指挥做的。 想要毁了风华村西瓜田解气，那可是缺八辈子德。 都是庄稼人，谁不知道种田的甘苦。 两村争斗，就像兄弟打架，都不应该下死手。 “说，花二在哪？” 柳如燕收回目光，脚用力踩着马明阳的后背，脚底还碾了几下。 马明阳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你他么轻点，我说还不行吗。” “在哪？” “在李二歪李老板家院子里。” 不用问道，李二歪家很好找，作为村里的富户，崭新二层小楼，粉墙红瓦，很显眼。 柳如燕不紧不慢走过去，身后跟着一群大刘村的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纷纷。 有小年轻不服气，想要上前阻拦，立即被长辈拉开：“别瞎掺和，这姑娘不好惹。” 李二歪楼房后面是个宽大的院子，楼房的门关着，院子侧面有一扇独立的木门，也紧锁着。 院子内，却有杂乱的吵闹声传出来，人还不少。 柳如燕丝毫没有犹豫，脚步平稳，笔直走到木门前。 侧身，抬脚，嘭，一脚踹在门上。 木门连同门框倒进了院子。 门后有人，可能听到外面有动静，想要查看，躲闪不急，被倒下的门砸中双腿，痛得尖声叫起来。 柳如燕毫不停留，大步踩木门走进去，门下的人立即痛得大声嚎叫。 后面过来的人，急忙七手八脚移开门，把人拉起来。 院子里连着院墙，有个搭建的棚子，里面或站或坐，有十几个人，在打牌赌钱。 听到动静，所有人停下动作，看向柳如燕。 柳如燕在院子中间站定，大声说道：“花二，滚出来。” “你想干什么？” 花二甩下手中扑克牌，大步走到柳如燕面前，瞪着眼。 “干什么？”柳如燕冷笑：“你躲在这，难道不知道我要干嘛。” 花二躲在李二歪家院子里 ，显然是担心乔宇报复。 没想到来了柳如燕，花二皱眉挥手：“乔宇的事，好像轮不到你一个外村来的姑娘出头。” “轮不轮到，不用你操心。”柳如燕直视着花二：“跟我走，去给乔宇道歉，听他处置。” “真他么可笑，敢到我们大刘村抓人。”李二歪也在，气势汹汹地吼了起来：“你这是欺负我们村没人了吗，兄弟们，抄家伙。” 李二歪话音刚落，打牌的十几个人立即拿着刀和棍走过来，站到花二和李二歪身边。 一群人横眉立目，气势汹汹，似乎早就有了准备。 “看你是个丫头，我不和你计较，滚回去。” 有李二歪一群人撑腰，花二显得很硬气，向柳如燕挥了挥手。 “滚，滚，滚。” 花二身边的人立即举着手中家伙，跟着吼起来。 吼声在院子内回荡。 柳如燕脸色依旧平静，解开风衣的纽扣，吼叫的人立即住口。 院子里瞬间静下来。 风衣里面，是一身紧身服，斜挂着一个小包。 腰间，系着一根布带，布带上，一排木柄，足有十几把。 柳如燕的飞刀，可是远近闻名。 风华村。 花婷从大刘村跑过来，沿着村中间道路，一路飞奔，一口气跑到乔宇家门前。 乔宇晕眩的毛病好了很多，正站在桃树下，微微扬着脸。 夏翠莲用一根竹竿在敲熟了的桃子，乔宇用手接，一下子没接住，桃子砸在乔宇鼻梁上，砸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夏翠莲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 “乔宇，你们快点去看看吧，柳如燕一个人去找花二了。” 花婷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汗珠滚滚，俏脸通红。 “什么？” 乔宇一下子跳起来，疾步向村中间道路上冲。 可刚冲了十几米，头晕后遗症又犯了，差点跌倒，夏翠莲急忙把他抱了个满怀，来了个亲密接触。 乔春霞也急忙过来，扶住乔宇。 “你别急，我帮你去。” 夏翠莲一脸坚决，让乔宇坐下休息。 然后，大步走上村中间的道路，一边走一边大声叫喊：“大家跟我走，柳如燕去大刘村为乔宇报仇，我们不能让一个外来姑娘出头，不能怂。” 小姑娘修长身体挺直，一脸寒霜。 柳如燕都能为乔宇拼命，本村人也不能落后。 何况，自己还和乔宇有深入浅出的关系，更应该冲在最前。 为了自己的男人。 第162章 上门抓人 中午阳光灿烂，照在李二歪家院子内。 热辣辣的。 李二歪等人心中却一阵阴沉，一群拿着棍棒的男人，面对柳如燕这样一位姑娘，竟然冷了场。 姑娘腰间的飞刀虽然没有出鞘，可刀锋似乎有寒意透出来，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柳如燕，你太狂妄了。” 沉寂了一下 ，李二歪忍不住再次开口：”你以为几柄飞刀，就能吓住我们吗，大刘村的爷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会怂。” 李二歪挥舞着手，说得很慷慨激昂，花二等人受到感染，立即蠢蠢欲动。 挥舞着棍棒，瞬间感觉柳如燕没那么可怕似的。 “闭嘴。” 柳如燕厉声喝了一句，抽出一把飞刀，快速扔出，飞刀贴着李二歪脖子飞过，笃，一声，扎在他身后棚子的木柱上。 李二歪缩了缩脑袋，感觉脖子发凉，打了个寒战。 飞刀一半扎进木柱，刀柄还在颤抖。 院子里再次静下来。 这姑娘真的会杀人吧？ 因为花二昨天的行为，已经和杀人差不多。 起哄助威可以，真的玩命，要掂量掂量。 “跟我走，老实点，免得受罪。” 柳如燕一刀镇住场子，盯着花二，再次冷冷开口。 “不可能，老子死也不会屈服。” 花二大声吼着，为自己壮胆，眼睛瞪得滚圆。 “那你就去死。” 柳如燕伸手，左右各抓一把飞刀。 花二噎了一下。 怎么感觉这姑娘不是来抓人，是杀人。 如果月黑风高，是不是就像武侠电影，早就取了自己的项上人头。 院子内，再次安静，柳如燕和花二四目相对，花二的表情变化很快，渐渐软下来。 “柳如燕，放下凶器。” 村长马启书走进院子，分开围观的人，走到近前，一脸严肃地大声说道：“光天化日，持刀行凶，就不怕王法吗。” 不愧是村长，说得义正辞严，很鼓舞士气，花二等人立即再次精神抖擞。 还有几位跟着马启书过来的年轻人，满脸杀气，愤愤盯着柳如燕。 一个姑娘横闯大刘村，对他们是侮辱。 “切，光天化日怎么啦。”柳如燕嗤之以鼻，看着马启书：“我可不像你们，尽在背后使一些阴招，老天爷没有报应你们，我来执行。” “凭你一个黄毛小丫头，也敢撒野。”马启书哼了一声，伸手从身边一位村民手中夺过木棍，挥舞几下：“再不滚，我亲自动手收拾你。” “滚，滚，滚。” 院子里的人再次吼起来，声势更大，村长带头，自然鼓舞士气。 这不是李二歪可以相比的。 这也是马启书亲自上阵的原因，必须全力把柳如燕压下去，如果让一个小姑娘从手中抓走花二，以后哪有脸面和夏建秋叫板。 柳如燕看着群情激愤的大刘村人，伸手在挎包里掏出弩弓，装上闪着亮光的短箭。 弩弓平平举起，另一只手抓着飞刀。 “走，还是不走。” 柳如燕看着花二，声音平静得让人感觉有点压抑。 “玛德，老子和你拼了。” 总目睽睽，接连被柳如燕吓得发怂，花二羞恼起来，怒吼着挥动拳头。 嗖。 一支弩箭扎在花二的胳膊上，穿透肌肉。 花二惊诧地瞪着手臂，眼看着鲜血染红了衣袖。 “给我打。” 马启书眉头挑起，怒吼一声。 四周的人立即涌向柳如燕，柳如燕柳眉微皱，眼睛眯了眯。 嗖，嗖。 两支弩箭，一左一右穿在马启书的肩部，马启书痛得尖叫一声，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他是村长，起带头作用。 但不是英雄，他比谁都知道痛，也更怕死。 脸色惨白，看着柳如燕的目光有点惊恐。 这丫头真的杀人。 争斗，尤其是打群架，一旦见血，会引起疯狂。 今天却是例外，村长是大家心中的能人，他都受伤，其他人立即怂了，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今天来，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柳如燕扫视一眼，说得很平静，似乎就是在阐明一个事实。 生活的压抑，让她都有点崩溃，听到乔宇的事，才瞬间冲动疯狂。 为乔宇出头，也是为出心中一口闷气。 “柳如燕，乡里乡亲的，别搞得太过分。” 有老人出面打圆场：“把手里家伙事放下，有事好商量。” “没得商量。”柳如燕摇头，手中弩弓指着花二，晃了晃：“跟我走。” 至始至终，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很坚定，目标明确。 “行。” 花二点头，脸颊有点不甘心的狰狞，胳膊上的弩箭还在流血。 他真的不敢再挑战柳如燕的底线。 “过来。” 柳如燕让花二靠近，收起弩弓，从包里拿出一根绳索。 把花二双手背在后面，捆住手腕，柳如燕牵着绳索的一端，就像遛狗。 “走。” 柳如燕手中抓着闪亮的飞刀，在花二屁股上踹了一脚。 花二踉跄着向前。 一院子人的目光下，柳如燕押着花二，走出院子。 沿着道路，往风华村走。 大刘村的村民，跟随着，没有放弃，又不敢动手。 尤其和花二要好的人，一脸屈辱不甘。 快要到两村中间的小桥，夏翠莲带着人，气势汹汹走过来。 见柳如燕押着花二，夏翠莲松口气，其他人也放下心来，纷纷开始讥笑花二。 “平时不是挺牛的吗，怎么被小姑娘抓了。” “还不是怕了柳如燕的飞刀。” “也是个怂包。” “看看，这次是不是被吓尿了。” “好像有点，裤裆湿了。” 紧接着，是一阵哈哈大笑。 虽然是调侃，可身后跟着大刘村的人，面前是风华村的。 花二感到无地自容，一屁股坐在地上：“柳如燕，你杀了我也不走了。” “有种。” 柳如燕淡淡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瓶饮料：“喝了我就放你走。” 看着淡黄色的饮料，花二瞬间想起上次，李二歪和自己一帮人被乔宇灌了饮料。 大家都说是尿。 今天这个……还真不确定。 这丫头的尿…… 想想都恐怖。 “我走还不行吗。” 花二立即站起身，大步向前走。 他真担心，慢了一步，柳如燕把液体灌进他肚子里。 第163章 五朵金花 日上中天，毒辣辣的。 乔宇站在阳光下，满头汗水，望着村中间道路的方向。 脸上满是焦急。 要不是大姐乔春霞看在一旁，就算头晕，他也去了大刘村。 终于，一群人走过来，领头的是柳如燕，手中牵着绳索。 绳索另一头是背着双手，垂头丧气的花二。 “我就说嘛，柳如燕那么能干，不会有事。” 乔春霞松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欣慰的微笑。 其实，刚才她也担心得要死。 一群人到了近前，花二在乔宇面前站立，依旧垂着脑袋。 柳如燕也不多说，直接抬脚，干净利索踹在花二腿上。 花二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也没有立即起身，依旧低垂着脑袋，就像霜打的茄子。 反正已经怂了，不在乎这一跪。 围观的人立即又发出一阵哄笑。 大刘村的，只有花婷跟了过来，花二毕竟是她本家二叔。 花婷看了一眼乔宇，欲言又止，花二做得确实有点过，犯了众怒，她不好意思求情。 如果被乔宇拒绝了，反而难堪。 还有，自己弟弟心心念念惦记着乔宇的二姐呢。 “起来，起来。” 乔宇却没有说什么，接连摆手：“都是邻居，闹着玩的，下跪干嘛，折我的寿吗。” 花二微微抬头，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他一直想的是，乔宇如何打骂，自己如何承受。 花婷机灵地上前，把花二拉起来。 “走吧，走吧。” 乔宇挥了挥手，花二已经这样怂，用不着太过分。 另外，还看在花婷的面子上。 虽然不是很熟悉，乔宇对花婷印象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二姐私奔的事，一直瞒着，乔宇觉得对花婷的弟弟有点愧疚。 花婷扶着花二，缓缓转身，花二依旧有点懵。 雷声大雨点小，柳如燕拼命把自己抓来，就这？ “花婷，你留下。” 乔宇忽然开口，花婷和花二脚步同时顿了一下。 “乔宇，这事和花婷无关，你不能对她……” 花二转过身，瞪着乔宇，攥了攥拳头，一脸愤怒。 怪不得这样好说话，原来这王八蛋惦记自己如花似玉的侄女。 “你瞎想什么呢。”乔宇看得出花二的意思，气得笑起来：“我是那种下流的人吗。” 花二不说话，依旧警惕地瞪着乔宇。 那意思，你就是。 “好啦，好啦。”夏翠莲急忙对花二摆摆手：“是我让花婷留下来的，跟她商量点事。” 花二看了看夏翠莲，这姑娘说话还是可以相信的，这才放松下来，扭身大步离开。 乔宇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 四周的人，再次响起一阵欢快的哄笑。 笑得乔宇更尴尬，花婷的脸忽然一阵羞红，姑娘有点慌乱地扭转目光，看向树上成熟的桃子。 人群散去，乔宇看了看柳如燕，苦笑了一下。 这丫头有时候一根筋，教训她太冲动，估计也不会听。 “花婷，记得你是在花旗镇文艺演出队，经常演出。” 乔宇把目光转向花婷，脸色认真了一些。 “是的。”花婷俏脸微红，声音很低，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是什么正式工，就是偶尔参加一些宣传演出，没有工资的。” 贫穷年代，参加镇上的文艺演出队，只是一种荣誉。 “我们村打算进行西瓜品牌推广，需要一些演出。”夏翠莲在一旁插言：“我想请你帮着排练节目，我和乔宇可不在行。” “行。”花婷立即点头，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个建议，在大刘村，我有几个小姐妹，对演出也感兴趣，活动可不可以让她们也参加。” 说完，花婷又补充了一句：“不用工钱的。” “太好啦。”乔宇一拍大腿：“我真愁演出没人呢，石莲花她们几个妇女，大大咧咧，毕竟没姑娘上眼。” “你的嘴别总是没个把门的。”夏翠莲白了一眼乔宇：“这话，要是让石莲花听到，有你好受的，她能指着你鼻子骂。” “我就是在你们面前说说。”乔宇略显尴尬，急忙换个话题，对花婷说道：“工钱我们确实没有，但是，可以让刘秀帮你们定做几身衣服，同意的话，她们就过来。” “我现在就和她们说去。” 花婷有了演出，似乎很兴奋，扭身快步离开。 “这演出，我可以参加吗？” 柳如燕这时才轻声问。 “不行。”乔宇立即摆手：“你适合打打杀杀，而这次演出要那种柔柔的舞蹈，让人感觉很温馨。” “你干脆说我不够温柔呗。”柳如燕瞪眼。 “你自己也知道啊。” “乔宇。”柳如燕柳眉倒竖：“相不相信，我一飞刀把你阉了。” “女侠饶命。” 乔宇急忙拱手求饶。 夏翠莲在一旁噗嗤一声笑起来。 笑声未落，一阵警笛声响起，一辆警车到了乔宇家门前。 吕青莲下车，走到柳如燕面前：“大刘村报警，你持刀伤人，跟我走一趟。” “吕所长。” 乔宇急忙走过去，挡在柳如燕和吕青莲中间。 刚要说明情况，吕青莲立即皱眉：“难道你要阻挠执法，性质比较恶劣，必须带回去调查的。” 乔宇张了张嘴，泄气地让开，看着柳如燕被带上警车，呼啸而去。 吕青莲的脾气，乔宇可是清楚得很，公事绝对不会含糊，说情不仅没用，说不定自己还得挨教训。 “没事的，又没杀人放火。”夏翠莲轻声安慰：“大不了出点医药费。” “但愿吧。” 乔宇皱眉，这姑娘，总是不让人省心啊。 下午。 花婷就带着四位姑娘，来到齐宇家：“这是我四位叔伯姐妹，我一说演出，她们都很高兴，立马就要过来，看看满意不。” 乔宇看了看，感觉眼前一亮。 四位姑娘都是不足二十，身材苗条，又有一种农村姑娘特有的壮实感。 相貌和花婷几分相似，俊俏秀丽，最小的还很可爱。 她们神情都带着兴奋。 乔宇估计，不仅仅是因为有演出，农村姑娘，对抛头露面还是羞涩的。 她们很可能是为了自己答应的，让刘秀给她们做新衣服。 她们穿得衣服都很旧，甚至还有补丁。 其中一位衣服宽大，显然是大人衣服改过的。 贫穷年代，物质匮乏，一件衣服都能收买一位姑娘。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第164章 五朵金花(二) “花莲，花蔓，花枝，花蕊。” 花婷把几个妹妹从大到小，向乔宇和夏翠莲介绍。 家庭情况也顺带介绍了一下，乔宇明白个大概，几位姑娘家里姐妹兄弟都比较多。 农村，生活艰苦，孩子多有个统一特点，女孩子读书极少。 基本上都是小学。 最小的花蕊只读了三年级，父母严重重男轻女，把机会留给两个弟弟。 “我先代表风华村，谢谢各位。”乔宇客气地抱了抱拳：“你们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节目没有，我可以考虑安排。” 几位姑娘腼腆地笑着，明显不适应和乔宇交流，目光看向花婷。 “我来说吧。”花婷只能代劳：“几个人背地里跟我学过一些舞蹈，要说单独节目，花蕊倒是有。” “她？” 乔宇有点意外，小姑娘只有十四五左右，明亮的大眼，笑得羞涩，红润脸颊带着点可爱。 “我在姑姑家长大，跟着姑父的杂技团，待过一段时间。” 花蕊轻声解释：“会几个杂技节目，我可以展示一下身体给你看。” “可以。” 展示身体，这话听起来有点歧义，乔宇下意识点头。 花蕊立即拉开架势，做了几个空翻，劈叉，又身体后仰，脑袋落地，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形。 身体虽然没有发育开，但这个角度，也已经很养眼。 做完动作，花蕊脸颊更红，看着乔宇：“我可以参加演出吗？” 小姑娘眼里满是期待，这让乔宇有点无语。 是自己需要她们帮忙，怎么变得是在挑选她们似的。 “没问题。”乔宇也不纠结，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太好啦。”花蕊开心得跳起来：“乔宇哥，我家里几个哥哥很喜欢你，经常和我说你的故事。” 说完，小丫头不好意思地捏着衣角：“我可以叫你哥吗。” “行啊，有个妹妹我挺开心。”乔宇笑了起来：“你哥哥说我什么故事。” “就是抓胡六，还刀砍过虎爷。” “那是小事。”乔宇谦虚地笑了笑：“我们邻村，你哥哥怎么没有来找过我。” 乔宇不介意多几个崇拜者朋友。 年轻，谁不虚荣。 “我爹妈说，你不是好人，不让和你交往。” 花蕊声音忽然变低，低着头，眼睛瞄着乔宇。 乔宇：“……” 这丫头真实在，有啥说啥，就不会编个好一点的借口吗。 “偏见，偏见。” 乔宇打了个哈哈，进屋拿出两盒饼干，递给花蕊：“这是哥给你的见面礼，改天带你去街上，买身新衣服。 小姑娘衣服有点寒碜，刚才几个动作，都露出腰和半个屁股，劈叉时候，差点炸了裤子。 “谢谢哥。”花蕊笑得甜甜的，露出两个小酒窝。 看着花蕊手中的饼干，其他几位姑娘眼睛也亮了一下，乔宇急忙摆手：“我只收一个妹妹，其他免谈。” 乔宇家三间旧瓦房，连个院子都没有，排练自然不能放在家里。 乔宇带着花婷等五个人，来到夏翠莲家。 院子内，已经有几个女人，石莲花，秋玲，还有两位村里的小媳妇，乔宇不是很熟。 林姗姗也在，不过是在旁边看热闹。 “左，右，左右左……” 夏翠莲在教她们动作，她自己本身都不在行，大家动作倒是整齐，却显得不伦不类。 没办法，西瓜已经熟了，时间不等人，品牌活动必须尽快举行。 村里女人的节目，能有点模样就不错了。 见到花婷等人，夏翠莲立即停止动作，捶着有点酸的腰：“花婷，你来吧，我不是那块料。” “你们五个一起表演试试。” 乔宇在一旁建议，五个姑娘彼此熟悉，而且都青春秀气，和石莲花等人一起表演，反而会不协调。 花婷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姑娘，跳了个舞蹈。 动作整齐，舒展流畅。 夏翠莲带头鼓掌，不愧是专业的，花婷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ok。”乔宇打了个响指：“以后你们五个就组合在一起，我给你们想好了名字 就叫，五朵金花。” “这舞蹈，我也可以。” 林姗姗在一旁倒是看得心痒，美的东西，女人都会喜爱，她把乔宇拉到一旁，低声嘀咕：“要不，我加入她们，六朵金花。” 自从乔宇帮她抢回小渔船，林姗姗看乔宇感觉顺眼很多。 “不行。”乔宇瞄了她一眼，低声回答。 “怎么就不行。” “大。” “我比她们大不了几岁。” “我不是说年龄，是其他地方，大得不协调。” “乔宇。”林姗姗低声吼起来，俏目圆睁。 “你们在说什么？”夏翠莲靠近过来，好奇地问。 “没什么，开个玩笑。” 林姗姗打了个哈哈，自己想要参加被拒绝，实在丢脸。 然后，又瞪了一眼乔宇，那意思，不许说，说出来老娘和你没完。 乔宇果然没有再提，看了看花婷等人：“你们明天开始，抓紧排练节目，等会让夏翠莲给你们一些钱，算是营养费。” “不用，不用。”花婷立即摆手：“我说过，不要工钱。” “你不要，其他几位不能不要。”乔宇解释：“她们回家，总要给家里一个交代 毕竟排练会影响农活的。” “行吧，我替大家谢谢你。” 补贴，乔宇是确实觉得演出排练辛苦。 还有就是留住人，任何事，再好的话语不如钱财来得实际。 钱不是很多，每人大约五十，夏翠莲写了个条子，盖上村长的章：“这个拿到会计刘勤中那里，让他给你钱。” 夏翠莲走的是公款，记入村里品牌活动开支就行。 傍晚。 花婷排练完，浑身汗水，顾不得回家换衣服。 兴冲冲地赶到风华村会计刘勤中家，夕阳下，刘勤中正在院子内 ，端着一个大茶缸喝茶。 “刘会计。” 花婷微笑着，把夏翠莲写的条子递过去，刘勤中看了看，摇了摇头：“瞎胡闹，村里的钱，是随便动的吗，那是国家财产，每一笔开支，都要村委会开会决定的。” “你的意思是……”花婷有点意外：“这条子不管用。” “倒也不是完全不管用……” 刘勤中目光在花婷身上扫了扫，汗水湿透，单薄衣服，有点活色生香。 这丫头和乔宇最近走得近，玛德，那小子艳福不浅。 “要想拿钱也可以，晚上来。” 几百块，是个大数目，刘勤中这样事情做过不少，轻车熟路。 贫穷年代，掌握经济的会计，在村里是个实权人物。 “晚上，估计没空，我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花婷脸色平静：“家里其他人走亲戚了，我一个人在家，还要看门的。” “行，今晚我送过去。” 刘勤中眼睛笑得眯起来，这姑娘上道，不愧是经常参加镇上演出的，见过世面。 “那我在家等你。” 花婷笑得春光明媚。 第165章 死丫头你耍我 傍晚，一束阳光透过窗户的栅栏，照在看守所一个房间内。 一张小床，一张凳子。 柳如燕坐在凳子上，看着光束中细小尘埃舞动。 咔嚓。 门打开，吕青莲走进来：“柳如燕。” 柳如燕立即起身，站得笔直。 “你持刀行凶，性质比较恶劣。”吕青莲翻着手中的资料：“念你是初犯，加上认罪态度很好，我和大刘村的受害者沟通过，谅解你一次，免于处罚，但你要付给对方医药费。” “我没钱。” 柳如燕声音很干脆，不是抵赖，这是事实。 二叔还在床上躺着呢，等钱看病，弟弟下个月生活费还没着落。 “没钱也要想办法。”吕青莲合上文件夹，大声说道：“我是看在乔宇面子上，你别让我也为难，没本事别闯祸，免得拖累他人。” 这话，已经是站在家里人角度了。 柳如燕不再反驳，微微低头。 “走吧。” 吕青莲转身，柳如燕跟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一群身穿制服的人走过来，领头的是苏江，在他身边是那个女刑警小贾。 “柳如燕不能走。”苏江来到近前，对柳如燕冷冷地说道：“有个案子，请你配合一下。” “苏江。”吕青莲皱眉，有点不悦。 这是没完了吗，一个刑侦队长，抓着小姑娘不放。 苏江抬手打断吕青莲，带着柳如燕回到审讯室。 柳如燕在椅子上坐下，审讯的是苏江和小贾，吕青莲在一旁观看。 “柳如燕，三天前，五月十七号的晚上，你在哪？”苏江打开文件夹，冷声问。 “三天前，我在田里抓野味。” “什么人证明？” “大晚上，一个人抓野味，哪来人证明。” “柳如燕，不要狡辩。”苏江一拍桌子，大声嚷道：“每次问话，你都是抓野味，无人证明，难道你生活就是抓野味吗。” “嚷什么嚷。”柳如燕声音也提高起来：“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不抓野味吃什么，哪像你，拿着工资没事干，整天盯着我一个农村姑娘，我觉得你就是不安好心。” “柳如燕，严肃点，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来找你。” 苏江脸色冷得像冰，自从和柳如燕认识以来，自己在她面前就没占过上风。 大家都笑话他被柳如燕收拾过，内心不平衡，公报私仇。 公报私仇就公报私仇吧，盗窃案也是案件，自己这个重案组的队长，插手一下，也不是完全不符合规矩。 “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柳如燕丝毫不为所动：“要不，你就给我上刑，像电影里，把手指夹起来，屈打成招。” “伶牙俐齿，口舌之能。”苏江从包里拿出一块玉佩：“你认识吗？” “不认识。” “这玉佩是今天查到的，在一个收赃物的老板那里。”苏江看着柳如燕的眼睛，慢慢说道：“老板说，出手的是个瘦瘦的男人，叫柳平。” “不可能，我二叔有病躺在家，下床都困难。” 柳如燕脸色微变，脱口而出。 心里微微发慌。 这玉自己确实没见过，最近也没有作案。 可苏江既然拿出来，就不是空穴来风无的放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心存侥幸，这块玉是几天前失窃的，贼还留下猴子图案，我们综合以前的案件，得出结论。”苏江停顿一下，声音低沉：“你就是大盗猴子。” “放屁。” 柳如燕一下子蹦起来：“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我二叔。” “安静。” 女警小贾拍了一下桌子：“柳如燕，最后问你一句，交代不交代。” “我没有什么好交代的。” “好，到此为止。”苏江站起身：“我们去问你二叔。” “先把她关着。” 临出门，苏江特意向吕青莲交代一句。 “苏江，你他么别乱来。”柳如燕大声叫着：“二叔有病，快要不行了，不能受刺激。” 夕阳西下。 警车到了柳家门前，许多村民围过来，站在门外观看。 屋内，柳平坐在床上，脸色苍白。 “说吧，不要有侥幸心理。” 苏江把那块玉掏出来：“看你有病，我们就不带你去局里，只要你说清楚就行。” “这是我捡的。” 柳平喘息着回答。 “柳平，别打马虎眼。”小贾厉声说道：“我们经过长期调查，以前猴子大盗做的案件，失主都和柳如燕有点联系，而销赃的，就是你，这点，用不着我们带人来指认吧。” “不用。”柳平沉默了一下，抽出一支烟，颤颤巍巍点上，抽了一口：“我就是大盗猴子，和柳如燕无关，一切都是我做的。” “你是想包庇柳如燕。” 苏江一针见血。 “我说过，和柳如燕无关。”柳平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要抓你们就抓我，枪毙也行，别动孩子。” 接着，柳平剧烈喘息几口，忽然呼吸急促，一下子从床上栽到地面。 “快，叫救护车。” 小贾慌忙叫喊。 “来不及了，我们送他去医院。” 苏江抱起柳平，大步冲出门，上了警车，同时向围观的人叫喊：“谁是他家属，跟我们一起去。” 竟然没有一个人动。 “村长，村长跟我们走。” 苏江没办法，总要带个见证人。 夜幕拉开。 乡村安静下来，经过傍晚凉风的吹拂之后，大家纷纷上床，进入梦乡。 风华村会计刘勤中收拾一下，撒点香水，才慢悠悠地出门。 怀里踹着几百块钱。 这点，他还是很守信用的，本来就应该村里拿出去的钱，他不过趁机沾点小便宜。 这事没少干，那些女人得到钱，也没说出去。 越过小桥，进入大刘村。 天上月光淡淡，不用手电，土生土长的人，刘勤中分得清道路。 花婷家在村中间，三间瓦房，还有锅屋，没院墙。 堂屋亮着灯。 刘勤中走过去，手轻轻一推，门没有拴。 屋内，花婷在收拾桌上的鞋样，似乎在做布鞋。 “来啦。” 花婷随口说道：“请坐，我给你倒茶。” “倒茶就不用了，我们谈正事。” 刘勤中眯眼打量着花婷，姑娘一身花格子衣服，身体曲线明显，泛红灯光下，更诱人。 他有点迫不及待。 “行。”花婷停下手中的动作：“钱带来了吗？” “爽快，我就喜欢这样的。”刘勤中立即掏出钱，递给花婷：“你数数，三百。” 花婷接过钱，很认真地数了两遍，揣进衣兜：“谢谢你啊，大晚上还让你跑一趟。” 说完，姑娘继续整理鞋样。 “然后呢？”刘勤中问。 “什么然后。”花婷一脸不解：“我说了没时间过去，你送过来，不是说谢谢了吗。” 刘勤中愣了一下，旋即暴跳起来。 “你……你耍我，死丫头。” 刘勤中脸色狰狞，猛然扑向花婷。 既然一个人在家，就不放过机会。 花婷发出一声尖叫，在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第166章 刘会计上钩 寂静的夜，姑娘尖叫声很清晰。 刘勤中慌忙捂住花婷的嘴，低声威胁：“别他妈嚷嚷，不然，把你钱拿回来。” “不不不。” 花婷一脸惊恐，同时手捂着衣兜，似乎害怕钱真的会被抢走。 “这还差不多，听话。” 刘勤中见花婷老实下来，邪笑着，松开手掌。 “救命啊。” 花婷忽然又惊叫起来。 刘勤中再次伸手去捂花婷的嘴巴，已经迟了，一阵脚步声，四五个妇女冲进来。 手里都拿着木棍，进门，不由分说，对着刘勤中就是一通乱打。 打得刘勤中头破血流，在地面上翻来滚去。 过了一会，刘勤中被打得松神，死狗一样躺着一动不动。 “可以啦。”话题摆了摆手，走到近前，对着刘勤中踹了两脚：“玛德，看你下次敢不敢干坏事。滚。” 刘勤中缓缓起身，脚步踉跄，刚走到门口，马启书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冷着脸：“调戏我们村姑娘，就这样走，门都没有，给我留下。” “村长，我已经教训他了。” 花婷急忙解释，她就是教训一下刘勤中，可没想到惊动村长。 “这样的教训，远远不够，人交给我处理。” 马启书一挥手，身后走来两个联防队员，抓住刘勤中带走。 “村长……” 花婷叫喊着追出去，感觉事情要闹大，一阵惶恐。 马启书指着花婷：“把她关起来。” 花二立即抓住花婷的胳膊，强行拉回屋中。 清晨。 风华村和大刘村同时轰动起来，村民们聚集向中间的小桥，议论纷纷，吵吵嚷嚷。 小桥中间的栏杆上，刘勤中被捆在那里，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嘴角还有血迹。 旁边，花二带着大刘村几个联防队队员，手拿着铁棍，一脸凶狠。 村长马启书站在一旁，阴着脸抽烟，薄薄衣衫，可以看到他两边肩胛骨上裹着的纱布，隐约还有血迹。 柳如燕下手可是不轻，幸好没有伤了骨头。 “马启书，放了我家男人。” 刘勤中的老婆尖声叫着，披头散发，冲向桥上，花二等人立即挥舞铁棍，把她拦了回来。 “你们要干什么，有话说明白。” 刘勤中大儿子刘连义扶住老妈，大声责问：“捆着我爹，总要有个理由。” “让夏建秋和乔宇过来。” 马启书板着脸，冷冷说道：“我自然会给个合理交代。” “快点去叫村长。” 刘勤中本家有人大声呼喊，老光棍李大有立即一路小跑。 乔宇一大早晨练完，感觉头晕后遗症基本消失，腿脚利索，生龙活虎。 回到家就收拾一下猪圈，观察猪崽喝奶，看有没有精神萎靡，或者拉稀的。 一切正常。 刚把猪喂完，夏建秋和夏翠莲疾步过来，身后跟着李大有。 “边走边说。” 。夏建秋不由分说，拉着乔宇就走。 一路上，也没什么好说的，李大有三言两句就把情况交代了一下。 很简单，大刘村把会计刘勤中绑了，没有说为什么。 后果似乎很严重。 刘勤中自己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 到了近前，乔宇等人分开人群，走 到马启书对面。 “说。” 夏建秋也不废话，冷着脸。 会计，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欺负刘勤中，就是欺负风华村，作为村长，必须讨个公道。 “昨晚，刘勤中溜到我们村，对花婷不规矩，被抓了现场。” 马启书扔下烟头：“你们说，怎么处理。” “花婷呢？” 乔宇扫视一眼对面的人，他第一反应担心花婷。 昨天是自己建议给她们姐妹补贴，夏翠莲写了条子，花婷去找会计刘勤中。 忽然就出了这事，乔宇感觉有点蹊跷。 “一个姑娘家，出了这种事，怎么好意思见人。” 马启书翻了个白眼：“不信，你可以问刘勤中，他干没干。” “刘勤中，是不是他们逼你承认。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主。” 乔宇大声问，对于刘勤中，印象并不好，还因为他调戏吴倩被自己抓到，闹过不愉快。 可毕竟是一个村的，能维护还是维护一下。 同时，乔宇并不了解事情详细经过，又见不到花婷，对方完全主动。 如果刘勤中否认，可以直接把刘勤中抢走。有点缓和余地。 “是我做的。” 让乔宇意外的是，刘勤中忽然抬起头，承认得很干脆，眼神竟然带着一种恼火愤怒。 在刘勤中眼中，这就是乔宇的圈套，让花婷去拿钱，顺便勾引他上门，让人捉了个现场。 不然，昨晚不会花婷刚刚喊叫，就有几个人冲进来，还都拿着木棍，把他暴打一顿。 刘勤中认为，就是当初调戏吴倩，和乔宇留下的过节。 人心中有鬼就会多想。 乔宇可不知道刘勤中想什么，见他昂着头，一脸不服，眼中还闪着光，似乎在说，我就干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还他么很自豪。 “玛德，你就是个畜牲。” 乔宇甩手一个巴掌，啪一声，刘勤中嘴角鲜血直流。 刘勤中的儿子和老婆一阵惊叫，迈步向前，却被本村的人拦了下来。 这种调戏妇女的人，大家都痛恨，尤其是一些被刘勤中占过便宜的女人，恨不得乔宇再打几下。 刘勤中脑袋被打得歪了一下，旋即摆正，看着乔宇，眼中似乎要喷出火。 他把所有愤怒集中到乔宇身上，认为这都是巧遇造成的。 “送派出所吧。” 乔宇感觉到刘勤中的不善，满腹疑问，但也不想追究：“让公家处理。” 说我，乔宇扭身离开。 “乔宇，不能交给公家。” 刘勤中老婆一下子跪倒在乔宇面前，抱着乔宇的腿，大声嚎叫着。 国家最近严打，调戏妇女，处罚很重。 如果判个强碱，枪毙都有可能。 而且，只要进去，刘勤中就毁了，会计铁定做不成。 这几年他也荒废了田里的劳动能力，就变成完全废物。 “乔宇，救救我爹。” 刘勤中的大儿子也跪倒在乔宇面前，大声央求：“我知道以前你和我爹有过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我爹一次吧。” 第167章 让你解解气 乔宇一下子为难起来。 男儿漆下有黄金，刘勤中儿子都下跪了，充满诚意。 而且，也点明了双方有过节，如果不救刘勤中，似乎变成自己故意报复。 乔宇犹豫的时候，四周纷纷议论起来。 “没想到刘会计是这种人。” “看起来挺老实。”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你就不知道了，刘勤中年轻时候就风流，那时候他可是名人。” “什么名人，怎么没听说过。” “镇上游泳冠军，一口气游过大河，当时追他的姑娘可多了。” …… 这世上，谁都有过辉煌。 刘勤中成为村里会计，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议论声中，乔宇缓缓转身，看向马启书。 “说，什么条件？” 不等乔宇开口，夏建秋已经问，很直接。 有乔宇在身边，他充满信心。 至少，对方不敢动武力。 “你向我道歉。” 马启书就等着扬眉吐气，找回被柳如燕闯村抓人的场子，脱口而出。 “没问题。” 夏建秋也毫不犹豫，争斗了几十年，知道轻重。 低个头而已，花二还给乔宇下跪呢。 “还有……”马启书见夏建秋立马要道歉，急忙抬手阻止：“要用大喇叭，接连十天，每天喊一百遍，风华村有畜牲。” “不可能。” 夏建秋回答依旧干脆，对方要捞回面子可以，太过分却不行。 一次低头无所谓，每天指着自己鼻子骂，夏建秋受不了。 “还有一个选择。”马启书对夏建秋的反应一点不奇怪，竖起手指；“三千块。” 上次小渔船事情，花二开价三千，被乔宇搅了，分文没有。 这价钱，马启书也算是为花二出口气。 “村长，你就用喇叭喊几天吧。” 马启书话音刚落，刘勤中的老婆和儿子一起大声叫喊起来：“费不了多大力气，我们帮你喊都可以。” 夏建秋忍不住白了一眼娘两，这是力气的事情吗，是脸面。 不过，他们的反应也可以理解。 三千，可以盖三间大瓦房了。 “二选一，你们看着办。” 马启书再次点一支烟，吸了一口，吞云吐雾。 斜眼看风华村的笑话。 夏建秋是不会答应大喇叭骂自己的，而刘勤中家肯定心疼一大笔钱，也不愿意出。 刘家也是不小的家族，立即有老人人站出来： “村长，骂几句也不要紧，三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对，我们接受道歉方式。” 刘家其它他纷纷附和。 “不行。”石莲花却跳起来：“刘勤中不是个东西，凭什么我们全村挨骂，他死活，关我们屁事。” “石莲花说得对，他自作自受。” 支持石莲花和夏建秋的人更多，立即大声叫嚷。 风华村里的人发生了内讧，争执不下。 马启书和花二等人开心地笑起来，他们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管结果如何，以后刘勤中一伙人和夏建秋就会出现隔阂。 要感谢花婷，她设计教训刘勤中，才给了这个机会。 昨晚有人向马启书透露花婷的计划，他立即就带着人赶了过去。 风华村的人争吵了一会，石莲花挥舞着手臂：“好啦，好啦，别他妈让别人看笑话，我们听乔宇的。” 大家一起住口，看着乔宇，这时才发现乔宇一直皱眉不语。 现场静下来，乔宇才如梦方醒，看向马启书：“如果两个条件全部不答应呢。” “交派出所。” 马启书脱口而出，如果真的想交派出所，他不必要搞这一出，直接押送过去就是。 现在事情闹开，再交出去，夏建秋就变成见死不救。 就像刚才乔宇也说上交公家处理，刘家人宁愿下跪也不答应。 村支书，作为基层干部，成绩不一定怎么样，勾心斗角却是一把好手。 他巴不得风华村内部打起来。 “马村长，有话咱们好好说。”乔宇忽然换了一副笑脸，给马启书递上一支烟：“我理解你，不就是受了点委屈，想要消消气吗，让你满意就是。” “你要干什么？” 马启书没有接乔宇的香烟，反而后退一步，狐疑地看着乔宇。 “我能干什么，当然为了两村团结友爱，惩罚刘勤中这样的坏人。” 乔宇打了个哈哈，吩咐一旁的黄二来：“拿一根结实的长绳子过来。” 黄二来答应一声，扭身离开，很快，抱着一捆绳索返回。 所有人都看着乔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乔宇把刘勤中从桥栏杆上解下，花二想要阻止，马启书向他摆了摆手。 乔宇不可能抢人，因为人即使抢走了，大刘村报案，派出所还是会抓回来。 众目睽睽之下，乔宇用长绳子把刘勤中捆得就像粽子，绳索的另一端放到马启书手中：“抓好了，让你解气时刻到了。” 马启书不知道乔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抓住绳索。 乔宇忽然弯腰，抱起刘勤中，用力一扔。 噗通，刘勤中落进河中。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惊叫，马启书急忙抓紧手中的绳索，拼命向上拉：“狗日的乔宇，你想害死我。” 刘勤中在水中，绳子在他手中，如何淹死了，马启书也说不清。 花二也冲到马启书身边，帮着拉绳子。 两边的村民一起盯着河面。 很快，刘勤中被拉出水面，吊在半空，哇哇吐了两口水。 马启书和花二接着拉，乔宇却抬手阻止：“马村长，解气了没有？” “解气个屁，我他么要被吓死了。” “不解气，那就继续。” 乔宇上前，把花二推开，自己和马启书抓着绳子，向下一松，刘勤中再次落水。 马启书下意识拉，乔宇却没动，看着马启书：“解气了没有？” “乔宇，你他么神经病。” 马启书瞪着眼，咬着牙，一脸挣扎。 如果说解气了，就是满意，就得放人，大家看着呢。 就这样放了，他又不甘心。 人在水下，刘勤中家的人惊慌起来，喊叫着冲向乔宇，要去抢绳子。 夏建秋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乔宇，一挥手：“拦住他们。” 黄二来等人立即上前，站在乔宇身边，把刘家的人推开。 第168章 解气不解气 桥两边，所有人都盯着河面，下意识屏住呼吸。 乔宇盯着马启书。 马启书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过了十几秒，乔宇伸手，拉动绳索，刘勤中再次露出水面，吊在半空，全身湿漉漉，张大嘴哇哇吐了几口，声音嘶哑地骂着：“乔宇，你他么……” “闭嘴。”乔宇喝了一声：“再废话，相不相信我阉了你。” 刘勤中立即没了声音，不知是不是水有点冷，明显打了个寒战。 “现在，你解气了没有。” 乔宇再次问马启书，声音平静。 马启书却有点发慌，抬手想要扔下手中的绳子，乔宇瞪了他一眼：“抓住了，不然，我连你扔下去。 马启书手抖了一下，还是没有放手，他感觉手中的绳索就像烧红的铁条，烫得额头冒汗。 “再来。” 乔宇见马启书没有吭声，立即再次松手。 噗通。 刘勤中再次没入水中。 乔宇盯着水面，脸冷下来，过了大约十几秒。 他才把刘勤中拉上来，看了看马启书：“满意吗？解气了吗。” “什么解气不解气。”马启书吼起来：“我要的是你们村长道歉，或者是三千块钱。” “那就继续。” 乔宇不理会马启书的叫喊，再次把刚吐完水的刘勤中放进水中。 过了片刻，再次拉起，看了看马启书，这次问都没问，直接把刘勤中放下…… 起起落落，接连几次，每次放在水里的时间越来越长。 所有人都脸色都绷紧，刘家的人几次向前冲，都被夏建秋等人拦住。 夏建秋相信乔宇有分寸，同时也痛恨刘勤中，做出这种事，还他么被抓到，受到点惩罚也是活该。 乔宇的脸色平静，心中却比任何人都受煎熬。 他必须计算一下时间，不能让刘勤中真的淹死。 刚才听议论，刘勤中当年游水厉害，憋气应该也不会差。 喝点水是肯定的。 这王八蛋调戏花婷，喝多少都不值得可怜。 哗。 刘勤中再次被拉出水面，依旧大口吐水，耷拉着脑袋，极度萎靡。 乔宇再次看一眼马启书。 马启书绷着脸，嘴唇用力闭着，乔宇手微动。 “乔宇，你他么不是人。” 马启书终于绷不住，心理崩溃，大声骂了一句。 用力甩下手里的绳索，扭身大步离开。 他不能和乔宇继续比心理承受，如果刘勤中有一点意外，他也是抓着绳头的，脱不了干系。 乔宇是光棍一条，自己可是村长，职位随时不保。 马启书离开，花二等人立即跟随，乔宇在花二身后叫了一声：“把花婷放了。” 这事，认真想不会是太严重，不然刘勤中早就见官。 花婷一直没出现，估计也被看起来了。 大刘村的人泄气地离开，刘勤中的老婆儿子和本家，一拥而上，把刘勤中拉上来，解开绳索。 刘勤中闭着眼，似乎已经昏迷。 就算没昏，也是没脸见人。 乔宇回到家不久，花婷就带着其他四位妹妹，急匆匆过来。 “今天的事，是村长他们利用了我……” 刚到近前，花婷微微气喘，就迫不及待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真有你的，下次别这样玩了，小心出意外。” 乔宇没想到花婷挺文静，却做出这样暴力的事情，真是人不可貌相。 “放心吧，这种事，我在演出队见多了，想占我便宜，门都没有。”花婷自豪地扬了扬下巴：“很多小年轻不长眼，都被我收拾过，有几个被打得爹妈都不认识。” 乔宇看着眉飞色舞的花婷，眼神有点复杂，这姑娘不简单。 也难怪，演出队据说风流事很多，姑娘家自然要会保护自己。 “我也不是谁都不能接近。”花婷看了一眼乔宇，忽然发现自己的话有点多，声音降低，俏脸娇羞：“只是，我没看上那些人。” 花婷露出扭捏的姿态，乔宇心中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 完全是本能，王老头的功夫副作用越来越大。 “今天，先带你们做衣服，然后再排练。” 听说做衣服，几位姑娘跟在乔宇身后，叽叽喳喳，兴奋地议论着。 有了点零花钱，还有新衣服，对几位普通家庭姑娘来说，比过年还开心。 花婷也很兴奋，毕竟，在镇上演出也是拿不到钱的，演出服事后还得还回去。 乔宇带着几个人，先去了夏翠莲家。 夏建秋也在，乔宇把昨天晚上的事和夏建秋说了一下：“我觉得，刘勤中这个会计，不能再干了。” “刘勤中这个人，能力还是有的。”夏建秋有点为难：“在村里，没人能替代他。” 村里，文化人不多，能有个好账目的，更是稀少。 “那倒不一定，我觉得马晓也可以。” 乔宇脱口而出，马晓在供销社做的就是会计，最近一直没上班，跟着黄皮皮唢呐班唱歌演出。 也没什么正式工作。 “她，一个寡妇。” 夏建秋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寡妇怎么啦。”夏翠莲噘了噘嘴：“爹，你对女人有偏见，马晓的能力很强的，再说，将来我们村大力发展经济，钱财账目掌握在刘勤中那种人手里，我也不放心。” “行，就听你们的。” 想到风华村的未来，夏建秋用力点了点头。 一个小时后，夏建秋走进刘勤中家院子。 刘勤中换了衣服，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坐在一张藤椅上，旁边站着儿子刘连义。 “村长。” 刘勤中急忙要站起来，夏建秋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路过，看看你身体怎么样。” “乔宇那王八蛋 下手太狠。”刘勤中一脸怨恨，咳嗽几声：“灌水太多，估计我已经废了。” 看着刘勤中眼中的恶毒仇恨，夏建秋心中一惊，这家伙和乔宇以后估计没法处。 乔宇是风华村经济未来。 刘勤中掌握账目…… 夏建秋原本的一丝犹豫都没了，打了个哈哈；“老刘唉，乔宇也是为你好，谁让你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呢，既然身体不好，就歇着吧，会计也别做了，好好调养。” 说完，夏建秋扭身就走。 “村长，我身体没事。”刘勤中急忙叫喊。 “就这样定了。”夏建秋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乔宇，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院子内，刘勤中怒吼起来。刘连义抓起一把镰刀：“狗日的，我找乔宇算账。” “回来。”刘勤中喝了一声：“你不是乔宇对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想办法。” 第169章 生财之道 小南街，又是逢集。 阳光灿烂，人来人往，一片热闹。 乔宇和夏翠莲带着花婷等人，赶到刘秀的裁缝铺前，眼前一亮。 要不是还挂着一枝独秀的牌子，乔宇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原本只是个小门面，现在，左右两间也租了下来，而且打通，连在一起。 外墙，史家三条龙在粉刷，有个地方写着广告：一枝独秀，让你有自己的美。 这广告应该是史红梅想出来的，刘秀没这心眼。 屋内，刘秀和江小月正在忙碌，还雇了两位小姑娘，在帮着量尺寸。 旁边，许多年轻姑娘小媳妇在等待。 “乔宇哥。” 江小月显然很开心，见到乔宇，立即娇滴滴地叫了一声，靠近过来。 这让乔宇有点不适应，这姑娘，真的不熟。 “滚一边去。” 刘秀一把把江小月拉到旁边，白了她一眼。 “吃醋啦，吃醋啦。” 江小月咯咯咯，声音清脆地笑起来。 “你来干嘛。” 刘秀俏脸微仰，一边问，一边随手帮乔宇整理衣领，拉了拉衣服的皱皱。 眼神和动作自然，满眼温柔。 就像个体贴的小媳妇。 “给她们姐妹做点衣服，准备活动演出用。” 乔宇让到一旁，露出花婷姐妹五个。 “身材不错。” 刘秀看着花婷等人，眼睛一亮，在她眼里，女人和衣服完美搭配，是一种艺术。 “刘秀姐，这次我和你一起设计。” 江小月拿着尺过来，帮着量花婷等人的尺寸。 “你们打算进行什么样的演出。”刘秀一边记录尺寸，一边问。 “西瓜品牌推广活动。” “那就要显出农村特点，还要兼顾时尚，加上姑娘的青春靓丽。” …… 史红梅走进来，和乔宇打了声招呼，站在一旁观看。 西瓜品牌活动迫在眉睫，服装当然要尽快完成，量完尺寸，江小月和刘秀立即研究着方案。 “我们回去排练了，明天过来拿衣服。” 乔宇见自己也帮不上忙，立即带着人告辞。 “行。” 刘秀头也不抬地挥了一下手，迅速用笔画着图案，一脸认真沉浸。 “刘秀，可以打断一下吗。” 乔宇走远，史红梅咳嗽一声，靠近刘秀。 “有事说。” 刘秀很干脆，注意力依旧集中在设计图案上。 “停一下。”史红梅终于忍不住，夺下刘秀手中的笔。 刘秀这才直起腰，正眼看向史红梅，一脸诧异，难道发生什么大事了。 自从合作以后，外部大小事情都是史红梅处理。 “乔宇刚才带来的几位姑娘，很漂亮，还年轻，看到没有。” 史红梅一脸认真地问。 “看到啦，她们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容易设计各种款式。” “你呀，就知道做衣服。”史红梅伸手指戳了一下刘秀的脑门：“用点脑子好不好，你就不怕乔宇被抢走。” “不会的。”刘秀摇头，笑得很甜：“他上次答应过，娶我过门的。” “男人的话最不靠谱，你抓紧点，把婚事办了。”史红梅提醒：“小心夜长梦多。” “你看我哪有时间，过一阶段再说。” 刘秀扫视一眼店里等待的客人，摆了摆手，继续低头设计衣服。 “傻丫头。” 史红梅摇了摇头，有点羡慕。 紧接着微微呆愣，自己的心上人万朗如果还活着，应该一样甜蜜。 可惜……他死了，还不明不白。 心痛了一下。 史红梅深吸一口气，应该正视现实了，下午去找李巧云问问细节，万朗死的时候，她是目击者。 想起李巧云，史红梅才想到刚才应该问一问乔宇的，李巧云就是风华村的，李有福的大女儿。 县城。 批发市场，梁老师的店铺内，刘喜亭和邱蔓坐在沙发上。 邱蔓一脸兴奋，看着对面的梁老师：“真的吗，我的设计得奖了。” “恭喜你。”梁老师笑得开心：“你证明了自己，同时为新安县争了光。” “这都是老师的栽培，我以后一定再接再厉。” 邱蔓看着梁老师递过来的获奖证书，眉开眼笑，眼睛泛着光。 “我相信你，接下来还有一次设计大赛，等待你佳作。” 梁老师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学生。 旁边，刘喜亭看着获奖的服装，脸色看不出喜悦，反而皱着眉。 那服装，刘喜亭一眼就想到那个乡下小街头，那次服装秀。 和其中一件一模一样。 同时，刘喜亭还想到那个清秀的小姑娘。 不知道现在她怎么样？ 忽然有种见她一面的冲动。 那姑娘好像叫，刘秀。 邱蔓和梁老师聊了一会，站起身走出店铺，走进另一间店内，靠近一位小姑娘：“表妹，你老家靠近小南街，帮我打听一下，那个刘秀有什么服装展示活动，第一时间通知我。” “活动倒没听说过。”那位姑娘思索了一下：“不过，我有个亲戚是风华村的，乔宇好像在准备演出，估计刘秀会帮着设计服装。” 邱蔓眼睛一亮：“问一下时间，到时候你陪我去。” 人，总是有种惰性。一旦有了抄袭，以后连创造都懒得做。 梁老师的店铺内。 刘喜亭犹豫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老师，上次来过的那个乡下小姑娘，刘秀，您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 “我看过她一场服装展示，虽然在乡下，却很有特色。” “是吗，怎么没有通知我一起去。” “是偶然遇到，下次再有她的服装秀，我通知您。” 夜幕降临。 热闹了一天的风华村安静下来，刘勤中家堂屋内，桌上摆着酒菜。 刘勤中和李有福相对而坐，喝得满脸红光。 “我他么倒了霉，会计就这样没了。”刘勤中一脸懊恼：“以后可怎么办，都怪那个乔宇。” “还有那个黄皮皮，也不是好东西。”李有福对勾引李二丫的黄皮皮深恶痛绝，忍不住骂了一句，喝了一杯酒，接着说道：“至于你，也用不着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将来说不定比乔宇还有钱。” “比不过那小子，他发展很快的，将来……”刘勤中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我怎么忘啦，李哥你是我们村第一个有钱人，给兄弟指条发财的道，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做牛做马没必要，我说了，你照做就行。” 李有福掏出几张崭新百元钞票，放在桌上。 “什么意思？” 看着钞票，刘勤中眼睛放光。 “二十元一张，只要你花得出去，净赚八十。” “假钱。” 刘勤中脱口而出，惊呼一声。 “别嚷嚷。”李有福瞪了一眼刘勤中。 “这，犯法。” 刘勤中哆嗦了一下。 “干不干随你，我就是给你指条道而已。”李有福淡淡说道：“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 “干。” 刘勤中脸色挣扎片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发财，就得有风险。 不豁出去干一次，这辈子刘家都赶不上乔宇。 而且，他要带着儿子一起干。 刘勤中一脸凶狠。 乔宇，你给我等着，发财了，老子用钱砸死你。 第170章 局长的选择 新安县政府，办公大楼。 阳光照进会议室，一片灿烂，窗明几净。 主席台上，刘玉放和吴秋伟并肩而坐，两个人都是抓经济的副局长。 台下，各机构和乡镇的小领导端坐着，面前有笔记本，钢笔。 还有个茶杯。 “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一直是国家抓的重点，乡村发展，更是重中之重。” 刘明放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今年，我们打算树几个乡村带头致富的典型，刚好，江南农科院的林教授带着成果过来，打算找个村合作。” “大家有心中人选都可以提出来。”吴秋伟插了一句：“畅所欲言，亲戚家人也无所谓，举贤不避亲吗。” “我们镇小牛村的张大宝，养鱼专业户……” 有位镇长站起身，推荐了一位，详细介绍了成绩。 “是个典型，值得鼓励。”刘玉放点了点头：“但是，林教授要合作的是农业，你这个不对口。” 那位镇长坐下，另一位站起身，也叙述了一会。 “种果树的林业，也不行。”吴秋伟否定地摇头。 十几个乡镇，先后发言，都被两位副局长否定，理由也很明确。 大家也都明白点什么，心照不宣地坐下。 “胡镇长，你有没有人选。” 吴秋伟目光投向一位中年男人，笑着问。 胡镇长这才缓缓起身：“我推荐吴楠为。” 然后，就没了下文，没有任何介绍。 也不用介绍，大家都知道，吴楠为二十几岁，已经是最年轻的村长。 成绩是其次，他是吴秋伟的亲侄子。 “大家有没有意见？” 吴秋伟笑着问，走个过场而已。 “赞同。” “没意见。” “赞同。” 台下一片附和声。 “刘明镇长，你们花旗镇没人选吗？” 旁边的刘玉放忽然点名，让大家微微一愣。 两位局长每次开会，不都是商量好的吗，这还要提名干嘛。 谁能越过吴局长的侄子？ 刘明站起身，也是意外：“我们没有适合的。” “风华村不是有个乔宇吗。”刘玉放直接说道：“他虽然是养猪大户，但他们村同样是种西瓜，和这次林教授带来的项目对口。” “刘局长，那个乔宇我知道，他可是劳改过。”吴秋伟忍不住开口：“用一个有污点的人，作为典型，是不是不合适。” “当初他砍的是一个拐卖人口的罪犯，何况，后来还帮助公安抓来杀人犯胡六。将功补过，他也是有资格成为典型。”刘玉放立即辩驳：“再说，我们发展的是经济，一些小缺点不用上纲上线。” “你……” 吴秋伟一时无语，他和刘玉放同为副局长，暗地里有竞争，但表面上是统一的。 没想到今天当众拆台。 刘玉放也是一肚子说不出，齐英豪提醒得有点迟，让他来不及商量，也不好商量。 背后老徐这个大人物不能牵扯进来。 两位局长争执，大家都默默无语。 林教授这时才站起身，头发花白，戴着副眼镜：“既然这样，两位局长提议的人选，我都考虑，我考察一下，最近西瓜收获季节，看哪家西瓜质量和销售方法好，我就选择哪一位投资。” 刘玉放和吴秋伟看了看，眼里有点火药味，现在，也只能听林教授的选择。 可林教授这个人是老技术员，油盐不进，真的要拼实力。 花旗镇镇长刘明感觉有点机会，急忙趁机解释：“我忘了一件事，风华村那边准备做品牌推广活动，正在筹备。” “吴楠为也在准备。” 胡镇长立即站起身，这时候不能落后，准备这种事，谁知道有没有。 “好，那就公平竞争。”吴秋伟冷着脸，一挥手：“散会。” 大家散去，两位局长一左一右出门。 都冷着脸，这一次，他们的竞争算是撕破了脸。 哪一方选择的人成功崛起，都会成为自己的上升筹码。 回到办公室，刘玉放立即给齐英豪打去电话；“老齐，那个乔宇可一定要成功，这次树立典型一旦出了差错，我的乌纱帽不保。” “你放宽心，那小子有点能耐。”齐英豪打了个哈哈：“实在不行，你跟我下海经商，饿不死你。” 新安县城，得月楼。 二楼包间内，吴斌和吴楠为相对而坐，端起酒杯碰了一下，吴斌笑着说道：“哥，我敬你，听说你要成为新安县树立的典型，前途无量，将来我这个堂弟还得倚仗你。” “兄弟客气了，你可是新安县有名的教练，我到县城还不得靠你。” 吴楠为哈哈笑着，他比吴斌大几岁，虽然是农村人，却梳得油光粉面。 作为新安县最年轻的村长，他随时保持形象。 “相互扶持。” “相互照应。” 两人再次碰杯，开怀大笑。 一位年轻人走进来，在吴楠为耳边嘀咕几句，转身离开。 吴楠为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眉头紧皱。 “怎么啦？”吴斌急忙问。 “原本大伯要树立我为典型，和江南农科院合作，偏偏那个刘玉放横插一杠，又提出一个人，现在要竞争。” 吴楠为点支烟，抽了一口，闷声说道：“这次竞争，直接关系到大伯和那个刘副局长的前途，谁赢就能成为一把手，大伯意思，我绝对不能输。” “我相信你的能力。”吴斌举杯为吴楠为打气，随口问：“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太清楚，叫乔宇。” “乔宇？”吴斌酒杯停在空中。 “怎么，你认识。” “我这条腿的伤，就是和那小子有关。”吴斌放下酒杯：“那家伙路子野，倒是要小心。” “是啊，他们已经准备西瓜品牌推广活动，大伯让我也搞活动，可时间来不及。” “搞还是要搞的。”吴斌脸色阴了阴：“追不上进度，可以拖他们后腿，把他们活动搞砸。” “好主意，还是老弟有见识，这事哥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我也想把乔宇搞死。” 中午时分，花旗镇。 乔宇驾驶着摩托车，赶到一户过寿人家门前。 黄皮皮带着唢呐班在这演出。 门前简易棚子内，王普和王婵爷俩，另外还有个中年人，正在吹吹打打。 乔宇大声问黄皮皮呢，王婵指了指后面，神情有点怪异。 乔宇急着找黄皮皮，也没多想。 那是个靠着院墙的一个简单房间，平时放杂物，唢呐班一些工具放在里面。 门虚掩着，乔宇到了近前，探头看了看。 房间内，一个角落，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亲着嘴。 男的面对这边，胖脸闭着眼，很享受，正是自己的死党黄皮皮。 第171章 请马晓出马 房间里，光线很暗。 只是黄皮皮那张脸辨识度很高，在他怀里，是一个藕色连衣裙女人，披肩发，身材娇小。 黄皮皮粗壮的手臂搂住女人的腰，很用力，似乎要相互融在一起。 看女人背后，不是马晓，马晓要高挑结实丰满很多。 乔宇心中一股莫名的怒火，有点为李二丫委屈。 自己帮着黄皮皮，把李二丫从墙里偷出来很多次，这小子竟然和别的女人亲得忘我。 玛德，真不是人，亏得李二丫对他一片痴心。 嘭。 乔宇抬脚，把虚掩的门踹开，风一样冲进去。 里面，黄皮皮和女人吓了一跳，急忙松开，女人刚扭身，乔宇胳膊一扫，把她扒拉得倒在一堆杂物上。 “乔宇？”黄皮皮惊讶地张大嘴：“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就干上了。”乔宇一把抓住黄皮皮的衣领，呯，一拳击打在他的脸上，大声骂道：“你这样，对得起李二丫吗。” “乔宇……”黄皮皮张嘴，想要解释。 呯。 乔宇一拳砸在他嘴巴上，然后是一顿拳打脚踢：“狗日的，让你不知足，让你水性杨花，让你做西门庆，我代表李二丫教训你。” 想到清纯可爱的李二丫，乔宇越说越气，下手也越来越重，转眼把黄皮皮打倒在墙角。 “别打啦，别打啦。” 旁边女人尖声叫起来，乔宇的拳头举在空中，忽然愣住。 身体僵硬地缓缓转身，看着那个女人，仔细打量：“李二丫？” “是我。” 李二丫撇了撇嘴，把倒地的黄皮皮扶起来，伸手擦了擦黄皮皮嘴角的血迹：“疼吗？” “你摸一下就不疼了。” 黄皮皮嘿嘿笑着，一脸开心。 “真他么肉麻。” 乔宇扭身走出屋子，同时缓解一下尴尬。 打错了。 不过，李二丫打扮起来，变化也太大，和那个大辫子学生天差地别。 乔宇在外面抽了半支烟，黄皮皮才走出来，鼻青脸肿。 身边跟着李二丫，脸颊羞红。 “你们俩，怎么回事？” 乔宇劈头就问，黄皮皮和李二丫的事，乔宇最清楚，用不着避讳什么。 “她不想读书了，这几天都跟着唢呐班跑，吃住在这。” 黄皮皮一脸幸福。 “你是从学校溜出来的？” 乔宇白了一眼得意忘形的黄皮皮，转脸问李二丫。 “是的。”李二丫羞涩地低头。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个事。” “皮皮说，找人到我家提亲。” “你最好先回学校去。”乔宇思索了一下：“改天我想想办法，暂时别让你爹发现，不然会打死你。” “行。” 黄皮皮掏出一支烟，递给乔宇：“你小子来，不会就是为了我和二丫的事情吧。” “我才懒得管你这屁事。我找马晓。”乔宇四处张望：“人呢？” “演出中午结束，她在屋内和主家结算工钱。”黄皮皮指了指堂屋：“马晓账目好，我省了好多事。” 刚硕着，马晓走了出来，一身套裙，小高跟鞋，亭亭玉立。 脸上薄薄的粉，白皙透露点粉嫩，秀发挽起，端庄略带妩媚。 这女人，好像越来越好看。 “乔宇？” 马晓到了近前站立，也有点惊讶。 乔宇最近可是大忙人，又是养猪，又是筹备西瓜品牌活动。 “马晓，我打算让你做风华村会计。” 乔宇也不转弯抹角，直奔主题。 “不干。”马晓回答也很干脆。 “为什么？” 乔宇有点意外，会计，也算个村干部，在村里地位不错，很体面。 “村里会计工资没几个钱。”马晓摆了摆手：“鸡毛蒜皮的，屁事还很多，不贪污受贿，完全吃力不讨好，还不如我跟着皮皮演出自在。” “上面财政给的工资不高，我们村赚钱了，以后可以补贴给你。”乔宇急忙解释：“主要是，我和夏翠莲都需要你，不仅眼下活动预算，还有以后，别村里辛辛苦苦赚了钱，被刘勤中给坑了。” 看着一脸诚恳的乔宇，马晓犹豫了一下，她知道会计的重要，一份事业，必须有个信得过的财务管理人员。 农村，对会计没什么约束，全凭信任。 “你去吧，就当帮乔宇的忙。”黄皮皮这时插言，看着马晓：“演出可以少点。唢呐班这边，你还得管账目，开你工钱。” “这么一说，我还挺重要。” 马晓看了看乔宇和黄皮皮，轻声笑起来，眉眼间充满妩媚。 “那当然，马晓姐聪明漂亮又能干。”乔宇脱口而出：“在我眼里，你就是仙女一样。” “那是，那是。”黄皮皮立即附和：“马晓姐就是当代穆桂英花木兰，无所不能，风华村在你带领下，一定会走向辉煌。” “你两人拍马屁不带脸红的，油嘴滑舌，不过，我很喜欢。”马晓咯咯咯大声笑起来，挥了挥手：“这活，我接了。” “我就喜欢姐这豪气的样。” 乔宇和黄皮皮同时开口，异口同声。 “可我怎么感觉，上了你们的贼船。” 马晓翻了个白眼，几个人又是一阵笑。 午后。 花旗镇供销社办公室，刘主任端着茶杯，看着亭亭玉立的马晓：“终于想好了吗，位置还给你留着呢，嫁给我，孩子老人，都可以帮你养着。” 上次，他用裁员逼马晓就范，孩子老人都不负担。 马晓一直没答应，暂时停了职。 现在，刘主任退了一步。 除了年纪大点，刘主任有工资，马晓和孩子的户口可以跟着进城。 对于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寡妇来说，是个好的选择。 “谢谢你的好意，我决定了，以后不会再来上班。” “这还差不多……”刘主任脱口而出，旋即又反应过来，不是他预料的：“什么，你辞职？” “是的。” 马晓潇洒地转身。 “等一下，有些账目，还需要你。” 刘主任站起身，追出办公室，论业务能力，马晓真的很优秀。 自己似乎玩脱了。 “晚了，姑奶奶不伺候你。” 马晓头也不回，摆了摆手，脚步轻松走出供销社的大门。 花旗镇看守所。 柳如燕被关了两天，黄昏时分，吕青莲打开门：“跟我走，你二叔病危。” 第172章 柳如燕的悲伤 急救室的门敞着，空气中充满刺鼻的消毒水味。 柳如燕一眼就看到二叔柳平，干瘦的身体，盖在被子下就像空的一样。 脸颊更加消瘦，就剩皮包骨头，眼眶深陷，面色死灰。 鼻子上套着氧气罩，眼睛紧紧闭着。 床边柜子上，监护仪在滴滴响。 旁边，只有一位护士在做记录。 “为什么不抢救？” 柳如燕看着监护仪上越来越弱的指标，尖声叫着。 “缺钱，病人自己要求放弃。”护士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而且，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人事听天命，也就是说没希望了。 “二叔。”柳如燕站在床前，泪水不断滚落。 这时，床上的柳平竟然缓缓睁开了眼，对着柳如燕笑了笑，脸色泛红。 柳如燕靠近过去，微微蹲下身，看着柳平的脸。 “带我回家。” 柳平声音虚弱，向柳如燕伸了伸手。 柳如燕犹豫了一下，擦了一下眼泪：“好，我带你回家。” 拔下氧气，柳如燕用一条床单，把柳平背在身后，走出门。 门外，吕青莲刚要开口，柳如燕挥了挥手：“我什么也不想听。” 二叔犯病，恰好是苏江去了自己家，不管和警察查案有没有关，柳如燕心里总是有个疙瘩。 走出病区，一位护士追赶过来：“你不能这样就走了，还欠着费呢。” “欠多少，我来吧。” 吕青莲伸手，拦住那位护士。 柳如燕背着柳平，走出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天边弯月如勾，光芒淡淡。 通向乡下的砂石路，行人稀少，四周旷野蔓漫。 柳如燕微弯着腰，沿着道路大步向前。 静寂的夜晚，脚步声格外清晰。 “如燕，记得你小时候，我一个人背着你们姐弟两。”柳平声音微弱：“一转眼，换着你背我了，时间过得真快。” “小时候，我最喜欢骑在您肩膀上。”柳如燕柔声回应：“我记忆里，您是最高大的男人。” “是吗。”柳平呵呵笑了两声：“可惜，不能看到你出嫁，也没能帮你弟弟上大学。” “放心吧，二叔，我会供弟弟继续读书的。” “我相信你，不过，别再做贼了，毕竟不是光彩的事，风险也大，这次，我向警察承认我是猴子大盗，就让你的过去，随着我埋了吧。” “我死了，别铺张，随便挖个坑就行。”柳平喘息一下，继续说道：“家里也没钱了。” “我要让您风风光光。”柳如燕语气坚决：“没钱，我让乔宇那小子出，他要是不答应，揍死他。” “你经常提起乔宇，是不是喜欢他。” “是，他挺能干，不过，身边女人也太多，花心大萝卜一个。” “女人多，说明他优秀啊，我侄女的眼光不会差。” ……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聊，柳平的声音越来越低：“如燕，我累了，真的想歇一歇，我要去见你的爹娘了。” “二叔，一路走好。” 两个人沉寂下来，柳如燕脚步声变得沉重，泪珠沿着脸颊滚滚落下。 二叔一辈子没娶，抚养自己姐弟俩长大，还没等孝顺，就这样匆匆走了。 这一刹那，柳如燕感觉一种极度的孤单凄凉。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柳如燕拿出偷偷准备的新衣服，给二叔穿上。 活着的时候，二叔是不会让买的，说浪费，死了一了百了，穿新衣服干嘛，不如留着柳如英生活费。 把二叔摆在堂屋上首，一扇木板门上，柳如燕出门，到村长家给夏翠莲打了个电话。 半夜时分，乔宇做了个噩梦，梦中，柳如燕行走在悬崖边上。 刚要冲过去拉住她，一阵风吹过，把柳如燕吹落悬崖下。 一惊醒来，已经是下半夜，外面一片漆黑。 在床上盘腿打坐一会，心情平复下来，全身热血沸腾。 “乔宇。” 一阵脚步声，夏翠莲打着手电进来。 “翠莲姐，这半夜的来，你也不怕别人看到。” “瞎想什么呢。”夏翠莲娇嗔地白了一眼：“柳如燕打电话来，她二叔去了，家里没人，让你过去帮忙。” “什么时候的事？” 乔宇急忙跳下床，套上衣服，快步往外走。 “应该是夜里刚去世。”夏翠莲紧跟着乔宇，边走边说：“我跟你一起去。” 柳如燕现在名义上还是夏天的媳妇，她家的事，也是夏翠莲的事。 敲开夏二愣家的门，夏二愣还揉着睡眼，不断打哈欠。 乔宇推出摩托车，载着夏翠莲一路飞奔。 虽然已经初夏，下半夜的风还是有点凉，尤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夏翠莲打了个寒颤，急忙用力抱紧乔宇的腰，紧紧贴在一起。 乔宇感觉后背温暖如春。 柳如燕家，一片冷清。 昏黄的灯光下，地面上躺着柳平，柳如燕坐在一旁，呆呆发愣。 丧事，要做的事情很多，一个人无从下手，干脆不做。 眼睛红得发干，眼泪似乎已经淌得没了，有点火辣辣的。 乔宇对丧事流程也不熟，好在有夏翠莲指挥。 夏翠莲虽然是一个姑娘家，平时也没少跟在村长老爹后面做事，耳濡目染。 弟弟夏天是个弱智，她很自然地独挡一面。 夏翠莲安排乔宇回风华村一趟，通知黄皮皮和夏二愣，带人手过来，同时，还要带上吃用的。 柳如燕家实在是穷，锅灶上连一口吃的都没有。 然后，乔宇连夜去了一趟县城学校，把柳如燕的弟弟柳如英接回来。 天刚蒙蒙亮，柳平去世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让乔宇意外的是，柳家也是大家族，竟然没有任何一位过来帮忙。 反而都是看热闹的态度，在门外不远处，指指点点。 “我爹妈死得早，跟着二叔，很穷，村里人都瞧不起。”屋内，柳如燕跪坐在柳平身边，轻声向乔宇解释：“偏偏弟弟考上县城重点学校，很多人嫉妒。” “平时，同龄孩子欺负我们姐弟，基本上那些孩子都被我打上门过，村长的儿子还差点被我踢坏卵蛋。” “我弟弟太优秀，我太坏，所以，在村里借不到一分钱，遇事也只能自己解决，我就去偷，二叔帮我销赃。” “现在，二叔治病花光了钱，寒碜得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大家都等着看笑话。” “有我在，不会让你成为笑话的。” 乔宇手掌扶着柳如燕的肩膀，轻声安慰。 日上三竿，柳如燕家门外围了更多人，议论纷纷。 “柳平这是没什么人缘，死得都冷清。” “柳如燕那丫头，也不是善茬，我家小儿子被他打得，脑门上现在还有疤痕，媳妇都难找。” “可不是，我儿子偷看她洗澡，差点被打废了，都留下了心理阴影，见到姑娘就害怕。” “等着吧，柳平还欠村里一笔钱，村长马上就会过来要。” “这不，村长来了。” 第173章 村长的目的 一阵喧闹，村长柳成才迈着四方步走过来，五十多岁，国字脸，显得很威严。 村长到了门口，柳如燕起身迎出去，叫了一声：“三爷爷。” 村长年纪不是太大，辈份却很高。 “如燕，节哀。”村长板着脸，敷衍一句，接着说道：“人死了，入土为安，你总得给你二叔准备棺材，请个唢呐班，意思一下。” “我在安排。” “安排？”村长眉头微挑：“你哪来的钱，而且，你二叔欠了村里一笔钱，也应该还了。” “三爷爷，您看，现在这样子……” 柳如燕扫视一下冷清的家，苦笑了一下。 “不管你怎么样，钱总是要还的。” 村长毫不理会柳如燕家徒四壁，冷着脸。 乔宇有种一拳砸在他脸上的冲动，死人了还来要债，这是落井下石。 “我没钱。” 柳如燕也不啰嗦，干脆硬邦邦回答。 “没钱，你有房子。”村长眯了眯眼：“不瞒你说，我看上了你家这块屋基地，这样吧，房屋归我，你二叔欠债一笔勾销，我再给你点钱，把他安葬了。” “谢谢您的好意，我会让二叔风风光光的。”柳如燕冷冰冰说道：“我很忙，没时间陪你，请自便。” 说完，柳如燕扭身回屋。 就这点容身之地，村长竟然还要打主意，这是要把姐弟俩扫地出门。 “小丫头，不识抬举，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风光法。” 村长有点气急败坏，转身看着村民：“谁都不许帮忙。” “这小丫头，村长的面子都不给。” “就是，我看她怎么办，总不能姐弟俩把柳平抬田地里埋了吧，连口棺材都没有。” 村民们议论声更大。 一阵突突突声响，夏二愣驾驶着拖拉机过来。 后面车斗内，坐着一群人，黄皮皮，秋玲，林姗姗，还有花婷等五朵金花。 拖拉机在柳如燕家门前停下，大家纷纷下车，同时，搬下来很多东西，有吃的，还有锣鼓家伙事。 刚收拾好，王普和王婵父女带着几个人过来，摆开架势，开始唢呐演奏。 吹吹打打，声音传出去很远，立即引起附近村的人过来看热闹。 “这是黄家唢呐班，最近很出名的。”有人知道底细，大声议论：“没想到柳如燕能请到他们，价钱听说很高。” “是他们没错，王婵我认识，价钱高怎么啦，他们演出好看，今天有眼福了。” “王婵姑娘，今天有好看演出吗？” 有人对着王婵，大声叫喊。 王婵停下唢呐演奏，大声回答：“演出当然有，而且会很精彩，午饭后开始演出，大家不要错过机会。” “好，午饭后我们早点来。” “我去通知二姑，她早就想看黄家唢呐班演出。” 很多人急匆匆离开，又有人围过来。 王婵带着唢呐班，预热的节目都很精彩。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柳如燕家的亲戚闻讯过来，夏翠莲立即指挥秋玲和林姗姗帮忙招待，花婷姐妹几个也跟着忙碌，烧火做饭。 大家忙碌得有条不紊。 中午，一口黑漆棺材送过来，村民们再次议论起来，这棺材一看就值钱。 上一次这样奢侈的，还是柳家老太爷。 “狗日的柳平真有福气。” 有时候，一口死后安身的棺材，也让人嫉妒羡慕。 按规矩，明天就要下葬，必须先要把坟坑挖好。 挖坑，是要本村人，熟悉坟地地形。 虽然村长柳成才放下话，不让村民帮忙，但乔宇每人一条香烟摆在那。 很快就有四个壮劳力接了活，都是老烟鬼。 有好烟，爹妈都能忘记，何况村长。 不过，几个人很快就被赶了回来，带头的一脸不悦：“村长说了，柳平进不了柳家祖坟，只能在乱葬岗。” 祖坟，一般是一个家族葬在一起，至少四五代人。 乱葬岗，就是不分姓氏，随便挖个坑。 “我找他去。” 柳如燕甩下顶在头上的白布，一脸恼火地冲出门。 “别冲动，别冲动。” 乔宇急忙跟了过去，顺手带上两条香烟。 村长家院子内，村长正在收拾农具，柳如燕劈头就问：“二叔凭什么进不了祖坟。” “这是规矩。”柳成才站起身：“柳平一辈子没结婚，就算结婚了，没儿女，也进不了祖坟墓地。” “我和柳如英就是他儿女。”柳如燕脱口而出：“逢年过节，会给他上坟烧纸。” “这不是你随口说说就可以的。”柳成才摇了摇头：“就算过继，也要有手续和户口证明。” 柳如燕：“……” “村长，事情总有例外，有话好商量。”乔宇见柳如燕又要发火，急忙把她拉到一旁，把手中的香烟放在一旁凳子上：“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一下，就是挖个坑的事。” “还是你懂事。”柳成才看着香烟，笑了笑，打了个哈哈：“这样吧，我和家族的老人商量一下，看行不行。” “谢谢村长，需要多久？” “七八天吧，有两位老人不在家。” 乔宇愣了一下，七八天，这天气，死人放棺材里，别说七八天，三天都等不了。 “村长，可不可以快点。”乔宇陪着笑脸。 “不行。”柳成才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这还是看在你懂事的份子上。” 两条烟送出去，就落个商量商量。 玛德。 柳如燕暴躁起来，大声嚷道：“你要不让二叔进祖坟群，我就刨了你家祖坟。” “小丫头，你敢威胁我。”柳成才也吼起来：“你给我听好了，有我在，你二叔别想进祖坟群半步。” 第174章 村长低头 “二叔必须进祖坟，不然，我绝不罢休。” “柳平要想进祖坟，从我身上踩过去。” 正午阳光灿烂，院子内，柳如燕挥舞着拳头，柳成才挥动着一把锄头，瞪着眼。 两个人就像争斗的公鸡。 声音很大，完全是吼。 立即引起路过村民注意，一股脑涌进院子，基本上都站在柳成才身边。 有人撑腰，柳成才腰杆挺直起来，恢复村长的威严。 刚才，他还真怕柳如燕动手，这丫头有点功夫的。 “柳如燕，你想干嘛，给我滚出去。” 一位年轻人从屋内冲出来，手里挥舞着一把东洋刀，对着柳如燕怒吼。 但柳如燕看了他一眼，又瞄了瞄他两腿之间，年轻人立马怂了，竟然退后了几步。 乔宇立即知道，这是村长的儿子，差点被柳如燕踢坏卵蛋的，心理阴影很重。 “走吧。” 乔宇见村长等人如临大敌，急忙拉着柳如燕离开院子。 柳如燕依旧一脸不服，扭动身体不愿走。 “今天是你家做事， 不是胡闹的时候，你想让你二叔死都不安稳吗。” 提到二叔柳平，柳如燕才安静一些，低着头往回走。 刚到家门口，一辆警车驶过来。 苏江和小贾身穿警服下车，走到柳如燕面前，还没等他们开口，柳如燕就冷声说道：“二位警官，有何贵干，是不是柳平的案件，要把他带走吗，在棺材里躺着呢，跑不了。” “柳姑娘，节哀。”小贾轻声说着。 “看到你们，我节不了哀。”柳如燕盯着苏江，冷哼一声：“这次来，审案还是抓人。” “都不是。”苏江急忙摆手：“柳平的事，我想解释一下，犯病和我们没关系，我们还给了抢救费用……” “来要钱？”柳如燕翻了翻眼。 “也不是……” “什么都不是，给我滚。人都死了，说什么全是屁话。” 柳如燕粗暴地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屋内。 “队长，我就说嘛，解释多此一举。” 小贾微微噘嘴：“热脸捂冷屁股。” “粗俗。” 苏江低喝一声，看着柳如燕的背影，微微发呆。 自从第一次见面，被柳如燕折腾羞辱，就一直和柳如燕对着干。 想要证明她猴子大盗的身份。 现在，柳平承担了一切，而且死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苏队长。” 乔宇轻声说道：“柳如燕心情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理解。” 苏江扭身走向警车，他原本想进去鞠个躬，柳平的死和自己毕竟有那么一丝关联。 现在看来不必了，省得给柳如燕添堵。 “你也别介意。”乔宇继续解释：“也难怪柳如燕暴躁，她二叔抚养姐弟长大，死了连祖坟都不让进。” “怎么回事？” 苏江脚步顿了一下。 “村长说，按照规矩，柳平单身无后，进不了祖坟，刚才柳如燕还和他们吵了一次，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苏江听完乔宇的解释，再次迈步上车。 警车缓缓驶动，苏江忽然问：“小贾，认识这里的村长吗。” “不熟悉。”小贾轻声说道：“不过，有个案子，是关于柳村长儿子刘小强的……” 几分钟后，警车在村长家院门口停下，苏江和小贾大步走进院子，柳成才一脸意外：“二位警官，屋里坐。” “不用，我们说两句就走。”苏江在院子中间站立，一脸严肃：“柳小强是你儿子吧？” “是，是。” “不久前，他调戏过一位姑娘，拘留了几天，现在，女方又提出新的诉求。” “那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我们还赔偿了精神损失费。” 柳成才惊叫起来，一脸惶恐，刚才听说警车去了柳如燕家，以为柳如燕又要倒霉了。 没想到，开心不到几秒钟，倒霉事好像要落到自己脑袋上。 “有些事，性质是不一样的，你儿子心里应该清楚，而且不是一起案件。” 苏江声音都严肃起来，带着一种刑侦队长特有的凌厉。 调戏女人，是很普通的治安案件。 但贫穷保守年代，女人往往担心名声，有些事羞于说出口。 反而让一些更恶劣情节无法揭露出来。 调戏并不那么简单。 “这怎么办？” 柳成才一下子六神无主，额头汗水都滚落下来。 儿子什么德行，他自然清楚。 苏江的话有点恐吓，也没什么证据，可柳成才心中有鬼。 面对警察的威严，柳成才的手都有点哆嗦。 儿子柳小强好女色，如果调查下去，别说严重的，就未遂，在严打期间，都够判几年的。 “别紧张。”小贾察言观色，在一旁跟了一句：“我们在调查中，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同样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是是是。” 柳成才不断点头，脸色更加苍白。 话虽如此，关键自己儿子不是好人啊。 就这么一个，还指望娶妻生子，养老送终呢。 “我相信柳小强是清白的。” 苏江拍了一下柳成才的肩膀，柳成才被吓了一跳。 “刚才，我听人议论，柳平这个人，进不了祖坟。” 苏江话题忽然一转，转得柳成才懵了一下，下意识点头：“是的。” “柳平这个人嘛，算不得好人，但他抚养哥哥的两个孩子长大，还是有点功德的，我觉得，站在家族角度，进祖坟也不是不可以。” “是，是。” 柳成才还是有点懵，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 “当然，这是你们家族事情，我就是随口说说，提点意见而已。” 说完，苏江又拍了拍柳成才的肩膀，扭身和小贾离开。 直到警车远去，柳成才依旧呆呆站立了一会。 然后，就像被针扎一样跳起来，大声叫嚷：“快，去通知柳如燕，她二叔可以入祖坟。” 柳小强这时候才从屋内冲出，瞪着眼：“爹，刚才不是大家伙说好了吗，绝对不能让柳平入祖坟。” “让你去你就去。”柳成才抬脚，在柳小强屁股上狠狠踢了一下：“柳平不入祖坟，你就要进坟里了。” “好，我现在就去通知。” 柳小强一路小跑离开，柳成才这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一片冰凉。 第175章 第175章 三对男女 柳如燕家屋内，几位亲友义愤填膺，对柳平不入祖坟感到很愤慨。 但毕竟是外人，柳成才的理由也很充分，大家也只能说说而已。 柳如燕和乔宇商量了很久，还是一筹莫展。 “柳如燕，我爹说，你二叔可以入祖坟。” 柳小强跑进门，气喘吁吁。 “什么？”柳如燕瞪大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爹说了，你二叔扶养你们姐弟长大，是个美德典型，可以破例，作为柳家的一个榜样。” 柳小强脑子倒是灵光，编了个借口，为老爹找个台阶。 一路跑来，他也想明白了，那两个警察是为了柳如燕去的。 这是上面有人啊，自己这种有案子在身的得罪不起。 “替我谢谢村长。” 峰回路转，柳如燕脸色轻松一些，不管什么原因，二叔能入祖坟就行。 隔壁村。 一户人家也在办丧事，九十岁，儿孙满堂，算是喜丧。 唢呐班张班主带着一群人，喝得红光满面。 “老张，老太爷的排场，就在你了。” 主家负责的大孙子已经中年，在外做生意，大腹便便，语重心长：“钱不是问题。” “放心吧。”张班主胸口拍得嘣嘣响：“我们唢呐班是最好的，个个吹拉弹唱都是一流，绝对吸引观众，为老太爷风光大葬添彩。” “班主。”有人小声提醒：“那边村里也在办丧事，听说是黄皮皮带的唢呐班。” “我已经知道。”张班主胸有成竹：“那家姓柳，穷得叮当响，出不了几个钱，也就是应个场子而已。” 没钱，唢呐班人手不多，自然热闹不起来。 何况，自从上次在温庄，两家老太爷过寿对比，输给黄皮皮的唢呐班，张班主吸取教训。 特意带了两位唱歌跳舞的姑娘。 最近，可没听说黄家唢呐班添人手，柳如燕的飞刀倒是吸引人，可今天死的是她二叔，不可能出场。 “伙计们，热闹起来。” 张班主吆喝一声，敲锣打鼓，开始演出。 另一边，毒辣辣的阳光下，黄皮皮光着膀子，用力敲着鼓，高声吆喝：“演出开始。” 唢呐声和锣鼓家伙声，一起飞扬起来。 村长不知道怎么回事，态度大转弯，还特意把大喇叭搬来助兴。 声音飘得更远。 一通热闹过后，乔宇走上前：“感谢大家捧场，今天，来的人都有眼福，我们的五朵金花，正式亮相。” “请。” 乔宇侧身，花婷带着四个妹妹走上前，向大家微微鞠躬。 花婷有演出经验，落落大方，其余四位有点拘谨。 但少女的纯真流露，有种特别的美感。 立即引起一阵掌声。 五朵金花的表演，也没让乔宇失望，节目原本打算西瓜品牌推广用的，花婷精心排练过，配上刘秀设计的服装。 把少女多姿多彩尽情显示出来，引起不断喝彩。 随着演出进行，几个姑娘变得自然起来，渐渐有种展露的亢奋。 各自临时节目，也引起不断鼓掌。 演出一直延伸到晚饭后，出乎乔宇意料的是最小的花蕊。 表演杂技头顶碗。 先做了很多劈叉空翻，热了热身。 然后，身体笔直，亭亭玉立，一个碗放在脚背上，双臂微微张开，抬脚上踢。 碗准确落在头顶。 “好。” 一阵掌声和叫好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每个碗都落在头顶 叠了起来。 掌声叫好声越来越热烈，还伴随着尖锐的口哨声。 夜晚大灯泡映照下，四周围观的黑压压一片人头。 隔壁村。 张班长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稀稀拉拉，还都是主家的宾客。 “玛德。” 他气恼地扔下鼓槌，情况已经有人打探过。 黄家唢呐班，竟然出了五个漂亮的小姑娘，叫什么五朵金花。 尤其领头的花婷，可是镇上文艺演出队的，有几把刷子。 这一次，无意中相遇，自己唢呐班又是惨败。 虽然事先没有说过什么竞争，但眼前冷冷清清，也不好向主家交代。 张班主垂头丧气，另一边，乔宇却非常满意，大声宣布：“今天演出结束，谢谢大家。” 人群依依不舍地散开，边走还边议论，对于五位姑娘赞不绝口。 花婷倒是很淡定，其他四位却兴奋得叽叽喳喳，快要到后半夜，才挤在一起睡去。 睡觉地方很简单，天不冷，打个地铺就行。 地铺就在门外打谷场上，用草铺一层，放上席子。 乔宇陪着柳如燕姐弟守灵，聊了一会，有点睡意，走出屋。 门前地铺上，横七竖八躺着人。 五朵金花和夏翠莲躺在一起，李二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来的，竟然躺在黄皮皮怀里，睡得香甜。 来的都是自己人，不担心有人回去告诉李有福。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乔宇忍不住为两个人未来担忧了一下。 一转脸，乔宇又看到让他更头疼担忧的，秋玲不知何时挤进了夏二愣的怀中，搂在一起，睡得正酣。 玛德，那可是他侄媳妇。 乔宇有种踹几脚的冲动。 林姗姗倒是没睡，坐在那，手抱着膝盖。 乔宇在她身边坐下，也手抱着膝盖，笑着问：“要不，我们俩一起睡。” “滚。” 林姗姗望着黑沉沉的夜空，不知在想什么。 乔宇也望过去，什么也没有。 就像几个人的未来，看不清方向。 第二天，柳平葬入了祖坟。 黑亮的棺材，非常惹眼。 宾客不是很多，但昨天的唢呐演出，为柳平的丧事添了彩。 很多年以后，大家还提起柳平的葬礼，说柳如燕够孝顺。 风风光光，还让一个光棍入了祖坟。 傍晚，乔宇等人收拾好离开，柳如英也去上学。 村长家院子内，柳如燕把屋基证等手续交给柳成才，换了一笔钱。 村头，夕阳下，柳如燕背着包，最后看一眼生养自己的村庄。 已经没了牵挂。 转身大步离开，俏丽的身影孤单挺拔。 第176章 瓜熟 初夏，西瓜熟了，田野里翠绿一片，又圆又大。 看起来很喜人。 头茬瓜开始上市，风华村西瓜品牌活动，一直在紧锣密鼓地筹备。 有些心急的人摘了一些，用平板车拉到集市上。 黄二来和石莲花起了个大早，拉着平板车，屁颠屁颠，赶到花旗镇菜市场。 放眼一看，黄二来忍不住骂起来：“玛德，哪来这么多。” 阳光刚普照，街道两边已经排满平板车，满眼的大西瓜。 车旁边，都是农村夫妻，在擦着汗，很多就着冷水啃着饼。 黄二来靠近一位六十几的大爷，递过去一支烟，套近乎：“叔，这瓜感觉有点多。” “可不是嘛，我种西瓜很多年，这个时间段，今年瓜特别多。” “是不是今年种瓜的多，而且大丰收，风调雨顺，长得好。” “一部分原因。”老人很健谈，抽着烟：“还有原因就是不久前那场大雨，许多瓜被淹过，提前熟了。” “水淹的瓜，不好吃。” 黄二来拍了拍自己车上的瓜：“你看我这个，听起来脆脆的。” “可买的人不识货。”大爷摇了摇头：“等着吧，水淹瓜放不长，拼命砸价，今年不会有好价钱的。” 果然，等到七八点，街道上开始上人。 卖瓜的死命吆喝起来，价格也变得越来越低。 那些水淹过的，有个保本就很满意，总比烂在手里强。 好瓜也跟着倒霉。 低价，黄二来卖得很心疼，干脆和石莲花拉着平板车，走街串巷吆喝：“大西瓜，又甜又沙，绝对没有淹过水，先尝后买。” 一直到午饭时候，瓜才卖了一半。 在一个小巷口，石莲花忽然放下平板车，趴在一根电线杆上，一阵呕吐。 “快歇一歇。”黄二来指着个阴凉地方：“是不是中暑啦。” “不是。”石莲花摇了摇头。 “那就是吃坏肚子了。”黄二来想了想：“早饭也没吃什么啊，就是稀饭萝卜干烙饼。” “你就不能想点好的。”石莲花白了一眼黄二来，脸上难得出现娇羞：“已经吐几天了，估计我是……有了。” “什么？”黄二来惊喜得跳起来，一把抱住石莲花，转了几圈。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石莲花捶着黄二来的脑袋：“别动了胎气。” 黄二来小心翼翼，把石莲花放在平板车上：“你别动，我拉着你。” 中午，黄二来特意带着石莲花在饭店吃了顿好的。 饭后，还剩一些西瓜没有卖完，黄二来就拉着车返回。 一路哼着歌，兴高采烈。 回到村，黄二来一直拉着石莲花到乔宇家，刚靠近门口，石莲花就开心地叫起来：“乔宇，我有啦，我有啦。” 哗啦，屋内走出一群人，都是本村的村民。 看着乔宇，石莲花忽然一阵尴尬。 乔宇更尴尬，挠了挠头，扫视一眼：“她有没有可和我无关。” “你他么想得美。”石莲花忍不住自己笑起来：“我是说那位道士的方法靠谱，有机会替我感谢他一下。” “那道士云游去了，哪里去找。”乔宇看着满身汗水的黄二来：“你们俩屁颠屁颠，不会就是来报喜的吧。” “不是，不是。”黄二来擦一把汗水：“我是来告诉你，今年的瓜，在花旗镇没法卖出好价钱，要卖，换个集镇。” “换了也没有用。”夏翠莲从后面走出来，扫视一眼：“这几位都是从不同集镇回来的，都差不多。” “这他妈辛辛苦苦，要亏本。” 有人已经焦急地骂起来，大家都是来商量办法的，人越多心里越堵得慌。 “大家别急。”夏翠莲急忙安慰：“西瓜品牌推广就要开始，只要名声有了，就会有搞批发的过来拉，到时候也不用辛苦奔波了。” “翠莲，这真的行吗？” 有人疑惑地问，种瓜很多年，农村都是散户，还真没批发商到田头。 今年大规模，如果活动不成功，那么多瓜，后果不堪设想。 “一定行。” 夏翠莲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其实，她心里也直打鼓，没什么底。 在村民面前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她是种瓜带头人，也是大家的精神支柱。 “明天，我去趟县城，探探行情。”乔宇插言：“顺便落实一下广播电视台宣传情况，最迟后天，我们就搞活动，准备一炮打响，大家就等着数钱吧。” 乔宇一边说一边舞动着手，充满鼓动性，那感觉，似乎大把钞票已经摆在桌上。 在风华村，乔宇现在就是风向标。 年龄不大，但他是致富能手，养猪大户，成功人士。 他的话，让大家吃了颗定心丸似的，村里人心地质朴，刚刚愁眉苦脸，很快露出笑容。 离开的时候，甚至谈论着钱怎么花。 去县城卖瓜，几十里路，拖拉机必不可少。 乔宇打了个电话给砖瓦窑厂的高爱林，高爱林倒是很爽快：“尽管用，我家买了台新的，这台就放你那。” 搞得乔宇都有点不好意思，夏二愣倒是很兴奋，拖拉机每次都是他驾驶，可以带着秋玲兜风。 至于油钱，抠门的夏二愣是不会给的，有乔宇这个狗大户呢。 下午，夏二愣驾驶着拖拉机，到了田头。 乔宇和夏翠莲在田里，捡熟透的瓜摘下来。 吴倩和婆婆也在瓜田里摘了一些，准备一起带进城里卖。 上次乔宇让肖义肖方兄弟假扮道士，收拾过吴倩的恶婆婆后，婆婆对吴倩好多了。 不仅帮着做事，还把好吃懒做的王连生也带到瓜田，用独轮车运瓜。 “这样多好。” 看着吴倩一家很和睦，乔宇有点欣慰，总算为吴倩做了点事。 “就怕狗改不了吃屎。”夏翠莲倒是不乐观，看着王连生：“赌鬼是改不了的，从古至今，输掉老婆的很多，改邪归正的没几个。” 同样的黄昏。 几十里外，新安县辛集镇大吴村。 村长吴楠为站在田头，西装革履，头发油光滑亮，指挥着几位村民：“把西瓜装上拖拉机，明天我去探探路，顺便准备西瓜推广活动，必须和那个风华村一起进行。” “村长，我们活动仓促，没有竞争力。” 会计四十几岁，兼职小学教师，一脸担忧。 “这你就不懂了，竞争不是在明面上，他们准备再好，抢了他们宣传资源，再断了批发商的路子，那个乔宇再能蹦哒也白搭。”吴楠为打了个哈哈，一脸得意：“我已经让吴斌在县城提前运作，这就叫运筹帷幄，用你们读书人的话，功夫在书外。” 会计：“……” 屁，这他妈就是缺德，使阴招。 可自己看不惯又如何，吴楠为大伯是县城局长，平步青云，无人能阻挡。 会计有点为那个叫乔宇的家伙默哀。 第177章 会咬人的狗不叫 日落。 乔宇刚吃完晚饭，和大姐一起配了点猪饲料。 马晓走过来，站在一边，看着乔宇洗手：“刘勤中的账目交接差不多了，只是，有点小问题。” “打算怎么处理。” 乔宇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倒是不意外，农村管账目的，没鬼才奇怪。 这两天的，马晓一直和刘勤中做账目交接，马晓可是正式会计师，刘勤中那点伎俩，逃不过她的眼。 这也是乔宇急着让马晓接手账目的原因，接下来西瓜品牌推广，全村养猪致富，资金流动很大。 没个可靠的人管理，乔宇不放心。 “村长已经过去了，我不是太放心，想你也一起过去。” 在村里，马晓真正可以相信的就是黄皮皮和乔宇。 “走。” 乔宇二话不说，领先走向刘勤中家。 马晓是自己提议她做会计的，自然要为她出头，扫清障碍。 刘勤中要是不识抬举，乔宇不介意再把他扔进河里。 但出乎乔宇意料，刘勤中很客气，两个人刚进门，就笑着招呼坐下。 村长夏建秋已经在喝茶，刘勤中给乔宇和马晓也各自倒上一杯。 “今晚就能交接完，我感觉浑身轻松。”刘勤中一脸微笑，似乎和乔宇的不愉快就没有过，抒发着感慨：“这农村会计，可不好做，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去年我漏掉了李大有一笔钱，他大年三十到我家里闹。” 这话，似乎在提醒马晓，也算是威胁，小丫头，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别到时候哭鼻子。 “就是感觉你辛苦，我才让马晓接手。” 夏建秋在一旁接话，打了个哈哈。 “谢谢村长。” 刘勤中似乎真开心，咧嘴笑着。 乔宇疑惑了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刘勤中账目一定有问题，等会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账本都在桌上摊开，满满一桌。 马晓坐下，摆开算盘，手指拨动，噼里啪啦地计算起来。 马晓秀发挽起，身体坐得端正，但丝毫不掩饰她的娇媚丰润，凝神工作时候，大眼睛忽闪忽闪。 眼睛看着账簿，手指快速拨动算盘珠。 计算了一会，写个记录，然后再次计算起来。 很快，额头就沁出汗珠。 茶水也被喝得见底。 “连义，倒茶，把电风扇拿来。” 刘勤中立即吩咐儿子，刘连义有点不情愿地走出来，拿着个电风扇，放在一旁桌子上，对着马晓吹。 “谢谢。” 马晓转脸，莞尔一笑，红润脸颊，妩媚动人。 刘连义微微一呆，他可是老光棍。 当然，他打光棍不是穷，家里条件还可以，是他挑女人，耽误了。 一直到夜里十二点，大家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马晓噼里啪啦计算。 算盘珠声清脆悦耳，马晓很沉浸，似乎很享受。 “好啦。” 终于，马晓伸了个懒腰。 乔宇和夏建秋脸色却一紧，同时问：“有多大窟窿？” “一千八百三十七块。” 乔宇和夏建秋的目光转刘勤中，等待他的回应。 估计是连哭带嚎，诉说辛苦，用交情为自己开脱。 毕竟刘勤中热情得有点过，明显是铺垫。 “这钱我尽快垫上。” 又出乎意料，刘勤中竟然一口应承下来。 “你要不要复查一下？” 乔宇都有点不相信，今晚就是摊牌来的，要是查出问题，刘勤中耍赖，送官也不是不可能。 刘勤中却很爽快。 倒是让乔宇有种一拳落空的遗憾。 “不用，不用。” 刘勤中摆了摆手：“马晓的业务能力，我信得过。” “那好吧，你打个欠条，就算清账。” 夏建秋指了指账本，既然刘勤中愿意弥补，也用不着太计较。 刘勤中快速写了欠条，按上手指印。 马晓把账本揣进包里，和乔宇夏建秋一起离开。 “慢走。”刘勤中一直把三人送出院门外。 “爹，你用不着对他们低声下气。” 回到屋内，刘连义不高兴地嚷起来。 “你懂个屁。”刘勤中瞪了儿子一眼：“都是一个村的，以后少不得见面，而且，你要想在村里混出个样，也必须给他们留下点好印象，明天，你还要去帮着张罗西瓜品牌推广。” “为什么？” 刘连义瞪大眼，一脸不解。 老爹被抢了会计职务，还要自己屁颠屁颠跟着乔宇做事，是不是太怂了。 双方可是有仇的。 “现在，国家不是号召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你也要致富，争取超过乔宇和夏翠莲，只要有钱，将来做村长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那个马晓都任由你摆布。” 知子莫若父，刘连义那点小心思遗传，刘勤中自然明白，刚才儿子看马晓眼神就不对。 提起女人，刘连义果然兴奋，但也有点泄气：“我怎么能和乔宇还有夏翠莲比，养殖种植都不行。” “谁说发财就要养殖种植搞副业。” 刘勤中走进屋里，拿出一个包，打开，里面是一捆捆百元钞票。 “哪来这么多钱。” 刘连义眼珠子瞪得差点掉下来。 “都是假的，不过用出去就是变成真的了。” “假币，犯法的。” 刘连义打了个哆嗦，清醒了很多。 “老子比你懂。”刘勤中翻了个白眼：“要得富，走险路，有问题，我一个人顶着，你只要开拓市场就行。” 要想弯道超车，超过乔宇夏翠莲，这是唯一在村里可以崛起的捷径。 “行。” 刘连义稍微挣扎一下，咬牙点了点头。 大把钞票，就意味着美女如云，美酒佳肴。 对于游手好闲，身无所长的刘连义来说，这是最好的路。 “记住了，和所有人搞好关系，包括乔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勤中眼中露出一丝凶狠：“还有一句俗语，会咬人的狗不叫。” 第178章 初次卖瓜的小姑娘 朝霞刚刚染红东方的天空，夏二愣驾驶着拖拉机，突突突，离开了风华村。 穿过大刘村中间的道路，行驶上通往县城唯一的砂石路。 后面车斗里是西瓜，底部四周用草垫着，夏二愣驾驶得也很慢。 以防西瓜摇晃碰撞炸裂。 夏翠莲坐在右边车斗边缘，吴倩和王连生坐在左边车斗边缘。 王连生从没这样起早过，不断打着哈欠，吴倩不时拽一下他的胳膊，担心他瞌睡掉下去。 秋玲则挤在夏二愣驾驶座上，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 乔宇驾驶着摩托车，和拖拉机并排走着。 秋玲和夏二愣一路上说说笑笑，夏二愣不时看秋玲几眼，一分神，拖拉机有几次拐弯地方差点撞树上。 气得乔宇大骂起来：“夏二愣，小心点，你们俩想殉情去死，别带上别人，再这样，拖拉机下次你摸都别想摸。” 夏二愣这才集中注意力，认真驾驶起来。 他可听说了，高爱林要把拖拉机放乔宇手里，正琢磨着如何拿到手经常玩玩。 不能因小失大，何况，秋玲又跑不了。 新安县产品批发市场，在县城中心，隔着一条不宽的路，对面就是菜市场。 有很多商贩是这边批发，拉到对面卖，大门口人来人往，有拖拉机，小货车，还有个人的平板车，独轮车，三轮车。 院子内，一排拖拉机。 一眼望去，西瓜特别多，乔宇忍不住皱眉。 任何农产品，都忌讳扎堆，尤其是时鲜货。 排除一部分水淹瓜，就是今年种瓜的真特别多。 从大家愁眉苦脸的样子，就看得出来。 “玛德，这瓜怎么卖。” 王连生没耐性，大声骂起来，引来许多注视的目光。 “小声点，听乔宇的。” 吴倩拉了王连生一把，瞪了瞪眼。 王连生这才闭嘴，不过还是低声嘟囔着。 “等等看，别急着出手。” 乔宇支好摩托车，掏出一支烟，点燃，稳定一下心神。 批发西瓜，他也是第一次，只是知道大概价格。 乔宇不急着出手，那些过来批发西瓜的小商贩也不急，只是在四处转悠，打听价格。 乔宇让夏二愣打听了一圈，大家似乎很默契，都差不多价格，咬住不松口。 种瓜的和小商贩形成了对峙，种瓜的当然想多赚点，小商贩巴不得价格低下来，利润也大。 过了足足两个小时，太阳毒辣，终于有瓜农扛不住，开始降价，小商贩也行动起来。 “我们怎么办？” 夏翠莲看向乔宇，柳眉紧蹙。 这车瓜是探行情，也是她和吴倩的心血，这样价格，几乎只是保本，还不算拖拉机油钱。 “等。我就不信，好瓜卖不出好价钱。” 乔宇咬了咬牙，依旧坚持比人家价格多一点。 有个小贩推着三轮车过来，问了一下价格，接连摇头：“别人比你们便宜。” “哥，那你不得看质量吗。” 乔宇陪着笑脸，拿着刀，麻利地切开一个瓜，拿一片递过去：“你尝尝，又甜又沙，皮还很薄，这是我们村特殊土质才有的。” 小贩接过瓜，大口吃完，咂了咂嘴，又吃了两片，擦了一下嘴，一脸舒坦：“瓜不错，还是贵了点。” 说完，扭身就走。 “这老家伙，就是来解馋的，玛德，这么热的天，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 夏二愣气得跳起来，握紧拳头，抬脚要追过去。 乔宇急忙拉住他，把一片西瓜塞进他手里：“别冲动，消消火。” 今天特别热，加上批发市场地方不大，很多人，空气都感觉有点闷。 别说夏二愣，乔宇都觉得心中冒火。 夏二愣拿着西瓜，刚要咬，顿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秋玲，递过去：“给你吃。” “你吃吧，看你脸都热红了。” “不热，不热。” 夏二愣嘿嘿笑着，擦了一把汗，依旧把西瓜塞进秋玲手中。 乔宇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兄弟算是白交了，眼里现在只有女人。 又有几个小商贩过来，乔宇把一片片西瓜递过去，吃了后，大家都说这瓜不错。 但依旧不出手。 一位五十几岁，戴着草凉帽的老头，下巴特别尖，大家称呼尖老板。抬手拍了拍西瓜：“价钱下一点，和他们一样，我们大伙把你的瓜全部分了。” “不行。”乔宇很果断地摇头：“一等价钱一等货，我要是低价卖，早就卖完了。” “小兄弟，你别教条，市场就是这样，随时变化。”尖老板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瓜放到明天，价格可就要腰斩，亏得你只能哭。” “哭也在背地里哭。” 乔宇轻声笑着，显得很平静。 眼前这些商贩显然很识货，还是在玩心理战，一旦放水，下次再来价格更上不去。 村里可是一大片西瓜呢。 来吧，陪你们耗着。 乔宇气定神闲，他本身就有点赌徒特性，养猪就是一场赌。 一位小姑娘拉着平板车过来，齐眉短发，身材娇小，穿着学生服，瓜子脸，五官清秀。 到了近前停下，擦了擦汗，四处看了看，一脸青涩。 空平板车拉得都有点吃力，显然没什么力气。 “方晓晴，你也想卖西瓜。”尖老板一脸不屑：“你这细胳膊细腿，拉着一车瓜走街串巷，能行吗。” “我就在家门口卖。” 方晓晴笑了笑，乔宇递给她一片西瓜。 “谢谢。” 小姑娘吃得很文雅，慢慢吃完，擦了擦嘴：“这瓜好吃，我就卖这个。不过我第一次卖，不懂生熟，可以保证吗。” “包熟。”乔宇拍了拍胸口：“可以保证，要是有半点生的，你下次退给我。” “那就行。” 小姑娘点了点头：“帮我选一些，放车上。” “等一下。”旁边一直等待的商贩焦急起来，伸手拦着方晓晴：“小丫头，你也不问价格就下手。” “什么价？” 方晓晴这才想起来，对着乔宇尴尬地笑了笑。 “你真是瞎胡闹。” 尖老板瞪着方晓晴，一脸恼火。 做了半辈子生意，第一次见到问都不问就下手的。 关键是，小姑娘打乱了大家一起压价的计划。 第179章 把你拍死 乔宇报了个价格。 “装瓜吧。” 方晓晴指了指西瓜，并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 尖老板真的火起来，这丫头，价都不还一下。 商贩拿货，相互之间并没有事先约定，但都是心照不宣地同时压价。 方晓晴显然第一次做生意，打破了规矩。 “我问过价了啊。” 面对一脸怒火的尖老板，方晓晴瞪大秀丽的眼，很无辜。 “这价格比别人家高，知道吗。” 尖老板手指点着，差点戳到方晓晴的鼻子。 “瓜好，价格自然高一些。” 方晓晴回答得理所当然，这下，其他商贩都翻了翻眼。 “你们不买，别耽搁人家买。” 乔宇伸手推开尖老板，和夏二愣一起，挑大一点西瓜，过一下秤，放到姑娘平板车上。 “停，停。” 刚装了二十几个，方晓晴急忙摆手。 “就这点，不够卖的。” 乔宇手里抱着个大西瓜，有点意外地看着方晓晴。 “我第一次做生意，少拿点。” 方晓晴脸颊红了一下，明显羞涩。 “多拿点没事，我们这瓜，几天你卖不完，我退你钱。” 乔宇难得有人开个头，急忙抓住机会，给方晓晴保证。 “我还是觉得，一点一点来。” 方晓晴很固执，微微摇头。 乔宇苦笑了一下，这点瓜批发，聊胜于无。 关键是，全卖了也赚不了几个钱。 这姑娘怎么想的。 “切，我还以为拿多少呢，急急忙忙下手。”旁边有商贩不屑地抱怨起来：“你这小丫头怎么回事，故意的吧。” “会不会是这家雇来的托。”有人都开始怀疑方晓晴的动机。 “有可能。” “你们别瞎猜，她就是没钱。” 尖老板和方晓晴认识，打断大家的议论：“她爹是个老师，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校长，被开除，老婆也跑了，气得一病不起，家里缺钱，不然，这丫头也不会这年纪出来混。” “没钱和我说呀。”有位妇女咧着大嘴：“嫁给我家小子，我给你钱，长得挺标志。” “那还不如直接嫁给我。”另一位是老光棍，露出一嘴黄板牙：“我半辈子积蓄都给你，保证你吃香喝辣。” 方晓晴面对嘲笑调侃，微微低头，不安地手搓着衣角。 “二愣子，翠莲姐，我们继续，把方晓晴的平板车装满。” 乔宇招呼一声，继续向平板车上装瓜。 “不，不行。” 方晓晴涨红着脸，急忙摆手。 “这一车赊账给你，卖完再给钱。”乔宇一边干活一边说道：“以后你拿我们的瓜，永远这个价，只低不会高。” 方晓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眼里感激得有点发亮。 很快，装了满满一平板车。 吴倩在一旁计算了一下，把价格报给方晓晴：“就按乔宇说的，卖完你再给我们钱。” “谢谢，谢谢。” 方晓晴连声感谢，扭捏了一下，看着乔宇：“我拉不动，你能帮我送回去吗？” 乔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拉着平板车，弯腰向前，方晓晴在后面推着。 出了批发市场，走过一条马路，方晓晴家还挺远，二十几分钟才到。 是一个小巷口，在院墙边有个小门，里面搭了个简易棚子，这就是方晓晴开店的门面了。 还好，不是繁华地带，但也紧靠路边。 乔宇把西瓜拉进棚子，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方晓晴走进里面，拿出本子和笔，快速打了张欠条，撕下来递给乔宇：“这是字据，还有，你已经知道我住这里了。” 乔宇看了看手中的欠条，笑了一下，揣进怀里。 这姑娘挺细心，让自己送过来，估计也不是真的拉不动，是要让自己摸摸门。 离开的时候，方晓晴特意买了几支老冰棍，让乔宇带给夏二愣等人。 回到批发市场，有了方晓晴带头，那些商贩也行动起来。 不过，相比较其他农户，乔宇这边卖得还是少了点，其他人基本没了，这边还有小半拖拉机斗。 一位年轻人走过来，头发梳得油光滑亮，递给乔宇一支烟，自我介绍：“我叫吴楠为，辛集镇大吴村的。” “你家也种了不少瓜。” 乔宇接过烟，随口问，刚才看到这个吴楠为也在卖瓜 一拖拉机刚卖完。 “是啊。”吴楠为有点感慨：“这才是开始，田里还有很多呢，这价格，接下来有点难办。” “可不是，我们村田里也是大片瓜躺着。”乔宇点燃烟，抽了一下：“得想个好办法。” “想到了吗？”吴楠为随口问。 “后天，我们打算做个活动，扩大名声，走外销的路，或许可以。” 乔宇忽然想到点什么，眉头微皱：“听说西瓜刚开市，会有很多跑运输的大商贩，今天怎么一个没看到。” “我也没看到。” 吴楠为四处扫视，确实没有一辆大一点跑远途的货车。 乔宇正疑惑着，有位三十几的男人走过来，直接拿起一片西瓜，吃了几口，点了点头：“嗯，不错，我叫乔明，大家叫我乔三，专门把西瓜运去江南。” “我们是本家。”乔宇立即掏出一包好烟，抽一支递过去：“我们是花旗镇风华村的，今年大量种植这种西瓜，后天举行活动，希望乔老板光临。” “后天？可以去看看，今年我还没走货呢。” 乔三点了点头，有种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爽快。 “能麻烦乔老板一下，通知其他大老板吗？” 乔宇陪着笑脸，一脸期待，他也没时间找其他跑运输的贩子。 “没问题，保证到位，我们走货也都是一起的，尽管放心。” 乔三很洒脱地挥了挥手，离开的时候，乔宇给他口袋里揣了几包烟。 “我有点事，改天聊。” 看着乔三离去的背影，吴楠为皱了皱眉，向乔宇交代一声，急匆匆离开。 二十分钟后。 吴楠为带着乔三，进入一家酒楼的雅间。 “大家伙都在啊。”乔三扫视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人群中的吴斌，拱了拱手：“斌哥。” “坐吧，大家就在等你。”吴斌直奔主题：“这次请各位过来，就一个请求，风华村那边的瓜，大家不要碰。” 风华村？乔三皱眉，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风华村的，说要搞活动。 怪不得刚才批发市场见不到自己的同伴，全在这。 明显是要断了那边卖瓜的路。 “广播电视台那边怎么样了？” 吴楠为贴近吴斌，低声问。 “在我掌握之中，台长那边，吴局长也打了关照。” “乔宇，你想飞起来，门都没有。”吴楠为嘴角露出一丝阴狠：“刚起步，老子就把你拍死。” 第180章 台长的为难 临近中午，阳光灿烂，照在批发市场的大院内，地面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水果蔬菜的包装纸，还有菜叶西瓜皮等。 空气中有点腐烂的味道。 乔宇拉来的西瓜，还剩下一些。 主要是他们的价格偏高，普通县城，经济不发达，消费还是比较落后。 贵几分一毛，那都是钱。 像方晓晴那样认质量的毕竟很少。 空气闷热，老冰棍都吃了好几根，心中还是冒火。 “上街零售。” 乔宇手一挥，推上摩托车。 夏二愣摇动拖拉机，一行人离开批发市场大门，沿着街道走向闹市区。 吴倩和秋玲坐在后斗边缘，王连生则像死狗一样，躺在西瓜旁边。 摩托车缓缓行驶，夏翠莲坐在后面，轻声说道：“乔宇，我感觉有点害怕，这才开始，就这么难，将来村里真的能富起来吗。” 姑娘在人前充满活力自信，只有在乔宇面前，才展示她柔弱的一面。 “别怕，有我呢。”乔宇挺直腰：“累了你就歇会。” “你是真男人。” 夏翠莲手搂着乔宇的腰，紧紧贴过去，感受着那种宽阔壮实 ，心中平静一些。 创业，从来都是艰难的。 很多年以后，坐在宝马车里，夏翠莲忽然很怀念今天的感觉。 苦难是一种磨练，也正是苦难，才让人生多姿多彩。 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街边饭店里传来一阵阵香味。 下馆子是不可能的，乔宇到最近店里，每人下了碗青菜面，就站在路边，稀里呼噜吃着。 夏二愣碗里多了一块肉，他开心地咧着嘴：“还是乔宇够哥们。” “吃完了没有？”乔宇踢了他一脚。 “好了，好了。” 夏二愣仰脸把面汤咕咚咕咚喝完，一擦嘴。 “吆喝吧。” “这大热天的。”夏二愣有点不情愿。 “你以为肉白吃的吗，驴吃草还得干活。” 乔宇又在夏二愣屁股上踹一脚，夏二愣扯开嗓子，大声吆喝起来：“西瓜西瓜，又甜又沙，清凉解渴，甜得掉牙……” 夏二愣声音很大，路过的人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有人过来问价买瓜。 瓜越来越少。 街道对面，有一群人路过，乔宇看了一眼，立即缩了缩脑袋。 是武馆的人，那身练功服熟悉。 别冤家路窄，又遇到余家武馆的人吧。 想起那个小姑娘，乔宇就有点头大。 似乎怕什么来什么，一位姑娘离开那群人，穿过马路走过来，乔宇仔细看了看。 还好，不是背着剑的那位。 二十几岁，马尾辫，圆脸柳叶眉，很温和。 到了近前，姑娘看了看拖拉机斗，只剩最后两个，有点失望。 刚要扭身离开，乔宇叫住了她：“姐，你运气好，最后两个免费给你了。” “不是钱的事……”姑娘停下脚步。 “放心，肯定不是挑剩下的。”乔宇急忙解释：“我们的瓜，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 绝对好吃。” “那……我还是给钱。” “说不要钱就不要钱，我们是开心，急着回家。”乔宇把两个西瓜用草绳打结，递过去，一脸热情：“也算结个善缘，一点小心意，你别嫌弃。” “谢谢。”姑娘也没再客气，笑了笑，柳眉弯弯：“有事到余家武馆找我，我叫姜艳秋。”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姑娘离开，夏二愣一脸疑惑地看着乔宇。 “瞎说什么呢。”夏翠莲把话揽过去：“乔宇确实是开心，这瓜卖完，等会我们还要去广播电视台办正事。” “这姑娘长得还可以，练武的身体结实。” 吴倩在一旁，意味深长地说着，对乔宇，她了解得很彻底，知道他精力充沛。 乔宇尴尬地挠了挠头，都瞎琢磨什么呢。 自己就是担心被打死，和武馆的人，迟早 有交锋，但愿这位姑娘看在西瓜份上，手下留情。 至于功夫，乔宇清清楚楚，连人家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 新安县，广播电视台。 老姜坐在办公桌前，半秃脑门光亮。 看着窗外的花花草草，微微发怔，那都是他打理的，在这里一呆就是几十年，从实习到台长。 对这里一草一木都充满感情 闲着没事都会过来转转。 那些机关单位局长往往露个脸就没了踪影，老姜都有点不理解。 作为新闻宣传机构，广播电视台永远走在时代的前列。 随着经济飞速增长，上面要求抓典型，尤其是农村典型。 可发家致富的典型很多，老姜忽然有点目不暇接。 各种新闻也层出不穷，他感觉一点点力不从心。 小女儿姜艳秋提着两个大西瓜进来，放在桌上：“爹，别老是在屋里呆着，多运动，防止老年痴呆。” “你爹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老姜白了女儿一眼，拿起水果刀，切开西瓜。 吃了一口，老姜眯了眯眼：“口感不错，在哪买的？” “路边，人家送的。” “这瓜吃起来神清气爽，心中郁闷都少了很多。” “你有什么郁闷的，和我说说。” 姜艳秋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着老爹，自己最小，父女俩感情却最好。 闲着没事就过来看看，聊聊天。 “中午，吴局长亲自设宴，特意把我请了过去，喝酒的时候，向大家隆重介绍了他的侄儿吴楠为。” 老姜皱着眉：“很明显，是要把吴楠为打造成新安县典型。” “那小伙子也不错，年纪轻轻就是一村之长，说话也彬彬有礼。 作为典型，无论从身份背景还是形象，都很符合。” “那就帮他宣传呗。”姜艳秋眨了眨眼，随口说道：“刚好，也顺了吴局长的心意。” “可另一位刘副局长事先已经打过关照，要求扶持一个叫乔宇的。” 老姜摇了摇头：“乔宇只是个普通农村人，有点闯进，但既然刘副局长关照，背后一定也有关系，都得罪不起啊。”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交给副台长就是。”姜艳秋吃完西瓜，伸手拉起老爹：“带你一起运动。” “这热天，运动个啥。” “你别偷懒，又胖了 小心血压。” 走出办公楼时候，副台长郭静民走过来：“台长，等会的会议，决定后天重点宣传风华村还是大吴村……” “我有点累，你主持，至于宣传谁，你决定。” 老姜挥了挥手，把抓典型的决定权交给副台长。 一身轻松。 同时，老姜也知道，这样自己不会扯进两位局长的权力竞争。 但也是把乔宇排除了，郭静民和吴局长是亲戚。 第181章 来迟一步 老奸巨猾的家伙。 郭静民看着老姜和女儿离开，眉头皱了皱，老姜这是双方都不想得罪，甩给自己了。 既然这样，刚好抓紧机会。 这次树立典型，是县局两位局长的竞争，直接影响机关格局。 自己是吴局长亲戚，当然是帮他。 干得漂亮一些，自己还能取代台长的位置，老姜这家伙，早就应该退居二线了。 整理一下衣服，郭静民走进会议室，许多人已经在等待。 “老姜有点不舒服，今天会议由我来主持。”郭静民开门见山：“我这人不会拐弯抹角，这次抓典型，我看好吴楠为，年轻有为，已经是一村之长。” 到会的人都愣了一下，老姜是比较民主的，事情都是商量着解决。 这是广播电视台的风气。 郭静民今天却一反常态，直接自己武断。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不是这个郭副台长要上位了？ 很有可能，郭静民刚四十，就爬到二把手位置，是有原因的。 混单位的，都很敏感，大家无声交流一下眼神，有人发言：“我支持郭台长，典型典型，就是要出类拔萃，这个吴楠为符合。” “我也支持。” “我没意见。” “就这样办，我觉得，还要加大宣传力度。” 大家纷纷附和，气氛很和谐。 “我有个疑问。”一个不协调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家一起住口，不用回头见，是最后一排的小姑娘，钱孙李。 名字很奇怪，二十出头的实习生，说话很直爽阳光。 有点犀利。 这样的人，同行不喜欢。 “小钱，说说看。” 郭静民很温和，还大度地笑了笑：“各执己见，是我们新闻工作者的优良传统。” “我调查过乔宇的资料，很符合农村致富先进的特点，具有推广性和复制延伸。” 钱孙李看着面前的笔记本，推了推眼镜，声音清脆：“而吴楠为只是村长身份有点说服力，至于贡献，没有一件自己致富发家的成果，这样的典型树立起来，对发展毫无意义。” “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发展。”郭静民脸色一沉，这是完全否定自己，这丫头不懂人情世故：“你先把实习期做满再说。” “我保留意见。” 钱孙李闭嘴，钢笔在本子上用力划了划。 “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后天宣传的问题……” 郭静民咳嗽一声，开始安排人手。 乔宇和夏翠莲在街道上逛了一圈，估摸着单位已经上班，才赶到广播电视台。 摩托车停在传达室门外。 看门大爷做了登记，随口说道：“在开会呢，稍等一会。” 广播电视台地处城北郊区，院子挺大，但建筑不多，显眼的只是一座二层楼，有点老旧。 花草茂盛，几棵大树篷开，走在下面，微风吹过，一阵凉爽。 小楼侧面，一个大树下草地上，一位老人和一位姑娘正在打拳，动作很缓慢。 这姑娘…… 乔宇有点意外，是那个自己送西瓜的，好想叫姜艳秋。 见到乔宇和夏翠莲过来，姜艳秋点了点头，继续打拳。 乔宇和夏翠莲有点无聊，在一旁观看。 看了一会，乔宇眼睛瞪大起来，这套路，和王老头传授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循环往复，是八个套路之一。 只是动作缓慢很多，有点像打太极。 仔细看了片刻，乔宇皱了皱眉，忍不住说道：“停下，停下，你这腿位置姿势不对。” 老姜和女儿同时停手，意外地看着乔宇，老姜诧异地问：“你懂拳术？” “不懂，但你们练的这个，我熟悉。” “你在哪学的。”老姜有点激动：“这套拳术，是我二十几年轻偶然得来的，我是有关节炎，练着练着就好了，可再也找不到传授我的人。” “我也是偶然得来的。” 乔宇敷衍了一句，既然传授的不说，自己也不多嘴。 “你说我练的哪里不对了。” 老姜也没纠结追问，态度倒是很谦虚。 姜艳秋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这拳术，自己还是跟着老爹学的，感觉增强气血，就一直练。 “这样，脚底的热流运行路线不对，卡住上不来，应该这样……” 乔宇根据自己的体验，摆了几个姿势，细细解说一下。 “什么运行路线？” 老姜一头雾水，瞪大眼，微微张嘴。 “劲从脚下升，过膝绕环跳……” 乔宇脱口而出，旋即打住，这口诀是王老头口传，不会有什么禁忌吧。 比如自己，练功后体质异常…… “这口诀我没听说过。”老姜也意识到什么，小心问：“可以告诉我吗？” 有一些练功秘诀，确实是不外传的。 要求有点过份。 “可以倒是可以。”乔宇犹豫了一下：“不过，这玩意我也不懂，你看着办，不行就不练。” 秘诀不秘诀，乔宇倒无所谓，就是担心害了别人。 “我知道，我知道。” 老姜急忙点头，乔宇把口诀说了几遍，老姜记下。 旁边，姜艳秋记得更快，而且她有武术基础，很快理解。 忍不住练习起来，刚练习了两遍，立即感觉完全不一样。 气血沸腾，精力充沛。 “谢谢。” 姜艳秋这才一脸诚恳，向前乔宇一抱拳。 “不用，不用。”乔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练出问题，别怪我就行。” 至于什么问题，乔宇可没说，这功夫阳刚之气太足。 这姑娘不会练着练着，长出胡须来吧。 “你来这里干什么？” 老姜这才想起，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好像没见过眼前的一男一女。 “我叫乔宇，是来请广播电视台的人，后天我们村西瓜推广活动，需要宣传。” 老姜脸色一变，事情要糟，自己刚刚把宣传的事情交给了郭静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选择吴楠为。 偏偏乔宇这时候冒出来，还传授自己拳术口诀。 当然，不是什么绝世武功，也不知道效果究竟如何。 但确实是个人情。 “跟我来。” 老姜扭身就走，但愿，挽回还来得及。 推开办公室的门，郭静民一脸微笑：“老姜，人员已经安排好，大家都很满意，就不用你费心了。” 第182章 保安抓流氓 老姜的脸色一沉。 权力是自己放手的，现在再干预，似乎有点不恰当。 “你办事情，我还是放心的。”老姜打了个哈哈，扫视一眼：“我是担心大家，大热天的，任务不要太重，劳逸结合，该休息的还是要休息的。” “还是台长体恤部下。”有位老人笑着打趣：“不过你放心，到时候大吴村会有两辆车过来接，吃住都安排妥妥当当，就像去旅游。” “那就好，那就好。”老姜微微闪身，把身后的乔宇露了出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风华村的乔宇，他来联系他们村宣传的事，哪位和他对接，谈一谈。” 会议室里静了一下，大家面面相觑。 郭静民的神情微微尴尬。 他压根就没打算安排风华村的宣传，要是事后有关领导问起来，理由很简单，人手有限，只能顾得上一头。 可老姜把人带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会一个人都没安排吧。” 老姜看着郭静民，有点火起来，郭静民偏向吴楠为，是意料之中的事，把宣传重点放在大吴村，也是意料之中。 但风华村毕竟也是刘副局长提名的，敷衍一下总是要有。 郭静民连敷衍都免了，很明显就是站在吴局长身后，和刘局长彻底断裂。 这是让全体广播电视台做了选择，有点偏激。 “我确实疏忽了。”面对老姜的责问，郭静民梗了一下脖子：“但是，风华村一直没有主动联系，大家也都不愿意去。” 郭静民把大家都扯上，这是真的要在这件事上做主，和老姜摊牌。 他这个二把手，要通过树立典型，支持吴局长正位，然后反馈自己，代替老姜。 “郭副台长说得是真的吗？” 老姜扫视一眼众人，一向温和的脸色和语气都有点冷。 副台长几个字说得很重，那意思，我还在呢。 大家沉默了一下，年纪大一点的那位笑着打圆场：“老姜，别生气，大家也确实满意大吴村的安排和待遇，诚意满满，至于风华村，再安排人过去就是。” “对，对。”立即有其他人跟着和稀泥。 可没有人主动跳出来，去风华村。 “钱孙李，你去。” 郭静民不得不给老姜面子，也只有钱孙李没有安排事情。 “我……” 钱孙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诧异，眼睛瞪得老大，鼻子上有点雀斑，脸颊圆润，金丝眼镜，倒是显得几分调皮。 “怎么，你不愿意？”郭静民板着脸：“你一个实习生，这可是好机会，难道你不想独当一面。” “想当然想。”钱孙李有点忐忑：“我没经验，怕搞砸了。” “经验是慢慢积累的，而且，刚才开会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看好风华村，刚好，这是验证你眼光的机会。” 郭静民说得义正辞严，嘴角却有点不屑。 这小丫头伶牙俐齿，搞砸了最好，让她实习不合格，滚出新闻界。 “那好吧……” 钱孙李微微惶恐，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采访活动，就这样赶鸭子上架，猝不及防。 “我配个经验丰富的给你，几十年经验了，老夏，等会去通知他。” 郭静民似乎在为钱孙李作想，可其他人听了，都露出一点怪异的笑。 老夏确实经验丰富，但也确实老，老得一直在家休病假。 老姜张了张嘴，却也没说什么。 现在的情形，大家都在支持郭静民，他也不好强迫。 乔宇听了个大概，对于新闻宣传一窍不通，觉得有人去就好。 大家散去，只留下钱孙李和乔宇面对。 “那个……妹子。”乔宇斟酌了一下，有点不知道怎么称呼。 钱孙李年纪不大，但是真正的文化行业，乔宇觉得，比花旗镇那个文化站站长都文雅。 “你叫我钱记者就行，实习生。”钱孙李看着乔宇拘谨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起来。 “钱记者，到时候要不要来接你。”乔宇想起刚才那些人说，别的村有车接送，微微尴尬：“不过，我们只有拖拉机。” “不用不用，到时候我们跟车过去。” “行，费用我报销。” 乔宇松一口气，拖拉机，自己都觉得寒碜。 简单交代一下时间安排，乔宇和夏翠莲离开了广播电视台。 大门口，姜艳秋格外客气，再三邀请乔宇去她那坐坐，喝杯茶：“我现在就住在余家武馆，培训一些新学员，有自己办公室，很方便。” “不用不用。” 乔宇慌忙摆手，扭身就走。 这不是方便不方便的事，他怕进了余家武馆，立即被人打死。 广播电视台这边搞定，乔宇心情特别好，陪着夏翠莲在街上逛了一圈。 闹市区，一个大商场旁边，有个品牌服装点。 衣服琳琅满目，夏翠莲看一眼就有点走不动的样子，乔宇贴近过去：“喜欢就买，算我送你的礼物。” “我自己有钱，干嘛要你送。” 夏翠莲白了乔宇一眼，但明显很开心，沿着衣服转了一会，挑选了一身，进入里面试衣间。 女人试衣服时间都很长，乔宇有点无聊，四处张望。 服装店角落，有个大眼睛姑娘在卖女人各种内衣裤，一排罩罩很显眼。 乔宇隔着几米外看着，眼睛都忍不住一亮，这玩意记忆深刻，村里第一个拥有的就是夏翠莲，自己和黄皮皮没少偷过。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款式。 卖内衣的大眼睛姑娘见乔宇直勾勾看着那些罩罩，柳眉微蹙，这男人眼神怎么有点不正常。 她想要偷偷叫保安。 一位身材修长的女人走过来，三十几模样，秀发高高挽起，一身中短裙套装，高跟鞋，气质优雅。 柳眉杏眼，笑得很温和。 “姐，需要什么。” 大眼睛注意力从乔宇身上离开，立即迎过去。 女人指了指，大眼睛立即拿过几个罩罩。 女人随手打开，在面前比划着，看哪个合适。 随着她的比划，乔宇注意力转过去，忽然发现，这女人身材好，其他地方也很凸出。 应该不亚于小花书上的美女。 乔宇胡思乱想着，那位女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注视，缓缓转过身。 目光直视着乔宇，脸颊露出一丝薄怒。 乔宇惊了一下，下意识张大嘴。 那形象…… “保安，保安。”大眼睛大声叫起来。 第183章 本能 贫穷年代，往往伴随着保守。 那时是有流氓罪的，乔宇进城虽然打扮了一下，还是保留农村大青年的土气。 他那种习惯直接的眼神，看起来直勾勾。 盯着罩罩看，大眼睛原本就不满，又盯着女人。 大眼睛立马火起来。 “婷婷，怎么啦？” 两位中年保安冲过来，急忙问。 “他……” 大眼睛指了指乔宇，两位保安立即把乔宇围住。 “乔宇，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 夏翠莲穿着一身藕色连衣裙，兴冲冲走过来，刚要让乔宇欣赏。 旋即感觉不对，抓住乔宇的胳膊，看着保安：“你们要干嘛。” 夏翠莲明显是买衣服的顾客，保安也有点懵了一下，看向大眼睛。 “刚才，他一直盯着女人内衣看，还……” 大眼睛瞄了一眼手拿着罩罩的那位女人，欲言又止。 “误会，误会。”夏翠莲反应过来，立即解释：“他是想帮我选罩罩，又不好意思过去。” 对乔宇的爱好，夏翠莲还是清楚的，不用说明白，也知道乔宇看啥。 “是的，是的。”乔宇可不想自己被当做流氓处理，急忙顺着夏翠莲的话：“只是，好像没合适的。” “我们还是先选衣服。” 夏翠莲趁机拉着乔宇，转向另一边。 二十分钟后，夏翠莲换上连衣裙，和乔宇并肩走出服装店。 “你呀，下次不要直勾勾看女人。” 夏翠莲一边走，一边低声抱怨。 “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是不是故意，你每次看漂亮女人眼神就不对劲。”夏翠莲瞥了一眼乔宇：“下次含蓄点，偷偷看。” 乔宇：“……” 怎么感觉那样更不正经。 太阳已经偏西，气温低了很多，显得有点凉爽。 街道上人更多，来来往往。 新安河横穿新安县城，中心大道穿过河面，一座桥横在河面上空。 由于下面要走船，桥面很宽很高，形成一个拱形凸起。 两边坡度很陡。 乔宇和夏翠莲边走边聊，沿着坡面向上，走到斜坡一半，站在桥栏杆边歇脚，看着河水白带般延伸向远方。 凉风拂过，吹动夏翠莲鬓角秀发，红润脸颊更显俏丽。 路对面，几位武馆的人路过，领头的姑娘背着长剑，英姿飒爽。 忽然，余慧停下脚步，看向对面背对着这边的乔宇。 虽然是一个背面，凭感觉余慧也知道是那个家伙。 “抓住他。” 余慧低声吩咐。 她身边三位武馆弟子立即转身，穿越路面。 同时，斜坡路面下方不远处，那位买罩罩的女人走出来，靠近一辆轿车。 轿车另一面的门忽然打开，一位三四岁的小女孩，扎着冲天辫，摇晃着走向马路中间。 桥面最顶端，一辆老旧的小货车正爬上去，忽然，不知什么原因，小货车熄了火。 而且，车刹似乎也失灵。 小货车开始倒溜，斜坡太陡，溜的速度迅速加快。 正下方，小孩还在路面上摇晃，步履蹒跚。看到的人，同时发出惊叫。 夏翠莲和乔宇听到惊叫声，立即转身。 三位武馆的弟子，刚好走到路中间，见倒溜的货车撞过来，立即快步跑开。 “玛德。” 同时，乔宇看到货车也看到了小孩，吼了一声，疾步冲向路中间，和几位武馆弟子擦肩而过。 嘭。 货车和乔宇撞在一起，乔宇身体侧面倾斜向货车方向，撞得肩膀一阵剧痛。 小货车被阻挡了一下，但依旧下滑。 乔宇忍着疼痛，身体翻转，后背低着车斗，身体斜着。 腿绷得笔直，额头青筋爆起。 几乎瞬间，乔宇把全部力量爆发出来。 但依旧被车推着下滑。 他也只能玩命支撑，不仅仅是下方的小孩，一松劲，自己也得完。 动作只是一瞬间，路边的目光都看过来。 夏翠莲尖叫一声，疯狂地冲过去，背对着车斗，和乔宇一起低着车。 多了一点力量，车下滑的速度缓了下来。 十几米外，钱孙李面前挂着相机，一边走一边张望，她有个职业习惯，随时抓拍新闻。 她觉得抓拍才最真实。 乔宇冲向路中间的瞬间，钱孙李条件反射般举起相机…… 这时，四周的行人反应过来，一起上前，帮着抵住小货车。 而且，一直把车推到一旁，放好。 驾驶员是个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下车走路腿都颤抖。 刚才，她自己差点车毁人亡。 虽然短暂对抗，可那是货车，乔宇和夏翠莲紧张加上用力过度，虚脱地坐在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 两个人的后背衣服都撕开，露出一片肌肤，但都是淤青，乔宇严重点，还有一处鲜血淋漓。 “你们俩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 一位推着脚踩三轮车的老大爷过来，关切地问。 “不用。” 乔宇摆手，见很多人围观，急忙起身，和夏翠莲相互扶着，沿着斜坡路面往回走。 下方路边，摩托车在那。 刚靠近摩托车，那位商场买罩罩的女人抱着小孩过来，一脸激动：“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乔宇看着小孩粉嫩的脸，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笑着说道：“不把我当流氓就行。” “不会，不会。” 女人急忙摇头，掏出一张名片：“我叫杜明玥……” 乔宇摆手，也没有接名片，救人只是一种本能，客气报答什么的，反而不适应。 乔宇上了摩托，载着夏翠莲离开，胳膊很痛，摩托车很慢，摇摇晃晃。 “大师姐，要不要拦住他。” 路边，武馆的三位弟子围在余慧身边，低声问。 余慧脸色清冷，柳眉微蹙，望着乔宇和夏翠莲背影：“刚才，你们为什么跑开？” “那车太快，撞上可危险。” “你们看到小孩了吗？” “看到了，可太远，救小孩来不及。” “你们就没想过拦车？” 余慧转脸看向那几个人，语气凌厉。 三个人立即闭口，脸色尴尬，其中一人低声低估：“那是找死。” 余慧没有再理会他们，迈步向前，躯干笔直，淡淡说道：“乔宇的事，以后不要再提，和他恩怨一笔勾销。” 第184章 刘连义的野心 夕阳西下，县委家属区。 角落的小院里，宣传部长赵洪霞正在给花草浇水。 四十几的年纪，脸色红润，身材还是风韵犹存。 不过鬓角微微发白，有种饱经沧桑的味道。 “妈。” 钱孙李走进院子，风风火火，脸上带着喜悦。 “看你的样子，有什么喜事。” 赵洪霞停下手，看着女儿，一脸温和慈爱。 “我接了个大项目，一个村的品牌推广活动。” 钱孙李伸手搂着老妈的肩膀：“而且是我一个人负责。” “你不会是扛了我的大旗吧。” “没有，绝对没有，都没人知道我是你女儿。” “那就是我的宝贝女儿太优秀。”赵洪霞笑着说道：“饭好了，我们边吃边聊。” 饭桌上虽然只有母女俩，却其乐融融，听着钱孙李叽叽喳喳说完，赵洪霞才开口：“不是我打击你，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派你去，就是敷衍风华村。” 钱孙李愣了一下，接着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实习生，敷衍就敷衍，反正是个机会，不是吗。” “风华村和大吴村，两个典型的竞争，县里领导都知道。” 赵洪霞用筷子点着桌面，缓缓说道：“这也是主管经济的两位副局长竞争，谁赢了谁就转正，谁输了估计政治前途也就没了，同样，你们广播电视台内部也有纷争，你是替死鬼。” “妈，替死鬼多难听。” “难听是难听，但是事实，你们的人都在大吴村，你一个人挑大梁，有把握和他们比吗。” “毫无把握。” 钱孙李不得不承认，从经验到实力，确实没法比。 “风华村树立不了典型，你输了，记者生涯也就结束，不过，回来教书也不错，一个女孩家，记者很苦的，不适合。” “不行，我就是要做记者。”钱孙李撒娇地看着老妈：“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说过，不会用我的身份干预你的事，那是以权谋私。”赵洪霞语气很坚决：“现在，除非你有什么有利于风华村的加分项。” “加分？”钱孙李忽然想起什么，掏出一把相片： “妈，这是那个准备树立的典型，叫乔宇，下午舍身救人的情形，刚好给我抓拍下来。” “好。” 看完照片，赵洪霞一拍桌子，脸色竟然有点激动：“好素材，看来，你不是没有机会翻身，先在这件事上做文章，尽快把乔宇的形象树立起来，他和吴楠为相比，原本吴楠为是村长，形象略胜一筹，现在必须超过吴楠为。” “行，我马上给县里的晚报投稿。” 得到老妈的肯定，钱孙李瞬间元气满满，神采奕奕。 “迟了。”赵洪霞摇头：“晚报要等到明晚才发表，后天就要进行活动，这样吧，你写好报道，我连夜发给市晨报的主编，他和我同学。” “谢谢妈，还是你对我最好。” 钱孙李站起身，在赵洪霞脸上亲了一口，奔向书房。 “也不是全为了你。”赵洪霞大声笑着说道：“我们宣传部也需要这样的典型，正一下社会风气。” 夜幕下。 微风轻拂，正是乡村悠闲时光。 风华村却很热闹，村部门前空地上，拉起两个大灯泡，夏翠莲在指挥着人布置场地。 后天就要进行品牌推广活动，今晚必须把舞台搭建起来。 夏二愣黄二来等忙得满头是汗，林姗姗秋玲等小媳妇一边欢笑着，一边帮忙。 石莲花也想动手，黄二来急忙阻止“别动，你坐着看就行。” “我有那么娇怪吗。” 石莲花白了一眼黄二来，满脸幸福。 肚子还看不出多大，她怀孕的事已经是满村皆知，黄二来逢人就说，似乎他卖了不少力气。 附近村一直没怀孕的小媳妇，也纷纷登门，向石莲花索要大雁草。 自从那次肖义假装道士，给了偏方，石莲花特意找了一些栽种。 这一下，连根都被挖走。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刘勤中的儿子刘连义尤其卖力，忙得汗流浃背，脸上还带着微笑，显得格外开心。 “你狗日的兴奋什么。”老光棍李大有笑骂着：“活动成功了，功劳也是乔宇和夏翠莲的，和你屁关系都没有。” “大有叔，你这话说的，风华村的光荣，就是我的荣耀。” 刘连义笑呵呵回答，还掏出烟，递一支过去，李大有看了一眼，惊讶地叫起来：“大前门，这么好的烟，你狗日的有钱了。” “小意思，小意思。” 刘连义语气谦虚，呵呵笑着。 听说好烟，许多烟鬼围过来，一包烟很快就被分完，一群人站在那吞云吐雾。 “刘连义，你小子是不是发财了？” 秦中二十出头，平时也是和刘连义在一起混，游手好闲，有点诧异地看着刘连义。 “哪有。” 刘连义打着哈哈，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得意，还有点自豪。 村里人很多抽烟，乔宇最近有钱，抽的最好，但也没有奢侈到大前门。 而自己带着几张假币，去了趟县城，抽起大前门都不再心疼。 直接超过了乔宇。 钱真是好东西，还有什么比直接贩卖钱币来得快呢。 秦中一把把刘连义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我们是好兄弟，你狗日的发财要带着我。” “你真的想发财？” 刘连义又掏出一包烟，打开，一人一支点燃。 “这不是屁话吗。”秦中翻了个白眼：“谁他妈想穷一辈子，像李大有一眼，女人味都尝不到。” “行，哥就带带你。”刘连义压低声音：“不过，你谁也不能说，就算被警察抓住，也不能出卖我。” 秦中愣了一下，旋即明白点什么，用力吸了一口好烟：“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出卖兄弟，如果违背，天打五雷轰。” “改天，你和我去一趟县城……” 刘连义的声音越来越低，秦中的眼睛却越来越亮，神情变得激动亢奋。 “怎么样，好好干，乔宇算个鸟。”刘连义拍了拍秦中的肩膀：“要不了多久，咱哥俩就是风华村有钱人，姑娘小媳妇还不得踏破门。” “我喜欢五朵金花。” 秦中很贪心，眼里放光，嘴吖都有点口水。 刘连义嘴角微翘，要想干大事，就得有一帮小弟，自己跑多辛苦，假币给他们用，自己在家赚个差价。 吃吃喝喝，养花遛鸟，那才叫有钱人。 第185章 捉 乔宇坐在床上，上半身光着，肩膀上贴着狗皮膏药，胸部用纱布缠了一圈。 和小货车对抗，肩骨受了伤，后背血肉模糊。 从县城返回的时候，他一直躺在拖拉机斗里。 回到家，躺在床上，差点爬不起来 浑身疼。 撞伤就这样，还魂疼。 打坐了一会，疼痛好了很多，刚要起身，柳如燕走进来，板着脸：“别动，夏翠莲交代过，今晚你就在床上躺着，让我看着你。” “不行，有很多事要做呢。” “搭建场地有的是人，不缺你一个。” “还有更重要的事，我忽然想起来，后天西瓜批发商要是不来怎么办，得和夏翠莲商量商量。” 乔宇挣扎着起身，旋即被柳如燕压回床上，痛得叫了一声。 “你这是伺候我还是折腾我。” 乔宇忍不住抱怨起来，这姑娘，一点不知道什么叫温柔。 “你这人，不使点力，记不住教训。” 柳如燕柳眉竖起，哼了一声：“再不听话，我把你捆起来，信不信。” “女侠饶命。” 乔宇不得不屈服，陪着笑脸：“我确实有事。” “有事也别动，我把夏翠莲叫来。” 很快，柳如燕去而复返，身边跟着夏翠莲。 “翠莲姐，我思来想去，我们在县城只见到乔三一个大批发商，他只是说给其他人带话，要是不来怎么办。” 乔宇直接说出自己的担忧，品牌活动为了卖货，没有批发商都是白费力气。 “我正要告诉你，一件好事，一件坏事。”夏翠莲在床边坐下：“晚上刚接到镇长通知，刘副局长会参加我们的活动。” “这是好事，坏事呢？” “坏事就是，大吴村村长吴楠为也举行西瓜品牌推广活动，同样是后天，就是和我们对着干，而且，县里极为重视这件事，要扶持一个。” “大吴村，吴楠为。” 乔宇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想起在批发市场见到的那个人，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穿着得体。 还和自己交谈过。 这是敌暗我明，对方先有准备。 从头再想一遍，广播电视台那边，对方已经拉走了人，批发商，估计真的悬。 自己担心对了。 “现在，我们只能想办法补救。” 乔宇可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思索着说道：“以防万一，我们得把附近的小商贩拉拢过来，别真的冷场。” “怎么拉，小商贩很多，而且都是精打细算，通知他们，反而会掉价。” “当然不能通知，要保持高姿态，还得宣传到位。” 乔宇思索了一下：“让黄皮皮过来，顺便买点红纸和笔墨。” 二十分钟后，黄皮皮气喘吁吁过来：“大晚上的，你折腾我干啥。” “写广告。”乔宇大手一挥，忽然停了一下：“要有个写字好点的，我们几个都不行，找郝冬儿，大晚上，学校也不开门……” “不是有李二丫吗，她在家。” 黄皮皮脱口而出，这家伙就惦记着自己相好的。 “方便吗？” 夏翠莲担心地问，黄皮皮和李二丫的事，背地里传得尽人皆知。 不过，他们俩也没打算隐瞒，除了李二丫老爹和姐姐。 “方便，她爹和姐姐都不在。” “那你还不快点去。” “好嘞。” 黄皮皮欢快地答应一声，大步离开乔宇家，很快到了李二丫家院墙外，吹了几声口哨。 很快，李二丫从墙头上探出脑袋，四处看了看，翻墙而出。 明显已经轻车熟路。 “皮皮，今晚去哪。” 李二丫伸手挽着黄皮皮的胳膊，语气兴奋。 “今晚约你出来，干点正事。” “这话说得，好像每次都没干正事似的。” “是不是正事，你自己明白。” “讨厌。” …… 李二丫的字果然没有让大家失望，似乎比上次卖对联时候写得还工整。 印刷体，每张几乎一模一样。 这让黄皮皮觉得很自豪，咧嘴笑得合不拢牙。 内容是根据乔宇口述： 风华村定于五月十七号，进行西瓜品牌推广，有黄家唢呐班带领的精彩演出，还有各种有奖活动，欢迎大家光临观看。也欢迎各路商贩到场收购，现场成交价，一律七折，仅限一天。 李二丫一口气写了有二十张，手腕都有点酸，摇晃了几下。 “差不多够了，把花旗镇所有村的村头都贴上。”乔宇摆手让李二丫停下：“黄皮皮，你和二愣子负责，今晚务必贴完。” “为什么要二愣子，他是大老粗。”黄皮皮拉着李二丫：“我们俩去就行，不过，要你的摩托车。” “我怎么感觉你小子是假公济私。” 乔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黄皮皮不止一次想要摩托车，带着李二丫去兜风。 夏翠莲在锅里煮了一些浆糊，放在一个桶里，李二丫提着。 写好的广告，放在前面，黄皮皮载着李二丫，在夜色下，一路欢笑着。 农村，基本每个村头都有个小卖部，广告纸就贴着小卖部门前，最显眼。 沿着花旗镇转了一圈，全部贴完，返回村已经是下半夜。 黄皮皮却全无睡意，摩托车在路边停下：“二丫，那边有个草堆，我们俩过去暖和暖和。” “暖和个屁，这是夏天，你不怕热死啊。”李二丫低声娇嗔说着，伸手在黄皮皮胳膊上掐了一下。 但还是走向草堆边。 夜很静，微风轻拂，唯有草堆边传出轻微的声响。 “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了，二丫能去哪。” 有手电光扫过村子，紧接着是脚步声，和说话声。 “我姐。”李二丫低声惊呼：“她说今晚不回来的。” “这死丫头，要是我发现她和黄皮皮在一起，打断她的腿。” 另一个声音响起，恶狠狠的。 “我爹。” 李二丫声音和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别慌，别慌。” 黄皮皮低声安慰，自己声音都有点斗。 现在，还没到摊牌时候。 即使摊牌，也不是在这样情形下，被抓到，打断腿不一定，但要想和李二丫在一起，估计没希望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贴近草堆边。 “跑。” 黄皮皮拉着李二丫，弯腰向另一个方向飞奔。 “那边有人，追。” 李有福听到动静，带着女儿，紧追过去。 第186章 正能量 “站住。” 李有福手里拿着手电，一边跑一边晃动着。 可黄皮皮对村里地形了如指掌，拉着李二丫尽往阴暗有遮挡的地方跑，这让李有福始终看不清是什么人。 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七八成断定，就是自家的二丫头和那个该死的黄皮皮。 几个人前前后后，跑了一圈，在一棵大树下，黄皮皮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淡淡光线，黄皮皮一眼就分辨出是夏二愣。 旁边阴影里还有个女人，身材娇小，不用问，是秋玲。 这狗东西，半夜和侄媳妇约会。 可黄皮皮没时间教训夏二愣，拉了他一把：“好兄弟，就靠你了，等会李二丫爹过来，就说是追的你。” 说完，黄皮皮拉着李二丫，继续向前跑去。 夏二愣愣了一下，刚反应过来，李有福和女儿李巧云已经靠近，手电在夏二愣脸上晃了晃。 夏二愣立即张大嘴，做出气喘吁吁的样子：“叔，我跑不动了，你追我干嘛。” “刚才跑的是你？” 李有福语气疑惑，手电四处照了照。 “大晚上的，还能有谁。” 夏二愣瞪着眼，夸张地四处看了看。 “不对，刚才是两个人。” 李有福摇了摇头，手电再次四处照了照，这次，看到了旁边大树下的秋玲。 小媳妇一闪，退到一边。 “爹，我们走吧。” 李巧云立即拉着李有福，快步离开。 大晚上，偷偷约会，而且是叔叔和侄媳妇，难怪会跑。 这种事，在农村，遇到是觉得很不吉利的。 “呸呸呸。” 李有福一边走，一边接连吐吐沫，去晦气。 父女俩刚走出几十米，李二丫和柳如燕一路说笑着，迎面走过来。 “爹，姐。”李二丫惊讶地叫起来:“这都是下半夜了，你们还没睡。” “我还想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李有福瞪着李二丫，一脸恼火。 “我和李二丫在外面贴广告，刚回来。”柳如燕接过话，随口说道：“我正要送她回去。” “走。” 李有福哼了一声，不是太相信，可又没证据。 父女三人走出去很远，柳如燕还能听到李有福教训李二丫的声音：“以后少和那帮人混一起，尤其那个黄皮皮，一看就不是好人。” 乔宇家，黄皮皮正坐在床边凳子上，叼着烟，吞云吐雾，见柳如燕回来，黄皮皮急忙陪着笑脸：“谢谢，谢谢。” “不用客气 下次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别扯上我，要不是这几天用人，你被李有福打死我都不会过问。” 柳如燕冷着脸：“还不快滚，这大半夜的，耽误人家睡觉。” “睡觉？” 黄皮皮眼珠转动，看了看乔宇，又瞅了瞅柳如燕。 “滚。” 柳如燕柳眉倒竖，飞起一脚。 黄皮皮反应很快，立即起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 随着连云市晨报送到各县区，分发到各单位。 一条重磅新闻，在新安县轰动起来。 晨报头版头条，标题醒目：舍命挡车，青年见义勇为。力挽狂澜，小孩死里逃生。 一整个篇幅，刊登了乔宇挡住货车，救回小女孩的事迹。 图片很清楚，从货车在坡上下溜，到乔宇奋勇冲向货车，拼命阻挡。 尤其是他背部抵着货车，被推着下滑的刹那，额头青筋爆起，怒目圆睁，看起来就给人一种极度紧张的感觉，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得不说，钱孙李抓拍的技术确实一流，基本上还原了现场，就连那个在路中间的小女孩，都有个清晰的镜头。 文章也是钱孙李写的，又经过主编的精修，洋洋洒洒，把事情的全过程详细叙述了一遍。 这一天，各机关单位的早会，全部是议论这件事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新闻。” 县政府一间办公室内，吴秋伟手掌拍着桌上的报纸，呯呯响。 “吴局长，这是昨天下午发生的事。”秘书在一旁立即回答：“没想到，速度这么快就见报了。” “这是有人出力，想要在西瓜品牌推广活动之前，做好乔宇的形象铺垫，一定是刘明放。”吴秋伟低声吼着：“这新闻一定也是假的，给我查，使劲查。” “局长，这事假不了，当时，我恰好也在现场。” “滚，你给我滚出去。” 吴秋伟怒吼起来，其实，不用秘书证明，他也知道这事假不了。 舍命挡车，谁敢这样玩。 形象上，原本吴楠为比乔宇超出很多，现在，乔宇一旦成为县里的优秀典型。 吴楠为的优势不仅荡然无存，就凭见义勇为，乔宇都有可能胜出。 在办公室里不安地走了几圈，吴秋伟拿起电话：“吴楠为，不惜一切代价，破坏风华村的活动。” 现在，最好让风华村的活动变成减分项，拉一下乔宇形象。 打完电话，吴秋伟颓然坐在椅子上。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大新闻，还是在树立新风尚的紧要关头，灵敏度高的人一定会大做文章。 尤其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刘明放。 果然，就像吴秋伟预料的一样，乔宇的事情在一天内快速发酵，变成家喻户晓。 推波助澜的却不是刘明放，而是平时很低调的宣传部。 上午和下午，宣传部召开了两次会议，全部是讨论乔宇这个人，和如何打造成新安县的英雄形象。 还特意在新安县晚报做了报道，把乔宇发家致富的事情也挖了出来。 同时，乔宇唯一污点就是进过劳改农场。 这也被洗白，说是和人贩子有点冲突， 失手伤了个人。 “赵部长，这是怎么回事，在我和刘明放竞争的紧要关头，你竟然大力推出乔宇。” 傍晚临下班时分，吴秋伟终于忍不住，冲进宣传部，对着赵洪霞吼起来。 “你们竞争关我屁事。”一向低调温和的赵洪霞忽然也硬起来，怼了回去：“我们宣传部，自然宣传正能量，乔宇这样奋不顾身，才是真正男子汉，现代青年的楷模。” “我要以此正一下社会风气，让小伙子以乔宇为榜样，姑娘们以找到这样的对象而自豪。” 赵洪霞说得慷慨激昂，旋即愣了一下。 自己那个女儿好像也该找个对象了吧，傻丫头，别光顾着工作。 工作之便，也可以搞点小动作的。 今晚得提醒她一下。 好多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遗憾，尤其是男人。 第187章 来阴的 辛集镇，大吴村。 吴楠为接完大伯吴秋伟的电话，眉头就皱起来。 原本计划，广播电视台的人全部被拉来，大的批发商也在这。 风华村翻不起大浪。 现在，形势好像变了。 大伯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破坏风华村的活动。 可隔着几十里，怎么破坏。 看着场地上仓促搭建的活动舞台，吴楠为用力吸了几口烟，看了看身边几位联防队队员：“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我过去，趁着夜晚，一把火把那边舞台烧了。” 五大三粗的孙小鱼大声建议，联防队队长吴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馊主意，风华村联防队是出名的黑，你他么去找死。” “这事得先了解那边情况。”会计在一旁想了想：“上午我看到马关家来了个亲戚，商量什么发大财的事情，那人叫刘连义，风华村的，他爹和乔宇似乎有仇。” “让他来见我。”吴楠为脱口而出，旋即又改口：“不，我们去见他。” 真是瞌睡送枕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马关家在村头，兄弟姐妹多，也是家徒四壁。 “兄弟，跟着我混，可是有风险的，哥先提醒你。” 刘连义看着马关，语重心长：“我也是看着表姑的面子上才帮你，看不得你们就这样穷下去。” “明白，明白。” 马关点着头，脑袋上是个奇怪的发型，中间剃了一条沟，看起来有点怪异。 “明白就好，过几天带你去县城，和秦中一起，熟悉一下业务……” 刘连义戛然而止，诧异地看着门外，五六个人急匆匆走过来。 直接闯进门，刘连义下意识站起身，有点紧张，不会自己的事情犯了吧。 “别紧张，这是我们的村长吴楠为。” 马关急忙介绍，刘连义才松口气，擦了一下额头的汗。 玛德，真是心中有鬼就心虚。 “村长。”刘连义掏出香烟，打了个招呼。 “坐下说话。”吴楠为接过烟，很客气地微笑着：“有点小事，想要了解一下，方便的话，可以聊一聊。” “村长，尽管说。” “你们风华村明天要进行西瓜品牌推广，恰好我们也要进行，我想知道那边安排什么节目之类的，参考参考。” “这个……我了解得也不多。” 刘连义一眼看出，这阵势，不是了解一下那么简单。 “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用人也没问题。” 刘连义犹豫了一下，这条件诱人，尤其是自己需要人手。 “活动安排有几个节目，主要演出在五朵金花，期间还有吃瓜和瓜王比赛……” 刘连义也是参与风华村活动的，而且，乔宇也没怎么隐瞒，都不是秘密。 刘连义说完，聊了几句就离开，马关送了出去。 屋内，吴楠为吩咐吴健：“记得那个五朵金花的花婷，和我们村尤家有娃娃亲的，你让尤家今晚带人去，就说不想媳妇抛头露面，把人抢过来。” “还有，让人去收集一些巨大的瓜，送到那个大刘村村长那里，抢了瓜王的头衔再说。” “好，我马上去办。” 吴健答应一声离开，吴楠为也接着慢悠悠离去。 东头房内，两位姑娘走出来，其中一位是李艳，乔宇的表姐。 另一位是马关的妹妹马莲。 “就这样，明天你就去我们那里上班，我和主任打过招呼了。” 李艳向马莲交代几句，匆忙离开。 这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巧，李艳家就在邻村，和马莲是同学。 “狗日的。” 风华村，听到李艳传来的消息，乔宇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我又没招惹他，竞争就竞争，来什么阴的。” “你打算怎么办。” 夏翠莲自从接了李艳的电话，柳眉就蹙着。 “来阴的，老子也会。”乔宇冷着脸：“柳如燕，这事交给你。” “没问题，让夏二愣和我一起去就行。” 柳如燕在一旁嗑瓜子，淡淡回答。 “下手狠点，让他们知道，风华村不是好欺负的。” 乔宇眼里冒着怒火，要不是身体有伤，自己就亲自出马了。 夜幕降临。 夏二愣驾驶着摩托，载着柳如燕 飞快离开风华村。 一直到公路边，夏二愣把摩托车支好。 柳如燕拿出两套黑色衣服，两个人套上，还特意做了个面罩。 脑袋上来了个宽檐帽，有点碍事，但柳如燕硕这样才像大侠。 两个人在一个阴暗处等待。 过了一会，一辆拖拉机驶过来，在岔道口停下。 拖拉机上有七八个人，大声议论着：“就是这条道，通向大刘村。” “没错，我来过。”另外有人大声接话：“快点，把花婷抓回去，我们尤家的媳妇，不能在舞台上露胳膊露腿，丢人现眼。” “走，走。” 拖拉机刚要再次启动，夏二愣和柳如燕从阴暗处冲出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夏二愣扭着嗓子，学着评书里的劫匪，大声嚷嚷。 那几个人一愣，玛德，遇到抢劫的。 “揍他们。” 那几人也是带着家伙，立即拿出棍棒，冲向夏二愣和柳如燕。 噼里啪啦。 毫无悬念，几个普通村民哪是对手，柳如燕一个人就能收拾。 几分钟后，一群人躺在地面上哀嚎。 夏二愣驾驶拖拉机，挂好挡，启动，然后跳下来。 拖拉机直接冲进了沟里。 夏二愣吹了声口哨，驾驶摩托，扬长而去。 二十几分钟后，一辆小货车沿着砂石路，缓缓行驶。 车上西瓜不多，却很大，都是吴健精心挑选的。 道路拐弯处，摩托车飞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前方，明亮的灯光照向驾驶室。 “玛德，找死啊。” 驾驶员急刹车，大声骂着。 夏二愣和柳如燕下车，这次也没废话，把驾驶员拉下来，一棍打得瘫倒在地。 柳如燕飞身而起，轻飘飘落在车上。 铁棍举起，噼里啪啦，对着西瓜砸下去。 砸得西瓜汁纷飞。 夜色下，姑娘身影修长，铁棍一下一下，砸得很重，似乎在发泄着心中的一种愤恨。 第188章 要起飞 乔宇起了个大早，却没有去锻炼。 天刚蒙蒙亮，他就被刘秀从床上拉起来，睡眼惺忪。 “快点收拾一下，洗把脸。”刘秀把衣服放在床头：“这是我为你赶工做的，穿上，今天可是大好日子，你要精神点。” “你怎么有空过来，一枝独秀裁缝铺不忙吗。” 乔宇打着哈欠，穿着裤衩起床，也不用避着刘秀。 “风华村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在场，五朵金花她们的服装都是我设计的，史红梅说不能出问题，影响一枝独秀的名声。” 刘秀一边把衣服穿在乔宇身上，一边随口唠叨：“店里江小月负责，她爹也过来帮忙，我放心。” “你就不怕江家抢了你饭碗。” “这你就不懂了，一枝独秀走的是定制，没有我的设计，他们连活都没有。” 小姑娘红润的脸颊上充满自信，眼中光亮闪闪。 乔宇忽然发现，刘秀真的长大了，忍不住盯了两眼。 “往哪看呢。” 刘略微娇嗔，笑着拍了一下乔宇的脑袋。 刚收拾完，大姐就把早餐做好。 东方朝霞满天的时候，夏二愣驾驶着拖拉机，和乔宇一起接人。 高爱林的旧拖拉机派上了用场，成了专车。 刚到砂石路边，第一班从县城开往花旗镇的公共汽车刚好过来，靠近路边停下。 钱孙李和老夏下车，还有一些摄像器材。 钱孙李秀发挽起，一身黑白职业套裙，显得简洁干练，金丝眼镜又透露出一种文雅的书卷气。 老夏是真的老，已经弯了腰，戴着老花镜。 两个人面前都挂着相机。 “钱记者。” 乔宇急忙迎过去，抓着钱孙李的指尖，握了一下。 “这位是老夏，我同事。” 钱孙李侧身介绍，乔宇和老夏握手：“夏叔。” 然后，掏出一包大前门，塞进老夏手里。 “小伙子一表人才。” 老夏上下打量着乔宇，呵呵笑着，立即抽出一支烟，点上。 抽一口，一脸享受。 显然是个老烟鬼。 夏二愣把器材搬上拖拉机，乔宇和钱孙李以及老夏，也上了后斗。 拖拉机一路突突突响着，穿过大刘村的时候，夏二愣特意拉了油门，声音更大，冒着黑烟。 乔宇站在后斗里，西装笔挺，头发梳得油光滑亮。身材挺拔结实，一脸阳光。 左右是两位记者。 大刘村路边很多人看过来，议论纷纷。 姑娘小媳妇一脸热辣辣。 年轻人则是满脸嫉妒。 “这狗日的，风光着呢。” 李二歪远远望着，恨恨骂了一句。 “昨晚，尤家来的人，在路上被袭击了，拖拉机被扔进水里，人也打得骨折。” 村长马启书阴沉着脸：“还有大吴村精心挑选购买的大西瓜，准备让我们拉去竞选瓜王的，全部被砸得稀巴烂。” “下手够狠，肯定是乔宇做的。” “知道又能怎么样，这狗日的，现在在县城成了见义勇为的先进，更不能得罪。” “要不，我们和乔宇和好吧，毕竟乡里乡亲的。” 花二在一旁轻声提议，李二歪和马启书一起看向他，异口同声：“放屁。” 乔宇身体笔直，一路上，面对围观的村民，他有种自豪感。 就像国家元首在阅兵。 奶奶的，没想到我乔宇也有这一天。 年轻，免不了心中飘飘然。 进入风华村，道路两边的树上，挂着一溜手工大红灯笼，充满喜庆。 钱孙李立即举起相机，一路拍过去。 村部门前，舞台很大，上面铺着红地毯。 王婵带着唢呐班，早早就在舞台上等待。 宽大的场地四周，散布着一堆堆西瓜，都是村民连夜从自己瓜田里摘来的，就等着今天看结果。 他们的脸色有点紧张地绷着。 舞台四周，站着黑压压的人，来自四面八方。 前天晚上，黄皮皮和李二丫贴出去的广告，起了很大效果。 都是来看特闹的。 八点多，一辆轿车行驶进场地，镇长刘明陪着县里的局长刘明放走下来，村长夏建秋立即迎过去，把两个人迎上舞台。 刘明放做了开场讲话，引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息，刘明放接着说道：“国家现在大力发展乡村，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起带头作用，我很欣慰，在风华村，看到了欣欣向荣的景象，尤其是乔宇，已经走在时代前列，大家为他鼓掌，接下来请乔宇发言。” 哗。 一阵掌声。 乔宇被夏翠莲等人推到台前，他猝不及防，没想到在镇长和县领导面前，竟然还有自己发言的机会。 “这个，这个……” 站在台前，前面是黑压压的人头，身后是两位领导，乔宇结巴起来。 脸颊通红，手足无措。 用吕青莲的话说，乔宇就是个混混，没见过大世面。 平时插科打诨倒是可以，遇到这样的正式场合，怯场难免。 乔宇忽然想念二姐，要是二姐在，一定为自己准备好讲演稿，说不定还要来首诗，抒发感情。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声，看到乔宇吃瘪，风华村的人笑得更厉害。 就连夏翠莲都捂着嘴，肩膀微微抖动。 吴倩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乔宇，不是挺牛生猛的吗，也有害羞紧张的时候。 “感谢大家光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乔宇一定尽力帮助大家，一起富起来。”乔宇终于憋出几句话，也是发自内心，用力挥舞着手：“一句话，有我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大家饿肚子。” 哗。 又是一阵掌声。 “这发言，是不是短了点。” 不远处，在拍摄的钱孙李有点遗憾。 “不，这才是发自内心，不做作。” 老夏却摇了摇头，昏花的老眼似乎明亮了许多，一边拍摄一边说道：“狗日的郭静民，瞧不起我老了，这次我要做个精彩的新闻出来，打打他的脸。” 台上，几个人开始合影，中间是刘副局长，左边是镇长刘明，右边是乔宇。 再旁边，是夏翠莲。 身后，是五朵金花，作为陪衬。 细心的人发现，夏建秋竟然悄悄下了台，乔宇是完全代替了他的位置。 狗日的乔宇，要飞了。 有人大声叫起来，说不清是羡慕嫉妒恨。 第189章 好事连连 “风华村西瓜品牌推广活动，演出现在开始。” 领导下台后，乔宇振臂一挥，大声宣布。 王婵走到台前，举起唢呐，一个长而嘹亮的高音过后，一首欢快的传统乐曲《喜洋洋》吹奏出来。 旁边，黄皮皮和夏二愣敲锣打鼓。 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王婵的唢呐结束，夏翠莲一身藕色衣裙，亭亭玉立，声音甜美，通过大喇叭传扬开去：“接下来，有请五朵金花为大家表演，舞蹈《乡村如此多娇》。表演者，花婷，花莲，花蔓，花枝，花蕊。服装设计，刘秀。” 后台，几位姑娘听到报她们的姓名，原本就很兴奋，眼睛立即更加明亮起来。 青春年少，谁不渴望被别人欣赏呢。 尤其几位姑娘还是貌美如花。 “别紧张，别紧张。” 刘秀检查一下几个人的衣服，微笑着安慰。 其实，她也很紧张，虽然没有上台，可展示的是她设计的衣服。 这么大场合，足有上千人，也是她扬名的机会。 五朵金花鱼贯出场，刚一亮相，就引起一阵喝彩声。 粉色衣裙。 质朴简洁大方，却又有一种时尚，穿在几位纯真的农村姑娘身上，浑然天成。 如同池塘里的荷花，亭亭玉立。 姑娘们微微弯腰行礼，旁边，马晓抱着手风琴开始演奏，姑娘们随着节奏，翩翩起舞。 人群中，城里姑娘邱蔓戴着遮阳帽，旁边是通知她过来的一位姑娘，是附近村的人。 看着台上几位姑娘的服装，邱蔓眼睛一亮，迅速拿出纸和笔，做起素描。 一曲舞蹈结束，换着秋玲林姗姗等村里小媳妇演出，也是一阵掌声。 但更多的是调侃声：“这是谁家的小媳妇，看住了，这么漂亮，小心被别的小年轻勾走。” “男人在家没有，今晚我就去敲门。” “你小子小心被人家抓住阉了。” “阉了我也愿意。” “我他么现在就帮你。” 四周响起一阵阵哄笑声，乡村的快乐就这样质朴简单。 几位小媳妇表演完，五朵金花再次登场，这次的服装依旧质朴简洁。 配着几位姑娘的长辫子，如乡村初夏的凉风，清凉怡人。 这次是录音机播放的乐曲，舒缓流畅。 一曲结束，随着音乐风格一变，几位姑娘快速把秀发盘起，插上一根粉色玉簪。 上身衣服翻卷一下，竟然变得时尚很多，舞蹈也变得活跃起来。 还能这样。 姑娘现场迅速转换形象，立即又引起一阵喝彩。 邱蔓更是眼前一亮，继续快速做着素描。 姑娘们的舞蹈进行了一会。 忽然，音乐再次一边，变得火热。 几位姑娘的手快速翻动衣服，竟然变成一种更新潮的形象，衣领隐藏，露出白皙的香肩。 紧接着，头发完全展开，黑亮秀发披肩，映着雪白肌肤。 姑娘们脸颊上已经沁出汗珠，更加娇润。 绝了。 邱蔓眼睛泛着光，素描得手都激动得颤抖。 她有预感，这服装设计只要拿出去，一定能得大奖，老师布置的任务就能轻松完成。 刘秀这丫头，有点货，以后也是经常来看看。 人群后方，一辆轿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那，车窗打开，刘喜亭坐在驾驶座上。 副驾驶是梁老师，手中举着相机，对着舞台上那几位姑娘，不断拍摄着。 “这丫头，给我个惊喜，这是天赋，天赋啊。” 梁老师眉眼带笑，赞不绝口：“这样的人才，不应该埋没在农村，应该给她更大的舞台。” “我没骗您吧。”刘喜亭看着台上的几位姑娘，似乎看到刘秀忙碌的身影，心中忽然温暖了一下：“要不要我找她谈谈，参加服装设计班。” “可以。”梁老师随口回答，旋即停顿了一下：“不，我亲自去。” 舞台上，一套服装不停转换，伴随着几位姑娘发型的改变，把姑娘的不同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台下，变得疯狂起来。 小伙子们发出一阵阵口哨声，姑娘小媳妇们忍不住一脸狂热尖叫，议论着。 “这服装绝了，我也想要。” “想要，去找设计的人去。” “设计的人是谁？” “刚才夏翠莲报幕时候不是说了吗，叫刘秀。” “刘秀我知道，乔宇捡回来的那个小媳妇，现在在小南街开店。” “明天我就去。” “我今晚去。” 舞台下，靠前两张桌子边，刘明放局长和刘明镇长并排坐着，两个人名字相似，谈得也很融洽。 夏建秋站在两人身后。 在他们头顶上面是大大的遮阳伞，面前是茶水瓜果。 吴倩在一旁负责服务。 “人才啊。”刘局长一脸赞叹：“这服装设计，我第一次见。” “设计师是我们村的姑娘。”夏建秋趁机说道：“我还计划，将来是不是在我们村办个服装厂。” “好。” 刘局长立即点头：“我支持，做个详细计划报上来，我为你们申请资金支持。” “谢谢局长。” 夏建秋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同时，也觉得压力很大，下意识擦了擦汗水。 他完全是临时起意，随口提一下。 没想到局长这样重视，计划，自己心中连影子都没有呢。 “这演出也不错，你们村可以组织个文艺演出队。” 镇长在一旁也轻声提议，局长都给了承诺，自己也不能落后：“费用，我们镇上可以报销一些。” “谢谢，谢谢。” 夏建秋如同做梦，怎么好事一下子都砸到了自己脑袋上。 旁边，老夏和钱孙李正在摄像，听到几个人的谈话，老夏靠近钱孙李：“丫头，抓紧这次机会，这局长和镇长，似乎把前途压在风华村了。” “你咋知道？” 钱孙李瞪着眼。 “经验，我可比你大一大截，什么没见过。”老夏露出一种老成，也可以说老奸巨猾：“听我的，你的机会也来了。” “我怎么办？” 钱孙李毕竟嫩得很，有点懵。 “挖，深挖。”老夏点燃一支烟，接着说道：“除了这次活动，还要给他们每个人做个专访，不断跟进，不断扩大影响。” 第190章 抱瓜 新安县城，城北郊区。 乔明坐在大货车驾驶室内，闷头抽着烟，眉头纠结着。 “你还没走。” 老婆洗完衣服，走过来，诧异地看着他。 “我还没决定去哪。”乔明弹掉烟灰，接着说道：“大家都去了大吴村，可我答应过乔宇，帮他通知一些批发商过去，现在，连我都没去，对乔宇似乎说不过去。” “可不去大吴村，又把同行得罪了，大家可是说好了的，压制风华村。” “去风华村吧。”老婆轻声建议：“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你那些生意上的事，但我知道，答应人家，就别失信，还有，一大早听人议论，乔宇还是救人的英雄，可以帮一帮。” “好，听你的，我去风华村。” 乔明扔掉烟头，启动大货车。 风华村，活动在继续。 五朵金花第一轮演出结束，进行了瓜王比赛，一位村民的西瓜最大，得了五十块奖金，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风华村，土质特殊，瓜也是得天独厚。瓜皮薄仔少，又甜又沙。”乔宇站在台上，天热，西服外套脱了，里面白衬衫，宽阔胸膛，肌肉隆起，声音洪亮： “皮薄，稍微碰撞就会炸裂，接下来，比试一下抱瓜，瓜不能损坏，抱着瓜沿着舞台走一圈就行，谁抱的多，谁胜出，不仅抱着的瓜归他，还有奖金。” “这个我可以。”隔壁村一位细高个，长臂的中年男人跳上台，张开双臂。 几位村民按照乔宇的吩咐，已经准备好瓜，全部七八斤重。 黄皮皮拿着瓜，放到那位中年男人怀中，一个两个三个。 中年男人抱着瓜，走了一圈。 一脸得意，咧嘴笑着。 “这算什么，我也行。” 另一位中年男人不服，立即跳上台，他也轻而易举抱起三个，想要挑战第四个，瓜掉落炸裂。 乔宇立即宣布，他成绩无效，失去参赛资格。 接下来，有两个女人上台，竟然也抱起三个。 乔宇在一旁一边做裁判，一边四处张望。 脸色有点掩盖不住的焦急，西瓜品牌活动，目的当然不是眼前这些观众。 要的是批发商。 可四周只有几辆拖拉机，都是附近村的小商贩，吃不了多少货，价格还很低。 大商贩的货车，一个没看到。 终于，台上抱瓜比赛，在夏二愣上前，一次性抱起五个西瓜气氛达到高潮，这时，一辆货车行驶而来，停在场地边。 驾驶室内，乔明向乔宇做了个手势，笑了笑。 乔宇也扬手回应，总算来了一个，还是本家靠谱。 台上，又有几个挑战，但最多抱起四个大西瓜。 “还有谁？” 夏二愣得意地挥舞着手臂，趾高气扬，扬着下巴：“你们都是我手下败将。” 台下一阵喧哗，却没人上台应战。 夏二愣更加得意洋洋，目光鄙视地扫了一圈。 “你奶奶的，得意什么，老娘和你比一比。” 石莲花一脸不服气，登上舞台，面对着夏二愣。 “别，别。” 黄二来急忙跳上台，拉着石莲花的胳膊：“我的姑奶奶，别动了胎气。” 结婚好几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没事，我心中有数。”石莲花摆了摆手，一脸坚决，张开双臂：“来，往我怀里放西瓜。” “你别逞能。”乔宇急忙上前打圆场：“你这短胳膊短腿的，哪能超过夏二愣，一次抱三个西瓜就不错了。” “你也瞧不起我，滚一边去。”石莲花向乔宇翻了个白眼，旋即瞪着黄二来：“让你放西瓜，你聋了吗。” “我……” 黄二来一脸为难，平时，他对石莲花是言听计从，这次关系到传宗接代，他犹豫了。 “黄二来，向你老婆怀里放瓜啊。”台下看热闹的起哄起来，有人大声叫喊：“肚子要是掉了，我陪你一个。” “玛德，你敢讨老娘的便宜。”石莲花火起来，不管场合，就算领导在场，也不在乎，指着台下骂道：“狗日的，今晚就上你家睡去，看你怂不怂。” 那人被骂得缩了缩脑袋，躲到了人后面。 石莲花还想骂，乔宇急忙拉住她，低声说道：“注意影响，有大领导，你要是砸了风华村招牌，我和你没完。” 石莲花这才意识不对，嘴巴紧闭起来。 “下去吧，别胡闹了。” 乔宇刚要把石莲花劝下台，台下又有人叫嚷起来：“石莲花，怎么怂了，你根本比不过夏二愣，就是上台出出风头。” 乔宇听得眉头皱起来，这话明显是看热闹不怕事大，激石莲花。 偏偏石莲花脾气暴躁，吃这一套。 “李媒婆，你说什么？” 果然，石莲花停下下台的脚步，指着台下的一个中年妇女。 大刘村的李媒婆，她和石莲花是死对头，每次两村之间争吵，都是她们俩交锋。 “我说你比不过夏二愣，怂了。” 李媒婆当然不示弱，又重复了一遍。 “你敢和我赌吗。”石莲花大声嚷着。 “赌就赌，多少。”“ “二百块。” “行。” 两个人三言两语，就完成赌约，石莲花离开舞台的脚步收回，再次回到中间。 乔宇和黄二来都感觉哭笑不得，这情况，一大捧眼珠看着呢，不进行比试已经不可能。 石莲花也不会答应 。 “嫂子，你悠着点。” 乔宇只好把节目继续下去，他对石莲花也毫无信心。 夏二愣人高马大，胳膊长还有力气，一次才抱五个大西瓜。 石莲花一个小媳妇，别说超过，能抱起来五个就是奇闻了。 “快点，快点。” 台下不少大刘村的人开始起哄，能让石莲花输钱，可是他们村的一种胜利。 吵嚷声中，石莲花双腿分开站立，胳膊撑圆。 黄二来小心翼翼地搬起西瓜，放在石莲花怀中。 “一个了。” 老光棍李大有大声为石莲花打气，却引起一阵哄笑，有人笑骂：“一个西瓜谁抱不动，你他么嚷嚷什么。” “两个了。” 李大有却不理会，眼看着第二个西瓜放进石莲花怀里，继续叫嚷。 又是一阵哄笑。 第三个，第四个。 第五个的时候，大家终于笑不出来了。 第191章 死得彻底 舞台上，石莲花依旧四平八稳站着，怀中五个大西瓜叠在一起，显得很高，让她上半身微微后仰。 刚才夏二愣抱着五个，大家倒是没注意。 现在，在石莲花有点娇小身体映衬下，特别显眼。 看起来很沉重，都担心石莲花被压垮。 五个，不亚于四十斤，双臂张大环抱，壮劳力都吃不消。 四周的人愣了一下，接着响起一阵叫好声。 “继续。” 石莲花侧脸看了一眼黄二来，大声吩咐。 黄二来犹豫了一下，再次拿起一个大西瓜，小心翼翼地放上去。 还来！ 四周一阵寂静，大家下意识紧张地盯着石莲花。 第六个西瓜放在最顶端，紧紧贴在石莲花的下巴，把她脑袋挤得向后仰。 身体形成一个后弯的弧度。 六个西瓜是抱住了，还没完成，还得在台上走一圈。 在大家的瞩目下，石莲花迈开脚步，视线被面前的西瓜遮挡，只能依靠黄二来在前面引路。 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石莲花走了一圈，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叫好声，这是真心佩服。 同时，大家赞叹之余，也是议论纷纷，石莲花是怎么做到的，难道有什么诀窍？ 台上，黄二来慌忙把西瓜放下，石莲花直起腰，下意识在胸前揉了揉。 台下，响起一阵恍然大悟的笑。 原来，石莲花完全凭宽大胸托起那几个大西瓜。 这就是秘诀。 许多女人看了看自己，也跃跃欲试。 但最终还是不好意思上台，而且，她们也没那力气，毫无把握，不敢丢人现眼。 乔宇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姗姗，低声说道：“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 “你找死啊。”林姗姗俏脸羞红，恶狠狠瞪着乔宇：“也不看看场合，还开这种玩笑。” “李媒婆，李媒婆。”石莲花眼睛扫视着台下，没看到李媒婆，大声吼起来：“你跑不了，愿赌服输，我找到你老窝去。” “好啦，好啦，下一个节目要开始了。” 乔宇见石莲花又要发火，急忙向黄二来噘嘴示意，把石莲花拉到后台。 远处，又有一辆轿车行驶过来，停在人群后面。 走下两个女人，都是轻松的休闲装，披肩秀发，简洁淡雅。 其中一位乔宇认识，是自己在街上救的那位小女孩的妈，好像叫杜明玥。 乔宇把主持任务交给夏翠莲，下台，快步迎过去。 还没开口，杜明玥就笑了笑：“不用客气，我们就是路过，看一看。” “这位是樊姐。”说完，杜明玥又介绍了一下旁边的女人。 樊姐戴着个墨镜，微笑着向乔宇点了点头，看不见眼神，可乔宇觉得，似乎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怪的感觉。 乔宇招呼大货车上的乔明，一起过来，走向和刘明放并排的长桌子边落座。 刘明放侧脸看了一眼，乔明有点受宠若惊，陪着笑：“刘局长。” 刘明放笑了笑，目光却转开，扬手打了声招呼：“樊姐。” 樊姐年纪比刘明放小一大截，却泰然受之，也是淡淡笑了笑。 乔宇立即明白，这女人应该不简单，向吴倩使了个眼色。 吴倩立即过来，给几个人倒茶，还打开西瓜，用果盘装着，摆到几个人面前。 杜明玥低头，文雅地吃着瓜。 樊姐的目光却跟着吴倩转动，等吴倩再次回到她身边，樊姐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吴倩。” “想不想跟着我，到城里发展。” “我一个乡下女人，能有什么好发展的。” 吴倩拂了一下额头秀发，淡淡一笑。 “你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在乡下，可惜了。” 樊姐直言，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独特魅力，吴倩自然知道什么意思，在花旗镇彩云发廊，周彩云就说过，自己要是愿意，一大堆男人围着转。 “我还是觉得，乡下很好，苦是苦点，但心安。” 吴倩声音温柔，婉言拒绝。 自己和樊姐并不熟，而且，吴倩也确实觉得现在的生活很不错，婆婆也不再打骂自己。 王连生虽然还是游手好闲，却不再对自己拳脚相加。 最主要的，还有乔宇，和乔宇在一起踏实。 “随便你。”樊姐也没坚持，淡淡说道：“如果你愿意，随时到辉煌娱乐城找我，报名号就行。” 舞台上，五朵金花分别进行了演出，把气氛烘托到高潮。 已经临近中午，太阳越发毒辣，围观的人挤在一起，更加闷热。 但依旧兴趣盎然。 乔宇却不敢再进行下去，别中暑几个，就适得其反了。 还有，正事要紧。 “谢谢大家捧场，今天活动到此结束。”乔宇大声宣布：“想要批发西瓜的留下，中午我们到花旗镇，招待大家。” 人群散去，镇长和县领导被夏建秋带去屋里休息。 场地上，只剩下种瓜的农户，站在自己家一堆堆西瓜边。 演出虽然欢快，但大家明显高兴不起来。 瓜的名声算是有了。 大批发商只有乔明一个，其他都是附近小商贩，驾驶拖拉机过来。 这些人，价格很难谈。 领头的小商贩代表是个五十几老头，抽着旱烟袋，大家称呼他胡老板。 “这价格，不能再高。”果然，胡老板给了个低价。 “我觉得，还能高点。” 乔明轻声建议，他倒不是不想多赚，实在是胡老板价格太黑，直接把利润榨干。 这种低价伤农的事，就是杀鸡取卵，结果会导致下年没人种瓜。 “你闭嘴。”胡老板很霸道，向乔明翻了个白眼：“你有本事，这些瓜你全部拉走，我们拍屁股走入。” 乔明张了张嘴，又闭上。 平时，自己一伙大批发商主导市场，这些小商贩，只能吃剩下的。 现在，自己一个人，反过来受到压制。 如果这些人走了，自己确实吃不下这些瓜。 一车一车拉到外地，还要拉十几二十趟，西瓜早烂了。 “乔宇，给个痛快话，我急着做生意呢。” 胡老板又把目光转向乔宇，趾高气扬：“这价钱，可不可以卖。” “胡老板，这钱，我们很可能亏了人工。” 乔宇陪着笑脸，递过去一支烟，胡老板伸手推开：“没得商量，一分不能加，至于亏本不亏本，那是你们的事，就当吸取教训吧。” 胡老板语气不容置疑，他是小商贩代表。 同时，没人知道他和大吴村吴楠为是亲戚，吴楠为的意思，让乔宇这次活动，死得彻底。 第192章 峰回路转 辛集镇，大吴村。 同样西瓜品牌推广活动，已经结束，演出的精彩程度，和风华村那边没得比。 但吴楠为等村干部格外开心。 种瓜的农户也笑得合不拢嘴，活动刚结束，大批发商立即纷纷签署了合同。 价格更是没话说，大批发商领头的邱建邱老板挥舞着手：“这次我们批发商宁愿不赚钱，也要把大吴村的西瓜销路畅通。让吴村长扬名，支持吴局长转正。” 经济初复苏的年代，做官还是远远比商人地位高。 一群商贩，能够参入政治，简直兴奋自豪。 “对，我们全力支持吴村长。”另一位年轻商贩叼着烟，大声说道：“可惜，那个乔明不识时务，去了风华村，让他们有了一丝生机。” “他一个人有屁用，一条小鱼难道还想翻起大浪。”吴楠为一脸得意地笑了笑：“那边小商贩为主，我已经准备好，把乔明压死，风华村肯定摘了很多瓜，不卖也得卖，这亏乔宇吃定了。” “吴村长高。”邱建竖了个大拇指：“断了他们的销路，还完全抢了宣传资源，胜利已经在囊中。” “不提风华村那个糟心的地方。”吴楠为不屑地挥了一下手，看着走过来的郭静民：“郭台长，这次节目，效果会如何。” “你就等着好消息吧。”郭静民朗声笑着：“广播电视台的精英都在这边，那边就钱孙李一个实习生，做出来的节目，和这边无法相提并论。” “再说……”郭静民脸色一沉：“就算她做的节目不错，审核还得走我手中过。” “好。” 吴楠为确定万无一失，也朗声笑着：“走，新安县新世纪大酒楼，喝个痛快。” 风华村。 阳光毒辣辣的，长桌子边，一群人坐着，寂静无声。 一边是乔宇夏翠莲以及村里种西瓜的人，另一边是胡老板代表的小商贩，胡老板一口一口抽着旱烟。 他不急，风华村的瓜堆在那，自己这些小商贩完全掌握主动。 扭着鼻子，这瓜也得出手，完全在吴楠为的计划之中。 旁边，樊姐和杜明玥没有离开，在喝茶，樊姐和吴倩还轻声聊着。 乔明则站在乔宇身后，闷头抽着烟，一脸郁闷。 “怎么着，再不决定，我们可要掉价了。”胡老板在桌腿上磕了磕烟袋，看向乔宇：“西瓜是时鲜货，太阳暴晒可是影响质量的。” 乔宇用力抽几口烟，把嘴里的一支烟吸完，扔掉烟头。 脸上依旧纠结。 这价卖给这批小商贩，种瓜的事业也到此为止，实在对不起夏翠莲的辛苦努力。 不卖？一个乔明吃受不了上百亩西瓜。 “这位老板的价格，确实有点低。”乔宇还没决定，杜明玥忽然轻声说道：“按照这瓜的质量，应该翻一倍。” “翻一倍？”胡老板一脸不屑地看着杜明玥：“你懂西瓜市场吗，我的价格翻一倍，比现在零售价还高。” “瓜质量在这，既然打造品牌，就要有品牌的价值。”杜明玥声音淡雅，侃侃而谈：“好的产品，就要走高档路线，用在合适的地方，比如酒店，酒楼，娱乐场。” “说得轻巧。”胡老板粗暴地打断杜明玥的话：“有本事，你把这瓜全部拉走。” “我既然说了，自然全部拉走。” 杜明玥语气依旧淡而平静，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就是在平静地说一个事实。 除了樊姐，所有人都一下子惊讶地瞪大眼，张着嘴，嘴里简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不可能。” 胡老板首先叫嚷起来，他觉得这是乔宇的一种手段，找人哄抬价格。 “可不可能，用不着你相信。”杜明玥身体正了一下，看向乔宇：“我觉得，这些小商贩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这瓜我全部签下合同，不准外卖。” “行，行。” 乔宇如梦方醒，立即点头。 对于杜明玥，他还是相信的，就冲自己救过她女儿，也不会来消遣自己。 而且，她身边那个樊姐，就连刘局长都客气地打招呼，也不是凡人。 “我去准备合同。” 夏翠莲立即转身离开，走得匆忙，脚步都有点飘，她感觉有点在做梦。 “我们……” 胡老板见大家不再搭理他们，一脸尴尬地张了张嘴。 “没听见吗，没你们的事了。” 乔宇脸色一沉，胡老板这样的人，抓住机会，就把人往死里整。 现在峰回路转，乔宇自然也用不着对他们客气。 厌恶直接写在脸上。 “滚。” “滚。” 其他种西瓜的农户则是更加直接，挥舞着胳膊，纷纷吆喝。 声音满是愤恨，有几位还舞动着西瓜刀。 胡老板等人急忙摇动拖拉机，拖拉机突突突，冒着黑烟，快速离开。 他们都担心慢了一步会被留下。 “谢谢杜姐。” 签完合同，乔宇一阵轻松，说不出的开心，对杜明玥千恩万谢：“你就是我们风华村所有种西瓜农户的大恩人。” “没那么夸张。”杜明玥笑起来，白皙脸颊上流露出成熟女人特有的妩媚：“你们的瓜本身质量就好，恰好我要采购一批西瓜，供应高端市场，刚好你们搞活动，我过来看看。” “不管什么原因，你这个恩人我们认定了。”乔宇一脸真诚：“以后用得着我们，就说一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用不着那么夸张，我是做生意，又不是杀人放火。” 杜明玥被乔宇逗得忍不住笑起来，笑容温柔如春风。 “我的事……” 这时候，乔明才插话，欲言又止。 刚才，胡老板等人压价，自己帮不上忙。 现在，西瓜被高价收购。 自己的境地很尴尬。 “放心，瓜会照样供应给你。”乔宇伸手搂了一下乔明的胳膊：“你在紧要关头没有抛弃我，就是好兄弟，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对朋友绝对不会亏待，你来风华村拉西瓜，以后永远七折。” “谢谢。”乔明回应着搂了一下乔宇的肩膀：“我现在就装车。” “不用急，吃完午饭再装。” “不，时鲜货就得赶时间。” 现在的价格，按照杜明玥定价，七折比起一般西瓜都要贵。 但作为商人，乔明嗅到一股商机，迫不及待想要抓住产品。 第193章 女人心 中午，阳光最热烈。 合同签完，杜明玥一个电话，很快就有几辆大货车过来。 风华村村部门前空地上，瓜农们热情洋溢起来，不断忙着装车。 汗流浃背却欢声笑语。 不仅仅西瓜有了出路，以后用不着撅着屁股拉到集镇上零售。 而且，价格出奇的高，高得超过一些普通瓜的零售价。 一些没有种瓜的也来帮忙 装筐过秤。 马晓记账，统一管理，最后到她那里拿钱。 热闹的同时，风华村西瓜高价的消息，也疯狂传递开去。 众说纷纭。 尤其是杜明玥，十里八乡议论最多。 “那女人长得挺标致，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大城市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乔宇相好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乔宇相好的？” “这不明摆着吗，这价格太高，明显是贴钱帮乔宇的忙，不是相好的，谁他妈脑子坏了，才这么干。” “这话有道理，不过，乔宇那狗日的吸引女人倒是真的。” 别说其他人议论纷纷，就连吴倩都有点疑惑，偷偷拉了一下夏翠莲：“乔宇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有钱的主。” “别瞎说，乔宇在城里那次无意中救了杜明玥女儿而已。” 夏翠莲白了一眼吴倩，觉得得勾搭这词很难听，自己岂不是也被勾搭过。 可那是自己主动。 “那就好。” 吴倩点点头，至于为什么好，只有她知道。 望着和杜明玥在一旁说笑的乔宇，吴倩忽然心中一热，今晚…… 午饭，乔宇招待。 不过，他招待的只有杜明玥和樊姐，其他人很自觉没有跟着。 镇长局长夏建秋负责。 至于广播电视台的钱孙李和老夏，根本没有停留，赶回去整理稿件了，只是和乔宇招呼了一声。 轿车缓缓行驶在是砂石路上，樊姐驾驶，乔宇和杜明玥坐在后排。 车，乔宇坐最多的是警车，豪华轿车是第一次。 忍不住好奇，手摸了摸真皮座椅，不断打量车里的各种设备。 还不时看一眼窗外向后倒退的原野。 要不是在杜明玥面前拘谨，他肯定会像猴子一样蹲在座位上跳来跳去。 看着乔宇好奇不安压抑的样子，杜明玥轻声笑起来，笑得很温柔：“将来，你也可以拥有这样的轿车。” “不可能。” 乔宇脱口而出，豪华轿车，摸摸就是梦想，拥有，做梦都不敢想。 “我可以送你一辆。” “别别别。”乔宇慌忙摆手：“这玩意太贵重，你送我，我得把它当祖宗供着。” 人，生活没有达到那个档次，奢侈会手足无措。 乔宇的反应，让前面开车的樊姐都忍不住笑起来。 乔宇鼻子忽然嗅了嗅，眼睛四处扫视。 “怎么啦？”杜明玥柳眉微蹙。 “有种香味，很好闻，说不出来的舒服。”乔宇继续闻着，一脸不解：“这车还自带香味吗。” “哈哈哈。”这次前方的樊姐笑得更厉害，原本有点高冷形象全无：“你闻闻，是不是杜明玥的味道。” “是吗。” 乔宇下意识侧身，靠近杜明玥，旋即感觉不妥，脸红了一下。坐正身体。 杜明玥微微拘谨了一下：“一种进口香水，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 “行。” 乔宇也没客气，心中已经盘算着，香水这玩意女人喜欢，到时候该送给谁。 花旗镇，绿野仙踪。 门面似乎又扩大了一些，桌子多了好几张，里面还有个雅间。 乔宇每次来，秦渺渺都能带来点惊喜。生意这玩意，越做越大。 尤其随着乡村经济的发展，进城下馆子的越来越多。 野味店日新月异地飞速发展着。 “你们稍等，我让老板娘上最好的野味。” 乔宇把杜明玥和樊姐带进雅间，立即赶往后厨。 “这小子挺不错。”樊姐坐下，笑看着杜明玥：“你有眼光。” “你又瞎想，职业病吧。”杜明玥缓缓落座：“他是救了我家孩子，我才帮一把。” “没别的意思？” “绝对没有。” “得了吧，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樊姐取下墨镜，露出一双桃花眼：“这小子阳光，身体壮实，动心了吧。” “打住。”杜明玥白了一眼樊姐：“别把人想得都那么肮脏。” “肮脏吗，我觉得男欢女爱正常，不然，我们娱乐场哪来的生意。”樊姐不以为然：“别不承认，这种事，我看得比你透。” “看得透，你干嘛不找个男人。” “因为没遇到，像乔宇这样坦诚热血阳光的男人不多见。”樊姐身体前倾，看着杜明玥的眼睛：“你要真的没兴趣，我可要下手了。” “滚，别祸害人家大好青年。” “看你，舍不得了吧。” 后厨。 厨房间也扩充了一些，不那么拥挤，还多了个厨师，是那对双胞胎。 乔宇也分不清是肖义还是肖方。 “给我上拿手菜。”乔宇靠近忙碌的秦渺渺：“我请客的。” “是两个大美女吧，小莲刚才和我说了，还开着轿车。” 秦渺渺在炒菜，头也不回地回答：“有刚抓来的穿山甲，不过价钱很贵，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在这吃饭，还要钱？” “干嘛不要钱。”秦渺渺炒完一个菜，把锅扔到一边，转身看着乔宇，忽然火起来：“你招待女人，我凭什么免费。” “还有，你隔三差五请女人吃饭，怎么就没有请过我。” “你这不是开饭店吗。”乔宇看了看锅灶：“你要是想让我请，改天，县城红浪漫，那地方不错。” “争来的不香。”秦渺渺绷着脸：“红浪漫那是情侣去的地方，你是我什么人，是不是想要占我便宜，说。” “……” 乔宇一阵无语，和女人似乎没道理可讲，尤其是泼辣古怪的秦渺渺。 “不过……”秦渺渺脸色忽然变得温和起来，还娇嗔地笑了笑：“也不是不可以，想占便宜，本姑娘从了你就是。” “还是快点上菜吧。” 乔宇急忙吩咐一句，扭身快速离开。 “你……” 秦渺渺跺了跺脚，看了一眼旁边的新厨师：“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做菜，小心老娘扣你工钱。” 第194章 女大不中留 新安县城，新世纪大酒楼。 雅间内，一阵阵欢声笑语。 人逢喜事精神爽，吴楠为是真的爽，事情出奇的顺利，广播电视台的郭静民端着酒杯：“兄弟，你成为典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先预祝你未来一片辉煌。” “谢你吉言。”吴楠为也端起酒杯：“也祝你这次能借机登上台长的位置，大家相互照应。” “相互照应。” “相互照应。” 其他人包括几位西瓜批发商，一起举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混社会，就是要依靠这样的关系网。 如果郭静民成了台长，吴楠为的大伯成了主管经济的正局长。 大树之下好乘凉，大家自然活得滋润。 所有人都喝得醉眼朦胧，一脸意气风发。 这时，吴斌和一位平头年轻人走进来，板着脸。 “兄弟，你怎么才来，罚酒三杯。” 吴楠为把酒杯推到吴斌面前，咧嘴笑着。 “没那心情。”吴斌推开酒杯，看了一眼身边的平头：“说一下你了解的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平头简单直接说道：“风华村的西瓜销售，原本在胡老板等人的掌控之中，不知哪来的一个女人，用翻倍的价格，忽然全部签下了西瓜。” “翻倍价格，他妈的，疯了吗。” 吴楠为暴跳起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他人也被这消息震惊，愣在原地，一时消化不过来。 “千真万确。”平头很肯定：“我返回县城的时候，风华村正在装车。” “玛德，什么女人，敢坏老子的事。”吴楠为暴跳起来：“查，给我查，她是什么来头。” “怎么着，你还想报复。”吴斌哼了一声：“和她一起的，是辉煌娱乐城的樊姐，樊姐知道吗，在新安县横着走的女人。” 雅间内，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几位批发商也是有见识的，要早知道对方认识樊姐，还比个屁。 现在，倒是担心人家报复了。 “好在樊姐只是路过。”吴斌看着吴楠为：“现在，就想着怎么补救吧。” “稿件。”郭静民的酒意也醒了，急忙向外走：“必须把钱孙李的稿件封杀，让风华村的声名起不来。” “吴村长，我还有点事，告辞。” 批发商邱建抱了抱拳，也起身离开。 其他批发商立即跟上，大酒店门口，几个人聚在一起。 “老邱，你说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拉一批大吴村的瓜，然后借口行情不好，断了联系再说。” “我感觉吴局长这次未必胜出，这官场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掺和的，还是好好做生意吧。” 新安县，第一中学。 李有福坐着路辉的轿车路过，看着校门：“老板，停一下，我见见我家李二丫。” 路辉把车靠边。 李有福下车，和传达室打了声招呼，走向教室。 一位中年教师迎面过来，李有福立即招呼：“林老师，我们家二丫最近成绩怎么样？” “李二丫？”林老师皱了皱眉：“三天两头请假，能怎么样，这不，今天又请假回家了，她家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李有福一愣，旋即恼火地说道：“她家确实有事，她爹快要死了。” “你不是她爹吗？”林老师一头雾水。 李有福却不再搭理他，扭身快步离开。 “玛德，又是那个黄皮皮，勾引我闺女。”车上，李有福大声骂着：“狗日的，我要收拾他。” “需要人手吗。”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老李，有句俗话，叫女大不中留。”路辉语重心长地说道：“实在不行，我帮你物色个人，把李二丫嫁了吧。” “那，我先谢谢老板。” 风华村。 瓜全部装上车，已经是傍晚。 大家才歇下来，很累，但也很兴奋。 就连黄皮皮也跟着瓜农高兴，一直忙前忙后。 李二丫是午饭后回到村里的，借口学校放假，跟着黄皮皮，形影不离，偶尔还偷偷做几个小动作。 夏翠莲有几次警告黄皮皮，把他拉到一边：“皮皮，你这样太明显，避着点人，小心有人到李有福那告密。” “谁敢告密，我砍死他。”黄皮皮恶狠狠挥舞几下胳膊，然后舔着脸：“翠莲姐，你不懂，我和李二丫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屁。” 夏翠莲白了一眼黄皮皮，懒得理会他。 尽力提醒了，再出问题，可怪不得自己。 还说我不懂，不就是睡过了吗，黏黏糊糊，分不开似的。 乔宇可不像黄皮皮，人家是情到深处才有那么一次。 黄皮皮感觉就像发情的公猪。 晚饭，黄皮皮和李二丫在乔宇家蹭了一顿。 看两人亲亲我我，乔宇刚想提醒几句。 就被夏翠莲叫了过去，县里来了通知，说是一位农学院教授，要和这边谈良种水稻种植的事情。 点名要乔宇接电话。 饭后，夜幕拉开，李二丫还是跟着黄皮皮，挽着他的胳膊。 “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要是被你爹看到这样可不好。” 黄皮皮想起夏翠莲的警告，还是有点担心，理智了一下。 “不会，我姐临走的时候，说要过几天才回来。” “那就好。”黄皮皮立即把担心抛之脑后：“你和我到野外，练习唢呐。” “中。” 很快，村后田野里，响起一阵唢呐声，悠扬高亢，还很欢快。 村子内，李有福悄悄回到家，通知了一下刘家的人。 很快，八九位年轻人聚集在院子内。 “听到唢呐声了吗？” 李有福压着怒火，声音低沉。 “听到了。” “李二丫那个死丫头，一定和黄皮皮在一起，今晚我要解决这个麻烦。” “我早就看黄皮皮不顺眼，勾引二丫堂妹，叔，我们现在就动手。” “不急，听我指挥。”李有福用力抽着烟，声音低沉：“这次，要让乔宇保黄皮皮的理由都没有。” 要么不下手，下手就要狠。 这是李有福闯荡江湖的经验。 等了有一个多小时，唢呐声消失，李有福扔下第八个烟头：“走。” 第195章 兄弟你真不让人省心 乡村的夜，很静，尤其是野外。 天空一轮勾月，光芒淡淡，初夏，凉风习习，不仅吹没了白天的闷热，连蚊子都稀少很多。 黄皮皮坐在小桥栏杆上，吹奏着唢呐，声音悠扬。 唢呐声很大，在村里练习会打搅大家，黄皮皮从开始就选择野外。 虽然现在吹奏得已经很好，可王婵觉得，离百鸟朝凤成熟境界相差十万八千里。 还得继续努力。 李二丫坐在栏杆边一个石阶上，双手抱着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仰望着天空。 她喜欢这样，静静听着黄皮皮吹奏唢呐。 她喜欢黄皮皮，已经是全村都知道。 自己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十一二岁那年，黄皮皮抓了个画眉鸟，说要烤着吃。 自己不答应，最后黄皮皮妥协下来，两个人一起喂养。 后来，画眉鸟死了。 两个人的心却在了一起。 黄皮皮并不好看，胖胖的，看起来有点丑。 但喜欢这事，尤其是男女之间，毫无道理。 ！黄皮皮父亲没有坐牢的时候，两家算是门当户对，老爹李有福睁一眼闭一眼。 后来，黄皮皮家出了事，穷得叮当响。 老爹立即变了脸。 不过，这也怪不得老爹，黄皮皮几乎游手好闲，闺女嫁过去，生活都成问题。 现在，黄皮皮有了唢呐班，收入也越来越好。 老爹可以同意了吧，不管怎么样，已经生米成了熟饭。 大不了怀了孩子再去提亲，虽然有点丢人，豁出去了，只要能在一起。 在追求感情幸福方面，女人看起来柔弱，下起狠心却比任何男人都疯狂。 想着会有孩子，李二丫忍不住看了一眼黄皮皮。 “看什么？” 黄皮皮停下唢呐，淡淡光线下，还是能够感觉到李二丫眼中的温柔。 “看你啊，很好看。” “那是。”黄皮皮整理一下头发：“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风华村三剑客，我最帅，乔宇都无法和我相比。” “切，说你胖，你就喘气来了。”李二丫咯咯咯笑起来：“也就是我瞎了眼，看上了你。” “不，你是有眼光。”黄皮皮下了桥栏杆，和李二丫并排坐在一起，伸手搂着她的肩膀：“二丫，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娶你过门。” “等你减了肥肉，我就嫁你。” “行，我立马减肥。”黄皮皮信誓旦旦拍了拍胸口，旋即讪讪笑了笑：“不过，红烧肉我真的喜欢。” “我就知道，你下决心不过三秒。” 李二丫低声吃吃笑着，身体向黄皮皮怀里钻了钻。 “二丫，我们去老地方。”黄皮皮声音忽然很轻柔，窃窃私语。 “去哪？”李二丫声音几不可闻。 “你知道的。” “讨厌。” 年轻男女，就如同干柴烈火，一旦有了开始，就会有燎原之势。 每一对恋人，在独特的青春岁月里，总会有那么个老地方。 有的人还会有很多老地方，黄皮皮和李二丫就是这种。 在经常吹唢呐的小桥边不远处，有棵大柳树，树下满是低矮的荒草。 黄皮皮脱下外套，铺在草地上，李二丫很自然地躺了上去。 夜更静，蛙鸣声声。 天边一弯勾月似乎也害羞，躲进了云层，天空繁星点点。 不远处，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有人影靠近过来。 可惜，黄皮皮和李二丫正处在忘我的境界，似乎没有注意。 一道手电光忽然亮起，照在两个人身上。 李二丫尖叫一声，黄皮皮则迅速跳起来，用衣服盖住李二丫的身体。 一边提起自己的衣服，一边大声喝道：“谁？” 手电光很刺眼，黄皮皮用手遮挡在眼睛上方，才看到隐隐绰绰一群人。 “狗日的，让你勾引我闺女。”李有福吼了一声：“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群人蜂蛹而上，拳打脚踢，其中还有人拿下木棍。 这都是李家的人，黄皮皮不敢还手。 虽然和李二丫两情相悦，可偷偷摸摸，勾引人家黄花大闺女，毕竟不光彩。 有点理亏。 而且，这帮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还手，说不定吃亏更大。 噼里啪啦。 黄皮皮被打得睡倒在地，手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 “别打啦，别打啦。” 李二丫在一旁尖叫着，带着惊恐的哭腔，她想护住黄皮皮，可身体不能走光。 嘭嘭。 李有福最后踹了两脚，大声吼道：“捆起来，带走。” 有人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把黄皮皮上半身捆得像粽子一样。 绳头在拿着棍棒的一位年轻人手里。 李有福移开手电光，让李二丫把衣服穿好，恶狠狠说道：“死丫头，你要是敢去叫人，我立马打断你的腿。” 李二丫打了个哆嗦，她确实打算跑开，去找乔宇。 黄皮皮有难，乔宇不会坐视不管。 一群人牵着黄皮皮，押着李二丫，骂骂咧咧地回村。 上半夜，还有很多人家没有睡，立即被惊动起来。 乔宇刚从夏翠莲家返回，带着一种喜悦亢奋。 明天要到县里谈良种水稻种植，又是个致富的机会，兴奋得差点睡不着。 好不容易进入梦乡，还没来得及做美梦，就被夏二愣粗暴地从床上拉起来。 “出事啦，出事啦。” 夏二愣嗓门很大，把乔宇吓了一跳：“怎么啦，天塌了吗。” “差不多。”夏二愣声音慌张：“黄皮皮和李二丫睡觉，被李有福抓了个当场，现在，人再次李家呢，村长和夏翠莲他们已经过去了，让我来叫你。” “狗日的，我就知道会出事。”乔宇骂了一声，拿起外套，一边向外冲一边套在身上。 李有福家院子内，灯光明亮，已经围了很多人。 黄皮皮被捆着胳膊，站在李家人中间，夏建秋正在和李有福轻声商量，李有福不断摇头。 “玛德，你真不让人省心。” 乔宇冲到黄皮皮面前，不管他已经鼻青脸肿，啪啪啪啪，左右开弓，就是一顿耳光。 下手也是真的重，黄皮皮被打得脸颊更加红肿，嘴角鼻子鲜血直流。 乔宇停手，甩了甩有点酸的手腕，看向李有福。 还没等乔宇开口，李有福就冷冷说道：“别来这一套，苦肉计，老子懂。” 第196章 赶尽杀绝 得。 黄皮皮这一顿耳光是白挨了。 李有福当年也是在道上混的，说老奸巨猾不为过。 乔宇这点小伎俩，逃不过他的眼睛。 “哪有什么苦肉计。”乔宇打了个哈哈：“李叔，我一直也觉得黄皮皮不是个东西，需要带回去好好教训。” 说完，乔宇看了一眼夏二愣： “二愣子，还不快点把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带着，省得在这丢人现眼。” “好勒。” 夏二愣答应一声，立即上前去拉黄皮皮。 “谁也不许动。” 李有福吼了一声，李家的几位年轻人立即亮出刀枪棍棒，挡在黄皮皮面前。 “想抢人，门都没有。”李有福冷着脸，哼了一声：“这些，都是老子玩剩下的，玩命，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走几招。” “你想干嘛，开个条件。” 李有福油盐不进，乔宇也没办法，干脆拉下脸，直接谈。 “我能怎么办，勾引我家闺女，总不能让他浸猪笼，那是违法。”李有福冷声说道：“法治社会，当然依法办事，交给公家处理。” “你可想清楚了，见官，往往就是结下仇。” 夏建秋插言了一句，语气带着警告。 民不见官，这是俗语，邻里之间的事，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 见官，判刑，对谁也没好处。 何况，黄皮皮和李二丫都睡了，闺女迟早是黄皮皮的。 “迟了，我已经报警。” 李有福点燃一支烟，缓缓抽了一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你……”乔宇翻了翻白眼。 李有福够狠，开始就没打算留余地。 “见官就见官。”黄皮皮这时见谈话没了希望，也硬起来，大声嚷道：“反正李二丫我是娶定了。” “二丫，你等我几年。” 黄皮皮侧脸，对着紧靠院墙的一间客房，吼了一句。 客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李二丫趴在门缝中间，也大声回答：“我等你。” 事情一旦豁出去，反而没了害怕。 “等几年？做梦吧。”李有福冷笑：“二丫还没成年，这是诱骗未成年少女，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落后的年代，可是连流氓罪都有的。 对于调戏妇女案件，都是重判，死刑都有过很多。 诱骗未成年少女，确实可能会判无期。“李有福，你他么也太狠了。” 乔宇忍不住大声骂起来，也不管李有福是不是黄皮皮未来的老丈人，这事做得太绝，没留丝毫余地。 既然已经报了警，说什么也是徒劳，总不能从警察手里抢人。 “我就是狠，怎么着，敢打我李家的主意，这就是榜样。” 李有福毫不在乎，把烟头扔在地面上，用脚狠狠踩了踩。 一阵警笛声响，警车停在门外，吕青莲和两位手下，身穿制服，一脸严肃地走进院子。 李有福简单说了一下，吕青莲手一挥：“带走。” 两位民警解开黄皮皮身上的绳索，把他带上车。 “不要抓黄皮皮，是我勾引的他。”李二丫不断晃动着门，尖声叫着：“要抓你们抓我，抓我啊。” 刚才她老爹的话，李二丫也听得清清楚楚，惶恐地歇斯底里叫着，带着哭腔：“爹，你就放过黄皮皮吧，都是我的错，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和他来往了，还不行吗。” 听着女儿的哭声，李有福无动于衷，厉声叫道：“死丫头，再哭，我把你嘴堵起来。” 这一晚，风华村的人见识到了李有福的手段，斩尽杀绝。 难怪他上几年在外面发了大财。 发财的人，永远不是他表面那么简单。 院子外，乔宇靠近警车，低声说道：“吕所长，黄皮皮这事……” “很严重，如果李有福咬定不松口，我也没办法。”吕青莲微微摇头：“估计明天就会送去县里，我再想想办法，不过希望不大，最近可是在严打，关键还是在李有福。” “狗日的。” 乔宇回首，对着院子骂了一句，李有福算计很深，也够狠。 现场捉奸，完全连二丫的名声都不要，就是要把黄皮皮往死了整。 乔宇也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 第二天一大早，夏翠莲乔宇和柳如燕就穿戴整齐，赶往新安县城。 夏翠莲秀发披肩，一身裙装，乔宇西装革履。 柳如燕恢复了短发，显得很干练。 早班车，售票员恰好是高萍，脸颊比上次娇润了许多，小波浪卷发，有种独特韵味。 见到乔宇，一脸惊讶，笑着说道：“大红人，越来越精神了。” “我怎么成红人了。” 乔宇落座，买票，随口说道：“我就是个普通农村人。” “普通农村人哪有你这样打扮，又是要做什么大事吧。” 高萍上下打量乔宇，眼里放光，让乔宇有点不适应，讪讪笑了笑：“还真有点事，谈良种水稻种植。” “你真厉害。” 高萍笑得柳眉弯弯，厉害两个字很重，似乎想到了什么。 同时，高萍把一张报纸递给乔宇。 乔宇这才明白，高萍为什么称呼他为大红人。 昨天钱孙李回去，不知怎么办到的，用光速把材料整理好，立即发出去。 县晚报，市晨报，甚至省早报。 都第一时间进行了整篇报道，都是风华村活动的内容。 夸赞风华村的同时，重点把乔宇渲染了一番。 “昨晚，省电视台农业频道，专门播放了钱孙李做的活动视频，反响很大。”高萍兴奋地在乔宇身边坐下，紧贴着乔宇，吐气如兰：“大家都说，你前途无量，发达了可别忘了朋友。” “不会，不会。” 乔宇感觉到高萍裙子下大腿的热度，急忙挪了挪身体。 这女人，怎么忽然这么亲热了。 上次不是还很腼腆的吗。 他却不明白，上次高萍和他交流一次，完全是崇拜，还有孤单。 现在，乔宇有了前途辉煌迹象，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男人扬眉吐气呢。 同时，这大腿要紧紧抱住。 “翠莲姐，我怎么感觉，这个售票员和乔宇太亲热，关系不一般似的。” 一旁，柳如燕都看出不妥，轻声嘀咕。 “是吗，我没看出来。” “你就别装了。”柳如燕直接揭穿夏翠莲的平静：“乔宇，你可要看紧点，他女人缘太好。” 夏翠莲白了一眼柳如燕，没有说话。 怎么看，男女之间，夏翠莲比柳如燕要有经验。 柳如燕看出暧昧不妥。 夏翠莲却明白那种亲热劲，生米早就煮熟了。 第197章 轻描淡写 夏翠莲和柳如燕一时无语。 高萍却更加热情，还削了个苹果递给他：“最近公司改革，有一批车处理，我打算买一辆，跑客，你可要支持我啊。” “这可以。” 乔宇点头，现在外出都是公共汽车，拖拉机方便，但太寒碜。 如果人多，确实需要大车。 “那就一言为定。” 高萍几乎贴着乔宇脸颊，热气吹在脸上，痒痒的。 估计要不是人多，她能亲上一口。 乔宇心中直犯嘀咕。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刚进城就这么放得开。 吴倩和夏翠莲可不是这样。 出了县城车站，三个人步行。 不发达的年代，县城繁华都集中在一起，十几分钟，就赶到了公安局。 今天，正事是林教授那边良种种植。 可乔宇觉得天大的事，也没有黄皮皮重要，一旦判个无期，这辈子就完了。 刑侦队办公室，苏江刚坐下，小贾就拿着案卷进来，摆在桌上：“队长，最近市场上有假钞流动，根据序号和材质，可以断定，和几年前的特大假钞案中的假钞一模一样。” “大鱼终于又出现了，盯紧了，不要打草惊蛇。”苏江眼睛一亮，有点亢奋：“资料给吕青莲一份，你们配合她行动。” “吕青莲只是镇派出所所长，这样的大案，队长，你怎么一直把立功机会给她。”小贾笑得有点意味深长：“是不是想把她搞到身边。” “你又瞎想，我和吕青莲只是同学。”苏江脸色忽然严肃了一下，有点冷：“在省城，当时假钞案件，吕青莲是主抓的队长，最后出现了意外，不仅一大批假钞下落不明，还死了搭档，被撤职调到劳改农场，后来又自己要求调到花旗镇。” “假钞案，在她心中是个死结，解不开她这辈子也不会甘心。” “明白了，我马上给她资料。”小贾脸色一正，变得很认真：“还有一个小案件，我打算交给其他人处理了，诱骗未成年少女的，案犯叫黄皮皮。” “哦。”苏江微微点头，确实是小案件，不归自己重案组管。 不过，怎么感觉有点耳熟，急忙叫住准备离开的小贾：“是风华村的黄皮皮吗，记得好像是柳如燕的朋友。” “是。” “我看看。” 苏江伸手要过小贾手中的卷宗，低头观看。 “队长，这点小事，而且审理已经清楚，用不着你操心。” 小贾在一旁轻声提醒：“还有个重案，大家等着你开会呢。” “你先去吧，柳如燕朋友的事，我瞧瞧。” 苏江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小贾一时无语。 柳如燕的朋友，关队长什么事，两个人不是对头吗，没少争锋相对。 柳如燕的二叔还在案件调查时死的。 算是有仇了。 小贾一脸不解地离开，苏江看完黄皮皮的卷宗，刚抬起头，乔宇夏翠莲和柳如燕走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 苏江有点意外，站起身 准备抓茶壶倒茶。 “不用，你是队长，有身份的人，亲自倒茶，我们吃受不起。” 柳如燕抢过茶壶，冷冰冰说道：“我们来，是有事求你。” 乔宇抬手，下意识想要拍脑袋，又觉得不雅，手掌下滑，挠了一下脑袋，一脸尴尬。 这姑娘，压根就不应该带她来。 这哪是求人的态度，冷冰冰硬邦邦。 “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忙一定帮。” 苏江态度倒是很温和，还笑了笑。 “黄皮皮是被你们抓来的吧，能不能放了。” 柳如燕还是很直接，直视着苏江的眼睛。 “这个……”苏江想了一下措辞，这姑娘怎么一点法律意识都没有：“我们是讲究证据的，不会随便抓人，更不能随便放人……” “别给我拐弯抹角讲道理，干脆点，怎么才能放。” 柳如燕抬手，打断苏江的话。 乔宇都有点看不下去，担心这姑娘把事情搞砸了，被轰出去。急忙上前，陪着笑脸：“苏队长，我们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回旋余地。” “这卷宗我刚刚看了，证据很明确。”苏江揉了揉太阳穴：“根据我的经验，回旋余地极小，还是看李家可不可以撤诉，可看情形，明显是往死里整。” “苏队长，能不能有别的办法。” 夏翠莲一脸焦急，黄皮皮可是乔宇的左膀右臂，村里很多事还得依靠他。 “我可以找李家谈谈。” 苏江很无奈地摇头，案件很简单，也正因为简单，反而没有回旋余地。 “你就是没用，怂。”柳如燕见没了希望，干脆瞪了一眼苏江，拉起乔宇和夏翠莲就往外走：“我就说嘛，找这个采花贼有屁用。” “……” 望着失望离开的三个人，苏江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站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乔宇一脸纠结，掏出烟，用力吸着。 如果用钱可以解决，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可李有福家不缺钱。 一脸黑色轿车行驶过来，在三个人面前停下，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脸。清丽不失妩媚，还有点冷，戴着大墨镜。 “樊姐。”乔宇有点意外。 “你们站在这干嘛。” 樊姐看了看公安大楼，这单位门口，很少人逗留，乔宇三人很显眼，她才发现。 “发生了一点事，黄皮皮被抓了。” “黄皮皮，是那个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吗。” 樊姐对黄皮皮倒是有印象：“怎么回事，打架了？” “不是，是感情上的事……” 乔宇说了一遍，难得有人听闹骚，最后闷闷地骂了一句：“狗日的李有福不松口，也没办法。” “这样啊。”樊姐随口说道：“我来解决吧，回去你们再和李有福商量看，黄皮皮应该不会有事。” 樊姐说得轻描淡写，说完驾驶着轿车离开。 “谢谢，谢谢。” 乔宇如梦方醒，对着轿车喊了两声。 他简直感激涕零。 这世界，就是这样变化无常，你认为天大的困难，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挥手的事。 轻描淡写。 第198章 风华瓜的效应(一) 新安县政府，就在公安大楼不远处。 柳如燕没有跟着，而是去了一家铁匠铺，说要打一些飞刀。 乔宇和夏翠莲走进县政府大门，有点拘谨地四处看了看，刚要找人问问林教授在哪。 一位二十几岁，头发梳得滑亮的年轻人走过来，脸颊偏瘦，棱角硬朗，戴着一副宽边眼镜，声音很柔和：“你们是风华村的吧，我叫周冲，林教授的学生，他让我在这等你。” “我叫乔宇，这位是夏翠莲。”乔宇客气地介绍，想要掏香烟，旋即觉得对方文质彬彬，不适合，伸手和周冲握了一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林教授时间观念不是很强。”周冲转身走向县政府大门外：“林教授在家等你们，跟我来。” 林教授家在老城区，地方僻静，房屋老旧。 院子倒是很大，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花花草草。 老人六十多岁，头发花白，正提着喷壶给花草浇水，神态认真。 乔宇和夏翠莲在一旁等待一会，林教授才放下喷壶，招呼两人在院子里一棵枣树下落座。 树下有石凳石桌，树荫里很清凉，还有一壶凉茶。 周冲给大家倒上茶，林教授喝了一口才进入正题：“我是新安县人，年轻时候就在外，一直致力于水稻良种培育，尤其是针对我们沿海地区的土壤，经过半辈子的努力，终于成功，拿回老家来发展，也算对得起家乡父老。” “林教授心系家乡，真是我们年轻人的楷模。” 夏翠莲温柔地笑着，发自内心地恭维了一句。 “楷模谈不上，你们这么年轻，就致力于家乡发展，才是年轻人的典范。”林教授呵呵笑了笑：“把良种水稻交给你们，我也放心，以后，我就能安心在家种种花养养草。” “养这些花草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我们村做个顾问，我们给你发工资。” 乔宇一脸真诚，他知道，经济发展，人很重要，村里那些大老粗，只能照做，不带脑子的。 “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折腾了。顾问周冲去做，暂时会住在你们村，工资嘛，县财政会给，不用你们操心。” 林教授摆了摆手，扫视一眼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有点自豪：“你还别小看这些花花草草，就拿那盆绿牡丹和兰花来说，养好了，不亚于一亩地小麦的收入。” “这么值钱？” 乔宇有点意外，养花弄草，原以为就是好玩而已，又不能吃。 “经济发达了，一些有钱人有了精神需求，这些文雅的东西，自然会水涨船高。”提起花草，林教授的兴趣似乎更大：“这些都是我研究的品种，我打算写一本书。” “林教授，您太伟大啦。”乔宇一脸佩服，笑得灿烂：“不瞒您说，我也喜欢花草。” “喜欢花草，是文雅的事。”林教授显然为遇到同道之人开心，脱口而出：“等会我把兰花和绿牡丹送给你，好好培育。” “谢谢林教授。” “不用客气。我们也算有缘，这次水稻良种种植，原本是你们和大吴村竞争的，没想到你们赢得很漂亮，一下子就引起省市县三级重视。” 林教授停顿了一下，试探着问：“你们背后有大人物支持吗，这次宣传不仅很快还很到位，势不可挡。” “大人物？没有。” 乔宇想了想，自己认识的最大干部，是刘局长。 至于其他帮忙的人，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唯一有点特别的是齐英豪，好像是个老教师，面前总是插着钢笔。 “或许是县里需要个典型吧。”林教授很自觉地没有继续追问，但明显不相信，打了个哈哈：“好好培育良种水稻，期待你们的成功。” 离开的时候，乔宇和夏翠莲一人抱着一盆花。 “乔宇，你要这花干嘛，可别跟我说喜欢，你能养活狗尾巴草差不多。” 花盆还挺重，夏翠莲走了一会，坐在路边休息，一边擦汗一边忍不住抱怨。 “你能不能别把我想得那么粗俗，我也懂高雅的。”乔宇也把花盆放下，坐在夏翠莲身边：“刚才没听林教授说吗，这玩意养好了值钱，如果大量培育，比种地强多了。” “你就是掉钱眼里了，还不粗俗。”夏翠莲白了一眼乔宇：“既然值钱，就不好养，等着吧，要不了几天就得被你养死。” “死了又怎么样，我又没损失。” “我真替林教授伤心，遇到你这么个骗子。” 两个人聊了一会，刚起身，一位穿着学生装的姑娘，从路对面跑过来，瓜子脸，很清秀。 乔宇记得，是上次在批发市场遇到的小姑娘，好像叫方晓晴。 “乔宇，翠莲姐。”方晓晴一脸灿烂的笑：“我还在想怎么去找你们呢，刚好在这碰到了。” “找我们有事？” “你们忘了吗，上次拉了你们的瓜，还没给钱呢。” “算了吧，不差那么点。” 夏翠莲急忙摆手，这事，还真的就忘记了，最近一直忙着西瓜品牌活动。 而且，瓜卖了好价钱，方晓晴这点忽略不计。 “不行，不行。”方晓晴急忙摆手：“我爹说了，人不能忘恩负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报答暂时做不了，钱还是要给你们的。” 小姑娘停顿了一下，微微扭捏：“我还想和你们商量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和我们就别客气了。” 乔宇对方晓晴印象很不错，上次在批发市场，是小姑娘第一个拿货。 也可以说，是风华村接触的第一个小商贩。 这就是缘分吧。 “你们的瓜品质好，我第二天就卖完，想要再拿点，看报纸才知道，被人家全部签下了，不知道能不能匀一点给我。” 小姑娘一脸认真还有点紧张，又强调了一句：“我还是按你们批发出去的最高价给钱。” “没问题，供应你一个小商贩还是可以的。”乔宇感觉小姑娘神情挺可爱，笑了起来：“我记得当时答应你最低价，就按那天价格算，你去拉货就行。” 第199章 风华瓜的效应(二) “谢谢哥。” 方晓晴心花怒放，风华村的瓜，短短两天，经过铺天盖地的宣传，加上被杜明玥垄断。 声名飞升，价格也在一路走高。 现在批发价已经超过普通西瓜的零售价，如果按照原本在批发市场那次低价拿货，方晓晴坐地就赚了一大笔。 方晓晴高兴得有点不知所措，伸手抓着乔宇的胳膊，用力晃动着。 “乔宇，家里还有事，抓紧点。” 夏翠莲在一旁咳嗽一下，急忙站起身催促。 她担心再待下去，这小姑娘要对乔宇投怀送抱。 “你们这是要回风华村吗，抱着花盆也不方便，等我一下。” 方晓晴没有看出夏翠莲的不悦和担心，交代了一句，燕子般欢快地跑开。 过了十几分钟，方晓晴坐着一辆货车过来，驾驶员三十几岁，是她堂哥，在县城帮人家拉货。 驾驶室是两个座位，方晓晴让夏翠莲坐副驾驶，自己和乔宇在后面车斗待着。 夏翠莲立即摆手又摇头：“还是我和乔宇坐后面吧，照看着点花盆。” 这姑娘和乔宇在车斗里，夏翠莲担心会碰出火花。 货车到了风华村，乔宇向马晓交代了一下，马晓就带着方晓晴去田地里摘瓜，装了满满一小货车。 方晓晴成了那一年风华村唯一的小商贩，而且是价格最低。 中午时分，阳光灿烂。 老城区显得有点闷热，方晓晴把拉来的瓜卸下来，码放好，又去做了块招牌，上面写着：“风华瓜，如假包换。” 招牌在门口放好，小姑娘就坐在板凳上，看几张报纸。 报纸上都是有关风华村西瓜的新闻。 地方有点偏僻，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过来问价，是一对小情侣，听完价格后，立即瞪大眼：“小丫头，你这价格，是不是太离谱。” “可我这是风华瓜，整个县城，我现在独一份。” 方晓晴笑着解释，买不买无所谓，她有信心，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 “都是西瓜，怎么证明你这个就是风华村的。” “乔宇是我哥，上次在批发市场，我是第一个拿风华村的瓜，你们可以打听打听。” “这点我证明。”旁边一位邻居老大爷站出来说话：“还是一个年轻人送过来的，我看了报纸才知道，他就是乔宇。” 那对小情侣相互看了看，商量起来：“风华瓜传得沸沸扬扬，市场上还真的没有。” “要不，买点尝尝。” “买个小点的，带回去一起吃。” “中。” 两个人很肉疼地掏钱买了一个西瓜，抱着离开。 二十几分钟后，那对小情侣又返回，还带着十几个人，走到近前，大声说道：“他们不相信县城有人卖风华瓜，我让他们见识一下。” “绝对是风华瓜，假一赔十。”方晓晴笑着保证：“你们现在就去风华村问，是不是新安县就我一个商贩，不过，速度要快点，不然，马上就会被抢光。” “你别忽悠我。”一位中年男人，光着上身，五大三粗，胸口还纹着一条龙，瞪眼看着方晓晴：“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核实，要是有假，我砸了你的店。” “随便。”方晓晴一脸轻松。 纹身男人真的走开，过了片刻，又大步赶回来，眼睛在一堆瓜上扫视，绷着脸。 “王叔，这瓜不会是假的吧。” 那对小情侣有点紧张，刚才在他们面前炫耀，说吃到了风华瓜，别转眼成了笑话。 “小姑娘，给我来十个。” 纹身男人没理会他们，大声说着，挥了挥手。 “这瓜是真的？” 旁边的人立即问。 “当然。”纹身男人随口回答。 “瓜是真的，你冷着脸干嘛。” “奶奶的，刚才问完，我又打电话向老大炫耀，老大说让我买十个，还是我掏钱请客，这瓜可不便宜。” 四周的人一起笑起来，原来他是心疼钱，谁让他炫耀的，活该。 很快，新安县城有人卖风华瓜的消息传播开去。 报纸上风华村新闻正热，广播上又在各地做了宣传。 独一份的西瓜，午后就被一抢而空。 方晓晴数着钱，笑得春花怒放，下午，干脆又去拉了一车。 “晓晴，你这样频繁进货，又是低价，是不是有点过份。” 连开车的堂哥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声提醒。 乔宇照顾方晓晴，让了利润，是考虑方晓晴生意极小。 正常情况，一小货车瓜，要卖几天。 现在，转眼就没了，有点薅人家羊毛的意思。 “我也没办法，穷，指望着这次翻身，只能厚点脸。”方晓晴苦笑了一下：“机会难得，乔宇的情我记着呢，以后好好报答他就是。” 堂哥看了方晓晴一眼，报答？怎么报答，人家乔宇将来又不缺钱。 要么，就是人，这堂妹长得眉清目秀，还有文化。 乔宇说不定能看上。 将来，自己就是大舅哥，风华村有什么赚钱的好事，也可以插一脚。 堂哥又看了一眼方晓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江南，苏城批发市场。 乔明的大货车停在角落，临近中午，一车西瓜都没有动。 价格比别人的高出太多。 他打听过了，杜明玥是江南优选的老板，供应高端市场的。 她有销路，自己可没有。 有点草率了，似乎走了眼。 不远处，几辆同样来自新安县的大货车靠在一起，他们拉的都是西瓜，不同的是，都是大吴村的。 邱建等人围在一起，一边抽烟一边斜眼瞥着乔明。 “我还以为他拉了风华瓜，可以发大财，没想到一个也没卖出去。”有人幸灾乐祸地笑着：“以为自己是谁，江南优选，岂是一个跑货商贩能比的。” 随着新闻铺开，大家也都知道了杜明玥的身份。 江南优选，以高档时鲜为主，精挑细选，口碑极好，就凭杜明玥几个字，西瓜就供不应求。 而乔明的瓜，完全是另一回事，和其他瓜放一起，尤其是底层批发市场，只能打价格战，品牌优势半点没有。 大家车上的瓜卖了一大半，乔明的还没开秤。 “他是自找的，和大家不齐心，独自去风华村，这是报应。” 邱建冷哼一声：“等会我们继续降价，把他瓜全部砸手里，让他吸取教训，这就是和大家作对的下场。” 第200章 风华瓜的效应(三) 苏城批发市场很大，江南富裕，辐射周边市场也很广。 装西瓜的大货车有十几辆，也并不显得多。 随着中午临近，邱建等人的西瓜已经出手一大半，开始不断降价。 同时，也带动其他地方的瓜价格跟着下跌。 乔明的瓜原本价格就高，他坚持不减价，问的人变得寥寥无几。 问完，都是翻个白眼离开：“这么高的价格，神经病啊，你不是来开玩笑的吧。” “我这瓜是风华瓜，这两天很有名。” 乔明拼命解释，但这些小商贩很多对新闻不热心，暂时还都不知道这个品牌。 大家都是嗤之以鼻。 看乔宇焦急的模样，邱建等人大声笑起来，笑得格外爽快。 批发市场内，批发西瓜的小商贩越来越少。 乔明闷头抽了一会烟，瞪了瞪熬红的眼，准备改价格，哪怕亏点也出手。 不远处，一群人走进批发市场，走到一辆大货车前。 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手拿大哥大，大声问：“你们车上有那种风华瓜吗？” “吕老板，风华瓜没有，但我们西瓜品种也很好，又甜又沙……” 货车司机急忙陪着笑脸解释，吕老板却听都不听，直觉扭身走向下一辆大货车。 一连问了四五家，都没有。 问到邱建的时候，邱建还陪着笑脸：“吕老板，别白费功夫了，什么风华瓜，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回去吧。” “量你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这个品牌，今天刚出名的。”吕老板翻了个白眼，发着牢骚：“明知道都被杜明玥收购了，老总还是让我来找找看，瞎折腾。” 不远处。 乔明眼看着一群人向这边过来，精神一振，但人却倚在车门上，叼着烟，显得一脸轻松。 吕老板没抱什么希望，就是走个过场，让上面老总觉得自己尽力了，不然也用不着自己亲自出场。 到了乔明面前，吕老板脸上已经带着点不耐烦，刚要开口，乔明抢先淡淡说道：“别问了，风华瓜我是独一份，还是从杜明玥嘴里扣出来的。” 吕老板压根就没打算找到风华瓜，在乔明开口时候，已经扭身离开。 走出去几步，才会量过来，脚步一顿，猛然转身，瞪着乔明：“你说什么，你这有风华瓜。” “是的，来自新安县花旗镇风华村，绝无虚假。” “有多少？” “这车全部是。” 吕老板眼中闪过惊喜，紧接着眉头皱了一下，又变得狐疑：“你哪来这么多风华瓜。” “当然是来自风华村。”乔明很自豪地扬了扬下巴：“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从杜明玥嘴里扣出来，批发商除了杜明玥，就是我。” “杜明玥是江南优选的老总，你凭什么和她抢货。” 吕老板的疑惑反而更严重，杜明玥一夜之间把风华瓜炒得飞起来，就是因为垄断。 他压根就没报希望，市场上找不到风华瓜正常，忽然出现这么一大车，反而过于反常。 “我和乔宇是兄弟。” 乔明脱口而出，同宗名字也差不多，以后就是兄弟了。 “老板。”一位斯文的年轻人靠近吕老板，低声说道：“我想起来了，电视台播放风华村活动视频，许多货车在装货，好像就有这个人，当时装货的车一色江南优选，他这破车很显眼。” “这么说，他还真的是从杜明玥手里抢到的。” “可以肯定。” 吕老板脸上露出意外惊喜的微笑，掏出一支烟，递给乔明：“你这瓜我全要了，跟我走。” “老板，还没问价格呢。”旁边的人急忙提醒。 “对，价格，价格。” 吕老板打了个哈哈，开心得有点过了，连基本交易过程都忘记了。 乔明报了个价格，吕老板点了点头：“你做生意蛮有诚意，没有就地起价，这样吧，你油钱我给你报销。” “谢谢老板。” 乔明笑了笑，拉开车门，准备开车。 “慢着。” 又有一位胖子带着人过来，大声叫喊着，走到近前，吕老板立即冷下脸：“王胖子，你想干嘛。” “当然是做生意。”王胖子看向乔明：“你的瓜，我要了。” “不行。做生意，总要有先来后到的。” 吕老板立即摆手，他有点后悔刚才和乔明说话时间有点长，王胖子一定是听到消息赶过来的。 看他满脸汗水就知道。 随着风华瓜一夜成名，一些大市场的水果摊位上，都有人询问。 做生意，品种要齐全，高价的，不一定谁都买，但必须有点货装门面。 “你们签了合同吗？”王胖子大声问。 “没有，不过，已经口头交易好。” “口头交易有屁用。”王胖子一挥手，看着乔明：“价格我在他基础上，涨一成。” “我加两成。” “我三成。” “四成。” …… 乔明和围观的人都目瞪口呆，这才叫坐地起价。 邱建等人眼中都要冒出火来，狗日的，乔明这是要发财。 “二位老板，听我说。” 眼见着两个人争红了眼，乔明急忙打圆场。 “请讲。” 王胖子和吕老板异口同声，脸色从面红耳赤瞬间变得客气万分。 “我建议，瓜一人一半，价格还是原来的。” 乔明并不贪心，抬价是他们急眼了，和自己无关，做生意切忌临时加价，讲究诚信。 “不行。”吕老板立即摆手：“这点瓜，我们自己几个大市场还不够。” “我可以再去拉。” 乔明的话一出口，王胖子和吕老板同时愣了一下，旋即再次异口同声：“你还可以拿到风华瓜！” “当然，这个季节，我都可以在风华村拉货，特许的。” 乔明挥了挥手，声音很大，还特意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邱建等人。 “太好啦，太好啦。” 吕老板惊喜得眼睛放光，原以为乔明就是抢了一车瓜，没想到还能继续。 “老板贵姓。”王胖子直接给我乔明塞了一包好烟，笑着问。 “免贵姓乔。” “乔老板，以后你的货，不管拉什么，直接找我，包圆。” 第201章 风华瓜的效应(四) “王胖子，还有我在呢。” 吕老板拉了一下乔明的胳膊：“乔兄弟，以后拉货，打个电话给我就行。” 说着，吕老板扫视一眼邱建等人，故意提高声音：“你用不着和这些小商贩在一起，掉了身价。” 乔明忍不住咧嘴，自己哪有什么身价，还不是沾了风华瓜的光。 不过，吕老板也看出邱建等人对自己的敌意。 扬眉吐气一下也不错。 上车，启动。 货车缓缓驶出批发市场，经过邱建面前，乔明特意吹了声口哨。 “狗日的。”邱建脸色铁青，低声骂了一句。 他也不敢大声，怕被吕老板和王胖子的人打死。 吕老板一边跟在货车后面大步走，一边迫不及待打开大哥大：“老总，找到风华瓜了，每天还能供应一些……” “很好。”电话里传来一句表扬，接着说道：“问过没有，风华村还有什么特产，我们也可以打上标记，风华桃子，风华梨，风华地瓜都可以。” “我倒没想到这个，马上问。” “你啊，就是不够机灵。”电话里一声感慨：“这就是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还在苏城一个小地方的原因，抓紧了，深挖风华村。” 人生机遇就是那么奇怪，那一年风华村的西瓜被杜明玥垄断，漏了一点点， 成就了乔明。 还有一个就是新安县的小姑娘，方晓晴，捞到了第一桶金。 新安县，广播电视台会议室。 台下坐满了人。 台上只有台长老姜和钱孙李，小姑娘红着脸，还有点不适应。 副台长郭静民铁青着脸，也坐在台下。 “各位，这次抓典型宣传，我们取得了重大成功，省里都给了嘉奖。” 老姜满脸春风：“在这里，我要重点表扬钱孙李，虽然是个实习生，却用她敏锐的视角，独特的手法，做好了一个节目，从今天起，钱孙李转为正式员工，职位，副主任。” “不行。” 郭静民终于忍不住开口，副主任上面是主任，然后就是副台长。 升得不仅快，隐约感觉还威胁到了自己。 “怎么就不行了。”一向温和的老姜脸色忽然一沉：“难道还有谁质疑钱孙李的能力，你们看看自己，这次一窝蜂跑去大吴村，一点名堂没有搞出来，一群老员工，应该感觉羞愧。” “没有钱孙李，可能连我这个台长都不保。” 老姜有点愤怒，拍了一下桌子。 台下鸦雀无声，这次他们一致支持郭静民，以为郭静民稳坐台长宝座。 没想到输了。 成王败寇，现在就等着老姜收拾他们吧，看老姜心情。 至于钱孙李的成功，都是老江湖，大家心知肚明。 一个实习记者，根本没有那么大能量。 稿件都没有经过郭静民审核，直接去了省里，要说钱孙李背后没人，打死也不相信。 也就是这样神秘莫测，才让大家胆战心惊。 “这次，我们确实犯了错。”郭静民沉声说道：“但钱孙李直接升到主任级别，不符合规矩，未免有点任人唯亲的感觉，不服众，不利于以后展开工作。” “任人唯亲？还不服众？”老姜忽然笑了笑，一拍桌子：“你是在指责我吗，我倒是想那么做，可我有那么大权利吗，这是路县长亲自给我的电话，说是上面的意思。” 郭静民立即闭口，县长出面，还是上面指示，问都不能问。 大家目光下意识看向钱孙李，钱孙李也是一脸懵，无辜地瞪大眼。 她确实有后台，老妈是新安县宣传部长。 可宣传部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部门，没那么大能量。 “散会。” 老姜见大家都哑口无言，起身走出会议室。 连钱孙李的就职讲话都免了，估计大家也不愿意听那种场面话。 “小钱，恭喜你，中午我请客。” 要说还有个开心的，就是老夏，节目是他操刀的，跟着沾光，升官是不想了，可奖金还是要的，工资还能涨点。 “老夏，你那棺材本省点，请客我来吧。” 另一位同事向老夏摆了摆手：“给个机会，让我巴结一下钱主任。” “我也算一份。” “我也参加。” “我。” “还有我。” 大家争先恐后，一片热情，害怕自己落后，纷纷围着钱孙李，一脸微笑。 搞得钱孙李手忙脚乱，局促不安。 最后，大家决定一起庆祝，新世纪大酒楼。 只有郭静民尴尬地被晾在一旁。 一伙人簇拥着钱孙李走出会议室，门外，一位年轻小伙子，手捧着一束鲜花，递给钱孙李：“恭喜你。” 小伙子叫郑帅，长得确实帅气，还挺文雅，是县实验中学老师。 以前和钱孙李关系很好，但不同意钱孙李放弃教师做记者，钱孙李对他有意思，事情也一直挂着。 钱孙李犹豫了一下，接过花，勉强笑了笑。 不知为什么，自己期待的这一天，却没有什么喜悦。 心中忽然想起乔宇，用力扛着倒溜货车的情形。 脸上青筋暴起，还有点狰狞。 可那样更有男人魅力。 省城，政府办公大楼，一间办公室。 齐英豪坐在茶几边沙发上，对面是个头发有点花白的中年男人，徐沛然。 齐英豪在喝茶，徐沛然在吃着西瓜。 两人默默无声。 过了一会，徐沛然放下瓜皮，擦了擦嘴：“不错，还是当年的味道，风华村的瓜是我这辈子吃到最好的，一直惦记着推广，没想到这次被你做到了。” “不是我的功劳，是乔宇运气好。”齐英豪放下茶杯，笑了笑：“他救了杜明玥的女儿，搭上了高档消费的车。” “这确实是运气，还真是可遇不可求。”徐沛然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不会有眼下的效果，至少不会这么快。” “这点我承认，但也不是扯着你的大旗以权谋私，而是瓜确实好，乔宇也够优秀。”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徐沛然摆手，缓缓说道：“现在，也需要这样的典型，要把他树立起来。” “可乔宇那小子，总是不按套路出牌，路子有点野。” “野一点更好，改革开放，需要会折腾，能折腾的人，干大事不拘小节。” 第202章 好事多磨 乔宇回到家，把花盆放下，夏翠莲陪着方晓晴去田间摘瓜。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锅里留着米饭和菜。 乔宇把饭菜装到一个大碗里，端着碗，呼哧呼哧吃起来。 “这两盆花，给我伺候好了。”乔宇掏出一张纸，递给大姐乔春霞：“这是说明，你照着做，应该没问题。” 伺候花草，乔宇是不会干的，没那心情，也没那么细心。 要这两盆花，本来就是冲着价值来的。 饭吃完，刚放下碗，黄皮皮的姐姐黄良淑扶着黄皮皮的老妈，颤颤巍巍走过来。 黄皮皮大姐嫁的远，极少回来，据说当初嫁的门当户对，后来黄皮皮老爹进去了，变得不对称。 黄良淑没少受罪，不到三十就有了白头发，比乔宇上次看见时候要老得多。 黄皮皮的老妈也就五十几，却比同龄人要苍老，走到乔宇面前，声音颤抖：“乔宇，你可要想想办法，黄皮皮不能坐牢，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向他爹交代。” “乔宇，你是黄皮皮的好兄弟，会有办法的，是吧。” 黄良淑满脸期待，面对大事，两个女人完全没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乔宇身上。 “放心吧，我已经想到了办法，皮皮不会坐牢的。” 乔宇急忙安慰黄皮皮的老妈和姐姐，根据樊姐的话，确实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谢，谢谢。” 黄皮皮的老妈激动地说着，微微屈腿，差点要跪下来。 乔宇急忙伸手扶住黄皮皮的老妈：“您别急，等会我去李家谈谈，说不定会变成好事，李二丫和皮皮已经这样了，结婚也很正常。” “不不不。”黄皮皮的老妈急忙摆手：“皮皮出来，不能让他再和李二丫往来了，李有福这人太狠，这样的父母，女儿绝对不能娶。” “……” 乔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人家还不答应嫁呢。 真有点为黄皮皮这个兄弟悲哀，李家下狠手不让女儿嫁，家里老妈不让娶。 这婚事真的困难重重。 不管这些，先把黄皮皮从局里放出来再说。 下午。 乔宇和村长赶到夏建秋家的时候，院门敞开着，透过小院，一眼就看到堂屋内，李有福坐在八仙桌边，正在闷头抽烟。 两个人进院门，大步穿过院子。 旁边紧邻着院墙的那个客房门，依旧挂着大锁，门缝内露出李二丫的半边脸，眼睛转动着。 乔宇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李二丫脸上似乎露出一丝笑意。 刚走进堂屋，李有福的大女儿李巧云从二楼下来，身边是史红梅，两个人轻声说笑着。 史红梅向乔宇微微点头，擦肩而过。 她们认识，还很熟？ 乔宇有点意外，但也没时间多想。 不用李有福客气，李有福也没客气的意思。 乔宇和夏建秋坐下，夏建秋直奔主题：“老李，你什么个想法，黄皮皮这边，打也打了，关也关了，总不至于真的让他坐一辈子牢吧。” “李叔，教训教训差不多了。”乔宇陪着笑脸：“这次出来，我一定让他好好做人，改邪归正，他本性很好，现在唢呐班也赚钱，李二丫如果嫁给他，也不会吃苦受累……” “停。”李有福挥手打断乔宇的话，冷哼一声：“你小子别给我来这些弯弯道道，我不吃那一套，黄皮皮和二丫不可能，只要我有一口气，二丫绝对不会嫁给黄家。” “嫁不嫁以后再说。”夏建秋见话又要说僵，急忙换个话题：“当务之急，是让黄皮皮出来。” “是啊，这事就在李叔一句话。”乔宇依旧陪着笑：“还望李叔高抬贵手，放过皮皮，回来我就让他磕头赔礼。” “别，我承受不起。”李有福摆手，翻了个白眼：“乔宇，你别来这一套，你小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承认，你找了人，很有背景。” 李有福明显不甘心，冷着脸说道：“但你要保证，黄皮皮和二丫绝对不往来。” 乔宇从李有福的无奈脸色上，看出樊姐的力量果然很大，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思索了一下，乔宇一脸诚恳地说道：“叔，我不骗你，让黄皮皮和李二丫不来往，我做不到，男欢女爱是正常的事，何况他们两情相悦。” “玛德，你这是得寸进尺。”李有福恼怒起来：“我还是那句话，黄皮皮想娶二丫，门都没有，不答应断了关系，老子拼着得罪人也不让黄皮皮出来。” “冷静，冷静。” 夏建秋在一旁急忙抬手压了压：“有话好好说。” “没得说，你们给我滚。” 李有福大声吼着，指了指门外：“我他么不会放人，绝对不会。” 夏建秋和乔宇有点狼狈，离开李有福家院子，乔宇却很开心。 夏建秋白了他一眼：“事情谈崩了，你笑个屁。” “李有福急眼了，说明他也不敢得罪我找的人。”乔宇哈哈笑着：“等着吧，要不了几天就得放人。” 乔宇和夏建秋刚离开，李有福抓起茶杯，用力摔在地面上，气得脸色铁青。 这狗日的乔宇，铁定看出自己不敢不松口，才这样嚣张，还想让二丫和黄皮皮在一起。 门都没有。 微微平息一下情绪，李有福拨通电话：“老板，按照你的吩咐，我可以让黄皮皮出来。” “这是樊姐的要求，我也没办法。”对面传来路辉的声音：“毕竟在县城我都要倚仗她几分。” “我明白，不过，我不想让二丫嫁给黄皮皮，上次你说有合适的人，我考虑把二丫嫁了。” “你不提，我也要说我，已经替你做主了。” “什么样的人？” “你认识，我本家兄弟路长，在娱乐城坐保安队长。” “那个独眼龙。”李有福吃了一惊：“岁数好像不小了吧，二丫才十八。” “岁数大一点知道疼人，路长是县城户口，还有房，别忘了，你家二丫现在可是残花败柳，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就这样定了，这两天我让路长去你那一趟。” 路辉很武断，啪一声挂了电话。 第203章 在吗 柳如燕回来很晚，晚霞落尽才回到村里，直接去了乔宇家。 把包扔在乔宇面前，发出一阵叮当响。 “有吃的吗？” 柳如燕随口问，大姐乔春霞也习惯她大大咧咧的样子，刚好还有点剩饭和饼，装好递给她。 乔宇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有飞刀，还有一些小弩箭，另外是各种配件。 “我这几天，琢磨着把你的弩弓改良一下，太大，带着不方便。”柳如燕一边吃一边说道：“最好能藏在衣袖里，灵活性也要改进。” “你看着办，我最近可没时间搞那玩意。” 乔宇踢了一脚那些东西：“猪崽要伺候，又要准备水稻种植，还有黄皮皮这档屁事，忙得我脚打屁股，从早到晚就没闲过几分钟。” “弩弓这玩意是你做出来的，要想改良，离开你可不行。白天你忙，晚上归我。” 柳如燕很霸道，也不管这话是不是有点歧义。 “喂，我可是人，不是机器。” 乔宇瞪着柳如燕，叫嚷起来。 牛也得歇歇吧，哪有没日没夜干活的。 “我不管你是人还是机器，反正弩弓改良不成，你就别想休息。” 柳如燕说话一向算话，晚上，乔宇不得不陪着她，研究起弩弓。 弩弓是按照王老头传授的方法制作，乔宇本意就是打野味，粗糙笨拙，平时携带还得随身挎着包。 乔宇也想过改良，但又觉得意义不大 加上忙，就一直放着。 现在柳如燕提出来，乔宇也刚好有点构思。 拿出木工家伙事，又找了几块木质细密，韧性好的木材。 两个人一边研究，一边加工。 一直忙到下半夜，终于做出一个更小的弩弓，小得可以绑在胳膊上，藏在衣袖里。 “我们试试效果。” 柳如燕拿着崭新的弩弓，一脸兴奋，就像儿童得到心爱的玩具。 “不去，累死了，我要睡觉。” 乔宇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 “睡个屁。” 柳如燕可不听乔宇的理由，拿上手电，拉着乔宇就冲出门。 田野，一片宁静。 天空星光点点，四周光线朦胧。 柳如燕胳膊上绑着弩弓，乔宇手电扫动着，一只小鸟被惊得飞起。 刚张开翅膀，柳如燕胳膊一甩，一支弩箭穿过小鸟，小鸟落地扑棱几下，没了气息。 “这玩意还真适合你。” 乔宇有点感慨，瞬间出手，还要准头，这和柳如燕经常练习飞刀有关。 “给你看更精彩的。” 柳如燕语气更加兴奋，朦胧光线下，都能看出她眼睛光芒闪闪。 乔宇好奇起来。 不知道这姑娘又鼓捣出什么新玩意。 柳如燕取出一小捆极细的绳索，细得不用手电照都看不到。 绳索系在一支特制弩箭尾部，再把弩箭装进弩弓。 柳如燕眯眼四处看了看，找到一棵粗壮的杨树，枝丫篷开。 一甩手，弩箭插进一根粗粗的树枝上，尾部绳索垂了下来。 柳如燕抓住绳索，拉了几下，掏出手套戴上，手抓绳索，脚蹬着树干，利索得就像猴子，快速上了树丫。 乔宇看得目瞪口呆，这绳索很细，但承重力极强，不知柳如燕在哪搞来的。 “你也上来。” 柳如燕扔给乔宇一副手套。 乔宇学着柳如燕，手抓绳索，脚蹬树干，感觉就像在平地行走，三步两步就上了树丫，和柳如燕围着树干，并肩站在一起。 “你这是要把飞贼进行到底。” 乔宇这时候才会量过来，柳如燕研究这种方法和绳索，绝对不是为了爬树。 有了这套工具，在楼房上都可以快速攀爬。 灵感应该是古代飞墙走壁的飞爪。 “我答应过二叔，不再做贼。”柳如燕在树枝吖上坐下，眺望远方。 “我不信。” 乔宇围着大树干，也在一根枝丫上落座。 “信不信随便，反正我是要安心好好过日子了。” 柳如燕淡淡回答，声音平静。 乔宇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坐着。 夏夜树上，微风阵阵，一片清凉，原野黑沉沉，远处瓜棚还有亮着光。 应该是瓜农在连夜采摘西瓜，有人在大声催促。 听声音是那个乔明。 这家伙除了杜明玥，是唯一的大批发商，这次应该赚不少。 守信用，乔宇就不会亏待他，这是乔宇对待朋友的宗旨。 乔宇胡乱想着，柳如燕也默默看着原野，似乎也在思索。 过了好一会，柳如燕才从一种沉思中回过神，轻声说道：“走吧。” 两个人刚要下树，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低低说话：“这边，这边。” 是夏二愣，这都后半夜，难道是打野味。 两个人低头，眼见着夏二愣粗壮的身影靠近大树。 乔宇刚要开口招呼，另一个身影走过来，小巧玲珑，显然是个女人。 狗日的。 乔宇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不用说，是秋玲。 “带我到这干嘛。” 果然，是秋玲的声音，娇羞紧张，听起来就像个小姑娘。 挺会装，乔宇心中嘀咕，夏二愣不懂，秋玲一个小媳妇，半夜三更，一男一女，还不知怎么回事吗。 “你说呢。” 夏二愣的胆子大了很多，也许是夜色让人疯狂，竟然一把把秋玲搂紧怀里。 秋玲低声惊叫，然后嘴就被堵了起来。 树下，一阵咂咂声响。 听得乔宇一阵耳热心跳，也很尴尬。 旁边，柳如燕胳膊上的弩弓对准了下方，估计夏二愣如果出现精彩表演，柳如燕会把弩箭扎进他屁股。 还好，过了一会，夏二愣和秋玲分开，秋玲低声说道：“我要回去了，今晚是帮吴倩家摘西瓜，太晚，婆婆会来找。” “再待一会。” “一会也不行。” 秋玲显然比夏二愣理智很多，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快步离开。 夏二愣立即跟了过去。 两个人走远，乔宇和柳如燕才下了大树。 “夏二愣这家伙，瞎搞 ” 乔宇呵呵笑了笑，有点尴尬。 “你们兄弟，都不是好东西。” 柳如燕哼了一声，似乎担心乔宇也做点什么，快步走开。 乔宇慢悠悠一个人往回走，路过吴倩家瓜棚，里面刚好熄了灯。 乔宇忽然想起刚才夏二愣和秋玲亲热的场景，心中一热，靠近瓜棚，低声问：“吴倩姐，在吗。” 第204章 往事 “进来吧。” 吴倩没有开灯，声音带着疲倦。 乔宇弯腰钻进瓜棚。 静静的夜里，传出两个人的轻声低语。 “吴倩姐，别累着，要注意休息。” “今年的瓜这么值钱，累点我也愿意。” “你家应该能赚不少。” “我计算了一下，按照今年的收成和现在的价格，可以考虑盖点猪圈，和你一样养猪。” “行，到时候我提供你猪崽，我家又养了几头母猪。” “谢谢你，乔宇，你让我的生活有了希望。” “吴倩姐，和我客气什么。” “那，你也别客气。” 瓜棚里，传出吴倩吃吃的笑声。 夜静下来，原野的风似乎大了一些，摇动着瓜棚，发出一阵声响。 天蒙蒙亮，乔宇就奔跑在河堆上，进行晨练。 一夜过来，感觉生龙活虎，精神百倍，王老头的功夫越来越神奇。 朝霞映照原野，一片灿烂。 一位姑娘迎面跑过来，同时也在活动拳脚，动作凌厉。 霞光让身体形成美美的剪影。 乔宇第一眼认为是柳如燕，刚要招呼，已经到了近前。 “史红梅？” 乔宇惊讶地停下脚步。 小南街离着二路多地，不远，晨跑，到这边不奇怪，但姑娘家晨练极少，而且一直没遇见过史红梅。 “早。” 史红梅微笑着，脸颊在朝霞下很灿烂，也停下脚步。 做了几个勾拳直拳，加上踢腿摆腿的动作。 “好久没锻炼，生疏了。” 停下动作，史红梅活动着手腕，嘴上说生疏，活动后娇润的脸颊上却充满自信。 “练过？” 乔宇对这姑娘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刚才那几下，干净利落。 这还是很久没锻炼，不比自己差。 单单从动作标准上，比柳如燕还要厉害几分。 这姑娘在小南街很有震慑力，看来不仅仅是因为史家老革命的身份背景。 “在警队时候练过。”史红梅随口回答。 “你做过警察？” “怎么，不像？” 史红梅挑了挑柳眉，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英气。 像吕青莲，但要淡得多。 “不是像不像，只是有点意外。”乔宇充满好奇：“做警察怎么回来放电影了，分配的工作吗。” “不是，出了点意外。” 史红梅的脸色忽然暗了暗，手扶着大柳树，看着向远方伸展的小河，眉宇间淡淡忧伤。 语气停顿了一下，乔宇陪着她站立，默不作声。 听话比说话更重要，很多时候，大多数人需要的是别人倾听自己的烦恼忧伤。 “我在警校毕业后，进入了省警队，不久，就认识了一位队友，万朗，长得年轻帅气，笑起来还有点腼腆。” 史红梅的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神情微微惶惑，在回忆过去：“我们相爱了，爱得很深，商量着见家长，把事情办了……” “直到发生了那件假钞案，案犯很嚣张，数目巨大，我们追踪了几个月，万朗成功打入那伙人内部。” “在国界边缘，堵住了那伙人，人赃俱获，一场激战后，几个人挟持了人质逃跑，万朗救出了人质……可当我们赶到的时候……” 史红梅停顿一下，用力拍了一下树干，神情流露出悲伤：“现场一片混乱，对方被击毙了一大批人，万朗也倒在血泊中，脑袋受到重击，血模糊。”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史红梅说得很平淡，乔宇却能感觉到背后那种刻骨铭心的伤痛。 就连黄皮皮和李二丫这样的俗人，都爱得生离死别，何况两位热血警察。 也难怪史红梅离开警队，平时也是很冷的形象。 史红梅说完，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史红梅才从悲伤中缓过神来，笑了一下：“最近从刘秀身上，我忽然感觉到一种阳光向上，觉得自己也该好好活着。” “是的。要是万朗活着，也不愿意看到你消沉，肯定希望你活得开心。” 乔宇这时候才插言，史红梅既然说出来，就是过了心理这个坎，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同情。 “是的，我要好好活着。”史红梅攥了攥拳头：“同时，我还想搞清楚，万朗究竟是怎么死的。” “没查出死因吗？” “不是刀枪，而是近距离受到暴击。”史红梅嘴角抽动一下：“现场没有活口，关键是一车假钞也不见了，几年来，销声匿迹 一张也没在市面上出现过。” 几年没有进展，估计要成悬案。 乔宇心中忽然一闪，脱口而出：“你去找李有福大闺女李巧云，是和当年案件有关吗？” “李巧云和我，还有万朗都是同学，她也喜欢万朗，我们是情敌竞争关系。”史红梅笑得有点苦涩：“万朗过世之后，我一直甩不开心中阴影，虽然靠得近，却从不和李巧云来往。” “原来是同学。” 乔宇感觉自己想多了，可旋即史红梅追加了一句：“李巧云就是当年那个人质。” 乔宇这才惊了一下：“她应该在现场吧？” “不在。”李巧云摇了摇头：“我又问了细节 李巧云说万朗救了她，就让她快点跑开，她受了伤，跑出去不远就晕死过去，还是当地老乡把她送医院的。” “有没有可能，就是李巧云杀了万朗。” 乔宇轻声提醒，对于李巧云，风华村的人都不了解，就知道以前一直和李有福在外做生意。 这几年回村，也是很少出来活动。 像个有钱的大小姐。 怀疑她，乔宇是一种直觉，用时也有吕青莲的影响。 一瞬间，乔宇就想起吕青莲对李家的特别关注。 “不会，你是电影看多了吧。”史红梅却立即摇头：“李巧云也深爱着万朗，她也一直在自责，说如果当时不离开，说不定万朗不会死，她刚醒来，听到万朗的噩耗，内疚得自杀，手腕上现在还有刀痕。” “没想到，还挺有情有义。” 乔宇微微感慨，眉头却皱了皱。 我怎么就不信呢，李巧云给人感觉怪怪的。 如果遇到同样情况，李二丫绝对不会离开黄皮皮，要死就一起死。 难道，李巧云还不如她不懂事的妹妹。 第205章 上了铁丝网 “昨天，史红梅找你干什么？” 李家，刚吃完早饭，李有福皱眉看着大女儿李巧云，疑惑地问：“你们不是一直没来往吗。” “聊天，顺便问一些当年的细节。”李巧云剪着指甲，随口回答：“叙叙旧吧，当年的事已经放下了，她要投资服装生产，来问我参不参加。” “你怎么回答？” “参加，总不能就这样在家闲着。”李巧云头也不抬地回答：“开个服装厂，我们家收入来源也不会被人议论，我刚好也找点事情充实一下自己。” “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和史红梅牵扯到一起，毕竟当年的事还没有完全结束，别露出破绽。” “爹……”李巧云拉长声音：“我不想提当年的事情，你放心，我做得干净，没有一个活口。”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李巧云话锋一转：“那一批假钞，最近别再用，让警察顺藤摸瓜就不好了。” “这点你放心。”李有福摆了摆手：“刘勤中那人我了解，关键时候够狠，他现在把儿子也扯进来，更不会暴露我们，如果被查到，他宁愿死。” “真有那么一天，她不死也得死。” 李巧云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凶狠，俏丽脸颊有点狰狞。 看得李有福都感觉膈应，站起身：“我瞧瞧二丫那个死丫头去。” 院子内，李有福打开客房的大锁，进门。 李二丫呆呆坐在床边上，头发凌乱，神情憔悴，明显瘦了一大圈，双目无神。 旁边一张桌子上，摆放着饭，一口没动。 “不吃饭，你想饿死吗。” 李有福看着李二丫失魂落魄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吼着：“你就是饿死，也别想见到黄皮皮。” 提到黄皮皮，李二丫似乎受到刺激，忽然跳起来，拉住李有福的胳膊：“爹，你就放过黄皮皮吧，他没有错，是我勾引他的，要惩罚就惩罚我。” 说着，李二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起来。”李有福抓着李二丫的衣领，把她提起来扔在床上，大声吼道：“那小子有什么好，好吃懒做，别看他现在风光，要不了多久，就会败家，跟着他，你不会有好结果。” “我就是喜欢他，哪怕是要饭，我也跟着他。” 李二丫一脸倔强。 “门都没有。”李有福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李二丫缩了缩身体。 李有福掏出烟，闷头抽了几口，平息一下情绪：“你想不想黄皮皮出来。” “想。”李二丫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我只有一个条件，听我的话，找个人嫁了。”李有福沉声说道：“嫁给黄皮皮，是绝对不可能，你自己考虑，要么嫁人，要么等黄皮皮把牢底坐穿。” “爹……” 李二丫叫了一声，泪水直流。 “哭也没用过。”李有福哼了一声：“以后有了好生活，你会慢慢忘记黄皮皮的。” 李有福觉得李二丫就是一时冲动，世上哪有生死与共的痴情，就拿大女儿李巧云来说，当年爱得死去活来。 最后还不是一下子把心爱的人砸死，不知她怎么下手的。 就连李有福想起来都有点心慌，害怕自己这个爹有朝一日走了后路。 “嫁还是不嫁。”李有福看着沉默的李二丫 一字一板说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不答应，下午就起诉，告黄皮皮诱骗强暴，让他直接枪毙。” “别别别。”听说枪毙，李二丫哆嗦了一下，哭着说道：“我答应你，答应你嫁人还不行吗，放过黄皮皮吧，听说在牢里会挨犯人打，他很怕疼的。” “好，只要你答应嫁，我就让他们放人。” “嫁嫁嫁。”李二丫大声尖叫，瘫倒在床上。 “这还差不多。” 李有福皱着眉，但对结果还是很满意，锁好客房，返回客厅，立即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放人吧。” “爹，你真的要把二丫嫁给那个独眼龙。” 李巧云挎着包，刚要外出，等李有福打完电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也是为了这个家，我们必须和老板拉近关系。” 李有福一脸无奈 路辉已经发话，自己毫无选择余地。 “切。”李巧云一脸不屑：“成功是打拼出来的，牺牲女人毫无意义。” “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李有福摆了摆手：“我担心的是，黄皮皮和乔宇那帮家伙，肯定会过来偷或抢人。” “想在我这里抢人，他们还不配。”李巧云一脸不屑：“激起我的脾气，姑奶奶弄死他们。” 中午，夏翠莲接到县警局电话，让家里去人，把黄皮皮接回来。 夏翠莲立即通知乔宇。 乔宇扔下饭碗，衣服都没换，驾驶摩托车，向县城飞驰。 公安大楼。 苏江早就把黄皮皮带到办公室等待，乔宇签了字，把黄皮皮带出门。 “回去别冲动，事情商量着来。”离开的时候，苏江特意嘱咐：“李有福随时有起诉的可能，别把他惹毛了，至少黄皮皮不要和他正面冲突。” 回到家，黄皮皮老妈拉着儿子的手，左看右看，一脸心疼：“瘦了，瘦了。” “放心吧，妈，我没事。”黄皮皮咧嘴笑了笑，忽然又皱眉：“不知二丫那边怎么样了。” “不许提李二丫。”黄皮皮的老妈立即板起脸：“以后也别和她往来，妈给你找个好的女人。” 在黄皮皮老妈眼中，儿子是永远正确的，李二丫就是不守妇道，虽然睡觉的是黄皮皮，也不能要。 “这辈子，我就是要娶李二丫。” 黄皮皮摇了摇头：“天王老子也别想阻挡我。” “你……” 黄皮皮老妈被气得翻白眼，嘴唇颤抖，顺手操起笤帚就要打。 “好啦，好啦，皮皮，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别考虑。”乔宇急忙打圆场，贴近黄皮皮，低声说道：“我晚上替你去瞧瞧。” “还是你对我好，够兄弟。” 晚上，夜深人静，乔宇和柳如燕来到李有福家院子外。 手电光晃了一下，乔宇看了看院墙，一下子目瞪口呆。 院墙上，多了一圈铁丝网，手电光下闪闪发亮。 第206章 李巧云 “狗日的。” 看着明亮的铁丝网，乔宇低声骂了一句。 “把网剪了。” 柳如燕伸手做了个剪刀姿势。 她一身黑色紧身服，像个夜行客。 乔宇发觉，一旦换上这身打扮，尤其在夜里，柳如燕特别敏锐。 瞬间就想出了办法。 “等一等。” 乔宇思索了一下，到旁边一家农户门前，拿了一把草叉。 返回李家院墙边，举起草叉。 草叉顶部是铁制，触碰到铁丝网，立即发出轻微的啪啪声，火花四溅。 “玛德。” 这次柳如燕都忍不住骂了一句，竟然带电，这他么当着监狱吗，对李二丫至于这么狠吗。 不过，转念一想，李有福这样做也是有道理。 黄皮皮这帮兄弟翻墙越壁，不在话下。 “这点东西，别想拦住我。” 柳如燕一副较劲的姿态，围着李家转了一圈，来到后方。 正屋是二层小楼，小楼顶部有木质边缘，后墙光溜溜，攀爬无法着力。 柳如燕拿出改良过的弩弓，装上尾部连着特制绳索的弩箭。 嗖，啪。 弩箭固定在小楼顶部边缘，柳如燕扯了扯绳索，确认很牢，掏出两副手套，递一副给乔宇。 然后，柳如燕抓住绳索，脚蹬墙壁，转眼间上了楼顶。 乔宇至始至终看着柳如燕的行动，心中有点担心，这姑娘说以后不再做贼。 这话能当真吗。 乔宇也抓着绳索，攀爬而上。 站在楼顶平台，居高临下，院子内一览无余，那间紧临院墙关着李二丫的客房依旧亮着灯，灯光从门缝露出来。 “我下去瞧瞧。” 乔宇探头张望，寻找下面的落脚点，同时低声说道：“既然来了，人带不走，总要看看二丫情况，向黄皮皮有个交代。” “不用看，二丫很好，用不着你们操心。” 乔宇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在一旁响起，很轻很平静。 但这是在夜晚的楼顶，听起来也很吓人。 乔宇和柳如燕猛然转身，乔宇同时打开手电照过去。 手电光光圈内，楼房顶部平台一角，李二丫的大姐李巧云不知什么时候坐在那。 夜晚光线很淡，刚才两个人都没注意到。 “手电关了，刺眼。” 李巧云手里拿着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随口说着。 乔宇关了手电，恢复昏暗：“你在这等我们？” “是的。”李巧云笑了笑：“一个村，我还能不了解你们，毛毛躁躁，黄皮皮一回来，肯定就来打二丫的主意，回去吧。” 乔宇：“……” 乔宇忽然发现，李巧云确定了解大家，大家对李巧云了解却极少。 就知道她以前成绩很好，考上了学校，后来随着李有福回到村子里，也是极少露面。 大家感觉就是个有钱的大小姐。 倒是李二丫活泼可爱，大家更熟悉。 “我们要见李二丫。” 柳如燕语气很坚决，既然被发现，干脆摊开了说。 “别白费功夫。”李巧云淡淡说道：“二丫是我妹妹，我们家不会让她受苦，嫁给黄皮皮不可能，这几天就会给她找个婆家，嫁了。” “李二丫会同意吗。” 乔宇听说李二丫要嫁人，焦急起来。 “同不同意无所谓，以后她会明白家里的用心，都是为她好。”李巧云伸了个懒腰：“好啦，我要休息，你们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我们要是不走呢。” 柳如燕哼了一声，对于李家对李二丫的安排，明显反感。 “不走，我就送你走。” 李巧云语气忽然一变，迅速起身，靠近柳如燕。 “你要干嘛？” 柳如燕有点意外，话刚出口，李巧云已经起脚，向着她踢过去。 柳如燕急忙抵挡。 李巧云动作很快，噼里啪啦，和柳如燕迅速交锋。 柳如燕压根就没想到，印象中有点娇滴滴的李巧云这么凶猛，被打得猝不及防，身体不断后退。 嘭。 李巧云一脚踹在柳如燕的腹部，柳如燕被踹得飞出平台，落向小楼后方。 “柳如燕，你没事吧。” 乔宇走过去，紧张地向下张望。 “死不了。” 下方黑暗中，传来柳如燕愤愤的声音。 地面松软，估计伤不着柳如燕，但肯定憋屈。 “你要我送下去吗？” 李巧云靠近乔宇，活动着手腕。 “不用，我自己走。” 乔宇拔下弩箭，纵身跃下。 经常练习弹跳，这点不算困难。 和李巧云动手，毫无意义。 而且，乔宇这才想起，李巧云和史红梅是同学，也没问什么同学。 不会是警校同学吧。 那可是正宗科班出身，论打斗，不是自己这些混混可以对比的。 夜深。 黄皮皮家依旧亮着灯，黄皮皮在门前一边抽烟，一边焦急走动着。 李如燕见到他，懊恼地骂骂咧咧：“黄皮皮，你干嘛要惹李二丫，李家都是狠角色，那个李巧云更不是善茬，我看你还是死了心吧。” “怎么回事？” 黄皮皮被骂得一头雾水。 “李家院墙架了铁丝网，李巧云功夫很厉害，柳如燕都吃了亏。” 乔宇简单回答，从黄皮皮兜里掏出烟，点燃，闷闷吸了两口。 “这么说，你们没见到李二丫。” 黄皮皮紧张地抓住乔宇的胳膊，他只关心李二丫，把柳如燕吃亏的事直接忽略。 “你他么就死了心吧。” 柳如燕翻了翻眼，继续打击黄皮皮：“李家已经给李二丫找了婆家，马上就要嫁人。” “怎么办，怎么办。” 黄皮皮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起来，不断转圈。 “别急，别急。”乔宇安慰着说道：“李巧云也就说说而已，终身大事，哪有那么快就决定下来的，等等看，我想办法。” “我拜托你了，好兄弟。” 黄皮皮声音激动，差点给乔宇跪下。 然而，乔宇还是低估了李有福的狠心。 第二天上午，一个消息就从李家族人中传出来，李二丫今天就要定亲。 据说，男人是县城辉煌娱乐城的保安队长，岁数好像比较大。 最最关键的是，那个男人是个独眼龙。 啪。 黄皮皮听到消息，把一个茶杯摔得粉碎，抄起一把菜刀就冲出门。 第207章 今晚留下 黄皮皮有点吊儿郎当，但对感情是一心一意，李二丫就是他的全部。 没有李二丫，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狗日的李有福，老子和你拼了。 黄皮皮红着眼，提着菜刀，死，老子和李二丫也不分开。 可是，刚冲出门，黄皮皮的老妈就扑过来，一把抱住黄皮皮的胳膊，连哭带嚎地嚷着 ：“皮皮，你别胡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你松开，我要宰了李有福那个狗日的。” 黄皮皮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大声吼着，却不敢用力甩开老妈，老妈身体太弱。 “造孽啊。”黄皮皮老妈大声哭着：“我上辈子缺了什么德，才生下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我不想活了，要死，你先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黄皮皮老妈的哭叫声很大，立即引来很多人。 黄皮皮大姐黄良淑跑过来，也拉着黄皮皮的胳膊：“皮皮，你别这样，别这样。” “皮皮，冷静一下。” “别冲动。” 大家纷纷劝阻。 老光棍李大有路过，咧嘴笑着：“皮皮，何必呢，不就是个女人吗，睡都睡了，你又不吃亏，再找一个就是。” “狗日的李大有，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几位邻居冲着李大有吼起来，有人操起了铁锹。 李大有急忙灰溜溜跑开，嘴里依旧念叨着：“我说的是实话，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人有的是，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黄皮皮情绪刚刚平复，又被李大有刺激得暴怒起来，大声吼着：“你们别拦我，我要救出李二丫。” 啪。 乔宇走进人群，抬手甩了黄皮皮一个大嘴巴。 很用力，黄皮皮原本被李家人打得脸颊红肿，还没消失，立即又爆起几个手指印。 黄皮皮也被打得愣了一下，恢复理智。 “放开他，让他去死。”乔宇瞪着黄皮皮：“你以为李二丫不答应，李家会定亲吗，还救人，醒醒吧。” “答应也是被逼的。”黄皮皮倒是很了解李二丫。 “被逼又怎么样，还不是为了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坐一辈子牢，你案子还没了，李有福随时可以起诉的。” “我……” “我什么我，你他妈现在别添乱，真要被李家打死，哪怕打残废，让李二丫怎么办。” 乔宇大声骂着，也是一肚子懊恼。 黄皮皮被骂得哑口无言，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大声嚷着：“我没用，我真的没用。” “瞧你那怂样，回屋躺着去。” 乔宇踹了黄皮皮一脚，让黄皮皮的姐姐看好他，这才转身离开。 一路上，乔宇不断抽着烟，眉头紧锁。 李有福这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了，玛德，兄弟几个还没被这样欺负过。 黄皮皮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乔宇心中比黄皮皮还要懊恼着急。 路边，很多人在一边交谈，一边翘首等待着李二丫的男人到来。 柳如燕也在，和乔宇对了个眼神，两个人同时摇头，也是一筹莫展。 现在，只能看情况再说。 “李家的李巧珍和二丫要好，我让她关注了，有情况向我汇报。”柳如燕眼中露出一丝凶狠：“玛德，实在不行，姑奶奶一把火烧了李家，我远走高飞。” “来了，来了。” 路边围观等待的人群一阵骚动，一辆轿车从大刘村那边，越过小桥缓缓行驶过来。 车窗打开，露出一张脸，戴着大墨镜，三十出头，脸上布满横肉。 一位年轻人靠近轿车，他是李二丫本家堂哥，李巧玉。 轿车停下来，李巧玉和里面的人嘀咕几句。 从车里拿出很多糖果，还有几条香烟，一边向围观的村民分发，一边咧嘴笑着：“这就是李家的新姑爷，路长，城里人，新安县辉煌娱乐城大家知道吧，大老板是他弟弟。” “这姑爷不错，有能耐。” 分到烟和糖果，立即有人拍起了马屁。 反正也不是自己家闺女嫁给路长，管他什么样，甚至有人还合计，这条件李二丫嫁了也不委屈，人家有钱啊。 听着四周的恭维声，车里的路长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乡下人就是简单，随便花点钱就能把嘴收买过来。 不过，听堂弟路辉说，李二丫长得不错，打扮打扮不亚于娱乐场姑娘。 他心中充满期待。 轿车在一片欢腾中，行驶到李家院子外停下。 李家的许多年轻男女已经在等待，路长西装革履，走进院子就拿出很多红包，一一分发出去。 李有福站在院子中间，接过路长递过来的香烟，微微笑了笑，向旁边的客房大声说道：“二丫，出来见客。” 客房没有上锁，但门依旧关着，没有一点动静。 李有福皱了皱眉，走过去，一脚踹开门，看着呆愣着的李二丫，低声吼道：“今天要是坏了事，我让黄皮皮死牢里去。” 李二丫打了个寒战，慢慢起身，走出房间。 路长看了一眼李二丫，眼睛立即发直。 这姑娘虽然憔悴，可还是掩盖不住一种青春靓丽。 关键是一种单纯，对于见识过无数娱乐场姑娘的路长来说，真的是眼前一亮。 “你好。” 路长向李二丫伸出手。 李二丫轻轻握了一下，低着头，声音就像蚊子叫：“你好。” “死丫头 别耷拉着脸。” 李有福在一旁不悦地叫起来 ，路长急忙摆手：“姑娘家，害羞很正常，等熟悉了，她会知道我的温柔。” “你也不能惯着她。” 李有福领先，招呼着路长进入堂屋，李巧云走出来倒茶，路长急忙摆手：“别，我自己来。” 神态很恭敬。 倒不是因为李巧云是李二丫的姐姐，而是知道李巧云和路辉关系不一般，路辉可是新安县名人，跺一脚大地都颤抖。 自己这个堂哥，给他提鞋都不配。 “我可提醒你，娶李二丫趁早，村里不少人盯着呢。” 李巧云也不客气，低声提醒了一句，返回自己楼上的房间。 路长脸色阴了一下，低声和李有福说道：“夜长梦多，我想今晚就留下。” 第208章 李二丫的危机 今晚！ 李有福愣了一下，夹着香烟的手微微哆嗦。 对于路长这个女婿，不是很满意，但这是老板的安排，不接受是不可能的，哪怕二丫受一点委屈。 婚事无法阻挡。 可第一次见面，李二丫还没任何心理准备。 作为父亲，还是不忍心。 “我这是为你考虑。”路长明白李有福的处境：“要做就彻底一点，你现在担心的不就是村里那几个混混吗，一旦我们生米成熟饭，他们也就没心思想了。” “而且，你家二丫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我都不嫌弃残花败柳。女人嘛，就那么回事，一旦有了那事，自然服从。” “好吧，别出事就行。” 李有福用力抽了几口烟，微微点头。 路长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不好听，但是事实，当务之急，是让李二丫和黄皮皮等人死了心。 这也是他急着让李二丫出嫁的原因。 现在，自己也没得选择，和路长结亲，也是巩固了和老板的关系。 至于黄皮皮，李有福从没想过，不是黄皮皮和李二丫在一起不幸福。 而是自己家做的事，见不得光，如果黄皮皮经常往来，加上很机灵的乔宇，迟早会露馅。 中午，李家进行了家宴，酒席摆了两桌。 李有福家族的年轻男女到齐，大家不断和路长举杯，一片欢声笑语。 李二丫也被李有福叫出来，坐在路长身边，大家顺带着向她敬酒。 李二丫开始不情愿，架不住大家起哄， 渐渐喝了点。 后来心中烦闷，喝得越来越多，酒宴还没结束，就醉倒在桌上。 “这丫头，太高兴了。”李有福看着趴在桌面上的李二丫，皱了皱眉：“把她送房间去。” 有人过来，想要扶起李二丫。 “我来吧。” 路长抢先，伸手抱起李二丫，奔向院子内的那间客房，李二丫暂时还住在那里。 进屋后，门立即被掩上。 大家虽然觉得不妥，但全家都接受了路长，也没多想。 十几分钟后，路长还没出来，有人脸色怪异起来，这大白天的，第一次见面，路长不会…… 大家看了看李有福，李有福笑得有点勉强：“喝酒，喝酒。” 小姑娘李巧珍和李二丫同年，也是好朋友，脸上神色挣扎了一下，端起一杯水：“我去看看，二丫渴不渴。” 走到客房门口，门没有关紧，李巧珍还是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推开门走进去。 一眼就看到路长在扒李二丫的衣服，听到动静，路长猛然转过脸，看着李巧珍。 虽然戴着大墨镜，李巧珍还是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滋味，手抖了一下。 “我来看看，二丫要不要喝水。” 李巧珍不敢看路长，靠近床边，轻轻叫了声：“二丫。” 李二丫睁开迷蒙的眼。 路长不悦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二丫喝了点冷茶，清醒了一点，李巧珍低声抱怨：“你怎么喝那么多，刚才路长在这，差点……” 小姑娘不好意思说下去，李二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惊了一下，酒意醒了很多。 “巧珍，你快点去告诉黄皮皮，让他们来救我。”李二丫一阵后怕，惶急起来。 “等会我就过去，你自己要小心点。” 李巧珍轻声嘱咐，刚要离开，李二丫叫住她：“你偷偷拿把剪刀给我。” 李有福担心李二丫一时想不开，屋里没有留任何利器。 李家的酒宴喝到下午三点，一伙人接着打牌，夕阳西下的时候，接着准备晚饭。 李巧珍找个理由，溜出李家。 去了趟夏翠莲家，和柳如燕说了一下情况：“我感觉路长今晚不会走，李二丫有点危险。” 夕阳下，小南街一片金黄。 乔宇脚步匆匆，走进刘秀的裁缝铺。 刘秀和江小月正在忙碌，见到乔宇，刘秀只是抬头打了声招呼：“坐。” “史红梅在哪？” 事情紧急，乔宇没时间耽误，直接问。 “街西头院子内，她在准备服装厂。” 刘秀随口回答，话音刚落，乔宇就快速冲了出去。 刘秀继续低头，用笔素描着服装图案。 江小月咳嗽一声：“刘秀，你能不能上点心。” “怎么啦，哪件衣服有问题？” 刘秀一惊，瞪着江小月，大眼睛眨了眨。 “我没说衣服。”江小月放下手中的活， 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是说乔宇，他这样急急匆匆找史红梅，你就没想过她们有点什么。” “红梅姐不是那样的人。” 刘秀继续低头素描，随口回答。 “其他狐狸精呢？”江小月翻了个白眼：“乔宇可很优秀 一大捧眼珠盯着的。” “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刘秀回答很淡定，江小月一脸无奈：“你心真大。” 夜幕拉开。 李有福家的院子内，酒足饭饱的年轻男女纷纷告辞。 路长站在堂屋门口，笑着一一打招呼。 大墨镜已经取下，一只眼睛瞎了，露出个洞，有点吓人。 等到人散尽，热闹了一天的院子彻底安静下来。 李巧云回楼上房间，早早就休息。 李有福看了一眼路长，打了个哈欠，也转身进入堂屋，关上门。 路长嘿嘿笑了笑，一只眼露出兴奋的光芒，大步走进客房。 房间内，中午受到惊吓的李二丫，坚持了很久，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酒意，进入梦乡。 不过，睡梦中依旧警惕地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 大晚上，虽然知道不会有人惊扰，路长还是把房门关好。 他喜欢慢慢享受，体会人生每一次美妙。 靠近床边，欣赏这李二丫娇嫩的脸颊，微微眨动的睫毛，流露着纯真可爱。 路长嘴角露出一些口水，伸出舌头舔了舔。 美人，我来啦。 路长脸色狰狞了一下，猛然扑向李二丫。 李二丫在睡梦中被惊醒，发出一声惊叫，用力推着路长，尖声叫喊：“干什么，你滚开。” 堂屋，李有福听到叫喊声，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深深叹息一声。 二丫，这是命。 二楼，李巧云听到叫声，用力关上了窗户。 女人，总是要经历一些无奈。 自己和路辉的第一次，也不是心甘情愿。 路辉，有时就是个畜牲。 第209章 够狠 “别叫，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客房内，路长把李二丫压在床上，狞笑着。 “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没到结婚那一天。” 李二丫感觉一阵绝望，语气带着哀求：“你要用车娶我过门的，到时候我都答应你。” “别给我耍花样，你就是想要拖延时间罢了。”路长嘿嘿笑着：“你早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不在乎早晚。” 刺啦。 路长撕开了李二丫的衣服。 李二丫惊叫着，一用力，把路长扳到一旁。 路长力气其实很大，但酒喝了不少，身体摇晃。 李二丫赤着脚跳下床，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对着路长：“你别过来。” 路长站起身，看着李二丫手中亮光闪闪的剪刀，咧嘴笑起来，一把扒开自己的上衣，露出很长胸毛的胸膛：“来，往这个地方扎。” 说着，路长一步步向李二丫靠近。 李二丫手臂颤抖，脸色苍白，一个小姑娘，平时杀鸡都害怕，更别说杀人了。 “乖乖把剪刀放下。” 路长狞笑着，继续缓缓靠近。 李二丫的手抖得更厉害，忽然，一反手，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尖声叫道：“再过来，我死给你看。” 路长愣了一下，微微犹豫，女人杀人不敢，但寻短见的可不少。 激动之下，对自己下手毫不容情。 “出去。” 李二丫见有效，厉声吼着。 路长脸色阴沉了一下：“让我走，做梦，有本事你就死给我看，老子杀过人，你死在我面前，看我眼睛会不会眨一下。” 说完，路长再次向李二丫逼近。 李二丫脸色慌了一下，剪刀用力，脖子上露出几滴血珠。 “用力，再用力。”路长狞笑着，声音阴森：“你血管会破裂，浑身鲜血淋淋，然后失血，全身抽搐而死，痛苦得脸色扭曲变形，很难看。” 路长描述的情形，把李二丫吓得眼睛一下子瞪大，一脸惊恐。 手臂颤抖，剪刀再也不敢近一点。 “你扎呀，扎。” 路长忽然吼了一声，李二丫一哆嗦。 路长趁机上前，一把夺过剪刀，随手扔进床底。 紧接着，路长一把抱住李二丫，把她扔在床上。 客房内，再次传出撕打声和叫喊声。 在夜晚，显得很凄惨。 小南街。 史红梅安排人收拾好一个旧院子，准备做服装厂，回到一枝独秀裁缝铺，已经是夜幕拉开。 泡了一碗方便面，端着呼噜呼噜吃完，一边喝汤一边看着刘秀做衣服，随口问：“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和平时一样，忙不过来。”刘秀抬头，擦了一下汗，忽然想起什么：“下午乔宇找你什么事？” 史红梅愣了一下，一拍脑袋：“坏了，我忘记了正事。” 说完，扔下碗，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风华村，天空繁星点点，史红梅靠近李家的院子。 院门紧锁着，院子里有光，不太明亮。 史红梅抬手敲了敲院门，等了一会，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侧耳听了听，竟然有女人尖叫声。 史红梅后退几步，看了看院墙上的铁丝网，沿着院墙一溜，只有高高门楼上没有。 观察一下，史红梅又后退几步，快速冲向院门，沿着门边一个凸出的圆柱，攀爬而上。 站到门楼上又观察一下，跃进院子。 快步靠近紧靠院墙的那间客房门口，里面声音更加清晰，姑娘的尖叫声，伴随着一个狞笑声：“老实点，反抗是没用的，今晚你就是我的肉。” 畜牲。 史红梅毫不犹豫抬脚，嘭，一下把门踹开。 房间内，路长被吓得从床上跳起来，赤裸着上半身。 见来的是个姑娘，路长脸色静下来，瞪着眼：“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别管我是谁，你他么这是犯法。” 史红梅直接进门，走向李二丫。 “少管闲事。” 路长吼了一声，伸手抓向史红梅。 史红梅侧身，搭住路长的手臂，顺势用力，路长被甩出门外。 他虽然是保安队长，有点功夫，但酒精作用，加上遇到的是曾经的刑警。 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趴在院子内。 小楼内，李有福和李巧云听到动静，一起走出来。 门灯打开，院子内一片明亮。 史红梅扶着衣衫撕裂的李二丫走出来， 一群人在院子内，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下。 “我不管你们家要干什么，违背女人意愿，就是犯法。” 史红梅冷声说道：“李巧云，这是你妹妹，亲妹妹。” “史红梅，你来干什么？” 李巧云不为所动，反而问了一句。 “我是找你，商量服装厂投资的事情，刚好撞见。” 史红梅早就想好说辞，李巧云却皱眉疑惑，看了看高高的门楼，淡淡说道：“服装厂投资你看着办，还有，我们家的事，你别管。” “我要是非要管呢？” 史红梅柳眉微挑，语气强硬。 “二丫是自愿嫁给路长的。” 李有福在一旁插言，看了一眼李二丫。 李二丫低头不语。 “不管她自愿还是别的原因，我不希望她在过门前受委屈，嫁也要嫁个光明正大。” 史红梅只能退一步，没想到李家这样强硬，还不要脸。 难怪乔宇来求自己保护一下李二丫，原本以为义正言辞，可以恢复李二丫自由。 看来是自己太天真，李家宁愿用这种卑劣手段，也不会让李二丫和黄皮皮成为一对。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保证二丫出嫁前清白。” 李巧云也不愿意和史红梅翻脸，也退了一步，看了一眼路长：“听见了吗？” “听到了，放心，我这人会守信用。”路长答应得很爽快，停顿了一下：“大后天是个好日子，我带人来接亲，到时候，天王老子也别想阻拦。” 说完，路长大步走到院门边，抽开门栓，走了出去。 离开的时候，史红梅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只有两天，李有福肯定是把李二丫关起来，不让人靠近。 乔宇他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还有那个李巧云，够狠，对亲妹妹都下得了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想到这，史红梅脚步顿了一下，打了个寒战。 第210章 我也去私奔 晨曦微露。 乔宇和柳如燕并肩在河堆上跑了一会，练习一会散打套路，活动身体。 训练场地上，柳如燕训练轻功的大柳筐还在，里面的土越来越少，几乎见底。 柳如燕纵身站上筐边，飞速沿着圆形筐口奔跑，柳筐不断摇晃着，却没有翻倒。 跑了一会，柳如燕跳下来，不断气喘，看着乔宇：“你来试试。” “不行，不行。” 乔宇立即认怂：“我的速度未必有你快，身体却比你重很多，上去就得翻。” “终于承认你不如我了吧。”柳如燕有点得意地笑起来：“不过，我进步这么快，还得感谢你教我的套路和打坐方法，每次练完都是身体轻松，精力充沛。” “当然，我的功夫独步天下。” 乔宇扬眉吐气，吹嘘一下，心里却嘀咕，没练出什么问题就好。 说明王老头的功夫，男女都可以。 只是，男人练了生机勃勃，女人练了会怎么样？ 柳如燕不提醒，乔宇还没注意，自己这几天很累，精神却越来越亢奋。 看来，还得和吴倩姐约个时间，探讨一下。 “你在想什么？” 见乔宇微微发愣，两眼放光，柳如燕有点奇怪。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饿狼。 “没什么，我在想李二丫和黄皮皮的事情。” 乔宇随口解释，扭身回家。 朝阳初升，乔宇家门前已经站了很多人，见到乔宇，一起围过来。 “乔宇，你和我说过的，人工配种的公猪送两头给我。” 石莲花抢先开口，品种猪猪崽已经半大，接下来就要选择去向。 做种猪和母猪留下，其他育肥的必须阉割掉。 不然，母猪发情影响生长。 公猪不阉割，肥了肉会有一股骚味。 “我说话算话，你抓两头。” 乔宇很爽快地一挥手，倒不是财大气粗。 而是做人必须守信用。 “乔宇，我家也想养猪，只是没什么本钱，猪圈盖起来就不错了。”老实巴结的村民周老六一脸不好意思：“我想慢慢来，先养母猪，然后下猪仔再育肥。” “行啊。”乔宇点头，不是谁都敢像自己一样冒险的：“不过，周期要长，你要有耐心。” “耐心有，就是钱……”周老六吞吞吐吐：“你能不能赊两头母猪仔。” “可以。” 乔宇毫不犹豫，记得当初猪没了饲料，手里又缺钱，都是大家把口粮送来渡难关。 做人不能忘本。 “乔宇，我不赊账 ，卖给我几头母猪。”秋玲站在林姗姗身边，轻声开口：“只是，像你家这种半保温猪圈，不会盖，你可以帮忙吗。” “是啊，猪圈是个技术活。” “我们家也需要。” “我们家材料备好了。” 大家七嘴八言，乔宇为难地挠了挠头。 全村许多人家养猪，在村里，猪圈一般都是相互帮忙砌起来。 可自己一个人，就算有八只手也不可能。 “乔宇。” 花婷和她弟弟花渐走过来，花渐手里提了几瓶酒，腋下夹着一条烟。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带礼物。” 乔宇有点尴尬，花渐是冲着二姐乔春梅来的，可二姐已经和王守田私奔。 花渐一直送礼，乔宇没办法，几天前还是告诉了花渐，让他死了这条心。 可今天又带礼物了。 “没事，这烟酒都是我做瓦工，别人家给的，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就给大洋叔带过来。” 花渐笑着解释，乔宇看着他憨实的笑，心中忽然一动：“你做泥瓦工，像我家这样的猪圈，会砌吧。” “小事。” 花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猪圈，一脸自信。 “这样吧，你找点人，到我们村帮砌猪圈，有酒有肉，工钱也可以商量。” “乡里乡亲，工钱就不用了，给点烟就行，许多师兄弟好这一口。” “行。”乔宇一拍大腿，转脸看向其他人：“要砌猪圈的，和花渐商量，有困难再来找我。” 四周的人哗一下围向花渐，争先恐后邀请花渐。 “到我家，天天有肉。” “我家，可以算盖房子一样工钱。” “我家也出钱。” 花渐一时手忙脚乱，乔宇却轻松下来，看着史红梅和黄皮皮过来，急忙迎上去。 几个人在桃树下站立。 黄皮皮一脸焦急，身边跟着他大姐黄良淑。 史红梅阴沉着脸，轻声说道：“昨晚，幸亏我去得及时，不然李二丫就会遭殃，但也只能保一时，后天，那个路长上门娶亲。” “真他妈畜牲。”黄皮皮在一旁吼了一句。 “皮皮。”黄良淑急忙拉了一下黄皮皮。 “吼有屁用。” 乔宇也白了一眼黄皮皮。 几个人沉默下来，这是个死局。 一阵铃铛声响，一辆绿色自动车行驶过来，邮递员小黄大家都熟悉，拿出一封信递给乔宇。 是二姐的。 乔宇立即打开观看。 小宇： 姐在这一切安好，不要挂念。 外面的世界很大，我这次出来是对的，见识到了江南大城市的繁华。 王守田带着我吃了很多小吃，你下次来，姐姐请你吃各种糕点，记得你喜欢甜食。 我们的生活你更不用担心，第一天流浪在车站，就遇到好心的高老板。 他把我们带回厂里，现在我和王守田都在厂里上班。 外面还是好人多。 对啦，厂里还为我和王守田举行了婚礼，以后你得叫他姐夫。 ………… 信写了很长，二姐文笔好，满满的幸福感。 后面还有一张汇款单。 想到二姐终于有了自己的幸福，乔宇想起临别时，二姐包里几个硬馒头。 眼眶湿润起来。 “怎么，你二姐过得不好？” 黄皮皮见乔宇久久无语，有点担心。 “不，她过得很好，外面工作遍地都是。” “好，你还红眼圈干嘛。” 黄皮皮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声。 “我说她过得很好。”乔宇瞪着黄皮皮，强调了一句，加重语气：“有工作，工资还不错。” “很好关我屁事。”黄皮皮一肚子烦恼 都有点嫉妒，哼了一声，旋即眼睛一亮。 乔春梅过得很好，我也可以带着李二丫出去啊。 “私奔。” 黄皮皮脱口而出，一脸兴奋激动。 第211章 人在他乡 苏城，江南繁华之地。 改革开放开始，大量民工涌入。 也是当地个体经营发展的大好时机，各种个人小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遍地开花，欣欣向荣。 牛镇开发区，一个小厂，办公室门前站满了员工。 都是面有菜色的农民工。 王守田和乔春梅站在最前面，最中间，是这伙人的主心骨。 “高老板，谈好的工资，这个月为什么扣了一半。”乔春梅大声嚷着：“我们每天上班十几小时，从没抱怨，可大家身后跟着一家人，指望这点钱生活呢，你不能说不给就不给。” “我不是解释过吗，这个月效益太差，已经亏本，大家应该有集体感，承担一些。”高老板细高个，站在大家对面，声音温和地说道：“我创业不容易，大家也要体谅支持。” “我们知道你不容易。”乔春梅义正词严：“不过，你用集体感来剥削大家血汗钱，不应该吧，你赚钱也没多分给大家，亏了凭什么让我们顶。” “对，凭什么让我们分担。” “我们辛辛苦苦，血汗钱不能少。” “给钱。” “必须给钱。” 乔春梅身边的人纷纷嚷起来，一片喧哗。 “嚷什么。”高老板忽然脸色一冷，大声喝道：“你们都是我从车站捡来的，给你们吃喝住就不错了，还他么跟我讨价还价，也不打听打听，牛镇我高大毛也是一号人物，什么时候吃过亏。” 一向慈眉善目的高老板，瞬间换了副面孔，让大家愣了一下，面面相觑。 “你不吃亏，我们也不怕事。” 乔春梅眼睛一瞪，抓起墙边的一个酒瓶，啪，敲碎。 乔春梅手中剩下半截酒瓶，破碎的截面犬牙交错，闪着寒光。 “你想干嘛？” 高老板向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惊恐。 厂门口，立即有两位保安模样的年轻人跑过来，站到高老板身边。 “不给钱，我死给你看。” 乔春梅把酒瓶对准自己的喉咙，微微用力，脖颈间流出一丝血迹。 “算你狠。”高老板脸色阴沉下来：“好，工资补给你们，跟我来。” 办公室不大，一圈人，站得满满当当。 高老板脸色简直能拧出水，吩咐会计拿着钱，一个个分发。 每分出一打，他的嘴角就心痛地抽一下。 工资发完，高老板直视着乔春梅：“你们夫妻打包滚蛋。” 然后，扫视一眼：“其他人，回去干活。” 那些人看了看乔春梅，低着头，慢悠悠走出去。 半个小时后，乔春梅和王守田出现在车站不远处，一座小桥边。 身后背着包，里面是全部家当。 原本吃住在厂里，失业了，就只能流落街头。 小桥边石阶上，坐着一排农民工，面前放着纸板，纸板上歪歪扭扭写着一些字，泥瓦工，木工，油漆工等。 乔春梅和王守田在一旁坐下，他们没手艺，只能碰运气。 眼看着日上中天，江南的天气异常闷热。 身边的工人陆续被人带走，很多人起身去吃饭。 乔春梅和王守田不敢离开，害怕错过每一个机会。 今天找不到工作，就得露宿街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位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走过来，看了看所剩不多的农民工：“工地，钢筋工，苦力活，谁去。” “我。” “我。” “我” 一群人立即围过去，乔春梅冲在最前。 “你个女人，凑什么热闹。” 中年男人白了一眼乔春梅，摆了摆手。 “老板，我是农村人，能吃苦。”乔春梅拉了一下身边的王守田：“我们夫妻一起，我的工钱可以少点。” 中年男人眯眼看了看乔春梅，在她胸口盯了一眼，笑了笑：“中。” 风华村。 一片喧哗，李有福家的李二丫后天就要出嫁，还是嫁到城里。 男人丑了点，老了点，但人家有地位，将来吃穿不愁。 许多女人倒是羡慕起来。 更多人议论的是黄皮皮和李二丫的事，青梅竹马 ，现在是真的棒打鸳鸯。 睡都睡过了，愣是没成。 这让许多人感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 村长和乔宇都不行，谁还能有那么大面子。 李二丫被关着，没人能靠近。 村民们的目光就盯着黄皮皮，按照黄皮皮和乔宇等人莽撞的性格，杀上门都有可能。 可奇怪的是，黄皮皮和她大姐还有史红梅，一大早去了一趟乔宇家，黄皮皮就耷拉着脑袋回家，闭门不出。 黄皮皮大姐说，黄皮皮想通了，洗心革面，不再耽误李二丫幸福。 “狗屁。” 李有福听到家里侄儿汇报，皱眉骂了一声。 黄皮皮什么德行，李有福从小看着长大，他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狗日的一定憋什么大招。 但自己家一直防备，李家几个年轻人直接住进院子，备好刀枪棍棒。 黄皮皮等人绝对不敢来。 难道拦截迎亲的车子，更不可能。 路长一定也有防备，带的人不会少，估计能把风华村平了。 “把乔宇给我盯紧了，那家伙是黄皮皮主心骨。” 想不通黄皮皮能有什么主意，李有福又把目光放在乔宇身上。 让人随时汇报乔宇的动静。 然而，乔宇一切正常，似乎就没把黄皮皮当回事。 他忙着和花渐一起，给村里的农户选地址，计算材料，准备砌猪圈，不停忙碌。 中午，李二丫似乎也安静下来。 主动吃了点饭，向李巧云提出，做件出嫁的衣服。 姑娘出嫁，大红衣服必不可少，李二丫还提出让刘秀做。 刘秀是李二丫朋友，手艺附近也很出名。 “就让刘秀做吧，你盯着点。” 李有福也不好拒绝，毕竟是自己亲生女儿，只要听话，什么都好说。 李巧云还是很谨慎，自己量了尺寸，送给刘秀。 刘秀特意赶工，傍晚时候，就把衣服送过来，看着一脸警惕的李有福，温和地笑了笑：“叔，衣服我要看着李二丫试试，不合身再改改。” “让你费心了。” 李有福客气地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的李巧云。 李巧云跟着刘秀，进入李二丫房间，眼睛盯着刘秀的一举一动。 第212章 李二丫要出嫁 农村结婚，大红衣服比较多，喜庆。 刘秀给李二丫做的衣服有点类似于婚纱，薄薄的长裙，里面衬着水红内衣。 夏天，凉快清爽又不失浓浓的喜庆味道。 李二丫忧虑重重，但出于女人的本能，还是特别喜爱。 试衣服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开心的笑。 “你看，这样多美。” 刘秀离开几步，让李二丫转动着，观察衣服每一处细节：“行，就这样，不过你这发型需要变一下，我帮你做个盘头。” “行。” 李二丫很乖巧地坐下，任由刘秀捣鼓头发。 她这样情况，被关在家里，专门去做头发不可能。 而且，农村人出嫁，为了节省，基本上都是手巧的亲戚朋友收拾。 李巧云没有阻止的理由，眼睛盯着刘秀的一举一动。 刘秀很细心地收拾着李二丫黑亮的秀发，随口说道：“大喜的事，我帮你收拾，总得给点喜糖吧，讨个吉利。” 喜事，帮忙的不要钱，喜烟喜糖不可少。 “姐，拿点喜糖过来。” 李二丫看了一眼李巧云，李巧云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淡淡说道：“还没买，到正日那天，我送过去。” 刘秀是乔宇捡来的老婆，乔宇是黄皮皮死党。 李巧云担心离开一步，刘秀会和李二丫密谋点什么。 虽然想不出乔宇会有什么鬼点子，还是谨慎为妙。 房间内，气氛微微有点尴尬。 刘秀笑了笑：“那就欠着，改天也一样，不过，你没有，我倒是有几块糖，吃点喜气洋洋。” 说着，刘秀掏出两块糖，塞一块进李二丫嘴里，自己也含了一块。 片刻后，刘秀告辞离开，李二丫想要送出门，被李巧云阻止。 “衣服脱下来。” 李巧云关上门，脱了李二丫的衣服，仔细搜查了每一个角落。 然后，又在李二丫头发里检查了一遍。 这简直是对李二丫侮辱，李二丫冷着脸，用沉默抵抗。 李二丫的态度，对李巧云没有丝毫影响，检查完，慢悠悠走了出去。 顺手，又把门锁上。 李二丫贴近门，听了听，确认李巧云已经离开。 立即吐出嘴里的糖。 糖已经融化了很多，掰开，露出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 打开纸条看了看，李二丫脸上露出兴奋激动。 我就知道乔宇会有办法，找刘秀做衣服找对了。 亢奋了一会，李二丫微微平静下来，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烧了没有火。 撕了有痕迹。 最后，李二丫把纸条放进嘴里，强行吞了下去。 堂屋小楼内，李有福看着李巧云：“你确定那个刘秀没有耍花招？” ““绝对没有，那个小丫头在我眼皮底下，能有什么花样。” 李巧云充满自信，李有福却依旧眉头不展：“我怎么总感觉会有什么事，不行，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说完，李有福拿起电话，拨通：“路长，你多带些人手，明天就接亲，别问为什么，提前一天，以防夜长梦多。” 结婚，是人生大事，婚期一般不会随意更改。 李有福不愧是老江湖，忽然更改婚期，无疑会打乱对手的节奏。 乔宇也确实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二天一大早，李有福通过村里的大喇叭宣布，李二丫婚期提前到今天，希望亲朋好友立即参加中午的喜宴。 乔宇听到消息，一下子跳起来。 婚礼提前，亲朋好友满院，路长那边接亲的肯定来不少人，行动难度翻了十倍。 “看来我的备用方案，要排上用场了。” 柳如燕摆弄着四个小型弩弓，还有很多弩箭。 “到时候就硬抢。”柳如燕拿着弩弓在胳膊上比划：“姑奶奶左右开弓，杀他个片甲不留。” “那也是最后的办法，我和你一起。”乔宇脸上也露出狠色：“为了黄皮皮，拼了。” “谁让你去啦。”柳如燕摆了摆手：“你现在是风华村名人，大家指望你致富呢，我一个人，了无牵挂，大不了亡命天涯行走江湖去。” 乔宇看着一脸洒脱的柳如燕，忽然无语。 这姑娘，风华村并没给她什么，反而自己这伙人欠她更多。 热血真诚。 “看我干嘛，是不是被本姑娘感动了，要以身相许。” 柳如燕咯咯咯笑起来，笑得也很放肆。 “你能不能严肃点，这太破坏女侠形象。” 乔宇很无奈地摇头。 上午。 李有福家院子内就热闹起来，亲朋好友来来往往。 搞家宴的厨师到位，忙碌起来，就连院子内都摆满餐桌。 亲友们欢笑之余，也会看一看紧锁的那间客房，低声议论。 眼下的情形，黄皮皮更没希望抢走李二丫。 可许多人还是希望奇迹，有人是同情李二丫，还有的就是看热闹。 临近中午时分，乔宇出现在李家人的视野。 当然不是来贺喜。 他这两天一直张罗着，帮村民砌猪圈。 今天这一家，在李家旁边，猪圈选址紧邻着李家院子。 一群人，已经把材料备好，乔宇和花渐在场地上测量一下，拉线，形成根基雏形。 然后，沿着线，用石灰撒出线条。 然后，就是干活的人进场，有十几个，都是壮小伙。 “盯住他们。” 李有福站在院门外，看着忙碌的乔宇等人，面色阴沉，低声吩咐李家的人注意。 乔宇是狗胆包天，真的不排除狗急跳墙抢人。 李家的一群年轻人，立即如临大敌。但乔宇连看都没看李家一眼，继续和花渐交代施工细节。 临近中午，一片喧哗声中，路长接亲的队伍来到。 看得乔宇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两辆轿车，三辆面包车。 到了门前停下，走出一群西装笔挺的年轻人，都是身材壮实。 有的人腰间鼓鼓的，好像是九节鞭之类的兵器。 路长依旧戴着大墨镜，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滑亮。 面前插着一朵花，身材笔直，下巴微扬。 意气风发，又很嚣张跋扈。 进入院门的时候，特意向乔宇等人这边看了看，哼了一声。 大墨镜看不出眼神，但脸上充满不屑和讥讽。 一群乡巴佬，凭什么和我斗。 第213章 砸墙 一阵响亮的鞭炮声，李有福家门前烟尘弥漫。 气氛也达到高潮。 亲朋好友都纷纷和路长打招呼，路长虽然眼高于顶，但李有福也不是一般乡下人，路长还是要给面子的。 他笑着和大家握手打招呼，同时，他身边的人给大家分发红包，还拿出喜烟喜糖。 村里人实惠，拿到好处，对路长更加客气，就连同情李二丫的，也露出笑脸。 人家李有福连亲生闺女都不管，外人何必操心。 中午，喜宴开始，堂屋内和院子里都摆满了酒席。 按照规矩，路长等人是贵客，应该在堂屋正坐。 但路长坚持要坐在院子里，带来的人分为两桌，刚好摆着院子内客房的门两边几米处。 客房门上的锁已经撤了，这是显得李二丫心甘情愿，给这次婚姻留点面子。 这么多人，李二丫也跑不了。 路长这样做，就是守着李二丫，那意思，女人是我的，今天谁敢动。 也确实没有人敢动，李有福让人一直盯着乔宇和黄皮皮。 黄皮皮闭门不出。 乔宇还在忙着给村民砌猪圈。 好像都怂了。 “感谢大家光临，今天是我李家大喜日子，大家吃好喝好。” 李有福见路长守着李二丫，彻底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笑容，举杯不断和大家喝着。 路长酒量很大，对于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院子内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 当然，李有福还是做了一些防范，几位李家的年轻人依旧在门外，警惕地观看四周，尤其是乔宇的动静。 中午，天很热，乔宇等人却没有停手，忙得汗流浃背。 “大家辛苦点，还有好几家猪圈要盖。” 李家院子旁，夏翠莲提着一些汽水，分发给那些干活的人。 “准备夯根基，夯完吃饭。” 乔宇擦着汗，指着白石灰画好的根基框架。 “好嘞，干完喝几杯。” 十几位壮小伙大声答应，开始准备工具。 这时候，李家院子内酒宴正酣，欢笑声嘈杂声外面都能听到。 没有机械帮忙，农村建筑完全是人工。 一个很粗的石头碾子，竖着放，用绳索捆紧，四周留出六个绳头。 接下来，就是六个壮汉子抓住绳头，一起用力，把石头碾子拉到半空，然后放下，用惯性砸在地面上，把泥土扎实。 一下一下，沿着画好的地基运行。 六个人围着石头碾子站立，乔宇站在一旁鼓劲：“来，大家跟我一起喊，同志们加油干啦，哎嘿。” “同志们加油干啦，哎嘿！” 几个壮小伙一起喊，同时拉动石头碾子，石头碾子飞起来，轰，砸在地面上。 动静很大，院子内李家的亲朋好友吓了一跳，端着酒杯，愣了一下。 “同志们加把劲啊，哎嘿。” “同志们加把劲啊，哎嘿。” 轰。 外面又是一阵号子声，还有石头碾子砸落声。 “玛德。” 李有福虚惊了一下，忍不住骂了一声。 听出是夯根基的声音，亲朋好友也放松下来，继续喝酒喧哗。 院子外，乔宇还在带着大家，号子声不停。 轰轰声，一下接一下…… 李家门外几位警戒的年轻人，干脆站到乔宇等人旁边观看。 乔宇依旧很认真，指挥着大家干活，六个人累了，又换了六个人。 …… 李家院子另一面，隔着几十米才有人家，中间是一片杂树林，树木不高，但阳光也照不透，有点阴森。 平时也没人经过，今天，人都在院子内吃席，更没有人注意。 夏二愣从一个角落溜进杂树林，快速靠近院墙，肩膀上扛着一把木柄大铁锤。 在院墙边站立，抬头看了看。 院子里面就是李二丫所在的客房，屋脊很显眼。 夏二愣沿着院墙，用步伐测量一下，确定正对李二丫的房间正中。 木柄大铁锤高高举起。 院子另一面，乔宇等人打号子夯屋基声音有节奏响着，喊完一句，紧接着就是轰的一声。 夏二愣随着节奏，大铁锤砸在院墙上，也是轰的一声。 声音重叠，又是隔着客房，院子里的人在吵吵嚷嚷，根本没注意。 唯一听得清楚的，是客房内的李二丫，她早就离开后面的墙壁，背对着门，一脸紧张兴奋。 门已经被她从里面拴了起来。 轰，轰，轰。 声音一下接一下，夏二愣力气很大，很快就在客房后墙位置，砸了一圈小洞。 最后一下，大铁锤高举。 轰。 客房后墙坍塌出一个大洞，夏二愣探出头：“二丫，跟我走。” 李二丫已经脱下喜服，换了便装，穿上运动鞋。 快速从洞口冲了出去，跟着夏二愣，穿过杂树林，奔向村中间的道路。 砖头坍塌声毕竟很特别，夹着砖块碎裂的脆响。 院子内，路长忽然一惊，转脸看向门紧紧关着的客房。 “怎么啦？” 李巧玉恰好端着酒杯过来，看向脸色有点疑惑的路长。 “我好像听到里面动静有点大。” 路长指了指客房，李巧云脸色一变，立即走过去，伸手推了推门。 里面拴得很紧。 李巧云脸色一沉，抬脚，嘭一声，把门踹开。 院子内，所有宾客都看过去，瞬间目瞪口呆，一片沉寂。 大家一眼就看到客房内的情景，后面出现一个大洞，还有烟尘，明显刚刚砸开。 而李二丫已经没了踪影。 “刚走，她跑不远，跟我追。” 李巧云并不慌乱，脸色冷清，迅速冲向院子一角停着的摩托车，推出院门，跨了上去。 刚刚启动，史红梅忽然从旁边走出来，一把抓住摩托车把手：“巧云，我刚好找你有事，服装厂要加大投资。” “你决定就行，我还有事。” 李巧云摆了摆手，手转动着车把。 “不行，这么大的事，必须和你商量。” 史红梅依旧紧紧抓住车把，不让李巧云前进分毫。 “史红梅，你是故意的吧。”李巧云立即明白过来，脸色一沉，飞起一脚，把史红梅踢向一旁，低吼一声：“滚开。” 摩托车一拉油门，轰一声向前飞驰，带起一股烟尘。 力气挺大！ 史红梅看着李巧云凶猛的背影，脸色阴了下来。 第214章 逃 李家院子内。 李巧云离开，路长也站起身，一挥手：“兄弟们，追。” 一群人如狼似虎地冲出门，爬上轿车和面包车，加大油门，呼呼呼，追了出去。 乔宇看了看鱼贯而去的车，没有动，而是掏出烟，用力抽起来。 已经尽力了，狗日的黄皮皮，关键时候别掉链子。 …………… 李二丫紧跟着夏二愣身后，穿过杂树林，跑到村中间道路边。 极速奔跑加上紧张，已经气喘吁吁，张大嘴，简直就要憋过去。 夏二愣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口哨声尖锐刺耳，穿透村庄。 黄皮皮家，紧闭的门忽然打开，黄皮皮驾驶着摩托车，直接冲出来，到了李二丫身边，一个急刹：“快上来。” 另一个方向，也有摩托车声，这村里，摩托车只有乔宇和李有福拥有，无疑是追来了。 李二丫慌得身体发软，爬了两下，竟然没爬上摩托车后座。 夏二愣伸手抓住李二丫后背衣服，提着她扔了上去。 李二丫死死抱着黄皮皮的腰，黄皮皮一拉油门，摩托车呼啸而去。 “站住，你们跑不了。” 道路拐弯处，李巧云驾驶着摩托，一边喊一边冲过来。 “去你妈的。” 夏二愣抡起大铁锤，向李巧云脑袋砸过去。 为了兄弟，豁出去了。 李巧云一矮身，趴在摩托车上，连人带车从大铁锤下方穿过。 村头小桥边，有一处地面不知什么时候被挖了个坑，李巧云飞驰到近前，微微减速。 越过坑。 路边一棵大树后，李如燕身边放着挖坑的铁锹，笔直站立，手臂平举，脸色冷静。 嗖。 就在李巧云越过坑瞬间，弩箭飞出，穿透轮胎。 摩托车冲到桥上，轮胎迅速瘪下去，摩托车摇晃了一下，失去平衡。 一下子撞在桥栏杆上。 桥栏杆年久失修，立即断裂，李巧云连人带车冲进河里。 噗通。 水花溅起老高。 柳如燕看都没看一眼，手臂依旧平举着，眼睛盯着路面。 路长的轿车紧接着过来。 嗖嗖。 李如燕胳膊甩动，两支弩箭扎进轮胎。 轿车比摩托车稳重，一直冲到小桥那边，才歪歪扭扭在大刘村路边停下。 紧跟着又是轿车和面包车，柳如燕如法炮制，全部把轮胎扎穿。 轿车和面包车全部瘫痪，柳如燕扛起铁锹，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离开。 另一边。 路长下车，破口大骂：“玛德，谁干的？” “是乔宇的人。” 李巧云动作麻利，已经爬上岸，浑身湿漉漉的，恶狠狠回答。 “狗日的，我们去收拾那小子。” 路长恼火地吼起来，挥舞着手，恨不得把乔宇千刀万剐。 “站住。” 李巧云看着蠢蠢欲动的路长，厉声喝道：“一群猪脑子，乔宇现在是新安县名人，随便能动的吗，还有，现在重要的是，把二丫抓回来。” “好，我现在就赶回去。” 路长清醒过来，急忙让手下的人换上备胎，返回县城。 李巧云步行回到家 阴沉着脸，拿起电话：“路老板，黄皮皮带着李二丫，驾驶摩托车跑了。” “放心，我马上布控，在新安县，一只苍蝇也别想从我眼皮子下面溜走。”电话里，路辉哼了一声：“孙猴子永远逃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 通往新安县的唯一砂石路上，黄皮皮驾驶摩托车飞奔，风吹乱了头发，他却意气风发。 胖脸上满是幸福的笑。 “皮皮，我们去哪？” 李二丫抱着黄皮皮的腰，身体紧贴着黄皮皮的后背，感受着那种踏实温和。 “去江南，乔宇二姐在那边，说工作很好找，生活也不错，我们一起组建个家。” “皮皮，你的唢呐班刚刚走上正轨，就和我远走他乡，我连累你了。” “别说这样的话，什么也比不上你重要，你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你就这张嘴甜。”李二丫咯咯咯笑起来：“不过，我喜欢，我们去车站，马上打车票去江南。” “不行，乔宇说了，到县城还得隐藏行踪，你爹关系网可不简单，我们要逃过他的追查。” “那怎么办？” 李二丫再次紧张起来，老爹的能力多大不清楚，但认识新安县城大老板，她是知道的。 原来，还没脱离危险。 “乔宇已经安排好了。” 黄皮皮的话，又让李二丫安心不少。 摩托车在县城汽车站门口停下，等了一会，一位年轻女人走过来：“黄皮皮吧，我叫高萍，我们应该见过的，我是公共汽车售票员。” “见过，见过。”黄皮皮点头：“高萍姐，乔宇让我们听你安排。” “跟着我。” 三个人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一片家属区，进入一个小院。 小院三间瓦房，还有独立厨房杂物间。 “你们两住西头房，不要出来，饿了有开水和方便面，委屈一下。” 高萍轻声吩咐，略带歉意。 “没事，没事。” 黄皮皮很豪气地摆了摆手，有方便面，对于农村孩子，已经算是奢侈了。 这一天，新安县城有股暗流涌动，惊动了道上的许多人。 立即有消息流传开来，娱乐城保安队长路长，娶亲当天，新娘跟人私奔了。 路长是个小人物，可他有个族弟路辉，是辉煌娱乐城老大，只手遮天的存在。 下午，路长等人气急败坏回到娱乐城，立即召集所有人手，又联系各路朋友，四处展开搜索。 甚至拿着黄皮皮和李二丫的画像，到处打听。 可一直到深夜，一无所获，能检查的都检查了一遍。 “队长，他们会不会没有来县城。” 有手下小声提醒路长：“说不定早就离开了新安县范围。” “不可能。”路长斩钉截铁地说道：“一路上，有人见到过黄皮皮和李二丫进了城，老板也已经提前布控，封锁了所有出路，他们插翅难逃。” “可现在人没了呀。” 那位手下无奈地摊了摊手：“去哪了？” “我要知道他们去哪，还用得着到处找吗。”路长气得踹了那位手下一脚，暴跳起来：“给我继续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家伙找出来，此种羞辱不报，我誓不为人。” 第215章 被抓 夜深。 娱乐城灯火通明，一个雅间内，樊姐和路辉相对而坐，杯子里红酒一片艳红。 “何必和一个乡下小子过不去，放他们一马吧。” 樊姐端起红酒，晃着酒杯，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路辉。 “你这是在为黄皮皮求情？” 路辉眉头紧皱起来。 “不，我是警告。”樊姐淡淡笑了笑：“你家大业大，犯不着和他们斗气，黄皮皮无所谓，他的兄弟是乔宇，那小子似乎不简单，你要小心阴沟里翻船。” “你是调查到点什么了吗？” 路辉微微吃惊，樊姐功夫在一群姑娘身上，而姑娘是最容易探听到秘密的。 男人，容易栽在枕头风上。 “没有，我只是预感。” 樊姐摇头，喝了一口红酒。 “按道理，我是应该听你的。”路辉思索了一下：“可李有福是我一个重要手下，当年也多亏了他，他的忙，我必须帮。” “随便你。”樊姐微微摇头：“不过，给我个人情，别打死黄皮皮，留条活路。” “好，我通知路长就是。” 夜似乎很漫长，黄皮皮和李二丫胆战心惊，一夜都没有睡，相拥着，坐在高萍家的床上。 天蒙蒙亮，高萍轻声招呼两个人：“跟我走。” 黄皮皮和李二丫低着头，紧跟着高萍出门。 沿着车站侧门，进入里面。 高萍走到一辆长途客运车前，和驾驶员嘀咕了几句，塞给他几张钞票。 “我去吃早点，回来就发车。” 驾驶员躲开，走向门外。 高萍打开车下面的一个行李舱，吩咐黄皮皮和李二丫躺进去，还特意塞进两床被褥。 “你们俩委屈点，别出声，等到了江南就自由了。” 高萍叮嘱了几句，关上行李舱，上了锁。 李二丫和黄皮皮挤在一起，很快，就听到客车上人的声音，然后启动。 黄皮皮松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了，按照正常情况，一两个小时就能离开新安县范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驾驶员为了多带客，一直在县城转圈。 上午七点半。 政府机关一个科室，没什么大事，上班就端着茶杯闲谈。 “老范，听说你老婆怀孕了，恭喜。” 范思是大家议论的焦点，人到中年，人又不咋样，可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车站做售票员。 “谢谢，谢谢。”范思一脸得意的笑：“没想到我范家有后了。” “别忘记，请我们喝酒。” “没问题，这月发工资就请客。” 大家一阵欢笑，聊了一会，有人提前昨天下午到夜里的事：“听我侄儿说，道上全部出动，搜查一对年轻男女，地毯式排查，都没有找到。” “一对年轻男女？”范思眉头一挑：“昨晚我们家倒是住了一对，一大早跟着高萍离开了。” “老范。”有人咳嗽了一声：“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范思也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急忙打了个哈哈。 可已经迟了，有人悄悄离开科室，到外面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娱乐城，忙活了一夜的路长等人，无精打采地返回，耷拉着脑袋。 路辉迎面走过来，大声说道：“精神点，立即搜查今天去江南的客车。” “今天上午只有一班车，还在城里打转。”路长有气无力地说道：“已经查了，有专门兄弟留在车上，万无一失。” 李巧云从后面走过来，站在路辉身边，柳眉微蹙，冷声问：“你们确定搜查仔细了？” “对，车上每个角落都查过。” “行李舱呢？” “行李舱？”路辉愣了一下：“那是放东西的。” “蠢货。” 路辉大声骂起来。 路长惊了一下，脸色一变：“兄弟们，跟我走。” 这世上的事，就是那么凑巧，如果客车不四处载客，早就离开了。 如果范思不多嘴，路辉也不会警觉。 南下的客车，在八点多才驶上公路，刚出去几里地，路长等人驾驶着轿车就追了上来。 “路队长，不是检查过了吗。” 驾驶员下车，给路长递上香烟。 同时，留在车上的手下也凑过来，靠近路长：“真的没有。” “行李舱，打开。” 路长已经拿下了大墨镜，独眼恶狠狠盯着车厢。 驾驶员哆嗦了一下，但也很无奈，打开行李舱。 李二丫和黄皮皮躺着，身体被颠婆得有点麻木僵硬，两个人绝望地看着外面的路长等人。 “拖出来，打。” 路长低声吼着，黄皮皮立即被拖出来，他没有反抗，面对这一群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人，反抗是徒劳的。 噼里啪啦，拳脚就像雨点一样，向黄皮皮身上落下。 黄皮皮身体蜷缩着，一声不吭，一直被打得晕了过去。 “皮皮，皮皮。” 李二丫在一旁，歇斯底里地叫着，被路长甩了个耳光，嘴角鲜血直流。 黄皮皮被装进后备箱，路长驾驶着轿车，一路飞奔，到了风华村，把黄皮皮死狗一样，噗通，扔在路上。 第216章 死结 上午的阳光灿烂，没有雨的初夏，已经有点炙热。 黄皮皮被路长粗暴地扔下车，落在干涸的泥土路面上，溅起很多灰尘。 立即有人围过来，摸了摸死狗一样的黄皮皮，还好，有气。 夏翠莲家，乔宇柳如燕还有夏二愣，围在电话机前，心不在焉地闲谈着。按照约定，黄皮皮到了江南就报平安。 现在，可能还在路上，如果高萍那边顺利，一大早出发，肯定早就出了新安县范围。 应该安全了。 可大家的心还是悬着，一刻也不敢离开电话机，说不定有奇迹，黄皮皮中途打个电话呢。 奇迹没有出现，有人飞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不好啦，黄皮皮被抓了回来，扔在路边。” 乔宇等人一震，旋即跳起来，向外面飞奔。 现场，黄皮皮的大姐已经来到，有人拉来一辆平板车，大家七手八脚，把黄皮皮拉回家。 风华村一片哗然，很多同情李二丫和黄皮皮的人，纷纷摇头叹息：“造孽啊，好好的一对，愣是给拆开。” “狗日的李有福，不是个东西。” “天打雷劈的家伙，黄皮皮打成这样，不知道李二丫会不会也被打个半死。” “不会吧，虎毒不食子。” “李有福可是比虎都毒，不然也不会逼着李二丫嫁给那个独眼龙。” 大家议论着，气愤着，却没人真的敢去责备李有福。 路长那帮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李家。 路长把李二丫拽下车，李二丫披头散发，神情有点呆滞，眼中流露着惊恐。 “把她带上二楼。” 李有福挥了挥手，李巧云立即拉着李二丫，送到楼上的房间。 “不好意思，真是丢人现眼。”李有福阴沉着脸，给路长递过去一支烟，闷声说道：“这门亲事，就算了吧，别连累你的声名。” “不。”路长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他们不是羞辱我吗，我就是要正大光明娶李二丫过门，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老子玩死那帮家伙。” “行，只要你不嫌弃，过几天你过来接人。”李有福脸色也露出阴狠：“李二丫这边还得开导一下。” 李二丫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不适宜接着办喜事。 “要我加派人手吗？” 路长扫视一眼院子，有点担忧。 “不用。我正要会会他们，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李巧云走下楼，冷哼一声。 柳眉倒竖，眼神凌厉，昨天摩托车被扎穿轮胎，栽进河里，吃了个暗亏。 当时急着追捕黄皮皮和李二丫，无暇顾及，现在，她想秋后算账。 弩弓技术那么好的，村里只有一个，善于用飞刀的柳如燕。 当然，这笔账也要记在乔宇一伙人身上。 李巧云等着他们打上门。 黄皮皮回家后，身体瘫软，直愣愣瞪着眼，一脸绝望。 他没有说过程，乔宇等人也没问，结果已经这样，别的毫无意义。 下午，夏二愣驾驶拖拉机，带着黄皮皮去了一趟医院，检查一下，他皮糙肉厚，都是肌肉撕裂和一些关节损伤。 又拉回来，乔宇给他全身贴满狗皮膏药。 至始至终，黄皮皮都一言不发，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屋顶。 “是不是这里……” 柳如燕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声问。 “别瞎说。”乔宇急忙摆手：“医生说了，只是轻微脑震荡，歇一歇就会好，皮皮估计心里憋着一股气出不来，我们先打听一下李二丫的消息，再想办法。” 乔宇的办法还没想出来，黄皮皮家又出了意外。 黄皮皮的老妈心疼儿子，不知何时，颤巍巍跑到李有福家门前，破口大骂：“李有福，你个挨千刀的，把我家皮皮打成这样，你不得好死……” “老不死的，是你家黄皮皮勾引我闺女，你家教不严，还来怪别人，黄皮皮那个泼皮无赖，打死活该。” 李有福一肚子气，毫不相让，指着黄皮皮老妈，对骂起来。 黄皮皮老妈身体不好，被李有福一通抢白，急怒攻心，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黄家族里的人把老太太抬回家，到了晚上，老太太就断了气。 “妈。” 黄皮皮终于哭出声来，哭得撕心裂肺，虚弱的身体，爬到老妈身前，脑袋磕在地面上，额头磕得鲜血直流。 丧事，乔宇等人立即帮着张罗起来，第二天一大早，王婵带着唢呐班，吹吹打打，声音在村子上空飘荡。 李家。 李二丫呆坐在床上，滴水未进，听到唢呐声，惊了一下：“皮皮。” 她最喜欢听黄皮皮吹唢呐。 立即起身，趴在后面窗户的栅栏上，向远处眺望。 一个村，不是很远，站在二楼，清晰看到黄皮皮家门前一片闹腾。 一根竹竿上挂着红布 写着老太太千古。 李二丫一屁股坐在地面上，黄皮皮老妈死了。 昨天下午，来过自己家，和老爹骂过架。 不管什么原因，这笔账必定算在李家头上。 死结，也就是说，自己和黄皮皮彻底没了希望。 第217章 投河 李二丫眼神呆滞，一脸绝望。 虽然是初夏，房间地面上还是一阵冰凉，李二丫的心更凉。 凉得整个人就像掉进了冰窟窿，僵硬麻木，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停止。 倚着墙，一直呆坐到午饭后。 李巧云走进来，端着一碗面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看了一眼李二丫： “起来，你这样不吃不喝，搭上一条命，也没人可怜你，醒醒吧，爹也是为你好，你看路长多有本事，你们出逃都能抓回来，黄皮皮算个屁，就是村里的小混混。” 李二丫被李巧云尖锐的训斥惊了一下，从呆愣着醒来，一骨碌起身，抓住李巧云的胳膊：“姐，告诉我，是不是我看错了，死人的不是黄皮皮家。” “你就别心存幻想了，你不是看清楚了吗，死的就是黄皮皮的妈。” 李巧云毫不心软地说道：“那老太婆本来就不同意你和黄皮皮，这样倒好，就这样死了，虽然是个老病鬼，也和我们家有点关系的，毕竟是和我爹吵架后断了气，我们不怕结仇，你也趁早断了念头。” “还有，我明确告诉你一个事实，路长的老板只手遮天，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你们抓回来。”李巧云厉声警告：“这次，是有人为黄皮皮求情，留了一条命，下次就没这么幸运，黄皮皮会被人打死，剁了喂狗。” “断了念头，断了念头。” 李二丫念叨了几遍，神情忽然一变，变得清明起来，伸手端过面条，狼吐虎咽，大口起来。 稀里呼噜，一碗面条转眼吃完，然后一仰脸，连汤都喝个精光。 “这还差不多。”李巧云看着李二丫，点了点头：“听姐的，男人有的是，将来你会遇到很多，就算把路长抛弃了，姐也支持你。” 李巧云似乎想起什么，脸色一冷，眼神阴寒：“记住，男人就是有利用价值的工具而已，不要太当真” “嗯。” 李二丫用力点头，似乎听懂了。 李巧云满意地下楼，很快，李有福上来。 “爹。” 李二丫乖巧地叫了一声。 “你姐说你想通了，通了就好。”李有福点了点头：“收拾收拾，打扮一下，明天让路长过来接亲。” “明天是黄皮皮老妈下葬，披麻戴孝吹吹打打，撞到不吉利。” 李二丫轻轻摇了摇头。李有福思索了一下：“说得也有道理，那就后天，后天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死人停在家，满三天就能下葬。 第三天上午，黄皮皮老妈出棺，六个人抬着黑亮的棺材。 王婵带着唢呐班，走在一旁，吹吹打打。 唢呐声悲惨凄凉，穿透原野。 李二丫站着二楼窗前，看着送葬的队伍走向田野。 黄皮皮在最前面，披麻戴孝，身体伤得很重，根本无法走动。 夏二愣和乔宇一左一右扶着他胳膊，几乎是架着他，缓缓前行。 下葬完，就是酒席，热闹了一会。 亲朋好友散尽，看着空荡荡的家，黄皮皮坐在一个躺椅上，再次恢复一动不动，傻愣愣状态。 “听说，狗日的李有福，明天就要让李二丫再次出嫁。” 夏二愣在一旁挥舞着大拳头，一脸愤怒。 “你他么少说两句。” 柳如燕踹了夏二愣一脚，夏二愣委屈地噘了噘嘴：“我不是想刺激一下黄皮皮吗。” “刺激个屁，再刺激就要真的傻了。”柳如燕挥舞着胳膊：“狗日的，老娘明天拼了命，也要把婚事搅黄了。” “别冲动。”乔宇皱着眉头：“李巧云可不是吃素的，一个人就能对付你。” “谢谢大家。”黄皮皮这时才开口，苦笑了一下：“让我再想想，总觉得对不起老妈在天之灵。” “行，好好休息。”乔宇拍了拍黄皮皮肩膀：“想好了，让你姐通知我们，两肋插刀，不是说着玩的。” 下午时分，一阵乌云过后。 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狂风暴雨，呼啸着，席卷大地。 天地一片昏暗。 又一场暴风雨骤然降临，地面上污水横流。 一直到天黑，雨越下越大，没有停息的意思。 李家二楼，李二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一动不动。 楼下，传来老爹李有福打电话的声音：“大雨，村里都是土路，车进不了，明天，你们就停在公路边，用拖拉机把二丫送过去。” 看来，老爹非要把女儿出手，风雨无阻。 李二丫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丝苦笑。 夜更深，雨更大。 李二丫脑袋探出房门听了听，老爹和大姐都睡了，没了动静。 关上房门，上拴。 把木架床掀翻，用力踹了几脚，踹断一条床腿。 拿着床腿，用力撬动窗户上的钢筋栅栏。 很快，栅栏被撬出一个空间。 撕开被单，结成长绳，从窗口挂出去。 收拾好，李二丫倒是不急起来，在窗口站立片刻，把出嫁的红衣服套上。 这才顺着绳子，爬出窗外。 天地间，雨还在不断落下，哗啦啦，掩盖了一切声音。 李二丫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天黑路滑，她一路踉跄，一直走到黄皮皮家门外。 堂屋门敞开着，黄皮皮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看着外面的风雨。 雨丝遮挡了视线，他看不到李二丫。 李二丫站在雨中，眼泪混在雨水里滑落。 大姐的话不断在耳边想起，要是再和黄皮皮在一起，下次被抓，就是黄皮皮的死期。 路长背后势力太大，李二丫不敢赌。 站立了好一会，李二丫缓缓转身，走进风雨中。 走过村中间的小路，走过训练场，走过和黄皮皮第一次约会的草堆边。 走啊走，走上村前的那座小石桥。 记得在这里，经常和黄皮皮钓龙虾，还接了吻，那天晚上，天很黑，被黄皮皮的鬼故事吓得钻进他怀里。 今晚也很黑，李二丫却一点不怕，看了一眼黄皮皮家的方向。 “皮皮，对不起，来生再见。” 李二丫脱下一双鞋，一纵身，跃进了河里。 大雨中，河中浊浪翻滚，迅速把李二丫卷走。 第218章 落凤 夜深，风雨更大，外面电闪雷鸣。 啪。 院子里响起一声闷响。 林姗姗惊了一下，从床上爬起，透过 窗户看了看，是丝瓜架倒了。 林姗姗眉头皱起来，丝瓜倒无所谓，她担心的是系在河边的小渔船。 上次大风雨，小渔船飘走，被花二捡到，闹得差点让乔宇送命。 这次风雨也不小，虽然小渔船缆绳加固，心中还是七上八下。 终于，林姗姗一咬牙，穿上水鞋雨衣，拿着手电，冲出门外。 雨点砸在身上，噼里啪啦。 林姗姗摇摇晃晃走到小河边，还好，小渔船在河里飘摇着，很安全。 林姗姗松一口气。 一道闪电划过，不远处小桥上，有道红色身影，林姗姗眼角一瞄，吓了一跳。 接着又是一道闪电，林姗姗看清楚了，虽然雨中披头散发，还是认出是李二丫。 “二丫，你别做傻事。” 林姗姗明白过来，对着李二丫大声呼喊。 可喊声被风雨声掩盖，眼看着李二丫纵身跃进河中。 手电光下，河水翻涌而下，红色身影沉沉浮浮。 很快到了面前不远处，林姗姗甩开碍事的雨衣和水鞋，跃进水中，靠近红色身影。 一把抓住衣服，用力一拉，拉了个空，衣服在手里，人却没了踪影。 十几分钟，风雨中，风华村里响起林姗姗尖锐的声音：“李二丫投河啦，李二丫投河啦。” 村子里立即炸开，很多人纷纷冲出家门，打着手电，沿着河岸寻找。 乔宇和夏二愣，还有柳如燕，跌跌撞撞，拿着手电，沿着河岸拼命向下游奔跑 黄皮皮家。 黄皮皮听到叫喊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向前冲了两步，身体虚脱，一下子扑倒在门槛上。 大姐黄良淑听到动静，跑出来，连拖带拽把黄皮皮弄上躺椅。 “二丫，二丫。” 黄皮皮瘫在躺椅上，无力地叫喊着。 “别急，别急，乔宇他们去找了。”黄良淑惊慌地按着黄皮皮的肩膀：“全村都出动了，李二丫不会有事。” “对，李二丫不会有事。” 黄皮皮喃喃念叨着：“她那么善良，连一只小鸟都不忍心杀，老天爷不会对她不公的，她会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是的，她会平安的。” 黄良淑拉着弟弟的手，也喃喃自语。 姐弟俩看着门外的大雨，呆愣着，一直到天亮。 天亮的时候，风雨停了下来，阳艳高照。 不仅风华村的人，就连大刘村和沿河附近的村民都一起寻找。 一直找了几十里。 一无所获。 黄皮皮被黄良淑搀扶着，刚走出门，看到门外的一些脚印，眼睛瞪大，嘴唇哆嗦：“二丫昨晚来过，她来过。” 一种懊恼悔恨从心头升起，脸色苍白 身体颤抖，仰脸晕了过去。 河岸边，已经让专门打捞的船只开始地毯式搜寻。 这也代表着，没了希望。 河堆上站满了人，李有福脸色阴沉，看着河水，用力抽着烟。 “狗日的。” 乔宇怒吼着冲过去，飞起一脚，把李有福踹得滚下河岸，滚进一片芦苇丛。 “乔宇，你干什么。” 李巧云柳眉倒竖，怒视着乔宇。 “你这女人，也不是好东西。” 乔宇继续怒吼着，冲向李巧玉，挥起一拳。 李巧云可不是吃素的，立即抬腿反击，乔宇被她一个鞭腿甩得滚到一边，身上一片泥污。 “玛德。” 夏二愣和柳如燕见乔宇被打，立即围过去。 乔宇也站起身，三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李巧云。 李巧云心中也是满肚子懊恼，毫不退缩，拉开架势。 “你们干什么？” 夏翠莲走过来，大声呵斥，瞪着乔宇：“李二丫还没找到，你们还有心事在这胡闹。” “翠莲姐，李二丫，肯定没了。” 夏二愣闷声说着 ，抹了一下眼泪。 “你他么给我闭嘴。”夏翠莲吼起来：“人没找到，就有希望。” 大家一起沉默下来。 希望是渺茫的，一连找了三天，连尸体都没有。 打捞队放弃了寻找，用队长的话说：“就算有尸体，也被大雨吃了。” 一个姑娘家，少伤在外，是不准进家门的。 何况连尸体都没有。 李有福家在田野里河坡上挖了个坑，把李二丫的衣服放进去，圆了个坟。 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这几天，黄皮皮一直昏昏沉沉，说着胡话。 黄良淑寸步不离，伺候在一旁。 家里接连出事，让黄良淑廋了一大圈，神情憔悴。 晚饭后，又困又累，就趴在黄皮皮旁边，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夜已深。 一阵凉风吹进屋，黄良淑一惊醒来，床上，黄皮皮不见了。 “皮皮，皮皮。” 黄良淑急忙满村寻找，大家又惊动起来，乔宇恼火地拍着脑门：“这个黄皮皮，不会想不开吧。” 乔宇一提醒，很多人蜂蛹着，打着手电，跑向河边。 这时，一阵唢呐声响起。 大家一怔，黄皮皮！ 唢呐声是从田野里传来，应该是在李二丫坟上。 “大家回去睡吧，让他发泄一下。” 乔宇松一口气，黄皮皮活着就好。 野外，星光点点。 一座新坟边，黄皮皮拿着唢呐，坐在地面上，一边吹着一边看着坟。 二丫，我来了，你不是喜欢听吗，以后我天天过来吹。 再也没有人来打搅我们了。 村子静下来，唢呐声却更显凄凉，穿透夜空，钻进每家每户。 村民们一起没了睡意。 唢呐声太凄惨，凄惨得马晓坐在床上，想起死去的男人，泪水直流。 同样经历的人家，都忍不住悲从中来。 没太大伤心事的人，也觉得心中一阵难过。 就连老光棍李大有都坐起身：“狗日的，我听着怎么想哭，半辈子连个媳妇都没有，真对不起爹娘。” 王家唢呐的绝活，百鸟朝凤，三个境界，落凤，是最悲的乐曲。 这一瞬间，黄皮皮把悲凉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种凄凉，似乎贯穿天地，令人闻之伤心欲绝。 这时。 新安县不远的一个县城，人民医院一间特护病房内，一位姑娘猛然颤抖了一下，睁开眼：“皮皮。” 第219章 马晓的决定 “那位姑娘醒啦。” 病房外走道上，护士高声叫嚷了一句，语气有点兴奋。 睡了几天的人，几次垂危，最后还是醒来，在小县城医院是个奇迹。 够自豪一阶段的。 姑娘来的时候，是因为落水，被路过的人打捞起，已经没了气息。 听到护士叫嚷，一对中年夫妻从长椅上猛然站起来，直奔病房。 男人叫周有礼，苏城人。 老婆王舒。 两人驾车旅游路过，在一处河滩上发现了李二丫。 “孩子，你家在哪？” 周有礼第一眼看到李二丫，就急忙问。 倒不是为了医药费，这孩子在医院躺了几天，家里人还不得急死。 “皮皮，皮皮。” 李二丫眼神有点呆滞，继续念叨着。 “皮皮？”周有礼轻声问：“是不是一条狗，你为了救狗掉进水里。” “狗？水？”李二丫一脸疑惑。 王舒拉了一下老公，轻声问李二丫：“你记得自己什么名字吗？” 李二丫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脸上焦急起来，有许多东西，在脑子里闹腾，就是想不起来。 “别慌，别慌。”王舒急忙安慰：“你叫周小丫，是我们的闺女。” “周小丫？” 李二丫眉头舒展一些，这个丫字很亲切，自己名字确实是这种感觉。 “吃点东西，我们给你安排出院。” 王舒把几块糕点递给李二丫，拉着丈夫走出房间。 “这样不好吧。” 走道上，周有礼轻声抱怨。 “我是医生，这种失忆我明白，要很久才能恢复。”王舒低声说道：“有的甚至一辈子记不起来，我们刚好没孩子，把她带回家。” “好吧，等她清醒再说。” 周有礼没有反对，他和王舒有过孩子，就叫周小丫，后来夭折了，王舒又生病做了手术，不能生育。 这是老婆的心病。 或许，这孩子就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 不然，怎么那么巧，自己到河堆下面撒泡尿，就遇到了芦苇丛中的小姑娘。 很快，夫妻两办了出院手续，旅游也不去了，驾驶着轿车返回江南苏城。 车上带着李二丫，不，以后就叫周小丫。 风华村。 一连七八天，依旧沉浸在一种伤感中。 不是大家对李二丫多么同情，多么想念。 而是，黄皮皮的唢呐太悲伤，每天夜里都在村庄上空飘荡。 吹得大家心情沉甸甸的。 却没有人去阻止，甚至看到黄皮皮，提都不忍心提。 几天下来，黄皮皮从胖乎乎，瘦得苗条起来，二十出头，暴瘦后的脸颊上，竟然有了点皱纹。 第八天夕阳西下。 黄皮皮像往常一样，提着唢呐走向野外。 丰润俏丽的马晓拦住了他：“黄皮皮，你打算就这样消沉下去吗，唢呐班你不要了吗。” “没有了李二丫，其他都毫无意义。” 黄皮皮眼神空洞，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放屁。”马晓吼起来：“黄皮皮，你还算不算男人，黄家唢呐班还等着你接活呢，五朵金花也等着你安排赚钱，最近因为你，唢呐班失去了很多场次演出。” 马晓越说越气，挥舞着手：“再这样下去，唢呐班要垮了，王婵和她老爹也得回家种田，今晚，那个死对头张班主，特意请了唢呐高手，和我们一较高下。” “李二丫不是希望你把唢呐班做大，做个大老板吗，你他么倒是做给她看啊，做大了你再去死，也对得起李二丫对你的期望。” “走。” 提到李二丫，黄皮皮清醒了一下，眼神明亮。 马晓蹬着自行车，黄皮皮坐在后面，按照黄皮皮原来的重量，自行车得被压得前轮翘起，根本栽不动。 现在，马晓感觉身后轻飘飘的。 忍不住心中一酸，一个大男人，竟然为情变成这样。 演出的场地在几里外，赶到的时候，已经夜幕拉开。 演出的是丧事，很凑巧的是隔壁邻居，场地相对而立。 晚场即将开始，虽然有五朵金花和王婵坐镇，但大家依旧忧心忡忡。 因为，今晚对面请的是外县的唢呐之王，拼的是真功夫。 王婵老爹倒可以比较，可犯病了，躺在家里。 “王婵，靠你了。” 几位老唢呐手看着王婵，一脸期待。 他们几位都是王婵老爹王普的朋友，跟着黄家班，也就得罪了张班主为首的其他班主。 黄家班如果倒了，他们都得喝西北风。 王婵一脸严肃，点了点头，走到前面，准备吹奏。 对面，一位中年人头扎白布，一脸自信地坐着。 他是唢呐之王，不惧怕王婵抢先发挥。 有比较才分出高下，才显得他出类拔萃。 王婵缓缓举起唢呐，刚要吹奏，黄皮皮走上前，冷声说道：“大师姐，你退后，我来会会什么狗屁唢呐之王。” 王婵愣了一下，还是向后退了退。 黄皮皮唢呐技术，她是知道的，一般，上不了台面。 可今天，王婵从黄皮皮身上感觉到一种悲凉，忽然对黄皮皮有了点信心。 对面，唢呐之王看着黄皮皮，微微皱眉，张班主立即解释：“王婵师弟，三脚猫手艺，暖场而已。” 唢呐之王不屑地笑了笑。 然而，黄皮皮举起唢呐，一声悠长声音，穿透夜空。 声音单调，却极度悲凉，就像怨妇啼哭。 唢呐之王脸色一沉，现场也安静下来，大家都是心头一沉，默默无语。 唢呐声继续，黄皮皮身体笔直，吹得如泣如诉。 关键的是，他还能不停吹下去，吹得两家人都伤心痛哭。 这一晚，成了黄皮皮主场，中间马晓唱了一段杜十娘，黄皮皮唢呐伴奏，唱得马晓泪流满面，肝肠寸断。 对面，那位唢呐之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提着家伙，偷偷离开。 演出结束，已经是深夜。 黄皮皮没有逗留，和马晓一起返回。 “屋里坐坐。”马晓轻声邀请。 黄皮皮有点茫然，似乎依旧沉浸在一种悲伤中，进屋。 马晓给黄皮皮倒了一杯水，然后，关上门。 黄皮皮刚端起水杯，马晓忽然解开纽扣，快速褪去衣服。 黄皮皮手中水杯呯一声落地，眼睛直勾勾盯着马晓。 第220章 玉镯 要想忘记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最好方法就是用另一个刻骨铭心。 马晓年轻貌美，最近生活不错，保养得又好，丰润诱人，如同一朵盛开的玫瑰。 淡淡灯光下，微微羞涩。 任君采撷。 黄皮皮血气正旺，本身最近虚火很大，看着马晓，眼睛立即泛红，露出本能的光芒。 黄皮皮失去了李二丫，马晓死了丈夫。 两人有点同病相怜，如同干柴烈火。 这一夜，狂风呼啸。 一场风雨过后，西瓜采摘进入了尾声，今年种西瓜的农户，赚得盆满钵满。 结算的那一天，乔宇特意在村部门前摆了一张桌子，从银行提出一包钞票，放在面前。 马晓拿着账本，种瓜的农户排成队，一个一个上前领钱，离开之后，边走边数，笑得合不拢嘴。 旁边围观的一些人，羡慕得眼睛泛红：“玛德，明年我也种瓜。” “迟了。”石莲花向那些羡慕的人挥舞着手中的钞票：“今年我们有了积蓄，可以养猪，快你们一步。” 吴倩手中拿着钞票，刚走出队伍，王连生就过来伸手，吴倩急忙把钱揣好，瞪着王连生：“这钱你想都别想，留着砌猪圈养猪，回家让婆婆锁箱子里。” “就给一点零花。”王连生舔着脸：“我买点烟，总可以吧。” 吴倩无奈，抽出两张钞票递过去。 发完钱，花渐过来招呼乔宇，又有两家要砌猪圈，让乔宇过去参考参考。 乔宇刚站起身，老妈李翠芳走过来，低声说道：“乔宇，你别尽张罗别人家，自己家的事，也要用点心。” “自己家？”乔宇愣了一下：“猪养得很顺利，是不是我的婚事，刘秀一直忙，她也没提，暂时不急。” “你不急，你大姐可老大不小了。”老妈白了一眼乔宇：“你姐夫郝夏一直在我们家干活，偏偏两人还没成亲，有点不伦不类。” “你看我这脑袋，怎么把大姐忘了。”乔宇猛然拍了一下脑门：“办，马上办，我说过，让大姐风光出嫁。” 乔宇大姐乔春霞的婚礼，是那几年风华村最热闹的事。 乔宇一声令下，整个村忙碌起来。 杀猪宰羊，抓了很多野味，秦渺渺的绿野仙踪特意关门一天，过来张罗喜宴。 酒席摆了二十几桌，好在天气晴朗，就放在门前，露天宴席。 接亲的规模也很大，八抬大轿，旁边黄皮皮和王婵等人，唢呐上绑着红绸布，吹吹打打，一路走来，喜气洋洋。 夏家的喜糖满天飞。 当然，夏家的排场，也是乔宇出的钱。 中午，艳阳高照，气温有点热。 乔宇家门前，一张张桌子边，坐满了人，开怀畅饮，欢声笑语。 秦渺渺带着肖方肖义兄弟俩掌勺，夏翠莲，石莲花，林姗姗，秋玲等人帮忙，菜肴不断送上桌。 空气中弥漫着酒菜的清香。 “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光临。”乔宇高举酒杯，大声说道：“我是粗人，不会说客套话，大家吃饱喝足，是我们全家的期望……” “放心吧，我们不会客气的。”老光棍李大有哈哈笑着：“吃的就是你这样的狗大户，我们一定把份子钱吃回来。” “大有叔，您尽管吃喝。”乔宇大声呼应：“喝醉了，我把你放猪圈，和老母猪睡一起。” 现场，立即响起一阵哄笑。 笑声中，一辆长形箱式车缓缓行驶而来，在一旁停下。 这车很少见，立即引起大家注目。 乔宇急忙迎过去，他家没请什么贵客。 但既然来了，就不会是路过。 车子很长，足足比平常轿车三个还要多一点。 乔宇刚到近前，驾驶室走出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走到车厢门边，拉开门，向乔宇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宇微微犹豫，还是低头上车。 驾驶员立即关上门，笔直站在一边，这排场，看得大家一阵愣神。 车厢很宽敞，沙发茶几，还有个冰柜，就像一个客厅。 沙发上，坐着一位年轻姑娘。 柳眉杏眼，五官精致，披肩发黑亮柔顺，藕色长裙。 裙子下，露出两只光溜溜的脚，小巧玲珑，欺霜赛雪。 手里拿着一本书，面色平静如水，目光清澈。 这么说吧，乔宇第一眼有点自惭形秽，局促不安。 “坐。” 姑娘声音如同画眉鸟，柔和动听。 乔宇几乎下意识在她对面坐下，咽了一下口水，才有点生涩地说道：“姑娘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这都是评书里的词，乔宇觉得只有这样的话，才能配得上眼前的姑娘。 “一个乡下人，说话怎么文邹邹的。” 姑娘莞尔一笑，旋即捂了一下嘴，眼中露出些许歉意。 乡下人这个词，很不礼貌。 可乔宇一点不介意，和对方比起来自己是乡下得不能再乡下了。 “我叫苗婧。”姑娘轻声介绍：“江南苗氏制药副总裁。” “幸会。” 乔宇拱了拱手，看着对方。江南苗氏，他不知道，但公司不论大小，副总裁也不是自己这个小人物能相提并论的。 同时，也确定不认识这个苗婧姑娘。 等待她的下文。 “我是路过，不知道你姐姐大婚。”苗婧拿出一个红包，摆在茶几上：“小小心意，还望收下。” 红包鼓鼓的，揣得口都封不起来，都是大额钞票。 真他妈有钱。 乔宇心中激灵了一下，这个红包，够自己养一年猪的。 “无功不受禄，我们非亲非故，红包就算了吧。” 乔宇摆了摆手，不是不喜欢钱，他恨不得一把抓过来。 但这一大笔钱，份量很重，说句不客气的话，在这穷地方，买个杀人放火都大有人接。 犯法的事，自己可不干。 苗婧有点意外，乔宇不为钱所动，没按正常套路出牌，接下来的话一下子卡住了。 “有事你尽管说。”乔宇脸色一正：“只要不违法，我能做到的，尽力去做。” “好吧 我就不转弯抹角了。”苗婧拿出一个镜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玉镯：“这个你认识吗？” 乔宇看着玉镯，眉头皱了一下，旋即一惊。 这玉镯……和王老头的遗物极为相似。 只是，这只是凤的图案，王老头那只是龙。 第221章 王老头的往事 外面空气很热，车厢内却一片清凉。 “好像见过。” 乔宇做出努力回忆的样子，看着苗婧。 不确定对方是什么人，也不能袒露太多。 “你不用对我太戒备。” 苗婧笑着摆了摆手，把一盒巧克力饼干推到乔宇面前：“我就是打听个人。” “请讲。” 乔宇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第一次吃，有点苦，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王金龙，你应该不陌生。” 苗婧依旧淡淡微笑，声音如春风温柔。 “王老头？” 乔宇不确定，他还真不知道王老头的名字，整个劳改农场都称呼王老头。 要不是眼前的玉镯，压根联想不起来，那个普通的王老头，竟然有这样霸气的名字。 “在劳改农场，大家确实叫他王老头。”苗婧神情有点感慨：“没想到，他竟然一辈子籍籍无名，在农场呆了几十年，真是可惜。” “他很有能耐吗？”乔宇微微摇头：“我倒是不觉得他有什么可惜，在农场，没有人管，自由自在，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整天笑呵呵的，别人怎么知道，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呢。” “你说得似乎有道理。”苗婧微微怔了一下：“确实，这世上每个人有每个人活着的方式，满足就好。” 说着，她看了看车窗外，乔宇家门前，许多人在欢笑着。 简单的桌子板凳，露天的酒席，还在夏日阳光下。 一群乡下人却笑得开心。 反而那些进出金碧辉煌大酒店的人，往往愁眉不展。 “能和我说说老人最后的一段时光吗。”苗婧收回目光，一脸诚恳：“有人想知道。” “行。” 乔宇端起茶几上的一杯红酒，一口喝下去，估计价格不低，先捞点实惠。 可是，这酒也有点涩涩的，感觉难受。 “我因为打架进的劳改农场……” 乔宇把认识王老头的过程，说了一遍，包括生活的点点滴滴，但隐瞒了王老头传授自己功夫的事。 王老头本来就是抱着闲得无聊态度，也没承认自己是他弟子。 苗靖听得很认真，听到最后，王老头连个收尸的亲人都没有，忍不住柳眉微皱，有点伤感。 对于王老头，乔宇还是有感情的，心情略感沉重。 两人沉默了一下，苗靖理了理刘海:“这么说来，老人的骨灰在你这里，送回他老家了吗。” “说来惭愧，我一直没时间，骨灰也没安葬。” 乔宇有点歉意，王老头的骨灰，一直在大树上鸟窝里。 “交给我吧，包括那只玉镯。”苗靖脸色一下子变得肃穆:“至于玉镯的价值，我会给你补偿。” “这不是钱的事。” 乔宇皱了皱眉头，他喜欢钱，但不喜欢什么都用钱来衡量。 尤其是对方那种天然的优越感，让乔宇有点压抑：“王老头的遗言，是让我送回他老家，他有后人，交给你似乎不适合，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给你讲个故事。”苗婧手压着书，书放在腿上，缓缓说道：“建国初期，国家提倡城里年轻人上山下乡，尤其是一些被划为右派的子女，必须接受教育锻炼。一位苏城的姑娘，被送到了山东一个贫穷地方。” “右派子女的身份，本来就不受人待见，姑娘吃尽苦头，还差点被村干部强爆，走投无路，投河自尽。 “路过的一位村民救了她，那个村民和其他人不一样，是个小学教师，他鼓励姑娘活下去，在他帮助下，姑娘进入小学做了老师。” “两个人相处久了，日久生情，过了两年，就有了夫妻之实，可那个教师是有老婆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教师的老婆闹腾起来。” “这时候，那位姑娘家右派身份平反，她有了回城的机会。” “回城的名额只有一个，姑娘抢到了，当她离开县城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竞争对手的堵截。” 苗婧脸上露出一丝神往：“那天，姑娘家已经做了准备，派了几个保镖接人。但对手更狠，鼓动了红卫兵，足有二三百人。把车站围了个水泄不通。” “眼看着姑娘生命遇到危险，那位温和的教师站了出来，如狼似虎，就像传说中的大侠，一个人单挑几百人，当时，死伤了很多人，整个车站都是那些人的哀嚎声。” “那位教师扬长而去，最后留下一句话：我的女人，谁也别动。” 苗婧停下来，似乎沉浸在那种英雄救美的气氛中。 “后来呢？” 乔宇好奇地追问一句。 “后来，那个教师就不见了，姑娘回到了江南苏城。” 故事结尾得很仓促，苗婧轻声说道：“教师就是王金龙，姑娘是我娘，她生下了我，终身未嫁。” 第222章 老地方 故事结束，车厢内静了一下。 乔宇有点为王老头惋惜之余，对于他的功夫，也有了更高期待。 一人单挑上百，何等威风，自己凭什么连个一般散打教练都对付不了。 苗婧端坐着，恬静如水，眉宇间淡淡忧伤。 王老头毕竟是她亲爹，没见过，但血浓于水，难免伤感。 从苗婧忧伤的神情中，乔宇真的看出点王老头的影子。 这姑娘应该随她娘，美人胚子。 乔宇心中多了一些亲切感，轻声问：“你娘回到城里，就再也没见过他吗。” “没有，他杀了人，估计害怕连累我娘。”苗婧苦笑了一下：“男人啊，终究摸不透，他不知道我娘为他守着一段情，好苦。” “不过，我娘接手苗家产业的前几年，受到打压排挤，二叔一家更是过份，竟然买凶杀人。”苗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就在危急时刻，那帮杀手一夜之间消失，二叔和他儿子被打成了痴呆，案件调查了很久，不了了之，但大家都猜到怎么回事，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针对我娘。” “这么多年，我娘一直在寻找，最近有了消息，让我特意跑一趟，可惜……” 苗婧摇了摇头：“已经天人永隔，我想把骨灰带回去，了却一段心愿。” “行，我把骨灰给你就是。” 乔宇爽快地点了点头，苗婧倒是很意外：“你不是说，老人的遗言是送回老家吗，真的是被我娘的故事打动，还是有别的要求。” 骨灰对于苗婧的娘很重要，乔宇完全可以坐地起价，苗婧久经商场，看得明白。 “你这话说得，就有点瞧不起我了，我这样做，完全是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乔宇一脸豪气，挥舞着手：“我和老人家也算有点香火情，我相信他也愿意和你娘在一起，我自然无条件成全。” “谢谢。”苗婧俏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微微笑了笑，如春花绽放：“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没事，你是不了解我们农村人，淳朴得很，我这就去把骨灰拿来。” 乔宇跳下车，离开。 苗婧一脸感激，要是她知道乔宇的心思，不知道会怎么想。 骨灰对于乔宇，就是个累赘，没时间送回王老头老家，草草埋了，心里又有点过不去。 来个接手的，乔宇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早点扔出去。 乔宇没有让苗婧跟着，把人家老爹放树上鸟窝里这么多天，看到难免尴尬。 过了一会，乔宇拿着骨灰返回，进入车厢，把盒子摆在茶几上。 苗婧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神态异常严肃。 跪地的时候，乔宇居高临下，欣赏到这姑娘身材挺不错，配上娇嫩肌肤。 乔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旋即警觉，收敛心潮澎湃。 王老头，你可别怪我对你女儿不敬，这怪异的功夫可是你教的，很邪门。 苗婧站起身，在沙发上重新落座，见乔宇脸色有点红，微微诧异，但没有问，给乔宇倒了一杯红酒：“我代表我们娘俩，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乔宇摆了摆手，又觉得自己慷慨得有点亏，看了看旁边一大盒巧克力：“真要过意不去，你把巧克力送给我就行。” 苗婧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一口气拿出好几盒巧克力，摆在茶几上：“都归你。” 如果苏城商界的人知道，要惊掉下巴。 堂堂苗氏大企业，跨国公司，人情竟然只是顶几盒巧克力。 不过，苗婧能理解，风华村这样的小地方，压根不知道什么苗氏药业。 乔宇把巧克力放进一个手提袋，刚要告辞，苗婧轻轻抚摸着骨灰盒，一脸惆怅：“我娘经常说一句话，我的女人，谁也别动。从此以后，谁能保护她，又有谁能保护我，也说一句，我的女人，谁敢动。” “你这话说得，挺伤感。”乔宇想起王老头一生保护苗婧的娘，忽然感觉这娘俩以后没了依靠，自己作为王老头徒弟，似乎也有点义务：“你稍等一下，给你个东西。” 乔宇拿着巧克力离开，很快提着一个包进来，把一个精巧的弩弓递给苗婧，还有几支弩箭。 “这弩弓可以防身，便于隐藏。” 乔宇给苗婧做了一些讲解，直到苗婧会熟练运用。 箱式车缓缓离开，乔宇站在原处挥了挥手。 苗婧从头到尾都没有下车，乔宇也没向别人解释，这件事成了风华村的一个迷。 只是，乔宇偷偷和吴倩交代了一句，今晚老地方，我给你巧克力。 刚才苗婧的身材，让他惹出了火，有点压抑不住。 “知道啦。”吴倩俏脸羞红，低声说着，白了一眼乔宇。 吃巧克力是假，她知道乔宇想干什么。 夜幕拉开，吴倩回到家，给婆婆和孩子做了晚饭。 “今晚我去瓜棚，还有一些瓜藤要拉掉。”吴倩简单冲了个澡，换上衣服，向婆婆交代：“那些钱收好了，明天就拿去买砖头砌猪圈。” “瓜藤不急，大晚上的，你歇一歇，明天再干。” “不行啊，马上就要整理田地，乔宇联系的良种水稻要栽种，必须抓紧，庄稼不等人。” 吴倩打着手电，脚步匆匆，出了门，直奔田野。 第223章 抵押老婆 夏天的夜晚，野外的空气带着丝丝凉意。 大片的西瓜田，瓜已经卖光，很多人家已经把藤蔓清理完，准备栽水稻。 吴倩家瓜田比较大，王连生好吃懒做，农活自然落后。 吴倩毕竟是女人，再能干体力也有限。 乔宇最近忙着帮大家卖瓜，接着砌猪圈，也没时间过来帮忙。 吴倩打着手电，乔宇用刀砍下藤蔓，一路拖拽着，扔进田头小水沟里。 一趟一趟，乔宇忙得汗流浃背，干脆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 汗水沿着鼓起的肌肉流淌，手电光下，水润明亮。 吴倩忽然想起电影里的硬汉，心呯呯跳，微微走神。 一直忙到下半夜，田里同样干活的人家，早已经离开。 “歇歇吧。” 吴倩拿着一条干毛巾，仔细擦着乔宇身上的汗水，轻声建议。 擦完汗，吴倩关了手电，两个人心照不宣，钻进瓜棚。 瓜棚里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响，接着是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吴倩姐，砌猪圈的钱够了吗，不够我支持点。” “不用，你家猪仔赊几头给我就行。” “没问题，我送你。” “水稻和西瓜，我打算加大种植，明年我也能成为万元户。” “姐，我支持你，我们一起致富。” “乔宇，谢谢你，你就是我命中贵人。” “我们俩就别客气啦，谁跟谁啊。” “那……姐真的不客气了。” 吴倩吃吃笑着，笑声在晚风中轻轻飘荡。 就连小虫听了，都害羞得不出声。 夜更静，风更大，瓜棚被刮的哗哗响。 一里多路外，大王庄。 一户人家，院门紧紧关着，院子内，二层小楼的楼门也关着。 小楼客厅很大，虽然是深夜，依旧灯光明亮。 一群人围着桌子，正在吆五喝六地玩骰子。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味，还有人脱了鞋子，蹲在凳子上，臭脚丫味道很浓。 乌烟瘴气。 大家却很兴奋，眼睛红红的，就像一头头争抢食物的饿狼。 “六六六。” 王连生嘴里叼着眼，低声吼着，手掌拍着桌子，啪啪响。 可惜，点数和他期待的刚好相反，面前的钞票被庄家一把搂走。 “张哥，张哥。” 王连生声音带着祈求：“留点，算我欠你的，再玩一把。” “不行。”庄家一摆手：“这是规矩，概不赊账，要想翻本，拿钱出来，不然滚蛋。” “我的钱今晚都输光了。” 王连生哭丧着脸，旁边一位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连生哥，你也是久经赌场，赌这玩意，有运气成份，人不会总背运，你现在输了，接下来运气肯定好起来，是个翻身机会。” “我知道，也感觉下一把就能赢。”王连生抓耳捞腮：“可我真的没钱。” “你有，你家西瓜不是大丰收吗，卖了一大笔钱。” “不行，不行，那钱吴倩留着养猪，绝对不能动。” “你拿出来，翻本以后再偷偷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吴倩也不知道。” “我试试？” 王连生心动起来，眼睛放着光。 赌徒的特性，就是冒险。 “那你还不抓紧，机会一转眼就错过了。” 那位男人打开门，把王连生推了出去。 王连生一路小跑，回到自家小院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狠狠抽了一支烟。 院门虚掩着，堂屋门也没有上栓，王连生蹑手蹑脚进屋。 掀开西头房门帘，老妈带着孩子小玲，睡得正酣。 东头房，空无一人。 王连生一阵惊喜，多好的机会。 至于吴倩大半夜怎么不在，去了哪，王连生想都没想。 从床下拖出一个大木箱，箱子上了锁。 王连生直接用起子撬开，拿出一沓钱，一溜烟小跑返回大王庄。 那个小院的门敞开着，王连生脚步不停，一直冲进小楼客厅。 “再来。” 王连生把钱拍在桌上，豪气迸发，趾高气扬。 还别说，接下来他还真的赢了几把，笑得嘴巴咧到耳朵根。 “继续，继续，今天谁也别想提前走。”王连生哈哈笑着：“老子要通杀四方。” “王哥今天时来运转。” 有人在一旁大声拍着马屁，王连生笑得更灿烂，把面前的钱向前一推：“来把大的。” “好。” 围观的大声叫好。 “买定离手。” 庄家摇动骰子，哗啦啦一阵脆响，揭开盅盖。 三个六。 王连生一下面如死灰，直到面前的钱再次被人全部搂走，才伸出手，尖声叫起来：“不，不，不，那是我老婆的钱。” “滚一边去，你这个废物。” 庄家把王连生推到一边，大声骂着。 “我的钱，我的钱。” 王连生坐在地上，竟然大声哭起来。 “王哥。”一位大板牙年轻人伸手拉起王连生：“哭有屁用，要想办法翻身，我可以借你点。” “谢谢兄弟，谢谢。” 王连生听说有钱，立即抓住年轻人的手，摇晃着，激动得差点跪下。 “这钱，输光了还不用你还。”大板牙邪笑着：“不过，我有个小小要求，把你老婆抵押给我。” 第224章 讨债 “放你妈屁。”王连生脱口而出，怒视着大板牙：“打我老婆主意，门都没有，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配得上我老婆吗，做梦。” 王连生虽然好吃懒做，但人并不傻，吴倩的好他清楚得很。 要不是吴倩操持着，他家早就散了。 温柔贤惠勤劳善良。 这样的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王哥，别激动。”大板牙咧嘴笑着：“我就是提议，有个抵押，意思一下，你要是用不着钱，就当我没说。” 提到钱，王连生激灵了一下，立即露出一脸祈求：“可不可以换个东西抵押，房子！房子怎么样。” “我要你破房子有屁用。”大板牙哼了一声：“你用了你老婆种西瓜的钱，回去怎么交代，老婆还会和你过下去吗。” “当然会。” 王连生脱口而出，对吴倩充满信心。 自己赌钱又不是一天两天，还经常喝酒打骂吴倩，吴倩一直承受，连怨言都没有。 “你他么醒醒吧。”大板牙拍了一下王连生的脑袋：“那是过去，现在国家发展农村经济，女人也能赚到钱了，她还会容忍你吗。估计，从今以后，你连床都上不了。” “我……” 王连生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大板牙说得不错，最近吴倩赚到钱，身份地位确实提高了。 尤其是有了老妈撑腰，别说打骂吴倩，王连生最近连发个脾气都不敢。 “我说对了吧，输了家里卖西瓜的钱，老婆就不是你的了。”大板牙得意洋洋地说道：“抵押出去，这是你唯一机会，翻本了，一切正常，说不定你还能发点小财，老婆还是你老婆，再说，退一步，就算老婆抵押给我，她不同意我也不能用强，不是吗。” “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王连生点了点头，一咬牙：“行，我抵押。” 赌徒，本来就是铤而走险，从古到今，赌得倾家荡产比比皆是。 输了老婆也不少。 “王哥豪气。”旁边有人大声拍了一句马屁：“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老婆发不了财，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是古训。” “借你吉言，老子今天一定能翻倍，大赚特赚。” 王连生又意气风发起来，赌徒，对自己永远充满信心，前途就在下一把。 天蒙蒙亮，东方天空刚刚铺开一缕朝霞。 瓜棚内，乔宇早已经醒来，打坐了一会，感觉精神百倍，神清气爽。 看了看旁边依旧熟睡的吴倩，俏脸红如朝霞，嘴角微翘，露出甜甜的笑。 这一刻，吴倩是真的幸福，做梦都能笑起来。 身边有个乔宇这样可靠的男人，家里经济有了繁荣的开始。 小日子会越来越甜美。 乔宇轻轻捏了一下吴倩的鼻子，吴倩皱了一下眉，侧脸继续睡觉。 乔宇起身，去进行晨练。 他也不适宜在瓜棚多待，一旦天亮有人到田里干活，看到难免尴尬。 两人的关系，村里很多人都看得出来。 但怀疑和公开是完全两码事。 乔宇离开一个小时左右，阳光照进瓜棚，照在吴倩的脸上，吴倩才悠悠醒来。 起床，感觉全身酸痛，肚子饿得咕咕响。 慢悠悠走回家，刚进院门，就听到婆婆一阵尖叫：“你个挨千刀的，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去死。” 啪啪啪。 一阵脆响。 王连生跪在地面上，光着上半身，婆婆拿着柳条，抽在王连生身上，立即留下一道道血痕。 王连生被抽得不断哼哼。 “怎么回事，你下手太狠了吧，想打死他吗。” 吴倩急忙夺过婆婆手中的柳条，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婆婆打儿子，而且是真的下狠手。 “他死了做好，我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才生下这么个东西，要活活气死我。” 婆婆依旧恼火地嚷着，又狠狠在王连生身上踢了几脚。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倩急起来，王连生毕竟是自己男人，最近也确实改好了很多，还得好好过日子呢。 “昨天晚上，这个畜牲偷了家里的钱，输光了。” 婆婆咬牙切齿地说着，吴倩怔了一下，疯狂地冲进屋，一眼就看到被打开的木箱。 钱已经不见了踪影。 “完了，完了。” 吴倩脸色一片苍白，那可是家里的全部希望，一夜之间，所有梦都破灭了。 极度的心理打击，加上疲倦，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吴倩，吴倩。” 婆婆跑进屋，紧紧抱住吴倩。 过了好一会，吴倩才悠悠醒来，脸色一片绝望。 有邻居听到动静，纷纷过来观看，把吴倩扶到院子内，倒点水，加了白糖，让吴倩喝下去。 “吴倩，我错了，我再也不赌了。” 王连生跪在地面上，不断磕头，额头砸在铺地的青砖上，磕得起了个大血泡。 “行啦，行啦。” 有老人打圆场，看着吴倩：“他已经知道错了，下次别让他碰钱就是。” 吴倩苦笑了一下，想说狗改不了吃屎，可说了也没什么意义。 赌鬼，就是不要脸。 有人扶起王连生，这时，院门外走进一帮人，领头的大板牙大声笑着：“王哥，表演得不错，可惜，吴倩马上就不是你老婆了。” “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王连生一脸慌张，暴跳起来，对着大板牙大吼。 “我来干什么？当然是讨债。”大板牙咧嘴笑着，拿出一张纸递给吴倩：“嫂子，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第225章 给我滚 吴倩看着手中的纸条，眼睛一下子瞪得很大，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 白纸黑字，内容很简单，王连生借了三千元，三天不还，老婆抵押。 下面有签字和手指印。 吴倩嘴角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签字和手指印，不用问也不会错。 可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吴倩感觉悲哀，也觉得可笑，怔了一下，向大板牙扬了扬纸条：“你觉得这样的协议有用吗？” “没用。”大板牙脱口而出，笑了笑：“但我是诚心的，嫂子可以考虑一下，我不嫌弃，你连孩子带过去也行。” “你也是个赌鬼。”吴倩讥讽地笑了笑：“我从一个坑爬起，难道要我再进一个坑。” “不，我不赌。”大板牙摆了摆手：至少不会大赌，我都是在赌场放债，利润很大，你跟了我，保证你以后吃喝不愁，而且吃香的喝辣的。” “你对自己好像很有自信。” 吴倩脸色倒是冷静下来，声音平淡。 “是的，我比王连生这样的烂赌鬼，要好上百倍。” 大板牙瞥了一眼王连生，一脸不屑。 “吴倩，别听他胡说。”王连生冲向大板牙，用力推攘：“你他么给我滚出去。” “让我滚可以，还钱。” 大板牙顺手把王连生扒拉到一旁，他带来的人一起围在左右。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围观的村民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看向吴倩。 吴倩扬了扬纸条，大声说道：“王连生三千块把我卖了。” “畜牲。” 吴倩的婆婆指着王连生，气得嘴唇颤抖，一屁股瘫坐在地面上。 其他人也纷纷大骂：“王连生，你就不是个人。” “狗日的，吴倩多好的媳妇，跟你算是瞎了眼。” “你这种人，活该一辈子没女人。” “猪狗不如的东西。” 王连生被骂得哭丧着脸，低垂着脑袋。吴倩却没有放过他，大声说道：“王连生，你说怎么办，我是不是应该跟着人家走。” “不，不，不。” 王连生急忙摇头：“你不能走，不能走，我们可以还钱。” “还钱？”吴倩撇了撇嘴：“拿什么还，卖西瓜的钱，被你输光了，这个家连个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嫂子说得对。”大板牙在一旁插言：“家里什么都没有，这日子怎么过下去，还是跟我走吧。” “放屁。”吴倩脸色一沉，对着大板牙，大声骂起来：“你踏马算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影子，就凭你，也想打我的主意，坐你妈的春秋大梦。”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大板牙被吴倩骂得恼火起来，高声嚷道：“要么还钱，要么抓人，我还就要定你了。” “你敢！”吴倩俏目圆睁，吼了一声。 “我凭什么不敢。” 大板牙仰着脸，鼻孔朝天：“我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专门讨债，都是心狠手辣，谁敢为你出头。” 说完，大板牙扫视一眼，果然，那些村民没一个为吴倩出头的意思。 只是，那些人神情有点奇怪，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像看着一群怪物。 吴倩神情也是很平淡，带着点不屑。 风华村谁不明白吴倩是乔宇的人，用不着别人动手。 大板牙还在疑惑。 院门口，乔宇和黄皮皮并肩走进来，身后跟着柳如燕。 三个人都冷着脸。 “就是你想带走吴倩？” 乔宇冷冷直视着大板牙，刚才有人已经通知了情况，知道大板牙是罪魁祸首。 “是。”大板牙一脸豪横：“这是王连生和我的协议，白纸黑字。” “在哪？”乔宇淡淡问 “在这。”大板牙伸手从吴倩手中拿过纸条，递给乔宇。 乔宇看都没看，刺啦，撕得粉碎，手一扬，纸屑纷飞。 “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乔宇微微侧身，指了指院门。 “玛德，你敢坏规矩。” 大板牙吼起来，愿赌服输，同样，赌场上的债务，凭字据说话。 没想到乔宇直接蛮横销毁字据，这是赤裸裸的耍赖。 “在风华村，我就是规矩。”乔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接着对大板牙说道：“错在王连生，我就不难为你们，滚吧。” “让我滚？”大板牙明显意外，他不知道乔宇，只是觉得一个农村青年，身体壮实一点而已。 大板牙忍不住大声笑起来：“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花旗镇附近，只有我对着别人横，像你这样不知好歹的，第一次见。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大板牙一脸嚣张，手指着乔宇的鼻子，一通教训。 他的话还没说完，乔宇已经不耐烦，挥拳，嘭，一下击打在他的嘴上。 大板牙被打得后退几步，满嘴鲜血，一张嘴，吐出两颗大门牙。 “打，给我打。” 大板牙气急败坏地吼着，嘴肿得老高，牙又漏风，声音含糊滑稽。 第226章 跟你混 大板牙带来的有七个人，都是身强体壮，一脸凶相。 平时没少跟着大板牙讨债，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乔宇忽然出手，打得大板牙满嘴鲜血，他们却并不惊慌，随着大板牙的怒吼，立即抽出家伙。 短棍，刀，双截棍，还有个拿着七节鞭。 “玛德，敢在我们风华村撒野。” 夏二愣恰好这时候赶过来，虎吼一声，直接冲过去，胳膊抡起。 他完全是蛮力，就像推土机。 嘭嘭。 有两个人刚刚举起短棍，就被夏二愣撞得飞出去几米，跌倒在地。 几乎同时，乔宇，黄皮皮和柳如燕也动起来，如同猛虎下山。 大板牙带来的人，平时没少经历打架斗殴，算是经验丰富。 可今天遇到的几个人不是一般的凶猛，吴倩受欺负，乔宇心中充满恼火。 黄皮皮因为李二丫的事，一肚子郁闷。 柳如燕生活不如意，也是一脸懊恼。 几个人出手，就带着怨气。 完全一边倒的情形，几乎眨眼之间，大板牙带来的人全部倒地不起，直哼哼。 大板牙眼睛瞪得滚圆，一脸震惊，张大嘴，顾不得嘴角鲜血还在流，扭身就向外跑。 “往哪跑。” 乔宇纵身跃过去，一个扫堂腿。 噗通。 大板牙栽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还没等他爬起，乔宇一脚踩在他后背上。 “放开我，放开我。” 大板牙挣扎着，四肢挥动，头用力上仰，就像个乌龟。 “老实点。” 柳如燕抽出两把飞刀，嗖嗖，扎在大板牙的脸颊旁边。 大板牙哆嗦了一下，放弃挣扎，同时，一股味道弥漫开了，他的裤裆湿了一片。 竟然吓尿了。 柳如燕的飞刀太惊恐，脸颊都能感觉到刀锋的寒意。 “现在你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乔宇冷声说着，脚底用力碾了几下，痛得大板牙龇牙咧嘴：“知道了，知道了，是我有眼无珠，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王连生欠的钱，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大板牙哭丧着脸，声音都有点嘶哑。 “还有吴倩卖西瓜的钱呢。” 乔宇大声问，原本不想追究，既然动手撕破脸，那就干脆追究到底。 那笔钱可是吴倩的生活希望。 “那钱不关我的事。”大板牙大声叫屈：“是张勇他们设的局，几个人合伙坑了王连生。” “玛德，我说昨晚我的点怎么那么被。”王连生在一旁大声吼起来，理直气壮，仿佛受了很多委屈：“原来是那几个狗日的算计我。” “闭嘴。”吴倩瞪了一眼王连生：“知道被算计了又怎么样，你敢去找回场子。” “我……” 王连生缩了缩脑袋，蔫了下去。 “怂包。”吴倩不屑地哼了一声，向乔宇摆了摆手：“放了他们吧，我累了，不想追究。” 说完，吴倩走回屋，呯一下关上门。 乔宇却没有立即松开大板牙，脚下反而用点力，冷声问：“张勇在哪？” “我不知道，张勇几个人神出鬼没，没有固定地方。” “怎么找到他？” “我确实不知道，每次赌局，都是他找我。” 大板牙再次用力摇头。 “这人一问三不知，留着没用，干脆剁了喂狗。” 柳如燕走近，踢了一脚大板牙，手中又拿出一把飞刀，在手指间转动，眼睛打量着大板牙的脖颈。 似乎在考虑如何下手。 大板牙翘着脑袋，恰好看到柳如燕的动作和神情，再次打了个激灵：“我知道一个地方，新安县辉煌娱乐城，有个叫小桃红的，是张勇的相好。” 大板牙明知道柳如燕不会当众杀人，可就是觉得这姑娘恐怖，脖子凉飕飕的。 恨不得立即离开风华村，这鬼地方，这辈子也不想来了。 下午，新安县城辉煌娱乐城。 高大的门楼气派威武，但进出的人却稀稀拉拉。 这个点，是娱乐场所最淡的时刻。 门口保安都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吴倩挎着一个包，快步走进大门，保安见她一身乡下女人打扮，急忙跑几步拦住他：“站住，这地方不是你随便进出的。” “我找樊姐。” 吴倩淡淡笑了笑：“是她让我来的。” “你认识樊姐？”保安一脸疑惑，但也不敢怠慢：“你稍等。” 保安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樊姐一身旗袍，雍容华贵地走出来，笑看着吴倩：“想好了吗？” “想好了，以后，我跟着你。” 吴倩脸上依旧带着淡淡微笑，语气坚决，眼神明亮清澈中，透露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洒脱。 第227章 人情 初夏黄昏，平原地带的原野，一片苍翠。 房车缓缓行驶在新安县郊区，一条刚刚铺成的柏油路面上。 苗婧端着红酒，一边喝一边看着窗外的田野：“钱进，没想到，你的家乡挺美。” “小姐，这里和大城市的繁华，无法相提并论，但我还是喜欢。” 年轻壮实的驾驶员轻声笑着，一脸自豪：“这里人心纯朴，没有什么沟沟道道。” “纯朴？”苗婧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 她瞬间又想起那个叫乔宇的年轻人，诚实阳光，笑容想起来就让人感觉暖暖的。 从小到大，自己身边优秀青年无数，身份地位都很高，却没有一个给自己暖暖的感觉。 有一种……踏实感。 “所以，我才斗胆，邀请你来投资一点。”钱进急忙解释：“这里将要建个开发区，引进各种投资，我叔叔的小药厂不景气，在苗氏也是不值一提，但您只要小小投资，会造福一方人，也是我对老家一点点贡献，算是私心吧。” “理解。”苗婧微笑着：“你有一颗对家乡的纯真感情，这也是我这么多保镖，却特意选你走一趟的原因。” “谢谢小姐信任。” 钱进兴奋地踩了一下油门，恨不得车子飞起来，赶回老家村子。 钱家村就在不远处，穿过眼前一片田野就到。 钱进叔叔有个很小的制药厂，说是厂，也就是卖一些膏药之类的中药，但也方便了本村很多人。 打工潮没有兴起时候，有个拿工资的活，算是很体面。 可最近随着西药大规模进入国内，小厂生意一落千丈。 苗婧是小厂起死回生唯一机会。 对于苗婧，也就是挥挥手的事，到实地看一下，签了合同就走。 新铺的柏油路两边还是一片荒芜，要得富先铺路，这里是新安县开发区的雏形。 路上没有几辆车，偏偏在一处拐弯地方，一辆大货车横在路面上。 钱进一个急刹，看了看货车，没有动静，立即跳下车，想要过去查看。 这时，对面货车车厢打开，跳下六个人。 其中五个虎背熊腰，身材壮实，拥着一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人。 “苗经理？” 钱进一脸意外，苗军，是苗婧老妈的堂兄，在苗氏任高管。 算是苗婧的舅舅，由于苗婧随母性，称呼他二叔。 “一边去，没你的事。” 苗军走到车旁站定，向钱进挥了一下手，大声说道：“苗婧，你下来。” 箱车的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沙发上苗婧端坐的身影，淡淡说道：“二叔，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等不急了吗。” “少废话，我们苗家凭什么让你继承。”苗军哼了一声：“我早就看你们母女不爽了，这次特意跟着你，听说，暗中保护你们的那个老家伙死了，看谁还能为你们撑腰。” “你想怎样？” “签字，让出苗氏所有股份。”苗军早就想好，脱口而出：“乖乖的，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 “我要是不签呢。” 苗婧反问了一句，语气依旧平静。 “不签，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苗军哈哈大笑起来：“我倒是没想到，放着回苏城的大道不走，你偏要到这偏僻乡下走一趟，真是自寻死路。”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准备后手。” 苗婧喝了口红酒，气定神闲。 “你的后手，就是跟在后面余家武馆的人吧。”苗军笑得更得意猖狂：“他们已经被我安排的人拖住，来了也是给你收尸。” “上。” 苗军脸色一寒，低吼一声。 他是老江湖，自然知道夜长梦多，事情越快解决越好。 只要苗婧死了，苗家的继承就会落到他手里。 苗婧签不签字无所谓，也可以说，压根就没打算让苗婧低头。 而是直接杀头。 随着苗军的吩咐，五个年轻人立即向车门围过去，钱进一声嘶吼，抽出腰间的双截棍，拦在几个人面前。 “找死。” 那五个人同时抽出匕首，围攻钱进。 钱进身为保镖，身手还是可以的，奈何好汉难敌四拳。 这五个人也是亡命之徒。 几个回合，钱进倒是打伤了对方一个人，但他也被打得鲜血淋漓，双腿都被刀扎了几个洞，倚着车门边，大口喘着粗气。 “钱进，让开。” 车厢内，苗婧冷声开口。 “不。” 钱进一脸视死如归。 这是保镖的职责。 “你挡不住的。” 苗婧叹息一声，缓步走了下来。 “二叔，我死之前，还想看一下晚霞，可以吗。” 苗婧看一眼天边，原野尽头，晚霞灿烂。 “给你三分钟。”苗军眉头皱了皱，苗婧体弱，量她也玩不出花样。 这丫头，和她娘一样，死了也要浪漫。 “谢谢。” 苗婧很出人意料地笑了笑。 晚霞下，笑容灿烂如盛开的牡丹花，艳丽华贵。 还有种天真，些许妩媚。 一种特别的魅力，让看到的男人都微微心中一热。 同时，她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更是风情万种。 对面几位杀手都愣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苗婧手臂放平，嗖嗖嗖嗖嗖嗖。 六枝小弩箭从衣袖中飞出。 距离很近，乔宇改装过的弩弓精巧 威力却很大。 随着苗婧手臂移动，对面几个人躲闪都来不及。 六枝弩箭全部对准的胸部，其中两人当场后仰，栽倒在地。 其余四人后退，三个捂着胸口，苗军则捂着上腹部。 献血瞬间染红了衣服。 “你……” 苗军低吼着，声音如野兽。 “别动，谁动谁先死。” 苗婧柳眉倒竖，声音寒冷，手臂依旧平举，对着苗军等人。 同时，另一只手挽起衣袖，露出固定在胳膊上的弩弓。 当然，只看到弩弓，里面有没有箭，看不出来。 只有苗婧知道，这弩弓一次只能装六枝，自己就在虚张声势。 苗军等人却不敢赌。 晚霞下，双方对立着。 很快，苗军等人就体力不支，坐倒在地：“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他们不想失血而死。 见对方失去反抗能力，苗婧松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房车门口。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钱进在一旁哑着嗓子解释，是他要求苗婧来这个地方的，遇到伏击，难免有嫌疑。 “你伤得很重，以后，用不着跟着我了。” 苗婧瞥了一眼钱进，钱进立即荒神：“小姐……” 自己工作不要紧，投资可就黄了，村里人等着你。 “别多想。”苗婧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弩弓：“我欠了个人情，你留下管理药厂，不过，自负盈亏，我只给你启动资金。” “还有……”苗婧停顿一下：“药厂也不属于我们苗氏，厂子是乔宇的。” 第228章 不让人放心 夜幕拉开.华灯已上。 刚有点繁华迹象的新安县城，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渐渐安静下来，各自归家。 在闹市中心的辉煌娱乐城，恰恰相反，刚进入热闹。 许多打扮新潮的人，进进出出。 乔宇一身花格子衣服，头发偏分，梳得油光滑亮，戴着大墨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柳如燕脸上擦了粉，披肩秀发，紫色长裙，也戴着大墨镜，有点冷艳。 这里是路辉的地盘，路长是保安队长，因为黄皮皮事情，双方算是有揭不开的恩怨。 到这里找人，难免和路长等人碰上。 乔宇倒不是怕那帮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找的是骗了王连生的那个家伙，最好不节外生枝。 果然，进了娱乐城大门，就看到路长带着一帮人耀武扬威地转悠，他的目光在乔宇身上停留一下，有点疑惑，刚要过来询问。 另一边，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路过，秀发挽起，容颜俏丽。 “尤教练。” 路长立即放弃了乔宇，一脸堆笑地靠近尤梦瑶：“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宵夜。” “没空。” 尤梦瑶冷着脸，快步走向瑜伽馆的大门。 “尤教练慢走。” 路长脸上依旧挂着笑，目送着尤梦瑶走进瑜伽馆，脸色一沉：“玛德，一个瑜伽教练，有什么好神气的，老子迟早搞到手。” “老大，这个尤梦瑶可吃香了，最近不少人惦记，你可要抓紧。”旁边一位手下低声提醒：“听说，有几位大人物都在下功夫，其中就有县开发局副局长。” “曾局长？”路长独眼一亮：“要是把尤梦瑶收服，交给他，岂不是有个好前程。” 路长好色，但女人在他眼里，就是个工具，能踩着向上爬，绝对不会放弃机会。 “老大高明。” 那位手下竖了个大拇指。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乔宇和柳如燕疾步而行，走过娱乐城中间的道路，靠近一个歌舞厅。 歌舞厅门口，也有保安。 但不是路长带去过风华村的，和乔宇没照过面。 乔宇到了近前，递上一支烟，保安看了一眼烟的牌子，脸上立即堆起笑容，微微弯腰：“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娱乐场随时保证客人的安全，保证玩得开心，放心。” “我是路过，介绍一下，这里有哪位出名的姑娘。” 乔宇微微歪斜着身子，露出邪邪的笑，完全是港台片里逛风月场所的阔少。 没办法，这种高级地方没来过，只能学。 “这个，一时可说不清。”保安带着自豪：“我们娱乐城不同场所配有不同气质的姑娘，都是樊姐一手教出来的，都很优秀，你玩几天都不会觉得乏味。” 说着，保安瞥了一眼冷冷站在一旁的柳如燕，有点好奇，带着女人找姑娘，很少见。 但也不是没有，被钱烧的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听说有个叫小桃红的。” 乔宇掏出一张钞票递过去，看了姑娘真的很多，与其胡乱找，不如用万能的钞票。 “小桃红就在里面，圆脸，胸牌八号。”保安收了钞票，脸上笑容更加灿烂：“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 “不用。” 乔宇拉着柳如烟，大步进入歌舞厅。 舞厅内，音乐声音很大，灯光闪烁，人影晃动。 朦朦胧胧。 乔宇和柳如燕站了一会，才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中间一个舞台，舞台上有人在唱歌，舞台前舞池内，一群人在扭动身体，蹦哒着。 有几位姑娘托着酒水，在人群中穿行。 乔宇一眼就看到了八号姑娘，秀发盘起，圆脸，带着几分俏丽。 吊带裙，露出面前一片雪白。 “你待一会，我过去。” 乔宇看了一眼柳如燕，低声吩咐。 这地方虽然没来过，但乔宇第一反应，找姑娘，还是自己单独过去比较合适。 “不行。”柳如燕却摇了摇头：“这里光线暗，你是不是想趁机吃人家豆腐。” “我……”乔宇噎了一下，这姑娘，脑回路奇特，无奈解释道：“我是来找那个张勇的线索，不是来风流快活。” “一样，你这人就不让人放心。” 柳如燕抢先一步，走向小桃红。 第229章 小桃红 “你叫小桃红？” 柳如燕拦在圆脸姑娘面前，冷声问。 “是。”小桃红有点诧异，但脸色依旧带着职业的微笑：“找我有什么事？” 歌舞厅服务的姑娘，男人找不用问，女人找就让小桃红觉得有点奇怪了。 柳如燕让人感觉一种咄咄逼人，小桃红语气也就不太客气友好。 初次见面，两人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打听点事。” 柳如燕也不绕弯客气，开门见山。 她对风月场所姑娘本来反感，加上大板牙说小桃红和那个叫张勇的家伙相好，直接把她们当一伙人。 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上班时间，我没空八卦。” 小桃红脸色一冷，侧身就要走过。 “站住。” 柳如燕低喝一声，伸手抓住小桃红的胳膊。 手指力道很大，小桃红痛得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看着柳如燕：“你胆子不小，敢在娱乐城胡来，松手，不然我叫保安了。” 两个人声音不大，但在人群中拉扯，立即引起旁边人好奇，有人低声议论：“是不是哪家媳妇找上门了。” “有可能，小桃红在这里客人可不少。” “这女人长得也不赖，怎么管不住自己男人。” “男人嘛，就喜欢偷。” 大家议论着，看向柳如燕的目光都有点异样。 小桃红脸上也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在和哪个男人对号入座。 柳如燕有种抽出飞刀的冲动。 这样的场合她本来就不适应，尴尬得身体僵硬。 乔宇急忙上前，伸手把柳如燕拉开，对小桃红笑了笑：“误会，误会，我们只是想请姑娘喝杯酒聊聊天，不知能不能给个面子。” “当然可以。” 小桃花脸色缓和一下，又露出笑容。 在这里，没有拒绝客人花钱的理由。 乔宇看了看旁边一个围起来的小包厢，领先带着柳如燕走了进去。 小桃红跟随着，三个人落座，乔宇让别的姑娘送来一瓶酒，还有一些吃的。 四周依旧吵吵嚷嚷，但相对而言安静了一些。 打开酒，各自喝了一点，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这场合乔宇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应对。 当然，作为男人，出于本能，和小桃红还是可以深入交流的。 关键是旁边还有个柳如燕，就像防贼一样盯着乔宇的一举一动。 “聊点什么吧。” 还是小桃红打破气氛。 “张勇你认识吗？” 乔宇盯着小桃红的眼睛，轻声问。 “认识。” 小桃红回答倒是很干脆，有点出乎乔宇预料。 “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道。” 小桃红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你撒谎。”柳如燕瞪了瞪眼：“有人说，你是张勇的相好，不可能不知道。” “大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小桃红讥讽地说道：“我们是服务员，说难听点，就是迎来送往，认识的男人无数，只要给钱，都可以说是相好，你要是有足够钱，我也能做你相好。” “呕心。” 柳如燕厌恶地皱眉，女人和女人相好，她虽然不明白，但想起来浑身鸡皮疙瘩。 “别想敷衍过去。”乔宇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一沉：“你知道我们说的相好是什么意思，识相点，说出张勇在哪，免得吃苦头。” 对付女人，乔宇方法不多，干脆来威胁。 他尽量一脸凶狠，配着大墨镜，倒真有点凶神恶煞。 柳如燕也知道配合，在乔宇放狠话的同时，抽出一把飞刀，笃，扎在面前的木质茶几上。 小包间内，立即有点江湖的味道。 小桃红微微一怔，端起酒喝了一口，神情倒是很平静，瞥了一眼飞刀：“这里损坏财物，是要赔偿的，等下我会报上去。” “我承认，和张勇关系不一般。”小桃红语气平静，没有一点被威胁的意思：“不过，换位思考一下，我如果出卖了他，还算是相好吗。” 乔宇和柳如燕相互看了看，确实，他们也看不好出卖朋友。 “可是，张勇不是好人，设局骗了我们朋友的钱，搞得人家妻离子散。” 乔宇找了个理由，张勇这种人，赌钱倒是无所谓，设局坑人可就是真的缺德。 “不是好人？”小桃红笑了笑：“那是骗了你们朋友的钱，可他对我很好，你们自己扪心自问，就没做过亏心事，你们会因为那些，出卖对方吗。” 乔宇和柳如燕一时无语。 要论亏心事，柳如燕没少偷东西，可乔宇绝对不会出卖她。 己所无欲，勿施于人。 小桃红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眼前这两个人嫩得很，哪有自己见识广。 三言两语就被自己怼住。 可惜了，敢找张勇麻烦，以为可以拉拢依靠一下。 看来只是两个愣头青，自己的仇什么时候能报。 小桃红眼里露出一丝失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二位，没什么好问的，告辞。” “不准走。” 柳如燕有点羞恼，猛然抓住小桃红，把她按在茶几上，拔下飞刀，压在她脖颈之间：“我说不过你，但你必须说出张勇在哪，不然，我让你死在这。” “有种你就动手。”小桃红低声说道：“我眼睛要是眨一下，就不姓秋。” 第230章 小桃红的仇恨 小桃红的脸颊被按在茶几上，压得都有点变形，但她声音很倔，很坚定。 这不是演戏，柳如燕羞恼之下，真的浑身杀气。 小桃红视死如归的气势，完全不像个在风月场所混的人。 倒是让柳如燕骑虎难下起来，手腕微微用力，刀在小桃红脖颈上蹭了一下。 乔宇急忙抓住柳如燕的胳膊，总不能真的杀人吧。 正主张勇没有抓到，杀了个相好的，算怎么回事。 歌舞厅是复式结构。 舞厅二楼，一排小包间围着中间的天井，樊姐和吴倩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情形，灯光虽然朦胧，小包厢内情形还是看得清楚。 “那是乔宇吧。” 樊姐端着个红酒杯，轻轻摇晃着：“好像和小桃红有点不愉快，要不要干涉一下。” “他应该是为了我家的事。”吴倩脸色冷静：“不过，以后我不想和他见面，怎么处理，樊姐你看着办。” “你自己来处理吧。”樊姐笑了笑：“也不用太无情，这次可以带点私心。” “谢谢樊姐。” 楼下，小包厢内。 小桃红依旧被按在茶几上，双方有点尴尬地僵持着。 “小桃红，樊姐叫你过去一趟。” 一位姑娘走进小包厢，看了一眼，倒也没怎么惊讶，客人玩的花样很多，见怪不怪，只要小桃红不叫，谁也不会干涉。 柳如燕下意识松开手，小桃红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扭身走了出去。 “樊姐。” 二楼雅间，小桃红恭敬地称呼一声，眼睛看了看吴倩。 略感诧异。 吴倩秀发挽起，一身旗袍，容颜清丽，显得很有气质。 尤其是脸上一种看透一切的平淡，如深水，清澈却不见底。 打扮和气势，和樊姐很像。 这在以前，是不被樊姐允许的，尤其是一起出现。 樊姐，喜欢独一无二。 “叫倩姐。”樊姐看了一眼小桃红，淡淡说道：“以后，你们的事，她负责，她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倩姐。” 小桃红转向吴倩，神情和语气更加恭敬。 短短几句话，樊姐清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以后这个倩姐就是她的接班人，娱乐城姑娘们的头。 这地位很特殊，同时也代表在新安县的地位非同小可。 新的大姐，而且不熟悉，小桃红有点战战兢兢。 摸不透脾气的老大，最可怕。 “你不用紧张，叫你来，就随便聊聊。” 吴倩学着樊姐的姿态，声音不徐不疾，很平淡，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倩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小桃红更加恭敬，她可不傻，新大姐召见，绝对不是闲聊那么简单。 新官上任三把火，弄不好拿自己开刀立威。 “刚才两个人找你，什么事？” 吴倩看了看楼下，小包厢内，乔宇和柳如燕没有离开，尴尬地坐在那喝酒吃点心。 估计是不想浪费。 这是村里人习惯。 “他们向我打听张勇，可能和张勇有点过节。” 小桃红没有隐瞒，倩姐既然问，就不是无的放矢。 “你对张勇是不是很熟。” “是。”小桃红点头：“张勇好像骗了他们朋友的钱，估计是想要回去。” “你说了吗？” “没有。” 雅间内沉默一下，吴倩微微蹙眉。 樊姐依旧淡定地喝着红酒，不说话。 小桃红倒是紧张起来，看着吴倩，小心问：“我该说，还是不该说。” “说了吧。”吴倩轻声回答：“让你出卖朋友，确实有点过份，你可以拒绝，但如果说了，算我欠你个人情。” “出去吧。” 紧接着，吴倩挥了挥手。 小桃红离开雅间，走得很慢，眉头紧蹙着。 返回到一楼那个小包厢，乔宇和柳如燕刚起身准备离开，看到小桃红复返，愣了一下。 “今晚，新民路，不二酒家地下室，有个赌局，张勇会在那。”小桃红掏出一枚带花纹的游戏币：“拿这个，就会有人带你们进去。” 八点多。 小桃红提前下班，回到破旧的小区，一个车库改装的屋内。 灯光昏黄，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面容憔悴，看起来很苍老，瞎了一只眼，另一只也昏花。 听到脚步声，男人抬头：“今天回来很早。” “遇到点事……” 小桃红把今天的情形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是完全放弃了张勇。” 男人声音虚弱，微微气喘。 “张勇虽然是个狠角色，但赌鬼的人品难以保证，我选择他，也是没办法。”小桃红掰着手指说道：“今天找我的两个人，应该也挺厉害，但人明显太受道德约束，被我几句话就怼住，不够很辣，我原本不会考虑他们。” “但是。”小桃红停顿一下 继续说道：“那个倩姐和他们关系似乎不简单，而倩姐又是未来的大姐大，我决定把希望压在他们身上。” “苦了你了。”男人摇了摇头：“要不，放弃吧，找个人家好好过日子。” “不行，当年，一箱假钞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小桃红眼中露出一丝凶狠，咬牙切齿。 第231章 赌场 不二酒家。 在新安县很有名，倒不是怎么繁华，反而是地处偏僻。 出名的是因为老板娘叫孙不二，和武侠小说的人物同名。 她从小就想成为女侠，自己胡乱练习过拳脚。 在不发达的时代，落后的小县城，这样的结果，她没少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 落下个新安县第一女流氓的称号。 同时，也有个好处，她开的酒店，很多江湖上人进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不管穷富，都是挥金如土。 乔宇和柳如燕刚进入酒店，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后面的孙不二，因为在她身后贴着一副图片，是她挑战余家武馆余慧的特写。 图片横眉立目。 吧台后的她却一脸温和的笑，瓜子脸，乌发披肩，显得很秀气，二十几岁，在农村是老姑娘了。 在城里，似乎算是青春年纪。 “二位，是约了人吗？” 孙不二嗑着瓜子，嘴角带笑，眼睛大而明亮。 乔宇和柳如燕都戴着大墨镜，腰板笔直，一看就不像约会的情侣，倒是像打手。 这大晚上的来，估计是参加某个江湖人的宴会。 打架斗殴都是晚上集合，孙不二司空见惯。 “我们想玩两把。” 乔宇掏出那枚游戏币，轻轻放在吧台上。 “张勇的朋友，怎么没见过。” 孙不二拿起游戏币看了看，柳眉微挑，带着点疑惑。 不过，也没有多问，看乔宇和柳如燕很年轻，估计是刚入道。 “小丽，带他们进去。” 孙不二向一位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立即过来，很客气地笑了笑：“请跟我走。” “等一下，等一下。” 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冲进来，分头，油光滑亮，西装革履，可惜衣衫有点不整，领带还是歪着的。 “王五，你来干什么？” 孙不二脸色一沉，心情似乎整个都不好起来，柳眉紧蹙。 “我和他们一起进去，是朋友。” 王五很亲热地拉着乔宇的胳膊，脸上笑得很阳光灿烂。 灿烂得有点谄媚。 “你什么时候认识张勇的朋友，别胡闹。” 孙不二明显知道王五的底细，恼火地拍了一下吧台的木板。 “刚认识。”王五面不改色地笑着，晃了晃乔宇的胳膊：“一回生二回熟，二位看起来是新人，需要个帮手，帮你们看看摊子，是不是。” “是。” 乔点了点头，看王五和孙不二熟悉的样子，估计对赌场也很熟悉，自己确实需要个指路的。 至少可以第一时间认出张勇。 张勇什么样子，他和柳如燕都不认识，也不能随便问。 游戏币是代表张勇，如果不认识，岂不是不打自招，让孙不二怀疑。 “去吧，去吧。” 孙不二很无奈，似乎也拿王五没辙，挥了挥手：“别闯祸就行。” “谢谢。” 王五笑得更开心，似乎知道这样的结果。 服务员小丽在前面带路，乔宇和柳如燕紧跟着，王五在最后。 几个人沿着一个走道，走向后面。 刚走几步，酒店门外又走进来一个年轻人，也是西装革履，气质比王五要高得多，手里捧着一束花。 孙不二立即从吧台后面起身，和那位年轻人一起，并肩有说有笑地离开。 “呸，呸。” 王五扭头，用力呸了几口，显得鄙视又愤怒。 “这人……”柳如燕靠近小丽，抬手指了指脑袋。 “那倒不是。” 小丽轻声笑起来：“王五是老板娘的追求者，死皮赖脸那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别瞎说。”王五对着小丽吼起来：“那孙子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点地位有点钱吗，等老子发财了，用钱砸死他。” “是是是。”小丽笑得声音大起来：“你马上就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一夜暴富。” 穿过走道，在一个不起眼的杂物间，有一扇小门，小丽打开门，并没有进入。 王五抢先一步，乔宇和柳如燕下意识跟着。 后面的门又关上。 面前走道灯光昏暗，走了十几米，一阵嘈杂声传来，眼前一亮。 是个宽敞的大厅，很多桌子，都围着人，在大声吵闹着赌钱，没有人注意他们。 “那边是牌九，那边是玩骰子，那边扑克……”王五随口介绍：“还有这边，是卫生间……” “告诉我，哪个是张勇。” 柳如燕不耐烦，打断王五的话，低声问。 “张勇……好像不在。” 王五扫视一圈，随口回答，旋即明白过来，瞪着柳如燕：“你们不认识张勇？”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骇，嘴张得很大，下意识就要呼喊。 赌场，是见不得光的地方，最怕有人混进来。 尤其是警局的人。 不等王五喊出声，柳如燕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从后面拖着他走进卫生间。 第232章 钻裤裆 呜呜呜。 王五手脚舞动挣扎，他身材中等，也有点力气。 但在柳如燕手中，就像一只小鸡，被从后面拖进卫生间。 呯。 卫生间的门关上，乔宇站在门外，掏出一支烟点燃，慢悠悠吐了一口烟雾。 对柳如燕的手段，他比对自己还放心。 毕竟，就连县警队重案组组长苏江都被她整得服服帖帖。 “别喊。”柳如燕抽出一把飞刀，压在王五的脖颈上，寒声说道：“老实点，不听话，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明白吗。” “呜呜呜。” 王五不断点头。 柳如燕松开手，王五大口喘几口气，却并不怎么害怕，反而有点兴奋，眼睛发亮：“女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在下绝对配合。” “算你识相。”柳如燕收起飞刀，低声吩咐：“我们只是找张勇了结一些事情，和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们谁是张勇就行，你可以避开。” “不不不。”王五接连摇头：“刚才我在外面说过，我们是朋友，为朋友自然要两肋插刀，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绝对和你们站在一起。” “行。”柳如燕对王五的态度有点意外，但也无暇多想：“如果你耍心眼，别的做不到，在你两肋插上刀绝没问题。” “放心，我王五绝对不是背信弃义之人。” 王五手拍着胸口，信誓旦旦，仿佛真的是过命的交情。 两个人走出卫生间，在乔宇身边站立，乔宇看了一眼柳如燕，柳如燕微微点头。 “给我一支烟。”王五向乔宇伸手。 乔宇把烟递过去，王五随手叼在嘴上，用打火机点燃，整个人立即显得很有痞气，轻声说道：“张勇今晚会来，那家伙不好对付，见机行事，你们听我的。” 说完，王五大步走向大厅中间，乔宇和柳如燕板着脸，跟随着。 “王五，你小子怎么又来啦。”一个络腮胡男人大声招呼：“昨天不是输得裤衩子都没了吗，怎么，今天捡到钱啦。” “别胡说，我是陪朋友来的。”王五脸色微红，打了个哈哈，转脸看了一眼乔宇和柳如燕。 “朋友？”络腮胡一脸不信，大声笑着：“你狗日的又在哪忽悠来两个新人，能拿不少提成吧。” 赌场，拉新人加入，是有一定红包的。 “那当然。”王五继续打着哈哈，扬眉吐气：“凭我和孙不二的交情，红包自然最大的。” “你就吹吧。” 络腮胡一脸不屑，伸手夺过王五嘴里的烟，自己大口吸起来。 来了赌场，自然要做做样子，乔宇和柳如燕不在行，只能看着王五，用眼神示意，你会什么玩法。 “今天还是玩我最擅长的牌九。” 王五心领神会，走向一个牌九桌。 刚走了两步，身后门口又有人进来，同时是两个人的说笑声。 王五身体紧绷了一下，下意识转身。 乔宇和柳如燕立即明白，是张勇来了，两人身体也绷紧，微微转身。 柳如燕的手搭上腰间的飞刀柄。 进门的是一群人，拥着两位中年人，一高一矮，高的很壮实。 “高个子是张勇，矮个子是他哥们马怀义，其他都是他们手下小弟。” 王五低声快速说道：“你们别冲动。” 不用王五提醒，乔宇和柳如燕也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这里空间密闭，动手无路可退，对方人很多，看起来都是亡命之徒。 况且，赌场还有几个人转悠，明显是看场子的。 乔宇和柳如燕放弃立即动手，张勇和马怀义却在三个人面前站下来。 难道是认出来了？ 乔宇心中一紧，仔细看了看，确定和对方所有人都没见过。 “王五，记得你小子欠过我一笔钱。” 马怀义看着王五，嘴角翘了翘，带着鄙视。 “那点小钱，就当是马老大赏我了。”王五陪着笑脸：“而且，当时孙不二已经调解过。” “别拿孙不二当挡箭牌，人家马上要结婚了，你算什么东西。”马怀义鼻孔朝天：“今天你就得还钱。” “还就还，但今天没有。” 王五似乎受到孙不二要结婚的刺激，红着眼，大声硬气地嚷着。 “有骨气。”马怀义笑起来，眼神阴了一下：“不过，今天没有可不行，这样吧，从我裤裆钻过去，一笔勾销。” 说着，马怀义微微叉开腿。 他身后的小弟一起笑起来。 王五则是满脸涨红，旁边的人见马怀义拿王五恶作剧，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钻吧，你小子又不是没干过。” 马怀义嘴角带着狞笑，伸手抓住王五的肩膀，用力下压，把王五压向自己裆下。 第233章 干 马怀义笑得疯狂嚣张，张勇等人在一旁也咧着嘴。 没有人出面为王五说话，几位看场子的人都围在一旁看热闹，领头的是个五十几岁中年男人，身材结实，右手拿着两颗铁球，不断转动着。 “麻溜点。” 马怀义手臂用力，一脸不耐烦，压得王五脑袋更低，靠近他裤裆。 “松手。” 王五倔强地绷着身体，用力直着腰。 “咦，你狗日的什么时候硬气了。”马怀义有点意外，但却更加不屑，瞥了一眼乔宇和柳如燕：“就凭他们，老子揍你一顿，他们屁都不敢放。” 哈哈哈。 张勇在一旁大声笑起来，其他人包括围观的，也一起笑。 对王五，大家明显不放在眼里。 笑声中，柳如燕眉头蹙了一下，忽然上前，抓住马怀义的手腕，身体扭转，一个背摔。 嘭。 马怀义后背作地，发出一声闷响。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瞪眼看着柳如烟，除了乔宇，都是一脸意外。 “谢谢。” 王五直起腰，站在柳如燕身边。 “不用客气，你说了，我们是朋友。” 柳如烟淡淡回答，其实，不管是不是朋友，马怀义嚣张的态度，早就让她不爽。 “玛德。” 马怀义从地面上跳起来，挥拳击打向柳如燕的面门。 嘭。 柳如燕起脚，快速踹在马怀义的腹部，马怀义被踹出去几米，弓着身子，痛苦地缩在地面上。 “练家子。” 张勇吼了一声，他身边的小弟立即摆开架势，围向乔宇三人。 柳如燕手掌按在腰间的飞刀柄上，乔宇扔了烟头。 王五也攥紧拳头。 气氛瞬间紧张。 “全他妈给我老实点。”拿着铁球的中年男人吼了一句：“当我孙练是个摆设吗，谁敢乱动，老子让他躺着出去。” “孙哥，你也看到，是她先动手的。” 张勇一脸不服，愤怒地指着柳如燕。 “张老大，这件事，也怪不得这位姑娘。”孙练倒是很公平，板着脸说道：“刚才马怀义做得有点过份，王五虽然是个小混混，可今天他带朋友来，就是我们赌场的贵客，你们侮辱他，就是侮辱他的朋友，如果这位姑娘不出手，我倒是会瞧不起她。” “他们是王五的朋友？” 张勇似乎才正视起来，柳如燕动作干净利落，浑身一种霸气，明显和平时唯唯诺诺的王五不一类。 “当然。” 王五靠近柳如燕一些，一脸自豪：“不然，孙不二怎么会让我带他们进来。” 听到王五把孙不二名头抬出来，张勇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被小弟扶起来的马怀义：“看在孙哥的面子上，今天就不和这几个人计较，免得坏了兴致。” “张老大大度。”孙练换了笑脸：“来，到这边玩几把。” “好。” 张勇就坡下驴，走向一旁玩骰子的桌子边。 王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带着乔宇和柳如燕走向牌九桌。 “你们打算玩多大？” 桌子边已经有三个人，其中一位扫视一眼，问。 “初次到这，我们瞧瞧就行。”乔宇显得很淡定，瞥了一眼桌上零散钞票 似乎毫无兴趣：“王五，你随便玩。” 其实，乔宇和柳如燕虽然也玩过牌九，可那只是在村头小卖部，大家闹着玩。 根本谈不上技巧。 上赌场，那就是找死。 “哥们今天就陪你们玩个痛快。” 王五有了乔宇和柳如燕撑腰，意气风发地掏出钞票，摔在桌上。 可惜，数量很少。 几把过后，就输得精光。 “下注，下注。” 庄家大声吆喝，王五满脸涨红，尴尬地搓着手。 啪。 乔宇掏出钞票，扔在王五面前，淡淡说道：“随便玩，输了算我的。” “老大豪气。” 王五立即眉开眼笑，更加意气风发。 可能输的不是自己的钞票，王五思维变得敏捷起来，不仅不再输，反而接连赢起来。 很快，同桌其他三个人的钱都集中到他面前。 “再来，再来。” 王五扬眉吐气，高声吆喝着。 “你狗日的今天手开过光，不玩了。” 其他三个人同时翻了翻眼，赌钱这玩意，运气不好会一直输，他们都是这里的常客，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 “别啊，难得我运气好。” 王五大声吆喝起来：“还有谁，过来和我较量较量。” “我来试试。” 听到王五的吆喝，马怀义大步走过来，坐到王五对面。 王五噎了一下，脸色变了变。 “怎么，怂了。”马怀义冷着脸：“放心，一码归一码，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今天只较量技术。” “较量就较量，谁怕谁。” 王五耿了耿脖子，眼睛却有点心虚地瞥了瞥乔宇和柳如燕。 “干。” 柳如燕很干脆，掏出一把飞刀，笃一声，扎在桌子上。 第234章 猴子大盗 飞刀很精致，但扎在桌上也是泛着寒光。 赌场的气氛一下子有点紧张起来，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到王五这一桌。 看场子的孙练立即带人围拢过来。 “怎么个意思？” 马怀义瞥了一眼飞刀，皱了皱眉。 “没啥意思。”柳如燕冷冷说道：“我是担心有些人玩心眼，抓到剁了他的手。” 赌鬼，赌鬼，十个赌钱的九个有鬼。 柳如燕对赌不在行，但气势要做足。 “这点，姑娘尽管放心。”孙练在一旁插话，一脸霸气：“在孙不二的地盘上，没人敢出老千。” “你们这点钱，还不值得我用技术。” 马怀义则是瞥了一眼王五面前的钞票，一脸不屑：“我就是陪你们玩玩而已。” 说是玩玩，马怀义可是个老赌鬼，既然手痒，在牌九上造诣肯定不低。 两个人来来往往交锋一会，乔宇和柳如燕一脸冷漠，显得根本不在乎这点小钱的模样。 事实上，就是不太懂。 王五却没让两个人失望，越赌越顺，马怀义面前的钞票，渐渐集中向他面前。 “再来。” 王五拂了一下头发，脸色涨红，眼睛放光。 奶奶的。 从来没有今天这样顺手过，酣畅淋漓。 四周那种刮目相看的目光，真的过瘾。 俗话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是不是自己喜欢的孙不二要嫁人了。 管他呢，赌个痛快再说。 “下注，下注，谁来下注。” 王五扫视一眼，神情蔑视。 围观的人很不服气，但也没人冲动着上前和王五赌。 都是老赌客，王五风头正盛，谁上谁倒霉。 马怀义脸色阴沉似水。 他和王五在赌，平时压根就没把王五当回事，现在输了很多，面子上挂不住，也不甘心认怂罢手。 用力把面前一些钞票推上前。 毫无悬念，又被王五席卷了过去。 王五脸上笑开了花，马怀义脸色泛起了恼火，看着王五小人得志的样子，抬了抬手，看了一眼柳如燕扎在桌上的飞刀，又放下。 “冷静。”张勇拍了拍马怀义的肩膀：“这点小钱，不值一提，犯不着生气，留着点精神，明晚的赌局，猴子也会参加，我们大干一笔。” “你确定？”马怀义侧脸看了一眼张勇。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张勇笑了笑：“几天前，猴子干了一笔大的，卖了很多钱。” “好。” 马怀义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露出一种兴奋的微笑。 两个人声音不大，柳如燕却柳眉一挑，淡淡问：“猴子是谁，很有钱吗？” “连猴子都不知道，一看就是刚入道，圈子内的新人。” 马怀义难得有机会，鄙视了一下柳如燕。 柳如燕神色淡定，露出一种装着老成的模样：“猴子我当然知道，只是奇怪一下，不是说猴子大盗是个农村人，已经死了吗。” “这你就更不明白了。”马怀义更加鄙视：“公安抓不到正主，忙着结案，找了个替死鬼而已，真正猴子逍遥着呢。” 柳如燕脸色阴了一下，露出一点恼怒。 二叔确实是个替死鬼，那是为了自己承担了名声。 可柳如燕只是过去的猴子大盗，最近这个，锅不能让二叔背。 而且，要不是最近出现的猴子大盗，苏江也不会盯上二叔。 柳如燕沉默，马怀义也不再搭理，把面前剩下的钞票全部推向前：“最后一把，老子豁出去了。” “好。” 王五眼睛放光。 “让他赢点。” 柳如燕忽然贴近王五耳边，低声嘀咕了一句。 王五愣了一下，有点不情愿，但还是下意识答应，微微做了一下手脚。 “我赢啦，终于时来运转。” 开牌，马怀义开怀大笑起来。 旁边的人则是奇怪地看了一下王五，王五小动作很多人发现了，但结果很意外。 也就没有人追究，谁脑子不好，做小动作为了输钱。 接下来的几把，王五的运气似乎真的转移了，很多钱回到了马怀义面前。 虽然原本不是自己的钱，王五还是心疼得肉疼，嘴角不断抽搐。 乔宇在一旁冷眼旁观，按照刚才的情形，王五已经把王连生被骗的钱捞了差不多，算是把吴倩种瓜的钱追了回来。 用不着再和张勇较劲。 毕竟这是王连生的错。 但柳如燕又让王五把钱输了回去，乔宇也不过问。 猴子大盗是柳如燕的心结。 马怀义很快回本，也没在和王五继续下去，挽回了面子，心情格外高兴，看着乔宇和柳如燕：“二位，明天的赌局，要不要过去玩玩。” “别多事。” 张勇急忙拉了一把马怀义，小声提醒。 “怕什么。”马怀义甩开张勇的手腕，大声说道：“这两位一看就是实在人，我们算是前辈，带他们玩玩，见见大世面，也是应该的。” “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见识一下。”乔宇淡淡说着，一副很傲的模样。 “行，明天下午，花旗镇赖八那里汇合。” 马怀义很爽气地挥了挥手，刚才和柳如燕之间的不愉快，似乎压根就不存在。 他是想结交柳如燕和乔宇，江湖混，多个朋友多条路。 另外，这两个人似乎有点钱，赌鬼，哪有不喜欢钱的。 赌局没有了新人，大家到哪赚钱去。 第235章 意外 第二天一大早，乔宇和柳如燕乘着早班公共汽车返回风华村。 “我一定要抓住那个冒充我的王八蛋。” 路上，柳如燕咬牙切齿，不断念叨着，眼中满是愤恨。 猴子大盗，原本是她用的名字。 现在，自己收手了，不干了。 偏偏又冒出一个，还连累了二叔。 “别冲动。” 乔宇不断提醒：“猴子大盗既然不断作案，还没被抓到，就有点能耐，不能大意。”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认为我的身手对付不了那个家伙？” 柳如燕柳眉倒竖，气哼哼瞥着乔宇，挽了挽衣袖。 “别别别。”乔宇可没心思和她切磋，急忙摆手：“我只是提醒你，要不要和苏江通个气，他毕竟是刑警。” “别和我提那家伙，要不是他，二叔也不会死。”柳如燕哼了一声，一脸恼火，快步向前：“打死我也不会向他求救。” 走到村头村长家小卖部前，已经是艳阳高照，气温有点热起来。 小卖部前却有很多人，聚拢在一起，议论纷纷。 这种情况，往往是村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乔宇和柳如燕下意识凑过去，刚到近前，所有人目光忽然转过来，吴倩的婆婆从人群中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乔宇面前，声泪俱下：“乔宇，你可要替我做主，把吴倩找回来，这个家离了她可没法过了。” “陈婶，起来说话，吴倩怎么啦。” 乔宇急忙伸手拉吴倩的婆婆，吴倩的婆婆外号刀婆婆，但也只是私下里称呼，当面还得正式点。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陈婶固执地甩开乔宇的手，瞪了一眼旁边的儿子王连生，厉声喝道：“你也给我跪下。” 王连生有点不情愿地嘟囔着，还是老实地在他老妈身边跪下。 “你倒是把事情说清楚啊，我再考虑答不答应。” 乔宇焦急起来，吴倩和他感情特殊，是他第一个女人，严格说吴倩出事，他比王连生还要上心。 “吴倩跑了。”王连生瓮声瓮气回答：“留下一张纸条，让不要找她。” “不辞而别？”乔宇蹙了蹙眉头：“我不是说帮她去要钱了吗，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钱要回来了吗，快点给我。” 听说钱，王连生立即来了精神，一下子跳起来，抓住乔宇的胳膊，眼睛放光。 “滚。” 乔宇甩开王连生的手，同时飞起一脚，踹在王连生腹部。 王连生被踹得就地翻滚，落进路边的一条小水沟，满身污泥。 踹完，乔宇扭身就走。 “别走。” 吴倩婆婆一把抱住乔宇的腿，大声嚷着：“乔宇，你可要帮我把人找回来啊，孩子还小，离不开她。” “人，我没法找回来。”乔宇弯腰伸手掰开吴倩婆婆的手臂，冷声说道：“至于小玲，有困难需要帮助你直接找我。” 吴倩的孩子，还是要照顾的。 至于吴倩的婆婆和男人王连生，乔宇并没多大好感。 吴倩在家受尽家暴，要不是最近婆婆改正了很多，乔宇早就一脚踹过去，让她和王连生一样，滚进臭水沟。 这也是乔宇不想去找吴倩，或者说吴倩不会回来的原因。 这个家，吴倩本来就受够了。 好不容易种西瓜赚了点，生活有了盼头，钱又被王连生输光。 连吴倩都输了出去。 伤透了心，吴倩不走才是奇怪。 乔宇带着懊恼的心情回到家，恰好遇到大姐和大姐夫在给一头母猪接生，生了二十个。 乔宇情绪才开心一些。 交代大姐一些照顾小猪仔的注意事项，草草吃了点东西，已经到了中午。 乔宇从二愣子那里取来摩托车，载着柳如燕直奔花旗镇。 在派出所宿舍区，乔宇找到了刚刚午休的吕青莲。 柳如燕的目标是猴子大盗，但晚上的赌局规模肯定不小，赌场，不仅赌徒大多数是亡命之徒，还有一些看场子的，也心狠手辣。 乔宇和柳如燕还没自信到挑战一帮黑道人物，让派出所出面，一锅端。 然后，他和柳如燕再来个浑水摸鱼。 当然，猴子大盗的事，乔宇没有告诉吕青莲，只是说为了追回吴倩的钱，从张勇那里得到花旗镇今晚有大赌局的消息。 乘机立个功，同时把张勇送进去，以解吴倩被逼离家出走的恨意。 吕青莲皱眉思索了一下，拿出一个带着红绳的香囊，让乔宇贴身挂着。 香囊有股极其轻微的淡淡味道，若有若无。 “这里面有追踪的装置吗？” 乔宇一边挂好香囊，一边压低声音，兴奋地问。 电影里经常看到，警察给线人或卧底通讯工具，里应外合，一网打尽。 “你想多了，这就是普通香囊。”吕青莲白了乔宇一眼。 “那，找到赌场，怎么和你联系。” “不用你联系，警犬会找到你。” 赖八是花旗镇名人，开了一家旅馆，乔宇和柳如燕稍微打听一下，就找到了他。 是个五十多岁，脑袋程亮的老头，眼睛很小，但咕噜噜转，流露着精明狡猾。 “张勇介绍的。” 乔宇见到他，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同时柳如燕打开随身的小包，亮了一下里面的钞票。 见到钱，赖八眼睛立即明亮起来：“日落之后，到花旗镇北边那个荷塘边集合，我带你们过去。” 离日落还很早，乔宇和柳如燕在街道上转了一会，电影院放映武打电影。 两个人买票看完一场电影，出来刚好夕阳西下。 戴上大墨镜，两个人慢悠悠走到花旗镇北边荷塘附近，晚霞下，有十几个人已经在等待。 一眼就看到赖八，倚在一棵大树上，叼着烟。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王五竟然也在，见到乔宇和柳如燕，立即带着谄媚地招呼：“燕子，小鹰。” 这是乔宇和柳如燕临时用的名字。 又等了一会，天暗下来，四周灰蒙蒙的，赖八挥了一下手：“出发。” 大家默契地跟在他身后，沿着一条田间小道向前走。 “老李，我就知道你会来，你这个老玩家，怎么会错过机会。” 前方，传来一阵笑声，是张勇，正在和身边的人说笑着。 他带着另外一群人，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汇合在一起。 “附近有局，我什么时候缺席过。” 张勇身边的人也笑着回应，朦胧光线下，看不清面容，可乔宇和柳如燕却吃了一惊。 这声音太熟悉，李二丫的老爹李有福。 和他照面，肯定被认出来，张勇也就会知道怎么回事，翻脸是肯定的，两个人瞬间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猴子大盗不仅还没影子，混进赌局的计划得泡汤。 第236章 断了联系 李有福是个赌鬼，附近的赌局几乎都有他。 何况眼前是个大赌局。 乔宇和柳如燕脚步微微落后一些，愁眉微锁。 但躲避也不是个事，今晚一起参加赌局，肯定要碰面的。 要不是两人戴着大墨镜，作为同村人，即使光线昏暗，李有福说不定远远的已经一眼认出他们。 “快点，别磨蹭。” 赖八有点不耐烦地在前方挥手，乔宇和柳如燕无奈地加快点脚步。 “哥，我以后就跟着你混，帮你拎包。” 王五亲热地搂着乔宇的肩膀，套着近乎。 两帮人汇合后，向前又走了片刻。 田野越来越荒凉，天边晚霞落尽，更加灰蒙蒙。 一股水润的气息，眼前一亮，是一条开阔的大河。 四周没有人家，河面上，一艘中等的船停靠着，黑黝黝看不到一丝光亮，就像个大怪物。 船上，一块长长的跳板搭在岸边沙土上。 “大家抓紧时间上船。” 赖八大声吆喝。 难怪赌场每次警察都不好找，流动的，在水上，根本无从抓起。 “哥，那个人和你们有过节？” 王五见乔宇看着前方和张勇说话的李有福，一直愁眉不语，感觉到点什么。 “有过点不愉快。”乔宇随口回答：“今晚不想看到他，影响心情。” “瞧我的。”王五拍了拍胸口，快步走向前，同时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前方，李有福跟在张勇身后，走上跳板。 跳板狭窄，只能排队。 王五快速上前，跟着李有福身后，走到跳板中间，王五身上扒拉一下李有福的肩膀：“不好意思，借个火。” 李有福被扒拉得身体晃了晃，侧身恼火地吼起来：“玛德，这是跳板上，别拉拉扯扯。” “对不起，对不起。” 王五急忙点头哈腰，跳板摇晃，他似乎站立不稳，脑袋前倾，撞在李有福胸口。 李有福侧身，被撞得一个踉跄，身体后仰，一下子掉到河里。 “狗日的。” 河岸边水不深，刚到胸口，李有福抓住跳板，一边骂一边向板上爬。 “你怎么骂人呢，我又不是故意的。” 王五上前一步，似乎很不小心，一脚踩在李有福的手掌上。 李有福发出一声惨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五松开脚，歉意地说着。 “草泥马，我手指都要被你踩断了。” 李有福甩动手腕，大声骂着，气得七窍生烟。 “你怎么骂人呢，我又不是故意的，乡下人真没素质。” 王五似乎也冒起火来，抬脚踹过去。 李有福刚刚靠近跳板，脑袋上被踹了一脚，身体后仰，狼狈倒入水中。 “你踏马哪来的，老子和你没完。” 李有福喝了一口水，狼狈地再次起身，手拍着水面，大声吼着。 “我是孙不二的人，我等着你。” 王五有点心虚，把孙不二的大名抬出来。 “李有福，算了吧，别和这小子一般计较。” 张勇在前方，已经上船，站在船舷上大声打着圆场：“还没开始赌，你就掉进水里，也不吉利，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别闹了，耽误大家正事。” “玛德。” 李有福趟水走向岸边，嘴里骂骂咧咧。 他也只能自认倒霉，孙不二的名头在圈子内还是有点地位的。 最主要是她护短。 这小子说是她的人，张勇又打圆场，估计也不好惹。 等改天到县城，向老板打听一下，再收拾也不迟。 李有福走了，乔宇和柳如燕才加快脚步，沿着跳板快速上船。 等所有人上了船，有人把跳板拿开，一阵低沉的马达声，船顺流而下，渐渐飘远。 河面上平静下来，天边一弯勾月，星光点点。 吕青莲带着人出现在河岸边。 “所长，确定是这里吗？” 有警员低声嘀咕，声音疑惑。 说是有大赌局的呢，这里一片荒芜，水面上波光粼粼，一眼望出去很远。 “是这里，没错。” 吕青莲拍了拍身边警犬的脑袋，乔宇身上的特殊香味，只有警犬能分辨，绝对来过。 而且，没有别的岔道。 “寻找上下游刚刚离开的船。” 稍加思索，吕青莲就明白过来，立即吩咐手下行动。 抓不抓到赌局无所谓，她更担心乔宇和柳如燕。 大赌局，都是很多穷凶极恶，还带着保镖。 现在，断了线索，没了接应。 那两个小家伙可别乱来。 第237章 赌局 船移动并不快，都没有什么水声，空气中充满水润潮湿的气味。 “排队，一个一个进门。” 船经过改装，装货的船舱不大，后半部分是一个大方形拱顶，四面有窗户，但都用塑料纸糊了起来，看不见一丝光亮。 赖八站在一扇小门边，低声吆喝。 大家很规矩地走过去，没有一丝声响。 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仪器，对经过的人仔细检查。 乔宇庆幸没有带什么通讯设备，还是吕青莲有经验。 这些人算是久经江湖，显然对警察卧底有所防备。 而且经过的人都要说出谁带来的。 “我们是孙不二的朋友。” 王五拉着乔宇和柳如燕，大声吆喝。 说得理直气壮，趾高气扬。 “你他么小点声。” 赖八低声骂了一句，挥了挥手：“快点进去。” 进门，拐了个弯，向下几个台阶，才进入一个大厅。 眼前一亮，大厅里灯光明亮，有七八张桌子，已经有很多人在桌子边吆五喝六，在赌钱。 大厅密闭显然很好，难怪外面不仅看不到亮光，连声音都没有。 乔宇和柳如燕站在原地，适应一下光线，同时快速观察。 几十个人，声音嘈杂。 有五六位年轻人，四处走动张望，显然是看场子的。 其余每张桌上都有一个庄家，四平八稳坐着，面前都有一堆钞票，身后有一两个保镖。 其中一张桌子边坐着个一脸肥肉的中年男人，身后站着四位保镖，都是双臂环抱，一脸冷傲，张勇进门就向那边过去，笑着招呼：“尤老板，稀客，没想到今天您亲自坐场。” “别假惺惺的，惦记着我的钱吧。”尤老板打着哈哈，拍了拍面前桌上的几摞钞票：“有本事尽管来，把我钞票赢走，算你们新安县地界有本事。” “尤老板敞亮。”张勇也打了个哈哈，大马金刀坐在一张椅子上，拿出钞票：“我们就陪尤老板玩玩。” 我们，是代表一众新安县当地的人，赖八等人立即围在张勇身后助威。 赌局，赢的就是外来人。 “爽快。” 尤老板拍了一下桌子，毫不畏惧，反而有点意气风发的亢奋。 就连乔宇这个外行，都看得出他是个老赌徒。 看着尤老板面前的钞票，乔宇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和柳如燕带来一万多在包里，以为就算大款，可和这些人比起来，微不足道。 都显得很寒碜。 王五的眼睛冒光，但他的钱更少，上场估计也是打水漂，他舔了舔嘴唇，看着乔宇：“老大，玩两把？” “找出猴子大盗，让你玩。” 乔宇低声说着，眼睛四处瞄了瞄，可猴子大盗脸色也没记好。 看面相，全他妈像贼。 “好嘞。” 王五一脸兴奋，有了在孙不二赌场的先例，他对乔宇充满期待，这两个人真的有钱，而且还会让自己发挥。 这样的好事千载难逢，过过瘾，还不用担心自己的钱。 王五向前一步，大声吆喝起来：“谁是猴子大盗，过来说话。” 唰。 很多目光看过来，几位看场子的立即围拢，赖八也走过来，盯着王五：“你小子找猴子干嘛，道上规矩，这里只赌钱，不寻仇，猴子要是偷了你家东西，以后再说，否则……” 赖八哼了一声。 “误会，误会。”王五急忙摆手，打着哈哈：“我只是久仰猴子大名，想要结识一下。” “结识就结识，吆喝干嘛。”赖八翻了个白眼：“等会，猴子在下一个码头上。” 猴子大盗不在。 乔宇失望了一下，推了推柳如燕：“你和王五先玩几把，我找点水喝。” 柳如燕和王五走向一张推牌九的桌子，王五对牌九拿手。 柳如燕拿出一些钱，任由王五玩，自己冷眼旁观。 船行驶了一会，停了一下，很快外面有人低声吆喝：“猴子大侠到。” 唰。 所有目光转向门口。 一高一矮两个人走进来，长得壮实，三十岁左右，迎着大家目光，两个人同时抱拳拱手：“猴子见过各位朋友。” 猴子大盗，竟然是两个人。 第238章 跑不了了 猴子大盗是兄弟俩，孙大孙二。 乔宇不知道是不是真名，不过长得一点不像猴子，反而是虎背熊腰。 两个人一出现，就被赖八等人围拢过去。 “猴子大侠，最近又有什么收获，让我拿们见识见识。” “听说上次有个老板丢了祖传陶瓷，是不是你们拿的，拿出来开开眼，据说价值连城。” “狗屁。”孙大一脸嫌弃，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一抹嘴：“那他妈就是个摆件，糊弄人的，不过，那家伙的好东西真不少，在保险柜里。” 似乎为了配合孙大，孙二把一个口袋放到桌上，一阵哗哗响，倒出很多金银首饰，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下都有点耀眼。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惊呼，很多人眼睛发光，不断吞咽口水。 王五更是眼睛贼亮，伸手摸了摸那些东西。 “滚一边去。”孙二一把把王五扒拉到一旁，快速把东西装进口袋，放在脚边。 紧接着，掏出几沓钞票：“来来来，我们哥俩坐庄，陪大家玩个痛快，尽管下注，有的是钱。” “两位兄弟爽快，我来陪你们玩玩。” 尤老板挪动胖胖的身体，走到孙大孙二对面坐下。 大家注意力立即集中过来 桌子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王五被挤了出来，一边继续向里面钻一边骂骂咧咧。 乔宇和柳如燕站在一旁，相互看了看，忍不住苦笑起来。 孙大孙二看起来就不好对付，何况这里还有很多看场子的。 没有警察配合，今天根本不可能抓住猴子大盗兄弟俩。 “你在这盯着，我转转。” 乔宇离开赌钱的船舱，信步向下。 下面是驾驶舱，地方不大，一位光头年轻人正倚在椅子上抽烟。 船已经停了下来，在河中央，随着轻微的波浪微微摇晃着。 “兄弟，不去玩几把？” 乔宇递过去一支烟，光头接过去，但还是警惕地问：“你到驾驶舱干什么？” “透透气。”乔宇随口回答：“船舱里她妈的太闷了，全是烟酒味，我不习惯。” “赌场都这样，不习惯你玩个鸟。” 光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刚入行吧？” 乔宇看起来年轻，不像老油子。 “是的，是的。”乔宇给光头点上烟。 “一眼就看得出来。”光头吐了个烟圈，慢声慢语说道：“真正喜欢赌的，喜欢那种乌烟瘴气的感觉，让人兴奋。” “哥，你上去玩两把？” 乔宇看着光头两眼放光，立即怂恿。 “不行啊，我得在这盯着，随时准备开船，应付突发情况。” 光头语气有点遗憾惆怅。 “这深更半夜，哪来特发情况，去吧，去吧，我替你盯着，有事叫你。” “行。” 光头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乔宇的肩膀，走了上去。 乔宇在驾驶舱坐下，面前视野开阔，可以看到四周的河面。 夜幕下，黑沉沉一片，船舱四周封闭，没有一丝亮，在河岸上根本发现不了。 抽了两支烟，上面船舱赌局似乎进入了高潮，不断响起惊呼声。 乔宇甩下烟头，打开船头的大灯，迅速闪了几下。 过了一会，河岸边有灯光亮起，也是闪了闪。 应该是吕青莲发现了这里。 乔宇精神一震，攥了攥拳头。 狗日的猴子大盗，你们跑不了了。 第239章 王五的时运 河岸边，淡淡星光下，吕青莲指挥手下，推来岸边的几艘小渔船，十几个人分成四个方向，向赌船悄悄围拢。 “轻点。” 吕青莲不断提醒，小渔船双桨轻轻划开河面，离大船越来越近。 船上，乔宇起身离开驾驶舱，同时，胡乱扯了几下，把一些线路扯断。 一时半会，跑不了就行。 没了动力，一船人就等着被抓捕吧。 乔宇的目标是猴子大盗，走回赌博的大船舱，一群人正赌得热火朝天，王五手里的钱已经输光，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激情，在一旁红着眼，摇旗呐喊。 柳如燕站在一旁，喝着水，大墨镜下的目光盯着猴子大盗。 乔宇向她做了个ok的手势，柳如燕放下水杯，走进旁边的一条通道，这里是厨房间，紧邻着一个简易厕所。 赌船就是这样，一旦开始，吃喝拉撒都不能出去。 进入厕所，反锁上门。 柳如燕迅速解开上身衣服，把藏在贴身的弩弓拿出来。 弩弓很精巧，贴身藏在 即使遇到全身检查，也没人怀疑女人胸前藏着凶器。 挽起衣袖，小心把弩弓固定在胳膊上。 还没固定好，厕所外有人敲门，带着点醉醺醺口气：“开门，快点，老子喝了两瓶啤酒，要尿裤子了。” 是看场子的一位年轻人，他们有饮料啤酒白酒。 喊了几声，柳如燕没有动静，年轻人骂骂咧咧离开，拉开通向外面的门，走到船舷上，解开裤子。 哗哗尿完，冷风一吹，打了个寒战，清醒了很多。 星光淡淡，灰蒙蒙河面上，有轻微哗哗声，揉了揉眼睛，他忽然发现几艘小渔船缓缓靠近。 愣了一秒，年轻人立即跳起来，冲进船舱，大声尖叫：“有警察，警察来了。” “玛德，谁走漏了风声。” 赖八高声吼着，抬脚踹了一下旁边的光头：“狗日的，让你在驾驶舱观察，怎么上来了，快点，开船。” 光头被踹得踉跄着，连滚带爬跑向下面的驾驶舱，启动了两下，毫无动静。 低头一看，不仅线路，油管都被扯了，还逃个屁。 外面，吕青莲带着人已经爬上船，用力踹着小铁门。 “我们是警察，你们跑不了了，顽抗是徒劳的，快点开门。” 吕青莲大声叫着，船舱内一阵混乱，赖八倒是冷静：“大家不要乱，他们人不会多，听我指挥，一起抄家伙。” 混乱稳定一下，赌徒们也纷纷抓起身边的椅子凳子，准备顽抗。 这样可不行，必须混乱起来，。 乔宇指了一下猴子大盗兄弟俩：“警察肯定是他们带来的。” “不是我们。” 孙大孙二异口同声。 但所有目光都看向了他们，王五可是猴精，似乎明白点什么，伸手抓起一张椅子，砸向孙大：“砸死你个狗日的。” 孙大侧身闪避，这时，趁着大家没注意，柳如燕抬起胳膊。 一支小弩箭飞出，啪，大厅中间的灯粉碎，四周一片昏暗。 王五向墙角退了几步，那里有装修的白石灰，抓起来胡乱撒开。 有几个人刚刚打开手电，迎面一把石灰进入眼睛，立即把手电扔下，捂着眼睛大骂。 手电在地面滚动，光线摇晃，石灰弥漫，乔宇和柳如燕戴着大墨镜，倒是没受影响，但也向一旁角落躲了躲。 王五拿过一个口袋，迅速把桌上猴子大盗兄弟俩的珠宝首饰拢进口袋，然后又一扒拉，一沓沓钞票也收进袋子。 然后一猫腰，快速溜向厨房间那边的通道。 他动作很快，但尤老板的一个保镖还是发现了他，几步冲到王五身后，抬脚踹向王五后背。 脚刚踹出，旁边柳如燕忽然一个劈腿，保镖躲闪不及，被劈在脖颈之间，脚下原本不稳，立即栽倒。 王五连滚带爬，带着口袋，进入厨房。 厨房角落，有个不大的圆筒，平时杂物从圆筒倒进河中。 王五身材偏瘦，思索了一秒，毫不犹豫爬进圆筒，用力挤了下去。 嘭。 船舱的门被吕青莲等人砸开，几个人冲进来，强光手电照着混乱的人群：“不许动，贴墙蹲下。” 有人乖乖蹲下，有人还在顽抗，冲向吕青莲那边，被吕青莲迅速撂倒。 孙大和孙二一直缩在角落，似乎没有动，乔宇和柳如燕缓缓向他们移动。 还没到近前，孙大忽然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根铁棍，一用力，一扇封闭的窗户被撬开。 兄弟俩很敏捷，穿窗而出。 “玛德。” 乔宇吼了一声，和柳如燕一前一后追了出去。 外面，是茫茫的河面，孙大孙二没有丝毫停顿，跳进河里，拼命向岸边游去。 “别想跑。” 柳如燕低吼一声，也拉着王朗跃进河中。 至于拉着王朗，是她水性不怎么样。 两个人紧追着孙大孙二，但柳如燕明显有点吃力，快要到岸边，乔宇几乎是抱着她，一用力，趴在岸边淤泥上。 “别吃我豆腐。” 柳如燕还没忘记拍一下乔宇在她胸前的手掌，同时，另一只胳膊伸出，扭动机关，胳膊上的弩箭飞出。 河岸很高，孙大孙二刚刚爬到顶端，啪，柳如燕的弩箭射中孙大的屁股。 孙大叫了一声，身体摇晃，孙二急忙扶住他，踉跄着向前跑。 “追。” 乔宇拉起柳如燕，两人奋力爬上河岸，沿着一片荒地追赶。 夜很黑，对方已经跑出去很远，好在孙大孙二也不熟悉路，打着手电，夜晚很显眼。 四个人脚步咚咚，不断奔跑，眼看着近了许多，柳如燕再次举起胳膊。 嗖，一支弩箭飞出。 然而，孙大孙二一转身，刚好钻进一片树林，弩箭笃一声，贴着孙二脸颊扎在树上。 “什么玩意，好像是飞刀。” 孙二感觉眼前一亮，头皮发麻，拉着孙大，使出吃奶的劲狂奔。 一边跑，还一边瞥一眼身后。 忽然，旁边大树边伸出一根棍，嘭。 棍砸在孙二脑袋上，也可以说孙二撞了上去。 棍不结实，立即断裂，但孙二也昏了过去。 王五从大树后跳出来，举起手中半截短棍，对着孙大的脑袋。 嘭，孙大也晕倒在地。 看着柳如燕和乔宇追上来，王五咧嘴笑了笑：“不用谢。” 说完，他拖着口袋，浑身湿漉漉，溜进一片黑暗中。 第240章 又一个可怜女人 凌晨，县城刑警大队。 昨晚抓捕罪犯，忙活到大半夜，苏江刚刚在沙发上眯一会，就被小贾叫起来：“队长，猴子大盗抓到了。” “在哪？” 苏江条件反射般跳起来，跟着小贾来到审讯室。 孙大孙二衣服湿透，脑门还在流血，一副狼狈样。 “我们坦白。” 苏江刚坐下，孙大孙二就同时叫起来。 “怎么回事？” 苏江侧身问小贾。 “不知道，这两个人五花大绑，还蒙着脑袋，扔在警局门口。” 审讯很顺利，包括兄弟俩在赌船上一直到被抓，说得清清楚楚。 回到办公室，苏江抓起电话，拨通号码：“吕所长，你果然没睡，恭喜你，端了个赌窝。” “我们刚结束行动，你怎么知道？” 吕青莲有点意外，这次行动可是保密。 “有人把猴子大盗送我这边了。”苏江打了个哈哈：“可这俩个家伙说逃跑时候遭到闷棍，也不知道谁抓的，我想吕所长一定知道。”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这是我的秘密。” 吕青莲一口回绝，许多时候，办案都会有自己的线人，保护隐私是基本操守。 这次乔宇和柳如燕全程伪装，更不能说。 “吕所长，别忘记，我也算你的上司，这种事我觉得需要知道。” “苏江，别跟我摆架子，我要不是犯错误，自愿到花旗镇，不会比你官衔低。” 吕青莲不耐烦地挂了电话，苏江拿着话筒，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说我也知道，只是想证实而已。” 关键是，自己确实冤枉了柳平，如何向柳如燕解释。 黎明前的黑暗，天地灰蒙蒙一片。 县城不远的孙家村，一片宁静，偶尔一两声狗叫。 孙大家的院子很大，新盖的小洋楼，院门前还时髦地放了一个大石狮子。 柳如燕和乔宇脚蹬着石狮子，敏捷地翻进院子。 堂屋门上是挂锁，柳如燕用一根小铁丝，在锁眼里捅了几下。 吧嗒。锁打开。 “你这绝活还真行，哪天教教我。” 乔宇跟在她身后，有点羡慕。 “少废话。”柳如燕挥了一下手：“这里都是不义之财，麻溜点。” 小洋楼房间并不多，很快搜了一遍，并没有多大收获，估计偷来的珠宝首饰之类的，全被今晚带去了赌船。 玛德。 离开的时候，柳如燕有点恼火地踹了一下墙壁。 咚。 声音空洞。 乔宇最近练习王老头的打坐功夫，耳朵特别敏感，立即停下脚步，贴近墙壁，一边用手指敲打，一边凝神听。 墙壁后面是空的。 不愧是做贼的，还有暗室。 柳如燕眼睛一亮，在墙壁上仔细观察一会，终于，在楼梯间角落发现一个很小的门，设计巧妙，而且是那种用手按的开关。 孙家兄弟肯定没少听评书，这玩意也搞得出来。 打开暗门，里面漆黑一片，乔宇在墙上摸了几下，吧嗒，打开灯。 然后，就听到一声女人的惊叫。 柳如燕和乔宇吓了一跳，急忙贴墙，拉开架势。 暗室很狭小，在一个角落，有张小床，床上，蜷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上满是污垢，眼睛惊恐地瞪得很大。 就一个大背心大裤衩，露出身上大半，肌肤有点暗。 “疯子。” 乔宇第一印象，在农村，很多精神障碍的女人，没钱医治，会关起来自生自灭。 “不管她。” 柳如燕很干脆，在暗室内搜寻一下，有个装现金的箱子，打开，立即把钱揣进口袋。 箱子底下，有一张身份证，柳如燕拿起看了看，又放在那个女人脸颊边比较。 有那么一丝像。 严婷，贵州人。 “估计是买来的。” 乔宇可以肯定，就像自己家刘秀一样，当初就是被拐卖，贫穷落后的云贵地区，很多人有这样的遭遇。 有许多女人都被逼疯。 这世上，可怜的人很多，看一眼有点痴呆的女人，乔宇和柳如燕没有带走的念头。 反正孙大孙二已经在警队，估计也会供出女人的事，让公安解决最好。 两个人扭身离开，那个女人似乎意识到什么，一把抱住柳如燕的腿：“救我，救命。” “松手。”柳如燕拍了拍她的手掌：“你放心，警察会把你送回家乡的。” “我不回家。”女人依旧死死抱着柳如燕的腿：“我能干活，干什么都行。” “带上吧。”看女人可怜兮兮的眼神，乔宇有点不忍。 严婷不知是没吃饭，还是腿麻了，踉踉跄跄跟在柳如燕身边。 来的时候，乔宇和柳如燕翻墙越壁，轻而易举，离开就不行了。 柳如燕先翻出院墙，乔宇托着严婷，严婷爬上院墙，紧张地看着外面，颤抖着，没站稳，一下子栽了下去。 柳如燕急忙伸手接住，两个人在地面上滚动几下，压断几根树枝，发出咔嚓声。 “谁。” 不远处，有手电照过来。 乔宇翻墙而出，和柳如燕架起严婷，撒腿就跑。 “站住，我们是联防队。” 身后，有几个人一边喊一边追。 乔宇和柳如燕毫不理会，继续奔跑。 后面的人大声吼起来：“拦住他们 孙大新买的媳妇跑了。” 黎明时分，这一嗓子吼得全村轰动，很多人家拉开门，拿着家伙事冲出来，四处拦截。 贫穷落后的农村，娶个媳妇不容易，年纪大的，残疾的，有时候会通过媒人买个外乡人。 村民不约而同承担防止女人逃跑的责任。 那个时代，很多女人就是被逼留在村里，结婚生子。 幸好，乔宇和柳如燕手脚利索，冲过村头几个中年人的防线，冲出孙家村。 但身后的人依旧穷追不舍，一路吼叫着。 带着一个累赘，毕竟不方便，眼看着就要被追上。 “前面两位朋友，放下严婷，我们不追究。”身后，有个中年人在大声喊：“人是我带来的，我也不会伤害她。” “放屁。”乔宇骂了一句。 都这样了，还叫不伤害。 留下，这女人要被活活打死。 “你们别不识抬举，大家一起上，打死他们。” 身后那位中年人恼火起来，大声吼：“拦住给我拦住。” 在乔宇和柳如燕前方不远处，又出现一群村民，应该是邻村的，手里拿着铁叉铁锹等农具，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第241章 柳如燕的后台 一道亮光划过，一辆摩托车从路边驶来，乔宇瞥了一眼，是大舅家的那个表姐，对自己好像有意思。 当时养猪缺钱，和老妈去过她家，还在县城一起得罪了余慧。 这姑娘对自己有点花痴。 也顾不得多想，急忙招手：“李艳。” 唰。 摩托车一个急刹，李艳停下车，一脸意外惊喜，秀丽眼睛瞪得更大：“你怎么在这。” “下车。” 乔宇来不及解释，伸手把李艳拽下来，自己骑了上去，柳如燕很配合，把严婷抱上车，自己坐最后。 乔宇一拉油门，摩托车载着三个人，对着前方冲过来的一群人直接撞过去。 那群人慌忙躲闪，摩托车穿过人群，呼啸而去。 李艳还站在路边，呆呆发愣。 不过，表弟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真帅。 “李艳，你认识他们。” 有人认识附近村的李艳，大声责问。 “我也不认识，我下夜班路过，他们抢了我的摩托车。” “那就赶紧报警啊。” “不用，不就一辆破摩托车吗，我不在乎。” 李艳很潇洒地仰着下巴，沿着公路离开，高傲得像个白天鹅。 一群人目瞪口呆，这女人……神经病。 风华村。 天刚亮，乔宇带着柳如燕和严婷，直接开进夏翠莲家的院子。 夏翠莲刚起床，在院子里洗脸刷牙，一脸惊讶地看着三个人，眼睛瞪得很大。 “翠莲姐，先帮她收拾一下。” 听到乔宇的招呼，夏翠莲才反应过来，急忙把严婷带进屋，和柳如燕一起帮她梳洗。 再次走出来，严婷完全变了个样，身材消瘦，穿着夏翠莲的衣服，显得有的大。 脸颊挺清秀，二十出头年纪，五官端正，只是，看向其他人的目光有点胆怯，紧紧靠着柳如燕。 “别怕，以后你就跟着柳如燕。” 乔宇安慰了一句，柳如燕也没推辞：“我闲着也是闲着，想盖一些猪圈，跟着你学养猪。” 柳如燕名义上是夏天的媳妇，暂时住在这里，现在，老家房子也没了，真的无家可归，连一份田地都没有。 还有个弟弟上学，总不能让夏翠莲家出钱。 “也行，我帮你计划一下。” 乔宇想了想，柳如燕不做贼，现在也干不了别的。 养猪累一点脏一点，但收入可观，也是自己在村里大力推广的项目。 说干就干，早饭后，乔宇找来隔壁村的花渐，就在自己家猪圈不远处，一块空地上，用白石灰划出图形，拉线，木棍打上各种记号。 夏天，田里农活倒是不怎么忙，花渐很容易找来一些人，买来水泥砖块黄沙，开工干活。 柳如燕刚从孙大家里搜刮了一些钱，资金倒是没问题。 她自己也跟着干活，那动作麻利得不亚于一些专业瓦工。 严婷对男人很抵触，带着点惊恐，和柳如燕形影不离，就跟在她身边干一些杂活。 “大家辛苦，吃点西瓜。” 中午，阳光毒辣，为了赶进度，柳如燕等人依旧忙碌，乔宇搬来几个西瓜，大声招呼。 西瓜已经过了季节，但总有一些熟得比较晚。 柳如燕从脚手架上跳下来，一拳砸开西瓜，递一块给严婷，严婷低着头，默默啃着。 石莲花路过，挺着个大肚子，也过来蹭一片西瓜，低声说道：“乔宇，我家的公猪长大了，第一次配种，你帮我参考一下。” “猪配种，我懂个屁。”乔宇立即摇头。 “当初你们家良种猪，不都是你自己配的种吗。” “什么叫我配的种。”乔宇一脸黑线：“人工配种，人工配种，我都说了多少遍了。” “意思差不多，记得过来啊。” 石莲花不理会乔宇的反应，拍了拍乔宇的肩膀，拿着西瓜，慢慢走开。 一辆警车悄悄进村，停在远处的一棵大树树荫下，苏江一身便衣，轻步走过来。 “苏队长，你来干什么？” 柳如燕擦了一下嘴，阴阳怪气地板着脸。 “猴子大盗，是你抓的吧？” 苏江陪着笑脸，靠近过来，轻声说道：“警队打算为你们记功。” “不稀罕，我也不知道什么猴子大盗。”柳如燕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苏江，走向施工的猪圈旁，站上脚手架，开始砌墙。 “你二叔的事，确实有点误会。” 苏江跟过去，仰着脸。 “二叔死了，我不想提。”柳如燕伸了伸手：“砖头。” 苏江捡起地面上的砖块，递给柳如燕。 “以你的身手，干瓦工活可惜了，可以进警队，没编制，做个辅警也行。” 苏江一边不断递着砖头，一边轻声建议。 他以为柳如燕在干手艺活，柳如燕的动作也确实麻溜。 “没兴趣。”柳如燕用瓦刀砍下半截砖块，继续砌墙，动作加快，苏江递砖头的速度差点跟不上。 两个人就像大小工配合，毒辣的日头下，苏江很快衣服湿透。 乔宇吃着瓜，冷眼旁观，看苏江陪着笑 柳如燕板着脸，也觉得有点过。 刚要上前劝阻，一阵拖拉机声响，两辆拖拉机行驶过来，足有二十几个人，一起跳下车，手里都拿着木棍，气势汹汹。 领头的中年人满脸横肉，手指着脚手架上的柳如燕，大声吼着：“死丫头，你给我下来。” “你谁呀。” 柳如燕擦了一下汗，微微眯眼。 “我是孙家村的，孙大的堂兄孙立。”对方恶狠狠叫着：“就是你，那天晚上带走了严婷，是不是，我已经打听过了，别想抵赖。” “我没说抵赖。”柳如燕笑了笑：“严婷好像是买来的吧，而且孙大已经被抓，也该放她自由。” “自由个屁，她是我花钱带回来的，孙大被抓，她就得归我。” “你踏马真不是人。”柳如燕手中瓦刀指着孙立，一脸恼火：“再废话，姑奶奶一刀劈了你。” “小丫头够嚣张，大家伙给我上，打伤打残废，我负责。” 孙立似乎很有威望，大手一挥，身后一群人立即上前。 上门打架在农村是大忌，花渐刚要出面，被乔宇拉了一把，递给他一块西瓜。 “慢着。” 苏江放下手中的砖头，低喝一声，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严，那群人停顿了一下。 “你叫孙立？” 苏江走到近前，声音平静。 “是。” “严婷是你拐卖来的？” “是，你能怎么样。” “你涉嫌拐卖人口，被捕了。” 苏江麻利地从腰间掏出手铐，给孙立扣上。 手铐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孙立等人一下子呆住了。 “我是刑警队重案组队长苏江，跟我走吧。” 苏江推了一把孙立，走向远处的警车，剩下的那些人还没回味过来。 大家伙兴师动众过来算账抢人，怎么就成了自投罗网。 “滚吧。” 柳如燕站在脚手架上，对着那些人挥了挥瓦刀，大声笑起来：“姑奶奶也有后台的。” 第242章 夏二愣的爱情 夏翠莲正在田间给秧苗打农药，听说村里来了一帮人闹事，扔下喷雾器，急忙赶过来。 孙立带来的人已经灰溜溜离开，虚惊一场。 “走，我们看看石莲花家的情况。” 乔宇伸手拉住夏翠莲，向石莲花家走过去。 靠近石莲花家猪圈的时候，远远看到围了一群人，夏翠莲悄悄把手从乔宇手掌中抽出来。 石莲花家的公猪，是乔宇送给她的，乔宇也关心繁殖。 两个人挤进圈子，只见石莲花和她男人黄二来站在一旁，中间是她家的公猪，长得膘肥体壮，正围着一头母猪转悠。 母猪是隔壁村的，专门过来配种，一次十块。 “上啊。” 石莲花焦急地大声叫着，这是第一笔生意，不能搞砸了：“给个女人都不知怎么玩，难道还要老娘教你吗。” 听到她的话，四周立即响起一阵笑声，男人咧着嘴，林姗姗和秋玲等小媳妇则是捂着嘴，吃吃笑。 “乔宇来了，他会配种，让他上。” 林姗姗见到乔宇，平时斗气习惯，本能地叫起来。 乔宇白了她一眼：“别胡说，配你差不多。” 林姗姗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乔宇帮过自己家的忙，那天抢回花二的船，豁出命的样子好威猛。 脸上忽然热了一下，向秋玲身后躲了躲，破天荒没有还嘴。 大家注意力在两头猪身上，根本没注意林姗姗的细微变化，有人真的把乔宇推出去。 乔宇围着公猪母猪转了几圈，老光棍李大有打趣：“乔宇，看你这样，不会真的要自己上吧。” “放屁，老子连媳妇都没有，不会。” 乔宇笑骂起来，引起一阵哄笑。 夏翠莲笑得捂着嘴，眼中亮光闪闪。 “我来。” 夏二愣恰好路过，停下摩托车，挤进人群。 顺手拉过一个碾场的石磙，让母猪趴在上面，作为支撑，然后指挥公猪。 “我看过人家公猪配种，这也算技术活。” 夏二愣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配完种，还向石莲花夫妻讲解了一些细节。 “没想到二愣子还挺厉害。”大家一边散开，一边议论。 “那是，他最近专门收购野味，发财了，马上要盖大瓦房。” “他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媳妇。” “他对女人好像没兴趣，大吴村一个小寡妇想和他上，他都不理会。” “可惜了，我还想把闺女嫁给他呢。” 议论声远去，谁也没注意，夏二愣离开的时候，一个角落，秋玲悄悄跟了过去。 夜幕拉开。 乔宇打坐了一会，不知什么原因，有点心烦意乱。 随意在村里溜达着。 夜晚，微风凉爽，站在村头大树下抽了两支烟，看着不远处吴倩家的院子，微微走神。 那院子里没有了吴倩的声音，显得死气沉沉。 也不知道吴倩去了哪，那身体，也受不了苦的。 正想着，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微微一惊，差点脱口而出叫一声吴倩。 一个温柔的身体靠过来，气息是淡淡月季花香。 夏翠莲家院子里有很多月季。 “我们走走。” 夏翠莲轻声建议，乔宇轻轻嗯了一声，见到夏翠莲，心中那种烦躁忽然平静下来。 隐隐升起一种期待。 乔宇也似乎明白，白天猪配种，还是有点影响的，难怪许多年轻人家早早关了门。 村子后面田野很静，空气中充满水润气息，月光朦胧，照着一个个田块。 麦子已经熟透，麦香飘逸。 有一大块田地没有麦子，是很多良种水稻的秧苗。 “这是教授带来的最优水稻品种，我们村将成为稻种产区。”夏翠莲有点自豪：“这是你的功劳，西瓜品牌推广赢了大吴村，县里投资的。” “我的功劳？”乔宇哼了一声：“又没看到奖励，村里的又不是我的。” “我给你个奖励，行了吧。” 夏翠莲踮起脚尖，在乔宇脸上轻轻亲了一下。 乔宇伸手过去搂，夏翠莲急忙躲过：“别 我们就走走。” “……” 乔宇压抑一下邪火，沿着田间小道向前，走了几米，夏翠莲自动依偎在他怀里：“等到水稻稳定下来，我还想全村扩大规模养猪，再建厂……” 夏翠莲的声音带着丝丝兴奋，齐英豪那天说得规划，似乎快要实现。 “你真是一心为了村里。”乔宇有点感慨：“一个姑娘家，不容易。” “不是还有你吗，我们两一起守着风华村。” “对，我们俩一起。” 乔宇下意识抓住夏翠莲的手，温柔有点水润。 这算是理想吧，也是一种自私，两个人自从那天大雨夜，身心已经贴在一起。 默契地没有想过成家，风华村就是两个人的家。 田野广阔，似乎也是他们的家。 路过一片麦田，乔宇很自然地坐下，夏翠莲坐在他身边，说着村里的一些事：“技术指导那个小姑娘纪英莲，人长得不错，城里人，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 ” “不用，有你挺好。” 乔宇伸手搂住夏翠莲，两个人顺势倒在麦田里。 一股麦子的香味扑鼻，呼吸节奏变得快起来。 乔宇感觉全身热血沸腾。 “停。” 夏翠莲按住乔宇不安分的手，乔宇这时也感觉到什么，下意识屏住呼吸。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远处传过来，大半夜的，谁会到野外？ 难道是抓野味？ 这种情况，要是被发现可就说不清了。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一动不敢动，有蚊子咬，也只能忍着。 不管什么人，等到离开就行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近前，竟然停了下来。 “我们回去吧。”一个女人怯生生的声音。 “再待一会，就一会。” 男人的声音有点憨，还有点紧张兴奋。 二愣子和秋玲。 乔宇心中忍不住骂起来，约会也不挑个好地方，荒野里，麦田，也不怕麦穗扎屁股。 想到扎屁股，乔宇这才感觉躺在麦子上还真的不舒服。 二愣子不会也选择这种鬼地方吧。 然而，似乎印证乔宇的想法 二愣子和秋玲走进麦田，坐了下去。 离乔宇和夏翠莲的距离，估摸着不超过五米。 第243章 难兄难弟 夜幕下，星光点点，空气中充满麦子成熟的清香。 有蚊子咬了一口，乔宇一动不动，害怕闹出动静，吓到邱玲。 那小媳妇特别胆小，耽误了二愣子的好事。 “二愣子，你别乱来。” 秋玲的声音有点急，刚坐下，二愣子似乎已经行动，身边麦子一阵哗哗声。 就像磙子碾压。 “我……” 二愣子明显声音急促。。 “我是你……” “可我就是喜欢你。” “喜欢也不行，被人知道，会没脸见人的，还有我爹妈娘家人，都会……” “我不管。” 夏二愣粗暴地打断秋玲的话，秋玲嘴被堵住，发出一阵呜呜声。 过了一会，秋玲才开口：“不行，爹妈会打死我的。” “等我赚够了钱，带你私奔，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 夏二愣信誓旦旦地说着，两个人响起一阵拉扯声。 乔宇正有点懊恼，夏翠莲却吃吃笑起来，笑得身体颤抖，高低起伏。 “还笑。”乔宇压低声音，在她耳朵上咬了一下。 此情此景，真的也想纵马奔腾，如果对面是黄皮皮，应该没事。夏二愣和秋玲不行，两人胆子都不大，估计能被吓死。 夏二愣和秋玲动静还在继续，估计无暇旁顾，乔宇和夏翠莲悄悄起身，蹑手蹑脚离开。 乔宇还忍不住瞥了一眼，月光下，白茫茫一片。 两个人沿着小道，往回走，想起刚才的情形，夏翠莲还是忍不住笑。 有些事，自己做起来没感觉到，别人看起来真的笨拙，还有点丑陋。 乔宇也不知道说什么，秋玲是二愣子侄媳妇，年纪却差不多，有感情正常。 可虽然不是亲侄子，辈分的差距，还是被世俗不容。 黄皮皮夏二愣真是自己的难兄难弟，记得上次和吴倩钻草堆，黄皮皮和李二丫就在对面。 李二丫已经不在。 二愣子和秋玲呢？ 乔宇忽然一阵莫名的惊慌，掏出一支烟，用力吸了几口。 “谁？” 前方忽然亮起手电，在乔宇和夏翠莲脸上晃了一下，旋即熄灭：“是你们俩啊。” 村里人，听声音也熟悉，夏连桂，秋玲丈夫夏连根叔伯兄弟，声音有点嘶哑。 “你以为是谁？” 乔宇递过去一支烟，心中警惕，声音却很平静。 “有人好像看见秋玲去了田里，大晚上的，不放心。” 夏连桂用手电照了一下田间的小道，在寻找。 “田里没人，我和乔宇观察稻秧，刚回。” 夏翠莲轻声解释了一句，为自己也为秋玲打掩护。 “我还是看看吧。” 夏连桂似乎并不相信夏翠莲，扭身打算继续寻找。 “站住。”乔宇低声喝止。 夏连桂脚步僵硬地停下，乔宇继续说道：“刚才在田里，我放了很多夹野兔的铁夹子，别夹着你的脚。” “没事，我带着手电，看得清。” 夏连桂铁定了心想去寻找，乔宇忍不住恼火起来：“你他么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吓跑了我的猎物怎么办。” “我……” 夏连桂觉得乔宇有点不对劲。 “我什么我，滚回去，不然我让你爬回去。” 乔宇吼起来，夏连桂打了个激灵，扭身往回村里走。 狗日的乔宇，肯定是撞破了他和夏翠莲的好事，翻遍了。 你们睡觉就睡觉，关我屁事，我找的是秋玲。 自己这个本家小媳妇，男人不在家，自己就应该照顾照顾。 秋玲那身材，小脸蛋…… 田野里，路边一个小土堆上，乔宇坐下，夏翠莲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轻轻倚在一起。 初夏，已经有很多蚊子，乔宇拿出香烟点几支，插在上风头，风微微，烟味飘飘，蚊子基本上被熏走。 白天劳累，夏翠莲累了，紧靠在乔宇肩头，发出轻微的鼾声。 田野很静，乔宇嘴里的烟头明明灭灭。 他得在这路口守着，以防夏连桂重新回来，二愣子是自己好兄弟，不能出事。 狗日的，你怎么就看上秋玲了，要是别村女人，我和黄皮皮去帮你抢。 还有，你他么怎么比我还厉害，都有一个多小时了…… 正胡乱想着，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夏二愣和秋玲并肩走过来，脑袋紧贴着，粘糊在一起。 丝毫没注意路边小土堆上的乔宇和夏翠莲。 回到村里，深夜静悄悄，秋玲推开夏二愣：“我们分开走，别让人看到。” 两人走向相反方向，夏连桂从阴暗处走出来，悄悄跟在秋玲身后。 快要到秋玲家，一个小树林边，夏连桂忽然伸手，从后面搂住秋玲，捂住秋玲的嘴巴。 秋玲呜呜叫着，用力挣扎。 “别叫。”夏连桂低声说道：“你要乱叫，我就在村里宣扬，你今晚和二愣子干了好事。” 听到威胁，秋玲停止了挣扎，夏连桂缓缓松开手。 “你要干什么？” 秋玲声音微微颤抖，她真担心和二愣子事情败露，爹妈都跟着丢人。 “二愣子能干的事，我也想。” 夏连桂原形毕露，伸手撕开秋玲的衣服：“我想你很久了，今晚你别想跑。” “不。” 秋玲接连后退，夏连桂就像恶狼，一下子把秋玲按倒在地。 嘭。 一声闷响，夏连桂被一脚踹得飞出去几米，紧接着是夏二愣的低吼：“狗日的，弟媳妇你也敢上。” “二愣子，你别乱来，小心我揭破你们的好事。” 夏连桂站起身，身体痛得微微弯曲，夏二愣这一脚很重。 “你踏马有证据吗，当我是傻子，敢威胁我！” 夏二愣一把抓住夏连桂的脖颈衣服，直接提起来：“狗日的，你要敢在村里胡说一句，我打断你三条腿。” 说完，夏二愣看了看四周，朦胧光线下，不远处有个粪坑，提着夏连桂走过去。 噗通。 夏连桂被扔进粪坑，夏二愣向秋玲挥了挥手：“回去吧，别怕，有我呢。” 秋玲和夏二愣离开，夏连桂才从粪坑里费力爬起来，浑身臭烘烘。 “夏二愣，狗日的你等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夏连桂一阵呕吐，感觉肝胆都吐得破裂，好一会才缓过神，低声吼着，咬牙切齿。 第244章 又见表姐李艳 清晨。 乔宇沿着青阳河河堆跑了一会，又锻炼了一会拳脚，神清气爽。 王老头的功夫很神奇，具有阳刚之气，但遇到女人的阴柔，又可以融合在一起。 就像一棵大树，女人的柔润就像水，滋润着大树的成长。 昨晚就是和夏翠莲依偎着，就很有效果。 可惜，自己不懂其中的道理，王老头是个有文化深度的人。 这功夫落到自己手中，算是糟蹋了。 呼吸着野外清新空气，乔宇的感觉似乎更加敏锐，可以感受到一草一木的生机勃勃。 还有，对女人存在更加敏感，比如，前方远处芦苇丛旁，就有个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乔宇下意识走过去。 林姗姗把小渔船拴在岸边大柳树上，提着渔网放上独轮车，车上还有一桶鱼。 弯腰，吃力地推着独轮车上岸。 微微抬头，就看到了河岸上的乔宇，乔宇眯着眼，笑得意味深长。 林姗姗穿着简单的夏装，清晨干活流汗，紧贴着身体，丰腴的身材一览无余。 壮实，还青春靓丽。 “流氓。” 林姗姗瞪了瞪眼。 “让流氓来帮你一下。” 乔宇心情很好，也不生气，伸手抓着独轮车前面，帮着林姗姗拉上岸。 “你这样也太辛苦了吧，起早贪黑。” 两个人一边向村子里走，一边随意聊着。 林姗姗是村里独特的存在，很能干，性格直爽，家里小渔船是陪嫁的，娘家是渔民。 不久前，爹妈打鱼出了点意外，待在家里养病，全靠这边接济。 林姗姗的收入，就是抓鱼卖鱼。 “能有什么办法。”林姗姗汗水流过的脸颊水润娇嫩，柳眉微蹙：“刘连喜在外打工也赚不了几个钱，家里还有老人。” 刘连喜是林姗姗老公，其貌不扬，乔宇二姐上次来过电话，好像在那边工地一起干活。 “鱼最近越来越少。”乔宇看了看水桶里的鱼：“一个人在船上也有点危险，我上次进城遇到过一种地笼，可以抓小龙虾黄鳝泥鳅，你可以试试。” “行，要是方便，你带几个回来我看看，照着做几个。” 两人随意聊着，很快到了林姗姗家院子门口，林姗姗婆婆迎出来，笑着招呼乔宇进屋坐坐。 上次乔宇帮着她家抢回来渔船，她态度好了很多。 乔宇摆了摆手离开，走出去很远，敏锐的听力还是听到林姗姗婆婆的唠叨：“珊珊，虽然乔宇帮了我们家，你还是要离他远点，他名声不太好，你一个年轻小媳妇……” “知道啦。”林姗姗有点不耐烦：“你也别多想，乔宇现在发达了，身边小姑娘一抓一大把，人家还看不上我呢。” 回到家，大姐乔春霞已经做好了早饭，乔宇吃了一点，又观察了一会猪圈里的猪，有几个小猪仔拉稀，让大姐夫郝夏扒点草木灰倒在圈里。 刚冲洗完猪圈，夏翠莲急匆匆走过来：“乔宇，刚接到县里电话，明天举行乡村发展典型表彰大会，让我们必须到场。” “行，我明天一定到场。” “现在就走，提前一天，我要去农业技术指导站，请教一些水稻技术，顺便买点书。” 夏翠莲不由分说，拉着乔宇走进屋，乔宇拿出压箱底的一套西服，夏翠莲一边帮着他整理衣领，一边唠叨：“穿正式点，这次据说我们第一，要上台领奖的，不能显得寒碜，你现在可是形象人物。” “你这唠叨样，像个小媳妇。”乔宇忍不住捏了一下夏翠莲的脸。 “去你的。” 夏翠莲一脸羞红。 两个人上了摩托车，离开风华村，一路上，夏翠莲手搂住乔宇的腰，脸颊贴在乔宇后背上，一脸幸福。 人生，有时候就是要抛弃未来，享受当下。 到了县城，已经八九点钟，太阳有点毒辣，街道上行人不是很多，乔宇记忆中，表姐李艳是在一家店里上班，沿街找了好一会，才找到。 上次带着郝婷逃跑，顺走了李艳的摩托车，一直在自己家，这次刚好还。 可进门打听一下，李艳已经离开很久了。 “我们到县委招待所住下，先休息一下。” 夏翠莲擦了擦汗，这城里水泥路晃眼，显得格外热。 县委招待所在大街中心，旁边有商场体育场，还有小公园。 经济还没发达时候，算是高档旅馆。 气派的门楼，宽敞的大院，餐厅是三层楼，古朴得有点老旧。 住宿地方是崭新的四层，进门，大厅宽敞明亮，工作台后面，两位三十左右的女人，正在聊天嗑瓜子。 一位圆脸一位瓜子脸，脸上的粉很厚，就像白石灰涂在墙上。 看面前的牌子，圆脸叫李永琴，瓜子脸叫张恩华。 夏翠莲走过去，把一些证件摆在柜台上，小声说道：“我们住一晚。” 李永琴瞥了一眼夏翠莲，随手拿过证件：“103号。” 啪，一张门卡扔在柜台上。 “就一间房？” 夏翠莲小心问，看了看乔宇，又看了一下自己。 “两张床，你们村里来的都一样。”张恩华剪着指甲，不屑地哼了一声：“乡巴佬，要什么讲究。” “你……” 乔宇有种一拳砸扁对方鼻子的冲动。 “别。” 夏翠莲伸手拉了一下，这次是来参加表彰大会的，一不小心被关进局子可就好玩了。 “李艳，过来，安排一下。” 张恩华大声招呼，转移了乔宇的注意力，扭身一看，果然是表姐，一身工作套裙，快步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擦汗。 住处在一楼，很普通的两张床，空调没有，只有个大电风扇。 “我刚来不久，许多累活都是我。” 李艳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说，倒也没有什么埋怨：“谁让我们地位低呢，这里有编制的，六个工作人员，一个经理，除了我都是科长局长的家里人，就拿那个张恩华来说，她男人是财政局局长，妥妥一把手，他在这就混日子。” “表弟，你可出名了，在报纸上看过。” 李艳收拾完，伸手在乔宇胸口肌肉上捶了一下，眼中略带娇嗔。 这表姐本性不改，对猛男有点花痴。 第245章 送你一束花 对这个表姐，乔宇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是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看那表情，要不是夏翠莲在场，能把自己摁倒。 幸好，有人打破尴尬。 “李艳。” 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房间里三个人一起看向门口，站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又矮又黑，手里捧着一束花，咧嘴看着李艳。 笑得灿烂，看起来却有点瘆人。 什么玩意？ 乔宇有点目瞪口呆，这花是给表姐的？ 难道表姐这么重口味了？ 一连串问号，夏翠莲也差不多，满脸诧异。 “张路，我说过，我们不可能。” 李艳脸色冷下来，直接走过去，手扶着张路的肩膀，扭动一下。 张路一个向后转，被李艳一路推出走道，看他走路姿势，一条腿还有点短。 等到李艳铁青着脸返回，乔宇忍不住笑起来：“姐，在哪找的玩意，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算是抬举了他。” “张恩华介绍的，她堂弟。” 李艳苦笑看一下，有点无奈，还没等多说，张恩华已经气势汹汹走进门，手叉腰，大声嚷着：“李艳，你别不识抬举，我堂弟也是有编制的，能看上你这个乡下丫头，算你祖上积德，十点钟，有场电影，你陪张路去看，不然，明天就给我滚蛋。“ 说完，张恩华把两张电影票拍在桌子上，扬着脖颈转身离开。 玛德。 乔宇恼火地抓去电影票，准备撕掉。 “别。“ 李艳急忙摆手，拿过电影票，揣进兜里。 “你真的要去？！”乔宇瞪大眼：“那玩意给你提鞋都不配。” “我要这份工作，先应付着再说。” 李艳神情暗了暗，外面，又传来张恩华的叫喊，李艳答应着跑了出去。 “别难过，有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 乔宇一脸郁闷地坐在床上，夏翠莲抱着他的脑袋，轻声安慰。 经济不发达年代，城市乡村阶层差别很大，农村姑娘想要进城，嫁给城里户口就是一条捷径。 就像那个公共汽车售票员高萍，年轻貌美，还不是嫁了个老男人。 特定的环境下，许多事没有对错。 “我出去走走。” 乔宇没了休息的心情，起身走出房间，离开招待所，街道上，阳光更显毒辣。 不远处一棵风景树树荫下，那个叫张路的男人捧着花，还在那站着，不时望一下招待所的大门。 显然在等李艳。 乔宇压抑着上前踹几脚的冲动，目光扫了一下，旁边公交车站牌下，有几个姑娘在等公共汽车，有说有笑，都穿着余家武馆的练功服。 乔宇眉头微皱，掏出一副大墨镜，架在鼻梁上，走向张路，笑着招呼：“这花真漂亮。” 张路刚才被李艳推出来，并没有注意房间内的乔宇，现在又戴着墨镜，更不认识，但人家夸赞花，也不能冷脸，笑了笑：“送给我女朋友的。” “看你一表人才，女朋友肯定漂亮。” “那当然，貌美如花。” “郎才女貌。” 乔宇忍着呕心，夸赞着，同时，一只手很自然地搂住张路的肩膀，又低声闲聊几句。 张路第一次有人夸一表人才，开心得嘴咧得像个水瓢。 两人还发出一阵笑声，引起那几位姑娘看了几眼。 “你继续等，我和那几位姑娘聊几句，我们认识。” 乔宇离开张路，走向那几位姑娘，还吹了声口哨，虽然穿着白衬衫，戴着大墨镜也显得流里流气。 几位姑娘一起瞪着他，满脸不悦。 “你们是余家武馆的。”乔宇大咧咧问。 “是。”领头姑娘有点胖，看样子脾气不怎么好，冷着脸回答。 “余慧是大师姐。“ 乔宇就记得那个背着剑的姑娘，屡次和自己过不去的。 反正得罪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是，你认识？”胖姑娘柳眉微挑。 “我哥说，你们大师姐不怎么样，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不如你，这屁股能生儿子。” 乔宇快速说着，伸手在胖姑娘屁股上扎扎实实拍了一下。 然后，扭身就跑。 事出突然，几位姑娘愣了一秒，暴怒起来，立即追赶，玛德，胆子也太大，当街调戏，还是武馆的姑娘。 真是找死。 乔宇跑到张路面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鲜花，大声嚷道：“哥，快跑啊。” 乔宇脚步不停，溜向远处，张路看着几位杀气腾腾的姑娘，也感觉不对劲，撒腿就跑。 但他腿脚不便，眨眼间就被几位姑娘追上，胖姑娘一个飞脚：“玛德，你敢骂大师姐没胸没屁股。” 张路被一脚踢得狗吃屎，还来不及爬起来，一顿拳脚暴风雨般落下，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断哀嚎。 袭击很猛，也很快，几位姑娘打完，立即朝着乔宇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那是一条小巷，旁边写着许多拆字，陈旧不堪。 几个人沿着小巷，七拐八弯跑进去。 过了一会，乔宇从小巷口旁边一面墙后跳出来，看了看小巷深处，鄙视一下：“胸大无脑。” 收起大墨镜，再次回到街道上，刚好看见救护车过来，几个人把张路抬上车，呼啸而去。 乔宇看了看手中的鲜花，刚要扔掉，一位姑娘快步走过来，金丝眼镜，斜挎着一个小包。 身材娇小，眉目清秀，鼻梁旁有一些可爱的雀斑，走得很干练。 “乔宇。” 钱孙李也看到乔宇，停下脚步，一脸意外。 “送你的。” 乔宇顺手把花递给钱孙李。 “你来县城，是为了参加明天的表彰大会吧，还带什么花。” 小姑娘微微脸红，作为记者，一般场合还是应付自如的。 但被人送花还是第一回（有个追求的，不感兴趣，忽略不计），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 “这……”乔宇脑海中快速转动，原本是开个小玩笑，还没等解释清楚，这姑娘好像当真了。 再说出真相就显得残忍，让人难堪。 “西瓜品牌推广，幸亏有你，才取得圆满成功，我这个最大受益者，早就应该来表示一下感谢。” 乔宇尽力想着台词：“也不知道送什么，一束鲜花，希望你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 钱孙李柳眉弯弯笑着，低头闻了闻花，有点陶醉。 乔宇暗暗松口气，总算混过关，自己还是不如黄皮皮能说，要换着他，麻溜的嘴皮子，什么人比花娇，貌美如花，能把钱孙李说迷糊了。 不过，这束花看起来也很金贵，钱孙李当然不会向抢来的方向想。 狗日的张路，还挺有钱。 县委办公室。 许多人围着长长会议桌端坐，面前放着茶杯。 主持会议的是常务副县长周岚清，五十多岁，有点谢顶，扫视一眼大家，清了清嗓子：“今天会议就到这里，原计划不变，明天全县表彰大会，还是以风华村为典型，全面推广，以点带面，促进我们县基层经济的发展。” “等一下，我觉得不妥。” 招商局胡局长站起身，腆着个大肚子：“我觉得，从长远发展来说，风华村不理想，那个乔宇更不是最佳人选。” 第246章 变故 “说说你的观点。” 周岚清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又缓缓坐下，略显不耐烦地看着胡局长。 “据我所知，风华村的那个乔宇，言语粗鲁，品德堪忧，他们村的成绩，有虚假成分。” 胡局长侃侃而谈，旁边的经济局副局长刘玉放不高兴起来，立即反驳：“风华村西瓜品牌推广的成功，是有目共睹，市里都进行过报道，是不争的事实。” “西瓜品牌推广，确实算是成功。”胡局长早有准备，挥舞着手：“但背后是有操作的，那个杜明玥是个偶然，最主要的，那个记者钱孙李的稿件，没经过我们县电视台审核，就直接到了市里，及时做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记者有自己的渠道，不奇怪。” 宣传部长唐洪霞摆了摆手，钱孙李是自己女儿，暗箱操作这件事不能公开。 胡局长倒也没纠缠，直接说道：“典型，是要有正面形象，代表全县形象，我还是觉得，大吴村的吴楠为合适，村长，还年轻有文化。” “我也觉得胡局长说得对。” 同为经济局副局长的吴秋伟立即举手：“吴楠为确定是个优秀人才，上次西瓜品牌推广虽然输了，但年轻人嘛，失败一次难免，重要的是要不断爬起来，最近，吴楠为已经在招商引资，走在其他村前面。” “吴楠为是你侄儿。” 刘玉放一拍桌子，站起来，上次西瓜品牌推广，两个人就水火不容，刘玉放略胜一筹，眼看着就要成为局长，当然不会同意改变典型的方案。 “侄儿怎么啦，我举贤不避亲。” 吴秋伟也站起身，两个人针锋相对地望着，微微喘着粗气。 “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坐下。” 财政局局长王福义低声喝止，看着刘玉放和吴秋伟坐下，继续说道：“吴楠为我见过，一表人才，彬彬有礼，乔宇有点痞里痞气，投资前景 我是看好吴楠为。” 会议室里静了一下，财政局局长被誉为财神爷，某种角度，他的话比副县长有份量。 这是要站队了。 “我同意王局长的看法。” “我也同意。” “还有我。” “我。” 许多人见风使舵地举手，一时间占据大多数。 副县长周岚清眉头皱起来，计划好的事情，明天表彰大会的一些流程都准备就绪，忽然出现意外，这是没有过的事情。 证书，发言稿，奖金，县里投资金，大量手续都要更改，牵扯太多。 而且只有一天，手续繁杂。 “既然这样，就按照王局长的建议，改吴楠为和大吴村为典型。”周岚清看着刘玉放：“老刘，最近表彰大会的事，都是你在忙碌，辛苦了，休息一下。” 刘玉放一下子脸色铁青，憋不住愤怒，起身，也不顾礼貌，走了出去。 “吴秋伟，接下来的事情，你来。” 周岚清直呼其名，然后，也站起身，拂袖而去。 散会后，吴秋伟满脸得意地回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等待的吴楠为立即站起来：“叔，事情成了吗？” “成了，钱没有白花。”吴秋伟打了个哈哈，拍了拍吴楠为的肩膀：“好好干，未来属于你的。” “谢谢叔。” 吴楠为拿出两包烟放在桌上，烟盒打开，露出钞票一角。 钱孙李不愧是记者，脚力很不错，和王朗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只是微微气喘。 严格说，是王朗陪着她，遇到精彩的镜头，她会随时拿出相机拍摄。 那次王朗救下杜明玥的女儿，就是钱孙李抓拍的。 “这叫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钱孙李一边说一边举着相机，对准不远处并肩的一对老人，头发花白，拿着一串糖葫芦，正一人一口。 “这一张可以投给生活杂志。” 钱孙李收起相机，有点炫耀地向乔宇卖弄专业知识。 “别光忙着拍，我请你吃饭。” 日头已经过了中午，路边饭馆飘出一阵香味，乔宇忍不住摸了一下肚子，咕噜咕噜响。 “我请吧。” 钱孙李领先，走进旁边的特色菜馆。 这家菜馆规模中等，崭新的装修，显然是刚开不久，不过生意异常火爆。 二楼雅间已经坐满，一楼大厅，左右两排都是隔开的隔间，可以四五人对面。 乔宇刚坐下，一位马尾辫，身材苗条的姑娘走过来，手里拿着菜单。 到了近前，乔宇和她相视一眼，同时愣了一下，姑娘脱口而出：“你……” 小桃红，那晚在娱乐城逼问张勇的下落，乔宇特意去找过她。 虽然没有化妆涂脂抹粉，衣服也保守，乔宇还是一眼认出来。 小桃红的眼力似乎也很厉害，眼中还有一种期待的光，乔宇急忙摆手：“你什么你，我是来吃饭的。” “这是菜单。” 小桃红声音温柔，乖巧地把菜单放在桌上，王朗向钱孙李噘了噘嘴，钱孙李拿过菜单点菜。 “你在这上班？”乔宇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和小桃红聊着。 “兼职，工资不高，主要推销酒水拿提成。”小桃红回首看了一眼吧台，吧台后面酒柜上，一溜溜酒摆放整齐。 “来瓶好酒，支持你一下。”乔宇看着那一排酒水：“不会有假的吧，听说你们一些酒店，就会套路我们这种乡下人。” “不会。”小桃红被乔宇的话逗得噗嗤笑起来，面如桃花：“至少我给你的没有假。” 很快，小桃红拿着一瓶酒过来，中等价格。 菜端上来时候，乔宇给钱孙李倒上一杯，两个人碰了碰。 门口一阵吵嚷声，三个人西装革履趾高气扬地走进来，乔宇都认识，那个和自己有过西瓜品牌竞争的年轻村长，好像叫吴楠为。 吴楠为身边是电视台的副台长郭静民，后面一位，算是冤家路窄，吴斌，那个和乔宇两败俱伤的教练。 乔宇坐在隔间内，急忙缩一下脑袋，不是怕，而是和钱孙李一起吃饭，挺温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板娘，雅间。” 吴楠为大声嚷着，吧台内，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抬起头，笑了笑：“不好意思，雅间满了。” “郭台长，你看……” 吴楠为看向郭静民，一脸抱歉。 “不就是吃顿饭吗，无所谓。” 郭静民很主动地在一旁小隔间坐下，他在吴楠为面前可不敢托大，吴楠为的叔叔可是有点实权的局长。 很巧，几个人的小隔间就在乔宇对面，只隔着很窄的走道，吴楠为刚坐下，一转脸就看到乔宇和钱孙李，微微一愣，旋即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两个人躲在这浪漫呢，是不是在提前庆祝明天的表彰大会，不好意思，我告诉你们，别做梦了，得奖的是我，不会是风华村。” 第247章 跟我玩阴的 上 这世上，雪中送炭极少，往往太多的落井下石。 尤其是那些得志的小人，恨不得踩你几脚，显得他的胜利。 吴楠为就是典型的小人。 吴楠为算是一表人才，大背头，五官端正，年纪轻轻就是村长，有一种独特的气势。 可惜，脸上洋洋自得的神情，破坏了形象，看起来有点膈应。 “不可能。” 钱孙李看着吴楠为，眉头蹙起，眼镜都有点下滑：“我已经接到通知，讲演稿早就准备好了，县政府的决定，不会出尔反尔。” “巧了，我和郭副台长也接到通知，临时准备讲演稿。”吴楠为扬了扬下巴，故意苦着脸：“那么长的台词，累死我了，可谁让县领导信任我呢，再苦再累也要挺着，不是吗。” “卑鄙。” 钱孙李柳眉微挑，嘴里蹦出两个字。 她是个记者，察言观色是基本操作，吴楠为这种小人，说话未必是真的。 但小人得志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炫耀的一定不会假。 临时改变县政府决定，背后花的功夫，不用说也能想象出来。 “卑鄙？”吴楠为打了个哈哈：“这叫实力，小丫头，你还嫩的很，和我们郭副台长比，差的远呢。” 吴楠为打击钱孙李，同时没忘记拍一下郭静民的马屁，毕竟郭静民明天拿得奖杯，离广播电视台台长位置更近一步。 旁边，郭静民配合地扬了扬脑门，一副不屑于和钱孙李搭茬的样子。 在媒体不发达时代，广播电视台台长可是个重要位置，各种政治宣传，形象推广，离不开电视台。 “玛德。” 钱孙李低声骂了一句，气得呼吸急促 手抓着酒杯，有种扔过去的冲动。 她性子直，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也是她选择做记者的原因，揭露社会不公平，宣扬正能量。 可现在，不公平就在自己身上，却无能为力。 乔宇拧着眉头，看着吴楠为等人，握着酒杯的手指绷紧。 旋即，他的神情变了变，轻声对钱孙李说道：“钱记者，别冲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大人不记小人过，哈哈，你是怂了吧。”吴楠为笑得肆无忌惮，转脸看了一下吴斌：“不是说这小子有点功夫吗，还是村霸，怎么怂成这样。” “在我的地盘，他敢吗。” 吴斌双臂在胸前环抱，眼睛瞥着乔宇，在风华村被乔宇算计，臭名远扬，无时无刻不想着报复。 他现在巴不得乔宇先动手，自己有个舆论上优势。 他是个教练，不是黑涩会，光天化日，做事要个名声，名正言顺。 这时候动手，别的不说，闹进局里，乔宇和先进典型的奖杯，就真的彻底无缘。 揍他一顿，还毁了前程，把乔宇压死。 但乔宇似乎真的怂了，不再看向对面，反而向钱孙李举杯：“来，别理他们，我们继续喝。” “你怎么还喝得下去酒，我没胃口。” 钱孙李啪一下把酒杯放在桌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乔宇，胸口气得起伏着。 别说，还有点小规模。 “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 乔宇自顾自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块菜， 放进嘴里。 “你那点文化，就别装风雅了。” 钱孙李白了一眼乔宇，气恼地噘嘴，就要起身离开。 “你什么意思。”乔宇忽然一拍桌子 大声嚷起来：“玛德，你们这些城里人，都瞧不起我，我就是个大老粗怎么啦，老子现在有的是钱，什么狗屁先进，不在乎，来，继续喝。” “怎么？一点酒量都没有。”乔宇瞥着钱孙李，一脸鄙视：“还是我们农村人实在，端起酒杯，就没有怂的。” “你……”钱孙李没想到乔宇忽然把矛头对准自己，这家伙，发什么神经，有气也不能对着自己人吧。 不过，她也不是好脾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冷着脸：“喝就喝，姑奶奶怕过谁。” 乔宇：“……” 这姑娘，忽然怎么不那么淑女了，还有点狂野。 乔宇又给她倒上一杯，小姑娘直接干了，顺势把眼镜取下，立即连一点文气都消失不见，娇俏的脸颊，微微噘着的小嘴，挺直的鼻梁，瞪着眼：“来，我们继续。” “我喜欢。”乔宇冲钱孙李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冲着小桃红大声嚷：“服务员，给我好酒。” “奶奶的，老子比你们城里人还他么有钱。” 乔宇扬了扬下巴，故意瞥了一眼吴楠为等人。 “来啦，来啦。”小桃红拿着酒跑过来。 “服务员，给我拿瓶更好的。” 吴楠为在一旁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叫嚷，刚才在乔宇面前炫耀刺激，乔宇忽然不搭理，让他有种一拳落空的感觉。 现在，乔宇竟然瞥他，当然不甘示弱。 “你要哪种？” 小桃红把乔宇的酒放下，笑着问吴楠为：“我们酒柜的酒从下往上，然后从左往右，价格递增。” “最上面一排，左边第一个。” 吴楠为记得乔宇要的酒在第二排，自己上一排 肯定没错。 “好嘞。” 小桃红欢快地跑回去拿酒，刚从酒柜上取下，乔宇吼起来：“我要第一排第二瓶。” 价格上了一点。 小桃花答应一声，另一只手拿过乔宇要的酒。 还没等她挪步，吴楠为又叫起来：“换更高一档。” “我换第四。”乔宇也跟着叫嚷。 “我要第五瓶。”吴楠为吼起来，也不管酒什么品牌。 今天请客，乔宇又是对头，自然要压他一头。 “下一瓶。” 乔宇腾一下站起来，也大声吼。 两个人不断较劲，立即引起大厅客人目光的围观，好奇地等待结果。 小桃红干脆站着没动，等两个人最后要求，脸上忍不住亢奋，眼睛明亮，酒越高档，提成越多。 第248章 跟我玩阴的 下 酒楼不大，楼下有点像大排档，这里的酒水也就不会高到哪。 酒柜上基本是普通酒，最上面一排高档酒，价格不菲，平时无人问津，就是充门面。 就算有人请客用档次高的，也在楼上雅间。 大排档喝高档，极为稀罕。 大家也明白乔宇和吴楠为较劲，那又怎么样，看的就是热闹。 目光在两个人脸上来回转动。 众目睽睽，乔宇和吴楠为当然不可能停下了，目光都落在最后也最贵的酒上面。 “二位，我劝一句。”老板娘忽然插言：“这是我们镇店用的，别意气用事。” “什么镇店，就是瞧不起我这个农村人，来一瓶，别啰嗦。” 乔宇似乎热血上头，丝毫不听老板娘的话。 钱孙李也觉得有点过，那可是上千的酒，想要拉一下乔宇，旋即放弃。 乔宇被夺了先进典型，心中肯定郁闷着，就让他争口气，发泄一下。 自己有点积蓄，大不了自己付钱。 “我他么要两瓶。” 吴楠为也感觉有点过，但不能怂，咬了咬牙。 “我也要……”乔宇举手，又放下：“算了，就一瓶吧，多了我们两人喝不了。” 看着乔宇有点泄气地坐下，吴楠为得意地捋了一下大背头，缓缓落座，眼睛依旧示威地看着乔宇那边。 小桃红抱着酒过来，分别放在乔宇和吴楠为的桌上。 “帮我开。” 乔宇很大爷地从盒子里拿出酒，放在桌上。 “好嘞。” 小桃红麻利地打开酒瓶，一脸笑，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这么贵的酒，乔宇大爷一下也正常，开了酒，提成就是小桃红的了。 “我们也开。” 吴楠为不甘示弱，更大爷，向小桃红招手。 酒确实好，满口醇香，吴楠为喝一口，闭上眼，一脸享受，这酒值了，花点钱无所谓，自己现在春风得意，潇洒一下。 睁开眼，又瞥一眼乔宇，乔宇正在大杯喝酒，一口闷。 吴楠为鄙视一笑，同样乡下人，这个乔宇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粗鲁没素质，注定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结账。” 乔宇很快酒足饭饱，向小桃红招手。 “一百二十八。” “不用找了。” 乔宇很爽气地把一百五十元拍在桌上，小桃红说声谢谢，收起钱，转身走到吴楠为等人身边：“打搅一下，老板娘让我先结一下账。” “怎么着，饭没吃就结账，怕我们给不起钱吗。” 吴楠为瞪着小桃红，伸手掏出几张钞票，，财大气粗地说道：“说，多少。” “四千六百三。” “什么？”吴楠为一下子站起来，酒意醒了大半 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四千多，那可是农村三间大瓦房，换成一般人工资，差不多两年。 “四千六百三。”小桃红很认真地回答：“主要是酒贵 老板娘说抹个零头，四千六。” “这么贵？” 吴斌皱了皱眉：“不对啊，刚才乔宇那边才一百多，他们也喝了酒。” “对，你们是黑店，故意讹诈我们。”吴楠为抓到了理由，大声吼起来。 吼声很大，小桃红一脸害怕，向后退一步，立足不稳，坐倒在地，撞翻了一个水瓶，尖声叫着：“他们想赖账。” 吴楠为：“……” 我什么时候说不给钱了，就是提出不合理而已，自己比乔宇多喝了一瓶酒，也不能相差三四千。 不过，没等他解释，小桃红连滚带爬起身，一直向后厨奔跑，嘴里嚷着：“吃霸王餐的来啦。” 旋即，一群人从后厨涌出来，领头的三十出头，厨师服，也是这里的老板李和，手里拿着厨刀，杀气腾腾。 “就是他们。” 小桃红伸手一指。 笃。 李和把厨刀砍在桌上，刀柄颤抖，大声吼道：“狗日的，吃了豹子胆吗，敢在我李和这白吃白喝，也不打听打听，十年前，这条街谁敢在我面前说个不字。” “误会，误会。”郭静民急忙站起来，赔着笑：“是这么回事，我们喝了两瓶高档酒，那边也喝了一瓶，价钱相差太大。” “怎么回事？”李和看向小桃红。 “他们确实拿了酒，但没打开。” 小桃红看向乔宇那边，那瓶酒还在桌上，吴楠为并不笨，相反，年纪轻轻做村长，很聪明，立即知道上当了，乔宇好像事先拿过一瓶普通的，也就是服务员打开的那一瓶。 所有和自己争口气都是假的。 四千，那可是四千多啊。 吴楠为看着乔宇，目光都要喷火，乔宇拉着钱孙李的手，一边向外走一边拍了拍李和的肩膀：“老板，我觉得文明点，别动手让人家抓住把柄，还是把他们送进局子里，比较好。” “谢谢兄弟提醒。”李和立即点头，混社会习惯了，确实有武力的念头。 生意人，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 “狗日的乔宇。” 吴楠为冲着乔宇背影，大声骂起来。 乔宇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吴村长，慢慢聊，但愿明天表彰大会还能见到你。” “……” 吴楠为脸色铁青，如果进了局子里，先进典型肯定完了，表彰大会也没脸参加。 乔宇真毒，破财还被扣了屎盆子。 “报警，报警。” 不等吴楠为反应过来，小桃红已经跳着脚大叫，一脸惊恐，似乎吴楠为等人是万恶不赦的杀人犯，应该立即枪毙。 “别，我们给钱。” 吴楠为瞪着小桃红，一脸恼火，这丫头似乎和乔宇串通了，开酒时候没提醒。 不过，人家赚的是酒水，也没毛病。 听说要给钱，李和也缓和下来，但眼睛依旧盯着吴楠为，到这地方吃饭，带着几千现金不大可能。 至于吴楠为被坑，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拿刀逼着他喝的。 吴楠为和吴斌翻遍口袋，也没多少，郭静民更口袋空空，吴楠为请客，他也没考虑付账。 “我打个电话。” 吴楠为很无奈，拿起吧台上电话，拨通号码，小心说道：“叔，能不能让人送点钱过来，救急一下，我请客。” “多少？” “四千。” “玛德，你请谁花了几千。”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吴秋伟暴跳如雷。 “我被人坑了，以后再说。” “好啦，不听你屁话。”吴秋伟不耐烦地吼道：“立即给我滚回来，准备一下，今晚辉煌娱乐城，宴请王局长，事关你的前途，别他妈给我掉链子。” 第249章 大人物 一 水泥路面在阳光下泛着光，午后的街道闷热。 钱孙李喝得有点多， 脚步微微踉跄，手扶着乔宇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笑着，满眼兴奋：“乔宇，你真够坏的，不过，看吴楠为那吃了苍蝇的模样，真的开心。” “我本来就不是好人。”乔宇大大咧咧地说道：“他们背地玩阴的，夺了我们先进典型的名头，我也给点阴的，先出口气再说。” “可惜，只能让吴楠为破点财，这点小事，扳不倒他，你的先进典型，还是没了。” 钱孙李噘了噘嘴，情绪又跌落下来。风华村树立典型，有她很大功劳，也是她走上工作岗位办的第一件大事，不仅有关风华村，还关系到她的前途。 自己和乔宇辛辛苦苦的努力，就这样轻而易举被吴楠为夺走。 一切努力白费。 “真他么下作。” 小姑娘气呼呼骂了一句，声音很大，旁边路过的人被吓了一跳，惊讶地看过来。 见钱孙李脚步不稳，搂着乔宇的胳膊，更加诧异。 九十年代初，小县城当街亲热的还比较少。 “看什么看，没见过搞对象吗。” 钱孙李对着行人吼了一句，乔宇急忙笑了笑：“大家别介意，她有点喝醉了。” “我没醉，清醒得很，这狗屁的社会。”钱孙李一边继续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边更加紧紧搂住乔宇的胳膊。 大夏天，衣服单薄，钱孙李身材娇小，规模却很大，让乔宇有点蠢蠢欲动。 钱孙李的住处是广播电视台单人宿舍，空间不大，一张床一张沙发，小茶几，加上一张办公桌，挤得满满当当。 但整洁干净，就像小姑娘一样，有种清新洒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馨香。 乔宇把钱孙李放在沙发上，给她倒了点水，自己也在沙发上落座。 没了逛街的心情，休息也不想回招待所，不知道如何向夏翠莲说明。 夏翠莲一直处于兴奋中，随身带着讲演稿，随时拿出来背诵。 忽然知道这种幸福亢奋都是一场空，未免太残忍，就让她再开心一晚上吧。 乔宇无力地摇了摇头，闭眼倚在沙发上，钱孙李继续嘟囔着她心中的不满，念叨一会，似乎也困了，一歪脑袋，倒在乔宇怀里。 乔宇急忙伸手搂住。 软玉温香，触手乔宇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王老头功夫的副作用旋即表现出来，本能地动了动手掌，把钱孙李搂得更紧。 身体内，热血沸腾起来，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春意盎然，雄鸡勃勃。 狗日的王老头，你想害死人啊，也没个控制方法留下来。 钱孙李可是城里姑娘，冰清玉洁的，有些事，想都不能想。 乔宇深呼吸，强行收敛心神，自己和自己斗争一会，内心疲倦之下，眯眼睡去。 房间里静下来，只有两个人轻缓的呼吸声，年轻男女紧紧拥在一起，画面充满暧昧。 太阳渐渐西下，窗外小树林里传来一阵鸟鸣，钱孙李缓缓醒来。 闭着眼，脑中还有点迷糊，但感觉全身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如同寒冬过后，忽然春暖花开。 享受了几秒，意识恢复，感觉两只有力的手控制着自己身体，急忙睁开眼。 才发现自己横躺在乔宇腿上，乔宇脑袋倚沙发，眼睛闭着，憨睡嘴角流着口水。 乔宇两只手…… 钱孙李脸上一阵羞红，伸手轻轻掰开乔宇的魔爪，悄悄起身，拍了拍呯呯跳的胸口，长出一口气。 乔宇的手掌紧了紧，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抓了个空，一惊醒过来。 “醒啦。” 钱孙李温和地笑着，捋一下鬓角秀发：“等会去哪？” “哪也不想去。” 乔宇懒懒倚着，有气无力，心情低落，啥也不想干，如果不是明天那个憋屈的表彰大会，早就回村里了。 “别这样，死气沉沉的，人不能被困难打倒。”钱孙李眼神灵动，似乎已经从低落中走出，还微微有点兴奋：“我陪你玩点刺激的。” “刺激？” 乔宇目光在钱孙李身上打量，意味深长。 “瞎想什么呢，你个流氓。” 钱孙李娇嗔地噘了噘嘴，然后咯咯咯笑起来，自己表达得似乎也有问题。 “今晚我们去辉煌娱乐城，那里是新安县最前卫的娱乐场所，有钱人的销金窟，据说很多好玩的。” 钱孙李眼中光芒闪动，充满探索的好奇。 “那地方好像不适合你一个小姑娘。” 乔宇直起腰，看着钱孙李，娱乐城自己去过，虽然只是和柳如燕在舞厅见一次小桃红，也感觉到那种特殊的味道。 小县城的娱乐，能有什么高格调，正经姑娘谁去。 “所以，我才说是刺激呀。”钱孙李有种记者猎奇的兴奋，蠢蠢欲动：“你放心，我们化妆，不会被人认出来。” “这个行。” 乔宇立即也来了精神，那地方，年轻男人谁不向往，自己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感兴趣主要娱乐城有人认识自己，尤其是那个路长，拆散了黄皮皮和李二丫，和自己简直深仇大恨。 化妆，完美躲避了熟人。 而且，偷偷摸摸也确实刺激，没人认识可以肆无忌惮。 “来，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化妆技术。” 钱孙李让乔宇坐在一张凳子上，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很多笔和花花绿绿一大堆。 同时，她打开墙角的一台电视，习惯地看新闻。 新闻频道正在播放领导讲话，画面中，一位中年男人坐在台上，声音抑扬顿挫：“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下，这次廉政监督和社会风气整顿的有关要点，作为领导我们要做什么，群众如何监督……” 嗯？ 钱孙李看了看领导，又看了看乔宇，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乔宇太年轻。 心中一动，把年轻人化妆成大叔，似乎更伪装。 有了模型，就容易多了，几分钟，钱孙李随手把乔宇画得苍老，和那位领导极其相似。 钱孙李又从床下拖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各种衣服，看来平时她没少化妆行事。 找出一套正统白衬衣，青色裤子，套在乔宇身上。 乔宇也是玩心大起，清了清嗓子，学着电视里声音，低沉略带沙哑：“这次廉政监督事关国计民生……” 钱孙李瞪大眼：“你确定电视里不是你亲爹？” “我爹在风华村，活着呢。”乔宇翻了个白眼：“我要有这样大领导做爹，还用得着在农村吃苦受累，早他妈坐办公室了。” “也是啊。”小姑娘柳眉蹙了蹙，又异想天开地随口问：“你娘年轻时候，去过省城吗？” 第250章 大人物 二 “什么意思？” 乔宇随口问了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啥，就是开个玩笑。” 钱孙李旋即摆手，不开放年代，开这种玩笑，有点不尊重。 “死丫头，你拿我妈开玩笑。” 乔宇瞪着眼，这小姑娘家家的，满脑子泛黄。 这和记者职业八卦可能有关。 “都说是玩笑吗，你生什么气，一个大老爷们 ，半点度量没有。” 钱孙李噘着嘴，见乔宇还有点不依不饶盯着自己，立即转身：“我也换衣服。” “你……” 乔宇觉得这丫头强词夺理，还想和她理论两句，可张嘴就卡住了。 钱孙李已经一伸手，脱去上身衣服，紧接着脱裤子。 乔宇立即自觉地转身，钱孙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小子，还是有底线的，跟我斗，差的远了。 拿捏一位自己有好感的男人，还是有成就感的。 一时得意，钱孙李忘记旁边桌子上有一面不大的镜子，乔宇一转身就看到镜子里的风光，眼睛瞬间明亮。 这姑娘娇小玲珑，身材修长，竟然很有料…… 乔宇猛咽口水。 钱孙李化妆成一个年轻男人，眼镜不是近视的，就是装饰，换个大框，很艺术造型。 短发在脑后拢成马尾，这几年街头搞艺术的流行。 白村衣束在裤腰，身材很平，乔宇想起镜子里的观感，都有点替她感觉勒得慌，一阵胸闷。 “你这表情？”钱孙李指着乔宇憋闷的脸颊，一阵狐疑：“我很丑吗，丑得你看着很难受。” “不，你很好看。” “你撒谎，表情告诉我了，快说实话。” “……” 乔宇扭身向外走，实话实在不敢说出口。 “你走慢点，别急，对，四平八稳，要有中年人的沉稳。” 街道上，晚霞殷红，钱孙李不断提醒乔宇的体态。 要伪装的是中年人，而且，到娱乐城消费必须是成功人士。 乔宇一个农村毛躁的小伙子，要纠正的太多。 倒是钱孙李自己，本身就有点艺术气质，走路只要抬头挺胸就行。 一路纠正，乔宇走得有模有样的时候，已经到了辉煌娱乐城大门口不远处。 夜幕还没拉开，门口就有很多人涌入，男女老少都有，脸上都有点兴奋。 开放年代初期，社会发展很快，各种娱乐也跟着升级，快得有点粗糙，但还是能满足精神需求。 辉煌娱乐城，聚集了餐饮，服装，珠宝，豪华电影院，舞厅，网吧，健身馆等。 可以说是新安县风向标，老板路辉一手缔造了娱乐王国，是新安县年轻标兵，杰出人才。 一辆面包车在娱乐城门口停下，一位中年人走下车，恭敬地打开后面车门。 “吴秋伟！”钱孙李停下脚步，有点诧异：“吴楠为的叔叔，经济局的副局长。” “就是他帮着吴楠为，夺了先进典型？” 乔宇立即反应过来，记得有人提起过，西瓜品牌大赛，就是经济局两位副局长之争。 “他没那本事。” 钱孙李立即摇头，经济局在机关地位一般，没多大实权。 话音刚落，车上又走下一位中年人，钱孙李脱口而出：“王局长。” “这位呢？”乔宇撇了撇嘴，自己一个乡下孩子，电视都很少看，县领导基本不认识。 “财政局一把手，外号财神爷，掌握全县经济。” 钱孙李解释一句，有气无力，两个人同时沉默。 钱能通神，财神爷什么事办不了。 这才是吴楠为的底牌，王炸。 王局长刚下车，等待的吴楠为等人立即围过去，簇拥着王局长走进娱乐城大门。 门口，还有一帮人欢迎。 这排场…… 乔宇心中一动，不是在搞什么廉政监督吗，这他么就是腐败。 看一眼钱孙李：“可惜你没带相机。” “吃饭的家伙，不能离。”钱孙李拍了拍衣兜：“微型的，轻巧方便。” “我们行动？”乔宇笑了笑。 “走。” 钱孙李心领神会。 两人随着人群进入娱乐城大门，紧跟着吴楠为等人，走了十几米，一群人迎面过来。 领头的是保安队长路长，独眼龙，摇晃着肩膀。 在他身后是一群保安，昂首挺胸，腰间挂着塑料棍。 真是冤家路窄，乔宇加快脚步，不想和路长照面。 “站住。” 路长带着人却忽然拦住去路，乔宇急忙停下，看着路长，尽力平复情绪，低沉着声音：“几位，什么意思？” “这位朋友，好像面生。” 路长上下打量乔宇，中年，还戴着茶色眼镜，遮住半个脸，确实没见过，却又有一种奇怪熟悉感，还有点威胁似的。 “路过，听说新安县辉煌娱乐城档次不错，过来瞧瞧。”乔宇声音平静，慢条斯理：“怎么着，消费还要查身份。” “那倒是不至于。”路长摇了摇头：“只是老板交代，最近风声紧，以防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 娱乐场所，尤其带点色彩的，必须保护隐私，对政府政策特别敏感，乔宇能想到，他们更精明。 “我们就是路过，谈不上别有用心吧。” 钱孙李在一旁插言，声音带着娘娘腔，也挺符合她现在的艺术气质。 “说不准。”路长皱眉：“但我还是不能让你们进去，改天吧。” “不好意思，我这人脾气还很倔，决定下来，谁也阻止不了。” 乔宇故意和路长杠上，就当个乐趣，对方反正认不出自己，这里很警觉，如果真的进不去，迅速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然后开溜。 算是为黄皮皮出口气。 乔宇的气势，让路长有点懵，作为保安队长，阅人无数，能出手敲打的绝对不会手软。 可眼前这人，似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种，要么是愣头青，要么有绝对实力。” 这人似乎是后者。 双方一时僵持。 娱乐城内，三楼一个窗口，吴倩亭亭玉立，秀发披肩，眉宇间带着一种天然的魅惑，和冷冷的表情竟然很协调。 她的眼睛盯着娱乐城门口，落在那个戴着茶色眼镜的中年人身上，似曾相识。 柳眉蹙了蹙，旋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小家伙，再怎么伪装，我也能认出你。” 对于自己刻骨铭心的男人，女人凭感觉就知道。 吴倩向路过一位姑娘招了招手，姑娘立即靠近，微微低头：“倩姐，有什么吩咐。” 除了樊姐，李倩现在就是姑娘们的头。 “让那两个人进来。”李倩向娱乐城大门方向噘了噘嘴：“顺便告诉路长，别疑神疑鬼，挡了有钱的老板，姐妹凭什么生活。” “行，我这就去办。” 姑娘快速下楼，很快赶到门口，大声说道；“路队长，倩姐让你放他们进去。” “倩姐的客人？”路长瞪着姑娘。 “不该问的别问，倩姐还告诉你，别疑神疑鬼，挡了自己财路。” 姑娘在路长面前很硬气，这个保安队长虽然是老板堂兄，却是个废物，不然也不会就是个看家护院的。 “我们走。” 路长气呼呼挥手，带着一群人离开：“玛德，那个倩姐，我迟早收拾她服服帖帖。” 这个新来的女人，还真的惹不起，深得樊姐信任，掌握娱乐城半边天，而且护短，几天前一位保安非礼姑娘，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第251章 大人物 三 小县城的夜晚，夜生活并不多，普通人家早早吃饭休息。 娱乐城恰恰相反，热闹才刚刚开始，路灯明亮，瑜伽馆舞厅酒楼和各种店铺，灯光流泻，伴随着吵嚷声。 有了目标，乔宇和钱孙李收起玩乐的心思，沿着几米宽的道路，寻找刚才那帮人的踪迹。 钱孙李已经把微型相机抓在手中，随时采集证据。 如果能抓住王局长的把柄，明天的表彰大会或许有机会翻盘。 手段有点卑鄙，但是吴楠为等人卑鄙在先。 而且，那种落井下石的炫耀，让人呕心。让钱孙李有种不择手段，也要扳回一局的冲动。 一路上，钱孙李内心不断说服自己。 被路长耽误了一会，好在吴楠为等人簇拥着王局长，走得很慢。 乔宇和钱孙李很快发现他们的身影，一群人进入辉煌大酒楼的大门。 两人紧跟着，快步踏上台阶。 进门，大厅宽阔明亮，金碧辉煌，有点晃眼。 扫视一眼，两人直奔二楼楼梯，楼梯口两位身穿黑西服，戴着大墨镜的年轻人挡住去路：“二位，有请柬吗？” “没有。”钱孙李立即回答，反应很快：“刚才好像看到一位熟人，想打个招呼。” “不好意思，今晚包场，闲杂人一概免进。” “我们打个招呼就走。” “二位，请离开。” 两位年轻人异口同声，声音冷冷没有丝毫商量余地。 “玛德，防备挺严实。” 离开酒楼，站在门外小道上一个小花坛边，乔宇郁闷地骂了一句。 “正常。”钱孙李倒是很平静，毫不意外：“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哪个不是老狐狸，步步谨慎，不会被轻易抓住把柄的。” “接下来怎么办？” 乔宇还有点不死心，伸手掐下花坛里一朵花，用力揉碎。 “等，宴会不会很快结束，还有机会。” 钱孙李有种狗仔队的执着，但等待也不能在这明目张胆蹲守，两人沿着一条石板道，随意走着。 前方，一排大厅，宽大窗口外站着很多人，里面，许多穿着瑜伽服女人在扭动着身体，线条流畅。 瑜伽馆。 确实对男人充满诱惑，乔宇记得那次路过，自己也看了很久，尤梦瑶是教练，还帮她摆脱了刘浩的纠缠。 那姑娘，细腰美腿…… 正想着，一阵高跟鞋声响，紧接着一阵幽香，尤梦瑶擦肩而过，淡蓝色长裙，摇曳间，露出修长圆润细腻光滑的美腿。 她自然没有注意化了妆的乔宇，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柳眉紧蹙。 “很美吧。”钱孙李胳膊肘抵了一下乔宇，轻声笑着，有点促狭。 乔宇收回盯着美腿的目光，偷偷咽了一下口水：“一般吧。” “别嘴硬。”钱孙李继续笑着：“尤梦瑶不仅是瑜伽教练，还有个自己的健美馆，身材脸蛋不用说，她那双腿，迷死男人的。” “手感确实不错。” 乔宇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那腿，自己摸过不止一次，想起来就心潮澎湃，简直完美，迷死人确实不夸张。 “你看，又有人追求。”钱孙李没注意乔宇的话，噘了噘嘴。 瑜伽馆门口，站着两位年轻人，手里都捧着鲜花。 其中一位，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竟然是刘浩，这家伙贼心不死。 眼看着尤梦瑶走到近前，两个人同时送上花，尤梦瑶看了看，接过另一位年轻人的鲜花。 “谢谢尤姑娘，等会下班我请你宵夜。” 年轻人声音激动，有点受宠若惊。 “尤梦瑶，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有感情基础的，你一直不接受追求可以理解，但你接受就应该是我。” 刘浩不甘心，大声质问。 “他有钱。” 理由俗气又充分，尤梦瑶不屑地白了一眼刘浩，走进大厅。 乔宇看着捧着花，呆若木鸡的刘浩，不屑地哼了一声：“癞蛤蟆。” 瑜伽馆大厅内，尤梦瑶伸手把鲜花扔进垃圾篓，走进更衣室，今天迟到，时间有点急。 快速褪下裙子，拿起瑜伽服，看了一眼镜子，忽然愣了一下，缓缓转身。 更衣室角落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位四十几岁的男人，翘着二郎腿，鹰钩鼻，小眼睛眯着，带着淡淡微笑。 “军师，你怎么进来的？” 尤梦瑶一脸诧异，瑜伽馆是女人的世界，一般男人进不了，尤其更衣室更私密。 “辉煌娱乐城，对于我没有秘密。” 男人摆了摆手，眼睛扫了扫尤梦瑶的腿：“你继续，放心吧，我对女人没兴趣，红颜祸水。” 他说的是实话，这人尤梦瑶知道，是老板路辉的左膀右臂，很神秘，据说主要是帮路辉出谋划策，军师就成了外号，姓名，倒是被忽略了。 “不知你亲自登门，有何贵干？” 尤梦瑶穿好瑜伽服，直奔主题，被这种男人盯着，很不舒服。 不好色，有时候更可怕，摸不透看不明，阴森森。 “有位领导，对你有意思，希望晚宴上你给他跳个舞，助助兴。” 军师坐正身体，手指轻轻在沙发上敲动，声音不急不缓，就像随意聊天。 “不可能，我是瑜伽健美教师，不是青楼楚馆，我有我的底线。” 尤梦瑶一口拒绝，跳舞助兴就是个文雅点说法，遮羞布而已。 “别急着拒绝。尤姑娘，我亲自来，就是不想闹得不愉快，不然，我完全可以让路长把你绑去，善后也很简单，要么你屈服，要么消失。” 军师一脸淡定，还笑了笑，尤梦瑶却打了个哆嗦，军师说得轻描淡写，但不是开玩笑，而是完全可能发生。 “你别吓我，我胆小。” 尤梦瑶尽力挤出笑容，稳定心神。 “所以，我相信尤姑娘愿意和我谈谈。”军师一副胸有成竹地笑着：“你在健身方面成绩，有目共睹，在新安县也是小有名气，瑜伽教练，还有自己的健身馆，算是一帆风顺，这背后，其实也是有人照顾的，开了绿灯。” “现在，需要你小小回报而已。”军师声音低沉了一下：“当然，你可以拒绝，我们也可以不用强，但你的前途会没了，瑜伽教练别想做，健身馆投资很多吧，立马就得关门，血本无归，你只有一条路……跳楼。” “生活，不会永远一帆风顺，有时候，付出小小代价，赢个光辉前程，也是值得的。” 军师站起身往外走，同时说着：“那位领导可以说一手遮天，他不喜欢用强，要心甘情愿，希望尤姑娘考虑我的话，等会有人来接你。” 第252章 大人物 四 尤梦瑶呆呆站在更衣室，俏脸苍白，拳头紧握，身体微微颤抖。 难怪有人说军师就是个魔鬼，很平静的谈话，把退路全部堵死。 等会有人来接，也不是对尤梦瑶多么客气，而是警告，今晚别想踏出娱乐城。 反抗，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苍白无力。 尤梦瑶脑中迅速转动，却想不出有什么方法躲过这一劫。 逃跑也不是不可能，但自己根在这里，过了今晚又怎么办。 不知为什么，脑中忽然出现一个阳光大男孩的笑脸，笑得阳光，微挑的嘴角又显得邪邪的。 乔宇，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乡下小子，砸了自己的订婚宴，还调戏过自己。 色眯眯的，尤梦瑶心中却一阵温暖，恨不起来。 对，就是他。 尤梦瑶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冲出更衣室，到大厅抓起电话，想了想，记起风华村的号码。 有线电话在农村，每个村长家有一台。 电话拨通，等了一会，传来一个弱弱胆怯姑娘声音：“喂，我是严婷。” “我找乔宇。”尤梦瑶快速说道：“急事，麻烦你通知一声。” “乔宇和翠莲姐出去了，今晚可能不回来。” “去哪了，帮我找出来。” 尤梦瑶焦急地吼了一声，对面被吓得惊呼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尤梦瑶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王八蛋乔宇，竟然约会去了，那个夏翠莲自己见过， 那身段，那腿，有点姿色，可怎么能和自己相比。 乔宇不是喜欢自己腿吗，现在来，随便。 娱乐城，一家游戏厅。 钱孙李投币玩了一会，乔宇没玩过，只能在一旁拍手叫好。 忽然，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揉了揉鼻子，大晚上的，谁在惦记我。 可能是夏翠莲，在宾馆待着呢，乔宇不知道如何告诉她先进典型没有了。 尤其想到夏翠莲在认真拼命背讲演稿，乔宇心中有点酸，更不忍心面对。 “没意思，换个地方玩。” 钱孙李玩了几把，都输得很惨，不满地踢了一下游戏机，噘着嘴离开。 游戏厅旁就是舞厅，鼓点声咚咚，霓虹灯闪烁，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人群舞动，正在跳着迪斯科。 钱孙李随着动感节奏，扭动几下身体，信步走进去。 乔宇紧跟着，进门，一片昏暗，灯光五颜六色，晃的有点头晕。 钱孙李随着节奏，进入中间的舞池，乔宇不会跳舞，很自觉地走向一旁，刚在小方桌边沙发上坐下，小桃红端着酒和点心过来，放在桌上。 “我没点酒水吧。” 乔宇小声问，上次来好像也没这个规矩。 “我送你的。”小桃红笑了笑，露肩短裙，秀发披肩，淡淡腮红，和在酒楼做服务完全两个人。 充满魅惑。 “你认识我？” 乔宇指了指自己鼻子，自己声音特地压得沧桑，又化了妆，刚进来就被认出，也太没成就感。 “我这人特殊，无论怎么改变，见过的人凭感觉就能分辨。”小桃红贴近乔宇耳边，气味馨香：“尤其让我注意的男人，跑不了。” 乔宇：“……” “你慢用，这些酒水，就当今天在酒楼你对我的帮助。”小桃红开心笑着：“那个叫吴楠为的家伙，被你坑得脸都绿了，我也发了点小财。” 小姑娘扭着腰肢，踩着鼓点离开。 接连几首快节奏舞曲结束，灯光亮起，钱孙李回到乔宇身边坐下，擦了擦额头汗水：“很久没这么用力跳了，有点生疏。” “跳得很好。” 乔宇由衷夸赞，钱孙李充满活力，动感很强，刚才有几个笨手笨脚，和她一对比就是几头猪。 “我教你。”钱孙李眼睛一亮，又来了精神。 “改天吧。” 乔宇心情不佳，摆了摆手。 有两位在舞厅混生活的姑娘过来答话，搔首弄姿：“两位哥哥……” “滚！”钱孙李立即打断对方，气呼呼瞪着眼：“伤风败俗。” 乔宇：…… 你一个女扮男装，当然不喜欢，可我是热血青年，时刻充满战斗欲望，漂亮姑娘，聊聊天也开心。 上次带着柳如燕，这次是钱孙李。 乔宇发觉自己犯了低级错误，算了，下次绝对不带女人过来，扫兴。 “接下来，我为大家演唱一首梦里水乡，希望大家喜欢。” 前面小舞台上，走出一位姑娘，身材修长，粉色长裙，眉眼清秀，如荷花含苞欲放，声音甜美。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 声音更甜美，配上甜美的歌，如微风吹过田野，沁人心脾。 一首唱完，舞厅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激烈舞蹈过后，听这种甜美恬静的歌，确实舒畅。 “再来一首。” 有人向舞台上扔钱，姑娘弯腰说了声谢谢，顺势捡起钱， 甜美歌声再次响起，钱孙李靠近乔宇 有点炫耀：“怎么样，我同学，艺名小荷花。” “不比电视上那些歌星差。” 乔宇点头，这姑娘不仅歌好，人也俊俏，在这地方，难免有人惦记。 还是男人懂男人，乔宇念头刚起，就有人大声吼起来：“小荷花，来个脱衣舞，老子有赏。” 乔宇望过去，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面红光，喝了不少，眼睛盯着小荷花，似乎要把衣服看穿。 “猪头张，你能打赏多少。”有人打趣起来。 “只要脱，我打赏一头猪钱。” 显然，这是个杀猪的，听旁边人调侃，是这里常客。 “不好意思，我就是唱歌。” 小荷花轻声回答，淡淡笑了笑，脸颊羞红。 “行，那就唱个《十八摸》。” 猪头张咧嘴笑着，满脸横肉，真的像猪头。 “我不会。” 小荷花摇头，猪头张立即瞪大眼：“奶奶的，唱歌你也不会，要不，老子亲自动手，扒了你。” 说着，猪头张挽起衣袖，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哄笑。 笑声中，猪头张真的站上舞台，抓住小荷花。 小荷花一脸惊恐，不断摆手：“你别这样，别。” 小姑娘的挣扎，在这种地方，只能引起哄笑，甚至有人大声叫喊：“脱呀，快点脱，脱光了我们有赏。” “那我就让大家开开眼。” 猪头张狞笑着，伸手解开小荷花的纽扣。 玛德。 乔宇实在看不下去，一拍桌子，站起身。 第253章 大人物 五 舞台不远处，就有一个维持秩序的保安，看着猪头张扒开小荷花，依旧咧嘴笑着，露出两颗大板牙。 舞台下，哄笑声，口哨声，尖叫声一片，包括一些女人，都在起哄。 清纯的小姑娘，谁都想看一眼风光。 小荷花的尖叫直接被忽视。 乔宇刚站起身，同时几位姑娘刚好走进舞厅，领头的胖乎乎，看到舞台上的情形，立即大叫：“狗日的，放开小荷花。” 姑娘一身小碎花衣服，虽然显得很胖，动作却快捷干练，几个健步冲到小舞台前，一纵身，稳稳落在舞台上。 乔宇一眼就认出是余家武馆的人，白天在招待所门口，自己拍过她屁股。 胖姑娘刚落下，猪头张就感觉不妙，松开小荷花，扭身就往台下跳。 “往哪跑。” 胖姑娘一伸手，抓住猪头张后脖颈，把他拉在舞台上。 “胖丫头，你别乱来，我就是开个玩笑。” 猪头张估计被吓得酒意都没了，大声叫嚷，语气带着求饶。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胖。” 胖姑娘挥拳击打在猪头张肚子上，猪头张被打得弯下腰，一脸痛苦：“我说，你很苗条，总可以了吧。” “你敢嘲笑我。” 胖姑娘更恼火，嘭，一脚把猪头张踹倒在舞台上，猪头张夸张地惨叫一声。 胖姑娘动作却没有停，伸手抓起倒地的猪头张 ，一个背摔，猪头张像一头死猪，被扔下小舞台。 “好。” 乔宇感觉真解气，脱口而出叫了一声。 “嗯？” 小舞台上的胖姑娘，立即看过来，瞪大眼，攥紧拳头。 乔宇瞬间反应过来，刚才这一嗓子出于本能，没任何伪装。 上午，自己拍她屁股之前，可是搭过话的。 情急之下，伸手拿过旁边一个人的鸭舌帽，戴在脑袋上，压低帽檐。 “抓住他。” 乔宇这一举动完全是多余，反而让胖姑娘确定下来，一边喊叫着，一边跳下舞台，飞奔过来。 “快走。” 乔宇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钱孙李，转身就跑，刚靠近门口，却发现胖姑娘的同伴已经堵住门。 再转身，胖姑娘已经到了面前，一拳击打向乔宇的面门。 乔宇挥手抵挡，快速起脚，踹在胖姑娘肚子上，感觉很有弹性，胖姑娘向后倒在一张桌子上，酒瓶碟子一阵哗啦。 乔宇继续拉着钱孙李，跨过胖姑娘，冲向舞厅通往后面的通道。 “玛德，姑奶奶杀了你。” 胖姑娘没想到乔宇拳脚也不错，完全被打得措手不及，站起身，气恼地叫嚷着。 乔宇冲到舞厅后面，有许多房间，灯光昏暗，隐约看见有人搂搂抱抱，正不知道去哪。 耳听着身后胖姑娘等人叫嚷着追过来，小桃红忽然跑出，拉开旁边角落一扇暗门。 乔宇冲出门，小桃红刚把门关上，胖姑娘已经赶到，嘭，门被踹得歪倒。 几个人鱼贯而出。 娱乐城内道路弯曲，而且岔道很多，乔宇不熟悉，就像在迷宫乱跑。 “堵住他。” 胖姑娘一边走一边指挥，她几位同伴立即分开，四面包抄。 “怎么回事？” 钱孙李被乔宇拉着跑，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问。 “深仇大恨。” 乔宇来不及，也不好意思解释。 “仇恨到什么样，我感觉那姑娘要发疯。” 钱孙李还是忍不住好奇，记者本能追根问底。 “……”乔宇思索一下：“始乱终弃吧。” “原来你喜欢有肉的，难怪对我没兴趣 口味真特别。” 乔宇：“……” 姑奶奶，好像不是纠结有没有肉，而是逃命。 一群武馆野丫头，自己还得罪过大师姐余慧，抓到还不得被打断三条腿。 胖丫头等人是本县城人，没少在娱乐城溜达，很快就把几条道堵住。 “我看你往哪逃。” 前方，胖丫头手中拿着一根双截棍，指着乔宇：“今天不打断你那只脏手，我不叫陈小娇。” “你叫什么我不管，又不打算和你搞对象。” 乔宇嘴不饶人，眼看着胖姑娘气得暴跳，虎扑过来，挥舞着双截棍。 乔宇直接抱起累得腿软的钱孙李，一纵身跃过小花坛，直奔不远处辉煌大酒楼， 进入大门，顺手把钱孙李放下，两人直奔楼梯。 楼梯口，那两位保镖模样的年轻人还在，左边一位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你们……” 没等他说完，乔宇抓住他胳膊，转身背摔，把他扔在地面上。 另一位急忙拉开架势，乔宇闪身，贴近他，矮身一个肘锤，撞在腹部。 对方痛得弯下腰。 两三秒，干净利落，钱孙李一脸崇拜，差点鼓掌。 其实，倒不是乔宇多么厉害，而是对方根本没想到乔宇会动手。 当然，看守楼梯口值班的，身手也不会怎么样 击打完，乔宇拉着钱孙李，噔噔噔，一路沿着楼梯跑向二楼。 二楼走道很长，两边是餐厅，很宽敞，但只有几个小雅间有客人，还是虚掩或关着门，显得静悄悄。 一眼望去，走道上空无一人，乔宇可不敢躲进餐厅，一不小心会被瓮中捉鳖。 几乎不假思索，沿着走道向前奔跑，走道尽头，拐了一个弯，是一条走廊，看窗台上烟头，是讲究人透气吸烟的地方。 乔宇推了推玻璃窗，很厚实，关键外面竟然有防盗网，砸玻璃也跑不了。 “玛德。” 乔宇气恼地呸了一口。 唯一出路，没了，这破地方，餐厅装什么防盗网，老板做贼出身吗。 “你们俩堵住楼梯口，其他人，餐厅一间一间搜。” 胖姑娘声音响亮，在走道里回荡。 “这丫头，没完了。” 乔宇嘀咕一句，不就是摸一下屁股吗，这样穷追不舍，好像真的把她怎么样了。 “组长，组长，请求支援。” 是保镖的声音，应该在对着对讲机讲话，气急败坏。 “这间没有。” “这间也没有。” “没有。\" “没有。” 搜查声音接连传来，在不断靠近，乔宇看了看走廊，有个卫生间，伸手拉开门。 钱孙李指了指门上方大大的男字。 “如果进女卫生间，被她们堵住，我就成变态了。” 乔宇不由分说，把钱孙李拽进卫生间，关上门，从里面反锁。 第254章 大人物 六 卫生间很大，一排隔间门关着，宽敞明亮，不愧是高档酒楼，卫生间一点怪味都没有。 但钱孙李看着四周，还是紧张地缩着脖子，她是女扮男装，可不包括上男厕所。 乔宇目光第一眼落在透气的窗户上，很窄，又没了逃出去的希望。 “我们又没做什么，用不着害怕。” 钱孙李倒是反应过来，声音镇定，那位姑娘和乔宇，也就是私事，至于打了保镖，又没什么伤。 “事情不大，但我身份不能暴露。” 乔宇摇了摇头，他和余家武馆的事，一时半会无法解释。 自己捉弄过大师姐余慧，这次再加上调戏胖姑娘，如果知道是同一个人，还不得武馆人人喊打。 余家武馆在小县城可是很有名，弟子众多。 “那怎么办？” 钱孙李眉头蹙起，总不能一直躲在男卫生间，不保证那姑娘闯进来，而且，那些保镖也会找过来。 正纠结，一个隔间内响起哗哗冲水声，隔间门打开，走出一位中年人，脸颊圆润，微微泛红带着酒气。 脑门有点脱顶，身材很粗，大腹便便。 乔宇没想到卫生间还有人，双方立即打了个照面，同时瞪大眼。 乔宇脑袋嗡一声响，这人在娱乐城门口钱孙李介绍过，财政局王局长，新安县的财神爷，也是吴楠为等人邀请的贵客， 还可能是剥夺风华村先进典型的幕后。 乔宇第一反应就是一掌打晕，手掌下意识微微抬起，对方忽然满脸激动，叫了一声：“徐老。” 啥情况？认错人了！ 乔宇立即明白过来，自己现在化妆的是一位中年人。 脑中迅速转动，轻轻咳嗽一声，学着电视里那个人声音，缓缓说道：“什么徐老，叫我老徐就行。” 徐老乔宇觉得太正式，也怪怪的，我也没那么老，没有老徐来得舒服。村里见面，都是老张老李的。 “对，对，老徐。”王局长急忙改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王福义。” “老王啊。”乔宇拉长声音：“你变化很大，你这肚子，就有点腐败。” 腐败的肚子，乔宇记得是电视小品里面的，不知道这个老徐和王福义的关系，开个小玩笑，活跃气氛。 “说笑了，说笑了，就是有点发福而已。”王局长脸上的笑有点尴尬，就像强行挤出来似的，还下意识擦了一下额头。 胆战心惊似的。 “快，快，给我继续找。” 卫生间外，响起一阵吵嚷声，有保镖，还有那些姑娘。 “怎么回事？”王福义皱眉。 “发生一点意外，我……” 乔宇想着措辞，王福义却先心领神会：“明白，刚才你说话我听到了，不能公开身份，我来处理。” 说完，王福义打开卫生间的门，胖胖身体堵在门口，大声说道：“你们这帮人干什么，上个卫生间都不安生，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王局长。”保安队长路长走上前，一脸恭敬：“有人混进来，我们在寻找。” “找到了吗？” “我们翻遍了二楼，都没有找到。” 路长看了看王福义身后，欲言又止。 “玛德，你以为我藏了人。” 王福义吼起来，挥舞着手臂：“全给我滚。” 吼声很大，酒楼经理郑明霞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一溜小跑过来，向王福义弯腰：“对不起，王局长。” 然后，郑明霞直起腰，瞪了一眼路长：“愣着干什么，没听见局长的话吗，全给我滚蛋。” “收队。” 路长一脸不情愿地挥手，带着人离开，胖姑娘等人自然也无法待下去，一边离开一边议论着：“我们就在外面等着，看那家伙能躲多久。” 走道里安静下来，王福义转身看着乔宇：“老徐，既然来了，就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怎么样，我们也叙叙旧。” 叙个鸟，我都不知道老徐是什么人。 乔宇心中吐糟，恨不得立即离开，不过，刚才胖姑娘好像说在外面守株待兔，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也好，我肚子有点饿。” 乔宇低沉着声音，摸了摸肚子：“不过，稍等一下，我尿急。” 说完，乔宇把王福义关在门外。 “你尿急，不用把我也留下吧。” 钱孙李白了一眼乔宇，我可是个大姑娘。 “哪来的尿，有也被吓回去了。”乔宇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快帮我看看，补补妆，王福义可是个老狐狸。” 刚才一通奔跑流汗，难免影响化妆，不过，乔宇本来就很像那个大领导，化妆不复杂，就是多点皱纹。 钱孙李从兜里掏出一个很小的化妆盒，细心给乔宇补了补。 卫生间外，王福义来回走动，眉头紧锁，焦急不安。 “王局长。” 郑明霞轻声叫了一句。 王福义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下：“去告诉你们老板，来了大人物，可能有点麻烦，做好准备。” “要不要让今晚赴宴的人撤走？” “来不及了，不知道他掌握多少情况，见机行事吧。” “明白。” 郑明霞转身，小碎步小跑，一路上了三楼，敲了敲一扇门，然后走了进去。 路辉和军师正在喝茶，郑明霞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老板，情况有变，忽然出现个大人物，王局长让我提醒你准备。” “什么大人物，让王福义都紧张。” 路辉一脸意外，王福义在新安县几乎一手遮天，县长都要让三分。 “他。” 墙角，电视里正在播放夜间新闻，领导在讲话，郑明霞用手一指。 “徐沛然。” 军师吸口凉气，搓了搓手：“恐怕真有点麻烦，他是省里廉政督导负责人，名声特好，廉洁清明，两袖清风。” 地位高不可怕，可怕的是油盐不进，一身正气。 “说说，具体情况。” 路辉倒是冷静下来，出现问题就处理，担惊受怕毫无必要。 “微服私访。” 郑明霞快速说完情况，军师手指敲打着沙发，分析着说道：“今晚娱乐城没有发现便衣之类的人，说明他只带着一位手下，是担心我们在省城的人透露消息，想要搞个神不知鬼不觉，够精明。” “但也给了我们机会。”路辉点了点头：“要么他识时务，要么……” 军师立掌下劈：“杀。” 第255章 大人物 七 “要我安排人手吗？” 郑明霞在一旁轻声问，眼中露出一种寒光。 年纪轻轻，能够成为酒楼经理，除了能力手腕，还是老板的心腹。 可以为老板随时献身。 “不用，把刘巧云叫来。” “是。” 几分钟，刘巧云莲步款款走进房间，随意坐在沙发上，有点娇嗔地噘着嘴：“路老板怎么忽然想起我，这么多天没联系，以为你把我忘了。” “我最近比较忙，抽不开身……” “别，你们男人借口多，花言巧语。“刘巧云抬手打断路辉的话：“说吧，有什么要我做的。” “一位大领导忽然降临，摸不透他要做什么，你化个妆接近，如果有必要神不知鬼不觉。”路辉停顿一下，扔给刘巧云一把匕首：“如果他不识抬举，当场翻脸，就地解决，我来善后。” “明白。” 刘巧云眼中寒光一闪，走进里面房间，很快就出来，描眉眼影，嘴唇艳红，秀发披肩，套裙领口很低，一条项链挂在沟壑之间，黄白相应。 眼神妩媚，衣服很薄，扭动间若隐若现。 “你越来越迷人。” 路辉忍不住搂住刘巧云的腰，在她樱桃小嘴上吻了一下。 “别，有人在。” 刘巧玉声音软糯，一副娇羞的模样。 “你们随意，只当我不存在。” 军师倚在沙发上，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卫生间外。 王福义不断擦汗，感觉腿都有点发软。 从下放知青，到镇长，县委科长，副局长，局长，一步步爬上来，成为县里的财神爷，他见过很多世面，也算个老狐狸。 许多时候，上面视察只是过场，就算认真的，自己在上面也会有人提前打招呼。 今天却特别，自己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大领导就忽然降临，出现在卫生间里，让他猝不及防不知所措。 关键是，今天还是很多人来庆贺生日，吃喝玩乐，排场很大，一应俱全。 大领导自己是认识的，也因为太熟悉，王福义才害怕，这位处事就一个字，正。 正得王福义永远不想见到他。 越想越心惊，浑身冒冷汗。 于是，乔宇走出卫生间时，就看到王福义脸上汗珠滚滚，忍不住问：“王局长，天有这么热吗？” “体虚，体虚。”王福义打了个哈哈：“您还是叫我老王吧，叫局长我汗然。” “行，那就叫你老王八。” 乔宇也打了个哈哈，虽然很紧张，钱孙李在一旁还是差点笑出声来。 王福义一边擦汗一边带着乔宇和钱孙李，走进一个餐厅，推开虚掩的门，拐过短短的走道，眼前忽然一亮。 餐厅不大，却金碧辉煌，地面铺着红地毯，顶部很高，莲花形大吊灯明亮。 前面有个小舞台，一位穿着薄纱的姑娘正在随着舒缓的音乐，翩翩起舞。 墙角摆着很多盆景绿植，有花绽放，淡淡幽香。 四五张餐桌，坐满了三张，人也不算多，看打扮男的西装革履，女人旗袍挽发。 王福义先进门，然后侧身做了个手势，弯腰：“二位请。” 声音很大，那些看着小舞台的目光一起转过来，齐刷刷看着门口。 能让王局长如此弯腰恭敬的，新安县还没有，难道是他家哪位长辈？ 还没进门，乔宇先哆嗦了一下，钱孙李伸手扶着他胳膊，低声说道：“别紧张，别紧张。” 说不紧张，她自己的手都有点颤抖。 年轻人胆大，可这次似乎过火了，一旦败露，不被打死，下场也和死差不多。 深吸一口气，乔宇拉了一下鸭舌帽，迈着稳重的四方步，走进门。 餐厅立即鸦雀无声，就连小舞台上的音乐和表演也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微微张大嘴，目瞪口呆。 乔宇看起来中年模样，戴着茶色眼镜，而且鸭舌帽很低，完全看不清脸。 这样子，怎么有点像电影电视里的特务。 这是不想暴露身份，也让大家想拍马屁，不知从哪里下手。 就在大家怪异的目光中，王福义客气地把乔宇让到主位坐下，王福义拍了拍手掌：“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老徐，当年一起下放的知青，曾经救过我的命，今天他大驾光临，我感觉很荣幸，蓬荜生辉。” “欢迎，欢迎。” 大家不断客气着，语气却有点干巴巴，王福义的介绍有点奇怪，太隆重，似乎在提醒什么。 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应该是有头有脸人物，怎么遮遮掩掩，像被通缉似的。 面对大家的客气，其中有几位还是见过的县干部，吴秋伟就在对面。乔宇紧张得不知道如何开场，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明亮的灯光，脱口而出：“灯太亮，这得要多少电费。” 乔宇的话，引起一阵笑声，这位怎么回事，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或许王局长对他尊重，只是因为当年救过命，感谢一下，放在主位，显得王局长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有人恍然大悟，同桌的一位中年妇女，应该是哪位领导家属，忍不住讥笑起来：“王局长过寿，这么大排面，一点电费算什么。” 话音刚落，王福义脸色就沉下来，大声吼道：“放肆，老徐说的不错，我们是人民公仆，要知道勤俭节约，一度电一滴水都要珍惜，这是人民群众的血汗。” “滚一边去。” 王福义简直是气急败坏，玛德，一点眼色都没有。我胆战心惊，你还提什么排场，是担心我死得慢吗。 女人脸色惨白，灰溜溜到别的桌子坐下。 现场再次安静，安静得有点尴尬，来的都是政商界跌打滚爬的老油条，知道看脸色行事。 王福义情急之下，人民公仆勤俭节约都搬出来，这是上纲上线的节奏。 很明显，这个神秘人不是什么乡巴佬，而是大老虎。 联想起最近一再强调的廉政，再看看眼前王福义过寿的排面，忽然有点胆战心惊。 不会撞枪口上了吧。 看王福义战战兢兢的样，还真有可能。 刘巧云这时候刚好跟着郑明霞走进来，感觉气氛紧张，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不会上来就见血吧！ 第256章 大人物 八 “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尴尬的场面，乔宇也感觉压力扑面而来，急忙呵呵笑了笑：“人老眼花，见不得亮光，见谅，见谅。” 话音刚落，同桌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反应很快，立马起身，跑到开关前，啪，啪，关了大灯，只留下墙角几盏小灯。 餐厅立即暗下来，乔宇的位置恰好在阴影里，立马觉得安全很多，对着那位回到座位的年轻人赞许地点了点头。 “谢谢夸奖。”年轻人长得眉目清秀，书生样，但很机灵，弯腰恭敬地说道：“我是县委秘书处刘刚，领导叫我小刘就行。” “哪有什么领导，我就是来和老王叙叙旧。” 乔宇打了个哈哈，摆了摆手，活跃气氛。 自己扮演的大领导好像不简单，随意一个动作就让王福义惶恐不安，小秘书感激涕零。 这可不行，大家都盯着自己，别说容易露馅，等会离开都困难。 这他么不能乱说话。 “对对对，大家都是朋友叙旧，今天没有什么上下级身份，开心就好。” 王福义立即附和，眼睛瞥了一眼郑明霞，郑明霞微笑了一下：“今天的酒宴是我们老板赠送，感谢王局长为新安县做出的贡献，王局长两袖清风，今天五十岁寿辰，可喜可贺，一点小心意，希望王局长不要推辞。” “一点小事，让路老板破费，多不好意思。” 王福义哈哈笑着，眼睛瞥了一眼乔宇，看乔宇反应。 看我干什么，乔宇一肚子恼火，狗日的路辉有钱，送给谁关我屁事。 恼火归恼火，还是要表态，乔宇淡淡说道；“既然老板心意，就收下吧，几碟小菜而已。” “对，对，对，几碟小菜，不用在意。” 王福义再次附和，心微微放下来，至少今天的酒宴，大领导不会追究。 郑明霞在一旁下意识抽了抽嘴角，几碟小菜？玛德，哪一桌不是山珍海味，加上美酒，都是上万。 这位随意一句话，老板一片心意喂了狗。 不过，这结果还算满意，郑明霞笑了笑，拉了一下身边的刘巧云：“这位是老板的秘书小云，老板有事，等会过来，她先陪大家喝几杯。” 说完，推了一下刘巧云，刘巧云顺势走到乔宇身边，给乔宇倒酒。 乔宇下意识躲了一下，刘巧云咯咯咯笑起来，声音妩媚：“您怕什么，我又不会咬人。” 咬人两个字，说得很重，腰肢还扭了扭。 “我不习惯和年轻姑娘靠得近。” 乔宇冷冷说着，摇了摇头，感觉后背一阵凉意，刘巧云是本村人，刘二丫姐姐，而且有恩怨，交过手。 烧成灰都认识，这家伙可不是善茬，如果认出来，估计现场得把自己掐死。 “小云姑娘，老徐向来古板，你不用介意。” 王福义在一旁打圆场，这确实符合大领导不近女色的作风，美人计看来不管用。 刘巧玉的想法却不一样，自己贴上去还被拒绝，对于一位姑娘，简直是羞辱，玛德，装什么大尾巴狼。 刘巧云看向乔宇旁边的钱孙李，轻声笑着：“您是怕这位姑娘误会吧。” 刘巧云可是警校毕业，钱孙李蹩脚的伪装，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 钱孙李意外地看着刘巧云，自己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作为记者，这些人她大多认识，在他们眼里自己是小人物，不代表没人注意。 没想到，这个姑娘一眼就看穿自己身份。 刘巧云的话让大家眼睛一起亮起来，看向钱孙李，刚才光注意大人物，以为钱孙李只是个平平无奇，有点艺术气质的年轻人，是大领导晚辈或保镖。 仔细看，眉清目秀，还真是个姑娘。 这就耐人寻味了，带个姑娘，还伪装成男的，透露信息很多。 “你是钱孙李。”广播电视台副台长郭静民和吴楠为坐在旁边一桌，他和钱孙李很熟悉，忽然跳起来，冲到钱孙李面前，气急败坏地嚷道：“你怎么混进来的，想要干什么。” “王局长，这就是那个报道风华村的记者钱孙李，暗箱操作。”郭静民侧脸，激动地向王福义解释：“她自认为正义，喜欢报道阴暗面，沽名钓誉，不能留在这里。” “啪。”回答郭静民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还有王福义气恼的怒吼：“混账，你他么喝多了吧，在这胡说八道。” “王局长，我……”郭静民捂着脸，一脸惊讶。 “滚。” 王福义飞起一脚，踹得郭静民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吴楠为见事情有点不对劲，好像惹怒了王局长，急忙伸手拉起郭静民，弯腰溜了出去。 王福义气得气喘吁吁。 玛德，哪来的混账玩意，揭穿钱孙李伪装就算了，还说人家暗箱操作，这还用说，人家傍上大领导，越级发几篇报道，有什么奇怪的。 乔宇瞥了一眼刘巧云，心中把她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然后坐正身躯，语气严肃：“刚才那个人说什么钱孙李，名字多俗气，我也不认识，这位是我的助理，钱多多。” 事到如此，只能硬抵赖，死不承认。 夜已深。 瑜伽馆的学员渐渐散去，大厅里彻底安静下来。 尤梦瑶呆呆坐在椅子上，神情疲惫。 军师的话一直在脑中盘旋，思来想去，今晚只能听从安排。 原以为凭自己努力，可以在新安县有一席之地。 真的好笑，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人家伸手就能拿捏。 “尤姑娘，准备好了没有。” 军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还得来一趟，亲自提醒你，也是老板的意思，情况有变，来了个更大的人物，你去助兴，如果拿下那位大人物，就能一飞冲天，新安县无人压住你。” “如果搞砸了，你全家都得死。” 军师的话忽然阴沉，尤梦瑶打了个寒战，麻木地站起身，机械地换上一身薄纱套裙。 身体若隐若现，凹凸分明。 一条修长的腿露着，没有任何装饰，细腻光滑。 “走吧。” 尤梦瑶冷冷看着军师，既然决定了，倒是冷静下来。 “就这样？”军师上下打量尤梦瑶，还是觉得不够诱惑。 “放心吧，就凭我双腿，没有男人抵挡得住。” 尤梦瑶自信地走出大厅。 第257章 大人物 九 餐厅内。 钱孙李瞥了一眼乔宇，说我名字土，你倒是随口给我取个好听文雅的，钱多多怎么回事，又土又俗气。 不过，就凭乔宇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也来不得档次。 “钱助理。” 王福义满脸堆笑，就像第一次见到个陌生人。 至于郭静民刚才的话，大家好像都没听见，同时都皱眉思索，钱孙李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钱多多什么意思。 这名字耐人寻味。 大家还是看着王福义的脸色，王福义擦了擦汗，端起酒杯：“老徐，我敬你一杯。” “我敬你，你是寿星。” 酒场上的客套，乔宇还是清楚的，领先一干而净。 酒入口醇香，还带着一丝甜味，进入腹中一股暖暖感觉，烈却不烧心。 “好酒。”乔宇脱口而出，咂吧一下嘴，看了看酒瓶：“限量茅台，这玩意得几千吧。” “这酒……” 王福义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出价格。 领导这样问，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钱孙李毕竟接近官场，看王福义的表情，立即会量过来，乔宇扮演的大领导和廉政有关，随便一个把柄，就能把这帮人解决了。 关键现在是假的，什么廉政之类的，屁关系都没有，要紧的是脱身保命。 是的，保命，钱孙李已经感觉到王福义等人胆战心惊背后的阴森，尤其是旁边这个小云，妩媚风骚掩盖着一种凌厉，她毫不犹豫揭露自己是姑娘，就说明她可以把控。 “你要是个贪官。” 钱孙李贴近乔宇耳边，窃窃私语，显得很亲密。 大家倒也不奇怪，贴身带着姑娘，不亲热才不正常。 贪官？这个我会。 乔宇立即会量过来，难怪自己感觉格格不入，原来不是一类人，一群乌鸦里面出现个白天鹅，不被打死才怪。 “哈哈，我想起来了……”乔宇打了个哈哈：“这酒我喝过，小卖部里很多，几十块钱。” “对，对，不值钱。” 王福义又擦一把汗，感觉今天流汗都要脱水了。 “您要是喜欢，改天给您送几瓶。” 吴秋伟抓紧机会，试探一下，这种酒就等同于钞票，看对方反应。 “好啊，等会你给我拿两箱，带回去同事们尝尝。” 乔宇很轻松地笑了笑，语气尽量平静。 这玩意多少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两箱，村里一栋小洋楼没问题。 不就是做个贪官吗，电视里常见，吃喝嫖赌，卡拿把要，反正拿出来都够枪毙的。 “行，行，吴局长，你去准备。” 见乔宇收下，王福义的心放下来，向吴秋伟挥了挥手。原来大领导也是表面功夫，说不定是想通了，想在退休之前捞一笔，今天来点一下大家。 旁边，轮到吴秋伟擦汗了，两箱，你他么怎么不去抢，老子这两年也没捞多少 ，全搭进去了。 谁让自己嘴欠，出了血，还得笑着面对这位大人物，显得感激涕零，点头哈腰：“好的，好的。” 收了酒，餐厅里气氛活跃起来，许多人纷纷上前敬酒，同时介绍自己身份。 乔宇只是象征性碰了碰酒杯，好酒也不能多喝，醉了就麻烦了。 旁边，刘巧云不断倒酒，身体贴着乔宇，微微蹭着，还在试探。 玛德。 乔宇心头一热，王老头功夫副作用又有点活跃，偷偷伸手，活动了一下。 刘巧云没想到乔宇忽然袭击，光线昏暗，下手隐秘而且准确，她的脸唰一下滚烫。 这人哪像个大领导，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色狼。 “大家不要客气，随便，随便。” 乔宇一边敷衍其他人，一边做小动作，揪了几下。 刘巧云你这个臭女人，不是喜欢装骚吗， 今天我成全你。 感觉刘巧云不安地扭动着，乔宇有种复仇的快感。 一盘菜肴端上来，造型很奇特，乔宇侧脸看了一眼刘巧云：“你看这道菜，很有意思。” “流氓。” 刘巧云终于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旁边钱孙李瞥了一眼，立即垂下头，要不是灯光暗，能看见她脸颊红到脖颈。 象拔蚌和鲍鱼在一起，真的是一种神奇存在，整体把男女精华体现得淋漓尽致。 乔宇声音不大，但大家都在注意，调笑刘巧云，立即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很自然，一团和气。 这样才像个平易近人的领导，和群众打成一片。 “这玩意大补，老徐你多吃点。” 王福义笑着，把象拔蚌推到乔宇面前，乔宇也算第一次见到这玩意，迫不及待，但也要注意形象，大领导可不能狼吞虎咽。 乔宇侧脸，看了看刘巧云，微微张嘴。 不知道刘巧云来的目的是什么，大领导的底线在哪。 刘巧云咬了咬牙，伸筷子，夹起一块象拔蚌，塞进乔宇嘴里。 那画面，活脱脱一个贪图享受的人物。 刘巧云心中羞恼，同时，又有一种特别的期待，这个人路辉都很重视，如果自己真的能爬上他的床，岂不是平步青云，比在路辉手下做个玩物强。 心中念头一动，刘巧云身体主动贴紧乔宇，倒是让乔宇一愣，收回手。 这女人要干嘛，自己可不敢，一觉睡醒，身上肯定会少点东西。 乔宇躲，刘巧云却更进一步，一边继续喂乔宇象拔蚌，一边贴着乔宇坐下，桌子下，半边屁股坐在乔宇大腿上。 “大家今晚尽兴，不醉不归。” 王福义的心彻底放下来，大声说着，还把舞台上的姑娘叫过来，搂在身边。 大领导左拥右抱，总得有点陪衬，如果可以的话，多配几个美女才好。 当当当。 墙上的西欧风格的大挂钟响了几下，乔宇下意识看了看手腕，忘记戴手表了。 “老徐啊，出外时间观念很重要。” 王福义立即拿出一块怀表，递过去：“你拿着，看时间方便。” 怀表很沉，做工古朴精妙，一看就不简单，乔宇伸手接过，随手摆在桌上：“不值钱吧？” “当然，几块钱的地摊货，留着纪念。” 王福义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哈，嘴角却下意识抽了一下。 这可是用工程换的，外资大老板特意从国外带回来，价格不菲。 “我这有一支笔，留着纪念。” 小秘书刘刚很机灵，拿出一支精巧的钢笔，递给乔宇。 笔套竟然是黄金的，这玩意不实用，送人却很合适。 “不值钱吧？” 乔宇慢声慢语，刘刚立即点头：“几块钱小玩意。” “礼轻情意重，我记得。” 乔宇打着官腔，随手把钢笔放到钱孙李面前。 这就是公然受贿！ 餐厅里其他人瞬间明白，纷纷向乔宇围过来。 第258章 大人物 十 “这手表不值钱，儿童玩具。” “我这玉镯是残次品。” “我这吊坠也是赝品。” 餐厅里，除了机关的人，还有一些商人老板，都是王福义的关系户。 大家纷纷掏出东西，放到乔宇面前，乔宇来者不拒，打着哈哈：“谢谢，谢谢。” 一件件被他随手推给钱孙李，钱孙李没带包，干脆用一个装酒的小布袋装。 东西越来越多，没带贵重物品的人，都一脸后悔，这可是王福义都巴结的大人物，平时见一面都难。 机会难得。 “这项链是仿品。” 一位老板干脆取下老婆脖子上的项链，摆在乔宇面前。 项链又粗又大，底部还有个钻石吊坠，就连刘巧云都看得眼前一亮，乔宇顺手拿起来，挂在刘巧云面前，刘巧玉衣领很低，吊坠很长，乔宇拿起来揣进沟壑之间。 玛德，这女人感觉不错。 乔宇咽了一下口水，刘巧云却麻木了一样，瞪着乔宇，狐疑的眨了眨眼：“这个……” “给你了，又不值钱。” 乔宇毫不介意地挥了挥手。 “谢谢。” 项链珠宝，对女人充满难以抵挡的诱惑，又粗又大，刘巧云走南闯北见过世面，都忍不住心跳，有种狂喜，抱着乔宇，亲了一下。 “注意形象。” 乔宇急忙挡开刘巧云的脸，别碰了自己的眼镜和鸭舌帽，露馅就乐极生悲了。 而且，大领导也确实要收敛一些。 面前的珠宝项链戒指，在不断增加，有的人干脆去娱乐城金店买。 钱孙李停止了动作，不敢再往袋子里装，这些加起来，真的贪污，就是重罪。 虽然是假身份，如果暴露了呢。 而且，这次冒名顶替完全是意外，漏洞百出，那位大领导稍微动点脑子，就能把自己和乔宇揪出来。 一时痛快，很难善后的。 但眼前的情况，还不能停下来。 “这些，我来收着。” 刘巧云见钱孙李犹豫，毫不客气地接替过来，拿着一个酒盒，一扒拉，把那些剩下的全部收起来。 同时，瞥了一眼乔宇，大领导竟然没反对。 刘巧云立即心花怒放，这是默许了，自己可以成为他的人。 跟着领导，总比提心吊胆，刀口舔血一样的江湖生活强。 能舒舒服服做二奶，姑奶奶收手不干了。 刘巧云有点昏了头的感觉，也是，大人物一出手就是大项链，虽然是不义之财，那又怎么样，到手就是自己的。 和路辉在一起这么多年，虽然路辉也是大老板，送礼却抠抠搜搜。 乔宇看着刘巧云毫不掩饰的贪婪，心中忍不住哼了一声，这些东西，就让她临时收着吧，将来有一天，追究起来，都是赃物 自己可不敢动。 相当于给刘巧云下个套。 一阵热闹过后，大家回归座位，聊天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大领导收了东西 就是自己人。 破财算什么，只要地位在，就财源滚滚。 军师带着尤梦瑶走进来，靠近王福义，低声说了两句。 王福义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拍了拍：“诸位，尤梦瑶姑娘，大家不陌生吧，新安县出名的美女，瑜伽教练，还开了健身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今天，有幸请到她为大家舞一曲，大家欢迎。” 哗。 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中，尤梦瑶站上小舞台，薄纱衣裙若隐若现，修长美腿在小舞台灯光下，如玉般无瑕。 随着乐曲响起，尤梦瑶翩翩起舞。 “王局，这姑娘你没少在背后支持，终于养成了，到了收获的时候。” 有知道内情的，靠近王福义，轻声调侃：“还是王局有眼光，这姑娘出落得花容月貌。” “别瞎说，我可没那意思。” 王福义板着脸，同时瞥了一眼呆呆看着小舞台的乔宇。 乔宇心中却是五味杂陈，尤梦瑶和自己算是很熟悉，从当初砸了她和刘浩的订婚宴，又作弄她，到她为黄家唢呐班救场。 这姑娘泼辣，她也有重感情的一面。 现在，似乎就是个玩物。 舞姿曼妙，脸上神情却很冷，冷到骨子里的一种绝望。 两首舞曲结束，王福义贴近乔宇；“老徐 你看这姑娘怎么样？” 这是明着赠送，大庭广众，直接把大领导拉上一条船。 “不怎么样？” 乔宇还没回答，左右的钱孙李和刘巧云异口同声。 钱孙李担心乔宇和尤梦瑶纠缠上，脱不开身，刘巧云则完全是嫉妒。 乔宇看了看左右，向小舞台招了招手，尤梦瑶乖巧地走过来，定定看着乔宇。 这就是自己今晚要伺候的大人物，戴着茶色眼镜鸭舌帽，暗淡光线下看不清。 可自己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一点不害怕，似乎和他在一起也无所谓。 难道自己真的向权势屈服了？ “小姑娘，跳得不错。” 尤梦瑶正愣神，乔宇端起酒杯，扬了扬。 旁边的刘刚立即递给尤梦瑶一杯酒，尤梦瑶一饮而尽。 “回去吧，今天没空，下次再来看你。” 乔宇随意地挥了挥手，尤梦瑶真的愣住了，就这？自己下定决心，面对各种艰难或羞辱。 没想到就喝杯酒。 “怎么，不愿意走，还是有人不让你走？” 乔宇语气一沉，真的有点愤怒了，玛德，这帮人真的逼良为娼，再过分，老子真要掀桌子了。 “没有人阻止她。”王福义急忙解释：“有你老徐一句话，尤姑娘以后在新安县横着走。” “谢谢。” 尤梦瑶心情很复杂，嘴里蹦出两个字，扭身离开。 “小姑娘吗，要慢慢来。”看着尤梦瑶离开，乔宇松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那个舞厅里小姑娘，叫小荷花，唱歌不错，很有前途，下次我想听她唱歌。” 这种狐假虎威虚张声势，可以保护尤梦瑶几天或一段时间，乔宇干脆多保护一个，举手之劳。 乔宇却没想到，随意一句话，完全改变了小荷花的人生。 “听到了吗，小荷花。” 王福义看了看一旁的军师，军师立即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舞厅。 小舞台上，小荷花一脸疲惫，还在不断唱歌。 “给老子唱，唱，唱。” 一位黄毛小子，不断把钞票拍在舞台上，一脸嚣张：“你不答应我的追求，就唱死你，不许停。” 第259章 抓住机会的小桃红 舞厅二楼，一个房间内，吴倩来回走动着，坐立不安。 乔宇进入娱乐城，她就特意关注，这小子不是个安分的主，还化了妆。 原本以为乔宇可能是想进来，偷偷找个姑娘风流一下，毕竟血气方刚。 还是精力特别旺盛那种，自己在风华村时候，乔宇还有个发泄口，现在自己离开了，可能更加憋得慌。 男人嘛，吴倩理解。 然而，乔宇进入舞厅，就被武馆几位姑娘莫名其妙追赶，进入了辉煌大酒楼。 然后就没有了消息，大酒楼二楼今晚有王局长的局，闲人免进，就连服务员都是特定的。 “倩姐。” 小桃红气喘吁吁跑回来，进门喝口水，就快速说道：“两个人进入二楼就没下来，二楼加强了警戒，后来连经理郑明霞都进去了，还带着路辉老板身边的小云。” “刘巧云。” 吴倩紧张地瞪大眼，同样在娱乐城，自己变化和风华村的村妇判若两人，加上很少碰面，刘巧云认不出自己，但吴倩认识她。 不是个善茬，不会是去指认乔宇了吧，他们原本就有过节。 “我们去瞧瞧。” 吴倩再也坐不住，快速离开舞厅，小桃红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 两个人赶到辉煌大酒楼楼下，二楼楼梯口加了两位保安，路长竟然也在，见到吴倩，路长立即摆手：“楼上新来了贵客，任何人止步。” 贵客？ 吴倩满脑子雾水，摸不清情况，思索一下，还是没有硬闯，和小桃红退出酒楼，站在小花坛边观望。 “倩姐，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小桃红看着焦急不安的吴倩，忍不住问。 吴倩冷冷看了一眼小桃红，小桃红立即低下头：“是我多嘴了，在娱乐城，不该问的别问。” “你知道规矩就好。”吴倩神情缓和一些：“不过，告诉你也可以，他叫乔宇，这么说吧，比我命重要。” 谢谢倩姐。” 小桃红声音有点颤抖，倩姐告诉自己秘密，就是一种信任。 在人心复杂狠毒的娱乐城，这种善意极为难得，倩姐把自己当心腹了。 两个人等了一会，酒楼里有几个人匆匆出来，到金店买了东西，立即返回。 吴倩看了一眼小桃红，小桃红急忙走过去，拉住最后一位，声音妩媚：“刘科长，怎么好几天没光顾，是不是忘了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没有，没有。”刘科长三十多岁，猴急地摸了摸小桃红：“改天吧，今天没时间，忽然来了个大人物，玛德，大家争着送礼，我只能临时买条项链。” “什么样大人物，新安县难道还有比王局长还大的。” 小桃红显得很好奇，扭了扭娇躯。 “鬼知道哪来的，连王局长都点头哈腰，戴着个鸭舌帽，还有茶色大眼镜，看不清模样，神神秘秘。”刘处长有点不满地唠叨，然后大步离开：“不和你多说了，我赶时间。” 听到刘处长的话，吴倩松一口气，不过，乔宇怎么忽然成了大人物。 可能化妆的原因，这小子想干什么，作死吗。 又过了一会，军师带着尤梦瑶路过，脚步匆匆，擦身而过时候，还听到军师低声吩咐；“今晚一定要把大人物伺候好，不能有任何差错。” 尤梦瑶最近名头很响，是新安县有名的美女，吴倩是知道内情的，是王福义特意培养的。 竟然送出去，可见乔宇这小子玩得很大，大得出乎吴倩的想象。 这种美女也正合乔宇胃口，今晚说不定就要睡在酒楼了。 自己白担心了，这个小没良心的。 吴倩忽然有点吃醋，哼了一声；“小桃红，我们走。” 两人回到舞厅二楼，刚喝了一杯茶，军师就急急匆匆赶过来，进门就说道：“尽力捧红小荷花，全方位保护。” “为什么？”吴倩瞪大眼。 “不该问的别问。” 军师瞥了一眼旁边的小桃红，这个倩姐刚来不久，就有心腹了！” “小桃红，你去。” 吴倩挥了挥手，小桃红答应一声，赶到楼下，立即听到一阵哄笑声。 小舞台上，小荷花嗓子都有点嘶哑，黄毛依旧不依不饶，啪，把一张钞票拍在小舞台上：“唱，给我继续。” “唱不动了，改天吧。”小荷花几乎在求饶。 “不行。”黄毛手掌不断在舞台上拍打。。 小桃花轻步走上舞台，一直走到台前，抬脚，黄毛刚好又拍了一下舞台。 啪。 小桃红抬脚踩在黄毛手背上，高跟鞋很尖，黄毛立即发出一点惨叫：“你妈的，小桃红你要干嘛。” 小桃花角微微碾动，黄毛的手指发出咔咔声。 这场面有点血腥，舞厅里的人立即静下来，瞪眼看着小桃红，小桃红扬了扬下巴：“从今天起，小荷花就是我们舞厅驻场贵宾，谁也别想欺负她，否则，这就是下场。” 说着，小桃红抬脚松开黄毛的手掌，脚尖前伸，踢在黄毛的脑袋上，踢得黄毛向后倒去。 “保安，把他扔出去。”小桃红向门口保安招手，见保安有点犹豫，脸色一冷：“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这是倩姐的意思。” 听说倩姐，两位保安立即把黄毛拉起 扔了出去。 楼梯口上端，军师看着小桃红，眼睛眯了眯：“这丫头不错，够狠，可以引荐给老板。” 娱乐城一家茶楼，不大，但格调高雅。 胖姑娘带着武馆的同伴，坐在一张桌子边，窗口正对着辉煌大酒楼大门。 有一位姑娘打了个哈欠：“陈小娇，我们回去吧。” “不行。” 陈小娇咬牙切齿：“今天我非得等那家伙出来不可，我要打断他的脏手。” “不就是摸一下吗，又没少块肉。” “放屁。”陈小娇羞恼起来：“你要是不想等，回去就是，我已经通知几位师兄了。” 话音刚落，五六位年轻人走进来，都很粗壮。 陈小娇立马起身：“各位师兄，麻烦了，快请坐。” “不用客气，谁敢欺负我们余家武馆的姐妹，就是找死，大师姐马上也要过来。” 第260章 正义 酒足饭饱，乔宇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声音低沉缓慢：“谢谢各位的款待，今晚很尽兴。” “应该的，应该的。”王福义打着酒嗝：“我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吧，还记得当初在花旗镇插队，一起下河摸鱼，如在昨天。” “是的，是的，转眼十年，你老王成了新安县的财神爷。” 乔宇打着哈哈，这是要叙旧谈感情了，原来一起生活过，难怪这家伙在卫生间时，一眼认出自己化妆的大领导。 很熟悉，但又不是年轻时候，十年只是在电视上见，让自己钻了空子。 “什么财神爷，都是为人民服务，还有领导栽培，在花旗镇那些年，你一直就照顾我，还有老齐，齐英豪。” 王福义客气地哈哈笑着，再次提到花旗镇，好像对那里很有感情。 乔宇心中一动，思索着说道：“花旗镇记忆倒有点模糊，好像有个风华村。” “对对对，风华村你当然不会忘记，你在那教过书。” “是啊，那小学破破烂烂。”风华村乔宇很熟悉，不用编：“还记得村子里的路，一到雨季就很难走，多次想要回去瞧瞧，怕不方便。” “老徐你放心，风华村的路马上就修。”王福义急忙吩咐刘刚：“记下没有，要想富，先修路，这是领导指示。” “风华村的副业也干得不错，值得表扬。”旁边，刘巧云插了一句，既然大领导对风华村有感情，就要投其所好，自己是风华村身份迟早会被他知道的。 “是的，是的，我立即去办。” 王福义忽然想到什么，后背有点发凉，又擦了擦汗。 乔宇瞥了一眼刘巧云，这女人算是干了件好事。 “老徐，今晚你打算在哪住。”王福义没了聊感情的兴趣，笑着问乔宇，然后看了看刘巧云和钱孙李。 “这话说的，当然住我们大酒店了。”刘巧云抱着乔宇胳膊晃了晃：“我们酒店是新安县最好的，各种服务齐全。” 提到服务，刘巧云在乔宇身上擦了擦，擦得乔宇心中一热。 好像那个象拔蚌的副作用上来了，有点迫不及待，几乎脱口而出想要答应，刚张嘴 钱孙李用力捏了他一下。 乔宇一激灵，打了个哈哈：“酒楼的心意我领了，我出外，还是喜欢住招待所，国营的，放心。” “明白，明白，我马上安排。” 王福义向刘刚使了个眼色，刘刚立即跑了出去。 “这就不用麻烦了吧，我自己溜达过去，顺便看看街景，醒醒酒。” 乔宇急忙摆手，这帮人也是好意，可一直盯着，自己怎么脱身。 “不行，不行，你难得来一趟，我怎么能怠慢。” 王福义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一脸殷勤。 乔宇：“……” 这时，一阵吵嚷声忽然传来，闯进来一群人，穿着都是农村汉子，还有几位妇女，足有十七八个。 进门，这群人噗通噗通，全部在王福义面前跪下，领头的五十多岁汉子，身体壮实，脸风吹日晒古铜色，粗着声音：“王局长，你救救我们吧。” “怎么回事？” 王福义低声吼起来。 路长和几位保安紧接着跑进来，点头哈腰：“王局长，是我们疏忽，这群人不知从哪得到您在酒楼的消息，一下子硬闯进来，我这就让他们滚。” 说完，路长挥动手中的塑料棍，啪，砸在领头汉子背上：“还不快滚，敢在酒楼闹事，玛德，活腻了。” “我不走，今天王局长不答应，我冯雨就撞死在这。” 领头汉子一低头，竟然真的要撞向一旁的桌子。 “拦住他。”王福义气急败坏大吼。 路长和一位同伴急忙一左一右擒住冯雨，把他压在地面上。 又有几位保安冲进来，围住那帮人，大声吆喝着。 “等一下。” 乔宇咳嗽了一声，坐正身躯，冷冷说道：“让他们说话。” “停停停。” 王福义急忙喝止保安，看向乔宇，小心说道：“老徐，就是一群乡下人闹事，我看还是让他们酒楼处理，别影响心情。” “影响心情？”乔宇忍不住真的火起来，自己也是乡下人，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以死相逼，感同身受，冷冷说道：“我他么想看看，你们平时怎么办事的。” 一不小心，乔宇连粗口都爆出来，在王福义等人听来，却不是没文化表现，而是大领导真的火了。 火冒三丈口不择言。 聚众闹事，会引起民愤，任何一位做官的都承担不起，也不愿看到。 眼前大人物和大家打成一片，可不代表下面的人可以为所欲为。 “放开。”王福义又擦了擦汗，感觉今天要虚脱，让路长放开冯雨，低声说道：“小心说话。” “我知道。” 冯雨老实地点头，依旧跪着，但一群人的方向转向乔宇：“我是辛集乡冯家村村长冯雨，不久前，响应国家号召，带领全村人致富，盖了很多猪圈养猪，规模很大，每家都拿出所有积蓄，还借了很多钱。” “你这步子有点大，后续资金很麻烦。”乔宇脱口而出，自己深有体会，养猪后期每天需要大量是饲料，差点被逼得崩溃。 “领导英明。”冯雨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位王福义都惧怕的人，竟然也懂养猪，急忙说道：“我们村抓了很多猪仔，半大时候，没钱了，可以前乡里答应无息贷款的，我们找乡里，乡里让我们找县里，县里让我们找银行，银行要王局长签字。” “不是我不签。”王福义苦着脸解释：“财政也困难，专款专用，养猪资金重点扶持了大吴村吴楠为。” “就是吴楠为鼓励我们养猪的。”冯雨一脸气愤：“玛德，狗日的吴楠为现在要半价收购我们的猪仔，卖了我们就血本无归，再拿不到钱，猪就要饿死。” 玛德。 乔宇火冒三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这就是一个局，吴楠为联合这帮人，把冯家村逼死。 不用问，冯家村干劲十足，也是吴楠为的竞争对手。 国家提倡一部分人带头致富，争取资金支持，有些人不择手段。 钱孙李见乔宇失去控制，急忙拉了他一下，低声说道：“别管闲事。” “我踏马就要管。” 乔宇猛然站起身，冷冷说道：“王局长，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第261章 钱孙李被抓 乔宇的称呼忽然变了，从老王到王局长，王福义感觉这位大人物要上纲上线了，打了个激灵，大声吼道：“吴秋伟，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吴秋伟在一旁吓得一哆嗦，脸色煞白：“我马上处理，马上。” “玛德。” 王福义也忍不住爆出粗口，他是真的有点冤枉，主管全县经济，哪有闲工夫注意一个小村的发展。 都是下面人运行，辛集乡那边是吴秋伟老家，干脆全部由他负责。 “怎么处理？” 乔宇稍微冷静一些，淡淡问。 “我明天召开会议，调拨资金，尽量满足冯家村需求，帮助他们一起渡过难关。” 吴秋伟急忙表态，语气很诚恳，其实都是些官场话，留有余地。 “等你安排好，冯家村的猪差不多饿死了。” 乔宇声音不咸不淡，带着点嘲讽，心中又想发火，恨不得踹几脚吴秋伟，但还是忍住，大人物偶尔发火可以，接二连三失态，可就让人怀疑了。 暴露了，戏耍眼前这些人，大不了被揍，或者坐牢，自己无所谓。 尤梦瑶，小荷花怎么办？ 这些家伙恼羞成怒，说不定两位姑娘立即就要被糟蹋。 还有眼前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可怜巴巴的，背后可是一个个家庭。 这个冯雨村长，可比吴楠为，马启书好上百倍。 “这不是小事，安排需要时间。” 吴秋伟擦着汗，开着空调都是汗珠滚滚，但他没有实权，回去确实要打报告。 “不用商量，银行那边交涉好了，就等王局长签个字。” 冯雨跪在地面上，听得清楚，当然明白这帮人商量就是踢皮球，难得有个大领导，急忙打开随身的一个皮包，拿出一打材料，铺在面前。 光线昏暗，但也看到材料上许多红色印章，不知道跑了多少部门。 “签。” 乔宇指了指那些材料，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 王福义又是一激灵，腿发软，干脆也跪在地面上，拿起冯雨准备好的笔，刷刷刷签字。 县委秘书处小秘书刘刚刚打完电话，回到餐厅，就见到这一幕，惊讶得愣在当场。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看到冯家村这种事情再发生。”乔宇语气忽然严厉：“刘刚，你负责监督，谁敢阻挡冯家村致富，你就砸破他的狗头。” “明白。” 刘刚忽然也感觉空调不管用，热得流汗。 “谢谢，谢谢青天大老爷。” 冯雨激动得不知道怎么表达，干脆趴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其他村民也趴下，不断磕头。 “回去吧，回去吧。” 乔宇感觉心中爽快很多，语气变得亲切，挥了挥手。 冯雨等人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没敢问乔宇是谁，也看不清，只看到模糊的眼镜，鸭舌帽。 “老徐，天时不早，招待所那边已经准备好，我送你们过去。” 王福义满脸堆笑，心中恨不得乔宇早点离开，今晚感觉心脏病要发作，裤子都有点湿了。 好好的五十大寿，差点就交代了。 “那就麻烦老王了。” 乔宇打了个哈哈，又变得一团和气，看了看钱孙李：“不过，钱助理有点事，后走一步。” “我……” 钱孙李今晚也是一路惊心，下意识拉了一下乔宇的胳膊。 餐厅里很多人眼睛一亮，这小姑娘依依不舍的，铁定有问题。 钱孙李虽然女扮男装，可郭静民已经揭露过身份，大家已经都认出来，心照不宣。 乔宇也很关心地拍了拍钱孙李手臂，低声说道：“我担心武馆那帮姑娘还在守着，我一个人逃跑没问题，先引开她们。” 钱孙李点了点头，刘巧云凑过来，悄声提醒：“钱助理没空，还有我呢。” “你个小妖精，改天。” 乔宇忍不住心潮澎湃，伸手捏了一下。 刘巧云在村里和乔宇就是对头，功夫还厉害，忽然变得风骚，也让乔宇感觉不一样。 加上象拔蚌的作用，乔宇不敢想下去，当然，更不敢带着她。 会死得很惨。 乔宇有点出格的举动，引起一阵低低的笑声，这才像个接地气的大领导，也让大家放心。 一群人拥着乔宇下楼，刚出辉煌大酒楼的门不远，一群警察冲过去，左右站立两排，前面不远处是一辆黑色轿车。 “老徐，请。” 王福义做了个手势，乔宇缓缓走向轿车，心里直打鼓，这情形，怎么感觉自己暴露被捕了。 轿车缓缓启动，前后警车开道，呜哇呜哇，乔宇看着窗外街道，眉头紧锁，这他么如何脱身！ 茶楼，胖姑娘一直盯着辉煌大酒楼的大门，满脸杀气。 “小娇，你不用紧张，有我在，他跑不了。” 大师姐余慧坐在一旁，俏脸平静，背后背着剑，红色剑穗搭在肩头，显得英姿飒爽。 “抓到他，一定交给我，我要报仇雪恨。” 陈小娇舞动拳头，旁边有姑娘调侃起来：“怎么报仇，他摸了你，你摸回来。” “滚。”陈小娇一脸羞恼。 其他人却忍不住哄笑起来，笑声中，有人提醒：“出来了，就是他。” “准备行动。” 余慧立即起身，带着人走出茶楼大门。 余家武馆，出名的护短，她这个大师姐有很大功劳，毕竟岁数不大，年轻气盛。 竟然有人动陈小娇屁股，还说自己这个大师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 虽然是事实，也不是一个男人能随口评论的。 今天抓住那家伙，非得吊打不可。 然而，刚出茶楼，还来不及动手，两队警察就冲过来，保护着中间的人上车。 余慧柳眉紧蹙：“确定是他？” “确定，鸭舌帽，茶色眼镜，下巴线条明显。”陈小娇咬牙切齿，低声说道：“大师姐 我们上？” “你确定他打的是你屁股，不是脑子。”余慧没好气地白了一眼陈小娇：“我们不是梁山好汉，劫法场也不是这样。” 大家一阵沉默，眼睁睁看着轿车远去。 深夜的娱乐城安静下来。 一道身影悄悄溜出大酒楼，余慧等人刚要离开，陈小娇眼尖：“这是那家伙的同伙，抓住他 ” 于是，钱孙李刚走出娱乐城大门，就被一群人蒙住脑袋，塞进面包车。 第262章 李艳的富贵机会 夜深。 娱乐城茶楼二楼，齐英豪刚和一位老朋友谈完生意，伸了个懒腰，按揉一下发胀的太阳穴。 微微侧脸，刚好看到乔宇被簇拥着，从辉煌大酒楼出来。 齐英豪愣了一下，用力揉了揉眼，又看了看，一脸惊讶。 直到乔宇等人离开，齐英豪掏出砖头一样的大哥大，拨通号码：“喂。”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有点疲惫：“老齐，你深更半夜打电话，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没有，我就是确定你在不在省城。” “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最近廉政整风，事情不断，我忙得睡觉时间都没有，不在省城，还能去哪。” “可我刚才看到你了，虽然鸭舌帽，大框茶色镜，可那走路姿势，脸颊轮廓，一模一样，王福义也在，看样子很恭敬。” “你是说有人冒充我，想要干什么。”对方声音警惕起来：“我立即让新安县警方调查，你现在在哪，说具体点。” “先别让警方插手。”齐英豪停顿一下：“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乔宇，他好像要参加明天的先进典型表彰大会，也在城里。” “这有什么关系……你是说，他冒充我。” “我想不出有谁会这么像。”齐英豪打了个哈哈：“还别说，那小子机灵得很，鬼点子也多，不知道这是要唱的哪一出，我倒是挺期待。” “老齐，你还有时间说笑，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很特殊，一个小县城，会掀起大风浪。” 对面声音异常严肃，齐英豪却大声笑起来：“别给我上纲上线，我是在帮你擦屁股，掀起风浪又能怎么样，一潭死水，需要个鲶鱼拱一拱，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但愿那小子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我饶不了他。” 对方语气依旧严肃，但有点色厉内荏的无奈。 “应该没事。”齐英豪想了想：“他本质不坏，我把控一下，别脱轨就行。” “那就麻烦你了，老齐。” “你我就不用客气了吧，不过，你得配合一下，按照常理，你今晚应该不在省城。” “明白，我就说出去散了个心，家里只有我女儿知道。” 省城，家属区一个老旧的小院，书房内，徐沛然放下电话，呆呆出神。 女儿徐嫣婷走进来，递给徐沛然一杯蜂蜜水：“爹，医生让你少熬夜，你怎么就不听呢。” “在其位，谋其政。”徐沛然抬手摸了摸鬓角短发，笑了笑：“丫头，你也早点睡。” 无论怎么疲劳，见到亭亭玉立的女儿，就觉得开心。 “我不用你管。”徐嫣婷撒娇地噘了噘嘴，又笑了笑，十八九姑娘，笑容如花绽放：“我在准备一篇报道，打算深入一次乡下，探索当年你们知青下放的历程。” “下放很苦的。”徐沛然摇了摇头，神情似乎又回到过去。 “爹，您下放的地方在哪？”徐嫣婷好奇地问：“那地方田园风光是不是很漂亮。” “那是个叫风华村的小地方，穷是确实穷，但田野真的很美，蓝天白云，纯铜油菜花很香，彩蝶飞舞，夏天芦苇青青，河水很干净，喝起来甜甜的……” 徐沛然轻声叙述着，很深情，当然，还有个美丽的姑娘，他没有说。 徐嫣婷在一旁听得一脸向往，风华村，记下了。 新安县，县委招待所。 深夜，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倒在沙发上睡觉的张恩华吵醒，站起身，懒懒抓起电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谁？” “我是刘刚。” “小刘啊，半夜三更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是王局的吩咐，今晚有个大领导要过来，务必伺候好。” “什么样领导，是谁？”听说是自家男人都吩咐，张恩华立即精神起来。 在新安县，能让财政局局长重视的人物，非同小可。 “很神秘，别问身份。”刘刚立即回答：“这点切记，只有局长知道。” “明白，明白。”张恩华心领神会，老公私交大人物，更要重视：“要什么规格，如何接待？” “最高规格，全套。” “好，我这就去准备。” 张恩华扔掉电话，一路跑向休息的宿舍，大声嚷着：“全部起来，有大事。” “局长夫人，你大呼小叫干嘛。” 招待所经理魏玲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她是个二十几岁的少妇，论资历地位比不上张恩华，但她是科班出身，正宗酒店管理。 平时魏玲最看不惯张恩华摆老资格，动不动瞎嚷嚷。 “魏经理，大事。”张恩华一把抓住魏玲的胳膊：“来了大人物，我家男人让最高规格接待，全套。” “最高？” 魏玲柳眉微挑，房间现成的套间，酒水高档，都没问题。 但，缺了个姑娘递茶倒水，这大晚上的，没有任何准备。 接待，有许多东西都是潜规则，对方可以不要，但不能不准备。 招待所是zf机构，和娱乐城不一样，姑娘要有素质的，不像娱乐城那些，随叫随到。 关键要保密。 这时，其他床上睡觉的三个人也被惊醒，揉着睡意朦胧的眼。 魏玲看了看，都有点姿色，但都是娘们，还不如自己。 魏玲下意识看了看镜子里的俏脸，还算年轻貌美，拿的出手。 能让王局长重视的人，傍上不吃亏。 “你不行。” 张恩华明白魏玲的意思：“要个姑娘。” “我当然知道。”魏玲有点不悦，翻了个白眼：“哪来的小姑娘，这钟点，街上拉都拉不到人。” “我们这好像有个刚来的姑娘，李艳。” 旁边有人提醒了一句，张恩华和魏玲同时拍了一下大腿，冲出房间。 杂物间，李艳正在整理工具，地方狭小闷热，一边整理一边擦汗。 柳眉还紧锁着。 下午被张恩华骂了几次，这也怪不得自己，张路那个丑鬼的约会，自己也去了，中午刚出招待所，那家伙就被人打得进了医院。 看张恩华嘴脸，明天自己就得滚蛋。 唉。 李艳叹口气，刚刚停下动作，张恩华和魏玲冲进来，一左一右拉着她，异口同声：“快，你的富贵机会来了。” 第263章 考验 李艳一脸懵，机械地被张恩华和魏玲拉着，进入更衣的房间。 “快把工作服脱了。” 魏玲一边说一边伸手，和张恩华一起，把李艳外套扒下来。 夏天干活很热，李艳里面就一条贴身内裤，几乎光着，肌肤白皙，身材修长，有着农村姑娘那种丰满圆润，凹凸有致。 “这身子不错。”魏玲伸手捏了一把。 “这小脸蛋，白里透红。” 张恩华看着李艳，就像菜场买菜，新鲜满意。 李艳这时才反应过来，双臂抱在胸前，惊恐地瞪大眼：“你们别乱来，我不搞那种事。” 听一个服务员提起过，城里许多娘们会玩，自己却不适应，想起来都有点恶心。 “你瞎想什么呢。”张恩华抬手拍了一下李艳的屁股：“今晚让你伺候男人。” “不行。” 李艳脱口而出，身体向后退几步。 “你放心，不是丑鬼张路。”魏玲知道李艳的情况，急忙安慰，也没时间考虑张恩华的感受：“我们不会害你，今晚忽然降临一位大人物，要是能攀上他，你这辈子就荣华富贵，吃香喝辣。” “有这好事？” 李艳狐疑地看着魏玲，自己就是个农村丫头，托关系进来混个编制，在张恩华眼中，只配和张路那种丑鬼在一起。 好机会轮不到自己，她们这些人的亲戚朋友中可不缺骚狐狸。 “实话跟你说，要不是事情太突然，还真的轮不到你。”魏玲的话很直接：“我要不是结过婚，我都想去，你就别犹豫了。” “是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我们女人不就想个靠山吗。”张恩华也跟着劝：“你瞧瞧有编制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是如花似玉，这次大人物，你就做个情人也值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你会成为我们的领导。”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魏玲语气忽然一沉：“如果不抓住，你就只能嫁给张路那个丑鬼。” 想起张路，李艳打了个冷战，咬了咬牙：“让我怎么做。” “这不就对了嘛。” 魏玲眉开眼笑，把李艳推进洗澡间，和张恩华一起，把李艳冲洗了一遍，给她洒了香水，换上薄纱一样的裙子，描眉化妆，梳头发。 刚忙活完，外面响起一阵汽车喇叭声，三个人急忙跑出房间。 刚走到大厅，一群人簇拥着戴着鸭舌帽的乔宇进来，张恩华立即笑着迎过去：“欢迎光临，402套房已经准备好，您请。” 乔宇微微点头，表示赞许，眼睛扫视了一下，刚好看见诱惑满满的李艳，微微一怔。 怎么回事，这表姐白天在这就像个受气的丫头，忙得衣衫不整。 现在怎么变成仙女一样大小姐了，明显化妆过，还有这身薄纱衣裙，姑娘的娇躯呼之欲出。 “李艳，还不快点带路。” 魏玲见乔宇面对李艳愣神，虽然鸭舌帽遮挡住眼，也感觉到那种直勾勾的味道，立即推了一把李艳。 看来有门。 “您跟我来。” 李艳低着头，慌忙走上楼梯，乔宇没有其他选择，信步跟随。 有人想要跟着上楼，王福义伸手拦住：“大家回去吧，这里交给我。” 人群议论着散去，王福义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张恩华急忙给他倒杯茶：“老王，看你挺累的，回家休息一下。” “不行，我就在这守着。”王福义倚在沙发上：“你们安排那个姑娘伺候，有把握吗？” “应该可以，刚才那人看李艳的样子，大概能成。” 张恩华小心回答，王福义不满地挥手：“我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今晚务必成功。” 喝酒收点礼物，算不得什么，把大人物和女人捆在一起，才是万无一失。 政治上有点污点可以抹除，生活作风反而会被大多数人八卦，影响一辈子。 “我去盯着。” 张恩华快步走上四楼，在门外停下，房门隔音，耳朵贴在门上才隐约听到点动静。 说话声模模糊糊。 房间内，沙发，茶几，乔宇坐在李艳对面，依旧戴着鸭舌帽，茶色大框眼镜，声音低沉：“你叫什么名字？” “李艳。” “多大了？” “二十一。” 李艳手抓着衣角，低头，小声回答，像个小绵羊。 “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乔宇见李艳有点紧张惧怕，打消了逗弄她的心思，挥了挥手。 “什么？” 李艳明显魂不守舍，下意识问了一句。 “我要休息，你这丫头怎么不懂事，孤男寡女，不方便吧。” 乔宇没好气地拍了拍茶几，李艳赖在房间不走，那意思很明白，估计是有人让她勾引大人物。 可这姑娘平时大大咧咧，什么话都敢说，勾引男人却一点经验没有，就是尴尬地坐着。 乔宇在酒楼吃了大补的象拔蚌，又受到刘巧云刺激，现在心潮澎湃。 如果换个姑娘，自己不妨教教她。 可她是自己亲表姐，还是别太过分。 “哦。” 李艳脑袋是懵的，她本意上并没有攀附大领导的意思，听到乔宇的话，随口答应，立即起身，拉开门。 门外，正在偷听的张恩华急忙直起腰，和李艳打了个照面，李艳张大嘴，愣在当场。 “今晚，你死也要死里面。” 张恩华情急之下，一把把李艳推回去，关上门。 李艳悻悻回到乔宇对面，在沙发上坐下，噘着嘴。 “怎么，她们不让你走？” 乔宇有点火起来，语气提高，今晚要不是遇到自己，表姐就被糟蹋了。 这还真是逼良为娼。 “别别。”李艳见眼前这个大人物要发火，急忙摆手，抬起头，脸色紧张地憋了一下，咬了咬牙：“你今晚睡了我吧，算是我求你了。” 乔宇：“……” 这事还有求人的，不过，李艳这身半透明打扮，把姑娘的诱惑尽情展露，加上可怜巴巴的神情，一脸祈求…… 玛德。 乔宇觉得这是今晚自己面对的最大考验。 “我不打算你将来对我怎么样，过了今晚，就当我们没见过，我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李艳似乎下定决心，一边说，一边伸手，解开衣服。 一抹春光，差点亮瞎乔宇的狗眼。 第264章 脱身 “别。” 乔宇急忙伸手摆了摆，自己可是血气旺盛，再这样下去，非得崩溃不可。 还好，李艳很听话，没有继续，但也没有合上衣服，就这样耷拉在肩头，反而更显妩媚。 乔宇喝一口冷茶，润润发干的嗓子眼，缓缓说道：“你好像并不愿意，我这人不喜欢强人所难。” “我知道自己有点笨，不会勾引人。”李艳苦笑了一下：“但你放心，我绝对是清白姑娘，而且……” 李艳停顿一下，眼神有点迷惑：“我感觉你特别亲切，我们最近是不是在哪见过。” “没有，绝对没有。” 乔宇急忙摇头，再这样聊下去，非得露馅不可。 大人物原本也不该和李艳闲聊，李艳就是个玩物而已。 乔宇立即坐正身体，严肃地说道：“今晚我没时间，也没兴趣，你还是走吧。” “不行。”李艳干脆站起身，衣裙滑落，可怜凄凄：“我不求别的，只想在城里有个编制，做个城里人，今晚要是就这样离开，我的工作完了，或者嫁给一个丑鬼。” 人往高处走，城乡身份差别巨大的时代，力争做个城里人，没有错，李艳在一步一步爬，哪怕嫁给张路那个丑鬼。 想起张路，乔宇心中一阵恶心，站起身，烦躁地在房间内走了几趟。 李艳呆呆站立着，眼睛随乔宇活动。 “今晚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乔宇停下脚步，面对李艳。 “嗯。”李艳点头。 “听我安排。” 乔宇强忍着内心冲动，缓缓把李艳衣服穿回去，然后坐下，指了指桌上的红酒：“倒。” 桌上有两个酒杯，李艳很听话地倒满，两个人碰了碰，一干而尽。 两个人接连喝了几杯，李艳脸颊更加艳红，乔宇看了看房门：“我们开始吧。” “好。” 李艳又伸手解衣服。 乔宇一阵无语，这姑娘，就会这么一招，难怪受欺负。 “这样。” 乔宇推了推茶几，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感觉动静不大，又去晃动沙发，声音大了很多，吱嘎吱嘎。 李艳明白过来，立即和乔宇一起行动，不断推动房间内东西，包括一张藤椅，一张办公桌。 推动了很久，办公桌差点散架，李艳累得气喘吁吁，但觉得很好玩 不时传出笑声。 门外，张恩华一直侧耳聆听，脸上渐渐露出微笑。 不愧是大领导，真会玩，不去卧室，就地取材，大战得酣畅淋漓。 真刺激。 张恩华忽然一阵耳热心跳，不能再听下去，急忙扭身回去交差。 房间内，两个人又运动了一会，乔宇坐回沙发上，也有点气喘。 李艳一时好奇，想要取下乔宇的鸭舌帽，乔宇立即阻止：“老实点，到床上躺着去。” “嗯。” 李艳很乖巧地走进里面的卧室，侧身躺下，旋即又改为仰躺，心中惴惴不安。 又有点期待，总觉得这个大人物不一样，很亲切，还有点……调皮。 是的，调皮这个形容不应该用在这种人身上，偏偏又觉得很贴切。 接下来，他要干什么…… 心中忐忑着，脑中胡思乱想，李艳感觉眼皮沉重，似乎那个大人物走到近前，不知道做了什么。 李艳沉沉睡去。 乔宇闷头抽了几支烟，夜更深更静，轻轻推开后面窗户，探头看了看，背面是一条小巷，黑漆漆一片。 停顿一会，乔宇翻出窗外，沿着一条很粗的下水管道下滑，一直滑到一楼103房后窗。 房间内亮着灯，夏翠莲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讲演稿，不时看一眼，还在背诵。 这傻姑娘，还不知道先进典型被别人抢了。 乔宇取下眼镜和鸭舌帽，抬手敲了敲窗户，夏翠莲下床，快步走过来，直接打开窗户。 乔宇翻身而入，一边关窗一边说道：“你也不问问是谁就开窗，要是坏人怎么办。” “除了你这个坏人，还有谁半夜敲窗的。”夏翠莲轻声笑起来：“我可听说过你和黄皮皮的事，打小就喜欢敲人家小媳妇窗户。” “诬蔑，纯粹诬蔑。” 乔宇顺手用湿毛巾擦一下脸，然后一把抱住夏翠莲，放在床上。 “别闹，我还要背诵讲演稿呢。” “明天再背。” “不行，来不及了。” “我也等不及了。” “你别……别………别……” 夏翠莲的声音越来越小。 天蒙蒙亮。 李艳睡了个好觉，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才猛然坐起身，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毛毯，又检查一下自己。 白璧无瑕。 扫视一眼，没人，起身走到客厅，还是空无一人，后面窗户倒是拉开一条缝。 敲门声又响起，李艳迅速把窗户拴上，走到门口：“谁呀。” “我。”外面传来张恩华的声音：“王局长让我问一下，今天有什么安排。” 李艳伸手扯开自己胸前的衣服，然后用手掩着，另一只手打开门。 张恩华看着半裸的李艳，暧昧地笑了笑。 “他不在。” 李艳也羞涩地笑了笑。 “人呢？” 张恩华一惊，冲进房间，迅速找了一遍，脸色变得有点苍白。 “昨晚太累，醒来就没看到人。” 李艳更加娇羞，微微低头。 张恩华却顾不得李艳，风一样冲下楼。 王福义在楼下等了一夜，听到张恩华的汇报，立即蹦起来：“找，快点给我找。” 然而，找了一会，根本没有大人物的踪影，值班的人也没看到有人离开。 只有烟灰缸里的烟头，证明那个人来过。 “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王福义一声感叹，那一晚，大人物忽然光临，又忽然消失，成了一个迷。 “我要休息两天。” 李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从楼上走下来。 “可以，可以，工资照发。”王福义急忙点头：“你辛苦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副经理，正式编制。” “谢谢。” 李艳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声，快步走出招待所，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的空气，回忆昨晚的一切，荒唐得就像做梦。 解脱了，她现在想光着身子狂奔。 招待所，张恩华看着李艳离开的背影，微微蹙眉：“这丫头，架子好像大了。” “能不大吗，她现在可是那位的人。”王福义一脸严肃：“记住，以后把李艳当姑奶奶伺候着，鬼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再忽然回来。” 第265章 表彰大会 晨曦微露。 余家武馆，大师姐余慧一大早少见地没有练功，坐在自己的小餐厅，看着对面的钱孙李狼吞虎咽。 “这鸡蛋煎得有点过。”钱孙李一边吃，还一边评论：“女孩家，别整天忙着练武，洗衣做饭还是要会的，就这水平，以后怎么找婆家。” “你自己也不怎么样，就别笑话我了，表姐，现在可以告诉我，和你在一起的是什么人了吧。” 余慧噘了噘嘴，瞪着眼，一脸不甘心。 昨晚钱孙李女扮男装，一时没认出来，打了个闷棍。 好说歹说，答应买三件连衣裙，外加自己一顿饭，才把钱孙李哄好。 自己要的答案还是个迷，钱孙李闭口不谈那个男人。 “不该问的别问。”钱孙李摇了摇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就是说你没屁股没胸吗，又没说错，实事求是。” “人家有的。”小姑娘不服气地挺了一下胸，气呼呼说道：“你这样护着他，相不相信我告诉舅妈，你和一个老男人相好了。” “别来这一套，我还没告诉你爷爷呢，晚上带人打闷棍，武馆风气都被你带坏了，看他会不会关你禁闭。” 钱孙李站起身，潇洒地一挥手：“走啦，上午还要参加表彰大会。” “我和你一起去。” 余慧紧跟着钱孙李，除了看热闹，她还是不甘心，昨晚那人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那排场不简单。 明显大人物，自己的胸和屁股和他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胸，有点纠结，下次是不是不要束得太紧。 上午七点半，县委办公室。 王福义胡乱吃点东西，就早早来到班上，办公楼都空荡荡的，倒是有点不适应，倒一杯茶，倚在椅子上，思索今天要办的事情。 李艳的编制必须安排到位，这是联系大人物的纽带，枕头风，自古就很重要。 还有就是…… 昨晚惊吓过度，脑袋竟然有点短路。 办公室主任齐勇推门进来，把一份材料放在桌上：“局长，今天表彰大会，副县长周岚清让您主持，您看看流程。” “表彰大会？” 王福义翻看了一下，第一眼就看到先进典型，大吴村吴楠为。 不！ 王福义一下子蹦起来，大声嚷道：“按原计划进行，先进典型必须是那个风华村。” “可是，您昨天否决了风华村，所有流程都做了调整，包括证书奖杯。” “改，立即给我改过来。” 王福义又开始擦汗，这都成后遗症了，难怪自己觉得忘记了什么，这次乡村先进典型表彰大会，原本是推动风华村的是记者钱孙李，而昨晚钱孙李和大人物暧昧。 这节骨眼，不能推翻她的功劳。 而且，大人物一再提到风华村…… 王福义又感觉一把剑悬在脑袋上。 玛德，那帮家伙怎么没有提醒自己。 “证书和刻着乔宇和风华村名字的奖杯，已经被扔进垃圾桶。” 齐勇一脸为难：“现在做，估计来不及。” “那就扒垃圾桶，如果运走了，就扒垃圾场。” 王福义大声吼着，吼声响彻了整栋办公楼，一些刚上班的科室工作人员听到动静，纷纷行动起来。 于是，那一天的垃圾场出现了许多机关人员，带着口罩或捂住鼻子翻找。 找了有一个小时，风华村的奖杯找到了，乔宇的那个没了踪影。 齐勇带着人垂头丧气地返回，看到旁边一家塑料加工点，眼睛一亮，不如做个假的。 上午八点，乔宇和夏翠莲才离开县委招待所，有点匆忙。 没办法，睡过头了。 “都怪你。”路上，夏翠莲俏脸羞红，轻声抱怨。 “下次注意。” 乔宇尴尬地挠了挠头，昨晚确实太猛，夏翠莲差点起不了床。 “没下次了。” 夏翠莲白了一眼乔宇，停下脚步，伸手整理乔宇的衣领：“你看你，这衣服穿得歪了，还有这领带，皱巴巴的。” “今天出席的是正式会议，不是村里，别丢了我们风华村的脸。” “知道啦。” 乔宇低头看着夏翠莲，拉长声音，淡蓝色连衣裙，领口虽然严实，但这角度…… “别吊儿郎当。”夏翠莲噘了噘嘴，然后轻轻踢了乔宇一脚：“流氓，你往哪看呢。” 两人来不及吃东西，走到县委大礼堂时，会议即将开始，参会的人陆续进场。 大礼堂门前拉着一道横幅，显眼写着：新安县第一届乡村先进典型表彰大会。 横幅下，钱孙李换了一身女装，秀发披肩，正笑眯眯等待，看来心情不错。 在她身边，余慧身背长剑，嘟囔着嘴，板着脸。 乔宇看到余慧，打了个踉跄，差点被台阶绊倒。 这家伙怎么和钱孙李在一起，和自己可是有私仇的。 第一次和表姐李艳买摩托，发生冲突，当时自己还讥讽她飞机场，后来用一桶汽油镇住了她。 第二次在街头，幸亏有人解围，余慧也没讨到好处。 这姑娘年纪不大，功夫却厉害。 乔宇在看余慧，余慧也在看他，目光相对，乔宇也不能忽视余慧，打了个哈哈：“大师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 余慧还没有回应，钱孙李已经八卦地瞪大眼。 “见过面。”余慧淡淡回答。 “就是简单的见过？” 钱孙李一脸不相信，还瞥了瞥余慧的面前。 “有点误会，大师姐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而已。” 乔宇继续打了个哈哈，余慧和钱孙李熟悉，趁机打消过节岂不是很好。 被武馆盯着，很不好受。 “明白。” 钱孙李向乔宇竖了个大拇指，在她心中，误会有点暧昧，不然，乔宇怎么说余慧没胸没屁股。 老虎屁股也敢摸，不得不佩服。 “进场吧。” 夏翠莲在一旁催促，几个人刚要转身，一群人走过来，中间三个人，吴楠为吴斌，还有一位二十六七模样的男人，身材高大壮实，走路虎虎生风。 身后，还跟着五六位年轻人。 都是西装革履，迎面而来很有气势。 到了近前，吴楠为停下脚步，不屑地瞥着夏翠莲：“恭喜，听说这次先进典型是你们风华村。” “同喜，谢谢。” 夏翠莲没听出吴楠为的阴阳怪气，立即温柔地回应，这件事不是秘密，预先有通知的。 “祝你们开心。” 吴楠为打了个哈哈，大声笑起来，笑得夏翠莲一头雾水，我们得奖，他开心什么？ 第266章 嫉妒使人疯狂 玛德。 乔宇火冒三丈，先进典型，昨天已经被临时更换，夏翠莲不知道，自己却很清楚。 吴楠为这家伙，得了便宜，老老实实享受不行吗，非得来嘲笑夏翠莲。 想起夏翠莲还蒙在鼓里，时刻背诵讲演稿，乔宇心疼堵得慌。 有种踹死吴楠为的冲动，刚刚抬起脚，余慧忽然拦在乔宇面前：“别冲动。” “我想揍那狗日的。” 看着吴楠为等人进入会场，乔宇冲着余慧吼起来。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自讨苦吃。” 余慧一脸鄙视：“看到那个大个子了吗，吴情义，也是跆拳道黑带，正在筹备一家保安公司，很有实力，我都不敢轻易招惹。” “就是你那个竞争对手。” 几个人一起向里面走，钱孙李一边接话。 “是的。”余慧点头：“他是专业出身，在省里还得过奖，新安县据说只能有一个保安公司，我想把武馆改成保安公司，就卡住了，找了主管的副县长周岚清几次，他都含糊推脱了。” “那你真的没戏。” 乔宇在一旁插言，这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人家能把公司批下来才叫奇怪，和吴情义不是一个档次。 “你再胡说，我劈了你。” 余慧瞪着乔宇，顺手抓住背后的剑柄，乔宇急忙向夏翠莲身边躲了躲。 大礼堂里坐满了人，乔宇等人被安排在前面，刚好和吴楠为等人相邻，吴情义看了看余慧，余慧回瞪了一眼 两人之间充满火药味。 练武的人，就是猛。 郭静民来得迟了点，脸上昨晚被王福义打了一巴掌，还留着明显的手指印，他靠近吴楠为坐下，立即问：“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吴楠为很肯定：“到现在叔叔还没给我变动信息，应该稳了。” “那就好。” 郭静民松一口气，目光瞥了瞥钱孙李，巴结上大人物又能怎么样，有些事，还是无法撼动的。 也是，县委昨天推翻重来的事情，再出尔反尔，显得有点儿戏。 今天，先进记者的名头是自己的了，离广播电视台台长又近了一步。 会议似乎出了点意外，没有按时进行，副县长周岚清先走出来，和几位乡领导打招呼。 经过面前时候，余慧抓住机会，站起身：“周县长，我家开保安公司的事情，您说三天给答复的，已经五天了。” “这个……”今天会议来回变动，周岚清搞得焦头烂额，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肯定收了好处。” 余慧觉得周岚清又要推脱，据说吴情义那边已经准备开业，自己眼看着没了希望，忍不住急起来，口不择言。 乔宇听了都捂了一下脑门，这丫头，有这样求人的吗，事情要糟。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你，要不是看在你爷爷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 果然，周岚清火冒三丈：“就凭你这素质，怎么和吴情义相提并论，据说你还三番五次纠结人手，要和吴情义的保安公司单挑，严重影响社会治安。” “再看看人家吴情义，彬彬有礼，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我没有任何私心，吴情义一点缺点都没有，公平公正也应该把保安公司的名额给他。” “我……” 余慧还想争辩，被钱孙李强行拉回座位。 另一边，吴情义身体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洋洋自得。 余慧毕竟还嫩得很，惹恼了周岚清，相当于把机会送给了自己，原本保安公司就有了眉目，现在就等着开业吧。 开业，一定要隆重。 “恭喜，恭喜。” 吴斌和吴楠为也在一旁笑着提前祝贺，同样姓吴，血缘关系不大，但在县城混，称兄道弟还是必要的，吴斌还想到保安公司任职呢。 表彰大会一直拖到十点多才开始，上台讲话的是周岚清和刘明放，没有看到吴秋伟，吴楠为脸色一沉，有点不好的预感。 由于时间耽误，一些开场演出直接取消，周岚清讲了一些这几年农村发展，以及未来展望，然后由刘明放步入正题：“接下来，我宣布获奖名单……” 奖励由低到高，什么进步奖，鼓励奖，优秀奖。 被点到名的村，代表们陆续上台，几位机关领导颁发奖品奖状。 大礼堂内掌声不断响起。 领奖的村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第一第二，风华村和吴家村。 许多知道双方情况的，一起把目光投过来，这才是今天的重点，谁能夺得第一，将会得到县里扶持和宣传，做实先进带头人的名号。 “接下来，我宣布，这届带头先进典型是……” 刘明放停顿了一下，吴楠为一下子挺直腰杆，夏翠莲则是一脸激动地看着台上。 “风华村。” 随着刘明放的最终结果，吴楠为一下子瘫在椅子上，脸色死灰。 怎么会这样，叔叔昨天不是做好工作了吗，还说绝对不会变动。 结果，自己只是得了个优秀奖，连第二名都不是。 他不知道的是，原本他第二的奖杯，昨天改变成第一，和风华村的一起扔了。 今天一大早，慌忙之下，王福义只是让找回第一，第二没人关心。 没了奖杯证书，给个优秀了事。 台上，钱孙李，乔宇站在左右，夏翠莲站在中间，先进记者，先进个人，先进村长，代表今天最高荣誉。 “谢谢各位领导……” 夏翠莲的发言稿背诵得滚瓜烂熟，还是紧张激动得有点结巴，磕磕绊绊，乔宇握了握夏翠莲的手，她才平静下来。 讲演结束，周岚清带头鼓掌，亲自给三个人送上奖杯。 乔宇接过奖杯的时候，觉得很轻，和钱孙李和夏翠莲的感觉似乎不一样，难道她们故意表示沉重。 “这奖杯是县里花重金打造，价格不菲，重点是意义重大。” 周岚清见乔宇盯着奖杯，疑惑地打量，急忙解释了一句。 塑料和金属自然不同。 台下，吴楠为的神情从失落绝望，渐渐变成嫉妒愤恨，眼睛泛红。 “接下来，请先进个人乔宇发言。” 刘明放很开心，临时给乔宇加了个节目。 乔宇愣了一下，面对黑压压的脑袋，忽然体会到夏翠莲的紧张，关键是，自己没有讲演稿。 总不能信口开河。 吴斌坐在吴楠为身边，看着台上风光的乔宇，想起在风华村受到的羞辱，也忍不住嫉妒加眼红。 一个没文化没素质的乡下小子，凭什么成为先进个人，昨天说好了是吴楠为的，其中一定有手段。 “这不公平，有黑幕。” 心中嫉妒的火冒起，吴斌忽然站起身，大声叫嚷起来。 第267章 有怨仇就报 极度的失落加上嫉妒，让吴斌一刹那失去了理智，叫嚷声特别尖锐。 黑幕，不公平。 立即吸引了所有目光，乔宇正费尽心力思考怎么演讲，瞪眼诧异地看向吴斌。 这家伙是来救场的吗，大庭广众质疑县委决定，担心自己死得不够快？ 台上的几位领导一时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微微张着嘴。 倒是余慧反应最快，唰，拔下背后的长剑，架在吴斌的肩膀上，锋口贴着吴斌的脖颈，森寒瘆人。 吴斌打了个激灵，倒是清醒很多。 “余慧，你别乱来。” 吴楠为和吴情义同时站起身，大声喝止。 “你们别动，我一紧张手抖，抹了他可怪不得我。” 余慧冷冷扫视一眼，然后看向吴斌：“说，哪里不公平黑幕了，今天你要给个交代。” 余慧心中憋着一肚子火，刚好抓住机会发泄，她的手掌很稳，吴斌和吴情义却也不敢冒险，吴斌也一动不敢动。 余慧可是个小姑娘，脾气刚，还容易冲动。 一不小心，真抹了吴斌，也说不定。 “说，哪里不公平了。” 台上，周岚清也冷下脸，大声问，同时，忽略了余慧的持械行凶。 “吴斌是一时冲动，胡说八道。” 吴楠为急忙圆场，但也说不出什么，属于自己的荣誉忽然没了，他也觉得有黑幕。 完全没考虑，自己原本也是用了手段，现在是物归原主而已。 “吴斌不是质疑县委领导的决策。”吴情义要稳重许多，清了一下嗓子，大声说道：“他是觉得，风华村在先进典型这件事上用了手段，相关报道没有经过县里核查，直接在市里发表，推波助澜，又忽然跳出个大客户，高价收购西瓜，这种背地操作，相对于竞争的大吴村原本就不公平。” 吴情义的话，瞬间引起议论纷纷，风华村先进事迹，县里不断报道过，大部分看个热闹，知道有这个先进典型，事不关己也没多心。 吴情义这么一提醒，还真的觉得有问题。 是啊，同样的农村，风华村怎么就一下子先进了。 议论纷纷。 乔宇皱了皱眉，这件事还真的不好解释，杜明玥是巧合，报道宣传是钱孙李的事，宣传力度有点反常，钱孙李没说，自己也没问。 “还有，据我所知，这个乔宇就是个混混，吃喝嫖赌，坏事做尽。”吴情义向台上一指，转移大家注意力：“大家打听一下就清楚，这种人怎么能做先进。” “玛德。”乔宇见很多人已经对自己指指点点，不得不承认，吴情义这种替吴斌解围的方法很有效，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干脆大声骂起来：“吴情义，我睡了你老婆还是姐妹。” 现场瞬间引起一阵哄笑，就连周岚清等领导也忍不住笑着摇头，气氛一下子滑稽也缓解。 只有吴情义羞恼地瞪着乔宇。 余慧一脚把吴斌踹到一旁，收起剑。 “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周岚清立即大声宣布，懒得再多说，乔宇的演讲也作罢。 大家站起身，后排的已经向外走，乔宇等人下台，经过吴楠为身边，乔宇不屑地瞥了一眼；“吴村长，不好意思，先进是我们的，要想翻身，下辈子吧。” “乔宇，你别太过分。” 吴情义见乔宇落井下石，吴楠为被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拦在吴楠为面前，低声吼起来：“新安县，不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怎么着，你眼睛瞪得像牛，还想打人不成。”乔宇一脸嚣张，鄙视地说道：“老子是被吓大的，你这什么武校毕业，在我眼中屁也不是，有本事你就动手，不敢就是孙子。” 玛德。 吴情义看着乔宇无赖似的嘴脸，终于，忍无可忍，抬脚，踹向乔宇。 用力并不大，就是下意识行为，速度也不快，乔宇却没有躲，眼见着被一脚踹在肚子上。 紧接着，乔宇身体忽然飞起，然后重重落下，噗通，跌落在地。 咔嚓，奖杯被乔宇放在身下，压得粉碎。 紧接着，乔宇发出一声惨叫，尖锐刺耳。 所有人立即停下脚步，惊讶地看过来，乔宇躺在地上，一脸痛苦：“打人啦，吴情义，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下此狠手。” “我……” 吴情义被搞得一脸懵，自己也没用力，乔宇怎么就飞起来了。 旁边，站着一位广播电视台年轻记者，面前挂着相机，负责今天的新闻稿，刚才一直在拍摄。 钱孙李向那位记者使了个眼色，记者立即举起相机，咔擦咔擦拍了几张，然后靠近吴情义，大声问：“这位先生，你当众殴打先进个人，是不是对县委的决定不满。” “不是。” “那就是个人恩怨，你是嫉妒，还是替你身边的吴楠为打抱不平。” “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忽然对乔宇动手？难道单纯看他不顺眼。” “都不是。” “请你给个解释。” 记者咄咄逼人，吴情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接连后退。 “大家安静。” 台上，周岚清摆了摆手，等议论声小下来，看向乔宇：“你先起来，到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就不用了。”乔宇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还有事，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 “不过……”乔宇指了指地面上坏了的奖杯：“这个挺贵重，吴情义必须赔。” “奖杯我们会再做一个送给你。”周岚清停顿一下，看向吴情义，语气有点冷：“吴情义，你罚款五千，算是奖杯费用，另外，你当众殴打先进个人，扰乱会议，情节恶劣，这样的行为，让我对你领导力怀疑，你申请保安公司的事情，暂时全面停下来，以观后效。” 说完，周岚清扭身走向后面，刘明放紧跟着，低声说道：“乔宇那小子好像故意碰瓷。” “我知道。”周岚清轻轻哼了一声：“吴情义今天有点不识好歹，应该受点教训，而且，他出脚，不管轻重，就代表一种态度，目无法纪。” 大礼堂里的人很快散去，只剩下吴楠为等人，尴尬站立着，吴情义脸色铁青，好久才深吸一口气：“卑鄙。” 从出脚开始，自己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落个殴打先进个人的罪名，保安公司的事情还黄了。 大礼堂外，那位记者靠近钱孙李：“钱姐，刚才打人事件怎么处理。” “让吴情义上明天头版头条，敢打我们的人，先把他搞臭。 另一边，余慧很开心地拍了拍乔宇的肩膀：“还是你坏点子多，很过瘾。” “什么叫坏点子。”乔宇推开她的手掌：“还不快点申请你的保安公司，这是个机会。” “原来你是为了我。”余慧后知后觉，感动之下，直接搂了一下乔宇的肩膀，很江湖地说道：“我和你既往不咎，我的人来了，一起吃顿饭，我请客。”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乔宇看着远处大步而来的胖姑娘，立马拉起夏翠莲，心虚地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第268章 给林姗姗的礼物 中午阳光炙热。 乔宇和夏翠莲顺便买了一些东西，提着赶到汽车站，都额头冒汗。 同时，饥肠辘辘，昨天夜里折腾，加上没吃早饭，脚底都有点发软。 车站门口，有个饺子摊，在屋檐下，阴凉有风，几张小餐桌已经坐满。 两个人靠近，刚好一对小夫妻起身离开，乔宇一边落座，一边冲忙碌的老板夫妇吆喝：“三碗水饺，一碗鸡蛋韭菜，两碗肉。” 韭菜鸡蛋是夏翠莲的最爱。 三碗饺子刚端上桌，齐英豪慢悠悠走过来，头发微微发白，中山装，面前插着钢笔，就像刚下课一样，乔宇立即招手：“齐老师。” “乔宇，我们又见面了。” 齐英豪似乎一脸意外，到近前坐下，乔宇把饺子推给他：“刚好，我请客。” “看你挺高兴，有什么喜事吗。” 齐英豪倒了一碟醋，慢条斯理地用饺子蘸着，随口问。 “一不小心，得了个先进个人，我们村也成了全县先进。” 乔宇大大咧咧，一脸炫耀，在老齐面前，总有种亲切感，放得开。 “看你得瑟样。” 齐英豪呵呵笑起来：“你小子可不能飘，要再接再厉。” “飘不了，乡下人，一身泥巴，起飞很难。”乔宇一口一个饺子，含糊说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离开村里人的支持，我屁也不是。” “假如你哪一天发达了，搬到城里，愿不愿意。” “不去。”乔宇毫不犹豫回答：“生是风华村人，死是风华村鬼。” 齐英豪深思地看了一眼乔宇，埋头吃饺子，又喝了点汤，放下筷子，看了看远处娱乐城的高楼：“听说，昨晚娱乐城来了个大人物。” “？？？” 乔宇抬头瞪眼，有点意外，刚好一口饺子下了喉咙，噎了一下。 夏翠莲急忙端给乔宇一碗汤，乔宇喝了几口，才抚摸着胸口问：“你怎么知道，什么样大人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参加酒宴的人很多，难免传出来。”齐英豪就像村里人闲聊，还有点感慨：“那位大人物忽然降临，据说还收了大量礼物，来者不拒，也太贪心。” “收礼多，被查到是不是犯罪？” 乔宇小心问，心里有点打鼓，昨晚的东西自己没敢动，都在钱孙李和刘巧云那里。 “那当然，做官受贿是重罪。” “要是普通人呢？”乔宇下意识靠近齐英豪，期待地瞪大眼。 “普通人？”齐英豪浓眉扬了扬。 “就是说，假如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是被人误会了，被逼收了很多东西。” 乔宇有点急，自己都觉得解释绕口，好在齐英豪似乎听懂了，摇了摇头：“那是诈骗，迟早查到，要坐牢的。” “坐牢。”乔宇愣在当场，这点自己没考虑。 一不小心，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当然，假如真的有那么荒唐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挽救。” “齐老师，请讲。” 乔宇一把抓住齐英豪的胳膊，语气急促。 齐英豪心中忍不住好笑，这小子狗胆包天，还是有害怕的，这神情，简直就在脸上写明他干的。 齐英豪深吸一口气，憋着没有笑出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知错能改，回头是岸，假如收到的赃物，用于正途就会有回旋余地，比如修桥铺路，救济穷人。” “对。”乔宇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我早就想在村里办个幼儿园。” “想法不错，我支持你。” 齐英豪站起身，拍了拍乔宇的肩膀，打了个哈哈离开。 他是不是故意的？ 看着齐英豪走出去很远的背影，乔宇忽然皱起眉头，一脸狐疑。 公交车摇摇晃晃，摇得乔宇一阵疲倦，脑袋一歪，倒向夏翠莲。 夏翠莲急忙伸出胳膊，把他揽在怀中。 售票员高萍走过来，夏翠莲腾出一只手掏钱，高萍摆了摆手：“不用，你们以后都不要钱。” “那不行，车又不是你家的。” “以后就是我家的了，我已经承包下来。”高坡甩了甩披肩秀发，一脸自豪，瞥了一眼熟睡的乔宇，可惜他不知道。 高萍也没有叫醒乔宇，看夏翠莲把乔宇脑袋抱在怀里，那关系…… 高萍叹口气，优秀的男人，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位女人。 午饭后。 风华村的大喇叭忽然响起，村长夏建秋的声音带着兴奋：“现在，通知一个好消息，我们风华村取得了县里先进典型的荣誉，以后会得到更多资金扶持，还会在村里铺设水泥路，大家加油干，我们争取成为第一个小康村。” 村里立即哗然起来，许多人走出家门，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在村子中间道路上碰面，纷纷议论，摩拳擦掌，商量着如何扩大致富规模。 林姗姗家院子内，一张大渔网挂在晾衣绳上，林姗姗正在修补。 婆婆腿脚有点不便，坐在凳子上，不断唠叨着：“致富致富，我们家没钱又没劳力，怎么富。” “可以让你儿子回来，在外打工这么久，也没挣几个钱。” 林姗姗侧脸看了一眼婆婆，打工潮兴起，出外比种田收入明显高，但自己男人例外，找了个保安工作，只够维持自己舒服过日子。 “他吃不了种田的苦。”婆婆立即摇头，习惯地转移话题：“还有你这个肚子，怎么一点没动静，我等着抱孙子呢。” “你儿子一个月回来就两次，我……” 林姗姗一阵脸红，没有再说下去。 “你什么意思，嫌我儿子回家次数少，是不是看上哪家野男人了。” 婆婆立即瞪大眼，盯着林姗姗羞红的脸。 “我没有。” 林姗姗噘着嘴，满脸委屈。 这时候，乔宇大步走进院子，手里提着一个包，重重放在地上：“林姗姗，这是我进城买给你的礼物。” 第269章 下地笼 “你凭什么给珊珊礼物。” 林姗姗的婆婆尖声叫起来，瘦长脸，眼睛瞪得滚圆。 在农村，男人出外，婆婆对媳妇看得很紧，晚上都要早早回家，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 进城顺带礼物，都是相好才干的事。 林姗姗也瞪着乔宇，大眼睛忽闪。 “瞎想什么呢。” 乔宇白了一眼林姗姗的婆婆，提着袋子，呼啦一声倒在地面上。 是一堆网状的东西，乔宇拿出一个迅速打开，长条形，摆在地面上。 “这就是地笼，放进水沟里，龙虾黄鳝泥鳅那些玩意，进去就出不来。”乔宇一边摆弄地笼一边向林姗姗解释：“上次和你提起过，比你渔船抓鱼要安全，可惜，卖这个的摊贩不多，我在县城跑了一条街，才带回十几个。” “我瞧瞧。” 林姗姗来了兴趣，不顾婆婆板着脸，走到乔宇跟前，摆弄几下地笼：“这玩意我也能做，就是要花点时间。” “今晚先试试。” “行。” 两人一拍即合，把地笼放在一辆独轮车上，推着离开院子。 林姗姗婆婆气得在院子里直跺脚，刚好一个侄儿过来借镰刀：“婶，怎么啦，你好像很生气。” “还不是那个林姗姗，她和乔宇出去了，八成没好事。” “婶，不是我说你，早点让哥回来，嫂子挺辛苦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还不快点帮你哥哥，去看着你嫂子。” “我可不敢，乔宇能捶死我，而且，嫂子挺正的，你就别胡思乱想。” 夕阳西下。 乔宇在一处水井边潮湿泥土里挖了很多蚯蚓，放在地笼里做诱饵，然后，沿着田野里的小水沟，把地笼横放在水沟里。 都是乔宇下水，林姗姗就在岸上看着，几次脱了鞋，都被乔宇制止。 不足二十个地笼，隔着几十米清理一下杂草，放一个，全部放好，天已经黑下来，第一次下地笼，两个人心中都充满期待。 地笼抓的是龙虾为主，长时间在水底，龙虾也会死亡，过几个小时要收一次。 两个人都没有回家，乔宇家养猪有大姐和姐夫，放心。 林姗姗回家就面对着婆婆的唠叨，懒得理会。 第一次收网，九点多，夜幕早已经拉开，林姗姗打着手电，乔宇提起地笼，忍不住欢呼：“开门红。” 地笼内，很多龙虾在张牙舞爪，还有两条粗大的黄鳝。 “装起来，装起来。” 林姗姗也满脸兴奋，拿着一个蛇皮口袋，把龙虾倒出来，黄鳝放在一个水桶里。 地笼重新放进水里，再赶往下一个。 水质还没有什么污染的年代，田野小水沟鱼虾很多。 每个地笼都不空，林姗姗开心得手舞足蹈，最后一个地笼，她干脆抢先跳进水里，把地笼拖上岸。 “不是让你别下水吗，怎么不听话。” 乔宇一边把地笼里的鱼虾倒出来，一边低声抱怨。 “大夏天的，水不冷。” “不冷也不行，你身子不方便，这种不能下冷水。” 乔宇随口说着，林姗姗却一下子愣住，盯着乔宇：“你怎么知道。” 旋即，又惊叫起来：“你偷看我……流氓。” “我这是细心，好不好，你带了很多纸。” “细心的流氓。” 林姗姗忽然咯咯咯笑起来。 乔宇：…… 女人的心思猜不透，有点莫名其妙。 一通忙碌，收获丰满，两个人也有点饿，干脆到村头村长家小卖部，敲开门买了点饼干和水，坐在小桥栏杆上，咔嚓咔嚓吃。 一个身影从村子里过来，走上小桥，手里拿着手电，晃了晃，见他们两个人紧靠着，立即关了手电，匆匆而过。 刚踏进桥那头大刘村，两道手电照在那人身上，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老实巴交模样。 “启摇叔，这么晚，从哪来？” 联防队队长花二嘴里叼着烟，声音阴阳怪气，身后还站着几位队员。 “你明知故问。”马启摇不耐烦地回答：“我在乔宇家做工，又不是一天两天，你们都看到，晚上清理完猪圈才回来。” 随着养猪规模展开，需要人手也就多起来，大姐做主，找的临时工，清理猪圈。 马启摇就是其中之一。 “我当然知道。”花二把烟头扔在地面，用脚踩了踩：“把工钱交出来，全部没收。” “你他么别胡来，我是村长堂弟。” 马启摇大声嚷起来。 “不好意思，这是村长的吩咐。”花二咧嘴笑着：“我们村和风华村是竞争对手，你去乔宇家做工，就是通敌，必须处罚，村长还说了，以后，我们村谁也别想到风华村干活。” “凭什么。”马启摇不服地叫嚷：“我们去做工，也是为了学经验，以后可以发展养猪。” “少废话。” 花二不耐烦地挥手，立即有队员上前，抓住马启摇的胳膊，从口袋里掏钱。 “乔宇，救我。” 马启摇一边挣扎，一边叫喊。 花二慌忙晃动手电，立即看到桥上的乔宇，有点害怕：“乔宇，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别乱来。” “我才懒得管，你们继续。” 乔宇倚在栏杆上，把一块饼干塞进嘴里，慢悠悠嚼着。 很快，马启摇身上就被翻了一遍，刚刚拿到的工钱，还有买烟的零花钱，一起被搜走。 花二等人吹着口哨离开，马启摇气得浑身颤抖，在农村，老实人往往善良，却最受欺负。 乔宇走过去，伸手拍了拍马启摇的肩膀：“不是我不帮你，有些事，要自己争取 ” “我能怎么办？”马启摇一脸无助茫然。 “实在不行，恶心他。” 乔宇转身离开，马启摇愣了一会，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琢磨，呕心他。 怎么恶心？ 到了家门口，一眼看到粪坑，眼睛一亮。 第二天一大早，大刘村村长被一阵怪异味道熏醒，走出堂屋，打开院门。 一阵扑鼻臭味，院门上，被泼了很多粪水，不远处，很多人在指指点点。 “谁？这他么谁干的。” 马启书气得暴跳如雷。 “哥，你没做什么亏心事吧。“ 马启摇慢吞吞说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嘴里叼着烟袋：“坏事做多，也会有报应的。” 第270章 发财梦 晨曦微露。 林姗姗独轮车上放着一大袋龙虾，半桶黄鳝，还有几只螃蟹，一条蛇。 收获满满，销路却成了问题。 农村，想吃都是自己下河，龙虾更是唾手可得，花钱的极少。 “等会我还是用船，运到花旗镇集市上。” 林姗姗放下独轮车，捋了一下秀发，朝霞照在脸上，圆润娇艳。 “不行，熬了一夜，再赶集，太累。”乔宇立即摇头：“要不，我用摩托车帮你去卖。” “乔宇，有时候，太关心人也不好。”林姗姗柳眉微蹙：“别人会说闲话。” “我不怕。”乔宇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我怕。” 林姗姗脱口而出，除了怕村里人嚼舌头，还怕自己。 乔宇昨晚忙碌的样子，关心的话语，不断在脑海中重复，林姗姗是个聪明女人，知道意味着什么。 担心自己被乔宇勾引，成为自己印象中坏女人。 两个人同时沉默，一阵摩托车声响，夏二愣路过，乔宇伸手拦住他。 夏二愣一身新衣服，手腕上戴着明亮的手表，看起来还是憨憨的，却明显干净很多。 现在，他每天一大早就在附近乡村收野味，卖给秦渺渺的野味馆，标准的二道贩子。 “哥。” 二愣子下车，递给乔宇一支大前门烟。 “看这些，能值多少。” 乔宇抽着烟，指了指车上的东西。 “三十。”夏二愣看了看：“龙虾不值钱，就这条蛇，算是不错的野味。” “这价格太低了吧。”乔宇瞪着夏二愣：“说，你赚多少。” “我赚多少，你管不着。”夏二愣叼着香烟，一副商人模样：“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你说是不是。” “不行，今天你别赚钱，就算顺带。” “凭什么。”二愣子瞪大眼：“这是你的货？” “不是，林姗姗的。“ “她是你什么人？” 乔宇：“……” “睡过了？” “放屁。” “玛德，你们情人都不是，凭什么要我给高价。” 二愣子大声吼起来，乔宇微微一愣，这家伙说得好像有道理。 这时，一道苗条身影走过来，远远的犹豫了一下，见是林姗姗，才靠近。 是秋玲，穿着一身小碎花衣裙。 羞答答地和林姗姗打了声招呼。 乔宇伸手把二愣子拉到一旁，低声问：“一大早，去哪？” “收购野味。” “我问带着秋玲干嘛。” “她想看电影，带她进城。” “就看电影？” “大白天，还能干啥，我们清清白白。” “别他妈装，那天晚上，麦田里，我遇到两个人……” “打住，打住。”夏二愣慌忙捂住乔宇的嘴：“不就是这点龙虾吗，我给你六十。” “成交。” 乔宇拍了拍二愣子的肩膀。 摩托车两边绑着筐，二愣子把林姗姗的货放进筐里，付了现金。 秋玲坐在摩托车前面，夏二愣跨上摩托，身材高大粗壮，秋玲就像一只小猫依偎在他怀里。 摩托车迎着朝霞飞驰而去，林姗姗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微微叹一口气。 玛德。 乔宇不知道说什么，骂了一声。 “秋玲胆子太小。”林姗姗摇了摇头：“我担心他们没有好结果。” “他们已经……”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我是女人，还是秋玲的好朋友，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三个都不是好东西。” “二愣子那个狗日的，出卖兄弟。” 村头。 夏连桂正在路边等人，看着二愣子和带着秋玲离开，气得抓起砖头，对着摩托车方向砸过去。 当然砸不到，自己却气喘吁吁。 一辆面包车行驶过来，到了近前，刘连义打开车门，夏连桂钻进去，继续向前行驶。” 里面几个人都是本村的，驾车的是刘巧云，戴着一副大墨镜。 “玛德，狗日的二愣子，勾引秋玲。” 夏连桂坐下，依旧骂骂咧咧，一脸愤怒。 “得了吧，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刘连义不屑地瞥了一眼夏连桂：“你是自己想弟媳妇秋玲吧，你还偷过她内裤。” “偷了又怎么样，肥水不流外人田。”夏连桂也不隐瞒：“自己弟媳妇，凭什么外人搞。” “那你自己搞啊。” 旁边有人笑着插言，提起男女的事情，男人总有说不完的兴奋。 “要不是夏二愣，我……” 夏连桂欲言又止，那天晚上被夏二愣扔进粪坑，丢人的事可不能说，会被笑话一辈子。 “怂包。”刘巧云一边开车一边哼了一声：“一个二愣子都搞不定，真替你们一大家丢脸。” “巧云姐，你说得轻巧，夏二愣背后有黄皮皮和乔宇，两个都是不好惹。”夏连桂看向刘巧云，刘巧云年纪并不大，但她家有钱，大家习惯叫她姐。 “只要你们愿意配合，收拾夏二愣举手之劳。” 刘巧云轻声笑了笑，扬了扬下巴。 “愿意，我们一大家都愿意，恨不得打断夏二愣的腿。” 夏连桂咬牙切齿：“夏二愣可是长辈，勾引侄媳妇，真他么丢人。” “打断腿算不得什么。”刘巧云笑得有点阴：“要玩就玩大的，让他一辈子不得翻身。” “杀人？！”夏连桂打了个寒颤。 “肤浅。”刘巧云撇了撇嘴：“有时间你们一家商量一下，同意就按照我的来，不同意就算，让夏二愣继续在你们一大家脸上拉屎。” “同意。”夏连桂大声叫起来：“能够收拾夏二愣，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用不着那么夸张，你只要跟着刘连义，吃香喝辣，保证你们不会比乔宇和黄皮皮差。” 刘巧云回首瞥了一眼刘连义，刘连义从座位后面拿出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摆着一排排崭新钞票。 夏连桂等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张大嘴，口水差点滴下来。 “这些都是假的，台岛版本，绝对逼真，价钱四比十，你们花出去多少就是赚多少。” 刘连义手掌拍着钞票，循循善诱地说着。 “怎么花？” 夏连桂等人异口同声。 “别急，接下来我就教你们，要配合，方法很多，声东击西，偷梁换柱，李代桃僵，暗度陈仓……” 面包车缓缓行驶着，载着一群人的发财梦。 那个大浪淘沙的年代，发财的方法五花八门，钱财也开始扭曲人性。 第271章 桃花朵朵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青阳河河堆上，乔宇已经锻炼完拳脚，感觉浑身舒畅。 身体内热血流转，生机勃勃。 王老头的功夫越练越神奇，晚上打坐静功，每到天不亮就忍不住从擎天一柱的亢奋中醒来，练习完拳脚才能平复，把一种特殊力量吸收为自己所用。 完全被逼迫着锻炼，欲罢不能。 旁边，郝冬儿拿着英语书在背诵，见乔宇停下动作，立即拿过一条毛巾，擦拭乔宇赤着上身的汗水。 腰背结实宽厚，肌肉隆起，一种健康的小麦色，汗珠泛着亮光。 郝冬儿贴得很近，一股男人气息扑面，感觉脸颊一下热辣，心忍不住呯呯跳。 已经是高二，情窦初开，学校也有条件很好的男同学表示爱意。 可郝冬儿觉得和乔宇比，差了点阳刚。 擦完汗水，郝冬儿忍不住把脸颊贴在乔宇胸口，感受一下心跳。 反正自从第一次乔宇去自己家，决定出钱给自己上学，全家都觉得就是乔宇的人了。 郝冬儿做梦时候，甚至有过洞房花烛。 “别调皮，看你又瘦了，多吃点，生活费不够，和我说一声。” 乔宇被胸口郝冬儿的脸颊撩拨得心痒痒， 急忙伸手揪了揪她娇润的脸颊。 郝冬儿脸色红润，在学校生活费并不少，可能学习压力原因，略微显瘦，长辫子黑亮，亭亭玉立。 “放手，你弄疼我啦。” 郝冬儿挡开乔宇的手，一脸娇嗔地噘着嘴。 “好啦，好啦，我们回家吃饭。” 乔宇疼爱地哄着，顺手穿好上衣，拉着郝冬儿往回走。 这几天高中放假，郝冬儿就住在乔宇家，大姐乔春霞好像有了身孕，她这个小姑子主动来帮忙，但全家都没让她做事。 “郝冬儿。” 快到村头，两位穿着运动服的小年轻跑过来，都是满头汗水，应该是晨练跑步。 “他们是我同学，体育生，最近在练马拉松。” 郝冬儿随口介绍，语气却不怎么热情。 “二位好。” 乔宇也平淡地招呼，同时认真打量，个子一高一矮，落差明显，短运动裤，露出很壮实的小腿。 体育生，在一般乡下中学，有时候就是调皮捣蛋闯祸的代名词，真正考上体校的寥寥无几，后来走上社会很多就是混混。 “你是郝冬儿什么人？” 乔宇刚打量一下，高个子已经不耐烦起来，瞪着乔宇，余光瞥着乔宇和郝冬儿拉在一起的手。 神情明显恼火。 又是想吃天鹅的癞蛤蟆。 乔宇立即明白过来，干脆搂住郝冬儿的肩膀：“我是她相好的。” “你……” 高个子眼睛瞪得滚圆，一脸震惊，手指着乔宇的鼻子。 在农村，说媳妇，对象都可以，相好的就是贬义了，有点勾搭成奸见不得人的意思。 高个子停顿了一下，见郝冬儿无动于衷，立即痛心疾首地说道：“冬儿，你是我心中的仙女，你不能自甘堕狂，这人明显就是个混混，是不是他逼你的，我今天就替你出气。” 说着，高个子挽了挽衣袖，旁边一个人也配合着，摩拳擦掌。 “趁我没发火，全他么给我滚。” 乔宇气得差点笑起来，哪来的两个没脑子的，估计不是附近的，附近几个村谁不知道自己，熟悉的更知道郝冬儿是自己的人。 “你他么算什么东西。”高个子也火起来，竖了个大拇指：“告诉你，我姑父是大刘村村长马启书。” 在村里，村长就是最有权势的，一般人还真不愿意得罪。 “原来是马村长家亲戚，幸会。” 乔宇客气地笑着，抱了抱拳。 “怕了吧，以后不许纠缠郝冬儿，他是我的，明白吗。” 高个子嚣张起来，一脸洋洋自得。 姑父的名头果然管用，而且，自己两个人是体育生，对方知难而退最好，如果不识抬举，不妨直接教训教训。 “明白你奶奶个腿。” 乔宇忽然暴怒，提起马启书更生气，一拳击打在高个子腹部，紧接着一个扫堂腿，噗通，矮个子摔倒在地。 动作迅猛快捷，两个小体育生，在乔宇面前不堪一击。 “记住了，我叫乔宇，以后你们再和郝冬儿说话，我见一次打一次。” 乔宇一边说，动作却不停，一边伸手抓住两人腰间衣服，微微提起，用力扔出。 夏天雨水多，青阳河水位很高，水面离岸很近，两个人立即被扔进水中。 “再见。” 乔宇潇洒地拍了拍手。 回到家门口，远远就见到刘秀站在桃树下，和大姐乔春霞在说话。小姑娘一身职业套裙，秀发挽起，显得成熟大方，以往的羞涩褪尽。 现在，她已经是小南街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被小南村当做宝贝，和史红梅合资的厂有声有色。 这次先进个人，要不是刘秀身份有争议 小南村就把她报上去了。 “快试试我给你做的衣服。” 乔宇到了近前，刘秀立即从包里拿出衣服，同时伸手，脱了乔宇的上衣，给他换上。 “我看了电视，你穿的衣服虽然名牌，但不合身，以后那些大场合，我给你量身定做。” 刘秀一边帮乔宇整理衣角衣领，一边轻声叮嘱，她个子小巧，踮着脚尖，乔宇一眼就感觉她丰满很多，小丫头像门前的桃子 熟了 。 “还这德性。” 刘秀见乔宇咽了一下口水，低声笑骂了一句。 乔宇尴尬地仰脸，看一眼天空。 旁边，郝冬儿见刘秀像个小媳妇一样收拾乔宇，不由得噘着嘴。 但也不敢使小性子，刘秀在这个家，是共过患难的，乔宇捡来的小媳妇。 堂屋门口，乔大洋夫妻看着乔宇和两个女孩，很开心，也有点纠结，这两个女孩子都很好，怎么取舍都舍不得。 “乔宇。” 就在这时候，钱孙李挎着个包，大步走过来，远远打着招呼。 姑娘短发束成马尾，没戴眼镜，白衬衫，干净简洁。 脸上一脸阳光的笑，眼神顾盼生辉，活力满满。 刚走到近前，刘秀和郝冬儿一起盯着她，异口同声：“你是谁？” ， 第272章 插秧比赛 阳光灿烂，照在大刘村村长马启书家小院内，月季花绽放，异常娇艳。 马启书心情却很不好，板着脸站在院子内，面前，联防队长花二在低声汇报：“查了，是你堂哥马启摇带的头。” “反了，反了。” 马启书气得在院子内转了一圈，一脸恼火。 接连几天，自己院门被人泼粪水，开始莫名其妙。 后来才发现，每当花二阻止村里人去风华村做工，自己家就会被泼一次。 有几晚花二在院门外守着，那帮人就泼花二家大门，声东击西，防不胜防。 接连好几天，马启书都感觉村子里臭气熏天。 “算了，以后不用管，随便他们， 玛德，不知谁出的馊主意。“ 马启书挥了挥手，阻止劳动力向风华村转移的方案只能放弃。 “姑，我们被人打了。” 两个人从外面跑进来，浑身湿漉漉，矮个子腿还一瘸一拐。 马启书的老婆陈丽娜从堂屋跑出来，看着狼狈的侄子，大声叫嚷：“怎么回事，谁干的。” 同时，一位二十出头的小媳妇跟着走出来，身材苗条，很秀气，带着点文静，柳眉微蹙：“你们俩又闯祸了。” “大姐，这次真的不是我的错。”高个子满脸委屈：“我们跑步，遇到一个女同学，刚搭话，她身边那个男的就把我们打倒，扔进河里。” “岂有此理，是谁，我去揍他。” 花二立即跳起来，泼粪水的事情，闹得一肚子火，刚好找个地方释放。 “在哪，我的亲戚他也敢动。” 马启书也是满脸怒火，自己老婆侄儿姐弟三很难得过来，一大早就出了这样糟心事。 “他叫乔宇，隔壁村的。” 高个子大声回答，咬牙切齿，花二猛然停下来，愣了一下：“村长，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着花二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马启书看一眼老婆：“早饭好了吧，吃饭，饿了。” 说完，马启书夫妻同时转身，走回堂屋。 院子内，只剩下姐弟三面面相觑。 愣了一会，大姐陈子玉脸上露出一丝恼火，冲进堂屋，直视着姑姑和姑父：“什么意思，我弟弟这顿打，是白挨了吗。” “子玉，不是姑父不帮你，那个乔宇真的惹不起，蛮不讲理，还有点功夫。” 马启书一脸无奈，摇了摇头，乔宇，能不碰最好不碰：“他最近风头正劲，还得了个先进个人，县里正在大力宣传，这不，今天他们村举行什么插秧比赛，还让电视台记者过来，哗众取宠。” “不行，今天我非要乔宇给个说法。” 陈子玉一脸倔强：“你们不敢，我自己去，光天化日，难道他能把我吃了。” “好吧，等会我让花二带几个人跟着，不过，记得尽量不要动手。” 马启书皱了皱眉，旋即眼睛一亮，也好，就让陈子玉搅和一下。 起身，走进卧室，抓起电话拨通：“吴楠为吴村长吗，你联系个记者过来一下，乔宇他们不是想出名吗，我就搞臭他。。” 上午八点多，风华村一块田地里，田头站满了人，男女老少，夏建秋夏翠莲领头，乔宇指挥，钱孙李举着相机，不断拍摄。 旁边竖着两根竹竿，拉着横幅：风华村第一届插秧大赛。 夏二愣正驾驶着一辆崭新的手扶拖拉机，在整理秧田，引起一阵指指点点。 谁也没想到，傻乎乎的二愣子，竟然成了村里第一批致富的人。 拖拉机是几天前买的，刚好赶上农忙，一个村没几台，几天几夜在田地里干，费用吗，有钱的人家给钱，没钱记账，等粮食丰收时候再给。 收钱记账的是秋玲，这几天一直跟着夏二愣，有时候她还会坐在二愣子身边。 虽然有点危险，但两个人很开心。 明眼人都看出两个人不对劲，但又能怎么样，抓不到证据，而且，秋玲男人一直在外面。 二愣子的钱，可没少给秋玲，大家心照不宣，甚至有小媳妇还嫉妒。 一大块水田整理好，夏二愣停下拖拉机，走到夏建秋面前，滑稽地敬了个军礼：“报告村长，地块整理完毕，请验收。” “滚一边去。” 夏建秋笑着在夏二愣屁股上踹了一脚，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中，夏建秋挥舞着手：“各位，话不多说，今天插秧比赛，各显神通，无论输赢，都会在县电视台露个脸，前三名都会有奖金，第一名，一条项链。” 说着，夏建秋拿出一条项链，提在手中，项链很细，但金光闪闪，立即引起姑娘小媳妇们一阵骚动。 温饱刚满足时代，穿金戴银在农村不多，但不代表不向往，甚至都是很狂热，脖子里挂项链都值得炫耀。 项链其实不适用农村这种比赛，但主要是没花钱，乔宇在娱乐城那晚收了很多，钱孙李带来了。 “我来。“ 石莲花挽起裤脚，跃跃欲试，黄二来急忙拉住她：“别胡闹，你大肚子。“ “项链啊，我做梦都想。” 石莲花看着项链，毫不掩饰一脸贪婪。 “买，我给你买。”黄二来一咬牙：“玛德，砸锅卖铁卖老婆也给你买。” “把我卖了，你买项链给谁，是不是外面有人。” 石莲花一把揪住黄二来的耳朵，大声吼起来，又引起一阵哄笑。 “谁是乔宇。“ 一声冷冷声音，打断大家笑声。 大家一起转脸看过去，一群人走过来，领先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小媳妇，旁边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身后几位倒是熟悉，大刘村联防队的，花二带头。 “我就是。” 乔宇迎着对方走过去，笔直站立。 看那小媳妇气势汹汹的样，看脸型像姐弟三，这是为弟弟出头来了。 “我叫陈子玉。” 小媳妇很规矩，先报了名字，这也是她习惯，她长得秀气，在她们村却是个很有个性的人，这名字有点份量。 可在这里没人知道，乔宇撇了撇嘴：“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又不是相亲，而且，就算相亲我也看不上你。” 陈子玉：“……” 对方回答无赖气十足，幸好姑父有了准备。 一位三十多岁，贼眉鼠眼的男人从花二等人身后走出来，举着相机拍了个现场，然后对乔宇说道：“乔宇，你是个先进个人，却蛮横无理，肆意妄为，今天一大早打了人，又对这位姑娘出言侮辱，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 第273章 委屈的陈子玉 “张改，你怎么在这里？” 钱孙李见到那个中年男人，立即叫起来，神情紧张。 张改也是个记者，不过，不是广播电视台编制，平时专门拍一些社会负能量，阴暗面。 比如离婚，出轨，小三，各种名人八卦，花边新闻。 在业内混得小有名气，大家依据他名字拼音，习惯称呼张狗儿。 狗仔队。 “小钱。”张改一副老前辈的口吻，对着钱孙李打了个哈哈：“听说这里有插秧比赛，主题符合农村改革开放，促进发展，妥妥正能量，我刚好路过，自然要抓住机会，写篇报道。” “报道有我就行，这里不欢迎你。” 钱孙李直接下了逐客令，这家伙肯定不安好心，一个小村，不起眼的地方，一个小活动，要说顺路 ，鬼也不信。 “你是你，我是我。”张改不搭理钱孙李，目光转向乔宇：“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乔宇：“……” 回答你妹，一上来就扣了个蛮横无理，侮辱女性，自己现在算是名人，上报纸电视的。 要注意什么来着，对，社会影响。 “我就是开个小玩笑。”乔宇立即打了个哈哈：“这位姑娘，幸会，欢迎光临风华村观看插秧比赛。” 说着，乔宇伸手就去握陈子玉的手，陈子玉急忙把手挡开，冷着脸说道：“别打马虎眼，我问你，为什么把我两个弟弟扔进河里。” “对，打人是犯法的，今天不给个交代，可以报警。” 张改在一旁拱火，咄咄逼人，手中相机随时准备，要是乔宇恼羞成怒出手，他肯定留下证据。 “你怎么不问你弟弟，做了什么。” 乔宇瞪了一眼陈子玉，然后瞥了瞥那兄弟俩。 “我们什么也没做，就是在河堆上跑步，他忽然动手。” 高个子陈子良干脆把过程忽略，气呼呼指着乔宇：“你就是个村霸，流氓。” “玛德，你说谁流氓。” 夏二愣一下子火起来，挥舞着拳头，夏翠莲急忙拉住他。 黄二来等人也激动围上去，被夏建秋挡住。 两个村本来就是对头，矛盾一触即发，花二等人带着姐弟三过来，兴师问罪，按照以往惯例，打了再说。 今天不行，不仅不清楚情况，那个记者张改还似乎故意挑事。 “怎么着，你们还想群殴！“ 陈子玉见风华村这边不敢乱动，俏脸微扬，冷哼一声：“姑奶奶就站在这，有本事打死我，告诉你们，在我们村，还没人敢欺负我们姐弟三。” 看着对面小媳妇凶狠得像小老虎，气呼呼，胸口起伏，乔宇忍不住皱眉，这个女人是真生气，不像故意找茬。 不就是扔进河里，又没伤，大夏天的，至于吗？ 村里一位妇女靠近乔宇，轻声给了答案：“我娘家她们村的，这姐弟三从小父母双亡，姐姐带大的两个弟弟，别看陈子玉秀气，性格却泼辣，谁敢动她弟弟，她会提刀砍上门。” “有话好好说。” 钱孙李见双方僵持，急忙上前圆场，看着陈子玉：“这位姑娘，或许这事有点误会，等我们插秧比赛结束，我保证乔宇给你们一个交代。” “不行。”陈子玉冷着脸，摇头。 “你想怎么着？” 钱孙李瞥了一眼在一旁阴笑的张改，也有点火起来。 “鞠躬，道歉。” 陈子玉柳眉挑了挑，有种胜利者的姿态，姑父说乔宇可怕，现在，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放屁，让乔宇鞠躬道歉，门都没有。” 黄二来等人吼起来，农村人，就挣个面子。 乔宇现在是村里先进，他低头，就是所有人没面子。 而且，乔宇打人，就算没理也不会低头。 “道歉，道歉。” 黄二来等人吆喝，对面花二等人也忽然大声吆喝起来。 “你们他么做梦。”黄二来等人跳脚。 “鞠躬，道歉。”花二等人依旧喊着。 大夏天，双方梗着脖子叫嚷，各不相让，一边喊一边挥舞拳头。 倒是陈子玉有点发懵，姑父村的人这么给力吗，敢为自己姐弟拼命。 后面，花二低声吩咐一个矮个子：“等会如果打起来，张记者拍下相片，你就带着他的相机离开，到村长家，村长会打电话报警，抓了这帮狗日的，插秧比赛也就黄了。” 矮个子点头：“还是村长聪明。” “打，给我打。” 双方吼了一会，夏二愣忍不住，挥舞着手臂。 “打。” 花二也挥舞手臂，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旁边，张改退后几步，举起了相机。 “停。” 乔宇忽然大吼一声，四周静了一下。 “你想要我鞠躬道歉？” 乔宇冷着脸，目光凌厉盯着陈子玉的脸。 “是。” 陈子玉目光也凌厉地看着乔宇，从小到大，为了保护弟弟，她没少和男人动手，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双方对视了足有十几秒，乔宇忽然笑了笑：“好，我道歉。” 说完，乔宇上前站直，对着那兄弟俩，很规矩地鞠躬。 然后，又对着陈子玉，弯腰，一脸诚恳：“对不起。” 乔宇忽然怂了，陈子玉始料不及，微微发愣。 乔宇就站在她面前，很近很近，近得弯腰时脑袋刚好撞上陈子玉的胸口。 软软的挺有弹性。 陈子玉却如同遭到锤击，急忙后退一步，羞恼地举起巴掌：“你……” 旁边，钱孙李迅速举起相机。 抓拍，她很在行。 乔宇并没有动，脑袋还在陈子玉胸前很近，陈子玉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 她冲动，却不傻。 乔宇是先进个人，打人影响形象。 但乔宇如果被打，上了报纸，影响恶劣，陈子玉肯定要被请去吃几天皇粮。 乔宇缓缓直起腰，低声快速说道：“八十分，勉强。” 说完，扭身就走。 陈子玉手掌举着，气得身体微微颤抖，自己是来为弟弟出头的，逼着乔宇低头，好像目的达到。 可怎么感觉一拳打了个空，还被羞辱了一下。 八十分，什么意思？ 姑奶奶很结实很大的好不好。 陈子玉委屈得眼眶泪水转动，差点哭起来。 第274章 小插曲 夏天上午的阳光有点刺眼，陈子玉呆呆站着，苗条身形显得有点孤单。 就这样被羞辱了一下，走，不甘心。 留下，也不知道做什么。 二十几年，在农村姐弟相依为命，为了弟弟，嫁人也在本村。 从小到大，吵架，打架都没输过。 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赢得委屈。 “姐，我们回去吧。” 陈子良拉了一下姐姐，陈子玉固执地扭动身体，依旧没有动。 陈子玉不走，花二等人也不好意思扔下她，只能陪着，无聊地看风华村插秧比赛。 “大家准备好，六个人一组，男女都可以。” 乔宇指着平整的水稻田，里面已经布满一把把秧苗：“一百米长，行距六十株距二十，谁时间最短获胜，误差二十秒算平手。” 随着乔宇的叫嚷，第一批人走进田里，一字排开。 “开始。” 乔宇按下手中的码表。 十个人迅速插秧，一边插一边后退，很快拉开了距离，有人开始大声呼喊：“加油，加油。” 陈子玉等人也是农村，一时目光也被吸引过去，花二甚至为一个熟悉的小媳妇呐喊，还吹了几声口哨。 “快点，快点。” 乔宇手里提着那条金项链：“第一名奖励，就看谁有福气了，这可是纯金的，卖了也是不少钱。” 乔宇的话再次刺激那群人，有两个人飞快结束，第一名四十五分钟，是个大男人，开心得手舞足蹈。 一百米，四十五分二十秒，在农村算是很快，有希望笑到最后。 “就这水平，跟蜗牛爬似的，还举行比赛。” 陈子玉忽然大声嚷了一句，明显不屑。 “你什么意思，不服来比试比试。” 石莲花在一旁不服气地嚷起来，手叉腰，孕妇肚子挺着。 “来就来。”陈子玉扬了扬下巴：“就凭你们，哼。” “下来，下来。“ 第二批已经走进水田的选手，听到陈子玉不屑声音，一起叫嚷，有的直接指着陈子玉：“输了你给我们鞠躬。” 显然，还记着刚才乔宇被逼鞠躬的仇。 “赢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陈子玉甩掉鞋子，挽起裤脚，走向水田。 “等一下。”乔宇拦住陈子玉：“你不是我们村的，不能参加。” “怎么，怕我赢了，你们风华村丢脸！” 陈子玉瞥着乔宇，一脸鄙视。 “比赛就是一个气氛，没什么丢脸不丢脸的。” 乔宇摇了摇头，总觉得这女人不是善茬，不想惹。 “乔宇，别拦着。” 石莲花一把拉开乔宇：“你怂，我们可不怂。” 乔宇：…… 大家都想打败陈子玉，争口气，乔宇也没办法，有点担忧，看着一排人准备好，按下码表：“开始。” 大家立即行动，一边插秧还一边瞥着陈子玉。 很快，乔宇的担心出现了，陈子玉明显憋着一口气，手脚配合，速度飞快，马上把其他人甩出一大截。 “加油，加油啊。” 石莲花喉咙都要喊破了，可惜，无济于事。 陈子玉得了这组第一，二十八分十五秒。 这成绩恐怖。 这组比赛完，都低头不语。 乔宇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这女人不简单，你们自取其辱。 插秧比赛，第一名要是外村的，才是笑话。 乔宇的担心并不多余，接下来两组的成绩，都远远落后陈子玉。 张改似乎看到了机会，举起相机拍摄，先进村比赛，花落它家，也是个不错的点。 借题发挥，可以说风华村徒有虚名，吴楠为一定很开心。 陈子玉脸上渐渐露出微笑，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加油，加油。” 比赛继续进行，呐喊声很大，风华村的人是不甘心陈子玉第一，花二等人叫喊则是带着讥讽。 眼看着到了最后一组，风华村的人脸上都要露出绝望。 一位身材瘦瘦的小媳妇走过来，身后还背着个小孩，她刚从娘家回来，找石莲花有点事，还没开口，石莲花忽然推了她一把：“马莲英，你上。” “我……” 马莲英也就二十四五，有点腼腆，脸颊微微涨红。 “记得你行的。” 石莲花不由分说，把马莲英推进水田。 最后一组，大家也没抱什么希望，匆忙间开始，马莲英后面背着的孩子都没有放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马莲英速度飞快，快得让大家充满希望，最后乔宇宣布成绩时，大家一起紧张地屏住呼吸。 “马莲英和陈子玉，并列第一。” 乔宇没有作弊，这样，风华村也不算丢人。 “马莲英，你太棒啦。” 石莲花夺过乔宇手中的金项链，挂在马莲英脖子上，马莲英一脸意外的惊喜。 旁边，陈子良噘了噘嘴：“并列第一，我姐也应该有。” “算啦，无所谓。” 陈子玉摇了摇头，她是想技压所有人，让插秧比赛成为笑话，报复一下乔宇，计划没达到，有点扫兴。 “不，你应该有。” 乔宇却拿出一条项链，亲手挂在陈子玉脖子上，还让她和大家合影。 “乔宇，就这样让她拿走金项链。” 有人不甘心，看着陈子玉等人离开的背影，噘了噘嘴。 “我的东西不好拿，算给她个教训吧。” 乔宇笑了笑，笑得有点恶作剧。 陈子玉也没想到，自己去找麻烦，还得了条项链，马启书夫妻都觉得不可思议，拿着项链仔细研究，真的。 女人，对首饰天生喜爱，在九十年代农村，项链很稀罕。 陈子玉这样家庭有点艰苦的人家，做梦也没想过，陈子玉一连几天，都嘴角带笑。 回到村里，特意穿了条低领裙子，项链在脖颈间很显眼。 引起全村姑娘小媳妇羡慕。 同时，一个小道消息悄悄流传，关于风华村的乔宇，不知谁开始议论的，据说乔宇吃喝嫖赌，坏事做尽，还喜欢勾引小媳妇。 终于，那天晚上，陈子玉老公喝得醉醺醺的，一把扯下陈子玉脖子上的项链，扔进水塘，把陈子玉暴打一顿：“玛德，我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开心，原来是和乔宇勾搭上了，听说这项链是他亲手给你戴的。” 陈子玉委屈地哭了很久，她似乎明白了，自己又被乔宇耍了，关于乔宇的坏话，估计也是他让人传播的。 “王八蛋，不是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夜深人静。 陈子玉一边骂，一边走进鱼塘，捞起项链，又挂在脖颈上，月光明亮，低低衣领下，一片春色。 不知为什么，陈子玉想起了乔宇有点恶作剧的笑容，还有他鞠躬撞了一下，还感觉有点痛。 第275章 釜底抽薪 上 夜幕降临。 新安县城渐渐安静下来，辉煌娱乐城却灯光璀璨。 歌舞厅，包间内，灯光昏暗。 大屏幕上播放着歌词和画面，茶几上摆着点心，还有一排空酒瓶。 吴斌，吴楠为，吴情义，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身边都有个姑娘，一边闲聊，手一边肆无忌惮地动着。 姑娘们不时发出浅浅娇嗔的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这时，马启书跟着同宗的侄儿马连喜，小心走进来。 “马村长请坐。” 吴楠为打了个响指，立即又进来一位姑娘，紧贴着马启书坐下。 “不用，不用。” 马启书急忙身体向一旁挪一挪，摆了摆手。 虽然是村长，五十了，却也没见识过这样的场合。 何况还有个侄儿在。 “叔，您不用紧张。” 马连喜二十五六，却已经很在行，轻车熟路地把姑娘搂过来，同时，拿一瓶酒递给马启书。 “这是我兄弟，吴情义，开公司的。” 吴楠为大声介绍，马启书立即点头：“幸会，幸会。” 吴斌已经是熟人，也就用不着客气。 “吴村长，你让马连喜带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吗。” 马启书实在不适应倚红偎翠，喝两口酒，就小心谨慎地问。 “没什么大事，我们一直电话联系比较多，难得遇到你来县城开会，就一起聚聚，开心开心。” 吴楠为打了个哈哈，手在身边姑娘身上用力捏几下。喝一口酒，忽然大声骂起来：“狗日的风华村，最近报纸接连报道，出尽风头。马村长，你和他们邻居，有何感想。” “我能有屁感想。”提起风华村，马启书窝火地叫起来：“难道我还能恭喜他们，奶奶的，我们村和他们争了很多年，没想到会这样。” “这才是开始。”吴情义摆了摆手，哼了一声：“听说县里要把风华村推向全市，甚至全省，到时候，你们这些小村长，只能在后面吃屁。” “他们凭什么。”吴楠为又喝一口酒，酒瓶用力顿在桌上，眼睛通红：“乔宇就是个地痞流氓，还有夏翠莲那个小丫头，上台都紧张，哪有先进的样，简直丢人。” “说得对。” 马启书立即点头，对乔宇他是恨之入骨，那小子不仅有功夫，还诡计多端。 内侄女陈子玉上次拿了条项链，被搞得现在还在闹离婚。 “我听说……”吴楠为靠近马启书：“你和夏建秋打过赌的，今年经济输了，明年俩个村合并，可就没了你这个村长。” 马启书手抖了一下：“那就是开个玩笑，镇长不会当真。” “你以为只是开玩笑吗，我叔叔可是经济局的，县里为了打造先进，不仅资金支持，还会扩大规模，你们大刘村刚好合并。” “打死我也不会答应。” 马启书吼起来，村长没了村子，就相当于皇帝亡国。 “切，你一个小村长，不同意有屁用。”吴楠为嗤之以鼻：“与其等着到那一天，不如现在行动。” “怎么办？” 马启书瞪大眼，生产搞不过人家，打又打不过。 “别泄气，想乔宇倒霉的大有人在，我们要学会利用。” 吴楠为点一支烟，吞云吐雾：“风华村现在在搞生产，养猪，最近还要铺路，这些事，最主要的是什么？” “……” 马启书摇头。 “劳动力。”吴楠为一拍桌子：“我们把他们年轻力壮的人挖走，他们还搞个屁生产。” “怎么挖？” 马启书感觉脑袋不够用，双方见面就要打起来似的，能听你的吗。 “我自有办法。”吴楠为得意地笑了笑：“你也不用担心乔宇，吴情义会派人过去，助你一臂之力，这叫釜底抽薪。” “行，我先谢谢二位，改天请你们喝酒。“ 马启书抱了抱拳，吴楠为和乔宇的恩怨，他也知道一些，这家伙在利用自己。 但自己何尝不是需要。 “不用改天，今晚这酒，我叔请了。” 马连喜在一旁插言，很痛快地答应下来，同时，手掌在姑娘身上，更加肆意妄为。 难得来一趟，还有人请客，当然要多摸一会。 几个人，除了马连喜，都吃过乔宇的亏，结成同盟，心情立即痛快起来，大口喝酒。 谈笑了一会，吴楠为兄弟三带着姑娘离开，有服务生进来结账：“先生，一千二。” “什么？”马启书瞪大眼，酒意一下子全没了。 半年工资，就这点酒水，看过，也不是名贵。 “他们三人带走了姑娘。” 服务生笑着回答，很礼貌，也有点讥笑，这又是个冤大头。 走出娱乐城大门，马启书抬脚踹在马连喜屁股上，大声吼起来：“你狗日的就是这样花钱的吗，难怪你几百块钱卖了你妹妹马莲英，真是个畜牲。” 第二天一大早。 阳光灿烂，大刘村村头大喇叭里传来马启书的声音：“各位父老乡亲，为了发展经济，广开门路，除了种田，国家还提倡出外打工，今天，我们村马连喜马经理，就给大家提供机会，代表公司招工，向南方输出人才。” “这次招工，待遇特别好，都是大工厂，大家抓紧时间，只有一天，机不可失。” 村子里立即轰动起来，就连隔壁风华村也听到消息，纷纷过小桥来观看。 村里一向游手好闲的马连喜，忽然气派十足，西装革履，大背头，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办公桌就在小桥头树荫下，除了马连喜，还有联防队花二等人，另外，来了一辆面包车，车上坐着四位五大三粗的年轻人。 马连喜说是公司保安。 大树下，有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一些招工单位，福利待遇。 “大家自己看。”马连喜端着茶杯，一边喝一边随口说道：“愿意的，现在报名，中午有车接，这可是我为乡亲们争取来的，就这些工作，新安县城想去的人，都一抓一大把。” 正是农闲，现场很快就挤满了人，有人开始报名，面包车上几个人才下来登记，同时，还给报名的人每人发了一箱方便面。 “我们可以报名吗？” 大刘村报名十几个人后，风华村夏连桂站出来，小心问。 “当然可以。”马连喜笑得很阳光：“都是乡里乡亲，不分彼此。” “算我一个。” 夏连桂立即签字，然后冲着风华村围观的人大声喊：“大家还等什么，进城打工，比种田好百倍，知道乔宇二姐乔春梅吧，她在外面就发财了。” 第276章 釜底抽薪 下 提到乔春梅，风华村有更多的人亢奋起来，她可是跟着王守田私奔的，一无所有。 可最近听说乔春梅混得不错，还寄回家不少钱。 又有两个人上前报名。 “大家抓紧点，机不可失。”夏连桂在一旁大声吆喝：“我有个同学，前年出去打工，现在已经做了组长，还找了个媳妇，你们这些光棍，留在村里，就种这点田，猴年马月才能讨到老婆。” “夏连桂说得对。” 有光棍明白过来，一起涌上前报名。 马启书端着茶杯，站在不远处，眯眼笑着，吴楠为说得不错，跟着乔宇拆台的大有人在。 很快，风华村竟然有四十几人报名，都是年轻力壮。 九十年代初，打工潮兴起。 这是农村走向城市的分水岭，其实，不用夏连桂和马连喜忽悠，农村年轻人也会纷纷外出。 他们只是加快了进度。 一大早乔宇就钻进柳如燕的新猪圈，帮着柳如燕为母猪接生。 柳如燕没有从小猪仔开始养，直接买的人家老母猪，三头同时下崽，她没经验，就把乔宇抓过来。 两个人手忙脚乱，还好，有个跟屁虫严婷，帮着柳如燕打水，递抹布。 夏天也傻乎乎跟过来，帮着严婷递东西。 乔宇从苏江那边了解过，严婷坚决不回老家，是因为在家就被男人家暴，逃出家门又遇到人贩子。 抵触男人，只有夏天除外，因为是个傻子。 猪仔生下来，乔宇和柳如燕就断了脐带，递给严婷和夏天擦一下身上粘液，再放回母猪身边喂奶。 四个人忙到快要中午，接生了四十头，都是汗流浃背。 柳如燕脸上都有血污，却一脸开心，看着那些小猪仔，咧嘴笑着。 夏翠莲急急忙忙跑进来，说了大刘村招工的事情。 “糟了。” 乔宇一下子蹦起来，快步走向村头，跨过小桥，一眼就看到一大片看热闹的。 在他们中间，有几十人已经准备好衣服行李，等待出发。 其中，一半是风华村的，都年轻力壮。 “你们不能走。” 乔宇走到近前，冲着风华村的人挥了挥手。 “为什么？” 夏连桂大声叫起来，他是这群人的头。 “你们许多人，家里建了新猪圈，壮劳力走了，养猪怎么办。” 乔宇扫视一眼，记得有几家刚刚建的猪圈，准备发展养猪的。 “养猪赚不了几个钱，还要投资，风险很大，没有打工好。” 有人大声解释：“我们赚点钱，再回来投资也不迟。” “可是……”夏翠莲在一旁也急起来，大声嚷道：“县里拨款修路，我们需要劳动力，过几天就要开工，你们等到路修完再走，行不行。” 财政拨款并不是那么充裕，夏翠莲和乔宇合计了很久，只有村民一起行动，节约工钱。 这点大家也都知道同意的，毕竟是为村里做好事。 水泥路面方便大家。 夏翠莲语气几乎带着央求，那些人沉默了一下。 “随便你们。”马连喜在一旁打了个哈哈：“不过，机会就这一次，别说我没给你们。” “乔宇，你不能阻止我们出去发财。” 夏连桂挥舞着手臂：“别忘记，你二姐在外赚钱，凭什么让我们在家铺路。” “对，凭什么挡我们赚钱。” “就是，我们有自己决定的权利。” 一群人被夏连桂的话鼓动起来，纷纷发言。 “全他么给我住口。” 乔宇忍不住吼起来：“路不铺好，谁也别想走，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那群人见乔宇发火，立即静下来，乔宇可不是简单恐吓，这家伙真的会动手。 “别。”夏翠莲拉一下乔宇，声音柔和一些：“各位，也别怪乔宇，你们走得太多，还是壮劳力，一下子掏空了风华村，生产建设都会出问题，路也修不成，那可是造福子孙的大事。” 夏翠莲和乔宇一软一硬，那群人变得犹豫起来。 原本在负责登记的几个人忽然走到乔宇面前，都长得很粗壮，领头的个子不高，鹰钩鼻，声音有点嘶哑：“我叫钱小豪，负责这次招工的。” “有话直接说。” 乔宇冷着脸，看对方几个人的架势，也不像有什么好事。 “你够狂，出言就要打断人家的腿。”钱小豪阴沉着脸。 “不关你的事。”乔宇翻了个白眼：“闲事少管。” “我偏要管呢？！” “那我们就试试。” 乔宇直接转身，走到小桥上站立。 不用废话，乔宇也看出，这帮人铁心要带走人，没什么好商量，武力解决。 心中正憋着一团火。 钱小豪活动一下手臂，身边的人低声提醒：“老板说了，尽量别动手。” “一个乡下混混，有什么可怕的。”钱小豪一脸不屑：“不就是一个县里评定的先进个人吗，打了我顶着，又不是没坐过牢。” 说完，钱小豪大步走上小桥，在乔宇面前站立，一抱拳。 还没等开口，乔宇已经向他冲过去，飞起一脚。 钱小豪急忙抬腿相迎，噼里啪啦，双方完全硬碰硬，碰了几下，钱小豪感觉腿软了一下，后退一步。 还没等他站稳，乔宇已经一拳击打在他的脸颊上，鼻血直流，一阵眼花。 嘭。 乔宇抬脚，把他踹出去几米，弯着腰，一时直不起来。 钱小豪这时才明白，老大让他不出手，不是因为乔宇是什么先进，而是打不过他，自讨苦吃。 “上。” 钱小豪的几位同伴相互看了看，一起冲向乔宇，一个人不行，就群殴。 乔宇也不示弱，站在小桥上，拳打脚踢。呯呯呯。 一阵混战，乔宇脸上被击打了一下，眼角一片乌青。 嘭。 乔宇一记扫堂腿，砸在对方一个人的腰间，那人被砸得翻过栏杆，栽进河里。 剩下两个人胆怯地后退几步。 一阵警笛声响，一辆警车疾驰过来，大家立即让开。 到了近前，警车一个急刹，两位警察走下来，其中一个乔宇认识，是刘浩。 “打架斗殴，全部带走。” 刘浩一脸严肃，大声宣布。 来得好巧！ 乔宇恼火地攥了攥拳头。 “怎么，你敢拒捕。” 刘浩冷喝一声，摸了摸腰间。 第277章 疯狂的刘浩 “刘浩。” 夏翠莲对着刘浩吼了一声，声音带着恼火，微微颤抖。 刘浩曾经是她的梦，可他始乱终弃，被乔宇砸了订婚宴。 双方算是仇人相见。 “不关你的事。” 刘浩瞥了一眼夏翠莲，一脸严肃，身体笔直，目光冷冷看着乔宇，下巴微扬，傲气十足。 看着刘浩那张脸，乔宇真想一拳砸过去。 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乔宇还是缓缓松开拳头。 刘浩穿着警服，拒捕袭警都是重罪。 自己无所谓，现在背着个先进个人名头呢，犯错误，会把风华村拉下水。 “带走。” 刘浩脑袋歪了一下，得意地扬手，路过夏翠莲身边，还哼了一声。 乔宇和钱小豪四人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现场风华村那批准备离开的人面面相觑，惴惴不安，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大家准备好，到路口集合，马上有车过来接。”马连喜却面不改色，继续进行招工程序：“不愿意走的，不勉强，我是为乡亲父老找个出路，别搞得跟逼你们似的。” 一边说一边瞥着风华村的人，满脸不耐烦地扭身就走，大刘村的一帮人立即提着行李跟随。 “愣着干什么，等乔宇回来收拾你们吗。” 夏连桂忽然吼了一声，领先向马连喜追过去。 其余的人旋即打了个激灵，也撒腿就跑，乔宇脾气可不太好，这次被抓，真的会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还是远走高飞吧！就连有点犹豫的人也不敢留下来。 看着人群远去，夏翠莲脸色发白，扭身走回村，脑袋里一片混乱，脚步沉重。 那些壮劳力离开，村里的生产都会成为问题，就别提扩大规模加速发展了，连修条路都是艰难。 乔宇落到刘浩手里，也让夏翠莲极度不安，她忽然发现，以前遇到事，乔宇就是她最大依靠。 现在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怎么办，怎么办？ 夏翠莲迅速想着自己的关系网，眼前一亮，忽然加快脚步。 很快冲进柳如燕家的猪圈，拉起弯腰忙碌的柳如燕：“快，帮我去救乔宇。” “乔宇又闯祸了吗，怎么回事？” “边走边说。” 夏翠莲拉着柳如燕一路回到自己家，同时说明一下事情经过。 “让我怎么办，劫狱？”柳如燕皱眉。 “你不是和苏江朋友吗，他是警队的，一定有关系。” “谁和他朋友，二叔的死，我还和他没完呢，他每次来都是道歉，没理他。” 柳如燕气呼呼噘嘴，同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好好好，你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行了吧。”夏翠莲急忙说道：“但你能不能放一放，先把乔宇救出来再说，那个刘浩可不是好东西。” “好吧，我试试。” 柳如燕拿起电话，拨通警队办公室号码，没人接。 夏翠莲拿出号码簿，迅速翻动，看到尤梦瑶停下来，这女人曾经和刘浩好过，和自己不一样，是被乔宇搅黄的。 后来和乔宇关系似乎不错。 病急乱投医，夏翠莲立即拨过去，是瑜伽馆号码，尤梦瑶刚好在，听夏翠莲说完：“我去试试。” 试试的意思可没什么保障，夏翠莲再次翻动号码簿，县城认识的还有个钱孙李，可记者闲不住，根本不在班上。 “你再试试。” 夏翠莲又期待地看向柳如燕，柳如燕想了想，直接拨通总台号码：“我叫柳如燕，找苏江。” “对不起，苏队长正在开会。”一个温柔声音响起：“有事等会打他办公室电话。” “我是他相好的，不接电话，我和他一刀两断。” 柳如燕直接吼起来，对方被吼得一愣，接着说道：“稍等，我帮你转接。” 县警队二楼小会议室，办公桌旁，苏江扫视一眼手下：“这次行动不能有失误 大家务必注意安全。” “明白，队长。” 叮铃铃，电话铃声忽然响起，苏江脸色一正。 自己开会不允许打搅，除非有大事。 其他人也一脸紧张警惕，他们可是重案组，接的任务都很棘手。 苏江伸手按了一下免提，里面传来总台小姑娘的声音，温柔还带着一点笑：“苏队长，有个叫柳如燕的姑娘，说是你相好的，不接电话 ，就和你一刀两断。” 会议室一阵安静，大家一脸古怪。 苏队长啥时候有女朋友了，还是相好的，这关系可不一般。 难怪总台都接进来，苏江老大不小，婚姻是局长都在催促的，不敢怠慢。 “胡闹。” 苏江被大家目光看得一阵脸红，忍不住吼起来。 “那……”总台姑娘轻声说道：“我现在就回她，说你没空。” “等一下，还是接过来吧。” 电话立即接通，苏江板着脸，很严肃：“我是苏江，有事请讲。” “乔宇被刘浩抓了，你让他放人，我们两清，你以前对我做的事，我不再追究。” 说完，柳如燕就挂了电话。 有位手下好奇地看着苏江，小心谨慎地问：“队长，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滚。”苏江恼火地拍了一下桌子。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笑声。 新安县城东派出所，刘浩驾驶着警车返回，刚到门口，所长就迎出来，探头看了看：“低声说道：“把那个乔宇放了。” “为什么？”刘浩瞪大眼。 “哪来的为什么。”所长白了他一眼：“警队苏江的要求，执行。” “好，我做完笔录，走个流程就放人。” 刘浩点了点头，看着所长下班离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想过会有人为乔宇求情，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而且是命令。 这让他极度不舒服，还有一种疯狂的嫉妒。 玛德。 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乔宇，自己受过的侮辱，必须让乔宇还回来。 尤其想起尤梦瑶那魔鬼身材，原本属于自己，被乔宇搅了，恨得咬牙切齿。 警车进入院子，刘浩让钱小豪四个人进入屋内，随手把乔宇拷在警车内：“你稍等。” 警车门关上，乔宇倒也没在乎，就算刘浩想公报私仇，也不敢对自己下狠手，就是打架斗殴，又不是大案。 然而，过了一会，乔宇就感觉不对劲。 中午毒辣辣阳光下，警车封闭，又没开空调。 温度极速上升，很快就热得汗水湿透衣服，呼吸困难。 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脑袋晕沉沉，意识渐渐迷糊…… 第278章 走光了 中午，阳光炙热。 出了大刘村不远，就是花旗镇通往县城的公路，两辆大巴车停在树荫下。 “上车，上车，到那边直接上班，已经联系好。” 马连喜挥舞着手臂，指挥招收的工人上车，旁边站着一个胖子，也配合地叫嚷着，一嘴南方口音：“大家放心，我们是国营大厂，吃住免费，工资按月发。” 人群纷纷涌上车，夏连桂忽然捂住肚子：“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来。” 说完，急匆匆跑进路边一片小树林。 所有人都上车，夏连桂还没有回来。 等了一会，大巴车里面闷热，有人大声催促起来。 “算啦，不等了，狗日的夏连桂没福气。” 马连喜一挥手，大巴车缓缓离开，消失在远处。 夏连桂从小树林走出来，一脸得意的笑：“一帮土老帽，好忽悠。” “不算忽悠，那边收入确实不错，你不去可惜了。” “屁。”夏连桂翻了个白眼：“老子现在有个更赚钱的事，要不了多久就能发财。” “你就吹吧。”马连喜鄙视了一眼，掏出几张钞票：“这是你的费用。” “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还叫上我。” 夏连桂把钱揣进怀里，一路哼着歌，走过大刘村，走上村头小桥。 桥上，夏二愣双臂在胸前环抱，冷着脸，拦住去路。 “小叔。” 夏连桂急忙打招呼，挤出笑脸，同时，掏出香烟递过去。 夏二愣伸手，把香烟挡在一旁，冷声说道：“我刚回来，听说乔宇被抓了。” “不关我的事。”夏连桂急忙解释：“他是和招工的人发生冲突。” “听说，招工你最积极。” 夏二愣继续盯着夏连桂，夏连桂感觉后背冒汗，点了点头：“是，那边据说工资很高。” “那么，你他么为什么没走。” 夏二愣一把抓住夏连桂的衣领，几乎把他提起来，大声吼。 “我，我，我……” 夏连桂结巴着，感觉自己要尿了。 “你个王八蛋。” 夏二愣另一只手挥动，啪，一个巴掌甩过去，夏连桂的嘴角鲜血直流。 紧接着，夏二愣伸手在夏连桂鼓鼓的胸口摸了摸，掏走钞票。 然后胳膊用力，夏连桂被甩出，噗通，掉落河中。 等到夏二愣走远，夏连桂才爬上岸，浑身湿漉漉，嘴角依旧在流血。 “狗日的夏二愣，我饶不了你。” 夏连桂坐在河岸边，拳头用力捶着泥土，一脸愤恨，歇斯底里地大声吼着。 新安县城，瑜伽馆。 尤梦瑶接到夏翠莲的电话，刚好上完最后一节课，急忙冲进换衣间，换上一身蓝色衣裙。 瑜伽馆离城东派出所有段路程，急匆匆赶到，尤梦瑶不顾满身汗水湿透，手扶着栅栏门，用力晃了晃。 没有人，只看到院子内停着一辆警车。 值班室也没人，应该是下班了，门口牌子上写着上班时间，下午两点。 尤梦瑶只好在门外徘徊，不安地走动着，既然夏翠莲让自己救人，就是信任，不能让人家失望。 严格说，她们曾经是情敌，不是万不得已，夏翠莲也不会开口。 刘浩还在追求自己，大不了给他点甜头。 足足等待有一个小时，幸好派出所门前有树荫，尤梦瑶才没有被热得晕倒。 一辆轿车行驶过来，在一旁停下，车窗放下，露出一张秀气的脸颊：“尤教练，你在这干嘛。” 尤梦瑶看过去，是辉煌大酒楼经理郑明霞，平时交接不多，只知道是个厉害的女人。 “等上班，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想保他出来 ” 尤梦瑶急忙回答，看了看派出所大门。 “我帮你瞧瞧。” 郑明霞下车，靠近派出所栅栏门，一边用力晃动，一边大声喊：“有人吗，不回答我可要砸门了。” 声音很大，喊了几声，刘浩才从一个房间出来，靠近门口，见到尤梦瑶，愣了一下：“你来干什么？” “乔宇是不是在你这，你可不要胡来。” 看着刘浩懒散的样子，尤梦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是警察，秉公办事。” 尤梦瑶一脸关切焦急，让刘浩心里不是滋味，直接冷下脸。 “我要见他。“尤梦瑶大声叫嚷。 “不是家属，不准见。” “我是他未婚妻，可以了吧。“ “没结婚，不行。” 刘浩脸色更冷，声音有点恼怒，自己追求的女人，以乔宇未婚妻身份出面，简直是羞辱。 “别他么废话，开门。” 郑明霞在一旁却不耐烦起来，冷脸瞪着刘浩。 刘浩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大老板路辉面前的红人，不敢怠慢，缓缓打开门，还赔着笑：“郑经理，这点小事，怎么把你惊动了。” “按照尤教练的吩咐办 ” 郑明霞不理会刘浩，而是看了一眼尤梦瑶。 要是在以前，尤梦瑶的事情，她不会管，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那晚大人物看上尤梦瑶，尤梦瑶就变得特殊起来，老板特别关照，不能有一点伤害。 王局长每次光临娱乐城，都要关心询问一番。 当然，重点是那个大人物有没有偷偷过来，翻了尤梦瑶的牌子。 “要见乔宇也可以，填一下表格。” 刘浩带着两人走进办公室，公事公办，拿出表格，缓缓放在桌上，同时，瞥了一眼院子里的警车。 能拖延一会是一会，让乔宇慢慢享受。 唰唰唰。 尤梦瑶快速签字，关系一栏，毫不犹豫写上未婚妻。 看得刘浩心都滴血。 “人呢？” 尤梦瑶扔下笔，看着刘浩。 “好像还在车上。”刘浩露出一种怪异的表情：“刚才给那几个人做笔录，忘记了 “ “快把门打开。“ 尤梦瑶飞奔过去，用力拍打着车窗，这辆车她早就看到，一直在太阳底下暴晒。 刘浩打开门，一股热浪扑面，尤梦瑶一眼就看到乔宇昏倒在座位上，双目紧闭。 “乔宇。” 尤梦瑶尖叫着，紧紧抱住乔宇 。 刘浩打开手铐，尤梦瑶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抱着乔宇下车，把人放在阴凉通风地方，解开上衣。 郑明霞拿来水，尤梦瑶蹲在乔宇身边，把水慢慢灌进乔宇嘴里。 还好，过了一会，乔宇缓缓醒来。 “乔宇，你没事吧。“ 尤梦瑶一脸惊喜，瞪大眼。 乔宇眼神直勾勾，好一会儿，缓缓说道：“你能不能把裙子放下，走光了。” 第279章 马莲英 嗯？？？ 尤梦瑶懵了一下，旋即俏脸唰一下通红，急忙压了压裙子。 乔宇躺着，她蹲着，这角度确实不雅。 同时，她也没想到乔宇一睁眼就开玩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玛德，别装死。” 刘浩抬脚踢了一下乔宇，恶狠狠吼起来。 竟然这时候打情骂俏，而且和他喜欢的女人，实在忍无可忍，心头火冒三丈。 “刘浩，你想干什么。” 尤梦瑶猛然站起身，俏目圆睁，瞪着刘浩，满脸怒火。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臭女人。”刘浩咬牙切齿，尖声叫着，尤梦瑶就像老虎一样护着乔宇，让他嫉妒失控：“在我面前秀恩爱，没想到，你尤梦瑶就是个勾三搭四的婊子。” “你混蛋。” 尤梦瑶甩手，啪，给刘浩一记响亮的耳光。 “臭婊子，你敢打我。” 刘浩怒吼着，扬起拳头。 啪。 郑明霞又给了他一记耳光，打得刘浩懵了一下。 “我奉劝你一句，冷静点，别毁了自己的前途。” 郑明霞冷冷看着刘浩，眼中带着鄙视不屑。然后和尤梦瑶扶起乔宇：“我们走。” “不行。”刘浩被郑明霞打得冷静一些，但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把乔宇放了：“他还要做笔录。” “滚开。”郑明霞哼了一声：“要是不服，让你们所长到娱乐城要人。” 看着两个女人扶着乔宇离开，刘浩呆愣在当场，然后，用力一拳砸在桌上。 原以为抓住乔宇，自己可以出口气。 现在看来，被羞辱的是自己，两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乔宇就是被热得中暑，好在身体壮实，在瑜伽馆尤梦瑶临时住处休息了几个小时，喝了几碗解暑的绿豆汤，恢复得生龙活虎。 傍晚，尤梦瑶带着他在饭馆点了几道菜，一瓶酒。 “谢谢你。”乔宇举杯：“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会被热死。” “不用客气。”尤梦瑶笑面如花：“你这人不容易死。” “为什么？” “好人不长寿，坏蛋活千年。” 饭后，已经是夜幕拉开，乔宇没有留在新安县城，拦了一辆去花旗镇的拖拉机。 回到风华村，已经夜深人静。 月色朦胧，小桥下，河水缓缓流淌，泛着亮光。 白天的暑热，加上酒精的作用，乔宇感觉有点烦躁，沿着河边走到一处芦苇荡附近，脱了衣服，光溜溜进入水中。 一阵沁人心脾的清凉，让他舒服地闭上眼，仰躺在水面上。 过了一会，一阵轻轻脚步声，乔宇惊了一下，急忙把身体没入水中。 河岸边是一条小道，小道另一边就是村庄，月色下，两个身影从村庄那边过来，看情形是一男一女。 到一棵树下，两个人停下脚步，女人轻声说道：“下次你别来了，别人看见不好。” 声音羞答答，乔宇立即听出，是那个叫马莲英的小媳妇，印象深刻，挺腼腆，但手脚特别勤快，背着个孩子，插秧比赛还拿了第一。 “我就是进城顺便给你家孩子带点吃的，怕什么。”男人声音有点低沉：“看你男人那样，有点力气，怎么赚不到钱，孩子都饿得面黄肌瘦的，你家多久没吃肉了。” “别提了，这都是命。”马莲英叹息一声，语气又变得开心一些：“不过，最近会好一点，我插秧比赛得了奖，一条金项链，可以卖几个钱。” “那几个钱，只能救急一下。”男人语气微微急促：“马莲英，跟我离开，我们去苏南。” “不行，我不能扔下孩子。” “我……”男人呼吸急促起来，立即响起马莲英的低声尖叫：“你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不能乱来。” “可我们俩相爱呀。” “那是以前，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马莲英似乎推了一把，那个男人踉跄着冲出树荫，停顿了一下，快步离开。 四周再次静下来，马莲英缓步靠近河边，微微愣神，又叹息一声，缓缓解开衣服，一件件脱下，放在岸边，走入水中。 农村夏天，忙碌一天下来，下河洗个澡正常，方便。 男人基本随时都会洗，女人则是会偷偷在芦苇丛边，还穿着衣服。 还有就是晚上，一个人下水，随意一些。 朦胧月光下，很近，乔宇视力特别好，看得清楚。 马莲英解衣服时候，出于本能，看了一会。 等马莲英下水，乔宇才发觉不妥，如果在水里遇到，可就说不清了。 想要提醒，已经迟了，马莲英一步步靠近过来。 乔宇只好屏住呼吸，脑袋躲在芦苇丛后。 还好，马莲英没敢向水深地方走，在一米多远处停下，只有半个身子在水中。 她蹲下一会，然后站起，手掌在身上轻轻擦了擦，然后…… 乔宇一下子目瞪口呆，离得太近，他似乎感觉到马莲英急促呼吸的热气。 乔宇更加不敢有一丝动静。 过了好一会，马莲英静下来，缓缓蹲进水中。 “那个臭女人，大晚上去哪了，要是会野男人，我打死他。” 一个恶狠狠声音传来，伴随着昏暗的手电光。 “哥，我好像看见嫂子以前那个相好的来了，还在这吃了晚饭。” “玛德，我就说最近不对劲，家里多了很多好吃的。” 男人骂骂咧咧，马莲英立即起身，扬手，准备招呼。 显然是在找她。 乔宇有点慌了，这可不行，岸上手电随意一照就能看到自己，而且，岸边芦苇丛还有自己衣服呢。 那就真的说不清了。 身体向前移动一大步，乔宇伸手捂住马莲英的嘴，另一只胳膊环抱，把马莲英固定住，拉进水里。 马莲英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乔宇贴近她耳边：“别怕，我是乔宇。” 马莲英身体一怔，然后静下来。 岸上，两个人走远，乔宇松开马莲英，拉开一点距离。 “你想吓死我呀，大半夜的，躲水里干嘛。” 马莲英长出一口气，轻声问。 “我刚从城里回来，身上全是汗，下水洗了洗，没想到你也过来洗澡。” “我脱衣服你怎么没提醒。” 马莲英声音忽然顿了一下，脖子向水里缩了缩。 刚才紧张，一时忘了，两个人都光着。 而且，刚才自己做的动作，岂不是被乔宇看得清清楚楚。 马莲英有种逃跑的冲动，但没敢起身，岸上，自己老公可能还没走远呢。 第280章 林姗姗遇到恶人 夏日夜晚的河水，格外清凉。 乔宇和马莲英冷静下来，脑袋露在水面上，离得很近，随意低声聊着。 “你不是被抓到城里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马莲英有点好奇，听大刘村的人说，这次要把乔宇关上十天半月的，怎么转眼就出现在眼前。 “我县里有人。” 乔宇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糊弄一句：“这都是小事，关键是没了那些壮劳力，扩大生产规模成了问题，而且，修路也无法进行。” “修路，你是请了专门工程队吧。”马莲英问。 “是啊，他们专业。” “那倒不一定，黄沙水泥和石子比例固定，找几个瓦工就可以做，省一大笔钱，再用于伙食费，妇女也可以铺路，只是拉长工期而已。” “还有。”马莲英接着说道：“养猪，确实需要壮劳力，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饲料统一采购加工，不仅节约成本，还节约劳动力。” “另外，村里还可以发展种植蘑菇，我在其他县看过，适合妇女老人。” 马莲英一连串说出很多村里发展，以及计划安排，乔宇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你太有才了，读过书？” “高二，没钱辍学了。”马莲英语气暗了暗。 “你懂很多，村子里养猪和种植的家庭，怎么都没有你。” “没钱。” 马莲英声音更低，两个人沉默下来。 没钱，两个字就能解释一切。 贫穷和落后，往往是捆绑在一起的，基础投资都没有，什么都是空谈。 “回去吧。” 过了片刻，马莲英向岸边走，站起身，忽然回头看一眼：“闭眼。” “好。” 乔宇答应一声，眼睛却瞪得更大，一个白皙娇躯，微微扭动着上岸，套上衣服离开。 乔宇平复一下有点骚动的心，压抑住雄心勃勃。 过了一会才上岸，路过马莲英家门口，特意停留了一下，堂屋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马莲英男人暴躁的声音：“你干什么去了。 “干了一天活，浑身汗水，我去河里洗了个澡。” “谁能证明，我看你就是会野男人去了。” 男人大声吼着，紧接着是殴打的声音，还有马莲英低低惨叫声。 乔宇握了握拳头，旋即又放下，在农村，夫妻打架是常事，而且都是女人被打。 除非女人在家庭中地位提高起来。 乔宇一边思索着马莲英的话，一边低头向家走，柳如燕的猪圈内，还亮着灯，估计是给母猪加夜餐。 而且，刚下完崽，母猪体力虚，小猪仔行动又不灵活，容易被母猪压着，需要时刻注意。 一般前几天都要不离人。 柳如燕就睡在猪圈走道上，一张狭窄的小床，正捧着一本养猪技术的书在观看。 似乎听出乔宇的脚步声，柳如燕头也不抬：“林姗姗傍晚来过，你没回来，她一个人去下地笼了。” 乔宇一拍脑门，今天事情太多，把林姗姗忘记了。 急忙扭头走向村子后面的田野。 傍晚时分，林姗姗就推着独轮车，走向田野里。 独轮车上的地笼增加了很多，很沉，但林姗姗丝毫不觉得累，反而精神亢奋。 新增加的地笼，都是她亲手做的，随着地笼的增加，每天晚上收获都很多。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买辆三轮摩托车，不用太累，还可以进城卖龙虾黄鳝。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今晚乔宇不在。一直以来，乔宇都陪着她。 忽然缺席，心里空落落的。 夕阳西下时候，把地笼一个个拿下来，用镰刀清理一下水草，放下地笼。 刚放了七八个，一位小姑娘走过来，探头看着忙碌的林姗姗。 “青霞。” 林姗姗擦了擦汗，打了声招呼。 仇青霞，本村姑娘，读高中，刚刚放假。 “姗姗姐，我可以和你一起下地笼吗。” 仇青霞轻声问，脸上怯怯的。 “又脏又累，不好玩。” 林姗姗摆了摆手，小姑娘家家的，估计就是好奇。 “我不怕累。”仇青霞停顿一下，似乎鼓起勇气：“我想赚钱，没钱，下学期就没学费了。” “你爹不给你钱吗，记得你家还有点收入的。“ “爹说女孩子读书没用，要读，自己赚钱去。” 仇青霞皱着眉，一脸纠结，期待地看着林姗姗。 “也行，我可以让一些地笼给你，不过，赚到钱要把地笼本钱给了。” “行。” 仇青霞喜笑颜开，立即动手，和林姗姗一起忙碌起来。 小姑娘虽然是学生，但重男轻女的家庭，苦活累活没少做，手脚很麻利。 田野小水沟龙虾黄鳝很多，一个人也抓不完，林姗姗顺便帮一下仇青霞。 另外，她也想找个伴，都是夜里的活，一个女人也有点害怕。 乔宇白天事情本来就多，每天都拉着他，也不是个办法。 两个人刚好。 下完地笼，两个人坐在田野里，灌溉渠道的小桥上，闲聊着很多有趣的事，也挺开心。 九点多，两个人开始第一遍收地笼，仇青霞看着地笼内张牙舞爪的龙虾和黄鳝，发出一阵阵惊喜的欢笑。 这让林姗姗想起自己第一次下地笼的情形。 两个人沿着小水沟，一路向前倒腾着地笼。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哗哗声，林姗姗的手电立即照过去。 两个年轻人，正费力地把地笼拖上来，林姗姗立即大声叫嚷：“蒋丰，你们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地笼。” 两个人是风华村北边一个村的，都快三十了，两个光棍兄弟，蒋丰蒋收。 蒋丰也用手电照了照，林姗姗他们认识，另外一个小姑娘，学生模样，身材单薄。 蒋丰胆子立即大起来，不屑地瞥着林姗姗：“你们的地笼？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吗，我们兄弟刚买的，不行吗。” “你们买的地笼，干嘛放在我们村的水沟里。” 仇青霞立即据理力争。 “什么你们村，我们村的，水沟是国家的，我们爱放哪就放哪。” 蒋收在一旁打了个哈哈，抖动着手中的地笼，足有七八个。 这就是明抢。 “把地笼放下。“ 林姗姗举起手中的镰刀，指着蒋丰，厉声叫着。 “怎么？你敢砍人！”蒋丰拍了拍胸口：“冲着这来，我要眨一下眼，就不姓蒋。” “哥，要不，我们收拾掉这两个女人。” 蒋收在一旁发出一阵邪笑，在夜晚的田野里，有点瘆人。 第281章 让你们长长记性 夜幕下，月光清冷。 林姗姗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握着镰刀，手指指节绷得很紧，怒视着兄弟俩。 “量你也没那胆子。” 蒋丰大声笑着：“林姗姗，一个女人，半夜三更下地笼，干嘛这么累，你男人呢，还不如跟了我，保证你吃香喝辣的。” 说完，蒋丰又打了个哈哈，提起捞上来的几只地笼：“归我啦，明天晚上我们哥俩继续来。” “操你奶奶的。” 面对蒋丰无赖的嘴脸，想起自己不着调的男人，林姗姗心中暴怒，闭着眼，挥舞着镰刀，向蒋丰冲过去。 唰。 镰刀寒光一闪，贴着蒋丰的脖颈划过，蒋丰吓得一身冷汗，急忙后退，地面不平，脚底绊了一下，坐倒在地。 “我砍死你，砍死你。” 林姗姗大声叫着，失控地不断挥舞镰刀，在蒋丰脑袋上方掠过。 这女人疯了！ 蒋丰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躲出去十几米。 “砍死你个王八蛋。” 林姗姗依旧舞动着刀，壮若疯狂，只是没有向前冲，还是停在原地。 蒋丰站起身，仔细一看，林姗姗完全闭着眼，砍人，她自己也害怕。 玛德。 差点被吓得尿裤子，蒋丰感觉羞耻，心中一阵恼怒，上前两步，飞起一脚，踢中林姗姗手腕。 镰刀脱手飞出，林姗姗惊叫一声，睁开眼，不断后退。 “臭女人，我他么办了你。” 蒋丰凶狠地抓住林姗姗衣服，一把把她按倒在地面上，手掌疯狂地抓住山峰。 “放开我。” 林姗姗尖叫着，用力挣扎，手电滚到一旁。 “放开姗姗姐。” 仇青霞也上前，伸手扯蒋丰的头发，指甲在蒋丰脸上挠出几道血痕。 “老二，动手啊，这丫头归你了。” 蒋丰吼叫一声，蒋收立即上前，一把薅住仇青霞的头发，把她按倒在地面上，然后重重骑了上去，魔爪乱动。 田野里，响起一阵女人的尖叫，伴随着兄弟俩邪恶的笑声。 声音肆无忌惮，可惜离村长比较远，惊动不了村子里的人。 “叫吧，你叫破嗓子也没人听见。” 蒋丰疯狂笑着，伸手，刺啦，撕开林姗姗上衣：“长得挺有肉，我喜欢。” 蒋丰低下头…… 忽然，一阵奔跑声，蒋丰猛然抬头，还没看清，就被乔宇一脚踹在肩膀上，人飞了出去，落地肩膀一阵剧痛。 乔宇动作不停，抓住蒋收的衣领，把人提起来，挥拳，嘭，击打在蒋收的腹部。 蒋收像一只虾米，弯腰倒在地面上，发出痛苦的叫声。 “乔宇。” 林姗姗站起，尖叫一声，一下子扑进乔宇怀里，紧张害怕还有得救的喜悦，让她忍不住哭起来。 “别怕，别怕，你没事吧。” 乔宇轻轻拍着林姗姗的后背，安慰着。 “没事，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 林姗姗低声抽泣，肩头抖动。 另一边，仇青霞也站起身，手中抓住镰刀，头发凌乱披散，恶狠狠盯着地面上的蒋家兄弟。 蒋丰和蒋收缓缓站起，一个耷拉着肩膀，一个弯着腰，慢慢向后退。 “站住。” 乔宇喝了一声，两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停下脚步。 “乔宇，我们兄弟错了，不该一时冲动。” 蒋丰嘴唇哆嗦着道歉，乔宇的恶名，十里八乡都知道，附近村的都认识。 也知道乔宇护短，尤其不能动风华村的女人。 “一句错了就想走。”乔宇哼了一声：“跪下。” 噗通，噗通。 兄弟俩腿一软，同时跪下。 在农村，地痞无赖看起来嚣张，其实最软骨头，就看遇到什么人。 乔宇面前，两个怂货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既然来了我们风华村，总得招待你们一下吧，让你们长长记性。” 乔宇松开怀里的林姗姗，走到兄弟俩面前，冷声说着，然后，抓起蒋丰，走进旁边的小水沟。 小水沟不深，到大腿位置。 乔宇按住蒋丰的脑袋，没入水中，过了一会松开。 蒋丰抬起头，大口地呼吸着。 “肺活量不错。”乔宇依旧抓住蒋丰的脑袋，对岸上跪着的蒋收说道：“给两位姑娘磕头，磕一个说一声对不起，要快，满三十个，你哥呼吸一次。” “开始。” 乔宇不由分说，再次把蒋丰的脑袋按进水中。 蒋收不断磕头，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仇青霞拿着镰刀，一边挥舞，一边计数：“一，二，三，四……” 数到三十，乔宇放松一下，蒋丰露出水面，再次大口喘息。 “继续。” 乔宇开始第二轮动作。 就这样，蒋丰的脑袋在水中进进出出，蒋收不断磕头，念叨着对不起，动作很快，慢下来他担心哥哥被憋死。 一遍又一遍，蒋收浑身汗水直流，嗓子都嘶哑，终于忍不住崩溃，趴在地面上：“乔宇，乔爷爷，你就饶了我们吧。” 蒋丰也是精疲力尽，脑袋露出水面后，开始大口吐水，被呛得不轻。 “以后还敢不敢了。” 仇青霞挥舞着镰刀，大声问。 毕竟小姑娘，刚才的惊吓过去，觉得很解气，还上前踹了一脚蒋收。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这辈子再也不踏进风华村，见到你们绕着走。” 蒋丰和蒋收带着哭腔，不断求饶。 “滚。” 乔宇放开蒋丰，兄弟俩相互搀扶着，狼狈地离开。 夜更深。 乔宇让仇青霞先回家，下地笼的事情，明天再教她开始。 夏夜风微微，带着凉爽。 两个人坐在田间小石板桥上，林姗姗干脆依偎在乔宇怀里：“刚才我好怕。” “还好，我赶回来及时。”乔宇也有点后怕：“明天我让联防队恢复巡逻，另外，你现在收入不错，可以考虑让你男人回家 他在外收入也不高。” “别提了，我和婆婆说了，婆婆说她儿子吃不了这苦。” “玛德。” 乔宇只能骂一句，人家的男人，自己管不着。 沉默了一会，林姗姗感觉到点什么，轻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没有。” 乔宇立即回答，同时身体向一旁挪动，微微离开林姗姗。 大晚上的，林姗姗柔软的身体，淡淡幽香，就像毒药，立竿见影。 ”有也不行。”林姗姗吃吃笑起来：“我可不是那种人。” 乔宇：“……” 第282章 诱惑 温香满怀，是一种折磨，但也有点好处，乔宇第二天一大早竟然精神抖擞。 再次感叹王老头的功夫神奇，就是有那么点不正经。 昨晚的事情，让乔宇心中不安，早饭后，立即张罗着联防队巡逻的事宜。 可是，几个人都没空，黄二来老婆怀孕，又忙着母猪配种，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时间值班。 柳如燕家猪圈里一大群小猪仔，离不开人，干脆忽略。 小桥头，乔宇拦住黄皮皮，这家伙更忙：“我没时间，唢呐班一大堆事呢。” 说完，一加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去，后面还坐着马晓，笑着向乔宇挥挥手。 紧接着，夏二愣驾驶着摩托，前面坐着秋玲，乔宇刚举手，夏二愣呼啸而过，留下两个字：“没空。” 玛德，怎么都成双成对了，见色忘友。 乔宇呸了一下，怎么回事，兄弟三都发达了一些，反而没时间说话了。 许多壮劳力，昨天招工走了，这么大一个村，连联防队都凑不起来。 事实上，联防队就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农村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太多，随着赚钱门路越来越广，治安好了，联防队也就不复存在。 “乔宇，和我去一趟花旗镇，修路的款项下来了。” 夏翠莲一身格子衣衫，秀发盘起，显得很正式。 乔宇急忙也换上白衬衫，西装裤，两人驾驶着摩托车，直奔花旗镇。 等到镇政府上班，镇长亲自接待了两个人，一脸笑容：“你们真是年轻有为，为我们花旗镇争光了，昨天在县里开会，财政局王局长特意提到风华村，特别关心，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都是领导栽培。” 夏翠莲腼腆客气地说着，乔宇听着奉承话有点恶心。 但忽然发觉，和领导说话，还真没别的话说，干脆直奔主题：“镇长，我们修理的资金……” “你们直接去信用社。” 镇长拿出一张纸，签字盖章，递给夏翠莲。 乔宇和夏翠莲刚刚离开，一位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走进镇长办公室，大马金刀坐下：“镇长，风华村是要铺路吧，你有没有和他们提我的建筑队。” “老魏啊，这个风华村特殊，县领导特别重视，而且，这两个年轻人干实事，你那一套行不通。”镇长语重心长地提醒：“所以，这次我没有指定你的队伍。” “切，哪有人不爱钱的。”老魏淡淡笑了笑：“花旗镇境内所有道路桥梁，都是我的，不能开这个先例，你没介绍，我自己去搞定。” “但愿你能成功。”镇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信用社。 主任是个秃顶小老头，对乔宇和夏翠莲格外客气：“二位请坐，钱已经准备好，稍等。” 还特意给乔宇和夏翠莲倒茶，两个人简直受宠若惊。 以前村里到镇上拿钱，都是要跑很多趟，求着人家，领导还是眼高于顶，甚至要打点。 夏翠莲都做好了送礼的准备。 “二位，慢走。” 临出门，主任一直送到门口，看着两个人离开。 “主任，就这样把钱给他们了？” 副主任凑过来，一脸不解，对主任他最了解，雁过拔毛，不见兔子不撒鹰。 今天，这一对年轻男女可什么也没带，空着手来的。 “得罪不起啊。”主任摸了一下光溜溜的脑袋：“一大早，财政局王局长亲自来电话，财神爷关照，怎么敢怠慢。” “你是说，上面有人？” “不该知道的少打听，领导说了算。” 主任翻了个白眼，自己也想知道，可查了乔宇，祖祖辈辈都是种田的，连一个进城的亲戚都没有过。 一切出奇的顺利，夏翠莲包里提着钱，就像在做梦。 时间还早，两个人在街上逛了一圈，乔宇给夏翠莲买了几个漂亮的发夹。 本来想要买衣服，感觉没有刘秀设计得好看，不如到刘秀店里做。 路过秦渺渺的野味馆，还没到中午，已经顾客盈门，看来生意很红火。 小莲已经成了个小领导，站在吧台后面，指挥两位姑娘做事，见到乔宇，急忙想要去后厨招呼秦渺渺。 被乔宇阻止。 生意好，乔宇就很开心，没想打搅秦渺渺。 两个人要了几个炒菜，喝了点酒，临出门时候，还把剩下的半瓶带着。 摩托车停在小巷的一个角落，还没走到近前，一个中年人拦住去路：“我叫魏进宗，大家叫我老魏。” “有事请讲。” 乔宇不习惯被拦住，又不认识，略微反感。 “我是做道路桥梁工程的，花旗镇所有项目都归我。” 对方自我介绍，乔宇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你们年轻，村里老村长一定知道我。”老魏有点尴尬，打了个哈哈：“镇长忙，一时忘记通知你们了，我来就是说一声，你们工程也归我。” “凭什么？” 老魏的强势，让夏翠莲也有点不适应，和乔宇在一起，胆子大了很多，直接疑问，语气很硬。 “这是规矩。”老魏脸色一沉：“在花旗镇，我做的工程最好，没人能替代。” “想做工程也可以。”乔宇冷静一些，既然长期做工程的，应该有两把刷子，思索着说道：“我在县城打听过，我们这点钱，不适合大的工程队，工资也开不起，打算自己出劳力。” “工资好说。”老魏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乔宇：“这是计划书，你可以看看。” 纸上写着工程各种预算，乔宇仔细看起来，眉头紧皱：“你这计划，比县城那边还要贵，伙食费工资都翻倍，这可不行。” “别急。”老魏老奸巨猾地笑了笑：“这是明面上的计划书，背后给你们三成。” “三成？！” 乔宇和夏翠莲同时瞪大眼，那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怎么样，够你们小夫妻吃香喝辣的。” 老魏哈哈笑着，看着夏翠莲和乔宇震惊的神情，一脸得意。 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估计这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大钱，轻松就能拿下。 第283章 本心 阳光灿烂，照在乔宇的脸上，微微张着嘴，一时没有回过味来。 乔宇确实震惊了，老魏称呼他和夏翠莲是小夫妻，都没有在意。 他也确实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大把钞票，唾手可得。 穷日子熬过来的人，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你的意思，工程承包给你，我们就能拿三成？” 乔宇指了指老魏，又指了指自己，小心翼翼，确认一下。 “对。”老魏点头，仔细解释：“还不用你们任何手续，不会留下证据，说白了就是回扣，账面上看不出来。” “难怪你给我的计划书，哪哪预算都贵 ” 乔宇明白过来，账目和实际是两回事，明修贱道，暗度陈仓，这可能就是许多村长发财的原因。 夏翠莲和自己太年轻，还没得到真传，而且风华村很穷，夏建秋估计这样的机会也不多。 现在机会来了，似乎也不晚，乔宇思索一下：“不过，如果按照你现在计划，上面拨的款缺口太大，半条路也修不成。” “农村的路，又没有重载车过，质量马马虎虎就行，检查质量的是我老朋友，一顿饭的事情。” 老魏脱口而出，明显经常干，轻车熟路，一条龙服务 “质量太差也不行。” 夏翠莲在一旁插言，用力摇了摇头。 “你们村还有一笔水稻补贴，可以挪到修路方面，都是为了乡村发展，用哪都一样，那笔钱，我照样给你们回扣。” 老魏和镇长关系不一般，对各村资金了如指掌。 “这个……” 老魏的计划似乎可行，又能增加一笔不小的收入。 夏翠莲见乔宇思索，急忙拉了他一下：“这钱不能拿，一旦暴露就完了。” “不会。”老魏斩钉截铁，拿出一份合同：“只要把工程给我，合法合规，你们签完字，钱就到位，只有你知我知，无凭无据，就算我出事，你们不承认就是。” 老江湖，每一步都替乔宇想好了，没任何风险。 就相当于，把钱揣兜里，谁能抵得住诱惑。 反正老魏没见过。 乔宇也是纠结了一下，本能真有点想把钱收下，然而，又本能地挠了挠头：“这个……是不是有点……缺德。” 老魏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谈赚钱，你给我讲缺德，好像我不是人似的。 老魏从二十岁就开始做工程，这种事已经成为习惯，忍不住脱口而出：“什么叫缺德，一没偷，二没抢，合理合规，理所当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知道不知道。” 乔宇沉默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我做不来，拿了钱会睡不着觉的。” “你他么在耍我。” 老魏火起来，明明交谈得很顺利，最后竟然来一句睡不着觉拒绝。 这理由太幼稚了吧。 事实上，老魏忽略了乔宇太年轻，也确实幼稚，跟着本心，实话实说。 “我没有耍你的意思，你的好意我也明白。”乔宇很认真地回答：“但我确实做不到，就到这吧，我们合作谈不成。” “除了我，没有工程队会和你们合作，不答应也得答应。” 老魏一脸恼火，用力舞动手中的合同，哗哗响。 “怎么着，软的不行来硬的！” 乔宇不屑地看着老魏，自己怕的事情很多，唯独不怕恐吓，对方一个小老头，分分钟撂倒。 “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魏向小巷拐角招了招手，七八个人涌出来，领头的五大三粗，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 其余的人手里都拿着短棍，气势汹汹走到近前，把乔宇和夏翠莲围住。 领头的把玩着刀，其余的人短棍在手心敲击，发出一阵piapia声。 “郑老大。” 乔宇轻声笑起来，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你认识我？” 郑老大惊讶地瞪大眼。 “郑老大是贵人多忘事。”乔宇打了个哈哈：“秦渺渺野味馆开业那天，你带着人上门找茬，记得吗。” “你是秦渺渺的朋友。” 郑老大上下打量乔宇，似乎有点印象。 “还有一件事想要提醒你，别一不小心，明天醒来脖子旁插一把匕首。” 乔宇慢声慢语说着，手指比试。 “是你。” 郑老大瞳孔收缩了一下。 那次对付秦渺渺，本来想要封杀，一夜醒来，所有兄弟被撂倒，自己脖子边还有一把匕首。 秦渺渺的事情也就偃旗息鼓，到现在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最要命的不知道是谁，防不胜防惴惴不安，嚣张也收敛了不少。 乔宇笑着点了点头，郑老大脸上忽然汗珠滚滚，一阵青一阵白。 老魏没少交保护费，而且是拜把子兄弟，做工程出现纠纷，都是自己带人摆平。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也是个狠人。 思索了一下，郑老大对着老魏抱了抱拳：“对不起，我忽然想起一件急事，告辞。” 老魏一下子目瞪口呆，平时耀武扬威的郑老大，就这样怂了？ “老大，就一个臭小子，怕什么，我来。” 郑老大身边站着一位光头年轻人，一脸不服，强行出头，走向乔宇，扬起短棍。 动作很快，乔宇比他更快，手中半瓶酒扬起，啪，砸在光头脑袋上，酒瓶粉碎。 光头被砸得一愣神，乔宇飞起一脚，把他手中短棍踢飞。 光头这才惨叫一声，手捂着脑门，鲜血从他手下流向脸颊。 “老大，他打我。” 光头也怂下来，向郑老大诉苦求援。 郑老大白了他一眼，扭身就走，同时说道：“下次走路注意点，别再摔倒磕破脑袋，快去医院包扎一下，医药费我出。” 郑老大一帮人来得快，走得也快，留下老魏在风中凌乱。 他有点后悔没有听镇长的话，这个年轻人不好惹。 “我还有事。” 老魏扭身就走，脚步匆匆。 “我送你一程。” 乔宇上前几步，抬脚，嘭，踹在老魏的后背上，老魏被踹得狗吃屎，趴在地面上，磕掉一颗门牙，满嘴鲜血。 摩托车呼啸而去，老魏才缓缓爬起，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咬牙切齿：“乔宇，你给我等着，我让你的路修不成。” 第284章 家暴 一场大雨过后，阳光灿烂，泥泞的地面，在暴晒下，变得高洼不平，走路都垫脚。 一大早，风华村几辆拖拉机突突突离开，中午时分返回，来来去去，运输了整整一天一夜。 村中间道路两边，堆满了黄沙水泥和石子。 第二天，朝霞升起，一阵鞭炮声，惊醒了大刘村许多人的梦，纷纷走过小桥。 风华村的道路旁，聚集了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手里拿着工具。 乔宇拿着大喇叭，大声宣布：“风华村，道路建设正式开始，各位大爷大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修路是造福子孙的大事，是可以村史留名的，参与者，这是一种荣誉，我会登记下来。” “我们村刚刚走了一批壮劳力，但是，我相信大家，团结一致，一定会把工程做好，按时完工。” “有工钱吗，不能白干。” 夏连桂领先叫嚷起来，挥舞着手臂。 “没有。”乔宇立即回答：“我说了，都是自愿，不愿意就不勉强，不过，以后村里的优惠补助什么的，会优先考虑。” “哪来的补助，你就是画大饼，忽悠大家白干活。” 夏连桂挥舞着手臂，继续唱反调，夏二愣刚好收野味回村，坐在摩托车上，手指着夏连桂：“闭嘴，再他么废话，老子抽你。” “粗鲁。” 夏连桂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乔宇扫视一眼：“我也不会亏待大家，每天一顿猪肉，我自己掏腰包，还有野味，夏二愣掏腰包。” “凭什么要我掏。” 听说出钱，夏二愣立即不愿意起来，大声叫嚷。 乔宇急忙拉他一把，低声说道：“你发财不能忘了大家，这是积德做好事，会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心想事成？“ 夏二愣下意识瞥了一眼秋玲。 “对。” 乔宇立即点头：“我也会帮你，对天发誓。” “那行。”夏二愣转向大家，大声吼道：“野味，我每天提供，吃个够，另外，我家拖拉机也免费，我自己提供柴油。” “好。”很多人拍手叫嚷起来。 铺路不是一天两天，要半个月以上，夏二愣可是不小的付出。 “夏二愣，好样的。” 秋玲声音最大，一脸自豪，用力鼓着手掌。 夏二愣看向秋玲，咧嘴笑着。 乔宇看着两个人，苦笑了一下，造孽啊。 没有用工程队，乔宇让花渐带着几个瓦工作为主力，马莲英辅助。 出乎意料，平时腼腆的马莲英很在行，指挥得有条有理，只是不爱说话，低着头 一些措施都是通过乔宇宣布。 一群人顶着烈日，一边说笑一边干活，傍晚时候，就铺出一大截路面，平整光滑，在霞光下泛着光。 大刘村的人满脸羡慕，议论纷纷：“我们村什么时候也能铺上水泥路。” “想得美，人家风华村是先进，我们村屁也不是。” “这也怪不得我们，风华村领导得好。” “也是，人家不用夏建秋出马，夏翠莲一个小姑娘主事，都能成为先进村。” “再瞧瞧我们村长，唉……” 任何事，都不能对比，眼看着隔壁村发展起来，心理很不平衡。 发牢骚的话自然传到马启书的耳中，气得暴跳如雷，摔碎了一把紫砂壶。 “老马，脾气怎么这么大。” 老魏走进门，恰好看到马启书发火，打了个哈哈。 “还不是风华村，铺了条水泥路，我踏马申请了几次，镇上理都不理。” 马启书气呼呼嚷着，但也没忘记给老魏倒茶。 “人家风华村是先进。”老魏喝口茶，接着说道：“不过，我听说，原本道路建设，也是有你们村的，不知道风华村用了什么手段，把资金抢走了。” “我就知道，他们肯定用手段了。” 马启书更加恼火：“他们要是上面没人，凭什么乔宇这样一个地痞能成为先进。” “别提过去的事情。”老魏摆了摆手：“我们毕竟很多年交情，也合作过，这件事我一直替你抱不平，禁止任何工程队接他们的活，没想到……” 老魏叹息一声：“你们村花渐怎么就做了他们的工头，据说还是免费。” “那小子就是吃里扒外。”马启书咬牙切齿：“好像是看上乔宇二姐了，没少到风华村做事，手艺确实不错。” “风华村道路是有工期的，县里已经安排了宣传，到那天敲锣打鼓，你们村会显得更难堪。” “还要宣传！” 马启书都要被整麻木了，隔三差五就来个宣传，上个报纸电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所以，你要想办法，破坏他们路面，或者拖延工期……” 老魏凑近马启书，低声说着，马启书接连点头。 夜深。 大刘村马连喜家还亮着灯，妹夫夏永超坐在对面，两个人端着酒杯，碰了一下。 “妹夫，不是我说你，要管好自己的老婆，一个小媳妇，抛头露面不好。”马连喜一脸醉意：“你就不怕村里那些男人惦记。”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有话明讲。” 夏永超尖嘴猴腮，身形瘦小，蹲在凳子上，醉得身体摇晃。 “风华村修理，马莲英没少出力吧。”马连喜咧嘴说道：“她是修路的主力，大家有目共睹，今天听到风华村很多人称赞她能干，那些男人，眼睛亮得跟狼似的，尤其那个乔宇，和马莲英交头接耳，成何体统。” “玛德，明天就不让她上工。” 丑男人配个漂亮媳妇，总是会提心吊胆，大舅哥好意提醒，夏永超更加警惕，丢下酒杯，走出马连喜家。 踉踉跄跄，夏永超返回家，劳累了一天的马莲英已经熟睡。 “给我起来。” 夏永超一把抓住马莲英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摔到地面上，大声吼道：“明天开始，你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 “不行，工地离不开我。” 马莲英低声说着，很固执地摇了摇头。 玛德。 夏永超骂了一声，抽出皮带，pia，马莲英身体颤抖了一下，咬牙没有出声。 夏永超并没有停止，皮带挥舞，继续抽打。 天热，马莲英只穿着短裤，裸露的身体上，立即留下一道道血痕。 第285章 奸情可以制造 天蒙蒙亮，马莲英就起床，穿好衣服，做饭。 草草吃了几口，出门的时候，夏永超拦在门口：“我说了，不准走。” “昨晚醉了，我不和你计较。”马莲英平静地说道：“一个大男人，整天不做事，还不允许我出去，你说，一家老小吃什么。” “铺路又没工资。”夏永超歪着脑袋：“我看你是和乔宇勾搭上了，整天腻在一起。” “放屁。”马莲英瞪了瞪眼：“你夏永超长得不怎么样，但我马莲英既然嫁到你家，就认命，行的正做得端，别信那些嚼舌头根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说完，马莲英推开夏永超，大步走了出去。 铺路的人早饭在自己家吃，很多人家里有小孩，还有鸡鸭猪等，收拾完上工都比较晚。 马莲英赶到的时候，只有花渐等几个瓦工，还有几个年轻人，其中两位是马莲英本家小叔子，夏永建，夏永利。 两个人正在抽烟，见到马莲英过来，立即同时迎上去，夏永建咧嘴笑着：“嫂子，今天来得这么早，昨天那么累，怎么不好好休息。” “就是，嫂子这么漂亮，哥也不知道疼。” 夏永利也笑着插言，眼睛在马莲英身上溜来溜去。 娱乐不发达年代，男人的目标就是女人。 尤其农村，开开玩笑很正常。 “我担心你们把灰比记错了，影响工程质量。” 马莲英俏脸微红，声音软软的娇羞。道路质量和材料比例有关，一群干活的都是粗人，甚至有人偷懒，这样少一点，那样多一点。 乔宇就把监督的事情交给马莲英，时刻盯着，安排材料供应。 “放心吧，嫂子，你的话我们兄弟俩记在心里，你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嫂子你先歇会。” 两人嬉皮笑脸，一左一右拉着马莲英胳膊，把她按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同时，两个人的手臂在马莲英胸口蹭了蹭。 衣衫单薄，马莲英俏脸更加羞红，有点胆怯地低下头。 夏永建夏永利相互看了看，会心一笑，有点得寸进尺。 窝囊的堂哥，腼腆的嫂子，他们可没少惦记。 手掌刚要偷袭，身后忽然有人过来，一左一右抓住他们的衣领，一用力，把两个人扔在路面上，狗吃屎的姿势趴着。 “玛德。” 两人同时翻身坐起，骂了一句，旋即闭嘴。 乔宇嘴里叼着一块饼，正瞪眼看着他们，明显恼火。 “别，别。” 马莲英急忙过来 ，一脸紧张，低声说道：“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就是，我们家里的事，要你管。” 夏永建和夏永利站起身，变得理直气壮，乔宇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马莲英，一边吃着饼，一边指着夏永利：“你们俩，今天负责挑水。” “就我们俩吗？” “是的。” “不行，那得累死我们。” 兄弟俩同时摇头，铺水泥路，需要大量的水，没自来水年代，工具又简陋，都是人工挑水。 工作量很大，尤其是大热天。 “让你们挑就挑。”乔宇一挥手：“看你们精神抖擞的，今天累到你们趴下为止。” 一群姑娘小媳妇走过来，听到乔宇的话，有人打趣：“他们两可以装累，也没个标准。” “标准吗……”乔宇忽然笑起来：“找个女人脱了，他们爬不上去为准。” 现场一阵哄笑，一位爱说爱笑的小媳妇大声附和：“我今天牺牲一下，他们要是有力气爬上来，就剪了家伙，给我男人下酒。” 又是一阵哄笑，笑声中，夏永利兄弟俩乖乖挑起水桶。 “今天比较热，大家吃点苦，受点累，等会有冰棍，还有绿豆汤。” 乔宇打起精神，大声宣布：“大家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那位爱说笑的小媳妇举手。 “可以，只要我们做到的。” “听说你很大，脱下来看看。” 现场静了一下，旋即一阵大笑，女人们笑得前仰后合，花渐等人也笑得弯下腰。 马莲英捂着嘴，肩膀抖动。 乔宇一脸尴尬，旋即也笑起来：“行，老子答应你们，铺路按期完成，我脱光了跑一圈，这叫什么来着……” “裸奔。” 马莲英脱口而出，旋即又捂着嘴，一脸羞红。 乔宇白了她一眼，懂得还挺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欢笑声中，大家热气腾腾，开始干活，马莲英挽起衣袖，刚要上前，乔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看着手臂上道道血痕。 “松手。” 马莲英用力抽回胳膊，慌忙又把衣袖放下。 “怎么回事？”乔宇沉声问。 “你没结过婚，不懂，我们女人就这命。” 马莲英苦笑着摇了摇头，嘴唇抿了一下，很倔强。 这让乔宇瞬间想起吴倩，原来，不幸的人很多，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这时，夏永超晃悠悠走过来，他每天就是来转悠一圈，混口饭吃。 一边溜达还一边和大家说笑，走到乔宇面前，见乔宇一脸杀气，吃了一惊：“你要干嘛？” 啪。 乔宇一巴掌甩过去，夏永超脸上立即留下五个手指印。 紧接着，乔宇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夏永超满地翻滚。 当然，下手很有分寸，打伤打残，还得马莲英出医药费。 即使这样，夏永超回到家，躺到夜晚没起床。 直到马莲英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他才从床上跳起来，再次举起皮带。 “你尽管打。”马莲英站着一动不动，冷声说道：“再打，明天我就脱光了给乔宇看。” 夏永超皮带举在空中，手臂微微颤抖。 乔宇看到马莲英胳膊上的伤，就那样愤怒，要是看到全身，还不得杀人。 “不要脸，你给我等着。” 夏永超恶狠狠说着，摔门而出。 半个小时后，大刘村马启书家，马连喜和夏永超喝得醉醺醺的，老魏也在，他一直注意风华村道路进程。 夏永超手里端着酒杯摇晃：“谢谢村长招待。” “客气啥，都是自家人。”马启书打了个哈哈，看着夏永超：“你家的事，今天听说了，我都替你不值，老婆免费干活，你却挨了打，真他么没有天理。” “玛德。” 夏永超骂了一声，却一脸无奈。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收拾你老婆，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老魏在一旁慢条斯理说着，夏永超眼睛一亮：“请讲。” “捉奸。” 老魏阴阴一笑：“让你老婆没脸出门，断了乔宇的臂膀。” “哪来的奸情。”夏永超摇了摇头：“马莲英还是很清白的。” “清白？我可听说，她以前有个相好的，没少偷偷往你家送好吃的。” 老魏哈哈笑着：“即使没有奸情，也可以制造。” 第286章 成长 夜深。 大刘村静悄悄的，花渐浑身疲惫回到家，喝了几口水，用冷水洗个澡，换了身衣服。 虽然很累，他也很开心，二十出头，还是小年轻，在风华村铺路工程，成了小头头，虽然免费，哥几个都很齐心。 尤其是风华村的人，对他格外尊重，一口一个花师父，吃饭时候，碗里堆满了肉。 想起那一张张笑脸，自己辛苦也值得。 还有，乔宇的二姐，听说最近又给家里写信了，自己没敢向乔宇要。 在外应该很好吧，乔宇也没在自己跟前提起，毕竟已经嫁人了。 可自己心里就是放不下。 花渐用力摇了摇头，走出堂屋。 朦胧月光下，院子内站着几个人，花渐打开手电，领头的是花二，身后一帮联防队员。 “想干嘛？” 花渐冷静地问，花二还是本家小叔，没什么可怕的。 “以后，风华村你不许去。” “凭什么。”花渐声音立即提高。 “就凭你是我们大刘村的人。”马启书从后面走出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上一阶段，你在风华村做工盖猪圈，那是赚钱，现在，免费铺路，乔宇完全是在利用你。” “我不是三岁小孩，自己做什么很清楚。”花渐看着马启书，冷声说道：“村长，我知道你看风华村不痛快，但有些事，还是光明点好，有本事正大光明竞争，别搞小动作。” “你敢教训我。”马启书怒起来：“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乔春梅，人家嫁人了，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乔宇不是你的小舅子。” “闭嘴。”提到乔春梅，花渐蹦起来：“你们让开，我还要干活。” “今天，你别想出这个院门。” 花二晃动着粗壮的身体，大声吼着。 花渐愣了一下，语气微微放缓：“这样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今晚我必须过去，还有工程要收尾，不能耽误。” 水泥路面白天铺设，等到夜路，混凝土凝固，还要做后期磨光，有时间间隔。 “不行。” 马启书斩钉截铁，只要花渐今晚不去，白天铺的这段路，基本上废了，天热，混凝土凝固快，即使明天返工，也浪费时间，还浪费一大批材料。 “你他么不是人。” 花渐也明白马启书的意思，忍不住泼口大骂。 同时，心里也疑惑，马启书不在行，这是有在行的出主意，故意这个时间堵住自己。 “闪开。” 知道马启书的打算，花渐更加焦急，直接向前冲。 花二立即伸手，和一位联防队员一左一右抓住花渐。 马启书抬手轻轻拍了拍花渐的脸，笑着说道：“你小子规矩点，大刘村，我说了算，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啪啪。 一阵单调的掌声响起，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马村长好威风。” 所有人一起转身，手电同时照过去，院门口，柳如燕不知什么时候到来，倚在门框上，一身黑色衣服，腰间红色布带，布带上，插着一排飞刀，寒光闪闪。 “柳如燕，你想干什么。” 马启书大声吼起来，为自己壮胆。 这丫头飞刀据说百发百中。 “放了花渐，我带走。” 柳如燕声音很干脆，不容置疑。 “要是不放呢？！” “我杀了你们都可以，然后，远走高飞。” 柳如燕声音一冷，站直身体，伸手抽出两把飞刀。 院子内静了一下，马启书懊恼地挥手，一脸不甘：“放人。” 半个小时后。 柳如燕回到自己家猪圈，乔宇躺在小床上，正翘着腿，一边帮忙照看柳如燕家的小猪仔，一边看书。 “你预料得不错，马启书果然想从花渐身上下手。” “这就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乔宇放下书，侧身笑了笑，一副神机妙算的得意：“以后就让花渐住在我们村，看马启书还能有什么阴谋。” “他们会不会向马莲英下手，她也是铺路的主力。” “马莲英有主见，别人动摇不了。” 乔宇很自信，仰脸舒服地躺下，柳如燕白了他一眼：“起来，我要休息。” “一起。”乔宇拍了拍狭窄的小床。 “你确定？” 柳如燕伸手抓住飞刀，眼睛瞄了一下。 乔宇感觉裤裆一凉，立即从床上跳起：“我想起来了，还要巡逻。” 夜更深。 劳累了一天的村民，早早进入梦乡，村子静悄悄。 乔宇一个人随意在村子里溜达，叼着烟，没有打手电，烟头的光明明灭灭，就像萤火虫一闪一闪。 村中间道路上，新铺的一段，亮着灯，花渐一个人拿着工具忙碌着，年纪轻轻，却显得很老道。 不再是第一次见到那样，毛毛躁躁，好像是要和二姐相亲，可惜二姐和王守田私奔了。 花渐成了一个小工头，自己又何尝不在变。 变得小心翼翼，村子发展越快，压力越大，不再向以前那样我行我素。 就像今晚，提前预料马启书等人的手段，用了心机，没什么好自豪的，反而很累。 成熟，就是一个痛苦过程。 心情有点低落，不远处，有一家亮着灯，轻步走过去，是堂屋后窗。 一个女人正在洗澡，窗帘没有关，估计深更半夜，也没想到有人偷看。 乔宇呆愣愣站着，白炽灯，灯光有点昏暗，照在女人身上，苗条秀气，脸颊手臂肌肤风吹日晒的暗。 身上倒是一片白皙。 乔宇却一点兴奋都没有，王老头的功夫副作用似乎也偃旗息鼓。 因为，白皙的身体上，一道道血痕。 女人用毛巾轻轻擦着，忍不住一下下抽动嘴角。 擦洗了一会，马莲英似乎感觉到什么，眼睛望向黑漆漆的窗外，俏脸一阵紧张害怕。 乔宇默默转身，走向田野。 田野里，林姗姗和仇青霞正在下地笼，远远听到她们的欢笑：“姗姗姐，今晚会不会遇到地痞流氓。” “怕什么，有乔宇呢，来了就收拾他们。”林姗姗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丫头，你是不是巴不得有坏人来，让乔宇大显身手。” “哪有。”小姑娘声音娇羞。 “你别看上乔宇了吧。”林姗姗继续笑着：“你和我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告诉你。” 笑声在田野里回荡，乔宇在小石板桥上坐下，望一眼夜色下的村庄。 心里忽然热了一下。 这里，有很多人需要自己保护，还有很多像马莲英一样的女人，需要解脱。 第287章 要见血 一大早，新安县日报的一篇报道，引起了一阵轰动。 我县第一条村水泥路动工，风华村向小康生活迈近了一大步。 头版头条，白纸黑字。 记者署名钱孙李，实习记者贾明道，广播电视台新来不久的学生。 就是那天在先进大会负责报道的人，钱孙李带上他，完全是因为先进大会时这哥们会看眼色，抓住吴情义殴打乔宇的事情，借题发挥，把吴情义搞得很臭。 现在，乔宇和风华村的对手，就是钱孙李的敌人。 “钱主任，您请。” 电视台门前，停着一辆面包车，车上装着新买的器材，贾明道站在车门前，恭敬地弯腰。 钱孙李一身职业套裙，秀发飘飘，小眼镜显得很有气质。 那次大人物光临新安县过后，她立即一跃为主任，任命据说是财神爷王局长的提议，理由是钱孙李报道推进了风华村的发展，抓住时代发展的命脉，前途无量。 “小贾，这次辛苦，到风华村，一定拍好纪录片，拍出铺路的亮点，要交到省市电视台宣传的。” 钱孙李拍了拍小贾的肩膀，大声吩咐。 “主任您放心，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轿车不远处，一群人看着专用的面包车，神情复杂，钱孙李那种明显洋洋得意的样子，让一些老员工嫉妒得红了眼：“呸，小人得志，风华村哪天倒霉了，看你怎么收场。” “郭副台长，你就甘心这种立功机会交给一个黄毛丫头。” 有人低声在郭静民身边窜叨，郭静民皱眉，哼了一声：“黄毛丫头？现在人家已经是主任了，你们干了大半辈子，都喂了狗，也不反省反省。” 说完，郭静民大步离开，留下那些人面面相觑。 反省？怎么反省，钱孙李开始报道风华村，是西瓜品牌大赛，被大家逼着去的。 这次升级主任，也是空降得莫名其妙，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郭静民倒是知道，但不敢说，现在，那件事连议论都不行。 那个大人物光临，钱孙李就陪着，自己嘴欠揭穿钱孙李女扮男装，被王局长打了嘴巴。 到现在，想起来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痛。 街道边，吴楠为和吴情义迎面走过来，吴楠为打了个招呼：“郭台长，今天好兴致，有闲情逛街。” “好个屁。”郭静民哼了一声，脸色阴沉。 “怎么啦？” “还不是因为那个风华村，广播电视台特意去宣传铺路，据说，十天后完工，省领导都要来视察，说什么领先奔向小康第一步，真他么胡扯，就是想把风华村做起来。” 郭静民发着牢骚，他知道吴楠为和风华村的恩怨，自己不痛快，干脆也让吴楠为不痛快一下。 果然，吴楠为脸色一变，露出嫉妒的愤怒。 “马启书那边也太不给力，破坏修路，一点小事也做不了。”吴情义也是异常不舒服，一咬牙：“我们去找路辉路老板。” “他是大老板，我们搭不上话。” 吴楠为看了看县城中心娱乐城方向，皱了皱眉。 “可以试试。” 吴情义毕竟是在县城混的，有点名气，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出现在娱乐城三楼，一个套间内。 路辉懒散地倚在沙发上，面前茶几上放着三杯茶，茶叶清香飘逸。 “说吧，什么事？” 路辉懒得转弯子客气，直接问，眼神有点阴翳地看着吴楠为和吴情义。 “阻止风华村发展，中断或者破坏铺路计划。” 吴情义也很干脆，直奔主题。 “风华村？” 路辉微微皱眉：“吴楠为，那天晚上大人物光临，你也在，人家点名的风华村，才有风华村的各种支持，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得罪那种势力。” “我的保安公司，给你一半股份。” 吴情义直接抛出条件。 路辉精神一正，直起腰：“据我所知，你的保安公司申请遇到困难，不会是想要借我的手吧。” “是的，我希望路老板帮个忙，我对那个乔宇也是很愤怒。” 吴情义咬了咬牙，自己原本到手的保安公司批准，被乔宇一个碰瓷搅黄了，还被罚款，让余慧趁机而入，据说申请已经通过。 他对乔宇简直恨之入骨。 “吴教练爽快，我也不客气，这保安公司我收下了，放心，开公司的手续立即就会批下来。” 吴情义的保安公司原本就准备就绪，路辉算是白得一半家产，很开心，打了个哈哈：“风华村那边，我立马解决，不瞒二位，对乔宇那几个人，我也不太满意，顺手解决一下。” “不过，你们要准备人手，随时待命，不怕见血的那种。” “这个……” 吴情义犹豫了一下。 “那就只当我没说。”路辉脸色一沉：“既然合作，就得相互信任，做大事，就要心狠手辣，一点风险不想承担，不如散了。” “别。”吴情义急忙摆手：“我出人手。” 这是要交投名状，大家绑在一条船上。 “既然是一家人，我也不会亏待你们，风华村那边，我让小云去办，接下来你们交谈。” 路辉拍了拍手，李巧云一身睡衣从里面走出来，路辉则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气氛有点神秘，刘巧云很久没回风华村，问了一下情况，轻松地笑了笑：“放心，这次我让乔宇万劫不复，风华村也想成为先进，简直是笑话。” 刘巧云以前一直在外漂，对自己家乡风华村没有太大感情，村里，自己家最有钱，那帮人只配做个穷鬼，成为陪衬。 尤其是妹妹李二丫的死，刘巧云对风华村许多人产生反感，尤其是乔宇黄皮皮和二愣子兄弟三。 “我先谢谢小云姑娘。” 吴楠为向刘巧云恭敬地拱了拱手，能成为路辉的女人，不能轻视。 “别急着道谢，发财的机会还在后面，我相信你将来会更加庆幸遇到我。” 刘巧云咯咯咯笑着，扭身进入卧室，提着一个箱子出来，啪，放在茶几上。 打开，吴情义和吴楠为同时瞪大眼，箱子里，码放整整齐齐，全部百元大钞。 “台岛版，绝对以假乱真。”刘巧云俏脸维扬：“三十元一张，要多少有多少。” 第288章 倒霉的黄皮皮 “各位观众，欢迎光临黄家唢呐班的演出现场，今天是李家老太爷八十大寿，接下来我们将带来精彩的演出。” 夜幕下，一家院子门口，搭着一个红色大舞台，舞台上，小方桌边坐着几位吹鼓手，还有四五位花枝招展的姑娘。 黄皮皮站在台前，拿着话筒，大声叫嚷着：“晚会好不好，重点看舞蹈，舞蹈美不美，重点看大腿，一双罗圈腿，专门对付你们这些老色鬼。” 一段话，引起台下围观的村民一阵哄笑。 几位姑娘上前，开始翩翩起舞，当然不是罗圈腿，相反，每条腿都圆润光滑细腻。 随着黄家班名气越来越响，想参加演出的姑娘小媳妇越来越多，不为别的，黄皮皮开出的工钱高。 而且，唢呐班赚钱快，基本每场结束就结账。 上台演出的，黄皮皮自然精挑细选。 当然，要放得开，带点风骚最好。 眼前几位就是精英，夏天衣衫单薄，诱惑的身材若隐若现，双腿舞动间，春光乍露。 引起一阵阵哄笑和口哨声，乡村没有多少娱乐，电视都不多的年代。 这种演出是大家最开心的事，几乎全村出动，黑压压一片人头。 黄皮皮满意地咧着嘴，喝了一大瓶水，感觉还是很渴。 除了天热出汗，还有就是这几个姑娘惹火，近距离看得黄皮皮火冒三丈。 平时马晓倒可以解决，可最近几天，马晓留在村里，她是会计，铺路需要记录各种收支。 看了一会，黄皮皮雄心勃勃，又喝了一瓶水，从后面走下舞台。 人群后面，有个卖冰棍的姑娘，二十几岁，长得挺秀气。 黄皮皮走过去，买了一支冰棍，一边吃一边闲聊。 姑娘叫赵敏敏，二十几，已经出嫁，平时用自行车载着大木箱子，走街串巷卖冰棍。 经常赶各种演出现场。 夏天冰棍很好卖，很快结束，赵敏敏推着自行车离开，看着她扭动的屁股，黄皮皮咽了一下口水，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 “黄老板，你跟着我干什么？” 赵敏敏谨慎地看着黄皮皮，大眼睛在淡淡光线下很明亮。 “你不是这个村的吧，我送送你。” 黄皮皮笑着，眼睛都眯成一条线，最近吃香喝辣，他又胖了起来。 “谢谢黄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赵敏敏有点羞答答起来，似乎因为误会了黄皮皮而不好意思。 两个人走出去一段路，演出的声音变得模糊，月光下，村里人都集中在舞台那边，四周静悄悄。 “黄老板，你是不是想……” 赵敏敏忽然停下脚步，低着头问。 “可以吗？” 有点意外之喜，黄皮皮声音都颤抖。 “我男人好久不回家了，是个赌鬼。” 赵敏敏声音越来越低，像蚊子叫。她明显是个精力充沛的女人。 “太好啦。” 黄皮皮脱口而出，刚瞌睡就送来枕头，刚激情勃发就来美女。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黄皮皮一把推开自行车，抱住赵敏敏，走向旁边的草堆。 “慢点，慢点。” “我等不及了。” 黄皮皮把赵敏敏按在僻静处一堆乱草上，伸手脱自己衣服，碰到口袋里的一沓钱，掏出来揣进赵敏敏裤兜：“这些全归你，另外，这半个月冰棍我包了，送到风华村工地上，省得狗日的乔宇说我不出力。” 很快，两个人坦诚相见，月光下，一片白皙。 另一边，舞台上，演出还在进行。 几位姑娘跳得香汗淋漓，衣服贴在身上，更加诱人。 一辆警车悄无声息，出现在一旁，几位警察走上台，身穿制服，一脸严肃：“停一下。” 姑娘们一起停止动作，领头的警察是个络腮胡中年人，厉声说道：“我们接到举报，你们演出低俗下流，有伤风化，立即停止，你们老板在哪？” “老板不在。” 一位姑娘摇了摇头，台下不知谁叫嚷了一句：“我看到黄皮皮向东北走了。” “去看看。” 络腮胡挥了挥手，身后两位警察快速离开，向东北走去。 很快，草堆边，一道手电光照在黄皮皮和赵敏敏身上：“起来，穿好衣服，跟我们走。” 警车呜哇呜哇离开，一个小时后，赶到了县城，络腮胡打开对讲机：“人已经抓到，有点意外，黄皮皮正在和一个女人钻草堆。” “太好啦。”对讲机里传来刘巧云的声音：“原本就要找个理由，关他几天，现在，想办法定他一个强奸，送他去坐牢。” “好，我连夜审讯。” 娱乐城，一个健身房内，刘巧云放下对讲机，忍不住笑起来：“黄皮皮，你真是该死，刘二那边，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花旗镇小木村，一家堂屋内，瘦小的刘二忽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向着对面的年轻人举杯：“刘闯，别整天愁眉苦脸的， 有心事向我说，哥们帮你。” “你一个老光棍，有屁用。” 刘闯翻了个白眼，刘二游手好闲，是个老光棍，一直在外，今天难得遇见，偏要拉着自己喝酒。 都是本家，也不好推辞。 “兄弟，别瞧不起哥，哥混社会，有的是经验，至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我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马莲英，你应该知道，嫁人了，那家条件很不好，男人经常打他。” 刘闯心里比较憋屈，忍不住吐槽起来：“都是那个狗日的马连喜，就因为一千多块钱，就把妹妹坑了。” “这事我知道。”刘二扔一颗花生米在嘴里：“你们还联系吧，用点心，女人一旦被打动，跟着你跑也有可能。” “不行，她不让我联系。”刘闯摇了摇头。 “这你就不了解女人了，说一套做一套，听哥的，死缠烂打，我这有一根项链，你送过去，女人都喜欢。” “项链挺贵的。” “再贵的项链，能有我兄弟终身大事重要？！”刘二咧嘴笑着，一副仗义的模样：“这项链我赌钱赢的，我又没女人，成全你。” “谢谢哥。” “记得，明晚就送去，不然，我会忍不住反悔。” “好，明晚我一定去找马莲英。” 第289章 诱供 县城治安管理执法大楼，审讯室。 “姓名？” “赵敏敏。” “哪人。” “花旗镇赵家村。” “年龄。” “二十一。” ………… 灯光有点昏暗，络腮胡沈建一脸严肃，旁边坐着一位记录的女警。 赵敏敏低着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无措地搓着衣角。 “这么说，是你主动？” 听完过程，沈建微微皱眉，这只是普通的奸情，算不得有罪。 “是，是的。”赵敏敏脸色羞红，女人主动，是有点羞耻，旋即想到什么，急忙补充：“警官，这事不能让我男人知道，他脾气不好。” “不可能，必须向家属通报，还要通知村里。” 沈建脸色一冷，淡淡说道：“你要有心理准备，肯定有人说你水性杨花，你丈夫会有什么反应，我们无法保证。” “不行，不行。” 赵敏敏一脸惊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清白很重要的年代，出轨也很多，都只是被私下里风言风语流传。 如果被当着人尽皆知的破鞋，就真的没脸活了。 她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了，女人和男人不同，怎么不忍一忍。 “不过，方法也不是没有。”沈建一脸同情，缓缓说道：“看在你一时糊涂，人并不坏，告诉你一个机会。” “您请讲。” 赵敏敏读过几天书，连恭敬的称呼都用出来，眼神期待地看着沈建。 “你先出去。” 沈建向旁边记录的同伴噘了噘嘴，那位女警立即离开，走了出去。 沈建起身，走到赵敏敏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了眼微微耸立的高山。 赵敏敏身体紧绷了一下，沈建立即笑着说道：“别紧张，别紧张，听我说，你勾引黄皮皮，是主动，会被人指脊梁骨的，但，如果你是被动，还是受害者，就会得到同情，我们也有为受害者保密的义务。” “受害者？” 赵敏敏不解，皱了皱眉头，这种事你情我愿，算不得受害吧，还挺…… “你可以一口咬定……”沈建贴近赵敏敏耳边，眼睛瞄准衣领里面，悄声说道：“就说黄皮皮强奸。” “强奸！”赵敏敏失声惊叫：“会坐牢的，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事情就你们两个人知道，你说了算，一口咬定，黄皮皮翻不了身。”沈建直起腰，冷哼一声：“不然，你就等着被亲戚朋友全村人指着骂吧，你男人也不会放过你。” “行，我听你的。” 赵敏敏打了个寒战，急忙点头。 很快，那位女警重新进来，沈建一脸严肃地说道：“赵敏敏，把事情过程，详细说一下。” “……我刚离开演出场地，黄皮皮就跟着我，到了草堆边，他见四处没人，就把我按倒……” 赵敏敏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女警看了看沈建，一脸疑惑，这和刚才说的不一样。 “刚才那一页撕了，按照现在说的记录。” 沈建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脸洋洋自得。 第二天一大早，风华村。 王婵赶到的时候，乔宇正在带着大家干活，听完王婵的叙述，立即气得跳起来：“黄皮皮，你个狗日的，净给我找事。” “你还是想想办法吧。” 黄皮皮师姐王婵一脸担心，黄皮皮出了事，幸好她可以坐镇，黄家唢呐班照常经营，只是跳舞收敛一些，不再露骨。 昨天那帮人说了，有伤风化。 至于黄皮皮那边，王婵就是个农村丫头，无能为力，只能找黄皮皮死党兄弟。 “死了算。” 乔宇虎着脸，自己忙得累死累活，黄皮皮却玩女人被抓，心里很不平衡。 嘴上恶狠狠，乔宇还是担心，总觉得黄皮皮被抓有点莫名其妙。 演出又不是一天两天，怎么忽然被人举报，而且，并没有封了黄家班，而只是带走黄皮皮一个人。 刚好，钱孙李驾驶面包车过来，乔宇立即抓住她：“回县城。” 钱孙李对县城各个部门熟悉，这种唢呐班查处，不是什么要紧案件，所以出面的不是花旗镇派出所。 治安综合执法，是一支独立的机构，比较偏僻。 面包车进入大院，钱孙李和乔宇立即下车，进入办公室打听。 “对不起，案件还在审理，任何人不能见黄皮皮。” 服务台姑娘一脸微笑，乔宇的心却一沉，脱口而出：“不就是睡了女人吗，审理了一夜？” “不知道，这是队长的原话。” 乔宇的话，对女人有点不尊重，那位姑娘立即冷下脸，不再搭理。 两个人垂头丧气，刚要离开，吕青莲走进来，一身制服，英姿飒爽：“乔宇，好久不见，你怎么有空在这，村里不是在铺路吗。” 虽然好久不见，吕青莲对风华村似乎还是很关心，了如指掌。 “吕所长 黄皮皮出事了，你帮我打听打听。” 乔宇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伸手拉了一下吕青莲的胳膊，一脸祈求。 还有点撒娇地晃了晃。 “你在这等会。” 吕青莲嫌弃地甩开乔宇，走进里面的走廊。 足有半个小时，吕青莲才走出来，柳眉微蹙。 “有点麻烦。” 三个人向外走，吕青莲快速说道：“案件确实在审理，那个女人一口咬定黄皮皮强奸。” “不可能。” 乔宇脱口而出：“我们兄弟三打小就约定，玩女人可以，但绝对不会用强，要女人心甘情愿。” 吕青莲和钱孙李同时白了一眼乔宇，这叫什么约定，这些小年轻脑子里全是黄水。 “我是说，黄皮皮绝对不是那种人。” 乔宇有点尴尬，急忙扭转话题。 “还好，黄皮皮没有承认。”吕青莲停顿一下：“别急，你忙你的，这边我来调查一下，但估计要有段时间，等黄皮皮那边结果。” 审讯室。 明亮的灯光照在黄皮皮脸上，黄皮皮精神萎靡，一脸疲惫。 “证据确凿，你抵赖也是徒劳，说，你是不是见色起意，强暴了赵敏敏。” 沈建用力拍着桌子，大声吼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不知道。” “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黄皮皮咬着牙，用力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 “不交代你以为就能逃脱惩罚吗。”沈建挥舞着手臂：“事实清楚，照样判刑，老实点签字画押，省得白白受苦。” 第290章 李巧云一记接着一记 夕阳西下。 小院内一片艳红，林姗姗把整理好的地笼放在独轮车上，地笼越来越多，推起来吃力。 考虑着要不要先买个脚踏三轮车，方便省力。 这些天地笼收获不错，除了家里开支，又给爹妈看病去了一些，还有点结余。 刚要出院门，邻居刘婶走过来：“林姗姗，我家孙子发烧，去看病缺点钱，你能借我点吗？” “行啊。” 林姗姗立即放下独轮车，走向堂屋。 “不行，钱哪能随便借。” 婆婆却拦住林姗姗，大声嚷起来：“我们家没钱，别处借去。” “没听说刘婶家孙子病了吗，急用，又不是不还。” 林姗姗伸手推开婆婆，走进堂屋里面房间，打开箱子。 立即愣了一下，然后，林姗姗一脸恼怒冲回院子，对着婆婆吼道：“我的钱呢。” “我不知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家里没钱。” 婆婆声音很小，心虚地目光躲闪。 “我问你，钱呢。”林姗姗一把抓住婆婆的衣领：“这个家就你和我，你别跟我说不知道。” “松手，松手。”婆婆慌忙掰开林姗姗的手掌：“不就是那点钱吗，我借了一点给娘家侄子了，还有一点，寄给你男人了。” “你儿子在外，不给家里钱，还要我养着他。” 林姗姗瞪大眼，俏脸气得通红。 “男人用你点钱怎么啦，你的钱留着干什么，难道养野男人。” 婆婆来了个倒打一耙，反而理直气壮对着林姗姗吼起来。 “去你的。” 林姗姗恼火地一挥手，恰好挥在婆婆身上，婆婆立即倒地，拍着大腿连哭带嚎叫嚷起来：“林姗姗打人啦，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 刘婶见婆媳争吵起来，立即扭身离开，林姗姗气得泪水直流，那可是自己的血汗钱，就这样没了。 心里委屈，但日子还得过。 林姗姗抹了抹眼泪，再次推起独轮车。 路过村中间，修路的人忙得热火朝天，乔宇还向林姗姗打了声招呼。 林姗姗心中热了一下，乔宇没让她和仇青霞铺路，理由林姗姗没什么力气，干活碍手碍脚。 其实是不想耽误林姗姗下地笼赚钱。 比自己男人体贴。 林姗姗胡乱想着，心情好了很多。 晚霞落尽时候，林姗姗把所有地笼摆放进田头的水沟。 不远处，另一条小水沟里，仇青霞也把自己的地笼摆放好。 两个女人在小石板桥上汇合，相互有点照应。 夜幕拉开，仇青霞对着手电光，拿出一个作业本，趴在桥栏杆边，认真做着。 暑热慢慢褪去，村子里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乔宇走过来，给仇青霞带来一个小电瓶灯，还有一大盒蚊香。 仇青霞很认真地继续做作业，乔宇和林姗姗默契地离开，在远处另一个石板桥坐下，看着仇青霞那边，林姗姗轻声说道：“男人像你这样细心的不多。” “你这是在夸我吗。”乔宇嘻嘻笑着，贴着林姗姗坐下，身体紧挨着：“你以前可对我很反感，说我不是好人。” “你现在也不是好人。”林姗姗哼了一声：“兄弟三一个德性。” 乔宇兄弟三，大家都知道是黄皮皮和二愣子。 乔宇身体忽然怔了一下，林姗姗很敏感：“你怎么啦？” “黄皮皮出事了，被抓，有人告他强奸。” “怎么可能？”林姗姗惊叫一声：“皮皮不是那种人，何况，还有马晓……” 马晓是个寡妇，和黄皮皮的事情，半公开，也没什么忌讳。 “不提他，狗日的，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玩意， 活该。” 乔宇有点烦躁，挥了挥手：“玛德，累了，我想睡一觉。” “回家睡吧，村里事够烦心的了，别累坏了。” “我就在这睡。” 乔宇身体一歪，脑袋倒在林姗姗的大腿上，林姗姗本能地身体绷了一下，想要推开乔宇。 低头，淡淡月光下，乔宇已经闭上眼，很安静。 林姗姗叹息一声，伸手落在乔宇的头发上。 很快，乔宇传出一阵轻微的鼾声，嘴里喃喃自语：“好香。” 同时，还嗅了嗅。 林姗姗忽然一阵耳热心跳。 夜色下。 乔宇睡得更香，林姗姗呆呆坐在地面上，眼睛却很明亮，不仅没有睡意，反而有点亢奋。 大刘村。 马启书端着酒杯，向对面的老魏扬了扬：“别愁眉苦脸，来，干杯。” 老魏端了端酒杯，旋即又放下：“这件事，做得是不是有点过，我们原来计划只是破坏铺路，现在，怎么把黄皮皮整进去了。” “这件事，既然有人接手，你就不用过问了。”马启书打了个哈哈：“吴楠为那边，找了个厉害角色，估计要把乔宇一下子搞死，你就等着好消息吧，反正你也能出口恶气了。” “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和我无关，我就看热闹就行。”老魏似乎想通了，端起酒杯：“不过，还是年轻人，够狠。” 风华村。 马莲英晚饭是在施工的地方吃的，饭后又和乔宇等人商量一下明天的进程，以及各种材料的运输。 回到家，已经是快要到深夜。 破天荒的，一向很懒的夏永超竟然做了晚饭，可惜马莲英一点胃口都没有。 不仅在工地上吃饱了，还很累，脚步都要挪不动。 听钱孙李说，完工后，大领导要来视察，大家都很亢奋，马莲英也动手干起了活，铺路，都是重体力。 “你先洗个澡，休息休息，我去打牌，三缺一，马上回来。” 夏永超招呼一声，拿着手电走出家门，离家几十米外，路过一处小树林，夏永建一把把他拉进去。 小树林里有很多人，都是本家，夏永超有点担心：“就是捉奸，做个样子，用不着全家出动吧。” 原计划就是吓唬一下马莲英，把她关在家中就行。 “放心，都是自己人，家丑不可外扬，我知道。” 夏永建很贴心地安慰：“今晚就把嫂子收拾得服服帖帖，你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 “那个刘闯，今晚会来吗？”夏永超有点担心。 “肯定。” 夏永建脱口而出，刘巧云说了，万无一失。 此时，夜色下，小桥头，刘闯鬼鬼祟祟走进村，轻车熟路地向马莲英家走去。 第291章 血案 上 夜黑，村子静悄悄。 刘闯轻步走过小树林边，树林里的人一起屏住呼吸，夏永超想要冲出去，被夏永建一把拉回。 “别急，捉奸捉双。”等到刘闯离开，夏永建才低声说道：“两个人见面了，才叫偷，现在抓，无凭无据，也抓不到马莲英把柄。” “还得等？” 夏永超不甘心，眼看着别人去约自己老婆，就这样等着，是个男人都会煎熬。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知道吗，你要想完全让老婆听话，抓把柄，就得等。” “要等多久，假如他们已经……” 夏永超抓耳挠腮，坐立不安。 “没那么快吧，你不是说嫂子挺正经的吗。” “我是说万一……” 夏永超挠头，就是抓个证据，别弄巧成拙，真给自己扣上一顶帽子。 “没有万一，即使有，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夏永利也凑到近前，一左一右抓住夏永超，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不能前功尽弃。 而且，兄弟俩巴不得等会刘闯和马莲英已经在一起，那多精彩，想起来就热血沸腾。 刘巧云交给他们的任务，可不仅仅是抓住马莲英把柄，威胁她不参加修路，而是搞得马莲英身败名裂，没脸见人最好。 刘闯丝毫没有注意一群人在小树林埋伏，反而觉得村子静悄悄有点反常，以前来路上会偶尔躲避一两位村民，今天一个也没有，连狗叫声都消失。 估计村民白天铺路，太累。 刘闯低声嘀咕，说服自己。 人面对危险，往往都是这样，已经觉察，还会找理由蒙蔽自己。 尤其是男女之事，欲望占据灵魂，就会一往无前。 摸了摸口袋里的金项链，刘闯信心满满。 马莲英家东头房亮着灯，刘闯蹑手蹑脚走过去，透过窗帘缝隙看了看，心中一亮。 房间内，就马莲英一个人，孩子和男人都不在，真是个好机会。 房间内，马莲英刚洗完澡，农村女人，没那么讲究，穿着一条大裤衩，整理着床上的床单枕头。 虽然已经两个孩子，马莲英也才二十几，生活条件艰苦，有点消瘦，但女人最美的季节，凹凸有致，还是满满的诱惑。 刘闯看得目瞪口呆，眼睛放光。 两个人是初中同学，在花旗镇读书时候，步行，两个村顺路，经常一起做伴，渐渐有了感情，后来同时没钱辍学，也很自然确定恋爱关系。 交通不发达，经济落后时代，交往也就身边一些人，这样情况农村很普遍。 同样普遍的是，刘闯没有钱，马莲英就嫁给了很丑的夏连超。 虽然恋爱关系，但也只限于牵手。 光着，更没见过。 刘闯看了好一会，直到马莲英准备关灯，他抬手轻轻敲了敲窗户。 “谁？” 马莲英警惕地看着窗户，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上，扣了两个纽扣。 “我，开门。” 流程小声回应。 “不是让你别来了吗，快点走。” 马莲英焦急地摆了摆手，这样鬼鬼祟祟经常见面，很容易被人说闲话，村里多少已经有点风言风语。 可马莲英性格内向腼腆，总是无法彻底让刘闯死心。 “你开门，我看你一眼就走。” “不行。”马莲英断然拒绝。 “我买了一条项链，很好看。” “不要，你带回去，找个姑娘，以后就忘了我吧，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马莲英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回旋余地。 “你不开门，我就在这一直等。” 刘闯了解马莲英的性格，赌气较劲地说着。 “服了你。” 马莲英无奈，每次都这样，偏偏自己还害怕被人发现。 走进堂屋客厅，吱嘎，拉开双扇木板门。 刘闯闪身而入，反手把门拴上，马莲英后退一步：“你栓门干什么？” “别紧张，我马上就走。” 刘闯拿出项链，在马莲英眼前晃了晃：“好看吗？” “我不需要。”马莲英摆了摆手。 “我给你戴上。” 刘闯却不由分说，把马莲英逼到墙角，把项链戴在她脖子上。 马莲英衣领散开，金黄项链配着胸口白皙一片，加上刚才窗外偷看的热血沸腾。 刘闯一把抱住马莲英，一边亲一边念叨：“马莲英，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马莲英慌忙用力推，刘闯却更加野蛮，一把扯下马莲英单薄的衣服，把她按倒在地面上…… 嘭。 木板门被踹开，门栓断裂，刘闯被惊得蹦起来，惊恐地看着门口。 马莲英坐起身，几乎全裸，手抱着膝盖遮掩。 夏连超领先走进来，手里提着一根短木棍，满脸怒火：“狗日的，你们在我家偷情。” “我，我……” 刘闯张了张嘴，这情况无法解释，同时，他看到夏永超身后和门外还有许多人，嘈嘈嚷嚷，有人大声叫喊：“打死他，打死这个狗日的。 一种极度恐惧涌上心头，刘闯反而身体紧绷起来，所谓狗急跳墙。 “给我滚开。” 刘闯顺手抄起桌上一根擀面杖，挥舞着，发疯似的向外冲。 夏永超倒是没想到刘闯忽然动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擀面杖对着脑袋砸下来，急忙偏头躲过。 刘闯大步冲出门，夏永超瞥了一眼马莲英：“臭女人，等会收拾你。” 说完，大步追了出去。 外面，刘闯很凶，但人多，还是被阻挡了一下，夏永超几步赶到他身后，抡起木棍就砸。 刘闯很机灵，忽然停下脚步，微微回头，侧身，起脚踹向后面。 力道很猛，夏永超个子矮，被一脚踹中脸颊，向后摔倒。 刘闯没有停留，飞速向前奔跑。 “抓住他。” 夏永建大声吼着，带着人追过去，脚步混乱，很快走远。 没有人注意到，夏永超还躺在地面上，脑袋撞到一块石头，鲜血直流。 李巧云一身黑色衣服，幽灵似地走过来，弯腰，观察一下夏永超，还有气息，抓住夏永超的头发，抓起脑袋，用力又摔在石头上。 夏永超身体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李巧云四处看了看，一闪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292章 恶人逻辑 “抓住他，抓住他。” 刘闯在前面奔跑，夏永建等人吼叫着追赶，一直追到小河边，沿着河岸继续奔跑。 跑了几十米，刘闯就看到夏永利等人打着手电，在前方堵截。 地形，他自然没有夏家人熟悉。 噗通。 刘闯毫不犹豫，一头扎进小河，向对面游去，快要到对岸，那边大刘村的人也被惊动，有人打着手电，照在刘闯的脑袋上。 “对面的朋友，抓住他，这狗日的偷我家嫂子。” 夏永建大声叫嚷，对面立即传来回应：“放心，跑不了。” 是花二的声音，带着一种嬉笑，农村，这种偷情的事情，最让人兴奋。 刘闯听到对话，不敢上岸，反身进入河中间。 两岸都有人，刘闯只能顺着水流向前面游。 游了一会，体力渐渐不支，一下子沉入河里。 ……～～～ 马莲英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坐在地面上，好久，才缓缓反应过来，心中依旧充满着恐惧。 完了，偷人，这辈子被人戳脊梁骨，丢人现眼，生不如死。 慢慢站起身，进房间，机械地穿上衣服，呆呆站立片刻。 外面没有一丝动静，马莲英走出门，门前也是空无一人。 不，好像有个人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堂屋昏暗的灯光照过去，朦胧间，好像是自己男人。 心中一惊，脚步踉跄着走过去，蹲下身，颤抖着摸了摸，已经没了呼吸。 双重打击，马莲英终于崩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仰脸晕了过去。 田野里，乔宇头枕在林姗姗大腿上，做了个美美的梦。 林姗姗拿着一个自己编制的蒲扇，轻轻在赶蚊子，同时看着乔宇身体的健壮，忍不住笑起来：“睡觉还不老实。” 一声尖叫，尖锐刺耳，在风华村上空响起，寂静的夜晚，旷野都听得清清楚楚。 乔宇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和林姗姗一起站起身，向着尖叫声方向眺望。 很快，村子里亮起很多手电，伴随着吵嚷声。 出事了。 两个人撒腿就跑，向村子里飞奔。 赶到马莲英家门前，已经黑压压围了很多村民，夏建秋在一旁维持秩序。 夏翠莲和秋玲等人，正在把马莲英盘起来，用力揪住她的头发。 乔宇走过去，掐住人中穴，好一会，马莲英才醒来，但眼神呆滞，一言不发，坐在地面上，脸色惨白。 河边，刘闯也被捞起，已经没了呼吸。 警车很快赶来，吕青莲带着人查看了现场，做了笔录。 一场捉奸，两条人命，夏永建作为当事人，被询问最多。 他说话都有点颤抖，但还是比较清醒，一口咬定，夏永超被刘闯一脚踹倒，撞在石头上致死。 至于刘闯，自己跳河逃跑，一不小淹死，通知他家里人收尸。 一直到凌晨，警车才离开，夏永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家，还没进门，李巧云从一旁闪出来，把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事情办得不错。”李巧云给了句夸奖。 “我踏马早知这样，打死我也不去。”夏永建心有余悸，失控地低声吼着：“两条人命，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看你这怂样，一点出息都没有。”李巧云哼了一声：“现在才是开始，你难道不想更大好处。” “我不想，我现在什么也不想。” 夏永建有点崩溃，李巧云干脆上前，啪，给了他一记耳光。 夏永建被打得一愣神，捂着脸颊，看着李巧云。 朦胧光线下，都能看出李巧云脸上的森寒，眼睛如野兽，声音很冷：“现在，你想退来不及了，刘闯家里人一定不会让人白白死掉，追究起来，夏永超死了，你就是罪魁祸首，他们要么把你打死，要么你得赔偿。” “我哪来的钱。” 夏永建带着哭腔，死个人，可不是一千两千可以解决的，他光棍一个，温饱都很困难，一分结余都没有。 “所以，这件事要继续下去。”李巧云低声说道：“马莲英男人独子，父母都不在，你和他堂兄弟，马莲英家孩子都是你妈照顾，是吧？” “是。” “那么，把事情全部扣在马莲英头上，她滚蛋，家产就是你的，要是留在夏家，连这个人都是你的。” “人是我的？” 夏永建眼睛一亮，自己垂涎已久，做梦都惦记着马莲英。 李巧云说得好像有道理，一个二十几小寡妇，不可能不嫁人，家产不能被带走，要么立即滚蛋，要么自己留下。 色字当头，夏永建立即又勇敢起来，贴近李巧云：“我该怎么做？” 天亮时分，乔宇等人就帮着张罗起夏永超的丧事。 马莲英一直呆呆坐在灵堂前，身边围绕着两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岁半。 没有亲朋好友，偷情导致男人死亡，一夜之间，附近村家喻户晓，议论纷纷。 娘家就在隔壁大刘村，就连马莲英哥哥马连喜都没上门，这种丑事，其他亲戚更是躲避。 夏家，夏永超独子，大家对马莲英也是怨恨，没有人出面。 这样一来，丧事倒是简单起来，夏翠莲带着一帮妇女忙碌。 二愣子力气大，和乔宇一起，在门口搭建了个棚子，唢呐自然也不用太风光，而且是免费，王婵带着两个唢呐手过来，吹吹打打，冷冷清清，更显凄凉。 一天下来，马莲英瘦了一大圈，更加单薄，风一吹都要跌倒，眼神更加空洞。 夜幕拉开。 村里几位马莲英的朋友过来劝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陪在一旁，默默不吱声。 “马莲英，滚出我们夏家。” 一声吼叫，打破沉寂，夏永建带着夏家几十个人，气势汹汹走过来。 乔宇立即走过去，挡住那群人，夏翠莲从厨房间走出来，站到乔宇身边：“夏永建，你要干什么？” “翠莲姐，你一边去，这是我们家的事情。” 夏永建挥了挥手，夏翠莲也姓夏，但家族很大，长期下来有很多分支，几乎不相干。 “这个女人害死我大哥，不配为大哥守灵。” 夏永建伸手指着堂屋内的马莲英，咬牙切齿。 不远处，一棵大树树影下，李巧云抱着手臂站立，眼睛冷冷盯着乔宇。 今晚这一关，看你怎么过。 二丫，我会替你报仇的，这兄弟仨一个一个收拾。 李二丫和黄皮皮，完全是李巧云棒打鸳鸯。 可这世上，恶人往往把自己的错误，强加给别人，理直气壮继续作恶。 第293章 闹事 “夏永建，你哥还没下葬，你就带着人闹事，不怕你哥死不瞑目吗。” 夏翠莲大声责问，恼火得胸膛起伏。 “让马莲英守灵，我哥才会死不瞑目。”夏永建说得理直气壮：“大家别忘记了，马莲英是偷人，才导致男人死亡，她是凶手，必须严惩。” “严惩凶手，严惩凶手，严惩偷人的女人。” 夏永建身后一群人，都是夏永超一大家族，男女老少，一起呼喊。 有人甚至叫嚷着浸猪笼。 声势很大，在屋内守灵的马莲英吓了一跳，呆滞的眼神竟然有了点光，轻步走出门，声音嘶哑：“我没有偷人，我清清白白。” 一个传统女人，把清白看得比天大，潜意识里，她要辩驳。 “清白个屁，我们进屋，你和刘闯已经干起来了，一群人都能作证。” 夏永建一挥手，身后有人立即附和：“对，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马莲英歇斯底里地叫着，身体虚弱加上激动，摇摇欲坠，依靠在夏翠莲身上，夏翠莲急忙伸手扶着。 她想说明，自己是个守规矩的女人，遵守妇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苦再累也认了 ，真的没偷人。 可惜，刘闯死了，无法证明她的清白。 “马莲英，你不要狡辩。”夏永建振振有词：“说，当时你是不是脱了衣服，几乎光着。” “我……” 马莲英本身就腼腆内向，被责问得张大嘴却发不出声。 就算说刘闯强行的，这时候有谁会相信。 “别他妈扯那些没用的。” 乔宇见马莲英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强行打断夏永建：“就算马莲英和别人睡觉怎么啦，瞧你哥那个怂样，还打老婆，马莲英没离开他远走高飞，还帮他生孩子，算是他祖上积德了。” 这时，村里许多人过来围观，还有许多风华村的人，乔宇的话立即引起围观的人共鸣；“是啊，夏永超长得跟武大郎似的，马莲英跟他就是福分，还打老婆，简直不是人。” “是啊，我亲眼所见，用皮带抽，浑身全是伤。” “我也看到了，马莲英坐月子，没婆婆，自己去河边洗衣服，狗日的夏永超一脚把她踹水里，那是冬天。” ………… 议论声很大，大家把夏永超的许多事情丢出来 ，立即觉得夏永超不是个东西。 马莲英如花似玉，偷人也没什么，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乔宇听了也忍不住看一眼马莲英，他认识马莲英不久，就知道她很能干，铺路的得力干将，没想到受男人那么多罪。 “乔宇，你这样维护马莲英什么意思，难道你和她也睡过。” 夏永建见乔宇把话题扯开，引起大家对马莲英的同情，情急之下，大声吼起来，给乔宇扣上大帽子。 现场立即安静下来。 这种污蔑人的方法，完全是空口无凭，败坏名声，有点泄愤的感觉。 偏偏，乔宇好像并不在乎这种风评。 “对，我也睡了，你不是要替夏永超报仇吗，冲我来。” 果然，乔宇面不改色，淡淡说着，还伸手把马莲英搂过来。 围观的人毫不意外，一起玩味地看向夏永建。 门前一根竹竿上亮着个大灯泡，照在夏永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一时忘记了，乔宇就是个地痞流氓，还是那种得罪不起的。 “夏永建不是那个意思。”夏永建三叔夏建胜年岁大一点，出来打圆场：“我们今天要找的是马莲英，和其他人无关。” “不行。”乔宇吼了一声：“话已经说到这了，马莲英的事，就是我的，有什么话冲我来，不然，全他么给我滚，老子又不是没砍过人。” “冷静，冷静。”夏建胜急忙摆手：“乔宇，夏永超没兄弟，我们一大家理应为他出头，而且，马莲英年纪轻轻，守寡一辈子不现实，这件事，她多少有点错，夏永超的家产，不能被她带走。” “你们这是为了夏永超的房产田地。” 乔宇松开马莲英，看了看她，人家说的是事实，一个小寡妇，不可能久留。 争家产快了点，也不是没道理。 “我不会走，要把孩子拉扯大。” 马莲英面如死灰，对男人已经失去信心。 “听到了吧，她不走，散了吧。“ 乔宇摆了摆手，夏建胜当然不会就这样退了，大声说道：“这话就是拖延，当不得真，还有一个办法，嫁给夏永建。” 四周又静了一下，大家再次看向夏永建，原来，这才是今晚闹事的目的。 乔宇瞪大眼：“你他么想女人想疯了吧。” “我为了大哥，照顾她和孩子，不行吗。“ 夏永建挺了挺胸，一副有担当的样子，咄咄逼人地看着马莲英：“今晚，要么滚出夏家，要么同意嫁给我。” “我不同意。” 乔宇气得差点笑起来，口口声声为了夏永超讨个公道，竟然是惦记嫂子。 这家人，根本没把夏永超当回事。 要是马莲英松口，这帮狗日的会不会洞房花烛，真他么荒唐。 “你不同意也不行，乔宇，别以为我们这么多人会怕你。” 夏永利在后面吼起来，还举起手中一根短棍。 “是啊，我们不怕你。” 夏永建也来了点精神，或许为了女人，胆子更大，冲着乔宇大声嚷。 “行。” 乔宇一边说一边推开马莲英和夏翠莲，伸手脱下上衣，用力摔在地面上，露出健壮的肌肉：“来呀，你们有本事一起上。” 乔宇拉开架势，就像一头小老虎，一下子镇住全场。 双方僵持。 旁边大树阴影里，李巧云摇了摇头，一群怂包，幸亏我有后手。 又一阵吵嚷声，一群人气势汹汹走过来，有的拿着棍，有的人挥舞着拳头。 大家都不认识，来到一旁站立，领先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胳膊上扎着白布，大声说道：“我叫刘二，刘闯是我兄弟，他不能这样白白死了，他被逼得跳河，把凶手交出来。” “还有，这个女人也是罪魁祸首，打死她。” 刘二很嚣张，指了一下披麻戴孝的马莲英，从他身后立即冲出两个年轻人，举着短棍，直奔马莲英。 第294章 血案 下 刘巧云用力攥了攥拳头，还是刘家人凶猛，直奔主题。 来就是闹事的，哪来那么多道理，夏永建等人就被唬住了。 不过，这两个人估计不够。 果然，那两个刘家的人还没冲到马莲英身前，就被乔宇伸胳膊拦住，抬脚，左右踢出。 啪啪。 一脚踢中一个人下巴，另一脚踹在另外一个人胸口。 两个人被踢踹得人仰马翻，站起身，缓缓退回到刘二身边。 “你就是乔宇吧。” 刘二身后又走出两个人，一高一矮，二十几岁，一身练功服，腰间扎着腰带，高个子冷着脸说道：“我叫钱小英，这是我兄弟钱小豪，我们来会会你。” “什么意思？” 乔宇皱了皱眉，怎么感觉这刘家来的人就是冲着自己的。 “没什么意思，你碍事了。” 钱小英拉开架势，旁边钱小豪也配合，站在乔宇侧前方。 不远处，刘巧云气恼地攥了攥拳头，吴情义派来的两个愣头青，讲什么规矩，一起上干倒乔宇就是。 还好，没有自大到单打独斗。 场子上，乔宇也拉开架势，对方似乎有备而来，自己也不能示弱。 而且，也没有退路，他不可能把马莲英交出去。 呯呯呯。 三个人拳打脚踢，缠斗在一起。 钱家兄弟是专业散打出身，拳脚功夫不如吴斌，却也相差不远，幸好，乔宇从没停止锻炼，应付起两个人来，还有机会进攻两下。 三个人你来我往，足足打了十几分钟，现场变成了擂台赛，四周围观的人立即响起一阵喝彩声。 柳如燕家猪圈内，柳如燕正在给两头生病的猪仔打针，严婷在一旁递东西，石莲花急匆匆跑进来：“柳如燕，快，乔宇和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 柳如燕放下猪仔，一纵身跳出猪圈。 “刘家来人，说要找马莲英算账，乔宇阻挡……” 石莲花还没说完，柳如燕已经大步离开，严婷在后面大喊：“等等我。” “你去报警。” 柳如燕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严婷愣了一下，扭头往回跑，报警，只有夏翠莲家有电话。 马莲英家门前，乔宇和钱家兄弟已经都带点伤，脸颊最明显，一块块青肿。 这样拉扯下去可不行，刘巧云有点焦急，走出树影，悄悄靠近刘二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刘二眼中露出一丝凶狠，一挥手：“不管乔宇，打死那个女人。” “打。” 刚才被乔宇踢翻的两个年轻人立即回应，绕开三个人打斗地方，直扑马莲英。 夏翠莲下意识阻挡，被撞得倒向一旁。 马莲英扭身就跑，脚步不稳，一下子摔倒，发出一声惊叫。 乔宇听到惊叫，扭身冲向马莲英，钱小英抓住机会，一脚踹在乔宇后背上，乔宇踉跄一下，速度反而加快，双拳轰出，呯呯，那两人被击打得倒出去几米。 乔宇也摔倒在地，旋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横在马莲英面前。 “打打打。” 刘二疯狂叫着，指挥人冲向乔宇。 马莲英惊慌地向前爬了几步，紧贴着墙根坐下，伸手抓住一把铁锹，递给乔宇。 乔宇立即舞动铁锹，横在马莲英面前。 钱小英兄弟俩喘息一下，也向乔宇围攻，夏二愣舞动着一把铁锨，向他们横扫过来，怒目圆瞪：“我草泥马，老子和你们拼了。” 夏二愣力气很大，一下子把两人横推出好几米。 另一边，刘二等人挥舞着带来的棍棒，噼里啪啦和乔宇对打。 刘巧云悄悄溜到一旁，伸手扯了电线，竹竿上的灯忽然熄灭，四周暗了下来，只有堂屋灯光照出来，迷迷蒙蒙。 “夏家人，上。” 刘巧云捏着嗓子叫了一声，原本发愣的夏永建等人立即惊醒，这模模糊糊，正是报仇好机会。 立即也向乔宇围攻。 乔宇坏了他们好事，恨之入骨，趁乱揍他一顿，就算打死也不知道谁干的。 两群人围向乔宇，乔宇挥舞着铁锹，寸步不让，他也无路可退，身后就是马莲英，如果这时候逃跑，棍棒之下 马莲英真的会被打死。 好在马莲英背靠墙壁，乔宇抵挡范围也就是半圆，避免了腹背受敌。 而且，刘家和夏家虽然两帮人，很多，但范围有限，只能一波一波上前。 呯。 夏永建被乔宇一脚踢中下身，痛得惨叫，接连后退，捂着裤裆，嘶吼着：“打，打死这个狗日的。” 乔宇身上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棍，同时，他手中的铁锹也伤了几个人。 一群怂包。 刘巧云冷眼旁观，见乔宇依旧顽强抵抗，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挤进围攻的人群，飞起一脚，踹在乔宇的腹部。 力道凶猛，乔宇被踹得弯下腰，手中铁锹被一棍砸得飞出，只好转身，手抱着脑袋，弯腰护住马莲英。 噼里啪啦，一阵乱棍砸在他后背。 幸好，农村闹事，大家很自觉没有选择利器，不然，乔宇早就倒在血泊中。 当然，也有例外，刘二偷偷抽出一把匕首 对着乔宇后背扎过去，乔宇身体摇晃了一下，匕首扎在大腿上。 一阵剧痛，乔宇本能地迅速伸手，一把抓住刘二的手腕。 游手好闲的刘二力气不大，手腕被控制无法挣脱，乔宇扭转刘二手腕，匕首翻转，扎进刘二腹部。 “杀人啦，杀人啦。” 刘二手里依旧抓着刀柄，一种死亡的恐惧，让他一边向后退，一边惨叫着，退了几步，坐倒在地。 尖叫声，让现场停顿了一下，听说杀人，围观的人理智了一下，后退几步。 朦胧光线下，刘二腹部插着刀，鲜血一大片。 有人上前扶刘二，刘二却不甘心尖叫：“打死他，为我报仇，为刘闯报仇。” 人群中有刘闯的自家兄弟，听到刘二的叫喊，似乎真的起了杀心，刚才有人被乔宇打中脑袋，鲜血还在流，抓起铁锹，一起恶狠狠看着乔宇。 乔宇已经筋疲力尽，坐在马莲英身边，大口喘气，腿上也在流血。 刘家几个人慢慢向乔宇靠近，忽然，一声尖叫，下地笼的林姗姗急匆匆赶过来，手里抓着一把镰刀。 一直冲到乔宇面前，镰刀疯狂挥舞，寒光闪闪。 第295章 乔宇被抓 呯。 刘家的一位年轻人挥动铁锹，林姗姗胆小，只是闭着眼，胡乱挥舞着镰刀，铁锹撞击之下，镰刀脱手飞出，林姗姗也立足不稳，一屁股坐倒在乔宇身旁。 本能地伸手，一把护住乔宇。 一阵脚步声，碎而密集，柳如燕风一样冲到近前，飞身起脚，踢在拿铁锹那位的太阳穴上。 铁锹撒手掉落地面，人也缓缓晕倒在地面上。 柳如燕站在乔宇面前，拉开架势，一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柳眉倒竖，厉声说道：“谁他么敢在风华村闹事，姑奶奶宰了他。” 面对气势汹汹的柳如燕，没有人敢上前，一阵打斗之后，有点力竭，还有刚才柳如燕的凌空一脚，震慑力太大。 直到警车呜哇呜哇过来。 那一晚，伤了十八人，夏二愣的脑袋也被打伤，伤势最重的是刘二，被刀扎在腹部，失血很多，抢救了一天才从鬼门关活过来。 乔宇大腿上的伤不深，稍微影响活动，只是，刘二醒来，一口咬定匕首是乔宇的，乔宇罪名成为携带凶器，故意伤人。 案件移交到县里，乔宇也被扣押。 第三天清晨，花渐吃完早饭，习惯地走向风华村。 乔宇被抓，马莲英家又出了大事，铺路工程昨天就停了下来。 没了乔宇和马莲英的配合，他这个临时工头也干不起来，关键是风华村的人也不听他的。 路边，马启书端着茶杯，乐呵呵地笑着：“花渐，你就死了心吧，风华村的道路建设废了，不能按时完工，耽误大领导视察，我看，风华村的辉煌到头了。” “村长，干缺德事，要有报应的。” 花渐白了一眼马启书，快步离开，气得马启书暴跳：“花渐，反了你，你会有后悔的时候。“ 花渐快步越过小桥，进入风华村，新铺的道路，夏天干得很快，在太阳下一片光亮，向前延伸着。 走在上面，花渐有种成就感，可惜，道路才铺了一半，剩下的不知何时继续。 或者，就像马启书说的，停止。 前方，一阵嚷嚷声，花渐微微一愣。 施工的地方，已经站了很多人，夏二愣头上缠着纱布，脸颊依旧红肿。 马莲英脸颊消瘦如刀削，眼神却很明亮，向花渐看过来：“花师傅，可以开始了吗？” 花渐年纪不大，技术却过得硬，又是铺路的主要工匠，大家对他很尊重。 “你们……” 花渐扫视一眼，人并不多，许多壮劳力都没有来，尤其是夏家那些，闭门不出，自然不会来继续听马莲英指挥。 大热天，干活这点人手可不够。 “这路一定要铺，这是乔宇为村里人争取的，我们不能辜负他，必须按时完工。” 马莲英语气很坚决，神情不是那么腼腆， 有种冷漠坚决。 “你放心，那帮狗日的偷懒，我马上去抓。” 夏二愣瞪着眼，说干就干，扭身走向路边最近一户人家，一脚踹开院门，大声吼道：“夏永利，出来干活，我不管你们家什么恩怨，活每家必须出力，不然，我一把火烧了这破院子。” 很快，夏永利被夏二愣轰了出来，手里拿着干活的工具。 夏二愣紧接着赶往下一家，很快，村里许多人被赶出来干活。 夏二愣比夏建秋的话还管用，因为，夏建秋作为村长，只会调解矛盾，他却真的会动手。 一连两三天，夏二愣虎着脸，就在工地上巡视，乔宇被抓，他似乎满肚子火，谁干活偷懒，他都吆喝几声。 马莲英每次做出决定，安排人手，夏二愣立即让人无条件执行。 反对？揍你个狗日的。 “夏二愣疯了。” 夏永建等人背后议论着，让他们听从马莲英冷着脸指挥，简直是羞辱。 乔宇做事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最后才是拳头。 夏二愣干脆拳头朝前，完全是个冷血暴力的监工。 县城，富华小区。 一个客厅内，李有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面前茶几上，放着两杯茶。 夏连桂坐在对面，局促不安，眼睛四处瞄着，都说李有福是村里最有钱的，盖了小洋楼。 没想到，城里还有房产。 李巧云从卧室走出来，一身宽松睡裙，领口很低，若隐若现，随意在沙发上落座：“说吧，什么事？” “村里铺路就停了一天，还在继续。” 夏连桂低声回答：“而且，进度很快。” “什么？” 李巧云有点意外：“乔宇在看守所，谁带头。” “马莲英。” “那个小寡妇，家里出了那么大事情，她没倒下？” “没有，反而拼命干活，没日没夜。” “夏家那些人呢，他们不上工，人手就不足。” “还有个夏二愣，他逼着大家上工，不干就要烧房子。” “一群怂包。” 刘巧云骂了一句，原本以为，马莲英受到打击，不疯也要躺半月，再没了乔宇，很多人对免费铺路本来就不愿意，一定会散了心。 没想到马莲英还能站起来，又冒出个夏二愣。 “我来解决。” 刘巧云端起冷茶，一口气喝完，压了压心中的火气：“等会我就回风华村，见机行事，你先回去组织人手。” “是。” 夏连桂答应一声离开，李有福才缓缓开口：“风华村的事情，我看还是算了吧，铺路毕竟也是好事。” “不行，这事我答应老板，一定要办成，至少不能让铺路按时完工。” 刘巧云摇了摇头，一脸坚决。 “乔宇那小子，路子有点野，还是留点余地，别把他逼急了。”李有福轻声提醒：“见好就收吧，我们又不打算和他竞争发家致富。” “爹，你怎么忽然变得心软了。”李巧云哼了一声：“一个乔宇不足为虑，您别忘记，如果不是他们兄弟三，二丫也不会跳河，这仇我还没报呢。” “再说，大不了我解决了他。” 刘巧云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姑娘家，杀心还是不要太重好一些。” “迟了，当初逼着我对情人动手时候，您怎么没提醒我，他可是特警。” 第296章 轮到夏二愣和秋玲 清晨，霞光照在村子里，一片艳红。 夏二愣已经在村子里走了一遍，从小到大，他就是一根筋，听乔宇和黄皮皮指挥。 兄弟三在风华村跌跌撞撞长大，调皮捣蛋，万人嫌。 最近，依靠贩卖野味，发点小财，渐渐才受到一些尊重，背后也是乔宇和黄皮皮支持。 夏二愣平时大大咧咧，还是记在心里的，好兄弟一辈子。 可最近黄皮皮被抓还没结果，乔宇又因为伤了刘二，进了局子，原本一片欣欣向荣的村子里议论纷纷，就连养猪的积极性都受到影响。 又有一批人放弃在村里发展，外出打工，劳动力更少。 他们外出干什么，赚钱不赚钱，夏二愣不在乎，村里铺路却不能停。 那是乔宇经常挂在嘴上的大事，提起铺路，乔宇就满脸骄傲，说是造福村里人，造福子孙后代。 夏二愣不理解，也不懂，但既然乔宇说大事，就绝对无条件支持。 村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夏二愣也不管，只要一起出力铺路就行，谁不答应，就是和乔宇作对，和造福村民作对，造福子孙作对。 夏二愣觉得自己真的能宰了他。 林姗姗和仇青霞推着独轮车，从田间返回，远远就能听见她们的笑声，昨晚下地笼收获不少，龙虾两大口袋，黄鳝有十几斤，还有一些泥鳅，小姑娘仇青霞胆子不小，还抓了一条蛇，放在纱布网里。 “这些东西，过一下秤，送到石莲花家，做中午饭。” 夏二愣拍了拍车上的东西，大声吩咐。 “大家铺路辛苦，这些就不用过秤了，免费。” 林姗姗捋了一下鬓角秀发，一大早天气就热，已经被汗水湿透。 “不行，你们赚钱不容易，我不缺这点。” 夏二愣财大气粗地挥了挥手，这几天逼着许多人干活，却也没有亏待大家。 冰棍绿豆汤鸡鱼肉蛋，全部是夏二愣掏腰包，最近买了拖拉机，手里余钱不多，他干脆借钱，连拖拉机都抵押了出去。 从致富先进，几乎成了穷光蛋。 他不在乎，钱可以再赚，铺路不能停。 七点多，夏二愣拿着大喇叭，沿着村子一路叫嚷：“干活了，干活了，每家至少一个人，偷懒的别怪我夏二愣心狠手辣。” 村民们纷纷向道路聚集，自带工具，花渐也带着几位瓦工赶到，很快热火朝天地忙碌起来。 夏翠莲穿着小碎花衣服，头发扎个高马尾，拿着铁锨路过：“二愣子，你都两天两夜没歇了，休息一会去。” “不累，坚持几天 工程就要结束了。”夏二愣咧嘴笑着：“翠莲姐，你倒是要注意身体，累坏了乔宇回来要心疼的。” “没大没小，你敢拿我开玩笑。” 夏翠莲娇嗔地瞪着眼，扬起手中的铁锨，凶狠地晃了晃。 夏二愣站着没动，反而挠着脑袋，嘿嘿嘿笑起来，笑得夏翠莲一阵脸红，扭身就走：“你也被乔宇带坏了，不是个好人。” 看着夏翠莲扭捏离开，摇摆的腰肢，夏二愣咽了一下口水，狗日的乔宇真有福气，以前有个吴倩，现在又有夏翠莲。 兄弟三没有秘密。 不过，夏二愣也不嫉妒，自己有秋玲就行。 心中一阵火热，夏二愣扫视一眼，秋玲在不远处，挥舞着工具干活，急忙走过去，把秋玲推到一旁：“你休息一下，我来。” 秋玲退到一边，看着夏二愣挥舞着工具，胳膊肌肉凸起，一阵脸红，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又给夏二愣递过去。 “今晚那边村里有露天电影，我带你去看。” 夏二愣一边喝水，一边说着，声音很大，也不避着其他人。 大家已经心照不宣，夏二愣现在慢慢发达了，秋玲家男人常年在外，也没赚什么钱。 虽然按照辈分，夏二愣大一辈，但也不是近亲，年岁差不多容易碰出火花。 在落后贫穷的农村，有些家庭条件差的年轻人找不到媳妇，也就存在许多畸形关系。 “累了一天，你晚上不休息吗？” 秋玲有点担心，小声提醒。 “没事，我有的是力气。” 夏二愣咧嘴傻笑着，笑得秋玲一阵脸红，低下头。 日落时分，一天干活停止，一群人到石莲花家吃了晚饭，男人还喝了点酒，各自回家时，已经是夜幕拉开。 露天电影的村离着不远，夏二愣和秋玲步行，一路说笑着走出村。 沿着河堆走了一会，一阵风吹过，河边芦苇沙沙响，空气中充满凉意。 “流了一天汗，我想洗个澡。” 秋玲停下脚步，女人爱干净是天性。 “我陪你。”夏二愣脱口而出。 “不行，被人看见就死定了。” “没事，这野外，哪来的人。” “那也不行，你望风，我洗完你再洗。” 秋玲很固执，夏二愣拗不过她，只好坐在岸边，看着秋玲下河洗澡。 月光皎洁，距离很近，白皙的身体在河水里若隐若现，山峦如朦胧的画，流露着诱惑。 夏二愣不是毛头小子，已经尝过人生滋味，这种时候，更容易激情博发。 终于，他忍不住甩下衣服，也走进水中。 秋玲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紧接着没了动静。 过了一会，夏二愣抱着秋玲，上岸，把她放在河坡的草地上…… 一阵沙沙沙脚步声，很快靠近，一道手电强光，照在两个光溜溜的身体上，夏连桂大声怒吼着：“夏二愣，秋玲，你们两个狗男女。” 夏二愣惊得一下子跳起来，寻找衣服，秋玲身体坐起，双臂抱着膝盖，蜷缩着，浑身紧张得不断颤抖，就像筛糠。 “捆起来。” 夏连桂一声吼叫，立即有四五个人一拥而上，夏二愣这才发现，来了一大群人，其中还有夏永建和夏永利。 “要不要让他们把衣服穿起来。” 有人在一旁轻声提醒，光溜溜的似乎不雅。 “他们不要脸，也不用留面子。” 夏连桂恶狠狠，咬牙切齿，想起那天晚上尾随弟媳秋玲，差点得手，却被夏二愣扔进粪坑，他恨不得把夏二愣阉了。 绳子已经准备好，夏二愣和和秋玲被五花大绑，用两根扁担抬着，一路走回风华村。 第297章 棒打鸳鸯 “夏连桂，你个狗日的，老子饶不了你。” 一路上，夏二愣不断吼着，咬牙切齿，捉奸倒是无所谓，光溜溜不让穿衣服，就是极大侮辱。 虽然是夜晚，但月光下，两个人白白的，还是很晃眼。 何况进了村，很多人出来围观，手电乱晃，秋玲本身胆小腼腆，被吓得似乎晕了过去。 动静闹得很大，夏翠莲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冲出来，自从乔宇出事，她一直提心吊胆，特意让柳如燕去了一趟县城，找到苏江，得到结果不乐观，刘二依旧一口咬定，匕首就是乔宇的。 这让夏翠莲忧心忡忡，村里自从铺路就没安稳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当夏翠莲看到夏二愣和秋玲，脑袋嗡一声响，虽然平时也料到两个人奸情迟早要败露，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 夏翠莲伸手拦住夏连桂等人，厉声吼道：“放下，夏连桂，你要干什么？” “夏二愣和侄媳妇勾搭在一起，就是个畜牲，必须受到惩罚。”夏连桂理直气壮，挥舞着手：“夏翠莲，不关你的事，让开，今天，天王老子来也不管。” 说着，夏连桂伸手把夏翠莲推向一旁路边，推得夏翠莲一个踉跄，差点栽倒。 石莲花也被惊动，挺着大肚子跑过来，大声嚷着，站在道路中间：“夏连桂，你这样让秋玲以后怎么做人，乔宇回来也饶不了你。” 听到乔宇，夏连桂打了个寒战，一咬牙：“乔宇自身难保，再说，这是家事，乔宇来了也要讲道理。” “不行，你们想动夏二愣，就从老娘身上踩过去。 石莲花挺直身子，半步不让，夏二愣和秋玲，大家心知肚明，不占理，夏连桂是秋玲老公堂兄弟，带人捉奸，无可厚非。 石莲花平时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和乔宇夏二愣黄皮皮三兄弟感情却很好，那两个人不在，石莲花只能拼命。 可没等夏连桂做出反应，黄二来一把把石莲花拉到一边：“我的祖宗，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别折腾。” “黄二来你个怂货，拦住他们。” 石莲花一边挣扎一边吼叫，夏翠莲紧跟着夏连桂等人，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秋玲身上遮羞，丝毫不顾自己上身几乎裸着，同时大声叫嚷：“快，快去叫柳如燕。” 立即有几个人扭身，快步离开。 “快。” 夏连桂也急急忙忙加快脚步，柳如燕可不好惹。 前方路边，停着一辆拖拉机，夏连桂等人把夏二愣和秋玲放进拖拉机斗，拖拉机还没有发动，柳如燕已经风一样跑过来，眼睛通红，带着一种愤怒：“你们这帮狗日的，敢动乔宇兄弟，今天姑奶奶让你们知道厉害。” 眼看着柳如燕到了近前，夏连桂等人横着扁担，如临大敌。 一辆摩托车声响，刘巧云飞驰而来，一个急刹，摩托车扔到一边，拦在柳如燕前面，冷声说道：“柳如燕，你一个外来人，风华村的事情，你少管。” “滚你妈的。” 柳如燕直接起脚，踢向刘巧云的面门。 李巧云最近很少在村里出现，这夜晚忽然出来，不用说也是和夏连桂一伙的，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呯。 刘巧云也起脚，和柳如燕撞在一起，两个女人拳打脚踢，异常凶猛。 柳如燕见识过刘巧云的拳脚，全力以赴。 但，她毕竟只是野路子，刘巧云是警校出身，还经历过生死搏杀。 嘭。 柳如燕被一脚踹在腹部，接连后退，刘巧云快步上前，一个勾拳，打得柳如燕仰脸摔倒。 柳如燕缓缓起身，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呀，一声吼叫，拉开架势，再次扑向刘巧云。 “自不量力。” 刘巧云哼了一声，活动拳脚相迎，同时对着正在发愣的夏连桂等人吼道：“玛德，还不快点走。” 夏连桂这才如梦方醒，摇动拖拉机，一群人爬上车斗，拖拉机突突突远去，消失在夜色里。 砰砰砰。 柳如燕又被踹了几脚，接连后退，大口喘息着，不甘心地瞪大眼。 她后悔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带上弩弓和飞刀。 李巧云却不再理会她，扶起摩托车，一跃而上，启动，扬长而去。 “怎么办，怎么办。” 夏翠莲有点六神无主，拉着柳如燕，喃喃念叨，白天劳累，加上乔宇兄弟三接连出事，毕竟是个姑娘家，几乎崩溃。 “没事。”柳如燕倒是冷静一些，伸手拍了拍夏翠莲的手臂，轻声安慰：“他们不敢杀人，夏二愣至多被打一顿，至于送到派出所，通奸，不是犯罪，判不了刑。” 做贼，对于法律，柳如燕还是留意一些的。 “通奸不是罪？” 夏翠莲松一口气，柳如燕白了她一眼：“不是犯罪，但也不是让你们乱搞。” 夏翠莲：“……” 这世上，真正的两情相悦，男欢女爱，反而见不得光。 午夜时分，拖拉机进入县城。 并没有去派出所，而是进入一个破旧的小院，夏连桂把夏二愣和秋玲分别扔进房间。 很快，李巧云驾驶摩托车过来，走进门，冷眼扫视：“你们先休息，接下来，我来处理。” 一群人相互看了看，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干脆进房间，里面有酒菜，直接吃喝起来。 房间内，夏连桂解开秋玲的捆绑，眼睛不断瞄着秋玲身体，一路折腾，有几处破皮出血，却更加诱惑。 要不是李巧云在一旁盯着，他肯定扑上去。 秋玲蜷缩着，眼神惊恐，身体不断发抖。 “不用怕，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话就行。” 李巧云蹲在秋玲面前，声音放得柔和，同时让夏连桂出去，还顺手拿了一条毛毯，披在秋玲身上。 “嗯。” 秋玲面对李巧云，同村的女人，比较熟悉，情绪稳定一些，点了点头。 “你和夏二愣，我也能理解，男欢女爱，相互喜欢，也很正常，不是什么错误。” 李巧云说得轻描淡写：“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们没事。” “怎么做？”秋玲声音很低，就像个受伤的小兔子。 “你要说，今晚是去看电影，夏二愣忽然兽性大发，强健了你。” 第298章 恶毒算计 “什么？”秋玲一下子瞪大眼，接连摇头：“不，不行。” 强健是要坐牢的，秋玲文化不高也清楚，而且，据说黄皮皮就是因为强健的罪名，一直关着。 “别急，你慢慢听我说。”李巧云轻轻拍了拍秋玲的肩头：“今天的事情，总要给你老公一个交代吧。” “我心甘情愿。” 秋玲咬了咬牙，已经够丢人了，干脆豁出去。 “可你想过你的娘家人吗，你文化不高，但你兄弟姐妹六个，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是教师，就在花旗镇小学，你爹虽然退休了，也是做过副校长的人，德高望重。” 李巧云早有准备，缓缓说道：“你和老公小叔通奸，很快全镇都会知道，你家里人会被戳脊梁骨的，你爹妈身体不好，又是要面子的人，肯定会被气死。” “不，不。”秋玲一阵慌乱，就连摆手：“我的事，和家里人无关。” “你想无关，可能吗？”李巧云忽然语气一冷：“做那种不要脸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过家里人，他们会因为你，一辈子抬不起头，直不起腰，娘家，你以后永远回不去了。” “不不不。” 秋玲崩溃，无助地尖叫起来。 等到秋玲微微平息，李巧云语气又放缓，继续说道：“我是女人，理解你的需要，也是诚心帮你，只要判定夏二愣强健，你是受害者，娘家人不仅不会责怪你，还会同情你。” “夏二愣怎么办？”秋玲无助地看着李巧云。 “放心，我会让夏二愣配合的，只要你愿意。” “行。” 李巧云起身，走进另一个房间。 夏二愣依旧被捆着，侧躺在地面上，见李巧云进来，眼睛瞪得滚圆：“臭女人，你来干什么。” 在村里，李巧云阻挡柳如燕，夏二愣看得清清楚楚，这女人也不是好东西。 “嘴放干净点，小心我废了你。” 李巧云冷哼一声，抬脚踢在夏二愣的小腹上，离命根子很近。 夏二愣被踢得一哆嗦，急忙闭嘴，这女人不好惹。 “我是来帮你的，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巧云拉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坐下，面对着光着的夏二愣，脸色平静：“你喜欢秋玲，是不是？” “是。” 夏二愣毫不犹豫，这件事全村都知道，多此一问。 “既然喜欢，为什么害她？” 李巧云知道诱供技巧，声音忽然严厉。 “我没害她，她挺开心，每次都舒服。” 夏二愣大声叫嚷起来，李巧云脸色一红，玛德，这二愣子不按规矩出牌，脑回路不一样。 不过，看他家伙，还真得劲。 李巧云随手拿过一件破衣服，遮挡在夏二愣身上，免得自己想得太多，清了一下嗓子：“你是秋玲叔公，这样公开了，秋玲怎么做人，秋玲娘家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以后她连家都不能回，又被婆家嫌弃，大家戳脊梁骨，估计，除了投河上吊，没路可走。” “不行。” 听说投河上吊，夏二愣惊慌起来。 落后保守的乡村，开放初期，每年都会有一些风流故事，也没少投河上吊的女人。 “行不行，你说了不算。”李巧云冷哼一声，和二愣子说话，也不用拐弯抹角：“这样吧，你承认强奸，可以保全秋玲名声，也好向她娘家交代，当然，你会受点委屈，这就看你愿不愿意，到底是不是喜欢秋玲。” “喜欢，当然喜欢。”夏二愣大声嚷道：“只要她好，让我死都可以。” “是个爷们。” 李巧云向夏二愣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写了一份口供，让夏二愣签字。 过一会，沈建驾驶着警车过来，把夏二愣带走。 夜深沉。 新安县看守所内，一个宽大房间，放着四张床，三张空着，乔宇仰躺在床上，呆愣愣盯着屋顶。 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最近接二连三出事， 风华村似乎流年不利，同时，总感觉到有点什么东西，把各种事件串在一起。 先是一大批劳动力被招工带走，然后是大刘村那边想要强行扣押花渐，不让他上工，然后是捉奸马莲英，逼迫马莲英滚蛋，刘家来人也是直奔马莲英。 马莲英一个腼腆内向有点懦弱的女人，不应该有仇家什么的。 那就是马莲英有什么地方优秀，碍着人家事了。 铺路！ 乔宇脑中一闪，一下子坐起来。 铺路是上面投资，造福村民的事情，从没想到过有人要阻止。 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更让乔宇担心的是，不知道谁在背后捣鬼，还会有什么阴谋算计。 村里停工了没有？ 哐当。 门打开，昏黄灯光下，三个学生模样的人被推进来，门又关上。 三个人个头差不多，都很瘦，有点营养不良，穿着学生服。 就是发型不像学生，一个黄毛，一个大背头，还有一个扎着小辫子。 三个人并没有什么慌张，分别在另外三张床坐下，小辫子摸了摸口袋，显然是想掏烟。 当然没有，忍不住骂了一声，目光看向坐在床上的乔宇：“过来，给大爷捶捶腿。” 乔宇木然地转脸看过去，有点意外，心中正烦着呢，没招惹别人，别人却招惹到自己头上。 “大哥叫你呢，耳朵聋啦。” 黄毛见乔宇没动，立即用力拍了一下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我们刘家三杰可是杀人不眨眼。” “刘家？”乔宇心中一动：“花旗镇有个刘家村，知道吗？” “当然知道。”大背头性子有点慢，缓缓说道：“我们就是刘家村的。” “刘闯，你们肯定知道。” “他前几天死了，和女人约会，被人家抓到，跳河淹死了。”大背头倒是喜欢唠叨：“后来刘家还去闹事，打了一架。” “闹事的领头叫刘二，是刘闯的兄弟吗？” 乔宇想起那晚的事情，刘二跳得最凶。 “屁。”黄毛呸了一声：“刘二算什么东西，就是在外混吃混喝的，和刘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带着人给刘闯报仇，被人捅了，还在医院呢。” “让你给我捶腿，磨蹭什么。” 小辫子见乔宇闲聊，不耐烦起来，大声吼。 乔宇缓缓下床，然后，抓住小辫子的腿，轻轻扭动，小辫子发出一声惨叫。 “玛德，放开老大。” 黄毛和大背头从床上跳起来，怒视着乔宇。 乔宇依旧抓着小辫子的腿，淡淡说道：“忘记告诉你们了，刘闯就是我捅的。” 第299章 拜乔宇为师 看守所，灯光依旧昏暗，还是四个人，只是，位置发生了变化。 乔宇坐在床上，双腿伸直，小辫子在他身后揉肩，黄毛和大背头一左一右在捏腿。 “肩膀上再用点力，左腿，对，右腿脚腕子……” 乔宇一边指挥，一边美美享受着，原本受伤的大腿都感觉麻酥酥，已经痊愈了。 这待遇，让他想起电影里万恶旧社会，那些地主老财就这样。 不过，人家好像是丫头，自己以后也要享受享受，那滋味…… 心中充满幻想，让谁来捏呢，夏翠莲？不行，每次都是自己揉捏。柳如燕？更不行，她能把自己腿扭断。 林姗姗尤梦瑶钱孙李小桃红李艳……把熟悉女人想了一遍，很快已经兴致勃勃。 “老大，你……” 黄毛发现了乔宇的陶醉，有点惊恐地小声说道：“你不会像电影里那种变态，喜欢年轻男人吧。” 乔宇刚才露了一手，三个人已经五体投地，乔宇自然成了老大。 香港影片古惑仔流行年代，小屁孩都崇拜那些街头砍杀的英雄，三个人的发型就是见证。 嘭。 乔宇伸脚把黄毛踹倒，笑着骂道：“你他么瞎想什么呢，我是正常想女人。” “老大你睡过女人，说说，什么滋味。” 小辫子立即来了精神，笑得让乔宇感觉浑身不舒服，嫌弃地掰开他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我看过隔壁寡妇……”大背头也来了精神。 “我还看过我姐呢，那大馒头……”黄毛站起身，忽然靠近乔宇，眼神闪烁：“要不，把我姐介绍给你做媳妇。” “这个可以。” 提起女人，永远是落后年代年轻男人共同话题，乔宇跟着兴奋：“你要什么条件。” 反正就是胡吹，当不得真。 “我想拜你为师。”黄毛立即打蛇跟棍上：“我想学打架功夫，揍死林南村那几个人。” “我也要拜师。” “我也要。” 大背头和小辫子也跟着叫嚷，争先恐后，然后，干脆全部跪在乔宇面前。 乔宇一脸哭笑不得，几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底细，知道用刀捅了刘二，就无限崇拜。 “我刘家义。”小辫子报名。 “我刘家明，我刘家华。” 黄毛和大背头也先后报名，三个人同时说道：“愿意追随师傅，生死不渝。” “滚。”乔宇忍不住笑起来，各踹一脚：“玛德，生死不渝是这样用的吗，一听也没读过几天书。” “我不管，我就要学功夫。”小辫子刘家义干脆了碰个头，声泪俱下：“老大，你可不知道，那几个王八蛋，见到我们就打，我们只能躲着走。” “是啊，我们要报仇。” “你就收下我们吧。” 三个人有点装，也有点真心，大声嚷着。 “人家见到就打，你们也不是好东西。”乔宇摆了摆手：“服了你们了，别把值班叔叔吵醒，我不收什么徒弟，就教你们几招散打吧。” “好好好。” 三个人一脸惊喜，同时起身。 乔宇给他们比划几下，几个人跟着学，都是十四五岁，学东西很快，一两小时后，就学得有模有样。 只是动作虚浮，那是没有基本功，小混混打架倒是足够。 乔宇估摸着再教一天，三个人就能更进一步。 然而，天刚亮，三个人就被领走，就是打架斗殴，没什么大事。 接他们的是个姑娘，细高挑 小碎花衣服，两根大辫子，看着刘家明柳眉倒竖，直接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踹得刘家明一下子跳起来：“姐，你轻点。” 这就是刘家明的姐姐刘佳怡，乔宇忍不住看了一眼，确实挺大的，家庭条件应该不怎么样，衣服有点紧身，绷得厉害。 刘佳怡感觉乔宇目光有点奇怪，瞪了一眼，眼睛大而圆，眼神清澈明亮，只是，有点凶狠。 离开看守所，刘佳怡打算扯一些布料，回家做衣服。 三个小屁孩自然不愿意跟着，要了点钱，坐着公交车返回花旗镇，然后，步行回大刘村。 路过林南村旁边，正在河沟里抓龙虾的林南三虎拦住去路。 他们也是堂兄弟三，林大虎林二虎林三虎，和刘家三杰年纪差不多，只是条件好 长得又高又大。 “你们要干嘛。”小辫子刘家义本能地向后缩了缩，大声嚷着壮胆：“告诉你们，我们兄弟三今天可不怕你们。” “吆，胆子大起来了。”林大虎虎头虎脑，咧嘴笑着：“狗日的偷我家鸡，账还没算清楚，少废话，老规矩，给钱走入，不然就打一顿。” “一只老母鸡才几个钱，我们早就付清了。”黄毛刘家明一脸愤怒，大声嚷着：“别他妈太欺负人。” “就欺负你们，怎么啦。” 林大虎挥舞着大拳头：“那是一只母鸡，母鸡要下蛋的，蛋再抱出小鸡，小鸡再下蛋……” 鸡下蛋，蛋抱鸡，无穷无尽。 “玛德，我们拼了。” 大背头刘家华挥动拳头。 “对。” “拼了。” 三个人靠在一起，大声嚷着壮胆，虽然在乔宇那边学了点散打功夫，还没试过，不知道深浅。 “三对三。” 林大虎倒是讲究规矩，带着兄弟俩走过来。 “上。” 刘家义一马当先，冲向林大虎，到了近前，林大虎急忙挥拳。 刘家义侧身，然后迅速抓住林大虎的手腕，敏捷地一个背摔。 林大虎人高马大，比较笨拙，立即被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四脚朝天。 赢了。 刘佳明刘家华信心满满，冲向另外两个人。 很快，那两个人也趴在地面上，毕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平时就凭笨力气，稍微用点技巧就能赢。 “走。” 刘家义一挥手，吹了声口哨，带着兄弟，昂首挺胸，潇洒离开。 “真他么解气。” 到了刘家村村头，刘家明一边走，一边兴奋地做着散打动作。 “乔宇确实有两下子，我们要争取拜他为师。” 刘家华稳重一些，想得比较远。 “拜师是要送礼的，我们没钱。” “不一定，电影里不是有那种投名状吗。” “我们去杀了乔宇的仇家？” “杀人干嘛，乔宇不是摊上事了吗，刘二一口咬定匕首是乔宇的，我们去找刘二，让他交代，找出匕首出处。” “行，我们现在就去。” 第300章 姑奶奶干死你们 河水清清，刘二拿着鱼竿，坐在小马扎上，正在悠闲地钓鱼。 上衣微微拢起，露出腰间扎着的白纱布。 刀伤还没完全好，他就要求回家休息，光棍一个，钓钓鱼打打牌，日子也不错。 至于生活费，诱导刘闯去偷情，没想到出了人命，让自己办事的人给了一笔，又让自己鼓动刘家人去风华村闹事，虽然挨了一刀，也值了。 只要一口咬定匕首是乔宇的，就等着乔宇判刑附带民事赔偿，好好敲他一笔。 说不定，这次可以上蓝寡妇的床。 据说乔宇很有钱，刘二眯着眼，美滋滋地幻想着。 “二叔。” 刘家义带着兄弟俩过来，顺手递给刘二一支烟。 刘二是个光棍，辈分却很高。 “二叔技术不错，钓了不少。” 刘家明踢了一下水桶，半桶水，里面很多鲫鱼在游。 “那是。”刘二得意地咧嘴笑着：“我十几岁就开始钓鱼，没空过手。” “二叔不仅钓鱼厉害，听说打架也很厉害。”刘家华急忙拍马屁：“听说这次在风华村，你勇往直前，一马当先。” “那当然，你们可没看见，现场真的叫乱，那个乔宇很凶狠，一对几十个。”刘二想起那天晚上的辉煌，一脸兴奋：“不过，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一刀扎在屁股上……” 话出口，刘二感觉有点漏嘴，停下来，看了一眼刘家义兄弟三。 兄弟三面不改色，刘家义随口说道：“我早就想搞一把锋利的匕首，扒野兔野狗方便。” “我那把匕首，绝对锋利，是特意让人锻打的，特殊钢材。” 刘二脱口而出，匕首是他的战绩，忍不住炫耀。 这三个小子和乔宇八竿子打不着，刘二也没多想。 “谁家锻打的，我也去打几把。” 刘家义抓住线索，情绪有点激动起来，一脸亢奋。 “不能说。” 刘二立即敏感到点什么，闭上嘴。 可这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了，刘家明拿起水桶，直接扣在刘二脑袋上，水湿了刘二全身，鲫鱼落在他脚下，还有一些钻进衣服。 嘭。 刘家华飞起一脚，踹得刘二不断翻滚，水桶套在脑袋上，也跟着翻滚。 “说，匕首是哪家锻打的。” 刘家义大声吼着，又在水桶上踢了一脚。 “你们三个小王八蛋，有本事打死我，你们也得偿命。” 刘二取下头上的水桶，很无赖地叫嚷着，他也是混过来的，泼皮丝毫不弱。 “打死你怎么啦，我tm未成年。” 刘家义毫不手软，直接踹在刘二的肚子上，纱布上立即浸出鲜血，刘二痛得杀猪般嚎叫。 但依旧一字不说。 当然不能杀人，刘家义眉头皱起来，刘家华眼睛忽然一亮：“把他扔进茅坑，伤口进了屎尿会发烂，救不过来，生蛆咬死他。” 这主意是看恐怖电影学来的，就连刘家义听了都打了个寒战，刘二更是惊恐，尖叫起来：“狗日的刘家华，你不是人养的。” 刘二骂什么，兄弟三根本不在乎，拉着刘二直奔村头一家茅房。 “我说，我说，是花旗镇马家铁匠铺，他们锻打镰刀锄头。” 眼看着靠近茅坑，刘二终于坚持不住，大声叫起来。 刚说完，他已经双脚离地，噗通，被兄弟三扔进了茅坑。 清晨。 霞光照在铺设好的水泥路面上，一片耀眼，花渐站在路边，看着剩下还有三分之一工程，浓眉紧锁。 陆陆续续有村民赶过来，夏永建等夏家的壮劳力没有出现，基本都是老弱妇女，而且都是很疲惫。 这要是再继续，很可能有人会被累倒。 马莲英把两个孩子交代给石莲花，一身小碎花衣服，拢着马尾，站在一旁，脸色清冷，眼神反而明亮：“大家放心，我不会倒下，至少，这段路铺完之前我会坚持住，不为别的，就为了风华村争口气。” “大家可能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都说我们的路铺不成。”夏翠莲脸颊消瘦，挥舞着拳头：“我们一定要争口气，乔宇兄弟三都出事了，这可能是专门针对我们风华村，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被打倒，振作起来，就是一群女人，也要按时完成任务，等到大领导视察那一天，我给你们一人一身旗袍，一枝独秀设计师刘秀亲手制作。” “有句话说，女人能顶半边天。”夏翠莲用力挥舞手臂：“我们风华村的女人，能顶整个天。” “对，我们不比带把的差。” 立即有小媳妇被鼓动激情，大声呼喊。 “还有我们呢。”黄二来等几个男人不服气地嚷起来：“我们不比你们蹲着撒尿的差。” “我们比比看。” “比就比。” “我们比的是干活，可不是撒尿。” 现场响起一阵欢快的哄笑，笑声中，大家再次干活。 没了乔宇的指挥，也没了夏二愣的野蛮监工，进度却丝毫没减。 当然，是一群老弱妇女付出更重的代价。 马莲英和夏翠莲一直在工地上，柳如燕也带着严婷参加，林姗姗和仇青霞停止了下地笼。 顶着烈日，有时候嘴里含着冰棍干活。 道路在一寸一寸向前延伸。 “玛德。” 大刘村，村长马启书正在和老魏喝酒，气得暴跳，费尽心机，各方配合，还是阻挡不住风华村，反而让那些老弱妇女更齐心。 别看都是老弱妇女，在家庭地位可并不低，这样一来，工程结束，夏翠莲的号召力，会好得出奇，要想在风华村挑拨，那就难如登天。 “招呼一些人，今晚去搞破坏。”老魏也是青筋暴跳，有点气急败坏：“我出钱。” 剩下一群妇女，不足为惧。 下半夜，夜深人静，六七位年轻人穿着黑色衣服，蒙着脑袋，拿着工具，越过小桥，走上风华村的水泥路。 一直走到新铺的一段路，路面还没有干。 “动手。” 领头的花二高举手臂，用力挥动。 话音刚落，那些人刚刚举起工具，准备掀起潮湿的一段路面。 嗖。 一支弩箭从旁边一棵大树上飞出，穿进花二的手臂，鲜血直流。 情况突变，其它人扭身就跑。 嗖嗖嗖。 弩箭不停，扎进那些人的大腿。 一群人忍着痛，一路流着鲜血，一瘸一拐地狼狈逃离。 柳如燕坐在树上，冷笑起来：“王八蛋，姑奶奶干死你们。” 第301章 傻子怀春 第二天一大早，风华村村民们看着新铺的水泥路，议论纷纷，神情各异。 路面上，一路撒着鲜血，虽然干涸了发黑，但也触目惊心。 直到柳如燕打着哈欠过来，扫视一眼人群：“大家散了吧，最近村里不平静，我昨晚抓了一条黑狗，用狗血去去晦气。” 这理由合情合理，在以后一阶段，铺路确实顺利，这件事后来变成了一种传说，据说铺路改变了风华村的风水格局，才有了风华村后来的繁华先进，一骑绝尘。 柳如燕的话传到大刘村，花二等昨晚受伤的人原本憋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破坏没搞成，变成一群黑狗了。 同时，他们也明白风华村真的不能惹，没了个霸道的乔宇，蛮横的夏二愣，还有个随时见血的柳如燕。 女人狠起来，连狗都怕。 三伏天，水泥路铺设得很快，路面干得也很快，需要不断浇水，几乎两三小时浇一次。 花渐找来一个电瓶带动的小水泵，严婷负责浇水，村长傻儿子夏天用独轮车推着电瓶，紧跟着，沿着道路边的水沟，不断移动水里的水泵。 白花花的水喷洒在路面上，清凉又好玩，严婷开心得咯咯咯笑起来，夏天也跟着傻笑。 严婷偶尔调皮地用水浇在夏天脑袋上，夏天也不恼，依旧呵呵笑着，用手抹一下脸上的水流。 真傻。 夏翠莲看着弟弟，苦笑了一下。 村里人都知道，严婷是被拐卖过来的，差点被折磨死，幸亏柳如燕遇到带回来，对所有男人抵触，只是和傻子夏天有点交往。 两个人就像孩子，嬉闹声不时响起，无忧无虑，倒是让忙碌的人感觉一点欢快。 “柳如燕，我看严婷最近活泼多了，是不是可以给她找个婆家。” 经常说媒的刘婶一边干活，一边靠近柳如燕：“我娘家侄儿长得还可以，就是年岁大了点。” “让你侄儿试试，严婷不反对就行。” 柳如燕停下手里的铁锨，抬手擦了擦额头滚滚汗水，随口回答。 严婷住在夏翠莲家，但大部分时间就像跟屁虫跟着自己，很可爱，也有点烦，自己总不能一直带着她。 下午，刘婶的侄儿真的从家里赶过来，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特意打扮过，刘婶和他嘀咕一会，小伙子带着一盒严婷爱吃的巧克力饼干，靠近过去。 干活的人一起停下来，就连花渐等人也直起腰，大家放松一下，同时也期待小伙子成功。 严婷来的时候，瘦弱营养不良，二十几岁，还像个没长开的孩子，现在红润一些，但还是脸颊很瘦，头发梢枯黄。 农村人质朴，都想严婷有个好人家收了。 严婷正拿着水管，在路面上洒水，小伙子走过去，她立即紧张起来，眼神恐惧。 “别怕，我给你带好吃的。” 小伙子很温和地笑着，轻轻把饼干塞给严婷，严婷一声惊叫，抬手把饼干打飞，扭身就跑，一溜烟跑到柳如燕身后。 大家一阵摇头，倒是夏天听到严婷惊叫，立即虎着脸向那个小伙子撞过去，撞得小伙子人仰马翻。 夏翠莲急忙喝止夏天。 柳如燕拍了拍严婷的脑袋，轻声安慰：“别怕，他不是坏人，你总是要嫁人的。” “我不嫁，一辈子跟着你。”严婷眼中依旧带着惊恐。 “我也要嫁人。” “你嫁给谁我也跟谁。” 柳如燕：“……” 夜幕降临，大家才收工，虽然很累，眼看着工程即将收尾，也感到很开心。 男女之间还开一些小玩笑，不过，别的就别想了，累得翘不起腿，年轻小夫妻都好久没干了。 晚饭还是在石莲花家，大锅饭，大家端着碗，刚好邻村有人赶着母猪来配种，石莲花亲自上手，引起大家围观。 大多数是姑娘小媳妇，大家吃吃笑着，面如桃花。 夏翠莲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洗了个澡，回房在手脚磨破地方擦了点药，才躺下。 刚睡了一会，听到院子里似乎有轻微的脚步声，立即翻身起床，抄起一根棍。 夏翠莲家三间堂屋，姐弟俩住，沿着院墙是独立的锅屋，还有两间客房，其中一间原来是柳如燕住的，现在严婷住着。 爹妈住在村头小卖部。 走出房间，堂屋的大门虚掩着，有院子的人家，忘记关堂屋门倒是正常。 夏翠莲透过门缝看了看，院子里月光明亮，大梨树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严婷房间还亮着灯，窗户上，迷迷糊糊趴着一个身影，正在偷看。 夏翠莲犹豫了一下，缓缓拉开堂屋的门，蹑手蹑脚走进院子，慢慢向那个身影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个身影一动不动，似乎看得入神，夏翠莲从那人脑袋旁边看过去，房间内，严婷正在洗澡。 身体虽然瘦弱，可肌肤依旧白皙，女人该有的都有，还很明显。 色狼！ 夏翠莲靠近，高高举起木棍，对着那个脑袋砸下去。 呯。 那人晃了晃，缓缓转身，瞪大眼，叫了一声：“姐。” 然后，缓缓晕倒在地。 第二天干活，夏天脑袋上缠着纱布，立即引起很多好奇。 “不小心脑袋被门夹了一下。” 夏翠莲没好气地解释，翻了个白眼。 大家恍然大悟，这真是傻子做得来的事情。 只有严婷捂着嘴，在吃吃笑。 省城。 家属区一个小院内，有一棵桃树，枝繁叶茂。 桃树下，一张小方桌，一壶茶，齐英豪看着对面的徐沛然：“你真的要去风华村视察？” “这是已经安排好的工作，鼓励乡村发展，走过场，给点信心而已。” 徐沛然轻描淡写，作为领导，看起来权力很大，其实，也不自由，一言一行都受到注视。 提前一个月，行程都安排满满当当。 “就没有一点私心？”齐英豪笑得意味深长。 “有私心又能怎么样。”徐沛然苦笑，摸了摸花白的头发：“我都没有你自由自在，这个身体，属于国家。” 屋内，徐嫣婷听到父亲的对话，急忙收拾行李，我得先走一步。 第302章 领导要视察 “大家站好，别挤，一个一个来。” 傍晚时分，太阳依旧火红，风华村道路边，一片欢腾，道路完工，大家松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开心微笑。 钱孙李带着贾明道，这几天基本住在村里，记录铺路的过程。 最后时刻，钱孙李提议给大家拍照相，留个纪念。 一群人立即争先恐后，吵嘈嚷嚷，男人倒是很简单，随便站在那拍一下，咧嘴笑就行。 女人就要讲究一些，洗把脸整理一下衣服。 不过，无论怎么收拾，头发凌乱还有一些泥浆，衣服汗水湿透，皱皱巴巴。 都感觉有点羞涩，不好意思。 钱孙李却觉得这是最好，最原始的素材，低声嘱咐贾明道：“抓住亮点，今晚写一篇报道，妇女能顶半边天，明天发表。” “谢谢钱主任，这篇报道还是以你名义推出吧。” 贾明道很机灵，正常情况，和领导一起干活，署名应该是钱孙李，实习记者贾明道。 “不用。”钱孙李很爽气地挥手：“我现在用不着这些小报道。” 只要抓住风华村大局，注定会跟着一起腾飞，明天，大领导视察，就是大新闻，可以上省城报刊电视，还可能晚间要闻。 一个个村民拍完照片，又拍了一些合影，已经夕阳西下，夏翠莲靠近钱孙李：“钱记者，谢谢你，辛苦了。” “我没有你们辛苦。”钱孙李擦了擦汗。 “道路完工了，只是……”夏翠莲脸色阴暗了一下：“乔宇兄弟三都在看守所，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已经托人关注了，案件还在审理。”钱孙李轻声安慰：“当务之急，是把铺路事情做个完美收尾，也是完成乔宇的心愿。” “工程已经结束了。” 夏翠莲看着路面，脸上露出一种温柔的微笑，这是自己这个小村长的功劳。 她更期待乔宇看到路面的开心。 “不，还有最后一件事，明天大领导来视察，一定要接待好，留下好印象，有利于村里继续发展。” “大领导，有多大。” 夏翠莲差点跳起来，眼睛瞪得老大。 “很大，很大。” 钱孙李不知道怎么解释，双手画了个大圆：“县领导见到，都要点头哈腰的那种。” “怎么……怎么接待。” 夏翠莲结巴起来，那么大领导，老爹也没见识过，有点手足无措：“我让刘秀给大伙做新衣服，好像也来不及，还有，领导要喝茶吗，我爹那有好茶叶，还有，吃饭怎么办？” “别紧张，正常就行，村里收拾干净点。”看着六神无主的夏翠莲，钱孙李忍不住笑起来：“县里有安排，明天我会带横幅和花篮过来，你就不用准备了，领导就是路过一下，不会喝茶吃饭麻烦你们的。” “那就好，那就好。” 夏翠莲松一口气，虽然说不用准备，钱孙李离开，夜幕降临的时候，村长还是在大喇叭里大声宣布：“各位村民请注意，明天，省大领导视察，大家一定要注意形象，穿上最好看的衣服，保持道路边清洁，狗都给我拴上，道路上如果发现狗屎，绝不姑息，追查到底。” “假如给大领导留下好印象，会有投资补助，大家一起吃香喝辣，要是领导不满意，大家准备喝西北风过年吧。” 大领导视察？！补助，投资！ 消息一下子在村里炸开，躺在床上的夫妻都停止了动作，立马起身，翻箱倒柜找出走亲戚才穿的衣服。 有狗的人家，纷纷找绳子，把狗拴上。 喇叭声很大，隔壁大刘村听得清清楚楚，马启书气得摔了酒杯。 知道会有大领导视察风华村，千方百计阻挠铺路，最后还是来了，心里极度不舒服。 “村长，大领导视察，必走我们村路过，要不，在路上埋钉子，扎轮胎。” 花二挥舞着受伤的胳膊，醉醺醺红着眼。 “去你妈的，我把你埋路上。” 马启书气得飞起一脚，把花二踹翻。 自己村怎么就没有乔宇那种人才，尽是花二这种蠢货愣种。 第二天凌晨，夏建秋就拿着大扫帚，把整条路两边扫了一遍，朝霞升起，他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毕竟也是五十多岁，而且很久没干活。 累是自然的，但神情却很亢奋，眼睛都发着光。 站在村头小桥上，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马启书走过来，不屑地哼了一声：“拍领导马屁，有什么好得瑟的。” “有人想拍，还没机会呢。” 夏建秋哈哈大笑，笑得得意猖狂，马启书气得脸色铁青，扭身离开。 太阳刚刚升起，钱孙李开车载着一群人过来，夏翠莲带着一些村民迎过去，一起把横幅挂在路边：热烈欢迎领导视察风华村。 花篮有四十几个，在进村路边摆放好。 夏翠莲还细心买了一些大红灯笼，在路边树上一路挂过去。 村子里立即显得喜庆起来。 一位学生模样的姑娘，跟着钱孙李一起过来，帮着收拾，走到夏翠莲面前：“我叫徐嫣婷，齐英豪齐叔介绍的，打算在你们村实习一阶段，就住在这里。” “齐老师介绍的？” 夏翠莲有点疑惑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欢迎，不过，我们村简陋，估计你会不适应。” 姑娘淡蓝衣裙，马尾辫，很简单，但浑身流露着青春气息，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 “没事，我住乔宇家就行，听说他是先进。” 徐嫣婷很阳光地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乔宇家？ 夏翠莲看了一眼不远处，乔宇家破旧的三间瓦房，没再说什么，估计这姑娘待不了几天。 “你是齐老师的学生吧。” 夏翠莲随手递给徐嫣婷一个灯笼，让她挂树上，徐嫣婷个子高一些。 徐嫣婷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是的。” 齐叔那中山装挂钢笔的打扮，还真有点像老师。 旁边，钱孙李疑惑地眨了眨眼，英豪集团 大名鼎鼎的老总，夏翠莲说是老师？ 第303章 父与子 乔宇家门前。 阳光照在桃树上，桃子大而红艳，已经熟透。 乔春霞指挥着丈夫郝夏，上树一颗颗摘下来，满满一大筐。 乔大洋坐在轮椅上，李翠芳推着，看着红红桃子，李翠芳叹口气：“乔宇不知道怎么样了，他最喜欢吃桃子。” “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心过。”乔大洋有点烦躁，用力拍了拍轮椅的扶手：“这性格，一点也不随我，调皮捣蛋。” “孩子在看守所遭罪，你还说这话，新轮椅是他帮你买的吧，一片孝心。”李翠芳不悦地唠叨：“家里大事小事一大堆，都没让你上手，还要我专门伺候你，知足吧。” “我一说乔宇你就护着，从小到大，你最疼他，闯祸你有责任。” 乔大洋回首白了一眼老婆，大声反驳。 “有责任怎么啦，要是判刑，我陪他一起坐牢。” 李翠芳赌气地推开轮椅，这几天心中极度烦躁，昨晚还做梦，乔宇被人抢走了，一直惶惶不安。 “好啦，好啦，你们别吵啦。”乔春霞急忙摆手：“弟弟在看守所，大家心里都不踏实，少说几句。” “等会大领导视察，我们去看看热闹。” 郝夏在一旁转移话题：“刚才我看到那边很多人，应该快要来了。” “没兴趣。” 李翠芳转身走回家中，她性格内向温和，很少凑热闹场。 “别理她，我们去瞧瞧。” 乔大洋一挥手，女儿女婿立即推着他离开，一路上，不断和村里人打招呼，很多人一脸羡慕：“乔大洋，你有个好儿子，还有好闺女好女婿，没到六十吧，已经享福了。” “哪里哪里，都怪我这腿不争气。” 乔大洋客气谦虚，笑呵呵递上香烟。 以前，作为残疾人，三个孩子，家庭困难，衣服都是补丁，乔大洋很少出门。 现在，乔宇成为先进，家里养猪飞速发展，衣服都是刘秀送来的，崭新。 乔大洋几乎每天都要坐着轮椅，在村里转悠两圈。 大家都说，全村就他和村长夏建秋最清闲，一个有好闺女夏翠莲，一个有好儿子乔宇。 能和村长相提并论，乔大洋感觉很自豪，不得不说，自己一直看着就知道闯祸不怎么顺眼的乔宇还真有两下子。 家中。 李翠芳心中依旧很不安，在房间内走动一会，对着镜子看了看，最近生活条件好，脸色红润，倒是显得年轻了些。 只是长期操劳，手上已经布满老茧，鬓角几根头发雪白。 伸手，把那几根白头发拔掉，梳理一下，随手拿起一个老旧的发夹，卡在头上，发夹玉色，有点脱壳。 不过，看起来有点年轻时候的味道。 愣一会神，李翠芳走出屋，不远处传来一阵吵嚷声，应该是大领导来了，信步走过去。 上午九点半，一辆黑色轿车，越过村头小桥，停在崭新明亮的水泥路面上。 后面还跟着几辆轿车。 夏建秋和夏翠莲等人立即迎过去，钱孙李等人拿起相机。 后面几辆轿车门先打开，花旗镇镇长冲下来，紧接着是大腹便便的财政局局长王福义，还有几位县领导。 “王局长。”道路两旁站满了村民，王福义经常在县电视台出现，辨识度很高，立即有人大声欢呼。 王福义急忙摆了摆手，恭敬地打开第一辆轿车的车门，徐沛然走出来。 白色上衣，青色裤子，黑皮鞋，简单干净，戴着一个鸭舌帽，茶色眼镜。 这打扮，似曾相识，王福义想起那天晚上事情，精神一正，似乎和大领导特别亲热， 笑着说道：“您请。” 有人过来打开遮阳伞，徐沛然摆手拒绝，沿着水泥路缓步向前，不断和大家打招呼。 村民们小心回应，大领导走过，气场逼人，大气都不敢喘。 徐沛然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夏建秋立即在一旁回答，陪着笑脸，不断擦汗。 道路走了一半，天太热，徐沛然转身慢慢回，眼睛看向远处的田块，似乎在回忆什么。 这时候，李翠芳走过来，看着徐沛然，愣了一下，脸色有点苍白，急忙躲在人后，继续观察。 回到轿车前不远处，徐沛然停下，和一位八十多的老人打招呼，问了一些生活问题，老人早就得到夏建秋关照，自然捡好话说，最后还跟了一句：“领导，我感觉见过你似的，很亲切。” “二十年，二十年啦。”徐沛然一脸感慨 自然熟悉，当年知青下放农村，自己就住在老人的家里。 只是，老人还是那个老人，自己地位改变而已，老人估计想都不敢想，当年那个饿得偷鸡蛋烧着吃的小伙子，会是眼前的大领导。 眼睛一扫，看到人群后面露出半个脑袋的徐嫣婷，招了招手，徐嫣婷躲无可躲，只好上前鞠躬：“领导好，我是来村里社会实践的大学生，我觉得风华村走在时代前沿， 值得研究。” “好好干，一个姑娘家在外，注意安全。” 徐沛然笑了笑，关切地嘱咐，也不方便接触自己女儿。 “请领导放心，风华村民心纯朴，大家对我很好。” 徐嫣婷大声回答，调皮地晃了晃马尾辫。 人群中有人议论，不愧是城里大学生，面对大领导一点不慌。 徐沛然微微点头，返回轿车，视察就算结束。 夏建秋和夏翠莲同时松口气，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的李翠芳神情急剧变了变，忽然，大步冲向轿车，趴在车窗上，大声嚷道：“领导，我孩子被抓了，他没用刀子捅人，救救我孩子。” 车窗半开着，徐沛然惊了一下，呆呆看着李翠芳，李翠芳继续叫嚷：“他叫乔宇，还在县城看守所。” “婶，你快离开。” 李翠芳的举动立即惊动了王福义等人，纷纷围过去，夏翠莲用力拉着李翠芳的胳膊。 李翠芳却用力抓着车窗，盯着徐沛然，徐沛然沉声说道：“犯法，就要接受制裁，不管是谁，就算我的儿子也不会例外。” 话说得义正言辞，听到的人都不断点头，不愧是大领导，听说还是刚正的包青天。 “去你的。” 李翠芳却恼火起来，一把抓住头上的发夹，向徐沛然扔了过去。 第304章 姗姗魅力 轿车已经远去，李翠芳呆呆坐在水泥路面上，顾不得太阳暴晒后路面有点烫屁股，脑中一片混乱。 “婶，回去吧。” 夏翠莲拉起李翠芳，徐嫣婷也走过来，扶着李翠芳的胳膊，一脸好奇。 这女人怎么对着自己父亲吼叫，难道真的像电视里一样，拦路喊冤。 可听大家的议论，乔宇也就是打架斗殴，没什么天大的冤情。 只能说这个女人是太关心自己儿子，关心则乱。 轿车在向前飞驰，车上，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下车，两个人沉默了一会，齐英豪看着徐沛然手中的发夹：“这个我记得，当年和你一起在花旗镇买的，我还好奇，你买女人的东西干嘛。” “都过去了，乔宇是怎么回事？”徐沛然收起发夹，摆了摆手。 “最近在外，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伤了人，要不要我去走走关系。” “不用，也该让他受点苦，稳重一些，成长太快有时候也不好，先取消他的先进称呼。”徐沛然停顿了一下：“乔宇家的条件好像不太好，一大家住几间房，应该改善一下了。” “行，我马上安排，你还是很关心的。” “我是担心丫头遭罪。”徐沛然揉了揉太阳穴：“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新安县看守所。 哐当，大门打开，乔宇惊得从床上坐起来。 吕青莲一身警服，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跟我走吧。” “去哪？” 乔宇心中有点忐忑，这让他想起和吕青莲第一次见面，在劳改农场，吕青莲喜欢让犯错误的犯人钻裤裆。 这是要给自己宣判了吗，记得上次审讯的人说过，不承认，有人证物证也能定罪。 吕青莲没有回答，扭身就走。 乔宇心中不安着，低头跟着吕青莲一直走出看守所大门，抬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乔宇一脸愕然：“我自由了？” 旋即一脸惊喜：“吕所长，我就知道你会把我捞出来的。” “我可没那能力，徇私枉法也不干。”吕青莲一边继续向前走，一边说道：“我刚从外地回来，就遇到你的三个徒弟。” “徒弟？”乔宇怔了一下。 “刘家村的三个活宝，他们和铁匠铺的人打架，被抓到花旗镇派出所。”吕青莲接着说道：“原因是刘二那把匕首是铁匠铺私自打造的，他们不承认。” 乔宇明白过来，找到匕首来源，他自然排除罪名。 吕青莲驾驶的警车在街道拐角，乔宇上了副驾驶，一路飞驰，离开县城。 “还告诉你一个消息，夏二愣被抓，和黄皮皮一个罪名，强健。”吕青莲瞥了一眼乔宇某个部位：“你们兄弟三一路货色，你要是也犯他们的错误，我就阉了你。” “不会。”乔宇感觉一阵凉意，急忙夹了一下腿，赔着笑脸：“我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干那种事。”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这是王老头的遗嘱。” 吕青莲声音严肃，一脸认真。 “老家伙，老子和他上辈子有仇吗。” 乔宇气得嘟囔着嘴，看吕青莲的样子，真不是开玩笑，在劳改农场，王老头和自己有师徒情分，吕青莲算是师姐。 这是要让师姐清理门户。 乔宇瞄了一眼吕青莲，王老头连一声师傅都不让叫，用不着这样上纲上线吧。 “你知道王老头为什么不让叫师傅吗？”吕青莲似乎明白乔宇的心理，淡淡说道：“他江湖上有个鼎鼎大名的称呼，响遍大江南北。” “什么称号？” 乔宇眼睛一亮，大名鼎鼎，以后真有什么江湖事，也能凭着师傅名头，牛掰一下。 “采花大盗。” 乔宇：…… 这名字报出去，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在风华村村头，吕青莲把乔宇放下，走在光滑的水泥路面上，一阵自豪，熟悉的村民纷纷打招呼。 乔宇没怎么理会，大步流星跑回家，先给家里报个平安。 见到乔宇，老妈李翠芳竟然一把抱住他，直流眼泪，嘴里喃喃念叨：“那家伙还是有点良心。” 乔宇觉得老妈有点激动过分，挣开她的手臂：“好久没洗澡，身上都臭了，我去去就来。” 村中间一家院子内。 林姗姗收拾一下地笼，急匆匆走出院门，刚回来的男人韩田在身后叫喊：“大中午的，你去干嘛。” “听说乔宇回来了，他喜欢大鲤鱼，我去抓一条给他补身子。” 林姗姗随口回答，婆婆大声叫起来：“你心里只有乔宇，是不是魂被勾走了。” “你别瞎想，我行的正坐的端，乔宇没少帮我们家，抓条大鲤鱼怎么啦。”林姗姗头也不回，加快脚步。 “你看看这媳妇，你要看紧点。”婆婆推了一把儿子韩田。 “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我困着呢，再睡一会。” 韩田打了个哈欠，倒在树荫下小床上，有风吹过，很凉爽惬意。 河边，乔宇脱了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跳进水里，一阵透心凉的舒爽，这些天烦躁不安，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河里游了一会，想起吕青莲的话，下意识运行起王老头的功夫，在水中盘腿，半沉半浮。 一种暖暖感觉，在身体里流淌。 人，一旦经过暗示，就会下意识去想，瞬间激情勃勃。 这可是在水里，乔宇暗暗骂了一声王老头，别他妈走火入魔。 急忙收敛心神。 身体毛孔似乎都在呼吸，过了一会，乔宇忽然发现自己在水中待了很久。 念头一动，那种闭气状态消失，急忙松开盘腿，脑袋露出水面。 一艘小渔船顺着水里过来，林姗姗一身粉红衣裙，稳稳站在小船上，手里整理着渔网。 扭身，身体旋转一下，渔网撒出，撒了个漂亮的圆形，落入水中。 撒网，是个技术活，林姗姗做得近乎完美。 乔宇差点大声喝彩，嘴张大却发不出声，林姗姗身体扭动时，裙摆跟着飞舞，乔宇所处的角度，刚好看见一片春光。 在夏日河面上，林姗姗此刻就像饱满莲花绽放，充满魅力。 第305章 花开 夏日天空蔚蓝，白云飘飘，阳光灿烂。 小河水清澈，不远处芦苇青青。 小船微微摇晃，林姗姗双脚稳稳站立，双手交替，一点一点把渔网拉上来。 随着手感的轻重，脸上越来越失望，果然，只有两条小鱼。 微微跺脚，林姗姗噘着嘴，把小鱼放回河里，擦了擦额头汗水 接连几网，毫无收获，这是以往没有过的，太背运。 林姗姗身体丰满，脸颊俏丽圆润，噘嘴的表情，有点可爱。 乔宇回过神来，恶作剧地用力拍打一下水面。 哗。 响声很大，正在愣神的林姗姗被吓得一激灵，腿一软，一屁股坐在船舱里，手扒着船边探头一看。 看见乔宇的脑袋露在水面上，正嬉皮笑脸地笑。 林姗姗俏目圆睁，尖声叫起来：“乔宇，你个王八蛋，想吓死我啊。” “大白天的，你胆子太小了吧。”乔宇大声笑着：“这中午大太阳的，出来打什么鱼，也不怕热死。” “你刚回来，我估摸着打几条大鲤鱼……” 林姗姗忽然闭嘴，脸颊一阵烫，这种关心的话，一个小媳妇说出来不合适。 而且，乔宇就是个色鬼流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几天不见，想我了吗？” 乔宇靠近船，盯着林姗姗的双眼，嬉皮笑脸地打趣着。 “滚。” 林姗姗抬手拍向乔宇的脑袋，乔宇身体后移，同时，手拨动水，洒向林姗姗。 林姗姗脸上身上立即一片水渍，恼火地站起身，拿起船上的竹篙，打向乔宇的脑袋。 乔宇急忙侧面移动，啪，竹篙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溅，溅了乔宇一脑袋。 “混蛋，让你再嘴贱，敢调戏我。” 林姗姗咯咯咯笑着，花枝颤动。 “坏女人，你敢打我。” 乔宇扬起水，再次洒向林姗姗，林姗姗的裙子又湿了一大片。 林姗姗立即再次挥动竹篙，大声叫着：“打。” 水花再次四溅，乔宇一边躲一边反击。 林姗姗继续挥舞着竹篙，啪，啪，一阵乱打，乔宇在水中躲避，有点狼狈，引起林姗姗更加开心的笑声。 水花清凉，带走夏日的热气，两个人玩得很开心，渐渐的，林姗姗裙子湿透，裹在身上，凹凸毕露，看得乔宇一愣神。 啪。 竹篙敲打着脑袋上，乔宇慌忙下沉到水中，快速游到小渔船另一边，闭气，呆在水中，一动不动。 他闭气功夫已经很强，久久不露出水面，林姗姗拿着竹篙，在水面扫视，没有乔宇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姗姗渐渐慌张起来，她是个渔家姑娘，熟悉水性，知道人闭气极限。 水面一片平静，她的心开始慌乱起来，盯着刚才乔宇沉下去的地方：“乔宇，你别吓我，快点上来。” 水面依旧平静，林姗姗声音变得颤抖：“乔宇，乔宇。” 船另一边，乔宇脑袋悄无声息露出水面，恶作剧地笑着。 船上，林姗姗忽然放下竹篙，准备跃入水中。 “我在这。” 乔宇大声提醒，开心地大声笑着。 林姗姗猛然转身，眼中有泪光闪闪：“王八蛋，你吓死我了。” “放心吧，我还没结婚呢，不想死的。” 乔宇眼睛在林姗姗身上瞄着：“还没尝过女人滋味呢。” “你又贫嘴。” 林姗姗伸手去抓竹篙，乔宇迅速靠近小渔船，推着旋转起来，林姗姗立足不稳，一屁股再次坐倒在船舱。 小船继续旋转，林姗姗有点晕头，只好手抓着船边，稳住身体，嘴里不断叫嚷着：“乔宇，你等着，我会收拾你的。” “你服不服？” 乔宇一边笑，一边问。 “不服。” “真的不服？” “死了也不服。” “你还嘴硬，是不是觉得我收拾不了你。” “有本事来呀。” “来就来。” 乔宇好胜心暴起，停住小渔船，按住船边，翻身爬了进去。 小渔船忽然停下来，林姗姗身体摇晃，一下子仰倒。 乔宇恰好压在她身上。 两个人脸对脸，静止了一下。 林姗姗衣服已经湿透，两人紧贴在一起。 河面上忽然也静下来，阳光毒辣的中午，四周空无一人。 蓝天白云芦苇清澈的河水，微微摇动的小渔船。 过了几秒钟，林姗姗眼睛忽然瞪大，满脸惊恐，脸颊绯红。 嘴唇娇艳欲滴，乔宇忍不住低头咬过去，心中怒骂了一句，狗日的王老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姗姗躺在小渔船上，望着天空，眼角挂着眼泪，一动不动。 乔宇已经离开，身边依旧残留着男人的气息。 林姗姗缓缓起身，整理一下裙子，麻木地抓起竹篙，撑着小渔船，返回。 回家的路上，心情慌乱低落，自己是不是变成坏女人了，不清白了。 脚步越来越沉，身体感觉很累，狗日的乔宇，把自己不当人了。 “怎么，一条鱼都没抓到。”院子内，韩田看着空手的林姗姗，一脸失望：“我还想晚上喝几杯呢，可惜，没了下酒菜。” “我头有点晕。” 林姗姗冷冷回答，走进房间，倒在床上。 …… 离开小河，穿好衣服，乔宇心中带着慌张不安。 还有满满的悔意，该死，怎么就控不住自己了，太冲动。 可林姗姗似乎也没反对，流泪又是怎么回事？ 带着青春懵懂后的不解，乔宇有点失落地回到家。 草草吃了点饭，就回房间休息，眼前不断闪现林姗姗表情复杂的面孔。 迷迷糊糊，一觉睡到天黑。 起床，也没吃饭，离开家，走向田野。 水稻已经分叉，田野里充满水润气息，蛙鸣声声。 仇青霞正在下地笼，乔宇四处看了看：“林姗姗呢？” “今晚没来。” 仇青霞直起腰，随口回答：“傍晚路过她家，听说病了，中午一直睡到晚上。” “你一个人，小心点。” 乔宇交代了一句，扭身就走，仇青霞在身后大声叫喊：“乔宇哥，今晚你陪陪我。” “没空。” 乔宇头也不回地摆手，加快脚步。 他现在心乱如麻，必须去林姗姗继续瞧一瞧，别再落下个强奸的罪名。 兄弟仨一路去，吕青莲可是说了，犯错误，会随时阉了。 感觉裆下一凉。 第306章 清白值几千块 夜幕拉开不久，村中间水泥路上，很多人放着凉席，一边乘凉一边笑着交谈。 没有空调的那个年代，电视都没有普及，蚊子倒也不多，屋外乘凉是农村夜晚的一道风景。 很少见的水泥路面，干净，格外清凉，就连大刘村都有人过来。 乔宇平时喜欢热闹，今天心情沉重，提不起兴趣，避开水泥路，沿着村子里小道，走向林姗姗家。 林姗姗家的院墙不高，乔宇夜晚没少翻墙进去过，她家有爬山虎花，迷魂的三花香需要。 爬山虎已经布满院墙，乔宇忽然疑惑，林姗姗一个温和中带着点泼辣的女人，怎么会喜欢爬山虎。 在院墙外徘徊了很久，不知道见面如何说话，最后，咬了咬牙，走到院门前。 抬手，刚要敲，里面传来林姗姗婆婆的声音：“韩田，鸡汤给你媳妇端去，她一天没吃饭了。” “她不饿吧，我来喝。” 人家男人在，乔宇收回手，悻悻地离开。 转悠了一会，路过马莲英家门口，马莲英刚好开门，倒洗澡水。 刚好看到乔宇，愣了一下，随口说道：“乔宇，屋里坐。” “不了，我就是路过。” “也是，我现在是寡妇，要避嫌。” 马莲英笑了笑，有点自嘲。 “我没那个意思。”乔宇急忙摆手：“听说铺路你出力最多，我还没感谢你呢，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一声。” “还真有点事，我打算自己搞蘑菇种植，没资金，可不可以帮助点，放心，我不会跑。” 马莲英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朦胧光线下，都可以看到她眼神明亮。 这女人似乎坚强很多，也是，现在的情况，娘家婆家都没有人支持，只能靠自己。 “这倒没问题，只是我现在比较忙，很多事要处理。” 乔宇随口回答，点燃一支烟，有点烦躁地抽了一口。 “是黄皮皮和二愣子的事情吧，你打算怎么办？” “二愣子那边，秋玲躲在娘家不出头，先处理黄皮皮的事，可那个叫赵敏敏的一口咬定强奸，也不好办。” “从正规渠道，确实没办法。”马莲英微微摇头：“有时候，也要迂回一些想办法，明天，我陪你跑一趟。” 第二天上午。 马莲英把两个孩子交给石莲花照顾，坐着乔宇的摩托车，直奔赵家村。 赵敏敏姓赵，却不是赵家村本地人，嫁到赵家村，丈夫叫于明水。 家里很好找，三间房破败，还是土坯的，顶部稻草，可能已经漏雨，后盖的瓦片。 赵敏敏推着自行车，载着冰棍箱刚要出门，乔宇停下摩托车，拦住她，开门见山：“你是赵敏敏吧，我是黄皮皮的兄弟乔宇，想找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该说的我在治安管理那边已经说了，有什么要了解的，去找他们。” 赵敏敏冷着脸，淡淡说道：“别耽搁我卖冰棍。” “这箱冰棍，要么我包了。”乔宇很霸道地拍了拍冰棍箱：“要么，连自行车扔水里。” “你们别太欺负人。”于明水从屋内走出来，长得还算一表人才，就是看起来有点虚，冷着脸，大声吼着：“相不相信，我喊一声，村里人来打死你。” “你喊一声瞧瞧。”乔宇哼了一声：“就凭你老婆现在的事，大家看热闹还来不及，帮你？可能吗。” 于明水：“……” 乔宇说的不错，村里最近议论纷纷，都是赵敏敏和黄皮皮的事情，没有什么同情，更感兴趣的是细节。 这就是现实，一个穷困的人，根本没有帮手。 “进去谈谈吧。” 乔宇向屋内噘了噘嘴，已经有村民好奇地望过来，赵敏敏夫妻急忙低头进屋。 乔宇和于明水在一张八仙桌边坐下，递过去一支烟，于明水看了看牌子，默默点上。 赵敏敏钻进房间，马莲英立即跟进去，房间狭窄，只能坐床上，马莲英先开口：“我是个女人，我们就干脆直接点，黄皮皮不是那种人。” “你什么意思，我勾引他？” 赵敏敏瞪大眼，语气愤怒：“我不是那种人。” “这种事，两情相悦吧。”马莲英不争辩：“黄皮皮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没少帮助村里困难户，唢呐班还让许多人赚了钱，你就忍心让这样一个人去坐牢吗。” 赵敏敏沉默了一下，当时，自己是主动的，一失足成千古恨，罪名却让黄皮皮一个人承担了。 “你是担心自己名声，水性杨花被村里人戳脊梁骨，害怕男人嫌弃打骂，难以做人。”马莲英一针见血：“你这样是不是太自私，害了黄皮皮一辈子，你良心能安稳吗，就不会做噩梦吗。” “我能怎么办？”赵敏敏脸色惨白，低声说道：“你不明白那种被人吐口水的滋味。” “我懂，我被人捉奸，男人死了，被捉奸的人也死了，可我还要好好活着，女人，只能靠自己，对得起自己良心就行，别管他们怎么说。” “你们想要我干什么？证明黄皮皮不是强碱？” 赵敏敏一脸纠结，眉头紧皱。 “只要你同意，你男人那边，我们会做工作，而且，在他心中，你还是受害者。” “行，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只要能过男人这一关。” 赵敏敏用力点头，这几天下来，村里人什么态度已经很清楚，在他们眼里，不干净就是不干净，根本没有什么同情谁对谁错。 马莲英走出房间，在桌子边坐下，乔宇和于明水一直抽烟，空气已经乌烟瘴气。 马莲英忍不住咳嗽几声，用手扇了扇，开门见山说道：“于明水，遇到这种事，我们也同情赵敏敏，但是，你也知道，黄皮皮就算坐牢，你家也得不到补偿。” “你们别想收买。”于明水很清楚，立即拍了拍桌子：“黄皮皮做出这样畜牲不如的事，必须严惩。” 啪。 马莲英掏出一沓钱，拍在桌上：“两千，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是没见过钱的人吗。”于明水一下子跳起来，满脸怒火。 “四千。” 马莲英又拿出两沓钞票，拍在桌上。 “不行。”于明水坚决摇头。 啪。 马莲英又拿出两沓，拍在桌上。 六千，在村里可以盖几间大瓦房，够普通职工三年工资。 于明水犹豫了一下，马莲英迅速把钱收进手提包，站起身。 “等一下，有话好说。”于明水急忙摆手。 几分钟后，乔宇和马莲英拿着赵敏敏写的证明，离开赵家村。 于明水喜滋滋地拿着钱，眉开眼笑。 赵敏敏轻轻叹一口气，原来，自己的清白，在男人心里只值几千块钱。 忽然想起那个笑眯眯的胖子黄皮皮，那一晚，自己好像也不后悔。 第307章 袭警 夏日上午，异常炎热。 摩托车离开刘家村，一路向县城飞驰，路边的树木不断后退，凉风迎面吹过，一阵凉爽。 乔宇倒不是贪图凉意，而是要趁热打铁，把黄皮皮从看守所带出来再说，那环境又闷又热，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当然，也可以理解，进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也不可能让你舒舒服服。 黄皮皮一身肥肉，吃不了苦的。 摩托车后座上，马莲英紧紧搂着乔宇的腰，贴得很紧，女人身体虽然瘦弱，孩子还在吃奶，特别丰满，如山峰压在后背上。 乔宇却没有任何心思去体会，甚至压抑住心动，林姗姗那边还没搞明白，别真的栽女人身上。 一次，吕青莲可能放一马，多了铁定能阉。 “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乔宇大声说着，分散心神。 赵敏敏的事情，也确实都是马莲英在办，自己没说几句话。 要按照乔宇自己性格，打上门，事情可能闹大，却不一定能解决。 别以为于明水那种穷困潦倒会屈服，相反，这种人耍起无赖，打死也不会低头。 “用不着谢我，这次可花光了你老底。” 马莲英贴近乔宇耳边，风大，大声叫喊着，个子娇小，双手干脆移动到乔宇脖颈上。 身体贴得更紧，随着摩托车颠簸，上下摩擦。 “钱花光无所谓，可以再挣，可你是怎么想到用钱砸的。” 乔宇微微侧脸，大把砸钱，是有钱人的方法，自己有点收入，也没想到。 说实话，真有点舍不得。 “有钱能使鬼推磨。”马莲英停顿了一下，继续大声说道：“当你足够穷，就会知道金钱有多重要，这么说吧，换着我，这么多钱，你让我干啥都行。” 乔宇：…… 干啥都行，女人说这话，乔宇知道意味着什么。 心中却没有什么激动，反而有种悲哀，今天他才确实感受到，金钱确实是万能的，至少，女人的清白竟然可以用价钱衡量。 一瞬间，他又想到被逼得离家出走的吴倩。 仅仅因为几千块，她男人就卖了老婆，和今天的于明水没什么两样。 但，乔宇这一刻却没有痛恨金钱，反而有一种迫切感，自己要赚很多钱。 有钱才能掌控自己甚至其他人的命运。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特别瞧不起我。” 马莲英见乔宇沉默，胳膊用力，贴近乔宇耳边，大声喊。 “你先把我松开。” 乔宇大声回答：“受不了你了。” 马莲英怔了一下，旋即大声笑起来，笑得浑身颤抖，手却搂得更紧。 要命！ 乔宇把油门拉到底，摩托车加速飞驰。 综合治安管理执法大楼。 乔宇把摩托车停下，和马莲英直接闯进去，以前来过一次，记得主办黄皮皮案件的叫沈建，络腮胡，办公室在二楼。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一个小姑娘在整理材料，乔宇小心问：“沈警官今天没上班吗？” “他刚出去。”小姑娘停顿了一下：“有什么事，改天来吧，他今天不方便。” 不方便？！ 乔宇皱眉，又不是女人，不方便什么意思。 也没敢多问，乔宇和马莲英退出办公室，沿着长长走廊随意走着，手里有赵敏敏签字的口供，倒是不那么慌张，思量着找个电话，打给吕青莲，她是公安系统，处理方便。 走道尽头，门上写着审讯室三个大字，乔宇下意识转身回头，忽然听到门内隐约传来一声怒吼：“狗日的，到现在还嘴硬，再不承认，老子打死你。” “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 “好，你有种。” 紧接着，是一声惨叫。 乔宇眉头一皱，耳朵贴近那道门，听了一会，忽然抬脚。 嘭。 门被踹开，马莲英紧跟着乔宇冲进去。 门内，络腮胡沈建歪戴着帽子，手抓着黄皮皮的衣领，拳头高高举起，黄皮皮眼圈漆黑，还有一大块淤青，嘴角在流血。 “住手。”乔宇怒吼一声：“你他么打我兄弟。” 沈建愣了一下，一松手，把黄皮皮扔到椅子上，整理一下自己的帽子，冷声说道：“我是正常审讯，你哪只眼看到我打人了。” “如果不是你严刑逼供，他哪来的伤。” 乔宇一脸气愤，手指着黄皮皮。 他不懂审讯，但这种关起门殴打显然不合规矩。 按理说黄皮皮和沈建没什么私仇，那么，这家伙就是想尽快结案立功。 “你别血口喷人，他是自残，撞在桌角上，想要污蔑我。” 沈建理直气壮，脸上还带着愤怒。 他是真的生气，昨天晚上，和吴情义等人在娱乐城喝酒，被他们笑话连一个农村小子都没有拿下，李巧云更是生气，干脆没理他。 李巧云可是沈建的梦中情人。 今天一大早，宿醉未醒，郁闷之下，又喝了半瓶 醉醺醺上班，还越想越气闷，干脆提审黄皮皮，动用武力。 没想到乔宇闯进来。 不过，沈建一点不担心，这是自己的地盘。 “你别狡辩，你以为我没进过派出所吗。”乔宇指了指屋顶的一个圆形东西：“审讯，是有监控记录的，我们会去申请调查，你就等着被处理吧。” “调查？”沈建就像听了个大笑话，仰脸嚣张地哈哈大笑：“真他么乡巴佬，你以为我会开着摄像头吗，幼稚。” “你没开摄像头？！”乔宇瞪大眼，一脸惊讶意外。 “当然，你以为我那么蠢吗。” 沈建洋洋得意，鄙视地看着乔宇。 “我觉得，你也不聪明。” 乔宇撇了撇嘴，挥手，嘭，一拳打在沈建的脸颊上。 沈建猝不及防，被打得接连后退，一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还带着两颗牙齿。 “玛德。” 沈建恼火地骂着，挥拳冲向乔宇。 砰砰砰。 两人碰撞几下，沈建人长得有点气势，拳脚却是一般，又喝了酒，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 嘭。 被乔宇一脚踹出门，倒在走道上，尖着嗓子叫起来：“来人啊，有人袭警。” “你完了。” 黄皮皮看着乔宇，撇了撇嘴：“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没事，他说了，摄像头没开。” 乔宇自信地甩了甩头发，一脸满不在乎：“我们不承认，他有什么办法。” “呸。”黄皮皮吐了一下口水：“乔宇，你脑子越来越差劲了，沈建可以一口咬定我的伤是自己撞的，他的伤，你说他自己撞的，有人信吗。” 第308章 二愣子怎么办 房间内，乔宇和马莲英面面相觑，好像真的闯祸了。 黄皮皮作为犯人，自残的行为可以合理解释，沈建是来审讯的，搞得鼻青脸肿，还掉了两颗牙齿。 怎么解释。 自己打自己，这话鬼都不信。 袭警，可是重罪，乔宇不仅带不走黄皮皮，自己说不定也得留下。 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很多人围过来。 乔宇脸色变了变，一咬牙：“有事我一个担着。” “还有别的办法。” 马莲英一伸手，刺啦，撕开了胸口的衣服。 里面裹胸都撕开，饱满一闪而出，一片白皙。 门外，一位五十出头的男人大步走过来，一脸严肃，大家纷纷招呼：“大队长。” “怎么回事？”史铁铸看着沈建，眉头紧皱。 “我正在审讯黄皮皮，他们忽然闯进来，打了我一顿，说是黄皮皮兄弟。” 沈建恶人先告状，一脸凄惨模样。 “大胆。” 史铁铸哼了一声，大步走进审讯室，看着乔宇：“我认识你，那个风华村的先进，怎么，刚刚宣布取消你的先进典型身份，就想坐牢吗。” 乔宇最近起起落落，没少上新闻，新安县许多高层都很关注，毕竟王福义都在力挺。 “他严刑逼供。” 乔宇指了一下黄皮皮，沈建立即大声嚷起来：“我没有，黄皮皮是自残。” “你还调戏女人。” 乔宇手指转向马莲英，马莲英披头散发，双手死死掩盖在胸前，但依旧可以看出上衣被撕碎，露出半壁江山。 “我没有，他们血口喷人。” 沈建一下子蹦起来，真的被冤枉了，气急败坏。 “领导。”马莲英楚楚可怜，看着史铁铸，声音都颤抖：“我们是来接黄皮皮的，遇到这位警官在审讯，他说，他说……” 马莲英惊恐地看向沈建，这样的表情，反而激起围观的人好奇，门里门外，许多眼睛一起瞪大。 尤其是男人，眼睛在马莲英面前瞄来瞄去。 “他说什么？”史铁铸脸色有点不好看，冷声说道：“不用怕，有我在。” “他说，我让他摸几下，就放人。”马莲英眼中泛着泪花：“我不同意，他就撕了我衣服，乔宇看不下去，忍不住就揍了他。” “我没有，我没有。” 沈建冲向马莲英，高声叫着：“臭女人，你污蔑我。” “我没有说谎。” 马莲英看了一眼摄像头：“不信，你们可以看录像。”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是啊，可以看录像，既然这女人理直气壮，就应该是真的。 这录像看还是不看？ 沈建脸色也很难看，录像自己关了，这是不符合规定的，有理也说不清了。 “你喝酒了？” 离得近，安静之下，史铁铸立即闻到酒味，盯着沈建，语气严肃。 “喝了一点。” 沈建下意识捂了一下嘴巴，围观的人一脸恍然大悟。 沈建为人大家是知道的，有点好色，喝酒还真能干出调戏女人的事情。 “这件事，我们会严肃处理。” 史铁铸面对乔宇和马莲英，板着脸：“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带着黄皮皮，他可是强健。” “这是个误会，我们有赵敏敏的供词，她是担心名声不好，才说黄皮皮强健，完全是两厢情愿。” 乔宇把赵敏敏供词递过去，史铁铸看了看，收起来，挥了挥手：“你们走吧。” 人群散开，沈建低垂着脑袋，一直跟着史铁铸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看你那怂样。”史铁铸嫌弃地瞪着眼。 “舅舅……” “我没你这个外甥。”史铁铸拍了一下桌子，打断沈建的话：“你丢人不丢人，被一个乡下小子打得就像狗。” “舅舅，我没有调戏那个女人，我是冤枉的。”沈建大声叫嚷，一脸委屈：“你可要替我报仇啊。“ “你又没死，报什么仇。”史铁铸摆了摆手：“耍无赖，你不是乔宇对手，到此为止吧，还有，这边办公室你不用待了，下去做拆迁队队长吧。” “舅舅，你真要把我踢出去？！” 沈建眼睛瞪大，一脸意外。 “混账，拆迁队是个肥差，交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还不快点滚去上任。” 离开综合执法大楼，黄皮皮兴高采烈，特意买了身衣服，身上那一件又脏，又嫌晦气，直接扔进垃圾箱。 当然，乔宇也给马莲英买了衣服，她被撕破的上衣，总不能一直用手捂着。 中午时分，在一家小饭馆吃了牛肉面，黄皮皮是真的饿，一个人吃了两大碗，打了个饱嗝：“乔宇，我觉得我的事很蹊跷，好像是专门针对我，一定要搞明白。”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要把夏二愣搞出来。” 乔宇摆了摆手，打断黄皮皮的话，黄皮皮眼睛一下子瞪大：“二愣子怎么啦。” 他一直被关着，和外面没有接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很多事。 “强健。”马莲英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谁？” 黄皮皮瞪向马莲英，马莲英也瞪眼：“你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是我，给二愣子十个胆子也不敢，是秋玲，夏二愣的老相好。” “开什么玩笑。”黄皮皮打了个哈哈：“秋玲我还不知道吗，故意洗澡给夏二愣偷看，两个人早就睡过了，强健，不他么瞎扯吗。” “什么洗澡偷看。”马莲英出于女人本能的八卦，好奇地张大嘴。 “不提那些没用的。”乔宇摇头，盯着黄皮皮：“不是开玩笑，最麻烦的是，二愣子自己认罪了。” “狗脑子。”黄皮皮气得骂了一声：“那个秋玲什么意思，要把二愣子送进去？” “不确定，可能和赵敏敏一样，担心名声不好，让夏二愣背锅。” 乔宇思索着回答，通奸会被戳脊梁骨，尤其还是长辈，强健就是另一回事了，被迫的，令人同情的受害者。 “秋玲现在在哪？”黄皮皮站起身。 “在娘家，一直没回来。” “我们现在去找她，用钱砸，不行就用刀坎。”黄皮皮恶狠狠地挥动胳膊：“反正不能让我兄弟坐牢。” 第309章 下跪 秋玲娘家在花旗镇附近，风华村在西，秋玲娘家在东。 摩托车载着三个人，穿过花旗镇，又穿过一片田野，进入村子，停在最大一个院子前。 院子大而老旧，都是大青砖构成，据说当年是地主家的院子，秋玲祖上有功，就分配给他们。 住了好几代人。 秋玲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妹妹，都在院子里长大，现在只有妹妹读书，其他都成家，还住在大院里。 这几天秋玲出了这种事，家里人轮流在家安慰。 于是，乔宇三人走进院门，各个房间内呼啦走出很多人。 秋玲当初成亲，乔宇和黄皮皮还来参加接新娘，基本都认识。 黄皮皮急忙掏出一包红塔山，打开，先递一支给秋玲的老爹，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好像叫秋尽忠，做过小学教师，退休了。 “您抽烟。” 黄皮皮笑得卑微谄媚，弯着腰。 啪。 秋尽忠抬手，把香烟打飞，冷着脸说道：“别来这一套，我知道你们和夏二愣死党，他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必须受到惩罚，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这是直接把话说死，乔宇有点恼火，夏二愣为人就是一根筋，莽撞了些，怎么就畜牲不如了，你家闺女也有责任。 这事，让夏二愣一个人背了。 但为了夏二愣，乔宇也只能忍气吞声，低眉顺眼地陪着笑：“您说得不错，夏二愣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他还年轻，如果坐牢，这辈子就毁了，我想见见秋玲，希望她高抬贵手，饶夏二愣一次，要什么条件，多少钱，我们兄弟一定满足。” 男女这种事，女人说了算，强奸还是通奸，也无法证明。 就像赵敏敏，一纸证明，就让黄皮皮恢复自由。 “你以为我们家在乎钱财吗。”秋尽忠似乎受了侮辱，大声吼起来，指着院门：“你这是对我们的羞辱，现在就给我滚。” “你……” 乔宇攥了攥拳头，马莲英急忙拉了他一把，对秋尽忠笑了笑：“叔，我们就是想见一见秋玲，说几句话，马上就走。” “不行。” 秋尽忠用力挥了挥手，板着脸：“让你们滚就滚，别逼我叫人，我在这村还是有点威望，打断你们的腿，可别后悔。” “见不到秋玲，我们不走。” 黄皮皮语气也变得强硬，毫不示弱：“你们有气，尽管冲我们来，要杀要剐，绝不皱眉头。” 乔宇靠近黄皮皮，一起站立，挺了挺腰杆，也是一脸坚决。 “无赖。” 秋尽忠气得直喘粗气，他确实可以振臂一呼，叫来全村人，村长就是他学生。 但女儿这事，虽然秋玲说是被逼强健，毕竟不光彩，而自家也算书香门第，一家几个教师，闹起来更加丢人。 “滚。” 院子里大人孩子有十七八个，秋玲的嫂子见公公没办法，恼火地嚷着，抓着一个鸡蛋，啪，砸在黄皮皮脸上。 鸡蛋液顺着脸颊流下，还是坏鸡蛋，一股臭味。 黄皮皮一动不动，任由脸上一片污秽。 有人动手，其他人也跟着发泄愤怒，纷纷拿起东西砸向乔宇和黄皮皮，不仅仅臭鸡蛋，还有烂菜皮，西红柿，沾着烂泥的菜根。 马莲英下意识向一旁避了避，一阵乱响，黄皮皮和乔宇浑身上下一片狼藉。 两人依旧站立着，一动不动。 “看你们硬到什么时候。” 秋玲一个侄儿，十几岁，抓着一根柳条，啪，抽在黄皮皮身上，黄皮皮痛得咧了咧嘴，但依旧没动。 又有人拿着柳条过来，一阵啪啪响，对着乔宇和黄皮皮一顿乱抽。 柳条不伤人，但夏天衣服单薄，每一下皮肤都会留下血痕，钻心的痛。 乔宇和黄皮皮依旧坚挺，为了夏二愣，豁出去了，今天必须见到秋玲，让她说句话。 兄弟俩的坚定，倒是让秋尽忠更加束手无策，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 “我就不信你们扛得住。” 秋玲二嫂没什么文化，是个泼妇类型，竟然到茅坑搞来一桶粪水。 “你别过分。” 马莲英脸色一变，急忙摆手。 秋玲二嫂却毫不理会，用长柄粪水勺，直接泼向兄弟俩。 哗。 粪水溅了乔宇和黄皮皮满头，臭气弥漫，围观的都向后退开。 乔宇和黄皮皮还是一动不动，任由粪水一下下泼过去，直到一桶全部泼完。 两个人从头到脚，臭气熏天，还有苍蝇围绕。 欺人太甚！ 马莲英紧紧握着拳头，脸色苍白，对着屋子尖声叫嚷：“秋玲，你就忍心看着他们兄弟被糟蹋吗，他们就是为了二愣子，不管怎么样，你倒是出来给个话，我立即带他们走。” 堂屋一排六间，两扇大门。 其中一扇闭着，这时缓缓打开，秋玲脸色苍白，明显瘦了一圈，就像随时会被风吹倒。 慢慢走到近前，愣愣站着，眼神空洞。 院子里一下子静下来，足足过了十几秒，乔宇和黄皮皮同时腿一软，跪在秋玲面前。 秋玲一惊，神情反应过来，目光扫视一眼，旋即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这件事已经定了，没有更改可能。” 家里都知道她是被逼的，甚至全村都知道，如果改口，她不知道会承受什么。 破鞋？水性杨花？不要脸？ 既然二愣子已经接受，就这样吧。 马莲英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结果不意外，秋玲性格腼腆懦弱，所有事，习惯夏二愣承担。 乔宇和黄皮皮依旧低头跪着，明显不知道怎么办，也无法做什么，别说不可能动手，即使动手伤了秋玲，夏二愣那小子也不同意。 “你们走吧，别丢人现眼。” 秋尽忠见院子外有人探头观看，跺了跺脚，语气却没那么愤怒。 乔宇和黄皮皮这才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秋玲，扭身默默走出院子，上了摩托车。 马莲英也坐上摩托车，三个人浑然不顾身上粪水恶臭，扬长而去。 院子内，秋尽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狗日的夏二愣有两个好兄弟，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对得起他。” 秋玲身体震了一下，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第310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 回到风华村，三个人把摩托车扔在河边，迫不及待地扎进小河。 身上太臭，洗了很久都没洗干净，黄皮皮和乔宇脱得只剩裤衩，要不是马莲英在，兄弟俩会脱个精光，洗干净身上的晦气，也洗去心中的烦躁憋屈。 马莲英自然不能脱衣服，不过，上岸后浑身湿透，衣服紧贴身上，若隐若现，诱惑满满。 夏永建和一群人恰好路过，看着马莲英和几乎光着的乔宇和黄皮皮，呸了一声：“不要脸。” “就不要脸，怎么啦，不服气就去收拾乔宇和黄皮皮，量你也不敢。” 马莲英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翻了个白眼，扭动腰肢缓缓离开。 夏永建等人一起瞪大眼，这还是那个腼腆的女人吗，怎么变得这么霸气，这么……浪。 女人，一旦什么都不在乎，也就没什么可怕的。 流言蜚语，屁都不是。 乔宇穿着大裤衩回到家，把脏衣服扔在门前洗衣盆里，冲进和锅屋相连的房间，翻箱倒柜找衣服。 床上，一位姑娘惊叫着跳起来：“流氓。” 乔宇这才注意，姑娘淡蓝色衣裙，秀发黑亮，眼睛大而有神，瞪着自己。 “这是我房间，你谁啊。” 乔宇也瞪大眼，自己床上怎么忽然出现姑娘，还不认识，难道爹妈迫不及待，逼着自己成亲？ 也不对，成亲也是刘秀或者郝冬儿，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怎么回事？ “你是乔宇。”姑娘下床，倒是很大方：“我叫徐嫣婷，大学生，来村里实习，研究社会学，记录你们村发展情况。” “有病，一个大学生来这里吃苦。”乔宇白了她一眼，大声嚷起来：“妈，这丫头怎么回事？” 李翠芳听到喊叫，快步走进来，连声说道：“别嚷嚷，小心吓着人家姑娘，她就是在你房间暂时住几天。” “她住我房间，我去哪？”乔宇声音更大，家里就堂屋和这个房间，堂屋大姐夫妻和爹妈住着。 “你爱去哪去哪，和黄皮皮对付几天也行，反正你以前也没少在外过夜。” 李翠芳随口回答，还顺手铺了一下床单，这里明显收拾过。 简陋依旧，却干净了很多。 “妈，我怎么感觉你对她比我好。” 乔宇感觉不可思议，一个外来姑娘，怎么就忽然让老妈护着了。 “我就是看这丫头顺眼。”李翠芳抓起衣服扔给乔宇：“穿上，当着人家姑娘，光着身子像什么样。” 乔宇“……” 自己被老妈嫌弃了，不过，自己家这条件，城里姑娘也住不了几天。 懒得和她计较。 穿好衣服出门，没想到徐嫣婷也跟出来：“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乔宇白了她一眼。 “别那么凶嘛。”小姑娘噘了噘嘴，笑得露出小酒窝：“我跟着你转转，放心，碍事说一声，我立马消失。” 乔宇多了个跟屁虫，不过，姑娘见人三分笑，倒也不讨厌。 而且，村里人都认识她，大领导视察，这姑娘可是和大领导对话的，很有胆量。 很快，乔宇发现这丫头和村里人自来熟，谁都谈得来。 沿着村中间水泥路，乔宇一边观察一边走了一会，还算满意，花渐技术还可以，据说这段路铺完，有别的村也在找他铺路，有活干了。 “师傅，师傅。” 三个人跑过来，小辫子，黄毛，大背头，还是很熟悉的样子。 乔宇想起吕青莲的话，这三个小子为了自己，把刘二扔进粪坑，又和打铁的打架，心中微微暖了一下。 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冷着脸：“别叫师傅，还没通过考验呢。” “是，欢迎师傅考验。” 小辫子刘家义立正敬礼，刘家明刘家华立即也立正。 考验什么？ 乔宇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随口胡说道：“最近风华村接连出事，我怀疑有人针对，你们调查一下，这个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保证完成任务。”刘家义大声回答。 “师傅，我们没钱了。” 黄毛刘家明吞吞吐吐，眼睛瞄了瞄乔宇。 乔宇也是无语，这任务还要经费？这师傅做得，没收礼还得倒贴。 “我给你们。” 徐嫣婷倒是很开心，掏出两张钞票递过去。 “谢谢师娘。”刘家明咧嘴笑着，满脸开花。 “她不是我媳妇。”乔宇踢了一脚刘家明：“别胡说八道。” “那是……”刘家明期待地看着徐嫣婷。 “叫我师姑，我是他妹妹。” 徐嫣婷觉得很好玩，咯咯咯笑着，笑声清脆悦耳。 晚饭后，天黑下来，乔宇一个人去了一趟田野，林姗姗和仇青霞在一起下地笼，瞥了乔宇一眼，没吭声。 乔宇凑过去，轻声说道：“对不起，你别生气。” “不许再提。”林姗姗挥舞着镰刀，低声吼道：“乔宇，你当我是什么人，以后，离我远点。” 这女人，好像真的愤怒，想起那天林姗姗流泪的样子，乔宇只好悻悻离开。 走到村头大树下，乔宇一肚子郁闷，掏出烟抽了几口，远处两个身影走过来，传来夏翠莲的声音：“夏天，不该看的别看，知道吧，就像夏二愣黄皮皮那样，会被抓起来的。” “等等。”乔宇急忙叫住夏翠莲：“你刚才这话，什么意思？” 夏翠莲被忽然出现的乔宇吓了一跳，把乔宇拉到一旁，悄声说道：“你不知道，这几天烦死了，上次夜里，夏天竟然偷看严婷洗澡，这不，这几天得看着他。” “偷看洗澡？好事啊，夏天开窍了。” 乔宇低声笑起来，夏翠莲跺了跺脚：“你就会拿夏天开玩笑。” “不是。”乔宇摆了摆手：“你不想夏天有个媳妇吗？” “当然想，可谁能看上傻子。“夏翠莲苦笑一声：“你别说严婷，她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乔宇拍了拍夏翠莲的肩膀，对夏天说道：“你回去吧，把院门关好，你姐今晚不回去。” “噢。” 夏天也没多问，扭身离开。 乔宇和夏翠莲在树下聊了一会，估计时间差不多，两人走回到夏翠莲家院子边。 院门关着，乔宇托着夏翠莲屁股，把她托上院墙，自己一纵身跃上去，然后抱着夏翠莲，跃进院子。 最近练习王老头的功夫，似乎进步了很多，落地动静很小。 两个人躲在院子里大树后，看着严婷的房间。 房间里依旧亮着灯，还有水的哗哗声，夏翠莲低声说道：“这钟点，严婷都会洗澡。” 第311章 傻子成亲 上 院子里很静，除了严婷房间传出的哗哗声，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吱嘎。 堂屋的门缓缓打开，夏天轻步走出来，四处看了看，缓缓走向严婷的窗前。 窗帘拉开着，根本看不到里面，夏天却聚精会神趴在玻璃上。 “混蛋。” 夏翠莲气得咬牙切齿，低声骂着，就要冲过去收拾弟弟。 “等一下。” 乔宇急忙抱住夏翠莲，按住不让动。 又过了一会，夏天依旧趴在窗户上，没有动，里面，窗帘忽然拉开。 夏翠莲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虽然远了一点，但还是可以看到窗内情形，严婷一副春光明媚，灯光下，肌肤白皙，亭亭玉立。 看了几秒，夏翠莲猛然想起什么，侧脸，乔宇已经目瞪口呆。 “不许看。” 夏翠莲伸手捂住乔宇的眼，乔宇微微挣扎，夏翠莲一用力，干脆把他脑袋抱在怀里。 一股幽香，乔宇感觉要窒息。 过了好一会，严婷房间关了灯，夏天愣愣站了片刻，才走回房间。 夏翠莲松开乔宇，乔宇才松一口气：“怎么样，我看是两个人你情我愿，严婷故意的。” “她是什么意思？”夏翠莲不解。 “还能有什么意思，想男人呗。” 乔宇想起夏二愣和秋玲，也是这样开始的，结局，却一点不美好。 “夏天和她，可能吗？” 夏翠莲对自己弟弟没信心，毕竟有点傻。 “她能接受夏天，就是愿意。”乔宇想了想：“这事交给我。” “你别教坏夏天。” “那就拉倒。” “别，我还是想夏天有个媳妇的。” 夏翠莲有点期待，扭身走向堂屋。乔宇一把抱住她：“等会，别走。” “你想干嘛。” “你说呢。” “要死啊，你……” “又没人看到。” 夜更静，风摇树叶，哗啦啦。 九十年代初，农村混乱动荡，对一些违法犯罪抓得很紧，尤其是强奸，判得很快。 没两天，夏二愣判刑通知就送到村里。 有期徒刑三年，夏二愣老母差点哭得晕过去，被夏二愣姐姐接走。 劳改农场倒是不远，一百多里开外，临走时乔宇和黄皮皮去看了一次。 夏二愣倒是很平静，听说秋玲坚决不改口为他开脱，只是憨憨笑了笑：“她没有错，该坐牢的是我。” “你他么错哪了。”黄皮皮气得翻白眼。 “她说我错，我就错。” 夏二愣依旧憨憨笑，感觉有点像个傻子。 “滚尼玛的，你死在劳改农场吧，老子不想再看到你。” 黄皮皮气得转身离开，乔宇拍了拍夏二愣肩膀：“好好改造，那里我待过，苦点，对于你也没什么，我每个月会去看你的。” “记得带狗肉，我喜欢吃。” “看你，都要成狗脑子了。” 乔宇递过去一支烟，警车缓缓远去，夏二愣趴在后面栅栏上，叼着烟，不断挥动着手。 ………… 返回时候，乔宇特意去了一趟花旗镇，走进一条巷子内的小院，刀疤脸张四正在扒狗皮，满手鲜血，见到乔宇，急忙在抹布上擦了擦手，递上一支烟；“乔兄弟，好久不见，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没想到张老板还记得我。” 乔宇把烟点上，打了个哈哈，这地方就来过一次，还是自己和黄皮皮偷了村长家大狼狗，拉到这里卖。 当时张四还想黑吃黑，打了一架。 “你现在可是花旗镇名人，电视上都见过。”张四眼转转了转：“到我这小地方，有何贵干，总不是来买狗肉的吧。” “还真是买狗肉，把那两条狗腿给我包起来。” 乔宇指了指挂着的狗，张四拿起刀，麻利地割下狗腿，用塑料袋装好：“送你了，以后有什么发财的好事，记得我就行。” “还真有。”乔宇心中一动：“夏二愣一直提供秦渺渺饭店的野味，估计以后提供不了了，你去交接一下，下面农村有许多收野味的点，价格和秦渺渺谈。” “谢谢乔哥。” 张四立即改了称呼，脸上露出兴奋。 “还有一件事。”乔宇凑近张四，低声说道：“那种小花书，还有吗？” “有，有。” 张四声音也压低，一脸暧昧，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本，递给乔宇。 这家伙，竟然随身带！ 乔宇急忙揣进怀里，周彩云从屋里走出来，瞥了一眼乔宇，咯咯咯笑起来：“怎么，还看小花书，姐姐教你啊。” “有事了，再会。” 乔宇的脸热了一下，挥手，急忙离开。 “别走啊，店里小莲一直念叨着你，过去看看。” 周彩云在后面大声叫喊，乔宇的脚步更快，这才想起彩云发廊的那个小姑娘，摸了摸脑袋，自己头发好像很久没理了。 傍晚时分，乔宇找到正在路上溜达的夏天，把他拉到树荫下：“夏天，想不想看女人不穿衣服？” “我姐不让看。” 夏天立即摇头，眼睛慌张地四处望了望，似乎夏翠莲会忽然跳出来。 “不让你姐知道就行。”乔宇拍了拍胸口：“我们好兄弟，要发誓，绝对不告诉别人。” “好，我发誓，要是告诉别人，天打雷劈。” 夏天一脸认真，看了看天空，仿佛真的会有雷劈下来。 誓言也是以前跟乔宇黄皮皮学的，他们经常发誓，夏天也没见谁被劈过。 “不穿衣服女人在哪？” 发完誓，夏天有点迫不及待，再次四处张望。 “在这呢。” 乔宇掏出小花书，打开，夏天瞬间目瞪口呆，呼吸急促。 乔宇也忍不住翻看起来，小花书都先进了，都是彩图和写真…… 两个人看到夕阳西下，夏天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晚饭后，乔宇再次把夏翠莲叫出来：“今晚，你傻弟弟可以圆房了，不过，需要你帮一把。” “这种事，我不好帮忙吧……” 夏翠莲声音娇羞，淡淡光线下，都看出脸色艳红。 “瞎想什么呢，就你那技术，我都看不上。” 乔宇伸手，在夏翠莲脑门上弹了一下，一副嫌弃的口吻。 “乔宇。” 夏翠莲低声尖叫，愤怒地抓住乔宇的头发。 第312章 傻子成亲 下 夜深沉。 乔宇和夏翠莲轻车熟路，翻进院子，躲在大树后。 很快，夏天走出堂屋，走向严婷的窗前，依旧是窗帘拉开，一里一外。 里面水声哗哗，外面看得聚精会神。 乔宇很老实背过身，没有看，随手玩弄着夏翠莲的大辫子，很柔软光滑。 又过了一会，夏天忽然走到严婷的门前，伸手一推，门竟然没有栓，应手而开。 夏天火急火燎闯进去，严婷发出一声尖叫。 夏翠莲下意识要跑过去，被乔宇一把拉住：“你要干嘛？” “夏天，他……” “他怎么啦，男欢女爱，你又不是不知道。” 乔宇轻轻抱住夏翠莲，轻声笑着，手有点不老实。 夏翠莲却没心思，伸着脑袋，看着严婷的房间。 尖叫声后，严婷没了动静，过了一会，传来一阵美妙的乐章。 还真成了！ 夏翠莲一阵惊喜，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傻弟弟，竟然拥有了女人。 “别傻看着，上。” 乔宇推了一把夏翠莲，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夏翠莲低声骂道：“缺德。” 但她还是很听话，大步走进严婷的房间，看着床上翻滚的两个人，大喝一声：“夏天，你干什么。” 夏天吓得一跳，急忙从床上跳下来，穿上裤子，胆怯地叫了一声：“姐……” “你这个畜牲。”夏翠莲一脸恼火，抬手，啪，打了一记耳光。 真的用力，夏天脸上立即出现几道手指印。 夏天见姐姐生气，更是不敢吭声，战战兢兢低着头。 从小到大，姐姐最疼他，生气还动手，那就是天塌下来了。 “糟蹋人家姑娘，我打死你。” 夏翠莲抄起笤帚，对着夏天劈头盖脸打过去，笤帚木柄，发出一阵结实的声响。 噼里啪啦。 听得乔宇在外面都有点肉疼。 “别，别，翠莲姐，不要打啦。” 严婷见夏天被打得额头见血，急忙跳下床，也没穿衣服，拦在夏天面前：“不怪夏天，我，我自愿的。” “夏天没有强迫你？”夏翠莲语气缓和一些。 “没有。” “那你愿意和夏天在一起吗，他可有点傻。” “我愿意，他人挺好的。” 严婷怯怯回答，乔宇忍不住叹口气，这女人，被男人伤得太深，干脆选择个傻子。 也是，只有傻子没心机，不会欺骗她。 这是缘分吧。 啪啪。 乔宇轻轻走过去，一边鼓掌一边笑道：“恭喜，恭喜。” “你他么别看，这是我弟媳妇。” 夏翠莲忽然尖叫，扫帚对着乔宇脸颊扑过去。 严婷还光着呢。 第二天，一个爆炸性消息，从风华村传播开来，村长夏建秋的傻儿子夏天，要娶媳妇了。 一时间，全村沸腾，最开心的是夏建秋夫妇，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拿着烟和喜糖，站在水泥路面上，不断分发。 婚礼当然越快越好，夏天傻乎乎，在村里人缘倒是不错，大家都跟着开心，忙碌起来。 就连挺着肚子的石莲花和乔春霞，都帮忙做红色纸花，出乎乔宇意料的是，徐嫣然竟然会剪喜字，做拉花。 小姑娘跟着忙前忙后，热火朝天。 乔宇当然也没闲着，安排马莲英和马晓记账和接待亲朋，自己只是和黄皮皮一起，在院门外搭建了一个大舞台。 花渐也过来帮忙，做瓦工手艺的，手脚麻利，只是会偶尔问起乔宇的二姐乔春梅，让乔宇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接了几条铺路的活，只是，遇到点困难，还有，那个老魏有点故意找茬。” 舞台搭好，花渐递给乔宇一支烟，有点苦恼。 不提老魏，乔宇差点忘记了，随口说道：“等夏天喜事过后，我替你想办法。” 乔宇明白花渐的意思，想要帮忙，不好意思开口。 就冲这小子一直惦记二姐，还帮着免费修路，也要帮个忙。 舞台搭建好，黄皮皮带着唢呐班登台，吹吹打打，锣鼓喧天，唢呐声喜庆，传出去好几里地。 黄家唢呐班所有精英全部到场，五朵金花和其他姑娘们轮番上阵，歌曲舞蹈戏曲杂技，不断进行。 台上，挥汗如雨。 台下，观看的村民来自附近村子，散落在四周没有阳光的树荫下，甚至有的爬在树上观看。 夏建秋满面春风，对着台上的黄皮皮大喊：“卖力点，工钱翻倍。” “谢谢村长。”黄皮皮大声回答：“就冲你这句话，我亲自来个脱衣舞。” “得了吧，一身肥肉，别把人吓跑了。” 大师姐王婵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大声调侃。 引起台上台下一阵哄笑。 最近黄家班演出很多，有时候需要分好几场，王婵很忙却很开心，人长得丰满几分，显得很水灵。 巧笑嫣然。 最近没少人登门求亲，都被王婵拒绝了，她一门心思撑着黄家班。 当初和老爹穷困潦倒，被其他唢呐班抛弃，是黄皮皮让她再次扬眉吐气，嫁人，很可能离开，她舍不得。 老爹王普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黄皮皮，苦笑着摇了摇头。 夜幕降临，舞台更加热闹。 歌声通过大喇叭，传到隔壁大刘村，马启书气得吹胡子瞪眼，用力把酒杯放着桌面上：“狗日的夏建秋，傻儿子竟然也能讨到媳妇。” “就是，我们花二队长一表人才，现在还光棍，难道就不如那个傻子。” 马连喜摇晃着脑袋，有点酒意，眼睛瞥着旁边的花二。 “傻子怎么能和我相比。”花二拍了一下桌子：“那女人来路不明，据说是柳如燕偷来的，鬼知道是不是花钱买的，逼着人家答应，听说，急着办喜事，结婚证都没有。” “买卖妇女，这可是犯法的。” 马连喜来了精神，眼睛一亮：“我们可以报警。” “对，报警。” 花二也兴奋起来，看着马启书。 马启书犹豫了一下，买卖媳妇，农村很常见，报警有点缺德。 欢快的锣鼓声再次传来，马启书一咬牙，抓起了电话。 酒足饭饱，马连喜哼着小曲，走向风华村，对风华村有敌意，但不妨碍看热闹。 人都集中到村长家，路上光溜溜，看不到人影。 路过一片小树林，忽然三个身影窜出来，直接把马连喜按倒，拖进阴暗的树林，头朝下挂在一棵树上。 “说，破坏风华村修路，是不是你指使的。” 小辫子刘家义微微仰脸，手电强光照在马连喜的脸上。 第313章 好事又多磨 “什么破坏修路，我不懂。” 马连喜酒意早就没了，只是惊恐，一时分不清怎么回事，大声回答。 “我先让你清醒一下。”刘家明抬手，啪，甩了马连喜一记耳光：“铺路开始，是不是你招工，挖走了风华村劳动力，后来又针对马莲英，接着乔宇被抓，肯定也是你的主意，我们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我冤枉。”马连喜大声叫着：“马莲英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算计她。”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妹妹都能被你卖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刘家明又甩过去一记耳光，他们兄弟三确实调查过，但几个孩子，能力有限，调查不了深度，最明显的就是马连喜挖人。 其他的，干脆也栽在马连喜身上。 “你他么真不是东西，我打死你。” 刘家华也跟着吼起来，抽出一条皮带，啪，抽在马连喜身上。 马连喜发出一声惨叫。 叫声很大，却没有惊动其他村民，人都集中到村长家，而且，唢呐班动静又特别大，掩盖了惨叫。 “老实交代。” 啪，又是一皮带。 旁边，刘家义干脆抄起一根棍，凶狠地竖起。 “别，别，我交代。”马连喜急忙叫喊，他也不知道要交代什么，这几个人看不清脸，但声音是孩子，容易冲动，不说点什么，真的会被打死，脑袋快速转动：“是老魏，都是老魏的主意。” 马连喜最直接的印象就是老魏，没少到马启书家喝酒。 至于县城那边的吴情义等人，马连喜觉得不能说出来，老魏也无法和他们相比。 “老魏是谁？” 刘家义大声问，继续挥动着手中的木棍。 “承包修桥铺路工程的，花桥镇都知道。”马连喜尖声叫着，干脆把事情都栽在老魏身上：“他经常到马启书家喝酒，不信你们打听一下就明白。” “我们会打听的，你要是说谎，下次打断你的腿。” “还有，不要和别人说。” 兄弟三撂下几句狠话，扭身走出小树林，不远处，村头大树阴影下，徐嫣婷亭亭玉立。 “师姑，已经调查清楚，是个叫老魏的，在背后搞的鬼。” “很好，继续调查老魏，把详细情况交给你们师傅。” 说着，徐嫣婷把几张钞票递过去，兄弟三齐刷刷立正：“谢谢师姑。” 小树林内，马连喜一直挂着，直到夜深，唢呐班演出结束，大家纷纷散开，边走边议论，有人才听到马连喜嘶哑低弱的呼喊。 倒挂时间很长，脑袋充血红肿，差点真的挂了。 “马连喜，你怎么挂着，难道练什么功夫。” 老光棍李大有把马连喜放下来，同时好奇地笑着。 “玛德，撞见鬼了，我喝点酒，迷迷糊糊就这样了。” 马连喜记着三个人的警告，没敢说出来，只能打马虎眼。 “你狗日的不是好鸟，是不是想进我们村偷东西，被谁抓住了。” 李大有老光棍的想象力非常丰富，立即引起大家赞同，马连喜手脚不干净，在农村，看演出或露天电影，家里经常空无一人，是偷东西好时候。 “我不是……” 马连喜急忙分辩，李大有立即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不是贼，谁把你吊起来。” “就是。” 有人附和，也跟着起脚，可怜马连喜脑袋晕沉，脚步踉跄，一直被踢出风华村，屁股都肿得老高。 这件事，众说纷纭，手法有点像乔宇一帮人，但昨晚乔宇黄皮皮柳如燕都在忙碌。 一时揣测不透。 农村风俗，结婚第一天就宴请宾客，第二天上午，到女方迎娶新娘，下午返回。 严婷没有娘家人，就在花旗镇一家旅馆住一下，表示个意思。 接亲的是钱孙李的面包车，在当时还有很多保留拖拉机迎亲，算是很有排场。 整个风华村都张灯结彩，桥头放着花篮，新铺水泥路两边，树上挂着一溜溜红灯笼。 这花篮和灯笼，是上次迎接大领导用过的，农村人节约，舍不得扔，刚好派上用场。 面包车回到风华村，严婷就打扮得花枝招展走下来，旁边夏天西装革履，搀着一脸娇羞低着头的严婷。 旁边，有姑娘撑着红伞，遮住严婷。 按规矩，新娘是不见天的。 两个人一路走回家，两边黄皮皮和王婵一起，吹着唢呐曲百鸟朝凤中喜庆的一段，四周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到了家门口，长长鞭炮噼里啪啦，足足响了二十分钟。 村长家娶媳妇，自然是最高规格，喜糖都发了一大蛇皮袋。 新娘进屋，酒宴正式开始，农村搞家宴厨师，也是手艺十里八乡最好的。 院子内外摆了十几桌，一开始，柳如燕就接连喝了好几杯，黄皮皮笑着打趣：“如燕，没记错的话，你是夏天的媳妇吧，怎么被人抢了位置，还挺开心。” 当初，柳如燕借着相亲之名踩点偷东西，被乔宇抓到，条件就是留在夏天家做媳妇，直到夏天真的找到媳妇为止。 很长一段时间，夏天也是柳如燕跟屁虫。 当然，随着柳如燕锋芒毕露，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渐渐淡忘了。 “黄皮皮，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皮痒痒欠揍。”柳如燕猛然站起身，拿起一瓶啤酒，打开，用力放在黄皮皮面前：“喝，一口气喝完。” 黄皮皮看着冒泡的啤酒：“我……” “别磨蹭，喝。”柳如燕一脸霸道，俏目圆睁。 黄皮皮乖乖拿起啤酒，仰脸，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打了个饱嗝。 “再来。” 柳如燕又打开一瓶白酒，放在桌上，黄皮皮的脸都一下子白了，求救地看了一眼乔宇。 乔宇好像没听到一样，扔一颗花生米在嘴里，慢条斯理嚼着。 柳如燕情绪不对，黄皮皮还拿她开玩笑，就是找死，神仙也救不了。 “不喝，姑奶奶给你灌下去。” 柳如燕不依不饶，一脚站在凳子上，俯视着黄皮皮。 王婵从旁边经过，急忙打圆场：“如燕，下午黄皮皮还有演出，你就放他一马吧。” 柳如燕：“……” 正犹豫着，院门外传来一阵吵嚷声，一辆警车停在外面，几位警察走下来，领头的竟然是刘浩，进门扫视一眼，冷声说道：“有人举报，你们买卖妇女，请接受调查。” 第314章 仗义柳如燕 院子内外很多宾客，一下子鸦雀无声。 夏建秋急忙迎过去，陪着笑脸：“这位警官，是不是误会，我是村长，怎么会做买卖妇女的事情。” 刘浩对夏翠莲始乱终弃，都是私下来往，夏建秋并不认识。 “你儿子有点傻，正常女人谁愿意嫁给他。”刘浩板着脸：“另外，他们有结婚证吗？” “没有，我们明天就补办。” 夏建秋立即回话，在农村结婚后补办很正常，有的年纪不够，生小孩后还有补办结婚证的。 “你是怕办不了吧。” 刘浩讥讽地哼了一声：“人，今天必须带走调查。” “刘浩。” 夏翠莲铁青着脸，声音却尽力温和：“看在我们同学一场，这件事，给我们时间处理，怎么样？” “夏翠莲，我们以前虽然好过，那已经是过去，而且，法不容私，希望你别让我为难。” 刘浩说得义正辞严，嘴角微翘，蔑视地笑了笑。 刘浩的话，立即引起一阵议论，夏翠莲被抛弃，大家都有耳闻，立即对号入座。 夏翠莲脸色瞬间苍白，夏建秋脸色也变得尴尬，充满愤怒。 乔宇和黄皮皮缓缓站起身，却没有立即冲上去，对方有备而来，两人刚从看守所出来，袭警，无疑就会旧地重游。 刘浩的眼睛也瞥了瞥乔宇，露出一种挑衅，相对于夏翠莲，他和乔宇仇恨更大，不仅砸了他的订婚宴，还把尤梦瑶抢走。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简直不共戴天。 很巧，自己刚刚调到打击拐卖妇女调查部门，就遇到有人举报，风华村，真的有缘，难得出口恶气，必须亲自跑一趟。 这世上，运气也不总是偏袒好人，有时候恶人也有机会。 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柳如燕忽然一拍桌子：“玛德，夏天和严婷相互愿意，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带走他们。” 柳如燕一直以夏天媳妇身份留在这里，对风华村，夏天一家，都有感情，比谁都容不得破坏。 夏天能有今天，容易吗。 “你想违抗执法。” 刘浩板着脸，摆出一副公正严明的面孔。 用法律压制乡下人，向来有效。 “执法个屁，遇到举报，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我看你就是个颠倒黑白的大尾巴狼。”柳如燕却不按套路出牌，走到刘浩面前，抽出一把匕首，扎在旁边的桌面上，柳眉倒竖：“今天姑奶奶把话放在这，谁敢动夏天夫妻，就是和我过不去，不死不休。” “你以为我不敢抓你？！” 刘浩摸了摸腰间的手铐，亮光闪闪。 “吓唬谁呢。”柳如燕撇了撇嘴：“我记住你了，刘浩，你打听打听，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柳如燕，一个人，连个家都没有，无依无靠，有本事把我抓起来弄死，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立马阉了你。” “好。” 柳如燕说得很霸气，徐嫣婷竟然在一旁拍手鼓掌，许多目光看过去。 这丫头也有点虎。 “别胡闹。” 乔宇老妈李翠芳急忙伸手，把徐嫣婷拉到身后。 刘浩愣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那把匕首。 柳如燕是了解过的，和乔宇等人死党，但没想到这样无赖，忽然有点骑虎难下。 “死丫头，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你是活腻了。” 最终，刘浩还是硬气地咬了咬牙，大声呵斥。 如果被柳如燕逼退，他丢不起那人，竟然真的起了杀心。 下意识又摸了摸腰间，这次摸的是枪，袭警，当场击毙都可以。 拐卖妇女属于恶性案件，可以动枪。 双方剑拔弩张，忽然，四个人从外面挤进来，都是便装，领头的是苏江，身边站着女警小贾，身后还有两个年轻人。 “苏队长。” 刘浩急忙招呼，在新安县，苏江在公安系统身份，是刘浩等人仰望的存在。 不是地位多高，而是办案手段雷厉风行 都是大案要案。 “我是路过，听说这里有案件，顺便看看。” 苏江没用刘浩问，就随口解释，然后看着柳如燕身边桌上的匕首，严肃地说道：“别瞎胡闹，酒喝多了吧，把刀收起来。” “我没喝酒。”柳如燕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反而瞪大眼：“苏江，你帮他们，也不是好东西，什么重案组队长，就是个屁，尽办一些冤假错案，严婷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个可怜女人，你们却容不得她好。” “柳如燕，请你说话尊重点。”苏江大声说道：“我们是秉公办事，走个流程，不会伤害严婷。” “流程个屁，耽误了黄道吉日，以后会不吉利的。”柳如燕双手叉腰：“要想抓人，从我身上踏过去。” “你……” 苏江气得瞪大眼，刘浩急忙在一旁煽风点火：“苏队长，这丫头太嚣张，成何体统，简直打我们的脸。” “我现在就收拾你。” 苏江气得暴跳，挽了挽衣袖。 在他身后，一位年轻人想要上前，被小贾拦住，小贾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狗急跳墙了。” 柳如燕也挽了挽衣袖：“谁怕谁。” “我不欺负你，一对一，划下道来。” 苏江摆出一副江湖切磋的架势，执法似乎变成个人挑战。 “我输了，你们可以把人带走。” 柳如燕挺了挺胸：“你输了，这事永远不要过问。” “行，我输了，夏天和严婷结婚证包在我身上。” 苏江信心满满，用力挥手。 院子里吃饭的人立即散开，乔宇和黄皮皮拉过几张桌子，拼成五米左右见方的擂台。 柳如燕和苏江跃上去，拉开架势，相对而立。 呀。 柳如燕尖叫一声，抢先进攻，连环几脚踢出，力道凶猛。 还有一脚，竟然直奔苏江下身，苏江急忙躲闪，吓出一身冷汗，低声说道：“你还真玩命。” “当然，我和你没完。” “你二叔的事情，上次不是说过一笔勾销吗。” “没有，当时让你救乔宇，他却差点被这个刘浩放车里热死，你就是帮凶。” “你真不可理喻。” 苏江哼了一声，拳脚也凶猛起来，攻向柳如燕。 “苏队长，加油。” 见台上两人拳脚交加，完全是拼命，刘浩在一旁大声叫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这丫头得罪苏江，结下仇，死定了。 苏江对待对手，可是个狠人。 不过，这苏江似乎也不聪明，竟然把自己的事情揽了过去。 第315章 郁闷的刘浩 对于夏天和严婷这场婚事，柳如燕心情复杂，夏天找到媳妇，自己可以脱身，完成对乔宇的承诺。 但，同时也失去留在风华村的理由，有种失落感，原来的村子又回不去，完全变成无根漂泊的浮萍。 心情复杂，有点烦躁，苏江成了她情绪的发泄口。 完全是拳拳见肉，很快，苏江脸颊上被柳如燕击打了一下，嘴角流血。 嘭。 苏江一脚踹在柳如燕腹部，柳如燕后退，有点痛苦地弯腰，差点掉下台。 “苏队长，干死她。” 刘浩攥着拳头大喊，一脸兴奋。 “柳如燕，打死他。” 旁边，只有徐嫣婷和刘浩争锋相对，大声叫嚷。 刘浩瞥了一眼，这死丫头胆子肥，记下了。 台上，两个人毫不退缩，简易擂台不大，闪展腾挪不方便，几乎都是贴身打斗 又快又凶猛。 除了徐嫣婷和刘浩，观看的人都屏住呼吸，有点茫然。 苏江身份可是刑警队队长，他输了没面子，可是得罪了做官的。 民不与官斗，出于本能不愿意得罪苏江。 可苏江如果赢了，严婷会被带走，也是风华村人不愿意看到的。 横竖好像都不讨好，刘浩也是看准这一点，大声笑着：“柳如燕，识相点，认输吧，也有个台阶。” “你给我闭嘴。” 乔宇忍不住瞪了一眼刘浩，刘浩下意识张嘴反驳 ，见乔宇一脸恼火，还是老实把嘴闭上。 柳如燕实打实功夫，确实比苏江差一些，输也是尽力了，不丢人。 刘浩的话是煽风点火，柳如燕反而会激起斗志。 “姑奶奶才不会输。” 果然，柳如燕一咬牙，对着苏江拼命攻击，呯呯呯，两人胳膊腿硬碰硬，一轮下来，柳如燕明显有点缓慢。 “看你能撑多久。” 刘浩咧嘴笑着，露出一嘴牙。 嘭。 台上，两人腿部碰撞，柳如燕有点吃痛，向后退到边缘，苏江抓住机会，一个直拳奔向柳如燕面门，逼她退下去。 柳如燕避无可避，忽然，微微踮起脚尖，胸口上升，恰好对着苏江拳头，大声嚷道：“你流氓。” 苏江第一次和柳如燕见面，就是在夜里，被柳如燕抓住捆起来，逼他承认是采花贼，对流氓两字特别敏感。 下意识硬生生收回拳头，身体也向后退几步。 “滚下去。” 柳如燕抓住机会，趁苏江立足不稳，腾空而起，双脚踹在苏江胸口。 苏江整个人被踹得向后飞出，刚好砸在刘浩身上，刘浩正笑得开心，猝不及防，被砸得向后翻滚，异常狼狈，连帽子都滚出去很远。 “我输了。” 苏江脸色不好看，挥了挥手：“扫视一眼自己手下以及刘浩等人，冷声说道：“我们走。” “不行。” 刘浩捡起帽子戴在脑袋上，大声嚷道：“我们是执法办事，怎么能变成擂台决定结果，太荒唐。” 这时候他才明白过来，擂台似乎多余。 “刚才准备上台时候，你怎么没说。”苏江绷着脸：“你是想让我言而无信吗。” “不是。” 刘浩急忙摆手，谁知道你苏江会输，刑警队长输给乡下小丫头，简直就是大笑话。 刘浩反正没想过。 “既然不是，就听我的，严婷的事情，我来承担。”苏江瞪了一眼刘浩：“你要是不服气，完全可以到局长那边告我。” 刘浩张了张嘴，旋即闭上，苏江可是局长面前红人，谁敢告，说不定落个挑拨离间的印象。 苏江情绪不佳，一群人灰溜溜离开，尤其是刘浩，自己理直气壮而来，怎么变成这样的结果。 苏江等人上了自己的车，变装出行，驾驶的是普通轿车，刚要启动，乔宇快步走到车窗边，递进去一条烟一包糖：“苏队长，这是村长家的喜糖。” 苏江并没推辞，看了一眼乔宇：“你们兄弟三的遭遇，我都了解过，有时候做事别太冲动，三思而后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要想走得远，就得一步步落实了。” “明白，我会尽量不冲动。” “我可不是让你做缩头乌龟，也不是你的风格。”苏江笑起来：“该出手时还得出手，别手软。” 轿车缓缓离开，乔宇站在原地，微微愣神，该出手时还得出手。 关键是向哪出手，毕竟年轻，第一次思索下一步行动，而不是靠一时脑热。 有惊无险，事实上，有了苏江的保证，夏天和严婷的婚姻反而更有保障，毕竟户口问题，还是要通过警队的。 夜晚，闹房时候，大家又热闹了一场，乔宇翻出从吕青莲那里得来的相机，拍了一些照片留着纪念。 相机是那种直接出相片的，纸很贵，一直没用，最近从钱孙李那里报销了一批，才舍得拿出来。 拍照相的时候，乔宇特意向林姗姗靠近一些，林姗姗立即板着脸回避。 看来，那天船上的事，她心中还没过那个坎。 毕竟，林姗姗可是个正经女人，不可能一下子水性杨花。 乔宇只能叹口气，又想起夏二愣，女人啊，真是祸水，乔宇有种阉了自己的冲动。 忽然想起，王老头一直呆在劳改农场，会不会是自宫了，不然，按照功夫进展，身强体壮，长命百岁没问题，他怎么五十就完了。 “想什么呢？累了一天，还不回去。” 夏翠莲忙完，凑近过来，轻声问。乔宇这才发现院子里已经没有人，静悄悄的。 “我马上走。” 乔宇把小相机挂在脖子上，信步离开，夏翠莲一直把他送到一棵大树下，轻轻拉了一下乔宇。 乔宇停在树影里，顺手搂住夏翠莲，两个人沉默无语，夏天都有了家庭，自己两个人怎么办？ 很默契不去想，过了一会，夏翠莲柔声说道：“乔宇，我……” 乔宇立即心领神会，手掌蛇一样游动起来。 很快，雄心勃勃，刚刚自宫想法抛到九霄云外。 做人嘛，不能太自私，自己自宫了，夏翠莲怎么办。 空气中立即充满暧昧气氛，美妙乐章即将响起。 忽然，旁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手电光照在乔宇脸上，三个人异口同声：“师傅，终于找到你了。” 夏翠莲吓得就如惊弓之鸟，拔腿就跑，走得急，乔宇手掌还在她怀里，蹦了几个纽扣，一边跑一边掩着衣服。 第316章 林姗姗拿捏乔宇 玛德。 乔宇有种一脚踢死眼前三个人的冲动，掏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吸一口，缓解情绪：“说吧，找我什么事？” “师傅。” 刘家义先开口，立即被乔宇打断:“有事说事，别叫师傅。” 要真的拜师行礼，乔宇估计会被他们气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没看到师傅抱着个大美女吗。 不过，也难怪他们，农村人教育少，接触也不多，估计十四五岁，他们对男女之事朦朦胧胧。 “破坏风华村铺路的幕后黑手，我们找到了。”刘家华稳重一些，直奔主题：“那个叫老魏的，承包花旗镇道路桥梁工程，上次好像被你踹倒，掉了门牙，铺路期间，他经常到马启书家喝酒，我有个姑姑嫁到大刘村，她可以证明。” 老魏！ 乔宇瞬间想起那个包工头，他阻止破坏修路还真有动机，但事情很多，兄弟三都接连出事，估计老魏一个人干不了。 那又怎样，只要老魏参与，就拿他开刀，苏江说得不错，该出手时候就要出手，欺负了自己，就得让对方付出应有代价。 “还有老魏具体情况吗。” 乔宇语气缓和一些，这三个小家伙，还是有点用的。 “老魏住在魏家村，两个儿子已经成家，都在工地上，和老魏一起承包工程。”刘家明接过话：“还有个女儿，魏晓娥，在城里工厂上班，花旗镇道路桥梁平时都是他承包，只有风华村这次例外，现在很多村都邀请花渐铺路，好像和他们有点摩擦。” “表现不错。”乔宇给予鼓励：“接下来收集老魏犯法或违规的证据，越详细越好。” “什么叫违法违规？” 三个人同时挠头，平时他们就调皮捣蛋，对法规还真没什么印象。 “就是他鬼鬼祟祟做的事情。” 乔宇也说不具体，让他们自己领悟去，然后想了想，取下脖子上的小相机：“来，我教你们怎么用，这是个好东西。” 相机，在农村孩子心里，还是个遥不可攀的新奇玩意，而且，是最先进的。 三个人爱不释手，乔宇教了一会，又给了他们很多相纸，他们兴高采烈地离开。 回到家，喝了碗稀饭，饭桌上，徐嫣婷手舞足蹈，不停夸奖柳如燕，乔宇忍不住用筷子戳了戳桌面：“我看你最近在村里蹿上跳下，打打闹闹，也没个正形，别学习柳如燕，闯祸可没人帮你。” “没事，天塌下来，我能顶着。” 徐嫣婷很豪气地挥舞着手，一脸不在乎。 “我看你不像城里人，倒是像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乔宇忍不住调侃，这丫头，有自己的影子，整天不安分，在村里搞得鸡飞狗跳。 和自己不同的是，她有钱，经常买点东西，给妇女小孩，混得风生水起。 “我觉得也像。” 徐嫣婷脑袋侧了一下，靠近乔宇，两颗脑袋靠在一起，调皮地用手比划着。 “滚。” 乔宇懒得理她，起身离开家，走向田野。 徐嫣婷没有离开的意思，鸠占鹊巢，乔宇却被搞得无家可归，昨晚就住在黄皮皮家 那家伙又胖又打呼，今晚，不如在野外对付一下。 田野里，远远听到仇青霞和林姗姗的笑声， 在下地笼。 等乔宇走到近前，两人立即沉默下来，仇青霞笑着打了声招呼：“乔宇哥。” “别叫他哥，他不是好人。” 林姗姗立即阻止仇青霞，仇青霞讪讪闭嘴，这几天，她知道林姗姗和乔宇闹矛盾，恨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为什么。 “林姗姗，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乔宇走到林姗姗面前，一脸认真。 “谈吧。” 林姗姗板着脸，挥舞一下手中的镰刀。 “我们到那边。” 乔宇指了指远处，林姗姗立即摇头：“就在这谈，不然仇青霞还觉得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乔宇：“……” 那就没得谈，本来就是见不得人。 乔宇只好闷闷地跟在两个人身后，两个人地笼好像增加了不少，也不分开，干脆合在一起，沿着一条小水沟，向前铺开。 全部地笼放进水中，已经几个小时过去，开始从头开始倒一遍，倒完立即放下，如此反复。 第一个地笼就收获很多，两个人把抓到的龙虾和黄鳝分别放好。 “你愣着干什么。” 林姗姗忽然大声嚷起来，乔宇吓了一跳，指了指自己鼻子：“你叫我？” “大晚上，不是叫你，我难道叫鬼啊。” 林姗姗瞪着眼：“一个大男人，看着我们两个女人累死累活，也不知道帮忙，杵在那，像根电线杆似的。” 乔宇：“……” 不是你自己不让帮忙的吗，现在又怪起别人了，女人心真摸不透。 “遵命。” 不过，既然让自己做事，就是有缓解关系的余地。 乔宇立即答应一声，跳进水中，帮着收拢地笼。 但乔宇很快发现，忙碌起来就没完。 所有活都是自己一个人干，不仅下水整理地笼，上岸还要推着独轮车，独轮车上放着收获的龙虾等，越来越沉。 仇青霞几次想要帮忙，都被林姗姗阻止。 接连马不停蹄，忙了有四个多小时，已经到了下半夜，即使乔宇身强力壮，也累得气喘吁吁，忍不住抱怨起来：“林姗姗，你把我当驴使。” “来来来，我和你说道说道。” 林姗姗一把拉起乔宇，主动走到一旁，低声说道：“那件事，不能就这样便宜你。” “要不，我也让你按倒一次。” 乔宇嬉皮笑脸起来，对付女人，有经验，前有吴倩，后有夏翠莲。 “别贫嘴，乔宇，你别以为我没办法收拾你，以后，你必须听我的，让你干啥就干啥。” 林姗姗却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压低声音，恶狠狠说道：“你要是反抗，我就告诉吕青莲，说你强奸，让她阉了你。” 乔宇感觉裆下一凉，怕啥来啥，自己最担心的就是这种结果。 “不过，这秘密，你怎么知道的？” 乔宇旋即疑惑起来，这是王老头的秘密，自己没说，吕青莲也不会说。 “你猜。” 林姗姗洋洋得意地笑着，终于有方法出口气了，拿捏住乔宇。 敢欺负我，姑奶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乔宇脑袋快速转动，昨晚在黄皮皮家，喝了点酒，兄弟俩无话不谈…… “狗日的黄皮皮，你出卖兄弟。” 乔宇大声吼起来，气急败坏，林姗姗却开心笑起来。 笑声悦耳，在田野里飘荡。 第317章 照相 刘家村，村头，有三间破旧的土墙瓦屋，父母住东头房，刘佳怡和弟弟刘家明，只能住在西头房。 房间狭小，两张床，还有两个放衣服的箱子，也放不下其他东西。 刘家明十几了，农村也要男女有别，去年中间已经用帘子隔开。 夜幕拉开，刘佳怡伺候父母睡下，又把白天田野里割的草给猪喂了。 农村，普通人家都会有个不大的猪圈，养一头猪，过年卖了贴补家用。 猪平时喂的是刷锅水，加上一些草料，长得特别慢。 打了盆水，草草洗了个澡，回到房间。 这时候，刘家明才哼着歌回来，刘佳怡看弟弟吊儿郎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看你，也没个正形，学没上几天，吊儿郎当 也不学个手艺，爹妈眼看一天天老了，你让他们靠谁。” 刘佳怡爹妈都是残疾，这种人结婚迟，刘佳怡二十一，他们已经六十多。 这种家庭生活困难。 刘佳怡撑着这个家，也导致她没人敢提亲，上面两个老的，弟弟不争气，全是负担。 “姐，你别总是瞧不起我，我现在在干正事。”刘家明一脸自豪，伸手拍了拍身上挂着的一个小包：“师傅给我任务了。” “什么师傅，那个叫乔宇的对不对，我们刘家村的人都说了，那就是个地痞混混，上次用刀捅了刘二，听说为了个女人，乔宇和那女人也不好，你以后不准和他在一起。” 提起乔宇刘佳怡更是火冒三丈，因为刘闯的死，刘二带着刘家村人去闹事，没占到便宜，反而搭上很多医药费。 对乔宇恨之入骨也不为过，对他的传言自然没好话，而且，乔宇的名声原本确实也不怎么样。 做姐姐的当然不想弟弟跟着乔宇学坏，刘佳怡指着刘家明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就差用巴掌扇过去。 “姐，师傅不是那种人……” 刘家明急忙辩解，刘佳怡用力拍了一下床边：“你给我闭嘴，他能让你干什么好事……咦，你包里是什么。” 刘佳怡忽然想起，刚才弟弟拍包的动作很自豪，立即伸手，抢过刘家明刚刚从身上取下来的包。 打开，掏出里面的小相机，翻来覆去看了看：“什么玩意？” “别弄坏了，这是照相机，很贵的。” 刘家明大声提醒，担心姐姐生气摔了，自己以前玩弹弓，打碎人家玻璃，弹弓就被姐姐踩了，还有一支木头枪，也被姐姐烧了。 “你别蒙我，相机很大的，学校拍毕业照，我见过。” 刘佳怡大眼睛眨了眨，一脸狐疑，但还是很小心地抓紧照相机。 这是最先进的，还不用胶卷。 “不用胶卷？” “我拍给你看看。” 刘家明拿过相机，扬了扬脑袋上的黄毛，吩咐姐姐站着别动，后退一些，咔嚓，按下快门。 “给你，就一张，这相纸很贵的。” 刘家明把相片递过去，白炽灯光下，光线很暗，但照得很清晰，苗条身材，秀丽大眼睛，长辫子，亭亭玉立。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姑娘。 刘佳怡一下子被相片吸引，仔细看着，然后指了指上面：“这衣服皱巴皱巴，头发也有点乱，重拍。” “姐，我不是说了吗，相纸很贵的，没了，花钱都难买。” 刘家明急忙摆手，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 “你帮我拍照，这次做什么事，我可以不过问。”刘佳怡伸出手掌：“要么，把相机没收，交给爹妈处理。” “姐，你这是欺负人。” 刘家明大声叫着，表示抗议。 “我是你姐。” 刘佳怡吼了一句，理直气壮。 “我拍还不行吗。” 刘家明委屈地擦一下眼泪，还是不敢违抗姐姐，退后几步，举起相机。 “等等。” 刘佳怡急忙摆手，让刘家明转身，自己换上一件像样的衣服，梳了梳头，又把辫子重新编一下。 咔嚓。 刘家明拍了一张，刘佳怡有点恋恋不舍：“再来一张。” “不行。” “就一张。” “好吧，你换个姿势。” 咔嚓。 又一张，刘佳怡看着照片，脸上露出微笑。 农村孩子，平时拍个照片都要去城里照相馆，而且，重大事情才拍。 主要是没钱。 刘佳怡再次看向刘家明，刘家明把相机藏在身后，用力摇头。 “这样吧，再拍最后一张。” 刘佳怡竖起一根手指：“我看电影上，有那种很美的照片，我拍一张自己看。” “什么照片。”刘家明也好奇起来。 刘佳怡脸上飞起一片红霞，缓缓脱下上衣，然后脱下裤子。 刘家明一下子目瞪口呆，虽然平时也会好奇，偷看姐姐，可这样呈现在自己面前，还是第一次。 刘佳怡穿着裹胸，平档裤，身材凹凸有致，肌肤太阳没晒到地方，一片白皙，和脸颊胳膊肌肤形成对比。 有一种健康美感，充满青春气息，尤其是掩盖不住的山峰挺立。 “愣着干什么，拍呀。” 刘佳怡娇嗔地哼了一声，刘家明急忙举起相机，这就是电影里那种写真吧。 忍不住接连按下快门。 咔嚓咔嚓咔嚓。 刘佳怡也配合，自动摆着造型，这种事，女人无师自通。 一连拍了十几张，刘家明才忽然醒悟过来， 收起相机。 几张相片交给刘佳怡，她一边兴奋羞涩地看，一边说道：“这次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不过，这事过后，你出去打工挣钱。” “姐，我才十四。”刘家明撅着嘴。 “我也舍不得，可你也不能这样混下去。”刘佳怡叹口气：“这几天，村里本来打算修条路，承包给花渐，我说好了你到花渐工地打工，可事情似乎变卦，村长要承包给老魏，这不，老魏今晚就在村长家喝酒呢。” “老魏在村长家？” 刘家明眼睛一亮，正愁怎么找老魏违法违规证据呢，今晚送上门了。 “是的，傍晚我回家看到的。” 刘佳怡随口回答，依旧看着相片，没注意刘家明已经起身，快步走出门。 消失在夜色里。 半个小时后，兄弟三出现在村长家院子外。 第318章 相片很精彩 和大多数村一样，村长家房子最好，三间崭新的瓦房，院墙高大。 夜色下，天空星光点点，周围黑沉沉，乡村没有什么夜生活，早早睡了。 刘家义，刘家明，刘家华，兄弟三沿着院墙转了两圈，在一个阴暗处低声商量一会，身体壮实的刘家华扶墙蹲下，刘家明踩着他的肩头。 刘家华缓缓起身，刘家明翻上墙头，观察了一会，一跃而下，落在一个花坛边。 花坛里，栽种着月季，枝繁叶茂，花香阵阵，倒是适合躲藏。 刘家明蹲下，又观察了一会，堂屋大门虚掩着，流泻出一些灯光，里面传出村长的笑声。 刘家明蹑手蹑脚靠近门，透过门缝，看到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些菜，还有烟酒。 老村长马启年坐在下首，上首是个五十多中年人，刘家明见过，是那个工头老魏。 还有个三十几岁女人，涂脂抹粉，是马启年家儿媳妇，好像叫秦桂香，在花旗镇上班。 “为这次的合作，干杯。” 马启年端杯，一饮而尽，接着说道：“花渐那边，你确定可以解决，毕竟和他有过口头协议，我反悔也要有个理由。” “这事包在我身上。”老魏打了个哈哈，看了一眼旁边的女人：“不信你问桂香，我在花旗镇，做不到一手遮天，也可以说遮了半边天。” “是的，爸，我介绍的人，还会坑你吗。” 秦桂香娇滴滴说着，给两个人倒酒。 “那就这样定了，修路的事就交给你，不过，我们村集资铺路，有一半自己出，都是大家血汗钱，一定要保证质量。“ 马启年立即拍板，老魏拍了拍胸口：“我们工程是要验收的，有人签字。” “那我更放心。” 老魏哈哈笑着，三个人开始闲聊，刘家明对着门缝，举起相机，犹豫了一下又放下。 吃顿饭，似乎也不是什么违法违规，不能浪费相纸。 又过了一会，三个人聊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刘家明听得有点犯困，立即转身，靠近院墙，打算发信号，让墙外的刘家义刘家华扔绳子过来，把自己拉出去。 院墙太高，一个人无法翻越。 “干什么的？” 院墙外，忽然响起一阵吆喝声，紧接着是奔跑声，杂乱无章地远去。 糟糕，一定是外面两个兄弟被人遇到了，大晚上，在村长家外面鬼鬼祟祟，当然让人怀疑。 刘家明看了看院门，竟然从里面锁起来，没了出路。 过了一会，有人在外面敲门，马启年走出堂屋，打开院门，有个妇女大声嚷着：“村长，你快去看看，刘家义刘家华和我家男人打起来了，说我家男人冤枉他们做贼。” “魏老板，你坐会，我去处理事情，马上回来。” 马启年向屋内喊了几声，立即走出院子，顺手把院门带上。 直到脚步声走远，刘家明从花坛后走出来，走向院门，同时，下意识望了一眼堂屋。 灯光下，老魏忽然站起身，刘家明以为他要离开，吓得迅速躲回到花坛边。 同时，眼睛继续瞄着堂屋敞开的门。 老魏没有走出来，反而靠近秦桂香 秦桂香起身，两个人抱在一起，一边亲吻一边走出旁边的房间。 玛德。 刘家明目瞪口呆，这事情，只是听说过，怎么忽然在眼前出现了。 快走几步，靠近西头房窗户，窗户敞开着，里面是窗帘，露出一条缝。 房间内，两个人靠近一张床，依旧抱在一起，亲吻着，老魏双手乱动。 刘家明举起相机，快门声很轻，都没有两个人喘息声大。 “别……” 老魏倒向床，秦桂香立即摆手。 “很快，这样刺激。” 老魏不由分说，开始行动…… 咔嚓咔嚓。 刘家明不断拍着相片，除了留下证据，还有，想让兄弟欣赏，这比小花书好看。 又过了一会，房间内战斗结束，刘家明迅速退出院子。 夜深。 兄弟三在村头汇合，刘家义脸上有伤，愤愤说着：“狗日的，我们从村长家院墙外路过怎么啦，非要说我们是贼，又没证据，我和他打了一场。” “你委屈也没白受，吸引了村长，我才有机会离开。” 刘家明安慰地拍了拍刘家义的肩膀。 “有收获吗？” 兄弟俩同时看向刘家明，充满期待。 “当然有，我给你们看精彩的。” 手电光亮起，兄弟三脑袋也凑在一起，观看了一会，嘴里发出砸砸声。 “家明，这证据似乎不太充足，和女人睡觉，不算罪。” “暂时不交给师傅，我们再努力一下，寻找更多证据。” “对，继续努力。” “那个……再看一会。” 兄弟仨脑袋再次凑在一起，夜色下，响起一阵吃吃笑声，笑得有点邪。 风华村。 朝霞初起，乔宇已经忙得满头大汗，把所有地笼放进一辆脚踩三轮车，运回到仇青霞家。 又回到田里，把昨晚抓的龙虾黄鳝泥鳅等运回来，都是用独轮车。 “快点，快点，我要去花旗镇赶早集，可以多卖几个钱，迟了可不行。” 林姗姗在一旁不断催促，就像使唤生产队的驴。 仇青霞几次想要阻止，都被林姗姗挡住，仇青霞都好奇，乔宇号称在村里天不怕地不怕，这样情况，揍林姗姗都不奇怪。 他却低眉顺眼，有两次抱怨，林姗姗说，明天一大早就去夏翠莲家，打电话给吕青莲，聊聊天。 乔宇立马怂了。 赶早集倒是真的，原本龙虾都是夏二愣带到城里卖，现在，他去坐牢，林姗姗只好和仇青霞用脚踩三轮车，运到花旗镇。 朝霞映红天边，林姗姗已经把货装上三轮车，一阵摩托车声，乔宇驾驶着夏二愣的摩托车过来，车后面两边绑着大铁筐，原本是收野味装货的。 “放这车上。”摩托车停下，乔宇大声说道：“这摩托车暂时闲着，你要是会骑，就给你用。” “我可以学，你教我，很快就会。” 林姗姗拂了一下秀发，一脸自信，这女人，看起来圆润秀气，确实干什么都行。 龙虾等东西重新摆布，放进摩托车的货物铁筐，乔宇跨上摩托车。 林姗姗坐在他前面，乔宇要教她驾驶，两个人缓缓离开。 仇青霞看着林姗姗几乎偎依在乔宇胸前，忽然想起夏二愣和秋玲，以前也经常这样。 小姑娘情窦初开，好像意识到什么，旋即摇头。 怎么会，林姗姗对乔宇，就像深仇大恨，怎么可能有那事。 第319章 奸商到处有 摩托车沿着公路，缓慢向前行驶，开始是歪歪斜斜，渐渐步入正轨。 启动，挂档，离合，油门。 也就这几样，乔宇真的是手把手教，林姗姗学得很快，二十分钟左右就能驾驶，但乔宇还是不放心，弓着身子，双手轻轻覆盖林姗姗的手掌，准备应急。 摩托车空间就那么大，林姗姗偏丰满，那姿势，难怪小姑娘仇青霞都觉得有问题。 乔宇开始没注意，精神高度集中在教林姗姗，随着林姗姗熟练，他心一放松，一阵温柔的挤压感从前方传来，一阵不自觉的呯然冲动。 狗日的王老头。 乔宇骂了一句，急忙深呼吸，收敛心神，但有些事，越注意越紧张，收效甚微。 好在林姗姗并没有注意，沉浸在新手学车的兴奋中，不断轻声笑着。 到了花旗镇，人流多一些，两个人下车，林姗姗让乔宇推着摩托车，低声咬牙说了一句：“死性不改。” “……” 乔宇无语地看过去，林姗姗已经领先向前走，身体微微摇摆，辫子晃啊晃。 经过秦渺渺的绿野仙踪野味店，秦渺渺不在，去县城进货去了，店里也要龙虾黄鳝等，只是用量不大。 乔宇恰好遇到张四，最近接手夏二愣的生意，精神焕发，衣服也整洁很多，一脸笑，就连脸上刀疤都顺眼很多。 见到乔宇，张四立即支起摩托车，靠近过来，手里拿着一条红塔山，塞给乔宇：“我正合计着去风华村找你，刚好遇到，一点心意，感谢你给我这份生意，周彩云说，你就是我贵人，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那天乔宇把夏二愣生意交给他，张四随口感谢过，也有点人之常情的客套。 今天却是很诚心，本以为就是个收购野味的小生意，接手才发现，夏二愣虽然一根筋，做生意却天才，花旗镇各个村都设了点，价格还很低，野味馆这边因为乔宇的原因，给的是最高价。 野味太多时候，秦渺渺还帮他联系县城商家。 钱又多又轻松。 比起自己躲在小巷子杀狗和销赃，天地之别，还正大光明。 “哪有什么贵人，是你自己努力。” 乔宇笑着拍了拍张四的肩膀，忽然想起夏二愣，心中暗了暗。 花旗镇菜场街道狭窄，太阳刚刚升起，街道两边就站满了摆摊的人，大多数乡下进城卖点自家土产，还有自己抓的龙虾之类的，数量不多。 林姗姗找个角落，吩咐乔宇把摩托车摆正。 刚站好，有两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都穿着短袖，一个鹰钩鼻，一个方脸。 两人一边走一边和旁边摆摊的交谈，遇到龙虾黄鳝泥鳅等，谈好价格，立马让摊贩送到不远处一辆小货车上。 “鹰钩鼻叫卫健仁，方脸叫卫健义，兄弟俩，专门到乡镇收购水产的，拿到县城卖。”林姗姗望着两个人，轻声介绍：“我这种大批量，基本上都是他们收购。” 乔宇微微点头，刚才还合计，这么多龙虾，小集镇很难销售，原来是有渠道的。 那兄弟俩一路过来，在林姗姗这边站立，露出笑脸，卫健仁看了一眼摩托车车筐：“林姗姗，今天收获不少嘛。” “还行。”林姗姗回应地笑着。 乔宇立即掏出烟，递过去：“二位老板，抽烟。” 兄弟俩接过烟，卫健义瞥了一眼乔宇：“姗姗，这是你家男人？” “不是，村里的，顺路。” 林姗姗笑着回答，接着说道：“二位老板，我今天的货……” “别急。“ 卫健仁摆了摆手，拉长声音：“今天可能有点降价，水产行情吗，变化很快。” “理解，理解。” 林姗姗点头，生意嘛，就得随行就市。 “今天只能给你们三毛。” 卫健义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太低了吧。” 林姗姗一下子瞪大眼，平时价格，一块左右，低一点也得七八毛，三毛，砍了一半多。 “刚才你们收购其他人，可是八毛。” 乔宇立即插言，他耳朵听力格外好，卫家兄弟和其他人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谁让你多事。”卫健仁瞪了一眼乔宇：“这就是今天的价格，爱卖不卖，不然，你就等着龙虾热死，倒沟里去。” 天热，龙虾存不了多久，死了分文不值。 “二位老板，有话好好说。”林姗姗赔着笑脸：“我们辛辛苦苦也不容易，这价格确实太低。” 明知对方压价，还得忍气吞声，没办法，一大批，有上百斤，不能扔了。 “这话说得，好像我们不辛苦似的，我们也是起早贪黑，还得运输。”卫健仁翻了个白眼，语气忽然缓和：“不过，价格也不是不能提高……” “你请说。”林姗姗见卫健仁期待地望着自己，立即回应。 “你以后跟着我们运货，不仅给你高价，甚至用不着吃苦。” 卫健仁嘿嘿笑了笑，眼睛瞄着林姗姗饱满的山峰。 这意思，傻子也听得出来，林姗姗脸颊绯红，但依旧带着笑：“老板说笑了，我一个乡下女人，哪懂得做生意，好意心领了，只要正常价格，我就感激不尽。” “不识抬举。”卫健义很直接，大声说道：“我们哥俩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新安县许多姑娘哭着喊着要和我们合作，我们都没搭理。” 卫健义理直气壮，还带着炫耀，旁边的人一起看过来，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种事，围观的往往下意识会认为女人问题，长得漂亮也是错，狐狸精。 “卫老板，请你说话尊重点。”林姗姗脸色一变，语气也冷下来：“别侮辱人。” “就你，一个乡下妇女，也配尊重。”卫健义呸了一声：“又不是没被干过，装什么清纯。” “玛德。” 乔宇实在听不下去，忍无可忍，攥紧拳头。 “乔宇，别冲动。” 林姗姗知道乔宇的脾气，慌忙抱住乔宇的胳膊，不让他闯祸。 “怎么，想打架？”卫健义哼了一声，瞥着乔宇：“也不打听打听，新安县我们兄弟俩也是有点实力的，敢动手，立马让你坐牢。” “你们走吧，我今天货不卖了。” 林姗姗用力抱住乔宇，对卫家兄弟大声嚷。 第320章 霸道的卫家兄弟 “今天如果不卖，以后，我们也不会要你的货 而且，我保证整个新安县也没人收购。” 卫健义恶狠狠撂下几句话，骂骂咧咧地离开，玛德，这小子要是动手，一定让他长点见识，那个林姗姗护着他，关系肯定有点不妥。 他却不知道，林姗姗拦住乔宇，不是保护，而是担心乔宇把他们脑袋开瓢了。 等到卫家兄弟走远，林姗姗才放开一脸铁青的乔宇，担心地低声说道：“听话，别闯祸，你要是出事，我会被村里人骂死。” “放心，我不会冲动。” 乔宇也冷静下来，点燃一支烟，用力抽着，说实话，撂倒这两人没问题。 后果呢？ 苏江说得对，要三思而后行。 有人过来，看了看林姗姗的货，太多，只是要几斤。 这样下去，卖到猴年马月，而且，温度很快上升，龙虾马上都得死。 “不卖了，我们走。” 乔宇收拾起秤，放进车筐。 “去哪？” 林姗姗一脸茫然。 “去县城，我就不信，活人能让尿憋死。” 乔宇推着摩托车，离开菜场，林姗姗乖乖上了座位，在乔宇身后伸手抱住乔宇的腰。 摩托车向县城飞驰，两个人默不作声，连笑话的心情都没有，更别说什么男女敏感了，就两个兄弟姐妹。 县城农贸市场，在城市中心，人来人往，刚好上午买菜时间，异常拥挤。 两人来得比较迟，根本找不到摊位，只能推着车，四处转悠。 市场靠南边，一排门面房，都是水产，批发零售。 乔宇和林姗姗刚靠近第一间门面房，卫健仁就从里面走出来，咧嘴讥讽地笑着：“林姗姗，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亲自来卖货，这样吧，心疼你辛苦，两毛我收了。” “你怎么不去抢。” 林姗姗板着脸，直接越过，直奔第二家。 乔宇尽量压抑怒火，跟在林姗姗身后，人家出价高低都不犯法，发火没理由。 现在，把货出手要紧，不能耽搁。 第二家老板看了一眼货，刚要出价，卫健仁就跟着过来，拉长声音说道：“老徐，我出两毛他们都不卖。” “那个，我们今天不缺货。” 徐老板立即摆手，两毛昧良心，明显欺负两个农村人。 但在这菜场，卫家兄弟有背景，就是老大，不然，也不会霸着第一间门面房。 徐老板只能不收。 乔宇和林姗姗一直向前，一排门面房跑完，卫健仁一直跟着，不断提醒，自然也没人收购。 两个人满肚子火，憋屈地离开，农贸市场不起眼一个角落，门面对着马路，有个比较偏僻的一个小门面。 门牌上写着鼎盛水产，门前却空荡荡的，一位二十几女人站在门前，秀发盘起，脸色有点憔悴。 看着乔宇推摩托车路过，看了一眼车筐，眼睛一亮：“你们这么多龙虾，进货的还是卖？” “卖卖卖。” 林姗姗低着头，都没注意门面，听到问话，立马抬头，大声答应。 “什么价？” 女人见林姗姗一脸迫不及待，有点狐疑，用手扒拉一下龙虾，有的已经死了。 “六毛……”林姗姗竖起手：“五毛也行。” “给你六毛吧，帮我把死的捡出来。” 女人很爽快，乔宇和林姗姗急忙把货从车上搬下来，过秤。 黄鳝泥鳅没怎么死，放一个水桶里，龙虾放在长塑料桶里，死的检出不要。 塑料桶放水，增氧机打开，水咕噜噜冒泡。 “你们这些抓龙虾的，下次记得用增氧机，存活率高。” 女人很耐心地指导林姗姗，同时结账，刚要数钱，卫健仁大步走过来，大声吼道：“周曼丽，谁让你收他们货的。” “他们货有问题吗？没人通知我。”女人疑惑地瞪大眼：“有老顾客要货，我刚好缺货，就买下来了。” “反正，他们的货不许收，退了。”卫健仁很霸道地挥舞着手：“而且，你家缺货，客人可以介绍给我们。” “卫老板，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各做各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我怎么做，你好像管不着。” 周曼丽声音不大，却很硬气，客人介绍给别人，就是断自己财路，傻子也不会干。 “这市场，水产我们兄弟说了算，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卫健仁恼羞成怒，一脚踹翻一个塑料桶，龙虾向四处逃跑，卫健仁还不解气，用力跺脚，踩死一片龙虾。 “住手。”乔宇吼了一声，拦在卫健仁面前：“别动我们的龙虾。” “玛德，你敢对我吼，一个乡下人，你算什么东西。” 卫健仁指着乔宇鼻子大骂，唾沫星横飞，都喷到乔宇脸上。 就算再能忍的人也忍不住，何况乔宇原本暴脾气，一直压抑着，这时候一下子爆发出来。 握拳抬手。 “别。” 林姗姗用力再次抱住乔宇胳膊，乔宇拳头挥不动，迅速起脚。 嘭。 卫健仁被踹得直接横飞几米，艰难爬起，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大口喘息几下，一边离开一边吼着：“你给我等着。” 正对着街道，旁边已经有人围观，周曼丽脸色有点慌张，把钱塞进林姗姗手里：“你们快走吧，卫家兄弟农贸市场都知道，不好惹。”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这时候，林姗姗倒是冷静下来，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能躲。 “我自有办法。” 周曼丽摆了摆手：“我也是在街上正常做生意，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态度很坚决，语气却有点软，林姗姗摇了摇头：“不行。” 刚才卫健仁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就是欺负周曼丽，如果自己和乔宇走了，卫健仁把气撒在周曼丽身上，更麻烦。 周曼丽好心收购龙虾，林姗姗也不能扔下她不管。 “你们怎么不听话。” 周曼丽有点焦急，用力跺了跺脚，然后叹息一声：“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远处，一阵杂乱脚步声响起，旋即，一群人冲了过来，领头的卫健仁卫健义兄弟俩，杀气腾腾。 第321章 冲突 临近中午阳光炙热，水泥路面都泛着白光，门面房前街道上，却站着很多人，翘首围观。 卫健仁卫健义兄弟来到近前，停在乔宇对面，卫健义一手叉腰，卫健仁则手捂着肚子，显然，乔宇那一脚很重，他还没缓过来。 “周曼丽，给脸不要脸，看你可怜，平时没和你太计较，今天竟然和我们兄弟对着干。”卫健义手中拿着一根短棍，指着周曼丽，大声嚷着：“我们不收的货，你竟然敢收，现在就砸了你的店，给我滚出农贸市场。” “慢着。”乔宇横在林姗姗和周曼丽前面，大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周曼丽并不知道内情，和她无关，有什么事，冲起来，我一个接着。” “你怎么接。”卫健义讥讽地说道：“就凭你一条狗命，告诉你，在我们兄弟这里，你的命不值钱，周曼丽的店，砸定了。” 说完，卫健义一挥手：“给我砸。” “别动。”乔宇摆了摆手，忽然换了个语气：“周曼丽开店也不容易，生意人和气生财，有话可以商量。” “商量个屁，你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周曼丽家救兵，是不是。”卫健仁哈哈笑起来，一脸鄙视：“你就别做梦了，周曼丽刚死了男人，娘家没人，婆家这边巴不得她带着闺女滚蛋，你等到晚，也不会有一个人帮你。” 乔宇诧异地缓缓转脸，看向周曼丽，周曼丽苦笑一下：“我是外地嫁过来的，无依无靠。” 乔宇微微愣神，他确实是在拖延，按照道理，周曼丽既然能在农贸市场开店，就有一些关系网，亲朋好友也不会少，只要有帮手赶到，自己和林姗姗杀出去没问题，店铺也不会受到损失。 现在，完全没了希望，反而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既然遇到，还和自己有关，更不可能扔下人家孤儿寡母。 乔宇深吸一口气，收起刚才的笑脸，攥了攥拳头：“既然这样，来吧，我接着，我就不信这新安县城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敢砸人家店铺。” “王法。”卫健仁再次哈哈笑起来：“告诉你，在农贸市场，我们兄弟就是王法，城北这一片天，不会有人管。” 这意思，黑白通吃，这种人，讲道理已经不可能，只能拳脚见高低。 乔宇扫视一眼，微微退后，低声说道：“林姗姗周曼丽，进屋去。” “他们很凶的，昨天还打断过一个人的腿。” 周曼丽担心地说着，脸色苍白，微微有点颤抖。 “没事，进去吧。” 林姗姗却推着周曼丽进门，顺手抄起一把铁锨，递给乔宇，自己则抓着一把菜刀，凶狠地盯着门外。 眼前也就八个人，普通汉子，估计都是农贸市场的摊贩，林姗姗对乔宇有信心。 “上。” 卫健义见乔宇退守在门前，横着铁锨站立，也不多话：“给我砸。” 几个人一拥而上，有的拿着棍棒，有的赤手空拳，还有一个人拿着砍刀。 首当其冲的，是门前没有来得及收拢的龙虾，黄鳝等，立即被踹翻在地。 黄鳝泥鳅游动，龙虾张牙舞爪，四处散开。 卫健义和一位同伙举棍砸向乔宇，乔宇横着铁锨阻挡，抬脚，飞快左右分踢。 啪啪。 分别踢中两个人的太阳穴，踢得他们晕头转向，手中举着棍踉跄。 乔宇动作不停，放下铁锨，上前夺过两个人的木棍。 嘭嘭。 抬脚，两个人像棉花包一样，被踹得飞出，倒在地面上。 乔宇动作特别快，也就几秒钟的事，对方其他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愣在当场。 卫健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被乔宇踹那一脚，可以说没防备。 刚才，卫健义可是准备十足，两个人还是瞬间踹飞，倒地不起，似乎比自己那一脚还惨。 “点子扎手，一起上。” 卫健仁咬牙瞪眼，明知乔宇不好惹，也得硬着头皮上，就这样怂了，兄弟俩以后在农贸市场都抬不起头。 几个人一拥而上，乔宇没有退，反而挥舞着两根木棍，快速迎上去。 铛。 拿着砍刀的刚举起刀，被乔宇凶猛快捷一棍砸飞。 然后，迅速矮身，躲过砸向脑袋的棍，手中棍狠狠抽在那个拿刀人腿面骨上，那人发出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乔宇其实还有余力保持分寸的，不会打脑袋，也不会重伤，对拿刀的下狠手，因为这种人真的会要人命。 惨叫声让其他人一愣神，有点退缩。 呯呯呯。 乔宇容不得他们选择，身体闪动，手中木棍击打在三个人腿上，打得他们跪倒在地。 卫健仁根本就没敢上前，扭身就跑，乔宇手中木棍用力扔出，呯，正中后心，卫健仁被砸得趴倒在地面上。 八个人气势汹汹而来，转眼全部撂倒在地，完全一边倒碾压。 围观的人静了一下，旋即哗声一片，惊讶地议论起来。 乔宇身材修长，身体壮实，脸颊肌肤是那种农村风吹日晒地暗，但五官端正啊，还有点秀气。 加上如此身手，许多姑娘小媳妇眼中露出光芒。 林姗姗也知道乔宇可以应付，但没想到如此干净利落，似乎有特别大进步。 一时间，她拿着刀，痴痴看着乔宇宽阔的后背。 乔宇也感觉到自己有点特别，热血涌动，似乎体力更加充沛。 估计是和林姗姗亲密无间的原因，乔宇再一次见识到，王老头功夫的特别之处。 “谢谢。” 乔宇转脸，对着林姗姗笑了笑，笑得阳光灿烂。 林姗姗脸颊一热，有点莫名其妙，谢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帮忙打架。 地面上，八个人都受点伤，却不重，哼了几声，卫健义首先缓缓起身，还没直起腰，乔宇已经走过去，飞起一脚，又把他踹倒，手中木棍一划拉，冷声说道：“我没让你们起身，谁他么也不许站起来。” 旁边，有一个人想要起身，屁股刚离地，被乔宇吓得一激灵，又坐回到地面上。” 另一边，卫健仁坐起来，刚才被砸得趴在地面上，磕了一颗门牙，满嘴鲜血。 第322 第322章 霸道的乔宇 呯。 卫健仁硬着头皮起身，被乔宇一拳砸在脸上，鼻血直流，乔宇凶狠地吼着：“谁再敢起来，打断腿。”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一起低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夏天太阳越是接近中午越毒辣，水泥地面有点烫人，热浪滚滚。 八个人坐在地面上，没有一个敢起身。 乔宇手拿着木棍，就像巡逻，缓缓走动着，也有市场的人过来打圆场，被乔宇拒绝，要么就拿出本事来抢人。 八个人瞬间撂倒，谁敢再强出头。 “周曼丽，你看这事搞的，你劝劝这位小兄弟。” 管理市场的张德发靠近周曼丽，轻声建议：“俗话说，低头不见抬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 “不好意思，我和他也不熟，名字都不知道，他就是来卖龙虾的。” 周曼丽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柳眉微皱， 一脸爱莫能助。 别说不熟，就是熟，周曼丽也不会开口， 这帮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一直打压鼎盛水产，现在男人死了，被逼得快要关门。 他们欺负自己时候，怎么没有人出来说好话，有时候同行是冤家是对的，商场如战场，很残酷。 今天要不是乔宇顶着，这店就完了 自己一个外来人，没了男人留下的落脚点，只能带着孩子去漂泊乞讨。 “这么多人围观，也不是个事，影响大家生意，妨碍市场秩序。” 张德发搬出大道理，看着周曼丽：“也影响你的声誉。” “你可以报警啊。” 周曼丽随口回应，鄙视地白了一眼张德发。 “……” 张德发张了张嘴，能报警早就报警了，关键卫家兄弟不占理，欺行霸市，不准收购乔宇的货，还要砸周曼丽的店。 一群人还被一个人撂倒，人家完全正当防卫，砍刀等凶器，在面前摆着呢。 报警，就算上面有人，也未必能明目张胆偏袒魏家兄弟。 “乔宇，你到底要干什么？” 头上被太阳晒得冒油，还被许多人当猴子围观，不断耻笑，卫健仁忍不住大声吼起来。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不准我们卖龙虾，断人财路，就是杀人父母。” 乔宇踢了一脚卫健仁，学着黄皮皮口吻：“我和你们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杀了你们也不为过。” 地面上和围观的人一起瞪大眼，就这点小事，怎么变成你死我活了。 明显是故意找茬，不放过几个人。 “你开条件吧。” 卫健义咬着牙，不断擦着滚滚汗珠，再不认怂，说不定要被晒死。 “这话我喜欢。”乔宇嘴里嚼着林姗姗递来的冰棍：“这鬼天气，真热，都怪你们，这样吧，我也不欺负人，这些龙虾黄鳝被你们糟蹋了，按价赔偿。” “没问题，有多少？” 卫健义立即答应，恨不得马上离开，被人逼着不敢起身，简直奇耻大辱。 “都跑没了。”乔宇摊了摊手：“公平点，你们八人，每人二百。” “你也太黑了吧。” 卫健义尖声叫起来，那批货兄弟俩上过眼，满打满算三四百。 乔宇要一千六。 “不给也可以，你们就继续待着吧。” 乔宇一脸悠闲，用力咬了一口冰棍，嘎嘣脆。 卫健义咽了一下口水，咬紧牙：“行，我们答应。” “你看，这多好，起来吧，交钱。” 乔宇笑得很温和，卫健义却恨不得在他脸上来一拳。 这小子，在花旗镇怎么没发现这样难缠， 早知道收了他们龙虾就是。 几个人出来打架的，身上都没有钱，卫健仁冷着脸：“我们去拿，马上回来。” “可以。”乔宇立即答应：“不过，我话撂在这，谁要是跟我玩心眼，再还就得十倍。” “听清楚了没有。” 乔宇声音忽然提高，几个人吓了一跳，立即异口同声：“听清楚了。” 几个人灰溜溜离开，围观的人纷纷散去，已经到了吃午饭时间。 “我担心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周曼丽给乔宇和林姗姗泡上方便面，俏脸忧郁不安。 “我们村有几条恶狗，见到我经常狂叫。” 乔宇挑着方便面，同时说道：“被我和夏二愣抓住，狠狠打了一顿，后来见到我 立即夹起尾巴，不敢出声。” “就怕，卫家兄弟不如狗，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周曼丽摇了摇头，没多大信心。 乔宇的计划她明白，狠狠折腾几个人，让他们心理有阴影，不敢有违背心理。 但人毕竟不是狗。 “这么香，我也来点。” 一个爽朗笑声响起，一个身材高挑年轻人大步走进来，嗅了嗅空气中方便面香味。 然后，愣了一下：“乔宇，你们怎么在这。” “温军。” 乔宇熟悉，那次温家老太爷过寿，就是温军找黄家班演出，和别的唢呐班竞争，让温军报了未婚妻背叛的仇，也让温军扬眉吐气。 同时，黄家唢呐班从那时起，一鸣惊人。 算是相互成就，后来乔宇肥猪销售被卡，也是温军出面解决的。 “我来卖龙虾。” 乔宇没有多说，让温军坐下，周曼丽拿过方便面，然后又买点花生米猪头肉，还有一瓶酒。 乔宇和温军相对而坐，谈话才知道，周曼丽今天缺货的客户就是温军。 一直没等到周曼丽送去，就过来看看。 “你们喝着，我到别家匀点货给你。” 周曼丽向温军交代几句，转身离开。 温军向乔宇举杯：“恭喜你，成为先进，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 “小事。” 乔宇笑了笑，至于先进已经因为打架撤销，不好意思说。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吃喝。 农贸市场另一边，卫家兄弟只是喝了几口水，山珍海味都没了胃口。 四周，被打的人基本都在，只是用砍刀的那位伤得重，有点骨折，去了医院。 桌上，摆着一千六百元钱。 “就这样给他，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卫健仁用力拍着桌子，咬牙切齿，脸颊原本被打得红肿，有点变形。 没了门牙，说话都漏风：“去请沈老大，他是见过血的，我要让那小子躺着离开县城。” 第323章 冲突加剧 沈老大五十出头，叫沈见血，名字有点血腥，是他自己后来改的。 觉得见血才符合老大的身份，他也确实算是见过血。 年轻时候，未婚妻偷人，他拿着砍刀，一对五，杀得自己浑身是血，对方几人躲进一条死胡同。 他继续挥舞砍刀追杀，逼得几个人翻墙逃跑，未婚妻小情人跑得慢，被他拽住一条腿，直接剁了。 坐了了五年牢，家里原本有个小型酱醋厂，也被赔个底朝天，五年后回来，家徒四壁。 爹妈和兄弟都没让他进门，也没有单位给他工作，流浪街头，这时，他沈剁腿的外号起了作用，新安县赫赫有名，到哪都能白吃白住。 直到有一天，一位老板讨不到债，请他出面，他在人家门前一站，资金立马到位。 他自然也收到了报酬，从那以后，他就帮人讨债，打架，收保护费等，各种阴暗手段都用，慢慢积累起家业。 有个小餐馆，服装店，还有个隐秘的小赌场。 年过半百，已经有点谢顶，整天就在小赌场转悠，干活的都是手下小弟。 手里也没有了刀，而是两只金属健身球，不停把玩，腆着个大肚子。 “老大，卫家兄弟遇到点困难，让我们出点人手。” 刘小六靠近沈老大，低声请示，他十七岁，手脚勤快，是新收的小弟，赌场看场子，也是跑腿接活的。 “哪个卫家兄弟？” 沈老大仰在躺椅上休息，缓缓睁开眼。 “卫健仁，卫健义，您五十岁寿辰，他们还来恭贺的，农贸市场做水产生意。” “记得了。”沈老大点头：“也在我们保护范围，不过，他们兄弟好像机关有后台，一向看不起我们混社会的，怎么忽然来求助了。” “那后台也不能明目张胆包庇他，这次不占理，欺负一对乡下来的小夫妻，遇到硬点子了，一起八个人还带着家伙，被一个人撂倒，还是碾压。”刘小六快速介绍：“他们被晒得半死，又被敲诈一千多，那人在等着收钱，卫家兄弟咽不下这口气。” “卫家兄弟也算有点经验，遇到硬点子，干脆花钱消灾，争什么气。”沈老大并不看好卫家兄弟做法，摇了摇头：“我们出场，这样的硬茬，价钱可很贵。” “老规矩，医药费卫家兄弟的，每人出场费一百，您那份另算。” “敞亮。”沈老大拍了一下躺椅扶手，没人和金钱过不去，立即吩咐：“让大脑袋带九个人，把事情平了。” “九个人？估计不够。”刘小六立即提醒：“他们八个人，可没够塞牙缝。” “卫家兄弟的人，都是花拳绣腿，吓唬人而已，我这边，十个足够。” 沈老大自信地挥手，双拳难敌四手，自己的人都是身强力壮，打架经验丰富的人 一般武馆教练都不敢硬刚，何况一个乡下小子，估计也就是长期种田劳动，笨力气大些。 江湖人说干就干，大光头一米九，膀大腰圆，扛着一根铁棍，脑袋程亮。 带着九位兄弟，雄赳赳气昂昂，直奔农贸市场。 市场内。 周曼丽愁眉苦脸，跑了好几家，有货，都不答应匀给她，很明显，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多事，得罪卫家兄弟。 都在冷眼旁观。 “叔，帮帮忙，我那把客人等着要货，给您高价。” 周曼丽站在一个老板面前，语气几乎是央求。 “走吧，走吧。”老板一脸不耐烦，噘了噘嘴：“还做什么生意，你的麻烦来了。” 周曼丽顺着他噘嘴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扛着铁棍的大光头 身后跟着一群人，停在卫家门面房前，杀气腾腾。 大光头在城北一带可是赫赫有名，周曼丽脸色一变，一路小跑向自家门面房跑过去。气喘吁吁进门，大声嚷道：“大光头来了，你们快点跑。” 乔宇和温军正在推杯换盏，端着酒杯，愕然地看向周曼丽：“大光头是谁？” “反正一个很厉害家伙。” 周曼丽一脸焦急，三言两语还真不好解释，大光头坏事做得可不少。 郑老板手下第一打手。 “钱还没到手，我不会走。” 乔宇坐着没动，慢条斯理把酒喝了下去。 越是危险越不能一走了之，不是乔宇的风格，就连林姗姗都没有劝，只是又紧紧抓住菜刀。 “你真是，要钱不要命。” 周曼丽烦躁地跺了跺脚，却也没办法，而且，做什么好像都来不及。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个粗大嗓门吼着：“乡下小子，滚出来，给光头爷爷磕几个响头，赔礼认错，看在你是一条汉子份上，爷爷放你一马。” 一副江湖口吻，看来没少看水浒传。 “出去瞧瞧。” 乔宇放下酒杯，向温军歪了一下脑袋，两人同时站起身，走出门。 门外，中午时分，阳光有点刺眼，照在大光头脑袋上，竟然有点反光。 四周，又有许多人在观看。 这世上，任何时候都不缺看热闹的，不断在擦汗，还有个卖冰棍四处转悠。 “钱，带来了没有。” 乔宇没有理会大光头，而是看着他旁边的卫健仁，这次，卫健义没有来。 “什么钱，你踏马做梦。”卫健仁挥舞着手臂，说话有点漏风：“今天，不把你打残，我就不姓卫。” “你姓什么和我无关，记住了，警告过你的，赖账翻十倍，一万六。” 乔宇声音忽然提高：“玛德，打我骂我可以忍，欠钱不给，老子拆了你的家，挖你家祖坟。” “你……” 卫健仁刚要反驳，碰上乔宇的眼神，哆嗦了一下，旋即闭嘴。 乔宇的眼神，就像要吃人，真的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就是钱，至于吗？ 卫健仁忽然觉得有点荒唐，这小子似乎爱财如命。 “玛德，你眼中还有没有我们。” 大光头见被乔宇忽视，立即恼火地瞪大眼，气急败坏地吼着。 乔宇很认真地看了一眼大光头，然后更加认真地回答：“没有。” “你他么，老子砸死你。” 大光头大声怒吼，举起铁棍，恶狠狠向乔宇脑袋砸去。 第324章 沈老大出马 大光头在新安县很有名，至少，在城北一带横着走。 抛开恶名，就这人高马大，在人面前一站，也不容忽视。 没想到，乔宇压根没看到似的，眼神和语气都藐视。 这让大光头火冒三丈，愤怒出手。 铁棍高高抡起，泰山压顶，真有一种把乔宇砸扁的气势。 四周围观的人，同时发出一阵惊呼，胆小的声音都有点颤抖，捂住眼睛，担心下一秒脑浆迸裂。 然而，乔宇却不是没脑子，从小到大，没有身经百战，也有八九十。 大光头冲到近前一瞬间，迅速抓起放在墙面的铁锨，横着举起。 咔嚓。 铁棍砸在铁锨木柄上，木柄立即断成两截。 铁棍气势被阻挡一下，乔宇已经贴近大光头，膝盖提起，用力撞出。 铁打的汉子，腿档都是弱点，大光头立即惨叫一声，铁棍撒手扔出，身体弯曲，双手下意识捂住下身。 嘭。 乔宇肘部用力，砸在大光头后背上。 噗通，大光头扑倒在地。 四周死一样沉寂，气势汹汹的大光头，一个回合就趴下了，虽然他是被乔宇激怒，但乔宇力道速度也要跟得上。 这…… 大光头带来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大光头也没有吩咐动手，自己出风头，忽然倒了。 冲锋还没开始，元帅没了，这仗怎么去打？ 时间似乎定格了几秒，四周才响起一阵哗然。 地面上，大光头依旧捂着裤裆，低声吼着：“打，给我打死他。” 他带来的一帮人才反应过来，嗷嗷叫着，挥舞手中铁棍，寒光闪闪，直奔乔宇。 乔宇忽然一把抓起大光头，举过头顶，两根砸过来的铁棍立即停顿。 嘭嘭。 乔宇接连两脚，把两个人踹得飞出去几米，痛苦地弯下腰，就像个虾米。 既然对方要命，乔宇也就没留手，力道凶猛。 剩下七个人，举着棍，围绕乔宇转了一下。 “你们怎么把我忘了，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旁边，温军一直站着，直接被忽视，有点不开心，准备好有难同当的呢。 嘭嘭。 温军忽然暴起，冲到近前，一个肘击，再一个背摔，两个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栽倒在地。 他可是在职军人。 十人气势汹汹而来，转眼栽了五人，而且都是一下子无法爬起那种，分寸把握极好。 这不是普通会打架，这他么是精通。 剩下五人急忙后退，没了斗志，乔宇和温军乘胜追击，两三个呼吸，其余五人也栽倒在地。 旁边，卫健仁没来得及逃跑，乔宇和温军一起看过去，卫健仁腿一软，瘫倒在地。 这踏马太可怕，十个沈老板手下，而且大光头带队，在新安县几乎可以横着走，转眼又被镇压。 当然，不是沈老大考虑不周，而是忽然多了温军这个帮手，而且擅长擒拿格斗。 中午，水泥地面上更加热辣滚烫，有人想起身，林姗姗提着铁棍走过去，对着他腿面骨就是一棍：“给我躺下。” 腿面骨没肉，痛得对方惨叫着，抱住小腿，倒在地面上。 林姗姗抓着棍，眼睛观望着，随时准备出手。 打架不行，打落水狗没问题，现在，这些都是战利品，按乔宇性格，不会轻易放了。 果然，乔宇走到卫健仁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颊：“卫老板，我们又见面了，幸会。” “幸会，幸会。” 卫健仁挤出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谁他妈和你幸会了，我这辈子不想见到你。” 乔宇忽然脸色一冷，带着凶狠：“你给钱，我走路，不是皆大欢喜吗，你竟然喊人，今天我就陪你玩到底，我也不欺负你，还是原来的价，这十人，两千，加上你们原来翻倍的一万六，总共一万八，给钱，我走人。” “快滚，拿钱来，不然老规矩，晒死他们。” 嘭，乔宇一脚踹在卫健仁屁股上，卫健仁被踹得翻滚，起身狼狈逃跑。 跑回店里，气急败坏地吼着：“快，快通知沈老大。” 给钱，自然不可能，钱太多，而且，沈老大也不会善罢甘休。 鼎盛水产门前，大光头等人坐在地面上，垂头丧气，大光头还捂着裤裆，痛苦得汗珠直滴。 “就这样等着？” 周曼丽见事态似乎变大，一脸不安。 “别。”乔宇低声说道：“你报警，以防意外。” 既然黑道插手，乔宇感觉要无法控制，还没自大到和一大帮人抗争。 “对对对。” 周曼丽如梦方醒，急忙进屋，抓起电话：“喂，我要报警。” 城北警局，女警平利接完电话，迅速走进所长办公室：“刚接到报警，农贸市场鼎盛水产，遭到围攻，据说是一个叫卫健仁的领头挑事。” 周曼丽报警很急 只能说个大概，所长卫东成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肯定是小商小贩之间的冲突，不要紧。” 然后，卫东成看了看窗外，骄阳似火 慢悠悠说道：“大热天的，别耽误大家休息，等会我再过去。” “所长，报警的女人很急，迟了怕会出事，已经有人被打倒。” 平利轻声提醒，催促起来。 “你是所长，还我是所长，有事我担着，出去。” 卫东成直接把平利赶了出去，喝一口茶，微微眯眼。 这个平利，真没眼色，卫健仁是自己侄儿，哪次不是他欺负人，占尽便宜，自己再擦屁股。 皆大欢喜，该孝敬的，一点不少。 至于有人被打，那就是家常便饭，打架冲突哪有不受伤的。 也不可能是卫家兄弟，别人自己不关心，反而伤得越重越好，调解，筹码更大。 另一边，小赌场。 沈老大听完卫健义的汇报，一下子从躺椅上蹦起来，大声吼道：“刘小六，召集人手，十八罗汉带齐，今天我要血洗鼎盛水产。” “奶奶的，好久没行动了，老虎不发威，以为老子是病猫。” 沈老大瞪眼，神情有点疯狂。 二十分钟后，沈老板身穿长褂，手中两个健身铁球不断转动着，昂首阔步，离开小赌场。 后面，十八罗汉紧跟着，腰杆笔直，气势汹汹。 第325章 小桃红请救兵 娱乐城上班几乎昼夜颠倒，午饭后，小桃红才离开家去娱乐城，家庭不富裕，只是步行。 路过农贸市场，一眼就看到鼎盛水产门前围了很多人，好奇地顺势走过去，向中间看了看。 愣了一下。 只见很多人躺在地面上，乔宇站在一旁，抽着烟。 一个小媳妇模样女人拿着铁棍，凶狠地盯着地面上那些人，其中有个大光头，附近没人不认识，沈老大的得力干将。 那些人似乎都受点伤，而乔宇这边只有一个帮手，可见有多厉害。 小桃红眼睛一亮，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乔宇这个大腿值得抱，不仅功夫好，而且在倩姐眼中，似乎也无比重要。 可是，眼前明显得罪了沈老大，那可是真敢见血的人。 乔宇别在这里被废了，得帮帮他，除了为自己铺后路，也能在倩姐面前留个功劳。 打架，自己肯定不行，就是炮灰。 向倩姐求援？倩姐只是掌管娱乐城女人，不擅长打架，估计还要向老板要人，等老板答应，已经来不及。 沈老大不会这样任由手下被侮辱，速度一定很快，说不定已经在来的路上。 小桃红眼珠迅速转动，同时听身边议论，知道个大概，这估计不见血都解不了。 小桃红焦急地转了一圈，眼睛一亮，快速沿着街道向前，三四十米外一个十字路口，伸手拦了一辆载客摩托车：“城西红浪漫。” 红浪漫是个舞厅，门面不是很大，里面却很宽敞，还没有到营业时间，空空荡荡，后面一条走道，通向后面浴室桑拿房洗脚房。 上面是旅馆。 老板罗乐平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浓眉大眼，大背头，白村衣，青色裤子。 正坐在沙发上听音乐，摇头晃脑。 见到小桃红，罗乐平抬头看了一眼：“坐。” “我找你有点事。” 小桃红想着措辞，罗乐平却立即摆手：“想让我替你家报仇，免提，事情过去很多年了，假钞案早就封存，放下吧。” “不是我的事，是为了你好。” 小桃红苦笑了一下，自己家的仇，自然找过有实力的，罗乐平就是第一个，两家很近。 可惜，被拒绝了，自己才勉强找了赌鬼张勇。 “为我好？” 罗乐平疑惑了一下。 “你现在的势力，控制新安县城西一片天， 年纪轻轻，很吃力吧。” “有点力不从心。”罗乐平微微感慨：“尤其是城北那个沈老板，没少为地盘争斗，这不，上星期，有兄弟被狗日的大光头打了，还在医院。” “所以，你要想立足，必须还要找个靠山。” “我不是最近一直和樊姐交往吗，我们也需要那边姑娘跑场，给樊姐大头了。” 罗乐平挠了挠头，有点苦恼：“可樊姐一点反应都没有。”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在新安县，东西南北四个帮派，其实，最有权势的是娱乐城。 路辉懒得掺和他们而已。 樊姐是娱乐城半边天，巴结上她，也是一条出路。 “你过时了，现在，接手樊姐的是倩姐，刚好，我现在是她的心腹。” 小桃红自豪地扬了一下披肩秀发，略显得意。 “倩姐？”罗乐平疑惑了一下，知道小桃红不会和自己开玩笑，旋即赔着笑脸：“那……还得请桃红姐多多美言了。” 罗乐平比小桃红大，那又怎么样，江湖儿女，实力为尊，樊姐也就三十，新安县许多头发花白的，见到她还是叫樊姐。 “现在知道叫姐啦。”小桃红有点虚荣满足，咯咯咯笑了笑，不过记得要事，立即冷静下来：“我发现倩姐有个弱点，你不要乱说。” “放心，我会烂肚子里，如有违背，被乱刀砍死。” “有一个叫乔宇的年轻人，倩姐很在意。” “在意到什么程度？” 罗乐平眼睛一亮，想要巴结人，掌握喜好是关键。 拍马屁也得知道屁股在哪，别拍了马腿，适得其反。 “什么程度？” 小桃红思索了一下，想着倩姐的点点滴滴，能够接手樊姐的足够无情，倩姐对乔宇明显例外，例外到……小桃红脱口而出：“她可以为乔宇死。” “确定？” “确定。” “人在哪？” 罗乐平从沙发上站起来，有点迫不及待。 “在农贸市场，好像遇到点麻烦，被沈老大缠上了，很危险。” “走。” 罗乐平毫不犹豫，大步向外走去。 “你不考虑一下？”小桃红倒是有点意外 紧跟在罗乐平身边，大声提醒。 “不用，我要不会抓住机会，也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罗乐平语气自豪，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想要巴结人，在对方落难时不出手，就是傻子。 鼎盛水产门前，午后太阳格外毒辣，围观的人开始寻找阴凉地方。 但还是舍不得走，翘首观看，而且，人越来越多。 大家都认识大光头，也知道沈老大，想知道眼前这个叫乔宇的人怎么收场。 久久没有动静，乔宇心中也很着急，周曼丽已经报警了，等了半个小时，竟然没有警车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是不是该见好就收，带着林姗姗和周曼丽先避开锋芒。 “来了，来了。” 一阵骚动，乔宇急忙看过去，不是期待的警察，而是一群拿着砍刀的人，气势汹汹。 领头的大腹便便，手里玩着健身球，在阳光下很明亮。 在他身边，是卫健仁和卫健义，兄弟俩信心十足，昂首挺胸。 “沈老大。” 周曼丽低声惊呼。 乔宇看了看身边的温军，递上一支烟，温军接过去，点燃。 两人并肩站立，不断抽着烟。 温军没走，乔宇也就不多说，有些交情，完全是默契，尤其是男人之间，不用说出来。 沈老大走到近前站立，大声吼道：“狗日的，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人。” 声音很大，可以说威风凛凛，手中铁球转动飞快，似乎下一刻会飞出来 砸碎谁的脑袋。 围观的人，都下意识退一步。 第326章 越闹越大 乔宇和温军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林姗姗和周曼丽也乖乖躲到他们身后。 十几个拿着砍刀的，都是壮汉，目露凶光，显然是沈老大的精英，和光头带来的人不是一个档次。 砍刀寒光闪闪，气势逼人，似乎空气都变得清冷几分。 沈老大见乔宇没有回应，很满意，眼睛扫视一眼地面上的大光头等人，冷哼一声：“一群怂包，全他么给我站起来，有我十八罗汉在，看谁敢动你们一根汗毛。” 大光头领先，缓缓站起身，腿微微颤抖，倒不是伤得多重，是子孙根被乔宇膝盖碰撞，一直钻心痛。 其他人也跟着起身，乔宇和温军还是站着没动。 “怎么怂了，你们的威风呢。”卫健仁看着乔宇，讥讽地嚷起来：“不敢了吧，见到沈老大，屁都不敢放一个，跪下来，磕个响头，说不定还能放你们一马。” “跪下道歉。”卫健义也大声吼起来：“还有， 周曼丽，你也滚出农贸市场。” “闭嘴。” 沈老大瞪了瞪眼，冷声喝止卫家兄弟：“这事，我看就到此为止，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什么意思？”卫健仁一脸不解：“我们的人都受了伤，难道不讨回个公道。” “什么叫公道，江湖儿女，打打杀杀，受伤难免。”沈老大一副教训的口吻：“打不过，只能说技不如人，回去好好练。” 很显然，沈老大想要息事宁人，这让人意外，看热闹的都有点失望。 威风八面而来，就说几句话？ “等一下。” 乔宇这时候才开口，声音不大，所有目光却转向他，微微停顿，乔宇接着说道：“按规矩，卫家兄弟欠我一万六，把钱交出来。” “你不是开玩笑吧。”沈老大瞪大眼：“我看在你是条汉子，已经网开一面，你别不识抬举。” 沈老大很谨慎，不知道乔宇具体底细，还是留点余地，面子捞回来就行，尽量化解。 还有点收买乔宇的意思。 没想到乔宇还想要钱，让他沈老大面子往哪搁。 “我不用谁抬举，谁欠我钱不还，绝对不行。” 乔宇冷冷回答，不亢不卑，面色平静。 沈老大的处理，显得很大度，乔宇却觉得憋屈，就这样放过卫家兄弟，自己今天的气岂不是白受了，周曼丽也受影响，无法立足。 “还有。”温军在一旁忽然插言：“按照乔宇说过的规矩，大光头等人交两千，如果想赖账，十倍，你们好像没有还钱的意思，两万，加上卫家兄弟，共三万六，交钱。” 三万六！ 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都这样了，这两个年轻人还狮子大开口，真敢要。 乔宇也忍不住瞥了一眼温军，这家伙真是好兄弟，想把自己坑死吗。 自己提出要钱，已经把大光头的那些免了，就是不想得罪沈老大，温军倒好，翻十倍，这就是当众给沈老大一记耳光。 “玛德，敬酒不吃吃罚酒。”果然，沈老大吼起来：“敢向我要钱，相不相信，老子一声令下，砍了你们。” “你可以试试。”乔宇冷声说道：“光天化日，你敢杀人，也逃不了，而且，凭我们俩身手，至少让你们躺下一多半。” 这不是恐吓，乔宇说的是事实，沈老大最怕的也是这种，冷静而又敢拼命。 “我再说一句，到此为止。” “不行，交钱走人。” 温军抢先说话，毫不退让。 “兄弟们，砍了这两个人。” 沈老大没想到对方真的一点面子不给，终于爆发，恼羞成怒，抬起手，身后的人同时高举砍刀。 乔宇和温军也同时抓起铁棍，都是从大光头等人那里缴获的。 身后，林姗姗和周曼丽拿着菜刀，脸色苍白，眼神却很坚定。 女人狠起来，没有退路，也会拼命。 双方剑拔弩张，四周的人同时屏住呼吸。 “住手。” 一声大吼，两辆面包车在旁边停下，十几人冲下来，领头大背头年轻人，身后的人手中一色拿着斧头。 乔宇瞄了一眼，不认识，但认识年轻人身边的小桃红，微微松一口气。 还好，不是沈老大的人，不然，自己和温军半点机会都没了。 “罗乐平，这是我的地盘。” 沈老大眉头皱起来，瞪着年轻人。 “沈老大，我是路过。” 罗乐平走到乔宇身边站立 ，面对沈老大，笑了笑：“不好意思，周曼丽男人生前是我朋友，托我照顾一二，你们不能动她和她的朋友。” 说完，罗乐平转脸看了一下周曼丽，周曼丽挤出一丝微笑，微微点头。 她也不认识，有救兵就是好事，说不定是自己老公在天之灵保佑呢。 “一个死人的话你也当真，看来，你是成心想要趟这个浑水了。” 沈老大脸色冷下来，手中健身球快速转动。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也不反对。” 罗乐平毫不示弱，既然要为乔宇出头，榜上这个大腿，就得在他面前显得霸道点。 “好，好，好。”沈老大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既然这样，我们之间就做个了断，从此以后，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奉陪到底。” 罗乐平竖起手，他身后的人同时举起手中的斧头，针锋相对。 围观的人向四周散开，留出场地。 林姗姗拉了一下乔宇，周曼丽拉着温军，走向旁边。 罗乐平和沈老大的人高举兵器，虎视眈眈 ，就像战场上两军对垒。 都没有理会乔宇和温军，他们倒是成为局外人，感觉有点荒唐。 现场静下来，大战一触即发。 忽然，又有一群人闯过来，身上都是练功服，身材壮实。 准备打斗的双方，同时看过来，卫健仁卫健义一脸惊喜：“乔宇，你跑不了，我们请的可不是一帮人，他们也来了。” 那些人有七八个，到了近前，卫健仁手指着乔宇：“就是他。” “幸会。” 乔宇看着最前面两个人，撇了撇嘴，好巧，是去风华村闹过事的，刘小英和刘小豪。 这算不算冤家路窄，没过多久又碰上了。 第327章 挑拨离间 阳光灿烂，罗乐平和沈老大带着各自的人，相对而立，脸色严肃。 另一边，乔宇面对钱家兄弟，就像另一片战场。 罗乐平和沈老大那边剑拔弩张，随时都会鲜血飞溅，卫健仁卫健义兄弟也不敢待，溜到一边，正愁没人对付乔宇。 钱家兄弟来得正好，卫家兄弟腰杆又挺立起来。 “是你。” 钱小英看着乔宇，也是一愣神，那天晚上的事情，历历在目，眼前这家伙可不是善茬。 难怪魏家兄弟向自己求救。 “你们认识？” 卫健仁脸色微变，担心了一下，别他妈是朋友，自己的打就白挨了。 “熟人，”乔小英挽了挽衣袖：“不过你放心，我们有点过节。” “有过节就好，打断他的腿。” 卫健仁再次兴奋起来，一脸疯狂：“英华安保的人，个个精英，看你们往哪跑。” 英华安保？乔宇觉得在哪听过，好像是余慧竞争对手，吴情义的公司。 安保专业，自然有两把刷子，难怪这群人对旁边的剑拔弩张不屑一顾。 江湖混混，本来就是安保收拾的对象。 “既然是来出头的，干脆点，我们按江湖规矩，一对一，谁上。” 乔宇也不多话，放下手中铁棍，挽了挽衣袖，他见识过钱小英和钱小兰的身手，一对二当时都不相上下。 何况，自己功夫有了长进，单挑没问题。 众目睽睽，钱小英愣了一下，有点尴尬，英华安保现在也算小有名气，正在招生中，对方提出单挑，规规矩矩，根本无法拒绝。 关键是，打不过啊。 他看了一眼钱小兰，后者嘴唇紧闭，冷着脸。 “不自量力，钱家兄弟可是公司教练，你他么找死。” 卫健仁摩拳擦掌，就像他要冲锋陷阵似的，不忘帮钱小英宣传一下。 “吵吵什么，你自己上。” 钱小英却白了一眼卫健仁，冷哼一声，玛德，拍马屁也不看时候，没见到老子犹豫吗。 卫健仁：“……” “我们没时间啰嗦，兄弟们，一起上。” 钱小英一咬牙，挥了挥手，大声喝着，直接准备一拥而上。 “……” 四周的人，不仅围观的，包括罗乐平和沈老大，甚至，英华安保的其他人，同时惊讶地瞪大眼。 这就是最近风头很大，很高调，放言可以培养出一流安保的公司？ 面对一个乡下人挑战，直接群殴。 罗乐平撇了撇嘴，一脸鄙视。 沈老大哼了一声，满脸不屑。 围观的有人大喊：“什么狗皮安保，一窝蜂，疯狗吗。” “钱教练……” 旁边有人轻声提醒，拉了拉钱小英衣角。 “给我上，速战速决，全力以赴，这点子扎手。” 钱小英低声快速吼着，只能凭人多，迅雷不及掩耳干倒对手。 如果一群人再大意，短时间收拾不了乔宇，那就真成了笑话。 几个人迅速绷紧，进入状态。 “你们不讲规矩。” 乔宇可没把握一对七，急忙退后一步，大声嚷：“难怪人家说，你们不如余家武馆新成立的安保公司。” “放屁，余家武馆基本都是女人，平平无奇，上不了台面。” 钱小英脱口而出，不假思索，两家安保公司现在是竞争，明里暗里在抢夺学员，自然不甘示弱。 “人家大师姐余慧，可是一流。” 乔宇伸手竖了个大拇指，一副大加赞赏的表情。 “一个女人，背着剑，男人婆似的。” 贬低对手，几乎是本能，钱小英脱口而出。 “胖丫头，快过来，有人骂你家大师姐没胸没屁股。” 乔宇忽然转脸，向着另一个方向大声喊。 那边，陈小娇带着几位武馆姑娘，刚好路过，见到很多人，立即拐过来观看。 听到乔宇的叫喊，立即加快脚步，冲过来，俏脸带着寒霜，盯着乔宇，一脸狐疑：“是你？” 那天在招待所门口，乔宇为了整张路，拍了陈小娇屁股，还骂了大师姐。 陈小娇听力特别好，一下子就记住声音，在娱乐城还堵截化了妆的乔宇。 只是，眼前这个人年轻声音很像，和那个中年人对不上号。 玛德，忘记变声了，别他么引火烧身。 乔宇急忙摆手，指了一下钱小英：“是他骂的大师姐。” “钱小英。” 陈小娇转过脸去，尖声吼起来，她本身就是暴脾气，对余慧崇拜，容不得别人诋毁。 而且，双方现在是竞争对手。 “我没有。” 钱小英急忙摆手 余家武馆女人都是母老虎，不想惹。 “你是不是说大师姐男人婆了？” 乔宇在一旁立即大声责问，众目睽睽，钱小英不好抵赖，冷着脸：“我说了怎么啦，这是事实。” “男人婆，就是没胸没屁股。” 乔宇大声解释，有点强词夺理，但似乎也没错。 钱小英张嘴又闭上，无法反驳，过多解释，反而显得怕了余家武馆。 他只能恶狠狠看着乔宇，这小子估计看见陈小娇过来，说话就是个圈套。 “好你个钱小英，竟然背后骂大师姐，算什么男子汉，你们英华安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沉默就是承认，陈小娇见钱小英无语，立即暴跳起来，破口大骂 “陈小娇，你别得寸进尺，我们英华安保可不怕你们。” 钱小英也火起来 ，挥舞着手臂。 “我他么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你们不是要打架吗，姑奶奶接着。” 陈小娇挽了挽衣袖，露出很粗的胳膊。 “这是我和乔宇的事，你趟什么浑水。”钱小英怒吼。 “乔宇现在是我朋友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你们一大群欺负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来来来，我们打一架。” 陈小娇也不管乔宇是谁，大包大揽过去。 “不可理喻。” 钱小英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这女人没脑子，乔宇很明显的挑拨离间，竟然没看出来。 “你敢骂我。” 陈小娇忽然向前一大步，挥拳，呯，击打在钱小英的脸颊上。 钱小英猝不及防，被打得脑袋歪了一下，转正，眼圈已经是一片乌黑， 第328章 越滚越大 谁也没想到，陈小娇会忽然动手，不仅观看的意外，就连钱小英都一脸懵。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乔宇眼睛瞪得老大，他期待这样结果，祸水东引。 可惊喜是不是来得太快了，这丫头真虎啊。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感觉像二愣子的妹妹。 “给我打，打，打！。” 停顿几秒，钱小英反应过来，暴跳如雷，吼叫着，挥拳冲向陈小娇。 被一个女人当众击打，还是竞争对手，这脸没地方搁了，奇耻大辱。 以后还招不招生了。 钱小英带来的人几乎一个念头，要把面子找回来，一起向陈小娇等人冲过去。 武馆姑娘只有六个，她们却毫不示弱，也冲向前。 噼里啪啦，拳脚交加，两帮人打在一起。 罗乐平和沈老大都傻了眼，我们，还打吗？ 陈小娇等人不愧是武馆出身，竟然和对方打得不分上下。 你一拳我一脚，打斗有好几分钟。 双方同时后退，停了一下，都是鼻青脸肿，头发散乱，衣服破损。 大口喘着粗气，盯着对方。 “再来。” 陈小娇深吸一口气，用力擦了一下鼻血，再次攻向钱小英。 双方再次交锋。 余家武馆，余慧一身便装，短发齐眉，脸颊有点消瘦，眼睛显得大而明亮，没有背长剑，在院子内来回走动着。 安保公司批下来了，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同时批了两家。 立即和吴情义成了实打实的竞争对手，主要是生源，各展手段。 余家这边，有武馆基础，有很多学徒。 吴情义却有健身馆，先进时髦，也吸引很多人报名。 这不，许多武馆学过的，又去学跆拳道散打，成了香饽饽，这样的人，招进公司培训一下，就是一流人才，输出就可以提高公司形象。 开公司，第一批人至关重要。 进保安公司要交培训费的，面对这批人，双方一路绿灯，价钱一降再降，几乎是免费了。 余慧在考虑，是不是倒贴他们吃饭住宿，刚开公司就做亏本买卖，小姑娘不甘心。 开公司真的不容易，几天下来，脑子都发炸。 “大师姐。” 一位年轻人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 “慌什么。” 余慧白了他一眼，练武的人需要镇定，处变不惊，才能更好发挥自己实力。 “打起来了。”年轻人还是慌张，上气不接下气：“安华武馆的人，和陈小娇的人，正在打架，我这三脚猫，上去也白搭，我就跑过来报信。” “我相信陈小娇，别急。” 余慧很淡定，陈小娇的身手，一般男人都能应付。 双方为了招生摩擦又不是一次两次，陈小娇从没吃过亏。 “不是啊，大师姐。” 小年轻也就十六七，急得有了哭腔：“对方是钱小英钱小兰兄弟带队，七个人，对陈小娇六个人。 “什么？” 余慧一下子瞪大眼，迅速走回房间，背上剑，然后大步走向院外，同时大声叫道：“所有人，跟我走。” 哗啦。 足有二十几人，抄起短棍，跟在余慧身后，雄赳赳气昂昂，一路上引起很多人驻足，有好奇的干脆尾随在后面观看。 武馆和农贸市场离得不远，很快就赶到 但也是迟了，陈小娇等人毕竟是姑娘，体力有限，已经被打得浑身带伤，摇摇欲坠，头发散乱，鼻青脸肿。 不过，小姑娘还是想要拼命，被乔宇死死拦住。 拳脚也会致命的，尤其明显已经力竭。 “大师姐。” 见到余慧过来，陈小娇委屈地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面上，竟然流出来眼泪。 钱小英等人也是很疲惫，在大口喘气，看到余慧走到目前，急忙摆手：“余馆主，听我解释。” 钱小英也觉得冤枉，本来找乔宇麻烦的，忽然杀出个陈小娇，还拼命。 现在，双方几乎两败俱伤，乔宇还毫发无损。 简直莫名其妙。 “打。” 余慧铁青着脸，根本不听解释，伸手拔出长剑，指着钱小英，大喝一声。 身后，武馆的人立即向前，挥舞短棍。 噼里啪啦。 一大群人，钱小英等已经没了力气，连反抗余地都没有，被打得睡倒在地，双手抱着脑袋，任由狂风暴雨般一通暴击。 直到他们一动不动，余慧才让手下退后，踢了一脚钱小英：“现在，解释吧。” “解释个屁。”钱小英低声吼起来：“给我等着，老子饶不了你们。” “欺负我的人，还他么嘴硬。” 余慧一脚踢在钱小英的嘴巴上，踢得鲜血直流。 “臭女人，有本事打死我。” 钱小英很硬气，不屈地大声叫嚷着。 “我看你螚硬多久。” 余慧再次起脚，后面传来一声大吼：“住手。” 围观的人群分开，又有一群人过来，也抄着家伙。 领头的乔宇认识，吴情义，英华安保的老板。 吴情义铁青着脸，瞪着余慧：“余馆主，今天你要给我个交代。” “交代什么，他们打了我的人。” 余慧指了指陈小娇，气鼓鼓地瞪大眼。 “你问没问，为什么打？” 吴情义很冷静，比余慧成熟很多，冷声说道：“我们是为了乔宇，是陈小娇被忽悠，横插一杠，咎由自取，现在，钱小英几个也被打了，扯平，识相点，滚一边去，别碍我们办事。” “还是吴老板英明。”卫健仁大声叫起来：“乔宇才是罪魁祸首，大家一起上，剁了他。” 余慧这才看了一眼乔宇，四目相对，乔宇苦笑一下，这群人还是没把自己忘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余馆主，你退后吧。” 对方人多势众，乔宇不希望余慧卷进来。 干脆点，自己任打任罚，量对方也不敢杀人。 大丈夫能屈能伸，乔宇只能认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 余慧很干脆地摇了摇头，站到乔宇面前。 保安公司批下来，乔宇也是有功劳的，幸亏乔宇在先进大会结束时，摆了吴情义一道。 做人不能忘本。 “那我们就手底下见高低。” 吴情义恶狠狠盯着乔宇，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弟兄们，上，沈老大，愣着干什么，解决乔宇，砸了这家店。” 第329章 县史最大斗殴 吴情义在新安县，也算风云人物，英华安保很高调，甚至上了电视台宣传。 余慧开保安公司，凭的武馆，吴情义更多的是关系网，黑白都通，沈老大还要依仗他几分。 他一声吼，沈老大打了个激灵，是啊，自己是社会混的老大，怎么变成看热闹的了。 兄弟们手举家伙时，胳膊都有点麻了。 “杀。” 沈老大也挥手，大声吼叫。 “打。”余慧舞动长剑。 “冲。”罗乐平挥舞拳头，竟然赤手空拳直奔沈老大。 新安县历史上，最大规模的街头打斗，瞬间拉开。 阳光下，双方上百人，进入一种混战状态。 围观的人远远散开，不断发出惊叫声。 噼里啪啦。 惨叫声不断，不时有人见血。 好在都是新安县混混之流，不是那种穷凶极恶，挥舞家伙，很多是为了威风。 下手，还是下意识避开致命的地方。 但腿瘸胳膊折免不了。 小桃红也走到林姗姗和周曼丽身边，三个女人捡起短棍，紧握着，紧张地靠在一起。 缓缓退进店铺，守在门口。 乔宇和温军握着铁棍，站在她们前面。 他们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混战不可能避免，尤其他们还是这场打斗的重点，沈老大和吴情义的人，下意识向他们冲。 转眼间，就有几个吴情义的人，冲到近前，保安公司的精英，身手都很凶猛。 乔宇和温军靠在一起，挥舞铁棍，不让对方靠近几位女人。 新安县，城北警局。 嘭 女警平利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卫东成正在午休，惊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声吼道：“你要干什么，我开除你。” “所长，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了，中午你不就说过了吗。” “混战，一百多号人，在混战。” 平利紧张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下午上班，她恰好路过，知道事情严重，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脸色却吓得苍白：“还在打，很惨烈。” 一百多号，简直是暴动。 卫东成感觉脚底一软，差点栽倒，挺了挺腰，声音嘶哑：“召集人手，全部出动，带上枪。” 城北警局有二十几号人，聚齐用了几分钟，警车赶到现场，地面上已经倒了不少人，剩下的，还在打斗，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住手。” 卫东成带着人冲下车，大声吼着。 警察到了，大家很自然地住手，各自扶起自己的伤员。 余慧，吴情义，罗乐平，沈老大，两两相对，瞪着对方，不断喘着粗气。 都是衣衫不整，身上带伤。 “光天化日，聚众斗殴，我看你们是闲得蛋疼，想吃几天牢饭。” 卫东成看着四个人，脸色铁青。 “卫所长……” 四个人同时出声。 “我不听解释。”卫东成用力摆手：“这次不追究，但你们各自的伤，自己负责，能不能办到。” “能。” 四个人同时答应，虽然还是满脸不服，红着眼。 但这是最好结果，如果抓起来交到警队，肯定各打五十大板，两家安保公司说不定受影响。 卫东成和稀泥，也是事情太大，承担不起。 见四个人答应，卫东成脸色才缓和一些，微微松一口气。 目光扫视一圈，一脸严肃：“谁是乔宇？” “我。” 乔宇上前一步，衣服也是破损，胳膊上在流血，那是被沈老大手下砍刀所伤。 “带走。” 卫东成歪了一下脑袋，大声吩咐，立即有两位手下上前。 “慢着。”温军拦在乔宇面前，大声说道：“为什么只抓他一个人。” “他是罪魁祸首。”卫东成一脸大义凛然似的：“这件事，因为他伤了人才开始不断发酵，上午就变得严重……” “等等。”温军打断卫东成的话：“这么说，你早就知道这边的事情，周曼丽报警，你应该也知道。” “遇事不出警，这是玩忽职守。” 温军声音忽然提高，愤怒地吼起来。 要不是余慧和罗乐平，自己和乔宇说不定已经交代了。 “你算什么东西，多管闲事。” 卫东成看着温军，一脸不屑，眼睛瞥了一眼旁边，表示一下疑问。 “这家伙也不是好东西，和乔宇一起动手，打了大光头几个人。” 卫健仁抓住机会，指着温军大声叫喊。 “一起带走。” 卫东成大手一挥，温军却冷笑起来：“你不问问我是谁，就敢随便带走。” “我管你是谁，这一片，我说了算。” 卫东成毫不理会，再次挥手，示意手下行动。 他不莽撞，甚至脑中过了一下温军的话，估计至多是个官二代，参加这种混战，能有什么了不起身份。 几个人围上前，把温军和乔宇胳膊背在身后，押解犯人的姿势。 林姗姗和周曼丽同时冲过去，想要喊冤，温军摇了摇头，还微微笑了笑。 林姗姗和周曼丽一脸愕然，这时候还笑，是不是刚才被打了头部，傻了。 “走。” 卫东成准备收兵，脸上带笑，这么大事情，抓两个人收场，非常满意。 还顺便解决了卫家兄弟的对手乔宇，他甚至已经在思考，如何收拾眼前这两个人，让利益最大化。 打架的四帮人瞪了瞪对手，各自扶着伤员，转身准备离开。 一阵汽车声，五辆绿色卡车行驶过来，同时急刹。 许多军人从车上跳下来，极速跑动，把所有打斗的人包围，包括站在中间的卫东成等人。 现场的人全部静下来。 那些军人同时举起手中的枪，咔咔咔，一阵枪栓打开声音，清晰响亮。 “全部不许动。” 一位矮个子年轻人大声吆喝。 “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卫东成急忙上前解释：“事情已经解决了，用不着部队插手。” 大规模打架，惊动上面，调部队镇压，也是正常。 “怎么解决的。”那位矮个子军人哼了一声：“你们抓了我们连长，就这样解决问题的吗，简直是是笑话。” 连长？ 卫东成感觉脚底一软，差点跌倒。 所有目光都看向温军，被抓的就两个人，乔宇自然不是。 第330章 收场 很长一段时间，县城都有驻军的，新安县就是在城北一带，有专门的军营。 不过，和平年代，军人几乎是摆设，没有存在感，平时也就是训练，大家几乎忽略，据说马上要裁掉，就更不放在心上。 军人纪律严明，绝不徇私，没人去巴结，导致卫东成主管城北一带，也不认识军官。面对大家的目光，温军胳膊一挣，把旁边的人挣开，整理一下衣领，哼了一声：“今天，我算长了见识，新安县，竟然有这么多无法无天的人，连身份都不问，就把我往死了整。” “连长，这不是误会嘛。” 卫东成似乎现在才感觉天热，不断出汗，而且，后背是冷汗。” “误会？那我就好好听你们解释。”温军扫视一眼：“伤员送医院，其他人全部带走，包括城北警局的人。” 现场依旧一片安静，没人敢违抗命令，驻军有权独自处理突发事件。 反抗，立即可以就地解决。 一大群人，在荷枪实弹押送下，乖乖上了军车，规矩地坐在后面车斗里。 回到军营，林姗姗，周曼丽，小桃红，还有乔宇，就被带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大家随便坐。” 温军客气地倒了四杯茶，刚要端给几个人，小桃红急忙上前：“我来吧。” 伺候人，她在娱乐城已经习惯，被人伺候还真不舒服，何况还是个连长。 “你怎么掺和进来的？” 乔宇这时候才问小桃红，罗乐平和自己没交情，甚至不认识，忽然出现有点蹊跷。 “我偶然看到你有危险，就去求了罗乐平，他是我朋友。” 小桃红没有解释和倩姐有关，倩姐似乎并不想乔宇知道她的存在。 “谢谢你，这份情我记下了。” 乔宇一脸认真，见自己有危险，立即搬救兵，这种人不多，何况，和自己交情也不是那么深。 乔宇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心里真的记下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 小桃红笑了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很温柔。 “我们可以走了吗？” 乔宇看着温军，和他，似乎用不着客气，有种心照不宣感觉，就像今天并肩作战。。 “随时可以。”温军随口说道：“不过，我建议你等一会，别忘了，你是来卖龙虾的，钱还没到手。” “周曼丽已经给了。”林姗姗插言：“不过，我等会还给她。” “不用，有人买单。”温军看了一眼乔宇：“跟我来。” 两个人沿着走道，向前十几米，进入一个房间。 吴情义和沈老大，还有卫健仁卫健义，坐在凳子上，见到温军，同时起身，神态恭敬。 “别紧张，我这人不记仇。” 温军抬手下压，示意几个人坐下，几个人依旧站着，没有动。 “我来和你们算一笔账，不过，大家也不用紧张，我是公事公办。”温军停顿了一下：“这次，周曼丽的损失，我估计有一千，加上我在现场说过的，两万六赔偿，共计两万七，谁给钱？” 沈老大和吴情义的目光，同时转向卫家兄弟，卫健仁哭丧着脸：“我，我赔。” 沈老大和吴情义，都是他请来的，费用肯定要给。 而且，医院那些伤员的医药费，还有一大笔。 就为了那些龙虾，卫健仁几乎倾家荡产。 欲哭无泪，自己干嘛要得罪乔宇，后悔也迟了。 温军让卫健仁写了个欠条，让人带出去，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大包钱摆在温军的办公桌上。 出了军营，乔宇就去买了身新衣服，原来的在打斗后，已经破烂不堪，进商场时候，服务的小姑娘不断看向乔宇胸前，破洞中肌肉明显凸起。 “我觉得这里全是流氓，看我的胸。” 更衣间内，乔宇轻声抱怨，噘着嘴。 “还有比你更流氓的吗。” 林姗姗翻了个白眼，也哼了一声。 乔宇：…… 更衣间门栓着，林姗姗同时买了新的，直接脱衣服，自己也换起来。 “喂喂喂，我还在呢。” 乔宇急忙提醒，林姗姗如同没看见，脱得一丝不挂，从里到外换。 乔宇一直目瞪口呆看着她，狭小空间，充满两人身体混合的味道。 乔宇忽然想起那天小船上，同样充斥着这种味道。 热血瞬间沸腾，林姗姗扣好扣子，这才瞥了一眼乔宇，冷冷说道：“如果你再昂首挺胸，我就去和吕所长谈谈，彻底帮你解决。” “不用，不用。” 乔宇急忙加快换衣服的速度。 林姗姗板着脸走出换衣间，忽然捂着嘴，开心笑起来，流氓，终于抓到你小辫子了，看你还敢不敢欺负人。 两个人离开县城的时候，容光焕发，一脸笑容，包里揣着两万多，暴发户的开心，根本压抑不住。 林姗姗主动驾驶摩托车，让乔宇在后面，摩托车飞奔，林姗姗大声说道：“抱着我的腰，小心把你甩下去。” 乔宇伸手，搂住林姗姗，丰满的身体，手感饱满。 几分钟后，林姗姗再次叫起来：“乔宇 你再这样，我去找吕青莲。” 乔宇只能苦笑，大声骂着：“狗日的王老头。” 夜晚。 新安县一条小街上，一位小姑娘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走着。 几位小年轻拦住去路，领头的鹰钩鼻，手里提着一瓶酒，醉醺醺的。 “你们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 小姑娘声音清脆，暗淡的路灯光下，脸颊清秀，两根辫子，显得很清纯。 “知道，你是沈老大女儿，沈春莲。” 鹰钩鼻嬉皮笑脸，邪邪笑着：“你爹今天得罪了那个叫乔宇的，被收拾了，打群架，性质恶劣，估计要坐两年牢，你家的风光没了，还要防着仇家。” “识相点，跟着我，保证你吃香喝辣。” 鹰钩鼻靠近一步，伸手抓向姑娘微微起伏的胸口。 小姑娘脸色一冷，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伸手躲过鹰钩鼻手里的酒瓶。 然后，酒瓶高高举起，用力砸下。 呯。 酒瓶破碎，鹰钩鼻额头发髻鲜血直流，沿着脸颊一路向下。 人晃了晃，缓缓瘫坐在地面上。 第331章 领导插手 新安县，综合大楼，四层，有点老旧，背阴地方爬满青苔。 阳光照进进会议室，会议桌边坐满了人，气氛却像大楼老旧一样，沉闷低沉。 主持会议的是两个副县长，周岚清，曹兴旺，两个人资历差不多，年纪也相仿，都是头发有点花白。 老县长现在身体不好，还在外地休养，圈内都知道，下一任就在这两位身上。 “各位，说说看法吧。” 好一会，周岚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缓缓开口。 “周县长，我觉得没必要考虑，这件事，严重影响社会治安，必须严惩。” 公安局长历囯脸颊如刀削，声音洪亮，拍了一下桌子：“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依法办案，有理有据。” “历局长，稍安勿躁。” 财政局长王福义慢声慢语，白了一眼历囯：“上百人街头斗殴，多大的规模，这在改革开放后，最大规模了吧，报上去，得震惊全国。” “是啊，我也觉得这件事不要声张，能低调就低调，惊动高层，大家谁也承担不起。” 王福义身边，一个矮胖老头插言，满脸圆滑的笑。 “胡局长，你这叫什么话，低调，就是纵容犯罪，既然驻军那边交给我们处理，就要有个处理的样子。”历囯义正辞严：“如果要承担责任，我这个公安局长来，大不了去了这顶乌纱帽。” “你说得轻巧。”胡局长毫不示弱：“真正追究起来，首当其冲的是两位副县长，还轮不到你。” 大家目光再次看向两位并肩而坐的副县长，这才是关键，直接和他们前程有关。 曹兴旺翻了个白眼，淡淡说道：“你们看我干什么，民主嘛，就是各抒己见，大家一个一个来，别急。” 这是要挨个表态了，教育局长老刘戴着眼镜，愤而起身：“我同意历局长建议，从重办理，给年轻一代树立榜样，不能打打杀杀。” “老刘，这事和教育无关，你坐下。” 吴秋伟站起身，大声说道：“我支持低调处理，能放就放。” “吴局长，你想放的是吴情义吧，听说你们私交不错。” 有人反驳，语气带着讥讽，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么多人被抓，关系网错综复杂，哪个部门都有人求情。 “屁话 我就是就事论事，别给我扣大帽子。” 吴秋伟有点急了，他确实收了不少好处，原以为这件事复杂，几乎关系所有人，肯定不了了之。 偏偏周岚清为首的一帮人不松口，非要查办到底。 “吴局长，注意你的言辞。” 周岚清不悦地哼了一声，政府会议不是骂街，这吴秋伟有点嚣张。 当然，官场上混，大家都不傻，嚣张要有底气的。 周岚清下意识瞥了一眼身边的曹兴旺，后者一脸平静。 “我觉得，不用这样争论，干脆举手表决。” 吴秋伟收敛一下情绪，大声建议：“按照人多一方执行，人少的保留意见。” “我觉得可以，这样拉扯下去，解决不了问题。” 曹兴旺这时忽然做出决定，侧脸看了一眼周岚清：“老周，你觉得呢？” “就这样吧。” 周岚清微微苦笑，想要抛开利益办事 真的很难。 就像眼下，不知道有多少被关系网打捞，黑道白道，多少有点牵连。 表决开始，果然，支持周岚清严查的人没几个，都是息事宁人，不惊动。 “就这样了，立即放人。”曹兴旺脸色一正，没有明显的喜悦，但语气意气风发：“封锁消息，低调处理。” 这么大的事，处理好大功一件，老县长在退休前，也不想出差错吧，留下好印象，为自己铺路。 “明白。” 吴秋伟等人高兴地大声回答，立即站起身。 那些关押的人，大批家属在不同单位等着回话呢。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周岚清下意识按了一下免提，里面传来一位姑娘清脆声音：“二位副县长，徐局要临时参加，电话会议。” “哪个徐局？”曹兴旺下意识问一句，事情已经定下来，这时候参加，有点扫兴。 “徐沛然。” 现场立即沉默，站起身的人缓缓坐下，周岚清看着曹兴旺：“接吗？” “你说呢。” 曹兴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廉政督导负责人，谁敢不接。 而且在这节骨眼上。 电话立即被接进来，办公室里响起徐沛然爽朗的笑声：“大家不要紧张，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没有死亡是最大的幸运，做出处理意见没有？” “还没有，请领导指示。” 曹兴旺反应很快，立即回答，显得很诚恳，似乎刚才举手表决压根就没有过。 “我给大家一点建议。”徐沛然也不客气，甚至就是下达命令：“经济建设，是现在发展的重中之重，但，治安是保驾护航，也不能忽视，这次必须清理新安县，给招商引资，民生发展，留一片晴天。” “重点那些不务正业，混迹社会的人，决不能姑息，这件事，周岚清负责，历囯执行，除恶务尽，知道吗。” “明白。”历囯站起身，眼神明亮：“那些小混混，我打算一个不留，全部劳改。” “这是你们的方式，我不参与，给个报告就行。” 徐沛然准备结束，胡局长忽然跳起来：“那个乔宇是罪魁祸首，事情因他而起，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所有目光投向胡局长，这时候跳出来，不合时宜，有点越级上报的意思。 显然，也是有人让他整死乔宇。 罪魁祸首，大领导不会放过，随便撂句话，就是绝路。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会议室也是鸦雀无声。 “刚才说话的是谁？” 徐沛然忽然问，声音平静。 “老胡，您认识的，上次还见过您。” 王福义忽然想到什么，急忙提醒，也算为胡局长求情，那次微服私访，胡局长可是送过礼的。 “我了解农村，质朴善良，没有逼到一定份上，不会动手。” 徐沛然声音忽然提高：“老胡，我觉得你有必要去农村走一走，别脱离实际。” 嘟嘟嘟。 电话挂了，胡局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也不顾场合，大声吼起来：“谁他妈给徐沛然通风报信的。” 第332章 重新洗牌 省城，办公大楼。 一间办公室内，齐英豪打了个喷嚏，笑着摇了摇头：“估计不少人在骂我。” “和你无关，这么大的事，竟然想隐瞒。” 徐沛然喝了口茶，哼了一声：“爆雷是迟早的事情，你提前告诉我，算是给他们悬崖勒马的机会。” “听他们刚才会议最后的话，是有人不想放过乔宇。”齐英豪有点感慨：“这孩子真能折腾，不断出现新的花样，这一次算是搅动了新安县的风云，是不是要提醒他收敛一下。” “不用，一潭死水，总要有人搅动，才能清理干净。”徐沛然微微停顿：“风华村那边，还是要盯紧点，别出现什么意外。” “用不着，那小子好像邪门，越来越能打。”齐英豪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你还是挺关心他的吗。” “我是关心女儿，徐嫣婷在那小子身边，别牵连了她。” 夜幕拉开，新安县城，响起一阵阵刺耳的警笛声，一辆辆警车从公安大院冲出，奔向大街小巷。 一个地下赌场，一群人躲在偏僻房间，正红着脸吆喝。 嘭。 门被踹开，几位警察冲进来：“举起手，不许动。” 一家歌舞厅，舞池内男女正妖娆地扭动着，雅间内，有人在白浪翻滚。 一阵吆喝声，灯光忽然明亮，一队警察鱼贯而入，很快，许多衣衫不整的人被押上警车。 街心小公园，一对小夫妻在散步，几位黄毛年轻人喝得醉醺醺，拦住去路，邪笑着，手掌伸向小媳妇，小媳妇发出一声尖叫。 一辆警车恰好路过，忽然停下，一群警察冲下来，干净利落地把几位黄毛带上车，扬长而去，留下小夫妻呆呆发愣。 城南一家院子内，外号南霸天的地下老大，正搂着情妇睡觉，嘭，门被踹开，警察亮了一下身份：“你被捕了，请配合。” 城东，黑老大吕伟刚刚爬上院墙，就被两位警察抓住腿，拉下墙头，按倒在地。 …… 新安县，史无前例的一次治安整顿就此拉开。 公安局长亲自坐镇，连夜展开雷霆行动，抓捕了一大批人。 赌场舞厅也被封了好几家，新安县四大社会势力，罗乐平和沈老大的精英已经在里面，其他两家也没有幸免，全部扑灭。 一夜之间，街头巷尾，混混地痞一下子几乎绝迹，就连小偷也不敢露头。 城市似乎干净了许多。 同时，机关单位也进行了排查，许多官员被撤职查办。 城北所长卫东成正在娱乐城喝酒，几个朋友给他压惊。 两位检察院的人走过来，亮了一下身份：“卫东成，你涉嫌受贿，纵容黑恶势力，玩忽职守，现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余家武馆院子内。 余慧背着长剑，身体笔直，声音清脆：“各位，这次我们有损失，还被罚款警告，但不后悔，我们是正义的，绝对不会容忍有人欺负弱小。” “大师姐威武。” 大家一起回应，余慧满意地点头，陈小娇凑过来，低声说道：“乔宇算不得弱小吧，他挺能打。” “要你多事。”余慧瞪了一眼鼻青脸肿的陈小娇，低声吼道：“技不如人，还不滚去抓紧训练，下次再丢人现眼，我把你逐出师门。” “是，大师姐。” 陈小娇调皮地敬礼，可惜脸颊红肿，笑容有点扭曲。 英华安保公司院子内，吴情义脸色铁青，面对着钱小英等人，一脸严肃：“现在，新安县进行了一次清理，我们是一次损失，但也是机会，大家打起精神，向四处渗透发展，壮大势力。” ”所以，招收大量学员，是重中之重，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压倒余家那边。” 吴情义声音忽然提高：“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一群人异口同声，声音响亮震耳。 辉煌娱乐城，雅间内，路辉和吴倩相对而坐， 茶香袅袅。 小桃红站在一旁，一脸小心翼翼。 路辉喝了口茶，缓缓放下茶杯，淡淡说道：“我已经了解过，这一次清洗，黑道势力几乎全军覆没，地下市场难免混乱，小桃红，倩姐向我推荐了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请老板吩咐。”小桃红恭敬低头。 “罗乐平和你有点交情，你去接手红浪漫吧，同时收编他残余兄弟。” “是。“ 小桃红扭身离开，路辉的眼睛缓缓移向吴倩曼妙的身体，吴倩淡淡笑了笑：“想要，路老板随时可以，但或许不会配合，坏了老板的兴致。” “你和樊姐一样，妖娆却不能亵玩，我很好奇，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是谁。” “已经是过去了。” 吴倩笑得温柔，忽然想起那个一脸阳光的大男孩。 …… 学校门口，沈春莲背着书包，回首看了一眼，有点依依不舍。 酒瓶砸了小混混的脑袋，只拘留了一下，教育教育，毕竟还是学生。 但学校却把她开除了，理由是打人导致重伤，性质恶劣。 其实，沈春莲很清楚，就是因为老爹被抓，很可能判刑，自己没了靠山。 平时对自己老爹俯首低眉，那些人有多卑微，现在见到自己就有多鄙视。 她从来就没交过学费，校长主任恨不得踹上自己几脚。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乔宇的家伙，一夜之间，自己从大小姐变得流落街头。 “乔宇，记住你了，姑奶奶与你势不两立，这仇，我一定要报。” 沈春莲用力攥了攥小拳头，清秀的脸颊上露出一种愤恨不甘。 风华村，一棵大树树荫下，乔宇悠闲地躺在草地上，凉风吹过，翘着二郎腿，晃呀晃。 “乔宇，他们围攻，你害不害怕。” 旁边，徐嫣婷紫色衣裙，亭亭玉立，瞪着大眼睛，一脸好奇和崇拜。 “林姗姗不是和你说了吗，你又问了我不止十次。” 乔宇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 县城的事情，林姗姗倒是很兴奋，在村里炫耀了好几天，都变成家喻户晓了。 “行，我不问就是。”徐嫣婷噘了噘嘴：“我还有个好奇……” “讲。” 乔宇心情不错，大方地挥了挥手。 “林姗姗说你不敢欺负她，否则，就去找吕青莲，什么意思？” 徐嫣婷眨着眼睛，忽闪忽闪，满脸期待。 乔宇一下子蹦起来，扭身就走，这天没法聊了，林姗姗这个坏女人，我饶不了你。 第333章 理想 乔宇的睡眠变得极少，家里的猪一天天长大，虽然有姐姐和姐夫，还雇了两个人，依旧很忙碌。 乔宇每天都要观察猪的状态，有拉稀发烧的，及时打针用药。 夜晚，还得帮林姗姗去下地笼，林姗姗虽然没有再把他当驴使唤，但活也不轻。 “快点，这边有个大螃蟹。” 夜深，林姗姗却很兴奋，倒完一遍地笼，手电照着水中的一只螃蟹，大声吆喝。 乔宇立即下水，把螃蟹抓上来，放进一个小鱼篓。 休息的时候，仇青霞依旧趴在电瓶灯下，做作业。 小姑娘最近赚了不少钱，学费快要够了，也舍得花钱，买了很多蚊香，在四周点燃，困了，就直接睡觉。 “这孩子，将来有出息。” 林姗姗和乔宇坐在一起，抱着膝盖，两个人看着不远处的仇青霞。 “将来有钱了，村里会有很多大学生。” 乔宇语气充满憧憬，在农村，没有几个大学生，并不是孩子笨。 而是条件不允许，仅仅凭几亩薄田，维持温饱都困难，几块钱学费往往都交不起。 二姐乔春梅就是典型，热爱诗歌，喜欢读书，还是辍学放羊。 仇青霞要不是暑假这几天下地笼赚钱，学业也得终止。 “有钱了，我买个机动三轮车，也不用推着独轮车下地笼。” 林姗姗微微仰脸，看着星光点点天空，她的理想倒是很现实，要求也不高。 “切，你就这点出息。”乔宇表示不屑：“我现在就给你买，上次县城一趟，赚了两万多，应该分点给你，你偏不要。” “那是你拼命换来的钱，我才不要呢。”林姗姗很有原则地哼了一声：“我要依靠自己赚，再说，你那些钱也要省着点花，是要娶媳妇的，不能委屈人家姑娘，你在风华村也算名人，结婚规模，总不能比不上夏天那个傻子吧。” “对啦，你看好哪家姑娘，郝冬儿，还是刘秀，她们不会要你彩礼，其他就不一样了，会图你钱。” 林姗姗随口扯着，乔宇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你唠唠叨叨，越来越像我妈，娶谁你操心什么，又不娶你。” “你想得美，你不是说我唠叨吗，我做你干妈，怎么样。” 林姗姗咯咯咯笑起来，开着农村常见的伦理玩笑：“要不，你叫我一声妈听听。” “我叫也可以，但有一个小要求。” 乔宇一本正经，林姗姗随口很大方说道：“说，我能做到一定尽力，毕竟白捡个儿子。” “我想喝奶。” …… “乔宇，你找死。” 林姗姗尖声叫起来，直接一脚踹向乔宇，乔宇已经站起身跑开，一边跑一边哈哈大笑。 不远处，仇青霞听到两个人的打闹声，笑了笑，这两个人在一起挺幸福般配，可惜不是夫妻。 笑了一会，乔宇感觉和林姗姗打情骂俏，心情特别愉快，找了个背风地方，点燃蚊香，盘腿端坐，很快进入一种入静状态。 乔宇也有理想，振兴风华村，但眼前最重要的是提高自己战斗力，上次在县城，一场大混战，让他感觉到战斗力不够的危机。 社会上混，难免磕磕碰碰，自己一个农村孩子，可没有那些社会老大威风，身后随时跟着一大帮人。 就连武馆和保安公司教练，都会一呼百应，自己也比不上。 只能靠实力。 好在王老头教的功夫乔宇一直坚持，没有丝毫懈怠。 每天夜里都会抽空静坐一会，感受体内一股热流涌动，至于引导什么的，乔宇一概不知，严格说，没有完整的练功体系。 可能王老头死得突然，也来不及多说，即使后来吕青莲拿出后续一些功法，也是大概。 乔宇只知道深呼吸，仔细体会，就像旁观者，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这样无欲无求，反而容易进入。 每次入静时间越来越长，这次，直接到了晨曦微露。 一股暖流在小腹鼓荡，沿着后背脊柱上行，然后，下落到腹部。 兴奋勃然而起，乔宇也在这时候警觉，慌忙吸气提肛，压抑住冲动，深呼吸，运转九次。 整个身心才平复下来。 乔宇额头沁出很多汗珠。 王老头功夫的副作用越来越激烈，乔宇都担心以后自己练功，身边要带个助手。 站起身，感觉气血运行汹涌，乔宇跑了一会步，来到青阳河河堆，打了几遍拳。 旁边，有个砖头堆，是乔宇预先准备的，练习单掌劈砖，这是他临时增加的训练。 不为别的，只是觉得很威风，有震慑力。 两块砖头放在一棵倒地的树干上，马步站立，一手扶着砖头，另一只手高高举起。 呀。 乔宇大喝一声，立掌下劈，两块砖头立即断裂。 乔宇满意地拍了拍手掌上的碎砖头屑，抬头，朝霞下，夏翠莲快步走过来，身体丰腴了很多，但依旧有秀气苗条的底蕴，身躯如风摆杨柳。 黑亮的长辫子在身后微微摆动。 “翠莲姐。” 乔宇一边擦汗一边走过去，剧烈运动过后 还是热血涌动，忍不住在夏翠莲身上揩了一下油。 “别乱动，有正事呢。” 夏翠莲扭了一下身子，拿出一沓纸：“你看看，这是我几天想出的计划，就叫千人千猪计划，办一个集体性质的猪场，村里每个人都有份，集体管理，费用贷款一部分，一部分农户自己投资。” “我们村两千多人口，按照每年出栏两次肥猪计算，要一千平方的实用面积，这规模可不小。” 乔宇一边翻看一边说道：“不过，这样规模的猪场，一旦成功，在全县必定扬名，年底，你这个先进是跑不了，很可能全县推广。” “这次还是挂你的名，上次因为打架，你的先进个人不是被取消了吗，我偏要拿回来，让他们看看，你是最厉害的。” 夏翠莲握了握拳头，一脸不甘心。 “何必呢，我也不在乎。”乔宇摆了摆手：“树大招风，不是什么好事。” “我在乎。” 夏翠莲语气不容置疑，这就是她目前的理想。 第334章 刘佳怡 早饭后，乔宇就驾驶着摩托车，载着夏翠莲，直奔花旗镇。 千人千猪计划，是要镇政府审批的，镇长刘明放亲自接待。 接待室内，墙边是几盆绿植，墙上名人字画 茶几沙发，茶壶茶杯都是景德镇配套，茶香袅袅，闻起来就舒服。 “二位，请。” 刘明放一脸笑容，招呼乔宇和夏翠莲坐下，拿起茶壶。 “别，别。” 夏翠莲急忙拦住刘明放，紧张得不断摇头。 “我来吧。”乔宇接过茶壶，笑着说道：“镇长啊， 你这样让我们什么来着，受宠若惊，对就是受宠若惊，还有点鸿门宴的感觉。” “你说的哪跟哪。”刘明放大声笑起来：“你小子就是书读得少了点，不然，前途不可限量。” “镇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就是个种田的命，这辈子也没想离开风华村。” 乔宇很坦诚，在他心里，最大范围，也确实只是风华村。 “以后可能由不得你。” 刘明放喝了口茶，翻看一下夏翠莲的申请报告：“好，这计划不错，我批准了，资金问题，我签字，你们去信用社申请，很快就能批下来。” “这么简单？你们平时不都是要研究研究吗。” 乔宇一脸意外，这也太顺利了吧，原来两个人还准备了一大堆说辞呢，都没有发挥。 “什么意思？你小子是说我平时做事官僚。” “没有，没有。”乔宇急忙摆手：“我就是实话实说，不会绕弯子。” “时代不同了，办事现在讲究效率，何况，你们风华村现在就是花旗镇的宝贝，不，整个新安县的宝贝，乡村发展建设的风向标。”刘明放笑得灿烂：“今年我收到点名表扬，比一辈子加起来都多，到县里开会，我都是扬眉吐气昂首挺胸，这可都是你们的功劳。” “这是镇长领导有方。” 乔宇客气地笑着，被夸得汗都出来了，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 “我可不能贪功。”刘明放摆了摆手，声音忽然放低，身体前倾：“乔宇，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认识那个大人物？” “哪个大人物？” 乔宇愣了一下，自己见过最大的就是县长，看刘明放表情，显然不是。 “你就别跟我打马虎眼了。”刘明放笑了笑：“县里私底下都传开了，大人物在财神爷王福义五十大寿忽然出现，还特意提到你，上次，他又亲自到风华村视察，这不是明摆着为你们撑腰吗。” “你说的原来是他。” 乔宇恍然大悟，没想到那么巧，那个大人物竟然来视察，可惜自己当时在看守所，错过了机会。 倒不是乔宇渴望巴结大人物，而是想当面看一看，以后模仿更加逼真。 “你果然认识。”乔宇的反应，让刘明放有点误会，笑得有点谄媚：“不瞒你说，我最近要升迁到县里，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能让那位大人物说句话，那就稳了。” “没问题，不就是一句话事情吗，包在我身上。” 乔宇立即打了个哈哈，拍了拍胸口。 镇长客气的根源，原来在这里，哪有什么为风华村办实事，全是扯谈。 不过，刘明放这个镇长还真不错 没有什么骂名。 至于那位大人物一句话，当然不会说，但乔宇可以啊，大不了哪天再扮演一次，随便说几句。 “谢谢，谢谢。” 刘明放拿出一条红塔山，递给乔宇：“拿着，不用客气，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乔宇犹豫了一下，推辞，好像不恰当，反而会让刘明放不放心。 “镇长，你这就太见外了。” 乔宇打了个哈哈，顺手把香烟拿过来。 夏翠莲惊讶地瞪大眼，镇长送礼？你还敢收？ 一瞬间，夏翠莲如坐针毡，慌忙起身：“乔宇，今天约好了秦渺渺的，我们早点过去吧。” “那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刘明放直接在夏翠莲的申请报告上盖章，然后，写了个条子，让夏翠莲带给信用社那边存档。 出了镇政府大门，夏翠莲长出一口气：“乔宇， 难道你真的认识那个大人物？” “不认识。” “那你为啥答应刘镇长。” “我自有办法。” “别神神秘秘，告诉我。” “那你今晚……” “滚。” 信用社，在改革开放初期，农村最气派的金融单位，崭新的小楼，在花旗镇中心地段。 进门时候，乔宇恰好看到一位姑娘出来，低着头，脚步有点慌张，衣服上明显一块补丁。 是刘家明的姐姐，好像叫刘佳怡。 两个人擦肩而过，刘佳怡根本没有注意乔宇。 乔宇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已经有位姑娘在等待：“副主任在二楼等二位。” 两人走上二楼，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大骂声：“玛德，一个农村臭丫头，一无所有，还想来申请资金，辅助资金，可不是给这种人的，记住，下次别让她进我的办公室。” “明白。” 另外一个声音恭敬地回答。 乔宇抬手敲了敲门，副主任叫了声请进，一位职员从里面走出。 乔宇进屋，副主任已经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满面春风，把两个人引进会客厅，特意泡茶：“二位稍等，刘镇长已经来过电话，我马上为你们准备资金。” 信用社门前街道上，刘佳怡站在一棵树树荫下，低着头，眼中泪花闪动。 “这位姑娘，你是刘家村的吧。” 一个温和声音响起，刘佳怡急忙抬头：“魏老板。” 老魏，许多人认识，最近和村里在谈铺路的事，没少走动。 “你站这干什么？” 老魏看了看信用社小洋楼：“你想借钱？” “是的，我听说有农村扶持资金的，想做点事，就来申请了。” 刘佳怡低着头，下意识玩弄着衣角，被赶出来，太羞耻了。 “贷款资金，是要有人担保的，政府的你拿不到。”老魏温和地笑了笑：“不过，我认识一个放贷款的虎哥，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个人的，利息高吗？” 刘佳怡眼中闪出希望，犹豫着。 “放心，不是高利贷，我帮你担保，今晚华丽大酒楼，我刚好约了虎哥，想要贷款，你随时过来。” 第335章 又遇对手 县政府办公大楼。 吴楠为西装革履，兴冲冲走进吴秋伟的办公室，十几分钟后，两个人又走进副县长曹兴旺的办公室。 “曹县长，吴楠为有个新计划，可以树立先进典型。” 吴秋伟一脸兴奋，把侄儿介绍给曹兴旺：“我让他亲自给您汇报。” 农村经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树立先进典型至关重要，每年全县都要评选两次。 下半年项目刚刚开始。 “这种项目计划，应该通过乡里审核，然后再由乡里向我们通报吧。” 曹兴旺端着茶杯，喝了口，白了一眼吴楠为。 规矩就是规矩，这些项目和政绩有关，吴楠为越级上报，多少有点对乡镇领导不尊重。 “曹县长说的是，但我觉得这个项目可行，而且影响会很大，就迫不及待把他带过来，这点我检讨。”吴秋伟首先把责任揽过去， 接着说道：“我记得今年下半年树立典型项目，各乡镇还没有好的方案，这个方案如果作为第一，您亲自抓，对您年底的评价考核……” “说说看。” 曹兴旺目光投向吴楠为，微微点头，农村经济发展太快，朝夕万变，作为副县长之间也有挂钩，能促进一个典型，也是政治生涯的里程碑。 上次那个徐沛然，为了风华村一条新铺的路，特意视察。 除了鼓励，也是抓政绩。 虽然风华村之后，农村不断铺路，但第一已经被宣扬过，如果再视察就变成东施效颦，完全笑话。 曹兴旺也想第一个树立下半年典型项目，让人瞩目。 “我们村这个叫百人千亩棉花计划，让种棉花形成一种规模产业，而且，我们自筹资金，不要政府花钱……” 得到亲自向副县长汇报的机会，吴楠为精神振奋，滔滔不绝，一口气说完。 “好。” 曹兴旺拍了一下桌子，也有点兴奋，这项目确实可行，而且不用资金，运行没有任何障碍。 “刘刚，你进来。” 曹兴旺立即按了一下桌上的通讯器，刘刚小碎步跑进来：“局长，有什么吩咐。” “把这份计划报告收录，作为今年先进典型备份。” “是的，局长，这是第二份。” 刘刚大声答应，把桌上的报告书收起来。 “等一下。”曹兴旺叫住扭身离开的刘刚：“刚才你说什么，第二份？” “是的，刚才花旗镇那边电话申报，千人千猪计划，周岚清副县长已经存档，作为今年第一个项目重点推广扶持。” 第一还是被抢了，办公室内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你说是花旗镇？”吴楠为小心问。 “是的。” “风华村？” “对，负责的是乔宇。” “玛德，又是他。” 吴楠为脸色苍白，忍不住爆出粗口，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遇上他。 其实，这也不奇怪，新安县出类拔萃的人不多，尤其是吴楠为和乔宇，凤毛麟角，竞争起来，不相遇才是奇怪。 “请曹县长放心，我一定把项目做起来，压倒乔宇，为您争光。” 吴楠为愤怒了一下，旋即回过神，进行补救，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保证。 叔侄俩离开县长办公室，吴楠为脸色阴沉下来，咬牙切齿：“乔宇，老子这次一定整死你。” 啊切。 花旗镇街道上，乔宇推着摩托车，用力打了个喷嚏。随口抱怨：“这又是哪位姑娘在惦记我。” “切，看你想得美。” 夏翠莲娇嗔地噘了噘嘴，脸上却笑得灿烂，如桃花盛开。 换着谁，手里抱着一包现金，也会心花怒放。 镇政府这次扶持资金下发太快，快到措手不及，夏翠莲走在街道上，都把装钱的包紧紧抱在胸前，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你这样，跟贼似的，人家一眼就看出不正常，说不定有人真的想打劫。” 乔宇笑着调侃，夏翠莲急忙向乔宇身边靠了靠：“你别吓我啊。” 拐了一个弯，两个人很快靠近秦渺渺的野味店，绿野仙踪。 招牌好像又大了很多，显得很气派，门面也变得更加讲究，阳光下，整体很明亮，成了一条小街最显眼的存在。 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前空空荡荡，两位迎宾的姑娘，站在门里面，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眼睛不断瞥向大厅。 乔宇支好摩托车，和夏翠莲一起走过去，两个人都没有注意。 乔宇站在门口，看了一眼。 大厅宽敞明亮，显然也扩建过，大厅正中间，有点不合适却显眼地摆着一张躺椅，一位中年人，脸上有刀疤，正悠闲地半躺着，闭着眼，一脸享受地微微摇晃。 认识，秦渺渺的老爹，外号活阎王，原本管理市场的，还起过冲突。 后来这家伙坐牢，留下秦渺渺一个人，进行了艰苦创业。 看来，这是提前释放了。 躺椅旁边，秦渺渺亭亭玉立，一身职业套裙，高跟鞋，秀发高高挽起。 没了少女的青涩，稳重成熟雅静。 只是，浑圆的屁股，依旧显出她的青春年少。 声音清脆，明显不耐烦：“爹，你这样躺在这里，还让不让我营业了。” “给钱，两千。” 活阎王秦大虎依旧闭着眼，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 “前天给你两千，转眼就没了，我赚钱可不容易，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秦渺渺大声嚷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吃喝赌，你这是无底洞。” “我养你这么大，就该给我养老。” 秦大虎慢悠悠说着，一副无赖的口吻。 “养老，养老，你才五十，就躺着等死。” 秦渺渺压抑不住怒火，尖声叫起来：“口口声声说养我长大 你自己扪心自问，管过我吗，学校家长会一次没去，我就像个孤儿。” “我不管，要么给钱，要么我就躺着不起来。” 秦大虎一脸淡定，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 秦渺渺举起拳头，差点砸在秦大虎脸上，靠近鼻梁时，硬生生停下。 气得嘴唇颤抖，牙关紧咬，眼中侧面看都有泪光闪动。 “给钱。” 秦大虎依旧伸着手掌，淡淡说着。 第336章 考验来了 秦渺渺性格很刚，可以拿着菜刀，面对一群混混地痞，毫不退缩，敢打敢杀。 可面对自己老爹秦大虎却不行，现在自己算是花旗镇有点身份的人，对老爹动手 会影响名声，甚至影响生意。 即使秦大虎就是个无赖，他老爹身份却无法改变。 “你再这样胡闹，我把店关了。” 秦渺渺跺了跺脚，一脸无可奈何。 “随便你。” 秦大虎伸了伸腿，躺得更舒服一些。 秦渺渺：“……” 门口，乔宇明白个大概，清了一下嗓子，一边踏进门，一边说道：“渺渺，这是什么东西，躺在你店里干什么。” 声音很大，秦大虎被惊得睁开眼，看了一下乔宇，张了张嘴，旋即又闭上。 这小子认识，当初在街道上卖对联发生冲突，砸过自己脑袋，是个狠角色。 “乔宇。” 秦渺渺转过脸，有点惊喜，正心神疲倦，来了个靠山，忽然觉得，乔宇比什么时候都顺眼。 “这是……” 秦渺渺以为乔宇已经忘记了自己老爹，急忙解释，刚开口，乔宇就摆手打断：“我不管他是谁，赶走。” “狗日的，我是她爹，看谁能赶我走。” 秦大虎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吼道。 “你还知道是他爹啊，这样无赖对你女儿，简直猪狗不如。” 乔宇指着秦大虎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 秦大虎脸色铁青。 “你什么你，你又不是我爹。”乔宇哼了一声：“这店有我一半投资，看在秦渺渺的份子上，我也给你点面子，滚后院躺着去。” “这是我闺女的店，什么时候有你一半了。” 秦大虎一脸意外，瞪大眼。 “你问秦渺渺。” 乔宇把问题抛给秦渺渺，相信她临时会给个合理理由，毕竟开店秦渺渺在行。 秦大虎把目光转向秦渺渺，秦渺渺一脸平静，脱口而出：“是的，严格说不止一半，将来另一半也是她的。” “什么意思？”秦大虎一脸大大问号。 “他是我男人，这里将来全是嫁妆。” 秦渺渺面不改色，张口就来。 “你在骗我，不可能。”秦大虎邪笑一下，似乎戳穿女儿谎言而自豪：“我也是混过的，别跟我来这一套。” “不信是不是？我现在就和乔宇睡给你看。” 秦渺渺说着，伸手解开上衣纽扣，露出里面山峰挺立，乔宇忽然发现，她比以前更加丰腴。 不过，这姑娘理由太极端，竟然要当众证明关系，而且是最直接粗暴。 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大庭广众，她如果真的……自己是上呢，还是上呢。 对这种事，乔宇没有抵抗力，反而觉得很美好。 “停停停。” 秦大虎急忙摆手，阻止了乔宇的美梦，转脸看向乔宇：“就算她嫁给你，我也是你老丈人。” “屁。” 乔宇直接怼过去：“我娶她又不是娶你，你好手好脚，要么在店里做点杂活，要么，秦渺渺给你一笔钱，父女俩一刀两断。” “这两种我全部不选。” 秦大虎不想做事，更不想失去女儿，这可是摇钱树，傻子才会撒手。 “那我就帮你。”乔宇冷笑了一下：“两样都不选也可以，变成残废，秦渺渺可以养着你。” 说着，乔宇伸手抓过秦大虎的手，把他手掌平放在桌面上，抓过一把水果刀，高高举起，然后用力扎下。 秦大虎吓得发出一声惊叫，用力抽手，手掌却被乔宇死死按住。 笃，一声。 秦大虎身体晃了晃，脸色苍白。 所有目光盯着桌上，门口两位姑娘，还有吧台内的小莲，一起捂住嘴，差点叫出声。 桌上，水果刀竖立，刚好扎在手指缝隙里。 “玛德，好久没干，生疏了。” 乔宇依旧按住秦大虎的手掌，拔出水果刀，再次举起。 “停停停。” 秦大虎急忙吼叫，哭丧着脸：“我干活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乔宇松开秦大虎的手：“渺渺，给他安排活，正常发工资，要是再玩什么幺蛾子，我废了他。” 秦大虎打了个哆嗦，急忙把躺椅拿到一旁。 他本身就是无赖狠人，但似乎乔宇比他更狠，下刀毫不迟疑。 只有夏翠莲在一旁很淡定，从小到大，她几乎是看着乔宇兄弟三长大，这种扎手指缝游戏，他们经常玩。 店里恢复正常，这时，张四骑着摩托车过来，送很多野味。 “乔哥。” 张四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掏出一支烟，递给乔宇，客气地打着招呼。 “你以前杀狗的技术不错，特别是扒狗皮，技术一流。” 乔宇一边抽烟一边闲聊，眼角余光注意着秦大虎，干活速度极慢。 “我这辈子就那点手艺，上不得台面。” 张四不知道乔宇的目的，随口回答。 “不知道你会不会扒人皮。” 乔宇忽然问，张四吓了一跳，下意识瞪大眼。 “有人披着人皮，不做人事，不如扒了。” 乔宇慢条斯理说着，吐着眼圈，眼睛又瞥了一下秦大虎。 张四立即会意，打了个哈哈：“你尽管放心，只要说一句，扒谁的皮，我都手到擒来。” 声音很大，秦大虎吓得一激灵，急忙加快了干活速度。 张四他是知道的，一直喜欢杀狗，见过很多血腥的人，据说杀人都不眨眼。 一个敢想，一个敢干，这两个家伙凑到一起，太可怕。 秦大虎扭身，快步走向后院，这个乔宇，再也不想见到他。 中午，秦渺渺特意做了几道野味，招待乔宇和夏翠莲，还喝了酒，秦渺渺醉眼朦胧，神情却很兴奋：“乔宇，我打算把野味馆开到县城去，正在筹备。” “行啊，我全力支持。”乔宇随口回应：“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就知道你够意思，也没别的，到时候开业，还像当初一样，给我热闹起来。”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乔宇，问你个事。”夏翠莲上卫生间时候，秦渺渺脑袋靠近乔宇，一阵幽香扑鼻，声音温柔：“我向老爹证明时候，真的脱了，你敢上吗。” 来了来了，考验来了。 乔宇本能地脱口而出：“敢。” 啵。 秦渺渺在乔宇脸颊上亲了一口，咯咯咯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个死流氓。” 看着秦渺渺笑得花枝招展，波澜起伏，乔宇心中叫苦，骂了一句。 狗日的王老头。 手掌，不受控制地伸向秦渺渺。 第337章 花渐的麻烦 王老头功夫越练越邪门，除了身体强壮，乔宇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用地方，倒是某些需求变得汹涌澎湃，随便一个念头，就能引起火山爆发一样。 这样下去，非得变成野外的公狗，逮着母狗就上。 这他么简直畜牲不如，乔宇有种自宫的冲动。 狗日的王老头。 他又把王老头骂了几遍，刚才秦渺渺亲吻，加上酒精似乎更加催动热血，手掌下意识伸向秦渺渺，心理的挣扎，让手掌不断颤抖。 乔宇的手掌在桌下，是那种偷偷摸摸，秦渺渺眼睛的余光看得清楚。 心中一颤，乔宇这小子，似乎是要来真的。 和乔宇在一起，秦渺渺一直放得开，各种玩笑都可以，那也是建立在两人不可能基础上。 年轻男女之间，简单的摩擦，心情愉悦，朦朦胧胧的情感。 很多是友情。 但，秦渺渺忽然发现，来真的，自己竟然无法抵抗，还有点期待。 见鬼，我他么是想男人了吗，也是，正年轻，没有错吧。 再说，现在是乔宇要对我下手，我是无辜的，拒绝他，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以后怎么相处。 看在他解决老爹秦大虎，就让他摸一下，这是奖励，他得寸进尺，就，就…… 秦渺渺呆坐着，酒意上头似的，脑瓜子嗡嗡响，一动不动。 套裙很短，坐着，露出一截雪白，乔宇的手掌靠了上去，秦渺渺感觉肌肤一阵发麻，一种前所未有的滋味，直上心头。 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品味，乔宇手指忽然用力，在秦渺渺大腿上揪了一下。 一阵剧烈疼痛，秦渺渺一下子跳起来，看着大腿上一块青紫，脱口骂起来：“乔宇，你他么变态。” “我这是怕你把我忘了，记忆深刻。” 乔宇哈哈大笑起来，压抑住体内的冲动，用力深呼吸。 “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夏翠莲恰好返回，听到乔宇的笑声，忍不住好奇。 “秦渺渺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 乔宇继续大声笑着，笑得前仰后合，掩饰尴尬。 “你他么就是个大笑话。” 秦渺渺瞪了一眼乔宇，气呼呼地扭身离开，走到门口，还下意识摸了一下大腿。 真疼啊。 酒足饭饱，乔宇告辞的时候，秦渺渺都没有出来，小莲说老板娘不舒服，老板您慢走。 “什么老板老板娘，还没过门呢。” 气的秦大虎对着小莲，吹胡子瞪眼。 夏日午后，阳光炙热，骑着摩托车，拉风起来倒是很凉快。 只是，乔宇心中窝着一团火。 有些东西，就像弹簧，越是压制 反弹越厉害。 欲望就是其中之一。 就连夏翠莲坐在后面，搂着他的腰，都感受到变化，嘴巴靠近乔宇耳朵：“乔宇，你……” “那边有个小树林，我们去凉快凉快。” 乔宇不由分说，摩托车拐了个弯，离开公路，驶入一条乡间小道。 小道狭窄，布满荒草，好在乔宇驾驶技术娴熟，歪歪扭扭，靠近那片小树林。 支好摩托，拉着夏翠莲就向小树林钻，夏翠莲还抱着钱，紧张地嘟囔着：“乔宇，这大白天的，你要死啊。” “大中午的，没人。” 小树林枝繁叶茂，外面有人也不会发现，乔宇一边说一边转身，一把抱住夏翠莲。 夏翠莲下意识叫了一声，乔宇一边动作一边说道：“我的姑奶奶，小声点，别把狼招来。” 话音刚落，小树林外，忽然传来一阵散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吵嚷声：“大伙这边走，抄近道。” 很多人！ 乔宇身体一僵，抱着夏翠莲一动不动，倒不是担心被抓，关键是衣衫半解，很尴尬。 乔宇屏住呼吸，一脸紧张，夏翠莲却低声吃吃笑起来。 脚步声渐渐走远，乔宇微微放松，刚要继续，一个粗粗声音传来：“大家快点，花渐那小子，竟然敢闹事，兄弟们，打死他。” 花渐！ 乔宇心中一惊，那小子挺老实，怎么会闹事，而且，这么多人都是冲着他去的。 “我们去看看。” 乔宇立即松开夏翠莲，整理一下衣服。 对于花渐，乔宇印象很好，除了黄皮皮夏二愣，柳如燕，就数花渐算朋友了。 相对而言，花渐比较老实稳重，地道的手艺人。 花渐是因为看上二姐乔春梅，大家才认识的，虽然没有成，但花渐也为风华村做了不少事，猪圈基本都是他带人盖的，工钱收的也很低。 还为风华村免费铺路。 于情于理，花渐的事情，乔宇不能坐视不管。 摩托车沿着乡间小道，又向前一会，进入一个小村。 和其他村子一样，一条道路穿村而过，正在铺设水泥路面，工程看样子进行了一半，崭新一段路面，在阳光下泛着光，有人在喷水保养。 新路面尽头，围着一帮人，乔宇的摩托车冲过去，那些人立即分开。 乔宇一眼就看到花渐，穿着一身破旧服装，满是泥沙，解放鞋，衣袖挽起，刚刚还在干活的模样。 身后，站着几位工人，也是同样打扮。 一群人手里都拿着铁锨，横眉立目，满脸怒火。 见乔宇停下，花渐紧张的脸色缓和一下，向乔宇点了点头。 乔宇和夏翠莲下车，站到花渐身边，扫视一眼那些围着的村民，低声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渐有点懵：“我们干活干得好好的，这些人忽然过来，还带着一名技术员，说我们铺设的路面不符合规范，需要扒掉重建，让我们立即滚蛋。” “不干就不干，我们不稀罕，活，排队等着呢。”花渐愤愤说道：“我只要他们把这些天工钱结了，立马走人。” “你们工程搞砸了，还想要钱。” 花渐话音刚落，一个人大声嚷起来：“没让你们赔偿，就算不错了，把工具留下，我网开一面，让你们走。” 乔宇眉头皱了皱，铺路，他是明白的，乡村道路，并没有太准确标准，又不是国道省道，过得去就行。 对方这样做，就是故意赖账，把花渐赶走，还省了一笔工钱。 第338章 又见陈子玉 “你们村长在哪？” 乔宇扫视一眼，见都是普通农民模样，立即皱着眉头问。 铺路这么大的事情，说停止就停止，不是一般人能决定的，和村长肯定有关系。 而且，事情很蹊跷，如果想要赖账省工钱，应该等到工程结束，现在，只是一半。 “你算什么东西，村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对面领头的人再次叫嚷起来，挥舞着手臂，动作很夸张，大热天还戴着鸭舌帽，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你能做主？” 乔宇盯着对方，目光凌厉。 那人二十几岁，又矮又黑，看出点小精明，碰到乔宇的目光，眼神躲闪，身体下意识后缩。 旋即觉得这样有点怂，又挺了挺腰，拍了拍胸口：“你也不打听打听，在二圩村，我兰友明也算个人物，当然能为大家做主。” “对，我们听友明的。” 四周响起一阵呼应声，人似乎越来越多。 花渐低声说道：“这人和村长兰有量是一大家，平时确实代表村长，安排我们一些工作。” “明白。”乔宇点头，转脸看向兰友明：“把工钱结了，我们走人。” “你说啥？”兰友明瞪大眼，很意外。 “给钱，走人。”乔宇冷声说道：“你耳朵聋了吗。” “你他么做白日梦呢。”兰友明大声笑起来，挥舞着手臂：“没看清现在形势吗，我们全村人都在，一人一脚，能把你们踩死，竟然还想要钱。” 旁边，有一台花渐刚买的搅拌机，崭新，兰友明看了一眼，继续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东西留下。” “给钱。” 乔宇却依旧很坚决，冷冷看着兰友明。 对方被凌厉的眼神看得有点发毛，恼羞成怒，一挥手：“玛德，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打断他们的腿。” 旁边的村民手中也拿下扁担，铁锨，棍棒等，跃跃欲试，听到兰友明的话，立即向前围拢。 不过，他们刚动，乔宇却更快，直接冲向兰友明，兰友明身边有两人拿着扁担，见乔宇近前，立即把扁担抡起。 嘭嘭。 乔宇快速出脚，把那两人踹得向后倒，然后，一把抓住兰友明衣领，把他拖着退回到那台崭新的搅拌机旁边。 兰友明急忙挣扎，乔宇抬手，对着他肚子就是一拳，兰友明痛得弯下了腰。 乔宇迅速把兰友明脑袋压在搅拌机上，另一只手抓起一块砖头，高高举起。 眨眼之间，兰友明就被抓，围拢的人下意识停了一下。 “都别动，不然，老子砸死他。” 乔宇大声吼着，瞪着眼，满脸凶光。 震慑人，气势要做足。 “你想干什么？” 那些人全部停止动作，有人大声质问，语气很急，还真的担心乔宇失手把人砸死。 “叫你们村长过来。” 乔宇冷声回答，这种场面极容易发生冲突，变成打群架，村长也承担不起后果，躲着不出面，无非是担心意外，到时候可以甩锅给兰友明。 做村长的，都是老奸巨猾。 必须让村长站出来，面对面交涉。 “见村长，门都没有。”兰友明脑袋被按着，却挣扎着大声吼起来：“大家别停，他不敢杀人的。” “对，他不敢杀人。” 兰友明的话，让那些人反应过来，纷纷挥舞着家伙事，再次围拢。 当事人不怕，他们当然更不在乎。 乔宇额头瞬间沁出汗水，没想到兰友明敢拿性命赌，自己还真不敢杀人。 计划落空，震慑不住对方，反而变得骑虎难下。 “住手，停下，全给我停下。” 一声尖叫 一位清秀的小媳妇跑过来，站在中间，不断摆手。 “陈子玉，你让开，别耽误事。” 有人大声叫嚷起来，是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 “成三，兰友明是我男人，你想害死他吗。”陈子玉指着那个人大鼻子，大声吼道：“就知道你对我不安好心，怎么，兰友明死了，你想娶我，也不撒泡尿照照影子，你配吗。” “告诉你们，谁要是向前冲，害了我男人，我跟他没完。” 陈子玉又扫视一眼，手叉腰，大声吼着。 围拢的人一起停下来，同村的，陈子玉勤劳能干，也会较真，得理不饶人。 可不是个善茬。 这时，陈子玉才正脸面对这边，愣了一下：“乔宇？！” “好巧。” 乔宇回应，笑了笑，对陈子玉印象深刻。 插秧比赛那天，陈子玉为了弟弟出头找乔宇麻烦，恰逢其会，竟然拿得插秧比赛第一，还拿走一条项链的奖品。 当然，也被乔宇摆了一道，说她和自己的风言风语，害得被老公打了一顿。 “你他么就是乔宇。”听到对话，兰友明低声吼起来：“怪不得说你们有一腿，陈子玉，你竟然站出来，为他说话。” “我是为你好。”陈子玉哼了一声：“别被人当枪使，没了狗命。” “我是为了大家。”兰友明大声叫着：“陈子玉，你滚一边去，别在我眼前和这家伙眉来眼去，那条项链我扔了，你又从鱼塘里捞回来，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是当众截短，陈子玉脸色一红，急忙把脖子里的项链向里面塞了塞，冷声说道：“乔宇，他再废话，你就砸死他，我嫁给你，你坐牢，我等着，你杀头，我殉葬。” “好。” 乔宇笑起来，这脾气倒是对胃口，不按常理出牌。 “你个臭婊子……” 兰友明倒是很硬气，破口大骂。 乔宇手中砖头瞬间砸下，呯，紧贴着兰友明的脸颊，砸在搅拌机上，砖头粉碎，碎片划破了兰友明的脸颊，有鲜血流出。 兰友明吓得一哆嗦，闭住嘴。 乔宇动作，似乎是要来真的，陈子玉尖叫一声：“杀人啦，兰友明被砸死了，快叫村长。” “……” 乔宇翻了个白眼，要这么夸张吗，这女人，什么都明白。 围观的人很多，外围看不清里面，听到叫喊，有人立即紧张起来，快速跑向村长家，刚到院门口，就大声吼起来：“村长，不好了，兰友明被砸死了，脑浆都出来了啦，太惨了。” 第339章 霸气 报信的是个粗壮的小媳妇，小名陈二丫，是陈子玉死党，说话夸张，嗓门特别大。 院子内，一棵枝繁叶茂的桃树下，村长兰有量和老婆，还有老魏以及一位技术员，正在谈笑着，等待那边的结果。 鼓动大家伙闹事，赶走花渐的队伍，他们这些幕后指挥自然不能出面，冲锋陷阵的向来都是炮灰。 将来有什么意外，直接推到兰友明身上，那家伙喜欢出头。 估计那边应该有结果，刚要过去收尾，陈二丫大嗓门就在院门口响起。 出人命了！ 兰有量打了个激灵，快步向外跑，迎面而来的陈二丫立即扭身，随着村长跑回。 “确定是兰友明？” 村长一边跑一边问，声音焦急。 “我亲眼看到的，太吓人啦，一下子砸了脑袋。” 陈二丫大声回答，还不忘记添油加醋，其实，她就在外围，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听到陈子玉的尖叫，习惯了这么做。 从小到大，两个人一向默契。 听到陈二丫回答，兰有量更加焦急，直接飞跑起来，心中不断咒骂兰友明，让你带着全村人对付花渐几个人，怎么就被砸死了，这事，想找人背锅都没了。 自己这个村长说不定也会撤职查办，早知道不听老魏的计划，干嘛要贪花渐的工钱。现在，后悔似乎也来不及。 村长在前面跑，老魏等人也紧跟着，一直跑到现场中间，气喘吁吁停下脚步。 只见兰友明脑袋被按在搅拌机上，脸颊有点血迹，却活蹦乱跳，还在挣扎。 这就是脑浆砸出来的惨况？ 兰有量松一口气，同时瞪了一眼陈二丫。 陈二丫面不改色，嘿嘿笑了笑：“可能我眼花，刚才看错了。” 兰有量翻了个白眼，你他么不是眼花，是眼瞎。 “村长来了，你放人吧。” 陈子玉向乔宇噘了噘嘴，乔宇抓住兰友明的脖颈，把他推向陈子玉身边。 有村长在，不可能再群殴，留着兰友明这个人质也没用。 兰友明踉跄几步站稳，手下意识捂着疼痛的脖颈，歪着脑袋吼着：“乔宇，你给我等了……” “闭嘴。”陈子玉在一旁对兰友明横眉立目，大声说道：“你被人当枪使，还挺开心，怂包。” “陈子玉，你这话什么意思。”村长在一旁听得皱起眉，大声责问。 “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兰友明糊涂，我可不傻，接下来的事，你自己处理。” 陈子玉一把把兰友明拉到一旁，瞪了瞪眼，兰友明刚要反驳，话又咽了回去。 “乔宇，夏翠莲，你们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到我家坐坐。” 兰有量转脸，客气地打着哈哈，同一个镇的，开会经常遇到，也算是熟人。 乔宇在村长们眼中，口碑可不怎么样，地痞无赖型，比较难缠。 最好支开，有话慢慢说。 “兰村长，我们别藏着掖着，今天这么大动静，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乔宇一点不配合，简单明了，直奔主题。 “我……”兰有量瞥了一眼兰友明，想要甩锅，被陈子玉瞪了一眼，旋即又打了个哈哈：“这事我知道，刚才在商量怎么处理呢，没想到大家这么激动，差点出大事，不过，村民也是一时气愤，好好一条路，花渐修的质量不过关，让大家心中不平。” “谁说质量不过关的？”乔宇扫视一眼兰有量身边的老魏，还有个穿着工作服，有点技术人员的模样。 “我说的。”老魏咳嗽一声，站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 乔宇冷哼一声，这家伙，破坏风华村铺路的事情，还没和他算账，又在这里作妖。 “乔宇，你别太嚣张。”老魏也冷下脸：“我铺了几十年的路，质量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花渐就是个普通瓦工出身，根本没有铺路的资格和经验。” “放你妈屁。”乔宇鄙视地看着老魏：“这种事，至少要有有关部门的验收，签字盖章的，不是你那x嘴一张一合就能决定的。” “你……”老魏被乔宇骂得脸色铁青，看了一眼四周，也没自己的人，只能咽下一口气：“不和你一般见识，我自然有手续，张主任就是公路站负责质检的。” 随着老魏的话，那位技术员模样男人立即昂首挺胸，似乎他掌握着生杀大权。 城里机关干部，在农村确实优越感十足，他和老魏可是老搭档，老魏搞工程，他负责验收。 合作了很多年。 “张主任，是吧。”乔宇目光转过去：“有几个问题，可以问一下吗。” “讲。” 乔宇态度很恭敬，张主任立即优越感十足，微微点头。 技术方面，当然不会被一个乡下小子难住，自己可是专业，毫不客气地说，再好的质量，自己能说成一坨屎。 “最近，新安县发生一些大事，你知道吗。” 乔宇却不问路面，反而聊起家常似的，让张主任愣了一下 随口回答：“很多，你指的是哪件。” “最近，县里进行了一次大清理，不仅四大帮派全部抓捕，还有城北所长也进去了。” “这个我知道。”张主任对大事有印象，还有点卖弄：“是因为一次大规模打架斗殴，上百人倒了一半，满地鲜血……” “明白。”乔宇抬手打断张主任的话，淡淡说道：“我就是当事人，也可以说，我把那些人送进去的。” “你是……那个……乔宇！” 张主任脸色一变，神色有点慌张，这时才对上号，最近，在县城八卦圈，乔宇都要家喻户晓了。 “是。”乔宇微笑着点头：“现在，我再问你，这段路，花渐铺得怎么样，质量如何。” 乔宇声音平静舒缓，目光都柔和，旁边人听起来这小伙子挺温柔。 但，对于知道那件事的城里人来说，张主任却感觉到一种窒息的压抑。 停顿了足足有十秒，他下意识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吞吞吐吐说道：“乡村道路，也不用太上纲上线，也没有重载车行驶，够用就行，花渐铺得道路，完全符合规范。” 第340章 准备赴约的小姑娘 “张主任，你原来可不是这样说的。” 旁边，村长兰有量见张主任忽然返水，焦急起来。 扣掉花渐等人工钱，还要赔偿，留下搅拌机。 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质量不过关上，没了基础，就变成赖账，村民面前也不好交代。 总不能说自己贪财，想把工程中途转给老魏。 “可能我观察错了，刚才又观察了一下 质量还行。” 张主任尽力平静脸色，没办法，眼前这个乔宇，不敢得罪。 据说一个人能打十几个，城北大光头十个人被他撂倒，传说得成了凶神恶煞。 自己人单势孤，别一不小心交代在这小村里，可就得不偿失。 “张主任，你是不是再想想。”老魏立即轻声提醒：“我们这么多人，你不用怕。” “不用想，我看得很清楚。” 张主任脱口而出，语气不容置疑。 开玩笑，乔宇面对沈老大等人都不怕，会在乎一群乱哄哄的村民。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兰友明大声叫嚷起来，村长让他鼓动村民，赶走花渐，是因为铺路不合格。 现在，岂不是大家都被村长忽悠了。 不仅兰友明，其他人也一起看向村长，有人不满地嚷嚷起来：“我就说嘛，花渐这小子吃苦耐劳，人又好，怎么会偷工减料。” “就是，我都看着呢，路基厚实得很。” “我也觉得。” 大家七嘴八言，竟然倒向花渐。 可见，花渐人缘真的不错。 村长的脸色变得难看，瞥了一眼身边的老婆，村长老婆看向老魏，老魏是通过她联系的。 “这件事，我觉得慎重一点，明天，我让张主任带着专业仪器来检测。” 老魏打了个哈哈，当然不能承认质量没问题，先拖延，稳住阵脚，过了眼下再说。 “不用麻烦。” 花渐这时候才说话，冷着脸：“村长，说白了，你就是想把工程给老魏，我也不争，把这一半路的工钱结了，我们走人。”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逼你。” 兰有量抓住机会，立即就坡下驴，这样也好，原本就是老魏来抢工程，目的达到就行。 至于花渐的工钱，有乔宇在，也抵赖不了，也没什么损失，少一笔收入而已。 打定主意，兰有量立马让会计结账，花渐等人把搅拌机和工具收拾一下，放在一辆拖拉机上，大家坐着拖拉机，突突突，离开二圩村。 乔宇驾驶着摩托车，慢悠悠跟着。 村头，陈子玉站在路边，见乔宇过来，拂了一下秀发，清秀脸上露出微笑，竖了个大拇指：“干得不错。” 乔宇在她面前停下，腿跨在摩托车上，居高临下，刚好看到她脖子里的项链，金黄灿烂，沿着微微敞开的领口，悬挂在山峰之间。 “你戴项链挺好看，下次给你个大的。” 乔宇说完，一拉摩托车油门，向前飞驰。 陈子玉呆呆站立片刻，微微低头，看着脖颈向下，脸颊上飞起一片红霞。 出了村头，乔宇和花渐都停下，花渐递给乔宇一支烟：“今天的事情，多亏遇到你。” “你我之间，就不用客气了吧。”乔宇摆了摆手：“下次注意点。” “怎么注意，老魏一直包揽花旗镇道路桥梁，最近我因为风华村铺路出名，也接手道路工程，就是老魏的眼中钉。”花渐苦笑一下：“今天你也看到了，人家手腕多，随时能捏死我。” “你打算放弃铺路工程？” 乔宇理解他心情，一群乡下手艺人，无法和老奸巨猾的老魏相比。 “不，我既然带着一帮兄弟，就得给他们一碗饭。”花渐固执地摇了摇头，用力抽了几口烟：“我打算正式成立工作队，所有收入，三成归你，你帮我们撑腰。” 三成，可是不小数目，乔宇立即摆手：“无功不受禄，这事以后再说，现在，有件事要你做，我们村千人千猪计划，需要建猪圈，你准备一下。” “行，我在刘家村还有一条道路，干完尽快过来。“ 花渐爽快答应，驾驶着拖拉机，拉着工人和工具，直奔刘家村。 进村后，拖拉机停在老村长家院门口。 花渐刚跳下车，老村长马启年已经迎出来，花渐急忙递上香烟，老村长没有接，摆了摆手，看了一眼拖拉机：“你们回去吧。”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边铺路随时开工。” 花渐一脸意外，前几天老村长还催促，怎么忽然也变卦了。 “这得要问你自己。”老村长拉长声音：“二圩村那边，铺了一半，你们为什么结束了？” 花渐微微一愣，消息这么快吗，自己刚从那边过来，这边已经知道了。 “一点小矛盾，已经解决了。” 花渐急忙解释，赔着笑脸。 “不是小矛盾吧，听说是质量问题。”老村长摇了摇头：“我可不能拿村里人血汗钱开玩笑，一旦质量出问题，后悔就迟了。” “老村长 不是这样的……” “不用多说，你们走吧。” 老村长根本不听解释，挥了一下手，扭身返回。 “工程是不是承包给老魏了？” 花渐不甘心，对着老村长身后大吼。 “是。” 老村长头也不回，大声承认。 果然是这样，花渐脸色沮丧，二圩村只是一个开始，用道路质量问题，搞臭自己这帮人名声，然后宣扬出去。 不用说，最近自己谈好的其他铺路工程，肯定也没希望了。 老魏的手段并不高明，花渐却无计可施，实力相差太大，只能眼睁睁看着工程被夺走。 “狗日的。” 花渐愤怒之下，只能跺脚望着天空大骂。 同样刘家村，破旧房屋内。 夕阳斜照，透过不大的小窗，照在刘佳怡的脸上。 小姑娘原本有点营养不良脸颊，显得红艳几分。 清秀俏丽。 旁边床上，放着几件衣服，都带着补丁，但已经是自己最好的衣服了。 今晚，那个魏老板说，去花旗镇酒楼，就能帮自己担保贷款。 自己总得穿像样一些吧。 不过，刘佳怡识字不多，却不傻。 天上不可能掉馅饼。 心中忐忑不安，眼神不断挣扎变化着。 第341章 姑娘 喝酒 东头房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声，紧接着是大口喘息，呼呼响，伴随着一阵慌乱脚步声，似乎有茶杯摔碎。 刘佳怡依旧一动不动站着，这是家庭常态，老妈哮喘，老爹腿脚不便，每次老爹给老妈拿药，都会这样。 两个没有劳动力的病人，在农村，足够压倒全家。 弟弟刘家明又不懂事，在社会上鬼混。 刘佳怡感到一阵疲惫，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听说村里有扶持贷款，咬着牙去了一趟信用社，被赶了出来。 才遇到了铺路包工程的老魏…… 又是一阵剧烈喘息声传来，打断刘佳怡的思绪，小姑娘咬了咬牙，一脸坚决，迅速脱光身上的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有点肉，没有瘦得难看。 找出一身像样衣服换上，又从箱子里拿出一双崭新小高跟鞋，这是村长儿媳妇买了码数大，扔掉的，自己偷偷捡回来，都没有舍得穿。 推着破旧的自行车离开家，已经是晚霞如血，一位中年男人走过来，随口招呼：“姑，天要晚了，去哪？” 大家族，刘佳怡老爹结婚迟，这就导致她人不大辈分高。 “去搞钱。” 刘佳怡大声回答，用力蹬着自行车。 许多决心，要说出来，不给自己留退路。刘佳怡豁出去了，今晚，一定要拿到钱，有钱，全家才能有翻身可能。 赶到花旗镇 ，已经夜幕拉开，街道上很多饭后散步乘凉的人，来来去去。 华丽大酒店，是一家老牌酒楼，除了餐厅，还有旅馆浴室等服务。 招牌是崭新的，远远就能看到灯光闪烁。 刘佳怡把自行车停在一个角落，很破旧，也不用上锁。 靠近大酒店门口，犹豫了一下，刘佳怡又返回。 自己是来做贷款的，不是来蹭饭，等人家吃完，再进去谈正事。 她也不想多纠缠，最好签个合同，拿钱就走人，看老魏的样子，笑呵呵是个好人。 应该不会怎么坏吧。 人总是期望事情向好的方面发展。 刘佳怡坐在酒店外面路边小花坛上，等了好一会，许多客人已经走出来，估摸着老魏已经吃喝好。 她才站起身，走进酒店，一位服务员过来，疑惑地上下打量刘佳怡，刘佳怡下意识手掌遮住面前衣服上一块补丁，笑了笑：“我找老魏，花旗镇包工程的那个，他说今晚在这喝酒。” “二楼，松竹厅。” “谢谢。” 沿着木质楼梯蹬上二楼，走道中都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刘佳怡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肚子有点咕咕叫。 这才记得大半天都没吃一口东西了，难怪感觉脚下没什么力气。 松竹厅门口，刘佳怡停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进。” 是老魏的声音，刘佳怡轻轻推开门。 房间内一张桌子，围坐着四个人，刘佳怡就认识老魏，其余三位也是中年男人，其中一位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项链，金黄耀眼。 旁边，站着一位服务的姑娘，正把热毛巾递给他们。 “来啦，快坐。”老魏见了刘佳怡，立即眉开眼笑，大声招呼：“我还以为今晚你不会来了呢。” 刘佳怡拘谨地在老魏身边坐下，老魏立即看着挂着金项链的男人，大声介绍：“这位就是虎哥，你想要钱的事情，我已经和他沟通过……” “别提钱的事，太俗。”虎哥眯眼笑着，看向刘佳怡，声音温柔：“你还没吃饭吧，快，吃点。” “我……” 刘佳怡想要推辞，但确实饿，看着桌上的蹄膀，口水差点流出来，急忙咽了一下。 “谢谢。” 刘佳怡俏脸微红，低下头，拿起碗筷。 虎哥立即给她夹菜，刘佳怡干脆一直低着头，一通狼吞虎咽。 用不着什么体面，确实饿，同时，这样像个没素质的乡下野丫头，据说男人不喜欢的。 也就安全一些。 看着刘佳怡的吃相，配着清秀的脸颊，虎哥的眼神一亮，嘴咧得很大，无声笑起来。 几个人就看着刘佳怡，雅间内静下来，只有刘佳怡吃东西的声音。 终于，李佳怡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 “擦一擦。” 虎哥抓过一张纸巾，就去擦刘佳怡嘴角的油渍。 “谢谢，我自己来。” 刘佳怡伸手接过纸巾，同时挡开虎哥的手臂。 已经大姑娘，明白怎么回事，毕竟自己是为了钱，但能不被揩油最好。 “钱的事情，老魏和我说了，你家什么情况，要钱做什么？多少？” 虎哥倒也没有继续，反而坐正身体，一脸严肃。 刘佳怡的心紧了一下，这是要贷款之前审核了，可自己一无所有，没担保正常不会放贷。 “我家什么也没有，很穷。” 刘佳怡轻声回答，见虎哥并没有摆手，接着说道：“我打算盖个猪圈，养猪，最近很流行。” “养猪，确实是个致富的好方法。”虎哥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分析着：“小规模，也用不了几个钱，盖猪圈，一两千就够规模，主要肥猪后期饲料要跟得上。” “我想先把猪圈盖起来，抓点猪仔，饲料以后想办法。” 刘佳怡小心回答，自己这条件，不求太多。 “你别担心。”虎哥似乎看透刘佳怡的想法：“老魏这个老板担保，你要多少都可以。” “真的吗？”刘佳怡意外惊喜。 “当然，你可以打听，我虎哥在花旗镇，一口吐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虎哥拍了拍胸口，话锋忽然一转：“不过，有个小小条件。” “什么条件？”刘佳怡又紧张一下。 “简单，向我借钱，就得喝酒，两千一杯，看你本事。” 虎哥拿过几个高脚杯，摆在面前，拿着酒瓶倒满。 看着酒杯，刘佳怡惊讶地瞪大眼，一杯少说也有四两。 “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大家都一样。” 虎哥打了个哈哈，扫视一眼，旁边的老魏等人立即附和，其中一位还满脸痛苦：“我第一次借钱，喝了八杯，差点喝死。” “我试试……” 刘佳怡端起一杯酒，一咬牙，仰脸，一口气喝了下去。 虎哥的嘴角微扬，无声的笑更邪，眼睛盯着刘佳怡面前。 衣服有点小，可能是以前做的，身体又发育了。 面前紧巴巴的，显得山峰凸起，很有规模。 第342章 闯祸 酒很辣，如火烧一样，沿着喉咙直下，一路灼痛。 刘佳怡忍不住咳嗽起来，同时，一种火热滋味向全身扩散，直奔脑袋。 脑袋一阵晕眩，脸颊变得红润娇艳。 农村姑娘，喝酒极少，而且，她明显不胜酒力。 虎哥和老魏相互看了看，一起笑起来。 “慢点，慢点，吃菜。” 虎哥一脸关心，急忙给刘佳怡夹菜：“喝不了就别勉强。” “不，我还得喝。” 刘佳怡没有吃菜，反而再次端起一杯酒。 酒意已经上头，她直觉不能耽误，趁着还没醉，抓紧时间，多喝。 咕咚咕咚。 又一杯下肚，旁边人大声叫好：“四千了，加油。” 刘佳怡再次端起酒杯，脑袋更加晕眩，身体有点摇晃。 第三杯，快速喝下，小姑娘变得醉眼朦胧。 “不要喝啦。” 刘佳怡又去摸第四杯，虎哥很关心似的，按住刘佳怡的手，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刘佳怡挣扎了一下，四肢无力，软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 “其实，还有个方法，陪我们玩个痛快，哪用得着喝酒。” 虎哥哈哈笑着，横抱起刘佳怡，坐到旁边沙发上，手同时伸进刘佳怡的衣服，眯眼笑着：“手感不错，老魏，你有眼光。” “当然，我是身经百战。” 老魏打了个哈哈，几个人一起笑起来，笑声中，那位服务员姑娘走了出去，默默带上房门。 华丽酒店后面，对着一条河，窗外就是一个小树林，枝繁叶茂。 白天看起来风景优美，晚上，就是黑沉沉一片。 刘家义，刘家明和刘家华，兄弟三，天刚黑，就爬上一棵大树，站在树丫上。 高度刚好对齐酒楼二楼后窗，离着两米远左右，透过玻璃窗，能把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这两天，为了收集老魏违法违规证据，兄弟三想尽办法，动用各种手段跟踪。 刚开始，虎哥和老魏在喝酒，一边说一边笑，隔着玻璃，外面听不见。 过了一会，又进来两个人，推杯换盏，吃得开心。 刘家华看着桌上的鸡鸭鱼肉，还有个大蹄膀，忍不住擦一下口水：“狗日的，真他么有钱，怎么不撑死他们。” “等完成任务，我们也吃一顿大餐。” 刘家义低声嘀咕，咽了一下口水。 “你有钱吗。” 刘家明刘家华同时转向刘家义，异口同声。 “我没有，那个小师姑好像很有钱，抓紧点，拍出老魏的证据，向她要。” “对。” 刘家明点头，倚着大树干，举起相机，对准雅间内。 却久久没有按下快门。 几个男人喝酒，根本没有价值。 等了好一会，刘家明的胳膊有点酸，泄气地放下相机，看来，今晚又白跑一趟。 “走吧。” 三个人垂头丧气，刚要转身溜下树，雅间的门忽然打开，一位姑娘走进来。 “姐。” 刘家明低声惊叫，停止动作。 三个人不知道刘佳怡为什么出现，目瞪口呆，静静看着刘佳怡吃饭，然后，和挂金项链男人说了一会。 然后，刘佳怡喝了几杯酒，那个男人把她抱在沙发上…… “卧槽泥马。” 刘家明低吼一声，把相机揣进随身的小包，递给刘家华，直接从树枝上跃下，倒地翻滚了一下。 幸好地面松软。 刘家明起身，撒腿狂奔，绕了一圈，跑到酒店正门，风一样冲了进去。 “你要干嘛。” 有服务员挡道，大声责问。 “滚一边去。” 刘家明伸手一扒拉，那位服务员倒在一旁。 刘家明脚步不停，快速登上二楼，冲到松竹厅门口。 稍微停顿，认准是这个房间，抬脚，嘭，门被踹开。 房间内，沙发上，虎哥正抱着刘佳怡 上下其手。 老魏等三人一边看，一边咧嘴笑着。 踹门声把他们同时吓了一跳，看向刘家明，刘佳明只是盯着虎哥，大喝一声：“卧槽泥祖宗。” 说着，抓起桌上的酒瓶，高高举起，对着虎哥的脑袋砸了下去。 呯。 酒瓶半截粉碎，虎哥脑袋一歪，仰在沙发上，脑袋上鲜血沿着脸颊流下。 “你踏马。” 老魏见虎哥被砸，下意识站起身，也拿起酒瓶，冲向刘家明。 他年轻时候，也是滚打过来的。 可是，他已经好久没动手，吃吃喝喝，养尊处优，动作缓慢。 刚冲到刘家明面前，举起酒瓶，刘家明手里拿着半截酒瓶，向老魏大腿捅过去。 酒瓶断口犬牙交错，很锋利，一下子扎进老魏的大腿。 老魏发出一声惨叫，退后几步，紧紧抱着大腿。 另外两个中年人见刘家明拼命，急忙起身，打算逃离。 刘家明一伸手，掀翻了餐桌，稀里哗啦，然后，餐桌呯一声，砸在那两个人脸上，两个人被砸得向后摔倒。 “我砸死你们这些狗日的。” 刘家明瞥了一眼衣领敞开，雪山半露，醉眼迷蒙的姐姐，红着眼吼着，再次抓起地面上滚动的酒瓶。 刘家义和刘家华这时才跟进来，左右拉住刘家明的胳膊，同时叫着：“你别冲动。” “放开我，我要宰了他们。” 刘家明挣扎着，嘶吼着，一脸疯狂。 从小到大，姐姐虽然没少打他，但也是他靠山，姐弟俩穷困相依，姐姐被人欺负，让他感觉自己的无能，愤恨，确实想要杀人。 “冷静。” 刘家义直接抱住刘家明的腰 四个人，一个昏倒，一个大腿插着酒瓶，两个被桌子砸得鼻青脸肿。 再打真的会死人。 动静太大，酒店老板带着人进来，围住刘家三兄弟，同时救人，包扎伤口。 “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老魏把腿上酒瓶拔出，鲜血直流，一边包扎，一边大声吼着，咬牙切齿。 派出所很近，很快，警车行驶过来，在很多人围观下，把几个人一起带走。 第二天一大早，录完口供，刘家义和刘家华被放出来，两个人也顾不得吃饭，一路小跑，直奔风华村。 足足有十几里，兄弟俩脚步一刻不停，跑进风华村，沿着新修水泥路向前，一眼看到一群人，乔宇也在其中。 两人到了近前，满身汗水，上气不接下气，腿一软，噗通，跪倒在乔宇面前。 第343章 场长柳如燕 乔宇和夏翠莲，还有花渐，正商量着猪场的事，被刘家义刘家华吓了一跳，乔宇下意识骂了一句：“你俩狗日的，一大早下跪行大礼，要把我送走啊。” 刘家义刘家华大口喘息几次，同时叫喊起来：“师傅，你快救救刘家明。” “起来说话，刘家明怎么啦。” 乔宇急忙摆手，两个人费力地缓缓起身，夏翠莲递给他们两瓶水。 刘家义咕咚咕咚喝下，擦了一下嘴，把事情说了一遍。 乔宇皱了皱眉：“没死人吧？” “没有，那个虎哥好像在医院，就是脑震荡。”刘家华接过话：“不过，按照老魏他们意思，根本没有调戏刘佳怡，反咬一口，说我们故意闹事，想要敲诈。” “当时你们拍下证据了吗？” “没来得及。” 刘家义摇了摇头：“不过，有其他老魏违规证据，等会拿给你。” “老魏的事情以后再说，关键是眼下，得把刘家明捞出来。”乔宇皱了皱眉：“我现在也脱不开身，等会我打电话吕所长问问。” “吕所长好像出差了。” 刘家义小声回答：“昨晚，审讯时听说的。” “玛德，尽给我惹事。” 乔宇有点烦躁，骂了一句。 “我帮你去看看。” 徐嫣婷从一旁露出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乔宇，眼睛转来转去。 “你？” 乔宇瞪着徐嫣婷，这丫头竟然真的留在风华村，公然霸占了自己的住处，让自己变成了流浪狗，偏偏老妈喜欢这丫头。 而且，也没个大学生样子，满村流窜，听村民讲故事，记录下来。 说是要做什么论文，乔宇怀疑她别有用心，有一天晚上，竟然怂恿夏天和严婷夫妻，三个人偷了一条狗，扒了煮着吃。 把夏翠莲家院子内搞得满地鲜血，夏翠莲回家以为出现什么命案，吓个半死，乔宇在她房间，卖力安慰了一夜。 “放心吧，哥，我保证马到成功，把人捞出来。” 徐嫣婷信心满满，差点拍着胸口保证，这声哥，叫得也很亲热熟练。 “你去吧，只是打听情况，别胡来，等我处理。” 乔宇摆了摆手，先把这丫头打发走再说，不然，她盯上的事，会一直缠着自己，非办不可。 “好嘞。” 徐嫣婷欢快地答应一声，扭身跑开，转眼间，就驾驶着乔宇的摩托车，呼啸而去，秀发随风飘扬。 徐嫣婷离开，乔宇让刘家义和刘家华也赶回花旗镇，继续打听消息。 乔宇转过脸，看着眼前的一块空旷地块。 中间有一排崭新猪圈，是柳如燕的，也是她现在的落脚点，夏天结婚了，她也不可能以夏天媳妇身份呆在夏翠莲家。 “你们要干嘛？” 柳如燕走出来，刚刚喂完猪，衣服上还有点猪食，头发随意拢着。 “我们打算在这一片，扩建成猪场，包括你的猪圈在内……” 乔宇走过去，耐心地向柳如燕解释：“千人千猪计划，就是大家一起发财，猪场是集体的，但每个村民都可以投资，年底分红。” “我现在的猪圈和猪，全部得充公？” 柳如燕扫视一眼猪圈，有点不舍，心中忽然有点失落。 村民，集体，分红，似乎和自己无关，毕竟自己不是风华村人，人家征用这块地无可厚非，刚扎的根，又没了。 “钱不会少你的，等会核算一下价格，你也可以当做投资，纳入猪场股份。” 乔宇挥舞着手，对这个新项目充满信心和期待。 “算了吧，我不凑热闹。” 柳如燕苦笑了一下：“我弟暑假在县城打工，我去找他，有个落脚点。” “你要走？” 乔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那还能怎么办。” 柳如燕扫视一圈，熟悉又陌生。 “我可舍不得你离开。” 乔宇凑近柳如燕，嬉皮笑脸，眼睛在她面前瞄了瞄。 “你调戏我？”柳如燕有点意外，柳眉微挑，低声吼道：“怎么，有钱了，狗胆子大了，相不相信我阉了你。” “别别别，开个玩笑而已。” 乔宇急忙夹腿，对阉很敏感，林姗姗事情还悬着呢。 “这猪场特么的有点大，我可管理不过来，寻思着请你帮个忙，管理管理，没想到你要走。” 乔宇目光转向眼前的开阔地，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考虑。” 柳如燕也看着开阔地，淡淡回应。 “那就这样，等会让夏翠莲写个字据，特聘你管理猪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没有，留个我住的地方就行。” “就这样定了。” 乔宇转身去和夏翠莲商量，柳如燕呆立着，看向远方的天空，眼眶有点湿润。 乔宇看起来不着调，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把自己变成贵客，特聘，也就是个借口，以后风华村人也没理由鄙视她赖在这。 这主意，估计乔宇已经早就想好了，为了自己留退路，还照顾到自己的自尊心。 刚刚的失落，瞬间变得温暖。 可惜，乔宇太花心…… “花渐，你按照图纸施工，有什么修改的，随时商量。” 另一边，夏翠莲在安排花渐等人干活，然后大声招呼柳如燕：“愣着干嘛，柳场长，过来商量事。” “柳场长？” 柳如燕指了指自己鼻子，一脸惊讶。 “是啊，我的建议。” 乔宇笑得很灿烂阳光：“我这人懒，管理的事情，就麻烦你了，以后你就是场长，一把手。” “还有别的理由吗？” 柳如燕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眼睛在乔宇和夏翠莲身上扫视。 “你贪财，还蛮不讲理。” 乔宇大声回答，一本正经。 “乔宇，你是想骂我泼妇！” 柳如燕恼火地冲向乔宇，挥动拳脚，乔宇扭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声笑：“泼妇杀人啦。” 两个人渐渐跑远，夏翠莲笑着摇了摇头，乔宇，似乎就长不大。 夜幕拉开。 乔宇和夏翠莲坐在一棵大树下，望着不远处猪场的工地，花渐等人已经回家休息，昏黄灯光照着散乱的材料，一片静寂。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走进工地，是夏连桂，他四处看了看，扛起一袋水泥，悄悄离开。 “偷东西。” 夏翠莲急忙起身，被乔宇拉了回去：“别急，看看再说。” 话音刚落，夏连桂忽然发出一声闷哼，水泥扔在地面上，手抱着大腿，大腿上，扎着一把飞刀。 柳如燕从阴暗处走出来，伸手拔下匕首，夏连桂又哼了一声，柳如燕抬脚踹在夏连桂的屁股上，把他踹出去很远。 夏连桂狼狈爬起身，一瘸一拐跑开，留下一路鲜血。 “我是场长。”柳如燕手叉腰，对着夏连桂背影大声嚷着：“谁他么也别想从我这拿走东西，一粒沙子都不行。” 第344章 徐嫣婷要干大事 夜静风轻，阵阵清凉。 乔宇和夏翠莲紧紧依靠在一起，看着不远处工地，猪场虽然刚刚有点影子，他们却已经看到了未来。 让村里人富起来，好起来，是两个人的共同梦想。 年轻，幼稚，或许有点可笑。 可这是那一代年轻人真实写照，共同愿望，让他们心贴在一起。 乔宇顺手把夏翠莲抱在腿上，夏翠莲微微扭动一下，放弃抵抗。 风吹树叶，沙沙沙。 呼吸有点短促，伴随着微微呢喃。 这夜晚刚刚好。 “徐嫣婷。” 一声叫喊，划破了静寂，乔宇老妈的声音，带着点惶急。 一路喊叫着，走过来，这种情况，村里呼叫晚归的孩子，很常见。 夏翠莲急忙起身，提起裤子，整理一下衣服，乔宇也起身，迎着老妈走过去：“妈，徐嫣婷还没回来？” “废话，回来我还用得着叫喊吗。”老妈没好气地回答：“白天她骑着你的摩托车离开的，说是你让她办事，要是出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妈，我才是你亲生的。” 乔宇忍不住抱怨，感觉老妈对徐嫣婷比对姐弟三都在乎。 “人家是大学生，一个姑娘家，出什么事情，父母得多担心……” 老妈继续念叨，乔宇急忙摆手：“好啦，我现在就去找。” 乔宇扭身，快步离开，还有一辆摩托车，二愣子的，在林姗姗那边，晚上下地笼，好像看到她骑着。 果然，在田头见到了摩托车，乔宇向林姗姗招呼一声，跨上摩托，直奔花旗镇。 速度飞快，心中也是一阵焦急，说实话，白天忙碌着猪场事情，把徐嫣婷忘记了。 也可以说，忽视了，徐嫣婷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风华村。 上午，徐嫣婷就赶到了花旗镇派出所，还没上班，等待了好一会，时间差不多了，才缓步走进去。 值班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说话很温和，但徐嫣婷提出要见刘家明，小伙子立即摇头：“不行，案件还没审明白，不见其他人。” “你能不能透露点内情，刘家明是我家亲戚，家里很关心。” “不行，这是纪律。” 小伙子很坚决，徐嫣婷只好离开，过了一会，带着几支雪糕返回，递给那位小伙子：“天热，吃点解解暑。” 看着一脸真诚的徐嫣婷，小伙子接过雪糕，咬了两口，微微叹口气：“你们怎么就得罪虎哥了，在花旗镇，他算是一号人物，一般人惹不起。” “我们没有惹他，刘佳怡去做私人贷款，他们灌醉佳怡姐，刘家明为了保护姐姐，才打了人，那是正义。” “正义？”年轻人摇了摇头：“你们证据呢，刘佳怡被欺负，刘家明恰好那时候出现，难道那么巧合，虎哥一口咬定，就是姐弟俩设计好的，想要讹人。” “这是颠倒黑白。”徐嫣婷愤愤不平：“刘家明怎么解释的？” “他说，刚好在酒楼后面树上掏鸟窝，你觉得可信吗。” 徐嫣婷苦笑着摇头，这理由真的难以让人接受。 刘家明暗地里收集老魏违法违规，又不能公开，这是吃了哑巴亏。 “他们出来了，你自己问。“ 年轻人噘了噘嘴，徐嫣婷转脸，刘家明扶着姐姐走出来。 刘佳怡脸色有点虚白，头发散乱，衣服前面纽扣也被扯了两个，用手掩着。 昨晚醉了一夜，脚步虚浮，录口供时候，她什么也记不得。 看到徐嫣然靠近，刘家明眼睛一亮：“师姑，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快帮我们想办法。” “先找个地方，我们慢慢说。” 徐嫣婷带着两个人，离开派出所，沿着街道走了一会，拐了一个弯，指了指绿野仙踪野味店：“我们去那。” 野味店还没到上客时间，冷冷清清，三个人坐下，吧台内小莲走过来，随口招呼：“你们想吃点什么？” “来几道菜，记乔宇账上。” 徐嫣婷经常听风华村人讲故事，其中就有乔宇和野味店，下意识使用一下乔宇。 “你是乔宇的……”小莲皱眉，她是野味店元老，和乔宇很熟悉知根知底。 “妹妹。”徐嫣婷面不改色，小莲立即摇头：“他没有妹妹。” “现在有了。” 徐嫣婷大大咧咧，指了指刘佳怡：“她也是。” 小莲看了看刘佳怡，扭身走向后厨，秦渺渺正在清点食材，小莲低声嘀咕几句，秦渺渺一脸震惊：“你说，那位姑娘衣不遮体？” “是的，好像被刚糟蹋过，会不会是乔宇……” “玛德，还真有可能，狗日的乔宇，我欠他的，竟然找到我这。“秦渺渺哼了一声：“算啦，就一顿饭，别声张。” “是，老板。” 小莲扭身出去，秦大虎在一旁打扫卫生，听得清楚，忍不住唠叨：“我就说乔宇不是好东西，还没结婚，女人就找上门。” “闭嘴。”秦渺渺瞪了一眼老爹：“我愿意。” 餐厅，三个人饱饱吃了一顿，刘佳怡脸色红润了一些，徐嫣婷也是一脸开心，乔宇这名字在这很好用，竟然真的没有要钱。 她不缺钱，就是想耀武扬威一下。 但刘佳怡的情况，让徐嫣婷一筹莫展，虎哥等人反咬一口，说姐弟俩是故意设计讹诈。 现在，老魏和虎哥躺在医院，让姐弟俩筹钱，不然，刘家明可能劳教。 “你们先回去吧，等我好消息。” 徐嫣婷脸上带着微笑，还塞给刘佳怡一些钱，让她买身衣服，遮遮体。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刘佳怡怯生生说着，声音楚楚可怜，一脸无助。 “放心，师姑出马，以一顶百。” 徐嫣婷大声保证，等到刘家明刘佳怡离开，眉头立即皱起来，出了野味店，在街上走了一会，路边一个公用电话，交了钱，拨通号码：“齐叔，我这边遇到点事情……” “不行，我不会插手地方上事情，不能干涉司法程序。”对面，齐英豪立即拒绝，声音严厉：“你爹知道也不会允许，我劝你老实呆着，别惹事……” “知道啦。” 徐嫣婷不想再听唠叨，挂了电话，气鼓鼓地噘着嘴。 都把我当小孩，可我已经答应了刘佳明，不能言而无信。 也在乔宇那夸下海口，要帮他解决问题，这样灰溜溜回去，不甘心。 夜幕拉开，徐嫣婷走进花旗镇医院，来到住院部服务台前，笑着问：“王虎住哪个病房。” 第345章 你们真不要脸 花旗镇医院很简陋，住院部一式的平房，好在绿化多，大树粗壮，树荫下病房内也不闷热。 只是，路灯显得昏暗。 王虎，也就是花旗镇放贷很有名的虎哥，住在高干病房。 徐嫣婷很容易就找到，一排房间，就那一间亮着灯，凑近听了一下，似乎在聊天。 两个人，另一个是老魏。 徐嫣婷转身，沿着走道十几米，护士值班室亮着灯，一位护士小姑娘，十七八，趴在桌上睡觉，嘴角一滩口水。 帮帮帮。 徐嫣婷敲了敲门框，小姑娘直起腰，揉了揉眼：“你找谁？” “你可以下班了，我来接替你。” 徐嫣婷随口说着，拿过一件护士服，套在身上，自然随意。 “你是……”小姑娘一脑袋疑问。 “刚来的，护士长是我姑姑姐夫的大姨的姐妹，临时让我熟悉一下。” 徐嫣婷把头发拢起，戴上护士帽，同时说道：“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比如用药？” “没什么事，那两个人活蹦乱跳，就是想讹人。”小姑娘噘着嘴，对虎哥和老魏明显反感：“你就在这睡觉，别理他们，按铃也别理，屁事没有。” “按铃怎么可以不理。” 徐嫣婷有点奇怪，护士值班不就是应急吗，虽然自己不是护士也明白，随叫随到。 “他们就是，就是……” 小姑娘脸色一红，眼睛瞄了瞄徐嫣婷的胸口，目光向下滑动…… “明白了，谢谢你提醒。” 徐嫣婷从兜里拿出几块小包装饼干，递给小姑娘：“回家路上慢慢吃。” “谢谢姐，我先走啦。” 小姑娘一脸开心，换上衣服，跳跳蹦蹦离开。 也没有怀疑徐嫣婷，除非有病，谁半夜三更冒充护士值班，值班室也没贵重东西。 徐嫣婷坐下，平复一下心情，拿出录音笔，在手里把玩着。 在风华村，会收集一些故事或历史，临时记不住，有的会录下来，闲着慢慢整理。 录音笔就是随身必备。 过了一会，值班室铃声响起。 高干病房费用高，几乎没人住，现在就虎哥那一间有人。 徐嫣婷站起身，想都没想，走过去，推开门。 说是高干，也就是特殊一点，干净，有太阳能，洗澡间，还有空调。 两张床，床上一套被褥床单洁白。 虎哥和老魏正倚在床上聊天，见徐嫣婷进来，明显意外，虎哥咧嘴笑着：“晚上每次按铃都没人，小姑娘，你怎么例外。” “我刚来，临时加班。”徐嫣婷很羞涩地扫视一眼，两个人穿着大裤衩，一点不雅观，立即转身：“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等一下。”虎哥急忙招呼：“聊一会，晚上反正没什么事。” “没什么好聊的。”徐嫣婷摆手，继续走向房门。 “一小时，给你三十块。” 虎哥大声叫起来，徐嫣婷身体一震，停下脚步。 “这就对了，谁和钱过不去呢。” 虎哥咧嘴笑着，还得意地向老魏扬了扬眉，放贷的，当然知道金钱的诱惑多么厉害，为了钱出卖灵魂肉体，卖儿卖女卖老婆，他可没少见。 “那就聊几句。” 徐嫣婷转回身，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微微慌乱。 “放心，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别紧张。” 老魏也笑起来，这小姑娘明显缺钱，也是，小护士收入都不高，这乡村小镇，都是一些乡下孩子，还是临时，一天也就三五十。 “你多大啦？”虎哥声音温和。 “十八。” “什么名字？” “小婷。” “兄妹几个。” “五个。” …… 一问一答，聊得干巴巴的，老魏一拍床边：“没意思，小婷，能不能搞点酒菜来，我这一天不喝酒，浑身不舒服。” “不行，不行。”徐嫣婷急忙摆手：“病房不能喝酒，护士长知道会开除我的。” “大晚上的，没人知道。” 老魏拿出一张钞票，拍在床上：“一瓶酒，两三个冷菜，余下的归你。” “那……你们可别说出去。” 徐嫣婷脸色不断纠结，最后还是抵御不住金钱，伸手拿起钞票，走出房间。 老魏看了一眼虎哥，哈哈大笑起来：“这丫头，单纯。” “我喜欢单纯的，眉清目秀，皮肤也比较白，玩起来……” 虎哥笑得龇牙咧嘴，充满期待幻想。 “第一次见，小心点。” 老魏摇了摇头，理智一些。 “瞧着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虎哥哈哈大笑：“事情办不成，只有一个理由，钱不到位。” 钱就是虎哥的工具，他充满信心。 徐嫣婷回来很快，大夏天晚上，外面凉菜摊很多，买几个菜没花几个钱，酒，带了两瓶。 两张床之间放三张凳子，酒菜摆上，老魏和虎哥坐在床上，徐嫣婷用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酒。 “你也喝点。” 虎哥看向徐嫣婷，随口建议，徐嫣婷用力摆手摇头：“我不喝酒，不喝。” “就一点，一小口一百。” 虎哥豪气地使出杀手锏，徐嫣婷也配合地一咬牙，喝了一点。 三个人一边喝一边聊，徐嫣婷赚了几张钞票，脸色艳红，话也多起来，没那么拘谨。 “虎哥，你在花旗镇也是个人物，怎么被人砸了脑袋。” 徐嫣婷歪着脑袋看向虎哥，一脸好奇。 “别提了，一时大意。” 虎哥对倒霉不光彩事情，明显不想提。 “一不小心，被姐弟俩算计了。”老魏在一旁接茬：“不过，他们也好不了，就等着砸锅卖铁赔我们医药费吧。” “他们要是交不起，让那个叫刘佳怡的，陪我睡一晚。” 虎哥恶狠狠说着：“那丫头，手感特别舒服。” 说得有点下流，老魏看了一眼徐嫣婷，咳嗽一声。 徐嫣婷此时恨不得也在虎哥脑袋上来一下，但现在不是泄愤时候，立即露出笑脸，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肯定是那女人不识抬举，虎哥可是有钱人，不会亏待她。” “你说得对。” 得到徐嫣婷支持，虎哥得意起来：“那丫头就是不识抬举，老魏约她来，我们就准备好玩了她……” 老魏再次用力咳嗽，虎哥却说得兴起，白了一眼老魏：“怕什么，我玩过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她需要钱，我需要人，没有错吧。”虎哥喝得上头，转脸看着徐嫣婷，有点炫耀地说着：“当时就给她灌酒，灌的迷糊，我就上手，没想到她弟弟闯进来……幸亏我们机灵，一致咬定他们姐弟是预谋，我们什么也没干，清清白白。” “和我斗，就等着吧。”虎哥哼了一声：“刘佳怡父母残疾，穷得叮当响，哪来的钱赔偿，要不了几天，就得乖乖爬上我的床。” “真尼玛卑鄙无耻。” 徐嫣婷看着虎哥嚣张的嘴脸，再也忍不住，大声骂起来。 虎哥和老魏同时一愣，震惊地看向徐嫣婷。 第346章 证据在手 “我说，你们两个不要脸，畜牲。” 徐嫣婷看着眼前两个人，一字一板，咬牙切齿。 毕竟年少，忍不住怒火，当场爆发。 “死丫头，你敢骂我们。” 老魏瞪大眼，大声吼着，挥舞着手臂。 “不仅骂，我还要揭发你们。”徐嫣婷凶巴巴叫嚷着，气势汹汹。 “就凭你，无根无据，你拿什么揭发。” 虎哥哈哈大笑起来，一脸鄙视，嘴角抽动，就像真的听了个大笑话。 “我有这个。” 徐嫣婷拿出录音笔，晃了晃：“证据都留下了，你们就等着法律制裁吧。” 这行为有点幼稚，事实上，徐嫣婷也不大，完全一时冲动，迫不及待想要打击对方，看对方气急败坏的嘴脸，解解气。 “死丫头，东西留下。” 老魏的酒意彻底没了，从床上下来，扑向徐嫣婷。 “滚。” 徐嫣婷抬脚，踹向老魏受伤的大腿，嘭，踹得很重，老魏发出一声惨叫，抱住腿，纱布上一片鲜血渗出。 “老子搞死你。” 虎哥怒目圆睁，一脸狰狞，吼叫着，从床上跃下uj，一把抱住徐嫣婷的腰。 “你去死。” 徐嫣婷抄起酒瓶，呯，砸在虎哥脑袋上，虎哥脑袋一歪，又昏死过去。 徐嫣婷挣开虎哥的胳膊，冲向房门，这时，房门忽然打开，两位年轻人出现在门口：“虎哥，我们来看你了……” 话音戛然而止，他们连夜赶过来看望虎哥，刚好遇到眼前的情形，让他们目瞪口呆。 “抓住这丫头，留下她身上的东西。” 老魏就像抓住了救兵，大声嘶吼：“不能让她跑了。” 徐嫣婷迅速抓起凳子，趁门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向他们砸过去。 那两人下意识闪躲，徐嫣婷大步冲了出去。 “追。” 那两位年轻人同时追赶，其中一位大声吼着：“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糟了。 徐嫣婷感觉头皮一炸，不止这两个人。 果然，走道另一头，又闪出两个身影。 好在还有个岔道，徐嫣婷扭身从岔道冲了出去。 外面是一些花坛，石板小道穿梭其间，路灯光线更加昏暗，只能勉强看见十几二十米。 这样方便逃跑，但也出现一个问题，徐嫣婷不熟悉道路，只能乱窜。 身后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徐嫣婷心中一慌，一伸手，抓住身边一棵低矮树的树枝，翻身上了树丫。 最近在风华村，练习爬树掏鸟窝，没白费。 刚刚在树丫上站稳，有人从树下跑过，大声叫嚷：“快，先堵住医院大门，调集人手，授。” 四周静下来，远处却传来吵嚷声，那是医院大门方向，来的人还不少。 徐嫣婷心中叹一声晦气，也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当场翻脸。拿到了证据，悄悄离开不好吗。 可是，那两个狗日的得意起来，那副嘴脸确实欠揍。 胡思乱想一会，忽然发现那些搜索的人越来越多，而且，肆无忌惮地在医院地毯式寻找起来。 徐嫣婷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虎哥和老魏。 花旗镇，是他们的地盘，随时可以招呼一大批人手。 不能坐以待毙。 徐嫣婷溜下树，猫腰沿着医院院墙走了一会，一阵绝望，院墙很高大，凭她的小身板，根本无法翻越。 “这边，找到她了。” 一束手电光照过来，徐嫣婷就像受惊的兔子，撒腿就跑。 身后的人追赶着，叫嚷着，四面八方围堵。 徐嫣婷慌不择路，跑得满身汗水，心跳得就像到了嗓子眼。 路边有一根短棍，顺手抄起来。 躲无可躲，只能硬闯，徐嫣婷向着医院大门方向跑过去。 离大门几十米，一群人围住了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冲出一群男人的围堵。 “来吧，姑奶奶和你们拼了。” 徐嫣婷双手紧握木棍，一脸疯狂，就像个受伤的凶猛小老虎。 “把东西交出来。” 老魏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低声吼着。 “我不懂你说什么。”徐嫣婷瞪大眼：“放我走，不然我就喊人救命，派出所离这可不远。” “这都是我们的人，你喊也没有用。”老魏冷哼一声：“一起上，扒光了她。” 乔宇骑着摩托车，飞奔到了花旗镇，在街道上转了一圈，毫无头绪。 闷头抽了一会烟，估摸着徐嫣婷会去干什么。 派出所早已经关门，不可能在那。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去找虎哥，和他交涉，或者想办法找到真相。 那是与虎谋皮，非常危险，但那丫头无法无天，没有她不敢干的。 再次跨上摩托，缓缓向医院方向行驶，几分钟后，来到医院近前，意外的是，大门敞开，门口五六位年轻人站立着，一起看向医院里面。 那边一个宽阔地方，围着很多人，嘈嘈嚷嚷。 乔宇刚刚靠近大门，就听到一声徐嫣婷的尖叫：“你们别过来。” 声音很大，却惶急不安。 乔宇一拉油门，摩托车发出一阵轰鸣，向门内疾驰，大门口几个人吓了一跳，急忙躲闪，有人慌忙之下，摔倒在地，大声咒骂：“你他么神经病啊。” 摩托车一直冲到众人围着徐嫣婷的地方，速度不减，直接撞过去，那些人立即散开一条道。 摩托车到了徐嫣婷身边，乔宇扭动把手，摩托车沿着徐嫣婷转了几圈，转得那些人接连后退，留出一个空间。 “上车。“ 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徐嫣婷身边，徐嫣婷立即跃上摩托车，一手继续拿着棍，一手抱住乔宇的腰。 乔宇一拉油门，摩托车向门外冲，门口，有人反应过来，拿着棍过来阻止。 徐嫣婷手中的棍用力扔出，砸中那个人的脑袋，那人手中的棍掉落地面。 同时，摩托车飞驰出大门，沿着街道，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医院内，一群人目瞪口呆，刚才摩托车好猛，就这样出其不意，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了。 老魏更是脸色剧变，坏了，是乔宇，这家伙不是个善茬。 “快去通知刘副所长，出事了。” 老魏气急败坏，尖声叫着，派出所刘副所长，镇长的侄儿，也是他们的靠山。 第347章 刘佳怡写真 夜幕沉沉，弯月如钩。 摩托车一路飞驰过原野，回到风华村，在家门口打谷场边停下。 “乔宇，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惨，那帮人老凶了。” 摩托车支好，徐嫣婷已经从惊魂状态恢复，兴奋地说着，迫不及待地表功，拿出录音笔：“不过，不虚此行，我拿到了他们的证据，亲口说的，计划就是想要糟蹋刘佳怡。” 乔宇一伸手，抓过录音笔，淡淡说道：“收拾一下，明天离开风华村。” “离开？”徐嫣婷一阵意外，愣了一下：“你让我去哪？” “爱去哪去哪，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我可是立了功，你竟然赶我走！”徐嫣婷委屈巴巴地说道：“今晚，我可是冒着极大危险的，差点被虎哥按死在病房里，还有……” 徐嫣婷声音变得楚楚可怜，开始打感情牌，诉苦，每次在村里闯祸，这一招在乔宇一家面前，都很管用。 “你踏马也知道危险啊。”乔宇忽然暴怒起来：“平时在村里捣乱也就算了，还去镇上闹事，你要是死在那，我们如何向你家交代，去的时候，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只准打听消息，你倒好，亲自去破案，你以为自己是那个，那个福……福……” “福尔摩斯。”徐嫣婷小声说道。 “我踏马知道，不要你提醒。”乔宇更加气恼，原地蹦起来，指着徐嫣婷鼻子：“明天一大早，立马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乔宇的心蹦蹦跳，从未有过的后怕，今晚如果迟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这可不是徐嫣婷说句危险那么简单。 会送命的，最起码，这姑娘也会被糟蹋，生不如死。 乔宇的吼声很大，老妈李翠芳一直担心，还没睡，立即走出来，护住徐嫣婷：“怎么回事，乔宇，大晚上你吼什么，别吓着徐嫣婷，人家城里姑娘，哪像你个野小子。” “妈，就是你惯着她，她才无法无天。” 乔宇对老妈的护短无可奈何，也明白自己以前调皮捣蛋，别人面对老妈的滋味，一句话，孩子小，没有错。 “一个小姑娘，能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情，你就当她是个妹妹，不行吗。” 老妈伸手搂住徐嫣婷，显得心疼无比。 “她要真是我亲妹，我一巴掌呼死她。” 乔宇气得牙痒痒，徐嫣婷和村里姑娘不一样，调皮机灵可爱，有时候又秀气端庄。 就是一朵美丽的花，没经历过狂风暴雨， 就像今晚，一不小心折了，自己全家都会一辈子不安。 “阿姨，乔宇要赶我走。” 徐嫣婷依偎在李翠芳怀里，声音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赶你走。” 李翠芳轻轻拍着徐嫣婷的肩膀，柔声安慰。 “别给我来这一套，我说让你滚，谁也阻止不了。” 乔宇继续冷声坚持，风华村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小村，但随着经济发展，处在风头浪尖上，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这姑娘本身就会制造是非，还是离开是非之地比较好。 今天的事，乔宇不想再重演。 “再说，你也知道我妈心疼你，怎么就没想过，你妈在家多么担心，要是有三长两短，你妈会多么难过，回去吧。” 乔宇放缓语气，打了一张感情牌，我就不信，你个小丫头出门在外，条件也艰苦，会不想家？不想妈？ “我生下来妈就死了，难产。” 徐嫣婷声音很小很小很小，现场却一下子沉寂下来。 乔宇感觉胸口似乎压着一块大石头，呼吸困难，过了好一会，扭身就走，愤愤骂了一句：“玛德。” 村中间水泥路上，刘佳怡刘家明姐弟俩站立着，见乔宇靠近，刘家明轻轻叫了一声：“师傅。” “这么晚，你们来风华村干什么？” 乔宇停下脚步，看了看姐弟俩，旁边有辆破自行车，暗淡光线下，还能看出刘家明脸上的汗水。 “我们睡不着，过来看看情况，另外，把我收集老魏的证据带过来。” 刘家明把一个小包递给乔宇，乔宇顺手接过，然后摆了摆手：“别担心，你们的事情，应该可以解决，记得以后别信那些高利贷。” “知道了，师傅。” 刘家明很客气，刘佳怡只是低着头，说了声谢谢，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叫。 她穷，但要强，差点送上门被糟蹋，让她有点抬不起头的局促不安。 乔宇此时也没心情多说，看着姐弟俩身影走远，隐约听到刘佳怡的困惑：“家里现在怎么办，到哪赚钱。” “放心，我师傅会有办法。” 刘家明的回答充满信心，乔宇忍不住苦笑，我他么不是万能的神仙。 沿着小道，走向田野，远处有手电光闪动，是林姗姗和仇青霞在下地笼，不时传来清脆笑声。 风微微，从水稻田吹过，带着水润，一阵凉爽。 乔宇拿出徐嫣婷的录音笔，边走边听，里面有虎哥和老魏的话，组合起来，把事情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 无非是有点钱，设计玩女人。 乔宇并不是太愤怒，这个世界，有钱玩女人很正常，见识过娱乐城的纸醉金迷花天酒地，已经可以接受。 不同人有不同活法，虎哥设计玩的女人，刘佳怡不是第一个，以前肯定很多，以后还会有。 那些乔宇也管不着，但既然眼下遇到了，就得管一管，至少不能让刘佳怡刘家明姐弟被冤死。 还有那个老魏，是应该收拾的时候了。 乔宇快走一会，从仇青霞那边拿了个手电，坐在一座田间渠道的小桥上，从包里掏出刘家明收集的东西。 都是和老魏有关的照片，照片后面歪歪扭扭写着情况说明，有很多错别字，还好能看懂意思。 照片厚厚一打，也不知道那小子哪来的这么多照相纸。 乔宇随手一张一张翻着，翻到最后几张，一下子瞪大眼。 这什么鬼？ 只见相片上，一位姑娘穿着简单，几乎半裸着，摆着各种造型。 光线暗淡，却透露着少女的青春气息，看得乔宇瞬间热血沸腾，雄心勃勃。 仔细看那姑娘的脸，是刘佳怡。 第348章 抓耳捞腮 应该是傍晚，光线透过窗户，照在姑娘身上，淡淡晕红，却丝毫不掩盖许多白皙。 农村姑娘，虽然脸部手脚肌肤风吹日晒的暗，身上反而显得格外显眼的白。 尤其那种山峦半露，美腿修长。 脸上神情羞涩，还有种兴奋。 简直美极了。 刘家明拍的相当好，同时，平时包裹严实的刘佳怡，也确实诱人。 乔宇几乎本能地不断翻看那几张刘佳怡的写真，狗日的刘家明，这是什么意思？ 想为自己姐姐做媒？也不带这样的，这是出卖姐姐色相。 关键的是，这种明显摆拍的照片，刘佳怡怎么会让弟弟拍，而且交给了自己。 现在的情况下，刘佳怡也不会有心情勾引自己，而且，这也太不要脸了，不是她的风格。 其实，这完全是刘佳怡没心情，忘记把写真从弟弟那要回去了，阴差阳错，被刘家明一起上交。 百思不得其解，却越看越上火，乔宇感觉全身热血更加沸腾，就像打坐练功时候，自然运转。 不能再看，乔宇依依不舍，强行把相片收起来，站起身，刚要迈步，发觉自己雄心勃勃，有点不雅，急忙深呼吸几下，微微收敛。 把手电还给仇青霞的时候，小姑娘正趴在一张纸板上做作业，开心地扭动着屁股。 看得乔宇心中一荡，忍不住想要伸手揉几下，急忙扔下手电，转身慌张地跑开。 不远处，林姗姗在倒地笼，轻轻哼着歌，乔宇走过去：“要帮忙吗？” 林姗姗转身，有点疑惑：“这几天你不是忙着千人千猪计划吗，多休息。” “今晚不累。” 乔宇嬉笑着，靠近一些。 “别过来。” 林姗姗出于女人的本能，立即喝止乔宇，用手电照了照，娇嗔惶急地压低声音：“乔宇，你他么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再想美心思，我现在就阉了你。” 说着，林姗姗凶狠地挥舞着镰刀。 “我没有。”乔宇争辩。 “你还装，还要不要脸。”林姗姗手电照着乔宇的亮点：“仇青霞还在呢，你这是畜牲。” “不用我帮忙就算。” 乔宇扭身就走，自己都感觉到脸上滚烫，有种被揭穿的羞恼。 身后，传来林姗姗吃吃笑声，笑得暧昧，乔宇听起来，有种反身把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急忙加快脚步。 王老头功法的副作用，今晚因为刘佳怡写真的刺激，加上乔宇最近功夫提高，变得淋漓尽致。 乔宇有种压抑不住的感觉，干脆放弃压抑，回村找夏翠莲。 赶到村里，夏翠莲倒是很快见到，正在猪场工地上，和花渐研究图纸，一群人挑灯夜战。 这情况，乔宇也不能把夏翠莲拉走，而且，按照自己眼下的热血程度，估计能战个通宵。 明天夏翠莲走路都困难，岂不是更糟。 乔宇返身，在村里胡乱逛着，不断抽烟，心中的念头却像被烟头点燃，熊熊燃烧， 感觉身体滚烫。 遇到有人打招呼，乔宇都躲着点，暗淡光线下，都担心被看出不正常。 路过马莲英家门前，马莲英恰好出来倒洗澡水，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低声说道：“要不要进来坐坐。” “不用，不用。” 乔宇急忙摆手，飞奔着逃跑似的离开。 马莲英刚才只是随意扣了个扣子，面前雪山半露，大裤衩，美腿白皙，话语还充满诱惑，乔宇感觉心中火焰彻底被点燃，整个人就像要爆炸。 倒不是担心马莲英会不会投怀送抱，也不是乔宇自认为是什么正人君子。 而是乔宇直觉自己不正常，这时候和女人交锋，会死人的感觉。 热血在沸腾，乔宇干脆沿着青阳河河堆，飞速奔跑起来，越来越快，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似乎不知道疲倦似的。 又向回奔跑，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刘佳怡的写真，还有夏翠莲吴倩，各种小电影。 狗日的王老头。 乔宇忍不住大声咒骂，他也理解为什么王老头要吕青莲阉了自己，这种魔鬼，根本无法控制。 采花大盗，王老头名不虚传。 心中继续烦躁，脑中念头也变得混乱不堪，乔宇感觉自己要疯，要么变成魔鬼，现在就去敲寡妇门。 去偷人。 要么，就他妈真的自宫。 身体内，火焰熊熊燃烧，感觉整个人就像一根烧红的棍，能捅破天。 河中，一只野鸭被惊得飞起，掠过水面，发出哗哗声。 水声听起来有点清凉滋味。 乔宇毫不迟疑，取下身上装着照相机和相片的包，扔在河边，整个人噗通一声，跃进水中。 夜晚的水，一阵清凉，乔宇身体内的烦躁平息一些。 他把脑袋露出水面，大口喘息，等待整个人冷静下来。 然而，好一会他才发现，河水只能缓解，心中的火热还不时窜出来，离开河水，又要燃烧。 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没入水中，然后，在水中盘腿打坐。 记得上次在水中进入状态，可以闭气很久，安定心神。 不过，因为那天和林姗姗的意外，乔宇有点心理阴影，一直没有再在水中练习过。 河水的清凉，似乎从肌肤进入身体，和那种火热感觉中和，变得柔和，就像细微水流，在身体内沿着一种路线缓缓流动。 身心渐渐也变得平和，安静。 水面上，一片宁静，野鸭又返回，轻轻游动。 夜更深。 花旗镇医院，高干病房内，老魏和虎哥坐在床上，两个人的伤口，被徐嫣婷再次痛击，又进行了包扎。 刘其文坐在一旁，冷着脸：“你们也太不小心，怎么被一个小姑娘糊弄了。” “刘副所长，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虎哥摆了摆手：“你就说，可不可以摆平。” “原本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是你们出幺蛾子。” 刘其文哼了一声，用力抽烟，房间内已经乌烟瘴气。 “明天乔宇肯定要去所里，他们只有录音笔一个证据……” 虎哥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刘其文。 刘其文捏了捏红包：“行，这件事就交给我。” “当心乔宇，那小子不好惹。”老魏轻声提醒。 “在我面前，他翻不起大浪。”刘其文一脸不屑：“我叔是镇长，县里娱乐城路辉大老板，是我的哥们。” 第349章 乔宇出手 第二天一大早，乔宇全身湿漉漉回到家，进房间换衣服，徐嫣婷还没起床，一台电风扇在呼哧呼哧吹。 小姑娘就穿着一身睡裙，雪白大腿都露着，见乔宇进屋，立即坐起，瞪大眼：“你这是，投河？有什么想不开的，是不是因为我。” “是的。”乔宇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脑回路，干脆顺着她的话说道：“我会水，没淹死，今天你再不走，我找根绳子上吊。” “别别别。” 徐嫣婷脸色有点苍白，急忙摆手，乔宇心里暗暗点头，这丫头还是担心我的。 “吊死鬼舌头都会伸出来，我害怕。” 徐嫣婷一脸惊恐，看着乔宇的脸，就像乔宇真的已经吊死一样。 “……” 乔宇噎了一下，彻底无语，瞪了一眼徐嫣婷，让她背过身，自己在箱子里找衣服穿上。 “打扮挺正式，要去哪？”徐嫣婷看着乔宇的白色短袖，青色裤子，眼睛一亮。 “帮你们去擦屁股。” 乔宇拿起木梳，梳了梳头发，偏分一些。 “我也去。” 徐嫣婷从床上蹦起来，一脸兴奋。 “老实待着，我会处理，你别给我添乱就行。” 乔宇伸手，把徐嫣婷推倒在床上。 “不添乱，不添乱。” 徐嫣婷躺在床上挥舞着手：“我也有后台的，一句话，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就凭你？”乔宇用鼻子哼了一声，扭身就走：“差点被人打死，还有后台！” “我的后台真的很硬。” 徐嫣婷拍着床，大声嚷着，还用力蹬了蹬双脚。 上午八点多，乔宇步行赶到了花旗镇。 家里两辆摩托车，夏二愣那一辆林姗姗每天送龙虾，一大早就去了县城。 还有一辆，昨晚被徐嫣婷扔在花旗镇。 徐嫣婷做事有时候马虎，自己也记不清放哪，乔宇找了好一会，热得浑身汗水，才在街道不起眼的角落找到。 恰好，旁边有一家包子铺，顺势进去点了两碗粥，一笼包子。 昨晚在水里打坐，水的清凉中和了身体内的烦躁，心情变得格外舒畅。 心中那种蠢蠢欲动，雄心勃勃，也被暂时压制下来。 一夜之间身体似乎强壮了很多，清晨时，一套拳下来，感觉精神抖擞，体内热流涌动，胳膊腿格外有力。 今天，胃口似乎也大开，一口气把一大笼包子吃完，才打了个饱嗝。 包子铺门口，一位二十几岁的平头年轻人走过来，大声说道：“老板，两笼包子，带走。” “好勒。” 老板是个白白的胖子，笑呵呵把包子装好，递过去，年轻人伸手摸了一下口袋，老板急忙摆手：“今天就算了吧，下次一起给。” 对方也没有客气，转身，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摇晃着慢悠悠离开。 “老板，我怎么觉得，这人就没想给钱。” 乔宇有点好奇，随口问。 “他给钱我也不敢收啊。”老板依旧笑呵呵的，只是笑容有点无奈：“他是花旗镇新来的副所长，还是镇长的侄儿，小时候就是这一片的混混，现在出去一圈回来，多了一个身份，更不能得罪，原来这里还有一家包子铺，就因为得罪他，关了。” “这不，昨天晚上，在绿野仙踪那家野味店，刘副所长带着朋友吃喝，不想给钱，闹起来了。” 老板有点八卦话唠，继续说道：“那老板秦渺渺虽然是个小姑娘，也够虎，差点和他们动刀，听刘其文的朋友说，今天要封了绿野仙踪。” “这么嚣张。”乔宇扬了扬眉，咧嘴笑了笑：“老板，我爹是县长，这顿饭，能不能免了。” “滚你的。” 老板笑骂起来：“看你那样，就是村里来的，县长估计你都没见过。” 乔宇骑着摩托车，慢悠悠赶到派出所，已经八点多，阳光灿烂得有点耀眼。 把摩托车在树荫下放好，刘佳怡和刘家明姐弟俩从一个角落走出来。 “不是让你们在家等消息吗，来这里干什么？” 乔宇微微皱眉，瞪着姐弟俩。 “一大早，所里打电话给村长，让我们带钱过来，说什么调解。” 刘佳怡怯生生说着，没有乔宇第一次见她时候那种泼辣，微微低头，可怜又无助。 一个农村姑娘，在虎哥等人面前，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像一只蚂蚁，随时会被捏死。 “要多少钱？” 乔宇有点意外，那可是一大笔医药费，按照虎哥的尿性，非得把刘佳怡逼得上床不可。 刘佳怡穷得一件像样衣服都没有，哪来的钱调解。 “随便给，几十也行。” 刘佳怡摸了摸口袋，瘪瘪的，估计至多几十。 几十？ 乔宇瞬间明白，姐弟俩认了，签个字，案件就算结了，自己再带着录音笔过来，也无济于事。 乔宇随手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抽了几口，眯眼看了看刘佳怡：“既然花不了几个钱，你们怎么不进去签字？” “我不想交钱。” 刘佳怡微微仰脸，挺了挺腰，身材很秀气，乔宇一瞬间又想起写真照，心中微微热了一下。 急忙深呼吸，平息杂念。 姑娘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低声说道：“村里都说我们姐弟干了坏事，村长还说，还说……” 姑娘脸色羞红，结巴几下，刘家明接过话：“说我姐出去卖，没谈好价钱，和人家打起来了。” “我们交钱，不管多少，就相当于认罪，这辈子抬不起头。” 刘佳怡咬了咬嘴唇，一脸倔强：“就算死，我也不会认罪。” 看那样，逼急了真的会寻短见。 “好吧，既然不愿意认罪，我就帮你们出口气。” 乔宇扔下烟头，转身大步走进派出所大门，姐弟俩犹豫一下，紧紧跟随。 就冲着刘佳怡这种倔强，再穷也坚持尊严，乔宇觉得自己也应该帮一把。 如果她们真的已经交钱结案，乔宇会扭身就走，懒得自找麻烦。 每个人对命运的选择，往往还是靠自己。 当然了，在乔宇心灵深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 这姑娘的写真，那叫真他么的美。 第350章 交锋 绿野仙踪，野味店。 一大早，秦渺渺就带着小莲等员工，把店里里里外外都清理一遍，就连老鼠洞等犄角旮旯都掏了个干干净净。 又喷了专门的香水，连一只苍蝇都找不到。 整个店里一尘不染，墙角消防器材摆得很显眼，墙上工商执照贴得工工整整。 “渺渺，你又何必呢。”秦大虎在一旁抱怨：“昨晚你要是不得罪刘其文，哪里用得着这么辛苦。” “闭嘴。”秦渺渺柳眉倒竖，一脸愤怒：“我辛苦做菜，他们凭什么白吃白喝，还有天理吗，昨晚要不是你们拦住，姑奶奶用刀劈死他，我的地盘，谁都别想吃霸王餐。” 昨晚，刘其文带几位朋友吃饭，打着自己副所长旗号，直接不想给钱。 秦渺渺拿着厨刀就冲了过去，最后，还是刘其文一位朋友结了账。 刘其文认为是奇耻大辱，扬言，今天就封了店。 “他又不是黑社会，封店，理由无非工商消防卫生。”秦渺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让他无懈可击，看他今天能把我怎么样。” “丫头，你还是太嫩。”秦大虎摇了摇头：“我也是做过管理市场的，没苍蝇，他们可以带进来，要么，把你野味拿去化验，拖个十天半月，你还得关门。” “你们这么卑鄙吗，难怪坐牢。” 秦渺渺瞪了老爹一眼，脸上的自信黯淡了很多，确实，正如老爹所说，防不胜防。 “老板，要不要找乔宇，他点子多。” 小莲在一旁轻声提醒，秦渺渺却暴跳起来：“别提他，要不是因为他惹我一肚子火，昨晚我也不会动刀。” 昨天中午，来了两位姑娘，自称乔宇好妹妹，还有一个似乎刚被糟蹋过。 秦渺渺越想越气，奶奶的，乔宇，你这样欺负我，真不是人。 秦渺渺忽然感觉委屈无助，眼泪在眼眶中转动着。 玛德，今天刘其文敢胡来，我这店不开了，也要用刀劈了他。 这都是乔宇造成的，看他后悔不后悔。 小姑娘的心思，你永远不会明白，因为，她也不清楚。 乔宇刚走进派出所大门，就打了个喷嚏，下意识揉了揉鼻子：“谁在骂我？” 派出所乔宇可没少来，可以说轻车熟路。 院子不大，而且老旧，一排平房，墙壁都有点斑驳。 办公室内，有人在办公，七八个左右。 走道上，一位女警打了声招呼，乔宇立即回应。 因为吕青莲的缘故，这里人基本都认识乔宇，而且，上次赌船抓捕，大家立了功，吕青莲虽然没有明说，大家也猜到是乔宇里应外合。 还是有点感激的。 女警有三十左右，乔宇记得她叫王离 经常跟在吕青莲身边。 “王离，材料整理得怎么乱七八糟，重新整理。” 刘其文从办公室出来，瞪着王离，同时把一堆材料扔在走道上。 王离急忙弯腰捡起。 一抬眼，刘其文看到了乔宇，以及乔宇身后的刘佳怡和刘家明，立即招了招手：“你们俩过来。” 乔宇拦在刘佳怡姐弟面前，直视着刘其文，大声说道：“刘副所长，我叫乔宇，关于姐弟俩的案子，我有新的证据，可以证明她们是无辜的。” “乔宇，我知道你，还得了个县里先进，可惜被撤了。” 刘其文撇了撇嘴，不屑地挥了挥手：“一边站着去，没你说话的份。” 说完，刘其文直接不理会乔宇，扭身返回办公室，厉声说道：“刘佳怡刘家明，你们进来，王离，你也来做个见证。” 乔宇没想到对方来个置之不理，这倒也符合流程，愣了一下。 刘佳怡和刘家明不敢违抗，小心走进办公室，王离紧跟，留下乔宇站在门外。 办公室内，刘其文坐下，刘家姐弟站在对面，王离站在刘其文身边。 “钱带了吗？”刘其文直奔主题。 “带了，不多，只有十几块。” 刘佳怡低声回答，特意把钱说得很低，这让刘其文愣了一下。 玛德，十几块，连一瓶酒都不够，打发要饭的呢。 “十几也行，就是个形式。” 刘其文板着脸，现在只能快刀斩乱麻，那个乔宇肯定带着录音等着呢，争取不让他有说话机会。 只要当事人认了，别的证据完全可以忽略。 “这十几块，我妈还要买药。” 刘佳怡小声回答，一脸胆怯。 刘其文脸色铁青，差点拍案而起，这是耍着玩呢，一分钱不想出。 王离在一旁嘴角微翘，差点笑起来。 事情她们当然了解，只是碍于刘其文，不好过问。 “没钱也行，给个态度就可以，签字，你们就没事了。” 刘其文冷着脸，把文件打开，放在桌上，恨得牙痒痒，这死丫头，明显知道乔宇有证据，才敢这样做，给我等着，以后再收拾你。 “我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字不能签。” 刘佳怡微微摇头，一脸认真，不识字，确实是真的。 “你告诉她。”刘其文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王离。 王离拿起文件，扫视一眼，大声说道：“刘佳怡，这份笔录，说你们姐弟设计王虎，想要讹诈不成，出手伤人，情节恶劣，但王虎不追究，免于追责。” “事情不是这样的。”刘佳怡摇了摇头：“字我不能签，我们没有错，是他们欺负我，弟弟才出手。” “刘佳怡，别不识抬举。”刘其文吼起来，拍着桌子：“不管谁对谁错，放你们就行，如果不配合，现在就能把你弟弟抓起来，送去劳教。” 刘佳怡被吓得一哆嗦，脸色苍白，看了一眼外面的乔宇，腰杆挺了挺：“乔宇有证据，可以给我们清白，让他进来说。” “我是副所长，这里我说了算，他算什么东西。” 刘其文不予理会，握了握拳头，怒目圆睁，要不是乔宇在，他真想一拳砸过去。 “不让他说，我们死也不会签字。” 刘佳怡声音不高，却很坚决，姐弟俩向一起凑了凑，紧紧握住手。 “你们以为乔宇就能翻盘吗，好，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刘其文被气得笑起来，大声说道：“乔宇，你进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 乔宇应声走进来，刚才的话听得清楚，他也不废话，直接拿出录音笔，放在桌上：“这里有王虎和老魏的谈话录音，他们说了事情全过程，承认他们设计刘佳怡，意图不轨。” “你这录音哪来的？” 刘其文拿起录音笔，在手中转动，看着乔宇，淡淡问。 “不管怎么得来的，你听一下，知道真相就行。” 乔宇很平静地回答，不让刘其文扯开话题。 “那我就听听。” 刘其文也没多说，低头寻找录音笔开关，不过，手一滑，录音笔掉落地面。 紧接着，一脚踩上去，录音笔发出一声脆响，粉碎。 第351章 技高一筹 咔嚓。 录音笔破碎的声音不大，但办公室内所有人都静下来，尤其是刘佳怡刘家明姐弟俩， 震惊得瞪大眼，目瞪口呆。 刚才乔宇拿出录音笔，姐弟俩觉得有了希望，一脸欢喜。 瞬间，录音笔被踩碎，心从天堂到地狱，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直接粗暴地销毁证据。 姐弟俩脸色瞬间又变得苍白。 乔宇也惊讶意外，就连王离都瞪大眼。 这玩法，是根本不把在场的人当回事。 “不好意思，手滑。” 刘其文一脸遗憾地拍了拍手，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你他么手滑，脚也滑吗。” 刘家明气愤得失声叫起来，满脸不甘的怒火。 “可能昨晚工作累，一时站立不稳。” 刘其文不咸不淡回答，瞪了一眼刘家明：“你小子嘴巴干净点，辱骂国家公务人员，一样能把你抓起来。 “我……” 刘家明握了握拳头，有点拼命的驾驶，刘佳怡急忙搂住弟弟，期待地看向乔宇。 “刘副所长，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我可以告你故意毁灭证据。” 乔宇脸色依旧平静，语气却也有点恼火。 恼火对方的嚣张和强词夺理。 “谁来帮你证明，你们仨当事人，说了不算。” 刘其文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王离：“至于她，刚才低头整理资料，没看见。” 王离立即低头，既然领导帮你找了理由，至少暂时配合一下。 “你真不要脸。” 乔宇习惯性握了握拳头。 “别。” 刘佳怡一把紧紧抱住乔宇的胳膊，大声说道：“我们姐弟俩签字还不行吗，我们认了。” 声音委屈还带着哭腔，姑娘不想把乔宇牵扯进去，宁愿背一下骂名。 “晚了。” 刘其文哈哈大笑起来，挥舞着手：“现在，还得按照原来的赔偿，一分不少，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刘其文看着脸色铁青的乔宇，越笑声音越大，老魏还特意提醒这个乔宇不好惹，也就这点本事，略施小计，证据就没了。 至于动手，不管谁厉害，袭警就够对方喝一壶的。 “你高兴得太早了。” 乔宇缓缓伸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同样的笔，摆在刘其文面前。 刘其文笑声戛然而止，笑容还在，嘴角抽动，有点滑稽。 “不好意思，以防意外，我有一支备份。” 乔宇学着刚才刘其文的语气，不咸不淡说着。 “你他么……” 刘其文脱口而出，脸色羞恼。 “请你嘴巴干净点，不然，我不介意教你一次什么叫礼貌。” 乔宇冷哼一声，目光一寒。 “你有种。” 刘其文脸色发青，被乔宇算计，心中恼羞成怒，也不伪装，伸手拿过笔，直接丢进桌上的茶杯：“不好意思，我又手滑了。” 乔宇一脸平静，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离：“这次，你应该又没看见。” 王离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乔宇，回答倒是很干脆：“确实没看到，这两天有点头晕眼花，下午打算去医院查一查。” “刘副所长，我觉得你的手经常滑，也应该查一查，是不是脑神经有问题。” 乔宇嘴角微翘，转向刘其文，露出一丝讥讽，伸手，从包里掏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钢笔，摆放在办公桌上。 第352章 暴打刘其文 看着桌上的一把钢笔，刘其文一脸尴尬，有点疯了的感觉。 这他么神经病吧，备份一支两支录音笔也就算了，一大把，录音笔可是价值不菲。 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全部是普通钢笔，真正的录音笔，很可能还在乔宇的包里。 原以为自己聪明，没想到，被乔宇耍了。 王离站在一旁，嘴角翘了翘，差点笑出声。 就知道乔宇不是个老实的人，笑起来阳光灿烂，一肚子心眼。 “你……” 刘其文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松开。” 乔宇轻轻动了一下胳膊，刘佳怡一直怕他冲动，抱着呢。 抱得很紧，紧得让乔宇想起她的写真，真的是扎扎实实的温柔，都有点舍不得。 刘佳怡急忙松开，向后退一步，脸颊红到耳朵根。 还好，大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哪一支是真的录音笔？” 刘其文冷静下来，瞥了一眼桌上的那些钢笔。 “你猜。” 乔宇笑了笑，气定神闲。 “我不想猜。”刘其文恢复一脸严肃，坐在椅子上，拍了拍办公桌：“既然你说有证据，出示吧，我想听一下录音。” 至于桌上的钢笔，刘其文直接忽视，鬼知道哪一支真假。 “我忽然不想让你听了。”乔宇摇了摇头，缓缓把桌上的钢笔全部收进包里，淡淡说道：“你不配坐在这位置上。” “放肆。” 刘其文瞪大眼，一脸威严似的。 “这就叫放肆？你也太不了解我了。”乔宇忽然伸手，抓住刘其文的脑袋，低声吼道：“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放肆，什么叫你惹不起。” 呯。 乔宇手臂用力，把刘其文的脑袋撞向桌面，脸颊和桌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刘其文被撞得一声惨叫。 乔宇松开手，刘其文一下子蹦起来，满嘴鲜血，还吐出一颗牙齿。 “乔宇，你敢袭警。” 刘其文手指着乔宇，大声吼着，嘴角满是鲜血，眼角也破了一块，颧骨一块淤青。 眼睛瞪得滚圆，显得滑稽狰狞。 “我没有，是你不小心，自己碰的。” 乔宇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模样，看了一眼刘佳怡刘家明：“你们看到我打他了吗？” “没有。” 刘家姐弟一起摇头。 “王离，你来证明。” 刘其文侧脸看了一眼，继续大声吼着，歇斯底里。 “刘副所长，我刚才整理材料，也没看见。” 王离回答得严肃，认真地板着脸，只是眉梢微扬，带着一丝笑意。 “你……” 刘其文瞪了一眼王离，大步跑出办公室，他可不敢和乔宇直接动手，乔宇能打他知道，而且，刚才已经被撞得头晕眼花，脚步虚浮。 “来人啊，把乔宇抓起来，他袭警。” 刘其文站在院子内，尖声叫嚷着，气急败坏。 几个办公室的门立即打开，大家纷纷走出来，乔宇和王离还有刘家姐弟，也走出房间。 所有人都看着刘其文，过了几秒，才有一位年轻警察诧异地问：“刘副所长，你这是怎么啦，鼻青脸肿。” “你耳朵聋了，没听我说乔宇袭警吗。” 刘其文挥舞着手，大声责问。 “乔宇，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在我们所里打人。”那位年轻警察立即转向乔宇，义正辞严得有点夸张：“简直无视国法，胡作非为。” “我没有打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乔宇回答理直气壮，面不改色：“我就是个乡下孩子，副所长这么大的官，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有道理。” 那位警员捞了捞头：“刘副所长，这是不是个误会，可有证据？” “你，你，你们……” 刘其文铁青着脸，目光从几位警员脸上扫过，见他们都一脸淡然，就像看热闹的局外人。 他忽然明白什么叫众叛亲离。 不，自己就没把这帮人当成亲人过，来花旗镇派出所，不过是个过渡，马上就能跟着叔叔去县城。 “你们全他么给我等着。” 刘其文恶狠狠撂下一句话，转身大步离开。 “奶奶的，你他么有什么了不起，整天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刚才那位年轻警员大声骂起来：“大不了老子不干了，省得受气。” “没那么严重，我想，这家伙副所长算是结束了。” 乔宇轻声插言，眉头微皱，显得成熟了许多。 “你有把握？”王离眼睛一亮。 “走着瞧吧，我是乡下人，知道打狗就得狠，防止被反咬一口。” 乔宇笑了笑，拿出录音笔，递给王离，转身离开派出所。 第353章 和镇长交锋 花旗镇镇政府办公室。 镇长刘明放处理完公务，刚泡好茶，轻松地哼着小曲。 门被忽然推开，刘其文大步闯进来，脸上很多鲜血，鼻青脸肿，进门就大声嚷着：“叔叔，你可要替我做主，我被人打了。” “谁干的！” 刘明放瞬间冷下脸，刘其文不仅是副所长，还是自己侄儿，在花旗镇，谁不要命了，竟敢把他打成这样。 “是那个叫乔宇的家伙……” 刘其文大声叫嚷，刘明放心中却咯噔一下，语气放缓：“你说说，怎么一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虎哥和老魏给一个姑娘放贷……” 刘其文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包括虎哥和老魏让自己帮忙，半点没有隐瞒。 叔叔是镇长，跌打滚爬过来的，一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他。 听完刘其文的叙述，刘明放沉默下来，接连喝了几口茶，缓缓说道：“其文，你也是太大意了，既然乔宇那边有了证据，你就该依法办事，王虎和老魏至多调戏妇女，治安拘留，罚款，没什么大事。” “我以为乔宇就一个乡下小子，翻不起大浪。” “你以为个屁，先回家，闭门思过，班暂时不用上了。” 刘明放忽然吼起来，自己这侄儿也太狂妄，目中无人，乔宇也是他能惹的吗，自己还等着他在大人物面前美言呢。 “不行，我一定不会放过乔宇，此仇不报，我不甘心。” 刘其文恨得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啪。 话音刚落，一记耳光甩在脸上，刘其文下意识捂住脸：“叔，你打我？” “这是让你长个记性。”刘明放哼了一声：“记住，这件事过去了，永远别想找乔宇报仇，另外，明天你就离开花旗镇。” “我去哪？”刘其文一脸茫然。 “爱去哪去哪，滚。” 刘明放忽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烦躁不安，直接把刘其文赶了出去。 坐下刚喝口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 刘明放平静地说着，看着乔宇缓步进来，他忍不住心中苦笑。 就知道这小子不会罢休，刘其文惹谁不好，偏要惹他。 刚才那巴掌，刘明放都觉得打轻了。 “坐。” 刘明放客气地笑了笑，看着乔宇坐下，给他倒杯茶，没有说话。 双方沉默一下。 “看来镇长是知道情况了，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 乔宇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语气也很冷。 这件事虎哥等人做得太绝，明显把一对姐弟往死路上逼。 别说刘明放有求于自己，就算毫无关系，他也会追究到底。 不是他性格轴，而是乔宇多了一些稳重，做事深思熟虑，正如他说的那样，打狗就得打服，既然出手，就让它没有反咬的胆子。 “你想要怎么样？” 刘明放也冷下脸，虽然有求于乔宇，但自己毕竟是个镇长，乔宇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让他有点抵触。 “我不想在花旗镇见到刘其文，而且，让他离开警察队伍。” 乔宇直视着刘明放，目光平静坚定，语气没有丝毫妥协商量的意思。 刘明放也直视着乔宇，双方目光碰撞，又沉默了几秒。 刘明放忽然有点心虚，自己也算摸爬滚打过来的，而且是官场，自然有一种威严。 可乔宇的目光太清澈，就像河水，透明得没有一丝杂质，镜子一样，反而照到自己心底的丑陋。 有点压抑。 “乔宇，人已经被你打了，用不着斩尽杀绝吧。” 刘明放移开目光，看了眼窗外的蓝天，平复一下心中的不安。 “我这不是私人恩怨。”乔宇摇了摇头：“镇长，我对你印象不错，才和你直说，刘其文是副所长，这样胡作非为，以后再干警察，肯定要害死很多人，从这个角度，他比虎哥老魏都可恨。” “这个……我可以考虑。” 刘明放微微叹口气，乔宇说得不错，自己这个侄儿，再放任下去，说不定闯出什么大祸。 自己也算是帮凶。 “不是考虑，而是必须办到。”乔宇摇了摇头：“而且，老魏那边，我想让他结束所有工程，以后也不再有一条道路 一座桥梁。” ”办不到。”刘明放一口回绝：“乔宇，你别太得寸进尺，老魏干了几十年，我不能以权谋私，毁了人家的生计。” “不，你可以办到。” 乔宇拿出一张刘家明偷拍的照片，摆在刘明放面前。 相片上，两人相对而坐，很显眼的是刘明放，在他面前是一沓钞票。 刘明放脸颊瞬间惨白。 第354章 收拾老魏 办公室里有空调，刘明放脸颊上却瞬间汗珠滚落，脸色无法淡定地煞白。 相片上的场景，他再熟悉不过，是一个小酒店雅间，不久前，老魏结束了一个工程，给自己的茶水钱。 这张照片怎么来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办，乔宇什么意思。 “你想干什么？” 刘明放深吸一口气，看着乔宇，没有示弱，更没有求饶。 镇长有镇长的尊严姿态。 有时候，弱者并不会得到同情，而是鄙视。 最坏的结果，就是乔宇向上面揭露，尤其直接告诉大人物，毁掉自己分分钟的事。 而乔宇并没有那样做。 “不用紧张，我刚才说过你这人还不错，你的事，我不想过问，我只要解决老魏，他太欺负人。” 乔宇摆了摆手，让刘明放安心。 说实话，风华村的发展，刘明放这个镇长没少支持，风华村得到实惠，镇长有了政绩，相互成就。 换一个镇长，鬼知道怎么样。 “老魏在花旗镇这么多年，有基础，一时很难找理由断了他生意。” 刘明放神情放松一些，躲过一劫，用纸巾擦了擦汗，苦笑了一下。 事实上，拿人家手短，他不好翻脸无情。 “我可以提供理由。” 乔宇又拿出很多照片，上面都是老魏的事情，其实镇长刚才那张，也是为了记录老魏。 刘家明很敬业，抓住了老魏的点点滴滴。 刘明放翻看着那些照片，脸上神情越来越复杂，上面不仅有老魏和各村村长金钱交易场景，还有一些居然是睡女人的，女人还拍的很清晰。 相片后面还做了具体说明。 “你怎么做到的？” 刘明放放下相片，终于还是压抑不住好奇。 这有点太可怕。 “秘密，是事实就行。” 乔宇故作高深地笑了笑，云淡风轻。 我踏马也不知道，刘家明肯定在现场附近，尤其拍的女人那几张，有的是光着的，估计事先躲在人家衣橱里。 没被人家打死，那小子命大。 “行，交给我处理。” 刘明放恢复平静，手指在那些相片上敲了敲。 “等待你的好消息。” 乔宇起身离开，他相信只要刘明放脑袋没抽筋，会知道怎么办。 镇政府外，刘佳怡和刘家明在等待，一脸不安，见乔宇出来，姐弟俩一起迎上去。 “没事了，我请你们吃饭。” 快要临近中午，难得很开心，乔宇带着两个人，走进绿野仙踪。 店里空荡荡的，没有客人，秦渺渺坐在大厅，如临大敌。 见到乔宇，身边竟然还带着昨天来过的姑娘，秦渺渺立即挥手：“今天不营业，滚。” “你是在等刘其文吗，你可能失望，他今天来不了。” 乔宇咧嘴笑了笑，也不介意秦渺渺的脸色，在一张桌子边坐下。 “你怎么知道他来不了？” 秦渺渺瞪大秀丽的眼，眼珠转动，一脸疑问。 “他走路不小心，摔了个鼻青脸肿，脑子都糊涂了，哪里记得你这点小事。” “怎么可能？你又拿我开心，是不是。” 秦渺渺脸色有点恼火，刘家明急忙看着乔宇解释：“是被师傅打的，满脸是血，还掉了一颗牙。” “谁让你出手的，我的事自己能解决。”秦渺渺微微愣了一下，瞥了一眼旁边的刘佳怡，对着乔宇吼起来：“你就是多管闲事，我可不领你这个人情。” “我又不是为了你，别自作多情。”乔宇白了秦渺渺一眼，又看了看刘佳怡：“我是为了她们姐弟。” “你果然不是好东西。”秦渺渺虎着脸，靠近刘佳怡：“妹子，别被乔宇骗了，他这人就会哄女孩子，要是被他欺负了，你和我说一声，我们一起阉了他。” 说着，秦渺渺竟然真的拿起一把菜刀，晃了晃。 刘佳怡被秦渺渺杀气腾腾样子吓了一下，急忙摆手，狐疑地看着秦渺渺：“你被他……？” “没有，绝对没有。”秦渺渺立即摇头。 “我也没事，乔宇人挺好的。” 刘佳怡弱弱回了一句，当面夸一个男人，她有点不适应，微微脸红。 “没意思。” 秦渺渺噘了噘嘴，感觉一点不好玩，扭身向后厨走，同时大声嚷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干活，没看到来客人了吗。” 后厨，秦大虎靠近秦渺渺：“对人家乔宇客气点，过几天县城分店开业，你还要他帮忙呢。” “客气个屁，到时候他敢不去，姑奶奶阉了他。” 秦渺渺大声嚷着，转身，脸上露出一丝甜蜜，这臭小子还是挺够意思的。 她不傻，乔宇来吃饭，无非就是告诉一声，让她放心。 死鸭子嘴硬，关心就关心呗，还不承认。 难道我会咬你啊。 秦渺渺脸忽然滚烫起来。 傍晚，花旗镇医院。 病房内，老魏和虎哥在病床上相对而坐。 “刘其文那边，靠谱吗，怎么这么久没消息。” 虎哥看了看窗外，眉头皱了皱。 “放心吧，刘其文我了解，拿钱必定办事，现在花旗镇派出所吕青莲出差，他说了算。” 老魏一脸胸有成竹，哈哈笑着：“另外，还有镇长，他和我很多年交情，对我的事，也不会置之不理。” “那是我多虑了。”虎哥也笑起来：“这次也得感谢魏哥，事情过后，县城辉煌娱乐城，一起潇洒个够，我请客。” “娱乐城姑娘够味，可我还是喜欢刘佳怡那样的，清纯腼腆乡村姑娘。” 老魏眯了眯眼，一脸向往。 呯。 一声脆响，病房的门被一脚踢开，声音很轻，却显得响亮。 王离一身警服走进来，一脸严肃，打开一个文件夹，大声说道：“王虎，你涉嫌猥亵妇女，违法放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老魏有点惊慌，大声叫嚷起来：“刘副所长怎么没来，我们要见他。” “到所里再说，带走。” 王离板着脸，大喝一声，几位警员进来，押着王虎和老魏离开。 王虎脑袋上缠着纱布，老魏的腿伤还在渗血，走路一瘸一拐。 医院门外，一辆警车停着，老魏一边上车一边叫嚷：“我要见镇长，我有话说，花旗镇，谁也别想动我。” 不远处，树荫下，刘佳怡亭亭玉立，乔宇站在一旁，看着老魏，轻轻哼了一声：“还在做梦，等着吧，这才是开始，敢欺负我的人，会死得很惨。” “你的人？” 刘佳怡柳眉微蹙，俏脸有点疑惑。 夕阳光照在她脸上，艳红靓丽，略瘦，却清秀迷人。 乔宇呆了一下，又想起那几张写真。 心中一股热浪，蠢蠢欲动。 面对乔宇的目光，刘佳怡忽然不知所措， 心慌地微微低头，清纯姑娘娇羞之下，更加诱人。 第355章 赶尽杀绝老魏 清晨，阳光灿烂。 风华村猪场工地上，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除了花渐等几个泥瓦工，都是村里人，男女老少，戴着斗笠。 大热天，忙了一会就汗流浃背。 柳如燕指挥几位妇女，熬制解暑的绿豆汤，用水桶吊在井里降温。 农村人身体吃苦耐劳，但大夏天也会中暑，必须预防。 徐嫣婷也凑热闹，跟着大家干活，拿着铁掀搅拌砂浆，不过很快手上就起了个血泡，放弃努力。 站在一旁，气鼓鼓地和自己生气。 乔宇走过来，递给她一支冰棍，小姑娘才喜笑颜开。 花渐从脚手架上溜下来，靠近乔宇，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递过一支烟。 两个人点上，吞云吐雾，花渐也就二十三，最近接连忙碌，风吹日晒，脸色有点暗，加上少年老成，倒有点中年模样。 “这进度，有点慢。” 乔宇看着工地上猪圈的轮廓，微微皱眉。 猪场是集体的，大家干劲十足，但由于青壮力基本外出打工，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女病残，体力有限，天又太热，进度缓慢。 “要是多两台搅拌机，再有两辆铲车，省了劳力，进度就会快起来。” 花渐闷声回应。 机械，永远比苦力先进。 “别急，我帮你想办法。”乔宇眯了眯眼：“老魏那边好像有新机械，低阶收过来。” “老魏？怎么可能，他干得热火朝天。” 花渐一脸不可思议，乔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什么不可能，等着吧，以后花旗镇道路桥梁是你的，大家见你都得称呼一声，花老板。” “切，我不喜欢白天做梦。” 花渐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走过去干活。 花旗镇派出所。 一个临时关押犯人的房间内，两张小床，王虎和老魏和在病房一样，相对而坐，只是没那么舒服。 脑袋上脸上，都是蚊子盯的大包。 这房间窗户和门都是栅栏，大夏天，透风倒是凉快，只是，蚊子也挡不住。 至于蚊香，杀虫剂，没有。 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觉，噼里啪啦打蚊子，可蚊子太多，前赴后继，最后，干脆放弃。 哐当。 门打开，王离板着脸走进来：“二位，昨晚住的可舒服，是不是想继续住几天。” 昨天，她根本没审问，那两个人扔在这里，立即下班。 “我交代，我交代。” 王虎带着哭腔，一直放高利贷，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蚊子的苦，一夜就崩溃。 “怂包。” 老魏都有点鄙视，骂了一句。 “你挺硬气。”王离白了一眼老魏：“是不是想着镇长会保你，不好意思，抓你们的决定，是镇长亲自传达的。” 老魏愣了一下，直觉王离不是说谎，难怪刘其文也没了消息。 王虎做了交代，其实调戏刘佳怡未遂，算不得大罪，放高利贷倒是要惩罚，立即被转到县里。 老魏只是个从犯，帮凶都谈不上，立即放了，不过罚了两千块。 老魏觉得，那只是九牛一毛，让他不舒服的，是镇长竟然翻脸。 出了派出所，老魏直奔乡镇府办公楼，进门，一位秘书拦住他：“你找谁？” “小马，你连我也不认识了吗，我要见镇长。” 老魏指着自己鼻子，大声问，乡镇府上下都熟悉，以前可是畅通无阻。 “镇长在开会。”小马板着脸回答。 “我就在这等。” 老魏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语气坚决，他要刘明放给个交代。 “你这人一把年纪，怎么听不懂话味。”小马火起来，大声嚷道：“镇长就是不想见你，非的我明说吗。” 小马的声音引起很多人注视过来，老魏老脸一红，指着小马：“你，你，你给我等着。” 说完，老魏一转身，大步离开。 一个小秘书，平时可是低眉顺目，今天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他愤怒之余，也有点不好的预感。 秘书，可是最了解风向的。 刚出乡镇府大门，大儿子魏佳跑过来，气喘吁吁：“爹，不好啦，有几个村，谈好的道路桥梁工程，忽然通知终止。” “什么理由？” “没说，就是直接终止。” “我去瞧瞧。” 老魏有点慌起来，抓过儿子的摩托车，也不顾自己腿伤还没好，一路疾驰，到了最近的一个村长家，进院门就大声嚷道“老邱，怎么回事？” 对方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老魏请进屋，而是把老魏堵在院子里，冷着脸说道：“我还问你怎么回事呢，你我交易，时间地点，坐在什么方位，镇长都清清楚楚。” “不可能，你知我知，绝对没有第三人。” 老魏大声叫起来，每次工程，他都把村长该拿的钱垫出去，都是很隐秘。 “鬼知道怎么回事，镇长警告我了，下不为例，而且昨天就开了会议，拿你钱的，都不敢隐瞒，估计接下来还得查你以前工程质量，你就等着倒霉吧。” “……” 老魏脸色铁青，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原来是这样，镇长这是要把自己斩尽杀绝。 可自己没有得罪镇长啊，相反，也没少他的好处。 “走吧，走吧，以后别来了。” 老邱挥了挥手，就像赶走一只苍蝇。 “老邱，工程还没开始，我预先付给你的钱，是不是得还回来。” 老魏可舍不得，工程的三成，那可都是上万。 “你他么还想还钱。”老邱暴跳起来，一脸肉疼：“那钱，早就被镇长没收了，还他么罚款一大笔。” 老魏脸色苍白，灰溜溜离开，驾驶着摩托车，直奔刘家村。 老村长马启年是个老狐狸，而且，还没拿到钱，说好的工程，应该没问题。 进了马启年家院子，老魏先摆出一副笑脸：“老马，我来啦，谈谈工程的事情。” 话音刚落，马启年已经大步走出堂屋，到了近前，二话没说，对着老魏就踹过去：“狗日的，你还敢来，敢睡我家儿媳妇，老子打死你。” 镇长确实没有和马启年谈金钱的事情，甚至铺路工程都没有说，只是给了他一张相片。 相片上是他的儿媳秦桂香，另一个是老魏，正在翻江倒海。 第356章 男人真怂 老魏腿伤在身，行动不便，扭身躲闪来不及，被马启年踹中屁股，一下子趴在地面上，脸颊一阵疼痛，估计被蹭破了皮。 “老马，你别听别人风言风语，我不是那种人。” 老魏一边起身，一边大声争辩，偷情这种事，只要不是被现场抓到，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就是这个道理。 “玛德，你还想抵赖。” 马启年大声吼着，抬脚踹在老魏伤腿上，老魏再次躺倒，发出一声惨叫。 这时，村长儿媳妇秦桂香下班，从花旗镇回来，急忙挡住一脸怒火的马启年：“别打啦，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问问自己。” 马启年气得颤抖，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一直在心里压着，没想到老魏还有脸上门。 “关我什么事，我这人行的正，做得端。” 秦桂香一脸正气，大声嚷着，面不改色。 “不要脸，就你还行得正。” 马启年把手中的相片扔在地面上，大声吼道：“睁开你们俩的狗眼看看，一对狗男女。” 秦桂香低头，老魏坐在地面上，两个人看到相片一刹那，如遭雷击。 短暂两秒，秦桂香先反应过来，盯着马启年：“你怎么拍到的，你个老不死的，难怪你经常偷看我胸。” 女人，有时候被抓到把柄，善于胡搅蛮缠，把事情搅混。 同时，这种隐秘的是，她觉得肯定自家人拍的。 “臭婊子。” 马启年见儿媳妇把脏水泼向自己，怒火中烧，抬手，啪，给了秦桂香一记耳光。 “老东西，你敢打我，我为你家辛辛苦苦工作，你儿子窝囊废……” 秦桂香尖叫着，扑向马启年，伸手抓过去，马启年脸上立即出现几道血痕。 马启年也不示弱，伸手扯住秦桂香头发。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老魏抓住机会，连滚带爬起身，冲出院子，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 老魏一口气驾驶着摩托车回到自己村，自己家，两个儿子都在，愁眉苦脸。 “爹，我们送过八个村长现金，都说上交了，又刚买了搅拌机和铲车。”大儿子耷拉着脑袋：“如果没有工程，我们就要负债过日子了。” “是啊，爹。”二儿子附和：“我答应给刘寡妇买项链，不然，她会和我老婆闹的。” 老魏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没好气地说道：“看你们俩这点出息，但凡有点能力，老子应该享福了，用你们猪脑袋想想，还有工程吗，先做着。” “我们工程都是花旗镇范围内，别的乡镇无法插手。”大儿子思索了一下：“只有二圩村，那工程花渐做了一半，停着工，等我们进场呢。” 提到二圩村，老魏的手抖了一下，掏出一支烟，用力吸着。 二圩村工程，确实摆在那，关键是，自己和村长女人赵秀兰有过一腿。 刘家村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不知道怎么善后。 但，事情不会那么巧吧，和赵秀兰就那么一次，而且是野外田地里。 思索了一会，老魏用力扔下烟头，决定跑一趟，这也是爷三目前唯一工程。 午饭过后。 二圩村村头，一棵大树树荫下，兰友明正在和其他三位村民打扑克，脸上贴满纸条。 见到老魏，兰友明立即站起身迎过去，穿着拖鞋，踢踢踏踏：“魏老板，你怎么现在才来，村里这条路，刚铺一半，大家都等着你呢。” 兰友明是村长兰有量的心腹，他一脸笑，老魏立即放下心来，把摩托车支在一旁，递过去一支烟，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来了就好，我们正等着呢。” 其他几位打扑克的也站起身，咧嘴笑着，把老魏围拢在中间。 “你们要干什么？” 老魏感觉气氛不对，有点心慌，急忙后退。 身后两个人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个人拿出一根绳，几个人很快把老魏捆起来，双臂向上，吊在树上。 “不好意思，这是村长的意思，魏老板先委屈一下。” 兰友明打着哈哈，把老魏身上的烟掏出来，几个人一起吞云吐雾。 “你们放我下去，玛德，老子在花旗镇也算个人物，敢动我，那帮弟兄饶不了你们。” 老魏大声吼着，兰友明等人无动于衷，倒是引来很多村民，男女老少，指指点点观看。 过了一会，村长兰有量铁青着脸走过来，身边跟着媳妇赵秀兰。 到了近前，兰有量抓住赵秀兰头发，腿横扫，赵秀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刚要起身，又被兰有量踹得跪倒。 “你们自己交代。” 兰有量脸色阴沉，声音压抑着愤怒。 大家看着一个吊着，一个跪着，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 好像村长被戴了绿帽子。 “兰有量，你让我交代什么，我拿你当兄弟，别相信别人挑拨离间。” 老魏大声嚷着，赵秀兰也大声叫起来：“兰有量，你神经病，疑神疑鬼，你有什么证据。” “老子没有证据。” 兰有量从树上折下一支柳条，对着老魏，pia，抽了过去。 夏天衣衫单薄，老魏被抽得一哆嗦。 兰有量抽完，把柳条递给兰友明，兰友明立即对着老魏挥动，pia。 然后，柳条被村民们传递，pia，pia，pia。 老魏很快遍体鳞伤，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西斜，照在老魏身上，像火烤一样。 “我说……” 老魏终于坚持不住，这样下去，不被打死，也被太阳晒死。 “时间，地点。” 兰有量冷着脸，从身上掏出一张照片，照片很模糊，看不清女人的脸颊。 但相处十几年，自己老婆还是能分辨出来。 这是镇长给他的，镇长什么也没说。 有些事，领导不需要说，下面的人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不然，也做不了村长。 “傍晚，在你们村田地里，那天我送赵秀兰回来，忍不住……” 老魏说得很具体，村民们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村长，没有人出声。 赵秀兰低垂着脑袋，身体不断颤抖。 四周一阵沉寂，过了好一会儿，兰有量摆了摆手：“把人放下，通知他家里人抬走，赵秀兰，你也走吧，别回来，老子丢不起这人。” 夜幕拉开。 二圩村恢复了平静，兰有量站在修了一半的水泥路上，闷头抽着烟。 兰友明和老婆陈子玉路过，停下脚步，兰有量看着路面：“这路，总不能修一半吧。” 糟心，但作为村长，还是要考虑集体事情，半截路，显得不伦不类。 “可以让花渐继续完成。”兰友明立即提议。 “我们把人家逼走，又去要求，呼来喝去，花渐没那么怂。”兰有量摇头：“老魏完了，他手里有工程，活干不完。” “花渐听乔宇的，我们从乔宇身上下功夫。”兰友明脑子倒是很灵光，兰有量翻了个白眼：“上次差点把人家打死，怎么下功夫，难道要我去磕头下跪。” “不用，不用。”兰友明咧嘴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老婆：“陈子玉和乔宇熟悉，有她出马，肯定行。” 兰有量眼睛一亮，看向陈子玉：“子玉，委屈你跑一趟，为了大家，辛苦辛苦。” 陈子玉瞪了一眼兰友明，扭身就走，兰友明急忙大声喊：“你去哪？” “老娘回家洗干净。”陈子玉头也不回地摆手：“等会送给乔宇睡。” 自己男人真怂，明知道自己和乔宇被议论得风言风语，还让自己去，岂不是 第357章 借我两天 老韦完了。 花旗镇几乎一夜之间传开了，承包道路桥梁的老魏，原本说一手遮天不为过。 转眼间，众叛亲离，所有村的工程都和他取消合约。 理由不是太清楚，有人说他向各村村长行贿，但也就是暗地里议论，镇长都没有任何表态，更没有调查。 显得有点奇怪。 最要老魏命的是玩女人，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农村，这就是禁忌。 刘家村村长儿媳妇被打得回了娘家，二圩村赵秀兰直接被兰有量赶出家门。 有钱人真他么会玩，谁还敢和他交往，一不小心，身边女人被勾走了。 没了老魏，但道路还是要铺，镇长下了指示，要得富，先铺路，经济建设刻不容缓。 清晨。 风华村猪场工地，忙得热火朝天，已经初具规模。 花渐刚刚休息一下，和乔宇站在一起抽烟，一位村长骑着摩托过来，开门见山：“花队长，我们村铺路，你一定要帮个忙，工钱我们加倍。” “不好意思，最近猪场不完工，我不接其他工程。” 花渐笑着摆手，很快把那位村长打发走。 “这已经是第八位。”花渐叹口气：“财神上门，我却要拒绝。” “别急。”乔宇笑了笑：“那些工程，我会让马莲英去谈，她对工程预算，比你我都强。” “听你的，我一个人都担心吃不下花旗镇这么大摊子。” 花渐挠了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乔宇扭身，陈子玉亭亭玉立地走过来，秀发挽起，显得成熟，淡蓝色衣裙，裙子下露出半截小腿，小高跟鞋。 身体微微扭动着，如翠柳轻拂。 明显打扮过，农村女人的那种纯朴，伴随着一点妩媚。 花渐见陈子玉冲着乔宇打招呼，立即扭身去干活。 乔宇迎着陈子玉走过去，低声笑了笑：“我们找个僻静地方说话。” “为什么？” 陈子玉扫视一眼工地：“这里说话挺好，我来是公事。” “知道，知道。”乔宇不由分说，拉着陈子玉到一棵大树树荫下，眼睛在她身上瞄着：“你打扮这么漂亮，是不是打算事情不成，就用美人计，这里没人，挺好。” 说着，乔宇就把手伸过去。 陈子玉急忙后退一步，脸颊羞红，大声说道：“我不是那种人，打扮，是对交谈另一方的尊重。” “拉倒吧，你就是知道我好色。” 乔宇觍着脸，眼睛直接沿着陈子玉敞开的衣领，往里面瞧。 “你他么真流氓。” 陈子玉忍不住羞恼起来，扭身就走。 她打扮，确实是有点冲着乔宇好色，气氛带点暧昧，容易达到目的。 可没想到乔宇见面就调戏，有点就地正法的意思。 陈子玉不是个随便女人，心中极度反感，拂袖而去。 “慢走，不送。” 乔宇在她身后，笑呵呵叫着。 陈子玉脚步顿了一下，缓缓转回身：“你是故意把我气走。” “哪的话，你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让你走。” 乔宇打了个哈哈，还眯了眯眼，色迷眯。 “你知道我来的目的？”陈子玉柳眉微蹙。 “这几天，都是找花渐铺路的，也都被回绝了，你们村的路铺了一半，更着急，又和花渐起过冲突，更不好意思开口，你是想从我这找缺口。” 乔宇笑着回答，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长。 “你真是个小狐狸。”陈子玉笑得柳眉弯弯 心思被看穿，丝毫没有尴尬：“我猜你为什么压着不让花渐接工程，花渐有人，但工具跟不上，你想要花渐添一些工具，老魏那边有崭新的，现在没了工程，闲置着，你想要低阶买下来。” “人家说胸大无脑，没想到你脑子也好使。” 乔宇瞄着陈子玉，轻声笑起来：“可惜，我让别人打探，老魏坚决不卖，还打算过了这个风头继续搞工程。” “我来帮你搞定，你让花渐去我们村铺路，怎么样？” 陈子玉拂了一下鬓角秀发，笑得有点妩媚。 “成交。” 乔宇抬手和陈子玉击掌。 这几天，乔宇确实在打老魏那些机械的主意，让张四去谈过几次。 老魏是个老狐狸，似乎知道怎么回事，一口回绝。 陈子玉是个有脑子的，说不定她真有办法。 “我请你们去铺路赚钱，又帮你们搞机械，感觉怎么是吃亏。” 交易达成，陈子玉看着乔宇，摇晃着脑袋，忽然有点不情愿。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乔宇嘿嘿笑着：“让我以身相许也行。”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说话算话，到时候，借我用几天。” 陈子玉贴近乔宇，手掌在乔宇的胸口肌肉上摸了摸。 然后，忽然另一只手偷偷抓了一下，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开。357 纤细的腰肢扭啊扭。 乔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走出去很远，陈子玉的脚步忽然有点慌乱，心跳加快。 这小子，还真有料。 第358章 粗暴的陈子玉 陈子玉的方法，简单粗暴。 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二圩村村民，足足坐满五台拖拉机，带着棍棒等家伙事，直奔老魏家所在的村。 刚进村头，就有人向老魏通风报信。 一家人把院门栓紧，但在一群人攻势下，聊胜于无，嘭，门很快被砸开，半扇倾斜，摇摇欲坠。 “给我砸。” 陈子玉挥舞着手，大声叫嚷着：“睡了我们村长老婆，搞得村长妻离子散，乡亲们，这就是骑在我们头上拉屎，这口气我一个女人都忍不了。” “我们带把的，更忍不了。” 几位年轻人怒吼着，冲向堂屋，哐哐几下，砸开门。 一群人涌进屋，拿着棍棒，噼里啪啦一阵乱砸，桌椅板凳衣橱床柜，一阵碎屑纷飞。 大彩电被一个人抱着，哐当摔在院子内。 砸完屋内，开始砸窗户，同时有人冲进厨房，锅碗瓢盆噼里啪啦。 院子很大，堂屋一排六间。 破坏这种事，容易引起兴奋，尤其是一群人，争先恐后，很快全部砸个稀巴烂。 老魏家两个儿子不在，老婆和两房媳妇，都被赶到院子中间，和老魏站在一起。 几个人战战兢兢，一动不敢动，眼看着陈子玉等人疯狂打砸。 也没有叫人。 这么大动静，外面肯定围满了本村村民，现在，连村长都没有站出来。 可想而知，都在看笑话。 睡别人媳妇，在农村是被人唾弃的，砸光家产是很常见。 平时，老魏有点钱，也耀武扬威，现在，墙倒众人推。 有些本村的恨不得也上前打砸，老魏在别的地方，人家村长老婆都睡，村里一些漂亮小媳妇可没放过，只是她们得了好处，男人只能忍气吞声。 有人甚至起哄：“打死那个老不要脸的。” 院子很大，随着围观的越来越多，里外都站满了人。 还有很多干脆扒着墙头观望。 院子内一角，停着两辆铲车，摆着三台搅拌机。 二圩村几位村民挥舞着棍子，刚要冲过去砸，陈子玉立即挥手：“够啦，住手。” 陈子玉虽然只是个小媳妇，在二圩村却是个能干的带头人，令行禁止，所有人都停下来。 陈子玉扫视一眼狼藉一片，非常满意看向老魏，讥讽地哼了一声：“怎么样，睡女人爽吧。” “陈子玉，你别太过分，我可以报警。” 老魏一脸羞恼，低声吼着，经常去二圩村，眼前这小媳妇俊俏，老魏很熟悉。 “好啊，要不，我们把你乱棍打死，一起去坐牢。” 陈子玉瞪了瞪眼，老魏立即闭嘴，不敢反驳。 乱棍打死人，也不是没有过，法不责众，到时候也是和稀泥，赔点钱了事。 老魏还不想死。 “接下来，我们谈谈赔偿问题。” 陈子玉一脸认真，挺了挺腰，似乎真的是谈判代表。 “我家都砸成这样了，还谈什么赔偿，要赔也是你们赔。” 老魏一脸憋屈，低声反驳，陈子玉立即瞪眼：“放你妈臭屁，这只是我们替村长出口恶气，他女人被赶走，这笔账你得算。” “我没有钱。”老魏一脸倔强，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我外面欠着一屁股债呢。” “没钱也可以，没收作案工具。” 陈子玉大手一挥，语出惊人，四周围观的人一起瞪大眼，充满惊讶好奇。 还有点期待。 随着陈子玉叫喊，竟然上前四五位妇女，把老魏直接按倒，解开裤带。 然后，毫不迟疑，下面衣服扒光。 四周一阵哄笑，很多姑娘小媳妇捂住脸，从手指缝偷看。 老魏家两房媳妇羞红了脸，把脑袋别向一旁。 陈子玉竟然面不改色，抽出一把匕首，在手掌上piapia拍打，靠近老魏，蹲下身。 “别，别。” 老魏感觉一阵凉意，急忙大声吼道，带着哭腔：“我赔还不行吗。” 这女人真他么横。 “这还差不多，我这人也不是不讲理。”陈子玉让人把老魏内裤穿上，继续说道：“村长讨媳妇也不容易，以后更难，彩礼什么的，全部算上，五千，不多吧 ” “不多。” 老魏点头，这点钱换着以前，分分钟拿出来。 “那就给钱吧，我们走人。” 陈子玉伸出手，向老魏扬了扬。 “现在没有。” 老魏就像便秘，苦着脸。 “你他么耍我呢。”陈子玉立即变脸，一挥手：“把铲车和搅拌机带走，算抵债，余下的我们也不要了，算是赔偿你家被砸的。” “不行，我这些工具，至少两万，张四出价我都没卖。” 老魏慌忙摆手，陈子玉却毫不理会，瞥了一眼老魏：“我们拉去就是废铁，几毛钱一斤，便宜你了。” “不拉走也可以，把你阉了。” 陈子玉再次用匕首拍了拍手掌，piapia响。 老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没有再开口，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把搅拌机抬上拖拉机，有两个年轻人竟然会驾驶铲车，直接开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老魏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欲哭无泪。 许久，才猛然跳起来，大声嘶吼：“玛德，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风华村。 乔宇正在和花渐研究猪场消毒设施，夏翠莲急急忙忙走过来：“乔宇，陈子玉电话，让你立即去一趟。” “说什么事了吗？” 乔宇扭身和夏翠莲一起离开，边走边问。 “只是说很急，不去你会后悔。”夏翠莲狐疑地看了看乔宇：“你们没什么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乔宇翻了个白眼。 “什么人，你自己知道。” 夏翠莲噘了噘嘴，旋即噗嗤一声笑起来。 乔宇驾驶摩托车，进入二圩村，一眼就看到路边的铲车和搅拌机，陈子玉孤身一人，一脸得意地站在一旁：“怎么样，我说到做到，不过，这些东西，要抵一些工钱，三千，怎么样？” “成交。”乔宇忍不住咧嘴笑起来，三千相当于白捡，陈子玉够意思。 “我再给你补两条金项链。” 乔宇看着陈子玉白皙的脖颈，那条插秧比赛得的项链还在，金黄向山峰蔓延。 “项链的事情，以后再说。”陈子玉俏脸微红：“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 乔宇皱了皱眉，还真想不起来。 “在风华村，我说过，搞到这些机械，你借我用两天。” “用……用两天。”乔宇瞪大眼：“怎么用？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别管，准备一下，就两天，我们俩，任何人都不能说。”陈子玉眼睛泛光，带着兴奋：“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第359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 细雨绵绵，降低了夏天的暑热。 猪场暂时也停止施工，花渐坐在一棵大树树荫下，躲避着小雨。 望着猪场，以及风华村宽敞的水泥路，心中充满自豪。 掏出一支烟，在烟盒上顿了顿，叼在嘴里，防风打火机，吧嗒一声打开盖子，点燃香烟。 抽了一口，吐了个烟圈，长出一口气，心中感觉舒畅了很多。 做手艺人，干活累，心情更累，渐渐习惯了抽烟，二十三已经是老烟鬼。 最近接活，家里收入增加了很多，加上姐姐花莲一直跟着黄皮皮的唢呐班，收入也可观。 在大刘村，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富户。 二十三，在农村已经是大龄青年，倒不是讨不到媳妇，最近媒人都踏破门槛，姐姐也在不断介绍。 更有厉害的，大刘村有两个姑娘，半夜钻进他家，吓得几天都在工地上。 大家开始传说他有什么问题，指指点点，他也不解释，自己明白，只是心中放不下那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姑娘，听说还会写诗。 吧嗒吧嗒。 乔宇穿着拖鞋，大裤衩，淋着小雨走过来，花渐递给他一支烟，两个人沉默一会，乔宇望着细雨绵绵的天空：“好好干，二圩村那些机械归你，要不了一年，你就是全村首富。” “要钱有什么用？” 花渐忽然感慨，情绪有点低落。 乔宇从裤兜里掏出一封信，递过去，花渐手抖了一下，慢慢打开。 乔宇的二姐乔春梅喜欢写，除了打电话偶尔报个平安，平时还习惯写信。 弟，见字如面。 我在苏城挺好的，王守田经常带我逛街， 这里很多名胜古迹，经常触发我的灵感，写了一大本诗，二姐厉害吧。 这里小吃也很多，有一条街，我们整整吃了三天，有机会你来，姐带你吃个够…… 我现在赚钱了，家里不用担心，寄回去的钱，存着给你娶媳妇，抓紧点…… 爹妈还好吧，让他们注意身体。 上次你回信说大姐怀孕了，让她多休息，千万不要干活，女人生孩子不能出差错，会落下毛病，害了一辈子…… 我特别爱吃一种山楂糕，酸酸甜甜的，王守田几乎每天都买点，下次有人回家，我让他们带点回去…… 信很长，洋洋洒洒，充满幸福。 看完，花渐呆呆看着天空，信里自然不会有他，乔宇也不会提。 只是相亲见过，应该已经忘记了吧。 只要她在他乡安好，幸福快乐就行。 南方，苏城。 同样细雨绵绵，空气却特别的潮湿。 开发区，一栋栋高楼在建设，工人们穿着雨衣，在安全网保护下，敲敲打打。 一栋楼十八层，模板已经立好，开始浇筑混凝土。 三位模板工负责守模，以防混凝土打爆。 模板都是压缩木板，用支撑固定，浇筑混凝土会用震动棒，强震之下，偶尔有些模板会变形，漏浆，需要加固。 最怕的是炸模，混凝土喷溅，后果严重。 三个人面前摆着酒，正在打扑克，玩得热火朝天。 乔春梅走进来，戴着安全帽，腹部微微鼓起，扫视一眼，一脚把酒瓶踢飞，厉声叫道：“让你们值班，竟然在这打牌，出了问题，我们整个小队都吃不了兜着走。” “嫂子，没事的。” 瘦长脸的王明咧嘴笑着，脸上还贴着纸条：“放心，我们小队做出来质量一流，从没出现过差错。” “放屁，小心驶得万年船，知道吗。”乔春梅柳眉微皱：“我和王守田带着你们，吃苦受累，就是为了多赚钱，安全第一，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这些乡下来的，输不起。” “嫂子放心，我们这就去检查。” 另一个人急忙拉着王明，走出这间房，对于乔春梅，小队的人佩服也有点惧怕，除了乔春梅吃苦耐劳，还有就是她会看图纸。 这种人，在文化水平普遍低下的工地，就是香饽饽。 可以说，王守田带着人干活，离不开乔春梅。 他们小队负责的一共八间，两个人刚刚走入下一间，立即发出一声尖叫。 乔春梅脸色一阵发白，和另一位工人，飞一样跑出去。 另一间门口，王明和同伴目瞪口呆，那一间内，一块大模板已经松动，承受不住混凝土压力，眼看着就要爆开。 然后，混凝土会瞬间涌入，灌满整个房间，甚至会把人浇灌进去。 那就是重大事故。 “玛德，给我堵住。” 乔春梅吼了一声，直接冲过去，用后背抵住那块大模板：“愣着干什么，加固。” 王明这才反应过来，一边冲过去和乔春梅一起抵住模板，一边尖声叫：“炸模了，炸模了。” 另外两个同伴急忙拿过支撑加固，同时也大声叫嚷。 上面，混凝土还在浇灌，加固速度根本赶不上，眼看着模板要倒下，瞬间就能把王明和乔春梅压倒，吞没。 另外两个人一咬牙，也堵了上去，四个人抵着模板，拼命抗争着。 模板依旧在一点点炸开。 一阵脚步声急匆匆过来。 还好，王守田在宿舍见乔春梅不在，知道她又不放心工地，带着几个人找过来，恰好听到叫喊。。 “快，快，快。” 王守田吼叫着，几个人风一样拿着支撑抵住模板。 终于，模板再次被加固好。 王明和乔春梅瘫坐在地面上，王守田心疼地抱住乔春梅：“不是让你休息吗，你跑来干什么。” “我要是不来，咱们小队就完了，出了事故，说不定还要死人。” 乔春梅擦着脸上的汗水，声音虚弱。 “嫂子，是我们错了。” 王明等三个人噗通跪在乔春梅面前，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 乔春梅完全是用命在堵上去。 “别这样，下次小心点，记住我说刚才的话，我们乡下人，输不起，所以，每一件事要做好，做到极致，不能有一丝一毫差错。” 乔春梅笑了笑，都是农村出来的，想多赚几个钱，才跟着自己和王守田，在工地上组队。 不识几个字，不能要求他们怎么样有素质， 只能慢慢提高。 “嫂子放心，我们以后一定改，听嫂子的话，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千刀万剐英勇无悔。” 三个人大声保证，乔春梅虚弱，还是忍不住噗嗤笑起来：“瞎用成语，教你们多少遍了，还他么错。” 第360章 南下 清晨，乔宇提着一个不大的手提包，短袖衫，长裤，凉鞋。 简单和家里人交代几句，离开风华村。 在花旗镇通往县城的砂石路边，拦了一辆公共汽车，上车过了一会，路过二圩村附近，陈子玉也上了车。 梳了个长辫子，小碎花上衣，镂空的塑料凉鞋，带着一个中等的包，抱在胸前。 眼神似乎有点紧张，看到乔宇，才松一口气，坐到乔宇旁边。 乔宇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搭话的意思，秀丽的眼睛只是骨碌碌看着四周。 乔宇也就装着不认识，闭眼休息。 一直到县城，出了车站，乔宇站在街道边，陈子玉缓缓走过来，乔宇才好奇地问：“你包里放着什么宝贝？” “你怎么知道？” 陈子玉眼睛一下子瞪大，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看你这样。”乔宇忍不住笑起来：“紧张兮兮，还一直抱着包，稍微有点脑子都应该看出来，最容易让贼惦记。” “哦。” 陈子玉明白过来，抱着包的手微微放松，但依旧紧紧抓住包的角。 “你这模样，也不像私奔啊。” 乔宇歪着脑袋，估摸着陈子玉借用自己两天的意图。 “谁要和你私奔了，我不是那样的人，别乱想。” 陈子玉急忙摇头，一脸认真，还是有点紧张，没有以往见到的洒脱。 “可我是那样的人，一男一女，神神秘秘，不乱想就不是男人了。” 乔宇嬉笑着，眼睛肆无忌惮地在陈子玉身上溜，胸部屁股，衣领中间。 可陈子玉很正式，包裹得严严实实，没一点揩油的缝隙。 “你想要也可以……”陈子玉犹豫了一下，俏脸微红，低声说道：“只要事情办成，你想怎么着都行。” “你……” 乔宇看着陈子玉，一阵诧异。 乔宇平时调戏开荤玩笑，但没有昏头，陈子玉是那种很泼辣，什么话都敢说，却绝对不随便的人。 如果男人打她主意，真的会被阉了。 可现在陈子玉一脸认真，不是在开玩笑，也就是说，这件事比她人都重要。 “你要我做什么。” 乔宇也认真起来，目光从陈子玉身上离开。 “别多管闲事，听我的就行。” 陈子玉笑了笑，似乎觉得自己要求有点过，讪讪笑了笑：“谢谢啊。” 清秀的脸颊，羞涩的表情，精明能干的小媳妇，微微扭捏。 那感觉…… 虽然是很自然的流露，陈子玉纯粹无心，乔宇也看不下去，扭过脸去，大声说道：“不用客气，我说到做到，这两天是你的。” “奶奶的，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乔宇又嘀咕了一句，陈子玉听得忍不住捂嘴，吃吃笑了笑。 “我们去江南苏城。” 这时候陈子玉才说出目的地，但没有去车站，而是在一条街道边等待，见乔宇疑惑，随口解释：“长途大巴现在被承包，在站里只是停留一下，路边拦车，价格低一点。” “你这么省钱，不会把我饿死吧！” 乔宇一下子瞪大眼，这女人天生会节约。 “不至于，吃饱还是可以的。” 乔宇：“……” 大巴车半个小时才过来，两个人上车，人还没坐满，很多空位。 陈子玉找了个靠窗坐下，乔宇坐在她身边，贴近走道。 车没有立即离开县城，而是在城里转悠了一会，直到车里人坐满，甚至很多挤在走道里。 打工潮兴起时代，虽然盛夏，外出的人还是很多，都带着大包小包，人和包混杂，显得拥挤闷热。 还好，车开动起来，有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丝丝凉意。 早晨九点多，大巴车才不堪重负地摇摇晃晃离开县城，向南行驶。 路过加油站，一位年轻女人上车，淡蓝色衣裙，秀发高高挽起，用一支玉簪插着，脸颊白皙，眼睛灵动，柳眉弯弯。 身上斜挎着一个精致的包，声音清脆：“各位，有票的出示一下，没票的买票。” 女人麻利地收钱，走到乔宇面前，微微愣了一下：“乔宇？你去哪？” “高萍。” 到了近前，乔宇才认出，这位变得丰满成熟的小媳妇。 变化很大，记得第一次她还是花旗镇公共汽车售票员，瘦瘦的，营养不良似的。 第二次是风华村西瓜品牌推广，她好像搞起了运输。 当然，乔宇最熟悉的是高萍身上的味道，瞬间回忆起那一次，那间简单住房深夜的颤抖。 那也是高萍出嫁前第一次。 “我们去苏城。” 陈子玉见乔宇没有搭话，急忙插言，伸手掏钱。 “不用。” 高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陈子玉，越过他们，向前继续卖票。 乔宇听到有人大声调侃：“高老板，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很多。” “谢谢，嘴甜也没有用，还得买票。” 高萍声音清脆地回答，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中，高萍回到副驾驶坐下，把钞票整理好。 大巴车摇晃着，一路向前，大家开始吵吵嚷嚷，渐渐昏昏欲睡，平静下来。 忽然，大巴车一个急刹，大家同时踉跄，惊醒过来。 “开门，开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驾驶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奈地打开门。 三个年轻人走上来，领头的瘦长脸，后面一个黄毛，一个光头。 手里都拿着短棍，目露凶光。 所有人看了一眼，立即别过脸，不愿与他们对视。 大巴车继续行驶，车内死一样沉寂，那三个人就像狼，目光肆无忌惮扫视着。 高萍冷着脸，看着他们，却没有开口。 “高老板，我们按规矩办事，混口饭吃，不会让你为难。” 瘦长脸笑了笑，手中短棍指着一位中山装中年人：“你，把钱掏出来。” “光天化日，你们竟然抢劫，还有王法吗。” 中山装似乎是个教师，愤怒地叫起来。 “玛德，老子就是王法。” 瘦长脸也叫起来，抬手，手中短棍敲在中年人胳膊上，疼得中年人咧了咧嘴。 “掏钱，不然，老子让你脑袋开花。” 瘦长脸手中短棍再次高高扬起，对着中年人的脑袋。 第361章 忍无可忍 大巴车里面的人很多，却一片静寂。 大多数打工人，前途未卜，只要不落到自己头上，都不会多管闲事。 而且，瘦长脸这些车匪，是有组织的，惹上很麻烦。 乔宇倒是动了动，被陈子玉一把拉住，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包。 中年人扫视一眼，没人出头，乖乖把身上钱掏出来，瘦长脸一把夺过去，数了数，哼了一声：“穷鬼。” 中年人低下头，不敢反驳。 瘦长脸也不再为难他，目光扫视一眼，盯着一位三十多男人身上，那人马脸，穿得很普通，甚至有点随便，手里提着一个旧帆布包。 帆布包旧得就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毫不起眼。 “你叫什么名字？” 瘦长脸眯着眼，向马脸男人噘了噘嘴。 “我叫马路，大路的路，去苏城打工，工地苦力。” 马脸赔着笑，有点胆怯谄媚。 “苦力，不容易。”瘦长脸点头，马路脸色放松一下，瘦长脸声音忽然提高：“把包递过来吧。” “什么？！” 马路一脸错愕，下意识把手中的包挪到身后。 “你他么给我装傻。” 瘦长脸吼起来，一挥手，身后的光头立即向前，抓住马路手中的包。 马路一脸慌张，用力往回拽。 啪。 光头挥起短棍，砸在马路的胳膊上。 马路痛得撒手，光头把包夺过去，顺手递给瘦长脸。 瘦长脸打开包，看着一捆捆钞票，笑得咧开嘴：“马老板大气，竟然带着这么多现金。” “我是急着进货，临时凑的钱。”马路哭丧着脸，声音祈求：“兄弟们要茶水钱，尽管拿，留我一条活路，我可是借的钱，没了，全家都要投河上吊。” “呸，你他么认为我是傻子吗，到嘴的肉吐出去。” 瘦长脸洋洋得意，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马路，目光扫视，落在陈子玉身上，陈子玉紧张抱着包，太显眼。 不过，刚要开口，乔宇迎着他目光，针锋相对。 瘦长脸感觉一阵压抑，心中莫名其妙地颤了一下，急忙移开目光。 接着，瘦长脸又找了个人，那人确实没钱，只有十几块，气得瘦长脸踹了他一脚：“玛德，老子今天开心，不要你这点钱了。” 一通折腾，大巴车行驶到一片树林边，瘦长脸大声吼道：“停车，今天就在这下。” 驾驶员一个急刹，立即打开门，恨不得这几个人快点离开。 靠近门口走道上，有一位姑娘，怀里抱着一个包，包口拉链坏了，露出里面很多衣服。 姑娘一直低头趴在包上，瘦长脸三人经过她身边，她下意识向一旁挪了挪，微微抬头。 瘦长脸一下子惊讶得瞪大眼，姑娘披肩长发，发梢有点黄，但很柔顺，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口，大眼睛。 一个美人胚子。 十七八岁，有点营养不良，脸颊略显消瘦，由于一直趴着，脸颊红艳如朝霞。 “妹子，你去哪？” 瘦长脸眯眼笑着，咽了一下口水。 “马四，别坏了规矩。” 一直沉默的高萍忽然开口：“道上混，你要有最起码的信誉。” 显然，高萍这种跑长途的，都是交了保护费，道上的人也有限制。 “高老板放心，我只抢三个人，而且，不伤人。” “你现在又想干什么？”高萍直视着瘦长脸：“我再提醒你一句，见好就收，别影响我做生意。“ “少废话。”瘦长脸摆了摆手，继续看着那位瓜子脸姑娘：“打工多辛苦，跟着我，保证你吃香喝辣，还不用干活。” “我不是打工，是去大学报到。” 姑娘怯生生说着，身体向后挪了挪。 “大学生，我喜欢。” 瘦长脸眼睛一亮，看了一眼车外的小树林：“跟我走一趟，马上放你回来。” “不。” 姑娘惊恐地叫起来，身体蜷缩着，不断摇头。 “马四，你他么别过分，小心我告诉于老大，让你吃规矩。” 高萍站起身，尖声吼起来，车上如果出现伤天害理的事，以后谁还敢坐她的车。 “你去告吧，于老大是我舅舅。” 瘦长脸不理会高萍，一边抓住姑娘，拖下车。 “救命啊，救命。”姑娘发出一阵尖叫，越来越远一直被拖进小树林。 大巴车没有动，他们不能扔下姑娘，却也没人去救。 高萍愣了一下，缓缓转脸看向乔宇，车上所有人都顺着目光看向乔宇。 乔宇脸色阴沉，缓缓低头，看着陈子玉的手臂。 陈子玉正死死抱着乔宇的胳膊，不让他乱动，几乎整个身体都挂在乔宇身上。 事不关己，刚才乔宇为了听陈子玉的，确实忍了。 现在，似乎不是忍不忍的事。 “去吧，小心点。” 众目睽睽，陈子玉不舍地松开乔宇，其实，遇到这样的事，就算乔宇忍了，她心理也过不去。 要不是有别的事情，她自己都能和那几个人拼命。 乔宇迅速站起身，冲下车，大步向小树林跑过去。 刚钻进树林，就听到衣服被撕开的声音，还有姑娘的尖叫，以及瘦长脸等人的哈哈大笑。 “畜牲。” 乔宇吼了一声，直扑过去，瘦长脸没想到有人敢过来，愣了一下。 嘭。 被乔宇一拳击打在胸腹部，直接向后飞出，落地才惨叫一声，身体蜷缩得就像虾米。 “玛德。” 另外两个人也没看清楚乔宇怎么偷袭，下意识挥动短棍，砸向乔宇。 乔宇飞身而起，双脚左右飞踢，踢中两个人的太阳穴，两个人立即左右摔倒在地 一动不动。 眨眼之间，三个人解决掉，除了乔宇身手敏捷，还有就是出其不意。 最关键，这种小混混就是狐假虎威，身体还不如普通农民结实。 “愣着干什么，走。” 乔宇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姑娘，她还没有从极度反转回过味来，胸口衣服被撕开，一片夺目耀眼，和她容颜很般配的迷人。 差点晃瞎乔宇的狗眼。 “哦。” 乔宇提醒，姑娘才慌忙搂起胸前的衣服，快步跑回大巴车。 乔宇则是拿起瘦长脸抢的钱，大步返回。 大巴车离开，小树林才响起一片呻吟，瘦长脸肋骨断了，爬不起来，对另外两位苏醒的同伴大声吼着：“快，去附近打电话，通知于老大，堵住高萍的车，抓住那小子，乱棍打死。” 第362章 被堵住在船上 大巴车上，所有目光都看向小树林方向，基本都是脸色紧张，屏住呼吸瞪大眼。 对方可是三个人，都带着短棍，让人担心。 可同时大家也希望成功，人在无助被欺负时候，总是希望有侠士挺身而出，为大家扬眉吐气。 唯有陈子玉和高萍，脸色淡定，只是柳眉微蹙。 她们了解乔宇，对乔宇充满信心，在新安县，上百人的打架斗殴都参加过，几个小混混不在话下。 知道乔宇一定胜利而归，但她们也没想到那么快。 一两分钟，那位瓜子脸姑娘就手掩着衣服，急促跑过来，乔宇紧随其后。 两个人刚上车，车上响起一阵长出一口气的声音，紧接着纷纷催促：“关门，快点走。” 极短时间，只能认为是把人抢了过来，根本没考虑那几个人已经被撂倒，还担心再追上来。 其实，不用提醒，司机已经快速关上门，脚底油门一踩，大巴车向前一路飞奔。 乔宇在陈子玉身边坐下，那位姑娘似乎才从死里逃生的感觉中醒来，脸色苍白，脚底发软，一屁股坐在乔宇旁边，本能地抱住乔宇的腿。 后怕得低声抽泣起来。 大家理解她的心情，也没有劝，任由她哭泣发泄。 好一会，乔宇感觉大腿上被哭湿了，伸手揉了揉姑娘的秀发：“好啦，好啦，别哭了，都大学生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笑话。” 姑娘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乔宇，泪眼朦胧中带着崇拜感激。 姑娘坐在地板上，那角度，胸前衣服敞开着呢。 完美无瑕，乔宇有种喷血的冲动，急忙把目光移开，看向窗外，极力压抑住心神：“换身衣服。” 姑娘这才感觉到，俏脸一红，眼神更加崇拜。 身手厉害，英雄救美，还是个非礼勿视的正人君子。 在她心中，乔宇同样完美。 姑娘包里带着衣服，慌忙找出来一件小碎花上衣，男人们自觉低头，让她换上。 旁边有人让座，姑娘拒绝了，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依偎在乔宇身边，才感觉不慌。 高萍拿出一个小凳子递给她。 乔宇这才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你这衣服……” 衣服明显旧，不起眼地方还有个补丁，上大学，总应该打扮得靓丽一下吧。 要是郝冬儿考上大学，乔宇都想过让刘秀给她定做几身，最时尚的。 这姑娘衣服看起来，就两个字，寒碜，紧巴巴还不合身。 “家里手头紧，听说到大学也有校服换身的。” 姑娘微微低头，声音也很低。 乔宇明白过来，乡村出来的大学生，也算光宗耀祖，竟然没有人送她上学，估计就是单纯省点车票钱。 读书的钱，说不定…… “我成绩好，免学费的。” 姑娘似乎明白乔宇说什么，抬起头，轻声回答，这才挺了挺胸，很自豪。 乔宇赞赏地笑了笑，这温柔的姑娘让他想起二姐乔春梅，要不是家里没钱，也应该是个大学生。 下意识伸手，从手里拿着的帆布包里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姑娘，姑娘急忙摆手，乔宇不由分说揣进她的包里：“拿着，买点生活用品。” “那是我的钱。” 姑娘还想推辞，马路从后面扑过来，一把夺过乔宇手中的包，一脸感激涕零：“谢谢，谢谢大侠。” 同时，眼睛瞥了瞥姑娘的包，似乎想把那几张要回来。 乔宇瞪眼，哼了一声。 马路尴尬地笑了笑，立即扭身跑回后面座位，紧紧抱着包。 大巴车经过一道岔路口，高萍忽然吩咐司机：“走左边，今天换个路线。” 大巴车扭转，进入一条乡镇公路，有点颠簸。 大家却没有反对，心情反而有点紧张，这是害怕有人堵截。 瘦长脸等人显然是有帮派的，不会善罢甘休。 “大家记住了，出现意外，就说动手的人半路已经下车。”高萍大声提醒：“谁要是出卖朋友，我把他扔江里喂鱼。” 换了乡镇小道，速度缓慢很多，中途大家上了一趟厕所，各自拿出随身带的饼，熟鸡蛋，就着水吃了点。 路边不是没有小饭馆，可外出打工，都是没几个钱，那是一个时代的特点。 高萍拿了盒饼干给乔宇，这让陈子玉尴尬了一下，她手里拿着自己做的饼。 请乔宇帮自己办事，一比较，真的有点拿不出手。 乔宇接过高萍的饼干，顺手塞给那位姑娘，自己拿过陈子玉的饼，咬了一大口：“很香，手艺不错。” “那当然，我包的饺子更好吃。” 陈子玉开心之余，脱口而出，见高萍目光诧异而又复杂地看着自己，旋即脸色一红。 好吃不过饺子，自己的话似乎有毛病。 等高萍回归副驾驶，陈子玉忽然贴近乔宇耳边，低声说道：“你和高萍睡过。” 乔宇哆嗦了一下，手中饼差点掉落，下意识抓紧，白了一眼陈子玉：“你瞎说什么，人家是老板。” “我是女人，而且是结过婚的，感觉出来。”陈子玉有点得意，低声笑着：“没有？你紧张什么，饼都被你抓烂了。” 听着陈子玉的笑声，乔宇感觉有点慌乱，女人，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竟然被看出来。 那么，自己和林姗姗，村里又有多少人察觉到？ 大巴车摇晃着向前，乔宇随口和姑娘闲聊了几句，姑娘叫柳淑敏，也是新安县的，考上的是苏城江南大学。 聊着聊着，乔宇有点昏昏欲睡，闭上眼，柳淑敏干脆趴在乔宇大腿上，进入梦乡。 绕路，耽误了时间，傍晚时分，大巴车才到了长江边渡口。 高萍让客人全部下车，大巴车先上了轮渡，然后大家步行上船，重新上了大巴。 第一次看到长江，乔宇和陈子玉兴奋地看向窗外。 柳淑敏也是一脸开心，直接趴在乔宇肩头，指指点点。 轮渡很宽很长，停了长长的几排车，各式各样都有。 等了一会，轮渡开始启动，不过，刚行驶不远，忽然停了下来。 前面一辆轿车车门打开，一位五十出头，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下车，走过来。 高萍脸色剧变，脱口而出：“于老大。” 第363章 一对一 夕阳西下，照在江面上，江水东流，波光粼粼。 渡船又宽又大，停在水中，只是微微摇晃着，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大巴车上的人脸色一变，一下子屏住呼吸，看着前方那个被高萍称呼于老大的人走过来。 于老大不高，但显得很壮实，五官端正，配着小胡子，显得稳重中透露着精明。 白衬衣，套着青色西服，红领带，皮鞋程亮。 走得很慢，随着他靠近，旁边一辆大巴车上冲下几十号人，一式的白衬衣黑裤子，大皮鞋。 紧随着于老大身后，气势逼人。 其他客车上的人纷纷探出脑袋，还有胆大的干脆下车，围在四周观看。 “高老板。” 于老大看着站在车门口的高萍，笑了笑：“没想到吧，换了路线，换了渡口，还是没有避开我。” “于老大这话我听不懂，换个路线，就是临时接几位过路客，躲着你干嘛。” 高萍咯咯咯笑着，声音清脆悦耳，打着马虎眼。 “高老板，你一个女人，买车跑长途，我一直敬佩你，你也不用跟我兜弯子，打开天窗，说亮话。”于老大大声说道：“张四中途抢劫女人，确实是犯了规矩，可也不该别人收拾。” “于老大，既然你也知道张四坏了规矩，光天化日侮辱女人，这事揭过去如何，改天我亲自上门赔罪。”高萍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医药费，我来付。” “不行。”于老大摇了摇头：“张四是我外甥，对方下手也太狠，一拳断了三根肋骨，还有两个脑震荡，我必须见见这个人，讨个公道。” 车内，大家同时瞥了一眼乔宇，现在才知道，这家伙是把那几人撂倒了。 一拳断三根肋骨，那得有多凶猛。 “于老大的心情，我理解。”高萍淡淡说道：“遗憾的是，那人中途就下了车，萍水相逢，不知道去了哪。” “高老板，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于老大忍不住笑起来：“人走了，你何必改道，还改了轮渡，这让我一通好找。” “我说不在就不在，爱信不信。” 高萍干脆也不敷衍，走下车：“不然，于老大自己看。” 听于老大的意思，张四和同伴都受伤来不了，也没人认识乔宇。 “老四，上车找人。” 于老大拍了拍手，一位三十出头的男人从他身后走出，膀大腰圆，厚嘴唇。 直接走上大巴车，扫视一眼：“是谁，自己站出来，省得四爷我费手脚，现在出来，我只要一条腿。” 说着，双手交叉，发出一阵咔嚓咔嚓关节声。 大巴车内，一片沉寂，大家都紧紧闭上嘴。 “好样的，挺讲义气。” 老四咧嘴，皮笑肉不笑，低声吼道：“全部下车。” 大家停顿一下，陈子玉拉着乔宇和柳淑敏，领先走下车，站在高萍身边。 其他人也陆续下车，站成几排。 “现在，你们可以不说，我们也可以不追究。” 老四来回走动着，一挥手：“把你们身上钱，手表，项链，值钱的全部掏出来。” 这是明抢，老四话音刚落，马路脸色一变，大声叫起来，指着乔宇：“是他干的，和我们无关。” “叛徒。” 所有目光转向马路，有人大声骂起来。 谁都可以指认，马路最不应该，乔宇可是帮他抢回了钱。 “我不是叛徒。”马路却一脸激动：“他做的事，不能连累我。” 说着，马路用力搂住包，钱失而复得，他不想再失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理由，这就是人性。 老四也很意外，还没费力气，这么快就有人指认，拍了拍马路的肩膀：“别怕，你先站一边，为我们办事，不会让你受委屈。” “谢谢，谢谢。” 马路听到老四保证，点头哈腰赔着笑，站到一旁。 “现在，轮到你了。” 老四脸色一寒，凶狠地抓向乔宇。 “不许动他。” 柳淑敏忽然疯狂地叫起来，挡在乔宇面前。 谁也没想到这种时候，小姑娘会发疯，都愣了一下，老四用力扒拉一下：“滚。” 力道很猛，柳淑敏被扒拉得倒向一旁，摔倒在船板上，膝盖裤子磨破，鲜血直流。 老四是个狠角色，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手掌再次伸出，打算抓住乔宇，来个锁喉。 自己几十号人，量对方也不敢反抗。 眼看着手掌靠近乔宇的脖颈，乔宇忽然伸出胳膊，架开对方手臂，上前一步，膝盖抬起，猛然撞在老四腹部。 老四被撞得闷哼一声，微微弯腰。 乔宇另一只手攥紧拳头，用力冲出，一个勾拳，击打在老四下巴。 噗通一声，老四向后摔倒在地面上，一时没了动静。 现场一阵死寂，乔宇摸了摸拳头，冷着脸：“我最看不惯欺负女人。” “好样的。” 许久，于老大轻轻拍手，发出单调的啪啪声：“敢在我面前动手，是条汉子，我也成全你，给你个机会，一对一，打输了留下两条腿，赢了，一笔勾销。” “于老大，这可是你说的。” 高萍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面对几十号人，乔宇一点机会都没有，一对一，高萍知道，新安县能把乔宇撂倒的没几个人。 “我于老大在江北算一号人物，说话当然算话。” 于老大板着脸，打了个响指，有人搬过一张椅子，摆在他身后。 “但愿你别让我失望，输得太快。” 于老大看着乔宇，缓缓落座，嘴角微翘，笑了笑，声音忽然提高：“老五，是你出手的时候了。” “来了，老大。” 一个粗粗的嗓门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边车上走下来。 一直走到乔宇面前，乔宇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退后一步。 这人看脸二十出头，却长得很高，估计有两米三，腰粗壮像水桶，胳膊就如同一般人大腿。 上身光着，肌肤是风吹日晒的古铜色，肌肉凸起，显得粗暴野蛮。 手里拿着一只大鸡腿，眼睛盯着乔宇，张嘴，用力咬了一口鸡腿，撕下一大半。 就像要把乔宇撕碎。 第364章 无路可走 看着铁塔一样的老五，围观的人一脸震惊，高萍倒吸一口凉气。 于老大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喜欢看这种震惊的表情，翘着二郎腿，特意瞥了一眼高萍，微微哼了一声。 一对一，当我那么傻吗，虽然没亲眼所见，听张四说，这小子一眨眼把三个人撂倒，还伤得不轻。 就算三头猪，也要有点功夫，普通三五人未必应付得了。 老五却不是普通人，这几年横行江北，老五没少为自己打架，功劳可不小。 “你要和我打。” 老五啃完鸡腿，把骨头扔进江里，手上油污在大裤衩上擦了擦，指着乔宇，居高临下地咧嘴笑着：“认输吧，我不杀人，留下你的腿就行。” “试试吧，或许我赢了呢。” 乔宇再次后退一步，拉开架势。 没办法，对手个子太高，贴得近压力太大。 虽然没把握，乔宇也没有认怂的习惯，总是要拼一下才知道。 于老大是真正在江湖上混的，不是新安县那些老大可以相提并论，看他悠闲的样，估计把握十足。 “那就陪你玩玩。” 老五咧着大嘴，挥动小盆大的拳头，砸向乔宇，人长得笨拙，出拳却很快很凶猛，完全凭力气大。 乔宇没敢硬碰，侧身躲闪，同时前脚抬起，快速踹在老五小腿上。 按照平时训练，乔宇全力之下，一根细点木桩都能踹断。 可老五的腿只是微微颤抖一下，就像扎根的大树，乔宇有种无法撼动丝毫的无力感。 反而被老五乘机胳膊横扫在肩头，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 那股力道，就像乔宇小时候被牛撞了一下。 一个回合就看出差距，高萍脸色变得苍白，陈子玉手抱着包，脸色不断变化，要是用包里的东西，换乔宇一条腿，应该可以。 可是，对方是黑老大，要是强抢，那可怎么办，岂不是白白丢了东西，这可是祖传东西，自己翻身的本钱。 柳淑敏已经爬起来，不顾腿上流血，握住高萍的手，脸色惶恐紧张无助。 旁边，倒地的老四还蜷缩着，嘴角流血，被人拖到一旁，清理战场，露出甲板上二三十平方。 乔宇开始围着老五游走，进攻也是一触即收，利用自己灵活的特点，消耗老五的体力。 双方一直转圈，噼里啪啦好一会，乔宇抓住机会，再次猛攻，腾身而起，双脚连环踹向老五胸口。 嘭嘭嘭。 声音如同擂鼓。 乔宇用尽全力，老五也就后退三步，面不改色。 倒是乔宇落地一阵气喘吁吁。 于老大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老五可是学过硬功夫的，木棍打在他身上，都得断，就凭你？不自量力，认输吧，我于老大想要收拾的人，还没有能逃脱我的手掌心，这就是威信。” 帮派立足，要的就是震慑力，把乔宇堵在船上，并不仅仅为张四报仇，而是当众立威。 “再来。” 老五似乎被踹得不过瘾，还握拳用力捶了捶胸口，嘣嘣响。 这还打个屁，自己全力，就像给人家挠痒痒。 乔宇完全绝望，脚步快速移动，躲开老五的进攻，眼睛迅速扫视，四周围满了观众，还有一大批于老大手下，逃跑，几乎不可能。 就算冲出包围，这里是船上，四周茫茫江水…… 嘭。 乔宇走神的时候，被老五一拳打在胸口，身体向后飞出，摔倒在地。 高萍惊呼一声，尖声叫起来：“于老大，放过他，什么条件都可以，大巴车给你也行。” “嗯？” 于老大侧脸，认真地看了一眼高萍：“高老板，这是你什么人，身家性命都舍得。” 跑客的，大巴车就是一切，尤其是开放初期，都是贷款买的车，车没了，有的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是我的客人。”高萍一脸认真：“我要保证每一位客人的平安。” “高老板确实是一位好老板。”于老板微笑着，也不再多说，又单调地拍了拍手：“可惜，我也有我的原则，不管什么条件，这个人必须留下一条腿。” 话说绝，高萍脸色变得苍白，柳淑敏拉着她的手，手臂在颤抖。 陈子玉紧紧抱了一下手中的包，原来，自己把东西送出去，也不行。 “别他妈嚣张，我还能打。” 另一边，乔宇一个鲤鱼打挺，从地面上跃起，气势汹汹地瞪着老五，紧握拳头，挥舞着。 乔宇的气势忽然上来，让围观的人精神一正，眼睛瞪大。 同情弱者，是一种本能，有人忍不住低声叫起来：“加油。” 一个人开口，立即就有其他人附和。 “加油。” “加油。” “加油。” 叫喊声越来越大，都为乔宇鼓劲。 尤其高萍客车上的人，叫喊得更加卖力。 “呀。” 乔宇吼叫一声，就像一只凶猛的小老虎，冲向老五，没有任何避让，挥动拳头，完全硬碰硬，嘭嘭嘭，雨点般砸在对方身上，打得老五猝不及防，接连后退。 然后，乔宇腾身而起，双脚同时踹在老五胸口。 嘭。 老五终于被踹得坐倒在地。 四周响起一阵欢呼，欢呼声中，老五缓缓爬起，发出一声吼叫，双臂就像两根棍，舞动着，向乔宇逼近。 “老五竟然被激怒了，很少见，这小子找死。” 于老大稳稳坐着，冷哼一声，一脸不屑。 咚咚咚。 老五虽然恼怒，脚步却很稳，每一下踩得用力，地板都震动。 那气势，佛挡杀佛。 “狗日的，老子和你拼了。” 乔宇虽然气喘吁吁，有点虚弱，气势却丝毫不减，反而加强几分。 红着眼睛，大声骂着，和老五撞在一起。 噼里啪啦。 胳膊腿不断碰撞，虽然被打得不断后退，乔宇依旧强撑着，完全豁出命的模样。 围观的人屏住呼吸，瞪大眼，很多人紧紧攥着拳头。 一步，一步，一步…… 乔宇退到船舷边，退无可退，一咬牙，拼尽全力跃起，脚尖踢向老五的眼睛。 呯。 老五微微侧脸，乔宇一脚踢在他太阳穴上。 老五被踢得脑袋一阵嗡嗡，用力摇了一下头，眼看着乔宇下落，忽然抬脚踢出：“滚。” 一脚踢在乔宇屁股上，乔宇就像皮球，飞出船舷。 第365章 水下功夫 噗通。 乔宇落进江中，溅起一朵水花，转眼间，水花就被滚滚江水抹平。 “乔宇。” 高萍陈子玉同时尖叫，冲到船舷边，伸头观看。 围观的人也一起涌到船舷，瞪大眼，屏气凝神。 就连于老大都意外地腾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向船边。 老五也愣神，盯着江水。 “救生圈。” 于老大冷声提醒，教训人立威，和杀人两码事。 老五慌忙抓起几个救生圈，用力扔进江中，而且是不同地方，保证乔宇探头基本就能抓到。 然而，直到救生圈随着江浪冲走很远，江面上都没有乔宇的影子。 一分钟，两分钟，直到二十几分钟，眼看着没了希望，老五忽然叫起来，带着慌乱：“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老大，我不杀人的，你说过，不让我杀人的。” 老五不断念叨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六神无主。 “这不怪你，是他自己失足落水。”于老大急忙安慰。 “不，他是被我踢下去的。” 老五竟然手扒着船舷，就像要跳下去，于老大急忙让五六个人拉住他，一直拉回到一辆大巴车上。 “高老板，不好意思。” 于老大看了一眼高萍，淡淡说道：“这是意外，他家里那边，我会给点赔偿。” 高萍却没有吭声，面如死灰，冷冷看了一眼于老大，僵硬地走回大巴车，眼神呆滞地坐下。 自己第一个男人，阳光灿烂的大男孩，没想到就这样没了，而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早知道不让张四上车了，就算上车抢劫，带走柳淑敏，也不该让乔宇出手，即使出手了，真的应该让他返回。 自认为凭自己聪明，改变路线，换个渡口，能逃避于老大。 自己还是太自以为是，这种自以为是，直接害死了乔宇。 后悔，已经没有意义。 在她身边，柳淑敏依旧抓住她的手，抓得很紧，手掌冰冷。 眼中泪水无声滑落。 那个英雄救美的年轻人，就这样没了，在姑娘情窦初开时候，昙花一现。 让她心疼得窒息，浑身不断颤抖着。 陈子玉就像行尸走肉，抱着包，缓缓回到大巴车，在座位上坐下，身边座位空荡荡的，那个喜欢调戏自己的男人，就这样消失了。 她不知道如何向乔宇家里人交代，是自己让他出来办事的。 年纪轻轻就断送在江上，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马路抱着自己的帆布包，左右观望。 是他出卖了乔宇，虽然心中没有任何后悔，但也不敢再回高萍的大巴车，担心会被大家打死。 眼珠转了转，靠近于老大，赔着笑：“我可以上你们的车吗？” 于老大皱着眉，这样的结果，他心情也不好，转脸看了一眼马路，似乎才注意到这号人，愣了一下，向旁边手下使了个眼色。 有两个手下立即上前，其中一人伸手夺过马路的包，马路刚要张口叫喊。 呯。 另一个年轻人挥拳，击打在马路的嘴巴上，立即闭口，嘴角鲜血直流。 那两人动作不停，拿包的那位直接把马路撂倒，另一个人抬起脚，大皮鞋重重踩在马路小腿上。 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马路的一声惨叫。 轮渡缓缓再次启动，大家纷纷回到车上，只有马路蜷缩在船板上，抱着折断的腿，不断惨叫。 轮渡靠右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配置很高，于老大喜欢驾驶着它兜风，飙车。 这是他第一笔大买卖赚的，当时杀出一条血路，奠定了他江北老大的地位，值得炫耀自豪。 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真皮座椅，让他身心放松，掏出一支烟，点上，美美吸了一口。 “这烟不错，给我一支，怎么样？”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于老大身体一怔，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座上，乔宇缓缓直起腰，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于老大头皮一阵发麻，本能地伸手，想要推开车门逃跑，乔宇手中拿着一根在船上捡的细绳，直接套在于老大的脖颈上，一用力，把于老大脑袋固定在座位上。 于老大张嘴想要说话，乔宇却没有给他机会，手臂继续用力，于老大被勒得无法呼吸，脸颊迅速青紫，手脚舞动。 渐渐的，手脚也没了力气。 乔宇松开绳子，于老大发出一声长长呻吟，好一会才缓过劲，大口就像狗一样喘息。 乔宇则伸手拿过香烟打火机，点燃，缓缓抽着。 “你不敢杀人。” 于老大恢复平静，端坐在座位上，再次镇定下来。 “错了，我是看你让人向江里扔救生圈，才留你一命。”乔宇淡淡说道：“我可以勒死你，神不知鬼不觉回到江中，在水下，我可以闭气过江。” 于老大哆嗦了一下，能人奇事，江湖上有很多传说，不能不信，只是刚才乔宇在水下围绕大轮渡一圈，至少十几分钟，一般人就做不到。 当然，乔宇也是有点吹牛，坐在水底不动，按照王老头的练功方法，可以很久。 但运动就是另一回事了，要保持练功状态的绝对平静，还得用力划动。 刚才已经是极限。 “你需要什么，钱？尽管开口。” 于老大拿过旁边一个包，打开，全是钞票。 “不用。”乔宇摆了摆手：“张四的事情，一笔勾销，另外，你欠我一条命。” “怎么还？” “你保证以后高萍的车走过，永远不再出现张四这种人。” 车内忽然沉默了一下，于老大缓缓转脸，一脸惊讶，乔宇皱眉：“怎么？你不同意。” “不是，我是觉得我这条命，只换高萍车辆的一路平安，是不是太不值钱了。” “在我看来，差不多。” “高萍是你什么人？姐妹？不像，你们是情人。” “少管闲事，你就说，答应不答应？” 乔宇抬手，在于老大脑袋上弹了一下。 “行。” 于老大一脸啼笑皆非，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都忘记了被谁弹过脑袋。 “好啦，把车上香烟给我，等会全部带走。” “没问题，要不，你跟我混，凭你水性，横行长江都没问题。” “算了吧，我担心会被大鱼给吃了。” 第366章 初到南方 轮渡缓缓靠岸，固定好，放下前面的板，车辆陆续离开。 高萍的车在最后，缓缓上岸，沿着江堤，行驶一会，然后拐上一条新建的环城路。 车行驶很慢，就像大家的心情，沉闷压抑，依依不舍。 各种设施不发达年代，跨江大桥还没建设，人掉进滚滚长江，根本没有打捞的可能。 现在，只能考虑如何向乔宇家里交代。 陈子玉呆若木鸡，愣愣坐着，怀里抱着自己的包，手里还拿着乔宇的手提包，里面是换身衣服，薄薄的，感觉就像乔宇年纪轻轻的命运 柳淑敏坐在乔宇原来的座位上，泪眼婆娑，手伸进包里，抓着一盒饼干，不停抚摸着。 那是乔宇借花献佛，从高萍手里拿来给她的，转眼，成了最后的念想。 高萍坐在副驾驶上，直愣愣看着前方，脑中一片空白。 离开江边城市，大巴车开始加速，拐过一个路口，高萍忽然尖叫一声：“停。” 驾驶员下意识急刹，所有人踉跄一下，有几位撞到前面的座椅，脑袋晕沉。 大家都理解高萍心情，并没有责怪，而是一起看向她。 高萍却看向前方，揉了揉眼，激动得娇躯微微颤抖。 大家目光顺着高萍看过去，也同时震了一下，在路边，乔宇一腿前一腿后，悠闲站立着，腋下夹着两条香烟，正在挥手拦车。 嗤。 一声放气声音，驾驶员打开车门，高萍立即站起身，冲出车门，跑到乔宇面前，差点扑进乔宇怀里，急刹住脚步，俏脸一片晕红，看着乔宇，清秀脸颊上，笑容慢慢展开，就像桃花绽放。 笑得心神陶醉，失而复得，绝望中忽然见到阳光，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 “看你，笑得像个花痴。” 乔宇也笑起来，抬手，轻轻拍了拍高萍的脸颊。 高萍如梦方醒，深吸一口气，急忙拉着乔宇返回大巴车。 大巴车继续开动，柳淑敏破涕为笑，眼里还含着泪，脸上却阳光灿烂，起身让乔宇坐下。 陈子玉看着乔宇，神情就像做梦，情绪上大起大落，反而让她有点木然：“你没死。” “我怎么会死。”乔宇咧嘴笑着：“你不是经常说我是坏人吗，坏蛋活千年的。” “流氓。” 陈子玉脱口而出，脸上这才绽开红晕。 她的两个字也引起一阵哄笑，大家好像明白点什么，陈子玉脸颊更红。 晚霞落尽。 大巴车才进入苏城，停在开发区边缘，大家纷纷下车，江南大学就在附近，乔宇叫了一辆人力车，吩咐把柳淑敏送过去。 离开的时候，小姑娘忽然抱住乔宇，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 那可是大学生。 而且貌美如花，乔宇被袭击，本能得有点雄心勃勃。 急忙深吸一口气，压抑情绪，不能这样，人家就是感激一下，自己怎么能想入非非，真他么不是人。 骂了自己一句，向柳淑敏挥手告别，乔宇心中才平衡一下。 不过，那种想入非非一旦勾起，就有点欲罢不能，这和他练习的功夫有关。 而且，乔宇发现，每次打斗体力消耗虚弱反而更加渴望。 春风一度后，精神体力立即提升很多，更加精力充沛。 上次在县城打斗，回村差点让夏翠莲请病假。 现在，身在他乡…… “你们打算住哪里？” 高萍打断乔宇的胡思乱想，轻声问。 乔宇把目光转向陈子玉，这次出来，听她的吩咐。 “找个旅馆，对付两晚就行。” 陈子玉目光四处观望，她也是第一次来大城市，有点眼花缭乱。 “我认识那边一个老板，挺安全。” 高萍带着两个人，走进不远处一家旅馆，向正在看电视的一位中年人说道：“夏老板，两间。” “不，一间。” 陈子玉急忙摆手，见高萍狐疑地看着她，立即解释：“我一个人害怕。” 高萍看了一眼陈子玉怀里的包，柳眉微蹙：“那就一间。” 房间不大，但有两张床，才没有显得尴尬。 高萍吩咐乔宇和陈子玉放下行李，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我请客，喝个痛快。” 高萍请客的地方，并不是什么酒楼，而是路边一个大排档。 紧邻着一条河边，摆着许多小方桌，夜幕刚刚拉开，已经坐了很多人。 炒菜的是一对年轻小夫妻，和高萍很熟，三个人刚坐下，就送来啤酒，高萍点了菜，又要了白酒。 微风带着河水的清凉，左边是繁华都市，河那边，许多高楼正在施工。 “那边是开发区，这里是新旧交接地带，来往人流多，他们小夫妻就在这开了个大排档，都是家乡人。” 高萍轻声向乔宇和陈子玉介绍：“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精彩，要多出来看看，在这里，只要努力就能赚到钱，安家落户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不是私奔。” 陈子玉急忙摇头，安家落户，让她有点敏感。 “你别做贼心虚。” 高萍被她紧张的样子逗得笑起来，毕竟没见过世面，村里小媳妇，真纯。 “苏城是不是有个美食街，许多好吃的，各种糕点……” 乔宇一边说一边擦了一下口水，似乎闻到某种香味，侧脸瞥了一眼，旁边一张小方桌边，坐着一位姑娘，秀发挽起，茶色大眼镜遮住半个脸，牛仔短裤短袖衫，露出欺霜晒雪的胳膊腿，珠圆玉润。 不愧是大城市，美女遍地都是，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见鬼了。 乔宇急忙收回目光，心中迅速回忆那种幽香，很独特。 练了王老头功夫，感官异常敏锐，不会记错。 “那条街在市区中心，离这很远。”高萍笑着打断乔宇的思绪：“你想去，有空我带你逛一逛。” “不用，只是我姐在信里说过，她经常逛。”乔宇脸上露出一丝幸福：“我姐很聪明的，说在一家工厂上班，工资很高……” 旁边，那位女人招了招手，一位年轻人立即靠近，弯腰低声：“苗总，有何吩咐。” “盯住这个人，调查他来干什么，住哪，越详细越好。” 河对面，一栋建设中高楼，顶部太阳灯亮如白昼，一群工人戴着安全帽，拿着工具正在忙碌着，又是一个通宵加班。 乔春梅疲倦地坐在一块木板上，满脸油污，拿出信纸，一笔一划写着：弟，见字如面，我在这挺好的，夏天厂里有空调…… 第367章 飞车党 大排档，在任何地方，似乎都差不多，嘈嘈嚷嚷，几杯酒下肚，声音都提高很多。 高萍很开心，和乔宇说着跑车的许多趣事，很快，两个人一瓶白酒下肚。 陈子玉喝得很少，眼睛好奇地四处观望，明显放不开。 而且，手里紧紧抓着一个小包，是从大行李包里掏出来的，一刻不离身。 大排档，一边临河，一边是路，路上行人很多，有散步的，还有上下班的，脚步或紧或慢，还有小情侣勾肩搭背，卿卿我我。 夏日的夜晚，尽情展示着江南城市的繁华。 “这地方，真他么好。” 乔宇打了个饱嗝，心旷神怡，感叹一句，惹得高萍轻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山峰颤抖。 乔宇急忙挪开目光，看向旁边的街道。 一位年轻女人走过，身姿婀娜，衣裙摇摆，衣领开得很低，露出一条金项链，路灯光下，都显得耀眼。 有钱人！ 乔宇心中感慨着，一辆摩托车从那女人身边缓缓驶过，摩托车上两个人，都戴着头盔。 贴近那女人时候，摩托车后座上的人忽然伸手，抓住女人脖颈上的项链，用力一扯，项链被扯走。 女人惊叫一声，伸手抓住摩托，被一脚踹倒在地面上。 摩托车一拉油门，发出一阵轰鸣。 乔宇下意识起身，却被陈子玉一把拉住，乔宇愣了一下，旋即抓起桌上的酒瓶，用力砸了出去。 他也跟着柳如燕练习飞刀，练得一般，但还是准确砸中驾驶摩托车那人脑袋，呯，酒瓶撞击头盔，粉碎。 那人也被砸得脑袋晕眩一下，摩托车失去控制撞在路边风景树上，一下子摔倒。 路边行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呼啦围过去，七手八脚按住那两个人。 很快，有警车过来，把那两个人带走。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高萍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飞车党，最近很多，专门抢劫项链耳环手镯，财不外露，老祖宗说得不错。” 陈子玉急忙掩一下领口，遮住项链，这才注意到，高萍身上没有任何名贵首饰。 她现在是个老板，怎么会戴不起。 不远处，一个角落，三个人一边抽烟一边盯着乔宇这边：“就是那小子，坏了老大的事。” “他身边那个女人，一直搂着包，肯定有好东西。” “不错，让哥几个准备一下。” 酒足饭饱，高萍刚要起身结账，一伙人走了过来，都推着摩托车，车龙头上挂着头盔。 最前面一位中年男人，梳着大背头，向高萍吹了声口哨：“高老板，今晚要不要玩玩。” “皮老板，今晚没空。” 高萍摆了摆手，侧脸向乔宇解释：“闲着时候，我会和他们飙车。” “你……？！” 乔宇有点意外，玩摩托车的多数是男人 至少在老家是这样，林姗姗也会，也只是为了卖龙虾方便。 “怎么，不相信，要不要姐带你兜兜风。” 高萍脸上露出一种放肆，意气风发，微微挑眉。 这神情很嚣张，让乔宇感觉有点异样。 不过，也可以理解，一个农村女人，一步步爬起来，总会有独特一面。 生活不总是规规矩矩，还有激情，就看每个人怎么发泄。 “你喝多了，不玩。” 乔宇立即摆手，摩托车自己喜欢，但现在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这位是你朋友吗，男子汉怎么这么怂。” 皮老板放声笑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讽。 乔宇也笑了笑，没有回应，自己年纪不大，但也经历过不少风雨，激将法，无效。 “要不，来点彩头怎么样。”皮老大挑了挑眉：“带人盲道飞车，你要是赢了，每次客人你优先。” 高萍犹豫了一下，乔宇好奇地看过去，她急忙解释：“皮老板和我以及几家跑客的，是同一条道，每次很多旅客，都是等他们装满了，才轮到我，有时候，回程都装不满。” 每一行都有竞争，大巴车也不例外，随着跑客越来越多，客源至关重要。 至于高萍沦为最后，可想而知，一个女人，能立足就不错了。 “如果你输了，陪我睡一晚，你知道，我对你仰慕已久了。” 皮老板又打了个哈哈，引起一阵哄笑。 “没兴趣。” 高萍直接摇头 也不知道对比赛没兴趣，还是对皮老板没兴趣。 “什么叫盲道飞车？” 皮老板的话，让乔宇有点反感，脱口而出，他厌恶侮辱女人，而且是自己的女人。 “这你都不懂。”皮老板扬了扬下巴：“开发区很多新工地，道路堆放很多材料，自己找道路穿过去，对面会有人给一面旗子，拿到返回，谁最快谁赢。” “我和你们赌。” 乔宇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点头，在老家，经常穿行乡间小道，有时候草地有露水， 很滑。 越是困难越不怕。 “你能代表高萍？”皮老板轻声问。 “能。” 高萍脱口而出，毫不迟疑，这让皮老板有点嫉火中烧，高萍这是把人都交出去了。 “你们输定了。” 皮老板恶狠狠瞪了瞪眼，有人让出摩托车，乔宇起身，陈子玉忽然抓住他，四处看了看：“我感觉有点害怕，好像有人盯着我。” “你坐那边。”乔宇感觉陈子玉疑神疑鬼，看了看旁边那个戴着茶色大眼镜女人，随口说道：“麻烦你照应一下，我去去就来。” 那女人向乔宇挥了挥手，手腕上，一只玉镯闪了闪。 摩托车型号是一样的，乔宇跨上去，试了试，高萍爬上后座，搂住乔宇的腰。 按规矩，要带着一位同伴，而且，不许戴头盔，增加了难度和危险。 一共五辆摩托参加比赛，随着做裁判的一声大喊，摩托车一起向前飞驰，很快冲进开发区的建筑之间。 乔宇刚刚离开，道路阴影处，几位飞车党走出来，领头的低声说道：“兄弟们，机会来了，把那个女人连同包，一起带走。” 七八个人走进大排档，围向陈子玉，陈子玉警觉地站起身，四周看了看，无路可逃，想起乔宇刚才的话，下意识靠近那个戴着茶色大眼镜女人。 第368章 规矩 路灯下，光线有点昏黄，大排档边，行人来来去去。 但七八个人围向一位普通农村小媳妇，还是引起许多人停下脚步，好奇地观望。 陈子玉紧紧把包抱在怀里，身体蜷缩在凳子上，那感觉，希望没看见自己，别冲着我来，我什么也没有。 那几个人意图很明确，也没隐瞒，在陈子玉身边停下来，领头的也就二十出头，有点三角眼，脸色阴沉：“识相点，跟我们走。” 陈子玉脸色煞白，不说话，只是用力摇头。 三角眼伸手，抓住陈子玉肩头。 “慢着。” 戴着茶色大眼镜女人忽然说话，声音很平静，珠圆玉润，悦耳动听。 三角眼看了她一眼，动作停顿，等待下文。 “刚才有人托我照看这位姐姐，给个面子。” 女人微微抬头，声音依然平静无波，三角眼皱了皱眉，摸不清对方深浅，低声说道：“我劝你少管闲事。” “我就知道和你们说话白费。” 女人懒懒抬手，挥了挥，就像挥走一群苍蝇。 从四周不起眼角落，忽然涌出十几个人 大晚上，一身黑衣服，手里抄着短棍。 迅速涌到三角眼等人身边，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打得三角眼等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最后几乎是一路爬着离开。 戴着茶色大眼镜女人只是默默看着，平静得姿势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三角眼等人消失，那些黑衣人也回归阴暗处，四周又恢复正常，只是，大排档中吃饭的人下意识离她远点。 陈子玉也有逃离的冲动，挪了挪屁股，还是老实坐下，至少，在她身边有那么一丝丝安全感。 乔宇驾驶着摩托车，冲进开发区建筑工地，眼前灯光立即变得昏暗，道路上，乱七八糟摆放着材料，黄沙，石子，水泥，钢筋，木板，偶尔还有几辆车，横在路面上。 摩托车只能在狭窄地方穿行，有的甚至要跳过去。 乔宇死死盯着前面路面，见招拆招，摩托车飞速行驶，发出轰鸣声。 一栋楼房顶部，乔春梅被摩托声惊动，好奇地居高临下观看，看着几辆摩托车在乱窜，惊心动魄。 夜晚飙车刺激，也没少见，但在工地极度危险地段，这么玩真的是拼命。 这帮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要是自己弟弟乔宇，非把他拉下来，狠狠用鞋底打他屁股。 想起乔宇调皮捣蛋被打屁股，乔春梅嘴角露出微笑，那小子不知道媳妇本够没够，来信和电话也没多说，听夏翠莲唠叨过，好像有钱了。 有出息了。 但要是敢这样胡来，一样打屁股。 “你怕不怕。” 乔宇驾驶摩托车，越过一个沙堆，前方稍微平坦一些，乔宇微微放松，大声问身后的高萍。 “怕个屁。”这种飞驰情况下，高萍也没了淑女文静，一反常态，大声嚷道：“有你陪着，我死也值了。” “别说晦气话，我还年轻，没玩够呢。”乔宇大声笑着，意气风发。 “我也不想死。”高萍咯咯咯笑起来，手紧紧搂住乔宇的腰，山峰紧压着乔宇后背：“今天赢了，我让你玩个够。” “这可是你说的。” 乔宇放声大笑，摩托车飞速穿越障碍，加上喝了点酒，以及背后压迫的温柔。 他感觉真的要飞起来。 乔宇速度很快，其他人也不慢，而且很平稳，齐头并进。 毕竟他们平时就玩车，要是高速路行驶，乔宇根本不可能赢。 听着乔宇和高萍的说笑声，皮老板气得牙痒痒，大声吼道：“高萍，你别得意太早，赢了，你就是我的。” “那你也要有本事赢啊。” 高萍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似乎有了主心骨，放纵地大声笑起来。 生活不易，总要找机会放纵一把，这也是她平时也喜欢飙车的原因。 享受那种发泄的刺激。 只不过今天驾驶的是乔宇，多了一种生死与共的酣畅淋漓。 “我们走着瞧。” 皮老板拉紧油门，轰鸣一声冲向前。 乔宇也不示弱，疾驰向前。 开发区纵横十几里，一路穿行，尽头是一条河，河边，有人拿着小旗子，递给每一个人。 返回那一刻，皮老板大声吼着：“兄弟们，我要赢。” “明白。” 其他三辆摩托车上的人异口同声。 回程道路要熟悉一些，乔宇更加轻松，在一个拐弯处 ，一辆摩托车忽然失控一样，直接向他冲过来。 “玛德。” 乔宇急忙扭动把手，堪堪躲避过去，这种情况相撞，不是车毁人亡，也得受重伤。 向前又行进一会，另一辆摩托车突然扭动几下，横冲过来。 这他么就是故意。 幸好乔宇留了个心眼，早有防备，一个急刹，那辆摩托车从前面越过，冲进一个大沙堆。 “狗日的，你们不讲规矩。” 眼看着第三辆摩托车也跃跃欲试，向乔宇靠近过来，高萍坐在后座，大声骂起来，顺手摘下挂在路边钢筋上的一个安全帽，劈头盖脸向那辆摩托车砸去，砸得对方躲闪一下，差点摔倒。 乔宇趁机拉动油门，摩托车一路躲闪障碍，时而拐弯扭动，时而跃起落下。 一路领先，再没有给皮老板等人机会。 大排档边，乔宇和陈子玉下了摩托，擦了擦额头，几次差点相撞，吓出一身冷汗。 皮老板随后赶到，下车，倒是很爷们：“高老板，你们赢了，以后每次客源，你的车先装满。” 高萍刚要开口，看了一眼冷着脸的乔宇，旋即又把嘴闭上。 乔宇一言不发，冷着脸站立，直到另外三辆摩托车也返回，才扫视一眼，冷声说道：“皮老板，刚才你们不讲规矩。” “那又怎么样？”皮老板撇了撇嘴：“事先也没说不准碰撞。” 这是直接承认，是故意阻拦乔宇，一点不掖着，有点嚣张。 “很好。“ 乔宇微微点头，走到旁边一块空地上，转身，看着皮老板等人，招了招手：“你们几个，一起上吧，今天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规矩。” 第369章 高萍心情大起大落 皮老板愣了一下，看着乔宇，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你要和我们一起打？” “是的。”乔宇很肯定，微微扬一下下巴。 “想要教训我们，你是不是太嚣张了。” 皮老板大声笑起来，他们可是八个人，看这小子一脸怒火，可能脑子气坏了。 “别他妈磨磨蹭蹭，是个带把的，就麻利点。” 乔宇不耐烦地吼起来，引起附近很多人注意，好奇地驻足围观。 皮老板脸上有点挂不住，看了一眼高萍，高萍双臂在胸前环抱，一动不动，脸色平静无波。 那种对乔宇的相信，再次刺激了皮老板，低吼一声：“兄弟们，既然这小子自找苦吃，我们就成全他，一起上，大家还赶时间，速战速决，留他一条命就行。” 说得冠冕堂皇，就一个意思，一哄而上，干翻乔宇。 皮老板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不会没眼色，乔宇和高萍如此自信，说明乔宇绝对不是个好对付角色。 好汉难敌四手，现在，是十六只手。 八个人经常在一起混，相互看了看，心领神会，立即向乔宇围过去，摩拳擦掌。 四周围观的人瞪大眼，屏住呼吸，毕竟一对八悬殊太大，几乎可以预见，乔宇会被乱拳打得鼻青脸肿，倒地求饶。 然而，所有人都低估了乔宇的能力，就连高萍都有点意外。 一分钟左右，乔宇拳打脚踢，就把八个人撂倒，躺在地面上直哼哼。 皮老板等人在社会上混，发财做生意，毕竟不擅长打架斗殴，身手甚至不如新安县一些小混混。 乔宇只是微微气喘，显得轻轻松松，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我们回去吧。” 乔宇不再理会皮老板等人，毕竟下手有分寸，没什么伤，教训一下而已。 靠近陈子玉，刚招呼一声，见陈子玉脸色有点苍白，以为她担心自己，笑了笑：“怎么啦，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打架。” “不是，你们刚才离开，有一群人过来，要把我抓走。” 陈子玉眼神慌张，还有点后怕。 “然后呢？”乔宇皱眉，想不起刚到苏城，得罪了什么人，估计冲着陈子玉手里的包，她抱着太显眼。 “然后，就被人打跑了。” 陈子玉下意识转身寻找，旁边，不知何时，那位戴着茶色大眼镜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回旅馆再说。” 乔宇拉着惊魂未定的陈子玉离开，消失在街道拐角。 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上，女人取下茶色大眼镜，露出一张惊艳的俏脸，柳眉弯弯，轻声说道：“还挺能打，有意思。” 高萍离开大排档，一路哼着歌，脚步轻松愉快。 今天一整天，各种刺激，心情大起大落，晚风吹过，她有种做梦的感觉。 很美妙的梦。 在摩托车上飞驰，紧紧贴着乔宇后背，感受着年轻男人后背的结实宽广，现在，胸口还保留着那种特别的撞击感，就像撞在心上。 心一直呯呯跳。 跳得整个人莫名其妙发慌。 新老城区交界，开放发展初期，是人流量最大地方，高萍的车就停在附近。 这里还有一片等待拆迁的地方，有很多租户。 高萍也租了个三室一厅，有空偶尔过来落脚，休息一下。 明天上午发车返回，现在十点多，似乎有点酒意，回去休息一下再说。 穿过一条小巷，进入小院，打开堂屋的门，客厅黑暗，里面卧室门缝却有灯光。 高萍心咯噔一下，有贼？ 墙边有一根平时防身的棍，顺手抄起来，缓缓靠近卧室的门。 门竟然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有喘息，还有…… 高萍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尴尬地站立着。 “哥，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别急，小宝贝，我们在老家有缘分，这次到苏城，第一次去地下场所就遇到你，是老天注定我们要在一起。” “你老婆回来怎么办？” “这地方是她临时落脚点，都半个月没来了，不会那么巧。” “是吗，那就再来。” “来。” 高萍如遭雷击，竟然是自己男人胡明峰，他什么时候来的苏城？ 不过，自己和他似乎有一个月没见，自己一直吃住在车上。 呯。 愣了一下，旋即怒火中烧，一脚踢开门。 床上，两个人正在翻江倒海，被惊得一起转身，下意识用被单遮挡身体。 “胡明峰，你他么无耻。” 高萍手中木棍指着一对男女，大声吼着。 “高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无耻。”胡明峰见是自己老婆，也大声吼起来：“结过婚你都没让我碰过几次，我睡个女人怎么啦，还有你，一直说忙着跑车，谁知道有没有野男人。” “你……” 高萍被胡明峰气得浑身颤抖，手中木棍用力扔出，砸在胡明峰的脑袋上，扭身快步跑了出去。 一路跑出小巷，跑上街道，脚步才缓下来，脑袋乱糟糟的，走了一会，一抬头，眼前是一家旅馆，乔宇和陈子玉就住在这。 ………… 乔宇和陈子玉回到房间，面对面坐在各自床上，陈子玉说了那个女人保护她的事情，最后好奇地盯着乔宇的眼睛：“你们认识？” “一看就是有钱人，我怎么会认识。”乔宇摇了摇头，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洗洗睡吧，今天太累了。” “你先洗。” 陈子玉看了看卫生间，脸色一红。 农村男女，第一次在这么小空间，而且，就在几米处洗澡，感觉有点异样。 “好吧。” 乔宇也不客气，身上满是汗水，也想洗个澡，走进洗澡间，痛痛快快洗完，看了看，还有大浴巾。 想了一下，套上短裤，再裹上浴巾，以防目标太大，吓着人家小媳妇。 不过，他多虑了，走出卫生间，陈子玉都没看他一眼，抱着衣服就冲了进去，吧嗒一下反锁上门。 “不准偷看。” 乔宇刚在自己床上躺下，卫生间陈子玉似乎不放心，又叫了一声。 有许多事情，不提醒还好，一提醒，倒是让乔宇心中一热，旋即坐起来，看向卫生间。 卫生间是木门，啥也看不到。 但是，不知是门锁不好，还是陈子玉粗心，门竟然没关上，虚掩着，露出一条缝隙。 第370章 雨水滋润 人性，是经不住考验的，乔宇是个血气格外旺盛的男人。 看着卫生间门缝，听着水流的哗哗声，整个人立即变得雄心勃勃。 理智和本能的交锋，让身体完全变得僵硬，下意识下床，缓缓靠近门缝看过去。 水雾蒸腾，陈子玉春光明媚…… 乔宇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根据对自己的了解，这种事情，根本控制不住。 深呼吸，深呼吸，再次用力深呼吸…… 乔宇感觉身体都发烫，咬了咬牙，陈子玉，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不关门的。 人，最擅长为自己找借口，然后心安理得干一些明知道不道德的事情。 伸手，刚要推开卫生间的门，呯呯呯，身后响起敲门声，乔宇被吓了一跳，激情迅速消退一些。 扭身走到门口，低声问：“谁？” 今天的事，让他充满警惕，外面世界很精彩，也步步危险。 毕竟世界大了，接触的各种人也多起来。 “我。” 是高萍的声音，乔宇松一口气，拉开门。 高萍走进来，脸色有点疲倦，但很平静，淡淡扫视一眼：“我过来问一下，适不适应。” “还好，还好。” 乔宇笑着回答，微微弯腰。 高萍明显是借口，这深更半夜，哪有忽然来关心的。 不过，这也缓解乔宇冲动的机会，乔宇心中说不清庆幸还是遗憾。 高萍上下打量一下乔宇，又看了看卫生间，柳眉微挑，走过去，伸手推开门。 里面，陈子玉发出一声惊叫，高萍大声说道：“叫什么？洗澡都不关门，你是故意的吧。” “我没有。”陈子玉慌忙解释，高萍立即摆手：“别说啦，我也洗个澡。” 说着，高萍开始脱衣服，裙子滑落。 门一直敞开着，乔宇目瞪口呆，高萍才扭身，用力关上门。 呯。 乔宇又被惊了一下，一下子扑在床上，用被单蒙住整个人，深呼吸，强行收敛心神。 真他么造孽。 洗澡间水流哗哗声，透过木门都听得很清晰，两个娇躯在脑海中不断晃动，心中的烦躁却越来越强烈。 两个女人洗澡很慢，还说笑了一会，然后穿好衣服出来，见乔宇在蒙头大睡，陈子玉不知为什么松一口气：“高萍姐，今晚就和我对付一夜吧，有人说说话。” “乔宇不是一样可以陪你吗？” “他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聊的，打架还行。” “行，那就陪你。” 高萍似乎盛情难却，陪着陈子玉在床上躺下，床挺宽，倒也不嫌拥挤。 其实，许多旅馆两张床就是掩人耳目，都很宽，至少两个人可以挤在一起取暖。 聊了一会，旅途的疲倦，加上精神的大起大落，陈子玉很快倦意升起，眼皮打架一会，说着说着就进入梦乡。 高萍又躺了一会，起身，走到乔宇的床边，一把揭开床单。 乔宇直挺挺躺着，脸色通红，瞪着眼，眼神明亮，毫无睡意。 “别装啦。” 高萍抬手，褪下遮挡，明媚春色一览无余。 “别，陈子玉在呢。” “没事，又不是小孩。” “那动静轻一点……” “只要你控制得住……” “我……” “来吧，别磨叽。” “你，你，怎么比我还猛。” “你敢笑话我，我整死你。” …… 繁华都市，夜也有安静的时候，小旅馆的房间内，却越来越吵闹。 陈子玉迷迷蒙蒙中，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中，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睁开眼。 房间内灯没有关，对面床上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乔宇和高萍正在做游戏，翻江倒海。 陈子玉目瞪口呆，这，这，这……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害怕被发现，尴尬的反而是自己。 不能看，不能看。 可还是忍不住睁大眼……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陈子玉感觉心跳越来越快，心中烦躁，拉过床单，把脑袋蒙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那边平息下来，乔宇传出微微鼾声。 高萍起身，穿好衣服，走回到陈子玉身边，拍了拍陈子玉脑袋，陈子玉急忙拉开被单，假装睡意朦胧：“高萍姐，怎么起得这么早？” “早晨要走车，早点拉客。” 高萍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按了按发酸的腰，低头贴近陈子玉耳边：“我走了，你可以继续。” “我不是那样的人。” 陈子玉知道装睡瞒不过高萍，急忙轻轻摇头。 “都是女人，我还不知道，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你会后悔的。” 说完，高萍在陈子玉屁股上拍了一下，扭身离开，步履都有点困难。 “我才不后悔，丢死人了。” 刚才看两人表演，虽然许多自己都懂，怎么感觉却是不要脸。 我陈子玉是个正经人，绝对不能做。 但，要是乔宇过来，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胡思乱想着，陈子玉听着乔宇均匀呼吸，天快亮时候，迷迷糊糊又进入梦乡。 凌晨，城市还在沉睡中。 新开发区边缘一条街道上，七八辆大巴车停在旁边，许多向北去的旅客，提着大包小包，很自觉地在一处空地上等待，有的坐在行李上，有的站着，还有的坐在地面上。 高萍拿着豆浆和包子，叫醒了自家大巴车驾驶员，驾驶员揉着眼睛，看了看城市上空，东方刚刚露出鱼白肚，打了个哈欠：“老板，天还早着呢。” “今天我们第一辆发车。” 高萍眼睛明亮，带着一种特别的亢奋。 “第一辆？” 驾驶员一下子瞪大眼，大巴车出发，每次都有顺序，高萍一个女人，很自然被排挤到最后。 正常都是八点多，有时候客人被前面几辆装走，只有半车。 虽然工资照样，但司机还是为高萍觉得憋屈。 “是的，我和他们打赌赢了，以后我们都是第一。” 高萍一边上车，一边自豪地说着：“而且，我们车上不会出现车匪路霸。” 于老大的保证，乔宇昨晚百忙之中，还是抽空和她说了。 “你是我的女人，自然要保证你安全。” 乔宇的悄悄话，似乎还在耳边，高萍脸上桃花绽放，雨水滋润过的田野，格外水润。 不过，腿忽然软了一下，差点摔倒。 狗日的乔宇，差点弄死我。 第371章 柳淑敏的选择 乔宇醒来，感觉精神抖擞，身体内，一股暖流在流淌，昨天一天的疲倦一扫而空。 似乎更加强健。 另一床，陈子玉正在酣睡，昨晚穿着大短裤，汗衫，被单被蹬到一边。 似乎在做梦，身体微微翻腾扭动，露出白皙的大腿。 脸朝上，小媳妇那种美感，展露无遗。 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想的，带着自己，就像颗定时炸弹。 昨晚要不是高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酣战之后，还有点蠢蠢欲动。 起身，穿好衣服，乔宇悄悄走出房间。 街道上，扫马路的清洁工正在忙碌，许多晨练的人来来往往，熟悉的不时打着招呼。 乔宇沿着河岸边跑了两个来回，有十几里路。 信步走进河边一处小公园，公园倒是很宽广，在绿树遮掩之间，被一些树木花坛分割成一个个小方块，许多人在不同地段锻炼。 乔宇随便溜达了一圈，都是中老年，除了三五人动作凶猛，其他都类似于太极拳八卦掌，缓慢养生，导引。 乔宇也看不懂，找了个无人的小角落，按照自己的习惯，把王老头教的拳术套路打了几遍。 王老头的拳术一共四个套路，需要配合一些意念运行，开始乔宇就是当着广播操那样，活动筋骨。 效果也确实只能舒筋活血。 随着打坐功夫提高，身体敏感度也增加，意念情况下，似乎真的有暖暖感觉，顺着四肢百骸运动，越练精神越振奋。 尤其和女人游戏之后，感觉格外明显，这玩意有点邪门。 好一会儿，乔宇把昨晚留下的那种温暖，运行到四肢，整个人身心平和，天边霞光初起。 感觉自己和霞光以及四周融在一起，一呼一吸格外清晰顺畅。 一阵脚步声，五六位老人走过来，说是老人，因为头发都花白，但精神却都是很好，腰杆笔直，脚步有力。 路过乔宇身边，其中一人忽然停下脚步：“老关，那位年轻人的套路，和你很像。”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停下来，看着乔宇打拳，速度并不快，所以能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和我学的一样。” 老关是个脸色方正的老人，有点诧异，旁边有人插言：“不会是你教的吧，这套路毕竟没见其他人练习过。” “我自己都没有练明白，教个屁。” 关明尚有点情绪，微微哼了一声，这套路练了很多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和家传武术比起来，进步缓慢。 一直被几位老朋友笑话，最近都打算放弃。 乔宇打拳，几个人很自觉没有打搅，看了一会，其他人觉得没什么意思，纷纷离开，只有老关在继续观看。 “这位小兄弟，你的拳术在哪学的？” 等到乔宇停下来，关明尚走过去，微笑着打招呼。 “一个老头教的。“乔宇随口回答。 “没有拜师？” 关明尚有点奇怪，乔宇的称呼太随意。 “学了几个月，老头就死了。” 乔宇有点遗憾地摊了摊手，谈不上什么难过，本来就是个偶然，王老头也没要什么师徒名份。 “死了？”关明尚一脸意外。 “怎么，你也认识王老头？” 乔宇从对方反应中，感觉到点什么。 “我也学过这套拳术，有十几年，不过不知道他姓什么，也不允许师徒相称。”关明尚神色露出回忆：“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劳改农场。” 关明尚：“……？” “我劳动改造，他也在。” 乔宇也不避讳，坐牢，当初是因为砍了虎爷的耳朵，他不后悔，也不认为有错。 “我们认识的可能不是同一个人。” 关明尚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遗憾，印象里，那是个侠肝义胆的人，怎么可能坐牢。 “你也练过？” 乔宇眼睛一亮，抓住了重点，他倒不认为是不同人，不让拜师，这调调一样。 至于原因，现在也明白一些，这功夫太邪门，有点见不得人。 有人问起什么门派，总不能叫采花门。 乔宇最感兴趣的，是眼前这老家伙练习了十几年，怎么解决那种越来越强大需求的。 练这种功夫，就应该叫老家伙，乔宇心里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是的，我一直在练。” 关明尚回答很诚恳，谦虚低调，摆明一种交流态度，按照他的地位，换作平时，一般人他都懒得搭理。 “有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乔宇脸上充满渴望，练十几年肯定有解决办法，至少眼前老头没有自宫，还有胡须呢。 自宫的相当于太监，电影电视里演得明明白白。 “没有。”关明尚摇了摇头：“感觉还没有普通太极拳效果好，只是练习过偶尔热血沸腾，不过，马上就平息。” “身体有没有异于常人？” 乔宇追问了一句，贴近关明尚，声音很低，语气有点神秘兮兮。 “没有。” 关明尚再次摇头，觉得乔宇神情举止有点不正常，下意识向后退几步，打算结束交流。 “好奇怪。”乔宇丝毫没注意关明尚脸上的不耐烦，挠了挠头，一脸疑惑：“难道意念运行路线错啦？” 乔宇印象中，老头这种没什么特异，似乎才是锻炼身体常态。 不然，出来一群魔鬼，也太不像话。 要么，就是自己练岔了。 “等等，你说什么，运行路线？” 关明尚猛然刹住脚步，眼神一亮，看着乔宇。 “是啊，就是打拳时候，注意力在身体内按照路线行走，会有的热热感觉，然后……” 乔宇不好意思说下去，停顿一下，小心问：“您老运行的路线，能不能告诉我。”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乔宇还是经常琢磨的，功夫全在内里。 要没有内练，岂不是看一看就会，谁还在公园里公开打拳。 “可是……我没有啊。” 关明尚瞪大眼，摊了摊手。 他学的就是个架子！ ………～ 江南大学，一大早，柳淑敏就被一位领导接待进办公室：“请坐，你成绩很优秀，报考之前的志愿，为什么是我们学校。” 下面的话，领导没好意思说下去，我们就是个三流大学。 柳淑敏成绩高出太多。 这里奖学金高，而且，高分可以减免很多学费。 “……” 领导沉默一下，原来不是慕名而来，有点尴尬，立即换个话题：“我们学校计算机很有实力，也是潮流行业，打算对你重点培养。” “不，我想学法律。” “为什么？” “匡扶正义。” 柳淑敏语气神情都很坚决，她想起了瘦长脸混混，乔宇，还有于老大。 以及，乔宇被打落江中，于老大没人可以奈何他的嚣张。 乔宇可以为她拼命，有朝一日，柳淑敏希望自己可以为乔宇保驾护航。 第372章 乔氏回春功和乔大师 江南雨多，但也快。 昨晚，不知不觉间下了小雨，上午朝阳升起，四周绿植上丝丝水润。 空气中充满清新气息，乔宇和关明尚站在一起，慢慢地打着拳。 “这里，胳膊弯一些。” “这，这，脚跟外撇，感觉才能过去。” “还有脖子这里，别太僵硬。” 乔宇不断指导着关明尚的动作，难得有一次做老师的滋味，他觉得很开心。 好为人师，是人的一种本能。 一个农村孩子，本能上更想展示自己，在大城市人面前，掩饰那种天生的卑微感。 想一想，自己在苏城指导老头练拳，回去值得在村里吹很长时间。 而且，这老头好像有点地位，路过的不断和他打招呼。 有人叫老关，还有的叫关老。 他一心打拳，基本不理会。 “这样确实舒畅。” 关明尚很认真按照乔宇说的做，一丝不苟。 同样套路，关明尚只是花架子，不掌握意念精髓，练着练着，十几年下来，自然有点小瑕疵，无法体会到。 经过乔宇一指点，立即融会贯通，感觉浑身舒坦，越练越精神。 意念按照路线运行，很多穴位，乔宇当初学了半个月，关明尚本身功底深厚，几乎一遍就过。 “老关，你真厉害。” 乔宇随意拍着关明尚肩膀，大加赞赏。关明尚有点不适应，肩膀动了动，却没有躲开，露出平和的微笑：“是小兄弟你教得好。” 到了一定地位的人，才知道乔宇传授的重要性，尊师重道，在武林上是重要品德。 别说小兄弟，称师父都不为过。 不过，很久没有和人称兄道弟了，以前的兄弟也日落西山。 毕竟岁月催人老。 “就冲你这声小兄弟，我再告诉你一些东西。” 乔宇脑袋一热，凑近关明尚：“这功夫还有打坐配合，也没学过吧。” 按照王老头尿性，意念运行都不传给老关，特殊的打坐方式，肯定也没有。 “打坐？” 关明尚眼睛一亮，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内里练习更重要。 当年，是那人挑战整个苏城武林，太极八卦南拳北腿，全不是对手，他才跟着学点。 练来练去，没有完整体系，没什么效果，还会被同行开玩笑，他基本上放弃了。 “不过，这种打坐方法有点邪门。” 乔宇挠了挠脑袋，略显尴尬，关明尚却更加振奋。 邪门，说明独特。 “这样……” 乔宇一口气，把两套打坐方法全都说了出来，眼前这个老头，让他有种特别信任感。 另外，难得有个同道，功夫还深，也想知道他怎么解决副作用。 听到乔宇说完，关明尚眉头皱起来，久久无语。 “怎么？没记住，我再说一遍。” 乔宇倒是个好老师，就一个念头，把对方教会。 过今天见不见面都说不定。 至于结交来往，乔宇没想过，自己就一个乡下人，还是呆在村子里好。 “记住了。”关明尚脸色微微变了变：“这功夫练下来，我这一把年纪，说不得还要找几个小妾。” “你懂了。”乔宇眼睛也亮起来，不愧是城里人，练过武术的，还没练就明白。 但，按照对方意思，好像解决问题就是多几个老婆。 这在古代可以，现代可不行。 “你之前好像问过我，练这套拳术有没有特别，练习这种打坐方法，大概能明白。” 关明尚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既然你把整个练习方式告诉我，那么，我就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乱传，许多东西是双刃剑。” “我懂，除了你，就没有传过。” 双刃剑，乔宇明白，还深有体会：“这玩意，副作用太大，可以消除吗。” 他真不想自己变成恶魔那样。 “你年轻，顺其自然就行。” 关明尚笑了起来，有点神秘兮兮。 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这小子竟然觉得是副作用，明显苦恼。 也可见他纯朴，没什么大道理，是非观却很正。 接着，关明尚脸色又一正：“这功夫，其实，第四套拳意念运行不教，打坐第二套不传，是个养生健体的好东西，可以形成独特的功法，我觉得可以推广。” “随便你。” 乔宇挥了挥手，有点烦躁，自己问题似乎还是没有解决，白白浪费时间。 “你的意思，这改良后功法，我可以推广？” 关明尚疑问了一句，他对名利已经不太在乎，只是，乔宇太随便。 “你想推广，难道我拦得住你，我就一个乡下人，还能把你按住手脚？“ 乔宇翻了个白眼，他根本没有什么产权观念，而且，王老头那边也没拜师，既然教了，就随便别人。 “说得也是。” 关明尚讪讪笑了笑，倒是被乔宇坦诚阳光态度搞得不知道怎么办：“这样吧，你给这套推广的功法一个名称，比如……” 关明尚忽然尴尬：“你叫什么名字？” 人家传授了一套难得功法，竟然名字都不知道。 “乔宇。” “那就叫乔氏什么。” “乔氏催情法。” 乔宇惦记着副作用的事情，脱口而出。 关明尚差点失声笑起来，急忙摆手：“不行，不行，这名称，没推广就得被查封，我给个建议，乔氏回春功。” “行。” 乔宇拍了一下大腿。 功法定下来，关明尚显得很开心，乔宇单纯阳光，也感染了他，拍了拍乔宇肩膀：“我请你吃早茶，怎么样，得月楼。” 听说早茶，乔宇才忽然警觉，看了看日头，估计已经有八点多了，旅馆里还有个陈子玉呢。 “我还有事，拜拜。” 乔宇扭身就跑，关明尚在身后大喊：“推广的事情，我觉得我们还得商量。” “不用。” 乔宇跑得更快，关我屁事。 村里事情一大堆，麻烦越少越好，这老头，下次躲着点。 “爷爷。” 关风大步走过来，长得修长壮实，戴着副眼镜，显得很文雅。 “我有了一套完整功法，可以推广。” 关明尚和孙子边走边说，兴奋得有点手舞足蹈，返老还童似的。 武术技击，在现在国泰民安时候，反而没什么用。 能够服务大众的养生功，将来必定有市场，是一件为民造福的好事。 “这功法，创始人署名谁？” 关风是个实干家，立即想到推广方案。 “创始人……”关明尚思考了一下：“叫乔大师吧。” 乔宇没什么名利心，不能说出来，大师这个称呼很拉风。 有朝一日，功法传遍全国，谁会想到，大师竟然是个阳光的毛头小子。 关明尚嘴角微翘，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功法，让他忽然期待，恢复青春雄心勃勃那一天。 第373章 古董店 旅馆内。 陈子玉抱着包，一脸不安地坐在床上，神情极度紧张。 乔宇回来的一刹那，她整个人松弛下来，竟然出了哭声：“一大早，你去哪了，我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昨天的遭遇，她像个惊弓之鸟，害怕再出什么意外。 “我就是出去锻炼一下。” 乔宇安慰地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收拾一下，看你披头散发的样，都见不得人了。” “要你管。” 陈子玉娇嗔地噘嘴，起身，把包放回床上，进卫生间洗漱。 “你这包里是啥，现在可以说了吧。” 乔宇擦了擦汗，一边换衣服，一边好奇地大声问。 “家里留下来的一件古董，我想卖个好价钱。” 陈子玉一边梳理秀发，一边走出来，看了一眼乔宇健壮的肌肉，微微扭脸。 “古董？”乔宇瞥了一眼包：“人生地不熟，你怎么卖，新安县那边不是也有收古董的吗。” “不一样。”陈子玉摇头：“我爹在世时有个朋友，现在在苏城古玩市场，我去找他，他在行。” “我们先吃饭。” 既然陈子玉心中有数，乔宇也不再过问，换上一件大汗衫，领先走出旅馆。 旅馆旁边就有个包子铺，苏城小笼包全国有名，皮薄，汤汁鲜美，有点甜。 但两个人都很喜欢，吃得停不下来，陈子玉直到打个饱嗝，有人注意，才红着脸停下筷子。 乔宇看着她害羞的表情，想着她平时泼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你也笑话我。” 陈子玉又娇嗔噘嘴，瞪了瞪眼，乔宇急忙低头继续吃。 古玩市场在老城区，离得倒是不远，两站地，两个人也没跟车，选择步行。 倒不是为了节省那点钱，只是难得来一趟大城市，能多看就多看几眼。 一路装修豪华的商场酒店，看得有点眼花缭乱。 古玩市场占地面积很大，进入大门，转过一大块照壁石，眼前一亮。 中间是个很大广场，四周一圈古色古香门面，门面前一个大回廊，连成一圈。 大广场上，布满摊贩，每个人面前都摆满东西。 花瓶玉器，铜钱陶罐，还有很多乔宇不认识的，琳琅满目。 古玩，有其特殊性，摊贩来自五湖四海，货物多种多样，来路也是五花八门。 除了一些固定门面，流动摊贩都是临时。不确定性，也是古玩行业一个特点。 许多客人在摊贩之间走动着，还有几位大老板模样，带着保镖，身边都有个人提着包，包里应该全是钞票。 玩这个全凭眼力劲，有的捡漏发财，也有打眼亏本的。 乔宇进门就看到一位老板收购银元，钞票都是一沓一沓。 真他么有钱。 陈子玉没有在大广场停留，直接沿着回廊，一间间门面找过去，在一间不大门面前停下，仔细看了看，万年古董。 不错，就是这家。 陈子玉向乔宇点头，两个人并肩走进去。 里面装饰也是古色古香，进门一个柜台，柜台四周货架上摆放着很多货物，奇奇怪怪的。 柜台后面坐着两个人，一位涂脂抹粉的姑娘正在算账。 还有一位五十多老头，下巴半扎长胡须，长褂，戴着圆形帽子，就像电视里掌柜的。 “邱叔。” 陈子玉走过去，小心招呼。 “你是……” 邱万年抬头看了看，一男一女，乔宇长裤汗衫，陈子玉花格子衣服，长辫。 一看就是乡下来的。 不过，邱万年没有露出任何轻视，反而温和地笑了笑。 古玩，许多东西就是出自民间。 “邱叔，我是陈子玉，几天前给您打过电话。” “想起来了，你说当初你爹留下个东西，想让我掌掌眼。” 邱万年立即起身，指了指两张椅子，让乔宇和陈子玉坐下，倒上茶。 刚要继续说话，有三个人走进来，一位光头，五大三粗，脖子里挂着很粗的金项链。 一位尖嘴猴腮，穿得却很正式，西装革履，仰首挺胸。 还有一位是个中年妇女，珠光宝气。 “你们俩稍等，我招待几位客人。” 邱万年向陈子玉和乔宇歉意笑了笑，陈子玉也不急，摆了摆手：“您随便。” 这三位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看起来就有点气派。 “老邱，谢谢你掌眼，上次那件古董，我赚了一大笔。” 光头哈哈笑着，把一沓钞票扔在柜台上：“给你点费用。” “谢谢。” 邱万年随手把钞票推给那位姑娘，云淡风轻：“举手之劳，我邱万年干了半辈子，眼力劲还是有的。” “确实。” 尖嘴猴腮地脸色阴沉下来，哭丧着脸：“邱掌柜，上次没听你劝，买了幅假字画，砸手里了。” 说着，他拿出幅字画，摆在邱万年面前：“我可是花了三万。” “我也只能同情。”邱万年看着字画，叹息一声：“这样吧，三千我收了，虽然是赝品，还算逼真，也算为你减轻损失。” “谢谢邱老板。” 尖嘴猴腮拿着钱离开，边走还边骂自己瞎了眼，没听邱老板的话。 等到光头也离开，中年妇女才拿出一个玉镯，和邱万年讨论一会，邱万年拍板：“留在我店里，保证不低于五万。” “成交，我相信邱老板。” 女人痛快地留下玉镯，扭身离开，屁股扭啊扭，很诱人，乔宇忍不住盯着看了几眼，被陈子玉掐了一下大腿，才回过神。 “邱叔，您生意挺好的。” 陈子玉看着邱万年把字画和玉镯摆上架，一脸崇拜，这里和小县城真的不能比。 动不动上万，要知道，在村里，万元户在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有钱人代名词。 “都是朋友们架势，幸好我也没有走过眼。邱万年和颜悦色，看了看陈子玉的包：“拿出来，我瞧瞧。” 陈子玉打开包，里面是一个古色古香小盒子，闻起来有股清香。 乔宇对味道敏感，记得这是檀香，在县城娱乐城见识过。 檀香盒，很名贵的。 乔宇充满期待。 第374章 骗局 檀香盒，不会生虫，也不容易腐蚀，存放都是贵重物品。 毕竟，盒子就不便宜。 邱万年小心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层泛黄色绸缎样垫子，摆着一捆布一样东西，用一根红绸带扎着。 邱万年把那一捆东西缓缓展开，脸色一变：“圣旨。” 乔宇也是眼睛一亮，虽然乡下人，圣旨还是知道的，电影电视里，太监经常拿着诵读。 古代，见到圣旨要下跪，这玩意，应该值很多钱吧。 乔宇也明白陈子玉为什么带着东西，到外地交易，圣旨往往是家族祖上拥有，公开了，谁知道有多少人要瓜分。 “我看看，我看看。” 邱万年明显激动，动作更加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放大镜，对着圣旨，缓缓移动，似乎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店里静下来，几个人都围着圣旨看，屏住呼吸，瞪大眼。 陈子玉脸色紧张又期待，额头汗珠都滚落下来。 许久，邱万年才放下放大镜，看了一眼陈子玉，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可惜，这是赝品。” 陈子玉脸色已经发白，下意识问：“赝品什么意思。” “就是假的。” 邱万年又摇了摇头，随手把圣旨和盒子推到一旁：“不过，做工惟妙惟肖，幸好，我经验丰富，圣旨的朝代，这种丝绸还没出现，明显就是假货了。” “怎么会是假的？！” 陈子玉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无神，一脸纠结失望。 千里迢迢，还带着乔宇，一路担惊受怕，以为卖了东西，生活就能翻身，至少以后不再受穷，在村里直得起腰，扬眉吐气。 可，一切都是梦，期望越大，失望更大。 一刹那的反转，陈子玉甚至感觉前途无光，充满绝望。 乔宇也是心情低落，有点为陈子玉心疼。 “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邱万年一脸同情地看着陈子玉：“你爹当年也是我好朋友，看在他在天之灵份子上，我给你五百，除了车费，应该还能买点衣服吃物。” “五百？” 陈子玉眼珠转了转，从极度失落中恢复过来，脸色还是沮丧。 五百，和预期相差太大，在新安县古玩市场也打听过，那边一位老板说，圣旨，至少两三万吧。 “五百已经算高了，这玩意，真的有研究意义，假的，一文不值。” 邱万年旁边的女人这时才插话，上下打量乔宇和陈子玉，一脸嫌弃：“老板已经算是慈善心肠了。” “小慧，别这么说。”邱万年急忙摆手阻止，一脸严肃：“他爹当年和我是朋友，没少帮助我，做人不能忘本，而且，我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要以貌取人，乡下人怎么啦，谁的祖上不是种田的，下不为例，不然，请你走人。” “是，老板。” 小慧很恭敬地低下头，但还是噘着嘴，拿出五百块拍在柜台上：“拿去吧。” “谢谢。” 陈子玉伸手，没办法，回去的路费都已经不足，五百，至少这一趟不亏本。 “等一下。” 乔宇拦住陈子玉，伸手迅速把圣旨收进盒子，又把盒子揣进包里：“既然是假的，我们带回去，放家里观看也行。” 乔宇直觉，哪里不对劲，而且，圣旨是个稀罕物，既然逼真，带回去吹牛也不错，自己还真不缺几百块。 陈子玉没有反对，下意识，还是觉得可惜，再次紧紧搂住包，准备和乔宇一起离开。 “慢着。”邱万年脸色微变：“我给一千，不，两千。” 说完，发觉自己有点失态，邱万年急忙解释：“我想留着，给同行提个醒，做参考。” “是吗？” 乔宇旋即警惕起来，一两千张口就来，说明这东西还是值钱的，前面的话，全是放屁。 “当然，我说到做到。“ 邱万年急忙伸手，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钞票，放在柜台上。 “我们不卖。” 陈子玉也明白过来，用力摇头。刚才完全是因为邱万年是熟人，还是她老爹交情好的朋友，也就没有多想。 好在，东西还没出手。 “你开个价，多少钱？” 邱万年走出柜台，拦住陈子玉，小慧也走出来，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乔宇瞥了一眼两个人，不屑一顾，搂住陈子玉肩膀：“别理他们，走。” “想走。” 见乔宇和陈子玉态度坚决，小慧冷哼一声，吹了声口哨。 门口，忽然出现三个人，堵得严严实实。 光头，尖嘴猴腮，还有那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女人。 三个人都是一脸凶狠，盯着乔宇和陈子玉。 “你们挺会玩。” 乔宇伸手把陈子玉护在身后，气得笑起来。 原来，这就是个骗局，这三个人通过和邱万年的互动，让陈子玉觉得邱万年可信。 然后，低价骗取圣旨。 要不是自己舍不得，还真是着了道。 这世道怎么啦，二姐给的信中，不是说钱挺好赚，城里人也很友好吗。 怎么自己第一次外出，步步都是坑。 乔宇不信命，可现在忽然觉得，自己运气是不是太差。 “识相点，放下东西，走人。” 光头带着两个人，步步逼近，握起粗大拳头，对着乔宇，示威地晃了晃。 “放你妈。” 乔宇忽然暴起，大声吼了一句，抬脚迅速踹在光头肚子上，嘭，光头被踹得向后飞出，撞在货架上。 哗啦。 货架上各种东西掉落，其中一个陶罐砸在光头脑袋上。 没毛，立即被破碎的陶罐划了一道血口。 光头飞出的同时，乔宇扭身抓住尖嘴猴腮的脑袋，顺势一带，呯，尖嘴猴腮脑袋撞在柜台上，撞得坐倒在地。 中年女人见情况不妙，扭身就想跑，被乔宇抓住后脖颈拉回来，另一只手扬起，pia，piapia，在她屁股上快速重重打了三巴掌。 乔宇手掌可是能开砖的，打得中年女人接连惨叫。 乔宇一个扫堂腿，把她撂倒在地。 一连串动作，几乎是眨眼之间，行云流水。 看得邱万年和小慧目瞪口呆，乔宇扭动一下脖颈，活动活动手腕，手掌中，一种特别感觉还在。 夏天，穿得很薄，这女人的屁股，果然有料。 第375章 步步坑 “你想干什么？” 邱万年看着步步紧逼的乔宇，下意识退后几步，脸色发白。 今天，好像踢到铁板上了，这个不起眼的乡下小子，出奇的能打。 “你这张嘴，挺会说。” 乔宇扬起巴掌甩过去，邱万年后面抵着柜台，退无可退。 啪。 一巴掌扎扎实实打在脸上，立即暴起几条手指印，嘴角流血。 旁边那个叫小慧的女人被吓得一激灵，撒腿就向外跑，一溜烟跑出门，尖声叫喊起来：“抢劫，有人抢劫。” 糟了。 乔宇一惊，慌忙拉着陈子玉跑出门，可惜，已经晚了一步。 随着小慧的叫喊，旁边几个店铺立即涌出很多人，手里拿着刀枪棍棒，乔宇和陈子玉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拦住。 紧接着，又有许多看热闹的围过来，在外面形成一圈。 乔宇停下脚步，双臂张开，拦在陈子玉面前，眼睛迅速扫视，对方足有十七八人，手持家伙事，气势汹汹。 就算自己能闯过去，陈子玉也不行。 “就是他们，抢劫了我们家店铺。” 小慧手指着乔宇，一脸愤怒：“大家帮我们抓住他们，光天化日，竟然抢劫，还有天理王法吗。” “东西放下来，我们给你一条活路。” 小慧旁边，领头的中年人拿着一把长柄大刀，刀柄站在地面，刀头向上，在阳光下光芒闪闪。 他好像也是店铺老板，乔宇看到他从隔壁店铺出来，身后还站着两位年轻人，其中一位拿着长枪。 看样子真的有点功夫。 “我们没有抢劫，是他们合伙，想要骗我的东西。” 陈子玉抱着包，大声争辩。 “刘大刀，别听她胡说八道。”小慧尖声叫着：“他们进门就抢东西，老板都被打伤了。” 似乎为了印证小慧的话，邱万年和其他三个人从店铺里走出来，光头和尖嘴猴腮头上有血，邱万年脸颊红肿。 中年女人看起来好点，也一手捂着屁股，下意识揉着。 看着几个人带伤，四周立即一片哗然。 “太嚣张了，竟然大白天抢劫。” “是啊，这两人打扮，看起来挺老实。” “这叫人不可貌相，知道吗。” “长见识了，胆子真大。” “看他们今天怎么逃，非得被打死不可。” 议论声很大，一边倒，陈子玉焦急地叫嚷，带着哭腔：“没有，我们真的没有抢劫，是来卖东西的。” 乔宇回头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争辩，这时候毫无意义。 陈子玉闭嘴，紧张地伸手抓住乔宇的衣角。 邱万年等人站在乔宇后方，形成两面夹击，刘大刀晃了晃手中的刀，一脸正气似的：“我们不会冤枉人，邱万年，说一说，他们抢了什么东西，对上号，才能证据确凿。” “五代十国时期一道圣旨，我早年在家乡县城淘来的，今天刚拿出来做镇店之宝，就被他们抢了。” 邱万年立即大声回答，不愧是老江湖，滴水不漏，不仅说出东西出处，还顺带交代一下，早年淘来的，让陈子玉根本没有辩驳余地。 “把东西拿出来，我们验证一下。” 刘大刀指了指陈子玉怀里的包，大声吩咐。 “不。”陈子玉用力摇头。 刚才东西邱万年鉴别过，自然知道清清楚楚，自己拿出来就是配合了。 “那，你们今天就过不了我这一关。” 刘大刀抓起刀，横在面前，就像关公，气势十足。 “是不是我们留下东西，就可以走了？” 乔宇忽然反问，身体缩了缩，显得有点害怕。 刘大刀看了一眼邱万年，邱万年点头，他才回应乔宇：“行。” “行你马勒戈壁，你们是一伙的。” 乔宇愤怒地吼起来，猛然冲向刘大刀，刘大刀急忙舞刀。 乔宇脚步不进反退，光头等人下意识向旁边躲闪，邱万年慢了一点，被乔宇一把抓住，放在面前，一手固定邱万年身体，另一只手捏住邱万年喉咙，大声吼道：“谁敢乱动，我捏死他。” 喉骨很脆，捏碎真的能要命。 刘大刀愣了一下，脸色一冷：“你别乱来，杀人犯法的。” “别他妈跟我谈犯法，老子乡下人一个，命贱，你们不让我活，也别想好过，老子临死，带几个垫背的。” 乔宇红着眼，大声嘶吼，一副亡命之徒的疯狂：“我数到三，不让我们走，就替邱万年收尸，这可是你们逼的。” “一……” 乔宇根本不留对方思考时间，紧接着就大声嘶吼，歇斯底里。 那模样，下一刻就要杀人。 刘大刀等人下意识向后退一步，闹出人命真的不好收场。 这种局，平时大家没少做，一般都是在自己家店铺解决，今天邱万年是出了意外，翻了船。 遇到个真不要命的。 “别听他的。”乔宇还没有数二，邱万年忽然吼起来：“不留下我的东西，我宁愿拼了这条老命，大家给我拦住他。” “玛德。” 乔宇手指下意识用力，却没有真的敢杀人。 论狠辣，还是比不上邱万年这样的老狐狸。 古玩这一行，也是富贵险中求，要拼命的，邱万年要没有手段和狠劲，也不会在苏城古玩市场有一席之地。 乔宇犹豫一下，刘大刀等人迅速明白过来，不再退，反而紧逼过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乔宇捏着邱万年喉咙的手指。 一步，两步，三步…… 刘大刀等人缓缓向前，乔宇只好带着邱万年一步步后退。 气氛变得压抑，双方在赌邱万年的命，刘大刀也不敢太急，缓缓给乔宇施加压力。 太急了，乔宇一冲动，后果还真难料。 一直退到邱万年的店铺门口，乔宇示意陈子玉走进店铺，然后，一脚踹在邱万年屁股上，把他踹得扑向刘大刀。 乔宇自己却快速退进店铺，和陈子玉一起，关上木门。 外面，响起一阵吵嚷声，邱万年尖声叫着：“你们逃不掉的，乖乖留下东西。” “做你妈千秋大梦，老子可以报警。” 乔宇大声骂着，抓起柜台上的电话机。 同时，外面，邱万年意识到什么，一伸手，拽断了墙上的电话线。 第376章 如何破局 苏城，苗氏医药大楼，总裁办公室。 美女总裁苗婧伸了个懒腰，欺霜晒雪的胳膊，在空中画了个弧线，然后，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苗总，等会要接见技术组的吴主任，他要汇报生物科技研究进展，然后，中午有个饭局，午休一个小时，下午还有个会议。” 助理小甜声音清脆，字正腔圆，俏丽清秀脸颊，很严肃：“另外，吴少发来请柬，这两天有个苏城精英交流会，他们希望……” “说。” 小甜停顿，苗婧柳眉微蹙，立即挥手。 这丫头，经常玩这种游戏，停顿之后，往往是重点，或者自己需要改进的地方。 “他们希望，出席的人，都要带着异性同伴。” “屁话，我对男人没兴趣，苏城都知道。” 苗婧秀目圆睁，脱口而出，一点没有平时的淑女矜持，反而显得泼辣。 “你可别这么说，害得大家都以为我们俩……” 小甜俏脸羞红，接连摆手，苗婧是个高冷女总裁，年纪轻轻，追求的人自然很多，她都不屑一顾。 无论是富家公子，还是官二代，半点机会都没有。 以至于，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 九十年代，女人喜欢女人可是个异类，小甜面对传言都害怕。 “随便他们怎么说。”苗婧毫不在乎地挥手，起身，靠近小甜，搂着她的细腰，声音妩媚诱惑：“要不，我俩真试试，肯定好玩。” “别，别。” 小甜惊得跳起来，躲开苗婧，噘了噘嘴：“我在说正事呢。” “我做的也是正事啊。” 苗婧伸手，忽然袭击，在小甜胸口捏了一下，然后咯咯咯笑起来。 “苗婧姐，你再这样，我就辞职。” 小姑娘被搞得面颊羞红，虎着俏脸。 两个人私下里关系特好，闺蜜，还是贴身保镖，叫姐，是真的火了。 “好啦，不逗你了。”苗婧撩了一下鬓角秀发：“告诉他们，我没男伴，不参加，反正那种乱七八糟的酒会舞会，我也没兴趣。” “重点就在这。”小甜脸色认真起来：“吴少是有官方身份的，出于将来公司的前途，你必须去，而且，他们说，考虑你的情况特殊，如果没有男伴，临时为你配一个，身份绝对般配。” “般配？”苗婧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清冷：“我倒是想知道是谁。” “雷霆。” “……” 苗婧沉默了一下，雷霆是港台人，祖上是苏城，这几年招商引资，被引进过来，借着老家一些家族企业底蕴，一下子崛起。 现在在医药领域，苏城很多企业和他合作，就连苗氏也得依靠他许多。 最近几年，雷霆不止一次表示过意思，而且，在其他场合说过，非苗婧不娶。 这事，苏城上流几乎尽人皆知。 不用说，这次是要强行凑合。 呯呯呯。 有人敲门，打断苗婧的思绪，一位中年男人走进来，身躯笔直，有点秀气，声音很柔和：“苗总，您让盯着的那个年轻人，进了古玩市场，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那边等待指示。” “安全吗？” “暂时安全。” “你陪我走一趟。” 苗婧立即领先，大步出门，中年男人紧跟着。 “苗总，吴主任还有中午的饭局……” 小甜快步跟在苗婧身边，边走边问。 “取消。”苗婧毫不犹豫。 “你等等，我也一起去。” 小甜大眼中充满好奇，第一次见到苗婧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那得多么优秀！ 轿车很快到了古玩市场，苗婧戴上茶色大眼镜，头上宽檐帽，遮挡阳光，同时遮住大半个脸。 进入古玩市场大门，一眼就看到那边围着很多人，三个人靠近过去，站在围廊一个高点地方张望。 “开门，你逃不掉的。” 邱万年店铺门前，刘大刀大声吼着，一脸烦躁。 乔宇和陈子玉躲进店里，已经半个小时。 开始有人砸开门，遭到里面一阵反击，不是拳脚棍棒，而是各种陶瓷古玩。 乔宇和陈子玉抓起货架上的东西，对着门口一阵狂扔。 心疼得邱万年急忙叫停，店里是他的全部家当，进攻下去，就算抓住乔宇和陈子玉，他也差不多倾家荡产。 双方就这样僵持。 围观的人也没有离开，反而越聚越多。 一群老江湖，竟然被两个乡下年轻男女耍了，本来就让人惊奇。 “陈子玉，留下东西，我们可以让你们走，砸了店里的货，也不用你赔偿。” 邱万年也大声叫着，态度软下来，想着早点收场，这么多人看着，夜长梦多。 但依旧不想放弃陈子玉的东西。 “告诉你们，在这里就是我的地盘，没有人能来救你们。” 刘大刀手中大刀柄用力戳着地面，呯呯响。 “苗总，我去把人抢出来。” 小甜站在苗婧身边，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等一会，看他如何破局。” 苗婧白了一眼小甜，这丫头一脸兴奋，估摸着她就想打架。 这姑娘要不是自己约束，可是个闯祸的主。 阳光已经正午，在大家期待又烦躁的目光中，店铺的门吱嘎一下打开。 乔宇大步走出了，赤手空拳。 这是要放弃？！ 邱万年等人一脸惊喜，围观的人则是很多失望。 “怂了。” 小甜噘了噘嘴，看这小子除了壮实一点，农村大男孩模样，普普通通，苗婧姐怎么如此上心。 能让苗婧亲自跑的事情，不多。 小甜侧脸瞥了一眼苗婧，见她神色不变，反而有点期待。 小甜再次把目光转向乔宇，乔宇却没有任何异动，似乎真的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算你识相。” 刘大刀鄙视着乔宇，哼了一声，旁边邱万年等人也是胜利地扬起下巴。 “玛德，打啊，怎么不打了。” 许多一开始就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大声叫嚷起来，看着刘大刀和邱万年嚣张，他们竟然不甘心。 乔宇先前可是很猛的，挟持邱万年，差点要了邱万年的老命，完全疯狂。 现在，却判若两人。 乔宇听着叫嚷，脸色依旧平静，缓缓掏出一支烟，点燃。 第377章 我想吃面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目光看向乔宇。 乔宇用力吸了两口烟，然后，向刘大刀吐了一个烟棍，烟雾笔直扑向刘大刀面门，刘大刀猝不及防，急忙后退一步，咳嗽起来。 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中 ，刘大刀满脸恼火：“玛德，你找死。” “别急，我让你看个魔术。” 乔宇忽然笑了笑，笑得有点恶作剧。 忽然，空气中传来一股扑鼻的气味，陈子玉提着一个塑料桶，不断把里面东西倒出来，从店铺倒到外面走廊，一直倒完，才把塑料桶扔到一旁，骨碌碌翻滚。 “酒精。” 邱万年脸色一变，古玩保护，有时候也要酒精擦拭，他还有点洁癖，就多备了一些。 “这玩意好像见不得火，如果我把烟头扔下去……”乔宇咧嘴笑起来，笑得很邪，撮起嘴：“嘭，你们全部灰飞烟灭。” “你别胡来。” 刘大刀等人同时惊叫起来，脸色突变。 这些店铺连成一片，基本都是古色古香木质结构，就连回廊都是木柱，一把火下去，立即连成一片。 而酒精，一个烟头就能点燃，尤其邱万年店铺内，浓度高，可能直接爆炸。 “让我别胡来？！”乔宇手里拿着烟头，指着刘大刀等人，忽然吼起来：“玛德，你们这帮狗日的，太欺负人，还有脸说我胡来。” “狗娘养的，有本事你们一起上。”乔宇越骂越愤怒，变成怒吼，满脸疯狂：“欺负我们乡下人，是不是，我们就是乡下人，怎么啦，贱命一条，现在就让你们陪葬。” 说着，乔宇举起烟头，作势摔向地面。 四周人一阵惊呼，纷纷散开，就连刘大刀都躲出去几米。 酒精已经蔓延到他们脚下，还真不敢和乔宇赌命。 “玛德，你们怎么怂了，来呀，一起上，小爷我陪你们玩玩。” 乔宇大声吼着，身后，陈子玉拿出一个打火机，握在手里，乔宇瞥了她一眼，别呀，我还没想死，你个没脑的娘们，不会真的想和我死在一起吧。 “全踏马给我闪开。” 陈子玉忽然上前几步，站到乔宇面前，吧嗒，把打火机点燃，同时，把包递给乔宇，低声说道：“带着东西向那边跑，我和他们拼命。” “我他么是不是该感动。” 乔宇骂了一声，再次看向刘大刀等人，声音忽然变得很冷：“我数到三，你们退回店铺中，让开路。” “一……” 乔宇直接报数，不让对方有谈条件和思考余地。 “快退，快退。” 许多人大声吆喝起来，很多只是来看热闹的店铺老板，他们没参与，如果被一把火牵连，到哪诉苦去。 刘大刀等人有点不甘心，但也不敢赌命，纷纷跑向远一点门面，有人走的慢，几乎被人推了进去。 围观的人也退向一旁，走廊上立即空出一条道。 “跑。” 乔宇拉着陈子玉，撒腿狂奔。 “追。” 刘大刀等人刚刚退进店铺，旋即反应过来，吼叫着追赶，带着被戏耍的恼火，一路狂奔。 乔宇很能跑，但毕竟带着女人，还没跑出古玩市场，眼看着身后就要追上来。 刘大刀挥舞着大刀，呼呼生风都能听见。 “你先走。” 陈子玉想要推开乔宇，却被乔宇一把抱起，发足狂奔，反而快了一些，眼看着到了古玩市场门口，七八个黑衣服的年轻人排在门口。 完了。 乔宇心中一慌，脚步都软下来。 前后夹击，打个屁，神仙也逃不掉。 “过来。” 黑衣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乔宇见过，是你是个戴着茶色大眼镜女人，昨晚还保护过陈子玉。 乔宇脚底用力，从那些黑衣人身边擦过，跑到那位女人身边，大口喘着粗气。 “谢谢，谢谢。”乔宇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脱口而出：“这么巧，又遇到你，你就是活菩萨。” 苗婧噗嗤一声笑出来，取下眼镜，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颊。 乔宇一下子目瞪口呆，除了对方美貌，还有就是认识，王老头的女儿，到村里拿过王老头的骨灰。 怪不得昨晚味道熟悉，还有她手腕上的手镯，就是王老头留下的。 “放我下来。” 乔宇呆愣，陈子玉焦急起来，她还被抱着呢，急忙挣扎着从乔宇怀里下地，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脸颊羞红。 另一边，一排黑衣人拦住刘大刀等人，双方对视了一会。 身材壮实修长，有点秀气的中年人缓缓走上前，看了一眼刘大刀：“这件事到此为止，那两个人，我们苗总保了。” “苗总？” 刘大刀疑惑地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哪位老总和这两个乡巴佬有关系。 “苗氏药业。”中年人缓缓说道：“我是保安经理，石长春，给点面子。” “石经理，久仰。” 刘大刀立即拱手：“既然您出面，这件事一笔勾销。” 说完，刘大刀扭身就走。 邱万年也不敢吭声，随着刘大刀返回。 一场闹剧，就这样偃旗息鼓，乔宇瞪大眼：“就这样……完事了？” “你说呢？” 苗婧有点显摆地扬了扬下巴，满脸自豪，重新戴上眼镜。 “没想到，你在苏城这么牛逼。”乔宇竖了个大拇指：“比我们县城的老大还要厉害。” “那当然，见识到了吧。” 看着一脸崇拜的乔宇，苗婧笑起来，笑得得意，就像孩子有了玩具，在小伙伴面前显摆。 小甜一直旁观，忍不住瞪大眼，怎么回事，苗婧好久没这样开心了。 笑容平时也有，但没这么发自内心。 “走，姐请客。”苗婧手臂一挥：“想吃啥，只要苏城有的，随便点。” “那我就不客气啦。”乔宇也很开心，想了一下：“我们旅馆旁边有一家面馆，那里的面据说很出名，你就请我们吃面吧。” 那面馆昨晚乔宇路过，香气扑鼻，一打听，一碗面二十块，吓一跳。（货币换算，后面年代是翻了十倍。） “吃面？” 苗婧微微张嘴，有点意外。 “要是嫌太贵，那就算了。” 乔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甜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这小子，还真不知道苗婧姐的地位，在苏城跺脚地面都能震一下的。 第378章 二姐生日 古玩市场内，邱万年紧跟在刘大刀身边，声音愤愤地说道：“这件事，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你想怎么样？我劝你收起多余的念头，在苏城，苗婧保的人，没有几个敢不给面子。” “那人只是个保安经理，说不定是为了自己私心，顶着总经理的名而已。” “保安经理？”刘大刀停下脚步，盯着邱万年：“你是不知道苗氏集团保安经理很特殊吧，石长春，在苗氏集团内乱时候，一己之力，保苗婧上位，私下传说可是杀得血流成河的，苏城几个老大见他都要拱手叫声兄弟。” “他不用狐假虎威，在那一站就是招牌。”刘大刀加重语气：“所以，他不会说谎，那才是可怕，苗婧貌美如花，在苏城，这几年风生水起，可是被称为带刺野玫瑰，商界霸王花。” “玛德，谁知道陈子玉那丫头会搭上这层关系。” 邱万年骂了一句，这事，也只能偃旗息鼓，相反，还得担心报复。 对方这是抱了个大腿。 不过，按照刘大刀的说法，不会，因为他邱万年这等角色，根本不会被苗婧放在眼里。 说白了，连捏死都懒得动指头。 巨大的差距，让邱万年有种压抑和憋屈，回到自己家店铺，立即更加气狠，牙都痒痒。 门口，小慧真在打扫。 里里外外都酒精倒是没什么，任其挥发，显眼的门内外刚才进攻防守，被乔宇和陈子玉砸了一地古董碎片。 古董没什么名贵的，但零零碎碎加起来 损失也不小。 在社会上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邱万年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而且，这口气还得咽下去。 邱万年觉得胸口堵得慌，低声问小慧：“你不是认识道上的人吗，我想收拾那小子，打一顿也解解气。” “行。”小慧也是一脸不甘心，思索了一下：“五哥好像回了苏城，等会我去找他，先让光头那边调查那两个人去向。” 面馆，古色古香，淡雅，还有那么点安静。 价格不菲的面条，在经济还没腾飞时候，光顾的人毕竟不多，至少不会顾客盈门。 乔宇和陈子玉相对而坐，小甜拿着一盒点心，在一旁无聊地看着。 她不喜欢面条，陪客，也是代表苗婧，苗婧毕竟有大事，犯不着就为两碗面逗留。 面还没上，乔宇手指敲着桌子，看向小甜：“苗婧好像很厉害。” “那当然？”小甜翻了个白眼：“可以这么说，她说保你，古玩市场这一片，你们最近可以横着走，今天欺负你们的人，屁都不敢放。” “这么牛逼，她是干什么的，黑老大。“ 乔宇脱口而出，今天这气势，新安县沈老大可差远了。 他没有巴结苗婧的念头，也就没打听身份，萍水相逢，人家说不定就是冲着自己收留王老头骨灰，还点人情。 乔宇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 “跟你说不明白。”小甜又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感觉有点傻头傻脑，话不投机，轻轻哼了一声：“你看报纸就知道了。” 苗婧隔三差五就会上一次新闻，媒体不发达年代，报刊文字还是主流。 面馆桌子旁边，就摆着一份当天报纸，乔宇翻开，一下子被吸引住，倒不是因为苗婧。 头版头条写着大字，徐沛然兼任苏城市长。 那个自己扮演过的大人物，竟然到了苏城，而且配有图片，一脸微笑。 错不了，就是他。 这算不算冤家路窄？应该不是，没有什么仇，就是冒充他而已。 抱歉抱歉。 乔宇心中胡思乱想着，面条端上来，一股扑鼻香气，立即把他拉回现实。 拿起筷子，和陈子玉一起吃起来，面条真的鲜美，美得乔宇无法形容。 两个人低头，稀里哗啦，最后呼噜呼噜，把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乔宇打了个饱嗝，陈子玉明显有点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甜噘了噘嘴，这两个地地道道乡下人，确定无疑。 这也更让她好奇，苗婧怎么就很上心。 “来一碗面。” 几个人走进来，戴着安全帽，衣服满是油污，似乎从工地刚下来，领头的四十几岁，有点秃顶，小心地走到吧台吧，轻声说着。 “你们一群人，就吃一碗面？” 吧台内姑娘瞪着眼疑问，这里的面很出名，价格很高，平时也要两三人分一大碗的，解解馋。 可眼前七八个人。 “不是，不是。” 秃顶抬手挠了挠稀疏头发，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头，春梅嫂子今天生日，她一直想吃你们家的面，我们买一份带回去，给她个惊喜。” “明白。” 吧台内姑娘笑了笑，倒是没有瞧不起，反而很温馨。 春梅两个字，刺激了一下乔宇的神经，和二姐同名，而且，今天好像也是二姐生日，好巧。 不过，看秃顶年纪，称呼嫂子，应该老大不小了。 乔宇没再多想，随口大声吩咐：“加一份，给他们带走。” 就算也是为二姐祝福吧，长命百岁。 乔宇心中念叨两句，才看向小甜，毕竟人家付钱。 “没问题。”小甜开心一笑，在乔宇和陈子玉面前，忽然有种城里土豪的感觉：“十碗，二十碗都没问题。” 乔宇当然没有送十碗，那就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 即便如此，秃顶还是很感谢，拿着两碗打好包的面条，离开面馆。 刚回到工地，项目经理就迎面过来，大声吼着：“大白天不干活，死哪溜达去了，不知道这次工期很紧吗，不能按期完成，全他么别想好过。” “经理，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 秃顶轻声解释，脸上却掩饰不住自豪，这次竞赛，自己这一个小队又是第一。 “完成了也不能乱跑，下不为例。” 项目经理瞪了一眼，扭身走开，走出去不远，一位光着上身，胸口纹着一条龙的中年人迎过来，递上香烟。 项目经理抽了几口，闷声说道：“怎么回事，这次王守田他们又是第一，你们那么多人，都是饭桶。” “经理，你可要帮帮我，这次赢了，可是有奖金的，而且，可以扩大自己队伍。” “我他么也想帮你，可王守田那帮人做得又快又好，这次领导下来嘉奖，估计我也挡不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忽然出了意外……” 项目经理压低声音，脸色阴沉下来。 第379章 助理小甜 夕阳照在工地上，钢筋木板都有点艳红。 乔春梅挺着大肚子，四处检查了一会，确保每一处都做得没问题，一挥手：“兄弟们，完成任务，这次第一是我们的，下班。” “好。” 四周一阵欢呼，二十几人一起笑着，旁边还有工人干活，在他们羡慕目光中，悠哉悠哉离开。 干了一天活，竟然不觉得累。 回到简陋破旧的宿舍，取下安全帽，乔春梅刚落座，秃顶抱着一个泡沫盒，摆在桌子上。 “什么玩意？” 王守田和乔春梅都一脸意外，同时问。 “今天是春梅嫂子生日，我们给个惊喜。” 秃顶呵呵笑着，打开泡沫盒，王守田是头，年纪轻轻，大家都称呼老大，乔春梅自然是大嫂。 泡沫箱里，是两份打包好的面条，夏天，还有点热乎。 “这是你经常念叨的那家面馆，遇到好心人，又送了一碗，趁热吃。” 秃顶看着乔春梅，一脸关切：“我们不识几个字，也不会说话，祝你长命百岁。” 乔春梅看着面条，心中一热，眼眶湿润起来。 那家面馆，自己路过无数次，闻过无数次香味，也无数次想吃。 但还是忍住，不仅要向家里寄钱，还得攒钱，孩子出生要用。 “谢谢大家。”乔春梅声音有点哽咽：“大家一起，每人分点沾沾喜气，也尝尝味。” 两大碗面，份量不小，但二三十人分起来，也就每人一小口。 但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夕阳斜照进来，照在衣衫褴褛的身上，晒得发黑的脸上。 “收拾一下，今晚我请客。” 乔春梅忽然一挥手，大声宣布。 辛辛苦苦一阶段，大家也应该放松一下，大吃一顿，就算为自己庆生吧。 一下午，小甜按照苗婧的吩咐，跟在乔宇和陈子玉身边，带着他们游玩。 陈子玉的包被小甜交给一位黑衣人拿走，她有点惴惴不安，乔宇倒是很信任，大手一挥：“没事，放心吧。” 这种信任让小甜心中温暖了一下，这人不知道是不是傻，似乎盲目相信人。 不过，这种信任，还是让人开心。 乔宇和陈子玉对这个城市充满好奇，有人付钱，两人开心的玩起来。 不过，花的钱也不多，都是大众消费，能步行就不坐车，都是看一些风景，吃的就是小零食。 还进了个游乐场，玩了一会，看着两个人在一群孩子中间戏耍。 小甜都有点替他们尴尬。 不过，被他们没心没肺，不顾别人目光的模样影响，小甜也感觉轻松很多。 好久没有这样肆无忌惮无忧无虑了，自从苗婧接手苗氏药业，她一直在紧张中。 夕阳西下。 三个人出了游乐场，不远处有个大型服装店，大白天里面灯光明亮，地板光洁，看起来就很高档。 里面服装挂得笔直整齐，每一件都有独立空间，一眼就看出特点。 展示橱窗内，几个塑料模特站立，陈子玉盯着一件蓝色衣裙，微微出神。 “喜欢就进去看看。”小甜喜欢看乔宇和陈子玉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慷慨地挥手：“看好的，全部打包，我做主。” “谢谢，谢谢。” 乔宇拉着陈子玉，一溜烟快步走进去。 到了里面，更感觉地板光滑如镜，两个人急忙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双手微微张开，担心弄脏地面，也担心摔倒。 店内，有七八个服务员，各自负责一块，一起看着乔宇和陈子玉，脸色平淡。 两个人动作很滑稽，因为职业素养，她们才没有笑出来。 还有一些顾客，也转过脸来。 小甜跟在身后，差点笑出声，急忙捂住嘴，肩膀还是不断抖动。 这两个人，太有意思，太搞笑，还是别和他们在一起吧，丢人。 小甜放慢脚步，走向另一个方向，闲逛着。 走了几步，乔宇和陈子玉才感觉地面防滑， 松一口气，看着四周怪异的目光，两人尴尬地笑了笑。 “我们退出去吧。” 陈子玉小声说道，局促不安。 “管他呢，谁也不认识我们。” 乔宇急忙安慰，拉住陈子玉的手，昂首挺胸走向前方。 陈子玉的脸色才微微放松，也是，这事又不会传到村里，怕个球。 两个人逛了一圈，乔宇倒是看中了很多衣服，对服务员说道：“这些，全部打包。” “你不是开玩笑吧。” 服务员是个三十几岁女人，涂脂抹粉，一脸高傲地瞥着两个人。 “什么意思？” 乔宇愣了一下，不是看不懂对方瞧不起人的神情，而是习惯了，自己就是个乡下人，非得让人家平起平坐，不现实。 但乔宇不自卑，各有各的活法。 “你们买不起。”服务员毫不掩饰鄙视：“刚才这些，估计一下，不低于一万。” 一万，自己家房子也不值这些。 陈子玉退后一步，拉着乔宇的手，手掌冰冷。 乔宇也没想到这么多，倒吸一口凉气，看起来不怎么样，怎么这么贵。 刚才，自己似乎下意识都把小数点看错了。 早知道少买点，刚才有点贪心，有人付钱，觉得好看，想要带点回去，给刘秀做样品。 一大笔，让小甜一个小姑娘掏，也不好意思。 “付不起钱，还不快滚。” 服务员见乔宇和陈子玉愣神，立即大声吆喝起来，就像赶走两条狗。 啪。 话音刚落，小甜忽然出现在她面前，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 服务员脸上立即暴起几根手指印，嘴角鲜血直流。 “谁说他们付不起钱。” 小甜冷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目光凌厉。 乔宇看着她一愣，小甜一直笑眯眯，露出两个小酒窝，还很可爱。 现在感觉怎么杀气腾腾，站在一旁都感觉冷飕飕的。 “打人啦，打人啦。“ 那位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尖声叫嚷。 两位保安迅速冲过来，乔宇刚要迎战，小甜已经身体一闪，迎了过去。 嘭嘭。 两位保安都没看清小甜的动作，好像同时中脚，被踹得倒在地面上，一路向后滑动。 呯呯。 一直滑得撞在墙壁上，就像两条死狗，躺在那，一动不动。 第380章 又见老五 晚霞落尽，三个人才走出服装店，乔宇身后背了一大包衣服。 小甜走在前面，下巴微微扬起，脸上流露着一种小得意。 在乔宇和陈子玉面前，充满优越感，当然，小甜不是瞧不起乡下人，而是在苗婧同样在意情况下，比较而言。 如果，苗婧瞧不上乔宇，她不屑一顾。 “小甜姐，你好厉害。” 乔宇简直有点崇拜，对着小甜竖了个大拇指，称呼也变了。 小甜看样子其实也大不了多少。 不过，就冲身后一大包免费衣服，乔宇也得客气一下。 刚才小甜不仅打了人家保安，还把人家经理叫出来，教训了一顿。 那语气，霸道至极，一口咬定对方服务员以貌取人，缺少对客人尊重，有损服装品牌形象。 这让乔宇见识到一句话，有理走遍天下。 还是大城市的人好啊，真的讲理，那经理客气得不断点头哈腰，赔礼道歉，还特意把衣服打包，亲自递过来。 上万的服装，乔宇都有点不好意思。 “小菜一碟。” 面对乔宇的奉承，小甜云淡风轻挥了挥手，又轻轻吹了声口哨，有点调皮可爱。 其实，那些道理都是场面话，那经理认识自己，不敢惹。 “不过，你刚好那时候出现，是不是故意想要讹人家这些衣服？” 乔宇话锋一转，狐疑地看向小甜。 “我像是在乎那点钱的人吗。” 小甜瞪了一眼乔宇，加快脚步，有点心虚。 回到旅馆把包放下，小甜下午导游角色已经完成，乔宇挺感激：“耽误你半天时间，请你吃个饭。” 吃饭的地方，还是那个大排档，三个人到的时候，只见苗婧已经坐在那，依旧戴着茶色大眼镜，看着河水在出神。 夜幕刚刚拉开，大排档客人寥寥无几，她一个人显得有点孤单。 小甜见到苗婧，变得微微拘谨，轻轻在一旁坐下。 乔宇却大大咧咧，坐倒苗婧对面，可能因为王老头的关系，他觉得这姑娘有点亲切感。 如花似玉，身上的味道很特别，要是王老头在世，自己这个徒弟，说不定能有机会…… 呸呸。 瞎想什么呢，人家是老大，有钱有势，自己这是典型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乔宇心中鄙视自己一下，收敛有点骚动的心。 苗婧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脸看过来，乔宇急忙板着脸，一本正经端坐。 心忽然有点莫名快速跳动，就像做贼差点被抓到。 “我小时候在这附近长大，怀念那种无忧无虑。”苗婧又把脸转向河水：“每次压抑或者遇到困难，心情不好，都会来看看河水，舒缓一下。” “你能有什么烦心事。” 乔宇撇了撇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有钱有势，关键人长得又漂亮。” “烦心事和人漂亮有什么关系？” 苗婧转过脸，好奇乔宇的逻辑，当然，乔宇说她漂亮，也很开心，因为乔宇完全发自内心，不是平时听到的那些阿谀奉承。 “漂亮就是女人最大的本钱。”乔宇一本正经地向苗婧解释，掰着手指：“可以找个好婆家，男人又英俊，又有能力那种，然后，不用干活，在家做饭收拾，打打牌，至于生活中大事小事，男人扛着啊。” “我也想找个帮我扛的男人，可惜……” 苗婧微微摇头，接管家族企业，就是上了船，做了船长，必须对所有支持自己的人负责，这担子，一般人还真扛不了。 老妈运气好，遇到有本事的爹，为她遮挡风雨，虽然没能在一起，一句话，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欺负，荡气回肠，而且做到了。 眼前这小子，算是自己那个老爹的徒弟，不知道有没有那种血性。 “别看我，我没那本事。” 乔宇感觉苗婧大眼镜下面目光又在看自己，而且，心中莫名其妙敏感到什么，急忙摆手加上摇头。 “你做梦。” 看得小甜在一旁忍不住翻白眼，噗嗤一声笑起来。 乔宇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大事不行，小小事情，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就冲人家解决古玩市场的危险，也该表示一下，当然，只能说小小事情。 自己一个乡下小混混，能干啥，打架？人家根本需不着。 “你会跳舞吗？”苗婧忽然问。 “学过。” “水平怎么样？” “踩脚。” 苗婧：“……” “有点麻烦。” 小甜在一旁忽然轻声提醒：“远处那个拐角，好像是古玩市场那个光头，探头探脑。” 邱万年的人！ 陈子玉立即紧张，向乔宇身边凑了凑。 乔宇看向苗婧，小甜可是说过，苗婧保的人，可以横着走。 好像，人家不买账。 苗婧坐着一动没动，夜晚昏黄光线下，大眼镜看不见表情，只是，嘴角原本微笑上翘，弧度已经消失，变得有点冷。 “我去一趟。” 小甜刚要起身，苗婧微微摆手：“别动，看他们要干什么。” 四个人依旧坐着，乔宇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 没有问苗婧吃什么，她就是来坐坐，好像昨晚也没见她吃喝。 远处，光头退回一个小巷，快步走进一家小院，向小慧点头：“那两个人在，还有两个女人，不清楚底细。” “女人？没什么威胁，按计划行事。” 小慧眉头皱了一下，他们就是打听到乔宇住的旅馆，在附近蹲守，并不知道小甜的身份。 光头进入堂屋，很快，铁塔似的老五跟着他走出来，一直走到街道上。 “那个人，揍他一顿，断个胳膊腿就行。” 光头指着乔宇，乔宇正低头和陈子玉说话，看不清脸。 “放心吧，没有我办不成的事，记得请我吃三顿。” 老五咧嘴，嘿嘿笑着，大步走上街道，直奔大排档。 一直走到乔宇面前，伸出粗粗手指，指着乔宇，大声说道：“你，跟我到旁边去。” 打架，老五是懂规矩的，不能连累人家做生意。 老五嗓门又粗又大，立即引起很多人观看，他长得又粗又高，光着上半身，肌肉古铜色凸起，让人一眼就难忘。 很多人认识他，立即一片议论：“谁又得罪他了，又要被打个半死。” 第381章 遇见二姐 大排档桌椅凳子摆了一片，乔宇等人坐在靠近河边，四周几乎没有人。 不太明亮路灯光下，老五两米几的个头，铁塔般显眼，见乔宇没动静，忍不住吼了一句：“你耳朵聋了吗，没听到我说话。” 说着，老五攥着粗大的拳头，晃了晃，有点暴躁，似乎下一刻就要一拳砸在乔宇脑袋上。 四周立即静下来，围观的人瞪着眼观看，陈子玉惊恐地身体缩了缩，这家伙可是见识过，在船上，乔宇就是被他打得掉进长江。 小甜皱眉，上下打量老五，这块头，打起来费劲。 她更奇怪乔宇，一直平静地坐着。 似乎被吼声惊醒，乔宇缓缓抬头，对着老五笑了笑；“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你……” 老五的眼睛一下子瞪大，就像铜铃一样，身体颤抖，嘴巴都有点哆嗦，忽然惊叫一声：“鬼啊。” 说完，老五立即扭身，打算逃跑。 “别动。” 乔宇低声喝了一句。 老五立即停止动作，腿一软，一屁股坐下，咔嚓，压坏了一张椅子，跌坐在地面上。 即使坐在地面上，也和乔宇差不多高，脸上带着恐惧，张大嘴，都带着哭腔：“你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杀你的，我从来不杀人，船上的事，就是个意外。” “挺大个人，嚎什么。”乔宇被老五的样子逗得笑起来：“我还活着，我是人。” “你不是鬼？”老五瞪着大眼。 “当然。” 乔宇确定，自己活着的事情，于老大没有说出去。 也是，把人打落水中，辉煌战绩，忽然反转差点被乔宇搞死。 不是光彩的事，简直就是羞辱。 老五伸手，捏了一下乔宇，确定是个活生生的人，忽然嘿嘿嘿笑起来。 然后，从地面上爬起，拿过一个凳子，放在屁股下面，小心坐下，一脸好奇，凑近乔宇仔细看，好像还不放心：“那天船在江中间，你掉进长江，浪很大，那么长时间没动静，怎么活下来的？” 掉进长江！ 小甜和苗婧也好奇起来，看着乔宇。 “秘密。” 乔宇却摇了摇头，这事不能说，也说不清。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帮你打人。” 老五一脸祈求，那模样有点滑稽，语气却很诚恳：“我从小就怕水，掉进水里就起不来，你教教我。” “没法教。” 乔宇打量一眼老五，摇了摇头。 小甜在一旁噗嗤一声笑起来，这么大块头，掉水里能起来才是怪事。 “不许笑。” 老五向小甜挥舞一下拳头，表示威胁，也就表示一下，脸上半点凶狠都没有，倒显得有点可爱。 这次，连陈子玉都忍不住笑起来。 老五见威胁无效，自己也尴尬地咧嘴笑了笑，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菜肴，眼睛有点挪不开。 “想吃吗？” 乔宇看着他，想起二愣子，小时候自己和黄皮皮烤野味，他就这样神情。 “想。”老五很老实回答。 “告诉我，谁让你来的。” “不能说，这是道上规矩。” 老五摆手，目光从菜肴上移开。 很明显，这傻大个很有原则，估计打死也不会说。 “吃吧，我请客。” 乔宇倒是欣赏老五的憨厚，也相信他没有杀过人，不然，不会那么怕鬼。 老五立即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吃起来，于老大没有告诉他乔宇还活着，让他心中一直难受，啥也不想干，于老大只好放他回苏城老家歇几天。 刚巧遇到乔宇，心中阴影一扫而空，心情好，吃得也特别快。 转眼间，桌上菜肴被他一扫而空，拿起酒，打开，对着嘴，咕咚咕咚，竟然一口气喝完。 然后，对着几个空盘子，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老板，下面。” 乔宇招了招手，两大碗面端上来，转眼又被老五消灭。 他这时才打个饱嗝。 乔宇都看得目瞪口呆：“你这样，万贯家财都能被你吃空，怎么活下来的？” “我家很穷，十二岁就吃不起饭，就帮人家打架，只要有吃的就打。”老五咧嘴笑着解释：“我妈也没办法，就告诉我一个规矩，不许杀人，说杀了人，鬼会盯着一辈子。” 乔宇再次打量老五，这模样，也只能打架，细活做不了。 “老板，按照原来的菜，再上一遍。” 小甜在一旁大声招呼，老五急忙摆手：“我吃饱了，不用。” “我们还没吃呢。” 小甜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五讪讪笑了笑 双掌擦了擦，有点尴尬。 菜马上端上来，陈子玉和乔宇游玩了半天，确实饿了，大口吃起来，苗婧没有动，小甜吃了一点点。 老五依旧坐着没动，乔宇估计这家伙等着剩下来打包。 老五和乔宇和好，围观的人已经散去，大排档的客人渐渐多起来，吵吵嚷嚷的交谈声，大排档老板炒菜的滋啦声，充满生活气息。 其实，大排档的氛围，在任何地方都差不多，乔宇仿佛回到了家乡的县城，耳边似乎响起熟悉的声音：“大家今晚就在这，一醉方休，我请客。” 二姐！ 乔宇身体一震，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可这声音太熟悉，绝对不会错，从小到大，没少在耳朵边唠叨，闯祸时，还会揪着自己耳朵大吼。 乔宇缓缓抬头，看过去。 街道上过来一大群人，衣服很土，很旧，脚上都是干活方便的解放鞋，还带着油污 砂浆。 脸色都是风吹日晒的暗红，明显是从工地过来的工人。 在他们前面，簇拥着一个女人，脸色也比较暗，脸颊明显消瘦，眼睛显得很大，但很有神。 一身迷彩服，坏了几个洞，下角还撕坏了一块。 肚子显眼地凸起，估计有几个月。 要不是听声音，乔宇一眼都未必分辨出来。 这还是那个自己温柔秀气的二姐吗，一副苦力的模样，步子都变得有力粗野。 她心爱的大辫子变成短发，随意在脑后拢成马尾，乱糟糟毫无美感，估计就是为了干活方便。 乔宇看了一眼，忽然想哭。这就是二姐信里说的幸福生活？！ 就在乔宇愣神时候，另一个方向，也来了一群人，都戴着黄色安全帽，手里拿着短棍。 领头的盯着乔春梅，低声说道：“兄弟们，准备动手。” 第382章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 夜晚，街道一边是老城区，辉煌灿烂，另一边隔着河，开发区正在建设，有点阴暗。 这种阴暗和明亮，把街道显得有点奇怪，两群人也是半阴半暗。 很快碰到一起，相对而立。 双方都是几十人，很有气势，四周路过的人立即散开，有好奇的停下脚步观看。 却也并不感觉奇怪。 九十年代初，经济刚刚腾飞，打工潮涌动，大量农民工进入城市。 鱼龙混杂，尤其建筑工地附近，打架斗殴几乎天天见。 “狂龙，你想干什么，别他妈吓唬人。” 乔春梅指着对方领头人，光着上身，显眼绣着一条龙，张牙舞爪。 乔春梅却没有任何惧怕，反而声音明亮：“姑奶奶也是一路过来的，要是害怕，就不会在工地上做头。” “我没想干什么，你们挡道了。”狂龙狞笑着，忽然挥手：“弟兄们，给我打。” 说对方挡道，却没有给乔春梅等人让开的时间，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一群人冲向乔春梅等人，挥舞着短棍。 一方有棍，一方赤手空拳，一方只是来吃饭，一方早有预谋。 瞬间冲突，就是一边倒碾压，乔春梅身边两个人刚抬手反抗，就被打得脑袋流血。 乔春梅明显有经验，迅速蹲下，双手抱着脑袋，护住致命地方，同时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玛德，老子早就看你们不顺眼。” 狂龙举着木棍，砸在乔春梅肩膀上，乔春梅被砸得歪倒在一旁。 狂龙没有因为乔春梅是个孕妇手软，再次举起木棍…… 打斗很突然，猝不及防，眼见着二姐倒地，乔宇才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敢打我二姐，卧槽你祖宗。” 同时，身体猛然窜起，用尽全身力气，脚尖踩着一排大排档小桌面，蜻蜓点水，飞掠过去。 下意识里，和柳如燕一起锻炼的轻身功夫起了作用。 转眼间就到了二姐身边，伸胳膊挡住狂龙的木棍，同时矮身，抬脚，呯，踹在狂龙膝盖上。 咔嚓一声脆响，狂龙被踹得向后倒地，腿向后弯曲变形，发出一声惨叫。 嘭嘭。 乔宇又把乔春梅身边两个人踹飞。 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小甜都有点吃惊，这傻小子好快好强。 苗婧也是神色一动，乔宇说和老爹只是偶然遇到，谈不上交情，更不是师徒。 真的吗？这功夫和平常见到的那些散打不一样，不是一般训练能达到的。 尤其从桌子上飞掠，小甜这种专业贴身保镖，都未必能达到。 当然，也是情急之下的一种潜能，那人是乔宇的姐。 至于出手，苗婧觉得没必要，不仅乔宇能打，老五也过去了。 老五慢一点，脚步咚咚跑到乔宇身边，大声吼道：“打谁。” “黄色安全帽的。” 乔宇已经看清楚形势，狂龙一伙人为了区分敌我，专门戴了安全帽。 “好嘞。” 老五抡起胳膊，拳打脚踢，向那些人冲过去。 很快，就有十几个被他撂倒在地，乔春梅的人也抓住机会，捡起地面上木棍，开始还击。 噼里啪啦，双方变成势均力敌混战。 不过，两分钟后，形势立转，老五就像个坦克，一路推过去，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老五身体高大粗壮，肌肉结实 棍子砸在身上，就像挠痒。 相反，他挥手一拳，就能把人打趴下。 这还打个屁。 狂龙的人开始心慌，但总不能扔下自己弟兄逃跑，只能硬着头皮迎战。 嘭嘭。 又有两个人被老五踢飞，狂龙手下有人大喊起来：“扔掉安全帽。” 呯呯呯。 现场立即响起安全帽落地的声音，老五也停下手。 同一工地工人，打扮长相都差不多。 双方其他人也停手，去照应倒在地面上的人。 倒地的人，有些在流血，有些在痛苦地哼哼。 街道上变成惨烈战场。 “二姐，二姐。” 乔宇蹲在地面上，抱着乔春梅大声叫喊。 惊吓加上被打了一棍，乔春梅有点意识模糊，用力眨了眨眼：“小宇，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做梦。” 乔宇拿着二姐的手，放在脸颊上，乔春梅摸了摸，然后，用力揪了一下，乔宇痛得咧了一下嘴。 “真的不是做梦。” 乔春梅咧嘴笑起来，笑得很开心，似乎有了精神，缓缓站起来。 “春梅，你没事吧，刚才耽误了一下，我来晚了。” 王守田这时候急急匆匆跑过来，看着乔春梅，一脸关切。 啪。 话音刚落，乔宇就甩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玛德，你就是这样照顾我姐的吗，让她干工地做苦力。” 说着，乔宇又恼火地抬起手，乔春梅急忙拉着乔宇手臂：“别，这是我的选择，工地赚钱多，还有一帮人支持，比在厂子里好。” “不行，你跟我回家。” 乔宇语气霸道，不容置疑。 为了自己，二姐读书都耽误了，在家放羊干家务，无怨无悔。 现在自己有钱了，怎么能让二姐继续在外受苦，何况，还挺着肚子。 不是说江南是打工者的天堂吗，去他么的，乔宇从二姐消瘦脸颊上，看到了地狱。 轰轰轰。 一阵声响，两辆卡车行驶过来，到了近前，一个急刹。 一群人跳下车，胳膊上都有红袖章，写着安全两个大字。 都是工地上的安全员，也充当保安角色。 领头的二十七八男人，留着小胡子，脸色铁青，走到近前，大声吼道：“怎么回事，你们竟然当街打架斗殴，都他么不想干了吗。” “吴经理，我们就是来吃饭，是他们动手的。” 乔春梅立即争辩，指着已经被同伴扶起来的狂龙。 吴经理瞥了一眼狂龙耷拉着的腿，忍不住有点鄙视，狗日的，一个娘们都收拾不了，还让自己受伤。 这样也好，有个理由收拾乔春梅。 这帮人，不止一次和自己唱反调，上次请验收的监理吃饭，已经说合格了，乔春梅却指出狂龙等人的错处，不仅浪费了时间，自己也被上司训了一通。 “你说狂龙找麻烦，他怎么把自己腿打断了。”吴经理一脸严肃，大声吼道：“乔春梅，别以为你们小队技术先进，就自以为了不起，不把我这个项目经理放在眼里。” “你们，全他么给我滚蛋。” 吴经理手指一划拉：“伤势，自己解决，还有，最近的工钱也作为罚款，全部扣除。” 旁边，苗婧低声问小甜：“这个项目经理有印象吗？” “开会时候，见过一面，不过，无足轻重。” 小甜鄙视地笑了笑，要不是自己职业习惯，对人过目不忘，这种公司底层，还真不值得关注。 苗婧思索一下，拿出一个大哥大，拨通号码：“老许，你过来一趟……” 第383章 善良的乔春梅 “吴经理，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惩罚的是我们。” 乔春梅忍不住激动地叫嚷起来，这惩罚太重，大家没了工作，辛辛苦苦的工钱也没了。 “我是项目经理，谁对谁错，我说了算，我会写报告向上面解释。”吴经理也不再伪装，笑得有些嚣张：“乔春梅，一旦行内通报，你们聚众斗殴，没有工地会再要你们，乖乖滚回老家种田去吧。” “你是，公报私仇。” 乔春梅脸色苍白，咬牙切齿，很久以前，吴经理想在工程上偷工减料，蒙混过关，和自己吵了一架，还被上面领导批评，写了检讨。 也有人劝别多管闲事，出问题也和工人无关，偏偏自己有种追求完美的性格，非得较真。 开除，罚款，行业内通报。 就是绝了自己这群人的路，够狠。 “我公报私仇，能把我怎么样，一个乡下丫头，识点图纸，有点技术，就以为了不起吗。”吴经理不屑地哼了一声：“老子想要收拾你们，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狂龙在一旁忽然插言，一脸报复的戏耍表情，笑得有点疯狂：“乔春梅，你陪吴经理睡一次，说不定会放过你们。” “不错，我对孕妇感兴趣。” 吴经理也笑起来，笑得很邪，眼睛在乔春梅肚子上瞄了瞄。 “打嘴巴。” 乔宇忽然向老五吼了一句，老五这次分清敌我，忽然上前抓住吴经理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这傻大个一直在旁边傻愣着，吴经理倒是没注意，被忽然袭击，急忙叫嚷：“你想干什么，我可是经理。” 啪！ 回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老五巴掌像蒲扇，打得吴经理半边脑袋都嗡嗡响。 打完，老五很小心把他放下来，就像扶着一个人偶娃娃，把他扶得站稳，才松开手。 这时，吴经理脑袋才恢复清醒，哇，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还夹着一颗牙齿。 同时，半边脸迅速红肿，嘴角都裂开，鲜血直流。 “你踏马……” 吴经理大声骂，被老五瞪了一眼，急忙闭嘴，向后退几步，才继续叫嚷：“上，一起上。” 这大个子，看起来就吓人，只能群殴。 随着他吩咐，那群安全员抽出家伙，有刀有棍，围住老五。 老五一脸不在乎，反而咧嘴笑了笑，看了一眼乔宇：“一顿饭，我解决他们。” 这家伙，真的是为吃饭而拼命活着。 乔宇刚要点头，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过来，一个急刹，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轮都在冒烟。 车门打开，一个半秃顶男人推门出来，身上穿着睡衣，还不整齐，似乎被人从被窝里拉出来。 “都他么别动。” 男人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吼，吴经理一下子身体僵硬，瞪大眼，半边红肿脸颊都有点抽搐：“许总。” “大人物？” 乔宇低声问二姐。 “公司负责工程的老总，我只是在奠基时候见过一眼。” 乔春梅一脸不解，这种人物，平时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打架斗殴的地方。 甚至，连这种普通街道都不会涉足。 “您怎么来了？” 许总到了近前，吴经理才小心开口。 “都打成这样了，公司形象都被你们毁了。”许总扫视一眼现场，一脸恼火：“玛德，你们这些人，一天也不让我消停。” “许总，这件事不劳您费心，我会处理好。” 吴经理急忙保证，话音刚落，啪，许总也给了他一记耳光，打得很重，另半边脸也红肿起来，就像个猪头。 “你处理个屁，明天就卷铺盖走人。” 许总大声吼着，气急败坏，然后走到乔春梅面前，语气忽然缓和下来：“这帮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问我？” 乔春梅指着自己的鼻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你是受害者，要给你个公道。” 许总笑得很谦虚，完全看不出平时高高在上的模样。 “把他们全部开除，业内通报，罚款。” 乔春梅还是一脸懵，王守田却恨恨叫嚷起来，刚才吴经理的狠辣招数全部返还，才能解恨。 “可以，可以。” 许总立即答应，但等待着乔春梅点头。 另一边，狂龙脸色剧变，没想到，这种逼上绝路的感觉，转眼落到自己这帮人头上。 有许总执行，他们甚至会更惨，至少工地干不了，算是上了黑名单。 狂龙一条腿站立，要不是旁边同伴扶着 ，已经瘫倒在地。 而且，旁边两位同伴也是一阵慌乱，三人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不用。”乔春梅忽然摇头：“这次工程工期很紧，这些人都是熟练工，一下子全部开除，会影响工期，留下吧。” “那就留下。”许总毫不迟疑，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什么都可以？” 乔春梅声音犹豫，老总俯首帖耳，让她像做梦。 “当然。” 许总点头，瞄了一眼大排档那边的苗婧，擦了擦汗。 苗婧暴怒的事情，很久没发生了，眼前这女人就是个普通工人，却让苗婧亲自下令，把自己叫过来。 “我们双方很多人受伤，医药费，公司可以报销吗。” 乔春梅看着受伤的人，心中有点不忍，出来做工，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容易。 至于刚才的打架斗殴，算不上仇恨，工地就这样，一群粗人，被人怂恿，脑袋一热。 罪魁祸首是吴经理，乔春梅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许总微微一愣，没想到乔春梅会为对方着想，忽然有点感动，对着狂龙等人大声吼道：“看看人家姑娘，以德报怨，再看看你们一群大老爷们，都是什么东西，还不快点谢谢人家。” “谢谢，谢谢。” 狂龙等人立即抱拳，感谢得诚心诚意。 没什么文化，但简单道理还是懂的。 有许总撑腰，乔春梅动动嘴就能把他们搞死，甚至全部打伤打残。 算是逃过一劫。 许总处理完，立即离开，狂龙带着人散去。 苗婧忽然走过来，把乔宇拉到一旁，低声问：“我爹是不是教你什么特殊功夫了。” “没有，没有。” 特殊两个字，乔宇很敏感，急忙摆手加上摇头。 “别担心，你尽管和我说，我不会透露出去。”苗婧声音忽然声音放低：“我妈说，我爹有特殊功夫，妙用无穷，我就是好奇，你要是会，施展我看看，见识见识。” “你确定想见识见识？” 两个人靠得很近，一股幽香扑鼻，加上苗婧话语中的意思，乔宇忽然有点心猿意马。 功夫的妙用，苗婧的老妈显然没有告诉她，也无法开口。 “想想想。” 苗婧完全一个好奇宝宝，老妈的大秘密，一直让她好奇。 乔宇施展功夫，让她联想起来。 “那我就……” 乔宇目光顺着苗婧衣领看过去，隐约间，山峦如画。 同时，苗婧感觉一股特别滋味，就像热流流遍全身。 痒痒的，一阵心慌意乱。 “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苗婧扭身就走，脚步有点慌乱，那种感觉，让她有点害怕，忽然想扑向乔宇。 该死，怎么会这样，难道压抑久了，饥不择食？ “苗婧姐，等等我。” 小甜在身后叫喊着，有点奇怪，苗婧的动作一点不文静，怎么像忽然尿急似的。 第384章 邱万年的下场 “跟我回家。” 街道上，乔宇冲着乔春梅怒吼，就像暴躁的狮子。 “乔宇，你听我解释。” 王守田在一旁急忙拉住乔宇的胳膊，刚说话，就被乔宇甩到一旁：“滚一边去，还没和你算账呢，别逼我打断你的腿。” “小宇……” 乔春梅刚刚张嘴，乔宇立即指着她：“闭嘴，现在就跟我走。” “老五，谁阻挡就打断他的腿。” 乔宇吼了一声，老五立即瞪大眼，站到乔宇身边，围着乔宇的王守田等人立即向后退了一些。 乔宇冷哼一声，带着乔春梅回到旅馆。 关上门，乔宇神色缓和一些，指了指卫生间：“先洗个澡，收拾一下。” 乔春梅没有反驳，默默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 工地洗澡地方简陋，天冷热水都很少，现在是夏天，方便一些，但都是冷水。 沐浴在温热的水中，乔春梅感觉浑身舒泰，每个毛孔都畅快。 足足洗了半个小时，乔春梅擦干净身体，陈子玉拿着一身连衣裙进来。 乔春梅走出房间，站在镜子前欣赏，不断转动身体，一脸惊喜，女人天生爱美。 乔春梅自从在工地打工，都记不得自己啥时候穿过裙子了。 事实上，要不是怀孕，都不记得自己是女人。 而且，这裙子特别合身，每个角落都舒服，忍不住自我陶醉地咂了下嘴。 “好看吧，二百多呢。” 陈子玉在一旁插言，乔春梅吓得一哆嗦，要不是乔宇在场，她能直接脱下来。 一般工厂，工资也就二三百，这样随便一穿，就没了？！ “穿着吧。”乔宇了解节俭惯了的二姐，指了指旁边的包：“还有很多，别人送的。” 说完，乔宇走进卫生间，冲洗一下。 乔春梅听说没花钱，心里平静下来，目光转向陈子玉，上下左右观看，还拍了拍陈子玉的屁股。 “春梅姐，你干什么？” 陈子玉被她看得有点发毛，退后几步坐在床上，疑惑地瞪着眼。 “身材不错，屁股圆润，好生养。”乔春梅说着，又在陈子玉胸口摸了一下：“奈子挺大，孩子奶水足，小宇眼光不错，还是个美人。” “瞎说什么呢。”陈子玉俏脸羞红，噘了噘嘴：“我有男人，和乔宇清清白白，就是出来办事，暂时住一个房间。” “不是两口子。”乔春梅明显失望，旋即眼睛亮了一下，双手手指戳了戳：“你们，那个了没有？” 毕竟是过来人，年轻男女住一起，总会有点故事。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刚住了一晚，还是有另一位姑娘。” 陈子玉急忙解释，手指向上，就像发誓。 自己就算想，也没机会啊，昨晚乔宇被高萍霸占一夜，翻江倒海，想起来就脸红。 “没有就没有，脸红什么？” 乔春梅还是有点狐疑，但没有追问下去，也替弟弟惋惜。 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没得手！ 夜深沉。 乔宇和二姐坐在床上，听二姐说在苏城的经历：“工地虽然苦点，但比工厂好，那帮人信任我，也赚到钱，我们估计到孩子出生，钱也足够我在家休息，带孩子，工地我就不干了……” 听着二姐唠唠叨叨，乔宇也讲一些村里事情。 姐弟俩一直聊到下半夜，听陈子玉发出鼾声，才有点睡意，和衣躺下。 陈子玉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睁眼，就看到乔春梅起身，把连衣裙叠好，放在床上，换上自己的衣服。 “你要走？” 陈子玉急忙问，昨晚乔宇可是铁了心把二姐带回家的。 “嘘。” 乔春梅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那件连衣裙，悄声说道：“留给他媳妇穿，工地用不着。” 看着乔春梅蹑手蹑脚离开，关上房门，不知为什么，陈子玉没有叫醒乔宇，睁着眼呆愣，听着乔宇轻轻的鼾声。 想着昨晚乔春梅检验自己身体，一阵脸红心跳。 凌晨，乔宇起身，到街道上跑了一会，街道边小公园，老关正在和一群老头比划，似乎是那套乔氏回春功。 乔宇不想惹麻烦，扭身到另一个方向，打了一会拳。 回到旅馆，陈子玉正在梳头，一身连衣裙，秀发挽起，秀丽脸颊不算白皙，但也是健康的美。 乍一看，不再是乡下小媳妇，有几分城里人模样。 但依旧青涩，笑得脸红：“怎么样，我收拾一下，省得被当着乡下人，瞧不起。” 乔宇也换上一身衣服，只是白上衣，青色长裤，立即显得朝气蓬勃。 “你怎么没提你二姐？”陈子玉帮乔宇整理一下衣领，随口问。 “她驴脾气，拉不回的。”乔宇苦笑着摇头：“不然，当初也不会跟着王守田私奔，自己选的路，她一定会走下去。” 两个人走出旅馆，老五已经在路边等候，见到乔宇，笑呵呵，双手搓了搓，有点不好意思。 乔宇手一挥，带着老五进入旁边的包子铺，点了三碗粥，然后，乔宇和陈子玉目瞪口呆地看着老五。 只见他一口一个包子，也不知道烫不烫嘴 接二连三。 一口气，吃了三碗粥，十几笼包子。 就连旁边吃饭的客人都不断观望，一脸惊讶。 老五吃得过瘾，打了个饱嗝，看着乔宇咧嘴笑：“以后我跟着你，一起去你们村，怎么样。” “别。” 乔宇急忙摆手，这家伙，能把全村吃穷。 上午九点多，古玩市场已经热闹起来，邱万年店铺内，邱万年在整理货架，光头和小慧低声交谈着。 “老五会不会坏我们的事？” “不会，他虽然有点傻，但绝对不会出卖雇主。” “那就好。” 光头长出一口气。 呯。 半边虚掩的门被一脚踢开，三个人一激灵，看向门口。 进来四个年轻人，白衬衣青裤，大皮鞋，黑色大墨镜，很严肃地板着脸，左右站立。 然后，一位秀气的中年人走进来，眼神冰冷。 “石，石经理……” 邱万年急忙迎过去，腿打颤，嘴有点哆嗦，脸色煞白。 已经是老江湖，自然清楚，石长春这种苗氏的红人，不会轻易出现。 很显然，昨晚雇老五出手，事情暴露了。 “这家店铺，已经不是你的了，滚出苏城。” 石长春淡淡说着，声音很轻，语气却让邱万年打了个寒颤。 第385章 鉴宝堂 “石经理，我不懂您的意思。” 邱万年脸上挤出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你不用明白。” 石长春摆了摆手，冷哼一声，邱万年还不配自己解释。 其实，这点小事，也用不着他亲临。 不过，听说昨晚苗婧大发雷霆，许总都被她从被窝里拎出来，还是跑一趟吧。 邱万年竟然不把他的话放心上，这让他也很恼火，是不是最近平静久了，渐渐被人忘记，那就立个威。 作为苗氏的保安经理，他在道上也算一个角色，心狠手辣。 一位年轻人上前，把一张合同放在柜台上，内容很简单，店铺无偿转让。 “签字。” 石长春语气不容置疑。 “你们这是抢劫。” 光头有点暴躁，忍不住吼起来，这店铺暗地里也有他一份。 石长春没有回应，眼神鄙视地看着光头，充满不屑。 两位年轻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把光头按倒，抬脚，踩在光头腿上，咔嚓，咔嚓，两声脆响。 光头惨叫一声，死狗一样趴在地面上。 “爬出古玩市场。”石长春冷声说道：“犹豫一下，断了他双臂，让他滚着出去。” 光头浑身一阵颤抖，双臂立即支撑起来，拖着双腿，一点一点向外挪动。 石长春目光缓缓移动，落在邱万年脸上，邱万年面如死灰，立即拿起笔，唰唰唰，签完字，主动按上手指印。 石长春满意地点头：“饶你一命。” 又有两位年轻人上前，按倒邱万年，就像对付光头一样，咔嚓咔嚓，踹断双腿：“爬。” 邱万年不敢有丝毫犹豫，痛得满脸汗珠 依旧强撑着，一步一步向外爬。 石长春目光再次缓缓移动，小慧噗通一声跪下：“我爬，我爬。” 说完，拼命向外爬去，同时，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怪味，小慧裙子下面，一片水渍。 竟然吓尿了。 三个人，沿着走廊，一步一步向外爬，引起许多人观看。 刘大刀等人也看了看，迅速缩回店铺，不仅没有人拉，还有人大声骂：“狗日的邱万年，竟然得罪苗氏保安经理，快滚，别连累我们。” 三个人爬到古玩市场大门口，乔宇刚好走过来，身边跟着陈子玉，后面是老五。 还有一位戴着大墨镜年轻人，是小甜派来的，送来陈子玉的包，被乔宇留下，充当保镖。 昨天的事，心有余悸，人还是多一些好。 看着三个人，乔宇急忙让开道，让他们爬出去，一直爬上街道。 石长春紧接着走出来，把合同递给乔宇：“你的了。” 没有多说一个字，石长春扭身离开，上了一辆轿车，飞驰而去。 乔宇看着手中的合同，就像做梦。 “这位姐姐，是不是有好东西要出手。” 刚进古玩市场，广场靠近门口有个摊位，一位姑娘笑着迎过来。 牛仔短裤，淡蓝短袖，黑亮中长发披肩，圆脸，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灿烂阳光。 “你想干什么？” 陈子玉下意识抱紧包，警惕地瞪着那位姑娘。 “别误会，我也是做生意的，卖点小玩意。”圆脸姑娘笑着解释，掏出一个证件：“你看 江南大学，考古专业，我叫林筠雅。” 听说是大学生，陈子玉放松一些，但依旧下意识紧紧搂着包：“我有东西，但是需要鉴定以后才能卖，听说这里有专业鉴宝的，去看看。” 乔宇和陈子玉昨天打听过，古玩市场有专门鉴定价格的，比较公平，有了价格，至少不会被人蒙。 “我就可以啊。” 林筠雅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她经常在古玩市场混，刚才见陈子玉抱着包，估计有好货，随口问了一下。 还真有。 这让她很期待。 “你？”乔宇上下打量，就一个小姑娘，而且，摊位上东西也不多，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我这摊位，确实有点寒碜。” 林筠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古玩这一行，阅历资历都很重要，一个小姑娘，很难混得开。 人家有好东西，不让看很正常，随便拿出来才叫奇怪。 “你要是认识可靠鉴宝的老板，倒可以给我们推荐。”乔宇见林筠雅尴尬，也有点不好意思：“货出手，我们可以给你一点工钱。” “工钱就算了，我就算长点见识。” 林筠雅迅速把摊位上东西收进一个包，斜挂在身上，领先向前走，同时介绍：“这里鉴宝的有三家，都很公平，不过，我希望你们去风雪鉴宝，老板是鉴宝协会会长，眼光独到，今天恰好是他过来的日子，平时都是他弟子，我觉得不怎么靠谱，知识还没有我多。” 林筠雅挺能说，或许是搞古玩的特点，能说会道，也让乔宇掌握了重要信息，会长自然靠谱，就去那一家。 沿着走廊走了大半圈，在古玩市场后方，一排三家店铺，门面又大又气派，风雪鉴宝在最中间，门牌上四个大字龙飞凤舞，似乎真的在风雪中凌乱。 却充满霸气。 乔宇让老五在外面等着，五大三粗有点吓人，带着陈子玉和那位戴着大墨镜年轻人，迈进门槛。 进门，大厅很宽敞，古色古香，四周货架上琳琅满目，古玩玉器，字画陶瓷，看得有点眼花缭乱。 大厅里还有几张茶几，配套沙发，用绿植分开。 已经有很多客人，正在低声交谈着。 见乔宇等人进门，柜台后面一位三十左右男人迎过来，西装革履，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 “学长。” 林筠雅露出甜甜的笑，招呼一声，向乔宇介绍：“这是我学长，江南大学毕业的，李玮峰，现在是会长的三弟子，大师兄二师兄已经自立门户，这里李学长做主。” “幸会。” 乔宇立即客气地伸出手，对方却没有回应，笔直站立，冷冷说道：“乡下来的吧，能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瞧瞧。” 古董这一行，眼光独到，包括看人，陈子玉虽然经过精心打扮，但那种拘谨，一眼就看出没见过世面。 “我们要见会长，东西只能让他看。” 乔宇皱了皱眉，收回手掌，脸色也冷下来，对方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 “师傅不是谁都可以随便见的，需要预约。”李玮峰冷哼一声：“东西要么交给我，要么滚。” 第386章 恼火的林筠雅 “学长，他们是我的朋友。” 林筠雅见交谈有点僵，急忙打圆场，脸上的笑很灿烂。 “你算什么东西。”李玮峰板着脸，瞥了一眼林筠雅，冷声说道：“别叫我学长，你不配，毕业了考古队不去，在社会上混，想要捡漏发财，你也要有那个命才行。” “我可是会长的弟子，将来前途光明，你这种学妹，只能给我丢脸。” 李玮峰语气神态充满嚣张，乔宇都有点意外，按照常理，会长的弟子，不应该很有风度，很有礼貌吗。 这家伙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谁挖了他祖坟吗。 “学长说得是，我确实不配和你相提并论。”林筠雅依旧陪着笑脸，只是有点尴尬：“我在古玩市场混，也就想多点见识，我朋友既然来了，就帮他们看一看，要不，你先过目，给点建议。” “不看，现在求我，迟了。”李玮峰挥手，一脸嫌弃：“刚才他们不是说要见我师傅吗，那就外面等着去，这种货色，猴年马月才轮到他们，还有你林筠雅，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带进来，师傅时间紧的很，你也一起滚。” 说完，李玮峰一招手，有两位保安模样年轻人走过来，摆出赶人的架势。 “慢着。”林筠雅忽然张开双臂，挡在乔宇和陈子玉面前，脸上没了笑容，也变得很冷：“李玮峰，别给我摆这张臭脸，昨天你自己看走了眼，让顾客损失一大笔钱，那是你学艺不精，别把火撒在不相干人身上。” “有本事，你把所有客人都赶走。” 林筠雅微微停顿，扫视一眼，四周许多客人坐着喝茶，一副看热闹的态度，看姿态就很有地位，还有三位都是经常出现在古玩市场的老板。 林筠雅哼了一声，鄙视地撇了撇嘴，接着说道：“不敢？是不是，你就是狗眼看人低，我才不稀罕你这个学长呢，自己没本事，拿人家撒气，算什么玩意，我都觉得丢脸，平时给你二两颜料，你倒开起了染坊，姑奶奶从今往后不伺候了。” 乔宇冷眼旁观，终于明白怎么回事，李玮峰最近看走了眼，导致客人损失，很自然的会让人不信任，在座的可能都在等会长。 自己和陈子玉进门也直奔会长，让他面子上挂不住，借机发火。 严格说，是自己和陈子玉来的不是时候。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一脸和气的林筠雅，发起火来，嘴跟机关枪似的，不亚于村里的泼妇石莲花。 “保安，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李玮峰被林筠雅一通输出，恼羞成怒，尖声叫嚷起来。 “谁他么敢，要想动我朋友，从姑奶奶尸体上踏过去。” 林筠雅也尖叫起来，柳眉倒竖，秀目圆睁，一副拼命的样子：“等会长来了，我倒是要问问，是不是有这种看人下菜的规矩。” 两位保安刚要赶人，被林筠雅的话说得愣了一下，会长平时要求很严，古玩这一行，客人不分贵贱，道理很简单，你永远无法预料，千百年来，沧海桑田，好东西会落在什么人手里。 李玮峰今天确实有点过了，闹起来，很可能做保安的背锅。 乔宇身边，那位戴着大墨镜年轻人也蠢蠢欲动，刚要上前，乔宇微微摆手阻止，武力确实可以很快解决问题，但有时候未免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 乔宇不太喜欢，自己又不是黑社会。带着保镖只是不想被别人欺负。 还是看看这姑娘有什么好办法。 思索一下，乔宇故意露出一副胆怯的模样，小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不许走。” 林筠雅一把拉住乔宇的胳膊：“既然是我带来的，就要对你们负责，今天，非要让你们见到会长不可。” 说着，林筠雅拉着乔宇和陈子玉，不理会满脸怒火的李玮峰，径直走到一个茶几边坐下。 茶几上有茶，林筠雅倒了几杯，自己端起一杯，咕咚咕咚喝下，一抹嘴：“你们别怕 ，坐稳了，有事我扛着，也别理会李玮峰，他那水平，也就一般，还不如我。” 林筠雅声音很大，引来四周客人诧异的目光，她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傲气地扬了扬下巴。 “这位姑娘，话不能乱说。”附近茶几边，一位中年人手里盘着核桃，慢声慢语说道：“李玮峰可是会长的弟子，水平有目共睹，人无完人，偶尔走眼，也是情理之中，说不如你，是不是有点过了。” 似乎在为李玮峰说话，但嘴角微翘，带着笑意，完全是调侃。 “柳老板，我不说空话。”林筠雅显然认识对方，自信地笑了笑：“这么说吧，李玮峰看走眼的那件东西，我先看过，给了他建议价格，他偏要来找李玮峰，结果李玮峰说是赝品，一文不值，那东西虽然不是太贵重，也一两万呢。” “失敬，这位姑娘，有空我们切磋切磋，我也是在古玩市场混的散户，完全是兴趣。” 柳老板立即向林筠雅拱手，同时眼角瞥了一下不远处的李玮峰。 意思很明显，刚才李玮峰瞧不起林筠雅这种摆摊的散户，让他也不舒服。 “随时欢迎。” 林筠雅回应着，两个人随口聊了起来。 另一边，李玮峰铁青着脸，穿过一条走道，走进一个房间。 一位五十出头男人，穿着长衫，站在桌子旁边，李玮峰立即露出笑容，拱手：“二师兄，你怎么来了。” “师傅有点事，刚好我路过苏城，他让我过来，帮他照应一下，今天鉴宝的客人多吗？” “今天是师傅值班的日子，自然很多。”李玮峰脸色微微阴沉：“不过，我最近出了点事，有的人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不仅不让我先过目把关，还说今天非得见到师傅不可。” “不让你把关，就让他们候着。”二师兄哼了一声：“按照我们规矩来，想见师傅，门都没有。” “谢谢师兄。” 李玮峰点头弯腰，嘴角露出一丝阴沉的笑，林筠雅，你个死丫头，你们就慢慢等着吧。 第387章 你是会长 “对不起各位，师傅临时有事，要晚一些，现在二师兄在后堂，为大家掌眼。” 李玮峰回到大厅，情绪平复下来，变得彬彬有礼。 “马勇独立门户，有水平，我还有事，就先让他看看。” 一位客人起身，带着自己的东西，走向后面。 过了一会，那位客人走出来，喜滋滋地离开。 又有人进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林筠雅有点不耐烦，站起身，拉了一下乔宇：“我们也进去。” “不行。” 站在走道口的李玮峰立即摆手：“你们不是要见会长吗，那就慢慢等，二师兄也不会帮你们掌眼。” “还要等多久？” 林筠雅瞪着眼，李玮峰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来了你们也要排队。” 看着林筠雅气呼呼再次坐下，乔宇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姑娘倒是一片好心，既然带人来，一定要达到目的，也有点为了面子，争口气的意思。 已经把人得罪死了，今天想见会长，够呛。 “你先坐会，我出去溜达溜达。” 乔宇轻声嘱咐陈子玉，站起身，走出大厅。 大门外，老五依旧坐在走廊上，一边等待，一边看着不远处摊贩在讨价还价。 乔宇没有惊动他，沿着走廊随意走着，掏出一支烟，看了看四周，抽烟的人并不多。 拐了一个弯，向一处僻静地方走去，那边是一片竹林，郁郁葱葱，风吹过，一阵沙沙响。 乔宇慢慢抽着烟，想着陈子玉手中东西如何出手，会长这边，可以放弃了，有李玮峰阻挡，机会不大。 其实，乔宇比林筠雅看得明白，这就像官场，没有下面主任科长等允许引荐，你永远见不到县长。 一个道理。 一阵急匆匆脚步声，一位头发有点花白老人路过，乔宇一把抓住他衣服：“老关，这么巧。” 实在无聊，难得遇到熟人。 “乔宇。” 关明尚也有点意外：“晨练时候我还找过你，没看到，以为你离开了，那功法，我有点新的建议，想和你商量。” “那玩意我就是瞎练，也不太懂，你随便改。” “我不是改动，只是加了几个太极拳动作，让动作衔接更流畅，更有美感，适合大众。” 关明尚提起功法，眼睛放光，不由分说，拉开架势，开始打拳。 乔宇别的拳术不懂，王老头的这一套烂熟于心，很快就明白关明尚的改动，两人讨论起来。 一边说，一边比划，一眨眼，太阳快到中午，关明尚这才收手：“我还有事，要去风雪鉴宝堂去一趟。” “好巧，我也去那，一起。”乔宇随手搂着关明尚的肩膀，边走边说：“你要是想见什么会长，估计很难，那个李玮峰就不是个东西，给人家摆脸色，今天我们刚进店里……” “还有，什么狗屁规矩，见会长还得徒弟同意，像个衙门似的……” 风雪鉴宝堂。 大厅内，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今天是会长鉴宝的日子，慕名而来的自然很多。 但全部被李玮峰挡在大厅。 后面，二师兄和客人交流速度也很慢，有点故意拖延。 其实 人多还有个原因，平时都要经过李玮峰第一关快速筛选，赝品次品，要去掉一大半。 奈何，今天都不信任李玮峰。 “你，可以进去。” 李玮峰指了指一位中年妇女，旁边立即有人吼起来：“她刚刚来，怎么就可以进了。” “她几天前就预约了，怎么啦，我记着呢。” 李玮峰用力挥手，大声吆喝着。 “什么约好，还不是你说了算，风雪鉴宝堂架子越来越大，现在，见个二师兄都难。”又有人吼起来：“好不如隔壁那两家，我们去那边。” “随便，你们要不怕走眼，尽管去。” 李玮峰一脸不屑，论见识，那两家自然无法和会长相提并论。 不满归不满，谁也不想拿着自己的宝贝去冒险。 “老关，你看这里热闹吧，乱哄哄像个菜市场。” 门口，乔宇搂着关明尚的肩膀走进来，扫视一眼，立即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引起很多人观望，忽然，大厅里静了一下，乔宇依旧在笑着：“老关，别见什么狗屁会长了，我们走吧，我请你喝酒。”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乔宇又大笑几声，才感觉气氛诡异，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依旧看着这边，茶几边几位老板模样的人一起起身，柳老板大步迎过来，拱了拱手：“关会长。” 其他人立即跟着，纷纷招呼。 “会，会长。” 乔宇下意识松开搂着关明尚的胳膊，惊讶地看着他。 林筠雅走过来，伸手把乔宇拽到一边，一脸问号：“你不认识鼎鼎大名的关会长？又怎么和他混到一起的。” 刚才进门勾肩搭背，那情形简直让人震惊。 德高望重的会长，谁见了都要毕恭毕敬， 啥时候和年轻人这样亲热了。 儿女都没有过。 “我他么怎么知道，以为是公园里的老大爷。” 乔宇翻了个白眼，要知道老关的身份，打死也不能说狗屁会长。 “师傅，就是这小子，无法无天。” 李玮峰屁颠屁颠跑过来，恶人先告状，瞥了一眼乔宇：“刚才他骂你狗屁会长，大家可都是听见的。” 啪。 回答李玮峰的是一记响亮耳光，乔宇差点又笑起来，这家伙真不会说话，骂人的话，还当众重复，不打他打谁。 城里人也会没脑子吗，比夏二愣还要蠢。 “他骂得没错。”关明尚铁青着脸，瞪着李玮峰：“你看，好好的鉴宝堂，被你搞成了什么样子，架子倒是越来越大，让你二师兄滚出来，一起跪着去。” “是。” 李玮峰低头，快速跑向后面，很快，马勇跟着跑出来，关明尚指了指墙边一尊有点像关公的雕塑，李玮峰和马勇走过去，噗通一声跪倒，低下头，一声不吭。 “各位，让大家久等，乔宇小兄弟说得对，我这鉴宝堂搞得有点高高在上了，忘记了为大家服务的初衷。”关明尚向大家一抱拳：“从今天起，我值班就在柜台上为大家鉴宝，大家有东西拿出来，我尽量给你们一个好的建议。” “感谢关会长。” 关明尚的话，立即引起一阵喝彩声和热烈的掌声。 大家开始自觉排队，把东西拿出来，足有几十个人。 “关会长称呼你为小兄弟，你小子发达了。” 一旁，林筠雅瞪着秀丽的眼睛，激动得伸手在乔宇胸口捶了一下：“关会长不仅是古玩协会会长，还是……” “快，轮到我们了。” 乔宇一把拉起陈子玉，向柜台那边走过去。 第388章 发财啦 柜台后面，关明尚站立着，排着队的顾客一个个近前，一件件古董陆续摆上柜台，只要是赝品，他几乎一眼就看穿。 普通货物，也就一两分钟，迅速在一张纸上写上名称，预估价格，然后签字盖章，递给顾客。 “三千。” “五千。” “八百。” “一万二。” …… 预估价值一万以内的，都是直接拿着鉴定书走人，一万以上，到一旁，有个小姑娘熟练地打着算盘，收取一定费用。 事实上，收取费用的寥寥无几。 这也是关明尚成为会长以后，很少直接站柜台的原因，他随着名声大起来，收费起点也高，给一般同行留点吃饭的余地。 而且，随着年龄增长，体力也有限，一个星期只值班一天，前面还是徒弟筛选，贵重的或者不确定，才交到他手里。 没想到，今天无意中见到了徒弟的骄横跋扈，愤怒之余，来个亲自站柜。 “下一位。” 关明尚伸了个懒腰，脸上恢复了笑容，鉴定古董，让他有种职业本能的开心。 同时，感觉今天体力特别充沛。 精神勃发，是最近十几年都没有过的，丝毫不亚于一般年轻人。 这就是那种功法的作用，练了十几年动作，乔宇一指点，立即融会贯通，一日千里。 今天一大早，竟然像年轻时候一样，剑指苍穹。 心中竟然有点心猿意马，思考着朋友一直说的那种大保健，是不是应该去一趟，人家一片善意，自己也不能总是一本正经，不近人情吧。 看着眼前字画上一幅仕女图，他眼睛似乎一花，急忙收敛心神，平心静气。 难怪乔宇说副作用厉害，真他么邪门。 仕女图很娇媚，一看就是现代人手法，但描绘得逼真，关明尚忍不住多看一会，搞得那位客人以为是得到什么珍品，一阵激动。 “拿回去，就当年画挂着吧。” 关明尚移开目光，随手把仕女图扒拉到一旁，那位顾客泄气似的，一脸沮丧。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您看看我这个。” 陈子玉小心靠近柜台，拿出那个檀香木盒子。 关明尚打开，看了一眼，立即被吸引过去，仔细观察了一会，又拿出放大镜，一丝一缕观看，神情认真。 剩下排队的客人没几个，其余的都是柳老板那样有点身份，不愿意和普通人一样排队，喝着茶等候。 还有几位就是来喝茶坐坐，看有没有顺眼的，捡几件好货。 见关明尚满脸认真，一丝不苟，那几位立即同时起身，围向柜台边，静气凝神，瞪大眼观看。 林筠雅站在陈子玉身边，秀目转动，柳眉微蹙，忽然，眼中光芒一闪：“乱世之中，那个小国的圣旨。” “不错，你倒是很有眼光。” 关明尚放下放大镜，抬起头，对着林筠雅欣赏地笑了笑：“那个朝代存在极短，以至于考古界认为，压根就不存在。” “是不是不值钱？” 陈子玉一脸紧张不安，她只关心价格，小国家，时间又短，材质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肯定没什么价值。 “不是。”林筠雅微微摆手：“这道圣旨材质方面确实差了一点，但它贵在有研究价值，揭开那个朝代的面纱，让那个皇帝回归历史，意义重大。” “不错，这是一段历史的见证。”关明尚眼睛放光：“那一段金戈铁马的历史，果然在，许多民间传说，也得到证实……” 两个人讨论着圣旨的意义，眉飞色舞，柳老板等人凝神听着，就连跪着的二师兄马勇和李玮峰也偷偷站起来，在一旁伸着脑袋观望。 “停停停。” 乔宇忽然打断林筠雅和关明尚的对话，大声说道：“我们是乡下人，你们就别文邹邹的了，直接说值多少钱，心里有个底。” 乔宇的话，立即引起一阵笑声，关明尚也笑着，摇了摇头。 和乔宇谈古董的意义，真是对牛弹琴。 “圣旨有升值空间，目前出手的话，价值在十七万到二十万之间。” “多少？” 陈子玉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 “我是根据市场价估计，已经不低了。”关明尚以为陈子玉嫌少，急忙解释：“十七万是最低价。” “十七万，十七万。”陈子玉念叨着，脸上一阵潮红，一把抱住乔宇的胳膊，眼中闪着惊喜：“乔宇，十七万，我有钱了，发财了。” 说着，泪水从她眼中流下来。 在农村还以万元户为荣的时代，十七万，想都不敢想，因为穷，带着两个弟弟，陈子玉嫁给本村的兰友明，幸辛苦苦，有时候还会被打骂，忍气吞声。 以后不会了，她要挺起腰杆，整个村，不 整个花旗镇，也没有人敢瞧不起。 “别太激动，这是预估价，东西还没有卖出去呢。” 乔宇伸手擦了一下陈子玉脸上的泪水，轻声提醒。 陈子玉这才安静下来，期待地看着关明尚，那意思，谁要这玩意，立马出手。 “我店里不缺这一两件，如果哪位老板有兴趣，可以买去，一般小店，做个镇店之宝也不错，扬扬名。” 关明尚扫视一眼，轻声提醒。 十七万，毕竟不是小数目，但这玩意一旦拿到拍卖会，价值一定不止这点。 陈子玉急着出手，才有这个机会。 “我出十七万。” 大厅里安静了一下，柳老板缓缓开口。 “我想出二十万。” 林筠雅显然很喜欢，脱口而出，旋即脸色一暗：“可惜我没有。” “你这不是废话吗。” 柳老板忍不住笑起来，喜欢归喜欢，没钱就是个笑话。 林筠雅俏脸一红，有点尴尬，手指轻轻捏着衣角，不甘心地不安着。 “你要是有个店铺，或者像样的家产，我考虑借你二十万。” 关明尚有点爱才，笑着提醒林筠雅，他说借，就是没有利息，刚认识的人，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 “我什么也没有，刚刚大学毕业不久。” 林筠雅的脸色变得黯淡失落，经济腾飞初期，到处是机遇，但没钱也是白搭，尤其是做生意。 “店铺，我好像有。” 乔宇忽然想起石长春交给自己的合同，立即掏出来，摆在柜台上。 第389章 难道乔宇不是男人 你有店铺？！ 所有目光都看向乔宇，虽然经过收拾，还是明显农村大男孩的味道。 陈子玉的紧张，更显土气。 他们有店铺，鬼都不信。 关明尚也是明显意外，低头看了看合同，咦了一声：“邱万年的店铺，什么时候转让给你了。” 合同上并没有乔宇的名字，邱万年转让出的户主一片空白，也就是说，随便填谁的名字都可以。 邱万年三个字，让柳老板等人惊了一下，昨天邱万年店铺可是热闹了一通，上午还被打断腿，爬出古玩市场。 “你们是昨天大闹邱万年店铺的人。” 柳老板惊讶地看着乔宇，这才对上号，昨天乔宇和陈子玉打扮不一样，打架时候又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是他们俩，难怪邱万年想要做局，拼命也想留下东西。” 又有人恍然大悟，昨天动静很大，古玩市场很多人围观。 背后还在议论，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值得邱万年撕破脸。 原来就是这圣旨。 “卑鄙，活该。” 林筠雅恨恨说着，昨天的事情，她虽然不在场，也听说了，邱万年竟然算计自己老乡，差点被烧了店铺。 一大早，又被打断腿，和眼前这两个人肯定有关…… 等等，林筠雅眼睛一下子瞪大，据说收拾邱万年的，好像不一般。 “这合同谁给你的？” 关明尚眉头皱起来，古玩市场发生的事情，随时都会有人向他汇报，包括上午邱万年三个人爬出去的事情。 “石长春。” 乔宇没多解释，似乎这名字本身就很好使。 “既然他出面，那这个店铺就是你的了。” 果然，关明尚脸色也凝重起来，还有点阴沉：“没想到，你是他的人。” 石长春很有名，名声却不好，心狠手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误会了，误会了。”乔宇感觉到关明尚的不满，急忙摆手：“我和他不认识，是苗婧姐让他干的吧。” 苗婧姐？！ 这一次，连关明尚都意外地瞪大眼，苗婧是什么人，年纪轻轻，苗氏总裁，而且是在家族腥风血雨竞争中上位。 在苏城大名鼎鼎的不好惹。 苗婧护着乔宇，而且，她一直没有男朋友，难道…… 关明尚又有点心猿意马，乔宇功夫的副作用，他可知道很清楚。 “这就是苗婧姐派来的。”乔宇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指了指一直跟着的那个大墨镜年轻人：“苗婧姐说了，谁敢惹我们，就把他剁了。” 那位大墨镜年轻人愣了一下，上面就是让自己跑腿，可没有杀人的命令。 不过，既然乔宇这样说，也不好拆台，傲气地扬了扬下巴，微微点头。 噗通。 旁边，李玮峰腿一软，跌倒在地。 自己好像刚刚还欺负过眼前几个人，汗珠沿着额头滚滚落下。 乔宇瞥了一眼李玮峰，没有理会，这种狐假虎威的效果倒是很好。 大家看自己的神色都不一样。 “那么，你拿出店铺的目的，是什么？” 关明尚是老江湖，不想在苗婧事情上纠缠，指了指柜台上的合同。 “店铺交给林筠雅，你可以借钱给她，然后，她就能买我们的圣旨，大家都开心。” 乔宇的目的，就是尽快拿到钱，回花旗镇，这圣旨带在身上，总是提心吊胆。 “你要把店铺给我？” 林筠雅指着自己鼻子，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萍水相逢，怎么可能，傻子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你不愿意？” 乔宇反问了一句，他当然知道店铺的价值，但是，自己又不打算在苏城发展，古玩又是一窍不通，店铺留着就是浪费。 别人送的，卖了也不适合。 而且，直觉和石长春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干脆把店铺扔出去，先把圣旨卖了再说。 “愿意当然愿意。”林筠雅脸色变了变，有点不舍得放过机会，微微有点扭捏：“你有什么条件。” 那意思，围观的人都明白，一个大学生，除了人，一无所有。 要是乔宇提出做朋友，林筠雅也会答应。 这姑娘倒是敞亮，不愧是跑江湖混的，假如再通过乔宇搭上苗婧，就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你这身子，还不如村子里女人结实。” 乔宇也没有隐瞒自己观点，上下打量林筠雅，摇了摇头。 “你……”林筠雅一脸羞恼，跺了跺脚。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关明尚也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是明白，乔宇不完全是开玩笑，林筠雅身体属于秀气灵巧，还真禁不起折腾。 “好啦，店铺你收下，就算为我看着，不要你钱，但是，有个朋友你得帮我养着，他帮你干活。” 乔宇不再说笑，脸色一本正经起来，同时，也想到了能吃的老五。 “行。” 林筠雅立即点头，大恩不言谢，她也没有多说。 至于乔宇介绍个朋友，理所当然，自己也缺人手，开店，总不能就一个人。 关明尚很爽快，办完手续，林筠雅用店铺抵押，买下圣旨，二十万。 陈子玉没有要支票，而是一包现金，抱着离开古玩市场。 林筠雅就像做梦一样，离开关明尚的鉴宝堂，立即赶往邱万年的店铺。 邱万年是被石长春直接赶走，店里货物都在，相当于让林筠雅白捡了一个店铺。 甚至收拾都不必要，直接开张。 邱万年有点洁癖，店铺打扫得一尘不染，林筠雅兴奋劲还在，坐立不安，干脆又擦洗了一遍。 刘大刀和两位隔壁老板过来串门，打量几眼林筠雅，阴阳怪气说道：“姑娘，古玩这一行可不好混，道道多，我建议，你还是另外找个地方营业吧。” 同行是冤家，这是公然赶人，而且，林筠雅人单势孤……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老五走进来，人高马大，门口都被他堵住，看到林筠雅，咧嘴笑着：“乔宇说让我帮你做事，你供我吃喝。” “你，你能干什么？” 看着铁塔似的老五，林筠雅脱口而出，这笨拙的模样，干不了细活。 擦拭古董都担心被他捏碎。 “我能打架，还没输过，你让我打谁就打谁，但不能打死。” 老五嘿嘿笑着，攥了攥拳头。 “行，你被录用了。” 林筠雅笑起来，笑得双眼眯成月牙弯弯。 “打谁？” 老五吼了一声，扫视一圈。 刘大刀等人立即低头，灰溜溜离开。 苗氏药业。 总裁办公室，小甜把一张请柬刚在桌上：“吴少说，今晚舞会，会给你个惊喜。” “打听过什么惊喜了吗？”苗婧柳眉微蹙，语气不悦。 “过几天你生日，似乎那个雷霆雷少准备了蛋糕，还有戒指，要提前为你庆祝。” “那我也给他们一个惊喜，乔宇在哪？” “你要带上他？一个乡下的土老帽，那可是苏城精英的酒会。” “他们不是要求我带男伴吗。”苗婧露出一种恶作剧的微笑：“难道乔宇不是男人。” 第390章 梦想 已经是午后，今天阳光特别灿烂。 包里揣着二十万，走在街道上，陈子玉嘴角压抑不住地上翘，腰杆笔直，脚步都变得有力。 “别再笑了，像个傻子。” 乔宇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着调侃。 不过，也能理解，二十万，一位农村小媳妇，做梦都没想过。 “我爹去世前告诉我，有东西埋在老宅，没想到这么值钱。”陈子玉双手合十：“谢谢老爹保佑。” “你都念叨八遍了，又没人说你偷的。”乔宇停下脚步：“高萍说过，晚上才会有车回新安县，还有半天时间，打算干嘛。” 有了钱，高萍恨不得立即就回家，旅馆那边直接退了，乔宇背着一大包衣服。 不是很重，但一直在街道上闲逛，也有点累。 “干嘛？” 陈子玉下意识抱紧自己的包，扫视着街道，极度兴奋之余，有点茫然。 “回忆一下，以前想过发财第一件事要干什么吗。” 乔宇轻声提醒，看着陈子玉清秀的脸颊，微微出汗，红艳如桃花，开心在脸颊上荡漾，有种特别的美。 这女人，怎么忽然变得好看了许多。 “我要吃糖葫芦，一次十串。” 陈子玉看着街道边一个卖糖葫芦摊贩，眼睛一亮，立即跑过去。 十串糖葫芦，一大把，颜色红艳。 陈子玉递给乔宇，眼中星光点点：“你帮我拿着。” 乔宇接过糖葫芦，站在街道边，一支一支递给陈子玉。 陈子玉一颗一颗，慢慢吃着，吃得很认真，认真得乔宇一阵心疼。 农村贫穷的生活，许多美好的愿望都是在想象中，每个人都会有。 有些愿望有点像笑话。 十串糖葫芦，并不是买不起，可陈子玉没有这样痛快地吃过。 柴米油盐，还有两个弟弟，勤俭节俭惯了。 说白了，舍不得。 有了二十万，这点钱完全忽略不计，陈子玉吃得有点陶醉，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声音温柔：“很小时候，跟着爹妈赶集，吃了一串糖葫芦，后来，有了两个弟弟，再后来，爹妈死了，我带着弟弟出嫁，就再也没有吃过。” “我做梦过很多次，有个心爱男人，拿着一大把糖葫芦，站在我身边，一支一支递给我。” 陈子玉声音如梦，梦想似乎也实现了，可身边不是自己的男人。 却是最信任的，至于自己男人兰友明，出来就没有想到过他。 乔宇伸手，轻轻抚摸着陈子玉黑亮的秀发，很滑，很柔。 “乔宇，你小时候有梦想吗？” 吃了好几串糖葫芦，陈子玉眼睛一亮。 “我的梦想……”乔宇思索了一下：“家里穷，又调皮捣蛋，我就想着有钱了，讨个媳妇，搂着睡一天。” “你个流氓。” 陈子玉噗嗤一声笑起来，笑得嘴里一颗糖葫芦都喷出很远。 “我怎么就流氓了。”乔宇轻声笑起来：“我和黄皮皮，还有二愣子，都有同样梦想，黄皮皮喜欢李二丫，她跳河了，二愣子喜欢秋玲，却因为秋玲坐了牢，我……” 乔宇声音戛然而止，听起来很流氓的梦想，并不那么容易圆满。 反而有点悲，悲得乔宇有点害怕。 深吸一口气，乔宇抛开心中不愉快念头，又笑起来：“你们女人的梦想差不多，二姐梦想是吃不完的方便面。” “这个梦想容易。” 陈子玉来了精神，把剩下的糖葫芦收起来，顺手拉着乔宇，沿着街道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市场。 两个人直奔方便面区，买了足足四十几箱，雇了一辆车。 进入开发区建筑群，稍微一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乔春梅。 乔春梅作为一个女人，在建筑队里挑大梁，本来就很有名，加上昨晚打架的事情，许总出面，还直接开除了项目经理，一下子就变得人人皆知。 一位年轻人直接前面带路，进入一处工地。 一群工人围在一起，乔春梅正在总结，旁边站着新来的项目经理，老赵，笑眯眯一脸和气。 不笑也不行啊，负责建筑的许总为乔春梅站台，鬼知道背后什么关系。 车开到近前，乔宇推门下车，扬了扬手：“二姐。” “小宇。” 乔春梅迎过去，眉开眼笑。 “我知道你喜欢吃方便面，给你带来一车。” 乔宇拍了拍车厢，呯呯响，就像小时候向二姐炫耀心爱的玩具。 “这么多，你又乱花钱。” 乔春梅很开心，却又瞪大眼，嗔怪地盯着乔宇。 “别人送的。” 乔宇知道二姐的心思，大手一挥，一脸豪气。 听说没花钱，乔春梅眉开眼笑，冲着那群人一挥手：“兄弟们，搬回去，大家都有份。” “谢谢嫂子。” 一群人笑着涌过来，很快把车上的方便面搬了个精光。 乔春梅刚刚招呼乔宇去宿舍坐坐，喝杯水，一辆豪华轿车驶进工地，停在不远处一处空旷点地方。 小甜下车，招了招手：“乔宇，跟我走。” 乔宇和陈子玉急忙过去，弯腰上车，轿车转头迅速离开。 “刚才是……” 老赵靠近乔春梅，小声问。 “小宇的朋友吧。” 乔春梅不确定，随口回答。 “你弟弟干什么工作？” “农民，在家种地。” 乔春梅回答一声，快步离开。 老赵愣了一下，神他么农民，当我眼瞎吗，刚才传话的是苗婧贴身助理小甜，车上的另一个女人，戴着茶色大眼镜，不用说就是苗氏药业鼎鼎大名的女总裁。 自己平时见一面都难。 而且，据说苗婧的车，很少男人坐。 “快，快。” 老赵伸手招过管材料的主任，大声说道：“买两车方便面送给乔春梅，她喜欢那玩意。” 轿车上，乔宇和陈子玉坐在后排，忍不住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在苏城，只要我想找，就没有找不到的人。” 小甜手握着方向盘，自信而又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那么，找我干什么，总不至于为了请我吃顿饭吧。” 乔宇没去刻意打听，也知道苗婧是个大人物，不是王老头女儿那么简单，这种人，平时闲空反而不多。 “你说对了。”副驾驶上的苗婧忽然开口：“晚上有个酒会，缺个男伴……” “停车。”乔宇忽然打断苗婧的话。 “干什么？”苗婧有点意外。 “我要下车。”乔宇大声说道：“我就是个农村人，自己知道几斤几两，你们那种酒会，很高级，我去，只能丢人现眼。” “我让你去，你就必须去。”苗婧冷声说道：“否则，我立马把你扔进长江，看你怎么活下来。” 第391章 苗婧的困难 苗婧还真的想把乔宇扔进长江试试，听那个老五说法，两人在船上打斗，乔宇掉进江里，竟然奇迹般活下来。 老妈没少念叨自己那个没见过的老爹，说他身手厉害，还有特别功夫。 那种特别，会不会就是水下逃生。 老妈一直没有说，秘密这玩意，越是隐瞒反而让人越好奇，尤其是自己身边的人。 苗婧都有点魔障，都想抓住乔宇严刑拷打了。 乔宇气势弱了下来，根据这几天了解接触，这事，苗婧还真做得出来。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说了，就是个农民，上不得席面的，你在苏城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都比我合适，我酒品还不行，喝多了会发酒疯，肯定影响你形象，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轿车沿着街道行驶，乔宇还是有的不甘心，喋喋不休地念叨着。 “你给我闭嘴。” 苗婧真的有点火了，现在就有那么一丝后悔，能坐自己车的年轻人寥寥无几，偶尔坐一次，都是小心翼翼，对自己毕恭毕敬。 哪像乔宇，唠唠叨叨就像个女人，有点一脚把他踹下去的冲动。 不过，那样岂不是遂了这小子的心愿。 我偏要带着你，出丑就出丑，反正是恶作剧，恶心那些人。 “我就说嘛，这人不靠谱。” 小甜忍不住插言，充满对乔宇的鄙视。 “你也闭嘴。”苗婧心烦，冲着小甜大声说道：“等会乔宇交给你，两个小时，你把他训练好，至少有点上层年轻人的样子。” “强人所难。” 小甜低声嘀咕了一句，语气有点像乔宇。 路过一个大酒店门前街道，苗婧让小甜停车，转身看着陈子玉：“你下车，到酒店订两个最高级套房，在那等乔宇。” “我们两个人一间就行。” 陈子玉下意识回答，苗婧上下打量她：“不行，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我们……” 陈子玉想争辩，却又胆怯，身体下意识向乔宇身边靠了靠。 乔宇伸手拍了拍陈子玉手臂，看着苗婧：“你给钱。” “在苏城，替我办事，难道还要你们花钱？！”苗婧似乎被乔宇的话激怒，哼了一声，随手掏出一张贵宾卡，扔给陈子玉：“拿着，在那家大酒店，随便消费。” “好吧。” 陈子玉有点不情愿离开乔宇，但也不敢违背苗婧，下了车，还背起那包衣服，走向大酒店。 轿车沿着街道行驶了一会，进入一个别墅区，停在一个小院里。 小院很雅静，四周绿树遮掩，院内花坛假山，还有个小喷泉。 主屋是三层小楼。 苗婧暂时离开，小甜陪着乔宇上了三楼，地方不是很大，大厅里茶几沙发，格调粉红色。 小甜拿出几套服装，扔在沙发上：“刚买的，你试试，挑一套合适的。” 西装，白衬衣，大皮鞋。 很正式，就是颜色不一样。 对于衣服，尤其是高档的，男人也喜欢，乔宇迅速脱下上衣，解开裤带。 “停，去里面房间换衣服。” 小甜眼看着乔宇要赤身相见，急忙摆手。 “那多麻烦，你不看就是了。” 乔宇毫不停顿，继续脱衣服，在村里，条件简单，有时候女人换衣服，都有男人在场，背过脸就是。 “你……” 小甜气恼地跺了跺脚，走向前面阳台，噘着嘴等待。 不过，阳台玻璃有点反光，把乔宇身体照得清清楚楚，身材匀称，全身肌肉结实隆起，带着风吹日晒的健康色。 挺不错。 小甜都愣了一下，这家伙也不是一无是处，不说话，就这样还挺养眼。 乔宇接连换了几身衣服，最后选择了一身酒红色西服，挺满意：“就是它了。” 小甜转身走回，随口说道：“眼光不错，比那几身穿起来精神，有点精英模样。” “……” 乔宇一下子瞪大眼，怀疑对方偷看，却没证据。 小甜被乔宇瞪得有点心慌，急忙板着脸 大声说道：“瞪着我干什么，快点练习走路，挺胸抬头，目光平视，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乔宇按照小甜的方法，练习了一会，感觉越走越别扭，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练了，我就不是那块料。” “到时候，你自己看着办吧，少说话，跟着苗婧姐，保持微笑。” 小甜也放弃，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大杯冷茶。 乡下孩子，和城市名流，天差地别，丑小鸭再怎么模仿，也成不了天鹅。 “说说，为什么让我参加酒会？” 放松下来，乔宇村里人本能的那种八卦之心，立即冒出来。 “告诉你，你也帮不了忙。” 小甜忽然苦笑了一下：“苏城，打苗婧姐心思的人很多，这次就是针对苗婧姐一个局，知道苗婧姐没有男伴，想要强行凑合。” “苗婧不同意，谁她妈敢。” 乔宇握了握拳头，要说打架，做个护花使者，还真敢拼命。 “打打杀杀没有用。”小甜白了一眼乔宇：“生意场错综复杂，那个雷霆雷少很有手段，掌握着生意命脉，一旦翻脸，苗氏药业会进入困难时期，关系整个企业，几千个家庭。” “还有……”小甜神色有点凝重：“这次，雷霆还有个同学助阵，他爹是开发区主任，官二代，所以苗婧姐带着你就是敷衍一下，只能见机行事。” 两个人一阵沉默，乔宇还真没想到苗婧会有困难，原来，有钱人也有烦恼。 自己似乎帮不上任何忙，要不，一把火把酒会烧了？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到时候再说吧，自己要是能镇住场子，似乎更好，至少表现不能太丢人。 “我想画个妆，收拾一下。” 乔宇摸了摸脸颊，脑中亮光一闪，眼神忽然有点兴奋。 “也行，你这张脸，修整一下，也不比那些公子哥差。” 现在，只能尽量让乔宇体面一些。 小甜带着乔宇走进苗婧的卧室，那里有许多化妆品，仔细向乔宇介绍一遍。 小甜平时有点大大咧咧，练武的，对化妆也不在行，任由乔宇对着镜子鼓捣。 自己走回客厅喝茶。 乔宇按照自己想法，很快收拾好，一转身，床上散乱着许多衣服，似乎穿过，还有淡淡幽香。 是苗婧身上的味道。 乔宇忍不住拿起一件小小东西，巴掌大，放在鼻子边…… 那味道似乎很特别，直上心头。 第392章 留个纪念 陈子玉背着一包衣服，怀里小包里装着钱，站在大酒楼门前，有十几层，高大气派。 透过玻璃门，虽然是下午，外面阳光普照，里面的灯也是开着，金碧辉煌。 陈子玉犹豫了一下，这地方不用说很贵，要不是有苗婧的卡，自己肯定扭头就走。 即使这样，还是很不适应。 小心地踏上台阶，推开门。 地面光滑如镜，有了在服装商店的经验，不担心滑到，稳稳一步一步走向吧台。 吧台内，两位年轻女人正在聊天，一位卷发，擦脂抹粉，另一位秀发披肩，清丽秀气。 两个人见陈子玉靠近，同时看过来，卷发姑娘微微蹙眉。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大步从陈子玉身后越过，卷发女人立即笑脸相迎：“马老板，又来苏城出差吗，欢迎再次光临。” “小嘴真甜。”马老板拿出身份证，递给卷发女人：“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这个小妖精。” “那，马老板记得常来。” 卷发女人一边登记，一边吃吃笑着。 笑得陈子玉有点不舒服，急忙掏出身份证 递给那位眉清目秀姑娘：“我住店，一晚。” 姑娘笑了笑，开始登记姓名家庭住址…… 另一边，卷发女人熟练登记完，把房卡交给马老板，转脸再次看着陈子玉，忽然叫起来：“你是陈子玉。” 陈子玉一惊，急忙认真打量卷发女人，有点眼熟…… “我是陈子霞，记不得了吗，初中我就出来打工了。” 卷发女人瞪着明显的大眼，陈子玉这才恍然大悟：“几年没见，你都成城里人了，听说你发财了。” 两个人都是一个村的，论起来，还是姐妹，不过只是同宗，出了五代。 “什么叫成了城里人，我现在就是。”陈子霞扬了扬尖下巴，对陈子玉的话似乎不满，撇了撇嘴：“看你背着包这样，像个逃难似的，还是土里土气，第一次出来吧。” “是的，出来办点事。” 陈子玉抬手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更像在田头干活，随手擦汗。 “打工就打工，还说办点事，像个有钱老板似的，别在我面前装了。”陈子霞一脸鄙视：“一个村的，我还不知道你家条件，你不会是来住店的吧，这里档次，可不是你一个乡下女人住得起的。” “子霞姐，别这么说，我们这普通套间，价钱还是挺实惠的。” 旁边姑娘觉得陈子霞说得有点过，急忙打圆场。 “闭嘴。”陈子霞瞪了同伴一眼：“小熙，你虽然是苏城人，可业绩还不如我，知道为什么嘛。” 陈子霞带着教训的口吻，高高在上：“普通套间，连提成都没有，更没有业绩，那种客人可有可无，我们眼光要放在有钱人身上，眼前这个就是个农村妇女，可能走错路了，第一次进大城市，眼花。” “而且，我知根知底，她普通套间都住不起。” 陈子霞重新看向陈子玉，柳眉挑动：“我说的没错吧，陈子玉，我可听说，你混得越来越差了，记得当年有个人喜欢你吗，叫陆琪，对你死心塌地，你偏偏嫁给兰友明，真是有眼无珠，他现在是我的人。” “你看，他来了。” 陈子霞看向大门口，露出甜甜微笑。 一位身材高大年轻人进来，西装革履，刚到近前，陈子霞哼了一声：“陆琪，好巧，这是你的梦中情人，不用我介绍了吧。” “子玉。” 陆琪明显愣了一下，陈子霞咯咯咯笑着：“你看看，她还是你喜欢的人吗，皮肤没我白，都有点鱼尾纹了。” “说什么呢，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陆琪回过味来，也鄙视地看了一眼陈子玉，隔着吧台，竟然搂着陈子霞，吧唧，亲了一口。 “不要脸。” 陈子玉脱口而出，陆琪倒是真的熟悉，做姑娘时候，还真没少献殷勤。 似乎，当初陈子霞就是喜欢陆琪，算是情敌。 “这叫浪漫，懂不懂。”陈子霞大声笑起来，陆琪立即附和：“和她说不清，一个乡下女人，以后也不会懂什么浪漫了。” 哈哈哈。 两人同时大笑，陈子玉感觉自己就是一只被嘲笑的猴子，忍不住挺了挺腰，对眉清目秀的小熙说道：“我要两个最好的套间。” “你脑子没问题吧。” 陈子霞笑声停下来，变成讥笑：“这地方，最好套间，一晚三千多，你把老家房子卖了都住不起。” 三千。 陈子玉心中哆嗦了一下，一咬牙，拿出苗婧给的卡，摆在柜台上：“我有你们的贵宾卡。” 贵宾卡！ 陈子霞愣了一下，然后瞥了一眼那张卡，随手拿起，扔在地面上，冷声说道：“什么玩意，我们大酒店卡都是蓝色，高级的金色，你这黑色，在哪捡的垃圾。 苗婧的卡竟然不管用，陈子玉脑袋嗡一声响。 看着陈子霞和陆琪脸上的讥讽，她想把包里的钱，砸在他们脸上。 但她不是冲动的小姑娘，这钱是她的未来，仅仅为了争口气，划不来。 弯腰，捡起地面上的卡，陈子玉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大酒店。 门外街道上，车水马龙。 陈子玉却不知道去哪里，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下，换个小旅馆，当然可以。 可那样一个人住也不安全，而且，乔宇办完事肯定会过来找。 找不到人，会着急的。 想起那个阳光的大男孩，陈子玉心情忽然温暖起来。 就在这等吧。 苗婧的别墅。 小甜等了很久，乔宇都没有出来，比女人化妆时间都长。 小甜好奇地站起身，走回卧室，乔宇已经化过妆，简单修了修眉，改变不大。 正站在床边，床上很多苗婧的贴身衣服，乔宇拿着一件，歪着头，在好奇地观看。 “这是啥，全是破洞。” 见小甜进门，乔宇一边抖动衣服，一边问。 “放下，放下，那是女人内裤。” 小甜急忙摆手，一脸焦急还有点羞红。 苗婧的别墅，都很少有男人过来，更别说卧室，衣服也就随便摆放，被乔宇见到了许多私密。 更要命的是，乔宇手上那件有痕迹，明显刚穿过换下来，还没有收拾清洗。 刚才，乔宇似乎在闻。 “内裤？破成这样，还能穿吗，城里人真能节约。” “你懂个屁，那是蕾丝，一种潮流。” 小甜大声吼起来，伸手去抢。 乔宇立即扭动躲避，顺手把巴掌大内裤揣进裤兜，蕾丝他不懂，潮流却很清楚，第一时间想到刘秀，带回去给她研究研究，那丫头对服装很喜欢。 “拿出来。” 小甜瞪大眼，一脸恼火。 “不行，我难得来一趟，带点东西回去纪念。” 乔宇说得理直气壮，还伸手拍了拍裤兜。 “你个死变态，我杀了你。” 小甜尖叫着，飞身扑向乔宇，乔宇急忙躲避。 但空间狭窄，小甜扑了个空后，脚尖在墙上一点，又一个飞扑，把乔宇扑倒在床上。 小甜伸手掏乔宇裤兜，乔宇立即反抗，两个人在床单上滚起来。 第393章 赴宴 苏城市中心。 宏盛大酒楼，五星级。 夕阳西下，一抹艳红透过玻璃，照在雅间内。 六位年轻人围着茶几而坐，雷霆腰杆笔直，给大家倒上茶：“感谢各位，事成之后，我会加倍回报。” “雷少客气了。”吴平是今晚酒会主人，大背头油光滑亮，手上钻石戒指很显眼，打了个哈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只是成全你和苗婧而已，说实话，那丫头不仅姿色一流，能力也是不容小觑，哪个男人不动心。” “可惜，我们还入不了她的眼。” 一位脸颊消瘦的插言，满脸遗憾，能和雷霆吴少平起平坐，自然不简单。 华明阳，老爹是开发银行主任，手握经济大权。 “能和苗婧般配的，只有雷少。” 吴平大声笑着：“雷少年纪轻轻，就在商场声名赫赫，将来和苗婧的企业合并，前途不可限量。” “大家就不要抬举我了。”雷霆拱了拱手：“再想一想，今晚的酒会，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 吴平立即摆手：“在苏城，都知道雷少看上了苗婧，没有哪位不怕死的年轻人做苗婧的舞伴，今晚，她的舞伴只能是你。” “而且，她一旦拒绝雷少的求婚，大家都会在生意上一起压制，让她寸步难行。” “何止寸步难行。”一位尖嘴猴腮的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嘶哑，目光凶狠：“我爹在苏城负责经济开发，分分钟可以让苗婧的企业倒闭。” “如此看来，真的是万无一失，各位等着喝我的喜酒吧。” 雷霆朗声笑起来，苗婧他是势在必得，除了美貌，还有才能。 这次动用苏城的全部关系，把苗婧后路堵死，政商联手，让她插翅难逃。 雷霆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得意，似乎苗婧已经在他身底下叫喊。 “祝雷少，今晚抱得美人归。” 其他人一起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大声吆喝，丝毫不掩饰脸上的猥琐。 哪像什么商界精英，简直一群密谋打家劫舍的匪徒。 “你们在干嘛？” 苗婧返回别墅，一眼就看到两个人在床上滚动，惊讶得一下子瞪大眼。 小甜不是说乔宇土里土气吗，根本瞧不上眼，怎么，这才几个小时，就滚起来了。 还好，两个人都穿着衣服。 听到苗婧的声音，乔宇和小甜立即起身，尴尬地站着。 “他就是个变态，我想掐死他。” 小甜找了个借口，大声解释，当然，乔宇偷了苗婧内裤，最好别说，苗婧发飙可是很严重。 看得出，苗婧难得对一个男人有好感，暂时不能破坏。 而且，乔宇一个乡下小子，没见过蕾丝，好奇也不一定。 小甜心思复杂，乔宇则是紧闭着嘴，拿女人东西，肯定不对。 当年偷了夏翠莲胸罩，差点被追杀。 当然，现在可以随便欣赏。 “准备一下，出发。” 苗婧看了一下手表，扭身下楼，小甜和乔宇急忙跟随。 乔宇微微有点紧张，拉后一些，苗婧低声问：“小甜，刚才我怎么感觉是你变态。” “我哪里变态了。” 小甜一下子瞪大眼，一脸不解。 “我看你手在他那里摸，感觉怎么样？” 苗婧忽然低声笑起来，笑得有点恶作剧。 “……” 小甜一时无语，刚才自己是在掏乔宇裤兜，只是没得手，估计看起来像在摸。 不过，你一个大总裁，问这话是不是有点不雅。 “很大，很大。” 小甜煞有其事，手掌比划一下。 反正私下里是闺蜜，你往坏处想，我就瞎编。 “真的吗？” 苗婧眼睛放光，这是不是特殊本事？ “不信，你自己去摸。”小甜翻了个白眼。 “我打不过他。“ “我帮你按住。” “那倒可以。” 你还真想摸啊。” 小甜下意识叫起来，声音很大，身后，乔宇急忙紧走几步，一脸好奇：“摸什么？” 苗婧俏脸一红，急忙板着脸，冷声说道：“不该问的事，别问，明白吗。” “明白，明白。” 乔宇急忙点头，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半点不温柔，还是早点完成任务，回老家快活去。 几天不见，忽然想念老家的村子，相对而言，这大城市，没有人情味。 繁华的闹市中心，晚霞刚刚落尽，四周街道却已经灯火辉煌，流光溢彩。 到了近处，宏盛大酒楼直上云霄似的，有种压迫感。 乔宇下意识深呼吸一口气，小甜在一旁急忙轻声提醒：“别紧张，没有人认识你，记得要有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 “姑奶奶，我就一个农民，怎么个高人一等。” 乔宇忍不住再次抱怨，这踏马就是赶鸭子上架，想起那些人都是和苗婧一样有钱有势，都有点腿抖。 “搞砸了，我真的打死你。” 小甜虎着脸，挥舞着小拳头。 “来来来，你现在就打死我算了。” 乔宇干脆拿出泼皮无赖的架势，发泄一下，也可以缓解紧张。 “你……” 小甜气得咬牙切齿。 “别闹。”苗婧低声喝止，神情认真：“乔宇，虽然是逢场作戏，我也希望有个男人为我撑腰，哪怕几分钟也行。” 语气很严肃，听起来，反而有点无助，楚楚可怜。 也是，用自己凑数，她也是真的无路可走。 “握草。” 乔宇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女人，还真有种让人为她拼命的冲动。 “别他妈说脏话。” 小甜低声吼起来，看得出，她也有点紧张，自己的话也不雅。 小甜和乔宇下车，等了几分钟，苗婧换了身晚礼服下来，乔宇立即觉得眼前一亮。 秀发挽起，显得成熟高贵，身材修长，亭亭玉立。 没有化妆，但素颜也是天生丽质，美得没有一点瑕疵，脸色有点冷。 却更显一种不容亵渎的靓丽。 最关键她晚礼服也是酒红色，和乔宇衣服很搭，站在一起，乔宇忽然有点依靠似的。 “请。” 乔宇看着大酒店的大门，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微微弯腰，很绅士地做了个动作。 有模有样，倒是让苗婧噗嗤一声笑起来，紧张气氛有点缓和。 “欢迎光临。” 两位迎宾小姐声音清脆，穿着旗袍，开叉很高，微微扭动间，露出修长白皙的腿。 乔宇忍不住瞥了一眼，急忙迅速收回目光，一本正经，挺直腰杆，目不斜视。 “苗总，这边请。” 大堂经理是个三十几岁男人，小碎步跑过来，恭敬地弯着腰。 同时，眼睛快速扫视一眼乔宇，意外，还有一点恶毒。 乔宇很敏感，感觉心中一冷。 今晚，似乎真的有点麻烦。 奶奶的，那就走着瞧。 乔宇也激出一股凶狠，光脚不怕穿鞋的，让老子不爽，就掀桌子。 第394章 小甜杀人 酒会在八楼。 经理叫刘全，这次酒会负责接待，领先走进电梯，苗婧和乔宇并肩，紧随其后，小甜跟随。 电梯缓缓上行，刘全不断瞄向乔宇，神色飘忽不定。 脑中迅速思索，接到通知，苗婧可能一个人过来，忽然多了个舞伴，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苏城哪家少爷不长眼，和雷少抢人。 作为这家大酒店经理，阅历丰富，思来想去，就是想不起苏城圈子内有这号人。 会不会外来的厉害人物？ 里面可没有接到通报，计划出现了意外。 刘全心中忐忑着。 再次走出电梯，面前是一个会客厅模样地方，站着几位保安，分布在角落，笔直站立。 “苗总，这边请。” 刘全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指了指一条走道。 走道尽头，跨进一道门，眼前豁然开朗，大厅宽敞明亮，脚下是一条红地毯，绣着金线，延伸向二十米开外，那边是酒会设置地方，绿植屏风隔成一块块，许多身影在其中穿梭。 隐约听到交谈声和笑声。 地毯两边，几位花枝招展的服务员，弯腰相迎。 一颦一笑，妖娆迷人，和她们相比，新安县娱乐城那些姑娘，土得掉渣。 乔宇被看得心中莫名紧张。 苗婧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挽着我的胳膊。” “啊。” 乔宇有点懵，下意识张嘴。 这也难怪，在村里，男女都要避嫌，怕人说闲话，拉手都小心。 挎胳膊，想都别想。 身后，小甜伸手扶额，这种最起码的礼仪，竟然忘记了向乔宇交代。 好在乔宇下一刻就反应过来，学着电影电视里模样，伸手，挎住苗婧。 “轻点。” 本来有点紧张，挎着苗婧这样大美女，难免还有点激动，乔宇动作猛了点，苗婧急忙提醒。 乔宇尴尬笑了笑，放松胳膊。 这一幕，刘全在旁观，一眼就看出乔宇的生疏和不安，这小子根本不是上流精英，估计就是苗婧临时找来应付，想要抵挡一下雷少。 苗婧也是黔驴技穷了，连个绅士一点男人都找不到。 虽然眼前这个人对雷少构不成威胁，但先把这个充数的扫除，省的呕心到雷少，也是功劳一件。 不过，苗婧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一个小经理可得罪不起。 “苗总 ” 刘全正快速思索着，苗婧和乔宇走出去十几米，三个年轻人迎过来，都是西装革履，领头的二十七八，鹰钩鼻，大声打着招呼。 到了近前，鹰钩鼻才注意到乔宇，眉头皱了一下，这家伙是谁，怎么挎着苗婧的手臂。 “林少。” 刘全急忙拉了一下鹰钩鼻，轻声嘀咕几句，鹰钩鼻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你怎么把什么人都放进来，不知道雷少的计划吗。 “我也是刚刚才看出来，这小子就是滥竽充数的。” “那就看我的。” 鹰钩鼻推开刘全，再次面对苗婧，打了个哈哈：“苗总，你身边这位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这就来了！苗婧盯着鹰钩鼻，没有给他好脸色：“林冰，我带什么人过来，不用汇报吧。” “苗总的决定，自然不用汇报，不过，这是苏城上流精英酒会，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鹰钩鼻瞥了一眼乔宇，轻轻哼了一声：“这位兄弟，报个名，什么身份，让我听听够不够格，否则，立即离开。” “林冰，别太过分。” 苗婧声音都变得冰冷，这种当面责问，明显是对自己不尊重。 “苗总，你急什么。”鹰钩鼻打了个哈哈：“你不会是临时找个人敷衍我们吧，那可就是对大家不够尊重了，而且，我们谈论的商业机密，也不应该有不相干的人参与。” “……” 苗婧一时无语，原本想用保密的借口，把乔宇隐瞒一下，按照雷霆的身份，即使怀疑，也不会当面责问。 没想到第一个出面的是林冰，雷霆的忠实狗腿，家族企业，挂靠在雷霆公司名下。 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乔宇。 人家已经点出乔宇是临时凑数，不给个交代，还真说不过去。 拂袖而去，当然也不行，这次酒会和家族生意关系极大，而且，她也不能完全抛开这些精英圈子。 这乔宇，演技确实不行，还是自己期望太大。 苗婧心中叹息，脸色一暗。 苗婧的愣神，让鹰钩鼻林冰彻底相信了刘全的话，看着乔宇，直接翻了个白眼：“看在苗总面子上，你自己滚吧。” 神情嚣张，这让苗婧有点恼火，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就算乔宇是自己带来有点恶作剧，也不能用滚来侮辱。 “你……” 苗婧怒上心头，不知为什么，乔宇被侮辱，她有种撕破脸的冲动。 人家乔宇活的好好的，一个阳光大男孩， 多无辜。 无辜得有点心疼。 不过，她刚张口，乔宇挽着她的手臂动了动，示意她冷静。 苗婧眼睛余光一扫，见乔宇脸上平静如水，丝毫没有慌乱，旋即又把嘴闭上，冷眼看向林冰。 乔宇拉动苗婧的动作很显眼，也显得亲热，看得林冰眼睛都红起来。 雷霆让他来打头阵，迎接苗婧，要是这样带进去，还不得被气死。 “玛德，我让你滚，没听见吗，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林冰对着乔宇，大声吼起来，话语粗鲁，哪像个有身份的商界精英。 苗婧眼中寒光一闪，抬起手…… 啪。 乔宇抢先，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林冰的脸颊上。 打得林冰一阵发懵，脑袋歪了一下，嘴角鲜血直流。 响亮的耳光，让旁边的几位服务员愣了一下，也吸引几位参加酒会的年轻人走过来。 诧异地看着当场。 除了嘴角流血的林冰，还有就是乔宇，这家伙是谁，怎么站在苗婧身边？ 苗婧也没想到乔宇出手，干净利落。 愣了一下，打得虽然过瘾，怎么收场？ 林冰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苗姑娘，还是我来吧，这种人，别脏了你的手。” 乔宇面色冷清，随手从一位服务员手中托盘里拿过纸巾，擦了擦手，扔进废纸篓。 打人还嫌脏了手，嫌弃至极。 也显得狂妄至极。 林冰这时才反应过来，吐了一口鲜血，尖声叫起来：“保安，保安。” 哗啦。 几位保安跑进来，和刘全一起，围住乔宇。 “小甜。” 乔宇不慌不忙，叫了一声。 “在。”小甜立即上前。 “杀人。” “好。” 第395章 雷霆发怒 小甜动作很快，迅速靠近冲在前面的刘全，一伸手，抓住刘全的喉咙，把他举起来。 刘全双脚摆动，喉咙发出嘶哑声音，脸色瞬间发紫。 旁边的人同时静下来，看着小甜，就连乔宇都很紧张，这丫头，手指如果再用点力，扭断刘全的喉骨，神仙也难救。 林冰眼睛瞪得滚圆，小甜，圈子内都知道，但也容易忽略，苗婧的贴身助理，也是保镖。 笑起来甜甜的两个酒窝。 来历不明，最关键的是，传说她真的杀过人，和石长春是苗婧的左膀右臂。 苗婧从家族竞争的腥风血雨中过来，小甜功劳可不小。 “小甜，别胡来。” 一位姑娘快步过来，秀发披肩，没有穿晚礼服，牛仔便装，显得干净利落，眼睛大而明亮，瓜子脸，五官清秀。 “有话好好说，给我个面子。” 姑娘来到近前，向小甜不断摆手。 “小雪姐，看在你面子上，我饶他狗命。” 小甜哼了一声，把刘全扔到地面上，刘全死狗一样，大口喘着粗气。 “苗总带来的人，谁敢冒犯，死。” 小甜意犹未尽，眼中杀气腾腾，扫视一眼，退回到苗婧身边。 苗婧绷着脸，她没想到乔宇用如此极端手法，震慑对方。 小甜不是只听我一个人的吗，怎么忽然听乔宇吩咐了，而且是杀人。 这让她忽然想起两个人在卧室床上滚动，没来由有点心慌。 苗婧心头念头翻滚，脸色却很冷静，似乎还在生气。 小雪姑娘看了看林冰：“怎么回事？” “这个人来路不明……” 林冰指着乔宇，刚要分辩，小雪摆了摆手，冷声说道：“道歉。” “凭什么？” 林冰一下子跳起来，瞪着眼，被打了还要道歉，简直没天理。 “苗总什么身份，她既然带进来，就是值得信任，哪来的来历不明。”小雪白了一眼林冰：“而且，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不知道对你反而有好处。” 小雪的话有点绕，但四周围观的人都是很聪明，立即明白过来，脸色微变。 有些人身份特殊，确实不便暴露。 一言不合就让小甜杀人，是个狠角色，杀人，不是一时冲动那么简单，关键是如何善后，对方似乎轻描淡写。 随意在这种场合撒野，这种人没有来头，谁都不信。 “对不起。” 林冰立即低头，小雪的情报机构一流，她似乎话里有话，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退一步再说。 同时，林冰恨恨瞪了一眼刘全，玛德，这就是你说的滥竽充数，别他妈扮猪吃虎吧。 “走吧。” 乔宇不再理会林冰，目不斜视，伸手挽着苗婧，沿着地毯，缓缓走向酒会大厅中间。 “这个小雪什么人，好像在替我们说话。” 乔宇忍不住好奇，低声问，苗婧立即回答：“她和小雪熟悉，是负责酒会安保的，情报网无所不在，你忽然出现，显得神秘，刚才她可能就是多疑，小心别暴露了。” “你和小甜，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苗婧忽然话锋一转，让乔宇猝不及防，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还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苗婧高傲地仰了一下下巴，不再搭理乔宇。 乔宇一脸懵，你他么看出什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苗总到。” 大厅中间，已经有人准备好，见到乔宇，立即大声叫喊。 随即，大厅里灯光一暗。 几个人推着一个大蛋糕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唱着生日快乐。 雷霆领先，西装革履，淡淡光线下，都看出他容光焕发。 到了近前停下，雷霆大声说道：“苗婧小姐，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今天，也是我……” 声音戛然而止，气氛似乎有点不对，而且，苗婧身边还有个年轻人，挽着手臂。 暗淡光线照在乔宇和苗婧脸上，怎么感觉很般配。 吧嗒。 有人识趣，打开灯，大厅里立即一片明亮，雷霆脸色很难看，深吸一口气：“苗总，这位是……” “今晚的舞伴，我带来了，没让大家失望吧。” 苗婧声音轻柔，还甜甜地笑了笑，装一步是一步再说。 “没有，没有。”雷霆打了个哈哈，显得很有风度：“苗总能有心仪的舞伴，我们开心还来不及，不知这位兄弟尊姓大名。” 果然，雷霆没有直接追根问底，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人，失了风度就是掉价。 “徐凡，平凡的凡。” 乔宇随口说着，下巴微扬，似乎这个名字很了不起。 事实上，心中也是很不安，眼前这个，应该就是苏城大名鼎鼎的年轻企业家，雷霆。 有钱有势，压抑感十足。 “幸会，幸会。” 雷霆拱了拱手，有点尴尬，这名字真的平凡，绝对没有听说过。 “谢谢各位美意，我自己生日差点忘记了。” 苗婧缓解尴尬，低头，吹灭大蛋糕上的蜡烛。 “我来帮你分。” 乔宇伸手抢过雷霆手中的刀，在大蛋糕上胡乱划起来。 同时，把一块块蛋糕递给四周的人，大家尴尬地拿着，都看向雷霆。 事情似乎完全变了走向，成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主场。 乔宇握着水果刀，感受到四周目光的异样，心中一横，奶奶的，大不了老子捅这个雷霆一刀，看谁还敢打苗婧的主意。 有了舍命的念头，心中反而淡定一些， 咯噔。 水果刀发出一声脆响，滚出一个大戒指。 四周目光变得更奇怪，这是雷霆的节目，划出戒指，然后拿出来向苗婧求婚，同时，各位商界精英捧场，促使苗婧不得不答应。 现在，怎么办？ “什么玩意。” 乔宇顺手用水果刀挑起戒指，扔给旁边看热闹的小雪。 转身，忽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更大的戒指，金黄色，镶嵌着一颗大钻石。 “来，我给你戴上。” 乔宇不由分说，拉过苗婧的手，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还歪着脑袋欣赏了一下。 这是在宣布主权了，四周一阵小声议论，雷霆脸色铁青，握了握拳头，向旁边的吴少使了个眼色，吴少立即离开。 苗婧也很意外，乔宇怎么会整这一出，不过，这样也好，先堵住雷霆的嘴。 “这么大戒指，你哪来的？” 苗婧压抑不住好奇，低声问。 “你可得报销，二十几块钱呢，古玩市场买来的。” 乔宇的话，让苗婧噗嗤一声笑起来，笑得鲜花怒放。 那感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还挺幸福。 “够啦。” 雷霆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 第396章 玩笑开大了 雷霆军人出身，吼起来声音很大，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 这是高档酒会，来的都是年轻精英，说话谈笑和风细雨。 大吼大叫，有失风度，会让人不耻，成为笑谈。 酒会足有二十几对年轻男女，打扮都是男的文质彬彬，女人风姿绰约窈窕淑女。 大家都了解内情，对雷霆的暴怒，不仅没有嘲笑，反而是同情。 虽然来自港台，可根在苏城，短短几年，雷霆已经是年轻一代领军人物，商界精英，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也有资格追求野玫瑰一样的苗婧，经过精心谋划了这次酒会，说是为了生意交流，不过是集中所有资源，逼迫苗婧不得不接受结果。 当然，论人才家世，雷霆也是一流，今天过后，郎才女貌会成为一段佳话。 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没想到向来对男人没兴趣的苗婧，忽然带了个舞伴，让大家措手不及。 刚刚作为雷霆的忠实走狗林冰，已经强行出面，差点出了人命。 静心准备的蛋糕，被苗婧身边这个年轻人用刀划得支离破碎，最过分的是，把雷霆的戒指扔了，自己拿出戒指给苗婧戴上，当众秀恩爱。 “……” 苗婧惊讶地看着雷霆，一脸无辜，她想说自己不知道乔宇有戒指，那也得要有人相信啊。 你苗婧被人求婚，自己会没准备，还笑得美滋滋的。 就算对雷霆计划不满，也不能当众求婚，简直就是对雷霆的侮辱。 雷霆可是公开宣布，今晚势在必得，简直成了笑话。 雷霆脸色铁青。 人的素质涵养也是有限度的，这种近乎骑在脑袋上拉屎的羞辱，让他有种杀人的愤怒。 围观的只有小甜和那个小雪神情淡定，完全在看热闹，小雪悄悄把那个大钻戒塞进衣兜，胳膊微屈，在面前竖了个大拇指。 小甜有点戒备，同时看向乔宇的目光都有点崇拜。 这小子是真的不怕死啊，完全冲着搅局来的，还来个大戒指，这剧情完全没想到，神来之笔。 关键苗婧还接受了，笑得开心，这种完全不把雷霆等人放在眼中的做法，倒是很对小甜的胃口。 这也是刚才愿意听乔宇指挥的原因，玛德，练武之人就这样，不受窝囊气，打了再说，至于后果…… 小甜柳眉微皱，这情况完全脱离了轨道，对方也不是善男信女，想要保全乔宇都难。 “够啦？什么意思。” 乔宇转动着手中的水果刀，一脸不解地看着雷霆：“这么多人呢，还有许多没分到，苗婧生日，大家都沾点喜气。” 说着，乔宇继续把蛋糕分下去，大声说道：“来来来，祝愿大家生意红火长命百岁早生贵子富贵发财大吉大利顺风顺水……” 一连串吉利话，可是跟着黄皮皮学了很久，乔宇嘴皮子麻溜。 那些人就算不愿意，也只好把蛋糕接着，生意人更迷信，图个吉利。 不过，也就小雪轻轻咬了一口，眯眼笑了笑。 笑得乔宇心中一突，苗婧那意思，这姑娘情报网发达，是个小狐狸，别被她把老底扒出来。 “徐凡，你如此嚣张，今天，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你是何方神圣。” 雷霆冷下脸，声音更冷，咬牙切齿，四周都感觉到他的杀气。 同时，吴平再次返回，带着几个人，身后，还有一些黑衣服年轻人围拢。 小雪柳眉微挑，厉声说道：“有话说话，谁敢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小雪，今天别怪我不给面子，这小子太过分。” 吴平向小雪摆了摆手，小雪柳眉皱起，向乔宇身边靠近一些。 乔宇却警惕一下，这姑娘，不会背后捅刀子吧，城里人不能太信任。 苗婧也是脸色一变，哼了一声：“吴平，你想干什么，告诉你，我苗婧也不是好惹的，撕破脸，谁也别想好。” “苗总，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吴平板着脸：“你身边这位太过分，我们看不惯，今天别想走出大门。” 苗婧脸色沉了一下，忽然笑起来：“大家别当真，开个玩笑而已，他就是我临时抓来凑数的，有话好好说。” 情况忽然严重，玩笑开得有点大，苗婧想要保住乔宇再说。 “苗总，有些玩笑开不得。”雷霆一字一板说道：“我们俩的事情，你给个答复，另外，这小子必须留下一条腿。” 苗婧：“……” “对，绝对不能饶过这小子。”苗婧还没回答，吴平就大声叫起来，酒会是他举办的，闹成这样，很没面子：“另外，我把话放在这，苗婧如果不答应雷霆的婚事，以后，我们和苗氏的合作全部取消。” “我也是。” “我也是。” “还有我。” “我会联合其他银行，拒绝苗氏贷款。”华明阳站在雷霆身边，说得轻描淡写，却最有威力。 银行是生意人命根子。 “我马上让苗氏在开发区工程停工，工厂关门。” 尖嘴猴腮年轻人声音不大，阴沉带着笑，笑得让人后背凉飕飕。 苗婧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许多话，只是在背后表示一下，拿不到台面上。 尤其是生意场，点到为止。 这帮人直接大庭广众表态，那就是铁了心，逼迫自己就范，阴谋拿到明面上，就是没有商量余地。 原本只是想带着乔宇周旋，蒙混一下，现在变成剑拔弩张。 “我们俩的事，我答应，放过他。”后悔似乎来不及，苗婧当机立断，也可以说，不得不这样选择。 “不行，你没有选择权利。” 雷霆很霸道，已经取得上风，占有主动，他咧嘴笑起来：“惹恼我的人，不能有好下场，何况，你的人以后就是我的人，我要替你管教管教他，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那我要是坚决不答应呢。” 苗婧冷冷一笑，眼中露出一种寒芒，有点鱼死网破的意味。 “你可以试试看。” 雷霆蔑视地笑了笑，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有把握拿下。 旁边，乔宇轻声问小雪：“那几个人谁最厉害，什么身份？” 小雪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似乎真的不知道面临的是什么人，低声说道：“吴平，酒会发起人，房地产家族，华明阳，老爹是银行经理，那个尖嘴猴腮的，老爹开发区主任，还主管苏城经济……” 就是他了，乔宇看着尖嘴猴腮的家伙，忽然笑起来。 笑得小雪莫名其妙，这人不会是刺激得疯了吧。 第397章 太子妃 上 “你开个条件，放他一马，我什么都能答应。” 苗婧缓缓开口，四周再次静下来，大家都了解苗婧，是个敢打敢杀的女人。 竟然服软了！ 人，是会随着地位而改变的。 苗婧在家族竞争中厮杀出来，算是见过腥风血雨，不怕打杀。 然而，现在拥有企业，成千上万人等着养家糊口，还有老妈的心血。 和雷霆等人拼个鱼死网破，可能伤到对方，但自己绝对全军覆没，结果毫无意义。 另外，面对雷霆等人的咄咄逼人，自己竟然找不到支持者，乔宇也就是一根稻草，应付一下而已，算是一种反抗挣扎，结果改变不了什么。 没想到，事情有点极端，乔宇太鲁莽，图个一时痛快，陷入绝境。 他可能还不知道商场背后的心狠手辣，自己必须保他周全。 这一刻，苗婧感觉到许多商业联姻女人的悲凉，一下子似乎苍老许多。 众目睽睽，显得有点孤单。 “什么都能答应？” 苗婧的话，让雷霆一脸意外。 “是的。” 苗婧语气认真，还闭了一下眼，完全放弃，任人宰割。 “现在，就去客房，洞房花烛。” 看着苗婧绝美的容颜，雷霆刚刚受到的刺激，完全变态地释放出来，脱口而出，眼睛直勾勾盯着苗婧的胸前。 肆无忌惮。 但他有肆无忌惮的本钱，事到如今，量苗婧也不敢反抗。 立即洞房花烛，这不是求婚，而是近乎羞辱，许多女人同情地看着苗婧。 “我答应。” 苗婧一字一板，声音很冷。 雷霆脸上露出一丝淫笑，忽然，旁边有女人低声叹息：“这男的什么身份，苗婧竟然这样护着他。” 雷霆脸色一变，大家也恍然大悟，苗婧忍受羞辱，除了没有退路，还有就是保全身边这个人。 甚至，有年轻人露出羡慕目光，能被苗婧这样保护，死了也值得。 “不行，这人还得留下一条腿。” 雷霆立即翻脸，再次一脸羞恼，苗婧眼看着成为自己女人，竟然还惦记着身边男人，以后，自己还不得戴帽子。 这小子必须残，甚至废。 “雷霆，你出尔反尔。” 苗婧也羞恼起来，瞥了一眼小甜。 “苗总，你离开，我和他们拼了。” 小甜脸色阴冷，抽出一把匕首，护在苗婧身边。旁边，吴平挥手，又有很多黑衣人过来。 “你们是不是玩大了。” 小雪脸色一寒，向前一步，乔宇感觉她护在自己面前似的。 “小雪，这次酒会安保任务，你完成了，带着人离开，我们清场。” 吴平盯着小雪，挥了挥手。 “不行，只要我接的任务，不允许出现流血，这有关我们安保公司名誉。” “你想趟这个浑水？”吴平有点意外地看着小雪。 “这是我的职责。” “你的人手并不多。” “不劳你费心，我爹会帮我收尸。” 围观的人下意识向后退开一些，事情有点大，小雪怎么忽然牵扯了进来，她的保安公司背景可不普通，黑白道都不敢惹。 为了安保公司名誉，似乎也没有错。 气氛更加紧张，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得一根针都落地可闻。 “等一下，等一下。”乔宇忽然上前一步，扒拉一下小雪：“你也不是我老婆，凑什么热闹，一边去。” 然后，乔宇紧靠着苗婧，脸色忽然一正，大声说道：“闹够了没有，苗婧接受了我的戒指，竟然有人想和她洞房花烛，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所有目光都看向他，难道不是吗，苗婧都说了，你就是个凑数的。 “不错，我就是个普通人，贱命一条。” 乔宇略显尴尬，挥动手中水果刀，对着雷霆比划一下。 雷霆下意识退步，乔宇咧嘴笑起来，狗日的，知道害怕就好。 “苗婧说带我来参加酒会，见识见识，我还没见识大家真正身份呢，说出来听听，让我死个明白。” 乔宇眼睛扫视一眼，有点大大咧咧，大家一时倒是摸不清他要干什么。 “大家说出来，你要吓得下跪。” 林冰被打过耳光，恶狠狠说道：“我家搞房地产，资产过亿。” 乔宇腿软了一下，旋即站稳，做了个擦汗的动作：“厉害，差点把我吓得下跪，那么多钱，我只有上坟见过。” 气氛虽然紧张，乔宇的话，还是引起几个人低声哄笑。 “还有谁，报来听听，有多少钱。” 乔宇继续问，却没有人再搭腔，生意人喜欢金钱压人，可说出来又成了纸钱。 “动手。” 雷霆低吼一声，乔宇急忙摆手：“别急，别急，我跑不了，有些话不说清楚，怕你们会后悔。 后悔？ 雷霆等人满脸鄙视，捏死这家伙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哪来的后悔，只会嫌脏了手。 “你。”乔宇指了指尖嘴猴腮的年轻人：“看你长得磕碜，说说，有什么背景，看我会不会吓死。” “玛德。”尖嘴猴腮忍不住骂了一句，大声说道：“记住了，我叫胡世尘，我爹是开发区主任，主管苏城经济。” “听你说得，好像很厉害，你爹不会叫胡来吧。” “你爹才胡来。” “我爹才不会胡来，两袖清风。”乔宇打了个哈哈，接着眯着眼笑道：“至于你爹，胡不胡来，等会查查就知道。” “查我爹，你算什么玩意。”胡世尘大声笑着，然后，笑声戛然而止，眼睛一下子瞪大：“你叫什么名字？” “徐凡。你真是什么来着……贵人多忘事。” 乔宇挠了挠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胡世尘，胡世尘却眉头紧皱，嘴里念叨着：“徐凡，徐凡。” 这名字很普通，胡世尘知道绝对没听说过，可怎么感觉这小子有点特别。 姓徐？ 脑中一闪，老爹是官场，胡世尘当然注意官场动向，报纸电视天天琢磨。 姓徐，最近省城督导组徐沛然要来苏城，当一把手，这小子和他有关。 胡世尘再次看了看乔宇的脸颊，后背忽然凉了一下。 这张脸，那个电视上的徐沛然年轻二十年，一模一样，说没关系，打死也没人相信。 而且，徐沛然是出名的两袖清风。 那么，这就是太子爷。 苗婧，就是妥妥的太子妃！ 第398章 神秘身份 看着胡世尘变化的脸色，乔宇眯着眼，微笑起来，笑得有点诡异。 商人奸，官场多疑，会不断揣测上司的意思，关注每一位重要岗位人物的升迁。 乔宇来之前就想过这一点，也可以说在赌，赌这些人中会有官二代，会联想到徐沛然。 毕竟，自己和徐沛然真的很像。 冒充，而且要神秘，才会有震慑力，如果自己公然宣布，反而会引起怀疑，适得其反。 大楼里有中央空调，温度凉爽，但胡世尘的额头忽然沁出一些汗珠。 尖嘴猴腮的脸上挤出微笑，有点尴尬扭曲：“徐凡，好名字，超凡脱俗，凌云九霄，起名字的人大才。” “不不不。”乔宇抬手，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大大咧咧说道：“我爹说啦，这名字就是让我做个平凡人，不贪富贵名利，平平凡凡，所以，我从来不敢张扬，也没有你们这些人的名头响亮，更没有大家伙有钱，还都是上亿。” “徐凡兄说笑了。”胡世尘情绪转变过来，自然了很多，打了个哈哈：“我们都是年轻人，一起吹吹牛而已，名利都是虚的，哪有什么上亿资产，也都是虚的，不用较真。” “那就好，我还以为自己一个穷人，没见过世面，不配和你们在一起。” 乔宇也打了个哈哈，手中水果刀旋转，笃一下，扎在桌子上，刀柄不断颤抖。 胡世尘的心也颤抖了一下，这是在暗示什么吗，忍不住抬手擦一下额头的汗水，笑得有点谄媚：“徐兄见外了，既然是苗婧苗总的人，大家就是兄弟，哪有配不配的说法。” 现场一片安静，只有胡世尘和乔宇的对话声，显得有点突兀，笑得都明显，就是打哈哈。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看向胡世尘。 这可是妥妥的官二代，雷霆都要给点面子，圈子内呼风唤雨的人物。 这次雷霆追求苗婧，就有他的功劳，计划中，他也是逼迫苗婧就范的重要一环。 毕竟商业发展，离不开政府。 刚刚剑拔弩张，一副一言不合就血流成河 的情景，怎么摇身一变，胡世尘就和苗婧身边的人称兄道弟起来。 这他么打还是不打？ 画面变得有点诡异。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胡世尘这种强行拐弯的态度，说明眼前这个年轻人惹不起。 至少，胡世尘认怂了，还明显巴结。 一群人脸上满是疑问，有人下意识观察苗婧，发现苗婧也是一脸诧异，莫名其妙。 “胡世尘，既然你说是兄弟，这又是什么意思？” 乔宇脸色忽然一沉，扫视一眼四周，眼中寒光一闪，竟然有点杀气腾腾。 要装就装得像一些，本来乔宇就不怕厮杀。 严格说，性格里有种赌徒的成分。 很多时候，乡下人反而直接干脆，要么生要么死。 光脚不怕穿鞋的。 “误会，都是误会。”胡世尘急忙向四周挥手：“大家散了吧，我们就是和苗总开个玩笑，不用当真。” 说着，胡世尘向吴平使了个眼色。 吴平皱眉，但几个人一起混，对胡世尘很清楚，丝毫没有犹豫，一挥手，把那些黑衣服年轻人遣散。 气氛缓和一些，雷霆脸上却很难看，阴晴不定。 这种转变，让他心理无法承受。 “雷少，你这玩笑，开得是不是有点太过分。” 苗婧忽然脸色一寒，语气冰冷至极，哼了一声：“如果不欢迎，我们可以走。” 说完，苗婧一转身，拉起乔宇就要离开。 这事情有点诡异，乔宇的底细她很清楚，就一个农村小子，还有点冲动，愣头青似的。 胡世尘一定是误会了，在他没明白或者调查清楚时，尽快离开是非之地。 “别别别。” 胡世尘急忙伸开双臂，拦住苗婧。 “给我个理由。” 苗婧冷冷说着，心中还是有点打鼓，暗暗下定决心，不管说什么，都得走。 而在胡世尘眼里，苗婧刚才维护身边这个人，就是在做戏，戏耍大家，现在拂袖而去，就是真的生气。 人家有摆脸色的资本，不是随便一句道歉能解决的。 要说苗婧不知道身边这个人身份，鬼都不信。 “你们苗氏药业开发区二期工程，可以无条件批下来，我们商量一下。” 胡世尘一咬牙，脸色坚决，这是大事，事先没有得到老爹认可。 但胡世尘要赌一把，赌老爹不会反对自己今天的决定。 苗婧脚步瞬间停下来，心中猛然抽搐一下，但脸色依旧平静：“好吧，那我就听听。” 这条件，还真的无法拒绝，再强行离开，反而显得心虚。 胡世尘的条件，让雷霆等人都是脸色一变，开发区在经济腾飞时候，简直寸土寸金，审批极为困难。 雷霆想要一块地皮，磨了很久，胡世尘老爹都没有松口。 就这样白送给了苗婧！ “苗总，请，我们把酒言欢。” 胡世尘笑着做了个手势，几位有眼力劲的女人，瞬间把苗婧包围，谈笑起来。 胡世尘微微退到一边，再次擦汗，雷霆等人已经围过来，死死盯着胡世尘，一言不发。 “省督导组徐沛然，为人两袖清风，杀伐果断，据说这次要整顿苏城，空降一把手。”胡世尘低声迅速说道：“这人和徐沛然九分相似，可以肯定有关。” “瞎扯。”雷霆立即打断胡世尘的话：“刚才我也想到这一点，可据我了解，徐沛然只有一个女儿，叫徐嫣婷。” “雷少，肤浅了。”胡世尘露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这才是可怕的地方，徐沛然口碑极好，不可能被人发现私下里有儿子，这个徐凡平时一定低调，生活在小旮旯也有可能，这次忽然出现，说明徐沛然已经可以控制局势，要不了多久，苏城说不定又会出现一个年轻企业家，平步青云。” “他似乎对苗婧言听计从，感觉除了好色，看不出哪点优秀。“ 吴平在一旁插言，生意场混，察言观色是本能。 “这样更好，让他倒在苗婧的石榴裙下，我们反而少了个生意场的潜在威胁。” 胡世尘笑得像个狐狸：“我们和苗婧打好关系就行，让苗婧控制他。” “你的意思，我他么还要祝福他们。” 雷霆脸色扭曲，就像吃了一只苍蝇。 第399章 太子妃 下 “雷兄，男子汉当以大局为重，你不会想不开，要和徐沛然那样的大人物硬刚吧，也就是一个女人而已，犯不着。” 胡世尘安慰地拍了拍雷霆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雷霆的心思，大家都明白。 “我踏马没那么蠢。” 雷霆哼了一声，拉着吴平离开。 几分钟后，吴平在一个角落堵住小雪，递过去一张卡，低声说道：“雷少吩咐，查清徐凡底细，事成之后，翻倍。” “这件事，胡世尘应该有了答案吧。” 小雪拿着银行卡，在手心里轻轻敲着。 “他说了，只是猜测，雷少还是不甘心，必须搞清楚。” “那我就试试，酒会结束之前，给你答复。” “谢谢。” “不客气，我们拿钱办事。” 胡世尘的话，虽然不是公开，但瞬间就在人群中传开，大家恍然大悟。 这样的结果，可以接受，面对苗婧，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更加灿烂。 “苗总，祝贺你，喜得舞伴，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 “苗总，好眼光，徐少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苗总眼光本来就不差，我们这些俗人，一直入不了她的眼而已。” “苗总，干杯，祝你们早生贵子。” …… 大厅里，许多人纷纷招呼，苗婧和乔宇被围着，端着红酒杯，不断碰撞，叮叮响。 苗婧笑着和大家闲聊，乔宇只是微笑着，有人向他介绍自己，也只是点了点头。 在那些人看来，姿态很高，简直有点目中无人。 更让人确定，就是个太子爷。 其实，乔宇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至于那些人姓名，记个屁，过了今晚，拍屁股走人，回老家种田。 巴结不了太子爷，那就巴结太子妃，一位贵妇人和苗婧轻轻碰杯：“苗总，说说你的经验，怎么找到如此优秀的人，我回家把那位换了。” “璐姐，说笑了，我就是在路边随便捡的。”苗婧有点莫测高深笑着：“要是你喜欢，我让给你怎么样？” “好啊，感谢苗总割爱，我现在就想把他带走。” 贵妇人笑得山峦起伏，一脸妩媚，风情万种。 看得乔宇心中有点痒痒，那感觉，这女人立马就想洞房花烛。 “那就得看徐凡自己的意思了。” 苗婧瞥了一眼乔宇，柳眉挑了挑，乔宇这情况还是能搞明白的，立马挽了一下苗婧的胳膊，柔声说道：“我听婧姐的。” “真肉麻。” 璐姐显然和苗婧很熟，大声笑起来，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乔宇，忽然发现乔宇裤兜有点鼓，还露出一点东西。 女人很敏感，她立即靠近过去，随手把东西拽出来，抖了抖。 现场尴尬了一下，是一条蕾丝内裤，好像还有痕迹。 玛德，这女人多事。 乔宇急忙伸手抢过来，再次塞进裤兜。 可已经迟了。 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哄笑，男人笑得含蓄，意味深长，女人则笑得很放肆，一脸暧昧地看着苗婧。 苗婧脸颊唰一下通红，红到耳朵根，她感觉自己身上都红透了。 扭脸，恶狠狠瞪了一眼乔宇，这就是个畜牲，变态，偷自己衣服，还是穿过的，等会老娘和你没完，要把你阉了解恨。 乔宇也是心虚得狂跳，只好板着脸，望着天花板。 两个人神情，就像小情侣似的，立即再次引起一阵哄笑。 “苗婧，恭喜你啊，生米煮成熟饭了。” 璐姐咯咯咯笑起来，笑得充满暧昧，未婚同居很正常，可乔宇这样还把痕迹带出来，就有点特殊癖好了。 这点，很多女人倒是喜欢。 “你们聊，我到那边静一静。” 乔宇就像奸情被抓，实在待不住，交代一句，扭身向旁边走去。 苗婧下意识想要跟随，被璐姐一把拉住：“别啊，恩爱不在一时，年轻人，我了解，可你也要和我们聊聊生意，是不是。” “是啊，聊生意，聊生意。” 大家为了缓解苗婧的尴尬，立即转换话题。 年轻精英聚会，其实就是为了扩大人脉，以便生意上的合作，这也是主要目的。 苗婧平时没少和大家交流，不过，今天似乎很不一样，不是客气交流试探那么简单，有人直接谈合作，璐姐拿出一个合同：“来，苗婧，签个字，我们在药材加工合作，现在就开始。” “璐姐，难道你不考虑考虑。” 苗婧翻看着合同，条件很有利，这个项目，可是谈了很久，璐姐一直没答应，好像已经打算和雷霆合作了。 “我们姐妹，用不着考虑。“ 璐姐大手一挥，很爽气，毫不犹豫。 考虑个屁，你现在是太子妃，再不抓住机会就迟了，要合作的人一大把。 幸好今天带着合同。 “苗总，还有我们，希望你考虑。” “我们也想和你们苗氏合作。” 一时间，苗婧变得应接不暇，把小甜叫过来，签合同的就把合同收好，口头协议的记下下次约定的时间。 看着一张张笑脸，一份份合同，苗婧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 许多公司尖锐问题，今晚迎刃而解。 酒会，成了她的主场。 至于雷霆等人的误会，以及以后乔宇身份会不会暴露，已经不重要。 生意人讲究诚信，签了合同，就算他们反悔，也要考虑高价违约金。 她苗婧能在苏城立足，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另一边，乔宇端着红酒杯，站在一个靠窗的地方，眼睛看着外面的夜景。 看背影，似乎在沉静中，闲人勿扰。 心中，却有点慌慌的，除了事情有点大，还有就是饿，中午到现在没有吃东西。 刚才又是一直喝酒，饥肠辘辘。 眼睛从玻璃窗上看了看，身边没人注意，迅速从餐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不得不说，这糕点真的美味，唇齿留香，不愧是顶级酒会。 这机会可不可多得，乔宇吃得停不下来，接二连三。 吃得开心就容易走神，窗户玻璃上，不知何时，小雪站到了身边，手里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 乔宇刚把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急忙闭嘴， 腮帮子鼓鼓。 小雪淡淡说道：“你叫乔宇，新安县花旗镇风华村人，农民。” 乔宇全身一紧，随手抓起旁边的一把餐刀，事情要糟，第一反应，就是杀人灭口。 第400章 八卦造谣 窗外，苏城灯火璀璨。 身后大厅内，响着一首舒缓的乐曲，低沉悠扬。 旁边餐台上，各种美味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乔宇手抓着餐刀，微微抖动。 窗户玻璃中，小雪站在身边，端着酒杯，一动不动。 乔宇神经紧绷，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乍看起来，就是一对年轻男女，在悠闲地欣赏苏城的夜景。 杀人，乔宇没干过，也没想过。 可在这一刻，竟然有种极端念头一闪而过，必须第一时间，有效地控制住小雪。 雷霆等人原本就起了杀心，因为多疑的胡世尘，把自己变成他想象中的神秘人物，才糊弄过去。 一旦自己身份暴露，刚才那一幕就是对这群人的羞辱，自己还不得瞬间被碎尸万段。 不过，小雪既然知道清清楚楚，为什么只是和自己说，还是已经有人包围了？ 眼睛透过玻璃窗，扫视一下，没有可疑的人过来，甚至还有两位女人笑着看了看这边，从不远处路过。 “你想干什么？” 沉默了一会，乔宇忍不住低声问，声音有点嘶哑。 “我以为你会向我动手。” 小雪笑了笑，语气似乎有点失望。 “哪有 ” 乔宇也笑了笑，用餐刀挑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我只是在品尝糕点，回味着呢。” 幸好自己没有立即动手，这女人有恃无恐，也能理解，既然负责安保，身手也不会差，只会比自己这个三脚猫厉害。 拼命冲动往往就是一刹那，过了那一刻，泄了劲，乔宇倒是明白过来，眼前，小雪完全控制局势，自己挣扎估计也是徒劳。 但已经拿着餐刀，这是唯一可以利用的武器。 “好吃就多吃点。” 小雪晃了晃红酒杯，抿了一口。 乔宇拿着餐刀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这话说得，似乎是断头饭，哪还有心思吃。 “你没有告诉雷霆。” 短暂停顿，乔宇微微侧脸，看向小雪。 离得很近，这姑娘确实肤白如雪，眼睛大而明亮，眉毛不是女人常有的弯弯，有点英气，但也很好看。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小雪挑了挑眉：“我负责安保，只要不出现意外，就是成功，告诉他们你的底细，难免流血，对我的安保公司名声不利，我岂不是成了傻子。” “说得也是。”乔宇点头，不过，感觉小雪的理由有点怪怪的：“那么，你为什么又要和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告诉你，别认为我也是个好糊弄的傻子。” 小雪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笑得自信灿烂，还有点炫耀。 有那么一点像调皮的小女孩。 “……” 乔宇无语了一下，自己刚才心里还真的鄙视过，这帮人全是傻子。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傻。 “我说对了吧。”小雪笑得更加灿烂：“当然了，我不说，你就欠我个人情。” “我的人情不值钱。” 乔宇皱眉，自己就是个农村人，离开之后，见面都不大可能，人情有屁用。 “不不不。”小雪竖起手指晃了晃：“你可能没有价值，苗婧有，以后她需要安保地方会很多。” “这点我可以和她建议，管不管用，不确定。” “生意上的事情，不用你说。” 小雪自信地笑着：“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行。” “行。” 乔宇不答应，似乎也不行，主动权在对方。 “我和苗婧也算熟悉，据我所知，她是个很保守女人，一般男人入不了她的眼，而且，她和你似乎认识没几天，可以说萍水相逢……” “然后呢？” 小雪忽然把话题转向苗婧，乔宇有点警觉，难道想要问王老头的事情，追查自己和苗婧的深层关系。 王老头好像是采花大盗，会不会影响苗婧的名声？ 利用这点，也可以谋求利益。 “你紧张什么？”小雪眼睛眨了眨，忽然压低声音：“我只是好奇，你裤兜里那条内裤怎么回事？” “……” 乔宇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自己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你们城里姑娘不是挺有素质的吗，怎么一个姑娘家也这样八卦，而且是这种下流的事情。 不是应该抓住把柄，谋求利益吗，哪怕她问自己和徐沛然的关系，乔宇都不奇怪。 这问题…… 乔宇还真不好意思回答，偷了苗婧的贴身衣物，就算再不要脸，也只能在风华村，面对夏翠莲那些人。 苗婧可是总裁，有身份的姑娘。 “说，不然我就公布你的身份。” 小雪眼睛明亮，有点狂热，还有点羞涩，充满期待，竟然用上了威胁：“小甜经常和我吹，说苗婧水火不侵，告诉我，蕾丝内裤怎么回事。” 这样子，哪像个安保负责人。 乔宇忽然有点哭笑不得，这么紧张的事情，变得有点滑稽，不过，心中松了口气。 “我告诉你，但是，你可不能和任何人说。” 乔宇神情一变，靠近小雪，一脸神秘兮兮，眼睛瞄了瞄小雪，脖颈间也是雪白，如同豆腐一样嫩。 可惜，领口很紧。 身上味道倒是很特别，淡淡很好闻，桂花一样。 “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小雪立即保证，就像村头八卦的姑婆，下意识脑袋靠近乔宇的脑袋。 “苗婧有一次外出，路过我们村，我在河里洗澡，她被我强壮的身体吸引，然后……” “然后怎么啦？” 小雪完全被乔宇的话吸引，贴得更近，变成窃窃私语。 “然后，她说没有在乡下河里洗过澡，就一起洗了，真舒服。” “再然后呢？” “儿童不宜。” “……” 小雪脸颊忽然红了一下，乔宇可以确定，这姑娘对男女之事的理解，不如村里的小姑娘。 这种事，越是不了解，越好奇。 也难怪自己带着苗婧贴身衣物，她会感兴趣。 “我明白了，苗婧偷偷去过一次苏北，却是个机密，原来如此。” 小雪忽然蹙了一下眉，恍然大悟。 乔宇心中却是一惊，苗婧去找自己，为了王老头的骨灰，这肯定是苗婧秘密行动，小雪竟然知道，可见她的情报网确实厉害。 “所以，你这次来就是和苗婧重温旧梦。” 小雪继续八卦：“她在古玩市场还帮过你，还有，你带着一个小媳妇，是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你们约会。” “对。” 乔宇点头，后背有点冒冷汗，自己在小雪面前，怎么有种光溜溜的味道。 现在，只能继续胡乱编造。 不远处，一处绿植遮掩之间，吴平偷偷看着交头接耳的小雪和乔宇，眉头紧皱。 怎么回事？这小雪也是和苗婧一样，男人勿近，怎么就不知不觉靠在一起了。 小雪在苏城，身份可不低于苗婧，难道她也想插手。 这个王八蛋，简直让男人嫉妒。 第401章 盯着那家伙 “我在农村，没吃过好东西，苗婧带我来，原本就是见识见识。” 乔宇胡乱说着，又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喝着酒吃，更好。“ 小雪随手把自己的酒杯递过去，乔宇也随手接过，喝了一口，美滋滋咂了咂嘴。 小雪却脸色微变，下意识身体离开一点乔宇，柳眉微蹙。 微微有点羞恼，倒不是因为乔宇和她同喝一杯酒，而是自己平时不会这么靠近男人。 今天不知不觉破例。 难怪这小子让苗婧上心。 “问你个事情。” 乔宇丝毫没有感觉到小雪的异样，一边喝酒一边侧脸看了一眼：“你们负责安保，这些吃的也包括在内吗？” “当然，食品安全也是安保之一。” “那，我有个小小要求。” 乔宇有点扭捏，心虚地瞄了瞄四周。 “说。” 小雪感觉乔宇鬼鬼祟祟，瞪了瞪眼。 “吃剩下的，能不能偷偷送给我，带回家村里人吃。” 既然对方知道底细，乔宇也不藏着掖着，这么好的糕点，村里人可能这辈子都没吃过。 听说大酒楼，剩下都倒进垃圾桶，那多可惜。 身份地位脸面，不存在，小时候为了吃的，啥事没干过。 “没问题。” 小雪打了个响指，乔宇坦诚阳光的样子，让她有点喜欢。 至于乔宇的话，有一半真的就不错了，至于吸引苗婧，倒是有点可信。 这小子，可是老爹都特别在意的，不然自己也不会调查他。 刚想让老爹引荐，没想到在这见面了。 似乎他还有别的身份。 胡世尘老奸巨猾，他认错人，可绝对不简单。以后，还得好好查查。 另一边，小雪和乔宇站在一起，亲密地窃窃私语，很快被传开了，引起一阵议论。 小雪年纪轻轻，在苏城地位可不低，不是一般人能追求的，自从一位有钱的少爷被她打断腿，年轻人都没了那心思。 小雪也一门心思扑在安保公司上，别说绯闻，连靠近她几米的都没有。 难道，她也对苗婧身边的这位太子爷感兴趣。 苗婧还在签合同，听到议论，愣了一下，旋即起身。 却被璐姐按住：“别急，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四周响起一阵笑声。 那意思，苗婧吃醋了，女人都喜欢这样的场景。 苗婧只好坐下，继续签合同，眼睛却不时向乔宇那边瞥。 她担心小雪套出乔宇底细，那小子毕竟没有见过大世面，容易说错话。 还好，很快乔宇走过来，笑了笑：“可以走了吗，我还有事。” “好。” 苗婧立即起身，配合地微笑了一下。 虽然还有生意谈，机会难得，可还是担心夜长梦多，脱身再说。 酒会其实还有跳舞等节目，但那都是在雷霆追求到苗婧的情形下，事情出了意外，苗婧竟然带着太子爷出来，成了他们的主场。 雷霆心情极差，没有立即遣散大家，就算不错了。 即使这样，苗婧和乔宇还是耽误了好一会，不断和大家告别，还收了很多名片。 “徐少，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胡世尘大声笑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苗婧，观察她的脸色。 “胡少说笑了。” 苗婧脸上飞上一片红霞，真像初经人事的小媳妇。 走出酒会大厅，吴平作为主人，一直把乔宇和苗婧送到楼下大厅。 “徐少，以后我们常聚。” 吴平伸出手，乔宇大大咧咧握了一下，忽然发现他手心里有一张卡，不动声色收回， 淡淡说道：“好的。” 刚要走出大门，小雪跑过来：“等一下，等一下。” 她手里拉着个带轮子的箱子，走到乔宇面前：“送你的，东西不值钱，小小心意。” “谢谢。” 乔宇笑得很灿烂，很开心，相对而言，这些糕点才是实实在在的收获。 吴平瞥了一眼小雪，这丫头也巴结对方，幸好自己有所准备，偷偷塞了一张卡。 数目不多，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满意。 小雪这丫头，一大箱，还亲自送，会是什么贵重东西，应该价格不菲。 “关雪，看样子，你已经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了。” 眼看着苗婧走出大门，吴平转向关雪，目光闪动。 关雪掏出一张卡，递给吴平：“雷少的钱，我不能收，至于这个人的身份……” 停顿了一会，关雪扭身就走，同时说道：“有些事，不该知道，就别多问。” 酒楼一个雅间内，雷霆冷着脸，闷头抽着烟，四周烟雾弥漫。 “怎么样？” 吴平进来，雷霆立即问，声音冰冷。 “到此为止吧，关雪都警告了，她还亲自送礼，这待遇，苏城没几个。”吴平摇头叹息：“胡世尘的判断，应该没错。” “玛德，太子爷又怎么样。”雷霆狠狠把烟头摁在烟灰缸：“我已经派人盯着苗婧的车，随时汇报那家伙行踪。” “雷少，你别乱来。”吴平急忙摆手：“太子爷出事，大家都脱不了关系，苏城会地震的。” “放心，我不会在苏城动手，今天的侮辱，必须收回来。” 雷霆抬手，用力下劈，结束交谈。 吴平退出，一位浓妆艳抹的姑娘进来，贴近雷霆，声音妩媚：“雷少，樊姐到了苏城，在谈娱乐城的事情，我想做个管理。” “樊姐好像缺人手，凭你手段，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雷霆随手把女人搂进怀里，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不行，樊姐在苏北有了接班人，叫吴倩，大家叫她倩姐。” “樊姐的接班人，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雷霆眼睛放光，就像饿狼见到食物，蠢蠢欲动。 “雷少……” 怀里女人发出一声嗔怪的叫喊，柔媚入骨。 刺啦。 雷霆回应她的是一伸手，撕开衣服，春光明媚起来。 第402章 滚 离开酒楼，乔宇推着大箱子，上车时候，并没有放进后备箱，只是放在脚旁，轿车前后排之间很宽大，也显得有点挤。 乔宇无所谓，反正比拖拉机舒服。 刚坐稳，小甜坐进驾驶位置，苗婧竟然进了后排，和乔宇坐在一起。 一股幽香扑鼻，乔宇却没有什么心醉神迷，反而紧张地向旁边挪了挪，缩在一角。 轿车缓缓启动，沉默了几秒，苗婧冷冷说道：“你躲什么，难道我会咬你。” 来了来了，乔宇心里嘀咕，要是放在农村老家，至少调戏几句，咬人可不是姑娘随便说的。 可自己裤兜里揣着苗婧的蕾丝呢，这可不是普通姑娘，生气会死人的。 “我看外面风景。” 乔宇把脸贴着车窗玻璃，看着夜晚繁华的街道。 “看着我。“ 苗婧声音严厉，更冷。 乔宇下意识转脸，几乎吓了一跳，苗婧正身体前倾，盯着自己，差点碰到鼻子。 肌肤胜雪，吐气如兰，柳叶眉弯弯，眼睛秀丽。 只是，眼睛瞪得很大，寒光闪闪。 乔宇身体后仰，后脑勺贴着车窗，举手投降一样：“你，你要干嘛，有话好好说。” “关雪送了你什么？” 苗婧抬脚，在大箱子上踢了一脚，发出咚一声响。 “糕点，酒会剩下的糕点，带回去给村里人吃。” 乔宇脱口而出，不敢隐瞒，这时候才知道小雪姓关。 “糕点？” 苗婧愣了一下，自己还在心里揣测，是不是关雪也相信乔宇是个了不起的身份，特意巴结他。 “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我分你一半。” 乔宇伸手，就要打开箱子，苗婧挡住他的手，哼了一声：“我是缺糕点的人吗，这么说，你都和她坦白了。” “我什么也没说，她全都知道，连我们村都很清楚。” 乔宇慌忙摆手，把当时情形说了一下，不过，关于自己编造苗婧的谣言，可一字不敢提。 “这件事，我们欠关雪一个人情，以后我会弥补。”苗婧话题一转：“胡世尘的态度怎么回事，他把你当成了什么人？” 这是苗婧最大的疑问，乔宇底细她清清楚楚，和豪门财阀，政府官员毫无关系。 胡世尘却胆颤心惊。 “我也不知道。” 乔宇摊开手掌，一脸无辜。 徐沛然的事情，绝对不能说，以后就算暴露，也不是自己冒充，是胡世尘对号入座。 自己只是长得很像而已，恰好，从报纸上看得徐沛然要调到苏城。 第二次借用大人物的威势，罪过，罪过，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包涵。 乔宇心中嘀咕。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不过，你不要再出现，以防雷霆等人狗急跳墙，最好彻底消失。” 苗婧声音变得有点担忧，商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了解雷霆，表面谦谦君子，背后可是一只疯狗。 “放心，我马上回村里，再也不来苏城。” 乔宇早就想好，既然冒充徐沛然的晚辈，就没想以后在这抛头露面，回村，山高皇帝远，谁也找不到。 当然，只要关雪不说出去。 想起关雪，乔宇心中忽然动了一下，脱口而出：“关雪不会是老关的闺女吧。” “老关是谁？” 苗婧疑惑瞪大眼。 “就是古玩市场的老关，关明尚。” “你称呼关明尚叫老关？” 苗婧眼睛瞪得更大，难怪自己没联想起来，关明尚何等身份，古玩协会会长，武术协会主席，苏城武术学校名誉校长…… “他称呼我小兄弟，我当然可以叫他老关，你就说，关雪是不是他闺女。” 乔宇大大咧咧摇晃着脑袋，能在苗婧面前显摆一下，有点自豪。 老关看那样就是有点身份，关雪是他女儿，了解自己底细不奇怪。 “是。” 苗婧微微点头，反而更加疑惑。 能和关明尚称兄道弟，这小子何德何能，难道胡世尘是因为关明尚，才害怕乔宇？ 不是，苗婧旋即否定，关明尚在商场上，威胁不了那帮人。 得到苗婧肯定，乔宇放下心来，许多事情立即想通，至少，关雪不会出卖自己。 难怪关雪有意无意都在维护自己，还打着安保的旗号，像模像样。 这些城里女人，一肚子心眼，乔宇感觉自己再呆在这，会被她们卖了。 包括眼前的苗婧。 目光下意识落在苗婧脸上，苗婧绝美的容颜，目光有点涣散，正在沉思今天的事情。 越想越迷糊，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沉思时候，苗婧下意识抬手，托着下巴，手指上，大戒指亮光闪闪。 乔宇急忙伸手过去，大声说道：“快取下来，这是假的，不是说了吗，就是古玩市场买的玩具，带回家哄村里人的。” 这玩意真的就是一时兴起，在酒会上搅和搅和。 雷霆准备的那个钻戒很大，不是假货还真的比不了。 “送人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苗婧被乔宇从沉思中惊醒，急忙缩回手：“不管真假，以后苏城都知道我们关系不一般。” 她瞬间就打定主意，戴着戒指，就不会有男人骚扰，而且，这戒指忽然消失，也会引起胡世尘等人怀疑。 “我的姑奶奶，我就是一个乡下人，就是癞蛤蟆，你是天鹅。”乔宇苦着脸，这戒指送人，还是总裁，太寒碜，估计对方就是消遣自己，忍不住大声嚷道：“我可不想和你发生关系。” “停车。” 苗婧忽然叫了一声，小甜一个急刹，顺手按动开关，打开车门。 “滚。” 苗婧一抬脚，把乔宇踹下车，接着又把大箱子扔下来，砸在乔宇身上。 轿车再次启动，向前飞驰，同时，小甜忽然咯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苗婧板着脸。 “他说，不想和你发生关系。” 小甜一边笑一边说着，笑得更厉害。 “死丫头，回去和你算账。”苗婧哼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我那蕾丝怎么回事，明天我就要成为笑话，跳进黄河洗不清。” 乔宇从车上摔下来，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似乎在一个昏暗巷子里。 大箱子恰好压在身上，一时不好翻身。 “这女人，真是翻脸无情，提起裤子不认账。” 乔宇心中骂着，顺手想把大箱子挪到一旁。 一阵轰鸣声，两辆摩托车疾驰过来，停在一旁，两个人都戴着头盔，其中一位低声说道：“苗婧的车怎么走这道小巷，有问题，搜。” 第403章 送你一辆摩托车 乔宇心中一激灵，听声音熟悉，竟然是酒会上那个经理，刘全。 这就来了，苗婧的担心没有错，雷霆等人会狗急跳墙。 自己还没有离开苏城，他们就行动了，跟踪苗婧的车，当然是为了自己。 “你是不是太多心了，苗婧很可能就是想抄近道回去。” 另一个人声音有点猥琐：“她迫不及待想和男人上床，据说，她这种女人，挺厉害。” “你他么别整天盯着女人，小心驶得万年船，反正前面还有人盯着，刚才轿车好像停了一下，我们四处瞧瞧。” 刘全下车，支好摩托，另一个人也不情愿地下车。 巷子很暗，乔宇没敢起身逃跑，两个人自己可以应付，但就怕引来更多同伙。 伸手，在地面上摸了一下，小巷有点脏，地面石板铺成，缝隙里有雨后的污泥。抓起一把，胡乱在脸上涂抹一下，又抓乱了头发。 这时，刘全走过来，才发现昏暗光线下的乔宇，衣衫不整，正在扶着大箱子，吃力地站起来，满脸泥污，嘴里骂骂咧咧，声音嘶哑：“玛德，这破轿车，怎么从巷子里过，差点把老子撞死，幸亏老子躲得快。” “你是被刚才那辆轿车碰倒的？”刘全大声问。 “不是碰倒，难道是我自己摔的。” 乔宇哼了一声，大声骂着：“这他么叫什么事，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我就说嘛，你多心了。” 刘全旁边的人低声嘟囔，刚才苗婧停车的原因找到了，就是个意外。 “少废话。” 刘全靠近乔宇，低声吼道：“看到车子里的人没有。” 他要确认一下，那个太子爷在不在。 “你这人神经病啊，黑灯瞎火，我怎么看清车子里的人。”乔宇恼火地吼着，继续嘶哑着嗓子：“要说人，还真的下去一个，好像很年轻。” “去哪了？” 刘全伸手抓住乔宇衣领，声音严厉。 “那边，那边。” 乔宇声音有点害怕，指了指不远处，那里隐约有一扇小门。 刘全放下乔宇，和同伴走过去，抬手用力敲门。 呯呯呯。 声音在巷子里回荡，里面很快传来一个女人声音：“谁呀。” “开门。”刘全低声吼。 “不认识，大晚上，凭什么要我开门。” 里面女人声音有点胆怯，尖声回答。 嘭，嘭。 刘全两个人抬脚，同时踹在木门上，咔嚓一声，门栓断裂，大门敞开。 两个人冲进去，女人一声惊叫：“你们要干什么？” “刚才进来的人呢？” “我一个人在家，哪来的人。” “搜。” 院子里传来一阵声响，应该是冲进了堂屋。 乔宇迅速靠近刘全的摩托车，把大箱子放在后座上，拉绳固定好。 慌忙之下，刘全并没有拔下摩托车钥匙。 乔宇翻身而上，轻车熟路地启动，挂档，一拉油门。 摩托车一声轰鸣，冲出小巷。 沿着街道，疾驰了一会，记得白天苗婧让陈子玉去的那家大酒店，远远的就能看见，灯火辉煌。 大酒店不远处，乔宇放慢速度，目光一扫，路边一个小摊位前，有几个人正在聊天，乔宇眼力敏锐，记得是那天晚上抢劫的飞车党，被自己酒瓶砸中过，好像被送去派出所，这么快就出来了。 摩托车靠近过去，乔宇下车，慢悠悠取下大箱子，看着那几个人：“老大让我送你们一辆摩托车，你们那些破车，也该换一换了。” 在那几个人诧异目光中，乔宇扭身，拉着大箱子，慢悠悠离开。 身后，传来那几个人议论声：“这车不错，是进口货，我见过几位阔少飙车，好几万呢。” “老大威武，骑上这摩托，警车也追不上。”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街道上灯光明亮，行人来来去去，欢声笑语。 陈子玉坐在大酒楼的台阶上，身边放着装衣服的大包，怀里抱着一个小包，里面是二十万。 手托着下巴，呆呆看着街道。 那位叫小熙的姑娘已经下班，坐在陈子玉身边：“你别等啦，先到旁边找个小旅馆住下，我都熟悉。” “不行，我那朋友让我等，一定会来。” 陈子玉摇了摇头，几个小时，她就怕错过乔宇。 人生地不熟，一旦错过了，怎么找，而且，离开乔宇，带着这些钱，也不安全。 相对而言，陈子玉觉得这大酒店台阶反而心安，人来来往往，身后大厅内还有保安。 “你回去吧，陪我坐了很久，不好意思，我没事。” 陈子玉看着小熙，歉意地笑了笑，这姑娘心善，刚才还给自己拿了点吃的。 城里人，也不全是势利眼，相对而言，一个村出来的陈子霞，倒是变得蛮不讲理。 “我回去也没有事，爹妈不在了，跟着二叔过，最近搬出来，租了一间房。” 小熙也看着街道，小姑娘清秀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寄人篱下，在哪都是不好过。 “你还呆在这干什么。” 陈子霞从大厅走出来，对着陈子玉厌恶地扬了扬下巴：“还不快滚，难怪今天晚上客人不多，原来都是因为你，看你这样，大包小包，像个要饭的，挡了客人。” “子霞姐，别这样。”小熙急忙打圆场：“再怎么说，她和你也是一个村的姐妹。” “我没有这种穷姐妹，丢人。” 陈子霞抬脚，踹向陈子玉，想把她踹下台阶。 陈子玉也有点恼火，真欺人太甚，自己躲在台阶上，还不放过。 心中本来就焦急，随手抓住陈子霞的脚，用力一推。 陈子玉经常劳作，陈子霞哪是她对手，被推得立足不稳，一下子摔倒，滚下台阶。 “保安大哥。” 陈子霞站起身，狼狈地尖声叫嚷。 一位身材壮实的中年保安跑出来，陈子霞指着陈子玉：“让她滚，立即滚。” 保安立即伸手，抓住陈子玉后脖颈衣服，提了起来，用力向台阶下面甩出去。 第404章 黑金卡 街道边，小公园里有个喷泉，乔宇拉着箱子走过去，洗了洗脸上的泥污，整理一下头发。 原本在苗婧别墅时简单化妆，已经没了痕迹，恢复了乡村大男孩的阳光，还有点真诚的憨厚。 旁边，一对年轻人在轻声谈笑着，女孩大辫子，很清秀，男孩一身工厂的蓝色工作服，有点旧但干净。 两个人轻声细语，很甜蜜。 乔宇走过去，靠近那位年轻人，低声说道：“我在执行特殊任务，需要换一下衣服。” “特殊任务？“ 女孩惊讶地瞪着乔宇，尤其是看起来挺贵的服装，犹豫了一下：“衣服需要归还吗？” “不用。” “行。” 女孩点头，乔宇和男孩到一处光线暗淡地方，迅速交换衣服。 脱光的一刹那，女孩看了一眼乔宇，脸颊羞红，肌肉满满，还真的像电影电视里的特警。 “再见。” 乔宇摆了摆手，扭身就走，大晚上，换了面貌和衣服，就算碰面刘全等人也未必认得出来。 但乔宇还是很谨慎，还是尽量沿着昏暗处行走，很快到了大酒楼门前。 刚刚靠近过去，恰好看到粗壮的保安抓起陈子玉，向台阶下面扔。 十几级台阶，不是很高，如果扔到地面上也会头破血流。 乔宇扔下大箱子，脚蹬地，迅速跑过去。 保安扬手，陈子玉飞出，乔宇刚好紧紧抱住陈子玉。 噗通。 两个人侧倒在地面上。 现场沉默了一下，两个人缓缓起身，陈子玉似乎才从惊魂中醒过来，一下子扑进乔宇怀里，哭泣起来：“你死哪去了，那张卡没有用，他们不让住店，我又不知道去哪找你，就在这等着，我很害怕。” 恐惧不安加上委屈，陈子玉肩膀不断抽动着。 “别怕，别怕，我来了，我们回家。” 乔宇轻轻拍了拍陈子玉，没有继续抱着她，而是把她轻轻扶着站到一旁，冷冷看着台阶上的保安。 “看什么，两个乡下来的东西，别耽误我们酒楼做生意，要饭也滚远点。” 保安瞪着眼，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威风凛凛大声吼着。 同时，抬脚，把那个装着衣服的包踢向乔宇。 乔宇伸手，稳稳接住包，轻轻放在一边，眼睛一直盯着保安，一步步走过去。 乔宇个子不是很高，结实修长，很匀称，乍看都有点秀气。 但脚步沉稳，眼神凌厉，竟然让那位保安有种压迫感，下意识吼道：“你别过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乔宇不理会，一直走到近前，保安神经紧绷，下意识挥拳，抢先打向乔宇。 乔宇一伸手，迅速抓住保安的手腕，进步扭身，一个背摔。 噗通。 保安被重重扔在街道上，费力起身，乔宇一个健步，直接从台阶上跃下。 嘭。 一脚把保安踹飞，飞出好几米，落进街道边下花坛中。 陈子玉静静看着，她不喜欢闹事，甚至害怕乔宇闹事，可刚才陈子霞和保安实在欺负人，陈子玉都有种打人的冲动。 那种骨子里的热血，玛德，打了再说。 大不了赔医药费，姑奶奶带着二十万，又他妈不是赔不起。 小熙和陈子玉则是目瞪口呆，这也太猛了吧，保安最少有一百八十斤，就像个枕头一样，被随意打飞。 沉默了几秒，保安从小花坛中坐起，拿出一个口哨，用力吹起来。 口哨声尖锐刺耳，引起街道边很多人停下脚步，好奇地观望。 酒楼大厅内，冲出七八位保安，气势汹汹，到了街道上，微微一愣，谁在召唤？ 那位花坛中的保安这时才起身，额头在流血，路灯光下脸颊狰狞，指着乔宇，怒吼着：“打打打。” 没有任何废话，打斗瞬间展开，一群人扑向乔宇。 他们没有动用警棍，一个乡下大男孩，感觉一顿拳脚能要了半条命。 轻敌的代价，就是很快就被全部撂倒在地，没有超过两分钟。 陈子霞在一旁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跑进酒楼大厅，抓起吧台上的电话，气喘吁吁：“经理，出大事啦，有人闹事，打了一群保安……” 大酒楼客房部经理李成就，五十多岁，睡眠不太好，好不容易躺下，就被电话铃惊醒。 听到陈子霞汇报，骂骂咧咧套上衣服，叫上二十几个人，急匆匆冲向下楼。 街道上，那些保安坐在地面上，见经理出来，才敢起身。 “就是他们。” 陈子霞指着乔宇和陈子玉，恶人先告状，大声叫着，就像个泼妇：“两个乡下人，还要住最高档套间，拿着假冒的贵宾卡，被我轰了出去，赖在门口不走，保安大哥让他们走，就打了起来。” “谁指使你们来的，给个交代。” 李成就声音低沉，冷冷地盯着乔宇。 他是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事情蹊跷，一个乡下人，撂倒一群保安，不是简单冲突。 第一反应，就是竞争对手派来搞事情，一群保安被人打得七零八落，酒店安保就会成为同行笑话。 保不了安全，谁还来住店。 “经理，不是这样的。”小熙在一旁急忙解释：“下午时候，这位姑娘带着一张卡过来，说是有人让她来住店，最好的套间……” “闭嘴。”陈子霞厉声喝止小熙，瞪着眼说道：“小熙，你竟然向着外人，你没看见她那张卡是假的吗，我们酒楼贵宾卡是天蓝色，她那张乌黑，你眼睛瞎了吗，我建议明天就开除你，反正也没有什么业绩……” 陈子霞是农村来的，性格泼辣。 小熙是苏城人，不够圆滑，还有点腼腆，没少受陈子霞欺负。 陈子霞对着她吼，小熙习惯性张了张嘴，不敢多说。 “停。” 李成就忽然喝止陈子霞，声音有点紧张：“你说什么，黑卡？” “对。” “这位姑娘，卡能否拿出来，我看看。” 李成就转向陈子玉，语气变得和缓，有点小心翼翼。 “给你。” 陈子玉掏出卡，随手递给对方，气呼呼地噘着嘴。 她生气的是苗婧，好好的送什么卡，白白受气。 还不如找个小旅馆住下，没这么多破事。 李成就拿着卡，认真反复观看，又在路灯光下照了照。 “这什么玩意，乌漆麻黑。“陈子霞在一旁不屑地讥讽：“哪家脑子坏了，用这种颜色做贵宾卡。” 话音刚落，啪，李成就反手给陈子霞一记耳光，用力很猛，陈子霞嘴角瞬间流血，几根手指印暴起。 第405章 百闻不如一见 “二位，请里面说话。” 李成就看都没有看陈子霞一眼，向乔宇和陈子玉笑了笑，还微微弯腰，态度恭敬。 小熙在一旁瞬间眼睛瞪得滚圆，这卡竟然是真的，而且能让李成就这样恭敬的，绝对不简单。 乔宇这时才明白个大概，不是卡的问题，而是对方接待的服务员不识货。 看了一眼陈子玉，两人刚要拿包，小熙已经抢先拿起装衣服的包，而李成就则是亲手提着乔宇的大箱子。 乔宇和陈子玉并肩走上台阶，李成就和小熙紧紧跟随左右。 那些保安目瞪口呆，呆愣愣站在当场。 陈子霞这时候才如梦方醒，慌忙也跟随过去，人生就这样，迟了一步，连拎包的资格都没有。 进了大厅，李成就让乔宇和陈子玉在沙发上坐下，小熙急忙倒茶。 陈子霞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低着头，一脸紧张，眼睛不断瞥向陈子玉。 陈子玉冷着脸，一言不发。 李成就打了个电话，回到乔宇身边：“二位，不好意思，这种卡非常稀少，下面的人不认识，还请多多包涵。” “这卡有限制吗？” 乔宇淡淡说着，对于李成就的恭敬，他也明白，是冲着苗婧那张卡去的，和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没有限制，随便刷。” “那就来最高规格两间套房。” 乔宇也不明白大酒楼哪些档次，干脆花钱越多越好。 “行，请跟我到办公室，给你们登记。” 李成就陪着笑脸，微微弯腰，乔宇刚要起身，陈子玉忽然说道：“你们酒楼接待客人，接待的人是不是有业绩。” “通常是这样。”李成就立即回答：“不过 你们这样的卡，一般人不够格。” “我要把业绩记在小熙名下。” 陈子玉看了一眼旁边倒茶的姑娘，小熙的手抖了一下。 无限制卡，一次消费，业绩可能低上普通业务员一年。 “这个……”李成就犹豫一下。 “不行的话，我们换一家酒楼。” 陈子玉毫不犹豫站起身，小熙对自己不错，机会不想白白给了别人。 同时，料定这个经理也不会让自己和乔宇离开。 “别，那就交给小熙。”李成就无奈点了点头：“小熙，用点心，这张卡和你绑定，以后在酒楼，有关的事务你负责。” “如果和卡主人打好关系，这张卡可以让你吃喝一辈子。” 李成就简直有点嫉妒，他是经理，也是这家酒楼的元老，自然知道这种黑卡的重要，整个苏城也没超过十张。 “谢谢经理，谢谢经理。” 小熙激动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俏脸绯红。 “子玉。” 陈子霞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陈子玉的大腿，声音带着哭腔：“子玉，看在姐妹的份子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次机会让给我，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小熙，我累了，带我去房间。” 陈子玉抬脚，把陈子霞踹倒在一旁。这种小人，就算善良也不会用在她身上。 陈子玉也明白，陈子霞跪的是钱，这种人，不知什么时候会反咬你一口，做狗也不忠诚。 “子玉。” 陈子霞再次扑向陈子玉的大腿，被李成就一脚踹飞，两位保安走过来，把陈子霞死狗一样拖了出去，扔在大街上。 这种女人，得罪了那张贵宾黑金卡，以后酒楼也不会留。 最高级套房在十八楼，乔宇和陈子玉各自定了一个套间，乔宇进门，看着宽大的床，一跃而起，扑倒在上面。 床上一股淡淡清香，说不出的舒爽，一整天的疲倦瞬间消失。 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小熙走进来，推了推乔宇，乔宇一骨碌翻身坐起，揉了揉眼。 “你先洗个澡，睡起来舒服点。” 小熙轻声笑着，一脸温柔。 “好好好。” 提起洗澡，乔宇感觉身上有点黏糊糊的，起身走进洗澡间。 洗澡间洁白得一尘不染，还有个大浴缸，乔宇没有泡澡，只是冲洗了一下，用干毛巾擦了擦，然后裹着大浴巾走出来。 抬眼，愣了一下，小熙还在房间，俏生生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在这？” 乔宇瞪大眼，这姑娘，半夜不睡觉的吗。 “我在等你，还有什么吩咐，随时效劳。” 小熙声音轻柔，眉目含情，目光在乔宇身上溜达。 从陈子玉口中，她已经知道乔宇才是正主，这样一步登天的机会，自然想要报答。 女人，在许多特殊情况下，说不上正经不正经。 小熙除了年轻貌美，一无所有。 “什么都可以？” 乔宇感觉到小熙的异样，条件反射般，热血沸腾起来，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眼睛扫视着小熙亭亭玉立，凹凸有致的身材。 “随便。” 小熙声音轻得就像蚊子，微微低头。 “我想……” 乔宇嗓子眼发干，张了张嘴。 呯呯呯。 敲门声忽然响起，小熙吃了一惊，急忙走过去开门。 陈子玉穿着一身天蓝色睡衣走进来，看了看裹着大浴巾的乔宇，又看了一眼小熙：“你在这干嘛？” “我……” 小熙有点囧，都是女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想吃点东西，就把小熙叫了过来。” 乔宇急忙替小熙解围，小熙立即附和：“对，我们随时提供宵夜。” “有吃的？刚好我饿了，来两份。” 陈子玉顺势在茶几边沙发上坐下，身体向后倚着，挥了挥手。 小熙答应一声离开，乔宇讪讪在她旁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也不削皮，啃了一口。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陈子玉忽然冷声问，乔宇急忙大口吃着苹果：“没有，刚刚好，我也想去叫你吃点东西，在大酒楼免费，不吃白不吃，不是吗。” “别扯远。”陈子玉瞪着乔宇：“你是什么人，我可很清楚，我要是不来，是不是又要糟蹋人家小姑娘。” “我没有。” 乔宇急忙喊冤，什么叫又，我也很正经好不好，都是你情我愿。 话音刚落，陈子玉忽然扯下他身上的大浴巾。 刚才的热血还在，立即原形毕露。 “你个坏女人。” 乔宇一下子跳起来，兔子一样冲进洗澡间。 陈子玉忽然咯咯咯大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同时，脸颊绯红。 这个家伙，还挺有本钱。 传说果然是真的。 百闻不如一见。 第406章 酒店 宵夜倒是很简单，几样精致小菜，两三个特殊小吃，清淡爽口不油腻。 乔宇换了个宽松的大裤衩，坐在陈子玉身边，小熙一直陪着。 这可是自己的贵人，财神爷，哪能丝毫怠慢。 “红酒，打开。” 乔宇其实并不饿，还记得和关雪一起吃糕点，喝红酒的事情，随手指了指摆在酒架上的红酒。 小熙立即把红酒拿过来，陈子玉却白了一眼乔宇：“红酒配小吃，我都感觉不太合适。” “告诉她，这酒多少钱。” 乔宇向小熙噘了噘嘴，摇晃着脑袋，一副显摆见识的模样。 “三千。” “……” 陈子玉张大嘴瞪大眼，旋即拍了一下大腿：“开，开，开，快点。” 这他么就是两间大瓦房，这辈子都很难见识一下，就算毒药也要尝一尝。 小熙打开红酒，拿过高脚杯，分别倒了半杯。 “倒满，倒满。”乔宇盯着酒杯，大声嚷嚷：“喝的又不是你家的，有人付钱。” 小熙微微笑了笑，又拿起红酒瓶，给两个人倒得满满的。” “这还差不多。” 乔宇满意地打了个响指，陈子玉脸色有点激动，端起酒杯，和乔宇碰了一下：“来，干杯。” 两个人一仰脸，咕咚咕咚，把酒倒进肚里，乔宇还打了个酒嗝。 陈子玉则眉头紧皱，砸吧砸吧嘴：“什么玩意，一股怪味，怎么像馊了的刷锅水。” “你看，没见识了吧。“乔宇板着脸向陈子玉解释：“这就是爱好不一样，臭豆腐臭鸭蛋都有人喜欢，听说还有一种叫榴莲的，就像屎一样味道，有钱人很喜欢。” “还有人喜欢吃屎？”陈子玉眼睛瞪得滚圆。 “不是真的吃，就是打比方，吃饭不提那个，我们继续喝。“ “喝。” 很快，一瓶红酒下肚，小熙又帮他们开了一瓶，坐在旁边，一脸莞尔的笑。 其实，喝红酒不能倒满杯，需要醒一会，散发掉一点苦涩味。 两个人完全是牛饮，算是糟蹋了好酒。 不过，小熙倒是很喜欢两个人的状态，不做作，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两个人喝了一会，脸颊有点红，陈子玉瞥了瞥小熙，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一直安静伺候着。 这丫头是不是有什么目的，难道在等自己离开，她要和乔宇洞房花烛。 还真有可能，自己刚才见到乔宇就发现不正常。 这丫头要报恩，可明明是我把业绩给了她，报恩给乔宇，不合适吧。 陈子玉眉头微皱，心中有点酸酸的，不能让这丫头得逞。 至于乔宇这边，陈子玉不考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到嘴的肉，乔宇不可能不吃，而且还年轻貌美，城里姑娘，那皮肤，都能掐出水来。 乔宇女人缘还挺好，还有个苗婧，陈子玉更觉得高不可攀，就凭一张卡随便消费，这辈子都比不了。 那就用力花她的钱！ 陈子玉心中有点嫉火涌动，自己还不能坐在这不离开，耽误人家美事，天打雷劈。 “乔宇，我忽然想起你二姐。”陈子玉灵机一动，声音有点低沉：“我们在这享受，她却在工地上受苦受累，说不定饭都吃不饱。” 乔宇正喝得开心，被陈子玉的话说得愣了一下，放下酒杯，想了想，对小熙说道：“派人到工地，让我姐过来，多带点手下弟兄。” 开发区工地上，灯光明亮，九点多，一伙人才完成任务，乔春梅捶了捶有点酸的腰：“兄弟们，收工。” 大家说说笑笑，刚回到宿舍，项目经理就带着一位年轻人过来：“春梅，这是大酒楼的人，说你弟弟让你带人过去。” “怎么啦，是不是他又闯祸了？” 乔春梅惊得跳起来，紧张地瞪大眼。 “没有闯祸，你到那就知道。” 年轻人也说不清，一个乡下小子，住在最贵的套房，还要召见穷亲戚，都有点离谱。 “大家跟我走。” 大酒楼的人越是不解释，乔春梅越焦急， 立即招呼大家。 一大群人，呼啦啦冲出工地，好在大酒店不是很远，出了开发区，步行十几分钟。 一群人刚从工地下来，满是油污，狼狈不堪。 大酒店保安一看就傻了眼，急忙打电话给李成就，李成就愣了一下：“放行。” 得罪不起，就随便折腾吧，就算把大酒楼拆了，那种黑卡也付得起钱。 套房内，乔宇看着脸上还带着油污的二姐，和她身后衣服破烂的一群人，哭笑不得：“姐，你们好歹也收拾一下，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以为你出事了，急急忙忙就带着人过来。”乔春梅看了看乔宇，喝着酒吃着菜，身边左右都是女人，好好的，快活着呢，忍不住瞪眼：“你瞎搞什么，我们还要休息， 明天干活呢。” “别生气，别生气。” 乔宇起身，嬉皮笑脸地拉着乔春梅的手：“我这不是忽然想起你了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福同享，这么好的酒楼，我想让你也享受一下，还有你手下弟兄，就当我犒劳大家，感谢对你的支持。” “放屁。”乔春梅甩开乔宇的手：“这地方要花很多钱，当我不知道吗，说，钱哪来的？” “朋友请客。” “你哪来的有钱朋友？” “爱信不信，不信你们就离开。” 乔宇被二姐追问得有点烦，忍不住吼起来，这事还真的说不清。 “姐，乔宇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有人请客 随便花。” 陈子玉急忙打圆场。乔春梅撇了撇嘴，一脸委屈：“我就是问问嘛，关心他倒是有错了。” “坐吧，我再安排点吃的。”小熙在一旁轻声说道：“其他人，全部安排吗？” “安排，怎么舒服怎么来。” 很快，乔春梅的所有手下都被安排住下， 乔春梅则是留在乔宇房间，泡了个澡，吃了点东西。 明天就要离开，乔宇原本想和二姐多聊聊，可乔春梅太累，刚吃完，歪头倒在沙发上，就发出微微的鼾声。 乔宇轻轻把二姐抱在床上，让她舒服地躺着。 乔春梅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八点多，慌忙换上衣服，叫醒她的手下兄弟：“快点，快点，要上班了。” 一群人，很快离去。 小熙让人打扫房间的时候，许多房间出乎意料的干净，有人担心弄脏了洁白的房间，竟然就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听到汇报，小熙忽然感觉鼻子有点酸。 有时候，越是贫穷，越保留着质朴善良。 走到乔宇房间，敲了敲门，想要问一下有什么吩咐，开门的是陈子玉，不等小熙开口，陈子玉就说道：“没有我们的话，别来打搅。” 呯。 门关上，留下小熙愣在原地。 房间内，乔宇看着一身睡裙的陈子玉，有点诧异：“还不快点收拾，再迟赶不上回去的大巴车了。” “乔宇，记得我们谈过梦想，我要吃十串糖葫芦，你二姐喜欢方便面，都实现了，你的梦想呢？” 陈子玉缓缓靠近乔宇，目光有点异样，乔宇皱眉：“我的梦想……” 好像说过，要找个女人，睡一天，这话可当不得真。 刚要解释，陈子玉已经伸手，睡裙滑落到脚下，里面，一片春色…… 第407章 苏城余波 夏日的早晨，苏城阳光灿烂，忽然一声惊雷，下起了大雨。 大酒楼套间内，乔宇大声叫着：“陈子玉，你不是人，你疯啦。” “乔宇，你敢这样说我，老娘整死你。” “来啊，谁怕谁。” “来就来，谁认输谁就是小狗。” “你是小狗。” “你是。” “你是母狗。” “你是大公狗。” …… 两个人叫嚷着，厮杀着，在床上翻滚着，滚到沙发，滚落地面…… 窗外，天昏地暗，雷电交加，暴风骤雨 就像万马奔腾，敲击着大地。 几乎瞬间，大街小巷，水流纵横泛滥，肆意流淌。 陈子玉是个农村典型的小媳妇，勤劳能干，性格温柔中不乏泼辣，男女之间，也是很保守。 然而，越是这样的女人，一旦动了念头，就异常疯狂，不顾一切。 这两天的风风雨雨，担惊受怕，让她忽然发现，对乔宇充满依赖。 喜欢乔宇身上特殊的男人气息，喜欢得耳热心跳，一种念头疯狂地涌上心头。 尤其马上就要回家，分道扬镳，她更是迫不及待，热情就像决堤的洪水，难以收拾。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乔宇缓缓醒来，陈子玉坐在床边，正在梳理黑亮秀发，脸颊上还留着红晕。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不知为什么，感觉身材似乎更加凹凸有致，举手间，山峦起伏。 “你真好看。” 乔宇缓缓起身，咽了一下口水。 “呸。” 陈子玉娇嗔地瞪了乔宇一眼：“快穿衣服，你这样丢不丢人。” “喂，你这话亏不亏心。”乔宇大声嚷起来：“衣服可是你脱的……” “不许说。” 陈子玉抬手，把木梳砸在乔宇的脑袋上。 离开大酒楼时候，乔宇拉着大箱子，背着一包衣服。 陈子玉还是抱着一包钱，紧紧跟在乔宇身边，乔宇还要走走停停。 陈子玉走得缓慢，脚步都有点艰难。 没办法，一整天的战斗，不死也残。 大巴车旁，高萍正在招呼旅客上车，准备出发，看到两个人，急忙走过来，伸手扶着陈子玉，白了一眼乔宇：“你就不能小心点，真不是人。” “别。”陈子玉红着脸，摆了摆手，低声说道：“是我太争强好胜。” 高萍愣了一下，然后放声大笑，笑得乔宇和陈子玉两个人脸羞得就像大红布。 苏城，一栋办公大楼，总裁办公室。 一大早，雷霆摔了两个杯子，恼火地吼着：“玛德，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你们怎么办事的。” “雷少，我们一直盯着苗婧的车，没有人从车上下来，车开进别墅后，也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会不会，就住在苗婧家里，金窝藏娇。” 刘全站在雷霆面前，小心谨慎地回答，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唯一解释。 至于在巷子里，被别人骗走了摩托车，太丢人，不敢讲。 “继续监视，连一只苍蝇都别放过。” 雷霆红着眼，忍住暴怒。这时，胡世尘敲了敲门框，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沉声说道：“雷少，苗婧的事，听我一句劝，放手吧。” “老子不甘心。”雷霆吼了一句。 “随便。”胡世尘皱了皱眉：“徐沛然今天到苏城上任，接见青年企业家，你去还是不去。” “……” 雷霆看了看胡世尘，领导接见，就算对太子爷怀恨在心，也不敢不去。 何况，雷霆还是想确认一下，那个叫徐凡的，和徐沛然到底如何相似，让胡世尘确定无疑。 市政府会议室。 前天晚上参加酒会的年轻人，他们是苏城年轻一代生力军，苏城经济的未来。 苗婧静静坐在一个角落，却有很多人围在她身边，轻声说笑着。 热情依旧。 这让苗婧更加疑惑，乔宇究竟有什么秘密，让这些人对自己如此殷勤？ 不过，没让苗婧疑惑多久，随着徐沛然走进会议室，答案就揭晓。 那一刹那，所有人站起身，都瞪大眼，鸦雀无声。 前天晚上的那个徐凡，和眼前这个人太像， 眉眼之间，除了岁月沧桑，就是一个模子出来一样。 胡世尘扫视一眼，为自己及时发现那个人的身份，有点得意。 雷霆则是脸色死灰。 苗婧是唯一不知道内情的，震惊得如同遭到雷击，她明白了胡世尘等人的害怕。 但是，自己是知道乔宇底细的，难道，世上真的有如此巧合？ “大家请坐，不要拘束，我就是和大家随便聊聊……” 简单开场白之后，徐沛然发表了一通讲话，又和大家闲聊几句，目光落在苗婧身上，眉头微皱：“这位是……” 四周静了一下，来了来了，难道这儿媳妇，公公不认识。 还是在演戏？ 其实，徐沛然注意到苗婧，是因为苗婧目光一直盯着他，似乎很好奇。 “苗婧，苗氏药业总裁。” 旁边秘书立即介绍，苗婧也笑着，恭敬地点了点头。 “知道，知道，年轻有为。”徐沛然露出温和的笑：“苗氏药业，从事生物科技和中医药开发，我有预感，是未来医药发展的大方向，，大家多多支持，我们市里也会大力支持，有什么要求， 随时向我反映，我会第一时间解决。” “谢谢领导。” 苗婧站起身，恭敬地弯腰。 “坐下，坐下，不用客气。” 徐沛然呵呵笑着：“你们都是苏城的未来，大家不要拘束，就当我是大家长，你们是我的孩子，一起交交心。” “谢谢领导。” 大家一起附和，一时间其乐融融。 苗婧依旧柳眉微蹙，微微低头，思索着怎么回事。 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有点害羞了。 什么家长和孩子，这是特意提醒大家对苗婧特别照顾吧。 明显就是一家人。 从这一刻开始，私下里，苗婧在圈子内名头确定下来，太子妃。 苏城，武术界，一种有效的养生功也在推广，是传自会长关明尚，乔氏回春功，创始人叫乔大师。 “爹，那家伙也配叫做大师。” 关雪一边跟着父亲学着动作，一边笑着，笑得姿势都有点变形。 “不许笑，这功法可以造福大众，提高全民身体素质，他就配称为大师，要恭敬，知道吗。” 关明尚板着脸，声音严肃，对儿女，他一向严格要求。 “是。” 关雪立即严肃回答，心中却嘀咕，就冲老爹这认真劲，下次见到乔宇，非在他屁股上踹几脚解恨。 古玩市场，店铺内，林筠雅接待着一位顾客，老五在旁边老实地擦着桌子，阳光照进来，一片宁静。 工地上，乔春梅手叉腰：“兄弟们，大家见识过大酒楼的豪华了吧，我们一定要努力，争取有一天，自己凭本事住进去。” “算了吧，有那钱，我回家讨媳妇。” “我也不妄想了，住过一晚，够回村里吹嘘一辈子。” “瞧你们这点出息。” 乔春梅笑骂了一句，脸上充满自豪，自己调皮捣蛋的弟弟，已经不用自己操心了 甩眼前这些打工人一大截。 第408章 刁蛮徐嫣婷 乔宇悄悄离开风华村，和陈子玉南下的时候，猪场建设已经完成了大半。 傍晚时分，徐嫣婷骑着乔宇的摩托车，离开风华村，黑亮秀发披肩，白色短袖，牛仔短裤，透明的凉鞋。 清爽秀气靓丽。 几分钟后，摩托车进入附近一个村，在村头一个小院门外停下。 院子老旧，但不是破败的土坯墙，而是陈旧的青砖，堂屋三间瓦房同样老旧。 这原本是地主家的房屋，解放后，归了集体，分给当时有功劳的老革命，梁启华。 “梁爷爷。” 院子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弯着腰，正在把几只鸡关进鸡笼，徐嫣婷声音清脆地叫了一声。 一条黄狗从旁边冲出来，对着徐嫣婷汪汪汪叫。 梁启华喝了一声，黄狗夹着尾巴缩到墙角。 “你是……” 老人看向徐嫣婷，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十八九的模样，长得很水灵，脸上带着甜甜微笑，露出两个浅浅酒窝。 明显不认识。 “我叫徐嫣婷，到乡下实习，研究社会学，收集一下材料。” 徐嫣婷很有礼貌，轻声说道：“听说您是老红军，想和您谈谈，当然，我会给点补贴。” “我听说过你，经常在附近村采访。” 梁启华一脸慈爱，把徐嫣婷让进堂屋，在八仙桌边坐下。 徐嫣婷在附近确实很有名，除了她是个漂亮大学生，城里人，主要是出手大方。 农村人很实际，有钱都很开心，只是聊点家常而已，就当平时说闲话拉呱。 徐嫣婷面对堂屋大门，梁启华在对面，自然背对着门外。 徐嫣婷拿出笔记本和钢笔，一边和梁启华闲聊，一边记录。 徐嫣婷对什么都感兴趣，人文趣事，历史怪谈。 期间，徐嫣婷还问了一下老人曾经的辉煌：“听说您当年还和鬼子交过手。” “那时我刚十八岁……” 老人，尤其是有点传奇经历的老人，总是喜欢炫耀当年，梁启华说起来就滔滔不绝，一脸兴奋得放光。 徐嫣婷快速记录着，眼睛同时透过梁启华的肩膀，看向外面的小院。 悄悄做了个手势。 院门口，两个有点瘦瘦的身影，一晃而入，刘家义依旧梳着时髦的分头，刘家华也还是老实巴交的模样。 两个人刚进院子，那条黄狗就冲过去，刚张嘴，刘明义拿出一块肉，很熟练地扔进黄狗的嘴巴。 黄狗发不出声，龇牙咧嘴，刘家华手中拿着一个绳套，扔出一个漂亮的圆圈，套在黄狗脖子上。 然后，两个人拉着绳子，一用力，绳套勒紧，狗被勒得透不过气，倒在地上，伸着舌头，四肢乱蹬。 两个人动作不停，迅速拖着狗，离开院子，出院门的同时，刘家义向徐嫣婷挥了挥手，徐嫣婷偷偷做了个ok的手势。 堂屋内，交谈继续，一直到晚霞满天，徐嫣婷记录了小半本笔记，才站起身，留下三十块钱：“谢谢梁爷爷。” 徐嫣婷笑得很甜，梁启华一直把她送出院门，看着她跨上摩托车，一拉油门，英姿飒爽地离开。 回到院子，梁启华四处看了看，又叫了几声，没有看到大黄狗的踪迹，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和她爹当年一样，调皮捣蛋。” 徐嫣婷收集资料，附近村都知道，她还会顺带偷鸡摸狗，不过给的钱，远远超过鸡狗的价值。 大家不觉得她讨厌，反而很可爱。 对于梁启华，还有特殊一点，当年徐沛然下放花旗镇风华村，也偷过他家的狗。 徐嫣婷是城里来的大学生，眉宇间，明显有徐沛然的影子。 “夏季到来荷花香，大姑娘夜夜思故乡，醒来不见爹娘面，只见窗外明月光……” 摩托车摇摇晃晃，慢悠悠行驶在乡间两三米宽的小道上，徐嫣婷自在地哼着歌。 晚霞落尽，夏天的田野郁郁葱葱，有风吹过，丝丝清凉，空气中满是泥土气息。 这简直是人间仙境，徐嫣婷有点陶醉，比枯燥无味的城里生活有趣多了，还可以偷鸡摸狗掏鸟蛋，下河摸鱼抓黄鳝。 为所欲为，乐不思蜀。 前方，有一位中年大婶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迎面而来，显然，骑车技术不怎么样。 徐嫣婷嘴角微挑，淡淡微笑，猛然一拉油门，摩托车向着那位中年大婶冲过去，到了近前，打了个回旋。 中年大婶尖叫一声，吓得手忙脚乱，自行车撒手倒在路边，整个人滚进路边的小水沟。 浑身湿漉漉爬起来，徐嫣婷已经大笑着扬长而去，秀发随风飘扬。 “你别跑，我认识你，风华村新来的大学生。”中年大婶破口大骂：“有娘养没娘教的疯丫头。” 她也只能骂骂而已。 这种恶作剧的事情，最近没少发生，也有人去风华村找过徐嫣婷，李翠芳出名的护短，一口咬定：“你们认错人了，人家大学生，多文雅，又不差钱，干嘛做那些事情。” 徐嫣婷还在旁边配合着，窈窕淑女，文静害羞，一脸委屈。 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李翠芳可是乔宇的妈，最近乔宇都成了新安县名人，出名的不按套路出牌。 谁敢惹！ 夜幕即将拉开，天地灰蒙蒙一片，摩托车停在一条浅浅小水沟边。 水沟里干涸得没有水，刘家义刘家华蹲在水沟里，那条狗扒皮清洗后，放在一个铁架上，已经烤熟，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师姑，快来尝尝，刚烤好。” 见到徐嫣婷，刘家义立即大声招呼，同时有点埋怨：“这大夏天，烤狗肉，真他么热， 下次用大锅煮……” “闭嘴，不是让你们买冰啤酒了吗。”徐嫣婷纵身跳进小水沟，厉声说道：“你再吧啦吧啦，我让乔宇把你逐出师门。” 刘家义立即闭嘴，虽然乔宇还没答应收他们兄弟三为徒。 那又怎么样，他们最近跟着师姑混，感觉她比师傅还厉害。 人家可是大学生，师父一定会听她的。 三个人蹲下，就着啤酒，吃着狗肉，风卷残云。 刚吃完，一阵急促脚步声，淡淡光线下，刘家明气喘吁吁跑过来：“师姑，见到师傅没有，十万火急。”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师姑帮你解决。” “不行，这件事必须师傅出马才行。” “刘家明，你敢瞧不起我。” 徐嫣婷指着刘家明，大声嚷道：“告诉你，在新安县，还没有我摆平不了的事情。” “那我们边走边说，这事情有点严重，我姐快要投河上吊了。” 刘家明不敢违背徐嫣婷，而且，找不到乔宇，也只有徐嫣婷能帮忙。 第409章 掀桌子 “上次姐姐的事，师傅出面，老魏赔了一笔钱，作为养猪资金，我姐先准备了盖猪圈的材料，剩下的钱，买回来一些小猪仔，暂时放在旧猪圈里饲养。” 夜幕拉开，刘家三兄弟推着自己的破旧自行车，在前面走，徐嫣婷驾驶摩托车，在后面缓缓跟随，灯光照着路。 一群人沿着乡间小路走向村子，刘家明边走边介绍情况：“那些猪仔回来一天，就发烧，浑身发紫，全死了。” “我姐哭了一天，眼睛肿得像个桃子一样，我都担心她想不开。” 刘家明声音带着哭腔：“所以，我才想找师傅帮忙。” “打住。”徐嫣然忽然叫了一声：“那么多猪死了，确实是一件大事，可找你师傅也不行吧，难道想要你师傅赔偿。” “不是，你听我说清楚。”刘家明用力摆手：“我们姐弟对养猪外行，买小猪仔时候，找的是开行的梁超，和我爹表兄弟，平时称呼他梁叔。” “开行的保险。” 徐嫣婷点了点头，开行，她了解过，属于工商管理部门，在买卖双方之间促成交易，拿取一点提成。 农村还一直保留，比如粮食行，猪行，牛行。 “梁超帮我们联系了一家，专门出售小猪仔的，连夜抓了一百多只，送到我家。”刘家明恨恨说道：“就算猪仔生病，也不应该这么快，一天全部死亡。” “你怀疑本来就是病猪，被梁超联合卖猪的那一家，坑了。” 徐嫣婷明白过来，有点为难：“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是自愿，赔了，只能说你姐大意，何况，又没有证据说猪原来就有病。” “那天我姐看见镇上那个兽医在，就有点怀疑，可梁超拍着胸口保证，小猪仔绝对没问题，他是干这一行，整天和猪打交道，又是亲戚，我们才信了他。” “兽医？”徐嫣婷沉默了一下：“我帮你想想办法。” 半个小时左右，徐嫣婷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有点类似于职业装，头发挽起，戴了一副眼镜，显得很有气质。 花旗镇兽医不多，出名的只有一个，刘林玉，三十多，据说到省里进修过。 住在花旗镇幸福街，有个卖兽药的小门面。 徐嫣婷挺胸抬头，脚步有力地走进店里，刘林玉正坐在柜台后面，看一本兽医书籍。 听到脚步声，刘林玉抬头，徐嫣婷到了近前，冷声问：“你就是刘林玉？” “是，你是哪位？” “我是律师 ”徐嫣婷拿出文件夹，在手中打开捧着，严肃地说道：“我想了解一些情况，请你如实回答。” “了解什么？”刘林玉见徐嫣婷一本正经，很有气势。小镇打官司不多，律师没见过几个，忽然拜访，有点慌：“我替动物治病，不会犯法呀。” “最近，王五石家有一批猪仔，卖给人家，第二天就死了，是不是有病。” “不知道。”刘林玉脸色微变：“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你可以不说，但梁超说经过你的观察，证明很健康，一旦发现王五石和梁超故意坑害别人，你脱不了干系，会认定做伪证。”徐嫣婷厉声说道：“包庇犯罪，我们会追究法律责任。” “我没犯罪，不关我的事。”刘林玉大声叫起来，一脸委屈：“我就说嘛，那些得了综合症，治不好的猪不能卖给别人，太丧良心。” “具体点。” 徐嫣婷趁热打铁，声音更加严肃，就像审判的法官。 她在学校，业余爱好可是表演，加上她本身地位的优越感，震慑感十足。 “王五石家那一批猪仔，是我治疗的，一种很严重病毒感染，呼吸系统综合症，已经无药可救，当时看起来还很有精神，其实是回光返照，最多活一两天。”刘林玉为了给自己开脱，急忙大声解释：“当时我劝他们直接掩埋焚烧，别坑人，他们就是不听。” “好，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 徐嫣婷把写好的东西递过去，让刘林玉签字盖章。 然后，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 留下刘林玉一脸疑惑，还有点害怕。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刘林玉条件反射般抓起来，里面传来梁超的笑声：“兄弟 ，今天收获不错，过来喝两杯，怎么样。” “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以后也别来见我，我们一刀两断。” 啪，刘林玉挂断了电话。 玛德，缺德玩意，差点把我牵连进去。 夜幕沉沉，繁星点点。 梁家村，徐嫣婷和刘家三兄弟在村头集合，自行车和摩托车放在黑暗处。 很快，就找到了梁超家。 崭新的二层小洋楼，显得很气派，这在农村极为少见，门前小院也很别致。 院门敞开着，徐嫣婷换了一身牛仔服，秀发披肩，一个大墨镜，杀气腾腾，带着刘家明大步走进小院。 脚步不停，一直走进堂屋。 梁超四十出头，微胖，有点谢顶，正一个人在喝酒，见徐嫣婷和刘家明并肩而入，愣了一下：“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讨个公道。”徐嫣婷大声说道：“我有兽医的证明，说明那批猪都是将要死亡的，你就是故意联合别人，坑刘家明姐弟。” “说什么笑话。”梁超见过世面，一点不害怕，打了个哈哈：“猪这玩意，出门不管货，谁知道是猪本身问题，还是你们管理不善。” 梁超冷哼一声，一脸不屑：“你有兽医出的证明，又能怎么样，就算打官司，也是你们自己当时没有注意，眼睛瞎了，明明有病的猪，还要收下。” “你说这话，要不要脸。”刘家明指着梁超的鼻子，暴跳着大声骂起来：“我们是信任你，你是老爹的兄弟。” “这年头，兄弟不值钱。”梁超一脸讥笑：“赚到钱才是王道，良心是什么东西。” “就算吸取教训，长点见识，到此为止吧。”梁超指了指门外，一脸嚣张：“你们给我滚。” “滚尼玛个蛋。” 徐嫣婷恼火起来，一伸手，掀翻了桌子。 第410章 送上门 哗啦。 八仙桌歪倒在地，碟子碗菜肴撒了一地，碎片和菜的汤汁四溅。 梁超反应很快，跳起来向后退了一下，但身上依旧沾了很多菜叶，湿了一片。 徐嫣婷自认为是个讲理的人，很有素质，费尽心思，收集证据，让兽医签字画押。 就是想掌握充分理由，说服对方。 就算再不要脸，这种丑事，也应该有所顾忌。 开行的坏了名声，谁还敢找他做生意中介。 然而，徐嫣婷万万没想到，梁超根本就不讲理，也没有否认，兽医的口供都白费了。 做了缺德事，还理直气壮，除了有实力嚣张。 就是这种缺德事做多了，习以为常，理直气壮。 在农村大瓦房还不普遍的时代，拥有小洋楼，没点道道不可能，而且手段非常，往往不光彩。 和他摆事实讲道理，就是秀才遇到兵，怎么也说不清。 既然这样，徐嫣婷就干脆先礼后兵。 掀桌子。 “玛德，你们敢在梁家村胡来。”梁超酒意一下子全无，竟然被一对年轻男女欺负上门，简直耻辱，暴怒起来，一脚把桌子踹正，厉声吼着：“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简直找死。” “你个老不死的，把钱吐出来。” 徐嫣婷毫不示弱，指着梁超，破口大骂，撒泼，她也会。 许多时候，越是负面的东西，学得越快，在村里，妇女吵架，几乎天天见。 “想从我这里拿钱，门都没有。” 梁超冷哼一声，用力挥舞着手臂。 “没门！我就在墙上开个门。”徐嫣婷也挥舞手臂：“刘家明，给我打这个老东西。” 徐嫣婷来风华村，是因为对乔宇的好奇，最近一阶段，自然把乔宇研究透，也学会了乔宇的一些特性，遇到事情，打服了再说。 “好。” 刘家明满肚子气，答应一声，抄起墙边一根短棍。 “住手。” 一声大喝，从里面房间内走出一位年轻人，二十几岁，身材匀称结实，四方脸长得挺端正，只是眼神有点阴。 “你们要干什么？” 年轻人扫视一眼刘家明，以及戴着大墨镜的徐嫣婷，瞪着眼睛。 “梁林刚，这得问你爹。” 刘家明手中的棍子指着梁超，咬牙切齿：“他故意卖病猪给我姐，都死了。” “是我爹下药药死的吗？”梁林刚沉着脸。 “不是。”刘家明下意识回答。 “是我爹上门求你们买猪的吗？”梁林刚继续问。 “不是。” “是我爹逼你们收下那些小猪仔的吗？” “也不是。”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梁林刚声音忽然提高：“那么，猪死了，关我爹屁事。” “……” 刘家明张了张嘴，梁林刚的话似乎没毛病。 “你他么不参加辩论赛，简直可惜了。” 徐嫣婷气得笑起来，大声说道：“你爹是开行的，做的是中间人的买卖，讲究的是一个诚信，弄虚作假，把病猪故意卖给不识货的小姑娘，违背了道德，也违背了行规，更违背了良心，根本不配开行。” “配不配，和你没关系。” 梁林刚羞恼起来，论讲话，哪是徐嫣婷这个大学生对手。 “路见不平，人人都能管。” 徐嫣婷针锋相对，立即跟上一句，昂首挺胸。 配着大墨镜，气势十足。 “你是谁？” 梁林刚自认为能说会讲，十里八乡有名的口舌伶俐。 没想到，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吃瘪，瞪眼盯着徐嫣婷。 “怎么着，还想收拾我！”徐嫣婷冷哼一声，伸手把大墨镜扔在一旁：“大丈夫……不，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嫣婷，风华村乔宇的妹妹。” 最后这句，是徐嫣婷特意加上的，觉得自己身份无法公开，气势不够，就用乔宇来凑。 “乔宇没有妹妹。” 梁林刚吃了一惊，旋即反应过来。 “干妹妹不行吗，关你屁事。”徐嫣婷撇了撇嘴：“少他么废话，把刘佳怡的钱交出来，我放你们一马。” “不就是钱吗，好说，好说。” 梁林刚忽然打了个哈哈，眯眼笑起来，目光在徐嫣婷身上上下扫视。 “……” 徐嫣婷身体缩了缩，这家伙目光怎么怪怪的，感觉身上就像蚂蚁咬，很难受。 “小姑娘，有婆家没有，嫁给我做媳妇，别说钱，什么都是你的，这个小洋楼也是你的，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吃香喝辣。” 梁林刚咧嘴笑着，眼睛盯着徐嫣婷微微隆起的山峰，咽了一下口水。 这小丫头长得秀气靓丽，能说会讲，脾气有点泼辣。 身材还匀称修长，和农村一般姑娘完全两个样。 我喜欢。 “吃香喝辣，我，呸。” 徐嫣婷吐了一下口水，不屑地挑眉：“用你们家脏钱，我担心会天打雷劈。” “不同意也不行，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你。”梁林刚挽了挽衣袖：“爹，一起上，抓住这小丫头。” “你要干什么？” 梁超被儿子的话搞得有点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干什么？抓她做媳妇。”梁林刚一脸兴奋：“你不是说我挑挑拣拣，就是没看中那些姑娘吗，这丫头我喜欢，抓起来，我现在就要洞房花烛，送上门的媳妇不要，天打雷劈。” “刘家明，打。” 竟然要抢人！徐嫣婷秀目圆睁，柳眉倒竖，厉喝一声。 刘家明抓着棍，早就跃跃欲试，听到命令，一言不发，抡起棍子，就砸向梁林刚。 梁林刚闪了一下，拿起一张凳子抵挡，噼里啪啦，刘家明毕竟只是个瘦弱的大孩子，一时奈何不了身材壮实的梁林刚。 打了几下，反而被梁林刚逼得后退几步。 另一边，徐嫣婷冲向梁超，小拳头扬起，对着梁超就直击，黑虎掏心。 很快，很猛，她认为这是自己最满意的一次进攻。 嘭。 实实在在砸在梁超的胸口。 然而，梁超只是后退一步，徐嫣婷力气毕竟很小，连伤害都谈不上。 梁超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大声笑起来：“小丫头，你果然就是送上门的媳妇，既然儿子喜欢，我就成全他，今晚，你跑不了了。” 第411章 结仇了 梁超张开手臂，就像老鹰捉小鸡，逼近徐嫣婷。 徐嫣婷脸上露出惊恐，手忙脚乱，一边后退，一边摆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哈哈哈，小丫头，你就是嘴上功夫。” 梁超识破了徐嫣婷，也就说说还行，实力，就是个小姑娘，甚至比普通小姑娘还要弱。 抓住她，手拿把掐。 儿子也满意，真是喜事送上门。 至于后果，不存在，小姑娘都爱惜名声，生米煮成熟饭，她不会声张，只能认命。 梁超越想越开心。 眼看就要抓到徐嫣婷的肩膀，徐嫣婷身体忽然向前，撞进梁超怀里，提起膝盖，猛然撞击在梁超的裆部。 梁超发出一声惨叫。 旁边，梁林刚正提着凳子，砸向刘家明，吓得一愣神。 呯。 刘家明一棍打在梁林刚腰上，打得梁林刚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扶着墙站稳。 梁超弯腰，捂住裤裆，脸颊痛苦地扭曲着。 “和我斗，你还不配。” 徐嫣婷脸上恢复清冷，伸手，抓住梁超的后脖颈，一用力。 呯。 梁超的脑袋被按在桌子上，撞得脑门鼓了个大包。 “玛德，死丫头，你敢打我爹。” 梁林刚大骂着冲过去，徐嫣婷忽然厉喝一声，弯腰抄起脚旁的空酒瓶，在桌边砸了一下。 呯。 酒瓶碎了半截，徐嫣婷手里拿着半截酒瓶，断口寒光闪闪。 梁林刚脚步下意识停顿，徐嫣婷已经把酒瓶缺口对着梁超的脖颈：“再过来，我就戳死他。” 徐嫣婷俏脸含霜，咬牙切齿，怒目圆睁，那架势，下一刻就要杀人。 她研究过乔宇，这样场景很多，必须充满杀气，才能震慑对方。 不同的是，乔宇野性十足，出于本能，她却要演，有点别扭。 “别乱来，你想干什么？” 梁林刚有点害怕，脱口而出。 “把刘佳怡的钱，交出来。” “那些钱，我家只是拿了一部分。” “我不管，事情是因为你爹，他就得负责。” 徐嫣婷冷声说着，用半截酒瓶敲了敲梁超的脑袋，呯呯响。 “好，好，好。” 梁林刚连声答应，梁超却吼起来：“不行，一分钱也不能给，坏了规矩，以后别的人就会学着，猪出了问题，全部怪罪在我们身上。” 梁林刚站在原处，左右为难。 “你的命，就值区区一千多块钱。” 徐嫣婷手臂用力，压着梁超的脖颈，把他脸颊在桌子上摩擦。 “死丫头，我饶不了你。”梁超嘶吼着：“量你也不敢杀我，杀我要偿命的，你一个漂亮大闺女陪葬，我值了。” 徐嫣婷愣了一下，这家伙不愧能发财，够狠，还有点泼皮无赖的气质。 眼看着梁林刚蠢蠢欲动，如果如他老爹所言，徐嫣婷不敢杀人，就是翻盘好机会。 “你过来。” 徐嫣婷向刘家明扬了扬下巴，刘家明立即靠过去。 “按住他。” 徐嫣婷指挥刘家明，就像她一样，手掐着梁超后脖颈，压住脑袋，又把半截酒瓶交给刘家明，抵在梁超脖颈上。 “好啦，这下，和我无关了。”徐嫣婷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刘家明，听我指令，随时杀人。” “师姑，为什么是我。” 刘家明声音颤抖，拿着酒瓶的手也颤抖，杀人，他可没干过。 “你未成年，杀人不会偿命，坐几年牢回来，我养着你。” 徐嫣婷冷冷说着，真有点动力杀心，玛德，这种祸害加上泼皮，就不应该留在世上。 “好。” 刘家明用力点头，手依旧在颤抖。 梁超却不敢再嘴硬，刘家明害怕，是因为他真的想到杀人。 还是个大孩子，说不定一咬牙一跺脚，自己命就没了。 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产，还没有享受，外面还有几个小媳妇，还没有疼够。 “我数到十，不拿钱，我们鱼死网破。” 徐嫣婷举起手臂，开始数数：“一，二……” 梁林刚还在犹豫，梁超已经吼起来：“还不快点拿钱，你他么真想我死啊。” 梁林刚立即冲进里面房间，徐嫣婷刚数到五，他已经跑回来，把一把钱摆在桌面上。 “多少钱？”徐嫣婷看了一眼刘家明。 “一千一百二十六。” 徐嫣婷数了一千一百二十，把钱揣进裤兜，潇洒地冲梁超挥了挥手：“六块，留给你医药费。” 说完，捡起刘家明刚才扔下的木棍，随手敲在梁林刚的腿上，梁林刚没防备，被打得腿一软，坐倒在地。 “撤。” 徐嫣婷一挥手，扭身就走，刘家明松开梁超，紧跟着徐嫣婷冲出门，快速冲出小院。 “追。” 梁超气急败坏，吼叫一声，就连腿档的疼痛似乎都忘记了。 疯狂地冲出院门，道路上，光线很暗，但还是隐约看见徐嫣婷和刘家明在奔跑。 “抢劫啊，抓住他们。” 梁超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很大，在夜晚乡村，传出去很远。 梁超在村里有点地位，差不多一呼百应，立即有很多人从屋里冲出来，冲到路上。 有人打着手电，照着前方奔跑的徐嫣婷和刘家明。 “追，追 追。” 许多人叫嚷着，向前追赶。 “死丫头，你跑不了。” 梁林刚驾驶着摩托车，从院子里飞奔而出，怒吼着冲过去。 此时，前方几十米外，路面上横着一条绳索，忽然升了起来，绳索两头，刘家义刘家华迅速把绳索系在树上。 然后，两人又向前跑。 梁林刚摩托车很快冲到绳索前，夜晚，发现已经迟了点，急刹了一下，还是被绳索拉得人仰马翻。 连同摩托车摔倒在地。 后面一群人赶到，有人把梁林刚扶起，其他人继续追赶。 前方道路边，有一个大草堆，忽然倾倒在路面上，有人刹不住脚，撞进乱草中。 “狗日的。” 许多人大声骂着，想要绕过乱草，一缕火光冒起，干柴烈火，紧接着就燃烧起来。 农村草堆很多是靠得很近，一旦连成一片，就会形成火灾。 “救火啊，救火。” 大家乱糟糟叫嚷，根本顾不上追赶徐嫣婷和刘家明。 只有梁林刚咬牙切齿：“小丫头，你跑不了，不收拾你，老子誓不为人。” 第412章 斗智 (1) 夜已深。 梁家村中间的道路上，聚集着很多村民，手电光乱晃，都是灰头土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烟火灰尘味道。 一场火，虽然抢救及时，还是烧了两个草堆，差点连成一片，想起来都有点后怕。 余烬依旧在冒着烟，还有人在继续泼水，发出滋滋声，以防死灰复燃。 村长梁林玉黑着脸，闷头用力吸着烟，看了一眼梁林刚：“怎么回事？” 他是新上任村长，三十出头，正年富力强，赶上经济发展，准备大干一场。 致富先要抓治安，刚整顿好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今晚又出了纵火这样的事，非常闹心。 “两个小家伙捣乱，抢走了一些钱。” 梁林刚愤愤说着，咬牙切齿，还有点不甘心，不是因为钱，而是跑了个自己看上的女人。 “入室抢劫，性质恶劣，知道是谁吗，报警抓人。” 梁林玉当机立断，挥了挥手。 “别，我想自己解决。”梁林刚摆了摆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梁林玉盯着梁林刚，声音有点冷：“我早就提醒过你们爷俩，有些事做得不要太过，昧良心的钱，少赚。” “你这话什么意思，别忘记了，你这村长还是我们爷俩帮你上位的，自家兄弟，不能过河拆桥吧。” 梁林刚恼火起来，声音提高。 围观的人倒也不奇怪，梁超和梁林刚父子，在村里算是最有钱的，在农村，大家难免遇到困难，都会借点钱应应急。 梁超父子自然就有了地位，和谁说话都很强势。 梁林玉和梁林刚是堂兄弟，确实在梁林刚父子大力支持下，才做了村长。 “我没有过河拆桥，只是提醒。”梁林玉只好把话说开：“那个小孩叫刘家明对不对，这两天都传遍了，你们联合王五石，把他家一大批病猪卖给刘家明的姐姐，全死了，人家姑娘不容易，父母残疾，会害死人的。” “你意思我倒是成为杀人凶手了，村里修路，为了支持你，我家出了一大笔钱，你怎么不嫌来路不正。“梁林刚直接吼起来：“干脆点，我要收拾那两个人，你这个村长帮还是不帮，给个痛快话。” 梁林玉没有回答，又掏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吸着。 “别问他了，人家现在是村长，干的都是大事，我们家这点鸡毛蒜皮，懒得管，而且会影响他声誉。”梁超在一旁插话，阴阳怪气：“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我们爷俩高攀不起。” “叔，你这话说的，我不是在考虑怎么办吗。”梁林玉苦着脸：“而且，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村长，不管什么情况，梁林刚外号小诸葛，听他的没错。“ 村里有许多梁超父子的心腹，立即跟着催促。 “是啊，干就得了，我们全村人，难道还怕收拾不了两个大孩子。” “就是。” “别磨叽。” “我觉得，还是听听梁爷爷的意见。” 梁林玉明知道梁超父子不占理，被逼得骑虎难下，想起了德高望重的梁启华。 梁启华是老革命，要不是不识字，早就进城了，据说他还有战友做大官，村里大事一般都和他商量。 很快，就有人把梁启华请了过来。 梁林刚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也没隐瞒自己父子做的事情，这种坑人买卖，做了很多年，用不着隐瞒。 很多时候，有些人，缺德事做多了，反而有点自豪。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你再说一遍。” 梁启华听完，沉默了一下，缓缓问。 “徐嫣婷，她说是风华村乔宇的干妹妹，我觉得不可信，就是拉虎皮扯大旗。” 梁林刚立即回答，必须把那姑娘和乔宇撇清关系，不然，谁都不敢去，得罪乔宇，后果严重。 “我看，还是算了吧，也就千把块钱的事情，别闹得无法收场。” “大爷爷，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梁林刚立即反对：“这不是千把块钱的事情，上门抢钱还打人，只是侮辱，这口气，绝对不能吞了，不然，我们梁家村都会被人瞧不起。” 梁林刚直接把自家和梁家村划等号，还有个目的他没说，就是想那位姑娘，有点抓耳挠腮。 他外号小诸葛，没吃过亏，被徐嫣婷收拾一次，反而有点迷恋。 有时候，男人就是贱。 当然，徐嫣婷也确实耐看。 “我只是建议，后果自负。” 梁启华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能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承担。”梁林刚拍了拍胸口，看向梁林玉：“村长大人，你的意思呢。” 梁林玉又把目光转向梁启华，梁启华缓缓说道：“你这个村长，打算做多久。” “当然越长越好。” 梁林玉刚上任，自然要大展手脚，指望来日方长。 “回家洗洗睡吧，天时不早了。” 梁启华拍了拍梁林玉肩膀，扭身就走。 “大爷爷，等等，你把话说清楚。” 梁林玉快步追过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两个老狐狸。” 梁林刚骂了一句，挥了挥手：“用不着他们，我们自己行动，愿意跟着我和我爹行动的，举个手，每天四十。” “这话就见外了，谈钱干什么。” 很多人大声客气着，高高举起了手。 “好，我来安排。”梁林刚兴奋起来，就像出征的将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一部分人跟我去风华村，把那个徐嫣婷抢过来，我要好好教训她，另外几个人，和我爹明天去刘家村，那个刘佳怡家都是残疾，没什么东西，但她准备盖猪圈，买了一批砖头，直接拉回来。” “成功了，我请各位花旗镇大酒楼。” 梁林刚挥舞着手臂，夜色下都看到他的眼睛在放光，他似乎看到徐嫣婷在他床上扭动…… 梁启华家院门口，梁林玉递过去一支烟：“大爷爷，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老糊涂一个，也不出村，能知道什么。”梁启华点燃烟，塞进一个大烟袋里，对着长烟杆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梁林刚满肚子心眼，鬼点子多，我怕那姑娘吃亏。” 梁林玉有点担心，梁启华忽然笑起来，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谁吃亏，你看着就是。” 第413章 斗智 (2) 朝霞升起，大刘村一片艳红。 刘佳怡一夜没睡，眼睛红红的，和刘家明走出家门，一直走到村长马启年家院门口。 “这样行吗？” 刘佳怡犹豫一下，看着刘家明。 “听师姑的，不会错。”刘家明对徐嫣婷都有点崇拜：“而且，你也不想把钱还回去吧。” “我的钱，凭什么还给他们。” 刘佳怡脱口而出，穷人家的孩子，对钱很敏感，被坑了一千多，差点想不开，投河上吊。 昨晚刘家明把钱抢回来，刘佳怡知道不妥，但也是唯一方法。 讲理，梁超那种缺德的人，无理可讲。 下定决心，刘佳怡走进村长家院子，村长正在刷牙，满嘴白沫，随手擦了擦：“佳怡，你们姐弟一大早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村长，我家的猪全死了，一百多头。” 想起死了的一大堆小猪仔，虽然哭了一天，刘佳怡眼圈还是泛红，带着泪花。 “我知道。”马启年一脸同情，叹了口气：“我们村里也困难，但可以补贴你一些，也别太难过。” “不用补贴。”刘佳怡摇头，神情低落：“我也没兴趣养猪了，可已经买了一批砖头，打算盖猪圈的，现在不用了，能不能帮我处理了。” “砖头？”马启年愣了一下。 “我可以低价，少一百二百都可以。”刘佳怡一脸心痛：“马清华家好像要盖房，村长你搭个话，砖头质量没问题，都是我在窑厂一块一块捡出来的。” “你做事认真，我还是放心的。”马启年点了点头：“下午，我和马清华说说看。” “我现在就想出手。”刘佳怡一脸急切：“我拿了一些个人贷款，您知道，多一天就亏一天。” “好吧，我现在就帮你们跑一趟。” 马启年放下牙刷茶缸，立即出门，对于刘佳怡，他很有好感，一个姑娘家，准备养猪创业，成为村里致富的带头人。 勇气可嘉，村里还打算作为典型树立。 可惜，刚把小猪仔买回来就全死了，创业没开始就夭折。 真的让人同情可惜。 马清华五十多岁，正准备给儿子盖房娶媳妇，对刘佳怡姐弟也是很同情，而且，砖头已经运到刘佳怡家，很近，省了一笔运费。 村长马启年作证，很快谈好价格，付了现金。 拿了钱，刘家明立即带着姐姐，离开村，先去镇上存起来。 姐弟俩还去看了一场电影，也是徐嫣婷吩咐的，说是放松一下情绪。 刘佳怡舍不得电影票钱，最后刘家明说是师姑给的，才把姐姐拉进电影院。 上午九点多。 梁超驾驶着摩托车，身后跟着两辆手扶拖拉机，拖拉机上有十几个人。 直奔大刘村。 送小猪仔的时候，梁超就来过，轻车熟路赶到刘佳怡家。 茅草房，真的家徒四壁，像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两位残疾老人。 刘佳怡姐弟都不在，不远处空地上，有很多红砖，码放得整整齐齐。 “搬。” 梁超指了一下砖头堆，高声下命令。 一群人立即跳下拖拉机，把砖头向拖拉机斗里码放。 刚码了半斗，一阵突突突声，又有两辆拖拉机开过来，跟着七八个人。 “你们干什么？” 到了近前，马清华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大声吆喝。 “拉砖头，你没看见吗。” 梁超趾高气扬：“刘佳怡欠我家钱，砖头抵债。” “刘佳怡欠你家钱，拉我家砖头干什么。” 马清华冲到梁超面前，手叉腰，大声责问。 “你家的？” 梁超皱了皱眉：“开什么玩笑，这是刘佳怡盖猪圈的砖头，怎么会是你家的。” “怎么是我家的，用得着向你解释吗，快把砖头放下，给我滚。” 马清华脾气不大好，厉声吼着，一脸不善。 其实，梁超做的是猪买卖，经常在乡村之间跑，大家都认识。 也正是因为了解底细，马清华才特别恼火，梁超坑了刘佳怡，大家都知道，猪死了，还来拉人家砖头。 这也太过分。 人，都是同情弱者，刘佳怡一个小姑娘，创业就亏了，够可怜。 “我明白了，你们是故意维护刘佳怡。” 梁超见马清华不解释，恍然大悟地哼了一声。 “维护你妈戈壁，这砖头就是我的，村长可以证明。” 马清华大声骂起来，指着梁超鼻子，他不想解释，甚至有点为刘佳怡出气的念头。 砖头现在就是我的，理直气壮。 “你他么敢骂我。” 梁超自从有钱以后，在村里村外都受人尊重，记不得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瞬间恼怒起来，瞪大眼。 “我不仅骂，还要打你个狗日的。” 马清华忽然挥拳，呯，击打在梁超的脸颊上，梁超被打得猝不及防，后退几步，右眼青了一圈。 接着，马清华似乎还不解气，抬脚把梁超的摩托车踹翻。 “给我打。” 梁超暴跳起来，大声吆喝。 梁家村来的人立即冲向马清华，马清华的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向前，打在一起。 双方拳打脚踢，噼里啪啦。 马清华的人比较少，很快被打得不断后退，马清华也被一拳打得嘴角流血。 但，这是在刘家村，听到动静，村长马启年带着人赶到。 有人打上门，在农村就是欺人太甚，不管三七二十一，刘家村的人一拥而上，把梁超等人打得鼻青脸肿，全部捆起来，扔进拖拉机斗。 突突突。 拖拉机一路奔向花旗镇，送进了派出所。 梁家村。 梁林刚已经聚集了二十几号人，都是年轻力壮，两辆摩托车，还有一辆货车。 “大家听好了，我们的目的，是那个叫徐嫣婷的女大学生。” 一夜之间，梁林刚已经把徐嫣婷了解个大概，大声说道：“不瞒大家，她和乔宇确实有点关系，不过，就是暂时住在乔宇家，交情应该不大，而且，我会确保乔宇不在家。” 梁林刚先打消大家的顾虑，接着说道：“那姑娘心眼多，见到她，立即捆起来带走。” “我怎么感觉，你这像抢亲。” 有人在一旁打趣，引起一阵哄笑，梁林刚也笑起来，笑得很邪：“这仇我肯定要报，就看她怎么配合，识不识抬举。” 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一个急刹，摩托车上一位年轻人大声汇报：“乔宇昨天就离开了风华村，一直没有回来。” “好。”梁林刚一脸亢奋，高举手臂：“兄弟们，出发。” 第414章 又见飞刀 上 风华村。 猪场的院墙基本完成，在做最后的粉刷，一排排猪圈崭新，空气中充满水泥砂浆清新气息。 村里没有自来水，安装了一个深井供水系统，柳如燕秀发披肩，一身小碎花衣服，身材修长，腰肢轻扭，拿着水管，一间一间地冲洗着猪圈地面。 残存的泥土等杂物冲洗完，再进行一次大范围消毒，第一批小猪仔就能入圈。 自己这个猪场场长身份才名副其实。 “遥远的星空，有一轮弯弯的月亮……” 柳如燕轻松地哼着歌，歌声清脆，伴随着流水冲洗地面的哗哗声，听起来很悦耳。 “燕姐，你的歌声太好听，远远的，就像百灵鸟在歌唱。” 徐嫣婷笑着走进来，一身仿牛仔短裤套装，配马尾辫，干练精神，充满青春活力。 服装是刘秀特意为徐嫣婷设计的，最近一阶段，因为刘秀和乔宇的特殊关系，徐嫣婷可没少往一枝独秀服装店跑。 既然她用乔宇妹妹身份，刘秀这个嫂子自然很宠，衣服换着各种花样。 再忙再累，熬夜加班也得做。 徐嫣婷一口一个嫂子，就像称呼柳如燕姐。 话很甜，脸上带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 柳如燕转脸看着徐嫣婷，上下打量：“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燕姐还不行吗。”徐嫣婷凑过去，伸手夺柳如燕手中水管：“来，我帮你干点活，最近闲得骨头疼。” “别别别。”柳如燕急忙闪躲：“上次过来，你拿走了我三把飞刀，这次又想什么心事，我这可没有鸡狗。” “燕姐，这话说的，我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徐嫣婷绷着脸，挺着腰，一本正经：“我可是个有素质的大学生。” “切，你就是。”柳如燕鄙视地撇了撇嘴：“附近村谁不知道。” 徐嫣婷静止了一下，气鼓鼓地瞪大眼，接着，噗嗤一声笑起来，如花绽放，眨了眨眼：“还是燕姐了解我，来，你辛苦了，帮你揉揉肩。” “别废话，说，想干嘛。” 柳如燕退后几步，警惕地盯着徐嫣婷。 这丫头古灵精怪，鬼点子多，防不胜防，第一次偷走了柳如燕精心制作的弹弓，第二次拿走了飞刀。 “好吧，我坦白，想要学习飞刀，你好好教教我。” “确定？”柳如燕依旧狐疑地瞪大眼。 “真的不能太真。”徐嫣婷举手向天，脸色又变得严肃，带着诚恳：“如有假话，天打五雷轰。” “教你也可以。”柳如燕想了想：“但你要答应我，不准祸害猪场的任何东西，尤其是小猪仔。” “我祸害小猪仔干什么？”徐嫣婷眨了眨眼，旋即明白过来：“烤乳猪！” 说完，徐嫣婷砸吧砸吧嘴，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泫然欲滴的馋样。 “不许想，敢烤乳猪，我割了你舌头。” 柳如燕瞪大眼，一脸严厉，语气也带着杀气。 眼神却有点无奈，这丫头，乔宇老妈宠着，已经无法无天。 柳如燕可以轻易拿捏乔宇，我也拿她没办法。 “放心放心，今天起，我改吃素，阿弥陀佛。” 徐嫣婷双手合十，低眉顺目，柳如燕绷不住，一下子笑起来：“好啦，你把飞刀拿来，自己先练习。” “遵命。” 徐嫣婷飞快跑开，柳如燕飞刀藏在住处，很隐秘。 但拦不倒徐嫣婷，上次就偷了几把，柳如燕笑话她狗鼻子，村里什么好东西都能发现，哪像个大学生。 就是做贼的料。 不一会儿，徐嫣婷拿着飞刀出来，很多，她直接把柳如燕的特制腰带拿出来，围在腰间，上面插满了刀柄。 柳如燕教了她简单握刀和出刀方法，院子里有一棵树，徐嫣婷拉开距离，立即训练起来。 飞刀飞舞，嗖嗖嗖，piapiapia。 没有一刀成功，基本上扎空，有几刀也是横拍在树上。 一轮结束，徐嫣婷又把飞刀捡回来，插回腰间，继续下一轮训练。 柳如燕看了看，摇了摇头，继续冲洗猪圈，一间一间。 飞刀练习是日积月累，枯燥无味，这丫头哪有耐性，估计几分钟热度。 过了一会，抬头看了看，柳如燕有点意外，徐嫣婷还在继续训练，满脸汗水，直接用衣袖擦了擦，又抽出飞刀。 偶尔有一两刀扎中，徐嫣婷自己立即发出一阵欢呼。 怎么回事？这丫头忽然有耐性了。 一直到柳如燕把所有猪圈冲洗完，足足一个多小时，徐嫣婷还在训练，十刀居然有两三刀扎中。 柳如燕不得不承认，徐嫣婷天赋不错。 村头，梁林刚驾驶着摩托车，身后跟着装满人的大货车，缓缓驶来。 路边，一位中年妇女已经在等候，乡村，都有很多亲戚关系，她就是梁家村嫁过来的。 梁林刚停下，中年妇女指了指道路尽头：“徐嫣婷一大早就进了猪场，没有出来。” “包围猪场。” 梁林刚挥动手臂，继续向前行驶，一群人到了猪场大门外，跳下车。 七八个人沿着猪场散开，以防徐嫣婷翻墙逃跑。 一群人的出现，立即引起许多人过来围观，猪场干活的几位妇女站到大门口，好奇地瞪着眼。 夏翠莲刚从田间回来，腿上还有点泥土，站到梁林刚等人面前：“你们是不是什么人，要干什么？我是村长。” 村长其实还是夏建秋，不管大事小事，都是夏翠莲在张罗，懒得解释，干脆就以村长自称。 “我知道你，和你无关。” 梁林刚挥了挥手，对着猪场里面，高声喊道：“徐嫣婷，给我滚出来，你跑不了的。” 话音一落，大家脸上神情很精彩，好奇，惊讶，兴奋，还有的甚至期待。 徐嫣婷这丫头，又在哪闯祸了，这次似乎很严重，这么多人找上门。 “徐嫣婷，敢作敢当，今天，你躲不掉。” 梁林刚冲着猪场大门，继续吼着。 话音刚落，徐嫣婷缓缓走出来，腰间围着特制腰带，一排飞刀，刀柄尾部有点红缨，点点艳红。 “姑奶奶什么时候躲了，大丈夫……不小女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飞刀女侠的厉害。” 徐嫣婷挺胸昂首，横眉立目，随手抽出一把飞刀，刀锋明亮，寒光闪闪。 第415章 又见飞刀 下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梁林刚等人很意外，没想到这丫头还会飞刀。 风华村的人则是意外地瞪着眼，有的是在憋着笑。 徐嫣婷几斤几两，大家熟悉，花拳绣腿，更别提飞刀了，五米都可能砸偏。 气势倒是很唬人。 “别说飞刀，就是大炮，老子也不怕。” 梁林刚抬手，把大墨镜狠狠摔在地面上，瞪着眼，伸着脖子。 徐嫣婷越是与众不同，他越喜欢，一个城里大学生来农村体验生活，简直就是天赐机会。 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吞天打雷劈。 况且，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拿着飞刀吓退，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以后也没脸出来混。 “你别过来，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徐嫣婷大声叫嚷，晃动着飞刀，横眉立目，脸上带着凶狠。 “死在你手下，我做鬼也开心。“ 徐嫣婷的凶狠，倒是让梁林刚更加痴迷，缓缓向前靠近。 “玛德，你以为我不敢。” 徐嫣婷很不淑女地骂了一声，抬手，飞刀嗖一声飞出。 像模像样，让大家有点意外，啪，飞刀横着砸在梁林刚身上，滑落在地。 四周愣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哄笑。 就连风华村的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效果，不如直接拿起一块砖头砸过去。 梁林刚也咧嘴笑起来，这飞刀，连挠痒都不到。 “失误，失误。” 徐嫣婷脸色也绷不住了，尴尬地笑了笑，眼看着梁林刚带着几个人缓缓逼近，急忙后退几步，大声叫嚷：“燕姐，燕姐，救命啊 救命。” 话音刚落，柳如燕确实出现在猪场的大院门口，只是，斜倚在门柱上，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随手扔着壳。 梁林刚警惕地看向柳如燕，他来闹事，自然了解过，风华村除了乔宇，就是柳如燕比较能打。 当然了，柳如燕毕竟是个姑娘，最近又没有乔宇能折腾，她倒是有点被轻视。 “柳如燕，这是我和徐嫣婷的事，她不是风华村人，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梁林刚语气客气，但也带着点威胁，那意思，有备而来，希望你柳如燕识抬举。 “我和徐嫣婷也不熟，你随便。” 柳如燕神态悠闲，把一枚瓜子壳弹出几米远。 “燕姐。”徐嫣婷可怜兮兮叫了一声。 “别叫我姐，只要你不麻烦我，我叫你姑奶奶。” 柳如燕冷着脸，摆了摆手，刚才还觉得这丫头不错，认认真真练习飞刀。 原来是得罪了人，想拿我当挡箭牌。 “小丫头，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昨晚差点一把火把我们村烧了，跟我回去，给大家一个交代。” 梁林刚一本正经，义正言辞，抓人总要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果然，旁边风华村围观的人，原本很多跃跃欲试，想维护徐嫣婷，听了梁林刚的话，也变得平静。 纵火，在乡村是大忌，到处是草，很容易连成一片。 徐嫣婷玩得有点过。 就连柳如燕都有点诧异，这多大的仇，要把人家村子烧了。 “放屁。”徐嫣婷跳起来：“你们父子俩不是个东西，坑人……” “上。” 梁林刚一挥手，他不想给徐嫣婷解释，自己这一方面也不光彩。 “谁敢。” 夏翠莲伸手把徐嫣婷拦在身后，无论是作为村长，还是作为乔宇朋友，也不能让徐嫣婷受欺负。 夏翠莲行动，立即有几位妇女站到她身边，林姗姗恰好从县城回来，驾驶着摩托车，呼啸而来，冲进人群，到了夏翠莲身边，跳下车，从车上抽出一根防身用的木棍。 “要打架吗？” 林姗姗大声问，跃跃欲试。 上次在新安县城，历史上最大一次打群架，她亲身经历过，还是因为她。 格局明显不一样，毫不畏惧。 “你们闪开，我不打女人。” 梁林刚看着夏翠莲等人，眉头皱起来，没想到面对的是一群女人。 其实，也不奇怪，年轻力壮都外出了，女人自然比较多。 还有一个原因，风华村女人很强势。 “这话说得，我不是女人吗。”徐嫣婷讥讽地大声说道：“你这人，要不要脸。” “你不是想抢我做女人吗，来呀，不要脸的东西。” “我就是要抢，你能把我怎么样。” 梁林刚也不再伪装，吼了一声：“抓人。” 一群人一拥而上，没有剧烈打斗，都是年轻力壮，直接把夏翠莲等人撞开。 徐嫣婷继续后退，退到柳如燕身边，急促叫嚷：“燕姐，难道你真的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我被抢走，我可是一个大闺女，这是伤天害理。” 梁林刚走到近前，看着柳如燕，没敢继续前进。 “我们不熟。” 柳如燕向徐嫣婷翻了个白眼，想利用我，哼，先让你受点教训。 “我有一件貂皮大衣，摸起来很舒服，价钱很贵。”徐嫣婷大声说道：“只要帮忙，归你了。” “这是夏天，我要貂皮干什么。”柳如燕不为所动：“你是不是以为我傻。” “夏装，真丝，清凉，还能露肚脐。” “露肚脐？” “是的。” “我喜欢。”柳如燕站直腰杆，紧贴着徐嫣婷，看着梁林刚：“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这事，到此为止，别闹了，回去吧。” “柳如燕，你别不识抬举。”柳如燕轻描淡写，就像呵斥一群孩子，态度轻慢，让梁林刚恼火起来。 嘭。 话音刚落，柳如燕飞起一脚，踹在梁林刚肚子上。 梁林刚被踹得撞向身后的同伴，一起后退几步。 “玛德。” 梁林刚吼一声，红着眼，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向前冲。 柳如燕伸手，从徐嫣婷腰间抽出两把飞刀，左右手连发。 嗖，嗖。 距离很近，一把飞刀贴着梁林刚脑袋，极速飞过，带走一片头发。 另一把飞刀紧贴着梁林刚腿档，飞掠而过。 梁林刚瞬间僵硬，手举着匕首，呆呆站立，脑袋一阵冰凉不要紧，恐怖的是，腿档一片冰凉，似乎少了点什么。 第416章 棋高一着 头发没了可以再长，有些东西没了，可就是一去不复返，连男人都做不成。 梁林刚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里里外外都冰凉。 所有目光都看向梁林刚，短暂几秒过后，有几位小媳妇噗嗤笑起来。 紧接着四周一片大笑声。 梁林刚这才反应过来，事情似乎不严重，急忙低头，腿裆裤子被飞刀精准地割开，恰好没有伤到皮肤。 露出他的冰山一角。 梁林刚慌忙夹住腿，恼火地看着柳如燕，微微后退。 “别动。” 柳如燕又从徐嫣婷腰间抽出两把飞刀，冷冷盯着梁林刚，目光上下扫视，似乎看扎在什么地方。 梁林刚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停下脚步。 “玛德，老子不怕，有本事扎死我。” 总有人不信邪，梁林刚身后一位有点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冲出来，挥舞着一根短棍。 嗖。 话音刚落，柳如燕手中的飞刀扔出，准确也是从他裆下掠过。 这次裤子划开更大，露得也更多。 众目睽睽，还是有很多女人，再傻也知道丢人，急忙扔掉短棍，双手捂住裤裆，退到后面。 “谁敢动，我就让他穿开裆裤。”柳如燕柳眉微挑，秀目扫视着梁林刚等人，缓缓说道：“而且，如果我手抖，向上那么一点，各位不要见怪。” 一群人同时夹腿。 裤裆向上，那不就是断子绝孙，这女人够狠，也够绝。 几把飞刀，就把一群人吓得不敢动。 一群大男人，既然来抓徐嫣婷，生死可能都不怕，但割了子孙根，绝对不可以。 “捆起来。” 柳如燕挥了挥手，眼睛继续死死盯着梁林刚。 林姗姗立即从猪场拿出一根绳索，和另外两个女人一起，靠近夹着腿的梁林刚。 “你们愣着干什么，全他么给我上啊。” 梁林刚不敢跑，焦急地大声吼起来。 话音刚落，柳如燕扬了扬手中飞刀，那群人哗一下后退，干脆全部爬上大货车。 货车掉头，扬长而去。 只剩下梁林刚被五花大绑，捆得扎扎实实，放在地面上。 “就凭你，也想和我斗，嫩得很。” 徐嫣婷蹲下身，手掌轻轻拍着梁林刚的脸颊，语气讥讽。 “死丫头，我不会放过你的。”梁林刚低声吼着。 夏翠莲报了警，很快，警车呼啸而来，做了个笔录，把梁林刚带走。 “燕姐，你好威风。”徐嫣婷向柳如燕竖了个大拇指，一脸献媚地笑着：“量他们以后也不敢再来。” “你也别高兴太早。”柳如燕冷哼一声：“你每天过来，练习两个小时飞刀，风雨无阻。” “我不干。” 徐嫣婷一下子跳起来，练习飞刀，太枯燥无味，刚才要不是估计梁林刚要来，早就溜走了。 “不干也得干。”柳如燕语气不容置疑：“否则，我把你捆起来，给刚才那个家伙送过去，说不定能卖几个钱。” 花旗镇派出所。 梁超和梁林刚父子俩相对而视，梁林刚号称小诸葛，梁超也是个老狐狸。 两个人精心算计，没想到在关押室相遇。 “那丫头，有点手段。” 梁超老脸带着恼火，不得不承认，父子俩栽了。 “我喜欢。” 梁林刚眼中露出一片狂热。 梁超父子并不是什么大案，甚至连普通案件都算不上，梁超还被打得鼻青脸肿，都算得上受害者了。 两个人被关押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释放。 两个人换了衣服，直奔新安县城，走进城市规划局主任办公室。 主任梁宇勤和梁超是叔伯兄弟，梁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向他说完事情，哭丧着脸：“兄弟，你可要替我们父子做主，这仇不报，我们没脸见人。” “风华村，猪场？”梁宇勤手指轻轻敲打桌子，思索了一下，忽然目光一闪，迅速走到材料架边，抽出一份材料，看了看，咧嘴笑起来：“他们猪场审批还没有下，已经建成，算是违规建设，可以拆除，你们去拆迁队找沈健队长，让他配合你们行动。” “好。” 梁超父子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能拆了柳如燕的猪圈，确实够解恨，那可是风华村的心血。 拆迁办。 沈健坐在办公室椅子上，脸上带着笑，络腮胡似乎都在开心，向旁边分开。 舅舅说得不错，这是个肥差，不仅工资高，干掉钉子户，额外还有大笔奖励。 上次因为黄皮皮的事，被乔宇和马莲英收拾了一顿，丢了综合执法的工作，调到拆迁办。 现在看来，是因祸得福了。 当然，拿到拆迁任务，特别是铲除钉子户，没那么简单，不仅上下关系要打点，还有黑白道。 随手拿出一个小本子，把今天要做的事情记下，顺便记下打点的人，以及送了什么，价值多少。 记账是习惯，从小爱财，一笔一笔记得清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沈健急忙把小本本揣进怀里，大声说道：“进来。” 梁超和梁林刚进门，梁超先介绍一下自己和儿子，接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梁宇勤说了，自己人，不用隐瞒。 “既然梁主任说猪场违规，就可以拆，但那个柳如燕是个麻烦。”沈健皱着眉头：“而且，据我所知，还有个大麻烦是那个叫乔宇的家伙。” “沈队长对风华村倒是很了解，不愧是拆迁办第一队长。” 梁林刚笑着恭维了一句，沈健翻了个白眼，废话，老子在乔宇手下吃过亏。 直觉，遇到那个家伙，要绕道走。 “不过，沈队长放心，乔宇离开几天了，一直没回来，风华村有我的人。” 梁林刚的话，让沈健吃了颗定心丸，立即站起身：“好，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 沈健立即站起身，离开办公室，召集了几十个人，包括二十几位治安执法人员，同时带着两辆挖掘机，坐着车。 当然，这些费用，都会算在梁超父子身上。 一群人浩浩荡荡赶往风华村，进了村头，已经是中午，大家都在吃午饭，村中间道路上，倒是没什么人。 那位梁家村嫁过来的中年妇女，快步走过来，梁林刚吩咐停车，那位中年妇女靠近，低声说道：“柳如燕上午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 “天助我也，冲，拆了他们的养猪场。” 梁林刚一脸意外，然后狂喜起来，挥舞着手臂。 第417章 明天乔宇回归 “翠莲姐，不好啦，有人要拆了养猪场。” 夏翠莲正在家中吃午饭，仇青霞冲进来，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跑。 中午时分，阳光灿烂得有点刺眼，夏翠莲赶到猪场，就看见很多人围着，还有几辆车和两台挖掘机。 大门口，几位猪场做工的妇女，一字排开拦着，脸色明显惶恐。 见夏翠莲到来，一起聚集到她身边：“村长，怎么办？” “别慌，别慌。” 夏翠莲深吸一口气，看向领头的络腮胡子沈健：“你们凭什么拆猪场？这可是花旗镇重点项目。” “别用花旗镇吓我们，告诉你，我们是县城的。”沈健大大咧咧说道：“你们猪场违规建筑，现在必须拆除。” “我们哪里违规了？”夏翠莲意外地瞪大眼。 “你们建筑用地的手续，有吗？” “手续是镇政府代办，马上就能批下来。” “意思就是还没有批，你们没拿到手续就动工建筑，就是违规。” 夏翠莲愣了一下，对方说的似乎没错，手续没有就是违规。 可按照正常逻辑，花旗镇镇府都代办了，手续早晚的事，只是夏翠莲有点迫不及待，猪圈盖得早了点。 “手续马上就会到，我们算是补办，可以接受罚款。” 夏翠莲冷静一下，提出正常的解决方法，对于违规建筑，出于人性化考虑，只要不太严重，可以稍微罚款解决，补办手续。 但沈健兴师动众，可不是为了一点罚款，况且罚款又进不了自己腰包，梁超父子才是这次的冤大头，事后可以宰一笔。 “少废话，都给我闪开，别耽误我们工作。” 沈健一挥手，身后一帮人立即冲向前。 “谁也不许动我们的猪场。” 夏翠莲尖声叫着，瞪着眼，身边的几位妇女也摆出拼命的架势。 村里人也都发现不对劲，纷纷涌过来，手里都拿着铁锹镰刀扁担等农具。 猪场是集体的，大家都有份，当然不愿意被拆。 “反了你们。” 沈健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怒吼一声：“妨碍公务，打死打伤你们是活该，我们依法办事。” 一帮治安执法人员立即拿出警棍，目光凌厉地瞪着四周的人。 农村人不懂法，但妨碍公务还是听得懂的，尤其那些执法人员穿着制服，震慑力满满。 许多人犹豫起来，民不与官斗，不敢冒进。 夏翠莲额头汗珠滚滚，看了一眼沈健背后的梁超父子，立即明白今天恐怕很难善了。 偏偏柳如燕有事外出，要是乔宇在，也不会有人敢找麻烦。 乔宇那个家伙，这几天一去无踪影，不知道躲哪个旮旯里快活去了。 回来非得收拾他不可。 此时，远在苏城的乔宇正陪着陈子玉，在大酒店套间大战。 乔宇忽然打了个喷嚏，猛然坐起来，揉了揉鼻子：“我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来吧。”陈子玉手臂蛇一样环绕在乔宇脖颈上：“来吧，老娘不认输，继续战斗，你不会怕了吧。” “谁怕谁。” 乔宇虎吼一声，如猛虎下山。 太阳有点晃眼，猪场门前，沈健看了一眼夏翠莲等人，一挥手：“拆。” 一辆挖掘机行驶过来，逼近夏翠莲，夏翠莲昂首挺胸：“要想拆猪场，从我身上压过去。” “对，从我们身上压过去。” 另外几个女人也挺直腰杆，站在夏翠莲身边，有点胆怯，但咬着牙，横眉立目。 双方对立，驾驶员犹豫起来，沈健立即一个健步跳上挖掘机，随手把驾驶员扔下车：“玛德，没有用的东西，我来。” 拆迁这种事，经常遇到阻拦的住户，双方对立，就是勇者胜。 真的压过去，对方也会怕死地躲开，一旦驾驶员犹豫，对方就会得寸进尺，铁定你不敢冲，干脆躺下的都有。 沈健咬牙瞪眼，挖掘机一点一点靠近夏翠莲，四周人屏住呼吸，夏翠莲脸色苍白，但依旧坚定。 越来越近，沈健的额头汗珠滚滚落下，心理战似乎自己要输。 当然，拆迁没那么简单就被阻止，还有别的方案，就是治安执法人员把夏翠莲强行拉开。 双方针锋相对，静止了一下。 “停停停。” 徐嫣婷快步走过来，秀发在脑后挽成马尾，随着脚步摇晃着，到了近前站立，看着挖掘机上的沈健：“你们是来拆迁的，有相关拆迁手续吗，拿出来看看。” “既然来了，我们当然有手续，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办事，自然合法合规，用不着你废话。” 沈健理直气壮，大声叫嚷着，气势汹汹。 “你急什么。”徐嫣婷鄙视地笑了笑：“是梁超父子请你们出面的吧，按照正常程序，短短半天，你们不可能拿到拆迁手续，何况还是个有影响的养猪场，上面也不会批，也就是说，手续压根没有。” “各位大爷大妈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们，他们没有手续，就是违规，根本代表不了政府。”徐嫣婷对着四周的人大声说道：“这就是一群故意破坏我们风华村发展的混蛋，打了也不犯法，大家说，对待敌人，怎么办？” “打，打，打。” 听说打了这些人不违法，四周立即响起一阵回应，大家纷纷举起手中的农具，吆喝着。 “给我轰开前面的人。” 沈健指了指夏翠莲等人，立即有人上前拉扯，只要前面让开，挖掘机进去一阵横冲直撞，猪场可以毁掉大半夏翠莲等人奋力抵抗，四周的人想过来支援，被执法大队的人拦住，双方噼里啪啦打起来。 夏翠莲等人毕竟都是女人，很快被拉开，沈健狞笑着，驾驶挖掘机冲向大门。 “别他么太过分。” 徐嫣婷高声尖叫，手臂平抬，嗖，一支弩箭从衣袖里飞出，一下子扎进沈健的肩膀。沈健猝不及防，下意识惨叫一声。 听到叫声，四周打斗立即停下来，纷纷看向沈健，鲜血很快红了他的肩膀，阳光下一片殷红，触目惊心。 第418章 徐嫣婷被抓 “谁也别乱动，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徐嫣然冷着脸，声音带着凶狠，目光冷厉，扫视着沈健等人。 胳膊继续平举着，衣袖滑向肘部，露出固定在胳膊上的弩弓。 话说得很霸气凶狠，但徐嫣婷心中却在打鼓，呯呯跳。 弩弓这玩意，是乔宇的，徐嫣婷偷偷用来袭击过野狗，打过野兔，甚至麻雀也射击过。 射人，还是第一次，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用这一招。 “死丫头，你敢行凶。” 沈健回过味来，大声怒吼着，脸色铁青。 没想到，这次行动，自己首当其冲，受伤还不轻，弩箭扎在肩胛里，痛得半边身都有点麻木。 “我不仅行凶，还要杀人。” 徐嫣婷声音更冷，柳眉倒竖，满脸杀气。 现在，柳如燕和乔宇都不在，猪场又绝对不能出现意外。” 只能玩命，这一点，徐嫣婷也承认，受乔宇影响很大。 既然决定了，就不计后果。 勇往直前。 心中倒是平静下来，胳膊举得更加平稳，指着沈健。 擒贼先擒王，这道理还是明白的，这个沈健最嚣张。 “这他么什么玩意？” 沈健带来的人，有人不识货，大声嚷起来，看沈健肩膀染血显然很恐怖。 “这叫弩弓，速度极快，近距离射击，不亚于枪支，冷兵器时代，是刺杀工具中的王者。” 有人知识多一点，立即普及，听得不知道的人立即更加紧张。 这玩意是用来杀人的。 打架斗殴可以，面对实实在在的死亡，谁都胆寒。 徐嫣婷凭弩弓镇住对方，夏翠莲等人松一口气，但还是一筹莫展。 这些人干的就是霸道的拆迁，恐怕很难被吓退。 “徐嫣婷，你别冲动。” 梁林刚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这样，风华村最狠的乔宇不在，飞刀柳如燕也离开，却变成徐嫣婷独当一面。 他一脸思索，缓缓从一群人中走出来，走向徐嫣婷，同时说道：“你是个大学生，为了风华村拼命，不值得，如果杀了人，你这辈子就完了，大好年华，可惜了，听话，放下弩弓，我保证不找你麻烦。” 嗖。 回应梁林刚的是一支弩箭，亮光一闪，扎在他的大腿上，梁林刚立即停下脚步，痛苦地抱着大腿。 弩箭十几公分，尾部还露在外面，微微有点颤动，看起来都很疼。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些人怎么会来，让我住手，先让他们退出风华村。” 徐嫣婷声音带着愤怒，就是因为梁林刚，形势才变得难以收拾，他竟然说事情和自己这个大学生无关。 玛德，如果猪场因为自己被拆了，徐嫣婷会觉得良心不安。 也没脸见乔宇柳如燕，甚至整个风华村的乡亲父老。 “死丫头，我是为你好，你一个人抵抗不了，挣扎也是徒劳。” 梁林刚眼珠泛红，低声吼着。 “谢谢你的好心。”徐嫣婷冷哼一声：“再废话，姑奶奶第一个废了你。” 说着，手臂移动，弩弓指了指梁林刚的下半身。 这是昨天柳如燕飞刀穿裆，给徐嫣婷带来的灵感。 这动作对于姑娘家来说，有点不雅，但很有效，梁林刚下意识夹紧腿，脸色忽然变得狰狞：“死丫头，不识抬举，别以为有弩弓就了不起。” 梁林刚转脸看向治安执法的一群人，大声说道：“弩弓不射中要害，杀伤力不大，而且弩弓只能装六支弩箭，她刚才已经用了两支，大家不用怕，医药费，补贴，我来出。” 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当然不能就这样被逼着离开，梁林刚的话，让执法大队的人心动，几个人跃跃欲试，再次走向徐嫣婷。 刚走了几步，立即尴尬地停下。 徐嫣婷另一只胳膊也举起，衣袖滑动，露出胳膊上的另一个弩弓。 她竟然预备了两个。 “识相点，退出风华村。” 徐嫣婷摇晃着弩弓，大声叫嚷，声音清脆冷厉。 “做梦，有本事继续冲我来。”沈健也有亡命之徒的潜质，红着眼大声吼着：“谁她妈都不许退，就算死，老子也要拆了这个猪场。” “你真有种。” 徐嫣婷皱了皱眉，忽然向前几步，跳上挖掘机，胳膊微抬，弩箭嗖一下，直奔沈健裤裆。 不是吓唬，而是真的对准目标。 还好沈健早有准备，徐嫣婷动手时候，他立即跳起来，向后退，挖掘机上空间狭小，沈健踉跄一下，差点栽下去。 刚刚站稳，徐嫣婷毫不迟疑，另一支又对着沈健腿裆，嗖。 没有任何警告，沈健吓得向后翻了个跟头，摔倒在地。 刚刚站起，徐嫣婷的弩弓又对着他的胸口，沈健立即举手投降。 光棍不吃眼前亏，别这丫头一冲动，自己把命撂在这。 缓一下再说。 “原来你也怕死 嘴倒是挺硬。” 徐嫣婷讥笑一声，刚要再说几句，眼睛余光看到脚旁边有个小本本，好像刚才从这家伙身上掉下来的。 随手抓起，好奇地翻看。 “给我。” 沈健忽然惊慌起来，小本本记录着自己和很多人的秘密。 见不得人的秘密。 “别动。” 徐嫣婷的弩弓对着沈健的喉咙，另一只手继续翻看。 挖掘机地方小，无法躲避，沈健只能一动不动，声音低下来，语气也和缓：“东西给我，我现在就带着人离开，永远不再来。” 徐嫣婷白了对方一眼，这种人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他忽然这样怂，只能说这小本本很重要。 徐嫣婷旋即快速翻看，在后面看到了几个重要人物。 心中瞬间一动，低声说道：“立即给我滚蛋，不然，我就把小本子上的公开。” 说完，徐嫣婷忽然扭身，跳下挖掘机，向村子里狂奔。 事情很突然，大家都一脸意外。 “快，抓住她，拿回手中的小本子。” 沈健尖声嘶吼，气急败坏，声嘶力竭：“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抓住她，不然，大家全部得完蛋。” 哗啦。 沈健的人一下子散开，向着徐嫣婷围追堵截而去，一时间，风华村鸡飞狗跳。 第419章 回归 徐嫣婷毕竟是个姑娘家，沈健的人都是年轻力壮，很快就有人追到她身后不远处，徐嫣婷转身，嗖嗖，两支弩箭飞出。 一支落空，一支射中一个人的大腿。 身后的人缓了一下，但很快就又追上来。 徐嫣婷如法炮制，很快，弩箭用完，解下弩弓扔在路边，只能用力狂奔。 “小丫头，你跑不了了。” “大家分开，包抄。” “她没武器了。” “快。” “快。” 吆喝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徐嫣婷跑得汗水湿透，狗一样大口喘气。 估计逃不了了，绕过一棵大树，随手把手中的那个小本本扔进树上的一个洞。 几分钟后，徐嫣婷跑得虚脱，干脆放弃，一屁股坐在一个稻草堆上。 很快，被几个人押着，回到猪场的大门口。 “小丫头，东西交出来。” 沈健铁青着络腮胡脸，肩膀上衣服满是鲜血，也顾不上包扎，神情有点狰狞。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徐嫣婷摇了一下脑袋，眼睛望向天空，阳光有点刺眼，眼睛眯了眯。 “玛德，你还嘴硬。” 沈健扬起巴掌，看了一眼四周虎视眈眈，满脸愤怒的风华村人，又把手放下，冷声说道：“把东西交出来，你伤人的事情，我们不追究，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放了我，滚出风华村，姑奶奶也可以放你一马。”徐嫣婷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哼了一声：“有本事动我一下试试，有人会让你们全部完蛋。” 那个小本子上，牵扯新安县很多人，徐嫣婷知道非同小可，即使交出去，自己已经看过，估计他们也不会轻易饶了自己。 现在，只能硬扛着。 她嗅到了真正危险气息，不是平时调皮捣蛋那么简单。 还好，自己背后还有个爹。 虽然平时要求严格，要自己低调，现在，出了大事，他总不能不管。 和老爹相比，这些人就是小虾米。 沈健掏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吸了两口，低声吩咐手下，沿着徐嫣婷刚才跑过的地方，寻找了一会。 “带走。“ 什么也没有找到，沈健一挥手，带着一群人，押着徐嫣婷，离开风华村。 太阳偏西。 新安县郊区的一个院子内，许多人来回走动中，神情都有点低沉不安。 小丫头一直没有开口，沈健情绪变得极度暴躁，虽然没说那个小本本是什么，从他脸上也看出事情很严重。 堂屋一排六间，其中一个房间内，一张床，一张桌子。 徐嫣婷坐在桌子边，绷着脸，紧闭着嘴，嘴角有一丝鲜血，半边脸颊红肿。 “何必呢。”梁林刚坐在对面，一脸语重心长：“把东西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看你这样，我都心疼。” 徐嫣婷微微扬起下巴，盯着梁林刚，眼珠转了转。 “你看着我干什么。” 梁林刚被徐嫣婷看得有点发毛，忍不住问。 “我奇怪，你这人还有心。” 徐嫣婷嘴角微翘，有伤，又忍不住抽搐一下：“你们父子坑了刘佳怡，斗不过我，竟然想出拆猪场这种下三滥手段，现在，我倒是要看你们怎么收场。” “我承认，这件事有点冲动，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梁林刚没有气恼，反而低声下气：“我向沈健求过情，他答应我，只要你交出东西，就既往不咎，我带着你回家，你虽然是个大学生，我家条件也配得上你。” “我呸，不知死活的东西。” 徐嫣婷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液，吐在梁林刚的脸上。 这家伙现在还在做美梦。 还双宿双飞，交出东西，沈健把两个人活埋了差不多。 “我就说嘛，你劝说没有用。” 沈健跨进门，恰好看到这一幕，厌恶地瞪了一眼梁林刚。 他肩膀上缠着纱布，已经包扎过，不过，纱布上还沁出很多血水。 啪。 沈健抽出一条皮鞭，在空中抖了一下，发出脆响。 “沈队长，沈队长。”梁林刚急忙拦住沈健，弯腰稽首：“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劝她把东西交出来。” “看在你对她一片痴心，我就答应你，不过，要付出代价，一皮鞭一个小时。” 沈健挥舞着皮鞭，在空中晃动，眼睛瞥着梁林刚。 “行。” 梁林刚用力点头，脱下上衣。 piapiapia 接连几皮鞭，梁林刚后背留下几道血痕，打得很重，沈健似乎在泄愤，梁林刚用力挺着，还是哼出了声。 沈健离开，梁林刚穿上衣服，重新坐到徐嫣婷面前，笑了笑：“不用难过，我这是对自己的惩罚，这件事，我想了想，确实有点过，以后，一定改正，你让我干嘛就干嘛。” “你觉得，还会有以后。” 徐嫣婷忽然笑了笑：“既然你这么用心，我也给你个面子，我饿了，找点东西，吃饱喝足，我就告诉你小本本在哪？” “好，好。” 梁林刚立即喜笑颜开，一瘸一拐跑出去，他腿上的伤，还包扎着。 很快，拿了烧鸡烤鸭等东西进来。 徐嫣婷也不淑女，大半天折腾，早就饥肠辘辘，抓起鸡鸭，一通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 梁林刚在一旁递上饮料，徐嫣婷接过来，一仰脸，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喝完，擦了一下嘴：“让沈健进来吧。” “行行行。” 梁林刚屁颠颠跑出去，很快，带着沈健走进来。 “果然是小姑娘多情，被梁林刚打动了吧。”沈健大声笑着，对这出苦肉计似乎很得意，一挥手：“说，小本本在哪，你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来吧。”徐嫣婷伸了伸胳膊，鄙视一笑：“沈队长，我吃饱喝足了，有什么手段尽管用，挺不过这一关，算我命短，挺过了，你的命估计不长。” “你他么耍我。” 沈健暴跳，抽出皮鞭，pia，抽在徐嫣婷后背上。 徐嫣婷痛得哼了一声，旋即笑了笑。 吃饱喝足，果然抗揍。 …… 第二天，下了点小雨，下午就阳光灿烂。 新安县车站，乔宇背着包，和陈子玉一起走下大巴车。 走了几步，陈子玉身体晃了晃，乔宇急忙扶住她的腰。 “别。” 陈子玉推开乔宇的手，四周看了看：“别让熟人看到，丢死人了。” “谁让你昨天逞能的。”乔宇呵呵笑着。 “混蛋，以后不准说。” 陈子玉一脸娇嗔，脸颊绯红如晚霞。 第420章 徐嫣婷危机 日头西斜，照在乡村田野，一片郁郁葱葱。 风华村的气氛有点压抑，这个夏天，多了个大学生徐嫣然，看起来文静秀气，性格却古灵精怪。 搞得村里鸡飞狗跳。 一时听不到她的笑声，反而不适应。 尤其徐嫣婷是当着大家的面被抓走，让全村都有点自责，本来可以一哄而上阻止的。 但缺了个主心骨，夏翠莲是村长，却没有乔宇的威信。 严格说，夏翠莲也依靠的乔宇。 “这几天，你去哪了，要是你在，说什么也不会让人把徐嫣婷带走。” 堂屋内，乔宇刚回到家，就被一群人围起来，老妈在一旁低声抱怨唠唠叨叨。 “你还说我。”乔宇一直闷头抽烟，听着大家的叙说，这时才抬头看了一眼老妈李翠芳，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惯着徐嫣婷，她能无法无天，闯出这么大的祸。” “我……” 李翠芳张了张嘴，还要唠叨，夏翠莲拉了她一把：“婶，少说两句，乔宇烦着呢。” 李翠芳只好闭嘴，被儿子当众顶撞，极为少见，有点尴尬。 乔宇顺手把一个小包递给她：“帮我收好了。” 李翠芳有点生气，刚要拒绝，随手拉开拉链，看了一眼，急忙抱紧，走回房间内，关上门。 里面是一沓沓钞票，这辈子头一次见这么多。 这小兔崽子这几天干嘛去了，抢了银行？ 不会，乔宇虽然调皮捣蛋，但李翠芳相信儿子的人性。 难道是那个人给的，他可是大官？！ 李翠芳一阵心慌，坐立不安起来。 外间。 一直没吭声的柳如燕铁青着脸，呯，一拳砸在桌子上，冷冷说道：“那丫头被抓走一天了，现在，重要的是把她救出来，我打电话问了苏江，警队那边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小丫头在哪。” 没有被抓到警队，这时候反而不是好事，事情很严重。 不管什么身份，私自抓人就犯法，沈健不会不知道。 徐嫣婷拿走的小本本究竟写着什么，让沈健这样做。 乔宇用力吸几口烟，站起身走了出去：“你们稍等。” 苏江提醒过，做事要多思考。 苏城这一趟，乔宇也算见过大世面，遇事不再毛躁，越是大事反而越稳重。 必须把事情搞清楚，明白那个叫沈健的家伙，为什么疯狂，会做什么。 在村子里转悠一会，目光落在一棵大树上，树很大 树干有裂缝，还有个小洞，记得徐嫣婷玩过一件事，对着树洞说出烦恼，烦恼就会丢掉。 快速扫视一眼，四周没人，乔宇靠近过去，一伸手，从树洞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迅速翻看一下，揣进怀里。 小本本的内容却在脑海中闪动，脸色变得紧张严肃，记录了很多，其中有一件最近发生的事情，开发商和有关人勾结，强拆小区，导致一死十三伤。 就凭这一点，小本本绝对见不得光。 徐嫣婷也是凶多吉少。 再次回到家，夏翠莲等人在焦急等待，乔宇看了一眼柳如燕：“你，跟我走。” 几分钟后，乔宇和柳如燕驾驶着摩托车，风一样冲出风华村。 新安县综合执法大楼，大队长办公室。 啪，啪。 史铁生用力甩了沈健两个耳光，清脆响亮，沈健两边脸颊立即红肿起来。 “玛德，这种事情，你竟然记账。” 史铁生暴跳起来，伸手抓起一个茶杯，想要砸向沈健的脑袋，犹豫了一下，啪，摔在地面上。 “舅舅。” 沈健轻轻叫了一声。 “别，你是我舅舅，是我祖宗，好了吧。” 史铁生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喝着冷茶，额头青筋暴跳。 “现在怎么办？” 沈健哭丧着脸，站着一动不敢动。 没想到，那丫头嘴那么紧，打了一天一夜，就是不松口。 没办法，他才向史铁生求救。 “那小本本，徐嫣婷仓促之下，可能随手扔到什么地方，估计没人看见。”史铁生冷静一些，思索着：“如果风华村的人拿到，肯定会找你交换徐嫣婷，拿不出就是个迷，就让这个迷，随同徐嫣婷一起消失。” “杀人灭口？” 沈健打了个哆嗦，脸色苍白：“她是个城里来的大学生，会有人追究的。” “那又怎么样，制造个她中途逃跑的证明，自己失足落水，或者被车撞死，也可以失踪，怪不得别人。” 史铁生阴沉着脸：“她看到小本本内容，注定就得死，今晚不管开不开口，把她处理了，麻溜点，别留下把柄。” “明白。”沈健眼中露出寒光，扭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史铁生忽然叫住沈健：“还有一种可能，有人想要暗中抢走徐嫣婷，不管什么情况，第一时间灭口。” “我那地方隐秘，不会有人发现。”沈健很自信：“而且，很多弟兄防守。” “别大意，乔宇可能回村了，你在他手中吃过亏。” 提到乔宇，沈健嘴角抽搐一下，脸颊火辣辣的痛。 舅舅提醒得及时，徐嫣婷绝对不能和乔宇见面。 离开办公大楼，沈健驾驶摩托车，很快赶回郊区小院。 进门，就把一个大龅牙年轻人拉到一旁：“龅牙，你守着那个女人，一旦有什么动静，就……” 史铁生抬手，恶狠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明白。” 大龅牙立即点头，接着露出怪异的笑：“老大，那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我能不能享受一下。” “可以，再问她最后一遍，不说出小本本在哪，你就做。” “要是她说了呢？” “随便你。” “谢谢老大。” 大龅牙立即冲进堂屋，打开里面的一个房间。 徐嫣婷萎靡地靠墙坐着，衣衫褴褛，露出丝丝血迹，头发凌乱，双眼紧闭。 “再问你最后一遍，说，还是不说？” 大龅牙大声吼着，徐嫣婷睁开眼，鄙视地看了看，又闭上。 “既然你不说，那就轮到我了。” 大龅牙并没有审讯的意思，只是做个过场，完成沈健的交代，他已经迫不及待，弯腰伸手，刺啦，撕开了徐嫣婷上身的衣服。 徐嫣婷发出一声尖叫。 第421章 让她带路 “你……你要干什么？” 徐嫣婷一脸惊恐，身体缩成一团。 “干什么？当然是睡了你。”大龅牙咧嘴笑着，笑得很丑：“小姑娘，还是个雏吧，来世上一次，没享受过男欢女爱，可惜了，我来帮你个忙，让你没有遗憾。” “你要是乱来，我就咬舌自尽。” 徐嫣婷尖声叫着，伸了伸舌头。 “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大龅牙毫不理会，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大龅牙，狗日的你要干什么。” 梁林刚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水，愤怒地瞪着眼，怒吼着。 “玩女人啊，你这都看不出来。”大龅牙对着梁林刚咧嘴，肆无忌惮地笑着：“这是老大赏给我的，你快点滚开，别影响老子的兴趣。” 梁林刚愣了一下，沈健明知道自己喜欢徐嫣婷，还把她赏给别人，这就是压根没在乎自己。 这个大龅牙，可是有名的心狠手辣。 “龅牙哥，跟你商量个事情。”梁林刚很快换了副笑脸：“你也知道，我喜欢这丫头，把机会让给我，行不行。” “不行。” 大龅牙摇头，自己正在兴头上，怎么能打断，很难受的。 “一千。”梁林刚竖了个手指。 “不行。” “两千。” “也不行。” “一口价，六千，外加带你到娱乐城，随便选五个姑娘。” “成交。“ 大龅牙重新拴上裤腰带，走了出去。 六千够自己盖三间大瓦房，何况还有五个姑娘，娱乐城的姑娘，姿色可不亚于这丫头。 很划算。 梁林刚关上门，走回到徐嫣婷身边，徐嫣婷掩着刚才被撕开的衣服，警惕地看着梁林刚。 “喝口水。“梁林刚蹲下，把水递过去：“我喜欢你，但不是畜牲，先拖延一下，想办法脱身再说，私自关押，是犯法的。” “这时候还谈法，还想脱身，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徐嫣婷喝了半瓶水，眼神明亮了一些。 眼睛看向窗外的天空，已经夕阳西下，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晚霞了。 事到如今，后悔没有意义，只是有点惦记老爹。 对自己要求很严格，担心自己闯祸，没想到，越是压制越反弹。 听说乔宇的神奇故事，自己立即来了风华村，这一阶段，很开心，完全放飞自己。 就这样没了，谈不上意义。 老爹就自己一个女儿，肯定会伤心的。 徐嫣婷此刻忽然感受到老爹的苦心，不想女儿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 爹，我对不起你。 两颗泪珠沿着脸颊落下。 “别这样。”梁林刚急忙帮徐嫣婷擦了一下泪珠：“你说出来不就行了吗，我可以为你担保，不会有事。” “说出来，死得更快。” 徐嫣婷声音平淡清冷，眼睛依旧看着窗外，天空渐渐艳红。 江南苏城。 市政府办公室，徐沛然打了个喷嚏，心中一阵烦躁，站起身，在房间内走动一会 抓起电话，拨通号码：“老齐，最近徐嫣婷那边怎么样。” “怎么？大忙人忽然惦记起儿女了，难得。”对面，齐英豪哈哈笑着：“这几天我一直忙生意上的事情，没太注意，不过，有乔宇那小子在，你闺女不会有事。” “我还是有点担心，你帮我过去瞧瞧。” “行，我马上过去，你欠我一顿酒。” 新安县城城西。 红浪漫歌舞厅，二楼一个房间，小桃红刚刚起床，穿着一身睡裙，面前随意扣了两个纽扣，里面光着，春光若隐若现。 她喜欢无拘无束睡觉。 上次批发市场群架事件过后，新安县大洗牌，她接管了红浪漫，成为城西这一片的大姐大。 刚开始，都是亲力亲为，也很累，夜生活让她昼夜颠倒，傍晚起床，还不断打着哈欠。 旁边桌上电话铃声响起，小桃红随手抓起来，里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大姐，有人找。” “谁？” “他说叫乔宇。” “让他上来。” 放下电话，小桃红看了看睡裙，犹豫了一下，打开门，虚掩着，又转身缓缓坐在茶几边沙发上。 很快，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是敲门声，小桃红懒懒说道：“进来。” 门推开，乔宇走进来，让小桃红有点意外的是，乔宇身后还跟着柳如燕。 “二位，请坐。” 小桃红指了指沙发，抬手间，睡裙里春光乍现。 乔宇没那心情，却也尴尬了一下。 “做了大姐，架子大了，还会勾引男人了。”柳如燕白了小桃红一眼：“要不要我出去一下，等会再进来。” “如燕姐说笑了，我是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小桃红俏脸羞红，她还真的想勾引乔宇这个大靠山，谁想到还带了个人。 也是自己刚才大意，没向手下问清楚。 “换身衣服去，快点。”柳如燕挥了一下手：“今天来有正事，想睡觉改天。” 小桃红俏脸更红，一下子跳起来，冲向里面房间，一边换衣服一边埋怨，这女人，怎么比自己这个大姐大还粗，哪像个姑娘。 几分钟后，小桃红换了一身牛仔短裤套装，露胳膊露腿，秀发披肩，柳眉带笑走出来。 柳如燕皱眉，这姑娘感觉还有点骚。 这乔宇就是臭鸡蛋，到处惹苍蝇。 “帮我找出一个人，越快越好。”乔宇开门见山：“拆迁队的沈健，可能躲起来了。” “新安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躲起来，一时半会还真不好找。”小桃红柳眉微蹙，念叨着：“沈健，沈健……我想起来了，她有个相好的，叫刘芸，住在附近，最近经常来喝酒，和我们红浪漫一个调酒师勾搭上了。” “就从她身上下手。”柳如燕握了握拳头，杀气腾腾，拍了拍腰间的飞刀：“只要她知道沈健在哪，不敢不说。” “不能打草惊蛇。”乔宇摇了摇头：“一旦惊动沈健，说不定他会杀人灭口，我们不能冒险，必须不让沈健怀疑。” 房间里沉默一下，柳如燕和小桃红都看着乔宇，乔宇思索一下，站起身：“我有办法让她带路，小桃红，召集一批可靠的人，听我指挥。” 第422章 找到了 晚霞落尽，夜幕还没有拉开，郊区的路灯损坏了很多，稀稀拉拉，散发着有点暗黄的光。 四周灰蒙蒙一片。 刘芸起床，洗漱一下，涂脂抹粉，抿了抿口红，又描了描，唇线很性感。 柳叶眉大眼，五官还算精致，唯有熬夜多了，眼神不太明亮。 用那个调酒师阿华的话，叫朦胧美。 黑亮秀发披肩，高跟鞋，配上短裙套装，身材修长苗条，露出的胳膊腿雪白。 摇摇摆摆离开自己家的小院，小院很简陋，房屋都有点破败。 刘芸却有点自豪，最近这里拆迁，赔偿还不少，一步登天终于轮到了自己。 以后就是小富婆了，再也不用看沈健脸色生活，做他见不得人的姘头。 他那张络腮胡脸，都有点扎人，还是红浪漫的那个调酒师好，又英俊又温柔，还那么体贴。 关键是同样愿意为自己花钱，其他方面，也很独特，独特得刘芸想起来就耳热心跳，急忙加快脚步，直奔红浪漫…… 老城区，道路狭窄，路边有个阴暗小树林，还发生过命案。 刘芸看了看，四下无人，急忙加快脚步。 刚走出去二十几米，旁边阴暗处，忽然走出个身影，拦住去路。 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但能分辨出是个男人。 “你要干什么，我没钱。” 刘芸声音惊恐，扬了扬手中的小包。 乔宇没回答，冷哼一声，一把拉着刘芸，走进小树林。 光线更加朦胧阴暗。 “脱。” 乔宇嘶哑着声音，低沉阴冷，充满恐吓。 “不。” 刘芸双手抱住胸前。 “反抗，老子就宰了你。” 乔宇加重语气，劫色这事没干过，思索了一下，抬手，解开面前的纽扣，衣衫敞开。 记得电影电视里，吊儿郎当就是这样。 光线很暗，但依旧看得出乔宇结实的身体，隆起的肌肉。 刘芸愣了一下，忽然，手背到身后，刺啦一声轻响，拉链拉开。 紧接着，裙子滑落。 乔宇一下子目瞪口呆，这姑娘，不按剧本套路来，不是应该害怕惊叫，高呼救命吗。 自己精心设计，等待了好一会，要的似乎不是这样。 “愣着干什么，快点啊，你还是不是男人。” 乔宇发愣，刘芸倒是低声催促起来，乔宇更是尴尬。 这踏马是我劫色还是你，要是平时，乔宇可能当仁不让，现在，柳如燕还在看着呢。 不远处，大树阴影里，柳如燕笑得捂住嘴，肩膀不断抖动。 “玛德，这样没意思。” 乔宇心中一动，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在刘芸胸前比划着，嘿嘿阴笑：“我想把这零件带回去，慢慢享受，煮着吃。” “你变态。” 刘芸惊慌尖叫，慌忙弯腰把裙子拉起来套好，向后退了几步。 “你跑不了了，是我第六道美味。” 乔宇继续挥动匕首，阴恻恻笑着，向前逼近几步。 “救命啊。” 刘芸尖叫一声，极度惊恐，让她失控，扭身拼命跑。 不过，光线太暗，刚跑几步，就被一根枯枝绊倒，趴在地面上。 乔宇伸脚踩在刘芸的屁股上，用力揉动几下，挺有弹性。 “别杀我，你干什么都行。” 极度惊恐，让刘芸声音颤抖，低声央求着。 “我盯了你很久，看好的就是你这身肉。” 乔宇哈哈笑着，显得嚣张得意，弯腰，用匕首在刘芸屁股上拍了拍，piapia响。 “啊……” 刘芸魂飞魄散，喊了一声。 “给我住手。” 一声厉喝，柳如燕快速冲过来：“王八蛋，敢欺负女人，姑奶奶宰了你。” “来得正好，你也一起留下。” 乔宇挥动匕首，恶狠狠扑向柳如燕。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姑奶奶的厉害。” 柳如燕也不示弱，两个人拳打脚踢，噼里啪啦，在树林里打斗纠缠在一起。 刘芸缓缓站起身，惊魂稍定，脚底还是有的发软，一时迈不开步，呆呆看着柳如燕和乔宇的打斗。 “呀……” 柳如燕大叫一声，腾身而起，双脚连环踹在乔宇胸口。 她确实有点较劲，用尽了全力，要是放在以往，乔宇能被踢飞。 然而这次，乔宇只是退了两步。 “玛德，你功夫怎么忽然厉害了。” 柳如燕低声骂了一句，充满不甘心，自己从没间断训练，还是被乔宇超越了。 她不知道的是，乔宇这次苏城，和高萍还有陈子玉战斗，能量满满，功夫也更上一层楼。 柳如燕的话提醒了乔宇，这样打下去耽误正事，立即哎呀一声，好像柳如燕那两脚后劲才出现。 一屁股坐倒在地。 柳如燕扭身就跑，一把拉起刘芸：“愣着干嘛，这家伙厉害，别让他追上。” 两个人狂奔出小树林，路边停着摩托车，柳如燕上车，刘芸也做到后面，抱住柳如燕的腰。 摩托车发动，沿着街道向前，柳如燕大声问：“去哪，要你觉得安全的地方。” “安全？” 刘芸一愣神，原本是想回家，可记得那家伙说，盯了自己很久，被堵在家里更麻烦。 去红浪漫？ 也未必安全，那个阿华人长得俊俏，打架估计不行。 “城东。” 刘芸又想到了粗野的沈健，不得不说，紧要关头，那家伙最有安全感。 而且，城东有一个小院，是沈健秘密据点，不知道刚才那家伙什么来路，先在那里躲一躲再说。 柳如燕扭动摩托车车头，根据刘芸指点，穿过县城，一直到城东郊区，靠近乡下，有个密集的居民区。 “就在这停。” 刘芸在一个路口，吩咐柳如燕停下，说了声谢谢，问柳如燕姓名，柳如燕摆了摆手：“路见不平，小事，不足挂齿。” 好事不留名，妥妥的女侠风范。 刘芸没再问，扭身走向居民区，惊慌之下，她还记得沈健的吩咐，那地方不能让别人知道。 救命恩人也不可以。 刘芸刚离开，柳如燕下车，麻利地爬上路边一棵大树，站在树丫上观望。 居民区灯光很暗，依稀可以看见刘芸的行动，绕了一圈，不断向身后观望，确认无人跟踪，走近一个小院，敲了敲门。 有人开门把她迎了进去。 柳如燕又观察一下，确定目标，打了个响指：“王八蛋沈健，姑奶奶找到你了。” 第423章 救人 夜幕已经拉开，院子内一排六间堂屋，其中一个房间内，沈健烦躁不安，走来走去。 嘴里不断抽着烟，房间内已经烟雾缭绕，呛得他自己都不时咳嗽几声。 徐嫣婷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还是守口如瓶，一言不发。 真他么倔。 不管说与不说，按照舅舅的说法，这丫头必须消失。 现在就是如何处理，才能不留下痕迹，人是自己抓来的，风华村众目睽睽，不能就这么消失。 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老大，刘芸来了。” 有人通报，刚说完，刘芸已经一脚走进房间：“怎么着，我还要通报。“ 刚说完，就被满屋子的烟雾呛得咳嗽起来，急忙推开窗户，一边咳嗽一边嚷道：“抽这么多烟，你想把自己呛死吗，出什么事了。” “你别管我，这么晚过来，你遇到了什么事。” 沈健看着衣衫不整的刘芸，一脸警惕，有点紧张地问：“没有人跟踪你吧。” “我是那种不小心的人吗。” 刘芸一屁股在床上坐下，翻了个白眼：“不过，今天我真够倒霉的，遇到一个王八蛋，把我拖进小树林，差点没命，幸好一位姑娘路过，把我救出来，又送到附近。” “一位姑娘？看清楚什么样子了吗。” 沈健立即问，脑中迅速判断情况，舅舅的提醒，让他像惊弓之鸟，担心有人过来抢人。 徐嫣婷是要解决掉的，但如果在特殊情况下杀人灭口，自己就永远逃不掉坐牢或者枪毙的下场。 “没看清，看身手，应该是余家武馆姑娘。” 刘芸倒是没什么多想，余家武馆的大师姐余慧就是个经常路见不平的人。 “可能是我多心了。” 沈健笑了笑，微微放松。 鼻子闻到一股幽香，刘芸已经扑过来，抱住他的脖颈，楚楚可怜：“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了，就跟着你。” 她真的担心，今晚那家伙什么时候冒出来，割了她两座山峰下酒。 真他么恐怖，必须抓住沈健这个靠山。 温香满怀，刺激着沈健的神经，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渴望放松。 一伸手，刘芸的衣服滑落。 “你要干嘛？”刘芸惊叫，今晚遭遇，心中阴影还在。 “你他么又不是黄花闺女，嚷什么。” 沈健低声吼着，饿狼一样扑过去，刘芸就像柔弱的羔羊，瞬间被暴风骤雨吞没。 发出凄惨的叫声。 八点多，城市夜生活刚刚开始，郊区的人睡得早，很少几家的光亮从窗户流出来。 有两个路灯，灯泡歪斜，在风中微微摇晃，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四周光线昏暗。 一群人悄悄靠近居民区，柳如燕带头，贴近刘芸进去的小院。 到了近前才看清，院墙很高，一般人无法翻越。 徐嫣婷被关在这里，连一点逃跑的可能都没有。 柳如燕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耳朵贴在大铁门上听了听，然后退回，低声和乔宇说道：“院子里有很多人走动，却没有什么交谈，他们显然紧张，很戒备，可以确定徐嫣婷在这里。” 有戒备，徐嫣婷就应该活着。 乔宇松口气，向小桃红挥了挥手：“按原计划行事。” 然后，他和柳如燕迅速后退，进入阴暗处。 “行动。” 小桃红很有气势地抬手，用力下劈。 几道手电光猛然亮起，西装革履大背头的调酒师阿华上前，敲了敲大铁门。 哐哐哐。 声音在夜晚很刺耳，院子里响起一阵叫嚷声：“谁？” 床上，正在翻腾的沈健也被敲门声惊动，立即跳起来，直接套上裤子和上衣，冲出房间，如临大敌地看着大门。 同时，大龅牙拿着匕首，靠近徐嫣婷那间屋房门，随时准备冲进去杀人灭口。 “刘芸，你个婊子，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这，我有亲戚在附近，看见你了。” 外面，阿华尖声叫喊着，声音愤怒：“玛德，你有相好的，还骗我的钱，把钱还给我。” “我草泥马。” 沈健听明白了，不是冲着徐嫣婷而来，放松之下，心中怒火腾一下冒起来，这是刘芸给自己戴帽子，还找上门来。 当着这么多手下，真他么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开门，打死这个狗日的。” 男人的尊严被侮辱，沈健暴跳如雷，怒吼着。 咣当。 大铁门打开，沈健带着一群人涌到门口。 门外，小桃红没有露面，阿华带着一群人，虎视眈眈。 双方打了个照面，沉默了一下，沈健和阿华同时吼了一声：“打。” 双方一哄而上，噼里啪啦，拳打脚踢，混战在一起。 打斗声很大，传出去很远，但附近居民都知道这个院子里的人不好惹，不仅没人出来，没睡觉的反而立即关门熄灯。 眼不见为净。 房屋后面，乔宇在墙根微微蹲下，柳如燕从几米外冲到近前，腾身而起，脚在乔宇肩膀上点了一下。 身体再次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在瓦片上。 瓦片发出一声轻响，但比起前面院门口的打斗声，微不足道。 柳如燕站稳，下方，乔宇跃起，柳如燕伸手抓住乔宇的手，用力一拉，乔宇也落到瓦片上。 两个人蹲下身，轻轻揭开瓦片，下面是那种芦柴扎成的一层。 扒开一个洞，往下看了看，乔宇有点庆幸，一眼就看到了徐嫣婷。 原本打算一间一间招过去的，运气不错。 同时，乔宇也是满腔怒火，徐嫣婷衣衫不整，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脸颊红肿嘴角流血。 萎靡地坐在墙角地面上，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差点以为没了。 王八蛋！ 乔宇攥了攥拳头，却没有敢叫喊，在徐嫣婷身边，还有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瓶水，呆呆坐着。 不知道什么身份，看起来不像看守的。 乔宇也不敢大意，小心把洞扒到一人大，深吸一口气，一跃而下。 落地，立即惊动了梁林刚，刚要回首，乔宇立掌如刀，砍在他脖颈上。 梁林刚脑袋一歪，晕死在地面上。 第424章 一锅端 “徐嫣婷，徐嫣婷。” 乔宇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徐嫣婷的脸颊，有点担心地低声呼唤。 徐嫣婷缓缓睁开眼，眼神有点涣散，接着，慢慢聚焦，变得明亮起来。 嘴角微翘，红肿的脸颊上渐渐荡开微笑，越来越灿烂，张了张嘴，声音微弱：“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是我哥。” “别，你是我姐，是我祖宗。” 见徐嫣婷没事，乔宇心中一块石头彻底落地，又冒起了怒火。 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祸祸村里也就算了，还要把新安县的天捅个窟窿。 乔宇发怒，徐嫣婷笑得更开心，如果不是体力不支，肯定哈哈大笑。 “这家伙是谁？” 乔宇踢了一下梁林刚，同时把徐嫣婷扶起来 “一只苍蝇。” 徐嫣婷没有解释太多，现在也没时间解释，院子里的打斗还在继续，乱糟糟一片。 柳如燕扔下一根绳索，乔宇快速在徐嫣婷身上捆扎一下，手扶着她身体。 柳如燕在上面用力，徐嫣婷被提了出去。 “带她先去医院。” 乔宇挥手把柳如燕打发走，站在房间内，深呼吸几口。 徐嫣婷刚才那种惨样，依旧在眼前闪现，玛德，迟来一步，人说不定就没了。 后怕之下，怒火也渐渐升腾。 伸手，猛然拉开房门。 门外，大龅牙正拿着匕首戒备，见门忽然打开，乔宇走出来，微微一愣神，不认识。 接着，立即反应过来，挥动匕首，恶狠狠扑向乔宇。 他的任务就是守着徐嫣婷，一旦有什么意外事情，第一时间杀人灭口。 现在，意外来了，第一反应就是徐嫣婷被救走了，眼前这个人，当然不能留，尽快宰了，说不定还能追上徐嫣婷。 大龅牙是见过血的，毫不手软，迅猛快捷。 他快，乔宇却更快，抬手挡了一下大龅牙的胳膊，另一只胳膊挥动，呯，一拳打在大龅牙的太阳穴上。 大龅牙身体侧倒，重重撞在墙壁上，然后，像死狗一样滑下，坐在地面上，歪着脑袋，一动不动。 乔宇看都不看他一眼，稳步走出屋，走向外面的院子。 院子门外，沈健的人和小桃红的手下还在打斗。 因为女人而打架，双方都是为了一种情绪的发泄，没有动用凶器，完全是拳打脚踢，招招见肉，打得鼻青脸肿，伤却不重。 所以，打斗的时间就保持了很长。 沈健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占据上风，甚至有个偷懒的中年人，悄悄退回到门里，掏出一支烟点燃。 刚刚吸了一口，乔宇到了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在拼命，你这样不好吧。” 中年人吓得一哆嗦，转脸看了一眼乔宇，一下子跳起来：“你谁呀，新来的吧，多管闲事，沈健是我表弟，我干啥还没人敢管。” “原来是沈健的表兄，失敬。” 乔宇嘴里说着失敬，拳头却快速挥动，一拳打在对方的上腹部。 中年人痛苦地哼了一声，弯下腰。 乔宇动作不停，伸手抓住对方脖颈，微微下压，膝盖抬起。 呯。 撞在对方的脸上，同时一松手，中年人向后直挺挺栽倒。 活动一下手腕，乔宇靠近打斗的人群，抬脚，呯呯，又把两个人撂倒。 沈健的人都背对着这边，偷袭倒是很顺畅。 “有人偷袭。” 这时才有一位年轻人反应过来，转脸看着乔宇，大声叫喊。 话音刚落，乔宇拳头到了他的面门，呯，右眼变成大熊猫，身体摇晃着，晕晕乎乎，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听到提醒，沈健等人迅速退到一旁，打斗停了下来。 “沈队长，我们又见面了。” 暗淡光线下，乔宇声音很冷，脸上带着一种鄙视的笑，嘴角冷冷抽了抽。 “乔宇。” 沈健看清来人，有点惊慌起来，大声嚷道：“这件事和你无关。” “放你妈屁，抓了我的人，还有脸说和我无关。” 乔宇冷哼一声，打断沈健的话：“今天，就让你们知道，动我的人什么下场。” 沈健脸色一下子死灰，听得出，乔宇什么都知道，而且从院子里出来，说明徐嫣婷已经被救走。 大势已去，沈健瞬间感觉天塌地陷，发疯地吼叫：“宰了他。” 沈健的人立即怒吼着，扑向乔宇。 “大家一起上。” 另一边，小桃红也下了命令，阿华等人再次上前，不过，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沈健还有十几个人，转眼间，冲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就被乔宇一拳一脚撂倒。 还有一位掏出匕首，高高举起，刚扎下，被乔宇快速抓住手腕，一扭一送。 一声惨叫，匕首扎进了他自己的大腿。 惨叫声吓得其他人一愣神，呯呯，又有两个人被乔宇踢飞。 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乔宇竟然很轻松，除了他身手厉害，还有就是这群人刚才和小桃红的人打斗，体力消耗很大，变得不堪一击。 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被乔宇打得趴下，小桃红瞪大眼，攥紧拳头，感觉心呯呯跳。 美人爱英雄，自己不是美人，一样可以喜欢激动。 乔宇下手很重，被打倒的，不是腿断胳膊折，就是晕死过去，一时爬不起来。 最后，只剩下沈健一个人，面对乔宇，脸色苍白，声音结巴：“你，你别过来。” 说完，目光四处观望一下，想要逃跑，忽然发现，已经被小桃红的人包围，无路可走。 “有话好好说，放了我，里面柜子里有一大包现金，全是你的。” 沈健大声叫嚷着，他现在唯一念头就是跑路，徐嫣婷被救走，小本本肯定瞒不住。 留下，死路一条 “打，留一口气就行 ” 乔宇白了一眼沈健，微微挥手，阿华等人立即一拥而上，拳打脚踢。 乔宇扭身回到院子内，先找到电话，给苏江打过去报警。 然后，观察一下，推开一个房间的门。 床上，刘芸用床单遮挡住身子，外面打斗声让她瑟瑟发抖，见到乔宇，似曾相识，眨了眨眼：“你是沈健的手下吗，外面怎么样了？” 乔宇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刘芸晃了晃，阴恻恻说道：“我想带点东西回去下酒。” “你是那个死变态。” 刘芸终于对上号，小树林里那个家伙追来了。 吓得从床上滚到地面，爬进床底下，露出两条光洁的大腿，不断颤抖。 第425章 黑与白 夜幕下，城市灯光明亮。 辉煌娱乐城，一个豪华套间内，路辉坐在茶几边，亲自倒茶：“栾局，谢谢您，这次要没有您批下来那块地皮，刘老板也不可能在市中心搞建设，那可是新安县未来最繁华地方。” 栾平五十出头，有点秃顶，坐在路辉对面，身体倚在沙发上，微微后仰，脑门泛光：“我是负责城市规划的，这点是小事，举手之劳，况且，刘老板背后要不是有你，我都懒得理他，一个小小开发商而已，一抓一大把。” “谢谢栾局成全。”路辉把茶杯递过去：“这份情，晚辈铭记在心。” “别客气，当年你爹还是我们大哥，我就托个大，你叫我一声叔。”栾平喝了一口茶，略显感慨：“一晃这么多年，你成了新安县有钱人，年轻企业家，完成了你爹的心愿，我不帮你帮谁。” “谢谢叔。”路辉改了称呼，把一份合同推到栾平面前。：“这是公司一点股份，记在您儿子女儿名下。” “这么客气干嘛。”栾平打了个哈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还真有点小事，请叔帮个忙。” “说。” “我们娱乐城最近来了几位小姑娘，想请叔给她们举行个仪式。” “你小子上道，知道叔好这口。”栾平眯眼笑起来：“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这个忙。” “叔雄风不减当年。”路辉笑道：“另外，新安县商业街的事……” “我们正在研究。”栾平心领神会：“是你的，跑不了，有我呢。” “我就知道，叔疼我。” “你也不要太大意，做事还是要有点分寸，别太过分。”栾平脸色忽然一正：“听说这次拆迁，你们联合拆迁队，还闹出了命案。” “一群刁民，对拆迁条件不满，阻碍城市建设进程，我们只是手段强硬了些。” “手段强硬了些？！”栾平哼了一声：“一死十三伤，硬得过了吧。” “意外，意外。”路辉陪着笑脸：“不过，已经有人背锅，拆迁队的黄虎揽下了一切，绝对不会有后患，万无一失。” “但愿如你所言。” 栾平再次把身体倚在沙发上，抬手摸了摸脑袋。 那意思，今天交谈结束，接下来应该安排节目了。 路辉按了一下茶几边的通讯器，轻声说道：“让倩姐安排几位姑娘过来。” 话音刚落，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路辉脸色一变：“进来。” 这种情况下打搅的肯定是心腹，而且是重要的事情。 一位年轻人推门而入，看了一眼栾平，路辉立即摆手：“尽管说。” “老板，出事了，拆迁队那个叫沈健的家伙，不知道哪根筋错了，把许多不能公开的事情，记在一个本子上，据说本子又被一个姑娘抢走了，下落不明，他抓了姑娘逼供，差点打死，姑娘又被抢走，现在，沈健被警队的苏江带走。” 年轻人快速把事情说了一遍，房间内沉默了一下，栾平盯着栾平，缓缓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这是意外。” 路辉站起身，目露凶光：“我现在就去处理。” “别冲动。”栾平摆了摆手：“人落到苏江手里，要想灭口不可能，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让他别开口，要么死不承认，要么死无对证。” “有个副队长是我们的人，我现在就让他行动。” 夜深。 新安县办公大楼，副县长李岚清半夜被公安局长叫过来，在坐的还有苏江。 三个人传阅了一下沈健的小本本，脸色更加严肃。 过了一会，李岚清缓缓开口：“事关新安县一大批人，必须慎重，务必让沈健开口作证，小本本上每一件事都要证据确凿，轮到谁就抓谁，绝不姑息。” “苏江，这件事你负责，连夜审讯，我们俩在这等你好消息。” “是。” 苏江戴上帽子，立正敬礼，大步走了出去。 李岚清脸色依旧很严肃，眉头紧皱：“这件事务必慎重，栾平市里有人，已经打算年底把栾平带过去的。” “玛德。” 公安局长没有搭话，只是用力砸了一下桌子。 公安局，审讯室。 苏江板着脸，身边坐着副队长石余庆。 对面椅子上，沈健精神萎靡，鼻青脸肿，苏江刚要开口，沈健已经大声叫嚷起来：“我被打成这样，你们审讯我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抓人，他叫乔宇。” “他为什么打你。” 苏江目光凌厉，直视着沈健。 “我怎么知道，那小子就是个神经病。” 沈健高声叫嚷，心中决定什么也不承认，干脆装糊涂。 而且，刚才石余庆已经暗示过，只要守口如瓶，有人会捞自己出去。 如果咬出什么人，后果更严重。 “好啦，你也是警队出身，别耍小心眼，毫无意义。”苏江拿出小本本，在手里晃了晃：“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干脆点，这个小本本怎么回事。” “什么小本本，我不知道。” 沈健摇了摇头，然后紧紧闭上嘴。 “沈健，既然审你，我们就有把握，别想负隅顽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苏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别以为我没办法让你开口，别挑战我的耐性。” “苏队长，要是把我换成你，会开口吗？” 沈健忽然反问一句，笑了笑，脸上露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 既然决定了，就不纠结。 然后，缓缓闭上眼。 无论苏江问什么，都是闭口不言。 医院，乔宇赶到时候，徐嫣婷已经睡着了，柳如燕躺在一张护理床上，也闭上了眼。 乔宇只好退出房间，退出医院，随意在街道上溜达。 夜越来越深，街道上也渐渐安静下来，行人寥寥无几。 城市中心一个老小区，乔宇记得和高萍第一次相遇，就住在这里，一个简单的棚子内。 可眼前不仅找不到高萍，别的什么也没有，已经是一片废墟，拆迁后一片狼藉。 一位姑娘蹲在废墟旁边，身边放着一大堆纸钱，正点火，一张张烧着。 红红火光照在她脸上，有点苍白，一闪一闪之间，在午夜街头有点瘆人。 第426章 黑与白(惨案) 纸钱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纸灰的味道，街道边路灯坏了很多，只有两三盏，光线显得很昏黄。 纸钱的火苗，摇摇晃晃，在午夜街头，有点像乔宇家小时候的煤油灯，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得熄灭。 姑娘一身普通黑白衣裤，头发随意束成马尾，鹅蛋脸，因为消瘦显得有点长，眼睛也显得很大。 双膝跪在路面上，动作机械，一张张向火堆上添着纸钱。 乔宇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看着，姑娘孤单的身影，在空旷的街头，看起来心中酸酸的。 这世上，永远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丫头，天天来烧纸。” “唉，怪可怜的。” “可不是嘛，打击太大，据说脑子有点不正常了。” “这丫头，从小就聪明伶俐，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听说，从小订的亲事，那男孩挺优秀，最近也退了亲。” “这是真的，男孩和我家亲戚，父亲是校长，原本两家打算等大学毕业就举行婚礼的。” “可惜了。” “这是命。” 偶尔有路过的人，似乎都了解这位姑娘，议论纷纷，声音随着脚步匆匆，近了又远，姑娘依旧跪着，一动不动。 原来是脑子不好使。 乔宇摇了摇头，刚要离开，两位肩膀上带着红袖章的中年人走过来，一高一矮，在姑娘身边停下。 “王蒹葭，你快点离开，别天天来，工地马上就要开工，你这样多不吉利，我们和老板也不好交代。” 高个子不耐烦地嚷着，伸手去拉姑娘的胳膊。 “别碰我。” 姑娘忽然尖声叫起来，声音尖锐，歇斯底里。 引来过路的人投去目光，但也只是看一眼而已。 “滚。” 高个子似乎被姑娘尖叫声惹毛，直接抓住姑娘，强行拉起来，推了一把。 姑娘可能跪久了腿麻，踉跄几步一下子摔倒。 “玛德，还想赖在这。” 矮个子上前，狠狠踢了姑娘一脚。 “住手。”乔宇看不得欺负女人，大喝一声，快步走过去：“她就是烧个纸，你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 “哪来的愣种，多管闲事。” 高个子指着乔宇的鼻子，一脸嚣张：“这是路辉，路老板的工程，你他么……” 啪。 乔宇甩手给了他一记耳光，抬脚，嘭，踹在高个子的肚子上，高个子被踹出几米，坐倒在地。 “滚，今晚别让我看见你们俩。” 乔宇瞪了瞪眼，矮个子立即扶起高个子，灰溜溜向远方走去。 “你不要紧吧。” 乔宇伸手想要拉起姑娘，姑娘摆了摆手，缓缓起身，走回到那堆纸灰前，坐下，继续添纸钱。 “你这是烧给谁？” 乔宇也没什么事，随便在姑娘身边坐下，拿起几张纸钱，放进火堆。 火苗立即旺了很多。 “我爹。” “你爹葬在这里？”乔宇疑惑：“这里我记得是一片小区。” “你不是附近的人？”姑娘看着火堆，声音有点低哑。 “我是路过。” “我叫王蒹葭，从小就住在这个小区。”姑娘声音有点悠悠，轻缓：“我爹是老教师，我有一个哥哥，比我大很多，我属于老来得女，而且，生下来老妈就过世了，爹特别疼我，什么好吃好喝都是我的……” 停顿了一下，王蒹葭似乎在回忆，嘴角翘了翘，有点微笑。 乔宇没有打搅她，继续向火堆添了点纸钱。 “我爹是教师，教高中化学，工资不是很高，但也够用，我哥读到初中就不读了，老爹供我上了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他高兴得像个小孩，逢人就炫耀，那几天，整个小区都知道，他还送我上大学，年岁相差太大，同学都称呼他爷爷，他就呵呵笑……” 王蒹葭沉浸在回忆中，脸上微笑渐渐荡开，脸色红润了一些。 这姑娘，挺好看，笑起来很温柔。 又沉默了一会，夜更深，王蒹葭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去年，听说我们这小区要拆迁，大家都很高兴，我爹说，拆到钱留点给我做嫁妆，然而，上面下达了通知，说我们小区原本没有房产手续，属于违规建筑，只能补偿一些安家费，我爹不服，找出当年购房合同，和大家一起上访。” “县里不受理，我爹就去省里，半路被人抓了回来，关了一个礼拜，我爹的工作也丢了。”王蒹葭声音越发低沉：“出来以后，我爹就生了一场大病，也到了拆迁的最后期限，他们做了让步，补偿款加了一些，但还是连正常拆迁五分之一都不到，来人谈了几次，也就是刚才赶我走的一帮人，据说是和娱乐城有关，背后老板是路辉。” “路辉？” 乔宇皱了皱眉，今晚第二次听到，那家伙可不好惹，有钱有势还有功夫。 沈健的那个小本本没细看，不知道和路辉有没有关。 “我爹没答应，几家人联合起来，住在小区不走。”王蒹葭继续说道：“他们就在几户人家外面挖沟，停水停电，我们几家人轮流出去买东西，运水，直到那一天……” 王蒹葭语气变得很悲，声音有点哽咽：“那天凌晨，大家还在睡觉，一辆挖掘机过来，忽然开始拆迁，房屋倒塌，我爹被活活砸死在里面，扒出来已经血肉模糊，没了人形，那一次，还有十三个受伤，有轻有重，有两位是全身瘫痪……” “这就是杀人。” 乔宇忍不住低声嚷了一句，愤愤不平：“没有个交代吗。” “有。”王蒹葭忽然笑了一下，有点惨：“拆迁办那边说，是驾驶员喝醉了酒，私自行动，那个人叫黄虎，抓起来了，准备判刑，傻子都知道，那就是个背锅的。” “赔偿呢？” “没有，一个光棍，一无所有。” “玛德。” 乔宇骂了一句，呯，一拳击打在身边的路面上。 “就是这小子，他还没走。”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有一群人过来，说话的就是刚才那个高个子：“竟然敢打我，兄弟们，替我报仇，打断他的腿 ” 第427章 黑与白(清醒点) 听到身后的动静，王蒹葭紧张地靠近乔宇，下意识抓住乔宇的胳膊。 手指甲很长，抓得乔宇有点疼痛，乔宇伸手，轻轻拍了拍王蒹葭的手背，轻声说道：“别怕，相信我。” 王蒹葭看着乔宇明亮的眼睛，似乎有了种依靠，点了点头。 “坐着别动。” 乔宇缓缓站起身，转过脸。身后有七八个人，都拿着短棍，气势汹汹。 “小子，你跪下给我磕个头，饶你一条命，我只打断你一条腿。” 高个子手中木棍指着乔宇，大声嚷着，横眉立目。 “一条腿，好啊。” 乔宇笑了笑，王蒹葭的话，原本就让他愤怒，心中需要一种发泄，刚好有人送上门。 “你笑什么。” 乔宇的笑，让高个子感觉有点心慌，下意识退了一步。 但乔宇动作很快，瞬间冲到高个子面前，虚晃一拳，抬脚，迅速踹在高个子的腿面骨上。 咔嚓。 伴随着一声惨叫，高个子腿断裂，整个人贴着地面向后滑出老远。 乔宇动作不停，向那群人冲过去，就像狼入羊群。 就是一群普通小混混，噼里啪啦，即使拿着棍子，七八个人，很快被撂倒在地。 “爬。” 乔宇大声吆喝，拿起棍子，把刚要站起来的一个人砸倒。 砸得那人一声惨叫。 一群人气势汹汹而来，爬着离开，高个子还拖着一条腿。 一直爬出去很远，才站起身。 高个子嘶吼着：“玛德，向老大求援，搞死他。” “算了吧，七八个人打不过一个，已经够丢人的了。”一位黄毛忽然说道：“而且，你他么看清楚人再说，这家伙你也敢得罪，活该倒霉。” “黄毛，你什么意思？”高个子瞪着眼。 “我才想起来，这小子是乔宇。”黄毛也叫起来：“那次打群架，我跟着沈老大的，就是他，没错。” 黄毛的话说完，几个人一起沉默，然后扭身四处散去。 “我的腿，我的腿难道就这样断了？” 高个子吼叫着，一脸不甘心，黄毛一边离开一边挥手：“有本事，你自己找他去。” 开玩笑，那次打架斗殴，导致新安县四个老大全部被抓。 乔宇在道上也是无人不晓，除了因为他能打，还有就是惹上他的人，都会倒霉。 王蒹葭坐着没动，听着身后的动静，身体都有点僵硬，直到乔宇让那些人爬走，她才松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是冷汗。 乔宇缓缓在她身边重新坐下，王蒹葭的神情似乎生动了一些，声音也不再那么哀伤，但多了点愤恨：“我爹下葬过后，这件事我就继续上访，带着大家倒处告，连学都不上了，豁出命和他们较劲，他们串通了我哥，说我是神经病。” “他们颠倒黑白，再也没有人理我，连亲戚朋友都没了来往。”王蒹葭惨笑了一下，忽然抱住乔宇的胳膊 目光炙热：“你很有本事，是不是，不怕刚才那帮人，替我爹报仇，我可以嫁给你做媳妇。” 乔宇看了她一眼，王蒹葭立即改口：“不做媳妇也行，你睡了我，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语气带着祈求，神情期盼，似乎抓住最后救命稻草。 乔宇心中有点酸，这姑娘，除了身子，一无所有。 “别激动，别激动。”乔宇急忙拍了拍她的手臂，柔声说道：“你要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世界还是有那种……正义的。” “你嫌弃我？”王蒹葭瞪着眼。 “不是。” “那你也怕那帮人。” “不。” 乔宇回答很坚决：“相信我，这几天就会有结果，那帮人会受到惩罚。” “谢谢你今晚听我唠叨，我相信你一次，不过，如果没有报应，我会自己报仇。”王蒹葭忽然站起身，向远处走去，步履很坚定，丝毫没有刚才的柔弱。 但有点凄凉。 乔宇看着她远去，微微叹息，不是不帮，而是不知道如何帮。 那不是一个人，是一群，或许，只能等待苏江那边的结果，就像刚才自己安慰王蒹葭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情绪有点低落，乔宇感觉有点疲倦，绕过一条街，进入一片宿舍区，敲响了其中一扇门。 这是那个记者钱孙李的住处，她说偶尔会过来住，不一定在。 幸运的是，里面亮起了灯光，传来钱孙李清脆的声音：“谁呀。” “我。“ 门很快打开，钱孙李把乔宇让进屋，小姑娘一身睡衣，头发有点乱，瞪着乔宇：“这都凌晨了，你来干什么？” “睡觉。”乔宇打了个哈欠。 “孤男寡女，你说来睡觉。” 钱孙李歪着脑袋，大声叫起来。 “嚷什么，我不在乎。”乔宇走向床。 “我在乎。”钱孙李拉住乔宇的胳膊。 “什么意思？”乔宇侧脸上下打量娇小秀气的身材，撇了撇嘴：“没胸没屁股，放心，我没兴趣。” 说完，乔宇一下子扑在床上。 “乔宇。” 钱孙李小拳头对着乔宇，劈头盖脸地落下。 “别闹，别闹，今天累死了。”乔宇摆了摆手：“沈健那个狗日的，差点把徐嫣婷整死，现在把他送进了局子，小本本事情如果交代清楚，那帮人就等着倒霉吧。” “什么整死，什么小本子，沈健怎么啦，谁倒霉。”钱孙李是记者，迅速抓住了要点，立即抛出一连串疑问，强行拉起乔宇，几乎贴着乔宇脸颊，神情亢奋：“快，说说。” “姑奶奶，我好困。”乔宇又打了个哈欠：“明天再说，好不好。” “不行，不行，新闻就是要及时，一刻不能耽误。”钱孙李摇晃着乔宇的脑袋：“不许睡觉，清醒，清醒点。” “我，我，我……” 乔宇忽然有点后悔来这休息。 “不行，必须让你清醒。” 钱孙李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端起一杯冷水，想要泼向乔宇。 犹豫了一下，冷水不持久，又把杯子放下。 要是有咖啡就好了，那玩意提神，可惜喝光了。 看着眼睛都要闭上的乔宇，钱孙李抿了抿嘴，俏脸露出坚决，缓缓解开纽扣。 “乔宇，乔宇，快看看。” 钱孙李轻声叫唤，乔宇眼睛缓缓挣开一条缝，旋即瞪得滚圆。 “清醒了吧。” 小姑娘一脸得意，还有羞红。 我好聪明，对付男人，这一招很有效。 第428章 黑与白(王蒹葭) 女人，是男人的兴奋剂。 尤其是乔宇这样体质特殊，血气满满的年轻人。 钱孙李睡衣下面当然穿着衣服，简单的三点式，有点像比基尼。 身材娇小，但比例匀称，女人该有的一样不差，甚至更有诱惑。 近距离看，肌肤滑嫩，吹弹可破，还能闻到姑娘身上特有的幽香。 乔宇几乎瞬间热血沸腾，不仅没了疲倦睡意，反而充满亢奋，跃跃欲试，兴致勃发。 眼中一种疯狂越来越明显，脸色泛红，呼吸急促。 眼看着就要失控，钱孙李掩好衣服，关了乔宇目光探寻的门户。 “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钱孙李顺手拿过一个笔记本，笔记本里夹着钢笔，熟练地拧开钢笔套。 记者的职业习惯，流畅自然，明亮眼睛期待地盯着乔宇，对新闻，这姑娘特别敏感。 “水，冷水。” 乔宇声音有点嘶哑，钱孙李急忙把一杯冷水递过去。 乔宇一仰脸，咕咚咕咚把水喝下去，抬起衣袖擦了一下嘴角：“下次，不能开这种玩笑。” “我相信你是正人君子。” 钱孙李轻声笑着，钢笔轻轻敲打笔记本，piapia响。 “我踏马不信。”乔宇拉过一个毛毯，遮掩自己的尴尬：“想知道什么，你问我答。” “先说说事情经过……” 钱孙李拿起笔，一问一答，乔宇很快发现钱孙李记者的优点，问得很具体，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很多地方，需要乔宇回忆一下才能回答。 记不得聊了多久，钱孙李越聊越有精神，这件事有许多可以挖掘的地方，对于一个记者来说，是天大的机会。 乔宇的情绪却逐渐低落，激情没了，疲倦再次袭来，昏昏欲睡。 最后，仰脸死猪一样睡倒，最后一眼，看到钱孙李坐在一张小书桌边，在奋笔疾书。 这姑娘真敬业。 醒来，已经是阳光灿烂，乔宇很久没有这样痛痛快快睡觉了，错过了晨练，干脆躺了一会。 起床，钱孙李早已经不在，桌上一把钥匙，压着一张纸条：“随时可以来休息，大门为你打开。 不知为什么，乔宇忽然想起昨晚钱孙李敞开的那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丫头，也不怕我吃了她。 出了宿舍区，沿着街道走了一会，街道边有一家新开的包子铺，招牌宽大显眼，很多客人进进出出，生意很不错。 闻着包子铺里面飘出来的香味，乔宇感觉饥肠辘辘，这才想起，昨天傍晚到现在，竟然没有吃东西。 “来一笼包子，一碗稀饭。” 乔宇坐下，吆喝两声，很快，服务员端着包子过来，两人目光相碰，同时愣了一下。 “好巧。” 乔宇笑了笑，竟然是昨晚那位姑娘，王蒹葭。 “确实巧。” 王蒹葭笑得很灿烂，语气温柔，红色工作服，丝毫没有昨晚那种消沉和可怜。 完全是两个人。 “你在这上班？” 乔宇扫视一眼包子铺，挺大，还有一位服务员在忙碌。 “这是我哥嫂开的店。”王蒹葭笑了笑：“我在这干点杂活，附近都知道我脑子不太好，也不好找工作。” 说到脑子不好，她神情丝毫没有异样，似乎已经坦然接受，还有那么一点……自豪。 不错，就是自豪，乔宇感觉得到。 难道，她脑子真的坏了，笑得这么灿烂。 “你们认识。” 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走过来，矮胖，穿着西服，却显得不伦不类，三角眼，看起来有点阴沉。 还有几分吊儿郎当。 “见过一面，我同学的弟弟。” 王蒹葭笑着随口解释，那男人狐疑地看着乔宇：“我叫刘丰，是王蒹葭的对象，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这家伙在宣布主权，明显不自信。 “你们？结婚？” 乔宇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这两个人站一起，应了那句话，鲜花插在牛粪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觉得我们不配？”刘丰倒是有点自知之明，恼火地说道：“她这条件，我娶她就不错了。” “……” 乔宇有点明白过来，一个神经不正常女人 确实难找婆家。 可王蒹葭明明是正常的，她一个大学生，怎么愿意嫁给这样的人？ “你不是要和我哥谈彩礼的事情吗，快点去。” 王蒹葭推了一下刘丰，把他打发走，看着乔宇，笑了一下：“让你见笑。”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被逼的，说一声，我帮你做主。” 乔宇看着王蒹葭，语气很诚恳，这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再嫁这样的人，一辈子就完了。 “你娶我？” 王蒹葭轻声问，乔宇立即摇了摇头，刚认识，自然不会考虑谈婚论嫁。 “你看，都不愿意娶我，我总要嫁人过日子吧，我累了，就算认命吧。” 王蒹葭笑了笑，笑得平静，脸色看不出太大变化。 “……” 乔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随手抓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心中一阵郁闷。 “请你帮我办件事，可以吗。” 王蒹葭压低声音，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乔宇：“买几样东西，钱以后给你。我发现一个铁皮房子，已经搬过去住，锈太多，需要清理一下。” “行，。”乔宇点头：“钱不用放心上。” “帮我保密。” 王蒹葭轻声叮嘱。 “放心吧 ” 乔宇又点了点头，一个姑娘家，搬到废弃的铁皮屋，确实寒碜，不让人知道也很正常。 “谢谢。”王蒹葭笑着离开，继续做事。 身体略瘦，有点娇弱，但动作很麻利，在店铺内不断穿梭，还不时发出银铃般笑声。 一个大学生，就这样向命运屈服了！ 乔宇心中有点遗憾，但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自己也无权干涉。 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随意看着王蒹葭的纸条，东西不多，浓硫酸，浓硝酸。 好像都是化工方面的，乔宇不懂什么玩意，只能相信王蒹葭的话，除锈的吧，这些玩意去哪买。 记得表姐李艳在五金店干过，应该熟悉，想起表姐，乔宇想到在招待所，摇动沙发茶几那一幕。 好久不见，还真有点想念。 第429章 黑与白(王蒹葭的意图) 回到医院，踏进病房，乔宇一眼就看到齐英豪，正坐在徐嫣婷床头。 一身中山装，面前挂着几支钢笔，老教师打扮。 “齐叔，这件事你别告诉我爹，他又会骂我。” 徐嫣婷半倚在床上，声音有点可怜巴巴的，带着撒娇。 “不行，你闯了这么大的祸，我必须说。”齐英豪摇了摇头，乔宇走到他身后，立即插言：“对，这事不能隐瞒。” “齐老师，你认识她爹。”乔宇看着齐英豪，挥了挥手：“告诉她家里人，赶紧把这丫头带走，我一分钟都不想看到她。” “别听他的，他口是心非，才舍不得我呢。” 徐嫣婷急忙向齐英豪解释，还做了个鬼脸，可惜鼻青脸肿，显得有点怪异。 “鬼才舍不得你。”乔宇哼了一声：“我要是知道你家在哪，我把你扛回去。” “那我更不能告诉你我家在哪。” 徐嫣婷噘着嘴，娇嗔地哼了一声。 “身体怎么样？” 乔宇扫视一眼徐嫣婷，还是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别落下个残废。 回去老妈也饶不了自己。 “没事，皮外伤。” 徐嫣婷挥舞一下胳膊，虎着脸，要是在地面上，她非得比划几下不可。 “那就别躺着了，等会让柳如燕给你办个出院手续。”乔宇挥手：“回家养着，几只老母鸡就能解决。” “我不吃老母鸡，我喜欢狗肉。”徐嫣婷噘了噘嘴。 “齐老师，你听听，你听听，哪像个姑娘家，还大学生呢，就是个野丫头。”乔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提狗，我们村狗都要被你吃光了，好歹你留几条看看门啊。” “我现在偷的都是别村的。” “别提这事，现在还有很多人上门告状，我都要被我妈烦死，逼着我去解释。” “我都给钱了的。” “给钱也是偷，以后不许做，不然我把你关进猪圈。” “你欺负人，欺负我妈死得早，没人疼。” “别给我装可怜，我妈对你比对我好，到现在你还霸着我的住处，我到处流浪。” …… 听着两个人你来我往斗嘴，齐英豪在一旁忍不住笑起来，喃喃说道：“老徐，你要是见到这一幕，肯定开心，这就是血缘。” 别人不清楚，李翠芳肯定明白得很。 “你说什么？血缘。” 乔宇和徐嫣婷忽然停下来，同时瞪着齐英豪。 “我说血案。”齐英豪急忙解释，脸色一正：“乔宇，徐嫣婷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说了有用吗。” 乔宇撇了撇嘴，那小本本看了几眼，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是自己这个乡村孩子能决定的。 “有用。”齐英豪语气肯定：“我有朋友，还是能起点作用的，至少在新安县，没有人敢不听。” “算了吧，这事水深，别把你一把老骨头搭进去。” 乔宇想起王蒹葭的老爹，教书一辈子，就是因为拆迁的事，落了个很惨下场。 老师，有时候就是轴，齐英豪估计也差不多。 又要多管闲事。 “既然把小本本交了出去，事情就和我们无关，我只想回村，安安稳稳过日子，至于沈健，就让公安那边处理，该怎么样怎么样。”乔宇拍了拍齐英豪的肩膀：“老齐，答应我，别趟这个浑水。” 乔宇语气很真诚，让齐英豪有点意外，想了想：“也好，我听你的，不插言，你们也回村去吧，这事和你们无关了。” “我还有点事，马上回来。” 乔宇扭身，又出了病房。 “他去干嘛，会不会和哪个姑娘约会。” 徐嫣婷一脸八卦，眼睛眨了眨：“他什么都好，就是风流了点，我都看得出来。” “你不会看上乔宇吧。” 齐英豪一下子瞪大眼，满脸震惊，还有点害怕。 “你这什么表情。”徐嫣婷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看上他，就是觉得他挺有意思，做过朋友还不错，过日子，这人不行。” “那就好，那就好。” 齐英豪长长出一口气，走出房间，在走道一个角落，拿出一个大哥大，拨通号码，嘀咕了一会：“好，听你的，尽管他们折腾，看谁跳出来，我们就按死谁，丫头这罪不能白受。” “不过，这样算不算公报私仇。”齐英豪话锋一转。 “我他么也是人。”那边传来徐沛然怒吼。 乔宇驾驶摩托车，赶到县委招待所，李艳正坐在沙发上剪指甲，一身粉色衣裙，秀发挽起，脸上化了妆，显得端庄稳重。 “表姐。” 乔宇打了个招呼，李艳才站起身，显得很温和：“乔宇，坐。” 乔宇在沙发上坐下，立即有位服务员过来倒茶，脸上带着笑。 “姐，你这身份，和上次完全不一样。” 乔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运气。” 李艳想起上次那个大人物，因为他，自己一步登天，几乎是被养着，可惜，再也没来过。 连个消息都没有。 那晚只有李艳自己知道，可什么也没做。，心里反而没底。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李艳不想多说自己的事，而且，也不能和乔宇太亲热。 就像看着一块肉，却到不了嘴。 她要为大人物保持矜持纯洁，这就是富贵的代价吧。 乔宇眯着眼，看着李艳丰满身体，忽然想起装大人物那晚，是不是真该做点什么…… “问你话呢。” 李艳见乔宇愣神，而且看着自己身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以前自己追着亲热，这小子不理，现在自己要保持身份，他倒是色了。 “我想请你帮我买点化工产品。” 乔宇惦记着王蒹葭的事情，把纸条放在茶几上。 “我也不熟悉化工……” 李艳微微蹙眉，旁边一位中年妇女忽然插言：“我丈夫就在化工厂，可以搞到。” “那就麻烦你了。” 李艳淡淡笑了笑，那位中年妇女立即点头：“客气了，能为李经理做事，我很开心。” 化工厂不是很远，有中年妇女带着，还是打着李艳的旗号，很快就搞了两大桶。 赶到包子铺，王蒹葭刚好下班，见到乔宇，一脸意外：“这么快就买到了。” “漂亮姑娘的事情，我向来上心。” 乔宇开了个玩笑，王蒹葭脸色微红，娇嗔地哼了一声：“漂亮你也不要我。” 王蒹葭住的确实是个废弃的铁皮屋，四处漏风，拆迁，让她没了爹，也没了家。 钱全部被她哥拿走，不流落街头就算不错了。 房间不大，还放着许多瓶瓶罐罐。 “这是我爹喜欢的实验器材，我搬过来，算是对他有点念想。” 王蒹葭随口解释，乔宇倒不觉得有点什么，只是觉得有点狭小拥挤。 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 聊了几句，乔宇惦记着徐嫣婷，告辞出门。 王蒹葭关上门，看着那些化工原料，脸上忽然露出一种疯狂：“王八蛋，你们等着，一个一个来。” “轰。” 王蒹葭嘴里模仿着爆炸声，双手在面前张开，做了个爆开姿势。 第430章 林姗姗的愤怒 阳光照进县政府办公大楼。 办公室内，公安局长历国和副县长李岚清一夜没睡，不断喝茶提神。 不时打个电话，等待苏江的消息。 八点左右，苏江拖着有点疲惫的脚步，走了进来。 两个人同时看向苏江，苏江端起一杯冷茶，咕咚咕咚喝下，语气暴躁：“沈健也是警校出身，审讯流程他很熟悉，死活不开口，那小本本他说是自己随便编的，满嘴胡话。” 能让他这个重案组组长恼火，可见沈健很难对付。 “那就慢慢审，不怕他不开口，他非法拘禁小姑娘，就够他先拘留几天的。” 历国板着脸，声音低沉。轮番审讯，精神最终会崩溃。 “就怕有人不给你们时间。”李岚清苦笑了一下：“我没猜错的话，等会就有很多人过来求情，这件事关系很多人，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谁求情也不行，这件事必须追查到底。”历国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吼起来，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个声音：“历国，你是老同志了，还这么大火气，早就劝你要改改。” “谭县长。” 几个人同时起身，谭县长头发花白，脸色也不太好，他是一把手，最近一直休病假。 “老谭，你怎么回来了，注意身体。” 李岚清和谭县长私下是朋友，称呼变得随便一些，给他倒上热茶。 “我再不回来，就要捅破天了。”谭县长脸色不悦：“电话都打到我病房了，说你们小题大做，沈健是政府工作人员，犯点小错误，不要太上纲上线，影响机关形象不太好。” “放屁。”李岚清骂了一句：“他们也知道自己代表政府，怎么不知道要点脸，拆迁办这些年，搞得乌烟瘴气，早就该整顿了。” “别急，别急。”谭县长摆了摆手：“就算整顿，也要有个理由契机，撬不开沈健的嘴，一切白搭，你们先要顶住身边的压力。” “他们来了。” 谭县长忽然把目光转向门口，外面走道上，响起一阵杂乱脚步声，紧接着，十几位大小领导涌进来。 “老县长。” 大家纷纷和谭县长打招呼，然后自觉按照各自位置落座，栾平等人板着脸。 财神爷王福义等人则是笑眯眯的，事情和他们关系不大，有点看热闹的心情。 “今天，我就是过来看看，具体事情，还是李岚清做主。” 没等大家开口，谭县长已经表明态度，端着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 大家都看向他，果然是生姜老的辣，不管不问，就等退休。 “各位好，我也不拐弯抹角，沈健是我们系统的人，他做得有点过，但在现场已经被打得不轻，我们不追究对方责任，也不应该扣着沈健不放。” 拆迁班主任马丰毅先站起来，一脸愤慨，似乎受了天大委屈，眼睛瞥了一下苏江。 苏江正襟危坐，板着脸，不予理会，他只负责办案，抓住事实，惩罚犯罪。 至于马丰毅的话，全当放屁，干出这种事情，还提追究对方责任，要不要脸！ “我支持马主任的话。”规划局局长栾平跟着发言：“事情了解过，沈健去风华村拆猪圈，有点不妥，但当时被徐嫣婷弩箭所伤，他一时恼怒，抓了徐嫣婷，也是情有可原，拘留几天，罚个款，大不了再给那姑娘一些赔偿。” “李副县长，你觉得怎么样？” 栾平把目光投向李岚清，有点咄咄逼人。 李岚清沉默了一下，按照栾平的观点，就是大事化了，期间那个小本本，栾平等人可能不知道具体内容，这边，没有沈健开口证明，就是废纸，也无法摆上台面。 “栾局长的建议确实不错。”谭局长忽然插言，还打了个哈哈活跃气氛：“不过，这件事有点变化，那个叫钱孙李的小记者，把事情捅到了市里，刚刚还插播了新闻，提到沈健抓人，好像还有个小本本，事关重大，那姑娘意思，是要给大众一个真像。” “玛德，那丫头，早就该收拾了，尽管捣乱。” 有人很没素质地骂了一句，明显愤怒。 “收拾她？”李岚清哼了一声：“众所周知，她和省里大人物有点关系，而且，她和乔宇要好，你们不会认为她不知道小本本内容吧，没公开，已经是给面子了。” 李岚清话音一落，现场一阵沉默，栾平等人不知道小本本具体牵涉多少人，看来，是要有人背锅才能解决。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秘书传话，市里的史局长要参加电话会议，传达精神。 “各位，这件事已经引起市里重视，非常严重。” 电话里传来史局长严肃的声音：“现在是经济开放的非常时期，政府机关的形象很重要，处理务必要慎重。” “我觉得，那个沈健似乎脑子有问题，这两天，我会让市里专家过去，做个精神鉴定，还事情一个真相。” 史局长挂了电话，大家面面相觑，李岚清脸色很难看，这不是揭开真相，而是毁灭证据。 沈健要是鉴定神经不正常，小本本就成不了证据。 “李副县长，史局长的话，我劝你慎重考虑，他可是老领导，说话很有份量的。” 离开的时候，栾平笑呵呵给李岚清建议，史局长本来就是他的靠山，不出意外明年就能到他身边办事。 “苏江，这两天，一定要让沈健开口，撬也要把他的嘴撬开。” 那群人离开，历国嘶吼着，给苏江下达命令。 风华村。 晚霞最后一抹艳红，照在田野上，有点绚烂。 林姗姗和仇青霞把地笼下到水沟，抽空回家吃了点东西。 又买了盒饼干，用着夜宵。 下地笼是个苦活累活，需要补充体力。 而且，乔宇回来了，今晚肯定要过来帮忙，林姗姗心里有点甜丝丝的。 走在村中间道路上，心情不错，林姗姗哼着歌。 忽然，心中一阵翻腾，手扶着路边的一棵树，张开嘴，干呕起来。 呕得很厉害，身体都颤抖。 刘大妈路过，拍了拍林姗姗后背：“姗姗，你没事吧？” “不要紧，最近总是这样，会一阵阵干呕。” 林姗姗直起腰，随口说道：“可能经常下水，受凉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怀孕了。” “怀孕，不可能。”林姗姗摆了摆手。 “我都有四个孩子，不会看错，不信你去医院查一查。” “不用。” 林姗姗加快脚步，有点慌乱，一直走到村后的田野，才停下脚步，对着天空叫起来：“乔宇，你个王八蛋。” 第431章 夜深人不静 徐嫣婷回到风华村，已经是傍晚，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样子，李翠芳一脸心疼：“哪个挨千刀的，把孩子打成这样，乔宇，你做什么去了，连个人都保护不好。” “妈，你不能不讲理，什么都赖我，我回来时候，她已经被抓走了。 乔宇有点莫名其妙，还想委屈地嚷几句，村里很多人过来，向徐嫣婷问寒问暖，乔宇翻了个白眼，走出屋。 这丫头，人缘很好，好得乔宇都有点嫉妒。 刘佳怡和弟弟刘家明过来，买了很多水果，没有进屋，姐弟俩站在乔宇身边，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 “都怪我，要不是我请师姑帮忙，也不会被打成这样。” 刘家明满脸歉意，轻声嘀咕。 “不是你的错，徐嫣婷就是闯祸的性格，出事是迟早的，让她受点教训也好，省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乔宇安慰地拍了拍刘家明的脑袋，看向刘佳怡：“梁超父子应该不会再找你们麻烦，打算做什么。” “这次损失不大，我打算按照原来计划，继续买进一些小猪仔，然后盖猪圈。” 刘佳怡脸上露出一种憧憬的光，眼神明亮。 “别再被人骗了，柳如燕最近为猪场准备了一批小猪仔，你联系她，可以让点给你。”乔宇思索了一下：“你资金不多，先欠着，等猪育肥卖了再还，技术方面，经常过来学习。” “你对我们真好，谢谢。” 刘佳怡看着乔宇，一脸真诚，感动之下，脸颊飞起红霞。 亭亭玉立的身材，虽然衣服比较破旧，依然掩饰不住姑娘线条优美，凹凸分明。 诱惑满满。 乔宇忽然想起，刘家明给刘佳怡拍过几张写真照，还在自己家收着，忍不住有点热血涌动，看着刘佳怡的俏脸，近距离闻着姑娘特有的幽香，脱口而出：“要不，你以身相许！” “流氓。” 刘佳怡瞪了瞪眼，脸颊更红，拉起刘家明 扭身就走，走出去很远，乔宇还能听到刘家明的话：“姐，我觉得师傅的话，你可要考虑，他也许是真的看上你了。” “闭嘴，再废话，我把你扔进水沟。” 晚饭后。 乔宇离开家，习惯地走向原野，远远看见两道手电光，还听到仇青霞和林姗姗的笑声，应该是在整理地笼，收获不错。 “二位美女，要我帮忙吗。” 乔宇晃了晃手中手电，习惯地开着玩笑，声音吊儿郎当，就像电影电视里的恶少。 看着手电光下，林姗姗弯腰做事，圆润丰满的臀部，他真有点恶少的恶念头。 刚才，似乎被刘佳怡勾起了邪火。 “乔宇哥来啦。” 仇青霞欢快地打着招呼，乔宇回应了一声，靠近林姗姗，嬉皮笑脸：“姗姗，想我了吗。” “滚。” 林姗姗转身，忽然吼起来。 乔宇吓了一跳：“你哪根筋搭错了，我可没得罪你。” “我让你滚，没听见吗，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 林姗姗继续吼着，情绪明显激动。 “你有病啊。” 乔宇莫名其妙，下意识伸手，想要摸摸林姗姗脑袋，看是不是发烧。 “滚啊。” 林姗姗瞪着眼，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寒光闪闪。 乔宇吓得向后退出去好几步，差点绊倒。 镰刀贴着他胳膊滑过，竟然是真的动手，乔宇吓得一身冷汗。 “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林姗姗疯狂地挥舞着镰刀，冲向乔宇，乔宇扭身就跑，这女人疯了。 一口气跑出去很远，还听到林姗姗的尖叫，咬牙切齿：“砍死你个王八蛋，就会欺负女人，流氓，混蛋。” 乔宇沿着村中间水泥路，一边走，一边闷头抽烟，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林姗姗。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先找个住的地方休息。 自从徐嫣婷占了住处，最近都是流浪，大多数时间在黄皮皮家，和他挤一挤。 靠近黄皮皮家，远远就看到窗户里亮着灯，今晚他回来很早，应该是唢呐队没有晚场演出。 平时他演出完都是半夜回家，或者整夜不归。 快步走过去，门虚掩着，这家伙，知道自己要来吧。 刚要推门，里面传出黄皮皮的声音：“这么晚过来，你也不怕人说闲话。” 我进你家，还怕说闲话？！ 乔宇刚要下意识搭腔，旋即愣了一下，黄皮皮的语气很冷，似乎不是和自己说话。 还有别人！ 乔宇急忙收回脚步，缓步走到东头房窗户下，透过玻璃向里面观看。 房间内，灯不是太亮，黄皮皮坐在床边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身上胖胖的，露出很多肉。 在他面前，站着个年轻女人，梳着长辫子，身材修长，长得挺秀气。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姑娘小声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黄皮皮。 乔宇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这女人是赵敏敏，诬陷黄皮皮强奸，差点让黄皮皮坐牢，是马莲英和自己用钱砸，才让她放过黄皮皮。” “道歉？”黄皮皮冷笑一声：“我收下了，你走吧，这孤男寡女的，别再说我强奸，我可承受不起。” “我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赵敏敏声音更低，吞吞吐吐：“听说你们唢呐班招人，我想试试。” “我们要才艺的，你行吗。”黄皮皮翻了个白眼：“工资高，也要本事的。” “我可以学。”赵敏敏怯生生说着：“我需要钱，你就帮个忙吧。” “我他么不是慈善机构。”黄皮皮板着脸：“没什么本事，那就要姿色，你这姿色也一般，要么，你就脱衣舞。” “脱衣舞？”赵敏敏惊了一下，眼中有点惊恐。 “怎么？不敢了，不敢脱，就滚。” 黄皮皮挥了挥手，不耐烦地吼着。 赵敏敏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脸颊更红，一伸手，忽然解开衣服，几秒钟，变得一片干净。 “你……你……你他么的。” 黄皮皮忽然一把把赵敏敏搂过去…… “关灯，关灯。” 赵敏敏慌张地叫着，然后，吧嗒一声，房间内一片黑暗。 但动静越来越大。 乔宇摇了摇头，扭身走出去十几米，又返回把堂屋门轻轻关上。 狗日的，偷情也不关门。 第432章 夏二愣故事继续 夜幕笼罩，村子里渐渐静下来，乔宇就像一只流浪猫，在村子里转悠一会。 乘凉的人渐渐回屋，灯也陆续熄灭。 只有偶尔的狗叫，以及小孩夜啼声，显得乡村更加静寂。 不知不觉，走到夏二愣家门前。 夏二愣家三间破旧瓦房，就在村子中间，他去坐牢，老娘被他姐姐接走，房屋就空下来。 虽然没人住，乔宇也很少来，没了夏二愣，触景生情，心里会堵得慌。 暗淡光线下，大门上挂着锁，并没有锁起来。 推开门，吧嗒，拉了一下拉线开关，屋子里明亮起来。 很久没人住，却很干净。 乔宇倒是听说过，秋玲经常来打扫。 两个人之间，说不上对错，秋玲有点自私，但夏二愣认罚，自愿承担强奸罪名。 按照夏二愣说法，自己勾引侄媳妇，本来就应该被报应。 不后悔。 乔宇却有点为他不值，坐牢一两年无所谓，关键是夏二愣发财已经开始，如果正常发展，一两年后，就是村里少有富户，娶妻生子。 好好的前途，因为腿裆那点事，毁了。 夏二愣的床上也很干净，没床单，席子枕头似乎白天晒过，有一种阳光味道。 乔宇找出蚊香点燃，躺下很快就进入梦乡。 梦里，又和夏二愣在掏鸟窝，下河摸鱼…… 同样夜幕下。 劳改农场的一片田地内，夏二愣坐在一个木墩上打盹，忽然打了个喷嚏，一个踉跄，差点趴倒在地面上。 揉了揉鼻子，睡意全无。 四周静寂，天空繁星点点，光线朦胧。 啪。 抬手拍了一个叮在胳膊上的蚊子，站起身，随意在田地里走动起来。 这是劳改农场一片菜园子，也是试验地， 种着各种瓜果蔬菜，附近村民会过来偷。 农场就选了几个人轮流值班，夏二愣憨厚，不仅用心，自己还很少偷吃瓜果，被作为首选。 领导很赏识，表扬了好几次，已经申报为他减刑。 快要到了夏末，田野里微风吹过，倒是很凉爽，虫鸣声声，偶尔还有野兔跑过。 这情形，和在风华村没什么两样。 沙沙沙。 一阵轻微的声响，夏二愣立即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凝听，估摸着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野鸡？野狗？野兔？老鼠？ 都不是，还有微微喘息声，是人！ 夏二愣激灵了一下，估计是有人偷东西。 这片菜地四周都有小水沟，不宽也不深，只能说象征性阻挡一下。 声音从小水沟传来，停顿了一下，人应该已经越过水沟，在听动静。 附近村民也是知道有人值班巡逻的，估计是想钻空子。 夏二愣屏住呼吸，耐心等待。 不能打草惊蛇，抓到贼，农场会记功劳的。 足足十几分钟，对方才行动，从小水沟边一片杂草中露出来。 身形瘦小，手里拿着一个蛇皮袋，猫着腰，靠近菜地，蹲下，手摸索着，准备摘瓜。 “不许动。” 夏二愣低声吼了一句，同时打开手电照过去。 那人被吓得一激灵，一屁股坐在地上，是个年轻女人，衣服打着补丁，头发有点枯黄，脸色也偏黄，一双眼睛，大大的，倒是很好看。 “站起来。” 夏二愣摇晃了一下手电。 女人战战兢兢站起来，微微低着头，娇小的身体微微颤抖。 “跟我走。”夏二愣冷声吩咐。 “去……去哪？” 女人下意识问，夏二愣粗声粗气说道：“当然交给领导，还能去哪。” “别，求求你，别把我交给领导。” 女人一把抓住夏二愣的手臂，语气祈求。 “这是我的任务。”夏二愣甩开女人，接着说道：“交给领导也没什么，前几次抓到的人，也就关两天。” “不行，我家有个孩子，等着喂奶，我男人出事，摔断了腿，家里都要没吃的了。” 女人带着哭腔，一脸惶急，不断摆手。 “附近的人，都不容易。” 夏二愣摇了摇头，不为所动，穷不是理由。 这一带沿海，都是盐碱地，庄稼长势不行，种地仅仅够温饱，遇着天灾，就得饿肚子，很多人出外要饭。 这也是劳改农场抓到贼，处罚很轻的原因。 又不是一家穷，而且，有些人话不可信，装可怜都有可能。 “我没骗你，真的，家里有孩子，还有个老娘。” 女人说着，双腿一弯，跪倒在夏二愣面前，眼泪哗哗流。 “你别这样，快点起来。” 夏二愣急忙伸手拉女人的胳膊，从小到大，在村里没少受欺负，给自己下跪，而且是女人，还是第一次。 他有点不知所措。 “你不放我走，我不起来。” 女人甩开夏二愣的手，低声说着，一脸倔强。 “好吧，我放你走。” 夏二愣无奈地叹口气，反正农场也没什么损失，就当她说的是真的吧。 “谢谢，我叫侯娟，北边那个村的。” 女人站起身，神情放松了一些，拂了一下鬓角的头发，脸颊消瘦，但皮肤年轻光滑，鹅蛋脸，仔细瞧瞧，还挺好看。 “快点走吧，下次别来了，让其他人抓到 可不会放过你。” 夏二愣摆了摆手，低声催促。 这个侯娟有点运气，遇到了自己。 原本还有个一起巡逻的，那家伙可是做梦都找机会立功减刑，刚才借口拉肚子，不知道躲哪里睡觉去了。 “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侯娟可怜巴巴，眼睛瞄向瓜田。 “不行。”夏二愣摇头，停了一下，掏出一块饼：“给你，农场给的夜间加餐，你先吃了，垫垫肚子。” “我带回家。” 侯娟没舍得吃，而是揣进衣兜，看着夏二愣，脸色阴晴不定。 “给我几个瓜，我让你睡。” 几秒后，侯娟一脸坚决，声音很轻很柔。 说完，紧紧抿着嘴唇，伸手，缓缓解开面前的纽扣。 夏二愣如遭雷击，一下子愣在当场，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精力充沛。 而且，有过经验，许多事情就是本能，难以压制。 眼睁睁看着女人的手，从上到下，纽扣慢慢解开…… 一颗，两颗，三颗…… 第433章 陈子玉有点急 夜风微微，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些烦躁。 夏二愣感觉嗓子眼发干，热血在体内涌动，身体却僵硬，手指都动不了，手中手电直直照在侯娟身上。 衣扣解开，单薄衣服下，竟然空荡荡，一览无余，可能孩子喂奶原因，保持着山峰挺立。 其他地方…… 一个字瘦，瘦骨嶙峋，皮包骨头，肋骨都一根根凸起。 小腹深深瘪下去，明显感觉空空荡荡。 胯骨凸出，挂着裤带。 侯娟伸手，准备解裤带。 “停停停。”夏二愣忽然摆手，连声说道：“把衣服穿好。” “你嫌弃我？” 侯娟脸上有点意外，声音还有点委屈。 一个女人，把自己献出来，可能是迫不得已，但是，被男人嫌弃，可就是一种侮辱了。 何况，自己还年轻。 夏二愣是劳改犯，当然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只能说没兴趣。 “我……我……”夏二愣挠了挠头：“我怕把你肋骨弄断了。” 侯娟愣了一下，旋即被夏二愣憨憨的样子逗得笑起来。 笑得倒是很妩媚，放松之下，多了点女人的灵动。 原来这小子也动心了，只是心疼自己身体单薄。 人看起来粗，对女人倒是细心。 “那，我养胖点再来。” 侯娟扣起衣扣，轻声笑着。 “行。” 夏二愣用力点头。 “你还真想啊。” 侯娟翻了翻秀丽的大眼睛，辫子晃了晃。 “你自己说的。” 夏二愣尴尬地又挠了挠头，侯娟见他发窘， 捂着嘴笑起来。 两个人蹲下身，夏二愣给侯娟摘了几个瓜。 人家都勇于献身了，自己也得表示一下，反正是农场的，不要摘得太多，也看不出来。 “你每隔一晚，来一次，我在农场这边看能不能搞点吃的，这些瓜果也不能当饭吃。”侯娟离开的时候，夏二愣轻声嘱咐：“另外，我有两个好哥们，很有钱，他们要是来看我，让他们送点东西给你。” “你对我太好了吧。” 侯娟充满感激，也有点不好意思，刚认识，这恩惠虽然只是口头，也好像有点大。 “我就是觉得你太瘦了。” 夏二愣脱口而出，侯娟瘦得皮包骨的身体在脑中晃悠，真的觉得可怜。 和秋玲小巧丰满，细皮嫩肉，简直不能比，一天一地。 侯娟家里困难可想而知。 “明白，我一定不让你失望，养得胖胖的。” 侯娟吃吃笑起来，笑声在夜色中很妩媚，有点甜甜的。 侯娟离开，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奶香味，夏二愣看着夜空，轻轻笑起来。 他倒并不是贪图女人身体，单纯觉得想要帮一帮，这里生活苦累，夏二愣无所谓，就是太枯燥无味。 找点有期望的事情做做也不错。 要是这个女人胖起来，会怎么样…… 在这个夜晚，夏二愣开始了幻想…… 风华村。 乔宇凌晨时分醒来，在床上打坐了一会，起身，沿着青阳河堆跑了一会，打了几趟拳。 感觉神清气爽，精神充沛。 早霞染红了天空，渐渐阳光升起，乔宇放缓动作，活动着拳脚，缓缓往回走。 夏翠莲从远处走过来，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显得青春活泼。 大辫子黑亮，随着腰肢轻扭，晃来晃去。 人似乎胖了一些，但凹凸却更加分明。 满满的女人成熟气息。 “翠莲姐。” 乔宇迎过去，轻声笑着，顺势握住夏翠莲的手，似乎在打招呼，却捏了捏。 “大白天的，规矩点。” 夏翠莲俏脸微红，瞪了一眼乔宇，有点薄怒，却没有把手抽出来。 “你的意思，晚上可以。” 乔宇嬉皮笑脸，看看四下无人，忽然在夏翠莲脸上吧唧了一下。 “你别胡来，找你有正事。” 夏翠莲这才抽回手，担心乔宇得寸进尺，向后退了点，悄声补充了一句：“晚上的事 再说。” 两个人轻车熟路，也不用太扭捏。 “猪场的事情吗，交给柳如燕了，你和她商量就可以。” 乔宇神情正经一些，他对柳如燕很信任，既然让她当场长，也不方便过于插手。 最近夏翠莲似乎也在抓。 两个女人商量就行。 “猪场发展很正常，就等着进猪仔，不用操心。”夏翠莲摆了摆手：“是村里孩子的事情，现在，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留下妇女老人带孩子，想要搞生产副业之类的，离不开人，孩子又不能不照顾，这就是矛盾，我思量着办个幼儿园。” “幼儿园。” 乔宇眉头微皱，现在，只有花旗镇有幼儿园，农村孩子都是七岁送到附近村小南小学，直接读一年级。 七岁之前，只能老人妇女看管。 这也导致，农村孩子和城镇教育不在一个起点。 说长一点，这也是农村孩子考上大学很少的原因之一。 “我看行，你这想法很不错。”乔宇直觉夏翠莲的这一决定，对未来农村发展影响很大，不愧是做村长的料，眼光远。 “有什么困难吗，我可以帮你解决。” 乔宇顺手抓住夏翠莲的辫子，一边说，一边在手里摆弄，很滑很顺，柔柔的，很舒服。 “资金。”夏翠莲柳眉微蹙，轻声说道：“村里办幼儿园，上面补助申请很难，只能自己解决，可村里所有资金都用在养猪上，没余钱。” “这个包在我身上。” 乔宇脑中一闪，脱口而出。 他想起在县城那次，假装大人物，财政局长王福义等人招待，光送礼巴结就很多贵重东西，在钱孙李和李巧云那里放着呢。 就是烫手的山芋。 那次侧面问过齐英豪，齐英豪的意思，就算赃款，用于做好事，也是可以免于追究。 办幼儿园，造福村民，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吗。 “我就知道你行。” 夏翠莲笑起来，没问乔宇哪来的钱，对乔宇，她很了解，只要答应，一定能办到。 “我行不行，你当然知道。” 乔宇贴近夏翠莲耳朵边，轻声细语，手也不规矩起来。 玛德，昨晚黄皮皮那一幕有副作用。 “流氓。” 夏翠莲低声娇嗔说着，没有动，任由乔宇手攀上肩头。 “乔宇，乔宇。” 一个清脆声音，打破温柔，两个人急忙分开。 陈子玉大步走过来，一把拉起乔宇：“走，和我去办事。” 乔宇被直接拉走，夏翠莲瞪大秀丽的眼睛，这两人不正常。 办事？办什么事，今晚答应我的呢。 不行。 夏翠莲快步追了过去。 第434章 陈子玉野心 摩托车离开风华村的时候，一路飞驰，穿过大刘村中间的道路。 立即引起大刘村人的议论纷纷。 “那姑娘不是村长老婆的侄女吗，怎么搂着乔宇的腰。” “确实是她，我记得，好像叫陈子玉。” “她不是姑娘，早就结了婚，小媳妇。” “小媳妇这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告诉村长去。” “对。” 几分钟后，村长马启书就接到了消息，对着老婆暴跳如雷：“这就是你的好侄女，勾引野男人，马上通知她老公，扒了她的皮。” 大刘村和风华村本来就是对手，马启书原本和夏建秋争斗，旗鼓相当，一下子冒出个乔宇，发家致富，一路高歌，让马启书毫无还手之力。 对乔宇，马启书是又恨又怕。 勾引自己内侄女，简直是骑在自己脑袋上拉屎，忍无可忍。 道路上。 摩托车飞快，乔宇大声问：“你搂得这么紧，就不怕你家男人知道。” “我有钱了，男人算个屁。”陈子玉笑着大声回答。 “……” 乔宇一时无语，都说男人有钱会变坏，这女人也会变坏吗？ 自己也是个男人，会不会变成一个屁。 心中有点不舒服。 “你除外。” 陈子玉贴着乔宇耳朵，吃吃笑起来，手同时下滑，也变得不安分起来。 乔宇急忙拉动油门，摩托车飞起来，就像他跳动的心。 这女人和其他女人不一样，敢爱敢恨，说吃就动筷。 花旗镇政府。 镇长刘明放亲自接待了乔宇和陈子玉，当乔宇说明来意，刘明放一下子瞪大眼：“你想收购花旗镇酱醋厂？” “不是我，是她。” 乔宇瞥了一眼身边的陈子玉，说实话，当陈子玉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乔宇也很惊讶。 花旗镇酱醋厂，是集体企业，国营，红火过一阵子，现在半死不活，濒临倒闭。 完完全全一个烂摊子。 “是的。”陈子玉语气坚定：“我思考了几天，油盐酱醋是各家各户基本用品，有扎实的消费基础，酱醋厂我也了解了一下，各种设备都在，运行起来，应该没问题，现在的情况，就是吃闲饭的太多。” “机构臃肿闲杂人员过多，这是国营企业的通病。”刘明放点头：“酱醋厂原本是花旗镇的骄傲，现在变成烂摊子，我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你们能够变废为宝，我也很欣慰。” “不过，酱醋厂一直拖欠工资，是个问题。”刘明放手指敲打着茶几：“而且，那些工人有合同的，解散或者留用，都是一笔大开支。” “这些我们解决，保证不给镇上添麻烦。” “那就行。”听说不用镇上出钱，刘明放立即拍板：“酱醋厂可以低价卖给你们，而且，以后会向县里申请一笔资金，理由是员工赔偿，归你们账上。” 镇长拍板，手续很快批下来，几个部门盖章，最后，刘明放特别嘱咐：“你们要去一趟县里的城市规划局，酱醋厂那块地皮，需要他们审批，当然，县里也知道情况，扔出个包袱应该很乐意。” 走出镇政府，陈子玉长长出一口气：“乔宇，我是不是捡了个大便宜，这样算下来，我几乎白拿了一个厂。” “差不多吧。”乔宇笑了笑。 “我怎么觉得，镇长对你很客气，而且，我还特意为镇长准备一笔钱的。” 陈子玉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乔宇，细想一下，镇长和乔宇关系似乎不一般，谈话时候，几次都是镇长倒茶。 “你多心了，那是镇长性格好，没有架子，至于钱，记住了，并不是谁都贪，刘明放是个好官。” 乔宇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刘明放被抓了把柄，而且，希望自己在大人物面前美言呢。 这些事不能说，让陈子玉对这世界留点美好印象。 “我相信你的话。”陈子玉收回怀疑的目光：“你是我的男人，不会骗我。” “打住，这话可不能乱说。” “怎么，你不承认，提起裤子不认账。” 陈子玉大声嚷起来，街上有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乔宇急忙把陈子玉拉到僻静地方：“拜托，你以后可是厂长，说话不能这样随便，要注意影响，影响知道吗。” “行，我听你的。”陈子玉点头，思索了一下：“但你不能不承认是我男人。” “我承认还不行吗。现在，正事要紧，你说这个有意思吗。” 乔宇一脸无奈，这种事，发生了，自己就没有抵赖过。 “当然有，你是我的男人，我随时向你挑战。” 陈子玉扬了扬眉，嘴角微翘，扭身离开，趾高气扬，就像个胜利的将军。 生擒了对手。 “玛德。” 乔宇有种被人糟蹋了的感觉，小女人，再来老子整死你。 花旗镇酱醋厂。 邻近河边，大门已经破旧不堪，木制门牌倾斜着，似乎一阵风就能刮飞。 传达室没有人，也需不着人。 宽大的院子，几排厂房，临近中午，阳光灿烂，却空无一人。 乔宇和陈子玉随意溜达，一直走到河边。 几排大水缸，整齐排列，气派显眼，可惜 都是空着。 不远处临近河边有一棵大树，树荫下，五六位老头在乘凉，随意坐在地面上，摇晃着芭蕉扇。 “大爷。” 乔宇靠近过去，分别递上香烟：“我想买点好的酱油和醋。” “别处买去，这里没有。” 领头一位老人挥了挥手，刚才大家称呼他老赵。 “花旗镇酱醋厂听说很有名，原来是吹的。”乔宇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一桶好的酱油都做不出来。” “谁说我们做不出来。” 老赵吹胡子瞪眼：“我们这帮老家伙，谁没有技术，还不是栾厂长一帮人做什么革新，要提高工作效率，搞勾兑酱油醋，影响了名声，而且，有人吃出问题，正在要赔偿呢。” “赔偿？” 陈子玉有点意外，现在自己接手，好像所有债务都是自己的了。 “一家小超市，拿这边酱油卖给学校，学生中毒，赔了三千，小超市要我们十倍赔偿。” 老赵一脸鄙视：“厂长这几天，都吓得没了踪影。” “老家伙，又在这说厂长坏话，还不快点去干活。” 一声呵斥，两个年轻人走过来，都染着黄头发，斜着眼看人，吊儿郎当。 “黄鼠狼，你别狗仗人势。”老赵瞪着对方，一脸恼火：“厂都变成半死不活了，还有屁活干。” “怎么没有活，你去把厕所打扫一下。”领头的黄毛指着老赵：“不干，我让厂长开除你，滚回家去。” “你算什么东西，我比你爹都大，凭什么指挥我。” “我不仅指挥，还要揍你个老不死的。” 黄鼠狼大声嚷着，举起手。陈子玉立即站到老赵面前，大声说道：“你要干什么，尊老爱幼，不知道吗。” “臭娘们，你算什么东西，多管闲事。” 黄鼠狼大声吼着，手掌抓向陈子玉耸立的胸口。 第435章 道路多阻拦 嘭。 一声闷响，乔宇飞速撞在外号黄鼠狼的身上，撞得对方飞出几米远，哗啦一声，落进前面小河。 另一个黄毛急忙跑向河边救援。 陈子玉却毫不慌张，平静地站立着，还气定神闲地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 乔宇几乎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很开心满意，这才是自己的男人，当机立断，容不得女人受到任何羞辱。 其实，她忽略了一点，乔宇对任何身边女人都这样。 在乔宇眼里，就容不得欺负女人。 中午时分，酱醋厂贴出来一个告示，厂长换人，整个厂出卖，下午处理一些事务，过时当放弃自己权益。 下午一点钟，乔宇和陈子玉返回酱醋厂，三十几号人已经聚齐，坐在不大的会议室里，没有空调，只有个大吊扇，呼啦啦转，显得闷热。 刚进门，外号黄鼠狼的年轻人就指着乔宇嚷起来：“就是他打了我，厂长，你要替我讨个公道。” 酱醋厂厂长栾丰秋也坐在人群里，三十多岁，已经胖得肚大腰圆，身边围着一群年轻人，没有起身，只是瞥了一眼陈子玉和乔宇：“你们是谁？来讨债的吗。” 酱醋厂欠了不少债务，他都记不清了。 “介绍一下，我叫陈子玉，以后，就是这个厂的厂长。” 陈子玉缓缓在最前面台上落座，声音平静地介绍。 话音刚落，大家一片哗然，这女人也就二十左右，农村人模样，怎么能做厂长。 陈子玉打扮了一下，披肩发显得更年轻一些。 “镇长昏了头吧，把厂交给你一个小姑娘。” 有人大声嚷起来，一脸不服。 “是啊，这么大年纪，能干什么。” …… “毛都没有长齐吧。” 最后一句话，引起一阵哄笑。 笑声稍微平息，陈子玉淡淡说道：“毛齐不齐，谁有胆就来看看，不过，在此之前，我先向大家介绍一下，身边这位，是风华村的乔宇。” 话音一落，会议室一阵沉寂。 认识乔宇的人不多，但在花旗镇，乔宇名声几乎家喻户晓。 不仅仅是致富典型，县里先进，还有他的凶名，刀砍虎爷，几个人活捉胡六，最近又在新安县引起一场轰动的打架斗殴，导致新安县道上大洗牌。 私下里有人传说，六亲不认，还很好色。 这种人，不想听说都不行，尤其是那些骚动年纪的年轻人。 黄鼠狼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自己动乔宇的女人，现在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已经算不错了。 “接下来，处理一些酱醋厂留下的事情，有讨债的吗。” 陈子玉目光扫视一眼，一位中年人站起身：“陈厂长，我是小超市老板，酱油导致学生中毒，我需要十倍赔偿。” “明白，这件事我调查过。”陈子玉把随身小包放到桌上，拿出一沓钱：“三千，是你损失的，拿钱走人。” “我说的十倍……” “闭嘴。”乔宇冷着脸，打断对方的话：“你就是敲诈，我们也没少给，如果不要，过了今天，一分钱别想。” “乔宇，说话温柔点，做生意不是打打杀杀。” 陈子玉侧脸看了一眼乔宇，轻声提醒。 “我不懂生意。”乔宇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 冷哼一声：“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这种人，我打断他一条腿，让他爬出去。” 说完，乔宇瞪了一眼那位中年人。 中年男人打了个激灵，上前抓起钱，快步走了出去。 这人很难缠，就这样被三言两语解决，赔偿也是最低。 谁都能看得出，乔宇和陈子玉是一个白脸一个红脸。 关键是，乔宇这个白脸是真的够白，实实在在心狠手辣。 “接下来，是你们拖欠的工资和合同赔偿，四千，拿钱走人，两不相欠。”陈子玉停顿一下：“如果不拿这笔钱，就留下继续工作，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不养闲人。” “等一下。”老赵举手：“陈厂长，我问一下 这厂以后还生产酱油醋吗。” “当然，我会恢复传统工艺，实实在在做生产。” “我们几个老家伙留下。”老赵很干脆：“我们打小就在这厂，有感情了，就当养老，工资你看着办。” “行，其他人呢。” 陈子玉目光扫视，重点落在栾丰秋身上，这厂里，有一半是他带进来的亲信，说白了，混工资。 “要我们离开，五倍，一个人两万。” 栾丰秋竖起手掌，晃了晃，声音平静，似乎早就想好了价格。 老赵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十几个人，加起来要二十几万。 这厂子，有人出过价，才十五万。 还因为债务问题，人家放弃了。 “栾丰秋，你这话是认真的吗？” 陈子玉柳眉微挑，带着明显不悦。 毕竟是厂里工人，自己以后要管理其他人，不能留下绝情的印象，而且，这笔钱以后镇上会补。 本来就留点商量余地，一两千，算是好聚好散。 五倍，这是狮子大张口，没得谈。 “我没心思和你一个小丫头开玩笑，作为国营企业员工，断了工作，就是断了前途，我们前途可不止这些，我是留点情面了。”栾丰秋淡淡说道：“你们买下这个厂不容易，我建议你们，拿不出钱，就收手吧，我还是厂长，拿我的工资，各自安好。” “不行。” 乔宇拍了一下桌子，栾丰秋翻了个白眼：“怎么，想要动武，这可是法治社会，你可以试试，明白告诉你，想要拿走这个厂，没我的话，门都没有。” “知道我叔是谁吗，新安县城建规划局局长，栾平。”栾丰秋竖了个大拇指，晃了晃：“你们这厂，还没有县里规划局批准吧，你们如果能批下来，我们一分钱不要，要是批不下来，你们滚蛋。” 栾丰秋下巴微扬，神情嚣张跋扈，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洋洋。 第436章 签字很难 “这话可是你说的，如果批下来，你们一群人全部没有补偿，卷铺盖走人。” 乔宇冷冷看着栾丰秋，板着脸，声音也很冷。 按照刘明放镇长的说法，酱醋厂就是个累赘，很容易批，栾丰秋叔叔是局长，总得讲点道理吧。 再说，自己在县城有点关系的，副县长李岚清就支持自己工作。 局长能大过县长去！ “是我说的，批下来，我就分文不取。” 栾丰秋声音很坚定，乔宇的目光离开他，扫视他身边的人：“你们的意思，全部听他的吗？” 黄鼠狼等人愣了一下，看了看栾丰秋，又看了看陈子玉手中的包，那里面可是一沓沓现金。 好久没发工资，谁不眼红，就像几十年老光棍见到了小寡妇。 有人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你们可要想好了，我不阻拦各位，可以拿钱走人。”栾丰秋对身边这些人的反应很不满，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不过，我话说在这，我赢了，两万就没你们的份，而且，厂里不会再留你们，我们以后毫不相干。” “我听栾厂长的。” 黄鼠狼立即举手，一脸坚决，其他人稍微犹豫，也纷纷举手。 四千赌两万，还可以继续留厂里混工资。 穷人都有点赌徒特性，他们还是把赌注押在栾丰秋身上。 乔宇拿过一个笔记本，刷刷刷写了几句：“口说无凭，立个字吧。” 栾丰秋起身，走到乔宇面前，拿起笔签字， 然后啪一声，把笔拍在笔记本上，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黄鼠狼等人继续，排着队签字，然后陆续离开。 会议室一下子空了很多，留下一群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不是栾丰秋的追随者，离开厂，也无路可走。 “乔宇，你有点大意了，那个栾平，在新安县很有基础的。”老赵一脸担忧：“而且，栾丰秋身份也不是栾平侄儿那样简单，据说，是栾平和他嫂子生的，亲儿子。” 这也行！ 乔宇看着老赵，一脸惊讶和好奇，还有不解和八卦。 自己还是太年轻，许多事真的出乎想象。 事不宜迟，会议结束，乔宇驾驶着摩托车，载着陈子玉，飞速赶往新安县城。 政府办公大楼，城建规划局。 乔宇刚进门，大厅内就有一位年轻姑娘迎过来：“你们找谁？” “我们找栾局长，有一份文件需要他签字。”陈子玉很客气地笑着，一脸温和，语气也是彬彬有礼。 “栾局长在开会，你们稍等。” 姑娘很客气，还把乔宇和陈子玉让到茶几边，给他们倒茶。 “我们自己来，你忙吧。” 乔宇急忙接过茶壶，向那位姑娘摆了摆手。 姑娘回到原处，处理自己的文件，大厅里很静，乔宇和陈子玉只能低声细语，商量着酱醋厂未来的规划。 陈子玉识字不多，但很聪明，有远见，乔宇基本上跟着她思维走，不断点头。 “这就是我的初步计划，酱醋厂做大了，还要找个水质好的地方，办个分厂……” 陈子玉越说越亢奋，眼中都闪光，不知不觉过了很久，办公楼内陆续有人走出来，一位年轻人冲刚才接待的姑娘叫喊：“小王，下班了。” “来啦，来啦。” 姑娘答应着站起身，快速收拾面前的文件。 乔宇和陈子玉感觉不对劲，同时站起身走过去，陈子玉小心问：“你们局长呢？” “局长？”那位年轻人瞥了一眼乔宇和陈子玉，就像看两个白痴：“早就下班了。” “我们没看见啊。” 乔宇脱口而出，刚才确实有人离开，但明显没有局长那种派头。 而且，局长栾平已经五十多，那几个年龄也不像。 “局长怎么会走大厅。” 年轻人又翻了个白眼，那意思，你们太无知，局长有自己的通道。 那位姑娘脸色平静淡定，把桌上东西收拾好，放进抽屉，一言不发，和那位年轻人一起离开。 倒不是生性冷漠，而是已经司空见惯。 见一个局里最高领导，在大厅等的，基本没戏。 离开规划局，已经是夕阳西下，晚霞满天，，两个人有点茫然，原本想好了很多话。 可连人都见不到，有屁用。 明天还要继续，也没有回村的打算，摩托车放在一个停车场，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心情都有点低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去规划局门口堵，不信就堵不到那个局长。” 陈子玉气狠狠说着，踢了一脚地面上的石子。 “我直觉，那狗日的就不想见我们。” 乔宇想起了栾丰秋嚣张的嘴脸，这局长是真的有可能是他爹。 自己把事情想得似乎太简单。 玛德。 乔宇也恼火，抬脚，同样一脚踢起地面上一颗石子。 用力很猛，小石子向前飞出，呯，砸在一个铁皮房屋上 ，发出一声脆响。 铁皮房的门打开，露出王蒹葭有点惊讶的脸，诧异地看着乔宇。 乔宇这才想起，是王蒹葭住的地方。 “不好意思。”乔宇走过去，笑了笑。 “你这敲门方式，还真有点特别。” 王蒹葭脸上展开笑容，显得很温婉，只是脸颊上有点油污，隐隐身上有股刺鼻气味，破坏形象。 乔宇探头看了看，房子内似乎很乱。 “稍等一会。” 王蒹葭立即关上门，陈子玉疑惑地皱眉：“这姑娘家，怎么像个狗窝。” “她挺可怜的，一个大学生落到这个地步。”乔宇指了指自己脑袋：“据说，这里好像也不正常。” 当然，王蒹葭说自己很正常，可乔宇认为，正常姑娘怎么会甘心嫁给很丑的老男人，还是个大学生。 过了几分钟，王蒹葭走出来，头发经过梳理，披在后面，柔顺滑亮。 脸颊没有抹粉，但有种天生丽质，消瘦中有点小家碧玉的优雅。 “我请你们吃饭。”王蒹葭声音有点羞涩：“不过，只能大排档。” “不用，我有钱。” 陈子玉拍了拍身上斜挎的包，语气自豪。 王蒹葭虽然算是穷困潦倒，但大学生骨子里的素质，还是让她有点威胁感。 金钱，才让陈子玉自信。 “她现在是厂长。” 乔宇明白陈子玉的意思，立即向王蒹葭解释：“我觉得，你可以到她那里上班。” “对，我需要有知识的人，不会亏待你。” 陈子玉也立即顺着乔宇的话建议，她倒是真心实意，管理一个厂，确实要人才。 乔宇做事似乎不靠谱，但他介绍的人，可以信任。 “谢谢，我有自己的打算。” 王蒹葭笑了笑，晚霞照在脸上，乔宇感觉她笑得有点奇怪，好像很……惨。 这姑娘脑子还真是有问题。 第437章 不签字就让他去死 晚霞落尽，夜幕还没完全拉开。 路边大排档还没多少人，有点冷清，三个人刚要找个地方落座，一群人围过来，有男有女。 “王蒹葭，我们的事，你不能撒手不管。” 领头的男人四十多岁，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一脸怒气地指着王蒹葭。 “刘生叔，我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事，我听哥的话，准备嫁人了，好好过日子。”王蒹葭面不改色，轻声说着：“再说，我爹已经没了，再闹下去，赔多少钱，他也活不回来。” “你爹死了无所谓，可我们家很多人受伤，还在治疗，需要很多钱，你这个领头的，不能说不干就不干。” 刘生大声嚷着，愤愤不平，似乎王蒹葭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乔宇在一旁听明白了，这是拆迁血案受害者，一直是王蒹葭出头，到处申诉。 “刘生叔，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我爹死了无所谓。”王蒹葭脸忽然冷下来：“你们很多大老爷们，让我一个姑娘家出头，无非你们怕事，不敢得罪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现在我放弃了，认怂了，你们自己去闹啊，纠缠我干什么。” “我们可没有纠缠你，你一直是领头的，没了你，我们不知道怎么谈。”刘生语气很硬：“明天那边有人和我们谈条件，你必须去。” “我要是不呢。”王蒹葭哼了一声。 “由不得你，绑也要把你绑去。” 刘生吼着，挥了挥手，竟然有两位妇女上前，打算抓住王蒹葭。 “住手。” 一声威严的吼声，苏江大步走过来，穿着警服，目光扫视一下。 刘生立即露出笑脸：“苏队长，我们只是和王蒹葭商量一些私事。” “你们那点心思，我还不明白，王蒹葭既然退出，你们就别难为人家，胡乱闹事，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把你们抓起来。” 苏江哼了一声：“全给我滚。” 刘生等人看了看王蒹葭，有点不甘心地灰溜溜离开。 “这么巧。”乔宇对着苏江笑了笑，见他脸色憔悴，眼珠泛红，随口说道：“没吃饭吧，一起吃点。” “也行。” 苏江也不客气，顺势坐下，把警帽取下，放在一旁。 乔宇点了菜，还有几瓶啤酒。 “刚才那帮人，别放心上。” 苏江吃了一会，见王蒹葭脸色有点不好看，急忙安慰：“有什么事，你找我，你不想出面，谁也不能勉强。” “不是我不出面。”王蒹葭微微摇头：“而是出面也没有用，无休止的谈判，踢皮球，那些搞建筑的人根本没有诚心，有钱有势，甚至可以说没有心。” “这世界根本没有黑白分明，哪有什么正义。”王蒹葭语气有点冷：“我们明明是受害者，四处申诉，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变成一群社会的渣渣，这公平吗？” 苏江怔了一下，低头吃面条，稀里呼噜声很沉闷。 他可以枪林弹雨，哪怕血腥厮杀，不会皱一下眉。 但社会上许多事，不是刀枪能解决的。 “苏队长，你好像很累。” 乔宇轻声问，苏江抬头苦笑了一下：“还不是沈健的事，他死活不开口，案件根本进行不下去，其实，他小本本上是经济犯罪，不归我管，可事关重大，局长让我这两天必须撬开沈健的嘴。” “两天，这么急？” “两天后，市里有人过来，说要给沈健做精神鉴定，一旦鉴定精神异常，所有证据都是废纸。 “玛德。” 乔宇只能低声骂一句，这是一种无形的较量，为了利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你有没有办法？” 苏江忽然看向乔宇 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期待。 “屁，你专业都不行，我有什么办法。” 乔宇摇头，想都没想，苦笑了一下：“我现在也脑壳疼，明天还要去求人家签文件呢。” “什么文件。” 王蒹葭对文件似乎很敏感，随即问。 乔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王蒹葭柳眉微皱：“你去规划局，他们会让你先去土地局，土地局让你们去档案局，踢皮球，累死你。”“那怎么办？”陈子玉瞪大眼，跑机关单位，她一点经验都没有。 “你们先把其它几个部门手续办齐，最后去规划局，不过，我估计你们也没戏。”王蒹葭摇了摇头：“你们小看那帮人了，栾丰秋既然放出话，你这手续就不会成功。” “我不信。” 苏江在一旁插言：“你也不能对机关全部失望，那些毕竟是少数，我马上给副县长打电话，一路绿灯。” “但愿你们顺利。” 王蒹葭没有多说，低头继续吃东西。 四个人心情都不怎么好，草草吃完，各自散开，乔宇和陈子玉找了个小旅馆，两人虽然有钱，也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 住宿，对付一下就行。 两个人，两张床，洗漱一下，各自躺下。 但是，小旅馆隔音不好，隔壁很快传来一对小夫妻的窃窃私语，然后是狂风暴雨…… 床上，乔宇和陈子玉同时侧脸，看向对方。 几秒钟后，陈子玉一下子跳起来，扑向乔宇。 “陈子玉，你不是人。” 灯关了，黑暗中，传出乔宇的叫喊声。 老小区，破旧的铁皮屋里，王蒹葭擦了擦汗，看着面前的实验器材，瓶瓶罐罐，脸上露出开心的笑。 成功了，那帮害死老爹的家伙，就接受报应吧。 或许，还能帮一下乔宇。 不签字，就让他去死。 第438章 爆炸 第二天，阳光灿烂，乔宇精神抖擞，陈子玉则是有点萎靡。 找个包子铺，草草吃了点东西。 赶到县镇府办公大楼，刚好上班，按照王蒹葭的建议，先跑了土地局，档案局等几个部门，先把规划局那边踢皮球的部门堵死。 昨晚苏江就和副县长李岚清打了招呼，各部门一大早就接到李岚清的通知，真如苏江所说，一路绿灯，有的领导看都不看申请材料，直接出具证明，啪，盖章签字。 半个小时不到，原本需要几天才能完成的手续，全部完成。 两个人这才走向规划局，接待的还是那位姑娘，很客气：“二位稍等，局长在开早会。” “我们去会议室等。” 乔宇快步走向楼梯，昨天已经有了教训，再死等，局长又要溜走了。 会议室在二楼，两个人就站在走道上等待，乔宇向里面看了看，坐在最前面，指手画脚的，应该就是局长栾平。 腆着肚子，架势十足，说的是标准普通话，但乔宇基本听不懂，很多都是术语。 真无聊。 乔宇转身看向走道外的院子，院子里很多花绽放，很好看。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会议才结束，再过一个小时，都又到下班时间了，难怪办事找局长不容易。 一不小心就溜了。 “栾局长，我们是花旗镇风华村的，有一份文件，请您签个字。” 栾平刚出会议室，陈子玉就拦住路，晃动手中的文件。 “你懂不懂规矩，哪有在走道上签字的，到我办公室那边，按次序等。”栾平瞪了一眼陈子玉：“让开。” 声音不大，但充满威严，陈子玉下意识挪开脚步。 栾平昂首挺胸，迈着四方步，慢悠悠沿着走道向前，陈子玉和乔宇只好在他身后紧跟着。 走道尽头，最宽大的一间办公室，栾平走了进去。 陈子玉和乔宇止步，因为，已经有七八个人在等待。 办事，总要有先来后到，这规矩乔宇懂。 前面两个人过去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排队的有人焦急起来，低声议论：“看来，今天又办不了，栾局长十一点准时下班，没多少时间了。” “是啊，我都跑了十几天，就一块屁大地皮，没批文，一直没法动工。” “我比你更倒霉，提前动工，以为三两天能批下来，没想到拖了半个月，拆迁队说违规直接推平了，一大笔损失，心疼得老婆都要投河上吊。” “我还行，见到了局长三次。”一个瘦高个苦笑着：“踢皮球，先让我跑其他部门，跑了好多次。” “柳老板，你这就不懂规矩了。”旁边一位戴眼镜中年人捻了捻手指：“这个要先到位，而且是要他有关系的人转收。” “明白，昨天我就送了。”瘦高个一脸无奈：“你要是早点提醒我，也不至于白跑这么多趟。” “谁知道你一把年纪，这么不开窍。” …… 议论声中，陈子玉看了看手表，只有十几分钟了，抵了低乔宇，低声说道：“没时间了。” 乔宇快步走到排队的最前面，那帮人立即叫嚷起来：“排队排队，你这人懂不懂规矩。” “滚后面去，马上轮到我了。” “一看就是没素质的乡下人。” “……” “全他么给我闭嘴，我就是乡下人，也不懂规矩。” 乔宇瞪着眼，晃了晃拳头，大声说道：“谁再废话，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这是政府机关，你敢打人？”瘦高个尖声叫起来。 “就是，还真无法无天了，打一下试试，立马让你坐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瘦高个，一脸气愤，摩拳擦掌。 乔宇再次竖起拳头，陈子玉急忙拉住他的胳膊，一脸焦急惶恐：“乔宇，别冲动，要是打个腿断胳膊折的，我们赔得起，出人命就麻烦了，你要坐牢的。” “别拦我，打死这帮王八蛋。” 乔宇大吼着，向前冲，陈子玉则死死抱住他的胳膊。 那帮人则同时向后退，乔宇虽然是个农村人，但在新安县很出名，有一半人听说过。 是个狠人。 大家同时闭嘴，敢怒不敢言。 这时，前一个进办公室的人走了出来，乔宇翻了个白眼：“先饶了你们这帮家伙。” 说完，乔宇扭身，和陈子玉一起走进办公室，脸色立即缓和下来，向陈子玉竖了个大拇指。 要不是陈子玉配合，还真唬不住那帮人。 “你叫乔宇，是吧。” 栾平端着茶杯，看了一眼乔宇摆在桌上的文件，缓缓喝了一口茶。 “是的，栾局长。” 乔宇弯腰，陪着笑脸，声音温柔恭敬。 “李岚清打过招呼了。”栾平点了点头，打着官腔：“花旗镇那个酱醋厂，一直亏本，你们能接手，算是为政府解决了一个难题，我们也很欣慰。” “栾局长英明。” 乔宇腰弯得更厉害，听这话，有门。 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一忍就过去了，事情重要。 “我这没问题，不过，必须先到土地办办个手续过来。” 栾平温和地笑着，乔宇心中却一紧，狗日的，踢皮球来了。 “局长，已经办好了。” 乔宇不动声色，拿出土地办文件，摆到栾平面前。 栾平神情有点僵硬，淡淡说道：“档案局那边，你们需要先跑一趟。” “在这。”乔宇递上档案局审批的手续。 “环境管理局。”栾平不再淡定，声音低沉。 “在这。” “秘书处。” “这个。” …… 栾平一口气报了七个部门，乔宇立即把审批好的文件拿出来。 直到栾平说不出话，乔宇指了指文件，笑着说道：“栾局长，签字吧。” “不行，我忽然想起来了了，省里刚刚下达文件，关于国有企业转私人的，你们不符合规定。” 栾平冷下脸，一脸恼火，眼前这小子有备而来，手续齐全。 反而让他更生气，这是防着老子踢皮球。 哼，你还嫩得很，我有的是借口。 “李岚清副县长也没说有新规定。” 陈子玉在一旁插言，语气有点不耐烦。 “你别用副县长来压我。”栾平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提高：“告诉你们，在新安县，我说不签就不签，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你踏马在耍我们。” 栾平态度坚决，乔宇也忍无可忍，怒视着栾平。 “乔宇，你敢骂我，就冲你这态度，这个文件不会签，而且，风华村猪圈那一块，我也不签，等着违规拆除吧。” 栾平猛然站起身，不屑地瞥了一眼乔宇：“下班了。” “不准走。”乔宇拦住栾平，紧握拳头：“今天必须签字。” “乔宇，别乱来。” 陈子玉慌忙抱住乔宇的腰，这次不是演戏，她看出乔宇是真的生气了。 如果打了人，审批就彻底没了希望。 看着乔宇被陈子玉拉开，栾平哼了一声，趾高气扬，昂首挺胸走出办公室。 乔宇和陈子玉，以及门外等待的人，不甘心地下意识跟在栾平身后。 栾平从后门一个楼梯下楼，后门不远处，停着一辆车，他快速走过去。 轰。 一声巨响，那辆车爆炸开来。 第439章 天地良心我不是那种人 轰鸣声震得乔宇等人一愣神，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处。 车四分五裂，还有火苗在燃烧。 有两个原本就在车附近的保安，被掀翻在地，帽子飞出去老远。 栾平更惨，直挺挺躺在地面上，一条腿从膝盖以下，炸得粉碎。 “快，叫救护车。”办公楼里，很多人冲出来，一片慌乱，有人叫喊着：“报警，报警。” 很快，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先把栾平抬走，苏江带着人过来，封锁现场，拍照。 一套流程走完，乔宇等在现场的几个人，被带走问话。 公安局一个房间内，乔宇和陈子玉等了一会，苏江走进来，红着眼，一脸疲倦。 刚坐下，乔宇递过去一支烟，苏江用力吸了几口，似乎有了点精神：“当时情形，那几个人都说了，我也不用问你，不过，他们说你脾气暴躁，不仅威胁他们，好像还和栾平发生争吵。” “然后呢？”乔宇眨了眨眼。 “都怀疑炸弹是你放的。” “放屁。”乔宇一下子跳起来：“我哪来的炸弹，再说了，我要是有，早就扔那个狗日的怀里了，太她妈气人。” “坐下，我又没怀疑你。”苏江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乔宇：“知道这帮人难对付了吧，他们在新安县经营很多年，关系网庞大，最近经济开发 ，房地产紧俏，从规划局到拆迁队，再到开发商，已经形成链条，唯一突破口，就是沈健那个小本本，需要他作证，可就是撬不开他的嘴。” 苏江愤愤把烟头摁进烟灰缸，用力碾了碾：“明天，他们就要把人捞走，再想抓住证据，可就难了。” “一个沈健都搞不定，你们太怂，让我和陈子玉去。” 乔宇很鄙视地翻了翻眼，陈子玉一脸不解，急忙问：“你带我去干什么，我又不会审讯。” “用女人尿灌，不怕他不说。” 乔宇挥舞着手，逼人说实话时候，这招很灵。 “……” 苏江和陈子玉同时翻白眼，这方法真缺德。 “不行。”苏江直接摇头否定。 乔宇的方法，可能对一般人有效，可沈健警队出身，尤其是关系到很多人，还有他全家的未来，估计没效果。 “让我想想……”乔宇挠着头，思索着，对沈健的事，他原本不想过问。 可栾丰秋和栾平等人太嚣张，让乔宇极度不舒服。 乔宇一向有仇就报，你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你不好过。 “有啦。” 十几秒后，乔宇眼中亮光一闪，低声和苏江嘀咕几句。 “这个……” 苏江犹豫起来，乔宇倚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随便你愿不愿意，你要是有办法，就当我没说，至于人手，我去找，你们警队我还信不过呢，说不定有人通风报信。” “那就听你的。” 苏江苦笑了一下，乔宇说得对，新安县就这么大地方，栾平等人关系网复杂，警队里肯定有人，沈健铁了心，估计就是有人传话，死不开口，保他一家富贵。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行动。” 乔宇站起身，带着陈子玉走出公安大楼。 余家武馆，在县城中心，院子很大，进门就听到一阵锻练拳脚的呵哈声。 乔宇第一次来，好奇的四处看了看。 练得挺带劲，汗流浃背。 尤其是大师姐余慧带头，正在教一群姑娘剑术，姑娘们身穿练功服，腰肢纤细，动作曼妙。 很好看，但实战……乔宇笑着摇头，花拳绣腿。 “乔宇。” 余慧一个转身，刚好看见乔宇，唰，长剑入鞘，大步走过来，一脸惊讶。 “余馆主好。” 乔宇客气地拱了拱手，态度很认真。 “有话就说，有……” 余慧脱口而出，但还是把后半句压了下去。 “我想请你帮我办件事。”乔宇小声说着，看了看四周。 “不行。” 余慧撇了撇嘴，斩钉截铁：“你就没什么好事。” 从和乔宇第一次见面，就是很不愉快的争斗，即使和好了，还是有很多事。 最后一次见面，就是新安县道上最大一次群架，牵连了很多人。 那次挑起争斗的，也是乔宇。 让余慧更不舒服的是，乔宇每次都带着不同女人。 花心大萝卜一个。 看着余慧一脸鄙视，乔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陪着笑脸：“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民除害，伸张正义，干不干。” “说说看。” 余慧眼睛一亮，乔宇说得有点啰嗦，但几个词都充满武侠味道。 侠女是余慧的江湖梦。 “最近县城拆迁，一死十三伤，知道吧，我要为他们出头。” 乔宇一脸认真，故意捡最严重最轰动的事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余慧柳眉微挑，一脸疑问，她可不认为乔宇忽然善心大发，一个乡下人，进城做什么伸张正义，必定有所求。 “这个……”乔宇扭捏了一下：“那个死了的老师有个女儿，挺可怜的，我想帮帮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余慧又鄙视了一眼乔宇：“不过，那姑娘全县都知道，挺可怜的，大学也不读了，一直为老父亲喊冤，最后落个神经病的名声。” “你愿不愿帮她？”乔宇一脸声张正义的表情。 “怎么帮，杀人？” 余慧眼中寒光一闪，杀气腾腾。 “不至于，不至于。” 乔宇急忙摆手，这姑娘以后不能招惹。 “你借我几个人，然后……” 乔宇和余慧低声嘀咕，余慧不断点头，两个人靠得越来越近，乔宇嘴巴几乎贴近余慧的耳朵。 人在说隐秘的事情，这动作是本能。 可在武馆其它人眼里，可就是另一种看法，一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大师姐是个武痴，对男人一向不感兴趣， 什么时候脸贴脸了。 小姑娘动了春心？ 乔宇鼻子里闻着姑娘特有淡淡幽香，真有点舍不得，但话总要说完：“就这样，这边你安排人手吧。” “这么好玩的事情，我亲自参加。” 两人分开，余慧眼睛明亮，一脸兴奋，不知为什么，刚才她也感觉和乔宇太过贴近，但却不反感。 还有点亢奋。 或许，要做的事情太刺激了吧。 走出武馆，陈子玉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乔宇：“你真的要为王蒹葭出头！是不是已经睡了她。” “你瞎想什么，我是那种人吗！”乔宇一脸委屈。 “你就是。”陈子玉哼了一声，一脸娇嗔：“在苏城，你还不是偷偷睡了我。” “天地良心。”乔宇大声嚷起来：“那次，是你睡了我，我才是被逼的。” 第440章 挖坑 辉煌娱乐城 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一个房间内，路辉脸色阴沉，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缓缓摇晃。 保安经理路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把规划局后门的爆炸案说了一遍：“栾平在医院躺着，丢了腿，算是捡回一条命。” “警方怎么说。”路辉皱着眉头问。 “据我们的人汇报，暂时确定为定时炸弹，犯罪的目的还不能断定，而且，爆炸案现场被摧毁，一时找不到线索。” “最近加强巡逻，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路辉放下红酒杯，大声吩咐，路长恭敬地答应一声，扭身离开。 李巧云从里面套间走出来，施施然坐到路辉对面：“你是不是太多心了，疑神疑鬼。” “你是说我过于敏感了吗？”路辉微微摇头：“爆炸案如果冲着栾平去的，就说明罪犯知道栾平生活规律，肯定是长期观察，这样的犯罪极度冷静，动起手来又是非常残忍。” “栾平最近几年，在新安县干的龌龊事可不少，记得今年的拆迁一死十三伤的事情吗，别忘记和我们也有关。” “你还怕人算计。”李巧云轻声笑起来：“你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新安县，没人是你对手。” “做事还是要小心点好，还有，那个沈健，我总有点担心。”路辉手指敲打着茶几：“你去把和我有关联的那个刘老板，掐了吧。” “行，今晚我就去。” 李巧云轻声答应，眼中寒光一闪：“干嘛不直接把沈健干掉。” “你当苏江是吃闲饭的吗，他抓去的人，你动一下试试，你都脱不了身，还有那个花旗镇小所长吕青莲，最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要小心点。”路辉皱眉，瞪着李巧云：“我只管撇清关系，至于那帮家伙，用沈健这种蠢货，他们也聪明不到哪去，他们倒霉是活该。” 路辉有点恼火，哼了一声，转开话题：“最近货出得怎么样？” “恢复了一些以前的通道，附近的发展良好，在抓紧生产。” “越是顺利越要小心，别让条子抓到把柄。” “明白。” 与此同时，新安县某个铁皮房屋内，王蒹葭脸上露出开心疯狂的笑，笑得又不敢大声，小心翼翼，显得有点怪异。 “可惜，只炸了一条腿，便宜了那个家伙，就差一点点。” 王蒹葭拿出一个小本子，把栾平的名字划去，然后，笔在其他名字上点了点，还有五个。 第六个路辉，打了个问号，据说是幕后，存在疑问。 那家伙是县里年轻企业家，先进个人，还有许多慈善名声。 站立了一会，王蒹葭用笔在路辉名字上点了点，咬牙切齿。 不管什么人，只要发现和老爹的死有关，也得死！ 夕阳西下，阳光绽放最后一点灿烂，新安县城街头，一片淡淡艳红。 一位年轻人，梳着鸡冠头发型，染成火红色，大裤衩，光着上身，手里提着一瓶酒，摇摇晃晃，嘴里骂骂咧咧。 路边行人遇到他都躲着走。 路口，一位老人骑着自行车拐弯，和鸡冠头打了个照面，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慌乱之下，龙头把歪斜，栽倒在路边花坛里。 老人刚起身，鸡冠头一把抓住他的脖颈：“赔钱。” “赔，赔什么钱？”老人吓得嘴都打哆嗦。 “你吓着我了，就得赔钱。” 鸡冠头大声吼着，眼睛瞪得滚圆。 “我没钱。” 老人急忙摆手，鸡冠头却不依不饶：“没钱 就把衣服扒下来。” 路边，很多人围观过来，见鸡冠头拉扯老人的衣服，愤愤议论起来，有一位戴眼镜的小姑娘大声叫嚷：“当街欺负老人，你还算人吗，就是个畜牲。” 鸡冠头被她骂声刺激了一下，松开老人，怒视着那位姑娘：“你他么敢骂我。” “骂你怎么啦，你做的就不是人事。”小姑娘嘴很利索：“你这种人，这辈子都讨不到老婆。” “你也笑话我没老婆。” 鸡冠头暴跳起来，猛然冲向那位姑娘，吼叫着：“今天就抓你回去，拜堂成亲。” 小姑娘吓得惊叫，扭身就跑，脚底被路边台阶绊了一下，趴倒在地面上。 鸡冠头到了近前，狞笑着弯腰伸手，向小姑娘身上摸过去。 “打这个家伙。” 旁边，不知谁叫了一嗓子，围观的人一拥而上，对鸡冠头一顿拳打脚踢。 鸡冠头被打得满地翻滚，鼻青脸肿，狼狈地站起身，冲到路边的杂货店，抓起一把铁锹，冲向人群。 人群四散，鸡冠头没了目标，铁锹抡起，对着四周的人胡乱攻击。 铛铛铛。 铁锹砸在路面上，火星飞溅，幸好鸡冠头脚步不稳，没有伤到人。 但满街被他闹得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到了近前停下，苏江满脸怒火冲下车，快步走到鸡冠头面前：“放下铁锹。” 鸡冠头却毫不理会，抡起铁锹，砸向苏江。 苏江迅速抬腿，踢在鸡冠头的手腕上，鸡冠头一撒手，铁锹飞出去老远，苏江动作不停，一个勾拳，击打在鸡冠头太阳穴附近，鸡冠头眼角出血，歪倒在地。 “拖走。” 苏江厉声喝着，两位手下上前，架起鸡冠头，塞进警车。 苏江靠近车门，下意识望了望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然后，弯腰钻进警车，警车呼啸而去。 大树下，乔宇摸了摸鼻子：“这小子哪里找来的，看样子，压根就不是好人。” “他叫王明，本来就是个混混地痞，一次差点被人打死，我爷爷路过救了他。”余慧的语气有点感慨：“说来也奇怪，一夜之间，这小子似乎想通了，变得规矩起来，就跟着我爷爷做点事，他倒是很低调，平时熟悉他的人也不多。” “他这鸡冠头，还叫低调！” 柳如燕在一旁插言，她是乔宇调来参加行动的，自己人放心。 “鸡冠头是我帮他设计的，他死活不愿意，我直接拿工具把他脑袋推了，又倒了半瓶染发剂。” 余慧咯咯咯笑起来，一脸开心得意，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满意。 乔宇和柳如燕同时翻了个白眼，这姑娘也不是好人。 第441章 又是爆炸 晚霞落尽，天地灰蒙蒙一片。 公安局一个院子内，警车停下，苏江板着脸下车，吩咐副队长石余庆：“把这家伙和沈健关一起去。” “是。” 石余庆拉着走路还有点摇晃的鸡冠头，走向后面临时关押犯人的院子。 打开一个房间，把鸡冠头扔在小床上。 沈健躺在旁边一张床上，吓得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警惕地看向鸡冠头。 “别紧张，就是临时抓来的混混，街头闹事，还被苏江打了一拳。” 石余庆指了指鸡冠头的脸颊，左边眼角开裂，还有血迹斑斑。 “那家伙叫苏江，老子和他不共戴天。” 鸡冠头似乎忽然清醒，也从床上跳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吼着。 “去你妈的。” 石余庆抬脚，把鸡冠头踹倒在床上，看了一眼沈健，低声说道：“坚持最后一晚。” 说完，扭身离开，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 房间里静了一下，外面夜幕拉开，灯光很暗，鸡冠头盯着沈健看了一会，忽然叫起来：“你是拆迁队的沈队长。”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沈健条件反射般瞪大眼，这两天一直抵抗苏江的审讯，对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都很敏感。 “我叫王明，大周村人，去拆迁队报过名，可惜不过关，那次我们见过面，记得我吗。” 鸡冠头王明把脸凑近沈健，让他仔细看清楚，可他鼻青脸肿，估计爹妈见了都不认识。 何况只是一面之缘的沈健。 “印象不大。” 沈健点了点头，拆迁队很多临时工，都是街头小混混，方便出事背锅，就像上次一死十三伤，背锅的黄虎就是单身一人，无依无靠。 同样，可以把耍流氓合法化，也有很多小混混削尖脑袋想要进拆迁队，沈健面试过的可不少。 “不认识也没关系，我们这就是一同关押过，算是朋友了，以后，我就跟着沈队长混。” 王明坐到沈健的床边，自来熟地套近乎，说了几句 ，忽然想起来什么：“沈队长，你怎么被关进来的？” “这事，我不想说。” 沈健冷着脸，再次打量王明，眼神警惕。 “不说也行，谁没有几个秘密呢。”王明打了个哈哈：“我倒是无所谓，关几天没什么，只是家里老爹老妈会有点担心。” “知道担心，你就别闯祸……” 提到老爹老妈，沈健恍惚了一下，白了一眼王明，自己家里也有爹妈，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不过，应该很好，有人带口信，会照顾好他们。 夜幕彻底拉开，公安局大院安静下来，苏江对沈健的审讯似乎感到绝望，干脆放弃，让副队长石余庆值班，自己回家休息。 石余庆在值班室抽了一会烟，躺在沙发上，很快进入梦乡。 院墙外，乔宇和柳如燕穿着暗色紧身服，躲在阴暗地方，打开小手电，照在一张纸上。 纸上画着简图，是苏江提供的，两人再次确定路线，收起纸。 后退几步，向前冲，麻利地攀上墙头，看了一眼院内，迅速跃下，落在一个小花坛旁边。 院子里静悄悄，等待片刻，两个人蹑手蹑脚靠近一个杂物间。 杂物间里堆着许多棉被木凳等杂物，柳如燕拿出一个酒瓶，把里面的汽油倒在棉被上。 两个人退出杂物间，乔宇点起一根烟，吸了几口，把烟头扔了进去。 眼看着杂物间火光一闪，两个人扭身就跑，沿着原路返回到院外。 “失火啦，失火啦。” 院子内，一阵慌乱，杂物间连通那些关押犯人房间，很多木质结构，很快连成一片。 几分钟后，消防车尖叫而来，苏江也被惊动，衣衫不整冲到现场，对着石余庆吼着：“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杂物间先起火的。” 石余庆也是一脸懵，自己明明检查过，吞吞吐吐说道：“会不会电线老化。” “不管这些，先把人放出来。” 苏江大声吼着：“别他妈烧出人命。” “已经吩咐他们做了。” 石余庆话音刚落，一群被关押的人跑出来，都是衣衫不整，有的满脸烟灰。 沈健最惨，他的房间靠近杂物间，最先牵连，差点被烧死，王明拼命砸开门，两个人才死里逃生。 “苏江，你他么怎么管理的，是想烧死我吗。” 沈健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吼着。 刚才火光闪耀，烟雾滚滚，让他真正感觉到死亡的恐怖，心有余悸。 “烧死你狗日的活该。”苏江暴躁地骂起来：“今晚值班的是石余庆，死了你做鬼去找他。” 沈健转向石余庆，目光变得疑惑起来。 “救火。” 石余庆没法解释，直接带着人冲向火堆。 火很快被扑灭，但院子里二十几个犯人无处安放，苏江想了想：“那边有个空院子，先把他们放一下，明天再处理。” 院子在郊区，原本是个小厂，倒闭了，有一排房间，两个人一间，床，被褥都不全，蚊子乱飞。 “什么狗屁地方。” 沈健坐在唯一的一张床上，破口大骂。 “你刚才说，有人要烧死你？” 王明很八卦，在一旁好奇地问。 “我什么也没说。” 沈健瞪了一眼王明，心情很糟糕，要不是这小子刚才救了自己，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夜渐渐深。 新安县，一个老旧小区二楼。 三室一厅，里面装潢和老旧的小区完全不一样，彩电沙发冰箱洗衣机空调，地面还铺着地毯。 吊灯明亮金黄，显得很大气。 刘老板只穿着大裤衩，肥猪一样躺在床上，床边，一位涂脂抹粉的姑娘一边穿衣服，一边轻声笑着：“刘老板，今天满意吗。” “满意，满意。”刘老板从枕头底下拿出钞票，扔在床上：“我到新安县，夜夜新郎，你是最满意的一个。” “谢谢刘老板，要不要明晚我再来。” “不用，我不喜欢回头草，明天再换个年轻的。” “哼。” 姑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钱，扭身气冲冲离开。 刘老板很舒服地躺着，过了一会，感觉门被打开，有人靠近床边，一股女人香味。 “你怎么回来了，我不玩第二次。” 刘老板闭着眼摆手，床边的人咯咯咯笑起来：“刘老板，我们好像第一次都没有。” 刘老板一骨碌坐起来，看着李巧云：“是你，你怎么来了？” “午夜寂寞，听说刘老板夜夜销魂，功夫不错，过来玩玩。“ 李巧云眯眼笑着，声音温柔。 “不，不敢。” 刘老板身体后缩，接连摆手，李巧云是自己幕后大老板路辉的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碰。 “我敢，我们来点新鲜的。” 李巧云继续笑着，拿出一根绳索，把刘老板捆了起来，然后，把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到他身边。 “这是什么？” 刘老板瞪大眼，似乎意识到什么，惊恐地瞪大眼。 “你知道得太多了。”李巧云脸色忽然冷下脸，声音也冰冷：“记住了，路辉就是一条毒蛇，下辈子，不要和他在一起，做个老老实实的人吧。” 说完，李巧云拿起袜子，堵上刘老板的嘴。 然后，离开小区，走出去二十几米，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 轰。 小区里响起一声闷响，烟雾升腾。 第442章 逃跑 爆炸声不是很大，但在夜晚静寂的县城，还是传出去很远。 很多人被惊动。 尤其对爆炸特别敏感的人，苏江正躺在沙发上休息，听到动静，直接蹦起来，脸色严肃。 院子里临时关犯人，留下十几个人看守，轮流休息，几位在院子里外巡逻，几个人就和苏江一起，留在这个原本是会议室的大房间。 苏江跳起来，其他休息的人也纷纷坐起身，石余庆揉着眼：“队长，好像爆炸声。” 话音刚落，苏江身上对讲机响起：“富华小区发生爆炸案，你们火速赶往现场。” “石余庆，你带着左家兄弟俩留下，不间断巡逻，别跑了人。”苏江当机立断，戴上帽子，大声喝道：“其他人，跟我一起。” “狗日的。” 出门时候，苏江低声骂了一句，按计划，乔宇这时候会闹出动静，调离人手。 可他么这动静也太大了。 警车呜哇呜哇呼啸而去，四周再次静下来，石余庆等三人站在宽大院子内，显得空荡荡的。 房间里关押的人，纷纷趴在门上或窗户上观看，过了一会，好奇地议论起来。 “别吵吵，全给我闭嘴睡觉。”石余庆大声吼着，挥舞着手臂。 院子里又静下来，石余庆三人沿着走道，来回走动，不时探头看一下房间内。 沈健没有被各种动静打扰，一直用被单连同脑袋蒙上睡觉。 没办法，蚊子太多，即使这样，隔着被单还会被咬几口。 迷迷糊糊间，听到一阵沙沙声，断断续续，沈健掀开被单一角，看过去。 王明的床靠近后窗，他光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根很短的铁撬棍，房间里原本被搜查过，这一间可能杂物太多，铁撬棍锈迹斑斑被忽略了。 撬棍插在窗户四周，轻轻撬动，有巡逻过来，他立即躺在床上。 窗户已经被撬动，掀起一角。 这小子想越狱！ 也就是个街头闹事，至于吗，抓到还罪加一等。 沈健想要提醒，张了张嘴，看着窗外黑沉沉一片，又立即闭上。 被关押的人，谁不想自由，明天，确实会有人把自己捞走，但也是扣上其他罪名顶替，或者以精神病关押。 一时半会是出不去的。 要不要也逃跑？ 不行，变成逃犯，不仅公安会追捕，那帮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沈健立即放弃念头，但依旧睁眼看着王明敲窗户，看他怎么逃跑。 窗户终于撬开，王明转身走到沈健面前，轻声招呼：“沈队长，沈队长，一起走。” 沈健翻了个白眼：“不去，我又没罪，干嘛逃跑，你最好也老实点，别罪上加罪。” “随便你。”王明随口说道：“我想我妈了，她肯定担心，我看完再偷偷回来。” “……” 沈健鄙视了一眼，看完再回来，你当警察是傻子吗。 踏踏踏。 走道上一阵脚步声传来，石余庆探头看了看，又慢慢离开。 王明把窗户掀开，够一个人出入，探了探头，准备出去。 “等一下。” 沈健忍不住叫了一声，有些事，一旦有人提醒，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沈健想起家里的妻儿老小，忽然觉得，看一眼也不是不可以。 家离这边也不是很远，二十分钟就能赶到。 就看一眼！ 心中打定主意，沈健翻身起床，迅速用旁边的杂物在床上摆成人形，又用被单盖上。 王明在一旁，依葫芦画瓢，也在床上做好伪装。 两个人陆续跳出窗外，又把窗户按原来位置放好。 “沈队长，再见。” 王明似乎急着回家，撒腿就跑。 沈健也想赶时间回家看一眼，也发足狂奔，但刚跑几步，脚被绊了一下，趴倒在地面上。 除了光线暗，看不清地面，他身体也很虚。 这才意识到，这两天苏江为了审讯效率 击垮他的心理防线，就没让吃多少饭。 为了抗议，自己还绝食了一顿。 别说狂奔，走路都勉强。 “沈队长，你没事吧。” 还好，王明没跑多远，发现情况不对，立即返回，把沈健扶起来。 “和我一起回家。”沈健大口喘着气。 “可是……” 王明有点为难。 “没什么可是的，和我跑一趟，我让人安排你进拆迁队。” 沈健先画个大饼再说。 “行。” 王明满口答应，似乎特别开心，伸手扶着沈健，一起向前走。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黑暗中，乔宇和柳如燕紧紧跟着。 “你说，刚才的爆炸怎么回事？”柳如燕轻声问：“是余慧她们搞的吗，这也太过了吧。” “不确定，余慧胆子倒是挺大。我们任务就是盯住沈健，小心点，别让他真的溜了。” 乔宇轻声提醒心不在焉的柳如燕，柳如燕正慢悠悠走着，不时掏出点小饼干放进嘴里。 “就他现在这鸟样，放他跑几分钟我也能追上。” 柳如燕不屑地哼了一声，递给乔宇一块饼干：“尝尝，齐英豪带给徐嫣婷的，好像挺高级，价格不低，齐英豪究竟什么身份。” “他就是个教师，能有什么身份。”乔宇一直坚持对齐英豪的第一印象。 要是有能耐，也不会看着徐嫣婷受欺负，无动于衷。 沈健家是郊区的一个小院，左右都没有人家，院子前后很多树木，很雅静的地方。 远远就看到院子里还有光亮，夜晚看起来很温暖。 “快，快。” 沈健低声催促王明，短短几天，竟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滋味。 怀念起老婆的温柔。 王明也很卖力，几乎揽着王明的腰，加快脚步。 院子越来越近，到了院门口，沈健刚要出声叫喊，王明却摆了摆手：“沈队长，有点不对劲。” 沈健脚步顿了一下，也察觉了不正常。 深更半夜，院门竟然打开半边，一眼就看到堂屋，三间大瓦房内，灯光明亮，堂屋大门也虚掩着，似乎有人晃来晃去。 “是不是家里人担心，睡不着觉。” 沈健轻声自我安慰，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靠近堂屋大门。 忽然，堂屋东头房房间内，传出一声惨叫，似乎被捂住了嘴，但明显听出是年轻女人声音。 沈健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老婆，一种极度的惊恐，让他脚底一软，下意识张嘴想要出声 王明一把死死捂住他嘴巴。 第443章 一网打尽 “别出声。” 王明低声提醒，声音都有点颤抖，明显害怕。 沈健用力点头，相对而言，他比王明见识多，也沉稳得多。 只是，关系到家里人，一时慌乱。 王明松开捂着沈健嘴巴的手，沈健紧紧闭着嘴，不再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屏住。 两个人挪动脚步，靠近东头房的门，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沈健的身体立即剧烈颤抖起来。 房间内，站着两个黑衣人，戴着宽沿帽，看不清脸。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都是浑身鲜血，孩子一动不动，女人在抽搐，似乎死亡前的挣扎。 “搜到什么没有？” 一个黑衣人沙哑着声音，低声问。 “没有，我就说嘛，沈健的小本本不可能有备份，不然，他老婆肯定知道。”另一个黑衣人是女人声音，带着抱怨：“上面是不是太谨慎了，这是滥杀无辜。” “你别太仁慈了。”沙哑声音提高一些，训斥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按照吩咐行事，一把火毁了，就算小本本有备份，也不会留下来。” 沈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都是自己小本本惹的祸。 有人担心另外有备份，要斩草除根，自己老爹老妈估计也遇害了，这是灭门。 那么，自己呢？ “就不怕沈健那边翻脸？” 屋内，黑衣服女人随口问，似乎不忍心看人临死挣扎，拿起床单，盖住床上女人。 “他，估计现在已经被烧死了，上面自有安排。”沙哑声音明显不屑：“他就不该留下那些记录，小本本出现那一刻，注定他不能活，死有余辜。” 沈健身体一软，感觉全身冰凉。 瞬间联想起今晚的那场火，难怪石余庆不敢面对自己，一定是他搞的鬼。 “狗日的，我操你祖宗。” 沈健低声嘶吼着，声音在喉咙里翻滚。 仇恨，让他精神一振，似乎忘记了疲劳，身体笔直。 里面的两个人似乎发现外面的动静，一起看向窗户。 “沈队长，这不是拼命的时候。” 王明急忙抱住沈健的腰，扭身快速离开。 走出院子，躲进旁边一处黑暗的角落，很快就听见有人追出来，手电光四处照了照，又返回院子。 “放火，放火。” 沙哑的嗓子叫喊着，院子里亮起一阵火光。 “跑。” 王明拉起沈健，拼命奔跑起来，跑了一会，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 沈健一阵茫然，自己去哪？ 几辆警车从远处行驶过来，是苏江等人返回，沈健一激灵，眼中露出一种凶狠，快步冲过去，站在路中间，用力挥手。 警车停下，沈健立即大声吼起来：“苏队长，我交代，什么都交代。” “押上车，明天再说。” 苏江神情凝重，挥了挥手，立即有人下车，把王明和沈健拉上车。 “不能等到明天，现在，现在就抓人，一个不能让他们跑了。”沈健神情有点疯狂：“先抓你们的副队长石余庆，他就是向我通风报信的家伙。” 几分钟后，警车回到郊区院子，苏江刚下车，石余庆就迎过来：“队长，什么情况？” “抓起来。” 苏江却冷喝一声，两位手下立即一左一右抓住石余庆的胳膊，石余庆一脸震惊：“队长，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沈健从警车上冲下来，猛然踢了石余庆一脚：“狗日的，灭我全家，还想烧死我，你们这帮人，全部该死，今晚全部去死。” 沈健大声吼着，歇斯底里，神态疯狂得扭曲狰狞。 几分钟后，一辆辆警车呼啸而出，奔向新安县各个方向，开始抓人。 以栾平为首的一张网，被完全撕开，全部被抓走，有沈健的指证，受贿或密谋的时间地点，甚至在场的人都清清楚楚。 连抵赖的机会都没有。 最感到懵逼的是沈健舅舅，执法大队队长史铁生，穿着睡衣被抓进局里，面对沈健的一件件行贿的指证，他脸色铁青：“沈健，你他么疯了吗。” “你才是疯子。”沈健大声吼着：“我妈是你亲姐，你们也下得了手，杀了我全家。” “疯了，真疯了。” 史铁生浑身颤抖，沈健的母亲，自己亲姐，下午接了个电话，说中奖了，全家旅游，被一辆大巴接走。 沈健怎么说是被杀了？他又怎么知道的？ 可解释已经没了意义，沈健的指证，让很多人滚雪球一样卷进来，想脱身也不可能。 任务完成，柳如燕并没有留在新安县城，而是驾驶着摩托车直接离开。 乔宇还有正事，陈子玉还在旅社等着呢。 穿过两条街道，靠近小旅社，看了一眼二楼，乔宇心中暖了一下。 疲惫之余，有个女人在等待，确实感觉不一样。 刚要加快脚步，远远看见小旅社旁边，有俩个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乔宇停顿了一下，迅速改变方向，转了个圈，悄悄靠近一个小巷的院墙，一纵身，攀上院墙。 动作很轻，立足后，立即俯下身，衣服颜色很暗，加上光线也模糊，和墙头混为一体。 墙头那边，墙边蹲着一群人，都在吸烟，火光明明暗暗。 “确定陈子玉在房间吗？” 一个声音低声问，乔宇听出来，是陈子玉的男人，兰友明。 “她一直在，还带着那个包，里面应该是钱。”有人悄声回答：“友明哥，这钱哪来的，嫂子没跟你说？” “玛德，肯定是她那个相好送的。”兰友明骂了一句：“等会捉住，把钱全没收了。” “你是说那个乔宇？” “除了他，还能有谁，栾丰秋都说了，在酱醋厂，他是用陈子玉男人的身份出现。” “玛德，这太欺负人，等会一起上，乱棍打他个半死。” “他可是有功夫。” “有功夫怎么样，睡别人老婆，理亏。” “对，继续盯着，乔宇回来，我们就动手。” 一群人越说越气愤，七嘴八舌。 乔宇听了一会，轻轻跃下院墙，回到街道上，站在路口，抽了一会烟。 眼中亮光一闪，扭身快速离开。 第444章 好战的姑娘 夜幕下。 沈健家院子内，余家武馆的一群人在忙碌着，余慧挥舞着手：“快点，收拾干净，不要留下一点痕迹。” 院子中间，一堆焚烧的灰烬被打扫走，地面用水清洗干净。 房间内，伪装死亡的女人陈小娇和孩子，已经起身，脱下浑身带着染料的衣服，和床单等一起打包。 同时，有人换上新床单。 和原来一模一样，这家院子，似乎未曾有人来过。 “大师姐，我还以为要打架呢，就是装死，没意思。” 陈小娇站在余慧身边，噘着嘴，一脸意犹未尽。 “别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有时候也要动点脑子，跟人家乔宇学学。”余慧一脸深沉：“有时候，行侠仗义，不一定要见血，今晚如果成功，是一件造福新安县的大好事。” 今天整个事情，都是乔宇安排，王明的行动，还有哄骗沈健家人，假装中了旅游奖，让他们全部外出。 环环相扣，让沈健毫不怀疑地绝望。 用脑子，余慧对乔宇是真的佩服。 “大师姐，别张口闭口都是乔宇，今天已经在我耳边念叨十几遍啦。”陈小娇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怀春了。” “你说我什么。” 余慧板着脸，哼了一声，迅速起脚，一个外摆，横扫过去。 陈小娇和余慧打闹习惯，几乎条件反射般，跳开，轻声笑，院子里就两个人，肆无忌惮起来：“你看，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平时你对男人都没好脸色，怎么对乔宇就例外了，你心里就是有鬼。” “我能有什么鬼，死丫头，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余慧羞恼地拉开架势，晃动拳头。 “我就说，你是想睡觉啦。”陈小娇轻声调笑着，两个女人私下里也算闺蜜，开心之下，口无遮拦。 “找死。”余慧奔向陈小娇，一拳砸过去：“要睡也是你，人家看好的可是大屁股大胸。” “你去睡。” “睡你。” 两个人拳来脚往，一边打一边轻声嬉笑。 九十年代，小姑娘并不开放，何况还是个喜欢武术的姑娘，睡只是一个抽象概念。 羞羞的。 “二位，停一下。” 院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两个人吓了一跳，这才从打闹中醒过来。 同时拉开架势看过去，凝神戒备。 没想到半夜会来人，要是暴露了计划，两人真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别，别。” 乔宇感觉到两个小豹子似的凶狠，急忙从阴暗处走出来，不断摆手：“我就是来看看，没想到你们练武这么勤快，随时都在比划。”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余慧放下架势，声音有点囧。 脸颊有点羞红，不过，夜晚光线暗，看不出变化。 “刚到。”乔宇随口回答：“听你们说要去睡觉，早点休息，辛苦各位了，改天我请客。” “我们不累。”见乔宇没听到她们前面的对话，陈小娇也松口气：“再说，也没动手较量，辛苦谈不上。” “看来，陈师姐是意犹未尽。” 乔宇打了个哈哈，恭维了一句，小姑娘没自己大，那又怎么样，只要她喜欢，拍个马屁也不要紧。 想人家干活，总得付出点什么。 “确实手脚有点痒痒，要不，你陪我练练。” 果然，陈小娇很开心，一句师姐，让她对乔宇以前的一些坏印象，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可打不过师姐。”乔宇急忙摆手：“师姐如果想打，找几个人让你打个够，只要不打死打残。” “真的？”陈小娇眼睛一亮。 “当然，我乔宇是那种撒谎欺骗姑娘的人吗。” 乔宇举起手，信誓旦旦，陈小娇点头，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在哪，我们走。” “等一下，要有个计划，找到打人的理由，你说是不是，叫什么来着，师出有名。” “对，你说，什么计划？” “这样……” 两个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余慧在一旁冷眼旁观，感觉陈小娇是被乔宇利用了，心中鄙视，真是胸大无脑。 也不点破，看个热闹也不错。 生活需要恶趣味。 已经是下半夜，街道上行人几乎没有。 兰友明等人躲在角落，探头探脑，焦急等待着。 “来了，来了，是他。” “没错，是乔宇。” “他好像喝酒了，有点醉。” “他有功夫，醉了刚好收拾。” 街道远处，乔宇晃晃悠悠走过来，嘴里似乎还哼着小曲，脚步踉踉跄跄。 进旅馆后门时候，差点跌倒，扶着栏杆踉踉跄跄爬上楼。 “上。”有人挥舞着铁棍，跃跃欲试。 “玛德，等一会。” 兰友明抬手拍了一下那家伙的脑袋，捉奸捉双，估计还没进房间呢。 这时候冲进去，打草惊蛇。 “确定是302吗？” 兰友明轻声问探路的村民，咬牙切齿，自己老婆在等待别的男人，让他心头怒火熊熊。 “没错，陈子玉一直在。” “十分钟后，行动。”兰友明狠狠说道：“给我往死里打。” 旅馆三楼，302室，乔宇推门进去，陈子玉就迎过来：“事情怎么样？” “放心，一切顺利。” 乔宇有点显摆地打了个响指。 “我就知道你行。” 陈子玉一直在等待担心，这时才松口气，忍不住上前，抱住乔宇的脖子。 “你要干吗？” 乔宇看着陈子玉火热的目光，急忙伸手想要推开她，可推的不是地方。 “你就是个坏人。” 陈子玉吃吃笑着，身体紧贴过去。 “不行，你家男人在外面等着呢。” 乔宇连忙提醒，陈子玉脸色一变，松开乔宇：“他跟踪我。” “你是他老婆，跟踪你好像是应该吧。”乔宇苦笑一下：“你敢说没做亏心事。” “我就是没有做亏心事，谁让他不行的。”陈子玉脱口而出，旋即觉得有点过，扭身向外冲：“我让他滚蛋，干涉我的事，老娘明天就和他离婚。” “别别别。” 乔宇急忙摆手：“我们或许有其他方法，教训他一下。” “什么方法？”陈子玉停下脚步。 乔宇没有回答，而是推开后窗，拿出一根绳索，固定在窗台上，带上陈子玉的包。 乔宇抱起陈子玉，沿着绳索溜了下去。 第445章 最惨捉奸 旅馆后面，是一条阴暗的小巷，两个人落地，立即有两个苗条的身影走过来，沿着绳索麻利地爬上三楼。 钻进窗户，把绳索扔下来，然后，窗户缓缓关上。 旅馆外面，兰友明一挥手：“时间到，跟我冲。” 一群人涌向旅馆后门，旅馆老板娘四十几岁，微胖，急忙堵住去路：“你们要干什么？” “滚开，我们是来捉奸的。”兰友明吼着：“302是不是住着一对男女，那女人是我老婆。” “没，没有。” 老板娘急忙辩解，自己都觉得无力。 “一边去。” 兰友明一把把老板娘扒拉开，带着人一路向上冲。 到了302室门口，听了听，没动静，好像睡着了。 嘭。 兰友明一脚踹开房门，十几个人举着铁棍，一拥而入。 吧嗒。 有人打开灯，床上被单内，似乎蒙着两个人，相拥而眠。 其中一个脑袋露出很多秀发。 睡得真香，这动静都不醒。 兰友明红着眼，嘶吼着：“给我打。” 有人举起铁棍，向床上两个人屁股招呼，当然不能打脑袋，脑浆迸裂可就成惨案了。 铁棍还没有落下，床上两个人，忽然暴起，床单飞舞，挡住视线。 嘭嘭。 有两个人被直接踹飞，惨叫一声，撞在墙壁上。 “你们是谁？” 兰友明目瞪口呆，这才看清是两位姑娘，当然没有老婆陈子玉。 “你管我们是谁。” 陈小娇娇喝一声，一拳击打在一位村民的下巴，打得对方满嘴流血。 “误会，误会。” 兰友明大声叫嚷。 “我们睡觉好好的，你们闯进来就打，误会个屁。” 陈小娇可不想听解释，她就是来打架的，继续挥舞拳脚。 “玛德，死丫头，蛮不讲理，别以为我们怕你。” 兰友明见自己这边三四个人被打伤，也被惹毛了，两个小丫头，有什么可怕的，大声吼着：“给我打，打，打。” “来得好。” 陈小娇兴奋地叫着，夺过一根铁棍，和同伴一起，与兰友明等人拼斗起来。 噼里啪啦。 陈小娇两人毕竟是武馆出身，而且是有点真功夫那种，狭小房间内，闪展腾挪，迅猛快捷。 两人只是被砸了几棍，皮外伤。 兰友明等人可就完全不一样，很快，全部被打得趴在地面上，有几个鼻青脸肿。 “看你敢不敢再张狂。” 嘭，陈小娇把刚刚爬起的兰友明一脚踹飞，大声叫嚷着，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老板娘走进来，看着倒地的一伙人，脸色苍白。 “我们昨晚就住在这，这伙人忽然闯进来，想要抢劫，被我们打倒了，不自量力。”陈小娇大声解释：“我叫陈小娇，余家武馆的人。” “对对对，陈姑娘昨晚就住在这。”老板娘立即会量过来，也有了底气，大声嚷道：“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他们不信，说什么捉奸，原来是借口抢劫。” “报警。” 陈小娇果断一挥手。 街心小公园，花草茂盛，在深夜散发着淡淡幽香。 木质长椅，刚好可以坐两个人。 陈子玉脑袋靠着乔宇的肩膀，发丝轻轻拂着乔宇的脸颊，声音很轻：“乔宇，我忽然有点害怕了。” “害怕什么？” “以前，我没钱，在村里幸幸苦苦活着，倒是感觉挺开心，最近忽然有钱了，怎么感觉做什么都不对劲。” “人有钱了，想得就多了。”乔宇看着不远处的一株白玉兰花：“其实，我也不懂什么，也帮不了你多少，遇事总不能都打打杀杀，你要做厂长了，要有自己的一帮人，学会……收买人心，黄皮皮是这么说的。” “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陈子玉紧紧抱着乔宇的胳膊，喃喃说着。 “放心吧，我会一直在。” 乔宇伸手搂着陈子玉的肩膀，轻轻拍着。 两人安静下来，很快，陈子玉发出轻轻的鼾声。 黎明渐渐到来，霞光照在两人身上，一片艳红。 早晨七点多。 公安大楼一间办公室内，乔宇把几个包子，一杯豆浆放在桌上：“给你的。” “谢谢。” 苏江确实饿了，脸色疲倦，但眼中却光芒闪闪。 昨晚收获很大，让他一直处于特别亢奋中，但还是来见乔宇。 不为别的，就冲人家乔宇的功劳，也要见一见。 “这一次，新安县基本上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栾平虽然还在医院，但已经批捕。”苏江大口咬着包子，含含糊糊：“只是，你这次立功，手段有点见不得光，所以，只能内部通报。” “无所谓。”乔宇摆了摆手：“我这人，不得罪我我也不会动手，动机也不是立功，只要酱醋厂的文件能批下来就行。” “栾平都抓了，没人再阻拦，等会你跑一趟规划局就行。”苏江喝了口豆浆：“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我会向副县长汇报，现在，还有一帮人，需要你们带走。” “是不是兰友明他们。” “果然，又是你把他们送进来的。” 苏江有点哭笑不得，那帮人是小贾接的警，询问口供时候，就因为提到了乔宇，小贾立即报到队长这边。 不然，就是个寻衅滋事，苏江问都懒得问。 “处理结果是什么？” 陈子玉在一旁插言，毕竟都是一个村的，被自己男人忽悠来，听说昨晚出手的姑娘功夫不错，估计都受了不少苦。 恼火之余，还是比较同情。 “都鼻青脸肿，估计回家都要休养好多天，也算是受害者了。用不着处理，你们带走就行” 想起那帮人的惨样，苏江都忍不住有点笑意。 这是自己所见最惨的捉奸。 乔宇思索了一下：“苏队长，我觉得还要麻烦你，陪陈子玉跑一趟。” “你小子，连我都要利用，行，今天开心，就依你。” 苏江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刚要出门，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肃：“昨晚的爆炸，不会也是你们搞的吧，还死了人。” “不是，不是。”乔宇急忙摆手，小心问：“和昨天的爆炸，是不是一个人干的，这么恐怖，一定是个凶恶的家伙。” “不是，爆炸物不一样。” 苏江眼中露出寒光：“爆炸，是危害社会的大事，不管是谁，必须揪出来，严惩不贷。” 新安县某个铁皮房屋内，王蒹葭正拿着一根试管摇晃着，心中忽然一惊。 啪。 手中试管跌落地面，摔得粉碎，空气中立即弥漫出刺鼻气味。 第446章 女局长 八点多，政府机关上班时间刚到。 乔宇拿着酱醋厂的文件，走进规划局，接待的还是那位小姑娘，不过，神情不是那种职业微笑。 “代理局长在办公室，您请。” 乔宇很年轻，她就用上您字，有点战战兢兢。 机关是个敏感的地方，昨天的爆炸案，大家都有猜测，有一种说法就是这个乔宇干的，说是栾平得罪了他。 暗中派人等在车子边，要把栾平炸死。 更让人心惊的是，栾平没死，夜里全城逮捕了一批人，也是和栾平有关。 栾平出了医院，就得进监狱。 大家不约而同，又把事情扣在乔宇头上。 赶尽杀绝，是个狠人。 关键人家还能大摇大摆地在机关单位行走。 乔宇走向二楼，遇到他的人纷纷侧身低头，似乎他随时能掏出个炸弹，砸在他们的脑袋上。 有点出乎乔宇意料的是，代理局长竟然是个女人，二十七八模样，打扮也洋气，虽然穿着制服，小波浪卷发，柳叶眉杏眼桃腮，反而显出一种特别的美感。 “请坐。”姑娘见乔宇进门，立即从办公桌后面起身，客气地把乔宇让到茶几边沙发上，自己也在对面坐下。 茶几上，已经泡好一壶茶，茶香袅袅，很好闻。 闻着茶香，乔宇心情轻松很多，这才注意，整个办公室被布置过，多了很多养眼的绿植。 最显眼的是，后面墙上原本挂着条幅和规章制度地方，换上了几张照片，照片上女人衣着时髦。 还有两张身穿晚礼服，端庄高贵。 但这种打扮，在新安县这种小地方可不多见，露锁骨甚至算是有点伤风败俗。 “我以前的一些照片。”女人见乔宇盯着照片观看，笑了笑：“挂在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挺好看。”乔宇很坦诚：“我有个朋友，搞服装的，对这些衣服款式感兴趣。” “只是衣服好看？”女人柳眉微挑。 “人没有面前的好看。” 乔宇目光收回，在女人身上扫了一眼，制服之下，有点平平无奇，脸蛋倒是很娇嫩。 “你嘴挺甜。” 女人轻声笑起来，声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叫邱燕，大家觉得我有点自恋，竟然把照片挂在局长办公室。” “其实呢……”乔宇随口配合。 “其实我真的很自恋。”邱燕大声笑起来，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份：“我更清楚，这个重要的位置，待不了几天，我做临时局长，只是因为我是外地人，在新安县没有任何背景，最清白，其他人可都没那么干净，这时候上位，都担心被炸死或者调查。” “这么说，栾平倒霉，你倒是带来了幸运。” 乔宇有点感慨，这真是像哪首歌里唱的那样，几家欢乐几家愁。 “还不是托你的福。”邱燕眼波流转，丝毫没有局长的姿态。 “关我什么事。”乔宇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这事你敢发誓和你无关！”邱燕将了乔宇一军，不过，不等乔宇回答，又咯咯咯笑起来：“不提这个，反正很开心，干几天是几天吧，在这期间，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给你办。” “……” 乔宇愣了一下，这姑娘的话有点歧义，难道是要以身相许，太露骨了吧。 “愣着干什么，文件拿出来啊，你不是来盖章的吗！” 邱燕瞪了瞪乔宇，狐疑地歪了一下脑袋。 “文件，对，文件。” 乔宇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拿出文件，笑了笑。 笑得有点囧，刚才是有点胡思乱想了，不过，怎么感觉这女人有点熟悉感。 自己绝对没有见过她。 听她意思，也不是本地人。 签字，盖章，邱燕还把风华村猪场的批文顺手也签了，用她的话，干一天是一天，抓紧机会。 感觉这官就是捡来的，随时要还给人家。 乔宇倒是挺感激邱燕的，临别时候，还送了乔宇一盒点心，那味道，让乔宇想起苏城大酒楼的酒会，挺高档。 乔宇离开，邱燕立即坐回到办公桌后面，抓去电话，拨通号码：“关雪，我见到了乔宇。” “怎么样？” “又是爆炸，又是抓捕，一夜之间，把县城闹翻了天。” “这像他的风格，说说我听听，怎么回事。” “我一夜之间，升官了，忙得很，晚上和你慢慢聊，我挂了。” “哼……” 啪。 邱燕把电话放下，一位中年人走进来，弯腰，恭敬地把材料放在桌上：“局长，这是东郊蔬菜大棚开发，请您签字。” 邱燕翻看了一下材料，然后退了回去，一脸严肃，腰杆笔直：“这块地不适合种植，不能批。” “可，这是栾局长交代的，今天批，那边等着动工呢。” 中年男人有点焦急，声音提高了很多。 “我按规矩办事。”邱燕哼了一声，板着脸：“你们这些做老板的，消息灵通，昨晚栾平就被批捕，正在调查，不会不知道吧，要不，你去牢里找他批准。” “邱局长说笑了。”中年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那……按您的意思？” “没戏。”邱燕很干脆，翻了个白眼：“在我这不通过，你可以等我下台，估计代理局长，我做不了几天。” “邱局长真幽默。” 中年男人一脸尴尬，咧嘴笑着，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我没心情和你开玩笑，出去吧。” 邱燕淡淡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中年男人拿起一沓资料，耷拉着脸退了出去，门外，许多人在等待，有人大声问：“老徐，怎么样？” “玛德。” 中年男人骂了一句，脚步有点凌乱，快速离开。 靠近门口的一个人刚要进门，走道上传来一个冷冷声音：“等一下。” 大家一起看过去，刚要进门的人立即停下脚步。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过来，脚步沉稳有力，脸颊棱角分明，眼神明亮。 很英俊。 但就是脸色很冷，有点目空一切的味道。 年轻人直接走进办公室，等候的人没有人敢反对，连吭一声的都没有。 年轻人是娱乐城路辉路老板的人，叫路平，不是路见不平的意思。 道上有个说法，就是不管前面的路多么坑坑洼洼，他走过就能踩平了。 第447章 女局长 (2) 办公室内，邱燕刚放下茶杯，路平就走进来，很有礼貌地打招呼：“邱局长。” “坐。” 邱燕正襟危坐，指了一下对面的凳子。 “谢谢。” 路平彬彬有礼，缓缓落座，放下腋下夹着的公文包，打开，拿出几份文件，一一摆在邱燕面前：“这是郊区养殖场，这是林业基地，这是新小区开发……” 一连六份，摆满了半个办公桌。 “挺多。”邱燕扫视一眼。 “辛苦局长，就是签个字。”路平笑得温和：“所有手续栾局长都审核过，就是补充了一些，也是合法合规。” “是吗？”邱燕柳眉微挑：“栾局长审核过，那我倒要好好看看，等我研究完再通知你们。” “……” 路平噎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栾局长已经可以通过的，你不用看，通行就行，怎么你还要研究，学习也不是这样的吧。 “怎么？有问题吗。” 邱燕挑眉，语气有点不悦。 “没问题。”路平急忙摆手：“只是，我们的工程都比较紧，如果没问题，局长你先签个字。” “你是不是误会我的话了。”邱燕淡淡说道：“栾平批了不少工程，大刀阔斧，确实很有力，可许多细节还是欠妥，我可不想像他一样，差点被炸死。” “邱局长这话从何说起。”路平苦着脸：“爆炸，只是巧合而已。” “巧合？我可听说，他们一帮人搞得天怒人怨，不炸他炸谁。”邱燕摇了摇头：“我这人胆小，还是谨慎点好，放心吧，只要符合规矩，我全部会批。” “邱局长，这些都是路辉路总的工程，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路平脸色微冷，轻声提醒，把路辉两个字说得很重。 “路辉？好像有点印象。”邱燕皱眉，一脸疑惑：“不好意思，我到新安县不久，又是办公室小人物，还不擅长社交，还真不清楚，要不，你介绍一下。“ “你故意的吧。” 路平的脸彻底冷下来，瞪着邱燕，眉宇间有点怒火。 这他么怎么介绍，路辉心狠手辣，有钱有势，是在新安县众人皆知，长时间积累的威名。 这也无法拿出来说。 “这话说的，什么叫我故意。”邱燕一脸无辜，也冷着脸：“既然你不想介绍，就出去吧，别耽搁我的时间，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你赶我走？！” 路平指着自己鼻子，满脸意外，自从为路辉办事，被驱赶的还是第一次。 “难道还要留你吃饭。”邱燕板着脸：“看你满脸杀气，不签字，你们也炸死我啊，就像刘老板那样。” 邱燕双手捧起，做了个爆炸开的手势，眼睛瞪大，一脸惊恐。 神经病。 路平心里骂了一句，却也不敢太放肆，毕竟是机关单位。 虽然有种一脚踹在邱燕脸上的冲动，还是忍住怒火，起身离开，还向邱燕笑了笑。 一路铁青着脸，路平出了规划局，上了一辆车，一直行驶进辉煌娱乐城。 三楼房间内，路辉皱眉倚在沙发上，李巧云坐在对面，用水果刀在削苹果，果皮越来越长。 路平铁青着脸坐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擦了一下嘴：“玛德，那丫头把文件全部扣下了，真他么不识抬举，老子想弄死她。” 路平声音充满杀气，李巧云手一抖，苹果皮断裂，缓缓放下水果刀。 “冷静。”路辉摆了摆手：“说说，具体怎么回事。” “栾平出事，我担心有什么意外，就立即把文件带过去，以为代理局长就是临时的，不会遇到阻拦，没想到，那丫头不识抬举……” 路平气呼呼把事情说了一遍，情绪平静一些，疑惑地皱了皱眉，转脸看向李巧云：“那丫头怎么回事，什么来头，不会真的不知道我们娱乐城的路总吧。” “事情很急，邱燕忽然上位，来不及调查。”李巧云负责情报工作，也皱眉：“她是个外地人，现在知道的就是单身，老处女，清清白白。” “没背景，没势力，这种好处理。” 路平松一口气，这世上，无权无势最容易欺负拿捏。 “不一定。”路辉淡淡插言：“有时候这种人毫无顾忌，光脚不怕穿鞋的。” “那叫自不量力，不识抬举，没见识的蠢货。” 路平一脸不屑，鄙视地哼了一声。 “她可不蠢。”路辉瞪了一眼路平：“她说炸死她，就像刘老板一样，什么意思没听出来吗，就是在点醒我们，她很清楚，我们干的。” “……” 路平沉默了一下，也清醒冷静下来：“她想要什么？” “她要是有要求，倒是好办了，就怕她真的要秉公办事。”路辉苦笑了一下，眼睛看着路平，忽然一亮：“还好，你没有和她翻脸，这样吧，马上买一束花去赔礼，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她。” “明白。” 路平立即点头，美男计他有信心，尤其对付一个老处女。 上午九点。 公安大楼关押室，兰友明等人围着墙边，坐了一排，都是苦着脸，身上伤重一点的，不断抽着嘴。 哐当。 门打开，苏江板着脸走进来，身边跟着女警小贾。 “这位是我们重案组队长，苏江。” 小贾大声介绍，声音响亮，脸色很严肃。 “重案组！” 兰友明尖声叫起来，大惊失色。 虽然村里人，重案大案还是知道的，那犯人可都是坐牢杀头的。 自己等人就是捉奸捉错了，还被打得不轻，怎么就动用重案组了，来的还是队长。 “嚷什么。” 苏江厉喝了一声，虎着脸：“你们入室抢劫，而且是聚众，性质恶劣，现在是严打，刚好是典型，必须重判。“ “警官，不能这样啊。” 兰友明噗通一下跪倒，带着哭腔，他是个机灵人，听得懂话味。 这是要杀鸡儆猴啊，自己这些人就是一群鸡。 “警官，饶了我们吧。” 其他人也纷纷跪下，有的直接磕头，被吓得浑身颤抖。 倒不是他们乡下人无知，严打年代，曾经有个典型，女人和多个男人睡觉，以流氓罪枪毙。 论危害，他们可比那个严重得多。 看着跪倒一片的人，苏江和小贾同时抽了抽嘴角。 乔宇这主意，真有点缺德。 第448章 收买人心 苏江和小贾是重案组，办的都是大案要案，也会遇到那种绝望或恐惧之下，磕头下跪，痛哭流涕的人。 那些多是罪恶累累，不值得同情，甚至令人厌恶。 但兰友明等人不一样，就是一群农村人，捉奸反而被乔宇算计，不说蠢，也是没脑子。 还被狠狠打了一顿，简直算是受害者。 吓唬这些人，苏江都于心不忍。 “起来，起来，靠墙站好。” 小贾心情也差不多，但为了乔宇的吩咐，还是板着脸，冷声喝着，还踢了兰友明一脚。 兰友明等人起身，贴墙而立，低垂着脑袋，就像霜打的茄子，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枪毙。 有两个年纪小的男孩，吓得都直掉眼泪，瑟瑟发抖。 小贾扫视一眼，有点哭笑不得，我们重案组有那么吓人吗？！ “队长，犯人家属想要见你。” 外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苏江大声回答：“让她进来。” 一阵高跟鞋声，陈子玉一身淡紫色衣裙，秀发披肩，斜挎着一个包，莲步款款走进来。 和平时村里女人打扮，判若两人。 “陈子玉。” 兰友明叫了一声，噎了一下，他忽然发现，陈子玉这身打扮，自己和她已经很不般配。 压根就不应该过来捉奸。还糊里糊涂落了个入室抢劫的重罪。 “你是他们的家属？能代表所有人吗？” 苏江冷着脸，大声疑问，直视着陈子玉。 “可以。”陈子玉一点没有害怕，冷静地说道：“苏队长，看在他们初犯，还是农村人不懂法的分子上，能不能从轻处罚。” “你先保他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苏江停顿了一下，听这话有了希望，兰友明等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脸色都有点激动。 “必须保证，每个人三年内都不能犯法。” 苏江缓缓说着，话音刚落，有人大声叫起来：“我保证，三年，不，十年内都规规矩矩。” “怎么说话呢。”兰友明踹了那人一脚，大声说道：“我保证这辈子规规矩矩，绝对不会犯法。” “对，我们一辈子规规矩矩。” “我们对天发誓，如有违规，天打雷劈。” “如果再犯法，让我养儿子没屁眼。” …… 一时间，乱哄哄，七嘴八言。 “闭嘴。” 苏江忍不住吼了一声，等到一群人平息下来，看着陈子玉：“我只要你的保证，他们出现任何违法犯罪，你负责。” “这个……” 陈子玉犹豫了一下，十几个人，还都是农村粗人，真不敢保证。 “另外，这帮人必须重罚，每个人六千。” 苏江加重声音，兰友明等人同时打了个哆嗦，六千，村里人全部家当砸锅卖铁也没有。 “陈子玉，救救我。”有人抢先嚷起来：“都怪兰友明，让我们来捉奸，你压根不是那种人，我们都是被他骗了。” “对，我们是被骗了，救我们出去，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都听你的。” “只要带我们出去，我给你做牛做马。” …… 又是一阵吵嚷，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陈子玉身上，求救同时，没忘记骂几声兰友明。 倒不是讨好陈子玉，而是真的恨兰友明，在村里好好的，兰友明偏要拉大家来捉奸，落得这样下场。 “好吧，看在同村人份子上，这钱，我出。” 陈子玉咬了咬牙，打开包，拿出一沓沓钞票，递给小贾。 看着那些钞票，一群村里人眼睛都要滴血，陈子玉真他么够意思。 这么多钱，老子一辈子也赚不来。 “行，你们可以走了，以后，不要让我在这见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 苏江扫视一眼，一脸威严地警告几句，带着小贾大步离开。 “各位。”陈子玉看着身边一群人，冷声说道：“可能你们都听说了，我买下了酱醋厂，刚才就是厂里运行的资金，现在没了，不过，厂里刚好缺工人，愿意干的跟着我，但工资暂时得欠着，等有钱了，一分不少。” “我愿意跟着陈厂长。” “陈厂长，还有我。” “我。” “我。” 大家纷纷举手，陈子玉刚才交的钱不用还，还有个体面工作，简直是天上掉肉包子。 乡村发展初期，农村人找个正式工作很难。一瞬间，大家对陈子玉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恩戴德。 “还有我。”兰友明最后一个，象征性抬了一下胳膊。 “你不行。”陈子玉却一口拒绝。 “为什么？”兰友明瞪大眼：“我是你男人，他们都能跟着你，我当然也可以。” “我怕你再捉奸。” 陈子玉冷哼一声，这时才是真的生气，昨晚要不是乔宇及时察觉，自己和乔宇的名声算是毁了，说不定还真会被偷袭，打个半死。 “……” 兰友明张了张嘴，却无法辩驳。 “友明哥，嫂子这样的人 你就不该怀疑她。” “是啊，你就在家好好想想吧，有嫂子这样的女人，你是祖坟冒青烟了。” “嫂子是干大事的人，你这样疑神疑鬼，拖后腿。” 一群人看着兰友明怂样，纷纷指责，而且，越看越觉得兰友明配不上陈子玉，人家越来越洋气，外面有人都是很应该。 农村人，就是这样现实。 陈子玉从苏江手里担保，解救他们，拿出大把钞票的那一刻，他们就对陈子玉充满崇拜，铁了心。 公安局门外，有人把一沓签过字的材料递给陈子玉，陈子玉随手放进包里，看向不远处街道拐角。 乔宇手插裤兜，倚在一根电线杆上，正望着这边。 陈子玉抬手想要招呼，旋即放下。 收买人心这种事，乔宇让自己出面，就是希望自己能撑起来，独当一面。 她做到了，心中却一阵失落。 一路走来，从去苏城开始，自己就一直依赖乔宇，现在，一切路都铺好，就得靠自己了。 至于和乔宇的战斗，并不是自己太风流，而是一种对失去的害怕，想要紧紧拥有乔宇这个靠山。 但自己毕竟比乔宇大好几岁，在一起，想都别想，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陈厂长，车在那边，走吧。” 旁边，有人催促，为了带着大家去花旗镇酱醋厂，特意雇了一辆货车。 陈子玉最后看一眼那个阳光大男孩，扭身，脚步有点失落地走向大货车，上车一刹那，她猛然回头。 远处，电线杆下，乔宇依旧站着，笑眯眯看向这边，见陈子玉回头，立即眯眼笑起来，抬手，做了个勾引的手势。 “小坏蛋。” 陈子玉噘了噘嘴，抬手拂了一下披肩秀发，脸上绽开灿烂的笑，成熟的女人就像桃花盛开，格外娇艳。 第449章 他来了 临近中午，乔宇路过农贸市场，特意去周曼丽的店铺看了看。 自从那次大规模斗殴之后，林姗姗的龙虾直接送到这里，听林姗姗说起过，现在农贸市场，水产方面周曼丽做成了老大。 她有乔宇撑腰，加上当时出手的温军是驻军连长。 虽然只是一个寡妇小女人，带着孩子，却没人敢招惹。 水产生意火爆，周曼丽忙得只是打个招呼，乔宇帮她忙碌一会，才歇下来。 恰好温军过来买东西，两个人自从那次全县最大斗殴事件后，就没见过面。 周曼丽立即让旁边小饭馆炒几个菜，拿了一扎啤酒。 温军和乔宇就在店铺内柜台上，对饮起来，两个人说着一些新安县的八卦。 喝了一半，周曼丽才闲下来，坐到旁边，给温军倒酒，随口问：“听说你们部队要离开。” “是的，现在各地方的驻军没有必要，都在撤离，就是秋天的事情。” “你也要走？” “当然，我是连长，要留队的。” “那我先祝你前程似锦，步步高升。” 周曼丽端起酒杯，和温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脸上神情有点失落。 乔宇立即感觉两个人似乎有故事，也能理解，一个小媳妇，一个血气方刚的军人，营部离得还比较近。 “林姗姗最近生意怎么样？” 乔宇不再想下去，岔开话题，提到生意，周曼丽精神振奋一些：“林姗姗最近抓的龙虾很多，还顺带收购，是个做生意的料，不过，这几天她有点反常。” “怎么个反常？” 乔宇放下酒杯，盯着周曼丽。 “她做事很拼命，好像带着一种恨恨的感觉，搬东西尽捡重的，阻止不了。” “她确实有点不正常。”乔宇想起林姗姗对自己疯狂挥动镰刀的样子，疑惑地问：“听说，你们女人有什么更年期，是不是……” “屁。”周曼丽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不懂女人，她才多大，更年期驴年马月呢，估计哪个没良心男人得罪了她。” “要是我知道是谁，剁了他。” 乔宇愤愤拍了一下桌子，周曼丽又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林姗姗以前一直把乔宇挂在嘴上，这几天忽然不再提乔宇，就感觉不对劲。 当然，周曼丽也管不了，男女的事，别人越干涉越乱。 风华村。 林姗姗接连扛了几大袋玉米，倒在院子里，用耙子翻开，在太阳下暴晒，以防夏天多雨发霉。 “慢点，慢点，别闪了腰。” 婆婆在一旁连声提醒，林姗姗却不理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把抓龙虾的地笼整理好。 忙得腰酸背痛，气喘吁吁。 忽然，一阵恶心，弯着腰干呕起来。 “姗姗，你怎么啦？” 婆婆一脸疑惑，还有一丝惊喜。 “没有的事，我就是晚上经常下水，受凉了。”林姗姗明白婆婆的意思，急忙摆手：“我去找仇青霞，蚯蚓没了，挖点。” 说完，林姗姗扛着铁锹出门，走在路上，伸手压了压肚子。 听说，怀孕的人，干重活会流产。 可自己无论怎么折腾，肚子里就是没有一点变化。 越想心中越烦躁，越生气。 “珊珊姐，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仇青霞见到林姗姗神色不对，关切地提醒：“要不，歇两天。” “死不了。”林姗姗虎着脸：“死丫头，是不是你想偷懒，学费钱赚够了，还有生活费呢，你嫌钱多了吗。” “别说啦，我干活还不行吗。” 仇青霞急忙举手投降，和林姗姗到一处阴暗潮湿田头，挥舞铁锹挖蚯蚓。 “青霞，你说，一个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是不是很不要脸。” 休息时候，林姗姗忽然问，递给仇青霞一根冰棍。 “那当然，这是出轨，会被人骂的。” 仇青霞脱口而出，歪着脑袋：“在古时候，那种女人，是要被浸猪笼的。” “浸猪笼是什么？” “就是把人关进笼子里，沉入水底。” “那就是该死呗。” 林姗姗撇了撇嘴，哼了一声，眼望着天空，呆呆发愣起来。 县城，午后阳光灿烂。 乔宇离开农贸市场，风一吹，酒意基本醒了，穿过一条街，走向县广播电视台。 留在县城，并不是仅仅因为要让陈子玉独当一面，乔宇还有自己的事情。 夏翠莲说要在村子里开办幼儿园的事，一直放在心上，审批手续倒是不太麻烦，找李岚清就能解决。 关键是资金。 那次在娱乐城，被财政局长王福义误认为是大人物，恰逢王福义的五十寿辰，到场的可都是新安县政商界重要人物。 为了脱身，表示同流合污，那一晚乔宇大収钱财，都是很贵重东西。 乔宇感觉有点烫手，就交给钱孙李，还有大部分，收在李巧云那里。 钱孙李的东西拿回来很简单，李巧云那边，有点麻烦。 两人一个村，很熟，但明面上有仇。 其中细节，只有钱孙李最清楚，还得通过她。 午后，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但钱孙李在办公室，这两天新安县接连发生大事，她身为记者，现在又是广播电视台副主任。 小姑娘忙得很，中午还在修改稿件。 见乔宇进门，放下笔，直奔主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会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我想你了，不行吗。” 乔宇坐下，自己倒杯茶。 “切。”钱孙李伸了个懒腰：“说吧，我要尽快完稿，下午还有个采访。” “那次在娱乐城，很多礼物被李巧云拿走， 我想拿回来，卖了在村里办个幼儿园，算是物尽其用，我心里也舒坦。” 乔宇不再开玩笑，坐正身体，钱孙李见他难得认真严肃，思索一下，立即拿起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对面传来李巧云的声音：“谁？” “我是钱孙李。” “你怎么有我这个电话号码？” “你别管。”钱孙李冷声说道：“他来了。” “你别骗我。”李巧云哼了一声：“为什么要你通知我，而不是直接见我。” “因为……我和他，睡了。” 第450章 他会和你见面 钱孙李声音平静自然，听得乔宇在一旁都有点别扭，什么叫睡了，自己什么也没干，好不好。 不过，转念一想，钱孙李指的是自己被误认为的那个大人物，徐沛然。 严格说，在新安县传说的这个大人物，压根不存在。 睡没睡，就是钱孙李随口的事，是自己有点对号入座了。 乔宇反思了一下，这毛病得改，但根似乎在王老头身上，改不了，除非斩草除根。 “什么意思？”电话里传来李巧云冷冷的声音。 女人之间，天生就会较劲，尤其中间有个相关的男人。 “还能有什么意思，他的事，在新安县，我可以做主。” 钱孙李说得理直气壮，似乎还很自豪。 “你做主就做主，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李巧云哼了一声，明显抵触。钱孙李立即回答：“你也是他的。” “我不是。”李巧云立即否认。 “他看上你了，你就是，除非，你不愿意……”钱孙李略微停顿，对面李巧云也停了一下，没有表态，钱孙李继续说道：“上次他有许多贵重东西，没来得及带走，放在你那，要我拿回来。” “小丫头，绕来绕去，就是为了那些东西，是你自己想要吧。”李巧云忽然大声笑起来：“我说嘛，就凭他那身份，怎么会在乎这点东西。” 李巧云声音很大，乔宇听得清清楚楚，立即瞪大眼，我在乎，我tm很在乎，那些东西，虽然是王福义等人临时送的，但加起来价值也有个大几万。 村里幼儿园等着开工呢。 “他怎么想，你我无权过问。”钱孙李淡淡说道：“严格说，那些东西属于赃物，他有安排，避免后患，如果你偏要留着，也不是不可以，但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哪一天新安县哪个不长眼，捅出那天的事情，你自己得说清楚。” 李巧云又犹豫了一下，冷声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没有他的话，我不会把东西交给你。” “我……” 乔宇急忙压低声音，想要学着中年人说话，钱孙李一把捂住电话筒，向乔宇摇了摇头，继续对李巧云说道：“他说有可能的话，和你碰个面。” “我等着。” 李巧云挂了电话，乔宇挠了挠头：“她似乎不相信。” “相信才奇怪。”钱孙李撇了撇嘴：“她可是个老狐狸，我这样说，让她有点心理准备，晚上，你还得冒险，再冒充大人物，露个面，我会找机会，让她看不清。” “也只能这样。” 乔宇苦笑了一下，想让李巧云把吞下去的肥肉吐出来，不冒险很不现实。 “等会到我住的地方，仔细商量，现在我忙一会。” 钱孙李向乔宇挥了挥手，低头抓紧改稿。 她也没让乔宇喝茶等待，乔宇不是那种待得住的人，。 离开广播电视台大院，乔宇随意转了一会，路边有人在放鞭炮，噼里啪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道。 乔宇下意识停下脚步，对鞭炮味道，农村孩子有种心灵深处的偏爱。 很大原因，穷，买不起鞭炮，偏偏男孩都比较喜欢，只能在办喜事或过年，过把瘾。 每逢有人家放鞭炮，乔宇和黄皮皮以及夏二愣，会捡哑火的回家玩。 当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 现在，几个人都有点钱，可以随意放鞭炮，却忽然兴趣不大。 人在成长，总会不知不觉失去一些东西。 鞭炮烟雾散尽，乔宇看清楚那个院门，就站着两位老人，像老夫妻俩，腰有点弯，院门宽大显得空空荡荡。 毫无喜庆的感觉。 “老刘，你今天放什么鞭炮。” 旁边有邻居走过来，大声疑问。 “老张，你还不知道吧，栾平那帮狗日的，昨晚被抓起来了。”刘老头大声笑着：“我们那个老小区拆迁，被那帮家伙坑死了，有冤没处伸，现在，狗日的报应来了，我要放鞭炮庆祝一下。” “还有这样的喜事，我也回家放鞭炮。”老张扭身大步往回走，也一脸兴奋：“这事要宣传宣传，让受过欺负的人都开心，庆祝一下。” 看着两位老人兴高采烈，乔宇嘴角微扬，也笑起来，看来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 算是说书里那样，为民除害吧。 记得王蒹葭也是受害者，也不知道她听说了没有，那个开发她们家小区的刘老板，昨晚还被人炸死了。 那姑娘够可怜的，乔宇觉得应该让她开心一下，愿意的话，也陪她放一挂鞭炮。 穿过一条小巷，拐过一条街，王蒹葭住的铁皮屋远远就能看到，在老旧小区旁边 显得孤零零的。 路边有个卖烟花爆竹的小店，乔宇进去买了一盘很大的鞭，提在手中。 临近铁皮屋的门口，里面忽然传来王蒹葭的尖叫，乔宇下意识看了看太阳，这大白天的，会有什么事？ 紧走几步，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铁皮门不隔音，传来王蒹葭尖尖声音：“刘丰，你出去。” “你是我老婆，凭什么要我出去，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还没过门呢，算不上你老婆。”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彩礼都收了，你不会想反悔吧。” “彩礼都给我哥了，我可一分钱没看到。” “我不管谁收了，反正你是我的就行，现在我就要定下来。”刘丰笑声阴恻恻：“来吧，我早就迫不及待了。” “滚。”王蒹葭又是一声尖叫。 哐。 乔宇抬脚，把铁皮门踹开。 屋内，小床上，王蒹葭被压着，衣衫不整 头发凌乱。 矮胖的刘丰正双手按着王蒹葭，门被踹开的响声让两个人都惊了一下。 刘丰扭脸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乔宇，三角眼瞪着：“别耽误老子正事，给我滚。” 乔宇没有出声，大步进屋，一伸手，抓住刘丰的后脖颈，直接把他提起来。 矮胖得像个冬瓜的刘丰手脚舞动，大声嚷着：“放开我，放开我。” 乔宇把刘丰提到门口，抬脚，用力踹在他屁股上。 嘭。 刘丰被踹得飞出去老远，在地面上翻滚。 第451章 江山如画 花旗镇酱醋厂，午后阳光照进会议室，虽然坐着很多人，却很安静。 只有大吊扇在呼呼响。 原厂长栾丰秋脸色死灰，一夜之间，肥胖肚子似乎瘦了一圈。 身边一帮支持者，也都是阴沉着脸。 陈子玉坐在最前面，冷冷扫视一眼，拿出一份文件，向大家晃了晃，淡淡说道：“酱醋厂的文件，审批下来了，今天起，我就是这个厂的厂长。” “恭喜。” 栾丰秋不咸不淡说道：“但是，按照规矩，我们这些老员工，要领先安排，不知陈厂长有什么打算。” “打算？” 陈子玉柳眉微挑：“还真没有，栾厂长，你是不是忘记了，和我们有过约定，只要拿下批文，你们这帮人立马走，赔偿分文没有。” “我那就是开个玩笑。” 栾丰秋打了个哈哈，陈子玉面如寒霜，厉声说道：“谁和你开玩笑，现在，你们就滚出去，我的厂不欢迎你们。” “我要是不走呢。”栾丰秋站起身，隔着桌子，居高临下地说道：“臭女人，别以为我会怕你，这里是我地盘，今天，没有乔宇撑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识相点，把赔偿的钱给我们，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 “我说了，一分没有。” 陈子玉一字一板说着，忽然，一伸手抓起桌上的玻璃水杯，啪，砸在栾丰秋的额头。 栾丰秋被砸得一愣神，额头鲜血直流。 “玛德。” 栾丰秋怒吼一声，黄鼠狼等人立即起身，站在栾丰秋身后，纷纷吆喝：“给钱，给钱。” “怎么着，欺负我一个农村女人。”陈子玉猛然站起身，直视着栾丰秋，大声说道：“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没有乔宇，老娘你也惹不起。” “来人。” 陈子玉声音忽然提高。 话音一落，外面一群村民冲了进来，都拿着棍棒等家伙，领头的二十几，虎头虎脑，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大声吼着：“陈子玉，让我砍谁？” “兰奎，谁出头就砍谁。” 陈子玉冷冷扫视一眼。 兰奎是一个村的，村长的侄儿，有点愣。 “你吓唬谁呢……” 栾丰秋一脸不屑，打了个哈哈，嘴还没有合拢，嗖，兰奎的镰刀对着他的脑袋就砍过来。 栾丰秋吓得一下子坐倒，脑袋躲在办公桌下。 笃。 镰刀砍在办公桌边缘，离栾丰秋脑袋就一乍距离，栾丰秋吓得一激灵，脸色煞白。 黄鼠狼等站在栾丰秋身后的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碰到不要命的了，还怎么玩。 “滚。” 陈子玉吼了一声。 “滚 滚滚。” 其他村民也怒吼着，一脸凶猛，倒不是完全装的，昨晚在县城，受了一肚子窝囊，都憋着愤怒呢。 而且，人心已经被陈子玉收买，真的敢为陈子玉拼命。 栾丰秋见气氛不对，急忙起身，带着一群人，灰溜溜离开。 “兰奎，好样的。” 陈子玉松一口气，对着兰奎笑了笑。 原本是想着会有一场斗殴，没想到被兰奎这个愣头青两刀解决了。 对方吓破了胆。 “我爹说，你是我们村的能人，让我以后都听你的。” 兰奎呵呵笑着，陈子玉心却有点颤抖，刚才这小子可真的在砍人。 看来，权力这玩意，不能乱用。 陈子玉坐下，有人端过水，她喝了一口，长长出一口气。 乔宇，我做到了，以后，我一定要做好，不能让你觉得我是累赘。 新安县，铁皮屋内。 “让你见笑了。” 王蒹葭从床上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理了理头发，语气很平静。 “你要是不愿意这门亲事，我可以帮你解决。”乔宇想起刚才的情形，愤愤说道：“这家伙就是个畜牲，配不上你。” “没什么配不配的。”王蒹葭苦笑了一下，岔开话题，盯着乔宇，目光明亮：“你来干什么，别说忽然想我了。” “还真是。”乔宇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微微尴尬：“顺便来告诉你好消息，栾平等人被抓，等待他们的不会有好下场，你爹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我买了鞭炮，一起庆祝庆祝。” 乔宇指了指刚才随手扔在墙角的鞭炮。 “你家又不是受害者，有什么好庆祝的。” 王蒹葭并没有显出开心，脸上神情都很平静。 “我是为你开心。” “我有什么开心的，我爹死了，回不来了。” 王蒹葭淡淡回答，铁皮屋里忽然沉寂下来，天被王蒹葭聊死了。 过了几秒，王蒹葭叹口气：“乔宇，我知道你想让我开心，可我确实开心不起来，我爹的死，关系很多人，并没有被完全清理掉。” “至少，罪魁祸首被解决了。”乔宇感觉到王蒹葭一种纠结，轻声开解：“那个开发商是刘老板，昨晚就被炸死了。” “他被炸死，说明一件事。”王蒹葭停顿了一下：“幕后另有其人，只是怕牵连，先灭口。” “不会吧。”乔宇瞪大眼：“爆炸案两起，都是针对和拆迁相关的人，明显只是报复。” “栾平是被报复，刘老板不是，两起爆炸案，也不是一个人干的。” 王蒹葭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乔宇更加疑惑，眨巴眨巴眼。 “猜的。”王蒹葭岔开话题：“刘老板死了，他所有的工程，归了娱乐城的路辉，他才是那个真正的黑手。” “别，别。”乔宇惊了一下，下意识抓住王蒹葭的手，轻声说道：“我的姑奶奶，听我的话，别胡思乱想，路辉那个人，阴狠狡诈，还有钱有势，得罪不起。” “你怕他？” 王蒹葭挑了挑眉。 “是的。”乔宇毫不隐瞒，自己也不想找麻烦，轻轻拍了拍王蒹葭的手臂：“我更担心你做傻事。” “放心吧，我不会，事情我早就放下了。”王蒹葭忽然展颜一笑，一脸温和轻松，看着乔宇焦急担心的目光：“看你那傻样。” “我可不傻。”乔宇心中一动，手掌轻轻揉捏着王蒹葭娇嫩的手：“你看，我都会讨便宜，吃豆腐。” 王蒹葭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起来 噘了噘嘴：“去，把门关上。” “干什么。” 乔宇随口问，起身关门。 门刚才被自己暴力踹开，有点变形，乔宇顺便整理一下，几分钟才关牢实。 一个姑娘家住，门很重要。 “好啦。” 乔宇拍了拍手，转身，旋即一愣。 狭小的床上，王蒹葭已经全部解放，肌肤胜雪，江山如画。 第452章 你会后悔的 小县城的一角，破旧的铁皮屋。 墙壁都有点锈迹斑斑，空间极其狭窄，还摆放着王蒹葭父亲的实验器材，瓶瓶罐罐。 显得凌乱破败。 狭小的床上，王蒹葭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让小屋忽然变得亮丽。 王蒹葭本来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学生，家里出事后，四处奔走告状，脸颊肌肤微微有点暗。 但其他地方，用肌肤胜雪一点不为过，甚至，比白雪还要耀眼，多了灵动娇嫩。 如豆腐一样细滑。 秀发黑亮随意披着，黑白对比，更显夺目。 乔宇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他已经不再是纯情少年，也算久经沙场。 但人生有些事，越是经历过越充满诱惑，念头一起，本能的心情荡漾。 “你这是……” 乔宇深吸一口气，疑惑地瞪大眼，并不掩饰自己的野性和蠢蠢欲动。 当然，事情太反常，也要搞清楚。 不会是这姑娘脑子真有问题吧，忽然发作？ “我好看吗？” 王蒹葭脸色平静，带着微微羞红，眼神有点迷离。 “好看，好看，然后呢？” 乔宇随口回答，仔细观察王蒹葭的神情，还是比较清醒的，看不出一丝精神病人的凌乱。 “别担心，我精神没问题。”王蒹葭看出乔宇的疑惑，微微笑了笑。 乔宇松一口气，旋即心中有点慌乱， 那就是这姑娘看上自己了，只是，这表白的方式有点太特别。 “我是个清白的黄花闺女，快要结婚了。”王蒹葭声音变得温柔，如春风吹拂：“我感觉到你对我是真的关心，虽然不是男女那种，我也很感激，所以，这一次想给你，不留遗憾。” 王蒹葭语气很诚恳，可乔宇总感觉到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必须搞清楚：“你是有什么为难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王蒹葭立即摇头：“要帮忙，我直接说就是，用色相，太下贱，我做不出来。” “那就是感激我对你关心，没什么报答，就用身体。” 乔宇继续分析，看着王蒹葭的眼睛。 “那样是瞧不起你。” “你确定不是一时冲动。”乔宇继续问：“或者真的看上我英俊潇洒。” “你这人怎么回事，有你这样的吗。”王蒹葭忍不住羞恼起来：“来不来，不来拉倒，嫌弃我直接说，我受得住。” 一个姑娘家，光着身子，乔宇竟然对着她不断提问，就像闲聊。 人家不害羞的吗。 “不嫌弃，不嫌弃，你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是我上辈子积德修来的福气。” 乔宇反应很快，这种问题不能犹豫，黄皮皮的经验，捡好的说。 乔宇一边说一边靠近床，伸手解开一个衣扣。 王蒹葭缓缓闭上眼，脸颊飞起红晕，眉宇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决感，就像……过了这次，就是永别。 那感觉，就像将死的人了却心愿。 没了遗憾，就是死。 铁皮屋内，温度似乎忽然升高，王蒹葭感觉到自己的心呯呯跳，这个决定虽然是临时的，但她不后悔。 在自己决定用特殊方式替老爹报仇那一刻，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还要感激老天爷，在最后时刻送来乔宇这个阳光的大男孩，让自己女人的人生可以不太遗憾。 只是，这种事会不会太痛苦，乔宇不知道会不会温柔…… 王蒹葭心中胡思乱想着，过了好一会，乔宇却没有动静。 王蒹葭疑惑地张开眼，乔宇还站在床边 定定看着自己，没有任何进一步行动的意思。 “你不行？！” 王蒹葭真的羞恼起来，伸手拿过床单，遮挡住身体。 “不。”乔宇脱口而出，男人怎么能说不行：“我是担心用力过猛，把你屋子里的瓶瓶罐罐碰坏了。” “……” 王蒹葭瞪着乔宇片刻，然后，噗嗤一声笑起来。 乔宇说得还真有可能，她已经感觉到乔宇的凶猛和勃勃生机。 但这时候悬崖勒马，王蒹葭倒是佩服乔宇的定力，就当他对自己的尊重吧。 王蒹葭没有再坚持，缓缓穿上一身粉红衣裙，下床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错过今天这个机会，以后你会后悔的。王蒹葭语气略有遗憾，对自己的身体，充满信心。 “现在我已经后悔了。” 乔宇脱口而出，房间狭窄，两个人贴得很近，姑娘身上特有的幽香扑鼻。 乔宇真的再次蠢蠢欲动。 “想得美。” 王蒹葭娇嗔地白了一眼乔宇。 “遗憾，遗憾。” 乔宇搓了搓手，自己也不太清楚，遗憾什么。 世上很多事，怎么选择都是错。 “人生确实有很多遗憾。”王蒹葭有点感慨似的：“比如我，从小到大规规矩矩，读书上学，虽然我是城里人，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去过什么娱乐场所。” “这还不简单，你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请你玩个够。”乔宇拍着胸口：“说，歌舞厅还是酒吧，台球我也在行。” “我也不确定。”王蒹葭微微仰脸，似乎充满向往：“新安县最好玩的地方，当然是辉煌娱乐城。” “行，我改天带你去。” “不，我今晚就要去。” 王蒹葭眼中闪动着光，一脸期待兴奋。 这姑娘有点性急。 乔宇犹豫了一下，不想扫王蒹葭的兴，点了点头：“晚上我可能也要去一趟娱乐城，到时候我安排人陪你，别乱跑就没问题。” “谢谢。” 王蒹葭似乎很开心，一下子跳起来，竟然搂着乔宇脖子，在他脸颊上忽然亲了一。口。 乔宇如遭雷击，原本热血涌动就被压抑着，差点爆发起来。 这姑娘，会害死人的，知道不知道！ 新安县公安大楼。 重案组办公室，苏江皱着眉头，手指在办公桌上敲着。 栾平等人落网，算是大功一件。 但接连两起爆炸案，影响很大，上面要求尽快破案，不能有第三起再发生。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小贾走进来：“队长，土制炸弹有线索了。” “说。” “根据排查，最近有人在化工厂那边买了原料，浓硝酸和浓硫酸。” “谁？” “乔宇。” 第453章 热血李巧云 黄昏下的辉煌娱乐城，一片安静。 还没有到夜生活时间，反而显得有点萧索，走动的人都很少。 李巧云随意在娱乐城四处游逛着。 一身短袖短裤牛仔套装，秀发拢成马尾，没有涂脂抹粉，脸颊却很清丽光滑，肌肤细嫩。 丹凤眼柳叶眉，天生丽质。 这也是路辉看上她的优点之一，但那也已经是从前，现在，完全是利益合作。 一路走来，经历过很多事，两个人早已经捆在一起。 娱乐城的成功，也有李巧云的一部分。 一路上，有熟悉的人打招呼，李巧云随意敷衍，柳眉紧锁。 下午，钱孙李的电话，让她心中疑惑不定。 怀疑钱孙李是在说谎，但又期待那个人会出现，打打杀杀的生活，没有女人会喜欢。 谁不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哪怕是被包养。 这件事，她没有向路辉汇报。 路过瑜伽馆，教练尤梦瑶今天来得似乎早了点，正在明亮的大厅里做着热身动作，修长的腿，连女人看了都心动。 李巧云下意识低头，也看了看自己修长的腿，圆润光洁，似乎也不差。 心情好了一些，路平迎面走过来，西装革履，身材修长，手里拿着一束花。 打了个照面，路平把花递过来：“巧云，给你的。” 李巧云伸手接过，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淡淡说道：“我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留着哄小女孩吧。” “你心情好像不怎么好。” 路平一点没有生气，温和地笑着，脸颊在阳光下很英俊。 “就一直没好过。” 李巧云微微皱眉，不是太喜欢路平的殷勤。 这人是路辉的左膀右臂，明面上堂堂正正，没少哄骗小姑娘，那些死心塌地的姑娘，可都没有好下场。 轻的进了娱乐场，重一点被卖到国外，生死不知。 “喝几杯怎么样？舞厅那边刚来几位姑娘， 有新节目，开开眼。” 路平轻声邀请，脸上的那种笑，即使李巧云知道他的为人，也不好拒绝。 舞厅二楼，一排雅间，刚好通过中间天井，看到一楼的小舞台。 还没到舞厅热闹时间，但也已经有很多客人，这时候都比较文雅，音乐舒缓，大家都在静静喝酒，欣赏着舞台上几位小姑娘的舞蹈。 确实很精彩，应该有杂技功底。 这种小姑娘，比较招揽客人。 路平让人上了红酒点心，和李巧云一边喝一边欣赏舞蹈。 “我出去一会。” 李巧云态度比较敷衍，路平似乎觉得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起身走出雅间。 阴暗角落，站着一位鹰钩鼻年轻人， 见路平过来，低声说道：“老大，东西准备好了。” “效果怎么样？”路平轻声问。 “无色无味，有迷幻成分，就算贞洁烈女，也会动情，而且是不知不觉。”鹰钩鼻停顿一下：“老大，李巧云可是老板的人，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 “那是以前，老板对她已经没兴趣了，不然，那次大人物光临，也不会把她送出去。”路平冷声说道：“我对李巧云可是真心的，老板也应该理解，只是李巧云太不解风情，我用点方法，也不能算过分，男子汉做事，为达目的，当不择手段。” “老大说的是，我马上把酒送过去。” “不会有破绽吧？” “放心吧，酒看起来还是原装的。” 雅间内，李巧云喝了几杯红酒，有点兴味索然，刚要离开，一位年轻人送来一瓶酒：“这是倩姐最新引进的甜酒，请您品尝一下，味道独特，不过后劲有点上头。” “放下吧。” 李巧云对新鲜事物感兴趣，尤其是酒，走南闯北，每经过一个地方，都会把当地美酒喝个遍。 酒瓶很普通，李巧云打开盖，有种甜丝丝的味道。 李巧云比较喜欢，立即倒了一杯，慢慢品尝起来。 过了一会，路平重新走进来，在原来位置坐下。 “这酒不错，来两杯。” 李巧云向路平举了举酒杯，有种分享的冲动，看路平也顺眼了很多。 英俊的脸颊毕竟很养眼。 “我不喜欢甜酒，喝白的。” 路平打开一瓶茅台，给自己倒上，和李巧云碰了碰杯。 两个人又喝了一会，甜酒似乎真的上头，李巧云感觉晕乎乎的，心中却有一种热流，渐渐向全身流淌，整个人都血液沸腾起来。 眼神也变得有点模糊。 眼前的路平似乎变成了路辉，又变成曾经的初恋，然后，是那个大人物。 还有……竟然变成乔宇，一脸邪笑。 这是什么鬼？ “来，我们继续。” 路平端着酒杯，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李巧云身上游动，明显感觉到李巧云已经意乱情迷。 路平脸上毫不掩饰邪笑，死丫头，今晚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了吧。 晚霞落尽，乔宇和钱孙李来到娱乐城不远处，王蒹葭一身紫色衣裙，斜挎着一个包。 秀发披肩，似乎化妆过，眉眼清丽，看起来很舒服。 只是，包有点大。 “你这包里装了什么玩意？” 乔宇好奇地拍了拍王蒹葭的包，有点隔应手，好像瓶子。 “我喜欢喝柠檬水，还有化妆的水乳之类的。” 王蒹葭随口解释。 “里面喝的很多，带什么水。”乔宇疑惑地说道：“出来玩，带什么化妆品，你好奇怪。”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爱美，流汗或其他意外，妆花了，随时要补的。” 王蒹葭嫌弃地白了一眼乔宇：“大老爷们，啥也不懂。” “是吗？” 乔宇把目光转向钱孙李，脸色更加疑惑，钱孙李似乎就没带过那些东西。 甚至，连化妆都没有。 难道，她不是女人？ “我是女人。”钱孙李读懂了乔宇的目光，立即辩解。 “证明一下。”乔宇脱口而出。 “你去死。”钱孙李噘嘴，扭身走向娱乐城。 大门口，路长带着一群人忽然从里面走出来，拦住去路：“所有进出的人，接受检查。” “怎么回事？” 走在乔宇前面有几个人，立即大声问。 “最近接连有爆炸案，老板也是为了大家安全，请各位配合。” 路长挥舞着手，大声解释。 王蒹葭身体颤抖了一下，轻轻贴近乔宇。 第454章 阴差阳错的风情 上 王蒹葭有点害怕，乔宇直觉这姑娘是被路长等人吓着了，也没有多想。 乔宇也没心思去分析，自己也不想被路长认出来。 今晚是要再次扮演大人物，不同的是，第一次是被财政局长王福义误认为大人物，完全是骑虎难下。 这一次是主动，经过和钱孙李的精心设计，而且不用面对很多人，只要让李巧云远远见一面，确定身份，拿回那些贵重东西。 如果路长知道自己进娱乐城，说不定会特别关注，不方便行动，同时，也容易让人把自己和大人物联系起来。 毕竟两个人很像，李巧云和路辉可不傻。 下意识压了压鸭舌帽，乔宇向后退到街道边，钱孙李和王蒹葭左右跟随。 钱孙李也戴着鸭舌帽，中长发梳成小辫子，中性打扮。她同样不想被认出来。 除了今晚的目的特殊，另外一个原因，钱孙李作为记者，最近在新安县风头正劲，报道的都是爆炸性新闻。 娱乐城这种多少有点阴暗面地方，更担心被挖出什么猛料，一旦被发现，这一身打扮，肯定被认为明察暗访，别说办事，不被赶出来就不错了。 三个人同时皱眉，沉默无语。 千算万算，没想到娱乐城门口忽然盘查，门都进不去，所有计划都是空。 钱孙李在原地焦急地转动，乔宇掏出一支烟，闷头抽着。 王蒹葭手紧紧抓着包，指节用力绷直，牙齿轻轻咬着嘴唇，柳眉紧锁。 晚霞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天地间一片灰蒙蒙。 夜生活即将开始，娱乐城大门口，进出的人渐渐多起来。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行驶过来，在乔宇身边停下，车窗打开，露出小桃红秀丽的脸颊，黑亮秀发披肩，眉宇间带着一种沉稳矜持的味道。 和乔宇初次见到她，歌舞厅一位服务员完全两样。 她现在接管城西红浪漫，可是那一片货真价实的老大。 “乔宇。” 小桃红轻声打了个招呼，看着乔宇灰色衣服，鸭舌帽。 感觉有点特别，但她很识趣没有多问。 尤其乔宇身边还有两位姑娘，如果乔宇不愿意被人看见，小桃红会选择立即消失。 “你来得刚好。”乔宇靠近车窗，轻声说道：“我想进娱乐城，但不想在门口被盘查。” “这个简单，你们上车。” 小桃红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乔宇的事，她是无条件执行，两个人之间有种难得的信任默契。 钱孙李坐上副驾驶，乔宇和王蒹葭坐在后排。 轿车缓缓行驶进娱乐城大门，王蒹葭下意识靠近乔宇，手掌抓住乔宇的胳膊。 乔宇轻轻拍了拍王蒹葭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 这姑娘，就是逛一下娱乐城，至于这样神经兮兮吗。 “站住。” 路长手下一位矮冬瓜模样的年轻人上前，伸手拦住车，大声说道：“车靠边，所有人接受检查。” “我的人，就不用了吧。” 小桃红探出脑袋，扫视一眼正在检查的路长等人。 “不行。”矮冬瓜一口拒绝，晃着脑袋：“路总说了，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遗漏。” “矮冬瓜，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再好好说话了。” 小桃红柳眉倒竖，声音严厉。 “小桃红，别在我面前摆谱，我们一起进的娱乐城，我是保安，你就是个陪酒的，威风什么。” 矮冬瓜丝毫不买账，大声叫嚷着，摇晃着脑袋。 小桃红最近步步高升，也是很短时间的事情，接管红浪漫，是暗中进行，很低调。 矮冬瓜这种混日子的保安，并不知道内情。 面对小桃红，他还充满优越感：“当初我还追求过你，现在，我马上就要提拔副队长，你后悔还来得及。” “恭喜。” 小桃红忽然笑了笑：“借一步说话。” “这态度，我喜欢。” 矮冬瓜靠近车窗，探头看了看，眼睛瞥着小桃红低开衣领，毫不掩饰自己的色心，舔了舔嘴唇。 忽然，小桃红一伸手，抓住矮冬瓜的衣领，把他脑袋固定在车窗上，抬起另一只手。 piapiapiapia…… 一连串脆响，小桃红正手反手，在矮冬瓜左右脸颊上抽打起来。 一直抽得矮冬瓜两边脸颊红肿，就像猪头，眼角嘴角开裂，鲜血直流。 “滚。” 小桃红一扬手，矮冬瓜一屁股坐倒在地面上。 路长等人这时候才感觉到这边的动静，立即围过来，矮冬瓜嘶哑着声音叫嚷起来：“经理，你可要替兄弟做主啊，小桃红不接受检查，还打人。” 路长皱了皱眉，独眼瞪着小桃红：“给个解释吧，打狗也要看主人，是不是。” 他也算娱乐城高层人物，对小桃红的事情，当然很清楚，开口就是平起平坐。 “这种蠢货，做狗都不配。”小桃红哼了一声，满脸不屑，扬了扬下巴：“打就打了，没什么解释的，路总让我来汇报工作，别耽搁我时间，滚一边去。” “小桃红，别太过份。” 路长有点恼火，大声叫嚷，小桃红却不理会，一踩油门，车向前冲去，差点撞到路长，吓得路长跳到一旁，低吼起来：“玛德。” “经理，不能这样就放过她。”矮冬瓜刚刚站起身，高声叫着。 嘭。 路长飞起一脚，矮冬瓜又被踹得坐倒在地。 没脸色的玩意，净给我惹事。 路长满肚子恼火，接着忽然想起，小桃红车上还有其他人。 好像都没检查。 轿车停在娱乐城的一个角落，钱孙李先下车，快步走向娱乐城大酒楼，李巧云住在那里。 “你们去哪？” 小桃红看着乔宇和王蒹葭，随口问。 “这是我朋友，王蒹葭，她想逛逛娱乐城，长长见识。”乔宇介绍了一下，先把自己和王蒹葭撇清关系，接着说道：“你照顾她一下，我还有事。” “放心吧，跟着我，娱乐城没人敢欺负她。” “我就知道你靠谱，再见。” 乔宇摆手，扭身就走，小桃红急忙拉住他，低声说道：“要不要我给你安排姑娘，刚来了几位。” 乔宇想要甩开王蒹葭，小桃红很理解，男人嘛，容易放飞自我，身边有熟悉女人，反而放不开。 “不用。” 乔宇摆手，小桃红又靠近一些：“要不，我亲自陪。” 第455章 阴差阳错的风情 “洗洗睡吧。” 乔宇毫不理会，加快脚步离开，留下小桃红目瞪口呆，羞恼地跺了跺脚。 王蒹葭在一旁差点笑起来，看来，在乔宇面前吃瘪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 谁传说乔宇是色鬼？ 娱乐城大酒楼，钱孙李走进接待大厅， 开门见山：“李巧云让我来的。” 吧台后面服务员下意识回答，三楼302号。 旋即愣了一下，好像有点说漏嘴了，还没问什么人呢。 刚要张嘴，钱孙李脚步轻快，已经消失在楼梯间。 这个钟点，大酒楼行客人不多，钱孙李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阻拦，直接找到302。 门竟然虚掩着，钱孙李轻轻叫了两声，没有任何回应。 钱孙李思索了一会，推开门。 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钱孙李估计李巧云是临时有点事，不关门，很快就会回来。 随意在茶几边沙发上落座，钱孙李有点无聊，拿起水果，咔嚓咔嚓吃起来。 水果吃完，还不见李巧云回来。 这女人 不会是躲着自己吧？！ 一阵胡思乱想，钱孙李打了个哈欠，斜倚在沙发上，微微闭眼，思索着等李巧云出现，怎么说服她。 房间内温度舒适，还有淡淡花香，如同春意浓浓。 不知不觉间，钱孙李脑袋一歪，竟然睡着了。 大酒楼下面，一个花坛边阴暗角落，乔宇戴着鸭舌帽，灰色衣服，显得老成持重。 站得四平八稳。 按照钱孙李计划，让李巧云居高临下， 看一眼乔宇，确定大人物再次光临，交出那次得到的赃物。 然后，迅速撤退，撤退路线都设计清楚，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后患。 乔宇需要做的，就是一件事，站着耐心等待。 不知道李巧云哪一刻会看向这边，乔宇也不敢懈怠，直挺挺站立着，一动不动。 歌舞厅二楼，路平和李巧云还在喝酒，同时看着一楼的热闹。 几位新来姑娘表演已经结束，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小舞台上搔首弄姿。 李巧云喝得已经飘飘欲仙，眼睛在路平身上瞄着，迷蒙间，路平就是自己的亲人。 “巧云，你喝多啦，我们回房间休息 你觉得怎么样。” 路平轻声提醒，眼睛里放着狼一样的光芒。 药效已经很明显，看来，今晚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洞房花烛。 “我没醉，继续喝。”李巧云晃了一下脑袋，再次举杯，含糊说着。 “巧云，听话，我们不喝了。” 路平起身，走到李巧云身边，手掌搭在李巧云肩头。 然后，手掌微微下滑，攀登高峰。 这世上 ，得不到的才是最贵。 路平垂涎李巧云已经很久，不知道做了多少美梦。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路平有点迫不及待。 甚至想着，就在这小雅间，把李巧云就地正法。 肯定别有一番情趣。 双手渐渐一起行动起来，同时，闭着眼享受。 李巧云坐着，身体上一种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心灵深处，同时有种警惕感。 李巧云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注定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极度的自制，让她瞬间有一丝清醒。 自己好像喝迷糊了？不对，这不像是普通甜酒，而是被下了药。 清醒虽然只是一瞬，李巧云却抓住机会，咬了一下舌头。 一种身体的热血被强行压制，李巧云感受到胸口有毛毛虫在爬动，低头，看见一双手从身后越过肩胛…… “舒服吗？”路平自己很陶醉，轻声问。 李巧云忽然抓起桌上的酒瓶，对着身后那个脑袋用力敲过去。 呯。 酒瓶粉碎，身后的路平身体晃了晃，一下子向前扑向李巧云。 李巧云迅速侧身站起，路平趴倒在桌子上。 李巧云抬脚，想要踹上几脚。 脑袋忽然又是一阵晕眩 ，急忙脚步踉跄离开雅间，从后面一条小通道，离开歌舞厅。 外面，有凉风吹过，李巧云感觉心中一团火有点平息。 狗日的路平，敢算计姑奶奶，改天找你算账。 向前走了几十米，不远处花坛边，阴影处，站着一个人，看身形，似曾相识。 脑中亮光一闪。 是那个大人物，这身影很熟悉，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还戴着鸭舌帽，依旧很低调。 不过，他站在那一动不动，又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想来见自己，又害怕被发现。 有时候，身份地位反而是一种约束。 李巧云自行脑补着，自己应该主动一些，这样大人物可遇不可求。 那次对自己已经有了好感，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 上。 决定的一瞬间，李巧云心情荡漾了一下，被强行压抑住的激情忽然迸发，李巧云变得醉眼蒙蒙。 心中一个执念，带着李巧云走向乔宇，到了近前，轻声说道：“没想到，你真的来啦。” 乔宇正有点出神，被李巧云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失声惊叫：“李巧云。” 还好，没忘记声音伪装，学着中年人的沙哑。 同时，乔宇压低鸭舌帽，阴影遮挡上半边脸颊。 “想我了吧。” 李巧云轻声说着，就像做梦一样。 乔宇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担心有点多余，李巧云似乎醉得不轻。 “我还有事。” 乔宇急忙扭身，不想和李巧云直接接触。 在村子里，因为黄皮皮和李二丫的事情，两个人就是仇人。 “别走。”李巧云摇晃着脑袋：“你不是说，想要拿回那些东西吗，我已经准备好，就等你来拿，跟我走一趟。” 说完，李巧云贴近乔宇脸颊，声音温柔，一股幽香扑鼻：“我住的地方隐秘，绝对不会有人看见。” 乔宇心情一阵狂跳，不由自主伸手扶住李巧云：“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李巧云住的地方确实很隐秘，就在不远处，一个小巧的院子里，闹中取静。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里是我地盘。” 李巧云走进堂屋，语气充满自豪。 “东西在哪？” 乔宇不想多停留，直接问。 “你急什么，既然来了，不吃点再走，岂不是遗憾。” 李巧云咯咯咯笑着，缓缓解开身上的衣服，一件两件三件四件…… 地面上，铺了很多衣服，乔宇今天再一次见到了江山如画。 不过，李巧云更成熟，充满女人熟透的味道。 第456章 该你了 出于本能，乔宇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李巧云虽然是风华村人，却早已经脱离农村，走南闯北很长一段时间，家里成为村里唯一富户就闲在家里。 丰富的阅历，也有很前卫的思想，特别喜欢打扮，不是擦脂抹粉，而是她天生丽质，配着不同时尚衣服，很长一段时间，都被村里姑娘小媳妇羡慕仿效。 身体保养得也特别好，据说还用牛奶洗浴。 黑亮秀发，衬托肌肤如雪。 眉宇间，因为路平下的药，羞涩而又兴奋， 舌头下意识舔了舔淡红嘴唇。 舔得乔宇又咽了一下口水，眼睛冒火，鼻眼发干，呼吸急促，胸口不断起伏着。 虽然有仇，有过节，乔宇还是在利用李巧云。 但不得不承认，李巧云真的很美，修长身材，凹凸有致，由于练武，没有一丝赘肉。 高山平原森林峡谷，如诗如画。 乔宇心呯呯跳，有种画中一游的亢奋。 淡定，淡定，乔宇深呼吸，压抑着本能的疯狂期待。 今天李巧云太过反常，精神都有点惶惑，完全把自己当着大人物，意乱情迷。 现在自己行动，勇往直前，就是趁人之危，猪狗不如。 不过……乔宇自认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猪狗不如的事情，还真没少干。 只是，一旦将来有一天败露，李巧云回忆起今天的事情，还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 而且，她确实有那实力和手段。 乔宇心中快速转动，看来，只能悬崖勒马。 忍不住一阵懊恼，今天是第二次悬崖勒马，第一次是王蒹葭。 马已经跑动，那么好勒的吗！ 男人，有时候明知悬崖，也会奋不顾身跳下去。 用黄皮皮常说的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一瞬间，乔宇盯着李巧云，无数念头在翻滚，李巧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直接贴近乔宇，声音温柔如水，手指在乔宇胸前点了点：“愣着干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抓紧时间，在我这，用不着矜持，想干啥我都配合。” 不得不说，路平给李巧云下的药很特别，除了认上一个人就死心塌地，眼神迷离看不清，其他倒是还很清醒。 乔宇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艰难：“今晚，我还有别的事。” “有什么事比现在重要，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李巧云笑得妩媚，杏眼桃腮：“我知道你不会在乎那些东西，拿回去只是借口，想见我是不是，你们男人，就是口是心非，做大官也是这样。” “不过，我这人说话算话，言出必行。”李巧云指了指旁边墙上挂着的一个包：“东西全在里面，既然你来了，随时可以拿走。” “我现在就拿。” 乔宇走向那个小包，决定快刀斩乱麻，离开再说，李巧云这样坦诚相见，实在有点吃不消。 “急什么，你先给我个承诺。”李巧云伸手抱住乔宇胳膊，娇嗔地噘了噘嘴。 “什么承诺？” 乔宇随口问，反正自己是冒充大人物，信口开河就是，李巧云就是要天上月亮，也答应帮她摘下来。 “在我身上留点印记。”李巧云吃吃笑着，声音忽然有点幽怨：“知道吗，我只想有个地方，安安静静生活，包养也行，以前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够了，杀人真的很不好玩，会有很多痛苦，第一次是在云南边境……” “打住，打住。” 乔宇急忙打断李巧云的话，自己不是警察，对李巧云犯下的案子不感兴趣。 相反，知道这种秘密，哪天李巧云醒悟过来，只能杀人灭口。 “杀人的故事你不喜欢，那就说说贩毒，我和路辉在一起时候……” 李巧云换了个话题，一边说，身体一边在乔宇身上磨蹭。 “别别别。” 乔宇摆手又摇头，这更不能听，又把路辉牵扯了进去。 “那就和你说说，贩卖姑娘的事情……” “不听。” “灭门案件……” “也不想听。” …… 李巧云阅历丰富，似乎和大人物较劲，想要表现自己似的。 一件一件报出来，乔宇惊心同时，不断擦汗。 “最近的爆炸案，刘老板是我……” 李巧云媚眼如丝，声音娇媚，但又是一件不能听的事情。 乔宇看着她变得有点艳红的嘴唇，看来，只能把她嘴堵上了。 堵女人嘴，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吻。 乔宇伸手搂住李巧云的脖子，低头，嘴唇立即印了上去。 李巧云浑身一震，果然不再说话，反手，死死搂住乔宇的腰。 一刹那，乔宇再也压抑不住，干柴烈火，立即熊熊燃烧起来。 娱乐城歌舞厅。 王蒹葭一直跟在小桃红身边，小桃红处理事情，她就在一旁静静站立。 “你不是要长见识吗，别一直跟着我，你随便逛，报我的名号就行。”” 多了个跟屁虫，小桃红有点无奈，要不是乔宇的朋友，早就让王蒹葭离开了。 “我害怕。” 王蒹葭低头，却生生说着，眼睛还偷偷瞄了一下小桃红。 看王蒹葭没见过世面的可怜样，小桃红心软地摇了摇头：“那你就跟着吧，省得走丢了，没法向乔宇交代。” “谢谢。” 王蒹葭笑得很温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小桃红和以前的同事打了招呼，又去找了一下吴倩。 吴倩不在，听说和樊姐一起去了江南，开发市场。 离开歌舞厅，小桃红走向娱乐城大酒楼，在接待大厅，她转身吩咐王蒹葭：“你在这等一会，我汇报完工作就下来。” 见老板，当然不能再带着王蒹葭。 “好的。” 王蒹葭很乖巧，在茶几边坐下。 小桃红上楼，一位服务员过来给王蒹葭倒茶，有点讨好：“小桃红最近发达了，你是她的跟班吧，真有福气，她可不太相信人。” “我也是刚认识桃红姐，感觉她性格挺好的。”王蒹葭声音温柔，随口说道：“她来见老板，我还打算跟上去，见识一下。” “千万别，路辉路总可不喜欢下属随便去见他。” 服务员急忙摆手，王蒹葭眼睛一亮，摸了摸身上的挎包。 狗日的，该你了。 第458 第457章 王蒹葭的行动 夜幕拉开，公安大楼，一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苏江眉头紧锁，规划局后院的爆炸案，已经有了眉目，土制液体炸弹。 原材料很快也有了眉目，有人从化工厂那边拿走一批。 竟然是乔宇。 苏江想不明白，按照乔宇的个性，不是那种暗中使坏的人。 看不顺眼，乔宇可能一拳挥过去，打掉对方门牙。 而且，让小贾去风华村打听过，乔宇并没有把浓硫酸和浓硝酸带回家。 而且，乔宇没了踪迹。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小贾走进来，苏江立即问：“有眉目了吗。” 小贾一直跟在身边，苏江从她的脚步声，都能听出顺利不顺利。 “搞清楚了，乔宇拿了东西，交给了王蒹葭，据说是铁皮屋除锈。” “除锈用不了那么多，只是借口而已。”苏江摇了摇头：“这个王蒹葭，我有印象，她是拆迁惨案的受害者之一。” “是的，那姑娘闹腾得厉害。”小贾接过话，快速说道：“只是，最近忽然老实了，还找了个婆家，准备结婚，据说她受了刺激，脑子不好使，所以，一开始我们就把她排除了。” 苏江沉默了一下 手指不断敲击着办公桌。 然后，忽然站起身，戴上帽子：“走，去王蒹葭住的地方。” 王蒹葭的铁皮屋很好找，在老旧小区的旁边，孤零零立着。 门上挂锁锁着，苏江掏出万能钥匙，很容易就打开门。 空间狭窄，灯光昏暗。 墙边，摆着很多试验器材，瓶瓶罐罐。 苏江观察了一会各种器材，又闻了闻味道，浓眉舒展：“是她，准备抓捕。” “傍晚时分，有人在娱乐城门外见过她。” 小贾根据情报，立即推断：“据说，娱乐城的路辉是拆迁惨案的幕后，王蒹葭要想报复，肯定是针对他。” “叫上兄弟，去娱乐城布控，见到王蒹葭，立即实施抓捕。”苏江一脸严肃，补充了一句：“小心，她身上很可能有炸弹。” 娱乐城三楼，一个豪华套间内，小桃红很恭敬地站立着：“老板，根据我的调查，拆迁惨案的有关家庭，都没有制造爆炸的能力。” “或许，我的方向确实错了。”路辉眉头紧锁，把一堆资料放到小桃红面前：“这是新安县道上的一些记录，对你将来有用，还有一些拆迁惨案的资料，你在这琢磨琢磨，等会我回来再讨论，先去吃点东西。” “谢谢老板栽培。” 小桃红立即弯腰点头，能够和老板谈论交流，就是要得到重用的表现。 路辉出门，去二楼餐厅吃饭，顺便散散心。 小桃红立即坐下，看那些资料，重点还是爆炸案，那是老板的心病。 一楼，接待大厅。 王蒹葭坐了一会，喝了两杯茶，吃了一些点心，见小桃红还没有下来，站起身：“我去瞧瞧。” “别。”服务员摆了摆手：“要是打搅老板，会怪罪我们的。” “我就是随便转转，绝对不会打搅老板。”王蒹葭笑了笑，一副羞涩的模样：“另外，桃红姐那边需要人手，我打算推荐你过去。” “真的吗？”服务员一脸惊喜。 “我从不说谎。”王蒹葭一脸诚恳。 “你到二楼随便转转，别上三楼。”服务员语气温和许多：“二楼有个餐厅，可以吃点东西，内部免费的，你报我名字就行。” “谢谢姐姐。” 王蒹葭挥了挥手，沿着楼梯走向二楼。 大酒楼二楼，主要是酒宴餐厅，晚上并没有多少生意，冷冷清清。 服务员说的免费餐厅在一个角落，倒是有很多人，自助餐形式，分成一个个小隔间。 王蒹葭倒是确定有点饿了，信步走进去。 自助餐质量还真的不错，王蒹葭拿起一个餐盘，开始捡菜肴。 一道红亮菜肴出现在眼前，菠萝咕咾肉，自己的最爱。 而且，只剩下一点点。 急忙伸手，旁边忽然也伸出一只手，把那点菠萝咕咾肉端走。 “你。” 王蒹葭很恼火，气呼呼转身，旋即愣了一下。 面前是一张年轻的脸，带着淡淡微笑，感觉有点英俊。 让王蒹葭发愣的当然不是英俊，而是，这个人认识，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在报纸上见到过，印象特别深刻。 王蒹葭还特意研究过。 路辉。 烧成灰都认识，拆迁惨案的幕后，可以说是杀父仇人。 王蒹葭想过很多种和路辉见面的情形，没想到会是这样，猝不及防。 “小姑娘，你想说我什么。” 路辉饶有兴趣地看着王蒹葭，这小姑娘长得还挺清纯。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和我抢东西，有没有点风度啊。” 王蒹葭反应过来，故意气呼呼瞪着眼。 “有道理，我可以给你。” 路辉淡淡笑着，把菠萝咕咾肉递给王蒹葭。 “争来的不香。” 王蒹葭噘嘴，扭身就走，尽快摆脱这家伙，炸弹还没准备好呢。 “别急啊。”路辉拦住王蒹葭：“你不是公司的人吧。” 公司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老板。 “我是蹭饭的。”王蒹葭声音低了点：“楼下服务员姐姐让我来的。” “刚巧，我也是蹭饭的。”路辉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 “是吗？” 王蒹葭眨了眨秀丽的眼睛，一副好奇的模样。 心中鄙视了一下，又想骗小姑娘，真不是人。 “我们一起坐坐。” 路辉轻声笑着，把王蒹葭让到一个小隔间。 面对面，两个人说笑了一会，路辉忽然说道：“我在这有个高级套房，常年的。” “哇，那你很有钱了。” 王蒹葭一下子瞪大眼，明显惊讶。 “一点点小钱而已。”路辉说得轻描淡写：“等会，可不可以上去坐坐，我那有高档红酒。” “可以啊。” 王蒹葭满口答应，一脸羡慕。 路辉开心地笑起来，就知道会这样，一个蹭饭讨小便宜的姑娘，节操好不到哪去。 就当开开心吧，最近很多事情都不顺。 “我去趟卫生间。”王蒹葭站起身。 “我在楼梯那边等你。”路辉也站起身，一脸微笑。 卫生间内，王蒹葭把门反锁，迅速拿出包里的东西，恶狠狠低声嘀咕：“王八蛋，打我的主意，我炸死你。” 第458章 报应 站在二楼窗口，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看着夜幕下的娱乐城。 虽然谈不上居高临下，但也看个大概，灯火辉煌，隐约还听到舞厅传来的喧闹声。 路辉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年纪轻轻，一路打拼，现在算是功成名就，至少在小县城是首屈一指。 娱乐产业，永远是最时尚的存在。 十三岁那年，家庭条件很差，跟着一位大哥，进了一次当年新安县最好的歌舞厅。 说是最好，也只是一个二层小楼。 进门，就看到一群姑娘，半露着，在舞台上扭动身体，看得刚刚发育的路辉心潮彭拜。 还没仔细看，歌舞厅老板就走过来瞪着眼：“这地方不是你这种小瘪三来的，快给我滚。” 于是，路辉就被赶了出来，真的就像一条狗。 那天路辉发誓，一定要把那帮家伙踩在脚下。 现在，他做到了，那个歌舞厅被自己吞并，就是娱乐城的前身。 歌舞厅的老板被举报，现在还在踩缝纫机。 看姑娘再也不用看别人眼色，甚至那些女人都召之即来，挥手即去。 这些年，阅女无数，几乎有点麻木，眼看着身边的人都成了家，自己却没有合适人选。 至于李巧云，只是利益合作而已。 成家，不能选那种心机深沉的女人。 刚才餐厅遇到的姑娘挺不错，第一眼感觉很单纯，最近难得遇到一位让自己动心的。 先搞到手再说，如果可以，真的发展发展，也不是不可能。 等待了一会，姑娘还没有来，路辉微微皱眉，上卫生间怎么这么久，不会放自己鸽子吧。 路辉微微羞恼，要是那样，你把她找出来，糟蹋了卖去国外，让她痛苦到死。 那些黑人可不会怜香惜玉。 想到黑人，路辉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微微亢奋。 一阵脚步声，王蒹葭走过来，轻声道歉：“对不起，身子不方便，耽搁了一些时间，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等待女人，是男人的荣幸。” 路辉温和地笑着，彬彬有礼，心中却哼了一声，身子不方便？是怕我占便宜吧。 可我就是喜欢不方便的，各种不方便。 “你真会说话。”王蒹葭莞尔一笑。 “上楼吧。” 路辉发出邀请，楼上套间有小桃红在，但不要紧，娱乐城都是自己的，套间可不止一个。 狡兔三窟吗嘛。 “我先整理一下头发。” 王蒹葭脑袋晃了晃，头发有点凌乱，顺手把手中的包放在路辉脚边，自己后退几步，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收拢一下，在后面束成马尾。 姑娘整理秀发的姿势，有一种特别韵味，路辉微微失神。 王蒹葭嘴角微翘，笑着说道：“你是路辉路总，是吧。” “谁说的，还是你原本就知道。” 路辉微微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王蒹葭。 伪装偶遇，接近自己的姑娘很多。 但没有必要这时候揭穿吧，她的目的是啥，有点让路辉费解。 “你相信报应吗？” 王蒹葭没有回答，话锋一转，反问了一句。 “报应？” 路辉愣了一下，当然不信，要是担心报应，也没有现在的名誉地位财富。 换个角度，要是有报应，自己做了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也不应该拥有现在一切。 “不信，是吧，马上你就会信了。” 王蒹葭柳眉微挑，眼中露出一种凶狠的光芒。 …… 时间向前推，娱乐城一角，一个小院的房间内。 乔宇和李巧云忘我地战斗着。 李巧云醉眼朦胧，胡言乱语，乔宇也变得下意识配合。 “我好幸福，感觉要爆炸了。”李巧云尖声叫着，神情亢奋。 “炸死你。” 乔宇带着凶狠，大声吼着。 “嘭。” 李巧云咯咯咯笑着，嘴里模仿爆炸的声音：“我喜欢那种四分五裂的感觉，血肉横飞。” “我只见过规划局后门的爆炸，只是炸飞了一条腿。” 乔宇思绪翻飞，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栾平被炸飞那一幕。 “那种土制炸药，效果不稳定。” 李巧云脱口而出，暴力，她是专业的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炸药还有土制的？”乔宇很好奇。 “土制炸弹有很多种，其中最简单的是液体炸弹。”李巧云喘息着解释：“基本原料就是甘油，浓硫酸和浓硝酸，稍微有点化学常识就能制造。” 李巧云话音刚落，乔宇震了一下，甘油不知道，浓硫酸和浓硝酸却印象特别深刻，王蒹葭向自己讨要过。 她还是化学方面的专业。 还有，铁皮屋里面的那些实验器材。 事情一目了然，王蒹葭对于他父亲的死，不是怂了，失望了，而是选择另一种方式，更直接，也很残忍。 联想到今天在铁皮屋，王蒹葭的献身和脸上的决绝，这是要拼命，不留遗憾。 来世上一场，她想做个彻底的女人。 那么，今晚王蒹葭来娱乐城的目的……只有一个，路辉！ “愣住干什么，快点。” 乔宇愣神，李巧云立即催促，声音甜腻。 可惜，乔宇没了欣赏的心情，脑海中全部是王蒹葭，伴随着爆炸的画面。 “来啦，来啦。” 乔宇大声回应李巧云，让她转过脸去。 然后，立掌如刀，猛然砍在李巧云后脖颈。 李巧云身体僵硬了一下，趴在床上，昏死过去。 乔宇从床上蹦起来，快速把衣服穿好，直接向外跑，刚出门，旋即又转回，拿起墙上挂着的小包，一边斜挎着，一边风一样再次冲出门。 夜晚的娱乐城很热闹，中间道路两边，店铺灯火辉煌，不断有人走动，还不时传出说笑声。 气氛很温馨。 还好，应该还没有发生爆炸。 但愿字迹担心是多余的，那丫头不要做傻事。 那丫头你送给小桃红了，小桃红应该知道她在哪。 乔宇担心吓着别人，没有奔跑，而是健步如飞，快速走着。 直奔歌舞厅，那是小桃红根据地，原本就是个陪酒的。 发达了，衣锦还乡，她自然在那。 进入歌舞厅大门，一阵震耳欲聋的鼓点，灯光闪烁，人群在疯狂地扭动了。 这怎么找！ 第459章 以后你就跟着 乔宇扫视一眼。 旁边有个保安模样的年轻人，正拿着个大茶杯喝茶。 乔宇直接走过去，大声问：“小桃红在哪？” “桃红姐也是你随便叫的吗。” 保安瞪着眼，看得出，小桃红现在在歌舞厅这边，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 乔宇可没有心思和保安理论，事情很紧迫，耽搁不得。 一伸手，抓住保安的脖颈，直接把他举了起来，低声吼道：“说，她在哪？” 保安双脚舞动，急忙回答：“她来歌舞厅，待了一会就走了。” “去什么地方。”乔宇恶狠狠问。 “不清楚，好像听说去大酒楼，向老板汇报工作。” “她带来一位姑娘，现在在哪？” “那小姑娘一直跟着小桃红，应该一起走了。” 大酒楼，老板自然就是路辉。 要糟。 乔宇扔下保安，扭身就跑。 保安踉跄着站稳，一脸惊吓，小桃红这是有仇人找上门了。 太他么可怕，我可什么也没说。 娱乐城大酒楼，乔宇很熟悉，快步走进接待大厅，有保安见他行色匆匆，急忙上前阻拦。 “滚。” 乔宇伸胳膊用力横扫，保安被扫得向一旁摔倒。 乔宇脚步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冲向楼梯间。 …… 三楼，套间内，小桃红认真看着资料，把拆迁惨案有关的人物再次梳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和爆炸案相关线索。 最后一页，特意关注了一个人，旁边有李巧云的批注：据说神经不正常，也有可能是伪装，兔子咬人才防不胜防，多加关注。 小桃红看了一眼名字，王蒹葭。 很熟悉，拆迁惨案最大受害者，唯一死者是她父亲。 后来四处告状，却没有结果，家里人说她神经不正常，才淡出大家视野。 小桃红调查时候，第一个就把她排除了，派去了解的手下汇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都要结婚生子了，对于拆迁惨案 也只是笑一笑，看开了。 神情举止，话语眼神，半点仇恨的样子都没有。 “她要是爆炸案凶手，我把自己眼睛扣了。” 这是那位手下的原话，他的眼睛看人很准，是红浪漫那边最出色的骨干。 “王蒹葭，王蒹葭。” 小桃红用笔点着这个名字，柳眉紧锁，这要是伪装，太可怕了。 不过，李巧云也不会胡乱评价。 “王蒹葭……” 小桃红又念叨几句，心中忽然一惊，这名字…… 乔宇介绍给自己，让照顾一下的小姑娘 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当时觉得乔宇身边女人多，心里不太舒服，也没放在心上。 她是故意跟着自己过来的？目的…… 小桃红猛然跳起来，冲出门，同时大声叫喊：“路总，路总。” 三楼走道空荡荡，只有小桃红声音在回荡，小桃红有点心慌，想起路辉好像去二楼餐厅了。 立即冲向楼梯。 楼梯下方，二楼，王蒹葭和路辉相对而立。 “去死吧。” 王蒹葭吼了一声，把心中愤怒吼了出来，秀丽的脸颊也变得狰狞，凶狠如野兽。 一只手高高举起，手中握着控制器。 美女与野兽转变太突然，路辉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站立。 噔噔噔。 噔噔噔。 小桃红从三楼冲下来。 同时，乔宇从楼下冲上来。 “路总小心。”小桃红尖叫。 “王蒹葭，别冲动。”乔宇也大声叫嚷。 “别过来。”听到乔宇叫声，王蒹葭停顿一下，大声回应。 乔宇却没有丝毫停留，反而加速奔跑 几个健步，冲到王蒹葭身边。 王蒹葭心中一慌，下意识按下控制器。 乔宇一把抱住王蒹葭，身体后仰，脚蹬地， 带着王蒹葭倒在楼梯间，沿着走道翻滚下去。 同时，小桃红从上面楼梯踏步上扑下来，扑在路辉身上，然后，脚下用力，抱着路辉，撞向宽大的落地窗。 呯。 哗啦。 玻璃破裂，两个人窜窗而出，跌落向一个花坛。 轰。 爆炸几乎同时响起，一股烟雾在二楼腾起，透过破碎的窗户，向外蔓延。 一楼，滚落到地板上的乔宇和王蒹葭同时起身，王蒹葭扭身想要往回跑，看看路辉死没死。 “跑吧。” 乔宇伸手拉着王蒹葭，冲出大门。 这时候回去，就是找死，就算路辉没死，补刀的机会都没有。 趁着爆炸会造成混乱，逃跑再说。 至于逃去哪，不知道，先脱身再说。 果然，爆炸引起一阵混乱，许多人向这边跑过来。 乔宇拉着王蒹葭，和那些人逆向而行，他们也丝毫没注意。 还没搞清什么情况呢。 快要接近娱乐城大门口，乔宇微微松口气，放慢脚步，低声抱怨：“搞出这么大动静，你以后怎么办，躲哪去。” “这个，好像不用考虑了。” 王蒹葭看着前方，忽然苦笑了一下，停止脚步。 前方，忽然出现一群人，领头的苏江一脸严肃，大步走到近前，看着王蒹葭：“你被捕了。” “这个……” 乔宇结巴了一下，他是同情王蒹葭的，但在警察面前，这是个爆炸案凶手，没法求情。 “你也跟我走一趟。” 苏江瞪了一眼乔宇，这小子算是帮凶。 大酒楼外面花坛里，路辉和小桃红站起身，都是衣衫不整，小桃红额头撞在玻璃上，还在流血。 “很抱歉，路总，人是我带来的。”小桃红微微低头：“是我的疏忽。” “你不用自责，你不带过来，她还会有其他办法，我也是疏忽大意了。” 路辉整理一下衣服，淡定地笑了笑。 大风大浪过来的，这点惊吓算不得什么， 倒是这个小桃红，让他刮目相看。 越是危机关头越考验人性，那一瞬间的选择，就是本能。 小桃红扑过来抱住自己，撞开窗户，完全是奋不顾身。 这样的手下，现在很难得，越来越少。 就连一路跟随的李巧云，也未必做得到，甚至，很多手下恨不得自己被炸死，瓜分财产。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路辉看向小桃红，露出欣赏的微笑。 第460章 小桃红起飞 娱乐城医务室。 路辉亲自动手，帮小桃红包扎脑袋上的伤口，白色纱布缠在脑袋上，就像古代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勇士。 在路辉眼里，小桃红就是勇士，紧要关头，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勇士。 高处不胜寒。 地位越高，钱财越多，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反而越少。 本身心机很深的人，看谁都不可以信任。 尤其是道上混的。 路辉被小桃红抱着穿窗而出，听到二楼的爆炸声，看到硝烟冒出。 那一瞬间，才有种死里逃生的后怕，他可以淡定面对各种意外，但不代表不怕死。 也是那一瞬间，对小桃红好感倍增，看向小桃红的眼神也变得温柔，声音轻缓：“好啦，休息一阶段，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想到哪玩，和我说一声，全部报销。” “谢谢老板。”小桃红近距离感觉到路辉的温柔，有点不适应：“我刚接管红浪漫不久，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偷懒。” “随便你。”路辉对于小桃红的事业心倒是很赞同，点了点头：“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 “明白。”小桃红犹豫了一下：“今天的事情……” “我不是说了吗，不关你的事，是对方太会伪装，我都差点被骗。” 路辉露出一丝苦笑，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没想到差点在一位小姑娘手上栽了。 王蒹葭还是嫩了点，如果有点耐心，到房间再动手，自己死定了。 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医务室有个招待客人的小房间，茶几沙发，路辉这个大老板光临，医生很自觉地帮着泡好茶，拿出点心水果，摆满茶几，然后退了出去。 事出突然，路辉就在这处理事情。 “别紧张。” 路辉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小桃红，给她倒茶。 “我自己来自己来。” 小桃红急忙抢过茶壶，在大老板面前，就算有功，也不能托大。 社会上混，察颜观色还是很明白，路辉的态度很真诚，完全是因为自己奋不顾身救了他。 事实上，小桃红自己清楚，虽然在道上混，最起码良知还在，当时即使不是路辉，自己也会扑上去，一种善良的本能。 “你说那个王蒹葭是你带进来的，怎么回事？” 路辉身体微微后仰，倚在沙发上，进入今天晚上事件的正题。 王蒹葭身上带着液体炸弹原料，如果大门口检查，就不可能进来，这是事件的关键。 “一个朋友拜托。” 小桃红心中忐忑，这件事乔宇有责任，不知道他知不知情。 如果是同伙就麻烦了。 “什么样朋友。”路辉看了一眼小桃红：“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说，看得出这朋友对你很重要。” “偶然认识的，他叫乔宇，一个乡下来的，不可能是王蒹葭的同伙。” 小桃红脱口而出，隐瞒是没有必要的，根本逃不过娱乐城的追查，反而把路辉难得的信任毁掉。 只能顺口为乔宇辩驳一句。 “我相信。” 路辉微微点头，出乎小桃红的意料，忍不住有点诧异地看着路辉。 “乔宇我认识，当时还想阻止王蒹葭。”路辉明白小桃红的意思，耐心解释：“那小子野了点，但也有光明磊落的一面，报仇会直接打上门，用炸药这种事，不是他的风格。” “谢谢老板理解。” 小桃红有点庆幸，说不清为了乔宇还是自己。 路长大步走进来，身边还跟着路平，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老板差点被炸死，负责安保的当然责任最大。 路长脸色死灰，耷拉着脑袋：“路总，事情已经很清楚，是王蒹葭，幸好损失不大，只是二楼墙壁有点破损。” “我他么想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还带着炸弹。” 路辉忽然吼起来，抓起一个苹果砸在路长的脑袋上。 “我，我也不知道。” 路长被砸得晃了一下，还是站稳，低声回答，声音惶恐。 “我来告诉你这个蠢货。”路辉哼了一声：“她是坐着小桃红的车进来的。” 话音一落，路长立即惊讶地看向小桃红，既然是她带进来的，怎么会没事，还好好坐着，脑袋上缠着纱布，一脸淡定。 难道这是对自己这个保安经理的考验？ 用生命来考验，自己不值得吧？ “看她干什么，小桃红也是被骗，下次长点脑子。”路辉又哼了一声：“现在情况怎么样，王蒹葭抓到没有。” “当时情况紧急，大家不知情，没有第一时间抓捕到凶手。”路长立即回答：“不过，我们已经布控，封锁娱乐城。” “封锁有屁用。”路辉冷着脸：“恐怕已经逃出去了吧，给我全力追踪，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她所有的亲人监视起来，不择手段。” “是。” 路长点头，这时候路平才插言：“估计用不着这么麻烦了，我的线人汇报，第一时间，人已经被苏江带走。” “苏江来得好快。” 路辉意外地皱眉，不愧是重案组，不过 为什么不在爆炸前抓捕，难道他也想我死？ 路辉怀疑一切，警察也不放过。 “人在公安手里，怎么办？” 路平废话很少，直接问下一步。 “杀鸡儆猴，告诉外面的人，得罪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路辉脸色一冷，声音森寒：“估计不够死刑，想方设法重判。” “让她把牢底坐穿。”路长心领神会，咬牙切齿地插言。 “那只是表面。”路辉白了一眼路长，有点鄙视，冷冷说道：“我要在劳改农场弄死她。” “你的脑袋？” 这时，路辉才注意到路平发髻之间，有一个包，明显遇到撞击。 “走路不小心，撞电线杆上了。” 路平敷衍一句，他现在想知道的是，李巧云在哪，喝了药以后怎么样了？ 夜深。 小桃红有点疲倦地走进老旧小区，车库改装的房间。 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呆呆发愣，一只眼看到小桃红脑袋上的纱布，吃了一惊。 “爹，不要紧。” 小桃红微微笑了笑：“出了点意外，不过，大老板信任我了，再进一步，地位稳定，我就可以调查当年的假钞事件，报仇雪恨。” 第461章 李巧云很满意 “孩子，算了吧。” 老人忽然叹息一声：“我感觉时间不多，忽然想明白了，让你一直背着仇恨，是不应该的，你好好活着，遇到好人成个家，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 “不。”小桃红露出一脸凶狠：“我不会忘记，家破人亡的滋味，刻骨铭心，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为了报仇，进入娱乐场，好不容易遇到乔宇，有了起色，现在又得到路辉信任。 眼看着就要有实力，可以放手调查，怎么能前功尽弃。 “我只是觉得很难，这么多年没有任何线索，要么那人已经消失，要么隐藏太深。” 老人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再劝，孩子大了，可以独当一面，看样子成了道上的红人。 一路走来不容易，让她一下子回头不现实。 就像自己，还不是同样没有放弃仇恨，现在醒悟，只是人之将死。 “爹，我打算买个别墅，您搬过去，我给您请保姆。” 小桃红麻利地收拾房间，又把老人换下的衣服装好，等会带走。 以前夜场，白天过来照顾老人，现在地位提高了，反而没了空闲。 “我不走，在这挺好。”老人微微摆手。 小桃红看了他一眼，也没再坚持，这是父女的默契。 当年老人就发誓，报不了仇，就永远不离开这个小房间。 他终究没有真的放下。 房间里静下来，只有小桃红拖地板的沙沙声。 还有老人粗重的呼吸声。 除了仇恨，还有父女相依为命的温馨。 公安局。 苏江的办公室，乔宇抱着一桶泡好的方便面，稀里哗啦一顿吃，然后抹了一下嘴：“这面真好吃，还是你们这样的事业单位，有这么好的福利，我能不能做个跟班的，就冲这方便面。” “别贫嘴，你现在是嫌疑犯，正接受审讯呢。” 苏江拍了一下桌子，一脸严肃。 “看你那样，耷拉个脸，我又不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乔宇白了一眼苏江：“难怪柳如燕不喜欢你。” “我为什么要她喜欢。” 苏江脸色很冷，瞪着眼。 “别死鸭子嘴硬。”乔宇撇了撇嘴：“你经常跑风华村，我们那没有什么重案大案吧，你那么勤快干嘛。” “闭嘴。” 苏江羞恼地再次拍了一下桌子，用力很猛，桌上茶杯都蹦了起来，旁边女警小贾急忙按住茶杯，噗嗤一声笑起来：“队长，淡定，淡定。” “你笑什么？”苏江转脸，瞪向小贾。 “我担心你会被嫌疑犯气死，那就好玩了。” 小贾继续笑着，有点控制不住，捂了捂嘴巴。 苏江那点小心思，大家都明白，对柳如燕有好感。 不过，也只有乔宇会调侃他。 “有一件拐卖妇女的重案，需要深入云贵山区调查，我觉得你最近有点闲，考虑是不是让你去一趟。” 苏江看着小贾，慢条斯理说着。 小贾脸色一变，急忙坐正身体，一脸严肃，面对乔宇，打开文件夹，拿起笔：“姓名。” “乔宇。” “年龄。” “二十一。” “哪里人？” “别麻烦了。”乔宇摆了摆手，也一本正经起来：“王蒹葭的浓硫酸和浓硝酸是我提供的，但我不知道她制造炸弹，要是知道，我早就跟她学了。” “别扯远了。”小贾拉回话题：“把在娱乐城事情，以及你和王蒹葭认识的前前后后，详细说一下。” “认识王蒹葭，那晚她在烧纸，一个人坐在那，午夜街头，很冷清……” 提起王蒹葭相识，乔宇微微皱眉，神情有点纠结，把王蒹葭的点点滴滴都说了一遍。 回首全过程，对于王蒹葭的一举一动，变得清清楚楚，这就是个为了仇恨，抛弃一切的姑娘。 “她是个好人，都是那帮人逼的。” 最后，乔宇恨恨地总结了一句，伸手摸了摸身上衣兜。 苏江递过去一支烟，乔宇点上。 办公室内静下来，乔宇吞云吐雾，淡淡烟雾飘动，三个人脸色有点凝重。 半个小时后，另一个房间，几样冷菜，一瓶酒，乔宇和苏江相对而坐。 “我们是依法办事，都要讲究证据，许多时候 ，也是很无奈。” 苏江喝酒，话多起来，醉眼朦胧。 “屁，要是我，白天查案，夜里翻墙越壁，行侠仗义。” “你这思想，做不了警察。”苏江摆了摆手。 “你也不适合。”乔宇翻了个白眼。 “为什么？” “有时候，你心太软，就像王蒹葭，你明显同情。” “那又怎么样，我不可能不抓她，她肯定要坐牢的，而且 娱乐城那边不会放过她，会要求重判，这姑娘，一辈子毁了。” “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乔宇，你别忘记了，她还炸了栾平。” “栾平本就不是好东西。” “不管栾平怎么样，伤人就是伤人，必须负责。”苏江停顿了一下：“除非，她真的神经不正常。” “神经，神经。” 乔宇念叨着，一个精心设计，制作炸药的姑娘，怎么可能是神经不正常。 鬼都不信。 晨曦微露，李巧云才悠悠醒来，全身软绵绵，脑袋还在晕眩。 机械地起身，忽然惊得一声尖叫，旋即捂住嘴，惊恐睁大眼。 自己竟然光溜溜，身上还有痕迹。 这是被糟蹋了！ 镇定，镇定。 深呼吸一下，扫视一眼，这个小院是自己的秘密，路辉都不知道。 那么，人肯定是自己带回来的。 微微松口气，闭眼，用力回忆起来。 朦胧间，好像被路平下药，然后逃了出来，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大人物，他真的来了！ 李巧云跳起来，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那个小包，东西果然没了。 地面上，还有一顶鸭舌帽，李巧云捡起来，放到脸颊边，有种男人的味道， 一点不老，似乎很年轻，充满朝阳的气息。 我成功了，那个男人，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印记。 似乎很凶猛，凭自己体质，竟然感到行动不便。 李巧云脸上绽开陶醉满意的笑，如桃花绽放。 第462章 李巧云的叛逆 娱乐城的事情，一大早就上了新安县广播电视台的新闻，虽然没有画面，字幕透露的信息也很惊人。 标题是：拆迁女亡命复仇，路总裁死里逃生。 这种爆炸型新闻，第一时间报道，来自于新晋主任，年轻记者，小姑娘钱孙李。 “钱主任，你是如何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的。” 刚上班，一群人围着她，就有下属提出大家心中的疑问。 “直觉。”钱孙李扫视一眼大家，挺了挺胸脯，一脸严肃：“记者要有敏锐的洞察力，才能抓住先机，有时候，还能提前预判什么地方，什么时间，会有大事发生。” 围观的人瞬间露出一脸震惊。 预判！作为记者真牛逼。 试想，第一时间赶赴新闻现场已经是很厉害。 如果，新闻还没发生，就等在那，岂不是新闻界的王者。 “钱主任，你说详细点，传授点经验，如何预判。” 大家满脸期待，有人直接拿出笔和小本本，准备记录。 “大家慢慢琢磨吧。” 钱孙李矜持地扫视一眼，淡淡撂下一句话，扭身，慢条斯理，四平八稳地走进自己办公室。 经验个屁，姑奶奶当时就在娱乐城大酒楼，三楼李巧云房间，沙发上睡着呢。 当时爆炸声差点把我吓死。 都担心楼塌了，拼命冲出来，不出现在现场才奇怪。 办公室内，老台长已经在等待，一脸满意的微笑：“钱主任，这次干得漂亮，接下来，王蒹葭的案件你要跟进，这可是社会热点事件，影响很大。” “放心吧，台长，我会有更加劲爆的后期报道。” 钱孙李自信地笑了笑，想好了，马上去找乔宇，王蒹葭是他带进去的，他知道的肯定更多。 乔宇似乎和自己有缘，自从认识他以来，劲爆新闻就没有断过。 还都和他有关。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命中贵人。 娱乐城。 一个套间内，路辉紧皱眉头，旁边坐着小桃红，对面是路平和耷拉着脑袋的路长。 “我想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记者是怎么冒出来的，怎么直接出现在现场。” 路辉恼火地吼着，自己差点被炸死的丑闻，竟然几个小时之后，就闹得新安县尽人皆知。 “我们检查过，没见到那个女记者进来，事情发生后，也做出了拦截记者的行动。”路长苦着脸：“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出现了。” “难不成她是天上掉下来的，你们一帮蠢货。” 路辉气得脸上青筋暴跳。 丑闻传出去让他恼火，更恼火的是，街上竟然有很多人放鞭炮庆祝，简直是侮辱。 旁边，小桃红张了张嘴，又闭上，没记错的话，那个女记者也是自己昨晚带进来的，和乔宇还有王蒹葭一起。 路辉在气头上，还是不说的好，就是个新闻报道，无关紧要。 “李巧云在哪，发生这么大事情，她怎么没了影子。” 路辉扫视一眼，路长一脸迷惑，路平淡淡说道：“有可能有事外出了。” “不可能。”路长这次很肯定，李巧云外出又需不着偷偷摸摸，保安肯定知道：“昨晚，最后见到李巧云的，好像是和路平在歌舞厅喝酒。” 路辉把目光转向路平，眼露疑惑，李巧云是自己的女人，路平怎么忽然请她喝酒。 “这个……” 路平刚要回答，哒哒哒，一阵高跟鞋声音，李巧云一身粉色衣裙，秀发披肩，莲步款款地走进来，顺势在沙发上落座。 俏脸微红，有点慵懒。 和平时的干练不一样，似乎忽然变成熟透了的苹果。 看得路平一愣神，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同时，心中有点忐忑，昨晚下药的事情，一旦说出来，自己的情况就会变得糟糕。 路辉并不在意李巧云，但不代表谁都可以给他戴帽子。 “昨晚你干嘛了，我差点被炸死，知道不知道。” 路辉和李巧云说话，语气平静很多，毕竟，李巧云身份不一样。 “你不是好好的吗。”李巧云淡淡回答：“你我这种人，很难死的。” 好人不长寿，坏蛋活千年。 “要不是小桃红，我已经死了。” 想起昨晚的一幕，路辉还有点后怕。 “恭喜你，又得了个红颜知己。” 李巧云看了一眼坐在路辉旁边的姑娘，不用说，这种场合能参加，而且平起平坐，得到了路辉的认可：“不过，奉劝你一句，女人还是少招惹的好，听说，昨晚是你约的王蒹葭。” “你在吃醋。”路辉皱眉，轻轻哼了一声。 娱乐城，他就是皇上，可以三宫六院，但不能争风吃醋。 “切。”李巧云哼了一声：“我是担心，有朝一日受到你牵连，被人炸死，王蒹葭毕竟很嫩，换着我，干脆把整个酒楼炸了，夷为平地。” “有些事，不要操之过急。”李巧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引起民愤不是好事。” “你情绪似乎不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路辉看着李巧云与往日不一样的神情，有点不满：“要不，你休息一阶段，一些事暂时交给小桃红，刚好让她锻炼锻炼。” “这么急就想让她上位。”李巧云柳眉挑了挑：“不过这样也好，刚好我想开个火锅店，现在有时间就去张罗张罗。” “火锅店？”屋内的人同时疑惑地看向李巧云。 一个吃穿不愁，生活富足的女人，要去开店？ 而且是黑道起家。 “当年很穷，第一次吃火锅，就琢磨着将来自己开一家，想吃就吃。”李巧云笑了笑：“这种感觉，你们不明白。” 说完，李巧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扭身走了出去，头也不回，还向身后潇洒地挥了挥手。 “我去劝劝她。” 路平起身，跟出了房间，走道上，紧走几步，靠近李巧云。 李巧云停下脚步，冷冷看着路平：“昨晚的事，我谢谢你，不过，以后别打我的主意，不然，路辉不动你，还会有别的人整死你。” 看着李巧云再次缓步离开，路平愣在当场，听这话，李巧云找到了更大的靠山。 在新安县，还有比路辉更大的人物。 还有，谢谢我是什么鬼。 上午九点。 小桃红回到红浪漫，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倚在椅子上，回忆着昨晚到现在的一切， 整理思绪。 一阵脚步声，乔宇闯了进来，大马金刀地坐到对面：“恭喜你，得到老板信任。” 救了老板的命，不用说，只要老板是个人，就会重用。 “你是不是怪我坏了王蒹葭的事情？” 小桃红直起腰，身体前倾，盯着乔宇的眼睛。 “没有的事，我这人最不喜欢打打杀杀了。” “那你喜欢什么？” 小桃红有点好奇，记忆里，每次见乔宇，尽是打打杀杀的场景。 “当然是钱啊。”乔宇脱口而出，身体也向前凑了凑：“有件事，我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帮忙。” “说。” “帮我把东西卖了。”乔宇说着，取下身上的一个包，哗啦，倒在桌上，金灿灿一片。 都是金银首饰和各种贵重东西。 “见不到光？” 小桃红小心问。 看着那堆东西，都有点眼花缭乱。 每次，乔宇似乎都能带来惊喜。 第463章 学费没了 哐当。 铁门打开。 乔宇走进看守所的房间，只有一个小窗口，太阳照进来，形成一道光柱。 倒是把旁边的床显得有点昏暗，王蒹葭静静坐在床上，脸色也是平静。 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一幅画。 “这是你爱吃的饼干。” 乔宇拿出一盒巧克力饼干，放到王蒹葭身边。 “没想到，你是唯一来看我的人。” 王蒹葭淡淡笑了笑，如莲花静静绽放。 “别灰心，你这么漂亮，会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乔宇笑了笑，笑得很阳光，王蒹葭似乎被他笑容带动，也笑得灵动起来：“你嘴倒是很甜，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乔宇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昨天在铁皮屋，你放弃了。” “后悔，当然后悔，肠子都悔青了。”乔宇拍着大腿，piapia响：“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想要弥补吗。” 王蒹葭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想，当然想。”乔宇脱口而出，抓耳挠腮：“等你出来那一天，我们就继续。” “行啊。” 王蒹葭被乔宇的神情逗得笑起来。 “说好了，你可不要让我遗憾。”乔宇一脸认真：“不然，我这辈子诅咒你，死了也不放过你。” “放心吧，我不会死。”王蒹葭语气忽然一沉：“你来看我，就是担心我想不开吧，谢谢你。” “是的。”乔宇也正经起来：“有句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未来路还很长。” “不用劝我，你那点文化，就别在我面前耍心眼了。”王蒹葭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秀发：“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活着。” “我还没做过女人呢。” 王蒹葭声音忽然很低，充满羞涩。 “……” 乔宇挠了挠头，竟然尴尬起来。 刚才的对话，都是建立在让王蒹葭活下去的目的上。 可王蒹葭最后这句，却是真情流露，她真不想留遗憾。 哪个少女不怀春。 她的春天只是被仇恨掩盖了而已。 “其实，我喜欢唱歌，只是很久没有唱了。” 王蒹葭看着窗外的天空，声音轻柔。 “唱给我听听。” “好。” 一阵轻柔的歌声从房间内响起，王蒹葭微微晃动着脑袋，秀发摆动，如杨柳依依，歌声悠悠：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 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 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 看我看一眼吧 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 离开县城，乔宇心情有点低落，那么好的姑娘，青春就要在牢里度过。 可惜了。 别说路辉没死，就算死了，乔宇觉得王蒹葭也不值得。 摩托车飞驰，凉风吹过，回到风华村，看着熟悉的村子，心情才好了一些。 回到家门口，一片热闹。 很多女人围在门前桃树下，传出一阵笑声。 “那帮人可凶狠了，但我宁死不屈，任他们拳打脚踢，就是不松口。” 徐嫣婷挥动手臂，说着她被沈健等人逼问的事情，眉飞色舞。 “嫣婷姐，你好厉害。” 仇青霞在一旁，一脸崇拜，眼里星光点点。 “站好，站好。” 刘秀在一旁，拿着布尺，在帮着仇青霞测量尺寸。 每次刘秀回家，都会有许多姑娘小媳妇找她做衣服。 她虽然很忙，但都不会拒绝。 除了仇青霞，还有几位在等着。 “刘秀，别理他们。”乔宇走过去，拉了拉刘秀的胳膊。 小姑娘现在的服装店越来越红火，人也变得丰满一些，但依旧很秀气。 多了一点大气。 “没事，都是乡里乡亲的。” 刘秀笑了笑，笑得落落大方，一身淡蓝色衣裙，丝质，很顺滑。 “她们有的是时间，你别累着。” 乔宇摇了摇头，这姑娘，是真的把风华村当着家了。 “乔宇哥，你这是心疼小媳妇了。” 仇青霞一边张开手臂让刘秀测量胸围，一边轻声调侃。 “小丫头懂什么，好好读书。” 乔宇抬手，在仇青霞脑袋上弹了一下：“学费筹齐了没有。” 仇青霞和林姗姗一起抓龙虾，就是为了学费，每天起早贪黑，小姑娘也很辛苦。 “早就够啦，就连生活费都有了。” 仇青霞一脸自豪，凭自己努力，收入还挺不错：“我想做几件衣服，开学带去学校穿。” “衣服我这刚好有，你拿去试试。” 乔宇想起从苏城带回来的服装，刘秀已经采了样，并没有拿走，那些不适合村里人穿，仇青霞身材气质倒是可以。 从屋内拿出衣服，徐嫣婷不愿意起来：“乔宇哥，你说过，这是送给我的。” “我反悔了，不行吗。” 乔宇翻了个白眼，气得徐嫣婷噘嘴跺脚。 其他人则是一阵哄笑。 仇青霞挑了好几件衣服，放进包里，一路哼着歌回家。 那些衣服可是大品牌，有钱的同学穿过，自己终于也能体验一把。 乔宇这个人其实挺不错，就是口无遮拦了一点，不知道林姗姗姐最近怎么啦，好像挺讨厌乔宇。 家里三间瓦房，回到自己小房间，仇青霞打开自己的箱子，把衣服放进去。 然后，习惯性摸了摸箱子底部。 神情忽然一震，自己放在箱子底部，辛辛苦苦赚的学费钱，竟然没了！ 第464章 世上没有一帆风顺 仇青霞是风华村难得上高中的姑娘，成绩很优秀，每学期都会得到奖状。 她家原来老房子没有翻盖之前，贴了满满一个墙面，每次来客人，爹妈都会指着奖状炫耀。 去年，为了给哥哥娶媳妇，老房子翻盖，奖状没了，家里花光了积蓄，还借了钱。 暑假第一天，老爹就抽着烟袋，板着脸告诉仇青霞：“书不要再读了，没钱。” “要想上学，自己挣去。” 贫穷年代的乡村，钱是个硬门槛。 普通壮劳力都没地方赚钱，何况一个姑娘家，仇青霞的大学梦，没了。 她绝望得想去死。 幸好遇到了乔宇和林姗姗下地笼，有了个赚钱的门路。 自从和林姗姗一起下地笼，每次赚到钱，仇青霞都放在箱子底下，一毛两毛都放得整整齐齐。 那是自己继续上学的希望。 随着钱一点点增加，仇青霞每天晚上还会拿出来数一数，心里感觉踏实才睡觉。 学费够了，生活费也够了，这样下去，明年夏天再干两个月，上大学的钱都没问题。 这几天，仇青霞脸色都红润了很多，走路脚步轻快，还不时哼一下校园歌曲。 今天，还想让刘秀做几件像样点衣服。 最起码，不用带补丁。 乔宇哥还送了点名牌的，小姑娘心中乐开了花。 但，手下意识伸到箱子底部，摸了个空，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停顿了几秒，手掌快速又摸了一下箱子底部。 每次熟悉的感觉没了，一片光滑。 钱，我的钱呢。 仇青霞慌乱起来，快速把箱子里的衣服全部扒出来，一件一件抖落，希望自己记错了，被放进了衣兜。 仇青霞脸色苍白，心呯呯跳，手不断颤抖。 衣服翻过两遍，还是没有，她终于绝望，一屁股坐在床上。 旋即，仇青霞又蹦起来，疯了一样冲出门。 门外院子内，仇棉衣扛着锄头，刚从外面回来，仇青霞对着他大喊：“爹，我的钱呢？” 仇棉衣放下锄头，看了看女儿，淡淡说道：“什么钱？” “我放在箱子里的，我自己赚的钱。” “你哥彩礼不够，那钱用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仇棉衣声音依旧很平静，慢条斯理。 “那是我的钱，我的学费钱，你们凭什么拿去用。” 仇青霞眼睛瞪得滚圆，大声吼起来，激动得全身颤抖。 “什么叫你的钱，你人还是我和你妈生的呢，你的就是我们大家的。”仇棉衣也瞪着眼，声音提高：“你哥都二十五了，再不娶媳妇，就要打一辈子光棍。” “同样是爹妈生的，为什么拿我辛苦赚的学费钱给哥娶媳妇，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爹妈。” 仇青霞嘶吼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怎么和爹说话呢。” 仇青奎从外面进来，个子不高，天生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虎着脸看向妹妹。 身后跟着老妈胡英，一脸老实巴交样，刚五十几，就满脸皱纹。 “哥，把我的钱还给我，我求求你了。” 仇青霞上前，抱着仇青奎的胳膊，用力摇晃，一脸祈求。 “你一个小丫头，将来是人家的，读书有什么用。” 仇青奎甩开仇青霞的胳膊，板着脸，哼了一声。 这个妹妹聪明好学，还很漂亮，村子里人见人爱。 那又怎么样，自己不能没有媳妇，眼看着岁数大了，连女人都没碰过。 最近王媒婆介绍了个姑娘，长得水灵，简直就是天仙。 看得仇青奎魂都没了。 可彩礼很高，她家有两个弟弟读书。 自己家家底太薄，从老爹名字上就能看出来，出生只有一件棉衣。 去年又刚翻盖了瓦房，东拼西凑也不够彩礼，爷俩想到了仇青霞的钱。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仇青霞瞪大眼：“丫头就不是人吗，读出书照样可以养老。” “屁，你能传宗接代吗。” 仇青奎反问了一句，仇青霞立即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越是贫穷落后，没有文化，越是重男轻女，除了养老送终，还有就是迷信的死后香火钱。 “我不管，你们还我读书的钱。” 仇青霞跺着脚，大声喊叫着，眼泪雨点似的向下掉。 “孩他爹……”老妈胡英轻轻叫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仇棉衣对着老婆吼了一句，又看向仇青霞，挥了挥手：“钱没了，上学的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仇青霞吼着，披头散发，一脸疯狂。 “把她先关起来，让她清醒了再说。” 仇棉衣皱着眉头，瞪了一眼仇青霞。 仇青奎上前，把仇青霞拉进屋，扔进房间，然后，把房门从外面锁起来。 午饭后，林姗姗扛着铁锹过来，这时候是挖蚯蚓时间。 “叔，青霞呢？” 林姗姗走进院子，左右张望，每次这时候，仇青霞都准备好工具在等待。 今天院子里只有仇棉衣一个人，闷头抽着大烟袋，烟杆长长的。 仇棉衣抽了两口烟，才缓缓说道：“马上开学了，青霞要准备准备，以后，就不再去抓龙虾了。” “也好，学习要紧。” 林姗姗点了点头，她也知道仇青霞的学费赚够了，准备上学也正常。 但仇青霞应该和自己交代一下的，怎么只字未提过。 奇怪归奇怪，既然是仇棉衣说的，也没多怀疑。 每天下午，都是两个人一起挖蚯蚓，忽然变成一个人，就累了一些。 挖完蚯蚓回到家，林姗姗又忙着把所有地笼整理一下，把蚯蚓放进去做诱饵。 把所有地笼装上脚踩三轮，又放了个独轮车在上面。 田头小水沟，有些地方三轮车进不去，只能独轮车，独轮车不行的，就是手提。 收拾完，已经是夕阳西下，林姗姗灌了一壶水，拿上两块饼，蹬着三轮车出门。 夕阳下，小媳妇林姗姗蹬着三轮车，沿着村中间道路行驶了一段，沿着一条小道向村后田间行驶。 地笼很多，很重，田间小道高低不平，没有仇青霞推着，蹬起来很费力。 林姗姗站起身，身体前倾，腰微弯，用力蹬着。 空旷的原野，残阳如血。 小媳妇的身影显得很孤单。 第465章 伤 ＊风败俗 三轮车很缓慢，林姗姗感觉双腿累得有点发抖。 这一阶段，仇青霞一直陪着，每天晚上下地笼，虽然仇青霞很多时间在灯光下做作业，但两个人相互依靠，心里很踏实。 现在，没了仇青霞，林姗姗感觉一种无助孤独。 忽然，心中一阵烦躁干呕，张了张嘴，又强行压了过去。 眼眶一热，林姗姗撇了撇嘴，有点想哭。 突然，身后的三轮车似乎轻了一下，不用蹬就向前走。 林姗姗猛然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夕阳下笑得很灿烂。 乔宇正弯腰在后面推着。 “王八蛋，谁让你来的。” 林姗姗绷着脸骂了一声，一手扶着三轮车把，另一手擦了一下额头汗水，同时，也把不争气的泪水擦掉。 “我刚好路过，看你一个人，就顺便搭把手。” 乔宇笑着回答，林姗姗哼了一声：“谁让你帮忙的，我宁愿累死 ” 林姗姗当然清楚，这是野外，乔宇哪来的顺路，说不定早就跟在后面了。 估计看着自己蹬得费劲，偷偷发笑呢。 这家伙就不是好人。 林姗姗心情复杂，转过脸，看着前方，尽量忍着眼泪不掉下来。 其实，乔宇出现那一刹那，心里真的暖暖的。 这世上，最珍贵的就是雪中送炭。 “仇青霞今晚怎么没有来？”乔宇嬉笑着，转移话题。 “她以后不会来了，准备上学呢。” “我想起来了，今天在我家，她让刘秀做衣服，打算带去学校穿。”乔宇随口说道：“我还送她一些苏城带回来的时装。” “还给人家姑娘送衣服，又想什么鬼心思。”林姗姗语气鄙视：“你晚上很久没来了吧，肯定勾引了不少女人，怎么舍得今晚过来。” “……” 乔宇一阵无语，不是你不让过来的吗，还用镰刀砍我。 怎么又怪上我了。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心虚了。” 林姗姗停下脚，仍由乔宇推着三轮车前进，气鼓鼓大声嚷着。 “我在想，今晚出来没带什么好吃的，就一些山楂条，记得仇青霞喜欢吃。” 乔宇拍了拍身上挂着的一个小包，倒没有撒谎，从县城回来，偶然遇到个卖山楂条的，记得仇青霞喜欢。 原计划是通过仇青霞，探听一下林姗姗反常是怎么回事，迂回和好。 毕竟，自己算是欺负过人家小媳妇。 不能那么无情。 被骂几句也是应该。 “山楂条！拿出来。” 林姗姗忽然刹住三轮车，直接跳下来，瞪着乔宇，一脸期待。 “这么急干嘛，又没人和你抢。” 乔宇把包递过去，林姗姗立即打开，拿起山楂条，大口吃起来。 吃得很猛，山楂条很酸的，看得乔宇嘴里都生水。 一大包山楂条，很快下去大半，乔宇忍不住咧嘴：“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吃酸。” 林姗姗忽然愣了一下，把剩下的山楂条塞回包里，气鼓鼓说道：“不吃了，不吃了。” 眼看着天边烧起晚霞，今天下地笼时间已经比较晚。 好在有乔宇，他的力气当然不是林姗姗和仇青霞可以相提并论的，几乎是他一个人干活，把几十个地笼一个个放进小水沟。 林姗姗就是跟着递递东西，偶尔掏几根山楂条，塞进嘴里。 干完活，已经夜幕拉开，天边一弯勾月，很明亮。 不远处，传来一阵唢呐声，应该是附近村办丧事。 “我们瞧瞧去。” 乔宇记得好久没见黄皮皮了，刚好，带着林姗姗放松一下心情。 这女人忽冷忽热，感觉情绪不正常。 “行。” 林姗姗没反对，直接坐上三轮车车斗，乔宇蹬着三轮车，穿过田野小道。 沿着唢呐声，很快到了唢呐班演出现场，果然是黄家唢呐班，最近黄皮皮很出名，附近红白事，都是他的活。 黄家唢呐班人很多，应该是分开几个场子，五朵金花和王婵都不在。 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灯光明亮，黄皮皮带着几个吹手，另外几位新招的姑娘。 还有一个乔宇记得深刻，赵敏敏。 这女人和黄皮皮纠缠不清，差点让黄皮皮坐牢，现在又搞在一起。 小舞台上，几位姑娘在歌舞。 台下，很多村民在围观，主家很周到，准备了很多长板凳。 乔宇拿过一条板凳，和林姗姗并肩坐着，旁边有自行车拉着箱子卖冰棍的，乔宇买了两支，和林姗姗一边吃一边观看。 “接下来，我为大家吹一曲。”黄皮皮似乎又胖了一圈，脸更圆，带着笑：“当然了，我也知道大家的意思，主要看伴舞，有请我们的台柱赵敏敏。” 哗。 四周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把林姗姗吓了一跳：“这个赵敏敏，这么受欢迎吗 ” “看看就知道了。” 乔宇随口回答，根据经验，已经感觉到点什么，刚才鼓掌很用力的都是男人，神情亢奋激动。 唢呐声响起，是一首柔和的流行歌曲，黄皮皮站到一旁，赵敏敏走到正中间，穿着一身长裙，秀发挽起，有点古典风韵，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这没什么吧。” 林姗姗低声嘀咕，这也没什么特点，古典舞，乡下人品味这么高吗。 话音刚落，唢呐声忽然提高，变得热烈奔放。 随着音乐，赵敏敏在舞台上做了几个旋转，裙摆飞起，如荷叶铺开。 随着裙子飞起，露出两条白皙修长的腿，而且一路向上，白雪路尽头，隐约一片森林。 四周响起一阵暧昧的笑声，还有尖叫声。 林姗姗一下子目瞪口呆，手中冰棍都惊得掉落地面。 “伤风败俗。” 舞台上，赵敏敏动作还在继续，林姗姗低声说了一句，侧脸白了一眼乔宇。 见乔宇眼睛看向天空，正在抽烟，似乎在享受烟草味。 林姗姗松口气，靠近乔宇，悄声说道：“她怎么好意思，这多丢人，啥也不穿。” “她穿了，很窄，黑色的，那叫丁字裤。”乔宇脱口而出，他眼力现在很尖锐，瞄一眼就明白。 “丁字裤？” 林姗姗疑惑了一下 ，旋即瞪大眼：“你也看了！” 第466章 地笼被偷 “我是个正常男人，当然会看。” “但你比其他人看得仔细，还看出那个什么裤。” “丁字裤。” “对，丁字裤，其他男人怎么没有说出来还有的说没穿。” “那是他们不认识丁字裤，而且，他们眼力不好。” “就你有见识，就你眼力好，尽用在女人身上，哼，不过，那丁字裤挺有意思。” “下次，我去外面，给你带几条。” “切，我才不要呢，夹屁股。” …… 夜幕深沉，乡野寂寂。 小舞台上，唢呐声，音乐声交替，歌舞相伴。 夏日夜晚凉风习习。 林姗姗疲倦地倚在乔宇肩膀上，嘴里不断念叨：“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不负责任的东西。” 声音越来越弱，渐渐进入睡梦中，口水流在乔宇胸前，湿了一片。 一直到晚场演出结束，围观的村民散尽，乔宇才轻轻拍了拍林姗姗，轻声叫唤：“醒醒，醒醒。” 林姗姗直起腰，迷迷蒙蒙揉了揉眼，打了个哈欠。 “乔宇，你来得刚好，煮了一大锅狗肉，一起吃点。” 黄皮皮走过来，手里提着一扎啤酒，不远处，用砖头支了个简易灶台，一口大锅，里面正在咕嘟，香气在四处弥漫。 唢呐班几个人正围在一旁，摩拳擦掌。 “没时间，还得赶回去收地笼。” 林姗姗在一旁摆手，地笼抓龙虾黄鳝等，几个小时要收一次，不然，那些东西在水下长时间会闷死。 “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你们没那口福。” 黄皮皮遗憾地砸吧砸吧嘴，晃了晃脑袋。 “那倒不一定。” 乔宇走到大锅旁边，抓住锅里的一条狗腿，连同一大块肉一起提起来，和林姗姗扭身离开。 锅了狗肉少了足有四分之一，赵敏敏等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消失在夜色里，走出去很远，还传来林姗姗咯咯咯的笑声。 “狗日的，也不怕烫死你。” 黄皮皮跳脚骂了一句，赵敏敏抵了抵黄皮皮，低声嘀咕：“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屁。” 黄皮皮翻了个白眼，扫视一眼大家：“他是我兄弟，把锅端走都不为过。” 夜色下，三轮车缓缓向前，在空旷的田野里，发出吱嘎吱嘎声。 手电放在前面的一个架子上，照着乡间小道，乔宇用力蹬着。 车斗里放着草，林姗姗坐在草上，手里抱着一只狗腿，用力咬了一口，含糊说道：“黄皮皮这狗肉煮得挺好吃，技术有进步。” “他也就是个吃货，心思都花在吃上，看他胖得，就像一头猪。” 乔宇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黄皮皮最近又胖了一圈似的。 “你呢？你的心思都是在女人身上。” 林姗姗讥讽了一句，继续吃着狗肉，最近特别馋。 “你能不能别老是提女人，好像我就是个大色狼。” 乔宇委屈地叫起来，声音提高，自己练功确实有副作用，而且很厉害。 但和女人，除了林姗姗那次，都是女人心甘情愿，甚至，自己还是受害者，比如陈子玉。 “你嚷什么，是不是踩到尾巴了。”林姗姗也叫起来：“被我说中心思，狗急跳墙了，难道你还要杀人灭口。” 乔宇：“……” 回到风华村后面的田野，两个人开始收地笼，沿着小水沟一路向前。 “乔宇，有点不对。” 林姗姗手电沿着小水沟照过去，惊叫起来：“地笼好像差了很多。” “你确定？” 乔宇沿着手电光看过去，地笼正常隔着几米远下一个，现在出现了空挡，明显不对。 “我记得清楚，这里差了两个。” 林姗姗很确定，两个人干脆停止干活，一路数过去。 结果，少了三十个地笼。 “早知道，不去看什么演出了。”林姗姗跺着脚，一脸懊恼。 “别急，我会把地笼找回来的，有什么记号没有。” 乔宇轻声安慰，林姗姗心情能够理解，这些地笼都是她一梭一梭，像织渔网一样织出来的。 “有记号，就像渔网一样，我们打鱼的会留下自己的独特印记。” 林姗姗急忙回答，手电在田野里照了照， 地笼从水里捞起来带着，几十个，会有痕迹的。 但这是在农田里，还有很多杂草，水沟纵横，大晚上，追踪痕迹完全不可能。 晨曦微露。 东方刚刚发白，乔宇和林姗姗就早早收起地笼，两个人驾驶一辆摩托车，昨晚抓的龙虾等放在两边特制的挎篮里。 风驰电掣地赶到新安县城，把货扔给周曼丽，秤都没有过，迅速离开。 太阳升起，两个人返回到花旗镇，菜市场刚刚上人。 乔宇拉着林姗姗在早点铺吃了早饭，等待了一会，赶早集的人差不多到齐。 卖水产摆地摊的都在一起，林姗姗一路走过去，她以前经常过来卖龙虾，都是熟人，不断打着招呼。 都是经常抓龙虾的，不会偷地笼，除非是新加入的。 龙虾离了水，夏天温度高，很快就会死，大家统一会赶到镇上出手。 零卖，或者被贩子拉走。 转了一圈，没有可疑的人，乔宇皱起眉头，闷头抽了两支烟。 “要出手的，麻溜点，马上就要走了，过时不候。” 一个中年商贩驾驶着摩托三轮车，车上许多收龙虾黄鳝泥鳅的大桶。 一边慢慢行驶，一边吆喝，有人招手立即停下来，看了看对方的货，出了个价。 对方明显心疼，但还是把货装上车，毕竟都自己抓的，少赚点总比龙虾被晒死好。 今天，龙虾摊位特别多。 “徐老板。” 乔宇凑过去，拿出一包烟，徐老板动作更快，掏出一包红塔山：“抽我的，抽我的。” 说完，不仅递给乔宇一支烟，还殷勤地帮着点上。 花旗镇这一带市场水产收购，原本是新安县农贸市场卫家兄弟的，那兄弟俩在县城水产也是一霸。 上次因为和乔宇发生冲突，引起大规模斗殴，新安县道上大清洗。 卫家兄弟顺带着，也被清除出市场，和乔宇关系好的周曼丽，一跃为第一。 徐老板的门市，紧邻着卫家兄弟，当然很清楚。 他能取代卫家兄弟掌握花旗镇市场，可以说，也是乔宇的功劳。 “你收购龙虾，今天遇到新的摊贩没有。” 乔宇抽着烟，靠近徐老板，轻声问。 “新的摊贩……没有。”徐老板停顿了一下：“不过，路过魏家村，有个小孩拦住我，卖了一些龙虾，价格给得便宜，他也没讲价，好像叫魏景。” 集市上人很多，许多人看着徐老板给一个大男孩递烟，不明白的立即露出诧异，旁边的人急忙低声解释：“他就是乔宇，旁边那个小媳妇林姗姗知道吧，是她的姘头，上次乔宇搞了卫家兄弟，也是为了她。” 第467章 魏家姐弟 魏家村，紧邻着花旗镇通往县城的路边，摩托车一扭，就进入村子。 路边有几个人在聊天，乔宇缓缓停下摩托车，笑着问：“打听一下，魏景家怎么走。” “你们是来看望魏老师的吧，他是个好人，可惜……”一位中年人摇头叹息，指了指村中间一户人家：“就那家。” 那是三间破旧的房屋，土坯墙，墙皮掉落斑斑驳驳，顶部是稻草，没有院子，旁边是一间低矮的厨房间，也是土坯房。 门前打谷场很光滑，摆放着很多地笼。 “没错。” 林姗姗只是看了一眼，就确定地笼是自己的。 支好摩托车，两个人走向屋子。 门前，站着三个年轻人，正在一边抽烟一边低声交谈着。 见乔宇靠近，一位戴眼镜的看过来：“你们也是魏老师的学生吗？” “不是，我姐是，让我顺路过来瞧瞧。” 乔宇随口编了个理由，掏出一包红塔山 给他们分发：“我还不清楚，魏老师怎么回事。” 眼镜看了看烟，又看了看摩托车：“看来，你姐现在条件也不错。” 别说农村，就是在县城，抽红塔山骑摩托 也是算有钱了。 “姐在苏城打工，一家大公司，坐办公室。” 乔宇随口说着，忽然想起二姐，在苏城，不知道怎么样了。 “魏老师桃李满天下……” 眼镜有点感慨，把魏老师的事说了一下。 魏老师叫魏家国，魏家村老一辈难得的文化人，在附近一所学校做老师，勤勤恳恳，教出一大批好学生。 因为常年劳累，据说粉笔灰原因，得了个哮喘的毛病。 后来，发展成肺气肿，只好提前退休，才五十多。 他只是个民办教师，没有编制，退休了没几个钱补助，肺病还特别花钱，导致家徒四壁。 魏老师结婚迟，老婆却死得早，留下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魏萍十八，儿子魏景十六。 “魏景人品怎么样？” 乔宇没忘记来的目的，先打听一下。 “魏老师家教很严，他的孩子，人品当然没问题。” 眼镜感觉乔宇问得奇怪，但还是回答。 “没问题还……” 林姗姗在一旁有点恼火地插言，地笼被偷，昨晚损失不小，满肚子怨气。 “没问题就好。”乔宇打断林姗姗的话，拉了她一把：“我们进去看看。” 土坯房破旧狭窄，但也是三间，中间客厅，一张八仙桌，靠后面墙壁一张条桌。 光线有点暗，但墙上的一张张奖状很清晰。 有魏萍的，还有魏景的，贴了整整两面墙。 东西房没有房门，就连门帘都破旧，东头房门帘斜挂在一旁，一眼就看到房间内一张床。 房间阴暗，阳光透过狭小窗户照在床上，才显得明亮一些，有了点生气。 床上，一位老人坐着，脸颊瘦得皮包骨头，眼睛就显得很大，微微张嘴，呼吸明显粗重，发出呼噜声。 床边，一对男女，都是衣服破旧打着补丁，男孩身体瘦小，平头，脸型方正。 女孩个子高一些，瓜子脸，很清秀，长辫子，发梢没营养的枯黄。 “爹，这是老母鸡汤，你喝了，补补身子。” 魏萍声音清脆，端着一个大碗，靠近老人嘴边。 老人伸手推开，喘息着：“哪来的钱？” “我和姐姐抓龙虾，卖了钱，就买了只母鸡。” 魏景在一旁解释：“放心吧，爹，我和姐饿死也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唉。”老人叹息一声：“是我连累了你们，我的病，你们不用费心了，日子不多了，让你们找我的那个学生，去了没有，他能给你们姐弟找个工作。” “别提了，爹。”魏景闷声说道：“那狗日的打我姐主意，要不是我姐拦着，我早就打掉他门牙了。” “小景，少说两句。” 魏萍见老爹神情不对，瞪了一眼弟弟，又把碗靠近老爹：“来，先吃了再说。” 老人吃了一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魏萍急忙用毛巾帮他擦嘴，毛巾上留下丝丝血迹。 “走吧。”林姗姗拉了一下乔宇，不忍心看下去，更别说兴师问罪了。 “你们是？” 魏景听到动静，转脸看过来。 “风华村的，我叫乔宇。” 魏景神情一震，魏萍的手抖了一下。 她们的地笼哪里来，自然很清楚，风华村，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而且，乔宇这个名字如雷贯耳，村里搞工程的老魏，就是被他整得半死不活。 心狠手辣。 “乔宇，我们，我们……”魏景想要解释，结巴起来。 “怎么回事？” 床上，魏家国感觉到不对劲，拍了一下床边。 “爹，我们抓龙虾的地笼，是他们的……” 魏萍低着头，声音怯怯的，还有点颤抖。 “混蛋，我的老脸让你们丢尽了。” 魏家国立即明白过来，大声吼起来，情绪激动，脸颊涨红，剧烈喘息起来。 家里穷得叮当响，地笼自然是偷来的。 有些人，很在乎名，不是因为虚荣。 而是，除了声名，他一无所有，做人的最后倔强。 “别别别。” 林姗姗慌张地接连摆手，她真担心老人一口气缓不过来。 死了人罪过可就大了。 “爹，爹。”魏萍拍着魏家国的后背，目光祈求地看向乔宇，眼神慌张无助。 “我就是为那些地笼来的。”乔宇上前两步，走进房间：“地笼的钱，不用给，但你们每天抓到的龙虾，送到风华村，交给林姗姗， 价格，不会比花旗镇低。” “另外……”乔宇略做停顿：“地笼不够，可以到我们那里拿。” “魏老师，您别多想，我姐让我来看你的，顺便帮一下魏景姐弟俩，学着下地笼。”乔宇掏出几张钞票，放到床上：“小小心意，您收下。” “你姐叫什么名字？”魏家国神情缓和一些，轻声问。 “您那么多学生，估计记不得了。” 乔宇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和林姗姗离开。 直到摩托车声远去，魏萍和魏景才如梦方醒，魏萍一把抓起钞票：“爹，有钱啦，我这就给你拿药去。” “别浪费，没有用。” “花旗镇来了个老中医，我们可以试试中药方。” 魏萍不管老爹的反对，立即冲出门，骑着自行车，直奔花旗镇。 老爹是姐弟俩精神支柱，要不是没钱抓药，也不会去偷地笼。 风华村。 仇青霞家。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仇青霞用力敲着房门，大声叫喊着。 第468章 仇青霞的命运 (1) 三间崭新的大瓦房，中间客厅，西头房间一分为二，两个门，北边是仇青霞的房间。 已经是中午，客厅中间八仙桌边，围坐着几个人。 上座是一位中年妇女，脸颊有点长，又姓马，大家习惯称呼马婶。 在她旁边坐着一位姑娘，身材苗条，柳眉杏眼，鹅蛋脸。 刘庆丽，马婶的闺女，比她妈好看多了，尤其是胸，傲然挺立。 马婶对面是王媒婆，一脸笑。 其他几位是仇家亲戚，凑个热闹，仇棉衣和仇青奎做陪。 满满一桌菜肴，酒香四溢。 “今天这场定亲酒，我喝得很开心。”王媒婆端着酒杯，站起身，看着仇青奎和刘庆丽：“先祝你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谢谢，谢谢。” 仇青奎和刘庆丽起身，客气地喝了一杯，然后坐下。 “老仇，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早日儿孙满堂。” 媒婆就是靠嘴吃饭，又端起酒杯，向仇棉衣扬了扬。 “客气了，客气了，我敬你才是。” 仇棉衣慌忙举杯，抢先一干二净，看了一眼仇青奎和刘庆丽，脸上露出开心的笑，眉头皱纹都绽开。 自己儿子这条件，配上刘庆丽，简直是祖上积德，祖坟冒青烟。 村里背后有人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那又怎么样，儿子有那艳福。 妻丑丑三代，相反，有这样漂亮的媳妇，以后子孙也漂亮。 让那些人眼红去吧！ 呯呯呯 仇青霞房间又响起敲门声，声音很大。 所有人都看向房门，仇棉衣眉头又皱起来：“别理她，这丫头，这几天闹脾气呢。” “仇大哥，不是我说你，孩子要好好管教，不能惯着。” 马婶拉长声音，老气横秋地说道：“你看我闺女，让她往东不敢往西，让她打狗不敢撵鸡。” 说完，马婶瞥了一眼刘庆丽，刘庆丽立即配合地点头：“嗯。” “亲家，还是你管教得好。” 仇棉衣陪着笑脸，媳妇没过门，亲家可不能得罪。 仇青霞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却没有人再理会。 “老仇，准备好了吧。” 王媒婆向仇棉衣噘了噘嘴。 酒足饭饱，到了订亲宴的最后环节，就是彩礼。 按照正常风俗，定亲稍微给点，然后过礼才是男方把彩礼送过去。 那样，女方要准备酒席的。 王媒婆上门说话时，马婶大手一挥：“不要那么讲究，一次性，定亲就把彩礼一并给了，商量个日子，直接结婚。” 确定提高了效率，男方也满意，女方省了一桌酒席。 “准备了，准备了。” 仇棉衣急忙点头，走进房间，拿着一个红色的包出来，摆到王媒婆面前。 王媒婆拉开拉链，拿出里面的钞票，也没有特意到银行换成整的，十块二十五十一百都有。 还有的沾着泥土，明显是仇青霞的血汗钱。 “四千，刚刚好。” 王媒婆数了两遍，把包拉链拉好，递给刘庆丽。 仇棉衣和仇青奎眼睛盯着包移动，一脸心疼，这是家里全部积蓄，还卖了粮食，借了所有亲友。 然后，看到刘庆丽笑得如花绽放的脸颊，父子俩觉得值了。 尤其是仇青奎，看着刘庆丽红润的脸颊，有点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 自己不是在做梦吧，一个残疾，长得还不怎么样，竟然要和这个如花似玉姑娘睡一起。 想起洞房花烛，仇青奎脸颊红起来，有点迫不及待。 王媒婆见仇青奎失神，急忙咳嗽一声：“彩礼够了，刘家还有点条件。” “王婶，你说。” 仇青奎这才转过脸，看着王媒婆。 “刘家那边需要陪嫁点东西，这钱需要你们出。” “陪嫁也要我们出钱！” 仇棉衣和仇青奎同时叫起来，瞪大眼。 “有什么好奇怪的。”王媒婆哼了一声：“陪嫁的东西，早晚是你们家的，刘家就多了点排面而已。” “好像也有道理。”仇青奎挠了挠头：“还有别的吗。” “还有，刘家那边房子老旧，需要翻新一下，姑娘出嫁，亲友来了也不能太寒碜，是不是。” 房子翻新也要这边的钱！仇青奎瞪大眼：“干脆点，需要多少。” “三千。” “没有。”仇青奎一下子蹦起来。 四千彩礼已经倾家荡产，再来三千，不用想都知道结果。 “别激动，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王媒婆急忙打圆场，示意仇青奎坐下。 “既然你们没有，我也不为难你们。”马婶却拉下脸：“我家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县城一个机关单位的，正在筹备彩礼呢。” “闺女，把钱给人家，我们走。” 马婶侧脸看了一眼刘庆丽，刘庆丽立即站起身，把包放在桌上，眼睛看着仇青奎，一脸委屈。 仇青奎心一软，摆了摆手：“别，我们商量商量。” “商量也没有钱。” 仇棉衣摇了摇头，实在无能为力。 “闺女，走吧，人家就没想娶你。” 马婶起身，拉起刘庆丽就往外走，王媒婆急忙拦住她们娘俩：“坐下，坐下，仇家确实困难，让他们商量商量。” 马婶板着脸，没有坐下，也没有离开，就站着，等待结果。 “爹，你总不能让我一辈子打光棍吧。” 仇青奎看着老爹，懊恼地叫起来，仇棉衣看了看桌上其他几位家里兄弟，那几人一起低头。 “这样吧，我来出个主意。”王媒婆扫视一眼：“刘庆丽，你先把四千带走，三千宽容几天。” “也行，给你们三天时间。” 马婶已经不耐烦，拿起桌上的包，带着女儿快步离开。 仇家人急忙出门走到院子里相送，院门口，刘庆丽还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仇青奎。 马婶母女离开，其他陪客也立即告辞，院子里只剩下王媒婆，仇棉衣和仇青奎。 “王婶，你看看，我们家哪来的三千块。” 仇棉衣苦着脸，拿出大烟袋，装上烟丝，用力吸着。 “谁说你们家没有，不是还有个闺女吗。” 王媒婆看了一眼屋内，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微笑：“仇青霞十八了吧，可以嫁人了。” 第469章 仇青霞的命运(2) “她还小。” 仇青霞的老妈胡英，勒着围裙，从厨房间走出来，听到王媒婆的话，急忙摆手。 “不小了，古时候，十三就结婚，十八是大姑娘了。”王媒婆挥了挥手：“再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反正迟早是人家的，不如趁早嫁了，反而省心，而且，可以得到一大笔彩礼，解决眼下的困难，一举两得。” “不行。”胡英摇头。 “闭嘴，没你的事。” 仇棉衣瞪了一眼老伴，接着看向王媒婆：“可现在丫头正闹脾气，也不会同意，而且，急匆匆哪来适合的人。” “你闺女这边，可以慢慢劝，婆家我倒是有个人选。”王媒婆手里一大把男女信息，张嘴就来：“县城有个小老板，姓肖，三十了，刚死了老婆，有个三岁孩子。” “填房？还三十岁，大了点吧。”仇棉衣父子俩异口同声，同时摆手。 “但是，他有钱啊。”王媒婆脱口而出：“可以解决你家的困难，还能多给点，再说，仇青霞嫁过去就是少奶奶，女人不就是要个吃穿不愁的结果吗。” 不愧是媒婆，伶牙俐齿，说得仇棉衣仇青奎父子俩面面相觑，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要做决定趁早，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 王媒婆趁热打铁：“钱不到位，刘庆丽分分钟就能找别人，她那么漂亮，提亲的媒婆可不止我一个。” “行，王婶，我们听你的，你安排吧。” 仇青奎用力点头，刘庆丽这样的姑娘，错过了，真的后悔一辈子。 “好，我现在就去，尽快让肖老板的钱过来。” 王媒婆很满意，脚步轻快地离开，又成了一桩婚事。 而且，送给肖老板一个漂亮的大闺女，才十八，赏钱少不了。 “青霞那边……” 王媒婆离开，仇棉衣有点担心地皱眉。 “等肖老板那边说好了，我去和青霞谈谈。”仇青奎看了一眼屋内：“我相信她，为了全家，会想得开的，她心软。” 王媒婆办事速度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拿过来四千块钱：“肖老板很大方，三千你们交给刘家那边，准备婚事，剩下一千，留着家里零用。” “谢谢肖老板，还是他想得周到。 仇青奎拿着钱，一脸激动，这不是钱，是美人，是苗条婀娜，波涛胸涌的刘庆丽。 “不用客气，将来你就是他大舅哥，一家人要钱有的是。”王媒婆眉开眼笑：“你妹妹那边，说好了没有，人家等着回话呢。” “我现在就去说。” 仇青奎兴冲冲打开仇青霞的房间，走了进去，反手又把门关上。 床上，仇青霞抱着膝盖坐着，披头散发，神情憔悴，脸色苍白。 脸颊消瘦，显得眼睛很大。 “青霞，这两天委屈你了。”仇青奎尽量把声音显得柔和。 仇青霞抬起头，愣了一下，旋即脸色激动起来，跳下床，一把抓住仇青奎的胳膊：“哥，放我出去，学费钱我不要了，我可以继续下地笼，一个月，一个月我又能赚回来，耽误一个月学习，我可以补。” “读书的事情，你就别想了。”仇青奎摇了摇头，要是自己订亲宴之前，可以考虑仇青霞的要求。 可现在，等着把仇青霞出嫁呢。 “为什么？” 仇青霞瞪大眼，自己学费钱都不要了，为什么还不放过自己。 这可是一家人，父母和哥哥。 “我们为你张罗了一门亲事，你准备一下。”仇青奎声音干涩，不管怎么样，话还是要挑明的。 平时也心疼这个妹妹，可现在，为了这个家，为了自己的美人，顾不了那么多。 “你说什么？亲事？” 仇青霞眼睛瞪得更大，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你准备了亲事，对方是个有钱的老板，嫁过去不会受苦，吃香喝辣，做少奶奶。” 话说开了，仇青奎尽量把事情说得美好一些：“我们也是为你好，读书很辛苦，你还得自己赚学费，爹妈和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所以，托人给你找个好亲事。” “你 们 缺 钱，把 我 卖 了。” 仇青霞声音冰冷，一字一板说着，说得很费劲，浑身颤抖。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结合家里的情况，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极度的寒心，让她感觉全身如同掉进冰窟窿。 “什么叫卖，我是你哥，你怎么能这么想。” 仇青奎被妹妹戳穿，羞恼起来，也板起脸，哼了一声。 “放我出去。” 仇青霞感觉绝望，也不想再和仇青奎多说，下定决心，倒是冷静很多，身体笔直，看着仇青奎。 “不行。”仇青奎伸出胳膊，拦住仇青霞。 “让开。”仇青霞咬牙切齿。 “不。” 仇青奎声音也是坚决，没有丝毫妥协余地。 “不让我就死。” 仇青霞对着仇青奎撞过去，动作凶猛，仇青奎下意识躲闪。 咚。 仇青霞一头撞在门上，一下子僵硬，扑倒在地。 仇青奎愣了一下，地面上，仇青霞忽然翻身站起，披头散发，额头撞到鲜血直流，脸颊上都是血迹。 伸手就要拉开门。 仇青奎急忙抓住她脖颈的衣服，一用力 把仇青霞拽回，扔在床上。 仇青霞再次爬起，向仇青奎撞过去，这次仇青奎不敢躲，一伸手抱住仇青霞，再次把她扔在床上。 仇青霞起身，继续冲向仇青奎…… 就这样一个冲，一个挡，一直到仇青霞筋疲力竭，趴在床上，凶狠地盯着仇青奎。 双方僵持着。 仇青奎不敢离开，担心仇青霞在门上撞死。 想了想，仇青奎撕开床单，用布条把仇青霞捆了起来扔在床上。 回到客厅，仇棉衣正在闷头抽烟，看了一眼儿子：“怎么样？” “驴脾气。”仇青奎恨恨说着，眉头紧锁。 “那丫头，看起来温柔，骨子里很硬。” 仇棉衣对女儿很了解，苦笑着摇了摇头，虎毒不食子，毕竟是自己闺女。 “不行。”仇青奎咬了咬牙：“通知肖老板那边，准备接亲，绑也要把仇青霞绑过去。” 第470章 过度 凌晨时分，一场细雨，乔宇和林姗姗虽然带了雨衣，衣服还是被湿透。 田野里道路变得有点泥泞，三轮车行进困难，连推带拉，两个人才把地笼和昨晚的收获运回村里。 已经是太阳即将升起，林姗姗急匆匆换了身干衣服，推出摩托车，装上龙虾黄鳝等。 正准备离开，魏萍和魏景赶过来，两人都骑着自行车，车后面都有挎篮。 今天，姐弟俩收获还不小，估计是越来越有经验。 把东西从挎篮里拿出来，装上林姗姗的摩托，林姗姗的货原本就不少，摩托车有点负重，微微歪斜。 “要不，我来吧。” 乔宇看着林姗姗吃力的样子，有点担心。林姗姗虽然算是丰满，但毕竟是个娇小的小媳妇，扶着宽大的摩托车，显得不协调。 “瞧不起谁呢，你们男人就了不起吗，不就是带个把吗。” 林姗姗脱口而出，翻了个白眼，旋即感觉魏萍这个大姑娘在，有点不妥，推起摩托，准备去县城卖货。 “等一下。”魏景忽然开口，有点结巴：“那个，钱。” 乔宇和林姗姗同时看向魏家姐弟，每次卖货，她们姐弟那一份都是独立核算，林姗姗稍微赚一点，可以忽略不计，比花旗镇那些商贩价格要高得多。 姐弟俩都满意，都是林姗姗从县城回来再给钱。 这次怎么迫不及待？ 这是对林姗姗不信任似的。 魏萍轻轻推了一下弟弟，笑了笑：“没事，没事。” 笑得有点勉强，说完，拉起魏景就要离开。 “等一下。”乔宇抬手：“有什么难处吗，说。” “也没什么。”魏萍有点扭捏：“就是我爹的病，每天都要吃药，今天药没了，我们打算去花旗镇买药，没钱了，不过，等一等不要紧。” “抓药要紧，不能拖。” 乔宇明白过来，随手掏出一些钱，递给魏萍。 数目估计和今天收入差不多。 “谢谢。” 魏萍俏脸微红，很有礼貌地微微鞠躬。 姐弟俩骑上自行车，飞速赶到花旗镇，小街的一个角落，有一家中医诊所，门牌是贺飞中医。 里面空间不大，一张桌子，贺飞五十多，一身长袍大褂，长脸瘦削，几缕胡须，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柜台后面是一排中药柜，古色古香，一位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嗑瓜子，瓜子壳放在一个精致的小扁里面。 “贺医师。”魏萍进门就打招呼：“抓药。” “药效还可以吧，你爹情况怎么样了。”贺飞一脸温和的笑。 “病情稳定很多，贺医师医术果然高明。” 魏萍明显开心，老爹原本已经算是病危，两付药下去，好转很多。 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肺病，我是最拿手的。”贺飞有点自豪，停顿一下：“不过，这种病和长期营养不良，身体亏损有关，需要大补，药费可是很贵，单单一味百年人参，一般家庭都负担不起。” “没事，我们有钱。” 魏萍掏出乔宇给的钱，放在桌上。 “这点……”贺飞瞥了一眼：“只够一天的量。” “一天就一天。” 魏萍脸色微变，咬了咬牙。 这样算下去，姐弟俩每天必须赚钱，不能耽搁。 老爹的命，绝对不能放弃。 贺飞没在再说什么，开方，让柜台上的女人抓药。 看着姐弟俩提着孤零零的一包药离开，柜台上的女人撇了撇嘴：“你够黑的。” “你别污蔑我，这药是确实贵，肺病主要补。” 贺飞晃着脑袋，声音慢条斯理。 “切。”女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是不是打人家姑娘主意，人家才十几，你都五十了。” “五十怎么啦，我还是单身。”贺飞理直气壮：“假如她愿意，为老爹的病献身，也算一种孝道。” “屁，你做梦去吧。” 早饭后。 乔宇和夏翠莲进入养猪场大门，一眼就看到一个角落大树下，徐嫣婷在练习飞刀。 腰间围着柳如燕特制的皮带，插着一柄柄飞刀。 摆了个造型，小姑娘迅速抽出一柄飞刀，用力扔出。 前方十几米处，有一块木板，画着圆圈。 笃。 飞刀扎在木板上，刀柄微微颤动。 可惜，没有扎到靶心。 徐嫣婷遗憾地摇了摇头，一抬头，看到乔宇在咧嘴笑，立即柳眉倒竖，哼了一声：“敢笑话我。” 随手抽出一把飞刀，扬手…… 乔宇拉起夏翠莲，撒腿就跑，逃出攻击范围，乔宇微微喘息：“这丫头，怎么想起练习飞刀了。” “柳如燕逼着她练习的。” “柳如燕也真是的，还嫌徐嫣婷闯祸少吗。” “不过，经过上次被沈健抓走的事情，徐嫣婷自己主动了很多。”夏翠莲笑着说道：“每天刻苦练习几个小时呢。” 乔宇翻了个白眼：“可我觉得，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城里大姑娘，越来越野。” 猪场一角的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的坐在大板凳上，有的站着，还有的屁股底下垫着一块砖头，蜷缩着。 柳如燕坐在最前面一张桌子旁，见乔宇和夏翠莲过来，指了指身边的两张椅子。 乔宇和夏翠莲落座，柳如燕咳嗽一声：“大家静一下。” 所有人看向这边，柳如燕接着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关于猪场的事情，昨天，进了几百头猪仔，接下来就是育肥阶段，猪场也算正式进入正轨。” “按照计划，养猪场建筑投资全部是村里的，后期效益归大家，但也不能是不劳而获，大家也要投资，我打算拿出猪场四成分给大家。” “愿意的，拿出一些钱，我们签下合同，白纸黑字。” “我相信柳场长。” “我也相信。” “还有我。” 聚集都是本村村民，不懂什么合同，但对柳如燕知根知底，比较信任。 何况还有乔宇和夏翠莲，大家相信跟着几个人，可以赚钱，发家致富。 “我反对。” 任何事，总会有不同声音，一位三十几岁的男人站起来，闷声说着。 声音不大，但立即引起大家注意。 风华村年轻力壮多数出外打工，留下的老弱妇女占多数，大家没少受到村里救助帮忙，对夏翠莲和乔宇比较信任。 尤其现在，猪场发展受到县里支持，唱反调极少。 第471章 寡妇是非多 唱反调的人姓夏，和夏翠莲家还算有点关系，夏翠莲平时叫他叔。 平时沉默寡言，大家都叫他夏葫芦。 谁都没想到他会反对。 “大家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为大家好。”夏葫芦闷声说道：“养猪这件事，有很大风险的，一旦出现死亡，会血本无归，你们投资的钱就打了水漂。” “真的吗？” 农村人没主见，夏葫芦的话立即引起议论，有人直接问柳如燕。 “做任何事，都会有风险，世上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柳如燕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不过，我尽量保证大家能赚到钱，就算真的亏了 也是我先亏，我的钱一分不带走。” 这个猪场，前身可是柳如燕的，她花费了不少。 “柳场长既然这样说，我们相信你，这字，我们签。” 柳如燕的话又让许多人感动。 “我还没说完，养猪不仅仅会承担死亡风险，猪价波动还很大，有人分析，今年年底肯定降价，不赔本也是白忙。” 夏葫芦缓缓开口，语气很肯定，再次煽风点火。 “放屁。”乔宇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这话谁和你说的。” 夏葫芦没养过猪，根本不会想到这些。 “我去我舅家，吴楠为说的，他可是村长，还是先进。” 夏葫芦脱口而出，理直气壮。 “滚。” 乔宇怒吼起来，这才想起，夏葫芦的老妈是大吴村的，和吴楠为有点亲戚关系。 吴楠为村里人不认识，但乔宇已经不止一次和他较量过，那家伙太阴，就算他说得有道理，这时候夏葫芦也是有挑拨嫌疑。 也懒得和夏葫芦争辩。 “你凭什么让我滚。” 夏葫芦却不满地叫起来，眼睛看向夏翠莲， 夏翠莲现在可是村长。 他是夏翠莲叔。 夏翠莲却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让你滚，你就滚。” 柳如燕拍了一下桌子，柳眉倒竖。 夏葫芦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徐嫣婷大步走过来，瞪着他，一只手按着腰间的飞刀。 夏葫芦脑袋缩了一下，立马怂了，扭身离开，一边走一边念叨：“别怪我没提醒大家，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 “呸。” 有人对着夏葫芦的背影，吐了口唾沫。 签字很快，有几十户人家上前签字。然后，按照户数，分配猪场四成的投资金额。 都是柳如燕在忙碌，乔宇在一旁只是见证。 严格说，柳如燕是抓他镇场子。 签字结束，俏寡妇马莲英忽然走过来，把乔宇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那个夏葫芦说得也有点道理，村里人都是冲着利益，一旦亏本，会真的麻烦。” “我也养猪，根据眼下行情，亏本几乎不可能。”乔宇自信地笑了笑，忽然想起马莲英好像也没签字：“怎么，你对千人千猪计划没信心。” “不是。”马莲英笑着摆手，最近脸色红润很多，秀丽脸颊笑得腼腆：“我记得和你说过，我想发展蘑菇种植。” “那个，我们可没经验。” 乔宇皱了皱眉，发家致富当然方法越多越好，可也不能胡乱上马。 “所以，我要去学。”马莲英早就有了打算：“今天就过去，这个季节刚好开始。” “然后呢……” 乔宇感觉马莲英还有话，估计是要投资什么的。 发家致富，前期资金很重要。 “跟我走一趟，借你一天。” 马莲英脱口而出，乔宇眼睛一下瞪大，看着马莲英的脸颊，然后，目光下滑，把她整个打量一下。 借用，让他一下子想起陈子玉 那可是真的用了。 马莲英可是和陈子玉差不多年纪，而且是个寡妇，精力旺盛…… “你这什么眼神，不愿意就算。” 马莲英被乔宇看得有点心慌，忍不住噘了噘嘴。 “愿意，愿意。” 乔宇急忙点头，暂时抛开邪念，并不是所有女人都像陈子玉那样凶猛。 九点多。 乔宇驾驶着摩托车离开风华村，后面坐着马莲英，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去的地方比较远，在新安县另一侧，辛庄乡，孟村。 进村就闻到一股稻草腐烂的味道，很多户人家在门前忙碌着。 都是很大的草堆，翻到另一边，一层层浇水，还撒上化肥。 “这就是堆料，稻草翻几遍，在高温下发酵，成为蘑菇生长的料。” 马莲英有点了解，轻声解释。 马莲英去学习的一家女人姓许，叫许盼 是她在县城赶集偶然认识的，也是个能干的女人，说得来话。 许盼家已经种植了几年蘑菇，经验丰富，乔宇和马莲英赶到她家时候，夫妻俩正在忙碌，也在翻晒蘑菇料。 停下摩托，乔宇和马莲英就挽起衣袖，帮他们干活。 多了两个人，活很快干完，许盼端过一盆水 大家洗把脸。 “许盼，这就是你说的朋友。” 一位三十几岁男人走过来，戴着草帽，微微歪着脑袋，瞥着马莲英。 “是的，她来学种蘑菇技术。” “听你说，是个寡妇。” 那个男人邪笑两声，当人面这样问，很没礼貌。 “不错，我刚死了男人。”不等许盼回答，马莲英很干脆地承认，同时，拉了一下乔宇。 乔宇终于知道借用自己的目的了。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身材粗壮，却很匀称的乔宇，眉头皱了皱：“许盼，我是技术员，我们村的技术，不允许外传，知道吗。” “刘技术员，好像没有这个规矩吧。” 许盼皱着眉，回了一句。 “现在有了。” 刘技术员板着脸：“不听话，秋天收购蘑菇，我会考虑不要你家的。” “你别太过份。” 许盼脾气和马莲英有点像，人看起来温柔，却不怕事，恼火地瞪着刘技术员。 “怎么，你想为一个外村人，和我作对。” 刘技术员很有气势，手叉腰，回瞪着许盼。 “算了吧，我们不教就是。” 许盼的男人很怕事，急忙拉了拉许盼。 乔宇和马莲英相互看了看，人家不教，还真不能勉强。 “当然了，想要学，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手把手，亲自教。” 刘技术员语气一变，眼睛看向马莲英，上下打量，然后，目光停在马莲英胸前耸立。 “去你妈的。” 乔宇忽然飞起一脚，刘技术员立即飞出很远，一头扎进一个水缸，双脚乱舞。 第472章 客气的村长 水缸不是很大，但很深。 刘技术员拼命晃动双脚，却无法爬出来，许盼的男人急忙上前，抓住他的腿，把他从水缸里拔出来。 刘技术员手扶着水缸，哇哇吐了几口水，然后，像落水狗一样，扑棱棱甩了甩脑袋上的水，手指着乔宇：“你，你给我等着。” 乔宇竖起拳头，刘技术员缩了一下脖子，扭身脚步匆匆离开。 “刘技术员在村里有一帮人的。” 许盼的男人轻声说着，一脸担心，许盼却瞪了瞪眼：“怕什么，事情总要讲个理，他明显对马莲英动心思，乔宇不打，我都要打他。” 听得出，许盼也是个女汉子，她男人立即闭嘴。 但该来的总得来，仅仅几分钟后，刘技术员带着一帮村民，手里拿着扁担木棍等家伙，气势汹汹走过来，把乔宇等人围在中间。 “就是他，想来学技术，还口出狂言。”刘技术员恶人先告状，手指着乔宇：“我教训他几句，还不服，竟然动手。” “屁。”许盼立即瞪了瞪眼：“明明是你看上马莲英，欺负人家小寡妇，说话难听，打了也活该。” 小寡妇？！ 许盼的话立即引起那些人注意，目光投向马莲英。 “这女人长得真俊，可惜，竟然成了寡妇。” “小寡妇刚刚好，有味。” “那眼睛，那脸蛋，真的迷死人。” “迷死人又能怎么样，你一口也捞不着，你家女人，恨不得把你锁起来。” “你别说我，你家也差不多。” …… 大家七嘴八舌，声音很大，听得马莲英一脸羞红，急忙向乔宇身边靠了靠。 寡妇门前是非多，她已经预料到自己会遇到一些是非，特意带着乔宇过来。 但还是出乎意料，这些男人有点肆无忌惮。 也难怪，现在在别人地盘，对方也用不着留面子，恨不得调戏几句。 农村人，别提素质。 “玛德，你们想什么呢。”刘技术员恼火起来：“还不快点动手，教训这小子。” “刘技术员，人家小寡妇身边有人了，你是争风吃醋吧，我们可不想被你当枪使。”有人大声笑着：“你这种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上次敲孟玲家门，差点被人阉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别揭我的老底。”刘技术员一点不感到羞耻，在村里，他算有钱人，有钱就能横着走，大声说道：“县城刚开了一家火锅店，我请大家吃个够。” “好。” 许多人大声附和，目光再次转向乔宇，看模样，也就是个大男孩，倒是很壮实，模样也标志。 难怪小寡妇会看上他。 至于战斗力，根本没考虑，就算有点力气又怎么样，一大帮人呢。 “我的朋友，谁都不准动。” 许盼抓起一把铁叉，怒视着刘技术员，马莲英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冲动。” 许盼瞪了一眼马莲英，都这样了还不冲动，你带着小伙子，就是来挨揍的吗。 这小子性格挺好的，哪里得罪马莲英了。 另一边，乔宇伸了个懒腰，挽了挽衣袖。 他不闹事，但也不怕事，这些愣头愣脑的村民，就当活动一下筋骨。 “上。”刘技术员挥手。 乔宇轻轻哼了一声，攥紧拳头。 “全他么住手。” 一声暴喝，一位四十出头的男人快步走过来，大背头，中山装，脸型方正，一看就有气势。 “村长，你不是在乡里开会吗？”刘技术员脱口而出。 “我是开会，不是死了。”村长瞪了一眼刘技术员：“我要是再晚两天回来，你们是不是要把孟村闹翻了天。” “哪能呢。”刘技术员有点尴尬地咧嘴笑了笑：“都怪这小子，来村里胡闹。” “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我们村闹事。” 村长哼了一声，一脸严肃，这才看向乔宇。 然后，神情震了一下，脸上的严肃慢慢融化，浮起了笑容，紧走几步，来到乔宇面前：“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是村长孟彪，幸会，幸会。” 说着，孟彪抓住乔宇的手，用力晃了晃。 乔宇被晃得莫名其妙：“那个……村长，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你不认识我，但我们认识你啊。”孟彪很开心似的，打了个哈哈：“鼎鼎大名的乔宇，县里先进个人，表彰大会时候，我们可都在台下呢，乡里让我们研究你，还打算组织所有村长过去学习。” “我这么出名吗！”乔宇有点局促不安，原本打算活动拳脚，武力服人。 忽然变成被奉承，非常不适应。 “当然，当然。”孟彪急忙点头：“和你一起竞争先进的，有个也是村长，叫吴楠为，在我们这些村长面前，眼睛长到脑门上，却被你整得灰头土脸，大家可开心了。” “还有，听说你把拆迁队整了，还炸了规划局局长栾平，就连娱乐城，也被你和一位姑娘炸了……” 孟彪越说越兴奋，有点话唠，乔宇急忙摆手：“孟村长，有些事，只是听说，不能当真的。” 真不知道，背后把自己传说成了什么样。 爆炸案都按在自己脑袋上，也不想想，如果真做了，还能好好站在这吗。 “那些事，不提，不提。”孟彪醒悟过来，许多人呢，不适合泄露秘密，急忙挥挥手：“散了吧，散了吧，一场误会，乔宇是我兄弟。” 村长的兄弟，还打个屁，看那样，村长都在巴结对方，再多说话，就自找没趣。 刘技术员耷拉着脸，带着人灰溜溜离开，走到一个僻静处，只有几个死党跟着。 “玛德，这口气老子不能忍。” 刘技术员黑着脸，咬牙切齿。 在村里，他也算一号人物，不仅提供技术指导，收购蘑菇还赚钱，已经是富户。 平时有资格趾高气扬，男人有钱就学坏，偶尔调戏几个姑娘小媳妇。 今天听说来了个小寡妇，以为有点油水，没想到被踹进了水缸。 不仅是侮辱，还丢人。 “可村长说是他兄弟。”有人担心地提醒。 “兄弟个屁，村长那人大家还不知道吗，有求于人就会称兄道弟。”刘技术员板着脸：“那小子总要离开，盯紧了，我们在村口动手，打他个半死，还是那话，我请大伙县城吃火锅。“ 第473 第473章 下河 已经是午饭时间，村长孟彪一再邀请，乔宇还是留在许盼家吃了午饭。 这次来是奔着许盼这个朋友，不能忽视了她。 许盼和自家男人也很开心，没想到马莲英带来的这个朋友这么厉害，村长都要巴结。 特别有面子。 好酒好菜必不可少。 “来，乔宇兄弟，干杯。” 孟彪端起酒杯，喝得有点摇晃，舌头都有点不利索。 “谢谢村长招待，我就一个不懂事的普通人，村长让我受宠若惊。” 乔宇客气着，成语都用上了，是跟黄皮皮学的。 也不管适合不适合。 “兄弟谦虚了。”孟彪摆了摆手，凑近乔宇：“你在新安县没少闯祸，每次动静都很大，可都是平安无事，一定有什么秘密吧。” “你说我会有什么秘密。” 乔宇淡淡笑了笑，显得莫测高深，至于秘密，自己也不明白。 就是运气好吧。 这种事，解释不清，往往越解释对方越怀疑。 反而会显得生分。 “你是……”孟彪声音压得更低，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屋顶：“上面有人。” “我不是说了吗，就一个农村人，哪来的人。” 乔宇打了个哈哈：“村长，你真会说笑话。” “那就当个笑话。”孟彪也打了个哈哈：“我就一个小小请求，希望兄弟考虑一下。” “说说看。” 乔宇似笑非笑，端起酒杯晃了晃。 “我们村蘑菇种植，已经有点规模，也想弄个先进，当然，第一不现实。”孟彪抬手拂了一下大背头，有点感慨：“全县几十个村，我们能进前十就行。” “我试试。” 乔宇微微点头，按照孟村现在的规模，前十应该是够资格。 可以找她李岚清试试。 农村发展，基本上是齐头并进，相差并不是很大，评比起来，因素很多。 有人稍微点拨一下就行，也不算违规。 “我先谢谢乔兄弟。”孟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一眼旁边的许盼：“你负责，把种植蘑菇的技术全部传授给乔兄弟，一定要教会，年底全村先进就是你们家，不仅有奖金，还有资金扶持。” “谢谢村长。”许盼明显激动，脸颊微红。 “要谢你就谢谢乔宇吧。” 孟彪打了个哈哈，笑得意味深长。 老狐狸。 乔宇忍不住心中骂了一声，这是把自己和许盼捆在一起了，年底拿不到先进前十，估计许盼的村先进也黄。 许盼是马莲英朋友，这忙，乔宇不能不帮。 两个人又喝了一会，孟彪才起身告辞，脚步摇摇晃晃。 下午，许盼就带着乔宇和马莲英，在村子里走访，不仅学习蘑菇料发酵，还要研究蘑菇屋的布置，通风，温度等知识。 马莲英拿着笔记本，一边学习，一边记录，很快写满了一大本。 一转眼，已经日落西山。 “学得怎么样？”许盼看着马莲英。 “还有一些不明白。” 马莲英皱着眉头，蘑菇种植是技术活，半天只能学个皮毛。 “明天继续学，也不在乎多一天。”许盼很热情：“就在我家住，刚好有一间房，你们两住。” “不不不。” 马莲英急忙摆手，俏脸羞红：“我们俩清清白白。” “清白？” 许盼噗嗤一声笑起来，把马莲英拉到一边，悄声说道：“你一个寡妇，为谁守身呢，都是女人，长夜难熬，要么就找个人嫁了，要么找个人解决。” “别胡说，我现在没那心思。”马莲英脸颊更红，声音低得就像蚊子叫。 “我提醒你，过了这村就没了这店，这个乔宇我看够优秀，心里似乎也有你。” 许盼语气有点惋惜，继续提醒。 “别说啦，别说啦。”马莲英接连摆手，神情更加窘迫。 许盼摇了摇头 提高声音：“今晚就委屈乔宇，睡客厅。” “我无所谓。” 乔宇随口回答，最近徐嫣婷在风华村，占了自己住处，就一直居无定所，哪都能凑合一夜。 夜幕降临。 晚饭后，许盼夫妻俩早早休息。 客厅内，乔宇摆开一张小床，刚要躺下，马莲英从房间内轻手轻脚走出来。 “怎么不睡？”乔宇疑惑地看着马莲英，今天一整天，都在不停忙活，自己这身体都感觉累。 马莲英身材娇小，更不用说。 “我想洗个澡。”马莲英低声回答。 “刚才不是洗了吗。” 乔宇看了看旁边的一个塑料桶，夏天，农村洗澡简单，就在房间内擦一下。 “淌汗太多，我想去河里洗。” 马莲英在家就靠近小河，习惯了下河洗个痛快。 乔宇和她第一次相识，就是夜晚在河里。 “走。” 提起下河洗澡，乔宇立即感觉身上黏糊糊的，迅速起身。 村子里静悄悄的，几乎每家都种蘑菇，白天都很忙，夜晚早早就睡了进入梦乡。 月光暗淡，刚好看清道路。 和风华村差不多，一条小河绕村而过。 两个人靠近小河边，有一个芦苇丛，四下无人。 马莲英一反手，把身上衣服脱掉，乔宇张了张嘴：“你……” “别偷看。” 马莲英头也不回，把剩下衣服脱掉，放在一旁，月光下，莹白如玉。 缓缓走进河水中，发出轻轻舒畅的叫声。 乔宇这时才回过神，急忙也脱衣服，脱完 ，走向水中，忍不住犹豫了一下。 刚才，自己是看着马莲英背影，走向水中，越走越远越模糊。 现在，马莲英在水中看着，可是越靠近越清楚。 “愣着干什么，下来啊。” 马莲英低声笑着：“小屁孩，还怕我看到。” 她比乔宇大不了多少，但结婚了，算是大人。 “我才不怕呢。” 乔宇很硬气，但还是弯着腰，快速走下河岸。 入水，一阵透心凉，所有疲倦一扫而空。 河面上，只有两个脑袋，反而不再尴尬。 好舒服！ 乔宇微微闭眼，享受着。 马莲英可能也在享受，默默无语。 过了一会，乔宇感觉水面微微波动，睁开眼，马莲英不知何时移动到自己眼前，一米多远。 淡淡月光下，可以看见她眼神明亮，似乎闪着光。 乔宇感觉有一股热浪，从水下蔓延而来。 第474章 慢点 夏夜，细风微微。 河水清凉，月光淡淡，照在水面上，马莲英秀发黑亮，声音轻柔如夜色：“很小时候，我就喜欢夏天下河洗澡，再苦再累，河水凉凉的，都会把疲倦清洗掉，但我一个女孩子，只能在夜里偷偷下水。” “嫁到风华村以后，每次有什么心思想不开的，我就会泡在水里，水能让我心安，成了一种依靠。” 乔宇静静听着，有时候，人不一定要交谈，只是想把心思说出来，说给信得过的人听。 “现在，我成了寡妇，也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我带着个拖油瓶孩子，对方要么是残疾，要么就是条件困难，嫁过去，孩子也会受罪。” 马莲英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我想干脆一个人把孩子带大，这种事，在农村一个女人没什么收入，几乎不可能，风华村最近的发展，给了我希望，我估摸着种植蘑菇 走自己的路赚钱。” “我支持你。”乔宇声音诚恳：“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谢谢。”淡淡月光下，依稀看见马莲英脸上绽开温柔的笑，如水波荡漾开：“有时候，我真的想找个肩膀靠一靠。” 水面上沉默了一下，乔宇明白，也感觉到马莲英的意思，自己不知道如何回答。 娶她，没想过，不是马莲英不优秀，是自己身边很多女人。 还有个郝冬儿，在心中地位很重。 至少等到那姑娘考上大学。 “我可以靠一靠你的肩膀吗。”马莲英语气有点遗憾，又有点期待，情绪复杂。 拒绝，这种情况下，似乎不适合。 可是，两个人在洗澡，光着呢…… 乔宇在纠结，马莲英却已经贴过来，水中的热浪越来越近，然后，靠在一起。 游鱼一样的身体，温柔光滑。 乔宇体内温度瞬间达到顶峰，忍不住伸手，搂住马莲英的腰…… 水面上，马莲英脑袋紧紧靠在乔宇肩头，发丝拂着乔宇的脸颊。 两个人相对静止，随着马莲英呼吸越来越重，水下，波涛汹涌起来，游鱼穿梭…… 第二天。 乔宇起得很早，在院子内锻炼好一会，马莲英才从房间内出来，脸上还带着潮红。 “你没事吧？”乔宇凑过去，轻声问：“要不，今天休息一下。” “还行，我们要尽快学会，马上回村就动工，不然就错过了季节。” 马莲英神情有点倔强，这让乔宇想起陈子玉。 要强的女人啊。 该死的王老头！ 早饭后，许盼带着乔宇和马莲英，继续学习，从蘑菇接种繁殖，到种植，采摘，温度，水分…… 许盼教得很仔细，马莲英也学得认真。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马莲英收起笔记本：“行啦，我现在就回村里，今年应该来得及。” “吃完午饭再走吧。” “不麻烦你了，以后有问题，我再过来。” 马莲英有点归心似箭，立即就要回去忙碌，许盼也就不再挽留。 在他们旁边，有个二十出头小媳妇，听到许盼和马莲英的对话，急急忙忙跑开，进入一个小院，大声喊：“那个乔宇，马上就要走了。” “兄弟们，跟我走，堵住他。” 刘技术员从屋内冲出来，带着早就等候的七八个人，气势汹汹。 村头。 乔宇推着摩托车，马莲英紧跟其后 许盼夫妻俩陪着，很热情，感觉要一直送到村外。 “以后常来。”许盼客气地笑着，神情忽然一僵，盯着村头的小桥。 桥很狭窄，刘技术员领头，七八人横在桥上，手里都拿着棍，恶狠狠看着乔宇。 乔宇停下摩托车，支好。 “你们别胡来，村长可是说了，乔宇是他兄弟。” 许盼夫妻俩同时冲上前，许盼大声叫嚷：“你们连村长兄弟都敢得罪，就不怕村长生气吗。” “那也得打完再说。”刘技术员拿着短棍，piapia打着手心：“一个外乡人，村长也不会为他得罪我的。” 刘技术员对自己充满信心，种蘑菇，技术很重要。 “你去叫村长。” 许盼拦在乔宇和马莲英面前，大声吩咐自己男人。 “不用，不用。” 马莲英拉了拉许盼，微微摇头，一脸淡定。昨天刚起冲突时候，马莲英也这样，许盼却不再怀疑马莲英的动机。 昨晚，她和乔宇似乎发生了什么。 女人，不会坑自己男人的。 那就是对乔宇有绝对信心。 许盼夫妻俩微微后退，乔宇活动一下手脚，缓缓向桥上走去，神情淡定。 眼看着乔宇一步步靠近，刘技术员倒是有点紧张起来，还有一两米远，一咬牙，高高举起手中的棍。 乔宇脚底用力，快速冲过去，一手抓住刘技术员的脖颈衣服，另一只手抓住刘技术员的裤带。 刘技术员手中的棍还没有落下，就被乔宇举了起来，手一抖，向一旁扔出。 噗通。 翻过桥栏，栽进河里。 几乎是眨眼之间的事情，刘技术员身后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微微呆愣。 乔宇动作不停，抬脚横扫，把一位中年人扫得飞出桥面。 噗通。 紧跟着刘技术员，栽进小河。 其余几个人见乔宇气势凶猛，下意识向后退。 乔宇却速度很快，噗通，噗通，噗通，几个人接连被扔下水，最后一个撒腿就跑，还是被乔宇抓到，拖回到桥上。 噗通。 扔进水中。 乔宇脚步轻快地返回摩托车边，跨上去，启动。 马莲英坐上后座，很自然地伸手搂住乔宇的腰。 轰。 乔宇一拉油门，摩托车向前飞驰，经过桥面，瞥了一眼河中挣扎的刘技术员等人， 吹了声尖锐的口哨。 乔宇刚离开，村长孟彪背着手，从一棵大树后，缓缓走出来。 “村长？” 许盼有点惊讶，村长一直在，怎么没有阻止刚才的打斗。 “让他们长长记性，一群蠢货。”孟彪看着湿漉漉爬上岸的刘技术员，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巴结的人，怎么会简单。” 道路上，乔宇心情很好，摩托车越来越快。 道路坑坑洼洼，不断颠簸，马莲英终于忍不住，大声叫起来：“慢点。” “怎么啦？” 风吹耳边，呼呼响，乔宇也大声问。 “疼。”马莲英声音低了一点。 但乔宇还是听清楚了，愣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放慢速度。 “让你笑，让你笑。” 马莲英恶狠狠嚷着，手用力在乔宇腰间揪了几下。 第475章 上吊 创业，有时候就是个偶然，没有任何准备，有点猝不及防。 午饭后，马莲英把村里许多村民聚集起来，大声宣布：“信得过我的，跟我一起搞蘑菇种植，稳赚不赔。” “那玩意我们没搞过。”有人提出疑虑。 “可以学，我教大家。”马莲英挥舞着手臂：“投资也不大，稻草每家都有，蘑菇屋就用废弃的老房子，或者闲着的猪圈，花不了几个本钱。” “行，我们就听你的。” “你说了算。” 农村人就这样听话，容易跟风，完全出于对马莲英的信任。 大家立即准备起来，按照马莲英的计算，购买种植蘑菇的各种用具和材料。 烈日下，村子里许多人家热火朝天地开始忙碌。 风华村又一种副业，匆匆上马。 猪场，现在又加上蘑菇种植，风华村一片热闹，干劲十足。 也有人家例外。 仇棉衣家却很冷清，客厅内，仇棉衣闷头抽着旱烟袋。 仇青奎板着脸，咕咚咕咚喝着冷水，压住心中的恼火。 肖老板那边的钱，已经交给刘庆丽，婚事开始张罗。 眼看着就要抱得美人归。 仇青霞却死活不答应嫁给肖老板，被捆起来后，干脆不吃不喝。 “他爹，这样也不是个事。”仇青霞的老妈胡英小声说道：“孩子一口水都不喝，要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死了拉倒。”仇青奎低声吼着：“肖老板那边，只要她有一口气，就得嫁过去。” “你再去劝劝。”仇棉衣看了一眼胡英：“告诉她，婚事铁板钉钉，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胡英看了看父子俩，叹息一声，端起一碗饭，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仇青霞被捆着，扔在床上，双眼无声，头发凌乱。 “丫头，吃点吧。”胡英端着碗，靠近仇青霞嘴边。 仇青霞定定看着老妈，眼神慢慢聚光：“妈，救救我。” “丫头，这就是命。”胡英生性木讷，懦弱，摇了摇头：“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你说的感情我不懂，两个人慢慢过就是，我和你爹就这样，他那脾气，有时候还会打我，忍一忍就行。” 仇青霞看着老妈，忽然苦笑了一下，神情变得平静：“把我手松开，自己吃。” 胡英看了看外面，犹豫了一下，解开仇青霞的手。 仇青霞活动一下有点麻木的手腕，端过碗，大口吃起来。 看着女儿狼吞虎咽，胡英脸上露出笑容，有点心疼：“这样就好，想开点，女人就得认命。” 吃完饭，胡英端着碗离开，仇青奎走进房间，盯着妹妹，一脸狐疑：“你想通了？” “是。”仇青霞淡淡回答：“既然绝食你们都不松口，我又何必搭上一条命。” “不是我和我爹心狠，也是没办法。”仇青奎苦着脸，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们家这条件，你也知道，想讨个媳妇不容易，仇家总不能断后，是不是。”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嫁就是。” 仇青霞冷冷白了一眼仇青奎，打断他的话。 “但我对你还不放心。”仇青奎盯着妹妹：“还得委屈你一下，明天我就通知肖老板过来接人。” “随便。” 仇青霞平静地伸出手，仇青奎又用绳索把她捆上。 仇青奎离开，房间里静下来，仇青霞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墙上的钟，嘀嗒嘀嗒。 七点，外面夜色应该暗了下来，家里养了一些鸭子，晚上要从河里赶回家，平时都是全家出动。 仇青霞迅速动起来，低头，咬开手上的绳索，然后把脚上也解开。 门从外面锁着，是挂锁，仇青霞扒着门，用力撞几下，把门撞开。 闪身出门，外面果然没人，天黑沉沉的，仇青霞快速离开院子，走进夜色中。 沿着村子走了一圈，一直走向田野，天空繁星点点，显得很清冷。 仇青霞的心更冷。 学业没了，家里人都把自己往死里逼，想起要被捆起来嫁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毕竟只是个小姑娘，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走投无路的绝望。 死死缠着她心头。 整个人变得空洞，木讷，极度窒息。 活着，没了意义。 田头有一棵柳树，枝丫很粗，伸展着。 仇青霞在树下呆呆站立一会，搬来一个大泥土块，站了上去。 解下裤带，是那种长长的红布条，挂在树丫上，打了个扣。 脑袋伸进扣里，脚蹬开脚下的大泥块，身体笔直，挂在了树上。 傍晚时分，林姗姗已经把地笼全部摆放进田间小水沟，回家吃了晚饭，最近特别累，在床上躺了一会。 天黑下来，已经到了第一次收地笼时间，才离开家。 村中间的水泥路上，朦胧光线下，乔宇迎面走过来：“来晚了，有点事。” “你是大忙人，我就没指望你，昨晚你就不在。”林姗姗哼了一声，一边说，一边气冲冲向前走：“听说，今天你又帮寡妇挑水去了。” 堆蘑菇料，需要大量泼水，以便发酵。 乔宇帮马莲英忙活了半天，还真是挑水，刚忙完。 “你这话说得，怎么一股子醋味。” 乔宇紧跟着林姗姗，轻声笑着。 “屁，你就是死在马莲英肚子上，我也不会有一点可惜。” 林姗姗晃动手电，又加快脚步，似乎更加生气。 “你走慢点，慢点。” 地面坑坑洼洼，乔宇都担心林姗姗摔倒。 他越是提醒，林姗姗走得越快，脚步都显得气冲冲。 “黑灯瞎火的，小心有鬼。” 乔宇使出绝技，女孩子基本都怕鬼，尤其是夜晚，四周黑漆漆一片。 “我不怕。” 林姗姗依旧嘴硬，但脚步已经放缓，手电下意识四处查看。 啊！ 忽然，林姗姗尖声惊叫。 乔宇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神经。” “鬼，真的有鬼。” 林姗姗停下脚步，靠近乔宇，浑身颤抖。 “在哪？”乔宇笑着问，以为林姗姗在开玩笑。 “在，那边。” 林姗姗手电照过去，一棵大柳树下，有个人笔直挂着，还随着风微微晃动。 第476章 人工呼吸 吊死鬼！ 乔宇也吃了一惊，漆黑的夜晚，空旷的田野。 由于林姗姗惊叫，原本的蛙鸣声声也停止，四周诡异地沉寂下来。 林姗姗手抓着乔宇的衣角，在不停抖动，另一只手中的手电也不断摇晃，照在那个人的脸上。 脸色发紫，舌头有点伸在嘴边。 “仇青霞。” 脸颊虽然变形，乔宇还是一眼认出来。 “快，救人，救人。” 林姗姗也反应过来，不再颤抖，慌忙冲向仇青霞。 乔宇更快，几步冲到近前。 柳树枝丫并不高，乔宇一手抱着仇青霞，另一手迅速解开裤带的扣。 轻轻把仇青霞放到地面上，林姗姗伸手在仇青霞鼻子下，探一下鼻息，没有。 又在仇青霞胸口摸了摸，心跳也没有！ “死了！” 林姗姗一屁股坐在地面上，身体再次颤抖，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几天前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和自己一起抓龙虾，有说有笑，每天晚上，看着她在灯光下做作业，总觉得很温馨。 转眼间，忽然变成一具尸体。 林姗姗悲上心头。 乔宇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摸了摸仇青霞身体，温度还在。 迅速把仇青霞放平，解开她几个衣扣。 姑娘家害羞的年代，虽然胸口挺拔，还是不好意思，用一块布束着。 乔宇快速解开布条，立即看到一片春色。 “乔宇，你他么不是人。” 林姗姗尖叫着扑向乔宇，抓住他头发拉扯，用力很猛，直接薅下一片。 连尸体都不放过，林姗姗感觉乔宇就是畜牲。 “你神经病啊，人还没死透，我看看能不能救回来。” 乔宇吼了一句，也不理会林姗姗，顾不得脑袋在疼，伸手把仇青霞嘴巴捏开。 仇青霞的舌头立即缩了回去，还有救！ 乔宇跪在仇青霞侧面，双手相叠放在仇青霞胸口，掌根用力按压。 一二三四五…… 按压三十下，乔宇俯下身，对着仇青霞的嘴，用力吹气。 然后，继续按压胸口…… 就这样按压吹气，不断重复，乔宇很快累得汗水直流。 林姗姗站在一旁，手里抓着镰刀，一脸茫然。 乔宇说是在救人，可这样又摸奈子又亲嘴，怎么看都不正经。 要是不能把人救回来，姑奶奶一刀砍死你，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自己就是受害者。 林姗姗在胡思乱想，乔宇一秒不敢停歇，不断按压着…… 终于，仇青霞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心跳也恢复过来。 乔宇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喘息，抬手擦了擦汗水。 一转脸，看到林姗姗提着镰刀，愣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我想砍死你。” 林姗姗看了看仇青霞的胸口，哼了一声。 乔宇明白过来，后背一阵冷汗，要是仇青霞救不过来，林姗姗真的会在背后砍上一刀。 ”你脑子有病。”乔宇探了一下仇青霞鼻息，确定恢复，站起身盯着林姗姗：“这叫人工呼吸，急救的，你知不知道，没见识的东西。” “你在哪学的？”林姗姗挥舞着镰刀，还是有点怀疑。 “在劳改农场学的，有专门培训。” 乔宇随口回答，心中有点后怕，今天要不是自己会急救，仇青霞死定了。 看来，有必要在村里普及一下急救知识。 地面上，仇青霞脸色恢复过来，神志也有点恢复，手脚动了动。 林姗姗放下镰刀，把手电也放在一旁，蹲下身，把仇青霞扶得半坐。 仇青霞眼神渐渐明亮，看了看林姗姗，哇一声哭起来，扑进林姗姗怀里。 夜色下，两个女人依偎在一起，仇青霞哭得稀里哗啦，肩膀不断颤抖。 林姗姗轻轻拍着仇青霞的后背，不知道情况，也不知道如何劝。 过了一会，仇青霞哭声停下，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一遍。 “别哭，多大的事，姐给钱供你上学。” 林姗姗拍着仇青霞的肩膀，轻声安慰：“亲事，你不同意，谁也不能逼你，又不是解放前，你就应该和我说，做什么傻事。” “要不是乔宇会人工呼吸，你就真的死了。” “姗姗姐，你真好。” 仇青霞轻声说着，同时，掩了掩胸口，人工呼吸，她在学校学过，瞬间一阵羞涩，忘记了抽泣。 这时，村里忽然热闹起来，人声嘈杂，手电光乱晃。 “青霞，青霞。” 是仇青霞老妈胡英的声音，焦急慌张，这时候，全家才发现仇青霞逃跑了。 “青霞怎么啦，老仇，你他么怎么回事。” 有暴脾气的大声怒吼，在责问仇棉衣。 “找人要紧，找人要紧。” 仇棉衣的声音有点慌乱，没有解释。 “快点，快点，你们几个，沿着河岸看看。”夏建秋声音迎风传来，毕竟是老村长，很镇定：“再去几个人，到仇青霞同学家看看，还有，亲戚家也要去找一找。” 村子里一片慌乱着，狗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乔宇和林姗姗扶着仇青霞，慢慢往回走，走到村中间道路上，立即有手电光照过来。 “找到啦，找到啦。” 有人大声叫喊，很多人呼啦一下围拢。 “青霞，你没事吧。” 胡英大步跑到近前，看着闺女，脸色慌张。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仇棉衣也跑过来，嘴里念叨着。 “死丫头，你把我们全家吓死了。”仇青奎上前，一把拉住仇青霞：“跟我回家。” 嘭。 乔宇忽然一脚踹在仇青奎的肚子上，仇青奎被踹出去几米，跌倒在地。 旋即，仇青奎爬起，痛苦地微微弯腰。 “乔宇，你凭什么打人。” 仇棉衣瞪着乔宇，大声嚷着，怒目圆睁。 “我不仅打你儿子，还要打你这个老狗日的。” 乔宇瞪眼吼起来，攥紧拳头，对着仇棉衣的脑袋砸过去。 “乔宇，别冲动。” 夏翠莲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乔宇的拳头。 惊慌之下，夏翠莲把乔宇拳头紧紧抱在胸口。 乔宇感觉到温热的挤压，拳头被包裹着，丝毫用不上力。 旁边的人目光变得异样，有人恶作剧，手电光照向夏翠莲怀里。 第477章 仇青霞的噩梦还没结束 乔宇慌忙把手从夏翠莲怀中抽出，夏翠莲咳嗽一声，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镇定地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尽量不要动手。” “是乔宇动手的。” 仇棉衣指着乔宇，大声嚷着，理直气壮。 “你们该打。” 乔宇指着仇棉衣，又要上前，满脸怒火。 “别。”林姗姗拦住乔宇，大声说道：“刚才仇青霞上吊，要不是乔宇急救，早就死了。” 四周静了一下，旋即一片哗然，原本以为就是小姑娘和家里人赌气出走，没想到差点没了命。 “老仇，怎么回事，把闺女往死路上逼。” “老仇，你简直不是人，青霞多懂事的孩子，家里不给学费，她自己赚。” “就是，我家要是有这样的闺女，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我听说了，好像是因为什么婚事。” “是仇青奎要结婚了。” “不是，不是，好像是要把仇青霞嫁给一个姓肖的，城里人。”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村里，闲着无聊，大家喜欢八卦。 七嘴八言，基本上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仇棉衣，你狗日的自己说。”夏建秋冷着脸，老村长威严还在：“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家事，你们别过问。” 仇青奎冷着脸，站到仇棉衣身前，直视着夏建秋。 “丑事，你们不想说，我来告诉大家。”林姗姗哼了一声：“仇青奎要结婚，把仇青霞赚的学费钱都搭进去了，还不够，又逼着仇青霞嫁人，仇青霞不同意，就把她捆起来……” 听完林姗姗的叙说，夏建秋暴跳起来，指着仇棉衣的鼻子：“虎毒还不食子，你们爷俩就他妈不是人，这是犯法的，知道不知道，我打个电话报警，就能把你们送进去。” “别，别。”听说犯法，仇棉衣紧张起来，急忙摆手，陪着笑脸：“村长，我们没文化，不知道犯法，你高抬贵手。” “现在知道错了吗？”夏建秋冷声问。 “知道，知道。” “还要逼孩子吗？” “不敢，不敢。”仇棉衣急忙点头：“我再也不逼她了，学费钱用了，确实拿不回来，她要自己再赚，随便她，我们爷俩还能帮个忙。” 下地笼，本来就是累活，一开始，仇棉衣就觉得仇青霞坚持不下去，希望她死了上学的心。 没想到仇青霞竟然赚够了学费，连生活费都有了。 再赚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学费钱，我来出，仇青霞不用再辛苦。” 林姗姗在一旁插言：“让她好好休息几天，准备开学。” “谢谢姗姗，谢谢。” 仇棉衣接连鞠躬，双手合十。 “回去吧。” 林姗姗轻轻拍了拍仇青霞的肩膀，这种事，解决了，还得要回家。 “青霞，走吧。” 胡英走过来，扶着仇青霞，仇青霞看了看乔宇和林姗姗，有点不舍，但还是随着老妈离开。 大家散开，打着哈欠，纷纷回屋，村子里再次静下来。 仇青霞家。 仇青霞已经昏昏沉沉睡去，仇棉衣和仇青奎坐在客厅桌子边，一个抽着旱烟袋，一个抽着香烟。 都不说话，直到烟雾弥漫，仇棉衣咳嗽了几声，抬头看向仇青奎：“青霞和肖老板婚事，不要再提了。” “不行，我们用了肖老板很多钱。” 仇青奎焦急地叫起来，用了人家钱，现在，交不出人，只能还钱。 “你自己想办法还。”仇棉衣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儿子：“你要是有用，能赚钱，也不会把你妹妹差点逼死。” “这还不是怪你们。”仇青奎用力拍着腿，piapia响。 先天残疾，一腿长一腿短，又没文化，到哪赚钱去。 打工潮初起，好手好脚的赚钱都不容易。 “不管怎么说，你妹不同意，事情就别提。” 仇棉衣撂下一句话，站起身回房间休息，仇青奎闷头抽了一会烟，郁闷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天快要亮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仇青奎在家吗。”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刘庆丽！ 仇青奎一骨碌起身，穿好衣服，迅速拿木梳梳一下头发，用双手搓了搓脸。 脸色红润起来，显得精神许多。 “在家，在家，你屋里坐。” 院子内，仇棉衣在客气地打招呼。 “不了，我找他有点事。” 刘庆丽笑着回答，仇青奎急忙走出屋，一脸笑：“找我什么事，一大早就过来。” “花旗镇影剧院有一部好看电影，刚上的，我想和你去看看。” 刘庆丽手里推着一辆崭新自行车，朝阳刚刚升起，照在她脸上，笑容就像桃花绽放，配上苗条身材，小碎花衣服，黑亮秀发披肩。 青春靓丽，看得仇青奎都有点发痴，连声说道：“可以，可以，我们马上就走。” 看电影约会，这都是城里人干的事情，叫什么来着，浪漫，对，就是浪漫。 据说看电影时候还能摸摸手，亲亲嘴。 这种好事，竟然落到自己头上，还是姑娘主动。 仇青奎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等一下。” 仇棉衣看着猴急的儿子，伸手把他拉进屋，拿出一把钱塞进仇青奎衣兜：“和姑娘出去，要花钱的，省着点，这是结婚办酒席的钱。” “知道啦，爹。”仇青奎有点不耐烦，拉长声音，扭身就向外跑。 两个人一辆自行车，刘庆丽坐在后面，行驶在村中间道路上 ，立即引起一阵议论声。 “这闺女真好看。” “是啊，仇青奎真走了狗屎运。” “祖上积德了。”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议论声中，仇青奎满脸得意，微微扬着下巴，虽然腿一长一短，蹬着自行车却很有力。 到了花旗镇，两个人吃了点包子油条，喝了两碗豆浆。 钱当然是仇青奎给，平时可舍不得吃早点，掏钱有点心疼。 但看到刘庆丽莞尔一笑，仇青奎立即觉得，这钱值了。 电影很不错，但仇青奎一直没心思看，偷偷摸了刘庆丽的手，一共八次。 那感觉，温柔细滑，说不出的美妙。 这女人，要是抱到床上…… 至于缺钱，还要从仇青霞身上想办法。 为了自己的幸福，妹妹就得做出牺牲。 仇青奎心中闪过一丝凶狠。 风华村。 仇青霞正在收拾书本，忽然打了个寒战，全身冰凉。 第478章 都是套 花旗镇就一家影剧院，随着农村经济发展，进电影院看电影的人越来越多。 刘庆丽和仇青奎看的是早场，结束才上午十点左右，街道上阳光灿烂。 仇青奎推着自行车，刘庆丽跟在一旁，说着刚才的电影，眉飞色舞。 仇青奎不断点头，随口附和，其实，刚才注意力压根就不在电影上，就连什么内容都不记得。 满脑子刘庆丽温柔的手，幽香的女人味道。 街道边，有一家店铺开业，门口摆着满地鞭炮，四周很多人在围观。 有个年轻人用烟头点燃鞭炮，一阵噼里啪啦，伴随着炮仗的轰鸣。 硝烟弥漫。 过了一会，鞭炮声停息，烟雾散开，许多人涌向店铺。 仇青奎这才看清楚店铺招牌，庆丰金店。 识字不多，金店的意思还是明白的，不是一般人消费的地方。 仇青奎急忙拉了一下刘庆丽，扭身就要离开。 “这么多人进去，开业还有优惠。” 刘庆丽一动不动，看着店门口写着八折的大牌子，满脸向往。 “那边有个服装店，我带你过去逛逛。” 仇青奎有点紧张，急忙转移话题：“村里有人说，都是很时尚衣服，比一枝独秀的还要好。” 刘秀的一枝独秀已经成为品牌，附近村都知道。 “衣服我有很多。” 刘庆丽甩开仇青奎的手，有点气呼呼，快步走向金店的大门。 仇青奎犹豫了一下，只好无奈地跟了进去。 小镇上金店不是很大，三个柜台边挤满了人，都在兴奋地指指点点。 但买的人并不多。 毕竟手头都宽裕。 “我要这个。” 有一位姑娘指着柜台一角，那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 服务员立即把项链拿出来，姑娘旁边站着一位小年轻，接过项链，小心挂在姑娘脖颈之间。 服务员拿过镜子，姑娘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露出灿烂的笑。 “就这条？”小年轻轻声问，姑娘羞涩地点了点头。 “一千三。”服务员笑着说道：“八折，你给一千。” 小年轻立即掏出钱，递给服务员，服务员点了点，放进柜台。 “走吧。” 小年轻牵着姑娘的手，姑娘微微扬着脖颈，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我也想要。”刘庆丽轻声说着，靠近仇青奎耳边。 “这个……” 仇青奎摸了摸口袋，那可是结婚办酒宴的钱，稍微用一点可以，用多了…… “你不喜欢我？” 刘庆丽噘了噘嘴，脸色冷下来。 “喜欢，喜欢。”仇青奎急忙表态。 “喜欢怎么不买项链，你看刚才那两人，人家才像夫妻。” 刘庆丽依旧噘嘴，摇了摇头，似乎很失望。 “买，我们现在就买。” 仇青奎咬了咬牙，走向柜台，大声说道：“我们也来一条。” 店里的所有目光一起看过来，意外中充满羡慕，刘庆丽立即靠近仇青奎，一脸骄傲。 打工潮兴起的初期，金银首饰在农村还是奢侈品，许多人家的金耳环金手镯还是上辈传下来的，婆婆传给媳妇。 在一众姑娘小媳妇羡慕的目光中，仇青奎给刘庆丽戴上项链，付款。 两人手牵手，也昂首挺胸地走出金店的门。 门外，街道边，有几位姑娘推着自行车，见刘庆丽出来，立即打招呼，其中一位嗓门很大：“小丽，没想到你真的买了金项链。” “那当然，我说到做到。” 刘庆丽伸了伸天鹅颈，骄傲得真的像天鹅，直接推起自行车，和那几位姑娘走到一起。 然后，一边说笑一边上车，扬长而去。 “喂，还有我呢。” 仇青奎扬手，大声叫喊。 “你自己想办法回去。” 刘庆丽头也不回，挥了挥手。 仇青奎愣在当场，眼看着刘庆丽等人消失在远处，懊恼地跺了一下脚。 现在只能走回去，或者跟公共汽车。 摸了摸口袋里没剩多少的钱，仇青奎选择在街道上转一转，或许可以找个回村的顺便车，或者拖拉机。 街道拐角，仇青奎抬头看到一个招牌，贺飞中医。 贺飞和自己老爹有点交情，平时也经常来抓药，仇青奎感觉有点上火，信步走了进去。 …… 一大早，魏家姐弟把抓到的龙虾等货运到风华村，交给林姗姗。 货比较多，拿到预付的钱，魏萍骑车赶到花旗镇，逛了几个商店，犹豫很久，咬牙买了一身小碎花衣服。 进入贺飞中医店，贺飞正在喝茶，见到魏萍，眼睛一亮，端着茶杯，呆愣了一下。 人靠衣服马靠鞍，魏萍长得本身就漂亮，只是平时衣服破旧，也没心情梳妆。 今天心情不错，辫子黑亮，鹅蛋脸红润，配着小碎花衣服，苗条秀气。 “贺医师。” 魏萍走到贺飞面前，轻声打着招呼。 “魏萍姑娘，你来啦。” 贺飞如梦方醒，急忙放下茶杯，随口问：“你爹病情怎么样？好点了吧。” “谢谢贺医师，好多了，睡觉也安稳不少。” 魏萍露出甜甜的笑，老爹是姐弟俩的依靠，身体一天天好起来，她从心底里开心。 “病情好转就行，接下来加大药量，康复指日可待。” 贺飞一脸欣慰，抬手捋了捋胡须。 “加大药量？”魏萍愣了一下，掏出身上的钱，摆在桌上：“我就这点。” “不够。”贺飞瞥了一眼：“今天需要加几样珍贵药材呢。” “可不可以先欠着点。” 魏萍有点囧，小声问，声音带着祈求。 “不行，我这个店也是薄利，不欠账。” 贺飞摇了摇头，一脸遗憾。 “那……我明天再来。” 魏萍一脸无奈，有点后悔买了衣服。 “这种病，耽误不得。”贺飞一脸严肃：“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治病是持久战，就像逆水行舟，不能懈怠，一旦停药，会迅速反弹，到时候，神仙也难救。” “那……怎么办。” 魏萍一阵慌乱，六神无主。 “你和小丽谈谈。” 贺飞向药柜前的女人噘了噘嘴，魏萍立即走过去，隔着柜台打招呼：“丽姐。” 女人叫徐丽，花旗镇本地人，魏萍习惯叫她丽姐。 “你爹的病，需要大量补药，你根本负担不起，放弃吧。” 徐丽一脸严肃，轻声劝着：“人总有生老病死，不要让他拖累你一辈子。” “不，我一定要救我爹。” 魏萍低声回答，语气不容置疑，很坚决。 “你一片孝心，我可以理解。”徐丽声音压低：“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什么办法？”魏萍急忙问。 “你可以找个人嫁了，让男人负责医药费。” “嫁人？”魏萍愣了一下，喃喃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很大一笔钱，一时半会也不好找人。” 农村，大病会拖垮全家。 “也不一定。”徐丽向贺飞噘了噘嘴：“这不，有个现成的，年纪大了点，但可靠。” 第479章 下药 贺医师！ 魏萍一下子瞪大眼，贺飞看起来很精神，但至少也有五十。 “他到现在还是单身，老光棍。”徐丽在一旁轻声说道：“不仅有钱，他医术还可以，至少保你爹平安。” “我……” 魏萍一脸纠结，徐丽的建议，听起来荒唐，仔细想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为老爹治病的一个方法，也是自己唯一的资本，青春。 “你仔细考虑一下，我们也不会逼你，贺医师也是看好你的一片孝心。” 徐丽见魏萍有点心动，也不再劝，在一旁抓出一把瓜子，慢慢嗑着。 这时，仇青奎走了进来，在贺飞面前坐下。 “你好像有点上火。” 贺飞端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 “哪都用钱，能不上火吗。” 仇青奎一脸郁闷，哼了一声。 “穷病，我可治不了。”贺飞摇了摇头：“不过，认识你爹这么多年，他就不是发财的命。” “其实，问题出在我那妹妹身上。”仇青奎和贺飞很熟悉，随口发着牢骚：“我给她找个婆家，县城的小老板，很有钱，可她就是不答应，还上吊，现在全家都不敢多说。” “你妹妹性子倔。”贺飞微微笑了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仇青奎身体前倾，一脸期待。 “女人，生米煮成熟饭就老实了。”贺飞也身体前倾，贴近仇青奎：“我有一种药，苗疆那边学来的，下蛊一类的，可以让人十几天轻微神经错乱，容易受到暗示，生活基本还是正常，医院都查不出来。” “多少钱。” 仇青奎一脸兴奋，十几天足够，只要把仇青霞嫁过去就行，等她醒来已经上了床。 到时候就算寻死觅活，也不关这边的事情。 “钱无所谓。“贺飞摆了摆手：“只是药效因人而异，效果不确定。” “出问题不怪你。”仇青奎立即表态：“那丫头，不下狠手不行，如果事成，好处不会少。” “别谈好处，我是看在和你爹交情不错份子上，帮你们一把。” 贺飞捋了捋胡须，笑了笑，拉开抽屉，拿出一包药，放到桌上：“想好了，那可是你亲妹妹。” “为了为婚姻大事，亲爹也要下手。” 仇青奎眼珠泛红，激动得脱口而出，刘庆丽那张漂亮脸颊，又在眼前晃动。 还有那温柔细滑的皮肤，特有的幽香。 一定要把那女人搞到手 刚才又把婚宴的酒席钱买了项链，缺钱更多。 唯一的依靠，就是肖老板了。 必须把仇青霞嫁过去。 说完，仇青奎一把抓起桌上的药包，站起身大步离开。 柜台边，魏萍正在拧眉思索着，心中虽然舍不得老爹，但也不想嫁给一个老头。 但，这老头是救老爹的希望…… 思索的时候，贺飞和仇青奎的话，很自然地传进耳朵，听得不是太明白，但也大概知道意思，这个年轻人是要给他妹妹下药。 他不是个好人，提供药的贺飞，人品也值得怀疑。 “我去想点钱，下午再来。” 魏萍交代一句，急忙扭身大步走了出去。 风华村。 仇青奎回到家，就把药熬好，放在一个碗里。 仇青霞正在整理书本，书包已经破旧不堪，用针线缝了一下，翻来覆去看了看，针线细密，和新的差不多。 “青霞。”仇青奎端着碗进来，脸上带着笑：“我听你昨晚一直咳嗽，是不是受凉了，今天路过药房，给你抓了一副药。” “不用，不用。”仇青霞摆了摆手：“我没事， 身体好着呢。” “药我都熬好了。”仇青奎苦着脸：“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不该逼你嫁人，爹也教训我了，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是不是。” “行，我喝就是。” 仇青霞不想让仇青奎为难，伸手接过碗 咕咚咕咚喝完，擦了擦嘴。 确实，毕竟是一家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日子还得过。 “你继续收拾书本，等会饭好了叫你，我买了鱼。” 仇青奎看着妹妹喝完药，交代一声，满意地拿着碗走了出去。 仇青霞又收拾一下，把写好的暑假作业放进书包，脑袋忽然一阵晕眩，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一觉睡到日落黄昏，仇青霞才站起身，揉了揉眼，脑袋一片空白，一阵茫然。 “青霞，你醒啦。“ 仇青奎走进来，看着仇青霞的脸小心问。 “哥。”仇青霞对仇青奎熟悉，茫然地称呼一声：“我好像要干什么，记不起来了，是要去上学吗。” “不是，你要嫁人了，县城的肖老板，很有钱。” “嫁人？肖老板？” “是的，准备一下，明天哥给你买点好看新衣服。” “好看？新衣服？” 姑娘对衣服有种骨子里的吸引力，眼睛一亮。 嫁人，新衣服，肖老板。 几个信息立即刻进仇青霞的心中，尤其新衣服，把其他两个信息掩盖，处于一种兴奋中。 有效！ 仇青奎心中暗暗惊喜，拉了一下仇青霞：“吃晚饭，鱼给你留着呢。” 饭桌边，仇棉衣和胡英奇怪地看着一对儿女，原本双方看着不顺眼，两个人怎么忽然和好了。 “爹，妈，青霞想好了，她愿意嫁给肖老板。” 仇青奎一脸开心的笑，仇棉衣却一脸狐疑，看着仇青霞：“你哥说的话，是真的吗？” “是的。”仇青霞立即点头。 “你脑子没问题吧。” 胡英见仇青霞眼神有点茫然，伸手摸了摸仇青霞的脑袋。 “她能有什么问题，就是为了这个家，忽然想开了。” 仇青奎挡开老妈的手，扶着仇青霞坐下，特意给仇青霞夹了一块鱼。 “谢谢哥。” 仇青霞轻声说着，确实肚子感觉很饿，大口吃起来。 仇棉衣和胡英相互看了看，虽然有点觉得奇怪，但这样也很好，仇青霞嫁人，解决了仇青奎结婚缺钱问题。 一家人和和美美。 第480章 仇青霞要嫁人 夏末秋初，原本是农闲季节，风华村却一片忙碌。 良种水稻长势喜人，由于尽量少用农药，村民们在早晚凉快时候，抓紧在田里拔草。 太阳毒辣时间，就在猪场忙碌，清洗猪圈，拌猪饲料，打理猪粪等。 忙着种蘑菇的人家，在马莲英带领下，把老房子或废弃猪圈改装成蘑菇房，也有人家直接建设。 上午八点多，乔宇和林姗姗一如既往收回地笼，把龙虾黄鳝等装上摩托车，准备让林姗姗送进县城。 石莲花挺着肚子路过，赶着她家的大公猪，附近有人家母猪发情，她会上门配种，当然，费用更高。 经过乔宇身边，石莲花随口说道：“听说了吗，仇青霞准备嫁人了。” “你开玩笑吧。” 乔宇有点惊讶，林姗姗也瞪着大眼，诧异地看着石莲花。 “谁有心思和你们开玩笑，今天就要定亲了，那边已经来人了，还驾驶着轿车，城里人，很有钱。” 石莲花撂下几句话，追着自己家大公猪，急急忙忙离开。 “你先进城，我去瞧瞧。” 乔宇拍了拍摩托车后座，向一脸担忧的林姗姗摆了摆手。 眼看着林姗姗离开，乔宇扭身，急急忙忙赶往仇青霞家。 那姑娘宁愿上吊也不答应婚事，怎么转眼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显得很不正常。 乔宇必须搞清楚，要是那对父子再逼迫仇青霞，不介意动手让他们清醒清醒。 刚靠近仇青霞家，就听到一阵鞭炮声，乔宇紧走几步，仇青霞家小院门口，围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 鞭炮的烟雾弥漫，旁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旁站着一个男人，看起来接近四十，西装革履，手里捧着鲜花。 男人旁边，是大家熟悉的王媒婆，邻村的，专门说媒，十里八乡都出名。 鞭炮声结束，王媒婆拿出一包糖，还有一些香烟。 围观的男人发烟，女人和小孩发糖，一阵热闹。 “仇青霞找了个好人家，一看就有钱。” “就是岁数大了点。” “岁数大怎么啦，大一点知道疼人。” “就是，我家男人比我大十几，可知冷知热了。” “主要是有钱，人家手指缝漏点，就够我们苦一辈子的。” …… 拿到烟糖的村民，一脸开心，反正不是自己家闺女，吃人家的嘴短，多说几句好话也是应该。 乔宇站在不远处看着，等到看热闹村民散开，那个男人走进院子。 乔宇大步走过去，紧跟着进院。 院子内，仇棉衣全家人都在，仇青霞站在中间，仇棉衣和仇青奎陪在一旁，胡英站在厨房门口，围着围裙，一脸憨厚的笑。 “青霞，给你的鲜花。” 男人上前几步，把手里鲜花递过去，仇青霞伸手接过，神情有点茫然。 男人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媒婆，微微皱眉，王媒婆立即笑了笑：“姑娘家有点害羞，一时半会不适应。” “这位是肖明华肖老板，在县城有一家大的服装店。” 王媒婆紧接着岔开话题，向仇家人介绍起来。 “幸会，幸会。” 仇青奎上前，抓住肖明华的手，用力摇晃：“我是仇青奎。” “原来是大舅哥。” 肖明华露出笑容，掏出一个大红包，递过去。 “一家人，客气啥。” 仇青奎大声笑着，随手把红包塞进怀里。 “里面坐吧。”仇棉衣笑着招呼。 “慢着。” 乔宇叫了一声，大步上前。 “乔宇，你想干嘛？” 仇青奎伸手拦住乔宇，紧张地瞪大眼。 “滚一边去，我问仇青霞几句话。” 乔宇伸手一扒拉，把仇青奎扒拉到一旁，直接走到仇青霞面前。 “乔宇？” 仇青霞眼神茫然，但记得乔宇对自己很好，露出一脸笑容。 “你真的愿意嫁给这个男人？” 乔宇指着肖明华，大声问。 “是啊。”仇青霞点了点头，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不是还要读书吗？” “读书？” 仇青霞眉头皱了皱，看向仇青奎。 “读书有什么用，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找个好人家最重要。” 仇青奎大声嚷着，仇青霞立即点头：“对，我总是要嫁人的。” “你没什么事吧？” 乔宇看着仇青霞有点迷茫的眼，这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我……有点头晕。” 仇青霞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皱得很紧，总觉得什么东西记不起来，心中只有哥哥的话，要嫁人了。 “乔宇，你够了没有。”仇棉衣在一旁大声吼起来：“青霞已经亲口说愿意嫁人，你别再多管闲事。” “……” 乔宇一阵无语，好像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一时呆愣在院子中间，眼睁睁看着一群人进入堂屋，不再理他。 只好悻悻地离开。 确实，仇青霞嫁给肖明华有点离谱，但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为了钱，为了享福，或者其他的。 高萍不是也一样吗，为了城里户口，嫁给一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 现实就是这样，乔宇也无能为力。 仇家，堂屋内。 肖明华把仇青奎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刚才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管你家的事情，是不是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他就是个神经病，别理他，村子里一个小混混。” “你当我是傻子吗。”肖明华哼了一声：“王媒婆说你妹妹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我怎么看她那样子有点不正常，说明白怎么回事，不然，还我的钱，我立马走人。” “别。” 仇青奎急忙摆手，这个财神爷可不能走，低声说道：“我妹妹最近受了点刺激，但我保证，十几天后就能正常。” “你确定？” “确定，我用命担保。” 仇青奎拍了拍胸口，低声保证，贺飞说过，药效就是十几天。 “我相信你一次。”肖明华眼神阴沉了一下：“别想糊弄我，我可真的能要你的命。” “我不敢。”仇青奎有点心虚，低声说道：“不过，这几天最好尽快过门，你把生米煮成熟饭，等她清醒了，也只能认命。” “这个没问题。” 肖明华看了一眼清纯漂亮的仇青霞，一脸贪婪：“今天就可以把她拿下。” 第481章 步步紧逼 下午，新安县。 裕丰服装店，宽大店铺，灯光明亮，地板光滑如镜。 仇青霞小心地踩在地板上，看着四周衣架上眼花缭乱的衣服，一阵茫然。 哥哥说过，嫁人会有好多新衣服，转眼就实现了。 “尽管挑，这些都是你的。” 肖明华陪在一旁，笑得灿烂，毕竟是个小姑娘，尤其是家里条件艰难，新衣服有致命的吸引力。 “是吗？” 仇青霞眼睛一亮，走向一片女人的服装。 几位服务员诧异地看着仇青霞，肖明华咧了咧嘴：“看什么，以后她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仇青霞。” “老板娘好。” 服务员很有眼色，立即齐声打招呼。 “好，好。” 仇青霞下意识回应，目光却看着一身藕色连衣裙。 “老板娘，试试？” 一位服务员殷勤地带着仇青霞，进入换衣间。 很快，仇青霞走出来，秀发披肩，柳眉杏眼，亭亭玉立，就像含苞待放的荷花。 肖明华眯了眯眼，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 “老板娘，这身也适合你。” 另一位服务员也不甘示弱，拿着另一身衣服，拉着仇青霞回到换衣间。 仇青霞再次出来，又换了个形象，粉红衣裙，如桃花绽放。 就这样，接二连三，服务员都争着巴结老板娘，争先恐后，一口气让仇青霞换了十几身衣服。 青春靓丽的姑娘，配上时尚的服装，看得肖明华不断咽口水。 “所有衣服，都打包。” 肖明华大手一挥，几位服务员把衣服装进包里，递给仇青霞。 “谢谢。” 仇青霞一身粉色衣服，温柔地笑着，满眼的开心。 “我们去看电影，然后烛光晚餐。” 肖明华牵着仇青霞的手，走出店门，轻声说着自己的安排。 一个农村姑娘，灯红酒绿，几杯酒，今晚就能拿下。 而且，仇青霞神情虽然略显迷茫，也似乎很享受现在的安排。 …… 新安县人民医院。 妇科主任办公室，阳光透过窗户斜照在林姗姗脸上，眼睛瞪得很大，显得很紧张。 桌子对面，一位中年女医生端坐着，看着手中的一叠报告单，推了推眼镜：“恭喜你，怀孕了，孩子已经成型。” 虽然有心理准备，林姗姗脸色还是一阵苍白，微微张嘴，轻声说道：“医生，孩子我不想要。” “不要？” “嗯。” “不要也可以。”医生一脸惋惜，摇了摇头：“可以做了，但那样很伤人，你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好了。”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改天，带着你家男人一起过来。” “还要带着男人？” “那当然，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一个人做不了主，我们医院也不会做。” “好吧。” 林姗姗一脸失望，缓缓走出医院大门。 今天卖完货，特意留在县城检查一下，决定面对事实。 可事实很残忍。 一个人做不了孩子，自家男人，要是知道有了孩子，欢喜还来不及，好几年都没孩子，哪能同意做掉。 如果说是乔宇的，还不得闹翻了天，还要不要脸了。 心中纠结，脚步沉重，茫然推着摩托车，沿着街道向前走。 摩托车很重，推起来很费力，很快累得有点冒汗。 停下来，刚要上车，林姗姗一抬头，看到一男一女从服装店出来。 女的很眼熟，一身新的衣裙，秀发披肩，笑得很温柔。 眉眼清秀。 仇青霞！ 林姗姗微微一怔，这姑娘平时破衣烂衫，忽然打扮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 而且，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牵着仇青霞的手，这又是怎么回事。 看那男人表情暧昧，不是长辈。 也没听仇青霞说过有这样的朋友，西装革履，好像挺有钱。 两个人说着话，靠近一辆轿车。 傍大款。 最近流行的词，一下子从林姗姗脑中冒出来，难道仇青霞为了上学，出卖自己。 也不对，自己已经说过给她学费了。 林姗姗是个干脆的女人，心中有疑惑，立即支好车，大步走过去。 两个人已经打开车门，林姗姗大声叫起来：“仇青霞，等一下。” “姗姗姐。” 仇青霞看着林姗姗，怔了一下。 “你们怎么回事？” 林姗姗皱眉，看了一眼旁边的肖明华。 “我是她男人，今天刚定亲。” 肖明华立即介绍，伸手整理一下领带。 “仇青霞要嫁的，原来是你这个老男人。” 林姗姗想起离开风华村时石莲花的话，瞥了一眼肖明华，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意。 “岁数大一点怎么啦，我有钱。”肖明华恼火地看着林姗姗：“仇青霞也同意，你管什么闲事。” “有钱就了不起吗，这闲事我管定了。” 林姗姗伸手把仇青霞拉到一旁，低声问：“是不是你哥逼你的。” “我哥没有逼我，女人总是要嫁人的。” 仇青霞重复着仇青奎的话，脑海里，只有嫁人和新衣服。 “不行，你有点不对劲，跟我回家。” 林姗姗比乔宇细心，立即觉得仇青霞眼神茫然，拉起她就走。 “站住。”肖明华大声叫起来：“我们安排了看电影，还有烛光晚餐。” “切，你是想人家姑娘心思吧，还没过门呢，就这么猴急。”林姗姗一脸不屑：“你们男人就没有好东西，撅撅屁股，我就知道你们拉什么屎。” “……” 肖明华张了张嘴，一时无语，这女人明显对男人愤恨，谁得罪她了。 眼看着仇青霞被林姗姗拉上摩托车，两个人飞驰而去，肖明华才回味过来，跺了跺脚，今天好事没了。 伸手从车里拿出一个大哥大，打开，拨通，肖明华大声吼着：“通知王媒婆，三天后娶亲。” 风华村。 仇家院子内，仇青奎看着从林姗姗摩托车上下来的仇青霞，一脸惊讶：“你怎么回来了，没和肖明华看电影吗。” “看个屁。”林姗姗哼了一声：“为什么把仇青霞嫁给老男人。” “你别多管闲事，这是仇青霞答应的。”仇青奎暴跳起来：“林姗姗，你和乔宇不要再进我家门，我家不欢迎你们。” “不进就不进。”林姗姗冷着脸：“要是发现你对不起青霞，我让乔宇把你脑袋拧下来。” 说完，林姗姗一拉油门，摩托车快速离开。 仇青奎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玛德，要尽快把仇青霞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第482章 仇青霞不能嫁 仇青霞要嫁人了。 消息迅速在风华村传开，接连两三天，茶余饭后，大家都在议论。 仇青霞才十八，严格说还未成年，村里妇女主任等都不赞同。 可仇青霞本人点头，传统上，十五六结婚的都有。 “多好的孩子，本来以为她在读书上会有出息，怎么忽然就嫁人了。” “听说人家肖老板很有钱，又送衣服又送花，小姑娘哪受得了。” “可不，肖老板还送来三金，金灿灿的。” “什么叫三金。” “金耳环，金项链，金手镯，好几千呢。” “啥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才，王媒婆带过来的，听说明天出嫁要戴的，替肖老板装门面。” “听说还有婚纱，白色的，就像戴孝一样。” “你懂个屁，你是城里流行的，代表什么来着，纯洁，对就是纯洁。” …… 夕阳西下，仇家，仇青霞看着几样金首饰，呆呆发愣。 自己就要嫁人了，却高兴不起来，心中总有什么纠结着，想多了头就会疼。 “妹子，恭喜你，找了个好人家。”刘庆丽在一旁轻声笑着，眼睛看着几样金首饰：“你看，人家对你多好，金首饰，还是最粗的，这不得上万。” “是吗？” 仇青霞拿起金项链看了看，又放下，兴致缺缺。 “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给你嫂子。” 仇青奎凑近过来，低声建议，除了想要巴结刘庆丽，另外，贺飞这种药有点邪乎。 黄金可是辟邪的，别阴差阳错，把仇青霞搞清醒了。 “要是这些东西给我，我们也马上结婚。” 刘庆丽一脸惊喜，脱口而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行，归你了。” 仇青奎合上金首饰盒子，不管仇青霞愿意不愿意，直接递给刘庆丽。 刘庆丽喜出望外，抱着盒子，扭身就走：“我回家和我妈商量，尽快把婚期定下来。” 她原本就想要三金，已经有了金项链，想让仇青奎补齐。 可也知道仇青奎家情况，没那么多钱。 现在好了，仇青霞的全部归自己。 做妹妹为哥哥做点牺牲，好像也应该。 仇青霞看着金首饰被拿走，觉得不应该，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应该，脑袋一阵胀痛，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仇青奎一脸关切担心，轻声说道：“累了你就睡一觉，明天一大早有人上门化妆。” “嗯。” 仇青霞机械地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倒头就睡。 第二天上午，随着肖明华迎亲的车队进入村子，风华村热闹起来。 村民们纷纷走到路边观看。 农村结婚，还停留在拖拉机时代，轿车极为少见。 肖明华一次带了六辆轿车，车上扎着花，一溜排开，有点炫耀地沿着村中间水泥路行驶。 围观的人一边议论一边跟着轿车，孩子们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不时摸一摸轿车。 仇家紧靠路边，轿车在院门外停下，肖明华西装革履，胸口别着花，手里还捧着一大束鲜花。 阳光下，淡淡微笑，意气风发。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乔宇叼着烟，不断吸着。 这几天，总觉得仇青霞哪里不对劲，神情有点迷茫。 和林姗姗讨论过，估计上吊留下的后遗症。 仇青霞同意嫁人，而且是嫁给有钱人。 在落后的农村也是正常，许多姑娘家还求之不得。 迎亲队伍已经上门，事实无法改变，林姗姗都不愿看，一大早去县城时说今天不回来，眼不见心不烦。 乔宇也感觉堵得慌，只能无奈地冷眼旁观。 “乔宇。” 魏萍靠近过来，轻声招呼，小姑娘扎着长辫子，阳光下，脸颊红润秀丽，眉眼间有点羞涩，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布鞋的脚尖。 “需要多少？” 乔宇看了她一眼，随口问。 这几天魏萍姐弟俩很辛苦下地笼，赚的钱竟然不够老爹的药费。 魏萍一直在乔宇这借，救命的钱，乔宇也毫不犹豫。 “二十。”魏萍声音更低，明显不好意思。 乔宇不去看她，掏出钱递过去。 这姑娘脸薄，容易不好意思。 “谢谢。” 魏萍笑了笑，接连借钱，确实不好意思，抬头扭脸，目光随意看向仇家院门处。 一阵鞭炮声过后，仇青奎穿着一身新衣服，梳着油光滑亮大背头，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 和肖明华说笑着。 “这人……你们村的？” 魏萍站在乔宇身边，脱口而出，语气有点诧异。 “你说谁？” 乔宇随口问。 “那个迎亲的。” “他叫仇青奎，今天他妹妹出嫁。” “他妹妹。”魏萍眉头皱起来：“最近是不是脑袋有点不正常。” “你怎么知道，确实有点反常。” 乔宇心中一动，有点惊讶地看向魏萍。 魏萍不是风华村的，每天姐弟俩把货送过来，基本不停留，仇青霞的情况，不可能了解。 “我只是估计，但不确定……” 魏萍欲言又止，毕竟事关重大，没亲眼所见，不敢乱说。 “说。” 乔宇眉头拧起来，眼神严厉地看着魏萍。 “我那天在贺飞中医诊所，见到这个人和贺飞交谈。”魏萍被乔宇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好像是一种特殊的药，可以让他妹妹精神错乱，听话，药效十几天。” “玛德。” 乔宇骂了一声，把嘴里烟头用力扔在地面上，大步向仇家院子走过去。 “乔宇，你可别乱来，我只是听说，做不了证明。” 魏萍紧张地叫喊着，却不敢跟过去，自己就一个外村人，不敢趟浑水。 事实上，乔宇也没有让魏萍证明的念头。 心中疑惑想通了，就证明魏萍说的是事实，只有一个念头，仇青霞不能嫁。 仇家院子内，站着很多人，仇家很多亲友，男女老少，都在观看新郎官。 肖明华身边，除了一位伴娘小姑娘，秀气娇小，秀发披肩。 还有就是迎亲的九位年轻人，都在二三十之间，全部青西服，很有气势。 “姑爷，屋里坐。” 仇家一位主事的中年人，笑着招呼肖明华，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肖明华刚要抬步走向堂屋大门，乔宇大步走过来，一声大喝：“仇青霞不能嫁。” 第483章 把新娘抢回去 院子里瞬间静下来，都看向乔宇。 乔宇大步走到堂屋门口，转身面对院子里的人，扫视一眼，语气低沉，重复了一句：“仇青霞不能嫁。” “乔宇，你他么神经病，大喜的日子你来捣乱。” 仇青奎跺脚跳起来，指着乔宇的鼻子，大声怒吼。 仇家的亲友们也是满脸恼火，盯着乔宇。 “你才是神经病。”乔宇盯着仇青奎，大声说道：“你告诉我，仇青霞原本上吊都不答应嫁人，怎么忽然改变主意。” 唰，院子内的人，还有挤进来看热闹的村民，目光一起看向仇青奎。 仇青霞上吊，闹得全村都知道，为了婚事宁愿不要命。 而且，仇青霞性格很烈，不是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怎么转眼就出嫁了？ 而且，嫁的还是个年纪很大的。 大家同样疑惑。 “她忽然想通了，为了减轻我们家的负担，选择嫁人，不行吗。” 仇青奎大声争辩着，红着眼怒吼。 “放屁。”乔宇鄙视地翻了个白眼：“你不想说，我来帮你说，你给仇青霞下了药，让她短时间神志迷糊。” “乔宇，话可不能乱说。”仇棉衣上前一步，皱眉看着乔宇：“仇青奎是她亲哥，怎么可能下药。” “你是她爹，没感觉到仇青霞最近不正常吗？” 乔宇反问了一句，目光凌厉地盯着仇棉衣。 “没有。” 仇棉衣立即摇头，心中却突了一下。 他看着乔宇长大，知道乔宇有点浑，大事上却很精明，没有把握不会胡乱闹事。 尤其是结婚这么大的事情。 联想最近仇青霞的反常，仇棉衣也明白过来。 但那又怎么样，迎亲的人已经来了，只能将错就错。 而且，这样的结果是全家愿意看到的。 “乔宇，你该干啥干啥去，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别插手。”仇棉衣冷着脸：“不然 我这条老命，就和你拼了。” “是啊，乔宇，这是仇家的事，你管得有点宽了。” “不管下没下药，仇青霞愿意就行。” “快点滚吧，大喜日子，别闹得晦气。” 仇家的亲友也纷纷附和，大声叫嚷起来。 “全他么给我闭嘴。”乔宇吼了一句，等到大家平静，接着说道：“这件事我管定了，仇青霞上吊是我救下来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掉进火坑，要想她出嫁，也要等十几天，她清醒了再说。” “放屁。”仇青奎急起来，大声吼道：“结婚日子定下来，不能胡乱更改，你就是成心捣乱，是不是对我们家青霞有想法。” 等十几天，药性过了，仇青霞清醒，一切计划都泡汤，自己可是用了肖明华很多钱。 仇青奎想想就心慌。 “你再胡说，我打掉你门牙。” 乔宇晃了晃拳头，瞪大眼，仇青奎立即向后退两步，闭上嘴。 乔宇可是说到做到，风华村没人敢惹。 “我来说两句。”肖明华忽然开口，盯着乔宇，缓缓说道：“今天大好日子，既然来了，我就得把人带回去，至于神经是不是正常，不劳你费心，我都认。” 刚才的话，肖明华听得清楚，已经确定仇青奎真的用药。 可那又怎么样，原本对有点神经错乱的仇青霞都有兴趣。 如果清醒了，这姑娘聪明伶俐，加上国色天香，岂不是更好。 肖明华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把仇青霞娶到手，不然，以后恐怕没了机会。 “我不同意。” 乔宇盯着肖明华，一字一板地回答。在风华村，某种程度上，他可以说了算，无需多解释。 “天王老子不同意都不行。”肖明华火起来，挥舞着手臂，大好事情，怎么能被农村小子搅和了，简直是耻辱：“今天这亲，娶定了。” “你有种。” 乔宇嘴角浮起讥笑。 “滚开。” 肖明华大声吼着，他身后一帮人立即向前靠近，虎视眈眈地盯着乔宇。 “别。” 仇青奎急忙摆手。 “别拦我，今天必须让这小子知道天高地厚。” 肖明华会错了意思，向仇青奎挥了挥手，眼睛高傲地扫视一圈。 乡巴佬，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威风。 他带着很多人当然不是为了打架，但遇到事情，刚好派上用场。 不过，这些村里人的眼神怎么很奇怪，没有任何紧张害怕或者兴奋，就像看着一个死人，神情冷漠。 肖明华还没弄明白，乔宇就给了他答案 忽然上前，抓住他的脖颈衣服。 用力一甩，肖明华整个人被扔出去几米，倒在地面上。 手中鲜花被摔出去很远，摔得粉碎。 “你敢打我哥。” 那位做伴娘的小姑娘柳眉倒竖，低声叫起来，飞起一脚，踢向乔宇面门。 动作快捷凶猛。 还是个练家子。 乔宇微微侧身，躲过小姑娘的一脚，然后迅速起腿横扫，扫在小姑娘的腰间，小姑娘被扫出去几米，踉跄着站稳，手扶着腰， 一脸痛苦。 眼神有点惊恐地看着乔宇。 她在苏城武馆练过几年，馆主说凭她身手，在小县城可以有立足之地。 没想到，刚回来参加堂哥婚礼，初次出手，连一个乡下小子一招也接不住。 “给我打，打，打。” 肖明华站起身，气急败坏的怒吼着。 当众被一个乡下小子羞辱，颜面扫地，火冒三丈。 “不行，我们打不过他。” 伴娘小姑娘尖声叫着，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自己可不是花拳绣腿，被对方秒杀。 一群中看不中用的人，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 “肖琳琳，你别涨人家气势，灭自己威风。”肖明华大声吼着，有点疯狂：“你出去学武，怎么越学胆子越小，我没你这样的堂妹。” “不是……”肖琳琳张了张嘴。 “一边去。”肖明华不听肖琳琳解释，大手一挥：“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打。” 那帮人一起大吼，很有气势。 但围观的人却很平静，瞪眼看着，就像看一群傻瓜。 仇家的人想要阻拦，却有点犹豫起来，乔宇不好惹。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双方已经交手。 一阵噼里啪啦，毫无悬念，肖明华带来迎亲的一帮人，很快趴在地面上，直哼哼。 肖明华吓得打了个寒战，向后退几步，掏出大哥大，大声吼着：“快，遇到麻烦了，让人过来，越多越好，不惜代价，抢也要把新娘抢回去。” 第484章 你等着 新安县，老旧小区的一个车库内。 老人坐在轮椅上，眼睛有点昏黄，看着进门的小桃红。 小桃红把一个小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沓沓钞票，有一百有五十，还有许多十块的。 老人看了看钱，然后盯着小桃红，等待解释。 “乔宇给我一批珠宝首饰等贵重东西，让我找买家出手。” 那么多东西，从一个乡下小子手里出来，明显是赃物。 按照小桃红现在的地位，销赃手到擒来，很容易就找到买家，至于钞票，为了方便，都是不连号，而且种类多，方便使用。 “乔宇并不知道价值多少？” 老人声音有点嘶哑，低声问。 “是的。“小桃红点头：“当时他就是把包里的东西随便倒在我桌上，看情形，他数都没数过。” “你想吞掉一些？”老人接着问。 “自古钱财动人心，我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在父亲面前，小桃红很坦然，谁能不爱财。 “我建议打消这个念头，乔宇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很细心，他把东西交给你，是完全信任，这样的朋友很难得。”老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以前依靠乔宇，现在忽然多了心思，是不是认为路辉是个大依靠，比乔宇更有实力，你错了，乔宇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而且……”老人加重语气：“乔宇这种人，一旦发现你对不起他，报复起来会很严重。” “明白。” 小桃红打了个寒战，忽然想起新安县那次最大的聚众斗殴，导致道上大清洗。 似乎起因就是乔宇。 “道上混，看人最重要。”老人淡淡说道：“假钞的事，你原本不是怀疑娱乐城吗，调查得怎么样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娱乐城的事，和路辉脱不了干系。” “不可能是他。”小桃红脱口而出：“路总对假钞深恶痛绝，有一次抓到个在娱乐城用假钞的，被吊起来差点打死，路总还放出话，娱乐城的人，谁敢碰假钞，就剁了手。” “听起来倒是挺正义。”老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忘了，自古大奸大恶之人，表面上反而是大善。” 小桃红微微皱眉，思索着老爹说的话，一阵铃声忽然响起，小桃红掏出大哥大，接通，是一位手下的声音：“我们保护的人遇到麻烦，请求援助，好像被打了，需要人手，价钱最高价。” “谁敢动我的人。”小桃红皱眉，她保护范围之内的，平时没少交钱：“多带几个人，集合，我亲自过去。” 作为老大，不能总是窝在家里，尤其是新老大，也需要出面扬扬名。 最近，又多了路辉撑腰，几乎可以横着走。 “你小心点。”轮椅上的老人看着女儿，一脸担心。 “放心吧，爹。”小桃红把桌上的钱收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不是小孩，有分寸，做老大这些难免。” 风华村，仇家院子内。 肖明华打完电话，挥舞着大哥大，对着乔宇大声吼道：“小子，算你有种，你等着，我的人马上就到。” 啪。 话音刚落，乔宇飞起一脚，把肖明华手中大哥大踢飞，撞在院墙上摔得粉碎。 “乔宇，没别太过分，这大哥大好几千呢，今天你得赔。”仇青奎知道大哥大很贵，在一旁吼起来：“报警，我现在就去报警。” “你要是敢走出院门，今天就把你双腿整齐了。” 乔宇冷声说着，还哼了一声。 冲向院门的仇青奎立即停下脚步，他先天一腿长一腿短，真担心乔宇把腿整理一下。 而且，报警村里只有夏翠莲家有个座机，未必答应。 还是老实点好。 仇青奎缓缓转身，恶狠狠盯着乔宇：“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乔宇摊了摊手：“刚才你们家姑爷，肖老板说了，让我等着，我这不得配合一下吗，等着呢。” “乔宇，你别嚣张。”另一边，肖琳琳直起腰，脸明显还有点痛苦，大声说着：“识相点，快点滚开，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你。” “别他妈废话，有本事你就过来再较量。”乔宇瞪了肖琳琳一眼：“相不相信我把你扒光了吊起来，让大家看看城里姑娘长得什么样。” “好。” 乔宇话音刚落，原本安安静静看热闹的人，一起大声叫好，尤其是一些男人。 有人甚至趴在仇家院墙上大喊，眼睛贼亮。 “你们想得美。”乔宇扫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还留着自己看呢。” “乔宇，你不能太自私，你又不缺女人，让我们开开眼不行吗。” 有人起哄，立即引起一阵哄笑。 “流氓。” 笑声中，肖琳琳盯着乔宇，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 却不敢再放狠话。 她看得出来，乔宇似乎真的敢把她脱了。 乡下人，真没素质。 “乔宇哥，听说你要打架。” 徐嫣婷大步走进来，小姑娘束着马尾辫，紧身服装，腰里显眼一根腰带，上面插着很多飞刀。 哪有半点大学生的影子，活脱脱就是个野丫头。 站到乔宇身边，目光扫视，手按着刀柄，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出刀。 迫不及待想要打架。 肖明华的人已经站起来，但都是衣衫不整，多少带点伤，鼻青脸肿。 肖明华原本还想说几句场面话，被徐嫣婷的气势吓得闭上嘴。 这丫头好像要杀人。 “谁让你来的？”乔宇瞥了一眼徐嫣婷，有点哭笑不得。 这丫头，也就虚张声势。 “我自愿的。” 徐嫣婷拍了拍腰间飞刀，看了一眼院门，立即缩了缩脑袋。 院门口，柳如燕站在一旁，手里抓着瓜子 悠闲地嗑着，见乔宇看过去，笑了笑：“这丫头偷了我的飞刀，我来看看热闹。” “放心，我绝对不出手。”柳如燕又向仇青奎摆摆手：“破坏人家婚姻大事，你们打死他，我来收尸。” 仇青奎翻了个白眼，鬼才相信你的话。 风华村谁不知道柳如燕和乔宇的关系，平时斗嘴较量，遇到事，真的会拼命。 第485章 谁是老大 上午阳光灿烂，照在仇家院子内，虽然有很多人，却出奇的安静。 肖明华在等待救援。 乔宇一脸淡定，满不在乎，掏出一支烟，缓缓抽着。 围观的人，眼神也是很平静，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 仇家的人竟然不敢出声。 气氛有点诡异，让肖明华微微心慌，掏出一支烟，想要抽几口，手颤抖着却没有点燃，干脆把烟扔在地面上，用脚碾得粉碎。 过了一会，趴在院墙上看热闹的人忽然纷纷转脸向外，大声叫起来：“来了，来了。” 随着叫声，门外响起车辆轰轰声，似乎是大卡车 到了门口，急刹声刺耳。紧接着是有人从车上跳下，脚步声杂乱。 院门口的人立即闪开，一群年轻人冲进来，一式的平头，白村衣青色裤子，手里拿着砍刀。 进院之后，分左右站立，足有二十几个，手中砍刀寒光闪闪，很有气势。 看热闹的人立即向四边闪开，贴着院墙站立，胆小的跑了出去，又舍不得热闹，爬上外面的大树，站在树丫上探头张望。 徐嫣婷抓住腰间飞刀，脸色有点发白，腰杆倔强地挺立着。 院门旁边，柳如燕收起瓜子，身体站正，微微活动着拳脚。 看着那些砍刀，乔宇脸色有点紧张，拳头攥紧。 院子不大，闪展腾挪不开，厮杀起来，自己和柳如燕一起动手，也没有绝对把握。 而且，院子里许多看热闹的村民，会成为麻烦。 风华村的人，对乔宇和柳如燕有点盲目自信，似乎无所不能。 都忘记了厮杀起来，刀可不长眼。 “小子，怕了吧，快点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肖明华看着有点紧张的乔宇，大声笑着：“看在今天我大喜日子，可以放你一马。” “放屁。“ 徐嫣婷看着肖明华嚣张的样子，恼火起来，抬手抽出飞刀，向肖明华扔过去。 人在紧张时候，反应不一样，徐嫣婷属于那种激进型的，用反击缓解紧张。 肖明华没想到自己援兵到了，徐嫣婷竟然抢先动手，见飞刀过来，急忙缩了缩脑袋。 飞刀贴着肖明华头皮飞过，飞向一位拿着砍刀的年轻人，那人急忙挥舞一下砍刀。 叮。 飞刀被磕飞，那位年轻人瞪眼看向徐嫣婷。 徐嫣婷急忙躲到乔宇身后。 肖明华被飞刀吓得额头冒汗，神情惊恐。 乔宇也紧张得后背冒冷汗，这丫头跟着就是添乱，打架斗殴不是这样玩的。 要见机行事，不是生死厮杀。 “等会动手时，你退屋里去。”乔宇低声吩咐。 “我不，我要帮你。”徐嫣婷倔强地摇了摇头。 “帮个屁，你就是累赘。” 乔宇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肖明华忽然叫起来：“老大到。” 随着他的叫声，所有目光都看向院门。 院门口，一位女人走进来，身材修长，秀发披肩，粉色上衣，戴着大墨镜，下巴微微上抬 。 脚步不紧不慢，高跟鞋，发出清脆有节奏的笃笃声，就像敲在大家心上。 走在两排拿着砍刀年轻人中间，派头十足。 柳如燕看了一眼，旋即笑了笑，身体放松，又掏出瓜子，不紧不慢嗑着。 女人走到乔宇面前，愣了一下，怔怔站立。 戴着大墨镜，看不见表情，看起来似乎在和乔宇针锋相对。 围观的人都替乔宇捏把汗，看样子来者不凡。 乔宇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 竟然是小桃红。 “老大，就是他，不让我结婚，还打了我的人。” 肖明华异常兴奋，指着乔宇，大声告状。 旁边，仇青奎见肖明华的救兵气势不简单，眼中露出期待，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狗日的乔宇，坏我家好事，这次让你知道厉害，我家姑爷不好惹。 但是，乔宇为什么不紧张，反而露出微笑，什么鬼。 “你说什么？” 小桃红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侧脸看一下肖明华。 “我说他打了我的人。”肖明华感觉小桃红有点奇怪，还是重新说了一遍。 “不，上面一句。”小桃红微微摆手。 肖明华眉头皱了皱，老大问话怎么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他不让我结婚。” “不让你结婚，你不结就是了，何必伤了和气。” 小桃红淡淡说着，声音平静。 “……” 肖明华张大嘴，一脸茫然，围观的也瞪大眼。 没听错吧，这就是肖明华搬来的救兵？ “老，老大，你说，什么。” 肖明华一时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 “你耳朵聋吗，我说他不让你结婚，你就不结。” 小桃红侧脸，看向肖明华，声音冰冷。 “不是……” 肖明华慌忙想要解释，小桃红摆了摆手：“闭嘴。“ 声音不大，配上身后一帮拿着砍刀的年轻人，却威力十足。 肖明华一脸不解，但只能紧紧抿着嘴。 小桃红取下大墨镜，露出一张娇润的脸颊，笑得很灿烂，还微微有点羞涩。 看得四周的人再次瞪大眼，这哪像黑道老大，就是一位温柔腼腆时尚的姑娘。 小桃红把手中提着的一个小包打开，露出里面满满的钞票，递给乔宇，声音轻柔：“刚好，这是你的钱，九万三千五百八，过个数。” “不用数，辛苦了，谢谢。” 乔宇接过包，递给身后的徐嫣婷。 徐嫣婷随手接过，抱在怀里，虽然家庭特殊，可老爸两袖清风，还真没有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还有，这黑老大什么鬼，看乔宇那眼神，好像有一腿。 “不用客气，下次需要帮忙，说一声。” 小桃红淡淡笑了笑，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肖明华：“还呆在这干什么，走吧。” 随着小桃红一伙人离开，肖明华也带着人，垂头丧气，驾驶着车，灰溜溜离开风华村。 仇家院子内，看热闹的人满脸失望，这黑老大，似乎就是为了乔宇撑排场。 这乔宇，以后是真的不能得罪了。 乔宇向柳如燕招了招手：“把仇青霞带到猪场那边，二十四小时盯着，等她清醒。” “你们不能带走仇青霞，她是我妹妹。” 仇青奎一脸慌张，拦在堂屋门口，大声吼着。 “滚。” 徐嫣婷飞起一脚，把仇青奎踹得坐倒在地。 “我去会会那个叫贺飞的家伙。” 乔宇一脸恼火，交代了一句，大步走出仇家院子。 花旗镇，贺飞中医诊所。 贺飞坐在桌子后面，一边喝茶，一边向门外张望。 “别看了，魏萍今天估计不会来。”柜台后，徐丽走出来，有点讥讽地看着贺飞：“或许人家看出来了，老牛吃嫩草，没那么容易。” “吃不到今天我就吃你。”贺飞懊恼地看了看徐丽。 “来呀，就看你有没有那雄风，别让我失望。” “来就来。” 贺飞起身关上门，然后，抱起徐丽，扔在沙发上。 第486章 因果报应 花旗镇不大，贺飞中医诊所虽然偏僻，但也很好找，乔宇驾驶着摩托车赶到诊所门口，天刚刚中午。 诊所的门竟然关着，生意这么差吗？ 或者听到什么消息，躲了起来？ 乔宇双腿叉在摩托车上，看着诊所的门，疑惑地歪着脑袋。 隔壁理发店的玻璃门打开，走出一位长裙子年轻女人，头发盘起，五官长得很好看，就是有很多雀斑。 “你看病？” 雀斑女人好奇地看着乔宇。 “不是，我找贺飞有点事。”乔宇向诊所的大门噘了噘嘴：“好像不在。” “应该在的，不过，贺飞午休时候，不适合打搅。” 雀斑女人笑着，捂了一下嘴，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人在就好，乔宇可不管适合不适合打搅，支好摩托车，大步走向诊所的门。 到了近前，抬脚，嘭，直接把门踹开。 雀斑女人一下子瞪大眼，这么粗暴。 随着门打开，里面传出一声女人的惊叫，乔宇下意识探头看了一眼，尴尬地愣在当场。 雀斑女人说贺飞休息时，不适合打搅，乔宇以为是贺飞脾气不好，万万没想到，是在和女人行动。 诊所沙发上，两个人正在大战，女人叫声响起同时，贺飞紧张地看着门口，一脸慌张，急忙拿过衣服，遮挡一下见不得人的地方。 乔宇尴尬，雀斑女人却兴奋起来，站在乔宇身后张望，尖声叫着：“大白天关门做这事，你们俩真不要脸。” 听到雀斑女人的尖叫，附近店铺的人纷纷走，围过来观看。 乔宇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忍不住瞪了一眼雀斑女人，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等了几分钟，屋内沙发上，贺飞和那个女人竟然依旧一动不动。 “你们倒是快点啊，我还有事呢。” 乔宇忍不住吼起来，玛德，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众目睽睽竟然还要继续。 “我们……我们分不开了。” 贺飞小声说着，一脸尴尬，脸颊涨红。 “什么？” 乔宇也好奇起来，大步进门，靠近沙发，歪头打量。 什么叫分不开？乔宇印象里，只有狗打窝会分不开，乡村田野里经常看到两条狗连在一起。 小时候，和黄皮皮还有夏二愣可没少趁机抓狗吃了。 人分不开，还是第一次见，闻所未闻。 “滚开，滚开。” 贺飞羞恼地吼着，当然不让看到，又拉过一条小毛毯，盖在身上。 徐丽趴在贺飞胸口，脑袋钻进贺飞怀里，光滑的后脊背都羞得通红。 贺飞的羞恼，不仅没有把乔宇轰走，门外看热闹的雀斑女人等，反而一起涌进屋，围着沙发观看。 “吆，贺老板，功夫不错嘛。” “是啊，教教我们怎么样，我老婆经常骂我不行，我正犯愁呢。” “贺老板，让我瞧瞧，你的家伙怎么这么神奇。” 有个中年女人一边笑着，一边伸手掀开贺飞身上毛毯的一角，露出洁白一片。 “滚，滚，滚。” 贺飞气急败坏地吼着。 这种情况极为罕见，是正在高兴时候，被乔宇踹门，过度惊吓所致。 越是焦急反而越严重。 “好啦，看够了没有，全都出去。” 乔宇眼珠一转，忽然吼起来，把围观的人吓了一跳，一起看向他。 “看我干什么，我和贺飞是朋友，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凑什么热闹。” 乔宇扫视一圈，气势汹汹地挥舞着手臂：“滚，全部给我滚出去。” “你……” 雀斑女人指着乔宇，刚要说点什么，乔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反扭到身后，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 雀斑女人被踹得踉跄着冲出门，一下子趴在地面上。 其他人见乔宇凶猛，呼啦一下，全部退出诊所。 呯。 门被乔宇关上。 雀斑女人从地面上爬起，鼻子流血，披头散发，尖声叫着：”狗日的，贺飞的朋友，敢打我，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完，脚步匆匆离开，徐丽是花旗镇人，她老公还在家呢，他要是知道，砍死你们。 诊所内，贺飞看其他人退出，松一口气，看着乔宇：“谢谢你，朋友是哪的，有点面生。” “先别谢我。”乔宇咧嘴笑了笑，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仇青奎的药，是不是你给他的。” “什，什么药？” 贺飞瞪大眼，结巴起来。 “别给我装糊涂。”乔宇撇了撇嘴：“他妹妹吃了你的药，最近几天忽然昏迷，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呢。” “不可能。”贺飞脱口而出：“那药只能让人精神短暂错乱，容易受人诱导，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贺飞声音戛然而止，忽然反应过来，略做停顿，一脸恼火：“你诈我。” “还算有点脑子。”乔宇手指轻轻弹着烟灰，淡淡说道：“第二个问题，药的配方。” “没有配方。”贺飞摇了摇头。 “告诉我配方，我可以解决你眼下的问题。” 乔宇看了看依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脸悠闲。 “真的？”贺飞一脸疑惑。 “我对天发誓。” 乔宇竖起手指，指了指上方。 “我真的没有配方。”贺飞有点病急乱投医，急忙说道：“药我是从苗疆那边偶然得来的，只有几包。” “药在哪？” “抽屉里。” 乔宇拉开桌子抽屉，拿出药，在手里掂了掂：“谢谢，再见。” 说完，扭身拉开门就走。 “你说可以帮我的。”贺飞焦急地大喊。 “我可没说亲自动手，人已经来了。” 乔宇一眼就看到雀斑女人带着一个男人过来，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满脸怒火，杀气腾腾。 乔宇紧走几步，跨上摩托，雀斑女人指了指乔宇，那个男人立即挥舞菜刀冲向乔宇：“你给我站住，别跑。” 乔宇一拉油门，摩托车飞驰起来，经过那个男人身边，乔宇大声笑道：“不关我的事，你老婆还在里面享受呢。” “玛德，老子砍死你。” 男人大吼着，冲进贺飞中医诊所，雀斑女人和一些邻居，还有看热闹的路人 ，再次围过去。 诊所内，男人举刀，对着贺飞就砍过去。 一刀砍在贺飞屁股上，隔着毛毯都砍得鲜血直流。 贺飞惨叫一声，打了个寒战，竟然和徐丽分开，眼看着男人第二刀砍过来，撒腿就向外跑，徐丽也跳起来紧跟着，兔子一样溜走。 光着屁股，跑得都飞快，男人追出门，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 “玛德。” 男人懊恼地返回诊所 一阵噼里啪啦乱砸。 雀斑女人等在外面继续观看，还不断向后来的人解释，一群人讥笑着，议论着，满脸兴奋。 诊所内，男人砸完，觉得不解气，把酒精倒在屋内，然后退出门 点燃一把火。 火势迅速蔓延，隔壁几家店铺也一起烧起来。 “我的店，我的店。” 雀斑女人看着自己的店变成一片火海， 嚎叫着，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一年，花旗镇大新闻就是贺飞中医诊所，两个人偷情分不开，还有，吃瓜看热闹的邻居，店铺被一把火烧个精光。 徐丽的男人因为纵火坐牢。 第487章 我神经不正常啊 夏末，一场小雨，天气凉了几分。 猪场的小猪仔又长了一圈，圆滚滚很可爱。 仇青霞拿着长长的水管，在冲洗猪圈的地面，偶尔有小猪冲上水柱，摇头摆尾水花四溅。 仇青霞咯咯咯笑起来。 乔宇和柳如燕站在猪圈门口，看了一会仇青霞和小猪仔玩耍，柳如燕微微摇头 扭身回办公室工作。 十几天来，按照乔宇的吩咐，仇青霞一直住在猪场。 每天做点事，吃饭睡觉，和小猪仔玩闹。 闲着时，安安静静，完全就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没有提结婚的事情，也没有提上学。 仇青奎来过几次，想把仇青霞带回家，被柳如燕赶走。 十几天过来，情况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这倒是让乔宇越来越担心，难道贺飞在骗人，这药吃了完全神经失常，无法恢复？ 想把贺飞抓过来问问，可惜，贺飞偷情成了大新闻后，就没了踪影。 猪场做工的工人都是本村的，经过身边，纷纷和仇青霞打招呼，仇青霞只是笑了笑，微微点头。 有几位工人带着小孩，干活时候，小孩就在一旁玩耍。 仇青霞冲洗完猪圈，就坐在树下阴凉处休息，小孩纷纷围过去，混得熟悉，有的趴在仇青霞后背上撒娇。 仇青霞也只是笑了笑。 最近，乔宇自己家小猪场有一批猪要出栏，也很忙碌。 抽空看了一下仇青霞，情况还是这样。 站在不远处抽一支烟，刚要离开，仇青霞忽然对那群小孩说道：“坐好，坐好，昨天让你们背的古诗，背好了没有。” “背好了。”几个孩子异口同声。 “一个一个来，二蛋，你背鹅鹅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三娃，你来，春眠不觉晓。”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四胖，床前明月光。” …… 接二连三，一群小孩背着古诗，有些乔宇都记不清楚。 乔宇心中惊讶了一下，丢下烟头走过去。 孩子们对乔宇有点惧怕，见他靠近，立即散开。 乔宇在仇青霞身边坐下，仇青霞微微仰脸，看着远处的天空，白云飘飘。 乔宇也同样看向天空。 安静了一会，乔宇轻声说道：“你还想着结婚的事情吗。” “我想和你结婚，行吗。” 仇青霞声音平静，声音淡淡的，悠远。 “不行。” “那就当我没说。” 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许久，乔宇缓缓说道：“你一直清醒。” “是的。” “什么时候清醒的。” “在你大闹我婚礼那一天。” 乔宇再次沉默，原来不是仇青霞没有醒来，而是醒来太早了，难怪到猪场后没有改变。 至于，当时为什么不说，那种情况，被哥哥下药，差点被糟蹋，忽然清醒，心理打击加上尴尬丢脸，没情绪失控就不错了。 这丫头挺坚强。 “我上过吊，鬼门关走了一遭，没什么想不开的，只是家里人对我这样，让我太失望，不，绝望，我不知道清醒了要干啥，不如永不清醒。” 仇青霞声音有点飘渺，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显得成熟了很多。 语气竟然有点沧桑。 “你们这些读书的，不明白怎么回事，事情也没有那么坏，就像活不了似的。”乔宇恼火地挥了一下手：“你这么漂亮，还有文化，将来喜欢你的人多着呢，想点好事不行吗。” “我想了，刚才你拒绝了。” “……” 乔宇张了张嘴，这丫头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吧，可自己也不是个好人，至少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君子。 “算了，不聊这些。”乔宇强行扭转话题，可又不会劝人，思索了一下：“你就没有个理想吗。” 理想这玩意，上学时候老师提起就感觉头疼。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也这样问。 “理想？”仇青霞苦笑了一下：“我的理想是考上师范，做个教师，现在，心灰意冷不想读书了，理想也没了。” “那倒不一定。”乔宇心中一动：“你没心思读书，就不读，但教教小孩总是可以吧。” “什么意思？” 仇青霞终于转脸，看着乔宇，满脸疑惑。 “我们村想要办个幼儿园，你做教师。” “幼儿园？” “对，就像城里小孩一样，很小就上学，但我们村办幼儿园，主要为了照顾村里带小孩的劳动力，孩子有人照看，可以安心干活。” “差不多，城里幼儿园小班，也就是照看孩子。” 仇青霞脱口而出，眼睛闪亮。 “你愿意？” 乔宇抓住重点，这姑娘又有了活力。 “我可以。”仇青霞用力点头，目光明显兴奋。 理想做个教师，转眼就要实现了，而且，她挺喜欢孩子。 “好，我现在宣布。”乔宇一脸严肃：“从今天起，仇青霞同志，将是风华村幼儿园园长。” “谢谢。” 仇青霞忽然抱住乔宇，在乔宇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她真的兴奋到狂喜，乔宇看起来在逗自己开心，而事实上，他真的说了算。 乔宇被亲得猝不及防，目瞪口呆：“你，你，你……” “我什么我，要不要给你来个更刺激的。” 仇青霞一脸红霞，笑得如桃花，轻轻挺了挺身体，她手搂着乔宇脖颈，几乎紧靠在一起。 乔宇乔宇忽然发现，这丫头已经有点规模了。 瞬间想起那天仇青霞上吊急救时候的手感，那时候，真没心思体会，人命关天。 现在，有点回味无穷。 心潮骤然涌动，乔宇愣在当场，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 “真想啊。” 仇青霞声音轻柔如风，一脸娇羞，身体也缓缓贴紧乔宇。 一种温热压迫，让乔宇有点爆炸感，整个人僵硬，只有嘴下意识唠叨：“你一个姑娘家，不能这样，会让人笑话。” “风华村谁都知道，我神经不正常啊，我做什么都不奇怪，只能骂你不是人。” 仇青霞柳眉弯弯，笑得促狭，还有点得意，红红嘴唇越来越近…… 第488章 等做了园长再继续 性福来得猝不及防。 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固定的剧本，有时候比起故事还要精彩。 或许，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大树下，树荫里，乔宇和仇青霞随意坐在地面上。 仇青霞侧身，双手紧紧攀着乔宇的脖颈，夏天衣衫单薄 半个身体靠在一起，完全亲密无间。 仇青霞秀发披肩，脸颊红润弥漫，秀丽娇艳，眼眸蒙着一层水雾似的，迷蒙中流露着妩媚。 随着脸颊缓缓靠近，细腻肌肤，，吹弹可破，嘴唇越来越红艳。 吐气如兰，一股姑娘特有的幽香扑面而来，直上心头，沁人心脾。 乔宇同时感觉到仇青霞心跳越来越快，咚咚咚，就像打鼓，不断敲击着乔宇的胸口。 色香味形俱全，就像一道美味佳肴，引诱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穷孩子。 乔宇感觉血液在飞速流动，脑袋一片空白的晕眩，嘴唇嗓子眼都在冒火。 却又想尝一口美味佳肴，下意识咽着口水，嗓子眼更加干涩，想用水湿润一下，微微伸出舌头。 下意识想要舔嘴唇，潜意识觉得实在不雅，舌头伸到一半停下，嘴尴尬地微微张着。 仇青霞的神志这时候也有点不清楚，呼吸越来越重，从人生极度失望，到成为幼儿园教师的极度惊喜。 大悲大喜，毕竟是个小姑娘，虽然坚强，也是有点控制不住。 从下地笼抓龙虾，乔宇一直在帮助她，上吊那次又把她救下来，再到婚礼那天，赶走了肖明华。 现在，又要给工作，还可能真的是幼儿园园长。 仇青霞觉得粉身碎骨都无以回报，自己有的只有清白的身子。 乔宇又有好色的名声。 好像刚刚好，什么爱情之类的，仇青霞下意识就没考虑。 不是不想，而是直觉和乔宇没可能。 可偏偏又愿意把人交给乔宇，有点违背仇青霞的道德观。 极度的矛盾伴随着亢奋，让仇青霞也有点身不由己，微微闭上眼，嘴唇继续向乔宇靠近。 一切交给命运安排吧。 天空飘过一片云彩，遮住太阳，原本有点阴凉树荫下，更加阴暗了的。 四下无人，真的适合幕天席地忘乎所以。 一场惊天动地的戏，即将上演。 两个人同时闭眼。 “仇青霞，救命啊。” 一声带着哭腔的吼叫，打破了妩媚气氛，乔宇和仇青霞下意识分开，拉开一点距离。 两个人向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只见仇青奎一瘸一拐走进来，看到仇青霞，有点意外。 刚才走进猪场喊叫的一嗓子，就是不知道仇青霞在哪，故意嚎叫。 但他看起来确实有点惨，鼻青脸肿，衣服破碎，两腿似乎更加不协调，腿上还有地方在流血，裤子染红了一片。 “仇青霞，你可要救救哥。” 仇青奎走到仇青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面上的妹妹，声音带着哭腔。 可仇青霞根本不看他，目光呆呆看向猪圈，脸颊除了红，看不出任何波动。 “你妹妹已经傻了，你向她求救，是不是搞错了。” 乔宇手抱着膝盖，遮挡刚才情绪引起的尴尬，微微抬头，鄙视地瞪着仇青奎。 “你全家才是傻子，我妹妹聪明得很，在学校年年得很多奖状。” 仇青奎情绪激动，对着乔宇大声吼着。 “玛德，你吼什么。” 乔宇心中激情平复，猛然站起身，直视仇青奎，仇青奎被吓得后退几步。 “你妹妹怎么傻的，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吃了你的药。” 乔宇恼火地挥了挥拳头，大声说道：“你踏马就不是人。” “我也是上了贺飞的当。”仇青奎见仇青霞一直呆呆坐着，毫无反应，神情沮丧，声音都带着哭腔：“你快点醒过来，救救哥哥的命。” “看你这怂样，被人打了。” 乔宇上下打量仇青奎，看模样是被人暴揍了一顿，下手还不轻。 “还不都是怪你，赶走了肖明华，他现在追着我要钱。”仇青奎哭丧着脸：“仇青霞拿了人家的彩礼几千块，还有三样金子，肖明华天天向我要，自己不来，还雇人来要，今天在花旗镇被他们堵住了，我说没了， 就被肖明华指挥几个人，打了一遍。” “欠债还钱，人家也没有错。”乔宇摇了摇头：“仇青霞不嫁了，你把肖明华的钱和三金还回去不就没事了。” “我倒是想还，那也要有才行。”仇青奎满脸愁云，纠结得眉毛都拧起来：“钱和三金 都被刘庆丽拿走了，我们正在商量结婚呢，怎么能说得出口。” “和刘庆丽说不出口，和你妹妹就可以吗。”乔宇恼火起来：“说到底，你还是想把你妹妹卖了。” “现在，她都这样了，肖明华如果不嫌弃，简直是她的福气。“ 仇青奎大声狡辩，瞥了一眼呆愣愣的仇青霞，眼中竟然出现期待。 “滚，这事你想都别想。” 乔宇飞起一脚踢向仇青奎，大声吼着。 仇青奎急忙躲闪，同时还委屈地叫嚷：“我们家不能在我这断了后，我怎么能不讨个老婆。” 仇青奎把目光转向仇青霞：“好妹妹，以前都是我错了，你救救哥哥吧，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肖明华的人打死的。” 声音带着祈求，仇青霞依旧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仇青奎还想继续说，柳如燕大步走过来，柳眉倒竖：“狗日的，你还敢来，姑奶奶今天阉了你。” “女流氓。” 仇青奎低声嘀咕，撒腿就跑，跑得飞快，柳如燕快步追了出去，一直追出猪场的大门。 然后，仇青奎的惨叫声响起，似乎痛得撕心裂肺。 仇青霞的神情恢复灵动，有点忧郁，不管怎么说，仇青奎毕竟是她哥。 乔宇再次在她身边坐下，感觉到她的不开心，故意逗她：“别管他，要不，我们俩继续？” 仇青霞眼睛一下子瞪大，噘了噘嘴：“你就不是个好人，勾引小姑娘。” 乔宇：“……” 好像不是我主动的吧。 “流氓。” 仇青霞愤而起身，抬步离开，走出去两步，忽然回眸一笑，声音娇羞：“等我做园长那一天，再继续。” 说完，快速离开，脚步凌乱。 看着仇青霞苗条的身影，乔宇忍不住再次舔了舔嘴唇。 第489章 老子让你没脸见人 仇青奎从猪场回到家，原本就鼻青脸肿，又被柳如燕揪了一撮头发，显得很凄惨。 “怎么回事？” 仇棉衣心疼儿子，抓起一把镰刀，眼睛瞪圆。 似乎，下一秒就能杀上人家的门。 “没事。”仇青奎摆了摆手：“遇到肖明华了，他一直让人盯着我，不还钱就动手。” 听说是肖明华，仇棉衣又把锄头放下，轻声提醒：“肖明华那边，你躲着点，钱可以慢慢还，刘庆丽好像很久没来了，你过去看看，早点把婚结了。” “知道啦，我收拾一下，下午就过去。” …… 午后阳光灿烂。 乔宇驾驶着摩托车，进入养猪场，仇青霞正在晾衣服，乔宇把摩托车停在她面前，双腿支撑，抬手拂了一下头发，又甩了甩：“小妞，跟哥去看场电影，意下如何。” 乔宇的表演很夸张 ，仇青霞立即被逗得笑起来：“别闹了，都成大人了，没个正形可不好。” “好吧，那就谈正事。”乔宇语气严肃一些：“带你去办个幼儿园教师证。” “这么快？” 仇青霞诧异地眨了眨眼，上午刚提的事情，乔宇转眼就能摆上日程吧，再一次见识到雷厉风行的作风。 仇青霞跨上摩托，坐在后面，胳膊搂住乔宇。 摩托车离开风华村，一路飞驰，乔宇没有走大道，特意选择乡村小道，道路不平。 摩托车上下颠簸，歪歪扭扭。 仇青霞跟着起起伏伏，极度的刺激 ，反而更开心，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 这是她自从学费钱被家里挪用后，第一次这么欢笑。 小姑娘又渐渐恢复了那种青春可爱靓丽，但有些东西，在生命中一去不返，伴随着另外一些东西渐渐萌芽。 比如，她下意识搂紧乔宇的腰，脸颊贴在乔宇后背上，笑得柳眉弯弯，清纯中多了一丝丝妩媚。 就在乔宇和仇青霞离开风华村的同时，仇青奎也骑着自行车离开村，衣服换了身崭新的，最近流行的最新款，而且是仇青霞请刘秀设计的。 不仅显得年轻精神，而且适合仇青奎，一腿长一腿短，走起来竟然瘸得不那么明显。 这身衣服是他压箱底的，去刘庆丽家送礼必备。 头发特意梳理一下，偏分，尽量掩盖被柳如燕薅掉一撮留下的空白。 当然，鼻青脸肿还是很明显，其实并不适合去新媳妇家。 是老爹提醒了他，刘庆丽好久没来，找过王媒婆几次，谈结婚事情，王媒婆只是说人家在准备。 仇青奎大字不识几个，但也知道夜长梦多，自己已经二十五，错过这段婚姻，估计得单身一辈子。 今天必须问清楚。 经过花旗镇，仇青奎特意买了四样礼物，装在盒子里。 盒子红色带着花纹，显得很喜庆，挂在车龙头上，晃晃悠悠，看起来挺有派头。 刘庆丽家就在花旗镇附近一个村子，必须穿过花旗镇。 在离开花旗镇老旧小街街头，仇青奎眼角瞄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 急忙刹车，条件反射般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这车熟悉，又看了一下车牌号，不错，是肖明华的，不止一次到过自己家，当时是为了仇青霞。 后来遇到过几次，是向自己要债，见一次就被打一次。 仇青奎都有点恐惧，躲在大树后，一动不敢动。 轿车也没动，车窗半边下了一点，隐约看到副驾驶上有个女人，秀发披肩。 两个人在说笑着，离得远听不清说啥，可仇青奎总觉得女人有点眼熟。 拧眉想了一会，对啦，像刘庆丽。 仇青奎心中一惊，怎么可能，自己瞎想什么呢，刘庆丽怎么可能和肖明华在一起。 最近，为了欠肖明华那些钱，都快要把自己逼死，刘庆丽是自己未婚妻，和肖明华谈不上仇恨，也是水火不容才是。 可是，仇青奎越看越觉得像刘庆丽，尤其抬手拂动鬓角刘海的动作，一模一样。 心中疑惑和一种恐慌，让仇青奎忘记了恐惧，把自行车放在路边，轻手轻脚向轿车靠近。 还没有到近前，一位年轻人驾驶摩托车路过，在轿车另一面停下，那边车门打开，女人下车，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远远的，女人还微微侧脸，向轿车挥挥手。 是她，侧脸八九分相似。 仇青奎心中一阵慌乱 那可是自己做梦都想娶的女人，全家所有钱财都花在她身上。 她怎么能和别的男人！ 仇青奎脑袋一热，冲到轿车边，用力拍打车窗，肖明华把车窗又放下一些，探了探头：“怎么，是不是有钱了，要还债。” “我问你，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刘庆丽。”仇青奎对着肖明华嘶吼着，眼珠都泛红。 “刘庆丽是谁？”肖明华瞪着眼。 “我老婆，快要结婚了，你去我家时候见过，别装着不认识。” “哦，想起来了。”肖明华一脸鄙视：“切，那种货色，连你这样都愿意嫁，没什么品味，你把她送给我睡觉，我都没兴趣。” “你放屁。”仇青奎激动之下 ，大声吼道：“刚才明明就是她。” “懒得和你说话。”肖明华冷哼一声，板着脸说道：“老子说过，欠我的钱不还，见一次打一次，今天我撞死你。” 说完，肖明华启动汽车，转了个圈，向仇青奎撞过去。 仇青奎急忙向路旁躲闪，轿车撞倒了他的自行车，从上面直接压了过去，快速离开。 行驶出去很远，肖明华依旧大声笑着：“洒笔一个。” 大哥大忽然响起，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男人声音：“肖老板，在哪潇洒呢了。” “我在乡下，有点事。” “你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又看上哪个姑娘小媳妇了。” “被你说对了，是个有趣的女人，据说，还是黄花，今晚我想试试。” “肖老板看上的女人，肯定不一般。” “那当然。”肖明华语气自豪：“你也有机会享受，等我玩腻了，送到娱乐城，将来也是个台柱子。” “这点我相信，不过，我不喜欢残花败柳。”对方打了个哈哈：“肖老板为我们娱乐城贡献了不少女人，老大对你很是赞赏。” “在我眼里，你路平就是老大。” “我们合作一向愉快，以后还会继续，长长久久。”肖明华声音带着奉承：“在我眼里，你路平就是我的老大。” “话可不能这样说，头上有路辉路总，我永远不会是老大。” “会有那么一天的。”肖明华打了个哈哈：“话不多说，我准备一下，那女人要给我个惊喜，我也要她满意是不是。” 挂了电话，肖明华吹了声口哨，人生在世，就是要及时行乐，女人是他爱好之一。 屡战屡胜，只是 没把仇青霞搞到手是个遗憾，他才特别痛恨仇青奎的无能。 玛德，老子让你没脸见人 第490章 间杀案(上) （上一章修改过，情节不连贯请回看，谢谢） 路边。 肖明华轿车走远，仇青奎懊恼地看着自己的自行车，已经扭曲变形，都没有修理的必要。 自己刚才有点冲动了，肖明华这种人本来就惹不起，还去责问他，就是自找没趣。 可那个人真的像刘庆丽。 或者说就是，只是仇青奎心中不愿意承认而已。 “玛德。” 仇青奎踢了一脚破自行车，踢得脚趾头一阵疼痛。 提着腿，原地转了一圈。 路边两个小孩停下脚步，疑惑地看过来，仇青奎攥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一下：“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揍你。” 两个小孩被吓得撒腿就跑。 仇青奎却一脸沮丧，自己是个残疾，好像只能欺负小孩。 活得真他么窝囊。 今天一定要把刘庆丽事情搞清楚，用了我家这么多钱，她不过门也不行。 忽然有了点斗志。 仇青奎捡起地上的礼盒，还好，刚才挂在自行车龙头上，只是甩到一旁，没有损坏， 多了点灰尘而已。 仔细擦了擦，提着礼盒，沿着道路向前走。 好在刘庆丽家还有不远，十几分钟就进了村，一眼就看到一条崭新水泥路。 自从风华村铺了水泥路，花旗镇的村纷纷仿效，说什么要得富先铺路。 富没富不清楚，路倒是一条接一条。 “姑爷，来啦。” 村头，一位四十几岁的妇女大声打着招呼，一脸笑很温和。 “柳婶。” 仇青奎笑着回答，心中温暖了一下。 柳婶是村里有名的老好人，每次来这个村，都会打招呼，很热情，似乎仇青奎真是她家姑爷一样，也从没有嫌弃过仇青奎腿有点瘸，有小孩笑话仇青奎，她就会大声呵斥，还会让小孩家长好好教育。 柳婶让仇青奎觉得，整个村的人都很温和善良。 “又过来送礼，真是个好孩子。”柳婶看着仇青奎手中的礼盒，笑得更灿烂：“刘庆丽有你这样的男人，真福气，她爹妈上午还对你赞不绝口呢，刘庆丽说在张罗婚礼，恨不得早点嫁过去。” “真的吗。”仇青奎和柳婶边走边聊，柳婶的话让他有点意外。 “这还能有假，我像那种撒谎的人吗。”柳婶轻声笑起来：“我用这张老脸向你担保，千真万确，刚刚在田里锄草，刘庆丽还和我提起过你。” “刘庆丽会锄草？” 仇青奎有点意外，停下脚步，盯着柳婶。记忆里，刘庆丽就不会干活。 “你这话说的，农村人干活不是很正常吗。”柳婶语气有点责备：“我们村可没有懒人，刘庆丽午后就一直在锄草，刚回家。” 锄草刚回家？ 仇青奎忽然有了期望，或许自己真的想多了，刘庆丽怎么可能在肖明华车上。 脚步变得很有力，仇青奎信心满满，走向刘庆丽家院子。 小院宽广，堂屋是小洋楼，在花旗镇乡村可不多见。 走进远门，刘庆丽在浇花，看着仇青奎的脸，眼中满满的关切：“你怎么啦，谁打的。” “肖明华那个狗日的，我家不是欠他钱吗，暂时还不上，就打我。” 仇青奎放下手中的大礼盒，大声骂着，见刘庆丽脸色毫无波动，他的心又放松不少。 似乎，真的是自己多疑了。 “要不，我先把从你妹妹拿的三金先还回去。”刘庆丽轻声建议：“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其他钱可以慢慢一起还。” “那可不行，我是男人，送给自己媳妇的东西，怎么能拿回来。”仇青奎用力摆手：“你的心意我心领了，钱你就不用费心，我慢慢想办法。” “你真好。”刘庆丽莞尔一笑，紧接着脸色又暗了一下：“这事，你妹妹也有责任，嫁过去，你家不仅不用还钱，还会有多钱。” “别提仇青霞那个丫头。” 仇青奎脑袋一阵胀痛，仇青霞那丫头，能有刘庆丽万分之一体贴人，自己家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今天来，是为了我们的婚事。”仇青奎回归正题：“叔和婶在家吗。” 婚姻大事，自然要和父母商量。 “爹妈不在家，有什么直接和我说。” 刘庆丽笑了笑，揽过话题。 “我们婚期应该定了，我爹让我来问问，老人家都希望儿女早日成家。” “理解，过一阵子再说。” 刘庆丽随口回应，一边说还一边继续浇花：“我还小，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仇青奎忍不住叫起来：“我全部家财都给你了，还欠了很多债，你可不能一拖再拖。”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一拖再拖，好像我故意似的。”刘庆丽把浇水的喷壶呯一下扔在地面上，冷着脸说道：“你家没钱了，欠债了，和我有都没关系，我又没有逼着你家给我，和你谈对象，好像变成罪人一样，这罪名我可承担不起。” “出去。” 刘庆丽指了指院门，厉声吼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 仇青奎见刘庆丽翻脸，急忙争辩。 “我不想听。” 刘庆丽提起地面上仇青奎送来的礼物，一抬手从院门扔出去。 然后推着仇青奎，推得仇青奎踉踉跄跄出了院子，刘庆丽双手叉腰，堵在院门中间。 “给我滚，以后别再来我家，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刘庆丽瞪着眼，一副被羞辱的样子。 仇青奎一时愣住了，看着刘庆丽那张精致的脸颊，平时温和的笑容没有了，变成厌恶。 眼神也从温柔，变成凌厉。 校园内，堂屋中。 刘庆丽的老爹刘玉易端着茶杯，老婆华兰坐在一旁，看向新买的小电视，彩色的。刚好院子内情形，看得清楚，也听得明白。 “这时，庆丽处理得是不是有点急。” 华兰有点担心，微微皱眉。 “那小子已经穷得叮当响，也榨不出什么油水，现在不断了关系，等什么时候。”刘玉易喝了一口茶，缓慢说道：“没钱还欠债，他是怎么想的，还想结婚，难道让我闺女去吃苦受罪，赚钱养活他们。” “这踏马二百五，傻子一个。” 刘玉易把茶杯用力顿在桌面上，满脸不屑地哼了一声。 第491章 间杀案(中) 院门口，刘庆丽站立着，冷着脸，目光凌厉，大声吼道：“还不快滚。” 语气冰冷，很明显是来真的，不是玩笑，也不是平常的小姑娘生气撒娇。 吼叫声，引起许多村民过来围观，指指点点。 仇青奎有点发慌，一脸尴尬：“庆丽，你不能这样，有话我们进去说。” “我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光明磊落，在外面交谈也一样。” 刘庆丽伸出手指，划拉一圈，大声说道：“让大家也评评理。” “这个……不好吧，我们是夫妻。” 仇青奎一脸小心翼翼，眼前的情形，刘庆丽好像要撕破脸，自己的美人别飞了。 “我们什么时候是夫妻了，你可别瞎说，坏了我的名声。”刘庆丽撇撇嘴，冷哼了一声：“就算我们定过亲，没过门也不能算，你别让人误会。”” “那，算我错了。” 仇青奎声音变得卑微，村里有经验的说过，和女人别讲道理，她生气，就认错。 “错了就道歉。” “对不起。” “好啦，原谅你了，走吧。” 刘庆丽挥了挥手，就像赶走一只苍蝇。 仇青奎没想到刘庆丽还是坚持赶人，有点焦急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私密：“我是来问问，说好的结婚，婚期定下来，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刘庆丽不是要评评理吗，那就让大家评评，仇青奎眼角余光看到围观人群中的柳婶，相信这些村民会体谅自己的。 “我们还缺一点钱，你再给三千就结婚。” 刘庆丽大声说着，丝毫不在意其他人听到，说得理直气壮。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仇青奎没有听到为他说话的人，反而听到附和刘庆丽的声音。 “三千不算多，刘庆丽这么漂亮，值了。” “是啊，这个人就是个瘸子，到哪找这种仙女，要是换着我，三万我都不带眨个眼。” “我五万。” “你有老婆呢，又哪来的钱。” “我把老婆卖了，娶刘庆丽不行吗，”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 “可我已经给了很多钱。”仇青奎急忙喊冤：“大家听我说清楚，我们真的谈好了，最近就结婚。” “放屁，谁和你说的。”刘庆丽柳眉倒竖：“你看自己那样，要不，自己撒泡尿在阴暗地方，照照影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刘庆丽的话恶毒扎心，仇青奎哆嗦了一下，下意识恼火，吼起来：“刘庆丽，你要是不打算和我结婚，把我家的钱交出来，我们一笔勾销。” 刘庆丽被仇青奎吼声震得愣了一下，看着仇青奎，一脸惊讶：“你，你说什么，要退亲。” “是的，你要是不想结结婚，我就退亲，把钱还回来。” 仇青奎声音淡定了很多，把条件又说了一遍。 从刘庆丽眼里，仇青奎似乎看到了害怕，毕竟自己在她身上花了不少钱，很多钱已经用了，还回来难免心疼，也有可能都还不起。 “好，好，好。”刘庆丽咬牙切齿：“大家可是听见了，是他要退亲的，可怪不得我。” “听到啦，我们听到啦。” 围观的人一起大声回应，声音都有点震耳，让仇青奎愣了一下。 “既然这样，仇青奎，你可以走了。”刘庆丽再次挥了挥手：“我们从此没有任何瓜葛。” “那你把我的钱还我吧。” 仇青奎伸出手，自己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就当不认识这个人。 自己的钱必须要回来。 “这位大兄弟，你好像搞错了。”柳婶靠近仇青奎，也不再称呼姑爷：“按照我们传统规矩，男方退亲，女方所有东西都不用赔偿。” 仇青奎一下子傻了眼，这规矩……还真的存在，似乎听村里老人说过。 刚才一激动，忘了。 “不行，拿人家的钱，你必须还。” 仇青奎坚持自己的要求，倔强地扬着下巴。 “谁，哪只眼看到我收你的钱了。” 刘庆丽一脸恼火，似乎真的被冤枉了，大声吼道。 “你他么耍无赖。” 仇青奎终于明白过来，一切都是假的，刘庆丽压根就没想过结婚。 就等着对方退亲，捞一笔钱。 “耍无赖怎么啦，耍的就是你这种不长脑子的玩意。” 刘庆丽咯咯咯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不给钱，老子和你拼了。” 仇青奎情绪失控，瞪着眼冲向刘庆丽，美女没了，钱也没了，肖明华还追着要债。 都是眼前这个女人惹的祸。 “打人啦，打人啦，救命啊。” 刘庆丽大声尖叫着，手忙脚乱。 “玛德，敢在我们村撒野，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给我打。” 柳婶在一旁吼了一声，没了仇青奎印象中的温柔，有点凶。 随着柳婶大吼，一群人一哄而上，把仇青奎按倒在地，拳打脚踢，噼里啪啦一阵乱打。 过了一会。 仇青奎缓缓起身，脸上被打得五官扭曲，身体原本就有伤，现在站立都有点颤抖。 “刘庆丽，你给我等着。” 仇青奎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扭身离开，一瘸一拐，村里人在路边一边张望一边议论。 不时传出一阵讥笑。 “想娶我们村女人，做大梦去吧，送点钱过来差不多，我们依靠这样发家致富呢。” “这是第几个傻货了，还上门催婚，真是笑话。” “刘庆丽家已经第八个了，她要成为首富。” “不过，听说那丫头骗了那么多人，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仇青奎一路走，一路听着，心中一阵阵冰凉。 已经听出来，这村都是依靠婚姻骗钱的，还很齐心，谁要是找上门，就会遭到毒打。 现在，女人没了，钱没了，还欠下肖明华很多钱。 接下来怎么办？ 心中越来越凉，似乎体会到妹妹仇青霞上吊的心情。 不知道去哪，下意识走向田野。 不远处，有个废弃的砖瓦场，仇青奎走过去，在一个窑洞里坐下来，喘着粗气。 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夕阳西下，夜幕拉开。 仇青奎刚要起身离开，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打着手电走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看得还算清楚，竟然是刘庆丽。 第492章 间杀(下) 夜很黑，手电光很暗，光晕映在刘庆丽的脸上，俏丽还有点淡淡妩媚。 听脚步，竟然穿着高跟鞋，踩在碎石铺成的小道上，声音清脆。 不过，明显有点歪歪扭扭，路面太不平。 这大晚上，乌漆麻黑，一个姑娘家怎么来这种鬼地方，荒郊野外不害怕吗。 仇青奎仔细听了听动静，睁大眼睛看了看，确实只有刘庆丽一个人。 小砖瓦窑九十年代初开始，在苏北农村很常见，一般都是南方人投资。 一个小土窑，十几二十个窑洞，投资不多却很赚钱，劳动力便宜，土地基本不要钱。 导致砖瓦窑四周被挖得坑坑洼洼，种不了庄稼，杂草丛生。 老板暴赚一笔，留下个烂摊子远走高飞。 窑厂荒废，更显荒凉，野草半人深，还有许多野狗野兔野鸡出没，随时都能吓人一跳。 大白天胆小的一般都不敢来。 刘庆丽胆子可不大，她来干什么？ 仇青奎痴迷刘庆丽，但经过白天村里的一幕，也不至于自作多情，会认为刘庆丽是来找自己的。 况且，自己来破窑厂也没人看见。 眼看着刘庆丽越来越近，仇青奎身体向后缩了缩，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 刘庆丽走进窑门，用手电照了照长长的走道，没发现仇青奎，却惊动了一群野鸟，扑棱棱飞走，同时发出怪异的叫声。 刘庆丽被吓得一哆嗦，旋即露出有点怪异的微笑，龇牙咧嘴，似乎很得意。 这样的环境，洋洋自得的表情，看得仇青奎打了个寒战。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坚强有力得多，应该是大皮鞋。 声音很快到了近前，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刘庆丽，我来啦。” 仇青奎震了一下，竟然是肖明华，这狗日的怎么来了。 肖明华虽然是个老板，经常健身，自己可不是对手。 仇青奎被肖明华打过不止一次，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明知道这种情况下，肖明华和刘庆丽关系不一般，仇青奎也不敢愤怒。 这种地方，肖明华真的会把人打死。 仇青奎身体尽量贴紧角落，不想被发现，至于刘庆丽这个臭女人，水性杨花，不要也罢。 只是，可惜了那么多钱。 仇青奎心情复杂，猫腰瞪眼看着刘庆丽。 “肖老板，没想到你竟然敢来。” 刘庆丽咯咯咯笑着，在夜晚有点像发情的猫。 “美人相邀，我怎么能不来。”肖明华走进窑门，大声笑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说不定我真的会让你死。” 刘庆丽噗嗤一笑，柳眉微挑，有点邪魅。 “能死在姑娘肚皮上，我心甘情愿。” 肖明华声音带着暧昧，靠近刘庆丽，伸手摸了一下。 刘庆丽向后退了一步，咯咯笑着：“肖老板，我可是正经人，你可不能动手动脚。” “正经人？你约我干什么。” 肖明华轻声笑着，又逼近一步。 “我只是开个玩笑，这荒野，觉得你不敢来。” “你在考验我的胆量吗，也太小瞧我了。”肖明华哼了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你知道我怎么起家的吗，盗墓，当年我在深山老林，一呆就是几个月，和死尸打交道，就没有怕过。” “肖老板果然是个英雄，我没看走眼。” 刘庆丽把手电随手放在一个砖头缝里，贴近肖明华，伸手搂住肖明华的脖颈，一脸妩媚。 “我还有让你更惊喜的。”肖明华抬手，摸了摸刘庆丽的秀发，吃吃笑着：“听说仇青奎那小子，连你的手都没摸过，真他么窝囊。” “人家那叫正人君子。” “屁，就是软弱。”肖明华语气鄙视不屑：“你看我，认识你才几天，你就投怀送抱。” “不提他，太扫兴，怎么能和肖老板相比 ”刘庆丽摇了摇头。 “不，我喜欢这样，当着他的面和你亲热 才有成就感。”肖明华露出邪笑：“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仇青奎家，第一眼我就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定要把你搞到手。” “讨厌。”刘庆丽撒娇地说着：“不过，仇青奎倒是有心，我要啥他给啥，就连他妹妹的彩礼都拿了出来，还有三金，也在我手里。” “他想抱得美人归，真是做梦。”肖明华的手在刘庆丽身上游走：“现在，美人归我了。” “停。”刘庆丽按住肖明华的手，噘了噘嘴：“我就那么不值钱吗，你说动手就动手。” “明白，明白。” 肖明华从兜里掏出一条很粗的项链，挂在刘庆丽的脖子上，手电光下，金项链都光芒闪闪。 “我就知道，肖老板是个细心体贴的人。” 刘庆丽手摸着项链，声音低缓温柔，一脸娇羞。 “我还有。”肖明华拍了拍衣兜：“但是要等我满意。” “讨厌 ”刘庆丽贴紧肖明华。 “更讨厌的来了。” 肖明华动作变得肆无忌惮，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紧接着，肖明华粗暴地把刘庆丽按倒在地，也顾不得地面上的灰尘，两个人翻滚着，亲吻着。 “我约你来，就是要给你个惊喜，这样地方，第一次，终身难忘。” 刘庆丽一边喘息一边说着，声音都断断续续。 “我明白，你就是喜欢狂野。”肖明华大声吼着：“我要代表仇青奎征服你。” 一边把仇青奎往死路上逼，一边勾引仇青奎媳妇，肖明华喜欢这种刺激。 一旁，仇青奎瞪眼看着两个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脸颊渐渐变得狰狞。 狗日的，你们偷情，提我干什么。 自己花光了家财，还差点把妹妹逼死，就是为了刘庆丽。 现在，钱被刘庆丽骗了，还让肖明华羞辱。 一种悲愤掩盖了对肖明华的恐惧。 狗日的，你们俩就是畜牲，不得好死。 一个念头在心中疯狂冒起，仇青奎弯腰在地面上摸了摸，砖瓦窑场，最不缺的就是砖头，顺手抄起一块。 刺啦，地面上，肖明华撕开了刘庆丽的衣服，露出一片白皙。 仇青奎走到近前，高高举起砖头。 第493章 整死她 夜幕下，荒凉的砖瓦窑，窑洞内，手电灯光线很暗，但丝毫不妨碍一对男女约会亲热。 两个人说话声越来越粗重，最后干脆停止，只有呼吸很粗。 大戏即将开始，肖明华满面红光，精神亢奋，激情在燃烧，手上的动作在加剧。 有点迫不及待，直接撕开刘庆丽的衣服，刘庆丽尖叫一声，闭上眼。 一艘小渔船停在了海中间，等待着暴风骤雨把自己拍得粉身碎骨。 呯。 随着仇青奎手中砖头落下，四周忽然静下来，静得有点可怕。 肖明华动作停止，身体软软歪倒在一旁，刘庆丽猛然睁开眼，一脸惊讶，粗重喘息都停止。 仇青奎瞪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庆丽，脸颊扭曲，充满杀气。 静止了几秒，刘庆丽发出一声惊叫，一下子坐起来，旋即看到躺在一旁的肖明华头破血流，一动不动，受惊兔子一样跳起来，撒腿就跑。 “往哪跑。” 仇青奎低吼一声，一把抓住刘庆丽的头发，用力一甩，把刘庆丽摔倒在地。 动作粗暴野蛮。 “你，你要干什么。” 刘庆丽抬头看着仇青奎，声音颤抖。 “我还想问你呢，你想干什么。”仇青奎咬牙切齿：“你这个婊子，拿我的钱，吃我的穿我的，却和别人偷情，不要脸的东西。” “我们又没有结婚，你管不着。”刘庆丽情绪缓解一下，对仇青奎变得就像从前一样硬气：“大不了把你的钱退给你。” “老子不要钱。”仇青奎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庆丽胸前，那里衣服被肖明华撕开，春光一片，仇青奎舔了舔嘴唇：“我要人。” “你别乱来。” 刘庆丽慌忙掩盖面前的破衣服，坐在地面上，身体向后挪了挪。 “你跑不了。” 仇青奎恶狠狠叫着，扑向刘庆丽，把她压倒在地。 伸手去扯刘庆丽衣服，刘庆丽下意识拼命反抗，也伸手扯仇青奎衣服。 刺啦。 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刘庆丽大门完全敞开，仇青奎衣服也被扯下一片。 “救命啊。” 刘庆丽尖声叫喊。 可这是荒郊野外，夜晚，喊破嗓子也没有人知道。 仇青奎疯狂起来，力气更大，刘庆丽根本无法反抗，任由仇青奎糟蹋。 过了好一会，刘庆丽发出断断续续的哭声：“仇青奎，你不得好死。” “玛德，你还敢咒我。” 仇青奎恶狠狠叫着，伸手掐住刘庆丽的脖颈。 “你个臭女人，让你骗我的钱，还骗我的感情，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有一点良心吗……” 仇青奎越想越气，不断骂着，手却忘记松开，渐渐的，刘庆丽停止挣扎，没了动静。 死了？！ 仇青奎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急急忙忙走出窑门。 旋即，他又返回，摘下刘庆丽脖子上的粗项链，又在肖明华身上翻了翻，竟然翻出许多东西，耳环戒指手镯。 这狗日的随身带这些东西，平时没少哄女人。 仇青奎对着肖明华呸了一声，这才大步离开。 同样夜色下 新安县城，一个小旅馆房间内，仇青霞扫视一眼，幸好，有两张床，小声问：“乔宇哥，今晚你也要住在这里吗。” “当然，出门在外，能节省就多节省一点。”乔宇随口回答，有点懊恼：“鬼知道今天是礼拜天，白跑了一趟，机关都放假，啥也没办成。” 原本高高兴兴，要为仇青霞办个幼师证，跑到教育局，门关着，门卫大爷听到来意，一脸嫌弃：“不知道今天休息吗，出门也不看看日历。” “乔宇哥，你不用自责，今天我挺开心。” 仇青霞莞尔一笑，一脸满足，事情虽然没办成，乔宇却带着她逛了一圈县城，吃了很多以前想吃没钱吃的东西，还买了两身漂亮衣裙。 仇青霞看得出，乔宇在哄她开心。 心中阴影渐渐散去，却被另一些东西占据。 “开心就好。”乔宇把手里的包放下：“我想再出去逛逛，一起吗。” “不了，我有点累，休息一下。” 仇青霞一屁股坐在床上：“你也别累着，休息吧。” “好，我们一起休息。” 乔宇一屁股坐在仇青霞身边，伸手就要搂她的腰。 仇青霞吓得一下子跳起来：“你，你，你……” 白天在猪场，完全一时情绪失控，身不由己。 冷静下来，想要那么冲动，就有点尴尬了。 况且，仇青霞还只是个学生，只是忽然停止了读书而已。 思想上还是保守。 “逗你玩呢。”乔宇大声笑着，站起身 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我有点事，回来晚一些，你先睡吧，明天还要跑一趟教育局。” 呯。 乔宇随手把门关上。 只留下仇青霞呆呆坐回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衣领中间，呆呆发愣。 那里已经初具规模。 刚才，要是自己不躲，乔宇会不会…… 原本疲惫充满睡意，被乔宇这样一来，仇青霞睡意全无，脑中各种念头翻腾，一直坐了很久。 离开小旅馆，乔宇松口气，终于把仇青霞哄开心了，再给她一个体面工作，这丫头就不会再想不开了吧。 风华村的每一个人，乔宇都关心。 当然，小县城也有许多关心的，比如，那个王蒹葭，柔柔弱弱的姑娘，一鸣惊人，两颗炸弹，震惊了全县。 她应该还在看守所。 乔宇穿过一条街，向公安大楼走过去。 娱乐城。 一个套间内，路辉皱着眉头，心情明显不太好：“怎么回事，一个小丫头的案子，一拖再拖，竟然还有人让我写谅解书，做梦，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要让她把牢底坐穿。” “老大放心，我们已经动用全部关系网，要求把那丫头重判。”路平在一旁恭敬地回答：“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不过，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在背后使劲。” “知道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杀鸡儆猴。得罪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路辉一脸阴沉凶狠，舞动拳头，用力捶了一下茶几。 想起那天差点被炸死，就恨得咬牙切齿。 第494章 王蒹葭必须死 “本台记者刘永刚报道，本市新安县，不久前发生两起爆炸案，嫌疑人王蒹葭用自制炸药，在规划局和娱乐城分别实施爆炸。 目前，王蒹葭已经被抓获，等待审判。 这件事，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据有关消息，王蒹葭是对社会不满，蓄意报复，已经引起各界人士关注。 尤其是商界，一致要求重判，甚至有人提出，判死刑都不为过。 这件事，不仅市委，省委领导都在重视，大家拭目以待，希望新安县能给社会一个圆满的答卷。 惩恶扬善，维护正义，安定民心。” 县委一间会议室，夜晚，很难得的灯火通明。 政法委书记王伦主持会议，两位副县长周岚清和曹兴旺也在座，检察院法院一群领导，分列左右。 墙壁一角，一台彩色电视正在播报新闻，大家一起看着女播音员，微微皱眉。 关于爆炸案新闻结束，王伦关了电视，现场一阵沉默。 “大家都看到了吧，省里今天特意打电话过来，要求我们尽快做出结果。”王伦扫视一下，接着说道：“今天这次会议，一定要拿出统一的意见，不然，不许下班。” “王书记，其实这件事很简单。”检察院一位办公室主任站起身，大声说道：“刚才新闻大家都看到了，社会影响恶劣，这种社会的害群之马，穷凶极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刘主任，你说得轻巧。”对面，另一位主任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哼了一点：“穷凶极恶？害群之马？都是本县人，王蒹葭是什么样大家不清楚吗，一个小姑娘，被拆迁搞得家破人亡，四处告状，却被一些人拦截，无人过问，导致她疯狂报复，这难道不是整个社会的悲哀，我们也应该三思。” “肖婷，你这话什么意思。”刘主任火起来，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立即反击：“难道她犯罪，我们还有过错，什么叫告状被拦截，谁拦截了。” “谁做谁知道。”肖婷扫视一眼大家，没有再说下去，点到为止。 “大家别扯远了。”副县长曹兴旺打断争论，严肃地说道：“今天讨论的是如何处理王蒹葭，依法依规处理，不是人情世故，她就是个罪犯，就得接受法律制裁，我觉得刘主任的话就很合理，重判。” “我说两句。”周岚清缓缓开口：“这件事重点在如何看待王蒹葭的为人方面，什么叫民心，我们也不能听信那些商人的一面之词，我这边有个报道，是本县记者钱孙李的大作，已经发在省报刊上，觉得有必要让大家听听，什么才叫民心。” 周岚清拿出一张报纸，扫视一眼：“我相信大家很多人已经看过这篇报道，以免视而不见，我把重要的部分读一下。” “过程我就不多说，看最后。”周岚清略做停顿：“这件事，在民间反响很大，王蒹葭是罪犯，但也值得同情，一位大学生，青春年华的姑娘，被逼上复仇的道路，这是社会的悲哀，改革开放，开放的不仅仅是经济，还要有社会的良性发展，才能保持长治久安。” 放下报纸，周岚清声音低沉：“规划局原局长栾平，贪污受贿，联合一些拆迁队的人为非作歹，已经被绳之以法，栾平的为人已经成为定论，他的社会危害更大，从某种角度上说，王蒹葭这样做，算是为民除害。况且，栾平只是被炸了一条腿，还没有死。” “老周，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要奖励王蒹葭。”曹兴旺打断周岚清的话：“那样的话，改天就会出现个李蒹葭赵蒹葭，社会还不得乱了套。” “我不是鼓励犯罪。”周岚清摆手：“只是就事论事，栾平被抓，满城百姓放鞭炮，王蒹葭被抓，大街小巷一片惋惜，这才是民心，我希望在王蒹葭的审判上，能够考虑人心，从轻发落。” “周副县长说得有道理，王蒹葭那丫头我见过，不是什么恶人。” “是啊，她老爹还教过我化学，是个老好人，可惜，拆迁时候被砸死了，真惨。” “我觉得应该从轻发落，毕竟没有造成太恶劣后果。”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周岚清说完，立即响起很多附和声。 除了良心里一点正义，还有 ，周岚清是将来一把手的有力人选，站队的很多。 “我不同意。”曹兴旺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反对：“法律就是法律，如果凭感情来判，还要律法干什么。” “对，法律是维护公正的，没有感情可言。” “罪犯就是罪犯，没有好与坏。” “惩治罪犯，是我们这些执法者的使命。” “法律，不能在所谓的民心面前退让。” …… 很多支持曹兴旺的人，纷纷叫嚷起来。 一时间，两派人各持己见，一个说法不容情。 一个说法律也要建立在人性之上。 一个说为了改革开放保驾护航，决不能手软。 一个说为了社会的稳定，人心的安抚，从轻发落。 一时间，会议室里几乎变成菜市场。 “停停停。” 王伦拍了一下桌子，手按揉着太阳穴，这几天都这样，两帮人争锋相对，导致王蒹葭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果。 社会影响越来越大，尤其那个钱孙李，到处宣传，似乎在为王蒹葭喊冤叫屈。 一个机关的人这样做，有点吃里扒外，有人建议过把钱孙李开除。 可没人敢去实施，私下里谁都知道，钱孙李身后站着一个大人物呢。 “这样吧，既然大家都坚持自己的意见，我们举手表决。” 无奈之下，王伦决定采取看起来公平公正的方法，投票，少数服从多数。 “同意重判的举手，不准弃权。” 王伦一脸严肃，眼睛扫视一眼，不准弃权，所有人都要表态，一次出结果。 曹兴旺缓缓举起手。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举手。 举手的就是同意重判，不举手的自然就是和周岚清一方，支持从轻发落。 “一，二，三……” 王伦一一数过去，结果是 支持从轻发落的多一点。 周岚清脸上露出笑意，看来，善有善报没错，王蒹葭是个不错的姑娘，老天爷都在帮助她。 曹兴旺却面如死灰，自己可是在路辉面前夸下海口的。 娱乐城，路辉及时接到了消息，立即对着电话吼起来：“让曹兴旺坚持住，我马上把东西送过去。” 挂了电话，路辉骂了一声：“玛德，想翻盘，门都没有，王蒹葭必须死。” 第495章 就看你愿不愿意 县委会议室，随着结果出现，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接下来就是讨论判刑。 已经犯罪，当然不能直接放了，刑还是要判的，只是在一定范围内，向最轻的发落。 至于以后开庭什么的，走个流程，按照计划来。 看着周岚清等人满脸开心，曹兴旺走出会议室，站到阳台上抽支烟。 一位办公室秘书靠近，递给曹兴旺一个信封，低声说道：“路总说报酬可以翻倍。” 说完，那位秘书转身离开。 曹兴旺看着秘书的背影，竟然打了个寒战，路辉的人，无处不在。 借着灯光，曹兴旺打开信封，里面有很多材料，看了几张，曹兴旺脸上露出微笑。 转身，大步走回会议室。 会议室内，讨论已经接近尾声，曹兴旺靠近一位周岚清的支持者，偷偷递给他一份材料，那个人脸色一变，急忙把材料收起来。 曹兴旺如法炮制，一连发了五份材料。 那都是对方的黑料，虽然两袖清风，一路走来，难免有点瑕疵。 路辉找出的就是小瑕疵，比如年轻时候拿过人家一次回扣，过节老婆私下收过礼物，还有一位，和寡妇睡过觉。 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会影响口碑和声誉，无法升迁。 曹兴旺淡定地坐回座位。 王伦清了清嗓子，刚要宣布结果，曹兴旺微微摆手：“慢着。” “刚才已经投过票了，曹副县长，你不能出尔反尔，政府会议不是儿戏。” 王伦脸色冷下来，对曹兴旺，他一直不是太看好，有点奸。 “我没有出尔反尔，尊重大家的选择。”曹兴旺缓缓说道：“我只是要提醒一句，别忘记还有个受害人，娱乐城的路辉，他一直要求重判。” “路辉那边，我已经托人，请他写个谅解书。” 周岚清立即插言，他已经提前想到这一步。 受害人不谅解，判刑就得加重。 “可是，路辉一直没有谅解，是吧。” 曹兴旺有点讥讽，瞥了一眼周岚清。 周岚清张了张嘴，又闭上，自己托人交涉，确实没想到路辉一点面子不给。 “我这边还有路辉等人写的请愿书。”曹兴旺拿出一张纸，递给王伦。 王伦看了看，脸色微变，递给周岚清，周岚清看完，传阅下去。 集体看完，又是一阵沉默。 路辉的申明写得很简单，就是要求对王蒹葭严判。 他要请律师出面，对新安县的判决不满就上诉。 最重要的是下面附着另一份申明：鉴于我们对投资环境的担忧，如果对一位社会精英人士实施犯罪，却不会被重判，我们会放弃当地市场，另谋发展。 下面签了很多名字，还有红红的手印和各种私章，密密麻麻。 看起来让人眼花，关键是，全部都是外地到新安县投资的商人，如果全走了，新安县经济就会崩溃，别说发展，不倒退就算不错了。 “这帮王八蛋，竟然敢威胁我们。” 周岚清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脆响。 他真的很恼火，他是抓经济的，这些人竟然和自己唱反调。 不用想，既然敢这么做，就能真的离开新安县，对他这个副县长是致命打击。 “老子今天就不信邪。”周岚清铁青着脸：“维持我们的决定，绝不更改，后果我来负责。” “如果经济崩溃，你可负担不起。”曹兴旺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你一个副县长，在巨大损失面前，不值一提。” “那你说怎么办。”周岚清瞪着曹兴旺：“难道我们向那帮商人低头。” “这不是低头，这是顾全大局。”曹兴旺不温不火地说道：“这样吧，话不多说，我相信大家看了刚才的申明，一定有了自己的考虑，我觉得有必要再做一次表决。” “老曹，你当表决是儿戏吗。” “不，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了意外，需要慎重一些。” “打住。”王伦很无奈，摆了摆手：“就按照曹副县长的建议，再次表决吧。” 按照正常情况，分成对立两派的人，无论投几次票，结果都不会改变。 投票立即开始，结果却出人意料，原本支持周岚清的人，有五位忽然改变，变成了一边倒，曹兴旺一帮人扬眉吐气起来。 “周副县长，我们是为你好。”一位返水的主任一脸歉意地看着周岚清：“你是主抓经济，不能得罪那帮投资的老板。” “屁。” 周岚清一脸恼火，站起身，拂袖而去。 娱乐城。 “好。” 路辉听到消息，大叫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通知各位老板，今晚我请客，好酒尽管喝，姑娘随便挑。” 夜深。 娱乐城变得格外热闹起来，看守所，却异常安静，灯光昏暗。 乔宇打开一个房间的门，王蒹葭静静坐在床上，原本冷清的脸上，立即绽开微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谁告诉你的。” 乔宇打量着姑娘，依旧很温柔漂亮，只是眼神冷清，就如清水，古井无波。 大仇未报了，自己却进了牢房，有可能一辈子出不去。 心死了。 “直觉。” 王蒹葭淡淡说道：“明天就要审判了，听到议论了，路辉不会放过我，很可能一去不回，想来想去，估计只有你一个人来送行，我家里，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过。” “别那么灰心，将来日子长着呢。” 乔宇把带来的酒菜放在一个凳子上，笑着说道：“我们干一杯，难得这么清净。” “断头酒。” 王蒹葭看着酒杯，惨笑了一下。 “呸呸呸，别说晦气话。”乔宇急忙摆手：“你长命百岁，我不会让你死。” “你有办法？”王蒹葭柳眉微挑。 “没有。”乔宇摇头：“劫狱我也打不过苏江。”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 王蒹葭轻声说着，眼神明亮了一下，神情变得有点奇怪。 “我能做到的，一定做。” “你可以的。” “说。” “怀孕的女人，不会被判死刑。” 乔宇：“……” “你真的能做到，就看你愿不愿意。” 第496章 你可以的 房间很暗，王蒹葭的脸颊线条朦胧优美，嘴角挂着淡淡微笑，眼神明亮。 神情有点意味深长。 乔宇也在笑，笑得异常尴尬，额头竟然微微出汗。 男女两情相悦，恩恩爱爱，是很美好的事情。 包括水到渠成，生个小小孩，也是理所应当，开心快乐。 可直接跳到怀孕，而且是很理智，完全为了达到目的。 这和石莲花家替母猪打窝，有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 虽然王蒹葭如花似玉，温婉可人，还是个大学生。 这种情况，乔宇这种热血的人也提不起兴趣。 “不愿意？” 王蒹葭神情暗了一下：“也是，我现在就是个罪犯，怎么能入你的眼。” “不不不。”乔宇急忙摆手，被搞得有点语无伦次，总不能告诉王蒹葭，自己想到了石莲花家的大公猪。 “还没判，你别悲观。”乔宇强行扭转话题：“又没有死人，罪不至死吧，杀人偿命，你又没杀人。” “你错了 ” 王蒹葭拂了一下秀发，声音平静如水：“判刑要考虑社会危害性，以及社会影响的，正常判，即使考虑以上两点，也不至于死，但按照路辉的为人，如果紧追不放，我只有死路一条。” “你真聪明。”乔宇脱口而出，由衷佩服：“人一直关在这里，没想到什么都明白。” 进来的时候，乔宇先要通过苏江，两个人交流了一下，情况不乐观，根据苏江得到的消息，县领导正在商量，好像路辉的人占据上风。 王蒹葭凶多吉多。 “切。”王蒹葭嗤之以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可是考上大学的的，全县前几名的高材生。” “也是。”乔宇挠了挠头：“哪像我，书没读几天，一脑袋浆糊。” “现在明白了吧。”王蒹葭把话题扯回来：“眼下，唯一方法就是我怀孕。” “这方法，确定有用？” 乔宇表示怀疑，如果管用，死刑犯女人都怀孕，还杀个毛。 “不是每个死刑犯都有机会怀孕的。”王蒹葭似乎知道乔宇在想什么，撇了撇嘴：“孕妇不执行死刑，是世界共识，每个国家对罪犯看管都比较严，单独接触不了男人，国外有过一次女毒贩和狱警怀孕，狱警还被判刑。” “是吗？” 乔宇看了看王蒹葭，又看了看自己。 那意思，看管很严，我们俩还不是单独相处了吗，还要怀什么孕。 “按道理，你会见我，是要有警员跟随的。”王蒹葭笑了笑：“这是苏江允许的吧，他是这里的负责人。” “你意思是说……”乔宇瞪大眼：“苏江让我和你……” “差不多吧。”王蒹葭微微点头。 不管苏江什么意思，这确实给了个机会。 “王八蛋，他算计我。” 乔宇脱口而出，倒不是不想帮王蒹葭，而是苏江没有把话说在明处，让他恼火。 “如果你为难，就算了吧，生死我反正看得开，无所谓。” 王蒹葭淡淡说着，语气有点失望。 这种事很荒唐，她也是看到乔宇单独进来，临时才想起，有点拿乔宇开玩笑的意思，不然，一个姑娘家，也不会说得这么平静坦然。 当然，她也想活着，没有人真的能漠视死亡，何况，还是个大好年华。 乔宇拒绝，就是另外一回事来，有点伤自尊。 “这是唯一方法？” 乔宇一脸正经，正经得有点严肃。 “是的。”王蒹葭脱口而出：“现在两个选择，第一我怀孕，第二，我去死。” “我当然不能让你死。”乔宇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为朋友两肋插刀，义不容辞，赴汤蹈火。” 王蒹葭被乔宇的认真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起来。 这家伙，讨便宜，还说得像上刀山下火海一样，有那么危险吗。 我又不是母老虎。 王蒹葭心中正嘀咕着，乔宇在她身边床上坐下，轻声说道：“开始吧。” “开始什么？” 王蒹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怀孕啊，这事得抓紧。听村里老人说，怀孕这种事，不是一次成功的，今晚机会难得，我们多努力。” 乔宇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去搂王蒹葭的腰，刚刚接触到她的衣服，王蒹葭一下子跳起来，脱口而出：“流氓。” “我是在帮你，怎么就变成流氓了。” 乔宇看着王蒹葭，一脸无辜。 “你那么急干嘛。”王蒹葭的脸颊红起来，毕竟一个姑娘，事到临头，本能地发慌：“总得，总得酝酿酝酿。” “行，你说怎么酝酿。” 乔宇直勾勾看着王蒹葭，忽然想起那天去娱乐城爆炸前的一幕，王蒹葭坦诚相待。 那副画面，想起来立即有点血脉喷张，心中一阵骚动。 面对乔宇火辣辣的眼神，王蒹葭心里有点发毛，急忙移开目光，看着凳子上的冷菜和摆在地面上的啤酒：“我们先喝点。” 酒能乱性，自古不少风流事，都离不开酒。 王蒹葭明白。 两个人席地而坐，冷菜放在凳子上，乔宇带了筷子，还有两个大酒杯。 啤酒整整一扎。 两杯酒下肚，两个人情绪放松很多，乔宇聊了很多外面的事情，都是关于王蒹葭的传说：“他们都说你是英雄，行侠仗义的侠女，可惜没把路辉炸死。” “要不，你把制造炸药的技术交给我。”乔宇凑近王蒹葭，眼中亮光闪闪。 “算了吧，化学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就凭你毛手毛脚的性格，炸药没制成，自己早被炸飞了。”王蒹葭端着酒杯，咯咯笑起来：“那些精密仪器的操作，我也都是老爸手把手教的。” 提到老爸，王蒹葭神情忽然一暗，仰脸把酒喝完，酒杯用力放在凳子上，声音有点哽咽，泪眼朦胧，情绪低落：“乔宇，我想老爸了。” 说着，抬手擦了擦眼泪。 “别这样，你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不快乐，是吧。” 乔宇一边劝，一边给王蒹葭倒上酒，同时，迅速掏出一包药，倒进杯中，不动声色地晃了晃酒杯。 第497章 王蒹葭开庭 “我爸是个好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学生遍布新安县各地，逢年过节，都会送好多好吃的，他总是把最好的留给我……” 阴暗房间内，王蒹葭轻声说着，乔宇在一旁静静听，两个人很默契。 这一次相聚，下一次不知是何年何月。 “没想到，我爸一辈子教书育人，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王蒹葭看着乔宇：“你说，好人是不是没好报。” “我读书不多，不明白。” 乔宇闷声回答，忽然想起魏家姐弟的老爹，教书一辈子，现在穷困潦倒，病在床上差点没了医药费。 “不提那些不愉快的，我们干，今朝有酒今朝醉。” 乔宇心中有点苦涩，急忙转移情绪，端起酒杯，还来了一句文邹邹的。 “干。” 王蒹葭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一些，端起酒杯，一仰脸，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然后，苦着脸，五官凑在了一起：“乔宇，这酒怎么回事，有一股药味，又苦又涩。” “没什么呀。”乔宇品了一口酒，一脸疑惑：“是不是你的嘴有点苦，上火了。” “不像。” 王蒹葭皱着眉，又品了品，确实没有怪味。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王蒹葭忽然发现，自己脑袋似乎有点短路，迷迷糊糊。 忍不住用力摇了摇头。 今天怎么啦，这酒也没什么度数，怎么感觉有点醉了。 乔宇会不会对自己做点什么，好像要怀孕来着，可为什么要怀孕，王蒹葭竟然想不起来，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这药效果这么快吗！ 乔宇有点意外，看着王蒹葭迷糊的眼神，奇怪的面部表情，和仇青霞吃药后差不多。 短短一两分钟，药效迅速发挥出来，谁说中药慢，这简直和见血封喉的鹤顶红相媲美。 “我们干杯。”乔宇端起酒杯：“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王蒹葭脑中一阵阵空白，开始按照乔宇的暗示回应。 “你怀孕了。”乔宇观察着王蒹葭的眼神。 “谁的？”王蒹葭下意识问。 “苏江的。” “苏江？长得挺不错。” …… 夜深，王蒹葭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乔宇收拾完吃完留下的东西，包括几个空酒瓶，出门扔进垃圾箱。 苏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今天，他亲自值班。 乔宇走进门，苏江正斜倚在沙发上，睡得深沉，听到动静，他猛然惊醒，同时跳起来，警惕地看着乔宇。 “是我。” 乔宇摆了摆手，忽然有点心疼这帮人，刑侦重案组，每天提心吊胆，精神绷紧，极度紧张。 反正换着自己，肯定早就崩溃。 “聊完了。” 苏江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乔宇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没什么证据，让女犯人怀孕，毕竟有点匪夷所思。 或许，就是王蒹葭编的故事。 反正自己不会趁人之危的。 “好好休息，明天多多保重。” 乔宇拍了拍苏江的肩膀，扭身离开。 “这小子，发什么神经。” 苏江感觉乔宇话里有话，不过，乔宇脑回路奇特，不按常理出牌，他也懒得多想，继续窝在沙发上睡觉。 乔宇却没有睡意，沿着夜晚清冷的街道，随意走着，掏出烟，一根接着一根。 街道上，许多清洁工在扫马路，一边干活，一边议论着。 “听说明天开庭，要审判王蒹葭，那丫头要有个结果了。” “但愿好人有好报。” “法院可不管好坏，按规矩，肯定要判刑的。” “白天休息，我想去听听。” “不公开的。” “我们就在法院外面等结果。” 议论声，让乔宇心中温暖了一下，还是有很多人关心同情王蒹葭的，尤其是底层人。 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一定能把王蒹葭捞回来。 乔宇心情大好，迈开大步走回小旅馆。 小旅馆内，仇青霞已经熟睡，小姑娘睡梦里都带着微笑，不知道梦到什么美事。 乔宇在床上打坐一会，天渐渐放光。 仇青霞揉了揉眼，看着下床活动手脚的乔宇：“什么时候去教育局。” “别急，总要等教育局上班再说。” 乔宇有点感慨，每个人活着的轨迹不一样，仇青霞只是盯着自己的前途，没有错。 王蒹葭呢，现在快要开庭了吧。 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乔宇的心还是悬着。 阳光普照。 新安县大街小巷，机关单位，商场超市，地摊商贩。 甚至一些街头流浪汉。 都在议论着今天开庭的事情，王蒹葭的爆炸案，在新安县早已经家喻户晓。 社会各界人士，都在等待结果，私下里，因为立场不同，没少争执。 随着开庭日子到来，争执达到了顶峰。 一家商场内，两位服务员横眉立目，相对而立，吐沫星横飞。 “王蒹葭就是英雄，为民除害，今天一定会轻判。” “不，她危害社会，罪大恶极，肯定死刑。” “你才应该死刑，那么好的姑娘，你竟然咒她。” “我咒她怎么啦，娱乐城路总是个青年企业家，社会精英，她凭什么去炸。” “切，王蒹葭不会平白无故动手，路辉可是拆迁惨案的幕后黑手。” “你这是血口喷人，路总是无辜的，王蒹葭才是失心疯，应该一辈子不出来。” “她是好人，应该无罪释放。” “不，她是坏人，你不信走着瞧，审判结果会给出答案。”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相信王蒹葭好人有好报。” 有个菜市场内，两个摊贩相对，也在大声争吵，一边坚持王蒹葭无罪，一边坚持应该死刑。 这样的情况，在不断上演。 甚至机关有两个单位，十几号人直接动手。 地下赌场，有人开始就王蒹葭这件事设局，赔率一比一，竟然没有人能预估到审判结果。 一大早，法院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吵吵嚷嚷。 来的多数是王蒹葭的拥护者，群情激愤，甚至有人要联名上书，为王蒹葭说话。 不过，随着路辉的出现，现场迅速安静下来。 路辉西装革履，戴着个墨镜，昂首挺胸穿过人群，走进法院大门。 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群乌合之众，垃圾。” 2913 第498章 我怀孕了 哐。 铁门打开，苏江的动作尽量轻点，怕惊吓到王蒹葭。 犯人他见过很多，无论多么嘴硬坚强，到审判那一天，都会紧张。 尤其是结果很严重的犯人。 出庭有的就会失态，宣判时候，还有的痛哭流涕，屎尿俱下。 苏江不希望王蒹葭也是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自从被抓，就很淡定从容，希望她能一直体面下去。 出乎苏江意料，王蒹葭并不像那些犯人那样，等待审判坐立不安，彻夜不睡，呆呆坐着。 王蒹葭睡得很香，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这姑娘心得有多大。 或者说，有多绝望，生死都看淡了。 自从被抓，没有一位亲友来瞧过，就连当初王蒹葭为他们奔走的拆迁户，也没了踪影。 只有乔宇，交情似乎并不深，却惦记着这个小丫头。 所以，昨晚苏江开了个例外，让他们尽情交谈，不让任何人打搅。 睡梦中，王蒹葭嘴角还带着微笑，苏江原本想要推醒她，伸了伸手，又收回来。 就站在床边，静静等待。 “队长，法院那边等着呢。” 小贾靠近苏江，轻声催促。 “再等二十分钟，车开快点，来得及。” 苏江看了看手表，浓眉微皱，他行事历来很守时，都是提前到场。 今天，宁愿拖延到最后一秒，让王蒹葭多睡一会。 苏江从警很多年，抓获罪犯无数，成为重案组组长，面对重案犯，手段不得不狠辣。 王蒹葭却除外，从开始，甚至就没有给王蒹葭戴过手铐。 王蒹葭也很配合，立案审讯没有任何障碍。 配合得让一群警员都有点心疼。 多么温柔善良的姑娘，是生活社会逼她这样。 警察也是人，也有同情。 随着规划局局长栾平被抓，拆迁惨案真相大白，大家都知道王蒹葭的老爹死得冤。 可那已经是过去，谁又能体会一位姑娘无依无靠的苦。 王蒹葭铤而走险，甚至想与路辉同归于尽，从某种程度上，真的令人敬佩。 房间内静下来，一群警察，静静看着一位罪犯睡得香甜，不愿意打搅。 昨晚，苏江问了局长历国，关于县里会议的结果，历国没有回答，只是叹息一声，对王蒹葭尽量好点，过了明天，可能就见不到她了。 大家都懂。 眼前这位青春年华的姑娘，即将香消玉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苏江再次看一下手表，时间到。 王蒹葭似乎也感觉到，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睡眼，看着苏江等人，柳眉微蹙，有点愣神。 “王蒹葭，跟我们走吧。” 苏江声音尽量轻缓，好像不愿意打搅王蒹葭的美梦。 “哦。” 王蒹葭机械地答应着，下床穿鞋，走出关押的房间。 法院门口，已经挤满了人，当警车到来，很多人大声叫着王蒹葭的名字。 苏江等人先下车，分立左右，王蒹葭走在中间，走向法院大门。 “王蒹葭，你好样的。” “你是我们心中的英雄。” “王蒹葭，你要挺住。” 四周，呼喊声热烈，王蒹葭只是扫视一眼，一脸茫然。 我在哪？要干什么？ 脑袋用力想着，渐渐出现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看了看苏江，柳眉蹙了蹙。 法庭内，下面坐了很多人，虽然不是公开，可王蒹葭的案子影响太大，旁听的都是社会精英，机关领导，尤其是商界，以路辉为代表的人，来了十几位，有的还是外商，和新安县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严格说只是为路辉站队。 两位副县长都在，周岚清脸色阴沉，曹兴旺则是一脸笑容，见谁都笑着打招呼。 教育部门到场的，是一位老校长，和王蒹葭的父亲是同事，几十年朋友，他满脸激动，但说话却毫无意义，别人都懒得理他。 他们教育这个部门，社会一再声明，教育为国家之本，要重视，要摆在第一位。 但他们向来没有什么话语权，自古以来，秀才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大家都在低声议论着王蒹葭，一片低沉嘈杂。 随着王蒹葭到场，进入位置，立即安静下来，各就各位。 法官敲了一下锤子，宣布开庭，王蒹葭没有律师，连个到场的亲人都没有。 对于公诉人的问话，她都点头，神情有点麻木。 同情她的人都纷纷摇头，这丫头，是认命了。 话又说回来，已经是定局，她又能干什么。 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随着公诉人冗长的案情陈述和总结，最后到了宣判环节，法官一脸严肃：“根据法律第……我现在宣布……” “等一下。”王蒹葭似乎才反应过来，大声尖叫：“你们不能判我死刑。” “王蒹葭，这是法庭，不是儿戏。”公诉人大声说道：“怎么判有法律依据，你已经对犯罪供认不讳，那就要听从裁决，怕死也没有用。” “这个时候怕死，犯罪时候怎么没想到。”路辉旁边，有个中年人商人讥讽地说道：“这就是报应，罪大恶极，不判死刑，天理难容。” “夏扒皮，你别在这放屁，王蒹葭怎么就罪大恶极了，她是被逼，走投无路，为民除害。” 老校长激动地吼起来，那位中年商人姓夏， 是个外来投资商，对员工苛刻，还克扣工资，每年都会闹出纠纷，人送外号，夏扒皮。 “老东西，你吼什么。”夏扒皮恼火得跳起来，他在新安县也算小有名气，尤其傍上路辉以后，各种场合频繁出现，倍受尊敬，像老校长这样公然顶撞，很久没有过了。 夏扒皮也不顾场合，大声吼道：“她是不是罪大恶极，等会宣判就知道，死刑，是法律瞎了眼，还是你们。” “你……” 老校长张了张嘴，却无从反驳。 判重刑，证明罪大，总不能说国家法律错了，那么，说王蒹葭无罪的就只能证明瞎了眼。 不仅老校长无语，周岚清等偏向王蒹葭的人，脸色都阴沉下来，一起看向夏扒皮。 “肃静。”法官见夏扒皮要犯众怒，敲了一下锤子，等安静下来，接着说道：“我们听听王蒹葭什么理由，可以不判她死刑。” 大家一起看向王蒹葭，王蒹葭脱口而出：“我怀孕了。” 第499章 别给我装疯卖傻 法庭上一阵沉寂，王蒹葭的话，完全出乎意料。 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自然明白怀孕意味着什么，任何国家，孕妇都不能杀。 “太好啦，真是老天爷开眼。” 沉默了一下，老校长首先激动得叫起来，在教育界，他是有名的耿直，一大把年纪，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支持王蒹葭的，有很多是教育界人士，想尽办法，也不是路辉等人都对手。 现在好了，没有什么比怀孕最简单，最直接粗暴。 “王蒹葭，你说话要慎重。”公诉人板着脸：“据我们了解，你根本没有男朋友，哪来的身孕。” “你管她哪来的身孕，大姑娘家总要有点隐私。” 老校长不愿意起来，再次大叫。 “有道理。”周岚清微微点头：“重要的是她怀孕了，至于男人是谁，和本案无关。” “对，和本案无关，不能追究。” 有人纷纷附和，经济刚刚起步时代，大姑娘怀孕，还是社会难容。 如果不是为了保命，王蒹葭估计都不会说出来。 “这下好了，至少命可以保住。” 老校长情绪平复一些，松一口气，很多人同时为王蒹葭庆幸。 然而，开心不到一分钟。 “我有话说。”路辉忽然站起身，扫视一眼，缓缓说道：“据我的人调查的消息，在王蒹葭被抓之前，她生病做过一次体检，根本没有怀孕，这身孕哪来的。为了逃避制裁，胡乱编造，罪加一等。” 说完，路辉就慢慢落座，无需多说，只要证明王蒹葭没有怀孕，藐视法庭，原本就没有生机，这一来完全没了活路。 现场再次沉默，老校长脸色阴沉，喃喃说道：“这孩子，说什么谎呢。” 路辉人品不怎么样，但这事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他在新安县手眼通天，调查结果也不会错。 都被抓起来了，怎么怀孕？ “孩子是苏江的。” 似乎是回应，王蒹葭忽然来了一句。 全场一下子震惊起来，都瞪大眼，就连路辉等人也是明显惊讶。 苏江心里有火，拿着一瓶水，刚刚喝了一口，听到王蒹葭的话，噗，一口水喷了出去。 所有目光向苏江投过去。 苏江的为人，全县都知道，有时候脾气暴躁，但绝对没有绯闻，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办案雷厉风行，人品过得硬。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女犯人有苟且。 可王蒹葭也不至于信口开河，这是唯一可能，被抓以后，能够让她怀孕的，只能是警员。 “队长。” 小贾向苏江竖了个大拇指。 “别给我添乱。” 苏江白了一眼小贾，坐正身体，一脸严肃：“和我无关。” “你怎么能不承认呢。”王蒹葭歪着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苏江：“是你说不会让我死的，而且，爆炸也是你要求的，还说你早就看一些人不顺眼了，不方便出手，让我炸死他们。”哗。 现场一片哗然，惊呼声不断，王蒹葭的话也太劲爆了。 她做的一切，竟然是苏江指使的，而且，苏江用怀孕方式，让王蒹葭免于死刑。 合情合理。 没想到，鼎鼎大名，正义化身的苏江，竟然仇视社会，私下里报复。 “苏江。”路辉站起身，一脸怒火：“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竟然要炸死我。” “我没有。”苏江急忙摆手。 “现场就有人证，你竟然狡辩。” 路辉指了指王蒹葭，气愤得满脸泛红。 他情绪是装的，王蒹葭的话，有点奇怪，但不要紧，能借机扳倒苏江也行。 “苏队长，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隐藏得好深。” “必须彻查，依法惩罚。” “对，这种人怎么能留在警队里。” …… 一时间，竟然很多人附和路辉，纷纷要求调查苏江。 苏江是重案组组长，脾气硬，不接受任何求情拉关系，难免得罪很多人。 他做事毫无漏洞，这次机会难得。 一个角落，公安局长历国刚刚赶到，恰好见到眼前的一幕思索了一下：“苏江，你先停职，歇几天再说。” 苏江：“……” 他第一次感觉有口难辩，有点幽怨地看向王蒹葭，这姑娘，我对你可不错，为什么向我头上泼脏水。 而且，毫无意义。 苏江疑惑，却见王蒹葭目光很淡定，似乎说的完全是心里话。 怎么回事？ 苏江忽然想起乔宇昨晚临走时候说的话，让自己今天保重。 这事一定和他有关。 玛德，这太坑人了，我和你没完，苏江心中忍不住骂起来。 “王蒹葭，你说的话，可是事实。”法官也是眉头紧皱，大声问。 如果王蒹葭说的是真的，那么苏江就是幕后主使，要考虑并案，又得拖下去。 “当然是真的。”王蒹葭脱口而出。 “王蒹葭，队长可没有亏待你，就算抓你也是依法办事，职责所在。”小贾焦急起来，大声为苏江鸣不平：“你怎么能这样污蔑他，还有良心吗。” “这位警官，法庭不是讲人情世故的地方。”夏扒皮看着小贾，大声呵斥：“如果苏江没有干，王蒹葭为什么要污蔑一位优秀警官，给自己加罪，难道她神经有问题。” “对，她就是神经有问题 。”小贾忽然心中一动，大声说道：“根据王蒹葭家里人所说，王蒹葭确实有过精神问题，可能现在忽然犯了。” “玛德，谁让你提这话题的。” 路辉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夏扒皮，精神病犯罪可是不判刑的。 精神病？ 果然，老校长等人眼睛亮起来。 今天王蒹葭表现反常，让大家心中上上下下，说的话也让人难以理解。 如果是精神病，那就可以说得清楚了。 刚才大多数是公诉人在说话，大家把王蒹葭有点忽略了。 “王蒹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法官敲了一下锤子，大声问，眼睛盯着王蒹葭。 “我在做什么？”王蒹葭脑袋一阵胀痛，一脸茫然：“这是在哪，我怎么在这里？” 现场再次沉默，今天的情况，让大家脑袋反应不过来。 简直有点怀疑，是自己不正常，出现了幻觉。 “王蒹葭，别来这一套，装疯卖傻。”路辉冷笑一声：“这招不管，恰好，有个省城精神病专家在，请他过来一看就明白。” 第450章 真有神经病 从开庭开始，大家都忽略了王蒹葭，她就那么文静地站着，只是机械地回答公诉人的问题，而且很顺从。 只是流程，大家已经知道结果，她回答什么，甚至都不用听。 王蒹葭的神情懵懵懂懂，有点迷糊，大家只是认为正常反应，面对宣判，换着谁都有点懵。 先是怀孕，然后，牵引出苏江，最后以神经病收尾。 整个过程有点出人意料，匪夷所思。 似乎都是为神经病铺垫，细想起来，似是个完整的计谋 最后，连夏扒皮都说她是神经病。 如果这是王蒹葭的算计，无疑是很成功，不管是不是真的神经不正常，王蒹葭的支持者都会欣慰，至少有点机会。 然而，路辉紧接着的反应，更加让人震惊，他似乎预料到这一点，已经准备了精神病专家。 这是准备充足，完全把王蒹葭的后路堵死。 “什么专家，我不懂你的意思。”面对路辉的鄙视讥讽，王蒹葭却很平静，一脸迷茫：“你谁啊，我怎么就装疯卖傻了，我很正常。” 傻子都说自己很正常。 所有目光投向王蒹葭，眼神一片迷茫，难道不是伪装？ “装，你继续装。”路辉冷哼一声：“等专家来了，你就原形毕露。” “谁来我都不怕，我很正常。” 王蒹葭毫不示弱，针锋相对，眼睛瞪得很大。 “是真是假，鉴定就知道。”路辉不再理会王蒹葭，转脸看向审判长：“法官大人，我觉得有必要对王蒹葭做最权威的精神鉴定。” 审判长犹豫了一下，和几位领导合计了一下，王蒹葭这情况，不鉴定，谁也说不清。 而且，苏江都牵连进去，需要立即有结果。 “大家稍等，我们马上对王蒹葭做鉴定。”审判长立即宣布：“同时，让县医院妇科主任过来，鉴定王蒹葭怀孕事情。” 王蒹葭被带了下去，大厅里一片吵吵嚷嚷，苏江铁青着脸，眉头紧锁，下意识掏出香烟，刚抽了几口，就被法警赶出了大厅。 …… 县教育局。 乔宇和仇青霞来得很早，却被告知要等待一下，今天来办幼师资格证的人有点多。 而且，要等一会才开始。 进入大厅，两个人才知道怎么回事，迎面墙上有一条横幅：幼师招聘会，教师最光荣。 大厅里已经有三十几人，都是比较年轻男女，女性偏多。 大厅四周临时摆放着一些木质长椅，一群人有坐有站，毕竟同城，还有很多教师同行，相互熟悉的很多，都在轻声说笑着。 乔宇和王蒹葭进门，所有目光都看过来，然后相互看了看，发现谁都不认识这两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下。 沉默得仇青霞有点紧张，抬手晃了晃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被乔宇拉着坐到旁边的长椅上。 乔宇没有和他们认识的意思。 长椅上，还有一对年轻男女，正在低声说笑，男的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戴着副眼镜。 姑娘中短发，脸颊圆润，线条温和，有一点婴儿肥的喜庆。 仇青霞坐到她身边，姑娘转脸，对着仇青霞笑了笑：“我叫齐玲。” “仇青霞。” “你也是来应聘幼师的吧。”齐玲笑得温和。 仇青霞今天穿了新衣服，打扮得尽量成熟点，披肩发，擦了点粉，显得白净很多。 有那么一点端庄文雅。 相对而言，乔宇就随便很多，白衬衫有点松松垮垮，随意倚在长椅上，两胳膊向后搭着长椅背。 有点吊儿郎当。 一看就是陪着仇青霞来的。 “算…算是吧。” 仇青霞微微脸红，有点忐忑。 幼师应聘，她还真的不知道，乔宇拉着她是直接来办证，没说什么应聘。 都是办证，差不多吧。 齐玲见仇青霞有点腼腆，不再搭话，转过脸继续和那位年轻人交谈。 交谈中，可以听出年轻人叫刘旧，机关单位下属的一个工厂办公室主任，年轻有为。 等待了一会，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从里面办公室走出来，大背头油光滑亮。 长椅上，一位姑娘起身，二十七八模样，瓜子脸，嘴唇薄薄的，刚才交谈时候，大家称呼她冯姐，似乎叫冯佩秋。 “吴明义，情况怎么样，怎么还没有开始？” 冯佩秋迎着那位男人，急忙问。 “今天不是王蒹葭开庭吗，我们教育局有人过去，现在局长等人在等消息。”吴明义扫视一眼，见大家都在凝听，满脸得意：“王蒹葭的父亲，在教育界是有贡献的老教师，可以说德高望重，为他申冤一直是我们教育界的责任，教育局上下都在关注，我们一直在奔走，为王蒹葭求情……” 吴明义说得眉飞色舞，乔宇却撇了撇嘴。 屁，说得轻巧，一群读书的，没什么卵用，王蒹葭最后还不是要重判，幸亏自己从贺飞那里拿到药，神经病，你们总不能杀吧。 乔宇瞥了一眼仇青霞，世上事情就那么神奇，仇青霞悲惨的遭遇，却给王蒹葭带来了生机，这算不算王蒹葭做了好事，积了德。 “吴主任，你就干脆点，说说结果。” 冯佩秋有点不耐烦吴明义的啰嗦，摆手打断他的话。 吴明义停顿一下，略微尴尬，但对冯佩秋似乎有点讨好，笑了笑：“结果就是，到现在没法宣判了。” “为什么？” 许多人异口同声，就连乔宇都坐正身体。 “因为，王蒹葭说她怀孕了，不能判死刑，然后又说，孩子是苏江的。” “怎么可能！” 许多姑娘异口同声，苏江可是许多人心目中的英雄，年轻的重案组组长，雷厉风行钢铁硬汉。 美女爱英雄，是很多姑娘的梦中情人。 乔宇却忍不住笑起来，可以想象，苏江被王蒹葭指认时的气急败坏。 “当然不可能，但苏江还是当场被停职。”吴明义有点惋惜：“王蒹葭被认为是精神失常，路辉提出做精神鉴定，他还准备了专家，现在，法庭在等待结果。” “但愿王蒹葭真的是精神病。” 许多人轻声祈祷起来，事情就那么滑稽，一群为王蒹葭好的人，竟然期待她有病。 乔宇的浓眉紧皱，自己给王蒹葭下药，绝对没有人知道，那么，路辉准备神经病专家干什么。 这算计也太厉害了吧。 假如，他和那个专家串通好，自己的计划可就说不准什么结果了。 事情脱离了预计，乔宇的心，再次提起来。 第451章 高中生也来竞争 心情有点烦躁，乔宇掏出烟，下意识点燃，抽了几口。 “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没素质。”吴明义冲着乔宇吼起来：“这里不能吸烟，不知道吗。” 乔宇夹着烟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吴明义。 吴明义一脸正气，横眉立目，明显在冯佩秋等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威风。 公共场所吸烟，有时候也不是故意，多数是习惯。 提醒一下就行，吴明义这样子，好像乔宇把房子拆了似的。 想在一群姑娘面前显摆，乔宇可不惯着他，淡淡说道：“我还真的不知道这里不准吸烟。” “墙上写着呢，难道你看不到。” 吴明义指着墙上不准吸烟四个字，瞪大眼嚷着，那意思你眼瞎啊。 乔宇看了一眼墙上的四个字，又吸了一口烟，吐了个烟棍，直指吴明义。 然后，淡淡说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字。” 这回答，让吴明义愣了一下，旁边的齐玲却噗呲一声笑起来。 这才叫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 “粗鲁。”吴明义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我们农村人，就是这样，你还没见过更粗鲁的呢。” 乔宇心情不好，猛然站起身，用力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挽了挽衣袖。 “哥，你可不能杀人。” 仇青霞忽然紧紧抱住乔宇的胳膊，一脸惊慌，声音焦急。 听说杀人，吴明义下意识向后退几步，脸色发白。 乔宇放下拳头，缓缓坐下，鄙视地看了一眼吴明义，就这怂样，连普通村里人都不如。 新安县法院。 一群人等了足足一个小时，王蒹葭被带回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有点谢顶的中年人，他就是路辉建议请来的省神经病专家，吕教授。 王蒹葭走上自己的位置，法官一脸严肃：“经过鉴定，王蒹葭没有怀孕，所以，她说和苏江的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我就说嘛，队长不是那种人。”小贾一脸释然，随口说道：“他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 苏江一脸黑线，恼火地瞪了一眼小贾，自己一世英名，迟早被这丫头毁了。” “第二，根据专家检查，王蒹葭确实有神经问题，意识错乱，脑部神经有点障碍。” “太好啦。” 老校长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手舞足蹈，旁边的人急忙把他按住。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路辉大声叫起来，瞪着那位专家：“你是不是搞错了。” “路总，我用我的名誉担保。”专家推了推眼镜：“我干了几十年，绝对不会有丝毫差错。” 路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谁他么让你这么认真了，后悔没有事先沟通一下。 路辉也原本确实觉得王蒹葭是假装，不用说，专家随便就查得清清楚楚。 结果，是自己证明了王蒹葭不能承担法律责任。 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既然王蒹葭神经不正常，那就放人吧，愣着干什么。” 老校长直接冲向王蒹葭，伸手想要打开门，两位法警急忙把他拉开。 “不能放。”路辉大声吼起来，瞪着那位专家：“你说王蒹葭这种情况能不能服刑。” “病人有点间歇性精神病，生活可以自理，说话还算稳重。”专家思索了一下：“可以服刑，但不能太严重，适当惩罚一下就行。” “听到了吗，王蒹葭可以服刑，必须服刑。” 夏扒皮在一旁替路辉助威，大声叫嚷。 “你们鬼叫什么。”老校长瞪着夏扒皮：“法院又不是你家的，说判刑就判刑，听法官的。” “你……” 夏扒皮眼睛冒火，横眉立目，声音低沉凶狠。 有些事，路辉不方便出面，他可以。 “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收拾我。”老校长也是吹胡子瞪眼：“提醒你一句，我也是化学老师，会制造炸药的，要不要给你来个惊喜。” “……” 夏扒皮张了张嘴，还真不敢赌，王蒹葭都能同归于尽，老头都要进土了，自然也敢。 “肃静。”法官敲了一下锤子：“现在我宣布，根据我们合议，王蒹葭手段极端，社会影响太大。应该处以死刑，但鉴于她精神失常，我们决定判有期徒刑一年。” “把犯人带下去。” 法官最后交代一句，宣布庭审结束。 “快快快，打电话向局长汇报。”老校长走出法院，大声吩咐他一位学生，旋即摆了摆手：“还是我自己去汇报。” 老校长眉开眼笑，一大把年纪，沿着街道，直接跑向教育局。 教育局大厅内。 吴明义刚才吃了个下马威，在一群姑娘的簇拥下 ，心情大好，又变得谈笑风生。 “你有点麻烦了。”齐玲靠近仇青霞，低声提醒。 “什么麻烦？”仇青霞忽闪着眼，一脸疑惑。 “吴明义是部门主任，还负责这次招聘的人选之一，有点生杀权。” “哦。” 仇青霞依旧一脸疑惑。 齐玲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姑娘，反应特别慢，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明白。 真傻还是假傻，得罪教育局的人，幼师招聘 算是完了。 “这次幼师招聘，来的都是人才。”冯佩秋有点自吹自擂：“闲着也是闲着，大家报一报自己文凭怎么样，就算这次招聘不上，还有下次是不是，相互帮忙。” “我华东师范。”冯佩秋首先爆出文凭，一脸骄傲。 “我大专。“ “本科。 “我也大专。” 一个个报出来，都是很体面的学校毕业。 “齐玲，你什么毕业。” 冯佩秋走到仇青霞旁边，看着齐玲。 “金都师范。” 齐玲笑得温柔。 冯佩秋却不是太开心，对方竟然比自己高级。 “小姑娘，你文凭怎么样。” 冯佩秋不再理会齐玲，扭身看向仇青霞。 “我……” 仇青霞犹豫了一下。 “本科？”冯佩秋轻声问。 “不是。” “师范？” “不是。” “大专或中专？” “都不是。” “难道你只是……”冯佩秋眼睛渐渐瞪大：“高中！” “还没毕业。”仇青霞微微低头，羞涩地不好意思。 “你们快来看看，这有个高中没毕业的，竟然和大家抢饭碗。” 冯佩秋就像发现新大陆，大声叫，其他人立即围拢。 仇青霞吓得紧紧贴着乔宇，微微颤抖 第452章 宇哥 “你真的是高中没毕业！” 一位二十出头，打扮洋气，脑门很大的姑娘，站在冯佩秋身边，大声问，瞪着仇青霞，满脸不可思议。 改革初期，打工潮兴起，能在机关单位体制内工作，还是很好的铁饭碗。 落后的苏北，幼儿园还是没有那么普及，孩子大多数七岁直接一年级。 城里机关单位幼儿园，也只是一年，照看孩子为主。 随着经济开发，教育受到重视，学校纷纷开班，大中小齐全。 正式编制的幼儿教师就变得吃香，幼师专业也开始兴起。 这次招聘幼儿教师，竞争也变得激烈，三十几位只有十个名额。 来应聘的都是有点背景，文凭高高。 仇青霞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参加，让他们感觉匪夷所思。 不仅没任何希望，简直是对他们的侮辱。 冯佩秋等人都气势汹汹，目光不可思议中带着点怒火。 仇青霞吓得不敢回话，坐在椅子上不敢起身，脑袋躲到乔宇身后，手抓着乔宇的胳膊。 乔宇冷冷扫视一眼，目光和大脑门姑娘碰撞，微微皱眉，板着脸，冷声说道：“高中没毕业怎么啦，我还不认识字呢。” “……” 乔宇说得理直气壮，坦坦荡荡，甚至有点得意，冯佩秋等人竟然一时无言以对。 第一次见到不识字还很自豪的。 “你识不识字，和我们没关系。”大脑门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仇青霞：“她高中没毕业，就不应该来凑热闹，自取其辱，根本不可能录取。” “你又不是她妈，管那么宽干嘛。” 乔宇反唇相讥，别的比不过这群人，吵架，在村里耳濡目染，可是得到真传的。 “你……”大脑门满脸羞红，结巴了一下，旁边一位女人打抱不平，哼了一声：“这素质，做妹妹的也不怎么样，这种人参加幼师招聘，自不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 “来来来，你先做个师范。”乔宇指了指地面：“撒尿。” 那女人脸颊也瞬间红起来，愤怒地蹦出两个字：“粗鲁。” “粗鲁就粗鲁。”乔宇大声反驳：“男人，当然粗点好。” 话一出口，一些姑娘们脸颊同时泛红，这话就很粗，偏偏没毛病。 “这人就是无理取闹，扰乱治安。” 吴明义在一旁终于忍不住吼起来：“保安，保安在哪，把他们赶出去。” “别别别。”齐玲在一旁站起身，摆了摆手：“都是来应聘的，别伤了和气，至于这位妹妹什么文凭，会不会被录用，要等有关领导来决定。” “就凭他们？想都别想。”吴明义哼了一声，脱口而出：“这丫头要是拿到幼师证，我吃屎。” 吃屎这话，实在不文雅，吴明义也是过于恼火，愤恨得没经过大脑。 “是啊，吴主任说得对，她要是拿到证书，我也吃屎。” “我也是。” “还有我。” “我。” …… 几位应聘的男人一直没开口，吴明义不文雅，他们立即附和，陪着不文雅。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争着吃屎。” 乔宇倚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嘴角带笑，眼睛在那群人身上扫视。 “告诉你，我就说招聘负责人之一，现在我就宣布，你这个妹妹被淘汰了。” 吴明义恼火得急火攻心，顾不上文雅斯文，红着眼睛大声吼道：“滚，你们现在就滚。” “滚，滚，滚。”很多人附和着吴明义，也大声叫嚷。 齐玲和身边的年轻人，倒是想要继续圆场 见乔宇似乎犯了众怒，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又闭上。 尤其是吴明义是主任，掌握着生死呢。 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 “我倒是要看看，就凭你们，怎么让我滚。” 乔宇淡淡笑了笑，悠闲地晃着二郎腿，语气鄙视。 “保安，保安。”吴明义再次吼起来，大步走到大厅门口，尖声叫着：“保安，死哪去了。” “来啦，来啦。” 两位保安答应着跑过来，帽子歪戴着，衣衫不整，看样子是在睡觉。 “吴主任，有什么吩咐。” 领头的保安三十几岁，满脸堆笑，身后是个二十左右的小年轻，有点虎头虎脑。 “老秋，里面有人闹事，把他赶走。” 吴明义很豪横地说着，带着两位保安，气势汹汹走向乔宇，停下脚步，大声说道：“有本事你就别动，你死定了，新来的老秋，可是道上混过的，见过血。” 吴明义歪头看着乔宇，语气嚣张，好像是他自己很厉害似的。 听说保安是道上见过血的，冯佩秋等人下意识向一旁闪开。 保安老秋和他跟班，闪亮登场。 “我来瞧瞧，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吴主任。” 老秋晃着膀子，眉头皱起，脸上皱出一些横肉，杀气腾腾。 当他看到翘着二郎腿的乔宇，愕然了一下，旋即眉头舒展，露出一脸微笑，微微弯腰：“宇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认识我？” 乔宇也愣了一下，原以为需要活动一下拳脚，这保安毕恭毕敬怎么个回事？？ “认识，认识。”老秋急忙点头：“现在，新安县道上谁不认识宇哥，我原本是郑老大的人，参加了那次农贸市场大斗殴，是我一辈子值得骄傲的事情，那次也见识到你宇哥的风采。” 农贸市场大斗殴，可以载入新安县史册 一些头头被抓被判刑，引起轰动。 一些无关紧要的，老秋这一类被释放的人，倒是引以为傲。 “没印象。”乔宇看着老秋，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上百人打架，一片乱哄哄，除了几个头头，小喽喽根本记不住。 “宇哥也没把我放在眼里，记不得正常，我记得宇哥就行。” 老秋摆了摆手，语气更加恭敬。 “老秋，我是让你来撵人的，你怎么攀起交情来了。” 吴明义不耐烦起来，大声吆喝：“还不快点，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吴主任，你搞错了吧，宇哥可不是闹事的人。”老秋转脸看着吴明义，脸色一冷：“而且，请不要对我们吆五喝六，我们保安也需要尊重。” 尊重？ 吴明义愣了一下，脱口而出：“我看，你们她妈是一伙的。。” “吴主任，请你嘴巴放干净点，骂我可以，不要骂宇哥。” 老秋身子一挺，目光一寒，吴明义下意识退后一步。 第453章 不是一个起跑线 大厅里，气氛尴尬了一下。 新来的保安竟然临阵倒戈，帮助乔宇说话，这让吴明义下不来台，一脸羞恼窘迫。 一个乔宇就不敢硬刚，现在，又多了个保安。 老秋那个跟班的保安，傻傻站着，不知道该帮谁。 “这位大叔，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大脑门姑娘有点看不下去，在一旁插言，对保安语气恭敬了很多：“你是教育局保安，理应帮着教育局办事。” “你给我闭嘴。”老秋瞪了瞪眼：“我这是为你们好，这位宇哥，不是你们能得罪的，谁得罪他都不会有好下场。” 乔宇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被老秋说得都有点不好意思。 我这么厉害了吗，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细想一下，和自己作对的，好像结果都不怎么样。 “老秋，你也太夸张了吧。”冯佩秋眼睛一亮：“是不是你家亲戚，你在帮他说话。” “对，肯定是他亲戚。” 吴明义也明白过来似的，大声叫嚷：“还不带着你家亲戚滚，今天的事，我不追究，我也懒得和上不得台面的人计较。” 啪。 老秋抬手给了吴明义一记耳光，冷声说道：“这是让你长长记性，别祸从口出，宇哥生气，能一把火烧了你们教育局，信不信。” “别别别，我可不敢烧了整个教育局，至多烧了这个大厅。” 乔宇一边说一边摆手，看来外面道上人把自己吹成凶神恶煞了。 也是，自己一个人搅得道上人仰马翻，他们把自己吹成凶神恶煞，败了，也变成可以理解。 “混蛋，敢打我。“ 吴明义从发懵中醒过来，大声叫嚷着：“你们走着瞧，教育局可是国家单位，容不得你们撒野。” 吴明义刚刚说完，去法院听审的老校长大步走进来，满面春风。 同时，教育局局长和几个人迫不及待从里面迎出来，和老校长碰面。 “成功了，王蒹葭那丫头只是象征性判刑，一年。”老校长眉开眼笑，哈哈笑着。 “好好好。” 教育局长也大声笑着，拍了拍老校长的肩膀。 “局长，这两个人。” 吴明义抓住机会，指了指乔宇，刚要告状。 “乔宇。” 局长一脸意外：“你来了，怎么没有说一声。” “大家都要一起排队，我就等等。” 乔宇站起身握了一下局长的手，笑着解释。 “你用不着。”局长看了一眼旁边的姑娘：“这就是仇青霞吧，一起进去。” 说完，局长扭身前面带路，乔宇和仇青霞紧随其后。 冯佩秋等人呆愣着，目光随着乔宇背影移动，直到他消失在局长办公室。 “怎么个意思？” 大脑门姑娘满脸问号，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 “我刚才是不是说了，宇哥不好惹。” 老秋得意地吹了声口哨，扭身走出大厅，走到外面院子里，身边小跟班终于憋不住，小声问：“真的很厉害吗。” “当然，这么说吧，我们将来很可能要在他手下混饭吃。”老秋语重心长，有点感慨：“这叫人不可貌相，年纪轻轻，就在新安县混得风生水起，前途不可限量。” “那……我怎么做？” “抱大腿啊，随时随地都要抓紧机会。” 局长办公室，局长把所有文件放进一个小包，推给乔宇：“这是你们幼儿园所有审批手续，你开办了农村幼儿园，而且自己村负责运行，不用政府补贴，这是教育界一件大事，你将会被载入新安县史册，教育界很感激。” “别说这些虚的。”乔宇摆手打断局长的话，看着桌上的一罐茶叶：“来点真格的，茶叶给我，我闲着也学着文雅文雅。” “你小子，要什么文雅，这样就挺好，率性而为，不做作。” 局长明显很开心 把茶叶推给乔宇：“周岚清已经打过我招呼，需要什么，说一声就行。” “谢谢局长抬爱。” 乔宇客气地笑着：“仇青霞文凭的事情……” “准备好了。”局长从抽屉里拿出盖好章的证书，递给仇青霞：“恭喜你，仇老师 ，欢迎你加入队伍，为国家培养人才。” “谢谢局长。”小姑娘一脸红晕，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 乔宇急忙摆手，这丫头，开心了信口开河。 两个人走出局长办公室，乔宇感觉心情轻松，仇青霞更是兴高采烈，路过大厅，所有目光都看过来，两个人直接无视，大步走向大厅门口。 刚要跨出门，乔宇忽然停下来，向后倒了几步 ，然后，扭身看着还没有离开的吴明义等人。 缓缓拿出仇青霞的幼师证，在那些人面前展开。 “什么意思，向大家炫耀，你成功了。” 吴明义铁青着脸：“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将来都会有。” “是啊，她一个高中没毕业的，都能拿到，我们自然也可以。” “对，大家都会有，只是迟早而已。” …… 一群人七嘴八舌，纷纷表示不在乎。 “不不不。”乔宇抬起一根手指，晃了晃：“记得你们刚才打过赌，要是我这妹妹拿到证书，就吃屎。” 大厅里瞬间静下来，明显尴尬。 “我走了，不耽误你们吃屎。” 乔宇哈哈大笑着，一路走了出去。 没时间搭理这些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拿到手续，赶紧回去建设幼儿园，这个学期就开始。 老校长从里面出来，招呼吴明义进去，招聘面试准备开始。 “等一下，老校长，您解释一下，刚才那个什么意思。” 吴明义拉住老校长，一脸不甘心。 “是啊，她就是高中没毕业，和我们竞争，还直接开后门，这样的招聘还有什么意义。” “对，我们干脆全部退出，和那种水平共事，丢不起那人。” “今天，一定要给个交代了。” …… “交到个屁，谁说仇青霞是来招聘的。”老校长看着一群不甘心的人，恼火地说道：“人家自己办的的幼儿园，老师还不是想用谁用谁。”“你们和她 不是一个起跑线，那小丫头，严格说，现在已经是幼儿园园长了。” 第454章 雨夜 夏天多雨，这一年夏天，雨水却特别的少，全国范围内干旱。 一直到夏末秋初，老天爷似乎憋着一股劲，雨水一场接着一场，全国范围内泛滥。 猪场这几天都在排涝，建设时候，考虑到雨水，地势还比较高，耐不住雨水太大。 幼儿园的建设，刚刚有了框架，被逼停工。 林姗姗也没下地笼。 乔宇倒是清闲下来，在村长家店里打了一天牌，回到家吃个晚饭，打着雨伞出门。 没办法，几乎整个夏天，住的地方都被徐嫣婷霸占着，这几天没出门，倒也没把她憋着，乔宇看过她几次，趴在床上整理材料呢。 看起来有模有样，这才想起，她是大学生，差点忘记了。 沿着村中间的水泥路缓缓走，手电光照在路面上，雨水流动，白花花一片。 村里常去的是夏二愣家，自从他坐牢，老娘被姐姐接走，一直空着。 三间瓦房，低矮破旧，但住人还是可以。 快要靠近夏二愣家，一眼就看到他家里亮着灯，在黑暗乡村夜色下，很显眼，光线昏黄却显得温馨。 “二愣子。” 乔宇下意识加快脚步。 惶惑间，乔宇想起夏二愣在家时候，下雨天会喊出来，到野外抓黄鳝，总是搞得一身泥。 快要到门口，乔宇才记起夏二愣在劳改农场，心中一阵失落，放慢脚步。 好久没去瞧瞧夏二愣了，上两次都是大姐和夏二愣姐姐一起去的，听大姐说，夏二愣让她们送很多吃的和钱，救济旁边村里一个带小孩的女人。 女人条件很艰苦，艰苦得大姐都掉眼泪。 不知道女人和夏二愣什么关系。 反正夏二愣挺抠一个人，能帮忙真不一般。 思索着，走到夏二愣家门口，大门关着，风雨打不进去。 亮着灯的是东头房，隔着玻璃看了看，房间内，秋玲正在忙碌，屋顶漏雨，滴在床上，她正用盆盆罐罐接雨水。 几乎摆满了床。 然后，她站在一旁，看着雨水滴进东西里，呆呆发愣。 乔宇站立一会，转身离开。 心情格外沉重，要不是因为秋玲，夏二愣不会坐牢。 用夏二愣的话，自己勾引侄媳妇，活该报应。 事实上，两个人年龄差不多，是真心喜欢。 只要秋玲站出来说一声是自愿，夏二愣也不会定为强奸。 可她软弱了一下。 现在，她是什么心情，乔宇不愿意去想，心中想着的还是小时候几个人无忧无虑，穷点，很开心。 现在长大了，有钱了，忽然开心不起来。 心中胡乱想着，走到了黄皮皮家附近。 一直下雨，农村道路泥泞，但丧事还是很多，黄皮皮接活，表演要几天，一般晚上就回主家住下。 当然了，在家也无所谓，兄弟俩经常一起住，就是那家伙打呼噜太厉害。 黄皮皮家东头房竟然也亮着灯，这家伙，雨天回来干嘛， 难道没活了。 乔宇抬手，呯呯呯敲门，里面响起黄皮皮的声音：“谁呀，这大晚上的，敲魂啊。” “是我。”乔宇大声回答。 “睡下了，懒得起来，去别的地方。”黄皮皮大声回答：“一天天的，像个流浪狗似的，晚上到处转悠。” “你开不开门！”乔宇声音提高。 “不开。” “我数到三，不开我就把门踹了，一……” “来啦，来啦，你真是我祖宗。” 黄皮皮急急忙忙跑过来，拉开门，乔宇收起雨伞。 “你今晚真的不应该来。” 黄皮皮轻声抱怨着：“那个徐嫣婷也是的，霸着你家干嘛，搞得你无家可归。” “你啰啰嗦嗦干嘛，难道你家有女人。” 乔宇不耐烦地打断黄皮皮的话，随手掀开东头房的门帘，跨步进去。 旋即愣了一下。 床上，赵敏敏正坐着，用床单遮挡着身体 ，床单很窄，上面露出两个雪白半圆，下面露出修长的美腿。 “你他么还真乱搞女人。” 乔宇转身看着黄皮皮，瞪大眼。 “什么叫乱搞女人，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别管我。” 黄皮皮穿着大裤衩，大大咧咧坐到床边上，好事被打搅，浑身不舒服。 “你他么把马晓放哪。” 乔宇瞥了一眼赵敏敏，马晓和黄皮皮的事情，交情好的一帮人都知道。 初恋李二丫跳河出事以后，黄皮皮差点走不出来，是马晓用身体把他温暖过来。 “别提马晓，她是会计，忙着村里很多事，哪有闲工夫，我演出那边都好久没有见到她。” 提起马晓，黄皮皮都有点烦，马晓比他大几岁，成熟得多，而且是有点文化水平的。 睡觉可以，其他的好像尿不到一个壶。 “我不管你们屁事。”乔宇心情不好，摆了摆手：“今晚我就在这睡。” “一张床，怎么个睡法。”黄皮皮直愣愣瞪大眼。 “我睡半边，你们干你们的。” “乔宇，你踏马不是人。”黄皮皮跳起来，指着乔宇的鼻子：“诚心给我操蛋，是不是，相不相信，我就当着你的面干。” 说完，黄皮皮一把扯开赵敏敏面前的床单，春光乍现。 乔宇急忙转过脸，兄弟的女人，不能看。 不管是不是正式的。 赵敏敏尖叫一声，黄皮皮却没有动静。 房间内沉默一下，乔宇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缓缓说道：“上次我去苏城，临回来时候，去大学城看了一次路上遇到的那个姑娘，在苏城附属中学门口，遇到另一位姑娘，长得和李二丫一模一样，那脸颊 那神态……” “别说啦。”黄皮皮吼起来：“赵敏敏，穿衣服，我们走。” 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音，两个人很快穿好衣服，黄皮皮拉着赵敏敏走出房间。 “大晚上，我们去哪。” 赵敏敏声音怯怯地问，这是黄皮皮的家，竟然被赶走，可乔宇她也不敢得罪。 “随便去哪，找个地方，钻草堆也行可以，反正让你舒服了就行。” 两个人打着伞离开，乔宇仰脸倒在床上，却没了睡意。 兄弟仨一路过来，似乎都不是自己愿意的方向。 夏二愣还在牢里，黄皮皮却在胡搞。 总觉得心里闷得慌。 第455章 下次炸死你 到了下半夜，乔宇才睡着，梦中，夏二愣被洪水淹没，不断向自己招手。 一惊醒来，已经是清晨，外面细雨依旧在蒙蒙下，村头大喇叭传来村长夏建秋的声音：“各位村民注意了，每家准备二十个口袋，做好抗洪的准备，各位党员，先出发 发，到潮河大堤巡逻。” 潮河是经过新安县通向东海的一条河流，承受着上游所有水的压力，每年大雨都会防洪巡逻。 乔宇不是党员也不是干部，也没多想，翻了个身 打算睡个回笼觉。 大喇叭里又播报一则新闻，同样关于大雨的，县城排涝的内容。 是钱孙李写的，最近大喇叭每天都听到她的稿子。 可以想象，她的地位已经很高，成为新闻界重要人物。 “据记者小贾报道，震惊县城的爆炸案，凶手王蒹葭今天将被押往劳改农场，案件画上了个圆满句号，有许多人冒雨前去相送。” 王蒹葭！ 乔宇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怎么把她忘记了，迷迷糊糊，都记不得几号了。 慌忙出门，打着伞，急冲冲穿过大刘村，到了通往县城的沙石路边。 一辆公共汽车行驶过来，乔宇伸手拦下。 雨天，客车空荡荡的，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人。 乔宇刚坐下，卖票的小姑娘一张娃娃脸，挎着包过来，似乎刚睡醒，打着哈欠：“去哪？” “县城。” “二块。” 乔宇掏了一下口袋，空空如也。 急急忙忙，昨天刚换了衣服，忘记带钱了。 “先欠着，行不？” 乔宇看着小姑娘，小心说着。 “不行，没钱坐什么车，下去。” 小姑娘噘着嘴，对乔宇翻了个白眼。 “我出门有点急，帮个忙，我发誓，双倍还。” 公共汽车已经开动，乔宇看着外面雨丝：“你看这雨，你忍心让我下去吗。” “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小姑娘哼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白坐车” “我不是想白坐，是忘记带钱了。” “还不是一样。” 娃娃脸小姑娘一脸油盐不进：“记住了，下一站下车。” 农村，一站地很快，驾驶员打开车门，小姑娘向乔宇瞪眼，还没出声，几个年轻人冲上车，领头的黄毛大声叫着：“小甜，我来啦。” “你要干嘛。”娃娃脸姑娘吓得向后退一步，紧张地把包抱在胸口。 “别紧张。”黄毛嬉皮笑脸：“高老板的车，我们不敢抢钱，我只是想和你处对象。” “我不想。”娃娃脸姑娘小甜摇了摇头：“我还小。” “我看你不小了。” 黄毛眯眼看着小甜的胸口，舔了舔嘴唇。 这姑娘，自己盯了很久了。 “嫁给我，保证你吃香喝辣……” 黄毛拍了拍胸口，话没说完，后脖颈衣服一紧，就被提了起来。 身体旋转，就看到一张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脸颊。 “你知道这是高萍高老板的车。”乔宇冷声说道：“还敢在他车上撒野。” 刚才黄毛提到高老板，这一路，只有一个高萍。 “你是谁，管什么闲事。” 黄毛被拎着，依旧嘴硬。 “去你妈的。” 乔宇懒得多说，心中正郁闷着，难得有人送上门给自己撒气。 一抬手，把黄毛从窗户扔了出去。 接着，嘭嘭两脚，和黄毛一起上来的两个人被踹得从门口飞了出去。 车门关上，再次启动。 小姑娘看了看乔宇，乔宇会看着她：“怎么，还想要车票钱。” “不用了，不用了，我帮你给。”小姑娘急忙摆手。 “告诉高萍，给你涨工资。”乔宇坐下，看着窗外：“下次有人欺负你，我替你做主，高萍的车，谁也别胡闹。” “你是乔宇？！”小姑娘有点惊讶，眼睛瞪得很大。 “你知道我？” “当然，高老板经常提起你，说你的功夫可厉害了，我们车没有人敢招惹，也是你的原因。” “高老板过奖了。” 乔宇咳嗽一声，有点尴尬，高萍说的是什么功夫，恐怕只有她自己明白。 “不过奖，不过奖。”小姑娘脸颊幸福得通红：“以后我就叫你哥，看他们怕不怕我。” “随便吧。” 乔宇有点无语，自己好像不是什么好名声，震慑小混混，怎么像黑道老大。 如果可以选择，乔宇愿意像余慧，背着长剑，行侠仗义。 那多拉风。 一路胡乱想着，很快到了车站，娃娃脸姑娘一直把乔宇送出车站大门，还依依不舍地摆手。 乔宇一路小跑，赶到看守所。 看守所门外道路边，站着很多打伞的人，看来广播里播报没有错，确实有人为王蒹葭送行。 乔宇跨进看守所大门，门位立即阻拦，不远处，苏江一身便衣，打着伞，大声说道：“让他进来。” 门位闪开，乔宇小跑着靠近苏江：“谢谢，谢谢。” “谢早了，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苏江冷着脸，白了一眼乔宇，扭身向里面走。 里面一个房间内，王蒹葭坐立不安地走动着，见乔宇进来，立即问：“我那天怎么回事，你别说不知道。” “看来，你是清醒了。” 乔宇松一口气，把事情经过快速说了一遍。 他最担心是王蒹葭还没从药性里醒过来，现在看来，她完全清醒，眼神明亮。 听完叙说，王蒹葭愣愣看着乔宇，眼神有点复杂。 “你看什么？”乔宇感觉这姑娘目光总有点让人发毛。 是不是爆炸容易让人留下心理阴影，嘭！ 灰飞烟灭，太残忍。 “我喝药后，神志错乱，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王蒹葭冷着脸问。 “啊……”乔宇一阵意外，急忙举手：“我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对天发誓。” “发誓个屁。”王蒹葭哼了一声：“你是不是瞧不上我，三番五次的。” 说完，王蒹葭扭身向外走，外面有车等待，她直接上车，气呼呼头也不回。 等到坐下，扭脸冲着乔宇说道：“不准再有下次，不然，我炸死你。” 警车远去，乔宇挠了挠头：“她什么意思？” “她什么意思我不懂。”苏江在一旁哼了一声：“我只是想问你，王蒹葭指认我，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 乔宇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那就打得你说。” 苏江随手把伞扔到一旁，飞起一脚，向乔宇踹过去。 第456章 巧云火锅店(上) 苏江心中不舒服，乔宇也在感觉郁闷，面对苏江的进攻，他自然不甘示弱，手中的雨伞也脱手飞出，侧身躲过苏江的脚，身体旋转，一个鞭腿，扫向苏江的腰间。 苏江后退，等乔宇动作定型，飞身而起，双脚连环踢向乔宇的面门。 乔宇双手抬起，直接格挡苏江的双脚。 嘭嘭。 苏江向后飞出落地，乔宇也向后退了几步。 硬碰硬，势均力敌。 乔宇忽然信心满满。 一直训练王老头的功夫和套路，只是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强壮，随着他名声在外，打架机会反而很少。 柳如燕倒是喜欢争斗，可现在做了猪场场长，一门心思都在猪身上，没机会打斗，训练都很少，变得稳重许多。 没机会实践，乔宇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怎么样。 苏江是警队重案组组长，经常在各种危险环境跌打滚爬，散打格斗功夫自然一流。 这种人，对于乔宇这种小混混出身来说，原本是仰望的存在。 心理上存在畏惧感。 能和苏江打个平手，乔宇感到有点自豪。 “来吧。” 乔宇大声叫着，挥舞着拳头向苏江扑过去。 苏江也不示弱，噼里啪啦，两个人打在一起。 细雨还在下，两个人就在雨中拳来脚往，也不多话，就是不断碰撞。 苏江开始还留手，担心伤着乔宇，打了一会，忽然发现乔宇丝毫不比自己差，而且，动作沉稳有力。 用的也不是完全的散打，更多是套路。 武术套路，很多是花拳绣腿，实际打斗却并不适用。 乔宇却不一样，套路似乎自成体系，动作环环相扣，就像一张网。 苏江散打功夫可是得过冠军的，加上工作特殊性，长期实战，年轻一代少有对手。 但和乔宇打起来，就像被网缠着，施展不开。 好在乔宇功夫还不是太高，网随时都会被撕破。 苏江也是要强的性格，旁边很多人看着呢，和乔宇这种乡村小混混打成平手，就是丢人。 呯。 苏江全力以赴，一拳击打在乔宇的脸颊上，两个人瞬间分开。 “打人不打脸，这规矩不知道吗。” 乔宇大声吼着，下意识摸了一下脸颊，火辣辣的痛，估计要青紫一块。 “就你知道要脸，难道我不要吗。” 苏江也低声吼着，在法庭被王蒹葭指认让她怀孕，当场停职，对于习惯被表扬的他来说，简直是耻辱。 尤其苏江自己心里已经想明白，王蒹葭神经不正常，应该是乔宇搞的鬼。 可引导王蒹葭装疯卖傻，为啥向自己头上泼脏水。 苏江私下里恨得牙都痒痒。 “那就再来。” 乔宇摸一下脸上的雨水，一咬牙，向苏江冲过去。 拳来脚往，几个回合，呯，苏江脸上也被乔宇击打了一拳，眼角一片红肿。 看着苏江满脸雨水，一圈熊猫眼，乔宇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心中的郁闷似乎好了很多。 打架，真他么爽快。 乐极容易生悲，乔宇大笑时候，苏江猛然冲到近前，一拳击打在乔宇的腹部。 乔宇痛得弯下腰，却没有退缩，一把抓住苏江的肩膀，两个人扭打起来。 很快同时摔倒，在满是雨水泥污中翻滚。 旁边房屋走道上，站着很多看守所和警队的人，一边观看一边议论。 他们算是亲眼目睹，苏江拳脚功夫的凌厉名不虚传。 同时，对能够和苏江打得难分难解的乔宇，也是刮目相看。 “这小子，能和苏队长交锋，是个人才。” “能不能招到警队，做个辅警也行。” “估计很难，听说他是个刺头，经常闯祸，别连累警队。” “那还是算了吧，刺头领导都不喜欢。” …… 议论声中，乔宇和苏江在雨中翻滚了一会，都有点力竭，终于分开，躺在雨地里十几秒。 起身，坐到一处走廊下，微微喘息。 苏江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包烟，竟然没有湿，递给乔宇一支，两个人点燃，吞云吐雾。 “听说你被当场停职了。”乔宇看着雨，随口说道：“这样也好，可以休息休息，你瞧平时上那班，没日没夜，连个好觉都睡不了。” “你这意思，我还得谢谢你。”苏江不悦地哼了一声。 “谢谢就不用了。”乔宇笑了笑，有点尴尬：“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苏江没好气地说道：“我被你害惨了，不仅仅王蒹葭在法庭上的胡言乱语，最主要的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上面在调查怎么回事，好在我没有对王蒹葭用什么审讯手段，不然真的说不清，我只是说不知道，或许以前旧毛病犯了。” “够意思，我请客，怎么样。” 乔宇拍了拍苏江的肩膀，自己和王蒹葭见面，王蒹葭就出了问题。 苏江可是专门办案的，很快就应该知道怎么回事。 没有上报，就算是帮了大忙，于情于理，还是真的应该感谢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我找个豪华地方，吃穷你。” “尽管来，我现在也算个有钱人。” 一个小时后，乔宇和苏江换了身干净衣服，出现在新安县城街头。 雨已经停了下来，天依旧阴沉沉，随时可能再来一场瓢泼大雨。 商业街，是新安县最繁华街道。 苏江转悠了一会，并没有进豪华酒楼，两个人也不适合。 商业街和小吃街交叉口，有一家新开的店面，规模不大。 应该是刚开业，门前很多鞭炮碎屑，左右两排大花篮。 门口图案是个大火锅，红红的一层辣椒。 “我喜欢。” 苏江看着红红的辣椒，咽了一下口水，大步走过去。 乔宇瞄了一眼招牌，巧云火锅。 巧云？ 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熟悉。 心中有点疑惑，紧跟着走进店。 店里干净敞亮，一尘不染，四五位服务员都很年轻俊俏，一脸甜甜的笑。 还没到中午饭时间，乔宇和苏江竟然是第一批客人。 也是店里第一位。 “欢迎二位，吃点什么。” 一位瓜子脸服务员走过来，递上菜单，一脸甜甜的笑，声音清脆悦耳。 “来点辣的，把好东西尽管上。” 苏江大手一挥，不用自己出钱，豪爽潇洒。 “好的。” 公务员答应一声离开，桌上有茶壶，乔宇倒了两杯，端起一杯，一边喝一边打量餐厅。 吧台后面，一位女人低头在看着什么材料，秀发在脑后挽起，肌肤雪白，职业套装，显得稳重知性。 心情不错，乔宇一种恶作剧心理泛起，对着吧台那边吹了声口哨，流里流气地叫道：“老板娘。” 女人缓缓抬起头，柳眉弯弯，脸上淡淡微笑。 乔宇手一抖，茶杯差点掉落。 竟然是李巧云。 玛德，难怪招牌有点熟悉。 第457 第457章 巧云火锅店(中) 两个人四目相对，乔宇有种逃跑的冲动。 两个人是一个村的，关系却很复杂。 乔宇死党兄弟黄皮皮，和李巧云妹妹关系要好，却被李巧云和她老爹棒打鸳鸯，导致黄皮皮老娘死，李二丫投河。 就算结了仇。 后来，李巧云明里暗里，没少和乔宇对着干，相互看着不顺眼。 这些恩恩怨怨不要紧，要命的是，娱乐城爆炸案那天晚上，李巧云似乎喝迷糊了，把自己当成大人物，扎扎实实悍战了一场。 李巧云可是个练家子，那滋味，乔宇想起来都有点亢奋。 但见面，就尴尬了，乔宇还有点心虚。 “乔宇，苏队长。”李巧云也是一脸意外，从吧台里走出来，一脸温和的笑：“欢迎二位光临我的火锅店。” “李巧云，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苏江皱着眉，谨慎地看着李巧云。 李巧云是路辉的得力手下，众所皆知，虽然没有证据，苏江也知道她们私底下不干净。 可以说警察和贼，势不两立。 “苏队长，看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姑娘家，能有什么花样。”李巧云轻声笑着：“我就是安安稳稳开个店，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行吗。” 苏江眉头拧着，目光凌厉，直视着李巧云。 李巧云目光没有任何躲闪，脸上依旧淡淡笑，显得坦坦荡荡。 “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 苏江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当然是真心话，现在我一个人单干，娱乐城和我无关。” 李巧云继续笑着，笑容温和。 “为什么？”苏江问得生硬直接，但当事人很明白。 在道上混，要么被抓，要么死在道上，脱离很难。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还是能掌控自己的，我想走，谁也别想留。”李巧云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悠远，温柔：“我只想守着一个店，等一个人。” 守一个店，等一个人。 乔宇手又抖了一下，这话像二姐说得，叫什么……浪漫，女人都喜欢这种吧。 可怎么感觉和自己有点关系，这女人，等的不会是那天晚上和她激战的人吧。 “菜来了，准备开吃，饿死了。” 这时，服务员把火锅端上来，还有一些冷菜。 乔宇不敢再去多想，急忙拿起筷子。 旁边服务员帮着打开一瓶五粮液，苏江看了一眼，挺贵的：“我们好像没有点这酒。” “送你们的。”李巧云轻声笑着：“你们是第一位客人，算是我的贵人，苏队长，你是一身正气，会保佑我生意兴隆，百邪不侵。” “你把我当财神了。” 苏江有点哭笑不得，倒了一杯酒，向李巧云晃了晃：“要不要来点。” “不用了，你们慢用。” 李巧云转过身，回到吧台，又有客人进来，火锅店渐渐热闹起来。 娱乐城。 路辉倚在沙发上，路平站在一旁，低声说道：“王蒹葭已经送去劳改农场，那边已经打过关照。” “做得隐秘点，让她死得不知不觉。”路辉恶狠狠说道：“我不允许她回来。” “放心，我保证她一去不复返。” “这种事，李巧云去做，我才完全放心。”路辉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烦躁：“可她最近有点叛逆，真的开火锅店去了吗。” “是的，今天开业。” “开业？”路辉皱眉：“是不是要去庆贺一下。” “我正要向你说这件事。”路平微微弯腰，低声说道：“今天火锅店第一批客人，知道是谁吗？” “谁？” “苏江和乔宇。” “他们去干什么？” 路辉眼中寒光一闪，李巧云和自己的关系，苏江很清楚，而且一直盯着。 乔宇和李巧云关系复杂，几乎算是仇恨。 这两个人忽然光顾，肯定不简单。 “李巧云会不会出卖我们？” 路平小心问，他虽然杀伐果断，在路辉面前还是很谨慎。 “这问题你不该问。”路辉白了一眼路平：“李巧云这个人什么都能做，就是不会出卖别人，她比任何人都可靠，这也是我放她离开的原因。” “那，苏江和乔宇怎么解释？” “算是巧合吧。”路辉想不到什么理由，有点头痛，再次揉了揉太阳穴：“你盯着点，有疑点汇报。” “明白。”路平点头，接着说道：“我们是不是把李巧云再拉回来。” “你那点心思我明白，自己发挥吧，不过，别搞砸了，你自己不好收场。”路辉向路平摆了摆手。 “谢谢老大。” 路平恭敬地弯腰，快步退了出去，一直退到走道上，走到一个角落。 忽然仰脸张嘴，无声地笑起来，挥舞着手臂。 他对李巧云痴迷，就是担心路辉发现，毕竟那是路辉的女人。 现在，路辉明显是放弃了。 凭自己的手段，李巧云上床是迟早的事情。 李巧云，你是我的，我就喜欢你的泼辣。 我要把你搞到手，尽情蹂躏。 路平无声呐喊，脸颊狰狞。 火锅店。 李巧云打了个喷嚏，柳眉微皱。 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有点弱不禁风，受点凉就感冒。 “老板是谁，出来。” 门口进来七八个人，领头的四十几岁，光头明亮，手里转动着两个铁球，挺着肚子，扬着下巴。 “我是老板。” 李巧云走出吧台，快步迎过去。 “开店，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 光头冷声问，翻了个白眼，身后几个小弟挺了挺腰，气势汹汹。 大厅里吃饭的客人同时停下筷子，胆怯地看向光头。 “这个……抱歉。”李巧云停顿了一下：“我不懂规矩，老大见谅。” 她压根就没想过有人敢闹事。 “不懂规矩，我来教教你。”光头鼻孔朝天：“这是我的地盘，开店要想平平安安，就得有人罩着，在这条街，任何事，我都能摆平。” “老大威武。”李巧云竖了个大拇指：“以后还请老大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光头捻了捻手指：“拿来吧，一万。” 第458章 巧云火锅店(下) 餐厅里一阵安静，吃饭的客人都惊讶地瞪大眼。 一万，可不是小数目，按照当下物价，小店有的大半年经营。 再减去房租，所剩无几。 这已经不是用狮子大张口来形容，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 就连李巧云都意外，这已经不是收保护费，算是抢劫了。 乔宇瞥着李巧云尴尬的神情，忽然想笑，李巧云以前可能没少帮路辉收保护费，现在，算不算因果循环？ “老大，你不是本地人吧。” 李巧云深呼吸，脸上笑得依旧温和。 “谁说我不是本地人，我只是出外闯荡，刚回来，这一片老大原本是我叔，上次大清洗，不小心进去了。”光头摸了一下脑袋：“现在，我来收拾摊子，所以，收的钱多了点，但我会尽力。” 原来这家伙也知道钱多了，而且，一直不在家，不然，在新安县道上混，不可能不认识李巧云。 乔宇喝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这家伙也够倒霉的，敲诈勒索收保护费，遇到警队重案组组长苏江。 还遇到李巧云这种煞星。 可以想象，李巧云下一刻就抓起酒瓶，砸在光头上。 然而，让乔宇有点失望的是，苏江慢悠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完全看热闹的神情。 李巧云却满脸堆笑：“钱马上到位，还请老大以后多多关照。” 说完，她竟然从吧台内取出钞票，放进一个纸袋，递给光头：“老大，过个数。” “我相信老板娘。” 光头似乎也没想到钱来得这么简单，收起手中的健身铁球，高傲的脑袋也放下，露出灿烂微笑：“放心，以后谁敢闹事，说一声，立马摆平。” “谢谢。” 李巧云弯腰恭敬，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那就不打搅老板娘做生意了，惊扰各位，抱歉，抱歉。” 光头变得客气很多，竟然向餐厅里的客人拱了拱手，带着手下大步走出火锅店。 走在街道上，光头一阵感慨：“这几天东奔西走，这个老板娘最上道最爽快。” “是啊，一看就是个和气生财的女人。” “以后多留心，别让人欺负她。” “明白，老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一群人兴高采烈，边走边议论着，拐过一个路口，路平一群人拦在前方。 一式的青西装，戴着大墨镜，路平在最前面也是西装革履，只是没有墨镜，而是一副金丝眼镜。 脸上带着微笑。 “你们要干什么？” 光头立即停下脚步，拉开架势，这来势汹汹自然不是偶遇。 “你从火锅店拿了钱。” 路平轻声问，语气很平静。 “这是我们应得的保护费。” 光头一脸警惕，捂了捂衣兜里的钱，道上混，遇到黑吃黑很正常。 “不该拿的钱，不能拿，我叫路平，记住了。”路平也不想多说，招呼一声：“兄弟们，让他们见识一下。” 随着路平一挥手，身后的一帮人立即冲向光头等人，一通噼里啪啦。 两帮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很快，光头等人全部被撂倒在地，有几个腿部骨折，抱着腿直哼哼。 光头也倒在地面上，路平走过去，弯腰，拍了拍光头的脸，从他怀里掏出纸袋，抽出几张，扔在地面上：“你们的医药费。” 一群人慢悠悠离开，上了不远处一辆面包车，关上车门，并没有启动。 路平阴沉着脸，看着前方的街道，眼神飘忽不定。 “老大，接下来……”旁边有手下轻声小心问。 “等乔宇和苏江离开。”路平淡淡说道：“让阿宾过去，继续收保护费。” “刚刚光头收了保护费，再去，会把李巧云逼急的。” “我就是要看她怎么忍。”路平哼了一声：“一旦急了，动手伤人，闹腾起来，火锅店就得关门，她李巧云就得乖乖回到娱乐城，回到我身边。” “老大高明。” 火锅店。 苏江挑选的底料是麻辣，辣得两个人满头大汗。 酒足饭饱，乔宇凑近苏江：“依你观察，这个李巧云是不是真的只是开个店，会不会有其他阴谋诡计。” “看起来，她连保护费都交，不想惹事，估计真的是想安心开个店。”苏江有点感慨：“是谁有这么大魅力，让她悬崖勒马。” “是啊，会是谁呢。” 乔宇随口回答，心却呯呯跳，下意识看吧台，李巧云也恰好看过来。 四目相对，李巧云笑得温和，乔宇又是一阵突突突心跳。 忽然又想起那晚呼风唤雨，翻山越岭。 这女人以前可是从不给自己笑脸，难道发现那晚的真相了？ 不可能，如果发现，按照李巧云脾气，早就剁了自己。 吧台内，李巧云也有点莫名其妙，怎么见到乔宇有种特别的开心，就想笑的情不自禁。 或许是自己一心做生意，和气生财理念影响性格 乔宇出来匆忙，连公共汽车票钱都没有，说是请客，也是苏江买了单。 出了门，凉风一吹，苏江晕乎乎的脚步踉跄，拍了拍乔宇的肩膀，咧嘴笑着：“说实话这次还真的幸亏你坑我一把，我才痛痛快快休息了几天。” “还难得有机会痛痛快快喝一场，明天继续。” 苏江喝得开心，张开手臂，有种拥抱大自然的气势。 “明天有机会，我继续来。” 乔宇也喝得开心，拍了拍苏江。 “行，一言为定，不过，你小子把酒钱带过来，别想抠我那点工资。” “切，我乔宇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 一辆警车行驶过来，一个急刹，小贾冲下车：“队长，重大案件，局长让你立马归队。” “什么性质。” 苏江声音严肃，一刹那，酒意全无。 “花旗镇一个废弃的土窑，两具尸体，初步判断，都是外力导致，女人还有被强的痕迹。可惜 ，这几天下雨，一些痕迹都被冲洗。” 强奸杀人！而且，两条性命。 苏江迅速上车，看都不看一眼乔宇，警车呼啸而去。 另一边街道上。 面包车内，路平得到手下汇报情况，乔宇和苏江已经离开。 “让阿宾行动。”路平一脸凶狠：“李巧云，看你这次怎么应付。” 第459章 你是乔宇的人 乔宇孤零零站在街道上，呆愣了一会，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 信步走向车站方向。 路边，几位姑娘匆匆而过，乔宇瞥了一眼，是余家武馆的一帮人，招了招手：“余慧。” 余慧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向乔宇走过来，今天是便装，也没有背剑，头上一枚粉色发卡，圆圆脸有点调皮可爱。 “你怎么在这。”余慧随口问。 “有点事。”乔宇随口回答，看了看余慧等人，都是很忙碌的样子，手里拿着招生的广告。 “还没吃饭吧。” 乔宇看着几位姑娘嘴唇有点发干，感觉很疲惫。 余慧和吴情义同时开保安公司，看来竞争激烈，连余慧都亲自下场。 “别提了。”余慧接过陈娇娇递过来的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接着说道：“狗日的吴情义找了很多姑娘，打扮得妖里妖气，四处招生。” “所以……”乔宇打量一下风格变了的余慧，有点不适应：“所以，你们也用美人计，发传单拉人？” “对啊。”余慧脱口而出：“我们练武的人，身体充满力量，比那些女人漂亮多了。” “……” 乔宇扫视一眼，说实话，这些姑娘长得还算端正，但比妖艳，无法和那些夜场相提并论。 而且，这些姑娘平时都是练功服，走路大大咧咧。 现在，换了艳丽衣服，反而不伦不类。 “这个……”乔宇斟酌了一下：“竞争，要用自己优势，跟风是永远晚人一步。” “我们的优势就是武术。”余慧脱口而出：“已经试过了，各种武术表演，开始还可以，后来就没几个人看了。” “最气人的，他们招生地方故意靠近我们每天都是恶心的舞蹈。”陈娇娇在一旁噘着嘴，胖胖脸颊瘦了一圈。 “你们可以进行一场比武招亲，抛绣球。” 乔宇灵机一动，脱口而出，电影电视上很多，经常人山人海。 “好主意。”余慧拍了一下大腿：“娇娇，就你了。” “我干嘛？” 陈娇娇一时没反应过来。 “招亲啊，谁能打败你，就把你带走。”余慧白了一眼陈娇娇：“你也老大不小，到了结婚时候了。” “馆主，你比我大。” “我是馆主。”余慧加重语气：“事业为大。” “都是你，出什么馊主意。” 陈娇娇瞪着乔宇，虎着脸，向乔宇挥了挥拳头，低声吼着。 “你再吼我，我就去打擂台。” 乔宇也挥舞一下胳膊，隔着单薄衣服，都能看见肌肉健壮。 陈小娇立即闭嘴，乔宇这家伙，还真的做得出来。 打擂台自己要是输了，岂不是要嫁给他。 “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味道不错，我请客。”乔宇扭转话题，对着余慧说道：“不过，我没带钱，你先垫着。” “没问题。” “还有一件事。”乔宇思索了一下：“开店姑娘是我们村的，你关照一二。” 李巧云如果不用道上手段，老实做生意，还真容易被欺负。 毕竟有过碰撞，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晚也差不多。 “相好的？” 余慧的眼睛一亮，八卦是女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她似乎嗅到了什么。 乔宇特意关照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本村的，交情一般。” 乔宇尽量显得随意，和李巧云真正关系，绝对不能露破绽，只能烂在肚子里。 说完，乔宇扭身就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挠了挠头：“那个，给我几块钱，车费没带。” 眼看着乔宇离开，陈小娇哼了一声：“不要脸，什么人啊，请客不掏钱，还拿走钱，呸。” 火锅店。 午饭时间，客人到了很多，几乎满座。李巧云站在吧台内，一脸阳光灿烂。 第一天爆满，外面还有人在排队，完全出乎李巧云的期待，开心得合不拢嘴。 “谁是这里的老板。” 门口响起一个声音，李巧云抬眼看过去，柳眉微皱。 门口进来一群年轻人，领头的身材高大，发际线很高，显眼的大脑门。 这情形，似曾相识。 光头来的时候就这样。 “我是老板。”李巧云迎过去，满脸温柔。 “我叫阿宾，这一片是我的地盘。” 年轻人很干脆：“今天是来收保护费的。” “保护费？那位光头老大已经拿走了一万。” 李巧云一脸疑惑，一个地方，两个人收保护费，还是第一次见。 “光头和我没关系。”阿宾鼻孔朝天：“谁让你没搞清楚，就胡乱掏钱。” “这位老大，江湖也是讲道理的。”李巧云脸色微微冷下脸：“既然是你的地盘，光头骗我的钱，你就应该追回来，这才是老大该有的样子。” “你算什么东西，我做老大还用你来教。”阿宾站在餐厅中间的走道上，恼火地大声吼着：“不交钱，今天就把你的店砸了。” “你砸一下试试。” 李巧云声音忽然提高，柳眉倒竖，目光凌厉。 终于，被眼前这种小人物激怒了，脚尖点地，微微活动脚踝。 阿宾感觉到一股压抑感，下意识退后一步，旋即挺了挺腰。 被女人吓着，感觉耻辱，尤其是众目睽睽。 “给钱。” 阿宾记得自己老大的吩咐，拿不到钱，就别在新安县混了。 “多少？” 李巧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怒火，选择退一步。 “我也要一万。” “没有。” 李巧云脱口而出。 双方几句话就说僵，相互对视着。 “什么情况？” 余慧带着几位姑娘进来，一眼就看到剑拔弩张。 “他们来收保护费。” 旁边有人认识余慧，轻声解释。 “扔出去。” 余慧一挥手，陈小娇等姑娘立即冲向阿宾等人。 噼里啪啦，几位姑娘就像小老虎，毕竟是练家子，转眼间，阿宾等人全部被撂倒，提起扔了出去。 “谢谢。”李巧云笑了笑。 “不用客气，以后有事和我说一声。”余慧大大方方摆手：“谁让你是乔宇的人呢。” 乔宇的人？ 李巧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怎么就成了他的人？ 她摇了摇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460章 查案 接连几天的阴雨，暂时停歇，天空灰蒙蒙一片，空气中充满泥土潮湿的味道。 通往小土窑的乡间小道，泥泞不堪。 苏江和小贾赶到现场，小土窑拉着警戒线，四周围着很多村民，在指指点点。 扫视一眼，眉头紧锁。 接连雨水，凶手逃走痕迹被冲刷，现在，又是这么多人踩踏，追踪已经不可能。 小土窑环境特殊，倒是不怎么潮湿，相反很干燥。 加上这里相对于外面阴凉一些，几天过来，刘庆丽和肖明华尸体没有怎么腐烂，还摆在那里，法医已经检查过，正准备装进尸体袋。 苏江刚刚站立，一位警员走过来：“初步观察，男人被砖头砸在后脑，导致死亡，女人被强暴后，卡喉导致窒息死亡，死亡时间三天以上。” 苏江微微点头，四周观察一下，在走道一个角落停下来，那里灰尘有一点摩擦痕迹。 是有人躲藏痕迹。 “死者身份可以确定，女人是本村的刘庆丽，男人来自县城，肖明华，村里也有人认识，新安县城一家服装店老板。”小贾走过来，汇报最新情况：“据村里人说，有一天晚上外出，就没有回来，另外，在村头一直停着一辆轿车，应该是肖明华的。” “玩得挺花。”苏江撇了撇嘴：“到这荒郊野外约会，作死。” 情况基本很明了，两个人偷偷约会寻求刺激，没想到有人早就隐藏在一旁。 可能两个人亲热时候，躲藏的人背后偷袭，一下子把肖明华砸死，肖明华没有任何反抗动作。 然后，强暴刘庆丽，卡喉。 “首先，凶手是个男性。”苏江扫视一眼小贾和另外两位得力手下，现场分析：“凶手事先躲藏，两种情况，第一，预先埋伏，按照常理，两人约会在这种地方，外人很难知道，基本可以排除。” “第二，就是偶然遇到，凶手原本就在这里，这里荒僻，胆小都不敢来，农村，大晚上，只有抓野味的会过来。” “所以，排查附近这几天抓野味的男人。”小贾接话：“范围要扩大几个村，农村抓野味晚上走得很远。” “可以。”苏江微微点头：“当然，情杀，仇杀也不是不可能，调查刘庆丽和肖明华的关系网，看谁有仇或者感情纠葛。” “苏队长，死者刘庆丽手中有一块布片，应该是从凶手身上撕下来的。” 旁边一位手下递过个透明密封袋，袋子里面是一块不规则布片，布片上显眼有个’秀’字。 苏江想了一下：“重点关注一下，姓名里有秀字的男人。” 有些女人会绣字，会把男人名字绣在不显眼地方。 除了这点，苏江想不出有什么大品牌，和这个字有关。 尸体被运走，刘庆丽的老妈哭得死去活来，拍着大腿嚎叫着：“一定是那个仇青奎，挨千刀的家伙，杀了我闺女。” “仇青奎怎么回事？” 苏江看着村长，村长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苏警官，不瞒你，我们村很多人家，利用闺女找婆家赚钱。” 苏江：“？” “就是向婆家要了彩礼，拖着不结婚，对方如果解除婚约，按规矩彩礼不退，或者退一点。”村长耐心解释：“刘庆丽长得漂亮，骗的钱最多，从这点看，杀她的人也很多，不过，仇青奎严重一些，他被刘庆丽骗得倾家荡产，还差点把妹妹搭进去，听说，和那个肖明华也有关……” 苏江拿着笔，在仇青奎名字上画了个重点符号。 离开刘庆丽家的村子，苏江驾驶着警车，直奔风华村。 天依旧阴沉沉。 风华村中间水泥路旁边，乔宇和夏翠莲，还有仇青霞，正对着一片空地指指点点空地上已经有地基，是幼儿园雏形。 苏江停下车，走过去，三个人同时转过脸，看着一身警服的苏江，乔宇眯了眯眼：“苏队长，我们又见面了，怎么，休假没几天，又公干了。” “别提了，就这操劳的命。” 苏江掏出一支烟，递给乔宇，两个人点上，抽了几口。 “仇青奎是你们村的吧。”苏江缓缓开口。 “他是我哥，怎么，他出事了吗？” 仇青霞一下子瞪大眼，脸色紧张，仇青奎差点卖了她，但毕竟是兄妹。 “别急。就是随便问问。”苏江微微摆手：“那么，刘庆丽你们也应该认识了。” “当然认识。” 乔宇接话，把刘庆丽和仇青奎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同时，也把肖明华相关的介绍了一下：“那女人就是个骗子。” 等到乔宇说完，苏江淡淡说道：“刘庆丽死了。” “死了活该。” 仇青霞脱口而出，如果不是因为刘庆丽，自己上学的路也不会断，也不会差点死掉。 恨哥哥无能，更恨刘庆丽。 “肖明华也死了。”苏江看着仇青霞。 “该。” 提起那个差点毁了自己的家伙，仇青霞咬牙切齿。 如果仇青霞不是女人，凭她一脸愤恨，苏江怀疑她就是杀人凶手。 “什么？都死了。”仇青霞说完才反应过来，一脸震惊。 “是的，他杀。” “你怀疑我哥！”仇青霞似乎明白过来，再次慌张：“不可能，我哥是个残疾，胆小怕事，绝对不会杀人。” “我没说他杀人，只要排除嫌疑就行。”苏江一脸严肃：“他最近晚上出去过没有，尤其三天前。” “他一直在家……”仇青霞回忆了一下：“三天前，我和乔宇去过一趟县城，晚上没回来。” 听说晚上没回来，夏翠莲看了看乔宇。 乔宇翻了个白眼，这姑娘，瞎想什么呢，现在在查案。 “记得那天哥去了刘庆丽家，好像送礼，催婚。”仇青霞语气有点不确定起来：“第二天我回家，见他脸色很差，他说赶集，自行车被偷了。” “还有别人证明那晚上他在哪吗。” 苏江随手记录着，抬头看了一眼仇青霞。 “不会是他。”乔宇忽然想起来：“我回来时候，林姗姗提到，晚上下地笼，幸亏仇青奎帮忙，第二天，还给了他一些钱，因为有的地笼是仇青霞的。” “仇青奎来了，问他就是。” 夏翠莲指了指不远处，仇青奎走过来，一瘸一拐。 第461章 犹豫 仇青奎走到近前，见一群人盯着他，有点窘迫，低头看了看衣服，似乎担心穿错了，让人笑话。 “哥 这位是苏警官，问你几句话。” 仇青霞轻声提醒，仇青奎似乎才反应过来：“警官，请讲。” “刘庆丽死了。”苏江直接说结果，眼睛死死盯着仇青奎的眼睛。 “死了！”仇青奎脸色一下子苍白：“我的彩礼怎么办，很多钱呢，还没要回来。” “哥，人都死了，钱就算啦。” 仇青霞急忙安慰仇青奎，最近几天，仇青奎一反常态，似乎感觉后悔，对仇青霞非常关心。 一家又和和气气。 “三天前，也就是你给刘庆丽家送礼那一天，你被刘庆丽赶出来，当晚去了哪。” 苏江一脸严肃，看着仇青奎的眼睛。 仇青奎神情有点木讷，想了想：“那天回来已经傍晚，我就去帮林姗姗下地笼，忙了一夜，这个林姗姗可以证明。” “行啦，今天就到这。” 苏江合上笔记本，他相信乔宇，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乔宇一直陪着苏江走到警车旁，苏江上车，刚要启动，忽然想起什么，拿出那块布：“你知道这个秀字吗，案发现场发现的。” “不知道。” 乔宇摇了摇头，看着苏江有点失望地驾车离开，乔宇站在原处，呆呆发愣了一会。 那个秀子在脑海中直晃，第一眼就认出，是刘秀的招牌，一枝独秀。 他第一反应，不想牵连到刘秀。 然而，刘秀那样清秀娇小，怎么可能和凶杀案有关。 脑中快速转动，然后，撒腿就跑，跑得夏翠莲等人莫名其妙。 一口气跑到林姗姗家，这几天连续大雨，林姗姗没有下地笼，但也没闲着，在编制地笼，旁边高高堆了一摞。 乔宇冲进门，喘着粗气，迫不及待地问：“林姗姗，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看着乔宇一脸紧张，眼睛瞪得很大，林姗姗脸色微白，也有点慌乱：“你，你知道啦。” 说着，下意识压了一下肚子。 “那一晚，你说仇青奎帮你下地笼，是骗我的，是不是。” 乔宇语气急迫，心中一种恐惧在不断扩大，跑来的路上，已经很清楚，刘秀给村里人做衣服，会习惯留下招牌。 那字，和刘秀无关，但一定是和刘秀做的衣服有关。 “原来你是问仇青奎。” 林姗姗松一口气，脸上旋即露出一阵失落，这个王八蛋，把人家肚子搞大，竟然一无所知。 “仇青奎怎么啦？” 林姗姗放下手中的活，微微抬头，看着乔宇。 “你那天说过，仇青奎忽然帮忙下地笼 而且就那一晚。” “是啊。”林姗姗歪着脑袋回忆：“我还担心他有什么坏心思，一直拿着镰刀。” “整个晚上都在？” “我不知道。”林姗姗皱眉：“那天傍晚下完地笼，有点累，回家睡一觉，一下睡过了，到了下半夜，估计地笼里的龙虾已经在水里闷死，急忙赶到田里，就看到仇青奎在帮我起地笼，一阵忙活到天亮。” “也就是说，你只看到他下半夜在。” “是啊，看情况，他也是刚到。”林姗姗歪着脑袋：“怎么啦？” “没事，没事。” 乔宇一屁股坐在门槛石上，感觉心中格外冰凉，可以说，那个凶手基本就是仇青奎。 那一晚是赶回来的。 林姗姗只是说昨晚帮忙了，谁还会问具体情况，这就导致乔宇向苏江保证仇，仇青奎有不在场证明。 杀人。 而且是两个。 乔宇没少打架斗殴，也拼命过，见过血。 但真的杀人，还是胆寒现在，要不要告诉苏江，他追查的方向没错。 “乔宇，你怎么啦。”林姗姗担心地看着乔宇有点苍白的脸。 “我有点累。” 乔宇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抽着。 “你多休息休息。”林姗姗噘了噘嘴：“又不是什么官，村里大事小事都是你一个人，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夏翠莲也是，一个姑娘家，不知道心疼人……” 林姗姗念叨着，看乔宇心不在焉，瞪了瞪眼：“喂，你在听吗。” “在听，在听。”乔宇随口回答：“你说在心疼我。” “瞎说什么，鬼才心疼你。” 林姗姗俏脸一红，随手推了一下乔宇。 乔宇心神不宁，被推得向后摔倒，林姗姗吃了一惊，急忙起身，伸手拉起乔宇。 起身时候，两个人贴在一起，林姗姗婆婆刚好从外面回来，走进院子就看到暧昧一幕，立即尖声叫起来：“你们两干什么。” “我找林姗姗问点事。”乔宇转身离开，经过林姗姗婆婆身边，大声说道：“别疑神疑鬼，大白天，我们能干嘛。” “狗日的，难道你还想晚上来。” 身后，传来林姗姗婆婆尖叫声，农村婆婆对儿媳妇看得很紧。 乔宇懒得理会，加快脚步，回到幼儿园工地现场。 远远看见夏翠莲和仇青霞还在研究，计划着添加几个房间，给孩子午休。 仇青奎在一旁，拿着一件厚衣服给仇青霞穿上。 阴天，有点冷。 衣服穿好，仇青奎还给仇青霞细心扣上衣扣。 对仇青霞充满温馨。 乔宇想起以前的一幕幕，为了娶刘庆丽，仇青奎几乎疯了，差点逼死妹妹，后来又给妹妹下药。 闹得全家反目。 那个刘庆丽和肖明华真可恨，确实该死，尤其是知道刘庆丽是骗子后，全村都骂过她。 感觉，仇青奎杀了他们，简直为民除害。 现在，仇青霞家又恢复温暖。 如果仇青奎被抓起来，对仇青霞又是个打击。 看着靠在一起的兄妹俩，乔宇心中七上八下，犹豫着。 香烟抽了三支，乔宇眉头紧皱。 一阵凉风吹过，打了个寒战，心中猛然清醒。 杀人就是杀人，知情不报，如果再害人，自己岂不是罪过。 乔宇猛然把烟头扔在地面上，大步走向仇青奎。 咔嚓。 天空一声惊雷，大雨瓢泼而下。 “快跑。” 仇青奎脱下衣服，护在仇青霞脑袋上空，兄妹俩依偎着，向家中跑去。 经过身边，乔宇伸手想要抓住仇青奎，伸到一半，犹豫了一下。 兄妹俩很快远去，乔宇手僵硬地伸着，任由大雨从脑袋泼下。 第462章 兄弟夜话 雨点越来越大，敲在屋顶上，就像万马奔腾。 乔宇仰躺着，眼睛盯着屋顶，全无睡意。 雨越来越大，变成瓢泼，雨声夹着雷声，就像乔宇的心情，嘈杂一片。 闪电划破夜空，透过窗户照进来，短暂刺眼。 过度的嘈杂，反而让人觉得孤单，就像小船飘在汪洋大海。 黄皮皮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乔宇忽然有点想念，这时候，有个人说说话多好。 砰砰砰。 就像回应乔宇心里的想法，敲门声震耳，伴随着黄皮皮的叫嚷：“开门，开门，乔宇 睡死过去了吗。” 乔宇起身，慢悠悠走出房间，拉开堂屋大门。 黄皮皮像个落汤鸡一样闯进来，乔宇下意识看了看黄皮皮身后，黑黢黢一片，雨水哗啦啦。 一阵风吹过，许多雨水飘进来，黄皮皮抖着身上的水珠：“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关门。” “我以为你把赵敏敏带来了。”乔宇合上门，栓起门栓。 “我把她带来干嘛，人家有男人，就是看上我的钱而已。” 黄皮皮脱光了衣服，用干毛巾擦着身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乔宇翻了个白眼：“人家不是看上钱，难道看上你一身肥肉。” “我他么清楚得很，不像二愣子那个蠢货，一棵树上吊死。” 黄皮皮吼了两句，话音刚落，两个人一阵沉默。 二愣子还在劳改农场呢，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时候真的做不到。 “有酒吗？” 乔宇环顾四周，黄皮皮裹上一条大毛巾，弯腰，从一个箱子里拿出白酒，还有两包花生米。 兄弟俩相对坐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喝酒。 “我给夏二愣打过电话了，他说很好，吃得香，睡得暖。” 乔宇喝一口酒，抹了一下嘴巴：“他还那德行，有得吃就行。” “听说秋玲家在闹离婚。“黄皮皮皱着眉头：“这种女人，就算离婚，夏二愣出来也不应该要。” “还是管好自己吧。”乔宇摇了摇头：“我们自己还没理清楚，一屁股账。” “我看得很清楚。”黄皮皮对着酒瓶喝了一口：“老子不结婚，有钱了，睡更多女人，睡遍花旗镇，就睡县城的，听说，嫩出水。” “没睡过，我不知道。” 乔宇摇了摇头，他可没有黄皮皮这种伟大理想：“我就是想把村子搞好，种自己一亩三分地，有钱了，全村吃饱穿暖，孩子读书上大学。” “你又不是村长，管那么多干嘛，也不累得慌。” 黄皮皮一脸鄙视，摇晃着脑袋。 “老子愿意。” 乔宇脱口而出，帮着村子发财，是对村子骨子里的感情，从小兄弟三可没少嚯嚯大家。 越是这样，乔宇反而越感觉自己就是土生土长，大树长大了，树荫自然遮盖这片土地。 另外，他觉得有点亏欠夏翠莲的，一心要帮她站稳位置。 不仅在花旗镇，还有新安县。 “懒得管你。”黄皮皮撇了撇嘴，声音忽然暧昧：“最近我们唢呐班招了几个小媳妇，挺风骚，你要不要试试。” “滚。” “急什么，你不愿意，我还舍不得呢。” “说正事，仇青奎杀人了。”乔宇转了个话题：“杀了刘庆丽和那个肖明华。” “那两狗日的该死，我在外演出可听说了，都不是好东西，勾搭在一起，差点把仇青霞全家坑死。”黄皮皮脱口而出，义愤填膺，旋即愣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仇青奎被抓起来了。” “没有。” 没有你怎么确定是仇青奎杀的，他那怂样，也就对自家妹妹横点，别人在他头上拉屎都不敢吭声。” “八九不离十。”乔宇皱眉：“我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考虑个屁。”黄皮皮指着乔宇的鼻子：“你他么越活越糊涂，知道你心软，看不得村里人吃苦受罪，可那是杀人犯，杀人犯知道吗，从小没听说书的说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知道啦，知道啦，我明天一大早就去通知苏江，来村里抓人。” “这还差不多。” “来，哥俩干一杯。” “好，为了我们小时候伟大理想实现，可以睡女人，干一杯。” “黄皮皮，别没皮没臊，糟蹋女人多了，天打雷劈。” “你情我愿，关老天爷屁事。” 话音刚落，外面天空一道闪电划过，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一声炸雷，天崩地裂。 “玛德，乔宇，你这个乌鸦嘴。” 黄皮皮吓得一哆嗦，用力裹紧身上的毛巾，缩了缩脖子。 几十公里外的劳改农场。 四周空旷，雷电交加，狂风暴雨，天空阴沉得就像要压下来。 电线杆都被吹得晃动，路灯也跟着摇晃，灯光惨白。l “所有人，集合。” 大喇叭响起一个急促的声音，划破雨夜。 半个小时后，犯人们穿着雨衣，在操场上排成队，站得笔直。 指导员拿着大喇叭，大声吼着：“各位，这场大雨，几十年罕见，上游水位不断上涨，大潮河是唯一入海口，压力很大，已经远远超过警戒水位，一旦决堤，我们这一带是平原，地势低洼，大片农田村庄会被淹没，后果不堪设想。” “指导员，大道理我不懂。”夏二愣大声吼着，声音很粗很亮，穿透大雨：“直接说，让我们干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玛德，夏二愣这名字没错，就他么愣头愣脑。” 人群中，有人议论。 “他才不傻呢，挺会拍马屁，没看到指导员很喜欢他吗。” “就是，看起来好像老实，就是爱出风头。” “小声点，三角眼上次背后议论夏二愣，被他听见，打了一顿，现在还没下床。” “还不是指导员惯着他。” “知道就行。” “……” “我们这次任务，是守护潮河大堤，五十人一轮，为期两天，如果立功，刑期长的减刑，刑期短的立即释放。”指导员大声叫着：“点到名的，跟我连夜出发，夏二愣，武夏果，罗一鸣……” 第463章 我胖了 雨哗啦啦，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 四辆军用带棚卡车，离开劳改农场，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沙石路，缓缓向潮河大堤行驶。 夏二愣坐在最后一辆车上，车厢空空荡荡的，十几个人只坐了半边。 半夜被叫醒，随着车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经过一个村子边，车停下来，一阵嘈杂声，有人指挥：“快点上车，上车。” 车顶有个小灯，不是太明亮，但刚好看清。 有人从后面爬上来，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五位女人，看样子都是小媳妇。 一群人坐在对面。 见到女人，劳改农场的一帮人，立即来了精神，挺直腰杆。 看精神头，如果不是穿着劳改农场服装，还以为是哪个部队。 夏二愣眼睛明亮，嘴角泛起微笑，在他对面，是一位鹅蛋脸小媳妇，大辫子，眼睛大而明亮。 侯娟。 自从那天晚上，侯娟偷菜，两个人认识以后，隔三差五，夏二愣值班时候，她都会过去，搞一些菜，夏二愣还会带点吃的。 当然，那都是夏二愣省下来的，他干活卖力，憨憨的拍马屁，让指导员觉得他诚心诚意，经常给他奖励。 夏二愣饭量大，奖励都是吃的，大多数给了侯娟。 每次大姐过来，夏二愣也特意关照，给侯娟送点吃的和钱。 这一阶段，夏二愣算是养活了侯娟一家老小。 侯娟的脸色，比起以前红润了很多。 车中间地方狭窄，一米多，夏二愣盯着侯娟笑，侯娟俏脸羞红，低头玩着辫梢。 “我是刘会计，带着几个人搞点后勤。” 一位分头中年男人掏出香烟，打开，客气地递过去。 夏二愣身边一个人刚要伸手，夏二愣咳嗽一声：“我们农场有规矩，不许抽烟。”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刘会计把烟收回去，自己点了一支，吞云吐雾。 “抽支烟怎么啦，领导又看不见。” 夏二愣旁边的人不甘心，低声抱怨。 “我说不让抽，就别抽。” 夏二愣一脸严肃 ，在侯娟面前，他下意识保持美好形象。 其实，平时他抽起来比谁都厉害。 “神经。”旁边的人嘀咕一声，不敢再言语。 指导员可是交代，这个小组夏二愣负责。 “农场确实应该有点规矩。” 刘会计插言，抽着烟，目光扫视着对面夏二愣一帮人，似乎才明白这些是劳改犯，一脸嫌弃。 夏二愣却并不在乎刘会计的态度，他目光依旧看向侯娟，侯娟微微抬头，口型说了两个字，傻样。 夏二愣笑得更开心，嘴巴咧到耳朵根。 侯娟再次低头，局促不安。 “这位同志，请注意形象。” 刘会计看向夏二愣，冷声提醒：“侯娟可是我们村一枝花，不是一些犯错误的人可以沾边的。” 夏二愣却依旧不理会，神情依旧，刘会计不悦地皱眉，刚要再说什么。 车又停了一下。 “王蒹葭，我们上这辆车。” 随着叫喊，三个劳改农场的女犯人上车，夏二愣这才转过脸，看着第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短发，显得很干练。 她就是王蒹葭，乔宇通电话提起过。 王蒹葭可不认识夏二愣，收起雨衣，紧贴着侯娟坐下，紧跟着是两位中年女犯人。 三个人坐稳，车再次摇摇晃晃向前，雨依旧哗哗下。 大家再次昏昏欲睡。 刘会计紧靠着侯娟，眯着眼，似乎也在昏昏欲睡，一只手却悄悄放在侯娟大腿上，随着车颠簸，轻轻摩擦着。 过了一会，侯娟猛然惊醒，低头看着刘会计的手，身体紧张得抖了一下。 刘会计可是掌握着村里的救济经，得罪不起。 对面，夏二愣也睁开眼，脸上露出怒火，刚要动手。 侯娟旁边的王蒹葭忽然伸手，隔着侯娟，把刘会计的手拉过去，放在自己大腿上：“来，摸小媳妇有什么意思，摸我的，我可是黄花大闺女。” “你他么神经病。” 刘会计急忙把手抽回来，一脸羞恼。 “怎么，让你摸，你还嫌弃我。” 王蒹葭说着，伸手，啪，扎扎实实打了刘会计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 刘会计瞪大眼，厉声嚷着：“我要告诉你们领导，你们三个人，谁是组长。” 劳改农场犯人其实罪行都不大，所以并不担心逃跑，他们也不会犯错误，会罪加一等的。 尤其打人。 “我是组长。”王蒹葭身边那个女人立即接话：“不好意思，王蒹葭刚进来，还不懂规矩，不过她确实有点精神问题，用炸药把人腿炸飞了。” 刘会计愣了一下，脸色微变：“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车里再次沉默，雨更大，可能因为看不清道路，车歪了一下，轮子掉进一个深坑，爬了几下，爬不起来。 驾驶员大声叫喊：“下去几个人，推。” “你们几个，下去。” 刘会计向夏二愣等人噘了噘嘴，夏二愣起身，一把抓住刘会计的脖颈，把他提起来，连雨衣都不让他穿，一脚踹在屁股上，从后面踹出车外。 “玛德。” 刘会计满身泥泞污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被打了一巴掌 又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脚。 夏二愣等人穿上雨衣，留下女人，都跳下车。 侯娟却也自己穿上雨衣，主动下车，站在夏二愣身边。 一群人推着车，驾驶员启动，夏二愣大声喊着：“一，二，三。” 大家一起用力，车轰鸣着，一下子冲了出去，一群人跟着惯性，向前奔跑几步。 只有夏二愣脚下一滑，向前趴倒，侯娟急忙用身体挡。 可夏二愣块头大，直接把她压在身下，手臂搂着侯娟的腰，感觉软软的温热。 记得第一次见，侯娟为了吃的，把自己脱光了，瘦得皮包骨，夏二愣都没了兴趣，害怕把她肋骨整断了。 侯娟微微翻身，变成和夏二愣抱在一起，凑近夏二愣耳边：“我胖了，你想，随时可以。” 第一次就约定，要等养胖了夏二楞再动手。 夏二愣已经忘记了，这小媳妇却记着。 真是个守承诺的人。 冰冷雨水落在身上，夏二愣心中却热起来，一股骚动从小腹升起。 第464章 王蒹葭的危机还在 雨点噼里啪啦敲击着路面，夏二愣和侯娟相拥着，感受着一刹那的温柔。 夏二愣可是血气旺盛，恨不得把侯娟搂进怀里揉碎。 贴得很紧，侯娟立即体会到什么叫气壮山河，身体一软，差点又瘫倒下去。 “夏二愣，夏二愣。” 几个同伴过来搀扶，夏二愣和侯娟继续相拥着，慢慢起身，身体都在摇晃。 似乎脚下很滑，难以立足。 夏二愣是有点装，侯娟还沉浸在夏二愣强壮上，真的忍不住发软。 一群人爬上车，雨很大，虽然有雨衣，也是湿得像落汤鸡。 刘会计更惨，是被夏二愣踢下车，雨衣都没有，浑身泥污，狼狈不堪。 坐下来旁边人都躲着他。 “刘会计，你真是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王蒹葭一脸讥讽：“来我们劳改农场吧，可以立特等功。” “滚。” 刘会计愤怒着，嘴里蹦出一个字，伸手掏烟，烟已经被压扁，而且湿透。 忍不住恼火地哼了一声，把烟揉了揉，扔出车外。 赶到潮河大堤，已经是下半夜。 住的地方有几间民房，住户已经离开，不过住的都是干部领导小头头。 夏二愣等人住的只是临时搭建的帐篷，阴暗潮湿。 刘会计是村里代表，虽然来的人不多，作为领导，分到了一间独立的茅草屋，在河堤下。 是一个打鱼人居住，还比较干燥，墙角堆着一些干木材。 刘会计用打火机点燃木材，狭小地方变得暖和起来。 原本浑身湿透打冷战，迅速脱掉湿衣服，在小火堆旁边烘烤。 感觉温暖如春。 下意识找烟，才想起半路就没了，气恼地又骂了几句。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刘会计愣了一下：“谁啊。” “我，开门。” 是个女人的声音，刘会计迅速穿上带来的干衣服，拉开门。 来人进门，脱下雨衣，是劳改农场的女队长，刚才一辆车的。 “你来干什么？” 刘会计关上门，以免雨水打进来，转脸看着那位队长。 “车上的事，我向你道歉，王蒹葭不懂事，神经还不正常。” 队长轻声说着 ，抬手拂了一下鬓角的秀发，三十出头，风韵十足。 虽然穿着劳改队宽松服装，依旧看出坚挺。 “你深更半夜来，就是为了道歉？” 刘会计疑惑地看着队长，目光带着警惕。 劳改犯，都不简单。 “半夜寂寞，不行吗？” 女队长忽然露出媚态，解开一个扣子，山峦半露：“说实话，在这里几年，憋坏了，难得机会。” “打住。”刘会计伸手摆了摆：“说出你的目的。” 风雨交加，外面路滑够深，一点渴望，不足以冒险，而且这鬼天气发情？当我是小孩呢。 “你觉得王蒹葭怎么样？”女队长忽然问。 “一个疯子。” “我问她姿色。” “别说，长得还挺水灵。”刘会计眼睛眯了眯：“身段也好，发育丰满，够味。” “明天我安排她过来送物资，你做了她。” “为什么，你和她有仇？” 刘会计差点跳起来，自己桃花运这么好吗，可也没有忘记，红颜祸水。 死在女人身上的可不少。 “谈不上有仇，但有大人物要她死，你做完，随便扔河里，这大雨，失足落水很普遍，而且，据说她神经还不正常。” “杀人，我可不敢。”刘会计急忙摆手，向后退了一步。 “迟了，知道我们的计划，不干，老大会让你死得更惨。”女队长缓缓说着，语气冷了一下：“相反，做了，会有报酬，一万块。” 一万块，可是不小的数目，尤其这一带都是盐碱地，农村收入更低，别说存钱，能有个温饱就不错了。 “我干了。”刘会计红着眼，金钱的诱惑，让他有点疯狂，扑向女队长：“既然送上门，老子先把你收拾了。” “来吧，老娘求之不得。” 暴风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 风华村。 钟点已经到了天亮时分，窗外却依旧黑沉沉一片，雨在哗啦哗啦下。 乔宇和黄皮皮同时起身，骂了一句鬼天气，倒下打算睡一个回笼觉。 “各位村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村头大喇叭传来夏翠莲的声音，尖锐焦急：“潮河大堤有决堤危险，现在需要支援，村里壮劳力，一起跟我走，半个小时以后出发。” 乔宇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防汛护堤，每年雨季都有，都是村委会干部去巡逻。 夏建秋早已经带着人过去，现在要支援，估计真的十分危险。 床上，黄皮皮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起来。” 乔宇一脚踹在黄皮皮的屁股上，黄皮皮翻身坐起：“乔宇，你他么神经病，踹我干嘛。” “没听到通知吗，十万火急。” 乔宇一边说，一边迅速穿好衣服。 “听到了，夏翠莲说的是壮劳力，你看我这身体，走路都气喘，算是老弱病残。” “屁话，今天你要是不去，兄弟都没得做，你给我滚出风华村。” “你别强人所难，我却什么也干不了，就是个累赘，何必呢。” 黄皮皮苦着脸，耷拉着眉。 “你不是新买了拖拉机吗，带上，十几里地，大家总不能步行吧。” “算你狠，认识你是我倒霉，上辈子没积德，或者欠你的。” 黄皮皮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套上雨衣，和乔宇冲出门。 半个小时后，两辆拖拉机停在村中间的水泥路面上，黄皮皮的拖拉机在前，马莲英驾驶着夏二愣的拖拉机排在后面。 村民们穿着雨衣聚集过来，有很多女人，夏翠莲带头，身边站着柳如燕。 林姗姗也气喘吁吁跑过来，乔宇摆了摆手：“你就别凑热闹了。” “不，我家男人不在家，我就得出一份力。” 林姗姗语气坚决，神情倔强，乔宇知道劝不了她，拍了拍身边：“坐我边上，别乱跑。” 仇青霞也走过来，刚刚靠近拖拉机 就被仇青奎一把拉走：“我是男人，应该我去，要是回不来，你照看爹妈。”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吉利，黄皮皮急忙呸呸呸：“玛德，闭上你的乌鸦嘴。” 徐嫣婷跑过来，刚要上拖拉机，乔宇指着她：“滚回去，别给我添乱，你是城里人，这里关你屁事。” 徐嫣婷尴尬地站立着。 人都上了拖拉机，黄皮皮摇动拖拉机，突突突，一路向前，马莲英驾驶的拖拉机也启动，紧跟在后面。 经过徐嫣婷身边，徐嫣婷忽然紧走几步，一纵身，翻进了拖拉机斗。 第465章 别跑 拖拉机离开村子，沿着一条老旧的沙石路，一路向北，通向潮河河堤。 路面坑坑洼洼，杂草丛生，有些低洼地段已经被水淹没，白茫茫一片。 拖拉机几乎趟着水，走得很慢，平时二十几分钟路程，走了有一个多小时。 到了河堤上，看不见对面，茫茫一片。 浊浪翻滚，汹涌澎湃。 水位已经达到顶峰，接近与大堤一样齐，一个浪头扑过来，有点水漫过脚面。 一群部队官兵，正扛着沙包，沿着大堤靠里一边，不断码放。 乔宇看到了温军，也在扛沙包，远远招手打了个招呼。 “大家到这边。”夏建秋在雨中，拿着个大喇叭大声叫喊，等到大家聚集，继续说道：“我们风华村负责这一段大堤，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一旦出现意外，给老子用命堵也得堵住。” “村长放心，我这根老光棍就是定海神针，保证平安无事。” 李大有大声叫嚷着，引起一阵哄笑，沉闷气氛活跃了很多。 “大家干活，先把这一段河堤加高。” 夏建秋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喊，一群人立即行动起来，冒着雨搬运沙袋。 乔宇领先，干脆甩掉上衣，光着上身，一个人顶好几位。 林姗姗身材娇小，却扛起一个大沙包，咬牙坚持，脸上竟然露着凶狠。 这样用力，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保不住了吧。 看着林姗姗扛，徐嫣婷也扛起一大包，刚走几步，差点趴下。 恰好乔宇路过，一把接过沙包，定睛一看是徐嫣婷，乔宇吼起来：“谁他么让你来的。” “别生气，气大伤身。” 徐嫣婷陪着笑脸：“来都来了，总不能回去。” “黄皮皮，黄皮皮。” 乔宇大声叫着，黄皮皮从一个简易棚里跑出来。 “把这丫头带过去，看着她，出问题拿你试问。” 乔宇一边抹着脸上的雨水，大声吼着。 “好，好，好。”黄皮皮拉起徐嫣婷就走：“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 黄皮皮住的是简易棚，里面除了一张小床，就是各种方便面饼干，还有纯净水。 这天气，做饭是不可能的。 黄皮皮让徐嫣婷躺在床上，自己则是在门口了，随意躺在硬纸板上，这样方便守着徐嫣婷。 “皮皮哥，放我出去吧，我就是帮忙干活。”徐嫣婷软声细雨：“我叫你哥还不行吗，哥哥哥。” “别，叫我爷爷也不管用。”黄皮皮摇晃着脑袋：“乔宇生气可是六亲不认，你要是出了问题，他能把我这身肥肉刮了。” “哼，你就是怕他。”徐嫣婷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语气鄙视。 “你说对了，我从小就怕他。” 黄皮皮双手放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摇晃着。 “……” 徐嫣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徐嫣婷翻身刚要睡觉，门口，梁林刚走进来，叫了声：“徐嫣婷。” “你谁啊。”黄皮皮一下子跳起来：“滚，滚，滚，我们不欢迎你。” 上次，因为这个梁林刚，牵引出沈健，差点把徐嫣婷害死，风华村的人都知道，对他恨之入骨。 “我是来道歉的。” 梁林刚满脸尴尬，但坚持没有离开。 这段时间，他没有敢去风华村，担心会被愤怒的村民打死。 刚才无意中看到徐嫣婷，急忙赶过来。 “道歉个屁。”黄皮皮撇了撇嘴：“你小子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癞蛤蟆，我是癞蛤蟆。” 梁林刚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伸手不打笑脸人，黄皮皮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干脆挥手：“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慢着，让他过来。” 徐嫣婷忽然开口，向梁林刚招了招手，梁林刚靠近过去，一脸受宠若惊。 两个人低声说了几句，徐嫣婷挥了挥手，梁林刚扭身急匆匆离开。 过了一个多小时，雨小了一些，梁林刚走了回来。 手中竟然提着一只烧鸡，还有两瓶酒。 闻到烧鸡的味道，黄皮皮一骨碌坐起，咂了咂嘴。 “来，我们喝几杯。”梁林刚把酒摆在黄皮皮面前。 黄皮皮早就饥肠辘辘，迫不及待地抓起烧鸡和酒，边喝还吃。 “干。” “干。” 酒杯交错，很快黄皮皮就喝得晕乎乎的。 徐嫣婷缓缓下床，从黄皮皮身边溜了出去。 再次溜进护堤大军，开始搬运沙袋等东西。 潮哥下游另一端河堤上。 劳改农场的人也在忙碌着，一个简易棚内，女队长看着王蒹葭：“你把方便面和水，送到那边那个茅草屋，里面有人。” “我一个人去？” 王蒹葭看着那边，大雨积水，中间隔着白茫茫一片，道路不清，其中有深沟。 雨还在下，这情况一般两个人过去，有点照应。 “人手不够，你小心点就是。” 女队长哼了一声，一脸不满：“怎么，刚到农场，你就不服从指挥，是不是要给你好好上点规矩。” “好啦，好啦，我过去就是。” 王蒹葭提起一包东西，出门，趟着白茫茫一片，脚底摸索着前进。 身边雨点噼里啪啦。 终于，到了那个茅草屋门前。 门关着，抬手敲了敲。 两分钟左右，门打开，露出刘会计的一张笑脸。 “是你？” 王蒹葭一脸惊讶意外。 “好巧。”刘会计咧嘴笑着：“进来坐坐，外面还在下雨。。” “不。”王蒹葭把东西递给刘会计：“还有许多事。” “是吗？这可由不得你，来了就别走。” 刘会计伸手把王蒹葭拉进茅草屋，直接把她扔在床上：“臭丫头，在车上敢打我，今天让我来收拾你。” 第466章 脱险 外面雨在不停地下。 小茅屋内，王蒹葭倒在床上，尖叫着，一脸惊恐：“你敢胡来，我要喊人啦。” “你喊吧，这大雨天，喊破嗓子也没人知道。” 刘会计嘿嘿嘿笑着，眼中露出淫邪的光芒，站在床边，兴奋得手指不断抓动。 “你别过来。” 王蒹葭声音颤抖，脸色更加慌张，坐在床上身体不断向后挪，紧贴着墙，蜷缩在床另一头。 “来吧，小美人。” 刘会计咽了一下口水，跪在床上，伸手去拉王蒹葭的腿。 “啊。” 王蒹葭吓得尖声叫，神情却并不慌张，一把抓过床单，迎面扑在刘会计脑袋上，然后缠绕。 刘会计被蒙着脑袋，手忙脚乱，伸手不断拉扯床单。 嘭。 王蒹葭抬脚，把刘会计踹得滚下床。 紧接着自己也下床，对着刘会计，一顿乱踹：“王八蛋，我让你欺负女人，狗日的，踹死你，踹死你……” 一边骂一边踹，踹得刘会计就地翻滚，王蒹葭还不解气，抄起墙角的一根小木棍， 噼里啪啦，对着刘会计一阵抽打。 然后，感觉打得都有点累，王蒹葭微微气喘，冷哼一声，扭身往外走。 没想到的是，刘会计忽然扯下脑袋上床单，就地翻滚，抓住王蒹葭的腿。 王蒹葭一下子身体前倾，扑倒在地，旋即滚动，脸朝上，然后坐起。 刘会计抓着王蒹葭的腿，起身跪坐，用力拉扯王蒹葭的腿。 “你去死。” 王蒹葭手中木棍对着刘会计脑袋打过去，打在额头 ，立即鲜血直流。 刘会计原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再添上鲜血，变得有点狰狞。 “死丫头。” 刘会计恶狠狠叫着，一个飞扑，重重压在王蒹葭身上，王蒹葭被压倒，手中木棍呯呯呯，不断击打在刘会计身上。 刘会计一脸疯狂，死死压着王蒹葭，一只手掐住王蒹葭的脖子，咬牙切齿：“玛德，老子今天要玩死你，原本玩舒服了，留你一条命，你是在找死……” 刘会计骂骂咧咧，手不断用力，王蒹葭的动作慢慢缓下来，脸色有点发紫，然后，手中木棍掉在一旁，手臂软软放在地面上。 窒息得晕了过去。 刘会计松开手，过了几秒，王蒹葭喉咙里发出一阵咯咯声，长长吸一口气，才悠悠醒来。 但四肢一时动不了，脑袋嗡嗡想，眼神茫然。 “现在，该我了。” 刘会计用衣袖擦了一下额头鲜血，咧嘴笑着，笑得有点瘆人。 双手慢慢解开王蒹葭胸前的纽扣。 王蒹葭瞪大眼，满脸惊恐和愤怒，却动不了。 “我喜欢。\"刘会计哈哈大笑起来。 一刻钟之前。 雨在不停地下，夏二愣一大早就开始在大堤上巡逻，确认暂时安全，和同伴小六子躲到一棵大树下。 小六子掏出一支烟，给二愣子点上，一脸谄媚：“二楞哥，幸亏你多多照顾，那些人才不敢欺负我，你可不知道，你没来时，我就是出气包。” “谁叫我们是同乡呢，将来，回花旗镇，还是要见面的。”夏二愣停顿一下：“而且， 瞧你被欺负时那怂样，花旗镇丢不起那人。” “我不是没功夫吗。”小六子陪着笑脸：“听刚进来的人说，花旗镇出了个了不起人物， 年纪轻轻，道上很多人都怕他，叫什么来着，乔宇，对，就是叫乔宇。” “那是我兄弟。”夏二愣抽着烟，微微仰脸：“从小，我可没少打他屁股，出去后，我要先揍他狗日的，说来看我，一次也没来，上次打个电话，还让我照顾人。” “二楞哥威武。”小六子竖了个大拇指：“出去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奔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行，就冲你这话，出去我让乔宇亲自给你倒酒。” 夏二愣随口承诺，至于办不办到，无所谓， 乔宇就算飞上天，想让他倒酒也没问题。 不然 ，揭露他偷女人胸罩。 目光随意看了看，雨小了一些，不远处有个女人趟水走向一间茅草屋。 夏二愣眯了眯眼：“怎么看像那个姓王的小姑娘。” “是她。”小六子立即确定：“好像叫王蒹葭 这名字拗口，不知道什么意思，感觉挺有学问。” “她去干嘛？”夏二愣看着王蒹葭靠近小茅屋，然后走了进去。 “她们三个女犯人，负责发放吃的喝的。”小六子消息灵通：“说是三个，其实队长安排，只有两个人干活，一般都是一起走，大风雨有个照应。” “现在，怎么就一个人？” “不知道，或许人手不够吧。” 两个人盯着小茅屋，沉默了一会，看着细雨丝飘落。 过了好一会，王蒹葭还没有出来，夏二愣浓眉紧皱：“那间小茅屋，住着什么人？” “好像是那个刘会计。” “你他么怎么不早说。”夏二愣对着小六子吼了一句，迅速向小茅屋那边跑过去。 “你也没问我啊。” 小六子看着夏二愣急急匆匆的背影，一脸疑惑。 小茅屋内。 刘会计骑在王蒹葭身上，王蒹葭钮扣已经被解开两颗，露出两个半圆，洁白无瑕。 刘会计看得眼都直了，忽然，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好看吗。” 刘会计猛然抬头，看到夏二愣冷冰冰的脸，刚才过于兴奋，得意忘形，不知道这浑小子怎么到来的。 “我……” 刘会计张了张嘴，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夏二愣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直接提了起来。 紧接着，嘭，一拳击打在刘会计的脸颊上，刘会计身体向后飞出，撞上墙壁，缓缓滑落，坐在地面上。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附带着两颗门牙。 “起来。” 夏二愣眼睛瞪得滚圆，意犹未尽，厉声吼着。 刘会计脸颊红肿，头晕脑胀，但还是不敢违背，扶着墙，颤巍巍站起来。 夏二愣走到近前，微微弯腰，一伸手，隔着裤子，猛然抓住刘会计的命根子，轻轻用力，刘会计立即发出一声惨叫。 第467章 反击 疼痛，让人迅速清醒。 刘会计原本被夏二愣一拳打得晕头转向，裆下剧烈疼痛，让他脑袋一片清明。 以为下面被废了。 “我还没用力呢，鬼叫什么。” 夏二愣低声吼着，刘会计急忙摆手，尖声叫着：“别别别。” “下次，再遇到你欺负女人，我捏碎你的卵蛋。” “不敢了，不敢了。”刘会计接连点头，害怕回答慢了一步，夏二愣一用力，真的断了他命根子。 “还有，以后不要碰侯娟。”夏二愣虎着脸：“不然，我不仅捏了你下头，上头也捏了。” “明白明白。”刘会计下意识答应，旋即愣了一下：“侯娟和你什么关系？” “这不关你的事。” 夏二愣松开手，白了一眼刘会计。 旁边，王蒹葭已经站起身，恢复了知觉，缓缓靠近刘会计，一甩手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刘会计缩了缩脑袋，他可不敢反抗，正如那个女队长说的那样，这大雨天，死个人很正常，随便扔到河沟就行。 “能走吗？” 夏二愣看了看脸色有点苍白的王蒹葭，感觉这姑娘随时会跌倒一样。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王蒹葭扶着墙，身体晃了晃。 “吃点东西。” 夏二愣在小茅屋里翻了翻，竟然有一些点心和卤肉，抗洪救灾， 大家都是清水方便面。 “狗日的，倒是会享受。” 夏二愣骂了一声，把吃的递给王蒹葭。 王蒹葭这才想起，自己一直忙碌，送吃的喝的，竟然没有好好吃东西。 小茅屋内，还有很多小木材，夏二愣点燃成小火堆，两个人去去身上的潮湿，同时吃着点心，卤肉也热了一下，分着大口吃完。 刘会计看着两个人把他收藏的好东西一扫而光，，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还好，夏二愣和王蒹葭吃饱，精神了很多，没有理会他，直接离开。 刘会计精神一松，一屁股瘫坐在床边上。 忽然，一阵脚步声，夏二愣又返回，对他竖起拳头，晃了晃。 等到夏二愣再次离开，刘会计忽然发现 不知道啥时候，腿裆已经湿了一片。 吓尿了。 “谢谢你。” 雨中，王蒹葭和夏二愣边走边聊：“幸亏你来得及时，路过吗。” “不，你去小茅屋时候，我就盯着，怕你出事。” “你跟踪我？” 王蒹葭停下脚步，瞪大眼，一脸警惕。 这傻大个不会惦记上自己了吧，记得来的时候，在车上一直盯着侯娟。 不会是个大色狼吧，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忠厚老实。 “你这什么眼神，你以为我愿意盯着你吗。”夏二愣气呼呼哼了一声：“还不是有人托我，有可能的话，照顾你一下。” “谁？”王蒹葭脸上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乔宇那个王八蛋，净给我惹事。” 夏二愣感觉到被误会，很不开心，解释一句，气呼呼地离开。 乔宇！ 王蒹葭很意外地愣在当场，眼前浮现出那个阳光大男孩，在这阴雨天，心中感觉一阵温暖。 有人关心，真好。 王蒹葭回到分发物资的地方，队长看着她愣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王蒹葭，你回来啦。” “怎么，看你神情，好像我就不应该回来。” 王蒹葭盯着队长，微微歪着脑袋，柳眉紧皱。 那个小茅屋住着刘会计，和自己有过节，恰好自己被安排过去。 那么巧吗？ “我只是关心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队长冷静下来，严肃地板着脸。 “那我谢谢你。” 王蒹葭不咸不淡地说着：“我好得很，刘会计还留我吃了饼干卤肉，这不，还带了点。” 王蒹葭拿出一盒吃了一半的饼干，摆在队长面前。 队长没有多说，转身离开，半个小时后，怒气冲冲来到了小茅屋。 “你这是……” 队长看着肿得猪头一样的刘会计，大吃一惊。 “别提了，你他么坑我，王蒹葭可不好惹，她还有帮手。” 刘会计懊恼地抱怨着：“不仅被打一顿，连我收藏的许多好吃的，都被两个人拿走了。” “王蒹葭是我在管，刚来农场，哪来的帮手，我怎么不知道。” 队长一脸不相信，那丫头平时连个探望的朋友都没有。 一个娇柔小姑娘，原以为找个机会，弄死她易如反掌。 “不相信就问她去，我他么不管你的破事。”刘会计指了指门：“滚。” 女队长一脸失望，皱着眉头返回。 王蒹葭一边做事，一边把目光投向小茅屋方向，看着女队长进去又出来，心中一沉。 这是被算计了，估计不会就把自己送去被糟蹋那么简单，很可能还会要命。 和自己有仇的，还能有谁？ 路辉。 王蒹葭打了个寒颤，那家伙心狠手辣，阴魂不散。 王蒹葭为了复仇，费尽心力，对阴谋异常敏感，稍有风吹草动，就能推断出大概。 女队长那点伎俩，就是小儿科。 当然，对方计划失败，不会善罢甘休，王蒹葭也不是被动的人。 不管他，先主动一些，不能坐以待毙，来一个解决一个。 “队长，这几样东西，我和你去送一送。”王蒹葭主动向队长建议，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行。” 队长见王蒹葭没有一点防备，眼神阴了一下。 这件事已经开始，就要速战速决，一旦让王蒹葭反应过来，就更麻烦了。 要送方便面的地方，在河堤上。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队长感觉有点累 ，看着茫茫的河面：“我们就在这歇会。” 靠近河边有一块大石头，王蒹葭随意坐着，眼睛盯着宽阔的水面，浪涛滚滚汹涌，似乎在出神。 一只手的手掌心，拿着一个小挂件，微微发光，类似于镜子。 雨丝还在下，四周能见度很低，队长看了看，四下无人。 咬了咬牙，对着王蒹葭后背撞过去，眼看着就要撞到王蒹葭，王蒹葭忽然向旁边移动，队长撞了个空，整个人失控，跌进河水，随波涌动。 “救命啊，救命啊。”洪水无情，队长感觉到死亡的危险，在水中拼命挥舞着手臂，高声叫喊着。 “来啦来啦。” 王蒹葭拿出一根绳子，很细，但很结实，就是方便救援的。抬手，把绳子扔给队长。 队长一把抓住，直接系在腰间，尖声叫喊：“拉，快点拉。” “来啦，来啦。王蒹葭大声回答，却没有用力，就这样牵着，仍由队长在水里浮沉，她在岸边跟着跑。 水中，队长浮浮沉沉，终于，撞上一棵倒在水中大树上。 撞得很猛，队长的腿卡在了树丫上，紧紧抱着树干，大口喘气。 “队长，我拉你上来。” 这时候，王蒹葭在岸边大声呼喊。 “等一会，我腿卡在里面了。”队长大喊。 “风声大，我听不见。” 王蒹葭高声回答，这时候，队长的腿死死卡在树丫里，已经拔出到小腿。 王蒹葭用力一拉，咔嚓，队长腿骨断裂，发出一声惨叫。 第468章 钻进帐篷 雨小了一点，四周雾蒙蒙。 河面上，浊浪翻滚，倒在河中的大树摇摇晃晃。 女队长趴在树干上，一条腿卡在树丫，已经扭曲变形。 “队长，你没事吧。” 王蒹葭大声叫着，同时，又用力拉了一下绳索。 女队长刚才被拉得一条腿骨折变形，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王蒹葭再次用力，又一阵剧痛，把她从昏死中拉出来，又发出一阵惨叫。 “队长，队长。” 王蒹葭也恐慌地叫，一下一下拉着。 女队长一声一声惨叫，渐渐的，叫声都变得虚弱。 有巡逻的几个年轻人路过，靠近过来：“这是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王蒹葭带着哭腔，楚楚可怜：“队长落水了，我给她绳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拉不上来。” “这是……卡住了吧。” 有个年轻人用手搭在额头，透过蒙蒙细雨观看，似乎看到了状况。 “怎么办，怎么办？” 王蒹葭六神无主，一脸慌乱。 “别急，别急。” 几个年轻人安慰着王蒹葭，慢慢沿着大树干走过去，把队长拉了上来。 “担架，担架。” 有人招手，临时医疗队抬着担架过来，把女队长放了上去。 “队长，队长。” 王蒹葭站在担架旁，满脸关切地叫着，同时，用力拍打着女队长的腿。 女队长感觉伤腿剧痛，大声吼着：“王蒹葭，你踏马就是想害死我。” “我没有，没有。”王蒹葭急忙叫屈：“我要想害你，干嘛给你绳子。” “……” 女队长张了张嘴，忽然觉得王蒹葭的话很有理。 王蒹葭好像一直在救人，只是不知道她被卡住而已。 至少命保住了。 她却忽略了一件事，腿彻底废了，以后得拄着拐杖或坐着轮椅度过。 队长被抬走，王蒹葭才露出微笑，跟我斗，还嫩得很。 队长被转去了医院，劳改队又派了两个犯人过来，王蒹葭成了队长，是夏二愣向指导员建议的。 原本三个人发放物资，队长还不做事，王蒹葭和同伴很辛苦。 王蒹葭上任，身先士卒，又多了一个人，显得格外轻松。 “队长，那边小茅屋还没送吃的。” 同伴指了指不远处，刘会计住的地方。 “不用送。” 王蒹葭挥了挥手。 刘会计带来几个妇女，就是搞搞后勤，不用指挥，他原本打算躲在小茅屋，混几天就回去。 还准备了饼干卤肉，加上劳改农场后勤提供方便面和水。 可以美美睡几天。 然而，饼干卤肉被夏二愣和王蒹葭拿走，王蒹葭又断了他方便面。 被打了一顿，再饿到下午，饥肠辘辘，刘会计实在撑不住，穿上雨衣，走上大堤。 大堤上，侯娟和几位妇女，也在给护堤的壮年人发放方便面和水 刘会计撕开方便面，揉碎，直接塞进嘴里 嚼吧嚼吧，咽了下去，吞得太快，噎了一下。 侯娟急忙递过一瓶水，看着刘会计鼻青脸肿，有点惊讶：“刘会计，你这是怎么啦，滑倒跌的吗。” 雨天路滑，摔跤是常事，侯娟完全是关心，听在刘会计耳中就是讥讽。 尤其夏二愣还放话不准碰侯娟，刘会计更加恼火。 一仰脸，咕咚咕咚喝完一瓶水，把瓶子扔出去老远，刘会计瞪着侯娟吼道：“关你屁事。” 侯娟被吓了一跳，红着脸，不敢说话。 “各位注意，各位注意，新一轮洪峰即将到来。” 防汛指挥部的人拿着大喇叭，大声叫喊着：“预计这是最危险的一次洪峰，估计也是今年最后一次，大家务必严防死守，全部行动起来，把大堤加高五十公分。”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扛的扛，抬的抬，脚踩着满地泥泞，把沙包堆积在河堤内侧。 “侯娟，你们也上。” 刘会计大声吩咐，侯娟等几个女人有点意外，瞪着刘会计。 指挥部让她们几个负责后勤，没有任务上第一线。 “看什么看，危急关头，人人出力。” 刘会计挥动着手臂，他完全发泄郁闷和对侯娟的不满。 刘会计大小也是个领导，代表村长，侯娟等人不敢违背，几位妇女也去扛沙包。 侯娟扛的沙包很小，但脚下泥泞，跑了几趟，已经气喘吁吁。 第五趟，扛着沙包靠近新磊的沙包墙，弯腰刚要放下，她个子偏矮，雨衣统一定制 就显得很长，一不小心踩在下摆上，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向前，肩膀上沙包扔出，同时，整个人向前方扑倒，翻过沙包墙，掉落河中。 一个浪头打来，整个人被推着，顺着水流向下游流淌，浮浮沉沉。 “侯娟落水啦，侯娟落水啦。”旁边同伴大声叫嚷起来。 不远处，一个小帐篷内，夏二愣轮流下来休息，难得有一碗开水泡的方便面，热气腾腾。 刚刚端起，听到叫喊声透过雨幕传来，扔下方便面，撒腿就跑，都来不及穿雨衣，风一样向前冲，滑倒了一次，迅速爬起。 河中，侯娟挥舞着手，挣扎着，水流太急，她也只能被卷得翻滚。 岸上，夏二愣追着水流奔跑。 有人给侯娟扔绳索，还有的伸出长竹竿，都无济于事，侯娟已经有点迷糊，根本抓不住。 也有人想要跳下去救人，犹豫了，这是水流最大时候，水性不好就是送死。 夏二愣一边飞奔，一边看着水中的侯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看着在前方还有十几米，夏二愣虎吼一声，一个加速，冲侯娟偏前方。 横跨几步，扭身飞扑向河里，刚好扑在侯娟身边 ，一伸手抓住侯娟，从后面懒腰抱住，奋力向岸边游。 有人伸出树枝，把夏二愣拉上来，夏二愣把侯娟放下，侯娟坐在地面上，哇哇地吐水。 还好，只是灌了一肚子水 ，生命没危险。 夏二愣松一口气，一阵虚脱，一屁股坐在泥地上。 “快扶夏二愣回去换身干衣服。” 指导员在一旁大声吩咐，虚脱了淋雨，会出问题的。 有人过来把夏二愣拉起来，侯娟也恢复了一些，上前扶住夏二愣，摆了摆手：“你们忙，这里需要人手，我和夏二愣自己走。”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走进一个帐篷。 第469章 决堤 相对于外面阴雨绵绵，帐篷内一片温暖，居然还有个煤油炉，旁边水壶里有开水，还有很多红糖生姜包。 两个人身上湿透，加上脱力，一阵阵颤抖。 夏二愣先泡了几包红糖生姜包，趁热喝下去，两个人身上才暖和起来，恢复了活力。 “把衣服换了吧。” 侯娟轻声提醒，帐篷中间摆着一些干衣服，拉着一个帘子，两边分开，就是为了方便男女换衣服。 侯娟进入里间，拉上帘子，脱下湿衣服，用干毛巾擦了擦身体和头发。 微微低头，停顿了一下，自己身体丰满了很多，至少不再是皮包骨。 记得第一次和夏二愣见面，偷菜被抓，自己脱光，瘦得肋骨一条条。 问夏二愣是不是嫌弃，夏二愣说，担心把骨头整断了。 想起当时的情景，侯娟忍不住笑起来，再次看一眼自己凹凸有致的身体，柳眉挑了挑，转身，把帘子拉开一些，对面，夏二愣刚刚脱了衣服，全身肌肉凸起。 好健壮的男人！ 夏二愣似乎感觉到侯娟的窥探，猛然转过身，四目相对，坦诚相见。 同时呆愣，却没有躲开，静静站着。 “刚才在水里，我很害怕。” 过了有十几秒，侯娟缓缓开口。 “怕啥。” “我怕真的死了，答应你的事还没有完成， 变成一辈子遗憾。” 帐篷里静下来，人生有很多事，错过了，确实会是遗憾。 尤其是男女之间。 虽然默默无语，两个人之间温度在迅速升高。 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夏二愣伸手抱起侯娟，扔在小床上，然后，自己也扑了上去。 侯娟身体微微颤抖，缓缓闭上眼。 “决堤啦，决堤啦。”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很多人在叫喊，声音明显紧张，还有点惊恐。 水火无情，一旦冲破大堤，就会毁掉大片农田和村庄。 事情危急，夏二愣从侯娟身上跳起来，直接套上衣服，冲了出去。 侯娟呆愣几秒，也穿上衣服，冲进雨中。 已经是傍晚，光线已经很暗，几盏明亮的灯照着河堤。 河堤上，裂开一个小口，八九米左右，虽然不是很宽，但水流冲击，肉眼可见地在扩大。 许多人扛着沙包，向里面填，但旋即被冲走。 转眼间，缺口下游就一片汪洋。 “人墙，人墙。” 指挥大声喊叫着，夏二愣一个飞身跃进水中，脚趾抓地，稳稳站住。 紧接着，很多人跳下水，胳膊挽着胳膊，排成人墙。 水流暂时被堵住，其他人立即在前方垒沙包。 水浪一下一下扑在人墙上，一群人咬牙坚持着，随着缺口慢慢合拢，压力全部压在中间几个人身上。 夏二愣在最中间，承受压力越来越大，原本虚脱了一次，还没有完全恢复，巨大压力让他眼前一黑，挎着左右的胳膊无力松开。 又是一个大浪，尾随夏二愣，夏二愣 被冲得脱离了队伍，被浪卷得迅速向远处飘去。 “夏二愣，夏二愣。” 侯娟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想要冲过去，立即被身边同伴抓住。 白茫茫一片，道路都看不到，而且，夏二愣已经没了踪影。 夜幕拉开，雨还在下。 潮河大堤，风华村负责的一段，乔宇和夏翠莲来回巡视，沿着大堤内侧，沙包垒得很高。 “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 乔宇看了看身边的夏翠莲，淡淡手电光下，都看出姑娘眼圈黑黑的。 随着风华村飞快发展，夏翠莲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毕竟只是个姑娘。 加上这次大堤防护，明显憔悴，看得乔宇都心疼。 “不，我想陪着你。” 夏翠莲微微摇头，缓缓靠近乔宇，脑袋枕在乔宇的肩膀上。 乔宇另一边倚着一棵树，两个人稳稳站着。 夏翠莲的手从雨衣下伸出，握住乔宇的手，手掌有点凉，夏翠莲声音温柔：“没有你陪着，我有点害怕，真的，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管理风华村，其实，我没那么坚强，每次想要退缩，想到你，我立即信心满满，我知道，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 乔宇贴紧夏翠莲耳边，声音也很温柔，他忽然有点内疚，说实话，好久没有好好陪陪夏翠莲了。 这姑娘全部心思都在风华村建设上，已经不再是当初偷她胸罩，追着自己和黄皮皮大骂的时候了。 她已经成熟。 成熟得默默承受一切。 好久没让乔宇出面帮忙。 得到乔宇的承诺，夏翠莲似乎很满足，靠着乔宇，噼里啪啦雨声中，竟然发出轻轻鼾声。 乔宇心疼地把她拥进怀里，手掌隔着雨衣，轻轻放在她胸前。 似乎又饱满了许多。 “别闹。” 夏翠莲喃喃说着，扭动身体，然后再次发出鼾声。 另一个地方，徐嫣婷打着手电，四处转悠着，梁林刚跟在身边，低声央求：“回去吧，黄皮皮被我灌醉，他醒来看不到你，得打死我。” 乔宇把徐嫣婷交给黄皮皮看管，是担心安全，出了意外，谁也承担不起。 “我又不是小孩，用不着看管。”徐嫣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帮着大家巡查呢，别管闲事，你差点害死我，看在刚才帮我的事情上，我们俩之间一笔勾销，你哪来就滚哪去。” 说着，徐嫣婷扭身就走，继续沿着大堤查看，梁林刚无奈，只好讪讪盯着。 风华村负责河堤下一段，是隔壁大刘村的，河堤垒得很高，似乎很放心，竟然没有人值班。 花二等人躲在帐篷里打麻将。 徐嫣婷信步向前走，前面忽然出现哗哗声，声音在雨点声中，不是太清晰。 徐嫣婷下意识向着声音走过去，前方河堤上，有一条缝隙，在哗哗流水。 “决堤啦，决堤啦。” 徐嫣婷尖声叫喊着，那道缝隙似乎被惊吓一下，忽然坍塌一片。 哗。 一阵更大的水响声，水流咆哮着，越过大堤，冲向低洼的庄稼田。 第470章 又是决堤 雨还在下，天地黑沉沉一片，雨声中夹杂着河水翻腾的声响。 徐嫣婷声音急促尖锐，穿过雨幕扩展开去。 许多手电光骤然亮起，一起向徐嫣婷照过去。 紧接着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乔宇和夏翠莲靠着大树，依偎着，累得在雨中站着就迷迷糊糊睡着。 徐嫣婷的叫声，一下子把两个人惊醒，手拉着手，一马当先，向徐嫣婷喊叫方向奔跑。 脚步踩在泥泞地面，水花四溅。 很快，跑出风华村负责的范围，乔宇微微松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的责任。 不过，他还是没有丝毫大意，反而脚步加快，飞奔起来。 水火无情，一旦决堤，就是一大片，当务之急，不是谁承担责任，而是堵住缺口，减少损失。 向前又跑了二十几米，一眼就看到徐嫣婷站在决堤口旁，尖声叫嚷着。 决堤口，随时都会扩大，靠近可是极度危险。 乔宇冲到近前，不由分说拉着徐嫣婷，用力一甩，徐嫣婷被甩出去几米，踉跄着站稳。 “谁让你来的 不是让黄皮皮看着你吗 ，那狗日的，干什么去了。” 乔宇冲着徐嫣婷大声吼，这里乱糟糟的， 随时都会出现危险，而且，乔宇也无暇照顾。 “我，我……”徐嫣婷被吼得结巴起来，接着气呼呼大声嚷道：“是我发现决堤口的，我有功劳。” “滚。” 事情紧急，乔宇没时间费口舌，向徐嫣婷挥了挥手。 “乔宇 ，你怎么能这样对徐嫣婷。” 旁边，梁林刚替徐嫣婷打抱不平，大声叫嚷着。 都穿着雨衣，乔宇这时候才发现梁林刚，立即大声吼道：“狗日的，你也不是好东西，上次徐嫣婷差点被你害死，这次再有什么意外 ，老子扒了你的皮。” 梁林刚被乔宇愤怒的吼声吓得一哆嗦，但还是想要为徐嫣婷说话，刚张嘴，乔宇已经不再理会他，转身指挥赶来的人，搬运石块沙包堵缺口。 这里是隔壁大刘村负责的地盘，乔宇等人行动时，大刘村联防队队长花二才带着几个人，连滚带爬跑过来，乔宇迎面就是一脚，踹得花二在地面上翻滚几下，才摇晃着起身。 “玛德，让你巡逻，干什么去了。” 乔宇大声吼着，要不是用人，他真想把花二废了：“要是出大事，老子扒了你的皮。” 防汛护堤，重点还是在预防，决堤不是一下子形成的，一般先是渗漏，及时找到渗漏点，进行堵塞，就能解决隐患。 这次雨一直下，渗漏点就很难找，加上花二等人躲起来打牌，耽搁了时间，渗漏点越来越大，等徐嫣婷发现，已经形成缺口。 洪水冲破缺口，滚滚而下，瞬间灌满一条河流，眼前一片汪洋。 风华村的村民和大刘村的人，一起跑过来，齐心协力搬运东西堵缺口，平时两个村就是死对头，没少口角。 现在全部放下 ，甚至有几对平时见面就骂，互不相让的对手，同时抬一块石头，扔进缺口。 两个村空前的团结。 然而，沙包和石块扔下去，立即就被汹涌水流卷走。 缺口没有继续扩大，但也没有合拢。 就这样，一边填一边被冲走。 这可不行，人的体力有限，材料也有限，维持不了多久。 “上人。” 乔宇一纵身跃进水中，在水中稳稳站住。 其他人纷纷紧跟着，一个一个下水，胳膊紧紧挽着，一字排开，很快就在缺口上出现一道人墙。 人墙只能阻挡一时，而且人与人之间有缝隙，水流只是稍微小了一点，两边人投放沙包，石块。 缺口缓缓合拢，非常慢。 冰冷河水不断冲击着乔宇等一群人，体力渐渐有点不支，乔宇都觉得累，其他人可想而知。 乔宇侧脸看了看两边的人，要记住一起患难与共的。 “大家坚持住。\"林姗姗大声叫着：“姐妹们，上，我们不能总是让男人顶着。” 说完，带着一些妇女姑娘下水，抵在乔宇等人身后，做支撑。 乔宇等人精神一震，为了身后这一排女人 豁出去了。” “大家快点，快点。”夏翠莲充当临时指挥 焦急催促着。 但搬运的人已经疲劳，决口合拢越来越慢。 “战友们，上。” 温军带着十几个军人赶过来，立即投入战斗，他直接跳下水，紧贴在乔宇身边，加固人墙。 这时候防汛指挥部的人赶到，眼看堵缺口速度越来越慢，这在用生命耗 耗不起。 “准备沉船，大家坚持一会。”指挥部队长大声说道：“我们马上沉船。” 沉船是护堤一种方式，用长船横在缺口上， 下沉。 船已经准备好，不过，还在上游，需要等待半小时以上。 “大家坚持住，为了我们的家园，义不容辞。” 温军大声鼓劲，可站在冰冷水中，还被不断冲击，都已经精疲力尽，有人低声抱怨：“说得轻巧，我快要死了。” “是啊，我快要没力气了。” “我也是。” “……” 这时候，就像在战争，拼的就是一口气，一旦有人泄气 ，会起连锁反应。 “大伙听我说。”乔宇一边喘息一边说道：“坚持住，我请大家县城最好的大酒楼，娱乐城，最好的姑娘。” “乔宇，你踏马说话可得算话。”一位中年男人，大声嚷着。 “不算话，我就是孙子。” “好 ，就冲娱乐城的姑娘，老子豁出去了，听说娱乐城姑娘可水灵了。” “那是 ，那大腿白得像豆腐，过了这一关，大家吃个够。” 旁边立即传来一阵笑声。 大家虽然精疲力尽 ，对抗着洪流，依旧哄笑着，笑得咬牙切齿。 “姑娘们不仅腿漂亮，长的也很标志。”乔宇知道如何刺激男人兴奋点：“两个大奶子，就像大白馒头，咬一口浑身舒坦……” 呀！ 乔宇忽然叫了一声。 身后，支撑着乔宇的林姗姗忽然伸手，在乔宇腰间用力揪了一下。 第471章 林姗姗怀孕 乔宇失声惊叫，旁边的人立即看过来， 乔宇摇了摇脑袋：“我没事，刚才好像被美女蛇咬了一口。” “不会咬你卵蛋上了吧。”老光棍李大有大声调侃，又引起一阵哄笑。 哄笑声中，大家似乎轻松了一些。 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分散了注意力而已。 疲倦，还是不可避免，用身体阻挡冰冷的洪水，一次次冲击，不断折腾着，大家都麻木得找不到四肢， 一艘大船行驶过来，慢慢靠近缺口，调整角度，准备在缺口处直接下沉。 可以一下子堵死。 “好啦 ，好啦，我们有救了。” 有人大声呼叫，开心之下，一下子缩回胳膊。 人墙完全依靠各自挎着胳膊，他把手收回来，左右落空，人墙断成两节。 潮河水汹涌而过，直接把乔宇等人冲走。 “乔宇。” 眼看意外忽然发生，徐嫣婷愣了一下，旋即尖叫着，惊慌向前冲，冲到近前，脚下一滑，一下子掉落水中。 梁林刚紧跟着徐嫣婷落水，紧紧抱着徐嫣婷，然后把她推到岸边。 一个浪花，把梁林刚卷走，没了踪影。 第二天，阳光明媚。 一场大洪水忽然结束，上下游都是雨过天晴，风平浪静。 这次横穿新安县，通往东海的大潮河，承受了几十年来少有的大洪水。 一共八处决堤，还好都是有惊无险。 劳改农场一个临时病房内，夏二愣脑袋上缠着纱布，半躺着。 侯娟端着一碗粥，小心凑近夏二愣嘴巴，用勺子喂了一口。 然后，用纸擦了擦夏二愣的嘴巴。 她是特意要求来照顾夏二愣的，理由是夏二愣是她救命恩人，很充分。 “不用，我可以的。” 夏二愣咧嘴笑了笑，又不是残疾，只是被大水冲走，撞破脑袋而已。 “不行，你是立功了，应该有人伺候几天。”侯娟噘了噘嘴，有点小姑娘撒娇的模样， 紧接着笑得阳光灿烂：“指导员说你减刑了，要不了多久就能出去。” “是吗？”夏二愣坐正身体：“刑满我就去看你。” “看我干嘛？”侯娟微微低头，有点扭捏。 “我带你走。”夏二愣信心满满：“我会给你好日子的，我两个哥们很有钱了 不会撇下我。” “以后的事，再说吧。”侯娟换了个话题：“你喜欢看我，我就在这，你好好看。” “很漂亮。” 夏二愣真的直勾勾盯着侯娟，盯得侯娟俏脸羞红。 好在房间只有侯娟一个人伺候，背对着房门 ，偶尔有医生护士路过，也看不清侯娟神情。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侯娟身上，夏二愣目光忍不住下移动，落在侯娟面前。 侯娟临时穿的劳改农场服装，宽松，但依旧显出凸起。 娇小身材，配着凸起，尤其显眼。 侯娟被看得羞涩低下头。 过了一会 ，见夏二愣还是直勾勾的，侯娟轻声问：“想看？” “嗯。” 侯娟背对着门，缓缓解开钮扣，里面竟然光着，阳光照在身上，雪山巍巍。 夏二愣咽了一下口水，身体忍不住前倾，向侯娟靠过去。 回忆起小时候吃的大白馒头，香气诱人。 “夏二愣，我看你来啦。” 一阵欢快的笑声，王蒹葭走进来，夏二愣急忙直起腰。 侯娟迅速掩怀。 风华村。 徐嫣婷收拾好行李，放进一个大箱子，自己拉着，离开了乔宇家。 除了乔宇还在医院，乔宇爹妈大姐都把徐嫣婷送到村头。 村头水泥路面上，已经站满了送行的人。 “你真的要走。” 黄皮皮胖脸上难得的严肃认真：“不和乔宇告个别。” “不，我没脸见他。” 徐嫣婷拂了一下秀发，恬静秀气，眼神略带忧郁，一夜之间，成熟了很多。 这次决堤，被冲走很多人，受伤的并不多，只有乔宇住院，据说温军断了腿 那是部队的事情。 最遗憾的就是，梁林刚死了，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脸上竟然还带着笑。 梁林刚不是个好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差点害死徐嫣婷，最后死了，还是因为救徐嫣婷。 或许他解脱了。 徐嫣婷却有了心理阴影，那个人不屑一顾，但不得不承认，梁林刚真的可以为她去死。 撇开别的，这辈子又能遇到几个。 “风风光光把他葬了，唢呐班的钱，我出。” 徐嫣婷看着远方的田野，语气平静如水。 “这个不用你操心。” 黄皮皮烦躁地摆手，昨晚，自己要不把徐嫣婷放出去，梁林刚或许不会死。 徐嫣婷闯祸了，愧对乔宇，一走了之。 自己还得面对乔宇的怒火。 “把这个带上。” 柳如燕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腰带，腰带上，插着很多飞刀。 把飞刀塞进徐嫣婷的包里，柳如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保重，要是闯祸了，来我们风华村，我还护着你。” “谢谢姐。”徐嫣婷挥了挥手：“走啦。” 全村人站在桥头，看着徐嫣婷拉着箱子，身影孤单地离去。 新安县人民医院。 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乔宇脸上，有点刺眼，乔宇坐起身，左腿一阵刺痛。 骨折。 旁边病床上，难兄难弟温军也躺着，同样骨折，不过比乔宇严重，会有后遗症。 “来支烟。” 温军掏出烟，想递给乔宇，一位小护士进来，厉声说道：“不许抽烟。” 温军只好讪讪收起烟。 “护士，那个林姗姗怎么样了。”乔宇想起林姗姗晕倒，今天做全面检查。 “你说那位姑娘吗。”小护士很八卦地笑起来：“救援队找到你们时候，都昏迷了，她八爪鱼一样抱着你，死死不分开，我们同事都说，这才叫一起死，感情得有多深。” “我问她怎么样了。” 乔宇重复一遍，这护士就爱八卦，温军也是的，一脸贱笑，哪像个部队连长。 他是知道林姗姗和自己关系的。 “她没什么大事。”小护士莞尔一笑：“恭喜你，要做爸爸了，刚才看见林姗姗去后面花园，偷着乐呢。” “什么意思？”乔宇一时没反应过来。 温军在一旁忽然放声大笑：“护士那意思，林姗姗怀孕了，肚子是不是你的 自己清楚。” 第472章 无可奈何 怀孕。 一刹那，乔宇脑袋里都是这两个字，护士的恭喜，温军的调侃，他都忽略不计。 为林姗姗开心。 在农村，传宗接代观念根深蒂固，生个女孩都会被公婆嫌弃，指指点点。 何况林姗姗这种乔宇，结过婚两年，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婆婆可没少念叨，占着坑不下蛋。 这是林姗姗的软肋，也是林姗姗一个心病。 现在好了，终于怀上了，林姗姗也终于可以在村里扬眉吐气。 细想一下，还是有点征兆的，林姗姗有一阶段一直干呕，记得大姐怀孕，老妈就说过。 林姗姗看起来聪明，自己怎么就没有意识到怀孕？ 乔宇之所以认为林姗姗不知道自己怀孕，是因为最近林姗姗做事，净是捡重活累活，极容易流产。 乔宇想起来都有点后怕，林姗姗性格要强，也太虎了。 得让她小心点。 乔宇立即下床，不顾护士劝阻，拄着一根拐杖，冲出病房。 医院后面一个小花园，是病人散步放松的地方，乔宇找了一圈，在一个僻静角落，林姗姗坐在木质长椅上，手里拿着化验单，眼睛盯着花坛里的月季，呆呆出神。 肯定是开心坏了吧，在这慢慢消化 ，估摸着接下来，林姗姗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长椅上，林姗姗呆呆坐着，心中沉默压抑，虽然早就知道结果，还到医院想过做掉，再次看到报告单，还是一阵揪心。 不是自家男人的孩子，被人知道了，会一辈子戳脊梁骨。 昨晚，还做了个噩梦，梦里很多人指着自己，看，她生了个野种。 农村，贫穷落后，但一些观念根深蒂固。 一旦犯错，吐沫星能把人淹死。 这孩子不能要，不能要 ，怎么办，怎么办？ “一个人在这干嘛呢。” 乔宇的声音忽然在一旁响起，林姗姗吓了一跳，站起身，把报告单藏到身后，尽量挤出笑容：“乔宇，你什么时候来的，医生让你好好休息，别乱跑。” “我是特意来恭喜你的。” 乔宇一脸阳光灿烂的笑，由衷为林姗姗高兴。 “恭喜我什么？”林姗姗有点茫然。 “恭喜你怀孕了，护士说的。”乔宇有种揭穿林姗姗的开心，咧嘴笑着：“瞒不住了吧。” “别听护士瞎说，我没有怀孕，没有。” 林姗姗脸色微变，接连摇头，神情紧张。 她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乔宇。 “你还装。”乔宇继续笑着：“你手里拿着什么，报告单吧，拿出来瞧瞧。” “乔宇，你别多管闲事，我说没有就没有。”林姗姗情绪忽然失控，尖声叫起来：“滚，你给我滚。” 乔宇愣了一下，却没有生气，反而很理解：“别激动，别激动，激动对孩子不好。” 孕妇脾气都不好，大姐性格温柔，怀孕以后，可没少向大姐夫发脾气。 “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林姗姗继续尖声叫着，伸手推了一下，乔宇拄着拐杖，猝不及防，被林姗姗推得坐倒。 腿上一阵剧痛，乔宇下意识叫了一声。 林姗姗想要去拉，羞恼气愤慌乱无助，各种情绪在心中翻腾，手伸出，僵硬地摆在面前。 “没事，没事。” 乔宇费力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你也是刚知道吧，吓着自己了吧。” “没有，我早就知道。”林姗姗情绪稳下来，变得很冷，似乎带着寒意。 “早就知道？为什么？” 乔宇更是不解，知道了也没有和别人说，而且不停做事。 每天晚上下地笼，也是个体力活。 她都抢着干。 这是…… 乔宇眼睛瞪大，一脸惊讶和不可思议。 “不错，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林姗姗声音淡淡，既然已经瞒不住，就面对。 “为什么。” 乔宇大声问，哪有女人不要孩子的，尤其林姗姗好不容易怀上的第一个。 “我不想孩子生下来被人骂野种。” 林姗姗几乎一字一板说出来，很费劲，似乎用尽了浑身力气。 “野种？谁的？” 乔宇脱口而出，野种很明白，就是和老公以外的人生的孩子。 “乔宇，这话说的，我是那种水性扬花的人吗。”林姗姗再次激动起来，拳头对着乔宇胸口雨点般打过去，一脸委屈 眼中带着泪花；“狗日的，你说这话就是没有良心，你就是怕负担责任，不得好死。” 乔宇这次有了准备，身体挺立着，仍由林姗姗在他胸口发泄。 同时，脑中一阵嗡嗡响，再傻，这时候也该明白，孩子是自己的。 “怎么可能，就那么一次。” 乔宇下意识喃喃自语，说不出什么感觉，这有点荒唐了吧。 林姗姗老公辛苦了两年，自己一枪就正中靶心。 难道自己力气大！ 等到林姗姗打累了 ，停下来，乔宇一脸认真：“我会负责的。” “负责个屁。”林姗姗哼了一声：“怎么负责，你娶我，可能吗。” 乔宇：“……” 娶林姗姗，还真的不现实，无法向林姗姗老公的整个家族交代，抢人家妻子可是大仇恨。 而且，乔宇本身就不缺女人，郝冬儿，刘秀，都是优秀姑娘，等着选择呢。 就算乔宇愿意，林姗姗也不愿意落个勾引男人的恶名。 “我决定了，把孩子做掉。” 林姗姗语气坚决，她本身就是个有主见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孩子做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 乔宇想要反对，林姗姗瞪了他一眼：“那天 都怪你，要不是你管不着住那玩意，能这样吗 ，就该告诉吕青莲 ，让她阉了你。” 乔宇缩了一下脑袋，小心说道：“还有个小问题 ，那几天你男人似乎也一直在家，怎么就确定是我的孩子。” “你他么还是想推卸责任。”林姗姗哼了一声：“那几天，确实他一直在家，但每天他都喝醉，碰都没有碰一下。” “……” 乔宇再次无语，忽然想起初夏那一天，阳光灿烂芦苇荡。 林姗姗的小船停在河中间，两个人在上面翻滚，有几次渔船差点侧翻。 那滋味好美。 有多美，结果就有多苦涩。 第473章 孩子保住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 刚上班，医院大厅就聚集了很多人，乔宇还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走在人群中，林姗姗紧靠着乔宇，脸色有点苍白，一夜之间似乎瘦了很多。 “姗姗，我看还是算了吧。” 乔宇轻声劝着，自己也算有了孩子，却处于这种尴尬境地。 昨晚就一直劝，却又拿不出好方法，烦得林姗姗急了：“你再废话，我跳楼。” 她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在声名面前，真的能跳。 “别劝了。” 乔宇无力的唠叨，林姗姗其实也理解，摇了摇头：“乔宇，别说了，上次我就来过 已经决定做了，只是没人签字，今天你签完字，就回去吧。” “姗姗，你这是骂我，我乔宇虽然不是个东西，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受苦，我陪着你，手术做完，找个最好的地方让你休息，我伺候你。” 乔宇眉头紧皱，有点痛苦，这事，确实是自己错，给林姗姗带来烦恼痛苦，而且，自己一直没有发现，还以为林姗姗脾气大。 这一点，自己真算不得男人。 林姗姗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她看得出，乔宇是内疚了，一片诚心。 事情既然完全没有挽回余地，两人同时沉默，心情沉闷。 挂号，经过科室主任签字等手续，两个人来到妇产科手术室外面 ，有几排木制椅子， 很多人在等待，许多都是小夫妻。 交上手术单子，排十八号。 两人坐在长椅上等待，林姗姗依偎在乔宇怀中，神情有点萎靡。 一位小媳妇腆着肚子从里面出来，是检查孩子状况的，一位年轻人迎过去：“怎么样。” “医生说是双胞胎。” “太好啦，我现在就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啦。”年轻人高兴得手舞足蹈，眉开眼笑。旁边另一对年轻人经过，笑着说道：“我也要做爸爸了。”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l 看着那两对兴高采烈的年轻夫妻，林姗姗轻声说道：“乔宇，对不起。” “别这样说。” 乔宇伸手把林姗姗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闻着她秀发上的清香。 一阵心疼。 也一阵无力。 一路走来，乔宇也算是比较成功，经历了风雨，有了点实力。 可现在，乔宇感觉到自己的无可奈何。 一阵哭声传来，是一位刚刚做完手术的小媳妇，哭得撕心裂肺：“孩子，我的孩子。” “这么心疼，为什么要做了。” 有人不解地议论，另一个人立即解释：“计划生育，也是没办法，第三个孩子。” “唉 可不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不要自己的孩子。” 紧接着又有一位女人走出来， 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没结婚就怀孕的，家里不同意，也是没办法。” 接连几个，做完手术，出来都是哭哭啼啼，乔宇干脆捂住林姗姗的耳朵，把她脸颊也放在怀中，干脆耳不听，眼不见。 “十八号，林姗姗。” 终于叫到林姗姗，林姗姗起身，走向手术室，脚步有点踉跄。 乔宇急忙跟过去，手术室门口，护士拦住乔宇：“家属在外面等。” “你行的。”乔宇给林姗姗鼓励。 “嗯。”林姗姗用力点头。 手术室内，充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几个做手术的人，来去走动着，不时议论几句。 “林姗姗，指标正常，可以做手术。” 主刀手轻声说着：“两个月，时间不用太长。” “两个月，孩子已经成型了。” “不完全，但已经形成脑袋了。” “神经系统也是形成了。” 几个人一边做手术前消毒，一边轻声议论。 林姗姗很紧张，对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神经系统，林姗姗还是知道的，痛苦就是神经支配。岂不是说 孩子已经知道痛苦了。 一个活生生生命，刚刚开始有点迹象 就这样痛苦死去。 这不就是杀人吗，自己也算是凶手之一。 而且，杀死的是自己亲身骨肉。 如果人真有灵魂 会不会恨自己一辈子。 那不得以后永远心中不安。 林姗姗心中七上八下，一位护士低声和旁边的人说道：“看准点，对着胎儿打针，瞬间就会死亡。” 死亡。 多恐怖的字眼，林姗姗忽然打了个寒战，有种恐怖的情绪笼罩着她，心中一横，不能惊恐不安一辈子。 “林姗姗，快点，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主刀手大声催促，那感觉，就像屠宰场杀猪， 一头一头，毫无感情。 “我，我不做了。” 林姗姗拉开门，冲出手术室。乔宇正在门外等待，林姗姗扑进乔宇怀里，大声哭起来。 “怎么啦 怎么啦。” 乔宇伸手搂着林姗姗，低声吼道：“谁欺负你了，老子整死他。” “没 ，没有，是我忽然不想做了。” 林姗姗情绪稳定一下，擦了擦眼泪：“我们走吧 ，我不想呆在在这里。” 十几分钟后 ，两个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乔宇换了一身便装，但还是拄着拐杖。 “你真的决定了？” 乔宇有点没反应过来，劝了一夜， 林姗姗倔得像头驴，怎么转眼改变主意了。 “是的，我想好了，孩子我生下来，不管谁的 ，都是我身上的肉。” “不管谁的？什么意思。” 乔宇焦急起来，这孩子明明是自己的，自己也是要做爸爸的人了。 “孩子我争取跟我姓。”林姗姗傲气地扬了扬脸。 “好吧。” 乔宇无奈，跟自己姓不可能，跟林姗姗老公姓，自己也不舒服。 林姗姗这女人 还是细心的。 “今天要吃什么 尽管说。”孩子保住，乔宇开心起来：“要买什么，也尽管说。” “这么大方。”林姗姗柳眉挑动。 “这话说的，我小气过吗。”乔宇豪气地挥了挥手，语气一转：“我这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吗。” 提到孩子，乔宇心中忽然有种满满的温馨，就像春暖花开，生机勃勃。 一条生命在延续，似乎人生才有了意义。 “我想吃糖葫芦。” 一个卖糖葫芦的路过，林姗姗跳起来，挥舞着手。 就像个小女孩。 乔宇招手，卖糖葫芦的靠近过来，是一位老人 ，扛着个草扎的架子 ，上面密密麻麻插着糖葫芦，就像花盛开。 “要几根。”老人问。 “我想要……” 林姗姗眼睛放光，她喜欢酸。 “全买了。” 乔宇大手一挥。 很快，乔宇一手拐杖，肩上扛着糖葫芦，摇摇晃晃，林姗姗陪在身边 ，不时发出银铃般笑声。 街道不远处，一辆轿车停着，吴楠为皱眉看着乔宇：“这小子，一条腿还蹦哒。” “村长，要不要收拾他。” “他不是挺能打吗 ，趁这个机会 ，把他废了。” 第474章 温馨 夏末秋初，上午九点多，气候温和，阳光灿烂。 街道上行人匆匆，不时传出一阵笑声。 接连阴雨过后，蓝天白云，令人心情格外苏畅，打招呼都满脸笑。 乔宇扛着稻草架，上面插着足有几十串糖球，红红一片，有点晃眼。 另一只手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有点滑稽，引来许多诧异的目光。 乔宇却一点不在乎，眼中满是走在前面的林姗姗，这个女人怀了自己的孩子，忽然感觉她温柔起来，以前的倔脾气在记忆里也变成可爱。 她赋予了自己人生另一种意义，这一刻，乔宇感觉自己真的长大了，有了幸福的责任。 林姗姗换上了一身淡紫色衣服，拿着糖葫芦，事情想开了，孩子留下，心中一阵释然，长时间忧郁一下子开朗。 感觉脚步轻快，就要飘起来一边咬着糖葫芦，一边蹦蹦跳跳，大辫子晃呀晃，就像个孩子。 “当心点，别绊倒。”乔宇在她身后急忙提醒。 要不是不方便，乔宇真想抱着她在街上行走。 “这糖葫芦怎么卖。” 几位年轻人经，停下脚步，看着红彤彤的糖葫芦。 “不卖，我们自己吃。” 乔宇大手一挥，那几个人愣了一下：“神经病。” “你们怎么知道我有病。” 乔宇瞪大眼，咧嘴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那几个人扭身就走，乔宇发出一阵朗笑声。 不远处，几位年轻人跟着乔宇，领头的二十几，中等个，单薄衣衫下都看出肌肉结实。 姜方，吴情义新开保安公司请来的教练，今天公司开业，吴情义特意让他接一下吴楠为。 吴楠为见乔宇受伤，临时起意，恰好派上用场。 “方哥，就一个残废，我们干嘛不现在动手，废了他易如反掌。” 旁边一位年轻人跃跃欲试，摩拳擦掌，秦小六，和姜方一起，都是外地来到吴情义的保安公司，迫切想要表现立功。 “再等等，吴楠为是个谨慎的人，他说这个人难对付 ，一定有他的道理。”姜方摆手：“等人到齐，我们速战速决。” 乔宇注意力全部在林姗姗身上，眼中满是宠爱，丝毫没有注意有人跟踪。 “我要吃火锅，听说很好吃。” 林姗姗指着火锅店门口招牌，火锅图案一片红油，颜色有点像糖葫芦。 林姗姗只是听说，她没有进店里正式吃过。 乔宇看了一眼，真巧，巧云火锅，李巧云和自己真的有缘分。 不过，现在是陪着林姗姗，满满开心，其他都忽略。 虽然不到中午饭时间，乔宇还是拉着林姗姗走了进去。 九点多，火锅店刚开门，只有几位服务员，在擦洗桌椅。 吧台那边，有个小茶几，李巧云正和路平对面喝茶。 “有吃的吗。” 乔宇把糖葫芦放到桌子上，大声问。 “还没开炉，等会。” 一位服务员刚要推辞，李巧云忽然说道：“让后厨给他们做。” “巧云姐。”林姗姗这时候才看见李巧云，打了声招呼。 对于李巧云，在风华村，大家并不喜欢，可今天林姗姗开心，笑得灿烂。 “你们慢慢吃。” 李巧云回应地笑了笑，又白了一眼乔宇。这家伙许多人觉得他好色之徒，不得不承认，有女人缘 林姗姗这个小媳妇，又被乔宇得手了。 李巧云是经历过的，又在娱乐城做管理，旁观 一眼就看明白。 男女有暧昧，眼神都很明显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虽然这两个人来得早了点，但也是生意，应该开心。”路平不咸不淡地说着：“听说你们生意越来越淡，门可罗雀了，巧云，我就说嘛，你不是做这种生意的料，还是回娱乐城吧，何必这样辛苦。” “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巧云哼了一声，一脸不屑，路平对自己那点心思，大家都知道，既然路辉同意他过来劝自己，说明路辉默许了。 路辉和自己的缘分，除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别的到了尽头。 “收起你的那点花花肠子，我既然出来开店，就永远不会再回去。” 李巧云倚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的生意越来越淡，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地良心，那可不关我的事。”路平一脸委屈：“在你眼中，我就是那样的人吗，你开店，我巴不得你生意兴隆。” “但愿你说的是真话。”李巧云淡淡说道：“别以为离开娱乐城，我就没了根，告诉你，别把我身后的人惹毛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在新安县，还有比我们路总更大的靠山？” 路平身体前倾，盯着李巧云的眼睛 ，这女人 ，一定是虚张声势。 “你猜。” 李巧云神秘一笑，又想起那天晚上的缠绵，那个大人物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把他惹毛了，让你们全部灰飞烟灭。 火锅很快端上来，热气腾腾，有点辣，林姗姗辣得嘶哈直伸舌头。 “别急，别急，又没人和你抢。” 乔宇连声提醒，捞了几块肉，放进林姗姗的碗里。 “你怎么不吃。”林姗姗一边吃，一边歪着脑袋，瞥着乔宇。 “你吃，你现在是国宝。” “死样。”林姗姗娇嗔，一脸阳光明媚。 “多幸福一对，我们要是能够像他们一样，那该多么开心。” 路平发着感慨，瞥了一眼李巧云。 “你想多了，乔宇你是认识的，他就是个色鬼，这个不是他媳妇。”李巧云讥讽地说道：“拄着拐杖还出来风流，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不是……” 路平急忙辩解，话音刚落，店门忽然又被推开，一群人气势冲冲走进来，直接冲到乔宇和林姗姗身边，围在一旁，虎视眈眈。 林姗姗停止了吃火锅的动作，紧张地紧紧抓着筷子。 “这又是你的大手笔。”李巧云侧脸看着陆平:“你是不把我的店整黄了不罢休。” “绝对不是我。” 路平摆手，他今天确实就是路过，来看看，但眼前这个情景，还真和他风格很像。 心狠手辣。 第475章 要你一条腿 “既然和你无关，帮我解决怎么样。” 李巧云瞥着路平，嘴角带笑，意味深长。 “人家有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 路平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他恨不得这店黄了，李巧云跟着他回娱乐城，两个人朝夕相处，日久了生情。 而且，乔宇这个人，路辉也不喜欢，只是没有到非要收拾他的地步。 也就是说，还威胁不到路辉 ，他不屑一顾。 李巧云露出我明白的笑，忽然站起身，厉声喝道：“你们吃了豹子胆了吗，敢在我李巧云店里撒野。” 姜方等人一起看向李巧云，旁边有新安县的人解释：“方哥，这姑娘是娱乐城路辉的得力手下，当初路辉创业，她功劳最大，据说，真的提刀上阵，刀尖舔血。” 姜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店，老板娘来头这么大。 再动手，得罪老板娘。 怂了，有辱保安公司的名声。 姜方正犹豫，路平忽然起身 ，拉了一下李巧云：“你可是说过，安心开店 ，不管江湖打打杀杀，怎么，想破戒，我倒是可以帮你。” 李巧云脸色变了变，确实，如果再用武力，就不再是和气生财的老板娘。 重新回到娱乐城的江湖路。 好不容易树立的老板娘形象，必须保持，为了那个人高看自己一眼。 “好啦，你们继续。”路平见李巧云犹豫，向姜方挥了挥手：“我是娱乐城路平，我们不会出手。” 原来娱乐城在闹矛盾，姜方松口气，一群人把目光重新投向乔宇。 “我们认识？” 乔宇看向姜方，皱着眉。 “不认识。” “有仇？” “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们这架势，想要干什么？” “有人看你不顺眼，想要你一条腿。” 姜方指了指乔宇那一条好腿：“识相点，别反抗，少点痛苦，完事我们就走。” 姜方充满自信，语气平静。 “有道理。” 乔宇神情也是很平静：“我可以配合，那么，能不能告诉我，谁想要我的一条腿。” “这个不行。”姜方摇了摇头：“道上规矩。” “既然这样，我无话可说。”乔宇声音忽然一冷：“你转告身后的那个人，他一条腿，我记下了。” 外面街道上，一辆轿车里，吴楠为忽然打了个喷嚏。 “你，一边去。” 乔宇向林姗姗噘了噘嘴，林姗姗脸色微白，咬了咬嘴唇，站起身。 “不许走。”秦小六伸手拦住林姗姗。 动起手来，女人会是对方累赘，也是会影响战局的元素之一。 虽然没有把乔宇放在眼里，但还是谨慎点好，确保万无一失。 “谁敢动她一下，我让他死得很惨。” 乔宇瞪着眼，一字一板说着，声音森寒，听起来就像一头狼。 姜方忽然有点不安，挥了挥手：“放人，盯着个女人干嘛。” 女人虽然会成为累赘，但有时候也会成为男人拼命的动力。 秦小六等人让开一条道，林姗姗头也不回地离开，脚步匆匆，一直消失在通往后厨的走道上。 “我还以为两个人有多恩爱。”路平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真不了解风华村女人，走着瞧吧。” 李巧云看着一群人围着乔宇，声音平静。 乔宇缓缓起身，扫视一眼姜方等人，健康那条腿点地，身体忽然一个旋转，手中拐杖挥动，随着身体惯性，拐杖扫过桌面，桌面上火锅和食材被扫得飞起，滚热的汤汁四溅。 姜方首当其冲，衣服上满是汤汁菜叶。 拐杖挥出，乔宇看都没看，单腿极速跳到墙边，扭身，背靠墙，谨慎扫视着。这样防止腹背受敌。 “兄弟们，给我上。”姜方尖声叫着，气急败坏。 随着姜方的尖叫，两个年轻人挥舞着拳头，冲向乔宇。 双方两三米，隔着一张圆形桌子，就在那两个人起步瞬间。 乔宇抬脚，下劈在桌子边缘，圆桌立即竖起，乔宇腿猛然弹出，嘭，踹在圆桌上。 圆桌竖着向前横推。 圆桌很大，速度不快，但对方正向前冲，躲闪不及，嘭嘭，两人被桌子撞得向后倒地。 鼻血直流。 “还真有两下子。” 姜方微微点头，打斗，除了基本功，临场发挥也很重要 ，乔宇时间，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 “清场。” 姜方扫视一眼，秦小六带着两个人，秋风吹落叶一样 ，把乔宇四周座椅板凳，可以利用的一切，清理一空。 只剩下乔宇拄着拐杖，倚墙站立。 “亮家伙。” 姜方领先抽出一根短棍，其他人也纷纷拿出短棍。 十几个对一个伤腿的人，还动用家伙，占尽了优势。 一群人步步靠近，眼睛盯着乔宇。 快到近前，乔宇忽然向前冲，似乎要冲出包围。 一个立足不稳，摔倒在地，接着翻滚 手中拐杖挥动。砰砰砰，接连三下，敲打在三个人腿面骨上。 拐杖是不锈钢的 ， 很结实，但也被打得变形。 腿面骨没有肉，一阵剧痛，三个人发出惨叫，向后坐倒 有人手短棍落地，乔宇捡在手中。 身体接着翻滚，其他人担心被击打腿面骨，急忙向一旁散开。 乔宇再次滚到墙边，没了拐杖，倚着墙，单腿，缓缓站起来。 一招，竟然三个人受伤，简直是耻辱。 姜方脸色变了变，自己拉开架势 ，领先 一步步逼近乔宇。 他得过武术冠军，动作无懈可击。 乔宇眉头紧皱，咬了一下嘴唇，玛德，拼了。 微微运气，调动身体内根据王老头功夫练习出的温热，运行全身。 立即感觉强壮很多。 刚要强行撞击过去，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我和你们拼啦。” 林姗姗从后厨冲出来，手里挥舞着两把菜刀，一路冲到乔宇身边。 一个疯狂砍杀的女人，猝不及防，姜方肩膀差点被砍到，急忙后退。 林姗姗转身，双手紧抓菜刀，秀目圆睁，凶恶得就像小老虎。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走吗。”乔宇微微喘息，有点责怪。 “我不能走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谁来养活我和孩子。” 林姗姗语气坚决：“要死，我们一起死。” 第476章 余慧保安公司开业 新安县丰隆街，几百米长，街道很宽，虽然是老街，随着经济发展，渐渐繁荣。 久雨过后，阳光灿烂，空气水润清新，两边店铺门全部敞开。 逛街的人似乎憋着一口气，蜂涌着，来来往往，空前繁华。 热闹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就是保安公司开业庆典。 而且是两家同时开业。 余家武馆，门面就开在这条街上，今天换了个牌匾，余家安保。 字写得大气磅礴，是余慧的爷爷特意向书法家要来的。 提升点人气。 门前，已经提前搭好了准备表演的舞台，红地毯，红灯笼，在阳光下充满喜庆。 早早就有人在门前徘徊，准备看热闹。 余慧一身黑白职业套装，小皮鞋，秀发披肩。 难得没有背剑，显得成熟稳重。 陈小娇等人练功服换成保安公司制服，也显得英气勃勃。 不过，大家脸上并没有开业的喜悦，相反，余慧眉头紧锁。 “余总。”陈小娇轻声开口，大师姐换成总经理，这是区别于武馆的称呼：“吴情义保安公司忽然开业，毫无预兆，就是故意针对我们，想打我们措手不及。” “他们成功了。”余慧也不避讳，看着街道斜对面，吴情义的保安公司，那边一大早才开始搭建演出舞台。 对方忽然宣布今天开业，并且现场招生。 这是明显针对这边的安排，可以想象，这边明，那边暗， 没有绝对压制的计划，不会挑在同一天。 今天，很可能就是对方的陪衬。 吴情义可是个老狐狸。 余慧有种无力感。 “余总，要不我们改天。”有人轻声建议。 “放屁，我们武馆什么时候认怂过。”余慧哼了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不能输了士气，按照原计划进行，准备演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位身穿火锅店工作服的姑娘，几乎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余馆主，乔宇在火锅店受到一帮人围攻，他有伤，老板娘暗示我过来求援。” 上次余慧等人，在火锅店帮过李巧云 ，还留下话，有事随时找自己。 开业这一天来求援，余慧可以置之不理，但和乔宇有关，可就是另一回事。 “大家跟我来。” 余慧一挥手，领先离开，毫不犹豫。 “余总，这边准备开业呢。”陈小娇急忙提醒。 “救人要紧。” 余慧毫不理会，加快脚步。 乔宇那张阳光灿烂的脸颊，在余慧脑海中闪动，不知为什么，她有种宁愿舍弃保安公司，乔宇也不能出事的想法。 这边离巧云火锅店也三四百米，余慧脚步匆匆，却觉得有点漫长，下意识越来越快 小跑起来。 火锅店内。 乔宇贴墙站立，金鸡独立，手中抓着一根铁棍。 林姗姗护在他面前，双手抓着菜刀。 两个人都是怒目圆睁，一脸凶狠。 旁边，李巧云瞥了一眼路平：“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们风华村女人重情义，绝对不会抛下自己人不管。” “愚蠢。”路平一脸不屑，声音忽然提高；“要是我 ，就对着女人打，不怕他不投降。” 越是关心，反而越是弱点。 路平的建议有点缺德，但很有效。 “打。” 姜方大手一挥，一群人围攻过去，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对着乔宇和林姗姗，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有人被林姗姗手中菜刀砍了肩膀，鲜血直流。林姗姗手中菜刀被磕飞，肩膀上被砸了一下，身体下意识躲进乔宇的怀里。 “打。” 姜方有点焦急，高声继续叫着，他是出来接吴楠为的，保安公司那边等着开业庆典呢。 这是吴楠为临时起意，原以为一个残废 ，手拿把掐。 没想到拖了二十几分钟，还没有拿下。 姜方听取了路平刚才的话，手中的棍，直奔林姗姗的脑袋。 “住手。”乔宇伸胳膊护住林姗姗的脑袋，大吼一声。 呯。 姜方的棍砸在乔宇胳膊上，乔宇咬牙硬撑了一下。 双方分开，乔宇喘息着，就像野兽，他可以拼命，林姗姗却不行，尤其是有了孩子，更是动不得。 “不就是一条腿吗，你们拿去。” 乔宇放弃了，怂了，低声吼着，用棍拄着地，把那条好腿横在一张桌子上：“来呀，麻利点，老子认栽。” “乔宇。” 林姗姗声音颤抖。 “别说话。”乔宇摆手，又对着姜方等人吼着：“来呀，怎么都他么怂了，给我个痛快。” 这一次输得憋屈，乔宇脸颊青筋暴跳，满是不甘心。 姜方的一帮手下看着乔宇凶狠的目光，倒是没人敢上前，犹豫起来。 尤其是新安县当地人，都知道乔宇的厉害，这次出手，完全是被吴楠为逼着，跟在姜方身后凑热闹。 如果蒙面偷袭，打死打伤都可以。 这可是众目睽睽，乔宇给你腿，你就敢要，不担心报复吗。 拆迁队的沈健动了乔宇的人，最后可是抓了一批人。 黑的白的，乔宇都不含糊。 “我来。”秦小六见其他人都不敢动手，拿着短棍，恶狠狠走出来，短棍高高举起。 “住手。” 一声大喝，余慧带着人大步走进来，迅速围在姜方等人四周。 “余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姜方看着余慧，这姑娘新安县不认识的人没几个，他刚到新安县就知道。 “我道是谁，姜方姜教练，你在吴情义保安公司，是排得上号的教练。” 余慧冷冷看着姜方，声音森寒：“你竟然敢动我的人。” 知己知彼，作为竞争对手，余慧对于对方人事安排，很了解。 包括这个刚到新安县的姜方。 “你的人？” 姜方皱眉，吴楠为可没有和自己说过。 “乔宇是我们保安公司的教练，已经有合同的。”余慧语气肯定：“原本是作为商业秘密，不知道你们如何发现的，今天开业竞争，你们竟然用我的教练开刀。” “不关公司的事情。” 姜方脱口而出，语气焦急。自己教练还没坐稳，一旦给公司带来负面新闻，估计立马就得打道回府。 “那是谁的事？”余慧立即问。 “是…… “不说，就当你默认了。” 旁边乔宇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声吼道：“吴情义，我艹你妈。” 第477章 吴情义的手段 “姜教练，今天这事，要是不给我个交代，你们都给我留下。” 余慧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冷声说道；“我们安保公司，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余总，这应该是个误会。” 姜方一脸尴尬，赔着笑脸，没办法，双方的人手差不多，但自己的人和余慧的手下，功夫天差地别，不堪一击。 “误会？”余慧柳眉微挑：“今天我也打断你的腿，就当误会，怎么样。” 余慧摩拳擦掌，今天一大早，听到吴情义保安公司也开业，心中就一直不痛快。有点想拿姜方开刀。 “这事，到此为止吧，别影响我生意。”李巧云见乔宇安全，立即上前打圆场，余慧微微点头：“那好吧，这事记下了。” 得到余慧认可，姜方立即要带着手下离开。” “等一会。”李巧云看着姜方：“我这里损失桌椅凳子，还有一些餐具 ，你们就这样一走了之？。” “你想让我赔偿？”姜方脸色铁青。 “小本买卖，请见谅。”李巧云笑得柳眉弯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我要是不赔呢。” 姜方一脸恼火，今天这叫什么事，自己一点好处没捞到，还得倒贴。 “你可以不赔。”李巧云不温不火地说着，声音忽然一变，目光凌厉：“我可以留下你两条腿 ，涮个火锅。” 姜方忽然打了个寒战，掏出一把钱，拍在桌上，一言不发，带着人扭身离开。 街道上，乔宇拄着已经变形的拐杖，和余慧并肩走着，余慧瞥了他一眼：“怎么混成这模样，今天开业，我还打算你帮我捧场呢。” “你还用人捧场吗。”乔宇打了个哈哈：“侠女出场，谁敢阻挡，论武力，新安县就是你的天下。” “别贫嘴，我真的烦着呢。”余慧柳眉紧皱：“我们没想到吴情义的保安公司也今天开业，打乱了我们的安排，这开门红搞不起来，对我们影响很大。” “你鬼点子多，帮我们想想办法。”陈小娇在一旁忽然插言，看着乔宇，有点期待。 平时，她对乔宇态度可不是太好。 现在，也就是实在没办法，病急乱投医。 “小娇，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鬼点子。”余慧瞪了一眼陈小娇。 “没事，我的点子本来就不择手段。”乔宇满不在乎地说道：“今天，既然吴情义公司的那个姜方想要我一条腿，我也要给他们一点惊喜，哪怕恶心他也行。” 一行人到了余家安保，乔宇落座，林姗姗就跟在身边，陈小娇拿着一个笔记本过来，里密密麻麻写着今天开业的要点。 “先是表演环节，我们请了县剧团，他们答应给两个出名的歌唱家，但刚才来了通知，换人了。” “被截胡。”乔宇点头。 “另外两个武术散打格斗表演。”陈小娇接着说道：“他们请了几位武术冠军 ，画了大海报。” “继续。”乔宇皱眉。 “今天第一天，招生是重点，据说他们压低价格，使用手段，如果招不到学生，我们后续生源就会很惨。” …… 陈小娇一口气说出原来的很多计划，但同时也被对方一一针对。而且 ，对方还出了大海报，每个环节安排清清楚楚。 那意思，有备而来，你们临时更改也不怕。 “你们这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乔宇苦笑了一下，原本以为都是保安公司，余慧准备充足，总得有点自己的优势，现在看来，被对方全面压制，毕竟年轻，斗不过老狐狸。 “是的 ，按照目前情况，我们就是陪跑。”余慧眼神忧郁：“他们选今天，明显要踩着我们上位。” “既然计划没有用，那就把计划扔掉。”乔宇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头紧皱：“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街道斜对面，安保公司名称不错，情义无价。 门口临时搭建的大舞台，正在挂灯笼。 吴情义和吴楠为西装革履，站在门口台阶上，迎接着各方宾客。 游目四顾，看着来来去去的行人，吴情义微微一笑：“今天， 就是我们一飞冲天的时候。” “是啊，一路熬过来了。” 吴楠为有点感慨 ，他不仅在村里发展，这次还投资了吴情义的保安公司，进军县城。 下一次先进个人，一定要压制乔宇。 针对余家安保也有他的功劳。 余家武馆在新安县很有名气，尤其这两年，小姑娘余慧做了馆主，大力发展女子防身术，引起很多女子走上武侠风格。 传统武馆，向时髦的保安公司发展，几乎是时代的必然趋势。 吴情义，得过散打冠军，手下有一帮从事格斗的专业人士。 两家公司，传统武术和现代散打，师承和学院，一开始就在对立面上。 竞争无可避免。 一开始申请，新安县只允许一家，双方就没少花心思。吴情义眼看着就要胜出，在先进表彰大会上，被乔宇摆了一道，坏了形象，副县长周岚清大手一挥，两家全部批下来，来个百花齐放。 说白了 ，市场竞争 ，你们各凭本事。 最近一阶段，双方都在招生上下功夫，发传单的人经常碰头，没少大打出手。 一个小县城，就那点生源，分摊开来，谁也吃不饱。 结果只能是你死我活。 舞台布置好，吴情义西装革履，稳步上台，大声说道：：“情义无价安保公司，今天开业，我们不仅有精彩的表演，还会向大家展示实力 ，散打才是王道，到我们这才能学习到真功夫，而不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 “接下来，话不多说，先看表演。”吴情义提高声音：“今天，我们请来了县歌舞团，他们台柱子，家喻户晓，新安县的骄傲，甜歌小仙女，方怡然。” “有请 方怡然登场。” 哗。台下一片掌声，街道上的人 一起冲向情义无价安保公司，看着台上亭亭玉立的方怡然。 “接下来 我为大家唱一首歌，希望大家喜欢。” 方怡然一身洁白衣裙，鹅蛋脸清秀宜人，微微摇摆间，如春风拂柳。 甜甜的歌声在街道上响起，柔美舒畅。 围观的人，都陶醉地仰脸听着，吴情义看了一眼不远处余慧那边，舞台边空无一人。 “和我斗，你们还嫩得很。” 吴情义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一位中年男人靠近过来，给吴情义递上一支烟：“吴总，这开场，你还满意。” “满意 满意。”吴情义一脸微笑：“夏团长是剧团的顶梁柱，安排我自然放心 ，就凭方怡然开场，全县谁能比，这次演出，我们绝对成功 ，留住观众。” “过奖，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夏团长笑了笑：“不过，这次剧团演出，原本是余家安保的，我略施小计，就把人转移到这边，不然 ，门前空荡荡的，可就是你们了。” “夏团长放心，报酬翻倍， 你的也翻倍。” “钱不钱无所谓，这次演出，是我们剧团走出剧院，面向大众，第一次，成功后，我们将接一下商演。” 夏团长一脸憧憬：“我要在县城一家独大，谁与争锋。” 说完，夏团长也看了一眼门前空荡荡的余家安保，拿不出节目，放弃了吧，想和我们唱对台戏 ，吸引观众，做你的千秋大梦。 第478章 甜歌小仙女 小县城，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但每天都有一些事情，让人津津乐道。 很长一段时间的阴雨过后，晴朗的天气，让人心情豁然开朗，同时，一个新闻随着广播电视台流传开来。 两家保安公司，同时开业，而且在同一条街。 这就明显是争锋相对，对着干，一开始就摆出你死我活。 倒是符合练武之人的形象。 大家奔走相告，难得天气好，相约去看热闹。 一时间，街道上，人满到有点堵塞。 大家议论纷纷，余慧身背长剑形象深入人心，受到许多年轻女人拥护。 而且，余家安保一直高调宣传，大家觉得节目一定很精彩。 出乎意料的是，吴情义的情义无价开始表演，余家安保那边却偃旗息鼓，连个演出的队伍都没有。 许多拥护余慧的年轻女孩，在余家安保门口等待一会，有点失望，一边议论着，一边走向情义无价大舞台。 “看来，余家安保这是要放弃了，任由情义无价出风头。” “不然还能怎么样，看情义无价出场就是甜歌小仙女，清纯可爱，男女通吃，作为吸引人的开场演出，新安县谁能和她相比。” “说得也是 ，只是余家安保吸引不了观众，开业宣传就失去了意义，接下来的表演和招生，估计很难。” “这不是我们关心的，看热闹要紧。” “可是，我想报名的。” “等等吧，看哪家有实力，别看走了眼，开不了几天关了门。” 情义无价门前舞台上，方怡然白衣如雪，一首接一首唱着，眼睛看着街道上黑压压一片的观众，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掌声一阵接着一阵，很激烈，今天，就是自己的主场。 这是县歌舞剧院走出剧场，走向民间的第一步，团长说以后还有许多演出。 这种演出，风吹日晒点，但是，来钱快，按每首歌收钱。 搞音乐，是很烧钱的，方怡然也是普通家庭，爹妈能培养她不容易，还欠着债。 音乐学院刚毕业，花出去的钱，还没有捞回来。 剧团那点工资，杯水车薪。 幸好剧团进行了改革，走出高雅的殿堂。 赚钱才是王道。 昨晚夏团长和自己谈到深夜，承诺要培养自己，成为新安县歌唱界一姐，以后商演不断，财源滚滚。 最后，团长暗示自己留下，方怡然拒绝了，有点不愉快。 那又怎么样，自己凭艺术实力吃饭，不出卖色相。 “谢谢大家，接下来，我给大家奉上一首 梦里水乡，希望大家喜欢。” 舞台后方，专业乐队在演奏，随着音乐响起，方怡然轻启樱唇：“遥远的午后，陪你到梦中水乡……” 歌声清脆悦耳，就像清水流淌在大家心间，听得如痴如醉，现场黑压压一片竟然鸦雀无声。 这首歌是方怡然拿手歌曲，很适合她甜美的嗓音，原本打算参加市里歌唱比赛的 ，经费不足。 这次演出，就是为了自己凑经费。 不远处，余家安保门前，乔宇坐在一张桌子后，悠闲地晃着脑袋，听着方怡然的歌声：“唱得真不错。” “那还用你说，人家是甜歌小仙女。”陈小娇白了一眼乔宇：“别光欣赏，我们怎么办，就这样任由他们表演，没看路过门前的那些人吗，都对我们翻白眼。” “要不，你上舞台，唱一曲，和他们比一比。” 乔宇看了一眼陈小娇，又向舞台噘了噘嘴。 “唱个屁。”陈小娇哼了一声：“打架可以 姑奶奶打他们整个剧团。” “所以，艺术还是看我兄弟黄皮皮，等他来了你就明白。” “艺术？他就是个农村黑白喜事，吹唢呐的，能有什么艺术。” “你可以怀疑我兄弟人品，但不能怀疑他的水平，放心吧，等他来了，你就知道。” 哗。 乔宇话音刚落，情义无价那边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还伴随着口哨声 尖叫声。 “谢谢，谢谢大家捧场。” 方怡然嘴角带笑，她享受这种被大众认可的滋味，可惜，今天对手没有演出，有点寂寞。 眼睛看了一眼余家安保那边，看到一群人在那站或坐着，中间一位年轻人，竟然在向这边笑，见自己看过去，还特意挥了挥手。 这时候，还笑得出来。 剧团节目报幕员贾延华上台，是个三十几岁男中音，声音浑厚：“接下来，我为大家隆重介绍我们剧团的台柱子，也是今天演出领军人物，以前是从我们新安县走出去的，风靡省城，着名歌手林小凤。” “大家掌声欢迎。” 贾延华声音提高，同时向旁边退去，一位身穿旗袍的女人走向前台，瓜子脸柳叶眉，整体充满港台风味。 哗。 台下又是一阵议论，带着兴奋的叫喊。 有人不明白，小声问，林小凤是谁。 “林小凤你怎么能不知道。”立即有人解释：“前几年我们县歌后，歌声很像港台明星徐小凤，有很多歌迷的。” “大家好，我回来啦。” 林小凤在台前站立，挥舞着手：“有人想我吗。” “有。” 台下一阵回应，许多人挥舞着手回应。 现场热情再次高涨。 舞台边，方怡然却俏脸微冷，低声问贾延华：“怎么回事，不是我的主场吗，换人我怎么不知道。” “这你得问我们团长去，我不知道。” 贾延华摇了摇头，有点敷衍，方怡然的心沉了下去，脸色更不好看，扭身走下舞台。贾延华是剧团有名的两面倒，谁得势他巴结谁，刚才这态度，说明自己地位出了问题。 “团长，林小凤是怎么回事。”见到夏团长，方怡然劈头就问。 “什么怎么回事。”夏团长淡淡说道：“林小凤是着名歌手，这次回家乡演出，我当然要支持。” “可你不能用我做她的铺垫。” 方怡然满脸不悦，谁也不愿意成为垫脚石。 林小凤就算以前在县城很出名，但已经出去好几年，忽然回归，没有方怡然这个小县城当红歌手先把气氛带起来，她出场也不会多么热烈。 “在剧团，我说了算。”夏团长撇了撇嘴：“昨晚，你要是留下，就没有她的事。” “当然，你现在还来得及。” 夏团长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搂方怡然的肩膀。 第479章 黄皮皮出场 旁边桌子上，有一杯茶水，方怡然端起来，直接泼到夏团长的脸上。 “方怡然，你踏马疯啦。” 夏团长向后退几步，脸上头发上，以及胸前衣服上，湿了一片，异常狼狈：“你不想干了吗。” “你想要我好好干了吗。”方怡然忽然激动地叫起来：“你口口声声说要培养我，就是这么培养的吗，让我为林小凤铺垫，让她踩在我的身上，卑鄙。” “让她踩着你，怎么啦，就是我的主意，你不干，现在就滚蛋。”夏团长铁青着脸：“你别整天在我面前装清纯，娱乐圈，要想爬上去，不脱裤子不可能，我都忍你很久了，现在，就算脱了，老子也不会再捧你。” “去你妈的，姑奶奶不稀罕你这两千块。” 方怡然又抓起一个茶杯，这次没有泼茶，直接把茶杯砸在夏团长的脑袋上。 啪。 夏团长额头鲜血直流。 扭身离开情义无价，走到街道上，有冷风一吹，方怡然打了个寒战。 刚刚在舞台上意气风发，转眼就流落街头。 两千块，做牛做马，有点不值得。 但自己离开体制，身无分文，到哪赚钱 。 忽然有点后悔。 舞台上，林小凤开始唱歌，歌声确实不错，引起一阵阵喝彩。 方怡然呆呆站立，竟然不知道去哪，自己的演出生涯，忽然就结束了，转脸看向余家安保，依旧冷冷清清，自己竟然有点同病相怜的滋味。 “今天，我来演出，准备好一场精彩的较量。”舞台上林小凤意气风发，挥舞着手臂：“可惜，对面舞台上竟然空无一人，这让我很失望，今天我就在这接着唱，谁要是不服，放马过来。” 说着，林小凤微微扭动身姿，旗袍开叉，白皙若隐若现。 她是知道男人胃口的，台下又是一阵欢呼。 “玛德，太狂。” 乔宇忍不住骂了一声，林小凤声音通过音响，四面扩散。 不仅这边听得清楚，整条街都明白，这是叫板，充满讥讽。 许多人转脸看一眼，满是鄙视。 “来了来了。” 有人叫喊，一辆卡车行驶过来，上面坐着黄皮皮柳如燕，以及唢呐班的人。 到了面前，一个急刹，黄皮皮领先下车，一挥手：“大家先把家伙事搬下来，抓紧时间。” 然后，走到乔宇面前，瞪着眼：“你也不早点打电话，来得匆忙，我特意雇了一辆卡车。” “车钱工钱都没问题。”乔宇白了一眼黄皮皮：“能摆平吗。” “不就是唱歌吗，小菜一碟。” 只要有钱，黄皮皮就兴奋，看了一眼那小舞台，不屑地撇了撇嘴：“看我的。” “你们打算和他们比什么？” 陈小娇好奇黄皮皮的自信，忍不住问。 “当然比唱歌。”黄皮皮说得理直气壮。 “唱歌？”陈小娇等人更加疑惑。 对方是专业歌手，你们土包子演出队，竟然比唱歌。 “开始吧，赵敏敏，你上。” 黄皮皮挥了挥手，带着几个人上了小舞台，拉开架势。 不用报幕，台下没几个观众。 喇叭音响装好，赵敏敏走到台前，拿着话筒，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唱起来：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西北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 没有音乐伴奏，完全是清唱，赵敏敏的声音高亢，穿透力很强，立即在街道上飞扬。 单纯，反而更有吸引力。 很多人扭脸看向这边，歌声刚刚落下，黄皮皮等人立即扬起唢呐，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划过天空，直入人心。 信天游这首歌，很适合唢呐，高亢嘹亮。 唢呐声吹了一会，锣鼓家伙又响了起来。 热闹一阵接着一阵，完全掩盖了对面林小凤的声音。 毕竟，唢呐班平时干的就是热闹，和剧团的风格完全两个样。 唢呐声加上歌声，一下子掩盖了对面，林小凤费力唱着，却无济于事。 这比的不是歌唱艺术，就是江湖热闹。 “玛德。” 林小凤实在无法在尖锐的唢呐声中唱下去，脸色铁青，骂了一声，扭身走下舞台，脚步狼狈。 “来呀，怎么走了。” 赵敏敏却唱得兴起，大声笑着，笑声穿过街道，一阵回荡，乔宇对赵敏敏忽然有点刮目相看，不得不承认，不仅仅睡觉，其他方面也有两下子。 街道上，方怡然看着林小凤狼狈下台，忍不住笑起来，也有点庆幸，如果不是提前离开，狼狈就会是自己。 论歌唱水平，余家安保那边肯定无法和林小凤相提并论。 可那又怎么样，这里不是歌舞剧团，艺术大家看不懂，热闹才是王道。 从这一点来说，唢呐班倒是更适合大众。 情义无价这边围观的人，很多涌向余家安保。 “赢啦 赢啦。” 陈小娇等人脸上终于露出微笑，不管什么艺术不艺术，拉到人过来就行。 “上歌舞，上歌舞。” 情义无价，后台，夏团长气急败坏地吼着，唱歌被一个唢呐班压制，简直是耻辱。 今天可是歌舞团第一次街头商演，直接影响后面的发展 一个连乡下唢呐班都比不了，谁还找你演出。 独占新安县市场的梦想，岂不是要破灭。 舞蹈，也是歌舞团的一绝，几位姑娘都是精挑细选，身材容貌都是一流。 曾经在省里得过奖。 “什么节目。”台上，贾延华大声问，临时忽然换上舞蹈，没有节目单。 “当然是最拿手的，芭蕾舞加上现代舞。” 夏团长大声回答，有点气急败坏。 随着音乐变得舒缓流畅，八位姑娘穿着芭蕾舞群裙上台，脚尖踮起，开始翩翩起舞。 一个个身材苗条，姿态优美。 立即又引起一阵喝彩。 黄皮皮那边热闹的歌声唢呐声，和剧团舞蹈相比，就显得很俗气了点。 有人大声向唢呐对班那边叫嚷：“声音小点， 你们不懂艺术 ，就别添乱。” “舞蹈，我们也会。”黄皮皮哼了一声：“瞧不起谁呢，五朵金花，出列。” “是，班主。” 花婷等几位姑娘立即走出来，她们是黄家班元老，舞台经验丰富，最近演出比较多，都是分开镇场子，难得这次聚在一起。 音乐响起 ，几位姑娘跳的并不一样，四位短裙舞，中间一位最小姑娘蹬着独轮车，表演杂技。 黄皮皮在一旁，拿着话筒吆喝起来：“南来的北往的台湾的香港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表演好不好 重点看舞蹈，舞蹈美不美，重点看大腿，几条大长腿 迷死你们这些老色鬼………” 第480章 黄皮皮没人惹 黄皮皮声音粗野，嗓门也大，内容更加直接。 引起街道上一阵哄笑。 双方舞台在街道两边，斜对面不远，今天观众格外多，很多人就在双方之间走动。 “粗俗，真是粗俗，什么大长腿，什么老色鬼。” “伤风败俗，世风日下。” “乡村间走动的唢呐班，能有什么水准了。” 很多人议论着，贬低着，甚至充满不屑。 但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余家安保那边靠拢，粗俗，也要看一下才能判断，不是吗。 “我就是要看看，有多粗俗。” “对，我就是要看看，准备写一篇文章，进行批判。” 还有一些本来就是乡下人，大老粗一个，大声嚷嚷着：“啥叫粗俗，我就爱看大长腿，听说黄家班很出名的，五朵金花可是很厉害，一起演出都不容易看到，主家得花大价钱。” “是吗？” “我骗你干嘛，骗人是王八蛋。” “那就瞧瞧。” “瞧瞧。” 不管是口是心非，还是直接粗暴，很多人迅速聚集到余家安保，一眼看去，围观的人数已经超过情义无价。 五朵金花也很卖力，一下子就能抓住眼球，个个打扮秀气 身材苗条，如风摆杨柳。 中间最小的姑娘骑着独轮车，一条腿稳住独轮车，前后摇晃，双臂展开，另一条腿向前平伸，有人上前，在她脚面上放一个碗。 小姑娘脚尖上踢，碗飞到半空，稳稳落在头顶上。 台下一阵喝彩。 小姑娘动作不停，又在脚上放一个碗，上踢，碗再次落到头顶前一个碗内…… 喝彩声更大。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同样动作，头顶的碗叠得越来越多，观看的人屏住呼吸，等到碗落稳，松一口气，喝彩声掌声更大，伴随着小年轻的口哨和尖叫。 当然，他们喝彩的不仅仅杂技让人惊心动魄。 杂技表演同时。 其他四位姑娘围在四周，翩翩起舞，短裙，黑色丝袜刚好到膝盖，裙裾飞舞间，露出一截雪白，若隐若现。 围观的男人都仰着脸，瞪着眼，目不转睛，害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别问看什么，除了一些粗人，回答都是在看中间的杂技。 至于眼睛余光看向哪，大家心照不宣。 这也是五朵金花的高明之处，让男人欣赏大腿之余，有了借口面子。 黄家班本来就来自底层，真正凭手艺吃饭，表演都是不断实践琢磨，扣住人心。 县剧团那边， 恰恰相反，芭蕾舞，现代流行舞，都是县剧团的绝活，上过电视台，那真的是艺术。 可太雅只适合剧院那种环境，那种舞台灯光，那种安静欣赏的氛围。 拿到大街上，大打折扣。 就算想要欣赏，吵吵嚷嚷也无法静心。 相比之下，人向余家安保那边移动得越来越多。 舞台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少，变得稀稀拉拉起来。 情义无价安保公司，大门内，二楼一间接待室，吴情义和吴楠为满脸笑意，不断和贺喜的客人打招呼。 这次两个人都动用了关系网，新安县很多政商界人士都来捧场。 “吴总，恭喜，恭喜。”娱乐城也派路平送来贺礼：“祝愿你们今天旗开得胜，一举拿下新安县安保市场。” “谢谢。”吴情义握着路平的手，一脸自信：“新安县安保市场本来就是我的，余家安保，我就是陪他们玩玩而已，一群丫头，能成什么大事。” “我相信吴总的实力。” 路平打着哈哈，一位年轻人走过来，在吴情义耳边说了几句。 吴情义脸色一变，看向在一旁和客人聊天的夏团长：“怎么回事，你们的演出，把观众玩没了。” “怎么可能。”夏团长打了个哈哈。 对于剧团的舞蹈，他有绝对自信吸引眼球，毕竟是得过大奖的。 刚才林小凤被对方比下去，他就拿出舞蹈这个杀手锏，瞬间就让那些围观的人眼睛一亮。 夏团长也自信地来二楼喝茶。 这才二十几分钟，观众怎么可能没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 吴情义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冷声说道：“你自己过来瞧瞧，如果县剧团就这水平，我要考虑你们的酬劳，值不值。” 夏团长起身，急步贴紧窗户，一把把窗帘拉得更开。 阳光有点刺眼，微微眯了眯。 窗户正对着街道，居高临下，一目了然。 不用仔细观察，一眼就看出这边观众稀稀拉拉，还有人继续向那边流动。 那边舞台上，热热闹闹。 这边舞台上也不差，上次得过大奖的草裙舞，姑娘们摇曳多姿。 这可是省里着名导演编排的，屡次上电视台。 “这……” 夏团长一时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 原本觉得最精彩，压倒性演出，竟然出现这种结果，就算输，也应该旗鼓相当，差距不大吧。 “别这个那个了，快点想办法。” 吴情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保安公司开业，重头戏是后面的武术表演和招生，演出也就是积累观众，图个热闹喜庆。 不压倒对方，但也不能冷冷清清，丢人现眼。 和预期碾压对方完全相反，被碾压了。 “夏团长，对方是草台班子，适合这种热闹场所。”路平在一旁笑着建议：“你可以用草台班子应对，那些民间唢呐班，总会有点绝活，现抓，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对，我也用草台班子。” 夏团长如梦方醒，他原本就准备了方怡然林小凤，加上舞蹈，现在，方怡然走了，林小凤和舞蹈败了。 草台班子倒是认识很多，他是县剧团团长，民间演出的很多都来巴结，谁都想登上高雅之堂。 夏团长立即拿出电话本，也不顾形象，弯腰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赵班主，记得你们有绝活，过来帮我捧捧场压倒对方。\" “没问题，我们马上就到。”对方信心满满。 “谢谢，谢谢。” 夏团长接连感谢，救场如救火，对方够仗义。 “夏团长，我能问一下，对手是谁吗？有点准备，道上基本都认识。 “花旗镇的，黄家班，班主是个小胖子。” 对面沉默一下，接着说道：“不好意思，这边村里有一家刚刚死了人，我们必须去，您另请高明。” 第481章 钢管舞蹈 “赵班主，我们这边十万火急。”夏团长不顾形象，对着电话，焦急地叫起来。 啪……嘟嘟嘟。 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玛德。”夏团长愤愤骂了一句，拨通第二个号码：“李班主，带台柱子过来，应个急，工钱翻倍。” “夏团长，我们谁跟谁呀，谈钱都俗气 马上到，那个……对手是谁？” “花旗镇，黄家班。” “……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台柱子姑娘昨晚病了，还在医院打点滴，我得过去看看，失陪。” 说完 ，对方也立即挂了电话。 一连打了八个电话，都是一样结果。 第九位，夏团长的一个亲戚，同样听说对手是黄家班，立即就要挂电话，夏团长急忙说道：“等一会，你告诉我，是不是都怕黄家班，全他么怂包。” “你这样说也可以。”对方微微叹口气：“黄皮皮那个家伙不好惹，别看他笑眯眯，一肚子鬼点子，许多同行和他们唱过对台戏，都输得很惨，丢了名声，还丢了演出地盘。” 民间唢呐班演出，都有自己的范围，偶尔遇到外地过来，同时两家演出，就会出现竞争。 赢了，对方滚出，输了，地盘上就任由对方演出。 黄皮皮的唢呐班就这样，在十里八乡站稳脚跟，几乎没有对手，打出一片天下。 搞得大家都绕着他走，没人敢惹。 “玛德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挂了电话，夏团长脸色铁青，在原地转了两圈，停下脚步，看向坐在角落的林小凤：“你上。” “我！” 林小凤急忙摆手，俏脸窘迫，刚才唱歌就被比下台，再上，岂不是自取其辱。 “钢管舞。” 夏团长语出惊人，四周宾客们目光一下子集中过去，盯着林小凤的脸。 在经济没有放开年代，露脐装都被指指点点，三点式都是有伤风化。 钢管舞，刚刚出现，小县城也有一些仿效，但就是搔首弄姿而已。 大多数人还是听说，会出现在大城市会所，妖娆妩媚，看得人热血沸腾。 “不行，不行。” 林小凤手摆得更厉害，脸颊羞红。 钢管舞本来就是那些隐私点地方表演，学会的也不敢太张扬，给大家感觉太骚。 “不行也得行。” 夏团长几乎是吼起来：“这次你强势回归小县城，我用当红的方怡然给你垫脚，没想到刚才唱歌就被压制了，对得起我一片用心吗，今天这场子要是找不回来，我们剧团就别想接商演，你就等着一两千块工资拿一辈子吧。” “林姑娘，夏团长说的不错，学艺就是为了展示。”路平笑着插言：“我们娱乐城也有，可惜半吊子水平，上不了台面，你就不要推辞了，大家都等着欣赏你的演出呢。” “是啊，我们小县城没见过大世面，拭目以待。” 一位单位主任接话：“钢管舞，据说国外还有专门比赛的。” “对，我也看到过新闻。” “林姑娘，该展示就得展示，艺术，就是让大家欣赏的。” …… 一群男人七嘴八舌，都是鼓励林小凤，眼睛放光。 林小凤一阵慌乱窘迫，这些男人的心思，她比谁都明白，只要自己演给他们看，输赢都无所谓。 一个字，色。 都想看钢管舞而已。 “林姑娘，你要是能压住对方，我给你工钱翻倍。”吴情义眯着眼，既然客人都喜欢，这演出必须进行。 “等我开业演出，也可以考虑，请林姑娘去唱歌。” “对，以后需要演出，非林姑娘莫属。” …… 一群人纷纷开出条件，都是新安县有点身份的人，他们的承诺很诱人。 而且，不演，夏团长也不会放过自己。 “我试试。” 林小凤即使见过大世面，想起当众表演钢管舞，还是羞涩得低下头。 “好，道具准备。” 夏团长一脸兴奋，挥舞着手臂。 街道上，余家安保门前，人越来越多，随着五朵金花卖力的表演，掌声，叫好声越来越激烈。 大门口，迎接宾客的余慧露出开心的微笑，陈小娇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管怎么样，开业的面子是找回来了，至于接下来事情，还是交给乔宇吧。 舞台上，后方，黄皮皮和柳如燕并肩坐着，低声交谈，黄皮皮一脸骄傲：“城里剧团，也不过如此。” “你别大意，人家也是有东西的，只是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 “你别长人家志气，灭自己威风。”黄皮皮拍了拍胸口：“我黄家班，可以横推县城演出队。” “切。”柳如燕哼了一声，向远处噘了噘嘴：“你看，他们来了。” “我草。” 黄皮皮看了一眼不远处对方大舞台，一下子站起身。 对面舞台上，舞蹈的演员已经离开，换上了几根钢管。 一位姑娘身披薄纱，肌肤白皙，若隐若现。 黑亮秀发披肩，身材线条优美，凹凸有致，身躯扭动间，美腿倩腰 ，高山翘臀。 随着音乐，扭动如蛇，围绕着钢管，把女人的妩媚展露无余。 “这什么玩意？” 黄皮皮瞪着眼，这么骚，要不是双方在比试，他第一个冲过去。 “这叫钢管舞，看你没见过世面的样 ” 柳如燕不屑地瞥了一眼黄皮皮：“据说大城市很流行的，上次我谈生意，一位老板提到过。” “你可以跳吗。” 黄皮皮依旧看着对面舞台，目不转睛。 “我会爬树。” 柳如燕翻了个白眼，让我跳这种伤风败俗玩意，不如去死。 黄皮皮都觉得对面演出惊艳，其它人就更不用说，原本在双方之间徘徊的人，纷纷走向对面。 舞台边，不知谁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舞台，一声惊叫：“哇，钢管舞。” 很多目光同时转过去，然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人群呼啦一下，冲向那边的舞台。 这边，瞬间冷清下来，台上的五朵金花诧异地停下来，望向对面舞台，接着面面相觑。 这活，几个人都来不了。 论骚，还得看人家城里人。 第482章 挑衅的吴楠为 余家安保门前，乔宇坐在桌子边，身边站着余慧陈小娇等人。 舞台上，黄皮皮和柳如燕并肩而立，五朵金花跳得浑身汗水，停下来，显得有点狼狈。 不过，她们也不介意，因为，舞台四周，空无一人。 刚才台前还乌泱泱，人头攒动。 转眼间跑个精光。 超级的热闹，眨眼就变成冷冷清清。 这种极度反差，让大家一时难以适应，呆愣在当场。 唢呐班之间竞争演出，黄皮皮等人都经历过，观众流动也很正常，毕竟口味不同。 但像这样一下子跑光，还是第一次见。 不仅仅打脸，还是尴尬。 这边演出停下，那边的音乐声立即显得明显起来，鼓点声声，节奏很快，一下一下拨动人心弦。 台上，林小凤随着音乐，蛇一样围着钢管舞动着，诱人的身材，娇嫩的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舞到热烈处，林小凤俏脸微扬，媚眼如丝，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殷红的嘴唇。 哗。 台下一片掌声，喝彩声，伴随着尖锐的口哨声。 有一些年轻人不住擦着鼻子，有的已经流血，急忙用纸塞住，继续观看。 “玛德，比我还不要脸。” 黄皮皮摇晃着脑袋，一脸感慨。 论演出低俗擦边无下限，黄皮皮的唢呐班已经做到了极致，自以为无人能比。 现在一看，还真嫩得很。 隔着很远，林小凤都能把人魂勾走。 黄皮皮可不讲究什么雅俗，人家这是本事，就得认。 对方的这一招，出乎黄皮皮意料，乔宇自然更是想不到，望着对方的舞台，掏出一支烟，用力抽着。 “开业演出，这也就是个热闹，别往心里去。”余慧笑了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刚才我们还赢了呢，人几乎全过来了，证明我们不差就行。” “对，我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陈小娇附和着：“这种不要脸的演出，送给我们也不要。” “呸，女人怎么能这样。” “我们不和他们比。” 大家在安慰皱着眉头的乔宇，同时也在说服自己。 对面，二楼，吴情义等人也在居高临下观看，窗户干脆敞开。 吴楠为和姜方站在一起，在谈笑着，对着街道上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明显很亢奋。 聊了几句，两个人忽然转脸看向余家安保，吴楠为的目光和乔宇碰撞了一下，远远的，都看出脸上对乔宇的不屑。 紧接着，吴楠为对着乔宇竖起大拇指，然后，翻转向下，明显鄙视。 吴楠为和乔宇，接触并不多，同一个县，却不同乡镇，生活没有任何交接。 吴楠为是个年轻村长，有文化有能力，县里推广的典型。 乔宇只是个村里小混混，这种身份，吴楠为都不屑一顾。 原本不相干两个人，乔宇偏偏凭着养猪和西瓜品牌大赛，截胡了吴楠为几乎到手的先进个人。 吴楠为背后没少给乔宇使绊子，也被乔宇一一解决。 吴楠为对乔宇这个绊脚石恨之入骨，有机会就想羞辱一下，出口气。 “玛德，我去揍他个狗日的。” 陈小娇跳起来，手指着吴楠为，低声吼着。 “别冲动，用点脑子。” 余慧拍了一下陈小娇：“对方是安保公司，你去闹事，还不是找死。” “我就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 陈小娇端起一杯冷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压制一下恼火。 “吴楠为和对面安保公司什么关系。”乔宇皱眉看着对方，神情平静，随口问。 “他投资了吴情义的公司，有他很大股份，估计想在县城也做出点成绩，他一直惦记着先进个人第一。”余慧轻声解释：“这次对方保安公司招工，前期都是吴楠为介绍的农村劳动力，满足了公司需求，还为村里解决就业问题 ， 一举两得。” “也就是说，今天也是吴楠为扬眉吐气的机会。”乔宇哼了一声：“有我在， 今天他这口气别想吐出来 ，就给我憋着吧。” 说完，乔宇扭身进入余家安保，打了个电话，又走了出来，还是坐在原来位置，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 “有办法了？” 黄皮皮走过来，递给乔宇一支烟，兄弟多年，对乔宇很了解。无论什么困难，乔宇总是可以解决。 “本来不想用人情的，吴楠为让我生气了。”乔宇点燃烟吸了一口，长长吐出来。 娱乐城，瑜伽馆，教练尤梦瑶一大早就在 ，教的不是瑜伽，而是一套健美操。 八九个年轻清纯的小姑娘，在翩翩起舞，优美的身段充满青春气息。 “对，就这样，把我们女性的美尽情展示出来，要想想，你就是一朵花，含苞待放到尽情盛开。”尤梦瑶一边示范，一边讲解：“这是我们将来参加市里比赛的节目，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把细节做到位，感觉也要到位。” “什么叫感觉到位。”一位瓜子脸姑娘下着腰，小腹平坦，美腿修长，峰峦凸起，大声问：“老师，能不能具体点。” “具体点……”尤梦瑶思索了一下：“骚。” 噗嗤。 现场几位小姑娘一下子笑出声来，动作变形，有人直接坐倒在地。 “师傅，你平时恬静温柔，没想到还会开玩笑。” 瓜子脸姑娘笑得最厉害，一脸青春阳光。 这群姑娘都是精挑细选的，不仅擅长瑜伽， 还会古典舞，然后和健美融合。 尤梦瑶要打造一支顶级健美操队伍，征战各大比赛。 然后，借着风头，开个健美馆。 健美才是她最爱。 “我不是开玩笑。”尤梦瑶拂了一下刘海，微汗肌肤细腻白皙：“能尽情展示女人的词语 只有骚，风骚在古代是褒义词，大家记住那种感觉，风流却不下流。姿体动作，大家都无可挑剔 行云流水，再把情感加进去，妩媚清纯魅惑，静如荷花含苞欲放亭亭玉立， 动如桃花盛开，随风飞舞。” “老师，这有点深奥。”有姑娘小心说道：“难怪听说，老师你都迷住了大人物。” “那都是传言。” 尤梦瑶淡淡说道：“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不是靠色相，而是魅力，这就是骚的境界，色而不淫。” 其实，尤梦瑶也不知道，大人物看好自己哪一点。 那天晚上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处就是，没有人敢再纠缠自己，可以一门心思研究健美，这支队伍就是最近的成果。 叮铃铃。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尤梦瑶走过去随手抓起来：“喂 我是尤梦瑶。“ “我是乔宇，十万火急，快来救场。” 第483章 看风骚在今朝 “救火，请打119。” 尤梦瑶淡淡回答，嘴角却微微翘起，不知不觉浮起微笑。 那个满脸阳光，有点恶趣味的大男孩，想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 “不是开玩笑，我就在县城，这边两家开业，我们唢呐班遇到对手了，我想压过他们，出一口气。” “多大的人了，还呕气，对面是谁？” “县剧团，好像叫林小凤。” “林小凤？我认识，唱歌的。” “不，她在跳舞，钢管舞，那叫骚气，吸引满大街的人。” “感觉到了，你好像在咽口水。”尤梦瑶声音平静，脸上笑更明显：“你什么意思，让我比骚，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乔宇有点表达不出来。 “对付林小凤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说。” “我想办个健美馆，你当一下教练。” “我不会。” “你有肌肉我看到过……” “好，我答应，你过来。”乔宇有点急。 “好，爽快，那我就和她比一下……骚。” 尤梦瑶俏脸微红，挂了电话，转脸扫视一眼：“我们展示的机会来了，记住我的话，要骨子里的骚，自己体会，出发。” “老师，我们要换衣服吧。” 瓜子脸轻声提醒，大家穿着性感的三点式呢。 “来不及了，外面套衣服就行。” 十几分钟后，一群人坐上面包车，直奔余家安保。 “尤教练。” 尤梦瑶刚下面包车，余慧就迎了过去。 在新安县，尤梦瑶也是个出名的姑娘，瑜伽服，大长腿，上过健身杂志封面。 很多男人的梦中情人。 最近一阶段，有传言尤梦瑶被大人物包养，各种场合都没有出现。 今天来得有点意外。 “我是来演出的。” 尤梦瑶望一眼情义无价那边黑压压的人群，也不废话，拿出伴奏带 ，交给玩着音响的年轻人。 不远处，甜歌仙女方怡然皱眉看着林小凤表演，微微叹口气，同行，才明白同行的不容易，一段钢管舞，看似简单一件事，却毁了林小凤的歌唱生涯。 以后， 提到了林小凤，大家就会想起钢管舞，而不是想到她是歌星。 不过，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应对那边的表演。 想到那边，方怡然转脸看过去，刚好看到尤梦瑶，立即快步走过去：“尤教练。” “方怡然，你不在剧团那边表演，跑我这边干嘛。” 同一个小县城 ，优秀姑娘都熟悉，圈子也就那么大。 方怡然还去瑜伽馆学过几天，后来演出耽误了就没去。 她对尤梦瑶挺崇拜，也不隐瞒，苦笑了一下：“我不回剧团了。” 旁边，乔宇抵了一下黄皮皮：“人才，抓住了。” 黄皮皮立即凑过去：“被开除了？” 刚才也听说这姑娘唱得挺好，一开始就碾压这边，可惜自己来迟了。 但也不影响他挖掘人才。 乔宇看女人的眼光，不会错。 “差不多吧。” 方怡然回答有点勉强，虽然是自己离开，可夏团长那意思，已经撵人。 “开除好。” 黄皮皮开心地一拍大腿，见四周的人一起看着他，急忙摆手：“别误会，我是说这边缺人，你刚好过来演出，工钱每场不比老员工少，保证比剧团赚得多。” “我不会表演。” 方怡然摇了摇头，看了一眼五朵金花，刚才表演有点辣眼睛，自己就是个歌手，而且是甜歌。 “她们太俗，高雅的也不会，你保持风格就行。”黄皮皮嘴皮子麻溜：“放心，不会勉强你，而且， 你主要在县城附近演出，还是你的圈子。” “这个……” 方怡然真有点心动了，主要是缺钱，她还梦想着市里的歌唱比赛呢，自费可不少。 还要打点一下评委老师之类的。 “你可以答应。”尤梦瑶插言：“黄皮皮这人，长得不像好人，心眼子不坏。” “过奖，过奖。” 黄皮皮嬉皮笑脸，看向方怡然：“就这样定了，现在起，你就可以参加演出，今天价钱翻倍。” “……” 方怡然有点懵，刚刚还担心离开剧团，没了工作无法赚钱，转眼天上掉馅饼，演出还翻倍。 在剧团，她这样的台柱子一天也不到一百，现在，上台演出，一场就能赚到。 据说，唢呐班一天可以演三场 那钱……方怡然都有点激动。 “刚好，我的演出，缺少一个伴唱的，你试试，唱得妩媚一些就行。” 尤梦瑶不由分说，拉起方怡然就上了舞台。 另一边，黄皮皮抬手和乔宇击掌，啪 成功。 “你们就这样把方怡然忽悠到手了？” 陈小娇在一旁瞪大眼，感觉有点不可思议。方怡然可是新安县有名的歌手，一般开业婚庆都不容易请到，转眼间，成了唢呐班的摇钱树。 “这话说的，什么叫忽悠。”黄皮皮撇了撇嘴：“我们这是给她个既可以赚钱，又可以继续唱歌的机会，就像你，一身功夫，到我唢呐班，上台一通拳脚财源滚滚。” “你别来忽悠我，我担心你把我卖了。”陈小娇急忙摆手。 “怎么会呢，这么漂亮，我可舍不得，留着自己做老婆。” 黄皮皮嬉皮笑脸，脱口而出，旋即发觉不对，对方可不是那种村里小媳妇，是练武的。 黄皮皮扭身就跑，刚跑出一步，嘭，被陈小娇一脚踹在后背，扑倒在地。 四周一阵哄笑。 陈小娇还要踹，黄皮皮急忙摆手：“别别别，我还要报幕呢。” 陈小娇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来帮忙的 就是嘴太贱。 陈小娇哼了一声，站到一边。 黄皮皮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走上台，拿着话筒，大声嚷道：“大家看一看，瞧一瞧，新安县最美演出队，即将带给大家表演，看一眼保证你一夜睡不着，看两眼，保证你把老婆踹下床，看三眼，终身难忘，朝思暮想。要看更骚，就在今朝……” 第484章 搬石头砸自己脚 黄皮皮很胖，声音粗鲁，一嗓子吼起来加上大喇叭，穿街越巷，附近几条街道，不想听都不行。 黄家唢呐班只是个民间流动演出队，平时在村里演出，台上台下都没有什么文化，主打一个热闹，设备也用不着讲究，能用就行。 音响都是劣质，声音大就行，还夹杂刺耳的电流声， 简直往脑袋里钻。 “玛德，瞎嚷嚷什么。”情义无价那边，大家正看着钢管舞起劲，被黄皮皮声音干扰，忍不住骂起来：“别耽误老子看演出，什么最美演出队，新安县还有比钢管舞更美的吗。” “就是，林小凤可是小歌星，前几年新安县歌后，去了省城，我都可惜了好多天。” “我也是，当时还和哥们说，看一次林小凤屁股，死了也愿意。” “你现在可以死了。” 有人打趣，盯着舞台上林小凤扭动的腰肢。 另一边，演出开始，黄皮皮又喊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安县最美演出队，没有之一，只有第一……” “玛德，我倒是要看看，林小凤的钢管舞之前，谁敢说最美。” 有人被黄皮皮的叫嚷声搞得不耐烦，转过脸看向不远处的余家安保舞台：“咦，还真有几个女人。” 这种情况下，敢和林小凤唱对台戏，需要勇气。 立即又有人转脸看向那边的舞台。 舞台上，几位姑娘穿着中长裙，翩翩起舞，身姿优美。 尤梦瑶并没有出场，而是站在一旁指挥。 “跳得确实不错，但还是不能和林小凤相比。” “是啊，不够劲。” “不自量力。” 有人摇头失望，重新看回林小凤的表演。 也有识货的，尤其是年轻女人，一边走向余家安保那边，一边议论：“是尤梦瑶的健美操队，刚组建的，我做梦都想进去，可惜条件很严。” “尤教练跳舞很美，我们等着。” 欣赏角度不一样，钢管舞对女人吸引力明显弱，她们也觉得精彩，但学不来，学了也怕被自家男人捶死。 相反，健美操瑜伽，倒是一个潮流，女人都喜欢学，在闺蜜面前可以显摆显摆。 一些女人向那边移动，但影响不大。 二楼窗口，夏团长看着舞台上浑身是汗，依旧在跳舞的林小凤，大声吼着：“坚持，把演出进行到底。” 开业演出，就是个彩头，影响不了后面的武术表演，也影响不到招生。 但相对于两家竞争对手，就是面子问题。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那些喜欢八卦的肯定会添油加醋，谁谁谁不如人家热闹，有排面。 长期传下去，影响也不容小觑。 上午安排演出时间也就两小时左右，再忍一忍就过去了，夏团长打算用林小凤钢管舞坚持到底。 舞台上，林小凤感觉脚底已经打飘，钢管舞是个力气活，偏偏她最近为了保持身材，吃的很少。 原本计划就是过来唱几首歌，还是在方怡然后面，费不了多大力气，早饭都免了。 一通舞蹈下来，早就饥肠辘辘，前心贴后心。 听到夏团长的吼声，林小凤只好咬紧牙关，用尽力气，继续扭动身体。 夏团长身边，吴楠为一脸鄙视，瞥着那边的舞台：“什么玩意 跳跳蹦蹦，也拿出来丢人现眼。” 那边，健美队依旧是普通舞蹈。 “你可别小看了她们，还没出绝招。”路平在一旁轻声说道：“不说别的，尤梦瑶以美腿出名，瑜伽教练的身材，更不用说，就她一个人上场，露一下腿，就能迷死一大片，不会比钢管舞差。” “那么优秀，平哥你怎么没有拿下。” 吴楠为邪邪地笑了笑，递给路平一支烟。 路平是路辉手下第一干将，心狠手辣，还好色。 “你以为我不想。”路平狠狠抽一口烟：“没听说吗，她已经被大人物定下了。” “我以为只是传言而已。” ”那可是真的，路辉路总都不敢去招惹尤梦瑶，据说，财政局长还给她送过礼。” “真假的。” “当然是真的。”路平向余家安保那边噘嘴：“看，尤梦瑶上场了。” 吴楠为急忙看过去，余家安保舞台上，尤梦瑶莲步款款走到中间，和身后几位姑娘拉开架势。 音乐声响起，激烈奔放。 尤梦瑶等人同时舞动，一个旋转，身上的衣裙忽然飞起，落在一旁。 露出白皙优美的娇躯，只有三点式点缀。 哇。 现场一片哗然，连女人都尖叫起来，叫声刺耳。 引起情义无价舞台边观众同时扭头，转脸观看。 然后，目光就没有再收回来，脚步下意识向那边移动。 余家安保舞台上，尤梦瑶带着几个人，开始舞动。 三点式，精致优美的身材展示得淋漓尽显。 这几位都是尤梦瑶精挑细选，花季少女，身体几乎毫无瑕疵。 这样的姑娘，结合瑜伽动作，展示着女性天然的优美，同时带着妩媚，还有那么一点点诱惑。 清纯略带性感。隐隐约约的骚，不那么直接奔放，却更加吸引男人，就像心中痒痒，抓不着挠不着的欲罢不能。 和林小凤的钢管舞不是一个档次，相比较而言，林小凤的热辣奔放，容易让人兴奋疲劳。 而尤梦瑶的舞蹈，让人津津有味，越看越想看。 不到十分钟，形势倒转，这边的人几乎全部跑到了对面。 舞台四周只剩下寥寥几人，表演已经没了意义。 林小凤干脆停止动作，一屁股坐在舞台上 大口喘着粗气。 对面舞台上，尤梦瑶等人越演越奔放。 舞台四周，喝彩声，掌声，尖叫声，响成一片。 而且，不仅仅舞蹈，原本剧团台柱子，刚才帮着情义无价舞台开场的，甜歌仙女方怡然，竟然跑到那边为尤梦瑶伴唱。 让效果更上一层楼。 “老夏，这踏马怎么一回事。” 眼看着大势已去，开业第一场演出，算是丢尽了脸，吴情义忍不住吼起来。 吴楠为也铁青着脸：“夏团长，你可是说了，今天开场一定成功，漂漂亮亮，怎么被一个乡下唢呐班打败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团长苦着脸：“原来消息，她们被我摆了一道，没有人演出，鬼知道那个乔宇忽然冒出来，还叫来唢呐班，更他么离谱的是，尤梦瑶，财神爷她都不买账，怎么就忽然跳出来了。” 夏团长的话，让吴楠为脑袋炸了一下，眼前微微发黑。 乔宇是被姜方堵在火锅店，被余慧救走，然后，帮余慧出谋划策，找来黄皮皮。 尤梦瑶好像和乔宇也有交情。 一连串事情，就是因为自己在街道上见乔宇腿不方便，忽然想整他，让姜方去废他一条腿。 绕了一圈，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第485章 林小凤的特殊 余家安保门口的大舞台，台上台下一片欢腾，随着气氛活跃，宾客似乎也多了起来。 原本不看好余慧的一些人，也纷纷过来祝贺。 这开门红确实喜庆，尤其是余慧忽然请到尤梦瑶，你可是财政局长那个财神爷邀请都不捧场的人。 竟然在这里卖力表演，把她最拿手的新节目都展示出来。 这得要多重视余慧。 演出还没结束，消息就迅速传开。 有人嗅到点什么味道，是不是余慧也站到了大人物一边。 立即准备礼物捧场。 这世上，从不缺见风使舵的人。 当然， 宾客越多，主人越开心，余慧和陈小娇等人喜笑颜开 ，一起去招呼客人。 黄皮皮等人在一门心思演出，倒是把乔宇和林姗姗冷落下来。 严格说 ，就林姗姗有点冷落，因为乔宇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舞台上，看着身躯蛇一样扭动的林小凤。 从林小凤的演出一开始，乔宇远远看着，就感觉心中一阵悸动。 那种感觉，就像拨动心中一根弦，入骨的骚媚，直上心头。 紧接着小腹一团火焰升起。 王老头的打坐功夫忽然跳出来，似乎是一种呼应。 随着林小凤的扭动，全身热辣辣感觉越来越厉害，有点像男女之间某一刻的亢奋。 却没有实质性表现。 体内一股特殊能量，似乎被钢管舞调动起来，在四肢百骸流淌。 很舒服，感觉使不完的劲。 腿部的伤原本就是轻微骨折瑕缝，刚才温热流动 ，又痒又麻，似乎好了大半。 要么这种钢管舞，要么就是林小凤 ，和自己练习的王老头功夫有关。 当然了，不带点骚劲也不符合那功夫的特点。 乔宇心中一阵疑惑。 以前都是和女人激情增长功夫，说出去有点丢人。 今天钢管舞勾动邪火，似乎要体面一些。 不，说出去似乎更丢人。 …… “玛德，你们告诉我，怎么回事。” 情义无价二楼，吴情义也不顾有宾客在，又对着吴楠为身边的姜方吼起来。 姜方是自己请来的散打教练，对付余家安保的计划，也参与了， 而且让他特意做了调查，确认对方演出没有任何优势。 “可能那个乔宇太狡猾，在背后早就憋着大招了。” 吴楠为急忙为姜方打圆场，可不能让他把真相说出来。 “是的，他们背后憋大招，防不胜防。” 姜方急忙附和，至于乔宇憋大招，根本不可能，记得当时乔宇拄着拐杖，正和一位小媳妇逛街。 这件事糊弄过去再说，总不能说乔宇是自己引来的吧。 那还不得把吴情义气死。 “乔宇确实诡计多。 吴情义倒是相信姜方的说法，他自己都被算计过，随意摆了摆手：“演出我们放弃，准备武术表演，别他妈再丢人。” “吴总放心，我的节目排练了无数遍，绝对精彩。” 姜方拍了拍自己胸口，信心满满。 “吴总，今天的事，我们尽力了，很遗憾。” 剧团夏团长靠近吴情义，陪着笑脸：“我们也没想到，对面竟然请了尤梦瑶。” “怎么个意思，你演出成这样，难道还想工钱。” 吴情义一肚子气，忍不住吼起来：“让你来，是替我争面子的，不是让我丢人现眼的。” “你答应我双倍的。”夏团长哭丧着脸：“我现在没了个台柱子方怡然，林小凤累得像条狗，总不能白辛苦吧。” “那是你们的事，我这边分文不给。” 吴情义也不留情面，挥了挥手；“滚。” “无情义，你别太过分，演出就得给钱，天经地义。”夏团长也火起来，他一肚子委屈，鬼知道怎么冒出个乔宇，刚听说是他坐镇指挥，自己惨败得莫名其妙：“不给钱，我去告你。” “你尽管去告。”吴情义拍着胸口：“老子不怕，你再嚷嚷，我打断你的腿。” “你走着瞧。” 夏团长扭身离开，一脸凶狠，作为剧团团长，在新安县还是很受欢迎，有点地位 。 吴情义的表现，让他异常恼火。 舞台上 ，几位剧团工作人员扶起几乎虚脱的林小凤 ，给她披上衣服，扶着她下台，站到一旁。 夏团长急匆匆下楼，大步走过来，一挥手：“收拾东西，我们走，演出结束。” 几个人很快收拾一下，上了面包车，林小凤脚步虚浮，刚靠近车门，就被夏团长一把推开：“这是剧团的车。”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加入剧团的。”林小凤脸色有点苍白，抓住车门。 “你还没有办理正式入职手续，暂时不是剧团的人。”夏团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剧团以后也不打算收留你一个过期演员。” “不。” 林小凤脸色更加苍白，夏团长却毫不理会，伸手把她推得差点摔倒，面包车扬长而去。 林小凤手扶着路边一根电线杆，才站稳脚步，心中一阵恍惚。 从省城大舞台，被人针对，不得不退回，以为在小县城可以立足，至少混碗饭吃，养家糊口，结婚生子，安安稳稳活下去。 但，这条路转眼就断了，夏团长答应的话，就像放屁，转眼就翻脸。 看了一眼余家安保那边一片热闹，林小凤缓步沿着街道，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心中一片茫然，耳中传来方怡然的歌声，依旧甜美。 自己刚刚还想踩着她上位，转眼就流落街头，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演出后的极度疲倦，加上饥饿失落，整个人一阵阵寒冷。 眼前忽然晃了一下，一下子栽向地面，还好，一只手托住了她。 脑袋晕沉，下意识向那个人贴了过去，感觉肩膀很宽，很温暖。 微微睁开眼，看到一张阳光的笑脸：“我叫乔宇 ，认识你很开心。” 第486章 有人崇拜黄皮皮 乔宇？ 林小凤柳眉微蹙，不认识。 但眼前这个大男孩模样的年轻人，笑得很阳光，一种来自田野的坦诚。 明亮的眼神清澈，给人一种踏实依靠感。 “谢谢。” 林小凤感受着他肩膀的踏实，微微笑了笑，阳光照在秀丽的脸颊上，苍白中露出一点红晕。 林小凤虽然只有二十出头，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十几岁出道，唱歌横扫新安县，然后进入市级，省级。 转一圈，归来后心中尽是沧桑。 可乔宇虽然第一次见，肩膀却让她瞬间放下一切，觉得可以安心地睡一觉，明天将很美好。 勉强睁开的眼睛，眼皮变得沉重。 “睡吧。” 乔宇声音很温和，似乎变得越来越远，林小凤竟然真的沉睡过去。 太累，不仅仅身体，心也是。 “乔宇，你竟然会催眠。” 林姗姗在一旁瞪大眼，一脸惊讶。 演出成功，大家一片闹腾，乔宇却偷偷拉着她过来，刚好遇到林小凤摔倒。 眨眼间，女人就在乔宇怀里睡了。 “哪来的催眠，是她太累了。”乔宇白了一眼林姗姗：“快过来帮忙扶一把，挺沉。” 姑娘并不重，但站着睡觉，乔宇又拄着拐杖，就显得费劲。 “自己勾引的女人，还让我扶。” 林姗姗嘟囔着嘴，满脸醋意，但还是伸手， 扶着林小凤另一边；“去哪？” “旅馆。” 余慧这边一片忙碌，乔宇不想给她添乱 而且，这时候把林小凤带回去，难免让人指指点点，有点说不清。 毕竟，林小凤刚才的钢管舞深入人心，大家十天半月是不会忘记的。 小旅馆就在旁边不远处，进口在底层两个门面房之间，只有狭窄的一个楼梯。 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坐在狭窄的柜台后面，有点猥琐，看着林小凤；“这人怎么啦？” 林小凤耷拉着脑袋，如果不是有林姗姗在，他都怀疑乔宇干什么坏事，心中已经有了报警的念头。 “就算累了，休息一下就行。” 老板仔细观察一下林小凤，一脸暧昧的笑：“确实是累了，刚好空了个房间。” 林小凤的演出，他刚才趴在二楼窗户看得清楚，还在热血沸腾。 一眼就认出林小凤，激动得站起身，亲自带路，把乔宇等人送进房间，特意拿来两瓶饮料，放在床头才离开。 “你忙去吧，我留下照顾她。” 林姗姗拿过一条毛巾，轻轻擦拭林小凤额头的汗水。 “行，你比我细心。”乔宇随口回答：“谢谢你啊。” “谢我干嘛。”林姗姗转脸瞪着乔宇：“这话是不是太见外了，你和她是一家人似的，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喜新厌旧。” “我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你辛苦，感谢一下。” 乔宇急忙解释，林姗姗脾气本来就大，怀着孕呢，更古怪。 “不辛苦。”林姗姗看了一眼熟睡的林小凤，噘了噘嘴：“我是担心你留下来，一不小心，再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你当每个人都像你吗，一枪就中。” 乔宇有点哭笑不得，女人想法就是奇怪。 “我就是厉害，怎么啦。”林姗姗俏脸微扬，有点自豪，紧接着脸色一变，瞪大眼：“你的意思，真要对着林小凤开枪。” “没有，绝对没有。”乔宇急忙手指着天，看着气呼呼的林姗姗，心中忽然一动：“要开枪也是你。” “想得美。”林姗姗撇了撇嘴。 “你说对啦。” 乔宇伸手搂住林姗姗的腰：“要不，趁林小凤睡觉，我们来一枪。” “不行，想都别想。”林姗姗立即向后退，旋即语气软了一点：“我怀着孩子呢，别动了胎气。” 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心中接受一个男人，就会下意识服软。 “你抗洪时候，搬沙袋都没事。”乔宇向林姗姗逼近一步。 “那是不想要孩子，现在不一样了，孩子第一。”林姗姗忽然变得坚决起来，用力摆手：“孩子生下来之前 ，你别想碰我。” 乔宇叹口气，都说有孩子就有了责任，怎么就都变成了责任，那点乐趣都没了。 看着乔宇失望地离开，林姗姗微微纠结地皱眉，又拿起毛巾，给林小凤擦脸。 这姑娘真漂亮 ，连自己一个女人都有点动心，何况乔宇精力旺盛，开枪也很正常吧。 自己不让他碰，难道要憋死。 余家安保的舞台上，尤梦瑶等人的健美舞结束，又换上短裙，翩翩起舞。 这一次是正常的舞蹈，伴随着方怡然甜甜歌声，清新自然灵动。 围观的人回味着刚才诱人的一面，再看看眼前青春靓丽，同一批人，显得风情万种。 “这才叫艺术。”有人叫好之余，把高度也提起来。 “不愧是瑜伽教练，节目就是精彩。” “是啊，听说还要开健美班，我也要去学。” “会不会现场招收学员。” “你想得美，今天是余家安保开业，尤梦瑶是来演出的。” 议论声，叫好声，赞美声。 一阵接着一阵，相对而言，情义无价那边冷冷清清，舞台已经清理完，在布置下一个流程。 开业演出图个热闹，也就一两个小时，余慧很开心，还特意让几位小姐妹上去表演个舞蹈节目。 “今天的开场演出，即将结束，谢谢大家捧场，后面还有更精彩。”黄皮皮站到台上，手里提着一支唢呐，大声说道：“最后，我代表唢呐班，给大家献上一曲《百鸟朝凤》。” 百鸟朝凤，是唢呐名曲，有几个段，有的悲伤，用于白事，有的欢快，用于开业过寿等。 黄皮皮鼓起腮帮，唢呐声悠远流畅，在街道上盘旋。 欢快清新，节奏舒展，虽然单调，但听起来很舒服。 竟然吸引了很多过路客，过来聆听。 一曲结束，四周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好。” 有人带头，叫好声四起，这让黄皮皮有点措手不及。 更让他意外的是，竟然有一位姑娘上台，抱着一束鲜花送给黄皮皮：“你好，我叫刘苏，从小就喜欢听唢呐。” “谢谢，谢谢。” 看着姑娘甜甜的笑，黄皮皮简直受宠若惊，第一次有人给自己献花，还是个城里姑娘，眼睛里有光，含情脉脉。 这……我们家祖坟冒青烟了吗。 回去给老娘多烧点纸钱。 第487章 听你的 姑娘二十出头，细高挑，长脸，柳眉弯弯，眼睛明亮。 献完花，竟然还和黄皮皮拥抱了一下。 可惜，黄皮皮太胖，姑娘抱不拢，有点滑稽。 乔宇从小旅馆返回，刚在桌子边坐下，就看到舞台上这一幕。 惊得眼睛瞪圆，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停顿了几秒，乔宇侧脸问走过来落座的余慧：“这是你们安排的节目？” “不是。”余慧摇头，她可不喜欢搞花里胡哨：“这是黄班主的崇拜者。” “崇拜他什么？” 乔宇感觉不可思议，和自己光屁股长大的混混 ，竟然会被崇拜。 “当然崇拜艺术。” 余慧倒是很淡定，唱歌的有歌迷，自己练武的还有武迷，唢呐的有人痴迷，也就不奇怪。 黄皮皮来救场，她巴不得有人迷上黄皮皮，也算对他的感谢。 “黄皮皮有个屁艺术。”乔宇鄙视地撇了撇嘴：“我看他那身肥肉，竟然没有把他累趴下，那才叫艺术。” “你的嘴够损。” 余慧一口茶刚刚喝到嘴里，噗嗤一下，笑得喷出来。 舞台上，刘苏和黄皮皮站在一起，浅笑嫣然。 “黄班主，你们接活吗。” 台下，有人大声叫嚷起来，一脸期待。 “接，当然接。” 黄皮皮立即回答，钱，没有人会嫌多。 “下周，我们开业，麻烦你们走一趟。” “行，登记一下，留下点定金。” “我家老人过寿，我定一个。” “行 ，登记。” “我家。” “我家。” “还有我。” 一时间，台下一片叫嚷声。 有人开头，大家回味过来，黄家班是接受预订的。 今天的开场演出，直接碾压对面的县剧团，已经引起轰动，黄家班这一次名扬新安县，很快就会家喻户晓。 谁家演出不想精彩。 关键是，黄家班竟然搬到了尤梦瑶，又拉拢了方怡然，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演出，定迟了，就没了机会。有人跳上舞台，要求登记。 “大家别乱，这边来登记。” 刘苏指挥着那些人，到一旁排队，那边临时加了一张桌子，五朵金花的花莲负责登记，字写得慢，还歪歪扭扭。 “我来吧。” 刘苏伸手把花莲推到一旁，自己动手。 “皮皮。” 花莲是老员工，委屈地拉了拉黄皮皮的胳膊。 黄皮皮看着刘苏娟秀的字，和流畅的登记速度，对花莲等人翻了个白眼：“你们学着点。” 这姑娘不错，黄皮皮心里有点美滋滋的。 “各位，我现在宣布，情义无价安保公司正式成立。”另一边，吴情义等人实在不能忍受对面的欢天喜地，大声叫嚷起来：“今天我们招生，一律半价，限定五百名，先到的先得，还有礼品。” 余慧等人听到对面的叫嚷，脸色一变，这才是正式较量的开始，刚才被演出顺利冲昏了头脑，一时得意，差点忘记了。 半价。 让大家吃了一惊。 这是对方的绝招，明显的阳谋。 新安县生源有限，原本双方招生时，定的条件就很低。 为了尽快抢占市场，价格基本不赚钱。 现在，半价就是贴本做生意？ 看起来有点傻。 但就算贴钱，把学生全部控制过，另一家注定倒闭，到时候一家独大，还不是为所欲为。 “玛德，我们三分之一。” 陈小娇恼火起来，拼家产，来就来：“我家里有点钱，让我爸投资了。” “我家也出钱，和他们拼到底。” 另一位姑娘大声叫嚷起来，一脸不服气。 “我们不要工钱，贴补给新学员。” “我也不要工资 ” “我。” “我。 “还有我。” 一群人争先恐后，余慧感动得眼睛泛红：“不用大家费心，我还有点家产，和他们拼了，陈小娇 ，改招生广告，四折招生。” “是。” 陈小娇答应一声，语气坚定，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慢。” 乔宇急忙摆了摆手：“你们这一上来就拼命 ，还安保公司，干脆改成福利院得了。” “我们也没办法。”余慧摊了摊手，现在只能见招拆招。” “我不知道对方什么打算，既然他们出手，就是算计好的应战，肯定不落好。”乔宇皱眉分析：“要想应付他们，我们就反其道进行。”“ “怎么反？”陈小娇立即问，余慧也看着乔宇。 “他们降价，我们就翻倍。” “这……” 余慧等人同时犹豫。 相比半价，平常价格都很难招生，还翻倍，谁也不傻，同样安保公司，多交翻倍的钱。 能有人登门才叫奇怪。 “听我的。” 乔宇看着余慧，也不解释。 余慧犹豫了几秒微微点头：“好， 接下来就交给你。” 今天要不是遇到乔宇，从开始演就被打压 ，早就放弃了。 接下来，对方什么招，余慧压根就不清楚，心里没底。 明显是陷阱，硬着头皮上，还不如让乔宇来。 “爽快。” 乔宇竖了个大拇指，和练武的打交道，就是舒坦直接，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解释都不用 ，就是信任。 “按照我说的做……” …… 两家安保公司开业开场演出结束，人散去一些，但大部分还是留下来看热闹。 两家的竞争在新安县已经是家喻户晓，今天肯定要亮出绝活，凭本事吸引学员。 安保，虽然不是什么高大上，但有好的功夫 ，还是能有点地位的。 甚至，收入更高，比如，保镖。 余家安保以传统武术见长。 情义无价，以现在流行的散打格斗见长，各有优缺点。 这让许多想要报名的学员，左右摇摆。 今天，很多人都到了现场，准备选择。 情义无价首先抛出有利条件，半价，这可是供吃供住，明显是亏本赚吆喝。 机会难得，名额有限。 有人立即要掏钱报名，却被同伴一把拉住：“等等看，另一家条件要是更优惠呢。” 说得也是，竞争吗，相互踩，中间人获利。 大家期待着余家安保的通告，等了好一会，陈小娇才把招牌拉出来 ，摆在舞台上。 显眼一排大字，招男生限一百名，学费翻倍。 “这他么神经。” 吴情义在办公室听到汇报，惊讶得蹦起来。 第488章 乔宇葫芦里什么药 情义无价安保公司。 二楼一间办公室内，茶几边坐着几个人，面前茶杯中，茶香飘逸，上好的龙井，价格可不菲。 但大家都没有兴致，一起看向不断走动满脸恼火的吴情义。 也难怪他恼火，精心准备了这次开业，特意和对手选在一天，就是要强势压制对手，一鸣惊人。 事先经过详细调查，几天几夜研讨出针对余家安保的方案，确认万无一失，就连和安保公司业务无关的开业演出，都计划得明明白白。 绝对不会给余慧发挥的机会。 事情一开始却出乎意料，偏离了轨道，而且有点离谱。 开业演出，败得一塌糊涂。 正式竞争，价格战也出乎意料。 自己打出半价底牌，对方不升反降，让他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不知道如何出牌。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情义低声吼着：“那个乔宇，是不是疯了。” 在吴情义的计划里。 余慧是个直肠子，武痴，保持那种侠义风格，不善于算计。 虽然开了个武馆，行侠仗义习惯，让她收入并不多，家底也就很薄。 自己这边抱团开的公司，资金十足。 价格战，对方不服输性格，不得不跟风压价，赔本做买卖，很快就得赔光关门。 这也是余慧那种人唯一选择，也是唯一结果。 可忽然冒出个小混混乔宇，完全打乱了节奏。 “我估摸着，他们想和我们相反，我们走大众路线，他们就来个精品路线。” 吴楠为估摸着对手的目的，他也一肚子懊恼，这个乔宇是他惹来的，搬起石头不仅仅砸了脚，似乎还在砸脑袋。 “安保，哪来的精品。”吴情义摆了摆手：“双方水平差不多，他们一旦打出高价培养精英，我们可以同样低价的优秀人才升级精英，比他们实惠。” “对，我们也可以培养精英。” 另一张茶几边，坐着三十几岁双胞胎兄弟俩，权大勇权小勇，开口的是钱大勇。 他们也是传统武术，开了个小武馆，曾经也辉煌过，后来被余家武馆挤垮。 这次兄弟两投资一大笔，这边安保公司的场地规模装修什么的，全部他们出。 如果余慧那边走精英传统武术路线，他们兄弟也可以。 “不错，我们钱家兄弟也是传统武术。”吴楠为插言：“不管他们怎么变化，我们应对就是。” “话虽如此，我还是担心意外。” 吴情义有点多疑，他也是被乔宇算计怕了。 “我怎么感觉，你们一群不像练武的，前怕狼后怕虎，没有一丝勇往直前的气势，难怪会连一个小丫头都压不住。” 角落，一位五十多岁，几缕胡须的老人，穿着长袍，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直接展示你们的强项，碾压对方就是，武道，还是实力说话，何况，还有我帮你们兜着，我们安保公司可是全面发展，在苏城都是风生水起，你们这个小县城，哼……” 老人傲气地哼了一声，有点鄙视。 “乔老说得对，我们展示实力就行。”姜方在一旁大声呼应，猛然站起身，大步向外走：“我先来，看她们怎么应对。” …… 街道上，也是议论纷纷。 余家安保门前，很多人看着招生的招牌 ，一脸不解。 “这怎么还涨价了，还是翻倍。” “以前招生宣传，学费都是比那边低，而且生活条件好，今天怎么高的离谱，而且没有提什么有利条件。” “就是，这不是把人往那边推吗，走，我们去那边报名。” 有准备报名的人，嚷嚷着向情义无价那边移动，却被身边的人一把拉住：“急什么 价钱贵一定有贵的道理，看看再说。” “行，那就看看，我先问问什么意思。”一位年轻人冲着舞台上大喊：“解释一下，学费翻倍，还限定一百名 ，什么个意思，招生不是越多越好吗。” 舞台上，黄皮皮还在，看了看招生说明，他也不清楚，打了个哈哈：“一分价钱一分货，贵自然有贵的道理。” “什么道理，你倒是说清楚啊，大家觉得合理才能报名。” “道理吗，该告诉你们到时候，自然会说。” 黄皮皮再次打了个哈哈，我他么怎么知道什么道理。 不过，乔宇的决定，黄皮皮一向支持，无条件的。 “不说，我们就去那边报名。” 有几位年轻人站在一起，摆出离开的架势。 “去吧，去吧，你吓唬谁呢。”黄皮皮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你也不想想，高价，还限制名额，等会争着报名，打破脑袋都会有，不缺你们几个，别后悔就行。” “……” 黄皮皮的回答，似乎话中有话，信心满满，让那几个人一阵无语，真的不敢这时候下决定了。 两边离得近，很多打算报名的，都相互认识，自然也就传递消息。 原本对余家安保的决定疑惑，被黄皮皮的一番话说得更疑惑，黄皮皮太高调，高调得让人怀疑有绝招传授。 情义无价这边，也有许多拥护者，相约着过来报名，被余家安保一搞，也变得疑惑，忍不住好奇，觉得有必要看看，限制名额的招生，能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时止步不前。 姜方从大门出来，带着几个人，都身穿练功服，经过门前报名处桌子边，看了一眼登记的会计张连成：“有多少报名了？” “十二个。” 张连成扬了扬登记表：“日了鬼，刚才一群人要报名的，竟然离开了，说要看看再说。” “别急，只要我一上台，报名的人人肯定蹭蹭上。” 姜方自信地扬着脑袋，快步走上门前的舞台，看了一眼街道上，在两家之间，围观的人来来去去。 姜方一挥手，两位学员上前，一人一头抬着一块木板，高举着。 姜方后退几步，忽然向前冲，到了近前，腾身而起，飞脚踹在木板上。 呀。 姜方一声低吼，咔嚓，木板断裂。 姜方稳稳落地，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 第489章 花拳绣腿妙用 姜方的叫声，木板的断裂声，一下子惊动了很多人，纷纷看过来。 “表演开始了，快去看看。” 人群开始向情义无价大舞台边移动，台上，姜方又表演了一些基本功，接着就是和几位学员对打。 对打结束，姜方向台下一抱拳：“各位，刚才只是表演，但也是真功夫，如有不服，可以上台挑战，我可以一对二，输了，当场兑现一千元。” 一千，不是太高，但在工资普遍几百块时候，也算不小收入。 “我们兄弟俩会会你。” 立即有一对年轻人跳上台，台下有人大叫起来：“郑家兄弟，好样的。” 这是一对亲兄弟，大家习惯称呼郑大郑二，在新安县小有名气，从小练习散打，功底深厚，参加市里演出，原本是一二等奖，现场和别人冲突，打掉人家几颗门牙。 当时就被取消成绩，还限制他们，不许参加比赛。 最近吴情义的保安公司招收教练，他们报名了，却被吴情义否了，名声不好，影响未来发展。 这让兄弟俩很恼火，在很多场合，扬言要挑战安保公司，砸他们招牌。 现在，机会来了。 姜方竟公然宣战，而且围观的人来来去去，兄弟俩自然不会放过扬名机会。 “二位，请。” 姜方也不废话，直接向郑家兄弟抱拳 ，一脸平静。 “来就来。” 郑家兄弟左右分开，同时冲向姜方，姜方腾身而起，双脚分踢，分别踢向兄弟俩。 兄弟俩微微躲闪，继续向姜方紧逼。 嘭嘭。 双方撞在一起。 姜方站着没动，倒是郑家兄弟退后几步 看向姜方，脸上都是忌惮。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姜方基本功扎实得出乎兄弟俩意料。 “来。” 姜方打得兴起，主动冲向郑家兄弟俩，扫堂腿，鞭腿，外摆腿…… 一套组合动作，迅猛快捷。 噗通，郑二被踹得倒地，郑大见机不妙，急忙想要扭身离开。 姜方猛冲过去，跃起，一个飞铲，脚尖踹在郑大后心。 郑大加速向前扑，直接扑出舞台，幸好有两位同伴接着，才没有跌个狗吃屎。 台上，郑二刚起身，姜方一把抓住他后背和腰间，一用力，把他举了起来，缓步走到舞台边。 郑二四肢乱舞，姜方把他向前扔出，噗通，跌落在地。 “还有谁？” 姜方意气风发，高声叫着，同时，瞥一眼余家安保，一脸鄙视。 那神情就是在挑战。 等了十几秒，姜方再抬手，大声说道：“我自我介绍一下，姜方，附近临县的，得过三次散打冠军，市级比赛三次全能。 这次应邀过来，作为保安公司教练，希望和大家能够合作，我会选择优秀学员，作为我的徒弟，传授他所有技术，将来，保证成为冠军，工作随便挑，也可以留在这里任教。” 姜方这是画了个大饼，不过，他的功夫有目共睹，立即有人叫起来：“姜教练，我想成为你的弟子。” “先报名。” 姜方大手一挥，说得直接有力，那位说话的人走向报名处，进行登记。 “各位，保安公司的责任就是保护别人，所以，功夫很重要。”姜方趁机做一下广告宣传：“我和吴情义都是武术冠军，绝对不是那种花拳绣腿，希望大家擦亮眼睛，做出选择，五百名额有限，抓紧时间。” 吴情义的话，引起一阵议论，眼见为实，有人心动起来，反正余家安保那边学费高，不如选择下来。 而且，吴情义刚才已经点名，不是花拳绣腿。 那个花拳绣腿自然是指余慧的传统武术，随着散打格斗兴起，传统武术很多变得不堪一击，真的是中看不中用。 一比较，就不用说。 有一些人走向报名地方。 舞台上，姜方露出一点得意的笑。 这时，余家安保那边忽然响起黄皮皮的声音：“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天，我让你们见识一下花拳绣腿的妙处，以后别让人说你们没有见识。” 嗯？ 花拳绣腿还有妙处。 黄皮皮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递，大家都听得清楚，一起疑惑地看向那边。 就连准备报名的也再次停下来，开始犹豫 ，也很好奇。 “花拳绣腿就是没用的花架子，哪有什么妙用。” 郑大郑二又转到余家安保，郑大大声质疑，刚才输给姜方，想要从别的地方挽回面子：“拉出来，我们过过招，事实说话 ” “切。 ”黄皮皮嗤之以鼻：“刚才在那边败了，还想登我们的舞台，呸，我还嫌脏。” “玛德，你敢瞧不起我们。” 郑大指着黄皮皮，大声吼起来。 “瞧不瞧得起，那也要看你们做了什么，输了还在这废话。”黄皮皮满脸鄙视：“连一个外来教练都对付不了，回家抱孩子去吧，别出来丢人现眼。” “你……” 郑大气得脸红脖子粗，张着嘴，喘着粗气。 论吵架，他们哪是黄皮皮对手。 可这是开业招生，黄皮皮这种近乎泼妇骂街，太有点不顾场合。 而且 ，郑家兄弟暴脾气，在姜方那边吃了憋，就像火药桶，一点就炸，黄皮皮还在来个火上浇油。 一场争斗，这是避免不了了。 就连对面舞台上的姜方等人都停下动作，看黄皮皮怎么收场。 围观的人更是一起涌过去，害怕错过一眼。 “小胖子，你踏马找死。” 人越多，郑家兄弟面子越是挂不住，郑大指着黄皮皮，咬牙切齿。 同时，他眼睛余光瞥了一下余慧，这是她地盘，这小丫头既然和吴情义较量，也不好惹。 奇怪的是，余慧一脸淡定，就像一个看热闹的观众。 “我找死（屎），你是一坨屎吗。”黄皮皮皱了皱鼻子，还用手掌扇了扇：“好臭。 ” 四周被黄皮皮的滑稽逗得发出一阵哄笑，笑声中，乔宇靠近余慧：“这一招吸引观众，怎么样？” “还不错。”余慧看着四周黑压压的观众，笑着摇头，，这损招，反正自己想不出来：“不过，黄皮皮怎么收场，郑大要暴怒了。” 话音刚落，郑大满脸怒火，眼睛泛红，恶狠狠盯着黄皮皮，走到台前，一纵身，落在台上。 不过，没等他站稳，嗖，一把飞刀直奔他面门，阳光下，寒光闪闪。 郑大吓得急忙后仰，飞刀贴着他鼻尖飞过，笃，一下扎在舞台边一根木桩上。 第490章 控场高手黄皮皮 噗通。 郑大刚刚站在舞台边缘，吓得仓促后仰，一下子扎扎实实摔倒在地，还好，他毕竟是练武的，反应很快，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算是挽回一点脸面。 但围观的人也没有关注他，而是看着那柄扎在木柱上的飞刀，刀柄还在微微颤抖。 四周一阵沉寂，都在意外震惊中。 柳如燕从角落走向台前，紧身练功服，马尾辫，亭亭玉立，清爽干练。 显眼的是腰间一根宽宽的皮带，像是装饰品，上面还点缀着一排木柄，显然是飞刀。 姑娘神情平静，眼睛明亮，手中捏着一柄飞刀的刀尖，随手抛起，飞刀落下，又准确手指捏住刀尖。 上上下下，自然流畅，眼睛都不看一眼。 “好。” 几秒钟后，直到柳如燕在舞台前站立 四周才响起一阵叫好声。 一刀惊魂，吓得郑大掉落。 如果是个彪形大汉，健壮青年，甚至是余慧陈小娇那种家喻户晓的武馆弟子，大家可能都不会意外。 眼前这位姑娘，除了腰间的飞刀，清秀修长，亭亭玉立，更多像一般邻家姑娘，让许多姑娘们觉得我也行。 郑大这种粗野性格，本来就不讨女人喜欢，柳如燕让姑娘们共鸣解气，女人的叫好声尤其清脆明亮。 “各位，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这位女侠，柳如燕，外号一刀封喉。” 等叫好声平息一下，黄皮皮走到柳如燕身边，大声介绍：“应余家安保余慧余总邀请，今天起，她将兼任安保公司教练，不定期培训新学员。” “大家鼓掌。” 黄皮皮声音提高，在要掌声这件事上，他绝对是不要脸。 台下许多人配合着一阵掌声，柳如燕大方地笑了笑，眼睛瞥了一眼黄皮皮，柳眉微皱。 介绍个什么玩意，女侠还可以，一刀封喉怎么个意思，好像我一个姑娘家 杀人如麻似的。 看来回去得教训教训黄皮皮，好久不打，他越来越信口开河。 但现在是一致对外，柳如燕强忍着在黄皮皮肉肚子上踹一脚的冲动。 今天猪场很忙，接到乔宇求援，她还是和黄皮皮第一时间赶过来，为的就是配合。 “接下来，有请柳如燕柳教练，为大家表演，花拳绣腿。” 黄皮皮大声介绍，然后迅速向一旁退，不出他所料，柳如燕忍无可忍一脚踢过来，踢了个空。 台下一阵哄笑，介绍节目哪有直接说花拳绣腿，简直侮辱。 “表演，表演。” 台上，黄皮皮急忙提醒想要追击他的柳如燕。 柳如燕瞪了瞪眼，还是大局为重，向台下一抱拳，开始表演。 她表演的是乔宇教她的套路，套路的真正功夫，是类似于内力的东西，看起来确实平平无奇，说花拳绣腿倒也不为过。 不过，有柳如燕的飞刀在先，大家印象深刻，下意识欣赏起来。 似乎想要从柳如燕的拳脚中，寻找飞刀绝技。 人的习惯就是这样，先入为主。 就连脾气暴躁的郑大，也安静下来观看柳如燕打拳。 刚才那一刀贴着鼻尖飞过，郑大心有余悸，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如果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向后仰倒，柳如燕会怎么办。 飞刀肯定收不回，那么，就是扎中自己脑袋。 郑大打了个冷战，那恐怖感觉，只有当事人知道。 这丫头看起来挺秀气，却够狠。 舞台下，另一边，余慧站在乔宇身边，看着舞台上表演的柳如燕，也忍不住好奇：“刚才那一刀，郑大如果不躲，会怎么样。” “血溅当场。” 乔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他了解柳如燕，胆大心细，会抓住时机。 失手可能性有，但柳如燕会忽略，有点赌徒性格。 余慧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真敢动手，如果真的见血，今天的开业就完了，甚至安保公司都完了。 “我倒是喜欢她性格。” 陈小娇在一旁插言，一脸兴奋。 乔宇忍不住瞥了她一眼，这姑娘也是个闯祸的主，不然也不会有那次在娱乐城，带着一伙人围追堵截自己的事情。 “一边去。”余慧白了一眼陈小娇，没好气地说道：“今天是我们开业，一直让别人表演怎么回事，你们也上。” “别。”乔宇急忙摆手：“对方把你们底细早就摸清楚，上什么都会应对，陈小娇擅长什么？” “棍。” 余慧脱口而出，旁边，有人递给陈小娇一根棍，陈小娇随手接过棍，跃跃欲试。 这姑娘，直来直往，还真适合棍。 但还没有等她出手，情义无价那边舞台上，响起姜方粗粗的声音：“接下来，我们情义无价的教练，新安县武术名家，钱大勇钱小勇，给大家表演棍术。” 余慧和陈小娇相互看了看，乔宇说得果然不错。还没表演，对方已经出手。 果然是有所准备。 钱大勇兄弟的棍术是祖传，得过大奖的，陈小娇和他们没法比。 果然，随着钱家兄弟开始舞动两根短棍，许多观众开始向那边移动，那边也渐渐变得热闹一些。 不愧是武术名家，两个人手中短棍出神入化，棍影翻飞，引起一阵阵喝彩。 等到钱家兄弟表演完，吴情义上前，拱了拱手：“各位，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报名我们公司，就会学会钱家祖传棍术，而且是他们兄弟亲自传授。” “好。” 舞台四周响起一阵回应叫好声，有许多想要报名，偏向于情义无价的，还有很多钱家兄弟弟子。 更有一些，是吴情义事先安排的拖， 活跃气氛。 双方隔得很近，声音都相互听得清楚，情义无价这边刚刚活跃起来，那边柳如燕停下动作。 黄皮皮忽然大吼一声：“作为男人，棍术都要跟别人学，简直是耻辱。” 现场愣了一下 ，旋即一阵哄笑，很多人笑得前仰后合，姑娘小媳妇笑的脸色羞红。 就连余慧都忍不住莞尔，低声骂了句：“流氓。” 钱家兄弟棍术表演的效果，被黄皮皮一句粗话破坏得荡然无存。 甚至，大家只记得黄皮皮的话，学习棍术都没人好意思提了。 钱家兄弟拿着棍，手都有点颤抖，如果不是隔着远，真想一棍子把那个死胖子砸扁。 第491章 你确定 舞台上的吴情义，二楼客厅的吴楠为，同时脸色变得铁青。 精心准备的棍术表演，还没来得及趁热度招生，就被黄皮皮一句粗话瓦解。 就像吹足了气的气球，还没展示图案，被一针砸破，噗嗤，泄了气。 而且，黄皮皮只是动动嘴皮子，不是一类，黄皮皮连功夫都不算， 有气也没法撒。 总不至于也找人和黄皮皮斗嘴，而且，就算找个泼妇，估计也斗不过他。 吴情义等人气得憋屈。 黄皮皮却一脸淡定，看都懒得看对手。 论嘴皮子功夫，还真无人能及，在村里他都能和泼妇对骂。 唢呐班四处演出，需要吸引观众，他插科打诨，无所不用其极，有些反击的话 ，就是本能。 余慧很开心陈小娇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苦笑，钱家兄弟的棍术，还真没有方法应对，确实优秀。 可黄皮皮只是随口一句话，甚至都没有放在心上。 余慧等人放弃了上台帮忙打算，就让黄皮皮折腾去，也好。 “各位，让我们仔细欣赏绝活，柳家飞刀。”台上，黄皮皮大声宣布，又要退到一旁，却被柳如燕提前准备，一把抓住：“别走，你配合一下。” “女侠饶命。” 黄皮皮立即露出一脸惊恐，很夸张，小眼睛用力瞪大，又引起一阵哄笑。 柳如燕可不理会他，一挥手，有人抬上来一块大木板，支好。 柳如燕让黄皮皮站在木板前，双臂和双腿张开，成大字。 柳如燕向后退几米，抽出飞刀，在手里掂了掂。 嗖。 飞刀飞出，笃，扎在黄皮皮两腿之间的木板上，黄皮皮吓得一激灵，哭丧着脸：“我的妈呀，传宗接代的玩意没了。”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有个小姑娘嘴快，大声嚷着：“还在呢。” “你还真希望我被阉了啊。”黄皮皮向台下那位小姑娘翻了个白眼：“好像和你很大仇，把你怎么了似的。” 四周又是一阵哄笑，小姑娘脸红得一直到脖颈，旁边同伴拉着她，不停地笑着。 不得不说，黄皮皮习惯舞台，控场能力，不是一般的优秀，瞬间把所有观众吸引过来，就连一些思考着准备到哪家报名的人 ，也暂时停止思考，看着热闹。 台上，柳如燕又抽出一柄飞刀，在手中掂了掂，似乎觉得不过瘾，把飞刀叼到嘴里，从兜里掏出一块黑布，把眼睛蒙了起来。 观看的人立即瞪大眼，这才是绝活，虽然都知道柳如燕有把握。 可一旦失手了呢！ “别，别。” 黄皮皮一脸慌张，想要逃跑，又挪不动路的样子。 他还真是不敢动，柳如燕蒙着眼，全凭记忆。 嗖嗖嗖…… 蒙眼，柳如燕动作却更快，飞刀一连串扔出。 笃笃笃，笃笃笃…… 飞刀在黄皮皮周围落下，成了个人形。 现场静寂，大家看着柳如燕取下蒙脸布，这才响起激烈的掌声，伴随着叫好声。 黄皮皮离开木板，双腿依旧保持着分开姿势，走到台前，颤颤巍巍，看向刚才开玩笑的小姑娘：“你瞧瞧，我是不是吓尿了，怎么感觉有点凉。” 那小姑娘立即回答：“看不到，你把裤子脱了。” “你个流氓。” 黄皮皮忍不住笑骂起来。 气氛变得更加欢快，热情高涨。 “各位，言归正传。” 黄皮皮这时候却神情一正：“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余家安保开业，我们只是过来演出，逗大家开心，我们也不能喧宾夺主，余慧余总给我个任务，就是招学员，不过，我只是招女学员。” “女学员不仅可以做安保，还可以防身，为了自己的安全。”黄皮皮挥舞着手：“惩治流氓，预防家暴，当然，柳如燕还会传授飞刀绝技。”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黄皮皮停顿一下，吊足胃口：“尤梦瑶教练，将会在余家安保这边，开设一个健美班，学员可以免费学。” 哇。 现场一片哗然，尤梦瑶开班，还是免费，这对年轻女人吸引力致命。 “我报名。” 那位和黄皮皮开玩笑的小姑娘冲出来，大声叫嚷，黄皮皮立即指了一下余慧那边：“报名。” 那小姑娘立即冲过去：“我叫吕胖胖。” 乔宇看了一眼这第一位报名的小姑娘，一点不胖，相反，有点瘦。 吕胖胖登记完，她一起来的几位女同伴七嘴八舌嚷起来：“胖胖，你家里不同意怎么办。” “是啊，你太冲动，应该和你男朋友商量一下的。” “我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吕胖胖握了握拳头：“我学会武术，我就自己做主。” “是啊，我们可以自己做主。” 吕胖胖的同伴反应过来，不再劝吕胖胖，大声嚷道：“我也报名。” “我报名。” “我。” “还有我。” 女人是种感性动物，有人报名，一起起哄起来。 很快有几十位姑娘报名，她们不是为了做保安，而是为了防身，更重要的是尤梦瑶的健美操队。 余慧在一旁看着那些姑娘，有点哭笑不得，自己是安保公司 ，怎么有点变味了。 而且…… 余慧转脸看向乔宇：“你们这样宣布，确定尤梦瑶会答应吗。” “放心吧，我说的，她一定会做。” 乔宇一脸自信，让余慧疑惑了一下，这小子神情，难道和尤梦瑶也有一腿？ 余慧旋即摇头，这是癞蛤蟆配天鹅，不可能。 乔宇够优秀，可毕竟是村里小混混而已。 瑜伽馆，尤梦瑶打了个喷嚏，李巧云刚好走进来：“怎么，感冒了，注意身体。” “你来干什么？” 尤梦瑶皱眉，李巧云虽然和自己同在娱乐城，可很少交接。 她是路辉得力干将，心狠手辣，很有名。 “我是来告诉你，那个大人物 ，你不用惦记了。” 李巧云淡淡说着。 “为什么？” 尤梦瑶疑惑地问，那个大人物和自己只是一面之缘，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都说自己是他的人了。 而且，尤梦瑶直觉很厉害，那个大人物的感觉，怎么和乔宇一模一样。 但她没有敢想下去，埋在心里。 “我和他已经睡了。” 李巧云扬着下巴，她来宣誓主权来了。 “你……确定？” 尤梦瑶一脸震惊，如果自己感觉是真的，李巧云岂不是和乔宇……他们可是敌对的，乔宇太生猛了吧。 “确定。” 李巧云脸上微微泛红，那天的回忆，太醉人。 第492章 黄皮皮未来规划 “再来，再来。” 余家安保门前，舞台上的表演暂停，围观的人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都在议论着柳如燕的飞刀绝技，不断有人叫喊，希望柳如燕再表演。 那已经不是用杂技能形容的了，是货真价实的功夫。 观看的许多是练过几天的三脚猫，或者对武术有点了解。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柳如燕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这是童子功了，有人开始琢磨起来，大声叫嚷：“小孩可不可以报名。” “当然可以……” 黄皮皮立即答应，他负责搞热闹，当然越大越好，有人报名，就有钱赚，安保公司还不得开心死。 “不行。” 没等黄皮皮信口开河说下去，余慧急忙阻止，紧走几步，纵身一跃，轻飘飘落在台上。 接着，余慧对着台下观众一抱拳：“很抱歉各位，我们没有开设少年甚至幼年班，那需要专业教练，也不属于安保，武馆以后倒是会考虑，今天重点是安保有关的报名。” 停顿了一下，余慧补充了一句：“当然，女子防身术，本来就是武馆重点项目，大家可以报名。” 刚才，吕胖胖等人已经开始登记，和安保关系不大，但总不能停下来。 而且，今天双方竞争，安保主要是男的，还不知道什么结果，先招一些女人，就算输，也有了面子。 “既然余总这么说，我收回刚才的话。” 黄皮皮面不改色，有点替余慧惋惜，多好的机会，幼儿班怎么啦，先收下，随便教点基本功，糊弄一下。 反正小孩一时半会也成不了高手，无法评判效果，钱倒是好赚。 练武的人，就是死脑筋，白费了自己努力得满头汗水。 黄皮皮遗憾地抬手，擦了擦额头滚滚的汗珠。 已经是夏天末尾，临近中午阳光还是有点炙热。 对于胖子很不友好，黄皮皮很久没有这样在舞台上卖力了。 刚擦了两下汗水，一块手帕贴近脸颊，然后，看到了刘苏那张线条柔润的脸颊，带着温和的笑：“我来吧。” 美女当前，黄皮皮自然不会拒绝，放下手，对着刘苏傻笑起来。 这可是城里姑娘，那小手，多温柔，身上的香味，多迷人，自己这个农村孩子，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待遇。 以前也梦想过城里姑娘，觉得如果有缘，帮她洗脚都行。 “我觉得，你的唢呐班，可以向城里发展。”刘苏一边擦汗，一边轻声说着：“不仅仅丧事，节目可以多样化，过寿开业什么的都可以。” “我们也接，只是联系不方便，城里来的很少。” 黄皮皮随口回答，联系基本上是座机，而且，农村只有村长家，或村头小卖部有。 “配个bb机，或者以后买个大哥大。”刘苏继续说道：“你现在有方怡然，这种小歌星，还可以请到尤梦瑶这样的人物，必须提高档次，在城里绝对有你一席之地。” “怎么发展？” 忽然要从农村向城里发展，黄皮皮毫无头绪，他想都没想过。 黄家班在乡村业务不断，不愁吃不愁穿，还不愁女人，对于农村孩子，才二十，已经是很圆满。 “成立一家公司，你做老板。”刘苏脱口而出：“招聘一些员工，接城里业务。” “这些我都不会。” “我帮你，不过，前期需要投资，你放心，我每一笔钱，都会记账。” “行，我听你的。” 面对温柔姑娘，黄皮皮心都要融化，不断点头。 钱，倒是无所谓，没了再赚，自己还年轻。 两个人在台上，一边擦汗一边轻声聊着，有点旁若无人。 赵敏敏在一旁，脸色有点难看，不断咳嗽，吕胖胖却毫不客气，大声叫嚷起来：“擦汗擦了这么久，你打算把厚皮擦薄了吗，说悄悄话一边去，我们 要看表演。” 黄皮皮这才从温柔乡醒过来，四周黑压压人头，众目睽睽，他都尴尬，急忙后退几步。 “就这样，我去帮你准备。” 刘苏却一脸淡定，扬了扬手帕，走到一旁。 两个人分开，大家这才注意，陈小娇一身练功服，已经站在台上，向四周抱拳，没有说话，直接打了一套拳术。 动作有力，虎虎生风，结束亮相，气定神闲，看不出任何喘粗气等劳累迹象。 功底确实深厚，看得乔宇都忍不住鼓掌。 围观的人却不买账，有人大声叫起来：“我们要看女子防身术。” “这个……“陈小娇有点为难：“防身术都是一招制敌，没办法表演。” “没办法表演，可以现教现学。” 黄皮皮立即插言，任何广告宣传，都没有当场见效有说服力。 “谁上来试试。” 陈小娇扫视一眼，吕胖胖立即回应，登上舞台。 吕胖胖并不胖，倒是有点瘦，清秀型，眼睛明亮，虎着脸，也显不出凶狠。 “我教你简单两招，假如有流氓抓你肩头，你这样……” 陈小娇一边讲解，一边做着示范。 吕胖胖学得倒是很快，几分钟就比较熟练，一脸自信地扬了扬眉，看着舞台四周：“哪个流氓上来试试。” 黄皮皮在一旁，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姑娘，真不会说话，这样喊，哪个男人会配合，岂不是落个流氓的外号。 这么多人看着呢，一辈子也洗涮不清。 黄皮皮心中正嘀咕着，吕胖胖的目光缓缓收回，停在他身上。 “别，别。“ 黄皮皮急忙摆手，看热闹呢，看到自己头上了。 “别怂，你还是不是男人。” 吕胖胖逼近黄皮皮，看着他小眼睛，跃跃欲试。 “好啦，配合一下就行。”陈小娇在一旁劝着，示意黄皮皮：“胳膊搭在吕胖胖肩上，表演一下流氓。” “不用表演，他本来就是。”吕胖胖挑衅地白了一眼黄皮皮。 小姑娘的挑衅，黄皮皮有点气恼，教训地说道：“小姑娘，好好说话。” 说着，他很随意地把手搭在吕胖胖的肩膀上，想要领导一样拍拍。 吕胖胖迅速抓住黄皮皮手腕，进步，扭身，背摔。 噗通。 黄皮皮被重重摔在舞台上，干净利落。 第493章 吴情义的底牌 舞台上虽然铺着地毯，黄皮皮沉重地砸在上面，后背也是一阵剧痛，忍不住龇牙咧嘴：“女侠饶命，在下再也不敢了。” “那就饶你狗命。” 吕胖胖配合地来了一句台词，引起一阵哄笑。 虽然有点表演痕迹，但黄皮皮胖乎乎身体，没有二百也有一百八，清秀的吕胖胖能把他一下子撂倒，也足够惊人。 立即又有很多姑娘小媳妇报名，参加女子防身术学习。 余家安保这边，热闹异常，大家几乎都要把对手忘记了。 相反，情义无价门前，出奇的冷清。 吴情义脸色微微苍白，眉头紧锁，余家安保竟然临时招收起女生。 根本不在竞争范围。 余慧的武馆，本来就女人多，在新安县家喻户晓，这时候，就算临时开设女子班，也无法和对方竞争。 只能看着对面越来越热闹。 “上底牌吧。” 吴楠为脸色阴沉，心情低落，精心准备的一切，似乎就是一个笑话。 开业兼招生，被黄皮皮带得完全脱离了方向。 刚才姜方和钱家兄弟的表演，原本就是足够实力展示，加上低价格，招到足够的学员，应该没问题。 没想到，这两招击了个空。 幸好，还准备了外援，不至于输得尴尬。 “请两位师傅。” 吴情义低吼了一声，很快，两个人走上台。 一位是五十出头，一身长袍，下颌几缕胡须的乔师傅。 另一位，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脸型方正，嘴大鼻高，光着上身，身材粗壮，肌肤风吹日晒的古铜色，一块块凸起。 “各位，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吴情义把喇叭声音调到最大，声音传遍整条街，停顿一下，等到许多人看过来，继续说道：“这位乔师傅，来自苏城，一家有名安保公司的代表，这一批我们招收的学员，他们公司会安排工作，也就是说，报名就是有了饭碗。” 吴情义话音刚落，街道上一阵哗然。 这次重点是两家公司招生。 小县城安保公司培训的学员，最担心的还是有没有人需要，能不能找到工作。 毕竟小地方，上不得台面。 现在，有大公司担保，还能去大城市干活。 加上学费低。 这还有什么犹豫的。 很多人走向情义无价大舞台，看着乔师傅。 乔师傅捋了一下胡须，微微一笑：“吴总说得不错，我们公司这次就是要到各地选拔人才，恰逢情义无价开业，我就来凑个热闹，都可以挂靠我们公司名下，我们公司培训的人，可是各大公司都抢的。” “另外……”乔师傅停顿一下：“我这次还带着一个任务，就是我们公司有一套养生功夫，风靡全国，打算在这里开个培训机构，我决定安排在情义无价，每个学员都有机会。” 养生功！ 四周立即一阵议论，许多人眼中露出兴奋。 随着经济发展，生活水平提高，全国掀起一阵养生潮，前途比安保还要好得多。 只要功法好，学会了，开个培训班都是财源滚滚。 “这还竞争个屁。” 余家安保这边，陈小娇噘了噘嘴，一脸失落：“还没开班，就安排工作，还是大城市。” “这老家伙哪冒出来的。” 乔宇也忍不住叫起来，所有计划和努力，在人家绝对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换作自己，也不会选择前途都不确定的余家安保这边。 “我们也不知道。”余慧柳眉紧蹙：“养生功最近也是一个方向，我们也一直在寻找适合的。” “现在怎么办？” 陈小娇很现实，焦急地跺了跺脚，挥舞着拳头，那样子，恨不得一拳把乔老头砸死。 “乔师傅，我要跟着你学。” 养生功的流行，本身就比安保更诱人，有人直接对着乔老头叫喊。 “别急，别急。”乔师傅一脸淡定：“第一批，从安保公司学员之中选择。” “好，我报名。” “我也去。” “还有我。” …… 许多人冲向报名的地方。 吴情义和吴楠为同时露出微笑，同时下意识看向余家安保那边，可以看出余慧等人都无奈。 两个人笑得灿烂起来，一大早就被对方压着，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那就来个乘胜追击，击垮对手，把学员全部吸引过来。 吴情义挺了挺腰杆，站到光着上半身那个中年人身边，清了一下嗓子：“接下来，我为大家介绍田龙田师傅，来自长江边，外号过江龙，他擅长的是闭气功夫，可以在水下半个小时，以后，他将在公司担任教练，训练大家水下呼吸功夫，让你们在水下，十分钟二十分钟，不在话下。” “水下半个小时，真假的。”四周响起议论，充满怀疑：“太夸张了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除非亲眼见到。” “他要是真的能做到，我立即带着兄弟报名。” “我也是，但他必须拿出本事。” “对，闭气可不是随便吹的。” …… “大家静一下。“吴情义抬手做了个下压动作，等议论平息，大声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接下来，田师傅现场表演，让大家心服口服。” 说着，吴情义一挥手，有人运过来一个大的玻璃箱，摆在台上。 开始向里面注水。 这是真的要表演。 忽然，对面舞台上传来黄皮皮的声音：“大家不要被骗了，水下呼吸没什么神奇，我们小时候经常玩，就是小儿科，我们也可以教。” “放屁。” 吴楠为对黄皮皮的信口开河忍无可忍，对骂起来，大声叫嚷：“我们这是真功夫，田师傅在长江边赫赫有名，江上老大。” “你才放屁，。” 黄皮皮毫不示弱，大声叫着：“看他那样，还过江龙，泥鳅差不多，糊弄傻子呢，要是凭这点东西收徒，收到的也是一群蠢货。 ” “黄皮皮，别光耍嘴上功夫，有本事你们来比试一下。” 吴楠为气得跳起来。 “为什么要和你们比，我又不打算糊弄人 。” 黄皮皮脑袋摇晃着，还咧嘴笑了笑。 “余慧，你一个武馆馆主，竟然用一个无赖在这胡搅蛮缠，是不是太不体面。” 吴楠为拿黄皮皮没办法，只好向余慧叫板。 “黄皮皮就是说说，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余慧摆了摆手，她也觉得黄皮皮有点过，把人家闭气绝技贬低一文不值，偏偏自己又没那本事。 确实胡闹。 “什么叫不用放在心上，他就该给田师傅道歉。” 吴楠为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田龙，大声叫喊。 第494章 闭气术(上) “道歉？凭什么道歉，我说的是事实。” 余慧还没有接话，黄皮皮已经大声叫起来，一脸不甘心。 双方距离几十米，高声说话可以听见，但黄皮皮还是拿起大喇叭，声音大得刺耳：“就是小孩玩的把戏，躲在水下，嘴里叼根芦柴管透气，别说半小时，我一个小时都可以。” “黄皮皮，别说啦。” 余慧急忙按住黄皮皮手中的大喇叭，一脸尴尬。 对方的水下闭气术，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但也绝对不会像黄皮皮说的那样。 当众表演，插一根芦柴管，那岂不是自取其辱。 黄皮皮这种小孩子玩法，显得很可笑，就连余慧等人都觉得胡扯，有点过分。 要不是黄皮皮今天有功，余慧早就一脚把他踢下台。 简直丢人现眼。 “放屁。” 对面，田龙被黄皮皮的话气得暴跳起来，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眼睛瞪得滚圆，咬牙切齿。 自己绝技，竟然被贬得一文不值，小孩子过家家。 简直忍无可忍，大声嚷着：“来来来，我们现场比试，不比是孙子。” 旁边，钱家兄弟同情地看了看田龙，感同身受，自家棍术也被黄皮皮糟蹋过。 “比就比，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 余家安保舞台上，黄皮皮跳脚叫嚷，就像个气急败坏的泼妇。 “不行，不行。” 余慧抓住失控的黄皮皮，黄皮皮却不断摆手：“余总，没听他们说吗，不比就是孙子，难道你愿意做孙子。” 余慧停顿了一下，谁也不想做孙子，尤其练武的，铁骨铮铮。 “余总，放开他。” 吴楠为大声叫着：“既然你让黄皮皮出面，就代表你们安保公司，说话要算话，人无信不立，不然，你们公司的信誉，大家有理由怀疑。” “对，不能让这小子胡说八道。”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能光耍嘴皮子功夫。” “不错，拿不出真本事，我们怀疑余家安保就是浪得虚名。” “说不定，就是余慧串通好的，故意无理取闹。” “对，让他们比。” “有本事别怂。” …… 议论声四起，许多情义无价的支持者开始叫嚷，更多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跟着起哄。 矛头直指余家安保，余慧为难了一下，瞥了一眼台下的乔宇，见乔宇一脸淡定，下意识放开黄皮皮。 不知道这兄弟两要干嘛，余慧相信乔宇。 乔宇不阻止黄皮皮，肯定有道理。 “怂你奶奶个腿。” 余慧松手，黄皮皮立即跳起来，扫视一眼那些叫嚷起哄的人，高举着大喇叭：“老子接连，我们余家安保不会怂，不就是闭气吗，等会把我捆了扔玻璃缸里，我就是憋死也要赢。” “好。” 有人叫好起来，黄皮皮这话够狠，真把自己淹死，别人还真赢不了，和死人比闭气，谁能赢！ 关键谁有胆色真的玩命。 这让人充满期待。 余慧下意识捂了一下额头，黄皮皮怎么就代表余家安保了，谁都可以看出对方是真功夫。 难道黄皮皮真的玩命，想不出其他应对。 “准备玻璃缸，大一点。” 余慧正在一脸无奈，黄皮皮却已经安排起来，一边叫嚷，一边双手比划自己的腰。 他这体型，一般小玻璃缸还真放不下。 “那边卖水产的，有个大玻璃缸。”吕胖胖在一旁大声提醒：“很大，是装王八的。” “我他么不是王八。” 黄皮皮笑骂起来，引起一阵哄笑。 对面，吴情义看着满不在乎的黄皮皮，轻声提醒吴楠为：“小心点，乔宇可是一肚子坏水，别上了当。” “不会，这是实打实功夫，玩不得假。” 吴楠为自信地挥了挥手：“没看余慧都都想阻止吗，估计这个黄皮皮就是疯了，真以为可以插管比试，最多来个透明塑料管蒙混，派人过去看着就是。” 这是吴楠为可以想到的，唯一投机取巧的方式。 吴情义把目光投向田龙，田龙拍了拍胸口：“放心，我是实打实功夫，长江一线没有对手，你们这地方，也就几条江河，和我比就是旱鸭子，何况，这个黄皮皮就是个村里小混混。” 吴情义眉头微微舒展，确实，这件事万无一失，可能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新安县广播电视台。 钱孙李风尘仆仆从外地赶回，她去做了一个当地人在外乡的专题，一天一夜，累得赌不想挪步。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伸了伸手。 同一办公室的小姑娘朱秀玲是个实习生，急忙递过一杯水：“主任，请。” 倒不是完全巴结钱孙李，还有一部分，小姑娘真的崇拜钱孙李，钱孙李和她差不多，不久前也是实习生，几次抓住机会，现在已经是主任，而且，据说直奔台长位置。 咕嘟咕嘟。 钱孙李喝完水，痛快地擦了擦嘴：“小朱，这两天有什么重大新闻吗。” “没有，都是乡村建设，发展经济的新闻，老生常谈。”朱秀玲摇了摇头：“不过，今天两家保安公司开业，在同一条街，明显竞争，倒是个好题材，算是个八卦新闻，他们已经过去采访。” “只是，没什么特出，就是热闹一些。”朱秀玲再次摇头：“刚才来电话，听说双方要进行水下闭气比赛，估计也就是魔术，一点噱头而已。” “保安公司，是余慧的吧，我等会还要去恭喜一下。” 钱孙李对余慧印象不错，就冲着余慧不止一次帮乔宇，自己也该去一趟。 “那小姑娘有点魄力。”朱秀玲赞赏了一句：“不过，如果不是那个叫乔宇的帮忙，估计开业就被对手挤垮。” “乔宇？” 钱孙李刚要低头整理文件，立即抬头：“闭气比赛也是乔宇。” “好像是他兄弟，叫黄皮皮，估计瞎胡闹，正在准备。” “走。” 钱孙李忽然站起身，丝毫疲倦一扫而空。 “主任，去哪？”朱秀玲下意识问。 “当然去比试现场，有乔宇就有大新闻。”钱孙李眼中光芒闪动，明显兴奋：“带上设备，直接现场直播。” 第495章 闭气术(中) 新安县东一百五十里，临近的新义县，县城中心。 一家旅馆，住进了一个杂技团，两辆卡车，十几个人，有男有女。 一个大房间，七八个人的大通铺，其他人去找场地，只有周陵和孙女周莹莹。 周陵刚刚坐下，周莹莹已经打开电视，小姑娘刚刚十八，走南闯北，到哪都喜欢看电视。 可惜，很多小旅馆都没电视，即使有，也收不到几个台。 就像眼前的黑白电视，大多数频道都是雪花飞舞。 清晰的也是附近几个县电视台。 周莹莹调试了几个，不是不清楚，就是港台娘娘腔。 “各位观众，我是实习记者朱秀玲，我们在丰隆街，为大家直播两家保安公司开业，现在，他们在比赛，水中闭气术。” 新安县电视台忽然跳出来，是一条热闹的街道，还有两个大舞台。 开业庆典，没什么意思，周莹莹刚要换台，周陵忽然摆手：“等一下。” 周莹莹停下，微微直腰，一边伸手整理马尾辫，一边盯着电视。 同时有点疑惑，爷爷不喜欢电视，怎么忽然来兴趣了。 很快，就有了答案。 电视画面对准一个舞台，舞台上站着几个人，显眼的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注满水。 几个人中，一个男人很突出，身体粗壮，光着上身，古铜色肌肤，脸型轮廓线条很硬。 “田龙！” 周莹莹微微愣了一下。 “有点意思，看来他要和人家比试水下闭气功夫。”周陵捋了一下胡须：“这家伙，在这显摆了。” “切，就那点能耐。”周莹莹鄙视了一下。 “你别小瞧他，你也就胜他几分钟。”周陵随口说道：“我倒要瞧瞧，谁能和过江龙交手，还是比水下功夫。” “没听说过苏北有水下高手。” 周莹莹坐下来，眼睛盯着电视，一脸认真。 新安县丰隆街。 快要到中午，阳光有点热，没有什么风，加上人越来越多，不太宽阔的街道显得拥挤，很多人满头汗水，但依旧不舍得离开。 双方比试水下闭气术，这是公开较量，竞争推向高潮，就连电视台都来了。 钱孙李指挥着，把镜头对着余慧，朱秀玲难得有机会冲在第一线，声音都有点颤抖：“余总，据说对方可是常年在江边活动，从小就训练，闭气没有对手，你们选择比试，是怎么想的，有把握吗。” 我他么想都没想过，有个屁把握，现在只能任由黄皮皮折腾。 余慧心中嘀咕，脸上却带着微笑，很平静似乎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比试，就是简单切磋，展示我们公司的实力，我们也没想针对对方，是他们提出来的，当然得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想告诉大家，我们公司也是有最全面的功夫，不仅拳脚实战，水下也不比别人差。” “至于把握……”余慧矜持地笑了笑：“六七成吧，毕竟对手是他们特意请的外援，也是实力非凡，几十年功底，而我们的人，也就二十岁。” 到这时候了，当然不能怂，场面话必须到位。 但也不能说太满，余慧言下之意 对方是请来的高手，年岁在这，几十年苦练，对付毛头小子，赢了也不光彩。 对于黄皮皮，余慧真的想不出来，他能怎么赢。 “余总，你有什么话要对对手说吗。” “余家安保，面面俱好，勇往直前，一路领跑。” 这是余慧等人的口号，要把安保公司做得全面，冲在第一线。 有种一马当先的气势。 采访完余慧，钱孙李指挥着一群人和设备，直奔情义无价大舞台，朱秀玲的话筒对准吴情义：“吴总，说说为什么要进行比赛，你们有多大把握胜出。” 玛德，我可不想比赛，这是被逼的。 吴情义一肚子懊恼，脸上却如沐春风，笑意盈盈：“比赛吗，增进友谊相互促进，进一步推动新安县安保事业的发展，蓬勃向上。” 场面话，吴情义要圆滑很多，打了个哈哈：“至于把握……” 他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凶狠：“十成。” 既然电视台直播，必须把气势做足，关系到公司在全县的影响。 “哇。”朱秀玲一声惊呼：“各位观众，吴总竟然说有十成把握，信心十足，让我们对比赛充满期待，接下来，让我们拭目以待，观看双方的精彩表演。” 镜头开始来回切换。 新安县各个角落，很多目光盯着电视，好奇地议论着。 舞台上，黄皮皮身边，一个大玻璃缸摆放好，里面注满水，黄皮皮比划一下自己和水箱高度，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从刘苏手中接过一根塑料管。 “等一下。“对面，吴楠为一直盯着这边，立即大声叫起来：“黄皮皮，你拿管子干嘛。” “喘气啊。” 黄皮皮一脸理直气壮，看得余慧等人都无语，真当小孩玩耍呢。 “不准用，这是闭气比赛，谁用算输。” 吴楠为大声吼着，差点被气笑。 “不用就不用，你急什么。” 黄皮皮把塑料管扔在一旁，指着对方：“你也不许用。” “当然。”吴楠为翻了个白眼。 “陈小娇，你过去盯着。” 黄皮皮挥了挥手，陈小娇觉得黄皮皮胡闹，有点丢人现眼，正板着脸，准备拒绝，余慧忽然说道：“去吧。” 不管怎么样，那边确实要人盯着。 陈小娇走向对方，同样，情义无价那边也不放心，让秦小六过来监督。 “比赛准备开始，我们用时间定胜负，谁先出水呼吸，谁就输。” 吴情义大声宣布，随着他的话，田龙一纵身，跃进玻璃缸，水花都很小。 显然， 功夫很好。 再看黄皮皮这边，搬过一个板凳，费力地向玻璃缸爬，刚刚一只脚爬上玻璃缸口，他又下来，站到台前。 又拿起大喇叭：“我忘记了，既然比赛 总要有个彩头吧。” “你说赌什么，我接着。”吴楠为不耐烦地大声回答。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不要反悔。” “谁反悔是孙子。” 吴楠为脱口而出，感觉这死胖子就在拖延时间。 “行，谁输了，就……”黄皮皮抬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当场自裁。” 第495章 闭气术(下) 舞台上，黄皮皮单手叉腰，腰杆挺直，神气十足。 街道上却安静了一下，目光一起转向他。 赌命！ 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直接你死我活。 这小子够狠。 “好。” 刘苏大声叫起来，还不断鼓掌，眼里满是崇拜：“这才是男子汉，要赌就赌命。” 随着刘苏的叫好，街道上再次活跃起来， 议论纷纷，很多人跟着叫好：“黄皮皮，好样的。” “黄皮皮已经划下道，就看他们敢不敢接。” “肯定得接，不接就是孙子了。” “对，闭气比赛，本来就是情义无价那边提出来的，他们有必胜的把握，黄皮皮的条件有点狠，但他们必须得接。” “吴楠为还犹豫什么，说话啊，难道是怕了，他们这边功夫是假的。” “接啊。” “快接。” “吴楠为，你可代表情义无价，别怂。” …… 吵嚷声一片，大多数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支持情义无价的，更是叫喊得厉害，既然是必胜，犹豫个鸟，把黄皮皮搞死解气。 这胖子太讨厌。 吴楠为的脸色，却一阵青一阵白。 黄皮皮这赌法，其实就是无赖，他是个混混，输了拍拍屁股走人，毫无顾忌。 总不能过去杀了他吧。 自己可是有点身份地位，输了，当然不会死，但也丢人。 另外，黄皮皮有恃无恐的样子，让吴楠为疑惑了一下，难道对方真的也有绝活。 吴楠为一脸犹豫，站在玻璃水箱中的田龙听着四周对功夫的质疑，忍不住火起来：“我和他赌命。” 他声音洪亮，传出去很远，黄皮皮也听见了，立即摆手：“你命不值钱。” “你……” 田龙气得咬牙切齿。 但他不能跳出来去打人，纠缠起来，比赛肯定黄了。 这边功夫展示不了，影响招生。 田龙怀疑，这才是黄皮皮的目的。 “怎么，不敢赌命。“黄皮皮指着吴楠为，一脸鄙视：“来，刚才有话在先，乖孙子，叫一声爷爷 ，我就不和你们计较。“ “你才是孙子。”吴楠为吼起来。 “好啦，好啦，他们不愿意赌，比赛作废，把这个装王八的玻璃缸抬走。” 黄皮皮也不理会吴楠为，转身吩咐余家安保的人：“我们结束，让他们展示去吧。” “不行。” 吴楠为再次叫起来，撤销比赛，虽然恢复到这边独自展示功夫的情况，但已经变味。 刚才临阵退缩，难免很多人怀疑他们的绝活，闭气术。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必须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踏马要干什么。”黄皮皮脸色一冷：“吴楠为，老子要赌就和你赌这条贱命，给个痛快话，接还是不接。” “黄皮皮，这是法治社会，比命，是不可能的。” 吴楠为大声叫着：“你就是想把我们闭气功夫展示搅黄，是不是。” “你还有点脑子，竟然被看穿了。”黄皮皮一脸洋洋得意。 四周一片嘘声，这倒是符合黄皮皮的作风。 “黄皮皮，你要是个男人，就来个真格的比试。“吴楠为大声吼着：“一万块，怎么样。” 一万块！ 四周又是一阵哗然。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比起黄皮皮赌命那种不靠谱要求，吴楠为确实一片诚意。 “个十百千万……” 黄皮皮掰着指头数了数，眼睛放光：“我答应了，孙子。” “你确定？” 吴楠为也顾不上黄皮皮口头上占便宜，黄皮皮答应太快，他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确定。”黄皮皮大大咧咧说道：“反正是余总花钱。” 余慧：“……” 吴楠为：“……” “既然这样，我们比赛开始。” 吴楠为深吸一口气，直接进入主题，以防夜长梦多。 “慢着。”吴情义忽然摆手：“当众对赌，法律不允许，输了，报个警就作废。 大家目光再次看向黄皮皮，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又是准备耍赖。 幸好被吴情义看穿。 大家看向黄皮皮的眼神，都带着嘲笑。 “你们他么的是真把我黄皮皮看扁了。”黄皮皮这次忽然认真起来，一改嬉皮笑脸：“老子就陪你们玩玩。” “老头，你们两过来。” 黄皮皮伸手指了一下路边一个角落，站着一位头发花白，衣服带补丁的老人，在老人面前，站着两个小孩，很瘦，一个腿短，一个缺手指。 两个小孩手里都抱着纸箱，上面写着爱心捐款，儿童福利院。 老人听到黄皮皮的话，犹豫了一下，带着两个小孩靠近舞台。 “老头，捐了多少了。”黄皮皮在台上，探头看了看捐款箱。 老人还没有回答，余慧靠近过来，瞪了一眼黄皮皮：“什么老头，这是孤儿院孙院长，尊重一下。” “不要紧，不要紧，我就是个糟老头子 。” 孙院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站了半天，也没捐多少，大家都不容易。” 两个小孩似乎配合孙院长，用力摇动捐款箱，发出几下单调声响，显然寥寥无几。 “这样，一万赌约照样。”黄皮皮直起腰，拿着大喇叭，很霸气地吼着：“谁要是输了，全他么扔进捐款箱。” “好。” 这次，黄皮皮得到一片叫好声，而且是发自肺腑的，同情弱者是天性。 一次捐款一万给孤儿院，是积德。 “怎么样，老头。” 黄皮皮瞥着台下的孙院长咧嘴笑着。 “谢谢，谢谢。” 孙院长的嘴也笑得咧开。 不管结果如何，谁赢谁输，孤儿院一万捐款是铁定的。 “叫孙院长。”余慧又提醒黄皮皮尊老爱幼。 孙院长一辈子献给孤儿院，也确实德高望重。 “不不不，叫我老头，老孙也可以。” 孙院长接连摆手，为孩子捐到钱，喊他啥都行。 “行啦，天时不早，不陪你们玩了。” 黄皮皮看了看日头，大声说道：“比赛开始，请选手入场。” 说完，黄皮皮退到一旁，乔宇拄着拐杖，缓缓走上台。 四周投来一片诧异的目光，就连余慧都一脸意外。 原以为，就是黄皮皮胡闹，输了，就是赔一万而已。 乔宇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出面，就是真的和对方玩命。 第496章 闭气术(四) 新义县，旅馆。 周莹莹看着电视，有点意外：“闹了半天，不是那个小胖子出战。” “小胖子运动都有点费力，明显中气不足，这种人正常呼吸好就不错了，更不用说水下闭气。“周陵倒是一脸期待：“我怎么感觉，田龙会输。” “不可能吧，过江龙会倒在小水沟里。” 周莹莹摇头，马尾辫有点调皮，晃呀晃。 “等会看看不就明白了。” 周陵坐正身体，不紧不慢地说着，目光盯着电视里的乔宇。 …… 余家安保门前，舞台上，乔宇拄着拐杖， 缓缓靠近那个大玻璃箱，大家才确定，参加比试的不是胖子，而是眼前这个人。 “黄皮皮，你换人。” 吴楠为大声嚷起来，乔宇的出现，意外之下，还有点心慌。 直觉告诉他，只要乔宇出手，情况就会有变。 甚至有点为田龙担忧。 这可是他的经验。 “我说过是我参加比试的吗。”黄皮皮一脸淡定：“我可不傻，水下闭气 ，三分钟我都坚持不了，玩命的事情，当然我兄弟来。” “现在，我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的好兄弟乔宇。”黄皮皮靠近乔宇，大声说道：“他可是我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很讲义气，为朋友真的可以做到两肋插刀。” 台下，有人鄙视黄皮皮：“确实不错，他现在就出来帮你插刀了。” “兄弟，准备好了吗。”黄皮皮不理会别人的言语讥讽，拍了拍乔宇的肩膀：“有什么要交代的，说一声，我帮你办了。” 黄皮皮神情很认真，严肃，那架势，兄弟你先把遗言交代了。 “没有。”乔宇回答也很认真，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既然这样，兄弟一路走好。”黄皮皮抱拳拱手，神情都显得隆重。 说完，黄皮皮招手，刘苏走过来，拿着一根绳子，黄皮皮竟然把乔宇绑了起来。 “这……” 现场的人眼睛瞪得滚圆，难道，黄皮皮真的要把乔宇强行按进玻璃水箱。 “黄皮皮，这玩笑不能开。”余慧急忙劝阻：“对方是真的闭气术，还很高明，不是你们平时游泳一样的憋气。” “没事的，我有分寸。” 黄皮皮在乔宇身上又绑上一块石头，那感觉，就是要把人沉河。 怎么越来越离谱，余慧还想阻拦，乔宇忽然向她摇了摇头。 余慧看着乔宇，犹豫了一下，没再说话。 “这会不会真的死人。” 看乔宇被绑的结实，围观的很多也担心起来。 议论纷纷。 舞台上，黄皮皮歪头打量一下乔宇，似乎欣赏自己的杰作。 满意地点头，转脸，叫来两位余家安保年轻人，大声吩咐：“等会我喊一二三，你们就把乔宇放进玻璃水箱。” 那两人看着玻璃箱中满满的水，下意识退了几步，看了一眼旁边的余慧。 余慧也摸不透兄弟两的意图，一咬牙：“听黄皮皮的，等会你们两个就站在这里，随时准备捞人。 吴楠为那边，几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对面的舞台。 余慧脸上的表情，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小姑娘不会伪装。 “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是开玩笑 。”钱大勇皱眉：“停下吧，别闹出人命，大家都有责任。” “不。”吴楠为红着眼 ：“他们就是吓唬我们，摆出玩命架势，我们撤了比试，正中他们下怀。” 吴楠为的话似乎有道理，大家犹豫了一下，吴楠为恶狠狠说道 ，就算把那家伙淹死 也是他们自己干的，和我们无关。 其实，吴楠为恨不得乔宇被淹死。 “大家准备，计时开始，一二三……” 随着黄皮皮的口号，两位年轻人抬着盘腿而坐的乔宇，放进玻璃箱。 水迅速把乔宇淹没。 沉到水底一瞬间，乔宇立即凝神，进入打坐状态，精神内敛，呼吸停止，似乎有热流走遍全身，整个人就像在气球中，全身汗毛孔，在无形中和外界交换着能量。 另一边 ，就在乔宇进入水中的一瞬间，田龙一矮身，坐进水底，盘起腿。 街道上安静了许多 大家都看着两边的大水箱，低声议论着，大玻璃箱， 透明，很清晰地看到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附近一家旅馆二楼。 睡了一小会，林小凤已经起身，还是很虚弱，站在窗户边，手扶着窗台，刚好看到两边舞台。 她一直看着，从黄皮皮和对方打赌，到乔宇被放进水箱。 林小凤眉头皱起来：“这玩笑，开得是不是有点大。” “没事，他们兄弟从小到大，经常开玩笑。” 林姗姗在一旁，一脸淡定。 “你对他们就这么有信心？”林小凤侧脸，看着林姗姗。 “对。“ 林姗姗点头，停顿一下：“严格说，我是对乔宇充满信心，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 说着，李珊珊又远远看了一眼舞台上，水箱中端坐的乔宇，没有丝毫担心，反而很亢奋。 “你是他媳妇？” 林小凤这时才问两个人的关系，自己睡醒，都是李珊珊在伺候，说是乔宇吩咐的。 “不是。”林姗姗摇头：“一个村的。” “你们睡过。”林小凤盯着林姗姗的眼睛。 “别胡说，我们清清白白。” 林姗姗急忙摆手，眼神躲闪。 “我是经历过大风浪，见过大世面的，你们瞒不过我。” 林小凤把目光转向舞台，声音轻缓，带着点沧桑：“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男人的。”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林姗姗叹口气：“你别和别人乱说啊，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有时候，信任是莫名其妙的，也或许林姗姗心中的压抑，需要倾听者。 等到林姗姗简单说完，林小凤轻轻拍了拍李珊珊肩膀：“傻女人。” 舞台上，比试在继续，一分一秒地过着。很快，十几分钟过去，观看的人渐渐静下来，瞪大眼，紧张得屏住呼吸。 正常人在水里，几分钟就算肺活量大的，这么长时间，已经超过了极限。 两个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余慧和两个员工，紧靠着玻璃水箱，眼睛一眨不眨，神情极度紧张，只要乔宇有一点表示，立马捞人。 第497章 闭气术(五) 嘀嗒，嘀嗒，嘀嗒。 不知谁在舞台边放了个钟摆，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可闻。 其实声音并不是太大，而是围观的人，无论是余家安保，还是情义无价舞台边，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二十三分钟，已经远远超过大家想象。 观众盯着玻璃缸，眼睛一眨不眨，感觉自己都要窒息。 不能说整条街道鸦雀无声，但路过行人脚步沙沙都很清晰。 玻璃缸旁，双方都派人相互监督，确认没有任何作弊。 也就是说，完全凭憋气。 这已经不是用肺活量可以简单解释的了，已经算是奇迹。 而且，奇迹还在继续。 电视机前，很多人开始关注。 新义县那间旅馆内，周陵周莹莹爷孙俩盯着电视，手中拿着一听饮料，都忘记了喝，紧紧攥着。 只有了解闭气术的才知道，训练起来很艰苦，二十分钟向上，多坚持一分钟，都是一种体能极限的挑战。 田龙端坐着，一动不动，周莹莹知道他底细，不奇怪。 可那个叫乔宇的，也是坚持一动不动…… 不，乔宇不是自己能不能动，而是被捆着，动不了。 “爷爷，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周莹莹指着屏幕上的画面，有点惊讶地瞪大眼。 “不可能。”周陵微微摇头：“又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江湖比拼，大庭广众，而且电视直播，绝对不会闹出人命。” “既然有把握，干嘛捆起来。” “一种为了节目效果，还有一种，这个年轻人锻炼功夫特别，不是简单水下闭气术，水下闭气术，可以控制自己下沉，类似于千斤坠。”周陵思索着说道：“这人的闭气术，很可能会控制不住浮力，所以加上块石头，看起来有点滑稽，但这种闭气方法，在水下行动，更胜一筹。” “爷爷你的意思，这功夫有可能不是在水下练成的，怎么可能。” “天下之大，什么情况都会有，先看看，他能不能超过田龙。” …… 余家安保舞台上，黄皮皮忽然拿起大喇叭，大声说道：“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瞧一瞧，精彩表演，错过这村就没了这个店。” 喇叭声音很大，电流声刺耳，聚精会神的观众被吓得一跳，有人大声骂起来：“神经病啊，吓我们一跳，正紧张着呢。” “你们紧张个毛，我兄弟在拼命，我都不紧张。”黄皮皮打了个哈哈：“大家想不想知道，我兄弟乔宇的闭气绝技来自哪里，出自何方。” “想。” 许多人回应，紧张气氛缓和不少。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我娓娓道来。” 黄皮皮摇头晃脑，拍了一下大腿，发出啪一声脆响。 小旅馆二楼，林姗姗莞尔一笑：“黄皮皮又要编故事了，他这习惯，跟说书学的，村里人都知道。” “你的意思，他并不知道乔宇功夫怎么来的。” 林小凤有点好奇，随口问，眼睛依旧盯着舞台。 “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说。”林姗姗语气肯定：“反正黄皮皮一拍大腿 接下来就没有实话。” “话说那一年冬天，大雪纷飞，我和乔宇在野外抓野兔，忽然看到路边倒着一位老人。”舞台上，黄皮皮吐沫星横飞，精神抖擞：“那位老人鹤发童颜，穿着一身道袍，身受重伤，奄奄一息，我们兄弟俩把他抬回家，伺候了三天三夜，老人才醒来，临别时候，老人传授了我们兄弟功夫，乔宇的水下闭气，就是秘传。” “乔宇学了闭气术，你学了什么？” 就算故事，也有人好奇，大声问。 “我学的是……”黄皮皮抬手捶着胸口的肥肉，蹦蹦响，一脸傲气：“金钟罩铁布衫。” 哈！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显然，大家都没有相信，但依旧有人追问：“那老人呢，知道住哪吗。” “我怎么知道，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黄皮皮向空中一抱拳：“那天，他老人家说了声后会无期，一下子跳上空中，飞驰而去。” “切，神仙都出来了。” 有人嗤之以鼻，黄皮皮却一脸满不在乎，忽然一拍大腿：“糟啦，和你们聊天，忘记时间了，我兄弟不知道还活不活着。” 说完，黄皮皮凑近玻璃缸，脸颊几乎贴着玻璃，声音焦急：“兄弟，你还活着吗，要是活着，就说句话。” 旁边的人再次静下来，这么长时间了，水里的人还被捆着，真的随时会淹死。 姜方的小弟，秦小六被派来监督，一直站在玻璃缸旁，忍不住说道：“黄皮皮，你他么是不是傻，他在水里，怎么说话。” “有道理。”黄皮皮挠了挠头，手指敲了敲玻璃：“兄弟，活着就动动手。” 乔宇手掌并没有被捆，放在胸口，听到问话，轻轻摆了摆。 “活着，活着。” 黄皮皮如释重负地抬手扶额，大家明知道不会有危险，但也跟着松口气。 这边一阵轻松，那边却轻松不起来，相反，脸色越来越严肃。 比试开始，吴情义等人都抱着必胜的态度，打算看黄皮皮那边怎么蒙混过关，怎么出丑。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所有人开始惴惴不安。 到现在，都知道对方不是在闹着玩，而是很有实力，大家似乎被黄皮皮耍了，套进去一万块钱。 眼下，一万都无暇考虑，关键还可能输。 闭气术这张底牌如果输了，不仅失去口碑，对方反而会水涨船高。 “玛德，早知道会这样，在街上就弄死他。” 吴楠为盯着对面玻璃缸中的乔宇，咬牙切齿。 “什么意思？”吴情义感觉到话中有话，转脸盯着吴楠为。 “上午接姜方时候，在街道上遇到乔宇，我就请姜方出面，废了乔宇……” “这么说，乔宇是你们招惹来的。” 吴情义脸色冷下来，这次精心准备，有把握击垮对手，却忽然冒出个乔宇，打破了计划。 原以为是余慧暗中安排底牌。 没想到，是自己搞来了余慧的救兵。 “我也不是故意的。” 吴楠为一脸委屈，原本已经把乔宇堵在火锅店，插翅难逃，鬼知道余慧怎么冒出来，还救走了乔宇，又恰好赶上开业。 “废物。” 吴情义抬手，啪，给了吴楠为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498章 憋死乔宇 吴情义很恼火，不是因为吴楠为招惹了乔宇，而是，既然动手，就要够狠。 哪怕让乔宇横死街头，也比留在这做个祸害强。 而且，明显激怒了乔宇，直接上台玩命。 在吴情义看来，闭气术没那么简单，乔宇此刻，一定在咬牙，玩命坚持 。 吴楠为被打得一阵愣神，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感觉有点肿。 这可是大庭广众，打耳光简直就是羞辱。 可吴楠为又不能发火，两个人是合作伙伴，自己有错在先，惹来了乔宇，算是拆了自己的台。 情义无价是吴情义的心血，也是他梦想的事业，难怪他生气。 换着自己，要发疯。 “还有你，跟着起哄。”打完吴楠为，吴情义依旧恼火，看向姜方：“你也是老江湖了，做事却不知道分寸，任由吴楠为胡来，节外生枝。” “我……“姜方张了张嘴，吴情义不等他解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今天招生要是黄了，你卷铺盖滚蛋。” 姜方尴尬地站着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没有反驳，自己是来投靠吴情义的，想要借机大展宏图。 做错事，受点言语也正常。 但他在邻县，也是有点身份的，当众被呵斥，难免尴尬。 微微向一旁退了退，和吴楠为站在一起，难兄难弟似的，一起看向对面舞台上玻璃箱里面的乔宇，满眼怨恨。 转眼之间，三十分钟到。 哗啦。 情义无价的舞台上，田龙从水中站起来，睁开眼，手扶着玻璃箱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所有目光都看过去，一时无声，这有点意外。 就连在一旁监督的陈小娇，也诧异地看着田龙。 大家印象里，田龙既然是过江龙，而且是情义无价特意请来的，功夫肯定没得说。 大家认同结果是乔宇输，好一点也是坚持一会而已，肯定先出水。 没想到，田龙先冒出来。 就这？！ 三十分钟，虽然算是奇迹，让大家长见识开了眼。 可你是大师，怎么能输给一个乡下毛头小子。 田龙在水里，一直降低自己耗氧，无心关注外面，坚持到极限，出水就有点头晕。 抬手抹一下脸上的水，扫视一眼现场，见大家都惊讶地看着他，得意地扬了扬脑袋：“怎么样，是不是震惊。” “沙币。” 陈小娇盯着他骂了一句，扭身离开。 田龙被骂得一愣，脸色羞恼，刚要发火，吴情义冷冷说道：“人家还在水里呢。 ” “不可能。” 田龙脱口而出，旋即脸色一片死灰。 这才看清，对面舞台上，乔宇还在水箱里坐着呢。 “我们赢啦，我们赢啦。” 余家安保这边，一群姑娘欢呼起来，就连余慧都露出开心的笑，但她一直关注着乔宇，急忙吩咐：“快，把乔宇捞上来。” 两位守在一旁的年轻人立即伸手，黄皮皮却把他们拦住：“慢。” “你干嘛，比试结束了。”余慧瞪了瞪眼，有点焦急。 担心乔宇憋出问题。 “我感觉乔宇还能坚持一下。”黄皮皮摆了摆手，拿起大喇叭，对着对面叫喊：“我兄弟还能闭气很久，你们服不服。” 这是直接打脸，田龙首先吼起来：“他坚持不了两分钟。” 人体极限，他很清楚，越是到最后，一秒都是煎熬。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黄皮皮暴跳起来：“就给你两分钟，两分钟后，我兄弟依旧坚持，不信我们赌，延长十秒钟，五百块，你们尽管来，他要是坚持不了，我全部十倍返还，坚持下来，你们的钱，全部进孤儿院的捐款箱。” “我赌，两分钟。” 田龙从水箱里跳出来，挥舞着手臂，在他见过的高手中，也就比自己多几分钟，现在已经过了一会，再过两分钟，乔宇几乎不可能再坚持。 “现金。” 黄皮皮看着挂钟，大声嚷着：“马上时间到。” 田龙冲到会计身边，抓起一把钱，浑身湿漉漉就冲向那边舞台，站在台边，就把钱拍在舞台上。 黄皮皮蹲下身，捡起钱，开始过数。 “好，两分钟够了。” 黄皮皮拿着钱摆放到一边，靠近玻璃箱，手指敲了敲：“兄弟 坚持住，为了那些可怜的孤儿。” 水箱内，乔宇竟然点了点头，脸似乎很辛苦。 “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快了。” 田龙兴奋地吼着，手掌用力拍打着舞台。 眼看着加时的两分钟要到，似乎印证了田龙的判断，乔宇开始摆手。 “快，他坚持不住了。”余慧又焦急起来。 “不行。”黄皮皮咬了咬牙：“不到时间起来，十倍，我要赔六万。” “兄弟，坚持，最后几秒。” 黄皮皮对着水箱鼓劲，眼看着还有十几秒，啪， 一沓钱拍在舞台上，吴楠为不知何时到了近前，红着眼：“我加两分钟。” “不行，会出人命的。”黄皮皮跳起来。 “刚才你说了，时间不限，尽管来，不然，十倍赔我们。” “十二万，我他么赔不起，算我放屁，行了吧，钱你们拿回去。” “不行，男人说话算话。”吴楠为吼着。 “玛德。” 黄皮皮咬牙切齿，把吴楠为的钱收过来，看着水箱里的乔宇：“兄弟，再坚持两分钟，我答应给你找个妞。” “黄皮皮，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 余慧暴跳起来，都怀疑黄皮皮借机敛财，打着孤儿院的幌子。 “冷静。”柳如燕忽然抓住余慧胳膊，微微摇头。 余慧收回踢向黄皮皮的脚。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水箱内，乔宇有点不安起来。 余慧等人一阵惊呼。 吴楠为和田龙却一脸兴奋，这面子要找回来，憋死乔宇最好。 “时间……” 黄皮皮终于等到最后几秒，刚要宣布结束，钱家兄弟走过来，又把一沓钱放在舞台上，钱大勇恶狠狠说道：“再加三分钟。” “不行啦。” 黄皮皮一脸惊慌着急，竟然直接在舞台上下跪：“我错了，我不赌了。” “不行。”钱大勇瞪着眼：“要么赔二十万，要么让乔宇坚持，有本事憋死也别输。” 第499章 又是坑 围观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 黄皮皮都磕头下跪，显然真的急了，但情义无价的几个人显然不会就此罢手，刚才比试又输了，今天接连受辱。 他们要把面子找回来，偏偏黄皮皮信口开河习惯了似的，许下乔宇坚持一分钟三千，输了十倍赔偿。 转眼吴楠为等人已经赌了两万多，赔，已经赔不起。 耍赖，对面几个人红着眼，也不是好惹的。 黄皮皮站起身，哭丧着脸，贴紧玻璃箱，手拍着玻璃：“兄弟，你可要坚持住，就算死了，我们也不能输，输了可就倾家荡产，连裤衩都穿不起。” 水箱内，乔宇又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 “兄弟，坚持，坚持。”黄皮皮大声鼓劲：“再坚持一分钟，三十秒，十秒……” 啪。 吴情义又派人送过来一沓钱：“加时两分钟。” 黄皮皮一屁股坐在舞台上，脸色沮丧。 围观的人算是明白了，这是用钱把乔宇耗死的节奏。 也是黄皮皮大意，竟然不限时，这就是个漏洞。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坚持下去 ，结果只有输，巨额赔偿。 对方抓住漏洞，这是要报仇雪恨。 “这也太狠了，赌个几分钟，图个热闹，赶尽杀绝，是不是太过分。” “这也不能全怪别人，黄皮皮自己夸下的海口。” “不管怎么样，闭气术已经输了，这样方法想要解气，显得没肚量，情义无价小气了。 “ “太没有格局。” 四周，议论声一片，吴楠为等人却充耳不闻，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水箱里的乔宇。 又是两分钟过去，水箱里的乔宇躁动不安起来，吴楠为红着眼：“加钱，加钱。” 又是两分钟，围观的再次屏住呼吸，神情紧张。 但乔宇坚持过去了。 “加钱。”吴楠为吼着。 又是几分钟，乔宇依旧在躁动不安，但大家脸上的神情有点变了，看向吴楠为田龙钱大勇等人的目光，也变得有点玩味，就像看个傻子。 这群人不会又被黄皮皮耍了吧，舞台上钞票已经一堆了，还在加。 舞台上，原本焦急不安的余慧也安静下来，变成冷眼旁观。 小旅馆二楼，林姗姗趴在阳台上，忍不住咯咯咯笑起来，她就是喜欢乔宇和黄皮皮戏耍别人的样子。 其实，吴楠为等人也发现不对劲，但已经骑虎难下，已经扔出去很多钱，就像赌徒，总希望下一把捞回来。 闭气，总得有个头。 关键是，这个乔宇的尽头在哪，他们事先也没了解过。 看着乔宇在水箱里已经憋得翻白眼，可依旧一分钟一分钟过去，安然无恙。 二十几分钟过去，吴楠为等人的钱已经七八万，眼看着向十万靠拢。 “加，再加。” 田龙吼着，吴楠为却拉了他一把，脸色惨白，摇了摇头。 不能再跟，这样下去，要把新公司变卖了。 田龙一脸不甘心，但还是不得不闭嘴。 “时间快到了，你们加不加。”黄皮皮这时候倒是不再慌乱，看着吴楠为，大声催促起来：“再不加，你们几万块可就要归我了，加点吧，说不定下一分钟乔宇就怂了，你们不仅回本，巨额赔偿，余家安保都得赔给你们。” 黄皮皮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就像赌场老板在劝红眼的赌徒。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黄皮皮的态度已经明了，乔宇根本没有危险。 吴楠为等人紧紧闭着嘴，脸色铁青。 “时间到，真遗憾。” 黄皮皮摇了摇头：“把人拉起来吧。” 很快，乔宇被人从水里拉上来，解开身上的绳索，乔宇活动一下手脚，丝毫没有喘息的迹象。 新义县，小旅馆。 电视机前，周莹莹震惊地瞪大眼，手指下意识用力，啪，手中易拉罐被捏扁，爆开，饮料四溅。 “不可能，一定是动了手脚。” 顾不上手中的易拉罐，周莹莹大声叫嚷。 “对手也不傻，怎么可能让他们做手脚。”周陵摇了摇头：“看来，我们要去一趟新安县 会会这个乔宇了，眼见为实。” “行，我们马上动身。”周莹莹有点迫不及待。 “等这边演出结束的吧，别急，他又跑不了。” 余家安保门前舞台上，陈小娇把拐杖递给乔宇，腿伤毕竟没好，还得保护。 “各位，我们安保公司的实力，有目共睹，大声报名的，抓紧时间。”余慧抓住时机，大声宣传：“名额有限，错过了就得等下一期，进入我们公司，不仅可以学到专业知识，还会学到闭气术绝技……” “余慧，据我所知，乔宇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吴楠为等人并没有离开，站在舞台下，大声反驳：“你们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关你屁事。”陈小娇站在余慧身边，大声骂了一句，柳眉倒竖。 余慧瞥了一眼吴楠为，也不理会，直接伸手搭在乔宇肩膀上，不顾乔宇衣服湿漉漉，高声说道：“从今天起，乔宇就是我们公司的教练，传授大家闭气术，还可以传授散打功夫……” “就凭他，还散打？” 秦小六在旁边忽然出声，打断余慧的话，一脸鄙视。 刚才他在一旁监督，输得让他震惊，一时忘记了离开，还留在舞台一角。 “怎么着，你还不服气。”陈小娇瞪着秦小六：“还不快滚，这边不是你们的舞台。” “话说完，我自然会走。”秦小六盯着乔宇：“散打，不是谁都能做教练的，要有真本事，还要正规证书。” 言下之意，还是余慧在忽悠人。 “你有证书吗？” 乔宇皱了皱眉，语气冷下来。 “我当然有，刚拿到的。” 秦小六傲气地扬了扬下巴，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小本，在手中晃了晃。 “就你了，过来。” 乔宇伸出手指，勾了勾。 “什么意思？”秦小六有点不解，下意识问。 “你不是觉得我不配做教练吗，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你……和我打？” 秦小六指了指乔宇的拐杖，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对付你，一条腿就够了。” 第500章 断腿 现场再次静了一下，谁也没想到，乔宇和秦小六之间，忽然起了战火。 大家一起看向台上的两个人，余慧急忙拉了一下乔宇：“别冲动。” “我没有冲动。”乔宇看着秦小六手中的证书：“有证就了不起吗，手底下见高低，许多人只是浪得虚名， 说不定，证书还是买的，到处炫耀。” “你说谁呢，我可是货真价实。” 秦小六脸色羞恼，他倒不是随身带着证书炫耀，而是来这边保安公司入职，需要登记。 “真不真，试了才能知道。” 乔宇语气鄙视，再次主动挑衅。 并不是乔宇想出风头，而是对方有点咄咄逼人，吴楠为等人在舞台下，秦小六在舞台上，直接质疑。 有点上门欺负人的意思，这在农村叫围门打架，欺负到家了，无法忍受。 无非对方实力显得强势，而这边一直依靠黄皮皮，赢得有点胡闹，让对方骨子里小瞧了。 同时，也不排除围观的人也有小瞧看法。 需要拿出点真本事。 恰好，秦小六就在台上。 还有一个原因，上午在火锅店，秦小六跳得最凶。 “别以为我会怕你。”秦小六收起证书，走到乔宇面前：“拳脚无眼，一旦失手，打你个残废，可怪不得我。” “你尽管放手。” 乔宇一脸自信，今天看了林小凤的钢管舞，王老头的功夫似乎被触动，体内有种温热流动，腿伤似乎好了大半。 在水中，时间也变得拉长了很多，精力充沛。 乔宇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功夫。 “你可是自找的。” 秦小六拉开架势，活动着手脚，关节发出咔咔声。 乔宇站着没有动，深呼吸，运行体内的那股热流，身体内立即更加充实。 余慧还想劝，乔宇摆了摆手：“你们退开。” 语气不容置疑。 余慧犹豫了一下，带着大家向旁边退了退，留出空间。 这时候已经是话说死，而且是乔宇提出来的，无法调和。 黄皮皮拍了拍乔宇肩膀，一脸沉重：“兄弟，保重，这帮狗日的真不是人，连你这个残废都要打。” 说完，黄皮皮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走向一旁。 台下，爆发出一片责骂声。 “这也太过分了吧，乔宇拄着拐杖呢。” “这踏马太欺负人，闭气输了就动手。” “小人，真他么小人。” …… 秦小六：“……” 这不是我要打的，是乔宇起的头，怎么都骂我了。 秦小六满腔恼火，摆好姿势，一脸凶狠。 骂都被骂了，那就干脆被骂到底，把乔宇废了。 刚才秦小六就一直后悔，在火锅店错过了机会，导致今天情义无价开业的羞辱。 这家伙就是个祸害。 “呀。” 秦小六蓄积力量，脚蹬地，舞动拳头，凶猛地冲向乔宇。 台下，一阵惊呼。 相对于秦小六的凶猛，乔宇有点惨，刚从水里出来，湿漉漉的，还拄着拐杖。 一个狂风暴雨。 一个飘零残花。 眼看着一拳乔宇能被打死。 台边，吴楠为攥紧拳头，低声吼着：“打死他，打死他。” 乔宇似乎就是他的克星，遇到乔宇就没有好过。 简直恨之入骨。 台上，眼看着秦小六冲到近前，乔宇拐杖点地，身体旋转一圈，利用惯性，健康那条腿向秦小六横扫。 秦小六不屑地哼了一声，横胳膊和乔宇硬碰。 散打功夫，抗击打能力都很强，秦小六有自信，况且乔宇刚比试完闭气术，应该费体力。 嘭。 两个人撞在一起，出乎秦小六的意料，乔宇腿上力道很大，就像一记闷棍。 秦小六被撞得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身体晃了晃。 不好，轻敌大意了。 秦小六感觉不对，立即想要退开。 但乔宇更快，腿收回，迅速弹出，呯，踹在秦小六小腿骨上。 咔嚓。 紧接着秦小六一声惨叫，这个人向后摔倒，抱着腿，一脸痛苦。 “好。” 四周静了几秒，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一招，就断了对方的腿。 那可是散打教练。 “玛德，这教练是买的吧。” “不堪一击。” “情义无价怎么都这种货色。” “算了，不去那边报名了。” 议论声中，吴楠为等人，扶着断了腿的秦小六，回到自己一方。 情义无价门前舞台上，吴情义脸色铁青，看了看乔师傅：“现在就靠你了。” “没问题。” 乔师傅一脸淡定，对着麦克风，声音很亮：“各位，最近在苏城，流传一种养生功，功效奇特，可以让人重返青春，现在已经在全国流传，叫乔氏回春功。” 乔师傅停顿一下，四周响起一阵回应。 “那功夫我知道，最近很火的。” “对，省城都很火，我一个哥们据说得到真传，现在在带功，可赚钱了。“ “赚钱无所谓，可以治病，全家身体好。” “那么神奇吗。” “当然，听听，这人怎么说 。“ …… “乔氏回春功，总部就在苏城，我这次，就是代表总部。“乔师傅继续说道：“我将在情义无价开班，第一批安保人员，全部免费，而且总公司安排工作。” “好。“很多人冲向情义无价那边，纷纷报名。 “有这么夸张吗？” 余家安保的舞台上，乔宇都目瞪口呆，对面就是抛出一个养生功，就把人几乎全拉走。 “那功法在大城市流行，据说很奇特。”余慧苦笑了一下：“没想到，竟然会流传到小县城。” “奇特在哪？” “据说，尤其男人练了……”余慧脸色微红，接着神情一暗：“我们努力白费了。” 能让男人厉害，安保报名的，可都是男人。 难怪会趋之若鹜。 这功夫不得不说，真他么吸引人。 乔宇自己都有点心动。 不对！ 这感觉怎么很熟悉？苏城，乔氏回春功，男人的最爱。 不会是自己留在苏城关家的那套功法吧，名字都一样。 “我打个电话。” 乔宇立即扭身，拐杖点地，快速冲下舞台，冲进摆放着电话的值班室，拿起话筒，想了想，拨通一个号码，等了片刻，传来一位姑娘清脆悦耳的声音：“我是关雪。” 第501章 关雪的微笑 苏城。 郊区一座小山脚下，一个崭新养生基地依山而建，规模不是很大，但风景秀丽，小桥流水，假山亭台，绿树成荫，花香飘逸。 几个小广场上，都有人在锻炼，大多数是中年以上男人，很多白发苍苍。 一栋三层小楼，门口竖着门牌：乔氏回春功研究基地。 关雪一身职业套装，干净利索，端坐在办公桌后。 轻轻放下电话，柳眉微皱，阳光透过宽大落地窗，照在脸上，眉宇间显得有点疲惫。 从小练武，体力充沛，成立保安公司后，高负荷工作，她都没有疲倦过。 可最近却忙得有点体力不济，自从父亲拿到乔氏回春功，开始传授，关雪就像轴承，飞速转动起来。 短短半个月，回春功效果显着，不仅在苏城名声大噪，还向全国各地蔓延。 为了管理，不得不开班培训班，派遣教练往全国各地。 基本上都是第一部功法。 第二部功法，掌握在老爹手里，亲自传授，效果据说更加奇特，已经有机构投入资金研究。 和回春功有关的服装，用具，养生基地，也迅速铺展开来。 作为负责人，关雪最近连安保公司的事情都无暇考虑，全身心投入，还觉得不够用。 上午，刚开完向小城市发展规划研讨会，回到办公室坐下，就接到乔宇的电话。 刚听到乔宇的名字，关雪惶惑了一下，那个笑得阳光的年轻人，似乎很多年没见似的，忙得都忘记了。 其实，过去还没两三个月。 那家伙扔下养生功，就没了任何消息，父亲还经常提起，回春功规模越来越大，几乎白拿人家功法，实在过意不去。 关雪经营保安公司，也算在商场打拼过，见识过，有点不一样想法，也许对方是想规模再大点，过来再谈收入。 但父亲觉得这种小人之心的念头，练武的人不该有。 关雪就把抢先去找乔宇交流念头掐了。 “我是乔宇，我那个回春功，是不是很火，很出名，全国推广了。” 电话那头，乔宇也没寒暄，直奔主题：“好像还特别赚钱，是不是。” 来了来了，关雪接电话的手都抖了一下，心中一阵失望，还是高看了对方，这世上哪有真的无私奉献。 这明显是要谈价值了。 “那功法最近确实在推广。”关雪下意识挺直腰杆，拿出谈判的状态，声音冷静平淡：“但我们抱着服务社会原则，收钱不高，推广也需要费用的，还有基础建设，总体来说，收入并不高，而且，还招了一些员工，要开工资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懂。”乔宇粗暴地打断话：“我就问你，是不是有个姓乔的老头，有胡子的，在帮你们推广。” “姓乔？有胡子？。”关雪疑惑了一下，旋即想起来：“你说的是乔林，他是我爹安排的，第一批学习二部功法的推广者，他只是在市级推广，怎么，你认识他。” “就在我对面，牛逼轰轰的，跟个了不起大师一样，说代表公司推广，还安排工作，帮人家保安公司抢学员呢。”乔宇满肚子牢骚，快速说道：“把这老家伙弄走，我一分钟也不想看见他，立刻，马上，听到没有。 ” “听到了，马上办。”关雪随口答应，见对方沉默，忍不住问：“你打电话……就这点事。” “是的。” “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说？”关雪试探着问。 “……”对方又沉默一下：“谢谢你上次送我的糕点，大家都说好吃，好啦，我挂了 记得把这老家伙弄走。” 嘟嘟嘟。 电话那头一阵盲音，乔宇真的挂了电话，关雪愣了一会，一脸哭笑不得。 自己想多了。 愣神片刻，关雪拨了个号码：“邱燕，帮我办件事……” 打完电话，关雪心情忽然出奇地好，站起身，在屋内走了几圈，挥拳舞动一会。 呯呯呯。 夏勇敲门进来，手里捧着一束鲜花，身材高挑，五官棱角分明。 算得上一表人才。 他是关雪的追求者，学历家世，都是不错的人选。 双方家长也很满意，正常发展下去，也算上流社会一桩美事。 “小雪，别太辛苦。” 夏勇温和地笑着，把鲜花插进花瓶：“今晚雷少有个酒会，安保是你的公司，但你和我将以宾客身份出席。” “行，等会我收拾一下。”关雪随口回答，接着问：“还有别的注意点吗。” “没什么。“夏勇停顿一下：“这次酒会，主要接触更多上层精英，宣布我们两家在回春功方面的合作，同时，寻求更多伙伴和更大市场，我相信，通过我们俩努力，会财源滚滚，势不可挡。” 说到有关回春功，夏勇就很兴奋，他可没少给关雪出谋划策，回春功现在的规模，有他一部分功劳。 每次谈到回春功发展，关雪也会兴奋。 然而，这次关雪忽然没了兴趣，心情低落，摆了摆手：“我有点头晕，今天酒会，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这关系到我们的合作和未来， 坚持一下。”夏勇急忙劝说：“各路精英都在，机会难得。” “我说啦 ，不去。” 关雪心中一阵莫名其妙的烦躁，直接把夏勇推出门，然后把门从里面锁上。 夏勇在外面喋喋不休好一会，才悻悻离开。 关雪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风景秀丽的养生基地，柳眉微皱。 回春功，无数人惦记着，自己和夏勇的基础，甚至都是回春功开发。 一直觉得理所当然。 可作为回春功主人的乔宇，竟然一点不在乎。 关雪脑海中又出现乔宇那张阳光的笑脸，充满坦诚，质朴得就像没有污染过的田野。 “笑得真傻。 ” 关雪喃喃说着，嘴角微翘，不经意间，微笑起来。 第502章 乐极生悲 情义无价门前舞台上，乔林一身长袍，三缕胡须，身体笔直站立，阳光下，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各位，养生功，将会是一种潮流，无法抵挡。”乔林精神振奋，挥舞着手：“我们的乔氏回春功，更是独特，一进入市场，效果显着，远远走在了市面上各大养生功前面，未来还会走得更远……” 随着乔林的宣传，很多人涌过去报名，争先恐后，会计急忙指挥：“别挤，排好队。” 队伍很快排好，很长，长得吴情义看着笑得合不拢嘴。 站在乔林身边，神情也是振奋，双眉斜飞，明显张扬，不管前面怎么样，被余家安保压得有多惨，最后还是凭着乔师傅翻盘了。 今天最终目的就是招生，招不到学员，再风光也没有用。 招到学员，才是实实在在的胜利。 “大家抓紧时间报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吴情义也挥舞着手臂：“这一期报满五百，再想报名，就得排到下一期，下一期可没有乔师傅这样的养生大师，而且亲自传授。” 新安县就是个小县城，生源有限，五百，差不多是极限。 吴情义要全部招了，不给对手任何机会。 没有学员，对方安保公司开个屁。 下手就是狠。 “大家抓紧时间，抓紧啊。” 吴楠为等人也是喜笑颜开，也指挥着报名的学员排队，同时，眼睛瞥着对面。 满脸的得意洋洋。 眼见着余慧等人耷拉着脸，脸色很难看，他们更开心。 就算先前受了委屈，输了很多钱，那又怎么样，只要公司开起来，有了学员，自然财源滚滚。 “哈哈哈，怎么样，学员都在我们这，你们只能招几个女人，扭扭屁股跳跳舞，算什么保安公司。” 得意之下，吴楠为对着那边，举起大喇叭笑着：“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 这种炫耀嘲笑，其实毫无意义，吴楠为纯粹是发泄自己被羞辱的恼火。 每次和乔宇相遇 ，都没赢过，现在占据上风，吴楠为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笑你马勒戈壁。” 黄皮皮大声骂起来：“奶奶的，小人得志，你这种人就他妈垃圾，当年你爹就应该把你甩墙上。 ” 四周响起一阵哄笑，论骂架，黄皮皮无人能敌。 “不和你一个小混混一般见识。”吴楠为不屑地哼了一声，却也不再去讥讽对方，把目光转向乔林，故意奉承地说道：“乔师傅，我也想成为你的弟子，希望以后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乔林微微点头。 “乔师傅，你也姓乔，这流行的乔氏回春功，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有人好奇地大声问。 “当然有关系。”乔林面不改色，微微仰脸 ，傲气地说道：“乔氏回春功，顾名思义，就是我们乔家的，流传了几辈人，经过几代人的不断改进，才有今天的一鸣惊人。” 另一边，坐在那抽烟的乔宇一脸淡定，听到乔林的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我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孙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 陈小娇在一旁瞪了一眼乔宇，气呼呼地嚷嚷。 “不笑，你难道让我哭。” 乔宇摊了摊手，脸上依旧带着笑。 “你……” 陈小娇举起拳头，又缓缓放下。 “乔宇， 还能有方法吗。” 余慧随口问，语气却很失落，根本不抱希望了。 眼看着对面报名的队伍越来越长，学员都被那边招了，剩下的全部给自己这边，也希望不大。 乔宇高价招收学员的计划，还没实施就结束了。 “别急，让他们再开心一会，不然，以后估计他们没有时间再这样开心大笑了。” 乔宇说话不紧不慢，又掏出一支烟点上。 “什么意思？” 余慧眼睛一亮，似乎有点希望。 “瞧一会你就知道了。” 乔宇莫测高深地摇晃着脑袋，其实，他也不知道关雪会怎么办。 但有一点乔宇确定，关雪一定会处理，不为别的，就冲自己给他们的功法流行全国，赚的肯定不少。 至于分钱，乔宇不去想，功法虽然重要，推广更重要。 靠自己，新安县都发展不起来。 那是人家的功劳。 对面，热闹依旧，吴情义等人的笑声，不用喇叭都能听得清楚。 “乔师傅，幸亏有你，这次要好好庆贺一番，正式为你接风洗尘。” “客气，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乔师傅谦虚，以后你就是公司副总。” “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走江湖的。” “不，这些学员都是冲着你而来，你是最大功臣，副总当之无愧。 “那我先考虑考虑，哈哈哈。” …… 笃笃笃。 一阵高跟鞋脚步声，靠近过来，吸引了余慧等人的注意力。 大家把看向对面的目光收回来，一位姑娘出现在面前，淡紫色套装，中短裙下面露出修长圆润的腿。 头发小波浪，二十七八模样，柳叶眉杏眼桃腮。 一副小巧的金丝眼镜，红色高跟鞋。 很洋气，立即引来很多目光，这打扮，在新安县绝对前卫。 “邱局长。” 余慧一阵意外。 规划局新局长邱燕，原局长栾平被王蒹葭炸断一条腿，她火速上任，余慧因为公司去过办公室。 “恭喜你，余总。” 邱燕伸手，和余慧握了一下。 余慧苦笑一下：“估计要让邱局长失望了。” “没事，还有我在呢。” 邱燕笑了笑，看了一眼乔宇，乔宇意外地站了起来：“你是关雪的人？” “我是苏城人，恰好和关雪比较熟。” 邱燕莞尔一笑，转身走上舞台，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大哥大，打开。 邱燕拿过黄皮皮手中的大喇叭，大声说道：“乔林，关雪有话对你说。” “乔大师的名字，也是你这个小丫头随便叫的吗。”吴楠为大声回应：“关雪是谁，有话和乔大师说， 让她自己来。” “慢着。” 乔林向吴楠为摆了摆手，脸色一变，看向对面舞台上姑娘：“关总有什么话，请讲。” “我说不清，还是让她自己和你说。” 邱燕把大哥大贴近大喇叭清脆悦耳， 还有点清冷严肃，在街道上扬起：“乔林，现在起，取消你乔氏回春功推广资格，暂停你传授资格，立即动身回苏城。” 第503章 反转太突然 关雪的声音通过大喇叭，有点刺耳的电流声，但很清晰。 乔林明显意外，震惊了一下，旋即大声说道：“凭什么，凭什么取消我的资格。” “这你得回苏城去问她，我只是带话的。”邱燕收起大哥大，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关雪的脾气我知道，听话照做，别想什么歪心思。” “我是关会长指派的，她没有权利直接取消我的资格。” 乔林咬了咬牙，大声反驳，看了一眼那些排队报名的学员。 眼前只要开班，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根据协议，自己开发的市场，赚大头。 “执不执行随便你，我话带到就是，这么多人听着呢。” 邱燕也不分辩，撂下大喇叭，走下舞台。 此时，两个人的对话，已经在四周引起一阵议论声。 “怎么回事，好像这个乔林被取消资格了。” “什么资格？” “当然是传授回春功的资格。” “谁取消的？” “当然是乔林的领导，好像叫关雪。” ”没资格传授，这养生功班，还开不开。” “开个屁。” “这些报名的学员，怎么办？” “我哪知道。” …… 情义无价门前，那些还在排队报名的人，同时停下来，看向乔林。 已经报过名的，原本满脸兴奋，兴高采烈，此时也诧异地瞪着眼。 这变化太快，让他们猝不及防，笑容和震惊重叠，显得很滑稽。 吴情义吴楠为等人，也是措手不及，皱眉盯着乔林。 面对四面八方的目光，乔林没了那种仙风道骨的淡定，抬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不用担心，我不归她管。” 乔林向吴情义笑了笑，尽量显得淡定。 撩起长袍大褂，乔林掏出腰间挂着大哥大，这玩意价格很高，要不是今年赶上回春功这个潮流，还真买不起。 想了想，乔林拨通一个号码：“关会长，我是乔林。”“ “老乔啊，发展得怎么样。”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加把劲，你们这第一批推广运行养生功的，都是公司的功臣，干几年，回基地养老。” “谢谢会长。”乔林干巴巴笑了两声：“这边市级发展都很顺利，不过，现在遇到点小麻烦，关雪想要收回我的资格，让我立马回苏城。” “瞎胡闹，回春功推广，不能说停就停，她也没和我说明。”关会长大声说道：“别听她的 ，你继续工作，等会我和她交流一下。” “谢谢关会长。” 乔林笑起来，关会长和她女儿不一样，还是顾念江湖兄弟情分的。 自己这一批回春功推广老师，都是关会长信得过的人，也是第二部功法的领跑者。 关会长非常珍惜。 “等一下，乔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 乔林刚要挂电话，关会长忽然补充了一句。 “没有，绝对没有。” 乔林大声保证：“我就是在这个小地方，新安县城，试着开班推广……” “新安县？” 关会长忽然惊讶地叫了一声。 “是的。”乔林没注意关会长语气变化，接着说道：“我和这边老板在合作，不知怎么冒出一个叫乔宇的家伙，和我们竞争学员……” “等等。”关会长语气忽然急迫：“你说谁？乔宇？” “对，一个小混混而已，起了点冲突，不过已经解决，我们全面压制了他们，原本竞争输了，回春功一出，力挽狂澜。” 乔林带着炫耀，有点邀功的意思，至于关会长认识乔宇，他没考虑。 关会长什么人，苏城武术协会会长，德高望重，认识的都是社会各界名人。 乔宇，小县城都不是，一个乡下毛头小子 和关会长都搭不上话。 “停止新安县那边一切活动，放弃市场推广，你立即回来。” 关会长立即下了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 乔林这才感觉到真的不妙，停顿了一下。 “没什么可是，照做。” 那边语气变得严肃，还有点冷厉，根本不听解释，直接挂了电话。 事情好像严重了！ 舞台上，乔林手举着大哥大，愣在当场，阳光依旧灿烂，他却感觉有点寒意。 “乔师傅。” 姜方在一旁轻轻叫了一句，所有人都在看着乔林呢。 乔林这才如梦方醒，收起大哥大，急匆匆走下舞台，经过吴情义身边，快速说道：“家里有点事 ，回去一趟，合作的事情 以后再说。” 说完，乔林脚步不停，走出去几十米，推过路边的一辆摩托车，跨上去。 摩托车一阵轰鸣，扬长而去。 跑了。 “狗日的。” 吴情义脸色巨变，气急败坏地低吼了一句。 惊天最大底牌，已经出现了惊喜，忽然就没了，有种天崩地裂的滋味。 而且，是在大家最开心时候，忽然从高空摔下来。 “这踏马就是个骗子。” 那群还在排队的人中，有人喊了一句。 “我们还继续报名吗？”有人茫然。 “你他么傻啊，老师都跑了，报个屁。” 排队的人一哄而散，刚才报过名的，也明白过来，领头第一位年轻人，挥舞着手臂大喊：“退钱，退钱。” “退钱。” “退钱。” 喊叫声一片，刚才已经报过名的，可是足足有一二百。 一起嚷起来，气势惊人了。 同时向登记的会计围过去，惹起众怒，可什么意外都会发生。 吴情义等人见情况不对，几个人护着会计，跑进公司大门，然后把大铁门关上。 哐哐哐。 一群人开始砸门，高声叫嚷着：“开门，开门。” “退钱，退钱。” “狗日的，你们别做缩头乌龟，给我出来。” …… 里面，办公室内，吴情义吴楠为等人面面相觑，脸色苍白。 开业，就变成了关门。 还有比这更惨的创业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吴楠为来去走动着，一脸狰狞，走了几圈，忽然停下脚步，透过窗户，看着余家安保那边的舞台，阳光下，乔宇在笑，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乔宇，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吴楠为愤恨地吼起来，脸颊狰狞得扭曲。 第504章 阴险 临近中午的阳光，异常灿烂。 余家安保门前，一片热闹，刚刚还被情义无价压着，乌云密布。 随着邱燕的出现，忽然反转，云开日出，简直喜从天降。 邱燕并没有停留，离开时，微笑地看着乔宇：“有空过去坐坐，我和关雪是闺蜜，她对你挺关心。” “切。”乔宇哼了一声：“关心什么，要不是我打电话，估计已经记不得有这个人。” “这你就冤枉她了，她最近太忙，这不，你打电话，她立即就让我过来。” “好啦，代我谢谢她。”乔宇摆了摆手。 “你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一下我。“ 邱燕抬手，指了指自己小巧的鼻梁，鼻梁边，有一点雀斑，不难看，反而显得有点活泼调皮。 “谢谢邱局长。” 乔宇很恭敬地鞠了个躬，逗得邱燕咯咯咯笑起来：“光鞠躬有什么意思，来点实际的，表示表示。” “我让余慧给你包个大红包？” “我是规划局局长，你想害我吗。” 邱燕撇了撇嘴，做官，对收礼很敏感。 “给钱不行，送礼，估计也不行。”乔宇挠了挠头，看着邱燕清丽脸颊，心中忽然一动，压低声音：“要不，我以身相许？” 话出口，乔宇就有点后悔，对方毕竟是规划局局长，年纪不大，可是有身份的。 调戏的话不适合。 都准备邱燕翻脸了。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 没想到，邱燕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乔宇愣了一下，对方当然不会是喜欢自己的人，这点自知之明，乔宇还是有的。 “自从我当上规划局局长，追求我的人多起来，天天有人送花，我很烦，帮我解决了。”邱燕柳眉微蹙：“同时，人借我一两天。” 提到借人，乔宇激灵了一下，看着邱燕的目光，有点异样。 上次陈子玉借人，可是真的扎扎实实用了两晚。 “你这什么眼神，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邱燕柳眉微蹙，乔宇的目光，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讨厌 又有点心生欢喜。 “愿意，当然愿意。” 乔宇急忙答应：“等过几天，我腿伤好了，保证让你满意。” “那我等你消息。” 邱燕莞尔一笑，扭身离开，高跟鞋敲击着路面，清脆悦耳。 “乔宇，我们这边招生条件，是不是该调整一下。” 余慧靠近乔宇，轻声说道：“吴情义不可能再继续，我们一家独大，尽量吃下学员。” “不，按照我的计划来。” 乔宇摆了摆手，再次走上舞台，扫视一眼：“各位稍安勿躁，接下来，我们公司招生正式开始，学费还是加倍，最多一百人，需要报名的抓紧时间，机会不可错过了。” “这价格有的高，能不能降一点。” 有几个想要报名，犹豫着，旁边有人大声提出要求。 “不。”乔宇回答斩钉截铁：“我们公司，不仅学到专业技术，还可以学闭气术，更可以学到柳如燕的飞刀绝技。” “最关键的是……”乔宇停顿一下 加重语气：“我们这有许多漂亮女学员，还会有健美操队，美女如云，不仅赏心悦目，说不定日久生情。” “我报名。” 乔宇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年轻人冲向报名的地方。 “我也去。” 其他几个人也明白过来，都是没对象的小年轻。 价钱贵一点又怎么样，重点是美女，还是同城的。 一期培训结束，就算捞不到姑娘做媳妇，还有了个安保证书。 这也行！ 余慧瞪大眼，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公司第一届，不会就招了一群色狼吧。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公司开始运营了。 很快，招生的名额快要满。 情义无价那边砸门的人，也有人扭身跑过来。 开始排队。 “这么多人，只是招一百名，可惜了。” 陈小娇一脸兴奋，又有点惋惜，忍不住带着几位原来武馆的人，也想劝说乔宇几句。 刚刚张嘴，就被乔宇摆手打断：“绝对不行，招收到一百名，立即停止，但是……” “各位都有亲戚朋友，我们开业火爆，肯定要有人找你们开后门。” “坚决抵制。”有人大声回应。 “不不不，人心都是肉长的，做事不要太绝。”乔宇再次摆手：“需要帮忙的，你们记下来 ，交给余慧就行，只要学费不少，一律绿灯。” “……” 陈小娇等人一起张大嘴，第一次把开后做得这样明目张胆。 这样一来，余家安保明面上高学费，限名额，培养的都是精英。 私下里，通过关系进入的名额不限。 算是名利双收。 这一天，两家开业竞争，在新安县成为新闻。 余家安保强势胜出，明里暗里，招收学员二百八十人。 一时引起轰动。 情义无价那边可就很惨，直接关门，吴情义等人从后面小门溜走。 夜幕降临，一个小酒馆，几个人喝得醉醺醺的，姜方端着酒杯：“感谢几位兄弟招待，我们后会有期。” “你要去哪？”吴楠为拉住姜方的手臂：“今天这事 ，就这样算了吗，难道不想报仇。” “输了就是输了，我认栽，投资的钱 就算买个教训。” “你真怂。”吴楠为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姜方拱了拱手，走出小酒馆，街道上，凉风一吹，酒意醒了不少。 走过一条街道，路边停着摩托车，他刚刚靠近过去，阴暗处冲出十几个人，把他围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嘛。” 姜方警惕地摆开架势，打量对方，都蒙面，只看到眼睛露在外面。 “你别管我们是谁。”领头的声音有点嘶哑：“来了，就别想离开，留下一条腿。” 姜方瞳孔收缩一下，这情形有点熟悉 白天他也堵过乔宇 ，也是腰要一条腿。 报复，来得这么快。 “动手。” 姜方思索时候，对方已经动手 一群人一哄而上，姜方抵挡了几下， 被打倒在地，腿部一阵剧痛，昏死过去，最后一刻，咬牙切齿：“乔宇，你踏马够狠。” 小酒馆内，吴楠为端着酒杯，脸上露出阴险的笑。 第505章 黄皮皮宴遇 余家安保开业，成功得出乎余慧的预料，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处于劣势，竟然把对手挤垮。 变成新安县一家独大。 学员蜂拥而至，女子防身术也变成热门。 男学员按照计划，一百名，一个小时不到，全部搞定。 留下很多报不上名的，在风中凌乱。 “我表妹在武馆学徒，余慧的师妹，找她试试。” 有人提议，几个人立即行动，在一个角落找到一位小姑娘。 小姑娘十八九，挺干净秀气，看到领头的年轻人，有点诧异：“表哥。” 姑娘家在武馆学习， 有点违背传统，给人印象野蛮，平时亲戚来往都少。 “表妹，我们没有报上名，你看，可不可以找个关系，学费多交一些也行。” “这个……”姑娘犹豫一下，似乎下定决心：“公司内部有几个名额，你们别乱说。” “谢谢表妹，谢谢表妹，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几位年轻人同时客气地笑着，安保公司原身是武馆，余慧的师妹，就是公司元老。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姑娘矜持地笑着，第一次作为武馆的人而感到自豪。 同样情况，在不同姑娘身上上演。 因为电视台的直播，余家安保知名度瞬间爆棚，贺喜的宾客增加了一倍。 余慧等人一直忙碌到下午，又在大酒店摆下宴席，一片欢声笑语。 黄皮皮作为今天的功臣，余慧把他当着贵宾招待，特意安排几位武馆心腹姑娘招待。 “来，干杯。” 黄皮皮频频举杯，今天收入可不少，赢来的钱，原本要捐给孤儿院，孙院长只拿了两万，说人要知足。 这让黄皮皮心情大好，说实话，几万如果真的全捐了，打了水漂，他会心疼死。 黄皮皮酒量很大，但作陪的姑娘都是练武的，性格豪爽，黄皮皮很快就喝得头晕脑胀。 刘苏扶着他，到酒楼一个房间休息，刚躺下，一阵反胃，刘苏急忙拿过一个废纸篓。 哇哇哇。 黄皮皮趴在床边，一阵呕吐。 吐完，黄皮皮酒意清醒了很多，对刘苏说了声谢谢。 “和我客气啥。”刘苏摆了摆手：“能起床吗，去洗个澡。” “能。” 黄皮皮急忙撑起来，摇摇晃晃走进洗澡间。今天忙碌的出了几身汗，身上的汗味自己都闻到，在姑娘面前，有点尴尬。 洗完澡，浑身舒畅，黄皮皮穿着大裤衩走出来，刘苏还在，这姑娘估计担心自己，黄皮皮一阵感动：“你回去吧，我没事。” 说着，一阵疲倦，睡倒在床上。” “我也顺便洗个澡。” 刘苏没有离开，反而走向洗澡间。 “随便。”黄皮皮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随意挥了挥手。 瞬间，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睡了一小会，耳边隐约间传来水流哗哗，这姑娘好像还在洗澡。 这么长时间，女人真够麻烦。 黄皮皮胡乱想着，洗澡间流水声结束，过了片刻，一阵脚步声传来，在床边停下。 一阵宁静。 黄皮皮脑袋还有点匀称，但忍不住好奇，睁开眼。 刘苏站在床边，一身睡裙，头发吹得不是很干，披在肩头。 柳眉杏眼，脸颊带着沐浴后特有的粉嫩，显得妩媚。 见黄皮皮睁眼，刘苏一反手，身上睡裙一下子滑到脚下。 里面空空如也，春色一览无余。 “你……” 黄皮皮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惊得目瞪口呆。 “你什么？”刘苏脸颊娇艳：“愣这干嘛 你是个男人吗。” “当然。”黄皮皮一下子坐起，伸手把刘苏拉到床上，低声吼着：“老子死了也值得。” 房间内，气温似乎忽然升高。 如暴风骤雨，忽然袭击大地，噼里啪啦，无休无止。 …… 夜深，热闹了一天的小县城，宁静下来。 酒楼房间内，黄皮皮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微微发愣。 床头灯昏黄，天花板也有点昏暗。 身边，传来一股姑娘特有的幽香，一切如在梦中 静静躺着，黄皮皮担心打破眼前的美梦。 自己一个村里小混混，睡了个城里姑娘，而且是上午刚认识，晚上就上了床。 简直荒诞。 身边，刘苏翻了个身，腿放在黄皮皮身上，一阵细腻温热。 黄皮皮忍不住伸手，搂住刘苏光洁的肩膀，刘苏悠悠醒来，脑袋枕在黄皮皮胸口，发丝拂着黄皮皮脸颊，鼻孔有的痒痒。 当黄皮皮没有动，享受着美女入怀的滋味。 城里姑娘，味道都不一样，用力嗅了一下 感觉陶醉。 “皮皮，我是你的人了。” 刘苏声音轻柔，手指在黄皮皮胸口轻轻画圈。 “我会负责的。” 黄皮皮很认真，轻轻抚摸刘苏的秀发，柔顺光滑。 “我可比你大。” “大多少。” “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刚好。” “你真会说话。”刘苏咯咯咯笑起来，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今天，我帮你接了十三家演出，最近三个月的，收了定金。” “这些你安排就行，赚钱归你。” “不，我帮你管理，打算开一家公司，接各种演出，作为黄家班在县城发展的基础。” “刚好赢了吴情义那些人一笔钱，你拿去用，不过，那钱是我和乔宇配合得来的，他没说，我也会给他一半。” “不给不行吗？”刘苏娇嗔地扭动一下身体。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黄皮皮语气认真起来：“这种私心，现在不要有，以后也永远不要有。” 兄弟的交情，不能用金钱衡量，但钱财一定要分明，吃亏可以，算计，想都不能想。 “我就是开个玩笑。”刘苏又娇嗔地扭动一下：“成立公司，我计划必须有乔宇的一半。” “那倒不必，乔宇不会在乎的。” “不，必须有。”刘苏语气很肯定：“他是你兄弟，发财也要一起发。” 黄皮皮沉默了一下，声音有点低沉：“还有别的理由吧。” 黄皮皮长的胖憨，不傻。 “在新安县尤梦瑶是个独特存在，名气很大，演出只要有她，就会轰动。”刘苏轻声说道：“尤梦瑶对谁都不买账，只有乔宇，她随叫随到，还可以调动尤梦瑶的健美队，瑜伽队。” 这是利用乔宇了，但公司有乔宇一半，无可厚非。 女人，心眼就是多。 黄皮皮没来由地想起另一位姑娘，纯真烂漫，没什么心眼。 李二丫。 可惜，永远不在了。 一阵心痛。 苏城。 同样夜色下，一栋别墅房间内。 “皮皮。” 小姑娘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神情一片茫然。 “小丫，又做噩梦了吧。” 一位中年妇女走进来，拿着毛巾擦姑娘脸上的汗水：“学业最近确实有点重 ，注意身体。” “妈，皮皮是什么，我怎么总会想起这两个字。” “以前，家里有条宠物狗 叫皮皮，你很喜欢。” 第506章 温暖 乔宇做了个梦，梦中林小凤身穿薄纱，千娇百媚，正围绕着钢管，翩翩起舞。 身体蛇一样扭动，上上下下，起起伏伏。 妩媚诱惑，看得乔宇心潮澎湃，热血涌动。 就像王老头功法效果，温热的感觉，水流一样在身体内流淌，感觉四肢百骸都舒畅无比。 精力充沛，活力四射。 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股热流下行，有点尿尿的感觉。 一惊醒来，外面日头已经升起，阳光透过医院病房的窗户照在脸上，有点花眼。 微微起身，一眼就看到旁边病床上，温军已经坐起来。 床边，水产市场老板娘周曼丽站着，手里端着老母鸡汤，拿着小汤勺，靠近温军嘴巴：“来，吃点。” “我自己来。“ 温军神情拘谨，局促不安，伸手去抢碗。 “听话。” 周曼丽声音有点娇嗔，温军立即规矩地放下手，微微张嘴，周曼丽把鸡汤喂进温军嘴里。 乔宇看着温军僵硬的样子，噗嗤一声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 温军向这边看过来，瞪了瞪眼。 “好，我不笑。“ 乔宇立即闭嘴，板着脸，旋即憋不住，又笑起来。 “别理他，我们吃。“ 周曼丽俏脸微红，却很大方地继续给温军喂饭。 乔宇忽然感觉，自己也饿了，活动一下腿，恢复得差不多了。 刚要下床，林小凤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保温壶，看了一眼乔宇：“别乱动。” “我没事，去吃点早饭。” “没事也躺着，医生让你多休息。” 林小凤把乔宇按回床上，打开保温壶：“我给你带来了老母鸡汤。” 说着，林小凤麻利地把鸡汤倒进一个碗里，拿一个汤勺，搅动几下，吹了吹，然后把碗凑近乔宇嘴巴：“来，吃点。” “我自己来。” 乔宇有点尴尬，好手好脚大男人，要人喂饭，实在别扭，伸手去抢碗。 “别动。” 林小凤略带娇嗔地瞪了瞪眼，那神情语气，乔宇感觉一种被关心的温暖，下意识放下手。 温军那边，两个人同时噗嗤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乔宇瞪了瞪眼，有点羞恼。 对面两个人笑得更厉害，简直前仰后合，乔宇气呼呼瞪着眼，旋即，自己也笑起来。 这情形，和刚才笑话温军情形，一模一样。只是双方对调而已。 “你们笑什么。” 林小凤被笑得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 “没什么，刚才说了个笑话。” 乔宇急忙扭转话题，自动张嘴吃起来。 喂完鸡汤，林小凤用纸巾擦了擦乔宇的嘴。 乔宇倚在床头，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林小凤修长的身材，梦里情形还在，急忙屈起腿，晃了晃脑袋，祛除那种邪念：“林姗姗呢，让她照顾你的。” 昨天从余慧那里直接回医院，没去打搅林小凤，就是让她在小旅馆多休息。 看现在情况，林小凤神情平静，眼神明亮，已经完全恢复。 调节很快，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 “她还在睡，我就先过来看你。” 林小凤把保温壶盖起来，收拾一下床头柜。 “这么能睡，像个猪。” 乔宇有点吐槽，林姗姗平时可是很勤快，从不睡早觉。 “你这人可真没良心，不知道疼人。”林小凤白了一眼乔宇：“怀孕的人，容易嗜睡，不明白吗。” “她还和你说什么了。” 乔宇忽然有点紧张，林姗姗怀孕，肚子可是并不大，自己不说，谁会知道。 村里都没人知道，怎么就告诉刚认识的林小凤了。 “我都知道，以后对人家好点。” 林小凤轻描淡写说着，乔宇脸色却变了一下。 显然，林小凤知道得出乎意料的多。 乔宇感觉有点尴尬。 房间内沉默了一下，温军和周曼丽也低头无语，林姗姗和乔宇关系，大家都知道是一个村的。 没想到，竟然搞大了肚子。 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两个人走得那么近，上床是迟早的事情。 “这傻女人，嘴就没个把门的 。” 乔宇忍不住吐槽。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林小凤淡淡笑了笑：“这几天，我去你们村，陪陪林姗姗。” “你好像是歌星，哪有那闲空。” “歌星？！”林小凤淡淡说道：“我现在是钢管舞女郎，坏了人设，以后，很难抛头露面，更不说上台歌唱。” 还没开放时候，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在城里，难免遇到熟人，不如躲到乡下， 清静一下。 “随便你。” 乔宇倒是松口气，这女人，钢管舞对自己特别，正想着如何多接触呢。 “你帮我，为什么。” 林小凤看着乔宇，忽然问。 昨天那情形，幸亏乔宇把自己送旅馆，不然昏倒在大街上，说不定发生什么意外。 “我说恰好就遇到，你相信吗？” “不信。” 林小凤很干脆，已经过了那种纯真年纪。 “我喜欢你跳的钢管舞，这理由怎么样。” 乔宇盯着林小凤的眼，笑了笑。 “我相信，男人都好色。” 乔宇：“……” 还真没法解释，说好色也不为过。 同一医院，另一间病房内。 姜方笔直躺在床上，吴楠为坐在床头，轻声安慰：“放心养病，医药费我都会帮你交。” “谢谢。” 姜方轻声说着，鼻青脸肿，说话嘴都费劲。“你是我找来的，我应该负责 没想到变成这样。“吴楠为一脸恼火：“你的腿，废了，看清楚是谁干的吗。” “没看清，都蒙面，但我可以确定，是乔宇的人，因为我昨天上午堵他， 就是要一条腿。” “这件事 还是算了吧。”吴楠为叹口气：“乔宇就是个混混，而且，在县城也有人支持，包括刑警队队长，还有县委的人，我们都怕了。”“不行，我废了，作为散打教练，前途也完了，这口气，我死也咽不下。” “要想报仇，听我的，不要报警，先住我这，找机会给乔宇痛击。“ “谢谢吴哥，我听你安排。” 第507章 未来憧憬 一场秋雨一场寒，虽然是夏末秋初，天气偏热。 一场细雨过后，早晚还是有了丝丝凉意。 晚上下班后，乘凉的人稀少了很多，不太发达的小县城，传统家庭，夜生活还是不怎么多。 娱乐城的灯火明亮，就像一颗宝石，镶嵌在小城中央。 璀璨夺目，也把宁静之处印照得更加幽暗。 夜深，长街无人。 街边小公园中，一个小树林内，一对年轻男女坐在木制长椅上，相互拥着，低声细语，不远处路灯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在两个人身上，斑斑驳驳。 “齐玲，我想……” 年轻人身上脱下女人的外套，轻声说着。 “不行。”姑娘抱住肩膀：“我们还没结婚，被人知道，丢死人了。” “怕什么，我们快要结婚了，而且，又不是没有过。” 年轻人继续搂住姑娘，温言细语：“你看，现在这环境，多么浪漫。” “刘旧，你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想起在这地方……” 齐玲微微挣扎，又被刘旧按回到长椅上，动作更加激烈。 “小玲，我爱你，今晚，就让我们留下一次美好回忆吧。” 刘旧喘着粗气，动情地说着，齐玲渐渐放弃了抵抗。 夜冷如水，两个人却热情似火。 齐玲闭着眼，任由刘旧帮她宽衣解带。 享受中，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齐玲猛然睁开眼，脸上瞬间一片惊恐。 刘旧压在自己身上，在刘旧身后，站着一个人，光线阴暗，看不清脸，只看到那人手中拿着一块砖头，高高举起。 呯。 就在齐玲惊恐瞬间，砖头砸在刘旧的脑袋上，刘旧身体僵硬了一下，缓缓倒在一旁。 “啊～～” 齐玲尖叫一声，起身，连滚带爬向前跑。 那人几个健步，追上齐玲，一把把她扑倒。齐玲用力向前爬，却被抓住脚踝拖回，那人把齐玲翻转。 “救命啊……” 齐玲刚喊出声，喉咙就被掐住，声音嘎然而止。 那人却没有松手的意思，手反而越来越用力，齐玲感到一阵窒息，胸中憋闷，四肢用力敲打地面，发出一阵响声。 然后，响声越来越小，四肢渐渐软下去。 那人一伸手，撕开齐玲的衣服…… “谁？” 两位运垃圾的清洁工路过，手电筒向小树林照过来，那人急忙起身，慌忙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很快，一阵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小县城的宁静。 苏江带着手下赶到现场，粗略看了看，小贾低声说道：“这是第三起案件，作案手法一模一样，都是对夜里约会的年轻男女下手，杀人强奸，估计是同一个人所为。” “玛德，太嚣张。”苏江忍不住低声骂起来，感觉压力陡增：“最近夜里加强巡逻，排查今晚今晚街道上出现的所有可疑人。” …… 清晨的阳光照在风华村水泥路面上，一片明亮，村头小桥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都是附近村下地笼抓龙虾的，独轮车，三轮车或自行车放在一旁，抓到的龙虾黄鳝泥鳅，甚至还有蛇，都放在口袋或桶中。 水泥路面上，摆着一个磅秤，曾经偷地笼被乔宇抓过的姐弟俩，魏萍和魏景正忙碌着称量，然后当场结算。 林姗姗站在一旁，面前挂着一个包，负责付钱。 自从上次在县城回来，乔宇就不让林姗姗下地笼，劳累活都停了，专门经营龙虾收购点。 下地笼，抓龙虾，活确实苦，这点，农村人受得了。 关键是销路，平时都送到花旗镇，那里有县城的二道贩子收购。 路远，差价还大。 林姗姗的收购点，方便了附近的村民，而且，周曼丽给的差价也大，林姗姗又把差价给了村民。 很快，早晨附近村民送过来的货，就越来越多。 魏萍魏景姐弟俩幸亏乔宇和林姗姗，生活才改善一些，至少老爹没有因为买不起药病死。 他们挺感激林姗姗，每天清晨，天刚刚露出鱼白肚，就把自己抓的龙虾等运过来。 过秤，分别放在大桶内。 接着就帮着忙碌，每天都是如此。 “先吃点东西。” 乔宇提着一个篮子过来，里面是烙好的饼，还有一些咸小菜，喝的就是开水。 魏萍和魏景也不客气，抓起饼，撕开，放一点咸小菜，又夹上。 一边大口吃，一边继续忙碌着过磅，再把货物分门别类。 鱼虾类，要的就是新鲜，从收购，再运到城里，进入市场。 速度要快。 “你坐下，坐下。” 乔宇拿过一张凳子，放到林姗姗屁股后面。 “我不累。” 林姗姗笑了笑，清晨阳光照在脸上，脸颊红润娇艳。 比起以前每天夜里下地笼，现在轻轻松多了，就是收购龙虾。 “让你坐就坐。” 乔宇不由分说，按住林姗姗的肩膀，把她按在凳子上。 给她递过去饼，另外还有饼干，看着她大口吃，开心地笑着。 “傻样，有人看着呢。” 林姗姗捂着嘴，轻声笑着，柳眉弯弯。 乔宇这才直起腰，刚好看到魏萍和魏景一边忙碌，一边瞥着自己和林姗姗。 那眼神…… 乔宇有点尴尬，直起腰，脸色严肃一些：“魏萍，你们姐弟俩夜里下地笼 白天还过来帮忙，太幸苦了点。” “没事，我们年轻，扛得住。” 魏景脱口而出，乔宇忍不住笑骂：“你个小屁孩，说得好像我很老似的。” 记得魏景十六七，因为营养不良，才没有一点大人样。 “魏萍，你明天起，别再下地笼，到猪场干活，柳如燕身边缺个人。”乔宇接着说道：“魏景，你也不用下地笼，过来帮助林姗姗，给你开工资。” 姐弟俩愣了一下，魏萍柳眉微蹙：“这个……” 进猪场或帮着林姗姗干活，确实很体面 但是，说实话，下地笼的收入，要比死工资强。 老爹的药可不能停。 “把你爹接过来。”乔宇早就想好：“他暂时住幼儿园，有房间，最近他身体好点了吧，顺便教教小孩，我们也可以给点药费。” “行。” 姐弟两异口同声，乔宇把全家都安排好，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乔宇笑起来，这不，白捡了一个老师。 幼儿园开业，凭仇青霞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魏家国可是教书一辈子，有他坐镇，再好不过。 乔宇心中满是憧憬，风华村这条大船，慢慢启动了起来。 将来，林姗姗的孩子，也能像城里孩子一样，读书，考大学。 第508章 幼儿园开业 农历，八月初八 ，风华村幼儿园开业。 上午阳光灿烂，早饭后，一辆面包车驶入风华村。 钱孙李带着一群电视台的人下车，夏翠莲和乔宇立即迎过去，乔宇笑着说道：“钱主任 ，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你就别寒碜我了。” 钱孙李咯咯咯笑着，笑得春花烂漫，在乔宇面前，她格外开心。 自己一步步走来，几乎是平步青云，从被排挤的实习小记者，到大主任，火箭式飞升。 都和风华村离不开，也可以说和乔宇密不可分。 一次次经典的新闻报道，都来自这里。 今天也不例外。 “乡村，第一家自己办的幼儿园，你们又走到了最前面。”钱孙李有点感慨，靠近夏翠莲：“我先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想到，在自己村开办幼儿园的。” 夏翠莲白衬衣小外套，头发挽起，特意描了眉，淡淡口红。 显得成熟稳重，但面对采访，还是很紧张，下意识看向乔宇，乔宇点了点头。 夏翠莲是明面上的村长，许多事必须她面对，老村长的位置，要不了多久，就会到她手里。 夏翠莲直了直腰杆，声音清脆平静，落落大方：“随着打工潮开始，村里多数人家只留下老弱妇女，还有孩子，照顾孩子，成了最大问题，有时候直接影响农活，尤其是我们村一直在不断创新，新办了养猪场，还有，将来还有各种场，需要劳动力，这就要迫切解决孩子照看问题，我就想到了幼儿园，既可以照看孩子，又可以让孩子学知识。” “有句话这样说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夏翠莲声音微微提高：“我想，我们的孩子也要有基础，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不久的将来，我们村会出现更多的大学生。” “好。” 采访结束，钱孙李鼓了鼓掌，夏翠莲擦了擦汗：“这比干活累。” “以后这种场合，你会遇到很多，慢慢就会适应。” 钱孙李笑着安慰。 幼儿园在村子中间，一大块空地，围成一个院子。 一排教室和宿舍，还有厨房间，这些也只是占院子一角，宽大的院子里还有很多孩子玩的设备。 操场上，搭建了一个大舞台，很多人已经过来围观，除了本村的，附近村的也很多。 因为几天前就做了大量宣传，有精彩演出，来的人除了看演出，也顺便看看小孩子怎么样读书。 有带着孩子过来的，孩子们纷纷在设备上玩耍起来。 现场一片闹腾。 乔宇还准备了许多鞭炮，摆成两排，点燃，一阵噼里啪啦，烟雾弥漫，空气中散发着硝烟味。 鞭炮结束，仇青霞走上台，披肩发 ，小姑娘也显得成熟很多，说了个开场白，以及招生的条件，接着笑了笑：“接下来，请欣赏精彩演出，舞蹈《向阳花》，舞蹈者林小凤。” 随着仇青霞退到一旁，林小凤上台，翩翩起舞，姿态曼妙。 “她好像习惯在村里生活了。” 舞台下，乔宇和林姗姗坐在一条板凳上，林姗姗看着林小凤，轻声向乔宇汇报。 林小凤来到村子后， 一直住在林姗姗家，平时闲逛，聊天，还会干点农活，人都有点晒黑了。 “她开心就好。” 乔宇随口回答，最近忙着幼儿园建设和开业，还真没注意林小凤。 当然，乔宇还是惦记着林小凤的钢管舞。 林小凤舞完，仇青霞再次上前：“各位，我们幼儿园也会教舞蹈，第一期的舞蹈老师，林小凤姐姐将兼任。” “妈妈，我要学舞蹈。” 一位小女孩叫起来，农村孩子，也会有自己的梦。 “行，马上就帮你报名，但你要听老师的话。” “知道。” “我们家也报名，孩子他爹大字不识，男女厕所都都分不清，没少被人骂，孩子不能再不识字。” 有女人大声嚷起来，引起一阵哄笑，她说的也是事实，这事在农村可不少。 笑话，何尝不是悲哀。 “接下来，我们请周家杂技团演出。” 仇青霞大声宣布，十几个人上台，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向大家鞠躬。 领头的一位姑娘身材修长，眉目清秀，上前一步：“我叫周莹莹，我们周家班是走江湖的，每一次演出，都是我们的精心安排，希望大家喜欢。” 没有太多废话，演出立即开始，一群人轮流上。 专业技术，当然比五朵金花精彩，一个接着一个，看得大家眼花缭乱。 喝彩声一片。 “这技术绝对。” 乔宇感到一阵诧异，这些人哪里来的。 最近注意力都在幼儿园上，没时间考虑其他。 “是夏翠莲联系的。”林姗姗倒是知道，随口解释：“这群人走南闯北，恰好在附近要演出，他们是卖票赚钱，夏翠莲给了费用，让他们演出一场，热闹热闹。” 台上，周莹莹开始表演，空中走钢丝，空中独轮车…… 周莹莹在空中运动时候，她爷爷周陵，在下面防护。 只是，周陵的防护有点特别，一脸心不在焉，都没有抬头。 演出即将结束时候，黄皮皮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赶过来，一把拉起乔宇：“跟我走，救急。” “天塌下来了吗。”乔宇白了一眼黄皮皮。 “差不多。”黄皮皮急忙说道：“今天演出，一连接了好几家，唢呐班分成好几波，还是应付不过来，你和柳如燕帮我顶一场演出。” “不行，下午我和柳如燕要去一趟县城，联系肥猪出售事情，去不了。” 乔宇看了看日头，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了吗，摊子不要太大，量力而行。” “我这不是为了多赚钱吗，再说，县城成立公司，也有你一半。”黄皮皮拉着乔宇的胳膊：“帮帮忙，县城可以改天。” “屁，我都和人家说好了。” 乔宇翻了个白眼，恰好看到周陵和周莹莹爷孙俩下台。 “有了 。”乔宇快步走过去，对周陵笑了笑：“想请你们帮个忙，可以吗。” “请说。”周莹莹在一旁插嘴：“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帮。” “简单，简单。”乔宇急忙点头：“你们俩帮我演出一场，工钱翻倍。” “没问题。”周陵很爽快。 “那就拜托二位，我去一趟县城。” 乔宇向两个人拱了拱手，扭身离开。 看着乔宇急匆匆的背影，周陵笑了笑：“你不是要留在风华村吗，机会来了。” 第509章 周莹莹出场 周村，离风华村十五里，已经是临近花旗镇边缘。 村中间，两家都在办事，赵家老太太八十大寿，儿孙满堂，宾客盈门，一片喜庆。 门前大舞台，张灯结彩，红红火火。 舞台上，一群人正在演出，吹拉弹唱加上舞蹈。 舞台四周，许多村民在观看，或坐或站。 另一家，在几十米开外，周家，老太爷过世。 舞台已经搭建好，显得冷冷清清。 王婵一个人站在舞台上，提着唢呐，长辫子挂在面前，秀丽脸颊，有点局促不安。 唢呐班接活，喜事提前预订，丧事都是临时，比较匆忙。 停灵需要几天，正常都是上午接活，下午或第二天开始正式演出。 今天却例外，主家要求演出立即开始，而且要压住对面。 原因很简单，两家都是大家族，平时相互看着就不顺眼，用周家的话，死了也不能让对方压住风头。 “王婵，你们到底行不行，我可是听说你们在花旗镇无人能敌，别被对面一个外乡演出队压制了。” 周家的长孙周遇上台，眉头紧皱，他在省里做生意，是个大老板，更要面子：”价钱我可是随便你们开。” “周老板，你尽管放心，黄皮皮已经去调人手，稍等。“ 王婵急忙解释，按照计划，下午五朵金花等人结束手头的活，就能过来。 可对方太急，现在成了空档。 “我不管你们怎么办，上午，还有两个小时，一定给我玩出风采。” 周遇看了一下手表，语气不容置疑。 “来了，来了。” 王婵看着黄皮皮摩托车飞驰而来，扬手叫喊。 摩托车停下，黄皮皮跳下车，支好。 紧跟着一辆小货车行驶过来，急刹，周莹莹从驾驶室跳下来，一身没来得及脱下的练功服，马尾辫，干净利落，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眼神明亮。 身后，周陵缓缓下车，不紧不慢。 “就凭你们？” 周遇看着四个人，明显怀疑。 对面好几个美女，乐器齐全，看这边，两位小姑娘，王婵还是吹手，周莹莹秀丽有加，妩媚没有。 另外，就是一个老头，一个小胖子。 怎么看都有点寒碜。 “你瞧着就是。“ 黄皮皮大大咧咧说着，一脸自信满满，胸有成竹似的，面子必须撑起来。 虽然心里直打鼓，没办法，现在能抓到的，就是眼前爷孙两，但愿跑江湖的，能拿得出手。 “各位，我们黄家班初临贵地，接下来会给大家带来精彩演出，上午来得匆忙，如有不到之处，多多包涵。” 黄皮皮对着麦克风，大声说着，语气却没有那么坚定。 大师姐王婵在一旁摇了摇头，黄家班最近春风得意，黄皮皮上台都是意气风发，一往无前。 今天却有点怂了。 “说的什么玩意。” 就在王婵摇头的时候，周莹莹一把夺过黄皮皮的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周家祖传杂技表演，精彩绝伦，错过将是你一辈子的遗憾，话不多说，大家先听一曲唢呐，我准备一下，演出马上开始。” 说完，周莹莹跳下舞台，从小货车里拿出道具，开始布置。 周莹莹的声音清脆悦耳，对面赵家舞台附近，也听得清楚，许多人议论着转过脸，远远观看。 舞台上，黄皮皮开始吹奏唢呐，声音悠扬。 周莹莹肩膀上挎着一圈钢丝，在旁边寻找合适的地方。 “走钢丝，俗套。” 赵家这边，台上台下一阵摇头，自从黄家班演出花样百出，各个唢呐班争相仿效，走钢丝杂技比较简单，基本都有。 就在大家鄙视的时候，周莹莹看了看旁边两棵大树，手脚并用，蹭蹭爬上一棵树，在两三米处，拴好钢丝。 接着，又在另一棵树上拴好钢丝另一头。 竟然是高空，似乎还没有防护！ 观看的人群有点骚动，平时走钢丝，离地一米多，跌下来也没什么，可以继续，危险不大。 两三米，需要仰脸观看，观赏性不一样，也很危险，让人揪心。 还没开始，立即有很多人围过去，期待地看着周莹莹。 “加油，加油，上美女。” 赵家舞台上，演出班主见围观的人群松动，有点急起来，换上几位短裙姑娘，才算把目光拽回来一些。 但也只是一时，很多人还是频频转脸，好奇地看向周莹莹。 周莹莹又从车上拿出独轮车，挎在肩头，沿着树干再次上树，把独轮车挂在一根树枝上，稳步直接站上钢丝，开始表演。 黄皮皮急忙停下唢呐，靠近麦克风，这丫头，开始也不说一声，来个介绍 ，活跃气氛，也能拖延时间。 “各位，请欣赏高空杂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一分钟，就是六十秒，眼睛不要眨，我怕你错过每一秒精彩。” 黄皮皮急急忙忙吼了几句，吸引了很多目光。 周莹莹倒是知道配合，忽然一个空翻，引起一阵惊叫。 惊叫声中，周莹莹稳稳落在钢丝上，钢丝上下弹跳几下，又引起一阵惊叫。 周莹莹就像一片落叶，粘在钢丝上面。 “好。” 一阵喝彩声。 这是实打实功夫，就连外行也能看得出，很多人向周家这边靠拢， 微微仰脸，看着空中的周莹莹。 周莹莹在钢丝上翻了一会跟头，取下树枝上的独轮车，摇晃着，在钢丝上滚动起来。 喝彩声，一浪接着一浪。 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这边聚集的人，已经和对方不相上下。 黄皮皮松一口气，至少，这两个小时可以混过去，下午，黄家班精英过来，碾压对方。 钢丝上，周莹莹丝毫没有疲倦的意思，独轮车越来越快，进退自如。 最后，连人带着独轮车，做了个空翻，独轮车落回钢丝上。 周莹莹双臂张开，做了个精彩亮相，干净利索，又有一种潇洒，飘飘如仙子。 对面舞台上，班主面沉似水，看了一眼旁边一位壮汉：“方英，你的杂技队，怎么样，可以比一比吗。” “不行，我们几个人，都是小打小闹，这种真格的，差点火候。” “直接说怂了，不就行了吗。”班主一脸鄙视：“以后遇到对方，你们干脆绕着走。” “没有以后。”方英一脸凶狠：“等会演出结束，我就废了那丫头的腿。” 第510章 做个孙子也不错 空中钢丝上，周莹莹亮完相，等四周喝彩声平息，提着独轮车，轻轻一跃，落在地面上。 就像一片树叶飘落。 “老爷子，还有什么绝技，可以露一手的吗。” 黄皮皮给周陵递过去一支烟，有点讨好，现在如果就能碾压对方，自然是很好。 走江湖的奇人异事，绝活自然不会少。 “让丫头来个闭气术，不过要加钱，挺累人。” “闭气术？”黄皮皮熟悉，那是乔宇的绝活，县城那次，打败田龙，还是现场直播，乔宇都变成了传奇。 “能闭气多久？”黄皮皮小心问。 “十五分钟吧。” 周陵很不确定地回答，这让黄皮皮松一口气，还好，不是像乔宇那样变态，算正常人。 自己找过几次乔宇，让他继续表演，成为黄家班绝活。 可乔宇没空，也不想被人当猴子耍。 这个周莹莹倒是不错…… 先看看再说。 “十五分钟够了。”黄皮皮看着周莹莹走钢丝表演结束，立即大声宣布：“接下来，请欣赏我们唢呐班特有绝活，水下闭气术，表演者，周莹莹。” “水下闭气术，不就是乔宇表演的那种吗。” 台下，立即响起一阵议论声，乔宇在县城那次轰动，过去不久，还是有很多农村人记得，神情明显兴奋。 “真有闭气术吗？” 出乎常识东西，总是有人怀疑，尤其没有亲眼所见的。 “千真万确，我当时就在场。” “我还是不信。乔宇那次以后，怎么不表演了，肯定有猫腻。” “有个屁猫腻，你怎么就不相信人呢，要不，我们赌一百。” “赌就赌，我们瞧瞧。” …… 议论争论很多，黄皮皮在台上听得清楚，清了一下嗓子：“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接下来的表演，堪称奇迹，周莹莹可是乔宇亲传弟子，闭气术，接受监督。” “我来监督。” “还有我。” 刚才两个打赌的人，立即同时举手。 “就你们俩了，把水缸抬过来。” 黄皮皮伸手指着那两人，都是年轻力壮，倒也没反对，两个人立即抬来一个水缸，摆放在舞台上。 现场没有透明玻璃水箱，只能就地取材。 有人麻溜地挑水，把水缸装满，周莹莹纵身一跃，跳进水缸，也没多说，盘腿坐下，脑袋没入水面之下。 两个监督的人伸手在水面上划拉一圈，确认没有什么水管之类猫腻。 “等待这段时间，我来给大家表演表演。” 周陵似乎来了兴致，活动一下手脚，从小货车上取下一把长柄大刀，就像关公玩的那种，在身边一杵，超过头顶。 “嘿。” 周陵叫了一声，双手舞动大刀，旋转起来，接着劈砍挑抹，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虽然很精彩，但却没有多少叫好声，耍大刀，都看不懂，就知道演戏的经常有，看起来威猛，其实大刀就是道具，轻得很。 大家的注意力还是在水缸，看不见里面的人，大家也感觉窒息，有点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越来越紧张，赵家那边的人也纷纷过来观看，无论演出多么卖力，大家都充耳不闻。 哗。 十几分钟过去，周莹莹冒出水面，缓缓出一口气。 旁边，监督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有点不舍地把钞票递给对方。 “今天上午演出，圆满结束。”黄皮皮一脸兴奋，大声宣布，没想到凭周莹莹一个人， 就能碾压对方，意外惊喜，几乎是吼起来：“下午，演出将会更精彩，欢迎欣赏。” 人群依依不舍地离开，周莹莹回车上换衣服，黄皮皮靠近周陵，腆着脸笑着：“周师傅，江湖漂泊，能赚多少钱。” “赚不了多少，基本上一路就花光了。”周陵摇了摇头：“就是习惯了，居无定所。” “想不想休息一下，在我们这落落脚。”黄皮皮笑着说道：“帮我们唢呐班演出，工钱不会比现在收入少。” “你想我们给你打工。”周陵呵呵笑了笑。 “相互合作而已，谈不上打工。” “只要赚到钱，给孙女聚点嫁妆，我就能考虑。”周陵伸了伸腰：“这把老骨头 也不想四处流浪了。” “放心，你孙女嫁妆就包在我身上。”黄皮皮拍着胸口：“以后，她就是我妹妹。” “没想到，我多了个孙子。” 周陵呵呵笑起来，中午饭时间，主家过来招呼吃饭，周陵摆了摆手：“我回风华村，其他人在那等着呢。” 说走就走，周陵下了舞台，刚靠近小货车 一群人忽然围过来，领头的五大三粗，一脸凶狠：“这是我方英的地盘，玩杂技，先要我允许。” “呵呵，没想到遇到地头蛇。”周陵笑了笑：“你们说，按照江湖规矩，怎么办。” “留下那丫头一条腿。” 方英手中拿着短棍，指了指货车驾驶室。 “那你要看看我手中这把刀，答应不答应。” 周陵横着大刀，晃了晃。 “还真是个演戏的料，拿着道具吓唬人。” 方英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你们不要乱来。” 黄皮皮见情况不对劲，急忙跑过去。 不过，还没到近前，周陵已经动起来，手中大刀旋转飞舞，撞向方英。 “花拳绣腿。” 方英冷哼一声，手中短棍砸向大刀。 按理说道具不堪一击，但短棍砸在刀上，一股大力传来，短棍脱手飞出 飞向天空。 啪。 大刀拍在方英腰间，方英被拍得飞出去几米。 要是用刀刃， 估计方英得被腰斩。 拍飞方英，周陵动作不停，迅速舞动大刀，一阵呯呯响过后，随着周陵一个亮相 ，战斗结束。 方英等人躺倒一地 “不堪一击。” 周陵遗憾地摇头，上了货车，扬长而去。 看着地面上哼哼的方英等人，黄皮皮才会量过来，倒吸一口凉气。 以后做个孙子，好像也不错。 第511章 暗流涌动 一大早起来，柳如燕习惯练习一会功夫，自从练习了乔宇教的套路，力气似乎增加了很多，灵敏度也格外敏锐。 但整个人却不是往肌肉型发展，反而变得清秀苗条。 似乎这种力量是从内而外，柔和坚韧。 从原本的壮实，变得柔和，更多了姑娘的窈窕。 当然，柳如燕并不介意淑女不淑女，功夫增长就行。 “呀。” 一声低吼，拳头原本放在一块木板的几寸处，忽然发力，击打在木板上。 啪。 木板碎裂。 柳如燕满意地看了看拳头，现在她对乔宇各种变化可以理解，包括匪夷所思的闭气术。 这功夫感觉潜力无限。 训练完拳脚，去食堂吃了点东西，食堂是柳如燕让添加的，虽然在猪场干活的都是本村人，但有时忙碌起来，都没时间回家吃饭。 夜里还会加班清洗猪圈等。 食堂不大，但很干净，做饭的王婶见柳如燕进来，立即把准备好的稀饭油条递过去。 “柳场长，多吃点，看你瘦的，注意身体，我们全家都指望着你呢。” 王婶看着柳如燕，满脸笑容，家里老夫妻带个孩子留守，本来没什么收入，两个人都进了猪场，马上孩子可以进幼儿园。 好日子开始了。 “你儿子媳妇在外，据说收入也不怎么样，实在不行回来吧，村里也有工作，还能看家守室。” 柳如燕现在对村里每一户都很清楚，猪场缺人，就在里面选。 另外，村里还有种蘑菇，良种水稻，都需要人手，风华村的人，完全可以自己消化。 “行，儿子再打电话回来，我就和他们说说。” 离开食堂，在猪圈内转悠一会，幼儿园那边传来敲锣打鼓声，今天开业，这种热闹场，柳如燕以前很喜欢，现在却好久没去了。 刚刚二十岁，就担负起一个猪场，而且是外乡人。 柳如燕不能辜负乔宇等人的信任，卯足劲在干，白天忙碌，晚上还要学习养猪技术和猪场管理，笔记本就总结了七八本。 一门心思扑在猪场上，上次余家安保开业演出，还是给乔宇面子，演出完立即返回。 猪场环境特殊，需要注意卫生，工作的人都严格控制，统一服装，还要消毒。 夏天和严婷夫妻俩迎面走过来，穿着蓝色大褂，说说笑笑着。 结婚以后，夏天似乎正常了许多，至少不是太傻。 两个人和柳如燕打个招呼，停下来汇报一下工作。 “加油，你们俩好样的。”柳如燕鼓励一下：“年底，力争拿奖金。” “加油。” 夏天握紧拳头，晃了晃，笑得有点憨。 柳如燕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自己到风华村，也是夏天的原因，想要利用一下傻子，却被乔宇抓住，限制在风华村，充当夏天的媳妇。 直到夏天真的结婚，柳如燕还是留了下来，而且做了场长。 夏天这个跟屁虫 有了归宿，柳如燕打心眼里开心。 也很心疼他们夫妻，一个傻， 一个被拐卖的可怜女人。 这就是缘分吧。 夏天呵呵笑了笑，看着一位中年人用独轮车推着猪粪，立即打个招呼：“夏连玉。” “夏连玉，你不是不支持猪场的千人千猪计划吗，怎么在猪场工作了。” 旁边，有个干活扫地的妇女嗓门很大，她家男人兄弟排行老四，大家习惯称呼四婶。 四婶语气充满鄙视，当初夏翠莲提出千人千猪计划，大家投资猪场，有很多人反对，夏连玉就是其中之一。 按规矩，没有投资猪场的人，是不允许到猪场上班的。 夏连玉的老爹和夏建秋四代兄弟，好说歹说，夏翠莲才让夏连玉进猪场干活，也算开后门。 “关你屁事。” 夏连玉恼火地瞪了瞪眼，自从工作开始，就没少被白眼。 毕竟和其他人不一类，其他人都是投资的，一人一头猪，也是有种主人的骄傲。 “吆，说你两句，还不服气了。”四婶刀子嘴，一点不饶人：“我说错了吗，猪眼看着肥了，每家都有收入，有些人当初怎么就反对了呢。” “比我还傻呗。” 夏天插了一句，咧嘴笑了笑。 “狗日的，你一个傻子也笑话我。” 夏连玉大字不识几个，也是个粗人，恼羞成怒，大声吼起来。 被傻子耻笑，实在无法忍受。 夏连玉放下独轮车，大步走向夏天，一边走一边挽起衣袖，气势汹汹。 严婷急忙拦在夏天面前，紧张地瞪着眼：“你别乱来。” “让开，今天我要教训教训这个傻子。” 夏连玉冲到近前，一伸手，把严婷扒拉到一旁。 嘭。 还没等到夏连玉靠近夏天，柳如燕上前几步，一脚把他踹得向后飞出，摔倒在地。 “这种事，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不然，给我滚蛋。” 柳如燕哼了一声，扭身离开。 夏连玉狼狈地爬起来，柳如燕离开了，他也不敢再动手。 柳如燕的凶狠可是很有名的，说到做到。 夏连玉再次推起独轮车，走向猪场外，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玛德，你们给我等着，这仇，老子一定要报。” 县城，经济局局长办公室。 吴副局长坐在办公桌后，身体后仰，倚在椅子上，大背头脑门有点亮。 “叔叔，你看，下半年的先进个人，能不能帮我运作一下。” 吴楠为站在办公桌前，有点紧张地赔着笑脸，桌上，放着两条烟。 “难啊。”吴副局长叹口气：“不用你说，我也一直关注这件事，但那个乔宇的风华村，比你们更先进一些，尤其是猪场，马上就要出栏，电视台肯定要报道， 占尽优势。” “叔，你别忘了，我们村也有个千人千亩棉花计划。” 吴楠为急忙提醒，那本身就是针对风华村的千人千猪规划。 “别提你那棉花了。”吴副局长摆了摆手：“规模虚吹，关键今年棉花产量不行，你们也才刚刚开始采收，电视台想要宣传，也没有亮点。” “棉花产量好说，我已经对外采购一些，入库充数。” “这还可以考虑。“吴副局长眉头舒展一些，直起腰：“不过，风华村那边，最好能有办法压一压。” “明白了，谢谢叔叔指点。”吴楠为立即点头，眼中露出凶狠：“风华村夏连玉和我是表亲，马上让他过来一下，他了解那边情况，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怎么做，那是你的事，我可什么也没说。” 吴副局长端起茶杯，送客。 第512章 柳如燕故事继续 柳如燕住的地方，就在猪场一角，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 旁边洗澡间装了个太阳能，这是柳如燕唯一奢侈一点的东西。 洗了个澡，换上一身白衬衣青色裤子，外面一个小外套，秀发在脑后挽起。 画了画眉，擦了点粉，小高跟鞋。 显得成熟稳重，提着一个小包，走出猪场。 幼儿园的演出已经结束，但依旧很热闹，很多人家带着孩子来报名，问这问那。 魏萍魏景姐弟在忙碌，他们老爹魏家国也过来帮忙，老人脸颊红润了很多，忙碌起来，倒是神采奕奕。 柳如燕刚刚靠近过去，乔宇已经走了过来，一身西装革履，很有精神。 仇青霞跟在一旁，一脸开心，见到柳如燕，立即笑起来：“如燕姐，今天开业，就招收了四十名学生。” “恭喜。” 柳如燕笑了笑，掏出一个红包：“给你的彩头。” 仇青霞毕竟还是个大孩子，欢喜得明显的露出两个小酒窝：“如燕姐，中午饭已经做好，一起吧。” “不了，我们要赶去县城。” 柳如燕摆了摆手，仇青霞看了看柳如燕，又看了看乔宇，一脸疑惑：“你们打扮这么正式，感觉要去领证。” “死丫头，瞎说什么呢。” 柳如燕抬手，在仇青霞脑门上弹了一下，仇青霞急忙捂住脑门：“别，很疼的，我哥我爹都没有弹过我。” “你哥呢，好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乔宇这才想起，很久没有见到仇青奎了。 杀人案，乔宇原本打算向苏江说明的，但上次抗洪救灾，仇青奎冲在第一线，最后决堤大家被冲走，是仇青奎把紧紧抱在一起的乔宇和林姗姗，从水里捞上来。 真正的救命之恩。 乔宇再次犹豫了，反正刘庆丽和那个家伙都不是好人，就算为民除害吧。 那件事，一放，差不多忘记了。 “我哥在县城上班，帮人家看大门，好听点， 叫保安，收入还不错，每次回来都会给家里带好多吃的。” 提到仇青奎，仇青霞还是兄妹情深，充满自豪。哥哥是个残疾，在农村就是累赘，虽然做错过事，迷途知返，现在正儿八经上班，怎么能不开心。 “不错，不错。” 看着仇青霞开心的样子，乔宇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就冲小姑娘这笑容，也不能让她失去哥哥，再伤心。 两个人驾驶摩托车，赶到县城，已经是中午时分，在一家小餐馆胡乱吃点。 午休时间，新安县高级中学，有点静悄悄，乔宇和柳如燕在大门口登记一下，进入校园。。 高三一班，很容易找到，柳如燕弟弟个头比柳如燕高。 靠的近，才发现，柳如燕说话，都要微微仰脸。 “这些是吃的，给你。”柳如燕看弟弟，脸上的笑，特别温柔，把一个塑料袋递过去，又掏钞票：“好好吃饭，” “姐，我用不着太多零花钱。”弟弟很乖巧，晃了晃柳如燕的胳膊。 姐弟俩以前苦日子过多了，习惯节省。 “尽管花，姐最近有钱了。” 柳如燕大大咧咧说着，伸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脑袋微微扬起，弟弟面前，柳如燕特别骄傲。 “姐。” 弟弟拿着钱，还在犹豫。 “叫你花你就花。” 柳如燕挥了挥手，扭身和乔宇一起离开。 苦日子到头了，弟弟眼睛有点湿润，有同学好奇：“那是你姐？” “是的，别看她年纪不大，已经是场长了。” 弟弟也自豪，肩膀微微动了动，挺直腰杆。 下午，单位刚上班，两个人去了一趟政府办公室，解决了几个村里发展的问题，还有各种政府补贴申请。 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在政府中爬上爬下，各种手续办好。 经常锻炼的身体，感觉也很累。 乔宇忽然想到夏翠莲，经常跑政府，真不知道她如何坚持的。 最后一站，在屠宰场，关于生猪运营的，属于市场管理局下属一个单位。 屠宰场在城郊僻静处，大门老旧，靠近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大门敞开着，刚进入，传达室有人招手：“过来登记，过来。” “仇青奎。” 乔宇一脸意外，仇青霞说哥哥进城看大门，很巧就遇到了。 仇青奎急忙打招呼，那神态有点木讷，笑了笑 笑得温和。 办公室在二楼，一位三十出头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看报纸。 身材微微发福，但也不算胖，没有腰而已 ，头发小波浪。 “马主任。“ 乔宇把要签署的文件摆在办公桌上，恭敬地说道：“麻烦您签个字。” 主任叫马林霞，乔宇向仇青奎打听过。 马林霞缓缓放下报纸，看了看文件：“你们要卖生猪？” “是的。” “生猪防疫做全没有。” “防疫全部做了，按照要求， 一点不差。” “嗯。”马林霞鼻孔里哼了一声：“有证明材料和打针记录吗。” “这个……没有。” 乔宇一阵头大，养猪防疫都是自己打针，哪来的材料和记录。 “没有就很麻烦了，我们要对产品负责，绝对不能马虎，没有相关材料，这字，我不会签。” 马林霞一脸正气，板着脸。 “马主任，我们真的打了防疫针，通融一下，农村养猪不容易。” 柳如燕微微弯腰，陪着笑脸。 “我说不行就不行。” 马林霞声音提高，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脆响。 “周副县长特批的养猪项目，给个面子。” 乔宇不得不把周岚清抬出来，马林霞却一点不在乎，翻了个白眼：“周岚清算什么东西，老县长是我姑父。” 这又是个有关系的，还挺硬，偏偏没有她签字，肥猪无法进入市场。 似乎合理合规，其实就是无理取闹。 “你到底签不签。” 乔宇恼火起来，用力攥了攥拳头。 第513章 不断成长 “怎么着？看你这样，还想动手打人。” 马林霞猛然站起来，柳眉倒竖，瞪着乔宇：“你动一下试试，我可是国家机关人员。” “我……” 看着马林霞理直气壮，气势汹汹的样子，乔宇真的想要一拳砸在她的鼻梁骨上。 “别生气，别生气。”柳如燕挡在乔宇面前，陪着笑，声音温和：“婶，别和他一般见识，村里人，不识几个字，脾气不好，您消消气。” “这还差不多。”马林霞重新坐下，看着柳如燕：“这才是办事的样子，毛毛躁躁，成不了大事，像你这样会说话才行。” 那神情和语气，对柳如燕赞赏有加，对乔宇满是鄙视。 “……” 乔宇一阵无语，柳如燕可比自己暴躁多了，没来个拳打脚踢，已经是忍着。 不过…… 乔宇忽然发现，柳如燕似乎变了，没有任何暴起的迹象，反而一脸笑容，而且笑得很真诚，人畜无害。 这一段时间，似乎一下子成熟了，成熟得变了个人，乔宇都有点不认识。 那样子，真的是个圆滑的场长。 “婶，您看，我们猪场防疫针都是自己打，兽医站有买药证明。”柳如燕笑得更阳光，微微弯腰：“我们村里办个场也不容易，您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丫头，不是我为难你。”马林霞语气缓和，一脸为难：“你也知道，我们身为公家人，肩上承担着重担，马虎，就是对工作的不尊重，合格，我不会为难，同样，不合格我绝不会签字，这是原则问题。” “理解，理解。” 柳如燕不断点头，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缓缓推向马林霞，摆到她手旁。 “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林霞板着脸，伸手捏了捏红包，语气严肃：“你想让我犯错误，贿赂公职人员，可是犯罪。” “一点小事，怎么能说是犯罪。”柳如燕一脸真诚：“再说，这就是请您喝杯茶而已，微不足道 ，喝完了，我再添。” “还是你上道。”马林霞路出笑容：“确实，你们农村创业不容易，能照顾还是要照顾的，县里政策也是服务农村一路绿灯，我也要跟上形势。” “主任英明。” 柳如燕拍了个马屁，马林霞更加开心，拿起笔，唰唰唰，在文件上签好字，递给柳如燕。 “谢谢，谢谢。” 柳如燕恭敬地接过文件，退出办公室，站在阳光下，长长松一口气。 伸手拍了拍脸颊，有点僵硬的笑才放松下来，变得平静正常。 乔宇一直跟着她，目瞪口呆，这时才竖了个大拇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不是感觉很怂。” 柳如燕拂了一下头发，苦笑一下。 “不，我觉得很难，反正自己做不到。” 乔宇实话实说，忍气吞声，绝对不行。 “你那种方式，直接动手，很强硬，也很解气，最后也能解决问题。”柳如燕一边走向屠宰场大门，一边解释：“但可能惊动很多人，动用关系网，别说花钱，人情也留下了，这样多好，就算花钱消灾，轻松解决，钱可以再赚。” “好像有点道理。” 乔宇挠了挠头，一时脑筋转不过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强硬态度，从没有这样低声下气。 仔细一想，低声下气才是求人办事的正常操作。 “学着点。”柳如燕瞥了一眼乔宇，有点自豪得意：“场长不是那么好做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避免麻烦。” “明白。” 乔宇想起苏江给过自己忠告，遇事三思而后行。 大门口，仇青奎笑着向两个人挥手告别。 两个人一辆摩托车，在街上转悠一会，柳如燕买了几身衣服。 最后，停在一个小区大门外。 “仇青霞让我来找齐玲老师，她们学校有一批处理的幼儿园图画书，让我带回去。” 乔宇下了摩托车，随口向柳如燕解释。 乔宇对齐玲倒是印象不错，那次在教育局帮仇青霞拿幼师证，许多人嘲讽仇青霞， 只有她帮着说话。 后来两个人一直有联系，听说村里开办幼儿班，齐玲还帮着建议，主动收集幼儿读物。 对于提供帮助的人，乔宇向来感恩。 齐玲家在六栋三楼，不过，还没有上楼，在楼梯间门口，就见到了齐玲，正在和苏江说话。 整个人精神似乎不太好，乔宇记忆中圆圆的脸颊，变得很消瘦，眼睛显得更大。 乔宇和柳如燕走过去，和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说明了来意，齐玲急忙转身走向楼梯间，同时说道：“你稍等，我去拿一下，马上就来。” “要帮忙吗？”柳如燕问。 “不用，不用。”齐玲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阳光照在小区，绿树成荫，斑斑驳驳，苏江皱着眉头，一脸郁闷。 “办案？” 乔宇掏出一支烟，递过去，又给苏江点上。 “连环案件，凶手很残忍，频频作案。” 苏江深吸一口烟，声音低沉，带着点恼火和烦躁。 对乔宇，倒是不保密，也是心里郁闷，想要找人说说。 在警队，他是队长，必须保持镇定，冷静，充满信心的状态。 现在叼着烟，完全放松。 “和齐玲有个。”乔宇看了看楼梯间。 “她是受害者，不过幸运一些，罪犯没有得逞。”苏江沉声说道：“罪犯都是夜深人静，寻找在野外亲密的男女，用砖头砸男的脑袋，对女人强奸杀人，性质非常恶劣。” “等等。”乔宇忽然想起点什么：“我记得，花旗镇一个村里，那个叫刘庆丽的被杀，似乎和这些有点像。” “不是有点像，现在可以确定，就是一个人所为。”苏江苦笑了一下：“我们把那个案件有关的，又排查了一遍，还是没有线索。” “玛德。”乔宇拍了一下大腿，把嘴里烟头猛然扔在地面上，拉起柳如燕：“快走。” 同时，乔宇向苏江招呼一声：“凶手在屠宰场，我先过去。” 狗日的仇青奎，自己放过他，没想到还作孽。 乔宇忽然感觉，那些男女的事，间接死在自己手里，自己就是同案犯。 第514章 疯狂仇青奎 摩托车呼啸着穿过街道，乔宇心中充满郁闷焦急，还有懊恼。 早知道，就应该听黄皮皮的，刚发现仇青奎杀了刘庆丽，就报警把仇青奎抓了。 阴差阳错，抗洪时候，仇青奎又救了自己和林姗姗，一时心软，觉得仇青奎杀了刘庆丽，发泄了心中愤怒，就应该消停。 没想到，仇青奎已经扭曲变态到这种地步。 眼看着屠宰场大门在望，乔宇把油门拉到底，猛冲过去。 仇青奎刚好走出传达室，手里提着一个茶壶。 “仇青奎。” 乔宇远远地大声怒吼，仇青奎听到吼声，茶壶失手掉落地面，呯一声粉碎。 眼看着摩托车冲到近前，仇青奎伸手抽出一把杀猪刀，乔宇一个急刹，俩个人跳下车，直接把车扔在一旁。 仇青奎犹豫了一下，知道不是乔宇和柳如燕对手，扭身就跑。 “站住。”乔宇大声吼着。 仇青奎跑得更快，林青霞从办公室出来，打了个照面，下意识厉声说道：“仇青奎，胡乱跑什么，不想干滚蛋。” 仇青奎却不搭理她，跑到近前，忽然转到马林霞身后，一手搂住马林霞双肩部位，另一只手中的杀猪刀架在马林霞脖颈之间。 “别过来，不然，我宰了她。” 仇青奎声嘶力竭地吼着，红着眼，一脸疯狂。 乔宇刹住脚步，同时挡住后面紧跟着的柳如燕。 “仇青奎，别冲动。” 乔宇大口喘着粗气，向仇青奎不断摆手。 “向后退，向后退。” 仇青奎瞪着眼，用力搂着马林霞，手中杀猪刀寒光闪闪。 乔宇急忙向后退几步，这家伙可是真的会杀人。 “仇青奎，你疯啦，快放开我。” 马林霞大声叫着，语气很严厉，带着呵斥命令口吻。 “闭嘴，臭女人。”仇青奎大声吼着，手中杀猪刀在马林霞脖子上划了一下，立即有鲜血流淌：“玛德，早就看你不顺眼，整天对我吆五喝六，再说一句，我捅死你。” 马林霞感觉脖子一凉，脸色一变，嘴巴急忙紧紧闭上，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乔宇，你闪开，让我走。” 仇青奎挥舞着手中的刀，叫嚷着。 “不行，我不能让你再害人。”乔宇语气坚决：“刘庆丽的事，我就知道是你干的，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会变本加厉。” “不是我的错。那些人勾勾搭搭，都不是好东西，我要一个一个把他们全部杀光。” 仇青奎大声叫嚷，眼神疯狂，似乎又看到刘庆丽偷情的那一幕，不断吼着：“他们都该死，该死。” “闪开，闪开。” 仇青奎手中的刀指了指乔宇，又指了指柳如燕。 “你跑不了的 ，警察马上就到。” 乔宇话音刚落，警车呼啸而来，到了近前，一个急刹。 苏江带着手下鱼贯而出，手中举着枪，围成半圆，枪口对着仇青奎。 “乔宇，你狗日的出卖我。”仇青奎声音尖锐：“早知道，我就不会把你和林姗姗从河里捞起来，淹死了拉倒。” “仇青奎，不要再反抗了，立即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 苏江厉声喝着。 “宽大个屁，老子杀了好几个人，枪毙的命。” 仇青奎却很清楚，死罪难逃，恶狠狠说道：“给我搞辆车，我要离开。” “你怎么不说搞个飞机呢。”乔宇忍不住叫起来：“就算给你车，你会开吗。” 仇青奎愣了一下，汽车那玩意，坐都没有坐过几回，就别说驾驶了。 这是跟着港台片学的，都是威胁警察，驾车逃跑。 自己会的，似乎只有自行车。 “仇青奎，你是跑不掉的，听我话，放下凶器，不要再伤及无辜，我们可以当你是自首，从轻处理。” 苏江继续加强心理攻势，大声喊话，同时，有两位警察悄悄移动脚步，打算从侧面移到后面偷袭。 仇青奎眼光一扫，发现了那两个警察，尖声喊叫：“全退后，再过来我就杀人。” 计划失败，苏江只好把那两人叫回来，低声商量，从长计议。 这时候，很多看热闹的人围过来，一时议论纷纷。 “这个仇青奎我认识，刚来不久，看大门的 ，人挺好。” “对，挺有礼貌，每天都和我们打招呼。” “他这是怎么啦？” “好像是犯事了。” “什么事？” “不知道，看样子挺严重。” “我刚才可是听到警察说了，好像连环杀人。” “杀人 ，还连环。” 围观的惊了一下，同时紧张地看向仇青奎。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仇青奎也变得惊恐烦躁起来，大声叫嚷：“先给我一辆车，司机开车。” 不管怎么样，先离开再说，仇青奎不想死。 “冷静，冷静。”苏江向烦躁的仇青奎摆了摆手：“车马上到 ，你先松开马主任。” “放屁，你当我傻呀。”仇青奎瞪着眼：“车一分钟不到，我就在这个女人身上下一刀。” 说完，仇青奎手中的刀在马林霞面前划了一下，马林霞感觉面前一凉，发出一声惨叫。 叫完，并没有感觉疼痛，大家却一脸怪异地盯着她。 慌忙微微低头，面前衣服被仇青奎划开， 露出两个雪白。 马林霞又是一声尖叫，慌忙用手掩住面前衣服，接着嚷道：“给他车，快点，给他车。” 仇青奎用刀划出伤口，马林霞也不会太惊恐，可这样下去，如果把裤子划开，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了。 这家伙简直变态。 “听见没有，车。” 仇青奎也叫嚷，杀猪刀真的在马林霞裤子上比划起来。 “下流。”柳如燕骂了一句，旁边有个人拿着苹果，另一只手拿着水果刀 估计忙着看热闹，来不及削皮就跑了出来。 柳如燕向乔宇使了个眼色，乔宇清了一下嗓子：“仇青奎，别冲动，想想你爹妈，还有那个漂亮的妹妹。” “别提我妹妹，当初要不是你识破我计划 ，进行阻拦，我妹妹嫁出去，有钱了，刘庆丽也不会抛弃我。” 婚姻的事，仇青奎一直耿耿于怀，越说越疯狂，挥舞着杀猪刀，在空中比划。 柳如燕忽然伸手，抢过旁边那人手中的水果刀，撒手扔出。 水果刀寒光闪闪，直奔仇青奎的手腕。 1085 第515章 仇青霞的成长 屠宰场大门内外站满了人。 仇青奎情绪激动，满脸疯狂，一只手控制住马林霞，另一手手臂举起，挥舞着杀猪刀。 阳光灿烂，杀猪刀寒光闪闪。 同样，水果刀也闪着寒光，滑过一道线，直奔仇青奎的手腕。 仇青奎瞳孔收缩，想要收回手臂，却已经来不及，嗖，飞刀并没有扎在手腕上，在手腕内侧划过。 手腕一麻，手中杀猪刀撒手掉落地面。 乔宇早已经准备好，肌肉绷紧，柳如燕水果刀出手的刹那，他已经猛虎下山一样扑出，抓住仇青奎的手臂，快速扭动。 仇青奎痛得一声惨叫，下意识松开马林霞，被乔宇死死按倒在地面上。 这一切几乎在眨眼之间，四周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同时愣了一下。 旋即发出一阵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声，还有喝彩声，马林霞感觉裤裆有点凉，急忙夹紧。 除了被仇青奎惊吓，还有就是被乔宇和柳如燕吓到了，尤其柳如燕，看起来挺秀气稳重，飞刀却狠辣果断。 加上乔宇的猛虎下山，马林霞感觉怀里的红包都有点烫人，后背发凉。 还得把红包还回去，不然，自己说不定哪天横死都不知道。 几位警察把仇青奎铐起来，仇青奎手腕还在流血，也进行了包扎。 然后押上警车，呼啸而去。 “谢谢你。”苏江客气地向柳如燕笑了笑：“我会申请为你们记功的。”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柳如燕满不在乎地挥了一下手，一脸骄傲自豪。 “不过，你想过没有……”苏江话锋一转，小心地说道：“假如失手，激怒了仇青奎，后果会很严重。” “你什么意思？怪我鲁莽！”柳如燕柳眉倒竖，瞪着苏江：“我失手了吗？” “没……没有。” 苏江看着咄咄逼人的柳如燕，结巴了一下。 “那不就得了，哪来那么多屁话。” 柳如燕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不再搭理苏江，扭身离开。 乔宇拍了拍苏江的肩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跟在柳如燕身后。 …… 夕阳西下，风华村还在一片热闹中，新开的幼儿园是没正式上课，但孩子们已经开心地在教室吵吵嚷嚷，玩耍起来。 家长们都在窗外观看。 仇青霞一身藕色长裙，秀发披肩，脑门上一个红色发箍，站在讲台上，清了一下嗓子：“同学们，明天上课，就按照现在的座位，记住了没有。” “记住啦。” 一群孩子同时回答，还真有模有样，引起窗外家长们开心的笑声。 “下课。” 仇青霞大声宣布，孩子们哇哇叫着，冲出教室，和家长们离开，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 傍晚的霞光，照在一群孩子们和和家长们脸上，也照在仇青霞脸上。 大家都笑得一脸灿烂。 乔宇驾驶着摩托车，进入幼儿园大门，直奔教室。 柳如燕没有陪着，猪场很忙，另外她不知道如何向仇青霞说，残忍的事，交给乔宇。 乔宇把摩托车支好，仇青霞就迎上前：“乔宇哥，书拿到了吗？” “拿到了，齐玲真够意思，还在帮收集儿童读物 下周再去拿。” “下次，我和你一起去，当面感谢一下。” “应该的，请她吃顿饭吧。” “我掏钱，现在村里开我工资， 总不能再让你掏钱。” “行。”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把带回来的书抱进教室，在书画栏放好。 “乔宇哥，今天我算是上了第一堂课，对着一群孩子，还有点紧张，不过，我会越来越好的。” 仇青霞毕竟只是十八岁，还有点天真，带着点炫耀。 乔宇看着她兴奋得红艳的脸颊，忽然有点心疼，下意识想要伸手摸一摸她的脑袋，旋即觉得有点不妥。 她做了幼儿园园长，算是大人了。 仇青霞微微低头，见乔宇收手，微微有点失望，看着乔宇：“乔宇哥，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有个坏消息，我要和你说，你可要挺住了。” 乔宇把仇青霞扶在椅子上，坐好。 “没事，我不是小孩了，挺得住。” 仇青霞微微抬头，眼巴巴看着乔宇，明显紧张。 能让乔宇这样慎重的事，肯定不简单。 “你哥被公安抓了。”乔宇很小心地说着。 “他闯祸了。” 仇青霞并没有太大反应，毕竟仇青奎就算个残疾人，闯祸又能多大。 “杀人，连环杀人，三死，五伤。” “什么？”仇青霞眼睛一下子瞪大，脸色煞白：“不可能，我哥那软弱性子，怎么可能杀人 ，一定是你在和我开玩笑，是不是。” “刘庆丽也是他杀的。” 乔宇一脸认真严肃，双手扶住仇青霞的肩膀。 仇青霞身体晃了晃，呆若木鸡地坐着，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色苍白，嘴唇都在颤抖。 兄妹情深，不管仇青奎对她怎么样，仇青霞还是很在乎这个残疾哥哥的。 “我爹妈知道，一定会难过死。” 仇青霞缓了一会，事情总是要面对：“乔宇哥，你和我一起回家。” 半个小时后。 仇青霞家院子内，老妈嚎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老爹仇棉衣愣了一下，忽然一把薅住仇青霞的头发，怒吼着：“死丫头，都怪你，当初你要是答应嫁人，为你哥凑够彩礼，娶了刘庆丽，他也不会恨到杀人，这都是你造成的。” 说着，仇棉衣抬脚了仇青霞几下。 “松手。” 乔宇上前，一拳击打在仇棉衣的腹部，打得仇棉衣松开仇青霞，痛苦地弯下腰。 惯出那种杀人犯儿子，却把责任推在女儿身上，这种人最可恨。 乔宇愤怒地一脚把仇棉衣踹倒，愤愤地又踢了几脚。 “乔宇哥，别，别。” 仇青霞急忙拉住乔宇，摇了摇头。 “我们走。” 乔宇拉着仇青霞，冲出院门。 夜幕降临，幼儿园宿舍，房间内没有亮灯 黑沉沉，乔宇坐在床边，仇青霞脑袋枕在乔宇肩膀，依偎在他怀里，伤心了一会，哭了一会，终于平息下来，发出轻微的鼾声。 乔宇把仇青霞缓缓放在床上，刚要起身，仇青霞忽然用力搂住他的脖子：“乔宇哥 你别走，我害怕。” 乔宇猝不及防，被搂得趴在仇青霞身上。 第516章 仇青霞的成长(2) 姑娘身体柔软娇小，抱在怀里，乔宇却没有什么激情，只有心疼。 仇青霞呼吸依旧平稳，手臂死死搂着乔宇脖颈。 乔宇只好也躺下，轻轻搂着仇青霞，相拥而眠。 仇青霞鼾声微微。 乔宇却全无睡意，看着窗外，夜空中一轮明月，很清冷。 天蒙蒙亮，乔宇才迷迷糊糊睡着， 一觉醒来，外面已经朝阳升起。 仇青霞已经起身，穿了件夹克衫，牛仔裤，正在对着镜子梳理头发。 乔宇刚刚起床，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是魏萍清脆声音：“青霞姐，吃饭了。” 按照乔宇安排，魏家国来幼儿园教书，身体不好，特意安排了宿舍。 魏萍在猪场跟着柳如燕，一大早，抽空过来给老爹做顿饭。 仇青霞拉开门，走出，魏萍抬手打了个招呼：“早。” 然后，看着紧接着走出的乔宇，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手臂竖在空中。 我是不是不该来，看到不该看东西了。 小姑娘脸色一下子尴尬得红艳，好在乔宇和仇青霞都没有看她，走向小食堂。 魏萍跟在后面，想到一些微妙事情，心中没来由地呯呯跳起来，瞄了一眼乔宇宽阔的背影。 难怪背地都说乔宇是个色鬼。 可自己怎么不反感，反而有点兴奋，怎么回事。 稀饭烙饼小咸菜，早餐很简单，还煎了几个鸡蛋，乔宇和仇青霞都没有胃口，把煎蛋都给了魏家国。 “我想去见见我哥。” 放下筷子，仇青霞看着乔宇，脸一夜之间瘦了很多，显得苍白。 “行，我陪你。” 乔宇点了点头。 两个人向魏家国交代一下，一起驾驶着摩托车离开。 小食堂里，只剩下魏家国和魏萍父女俩，魏家国慢慢吃完饭，擦了擦嘴。 “爹，我看到乔宇和仇青霞一起从房间内出来。” 魏萍还是忍不住说出来，看着老爹的脸。 老爹魏家国教书一辈子，相当传统严格，对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深恶痛绝。 “那又怎么样，仇青霞家出了大事，一个小丫头，家里依靠不了，要个人安慰一下。”魏家国很平静，他保守传统，但也是过来人，明白仇青霞的孤独无助 ，估计这时候，独处一室，两个人也干不了什么。 “您不生气？” 魏萍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时代在进步，有些事，我也看得开。”魏家国顿了一下，忽然瞪着魏萍：“丫头，你可不要对乔宇那小子动心。” “怎么会。”魏萍噘了噘嘴：“他就是个混混，我才看不上呢。” “我是提醒你，乔宇很优秀，前途不可限量，但不适合你。” 魏家国一脸认真，魏萍忍不住歪了一下脑袋 不服气地说道：“难道我就配不上他。” “打住，打住，你想都别想。”魏家国摆了摆手：“他身边优秀的女人会很多，优秀得无法想象，而且，他还重感情，桃花泛滥，不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人。” “明白了。” 魏萍有的泄气，起身收拾碗筷，心中嘀咕，桃花泛滥，我能不能是桃花一朵。 小姑娘情窦已开。 摩托车不是很快，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 仇青霞脸颊贴在乔宇宽阔的后背上，才感觉空落落的心踏实一些。 阳光照在公安大楼玻璃上，有点刺眼，昨天抓了仇青奎，正在审讯，按照规矩，外人不能见。 在苏江通融下，两个人在临时关押犯人的房间，见到了仇青奎。 “哥。” 隔着铁栅栏门，仇青霞叫了一声。 仇青奎从小床上跳起来，冲到近前，摇晃着栅栏门，哗哗响。 “我没有错，刘庆丽骗我，我就杀了她。”仇青奎头发凌乱，眼睛泛红，大声吼着：“那些人都该死，半夜出来偷情，都不是好东西，我也杀了他们。” “疯子。” 乔宇忍不住骂了一句。 自己也喜欢偷，按照仇青奎的话，也不是好东西。 现在，据说新安县夜里约会的都变少了，就算出去一次，男人都不断回头，担心有人砸砖头。 “乔宇，你个王八蛋。”仇青奎对着乔宇，破口大骂：“没良心的，勾引我妹妹，说，你们俩是不是睡了，等我出去，一砖头砸死你。” “哥，你别胡说八道。”仇青霞急忙阻止仇青奎。 “我没胡说八道，乔宇和吴倩睡过，还睡过夏翠莲，村里谁不知道，他现在就想睡你……” “他真的疯了，我们走。” 乔宇急忙拉起仇青霞，扭身就走，后背有点冒冷汗。 真担心仇青奎再说出什么人来，世上的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仇青奎这样的光棍，对男女之情很敏感，也很关注。 公安大楼门外，聚集着一大群人，都是连环凶杀案的受害者或家属。 仇青霞和乔宇刚走出门，就有人大声叫起来：“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凶手的妹妹。” 一群人迅速围拢，大声嚷嚷着，领头的四十几岁，胡子拉碴，手里还提着一瓶酒，以酒浇愁的样子，红着眼：“赔我儿子的医药费，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赔我女儿的命。” “还有我家女儿。” ……， 一群人冲着仇青霞，恶狠狠叫嚷着，指手画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仇青霞双手合十，不断鞠躬，连声道歉着。 “说对不起就有用了吗，杀人偿命。” 有两位妇女吼叫着，冲向仇青霞，仇青霞急忙后退。 乔宇站在后面不远处，刚要接应，齐玲刚好从大楼里出来，紧跑几步，护在仇青霞身前：“大家别冲动，冤有头债有主，这不关仇青霞的事。” “齐玲，你也是受害者，怎么能帮罪犯家属说话。” 提着酒瓶的男人粗声吼着：“识相点滚开，我要为儿子报仇。” “报仇，报仇。” 其他人跟着吼，乔宇攥了攥拳头，旋即又放下。 想起苏江的话，三思而后行，武力，不是最好的办法。 还是看看仇青霞怎么处理吧，这在公安大楼门前，出不了大事。 人总是要成熟，面对很多事，自己不可能永远跟着仇青霞。 一群人涌向仇青霞和齐玲，情绪有点失控，齐玲张开双手，护着仇青霞。 却被提着酒瓶的男人一脚踹倒在地，还低头又踹了一脚：“玛德，让你多管闲事。” 齐玲被踹得惨叫一声，叫声让仇青霞一激灵，一咬牙，忽然夺过那个男人手中酒瓶，扬起，对着对方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呯。 酒瓶半截粉碎，现场瞬间静了一下，被砸的男人，直挺挺站着，额头鲜血直流。 第517章 摸摸 仇青霞脸色苍白，手里攥着半截酒瓶，酒瓶断裂地方，犬牙交错，闪着光。 小姑娘喘着粗气，眼神明亮，还有点凶狠凌厉。 一直以来，她都是在乔宇的保护中，风华村没人敢欺负。 出来走动办事，也是依赖乔宇。 刚才这群人冲过来，她第一时间想到乔宇会出手。 然而，乔宇停了一下，倒是齐玲过来保护自己。 齐齐玲保护她，下意识也觉得自己不能让齐玲受牵连。 齐玲被踹倒在地，仇青霞愤怒了， 所有的压抑委屈害怕等情绪，爆发出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豁出去了。 几乎毫不犹豫夺过酒瓶，对着那个男人脑袋砸过去。 阳光照在胡子拉碴男人脸上，鲜血混合着白酒，不断往下流。 “玛德，公安大楼门口，你敢行凶。” 胡子拉碴男人擦了一下额头鲜血，一脸狰狞地吼着，挥舞着拳头：“给我一起打，打，打。” 他虽然不是领头的，但一群人都有仇恨，下意识又要向前。 仇青霞握着半截酒瓶，划拉一圈，尖声叫着：“谁他么敢过来，姑奶奶和他拼命 ” 话是跟着柳如燕学的，气势本身就带着凶狠，柳眉倒竖，怒目圆睁，丝毫不亚于发怒的柳如燕。 那群人竟然一时不敢上前。 齐玲缓缓爬起来，站到仇青霞身边。 一阵急促脚步声，女警小贾快步走过来，厉声喝道：“你们干什么。” “她用酒瓶砸我。” 胡子拉碴男人大声吼着，一脸委屈，又擦了擦血水。 “她无缘无故就出手伤人？”小贾一脸严肃。 “我儿子躺在医院，她哥是凶手，医药费就得找她要，天经地义。” 男人继续吼着，理直气壮，旁边很多人跟着附和：“对，就应该她家赔钱。” “还要偿命。” “朱刚，谁都可以要赔偿，你家不行。” 小贾看着那个胡子拉碴男人，大声说道，板着脸。 “凭什么？”朱刚恼火地瞪大眼：“我家也是受害者。” “你家不是。”小贾冷声说道：“据调查，其他受害者确实无辜，而你儿子，当时确实在强暴一个女孩，恰好被仇青奎遇到，他算是为民除害，等你儿子醒来，我们还要追究他的责任。” “原来他儿子也不是好人。” 刚才和朱刚一起行动的人，同时向一旁退了退，拉开距离。 就像躲避瘟神。 从受害者，忽然变成罪犯，朱刚一时转换不过来，尴尬地站立在当场。 “我们走吧。” 乔宇这时候才上前，拉了一把仇青霞，仇青霞扔下半截酒瓶，随着乔宇离开。 那帮人没有再阻拦，不仅小贾在，刚才仇青霞疯狂的样子，也吓人。 回到风华村，也就九点多，站在教室外，看着孩子们端坐着，很认真的样子，仇青霞脸上才露出笑容。 “乔宇哥，今天的事……” 仇青霞刚刚开口，乔宇就竖了个大拇指：“你做得很好，就应该砸他，这次勇敢多了，许多事，就要面对。” “嗯。”仇青霞用力点头。 “要不要歇两天？”乔宇看着仇青霞苍白脸颊：“魏老师教这些孩子，应该没问题。” “不用，我能行。” 仇青霞握了握拳头，向乔宇保证，也为自己打气。 说完，仇青霞扭身走进教室，和魏家国交接一下，魏家国下课。 “全体起立。” 仇青霞站在讲台上，眼神明亮，神情坚定。 乔宇瞬间想起小学时的班主任，这些学生眼神和自己当初一样，有点紧张地站得笔直。 乔宇忍不住笑起来，松一口气。 终于放下心来，乔宇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刚走到幼儿园大门口，林姗姗迎面过来，看了看教室方向：“仇青霞没事吧。” “没事，挺过去了。” 乔宇欣慰地笑了笑，林姗姗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对于仇青霞，一夏天一起下地笼，林姗姗还是挺有感情的。 “你自己没事吧。” 乔宇忽然上下打量林姗姗，一脸关切。 “我能有什么事，活蹦乱跳的。” 林姗姗瞪了一眼乔宇，噘了噘嘴，现在基本不干活，早晨收购龙虾等，都是魏景干，她管账目， 感觉都有点胖。 “我说你肚子里的孩子。” 乔宇看着林姗姗的肚子，仔细看，有一点点隆起。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林姗姗急忙摆手，怀孕迟早要露馅的，只是不能让人看出乔宇过分关心。 “我摸摸。” 乔宇微微弯腰，伸手掀起林姗姗上衣，露出肚子，轻轻摸了摸。 “你要死啊。” 林姗姗一脸娇嗔，但也没有反对，向大门口僻静地方挪了挪，眼睛谨慎地四处观望。 “好像动了。”乔宇好奇地瞪大眼。 “瞎说，还没到时间呢。”林姗姗轻声回答，接着低声惊叫：“你别乱摸，色鬼，别别别，有人来了。” “别骗我，哪来的人。” “没骗你，夏翠莲来了。 “ 林姗姗慌忙把乔宇手掌推开，整理一下衣服。 夏翠莲已经到了近前，看了一眼林姗姗红扑扑的脸，倒也没有怀疑神色，可以说夏翠莲忙着村里大小事，都没功夫多疑。 “乔宇，刚接到县里通知，下午临时有考察队过来，参观猪场，现在安排，好像来不及了。” 夏翠莲快速说着，语气有点焦急。 “别急，怎么忽然冒出个考察队。”乔宇急忙安慰：“考察什么？” “新农村建设，重点是猪场，原本是县里一次研讨会，周岚清提议到现场，理论联系实际。” “这副县长，真能给我们找事。” 乔宇微微皱眉，当然，他也知道周岚清一片善意，在大力宣传风华村。 关键是太匆忙，总要搞出点喜庆气氛来，时间太急促。 县委办公室。 副县长周岚清看着吴楠为，语重心长：“吴村长，这次考察，我希望你能认真对待，虚心学习，我知道你和乔宇有点过节，年轻人吗，向前看，该放下就得放下，团结一心，为农村建设多做贡献，年底先进评选，希望看到你们俩一起站在领奖台上。” “周副县长放心，我一定放下成见，抛弃前嫌。”吴楠为大声表态：“请领导拭目以待。” 第518章 背后那只手 午饭后，几辆面包车行驶进风华村，在村子中间的水泥路停下。 钱孙李一身职业套裙，干净利落，带着一群人和设备下车，开始拍摄。 路两边，挂着很多红灯笼，一群幼儿园的孩子手拿着花朵，在路两边排开，大声叫嚷着，欢迎欢迎。 上方还有一条横幅：“欢迎领导莅临视察。” 夏翠莲秀发披在脑后，亭亭玉立，站在路边，一脸微笑。 面对钱孙李的镜头，毫不怯场，落落大方。 “欢迎新安县五十二位村长光临风华村，我们感到蓬荜生辉，非常荣幸，愿大家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风华村的发展，只是一种尝试，不成熟之处，还请大家多提意见。” 夏翠莲致辞，不紧不慢，利落分明。 “夏村长，谦虚了，我们是来学习的。“吴楠为领先走过来，和夏翠莲握了一下手 一脸微笑。 “吴村长，欢迎欢迎。” 夏翠莲也笑着打招呼，这家伙和风华村以及乔宇恩怨很深，他来干什么。 说真的学习，鬼也不信，只有极少的村长态度诚恳，其他的不嫉妒恨就不错了。 “我更好奇的是，你们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准备这么充分的。” 钱孙李一边指挥拍摄，一边问夏翠莲。 “这都是以前活动后留下的，乔宇说随时都能用，这横幅万能，只要来人，称呼领导准没错。” 夏翠莲一脸自豪，就没有乔宇办不好的事情。 一群人浩浩荡荡，在村子里四处看了看，夏翠莲还介绍了蘑菇种植：“现在只是小规模，明年，我们将扩大规模，成为一个支柱产业。” “夏村长高瞻远瞩，年轻有为，看来，我们要向夏村长多多学习。” 吴楠为靠近夏翠莲，朗声笑着，还和夏翠莲合了个镜头。 猪场门口，柳如燕也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带着大家里里外外参观了猪圈，看着几百头即将出栏的大肥猪，村长们满脸羡慕。 吴楠为似乎更开心， 拿出先进的相机 不断拍摄，还特意和肥猪合影，引起一阵哄笑。 这次重点宣传千人千猪计划，以前也做过宣传，那是规划，现在是成果，实实在在。 结束时候，柳如烟还做了发言。 临走时候，村长们还参观了幼儿园。 快到夕阳西下，一群人才离开，夏翠莲长长松口气。 “今天吴楠为有点反常。“乔宇靠近夏翠莲，看着远去的面包车，有点疑惑。 “我也感觉是，不过也不用多想。”夏翠莲自信地笑了笑：“听说临来时候，周副县长找吴楠为谈过，希望放下成见 精诚团结，说不定吴楠为想开了呢。” “我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 乔宇哼了一声，他不相信浪子回头，只相信，狗改不了吃屎：“吩咐大家，注意点，眼睛瞪大 盯着点，晚上恢复巡逻，别出什么意外 。” “你是不是太有点草木皆兵了。”夏翠莲白了一眼乔宇。 “我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夜幕拉开，新安县某个酒楼。 吴楠为正和几位村长推杯换盏，都是平时处的得好，喝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位村长替吴楠为鸣不平:“吴村长，这次凭什么只宣传千人千猪，你们村千人百亩棉花呢。” “别这么说，他们确实优秀。”吴楠为摆了摆手：“我可是决定放下恩怨，虚心学习，别破坏我的努力。” “话又说回来，风华村确实特别。”有个年轻村长插言：“玛德，几个年轻姑娘，都是独当一面，把任何事都安排井井有条，都是难得人才。” “你们现在明白风华村难对付了吧，这还不是关键。”吴楠为有感而发：“关键是背后把这一切安排好的人，他掌握整个风华村。” “谁？“ “一个叫乔宇的家伙。” 吴楠为随口说着，轻描淡写，抓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 眼中掩不住的恼怒愤恨嫉妒。 酒宴散去，各位村长陆续离开，留下吴楠为。 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姜方走进来，腿部有点不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出喝剩下的酒，倒了两杯，咕咚，咕咚喝下。 一脸郁闷。 上次余家安保开业，离开时候，被人打断了腿，一直在新安县养伤。 “听说，你去了风华村。”姜方吃着剩菜，随口说道：“而且？和他们和好了。” “没办法，他们太优秀，我无法和他们相提并论。” 吴楠为叹息着摇头，把一沓相片放在桌上：“你看这是他们的猪场，第一年，眼看着猪要出栏，电视台还在报道，我拿什么和他们比。” 相片上，一个个大肥猪，很显然。 “玛德，我去放一把火，把猪场烧了。“ 姜方拍着残疾的那条腿，愤恨地说着。 “就凭你。”吴楠为哼了一声：“猪场有柳如燕，她的飞刀可不是吃素的，外围有乔宇，功夫相当厉害。。” “那怎么办。”姜方有点焦急。 “我有个亲戚，风华村的，你们商量，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放心吧，这就是个人恩怨，不会牵扯到你。” 姜方大声保证，吴楠为笑了笑：“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 吴楠为离开，夏连玉走进房间，酒店又上了一些菜肴。 “兄弟，为了我们合作，干杯。” “干杯。” 很快，两个人趴在桌上，低声讨论起来，姜方指指点点，夏连玉不断点头，一脸凶狠：“玛德，让你们笑话我，我就让你们哭。” 旅馆房间，吴楠为洗完澡，躺在床上，打开电视。 电视上一段广告过后，播放起新闻。 画面上，是风华村的猪场，柳如燕亭亭玉立，声音清脆悦耳：“千人千猪计划，只是我们事业的开始，我相信，将来会越做越好，风华村将越来越辉煌。” 吴楠为猛然从床上跳起来，一脚把电视踹飞，跌得粉碎，然后，用力踩了几下。 大声吼着：“我让你辉煌 ，辉煌，辉煌。” 第519章 三个徒弟 初秋，早晨天气带着点凉意，阳光照在青阳河河堆上，淡淡艳红。 正茂盛的野草，随着微风摇曳。 “下腰，挺身，空翻……” 乔宇大声指挥，面前，刘家明刘家义刘家华，三个人一本正经锻炼着。 身体虽然都很瘦小，营养不良，但穿上练功服，还是显得几分英气。 练功服是余家武馆的，现在改成余家安保了，很多闲着，也算废物利用了。 前心一个大大的武字，红腰带。 嗬哈，嗬哈，嗬哈。 动作划一，谈不上虎虎生风，倒也很有气势。 “停，今天就到这。” 乔宇摆了摆手，三个人一起停下，大口喘着粗气，不断用衣袖擦汗。 “明天还是按时，六点到，迟一分钟跑一里。” 乔宇一脸严肃，这几个徒弟，原本不想带，怕麻烦。 但徐嫣婷又打来几次电话，特别提到刘家三兄弟，老妈永远偏向徐嫣婷，跟着起哄，不断唠叨。 没办法，收了就收了吧。 乔宇也只是教散打基本功，至于他自己练的功夫，万万不能教。 这几个十五六，还是发育期，别将来某个方面太强，变成罪犯，那就是罪过了。 “师傅，明天可不可以骑自行车。” 刘家义挠了挠头，轻声建议，他们村离风华村还有好几里，早晨六点报到，三个人五点多就要出发，乔宇要求完全步行，小跑。 “嫌累，你们可以不来。”乔宇眉毛挑了挑：“我巴不得轻松一下。” “不不不。”刘家明急忙摇头：“我姐说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你姐说得对。”乔宇停顿了一下：“你姐现在挺好吧。” 乔宇忽然想起那个衣服带补丁的姑娘，刘家明无意中帮他姐姐拍的写真照，真的很美。 想起刘佳怡，乔宇忽然想回家把相片找出来，温习几遍。 “师傅，你饿了么，怎么淌口水。” 刘家明看着乔宇嘴角，正下意识流下点口水，忍不住好奇。 记得淌口水是小孩子 “确实有点饿。”乔宇故意咽了咽口水，掩饰尴尬。 “我姐现在很好，正认真养猪，她听了你的话，没有敢跨大步，先从养母猪开始，不过，她一次养了十几头母猪。”提起姐姐刘佳怡，刘家明满脸自豪，还很骄傲：“现在，她是我们村先进个人，不仅带着大家养猪，还代表村里，出去参加会议和演讲。” “那就好.，那就好。” 乔宇欣慰地点头，刘佳怡一个小姑娘，养肥猪吃力，母猪简单一些，下了猪仔，一个月就能卖出。 恰好受风华村养猪场影响，许多村也在推广养猪，对猪仔需求越来越大。 简直供不应求。 刘佳怡一下子成为先进标兵，倒是出乎预料。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你的绝技，水下闭气术。” 刘家义一直是三个人的头，跃跃欲试。乔宇的闭气术，经过余家安保那一次比试，短短十几天 就声名远扬。 已经家喻户晓。 “先打好基础，一步一步来，踏踏实实，才能把功夫练好。” 乔宇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做人不能好高骛远，一口不可能吃成胖子，明白吗。” “明白。” 三个人异口同声。 “好好干，将来有一天，你们一定会超过师傅，青出于蓝。” 乔宇鼓励着，挥舞着手。 忽然感觉到仇青霞作为老师的滋味，有种种庄稼，等收获的期待。 虽然结果不一定那么优秀。 至于闭气术，他们想都别想，功夫之前，是要过男欢女爱的。 “乔宇。” 柳如燕驾驶着摩托车过来，秀发挽起，变得成熟，同时有点英气勃勃：“县里组织活动，我要去一趟，估计要有几天。” “什么活动这么重要，需要几天？” “重点组织年轻企业家，优秀青年，去其他县城学习交流。“柳如燕傲气地扬了扬下巴：“那边有大猪场，我要学好技术和管理，说不定，年度先进个人就是我。” 柳如燕很自信自己的能力，也有这种可能。 她可是新安县最年轻的场长。 “我先提起恭喜你，柳场长，柳先进。” 乔宇向柳如燕拱了拱手，刘家兄弟仨也一起拱手。 “我去也，猪场这边，你好好照看，猪出栏那天我赶回来。” 柳如燕一拉油门，摩托车打了个回旋，扬长而去，微微弯腰，趴在摩托车上， 就像策马奔腾。 谁说女子不如儿男。 “你们有事情干了，这几天就在村里待着。”看着柳如燕离开，乔宇立即吩咐刘家三兄弟：“加强巡逻，昼夜不停，尤其是猪场。” “师傅，难道会有人偷猪？”刘家明一脸疑问。 “那倒不至于，猪毕竟很大，还是活的，猪场在村子中间，没那么容易偷。”乔宇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不太好，最近眼皮一直跳，别他妈真出什么事。” 刘家三兄弟在村里巡逻。 县城，柳如燕和一群年轻人汇合，一眼就看到吴楠为，西装革履，正在和其他人说话。 见到柳如燕，吴楠为立即满脸堆笑，走向柳如燕，伸手：“柳场长，我们又相会了，真是有缘。” “吴村长，我怎么觉得不是什么缘分，而是冤家路窄。” 柳如燕伸手和吴楠为轻轻握了一下，微微笑了笑。 “柳场长，你真会开玩笑。”吴楠为打了个哈哈：“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没兴趣。” 柳如燕一点不给面子，在风华村，自己是主人，给点面子，现在在外面 懒得理会。 吴楠为尴尬地站着。 很快，一群人上了一辆面包车，直奔临近县城。 花旗镇，一家旅馆内，姜方倚在床头，看着眼前的一位黄毛：“你确定，柳如燕已经离开。“ “千真万确，吴楠为正在和柳如燕在一起。”黄毛停顿了一下：“不过，风华村现在有刘家三兄弟，日夜巡逻，陌生人都无法靠近，他们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不可能。”姜方微微皱眉：“刘家三兄弟，我来想办法。” 第520章 又是算计 柳如燕和吴楠为等人出外考察第三天。 新安县早报，电视台，都进行了特别报道，风华村，千人千猪计划，取得阶段性成功。 第一批肥猪，将在明天上午出栏。收购方，是南方一家肉联厂，价格不错。 明天，对方将要派车过来，计划由县一位副领导带队，电视台全程报道。 一时间，全县再次掀起一股对风华村的议论，这次，倒没有提起乔宇，而是重点介绍了柳如燕，一位年轻的女场长。 “怎么回事，怎么把你忘记了。” 风华村，夏翠莲家客厅，夏翠莲不满地拍着报纸 ，一脸不悦。 报纸连她夏翠莲都表扬了一下，乔宇这个对猪场贡献很大的人，却一字未提。 “我既不是场长 ，又不是村长 ，一个平头老百姓，宣传有什么意义。”乔宇喝着茶，茶香浓郁，忍不住眯眼咂巴咂巴嘴。 难怪城里人喜欢品茶，这味道确实不错，尤其在人一帆风顺时候，喝起来更有滋味。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总得有点要求吧。”夏翠莲白了一眼乔宇：“早知道 场长你来当。” “别，别，我可不想受拘束。”乔宇急忙摆手；“就这样挺好，我支持你，你成功了，我就开心。” “你呀，真不知道图什么。”夏翠莲拿起茶壶给乔宇倒茶，娇嗔地噘了噘嘴。 不过 ，挺开心。 没有乔宇背后努力，就没有风华村现在的成绩，夏翠莲也无法取代她爹，成为实权的村长。 “我图人。”乔宇看着夏翠莲娇艳脸颊，咧嘴笑了笑。 “人有什么好的。” 夏翠莲轻声笑着，眉宇间充满妩媚，略带娇嗔。 说着，一伸手，把夏翠莲搂进怀中，坐在腿上。 “你要死啊，大白天的。”夏翠莲微微挣扎着身体，语气焦急。 眼睛看了看敞开的院门。 “哪来的人，你爹妈住在小卖部，夏天夫妻去了猪场。” 乔宇在夏翠莲耳边窃窃私语几句，夏翠莲脸颊更加艳红：“不行，你快放开我，这也太不要脸。” “翠莲姐，我……” 乔宇不管夏翠莲的拒绝，抱着她， 走进房间，把她扔在床上…… 过了一会，乔宇精神十足，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大步离开夏翠莲家的院子。 房间内，夏翠莲坐在梳妆台前，头发凌乱，眉眼间还残留春意阑珊。 “流氓。” 夏翠莲骂了一句，每次都这样，几个小时行动不便。 幸好不是在夜晚，不然，明天一大早 肥猪出栏仪式，自己都无法参加。 …… 邻近一个县城，最大的猪场，一群人在领头方平带领下，一边观察 ，一边记录。 吴楠为靠近柳如燕，依旧一脸微笑：“柳场长。” “有话就说。”柳如燕随口回答。 “刚才，我看了一下新安县电视新闻，对你大加赞赏，对那个乔宇，只字未提 我认为是最客观报道。”吴楠为停顿一下 ：“功劳本来就是你的，以前凭什么都是他出风头。” “挑拨离间，没用。”柳如燕干脆翻了个白眼：“乔宇用不着报道，他也不在乎风头，因为，风华村都是乔宇的。” 回到风华村。 黄昏夕阳，把村子镀上一片暗红，刘家三兄弟在中间道路上来回走动几趟，停在村头小桥上 ，低头看着河水，青阳河通潮水，退潮干得见底，很多人在摸鱼。 “我也想下去。” 刘家明挽了挽衣袖，跃跃欲试，他平时就喜欢捞鱼摸虾。 “别。” 刘家义急忙摆手：“别耽误师傅交代的事情。” “光天化日，能有什么事。” 刘家明坚持自己观点：“师傅估计多心了。” 两个人正争执，一位村名骑着自行车路过，大声嚷着：“你们在这干什么，刘家明，你姐刘佳怡出事了。” “我姐怎么啦？” 刘佳明跳起来，冲到那人面前， 差点把自行车撞倒。 “好像得罪了小黄毛，我来的时候，被带走了，说什么洞房花烛。”骑车的急忙回答。 “那个黄毛在哪里。” “花旗镇柳林街，好像做钢材生意的。” “自行车借我用一下。” 刘家明抢过自行车，偏腿而上，然后用力蹬着，飞驰而去。 “等等。” 刘家义刘家华紧跟着跑过去，当然不能让刘家明一个人去，好兄弟共患难。 跑了几步，路边一户人家，门前有一辆自行车，顺手推过来，两个人一辆，紧追刘家明。 好在刘家明没有莽撞到一个人独闯，在街头上等待一会，三个人汇合。 夕阳余晖照在街道上，一片淡淡金黄。 小黄毛很好找，一条小街 ，就一家卖钢材的。 而且，小黄毛正在和客人谈生意。 “是你抓走了我姐姐。”刘家明走过去，盯着小黄毛。 “是我。” 小黄毛很直接承认，倒也干脆：“因为……” “放人。” 刘家明不等小黄毛解释，粗暴地打断对方 ，手指着小黄毛的鼻子，气势汹汹。 刘家兄弟三都是个子偏矮，还没长开，比起细高个小黄毛要矮，那种小孩子一样的动作，看得小黄毛笑起来 ：“一个小屁孩，来呀，打我呀。” 呯。 话音刚落，刘家明一个弹跳，直拳，击打在小黄毛的鼻子上。 还好，刘家明毕竟力气有限 没有打个鼻梁断裂。 但也是鼻血直流。 “玛德，你还真动手，兄弟们，给我出来。” 小黄毛捂着鼻子，大声叫嚷，从店铺内冲出四个人，都是很壮实，向刘家明围拢。 “还有我们俩。” 刘家义刘家华在一旁，竟然被忽视 这让他们无法忍受。 叫嚷着冲到刘家明身边，紧接着，三个人背靠背，扫视着四周。 “还有模有样。”围着的四个人大声笑起来，根本不把三个人放在眼里。 路过的人，停下脚步观看，一边看一边说笑。 然而，下一刻，刘家三兄弟动了，一人一个，快速贴靠，一个背摔。 噗通噗通噗通。 三个人重重砸在地面上， 紧接着同时抬脚，对着对手裆部，踩下去。 三个人同时惨叫。 第521章 绝望的柳如燕 过肩摔，散打基本功，四两拨千斤。 刘家三兄弟身材不是壮实，乔宇传授散打没什么固定教程，适合就行。 这动作每天练习上百遍，用刘家明的话，都练吐了。 几乎成为一种本能反应，干净利落，。 至于踩一脚，完全是三个小屁孩个人爱好，平时力量小，攻击最有效就是撩阴腿。 当然，都有经验，力道适中，不会爆蛋。 三个人同时惨叫，另一个吓得扭身就跑，刘家明矮身，一个扫堂腿，那人被拌得狗吃屎，刚要抬头。刘家义对着他脑袋一脚踩下去。 呯，脑门磕着地面，血迹斑斑。 小黄毛扭身就往家里跑，刘家华抓起一根短钢筋，抡起，飞出。 钢筋旋转着，砸在小黄毛腿上，小黄毛惨叫，抱着腿坐在地面上。 兄弟三冲进店铺，转了一圈，后面有一扇门，关着。 嘭。 刘家明刘家义同时起脚，把门踹开。 屋内，刘佳怡坐在床边，吓得猛然站起来，刘佳明上下打量：“姐 ，没事吧。” “没有。”刘佳怡摇头：“我就是上街买饲料，自行车碰了黄毛一下，他讹我，说残废了，我给他做媳妇，把我关屋里。” “玛德，做他么千秋大梦。” 刘家明大骂，刘家义却一脸兴奋：“这主意不错，我们也可以讹个媳妇。” 啪。 刘佳怡甩手在刘家义后脑拍了一巴掌：“不学好，那是流氓。” “只要有媳妇，流氓也没什么。” 刘家义嘟囔，刘佳怡抬脚，他急忙躲开。 几个人出门，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小黄毛已经报警，警察下车，他立即吼起来，指着刘家兄弟姐妹：“就是他们，当街行凶。” 小黄毛鼻子流血，还有一位脑门磕得血流满面，另外三个坐在地面，捂着裤裆。 确实有点惨。 “全部带走。” 一群人被带上车，呼啸而去。 派出所，已经是下班时间，值班副所长看了看刘家三兄弟，还有小黄毛等人，皱了皱眉：“都是老油条，关一晚，明天审理。” 夜幕降临，风华村安静下来，门卫室亮着灯，老光棍李大有提着开水，倒进泡面桶，盖上盖。 作为游手好闲，穷得叮当响的光棍，能吃上带盖泡面，已经心满意足了。 是因为自己支持猪场，也投资了，乔宇就安排看大门。 倒是很适合，还有点工资。 打开收音机，调到评书，刘兰芳的杨家将。 刚听了两句，有人喊开门。 是夏连玉，骑着脚踩三轮车，见李大有走出值班室，笑着说道：“晚上加个班，还有点猪粪没有清理，明天一大早猪出栏，电视台要来的，别影响大家印象。” “你狗日的，白天不能勤快点吗。” 李大有抱怨着，打开大门，夏连玉骑着三轮车进门：“你又不是不知道，猪大了，猪粪就多，我一个人，独轮车换成三轮车，也忙不过来，柳场长也不加个人。” “加人，你工资要分一半，你也不肯。” “就那点工资，分了当然不行，我宁愿加班。” “那不就得了，你狗日的还埋怨个屁。” “大有叔，我们喝两杯。” 夏连玉从三轮车车斗里拿出一瓶酒，还有方便袋，装着下酒凉菜。 三轮车车斗四面加帮，看起来深一些，可以多装猪粪。 车上，随意扔着一块油布。 “你讲点卫生行不行。”李大有探头看了下车斗：“吃的放里面，也不怕猪屎味。” “不吃拉倒。” “吃，吃，吃，只要有酒，猪屎我都吃。” 光棍，大多数是酒鬼。 值班室内，很快你来我往喝起来。 “大有叔，我敬你一杯，还是你有眼光，当初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千人千猪计划，现在在猪场看大门，悠闲还有工资。” 夏连玉举着酒杯：“哪像我，没远见，好说歹说，才捞了个清理猪粪工作，又脏又累。”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眼光独到，一开始就看出乔宇那小子有出息，一直支持他。”李大有端起酒杯一干而净，自己又倒上一杯：“将来，猪场要给我们交什么五险一金，养老送终的，比儿女都可靠。” “恭喜大有叔。” 夏连玉再次举杯，一脸羡慕，眼中却寒光一闪。 一瓶酒，基本上被李大有喝光，喝得摇摇晃晃。 三轮车孤零零停在猪场角落，等到李大有和夏连玉喝得酒酣耳热，声音渐渐高起来。 三轮车油布被掀开，姜方跳出来，肩膀上扛着一袋饲料，胸前挂着微光手电，迅速在猪圈里走动，同时，从肩头口袋里抓出饲料，撒向那些熟睡的猪。 饲料香味浓郁，猪立即爬起来，争着抢食。 走完一圈，在猪场一角，姜方翻墙而过，又返回，做了个假现场，才迅速离开。 临县，一家酒楼。 一群人在推杯换盏，柳如燕不断摆手：“不喝了，不喝了，我要赶回去，明天一大早，猪场的猪要出栏。” “几十里路，来得及。”吴楠为端着酒杯，醉眼朦胧：“柳场长，你是新安县未来的骄傲，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这些落后分子。” “是啊，柳场长，给点面子，干一杯。” “柳场长，年轻有为，干。” “柳场长，你是我的偶像，干。” 一群人跟着起哄，酒精上脑 ，加上柳如燕确实春风得意，还有点飘，豪气地一干二净：“来，满上。” 很快，柳如燕喝得昏昏沉沉，怎么回房间都不清楚。 一觉醒来，已经是凌晨。 柳如燕晃了晃脑袋，还是有点晕，想起肥猪出栏，急忙收拾东西，到车站附近找了个摩的，返回新安县城。 又驾驶自己摩托车，回到风华村猪场。 晃了晃大铁门，李大有从值班室出来，打着哈欠：“柳场长，这么早。” “心里有事，睡不着。” 柳如燕把摩托车支好，打算回住处休息一下，走了几步，忽然感觉不对劲。 每次摩托车响，会惊动一些肥猪，乱哄哄叫一会。 今天，出奇的安静。 扭身冲进猪圈，打开灯…… 很快，猪场内传出柳如燕一声惨叫，撕心裂肺。 第522章 线索没了 东方天空，刚刚泛起鱼白肚。 初秋的乡村，还在沉睡之中，一片宁静。 柳如燕的尖叫，撕心裂肺，穿破宁静，李大有第一个跳起来，看着柳如燕跪在一处空地上，望着天空，一脸绝望，身体不断颤抖着。 李大有冲进猪圈，只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倒。 猪圈内，很多猪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双腿僵硬笔直，显然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许多人从被窝里爬起来，披上衣服，就冲向猪场。 乔宇刚刚打完坐，穿上运动衫，准备跑步，听到柳如燕的叫声，立即飞奔过去。 同时到达猪场的还有夏翠莲，猪场第一批肥猪出栏，她兴奋得一夜没睡，刚好想要过去看看。 猪场大门虚掩着，李大有还来不及关门，两个人飞快跑进去，不顾跪倒在地的柳如燕，转了一圈。 乔宇扶着脸色苍白的夏翠莲，从猪圈内走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 夏翠莲失魂落魄，不断念叨着，摇摇欲坠。 “报警，我来保护现场。” 乔宇心中一阵冰冷，脚也有点发软，这是创业以来，最严重事件，后果，想都害怕。 但自己不能倒下，反而要更加冷静。 “对，报警，报警。” 夏翠莲念叨着，脚底有了点力气，踉踉跄跄向外跑去。 乔宇也走出大门，随手把门在外面拴上，掏出一支烟，点燃，用力抽着。 许多村民跑过来，乔宇摆了摆手：“出了点事，大家不要进去添乱。” 所有人止步，停在大门外，议论纷纷，刚才柳如燕的一声惨叫，大家都知道肯定出了大事。 柳如燕那姑娘可是坚强得很，能把击倒的事情，大家还没见过。 天边一缕朝霞，照在乔宇脸上，冰冷铁青，他忽然想起什么，把第二根烟头扔在地面上，扫视一眼：“刘家三兄弟在哪？” 记得让他们巡逻的，大家都来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出现。 “他们昨天傍晚离开的，就没有回来。”黄二来立即回答：“要不要去找他们。” “不用，让他们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投河上吊去吧。” 乔宇吼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同时噤声。 警车呼啸而来，苏江和小贾领先，身后跟着很多警察，先在门前拉上警戒线。 虽然不是杀人放火的恶性案件，但作为农村创业典型，还是引起了关注。 让重案组出马。 苏江一脸严肃，和乔宇点了点头，走进猪场大门。 柳如燕已经站起身，但脸色依旧一片绝望的寒冷，双手拳头紧握。 李大有也走出猪圈，颤巍巍，靠墙站立着。 拍照，研究勘察现场。 过了足足一个小时，天边阳光洒落，猪场在霞光中，一片艳红。 苏江走过来，夏翠莲柳如燕乔宇立即围拢，李大有也挪步靠近。 “很显然，这是一起投毒案了。”苏江声音低沉：“案犯把药混进猪饲料，撒进猪圈，用的是毒鼠强，市面上常见。” 苏江停顿一下，乔宇和夏翠莲柳如燕相互看了看，常见的意思，也就是无从查起。 从药物下手的线索，断了。 “院墙东北角有一处，明显进出痕迹，根据脚印，案犯运动鞋，身高在一米七八，体重一百八，左腿稍微有点残疾，伸手敏捷，上下明显跳跃痕迹。” 小贾打开文件夹，随口说着，乔宇等人有点惊讶，这么详细，好像亲眼所见，你确定？！ “不用怀疑，小贾是痕迹专家，不会错。” 苏江随口解释，语气肯定。果然，重案组就是不简单，没有废物。 小贾平时文质彬彬，一笑就是两个小酒窝，苏江的跟屁虫，没想到这么厉害。 让人刮目相看。 “你的意思，是有人半夜进村，翻墙作案。” 柳如燕声音冰冷，说不清对谁，昨晚自己不在，刘家三兄弟也不在，不管是不是巧合，自己都有疏忽。 而人生一些疏忽是致命的。 半夜翻墙，在农村，夜深人静，根本不会有目击者，寻找难度不是一般大，简直大海捞针。 乔宇下意识抓住柳如燕的手，感觉她手掌一片冰凉，微微颤抖。 “不。”小贾忽然想起什么，再次看了看文件夹，柳眉微蹙，旋即舒展：“脚印确实有从墙头进出痕迹，但，是伪装。” 所有目光看向小贾，小贾接着说道：“根据法医解剖，猪肚子里必须有足够毒药才能死亡，也就是说，需要大量饲料和毒药混合，至少百斤，而进来的脚印，没有负重，这不合理，除非有人准备了拌好的饲料等待，那也是不合常理，只有一种可能。” 小贾抬头，语气确定：“投毒的人，是直接在猪场内投毒，离开却要伪造进出翻墙现场，明显想要误导，只要调查昨晚谁在就可以。” “李大有。” 乔宇吼了一声，李大有一激灵，立即挺直腰杆：“我在。” “昨晚，谁进的猪场？”柳如燕抢着问，语气凌厉。 “没，没有。”李大有吓得一激灵，脱口而出，愣了一下：“只有夏连玉过来，加班清理猪粪。” “他待了多久？”苏江很冷静。 “清理猪粪也就十几分钟，并不多。”李大有又停顿一下：“不过，之前他和我喝了一会酒，他绝对没有离开我视线。” 没有离开视线，自然不会是夏连玉。 线索似乎又断了，乔宇和柳如燕有点麻木，当然不会是李大有作案或配合作案，他没那胆，而且，这老光棍对风华村有种荣誉感，谁敢有损风华村，他第一个拼命。 “夏连玉运猪粪，用什么工具？”苏江继续问。 “独轮车，最近似乎买了三轮车。”柳如燕对猪场了如指掌，立即回答：“也没用猪场报销，他说自己用方便，不归场里。” “把夏连玉叫过来。” 乔宇噘了噘嘴，李大有刚要动身，夏翠莲摆手：“还是我去吧。” 很快，夏连玉过来，还打着哈欠：“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 “昨晚，猪场的猪，基本死光。” 柳如燕一字一板，一边说一边盯着夏连玉的脸。 “什么？”夏连玉一脸震惊，一屁股坐在地面上。 苏江也一直盯着夏连玉，观察他的微表情，微微摇头。 这家伙是真的震惊，没有任何伪装。 应该和他无关。 线索真的没了。 第523章 疯狂柳如燕 夏连玉确实是真的震惊害怕，猪场是全村的希望，风华村最大投资，几乎是所有人的心血。 按照计划，姜方说就是出口恶气，破坏一下，同时自己经常被鄙视，也想出口气，两个人一拍即合。 计划好，只是毒倒一些猪，或者毒死十头八头，现在，可是全军覆没。 狗日的姜方害我。 当然，更不能露出破绽，看柳如燕眼中冰冷得好像疯狂，说出来，能把自己大卸八块。 “怎么可能，谁干的？”夏连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脸上依旧震惊。 “谁干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苏江依旧盯着夏连玉的脸，观察着。 “我怎么会知道。”夏连玉跳起来，大声叫嚷：“你们不会怀疑我吧，天地良心，我夏连玉平时被你们嘲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做出这种天打雷劈的事情，而且昨天晚上大有叔一直看着我。” 说着，夏连玉手指着天空：“我夏连玉如果和这事有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现在，打死也不能松口。 苏江和小贾相互看了看，摇了摇头，在猪场内又转了一圈。 “我们将从毒鼠强入手，有点大海捞针，但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临走时候，苏江拍了拍乔宇的肩膀，表示安慰：“你们自己想一想，还有什么结仇的，或者嫉妒你们的，提供我们排查。” 结仇？嫉妒？ 苏江带着人离开，乔宇和夏翠莲以及柳如燕，相互看了看，结仇，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 嫉妒，当然有很多，每个村都嫉妒，尤其隔壁大刘村。 但在农村质朴心理，这种伤天害理，有愧子孙的事，绝对不会做。 乔宇和夏翠莲把目光投向柳如燕，柳如燕立即回答：“我离开也是正常，这次考察，县里很久以前就定了下来，只能说下手的人掌握了时机。” “吴楠为那边……”柳如燕停顿一下：“这次考察，他一直在，态度也转变不少，据说是副县长周岚清教训提醒过他，他有野心，也有脑子，这种事一旦暴露，前途全完，得不偿失。” 分析来分析去，还是没有头绪，夏翠莲叹息一声：“我们先向大家解释吧，事情总不能一直捂着。” 事实上，已经捂不住了，门外，刚才夏连玉出去，已经向大家挑明。 看着柳如燕乔宇和夏翠莲出来，村民们盯着三人，鸦雀无声。 “哪个狗日的干的。”石莲花挺着肚子，尖声叫起来。 “对，谁干的，老子把他扒皮抽筋。” “狗日的，我把他剁了喂狗。” “我杀他全家。” “我刨他祖坟。” 一时间，群情激愤，咬牙切齿，眼看着就要收获，变成一场空，谁都受不了。 听着愤怒叫骂，夏连玉缩了缩脖子，脸色苍白。 “大家静一下。”柳如燕摆了摆手，等现场平静，大声说道：“这次损失，大家请放心，我柳如燕会一分不少赔偿。” 大家一起瞪大眼，乔宇急忙摆手：“这是我们集体损失，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赔偿。” 粗算起来，损失足有十万 一个姑娘家，卖了也赔不起。 “对，柳场长，这不是你的错，这钱，我家投资的不要了。” 石莲花很讲义气，大声表态，有两三个人附和。 其他大多数沉默，农村，钱赚得不容易，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 “就这样定了。”柳如燕果断挥手，一脸坚决：“大家要是有心，就帮我回忆一下，昨天有没有可疑的人来我们村。” 踏踏踏。 一阵急促脚步声，刘家三兄弟跑过来，到了近前，噗通一下，跪倒在乔宇面前。 几个人是巡逻的，昨晚不在，出了大事 脱不了干系。 “滚，滚，滚。” 乔宇直接起脚，把三个人踹得翻滚，大声吼着：“玛德，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出现。” “乔宇，你别这样。”刘佳怡急忙护在弟弟刘家明面前，大声解释：“昨天傍晚，我被小黄毛抓走，他们是为了救我，才在派出所关了一夜。” “谁是小黄毛，为什么抓你。” 柳如燕眼睛一亮，急忙问，伸手抓住刘佳怡的胳膊，语气急迫。 “小黄毛是柳林街做钢材生意的，昨天傍晚……” 还没等刘佳怡说下去，柳如燕已经上了摩托车 ，呼啸而去。 乔宇急忙跑回家，也骑着摩托车，追了出去。 花旗镇，柳林街，小黄毛和四位兄弟，正在门前抽着烟满脸郁闷。 “玛德，这次阴沟里翻船，被三个小屁孩收拾了一顿。” “找机会，这个面子，一定要找回来。” “对 ，明天就收拾那三个王八蛋。” 几个人越说越气愤，一阵摩托车响，到了近前，一个急刹，车轮在地面上擦出一条痕迹。 柳如燕跳下车，随手把车扔在一旁，大步走向黄毛等人。 “昨天是你抓了刘佳怡？” 柳如燕指着小黄毛，大声问。 “是又怎么样？” 旁边小黄毛的一位兄弟插言，看着马尾辫，清秀苗条的柳如燕，一脸轻蔑。 听语气，这小姑娘是要为刘佳怡讨回公道似的。 昨天，一不小心着了刘家三兄弟的道，现在，一位小姑娘又能怎么样。 小黄毛也咧嘴笑。 “谁指使你干的？” 柳如燕柳眉倒竖，怒目圆睁，声音严厉。 “我看好她的人，要谁指使，老子就是开心。” 小黄毛嚣张地挥舞着手，眼睛还在柳如燕胸前瞥了一眼。 嘭。 柳如燕一个勾拳，击打在小黄毛腹部，小黄毛闷哼一声，弯腰，哇，胆汁都吐了出来。 “玛德，敢打我兄弟。” 另外四个人围向柳如燕，叫嚷着，气势汹汹。 嘭嘭嘭嘭。 柳如燕一脸疯狂，动作快如闪电，拳打脚踢，肘击膝撞，四个人几乎瞬间就被撂倒在地。 小黄毛依旧痛苦地弯着腰，柳如燕一脚把他踹得趴在地面上。 “说，谁指使你的。” 柳如燕小皮鞋踩在小黄毛手指上，冷声问，同时，脚掌微微碾动。 黄毛发出一声惨叫，手指血肉模糊。 第524章 你会说的 “没人指使，就是我自己见色起意。” 小黄毛趴在地面上，痛得满脸汗水，大声叫嚷着。 柳如燕的凶猛，出乎小黄毛等人意料，也让小黄毛感觉到事情不简单。 更是不敢承认受人指使。 “还不说实话。”柳如燕脸色狰狞，脚下用力，咔嚓一声，竟然把小黄毛手指踩断。 “啊～～” 小黄毛惨叫声引起许多人围观，柳如燕依旧冷若冰霜：“说，不然一根一根踩断。” “我真的没有人指使。” 小黄毛大声喊叫起来，声音凄惨。 “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今天不交代，你就给我去死。” 柳如燕的脚踩在小黄毛的脖颈上，微微用力，小黄毛脖子伸长，就像个乌龟。 “说。”柳如燕声音冰凉，脚上再次用力。 一种窒息感，小黄毛打了个寒战，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 不说出来，这姑娘似乎真的要杀人。 这他么疯了，狗日的姜方得罪了什么样的人物啊。 “我……” 小黄毛刚要开口，乔宇驾驶着摩托车，飞奔而来，一个急刹，摩托车摔在一旁，大声叫喊：“柳如燕，你别乱来。” 说着，冲到近前，一把把柳如燕拉开。 小黄毛捡了一条命，慌忙站起身，手指血肉模糊，不断抖动，痛得直皱眉。 其他四位同伴也站起了身，其中一位大声嚷着：“报警，报警。” 嘭。 乔宇横起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那人被踹得飞出去几米。 “谁敢报警，我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乔宇撂下一句狠话，带着柳如燕，驾驶着摩托车离开。 “你不要冲动，这样会闯祸的，先回村冷静冷静。” 乔宇和柳如燕并肩，大声提醒，柳如燕这种毫无头绪的莽撞，根本起不了大作用。 “我他么冷静不了。” 柳如燕怒吼着，一拉油门，摩托车飞驰起来。 “去哪。”乔宇大声叫喊。 “去县城，看苏江有没有线索。” “他刚离开，能有什么进展。” 乔宇吼叫着，跟着柳如燕追过去。 公安大楼，重案组办公室，每天例行会议，苏江刚坐下，柳如燕气冲冲闯进来，乔宇跟在她身后，拉都拉不住。 “苏江，有没有线索。” 柳如燕瞪着苏江，大声问。 “柳如燕，别胡闹，破案，总要时间的。” 苏江皱着眉，一脸严肃。 “你就是无能，这点小案件都解决不了。”柳如燕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什么重案组组长，就是个废物。” 会议室还有很多人，见队长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骂废物，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竟然想笑。 苏江平时口头禅就是废物。 小贾是清楚柳如燕和苏江之间渊源的，捂着嘴笑起来。 “放肆。”苏江脸上有点挂不住：“柳如燕，别以为你会一点拳脚，就无法无天了。” “我就无法无天怎么啦，比你废物强。” 柳如燕竟然冲向苏江，抬腿横扫，把苏江面前地茶杯扫得飞出，啪，撞在墙壁上，粉碎。 柳如燕动作不停，起脚踢向苏江的面门。 苏江立即摆开架势，迎向柳如燕，两个人拳来脚往。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小贾示意大家靠边，腾出中间的位置。 噼里啪啦。 会议室里一片混乱，最后，嘭嘭两声，柳如燕跟苏江同时起身，在空中碰撞，同时睡倒在地。 “好啦，好啦。” 乔宇拉着气喘吁吁的柳如燕，快速离开公安大楼，出门，柳如燕忽然蹲在一个角落，肩膀抽动，低声哭起来。 在乔宇记忆里，柳如燕就没有哭过，这一来，倒是让乔宇有点不知所措，连声说着：“你别这样，别这样。” “乔宇，我是不是就是这种命。”柳如燕一脸茫然无助，楚楚可怜：“我真的想好好办事，老天爷对我怎么就这样不公平。” “没事，会好起来的。” 乔宇只能轻轻拍着柳如燕的肩膀，低声安慰。 一个原本做贼的小姑娘，阴差阳错落户风华村，经过努力，成了场长，眼看着步步高升，前途一片灿烂。 忽然从山顶跌到谷底，谁都会绝望得发疯。 回到风华村，柳如燕情绪低落，遇到人就问有线索没有。 脸颊憔悴得眼眶很大。 “柳场长，你都问八百遍了，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猪场出事，李大有也没了工作，整天在村里闲逛，诅咒那个投毒的人。 也不断和柳如燕照面。 “怎么可能，小贾说投毒的就在猪场内，他是怎么进去的。” 柳如燕抓着李大有，不断念叨着，看那模样，简直要疯。 “柳场长，冷静，冷静。” 李大有甩开柳如燕，急急匆匆离开，路上遇到夏连玉，笑着打招呼：“大有叔，有空搞几杯。” “好啊，好啊。”李大有看了看夏连玉的脚踩三轮车，随口答应，好像想起什么，急匆匆离开 。 夜幕拉开，老光棍李大有家，灯光有点昏暗 两个人一杯又一杯，夏连玉醉眼朦胧：“大有叔，你平时可是一毛不拔，今天怎么忽然想起和我喝酒了。” “叔有话问你。” “叔，请讲。” “投毒的那个人是谁？” “大有叔，你开什么玩笑。”夏连玉一惊急忙摆手：“我怎么会知道。” “夏连玉，做人要有良心，柳如燕那丫头可是个好人，为我们村发展操心。”李大有慢条斯理说着：“这样的姑娘都算计，还她妈是人吗。” “大有叔，这事真和我无关。” 夏连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李大有叹口气：“夏连玉，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你也是抠门，那天和我喝酒，我就应该小心，可惜……“ 李大有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从里面房间拿出一根绳索。 “大有叔，你要干嘛。” 夏连玉慌忙起身，但喝得有点多，脚步不稳。 李大有迅速把夏连玉捆起来，拖着离开屋子，来到屋后粪坑边，把夏连玉脑袋放在粪坑边缘：“说不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 ” “马上你就会知道。 ” 李大有抬脚，把夏连玉踹进粪坑。 第525章 诀别柳如燕 夏连玉被捆得像个粽子，李大有一脚踹过去，夏连玉上半身扎进粪坑，脑袋整个没入粪水，身体下意识扭动挣扎，就像一条蛆。 李大有点上烟，用力吸了两口烟，才把夏连玉拉上来，夏连玉哇啦哇啦吐了一会。 胆汁都吐了出来。 “说，还是不说？” 李大有慢声慢语问，自己家偏僻一些，旁边是个小树林，动静不大也不会引来其他人。 他一点不急。 “李大有，你个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你。” 夏连玉破口大骂起来，声嘶力竭。 “看来，你还是没喝够粪水。” 李大有再次把夏连玉踹进粪坑，吸了几口烟，再次拉起夏连玉。 “李大有，你他么……” 夏连玉吐了几口，继续骂。 李大有都没有听他骂完，一脚就把他踹回粪坑。 如此一直踹了七八次，夏连玉嘴终于不再硬，带着哭腔：“我什么也没做，你让我说什么。” “我想来想去，除非你把人带进去。”李大有声音很慢，但很确定。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做。” 夏连玉大声叫屈，说出去肯定会被柳如燕打死。 ”我光棍一条，好不容易有个工作，现在黄了。”李大有似乎知道夏连玉的想法，吸了口烟，继续说道：“你说出来，柳如燕未必会杀人，我不一样，今晚不说，我就拼了这条命，你死粪坑，我去坐牢。” “大有叔，别开玩笑，不就是个工作吗，我替你找。” “不，我是觉得对不起柳如燕那姑娘。”李大有在夏连玉屁股上踢了一脚：“别磨蹭，没有人来救你，要么说，要么死。” “大有叔，我真没有……” 夏连玉刚开口，嘭，李大有就把他踢进粪坑，这次抽了好几口烟，才把夏连玉拉上来。 夏连玉差点背过气，哇哇吐了很久，声音虚弱。 李大有等他平息，也不问，抬脚就要踹，夏连玉终于崩溃，哭着嚷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深夜，猪场冷冷清清，柳如燕一个人在训练，一块木板上扎满飞刀，密密麻麻。李大有拖着夏连玉走进来，叫了一声：“柳场长。” 柳如燕闻到一股扑鼻的粪水味，柳眉微蹙，看着死狗一样被拖着的夏连玉。 疑惑地看了看李大有。 “你自己说。”李大有踢了一脚夏连玉。 “我不是故意的。”夏连玉带着哭腔：“姜方找到我，说，他腿是乔宇打断的，想要报复，刚好我经常被大家嘲笑，心里也不满，就答应了他，说好的，只毒死几头猪，没想到，那狗日的真狠，把所有猪毒死。” 柳如燕看了看夏连玉，并没有动，那惨样，被李大有折腾得只剩一口气。 “交给乔宇，让他处理。” 柳如燕挥了挥手，返回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呆愣愣看着天花板。 找不到下毒的人，让她近乎疯狂，现在，倒是安静下来，恨意就像冰，把思绪冻结。迷迷糊糊，还睡了一觉，早晨，洗漱，吃饭，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平静。 还一如既往地锻炼一会拳脚，乔宇走过来，担心地看着柳如燕：“夏连玉交给派出所，这么大损失，他要赔偿，又没钱，估计坐牢。” “他不是主犯，无所谓。”柳如燕淡淡笑了笑：”冤有头债有主，要找的是姜方。” “姜方是散打教练，不好对付，还是交给苏江他们。” 乔宇轻声建议，柳如燕也没有任何反对：“我会去通知苏江，对姜方布控，他不会束手就擒的，很可能已经躲了起来。” “明白就好，我怕你焦急冲动。” 乔宇打量着柳如燕，柳如燕的平静，倒是有点让他意外担心。 “不会，我很冷静。”柳如燕轻松活动一下拳脚：“有的是时间，天涯海角，也要把姜方抓出来。” “对啦，谢谢风华村对我的照顾，我就不一一道别。”柳如燕忽然话锋一转：“代我向夏翠莲她们说一声抱歉。” “你要走？”乔宇吃了一惊。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我也只是暂住，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脸面留在这里。” “不，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你还是场长。” 乔宇有点焦急，柳如燕的管理能力，有目共睹，要不是出了投毒事件，前途不可限量。 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我不想做什么场长了，累了。”柳如燕摇了摇头：“还是一个人自由自在好。” “可是……” 乔宇张了张嘴，柳如燕不耐烦地摆手：“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了，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从此以后，我的事和风华村无关。” “你别胡来。” 乔宇一惊，脱口而出。 柳如燕平静下面，带着凶狠决绝。 “胡来又怎么样，不胡来又怎么样。”柳如燕苦笑一下：“我在风华村这段时间，可以说规规矩矩办事，老天爷却让我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我和你一起去。”乔宇轻声建议。 “你是我什么人 一起在江湖上漂。”柳如燕有点讥讽：“做我男人你又不肯，我们各走各的道，不好吗。” 说完，柳如燕转身回住处，提着一包行李出来，绑在摩托车后座。 跨上摩托，柳如燕一拉油门，向乔宇摆手：“拜拜。” 清晨，摩托车穿过风华村的水泥路 迎着朝霞飞驰而去。 离开村子，驶上通往县城的公路，风似乎大了点，吹得柳如燕两行眼泪沿着脸颊 不断滑落。 风华村，别了，满满的温馨回忆，也就有满满的失落遗憾。 这一别，回到了从前，甚至不如从前，老家房子卖了，现在，真的无家可归。 但，更可以快意恩仇。 姜方，我来了，债总是要还的，你跑不掉，无论天涯海角。 第526章 无家可归 阳光照在公安大楼玻璃上，有点花眼。 办公室内，苏江打开卷宗，眉头紧皱，案件一件接着一件，他眉头几乎没有松开过。 卷宗是风华村猪场投毒案，情况很简单，事实上都算不得大案，只是因为影响太大，太恶劣，才让重案组去做。 这两天，苏江眼前不断出现柳如燕绝望的神情，这件事，对一个春风得意的姑娘打击是巨大的，足以疯狂。 “世面上的毒鼠强，出现过异常购买，但那是另一个案件。”小贾站在面前，轻声汇报：“徐明，因感情纠纷，毒杀邻居一家，在逃，军人出身，疑似有枪支。” “可以调查和徐明有关的人，罪犯也有可能利用徐明，毒几个人，用不了大量。”苏江分析着：“不过，徐明既然已经是逃犯，估计这条线索很难。我思来想去，唯一疑点还是那个夏连玉。” “行，我立即传唤他。”小贾点头。 “不用了。”柳如燕大步走进来，马尾辫，紧身衣，干净利落：“夏连玉已经交代，是姜方作案。” “姜方？”苏江一脸意外：“和猪场什么关系？” “他说，乔宇打断了他的腿，出于报复。” 柳如燕在旁边一张沙发落座，倒了一杯凉茶咕咚咕咚喝完，一抹嘴：“这其中有点误会，乔宇没有袭击过他，但这不重要 抓捕吧。” “小贾，安排一下，我要这个姜方的所有资料，以及最近的活动轨迹，如果发现，立即抓捕。” “是。”小贾大声答应，立即走了出去。 柳如燕坐在沙发上，继续喝茶，过了一会 苏江从卷宗上抬头：“你还有事？” “没有。” ”没有你怎么还不走。” “我没地方去。”柳如燕伸了个懒腰；“彻底的无家可归。” “离开风华村了？”苏江了解柳如燕的情况，除了风华村，没有落脚之处。 “没脸再在那待了。” 柳如燕说得很轻松，很光棍。 “可我这又不是收容所。” 苏江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你把我当着什么人了。”柳如燕哼了一声：“我只是案件没破，没抓到姜方，没心思找工作，一旦姜方落网，我立马走人。” “你的意思，不抓到人，就住这？” “严格说，我会跟着你。” 苏江：“……” 两个人一时无语，柳如燕倚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午饭时间，直接跟着苏江走进食堂，打了饭菜，坐在苏江对面。 苏江是警队出名的组长，对手下要求严格，平时和他坐一起吃饭的人都不多，更别说一位姑娘了。 有不知道情况的其他组的人，纷纷打招呼：“苏队长，没想到你也学会了浪漫。” “苏队长，这姑娘不错。” “苏队长，终于开窍了。” 有人甚至拍了拍苏江的肩膀，苏江也懒得解释，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遇到其他人打招呼，柳如燕也微笑着回应。 下午，柳如燕继续在苏江办公室休息，喝茶，进出汇报工作的人，来去看着柳如燕 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贾笑得最厉害，苏江忍不住发火：“不许笑，再笑扣你奖金。” “是的，队长。” 小贾立正，一脸严肃，转身离开时候，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柳如燕，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跑了出去。 傍晚时分，局长办公室。 局长看着苏江，一脸微笑：“听说有个姑娘，追你追到办公室，吃住都在你那，整个办公大楼都知道了，你可要注意点影响吆。” “局长，别听他们胡说，她是猪场投毒案的受害者，那个场长，她在督促我抓罪犯。” “你不用解释，年轻人嘛，谈个恋爱也是正常，我支持你。” 局长笑得像个老媒婆，苏江忍不住对局长翻了个白眼：“局长，我发觉你最近也闲得慌，我还有事。” 回到办公室，苏江看了一眼懒散倚在沙发上的柳如燕，微微皱眉。 对这姑娘，苏江感情复杂，自己经常去风华村，和她搭几句话。 现在，忽然出现在身边，粘着自己，反而不适应。 “下班了吗？” 柳如燕见苏江看着自己，立即起身，揉了揉惺忪睡眼。 “走吧。” 苏江无奈，扭身走出公安部大楼。 柳如燕推着摩托车跟着，路过一个大排档，两人胡乱吃了点东西。 苏江的住处并不远，很快到了宿舍区，柳如燕依旧跟着，苏江停下脚步：“你是不是该找个住处，或者旅馆。” “没钱。”柳如燕很干脆。 “我们孤男寡女，好像不方便。” 苏江看了看单人宿舍，就一间房，一个卫生间。 就是个容身地方。 “你会非礼我？”柳如燕柳眉挑了挑。 “我不是那种人。”苏江瞪了瞪眼 。 “那不就得了，开门。” 柳如燕支好摩托车，拿起行李，等苏江打开门，直接走进去，扫视一眼，把行李放在角落：“这地方真够小的。” “我就说嘛，不方便。”苏江摊了摊手。 “没事，我这人不挑。” 柳如燕一下子倒在床上：“床归我，沙发归你。” 夜渐渐深，柳如燕看着漆黑天花板，苏江似乎翻了个身，柳如燕轻声问：“为什么要做警察，很危险的。” “我爹就是警察，牺牲了。” 苏江回答很平静，这也是许多警察一代代前赴后继的正常故事。 其中的执着，只有自己知道。 “我不会嫁给警察，对于家庭，是一种不负责。” 柳如燕淡淡说着，警察是神圣吗？ 对于家庭是一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我也不想娶。”苏江似乎翻了个身：“我们这种人，随时尸横荒野，不适合有家庭。” 两个人同时沉默，气氛有点严肃。 一阵对讲机的沙沙声：“苏队，幸福街发生持刀伤人案，立即出警。” 吧嗒。 苏江拉开电灯，迅速跳起来，穿上警服，挎上对讲机。 柳如燕也起身，套上紧身服。 “你要干嘛，在家待着。”苏江厉声喝着。 “我睡不着，去看看热闹。” “瞎胡闹。”苏江瞪了瞪眼，但也知道柳如燕的脾气：“记住，别给我添乱。” 走出宿舍去，警车已经在等待。 幸福街并不远，赶到的时候，街道上倒着几个人，一位粗壮的男人，正挥舞着匕首追赶着行人。 附近是电影院，应该是刚散场，人很多，被吓的惊叫着，四散奔逃。 “放下凶器。” 苏江等人迅速包围过去。 柳如燕跟在苏江身边，好奇地看着现场，从警察角度，异常紧张，凶手多伤一个人，就是警察的失责。 柳如燕的手，下意识握了握。 第527章 让她过来 壮汉头发凌乱，眼睛泛红，脸上肌肉扭曲狰狞，手中一把杀猪刀，寒光闪闪。 追击着逃窜的路人。 眼见着苏江等人手端着枪，围拢过去，他一边抓住一个坐轮椅跑得慢的残疾人，把杀猪刀横在残疾人喉咙部位。 “全他么退后。” 壮汉大声吼着，苏江抬起手，摆了摆，所有警员都止步，却没有后退，一起盯着壮汉。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小贾大声喊话，她声音比较温柔，像个人畜无害的邻家小姑娘。 “好好说个屁。”壮汉大声吼着：“我开了半辈子公交车，车站忽然被高萍承包了，我他么下岗了，一百多生活费，老婆都养不起，跟人家跑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放下刀，我们给你找工作，好好干，你老婆一定还会回来的。” 小贾继续劝导：“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想想你的父母，儿女。” “我对不起他们，我没有用，我窝囊。” 壮汉吼着，鼻涕眼泪都流了下来，带着哭腔。 “别冲动，别冲动，现在还来得及，放下刀，你们全家就能团聚。”小贾循循善诱，向前靠了几步：“一切还会回到从前，都会好起来。” “不可能，我杀了人，回不去了。” 壮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救护车，正在向车上抬人，鲜血淋漓。 “他们只是皮外伤，吓晕了，没什么大事，只要你停止行凶，算投案自首，会从轻发落，治安拘留几天。” 小贾随口说着，不管那几个抬上救护车的人是死是活，反正往轻里说。 “只是拘留？” 壮汉似乎冷静一点，有点求生的欲望，这种当街行凶，发泄愤怒，往往就是一时激动，喝点酒失去控制。 “对，我用警徽保证，只是拘留几天。”小贾语气诚恳，毫不犹豫：“人一辈子路长着呢，只要努力，凭你多年驾龄，找个公司开车还不是轻而易举，小菜一碟，得过奖状吧。” “那当然，我十几年没有出一点事故，年年都是最佳安全奖。” 壮汉提到光荣事情，竟然露出一点微笑，情绪更加放松。 说话的时候，小贾慢慢靠近，其他几位警员也缓缓挪动脚步，向壮汉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柳如燕手掌都攥出了汗水。 “玛德，你就是个窝囊废，老婆跑了，工作没了，你砍路人干什么，你老婆不要你了，要是我，就砍了老婆，再砍站长。”四周观看的人当中，有个梳着公鸡头的年轻人忽然尖声叫起来：“已经动手了，砍一个也是砍，十个也是砍，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赚一个。” 任何时候，都有挑事的，公鸡头的话立即刺激了壮汉的神经，他忽然清醒，扫视一眼，四周靠近的小贾等人，杀猪刀舞动：“退后，退后，全给我退后。” 一切努力，转眼白费，柳如燕愤怒地看向公鸡头。 同时，更多人看过去，目光都带着怒火，公鸡头却昂首挺胸，鼻孔朝天：“看我干什么，我就是实话实说，提醒他一下而已。” 看他嚣张的模样，平时也是个横行霸道的主，旁边的人一时敢怒不敢言。 忽然，从他身后人群中挤上前一个男人，手里酒瓶高举，对着公鸡头的脑袋砸了下去。 呯。 酒瓶粉碎，公鸡头脑袋上鲜血直流，他愣了一下，缓缓转身，看着身后的一群人：“谁踏马干的。” 一群人同时摇头：“没看见。” 中间壮汉再次疯狂起来，杀猪刀在人质脖子上晃动：“我要离开，放我走。” “你放下人质，我们就放行。” 小贾立即答应，壮汉却不上当：”你当我傻吗，没了人质，你们分分钟就能把我枪毙。” “给我一辆车，我要离开，快，给你们二十分钟，不，十分钟，不然我就杀人。” 壮汉叫嚷着，声音疯狂，杀猪刀在人质脖子上轻轻划了一下，划出一道血口。 “别乱来。”苏江急忙摆手：“我们给你备车。” 说完，苏江大声吩咐身边的人：“快点，准备一辆车。” 同时，向手下挤了挤眼，收下答应一声，快步跑开。 其实，不用挤眼也明白，无非拖延时间。 柳如燕忽然感觉这场景很熟悉，该死的港台警匪片，这都是场景再现。 上次仇青奎劫持人质，也是这样，不会开车，还要一辆车，当时被自己飞刀拿下。 这次不行，没带飞刀。 而且，这壮汉港台片明显看得仔细，人质坐着轮椅，他就微微矮身，脑袋在人质身后躲闪晃动，显然怕一枪爆头。 这情况，好像只有让他驾车离开一条路。 柳如燕皱眉。 就在这时，情况忽然发生了变化，坐在轮椅上的人质，忽然全身颤抖，口吐白沫。 “别动。” 壮汉胳膊死死控制住人质的肩膀。 “我兄弟有癫痫，不能见血，你刚才划破他脖子，被他看到血了。” 有人高声叫喊，声音焦急：“你快放开他，再不去医院，就来不及了，随时会死亡。” “不行，车不来，他死了也不能放。” 壮汉也紧张，大声吼起来。 “别激动。”肃静大声喊道：“这样吧，我们去个人把人质换下来，让他去医院。” “不。”壮汉固执地摇头。 “如果他几分钟死了，你可就没了人质。“苏江冷声说道：“你尽快做决定，我们的人，随便你挑。” 换人质，当然不会是观众，警匪片也都是女警伪装护士。 “你们都是练过，你当我傻吗。” 壮汉怒吼着，影片了 警察就是这样翻盘的。” “你没得选。”苏江语气忽然严肃：“如果这人发病死亡，下一个就是你，而且，就算他没事，你带着也是累赘。” 壮汉犹豫了一下，目光在苏江等人身上扫视，这种情况，罪犯往往选择看起来娇小的小贾，一副容易欺负的模样。 但这次意外，壮汉思索几秒，反复扫视几眼，伸手指向柳如燕：“让她过来。” 第528章 干了 “不行。”苏江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不是说警队的人随便选吗。” 装汉大声吼着，手中杀猪刀依旧指着柳如燕。 “她不是我们警队的人。”苏江大声回答：“你随便换一个，没看她没有穿警服吗。” “就是她了。”壮汉露出一脸狞笑：“怎么，舍不得了，我看她跟着你，相好的吧，看你威风来了。” “她只是普通百姓，和我毫无关系。”苏江故意离开柳如燕一大步。 “对，她和我们警队无关，你换我就是。” 小贾在一旁搭话，向前走了两步，她看起来比柳如燕还要秀气娇小。 但在警队反劫持比赛中，可是年年得奖 出手快狠准。 “退回去。”壮汉向小贾挥手，低声吼：“我就要那丫头，不然，就别换。” “我说了，不行。”苏江果断摆手，看了一眼柳如燕，低声抱怨：“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现在出事了吧。” “不就是交换人质吗，我去。” 柳如燕倒是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回答。 “对，小姑娘就是勇敢。”壮汉大声嚷着：“在你男朋友面前表现一下，不能丢警察的脸。” 小贾和苏江越是维护柳如燕，壮汉越觉得柳如燕好拿捏。 竟然鼓励起来。 “你确定要我去换人质。”柳如燕看着壮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就是你。” 壮汉声音肯定，还有点得意，确认抓住了对方的弱点，警察的女朋友，他们更不敢乱来。 而且，这姑娘好像有点虎，长得很秀气，却爱出风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还真以为她男朋友无所不能。 “行，我这就来。”柳如燕直接跨出一步，苏江急忙阻拦，柳如燕笑了笑：“相信我。” “不行，不能让你冒险。\"苏江摇了摇头。 “怕什么，我现在无家可归 ，死了替我收尸就是。” 柳如燕轻描淡写摆了摆手，苏江厉声说道：“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警察，行走在刀口上，随时可以见血 无所谓吉利不吉利，有大行动 ，遗嘱都会写好。 可苏江对柳如燕有点在意，根本不想她冒险。 “你们别磨蹭，还搞什么生死离别似的，恩恩爱爱。” 壮汉打算催促，苏江越是这样，他越确定柳如燕最合适。 “玛德，急着找死。” 柳如燕低声骂了一句，迈步走过去。 苏江没再阻拦，他不让柳如燕上，完全是因为柳如燕是局外人，不应该卷进来。 至于会不会吃亏，倒是不担心，柳如燕的身手可不一般。 所有人都瞪大眼，紧张地看着柳如燕走过去，快要到了跟前，壮汉忽然摆手：“后退，后退。” “为什么，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柳如燕停下脚步，靠近壮汉只有两三米。 “回去 把手用手铐铐上。” 柳如燕的坦然，倒是让壮汉谨慎起来，大声吩咐。 柳如燕犹豫了一下，只好退回到苏江身边，手背在后面：“来吧。” 苏江也犹豫了一下，现在好像没得选择 拿出手铐，咔嚓，把柳如燕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拷起来。 柳如燕转身，随手取下苏江身上一个回形针，慢慢走向壮汉。 围观的人眼睛瞪得更大，刚才柳如燕过去，大家都觉得小姑娘应该有点功夫。 现在，双手被铐着，怎么发挥。 就连苏江和小贾等人都紧张地皱眉，这种恶性案件，死伤警察都有可能，但如果伤了个外人，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全部要接受处分的。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身后，回形针插进手铐的锁孔，轻轻一拨。 咔嚓一声轻响，手铐打开。 玛德，好久没行动，手艺都生疏了。 柳如燕本来就是做贼的，撬门开锁是基本功。 “我到了，放人吧。” 柳如燕在壮汉面前站立，声音平静。 “背过身。” 壮汉向柳如燕挥动一下杀猪刀。 这时，柳如燕动起来，手掌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把抓住壮汉的手腕。 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反折，柳如燕一送力，杀猪刀迅速扎进壮汉的右胸上方。 壮汉一声惨叫，苏江和小贾已经冲过去，一左一右抓住壮汉。 杀猪刀依旧插在壮汉肩头，鲜血染红了他胸前衣服。 “我最讨厌小看我的人。” 柳如燕在壮汉脸上拍了拍，然后又在杀猪刀上按了一下。 壮汉又惨叫一声。 “好。” 四周这时候才响起一阵喝彩声，紧接着就是议论声：“这位女警真厉害，干净利落。” “不是说了吗，不是警察，只是警察女朋友。” “这你也信，明明是演戏，麻痹案犯而已。” “这么说，她真的是警察。” “那当然。” 第二天一大早，被劫持人质家属竟然送来旌旗，局长亲自接待。 家属非要见昨晚那个女警，表示谢意。 “不好意思，昨晚那位女警出差了。”苏江急忙找理由蒙混过关。 “那，能告诉我们女警的名字吗。” “不行，她在执行秘密任务，不方便公开 ” 苏江撂下一句话，逃跑似的离开局长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看了看倚在沙发上的柳如燕，苏江浓眉微皱：“你要不要考虑，做个警察。” “我？”柳如燕指了指自己鼻子，一脸意外。 苏江是知道自己底细的，竟然拉一个贼做警察，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相信，你是个有正义感的人，适合做警察。” “屁，我可不是正人君子，做不了好人。” 柳如燕撇了撇嘴，不断摆手，自己想过很多工作，就是没有警察。 “可以挂在重案组名下，工资很高，而且还有奖金。” “工资？奖金？”柳如燕眼睛一亮，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比如昨天案件，有多少钱。” “五千。”苏江竖起一巴掌：“但必须是给警员的奖励。” “干了，你安排就行。” 柳如燕一拍大腿，干脆利落。 除了本身爱财，还有弟弟需要生活费，还有风华村猪场欠下的，乔宇没说要。 自己却一定要还，这是做人的原则。 第529章 柳如燕的报复 “说说警队还有什么福利。” 柳如燕决定做警察，就是冲着物质条件来的，严格说，什么神圣职责，都不是重点。 只要有钱，玩命都可以。 “你现在只能是辅警，有些补助不够资格，但我可以帮你申请，重案组吗，特事特办，生活物资补贴还是很多的。”苏江耐心解释：“作为警察，虽然有点凶险，但时间还是比较宽松，毕竟不会天天有案件，尤其是在我们重案组，还算清闲的，一个月二十二天，法定假日一点不少。” “假日无所谓，只要有奖金，让我加班都行。”柳如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眼睛忽然一亮，看向苏江：“你们警察的媳妇，有没有特别福利。” “有倒是有，有对象后，内部会有点补贴。”苏江思索了一下：“真正结婚后，才算正式警嫂，享受各种补贴。” “你申请，补贴都要。”柳如燕脱口而出：“越多越好。” “警嫂补贴？”苏江一头雾水。 “是啊，我们都住一起了，不是警嫂是啥。” 柳如燕理直气壮，苏江却皱眉：“可是……” “可是什么？”柳如燕瞪大眼：“难道非要做些实际事情才行。” “不不不。”苏江接连摆手，被柳如燕脑回路震惊了。 “那不就行了。”柳如燕摊一下手：“难道你有女朋友，怕误会？” “我没有女朋友。”苏江慌忙再次摆手。 “ok，”柳如燕做了个手势：“就这样定了，你打申请报告吧。” “不行啊，警嫂至少要结婚证。”苏江终于有机会说话：“还要经过审核的。” “真麻烦，那就算了。” 柳如燕泄气地挥手，总不能为了福利补贴，真的结婚吧。 自己无所谓，苏江还要讨媳妇的。 自己刚才是有点想多了。 “那个……我提醒你一下。”苏江想着措辞：“做了警察， 就不能太肆意妄为，至少要注意点形象，毕竟关系到警察荣誉，警队形象。” “明白，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柳如燕点头，停顿一下：“等猪场投毒案犯落网，我再入警队吧。” “柳如燕，你可别胡来。”苏江脸色一变，声音严肃：“姜方可不是一般人，我们没有他任何线索，应该是回他老家了，东海县可是他地盘，不仅有很多徒子徒孙，还有狐朋狗友，我们正在和当地警方联系，准备联合办案。” “别以为你有点身手就无所不能。”苏江加重语气：“一个人，你绝对有去无回。” “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柳如燕指了指自己鼻子，撇了撇嘴：“猪场损失是风华村的，人家报复对象是乔宇，和我谈不上深仇大恨。”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苏江松一口气：“我真担心你太冲动。” “你关心我。”柳如燕秀丽的大眼睛眨了眨。 “你即将是我的队员，关心你是应该的。” 苏江正了正腰杆，柳如燕靠近过去，手指在苏江胸口点了点：“言不由衷。” 关于警嫂的福利申请，苏江当然不会写，就当柳如燕开个玩笑。 但下午，柳如燕却去了材料处，直接拍着科长的桌子：“给我点物资。” “你凭什么要物资，什么物资？” 科长一脸意外，这姑娘吃住在苏江身边，大家都知道，现在又来要物资，警队是他们家的吗。 “我晚上住在苏江那里，你们知道吧。”柳如燕指着自己鼻子，理直气壮。 “知……知道。”科长都震惊得有点结巴，这是一个姑娘该说的话吗。 “知道还不应该给点吃用补贴。”柳如燕虎着脸，柳眉倒竖：“你是不是对苏江有意见，见不得他有女朋友。” “不，不敢。”科长擦了擦额头，这大帽子扣得，那不得把苏江得罪死。 苏江可是局长的红人，将来很可能要接班的，那还怎么混。 十几分钟后，柳如燕从材料处拿了两床被子，一大盒饼干，一箱午餐肉罐头。 苏江在和局长等人在会议室做一个大案总结，散会后，走在走道上，身后不断有人指指点点。 当他望过去，那些人立即移开目光。 只有小贾说了一声：“苏队长，有了棉被，晚上不冷了吧。” 苏江一头雾水，回到办公室，看着沙发上的一堆东西，才明白过来，一脸黑线：“你领这些干什么？” “天冷了，我弟在学校需要棉被。”柳如燕随口回答，见苏江随手打开一盒饼干，立即伸手夺过来：“别动，这是给我弟弟的。” 苏江：“……” 夜晚。 苏江已经适应了柳如燕住在一间屋，柳如燕做了件很女人的事情，在中间拉了一道布帘。 白天劳累，苏江很快就进入梦乡，迷迷糊糊中 似乎有轻微的声音，出于警察本能，瞬间清醒，但依旧保持微微鼾声。 中间帘子拉开的轻微声响，柳如燕似乎在侧耳倾听，苏江鼾声放大点。 过了好一会，脚步声缓缓向门口移动。 紧接着是轻轻的开门声和关门声，然后，是一阵摩托车声响，渐渐远去。 苏江猛然坐起来，站起身，下意识想要冲出去，到了门口，刹住脚步，然后回到沙发，缓缓坐下。 花旗镇。 毕竟是乡镇，和县城无法相比，夜幕拉开不久，已经安静下来，街道上行人寥寥。 只有丰足酒楼，还有一些灯光，隐约传来喝酒的吆喝声。 酒楼一共三层，新开不久，生意却在新安县首屈一指，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些老客户。 老板刘富贵见人笑得嘴都合不拢。 他尤其喜欢县城来的，都会在这里落脚，那帮人出手大方阔绰。 上次那个姜方在这里包了房间，大吃大喝，还让自己介绍朋友小黄毛，呼朋唤友，特意从县城包了个小女人，三个月的钱。 临走，小女人还留了下来。 今天晚上，客人稀少，到夜里只有小黄毛和朋友在喝，刘富贵就早早睡觉，搂着小女人，美滋滋，县城姑娘就是不一样。 小酒楼后面是一片树林，柳如燕一身黑色服装，连脑袋都套起来，沿着酒楼后面看了几眼，手脚并用，迅速爬上一棵树，到了树梢位置，脚尖点着枝丫，一纵身，抓住顶层边缘，翻身而上。 第530章 欠下的总得还 刘富贵是第一批外出打工的，学了个厨师，在南方一家大酒楼干到了主厨，积累了一些财富。 灵机一动，带着钱回家乡花旗镇。 凭着可得以的手艺，和八面玲珑的社交技巧，生意蒸蒸日上。 躺在酒店三楼自己的房间，搂着小女人，刘富贵心中满满的幸福，感谢老爹起的名字，虽然很俗，但自己确实有点荣华富贵的意思。 “刘老板。”怀里，风雨过后的小女人轻声呢喃，手指在刘富贵胸口画圈：“姜方包我的日子已经到了，你愿不愿意续约。” “价钱太贵，可不是我这种人可以享受的。” 刘富贵可不上当，创业容易守业难，从农村穷光棍，一步步走出来，可不容易。 成功者，都知道自律。 富贵思淫欲，离死不远。 “切。”小女人有点不屑：“你刘老板的身价，比那个姜方可高得多，这点钱，毛毛雨。” 干每一行，都有敬业的人，小女人已经把刘富贵调查清楚。 “我的钱，都在酒楼装修上了。” 刘富贵不为所动，酒楼在不断改建，也确实花了大量资金。 “七折，怎么样?\"小女人下定决心，咬了咬牙。 “不。”刘富贵不为所动。 “五折。”小女人低声吼。 “不。” “三折。”小女人咬牙切齿：“老娘白菜价了，不能再低。” “我最喜欢拱白菜了。”刘富贵嬉笑着，终于行动起来，翻身上马。 “你踏马就是猪。”小女人粗鲁地骂起来，三折，就应该是三折的水平。 贱。 两个人同时嬉笑着，刚要再次战斗。 呯。 房间门被踢开，柳如燕一身黑闯进来。 刘富贵第一时间，用衣服遮挡身体，大声问：“你是谁？怎么上来的？” 这里是酒楼第三层，一楼二楼楼梯口都有保安，三楼私人住处，没有通报不让进。 “刘老板，是吧。”柳如燕拿出一把匕首，在手心piapia拍着，声音压得很低，有点嘶哑。 “是。”刘富贵知道否认没有意义 ，既然找上门就有备而来，很光棍地点头：“朋友，哪条道上的，有话好好说。” “姜方在你这住过一段时间？”柳如燕靠近床，手中匕首寒光闪闪。 “那狗日的就是路过，和我不熟，他得罪了人，可别怪在我身上。”刘富贵叫屈：“你若打听他，就找错人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要是求财，那边箱子里有。” “小黄毛是不是你介绍给姜方的。”柳如燕不理会刘富贵，继续嘶哑着嗓子问。 “是。”刘富贵点头：“但只是介绍，他们做什么，我可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以后，记得老老实实做事，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柳如燕声音变得平和，似乎就是善意提醒一下，刘富贵刚要松口气，柳如燕一纵身，跳到床上，抬脚用力踩下。 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刘富贵一声惨叫，双腿折断，额头痛得汗珠滚滚。 旁边小女人也吓得惊叫，全身颤抖。 柳如燕动作不停，用床单裹起光溜溜的刘富贵，打开后面窗户。 窗外，黑漆漆一片，柳如燕把刘富贵扔了出去，落在外面小树林树枝上，估计碰到断腿，刘富贵惨叫刚出口，就晕了过去。 床上，小女人吓得瑟瑟发抖，屁股下尿湿了一片。 “滚。” 柳如燕低吼一声，小女人套上一件裙子，光着脚，一路跑下三楼，经过二楼，一位保安刚要问，小女人已经跑下楼，穿过一楼大厅，在几位服务员和保安诧异目光下，直接跑出酒楼。 外面，冷风一吹，脑袋清醒，忽然叫起来：“杀人啦快报警。” 随着她的叫声，一位一脸阳光的大男孩走过来，她就像抓到救命稻草：“快……快……” 呯。 大男孩一记手刀，小女人立即晕倒，身体歪向一旁，大男孩伸手接着，把她放进旁边的绿化带。 三楼，柳如燕打开箱子，抓起现金揣进怀里，出门，下楼。 刚好一位保安上来，打了个照面，愣了一下，柳如燕抬脚踹出去，保安皮球一样，沿着楼梯一直滚到一楼，发出一声惨叫。 但他还是爬起来，一条腿颤抖，一只胳膊耷拉着。 两位闲聊的保安和服务员，刚刚看到小女人光着脚离开，又看到同伴滚落，立即知道出事了，服务员扭身就向外跑。 两位保安犹豫了一下，那位受伤的立即提醒：“快跑啊，扶我走，我们去报警。” 柳如燕一身夜行人打扮，很容易想起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两位保安立即扶起受伤同伴，拼命向外奔，就是个保安，可不值得为老板送命，报警已经是仁至义尽。 出了门，刚才跑出去的服务员已经消失，三个人向前几米，跑向不远处派出所方向。 路边阴暗处，一个身影窜出，还没等他们没看清脸，呯呯嘭，三个人被打晕，扔在绿化带中。 在他们身边，躺着那两位服务员。 酒楼二楼一个雅间，小黄毛正在和一位朋友喝酒，喝得醉眼朦胧，一只手还缠着纱布。 见柳如燕进来，两人同时起身，身体摇晃，柳如燕抬腿下劈，呯，小黄毛被柳如燕的腿压得趴在桌面上，双臂前伸。 柳如燕拿起酒瓶，呯呯，砸断小黄毛两条胳膊。 接着收腿，踹下，咔嚓，小黄毛一条腿断裂。 动作很快，小黄毛只发出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另一位同伴吓得一激灵，酒意全无，扭身就要跑。 “站住。” 柳如燕厉喝一声，那人颤抖一下，停在当场。 “和你无关，把这黄毛背走。”柳如燕踢了一脚小黄毛。 “好好。” 那人急忙答应，拉起死狗一样小黄毛，背在身上，踉踉跄跄离开。 一楼，空荡荡，只有一位厨师在值班， 柳如燕走进厨房，把油倒在地面上， 混合酒精，点燃。 轰。 大火迅速蔓延。 “你踏马神经病。” 厨师大骂一声，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柳如燕也没停留，从后窗翻了出去，进入漆黑小树林，刚跑几十米，面前站着一个身影，嘴里叼着烟。 柳如燕下意识摆开架势，烟头火光亮了一下，她立即放松：“乔宇，你怎么在这？” “看热闹，你瞧，这火光多好看。” 乔宇向酒楼噘了噘嘴，火苗已经冒起来，映红了夜空。 “确实好看。”柳如燕站在乔宇身边，仰脸望着火光。 “小时候，有人欺负我姐，我就放火烧了那家的草堆，那天，火光也一样好看。” 乔宇语气有点感慨，柳如燕微微有点焦急：“快离开，他们报警就麻烦了。” “你在里面搞了那么大动静，出来好多人，他们报警，估计警察已经把你包围了。” 乔宇一动不动，看着火光。 “是啊。”柳如燕这时才发现不对劲。 “你啊，这次是我帮你擦屁股。” 乔宇笑了笑，柳如燕也笑起来，火光照在脸上 一片通红。 “姜方呢？” “我会把他揪出来，扒皮抽筋。” 小树林树梢，刘富贵挂着，悠悠醒来，看到火光冲天的酒楼，一声惨叫。 自己半辈子心血，没了，这是作了什么孽。 第531章 苏江的纠结 深夜。 柳如燕刚刚蹑手蹑脚回到住处，偷偷开门，关门，回到床上躺下，长长舒一口气，心情不错。 旁边，苏江的酣睡声均匀。 这人，就是个猪。 柳如燕嘀咕一句，躺在床上。 闭眼，刚刚睡着。 对讲机一阵沙沙声，是小贾声音：“苏队，苏队。” 苏江立即起身，拉开灯，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讲。” “花旗镇发生纵火案，领导让我们重案组连夜调查。” “纵火案？”苏江扣纽扣的手停了一下：“多少死亡？” “没有，只有两个人折断了手脚，没任何生命危险。” “怎么会交给我们重案组。”苏江明显有点不悦：“烧了一条街？” 苏江语气明显不悦，就像没睡醒被人叫起来的孩子，充满怨气。 听得柳如燕差点笑出声。 重案组，顾名思义，都是极为严重案件，连个伤亡都没有，还指名要重案组，半夜把人从被窝拉起来，简直开玩笑。 “苏队，好像政法委刘领导意思。”小贾声音小了一些，也有点无奈：“要求务必尽快抓到罪犯。” “好啦，好啦，我马上到。”苏江挂了对讲机，一边继续穿衣服，一边低声吼了两个字：“玛德。” 柳如燕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背后骂领导，可不像你的作风。” “要你管。”苏江情绪似乎很反常，停顿一下：“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不必了，不必了。” 柳如燕急忙摆手，刚从现场回来，她没有那种作案重返现场的变态习惯。 苏江也不坚持，走了出去，到了门外，柳如燕还听到苏江恶狠狠念叨：“这帮家伙，睡个觉都不安生，这次抓到，非揍一顿不可。” 平时严肃的队长，竟然碎碎念，柳如燕在床上笑得发抽。 笑完，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自己是不是高兴太过了，案子是自己的，现在有领导压着严办。 是不是，自己马上就要和苏江面对面，苏江刚才的狠话…… 柳如燕惴惴不安。 …… 花旗镇酒楼纵火案。 第二天一大早，就摆在了公安局长办公室案头，最显眼位置。 局长历国浓眉微皱，伤亡倒是不大，老板刘富贵双腿折断，小黄毛四肢基本废了。 主要是纵火，影响比较大。 政法委刘领导站在办公桌对面，一脸严肃：“历局长，这件事必须严查，这关系到社会稳定，影响改革开放发展。 如此肆无忌惮纵火伤人，谁还有心思发展经济，人心惶惶。” “老刘，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在处理。”历国拍了拍材料，按了一下电话：“让苏江过来。” 很快，苏江快步走进办公室，刚刚站立，刘领导对着他大声说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一个小小纵火案，连个案犯都抓不到。” 苏江愣了一下，不悦地皱眉：“我们的人已经在调查，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睡。” “什么意思，你在向我诉苦。”刘领导瞪着苏江：“办案调查，连天带夜，是你们职责。” “我不是诉苦。”苏江淡淡说道：“我只是告诉您，办案需要时间精力，不是像某些人，吃饱睡足，在办公室吼几声就能完成的。” “放肆。” 刘领导大吼起来。 “老刘，冷静，冷静。”历国急忙打圆场：“别和年轻人一般见识。” “苏江，向领导道歉。”历国看向苏江，板着脸，同时，他也感觉苏江今天情绪有点反常。 苏江黑着眼圈，也冷着脸：“局长，让我来，什么事。” “当然是案件进展。”历国见苏江没有道歉的意思，立即顺着话题转换，语重心长：“苏江，案件影响恶劣，领导都在盯着，可别让我失望。” “局长放心，我已经让小贾处理，很快就能有结果。” 苏江大声回答，信心满满。 “很快是多久？”刘领导在一旁追问。 “半天。” “好，下午等你消息，否则……哼。” 刘领导气呼呼走出办公室，苏江也没停留，转身，返回自己办公室。 刚坐下，小贾拿着文件夹走进来，下意识在办公室四周找了找。 “你找什么？”苏江瞪着小贾。 “柳如燕今天怎么没来？”小贾随口回答。 “她累了吧。”苏江也是随口回答，旋即发觉这话似乎有问题，立即板着脸：“汇报案情进展，有领导等着呢，不知道他急什么，这样为民着想可不多见。” “你说刘领导。”小贾看一下材料：“刘富贵是他同宗旁支，侄子辈，关系比较远，不过，刘领导儿子在县城有酒楼，花旗镇那家酒楼有领导儿子一半。” 又是利益。 苏江哼了一声：“案件如何？” “根据现场那些人调查，案犯应该是两个人，一个在酒楼作案，另一个在酒楼外，出去的人打晕，没有报警机会。”小贾看着资料：“作案的人夜行人打扮，相貌不详，初步断定是个女人，袭击对象明确，刘富贵和小黄毛，同时提到另一个案件的案犯姜方，这就是寻仇。” “分析不错。”苏江点了点头：“继续 ” 小贾停顿一下，合上文件夹，看着苏江：“队长，昨晚，柳如燕在哪？” “你怀疑柳如燕？不可能。”苏江不假思索挥手：“昨晚，她一直在我那睡。” “你确定她没有离开过？” “确定。” “队长。“小贾脸色忽然变得格外严肃，一字一板：“你 真 的 确 定？” “我一直搂着她，总可以确定吧。” 苏江绷着脸，大声回答，声音语气都肯定。 “明白了。” 小贾扭身就走，走到门口，停顿一下：“队长，你变了。” 苏江身体僵硬了一下，等到小贾走开，双手插进头发，抱住脑袋，一脸纠结。 他不傻，手下也不傻。 这种正邪之间摇摆的事情，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他宁愿选择非黑即白的案件，热血厮杀。 可自从昨晚发现柳如燕离开，就知道面临这种纠结。 不。 严格说，自从认识柳如燕，他就注定有这一天。 第532章 损招你得有 上午，柳如燕没有直接去苏江办公室，在街上溜达一圈，又到学校，给弟弟送去生活费。 中午，还特意在一家火锅店，自己点了个火锅，吃得浑身舒畅。 昨晚顺便抢了点钱，有钱了，腰杆自然硬起来，潇洒一下。 另一个原因，就是不想面对苏江。 做贼，自然心虚，何况还是面对一个优秀的警察。 但有些事，还是要继续的，猪场投毒案主犯姜方还没抓到，那才是最终目标。 下午，四点多，柳如燕慢步走进苏江办公室，不管苏江的目光，在沙发上落座，倒一杯冷水。 刚刚端起，一位大肚子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就闯进来，对着苏江大声问：“我来等结果，纵火案，如果没个圆满交代，你们组可以解散了。” “放心，我保证让你满意。”苏江按了一下桌上通讯器：“小贾。” 纵火案？ 柳如燕手一哆嗦，不会现场把自己抓起来吧，自己岂不是真的自投罗网。 刚要起身，被苏江瞥了一眼，又悻悻坐下。 小贾走进来，苏江立即说道：“向领导汇报。” “是。”小贾声音响亮：“根据现场调查，这是一件恶性抢劫纵火案，案犯夜行服，和最近江南几件案件相似，初步估计，流窜作案。” “流窜作案，纵火毁灭现场。”刘领导一脸不满：“也就是说，无从追查，只能是悬案。” “领导英明。”小贾大声回答。 柳如燕松口气，看来，自己担心多余了。 “你们开什么玩笑。”刘领导可不傻，大声说道：“案犯提到姜方，还有小黄毛，这明显是寻仇，你们为什么不深入调查，还是故意包庇罪犯。” 刘领导的话，让柳如燕的心再次提起来，不，是吊起来。 自己当时话多了，全是破绽。 “提到深入调查，我倒是有个线索。”小贾忽然话题一转：“当时被打晕的人中，有个叫小瑶的姑娘，据她交代，是别人包养，花旗镇这家酒楼，经常为客人提供这种陪护， 已经涉嫌收容提供妇女卖淫。” “而且……”小贾停顿，语气严肃：“据老板刘富贵坦白，自己和县城几家酒楼都有联动，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介绍收容，我们正在进一步跟进，准备找机会一网打尽。” “别。”刘领导额头忽然沁出汗水，声音变得缓和：“我觉得这个案件到此为止吧，别节外生枝，你们重案组主抓大案，一些小事就别浪费精力了。” 花旗镇酒楼是有自己儿子一大半，他才特别上心，同时，儿子什么特性，自己也最清楚。 按照小贾的调查方向，自己家儿子在县城的酒楼 估计也不保。 “谢谢领导关心。”小贾嘴角带笑，轻声问：“您的意思……结案？” “对，结案，结案。” 刘领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小贾看了看柳如燕，又看了看苏江 ，一言不发也转身离开。 办公室忽然变得有点压抑，过了一会，苏江直视着柳如燕，有点羞恼：“做事的时候，能不能别废话，干净点，我希望没有下次，否则，我会被你害死。” “我……”柳如燕一下子慌乱，张了张嘴，满脸局促不安。 原来，自己的小聪明不值一提。 就像忽然被扒光衣服，无助得有点羞耻尴尬。 “好啦。“苏江摆手，低头看文件：“昨晚你一直在我宿舍，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不知道，以后，永远不要再提。” “嗯。”柳如燕点头，第一次乖巧。 接下来两天， 风平浪静，重案组也没什么事情，闲着都是柳如燕和苏江的八卦。 姜方那边，泥牛入海，没有一丝痕迹，就连姜方老家，东海县，也动用了大量警力，依旧找不到蛛丝马迹。 整个人，消失不见。 夜幕降临。 新安县一个大排档，柳如燕和乔宇相对而坐，桌上，几个炒菜，一瓶白酒。 两个人干了一杯，吃了一些菜，柳如燕拿出几张纸，放在乔宇面前：“这是这几天苏江那边调查的，有关姜方所有资料。” 乔宇低头仔细看着，同时问：“上次纵火案，警局那边什么结果？” “定性流窜作案。” “哦。”乔宇随意点头。 “但……其实，是苏江故意放我一马。” “嗯嗯。” 乔宇依旧随意点头。 “你不惊讶？”柳如燕用筷子敲了敲碟子。 “你没被抓，就说明苏江心软了。“乔宇抬头，理所当然：“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是……”柳如燕措辞了一下：“我是说，你不惊讶苏江知道是我作案。” “他要是没发现，我才会惊讶。”乔宇直视着柳如燕：“我都料到你会去，他苏江会想不到？” “……” 柳如燕一时无语，过了一会，泄气地嘟嘟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很天真。” “这是你自己说的。” 乔宇继续低头看资料，柳如燕忽然有种一脚把乔宇踹翻的冲动。 但，还是忍忍，这小子一副欠揍模样，办事还是很靠谱。 要想抓到姜方，还得是他。 一顿饭吃完，乔宇才把柳如燕提供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柳如燕立即提议：“资料上有姜方亲友，同学，熟悉同事，经常出入场所，你觉得从哪里下手。” “情人。” 乔宇手指点了点，那是一个名字，吕庆怡。 “不行。” 柳如燕摇了摇头：“这人苏江他们重点关注，一直监控，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线索，她只是姜方在新安县相好之一，而且几个月只相聚四五次，苏江等人分析，估计姜方早已经放弃，她连姜方基本情况都不清楚。” “那就是她了。”乔宇很确定。 “苏江都找不到线索，难道你比苏江厉害。”柳如燕柳眉皱起，苏江的重案组她很清楚，全方位调查监控，找不出和姜方相关。 那就是真的没有，一颗弃子。 “走吧，学着点。” 乔宇却不再解释，站起身：“有时候，高招可以没有，损招你一定要会。” 第533章 钱还是要给的 夜晚，辉煌娱乐城就像一颗明珠，镶嵌在新安县城中间，四周虽然也是灯光明亮，但相比较之下，显得阴暗很多。 繁华街，是一条小街道，以往确实繁华过，现在变得冷冷清清，街道两边的门面房，都变成了洗头房洗脚房理发室按摩房，残破中带着花花绿绿，霓虹灯闪烁却又阴暗。 就像那些服务的各种女人，擦脂抹粉，声音清脆又慵懒。 庆怡发廊。 玻璃门上贴着个暴露的大美女，旁边大大的理发两个字。 柳如燕和乔宇推门而入，店面狭小，灯火还算明亮，简单的一套理发设备，往里面去就是一个小房间，门虚掩着，可以看到床的一角。 墙角一台黑白小电视，一位秀发披肩姑娘，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睛很大，嘴里叼着一支烟。 见乔宇进门，姑娘把烟头按进烟灰缸，站起身，下意识说道：“哥，要什么服务，我……” 紧接着看到乔宇身后的柳如燕，愣了一下，脸色一冷：“二位，有什么事？” 夜晚一男一女来这种地方，自然不会是消费，也不是住宿，更不是亲友。 “你叫吕庆怡？”乔宇微微笑了笑。 吕庆怡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看着乔宇，冷着脸。 这问题不用回答，都找到这地方，自然不会搞错。 “我是姜方的弟弟，身边这位是我老婆，我们代表我哥，来看望你。” 乔宇也不介意对方的冷漠，和柳如燕把大包小包礼品放在一旁。 “你们是警察来套话的吧。”吕庆怡依旧站着，冷声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姜方算是白睡了我，始乱终弃，或者就是玩玩，提裤子走人，我不知道他在哪，已经几个月不见，我他么都在找他。” “嫂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乔宇笑着说道：“我确实是路过，哥告诉我有你这个朋友，让我来特意看看嫂子。” “他能有这心，我可不信。”看在礼物的面子上，吕庆怡脸色缓和一下：“你们想了解什么，尽管问，不管是他亲人还是寻仇，和我没关系了。” “嫂子，说什么气话，哥还是很关心你的。”乔宇和柳如燕在沙发落座，继续说道：“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们的浪漫故事，爹妈老了，总是想知道儿女事情。” 说着，乔宇递过去一支烟，吕庆怡接过，点燃，抽了一口：“我和姜方确实算是浪漫，还是个学生，他那次来新安县参加散打交流比赛，一见钟情吧，他就包养了我，还特意给我一个大房子。” “那时我对未来充满充满憧憬，可惜，好景不长。”吕庆怡苦笑了一下：“他表面是个教练，背地里却是个畜牲，当房东来要房租，我才知道房产证是假的，还有个债主徐明，我为了还债，被迫借了很多钱，现在只能在这里开个发廊还债。” “或许，他也是迫不得已。” 乔宇咳嗽一声，站在姜方弟弟立场，自然要帮着姜方说两句话。 “最后一次见面，他也是这样解释的，我也信了。”吕庆怡愤愤骂了一句：“玛德，几天前才发现，他给我的同心锁也是假的。” “什么同心锁？”乔宇好奇。 吕庆怡拿出一个盒子，随手打开，里面很多两个人的照片，中间两条项链，挂着小锁。 乔宇拿出同心锁，掂了掂，很沉。 “想要，全部拿走。”吕庆怡随手一推，乔宇随手接过，交给柳如燕。 又闲聊几句，听吕庆怡唠叨抱怨：“狗日的，闹得我里外不是人，家里嫌我丢人，不让回家，老妈气病了，我还得花钱。” 吕庆怡挥了挥手，露出腋下衣服上一块补丁。 乔宇掏出几张钞票，放在茶几上：“小小心意。” 吕庆怡看着钞票，神情复杂，呆呆发愣。 乔宇和柳如燕站起身出门，她依旧呆呆坐着，直到乔宇一脚跨出门，吕庆怡忽然说道：“姜方那双黄色皮鞋，右脚有机关，弹簧刀，就我一个人知道，他说，我说出去他就杀了我。” “你为什么现在要说。” 乔宇停下脚步，背对着吕庆怡。 “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吕庆怡咬牙切齿。 乔宇和柳如燕刚离开，两位便衣走进来，其中一位问：“乔宇和柳如燕和你说了什么？” “谁是乔宇，谁是柳如燕，我不认识。”吕庆怡摇头：“姑娘要烫卷发，我不会，他们就走了。” “就说这些？” “不信，你问他们去。” 东海县，东去新安县一百二十里。 地处沿海，四周都是盐碱地，庄稼低矮，产量稀少，在以农业为基础的苏北平原， 自然就很落后。 劳改农场就在东海县境内，上午九点多，乔宇驾驶着摩托车，载着柳如燕，在农场大门外停下。 农场正在开秋收动员大会，夏二愣听到大喇叭喊叫，离开队伍，跑向乔宇。 到了近前，一把把乔宇抱起来，旋转了一圈，胳膊更加有力粗壮。 “放下，放下。” 乔宇挣脱夏二愣，上下打量过去，黑了点，不过没关系，本身就不白。 身材显得更加粗壮，乔宇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狗日的，营养好像不错，比村里时候长得还胖了一圈。” “那当然。”夏二愣一脸自豪，嘿嘿笑着：“我是老大，好东西都是我先吃。” “果然是我的兄弟，到哪都吃得开。”乔宇也配合着，哈哈笑了笑：“看来你没挨饿，我担心多余了，准备给点钱，看来也省了。” “别别别，钱还是要的。”夏二愣急忙摆手：“帮我交给外面村庄的侯娟。” “又是那个女人，听我姐说了，你每次都把吃的和钱给她。”乔宇皱眉：“傻了吧唧，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也不知道悔改，我的钱给兄弟的，不是给你养女人的。” “放心吧，这次绝对真心。”夏二愣拍着胸口：“如果再被骗，老子自己阉了，这辈子不讨女人。” “玛德，你就这点出息。”乔宇掏出钱，扔给夏二愣：“你自己给，我再也不想来看你了。” 说完，扭身就走，夏二愣在后面大声叫喊：“你不来可以，钱，可一定要到。” 第534章 顺藤去摸瓜 劳改农场，女犯就在隔壁。 王蒹葭一身劳改服，统一的短发，脸色平静地看着乔宇和柳如燕。 “不意外？” 乔宇看向眼神明亮的王蒹葭，王蒹葭淡淡笑了笑：“听说有人探视，我就知道是你，这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人会想起我。” “你真会开玩笑。” 乔宇打了个哈哈，这姑娘看透一切的眼神，平静的叙说，却显得很凄惨。 无牵无挂，就像当时带着炸药，和路辉同归于尽。 “我开玩笑了吗，别掩饰，你在可怜我。” 王蒹葭依旧平静如水：“不必，我已经习惯了，看得开。” “我和柳如燕路过，顺便瞧瞧你和夏二愣，需要什么，和我说一声。” 乔宇也恢复正常说话，在这姑娘面前，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我不需要。”王蒹葭看了一眼乔宇身后的柳如燕，柳眉微皱：“你们……私奔？” 乔宇和柳如燕由于需要，乔宇西装革履，柳如燕秀发披肩，还画了淡淡妆，看起来就像一对。 “遇到点事，我们去处理。” 乔宇脸色一暗，眼神下意识闪过一丝凶狠。 “出什么大事了？” 王蒹葭很敏感，让乔宇和柳如燕慎重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依照乔宇大大咧咧性格，甚至很严重。 “猪场被毁了，我们去找对方报仇。” 乔宇也不隐瞒，把猪场被投毒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可能很危险？”王蒹葭平静脸上露出一丝担心。 “是。”乔宇也如实回答，王蒹葭是能够和他坦诚相见的人，没任何虚伪。 在王蒹葭面前，也虚伪不起来，她能一眼看穿。 “能等我出去吗？”王蒹葭眼神一亮，闪过一丝凶狠：“我炸死他。” “我们等不及。” 柳如燕在乔宇身后插言，王蒹葭说的虽然不可能，但柳如燕明显感觉到诚意。 “去吧。”王蒹葭果断挥手：“要是死了，我出去替你们报仇。” 离开农场，中午时分，乔宇和柳如燕赶到目的地，姜方的老家，东海县城，郊区一个村子。 县城本身落后，说是郊区，就是破旧县城延伸出去的一个尾巴，还是普通村子，多了蔬菜大棚种植。 铺设了一条像样水泥路，甚至不如风华村。 摩托车扔在村外路边，一个僻静墙角，两个人下车，乔宇挎上一个小包。 柳如燕从车上包里拿出一个东西，揣进衣服里面，鼓鼓的。 “上一点，上一点，固定好，对，这样才像个孕妇。” 乔宇指挥着柳如燕，最后，还在柳如燕鼓鼓肚子上顺手摸了一把。 这是和林姗姗养成的习惯，柳如燕柳眉微挑：“你不觉得，这动作很下流吗？” “你又不是真的孕妇。”乔宇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要是真的，我剁了你的手。”柳如燕哼了一声，有位中年男人扛着锄头走过来，柳如燕立即露出笑脸，挺着肚子：“叔，姜方家怎么走？” “姜方？”大叔停下脚步：“村中间，小洋楼那个就是，估计不在家，他好像犯事了，警察找过几次。” “谢谢叔。” 柳如燕客气地笑了笑，乔宇急忙扶着她，慢慢走向村子中间。 中年男人看着柳如燕背影，似乎看出点什么，不断摇头。 村中间，姜方家是全村唯一的三层小楼，院门很气派，大门没有关，一眼看到院子中间一棵大枣树，长得枝繁叶茂。 估计是老屋基留下的。 院子内，一群人正在聊天，见乔宇和柳如燕进了院门，目光一起转过来。 乔宇快速瞄了一眼，一对五十多岁夫妻，看男人长相，是姜方父母，姜联谊，马大花。 旁边一位卷发，时髦姑娘，眉宇间和姜方相似，有点阴沉，应该是姜方妹妹姜伊。 其余还有一对中年夫妻。 “这是姜方家吗？” 柳如燕明知故问，声音娇滴滴，弱不禁风似的。 “姜方是我哥？”姜伊上前，打量着柳如燕。 “姜方说他有个漂亮妹妹，长得果然如花似玉。” 柳如燕微笑着，乔宇却冷着脸：“姜方呢，出来见我姐。” “找我哥干嘛？” 姜伊柳眉挑起，带着一种警惕。 “找他还能干什么。”乔宇瞥了一眼柳如燕肚子：“要是个爷们，就得站出来，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院子里静了一下，旁边那个中年男人笑起来：“哥，嫂，你们不是担心姜方没结婚 没留下后代吗，这不，喜事临门。” 姜方最近被通缉，警察来过很多次，连家里电话都被监控，事情显然很严重。 姜联谊和马大花就这一儿一女，姜方没结婚 ，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是绝了后。 一家正愁着呢。 “快坐，快坐。” 马大花急忙搬来长板凳，放在柳如燕身边：“别累着，这么大肚子，快生了吧。” “没呢，还有几个月。” 柳如燕手叉着腰，似乎很累，乔宇急忙扶着她坐下。 “我们是姜方爹妈，这是姜方妹妹姜伊，这两位是姜方叔叔婶婶。” 马大花很热情介绍，开心得合不拢嘴。 柳如燕一一客气问好，接着说道：“我叫吕庆怡，新安县的，好久不见姜方，过来看看。” “我哥不在，有事外出了。”姜伊急忙解释。 “是吗？”乔宇虎着脸，有点冲：“我可听说出了事，躲起来了吧，或者，故意不见我姐，始乱终弃。” 说完，乔宇哼了一声。 “弟，别乱说，姜方不是那种人。”柳如燕急忙晃了晃乔宇胳膊，柔声为姜方辩解。 “姐，你就是太善良，被人家骗了还不知道，肚子这么大了，都没来瞧你一眼，跟我回去，死了这条心吧。” 乔宇坚持自己看法：“瞧见没有，他们就没一点诚意。” “要什么诚意？”姜联谊这时才开口。 “让姜方出来，或者告诉我们他在哪，我们去找他。” 乔宇脱口而出，这就是今天来的目的。 “不可能，我们不知道他在哪。” 院子里几个人也是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同时，看向乔宇和柳如燕的眼神，变得警惕不善。 甚至，还有一丝凶光。 第535章 入虎穴 “姐，我们走。” 乔宇拉了一下柳如燕。 “去哪？” 院子内其他人再次异口同声。 “当然是回家，把孩子做了。” 乔宇用力挥着手，满脸愤怒，转脸对着柳如燕：“真丢人现眼，不上学和男人勾搭，还怀上野种，现在，找上门人家见都不想见，死了这条心吧，跟我回去，给爹妈磕个头认个错，孩子做了，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去她妈的狗屁爱情。” 乔宇就像总结，最后，歇斯底里地吼了一声。 “别，别，别，孩子是无辜的。” 听说要做了孩子，马大花慌起来，急忙摆手。 “什么无辜不无辜，就是个野种，留着干什么。” 乔宇脱口而出：“姜方要不见个面，点个头，我他么第一个不答应这门亲事，这叫什么事，把人家大姑娘肚子搞大撒手不管，还是个人吗。” 乔宇声音很大，骂骂咧咧，立即引来一些邻居过来，探头观看。 柳如燕似乎很焦急，一脸羞红，拉了一下乔宇衣服：“弟，少说两句。” “我就要说，怎么啦。”乔宇梗着脑袋：“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怕丢人就别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弟，你再说，我就装死给你看。” 柳如燕一脸羞恼，站起身，跺了跺脚，乔宇才暂时住口，但依旧冷着脸，瞪着眼。 “别急，别急，不能动了胎气。” 马大花急忙扶着柳如燕再次坐下，关心地看着柳如燕的肚子。 姜联谊跑过去关上院门，把好奇的邻居关在外面，转身，递给乔宇一支烟。 “不会抽。” 乔宇气呼呼把烟推开，那样子，随时拔腿走人。 “要见姜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需要和他通个气。” 姜联谊终于松口，儿子被通缉，前途未卜，被抓估计也就是迟早的事，现在，留下个种，是姜家最大的事。 甚至，比姜方还要重要。 “那就给他打电话，我没耐心，半个小时不回话，立马走人，你们家我姐高攀不起，以后各走各的道，永远别见。” 乔宇虎声说着，指了指屋檐下的电话线。 “这电话不行，被监听了，需要到别家打电话。”姜联谊摆手，旁边，姜方的二叔插话：“我没被监视，或许可以跑一趟。” “也行。” 姜联谊点头，姜伊却忽然摆手：“慢着，我们好像还没有确定，这姐弟和我哥，是不是真的认识。” 话音一落，其他人如梦方醒，眼中又露出警惕。 都是眼前这姐弟说，还真的忽略了，大家都不熟，如果警察钓鱼，也不是不可能。 狗日的，小瞧了这丫头。 乔宇心中骂了一句，脸上却满是恼火：“怎么个意思，怀疑我们姐弟骗人？玛德，姐，我们走。” “别急，别急。”柳如燕冲着乔宇摆了摆手：“第一次见，不熟悉，怀疑也正常。” 说着，拿过乔宇身上挎着的包，翻过来，哗啦倒在地面上。 里面有一些零钱，饼干，两瓶水，还有许多照片，和一对同心锁。 照片凌厉乱，却很显眼，一眼就看到姜方和姑娘不同场合卿卿我我的情景。 姜伊拿起几张照片，对着柳如燕看了看，柳如燕一脸淡定地瞪着眼。 乔宇也是神色平静，钱孙李的化妆技术 还是靠得住的。 当初把自己化妆成大人物，糊弄了财政局长等很多人。 那些人可是人精。 现在，柳如燕和吕庆怡七八分相似，用照相对比，足够用。 毕竟，相片是有点美化的，甚至，有的是化了妆，和本人不一样正常。 看了足足十几秒，姜伊又拿起同心锁，同心锁不用多看，写着姜方和吕庆怡名字。 “叔，麻烦你跑一趟。” 姜伊把同心锁和照片交给二叔姜联欢，姜联欢出门，直接把院门反锁。 马大花客气地倒了茶，放在另一张长板凳上，乔宇没有喝，仰头看着天空。 柳如燕扮演一个孕妇，活动都有点出汗 端起茶杯，一边慢慢喝，一边和马大花聊着家常。 十里路外，一个小村庄，四周道路综合，还有一条新建的省级公路从不远处穿过。 小村庄有大量农田，虽然盐碱地产量不高，但相比其他村，富足一些。 紧靠路边有个临时停车吃饭地方，还有修车，加上点特别服务，成了一个微型热闹场所。 这也增加了收入。 虽然偏僻，却有很多小洋楼。 姜联欢驾驶着摩托车，穿过那个热闹场所，进入村庄中间的水泥路，一位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拦下，姜联欢递过去一支烟，陪着笑：“小马哥，我是姜方的二叔，上次来过，记得吗？” “有点印象。”小马哥叼着烟，掏出一个对讲机，打开：“姜方哥，你二叔要见你。” “什么事？”对讲机里传来姜方的声音。 “有个叫吕庆怡的姑娘，腆着肚子，和她弟弟来找你。” “吕庆怡？你们可以确定身份吗。” “没什么疑点，我带了同心锁和相片，让你确认。” “进来吧。” 村中间，大队部一排房屋，有会议室，还有几个房间。 会议室内，姜方正在和五个中年男人打扑克 几个人都是面色凶狠。 姜联欢进门，几个人转脸看了他一眼，他都有点发毛，这几个人，除了自己侄儿姜方，他认识两个，都是在逃杀人犯。 姜联欢把照片和同心锁放在旁边，姜方看了看：“是那丫头没错，他们怎么说？” ”她弟弟坚持要你亲自点头，才肯离开，说回家有个交代。” “行，让她们过来。”姜方没有多说，摆了摆手。 姜联欢离开，徐明凑近姜方：“你打算认下这个女人。” “屁。”姜方撇了撇嘴：“一个我玩腻的女人，我他么才不相信爱情，肚子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说不定就是来讹我一笔。” “那你为什么见她？” “等会我要有事，就交给你们处理，我一次性解决麻烦。” 姜方轻描淡写挥手，就像拍死一只苍蝇。 “女人漂亮吗？”另一个人腆着脸，流着口水。 “漂不漂亮不要紧，关键是孕妇，我喜欢。” 另一个人就像饿狼，眼睛放光。 其他人一起笑起来。 第536章 大鱼不在 中午饭，是在姜家吃的。 一家人听说姜方承认了肚子里孩子，开心得不得了，已经日上中天，非得留乔宇和柳如燕下来吃饭。 盛情难却，两个人也确实饿，反正要见姜方，不急，吃饱了才有力气，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买鱼买肉，杀鸡杀鸭。 一顿饭很丰盛，乔宇和柳如燕吃得很满足。 只是，柳如燕要掩饰假肚子，有点幸亏。 而且，马大花总想摸几下她的乖孙子。 “二叔，干。”乔宇向姜联欢不断举杯，醉眼朦胧：“你说姜方在那个什么村来着，让我们过去。” “四喜村，记住了，向东，再向南，十几里，那附近就一个村子。”姜联欢大声叮嘱：“进村报姜方名字，我和村头执勤的交代过，会放行的。” “一个村子，还有执勤？”乔宇惊讶地瞪大眼。 “那村子特殊，一般人不能随便进。” “特殊在哪？姜方在那安全吗。”柳如燕在一旁插言，显得对姜方很关心。 “一万个放心，姜方在那是老大之一，最安全不过了，他好朋友徐明也在，别说受人欺负，他们本来就是欺负人的。” 姜联欢大大咧咧晃着脑袋，似乎很为姜方自豪。 乔宇和柳如燕相视一眼，有点皱眉，听起来是一伙，有多少狠角色不知道。 但徐明是知道的，用毒鼠强毒死别人全家，特级通缉犯。 酒足饭饱，两个人才出门。 出了村，跨上摩托车，直奔四喜村。 同时。 东海县公安大楼，一间会议室，苏江和小贾并肩站立，看着屏幕上一个红点，旁边一位中年男人陪同，新安县警队大队长朱宇，浓眉微皱，沉声说道：“目标一直没有动，在姜方家院子，他们在干什么？” “肯定在打探姜方的行踪。”小贾毫不思索，脱口而出。 “我们已经各种方法打探很多次，他们都不露一点口风。”朱宇摇了摇头：“进行跟踪，也无济于事，太浪费人力，就暂时取消了，只有电话监控，那玩意聊胜于无，我不认为两个乡村出来的年轻人，能够打探出什么。” “他们和你们警队的人不一样。” 苏江语气淡定，明显对乔宇和柳如燕充满信心。 “你是说，我们警队不行？”朱宇声音提高，明显不满。 “我们警队也未必比得上他们俩，不然，我们俩不会待在这，而是去抓人了。” 苏江丝毫不留面子，这次异地办案，很秘密，除了没有姜方消息，要进行配合。 还有个原因，姜方是本地人，关系网复杂，难免有人通风报信。这也是让朱宇头疼地方。 “我们……” 朱宇想要争辩，小贾忽然说道：“目标动了。” 监控屏幕上，小红点离开原地，缓缓移动。 “跟踪，确定目的地，准备人手，随时抓捕。” 苏江果断地下达命令，朱宇刚想疑问，苏江摆手：“这次我指挥，出现问题，一个人负责。” 四喜村外，乔宇放缓车速，大声问：“你确定要进村吗，很危险，我们可以报警。” “怎么，怂了？”柳如燕在身后大声回答。 “这不是怂不怂，没必要和这种人玩命。”乔宇很理智：“他迟早会被抓的，受到惩罚。” “不，我的仇，我自己报。”柳如燕语气坚决：“你要是怕，我一个人去。” “老子什么时候怕过。” 乔宇一旦决定，就一往无前，一拉油门，摩托车向前飞驰。 下了公路，进入四喜村前面一段热闹场，可能是刚刚午后，小饭馆修车店都没有人，只有一辆小货车，停在一家洗脚房门前。 摩托车经过时候，一个满脸油光的胖子从洗脚房出来，一边走一边提着裤子，身后跟着一位擦脂抹粉的女人。 “老子走南闯北，就要睡遍一路的姑娘。” 胖子嗓门很大，很自豪。 “村里有个姑娘，还是处，你要不要试试。” 身边女人一边系着纽扣，一边轻声笑着。 “当然要。” “好， 我马上带你过去。” 摩托车穿过热闹场，进入四喜村，村头有个戴红袖章的人执勤。 就像姜联欢交代的那样，报了姜方的名字，就放行。 村中间，大队部门前一片场地上，乔宇停下摩托车，扶着大肚子的柳如燕，缓缓走向那排房屋。 刚到近前，五个男人从里面出来，一下子围住柳如燕和乔宇。 领头的乔宇见过照片，通缉犯徐明。 还好，同是新安县，徐明并不认识乔宇，眯着眼上下打量柳如燕：“这就是嫂子吧，哥让我们好好招待你。” 招待两个字，说得有点邪邪的，另外几个人一起跟着嘿嘿笑。 “姜方呢？”柳如燕一脸紧张。 “临时有事。”徐明嬉笑着：“你放心，我们照样让你舒服。” “我们走。” 柳如燕急忙躲到乔宇身后，紧张地拽着乔宇的衣服。 乔宇微微张开手，护着柳如燕。 “她说要走。”徐明好像听到了大笑话，哈哈笑着，看向其他人。 “来了，就别想走。” 一个肥头大耳的咧嘴笑着：“告诉你，我们兄弟几个，别的不会，就会杀个人。” 杀人？ 柳如燕和乔宇下意识颤了一下，脸色微变，没想到，全是杀人犯。 虽然不怕，震惊还是本能有的。 “怕了吧。”徐明继续咧嘴笑着：“老实点，乖乖的，听话，可以留你们小命。” 乔宇脸色一变，似乎很紧张，护着柳如燕 退了几步，那几人也不着急，看着两个人，就像猫看着老鼠。 乔宇和柳如燕紧靠在一起，看起来惊慌，声音却很平静，乔宇低声说道：“狗日的姜方 是不是看破我们了。” “不像，他应该就是不在乎吕庆怡。”柳如燕微微摇头：“当着玩物，扔了。” “动手吗，这几个人，出其不意，我们立马就能撂倒。” “尽量拖延，看能不能等到姜方回来。”柳如燕有点不甘心：“现在动手，如果打草惊蛇，以后想要抓到，就更难了。” 大鱼不在，不能收网。 第537章 一窝杀人犯 午后的阳光照在大队部门前空地上，有点耀眼。 徐明等五人围着乔宇和柳如燕，双臂环抱，满脸嚣张，哈哈大笑着。 柳如燕挺着大肚子，就像受惊的小白兔，胆怯地躲在乔宇身后。 乔宇也是瞪着眼，双臂张开，动作僵硬，似乎极度害怕。 “姜方在哪，我要见他。” 柳如燕声音颤抖，惊恐地瞪大眼。 “姜哥午饭前就走了。”徐明眯了眯眼：“看在同乡份子上，我劝你们老实听话，省得吃苦头，这位小兄弟，站一边去，我们和你姐交流交流。” “你们别胡来，姜方知道，饶不了你们。” 乔宇攥着拳头，紧张地吼着，吼得没什么后劲。 “到现在还指望姜方。”另一个有点秃顶男人咧嘴笑着，露出黄板牙：“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刚才就说过，这是姜方姜哥的意思。” “你们别这样，我姐是个孕妇。” 乔宇更加慌张，护着柳如燕，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我们玩的就是孕妇。” 徐明一脸邪恶，双手在面前不断搓动。 “明哥，就在这动手吗。”秃顶有点犹豫，看了看灿烂的日头：“这光天化日的，不好吧。” “这样才刺激”徐明嘿嘿笑着：“哥几个，哪个手上没有人命，沾满血腥，还怕什么老天爷，担心什么天打雷劈。” “对，我们死后就是下地狱的命，还在乎啥报应。” 另一个人撇了撇嘴，跃跃欲试。 一阵摩托车响，一位年轻人飞驰过来，梳了个火红的公鸡头。 到了近前，下车，支好摩托。 乔宇微微低头，玛德，在这还有熟人，张四，那次和陈子玉南下苏城，张四是车匪路霸，被自己一拳打断三根肋骨。 张四的舅舅是江北横行的于老大，为此还起过冲突。 “张四，姜哥送到了吗。” 徐明看着走过来的张四，皱着眉头：“那地方，活动没结束，有进无出，你怎么回来了。” “姜哥今晚要上场，搞了几张入场券，让我交给大家，等会去捧场。” 张四一脸微笑，明显是巴结谄媚。 “行，等会就去。”徐明向张四招招手：“过来，今天把这小子解决了，你就算入了我们一伙，吃香喝辣少不了你。” “哪一个。” 张四随口说着，沿着徐明手指看过去，看到了乔宇的脸。 乔宇躲无可躲，只好目光看向张四。 四目相对，张四愣了一下，脸色陡变，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玛德。 冤家路窄，这人认识，烧出灰都不会忘记那种，舅舅于老大一再提醒，别得罪，见到他绕着走。 原本自己依靠南来北往大巴车，敲诈点钱，后来，那一条线基本都是高萍的车，高萍又受这个家伙保护。 自己只好转战沿海线路，还没站稳脚，想要找姜方做靠山。 没想到，又和乔宇碰上了。 还让自己收拾他，这不是找死吗。 还有，这几个人怎么回事？ 乔宇和那个姑娘好像受欺负似的，明显有假，你们几个知不知道，自己围着的是一只老虎。 脑中快速转动，张四第一时间想跑，可徐明这些人也不好惹啊。 “怎么，你小子怂了！” 徐明看张四惊慌失措还有点害怕的模样，哈哈笑着，倒也没有多想。 第一次杀人，毕竟很难，普通人很少有勇气。 吓尿的都有。 “我…我……我……”张四结巴着，是确实害怕，身体都抖：“我舅舅告诉我，只能求财，不能害命，不然，他会打死我。” “你舅舅离得近，还是我们离得近。”秃顶冷哼一声：“你不动手，就是条子派来的卧底，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各位老大，我真的不敢。” 张四后退几步，哭丧着脸，接连做稽。 “没用的废物。” 徐明骂了一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传来。 “来活了。” 张四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转过脸望着道路。 “站着别动，让你们见识见识。” 徐明瞪了瞪乔宇，和其他人一起转过脸去。 村中间道路上，一辆货车行驶过来，在空地上停下。 驾驶室打开，走下两个人，乔宇记得是刚进村之前看到过他俩。 洗脚房出来的，女人擦脂抹粉，男人是个胖子，满面红光，似乎喝了酒。 “你说的姑娘在哪？” 胖子眼珠转动，落在徐明等人身上，本能有点警惕。 “在里面，这几个是我们请的保镖。” 女人轻声笑着，指了指一排房屋，推了一把胖子。 胖子下意识向前走几步，这时，从四面八方冲出二十几人，把胖子围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不同工具。 “你们要干什么？” 胖子酒意醒了，一脸惊慌。 那些人并不理会胖子，领头的一位中年人挥了挥手：“这次轮到谁？” “王二狗。” 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被推到前面，微微弯腰，整个人都有点猥琐。 领头的把一根铁棍塞进王二狗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进圈子，一起发财，就看你这一回。” “村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王二狗大声吼着，为自己长胆，手中铁棍高高举起。 呯。 铁棍砸在胖子司机的脑袋上，胖子满头鲜血，身体晃了晃，扑倒在地。 “拖走。” 村长一挥手，有人过来，拖着死狗一样的胖子离开，看得出凶多吉多，基本没了性命。 “大家行动，手脚麻利点。” 随着村长吩咐，那些人冲向货车，舞动手中的工具，很快把货车分解开来。 乔宇和柳如燕站在不远处，相互看了看，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群体作案。 杀人抢劫，货车分解销赃，根本查不出来。 显然，都是轻车熟路，没少干。 而且，看刚才王二狗的行为，入伙必须杀人。 换句话说，这一群人，甚至，整个村子，都是杀人犯。 乔宇的心有点发沉，现在，应对的不仅仅是徐明等人，是眼前所有人。 这时，徐明转过脸，咧嘴笑着：“看得精彩吗，轮到你了。” 第538章 刀山火海也得闯 “你们这是丧尽天良。” 乔宇不再伪装，愤怒得也无法伪装，挺直腰杆，直视着徐明。 徐明被乔宇凌厉的目光惊了一下，旋即哈哈笑起来：“玛德，你还一身正气了，难道还想为民除害。” “就冲你这不怕死的样子，我让你姐尝遍所有人。” 徐明脸色一变，恶狠狠叫着：“自不量力的东西，老六，这小子交给你了。” “好嘞，你们瞧着，我把他脑袋揪下来。” 有点秃顶的男人摇晃着膀子，一直走到乔宇面前，翻了个白眼，怒吼一声：“去死。” 乔宇站着，一动不动，秃顶以为乔宇吓傻了，挥动拳头，直奔乔宇面门。 拳头很大很猛，显然是练过的，一拳想把乔宇撂倒。 但乔宇动作更快，头微偏，躲过拳头，向前一步贴近对方，抬起膝盖，重重撞在秃顶裆下。 秃顶一声惨叫，微微弯腰，乔宇一个勾拳，击打在秃顶下巴上。 咔嚓。 下巴碎裂，秃顶仰脸向后摔倒，昏死过去。 “玛德，敢打我六哥。” 另一个身体壮实的同伙冲向乔宇，飞起一脚，踢向乔宇的面门。 都是亡命之徒，秃顶的惨状吓不住他，反而更加凶残。 乔宇伸胳膊挡住对方的腿，同时起脚闪电般踹出，踹中对方站立那条腿膝盖，咔嚓，腿断裂，对方向后摔出去几米。 眨眼之间，两个人被乔宇撂倒，而且伤得很重，徐明等人立即醒悟过来，对手不简单。 这身手，刚才的害怕完全是伪装。 此时，乔宇身体笔直，一脸杀气腾腾。 柳如燕也不再害怕，冷着脸，目露凶光。 “条子的卧底，大家剁了他们。” 徐明一挥手，气急败坏地吼起来。 这身手，除了特警，还能有谁。 那边干活的一群人立即停下动作，在村长带领下，一起围过来。 王二狗走在最前，拿着铁棍，气势汹汹，还带着杀人后的凶残。 眼看着许多人靠近，举着家伙，柳如燕低声说道：“退后。”乔宇立即闪身，退到柳如燕身后，对面的人同时愣了一下。 怎么个意思？把孕妇推上前。 难道鼓鼓肚子里有枪支或炸弹？ 所有人脚步都顿了一下，柳如燕忽然拉开面前衣服，肚子上鼓鼓的一块，布满飞刀柄。 柳如燕的手按上飞刀柄，那帮人才感觉不妙，但仗着人多，也不是太在乎。 倒是村长果断谨慎，竟然掏出一把手枪，举起…… 还没等他瞄准，柳如燕的飞刀嗖一声划过，扎进他的手腕，枪掉落在地面上。 嗖嗖嗖…… 飞刀接连飞出，阳光下，一阵寒光闪闪。 柳如燕面前露面的，全部中刀，最次的扎在大腿上，大多数扎在腹部，或胸口偏上，失去进攻能力，却不致命。 嗖嗖。 只有最后两把飞刀，直奔王二狗和徐明，在他们脖颈间擦过，两个人脖子里立即鲜血喷涌，急忙伸手，死死捂住喉咙，嘴里呜呜却说不出话。 鲜血还在不断从手掌中流下，身体晃了晃，栽倒在地。 一刀封喉！ 现场短暂停顿，响起一阵哀嚎。 后面没有中刀的，也不敢向前，停顿下来。 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 “走。” 乔宇和柳如燕迅速上了摩托车，经过张四身边，柳如燕一把抓住张四的腰带，张四身体悬空，横着被柳如燕提着。 摩托车飞驰而去。 离开村口时候，一辆警车擦肩而过，车上，朱宇指着摩托车：“是那两个家伙，追。” “他们又不是罪犯，追个毛。”苏江摆手：“封锁这个村子，一个人也别放走。” 摩托车沿着公路飞驰很远，拐进路边一个小树林，柳如燕把张四死狗一样扔在地面上。 两人下车，相互看了看，柳如燕皱眉：“警车来得这么快，怎么回事，被跟踪了。” “应该是定位。” 乔宇思索了一下：“换衣服，全部换光。” 两个人打开摩托车旁边的挎包，拿出里面衣服，各自离开一些距离，站到大树后，脱光衣服…… 张四茫然站起身，两边看了看，看到柳如燕一条腿，柳如燕忽然探头：“转过脸去，不然扣了你的眼。” 张四打了个寒颤，急忙低头，我不看还不行吗。 至于跑，张四想都没想，别说逃不过乔宇，跑几步，说不定这个女人飞刀就扎在屁股上。 大丈夫能屈能伸，张四认怂，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乔宇和柳如燕换上紧身休闲服，走到张四面前，乔宇递给张四一支烟，看着他点燃，自己也点燃一支，抽了一口：“加入他们多久了。” “没多少天，我是在路上和姜方认识的。”张四急忙解释：“我只是在大巴车抢点钱，绝对没有杀过人。” “那还有救，以后找个正经工作，老老实实过日子。”乔宇随口教训两句，接着说道：“姜方去哪了，带我们见他。” “这个……”张四一脸犹豫。 “你别说不知道。”柳如燕目光凌厉：“你和徐明等人的对话，我们可都听见了。” “我没说不知道。”张四摆了摆手：“只是那地方危险，最好不去，你们和姜方有仇？” “不共戴天。”柳如燕咬牙切齿。 “那就是一定要去？” “对。”乔宇点头，语气肯定。 “好吧，我欠你们的。”张四一脸无奈，不去，估计乔宇不会放过自己：“要是姜方知道，我用他争取的名额，把他仇人带进去，非得撕了我不可。” “放心，我不会给他机会。” 柳如燕淡淡说着，一脸自信。 “话别说得太早，那可不是一般地方，绝对不要胡来。“张四一脸认真：“我可不是危言耸听，那是沿海地区地下黑市赌场之一，不定期开张，安保都是雇佣兵，规矩很严，进去后，直到结束，不准私自离开，不准寻仇，但有解不开的仇，可以组局，场上见生死。” “打黑拳？”柳如燕倒是了解一些。 “差不多吧。”张四点头，想着说辞。 “到那再说。”柳如燕有点不耐烦：“刀山火海，姑奶奶今天也要闯一闯。” 第539章 入场 啪啪。 午后的乡村，响起一阵枪声，苏江和朱宇做梦也没想到，进村就遭到反抗。 不过，很快就被解决掉，毕竟村里那些心狠手辣之徒，基本上都被柳如燕飞刀撂倒。 苏江和朱宇站在大队部门前空地上，满是血腥，被柳如燕飞刀扎到的，都在流血。 何况还有被一刀封喉的徐明和王二狗，整个身体都沁在血泊中。 “玛德，差点阴沟里翻船。” 朱宇踢了一下被击毙的村长，一脸恼火。 他肩膀上缠着纱布，有鲜血沁出，虽然只是子弹擦伤，但架不住有点丢人。 几辆救护车呼啸而来，把死伤的拉走，现场对一些人突击审讯。 事情其实一目了然，这个村就是个匪窝，收容杀人犯，袭击落单的旅客或司机。 杀人后，车辆就地分解，零散出手，神不知鬼不觉。 “这村还是县里典型，靠路吃路，利用来往车辆，做生意发家致富。”朱宇一脸讥讽：“县里还表扬过很多次，这几年沿海一线，很多连人带车失踪案，毫无头绪，原来根源就在这里，眼皮子底下，也算灯下黑。” “不管怎么说，这次破获大案，四喜村一锅端，你是功劳一件。” 苏江拍了拍朱宇肩膀，以示安慰，在自己地盘，有这么一个贼窝，谁都不舒服。 “我可不敢居功，还得感谢乔宇和柳如燕，我会为他们请功的。”朱宇摆了摆手，话锋一转：“我很好奇，村子里这么多人，还不止一杆枪，他们怎么伤人后安全离开的。” “乔宇和柳如燕善于伪装，再出其不意，找机会离开没问题。”苏江对两个人很了解：“根据现场，并没有见到姜方，他们目标没找到，也不会逗留。” “他们去哪了。”朱宇望着村中间的道路，浓眉紧皱。 “放心吧，有我的跟踪定位器，他们跑不了。”苏江招了招手，小贾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宽屏幕东西，一边走一边低头观看。 “他们在什么位置？”苏江很自信，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 “他们在向南十里路开外。” “向什么方向行驶？” “他们……”小贾柳眉微皱：“好像一直没有动。” “坏了。” 苏江扔下烟头，钻进警车，朱宇和小贾急忙跟上。 沿着定位器指定地点，警车行驶了一会，在一片小树林边停下，三个人下车，一眼就看到乔宇和柳如燕换下的衣服，胡乱扔在草地上。 有处空地，柳如燕还用树枝留下几个字：跟踪我们是王八蛋。 朱宇讪讪笑着，摸了摸鼻子：“还要跟踪吗？” “出动刑警武警特警，地毯式寻找。”苏江却没有心思开玩笑，脸色出奇的严肃：“我直觉，他们去的地方更危险。” 摩托车离开小树林，沿着公路飞驰，三个人一辆，张四被夹在中间，身后柳如燕紧贴着，身体温柔。 张四却一动不敢动，身体僵硬地直立着，这姑娘更可怕，张四担心一不小心，被柳如燕抹了脖子。 大约三四十里路开外，张四指挥着乔宇，离开公路，沿着小道，七扭八拐。 眼前是一大片荒地，围墙围了一大片，有一个大门，门边竖写着：东海县良种实验基地。 大门栅栏锈迹斑斑，里外长满荒草，显然已经荒废很久。 传达室有位五十几岁男人走过来开门，嘴里叼着雪茄，看了一眼张四：“老板不是给姜方五个名额吗，怎么就来了两个，还是小年轻。” “那几位有活了，我带他们过来见识见识，历练历练。” 张四满脸堆笑，还递过去一支烟，对方看了看烟，明显嫌弃：“进去吧，等会他们别吓尿了。” “谢谢牛叔。”张四领先向里面走，低声说道：“别看这个牛叔不起眼，东北来的，外号牛魔王，一杆猎枪，五条人命。” 一个看大门的就这样厉害，乔宇和柳如燕相互看了看，有点紧张，或许，这才是江湖。 “别打退堂鼓。”张四急忙提醒：“进了大门就在监视之中，规矩点，别轻举妄动，这里有一个好处，来自天南海北，基本不认识。” “你不会出卖我们吧。” 柳如燕瞥了一眼张四，按了按腰间刀柄。 “不敢，不敢。”张四急忙摇头：“我也想姜方倒霉，不然，那狗日的非逼我杀人不可，说什么投名状。” 摩托车被要求放在一个不起眼的棚子内，那里还停着一些轿车，乔宇不认识品牌，但感觉是豪车，苏城那些阔少驾驶的那种。 不过，轿车都用乱草遮挡，不显山不露水，除了靠近，发现不了。 三个人向前走了几十米，眼前是一个宽大建筑，围成一大圈，檐口并不高，有穹顶，应该是采光用的。 类似于蔬菜大棚，只是比较大而已。 门却很小，门两边倚着两个壮汉，身材高大，金发碧眼。 见乔宇三人走近，其中一个懒洋洋拿出一个仪器，在三人身上照了照，挥手，中文蹩脚：“进去吧。” 乔宇和柳如燕后背同时冒出冷汗，幸好换了衣服，丢了跟踪器。 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江，姑奶奶回去再和你算账。” 柳如燕一边向里面走，一边低声恨恨说着。 经过一个昏暗走道，拐了几个，又进入一个小门。 眼前豁然开朗。 中间一路向下，用栅栏围了一大片空地，足有足球场大。 四周很多看台，类似于体育场。 但观众席不多，满打满算千把人，还没坐满。 几百人在相互交谈，有点乱。 建筑是全封闭，顶部光都不透，四周却灯光明亮，显然有自备电源。 柳如燕目光一扫，斜对面一个大看台上，姜方正坐在那喝茶，旁边一位穿着长袍，留着胡须，四十出头男人，两个人在轻声交谈 脸色很开心似的。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柳如燕下意识按了按腰间的飞刀，估摸这距离，能不能一刀毙命。 “这位姑娘，你和那个人有仇？” 不知何时，一位四十左右男人站在身边，西装革履，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声音也很温柔。 乔宇却感到一阵紧张，下意识握紧拳头。 第540章 内力我也有 “别冲动，你不是我对手。”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乔宇，淡淡笑了笑：“我叫卢奇，今天安保我负责。” “卢哥。”乔宇立即拱手：“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见谅。” “不用紧张，我只是第一眼就觉得你们俩有意思，等会需要帮助尽管找我。”卢奇笑得温和：“我只是提醒一下，不允许私下寻仇，别让我为难。” “明白。” 柳如燕点头，松开手。 别说这个卢奇高深莫测，附近还有几个巡逻的，腰间都挂着枪。 “祝你们玩得愉快。” 卢奇扭身离开，脚步沉稳，每一步距离一模一样。 “各位，我是傅老大。”大看台上，在姜方后面，站起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声音通过麦克风，在建筑里回荡：“欢迎光临这次生死局，还是老规矩，上场的人生死由命，各位老板可以下注。” “当然了，上场的人也有奖励，能坚持到最后的，四十万。” 傅老大声音提高，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粉红女郎，手里拿着一个小箱子，打开，向四周照了照。 满满的红色钞票。 哇。 四周一阵哗然，四十万，在工资一二百时代 ，是一笔巨款。 许多人眼睛亮起来，就连柳如燕都有点跃跃欲试。 “今天这局，叫兄弟局。”卢奇站到傅老大身边，声音依旧温和，但却很清晰：“每一次，两个人一起上，好兄弟同生共死，就看各位有没有朋友真的能做到。” 卢奇话音一落，现场再次一片哗然，许多朋友相互看着。 同生共死，说说容易，真的到那时候，没几个做得到。 不过，现在有巨款诱惑，每人二十万也是很可观。 “我们兄弟上。” 两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站起身，走进中间场地，头上扎着红头巾，向四周抱拳：”哪位赐教，丑话说在前面，生死各安天命。” “我们来会会你们。” 两个身高马大中年人上场，双方也不多说，直接动手。 既然是生死局，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场地很大，四个人在里面闪展腾挪，四周有人下注，大声鼓劲加油。 终于，两位年轻人不敌，精疲力尽，被对方折断四肢，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 赌输的不断向那对年轻人吐口水，骂脏话。 赢的两个人休息一场，这时候，姜方站起身，和那位长袍男人走进场子，姜方一抱拳：“各位，我叫姜方，旁边这位是我刚结交的大哥冯羽田，形意拳高手，接下来，我们兄弟接受接连挑战，不休息，四十万，归我们了。” “玛德，够狂。” 有两个人年轻人不服气，晃着膀子走到姜方和冯羽田面前，同时伸手一划拉，姿态强硬：“想拿四十万，看你们有没有那命。” “等一会，大家下完注再动手。” 卢奇大声提醒，现场开了七八个赌局，按照财力划分档次。 大老板基本都在傅老大身边，大家吆喝着下注。 双方都有人押。 因为场上姜方散打教练出身，看出来强壮有力，冯羽田反而显得单薄，就像个教书的先生。 “开始。” 随着卢奇一声令下，场上，四个人直接撞击起来。 两位年轻人明显硬碰硬，想要体力取胜。 然而，双方刚一接触，姜方飞起一脚，踢在对手下巴上，那人被踢得向后仰倒。 冯羽田动作更快，贴近对手，双臂拉着对手，对手身体旋转一下，不由自主被转得背向冯羽田。 冯羽田伸胳膊抱住对手脖颈，用力一扭，咔嚓，随手一扔，那人死狗一样，噗通，倒在地面上。 姜方动作也没停，走到倒地对手面前，抬脚踩在对方脖子上，咔嚓，一命呜呼。 现场一阵沉寂，叫嚷声似乎卡在喉咙里，目瞪口呆。 一个照面，两条人命眨眼就没了。 看着那两个人被拖走，冯羽田拍了拍长袍，就像掸灰尘。 “还有谁？” 姜方高声叫着，很嚣张，但人家有嚣张的实力，除了他自己有点功底，最主要找了个搭档。 冯羽田刚才轻描淡写的动作，内行看了都有点胆怯。 单独一个人可能都会有人挑战，可现在必须一双。 一时间，四周喧哗起来，却没有人应战，刚才第一场赢了的那两个人，也不敢上前，直接弃权。 “玛德。” 乔宇旁边坐着一位姑娘，十八九，身材苗条，短发齐眉，紧紧握着拳头，盯着冯羽田。 眼中似乎在冒火。 看来，这地方有仇的还不少。 “师妹，算了吧，今天这仇报不了了。”姑娘旁边，一位中年人轻声叹气：“原以为一对一，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冯羽田弄残，没想到要双人。” “我们俩一起上。”姑娘咬牙切齿：“我爹不能白死。” “你刚刚入门，打不过姜方。” 中年人摇了摇头，他本来就没有信心打败冯羽田，加上一个累赘，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冯羽田什么来路。” 乔宇向姑娘凑过去，姑娘立即警惕地看向乔宇，乔宇微微摆手：“别误会，我和那个姜方有仇，说不定可以想出好方法。” “我叫韩丽，冯羽田是我师叔，形意拳传人，为了古拳谱，偷袭了我爹，致使我爹重伤不治，我和师兄周兵好不容易打听到他消息，原打算一对一台上见生死的，没想到这次改了规矩。” 韩丽说话简单直接，最后，还恨恨捶了一下自己大腿。 “这个冯羽田厉害在什么地方？” 乔宇对什么形意拳不了解，随口问。 刚才冯羽田轻描淡写杀人，有点邪乎，乔宇看了心里打鼓。 “形意拳练的是内力……估计说了你也不懂。” 韩丽地大师兄周兵，欲言又止，觉得和乔宇说有点对牛弹琴。 “说说看呗。”乔宇噘了噘嘴：“说不定我能帮你对付冯羽田。” “就凭你？”周兵不屑地哼了一声，但还是继续说下去：“内力就是体内一暖流一样东西，可以强壮身体，随着拳术不断精进，外边变化不大，内里却力道很猛，和平时那种散打不是一个级别，完全碾压。” “……” 乔宇愣了一下，这个，好像我也有。 第541章 我嫁给你 “还有谁？” 场内，姜方手卷成喇叭状，对着四周喊叫。 依旧没有人应战，两个人相视一笑，冯羽田捋了捋胡须：“再等一会，四十万就是我们的了。” 按规矩，四十分钟没有人应战，就算胜出。 “玛德，怎么都怂了。” 傅老大不满地嚷嚷起来，好不容易进行一次赌局，就这样草草结束，不仅参加的人不过瘾。 没有赌，他也没有收入，那些赌局他可是有两成提成的。 “这种赌局，都是身体强壮之间的肉搏，冯羽田有点例外。”卢奇在一旁解释上：“内家拳作为一种独特的拳种，没入门的都是花拳绣腿，入门还需要悟性，大多数一事无成，哪怕一些老拳师，在搏击高手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可一旦成功，内力雄厚，完全占据主导。” “冯羽田就是内家拳有功底的。”卢奇停顿一下，扫视全场：“其实还有许多搏击高手，都识货，没有敢贸然出手。” 言下之意，出手的这两人不识货，死了活该。 “今天就这样了？” 傅老大明显不甘心，每次组局，都会有上百万收入，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干。 要知道，这种赌局，需要场地，还有大量观众和赌徒，很容易被警察一锅端。 现在，才收入十万不到。 如果就这样姜方和冯羽田胜出，岂不是亏本三十万，还有雇佣卢奇等人，费用可很高。 “别急，等一会再说，或许有意外。” 卢奇目光暼一下乔宇，若有所思。 乔宇正在和韩丽交谈，脸上带着淡淡微笑：“这个冯羽田有什么弱点没有，比如动作灵活性之类的。” “他下盘不是太稳，这和他好色有关。”周兵在一旁回答，旋即觉得当着师妹说这个不妥，停顿一下，忽然警觉：“难道你想和冯羽田交手，算了吧，别不自量力。” 内家拳需要日积月累，乔宇太年轻，按正常情况，入门都没有。 “你有把握？” 韩丽却眼睛一亮，报仇心切，她的想法和周兵完全不一样，只要有可能就行。 “把握不大。” 乔宇摸了摸鼻子，实话实说，他对自己实力原本就模糊。 就像水下闭气，如果没有在长江上落水，还不知道自己极限。 “我们一起上，我对付那个姜方。” 韩丽俏脸明显激动，鹅蛋脸泛红，长长睫毛煽动。 “姜方可是散打教练，你有几成把握。” 乔宇看了一眼场中，姜方还在趾高气扬地向四周挑战。 “五成吧，拖住他没问题。”韩丽支支吾吾，明显没信心。 “我们这组合，一点没信心，上了也是送死。” 乔宇摇了摇头：“还有，我为什么非得去对付冯羽田，我和姜方有仇，等他落单再说。” “不行。”韩丽急起来，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冯羽田很狡猾，很难找到他，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猴年马月。” “出手可以，我能有什么好处。” 看着韩丽乔丽脸颊，焦急的模样，乔宇本能地有点调侃起来。 也算大战前放松一下，调节心理。 “我和你同生共死，活下来，我嫁给你。” 韩丽脱口而出，杀父之仇，豁出去了，生或死，自己这身子都不要了。 乔宇忍不住上下打量韩丽，虽然坐着，还是看出苗条秀气。 练武姑娘，身体不会差。 “行……行吗？” 韩丽被乔宇打量得很囧，就像出卖自己一样，要是换着以前，哪个男人敢这样打量，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现在，有求于人，还得小心出售自己，说得有点结巴。 “不错，不错。” 乔宇很满意，接连点头。 “我们上。”韩丽立即站起，精神抖擞。 “别别别。”乔宇急忙起身，伸手把韩丽按在座位上：“好不容易有个漂亮媳妇，怎么舍得让你上场，你尽管看着就是。” 说完，乔宇转脸看了一眼柳如燕：“怎么样？” “上。” 柳如燕站起身，两个人之间不用多说，乔宇刚才和韩丽说笑，柳如燕就知道乔宇在调整情绪，准备出击。 两个人并肩从看台离开，韩丽也想跟过去，被周兵拉住：“别当真，刚才那小子也就是忽悠你几句，萍水相逢，怎么可能为你玩命。” 韩丽想了想，苦笑一下，目光一暗，叹了一口气。 自己确实情急了点，有点不切实际。 另一边，乔宇和柳如燕走到那个大看台边，看着卢奇，乔宇淡淡说道：“我们想上，什么规矩。” “你们？” 卢奇还没回答，傅老大倒是好奇起来，上下打量柳如燕和乔宇，一个阳光大男孩，一个辫子姑娘，苗条秀气。 不像亡命之徒。 不知天高地厚？ 初生牛犊不怕虎？ 都不像，那是虎。 这两个人目光清澈明亮，淡定冷静。 “规矩。” 乔宇没有理会傅老大，盯着卢奇，重复了一句。 第一次参加这种局，有些规矩还得明白，问卢奇最直接，他是负责安保，规矩比谁都清楚。 傅老大见乔宇不理会自己，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好久没有见到这样有趣的年轻人了。 不亢不卑，一往无前，心无旁骛。 “规矩很简单，就是不得使用任何兵器。” 卢奇看了看柳如燕腰间，柳如燕很干脆，解下一条腰带，上面插满飞刀。 把飞刀放下，柳如燕忽然问：“假如对方使用暗器，会怎么样。” “取消奖励，以命抵命。” 卢奇脱口而出，语气微微冷，不容置疑。 规矩就是规矩，越是这种赌局越严，不容一丝破坏。 卢奇还没说的是，一旦违规，介绍进场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取消奖励，以命抵命，有屁用，人已经死了。”柳如燕摇头：“不公平。” “你说怎么样？”卢奇微微皱眉，还真的没有想过这点。 也有过偷偷带着梅花刺进场的，寻仇，杀了对手，也被当场击毙。 细想起来，对被杀的人确实有点不公平，不用暗器，不一定会死。 “有人亮出暗器，对手同样可以，防卫不算犯规。” 柳如燕脱口而出，似乎已经想好。 卢奇愣了一下，这是确定场上的人有暗器，换句话说，这姑娘也有。 如果搜查，当然可以找到，可场上的怎么办，即使带了，一直没有用，也不算犯规。 “行，就破例一次。” 卢奇和傅老大相互看了看，同时点头。 第542章 没有退路 “报告队长，没有。” “队长，我们这边也没有发现乔宇和柳如燕。” “前方检查站也没看到。” …… 苏江坐在警车内，听着汇报，眉头越皱越紧，几十里路范围内，乔宇和柳如燕就像消失了一样。 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各路段执勤的检查站，都没有见到过。 “苏队，有一件事和你通个气。”朱宇递给苏江一支烟，犹豫了一下：“在华东一带，道上流行一种赌局，叫生死局，类似于黑拳，这种局很大，参加的人也都是很危险，据说还有雇佣兵维持秩序。” “好在，这种赌局有规矩，不伤及无辜，除了场上见生死，私下不准厮杀。”朱宇思索着说道：“所以，我们警方也很少特意去硬碰。” “这和乔宇与柳如燕有什么关系。” 苏江打断朱宇的话，朱宇说的意思倒可以理解，拥有雇佣兵的场合，随时都会有牺牲风险。 “有线人提供消息，最近有个赌局，就在东海县境内。” “你的意思，乔宇和柳如燕进了赌局。” “生死局适合姜方，一夜暴富。” 警车里安静了一下，过了十几秒，苏江声音严肃：“扩大范围，便衣检查附近大型废弃建筑，或者地下场所，不要打草惊蛇。” 半个小时以后，一辆摩托车靠近蔬菜实验基地大门，车上两位打扮时髦年轻人，其中一位扛着猎枪，摩托旁边挂着一只肥大的野兔，还在滴血。 扛着猎枪的人下车，用猎枪在大铁门上敲了敲，看门的大爷过来：“敲什么敲，这里没人了。” “我想进去，看看有没有野兔野鸡。”年轻人大大咧咧，挥舞着猎枪。 “没有，滚一边去。” 大爷吼了一声，看着两位年轻人离开，哼了一声：“玩猎枪，我是你祖宗，你杀的是野鸡野兔，我可是杀人。” 警车上，苏江继续听着汇报：“队长，可以确定是在那个蔬菜基地，看门的是通缉犯，外号牛魔王，五条人命。” “通知大家，准备行动，记得穿防弹衣，戴钢盔。”苏宇大声吩咐：“让武警特警准备支援。” 建筑内。 中间场地上，姜方和冯羽田完全放松下来，已经在轻声谈笑，再过几分钟，四十万到手。 这钱来得轻松，压抑不住嘴角的微笑。 四周看客也变成聊天，充满遗憾，今天的节目不是太精彩。 当然，也是冯羽田太厉害，一下子镇住全场。 “有人下场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现场静了一下，所有目光看向场中。 乔宇和柳如燕缓缓走进场中，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人在脸上用色彩涂了几下，就像特种兵演习。 但围观的人还是一眼看出，两个人都很年轻，年轻得出乎意料。 “这么年轻，这他么就是找死。” “是啊，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散打还可以，对付内家拳，自不量力。” “我赌他们输。” “我倒是觉得他们很冷静，会赢。” “那就我们赌一局，我赌这对男女输，一比十。” “我接了，玛德，富贵险中求，这位小兄弟，我靠你发财了，别让我失望。” 乔宇和柳如燕还没走到姜方面前，现场一片哗然起来，议论纷纷。 大多数是不看好乔宇和柳如燕，太年轻，有人都怀疑是傅老大安排的送死鬼，为了赌局精彩。 当然，赌局还是要进行的，反而更精彩，由于大多数不看好乔宇和柳如燕，赔率变成一比十。 为了十倍收入，还是有人愿意赌。 “这次你会押谁？”傅老大看向卢奇。 “我不赌。”卢奇摇头：“我不做不确定的事，必须在掌控之中。” “我的意思，假如让你下注，会选谁。” 卢奇思索了一下：“我会选这两个年轻人。” “为什么？” “直觉。” “好，就凭你直觉。”傅老大声音提高：“这局我做庄，一比一，尽管来。” “老大豪气，我跟了。” “还有我。” “我。” 立即有人附和，都觉得乔宇和柳如燕输，一比一赌很难得。 当然，能够和傅老大对赌的都是大老板，小虾米没资格，出手就是十万以上。 韩丽当然没有赌，眼睛盯着场中，一脸激动：“他下场了，师哥，是他，他没骗我。” “这小子有点勇气。”周兵点头，已经知道内家拳厉害，还敢出场，勇气确实可嘉。 可听观众议论，还是看不好他们。 “我的眼光没有错。” 韩丽激动兴奋之余，眼中流露出异样光芒。 “师妹，他不会看上你的。”周兵轻声提醒：“没看他身边那位姑娘吗，他们同生共死了。” “师哥，这你就不懂了，这种女人，只能是兄弟朋友，不适合伴侣。”韩丽脸色更加兴奋：“而且，我答应他的，必须做到。” 场中。 乔宇和柳如燕在姜方和冯羽田面前站立，冯羽田有点意外：“两个小屁孩？” “是你们！” 姜方惊讶了一下，乔宇和柳如燕虽然脸上涂了迷彩，还是一眼认出来。 “没想到吧。”柳如燕咬牙切齿：“你毁了我的前途，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要恨你就恨乔宇。”姜方也是满脸怨恨：“要不是他打断我的腿，落下残疾，我也不会对猪场下手。” “下黑手这种事，我没少干，但可以保证，没有对你动过手。”乔宇淡淡说道：“倒是你，曾经想要我一条腿，是谁指使你的，自己清楚。” 姜方愣了一下，脸色忽然一变，变得更加愤怒：“狗日的吴楠为，老子饶不了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乔宇没必要说谎，他从头至尾，都是被吴楠为算计了。 “你放心去吧，吴楠为那边，我会替你报仇。” 柳如燕也明白过来，有点同情，还有点厌恶地看着姜方。 这人没脑子。 “既然是吴楠为的局，你还想动手。”姜方看着柳如燕，有点意外。 “吴楠为的局，后果你要承担：“乔宇淡淡说道：“而且，这场子，上了就是生死，没有退路。” 第543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上) 宽大建筑内，灯光明亮，照在场地中间，照在四个人身上。 话已经说绝，双方同时安静下来，打量着对方。 冯羽田也没有轻视年轻的乔宇和柳如燕，相反，脸色很慎重。 刚才已经等了一会，在场的就算不知道内家拳的厉害，也应该听说了。 乔宇和柳如燕还是上场，要么蠢要么厉害，看模样明显不是蠢。 尤其是两个人露出不属于年轻人的冷静，面对生死搏杀，冷静需要极度自制力。 乔宇和柳如燕冷静如水，是因为没有退路，这一点两个人相似，开弓没有回头箭，有种赌徒的一往无前。 猪场，是乔宇努力的结果，也是柳如燕的全部，寄托两个人太多心血。 姜方毁了猪场，让她们前功尽弃，就像从万丈高楼失足，真的想撕了姜方。 从那一刻起，追踪到姜方家，再到四喜村，最后到了赌局现场，下场对立。 一切水到渠成。 从开始，就有一种豁出命也要报仇的心理，此时面对冯羽田和姜方，两个人出奇地淡定。 当然，冷静，并不代表轻敌放松，反而更加谨慎。 柳如燕身体下意识绷紧，现在，没有飞刀，只能凭拳脚，对方可是散打教练，而自己，基本上是野路子。 好在姜方腿被打断过，有一点不方便。 乔宇静静站立，深呼吸，体内一股热流在身体内游走，立即感觉精神饱满，体内充满力量。 内家拳的内力，明显是需要日积月累，乔宇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程度。 但那种想要爆炸的感觉，似乎差不多满了，这要得力于王老头功夫的神奇，尤其最近，看到林小凤的钢管舞，就能刺激得热血沸腾，更进一步。 “下注结束。”卢奇声音忽然响起：“生死局，开始，不得使用暗器，如果使用，对手还击不算违规。” 同样的开场，这次加了两句话，似乎是重申了一次规矩，看客都没有注意，只有姜方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感觉哪里有点不对。 “呀！” 还没等姜方想明白，柳如燕已经挥拳击打过去，勾拳抡起，直奔太阳穴。 姜方身体后撤，迅速向侧面跳开。 同时，乔宇也挥拳击打向姜方面门，动作凶猛，完全是散打招式。 冯羽田也没有硬碰，和姜方一样，向侧面跳开，两个人方向相反，都选择单打独斗。 也可以说，四个人想法一致。 场地上，两人一对，分成两组，拳来脚往，打在一起。 噼里啪啦。 姜方和柳如燕都是散打招式，硬碰硬，拳脚见生死，必须等到体力消耗尽，才能进入最后决战。 那边乔宇和冯羽田打斗，估计要持久一些，这边只要有结果，过去支援，就变成二打一的必胜。 所以，姜方和柳如燕反而成为关键，都想速战速决。 很快，两个人变得气喘吁吁，汗珠滚滚，手脚动作却越来越凌厉，双方都把力道运用到极限。 柳如燕一声大吼，腾空而起，连环几脚，姜方也不示弱，起身飞脚，两人碰撞几下，同时向后摔倒在地，一时都没有起身，大口喘息。 “好。” 四周响起一阵喝彩声，旗鼓相当，是赌徒最愿意看到的刺激情形，尤其赌乔宇和柳如燕胜的人，伸着脖子大吼，一旦赢了，可是十倍收入，足以疯狂。 韩丽看着凶狠的柳如燕，苦笑了一下，难怪那个年轻人不愿意带自己上，和眼前这个拼命的姑娘比，自己还是差了很多。 内家拳前期，远远不如搏击。 另一边，乔宇和冯羽田的打斗也很激烈，但却没有柳如燕的精彩。 乔宇也是散打搏击的套路，大开大合，完全一副年轻撞死年老的打法。 出乎意料的是，冯羽田并没有硬碰，也没有用内劲，而是不断游走，目的很明显，消耗乔宇的体力。 “老家伙，躲什么躲，上啊。”看台上，许多人对着冯羽田大声吼起来：“怎么成了缩头乌龟。” “老家伙，使出你的绝招，老子赌你赢，快点宰了这小子。” “杀杀杀。” “打打打。” 吼声一片，夹杂着对冯羽田的谩骂，刚才那场的干净利落，一招扭断对方脖颈，和现在的游走逃跑，完全两个极端。 场中，冯羽田听着四周的谩骂，终于停下脚步，迎着扑过来的乔宇，低吼一声：“够了吧，你去死。” 他一直观察乔宇，完全是搏斗拼命的打法，没有任何变化，他练习内家拳，擅长的就是耐力。 谨慎之下，选择用自己长处，消耗乔宇体力。 出乎他意料的是，乔宇不断追击，越来越猛，没有任何疲惫迹象。 原本还想耗下去，四周谩骂声让他有点心浮气躁。 感觉差不多了，乔宇体力再好，也至少消耗了一半。 凭自己内力，拿捏轻而易举。 眼看着乔宇拳头冲到面前，冯羽田故技重演，手臂带动乔宇手臂，内劲旋转。 只要把乔宇身体转过去，背后一个锁喉，结束战斗。 然而，内劲黏上乔宇，用力旋转，乔宇胳膊上同样有一股内力传过来，双方胶着在空中。 两个人就像摔跤，双腿分开站立，胳膊搭在一起。 冯羽田一阵意外，他想过乔宇的底牌，或许是长期训练的耐力，要么有点内家拳功夫，但年龄在这，有功夫也是有限。 没想到，内力碰撞，竟然不相上下，而且，是在乔宇体力消耗之后。 冯羽田震惊地瞪大眼。 乔宇也瞪大眼，一脸意外，不过如此，瞬间信心满满。 四目相对，乔宇忽然一笑：“老家伙，去死。” 抬脚，猛然踹在冯羽田的腹部，冯羽田被踹得接连后退。 这是两人第一次正式交锋，看台上响起一阵叫好声。 尤其是支持乔宇和柳如燕的人，尖声吼叫着。 韩丽猛然站起身，紧握拳头，低声吼着：“打死他，打死他。” 她终于看到了报仇的希望，眼中泪光闪闪。 “小兔崽子，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 场中，冯羽田双脚错开，双手一上一下，摆开形意拳姿势，一脸认真地看着乔宇，凝神静气。 他毕竟是形意拳高手，堂堂正正， 别有一番气势。 一跺脚，如猛虎下山，扑向乔宇。 第544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下) 乔宇依旧是散打套路，一套组合拳迎敌。 嘭嘭嘭。 如同打在弹簧上，不仅伤不了对方，反而有种弹性，震得自己不断后退，脚步踉跄。 嘭。 冯羽田一拳击打在乔宇腹部，乔宇感觉肚里一阵翻江倒海，胃里东西差点喷出来。 乔宇终于知道内伤的感觉，内力和平常拳打脚踢完全两回事，拳打脚踢伤皮肉筋骨，这种伤五脏六腑。 “小子，你死期到了。” 冯羽田见乔宇满脸痛苦，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对手毕竟太嫩，竟然用平时训练的抗击打应对内力，没当场吐血倒地就不错了。 “未必。” 乔宇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哼了一声，也摆开架势，套路对套路，和冯羽田纠缠起来。 双方纠缠了十几分钟，乔宇发觉到王老头功夫套路的奇特，运行时候，体内受伤竟然有点恢复，越战越勇。 呯呯呯。 两人灵活游走，不断碰撞，乔宇忽然起脚，踢向冯羽田裤裆。 “玛德。” 冯羽田急忙后退，躲开乔宇的脚，破口大骂。 撩阴腿是练武大忌，尤其是和平年代，表演为主，裆部是犯规。 冯羽田是传统，平时一直和弟子强调不能下流招，言传身教，自己也会下意识不用阴招。 可乔宇不一样，小混混打架，阴招就是绝招。 冯羽田刚骂完，乔宇又是一个撩阴腿，他再次躲避，套路也被打乱。 两个人变成见招拆招，乔宇不仅撩阴腿，还会二龙戏珠插眼睛，阴损毒辣，这也是武术限制。 冯羽田被打得有点手忙脚乱，他也想撩阴腿插眼睛，可平时训练避免阴招，成了习惯，很别扭，几次差点被乔宇反击，只好放弃。 嘭。 一时间，冯羽田被乔宇胡乱打法乱了方寸，乔宇竟然占据上风。 当然，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冯羽田。 看台上，呼声更大，叫好声更响亮，韩丽尖叫尤其突出。 另一边，姜方和柳如燕可就完全不一样，散打格斗，拼的就是狠，拳拳见肉，双方汗流浃背，鼻青脸肿，身体由于翻滚，沾满地面尘土，和汗水混合，变成泥污。 随着擦汗，甚至脸上也是污泥。 一个字惨。 论实力，姜方高一点，但他有腿伤，伤势这玩意，打的时间越长，劣势越厉害。 嘭，嘭。 柳如燕一拳击打在姜方脸上，姜方也不躲避，同时挥拳，也击打在柳如燕脸上。 接着，又是嘭嘭两声，双方直接相互攻击，打中对方胸口，同时闷哼一声。 这才是真的拼命，就看谁倒下。 接着，柳如燕一个撩阴腿。 姜方同样动作还击，还是以伤换伤。 然而，他忘记了柳如燕是女人。 啊。 一声惨叫，姜方一脚踢了个空，自己被踢了个扎扎实实，向后急退，手捂着裆部，脸上痛得汗珠滚滚。 “去死。” 柳如燕疾冲过去，一脚把姜方踹翻，接连几脚，姜方就地翻滚。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四周叫喊声进入高潮，很多人站起来，红着眼，歇斯底里叫喊着。 地面上，姜方被柳如燕踹得还在翻滚，忽然，姜方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眼角嘴角全是鲜血，眼睛通红，满脸疯狂。 “死。” 姜方怒吼着，不顾疼痛，一跺脚，右脚鞋头出现一把尖刀。 用暗器犯规，必死，但不用，马上也被柳如燕打死，不如来个垫背的。 单脚扫过，拼尽全力，唰，尖刀贴着柳如燕喉咙划过，在柳如燕肩膀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直流。 柳如燕浑身汗毛直竖，幸好自己有准备，不然就是一刀封喉。 柳如燕胆寒，姜方却不停，接连几脚，刀锋闪亮，踢得柳如燕接连躲避。 “够日的，犯规。” 四周响起一阵骂声，不管怎么样，押姜方的已经输了，怎么能不愤怒。 场中，姜方已经疯狂，脚上刀不断追击着柳如燕，必死，也就没了任何顾忌，每一招都是玩命。 柳如燕身上留下几条道口，鲜血染红衣衫。 眼看着姜方又是一脚踢来，柳如燕忽然停下，抬腿阻挡。 尖刀一下子扎进柳如燕小腿，柳如燕一甩辫子，辫子中部抽在姜方脖子上，辫子中间，一柄飞刀光芒一闪，割破了姜方的脖子，鲜血喷涌。 姜方一把捂住自己脖颈，瞪大眼坐倒在地，鲜血依旧从手下涌出。 然后，歪倒在地。 四周静了一下，旋即有人大喊：“活该。” 大家这才想起，开始前卢奇好像说过规矩，柳如燕后发制人，不算犯规。 另一边，冯羽田原本就有点下风，见姜方死了，一阵慌乱，一咬牙，不顾乔宇一拳击打在脸颊上，贴近乔宇，伸胳膊锁住乔宇喉咙 。 乔宇也是同样想法，伸手也锁住冯羽田喉咙。 双方僵持，用力，用力，再用力…… 两个人脸色都有点发紫。 柳如燕想要过去支援，距离有点远加上脱力，流血过多，身体晃了晃，差点晕倒。 现场一下子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盯着乔宇和冯羽田。 任何一个都随时会被扭断脖颈，生死一线。 柳如燕咬了一下舌头，保持清醒，取出辫子里隐藏的飞刀，一抬手，飞刀掠过冯羽田喉咙，鲜血飞溅。 噗通。 乔宇和冯羽田同时坐倒在地，冯羽田脖子上鲜血在流，手臂松开。 乔宇大口喘着粗气，两个人依旧紧靠着，脑袋靠着脑袋。 乔宇刚好看到冯羽田怀中，有一本泛黄的书。 贴身带着，自然不简单，乔宇想起韩丽的话，为了形意拳古谱，冯羽田袭击了韩丽的爹。 估计就是这玩意。 乔宇伸手，把书抓了过来。 “赢啦，赢啦，赢啦。” 现场一片欢呼雀跃，叫喊震天。 “爹，你的仇，报啦。” 韩丽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场中，乔宇站起身，走向柳如燕，把她扶起来，包扎好腿上的伤口，那伤口最大。柳如燕力竭，昏昏欲睡，靠在乔宇肩头，挪步都难。 “四十万奖金呢。” 乔宇轻声提醒，柳如燕眼睛一亮，脚底忽然有力起来。 这时，一阵警报响起，有人大声叫喊：“有警察。” 紧接着，一阵警笛声。 “狗日的苏江。“ 柳如燕气愤地大声骂起来。 第545章 苏江挨揍 “怎么办，怎么办？” “警察来了，快跑。” “这里全封闭，往哪跑。” “难道我们就等着被抓。” “慌个屁，有许多大老板呢，我们就是小虾米。” …… 外面有警察，现场一阵混乱，卢奇掏出枪，对着空中放了几枪，大家才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慌，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谁组织你们来的，实话实说就行。”卢奇见多识广，不慌不乱，大声说道：“当然了，等会警察问起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谁要乱说，我追杀他全家。” 说完，卢奇一挥手：“各位老板，参加生死局和有大案底的，跟我走。” 有二十几人向大看台靠拢，有个粗壮汉子撬开一块地板，有个向下的通道，那些人陆续走下去。 乔宇扶着柳如燕走出场，卢奇看了看他们俩：“一起走吧。” “不行。”傅老大忽然摆手，皱着眉：“他们有伤，会成为累赘，另外他们来路不明。” “什么意思？”卢奇挑眉，目光凌厉。 “刚刚查了一下，他们推荐进场的人，竟然是姜方，这不合理。”傅老大冷着脸：“我怀疑和警察有关，杀了他们。” 老大就是老大，杀伐果断，乔宇现在很疲倦，柳如燕摇摇欲坠，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何况对方还有枪。 “警察不会以这种方法杀人，我担保。”卢奇向傅老大摆了摆手，看着乔宇：“我看好你，可以走吗，或者你一个人，放下这位姑娘。” “不。” 乔宇摇了摇头，扶着柳如燕坐下，拿过一瓶水，打开，喂进柳如燕嘴里。 “如果你们走投无路，尽管找我。” 卢奇有点惋惜，拍了拍乔宇的肩膀，和傅老大一起，走进地下通道。 外面，响起一阵枪声，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建筑外面抵抗的几个外国人快速跑进来，提着枪，钻进地下道。 紧接着，一群全副武装，带着头盔的警察冲进来，端着枪，四处散开，领头的大声叫喊：“不许动，蹲下，抱头。” 现场很多人都是有经验，立即照做，不懂的，学也学会了。 一时间，都老实安静下来。 苏江和朱宇紧接着走进来，苏江迅速靠近乔宇，看了看柳如燕：“她怎么了，没事吧。” “死不了。” 柳如燕昏昏欲睡，还是睁开眼，白了一眼苏江，气狠狠说着。 这家伙一来，四十万飞了，也许是傅老大故意耍赖，没留下钱。 不过，即使留下也没用，这么大一笔钱，也交代不清，会被当做赃款没收。 三天后。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淡淡艳红，柳如燕站在床边，挥动几下手臂，接着打了几下组合拳，还踢了几下腿。 “我的姑奶奶，别乱动。”小胖子护士走进来，急忙把柳如燕按在床上：“腿伤还没好，别把伤口崩了。” “我感觉已经好了。”柳如燕躺在床上，依旧活动着伤腿，小腿上缠着纱布，那里被姜方的脚刀扎了个洞。 “你说了不算。”胖护士帮着柳如燕量体温：“等主治医师说你没事才行，不过，幸好没有伤到筋骨，不会有后遗症。” “我不管，今天就出院，在这闷死了。” 柳如燕摆了摆手，床头柜子上有个果篮，随手拿起一个大苹果在衣服上擦了擦，用力咬了一口，咔嚓。 “跟你说多少遍了，要削皮。”胖护士无奈地看着柳如燕，这姑娘大大咧咧，就是个野丫头。 “你比村里大妈还唠叨。” 柳如燕翻了个白眼，胖护士噘了噘嘴，扭身走了出去。 柳如燕翘起二郎腿，哼着小调，又咬了一下苹果。 一阵脚步声，节奏分明，很有力，咔咔咔。 柳如燕把咬了一半的苹果放进果篮，直挺挺倒在床上。 苏江大步走进来，又把一个果篮放在床头柜上，看着柳如燕，轻声问：“好点没有？” “没有，快死了。”柳如燕鼻孔哼了一声：“不是说不要你买东西吗，我不会吃的。” 苏江瞥了一眼果篮，柳如燕刚咬过的苹果，虽然咬了的向下，还是可以看到一些。 “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没有及时发现姜方，也没有及时赶到赌局现场。” 苏江语气诚恳，小声检讨。 “屁，这是重点吗。”柳如燕一下子坐起来，柳眉倒竖，怒目圆睁：“重点是我那些钱没了，四十万，你知道什么概念吗，你工作一辈子都拿不到，而且，那是我拼命赚的，你们就不能等到我拿钱走人再进攻吗。” “这个……” 苏江皱了皱眉，不知道如何回答，谁知道你在里面干什么，这问题有点无理取闹。 “还有。”柳如燕也没太追究，换了个话题，语气却更加气愤：“你是不是跟踪我们了，安排了什么仪器？” “定位仪。”苏江老实回答，不经过本人同意，私自安排，确实理亏。 “该死的定位仪。”柳如燕拍了一下床边：“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乔宇发现得早，进那个赌局，如果被检查出来，会被枪打成筛子。” “不好意思，这确实是我疏忽。” 苏江擦了擦额头，有点出汗，他最担心柳如燕揪着这件事不放。 “疏忽？借口吧，你既然想到定位仪，就没想到别的意外。”柳如燕哼了一声，脸色忽然一变：“等等，你把定位仪放我身上了，放在哪？不会是贴身内衣吧。” 柳如燕这几天思来想去，安放跟踪的东西，苏江和乔宇没接触，只能在自己身上，自己可是和苏江住一起，最容易。 而且，必须在自己换衣服化妆不会脱的…… “……” 苏江一下子扭捏起来，脸颊通红。 能让一个重案组队长脸红的，不用说也明白。 “流氓。” 柳如燕真的恼火起来，飞起一脚，苏江猝不及防，被踹得坐倒在地。 柳如燕坐在床边，光脚不断踩过去，嘭嘭嘭。 苏江急忙伸胳膊，挡在脑袋上方。 “流氓，流氓，流氓了。” 柳如燕一边踹一边嚷着，门口，陈小娇手里捧着花，带着几位姑娘走进来，见到这一幕， 立即冲上去，拳打脚踢 第546章 你还想别的 陈小娇等人是武馆出身，虽然现在是安保公司，但还有许多人保持着武馆的传承。 都是嫉恶如仇行侠仗义，遇到流氓，当然是毫不留情。 噼里啪啦。 苏江虽然很抗打，但也经不住一帮虎姑娘重拳重脚。 “够啦。” 苏江虎吼一声，猛然站起来，气势威猛。陈小娇等人下意识退后，仔细一看，陈小娇叫起来：“苏……苏队长，怎么是你？” 苏江白了一眼陈小娇，没有回答，整理一下有点皱的衣服，板着脸，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一群姑娘面面相觑，紧接着，一起大声笑起来。 苏江年轻有为，重案组队长，是姑娘们心中的英雄，平时很崇拜，甚至有的迷恋。 忽然揍一顿……好像也挺爽。 “柳教练，大师姐这几天忙，我们代表她过来看看你。”陈小娇把鲜花放在床头柜上，轻声说道：“你的事，我们基本都知道，离开风华村，刚好到我们保安公司任职，待遇是教练，各种福利不会少。” “做教练，我能教什么，我就是个野路子。” 柳如燕微微摇头，那次安保公司开业，黄皮皮替自己答应传授飞刀，也就是为了招生，飞刀需要耐性和毅力，枯燥的训练，不适合大量推广。 散打，自己是结合乔宇的拳术套路，真正教学生，需要科学系统的。 “大师姐说了，按你方法来，实战有效就行。” 陈小娇一脸诚恳，她是武馆一个顶梁柱，平时也很瞧不起其他练武的，柳如燕即使在开业那天展示了飞刀，她也还是不太看重。 然而，这几天，一个消息在道上流传，在地下赌场，柳如燕凭一己之力，杀了姜方，细节不详，也只是私下流传，但根据柳如燕的伤势，明显真的经历过生死拼杀。 姜方可是散打教练，得过奖的，虽然伤腿有点残废，但也不可小视，打败他也不容易，何况是杀了。 真杀过人，也让陈小姐等人佩服。 “我考虑一下。”柳如燕思索着：“我答应过苏江的，姜方事情了了，做警察。” “刚才揍了他，他可是队长，不怕他给你穿小鞋吗。” 陈小娇轻声提醒，期待地看着柳如燕。 “他敢。”柳如燕哼了一声，想了想：“不过，警察还真不适合我，我这人自由散漫。” “这不就对了，跟我们走。” 陈小娇一拍大腿，不由分说，让同伴帮柳如燕换了衣服，直接带着出院。 主治医师都追出了医院：“你们这是胡来。” “这点小伤，我们武馆有特效金疮药，比你们厉害多了，在你这耽误，说不定残废了。” 陈小娇手叉腰，几句话说得主治医师直翻白眼。 风华村。 上午七点多，猪场，又进了一批小猪仔，但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工人也只有三两个，魏萍在和他们一起拌饲料，一边干活，一边还要提醒那几个人配比，以及注意事项。 不断擦拭着额头汗水。 乔宇走过来，向魏萍招了招手，小姑娘立即走向乔宇，俏生生叫了一句：“乔宇哥，有什么事？” “这猪场，以后你来管。” 乔宇扫视一眼，轻声说道：“记得你跟着柳如燕学过管理。” “我就学了几天。”魏萍急忙摆手：“还是等如燕姐回来吧。” “她不会回来了，让我把她最近管理的笔记交给你。” 乔宇递给魏萍一个包，里面是柳如燕的总结，足有七八本。 “我，我不行，我还小。”魏萍有点慌：“我还是个外村人。” “柳如燕岁数也不大，她也不是本村人，而且，现在猪场规模很小，你刚好锻炼。” “我……” 魏萍红着脸，事情猝不及防，一下子跃上场长位置。 谁都会忐忑不安，何况一个穷日子刚刚摆脱的小姑娘。 “这是夏翠莲和我一起决定的，让你干就干，丑话说前面，干不好滚蛋，你爹和你弟弟魏景也跟你走。” 乔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语气严厉，还哼了一声。 “我……我会干好的。” 魏萍抿了抿嘴，温柔腼腆的小姑娘，脸上露出坚决。 她忽然感觉担子重起来，不仅仅因为猪场，还有家庭，如果办砸了，不用乔宇赶，也没脸在风华村待着。 关键是老爹和弟弟会受牵连，一下子回到穷苦日子。 过了好日子，就不想回到从前。 “也别太有压力。”乔宇这才笑了笑：“有什么事，找我和夏翠莲，谁敢不服，我们收拾他。” “谢谢乔宇哥。” 魏萍心中温暖，开心地笑起来。 人往高处走，场长，谁都想，小姑娘也虚荣。 乔宇扭身离开，这样推着小姑娘承担重任，有点心虚。 场长位置，夏翠莲可是让自己干的，乔宇推了。 用魏萍的爹和弟弟给魏萍施压，是真的怕她半途撂挑子，管理，毕竟很辛苦。 反正乔宇不想干。 幼儿园。 远远就听到孩子们朗朗声音，仇青霞声音夹在其中，清脆悦耳。 在教儿歌。 教室门口操场上，林小凤一身运动服，在下腰踢腿，锻炼身体。 乔宇走过去，看了几眼，林小凤才发现他， 打了个招呼。 她一直在风华村，教孩子舞蹈，整个人变得开心了很多。 “能帮个忙吗。”乔宇凑近一些，小声问。 “什么事，尽管说。” 林小凤仰脸，顺手梳理一下秀发，身体后弓，曲线毕现，山峰凸起夺目。 乔宇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吞吞吐吐：“我想，看你跳一次钢管舞。” 这两天，乔宇一直打坐练功，但那天和冯羽田交手消耗太大，身体似乎被掏空，恢复缓慢。 这才想到钢管舞。 “嗯？” 林小凤有点意外，乔宇确实说过喜欢钢管舞，但来了风华村，还真没要求自己跳过，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 “我就是看看。” 乔宇林小凤诧异目光看得有点发毛，小心解释。 林小凤是见过大世面的，一种成熟透的美，乔宇有点压迫感。 就像睡觉，两座山峰扑面。 “难道你还想做别的？” 林小凤柳眉微挑，嘴角微翘，声音妩媚温柔，有点意味深长。 “……” 乔宇第一次面对女人有压抑感，这话问的，是应该想呢，还是应该不想？ 第547章 赴汤蹈火 “等会进来，我换衣服。” 林小凤见乔宇发窘，咯咯咯笑起来，扭身走向自己在幼儿园的临时房间。 乔宇站在远处抽了一支烟，缓缓靠近房间，轻轻敲了敲，等林小凤答应，推门而入。 房间不大，一张床，梳妆台，凳子。 剩下三四平方左右，灯光昏暗，林小凤身穿薄纱，里面三点式，若隐若现。 在她身边竖着一根钢管，林小凤一只胳膊搭在钢管上，秀发披肩，媚眼如丝。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温馨暧昧气息。 林小凤和钢管在一起，有种很自然感觉，浑然天成，也看得出她真的爱好。 乔宇却有点不适应，急忙把门关上，看了看四周，在床上盘腿而坐，微微点头：“开始吧。” 林小凤弯腰，打开一个录音机开关，一首柔和的乐曲响起。 林小凤身躯扭动，随着音乐缓缓起舞，虽然慢，但每一个动作，都把女人的美，展示得淋漓尽致 林小凤身材保持得几乎完美，线条，比例，恰到好处。 乔宇眼睛微微睁开，近距离欣赏林小凤舞蹈，可以体会到她身上热度，闻到她身体的幽香。 男人本能瞬间跃跃欲试，雄心勃勃。 好在乔宇已经习惯这种状态，每次打坐都会有，必须用定力压住，化为一种暖流，才能增进功夫。 王老头留下的小册子中记载，这叫降龙。 深呼吸几下，吸提升闭，小腹中一股热浪化着温暖，沿着后脊背上行下落，在体内开始循环起来。 乔宇眼睛依旧盯着翩翩起舞的林小凤，那种暧昧刺激渐渐直接化为暖流，在体内流淌。 精神上慢慢进入特殊状态，极度愉悦却又很平静，身体的亏空很快补充起来，更加饱满 。 果然有效！ 林小凤一边翩翩起舞，一边也在观察着乔宇，大白天忽然想看钢管舞，有点奇怪，但乔宇色心再大，也不至于这样放荡。 自己也好久没训练了，也想有人欣赏。 开始乔宇盘腿坐，男人的反应很明显，但奇怪的是，随着自己动作越来越激烈，越来越风骚，乔宇反而偃旗息鼓，安静下来。 相反，乔宇脸上气色变得越来越红润饱满。 林小凤的心放下来，开始真正投入表演，身体就像蛇一样围绕着钢管转动，越来越激烈，汗水湿透衣服，气喘吁吁。 终于，林小凤有点力竭，停了下来，关了音乐：“可以了吧。” 乔宇深吸一口气，收功，下床：“可以了，谢谢你。” “不用客气，难得有人欣赏钢管舞，我也很开心。” 林小凤开心笑着，汗水太多，脸颊红润水灵灵，眼睛也是水汪汪。 薄纱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看起来，几乎是光溜溜。 林小凤倒是没有太在意，刚才舞蹈动作充满诱惑，要是换作其他人，很可能早就扑上来。 对乔宇完全放心。 然而，乔宇却完全不一样，刚才是练功状态，现在可是正常人。 而且，刚刚身体内力量满满，还有多余。 瞬间，又变得雄心勃勃。 林小凤立即感觉到乔宇变化，一下子愣起来，瞪大眼，诧异地盯着乔宇某个部位。 乔宇一阵窘迫，急忙拉开门，冲了出去：“又有点事，再见。” 走出去很远，乔宇依旧听到林小凤的大笑声。 玛德，丢人，太丢人了。 乔宇一边走一边想着，身体内那种冲动，依旧在上升。 一口气走到村头大树下，对着大树，运气用力，嘭嘭，两拳。 树粗大，看不出一点摇晃，但树梢却抖了抖，飘下几片枯叶。 “你在干嘛？” 夏翠莲刚好路过，诧异地看着再次对大树挥舞拳头的乔宇。 “翠莲姐，你来得刚好，帮帮忙。” 乔宇迎着夏翠莲走过去，目的一目了然，夏翠莲急忙后退，脸颊绯红：“你，你，你，大白天流氓。” “快点，快点。” 乔宇低声催促，夏翠莲心虚地看了看四周 扭身就走。 乔宇急忙跟随着。 夏翠莲家院子内，夏天老婆严婷正在洗衣服，夏天在一旁打井水，看到夏翠莲，有点惊讶：“姐，你不是到田里去了吗，怎么转眼就回来了。” “忘记带镰刀了，打算顺便把田头杂草清理一下。”夏翠莲随口回答，掏出几张钞票：“夏天，带你媳妇上街，买几件衣服。” “不需要。”夏天傻傻笑了笑：“严婷说要省着点，将来有了孩子，要花很多钱。” “让你去就去，别啰嗦。” 夏翠莲有点焦急，冷下脸，语气有点冷。 “我……” 夏天一向怕姐姐，吓得愣在当场。 “姐是好心。” 严婷看了一眼夏翠莲身后的乔宇，急忙起身，接过夏翠莲手中钞票，拉了一下夏天：“我们走。” 两个人推上自行车，一前一后出门。 乔宇迫不及待地关上院门，抱起夏翠莲，冲进堂屋，一直冲进夏翠莲房间，把她扔在床上。 “慢点，慢点，我又跑不了。” 夏翠莲娇嗔地提醒，乔宇火急火燎：“我慢不了，快要失火了，你快救火。 …… 屋外，忽然吹过一阵风，摇着大梨树，一阵激烈摇晃，枯叶掉落一地。 屋内，温暖如春，一片旖旎，一阵响声，如同暴风骤雨，噼里啪啦，好久，才平息下来。 乔宇轻轻抚摸着夏翠莲的秀发，夏翠莲一脸疲倦，眼神却明亮，手指在乔宇宽阔胸口画圈：“猪场需要慢慢恢复元气，村头有个鱼塘，我打算围绕着建个养鸡场，鸡粪可以养鱼，立体养殖。” “你想干就干，我全力支持。” 乔宇伸手指，在夏翠莲鼻子上刮了一下，有点调皮。 “别闹，谈正事呢。”夏翠莲噘了噘嘴：“你去县城一趟，柳如燕应该出院了，帮她办理一下手续，再到规划局申报鸡场建设，在申请一笔贷款，记得要补贴的，没利息。” “明白。”乔宇立即回答，笑着说道：“我怎么感觉，就像个生产队的驴。” “你不愿意？”夏翠莲声音提高。 “愿意，愿意，为翠莲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乔宇伸手摸着，邪笑着：“死在肚皮上也愿意。” “流氓。” 第548章 愤恨的路平 秋日阳光灿烂。 经过和夏翠莲的一阵缠绵，乔宇精神饱满，驾驶摩托车赶到县医院，已经上午十点。 病房内，已经人去床空。 柳如燕倒是用不着担心，乔宇扭身走出医院，走向不远处的政府办公大楼群。 路边有个花店，乔宇停下脚步，忽然想起安保公司开业，答应过规划局长邱燕的事情，帮她赶走苍蝇。 和女孩子约会，乔宇还真不怎么会，尤其是城里姑娘，要讲究什么浪漫。 好在，没见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 见过人家情侣散步，抱着一束鲜花，自己也应该抱一束，做做样子。 花店是一个小姑娘开的，眼睛很大，正在整理柜台，见乔宇停步，立即脆生生招呼：“哥，买花吗，送给女朋友？” 乔宇靠近柜台，看了看店里花花绿绿一片，有点眼花缭乱：“送女朋友，什么花？” “玫瑰。” “给我来一束。” “好勒，哥。”小姑娘脆生生答应：“你要多少支？” “这还有区别？” 乔宇眨了眨眼，真不明白。 小姑娘莞尔一笑，并没有小瞧看不起，毕竟花店流行，只是这两年经济发展才多起来。 不懂正常。 “多少支按照喜好，还有的按照生日年龄的。”小姑娘耐心解释：“你可以选择十一支，寓意一心一意，拿得出手，价格也不贵。” 小姑娘想得挺周到，乔宇想了想：“一心一意挺不错，就这个，给我包一百一十支。” “多少？”小姑娘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百一，怎么，店里没有吗？” “有，有。”小姑娘急忙答应，数了数玫瑰花，有点为难起来：“差两支，你等会，我去花圃里剪。” “不用，那边两朵红的，凑数。” 乔宇指了指，说不出名字，颜色差不多。 几分钟，小姑娘趴在柜台上，手托着红扑扑的腮，看着抱着一大束花离开的乔宇，这人有点傻乎乎，但收到花的女人，好幸福。 走进规划局大厅，乔宇立即吸引了许多目光，两位接待的姑娘眼睛一亮，笑着问：“你找谁？” “我找邱燕，邱局长。” “二楼。” “谢谢。” 乔宇缓步走向楼上，身后传来那两位姑娘的声音。 “又一位，局长最近追求者排队，真让人羡慕。” “可不是，年轻漂亮有地位，哪个男人不想。” “那个路平，最近来得很勤，人也是一表人才。” “可局长似乎看不上。” “你瞧着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局长会动心的。” 二楼，走道尽头，是局长办公室。 走道上，站着六个年轻人，一字排开，怀里都抱着鲜花，最前面一位，西装革履，身体笔直，很有气势。 人也长得帅气，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乔宇有印象，路平，是娱乐城路辉的人，好像不好惹。 六个人后面，有俩个粗壮年轻人，戴着墨镜，正倚着走道栏杆，低声聊天。 乔宇怀里花很显眼，几个人一起看过来。 乔宇浓眉微皱，大步走过去，靠近排队的最后一位年轻人，一手抱着鲜花，另一手伸出，忽然抢过那位年轻人手中鲜花，扔在地面上。 “你……” 那位年轻人脸色一变，一脸愤怒。 能追求邱燕的，在新安县也算个人物。 “邱燕是我的，滚。” 乔宇瞪了一眼，哼了一声，大步走向下一位，如法炮制，四个人手中鲜花都被乔宇扔在地面上。 几个人被乔宇霸道气势一时镇住，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呆呆站立。 第五个身材粗壮，眼看着乔宇靠近，扭身躲避，乔宇抬腿横扫，那人被扫得睡倒在地，鲜花扔出去很远，更加狼狈。 “玛德。” 那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刚要冲向乔宇，忽然停住。 因为乔宇已经站到路平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紧张。 路平，他们是知道的，娱乐城路辉的得力手下，心狠手辣。 见过血的。 看这小子敢不敢踢铁板，巴不得他动手，肯定会被打得鼻青脸肿，腿断胳膊折。 路平冷着脸，很平静，目光却凌厉。 乔宇停顿了几秒，既然做，就做到底，心一横，伸手去夺路平的鲜花。 路平快速伸手阻挡，乔宇迅速起脚，嘭，路平手中鲜花，被乔宇从下向上踢得飞向空中，四处洒落。 路平愣在当场，这一下交锋，他输了。 “玛德，敢动我们老大。” 戴墨镜的两个年轻人同时大吼，冲向乔宇。 乔宇没有转身，身体却迅速后退，撞向那两个人。 嘭。 其中一人撞在乔宇后背上，乔宇矮身一个肘捶，砸在那人肚子上，那人哇一声，刚要吐，乔宇身体一抖，把对方撞得翻过走道栅栏，噗通，掉到楼下。 嘭。 另一个是大脑门，反应很快，乔宇侧身瞬间，他立即挥拳重重击打在乔宇胸口。 打完，大脑门露出一丝微笑，他可是专门练习打沙袋的，硬功夫，拳头力道极其凶猛，一般人被击打在胸口，就得胸骨折断，去了半条命。 就算练习过抗击打，遭到重击，不吐血也一时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紧接着，大脑门笑容僵在脸上，乔宇不仅没有受伤的样子，动作反而丝毫不停，迅速挥拳。 嘭。 一拳砸到大脑门肚子上。 大脑门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下意识弯腰，乔宇侧身，单手抓住对方裤腰，一用力，大脑门也被摔出栅栏，落在楼下。 现场响起一阵倒吸凉气声，乔宇竟然轻而易举把路平两个手下摔下楼，而且，他手中依旧抱着一大束鲜花。 这时候，办公室门打开，邱燕俏生生站在门口，乔宇立即整理一下衣服下摆，走过去，把鲜花举起。 “这么大一束花，真傻里巴机的。”邱燕鄙视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你自己抱着，跟我走吧，刚好，饿了，你请我吃火锅。” “愿意为邱燕姐效劳。” 乔宇笑着回应，两个人旁若无人地并肩沿着走道离开。 身后，几个人呆呆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路平紧握拳头，眼神阴冷愤怒，却没有冲过去。 刚才乔宇那几下，路平看得清楚，尤其大脑门那一拳，换着自己也受不了。 可乔宇毫发无损，这小子，似乎不简单。 路平眼中寒光闪闪，他不做没把握的事，要整，就把对方整死。 第549章 影剧院浪漫 老影剧院陈旧，空间不是很大，中午场，也没坐满，可以用稀稀拉拉来形容，很多位置空着。 放映的是一部爱情片，乔宇没什么兴趣，邱燕却看得津津有味。 或许姑娘都喜欢这种调调吧，浪漫得乔宇浑身不自在。 左右座位都没有人，一大束花放在一旁，乔宇捧着一大桶爆米花，邱燕手里拿着饮料，一边喝一边随手抓着爆米花。 随着电影节奏，脸上时而微笑时而悲伤，时而愤怒。 哪像个局长，就一个喜怒哀乐摆在脸上的小姑娘。 不，应该是大姑娘。 她好像二十四五了，在村里这年纪不嫁人，父母都要发愁。 不过，这姑娘皮肤保养真的好，影剧院光线很淡，忽明忽暗，近距离依旧看得清，嫩得如豆腐 。 有种捏一把的冲动。 “你看什么？” 邱燕感觉到乔宇的目光，忽然转过脸。 “你皮肤真好。”乔宇脱口而出。 “这话说得，轻薄了，不过，我就当你真心赞美。”邱燕莞尔一笑：“今天真谢谢你，不过，我没想到你那么直接，而且，竟然和路平动手。” “事情既然开始，就得做到底，如果在路平面前怂了，岂不是变成笑话。”乔宇苦笑一下，接着眉头舒展，变得满不在乎：“不过，那个路平也不过如此，竟然不敢动手，这种人只能背后使点小动作，上不了台面。” “路平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估计会气死。”邱燕微微侧身，靠近乔宇：“他可是路辉手下第一号打手，不动手，是因为他没把握，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阴魂不散那种。” “还真有点麻烦。” 乔宇不怕正面相对，打个痛快。背后阴谋，就令人头疼了，深恶痛绝。 姜方就是例子，猪场下毒，太阴损，以至于乔宇和柳如燕愤怒得对他追杀。 “这件事，我和路辉打个招呼就行。”邱燕倒是很轻松，轻描淡写。 “他会给你面子？” 乔宇有点怀疑，邱燕就是一个姑娘家，好像也没有什么背景，一个人在新安县。 “你别忘了，我是规划局局长，路辉还有地皮需要我批的。”邱燕傲气地扬了扬下巴：“路平接近我的目的，估计也是路辉指使，我给个人情就是。” “还有……”邱燕忽然脸色一正：“城北有一块地皮，你要是有实力，可以买下来，估计要不了几年，会大开发，你成不了县城首富，也没几个人可以和你相比。” “你这是内部消息？” 乔宇吃了一惊，这可是县里的大项目，许多开发商求之不得，尤其搞房地产的。 “如果是内参，我就是违法了 ”邱燕摆了摆手：“只是我根据现在经济发展的预测，不过，有九成把握。” “可惜，我没钱。” 乔宇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原本有点钱的，办了幼儿园，猪场又出了事，手头都变得有点紧张。 “这个，我替你想办法。” 邱燕也没多说，抓了一把爆米花，在嘴里嘎巴嘎巴嚼着。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乔宇倒是忍不住好奇，自从遇到邱燕，她对自己所有申请一路绿灯，还特别照顾。 两个人可是非亲非故，可以说不熟。 “我一个人在这工作，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邱燕看着前方的电影屏幕，随口回答。 “我……我可不行。” 乔宇摆了摆手，邱燕可是规划局局长，做她的靠山，而且说得很清楚，男人，需要足够实力。 自己只是乡村小子，说直白点，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男人，可不能说不行。”邱燕侧身又靠近乔宇，轻声说着，手掌快速伸出，在乔宇大腿上捏了一把，然后，迅速向上，一把紧握。 “你……” 乔宇吓了一跳，急忙把邱燕的手拿开，这淑女怎么忽然流氓了。 “我觉得行，很行。” 邱燕捂着嘴，吃吃笑起来，那样子，如果不是影剧院，她很可能要放声大笑。 “……” 乔宇一时无语，把爆米花放在腿上，以防邱燕再次偷袭。 邱燕身份地位摆在这，没有任何激情，乔宇反而觉得尴尬。 邱燕笑完，注意力重新投向电影屏幕，脸颊却一片艳红。 这个乔宇，还真有大本钱，万里挑一那种，任何一位女人都舍不得。 自己算是很有定力，还忍不住心跳加快。 过了一会，邱燕脑袋向乔宇再次靠近，枕在乔宇肩膀上。 肩膀很宽，有种安稳的踏实，闻着一股男人味道，邱燕忽然一阵陶醉，放松下来，微微闭眼，竟然睡了过去。 听着邱燕微微鼾声，乔宇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把她脑袋拥在怀里。 电影里，一对男女也在相拥，乔宇闻着邱燕的发香，忽然感觉，这一刻真的很美好。 这就是浪漫吧！ 抱着的可是规划局局长，南方来的城里姑娘，心中有一种特别满足的滋味，微微亢奋。 小心翼翼，放慢呼吸，有种就这样拥着，永远坐下去的期待。 至少，这种温馨滋味，可以保持到电影散场。 然而，这世上的事情，往往不如人愿。 几分钟后，三位年轻人走过来，沿着前一排空挡靠近，隐约光线下，一位光头发亮，向乔宇伸手：“检票。” “就这几个人，还检票。” 乔宇扫视一眼稀稀拉拉的观众，撇了撇嘴。 中午场，根本不会有人溜进来，而且，这么多空座位，许多电影院快要结束，都直接放人进来。 “关你屁事。”光头低声吼着：“把票拿出来。” 乔宇不想和他啰嗦，掏出票，随手递过去，光头用个微型手电照了照，扔在地面上。 刚要离开，光头看了一眼邱燕，咽了一下口水：“这妞真好看。” 说着，光头隔着前排座位，伸手摸向邱燕的胸口。 乔宇一把抓住光头的手腕，往怀里一拉，光头身不由己，半截身前倾，越过前排座位。 乔宇抬腿，嘭，踹在光头胸腹之间。 “滚。” 乔宇一声低吼，光头应声飞出，飞向半空。 第550章 权力用途 光头身体飞出有一米多高，落在前方座位上，吓得那座位附近观众一下子跑开。 呯。 光头落下，在座位上弹了弹。 光头起身，捂着腰，龇牙咧嘴，大声吼着：“给我打。” 另外两位年轻人跳上座位，抬脚踢向乔宇的脑袋。 乔宇也抬腿，左右分踢，那两人的脚还没有靠近乔宇脑袋，已经被乔宇踢在胯骨上，立即左右摔倒。 两人都是头朝下，栽在座位之间，再站起身，隐约光线下，都看得出鼻青脸肿，一位眼角流血，一位嘴角开裂，似乎磕了一颗牙。 两人愣了一下，再次挥拳，刚要冲向乔宇，乔宇低声吼着：“谁敢打搅她睡觉，老子废了他，识相点，滚。” 声音不高，却带着寒意，听起来不容置疑。 乔宇是真的生气，好好的温馨感觉被破坏了，心中极不舒服。 光头显然习惯了，平时没少吃人家姑娘豆腐，只要不是太过分，一般小情侣都忍一下。 可乔宇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照顾邱燕睡觉，早就把这三人打趴下了。 “你给我等着。” 光头显然感觉讨不了便宜，撂下一句狠话，扭身气冲冲离开。 怀里，邱燕似乎动了一下，乔宇急忙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就像哄孩子入睡。 邱燕竟然真的安静下来。 “这位小兄弟，快点走吧，光头可不好惹。” 有人轻声提醒：“趁他没回来，还来得及。” “是啊，他可是附近的小混混，叫蒋坝，外号叫蒋王八，这王八不是戴帽子，而是咬着人就不放。” “这影剧院是他姐夫开的，在这横行霸道。” “快点跑啊，愣着干什么。” …… 四周一阵好心的提醒，乔宇却没有动，单手掏出一支烟，点燃。 一边抽一边思索，来多少人，他不在乎，只是，自己怎么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打打杀杀。 这导致在外名声就是混混，甚至无赖。 难道无可避免？ 还真避免不了，别说功夫在身，就算很弱 自己也不会怂。 当初就是个普通乡村小子，就砍了虎爷的耳朵。 哗啦啦。 乔宇正胡思乱想着，一阵杂乱脚步声，光头带着一群人，站到电影屏幕和座位之间。 光头挥舞着手中一根铁棍，大声吼着：“开灯。” 放映员立即关了电影，打开灯，剧场内一片明亮。 四周观众同时起身，站到一旁，同时一阵哗然，还有姑娘惊恐地尖叫起来。 光头身边有十几个人，手里拿着刀棍等工具，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邱燕也被喧哗声惊醒，离开乔宇肩膀，还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口水，看了看光头等人，依旧淡定坐着。 “废了这小子。”光头用铁棍指着乔宇：“女人留下，老子玩个够。” “你有种。” 乔宇被对方的嚣张气得笑起来，站起身，双手十指交叉，发出一阵骨节的咔嚓声。 刚要跃上前面座位冲过去，邱燕忽然摆手拦住他，缓缓起身，冷冷说道：“王长林呢，在哪？” “你认识我姐夫？” 光头蒋坝眼睛骨碌碌转动，脸色犹豫不定。 王长林是他姐夫，影剧院原本是国营，刚刚被王长林承包不久。 “你他么谁啊，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邱燕还没有回答，蒋坝身边一位年轻人大声吼起来，挥舞着砍刀，鼻青脸肿，显然就是刚才被乔宇收拾的三个人之一。 “王长林，你踏马给我滚出来。” 邱燕不理会对方，高声叫起来，声音严厉。 放映室内，王长林刚刚从外面应酬回来，摇摇晃晃，放映员给他倒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 听到了邱燕的吼叫，打了个激灵，嘴里的水喷了出来，酒意似乎也醒了。 站起身，快速跑出放映室，跑进大厅，跑到那群人面前，大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姐夫，这臭小子打我。” 蒋坝指着乔宇，大声嚷着，一脸委屈，恶人先告状。 王长林看了一眼乔宇和邱燕，挥手，甩了蒋坝一记耳光。 啪。 声音清脆响亮，蒋坝脑袋歪了一下，脸颊瞬间红肿。 “姐夫，你怎么打我。”蒋坝捂着腮帮子 一脸懵。 “跪下。” 王长林踹了一下蒋坝，蒋坝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邱局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这种浑人计较。” 王长林面对邱燕，陪着笑脸，恭敬地微微弯腰。 四周的人一阵目瞪口呆，原以为乔宇有点功夫，很厉害，没想到这姑娘更厉害，新安县大名鼎鼎的王长林王老板都低头。 局长？ 不管哪个部门，在新安县也算个人物了。 “让他们全部跪下。” 邱燕手指一划拉，俏脸含霜，哼了一声：“敢打搅我睡觉，真他么该死。” “跪下，跪下。” 王长林对着那群人怒吼，玛德，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女人。 还有，不是来看电影的吗，怎么就耽误睡觉了。 你们俩在这里睡觉？ 心中疑惑，王长林也不敢问，抬脚一路踹过去，把蒋坝带来的人全部踹得跪倒。 “行啦，我饿了，去吃饭。” 邱燕不再多说，看都不看那帮人一眼，拉了一下乔宇，扭身向外走。 “我请客，我请客。” 王长林急忙跟过去：“我马上打电话，娱乐城大酒店。” .“这个王长林好像很怕你。” 乔宇轻声问，和邱燕并肩走着，一脸好奇。 “新安县打算建设一个吃喝玩乐一条街，有个先进影剧院，可是个肥缺，王长林想咬到那块肉，等我审批呢。”邱燕轻声回答，有点感慨：“看到了吗，这就是权力，胜过你打打杀杀，记得，有机会就抓住了。” “我不用，有你就行。” 乔宇脱口而出，他对权力真的没兴趣。 “没出息的东西。” 邱燕忍不住白了一眼乔宇，接着笑了起来：“想吃软饭，你还真有那本钱。” 娱乐城。 一个房间内，路平铁青着脸，大声吼着：“让朱平过来，我要乔宇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老子要整死他。” 第551章 铺路(上) 朱平是个胖子，身材小矮，就像个圆球，脚步匆匆，如同滚进房间，把一沓资料放在桌上。 “路平哥，这是乔宇有关的详细资料。” 朱平擦着汗，微微气喘，别看他有点蠢的模样，但是那种长脑子不长个子的人，管理着娱乐城需要的很多情报。 除了表面，更多的是黑料。 尤其是很多官员的，掌握把柄，才能让路辉黑白道都如鱼得水。 “全部？” 路平挑了挑眉，有点疑惑，调查一个人，需要时间，朱平直接就提供出来。 “乔宇这个人，连路辉路总都重视，嘱咐特意调查，后来，李巧云也特别关心，我琢磨着非同小可。”朱平恭敬地回答：“我最近一直在调查他的事情，这沓资料最后有一些是我最近调查的疑点，路总和李巧云都没有看过。” 李巧云原本是路辉的人，排在路平前面，这些情报她第一时间掌握的。 “放心吧，有贡献，我会向路总为你请功的。”路平手拍着资料：“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说的疑点是什么，乔宇的把柄？” “这个……你自己分析，我只是提供事实，从不参与分析和决策。” 朱平微笑着回答，这是他聪明地方，情报就是情报，自己不左右上面的判断，做好本职，反而少是非。 “你出去吧。” 路平对朱平的回答有点不满，挥了挥手，把他赶走。 今天被乔宇当众打脸，他迫不及待想要把场子找回来。 按照他一贯作风，乔宇不死也得残。 关键是乔宇的功夫，让路平摸不着深浅，一个乡村小子，没什么师承，功夫哪来的。 路平迅速翻看资料，确实详细，从乔宇小孩到一点点长大，有点突出事情都写得明明白白。 然而，翻遍了乔宇经历，只能说是个混混，至于功夫，吴斌倒是在风华村传授过散打格斗。 但吴斌那家伙，本身功夫一般，当时又是敷衍了事，聊胜于无。 路平眉头皱起来，翻看朱平注明疑点的最后几页。 看了一会，路平精神一震，迅速找出一张报纸，上面是一位领导照片。 然后，又找出乔宇在报纸上的照片，摆在一起，仔细看了看。 路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两个人长得太像，说没关系，鬼也不会相信。 朱平确实很敏感，这个大人物和风华村扯上关系，是从那晚大人物忽然降临新安县开始。 李巧云似乎也从那晚和大人物接触的。 大人物，一手遮天，确实没有错。 但，根据朱平的分析，那天晚上，大人物可能是乔宇假扮。 虽然没证据，但所有疑点，那晚的突然降临，大量受贿，到最后神秘失踪。 只能用乔宇假冒，才能说得通。 也就是说，乔宇欺骗了很多人，尤其是财政局局长，新安县的财神爷。 如果公开，乔宇不被弄死才奇怪。 那天晚上，就连路辉也被骗了，如果路总知道…… 而且，大人物以清正廉洁出名，他有个私生子，可是个大把柄，背后可是利益巨大。 “徐沛然。” 路平手指点着报纸上的图片，脸上露出阴笑，站起身，迅速出门。 这事要向路辉汇报，也可以说请功，至于刚才说为朱平请功，没有的事。 娱乐城大酒楼，一个雅间内。 “邱局长，我敬你。” 王长林举着杯，一脸微笑，显得很卑微。 邱燕端起酒杯，轻轻呡了一口，缓缓放下，淡淡说道：“影视城的事情，我会考虑，毕竟王老板对影视比较在行。” “谢谢邱局长，谢谢。”王长林急忙拱手：“我王长林一定不会忘记邱局长的恩情，需要我做什么，一句话，随叫随到。” “王老板客气，都是为新安县发展做贡献，促进影视文化发展，用不着太感谢，我也是份内事。” “对，对，邱局长为新安县发展，呕心沥血，是个父母官。” 王长林恭维着，指着桌上的菜肴：“邱局长，尝尝这几道菜，娱乐城最拿手的，据说这道佛跳墙，很正宗，要炖十个小时。” “还行，比苏城得月楼差点。” 邱燕尝了尝佛跳墙，放下汤勺：“味道还不够浓。” 乔宇在一旁埋头吃着，佛跳墙的鲜美，让他有种咬掉舌头的冲动。 这还差点？邱燕什么来头，那种很有钱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不管他，吃。 乔宇筷子就没停，三个人一大桌，都是精挑细选的菜肴，乔宇觉得应该带着自己死党黄皮皮和夏二愣过来。 才不会觉得遗憾。 “停。”邱燕按住乔宇的手臂，柳眉微蹙：“饿了吧，但也别这样，跟个饿死鬼投胎似的，以后想吃，有的是机会。” 乔宇被说得有点尴尬，急忙坐正身体。 “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乔宇。”邱燕一脸认真：“以后，对我可以不尊重，对乔宇，最好不要怠慢，不然，我会不开心。” “明白，明白。” 王长林急忙点头：“我回去就和兄弟们交代下去，蒋坝那边，我会让他亲自向乔宇兄弟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吧。” 乔宇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蒋坝被自己打了，又当众下跪，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嗯？” 邱燕看了一眼乔宇，阻止他说话，淡淡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废。” 乔宇只好闭嘴，这是权势和财富的较量，自己没资格。 “邱局长，你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怎么不和我打个招呼，给我一个做地主之宜的机会。” 雅间的门忽然打开，路辉西装革履走进来，面对邱燕，打着哈哈，一脸灿烂的微笑。 看得乔宇有点发愣，这路辉可是个人物 ，新安县横着走的存在，平时都板着脸，今天却笑得有点殷勤。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规划局局长的位置。 “一点私事，不想惊动路老板。”邱燕微微笑了笑：“既然来了，路老板就坐下，一起喝一杯吧。” “好，好。”路辉一边落座，一边冲门外叫喊：“把我收藏的茅台拿过来。” 第552章 铺路(下) 时间已经过了午后，阳光从窗户斜照进雅间，照在墙角一个盆景上，鲜花盛开，满桌精美菜肴，香气飘逸，依旧可以闻出淡淡花香。 和路辉坐一桌，乔宇感觉浑身不自在，不断去看盆景。 这家伙和自己地位悬殊，没有交过手，但许多事都有关，作为娱乐城保安经理，路长想要娶黄皮皮相好的李二丫，逼得李二丫跳河。 王蒹葭想要炸死路辉，是自己带进娱乐城的。 恩怨纠葛，路辉不可能不注意自己，没动手，或许只是不屑。 对方有权有势，乔宇自己都觉得和路辉不配坐一起，有种来自村里人的自卑感吧。 但也可以说，乔宇也不想和路辉这种有点阴的人相提并论。 有点嫌弃，道不同，不相为谋。 茅台酒拿上来，路辉亲自打开，香味弥漫，他看了一眼王长林：“王老板，有事可以走了，今天我请客，我想和邱局长喝几杯。” 这是直接下了逐客令，王长林眼皮也溜亮，立即起身：“邱局长，我忽然想起一件急事，先失陪，下次我再请你。” “去吧。” 邱燕微微点头，语气平静。 王长林离开，路辉的目光又转向乔宇，邱燕立即说道：“乔宇是我男朋友，我的事就是他的事，不用回避，而且，路老板，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吃饭吗？” “请讲。” 路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带着笑，眼中却有点疑惑。 邱燕是忽然提拔成为规划局局长的，经济快速发展时期，规划局可是个重要位置，可这人资料竟然一片空白，油盐不进那种，路辉很多项目等着她审批。 偏偏她平时连个吃饭的机会都不给，下班以后，一个人经常失踪。 这让路辉抓狂。 刚才听说邱燕忽然光临娱乐城大酒楼，急忙赶过来。 “上午，在我的局长办公室门外，许多追求我的人排成队。”邱燕柳眉微皱，有点不悦：“恰好乔宇遇到，就把他们的花全部扔了，起了点冲突。” “花扔了活该，那些歪瓜裂枣，配不上邱局长，他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路辉立即挥手：“如果邱局长不解恨，我可以再去收拾他们一次。” “那倒不必。”邱燕摇头：“只是，有个叫路平的，好像是你的人，他还带了两个人，和乔宇交手了。” “混蛋。”路辉骂了一句，转脸看向乔宇：“你没事吧？” 路辉当然看出乔宇完好无损，心中把路平骂了十八遍，让你去使用美男计，不仅没成功，还和邱燕闹出矛盾。 既然发生冲突，怎么能让这个乔宇全身而退。 一群废物。 “没事。”乔宇摆了摆手：“就是那个光头拳头好硬，差点打断我的肋骨，现在还在痛。” “我那有个朋友送我一支东北老山参，等会你带走，补补身子。” 路辉立即搭话，他朋友送的，价值自然不差，至少上万。 乔宇下意识想要推辞，邱燕已经微笑一下：“那就谢谢路老板。” “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不嫌弃就行。” “既然路老板一片诚意，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邱燕主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路老板，你知道你的那些申请我为什么不批准吗。” “请赐教。” 路辉急忙坐正身体，这是要开条件了吗，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原因。 自己手中项目，有几个完全符合规范，邱燕就是不批，气得有几次都想找人干了她。 “新安县拆迁惨案，王蒹葭的爆炸案，都和你路老板有点关系，你的名声太差，这个风头上，你需要冷静一下，不把声名挽回，也得等大家忘记。”邱燕细长手指敲了敲桌子：“一个企业家，精英人士，还是要注意影响的，不要太急功近利，更不能做幕后黑手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邱局长，我是冤枉的。” 路辉急忙争辩，一脸委屈的模样，邱燕却不理会，摆手：“好啦，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谢邱局长提醒。” 路辉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几个项目，我可以批……”邱燕思索着开口：“而且，还可以提供你一个信息，据我推测，镇北那一片，几年后会大开发，你可以先买下地皮。” 乔宇在一旁愣了一下，那块地皮，邱燕和自己提过，应该是真的。 现在，邱燕又提供给路辉，几个意思，记得邱燕对路辉印象并不好。 “大开发我没看出来，但那地皮不值几个钱，我可以顺带买下来，就算碰运气。” 路辉回答很爽快，只要自己手头项目批下来，让自己做什么都行。 “别急着回答。”邱燕笑着摇了摇头：“买那块地皮，你出钱，但必须有乔宇一半，算是合作吧。” “这个……” 路辉犹豫了一下，这是要借鸡生蛋了，只要签个名，得到一半地皮，将来卖出去，乔宇白得一大笔钱。 “怎么？路老板不愿意。”邱燕语气一寒：“总不至于签上我的大名吧。” “愿意，愿意。” 路辉急忙点头，邱燕意思很明白，做官不能合作，乔宇只是个傀儡。 真正受益的是她。 暂时答应下来，将来，假如乔宇忽然死了，还不全是自己的。 “合作愉快。” 邱燕举杯，乔宇和路辉跟着，三个人碰了一下杯。 这时，路平闯进来，看了一眼乔宇：“你小子怎么在这。” 路平明知道自己老板作陪，不应该责备乔宇，但他掌握乔宇证据，公布出来，乔宇将被财神爷等人一番敲打，在新安县别想抬起头。 “你怎么说话呢，道歉。” 路辉忽然打断路平的话，一脸严肃。 “老板，这小子不是好人，一肚子坏心眼。” 路平继续争辩，今天，必须揭穿乔宇，让路辉看清他的为人。 “路老板，怎么着？你这个手下是记仇了，是要现在结算吗。”邱燕脸色一寒，哼了一声。 “闭嘴，道歉。” 路辉几乎吼起来：“乔宇是我兄弟，以后不准说他坏话，不然，家法伺候。” 玛德，眼看着邱燕答应合作，到嘴的肉，不能节外生枝，路平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没眼色。 “道歉，你他么没听见吗。” 路辉见路平还在犹豫，有点急了，站起身，甩手给了路平一记耳光。 啪。 路平愣了一下，对着乔宇缓缓弯腰：“对不起。” “滚。” 不等乔宇回应，路辉一脚把路平踹了出去。 “路老板，看来，你的手下还是要管束管束，太没规矩。” 邱燕脸色缓和一些，还是皱着眉。 “他估计喝多了。”路辉摆了摆手：“别提他，我们喝酒，谈谈收购地皮的事情。” 雅间内，很快响起一阵笑声，门外走道上，路平脸色铁青，咬牙切齿：“乔宇，你他么给我等着。” “老板，你既然愿意相信他们，就继续蒙在鼓里吧，没了你，老子照样上位。” 路平眼中寒光一闪，对于路辉，他从来不是死忠，不然，也不会打李巧云的主意。 那可是路辉的女人。 第553章 假钞 秋天阳光灿烂，新安县街道上，许多环卫工在忙碌着，街道上空随处可见横幅：“建设新县城，造福子与孙。 不仅街道焕然一新，还有许多大楼正在建设，拔地而起。 刘明义和秦中从一个小餐馆出来，吃得有点饱，沿着街道随意走着，消消食。 “还是我爹有见识，如果只是在风华村发展，还是离不开乔宇，看他脸色。” 刘明义一边走一边用牙签剔牙，满脸享受，他爹刘勤中原本是风华村会计，调戏吴倩，被乔宇收拾过，会计职位也撤了。 经济发展，村里人都在找出路，有的在家和乔宇等人创业，有的出外打工。 刘明义老爹搭上李有福，暗地里贩卖假钞。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买卖钞票更赚钱的，秦中也是风华村的，还有夏永健夏永利等人，算是刘家父子的下线。 “没有叔，就没有我的今天。”秦中也就二十出头，脸上露出陶醉：“短短几个月，我赚的钱，足够在家建个小洋楼，等建好了，我就在黄家班五朵金花里面选一个。” “目光短浅了不是。”刘明义一脸鄙视，向不远处建筑的楼房噘了噘嘴：“我打算在县城买房子，媳妇吗，当然也要娶个城里姑娘，那细皮嫩肉的……” 两个人同时干笑了两声，笑得有点猥琐，引起街道上几位路过的姑娘看过来，一起皱眉。 “我们去干一笔。“ 刘明义扔下牙签，加快脚步。 不远处有个小卖部，两个人靠近过去，同时拿出鸭舌帽戴在脑袋上，配着夹克衫，是流行的普通打扮。 秦中在门外不远处站立，掏出一支烟，点燃，慢慢抽着。 刘明义大步走进小卖部，一位中年妇女，趴在柜台上睡午觉，听到动静，站起身，打着哈欠：“需要什么？” “我买包烟。”刘明义低着头，鸭舌帽帽檐很低，不让对方看清脸颊，犹豫着：“去丈母娘家，不知道哪一种。”“ “档次不高不低，三到五块都行。” 中年妇女指了指柜台内的一排香烟，轻声建议。 香烟都是明码标价，刘明义似乎很心疼，好一会儿，选了一包五块五的：“就它了。” 中年妇女把烟拿出来，放在柜台上，刘明义掏了掏衣兜，都是零钱，凑了凑，不够，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零钱不够。” “大票子。” 中年妇女接过钞票，对着灯光看了看，又捏了捏，弹了弹，笑着说道：“不假，小兄弟，别怪我多心，最近县城很多假币，太缺德了。” “应该的，应该的。“ 刘明义干笑两声，难怪李有福说，不能在同一地方经常使用，容易引起警惕，好在夏家兄弟已经去苏城开辟市场，过一阶段，转战过去。 “五块五，找你九十四块五。” 中年妇女一边念叨，一边低头，在钱箱子里翻找零钱，一五一十，十五二十…… 零钱还没找齐，秦中这时急匆匆走进来，很急的样子，拍着柜台，大声叫喊：“老板娘，老板娘，来瓶饮料。” “你要哪种？”老板娘转脸看着货架。 “这个 ” “一块五。” “便宜点。” “那就旁边这个，一块。” “再来个打火机。” “五毛。” 两个人对话时候，刘明义掏了掏口袋：“老板娘，我还有零钱，差不多够了，不用找零，你把一百给我。” “好。” 老板娘也不愿找零钱，把一百还给刘明义。 刘明义数了数零钱，最终还是差一点，不好意思地又把百元大钞递过去：“还是麻烦你找零吧。” 老板娘丝毫没注意百元大钞已经被刘明义掉了包，换成了假钞，以为还是刚才那张，随手扔进钱箱，找零九十四块五，递给刘明义，刘明义转身离开。 秦中买了一瓶饮料，一个打火机，也紧接着离开。 街道上，两个人笑起来，配合越来越默契，又一张百元假钞出手，刨去成本，净赚七八十。 发财梦越来越实现，两个人走路的腰杆都挺了起来。 拐了一个弯，进入一个菜市场，路边，很多老人在摆摊，卖自己家的农产品，有个八九十老奶奶，面前摆着一筐鸡蛋。 刘明义走过去，弯腰挑了挑，买了十几个鸡蛋，摸了摸口袋，递过去一张百元大钞。 老奶奶看都没有看，估计也不识真假，掏出一块手帕，里三层外三层打开，里面是零钱，手都有点颤巍巍的。 秦中有点不忍心，推了推刘明义，刘明义瞪了他一眼。 老奶奶找完零钱，刘明义一手提着鸡蛋，另一手把一大把零钱塞进怀里。 “要想发财，就不能心软。”一边走，刘明义一边教训着秦中：“越是这些老人越不识假钞，最好骗。” “可我怎么觉得有点缺德。” 秦中忽然想起自己家中八十岁奶奶，一分一分攒钱，要是被骗了，还不得投河上吊。 正说着，走出去不远，身后传来老奶奶一声惨叫，秦中一回首，老奶奶坐在地面上，手里拿着那张假钞，号啕大哭。 可能有人提醒，她才发现假的。 “那是我老头子救命钱啊，我的天啊。” 老奶奶一边哭，一边手拍着地面，声音绝望。 秦中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街道边，一家店铺内，小桃红带着几个手下，刚刚收完保护费，走出门，刚好看见老奶奶拿着假钞痛哭。 小桃红靠近过去，拿过钞票，一言不发，掏出一张真的，塞给老奶奶。 小桃红一帮人平时耀武扬威，一般人不敢招惹，今天算是做了件好事，有人立即提醒：“桃红姐，那两人还在。”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刘明义和秦中：“戴鸭舌帽的，我记得。” “给我追。” 小桃红俏目圆睁，大声吼了一句，对假钞，她是深恶痛绝，骨子里的仇恨。 几位手下立即冲过去，刘明义拉了一下秦中：“快跑啊，愣着干什么，老子要被你害死。” 用假钞，得手就得尽快离开，秦中刚才心软了犹豫了。 两个人拔腿就跑，跑得飞快，平时也被追赶过，有经验，七拐八拐，穿过一条小巷，感觉后面已经被甩了。 两个人同时松口气。 然而，刚刚走出小巷，小桃红骑着自行车，已经抄近路在前面，自行车飞速撞过来。 嘭 刘明义被撞得人仰马翻。 第554章 去找乔宇 自行车撞上刘明义的同时，小桃红飞身跳下车，挥拳，秦中还在发愣，呯，被一拳击打在眼眶上。 眼前一黑，小桃红抬起膝盖，嘭，撞在秦中的腹部。 秦中被撞得弯下腰，小桃红一个肘击，砸在秦中后背，秦中立即趴倒在地。 另一边，刘明义刚刚起身，小桃红又飞起一脚，把他踹倒。 小桃红只是舞厅出身，一跃成为西城区老大，身手也跟着手下训练过几天。 主要是大姐大的豪气，一股狠劲。 等几位手下赶到，看着趴在地面上的刘明义和秦中，同时向小桃红竖了竖大拇指。 小桃红潇洒地甩了一下秀发，低头看着刘明义，冷声说道：“假钞哪来的？” “买来的。” “从谁手里买的？” “不知道，就是一次在舞厅偶然遇到的。” 刘明义早就想好说辞，脱口而出。 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面对公安的询问，早就想好应对。 舞厅龙蛇混杂，遇到个来历不明的人正常，也无从调查。 “说。” 小桃红却不听刘明义狡辩，抬脚，小马靴踩在刘明义手背上，微微碾动。 “让我说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偶然遇到的，不认识。” 刘明义手背被踩，痛得龇牙咧嘴，却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嘴还挺硬。” 小桃红脚松开刘明义的手背，又踩在刘明义的脸颊上，踩得刘明义嗤牙咧嘴，嘴角开裂，鲜血染红面前地面。 “不说出假钞来源，姑奶奶今天踩死你。” 小桃红低声吼着，刘明义侧着脑袋，声音含糊不清：“我不知道，踩死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去死。” 小桃红脚尖点着刘明义的太阳穴，用力，刘明义感觉脑袋一阵刺痛，就像要爆炸一样，一种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就是用了一张假钞，这姑娘却非要追究出处。 而且，疯狂得真的想要杀人。 用假钞的人，平时都经过训练，都是针对公安，诱供逼供，哪怕用刑，也不能说出上家。 可那是建立在公安不会杀人基础上，现在，再坚持下去，刘明义感觉就要死了。 面对死亡，本能地害怕起来：“我，我说。” 小桃红微微松脚，刘明义长出一口气，刚要开口。 一辆轿车行驶过来，在一旁停下，门打开，路辉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缓缓走下来。 另一边，李有福也走下来，长袍大褂，有点老先生的模样。 两个人都冷着脸。 “老板。”小桃红立即打招呼。 “怎么回事？” 路辉扫视一下，淡淡问。 “这两人用假钞，被我抓到，我正在问他假钞出处，已经问得差不多。” 小桃红立即回答，脚离开刘明义的脸颊：“说吧。” “你别逼我，我真的不知道。” 刘明义坐起身，立即哭丧着脸，眼睛瞥了一眼李有福。 李有福依旧冷着脸，明显不悦，迟来一步，这够日的就把自己暴露了。 “你他么反悔。” 小桃红急起来，一脚把刘明义踹翻，又要抬脚踩他的脑袋。 “停。” 路辉摆手阻止小桃红：“这种小角色，可能真的不知道，打都打了，放了吧。” “不行，这种用假钞的缺德，必须严惩。” 小桃红咬牙切齿，路辉有点惊讶：“你好像很狠用假钞的。” “我只是看不惯这种坑蒙拐骗的家伙。” 小桃红握了握拳头，自己老爹被假钞搞得破产，现在还在车库苟延残喘，一直吊着一口气。 但这种仇恨，小桃红不能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老爹一再强调，隐忍。 “你自己收保护费，这种用假钞和你比起来，不值一提。”路辉皱眉，语气严厉：“放人，别搞出人命，影响不好。” “不过，我对假钞也深恶痛绝，娱乐城就有规定，如果发现，打断腿。”路辉一脸正义：“这两位，也按照规矩来吧，算是教训。” 呯，呯。 两声闷响，伴随着两声惨叫，刘明义和秦中被打断腿，死狗一样，躺在街道上。 轿车缓缓返回娱乐城，在停车场停好，路辉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李有福：“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干了吗，现在赚钱有的是方法，假钞风险太大，而且，你看你找的一群蠢货。” “放心吧，把手头这批货出完，我就收手，足够我养老。”李有福停顿一下：“也不会连累到你，有事，我一个人顶着。” “随便你，不过，记住今天你自己说的话。”路辉有点不悦，下车，摔门而去。 李有福掏出一支烟，在车里吞云吐雾一会，一辆面包车停在旁边，吴楠为走下来，敲了敲轿车玻璃窗。 李有福从后座上拿过一个小箱子，打开，满满的钞票，然后合上。 车窗放下，箱子递出去，吴楠为立即接住，转身上了面包车，迅速离开。 李有福没有下车，倚在座位上，脸色有点疲倦，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有了点钱，可二丫头投河了，大丫头李巧云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退出江湖了。 也不想想，为路辉做过那么多事，他会放手吗，早已经是一条船。 这一次赚够了，就带着李巧云远走高飞，随她心愿，开个店也不错。 新安县，一个小区车库，小桃红打开门，习惯地开始打扫卫生，清理垃圾。 忙完，轮椅上的老人缓缓醒来，看了看小桃红。 “今天在街道上，抓到两个用假钞的，打断了他们的腿。” 小桃红靠近过去，拿出那张假钞，随手递给老人。 假钞经常有，老人习惯地看了一眼，眼睛忽然瞪大，情绪激动：“就是这批假钞，当年就是这批害了我，号码都没变。” “别激动，别激动。” 小桃红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自己情绪却变得亢奋：“我会去调查个水落石出。” “你小心点。”老人轻声提醒：“必须有可靠的人手。” “可靠的人？” 小桃红苦笑了一下，值得信任的没几个，身边都是一群混混流氓，根本不靠谱。 “找乔宇，他至少不会坏你的事。”老人轻声说道：“必要的话，用点手段。” “什么手段。” “年轻人，血气方刚，难过美人关。” 第555章 人狂必有祸 新安县，辛集乡，大吴村。 一大早，吴楠为习惯性跑完步，吃早饭，安排好村里的事情。 收拾打扮一下，西装革履，梳了个油光滑亮的分头。 骑着崭新摩托车，慢悠悠走在村中间宽阔水泥路上，作为本乡第一个铺设水泥路的村，每次看到水泥路，他都感到骄傲。 “吴村长，早。” “吴村长，又去开会啊。” “吴村长，今天儿子结婚，晚上记得过来喝一杯。” “吴村长，亲家送来一瓶好酒，什么时候尝尝。” 一路上，村民们不断打招呼，吴楠为不断回应，骑在摩托车上，让他想起电视里领导视察，领导阅兵。 他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状态，也是他应得的。 二十几岁就成为最年轻的村长，把老村长挤下去后，抓住农村经济发展机会，大刀阔斧，快速发展，修桥铺路搞水利，还建了个养鸡场。 大吴村收入突飞猛进，村民们在外面提到大吴村，都骄傲得挺直腰杆，扬眉吐气。 “吴村长，今晚过来一趟，我有技术问题要和你探讨一下。” 离开村头时候，路边一位瓜子脸小媳妇打着招呼，声音温柔如水。 人也长得秀气俊俏。 她叫小花，名字有点俗气，但人却不凡，有点知识，是养鸡场技术员。 不仅养鸡技术好，还有别的技术更好，令人神魂颠倒。 吴楠为年轻有为，平时媒婆踏破门槛，说大姑娘向门缝里塞，一点不为过，村里小媳妇偷偷爬上床。 小花就是其中一位。 “今晚你等着，我会和你好好探讨。” 吴楠为大声笑着，并不担心别人听见，大家默许，同时谁知道他们在探讨养鸡技术，还是别的技术。 出了村，乡间水稻已经金黄，空气中充满稻谷的香味。 吴楠为心中充满收获的喜悦，当然不仅仅是庄稼收获的开心，更多的是事业前途的收获。 上半年，个人先进被乔宇抢走，下半年，乔宇那边发展迅猛，眼看着自己优势全无。 这时候，姜方在猪场下了药，致使风华村经济崩盘，元气大伤，要想恢复至少等到明年。 这次先进，自己稳了，只要抓住机会发展，吴楠为自信永远把风华村甩在身后。 乔宇，以后就跟在我后面吃屁吧。 “小妹妹送情郎啊，送到了大门东……” 吴楠为一路哼着歌，到了县城政府会议大楼，还没到领导上班时间，但许多乡镇干部和村长已经来到。 “小吴，前途无量，下半年，就看你的了。”辛集乡乡长拍着吴楠为肩膀，脸上笑得开了花。 这次是县里领导举办的，下半年先进典型促进会议，其实大家都有数，只是走个过场，先进几乎一目了然，或者说是有人为先进铺路。 上次乔宇，这一次，乔宇那边出了意外，非吴楠为莫属。 “这都是领导栽培。” 吴楠为很官场地和乡长打招呼，一脸微笑。 辛集乡乡长很满意，眼睛瞥了一眼花旗镇镇长：“你们风华村不是先进吗，这次怎么连村长都没有来，是不是不屑和其他落后村长在一起。” 这是直接拉仇恨了，花旗镇镇长翻了个白眼，没搭理，扭身走到一旁。 辛集乡乡长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很快，电视台的副台长郭静民带着一帮人过来，围在吴楠为身边。 吴楠为递过去一支烟：“郭台长辛苦。” “应该的，应该的。“郭静民客气地回应：“这次我负责，准备给你来个专访，接下来会大力宣传，还得吴村长多多配合。” 郭静民虽然在县广播电视台职位不低，却不敢轻视吴楠为，吴楠为有个局长的叔叔不说，自己还要抓住这个典型大做文章，搞出业绩。 上次，钱孙李抓住乔宇，平步青云，这次轮到自己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机会来了，钱孙李那个小丫头，看你蹦哒到什么时候。 会议一个小时后进行，先是各位领导讲话， 说一些鼓励经济发展的话，要求良性竞争，团结互助。 接着是一些村长的发言，最后是吴楠为作为代表，分享了经验，展望了未来。 先进动员大会结束，郭静民特意为吴楠为录制了节目。 下午，就在电视台进行了播放，画面上，吴楠为眉飞色舞：“我们大吴村团结一心，大展宏图，今年即将取得可喜的成就，千人百亩棉花计划，也取得圆满成功，现在，仓库里的棉花，已经堆积如山，我们已经联系江南织布厂，今年，村民们会过个肥年。” “千人百亩棉花，无疑是成功的，可以载入史册。”吴楠为情绪激昂，手臂挥舞：“不像有些人的养猪计划，到头来一场空，就是个笑话。” 养猪计划，电视机前的人都明白所指，风华村千人千猪计划，有过大量宣传的。 最近偃旗息鼓，无疑是出了状况。 吴家安保公司。 大院内旁边一间办公室，柳如燕看着电视里的吴楠为，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办公桌被砸了个洞。 “玛德，太嚣张。” 柳如燕怒骂一声，抬脚，又把一把椅子踢翻。 猪场的事情，明知道吴楠为背后搞的鬼，姜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真拿他没办法。 这口气，柳如燕忍了。 可吴楠为公开讥讽风华村，就有点过了，自己划了一刀，又在伤口上撒盐。 作为曾经的猪场场长，柳如燕又有一种抓狂的感觉，心中愤懑。 “师傅，你怎么啦？” 一位十八九的小姑娘走进来，看着踹翻的椅子和砸破的办公桌，震惊地瞪大眼。 小姑娘麻花辫，长得水灵，只是身体瘦弱，不适合练武。 她叫梅花，余慧安排她专心跟着柳如燕练习飞刀，小姑娘天赋倒是不错，已经入门。 “没事，没事。” 柳如燕发泄一番，安静下来，摆了摆手：“只是想起以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要我和大师姐说一声，找人解决吗？” 梅花小声建议，看着柳如燕的脸色。 “不必了，一点小事，我自己来。” 柳如燕的脸色更加平静，语气变得轻描淡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吴楠为，这可是自找的。 风华村出了事，你也别想好过。 第556章 你还是有用的 清晨，阳光照在青阳河上，波光粼粼。 初秋，野草还没有枯黄，反而显得郁郁葱葱。 乔宇跑完步，在河堆上锻炼一下拳脚，按照王老头传授的套路，很快精力充沛，体内活力满满。 接着，乔宇缓慢下来，又打了一套拳，微微生涩。 形意拳毕竟是个大拳谱，经历过很多代人改进，比较繁杂。 乔宇仅仅依照从冯羽田那里抢来的古拳谱，只能说慢慢摸索，好在，古拳谱应该没有错，不然，也不值得冯羽田玩命，袭击自己师兄。 至于为什么练习，乔宇完全是好奇，试试王老头功夫和内家拳有什么不一样。 练习了三遍，才勉强学会了一个套路。 “好。” 旁边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柳如燕离开，已经习惯没人打搅。 乔宇吓了一跳，转脸，周莹莹站在一旁，修长身材，亭亭玉立，马尾辫，运动服，身体线条凸显，充满阳光。 脸上带着微笑，正在轻轻鼓掌。 “好什么好，瞎起哄。” 乔宇白了一眼周莹莹，自己什么水平，自己清楚，刚学，还是自学，画虎像猫。 周莹莹父女在村里留下来，一直在黄家班演出，接触不多，谈不上了解，乔宇总觉得他们有目的。 这种带着拍马屁的叫好，乔宇感觉不舒服。 “我不是起哄。“周莹莹走南闯北，年纪不大，见识可不少，立即看出乔宇的情绪，摆了摆手：“你练习的是形意拳吧，动作生涩，似乎刚学，但你每一个动作都很到位，角度，手法，步伐，恰到好处，比一般练习几年的都正确。” “你懂形意拳？” 乔宇心中惊喜了一下，正愁学习没有指点，睡觉有人送枕头。 “懂一点点，从小就练习，只是入门。” 周莹莹笑了笑，倒不是谦虚，自己老爹拜过形意拳师傅，不过，只是传授了基础。 许多秘传运气方法没有。 “入门就行。”乔宇也不挑：“来来来，看我这套路，指点指点，我请你吃好的。” 说着，乔宇拉开姿势，把刚才摸索的套路施展了一遍。 “这里，圆润一些，这里胳膊抬点，对，起脚，扑，转身……” 周莹莹在一旁指点起来，很快，乔宇施展得有模有样，越来越圆融。 形意拳是根据动物象形改编，乔宇练习的一小段是老虎。 几遍下来，乔宇一个虎扑，竟然虎虎生威，周莹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怎么回事，你刚刚练习就有了气势，如何做到的。” 周莹莹惊讶的瞪大眼，一脸不可思议。 “我是照着书本练习。” 乔宇掏出那个小本子，还是线装书，古色古香。 “我瞧瞧。” 周莹莹立即翻看起来，看了几眼，脸色忽然变得认真：“这书哪来的？” “捡来的。”乔宇实话实说。 “河北沧州的祖传古谱，你说捡来的？” “是啊，不信拉倒。” 乔宇脱口而出，从冯羽田那里顺手拿来的，和捡差不多，冯羽田已经死了。 “这书，以后别外露，以免麻烦。” 周莹莹一脸严肃，乔宇点了点头：“我不让别人看，就我们俩，你教我，一起练习。” “你……” 周莹莹忽然发现，乔宇对她毫无防备，有点感动，同时有点惊讶，这乔宇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们并不熟，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怎么啦，不行就拉倒。” 乔宇玩的就是兴趣，见周莹莹一脸纠结似的，立即摆手。 “不是。”周莹莹心中一动：“我教你也可以，但你要教我闭气功夫。” “可以，可以。”乔宇立即点头：“开始吧，今天我想再练习一段。” “行。” 河堆上，一对年轻男女，在晨光下练习着套路，动作很优雅，就像翩翩起舞。 两个人很投入，一时忘记了时间。 直到周莹莹的老爹周毅过来招呼吃早饭，才停下动作，乔宇记得猪场那边还有事，急匆匆离开。 “怎么样，和他搭上话了吗？”周毅看着闺女，有点期待。 “爹，不仅搭上话，乔宇还有形意拳古拳谱，让我教他，还一起练习。” 周莹莹一脸惊喜，周毅却皱眉：“你确定？” “确定，我曾经看过一眼，绝对没错。”周莹莹语气肯定，停顿一下：“而且，乔宇答应教我闭气术。” “真假的？” 周毅一脸不可思议，父女俩留在风华村，就是为了学闭气术绝技，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就是让周莹莹搭个话，试探一下。 没想到，乔宇直接答应了，绝技不是千金难求吗。 在这怎么像个大白菜。 “真的。”周莹莹用力点头。 “他不会是……” 周毅上下打量周莹莹，神情更是惊讶。 这乔宇，可是出名的好色。 “爹，您瞎想什么呢。” 周莹莹跺了跺脚，娇嗔地噘了噘嘴，但还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胸。 心竟然呯呯跳几下。 怎么莫名其妙的心慌。 上午，万里无云。 乔宇家旁边一块空地上，花渐带着一帮瓦工，正在忙碌着。 三层小洋楼的架势已经拉开，这是夏翠莲要求的。 大姐肚子越来越大，很快就要生小孩，家里住的地方太寒碜。 可乔宇这时候没钱。 “兄弟们不要工钱。”花渐拍着胸口。 “猪场打算扩建，备着很多材料呢，先用。”夏翠莲大手一挥，就决定下来，肥猪死光了，扩建暂时没必要。 吃完早饭，乔宇在施工现场转悠了一圈，竟然发觉自己无所事事。 夏翠莲正在指挥村民运材料，向他挥了挥手：“别在这碍眼，该干嘛干嘛去。” “翠莲姐，我怎么感觉自己没什么用。” 乔宇挠了挠头，农活，家里小猪场，都有大姐，仔细一想，自己还真是个啥也不是的混混。 “不不不，你有用，还是很有用的。” 夏翠莲贴近乔宇身边，低声说着，然后紧接着捂嘴，吃吃笑起来。 “……” 乔宇一时无语，这什么意思，我踏马是公猪？ 翠莲姐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了，她娇羞的样子还挺好看。 乔宇心中忽然蠢蠢欲动，有点渴望…… 村头，一辆轿车驶进村子，在村中间的幼儿园附近停下，小桃红推开车门，先露出一条修长白皙的腿，裹着黑色丝袜。 路过的男人眼中一亮，咽了一下口水。 第557章 当年假钞案 阳光下，圆润白皙的腿，包裹着网状黑色丝袜，诱惑力拉满。 在九十年代农村，就是一道靓丽风景，不仅男人，女人也驻足观看。 还能这样穿！ 不太开放年代，丝袜还比较私密，一般女人很少穿。 可小桃红不一般，她是歌舞厅出道，本来不是什么良家姑娘，既然能够诱惑乔宇的只有色相，干脆诱惑力拉满。 双脚落地，套裙，小披肩，秀发飘飘，脸颊白皙圆润，柳眉弯弯。 茶色眼镜，点缀出一种异样成熟。 老光棍李大有扛着大扫帚，从幼儿园出来，和其他人一样，目瞪口呆。 更加不掩饰地咽了一下口水。 “请问，乔宇在哪？” 小桃红声音清脆温柔，嘴角微挑，淡淡微笑。 对于这些村民的反应，很满意，如果这些人都诱惑不了，简直就是失败。 “刚才看到他，好像进了猪场。” 一位年轻人回答，有点结巴，指了指不远处的猪场。 “谢谢。” 小桃红莲步款款，沿着道路走过去，身体摇曳，秀发微微波动，背影都风情万种。 “玛德，又是找乔宇。” 刚才搭话的年轻人骂了一声，充满羡慕嫉妒。 “你以为呢，难道会找你。”李大有鄙视地说道：“看你这德行，这种女人你应付得来吗。” “我不行，难道乔宇就行。” 年轻人梗着脑袋嚷着，这一点，男人不服输。 “乔宇还真行。”李大有有点感慨：“他就是头驴，我见过。” “什么意思？” 旁边，有几位年轻女人，异口同声。 李大有吓了一跳，挥了挥手：“去去去，一个个的，整天想什么呢，我他么光棍，怎么没人惦记我。” 猪场内，乔宇随意转了一圈，魏萍正在指挥几个村民做事，小姑娘说话已经有板有眼，有点领导的雏形，这和她老爹魏家国有点关系。 毕竟教师最会教导。 乔宇看了一会，转身离开。 靠近院墙，有两个小房间， 一间是魏萍的，另一间是柳如燕的。 柳如燕虽然离开了，但大家似乎都在期待她回来，没有动她的东西，一切就像她离开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不大房间，一张单人床，一个凳子，一个小办公桌。 床上，两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就像军人叠得一样，枕头方方正正摆在被褥上面。 这让乔宇想起柳如燕清爽的打扮，干净利落的作风。 坐在床上，刚抽了一支烟，小桃红走进来，乔宇上下打量：“怎么，你又到歌舞厅上班了吗？” “什么意思？”小桃红微微一愣。 “看你这身打扮，骚气冲天。“乔宇毫不客气地说着，指了指小桃红的裙子：“你看，就不能长点吗，连大腿都看到，啧啧。” “你……” 小桃红脸颊瞬间泛红，满满的羞恼，自己精心收拾，没见到期待的那样，乔宇目露贪婪，甚至扑上来。 竟然被嫌弃了。 小桃红有种摔门而去的冲动，可自己是来求人的，只好忍着，满满的憋屈。 “愣着干什么，说吧，什么事。”乔宇拍了拍床边，示意小桃红坐下，接着说道：“你忽然来风华村，不是特意让我看大腿的吧。” “你能不能别总是提大腿，好像我是什么人似的。” 小桃红气鼓鼓在乔宇身边坐下，下意识把裙子向下拉了拉，真有点后悔穿这身衣服，乔宇似乎不喜欢太风骚。 “我先给你说个故事。” 懊恼归懊恼，正事还是要干的，小桃红清了一下嗓子，下意识找水，在红浪漫，可是有人专门为自己倒水的。 “没茶，水都没有。”乔宇看出小桃红的意思，立即摆手。 小桃红只好舔了一下嘴唇，继续说道：“七八年前，新安县有个做钢材生意的，刚好赶上建设大潮，赚了很多钱，被称为新安县钢材大王，他是我爹。” “哦。” 乔宇张大嘴，有点意外，没想到小桃红出身那么好。 怎么就沦落到歌舞厅服务了？ 乔宇没有打搅，看了看小桃红，她似乎沉浸在回忆中，脸色有点忧伤，声音很轻，似乎不愿意触及回忆：“有一天，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打扮得有点神秘，明显画过妆，我爹有点戒备，那两人却很坦诚，说是帮一个建筑集团采购材料，只要我爹愿意，以后可以长期合作，还给了第一批材料钱，现金。”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经常来买钢材，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干脆，爹爹渐渐也对他们放下心来，交谈中了解到，他们也不是建筑公司的人，只是充当中间人，把我们家钢材卖过去，从中间拿到好处，同时，也从那边拿点。” “他们拿的并不多，和钢材大生意比起来， 九牛一毛，我爹和那边建筑公司都默认了，有他们在中间，方便很多，价格也好谈。” “大约过了一年，那对年轻人带来一笔大生意，一百万，那可是巨款，我爹全部身家卖了也没有，但那对年轻人说建筑公司那边可以预付，让我爹后进货，这条件，没有人不答应。” “保险起见，还约了建筑公司的副总，在大酒店签了协议，现场，对方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是一百万，我爹和会计当场验收过，当天晚上，我爹门市的钢材被全部运走，剩下的，几天后过来运。” “我爹很开心，第二天，就带着现金，去进货，然而，当箱子打开，钞票全部变成假钞。” 小桃红声音提高，变得愤怒：“我爹就像遭到雷击，失魂落魄，找到那家建筑公司，那一家对那对年轻人也不知道底细，就这样销声匿迹，可我爹已经和建筑公司签了协议，必须交货，我家房产都卖了，一下子倾家荡产，还背负了债务，我妈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很快就离世。” “料理完我妈后事，我爹被债主逼得从楼上跳下来，废了双腿，变得奄奄一息，躲在阴暗角落，苟且偷生。” 小桃红声音忽然又变得平静，静得可怕，就像寒冷的冰水，充满森寒。 第558章 落荒而逃小桃红 房间内静下来，两个人静静坐着，孤男寡女，却没有暧昧。 反而有种冷意。 故事太惨，尤其从小桃红嘴里说出来，更多悲凉。 可以想象，小桃红当年才十几岁，人生从美满，一下子跌落谷底。 一个小姑娘，还带着残疾的爹，这么多年，艰难可想而知。 相比起来，乔宇可幸福多了，穷一点，爹妈姐姐都在，无忧无虑。 “故事讲完了，你想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乔宇轻声问，很多年，案子要是有线索，早就破了，可小桃红的意思，这件事不了了之。 “昨天遇到两个用假钱的，被我打断了腿，他们就是不说假钞哪来的，身上只有几张，报警也立不了案。” 小桃红一脸懊恼，乔宇摆了摆手：“假钱市面上很多，一两张说明不了什么，你可能太冲动。” “我也觉得有点冲动，可假钱我爹看了，和当年同一批，号码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他们这么蠢？”乔宇有点不解：“这么多年，也不换号码。“ “假钞印刷很难，变动起来，影响质量，也容易被追查到。”小桃红一直注意假钞，研究过：“所以，一个版本会保持很久，这一批和当年是一伙，绝对不会错。” “你想我帮你追查。” 乔宇明白过来，小桃红是没有可信的人，来找自己了。 也难怪，以前父女俩穷困潦倒，没有亲戚朋友，现在成了大姐大，身边前呼后拥，可那帮家伙，更不可靠。 “是的。” 小桃红点头，手掌偷偷把裙子掀起一些，她真担心乔宇不同意，这事毕竟很难，金钱利益背后，往往是血腥。 “别胡闹。” 乔宇伸手把小桃红裙子压下，这姑娘，目的太明显，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不过，还别说，小桃红还真有点诱人，这大腿…… “我不是胡闹。”小桃红却趁机压住乔宇的手掌，乔宇感觉手下一片温柔，下意识想要拿开，可本能有点舍不得。 那就暂时放着吧，乔宇也不纠结，手掌继续：“那两个用假钞的什么人，了解过吗。” “没有，但你可能熟悉，秦中和刘明义，就是你们村的。” “他们？” 乔宇沉默了一会：“这两个人只是小人物，就算顺藤摸瓜，也抓不到大鱼，那些幕后的不会这么蠢。” “你的意思，放弃？”小桃红明显不甘心。 “先派人盯着，别打草惊蛇，我慢慢想办法。“乔宇一点不乐观，这么多年，变故太多，想要追查到几年前，如同大海捞针。 “你回去吧，我有空找苏江了解了解。” 乔宇叹口气，自己不是警察，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有些事不是凭热血能解决的。 只能慢慢来，一点不乐观。 “我可以先给你点报酬吗？” 小桃红一脸忐忑，还有点期待，脸颊羞红。 她是太期待乔宇的帮助，孤身一人，这么多年太难。 乔宇心中忍不住一荡，放在小桃红腿上的手，情不自禁捏了一下。 一种温热，直上心头，小桃红嘴巴微张，差点叫出来。 房间内，气氛瞬间异样。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严格说，是敲在门框上的声音，魏萍俏生生站在门口，看着乔宇的动作，小姑娘微微噘嘴：“乔宇哥，我问一下，猪仔第二批饲料，应该换了吧。” “你自己决定。” 乔宇慌忙抽回手，老脸红了一下。 魏萍也不多说，扭身离开，不过，瞥了一眼小桃红，傲气地挺了挺胸。 姑娘清纯靓丽，但胸确实比小桃红骄傲。 魏萍刚刚离开，夏翠莲走进来，和乔宇商量几句贷款事情，旋即离开，同样瞥了一眼小桃红。 女村长那种气势，让小桃红有点压抑，她是大姐大，可邪不胜正吧，村长也是官。 夏翠莲前脚离开，周莹莹后脚进来，笑着说道：“乔宇，中午我爹想找你喝两杯。” “行，我一定到。” “那就不打搅你们了。” 周莹莹挥了挥手，脚步有力，晃着马尾辫离开。 紧接着，仇青霞竟然也进来打个招呼离开。 最后，林小凤进来，她倒是干脆，看着小桃红：“村里传开了，一个美女来找乔宇，我就好奇，怎么样个美，还真不错。“ “谢谢。”小桃红终于有人搭话，急忙挺直腰杆：“我叫小桃红，城西红浪漫歌舞厅是我的，有空过去玩。” “好久没唱歌了，倒是想去玩玩。”林小凤点了点头：“我也介绍一下，我叫林小凤。” “歌星。” 小桃红惊得站起来，有那么几年，林小凤家喻户晓，后来去了省城，还红了很久。 “都是过去了。”林小凤轻描淡写：“现在我在风华村干点杂活。” 说着，林小凤拂了一下秀发，虽然素颜，那种骨子里的歌星风情，依旧无与伦比。 “乔宇，我还有点事，以后再聊。” 小桃红交代一声，几乎是夺门而出，脚步匆匆。 眼前闪动着几位女人，青春的魏萍，魅力的女村长，英气的周莹莹，淑雅的仇青霞。 还有个风情万种的歌星林小凤。 这是在向自己示威，而且很成功，在她们面前，小桃红觉得自己打扮好俗气，信心全无。 现在，就算和乔宇单独在一起，自己也没了勾引的信心。 风华村，无论哪个女人来了，都自惭形秽吧。 小桃红越走越快，高跟鞋差点扭断，狼狈地钻进轿车，还有个脸颊圆润女人，瞪着大眼睛：“你是乔宇女朋友？” “不是，不是。” 小桃红急忙踩油门离开，身后响起女人的笑声，还有村民的调侃：“林姗姗，别逗她了。” “你们这是干啥。”猪场柳如燕的小房间内，乔宇一脸无奈：“她找我真的有事。” “明白，明白。”林小凤笑着：“摸着大腿的事情。” “……” 乔宇一头黑线，魏萍，这丫头也八卦，只有她看见了。 “要不，我们也谈谈事情。” 林小凤忽然坐到乔宇腿上，身体扭动，就像钢管舞，纤细手指在乔宇脸上滑过。 “谈就谈。” 乔宇瞬间有种爆发的冲动，伸手去搂林小凤的腰，林小凤已经鱼一样滑走，冲出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想得美，要不，你还是去追小桃红吧，来个野外求生。” 第559章 疲惫的苏江 白天的娱乐城很安静，行人稀少，如果用疯狂粗野的汉子来形容夜晚的娱乐城，现在就是恬静的少女，慵懒地躺在阳光下。 小桃红把轿车停在空荡荡的停车场，在车里呆愣愣坐了一会，回味着在风华村的点点滴滴，微微有点羞恼。 本以为自己是大姐大，气势心理优势满满，可和那些女人比起来，感觉自己啥也不是，去用美色勾引乔宇，简直是天大的错误。 当然，这一次目的也算达到了，乔宇答应帮忙，可小桃红不能完全掌控乔宇，心里不踏实。 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小桃红一脸纠结，最后贝齿咬了咬嘴唇，推门下车，然后进入娱乐城大酒楼。 三楼一个雅间门口，轻轻敲了敲，没人，小桃红拿出钥匙，打开，推门而入。 这是路辉平时会客和住的地方，现在，小桃红几乎取代李巧云，成为路辉的心腹，她可以随意进出。 茶几上有冷茶，小桃红倒了一杯，慢慢喝了一会，路辉和路平一起返回，见到小桃红，路辉也没有什么意外。 “我来看看，假钞的事情……” 小桃红考虑着说辞，老爹不让说，可小桃红还是觉得路辉也很靠谱。 乔宇给了她一步步爬上来的机会，但没有路辉这个大老板，自己啥也不是。 自从王蒹葭爆炸案，她救了路辉，路辉更是另眼相看，小桃红感觉，有点要成为老板娘的意思，路辉对自己比较溺爱。 对于一个从小就受苦的小姑娘，有人疼爱，自然会心理回应。 报仇是小桃红一块心病，看到了蛛丝马迹，报仇心切，恨不得一下子揪出罪魁祸首。 既然乔宇那边一时也没有眉目，小桃红还是觉得向路辉求援更加可靠。 路辉的能力很大，也值得信任，老爹在车库待久了，不了解形势，还是自己做主一次。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路辉摆手，打断小桃红的话：“我刚才去了医院，又调查了秦中和刘明义，同时调看了一些监控，他们确实在娱乐城歌舞厅认识的上线，买的假钞，那人有歌厅妹子知道，外乡过路客，过一阶段就会路过一次，进行假钞买卖，现在只能等待他再来，我让路长等人密切注意，见到就抓起来。” “谢谢老板。” 小桃红脱口而出，没想到，路辉已经在调查假钞，虽然也是没什么结果，但总是有了希望。 而且，只要那人出现，守株待兔有希望抓到，再顺藤摸瓜…… 想想就感到兴奋。 “谢我干什么？” 路辉感觉小桃红有点过于亢奋，微微疑惑。 “我是替那些受害者感谢你，还有那些即将受害者会幸免。” 小桃红急忙解释，现在只能等，自己家的事情，还是暂时放着吧，不麻烦路辉。 小桃红的解释有点拗口，路辉倒是没有怀疑其他，摆了摆手：“小事，举手之劳罢了，你不提受害者，我还真想不起来，那个卖鸡蛋的老奶奶也在医院，好像家里有人住院，你送点钱过去，以你的名义，账记在娱乐城名下。” “这样不好吧。” 小桃红犹豫了一下，这是为自己买名声。 “让你做你就做。”路辉微笑着：“我的钱就是你的，以后随便花。” “行，我现在就去。” 小桃红起身，急急忙忙离开，有点慌张，路辉的意思，好像要娶自己。 事情太大，措手不及。 “老板，这个小桃红有点过于善良。” 路平轻声提醒，道上混，要的是心狠手辣，温柔善良，会要命的，甚至连累其他人。 “把她的善良留着吧，还要加大宣传，以后娱乐城从事慈善，全部小桃红出面。” 路辉微微笑了笑：“那个邱燕说得不错，我们要稳扎稳打，不能太急功近利，要把口碑做起来。” “老大英明。” 路平拍了一句马屁，眼里却闪过一丝阴沉， 既然路辉和邱燕和好，自己那天受的委屈只能不了了之，乔宇的秘密还是自己留着吧。 做人，要学会把手里的东西利益最大化，交给路辉，自己任何好处都没有。 路辉做事倒是雷厉风行，下午，小桃红不仅给那位老奶奶送钱，还代表娱乐城，慰问了孤儿院。 电视台的副台长郭静民安排了记者，进行了专题报道，而且现场直播。 只用半天时间，小桃红这个正面形象就树立起来，娱乐城的名声也好了很多。 晚餐余晖落尽，天空暗下来，路灯刚刚打开，新安县城一片暗黄。 苏江才一身便衣，走出公安大楼，一脸疲倦。 接连两天两夜，终于破了一个案件，还顺便抓了一批打架斗殴的小流氓。 苏江却没有什么喜悦，这种生活日复一日，永无出头。 喝了一天的茶提神，现在那劲过了，反而精神更加萎靡。 脚步有点拖不动，头昏沉沉，好像有点感冒。 回到宿舍，打开门，又关上，灯都不想开，无论多么坚强，还是会体会到光棍的孤单。 苏江感觉眼皮都要睁不开，一下子扑倒在床上。 旋即，房间内一阵尖叫，苏江跳起来，打开灯。 柳如燕气鼓鼓坐在床上，秀目圆睁：“苏江，你……你，你耍流氓。” 刚才，睡得很香，苏江一下子扑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在这。” 苏江苦着脸，这两天柳如燕消失得无影无踪，听说去余家安保做教练了，答应自己做警察的承诺，也黄了。 加上忙碌，苏江几乎把柳如燕暂时忘记了。 谁料她会在自己床上忽然出现，刚才要不是自己反应快，非得被踹飞。 “我不在这去哪。”柳如燕伸了个懒腰：“你这房租水电都省了，还有饭。” 提到饭，柳如燕摸了一下胃部，好像晚饭没吃，瞪了瞪眼：“带饭回来没有。” “我怎么知道你过来，还没吃饭。”苏江满脸委屈：“再说，我一整天才吃了一顿饭。” “你吃不吃不关我的事，给我买饭去。”柳如燕心情不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柳如燕，你别太过分。” 苏江身体情绪体力都处于很坏状态，终于有点崩溃，对着柳如燕吼起来，脑袋一阵晕沉。 柳如燕愣了一下，用力拍了一下床边：“反了你，苏江，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 苏江张嘴，还想反驳，怒气上涌，眼前一黑，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身体倚着 脑袋后仰。 “被我吓死了，这刑警队长也太弱了吧。”柳如燕从床上蹦起来：“苏江，你踏马醒醒。” 第560章 苏江的地下新闻 “醒醒，醒醒。” 柳如燕推着苏江，晃了晃，有点慌：“你可别真的出事，以后不用你给我带饭了，还不行吗，我也不欺负你了。” 和苏江相识就很喜剧，苏江便装进入风华村，被柳如燕当着贼抓住，还被逼说自己是采花大盗。 一路打打闹闹过来，苏江是个硬汉，百折不挠那种。 忽然倒下，柳如燕还真的心慌，她忽然发现，自己可以信任依靠的除了乔宇，就是苏江。 一个贼，只能依靠警察，虽然现在柳如燕洗手不干，也还是有点不可思议。 十几秒，苏江再不醒，就要叫救护车了。 “放心，我死不了。”苏江终于睁开眼，笑了笑：“你关心我。” “屁。”柳如燕哼了一声：“我是担心没地方住，没饭蹭。” “这个你放心，我就是感冒，不要紧，休息一下就好。” 苏江直起腰，揉了揉太阳穴。 柳如燕摸了摸苏江的额头，柳眉皱起来：“都发烧了，还不要紧，早就说过，你们干刑警的，没日没夜，迟早累趴下，人不是铁打的……” “别唠唠叨叨，抽屉里有感冒药。”苏江指了指小办公桌。 “嫌我唠叨，你找别人啊，死狗一样病了也没人问。” 柳如燕不情愿地念叨着，但还是快速找出感冒药，倒点水给苏江服下。 茶壶里还有开水，又冲了一袋中药粉，让苏江喝下去，很快，苏江出了一身汗，柳如燕用毛巾在苏江额头不断擦着，动作很小心。 苏江静静看着柳如燕，这虎姑娘难得有温柔的一面。 苏江烧褪尽，神色红润了一些，柳如燕拿过衣服，让苏江换下，这才松口气：“好啦，明天休息一天，别再拼命，县城被炸了，也别出去。” “行，我听你的。”苏江笑了笑，肚子一阵咕噜咕噜响。 “吃饭去。” 柳如燕肚子也一阵咕噜，忍不住笑起来。 毕竟年轻，苏江很快恢复活力，两个人驾驶摩托车，离开住处。 感冒出汗最怕受风受凉，柳如燕给苏江戴上头盔，坐在后面。 摩托车在县城转了一会，一个偏僻街道拐角，柳如燕看着一家羊肉火锅店：“就这里，羊肉补补身体，对感冒有好处。” 火锅店里人并不多，柳如燕选择角落，要了个辣的锅底，许多蔬菜。 要了白酒，打开盖，柳如燕给苏江倒满：“来，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不行，明天我还要参加案件总结会议。”苏江慌忙摆手，柳如燕秀目圆睁，啪，酒瓶顿在桌面上：“我说了，明天你别上班，当我放屁吗，相不相信，明天我去局长办公室闹，太不把下属当人了。“ “行行行，我陪你喝。”苏江无奈地摇了摇头，柳如燕性格他明白，不听她的，真会去局长那里闹。 “算你有良心。“柳如燕端起酒杯，和苏江碰了碰，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上：“来，继续，最近真烦。“ “烦什么。“苏江一边伸筷子在火锅里捞吃的，一边随口说道：“现在不是教练吗，安保公司谁敢欺负你。” 苏江说得含蓄点，现在，不仅安保公司，整个新安县都没人敢欺负她。 “你以为教练容易吗，那些女人全是蠢货。” 柳如燕气呼呼噘着嘴，脑海中全部是吴楠为在电视上嚣张的模样，电视台明显在宣传吴楠为，不断重复播放。 看一遍生气一遍。 整个人气得要爆炸，她才躲在苏江屋内生闷气。 “你哪有我烦。“苏江摆了摆手：“昨天破案 准备休息的，又抓了几个打架的小流氓，一调查，他们竟然吃了摇头丸，又是案中案。” “摇头丸是啥。“ 柳如燕一脸好奇，还真不知道。 “一种毒品，影响人神经的，害人不浅，全国都严管。”苏江皱着眉：“这次摇头丸又是来自于一个外号螃蟹的家伙，我们抓了很多次，连他身份都没有查出来。” “第一时间布控，还是被溜走了。 ” 苏江一脸懊恼，下意识用力捶了一下桌子，声音清脆，引起许多目光。 “他有点醉了。”柳如燕起身，向四周抱拳，接着坐下，靠近苏江：“你能不能把生活和工作分开，这样会累死，既然出来，就别想工作的事情。“ “好，不想工作，我们一醉方休。” 苏江点头，放空脑子，不想工作，一下子没了压力，心情愉悦很多，精神抖擞：“我们继续干。” 两个人越喝越多，声音越来越大，变得有点肆无忌惮，甚至放声大笑。 老板是个满面红光的胖子，摇晃着走过来，双臂抱在胸前：“兄弟，声音小点，我们在做生意。” “怎么着，还不让人说话了，你这哪门子规矩 。“ 苏江有点醉醺醺的，歪着脑袋瞪着老板，哼了一声。 “没说不让你说话，我是让你别打搅别人。”开店的都有背景，老板板着脸：“别惹我生气，不然你滚出去。“ “你让我滚出去？”苏江指着自己鼻子，一脸诧异。 “是的。”老板点头。 “在新安县，还没有谁敢这样对我说。”苏江掏出证件，啪，拍在桌上。 “什么玩意？” 老板一脸不屑，拿起证件看了看，身体一哆嗦：“苏队长。” 苏江可是家喻户晓，有名的刑警队长，脾气还不好。 “滚。“苏江看出老板的害怕，挥了一下手。 “您慢用。” 老板立即点头，哈着腰离开，在一旁偷偷看着柳如燕和苏江，一脸八卦。 又喝了一会，柳如燕叫了声结账，老板急忙摆手，柳如燕也不客气，扶着苏江走出火锅店。 苏江已经摇摇晃晃，忽然放松一次，竟然醉了。 刚好旁边有个二层小楼的旅馆，柳如燕扶着苏江上楼，看着老板娘：“开一间房。” “证件。” 老板娘伸手，男女开房，要结婚证的。 柳如燕从苏江怀里掏出警官证，递过去，老板娘眼睛一下子瞪大：“苏……苏队长。” “那边，第一间。“ 老板娘把房门钥匙递给柳如燕，看着两个人进入房间，关上门，一脸不可思议。 一直等到房间内灯光消失，老板娘抓起电话，拨通号码：“你猜我看到谁了，竟然带着女人开房……” 第561章 柳如燕重操旧业 小旅馆房间狭小，一张床占据大半，进门，柳如燕扶着苏江，回脚，呯，把门踢上，顺手把苏江扔上床。 苏江醉得很死，折腾了一下，立即张嘴，哇一声。 “等一下，等一下。” 柳如燕迅速拉过垃圾桶，把苏江拉到床边，脑袋对着垃圾桶。 还是晚了一些，苏江一阵吐，衣服上也贱了不少。 等到吐完，苏江安静下来，发出鼾声，估计是太疲劳，难得放松，加上酒醉。 柳如燕用毛巾帮他擦了擦嘴，又把他衣服扒下，只剩下三角裤。 还别说，这家伙健壮的肌肉，还真有点诱人，柳如燕当初被吴斌骗了感情，差点万劫不复，对男人自以为已经失望。 现在，看着苏江健壮身体，竟然心中微微一动，有点贪婪地看起来。 肌肤不太白皙，风吹日晒的小麦色，却更显肌肉的结实健康。 胸口小腹腿上，都有显眼的刀疤，不大，多了却有点触目惊心，柳如燕轻轻摸了摸伤疤，恨恨说道：“这么拼命，迟早会被砍死。” 苏江忽然伸手，抓住柳如燕的手腕，一扭一拉，柳如燕猝不及防，扑倒在苏江胸口。 一种踏实的感觉，让柳如燕微微闭眼，趴在苏江宽阔的胸口，舍不得动。 同时思量，这家伙是不是故意，倚酒三分醉，占自己便宜。 毕竟是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有点飘飘然也很正常。 “抓住了，带回警局，立即审问。” 苏江手掌继续抓紧柳如燕，声音严肃。 柳如燕愣了一下，这，做梦还在抓贼，玛德，真煞风景。 起身，挣脱苏江的手掌，柳如燕站在床边，对着苏江屁股踹了一脚。 苏江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柳如燕看着苏江，愣了一会神，啪，关了灯，房间内一片黑暗。 瞪眼片刻，适应了光线， 小旅馆后面窗户，正对着一个学校的院墙，中间是一条黑漆漆狭窄的小巷。 窗户是双开，有铁栅栏，柳如燕推开窗户，侧身，胸腹收缩，从铁栅栏挤了出去，抓住下水管道，迅速滑到地面。 观察了一会，走出小巷。 已经是夜里，街道上行人寥寥，那家羊肉火锅店已经打烊，摩托车就停在门口，柳如燕骑上摩托车，一路飞驰。 离开县城，沿着一条乡间公路行驶，大约二十几分钟，到了一个岔路口。 路边有路牌，摩托车灯光下，很显眼：大吴村。 柳如燕拐了个弯，摩托车停在路边阴暗处，从后备箱拿出工具，围在腰间，快速向大吴村靠近。 大吴村和风华村差不多，已经铺了水泥路，路面在暗淡星光下，像一条带子。 还没有路灯时代，村子里早早安静下来，灯光稀少，只有四五家小洋楼亮着灯，那是有电视的人家，生活很奢侈，不在乎几毛钱电费。 蹑手蹑脚进村，白天已经探过路，尽量沿着屋后走，不会被发现，主要还是避开村里的看门狗。 一路走过去，也只有三四条狗发出叫声，这在农村也算正常。 村长吴楠为家在村子中间，四间二层小楼，高大院墙，在夜色里都很显眼。 但家里住的人却不多，吴楠为兄弟三，还有个妹妹，老大老二成家已经分户出去，这里只有爹妈吴楠为和妹妹，妹妹读书在县城，基本不回家。 围着院墙转了一圈，柳如燕跃上院墙，再次飞跃，抓住二楼阳台栏杆，翻进走道。 二楼正门虚掩着，柳如燕听了听，没有一点动静，吴楠为似乎不在家。 这让柳如燕有点失望，今晚是来收拾吴楠为的，计划废了他一条腿，伪装入室抢劫。 来都来了，贼不空过。 柳如燕打开微型手电，光线很暗，刚好勉强看到东西。 客厅，旁边是四个房间，普通的暗锁，用一张卡片，就能轻松打开。 房间竟然有一个是书房，书架上稀稀拉拉摆着几本书，有点做做样子的意思，柳如燕扫视几眼，没什么有价值的，扭身离开。 另一个房间是吴楠为妹妹的，一个学生，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后一个是吴楠为的房间，就要豪华很多，床宽大，席梦思也很宽，墙角一台彩色电视机。 组合柜，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有个梳洗台。 柳如燕扫视几眼，凭经验，拉开梳妆台最下面的抽屉。 果然，抽屉里是很多贵重东西，金银首饰，还有几对金镯子，大男人有这些，来路明显不正。 柳如燕毫不犹豫，抓起那些东西，揣进怀里。 这些还可以值点钱，卖了先改善自己生活，还有弟弟生活费。 至于风华村猪场损失，这点也没意义，杯水车薪，暂时不考虑。 收拾完抽屉里的东西，柳如燕无意中转身，手电光晃动之下，看到床底下有个小箱子一角。 立即伸手把箱子拖出来，箱子很精致，但并不大，还有密码。 柳如燕眼睛一亮，好东西，而且有点见不得人，不然，不会塞床底。 密码拦不住柳如燕，箱子摆在床上，柳如燕耳朵紧贴着密码锁，手指轻轻转动。 过了一会，咔嚓，密码箱打开，柳如燕迫不及待打开箱子，忽然目瞪口呆，眼睛震惊的滚圆，感觉自己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箱子里满满的，整整齐齐摆着钞票，暗淡手电光下，都有点晃眼。 发财了！ 柳如燕一阵狂喜，心跳加速，在风华村，也算见过世面，但一次性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多钱。 目测，几十万，不仅猪场的亏损还清，还够自己平平淡淡生活一辈子。 柳如燕合上密码箱，手掌在胸口部位抹了几下，平复激动的心情，深呼吸几下。 手依旧有点颤抖。 虽然戴了手套，柳如燕还是细心地把刚才碰过的地方擦了擦，尤其是门把手，擦了又擦。 这才提着小箱子，原路返回，跃出院墙。 刚走出不远，忽然，前方手电光晃了一下，差点被发现，柳如燕急忙躲进旁边的小树林，还是觉得不保险，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提着密码箱，翻身而上，隐藏在一片树叶之间。 这时，手电光划过小树林，听到一个疑惑的声音：“刚才好像看见有人。” 第562章 一场美丽的烟火 吴楠为这几天感觉神清气爽，春风得意，走路都有力量。 一切都向期待的方向发展，随着广播电视台的郭静民大力宣传，他成了一颗新星，再加上叔叔的大力支持，政府许多资金项目帮助。 盖过乔宇和风华村，已经是轻而易举，毫无悬念。 晚饭特意整了一瓶酒，酒足饭饱，依旧没有睡意，感觉精力更加充沛，信步离开家，在村中道路上溜达 。 很多人打招呼，有几个小媳妇靠近，低声邀请：“村长，到我家坐坐。” 年轻有为，血气旺盛，村长在村里就是土皇帝，尤其是吴楠为这种掌握很多经济特权的，女人自然投怀送抱。 吴楠为也是来者不拒，在他心里，有权有钱，不玩女人就是浪费，三宫六院也不为过。 “今晚没空，我要和小花探讨养鸡场的事情。” 吴楠为笑着，一一拒绝，原本昨晚准备去的，被县城的郭静民等人拉着喝酒，一夜未归。 不能让小花久等。 “村长，养鸡场怎么样我不管，你得把你自己的大公鸡养好，许多人等着呢。” 一位小媳妇吃吃笑着，脸颊羞红，扭了扭细细腰肢。 “知道啦 你这个烧货。” 吴楠为忍不住在小媳妇屁股上摸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昂首挺胸，傲气地向前走。 生活嘛，就是要这样美好，什么提高村民收入，发展大家致富，全他么是口号而已。 小花家在村头，一个小院，里面很多花花草草，进院闻到淡淡香味。 吴楠为喜欢小花的就是这一点，会生活。 刚进入堂屋，小花正在擦桌子，吴楠为迫不及待抱起小花，冲进卧室。 “别，别，我公公回来会撞到的。”小花用力挣扎。 家里男人外出打工，婆婆回了娘家，公公还在，晚饭后出去遛弯散步了。 “放心，我让你公公晚上巡逻，通宵。” “你真坏。” “不坏你会喜欢吗，我还有更坏的。” 房间内，温度迅速升高，暴风骤雨，一阵接着一阵，雨打芭蕉，噼里啪啦。 很久很久，才安静下来，两个人相拥着，进入梦乡。 啊切。 迷迷糊糊间，吴楠为打了个喷嚏，一下子坐起来，小花伸手搂住他：“怎么啦？” “我感觉，心里不踏实，好像要出事。”吴楠为起身，准备下床。 “别乱想，你现在处处顺利，能出什么事，别疑神疑鬼。”小花把吴楠为重新拉回怀里，吃吃笑着：“养鸡的事情，我们还得好好探讨一次。” “来就来，谁怕谁。” 吴楠为翻身上马，把心中的惴惴不安抛到脑后。 村子中间，柳如燕躲在树上，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因为，两个打着手电的人，竟然站在树下，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是两个年纪偏大的老男人，聊的都是家长里短。 听得柳如燕不耐烦，有点焦急起来。 柳如燕完全可以快速把他们撂倒，换作以前，柳如燕肯定那样做。 但现在手里提着大量钞票，一旦被发现留下蛛丝马迹，肯定会被追查出来。 这么多现金，公安怎么可能不尽力。 我忍，为了一大箱的钞票，忍忍忍！ 树下，两个人已经点了第五根烟。 “老黄，今天好像不开心，现在巡逻，钱加倍的。” “加倍又怎么样，玛德，吴楠为去我家了。” “这个……看开点，吴楠为又不是和一个，村里很多，大家都默认了，况且，你家儿媳妇可没少好处，养鸡场那边，工资是别人几倍。” “唉，不提这个。”老黄叹息一声：“我们巡逻也没什么意义，村里重要的，也就是棉花仓库，那玩意说是村里的事业，其实大家都明白，给吴楠为做成绩而已，都是他自己买来的，夸大产量，最后再卖出去，他还能赚一笔。” “老黄，话虽如此，吴楠为确实提高了我们收入，这点不得不承认。” “我说不承认了吗，玛德，就是那狗日的不地道，睡人家小媳妇。”老黄呸了一声：“这鬼天气，有点冷，去你家喝两杯，烧点热菜。” “行。”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离开，声音渐渐消失。 柳如燕从树上跃下来，刚要快步离开，忽然犹豫了一下。 刚才两个人说，棉花都是吴楠为买来充产量的，全部是那家伙的财产。 而且，大吴村的支柱就是这个千人百亩棉花计划，电视台不止一次提到过。 对于乡村振兴的产业，柳如燕不反感，反而佩服，毕竟自己做过猪场场长，理解创业的艰难。 但弄虚作假，可就令人呕心了。 柳如燕立即扭身，走向大吴村大队部，那边有个仓库，里面堆积的应该是棉花。 仓库大铁门锁着的，一把大挂锁，柳如燕考虑了一下，没有开锁，转到仓库侧面，墙上有个电表盒，不是很高，搬来一块石头垫脚，就可以摸到电表盒。 打开，里面是正常的配套，一个闸刀，下面是保险丝。 柳如燕先把闸刀拉下，撤掉保险丝，把零线火线搭在一起。 然后把垫脚石挪到一旁，身体跃起，把闸刀合上，头也不回地快速跑开。 身后，仓库火表位置，冒出一溜火花，向内外蔓延。 棉花是一点就着的东西，柳如燕刚刚跑出村，仓库就冒起小火苗，然后，火光冲天，整个仓库就像爆炸开来。 “救火，救火啊。” 村子里响起一阵喊叫声，大家都冲出门，火光冲天，很显眼，许多人衣衫不整地冲到近前，立即傻了眼。 这火势，救都没法救。 吴楠为正在和小花战斗，惊天的救火喊叫声，透过窗户传进来。 吴楠为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套上裤衩，夺门而出。 一口气跑到现场，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脑子一片空白。 村外，柳如燕跨上摩托车，回首看了一眼，离得很远，但依旧看到村子中间，火光冲天，还伴随着一些轻微的爆炸，火星四溅。 就像一场美丽的烟火。 “漂亮。” 柳如燕打了个响指，一拉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去。 第563章 报警吧 夜深。 大吴村火光冲天，不仅仅本村的村民聚集，隔壁村也有人过来看热闹。 一片吵嚷，火光照着那些脸颊，神情各异。 伤心难过焦急的，倒是没有，烧的是大队部，和村民没什么关系。 里面堆积的棉花，是吴楠为自己买来充政绩的，和大家也是没什么牵扯。 大火熊熊，救已经不可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仓库连同大队部的一排房子，烧得精光。 吴楠为坐在地面上，直到火焰有点烫脸，才站起身。 但他的手依旧在颤抖，下意识摸了摸身上，想要找香烟。 然而，他这才发现，自己慌慌张张，只穿着裤衩，几乎光溜溜站在众目睽睽之下。 旁边，有人递过一支烟，还帮着吴楠为点燃。 吴楠为用力吸了几口，平复一下心情。 千人百亩棉花计划，是他的心血，除了扬名，更重要的是利益，花钱买棉花，鼓吹产量，骗取政府补贴，再把棉花卖出去，一下子就能腰缠万贯。 为此，他还借了很多钱，做了一大笔贷款，现在，发财梦随着一把火，灰飞烟灭。 “村长，好好的仓库，怎么就起火了。”旁边有人疑惑地说着，看着冲天的火焰。 “今晚巡逻的是谁，给我站出来。” 吴楠为这时才清醒一些，大声吼起来，两个五十多的男人跑过来。 “老黄，让你们看着点，这是怎么回事。” 吴楠为气恼，一边吼着，一边抬腿，嘭，把跑到近前的一位踹翻在地。 “吴楠为，你凭什么打人。”老黄从地面上跳起来，指着吴楠为：“鬼知道怎么失火的，这是你的报应。” “放屁，我一心一意为村里搞发展，哪来的报应。” 吴楠为吼着，年轻，又是村长，对自己名声很在意。 “呸。”老黄平时是个懦弱的人，但这种人一旦豁出去，什么话都敢说：“为村民造福？村里谁不知道这棉花就是你的，缺德玩意，烧得好，老子早就恨不得放一把火。” 老黄越说越激动，指着吴楠为：“你今晚干嘛去了，就穿着裤衩，其他衣服呢，要不要我去家里帮你拿来，你个狗日的，让我巡逻，挨冷受饿，你在我家风流快活，老天爷怎么不一雷劈死你。” 吴楠为愣了一下，第一次被指着鼻子骂 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平时那些人可不敢，知道自己随时会给他们穿小鞋，还有的背地被打断腿。 这个老黄他么的疯了，自己睡他家儿媳妇，又不是一天两天，竟然当着这么多人喊出来。 不怕儿媳妇没脸见人吗，还有，不怕被打断腿。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小花冲过来，拉着公公走向一边。 “狗日的吴楠为，怎么不说话，也知道丢人现眼了吧，这把火烧得好，烧得好。” 老黄被小花拉着，一边走，一边回首大声叫嚷着，咬牙切齿。 “刘会计，马上报警，我怀疑有人故意纵火。” 吴楠为大声叫嚷着，老黄的样子，让他联想到眼前大火。 老黄未必敢纵火，但自己在村里，可没少睡人家的小媳妇，老黄不敢，不代表别人也不敢。 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家，两位老人已经被惊醒，担心地看着吴楠为。 “没事，我会解决的。”吴楠为自信地笑了笑，向爹妈挥挥手：“你们睡吧，别担心我。” 吴楠为倒不是为了安慰两个老人，他是确实有信心，年纪轻轻就成为村长，怎么会被这点事情打倒。 账目，想办法挪到村里，而且，自己还有一大笔假钞，出手就是一大堆钱。 这点损失，九牛一毛。 想到假钞，吴楠为腰杆瞬间挺直很多，走进卧室，下意识看了一下床底下，微微一愣，眼睛瞬间瞪大。 虽然看不到床下面的密码箱，但自己摆在床边的皮鞋，原本整整齐齐，现在却一横一竖。 紧接着，吴楠为一下子趴在地面上，望向床下面，又用手掏了掏，空空如也。 吴楠为像死狗一样，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好久，才缓缓坐起，拉开梳妆台的抽屉，那些金银首饰等，全部不在。 吴楠为松口气，还好，不是完全冲着假钞来的，入室盗窃，顺手带走了假钞。 怎么办？怎么办？ 吴楠为在屋内不安地走动着，估计偷东西的也未必知道是假钞，当务之急，是要补救。 抓起床头的电话，拨通吴情义的号码，没等对方开口，吴楠为就大声说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别急，你慢慢说。“ “仓库被烧了，棉花全部没了。” 吴情义停顿了一下，沉声说道：“报警了没有？” “我让会计报警，怀疑有人纵火。” “做得对，就算查不出，你也一口咬定是有人放火，有人作案，比你管理不严强，还能得到同情。” “还有，就是我家被偷了。” “损失多少？” “一些贵重东西，一两万吧。”吴楠为吞吞吐吐：“还有一箱假钞，一百万。” “什么？”对面传来吴情义从床上跳起来的声音，明显震惊：“一百万，够枪毙的，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这两天事情多，我一时忘记处理了，哥， 快点帮我想个办法，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吴楠为带着哭腔，后悔也没有用了，自己确实疏忽了，也是这两天县里各种包装，各种宣传，让他有点飘。 乐极生悲了。 “报警。”停顿一下，吴情义声音冷静。 “报警？”吴楠为打了个哆嗦，这不是找死吗。 “对，报警，假钞不能说，但你家确实损失很多，抓到够坐牢的，小偷也害怕，现在尽快找到那个人，利用警察，同时也要动用你自己渠道，找到立即封口。” “明白。”吴楠为眼中寒光一闪：“落到我手里，一分钟我都不会让他活着。” 下半夜，柳如燕才回到县城，摩托车加满油，放回到那家羊肉火锅店门口。 溜回到小旅馆后面，敏捷地沿着下水管道，爬进房间，关上窗户。 苏江睡得依旧香甜，柳如燕小心在他身边躺下。 想了想，又起身，脱了衣服，再次躺下。 第564章 队长你好猛 苏江微微张开眼，窗外已经一片明亮，脑袋依旧晕沉沉的，一时短路，分不清自己在哪。 停顿了一下，脑袋开始运转，但只是记得最后和柳如燕喝酒，越喝越多。 好久没有这样醉过了，这里好像是旅馆，而且，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自己一条腿一只手，还放在人家身上。 鼻子里，闻到一股幽香。 苏江触电一样坐起来，侧脸一看，身边，柳如燕直穿着贴身衣服，侧躺着，笑眯眯看着他。 “你……”苏江张了张嘴，旋即发现自己只是穿着三角裤，急忙用床单盖住身体：“怎么……怎么回事，我的衣服呢。” “昨晚吐了，我洗了，挂在窗口，差不多干了。” 柳如燕坐起身，伸手拢着秀发，整理一下马尾辫。 “你的衣服呢？” 柳如燕拢头发，双臂抬起，身体微微后仰，那角度，就算不饱满，也辣眼睛。 苏江急忙移开目光，有点心慌。 “你自己做什么不知道。”柳如燕翻了个白眼：“把我衣服扯了，还非得抱着我睡，跟个死猪一样，胳膊差点压死我。” “我还做了什么？”苏江更加紧张，身体绷紧。 “你想做什么。”柳如燕又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没用的男人，睡着了。” 说完，柳如燕起身，拿起胡乱扔在一边的衣服，穿好。 苏江的衣服也干得七七八八，柳如燕扔过去，苏江急忙套上。 两个人走出房间，结账，苏江一直低着头，就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下楼时候，老板娘在身后忽然说道：“苏队长，慢走。” 苏江脚下一滑，差点滚下楼，柳如燕伸手扶住他。 “她认出我了？” 苏江有点疑惑，自己名声响亮，真的这样家喻户晓吗？ “昨晚住店，用你的警官证。”柳如燕随口回答。 “你……你想害死我啊。” 苏江忍不住抱怨，用警官证和女人开房，传到局里，不撤职也得检讨警告。 “我一个姑娘家都没在乎，你个大老爷们担心个屁。” 柳如燕气鼓鼓冲出小旅馆，苏江急忙紧跟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不远处，羊肉火锅店门口，摩托车还在，不远处，还有一辆警车，小贾一身警服，正站在摩托车边，看着两个人靠近。 “你在这干什么。“ 苏江一脸严肃地看着小贾，恢复队长的威严。 “等你们啊。“小贾向小旅馆方向噘了噘嘴：“一大早，我还寻思着怎么不见你上班，已经有人八卦到警队，大名鼎鼎的苏队长，吃饭不给钱，还和女人开房。“ “胡扯。”苏江神色微红，依旧绷着脸：“有什么事情吗。” 小贾一大早，自然不会特意过来八卦的。 “大吴村报警，棉花仓库被烧，村长吴楠为家失窃，丢失许多贵重物品。” 小贾立即站直，进入工作状态。 “这点小事，还用我们重案组。”苏江对吴楠为没好感，浓眉紧皱：“当我们重案组是什么了，鸡毛蒜皮都要管。” “局里的要求。”犹豫了一下：“领导说，大吴村是先进典型人选，要重视，另外，风华村猪场出事，大吴村棉花出事，会不会有人针对农村发展，两个案件，会不会有关联。“ 说着，小贾又看了一眼柳如燕。 柳如燕淡淡说道：“风华村和我无关，不用看我，我现在就想安安稳稳做个教练。” “我们走。” 苏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立即走向警车，小贾跟了过去。 警车很快远去，柳如燕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心中有点忐忑。 仔细想了想细节，自认为做得谨慎，但小贾和苏江的能力柳如燕清楚，小贾痕迹专家，苏江善于分析，抽丝剥茧。 很有可能，他们第一时间会发现蛛丝马迹，立即抓捕自己都不意外。 重案组可不是浪得虚名，是实打实干出来的。 跨上摩托车，柳如燕一直行驶进余家安保的大院，许多学员已经在锻炼，两位散打教练在指导。 “师傅。“ 小姑娘梅花快步走过来，甜甜叫了一声，她腰间多了一条新腰带，上面插着一排飞刀。 她是专心学习飞刀，心无旁骛，算是柳如燕正式弟子。 十七八年纪，身体弱一点，如风摆杨柳。 “你跟我来一趟。” 柳如燕看了一眼梅花，扭身走向旁边的一个小房间，打开门，里面有床，椅子，还有个梳妆台，这是她临时住处。 “把门关上。” 柳如燕在床边坐下，微微抬手，呯，梅花听话地关上门。 柳如燕低头，从床底下拿出密码箱，摆在凳子上：“梅花，你把这个带走，好好看着，别出意外，如果我出事，你把箱子交给乔宇，让他教你功夫。” “师傅，我怕。” 梅花感觉柳如燕话语沉重，俏脸吓得苍白。 “别怕，我不一定出事。” 柳如燕露出笑容，拍了拍梅花的肩膀。 大吴村。 苏江和队员们刚刚下了警车，吴楠为就迎过来，一脸憔悴疲惫，顶着黑眼圈：“苏队长，你一定要帮我们，抓住纵火的家伙。” 苏江板着脸，摆了摆手，没有理会吴楠为，指挥队员检查现场。 仓库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基本看不出什么。 重点是放在吴楠为家的失窃上，小贾屋里屋外仔细检查，然后又在院墙内外看了看，提取了几个脚印。 回去的路上，小贾一直皱眉，到了公安大楼，进入办公室，苏江给她倒一杯茶：“说吧，有什么收获。“ “根据勘察，初步断定，小偷女性，身材细长，一百斤左右，进出吴楠为家，前后脚印不同，应该带走了一个东西，提着的。”小贾轻声分析：“根据老黄描述，似乎看到一个身影，我在树上，也发现有轻微痕迹，不排除她烧了仓库。” 偷东西求财，烧仓库就有点奇怪了，没有任何理由，除非仇恨。 小贾和苏江相互看了看，猪场的事情，两人清楚，姜方死无对证，但一切证据指向吴楠为利用了他。 结果，呼之欲出。 “昨晚，你确定一直和柳如燕在一起？” 小贾小心问，看着苏江的眼睛，苏江愣了一下，用力回忆：“是的，我好像扯了她衣服，一直抱着她。“ “我去，队长，你这么凶猛！” 小贾一脸震惊，脱口而出，眼睛瞪得滚圆。 第565章 纠结的苏江 “你这是什么眼神。”苏江羞恼地看着小贾，板着脸：“我可什么也没有做。” “你确定？”小贾破案习惯，讲究确凿，脱口而出：“难道你扯衣服时候很清醒。” “迷迷糊糊吧。” 苏江皱眉思索，下意识想着细节，这也是破案习惯，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可他只记得喝醉了，柳如燕扶着他离开火锅店，然后迷迷糊糊好像进了旅馆，似乎吐了…… 然后，越来越模糊，似乎，真的扯了柳如燕的衣服？ 记忆和柳如燕的话重合，有点暗示成分，苏江再次点了点头：“确定。” 然后，苏江补充了一句：“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队长，别解释了，都是成年人，我懂。” 小贾捂着嘴，吃吃笑起来，眼睛不断眨动。 “小丫头，你懂个屁。” 苏江真的火起来，一脸黑线，最亲近的小贾都不相信，外面肯定风言风语。 “好好好，我懂个屁，行了吧。” 小贾急忙摆手：“现在，排除了柳如燕，总算松一口气，刚才我真担心是她，事情太严重，纵火就够她喝一壶的。” “是的，她最符合，排除她，我们就要大海捞针了，不过，你还要去一趟风华村，别忘了，乔宇也恨吴楠为，或许和他有关。”苏江也一脸轻松，调查乔宇，只是一种过场，排除法。 按常理，乔宇也不会这样做，而且作案的是姑娘。 “行，我马上安排，同时，让道上线人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女贼在附近行动。” 小贾答应着，扭头向外走，走到门口 她停顿一下：“队长，其实不用你证明，我也知道不是柳如燕，你们去旅馆九点多，纵火不到十一点，她除非骑摩托车，一大早你们没出来，我就检查过摩托车，满油，不可能来回过大吴村。” “知道啦。” 苏江随口答应，挥了挥手，难怪一大早就看见小贾在摩托车边，原来，案件刚发生，她就有了目标。 不愧是自己培养出来的，敏感性特强。 可惜，还是错了，也是庆幸不是柳如燕，不然，不知道如何面对。 不！ 小贾离开的脚步声还没消失，苏江忽然脸色一变，张嘴伸手，想要把小贾叫回来。 却没有出声，闭上嘴，然后，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脸色一阵苍白。 小贾刚才说，摩托车是满油，可自己清楚记得，昨天摩托车只有大半箱油。 怎么一夜之间就满了。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用摩托车，然后加油，一不小心加多了。 柳如燕聪明过了。 真相呼之欲出。 现在怎么办？直接抓人？ 苏江脑袋一片混乱，想起和柳如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昨晚对自己的关心体贴，再硬的汉子，也有心软一面。 他犹豫了，坐在办公室，不断抽着烟，一直抽到满办公室都是烟雾，自己咳嗽起来，脑袋才从混乱中清醒一点。 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先吃饭再说。 出了办公室，脚步有多沉重，心不在焉地向食堂走，一路上，很多人打招呼，苏江下意识回应，也没听清别人说什么。 到了食堂打完饭菜坐下，刚吃几口，就有人路过，也是不断打招呼：“恭喜苏队长。” “恭喜，铁树开花了。” “恭喜，是上次和你一起吃饭的姑娘吧，不错。” “恭喜，恭喜。” 苏江这才有点明白怎么回事，是说自己和柳如燕，警局消息灵通，更加八卦。 苏江半点喜悦都没有，心中反而更加烦躁，板着脸，猛然站起身，拂袖而去。 身后，还响起一些声音，其他组的，有点酸溜溜：“切，还正经起来了，怕人说，就不要开房啊。” “就是，不会想始乱终弃吧。” “那姑娘挺厉害，量他也不敢。” …… 苏江下意识加快脚步，回到办公室，倒了一杯茶，一边喝，一边抽烟，不断看着墙上的挂钟。 再等一会，到上班时间，再安排抓捕柳如燕。 警察也是人，需要按时上下班，不是吗。 苏江从警以来，第一次觉得上下班很重要，重要得自己必须遵守。 嘀嗒，嘀嗒，嘀嗒。 苏江第一次感觉时间的流逝，竟然这么快。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你越是想慢，反而越快，似乎刚刚过了一会，上班时间就到了。 苏江把烟头用力摁进烟灰缸，猛然站起身，把警帽戴在脑袋上，正了正，身体笔直。 精神立即一正，自己是警察，要对得起这身警服，在违法犯罪方面，绝对不能有丝毫动摇。 “小贾。” 苏江声音严肃，大声叫着。 小贾没有像往常一样应声而来，另一位警察走过来：“队长，小贾去了风华村。” “哦。” 苏江愣了一下，没有招呼其他人，自己在腰间别上手铐，大步走出警局。 风华村。 阳光灿烂，乔宇家的楼房已经到了第二层，很多人在忙碌。 一辆警车停在旁边，小贾走下车，乔宇和夏翠莲一起迎过去，夏翠莲先开口：“出什么事情了。” 自从猪场投毒案，夏翠莲对警察有点过敏。 “别紧张，例行公事，询问一下。”小贾笑了笑，打开文件夹，一边问一边记录：“乔宇，昨晚你在哪？” “昨晚？一直在家，楼房第一层上楼板，都是人工，我得帮忙。” “谁能证明。” “在场的全部能证明，全村人都知道。” “好了，没事了。” 小贾合上笔记本，真的就是例行公事。 “等等，你还没说什么事。” 乔宇拦住正要离开的小贾，事情和自己有关，当然要问一问，不然心里不踏实。 “昨晚，大吴村吴楠为家被盗，同时，棉花仓库被烧了，你和吴楠为的关系，我们清楚。” “我可不是那种小人。”乔宇哼了一声，显得对吴楠为的不屑，接着，脸色微微一变：“柳如燕呢。” 如果说怀疑，柳如燕更大，她是猪场场长，直接受害者。 “她和苏队长在一起，可以排除。” 小贾摆手，钻进警车，飞驰而去。 乔宇和夏翠莲相互看了看，夏翠莲眼睛亮了一下：“我们猪场出事，大吴村棉花被烧，扯平，年底先进，我们可以再试试。” “不对，不对。”乔宇没有任何喜悦，反而一脸烦躁，原地转了几圈，推起摩托车，跨上去。 “你去哪？” 夏翠莲急忙问。 “我感觉，这事就是柳如燕，绝对没错，我要通知她快跑，苏江和小贾不是好糊弄的，那傻丫头不够格。” 乔宇大声回答，一拉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去。 第566章 举枪瞄准 苏江信步在街上走了一会，并不确定柳如燕在哪，人是要抓的。 只是，这么长时间，那丫头应该跑了吧。 她不会傻得认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傻乎乎等着被抓吧。 苏江眉头皱起来，心中忐忑不安。 转了一个弯，缓缓往回走，一直走到宿舍，打开门。 柳如燕的行李在自己宿舍，假如逃走，行李应该没了。 进门，苏江愣了一下，不用看行李了，柳如燕坐在床上，两个人四目相对。 停顿了几秒，柳如燕笑了笑：“现在上班时间，你怎么回宿舍，怎么？身体又不舒服了。” “你啊，就这点不好，以后记得别作，该休息就休息，年纪轻轻，身体别垮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了身体，啥都没了，将来还是要讨老婆的……” 柳如燕唠唠叨叨说着，苏江就定定看着她，神情很冷，知道柳如燕在交代后事了，这种关心，让他极不舒服，甚至懊恼。 傻丫头，就不知道跑吗，一个人远走高飞，天高皇帝远。 不过，柳如燕好像真的没几个亲人了，或许，她害怕失去身边难得的几个朋友吧。 苏江心中一痛，掏出一支烟，点燃，用力吸了几口。 “我累了。” 柳如燕终于停止唠叨，叹一口气，神情疲惫：“吴楠为报案，损失多少？” “一些金银首饰等贵重物品。” “就这些？”柳如燕瞪大眼。 “这些还少吗，三千就够判刑了，还有棉花仓库，那可是大罪。” 苏江瞪了一眼柳如燕，说不出的懊恼。 “大不了坐牢。” 柳如燕忽然露出微笑，狗日的，自己赌对了，那些钱放床底下，就是见不得人。 只要自己死也不说，那钱够补风华村猪场损失，另外还有弟弟上学，直到结婚生子。 她相信乔宇会完成，自己不用交代。 “你……” 苏江被柳如燕破罐子破摔的笑容，搞得有点发毛，这丫头，放弃抵抗了。 最后机会都不要，苏江甚至希望柳如燕击倒自己，她有这个能力。 反正有罪，多个袭警，也无所谓。 “你怎么知道的？” 柳如燕苦笑了一下，她只是直觉，没想明白来得这么快。 “摩托车油箱，你油加多了。”苏江冷冷回答。 “混蛋。” 柳如燕恼火地拍了一下大腿，一脸懊恼。 然后，伸出双手，平举。 苏江看着柳如燕，手下意识伸向腰间的手铐，却没有拿出来。 四目相对，神情复杂。 贼和警察，好俗气的故事，终究连朋友都做不了。 房间内一阵沉默，苏江松开手：“你跟着我就行。” 留给姑娘一点尊严。 苏江扭身向外走，柳如燕低着头，紧跟着。 出了宿舍区，还没到公安大楼，几辆警车行驶出来，到了近前，急刹停下，小贾跳下车：“队长，你去哪了，对讲机都没有带。” 说着，看了一眼柳如燕，柳眉微皱，队长果然有问题，上班时间约会。 似乎从宿舍区过来，大白天不会？ 念头一闪，小贾却无暇多想：“快上车，东海县那边发生案件，请求支援。” 说着，小贾把苏江推上车，然后，顺手拉上柳如燕：“你也一起走吧。” “她不用跟着，危险。” 苏江见柳如燕被塞进车，立即摆手。 “队长，别不好意思了。” 小贾关上车门，吩咐一声开车，车队开始移动。 柳如燕坐在苏江身边，低着头一言不发，小贾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微微噘嘴，果然不对劲，柳如燕平时多泼辣，现在，娇滴滴。 “具体怎么回事。” 苏江打断小贾的遐思，小贾立即坐正身体：“东海县那边，一对兄弟因为村里分配田地，和邻居发生矛盾，那个邻居是村长的相好，村长带人上门威胁殴打兄弟俩，兄弟俩用猎枪打死村长和邻居一家，逃进一个小山头，朱宇带着人已经去追捕，请求我们在外围警戒，别让两兄弟跑了。” 简单说，就是围捕危险分子，人手不够，这种事，都是当地警察冲在前，支援的只管围。 一个小时后，警车到了东海县一个小山头附近，小山头并不大，但树林密集，增加了抓捕难度。 不过，地毯式搜查，要不了多久，抓到是迟早的事情。 “大家布控。” 苏江按照地图，安排好人手，围住小山半圆的所有出路。 警员们立即散开。 苏江和小贾下车，柳如燕也下意识跟随。 三个人站在路边一个小木屋前，四处观望，小木屋可能是以前伐木工用的，已经破旧不堪，摇摇欲坠，门只有一点点连着，柳如燕随手一推，门倒下，她急忙把门接住，放在一边。 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大木桩凳子，柳如燕掸了掸灰尘，坐下，从敞开的门看出去，看着小山头的风光。 面对即将到来的牢狱生活，她忽然很留恋眼前的郁郁葱葱，呆呆出神。 外面，小贾和苏江交谈了一会，扭身走开，只剩下苏江静静站立着。 柳如燕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忽然感觉他的孤单，还有点可怜，似乎瘦了一圈。 山内。 刘家兄弟在不断和警察周旋，如果不是经常在这里打野鸡野兔，熟悉每一块地方，早就被抓了。 “哥，这样可不行。” 刘二咬了一口饼，咽了下去，没有水，噎得伸了伸脖子。 两个人躲在低矮的树丛中，刘大脸上被树枝划得鲜血淋漓，也没理会，显得有点狰狞，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这样吧，我从那边跑，引开警察，你从小木屋那边溜走，有一条小道。” “不行，要走我们一起走。”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屁话，两个人一起，都得死，分开，你活下去，记得过年过节给我烧纸。” “哥！”刘二叫了一声，带着哭腔。 “别嚎，我还没死呢。” 刘大提着猎枪，冲了出去，很快，那边响起一声猎枪声，立即有大批警察围过去。 刘二擦了擦眼泪，弯腰溜向另一个方向，很快，到了小木屋附近，刘二探头一看，只见一位年轻警察，站在那一动不动。 等待一会，那位警察还是没动，附近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偏偏堵住了唯一出路。 “玛德。” 刘二举起猎枪，瞄准苏江。 第567章 挡子弹 小木屋在小山脚下，原本伐木工住的，旁边就是一条木材运输通道，可以最快达到附近公路。 年代比较久，通道已经被荒草淹没，只有刘大刘二这种当地人清楚。 苏江站的地方，是一个居高点，可以看清四周。 但苏江不在状态，神情有点惶惑，就变成了活靶子。 其他警察已经被刘大引走，现在是刘二唯一机会，他不能等太久，苏江站立不动，他只能开枪，杀出一条路。 猎枪装满散弹和火药，瞄准苏江胸腹，一枪下去就是一个洞。 “去死吧。“ 刘二扣动扳机。 与此同时，柳如燕一直看着外面的风光，阳光照在刘二手中的枪口上，亮光一闪，柳如燕猛然跳起来，抓住刚才被自己推开的木门，抓住把手，敏捷地冲了出去，挡在苏江身前。 嘭。 枪声响起，打在木板门上，木板门粉碎，散弹击中柳如燕，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她和苏江一起摔倒。 刘二提着猎枪，疯狂越过苏江和柳如燕身边，向前跑。 苏江躺在地面上，迅速抽出手枪，呯呯，打中刘二的腿，刘二踉跄一下，咬着牙，继续向前奔跑，一瘸一拐。 没跑出多远，就被小贾等人按住，小贾接着冲向已经站起来的苏江：“队长，你没事吧？” “救护车。” 苏江没有回应小贾，大声吼着，声音颤抖嘶哑。 地面上，柳如燕躺着，虽然还在呼吸，眼睛却紧紧闭着，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半边脸颊也在流血。 “担架，担架。” 小贾冲着远处尖声喊叫，大行动，是配备救护车的，只是道路不好走，停在远处，一百多米。 苏江看了一眼柳如燕，嘴里开始流血，伤到内脏了。 苏江心中急躁，冲到小木屋前，抬腿一个横扫，嘭，小木屋倒塌一角，木块纷飞。 裤子撕裂，腿上也是一片鲜血。 苏江顾不上自己，捡起一块宽一点木板，小贾伸手接回去，摆在地面上，两位警察把柳如燕放在木板上，抬起来就跑，小贾紧跟着，扶住柳如燕。 苏江跑在后面，经过被押着的刘二身边，苏江抬脚踹过去，刘二惨叫一声，那条没受伤的腿膝盖向后弯，断裂。 新安县城。 下午，乔宇赶到时候，刚好苏江出警，眼睁睁看着柳如燕上车一起离开，耷拉着脑袋，神情有点不对劲。 还好，没有戴手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乔宇也没有冒然上前，先等等再说。 在街道上转悠一会，买了家里建房用的门窗，给了个地址，让老板送过去。 再次回到公安大楼，已经是傍晚，一打听，行动已经结束，柳如燕重伤，正在医院抢救。 乔宇跨上摩托车，疯了一样飞驰向医院，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灯，差点和一辆手扶拖拉机撞起来。 急救室门口，苏江和小贾等人在焦急等待，坐立不安。 乔宇冲到近前，抓住苏江的衣领，大声骂道：“狗日的，你怎么不去死，柳如燕不是警察，出警带着她干什么。” 呯。 乔宇挥起一拳击打在苏江脸上，苏江眼角开裂，沁出一些鲜血，眼圈紫黑得像大熊猫。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抵命。” 乔宇继续吼着，抬脚踹在苏江的腹部，苏江被踹得后退，撞在长椅上，一屁股坐倒。 乔宇再次冲过去，拳打脚踢，噼里啪啦。 一旁，几位苏江手下见队长被打，刚要上前，被小贾拦住，摆了摆手。 终于，乔宇似乎打累了，一屁股坐在长椅上，苏江也坐好，乔宇掏出一支烟，递给苏江，自己也掏出香烟，点上。 两个人闷头抽了一会，乔宇才轻声问：“怎么回事？” “她救我，受的伤。” “你真废物。”乔宇白了一眼苏江：“危险大吗。” “凶多吉少。” 苏江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懊恼。 “通知她家属了吗？” “家属？”苏江愣了一下，柳如燕跟着二叔长大，二叔死了，无依无靠。 “她还有个弟弟。” 乔宇轻声提醒，语气有点凝重，柳如燕弟弟只是个中学生，姐姐是他唯一依靠，通知他，还担心他承受不了。 但该通知的，还是要通知的。 夕阳西下，柳如燕弟弟柳如华走过来，小伙子十几岁，个头却很高，看模样就知道，没受什么罪，伙食不错。 柳如华并没有失控惊慌，反而很安静，双拳紧握，声音平静：“我姐的命，真苦。” 听得乔宇一阵难过，柳如燕小时候死了爹妈，跟着二叔过，二叔死了，搬到风华村，好不容易做了个猪场场长，眼看着要步步高升，前途似锦，姜方的投毒，让柳如燕一下子跌落谷底。 现在又受伤，命悬一线。 如果就这样去了，真可以说是穷苦的一生。手术室外，一片沉寂，过了好一会，手术室的门打开，一位医生走出来。 一群人围过去，眼巴巴看着那位医生，医生脸色疲倦，但带着微笑：“人已经安全，只是还昏迷不醒，需要特殊病房调理，费用很高。” “钱不是问题，你们尽管安排，最好的待遇。” 苏江脱口而出，用力挥舞着手臂，他不知道柳如燕有没有钱，为了救助自己，自己出钱，天经地义。 安排进病房，已经是下半夜，柳如燕在床上静静躺着，浑身插满各种管子，乔宇等人却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凌晨时分，柳如燕终于醒来，睁开眼，眼珠转了转。 看到了苏江乔宇，还有自己弟弟，柳如燕微微笑着：“看来，我要死了，感觉你们在向遗体告别。” “别胡说八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乔宇瞪了瞪眼：“医生说，算你幸运，散弹枪钢珠，全身一百多颗，差点成了筛子。” “阎王爷不收我，还有罪没有受呢。”柳如燕目光转向苏江，苏江立即小心问：“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什么也不想吃，还有点困，睡一会。” 柳如燕微微摇头，再次闭上眼，沉沉睡去。 第568章 正道就可以原谅 上午八点多，柳如燕还没有醒来，苏江草草吃了点东西，赶到公安大楼，心中虽然惦记着柳如燕，但班还是要上。 刚进办公室，小贾就迎上来：“队长，局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苏江立即扭身，走向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局长历国刚刚开完会议，脸上带着微笑，看来心情不错，指了指椅子，示意苏江坐下。 苏江心情却有点沉重：“局长，叫我来什么事？” “东海县那边，来电话了，这次行动，你们干得不错，已经向市里为你们请功。”历国打了个哈哈：“可惜那个柳如燕不是警察，不然就是首功。” 苏江张了张嘴，又闭上，其实，柳如燕有编制的，上次柳如燕答应做警察，苏江就准备好。 可柳如燕选择了安保公司教练，那工作确实安全稳定。 而且，大吴村的事情，柳如燕是罪犯，苏江还不知道怎么说。 一个罪犯，在行动中首功，还是压着吧，别成了笑话。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历国见苏江欲言又止，笑着说道：“我可听说，你都和人家开房了，请假照顾她几天，也是应该的。“ “队长，我们清清白白。”苏江立即摆手，一脸认真严肃。 已经可以确定，前天晚上，柳如燕出去作案了，和自己不可能发生什么。 “对，清清白白，你们年轻人面子薄，我理解，理解。”历国笑着，接着脸色一变：“苏江，这次你犯了个错误，踹断案犯刘二的腿，属于泄愤。” “谁打的小报告。” 苏江恼火地吼起来，这事发生在警队，平时不用说，同一口径，刘二自己摔断的。 “怎么着，还想隐瞒。”历国声音提高，变得严厉。 “不敢。” 苏江低头，态度诚恳，他是历国的学生，毕恭毕敬。 “还有什么你不敢的。” 历国哼了一声，很不悦：“现在，我决定，由于犯错，停掉职务，取消工作，在家好好反省。” “多久？”苏江立即问。 重案组，随时会有事，停职，又不是没有过，三两天就恢复。 “这次，等柳如燕恢复，你工作暂时小贾负责。” “局长 ，摇头丸案件，大吴村纵火案，都要抓紧。” “打住。”历国板着脸：“地球离了你，照样转，立即给我滚，你个王八犊子，好不容易有个姑娘看上你，为你拼命，还惦记着工作，你想打一辈子光棍。” “好。”苏江站起身，一时无法解释。 柳如燕为自己挡子弹，还躺在病床上，自己说出她是大吴村案件罪犯，未免太无情。 不管柳如燕怎么利用他，挡子弹是真的，现在说就是忘恩负义，不是个东西。 历国也是一片好心。 “等一下。“苏江刚走到门口，历国又叫住他：“我们调查过，柳如燕好学上进，功夫也可以，你加把劲，把她拉进队伍，是个好苗子。” “明白。” 苏江加快脚步，逃跑似的走出公安大楼，走在街道上，阳光有点刺眼。 苏江见多识广，经历过各种案件，今天却觉得很荒唐，简直匪夷所思。 局长，你是认真的吗，让我拉柳如燕入行，她可是个贼。 现在，柳如燕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了，说出实话，柳如燕就毁了。 不说，柳如燕就会一步步高升，可自己的警察职业道德操守怎么办。 苏江犹豫着，沿着街道向前走。 路边，有个杀猪的摊位上，一位满脸横肉的年轻人笑着打招呼：“苏队长。” 苏江停下脚步，想起来了，也姓苏，外号苏小刀，可不是杀猪刀的刀，而是砍人的尖刀，横行霸道。 一次当街行凶，被苏江收拾了一顿，好像关了十几天。 “怎么，改行杀猪了，刀术没白练。” 苏江看着苏小刀，笑了笑，苏小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都是苏队长教训得好，我现在明白了，做人还是要有正气，只要走正路，什么时候都不晚，街道邻居都原谅了我过去的鲁莽，对外可好了，就像自己家的孩子一样。” “这样就好，浪子回头金不换。” 苏江由衷地高兴，打击犯罪，从来不是目的，能让苏小刀这样的人改正，比抓一百个罪犯都开心。 毕竟，罪犯不会心存感激。 “苏队长，这对猪腰子带上，补补身体。” 苏小刀麻利地把两个猪腰子装好，递给苏江。 “不用，不用。”苏江急忙摆手。 “一点小意思，算不得收礼，小弟一点心意，不收，你就是瞧不起小弟。”苏小刀客气着，声音忽然放低：“苏队长，你自己也需要，不是吗，大家都知道你看上一个姑娘，还开房了。” “……” 苏江一下子无语，自己开个房，就变得家喻户晓了吗。 玛德，我抓了很多罪犯，怎么就不关心，一点热情都没有。 “苏队长，别不好意思，男人嘛，都理解。” 苏小刀笑得意味深长，把猪腰塞进苏江怀里，苏江一言不发，扭身就走。 穿过一条街，才放慢脚步，看了看手中的猪腰，苦笑了一下，自己又不开火，留着这玩意干什么。 这玩意补人，可不可以给柳如燕烧个汤。 想到柳如燕，苏江心中一动，苏小刀这种恶人改邪归正，都可以原谅。 柳如燕其实嫉恶如仇，一直在正道路上，自己有什么不可以原谅她的呢。 大吴村，吴楠为也不过损失一些钱财，那家伙可是风华村猪场投毒案背后黑手，也不是好东西。 至于棉花仓库被烧，调查时，也有村民说活该，吴楠为用棉花冲政绩，同时睡了很多小媳妇，被烧是迟早的事。 那算是报应，柳如燕只是老天爷安排的执行者。 为什么让她承担过错。 想到这，苏江豁然开朗，脚步加快，很有力地走向医院。 同时，医院病房内，柳如燕依旧沉睡，梅花提着一个密码箱，递给坐在一旁的乔宇：“师傅说，如果出现意外，就把这东西给你，她现在这情况，也算意外吧。” 第569章 一箱假钞 柳如燕在余家安保，虽然是教练，可很散漫，上班看心情。 不上倒是正常。 所以，余慧在第二天去公安大楼办事，才听说柳如燕的事情。 既然已经脱离危险，也不急，上午安排好公司事情，才带着梅花和陈小娇来到医院。 柳如燕失血过多，还在睡，乔宇守在一旁，一夜没睡，也没心思练功，眼睛像熊猫。 “嘘。”刚进入病房，乔宇就做了个小声的手势。 余慧把鲜花和水果放下，轻声问：“怎么样？” “情况稳定，不过医生说了，要等七十二小时才能完全放心。” 乔宇轻声回答，这地方很静，不愧是特护病房，安静就像田野，窗外是花花草草。 “还有危险！”小姑娘梅花瞪着眼：“不会一觉醒不过来吧。” “呸呸呸，乌鸦嘴，咒你师傅呢。” 陈小娇拍了一下梅花的脑袋，瞪了瞪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 梅花委屈巴巴，眼中泪珠转动，然后，扭身跑了出去。 “这丫头？” 乔宇一脸疑惑地看了看门外。 “她叫梅花，一个孤儿，孤儿院长大，身体弱，非要练武。”余慧轻声解释，语气带着一种疼爱：“我就让她跟着柳如燕，顺便伺候柳如燕生活，算是弟子，也不收她学费。” “这丫头天赋不错，几天飞刀就有模有样。”陈小娇有点羡慕：“柳如燕可喜欢她了，当个宝，谁也不敢欺负她。” “那挺好。” 乔宇看了一眼床上的柳如燕，这丫头贴心朋友不多，梅花也是个心理依靠。 乔宇更担心的是大吴村案件，柳如燕没说，乔宇也能确定，而且，从苏江一些小细节，看出他应该也知道。 这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就看苏江怎么捅，按他尿性，肯定不会放过一个罪犯。 梅花很快返回，气喘吁吁，提着一个密码箱，递给乔宇：“师傅说，她出现意外，就把这个给你，现在，她有危险，应该算是意外了。” 这两天她几乎抱着密码箱，从小到大，孤孤单单，难得柳如燕信任她，害怕出现意外，晚饭都不吃，把门反锁，密码箱盖在被窝里，旁边还放着铁棍。 就像烫手山芋，终于送出去了。 梅花松一口气，一脸轻松。 “这里面是什么？”乔宇拍了拍密码箱。 “不知道。”梅花摇头。 乔宇看向余慧，余慧立即也摇头：“别问我，柳如燕什么也没说过。” “她还说了什么？“ 乔宇继续看向梅花，不纠结箱子里是什么，等会问柳如燕就是。 “师傅说，她如果出了意外，让我跟着你学功夫。” 梅花怯生生看了一眼乔宇，不熟悉，但既然师傅把自己交给这个人，应该值得信任。 乔宇的心微微一沉，柳如燕有交代后事的意思了，那么，这个密码箱就显得不简单。 这个叫梅花的小丫头，也是柳如燕觉得可靠，特意帮她安排后路，跟着自己就不会让她吃亏。 “玛德，尽给我惹事。” 乔宇低声骂了一句，掏出烟，想要抽几口，旋即又收起来，这是特护病房，不能抽烟。 心中郁闷了一下，柳如燕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不管这次柳如燕结果如何，自己已经有了照顾梅花的责任。 “乔宇，上次说好的水中闭气术，学员们等着传授呢，你什么时候来。”余慧在一旁轻声提醒：“我可以给你个特殊教练名额，工钱你看着办，有空就基本工资加提成，不经常去，就按天算。” “这是钱的问题吗。” 乔宇白了一眼余慧，自己的闭气术，似乎成了余家安保的招牌。 可训练自己的闭气术，绕不开王老头的功夫，也可以说，闭气术是功法一部分功能。 那功法不能轻易传授。 “可我们答应过学员，不能言而无信。”余慧有点急起来，声音提高。要不是她现在做了公司老板，稳重成熟很多，早就把乔宇一脚踹翻。 当然是有一部分原因，她未必是乔宇对手。 “行啦，行啦，过几天我让人过去传授就是，工钱给她。” 乔宇忽然想起周莹莹，那丫头跟着自己在学闭气术。 周莹莹本身就会，可以在水下闭气三十分钟。 周莹莹的训练方法，就是在水中苦练，简单刻苦，倒是适合大众。 不过，刻苦训练，每一次突破，就像极限到死亡，那些人能过几关，就看他们了。 估计，一个也过不去，不然，田龙就不会称为过江龙了，凤毛麟角。 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一阵轻快脚步声，苏江走进来，变装，提着一个保温壶，手里还拿着一束鲜花，脸颊昨天被乔宇打过，有点肿，但依旧看出笑容。 进门，苏江扫视一眼，微微一愣，没想到有这么多人。 乔宇等人也一愣，这形象，很难和严肃的重案组队长联系起来。 这时候，柳如燕刚好睁开眼，定定看着苏江，苏江急忙举起保温壶，我给你做了汤。 然后，举起花：“路过花店，他们促销。” “你意思，我只配廉价的花。” 柳如燕轻声说着，噘了噘嘴。 “我……” 苏江挠了挠头，原本觉得买花会被误会什么，随口解释，没想到更尴尬。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陈小娇打圆场，接过苏江手中的鲜花，摆在一旁。 “我还给你做了汤。” 苏江打开保温壶，柳如燕也饿了，微微抬头，梅花立即把她扶着坐起来。 苏江把汤递过去，柳如燕闻了一下，一把推开：“猪腰？” “嗯？” “什么意思，你让我补腰。”柳如燕瞪着眼：“一股怪味，这是别人送你，补肾虚的吧。” “……” 苏江一时无语，自己还真没伺候过人，不知道做什么适合。 关键，这东西真的是苏小刀送给自己的。 “还真可能是送给苏队长的。”梅花在一旁口无遮拦，认真说道：“我好像听到外面传说，苏队长什么来着，和女人开房了。” 房间里一下子死寂，大家一起看着梅花，梅花一脸无辜，也瞪大眼：“你们，你们看我干嘛。” 停顿一下，余慧和陈小娇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苏江则是一脸尴尬，老脸泛红。 柳如燕也是满脸羞恼，瞪着梅花，这丫头是故意的吧。 “师傅，我，我……”梅花并不知道具体情况，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事了，但不知道错在哪里，小姑娘一脸通红，看了一眼乔宇，急忙引开话题：“师傅，按照你的吩咐，密码箱我交给乔宇了。” 柳如燕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那可是一箱子钞票，苏江还在呢，一旦打开，自己浑身嘴也说不清。 第570章 故事才开始 “对啦，这箱子里是什么。” 梅花提起，乔宇立即拍了拍密码箱，忍不住好奇：“打开看看。” 说着，乔宇伸手摆弄密码锁，柳如燕尖声叫起来：“不许动。” 声音急迫。 乔宇愣了一下，什么东西，让柳如燕有点失控。 一时还真想不出。 “一些私人东西，留个纪念的，也没什么。”柳如燕放缓语气，压抑着紧张的心情：“我现在感觉没事了，箱子还给我就行。” “你确定，现在就给你？” 乔宇轻声问，感觉到柳如燕有点紧张。 柳如燕微微犹豫，自己躺医院呢，而且苏江在，这些钱留着就是个炸弹。 “既然这样，我来保管，总行了吧。” 苏江伸手想要拿过密码箱，自己是警察，而且是重案组，保管东西最合适。 “不行。“柳如燕声音变得惊叫，把苏江吓了一跳。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就是有点私密。”柳如燕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乔宇，你带回去，但不许看。” 乔宇值得信任，不过，柳如燕觉得，这些钱，还是自己秘密留着踏实。 财不外露。 “行，我不看就是。”乔宇点头。 “你发誓。”柳如燕看着乔宇。 有这个必要吗，乔宇皱眉，但还是随口说道：“我要是偷看，天打五雷轰。” “你可以走了。” 柳如燕挥了挥手，这是下了逐客令，乔宇明白她意思，立即起身，提着密码箱迅速离开。 眼看着乔宇离开，柳如燕才松口气，看向苏江：“你不上班？” “最近休息一下 ，身体有点吃不消。”苏江笑着回答，给柳如燕削了个苹果。 “说吧，还有什么事？”柳如燕很直接：“我挺得住。” 许多事情，总是要面对的，一码归一码，她了解苏江，面对犯罪绝不手软，很正义形象。 不能因为为他挡子弹，让苏江为难。 “没什么事情了。”苏江摆手：“以往事情，不再追究。” “真的？” 柳如燕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再追究，那意思很清楚，放自己一马。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苏江挺了挺腰杆，一脸严肃，在给柳如燕一个交代，同时，也为自己下定决心。 “有什么条件？” 柳如燕不喜欢占人家便宜，心里不踏实，尤其还是警察。 “局长的意思，让你进警局，这次立功算你的。” 苏江直接说道：“编制是辅警，不过，很快会为你转正。” “等等，苏队长。”余慧在一旁插言，板着脸：“苏队长，柳如燕可是我们的人，你不能抢。” “我不是抢人，而是给柳如燕一个出路。”苏江理直气壮，语气咄咄逼人，充满气势：“而且，正式编制，将来她前途无量。” “苏队长，你这是仗势欺人。”余慧忍不住叫起来，气呼呼瞪着眼。 “我就是仗势欺人，怎么啦。” 苏江态度明了，必须争取到柳如燕，这可是局长的任务。要说仗势欺人，自己还确实用了，自己的势，就是整个公安系统。 “玛德，姑奶奶和你单挑。” 眼看着柳如燕要被抢走，余慧跳起来，下意识摸一把背后的长剑，这才想起，做了安保公司老板后，为了形象，基本就没背过长剑。 拳脚？还是算了吧，打不过苏江。 “你们不用争，我还是在安保公司。” 柳如燕摆了摆手，打断争执，苏江诧异地说道：“为什么？” 自己意思很明显，进入警队，大吴村案件都可以不计较。 柳如燕拒绝了。 “我这脾气，担心连累你。” 柳如燕苦笑了一下，苏江立即沉默，双方心照不宣，柳如燕是个贼，现在，从某种程度上，已经连累了。 风华村。 乔宇刚刚回到家，安排一下家里建房的事情，带着密码箱，走进自己的小房间，把密码箱摆放在床上，侧着耳朵，一边转动密码锁，一边凝神听着。 很快，咔嚓一声，密码锁打开。 这技术是跟着柳如燕学的，对柳如燕设计的密码，也比较好猜。 至于发誓的天打五雷轰，从小到大，发誓要是有用，他和黄皮皮早就被雷劈死上百次。 乔宇生性好奇，早就迫不及待。 知道里面东西一定不简单 打开，还是吓了一跳。 满满的钞票，码放整整齐齐，这是一大笔财富，足以让一个人一辈子快活。 柳如燕竟然想留给自己。 震惊了一下，面对这么多钞票，乔宇也是眼红，可惜不是自己的。 还得还给柳如燕。 贪婪地看了看，神情忽然一变，抓起两打钞票，仔细对比。 钞票当然是一样的，可这两打，上面一张，号码都一样。 乔宇拆开，果然两打钞票号码都一模一样。 乔宇呆愣愣坐了一会，掏出烟，用力吸了几口。 看柳如燕的意思，她应该也不知情。 现在，告诉她就是一种打击，发财梦，对她身体恢复要好点。 这钱的来路？ 乔宇稍加思索，就摸清了来路，应该来自大吴村。 吴楠为！ 但自己不是警察，不应该多管闲事，最好是报警。 但那样岂不是暴露了大吴村案件，先把柳如燕送了进去。 这丫头，给自己送来个难题。 又抽了一支烟，乔宇心中一动，小桃红不是托自己追查假钞吗，不知道和她要找到是不是一批。 乔宇抓起一沓钞票，放进怀里，合上密码箱 塞进床底。 驾驶着摩托车，直奔县城。 红浪漫歌舞厅，白天没有什么人，小桃红正在休息，乔宇直接闯进去，把钞票拍在桌上：“是这一批吗？” 小桃红看了看，猛然站起来：“哪来的这么多，抓到大鱼了吗。” “吴楠为。” “玛德 姑奶奶这次非得抓住罪魁祸首不可，为我爹报仇雪恨。小桃红目露凶光，咬牙切齿。 第571章 听乔宇的 哗啦啦。 卷帘门打开，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旧铁皮的摩擦声。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一间车库，门前很多荒草，卷帘门锈迹斑斑。 打开卷帘门，里面没有开灯，没有窗户，可以想象有多黑暗。 阳光照进来，骤然明亮，里面，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猛然睁开眼，强光刺激，又眯了眯。 里面阴暗潮湿，还有一股霉味，夹杂着屎尿味道，估计连个卫生间都没有，用的马桶。 一张床，简单被褥，小灶台，液化气罐。 没有冰箱，似乎也不需要，下午外面阳光灿烂，比较温暖。 这里一阵阴冷，乔宇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这他么哪是人待的地方。”乔宇忍不住吼起来：“小桃红，你吃香喝辣，就让你爹住这样地方，还有没有良心。” “你别怪我，我爹自己不离开。” 小桃红苦笑着，随手收拾一下碗筷，快速洗完。 “我说，你这老头子也是死脑筋，找不到仇人就不出去，何苦呢，这样让你闺女为难。”乔宇对着老人念叨起来：“何必呢，自讨苦吃，难道还能让仇人同情，自己跳出来，你既然想死，当年怎么不自我了断，把仇恨带走，让你闺女不用背着仇恨，现在说不定结了婚，孩子都会跑了。” “乔宇，你少说两句，他是我爹。” 小桃红瞪了一眼乔宇，话说得虽然不错 也太难听。 乔宇有点口无遮拦了。 “乔宇说得没错。”老人摆了摆手，看着小桃红：“这些年，我确实钻了牛角尖，连累了你，我决定，不管找不找到仇家，马上搬出去，也过几天好日子，让你尽点孝心。” “真的吗？” 小桃红一脸惊喜，自己条件越好，老爹住这样地方，自己心里越不舒服，寝食难安。 父女俩都不好过。 “真的。” 老人点头，露出一丝微笑，小桃红也开心笑起来。 相对于仇恨，她更期盼父女俩好好活着。 乔宇没有笑，甚至有点鄙视。 旁观者清。 这老家伙，用自己苦难，来逼着闺女去报仇，他活得越惨，小桃红越自责，满脑子报仇，整个人都有点疯狂。 不知不觉，老家伙毁了小桃红的青春。 要是村里人，乔宇早就一顿拳打脚踢，让他清醒，拖出去晒太阳。 老人不是忽然醒悟，而是良心发现，他一直清醒。 “你们来，不是就为了教训我的吧。” 老人看了看乔宇，上下打量，乔宇感觉他是老丈人看女婿。 “我才懒得管你。” 乔宇把假钞递过去，刚才见老人环境恶劣，忍不住吼了几句，把正事忘记了。 老人拿着假钞，看了又看，整个人颤抖起来：“就是这批钞票，上次发现几张，这次两打，应该有点眉目了。” “不是两打，是整整一百万。” 乔宇补充了一句，正如老人所说，几张钞票说明不了什么，批量越大，越接近背后的大鱼。 “一百万，在哪找到的。” 老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么多，应该接近真相了。 “大吴村村长，吴楠为。” 乔宇可以肯定，这钱是柳如燕从吴楠为那里顺来的。 见不得光，吴楠为也不敢说，报警只是说丢失了钱财。 假如警察查出柳如燕，他们会第一时间下手，假钞，自然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个可怕的团伙。 乔宇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要不是自己发现得早，而且，苏江没有揭穿柳如燕。 不然，柳如燕肯定凶多吉少，说不定不知不觉死在医院里。 “我们马上去抓吴楠为，估计就是罪魁祸首。” 小桃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么多年心里压着石头，差点崩溃，恨不得一下子掀翻。 “别急，吴楠为不可能是元凶。”老人再次摆手 ，倒是冷静下来：“年龄，倒是有可能，但我从报纸上了解过，吴楠为是先进，是村长典型，一个用假钞的，财富垂手可得，不可能在乡村致富上花心思，肯定是最近才拿到这笔假钞，背后有大鱼，暂时小心点，不要打草惊蛇，而且，吴楠为肯定也已经躲了起来，在静观其变。” “明白，我现在就安排手下，暗中调查吴楠为下落，抓住就第一时间审问，不怕他不说。” 小桃红眼中露出凶光，恨不得咬吴楠为一口。 “别。”老人急忙阻止小桃红，一脸认真地说道：“你最好别动你的那些手下，也别向道上人求援，对方既然能这么多年深藏不露，关系网肯定复杂，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身边哪一位就是他们的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让我一个人行动。” 小桃红不服气地瞪大眼，一个人行动，就算找到，自己也会被对方打死。 那可是一帮人。 “这件事，你听乔宇安排，自己千万别轻举妄动。” “好，我回去找人手。” 乔宇也不推辞，这件事不仅仅自己答应过小桃红，而且关系到柳如燕。 离开车库，小桃红递给乔宇一个bb机，可以发简单信息的，方便联系。 分别后，乔宇特意去了一趟医院，柳如燕倚在床上，享受地闭着眼，旁边，苏江坐在凳子上，正掰着橘子，一瓣一瓣，放进柳如燕嘴里。 傍晚阳光照进来，照在两个人身上 显得很温馨。 乔宇轻轻咳嗽一声，苏江和柳如燕才反应过来，柳如燕一把夺过苏江手中的橘子 大声说道：“谁让你掰的，我自己有手。” 苏江倒是很淡定，随手拿起一个橘子，抛给乔宇。 乔宇伸手接过，倚在门框上，看着柳如燕：“好点了吗？” “死不了，祸害活千年。”柳如燕翻了个白眼：“你来就是请安的吗，可以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柳如燕总觉得乔宇神情有点沉重。 难道他开了密码箱，也不是不可能，但绝对不能当着苏江说，那钱就得飞了。 不管吴楠为这笔钱什么来路，都是赃款，要没收。 “这几天，你不要离开柳如燕，如果她出现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乔宇没有搭理柳如燕，而是看着苏江，叮嘱几句，扭身离开。 苏江愣了一下，乔宇有点特别，好像有什么大事。 在医院，柳如燕出现意外，都是医生的事情 ，关我什么事。 除非…… 苏江脸色一变。 第572章 心里悲凉 晚霞夕照，田野一片金黄，稻田里稻穗弯下了腰。 空气中充满一阵稻香气息。 回到村里，乔宇深吸一口气，感觉全身轻松。 玛德，还是农村好，城里，尽是狗屁倒灶事情，柳如燕才进城多久，就卷入假钞事件，危险随时都会发生。 摩托车一直行驶进夏翠莲家院子，乔宇停好车，立即大声说道：“通知刘家那三个小子，给我滚过来。” 那天猪场被投毒，刘家三兄弟失责，被乔宇赶走，就没有来过。 夏翠莲见乔宇一脸认真，也没有问为什么，直接打了个电话，那边村长会通知刘佳怡的。 现在 ，刘佳怡姐弟在家养猪，村里人对他们也是另眼相看。 晚霞余晖铺满村庄，刘家义刘家明和刘家华骑着自行车，急急匆匆赶过来，气喘吁吁，眼神却很明亮。 自行车扔到一旁，冲到乔宇面前，刘家明大声说道：“师傅，我们按照你的话，一直训练，一天也没有停。” 说着，刘家明接连两个空翻，刘家义倒地 一个鲤鱼打挺，刘家华接连一套组合拳，虎虎生风。 “行啦，行啦。” 乔宇随便摆了摆手，这三个小子有心了，但做师傅的，要严格，不能夸。 “交给你们三人一个重要任务。” 乔宇脸色变得认真严肃，刘家明立即搭话：“师傅你说，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刘家义接着表态。 “时刻准备，不怕牺牲。”刘家华也挥舞着手，气势汹汹。 “玛德，不会说话就别说。”乔宇瞪了瞪眼，都是晦气话，好像一去不回来了：“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死啊活的，做事小心，情况不对，就给我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明白。”三个人同时回答。 “给你们一辆摩托车，明天去大吴村，追查他们的村长吴楠为，看他在不在，最好知道去哪里了。”乔宇思索了一下：“记住，不要靠得太近。” 又叮嘱了几句，乔宇给了点活动经费，刘家兄弟三离开时候，自行车都扔下，驾驶着摩托车，一路欢笑着离开。 “我做饭，你今晚就在这吃。” 夏翠莲看了看灰蒙蒙天空，天将晚。 “不了，我要去一趟小南街，好久没见刘秀了，过去看看。” 乔宇扭身向外走，夏翠莲没有坚持，微微失落，看着乔宇离开的背影。 自己和乔宇关系特别，都心照不宣，相对而言，刘秀更有资格成为乔宇的老婆。 不仅因为刘秀是乔宇捡来的媳妇，刘秀本身也足够优秀，独特的服装设计，不仅服装店红火，还带火了一个小厂， 一枝独秀，成了小南村招牌，现在是小南村骄傲。 乔宇等人在风华村大刀阔斧创业，刘秀则是润物细无声地发展。 小南街，只是道路交叉口附近，自发形成的一条小街，原本就是农村人买卖一些土特产，方便。 最近却发展越来越繁华，夜晚即将来临，街两边门面房都亮着灯，传出一阵阵欢笑。 刘秀的服装店，门面扩展了三倍，成为一排，几乎占据小南街四分之一。 店里面，很多人在忙碌着，定做衣服。 刘秀秀发挽起，修身职业装，亭亭玉立，正在指挥着，四处穿梭：“这边，衣袖带个扣，那边，绣一朵花……” 乔宇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刘秀才注意到他，立即放下其他人，带着乔宇走向后面的厨房间：“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 她还是那么细心，观察细致入微，尤其是在乔宇身上，不用说，就能感觉到。 乔宇和她在一起，感觉特别轻松。 “你很忙，就下碗面吧。” 乔宇随口吩咐，在小餐桌边坐下，掏出一支烟，大口抽着。 “年纪轻轻，少抽一点烟，对身体不好，还有，别老熬夜，注意休息，我回家几次，都没看到你，可担心了，你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认真起来做事，不要命。” 刘秀围上围裙，麻利地打开煤气，水烧开下面条，又打了两个鸡蛋。 一边下面，一边唠叨，动作麻利干净利落。 乔宇想起爹妈和村里很多夫妻，都是这样，男人干活回来，就在桌边等饭，女人唠叨着做饭。 乔宇心中一阵温暖，这样日子，其实挺好，这也是自己对刘秀特殊感觉的地方。 善解人意，不会给人任何压力。 怎么说呢，这就是贤惠体贴吧。 “趁热吃，别凉了。” 刘秀把一大碗面放到乔宇面前，又把筷子递过去。 看着乔宇稀里呼噜地吃，刘秀满眼温柔。 “刘秀姐，有一批订单。” 一位姑娘走进来招呼，年纪比刘秀大得多，但大家统一称呼刘秀姐。 “让其他人接一下，我忙着呢。” 刘秀摆了摆手，那位姑娘离开，乔宇抬起头：“你去忙吧。” “没事，等你吃完。” 刘秀态度很坚决，继续看着乔宇吃面，轻声说道：“我好久没看电影了。” “史红梅的电影院就在旁边。” 乔宇有点惊讶，刘秀喜欢看电影，在风华村那些时间，每次有露天电影，都会带着她去。 现在，她不缺电影票吧，也不用花钱，史红梅和她一起投资的一枝独秀品牌。 “我没空。”刘秀笑了笑：“今晚史红梅生日，她在街头放个露天电影，刚好你来了，一起看。” “行啊，反正我也没有大事。” 乔宇满口答应，看得出来，刘秀就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才想起看电影。 不然，肯定加班熬夜。 物以类聚，和自己一样，做起事来，都不要命。 露天电影就在街头不远处，刘秀搬着长板凳，和乔宇来到场地，电影已经开始。 “你等一会。” 乔宇扭身，走向正在放电影的史红梅，她只是点了点头，在倒电影盘。 乔宇拿出一沓钞票，递过去：“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看看，是这个吗。” 史红梅接过去，看了一眼，语气很淡：“对 就是这个号。” “我有点眉目，要人手。”乔宇直接说道：“你也是军警出身。” “行。” 史红梅答应一声，继续低头做事，眼泪却无声滴下来。 很多年了，自己的男朋友万朗，就是因为这批假钞，脑袋开花，成了悬案。 自己悲痛之下，提前退役。 现在，即使找到凶手，又能怎么样，人死不能复生。 仇肯定要报，心中却无比悲凉。 第573章 安保公司去兑现承诺 电影是很老的片，战争片，《闪闪红星》和地道战。 老片，都是经典，百看不厌。 观看的都是附近的村民，不时发出一阵说笑声，还有男人女人打情骂俏开玩笑的笑骂。 旁边，不远处，有个炸爆米花的，不时发出嘭一声响，伴随着孩子们的惊叫和喜悦，爆米花香味，在空气里弥漫。 刘秀是小南街名人，很多姑娘打招呼，但看到乔宇和刘秀坐在一起，很自觉地离得远点。 有人送过来一包爆米花，用书包装着，乔宇放在腿上，刘秀一边看电影，一边伸手抓着，放进嘴里，嘎嘣嘎嘣嚼着。 两个人都不说话，似乎也不用说话，相互依偎在一起 ，就感觉温馨。 过了好一会，刘秀脑袋靠着乔宇肩膀，发出微微的鼾声。 乔宇身体一动不动，让刘秀依靠着，担心打破她的梦。 人，越是成长，担子越重，不知不觉，连睡个好觉的机会都没有。 乔宇已经深有体会，遇到一些事情，几夜不睡都正常，就像今晚，考虑着假钞事件，注定睡不好。 好在乔宇有功夫，恢复很快。 刘秀就不一样，只能硬抗着。 初秋的夜晚，已经有点凉意，乔宇轻轻伸出胳膊，把刘秀拥在怀里。 一直到电影散场，人全部走光，刘秀依旧在睡。 乔宇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刘秀轻轻动了动，迷迷蒙蒙，伸手搂住乔宇的脖颈。 乔宇抱着刘秀回到店里，值班的姑娘关上门离开，乔宇走进卧室，轻轻把刘秀放在床上，迷蒙中，刘秀依旧搂着乔宇，嘴角露出甜甜的微笑。 乔宇不忍心拿开刘秀的手，轻轻在她身边躺下。 闻着姑娘身上特有的幽香，乔宇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一直睡到大天光，直到有人来了上班，才把两个人惊醒。 小街上有包子铺，刘秀也没有直接过去吃，而是买了一些包子豆浆，还有两盒热牛奶回来。 就这咸小菜，两个人在小饭桌边，相对而坐，一边吃，一边聊着家常理短，大姐什么时候生，家里猪怎么样，稻谷什么时候收等等。 至于工作事业，很默契地闭口不谈，享受着一种特别的家庭温馨。 一顿简单的早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但好时光总会有结束，史红梅走进来，打破了安静。 一身牛仔服，短发齐眉，显得干净利落。 圆润秀丽脸颊，眼睛特别明亮，透露着一丝英气。 “走吧。” 史红梅语气平静，波澜不惊，好像很淡定，但黑眼圈暴露了她昨晚没睡好。 “行，我先通知一下周莹莹，去余家安保，有点事。” 乔宇起身，也不拖泥带水，温馨时刻过了，只是人生一点小插曲，正事又要开始。 店里有电话，乔宇给夏翠莲打过去，让她通知周莹莹，县城，余家安保公司碰面。 史红梅驾驶着一辆宽大的摩托车，乔宇坐在后面，油门一拉，摩托车呼啸而去。 刘秀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摩托车消失，微微惆怅。 两个人离得依旧很近，也有钱了，生活条件各种提高，刘秀甚至都有一辆小货车。 两个人见面，却越来越少，似乎哪里出了问题。 “刘秀姐，昨晚你去看电影，有些大家你懂，留下很多活没做。” 一位姑娘轻声提醒，刘秀精神一震，脸色变得严肃，扭身进屋：“大家吃点苦，加快速度，今晚，我陪你们通宵。” 生活就是这样，吃多少苦，不一定就会有很多甜。 但透支了甜蜜，接下来肯定苦。 “刘秀。”江小月停下手中的活，微微皱眉：“我们参加县里服装大赛事情，你有没有和乔宇说一声，县城他熟悉，可以照顾一下。” “他干大事，我不想麻烦他。”刘秀摇了摇头：“自己的事情，还是我们自己解决吧，我们的服装，总是要走出去，走向更大市场，不能依靠他人，成长是需要一步一步磨练出来。” “就你大道理多，你还不是就心疼乔宇，我看他也没什么事，这不，就是把红梅姐勾搭走了。” 江小月噘了噘嘴，她是服装店元老 和刘秀关系特别好，说话也就无所忌惮，有点为刘秀打抱不平。” “他不是那种人。” 刘秀挥了挥手，低头开始工作。 道路上，摩托车在飞驰，史红梅大声喊着：“搂紧点，你还担心我把你吃了。” “这样挺好。” 乔宇双手依旧只是轻轻扶住史红梅的腰，不敢有任何过格，更不敢丝毫轻薄。 这老姑娘功夫好，性格有点刚，当年，因为假钞，她相爱的男人死了。 心情好不到哪去。 到了县城，在余家安保门外街道边停下，乔宇并没有进去，而是在街道边站立，抽了一会烟。 抽烟时候，把假钞的来龙去脉，向史红梅详细说了一遍，没有隐瞒柳如燕的事情。 虽然是乔宇的猜测，已经十有八九，就等着刘家三兄弟去大吴村打探的消息了，如果吴楠为躲起来，就实锤。 两个人简单讨论一下，周莹莹驾驶着摩托车过来，在一旁停好。 “让你来，是要实现我对安保公司的承诺，传授闭气术。”乔宇也不拐弯抹角，看着周莹莹说道：“我觉得你的锻炼方法，比较适合大众化。” “我听你的。” 周莹莹立即点头，留在风华村，就是想要学习乔宇的独特闭气术。 原本想着各种方法，包括偷学，甚至把乔宇绑架。 没想到，乔宇很爽快地答应了，还意外学到形意拳古拳谱。 倒显得自己父女有点小人了。 那一刻，周莹莹就对乔宇言听计从，按照老爹意思，乔宇可能馋身子。 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三个人走进余家安保的院子，梅花立即迎过来：“师傅，总经理在那边办公室，我带你们过去。” 梅花领先，乔宇紧跟着，左右偏后跟着史红梅和周莹莹。 没走出多远，几个人挡住路，领头的细高个，年岁不大，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脸颊线条明朗，对着乔宇等人大声嚷道：“梅花，让你亲自带路，介绍一下，让我们开开眼，多点见识。” 第574章 她是我师妹 “宋更，别胡闹，这是我师傅，乔宇。” 几个人被对方拦下，梅花皱眉，挥了挥手。 “你师傅不是柳如燕吗。” 宋更一脸疑惑，上下打量乔宇。 在安保公司，梅花虽然体弱，却深得余慧喜欢，还是柳如燕唯一正式承认的弟子。 正式弟子和学员不一样，学员严格说，只能称呼柳如燕教练或者老师。 梅花没有职务，地位却挺高，她对乔宇殷勤的样子，刚好被宋更看见，心里有点不舒服。 自己在教练里面，也算有点地位的，来的时候，只是一个女学员接待。 这个乔宇，看起来年岁也不大。 “他也是我的师傅，柳如燕师傅推荐的。”梅花摆了摆手，急忙说道：“乔宇师傅今天来报到的，总经理让我来等着，快闪开，别耽误正事。” “明白了，是个关系户。”宋更一脸鄙视，有点理解错了：“柳如燕也就飞刀厉害，这位看样子连飞刀功夫都没有，如果做教练，误人子弟，安保公司迟早得黄。” “这家伙，出门没带脑子。” 乔宇忍不住皱眉，侧脸看着史红梅，轻声说着。 进门，自己啥也没干，就被喷了一通，还和公司前途联系在一起，似乎自己会把公司拆了。 罪大恶极。 自己明明不认识他，莫名其妙。 “是的。” 史红梅脸色平静，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乔宇的说法。 “你他么才没脑子。” 宋更年轻气盛，还有点功夫，被讥讽得立即暴跳起来，挥拳冲向乔宇。 “老大，别冲动。” 在宋更后面，几个人并没有上前一起对付乔宇，反而一起拉住宋更的肩膀，不让他动。 “你们什么意思，怕我把他打死吗。”宋更瞪着眼：“放心，我至多打断他一条腿，让他见识见识。” “宋教练，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乔宇，我们得罪不起。” 一位学员低声提醒，宋更是外地人，不认识乔宇，他们可知道乔宇的厉害，在新安县谁惹谁倒霉。 “玛德，你们怕什么，有什么了不起，有我呢。” 宋更大声吼着，用力挣扎，那几个人死死拉着他，他往前，反而被拖得倒退几步。 “师傅，走吧。” 梅花指了指前面道路，趁机带着乔宇等人，走向余慧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余慧正在整理文件，见乔宇进门，起身招呼几个人，让梅花倒茶，自己伸了个懒腰：“玛德，这个总经理没意思，还不如开武馆，拳脚解决问题，多痛快。” “现在不是武力时代，武馆吃不饱。”乔宇摆了摆手：“不和你讨论这个，管理我也不懂，今天来，我是传授闭气术的。” “好。”余慧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眉开眼笑：“许多学员报名，就是冲着你神奇的闭气术，最近一直闹着要学，被我压下去了，告诉他们，你会来的。” “走，我们现在就去。” 余慧有点迫不及待，就差拉着乔宇冲出去。 “等会，传授闭气术的不是我。”乔宇摆手，看了看周莹莹：“是她。” “她？” 余晖瞪大眼，周莹莹看起来秀气，亭亭玉立，没有那种练武之人的壮实感，做个模特差不多。 和绝技，联系不到一起。 “周莹莹，我师妹。” 乔宇随口介绍，早就想好的，总要给周莹莹一个和闭气术有关的身份，同时，也能为自己功夫找个掩护。 “师妹？” 这次，连史红梅都诧异，乔宇什么时候有师门了，自己和风华村很近，又和刘秀是闺蜜朋友，乔宇底细都清楚。 但对于乔宇的功夫，一直想不明白，这家伙就没出过风华村。 现在，忽然冒出个师妹。 “我向他们，介绍的可是你。” 余慧有点犹豫，闭气术在水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我来处理。” 乔宇懒得解释，领先走出办公室。 安保公司前身是武馆，很宽敞，还有个比试功夫的擂台。 很多学员在锻炼拳脚，乔宇看到那个宋更也在，不过是教学员。 “他是外地来的，原本是去吴情义那边，和姜方一样，是个当地散打冠军。”梅花急忙低声解释：“来晚了一步，吴情义的保安公司，当天就没了，刚好，余家这边招收学员超出预期，就把他招进来做教练，他身边两个高个子看到没有，鱼大鱼二，他带来的弟子。” “明白。” 练武的人，拉帮结派也正常，谁没有几个心腹。 按照乔宇的吩咐，陈小娇让人运来一个大水箱，透明的，放在擂台上，注满水。 “大家过来一下。” 乔宇带着周莹莹跃上擂台，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我拉你介绍一下，身边这位是我的师妹周莹莹，多余的话，我不说，大家看，梅花，计时。” “好。” 梅花也上台，站到乔宇身边，她性格柔，还有点腼腆，甚至自卑，站在人前，俏脸通红，手举着码表，声音都有点颤抖。 “别怕， 有我呢。” 乔宇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梅花安静了一些。 四周的学员，男男女女一起围过来，瞪大眼。 众目睽睽之下，周莹莹一个纵身，跃到水箱上空，身体做了个漂亮的旋转，漂亮地落入水中，然后，盘腿 闭眼，在水中一动不动。 梅花同时按下计时器。 “闭气术。” 学员们这才明白过来，失声惊呼。 乔宇的闭气术，开业那天 很多人见识过，但也有很多人是后来招生的，对于闭气术 有点怀疑 ，觉得是噱头，为了招生而已。 也难怪，太有点匪夷所思了。 现在，台上忽然开始表演，大家一阵惊喜，有人大声叫嚷着跑开，通知没有在现场锻炼的同伴。 十几分钟后，擂台四周，围了黑压压一片人头。 学员基本都到齐了，就连武馆的陈小娇等人，也目不转睛地观看。 “假的，假的。” 忽然，宋更在一旁吼起来。 唰。 所有人都看过去，宋更有点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跃上台：“我来检查一下，这就是魔术 ，肯定有道具。” 第575章 不服气尽管来 秋日上午，阳光灿烂，照在大水箱上，水清澈，水中的周莹莹清晰可见，端坐着，脸色平静，嘴角微翘，脸颊秀气水润。 其实，她可以动，但一个大水箱，不可能像在长江里，游鱼般潇洒，这里活动，面对一大圈人，就像个被观赏的猴子。 还不如一本正经，让学员有点敬畏感。 而且，用乔宇教的打坐，不像自己原本功夫，难免憋闷。 现在感觉很舒畅，如同正常呼吸一样，闭气时间估计明显提高一大截。 开心之余，周莹莹微微睁眼，想要看看四周那些震惊诧异羡慕的目光，毕竟年少，虚荣心很强。 睁开眼一瞬间，看到水箱外，宋更正低头检查水箱四周，明显想要找出作弊痕迹。 玛德。 竟然怀疑姑奶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简直是侮辱。 周莹莹柳眉倒竖，瞪着宋更，四目相对，凌厉的目光，瞪得宋更一阵发毛，急忙移开目光。 他已经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疑点，但依旧低着头，沿着大水箱，一丝一毫地检查着。 弯着腰，今天太阳似乎特别热，晒得后背不断冒汗。 脸颊也渐渐汗珠滚滚，一部分是急的。 他有点后悔，不应该上来，检查不出疑点，反而替周莹莹做了证明，自己也成为笑话。 四周，见识过乔宇闭气术的，已经议论纷纷。 “什么玩意，对乔师傅师承的闭气术竟然怀疑，这不是明摆着给我们公司抹黑吗。” “就是，这是对大师姐余慧的不信任。”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功夫，不是吹出来的，不像某些人的教练证。” “外乡人，不懂我们的厉害。” 议论声中，渐渐有鄙视的声音，尤其几个新安县本地教练。 宋更作为一个外地人，既然到新安县打天下，就有他的过人之处。 散打格斗功夫，比起一般教练，稍胜一筹，这也是余慧明知道会有不和，还是留下他的原因。 偏偏宋更也不是低调的人，还带着两个弟子，鱼大鱼二，做助教。 三个人没少和别人冲突，人缘自然差了点。 抓住宋更错处，许多人肆无忌惮讥讽。 更多的是那些崇拜乔宇的学员，偶像功夫遭到怀疑，比自己被鄙视还难受。 何况，水箱里是个漂亮姑娘，很让人感到同情。 “宋教练，没检查出作弊，你还找什么，宣布你错了，不丢人，本来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功夫。” 陈小娇在台下大声说着。现在，她在公司是领导，肚量大了很多，想给宋更一个台阶，但依旧有点生气，补充了一句：“给人家姑娘道个歉，毕竟，将来是要做同事的。” 宋更一直弯着腰，盯着水箱检查，感觉腰都有点僵硬。 当然不是累的，是一种羞愧烦躁。 让我道歉，门都没有，老子就这样耗着，等她闭气结束。 这个脸面 ，一定要保住。 不管四周的议论纷纷，宋更继续弯腰沿着水箱寻找，其实，目光已经涣散，只是拖延时间。 “师傅，我来帮你。” 人高马大的鱼大鱼二异口同声，以为宋更还在认真寻找，也跳上台，弯腰帮着寻找。 两个人腰弯得更厉害，直接用手沿着大水箱，一寸一寸摸索。 宋更气得心中大骂，不长脑子的东西，我一个人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我眼睛不瞎，有作弊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台上，周莹莹依旧端坐，眼睛睁开，她长期训练，眼睛已经习惯水中视物，眼珠转动，看着水箱外转动的三个人。 鱼大鱼二很快知道了宋更的滋味，找不到 还不能放弃，只能等周莹莹结束。 三个人还得假装寻找，真成了被观看的猴子。 四周，不时响起哄笑。 宋更和鱼大鱼二，脸上汗珠滚滚。 偏偏周莹莹端坐不动，没有丝毫结束的迹象，宋更低声愤愤念叨：“憋死你，憋死你。” 周莹莹当然不会憋死，终于，忍耐到了极限，站了起来。 “四十五分钟。” 梅花举着码表，大声宣布，小姑娘亲自见证奇迹，兴奋得手舞足蹈。 周莹莹露出灿烂微笑，一年前到了极限，三十分钟，再无进步。 到风华村没多久，轻轻松松前进一大步。 台下，一阵欢呼。 宋更带着鱼大鱼二，偷偷溜下台。 大水箱被抬走，周莹莹换了一身安保公司教练服装，再次上台。 “这位周莹莹姑娘，今天起，成为公司的正式教练，每星期至少四个半天教学，我会安排想学闭气术的学员学习。” 余慧大声宣布，这是按照乔宇的建议，周莹莹在黄家唢呐班还有不定期演出，还得在风华村练习功夫，时间紧。 工资吗，按教学时间给。 周莹莹似乎也不在乎钱，乔宇说了算。 “余总，我有话要说。”宋更忽然大声叫起来：“周莹莹一个小姑娘，又没有什么教练证，直接成为教练，让各位辅助教练怎么想，就像我两个徒弟 鱼大鱼二，也是刻苦训练过的，有真实本事的，让他们如何信服。” “宋教练，你有什么建议。” 余慧柳眉微皱，明显不悦，这公司不再是武馆，大师姐说了算的年代结束，还得听大家意见。 宋更说的也是实话，安保公司有好几位辅助教练，功夫也可以，宋更的话，立即提醒了他们，纷纷看向台上。 就连几位教练，也有点不满，毕竟周莹莹太年轻，长得秀丽苗条 都看不出健壮，和她一起，感觉上街一起走都没有气势。 “我觉得，闭气术只是小众，实用性不大，我们公司培养的是安保人才，难道打算在水下战斗，这功夫就是鸡肋。”宋更大声说道：“我的建议，这位姑娘只能做辅助教练， 甚至，就当个一般老师。” 老师，就像学校的体育音乐科目，可有可无了。 余慧眉头皱得更紧，这有点过，就冲乔宇也不可能把周莹莹降得太低。 “我不同意。”没得余慧开口，周莹莹已经说话，声音平静坚定：“我就是教练，不服气，尽管来。” 第576章 不屑为伍 周莹莹话音一落，四周一下子静下来，几乎鸦雀无声。 这话太霸气，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味道。 秀气苗条却霸道。 停顿一下，喝彩声四起，尤其是陈小娇等姑娘们，一脸自豪。 武馆原本就是姑娘为主，改为安保公司，招了大量男学员，男教练自然很多，影响了姑娘们地位。 周莹莹简直就是为她们扬眉吐气，但虽然喝彩，却又有点担心。 这里是安保公司，又是武馆，崇尚武力，她这样公开叫板，肯定有人跳出来。 那小身板，舞蹈差不多，动手，够呛。 “好啦，好啦，今天到此为止。” 余慧也觉得周莹莹的话有点大，立即拦在周莹莹面前，挥了挥手。 “不行。” 宋更大声叫起来：“余总，既然这位周姑娘放出话，我们不接着，就是对她不尊重，这是安保公司，也是武馆，凭实力说话才是硬道理，她要以力服人，我们应该成全她。” “瞎胡闹，她一个小姑娘 ，信口开河，别当真。” 余慧继续打着圆场，见宋更又要说话，脸色一沉：“宋教练，怎么，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当我放屁吗。” 余慧粗口都出来，宋更只闭嘴，另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却不服气起来：“余总，你这是明显护短，你只要说一句，这小姑娘就是关系户，我们立即闭嘴。” 他叫刘顺，混了很多年，才是个辅助教练，可见水平一般。 他和宋更走得近，是一党。 刘顺这样一说，余慧为难起来，公司管理，最怕不平均，关系户 哪里都有，但没有公开的，会让其他辛苦工作的人寒心。 “余总，你不用说了，我自己事情，自己解决。” 周莹莹语气脸色，依旧很平静，声音清脆柔和，很文静。 “你……” 余慧看了看周莹莹，又看了看台下的乔宇 ，这姑娘一点火药味都没有，哪有一丝练武人的样子。 更让人担心 ，都怀疑她是不是不想干，故意这么说。 台下，乔宇冷着脸 一言不发，明显是在生气。 余慧脸上有点焦急，你倒是说句话啊，凭乔宇威望，出面上台，没人敢跳出来。 可乔宇依旧没动，他身边那位叫史红梅的姑娘也是一片平静。 “余总，你一边去，让周莹莹自己做主。” 刘顺又大声叫起来：“大家可是看着呢，这位周莹莹姑娘，是余总评定的教练 我们战胜她，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教练。” 以武力说话，没毛病，余慧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 还得江湖规矩简单。 胜者上位。 “刘顺，有本事冲我来， 战胜我，你就是教练。” 陈小娇跳上台，高声叫嚷，气势汹汹：“玛德，欺负一个小姑娘，什么玩意。” 陈小娇是领导，暴脾气，功夫还可以，她破口大骂，刘顺都闭嘴。 但刘顺和宋更也有很多支持者，或者学员弟子，明显不服，议论纷纷。 “这太不公平。” “这世上，哪来的公平，不过，这公司如果都依靠关系户，还是算了吧。” “是啊，学不到真本事，不如退学，表哥要来报名的，还是让他别来了。” …… 议论声很大，余慧和陈小娇脸色同时冷下来，有点恼怒，也有点无奈。 “谢谢二位。”周莹莹脸上终于有了点恼怒，上前一步，向四周抱拳拱手：“各位 既然冲我来，我接着，输了，我这教练给你们。” “但是，拳脚无眼，擂台比赛，如果有点闪失，各安天命。” 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立即又引起一阵喝彩，许多人神情亢奋起来。 这架势，是要玩命。 也是，这样娇滴滴姑娘，不玩命怎么打。 或许，就是吓唬别人。 别说，现场还真的静了一下，几位辅助教练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打，不知道底细，下手轻重不明白。 甚至，有的直接放弃，这姑娘明显是余慧的人 ，和领导作对，没什么好果子。 “我来。” 刘顺看了看宋更，吼了起来，大步走到台前，一跃而上。 事情到这种地步，余慧和陈小娇只好站到擂台边角，做裁判，也随时准备救援周莹莹。 这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好向乔宇交代。 “准备好了吗。” 刘顺双手在面前交叉，指节发出一阵咔擦声，很有气势。 “来吧。” 周莹莹微微点头，依旧笔直站立，架势都没有，似乎不会打架，等着挨揍。 “敢瞧不起我，找死。” 刘顺也觉得对方好欺负，大声叫着，找了个借口，身体冲向周莹莹，挥动拳头。 台下响起一阵惊呼，可以想象，下一刻，周莹莹鼻青脸肿，摔倒在地。 余慧和陈小娇脚步移动，下意识冲过去。 就在一瞬间，周莹莹动了， 形意拳的一个虎扑，冲到刘顺胸口，接着一个熊撞。 嘭。 几乎也是瞬间，刘顺身体向后飞出，一直飞出擂台。 画面一下子静止，周莹莹保持着身体前倾，余慧和陈小娇保持向前冲 ，停在原地。 台下人，一起瞪大眼，满脸不可思议。 刘顺冲向周莹莹，力道凶猛，眨眼又被周莹莹撞得飞出，这需要加倍力道。 这小姑娘怎么做到的。 噗通。 刘顺摔倒在地面上，大家才如梦方醒，姑娘们一阵喝彩。 余慧和陈小娇同时松一口气，收回脚步，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 这姑娘有点料。 刘顺被撞得很重，又高空抛物，直接摔得背过气。 几位学员上前，扶起来，捶后背，掐人中 才把他弄醒。 扶起来 脚步依旧虚浮，摇摇晃晃，胸口翻江倒海，一张嘴，哇哇呕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就这种水平，我做教练 ，都觉得丢脸。” 周莹莹站直身体，扫视一眼 ，脸色冷下来，语气充满不屑。 不是瞧不起我吗，我还羞与你们为伍。 “玛德，太嚣张。” 宋更大弟子鱼大，吼起来，骂骂咧咧走到台前，跃上擂台。 身高马大，落在台上时 ，发出咚一声闷响。 第577章 拉出去谁都行 练武，尤其散打格斗实用类技击，刻苦训练很重要，自身基础也占一大部分。 越壮实越抗打，越有力道。 鱼大就是其中佼佼者，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不用动手，在那一站，就显得气势汹汹。 “别以为胜了一场就了不起。”鱼大挥舞着粗壮的胳膊，眼睛瞪得滚圆，大声吼着：“刘顺那水平，技术高一点点学员都比他强。” 台下，刘顺刚刚站稳，听到鱼大的话，差点再次栽倒，胸口一热，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 玛德，你打击对方，用不着这样贬低我吧，毕竟是自己人。 恼火归恼火，刘顺还得为鱼大加油。 自己水平确实一般，好不容易抓住宋更这个伙伴，这次如果鱼大找不回面子，自己也没脸在安保公司继续留下去。 台上，鱼大吼完，还示威地跺了跺脚，厚木板铺设的擂台，发出咚咚声音。 “切，粗壮就了不起吗。”对于鱼大的示威，周莹莹嗤之以鼻，一脸不屑：“那我干脆拉个狗熊过来，它比你适合做教练。” 周莹莹的话，引起四周一阵哄笑，鱼大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挥动拳头：“你他么找死。” 说着，凶猛冲向周莹莹，怒气冲冲。 “冷静，冷静。” 台下，宋更微微变色，大声提醒，鱼大明显被周莹莹几句话刺激得有点失控。 台上，鱼大脚步咚咚，就像坦克，直奔周莹莹。 很明显，刚才周莹莹一下子撞飞刘顺，鱼大也想来个硬碰硬，看谁厉害。 周莹莹也迅速拉开架势，准备碰撞似的。 四周的人一起瞪大眼，姑娘这么虎吗，还是一招制敌，直接干脆。 可鱼大不是刘顺，他不仅壮实，而且练习的是拍打一类的硬功夫，专走凶猛路线。 感觉，周莹莹苗条身体，一下子会被撞得四分五裂。 咚咚咚。 鱼大脚步深沉有力，眨眼到了周莹莹面前，这时，周莹莹忽然纵身，强行向侧面跃起，躲过鱼大的撞击。 同时，周莹莹动作不停，竟然在空中一个旋转，鞭腿，嘭，扫在鱼大的后背。 然后，一个漂亮的亮相，稳稳落地。 鱼大可就没那么轻松了，本来撞击了个空，惯性就大，后背又被周莹莹扫了一下，身体立即失控地向前冲，差点冲出擂台。 嘭。 笨拙地趴在地面，才刹住身体，没有丢人地一招落败。 紧接着，鱼大翻身，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 “玛德。” 鱼大擦一下嘴角，再次冲向周莹莹，但没有再用全力撞击，冷静下来，稳扎稳打，双臂抡起，大开大合。 周莹莹也不再避让，拳脚相迎，一阵噼里啪啦，交锋起来。 鱼大霸道，周莹莹柔弱，但无论如何凶猛，鱼大都占不到便宜。 台上的余慧陈小娇，台下四周观众，都一起瞪大眼，尤其那些姑娘们，一脸惊喜。 什么叫以柔克刚，这就是，太适合姑娘练习了。 余慧和陈小娇四目相对，同时点头，原以为周莹莹是乔宇塞进来的，没想到捡了个宝。 不管这场输赢如何，周莹莹这个教练当定了，而且待遇提高。 乔宇看着周莹莹的拳脚，眉头微皱，这姑娘形意拳基本功扎实，真正打斗起来，自己未必打的过她。 思索着，台上有了结果。 嘭嘭，双方胳膊碰撞，周莹莹忽然用了个粘劲，带动鱼大身体旋转，然后，胳膊从后面搂住鱼大脖颈。 这动作，乔宇熟悉，在那个赌场，就差用力扭断鱼大的脖颈，让他一命呜呼。 幸好，周莹莹没有杀心，身体后倒在台上，胳膊带动鱼大后仰，双脚踹着鱼大腰间。 接着，身体向后翻转，带动鱼大翻滚，一松手，鱼大滚出了舞台。 周莹莹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轻松得就像旅游刚回来。 “就这种水平，我师兄乔宇身边，随便拉出一个也能应付。” 周莹莹没忘记帮乔宇宣传一下，扭身走向台边，准备跃下。 “等一会。” 鱼二忽然跳上台，大声叫着。 “你想和我打？” 周莹莹停下脚步，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不……” 鱼二被周莹莹看得有点发毛，忽然怂了，但气势汹汹上台，就这样灰溜溜退走，岂不是更丢人，不如不上来。 “我和她打。” 鱼二目光一扫，指向乔宇身边的史红梅。 “鱼二，别胡闹，人家不是安保公司的人。”余慧急忙提醒，这鱼二，怎么像疯狗，乱咬人。 “刚才周莹莹说了，乔宇身边随便一个人拉出来都能和我们应付，难道是吹牛。” 鱼二理直气壮。 大家却一阵无语，周莹莹也就随口说说，他还真当真，还要和一位姑娘叫板。 那就是乔宇的朋友，不显山不露水，普普通通，打赢了不光彩，打输了…… 大家现在已经感觉丢人了。 “神经病。” 史红梅心情不好，忍不住皱眉，哼了一声。 “你敢骂我，有本事上来啊。” 鱼二冲着史红梅勾着手指，满脸挑衅。 史红梅眉头拧紧，一言不发 紧走几步，跃上擂台，和鱼二相对而立。 四周围观的人，脸上神情复杂起来，事情似乎演变成乔宇的人，和宋更的人之间的争执。 大家都想不起，他们有什么仇。 事实上，根源在宋更，乔宇刚进大门，宋更就因为梅花亲自接待而嫉妒，没讨到上风。 于是，周莹莹表演闭气术，宋更找茬 一步步双方变得势同水火。 “史姑娘，不关你的事，你下去吧，这事我们来处理。” 余慧拦在史红梅面前，满脸歉意，自己这个保安公司，好像太没规矩，随意挑衅路过的客人。 “余总，你们下去吧，擂台交给我。” 史红梅摇头，神色平静，却一脸倔强：“是这个家伙挑衅我，接下来和你们武馆无关，这是我和他私人恩怨。” “谁怕谁啊，说得跟真的似的。” 鱼二鼻孔朝天，私人恩怨，不让余慧插手最好，打得她满地找牙，也算为大哥找回颜面。 第578章 小桃红的疏忽 “史姑娘……” 余慧张了张嘴，史红梅立即皱眉，默默摇头，余慧忽然感觉有种压抑感，下意识闭嘴。 又看了看陈小娇，两人默契点头，跃下台，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在那一站，给人一种踏实感。 “乔宇，这事……要阻止吗。” 靠近乔宇，余慧轻声问，闹出这样的局面，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乔宇。 乔宇摇了摇头：“放心吧，这姑娘刚好要发泄，算这个鱼二倒霉。” 假钞勾起往事，曾经恋人惨死，史红梅心中不可能不难受，没抓到凶手，憋着一肚子气呢。 余慧和陈小娇都不再说话，看着台上，乔宇说鱼二倒霉，她们很快就见识到了。 台上，史红梅和鱼二相互抱拳，接着，史红梅竟然抢先动了。 面对人高马大的鱼二，她毫不犹豫，冲到近前，鱼二立即组合拳迎接。 噼里啪啦。 双方手脚快速碰撞，然后，史红梅闪步近身，一个肘击，重重击打在鱼二的肋骨。 鱼二痛得闷哼一声，微微弯腰，史红梅跳起，再次一个肘击，撞在鱼二后背上。 噗通，鱼二趴倒在史红梅脚下。 史红梅没动，眼看着鱼二好一会才爬起，刚刚站稳，又一脚踹在鱼二膝盖关节上。 噗通，鱼二又向侧面摔倒。 鱼二再次缓缓起身，肋骨钻心痛，膝关节也伤得不轻。 这姑娘下手狠，专门找要害袭击，已经不是一般散打格斗，招招致命。 军警格斗，本来就是要效果， 简单直接又效霸道。 鱼二动一下，感觉前胸后背都疼，没了斗志。 余慧等人目瞪口呆，这姑娘似乎更猛 眨眼之间就把鱼二打懵了。 这种雷厉风行，一般人做不到，快捷有效的功夫，刷新了大家对格斗的认知。 “跳下去。” 史红梅盯着鱼二，冷声说道。 鱼二咬了咬牙，一言不发，被打下擂台，输了也是正常，跳下去太怂，丢不起那人。 史红梅见鱼二没动，也不多说，嘭，提膝撞在鱼二腹部，鱼二弯腰。 呯。 史红梅一个勾拳，打得鱼二仰脸摔倒。 画面静止，鱼二再次缓缓站起，史红梅飞起一脚，又把他踹的翻滚，厉声说道：“自己跳下去。” “我不。” 鱼二用力摇头，嘴角还在流血，依旧强撑着。 史红梅瞪了瞪，再次起脚，一顿猛踹，踹的鱼二满地翻滚，最后，就像死狗一样，趴在地面上，不断喘着粗气。 “别踹了，我们认输。” 鱼大见史红梅又要起脚，忍不住叫喊起来，这个史红梅，明明可以把鱼二踢下台，偏要逼着鱼二自己跳下去。 结果一样，但侮辱性极强。 鱼二再坚持，说不定变成重伤残废。 嘭。 史红梅又踢了一脚鱼二，跃下台。 “好。”四周响起一阵喝彩，紧接着议论纷纷。 “原来，周莹莹说的是真的，乔宇身边随便拉出一个人，都能打。” “当然，你们不是看到了吗 ，一个比一个凶猛，这个史红梅更厉害，我感觉杀气重重。” “是啊，我们教练都承认自愧不如。” “不知道她结婚没有。” “你想娶她，就不怕被她打死。” “打死我也愿意。” “贱料。” 四周一阵哄笑，笑声中，宋更带着鱼大鱼二灰溜溜离开，连刘顺也带走。 新安县，城西，红浪漫歌舞厅。 大白天，没什么生意，小桃红一个人在大厅来回走动，神情焦急。 老爹让自己听乔宇安排，可乔宇一直没踪影，眼看着线索就在眼前，自己还不能调查。 自己现在也算有点地位，难道就没有一个完全值得信任的心腹。 细细想，还真没有。 心中一阵沮丧，长期的仇恨压在心头，眼看着就要解脱，让小桃红有点迫不及待。 一分一秒，都在煎熬。 “信任，信任，信任。” 小桃红烦躁念叨着，最后，心中一动，老板路辉，他对自己充满信任，难道我不能相信他？ 凭娱乐城实力，找到吴楠为是轻而易举。 小桃红抓起电话，终于下定决心，信任路辉一下：“喂，我是小桃红，老板，方便说话吗。” “方便，有话尽管说。” “我想托你尽快找到吴楠为，要秘密，我想和他说说话。” “没问题，尽快给你回话。”路辉停顿了一下：“小桃红，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厂 ，你去处理，最好吞并，等你好消息。” “行，我立即就去。” 小桃红挂了电话，招呼手下，坐上面包车，迅速离开。 那地方偏僻，现在，吴楠为的事迫在眉睫，小桃红不想接任何事情。 但路辉答应帮忙，自己也不好不给面子。 娱乐城。 路辉坐在沙发上，沉默一下，看了看路平，“调查一下，小桃红为什么要找吴楠为。” “也许就是日常交流，年轻人打情骂俏。” “不是，感觉很严重，我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路辉挥了挥手：“把小桃红底细也扒一下。” “好。” 路平离开，很快带着资料返回：“经过调查，小桃红并不是当初登记的孤儿，她有个老爹，叫张瑞。” “什么。” 路辉差点跳起来，小桃红救过自己的命，也就一直没有认真调查。 没想到，自己身边成了灯下黑。 后背有点发凉。 一个小时后。 老旧小区的一个车库，路辉夹克衫，戴着口罩，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 掏出万能钥匙，卷帘门升起一点点。 老人坐在轮椅上，和路辉四目相对，看着路辉的鹰钩鼻，老人神情一震。 “看来你认出我了。”路辉取下口罩，冷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活着，连我的关系网都发现不了。” “但你还是找到了我。” 老人脸色平静，语气感慨，也充满失落。 “这要感谢你的好女儿。”路辉淡淡笑了笑。 老人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闭上眼，说什么都晚了， “我们的恩怨，做个了结吧。” 路辉走到老人身后，用一条带着迷药的手帕，捂住老人的嘴。 老人几乎没有反抗，很快，脑袋歪向一旁。 收起手帕，打开煤气。 路辉迅速离开，又把门紧紧关起来。 第579章 报应吗 面包车越过一块空旷的田野，一个小村边缘，有一个小厂，一排小厂房，低矮破旧。 院墙青苔斑驳，还倒了几个豁口。 大门敞开着，其实也没有关着的必要，半扇门破了个洞。 面包车直接行驶进去，院子很大，只是长满荒草。 中间一条道，倒是很光滑，显得这个厂还是有点人气。 小桃红带着手下下车，厂房一扇门内，走出五六个人，老中青都有。 一对老夫妻已经白发苍苍，中年夫妻也是皱纹满面。 只有一对年轻夫妻精神一点，但脸色也是疲倦，眉头不展。 “桃红姐。” 年轻人见小桃红靠近，立即赔着笑脸，旁边，他媳妇也堆着一脸笑，笑得勉强。 “大家抽烟。” 年轻人掏出香烟，给小桃红手下一一分发。 “桃红姐，里面坐坐，喝杯茶。”年轻小媳妇笑着招呼。 “陆健，不用客气了。”小桃红看着年轻人， 开门见山：“你们欠的钱，已经到期了，老板让我过来问一问。” “桃红姐，能不能宽限几天。” 陆健尴尬地笑着，笑容完全是挤出来的。 “几天？能干什么，你拿的钱，利息很高，就凭你现在，全家都要吃不饱，几年你也还不清。” 小桃红看着全家破旧衣服，还有的打着补丁，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是替人办事，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高利贷，本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 没有回旋余地。 “桃红姐，你看我家这条件，也没钱还。” 陆健扫视一眼四周，摊了摊手，一脸无可奈何。 用家徒四壁形容，一点不为过。 “借钱时候，你有抵押的地契，签个字，我们两清。” 小桃红拿出一份文件，在手里抖动几下 几页纸哗哗响。 “不行。” 陆健的爷爷激动地叫嚷起来：“这厂房是我们家全部，没了，我们全家住的地方都没有。 “老家伙，你嚷嚷什么，再嚷嚷，我打断你骨头。” 小桃红身后，一位人高马大的手下，大声吼着，气势汹汹。 陆健的爷爷一脸惊恐，立即闭嘴，这可是黑社会，别说打断骨头，活埋都有可能。 “签字吧。”小桃红冷着脸。 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结果，至于同情，有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小桃红是从底层爬起来的，自己家落难，父女俩就像野狗一样活着，只为了报仇。 经历过太多人间冷暖，做的又是道上生意，心不能不硬。 今天来的不是自己，就算任何人， 陆健这字都得签。 说白了，路辉借钱给陆健创业，很可能就是冲着这院子的。 小桃红甚至奇怪，这地方偏僻，路辉借钱有点没道理，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甚至可以说，陆健还占了点便宜。 “桃红姐，我们准备改建成猪场，钱一定会赚到。”陆健看了看小桃红身后的人，低声说道：“我打算去风华村学技术，乔宇和我家远房亲戚。” “乔宇！”小桃红有点意外。 “对。” 陆健用力点头，观察着小桃红的脸色。 乔宇在某些方面已经很有名，尤其是道上的人，和乔宇有关的，都要掂量掂量。 小桃红惊讶的神情，让陆健看到点希望。 然而，小桃红下一句，让他脸色死灰：“乔宇是我朋友，你不怕他为难，尽管求救。”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桃红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如果出现冲突，你要承担后果，惹怒了老板，可就不像我这样好说话了。” “这个……” 陆健脸色忽青忽白，乔宇毕竟关系比较远，严格说，是自己家厚着脸皮扯上的，只是和乔宇父母打过招呼。 乔宇可能都不知道有这门亲戚。 冒然求援，后果真不敢赌。 人一旦落难，就会不自信。 “兄弟们，听我吩咐。”小桃红抓住机会，微微抬手：“我数到十，再不签字，收点利息，打断两个人的腿。” “明白。” 小桃红身后的手下一起大声答应，陆健等人被吓了一跳。 有几位抽出短棍，在手心敲打，piapia响，小桃红开始数数：“一，二 ，三……” 她数的很快，根本不给对方思考或讲话时间，似乎就是走个过场。 要的就是对方两条腿。 两三秒 ，就数到九，陆健惊慌失措，大声叫着：“停停停。” 小桃红放下手臂，冷声说道：“你可要想好了，我们没有逼你。” “没有，没有，我完全自愿。” 陆健声音有气无力，接过小桃红手中的文件和笔。 “不能签。” 陆健的父亲爷爷一起冲向陆健，被小桃红手下拦住，其中一位挥舞短棍，嘭，把陆健父亲打倒在地。 “你们别打，别打。” 陆健带着哭腔，慌慌忙忙把字签完，小桃红看了看，微微点头：“从今往后，这块地是我们的了，不过，你们暂时可以住着，等我们老板需要，你们立即搬走。” 说完，小桃红带着一帮人，上了面包车，缓缓离开。 身后，传来陆健家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小桃红 ，你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 小桃红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老天爷是不公平的，如果有报应，老爹被骗，过得生不如死，为什么骗子逍遥法外。 这么多年过去，抓到骗子，一定把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小桃红咬牙切齿。 回到县城，已经是晚霞满天。 小桃红没有立即回去交差，路边有老爹爱吃的水果，买了点，提着走回老爹住的小区。 远远看见，那个旧车库门口围着很多人，旁边还有一辆救护车。小桃红急忙加快脚步跑过去，挤进人群。 车库的门已经被撬开，一位老大爷在比划着：“我路过，闻到一股煤气味，就觉得不对劲……” 小桃红忽然感到脚步无比沉重，浑身颤抖 一步步走进屋。 屋内，老人坐在轮椅上，脑袋歪在一旁，一位白大褂已经观察完，满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小桃红噗通一声，跪倒在老人面前，脑中忽然响起陆健家老人的嘶喊：“你会有报应的。” 第580章 阴险吴楠为 一位老人死了，就在老旧小区，卷帘门都锈迹斑斑的车库里。 平时，来去的行人都很少注意。 房间内简陋不堪，阴暗潮湿，这老人住了很多年，可想而知，是何等的凄惨。 县广播电视台郭静民第一时间，带着记者赶到，拍照拍视频。 小桃红的手下立即赶到，安排后事，同时阻止记者，立即又引起更大关注。 红浪漫的老板小桃红，竟然是老人的女儿，她吃香喝辣，老爹却在这活得猪狗不如。 如此不孝的女儿，立即引起讨论和谩骂。 同时，老人的身世也被扒出来，几年前新安县钢材生意的大老板，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最后死在小车库里。 让人感叹唏嘘。 第二天，新安县晨报，电视台及时进行了报道，各种议论铺天盖地。 很多人特意到小区，看一看小桃红这个不孝女儿，指指点点。 小桃红披麻戴孝，一夜之间，瘦了一大圈，眼神空洞。 乔宇和史红梅过来的时候，小桃红正跪在老人身边烧纸。 “怎么回事？” 乔宇蹲在小桃红身边，低声问，一脸疑惑：“好好的，怎么就走了。” “煤气中毒。” 小桃红低着头回答：“报纸电视你都看了吧，一片骂声，说我爹是受不了这种生活，自杀。” “我就是看到报道才过来的，你爹说好了准备离开这里，过几天好日子，怎么会自杀，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乔宇立即摇头，一位靠仇恨活着的老人，眼看着报仇有了希望，怎么会想不开。 “那就是不小心，忘记关煤气了。” 小桃红随口回答，煤气中毒是医生结论，不会错，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自杀，要么不小心。 “在这里活了很多年，一丝异常气味都能分辨出来，而且，他思维敏捷，没有任何老人那种反应迟钝。”乔宇回忆着上次见到老人时的情形，轻声分析：“不小心的可能性就极小。” “你什么意思？”小桃红终于抬起头，侧脸看着乔宇：“难道还会有他杀。”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排除这种可能。” 乔宇点头，假钞案，刚刚有了大突破，从吴楠为或许能打开局面，老人忽然就死了， 不得不让人多想。 “他一个可怜的老人，日子本来不多 一天一天过，谁会对他下手。” 小桃红摇头，还是不接受乔宇的分析，有点异想天开。 “假钞事情，你告诉过别人吗？” 乔宇忽然问，小桃红微微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害死自己的爹，我谁都没有说，只有你知道。” “这就有点奇怪了。” 乔宇站起身，摇了摇头。 “是你多想了。” 小桃红继续低头烧纸，心中却有点堵得慌，她宁愿相信老爹死于自杀和意外，他杀太可怕。 自己背了很多仇恨，不想再添加，老爹受尽了苦，最后再死于非命，命运对他未免太残忍。 但是，乔宇的话很有道理，自己确实没有听老爹的话，向路辉求援了。 路辉那里，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问题。 但，心中怎么有点惴惴不安，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慌。 “这事，你怎么看。” 旁边，乔宇轻声问史红梅。 “没什么看法，人都死了，追究毫无意义，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着，做好该做的事。” 史红梅回答轻描淡写，说得很通透，乔宇感觉她是在说自己。 是啊，人都死了，做什么都无法挽回。 因为假钞，史红梅的男朋友，死了很多年，她一直承受痛苦。 活着的人，抓到元凶才是该做的。 “先把老人风光了吧。” 乔宇从思索中回过神，小桃红父女一直低调躲藏，几乎没有亲友来往，丧事需要人手的，红浪漫那帮手下，都是粗人。 很快，在乔宇的招呼下，余慧的安保公司来了一帮人，陈小娇亲自指挥，在空地上搭起棚子，找来厨师做酒席，忙忙碌碌。 唢呐班来得很快，竟然是黄皮皮带队，五朵金花都在，场面相当可观。 “皮皮。” 乔宇都有点意外，黄皮皮西装革履，人模人样，拍了拍乔宇：“你狗日的，是不是忘了我们在县城还有个娱乐公司，黄家班现在可今非昔比。” “来，我给你庄重介绍一下，我们公司的经理，刘苏姑娘。” 黄皮皮微微侧身，露出一位姑娘，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向乔宇微微鞠躬，客气地打招呼：“乔总。” 这姑娘乔宇熟悉，那次安保公司开业，黄皮皮的迷妹，文化人。 公司是兄弟俩的，乔宇也成了老总。 “别客气，我不喜欢规矩，你也别听黄皮皮忽悠。”乔宇向刘苏摆了摆手：“以后，这小子要是欺负你，告诉我，我打他满地找牙。” “乔宇，你别拆台，我黄皮皮是那种欺负女人的人吗。” 黄皮皮瞪着眼，挥舞着手臂，表示抗议。 西装革履做这个动作，有点滑稽，逗得刘苏捂嘴笑起来。 不远处，一个富饶小区，别墅内。 吴情义和吴楠为并肩坐在沙发上，对面宋更铁青着脸，愤怒地嚷嚷着：“玛德，老子真是丢尽了脸，你们不知道，那边安保公司人都针对我。” “谁让你是外乡人呢。”吴情义笑了笑，这种情况意料之中，排外，在练武的人里面更明显。 而且，宋更有点狂。 不被针对才奇怪。 “还不是怪你。”宋更瞪着吴情义：“我跑过来是冲着你，可你的保安公司一天都没有支撑，就关了门，我那边工作辞了，总得生活。” “这是我的错，给你道个歉。”吴情义大大咧咧笑了笑：“你现在得罪了乔宇，不客气地说，在新安县，你将是寸步难行，做好离开的打算吧。” “我踏马不甘心。”宋更大声吼着。 “想出口气吗。”吴楠为忽然阴阴笑了笑，在一旁插言：“我有个好办法。“ “请讲。” 宋更身体前倾，一脸期待。 “那个梅花，不是他们心头肉吗，你把她拐走，始乱终弃……” “这个……” 宋更舔了舔嘴，忽然想起，梅花还真有点姿色。 宋更满意地离开，吴情义皱眉看向吴楠为：“你想利用宋更？” “对，干一把大的，不把余家安保干垮，也得让他们脱层皮。” 第581章 往事不堪回首 经济在发展，小县城的餐饮也跟着发展，各式各样，不断涌现出来，不断铺开。 李巧云的火锅店，也只是红火了一阵子，随着美食街一家叫绿野仙踪的野味店开业，很多人过去尝个新鲜，中午火锅店原本生意就少。 一下子变成门可罗雀。 老板娘李巧云倒是一点不慌，也没裁员，服务员和厨师没什么压力，就在大厅里说笑。 还有的打情骂俏。 雅间内，一张圆桌，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鸳鸯火锅，正在翻滚，房间内充满香味。 桌上，菜肴丰盛。 桌边，却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 路辉从火锅里夹起一块肉，放进调料碟，看向对面的李巧云：“你们店里员工，也太没规矩，上班时间嘻嘻哈哈。” “我的事，你不用管。”李巧云拨弄着一盆蔬菜，随口说道：“我喜欢这样，有烟火气。” “你变了。”路辉看着李巧云，有点感慨。 “我没有变，一直想要个平静的生活。”李巧云停下筷子，神情陷入回忆：“记得第一次和你一起闯江湖，是在四川一家火锅店，店很小，第一次吃到正宗火锅，可惜，没有吃完，就被人家追着砍杀 那时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自己开一家火锅店。” “是啊，当时要不是你帮我挡了一刀，我坟头草已经很高了。” “你想多了，我们这种人，会被乱刀砍死，没有坟。” 李巧云声音很平静，神情也很平静，说得就是一个事实而已。 道上混，金钱积累，背后无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路辉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又闭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力摆手：“不提过去的事，一切都让他过去，现在流行向前看。” “怎么？不敢面对吗。”李巧云忽然笑起来，笑得有点惨：“那里面可有我们的血腥浪漫，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下午，残阳如血……”云贵一个大山深处，乱草杂陈，夕阳如同大火球，挂在天边。 “不许动。” 万朗举着手枪，指向路辉，眼神凌厉。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宰了她。” 路辉从后面搂着李巧云的脖颈，另一手抓着匕首，抵在李巧云脖颈间动脉管附近 低声吼着：“我们有多大仇恨，你要千里追杀，躲进大山里你还不放过。” “打击犯罪，是我的职责。”万朗义正辞严。 “不就是几张假钞吗，别忘了，我们在警校，做过两年同学。”路辉继续吼着：“放我一马，我保证以后不再做了。” “几张假钞？你知道吗，已经导致两家跳楼自杀。”万朗语气愤怒，挥了挥枪口：“跟我回去，接受法律制裁。” “万朗，别逼我鱼死网破。” 路辉歇斯底里地叫着，尖刀在李巧云脖颈间划出一丝血痕。 “别吓唬我，你们是一伙的。” 万朗不为所动，手臂坚定地端着枪。 “别忘了，当初你们相爱过，她一直念念不忘。”路辉一脸阴狠的笑：“放我们一马，就为了你们当初美好的感情。” “不行。”万朗语气不容置疑。 “真是铁石心肠。”路辉叹口气，松开李巧云，扔下刀，双手举起：“我认栽。” “李巧云，你过来。”万朗依旧举着枪，死死盯着路辉，向李巧云歪了一下脑袋，示意她靠近。 李巧云神情狼狈，衣衫不整，有点茫然地靠近万朗。 万朗迅速把李巧云护在身后，枪口晃动：“蹲下，双手抱头。” 路辉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蹲下，万朗一步步向路辉靠近。 在他身后，李巧云抓起一块石头，高高举起，对着万朗的后脑勺砸过去。 …… “从那一刻起，我就和你绑在一起，下不了船。” 李巧云自嘲地笑了笑，看向翻滚的火锅 红红白白，就像万朗崩裂的脑浆。 “我这次来，是因为小桃红的事情。” 路辉急忙换转话题，万朗的事情，是自己逼着李巧云动手的，为了紧紧绑在一起。 李巧云什么都没说，不代表她不明白，尤其几年以后，看得更清楚。 这或许也是两个人无法完全融合的原因，心里有个梗。 “我看了报道，张瑞死了，当年的事情，没有人能认出你来，现在，高枕无忧了。”李巧云向路辉举起酒杯，说了声恭喜，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不过，你什么时候心慈手软了，不应该斩草除根吗，小桃红还留着。” “小桃红救过我的命，我路辉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忘恩负义。” 路辉挥舞着筷子，一脸正能量似的。 “人家救了你，你杀了他爹，这就是你的报恩。” 李巧云放声笑起来，充满嘲讽：“是舍不得吧，还真动心了。” “其实，我也想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结婚生子，小桃红是个不错的人选。”路辉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停顿一下，笑了笑：“当然，你也很优秀，我也考虑过，可惜你非要离开娱乐城。” “打住打住，我可不想和你结婚生子，担心我们俩生下来是个恶魔。”李巧云摆了摆手：“今天，你如果是来叙旧，聊感情的话，免了吧，作为朋友，最后提醒你一句，小桃红就是个定时炸弹，别玩砸了。” “这个我自有分寸。”路辉挺直身体：“还有一件事 假钞是你们父女负责，好像出了问题，小桃红在盯着吴楠为，数目应该够大，我早就说过，收手别干了，别到了临了，阴钩里翻船。” “这事我也没过问，出问题找我爹。” “关键是，你爹失踪，吴楠为也找不到。” “那就不关我的事，我只想把火锅店开好。”李巧云板着脸：“路总，你吃饱喝足，就离开吧，不耽误你的时间。” “……” 路辉一阵无语，李巧云似乎真的一心一意开店，和以往断了关系。 就连她爹都不过问了。 路辉刚刚离开，李巧云迅速回到自己房间 抓起电话，拨通号码。 “您好，这里是海南霁月大酒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麻烦你接一下506，李有福。” 第582章 路辉收买人心 “什么事，午休呢。” 电话里，李有福打着哈欠，声音慵懒，身边似乎还有个女人的嗲嗲声。 “别忙着快活了。”李巧云开门见山：“吴楠为那边好像出事了，不是让你别做了吗，他拿了多少货。” “一百个。” “那么多，你是不是老年痴呆了，玛德。” 李巧云忍不住骂起来，虽然对方是她爹，也是忍无可忍。 假钞出手，一般都是小批量，即使被抓，也判不了几天。 百万，可是想把牢底坐穿的趋势，老爹也是老江湖，怎么做出这种急功近利的蠢事。 “我估摸着最后一次，再赚点养老钱，就做得大了点，准备结束就把模板毁了。” 李有福有点懊恼：“谁知道吴楠为那家伙，看起来精明，会出问题。” “养老钱？你准备棺材钱吧。”李巧云吼着：“快点滚回来，把屁股擦干净。” “能有多大的事情，你帮我解决就是。” 李有福一点不慌张，好像还伸了个懒腰。 “惊动了路辉，你说有多大，而且，我已经不干了，这些破事，别连累我。”李巧云冷声说道：“麻溜点，滚回来。” “巧云，话别说得别那么死，你是我闺女 ，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我出事，你也逃不了关系。” 电话里，李有福打了个哈哈。 “随便你，我是你闺女 你想死，我陪着你，有本事你就别回来，等警察去抓。” 啪。 李巧云挂了电话，在房间内烦躁地转了几圈，抬脚，踢飞了一张凳子。 海南。 酒店套间内，李有福从床上跳起来，大声吼着：“反了你，挂我电话。” “老板，别生气，还有我呢。” 一位女人伸出娇嫩的胳膊，搂住李有福的腿。 “滚。” 李有福抬脚，把女人踹到一旁，再次拿起电话：“退房，帮我订一张飞机票……” 新安县城。 巧云火锅店不远处，路辉钻进轿车，坐在副驾驶上，路平缓缓启动轿车，随口问：“李巧云怎么说 ，她爹出事，她总得出面擦屁股吧，她就这一个亲人了。” “她说不管这件事，态度很坚决。”路辉淡淡说道：“不过，她一定会通知李有福，你盯紧了，我不允许任何意外，局面你一定要控制，不择手段。” “放心吧，在新安县，没有我摆不平的。” 路平一脸自信，眼神凶猛阴沉，寒光闪闪。 轿车转了一圈，进入一个老旧小区，一阵尖锐的唢呐声。 老旧车库门口，黄家唢呐班正在演出，余家安保的人在忙碌着，招待宾客。 小桃红父女低调隐忍，这次一下子成为新闻，虽然小桃红顶着不孝闺女的名声，但她身份也被扒开。 红浪漫的老大，背靠娱乐城，在新安县，也算一号人物。 很多亲戚朋友忽然冒出来，热闹非常。 “看到没有。”路辉坐在不远处的轿车内，眉头微皱：“乔宇和黄家唢呐班，还有余家安保，这些人，都是我们无法交接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小桃红却可以。” “她可以通黑白两道。” 路平立即明白过来，这种两道都有人缘，将来很有前途。 “所以，我要抓在手中。”路辉握了握拳头：“通知郭静民等记者，开始行动。” 车库门口，小桃红披麻戴孝，看着热闹的人群，神情有点惊讶，还有点感动。 不管外面怎么说，老爹也算最后风光了一回，乔宇这个朋友没白交。 同时，心情也非常沉闷低落，老板路辉竟然没有出现。 难道是自己不孝顺的名声，怕影响娱乐城？ 这点小事，不至于，何况人眼皮薄，自己有钱有势，那些名声根本算不得什么。 最让小桃红心中忐忑的，还是乔宇说的话，老爹也可能是他杀。 心里一万个不接受这种观点，但也不得不思索，会不会真的在老板路辉那边出现问题。 如果真是那样，自己没听老爹的话，导致他死亡，可就万死难赎了。 两辆轿车和面包车行驶过来，小桃红眼睛一亮，以为是你路辉，下意识向前一步，旋即愣在当场。 轿车面包车上下来的，是郭静民等广播电视台的人，直接开始拍摄。 看着那些相机咔嚓咔闪光，大家一起看过去，唢呐班也停下来。 “又搞什么幺蛾子。” 乔宇忍不住皱眉，小桃红不孝的名声，就是郭静民等人报道出去的。 “干什么，干什么，滚一边去。” 陈小娇脾气暴躁，直接上前驱赶。 “别误会，别误会。” 郭静民急忙摆手：“我们是来报道小桃红的。” “不是报道过了吗，你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陈小娇一手叉腰，一只胳膊挥舞。 “……” 郭静民尴尬了一下，确实，这两天没少在报纸电视上糟蹋小桃红，再次登门 没被打就不错了。 可那是有人出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大家可能有点误会。” 路辉西装革履，大步走过来，到了小桃红面前，说了声节哀，然后和小桃红并肩站立，掏出几张证书，面对大家打开：“各位，身为娱乐城老板，红浪漫也是我的产业，我要为小桃红说几句，这是她几年来救助孤寡老人和儿童，基金会特意给她发的证书，生活无论如何艰苦，她都心存善良。” “另外，这是她老爹张瑞的病情证明，有点痴呆，只能在车库里生活。”路辉拿出另一份医院证明：“无论怎么忙，小桃红每天都要过来打扫，伺候老人，几年如一日。” “路总，怎么不早说，原来是我们误会了小桃红。” 郭静民立即配合着搭话，路辉大声说道：“那是小桃红低调，不想张扬，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背负骂名。” “小桃红，我们想对你做个专访。” 郭静民笑着靠近小桃红，举起话筒，采访开始，都是一些吹捧的话。 这样一来，报道出去，立即为小桃红正名 可想而知，一夜之间，人设天翻地覆。 小桃红随口答应着郭静民的话，心中一阵温暖，这是路辉特意为自己做了手脚。 那又怎么样，大家要的是结果，路辉还是关心自己的，暗暗为自己做了很多。 刚才自己还胡思乱想，真对不起老板。 不知不觉，小桃红抓住了路辉的手，好温暖踏实。 第583章 我记得你 “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夕阳斜照，广播电视台一间办公室内，郭静民轻声感慨，翘着二郎腿，同时，数着手里两沓钞票。 任何时代，新闻往往都是引导舆论的重要工具，尤其在九十年代经济发展前期。 各村广播不断播报各种新闻，黑白电视还没有普及，收看的电视台也有限，主要是本地县城电视台。 只用半天时间，郭静民利用广播电视，铺天盖地一通宣传，就把小桃红不孝女形象扭转。 变成不忘本心，生活艰苦，却不断贡献爱心，几年照顾痴呆老爹，任劳任怨，令人敬佩。 娱乐城老板路辉亲自出面，宣布小桃红成为娱乐城形象代表。 一毁一立，郭静民赚了双份，感叹之余，心中美滋滋，这次报道，一压一扬，中间郭静民还做了表面上的道歉。 知错就改，把自己形象也变得高大起来，据说，某位县领导还特意在会议上表扬1了一下，说，新闻工作者，就要这样，实事求是，及时修正方向。 一直被钱孙李占据上风，这一次好像扳回一点，离台长位置又近了一步。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郭静民急忙把钞票塞进抽屉，正襟危坐：“进来。” 钱孙李走进来，小姑娘皱着眉头，把一份报纸的样刊放在桌上：“郭副台长，我觉得你这份关于小桃红的报道，华而不实，明显夸大其词，作为主编，我要求你慎重修改，或者撤回。” “钱孙李，别以为最近有点成绩，就自以为了不起，我这篇报道，怎么就华而不实了，那些证书，都是路辉提供的，要质疑你去问他。” 郭静民说得理直气壮，他自然知道许多东西都是假的，关键是，谁会为一些不想干事情，和路辉作对。 他还巴不得钱孙李没脑子，和路辉发生冲突，在新安县，寸步难行。 钱孙李也不傻，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明显看出郭静民的算盘。 “现在，经济飞速发展，需要树立一些正能量典型，引导正确价值观，小桃红恰好是个特例，背后事实无关紧要，县领导都点头了，你一个主编，较什么劲。” 郭静民板着脸，教训起钱孙李来：“小姑娘 学着点，你还嫩得很，需要磨练，是不是风华村猪场出了事，一时没了宣传目标，心理不平衡。” “你也好不到那，大吴村棉花被烧了，还涉嫌弄虚作假，那可是你吹的典型。” 面对郭静民带着羞辱的语气，钱孙李立即反唇相讥，在县广播电视台，两个人公开的对头，也不用留面子：“这次，你又鼓吹小桃红，就不怕哪一天真相大白，你不要脸，我还要，你的这篇报道，我不会批。” “反了你。”郭静民一拍桌子，站起来：“我现在还是副台长，不想干，给我滚蛋 ，今天就停职，好好反省，端正你的态度。” “停职就停职，反正，你的稿子我不会通过。” 钱孙李哼了一声，扭身大步走出办公室，外面，阳光灿烂，她的心情却有点憋闷，乔宇好像在县城，找他聊聊去。 每次他都会有大新闻，是自己的福星。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想他了。 办公室内，郭静民暴跳，一脚把椅子踹翻，钱孙李说得没有错，自己大力宣传支持大吴村，没想到棉花项目就是个骗局。 而且，狗日的吴楠为，忽然没了踪影，关于棉花项目跟进报道，变成烂尾，自己还得帮着擦屁股。 一位五十多岁男人进门汇报工作，恰好看到郭静民发脾气，扭身准备离开，郭静民叫住他：“老田，即刻起，你顶替钱孙李，把我那篇报道，润色润色。” “是，台长。” ………～～ 夕阳下。 小桃红家车库门前，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唢呐声悠扬高亢，如泣如诉，一曲结束，四周沉寂了一下，旋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伴随着叫好声。 “一曲百鸟朝凤，献给大家。” 黄皮皮吹得酣畅淋漓，向大家微微鞠躬，还是城里人识货，平时那些乡下人，都看个热闹，这种经典的曲子，没人理会。 今天，竟然有人要求吹了三次，让黄皮皮充满成就感，觉得自己也是个有深度，有思想的人。 当然，更有感情。 这首曲子，他吹得最悲凉，是因为那个投河的小姑娘，是他永远抹不去的痛。 “皮皮，歇一会，别累着。” 刘苏上前，心疼地用手帕擦着黄皮皮额头的汗水。 “不累，我要趁着这次机会，把我们的公司名声打响。” 黄皮皮目光闪闪，充满斗志，当然 很大一部分，为了眼前的姑娘。 在女人面前，男人永远斗志昂扬。 丧事，人来人往，小桃红披麻戴孝，守在灵前。 出乎意料的是，路辉一直陪着，温柔体贴，还帮着招呼宾客。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和小桃红关系不一般。 路辉可是大老板，在新安县举足轻重，立即吸引了很多宾客，大小商人，甚至有官员。 轿车就停了一圈。 “爹，您看到了吗，女儿把你风光大葬了，您安息吧，但愿地下没有假钞。” 小桃红看着宾客盈门，眼泪不断落下，嘴里哽咽念叨着。 “节哀。”路辉递给小桃红一张纸巾，声音温柔。 “谢谢你。”小桃红擦着眼泪。 “和我就不用客气了。”路辉语气诚恳：“自从那天爆炸案你救了我，我就发誓，给你最好的东西。” 人在最脆弱时候，听到关心的话，总是莫名其妙感动，甚至，不想去分辨真假。 小桃红嘴角露出一丝甜甜的笑。 一位六十出头的老人走过来，在灵前鞠躬，小桃红急忙招呼：“贾大爷。” “孩子，节哀。”贾大爷是小区看大门的：“我是看着你爹受苦的，这也是一种解脱。” “你这位男朋友也不错。”贾大爷并不认识路辉，转脸看着他笑了笑：“这孩子也孝顺，你爹临死之前，他还来看过。” 嗯？ 小桃红猛然愣了一下。 第584章 车祸 “大爷，您认错人了，昨天我一直在外地。”路辉看着贾大爷，微微笑了笑：“我可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小区，要是知道小桃红的爹这样，我肯定把他送疗养院。” 路辉可不差钱。 “不会错，不会错。” 贾大爷摇晃着脑袋，对自己充满自信：“我看大门十几年，别的本事没有，看人一看一个准，虽然你戴着口罩，你这双眼睛我记得清清楚楚。” “你记得眼睛，没戴眼镜吗。” 路辉声音平静，贾大爷点了点头：“没有。” “那您肯定错了。”小桃红在一旁插言，莫名其妙松一口气：“路总近视，出外眼镜不离的。” “不可能啊。”贾大爷一脸疑惑，皱眉思索着。 “您慢慢想，先到那边喝杯茶。” 路辉指了指旁边招待客人的一些人，路平立即走过来，把贾大爷扶走。 “这老头……” 小桃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微微忐忑，路辉岔开话题：“记得让你收债的那个小厂吗。” “陆健家的，地契还没给你呢。”小桃红伸手掏口袋，路辉压住她的手掌：“不用，签上你的名字，那块地就是你的了。” 小桃红倒也没有矫情，只是一脸疑惑：“那块荒地，鸟不拉屎，有什么用，都不值借出去的钱。” “目光放远点。”路辉露出一丝自豪的微笑：“据内部消息，两年内，会有一条国道通过那里，到时候，运一批设备过去 就说是大厂，坐地起价，再到有关单位活动一下，那可就是一大笔横财。” “还是路总深谋远虑。”小桃红简直有点崇拜，难怪人家发财，走一步看十步。 “你也可以的。”路辉鼓励了一句，小桃红摇头：“我不想考虑那么多，眼下，我就是想要找出吴楠为。” 老爹死了，但假钞事情，永远抹不去，老人到死都没抓到对方，这是小桃红心中的痛。 “放心，先让老人入土为安，我立即找出吴楠为，哪怕把新安县挖地三尺。” 路辉语气确定，带着狠辣，似乎自己也和吴楠为有深仇大恨似的。 目光却飘向远方，丧事，至少停灵三四天 足够李有福处理吴楠为的了，但愿做得干净点，别让自己费事。 另一边，离舞台远点角落，乔宇和史红梅靠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舞台上唢呐班的演出。 五朵金花的技艺，越来越娴熟，脱离了农村姑娘的青涩，多了女人的韵味和妩媚。 还有黄皮皮的相好赵敏敏，那叫一个风骚，引起四周一阵喝彩，还有尖锐的口哨声。 不过，黄皮皮明显和赵敏敏保持距离，更多在和刘苏说话。 “伤风败俗。” 乔宇看着台上扭动屁股的赵敏敏，笑着骂了一句。 “这叫雅俗共赏。”史红梅有点鄙视地瞥了一眼乔宇：“你还知道伤风败俗，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风流成性。” “误会，都是误会。”乔宇急忙摆手，一脸正经：“你看黄皮皮，身边美女如云，我身边一个没有。” “难道我不是？”史红梅指着自己鼻子，柳眉倒竖。 “你是美女，我也不敢动啊。” 乔宇委屈地摊了摊手，史红梅哼了一声：“量你也不敢。” “我对谁都不敢。”乔宇坐正身体，保持正派一点：“我在外，从不沾花惹草。” “乔宇。” 话音刚落，钱孙李走过来，小姑娘披肩秀发，金丝眼镜，整个人显得小巧秀气。 看着乔宇，毫不掩饰脸上开心的笑。 “这不，来了。”史红梅忍不住笑起来，向钱孙李噘了噘嘴。 乔宇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我来介绍一下， 这位是钱孙李，钱记者，她报道我们村认识的……”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们清清白白。”史红梅笑着摆了摆手：“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快活去吧。” “我们不是约好的。”乔宇急忙解释。 “找你有点事。” 钱孙李却不由分说，拉起乔宇就走，乔宇更加尴尬，一边走一边回头：“不是你想的那样。” “去吧，去吧，我什么也没想。” 史红梅笑着摆手，看着乔宇和钱孙李并肩离开，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眼睛看向和小桃红并肩而立的路辉，眉头紧紧皱起来。 若有所思。 当年，万朗和自己最后一面，说是追踪的是个同学。 一直没想明白，这个路辉，似乎也在警校待过。 可惜，死无对证。 街道上，晚霞快要褪尽，乔宇一边走一边抱怨：“你这是毁了我的清白。” 刚和史红梅说自己一本正经，就被拉了出来。 回去怎么也说不清。 “清白？你在暗示我什么吗。” 钱孙李眨了眨眼睛，最后一缕晚霞照在脸颊上，调皮娇艳。 “暗示个屁。”乔宇感觉这丫头在撩人 ，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说吧，有什么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对女人也适用。 “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钱孙李娇嗔地噘了噘嘴，抓住乔宇胳膊，晃了晃。 “行，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乔宇停下脚步，作势要返回，钱孙李急忙抱住乔宇的胳膊：“别，别，我有事求你还不行吗。” 小姑娘不大，但有点膈人，乔宇抽出胳膊，掏出烟点上。 “最近没什么大新闻，你提供一下。” 钱孙李噘着嘴，有点撒娇，乔宇一脸哭笑不得：“小姑奶奶，新闻也是可以产出来的吗，要不，我当街非礼一个女记者，你也一起上新闻。” “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心事，但这个不行。”钱孙李捂着嘴，吃吃笑着：“换一个，只要大新闻，你爱咋咋地。” “此话当真？” 乔宇眼睛一亮，不管是不是开玩笑，这丫头还真诱人。 大新闻，自己还真有，当年的假钞案 解开肯定轰动。 “嗯。” 钱孙李用力点头，眼中充满期待。 马路对面，一位老大爷向乔宇扬了扬手，乔宇立即回应。 好像是看大门的，贾大爷，今天小区人来人往，也用不着看，提着包，估计回老家。 一个老好人，见人都带着笑。 乔宇手还在空中，笑容还在脸上，一辆货车疾驰而来，嘭，贾大爷被撞得飞了出去。 第585章 火锅店中 呯。 贾大爷落在绿化带边缘，被冬青树挡了一下，坐在地面上，伤得不轻，大口吐血。 但依旧可以说话，抬手指着货车，张了张嘴，不知是不是发不出声音，隔着马路，目瞪口呆的乔宇听不到。 货车只是停了一下，迅速启动，后退一些，忽然又向贾大爷冲过去，这次，货车直接撞上绿化带，贾大爷被撞扁，死得不能再死。 玛德，这是杀人了！ 眼看着货车第二次撞完，微微后退，准备扭转方向逃跑，乔宇这才如梦方醒，低声骂着，飞速穿过马路，纵身一跃，抓住货车车门，用力拉开。 货车启动，驾驶员手握方向盘，抬脚，用力踹向乔宇。 嘭。 一脚踹在乔宇肚子上，乔宇手抓住门框，肚子上忍受着一脚，人差点飞起，另一只手一把抓住驾驶员的脖颈衣服。 两个人拉扯，货车在路上扭来扭去。 嘭嘭嘭。 驾驶员继续踹着乔宇，乔宇用力把对方向外拉扯。 呯。 货车在路上拐弯行驶，摇来晃去，撞在路边的电线杆上，车停下，车头瘪了一大块。 噗通。 驾驶员被乔宇拉扯着，两个人同时从驾驶室跌了出来。 “狗日的，敢坏老子的事。” 驾驶员是个年轻人，一骨碌起身，抽出一把匕首，恶狠狠扎向也刚刚起身的乔宇。 还没靠近乔宇身体，手腕已经被乔宇攥得死死，同时乔宇抬脚，踹在对方膝盖上，咔嚓，关节断裂。 乔宇一松手，对手死狗一样摔倒在路面上，抱着向后弯的膝盖，痛苦得忍不住惨叫。 另一边，就在货车第一次撞上贾大爷的瞬间，钱孙李本能地从随身小包里掏出相机，咔嚓嚓开始拍摄。 自从选择记者，她就习惯相机随身带，抓拍新闻。 第一次和乔宇相识，就是抓拍乔宇背抗倒退货车，救下小女孩的场景。 直到乔宇把驾驶员制服，钱孙李一路拍着走到近前，对那个年轻人拍了个特写。 刚刚收起相机，两辆警车呼啸而来，估计不远处几家小商铺，有人报了警。 警察勘察了一下现场，把乔宇和钱孙李也带上，到局里简单做了个笔录。 再次回到街道上，已经华灯初上，灯火阑珊。 “我回去，把照片清理一下，又是个新闻。” 钱孙李神情兴奋，跃跃欲试，乔宇忍不住叹口气：“你就是个工作狂，总得吃点饭吧。” “行，我请客。” 钱孙李心情大好，脚步轻快起来，在街道上走了一会，停下脚步：“就这，火锅很正宗，台里请客没少来。” 巧云火锅店。 乔宇忍不住笑了笑，自己和李巧云还真有缘分。 晚上，火锅店生意比较好，但吧台内有个小姑娘在做事，老板娘李巧云手托着腮，眼神有点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在角落坐下，要了个麻辣锅，吃得钱孙李满脸通红，嘴里不断嘶哈着：“过瘾，过瘾。” 看着她兴奋的神情和目光，乔宇心中微微一动，这姑娘骨子里够劲。 不过也是，随时抓拍新闻，不怕艰险，本来就充满野性。 只是，钱孙李长得娇柔清秀，让人觉得邻家小姑娘，弱弱的。 “这次又是个大新闻。”钱孙李总是朝气满满，一边伸筷子捞火锅，一边瞥着乔宇：“见义勇为，你又可以火一把。” “别宣传我，人都死了，见义勇为有什么意义，我宁愿什么都没有发生。” 乔宇微微摇头，心情低落，眼前不断闪现当时的场景，那家伙，为什么要撞第二下，一个看门的大爷，会有什么深仇大恨。 “别多想了。”钱孙李似乎看出乔宇的纠结，轻声说道：“车祸，半死不活花钱很多，有时候不如撞死干脆，二次碾压的例子很多。” “或许吧。” 乔宇随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角瞥了一眼李巧云。 她依旧手托腮，呆呆看着店门外，似乎在期待什么。 乔宇心中莫名惆怅，或许，自己知道她在期待什么。 那个大人物，她可能永远等不到。 那一夜的疯狂，乔宇刻骨铭心，原本对李巧云印象极差，甚至是对头。 可自从那一晚疯狂，对她却再也恨不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怜爱。 一丝丝内疚，是自己冒充大人物，给了她虚无缥缈的希望，还占了她的身体。 吧台边，李巧云感觉到奇怪的目光，下意识转脸，看着乔宇。 这家伙，神情怎么有点奇怪，而且，自己怎么忽然不讨厌他了。 难道自己放下一切，安心开店，心也变得善良了？ 正思索着，门口，李有福推着密码箱，大步走进来，走到吧台前，骂骂咧咧：“玛德，什么破事，耽误老子旅游快活。” “里面说话。” 李巧云急忙带着老爹，走向后面一个房间。 “吴楠为那边应该出大问题了，不然不会惊动路辉。”李有福刚刚站立，李巧云开门见山地说道：“关键是现在找不到吴楠为，路辉那边，催你解决这件事。” “怎么，屁大的事情，你和路辉不能帮我摆平吗，别忘了，假钞的生意，原本就是你们俩开始的。” 李有福满脸恼火，不悦地嚷嚷着。 “假钞路辉已经退出，让你把模板销毁，是你不听，非要做最后一大笔。”李巧云淡淡说道：“我也退出娱乐城了，这件事，我也不会问，你别指望其他人，快点自己拿出方案。” “玛德，离开你们，老子也可以。”李有福拍了一下桌子，露出一脸凶狠：“通知吴情义，他不可能不知道吴楠为在哪，就说我要见他。” “狗日的，大不了老子嘎了吴楠为，以绝后患，又不是没做过。” 小桃红家车库前，唢呐班晚场演出，还在继续，四周很多观看热闹的人 不断发出叫好声。 “回去吧。” 小桃红向路辉摆了摆手，路辉的身份，陪自己一天，已经算不错了，又没有名分，总不能让人家夜里陪着守灵。 “你保重身体。” 路辉扭身，刚走出几步，路平靠近过来：“唐二出事了，撞死贾老头，被乔宇遇到，抓去了警局。” “蠢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路辉低声骂了一句：“让唐二小心说话，别露马脚。” “放心，事先做过准备，就算死，唐二也不敢乱说，他全家老小，都在我们手里。” 第586章 我要做老板娘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甜歌小仙女，方怡然，为大家演唱一首，梦里水乡，希望大家喜欢。” 舞台上，黄皮皮大声宣布，然后退到舞台后方，方怡然一身长裙，莲步款款走到台前，向大家微微行礼。 还没开始，四周就响起一阵叫好声，方怡然毕竟在县城小有名气，自从那天安保公司开业竞争，她离开县剧团，就成为天宇传媒的第一位签约歌手。 天宇传媒，是刘苏一手操办，黄皮皮和乔宇的公司，主打黄家班在县城业务。 “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 随着甜甜的歌声响起，四周观看的人安静下来，静静听着歌曲，认真看着伴舞。 舞台上，五朵金花在方怡然身后，翩翩起舞。 舞蹈是刘苏让排练的，清新脱俗，五个人就像盛开的白莲，亭亭玉立， 配上方怡然清新脱俗，就是一个完美的画面，让人心生美好。 “这压轴演出，怎么样。” 舞台后方，刘苏扫视一眼四周观看人群，很多人如痴如醉，忍不住自豪地扬了扬下巴。 演出，就是要雅俗共赏，黄家唢呐班来自农村，俗是俗到家了，雅，压根没有。 方怡然这样的小歌星，自然要独特一些，这就显出来刘苏的过人之处。 “还是你行，我就粗人一个。” 黄皮皮不得不承认，刘苏的眼光和自己不是一个档次。 “粗人怎么啦，你还不是打出了一片天下。”赵敏敏在一旁替黄皮皮说话：“在乡下演出，我出场，喝彩声可比这热闹得多。” “这能相比吗，你那是骚气。” 黄皮皮白了一眼赵敏敏，明显有点嫌弃。 “你……” 赵敏敏气呼呼瞪大眼，没想到黄皮皮会反对她。 在黄家班，她们已经是公认的一对，虽然不是光彩 但大家心照不宣。 她赵敏敏就是老板娘。 还有这个刘苏，小丫头笑什么，还挺得意，姑娘家懂个屁，老娘只要不让黄皮皮上床，急死他，还不是让他买什么就买什么。 男人，就是贱。 “在县城，这样的活，你来安排。” 黄皮皮凑近刘苏，觍着脸：“我以后慢慢学，毕竟文化在这，需要提高。” “你不用学，有我呢。”刘苏很大气地挥了一下手：“以后，你尽管做好你的老板就行。”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黄皮皮很开心，咧着嘴：“你以后就是我的军师，我的智囊。” “难道不会是别的？”刘苏眉头微挑，巧笑嫣然。 “别的？经理，总经理，随便。” 黄皮皮脱口而出，这城里姑娘，一举一动真迷人，怎么说来着， 对，清新脱俗。 在刘苏笑容里，黄皮皮有点迷醉，恨不得公司全部给她。 当然，天宇娱乐是他和乔宇两个人的。 “我想做……老板娘，可以吗？” 刘苏说完，捂着嘴，低声笑着。 “你开什么玩笑。” 黄皮皮挠了挠脑袋，一脸尴尬，平时哪个姑娘小媳妇开玩笑，他立即就能跟上。 现在，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一脸窘迫。 刘苏可是城里姑娘，文化很高， 知书达礼，自己就一身肥肉，配不上人家，想都不用想。 “不逗你了。”刘苏停止笑，脸色一正：“刚才有很多人过来，约定各种演出，等会我们统计一下，看需不需要招聘人手。” “听你的。” 黄皮皮对公司管理确实一窍不通，乔宇更是个甩手掌柜，他只能听刘苏的。 台前，方怡然演唱了一首又一首，还是有人点歌。 “大家散了吧。”刘苏走到前面，挥了挥手：“方怡然是我们天宇娱乐的人，以后，需要演出可以联系我们，我们可以安排她。” “当然了，是要加钱的。”刘苏停顿一下：“众所周知，方怡然是甜歌小仙女，前途无量，将来我们要包装的，一旦声名远扬，请，你们都请不起。” “不错，我们现在就定，下个月老太爷过寿。” “我家也定 结婚。” “我家。” “我家。” …… 台下 ，一阵吵嚷，除了方怡然很出色，黄家班其他演出也很精彩，雅俗共赏，可以抓住大多数人。 谁家演出，不是图个热闹，有人观赏才有面子。 过寿结婚满月，都是在门前搭舞台的，和农村一样，相互还有攀比。 好的演出队伍，当然得抢 不是钱的问题，是一种风光颜面。 面对争先恐后的人群，刘苏嘴角露出微笑：“大家别急，我们会尽力满足大家的，先登记，我们安排人手，当然了，尽量让方怡然出演，如果做不到，可以商量，五朵金花也可以……” “登记，登记。” 刘苏后面的话，都没人听，八九个人冲上台，领头的大声叫嚷：“我定下月初三，这是定金。” 啪。 竟然把一把钞票拍在桌上。 “钱谁没有。”另一个人也不甘示弱。 “一个一个来。” 刘苏嘴角咧开，忍不住开心，和黄皮皮一起，把每一个人都登记下来。 忙完，围观的人散尽，变得冷清下来，舞台上只剩下黄皮皮和刘苏，其他唢呐班的人也休息去了。 “肚子有点饿，吃点东西。” 刘苏轻声建议，两个人走上街道，在一个大排档边坐下。 都很开心，叫了很多菜，还有两瓶白酒，一口气竟然喝完。 “让我们荡起双桨……” 街道上，黄皮皮摇摇晃晃，醉眼朦胧，唱着歌。 不，是嚎叫着。 几乎算是扰民，进入一个小区，有人打开窗户吼叫。 刘苏急忙捂住黄皮皮的嘴，扶着他上楼，进入一个房间，关上门。 直到被刘苏放在床上，黄皮皮闻着房间内的香味，晃了晃脑袋：“这是哪里？” “我住的地方。” 刘苏站在黄皮皮面前，声音轻柔。 “不行，我回家。” 黄皮皮还是有点理智，急忙站起身，却被刘苏按得重新坐下。 然后，刘苏缓缓解开衣扣。 “你要干嘛？”黄皮皮瞪大眼。 “我说了，我要做老板娘。” 刘苏声音更加温柔，脸颊羞红，一时间风情万种。 第587章 变化在不知不觉 “不行，不行。” 黄皮皮酒意一下子醒了，急忙摆手，这姑娘开什么玩笑，喝多了吧。 自己就是个混混，嘴上占尽便宜，村里姑娘小媳妇，绝不手软。 自从李二丫投河自尽，他就变得有点疯狂，总想从女人身上找回感觉。 可越找越空虚，到了赵敏敏，就剩下欢快的激动，变得麻木。 可刘苏这种城里姑娘不一样，黄皮皮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是一类人，睡一起说话都不对味，怎么说来着，叫没有共同语言。 而且，要负责的。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刘苏媚眼如丝，面前解开一半衣扣，露出半掩春色，手指在黄皮皮面前点了点，缓缓解开黄皮皮的纽扣。 “我……我……我……” 黄皮皮结结巴巴，六神无主，战战兢兢，心慌意乱。 却也一动不敢动，任由刘苏脱了他上衣。 接着，刘苏慢慢解开自己的包装，随着诱人春色一点点展现，黄皮皮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起起伏伏…… 终于，一股能量在黄皮皮心中爆炸开来，玛德，他低声骂了一句，用力擦了一下似乎要干燥流血的鼻子。 伸手，把刘苏抱着，摔倒在床上。 吧嗒。 刘苏顺手，关了床头的开关，房间内，立即暗下来。 温度似乎在升高，高得两个人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 一阵狂风暴雨席卷大地，雨点如万马奔腾，噼里啪啦…… 许久，房间内平息下来，刘苏的声音低弱慵懒：“皮皮，抱着我。” “嗯。” “皮皮，公司现在的成绩，你满意吗。” “在床上，不提工作的事情，败兴。” “好，不提，你真逗。” 房间里响起刘苏的吃吃笑声，安静了一会，刘苏悠悠说道：“皮皮，公司是我帮你成立的，也说我帮你运行的，乔宇什么也没干，为什么有他一半。” “他是我哥们老大，从小到大，有我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他的，也可以说，我的就是他的。”黄皮皮声音迷迷糊糊，似乎很困，停顿一下，补充了一句：“当然，女人除外。” 又沉默了一会，刘苏小声说道：“我还是觉得，把公司拿回来好，自己家的，没必要别人分，你可以给他一些钱。” “打住，这不是钱的事情，这种话，以后永远不要再提。” 黄皮皮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语气却异常坚决，不容置疑。 刘苏微微叹息，明显不甘心，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两个人都发出香甜的鼾声，刘苏很轻柔，黄皮皮很重，隐约还伴随着一个名字：“二丫，二丫。” 李二丫，那个青梅竹马的姑娘，是心中永远的痛。 男人，混得越好，越会觉得对不起曾经的她。 苏城，夜幕下，灯光依旧辉煌。 江南大学附属中学大门口，一位背着书包的姑娘，忽然打了个喷嚏，望着街道微微出神。 脑中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可就是记不得什么，越想脑袋越混乱。 一阵汽车喇叭声，把姑娘惊醒，急忙走过去。 车门打开，一位中年妇人声音温柔：“小丫，今天妈妈有个会议，晚了点，让你久等了。” “没事，公司事情要紧。”小姑娘揉了揉太阳穴：“妈妈，皮皮是谁？我怎么很模糊又经常想起这个名字。” “不是说了吗，是你很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那个皮皮很逗。” 中年妇人随口解释，很淡定，这件事遇到无数回，习惯了。 这丫头自从捡回来，啥也不记得，就记得皮皮两个字。 “嗯。” 小姑娘倚在座位上，闭上眼。 知道问妈妈不会有结果，自己查了以前的动画片，没有皮皮这个角色。 清晨。 黄皮皮醒得很早，一睁眼，还有点惶惑，想了一会，记忆才连续起来。 猛然坐起，自己光着身子，旁边却没有人。 难道是做梦？ “行啦，早饭好了，快点起床。” 刘苏出现在房间门口，围着围裙，脸颊娇艳红润。 “别过来，别过来。” 黄皮皮急忙用床单遮住自己身体，刘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 回到演出现场，太阳刚刚升起，唢呐班的人已经到场。 小桃红吩咐人买了包子油条豆浆等，黄皮皮赶到的时候，大家正在吃，赵敏敏习惯地搂住黄皮皮的肩膀，拿着一个肉包子凑近黄皮皮嘴边，笑着说道：“来，姐喂你吃一个。” 无他人响起一阵哄笑，习以为常。 黄皮皮却推开赵敏敏的手臂，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是在城里，注意点分寸，我现在是公司老总，要保持形象的。” 嗯？！ 大家同时愣了一下，看向黄皮皮，这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家伙，怎么忽然一本正经，注意形象了。 大家这时才发现，黄皮皮换了新西服 皮鞋程亮，头发也油光滑亮。 板着脸，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人有点不适应。 “大家愣着干什么。”刘苏大步走过来，扫视一眼，大声说道：“吃饱了，快点干活，别影响我们公司形象，不能自由散漫。” “干活，干活。”黄皮皮也配合着，挥舞着手臂。 “没意思，一顿饭都吃不安生。” 赵敏敏放下包子，扭身走向舞台，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也放下手中吃的，默默走向舞台。 大家都不理会黄皮皮，这让他有点尴尬起来，刘苏很淡定：“慢慢会习惯的，他们和你，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你是老板 就应该有老板的姿态。” 黄皮皮挠了挠头，似懂非懂。 演出一大早就开始，但也立即吸引了很多人，尤其刘苏让方怡然出场，甜甜歌声在小区飘荡，一直飘到街道上。 隔着几条街，也有一家在演出，是老太爷过寿。 舞台很大，演出也已经开始，但观看的人寥寥无几，都是路过，议论着奔向小桃红所在的小区。 “玛德，欺人太甚。” 舞台上，演出班班主姜华低声吼着，络腮胡都有点颤抖。 离得很近，昨天就被天宇传媒的演出抢了观众，这一大早，又用方怡然做牌面，还让不让人活了。 姜华眼中寒光一闪，不给我活路，我让你也不好过。 第588章 鄙视 “叔，冷静，冷静。” 侄儿姜宇递给姜华一支烟，轻声说道：“那个方怡然，已经在新安县家喻户晓，我们的演出，和她没法比，而且，那个黄家班演出，我也看了，很低俗，我们也做不了。” “这也没法比，那也做不了，我们干什么。”姜华点燃香烟，用力抽着：“你瞧我们的演出，一个观众都没有，昨天就够寒碜，今天更惨，拿人家钱，我都不好意思。” 各行各业，都有竞争，在新安县城，演出的唢呐班，有四五家，规模都差不多，平时都是相安无事，闲着时候，班主还会聚一聚。 姜华就是其中之一。 可最近县城出现了一家天娱传媒，这名字很时尚，似乎和唢呐班没关系。 然而，等到黄家班进入县城，他们才知道，唢呐演出只是其中之一。 即使这样，黄家班也只是分一杯羹。 这次，小桃红家的演出，天宇传媒似乎加大了宣传力度，不仅黄家班精英五朵金花出场，还用上了小歌星方怡然。 这对其他唢呐班传统演出，简直就是降维打击，首当其冲的就是姜华的唢呐班，他们就在附近演出，围观的人迅速被吸引走。 演出没了观众，打击是致命的。 而且 ，按照天宇传媒的崛起，这样情况会成为常态。 “不能让他们一家独大，必须想想办法。”姜华在舞台上来回走动，一脸不安：“姜宇 调查过吗 ，天宇传媒什么背景。” “没什么背景，老板黄皮皮，就是一个乡下唢呐班班主，演出有点违规，还被处理过。”姜宇立即回答：“成立公司的小姑娘叫刘苏，也没有什么背景，普通家庭大学生，毕业嫌体制内工资低，退出了，这次好像借着鼓励创业的机会，帮着黄皮皮成立了公司。” “草台班子，好办，先把他们整死。”姜华咬牙切齿：“联系老杜他们，让刘麻子出面， 砸了他们演出再说。” 上午的阳光格外灿烂。 黄皮皮站在台上，腆着肚子，吹奏了一曲百鸟朝凤，曲调悲凉，但也引起一阵喝彩。 尤其是一些老人，对传统还是挺喜欢。 “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有人大声叫着，刘苏走到台前，笑着说道：“大家稍等，让黄皮皮休息一下，接下来请方怡然演唱。” 方怡然上前，微微鞠躬，一首甜歌冲淡了黄皮皮唢呐曲的忧伤，围观的很多人露出了笑容。 上午，宾客不多，乔宇和余家安保帮忙的人来得比较迟，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演出。 小桃红靠近乔宇，低声讨论着老人下葬和墓地的安排。 一阵吵嚷声，乔宇急忙抬头，一群黑色西服，戴着大墨镜的人大步走过来，冲开围观的观众，半圆形把舞台包围起来。 台上，方怡然愣了一下，拿着话筒，一脸惊讶。 刘苏急忙冲到台前，柳眉紧皱：“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领头的中年男人，满脸麻子，翻了个白眼：“你们知不知道，在新安县演出，要手续的。” “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开公司，都是注册登记审批过的。”刘苏赔着笑脸：“我们绝对合规合法。” “误会个屁。”麻脸中年人大声吼着：“小丫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那些审批和我没关系，但，只要在新安县演出的，必须得到我刘麻子的同意。” “明白，明白。” 刘苏急忙点头，会亮过来，不就是保护费吗，这些道上的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做生意，和气生财。 “明白就好。”刘麻子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既然知道错了，今天这个演出，先取消吧。” “别。”刘苏急忙摆手，演出哪有说停就停的道理，以后还有什么信誉可言：“刘老大，多少钱，我们交，罚款也行，要不，我和黄皮皮和你谈一谈。” 任打任罚，你看着办，刘苏算是很妥协了，这种事，无非求财。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在刘苏看来，就不是事。 “这事，没得商量。”刘麻子用力挥手：“老子不开心，今天你们必须停止演出。” “这个……刘老大，有话好好说。” 刘苏赔着笑脸，有点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声音带着祈求，有点慌。 成立公司以来，一切顺利，刘苏自信心满满，觉得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没想到，遇到蛮不讲理的，还不敢得罪。 和气生财，在这里没有用。 “别和他们啰嗦。”黄皮皮很淡定，伸手把刘苏拉到身边：“他们明显就是来捣乱的，求他也没鸟用。” “你小子倒是很识趣。” 刘麻子手叉腰，摇晃着脑袋：“识相点，滚出新安县城。” 语气蛮横霸道，他身边的手下一起挺直腰，气势汹汹。 “滚你妈戈壁。”黄皮皮比对方还霸道，直接破口大骂起来：“狗日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我黄皮皮好欺负，告诉你们，敢在我头上威风的人，还她妈没生下来呢。“ “滚你妈的蛋。”黄皮皮说得不过瘾似的，继续骂道：“堂堂县城，光天化日，竟然发生这种事，看你们人模狗样的，黑社会就了不起吗，相不相信，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皮皮，少说两句。” 刘苏大惊失色，急忙阻止黄皮皮，这些人既然干社会，就是亡命之徒，没少犯过案子。 警局，吓唬不了他们。 果然，刘麻子哈哈大笑起来，一脸嚣张，指着黄皮皮：“我以为你小子有什么本事，用警局吓唬我，我这帮兄弟，已经是常客了。” “兄弟们，给我砸，给我打。”刘麻子大声吼着，挥舞着手臂。 他的一帮小弟立即响应，喊叫着，冲向舞台。 “皮皮，快跑。” 刘苏见事情失控，急忙拉着黄皮皮后退，但黄皮皮只是后退一步，却没有再动。 一脸平静地看着冲上来的那些人。 刘苏拉不动黄皮皮，想要其他人帮忙， 目光一扫，只见其他人都一动不动，就连几位小姑娘都一脸冷漠，看着前方。 好像事情和她们无关。 赵敏敏甚至瞥了一眼刘苏，有点鄙视。 第589章 还想剔除乔宇吗 台上，黄皮皮等人无动于衷。 几位黑西装年轻人，手拉着短棍，爬上台，嗷嗷叫着，一副嚣张模样。 “快跑啊。” 台下四周，围观的人大声喊起来，感觉黄皮皮等人被吓傻了。 刘苏也感觉到点什么，黄皮皮等人似乎有恃无恐。 他们一群乡下草台班子，有什么可依仗的。 刘苏有点紧张，茫然，下意识紧紧抓住黄皮皮的胳膊。 “玛德。” 就在这个时候，乔宇跳起来，低吼一声，飞速奔向舞台，如一阵风，到了台前，一跃而上。 那几位黑衣服年轻人上台，正面向黄皮皮等人，乔宇在他们背后，跃上台后，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伸手抓住最后面两个人的衣领，用力向后一甩，那两个人直接向后倒飞出去。 恰好砸在后面准备上台的同伴身上，几个人同时摔倒。 台上，其他几位刘麻子的小弟感觉身后动静，急忙转身，还没看清形势，乔宇已经靠近，一阵拳打脚踢，噼里啪啦，几个人相继被扔出舞台，倒在地面上直哼哼。 现在的乔宇，不仅散打格斗，还有内力，一般小混混真的不堪一击，砍瓜切菜一样。 台上清理干净，乔宇才缓缓转身，面对刘麻子。 四周观众这时才反应过来，发出一阵叫好声。 刘麻子则是目瞪口呆，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谁敢动我乔宇的兄弟。” 乔宇瞪眼看着刘麻子，声音不大，但很冷漠，带着愤怒。 在乔宇心中，两个死党，夏二愣和黄皮皮，绝对不能受欺负，刚才几乎是本能，直接就冲出来，毫不犹豫，也不用思索。 “一群怂包。” 刘麻子红着眼，扫视一下被摔在地面上的小弟，吼了一声，抽出一把砍刀。 “老大，冷静， 冷静。”旁边一位小弟急忙抱住刘麻子的胳膊，低声说道：“没听他报名吗，他是乔宇。” “乔宇怎么啦，乔宇就能随便打人吗。”刘麻子一边吼一边挣扎，旋即又愣了一下：“他……他是乔宇。” 在新安县，尤其是道上混的，可以没见过，但绝对听说过。 乔宇那次大火拼，导致新安县道上大清洗，刘麻子等人都是后面起来的，前人教训自然放在心上。 甚至，有人说，见到乔宇要绕着走。 自己却正面和乔宇发生了冲突。 刘麻子就是个小角色，立即感觉后背有点冒汗，动作也缓下来，低声说道：“姜华不是说，就一个草台班子吗，没有背景，随意拿捏，这他么怎么一回事。” “可能是姜华搞错了。”小弟一脸慌张：“老大，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撤。”刘麻子根本没有斗志，收起砍刀，对着台上的乔宇，大声说道：“算你狠，我们后会有期。” 说着，刘麻子就要扭身，乔宇哼了一声：“怎么？就这样走了。” “你还想干什么？” 刘麻子挺了挺身体，自己毕竟人多，没斗志，不代表害怕。 “干什么，那得要问你自己。” 乔宇没有回答，陈小娇在一旁冷冷开口，她带来的许多人，已经包围在刘麻子等人的四周。 “陈……陈经理。” 刘麻子侧身，看着陈小娇，一脸惊讶。 陈小娇在新安县，很多人认识，余家武馆的二把手，以前没少闯祸，敢爱敢恨，脾气暴躁。 现在，余家武馆改成安保公司，陈小娇变成经理，手下的人更多。 这也不是刘麻子敢得罪的。 “乔宇是我们的朋友。” 陈小娇也不多说，淡淡说道：“他的朋友，谁也不许动。” 陈小娇说的是我们，就代表整个安保公司，都是乔宇的背景。 “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上了别人的当。” 刘麻子瞬间怂下来，光棍不吃眼前亏，别说乔宇，就眼前这个陈小娇，带着这些人，足以打得自己一群人满地找牙。 “道个歉就完了吗。”小桃红走过来，披麻戴孝，脸色冷如霜：“敢在我爹爹丧事上闹事，胆子够大。” “你……” 刘麻子看向小桃红，第一眼就看到她身边的路平，脸色变得苍白，打了个寒战。 路平的名声也很大，在道上出名的心狠手辣，娱乐城路辉得力助手。 “刚才，你哪只手指向乔宇的。”小桃红盯着刘麻子，冷冷问。 “这一只。” 刘麻子下意识抬了抬胳膊，心慌意乱。 “废了。” 小桃红一抬手，身后两个红浪漫的人上前，抓住刘麻子的胳膊，把他拉到舞台边。 刘麻子脸色死灰，却不敢反抗，他的小弟更不敢说话，看着老大被死狗一样拉到舞台边缘，胳膊被平放在台上。 红浪漫的一位年轻人拿着短棍，用力高举，对着刘麻子的胳膊狠狠砸下。 嘭。 四周观看的人都感觉疼痛，咧了咧嘴。 刘麻子却也算硬气，额头冒汗，竟然哼都没哼一声。 然后，一手捧着被打断的胳膊，扭身就走，陈小娇等人倒也没阻拦，任由刘麻子带着手下，灰溜溜离开。 “不好意思，让大家受惊了，演出继续。” 乔宇向四周的观众抱了抱拳，跃下舞台。 随着音乐响起，五朵金花上前开始表演，四周的人再次围拢。 很快，一切恢复正常，舞台后方，黄皮皮看着惊魂稍定的刘苏：“昨晚，你说要把乔宇踢出天宇传媒，现在还有那想法吗。” “没……没。”刘苏脸色发白，急忙摆手，见识了乔宇霸道，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 “放心，乔宇是我哥们。”黄皮皮看出刘苏的害怕，笑了笑：“我这人，看着不聪明，可我并不傻。” 小区外，刘麻子带着手下，垂头丧气地走在街道上，都默默无语。 很快靠近姜华唢呐班演出的舞台，姜华笑着迎过来，并没注意刘麻子受伤的胳膊，大声说道：“刘老大就是厉害，这么快就结束了。” “结束你妈。” 刘麻子飞起一脚，把姜华踹倒在地，低吼着：“给我砸。” 刘麻子的小弟憋着一股子气，这次踢到铁板，也是姜华提供的信息不准。 噼里啪啦。 一群人冲上前，一顿乱砸，不仅砸了姜华的家当，就连舞台都拆了，扬长而去。 留下姜华哭丧着脸，呆呆站在路边。 第590章 杀了柳如燕 得月楼，是个很小的饭店，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门面也很普通。 里面装修却很豪华。 虽然接近中午，餐厅里却没有客人，只有两位服务员在聊天，还有两个年轻人在拖地。 雅间内，李有福穿着长袍，一副民国老大打扮，手里转着两颗铁球。 倚在椅子上，一脸严肃，老神在在，眉头却微微皱起。 旁边，得月楼老板娘于绣，三十几岁，风韵犹存，正在泡茶，房间内茶香浓郁。 可惜，茶凉了很久，只好重新泡。 “你确定，吴楠为会过来。” 把茶盖上，于绣抬头，柳眉弯弯看着李有福。 “他不可能躲一辈子，既然让吴情义带话，我就有把握。”李有福一脸自信：“他在大吴村混到村长不容易，又是县里出名的年轻先进，他舍不得权力，比我还想尽快解决麻烦。” 对于男人，有时候，权力比命都重要。 “真不懂你们男人，吴楠为既然已经前途无量，为什么还碰假钞，不知道一旦败露，会毁了他一生吗。” 于绣微微摇头，用茶杯盖轻轻荡着茶水。 “钱，谁会嫌多。”李有福不屑的撇了撇嘴：“至于假钞，谁都觉得自己不会被抓到。” “人在河边走，没有不湿脚。”于绣有点感慨：“我早就劝你收手，和我好好过日子，平平安安，多好，用不着提心吊胆。” “听你的，这次事情解决，带你去海南落脚，一辈子不回来。” “李巧云怎么办？“ “懒得管她，不省心的玩意，非要退出娱乐城，这次的事，她也撒手不管，不然，哪用得着我出手。” 李有福有点恼火，声音提高了很多。 “李叔，谁让你生气了，发这么大的火。”吴楠为走进来，脸上带着笑，在桌子边坐下，随手端起一杯茶，咕咚一口喝完。 “你踏马还有脸笑。” 李有福瞪着吴楠为，目光都有点冒火：“到底怎么回事。” “那笔假钞全部丢了。”吴楠为神情倒是很淡定：“我现在已经报警，估计那个贼也不敢声张，如果有消息，准备第一时间出击，取回假钞，或者灭口。” “你想利用警察调查。”于绣在一旁插言：“他们速度会比你慢？一旦快速抓到贼，查出假钞，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在赌，在我这里是大事，在警察那边，只是普通盗窃案，一旦发现线索，警队有人，我会抢在他们之前。” “如果警察一直找不到线索，你就这样躲着一辈子。” 于绣柳眉挑动，轻轻哼了一声：“你这种赌，我们赔不起，还不如在你这断了，干脆。“ “不错。” 李有福在一旁点头，手中健身铁球转动越来越快。 对于李有福来说，那些假钞下落无所谓，只要牵扯不到自己就行。 吴楠为是唯一线索，掐断最简单。 而且，这个店是于绣的，吴楠为进来就关了门。 “你们想杀人灭口？”吴楠为脸色一沉，看了一眼李有福手中的铁球，伸了伸脑袋：“来，冲我这砸，我躲都不躲。” 李有福愣了一下，遇到这种事，他还真有砸破吴楠为脑袋以绝后患的打算。 “我既然敢来，就没有准备吗。”撕开脸，吴楠为也没有顾忌：“今天我一旦出事，就会有人把假钞的事情报给警局，还有你和我交易时，娱乐城停车场留下的监控。” “你在监控下面交易。” 于绣瞪着李有福，一脸不可思议，监控死角到处都是，老江湖怎么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也没想到这小子会出事，还留下证据。” 李有福一脸懊恼，自己是被吴楠为算计了，或者说吴楠为比自己精明，留下了后手。 “吴兄弟误会了，我们怎么会杀人灭口，就是说个笑话而已。”于绣脸色一变，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那个贼，收回假钞。” “对，我们不能干等，要主动出击。”李有福也放弃杀人灭口想法，放下手中铁球：“说说，你警局那边什么线索。” “线索不多，只是警队小贾分析，是个女贼。” “女贼。”于绣轻声说道：“我了解你们的恩怨，烧了你的棉花，偷了你的家，很明显一个人，柳如燕，她以前好像做过贼。” “我也想到过，但刑警队重案组队长苏江，证明柳如燕不在场，那人刚正，不会说谎。” 吴楠为皱着眉，他也第一时间怀疑柳如燕，可苏江是铁证。 “愚蠢。”于绣一脸不屑：“苏江不会说谎，柳如燕就不会隐瞒吗，骗男人，女人有一百种方法，不然，怎么男人很多脑袋上大草原，自己还不知道呢。” “你扯远了。“ 李有福打断于绣，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玛德，这女人不会也背后偷人吧。 “既然大家认定柳如燕，也就大差不离。”于绣盯着吴楠为，接着说道：“小桃红盯上了你，知道吗？“ “小桃红？”吴楠为愣了一下，还真不知道。 “蠢货。”李有福骂了一句，估计这几天吴楠为一直躲着，丝毫不知道情况：“小桃红那边虽然没说，初步确定，就是为了假钞，那么她怎么知道的，不值得怀疑吗。” “现在怎么办？“ 吴楠为立即联想到很多，脸色煞白，小桃红和乔宇要好，乔宇又是柳如燕朋友。 答案呼之欲出。 “慌什么。”李有福毕竟见过大世面，重要关头，思路倒是很清晰：“柳如燕那边，应该没有报警，这是个机会，不管是不是她干的，宁愿杀错，也不能放过。” “你的意思……”吴楠为打了个寒战，怎么又是杀人。 “这是最保险方法，只要死无对证，就不能把假钞扣到你脑袋上。”李有福哼了一声：“吴楠为，干大事，不要妇人之仁，这件事，你要尽快完成，其他的，我们帮你擦屁股。” “柳如燕可不好对付。”吴楠为额头见汗，抬手擦了擦。 “柳如燕现在在医院，受了伤，是个好机会。”于绣插言：“刚好，有两个人专业杀手，你出钱，自己联系。” “好。” 吴楠为咬了咬牙，这是要把自己彻底拉下水，自己还别无选择。 第591章 为了任务献身 夕阳西斜，秋天的空气中，充满水稻成熟的味道。 大吴村，老黄家院子内，刘家义刘家华兄弟俩，正蹲着，在处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老黄的儿媳妇小花从田里回来，放下锄头：“你们还没有走。” “再待两天。” 刘家义抬头笑了笑：“附近村不少铜钱，我们兄弟三打算再收一些，聚多点，也够去一趟苏城古玩市场。” “小花姐你放心，我们住宿和吃饭的钱，会给你的。” 刘家华也笑着接话，兄弟三为了打探吴楠为的消息，以收铜钱的身份，在老黄家落脚，附近的铜钱收了不少。 却没有见到吴楠为的身影，看来乔宇料的不错，躲起来了。 “住宿吃饭钱无所谓，这几天没少吃你们打的野味。” 小花看着野鸡野兔，咽了一下口水。 这三个小子年纪不大，就出来做生意，赚不赚钱不知道，抓野味的本事倒是不小。 几乎每天都吃到好东西。 “谢谢姐。”刘家义笑了笑，原本习惯的黄毛被乔宇剃了，平头倒是显得憨厚几分。 “嘴真甜，晚上姐给你们包饺子。” 小花莞尔一笑，扭身走进屋里。 “这女人，真骚。” 刘家华看着小花扭动的身体，脱口而出。 啪。 刘家义拍了一下刘家华的脑袋：“你他么毛都没长齐，还想女人。” “谁说我没长齐。”刘家华气鼓鼓噘着嘴，要不是不方便，差点要掏出来，哼了一声：“你晚上去偷听花花的动静，别以为我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小花是吴楠为的相好，或许听到吴楠为的消息。” “听到了吗。” “没有。” “切，你就是偷看女人。” “不提这个，再等等刘家明那边，没消息明天撤退。” 吴楠为家院门口，刘家明走进院子，静悄悄没人，探头四处看了看，走向堂屋门口。 “你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一位小姑娘迎面从屋内走出来，眉清目秀，竖着一条长辫子，乌黑发亮，眼睛瞪大，狐疑地看向刘家明。 “我是收购铜钱的，住在老黄家。”刘家明急忙解释：“我来过几趟，听说吴村长手里有几枚古铜钱，怎么，又没在家，去哪里了。” “我哥去哪，我不知道，刚从学校回来。”小姑娘随口回答，刘家明明白过来，这姑娘是吴楠为的小妹，吴小菊，在县城读书，住校，今天星期六。 “有书读真好，哪像我，家里穷，早早出来赚钱。” 刘家明没话找话，苦着脸 不过说的也是事实。 “读书也不好。”小姑娘噘了噘嘴：“我就不想读书，家里非要我读，说什么鲤鱼跳龙门，读书，是农村人唯一出路，可我很笨的。” “你这么漂亮，怎么会笨。” 刘家明脱口而出，倒不是恭维，这姑娘长得确实水灵。 “真的吗。” 吴小菊笑得露出两个小酒窝。 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一阵电话铃声，吴小菊快步跑回屋，很快传出喊叫声：“爹，妈，林姐电话。” “来啦，来啦，问一下，你哥怎么样了。” 吴楠为的老妈沿着室外楼梯，从二楼跑下来 ，一边跑一边说话。 看到刘家明，愣了一下：“你又来干什么，不是说了吗，我们家吴楠为没有古铜钱。” “婶，许多人说有的，村长不卖可以，让我们见见，开开眼界也行。” “快走，快走。” 老人不耐烦地挥挥手，刘家明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出了院门，立即加快脚步。 回到老黄家，野鸡野兔已经在锅里炖，满院子香味。 刚进院门，刘家义刘家华立即围过来，低声问：“有收获没有。” “有点。”刘家明轻声说道：“吴楠为在一个叫林姐的女人那里。” 说完，刘家义刘家华依旧看着他：“就这？” “已经不错了，至少明天和师傅有点交代。” 刘家明撇了撇嘴，兄弟三蹲了几天，最担心的就是一无所获，现在，至少有点收获。 “吃饭啦。” 小花从厨房间出来，招呼兄弟三进堂屋坐下，老黄已经打开酒，几个人推杯换盏起来。 夜幕拉开，大家都有点酒意，回房睡觉，刘家义躺了一会，悄悄起身，靠近堂屋小花的窗口。 在农村，电话不多见，小花是养鸡场技术员，又是吴楠为的相好，所以，吴楠为特意为她装了个电话，方便联系。 刘家义夜里听了几次墙角，按道理，这是情人说悄悄话时间，可吴楠为就没有打过，可以说，就没听见电话铃声响起过。 听了一会，刘家义感觉今晚又没有收获，直起腰，活动一下有点发麻的手脚。 目光无意中看了一眼屋内，刘家义目瞪口呆，小花正在用湿毛巾捡澡，肌肤白如雪，完全不像一个农村小媳妇。 刘家义的脚步立即挪不动，目光也挪不开，看了好一会，小花忽然转身，打开玻璃窗，四目相对：“进来吧，你偷看好几天了。” “……” 刘家义一时无语，自己还是嫩得很，早就被发现了，不过，显然小花没有怀疑其他，只是觉得刘家义青春年少，对女人好奇正常。 脑袋一阵懵，刘家义下意识移动脚步，推开堂屋大门，小花房间的门也没有关，随手推开。 刘家义刚进屋，啪，小花就关了灯，一把抱住刘家义，倒在床上。 刘家义还是个大孩子，哪见过这种阵仗，身体僵硬，任由摆布。 师傅，我这也算为任务献身了，我的纯真啊。 一阵难以言说的声响过后，房间内渐渐静下来，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小花姐，听说，村长吴楠为去了一个叫林姐的那里。” 刘家义没有忘记任务，百忙之中， 直接问，在大吴村，谁都知道小花和吴楠为有一腿，刘家义这话听起来，似乎在为小花打抱不平。 “玛德，怪不得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被林小可那个骚狐狸迷住了。” “林小可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吴楠为说梦话我听到的。” “可惜了，如果知道是什么人，哥几个为你出头，收拾了她。” “有心了，我的小宝贝，我们再来。” “啊……” 师傅，为了任务，我再次献身了。 第592章 各有各的算盘 同样夜幕下。 新安县政法委家属区，306，房间内亮着灯，茶几上，摆着点心 ，还有几瓶红酒。 林小可穿着长裙，亭亭玉立，在房间内来回走动着，虽然已经三十岁，但保养得好， 肌肤细腻白嫩，眉清目秀，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眉宇间，淡淡担忧，微微皱着。 一阵锁孔转动的声音，吴楠为推门而入，随手又把门关上，取下鸭舌帽，扔在一边。 “怎么样，顺利吗。” 林小可急忙迎过去，上下打量吴楠为，一脸担心。 “干姐，很顺利。” 吴楠为脱下黑色外套，在茶几边沙发上坐下，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已经联系上那两个人，邱大邱二，人高马大，感觉挺靠谱。” “你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 “放心吧，这点我懂，路边暗号联系的，没有监控，他们也不会认出我。” “那就好，只要明天解决掉柳如燕，就算警局知道了假钞，死无对证，你不承认就是。”林小可松一口气，倒上两杯红酒：“等风头过了，再让我男人活动活动，直接把你调到县里，也不是不可能。” “谢谢干姐。” 吴楠为举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干姐有点生分，叫姐。”林小可娇嗔地噘了噘嘴，一脸妩媚。 “姐。” 吴楠为甜甜叫了一声：“幸亏认识你，不然这次我都无家可归，那帮朋友都不靠谱。” “以后，这就是你的家，随时回来。”林小可挺了挺耸立的胸，轻声笑了笑：“放心吧，这是政法委家属区，警局也不能随意抓人。” “谢谢姐。”吴楠为再次举杯：“为我们有缘相识一周年，干杯。” 第一次相识，还是去年，吴楠为成为年轻村长，受到县里表扬，意气风发。 颁奖的是林小可的男人，对吴楠为赞不绝口，要人才有人才，要脑子有脑子，长得还俊朗。 “既然前途无量，我就认个干弟弟吧。” 林小可也心动，请吴楠为吃了一顿饭 就把名分定下来。 由于林小可男人身份特殊，双方来往很低调，没几个人知道。 “转眼就是一年，人老珠黄了。”林小可摸了摸脸颊，语气幽怨。 “在我心里，你永远十八岁。” 吴楠为看着林小可，一脸深情，声音也格外温柔。 “你嘴越来越甜。”林小可咯咯笑着。 “嘴甜不甜我不知道，但都是心里话。” 吴楠为舔了舔嘴唇，林小可立即凑近，骑在吴楠为的大腿上：“姐尝一尝。” 两个人嘴巴合在一起，发出一阵呜呜声，房间内温度似乎忽然升高，吴楠为甩开衣服，烦躁地把茶几上的东西扫落地面，把林小可按倒在茶几上…… “吴楠为，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林小可喃喃说着，声音娇媚无限。 “我和你相反，只有我能欺负你。”吴楠为笑得很邪，凶猛地…… “流氓。”林小可大叫一声，似乎咬牙切齿，声音都在压抑。 黎明时分，乔宇就从梦中醒来，走出临时住的地方，史红梅也从屋里走出来，一身运动服。 两个人默契地在街道上奔跑了一会，活动一下拳脚，回到小桃红父亲的丧事现场。 已经是上午七点多，阳光灿烂，今天火化过后下葬，唢呐班演出结束，舞台都拆了，只留下两三位吹手。 演出没了，没什么围观的人，倒是显得冷清下来。 两个人刚要坐下吃早饭，一辆摩托车飞驰而来，一个急刹。 刘家三兄弟跳下车，走向乔宇。 “师傅，那狗日的果然不在村里。”刘家明抢先说道：“不过，我们听到消息，他在一个叫林小可的女人身边。” “林小可？！”乔宇皱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光一个名字，无异于大海捞针，根本使不上力道。 可这刘家三兄弟，似乎没了下文 ，撒手不管。 史红梅的眉头也皱起来，思索了一下：“我们可以找苏江。” “只有这样。”乔宇点头。 小桃红忽然快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刘家三兄弟，知道是乔宇的人 这时候风尘仆仆 肯定有重要的事情 ，立即问：“有什么消息没有。” “找一个叫林小可的人。”乔宇摆了摆手：“这事我们来，你先把你爹入土为安了。” 说完，乔宇拉着史红梅快步离开，小桃红想要追赶 ，可披麻戴孝呢，丧事不结束，走不了。 看向乔宇和史红梅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小桃红感觉林小可这个人至关重要。 可想破脑袋，也没有印象。 自己的事，自己反而帮不上忙，玛德。 小桃红烦躁地转了一圈，心中忽然一动，跑进车库，拿出大哥大，拨通路辉的号码：“老板，帮我找一个叫林小可的人，十万火急。” “好，我立即去办。” 娱乐城办公室，路辉挂了电话，看了一眼路平，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又冒出个林小可，有完没完，路平，调查一下。” “不用查。”路平立即回答：“林小可，三十岁，男人高干，政法委的，为人比较低调，但在圈子内很有实力。” “这和吴楠为什么关系？” “据说，吴楠为是她干弟弟。” “那你还不去处理一下，最低限度，让吴楠为滚，别等着别人去抓。” “是。” 县医院，上班时间，人来人往，忙忙碌碌。 两位身材粗壮的男人，溜进更衣室，换上白大褂，戴上帽子，捂上口罩。 走出更衣室，站在走道上，两个人相互看了看，竟然忘记了问在哪个病房。 这错误太低级，似乎是个不好的预兆，邱二担心地说道：“今天，我们撤了吧。” “怕个屁，大风大浪，哥俩都经历过，干完这一票，我们去江南快活。” 邱大轻声鼓励着弟弟，开始按照相片上的人去寻找。 记得柳如燕是外伤，应该在外科。 但两个人转悠了好一会，连和柳如燕年岁相似都没有。 “你们找谁？” 两个人引起了护士长的怀疑。 “我们是实习生，找外伤的柳如燕帮他换药。” 邱大机灵地回答，护士长眉头皱起来：“柳如燕在特护病房，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迷路 ，迷路。” 两人扭身就走，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短刀。 第593章 倒霉的杀手 贫穷落后的小县城，有一个好处，地皮不值钱，县医院住院部很大，特护区在最后面。 环境很雅静，就像个小公园。 当然，在这里住价格不菲，一般普通老百姓想都别想。 柳如燕没钱，但她是救苏江受伤，警局很重视，钱就不用她考虑了。 住的地方也是最好的，几间病房，四周花园翠竹。 “真他么有钱人待的地方。” 乔宇不止一次来，踏入特护区，还是有点感慨。 “你想在这享受？”史红梅随口问。 “不想。” 环境再好，也是病人，乔宇可不想卧床不起。 进入病房区走道，乔宇放慢脚步，这里病人不多，但有很多服务的科室和工作人员，岔道也很多。 乔宇记忆力很好，但也有点迷糊，柳如燕住哪间病房？ 刚要拦住一位护士询问，前方传来一个低沉声音：“柳如燕的病房在哪？” 乔宇看过去，是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身材强壮，戴着口罩。 “204。” 回答的是一位护士，有点狐疑地看着那两个人：“你们是新来的医生？” “对。” “难怪，柳如燕很出名，你们竟然不知道病房。” 柳如燕舍身救了苏江，美女英雄，警队也没隐瞒，领导还高调来看望过。 在医院，早已经流传开去，几乎没有人不知道204的，还有年轻医生来送过花，可惜，都被苏江扔进了垃圾箱。 “我们是实习生，刚分配过来。” 那两人含糊应着，扭身就走，护士在后面喊叫：“回来，204在那边，你们走反了。” 那两个人立即又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乔宇眉头一下子皱起来，紧跟过去，但保持着一定距离。 那两个人到了204门口，停顿一下，推门而入，乔宇快走几步，站在门外，透过门上的小窗口观看。 一大早，苏江给柳如燕炖了乌骨鸡汤，柳如燕吃完，把碗递给苏江，竖了个大拇指：“手艺有进步。” “那当然，这两天我就研究菜谱了。” 苏江把碗筷放好，又拿起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皮。 “你一个队长，变成了保姆，你们警队也真舍得，假期快结束了吧。” “没呢。”苏江抬头看了一眼柳如燕：“局长那意思，你不加入警队，就不让我上班，一直在这劝。” “看你可怜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加入警队。”柳如燕若有所思：“这样吧，你唱一首歌就行。” “我不会唱歌。”苏江接连摆手。 “随便唱一首。” “那……我唱一首儿歌。” “也行。” “风儿静，月儿明……” 苏江轻声哼唱着，一首唱完，柳如燕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你这破嗓子，也太难听了。” “行啦，我唱完了，你答应我进警队的，别忘记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怎么记不得了。”柳如燕双手捂住脑袋，一脸痛苦：“我肯定伤到脑袋了，什么也记不清。” “你……”苏江脸色尴尬又有点愤怒不甘：“你不能言而无信，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可我就是个小女子，不是大丈夫。” 柳如燕洋洋得意地晃着脑袋，苏江一时无语，只能干瞪着眼。 又被这姑娘耍了。 和柳如燕在一起，自己智力似乎一直下降。 这时，门被推开，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是两个白大褂。 “医生。” 苏江立即起身，礼貌地招呼，看着面前的邱大，邱二则已经靠近柳如燕，似乎低头观察：“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脸上的伤……” 苏江侧身回答，柳如燕是被霰弹枪打中，半边身血肉模糊，脸颊上也有伤。 姑娘家，容貌最重要，这也是苏江最关心的。 就在苏江侧脸一瞬间，邱大抽出短刀，直插苏江胸前。 与此同时，邱二也抽出短刀，对着柳如燕恶狠狠扎下。 柳如燕和苏江都没有看到身边人的动作，但都看到对方的危险，几乎瞬间反应过来，同时躲避。 苏江向一旁侧身，短刀贴着胸口滑过，苏江飞起一脚还击。 邱大手中短刀立即回旋，在苏江腿上划了一道血口。 床上，柳如燕一个翻滚，邱二的短刀扎了个空，迅速又抬起，继续扎向柳如燕，柳如燕再次翻滚。 几乎是眨眼之间，苏江和柳如燕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是本能地躲避，异常狼狈。 嘭。 乔宇一脚踹开门，猛虎下山一样，嘭，一拳击打在邱大的后背上，力道很猛。 但踹门声已经惊动邱大，他本能地向前扑倒，泄了乔宇的力道。 紧接着，邱大弹跳起来，又抽出一把短刀，扭身，警惕地看着乔宇和苏江。 另一边，柳如燕也跳起来，站在床上，手中拿着枕头，瞪着邱二。 刺杀失败，邱大看着气势逼人的苏江和乔宇，立即知道情势不对，挥舞着短刀，同时攻击苏江和乔宇。 不是他多么自信凶猛，而是为邱二争取逃跑机会。 邱二也心领神会，抓起凳子，砸向窗户。 哗啦。 窗户玻璃粉碎，邱二一个鱼跃，穿出窗户。 他刚落地，还没站稳，身体微微前倾，史红梅忽然从一旁窜过来，贴近，提膝，嘭，撞击在邱二腹部。 邱二肚子被撞得剧痛，下意识又弯了点腰。 史红梅抬起胳膊，一个肘击，嘭，邱二趴倒在地面上，撑了一下胳膊，又痛苦地趴下。 史红梅站在窗口，看着屋内，声音平静：“搞定了没有。” “好了。”苏江和乔宇异口同声。 其实，用不着回答，一眼就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邱大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一条腿，应该是断裂了。 脸颊红肿，嘴角和眼角开裂，鲜血直流。 眼中流露出一种恐惧，眼珠快速转动，扫视着几个人。 好像都不是善茬，出手狠辣，玛德，我是杀手还你们是杀手。 还有，窗外那个姑娘更狠，自己兄弟身手可比自己还厉害，跃出去，转眼就没了动静，不知道死活。 作为杀手，还有比我们倒霉的吗。 第594章 慢了一步 警车很快过来，把邱大邱二带走，小贾留了下来，看着医生帮苏江包扎伤口。 好在伤口不深，不影响行动。 “让他们立即审问，我要结果。” 苏江一脸恼火地吼着，对于刺杀，他倒不是太在意，毕竟自己职业就是面对各种意外。 让他愤怒的是，自己难得和柳如燕有点轻松温馨时光，又被搅和了。 要不是乔宇史红梅，自己和柳如燕即使不吃亏，也免不了一场血战。 “估计审不出什么。”小贾立即回答：“这两个人我记得，通缉犯，职业杀手，全国流窜，手段狠辣。” 杀手身份好查，但这种人守口如瓶，而且雇佣他们的人，也不会透露身份。 也就是说，不会有任何收获。 “这他么怎么回事？” 苏江浓眉紧皱，不喜欢莫名其妙无法掌控局势的感觉。 “肯定是冲着你的，我受到了牵连。” 柳如燕指着苏江的鼻子，理直气壮，苏江办的都是大案重案，有仇家也很正常。 “杀我，就派这种水平，也太瞧不起我了。”苏江就像被侮辱一样，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又指向柳如燕：“肯定是你，说，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苏江是知道柳如燕烧了大吴村棉花，还偷了吴楠为的家。 可这点事，别说吴楠为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至于雇佣杀手，铤而走险。 这些杀手，也不是吴楠为轻易接触到的。 除非柳如燕做了其他的事，而且很严重。 .“我？”柳如燕也指向自己鼻子：“两个杀手，杀我一个乡下小姑娘，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一个说瞧不起，一个说也太瞧得起，苏江和柳如燕相互瞪着对方。 “我过来，不是看你们瞪眼的。”乔宇摆了摆手：“苏队长，我想知道一个人的信息，林小可。” “很重要吗？” “是的，非常重要，越快越好。” 乔宇神情和语气变得无比严肃，刚才的情形，他猜到个大概。 假钞的事情，柳如燕什么也没说，自己就想到了吴楠为。 同样，吴楠为也会猜到柳如燕，而且对方不止吴楠为一个，要杀人灭口了。 事情变得危急，就看谁先抓住机会。 “小贾，立即联系局里，十分钟，我要结果。” 苏江一脸严肃，小贾立即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房间里静下来，乔宇没有说，苏江也很自觉没有问，掏出一支烟，用力抽着，直觉和刚才的刺杀有关。 过了几分钟，小贾再次走进来，打开一个文件夹，声音清脆：“林小可，三十岁，卫校毕业，人际关系复杂，在政法委领导住院期间，产生了感情，那位领导离婚，她上位，现在独立居住政法委家属区306。” “我们走。” 乔宇拉着史红梅，扭身就走，眉宇间，带着一股凶狠。 “等一下。” 柳如燕急忙跟了出去，走道上，拉住乔宇的胳膊，低声问：“是不是和那批钞票有关。” “是。”乔宇点头。 “那些钞票可不能交出去，死也不行。” 柳如燕咬牙切齿，一个守财奴，上百万到手，吐出去绝对不行，哪怕用命换。 “那些钞票，假的。” 乔宇白了一眼柳如燕，快步离开。 柳如燕脸色一下子苍白，真金白银，一下子没了，心情一下子跌落到底，说比死还难受，一点不为过。 脚步沉重地回到病房，一下子倒在床上，苏江担心地看着她：“出什么事情了，需要我帮忙吗。” “你有屁用，我想杀人，你敢去吗。” 柳如燕哼了一声，用被单蒙住了脑袋，她真想杀了吴楠为，狗日的，一箱假钞，不仅让自己空欢喜，还差点送了命。 政法委家属区，306。 卧室内，吴楠为和林小可相拥而眠，床上凌乱一片，地面上扔了很多衣服。 昨晚的疯狂，依旧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人发出阵阵鼾声。 叮铃铃，叮铃铃。 客厅的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林小可才迷迷蒙蒙睁开眼，看了看依旧沉睡的吴楠为，起身，走出卧室，拿起电话，还没等说话，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让吴楠为接电话。” “你是谁，我不认识什么吴楠为。”林小可很冷静地回答，语气平静无波。 “你是林小可吧。”对方大声问。 “你怎么查到我的电话。” 林小可意外了一下，这电话也是保密的，用别人的户头，出任何问题，牵扯不到自己。 “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我们能查到你，别人也可以。”对方快速说道：“打了一个小时，才打通你的电话，睡死过去了吗，让吴楠为快点跑路。” “我说了，不认识吴楠为。” 林小可依旧冷静地回答，嘴很严。 “别废话，让他快点滚，立即，马上，再迟就来不及了，被别人堵住，别怪我们没提醒，后果自负，他嘴要是不严，就去死。” 啪。 对方吼了一通，恼火地挂了电话。 林小可愣了一下，迅速冲进卧室，推醒吴楠为：“快，穿衣服，暴露了。” “什么暴露了。” 吴楠为一脸迷糊，林小可直接给了他一记耳光：“醒醒，有人打电话警告，我怀疑有人已经过来堵你了。” “谁，是谁？”吴楠为跳起来。 “我踏马也不知道。”林小可也是莫名其妙，今天已经雇佣杀手去杀人灭口主动出击，怎么就有人堵门了。 “快，快。” 林小可把吴楠为推到门口，吴楠为刚要下楼，下方传来乔宇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听得清楚：“就在上面，小心点，见到他立即带走。” 吴楠为一下子愣在当场，林小可塞给吴楠为一把钥匙：“顶层阁楼。” 吴楠为立即脚尖点着台阶，一路向上。 林小可返回，刚刚关上门，乔宇带着史红梅就出现在门口。 呯呯呯。 乔宇抬手，按了按门铃，很快，传出林小可的声音：“你们找谁？” “吴楠为。”乔宇开门见山。 “不认识。”林小可冷冷回答。 “开门，我们检查一下。” “凭什么，我男人可是政法委领导，快给我滚 不然我就报警了。” 第595章 特别的爱好 “政法委领导？很可怕吗？” 乔宇侧脸问身边的史红梅，史红梅板着脸，点了点头：“是的，很有权。” “得罪不起？”乔宇挠了挠头。 “是。”史红梅再次用力点头。 屋内，林小可听到两个人的对话，有点得意，打开里面的门，隔着防盗门面对乔宇和史红梅，冷声说道：“识相点，快滚，我可以不和你们计较。” “别，别，该计较还是要计较的。”乔宇摆手，继续侧脸看着史红梅：“政法委领导的老婆，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偷人？” “理论上可以，但不能让她男人知道。” 史红梅一本正经地回答，听得林小可脸色一变，脱口而出：“你们别血口喷人，我可没有偷人。” “没偷人？吴楠为怎么回事。” 乔宇迅速问，林小可几乎下意识辩解：“他是我干弟弟。” “刚才，你好像说不认识吴楠为。” 乔宇笑眯眯看着林小可，林小可一脸羞恼，脸红了一下，冷声说道：“认识又怎么样。” “把人交出来，我们找他有点事，你放心，只要他老实交代，我们不会为难他。” 乔宇轻声回答，他说的倒是实话，假钞的根源应该不在吴楠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要找的是幕后那只手。 “他不在我这。” 林小可摇了摇头，乔宇的话，她不信，就算真的，吴楠为也不能说出上面的老板，坏了道上规矩，会死得更惨。 “在不在，我们进去搜一搜就知道。”史红梅插言。 “不行。”林小可回答斩钉截铁。 史红梅侧脸看了看乔宇，防盗门，还真不好办。 乔宇却不慌不忙，掏出一支烟点上：“我们就在这等，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对，守株待兔。” “随便你们。” 林小可一脸不屑，耗着，老娘耗死你们，屋内吃喝俱全，躺个三五天没问题。 乔宇抽了两口烟，忽然大声叫嚷起来：“大家瞧一瞧看一看，这家女人偷人，被我们堵在屋里了，快来快来，绝对大新闻。” “玛德，王八蛋，住口。” 林小可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叫嚷，但已经迟了一点。 乔宇嗓门很大，立即引起楼上楼下和对面邻居的注意，大家纷纷探头，还议论纷纷。 “竟然有这事？她男人不是领导吗。” “领导又怎么样，老夫少妻……” “怪不得最近有个年轻人进进出出。” “世风日下啊。” “看到没有，堵门的还有个女人，肯定是她男人。” …… 议论声越来越难听，林小可脸色铁青，这种事，嚷嚷开去，没有也说不清。 何况，心里有鬼。 呯。 林小可用力拉开防盗门，大声说道：“你们尽管搜，老娘清清白白。” “早这样多好，也省得别人知道。”乔宇带着史红梅进门，一边走一边说道：“认识一下，我叫乔宇。” “不用介绍，我知道你。”林小可哼了一声：“在新安县，你是唯一一个和吴楠为平起平坐，年轻典型。” “抬举，抬举。”乔宇眯眼笑着：“我只是个农村混混，哪能和吴村长相提并论，我对他可是很敬仰，是不是请他出来，交流交流。” “我说了，他不在这。” 林小可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史红梅已经迅速搜寻了一遍，回到客厅， 对着乔宇摇了摇头：“没有，但被窝里还有温度，看面积是两个人。” “刚走？”乔宇浓眉一挑。 “是。” 史红梅目光转向林小可，声音寒冷：“说，去哪了。” “你认为我会说吗。”林小可不屑地瞥了一眼史红梅。 “玛德。” 史红梅攥紧拳头，身体微微颤抖，她平时看起来冷静，但长期心中淤积仇恨，随时会失控。 “怎么，想要逼供。”林小可扬了扬下巴：“尽管来，老娘也是见过世面的，有本事就把我整死，看你们怎么收场。” “看着她。” 乔宇思索一下，吩咐一声史红梅，拿着一个空酒瓶，走进里面房间。 史红梅和林小可都是一脸意外，看着里面房间的门。 乔宇很快就回来，手中酒瓶放在茶几上：“说，不说就灌下去。” 史红梅和林小可看向酒瓶，脸上神情有点精彩，酒瓶透明，里面已经有大半液体， 微黄色。 尿。 史红梅瞥了一眼乔宇，这有点缺德。 乔宇坐在沙发上洋洋得意地翘着二郎腿，以前对村里那些人逼供，一泡女人尿就能解决。 对付女人，就用男人尿，效果岂不是一样。 果然，林小可看着酒瓶，脸色变了变，声音都有点颤抖：“这是你的尿？” “是的。”乔宇老神在在的回答。 “好，很好。”林小可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一把抓住酒瓶。 “你干什么？”乔宇吃了一惊，急忙按住林小可的手。 “你不是让我喝吗，我可喜欢了。”林小可脸色红润娇羞，神采奕奕，声音妩媚：“童子尿吧，更好，干嘛这么费事，直接对着我来就是，姐喜欢。” “玛德，变态。” 乔宇一拳把酒瓶打飞，呯，酒瓶撞在墙壁上，粉碎，尿液四溅。 林小可看着地面上液体，一脸惋惜，还舔了一下嘴唇，好像酒鬼看到酒。 看情形，要不是乔宇和史红梅在，她可能会趴下去舔。 史红梅在一旁张了张嘴，差点吐出来。 “看来，这位姑娘不解风情，你能不能出去。”林小可坐正身体，恢复端庄，看了一眼史红梅：“有些话，我和乔宇单独谈，或许会得到你们要的答案。” 史红梅看了看乔宇，乔宇点头：“放心吧，她不能把我怎么样。” 史红梅扭身走了出去，临出门，还有点担心地回首看了看乔宇。 门被史红梅关上，屋内静了下来。 “你想知道吴楠为的下落？”林小可脸上露出微笑，直勾勾看着茶几对面的乔宇。 “是。”乔宇正襟危坐：“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不用绕弯子。” “爽快。”林小可咯咯咯笑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低开的衣领下，雪山半露，洁白细腻，声音温柔：“告诉我，姐是不是很美。” 第596章 盯住她 “是的。” 乔宇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盯着林小可的面前。 色得堂堂正正，这倒是出乎林小可的意料，笑得更加妩媚：“既然很美，有没有想法。” “有。” “什么想法。” “想睡。” 乔宇回答很直白，林小可愣了一下，紧接着大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我忽然发觉，你这人还真有意思，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仅貌美，别的功夫也很特别，不然，我家那个老不死也不会舍弃青梅竹马的老婆，顶着舆论压力娶了我。” “这点我相信。” 乔宇点头，倒不是恭维，对女人，他有种特别的直觉，林小可身材匀称，该突的突，该凹的凹，而且恰到好处，举手投足，有种特别韵味，眉眼之间满满诱惑。 乔宇身体特殊，几乎瞬间就有了感觉，但他的控制力异于常人，完全不动声色。 “我身子给你，放过吴楠为。” 林小可挺直身体，曲线明显，把诱惑展示得淋漓尽致。 “不行。”乔宇不假思索：“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做不了主，我也不会放弃。” 同时，乔宇咽了一下口水，毫不掩饰心中的渴望。 “感觉你这人有点可怕，吴楠为遇上你，算倒霉。”林小可有点感慨，倒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这样吧，你身子给我，我把吴楠为交给你。” “你给我，我给你，有什么区别？” 乔宇倒是有点好奇起来，男欢女爱，还分主次。 “有区别。”林小可笑了笑：“把你交给我，我会让你代替吴楠为，我看好吴楠为，是他的闯劲和能力，在我的培养下，会让他平步青云，可惜，他有点财迷心窍，一步错步步错。” “你想放弃他？”乔宇有点明白过来。 “不错，一颗臭棋子，没有存在的价值。”林小可很直接地说道：“你的性格虽然吊儿郎当，但目前为止，没什么大毛病，跟着我，我保证你成为新安县典型，不管政界还是商界，都会有你一席之地，成为新安县一手遮天的人物。” “听起来挺诱人。” 乔宇伸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当然，有权有钱，还有美人。”林小可扭动一下腰：“这是男人的梦想。” “我付出什么？”乔宇身体前倾，看向林小可的胸：“就身体吗。” “对，身体就够了。” 林小可眼睛放光，扫视着乔宇身体，隔着衣服都看出肌肉健壮，还有功夫，可比吴楠为出色多了。 “那……多不好意思。”乔宇搓了搓手，笑起来：“我好像占了大便宜。” “只要我愿意。”林小可笑得意味深长。 “我也愿意。”乔宇腆着脸，直勾勾看着林小可：“要不，我们先来个定金。” “定金？”林小可有点不解。 “我把身子给你，你把吴楠为交出来。” “现在？”林小可犹豫起来：“你同伴还在外面等着呢。” “不影响，我们速战速决，表达诚意就行。” “那就试试？” “试试。” 两个人脸上都露出奸夫淫妇的微笑，站起身走进卧室，林小可一脸兴奋，三下五除二，褪了身上的障碍，见乔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倩腰扭动：“快点啊，愣着干什么。” “来啦。” 乔宇忽然抓住林小可的胳膊，把她扭转过去，对着林小可的屁股，piapia两巴掌，接着，抬脚，把林小可踹得趴在床上。 “想我的身子，做梦。” 乔宇呸了一声，扭身走了出去。 “乔宇，你个王八蛋，我和你势不两立。”林小可尖声叫着，感觉屁股上火辣辣的，应该手指印暴起，这小子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 虽然我没诚意，装模作样，沾点便宜不行吗。 脱光了被踹，天大的羞辱，林小可愤怒地吼着：“乔宇，总有一天，我让你喝姑奶奶的洗脚水。” 门外，乔宇哼了一声：“跟我玩这一套，当我三岁小孩呢。” 女人，一旦有交接，有两种，她被男人控制，还有就是她控制了男人。 林小可很显然擅长后者。 “怎么样？” 史红梅倚着楼梯栏杆，见乔宇出来，立即问。 “没戏。” 乔宇没解释，快步下楼。 “这边要派人盯着吗。”史红梅紧跟其后。 “不用，吴楠为不会蠢得再回来。” “接下来怎么办，他躲起来，更难找。” “找不出来，就引蛇出洞。”乔宇擦了一下嘴角：“玛德，我就不信，他狗日的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 夕阳西下，小桃红已经把老爹下葬，宾客散尽，热闹过后，老旧的车库，冷清得有点凄惨。 没有开灯，小桃红一个人站在阴暗光线下，把老爹的遗像摆放好，虽然没有灰尘，还是擦了又擦，似乎在触摸老爹的脸颊。 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流下。 “爹，您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哪怕天涯海角，也要抓住吴楠为，追查出元凶。” 小桃红跪下，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擦了一下眼泪，大步走了出去，放下卷帘门。 老爹和过往的苦难，就关在这里了，仇恨还在心里，熊熊燃烧。 走出去没多远，路辉驾驶着轿车过来，到了近前，放下车窗：“上车，我们去散散心。” “不，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桃红摆了摆手，路辉也没坚持：“我来就是告诉你，林小可查到了，在政法委家属区，306。” “我知道了，谢谢。”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小桃红看着长长的街道，有点茫然，她不知道乔宇那边怎么样了。 本能地觉得，不能和路辉说，他们行动和路辉无关，也没有必要说。 “需要帮忙，给我打电话。”路辉轻声叮嘱。 “好。” 小桃红随口答应，继续走向前方。 路辉看着小桃红背影，招了招手，街道边，一个年轻人快步走过来：“路总。” “盯着她，随时向我汇报。”路辉低声说道：“包括她接触了什么人，去了哪。” 第597章 和李巧云谈谈 夕阳西斜，街道上一片艳红，小桃红茫然走着，以前，老爹躺在那，是一份牵挂，一份责任。 她累过，也烦过，想要放下一切，过正常人生活。 现在，老爹走了，再也没人提醒自己要报仇，没了枷锁，应该浑身轻松才是。 可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有老人在，有牵挂，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发觉已经晚了。 路边有卖糖三角的，小桃红下意识停住脚步，老爹最喜欢。 刚要张口，旋即想起老人没了，心中一阵难受。 脚步有点沉重，走到一家卖衣服的橱窗前，看到一身婚纱，想起老爹没看到自己结婚，也是一种遗憾。 呆愣时，透过橱窗里的一面镜子，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个人鬼鬼祟祟。 心中一惊，立即加快脚步，沿着街道快速行走。 每次转弯时候，特意瞥一眼，确认，有人跟踪。 前方一条小巷，小桃红立即转身而入，迅速躲在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矮身。 很快，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位年轻人走过来，刚拐弯，一眼看到小桃红，躲避却已经来不及。 小桃红伸腿横扫，年轻人脚步刹不住，被扫了个恶狗吃屎，趴在地面上。 小桃红跃起，双膝下落，重重跪在那人后背上。 那位年轻人痛苦地闷哼一声，小桃红却没有丝毫心软停顿，抽出一把短刀，横在对方脖子上，声音冰冷：“说，谁让你跟踪的，说错一个字，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说，我说，是路辉路总让我跟踪的。” 年轻人急忙回答，声音都有点颤抖，如果真让小桃红割了，估计没地方说理去。 路辉至多给几个丧葬费。 “路总？”小桃红惊讶了一下：“他让你跟踪我干嘛。” “他怕你有危险，让我暗中保护。” 年轻人脱口而出，早就想好了说辞，就算小桃红找路辉询问，路辉也会配合。 小桃红犹豫了一下，松开对方：“告诉路总，我不需要保护，出了意外，替我收尸就行。” 扭身走出小巷，傍晚一阵凉风吹过，小桃红清醒冷静了许多，又在街道上行走了一会，确定没有人跟踪，扭身走进余家安保的大院。 已经是下班时间，宽大的院子内静悄悄，只有一间办公室灯光明亮。 小桃红信步走过去，办公室内，乔宇周莹莹史红梅余慧还有陈小娇，乔宇的徒弟刘家三兄弟也在。 大家正在商量什么，见小桃红进门，同时停下，看向小桃红。 小桃红感觉自己就是外人，略显尴尬，看着乔宇：“我知道林小可了，在政法委家属区，306。” “我们已经去过。”乔宇微微点头。 “结果怎么样？“ 小桃红紧张了一下，其实，眼前的情形就有了答案，但还是有一丝期待。 “扑了个空，他似乎提前知道了消息，先走了一步。”乔宇眉头皱了皱：“你那边不会走漏了风声吧。” “绝对不会 ”小桃红斩钉截铁：“我也刚刚接到调查的消息。” “不纠结了，下一步抓紧机会，不要再出差错。” 史红梅在一旁插言，柳眉紧锁。 大家都以为她是乔宇的帮手，却不知道她对假钞比谁都上心，不亚于小桃红。 毕竟小桃红是老爹被骗，倾家荡产，她是死了心上人。 “那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办，大家有没有意见。” 乔宇扫视一眼，刘家三兄弟立即开口：“我们听师傅安排。” “你的方法，是不是有点缺德。” 余慧倒是犹豫起来，她习惯直来直往，堂堂正正，对于一些阴招比较反感。 “做大事，不拘小节。”史红梅轻声解释。 “对。”陈小娇点头：“也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抓到吴楠为。” “那……我也没意见，需要人手，我这边配合。” 余慧见大家都同意乔宇的计划，也不再坚持。 小桃红一头雾水，刚要询问，乔宇摆了摆手：“你跟着我们一起行动，记住，别联系任何人。” 小桃红张了张嘴，没有再问，事成于密，她明白。 不管怎么样，抓住吴楠为就行，至于阴损方法，她也不在乎，为了报仇，别说阴损，缺德都毫不犹豫。 “大家没吃晚饭吧，我请客。” 小桃红换了个轻松话题，立即得到响应，陈小娇领先说道：“我们吃火锅，那家味道不错，辣得过瘾。” 练武的人，对辣似乎情有独钟。 于是，半个小时后，乔宇又见到了火锅店老板李巧云。 她的心情似乎不错，看着一群人，笑着招呼：“里面雅间，请。” “大鸳鸯火锅。“乔宇也笑着回应：“好吃的尽管上，今天有人请客，不宰白不宰。” “好勒。” 雅间桌子特别大，中间一个大锅，也格外显眼。 很快，两种汤料加满，四周堆满食材。 随着汤滚沸，香气弥漫，气氛也变得热烈起来，红汤是真的辣，辣得刘家三兄弟不断嘶哈，依旧坚持吃，不服输地较劲。 正热闹着，李巧云走进来，笑着向大家敬酒，然后看了看乔宇，微微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上卫生间。“ 乔宇找了个理由，离开房间，走道上，李巧云很缓慢，乔宇紧跟着，一直走到后面一个房间。 李巧云进入，乔宇在她身后，关上门，隔音非常好，变得特别安静。 安静得乔宇有点憋闷。 李巧云在茶几边沙发上坐下，乔宇自然坐到她对面，四目相对，两人一时间忽然无语。 独处一室，李巧云对乔宇有种特别感觉，却想不起来怎么回事。 乔宇闻着李巧云特有的幽香，看着耸立的山峰，下意识想起那个疯狂的晚上。 李巧云真的够野。 野得乔宇想起来就热血沸腾，或许喝了酒的原因，乔宇竟然蠢蠢欲动。 “你想睡我？” 李巧云语气有点惊讶，还有点愤怒，从乔宇眼中，她看到了一种渴望。 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毫不掩饰了。 “你相不相信，我把你眼珠子扣下来。” 李巧云手握着一个茶杯，指节紧绷，目光凌厉。 第598章 损招 “别，别。”乔宇急忙摆手，收回目光，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你让我想起一位姑娘，一时走神，不好意思。” “在我面前，希望你严肃点，别油嘴滑舌。”李巧云坐正身体，板着脸：“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不敢，不敢。” 乔宇急忙也板着脸，但还是有点忍不住想笑，李巧云越是一本正经，也让他想起那晚的疯狂。 “说正事。”李巧云给乔宇倒了一杯茶，接着说道：“我们是同村，以前有点不愉快，我希望能放下。” “我这人不喜欢记仇，早就放下了。”乔宇停顿一下，语气微微低沉：“大家现在都过得很好，我们唯一对不起的是你妹妹，李二丫，死得不值。” “那是一个遗憾。”李巧云没想到乔宇忽然提起李二丫，情绪也跟着低落。 “所以，我们可以放下恩怨，却不能放下对她的愧疚。” 乔宇掏出一支烟，想抽，又狠狠摁进烟灰缸。 李巧云从沙发下拿出一沓钞票，摆在茶几上：“我不知道怎么表示，这有点俗气，但很实用，知道你在带着大家创业，但愿帮到一点点。” “说吧，什么事。” 乔宇看着钞票，无动于衷。 “我现在算是退出江湖，一心开店，不问道上的任何事。”李巧云脸上露出一丝疲倦：“只是，我爹那人，不服老，还会折腾，假如有一天，他和你产生冲突，希望你放他一马。” “我和他基本没接触，怎么会发生冲突？” 乔宇不解地就看着李巧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我说假如，不发生最好，你答应就是。” “我可以答应，但不要你的钞票。”乔宇想了想，看着李巧云的眼睛，神情变得认真：“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说。”李巧云脱口而出。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放我一马。” “你做了什么？“ 这次换着李巧云一脸不解，乔宇怎么就对不起自己了？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一晚的醉生梦死，是乔宇的杰作。 “我说如果，只要你答应，我也答应，无论什么事，我可以放你爹一马。” 乔宇当然也不敢说出来，一旦李巧云知道，还不得拼命，两个人非倒下一个不可。 “好，我答应。”李巧云爽快地举起手掌：“一言既出。” 乔宇抬手，啪，和李巧云击掌：“驷马难追。” 两个人都得到了心中要的结果，气氛立即轻松起来，乔宇喝了一口茶，有点八卦地身体前倾：“你真的要守着这个店，一直到老。” “是啊。”李巧云一脸向往：“我喜欢平平淡淡生活。” “我不信，你青春貌美，就这样过下去，有点可惜。” “我当然不会一个人，我在等，等一个我喜欢的人。”李巧云脸颊微红：“或许他永远不会来，但我心甘情愿，哪怕就只有那一次。” 乔宇有喝了一口茶，听到李巧云的话，一下子全部喷了出来。 这他么不会是在等我吧，作孽啊。 “你耻笑我。”李巧云瞪了一眼乔宇。 “没有，没有，只是呛着了，我还有事，告辞。” 乔宇慌忙起身，逃跑一样走出房间。 第二天。 中午，一辆小货车驶进了大吴村，周莹莹是驾驶员，乔宇和史红梅跟着车。 到了村中间大队部前停下，立即有很多人好奇地围拢过来，乔宇戴着鸭舌帽，夹克衫，跳下车，掏出烟，一边散发一边笑着说道：“路过，听说你们这边种棉花，看能不能收点，过年做点棉被棉衣。” “倒卖棉花，我们懂。”一位中年男人一边抽烟一边说道：“可惜你走错地方了，这边棉花仓库被烧了。” “谁家有刚摘的也行，我们出高价。”乔宇一脸微笑：“要不，去年的也可以。” “今年刚种植，而且全部是村长的，去年更是没有。”中年男人笑着摆手：“你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吧。” “谁说没有。“一位中年妇女靠近过来，小声说道：“我家有一点点，不多，你们要不要。” “要，多少都要。”乔宇立即凑过去。 “到我家看看。” 中年妇女立即领着乔宇回家，棉花确实很少，但接连又有几家过来。 很显然，都是从田地里偷来的。 乔宇也不在意，价钱还很高，还和几个小媳妇闲聊几句，有一位对乔宇有意思，特意为几个人做了一顿午饭。 午饭后，刘家三兄弟又回到了老黄家，小花一脸意外：“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铜钱出手，赚了点，还想在这附近收购一些。”刘家义笑着解释：“这不，和你家熟悉，就过来住几晚。” “是吗，你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小花吃吃笑着，眼睛在刘家义身上扫视。 “有点。” 刘家义也不掩饰，第一次尝到女人，还真舍不得，可惜，估计今晚没机会了。 阳光灿烂，傍晚时分，温度还比较温和。 刘家明在村子里转悠一会，靠近吴楠为家院子，大门紧闭，推了推，从里面拴着。 沿着院墙观察一下，微微后退，然后前冲，一纵身，扒着墙头，翻越而上，又一跃而下，轻轻落在院子内。 堂屋大门没有锁，闪身而入，刚刚进入客厅，就听到一阵歌声，清脆悦耳。 刘家明停下身体，紧张地四处观望，歌声从一个房间内传出来，略显稚嫩，应该是吴楠为的妹妹吴小菊。 轻步靠近，房间门并没有关紧，有一丝缝隙。 耳边听到一阵水的哗哗声，凑近门缝，看到一个洗澡盆，盆里放着水，吴小菊正在用手撩拨，试着水温。 然后，站起身，缓缓解开衣扣，衣服一件件脱下。 小荷才露尖尖角，别有一番风味。 刘家明眼睛发直，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虽然没有姐姐刘佳怡那样成熟丰满，可该有的也已经有了雏形，尤其山峰，小有规模。 吴小菊似乎感觉到什么，猛然回首，看向房门。 刘家明一咬牙，伸手，直接推开门。 四目相对，吴小菊发出一声尖叫。 第599章 又是引蛇出洞 “你要干什么？” 吴小菊拿着一件衣服，遮挡在面前，倚在墙角，惊恐地看向刘家明。 “我……我……” 刘家明张了张嘴，他比吴小菊还要慌乱，师傅只是让他骚扰，可没说怎么骚扰，这种事，要是被姐姐刘佳怡知道，非得挨一顿毒打不可。 但既然来了，就要进行到底，刘家明一咬牙，对着吴小菊缓缓走过去，双手在面前抬起，不断抓握，嘴里发出邪邪笑声：“美人，我来啦。” 这种下流样，完全是学着电视电影里的流氓。 稚嫩的脸颊，和声音动作配起来，并不凶恶，反而有点滑稽。 但也够用，吴小菊吓得一声惊叫，夺门而出，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刘家明抓起一条床单，紧跟着跑进院子，从后面看着吴小菊的小屁股扭啊扭，顺手把床单扔在她身上：“披上。” “救命，救命。” 吴小菊还在叫喊，被单落在身上，下意识接过，把身体裹住，转脸看着刘家明，疑惑不定。 那是个信息不发达年代，少男少女都懵懂，非礼不应该扯衣服吗，怎么给自己披床单？ “你倒是喊啊。” 吴小菊停止叫喊，刘家明倒是焦急起来，感觉到自己犯了个错误，床单就是多余，立即伸手：“再不喊，我把床单扯了。” “不不不……”吴小菊接连后退，被逼着再次大声叫喊起来：“来人啊，救命啊。” 院子外，路过的村民听到动静，纷纷围过来，有人推了推门，推不开，干脆翻过院墙，打开门。 许多人一窝蜂冲进院子，只见吴小菊身披床单，光着修长的腿，在瑟瑟发抖。 刘家明抄起一把铁掀，恶狠狠站在吴小菊前面，警惕地看着其他人。 “小菊，怎么回事？” 吴楠为的大哥吴楠忠已经分出户，住在不远处，闻声赶过来，皱着眉头问。 “我洗澡，他翻院墙进来了。” 吴小菊怯生生回答，眼睛瞄着刘家明，刘家明手中铁掀一横：“我就看上了她，怎么啦。” “玛德，光天化日，竟然干这种不要脸的事情，给我打。” 吴楠忠吼了一声，立即有几位村民靠近刘家明。 “别过来，再过来老子和你们拼命，铁掀可不认人。” 刘家明不示弱，瞪着眼，铁锹微微举起，眼睛还瞄了一下吴小菊，那意思，吴小菊也能下手。 对方一群人愣了一下，停下脚步，低声讨论起来。 刘家明看起来岁数很小，慌乱之下，逼急了，还真的能对吴小菊动手。 “你放下铁掀，我们不和你计较，放你走。”吴楠忠和颜悦色起来，向刘家明摆了摆手。 “你他么当我傻啊。”刘家明扫视一眼，大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我走得了吗，他么的骗小孩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你就别走了 ”吴楠忠计划被识破，羞恼起来，心一横，顾不上吴小菊，一挥手：“大家上。” 那些人再次靠近，这时，刘家义刘家华闯进来，手拿着短棍，站在刘家明身边，大声吼着：“谁敢动我兄弟。” 刘家明松一口气，再不来，自己就要顶不住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 三个人横眉立目，气势汹汹，围攻的人又愣了下来，毕竟不是自家的事情，都不想拼命。 吴楠为的爹妈从田里赶回来，一脸慌张，想要靠近被刘家三兄弟围在中间的吴小菊，被刘家义挡了回去：“谁也不准过来。” “放开我妹妹。”吴楠忠大声吼着：“光天化日，调戏姑娘，还敢劫持人质，真无法无天了。“ “谁调戏姑娘了，我兄弟大大的良民。”刘家义昂首挺胸：“说不定是你妹妹勾引我兄弟俩。“ “你放屁。”吴楠忠气得骂起来。 刘家义却不慌不忙：“不是勾引，怎么脱光了。” 吴小菊裹着床单，一眼就看出下面光着。 “她在洗澡。” “洗澡怎么不关门。” “这……” 吴楠忠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忘记了院门是关着的。 “被我说对了吧。” 吴楠忠一时语塞，刘家义得意起来，手中短棍指着吴小菊：“说，是不是你勾引刘家明。” “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吴小菊大声叫着，眼中泪珠滚滚。 “我说你有，你就有。” 刘家义理直气壮，他们本来就是来胡搅蛮缠的。 而且，在围观的人群中，还看到了师傅乔宇史红梅等人，胆子更加壮。 双方僵持，有人大声叫嚷：“报警。” “对，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吴楠忠也反应过来，大声回应。 人群中，乔宇忽然说道：“这几个小兔崽子一看就是小孩，报警也治不了他们，一旦闹开，这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怎么嫁人。“ “对啊，吴小菊身子都被看了，谁知道还做了什么，以后都抬不起头。”小桃红在人群中附和：“姑娘家，名声要紧，不能声张。” “治又治不了，放了不甘心，怎么办。” 人群里，陈小娇伪装成看热闹的，大声提出问题，似乎在为吴楠忠着想。 “听说村长吴楠为很厉害，他怎么不出面，不是说他最疼这个妹妹吗，妹妹被欺负，当什么缩头乌龟。” 小桃红大声提醒。 “对，通知吴楠为。”吴楠忠反应较慢，提醒才会量过来，一边向堂屋走，一边吩咐其他人：“看紧了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新安县城。 一个破旧小区，四处写着拆字，不起眼的一个小院内，吴楠为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电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吴楠为惊了一下，身体僵硬。 自己刚刚搬来，知道这个电话的寥寥无几，肯定有什么事。 他有点惊弓之鸟，愣了一会，电话铃声依旧，才缓缓起身，抓起话筒，不说话，直到里面响起大哥吴楠忠的声音：“吴楠为吗， 家里这边出事了，有人调戏吴小菊，三个小混混，被堵在院子里 ，不知道怎么处理……” “等我回去，玛德，打断他们的手脚。” 吴楠为恶狠狠吼着，从沙发上立即跳起来。 第600章 抓住吴楠为 兄弟姐妹几个，最小的妹妹，是吴楠为的心头肉，在家都惯着她。 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更别说被人欺负。 听说遇到调戏，吴楠为火冒三丈，恨不得飞回去，把那三个小混混扒皮抽筋。 刚刚走出堂屋的门，林小可迎面走过来，柳眉微皱：“你又去哪，不是让你这几天不要外出吗。” “家里出事了，我必须回去处理一下。”吴楠为急忙回答。 “这么巧，不会有什么圈套吧。” 林小可有点警惕，乔宇那个人 可不按套路出牌。 “我哥打的电话，不会有圈套，而且，村里人都在，在大吴村，没人敢动我。”吴楠为充满自信：“给我一些人，速战速决，几个小混混而已，分分钟摆平。” “我觉得，还是慎重点比较好。”林小可还是不放心：“我让他们出面，帮你摆平就是，你继续在这待着，看看风声再说。” “我自己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家，谁也惹不起，我妹妹，无论谁也别想欺负。”吴楠为一脸凶狠，他要立威，尤其在东躲西藏时候，更要让村里人知道，自己一直在。 “好吧，你小心点。” 林小可拗不过，无奈点头：“我给你准备人手和面包车，人齐了，你立即上车。” “谢谢姐。” 很快，一辆面包车行驶过来，车上是二十几位年轻人。 “姐，你也太谨慎了。” 有了一群人撑腰，吴楠为更是自信，上车就一挥手：“大吴村，出发。” 半个小时左右，面包车进入大吴村，直奔吴楠为家的院子。 远远就看见，院子内外有很多人观看，不仅仅是本村人，还有附近村过来看热闹的。 看来，那三个混混没有走，全村人围着，也走不了。 面对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吴楠为更是意气风发，这正是自己立威的好机会。 面包车一个急刹，吴楠为抢先跳下车，昂首阔步，走向院门，身后，一群人紧跟着，也都是挺胸昂首，步履有力。 还有十几人拿着铁棍，寒光闪闪。 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来了，来了，村长来了。” 有人高声叫喊，人群立即闪开一条路，吴楠为就像一位将军，目不斜视，长驱直入。 人群中，小桃红一脸激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史红梅拉了她一把，低声说道：“等会你不要上。” “不，我要尽一点绵薄之力。” 小桃红斗志昂扬，毕竟这是自己的事，乔宇等人帮忙，初衷也是为了她。 “这是乔宇的意思，你必须无条件服从。” “为什么？” 小桃红不解地瞪大眼，这次行动，以乔宇为首，大家都要听他的。 “担心你上去碍手碍脚，是个累赘。” 史红梅冷声回答，说的是实话，但很伤人。 小桃红一时间尴尬得面红耳赤，这是直接被鄙视了。 尴尬地站在原地，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短刀，但还是服从安排，没有莽撞地冲过去。 史红梅并不理会小桃红的尴尬，向周莹莹和陈小娇使了个眼色，三个人跟着吴楠为一群人后面围过去。 同时，还有几位余家安保的人，腰里揣着家伙事，准备断后。 吴楠为一直冲到刘家三兄弟面前，三个人依旧三角站立，吴小菊被围在中间，只是有点冷，床单上裹了一床棉被。 吴小菊倒是安静下来，脸颊红扑扑，黑亮眼珠转动，她似乎也看出点门道，看着刘家明：“你们是等我哥？” “你以为呢。”刘家明翻了个白眼：“难道我会真的看上你，还没发育。” “你……流氓。” 吴小菊俏脸涨红，还带着羞恼，一个女人，被蔑视比调戏更羞辱：“看我哥怎么打死你。” “切。” 刘家明鼻孔里发出不屑。 “你们三个人，是不是活腻了，敢到我家撒野。“ 吴楠为横眉立目，声音冰冷。 刘家明很硬气地挥舞一下手中的铁锹，算是回应，虎虎生威，可惜有点稚气。 “就凭你们，不知量力。” 吴楠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充满讥讽，这三个小子，估计是疯了，敢打自己妹妹的主意，就让他们后悔一辈子。 不过，他笑声未落，旁边响起另一个声音：“加上我，怎么样？“ 乔宇缓缓走出人群，站到刘家三兄弟身边，抬手把鸭舌帽扔在一旁，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 “乔宇。” 吴楠为脸色巨变，下意识向后退几步，他自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个圈套。 后悔来不及，那就只能拼，一咬牙，大声吼道：“给我打。” 吴楠为身后，两个人举着铁棍 ，立即冲上前，对着乔宇的脑袋，劈头盖脸砸下。 事情很突然，立即引起四周一阵尖叫，尖叫声中，乔宇迎着两个人冲过去。 嘭嘭。 两个人手中铁棍还没有落下，就被乔宇一拳一脚撂倒。 紧接着，另外两位又冲过来，乔宇矮身，扫堂腿，扫得那两个人趴倒在地。 乔宇动手的同时，史红梅陈小娇周莹莹也一起冲进人群，一通噼里啪啦。 围观的人尖叫着，向四周散开，贴着院墙站立，瞪眼观看。 吴楠为的人虽然多，可实力不在一个档次上，四个人砍瓜切菜一般，几个呼吸之间，除了吴楠为，其他人都倒在地面上，一时起不来。 当然，也不是全部伤得不能动，混江湖的都有眼力劲，站起来会死得更惨。 人群中，小桃红也是目瞪口呆，史红梅说的没错，自己要是上，就是个累赘。 陈小娇带了的人都没有来得及上手，战斗就结束了。 “跟我们走吧。” 乔宇看着脸色苍白的吴楠为，扬了扬下巴。 吴楠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陈小娇一挥手，两个年轻人过来，一左一右拉着吴楠为的胳膊，拖出了院子。 没有人敢说话，都憋着呼吸，这几人也太凶猛了，看着都心寒。 乔宇一挥手，几个人开始撤退， 刘家三兄弟紧跟着。 “你们要把我哥怎么样。” 吴小菊也紧跟几步，刘家明忽然抬手，掀了一下棉被。 吴小菊急忙伸手按住，发出一声尖叫：“你个流氓。” 第601章 谁都有向往的生活 晚霞落尽，天空暗下来，城市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城西的红浪漫歌舞厅却大门紧闭，今晚不营业。 歌舞厅内，灯光明亮，乔宇小桃红陈小娇周莹莹等人端坐着，正在喝茶吃点心，脸色却并不好。 吴楠为带回城，就进行了突审，一个多小时过去，却毫无所获。 吴楠为一口咬定，假钞来源就是舞厅偶然遇到的人，交易后，一拍两散。 这是平时那些用假钞被抓到的说辞，用量小，警察也没办法，无法深究。 现在是上百万，吴楠为的说辞显然站不住脚。 但一口咬死，大家没辙。 威逼利诱，都用上了。 史红梅从角落一个房间走出来，脸色铁青，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摇了摇头：“我能用的方法用尽了，只能送警队，让他们想办法。” 警局有自己审讯方法，包括长时间不睡，精神折腾。 乔宇等人时间不多，私自关押违法，吴家那边一旦报警，就会很麻烦。 “我再试试。” 小桃红起身，拿着一瓶打开的红酒，还有酒杯，进入雅间。 雅间内，吴楠为萎靡地倚在沙发上，鼻青脸肿，手指甲缝隙里还有血迹，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带血的牙签。 看得出，史红梅够狠，吴楠为也够坚强。 小桃红坐下，倒一杯酒给吴楠为，吴楠为喝下，声音有点嘶哑：“不管你们为什么追查假钞来源，既然没有报警，就有回旋余地，什么条件，尽管开，想让我出卖别人，不可能。” “你真的不打算说。”小桃红淡淡问。 “是。”吴楠为毫不迟疑，用力点头，一脸坚决：“村里人都看着我被你们带走，还是尽快放人吧，一旦我哥报警，麻烦就大了。” “我明白，留给我们时间不多。”小桃红依旧很淡定：“我给你讲个故事，我爹曾经是新安县钢材大王，很有成就的生意人，在小县城，家财不是很多，一家却也活得滋润，直到有一天，被一个用假钞的骗了，搞得家破人亡，我和我爹，就像狗一样活着，我爹到死也没看到骗子被抓，可以说死不瞑目。” “我十几岁就被迫辍学。”停顿了一下，小桃红继续说道：“和我爹生活，干过很多重活累活，没吃的，扒过垃圾桶，为了生活，为了报仇，我进歌舞厅，甚至和人家睡觉，受尽屈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最后两个字，小桃红语气依旧很淡，但却咬牙切齿，冷若冰霜。 吴楠为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你的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干的。” “都过去很久了，我也知道不是你。“小桃红继续说道：“但钞票是同一批，也可以说，给你假钞的人，就是幕后黑手，我爹死了，我也累了，想就此结束，既然你不愿意说出是谁，就替那个人接着因果吧。” “什么意思？”吴楠为瞪大眼。 “放心，不会太痛苦，我尽量一刀毙命。” 小桃红拿出一把尖刀，笃一声，插在木质茶几上。 “别，冤有头债有主，和我无关。”吴楠为急忙摆手。 “我说了，就是想要划个句号，给我爹一个交代，你用假钞，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不冤。” “冤，我冤。”吴楠为感觉小桃红真的起了杀心，急忙摆手：“而且，村里人知道是你带走了我，如果我有三长两短，你们都逃不了。” 这也是吴楠为有恃无恐的原因，反正不会死，就硬扛。 “这点不用你提醒。“小桃红似乎胸有成竹：“我会把你伪装逃跑，一不小心，被车撞死，碾压，血肉模糊。” 说完，小桃红走到吴楠为身边，抓住他的头发，把吴楠为身体提得笔直，短刀抵在他后面胸骨缝隙，正对着心脏，冷声说道：“假钞，你没有使用，进局里也判不了几年，如果继续扛着不说出幕后的人，我说了，到此为止。 “最后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我数十个数。”小桃红声音平静得波澜不惊，冷声开始数数：“十，九，八，七……” 吴楠为额头汗珠滚滚落下，随着倒数越来越近，他眼中惊恐也越来越严厉，小桃红不一定敢杀人。 可他也不敢赌，对方可是大姐大，而且，仇恨在心中聚集了很多年…… “我说，我说。” 最后一刻，吴楠为带着哭腔，嘶哑地吼起来。 几分钟后，小桃红走出雅间，乔宇等人一起看向她，小桃红微微抬手：“李有福，吴楠为最后一次见他，在得月楼。“ 听到李有福三个字，乔宇正在抽烟的手抖了一下，猛然想起和李巧云的约定，原以为会很遥远，没想到眨眼就到了。 李巧云很可能早就认识到这一点。 “调集人手，检查每一个路口，包括车辆。” 史红梅反应很快，毕竟是军警出身，第一时间就是封锁。 虽然不是警局，但余家安保和小桃红的人手可不少，小县城也就那几条路，晚上车辆也不多，封锁还是可行的。 当然，这样会走漏消息，那也不要紧，现在是争分夺秒，一旦李有福离开新安县，可就是大海捞针。 “今晚，必须抓到李有福，这是唯一机会。”史红梅用力挥手：“重点目标，还是得月楼。” “他不会蠢得还在得月楼吧。” 乔宇有点意外史红梅的决定，狡兔三窟，干见不得人事情，往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不一定，老江湖反而会犯低级错误，觉得自己聪明有经验，狂妄自大。” 得月楼。 一个房间内，老板娘于绣给李有福倒茶，轻声说道：“我还是不放心，小心使得万年船……” ”好啦，好啦，别唠叨了，我心里有数，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李有福摆手打断于绣的话，一脸自信：“听你的，我明天就远走高飞，躲上一段时间，然后到海南落户。” “我把得月楼卖了，也过去。” 于绣轻声说着，一脸向往，似乎看到两个人在海滩散步，天好蓝，海也蓝，风温暖舒服。 第602章 警枪 县医院。 苏江提着排骨汤，赶到病房时候，柳如燕已经换上便装，刚要离开。 “站住。” 苏江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大声将柳如燕叫回到床上，盯着她清秀脸颊：“说吧，伤还没好，要干什么？” “闷得慌，出去散散心。” 柳如燕仰躺在床上，双手在脑后交叉，望着天花板，微微噘嘴。 “散散心，用得着换衣服吗，再说，天已经晚了，到哪晒太阳。” “你管不着。”柳如燕侧身看着苏江：“我说，你一个队长，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我不是说了吗，我可以照顾自己，你撤了吧。” “这两天你心神不宁，第三次想要偷偷离开。”苏江看着柳如燕，目光凌厉：“出什么事了。” “啥事都没有，就是闷得慌。”柳如燕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能让你不安的，肯定是大事，上次乔宇打听林小可，我就有点怀疑。”苏江语气严肃：“你最好和我说清楚，如果出现大事，可就来不及了。” “凭乔宇的功夫，能有什么事情摆不平。” 柳如燕翘着二郎腿，摇晃着，乔宇，史红梅，加上周莹莹，都是功夫在身，打架可以横着走。 “别忘了，还有一种兵器，叫枪。” 苏江冷声提醒，柳如燕接触的，都是打打闹闹，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残酷。 “枪！” 柳如燕惊了一下，一骨碌坐起来，看向苏江：“枪不是你们警察才有吗，他们又不犯法。” “除了警察，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会有枪。”苏江耐心解释：“这世界，并不是你见到的总是美好，还有残酷，不然，我们警察每年也不会牺牲那么多人。” “用假钞的人，他们会有枪吗？”柳如燕小声问。 “你们是发现了假钞？”苏江浓眉微挑。 “是。” “多少？” 柳如燕犹豫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 “不。“ “一万？” “不。” “十万？” “不。” “难道是一百万？”苏江瞪大眼，差点跳起来。 柳如燕用力点头，苏江停顿一下，倒吸一口凉气，扭身就走：“胡闹，你给我好好待着，把排骨汤吃完，我来处理。” 辉煌娱乐城。 路辉刚刚和一位外地老板谈完生意，回到住处，洗了个热水澡，打开电视。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微微愣了一下，才抓起话筒。 里面传来路平有点慌乱的声音：“老板，出事了？” “什么事？” 路辉声音依旧平静，能让路平惊慌的事情，肯定不简单，但自己是主心骨，不能慌，必须风轻云淡。 “红浪漫那边，派出人四处堵劫李有福，估计是李有福暴露了。” “玛德。” 路辉跳起来，真怕事有事，李有福那个蠢货，终究惹出事端来了。 “这件事，是不是该让李巧云处理。”路平轻声建议：“毕竟是她爹，这也是逼她重出江湖的机会。” “她倔得狠，而且，是她爹，才不好处理，这件事交给你，临场决定，不用向我汇报。” 路辉声音严肃：“记住，尾巴不要留下，干净点。” “明白，我现在就去打听李有福的下落。” 挂了电话，路辉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心神不安。 想了想，打通了小桃红的大哥大，轻声说道：“你在哪，有空出来吃顿饭。” “我在去得月楼的路上。”对面，小桃红随口回答。 “去哪干嘛，吃饭吗，要不要我过去陪你。”路辉声音轻柔。 “不用，有点事，以后向你汇报。” 小桃红急急忙忙挂了电话，路辉旋即又拨通路平的号码：“李有福那个蠢货，很可能还在得月楼。” 街道上。 路平犹豫了一下， 扭身走进巧云火锅店，客人不多，李巧云正在吧台内整理东西。 路平快步走过去，手扶着吧台，轻声说道：“你爹那边危险。” “在道上混，危险随时都有，没什么大惊小怪，他自己会处理好。” 李巧云继续整理着货架，没有丝毫停留，语气平静无波。 “小桃红等人正在赶过去，你确定不过问？” 路平凑近一点，满脸期待，他对李巧云有想法，巴不得她重出江湖，和他一起作战。 “现在，我能干什么。”李巧云停下动作，看着路平，一字一板说道：“我爹要有三长两短，路辉也有责任，他没有把小桃红斩草除根，才有今天的结果。” “老板有老板的打算。” “切，无非看上人家年轻貌美。”李巧云嗤之以鼻：“告诉他，小心玩火自焚，你走吧，不送。” 看着路平离开，停顿几秒，李巧云抓起电话，等对方接通，只说了一个字：“跑。” 毕竟是自己的爹！ 得月楼。 于绣接完电话，愣在当场，李有福一边喝茶一边问：“怎么回事，谁的电话？” “李巧云的。” “她说什么？” “跑。” “什么？” 李有福一下子跳起来，冲到窗口，这是三楼，居高临下，外面街道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得月楼地处街道拐角，比较偏僻，四面街道口行人不多，但很容易就发现一些可疑的年轻人。 有男有女，一边不断张望着这边，一边缓缓靠近。 四面八方，有几十人，封锁了所有离开的道路，而且，他们对得月楼这边走过去的人，都一一观察。 那意思，一只苍蝇都不放过。 “怎么办？” 于绣也靠近窗口，探头观望。 “不是警察。”李有福倒是很冷静：“召集人手，和他们拼。” “我的人，也只能抵挡一时。”于绣一脸担心。 “放心，会有人过来支援的。”李有福哼了一声：“把我逼急了，谁也别想好过，我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说完，李有福掏出一把手枪，啪，拍在桌子上：“老子还有这玩意，谁怕谁。” 功夫，自己不行，可对方再厉害，能躲过子弹吗。 房间内，灯光明亮，照在枪上，幽幽寒光。枪身上有编号，jh9526。 这是一把警枪。 第603章 黄雀在后 夜幕拉开。 得月楼内，今天生意不错，大厅里坐满了客人，雅间也是基本没空。 大家喝得兴高采烈。 忽然，从后面走道里走出二十几位年轻人，都是身穿短打，身体粗壮，还有的拿着长刀长枪。 在大厅四周站立，没有说话，但身体笔直，有种逼人气势。 “这是干嘛？演戏。” “不像，看他们杀气腾腾，好像真的要打架。” “打谁，我们吃饭可没少给钱。” “我上次逃单，是喝醉了，今天一起给，说好了的。” “昨天你摸了服务员大腿，是不是来收拾你。” “扯蛋，那是我相好的，都要结婚了，老板娘知道。” …… 一时间，客人们都放下筷子，脸色惊疑不定，议论纷纷。 一位五六十岁老头从后面走出来，平头，偏瘦，精神矍铄，有老顾客立即招呼：“老于，怎么回事？” 老于叫于良，老板娘于绣的哥哥，在店里管理，是个老好人，平时见人一脸笑，有人犯错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不离一个紫砂壶，喜欢直接对着壶嘴喝。 外号就叫于茶壶。 今天，他手里没有茶壶，脸上也没有笑，一本正经得让大家有点不适应。 “各位，很抱歉。”于良向四周抱拳拱手：“今晚店里有点事，请各位立即离开，全部免费，没有尽兴的，改天我请客。” 话说得很委婉，很温和，但那些年轻人目光凌厉，毫不掩饰一种凶狠，大家眼睛可不瞎，立即明白过来。 “走啦，走啦。” 客人纷纷起身，就连雅间内的人也冲出来，鱼贯离开。 大家一边走，一边议论着怎么回事，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很多人拦住，有男有女，都穿着紧身衣服，一看就是随时打架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们就是看一下。” 领头的是位姑娘，说话很客气，一脸微笑。 检查也很简单，就是认一下人，看样子是担心有人浑水摸鱼逃跑。 看完，立即放行。 许多人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一边低声议论，一边指指点点。 “没有。” 梅花检查完那批得月楼出来的客人，走到乔宇身边，低声汇报，声音有点亢奋。 小姑娘是自己要来凑热闹的，腰间衣服下鼓鼓的，是柳如燕那条插满飞刀的腰带。 “退下吧，等会动手，离远点。” 乔宇摆了摆手，倒没有感到意外，李有福伪装逃跑的可能性极小，越是老江湖越不会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看这动静，是有所准备了。” 史红梅看着得月楼紧闭上的大门，轻声说道：“我估计不错，李有福应该在，而且，已经知道我们来意，有人走漏了风声。” “人在里面就行。”小桃红一脸兴奋，挥舞着手臂：“给我冲。” 她从红浪漫带来的人立即向前几步，陈小娇带来的许多人也是跃跃欲试。 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打，谁阻挡打谁，尤其是红浪漫的人，甚至很多不知道究竟要干什么。 这些混社会的小喽啰，严格说，就是一群打手。 “别冲动。” 乔宇抬手阻止：“他们遣散客人，以免伤及无辜，倒也讲点道理，先看看再说。” 混战，有时候越乱越好，尤其是面对警察，会用无辜的人作为人质。 乔宇刚才也在担心，一旦冲进去打起来，伤到吃饭的客人怎么办。 毕竟棍棒无眼。 现在，倒是不用考虑了 得月楼是个中小型酒楼，门前一块空地，是停车场，现在，连自行车都没有。 路灯光和得月楼门灯照射下，一片空旷明亮。 乔宇史红梅并肩走过去，身后侧面是周莹莹，小桃红和陈小娇。 梅花和其他人在后面。 男男女女半圆形围拢，都不说话，脚步声显得格外有力。 离得月楼十几米左右，得月楼的大门忽然又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左右站立两排，身躯笔直，手中刀枪寒光闪闪。 乔宇竖起手，身边一群人止步，有些拿刀拿棍的，也亮出家伙事，红浪漫的全部是短柄斧头，感觉小桃红偏爱斧头帮。 过了十几秒，于良从得月楼走出来，站在最中间，声音洪亮：“对面主事的，过来说话。” 乔宇上前一步，周莹莹忽然跟过去，低声说道：“这是按江湖规矩来了，不好惹，人不多，但往往都是不见血不收手，小心点。” 江湖？ 乔宇皱眉，自己了解的都是电影电视里面，真正的江湖，真没见过。 周莹莹应该知道，但现在学也来不及，只好大步走过去，面对站立，微微拱手：“在下乔宇，见过前辈。” “于良。” 对面也拱了拱手，神态有点傲，算是接受乔宇的行礼。 看起来有模有样，周莹莹微微点头，乔宇还是有点规矩的。 但下一刻画风突变，乔宇忽然掏出一包烟 递一支给于良，嬉皮笑脸：“来，大爷，抽根烟，有话好说，都是替别人办事，能不伤和气最好。” 于良愣了一下，还是接过香烟，淡淡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先点上。” 乔宇拿出打火机，啪，打开，火苗窜动，靠近过去，依旧一脸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于良虽然感觉有点别扭，还是把烟叼到嘴里，凑着乔宇打火机，吸了几口。 乔宇又把自己的香烟点燃，深吸几口。 两个人一时无语，只是下意识吸着烟，那情形，就像两个烟鬼见面，吞云吐雾地享受着。 双方后面各自还跟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 这画面，显得有点怪异。 不远处，两辆面包车悄悄停下来，路平隔着车窗，望着现场，眉头紧锁。 “老大，我们出其不意，前后夹击，立马就能把这帮人解决了。” 旁边，一位小弟摩拳擦掌。 “不，得月楼竟然有这样一帮人，我们可一点不知道，先看看他们实力再说。” 路平摇了摇头，拿出一瓶饮料，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擦了擦嘴。 “你的意思……”旁边小弟一脸不解。 “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收拾一下残局就行。” 路平嘴角露出阴阴的笑：“记住，做事不仅仅要有实力，还要多动脑子。” 第604章 嘴上功夫 “于大爷，李有福在里面吧。” 乔宇随意站立着，就像在拉家常，嘴巴向于良身后的得月楼噘了噘嘴。 “在。“ 于良点头，都这阵仗了，没必要隐瞒。 “我和他一个村的，还叫他一声叔。”乔宇手指弹着烟灰：“能不能让他和我见见，说点家务事。” “他不想见你。”于良很干脆地挥了挥手。 “还有别的办法吗？”乔宇笑着问。 “从我身上踏过去。” 于良挺了挺腰，一脸豪气。 靠得很近，乔宇感觉到一种逼人的气势，明显不好惹，不是一般散打格斗能相提并论的，急忙摆手：“你一大把年纪，我怎么能欺负你，岂不是太不尊老爱幼。” “我倒是希望你试试。”于良忍不住笑起来：“不敢打就是不敢，别扯什么尊老爱幼，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没本事就滚。” “于老头，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乔宇似乎被对方看穿，恼羞成怒，把烟头扔在地面上，瞪着对方。 “不怕，你就来。” 于良也把烟头扔掉，抖了抖胳膊，和乔宇四目相对，目光凌厉。 在他身后，那些年轻人同时舞动一下手中的刀枪，发出一阵声响，很有气势。 “别冲动，别冲动，都是文化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要讲道理。” 乔宇摆了摆手，又换上笑脸，不过，不是那么谄媚，而是正经很多：“于大爷，我们俩分析分析，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听说过吧。” “知道。” 于良点头，这道理，走江湖最清楚，所以，他一直低调，在新安县，都没有人知道他这号人物。 “你是龙，我是蛇。”乔宇指了指于良，又指了指自己：“而且，我是个不讲规矩的混混，地痞无赖。” “你继续。” 于良第一次见到人把自己贬低的，有点意外。 平时走南闯北，遇到年轻人都是耀武耀威，狂妄自大，当然，那些人结果也很惨。 “你和我们打起来，有几分胜算？”乔宇挑了挑眉。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义之所在，不问结果。”于良立即回答，毫不犹豫：“我欠李有福人情，必须还。” “那是你欠，他们这些人不欠。”乔宇指了指于良身后的那些年轻人：“他们都有父母，还有的有妻儿，就算没有妻儿，还有的很年轻，连女人都没有尝过。” “说重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于良摆了摆手，乔宇的话有点粗。 “你的人很能打，这点看得出来，但我的人也不全是孬种，我再使点阴招，双方都会有损伤，送命不提，缺胳膊少腿，对他们来说都是遗憾。” 乔宇脸色忽然一正，声音变得严厉：“说句难听的，这是我的地盘，我耍点无赖手段，能把他们全部阴死，你带着他们出来，不是让他们客死他乡吧。” “所以……”乔宇停顿一下：“动起手来，你不会有任何便宜，结果不会改变，这场仗，算我们赢，怎么样。” 周莹莹在一旁看着乔宇，简直目瞪口呆，还有这样打仗的，全凭一张嘴，就这么赢了？ 是不是太荒唐。 关键是，于良似乎听进去了，竟然沉默了一下。 “师傅，别听他忽悠。”靠近于良身边，站着一位二十七八岁年轻人，手握长枪，虎背熊腰，脸型方正，声音洪亮：“我们听您的，血溅当场，也绝不退缩。” “放屁。”乔宇白了那位年轻人一眼：“你是想让你师傅陷于不义吗，又不是非打不可，大好日子不让你们过，送什么死，他怎么和你们爹妈妻儿交代，不走江湖，不学武术，种田你们都能过得滋润，在我们村，傻子都娶媳妇过好日子，不能享福，打打杀杀，狗屁江湖。” “你这是歪理。”那位年轻人瞪眼说道：“拜入师门，我们就是师傅的人，学武艺，就是要路见不平，该出手就出手。” “吆，看你牛逼的。”乔宇撇了撇嘴：“就凭你，相不相信，我把村里一位姑娘带来，她几把飞刀，就能成全你血溅当场。” “别吓唬人。”那位年轻人晃了晃手中长枪：“一个村姑，忽悠谁呢，尽管让她过来。” “行，算你有种，我现在就去通知。” 乔宇扭身，于良忽然叫住他：“不用了，你说的是柳如燕吧，我见过她飞刀表演，大壮还真未必是她对手。” “师傅。”大壮不服气地说道：“我要试一试。”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 于良脸色一沉，柳如燕的飞刀确实未必杀死大壮，那么就是柳如燕血溅当场。 正如乔宇所说，大好日子不过，非要你死我活吗。 和平年代，江湖儿女也都是放下刀枪了，带着这些人，大多数时间还是让他们赚钱为主。 毕竟师徒门派，和黑道不一样。 退一步，这种公开厮杀，当警察是摆设吗。 “这场仗，算你赢了。”于良倒也不固执，想通了，立即点了点头：“但是，我欠李有福人情，不得不还，这样吧，我老骨头顶着，胜了我，你们随便。” “不干。” 乔宇很干脆地摆手。 “为什么？”于良一脸不解。 “我打不过你。”乔宇很光棍地说道：“而且，就算你打败我，我们也不会退，乱棍子把你打死，也太不上规矩，你这些弟子也不干，最后还不是一场血拼，两败俱伤。” “你嘴上功夫确实厉害，但就这样让我罢手，绝对不行，以后我怎么在道上立足。”于良摇了摇头：“这样吧，看看你实力，在我手下过二十招，我立即走人，过不了，你们等一天再动手，这是最低限度。” “行。”乔宇思索了一下，立即点头，等一天无所谓，派人盯着就是。 伸手拉了一下周莹莹：“我们俩一起上。” “没问题。”于良笑了笑：“周丫头，没想到你也趟这种浑水。” “你认识我？”周莹莹一脸诧异，至始至终，乔宇可没有介绍她。 “十年前，就和你爹切磋过，我还胜他一点。” 于良一脸自豪，周莹莹却脸色一变，低声说道：“小心点，这可是真的前辈。” “厉害到什么地步？” “十招能把我打死 ” 第605章 江湖高手 乔宇倒吸一口凉气，自从接触了周莹莹，知道什么叫内家拳，眼界就高了一些。 内劲可是真实存在的，散打格斗，很明显的致伤致残，基本是外伤，内劲韧性极大，却能伤到五脏六腑。 对方是老江湖，更不可小觑。 “不打了，我们认输。” 乔宇把刚刚迈出的脚步收回来，很干脆地摆了摆手：“我们明天再来。” “……” 于良愣了一下，有点啼笑皆非，自己已经准备活动筋骨，对方忽然就怂了，一拳打了个空。 “我还以为怎么厉害呢，就是嘴上功夫，我呸。” 于良身后，大壮鄙视地吐了一口唾沫，一脸不屑。 “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乔宇晃了晃脑袋，明知打不过却送死，才是没脑子。 周莹莹形意拳功夫，比自己还要高上一点点，十招都支持不了，两个人一起上也白搭。 “我……呸。”大壮继续鄙视。 “要不，我俩试试。” 周莹莹轻声建议，她也是闯江湖，敢打敢拼，就这样怂了，实在丢人。 “我是怕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你爹交代。” 乔宇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周莹莹，自己认识的女人，怎么都是这么轴。 史红梅，小桃红为了报仇，可以理解，你周莹莹何必呢。 “放心，我爹会理解的。” 周莹莹温和地笑了笑，神情却很坚决。 “好吧。”乔宇很无奈，向于良一抱拳：“前辈，我们点到为止，手下留情，我还没结婚呢。” 周莹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哪有没打就求饶的。 于良笑起来，对着周莹莹说道：“你爹选了个好女婿。”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周莹莹立即摇头摆手。 “普通朋友？怎么会陪他冲锋陷阵。” 于良笑得意味深长：“这小子不是孬种，刚才认怂是在担心你，我眼睛不瞎。”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又不是她爹。”乔宇内心被揭穿，有点羞恼，直接冲过去，对着于良就是一个直拳。 散打格斗的招式，很凶猛，可惜，在高手面前不值一提。 于良一个漂亮的转身，就轻飘飘躲过乔宇一拳。 “切。” 于良身后的人，很多发出不屑的声音。 “第一招。” 乔宇却一脸认真，竖了个手指。 又没有说明什么样叫一招，二十招为限，能混一招算一招。 乔宇出其不意出手，有点耍无赖，但于良并不在意，双脚错开，双手在面前上下立掌，摆开架势。 双方的人也围拢过来，形成两个半圆，把乔宇周莹莹还有于良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几十平方的空间。 “你上。” 乔宇微微后退一步，推了一下周莹莹，再次引起于良身后那帮人的耻笑。 恶战在前，竟然推出一个姑娘，这男人白做了。 “真替我们男人丢脸。” 大壮忍不住吼起来，手中长枪在地面上顿了顿，一脸愤慨。 嘭嘭嘭。 场地中间，周莹莹全力以赴，双方拳脚快速碰撞，让人眼花缭乱。 但周莹莹明显不敌，接连后退，眼看着于良一拳砸在她肩头，乔宇忽然腾身而起，对着于良面门，连环几脚。 说实话，普通散打的空中起脚，力道不是很大，尤其对于良这样的高手，不会有任何伤害。 但踢的是脸颊，关系到颜面。 于良只好收拳，抵挡乔宇的连环踢。 乔宇只是和于良接触一下，迅速后撤，绝不硬碰硬。 “几招了？” 乔宇问气喘吁吁的周莹莹，他对传统套路不了解，更不懂规矩。 “三招。” 周莹莹竖了竖手指。 “才三招。”乔宇有点不满，三招周莹莹就吃力，自己要不在旁边骚扰，周莹莹估计已经败下来。 “坚持住。” 乔宇推了一把周莹莹，还鼓励一句。 “还是不是男人。”大壮等人更加鄙视，同时，他们也看出来，乔宇似乎真的没什么本事。 就是在一旁骚扰，出手都是散打格斗招式，对付一般人，算是厉害，可和于良这样的真正江湖高手相比，不值一提。 嘭嘭嘭。 周莹莹继续和于良交手，乔宇还保持在一旁骚扰，在周莹莹危急时候，帮一把，保持勉强支撑住。 是的，也就是勉强。 十招过后，周莹莹被一招击中腹部，向后急退几步，差点坐倒。 乔宇急忙扶住她，向于良摆了摆手：“停停，喝口水。” 梅花从后面递过来一瓶饮料，乔宇拿着，靠近周莹莹，对着她的嘴，喂着她喝了半瓶，很紧张地问：“还能打吗，再坚持一会，还有十招。” 玛德。 大壮等人差点骂起来，自己师傅于良的水平，大家是知道的，在他手下接十招的，已经算是不错了，普通人里面，可以横着走。 这姑娘明显支持不住，竟然还要让她顶住，这还是人吗。 别说十招，体力有限，接下来每一招都是艰难。 “如果你们就这水平，我劝你们放弃吧。” 于良也摇了摇头，自己完全掌握主动，把周莹莹打倒，分分钟的事情。 “我还行，打了再说。” 周莹莹用力擦一下脸上的汗水，眼神凶狠凌厉，有种拼命的架势。 人的潜能是逼出来的，按照自己估计，即使有乔宇简单骚扰，自己也坚持不了十招。 现在，有点出乎意料，唯一解释，就是低估了自己。 最近和乔宇探究形意拳古拳谱，收获不小，而且，乔宇传授给自己的功夫，好像很特殊，对内力提升很快，唯一副作用，心里会有点烦躁。 喜欢武术的人，当然想要找个机会，试试自己的极限。 “小丫头，可别怪下手狠辣。“ 于良看着步步逼近的周莹莹，皱了皱眉，决定下狠手了，他总觉得乔宇有点奇怪，心中警惕。 另外，乔宇和周莹莹明显支持不住，他们身后的人却面色平静，完全看热闹的样子。 越看越有点不对劲，还是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如果被对方拖延过二十招，自己就成了笑话。 呀。 随着周莹莹一声叫喊，这次，她竟然抢攻，拳脚舞动，凶狠泼辣。 只是，没支持几下，于良一个鹰爪，把周莹莹肩头衣服撕开，同时在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鹰爪功，才是于良的基础。 周莹莹急忙后退，于良不依不饶，紧跟着，挥拳击打向周莹莹腹部。 周莹莹是主力军，打倒她，乔宇不足为虑。 “住手。” 乔宇低声吼着，眼看着救援来不及，直接冲近于良身边，双拳对着于良腹部砸去。 于良并不理会，任由乔宇打中，宁愿挨乔宇一击，也要把周莹莹撂倒。 嘭。 只是，出乎于良意料的是，自己还没击打到周莹莹，腹部一股大力撞击，撞得他不由自主向后退几步，腹内一阵翻江倒海。 第606章 打架没输过 现场静止了两秒，鸦雀无声。 尤其是于良身后的一帮人，满脸惊讶，于良一直占据优势，完全碾压，怎么忽然被打得后退。 而且出手的是乔宇，这场打斗中，大家公认的废物。 不过，还没等大家反应过快，乔宇再次动了，也可以说，刚才只是缓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停留。 双手双脚摆开架势，不再是散打格斗，而是标准的传统武术套路，动作沉稳有力，不失凶猛，一招猛虎下山，直扑过去。 形意拳，本身就是仿照动物，老虎是野兽之王，凶猛有力。 于良刚才完全是猝不及防，没想到乔宇忽然发力，而且是直达脏腑的内劲，大意之下，吃了点暗亏。 不过，乔宇也就是入门功夫，伤不到他。 只是让他气血翻滚，就像正常人岔气一样，行动略有不便。 眼看着乔宇凶狠扑击，急忙一边还击一边调理气息，动作难免不流畅。 乔宇却是用尽全力。 嘭嘭嘭。 双方拳打脚踢，竟然不分上下，随着相互踹中对方，同时后退，乔宇大口喘息。 于良也不平静，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你小子深藏不露，没想到还真有两下子。”于良看着乔宇，笑了笑：“不过，在我面前，还不够格。” “几招了？” 乔宇侧脸问周莹莹，他就没想过打赢于良，拖过二十招就行。 “十四。”周莹莹声音有点低沉，不乐观。 “奶奶的腿。” 乔宇恼火地骂了一句，原以为可以消耗对方体力，毕竟是老头，和自己年轻体壮不一样。 然而，练内力的似乎是另一回事，至少于良这个年纪看不出明显体力衰退，交手之下，感觉一种浑厚老辣，就是没有任何虚弱。 “再来。” 乔宇活动一下有点发麻的胳膊，拉开架势，周莹莹也在一旁摆开动作。 刚才打的就是出其不意，乔宇底牌露出，引起于良重视，只能实打实硬碰，可以说，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打斗。 乔宇一脸严肃，没有任何嬉皮笑脸玩世不恭，反而显得堂堂正正。 两个人一左一右，扑向于良，噼里啪啦，于良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嘭。 几乎是同一声响，乔宇和周莹莹被打得飞出，周莹莹坐倒在地，精神萎靡。 乔宇虽然站着，但腹内翻江倒海，火辣辣疼痛，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我们认输。” 史红梅和小桃红同时上前一步，左右扶着乔宇，反正李有福也跑不了，暂时退一步，密切监视就行。 不能把乔宇白白折在这里，哪怕是受伤，两个人也过意不去。 “不，老子还要打。” 乔宇擦了一下嘴角，目露凶狠。面对于良的那种无力感，反而激起他的斗志，打架自己没输过，这次也不应该例外。 “有种。” 于良竖了个大拇指：“不过，还有三招，凭你现在体力，招架不了，别逞能。” “我行的，一定行。” 乔宇握了握拳头，为自己打气，同时深吸一口气，观察体内气息。 体内，那种原本顺畅的温热感，已经变得杂乱无章，如果不迅速恢复，根本无法动手，这时候冲过去，就是以卵击石。 于良是老江湖，笑眯眯看着乔宇，对于乔宇放狠话，毫不在意。 这种内伤，躺个十天半月才能恢复，怎么可能再打。 乔宇目光四处转动，对于自己这种功夫，他最清楚有点异于常人，就是在某种刺激下，会突飞猛进，效果奇特。 最好是林小凤那种钢管舞，露胳膊露腿也行。 四周女人不少，而且是年轻姑娘，可都是来打架的，包裹得严严实实，别说露，就连脖颈都看不清。 乔宇一阵失望，下意识观看周莹莹的情况，看可不可以再配合。 周莹莹已经被两位姑娘扶起来，摇摇欲坠，别说打架，走路都费力。 不过…… 乔宇眼睛一亮，刚才打斗，周莹莹肩膀上衣服被于良撕开，留下一条血痕，血痕向里面延伸，隐约露出两个圆弧。 血痕和雪山一角，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让乔宇心中一动，体内，热血快速沸腾起来。 乔宇下意识靠近周莹莹，一脸关切：“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你确定没事？” “确定。” “再自己感受一下，如果不舒服，立即去医院。” 现场气氛有点诡异，大家诧异地看着乔宇，这时候，他竟然和周莹莹闲聊，而且都是废话。 乔宇不管别人怎么看，眼睛似乎在关切地看着周莹莹的脸，目光却下移。 罪过，罪过，该死的王老头。 心中同时念叨着，也感受着体内那股力量升起。 王老头的功夫也确实邪门，上次追杀姜方，和内劲高手较量，有点力竭，在观看林小凤钢管舞后，不仅迅速恢复，而且更加澎湃。 这次，恢复得也很快，也可以说，伤势被一种忽然升腾的热血澎湃掩盖，就像被麻醉一样，觉得自己又信心百倍，雄心勃勃。 “好好休息。” 乔宇感觉不能再盯着周莹莹面前看了，周莹莹都似乎感觉到不妥，看出有点羞恼。急忙叮嘱一句，扭身面对于良，双手搓了搓：“再来。” “嗯？” 于良一脸诧异，从乔宇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凌厉，这小子恢复好快，要不是一直盯着，真怀疑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呀。” 于良诧异，乔宇却没有丝毫犹豫，趁着体内热血澎湃，高声叫着，挥拳冲向于良。 噼里啪啦。 四周一阵安静，只有两个人拳脚交加的打斗声。 嘭。 最终，于良双掌击中乔宇腹部，乔宇向后飞出，落地，旋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想要向前冲，晃了晃，差点栽倒，哇，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乔宇。” 史红梅和小桃红一左一右扶住他，脸色慌张。 “死不了。” 乔宇擦了一下嘴角血迹，狠声说着，侧脸看了看周莹莹：“几招了。” “二十。”周莹莹竖起两根手指，嘴角露出笑容。 “我们赢了。” 乔宇也咧嘴笑起来，嘴里满是殷红鲜血，但笑容很灿烂。 玛德，打架，老子没输过。 第607章 乔宇致命秘密 得月楼三楼，李有福和于绣站在窗口，一直居高临下，看着双方打斗。 “这小子有点门道，竟然在我哥手下过了二十招。” 结果让于绣一脸惊讶，她不懂武术，于良也不是家传。 十几岁，于良受到武侠故事影响，外出学武，一学就是大半辈子，都没有妻儿，孤身一人，每天不间断苦练。 用他自己话说，这辈子嫁给武术。 走南闯北，虽然没有大名声，也少有对手，普通壮汉十几个近不了身。 “于良在瞎搞什么！”李有福却一脸不满：“直接冲上去，这边是武林人物，对面就是乌合之众，杀出一条血路，我离开绝对没问题，竟然对打，讲什么江湖规矩。” “当初你救过我，我哥才欠你人情，不是欠你命。” 于绣皱了皱眉：“他任何决定，我们都无权干涉。” “不干涉？！现在怎么办。” 李有福烦躁地挥了挥手，忽然掏出手枪，举起，瞄准乔宇的脑袋。 “你要干嘛？”于绣急忙压了压枪口。 “这小子坏我好事，我踏马崩了他。” 李有福再次举枪，恶狠狠说道：“我看他一直不顺眼，在村里就跟我作对，要不是他和黄皮皮，二丫也不会死。” “别冲动。”于绣轻声说道：“用假钞也不是死罪，大不了坐牢，我等你。” “我等不了。”李有福哼了一声：“我这岁数坐牢，死在牢里差不多，那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临时拉这小子垫背。” “还没到那一步呢。”于绣摆了摆手：“你不是说还有人会来救你吗，人呢？” 是啊，人呢？ 李有福愣了一下，差点忘记这茬了，路辉没有派人过来，自己女儿也没出现。 难道就不怕自己供出他们？ 李有福愣神，下面已经有了结果，于良面对着乔宇，淡淡笑了笑：“愿赌服输，我们江湖再见。” 说完，一挥手：“我们走。” 他没有返回得月楼，而是向街道方向大步走去，他身后的人立即紧跟着而去。 “后会有期。” 大壮走在最后，特意向乔宇拱了拱手，刚才最后几招，乔宇表现出来的实力，他都自愧不如。 尤其敢于拼命，让他惺惺相惜。 “别，我可不想和你们再见。” 乔宇用力摆手，去她妈的江湖，太凶险，再也不想去碰。 在村里称王称霸，老子第一不香吗。 眼看着于良等人消失在夜色中，乔宇身体一阵虚弱，但精神振奋，一挥手：“大家给我上，抓住李有福。” 话音刚落，两辆面包车极速冲过来，直接冲向人群。 乔宇等人急忙向旁边躲闪，面包车到了得月楼门口，一个急刹，同时停下，车门打开。 二十几位黑衣服年轻人跳下车，手里拿着刀或棍，在得月楼大门两边站立。 路平最后走出来，慢悠悠站到中间，小桃红急忙走过去：“路平，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你们来干什么？”路平扫视一眼，反问了一句。 “抓李有福，他用假钞。” 到这个时候，小桃红也不隐瞒，态度也很坚决，势在必得。 “巧了，我也是抓李有福。”路平扬了扬下巴：“路总的命令，他最痛恨用假钞，让我务必把他带回去。” “这个……” 小桃红犹豫了一下，有点为难，她没想到会和娱乐城发生冲突。 “闪开。” 史红梅上前，站在小桃红身边，冷声说道：“别来这一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和李有福一伙的。” “红梅姐，别误会……” 小桃红急忙解释，她还是很相信路辉的。 “闭嘴。” 史红梅却不理会小桃红，旁观者清，路平这时候出现，绝对有问题。 “在新安县，还没有人能让娱乐城的人让道。” 路平冷冷看着史红梅，一脸嚣张。 “今天你就会遇到。” 史红梅冷哼一声，举起手：“大家听我的，他们不让，就给我打，后果我担着。” 夜长梦多，史红梅担心拖延下去，李有福逃跑了，可就很难再有机会。 干脆，速战速决。 娱乐城的人和于良的人不一样，都是地痞混混之流，这边人多占优势，火拼不怕他们。 至于路平，有点功夫，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等一下。”路平忽然举手：“你们这次主事的，好像是乔宇，让他过来说话。” “乔宇受伤了，我做主。” 史红梅毫不犹豫，不想给对方任何机会。 “我有话和他说。”路平冷声说道：“你如果阻拦，后果自负。” “……” 史红梅停顿了一下，听路平的语气，胸有成竹，似乎真的掌握了什么。 “什么话，说吧。” 乔宇从后面走上前，身体有点摇晃，看着路平：“如果论我和路辉的交情，免谈，我们只是生意上有点交接而已。” “和路总无关。”路平摆了摆手：“是你我之间的事情。” “我和你不熟，更没有什么可谈的。”乔宇语气更加坚决：“现在，两个选择，要么你们离开，要么我报警。” 史红梅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乔宇没有选择打斗，娱乐城本身不干净，估计这次出动也是有不可告人目的。 报警，反而最稳妥。 路平也愣了一下，不得不佩服，乔宇这一招够狠，报警，对方立于不败之地，事情挑明了，协助抓捕罪犯，这些人反而有功。 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路平打了个哈哈：“乔宇，我有两句话，和你个人说，听完，报警不报警，你自己选择。” 乔宇微微皱眉，左右看了看，史红梅和小桃红很自觉向后退了退。 路平凑近乔宇，低声说道：“经过我调查，忽然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曾经有个大人物，在某天忽然光临新安县，耍得新安县政界商界团团转，可事实上，那个大人物并没有来过，很巧，你和那位大人物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乔宇心中一惊，强装镇定。 感觉要遭，一旦揭穿自己冒充过徐沛然，新安县财政局长为首的，还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 还有，自己睡了李巧云，那女人……后果想都不敢想。 “话不用我挑明了吧。”路平打了个哈哈：“今天你网开一面，我帮你守住秘密，怎么样。” 第608章 放他一马 乔宇掏出一支烟，点燃，用力抽了两口，精神振奋一些，淡淡说道：“你想没想过，如果是大人物授意的呢，你一旦公布，会死得更惨。” 自己冒充大人物的事，是个隐患，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没想到会是被路平发现，至于怎么发现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何恢复主动，及时还击，不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路平愣了一下，脸上笑容跟着消失。 他一直认为这是乔宇最大的把柄，确实没有深想，乔宇的话，让他心中一惊。 是啊，乔宇一个乡下小子，敢耍新安县那么多人，胆子太肥，难道就没人指使。 细想一下，乔宇又和那人相似，其中会不会有更大的隐情。 而那种隐情，是他路平无法承受的，一旦公开，路辉也未必能保全自己。 有些秘密是双刃剑，知道多，死得更惨。 路平一阵心慌，下意识摸了摸衣兜，乔宇已经递过一支烟。 路平接过，点燃，用力抽了一口，烟雾围绕脸颊。 没想到，自己以为的最大底牌，被乔宇几句话就变成被动。 但路平是个聪明人，很快意识到，这时候不能犹豫，立即干笑两声：“不管你和那位大人物什么关系，今天不按照我的条件，我就公开，大不了老子远走高飞，亡命天涯。” “那又是何必呢，好好日子不过。”乔宇占据了一些主动，笑起来：“你把秘密烂在肚里，对大家都好。” “不行。”路平语气坚决：“今天你必须退，没得商量。”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做不了主。”乔宇也不甘示弱：“放过李有福，不可能。” “那就退一步，就像刚才那个于老头说的，今晚你们先撤退。”路平挥手：“这是底线。” “一晚？有什么意义。”乔宇疑惑：“我们一直围着，他插翅难逃。” “这你就不用管，说不定我能劝他投案自首呢。” “切。”乔宇嗤之以鼻，路平的话，半点也不信，不过，自己也不能逼得太紧，一旦路平真的公布自己的秘密，后果不堪设想，思索了一下：“那个秘密，有几个人知道？” “没有别人知道。” “我可以放李有福一马，今晚任由他走。“乔宇咬了咬牙，想起自己对李巧云的承诺，干脆人情一并送了：“你发誓，如果告诉其他人，不得好死。” 路平又愣了一下，有点啼笑皆非，多大人了，还玩这种小孩子事情，发誓有屁用。 “好，我发誓，如果告诉其他人，不得好死。” 路平微微举手，几乎笑着说完。 “记住你发的誓。” 乔宇扭身，看了看小桃红史红梅：“我们撤。” “为什么？” 小桃红失声惊叫，刚才乔宇玩命才争取的机会，怎么忽然放弃了。 “听我的，算我欠你们个人情。”乔宇声音低沉。 “可是……”小桃红一脸不甘心。 “别说了，走吧。” 史红梅拉了一下小桃红，乔宇的性格她很清楚，为朋友真的两肋插刀，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放弃。 一群人默默转身离开，沿着街道走出去很远，乔宇停下脚步：“大家散了吧，辛苦各位，改天我请客。” 小桃红看了看乔宇，见他一脸沉重，张开的嘴又闭上。 默默转身。 大家纷纷散开，只剩下乔宇一个人，站在路边，一个阴暗处，默默抽着烟。 被别人掌握把柄的滋味，不好受，偏偏拿路平毫无办法。 一辆警车缓缓行驶过来，在旁边停下，苏江一身警服，走下车，站在乔宇身边。 沉默了几秒，苏江轻声问：“李有福在得月楼？” “是。” 乔宇点了点头，不用多问，苏江既然离开医院，穿上警服，柳如燕那边肯定说了。 这件事对于苏江来说轻而易举，就能摸清来龙去脉，甚至已经从红浪漫那边找到了吴楠为。 苏江只是晚来得月楼一步，从他这边确认一下。 苏江没有多说，上了警车，同时打开对讲机：“小贾，带人布控得月楼，抓捕李有福。” 得月楼，三楼。 一个房间内，路平和李有福相对而坐，茶几上放着茶壶茶杯，两个人都没有喝。 “路辉什么意思？” 李有福手指敲着茶几，不紧不慢问。 “别管路总的意思，我劝你立即离开，别耽误时间。”路平声音有点急：“我从乔宇那里争取到这个机会，希望你珍惜。” “离开？我去哪，从此以后亡命天涯。”李有福笑了笑，有点讥讽：“路辉做的事，让我背锅，说不定他找个机会杀人灭口。” “你别瞎说，你女儿可是也有份。”路平立即提醒：“你不会让你女儿为难吧。” “别提她，她要是愿意帮我擦屁股，何至于此。” 李有福有点恼火，按照李巧云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事情控制住，从吴楠为那边掐掉。 可李巧云什么也没有做。 “现在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路平冷着脸：“路总说过，不要再用假钞，是你自己非要赚最后一波，后果自然是你承担。” “这次后果我承担，以前呢。”李有福拍了一下茶几：“他路辉做的事，是我的百倍千倍，凭什么都是我收尾，去逃亡。” “别扯没用的。”路平喝了一口冷茶，压了压心火：“直接说，什么条件。” “五十万，现金，我消失。” 李有福张开手掌，晃了晃。 “没有。”路平脱口而出：“我的权力，只能给你十五万。” “那么，你向路辉申请。” “来不及了，别夜长梦多。” “不行，我必须拿到五十万现金，不然，哪都不去。” 李有福老神在在，还悠闲地喝了一口茶，路平越是着急，越是谈判的好机会。 虽然有风险，但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玛德。”路平骂了一句，拿出大哥大，打通路辉的号码：“路总，李有福要五十万。” “我可以给他，让他现在就离开新安县，立刻，马上。” 路辉声音也有点焦急，李有福在一旁大声说道：“现金送过来，拿到就走。” “大晚上的，你让我去哪搞五十万现金。” “那是你的事。” 李有福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警笛声，很多警车。 路平和李有福同时跳起来，靠近窗口，看了一眼，面色死灰。 警车停下，很多警察跳下来，已经迅速把得月楼包围了。 第609章 李有福之死 “来不及了。” 路平脸色狰狞，看着外面的警察，攥了攥拳头。 “这……” 李有福也慌张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老东西，都是你，拖延时间，就是踏马的自寻死路。” 路平忍不住抓住李有福的衣领，恶狠狠吼着。 “说后悔话有屁用。”李有福也大声吼着：“快，让路辉想办法。” “对，找路总。” 路平松开李有福，大哥大还没有挂，立即对着大哥大叫喊：“路总，快点，警察已经敲门了。” “让李有福和我说话。”路辉声音很平静，等李有福接过大哥大，接着说道：“这件事，你自己收尾吧。” “凭什么？”李有福大声吼着：“逼急了，谁也别想好过。” “是吗？”路辉笑了笑：“也包括你的孩子。” “别提李巧云，我没那不孝的闺女。” “我是说，你和于绣的双胞胎孩子。” “你……怎么知道。”李有福脸色巨变。 “你以为藏到于绣老家，就不会有人知道吗，你可以选择鱼死网破，我保证你两个孩子死得很惨。”路辉冷冷说道：“当然，你还有个选择，保全他们，我会给他们一笔钱，荣华富贵不可能，衣食无忧没问题，也不会让他们受人欺负。” “他们的命运，在你一念之间。” 路辉说完，直接挂了大哥大，房间内，传出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过了一会，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 等到苏江带人敲开得月楼的大门，上了三楼，进入房间。 只见李有福倚在沙发上，脑袋歪在一旁，太阳穴上一个洞，他的手耷拉着，旁边放着一把警枪。 在李有福身边，还有一个打开的箱子，里面是印制假钞的模板。 夜渐深。 小县城夜生活还没有那么繁华，大多数还是适应老婆孩子热炕头，偶尔出来欢聚一场，也是草草收兵回营。 火锅店客人散尽，服务员和厨师也已经下班，大厅里空荡荡的。 李巧云坐在一个小方桌前，面前火锅在咕噜咕噜翻滚，香气飘逸，她却呆呆看着火锅出神。 乔宇推开火锅店的门，李巧云挥了挥手，乔宇把门拴上，走过去，在李巧云对面坐下，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又给李巧云倒满。 两个人举杯，喝了一口。 吃了一会菜，又喝了一口。 很快，两个人默默无语，一瓶酒见底。 李巧云又打开一瓶，倒上，乔宇轻声说道：“我尽力了，虽然因为别的原因，但还是放了他一马。” “谢谢你遵守约定。”李巧云笑了笑，拂了一下鬓角秀发，有种娴熟雅静：“你来，我就知道结果。” “但是，苏江可能紧跟着过去了。” 乔宇却笑不出来，李有福无论被抓，还是逃了，都不值得开心。 “不管怎么样，这是命，踏上那条道，就注定不得善终。” 李巧云笑得有点苦涩：“我爹那人，贪心，未必来得及离开，也算罪有应得吧。” “不管他有什么罪，他是风华村的人，出事了，我就觉得心堵。” 乔宇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 他这个人，护短，风华村就是他的家，谁也不能被欺负。 可惜，李有福这件事，他帮不了，也不能帮。 “你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还有点让人讨厌，但确实是个好人。” 李巧云看着乔宇的脸颊，醉眼朦胧，似笑非笑，还带着点疲惫忧伤和无奈。 “我他么不想做好人。”乔宇低声吼起来，也是醉意朦胧：“我就是个地痞流氓无赖，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对，还是坏人好，坏人没烦恼。” 李巧云拍着桌子，忽然大声笑起来笑得有点疯狂：“来，为做个坏人，干杯。” “干杯。” 两个人一饮而尽，李巧云又忽然带着哭腔，尖声叫着：“可他妈的坏人也不快乐啊，做人就是个悲剧，做女人更惨，没人疼没人爱。” …… 两瓶酒见底后，两个人还继续喝，但已经胡言乱语，一直喝得大醉。 那一晚，李巧云做了一个梦，梦见又和那位大人物相聚，依偎在他怀里，闻着他那种特有的男人味，感觉从未有过的踏实。 好舒服。 窗外响起鸟鸣声，似乎有光线照进房间，李巧云从梦中醒来，却没有睁眼，脑袋昏沉沉，贪婪地回味着梦中的一切。 别醒，别醒。 她不断提醒自己，鼻端还停留着他的味道，用力吸几口。 手臂似乎还攀着他的脖颈，趁着还没醒，亲一下。 李巧云幻想着，估摸着嘴唇位置凑过去，对方竟然有回应。 感觉太真实…… 不对，这不是做梦。 李巧云猛然睁开眼，从沙发上跳起来，只见旁边躺着乔宇，还在鼾睡，不断舔着嘴唇，似乎回味着刚才的滋味。 啪。 李巧云甩过去一记响亮的耳光，乔宇立即坐起，瞪着李巧云：“你打我干嘛。” “你怎么在这？” 李巧云扫视一下，这是雅间，两个人刚才躺在宽大的沙发上。 “昨晚我没喝酒，然后……”乔宇瞪着李巧云，一脸紧张：“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你踏马想做什么。”李巧云飞起一脚，踹得乔宇翻滚一下，站了起来。 “我什么也不想，绝对没有。”乔宇急忙摆手解释。 “我有那么丑吗。” 李巧云似乎更加生气 ，又抬脚踹过去。 乔宇感觉和女人说不清，三十六计，走为上，撒腿就跑，跑出雅间，穿过大厅，拉开门，一口气跑到大街上。 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感觉心中一阵舒畅。 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刚才好像亲了一下，这女人，还是那种火辣的感觉，差点勾起自己的邪火。 火锅店。 李巧云整理一下皱皱的衣服，走出雅间，两位警察走进来：“李巧云，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第610章 你帮我收尸 凌晨三点，路平才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个老旧的小院，墙壁斑驳。 外观上，谁也不会想到，这是娱乐城路辉手下，第一打手的家。 推开厚重的院门，三间堂屋，在夜幕下，也显得灰败。 打开堂屋大门，眼前立即一亮，里面金碧辉煌，地面上铺着波斯地毯，镀金的吊灯，精美的茶几沙发，靠墙小酒柜，摆放着各种名酒佳酿。 一位穿着暴露的小姑娘迎过来，跪在地面上，叫了一声主人，拿过拖鞋，让路平换上。 然后，起身，帮路平取下外套，放在衣架上。 路平在沙发上坐下，挥了挥手：“小屏，我饿了。” “稍等，主人。” 小屏脆生生答应，走进旁边的厨房间，很快端来几个小菜，又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酒，打开，拿起酒杯刚要倒。 “用嘴。” 路平淡淡吩咐，小屏立即对着酒瓶喝了一口，含着喂给路平。 路平轻轻咽下，满意地笑了笑：“好酒，就是要少女的嘴去温，可惜，俗人不懂。” “主人在我们心中，就是王，那些俗人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 小屏轻声说着，夹一块菜，放进路平的嘴里。 “手艺有进步。”路平点了点头：“跟着我多享受，要啥有啥，当初你那哥哥小满竟然还想找我要人，要不是看在你乖巧的面子上，我早就弄死了他。” “谢谢主人的宽宏大量。” “好啦，把那几个叫出来，我要放松放松。” 酒足饭饱，路平摆了摆手，小屏打开一个暗门，走了进去。 “臭婊子，要是真的有灵，你给我看着，老子现在不缺女人。” 路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他不是新安县人，想当年，也是个大好青年 喜欢上一位姑娘，就因为家里穷，被百般羞辱。 永远记得那个夜晚，奸杀了那个女人，逃亡在外。 后来被路辉收留，换了个身份。 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近乎疯狂地蹂躏女人。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镣铐的叮当响，小屏带着四个女人从地下室出来，年轻貌美，一丝不挂，都戴着鸭舌帽镣铐。 “来吧，宝贝，为你的王服务。” 客厅内，响起路平疯狂的笑声，紧接着是各种奇怪的声音，路平还不断发出压抑的叫喊：“李巧云，我要得到你，老子要拥有你。” “主人，得到女人，要趁热打铁，在她空虚寂寞时候，是最好机会。” 小屏在一旁一边看戏，一边轻声提醒。 “对，今天就去，她死了老爹，无依无靠，正需要男人安慰。” ～～～～～ 灿烂阳光照在公安大楼玻璃上，有点晃眼，李巧云跟着警察进了大门，上了二楼，在一间办公室内，见到了刑警小贾。 “请坐。” 小姑娘一身警服，正经端坐，别有一番威严，指了指凳子。 打开文件夹，等到李巧云落座，轻声说道：“让你来是了解一下情况，顺便告诉你，就在昨晚，你爹李有福……畏罪自杀。” “嗯。” 李巧云脸色平静，有点麻木，只是点了点头。 “你好像一点不惊讶，也不悲伤。” 小贾观察着李巧云的脸色，有点好奇，语气也有点意味深长。 根据掌握的材料，李巧云也是娱乐城路辉手下的得力干将，李有福的闺女。 说假钞案和她没关系，鬼也不信，但李有福死了，承担了一切，所有线索到此为止。 “我能干什么？悲伤？痛苦，还是大哭嚎啕？”李巧云苦笑了一下情绪微微激动：“他年轻就混社会，勾搭上那个叫于绣的女人，我妈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活活被他气死，后来，因为婚事，逼死了我妹，现在，留下我为他收尸，他考虑到我的感受没有。” 李巧云越说声音越高，她想到现在的处境，离开了娱乐城，真的孤苦无依，有点悲从中来。” “控制一下情绪。”小贾急忙提醒，换了个问题：“你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 “不知道，他和我表面上父女 关心却不多，在外做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 “当年，有一个叫万朗的，你记得吗？” “记得，我在警校的同学。” “他死了，配枪在你爹手里，昨晚，他就是用那把枪自杀。” “这件事，我也没听说过。” …… 谈话进行了很久，只是了解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人死了，李巧云什么都推在李有福身上，丝毫没有犹豫。 因为，如果自己死了，老爹活着，同样会把所有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这是默契，也是道上不成文的规矩，死者 就是用来背锅的。 “好啦，你可以走了，改天，案件结了，到火化场领你爹骨灰，送他最后一程。” 小贾合上文件夹，挥了挥手，有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昨晚一夜没睡，白天还要继续工作，难怪柳如燕不愿意进警队，自己花样年华，怎么就选了这个职业。 走出公安大楼大门，阳光刺眼，李巧云刚才一直想着把自己开脱出来，现在才从一种惶惑中醒过来，感知到实实在在的现实。 老爹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没了。 一阵疲倦无力，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脑袋，无力地低垂着。 身边有脚步声进进出出，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在旁边坐下，又过了一会，李巧云才好奇地抬起头，侧脸看了看。 乔宇坐在一旁，正看着远处的天空。 “你来干什么？”李巧云微微皱眉。 “我是代表风华村，过来处理你爹的事情，别忘了，他是风华村人。” “他不是个好人。”李巧云露出苦笑。 “不，对于风华村来说，他是个好人，捐过款，也帮助过人。”乔宇语气认真：“我不管他在外怎么样，我只认风华村。” “你这人啊，好赖不分。” 李巧云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这个大男孩，总会给人意外，有时候是惊吓，有时候是惊喜。 “人死账消，村里打算给你爹风光葬了，已经在准备，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没有。”李巧云摇头，思索了一下：“提个你个人的要求，可以吗？” “……可以。” “等我死了，你帮我收尸。” 李巧云说完，站起身，大步离开。 没有等乔宇回答，也不用等，乔宇会答应的。 就像乔宇说的那样，她也是风华村人。 第611章 李巧云的震惊 苏江走进办公室时，小贾正在整理文件，抬起头，顶着熊猫眼，有点埋怨地说道：“队长，你当个甩手掌柜，我要累死了。” “我也不想，可局长让我休假，昨天也是帮你行动的。”苏江笑眯眯说道：“这次假钞案件，功劳可不小，全归你。” “功劳无所谓。”小贾拿出一份文件，拍了拍：“这个案件，柳如燕怎么定性，可别忘记，这里面还有案中案，关于吴楠为家失窃案，当时，是你作证柳如燕不在现场，现在，你怎么说？” “这个好办，就说是我的线人，我已经怀疑，让她去拿证据。” 苏江随口回答，根据结果，推导出一个合理说法，难不倒他。 “队长，我感觉你为了维护柳如燕，有点昧良心。”小贾拉长脸：“对我们队员都没这么好。” “毕竟人家上次救过我的命，当然要好一点。” 苏江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亏心不亏心。”小贾表示一下鄙视：“吴楠为家丢失的金银珠宝怎么说。” “没看见。”苏江摆手，忽然扭身就向外跑：“我还炖着排骨呢。” 苏江提着排骨汤到医院，柳如燕正在一棵花树旁踢腿下腰地训练，见他过来，一边做着手臂动作，一边说道：“乔宇来过，听说假钞事情解决了。” “是的，李有福自杀，这件事结束，不过，你还得配合一下，去吴楠为家的事，要说是我授权的。” “明白啦，我欠你个人情。” “人情就算了，你考虑一下，进我们警队就行。” “免谈。” 柳如燕立即严词拒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苏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小姑娘梅花快步走过来，竖着两个辫子，显得清纯调皮。 在她身后，跟着余家安保的教练宋更，一手提着果篮，一手捧着一束鲜花。 “师傅，你身体恢复了吗。” 梅花瞪眼看着生龙活虎的柳如燕，一脸开心。 “可以出院了。”柳如燕随口回答，看着宋更，脸色一冷：“他来干什么？” 上次乔宇去余家安保兑现承诺，带着周莹莹传授闭气术，和宋更之间发生不愉快，柳如燕在医院听说了，正憋着气，准备出去找宋更麻烦呢。 他自己来了。 “宋教练来瞧瞧你。”梅花立即解释：“他知道错了，正要向乔宇师傅道歉呢，乔宇师傅很忙，他还没机会。” “柳教练，我也是年轻，一时冲动，希望你别往心里去，在乔宇面前，替我多说好话。” 宋更微笑着上前，把花递给柳如燕。 柳如燕随手接过花，扔进旁边花坛，瞪着宋更：“你比我大得多，别在我面前说什么年轻，乔宇也没把你放心上，倒是你，别打梅花的主意。” “师傅……” 梅花俏脸微红，拉长声音，柳如燕立即挥手：“别说话，我比你见识多，男人撅撅屁股，就知道拉什么屎。” 话很粗，就连苏江都一脸尴尬。 “宋更。”柳如燕接着厉声说道：“你要敢伤害梅花一根汗毛，姑奶奶把你扒皮抽筋。” “不敢，不敢。” 宋更赔着笑脸，一脸诚恳，后背却冒出一身冷汗，有点后悔听吴情义的话，拿梅花开刀。 但又咽不下被乔宇收拾的那一口气，无毒不丈夫，大不了远走高飞。 ～～～～～ 夜幕降临，李巧云的火锅店今天并没有关门，李巧云一切如常，照样营业，只是打烊早了点，八点，厨师服务员就离开。 李巧云刚刚关上门，外面就响起一阵敲门声，传来路平的声音：“开一下门，我来看看你。” 李巧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门，把路平放进来。 “这么早就关门？”路平顺手把门拴上：“不过，这样也好，就剩我们二人世界。” “有事说话，我他么没心情。” 李巧云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你爹的事情，我很抱歉。”路平扬了扬手，手里提了两瓶酒：“这是我珍藏的好酒，边喝边聊，怎么样。” 李巧云又看了一眼路平，走进一个雅间，拿出几碟冷菜，摆在茶几上，看着路平倒酒：“说吧，今晚来的目的。” “难道就不能来看看你，非要有目的吗。”路平笑了笑：“看来你是对我有点误会，我可是真心喜欢你，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别假惺惺，我爹死，你在场，为什么不阻止。” “你爹死，是为了保全你。”路平递给李巧云一杯酒：“这件事，要怪就得怪那个乔宇，是他逼死你爹的。” “这和乔宇有什么关系。” 李巧云喝了酒，放下酒杯。 “当然有关，他答应我放一马，可他出尔反尔，立即报警，让你爹没有逃走的机会。” 路平咬牙切齿：“至始至终，都是那个乔宇抓着不放，可以说是他导致你爹的死，你想不想报仇。” “想。”李巧云很干脆回答，看着路平表演，似乎很愤怒，又端起酒杯，和路平碰一下，一饮而尽。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心目中敢爱敢恨的巧云姐。”路平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只要激起李巧云的仇恨，重出江湖，就能和自己在一起。 她现在没有依靠，自己是她唯一的选择。 甚至，今晚就能趁机得到她。 路平越想越兴奋，接连喝了几杯，趁热打铁：“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有办法，帮你搞死他。” “杀人，不用你帮忙。”李巧云自信地扬了扬下巴。 “不，我要先把他搞得众叛亲离，声名狼藉。”路平神秘一笑：“你知道昨晚乔宇为什么忽然罢手吗，我掌握了他的把柄。” “什么把柄？” 李巧云好奇起来，乔宇说的网开一面，难道不是出于对自己的承诺。 “乔宇在新安县，曾经冒充某个大人物，兴风作浪，把财政局长都耍得团团转，我们一旦揭穿，你想，那些人是好惹的吗，还不得把他扒皮抽筋。” 路平越说越得意，咧嘴笑起来。 “什么？” 李巧云大惊失色，冒充大人物，她立马明白怎么回事，怪不得那个人神神秘秘，都是晚上出现。 这样一想，完全可以解释了。 但是，自己和那个所谓的大人物睡过了啊， 还他么挺舒服，念念不忘。 难道，那晚…… 李巧云越想越心惊，脸上露出无所适从的惊恐。 第612章 誓言会应验的 “怎么样，我这个把柄够劲爆吧，就像个炸弹，引爆开来，足够把乔宇炸得粉骨碎身。” 路平看着李巧云震惊的脸颊，咧嘴笑起来，李巧云可是老江湖，能让她大惊失色，说明有了效果，离成功近了一步。 “确实劲爆。” 李巧云下意识点头，脸色恢复一些，依旧掩饰不住震惊。 乔宇的成功，她很清楚，有很大一部分是县里一些人的支持，那些人支持的根源，来自于那位大人物的肯定。 大人物是乔宇假冒，一旦揭开，不仅把乔宇搞死，风华村也变得举步维艰。 “这个把柄，足以让乔宇生不如死。”路平身体前倾，凑近李巧云；“解不解气，开不开心。” “解气。” 李巧云回应了一声，她也想弄死乔宇，倒不是路平说的杀父之仇，而是被乔宇睡了， 自己是不知情，他乔宇可就是故意。 “就这样定了，按照我的计划，明天就宣布出去。”路平的脸上露出一丝邪笑：“以后，我们俩联手，新安县就是我们的天下。” “我们？” 看着路平的邪笑，李巧云忽然一阵恶心，这家伙想干什么，都是成年人，心里很清楚。 昨晚，老爹的死，和他脱不了关系，现在 又来假惺惺关心，想要趁机得到自己。 “是的，我们，以后我和你就是一家人了，你爹我可以为他送终，披麻戴孝。” 路平随口表示着自己的诚心，眼神却贪婪地看着李巧云低低的衣领，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 他已经不再掩饰，今晚睡定了。 “我先替我爹谢谢你。” 李巧云强行收敛心神，压抑着心中的讨厌，这家伙掌握乔宇的把柄，确实是个大问题。 想起乔宇的话，你爹是风华村人，对于村里来说，是一个好人。 李巧云心中就一阵温暖，那个小王八蛋虽然睡了自己，但要惩罚也是自己来，容不得别人动手，路平更不配。 至于披麻戴孝，老爹的死，路平脱不了干系，让他披麻戴孝，李巧云担心老爹气得掀开棺材盖，活过来。 “今晚，我们先好好休息，怎么样。” 路平一脸酒意，嘿嘿笑着，伸手拉李巧云的胳膊。 “别急，我们再喝两杯。” 李巧云推开路平的手，主动倒酒，接着说道：“乔宇的秘密，你汇报给路辉没有。” “没有，这么好的把柄，怎么会交给别人，只有我知道。”路平得意地咧着嘴：“你可没看到，昨晚我说出秘密，威胁乔宇，那小子立马怂了。” “他偏偏拿我一点没办法。”路平一脸鄙视不屑：“他最后竟然想出一个小孩子玩法，让我发誓，如果透露给别人，不得好死。” “你发誓了吗？” 李巧云身体也前倾，隔着茶几和路平脑袋靠在一起。 “随口说说而已，我就喜欢那个傻x无可奈何的样子，真他么爽，他只能眼睁睁看我整死他。” 路平哈哈笑着，脸色和语气更加鄙视和不屑，还有种春风得意胜利者的嚣张。 脸颊疯狂得扭曲狰狞。 李巧云心中涌起一种特别的厌恶，还有憎恨，没记错的话，自己和乔宇那一晚，也是因为被这家伙下了药的后果。 现在，又害死了爹，算计乔宇，真他么不是人。 “路平，你知道吗，在我们风华村，有些誓言会应验的。” 李巧云酒意上涌，红着眼，一字一板说着，咬牙切齿。 “你……” 路平醉意朦胧，但也感觉到李巧云的不对劲，下意识身体后撤。 但已经晚了，李巧云已经操起空酒瓶，对着他脑袋用力砸下。 呯。 酒瓶粉碎，路平晃了晃，扑倒在茶几上。 普通的小乡村，消息不灵通，外界不管怎么热闹，天翻地覆。 风华村依旧很平静，村民们辛勤地劳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太多的娱乐，也没有太多新闻。 至多是张家长李家短，孩子打架，邻居骂架，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忘记了。 猪场元气还没有恢复，只是养了一些小猪仔，小姑娘魏萍作为代理场长，很认真，做得有板有眼。 幼儿园，在魏爱国的帮助下，仇青霞也步入正轨，有了老师的模样，经常去县城开会，变得越发成熟。 田地里，稻谷金黄，眼看着到了收获季节，家家户户开始磨镰刀，脸上洋溢着朴实的笑。 “各位父老乡亲，现在，宣布一个沉痛的消息，本村村民李有福，不幸离世。” 一大早，大广播里传出村长夏建秋沉重的声音：“众所周知，李有福只有个女儿李巧云，村里打算一起出点力，把李有福风光了，愿意帮忙的，到大队部门前集合。” 这一消息，成为最近最大的新闻，就像平静的水面扔下一颗炸弹，掀起轩然大波。 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一边向大队部集合，一边议论纷纷。 “玛德，李有福那么有钱，我们村最先富起来的人，就这样没了。” “是啊，有钱又能怎么样，来不及花，还不如我们这些穷鬼，命长。” “命长有屁用，人家李有福走遍大江南北，吃遍山珍海味，还玩了各种女人，那种舒服，是你个穷人体会不到，死了也值得。” “呸，这话说的，好像你享受过的，一辈子你都没有出过新安县。” “你们俩别争了，大哥不说二哥。”一位包打听，喜欢八卦的村民大声插言：“你们知道李有福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很多人立即围拢，好奇地瞪大眼。 “我跟你们说，我表哥在警局，昨晚在他家吃喜酒，听说了，李有福是畏罪自杀，那是犯了罪的。” “一个罪犯，简直丢脸，凭什么村里帮他风光葬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老光棍李大有跳起来，挥舞着手臂，一脸愤怒。 “我也不答应。” “我。” “还有我。” 一时间，消息传递开来，大家叫嚷着，冲到大队部门前，对着站在那的夏翠莲和夏建秋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我们绝对不会给罪犯下葬。” 第613章 兄弟相持 秋日阳光灿烂，夏建秋和夏翠莲父女俩站在阳光下，今天特意穿得肃穆一些，夏建秋黑西服。 夏翠莲披肩秀发，外套也是黑色小披风。 两个人脸色也很严肃，但看到情绪激动的村民涌过来，立即震惊地张大嘴。 父女俩估计李有福罪犯身份，会引起一些人反对，但没想到这样强烈。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夏建秋大声说着，抬手下压示意。 “一边去，我们听夏翠莲解释。” 有人毫不客气地大声吼起来，夏建秋一脸尴尬。 他是村长，但自从夏翠莲替他处理村里大小事务，他就守着小卖部，打打牌 喝喝茶。 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就连乡镇各种会议，都默许了夏翠莲参加。 一个人一旦成了摆设，自然无法得到尊重 村长也不例外。 “大家别嚷嚷，懂点尊重，这是我爹。”夏翠莲声音提高，也没什么好脸色，大声说道：“召集大家是商量事情的，不愿意滚蛋，别他妈瞎起哄。” 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夏翠莲一向温柔，爆出粗口，这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大家还真的不敢过分，夏翠莲带着大家致富赚钱，有威信。 另外，她身后站着乔宇，也是惹不起的主。 “现在，李有福的事，谁有不同意见，站出来。” 夏翠莲扫视一眼，大家面面相觑，静止几秒，一位五十多岁男人，举手：“我反对。” “李有禄，那是你哥，你为什么反对。” 夏建秋忍不住插言，说话的是李有福唯一的亲兄弟。 兄弟俩其实关系很差，基本不往来，但也不至于这样绝情吧。 “就因为他是我哥，有些话，大家不好说，我来说，这叫什么来着，大义灭亲。”李有禄说得理直气壮，大义凛然似的：“李有福虽然是我哥，但他是罪犯，替我们风华村丢脸，过去，这样的人是进不了祖祠的，虽然我们家没有祠堂，我做主，也不能把他风光大葬，丢不起那人。” “对，这种人，就应该死在外面，永远不回来。” 李有禄的话，立即有人附和，纷纷叫嚷起来。 一时间，又是一片吵嚷。 李有福是村里最先有钱的人，仇富在哪都有，尤其简单的农村，会直接表示出来，李有福在的时候，会有很多人溜须拍马，死了，立即落井下石。 夏翠莲还是低估了人性。 “行啦，行啦，李有福必须安葬。”夏翠莲忍不住吼起来：“愿意帮忙的，村里出钱，其他人全给我闭嘴。” “我不同意。” 村民们情绪还没有压下，一声大吼，黄皮皮驾驶着摩托车过来，一个急刹：“安葬李有福，我不同意，这种人，罪大恶极，还逼死自己女儿，猪狗不如。” 黄皮皮和李二丫两情相悦，就因为李有福，李二丫投河自尽，这是黄皮皮心中永远的痛。 黄皮皮一向大大咧咧，要说恨，这辈子只恨李有福。 “皮皮，你给我闭嘴。” 夏翠莲没想到黄皮皮会出头，急忙瞪了瞪眼。 黄皮皮却不理会，咬牙切齿：“这种人，别说安葬，村子都不应该让他进，李巧云马上带着李有福骨灰回来，愿意的，跟我一起去村口堵住她。” 说完，黄皮皮摩托车扭头，向村口驶去，李有禄也扭头就走：“大家跟我来。” 人群立即全部转身，跟随而去。 “站住，全部给我站住。” 夏翠莲在后面大声叫喊，可惜，人群这玩意，容易从众，根本没人听。 还有人劝夏翠莲：“算了吧，都是李有福不积德，怪不得你。” 阳光更加灿烂一些。 进村的小桥头，黄皮皮的摩托车横在路面上，李有禄站在他身边，身后是其他村民，议论纷纷。 桥对面，大刘村的村民也站在旁边看热闹，指指点点，一脸鄙视，两个村向来不和，风华村出了个畏罪自杀的，自然要贬低一下。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行驶过来，在小桥上停下，车门打开，李巧云走下，怀里抱着骨灰盒，骨灰盒上摆放着李有福的相片，四周缠着黑纱。 李巧云黑色西服，黑亮秀发，脸色冷如水，眼神也是冰冷平静，身体笔直，走到近前，看着黄皮皮，冷声说道：“你们想干嘛。” “……” 黄皮皮竟然被浑身冰冷的李巧云震了一下，这女人有股杀气。 “死丫头，你爹罪大恶极，就不应该让他回来，不吉利。” 李有禄挥舞着手，不吉利三个字，完全是为了激起其他人的情绪。 农村相对迷信，遇到有人说不吉利，会不问青红皂白地反对，反正抵制没有错。 “滚回去。” “滚回去。” 立即有村民大声附和，大刘村那边也跟着起哄，大声叫喊。 一时间，桥两头一片吵嚷，两边白花花青阳河水，李巧云一个人站在桥中间，抱着骨灰盒，显得孤单凄凉。 面对叫喊，她纹丝不动，平静无波，她甚至懒得思考。 她在等，等一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会解决一切。 那个自己曾经讨厌的大男孩，不知怎么就成了一种心理依靠。 当然，也有恨。 复杂感觉，李巧云不愿意去多想，把老爹葬了再说。 终于，一阵摩托车响，乔宇从后面行驶过来，在一旁停下，缓步走到李巧云身边，冷着脸扫视一眼，大家立即安静下来。 “滚开。”停顿一下，乔宇冷声说道：“死者为大，都踏马不懂吗，给我识相点，别怪老子发火。” 现场一片静寂。 “不行。” 黄皮皮挺着腰，板着脸，两兄弟怒目相对。 嘭。 乔宇毫无征兆，一拳击打在黄皮皮腹部，黄皮皮痛得弯下腰，哇哇吐了几口，一脸痛苦扭曲。 看得围观的人都抽了抽嘴，真狠啊。 黄皮皮吐完，立即挺了挺腰倔强站立，瞪着乔宇，大声嘶吼，声泪俱下：“打死我，也不会让李有福进村，他会埋在二丫身边的，是他逼死二丫，二丫在天有灵，会痛苦难受，活着被她爹欺负，死了，都不让她安生吗。” 第614章 乔宇的承诺 黄皮皮年纪不大，现在已经是个人物，十里八乡都有名。 大家见面都会客气地递根烟，叫一声黄班主，或者黄老板。 总之，已经算是大人。 忽然号啕大哭，所有人都愣住了，小桥两端一片静寂，他的嚎哭声显得特别清晰，也特别凄惨。 两个村的人都是看着黄皮皮长大的，也都记得李二丫，那个从流着鼻涕，就跟在黄皮皮身后的小姑娘。 年少无知也罢，胡作非为也罢，反正两个人好上了。 一个村里有钱人闺女，一个不学无术的穷小子，大家经常拿他们开玩笑，但心里还是乐见其成的。 可李有福不同意，强行要把李二丫嫁给娱乐城保安经理，独眼龙路长。 然后，黄皮皮带着李二丫私奔，被抓回来，导致黄皮皮老妈死亡，那个雨夜，李二丫跳进河中，尸骨无存。 黄皮皮的哭声，又让大家想起那个小姑娘，有心软的忍不住抹眼泪：“是啊，李有福真不是东西，难怪黄皮皮不让他死后进村。” “支持黄皮皮。”李有禄在一旁挥舞着手臂，眼睛瞥着黄皮皮，嘴角露出阴阴的笑。 “黄皮皮做得对。” 风华村的许多人又喊叫起来，一片吵嚷。 “现在，面前是他好兄弟，看乔宇怎么办。” 大刘村那边，有人幸灾乐祸地笑着，指指点点看笑话。 小桥上，李巧云依旧抱着骨灰盒，一动不动，眼神冷漠空洞，一言不发。 乔宇盯着黄皮皮，好一会儿，冷声说道：“哭完了吗。” “完了。”黄皮皮擦了一下眼泪。 “完了就滚开，别耽搁我做事。”乔宇挥了挥手，丝毫不为所动。 “我不走。”黄皮皮握着拳头：“打死我也不走。” “想死，我成全你。” 乔宇挥拳，再次击打在黄皮皮的腹部，这次下手更重，黄皮皮被打得趴倒在地面上。 “你去死。” 乔宇没有停止，对着地面上的黄皮皮又是一阵脚踢。 砰砰砰。 要不是黄皮皮皮糙肉厚，估计能踢断骨头。 “别打啦，别打啦。“ 夏翠莲急忙冲过去，拉住乔宇，平时兄弟俩经常苦肉计，拿黄皮皮开刀，杀鸡儆猴，吓唬其他人。 今天，似乎是来真的，夏翠莲看着从地面上倔强爬起的黄皮皮，鼻青脸肿，忍不住抱怨乔宇：“他是你兄弟，为李二丫抱不平，也有情有意。” “屁。”乔宇指着黄皮皮的鼻子：“你他么要是爱李二丫，别去碰女人啊，为她守一辈子，阉了自己，老子佩服你，女人一个又一个，管不住裤裆那玩意，还跳出来为李二丫出头，你就是有点钱，飘了，以为自己有能耐了，为你自己出一口气而已。” “我……” 黄皮皮张了张嘴，毕竟是好兄弟，乔宇比谁都了解他，一针见血，他就是咽不下一口气。 当然，对李二丫感情也是真的。 “你个光长肉，不长脑子的玩意。”乔宇继续指着黄皮皮的鼻子，破口大骂：“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我没有。”黄皮皮不服气地瞪着眼。 “没有？”乔宇哼了一声：“我问你，今天上午你在演出，谁通知你赶回来的。” “……” 黄皮皮侧脸，看着李有禄。 “李有禄，你为什么不让你亲哥进村安葬。”乔宇目光凌厉，看着李有禄，不等他回应，接着说道：“你们兄弟爹妈死得早，你哥把你拉扯大，娶妻生子，你却欺负你哥，在他困难时候，逼着他出去要饭，他才走上邪路，这些年，他有钱了，你红眼嫉妒，现在，他死了，你就是想把他们父女全部赶走，得他的家产，自己没能力，就把黄皮皮扯上。” “狗日的，你利用我。” 乔宇的话刚说完，黄皮皮就会量过来，一把抓住李有禄的衣领。 自己确实是李有禄叫回来的，还说为李二丫出口气，玛德，原来是想拿自己当挡箭牌。 “我是一片好意，为你出口气。” 李有禄急忙辩解，黄皮皮却没那耐性听他解释，对着李有禄脸颊就是一拳，两个人立即扭打起来。 许多事，一点就透，不让李有福进村，赶走李巧云，李有福家产自然是他弟弟李有禄的。 黄皮皮一时糊涂，但不傻。 “让你们清醒清醒。” 乔宇伸手抓住扭打的两个人，走到桥栏杆边，一用力，噗通噗通，两个人被扔进河里。 “还有谁阻挡李有福进村。” 乔宇拍了拍手，云淡风轻，扫视一眼风华村的人。 大家嘴巴紧闭，黄皮皮都挨打了，谁还敢出头，有意见也只能咽下去。 “没人说话，我有话要说。”乔宇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有人说我乔宇护短，我就是护短，怎么啦，李有福不管在外面干了什么事，只要不是罪大恶极，没有伤害风华村，他就是我风华村的人，我就要让他回来，在场的各位，以后不管在哪，记住，你都是我乔宇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有困难说一声，绝对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生你们是风华村人，死，我替你们收尸，风光大葬，这就是我乔宇的承诺。” 话语掷地有声，慷慨激昂，也很简单质朴，听得风华村的人一脸感动，有乔宇这小子，确实有安全感，也很自豪。 桥头另一端，大刘村的人看向村长马启书，我们村要有这样的人，多好。 “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乔宇那样流氓。” 马启书瞪了瞪眼，气呼呼转身离开。 “当然了，风华村的人，也可以欺负。”乔宇话锋一转，大家同时愣了一下，他继续大声说道：“要欺负，也只能是我。” “滚你妈的。” 人群里立即传出一阵哄笑，气氛立即缓和下来，黄皮皮和李有禄，似乎已经被忘记。 “大家让道，让李有福李叔回家。” 乔宇脸色一肃，做了个让开的手势，大家立即分列两旁，李巧云抱着骨灰盒，沿着村中间的道路，一步一步向家中走过去。 阳光照在她身上，一身黑，沉重肃穆。 第615章 爱恨纠缠 农村的丧事很热闹，邻里乡亲自发帮忙，李有福父女人缘并不好，但有夏翠莲和乔宇出面，还是很顺利。 李有福就李巧云一个女儿，按规矩，她披麻戴孝，守在灵前。 其实，已经没有尸体，只是象征性守着骨灰。 招待亲友的棚子很快搭好，夏翠莲联系了厨师做家宴，马晓负责记礼单，招待宾客。 丧事，唢呐班必不可少，舞台搭建好，黄皮皮没有来。 来的是大师姐王婵，带着五朵金花等骨干，开场时候，刘苏从县城赶过来，特意找到王婵，一脸不悦：“大师姐，这件事你应该争得黄皮皮同意，他是班主。” “不用商量，我能做主。”王婵晃动长辫子，淡淡回答：“而且，这次免费。” “大师姐，你别忘记，黄皮皮是班主。”刘苏加重语气，她现在管理公司，有权利。 “你也别忘记，我是大师姐。”王婵瞪了瞪秀丽的眼，冷冷说道：“没有我，没有乔宇，就没有黄皮皮的今天，做人，不要忘本。” “不可理喻。” 刘苏气呼呼转身离开，花莲靠近王婵，小心说道：“她现在是老板娘，得罪不起。” “屁，大不了我从头再来。” 王婵哼了一声，秀丽脸颊却浮起一片忧郁。 黄皮皮家，他光着身子，正在用药膏擦拭受伤的地方，被乔宇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刘苏走进来，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伤：“乔宇下手怎么这么狠，还当不当你是兄弟，还有唢呐班那些人……” “别提那些人，我烦的很，你也走吧。” 黄皮皮挥手，把刘苏打发走，闷闷地抽了一包烟。 夜幕降临，黄皮皮带着唢呐，到李二丫的坟上，吹了大半夜，凄凄惨惨。 丧事，停灵三天。 李有福死得不光彩，李巧云又退出娱乐城，城里关系网寥寥无几，城里来的宾客自然也寥寥无几，于绣第二天来过，只是烧了点纸钱，就匆匆离开。 第三天上午，路辉来了一趟，在灵前放了个花篮，低声问李巧云：“这两天联系不上路平，你知道他在哪吗？” “我爹都这样了，你认为我还有心思管别人？”李巧云冷冷反问一句：“路总，请你记住，我爹死了，我和娱乐城再无瓜葛，以后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话别说得那么绝对，我们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 “别，我不想像我爹这样，死得凄惨。” 李有福是骨灰回家，下葬很简单，在李二丫坟旁边，挖个坑埋了。 连个墓碑都没有，村里一个传奇人物，就这样草草收场。 中午酒宴过后，宾客散尽，天空一阵乌云，天地一片阴沉沉，风吹过，带着凉意。 李巧云站在院子中间，看着空荡荡的家，一阵恍惚，有丝丝小雨落下，她竟然忘记躲避，很快湿了发丝。 乔宇送走宾客返回，急忙把李巧云推进屋:“你傻啊，会感冒的。” 说着，递给李巧云一条干毛巾：“快擦擦，你又不是小孩，用不着我说节哀顺变的话吧。” “把院门关上，我和你有话说。” 李巧云一边用干毛巾擦着秀发，一边向院门噘了噘嘴。 乔宇犹豫了一下，感觉孤男寡女有点不妥，但还是跑出去关好院门。 宴席剩下的菜肴，都被村里亲戚朋友打包带走，只剩三两个小菜，李巧云端出来摆在桌上，倒上酒：“感谢你这几天的帮忙，敬你三杯。” 李巧云接连三杯，先干为敬，这几天里里外外，确实都是乔宇操劳，基本没合眼。 乔宇也陪着喝了几杯，两个人四目相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一种热闹过后的安静无所适从。 李有福死了，好像一切都应该画上句号。 “你好好休息。” 乔宇又喝了几杯，打算起身离开，心中还有鬼，不想和李巧云单独待。 “等一下。“李巧云手指把玩着酒杯，轻声说道：“你就没有话要和我说吗？” “说……说什么。” 乔宇忽然有点紧张，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说，我说。”李巧云继续把玩着酒杯，淡淡说道：“我爹死那天晚上，我见到了路平，他告诉我一个故事，某天晚上，一位大人物降临娱乐城，当时财政局长正在举行五十寿辰，闹得整个新安县鸡飞狗跳，那件事影响一直还在。” 李巧云停顿一下，看了一眼乔宇：“据路平调查，那个大人物是有人假冒的，很巧，那天晚上我也在，那位大人物对我还青睐有加，你觉得故事怎么样？” “好听。”乔宇额头冒汗，站起身：“外面下雨了，我家还有衣服没收。“ “站住。”李巧云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道：“你踏马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那是他们认错了人，怪不得我。” 乔宇一脸哭笑不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逃避陈小娇等人追赶，误打误撞……” 乔宇苦笑着，把当时经过说了一遍。 “这么说，还真的怪不得你。“李巧云语气缓和一些，紧接着忽然又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柳眉倒竖：“那么，后来的那个晚上，怎么回事，难道又是误会。“ “不不不。“乔宇慌忙摆手：“那天晚上，是你醉了，而且……“ 当时李巧云被下了药，很主动，乔宇却不能说下去，直觉，会让李巧云更加气愤尴尬恼怒。 “你曾经说过，放我爹一马，我也原谅你一次对不起我的事，是不是指的就是这个。” “是。“乔宇只能老实点头。 “你踏马好有心机，就这样揭过，我不甘心，我们好好打一架。“ 李巧云伸手抓住乔宇的衣领，乔宇耷拉着脑袋，等待着李巧云的拳打脚踢。 姑娘直接拉着乔宇进入卧室，用力把乔宇摔在床上，然后，快速疯狂地拉扯去身上的障碍，扑向乔宇。 “救命啊。” 卧室内，响起乔宇的惨叫声。 外面，风雨忽然大起来，雨点噼里啪啦，敲击着大地，渐渐变得如万马奔腾，杂乱的马蹄声敲击大地。 狂风怒吼，吹着大树的树枝吱嘎吱嘎响，一直从下午，响到第二天天亮。 第616章 想起夏二愣 秋天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东方天空刚刚艳红，李巧云就离开了家，乔宇一直送她到院门口。 “要我帮忙吗？” 乔宇看着步履艰难的李巧云，很小心地问。 “滚。” 李巧云瞪了瞪眼，俏脸艳红如朝霞，手捂着腰，缓缓走向门外不远处的轿车。 打开车门，上车都有点困难，乔宇还隐约听到她骂了两句：“王八蛋，真他么不是人。” 轿车缓缓离开，雨后的地面软烂，一路甩起泥泞。 乔宇咧嘴笑起来，心情一片大好，男女之间的恩怨，没有一夜之间解决不了的。 至少乔宇是可以做到的。 不得不承认，王老头传授的功夫，真的不一般。 离开李巧云家的院子，沿着青阳河堆，运动了一会，周莹莹快步跑过来，一脸惊讶：“你起得这么早？” “我一向都是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乔宇一边踢腿，一边随口回应，看着周莹莹的脸颊。 “昨晚，听说你在李巧云那里睡了，感觉你会起不来。” 周莹莹捂嘴，吃吃笑着，眼睛闪着八卦的光。 “别听那些人瞎说。” 乔宇一脸无奈，玛德，村里人就爱嚼舌根，屁大点地方，什么也瞒不住。 周莹莹到村里时间不长，别的没学会，这种农村女人闲聊八卦倒是门清。 “昨天下大雨，我就在那睡了，可什么也没有干。“ 乔宇故作轻松地解释，继续活动手脚。 “真的吗？”小姑娘一脸不信。 “来来来，我们试试拳脚。” 乔宇也不多说，挥拳冲向周莹莹，两个人都用形意拳套路，噼里啪啦打了好一会。 分开，周莹莹微微气喘，她有点相信乔宇昨晚什么也没有干。 她虽然只是个小姑娘，有些事情还是了解的，折腾一夜，男人不可能还这样生龙活虎。 而且，乔宇的功夫好像还进步了一大截，周莹莹忍不住瞪大眼：“你进步怎么如此神速，如何做到的。” “天赋，天赋。”乔宇打了个哈哈，这可绝对不能说，不仅是秘密，揭开了，自己连人都做不了。 “给你。”乔宇掏出一串钥匙，扔给周莹莹：“李巧云家的，她不回来了，你跟你爹搬过去，练功也方便。” “其实，我想住你家。”周莹莹晃动着钥匙：“你家楼房已经建得差不多，和你一起住，可以方便练功切磋。” “不行。” 乔宇立即严词拒绝，自己打坐功夫有点特殊，女人练了没什么特别，自己却会热情澎湃，而且，随着功夫增长，越来越激烈。 周莹莹一起练，如此年轻貌美，乔宇担心自己一不小心，禽兽不如。 “切。” 周莹莹噘了噘嘴，一脸不满，这个乔宇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手段提高功夫。 不过，人家不传授，也是情理之中。 老爹说，可以用特别手段，难道……色诱？ 眼睛下意识在乔宇身上移动，还别说，这身体充满野性。 周莹莹心中一乱，江湖儿女，没什么不可以，但乔宇身边可不缺美女，就拿李巧云来说，要模样有模样，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而自己，有点规模，和李巧云比起来，也是平平无奇。 “你这眼神？” 乔宇敏感到小姑娘有点奇怪，忍不住瞪眼看着她。 “你欠揍。“ 周莹莹俏脸微红，飞起一脚，踢向乔宇。 乔宇立即闪身躲避，一边向远方跑，一边哈哈大笑起来。 乔宇刚刚跑远，周莹莹的老爹周陵走过来，看着乔宇的背影：“他功夫是不是进步了一大截。” “是的，短短十几天，比平常人几年都快，但他就是不说什么秘密。” “可以理解。“周陵苦笑了一下：“也不要太贪心，要不了多久，江上就要举行比试，练好你的闭气术，把我们失去的夺回来。” “放心吧爹，我很快就能超过一个半小时，横扫长江，无人能敌。” 周莹莹握了握拳头，修长身材挺直，朝阳下，气势满满。 水稻成熟，一场雨过后，全部枯黄，有的已经倒伏，必须快速收割，不然，田地里潮湿，要不了几天，倒伏的水稻就会出芽。 甚至发霉，连猪都不能吃。 没有收割机的年代，村民们提着镰刀，纷纷走进田间，弯下腰，起早贪黑，开始年复一年的农忙。 乔宇有一身力气，但是对收割不是很在行，笨手笨脚，还不如大肚子的大姐。 在田间忙活了一会，马连英提着镰刀过来，向乔宇噘了噘嘴：“一边凉快去，看你那蠢样，跟个城里公子哥下乡体验生活似的。“ “你家还有很多田，怎么好意思让你帮忙。” 乔宇一边捶着有点酸的腰，一边摆手，马连英是寡妇，又带着孩子，还要种植蘑菇，重担全在一个人身上。“ “这点事，简单。“ 马连英弯腰，动作飞快，乔宇想起插秧比赛，马连英背着孩子都是第一。 有些女人，干农活就是天赋，速度快得让乔宇目瞪口呆。 “愣着干什么。” 过了一会，马连英在田里割了一个来回，直起腰，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俏脸红润，看着乔宇：“你还在这干啥，该干嘛干嘛去。” “我看能不能帮上忙，拿点水什么的。”乔宇搓了搓手，别人帮忙，不好意思离开。 “你实在要帮忙，今晚，去我家……看一看今年蘑菇的情况” 马连英压低声音，就像蚊子叫，乔宇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有。 马连英再次弯腰干活，动作更加有力。 看着田地里那些忙碌的身影，乔宇忽然有点恍惚，往年自己家收割水稻怎么进行的。 好像是……夏二愣，那家伙憨头憨脑，农活也是一把好手。 想到夏二愣，乔宇一拍脑门，玛德，怎么把他忘记了，好久没去看看他了。 算什么狗屁兄弟。 临近中午，一辆小货车驶出风华村，周莹莹是驾驶员，乔宇坐在一旁，身边摆着一个大包。 刚出村口，周莹莹皱了皱鼻子：“什么味道，这么臭。“ “夏二愣最喜欢的，臭鸭蛋。” 乔宇把包打开一些，周莹莹立即尖声叫起来：“快盖上，太臭了，他怎么不去吃屎。” 第617章 火锅里的手指 小货车有点破，一路摇摇晃晃，几个小时的路程，倒也不急，两个人中午时分，路过一条小街，还在路边小饭馆吃了顿饭。 喝了点小酒，小货车有音响，乔宇眯着眼，享受着音乐。 周莹莹也一路跟着音响哼着歌，小货车穿过田野村庄，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感觉是一种享受。 可惜，好景不长，刚刚走出新安县边界不远，音响坏了，气得周莹莹踹了几脚：“这破玩意，又罢工。“ 以前经常踹几脚就好，这次没有恢复，直接报废。 气得周莹莹柳眉倒竖，不过，小姑娘调节心情很快，马上就露出笑脸：“我自己唱。”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 歌声还挺好听，清脆又柔和，就像微风拂过，乔宇听得很享受，还有点昏昏欲睡。 嘭。 小货车剧烈震动，乔宇身体前倾，脑袋撞在前面玻璃上。 还好，不是太重，但也是一阵疼痛。 “玛德，掉坑里了。” 周莹莹恼火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打开车门，两个人走下车，查看了一下。 这是条不太宽阔的道路，属于乡间小道那种，砂石路，车掉进的坑不是很深，但恰好前面两个轮子卡在里面，进退不得。 “这是有人故意的。” 周莹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刚才只是看到路面上有一片绿草，没想到是伪装。 “别急，有人挖坑最好。” 乔宇点燃一支烟，轻轻抽了一口。 挖这么大的坑，而且在砂石路面上，不可能是简单恶作剧，有目的自然会有人过来。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真怕没人经过，求援都没机会。 至于抢劫敲诈，两个人还真不怕。 果然，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一辆面包车行驶过来，在旁边停下。 车门打开，走下一位二十几岁年轻人，平头，看起来倒是挺老实，看了看乔宇和周莹莹：“需要帮忙吗？” “谢谢。“ 乔宇笑着，递过去一支烟，这种情况，用面包车拉一下就行，真的举手之劳。 “先别谢。“平头年轻人推开香烟：“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周莹莹冷着脸，可以确定，这坑和眼前这个人有关，要狮子大开口了。 “五百。”平头竖起巴掌，晃了晃。 “没有。”周莹莹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抢。” “小姑娘，这地方基本不会有车经过，难道你们要在这耗下去，等到天晚，可不安全。” 平头轻声劝着，还带着点威胁 “我们没带钱。”周莹莹摆了摆手。 “和他们啰嗦什么，干脆点。“ 车上跳下一个大个子，三十左右，大光头，在他身后，还有三个黄毛年轻人，满脸凶相。 看不出是天生，还是故意装出来吓人。 “大哥，这小丫头说没钱。”平头指着周莹莹。 “没钱，人也行。”大光头眯眼看着周莹莹：“长得不错，让哥们爽了，也可以帮你们把车拉上来。” “这光天化日的……” 乔宇有点震惊，这也太嚣张了吧，不管多么偏僻，这可是公路。 “我们还是挺文明的，可以在车上。”光头哈哈笑着，伸手去拉周莹莹：“来吧，姑娘。” 嘟嘟嘟。 几声喇叭响，一辆满载着废纸板的大货车行驶过来，缓缓停下，驾驶员是个四十几岁的粗壮汉子，探出头，大声说道：“又是你们几个，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 “黄忠，没你的事，赶紧赶你的路。” 光头冲着大货车挥了挥手，那个叫黄忠的驾驶员并不买账，直接跳下车，手中提着一根粗铁棍：“玛德，这事老子管定了。” “我们撤，黄忠，你给我们等着。”光头见黄忠气势汹汹，立马怂了，几个人上了面包车，撂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就这？ 乔宇目瞪口呆，雷声大雨点小，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活动筋骨呢，就跑了。 “小兄弟，别怕。”黄忠见乔宇瞪着眼，以为被吓傻了，急忙拍了拍乔宇肩膀：“这几个小子，就是附近孟家村的混混，欺软怕硬的主，专门干一些下三滥事情，对他们狠一点就行。” “谢谢，谢谢。” 乔宇回过神，给黄忠递上香烟。 “不用客气，我经常跑这一带，熟悉情况，举手之劳。” 黄忠拿出一根绳子，拴在小货车上，大货车在前，把小货车缓缓拉起来。 小货车刚才掉坑，撞击一下，一时打不着火。 黄总干脆拉着小货车，一直到前面一个小镇，那里有个修车店。 天已经黑下来，乔宇请黄忠吃饭，黄忠摆了摆手，急着赶路而去。 “今晚……”乔宇和周莹莹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去孟家村看看。” 新安县城。 夜幕降临，美食街渐渐热闹，秋天，早晚有了凉意，巧云火锅店生意红火起来。 李有福的死，这几天也是大新闻，李巧云的身份也被公开。 出于好奇，很多人特意光临火锅店。 这样一来，更是顾客盈门，热火朝天，李巧云几天不在，厨师服务员却也忙得不可开交。 后厨，厨师长忙得汗流浃背，大声吆喝着：“麻溜点，肉没了，小满，你他么快点。” “来啦，来啦。” 一位年轻人快速端过一盘肉片，粉红色。 “泡发的鸡爪，再来一盘，一起上。” “好勒。“ 小满打开冰柜，拿出剁好的鸡爪，又白又嫩。 前面大厅，客满，角落的一张小餐桌边，三个年轻人面前放着白酒杯，火锅已经沸腾。 一位服务员端着肉片鸡爪过来，其中一位年轻人接过，全部倒进火锅。 喝了几杯，火锅再次沸腾，三人一边捞着肉片和蔬菜，一边闲聊，兴高采烈，辣得满脸红光。 “这鸡爪，够肥。“一位年轻人夹起一根鸡爪，歪头打量：“这玩意，怎么看着不像鸡爪，这指甲盖……“ “妈呀，人手指。“ 一声极度惊恐的叫声，一下子让大厅静下来，许多目光看过来，看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还有他面前餐桌上那根手指。 哇。 紧接着，大厅里呕吐声一片。 第618章 教训孟家五虎 上 孟家村地处新安县和东海县交界，属于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地带。 两个县也都不想管，一个字，穷。 土地都是盐碱地，庄稼长得枯黄矮小，每年收成能吃饱就不错了。 村子里三百多户人家，住的基本还是土坯房，屋顶茅草。 夜幕降临，村民们早早就关灯睡觉，村里只有村长家有电视，娱乐自然谈不上，也为了省几毛钱电费。 村中间唯一大瓦房院子，却灯光明亮，许多人进出忙碌着。 光头孟大虎挥舞着手臂，粗着嗓门吆喝：“快点，快点，老子今晚要结婚。” “我的小祖宗，这大晚上的忽然要结哪门子婚，明天不行吗。” 孟大虎的老妈一脸无可奈何，对于自己无法无天的儿子，也没办法。 孟家村顾名思义，大多数姓孟，大事小事，都是姓孟的说了算。 孟家五虎是堂兄弟，以孟大虎为首，村长是他们大伯，会计是叔叔，妇女主任是婶婶，就连每个生产队队长， 也是他们的叔叔辈。 在村子里，几个人横着走，欺男霸女。 最近几年，一条砂石路从附近过，孟家五虎就在道路上挖坑下钉拦路，各种方法赚钱，收入还不错，至少孟大虎现在是有钱人，还买了一辆面包车，专门做拦路劫道的勾当 白天几个人在路上似乎不顺心，回到村，刚好看到本村姑娘陆小曼从学校回家，孟大虎脑袋一热，老子今晚要娶陆小曼。 立即让家里人张罗新房。 一帮亲友几乎被逼着，贴对联剪窗花，忙忙碌碌。 “我就要今晚结婚，明天也等不及。”孟大虎横眉立目：“我都光棍三十年了，一分钟也不想等。” “你个小兔崽子，陆家能答应吗，陆小曼才十八。” 村长走进院子，皱着眉头：“别他妈让我为难。” “放心吧 ，大伯，绝对不让你为难。”孟大虎拍着胸口，咚咚响：“她老爹看病，欠我的钱，利滚利，已经还不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天经地义，没钱，就用闺女抵债。” “小心点，别闹出人命。” 村长也无奈地摆了摆手，不再过问。 “兄弟们，跟我去接新娘。” 孟大虎大手一挥，挺直腰杆，意气风发，屋内，其他四个兄弟走出来，都换了新衣服， 西装革履。 只是，吊儿郎当模样，看起来不伦不类。 五个人上了面包车，还带上一条大狼狗 没有其他人跟着去。 这几个人行事缺德，一起去，担心会被天打雷劈。 一个村，离得很近，用面包车就是个排场。 两分钟不到，面包车就到了陆家门口，孟大虎把大狼狗放在陆家门前打谷场上，拍了拍狗脑袋：“不允许任何人过来。” 大狼狗似乎懂孟大虎的话，在门外，耀武耀威地转悠。 今天晚上，孟大虎上门逼亲，大家都知道，面包车上门，引起一阵骚动，有几位想过来支援陆家，被吱牙咧嘴的大狼狗吓得退走。 还是算了吧，估计也斗不过孟家五虎，尽力了就行。 村子里很快安静下来，陆家成了待宰的小羊。 “睡觉，睡觉。” 村里不断传来敢怒不敢言的叹息声，纷纷关灯，蒙上脑袋，眼不见心不烦，耳不听为静。 偌大的村子，除了孟大虎家灯光明亮，其余地方，黑漆漆一片，乔宇和周莹莹悄悄进村，引起一些狗叫。 但主人并没有起身，家里也没什么东西，贼都嫌弃。 两个人只听黄忠说那五个家伙是孟家村的，具体情况，两眼一抹黑。 正犹豫着，一户人家门打开，露出一位中年男人，穿着大裤衩，估计是尿急。 可没等他跨出门，乔宇就冲过去，把他推回屋内，周莹莹跟着进入，反手关上门。 两个人都用布蒙着脸，那位中年男人吓得牙齿颤抖：“你们……要……干什么，我就是光棍一人，什么也没有。” “别怕，我们就是打听几个人。” 乔宇声音尽量柔和，同时松一口气，光棍最好，不用担心惊动他家里其他人。 “打听谁？” “孟家五虎，你知道吧。” 周莹莹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晃动，加强一下气势。 “你们是来寻仇的？” 中年男人却没有太害怕，眼睛反而一亮，充满期待，没有等乔宇周莹莹回答，恶狠狠说道：“我就知道他们会有报应的，你们快点宰了那几个狗日的。” “你都没告诉那几个家伙住哪，我们怎么动手。” 乔宇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这家伙似乎和孟家五虎有深仇大恨。 “今晚你们来得刚好……” 中年男人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向乔宇交代起来：“我叫陆大路，陆大广是我堂哥，他有个闺女陆小曼，在县城读高中，今天傍晚，孟大虎见到陆小曼，想做不是人的事情，拉她进小树林，被大家阻止，狗日的，他干脆今晚要娶陆小曼过门，现在估计已经在我哥家逼亲，那五个家伙肯定全部在。” “走，我带你们去。” 陆大路越说越气愤，披上一件外套，抓起一把刀，就要出门。 “老实给我待着，今晚的事情，你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乔宇一把把陆大路拉回来，这家伙跟去，只会添乱，一不小心反而暴露两个人身份。 虽然暴露了也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神不知鬼不觉，解气就行。 打听一下大致方向，陆小曼家很好找，三间低矮的土坯房，亮着灯，门口打谷场上停着孟家五虎的那辆面包车，一条大狼狗在一旁耀武耀威地转悠。 三间房正中间客厅后面有个小窗户，乔宇和周莹莹凑近过去，窗户玻璃碎了几块，用纸糊着。 透过玻璃，一眼就看到光头孟大虎，还有平头，应该就是孟二虎，其他三个黄毛，也站在一旁。 另外，一对老夫妻，一位身穿学生服的小姑娘，满脸惊恐，胆怯地躲在一个粗壮年轻人身后。 所有人都站着，中间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礼品，还有一沓钱，孟大虎大声嚷着：“彩礼在这，今晚我就要洞房花烛。” 第619章 教训孟家五虎 下 “不行，我妹还在读书。” 粗壮年轻人大声吼着，乔宇从陆大路那里知道，他是陆小曼哥哥陆明，和爹妈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 “一个小丫头，读个屁书，迟早还不是别人家的。” 孟大虎一脸不屑：“我看你们家脑袋进水了，还想培养大学生，也不想想，我们村祖祖辈辈有没有那个种。” “大虎哥，我成绩挺好的。” 陆小曼怯生生说着，小心翼翼。 “聪明更好。”孟大虎咧嘴笑起来：“刚好，改变一下我们家……什么来着。” “基因。”孟二虎在一旁接话。 “对，就是种。”孟大虎看向陆小曼：“我们俩生的孩子，将来一定聪明，考个大学，你就不用费力读书了。” “不，我要读书。”陆小曼用力摇头。 “你说话算个屁。”孟大虎瞪了一下眼，大声说道：“我也不是不讲理，欠我的三万块还了，我们扭头就走。” “我爹治病，不是借你五百吗，怎么变成三万了。” 陆明惊叫起来，孟大虎立即挥手：“嚷什么嚷，还有利息，利滚利，反正我说了算。” “你这是敲诈，我们明天去镇上说理去。”路面红着脸争辩，孟大虎伸手拍了拍陆明脸颊：“怎么，想和我讲道理，也行，等我今晚洞房花烛，舒服了再和你慢慢理论。” 说完，孟大虎一挥手：“愣着干什么，他们没钱，带人。” “不许动我妹妹。” 陆明伸手挡在陆小曼面前，但其他三个黄毛虎上前，一顿拳打脚踢，把陆明打倒在地。 陆大广夫妻吓得噗通跪倒在地，大声叫着：“别打啦，别打啦。” “停。”孟大虎举起手：“陆小曼，跟我走，不然，我废了你哥，保证他这辈子起不了床。” “我……我……” 陆小曼脸色苍白，身体颤抖，结结巴巴。 “动手。” 孟大虎手掌落下，孟二虎举起一根铁棍，对着陆明的腿，高高举起，就要砸下。 “我跟你走，跟你走。” 陆小曼尖声叫着，泪流满面，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 孟家五虎不止一次打断过别人腿，最坏结果， 就是打人的坐牢，五个人都进去过。 判不了多久，出来完好无损，被打的一辈子算是完了。 陆明是这个家顶梁柱，如果终身瘫痪，这个家庭也就完了。 “这还差不多。”孟大虎指了指桌上的几件红衣服：“换上吧，喜庆点。” 陆小曼战战兢兢，进入里间去换衣服。 陆明站起身，鼻青脸肿，一脸愤怒，却不敢多说，一对五，就算拼命也是白搭。 “动手。” 屋后，周莹莹攥了攥拳头，低声说道。 “别急。” 乔宇却摆了摆手，带着周莹莹绕到门前，大狼狗见到有人过来，立即龇牙咧嘴。 乔宇掏出一根软钢丝绳索，结了个圈，随手一扔，准确套在大狼狗脖子上。 用力一拉，大狼狗发出一阵呜呜声，睡倒在地，很快被乔宇拉到阴暗处，没了呼吸。 “高手。”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周莹莹目瞪口呆，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小意思。” 乔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偷狗，兄弟三从小到大没少干，黄皮皮那身肥肉，很大一部分是狗肉养起来的。 随着功夫加深，乔宇更加熟练，对付一条大狼狗，轻而易举。 屋内，孟大虎等了一会，看着一身红色的陆小曼，咧嘴得意地笑起来，伸手把姑娘抱起， 迫不及待地冲出门，放进面包车。 “大黄，大黄。”孟大虎大声招呼自己的狼狗，没有动静，忍不住骂了起来：“玛德，又跟哪条母狗跑了。” 面包车缓缓启动，走出去不远，前面路面上，出现两块大石头，挡住去路。 “哪个狗日的，有本事跳出来，老子扒了你的皮。” 孟大虎跳下车，骂骂咧咧嚷着，兄弟几个横行霸道，遭人记恨，这种泄愤的小手段，没少遇到。 都是不敢跳出来的怂货。 今天，却是个例外，孟大虎刚刚骂完，周莹莹从一旁冲出来，一拳把他打得睡倒，抬脚 咔嚓咔嚓，迅速把他双腿踩断。 孟大虎发出一阵惨叫。 面包车灯亮着，车上其他人看得清清楚楚，可周莹莹动作太快，孟大虎的惨叫声才让他们反应过来。 “玛德。”孟二虎大声吼着，拿着铁棍冲下车，其他三个也紧跟着。 “打。” 四个人吼着，冲向周莹莹。 乔宇从一旁飞跃出来，嘭嘭，踹倒两个。 另外两个，几乎同时被周莹莹撂倒。 对付几个混混，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两个人就是来撒气的，动作不停，咔嚓咔嚓一阵响，把其他几个人腿全部踹断。 夜晚的村子里，响起孟家五虎的惨叫声，刺耳惊心。 “下次再敢欺负人，姑奶奶废了你们命根子。” 周莹莹对着孟大虎裆部，踹了一脚，孟大虎又是一声惨叫。 惨叫声撕心裂肺，听得许多村民梦中惊醒，打了个寒颤：“狗日的，他们又打人。” “估计是陆家不同意，他们下狠手了。” “不对，这声音怎么像那五个畜牲。” “瞧瞧去。” 一时间，村里的灯一家家亮起来，大家披上衣服，打着手电，纷纷出门。 很快，大家就看到了孟家五虎，腿都被打断，扔在一个粪坑里，满头满脸都是粪水，痛苦得龇牙咧嘴，直哼哼。 “不敢了，不敢了。” 孟大虎还在不断念叨着，神志似乎都有点不清。 大家看着粪坑里的几个人，没有人去捞，也就是静静看着。 “呸。“ 不知道谁吐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响起一阵呸呸声。 另一边，陆明跑到近前，陆小曼一下子扑进哥哥怀里，大声哭起来。 从她怀里，掉下一把剪刀。 村子里一片喧哗，野外，却很宁静，一条干涸的渠道内，驾起一个火堆，很快，一阵狗肉香味飘溢。 乔宇撕下狗腿上的一块肉，递给周莹莹：“尝尝，大狼狗味道差点，但也不错。” 第620章 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秋夜无月，繁星点点。 风吹过，丝丝凉意，干涸的小沟渠内，却温暖如春。 枯树枝堆积的火堆，散发着红红的光，不太明亮，四周温度却很高。 吃饱了狗肉，整个人都感觉暖和和的，乔宇和周莹莹躺在一堆枯草上，就像沐浴在春天的阳光下，一动也不想动。 “这样的日子真好，吃饱喝足，睡个好觉，还有这么好吃的狗肉。” 周莹莹四肢伸展，看着星空，舒服得有点感慨。 “那是你的看法，吃狗肉，睡野地，我是从这种穷苦日子过来的，感觉不到啥美好。” 乔宇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以前饿肚子，就和夏二愣黄皮皮抓野狗，烤着吃完，趁火堆还热乎，就在旁边睡觉。 很多次火堆熄灭被冻醒，尤其是数九寒天。 哪有什么美好可言，回忆起来都会打寒颤。 “我倒是羡慕你，可以开着车，玩杂耍，全国到处跑，我做梦都想有一辆轿车，在公路上跑，多带劲。” 乔宇咂巴几下嘴，语气满满的憧憬。 “等我有钱了，送你一辆豪车。”周莹莹脱口而出。 “切，先把自己养活再说。” “你别不信。”周莹莹侧身，看着乔宇：“等我闭气术到一定地步，把失去的地盘夺回来，就会翻身。” “这闭气术有什么用，抓鱼？” 乔宇有点不理解，水下闭气，听起来很神奇，实际作用不大，除了舞台表演。 在水下，也只能抓鱼，还未必有鱼跑得快。 “这你就不明白了。”周莹莹一副老江湖的口吻：“在江上混日子，闭气术很重要，在古代，争夺地盘码头，如果能在水下闭气，可以随意凿穿对方船底，没了船，在水上寸步难行。” “你也知道是古代，现在都是机械船，船底钢板，根本凿不了。” “好吧，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我们江上很多户族依旧保持传统，闭气术最好的，拥有一段水域的控制权。” “长江那么宽，那么深，给你一段水域，也没有用。“乔宇不了解江上面情况，想当然说道：“总不能圈起来养鱼。” “这个……”我跟你说点秘密，你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周莹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又有点不吐不快。 “你说吧，我绝对不会乱说出去。” 乔宇微微闭眼，火堆暖暖的，有点昏昏欲睡，随口回应着周莹莹的话。 一般这种八卦语气说秘密，都无关紧要，就当个故事吧。 “古代有许多有钱有势的人死了，害怕自己坟墓被挖，就会费尽心思把坟墓隐藏起来，布置机关。”周莹莹再次仰脸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有的在大山里，有的帝王干脆把山掏空，其实，最神秘的是，很多墓葬在水下，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我们争夺的那片水域就有很多，我也下去过，但要想进入墓道很困难，潜水工具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唯有依靠闭气术，而且要长时间，可以在水下活动的。” “几个家族一致决定，三年为期，闭气术最好的，掌握水域，我爹就是三年前被别人比下去，失去水域控制权，才带着我跑江湖，磨练意志，训练闭气术，只要我闭气时间够长，这次就能把失去的夺回来，而且，我可以成为第一个通过水下墓道的人，随便找到点古董，还不得荣华富贵，送你一辆轿车算个啥……喂，乔宇，你在听吗，王八蛋。” 周莹莹声音忽然提高，恼火地拍了拍地面，气得差点跳起来。 不知何时，乔宇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周莹莹呆呆望着夜空，有点哭笑不得，第一次把秘密和一个男人分享，期待他激动，憧憬，向往，甚至跟着自己远走江湖。 毕竟，男孩都有江湖梦。 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周莹莹才感觉困意，也进入梦乡。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把乔宇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已经阳光普照。 周莹莹还在酣睡，这姑娘，睡姿一点也不雅，四仰八叉。 “起床啦，起床啦。” 乔宇叫醒周莹莹，把吃剩下的狗肉打包，小货车停在不远处田地里，两个人上车。 小货车歪歪扭扭，沿着狭窄的田间小道，刚刚行驶上砂石路，一辆警车呼啸而来，到了近前，一个急刹。 周莹莹也下意识停车，两个人身体僵硬了一下，怎么回事，昨晚打了人，一大早就追到了吗？ 这东海县警察办案太神了吧！ “乔宇，你怎么在这。“ 朱宇从警车上下来，笑着打招呼。 上次乔宇和柳如燕追杀姜方，阴差阳错引出全村拦路抢劫案，还端了地下赌拳场。 作为刑警队长的朱宇，可好好风光了一回，不仅记功，还有奖金，工资还提升不少，开心得老婆不断慰劳他，都怀上了双胞胎。 做人，还是要感恩的，看到乔宇，当然要打招呼，还特意隔着小货车窗户，递上一支烟。 “我去劳改农场，瞧瞧我兄弟夏二愣。”乔宇接过香烟，松一口气：“朱队长，你这是……” “还能干嘛，出警，孟家村的五个兄弟，昨晚被人废了，一大早报警。” “朱队长，你忙吧，不耽搁你时间。” 两个人寒暄几句，各自分开，朱宇驾驶着警车，拐了个弯，很快进入孟家村。 刚下车，村民陆大路就过来，把孟大虎逼亲事情说了一遍：“警官，您一定要为民除害，他们差点逼死我侄女，把他们拉去毙了。“ “陆大路，滚一边去。” 村长慌忙过来，把陆大路轰走，带着朱宇和另外两位警员，来到孟大虎家。 五个人正躺在院子里，耷拉着双腿，准备上拖拉机运去医院，见到朱宇，五个人的父母一起哭丧着脸：“警官，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抓住凶手，碎尸万段。” “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说说，最近做什么坏事没有，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朱宇一脸严肃，浓眉紧皱，这五个人劣迹斑斑，档案就一大堆。 “没有，绝对没有。”孟大虎也不隐瞒自己五人是什么货色，立即说道：“我们好久没在路上行动了，昨天下午挖坑，拦了一辆小货车，还被路过的搅和了，什么也没抢到。” “小货车？”朱宇想到点什么：“货车里什么人？” “一对男女，年纪都不大……“ 孟大虎把当时经过说了一遍，朱宇嘴角抽了抽，露出一丝淡淡微笑，忽然换了个话题：“昨晚，你们是不是抢亲了。” “没有。”孟大虎慌忙摆手：“陆家欠我的钱，自愿用闺女抵债。” “五百变成三万，你那是黑心钱，这是要坐牢的，等你们腿伤好了，到局里找我自首，考虑从轻发落。“ 说完，朱宇一挥手：“收队。” “警官，他们被打的事情……”村长急忙问。 “我们会调查的，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朱宇一脸严肃，坏人两个字说得很重。 第621章 夏二愣感情史继续 长江流域，一个支流，蜿蜒曲折，离开长江不远，形成一个小湖泊。 湖水清澈，浅处，很多芦苇荡摇曳。 深处，却有点深不见底，有地质队研究过，据说形成的地貌很特殊，似乎原本是陆地，忽然下沉。 听起来有点诡异，加上很多小渔船在这里无缘无故出事，渐渐的，深水地方变成了禁区。 临近中午，一艘小船停在湖面上，一位五十多岁男子，坐在船上垂钓。 湖面平静无波。 忽然，翻起一阵水花，一位二十几岁年轻人从水里冒出来，翻身上船，坐在船舱内，大口喘着粗气。 “怎么样？”老人轻声问，语气平静。 “差一点点，我的闭气时间还有点短。” 年轻人有点懊恼：“我感觉墓道快要到头了，怕时间不够，没有冒险。” “你做得对，别急，我们还有一年时间，你抓紧训练，就算明年到期，也是我们王家第一，他们几家别想染指这一段水域。” 老人一脸自信：“再有三年，你一定能轻松出入水下古墓群。” “我只是担心那个周莹莹，她出外历练，闭气术还有基础，明年，她会不会杀过来。” 年轻人一点不乐观：“两年前，她可和我不相上下。” “一个丫头，体力有限，你不用担心。”老人脸色阴沉了一下：“我会派人盯着那丫头，确保不会出现意外，一旦她闭气术真的超过你，明年大比，不让她回来就是。” “天有不测风云，在江湖上走，客死他乡也是正常。” 东海县。 小货车在路上飞驰，周莹莹忽然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怎么回事，好像有人骂我。“ “肯定是昨晚野外睡觉，受凉了。” 乔宇随口解释，昨晚天亮之前，火堆已经熄灭，气温下降，睡梦中尤其容易着凉。 自己都感觉鼻子有点痒痒。 穿过一片荒野，赶到劳改农场时候，刚好过了午饭时间，犯人们都在休息。 乔宇没有直接去见夏二愣，而是去隔壁见了一下王蒹葭。 姑娘壮实了很多，皮肤有点黑，短发，没有了城里姑娘的那种文静淑雅，倒更像农村丫头。 “没人欺负你吧。” 乔宇给王蒹葭她喜欢吃的饼干，还有一些钱，还把昨晚烤的狗腿递给她一块。 “欺负我？谁敢。” 王蒹葭很不淑女地咬了一口狗肉，一脸自豪：“我现在就是大姐，档案上，我是精神不正常，还会用炸药炸人，狠起来那些人能吓尿了。“ “你说话文雅点。“ 乔宇想起以前的王蒹葭，娇柔得让人心疼，微微有点不适应。 “淑女？”王蒹葭愣了一下，擦了擦嘴，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一脸矜持的笑：“你是打算娶我过门吗。” “不。“ 乔宇立即摆手，这姑娘的话可不能接，真有点疯。 “切，不娶我，让我文雅什么。”王蒹葭再次咬了一口狗肉，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耽搁我休息。” 夏二愣可比王蒹葭热情多了，见到乔宇，就来了个大拥抱，拍着其乔宇的后背，说了个好消息。 上次抗洪，夏二愣立功，不仅有奖励，还减刑。 “下个月八号，我就能离开了。” 夏二愣开心得咧着嘴，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恭喜。”乔宇也很开心：“到那天我亲自来接你。” “我开车。” 周莹莹在一旁主动提议，乔宇的好朋友，还是要亲近一些，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家。 “这位是……“夏二愣似乎才看见周莹莹，瞪大眼：“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嗯？” 周莹莹立即瞪大眼，恼火之下，柳眉倒竖，脸上带着杀气。 夏二愣急忙躲到乔宇身边，低声说道：“乔宇，我担心你活不到下个月来接我。” “滚。” 乔宇抬脚，踹在夏二愣的屁股上。 “走吧，别理这滚蛋玩意。“ 乔宇留下给夏二愣的东西，拉着还有点气呼呼的周莹莹离开。 夏二愣提着饼干和其他吃的回到宿舍，刚要休息一下，大喇叭里传来大队长的声音：“各位，这两天有暴风雨，务必在风雨来临之前，把水稻全部收割，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打好抢收这一场硬仗，晚上给大家加餐吃肉。” 随着一声集合，犯人们纷纷走出宿舍，在操场聚集，然后提着镰刀，走向水稻田。 由于是抢收，一口气干到晚上，饭是送到田头，吃完，亮着小马灯继续干。 一直到下半夜，大队长才招呼收工，大家拖着疲惫脚步返回。 夏二愣自动要求留下巡逻，以防附近村民偷稻谷。 夜静下来，夏二愣打着手电，四处转悠一会，在田头停下脚步，手电明灭几下。 小媳妇侯娟拿着一个口袋，从小水沟狭窄地方跃过来。 黑亮的长辫子，身材依旧苗条，但明显圆润很多，该突的突，该翘的翘，女人味十足。 “快点。“ 夏二愣和侯娟一起，很熟练地用手抹下稻粒，装进口袋。 很快，口袋就装满。 两个人在割倒的水稻上坐下，微微喘息一会，夏二愣闷声说道：“下个月，我就要离开了。” “以后，我自己会想办法。“ 侯娟有点忧郁，自从偷菜和夏二愣相识，里应外合，没少从农场偷东西回家，夏二愣还会把自己夜宵节省下来，送给侯娟。 可以说，最近一阶段，困难的一家人，就凭这些活着。 侯娟从骨瘦如柴，变得丰润。 夏二愣离开，又得另想办法养家糊口。 “我的意思，你跟我走吧。” 夏二愣看着侯娟，手电放在一旁，淡淡光线下，侯娟有一种成熟恬静的美。 侯娟面对着夏二愣，沉默一会，缓缓解开面前的纽扣。 记得第一次见，夏二愣嫌弃她骨瘦如柴，现在，如同成熟的桃子，到了采摘的时候。 第622章 夏二愣的梦想 秋夜凉如水，田野里一片静寂，繁星满天，不远处秋虫声声。 侯娟的衣服缓缓褪下，微弱手电光下，不是太白皙，却充满健康的美，不胖不瘦恰到好处，山峰平原森林，一片江山如画。 距离很近，风停下来，女人身上特有的一股幽香，伴随着体温，钻进夏二愣鼻孔。 夏二愣一阵热血沸腾，略微停顿，低吼一声，猛扑向侯娟。 “慢点，别急。” “我等不及了，侯娟，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你。” 两个人喘息着，呢喃着，四周的虫鸣声也停下来，天地之间，响起另一种原始的美妙乐章。 一个劳改犯，一个家庭困难的小媳妇，从偷菜相识，两个最纯朴的农村人，谈不上两情相悦，算是相互安慰，度过一段时光。 护堤抗洪那一次，夏二愣帮着侯娟收拾了色狼会计，还救过她的命。 一切水到渠成，两个人忘我地在田野里折腾，干柴烈火，疯狂就像飞驰而且脱轨的列车，一直奔向死亡。 暴风雨过后，是一片宁静。 许久，夏二愣平息下来，胳膊紧紧把侯娟拥在胸口，感受着温柔细腻，轻声说道：“下个月我刑满，出去就带你回老家，我会赚很多钱，养着你，你不用干活，我也不让你再受苦。” 我养你，这是男人最笨拙的表白，也是最好的一句话。 “你真好，二愣子。” 侯娟耳朵贴着夏二愣宽阔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二愣子其实一点也不愣，有时候反而很细心，很体贴。 除了刚才有点粗鲁，可，自己喜欢。 两个人相拥了一会，出汗过后，热血消退，有了寒意，这才穿上衣服。 夏二愣扛着一口袋稻谷，跃过小水沟，小心把口袋放在侯娟肩头：“小心点，有点重，别摔倒。” “摔倒也是怪你，谁让你使那么大劲，我脚底都打飘。” 侯娟娇嗔地哼了一声，夏二愣尴尬笑着，挠了挠头。 侯娟扛着一口袋稻谷，慢慢走进黑夜里，这女人力气挺大，比起秋玲能干多了。 夏二愣不由自主地把侯娟和秋玲相比较，然后用力摇了摇头，摇去脑海中秋玲的影子。 勾引侄媳妇，自己有点不道德，但也被送进劳改农场，算是扯平，谁都不欠谁。 …… 侯娟回到村里，已经是后半夜，三间土坯房还亮着灯，孩子已经睡了，男人张营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门口张望。 他一条腿伤残，工伤赔的钱被一把输了，而且上有老下有小。 盐碱地庄稼长势又差，全家老小差点饿死，侯娟被逼去农场偷菜，认识了夏二愣，夏二愣不仅帮着里应外合偷，还把自己节省下来的救助。 全家倒是滋润了很多。 “今天怎么这么晚？” 张营看着侯娟把稻谷扛进屋放下，急忙问：“我还以为你被农场抓住了。” “有夏二愣在，没事。”侯娟擦了擦汗，微微摆手：“这两天农场抢收，夜里收工迟，我只能等。” “最近你辛苦，有了这些稻谷，过冬都没问题。”张营很开心，伸手搂住侯娟的腰：“我们好久没有亲热了，今晚……” “我累了，没兴趣。”侯娟有点厌恶地推开张营：“明天还要干活呢，睡吧。” “我们都几个月没碰了。”张营忽然火起来，大声吼道：“你是不是和那个夏二愣睡了。” 侯娟愣了一下，看着张营，自然不是被张营发现了，几个月，今晚才是唯一一次。 张营只是一种发泄的借口，喝醉酒没少说这种混账话，还会趁机打上几拐杖。 “我就是睡了，怎么啦。” 看着习惯性举起拐杖，又要动手的张营，侯娟忽然爆发地叫起来，瞪着眼，一脸激动。 “你……”张营没想到侯娟真的承认，脸颊涨红：“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说着，张营手中拐杖落下，啪，敲击在侯娟肩头。 “打呀，有本事打死我。”侯娟不避不躲，倔强地挺着身体：“你除了打老婆，还能干什么，靠你，一家老小早就饿死了。” 侯娟越想越委屈，尤其是想到夏二愣的温柔，情绪变得失控，尖声叫起来，歇斯底里。 侯娟平时都是逆来顺受，忽然爆发，倒是让张营意外，举着拐杖，愤怒地瞪着眼，却没有再次打下。 邻居三叔听到动静，急忙赶过来，把张营拉出门，递上一支烟：“怎么回事？” “她和那个夏二愣睡了。” 张营低声吼着，三叔却一点不意外，抽了几口烟，缓缓说道：“张营，不是叔说你，你有点过分了，最近你们家怎么过来的，大家都看得清楚，多亏那个夏二愣，人家一个大男人，图什么，不睡才是不正常，看开点，侯娟是个好女人，你别把她逼急跑了，一家老小怎么办，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怎……怎么办。” 三叔一提醒，张营瞬间明白过来，紧张得结巴起来，这穷地方，都要揭不开锅，老婆跑了的，可是不少。 自己还是个残废，侯娟辛苦守着这个家，还真不容易。 今晚，她好像要崩溃。 “还能怎么办，给你媳妇道歉，下跪也行，别让人家寒了心。” 三叔拍了拍张营的肩膀，转身离开，只剩下张营站在原处，不断抽烟。 田野里。 侯娟走后，夏二愣钻进一个乱草堆，很快进入梦乡，乱草堆很暖和。 夏二愣做了个很美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风华村，家里的土坯房变成了大瓦房。 还结婚了，娶的是侯娟，自己答应她，要正儿八经娶过门的。 村中间的水泥路很明亮，拖拉机前面挂着大红花，新娘盖着红盖头，伴娘打着伞。 唢呐班站成两排，唢呐上都系着大红花，吹手们鼓着腮帮子，乌拉乌拉吹。 到了门前，拖拉机停下，乔宇和黄皮皮给亲朋好友发喜糖。 自己拉着新娘的手，好温柔。 进了洞房，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揭开红盖头。 新娘缓缓抬头，露出秋玲的脸颊，甜甜笑着。 “怎么是你，侯娟呢。” 夏二愣大声嚷着，一下子惊醒。 已经日上三竿。 第623章 夏二愣释放 沿海地区，空气潮湿，气候变化很大，一阵海风忽然从海面吹来，越过平原。 带着暴雨，铺天盖地。 幸好，劳改农场抢收很及时，连夜奋战，在暴风雨来临之前，稻谷颗粒归仓。 虽然是中午，天空一片阴沉，天地黑暗一片，如同黑夜。 宿舍内，犯人们听着外面的风雨声，无聊地扯着闲话。 一群精力过剩的大老爷们，当然离不开聊女人，隔壁院子就住着女犯人，干活时候，偶尔也会碰面。 “我喜欢那个小红，大屁股，看着就过瘾。” “切，哪有那个大莲好，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女人成熟才有味。”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喜欢那个王蒹葭，名字好听，人长的也有味道。”一位矮个子咧嘴邪笑着，眯着眼：“要是玩一次，死了也开心。” 宿舍里一下子静下来，大家一起看着矮个子，这家伙今天脑子进水了，不知道在夏二愣面前不能提王蒹葭吗。 自从乔宇托夏二愣照顾一下王蒹葭，所有男犯人都被夏二愣警告过，一次干活，和女犯人田块很近，有人盯着王蒹葭看，被夏二愣一拳打掉了门牙。 “玛德，武大郎，刚才你说啥。” 果然，夏二愣从床上跳起来，恼火地瞪着矮个子。 “夏二愣，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较真吧。“ 矮个子身体往后缩了缩，有点紧张。 “说都不许说。”夏二愣踹了矮个子一脚，拿起雨衣穿在身上，走出门：“一个个闲得，我出去看看。” “他要去干嘛。” 看着夏二愣消失在大雨中，有犯人随口问。 “还能干嘛，巡视一下，有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呗。”矮个子一脸不屑：“真踏马把劳改农场当自己家了。” “要不然，他怎么成了先进呢。” 另一个人拉长声音，这个夏二愣有点另类，为农场真的拼命，上次大堤抢险，就差点送命。 “他么的，就是个傻子，一根筋。” 矮个子愤愤地呸了一声，很生气，但也拿夏二愣没办法，夏二愣不仅拳头硬，还得到农场领导重视。 这种人，谁也不愿意得罪，只能在背后指指点点。 同宿舍犯人们说什么，夏二愣听不见，或者说也不在乎。 无非说自己傻，和风华村时候一样。 但他很清楚，抱大腿，拍马屁，只要到位，就有好处。 在风华村，乔宇没少照顾自己。 在农场，领导自然是最粗大腿，抱起来也简单，拼命干活就行。 眼看着就要提前释放，就是最好的证明，谁傻还不一定。 风很猛，雨很大，夏二愣在风雨中一步一步走着，走得很慢，不断抹着脸上雨水，目光四处查看。 劳改农场很旧，但已经有所准备，包括电线都整理过。 除了一棵树被连根拔起，横在路上，其他一切正常。 越过大树，是粮库，许多圆形尖顶粮仓排列着。 劳改农场除了本身种植粮食，还是一个中转站，东海县这一带粮食都集中在这里。 粮仓圆形能更好地抵御大风，四面窗户和门全部关紧，严丝合缝。 但夏二愣还是一个个检查过去，许多时候，意外就是出人意料，或者说被忽略。 检查到第八个粮仓，大风雨中，听到一阵不协调的哐哐哐声音，夏二愣急忙竖起耳朵聆听，一边靠近过去。 发出声响的，是粮仓的门，用一把大锁挂着，但连在墙壁上的扣老旧，在大风拉扯下，被拔出一些。 门有了缝隙，在大风中就不断晃动，眼看着墙上的扣也不断被拉扯，一点点向外冒出。 一旦扣全部出来，粮仓的门就会打开，雨水打进粮仓，湿了点不要紧，可怕的是，狂风一旦吹进粮仓，就会从里面把整个粮仓爆开，四分五裂。 这么大一个粮仓，可以养活很多人，夏二愣是穷苦日子过来的，能吃，从小没少挨饿，对粮食很敏感。 想要喊人，风雨中根本听不见。 离开去找人，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门就要被风撞开。 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怎么办？ 夏二愣原地转了两圈，不远处，有一根很粗的绳索，估计是干活时候，下大雨没有来不及收起来。 夏二愣急忙把绳索系在粗大的门把手上，正考虑把绳索另一端固定在什么地方，嘭，门被吹开。 夏二愣急忙用力拉住绳索，呯，门又被关上。 风依旧在呼呼吹，夏二愣不敢松手，全身绷紧，紧紧拉着绳索。 完全用体力，对抗着大风，过了一会，风越来越大，夏二愣感觉身体有点虚脱，分不清自己身上是汗水还是雨水，已经湿透。 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夏二愣不断为自己鼓劲，把绳索打了个结，套在肩膀上，目光一扫，旁边有个很大的石头碾子，脚步艰难地移动过去，抱住碾子。 风雨更加猛烈，夏二愣身体僵硬，拉着绳索，胳臂也僵硬，死死抱着碾子，就像雕塑，屹立在暴风雨中。 庆幸的是，风雨在一个多小时后停歇，值班的发现了僵硬的夏二愣，急忙让人把他抬到医务室，用热水姜汤灌了下去。 让整个劳改农场惊讶的是，夏二愣第二天就恢复过来，生龙活虎。 有个算命诈骗的老头，仰望天空：“这是老天爷保佑好人，这孩子必定大富大贵，这次，我绝对不骗人。” 老骗子的话灵不灵，不得而知，夏二愣却实实在在发了一笔小财。 由于保住了粮仓，功劳很大，上面奖励一千。 “我宣布，夏二愣接连立功，立即释放。” 早操时候，场长在大喇叭里大声宣布，大家立即羡慕地看向夏二愣。 夏二愣惊喜地跳起来，冲进宿舍，脱下身上的囚服，换上一身西服。 这是乔宇为他准备的，没想到提前派上了用场。 “夏二愣，明天有车去新安县，捎带你过去。” 场长笑眯眯看着夏二愣，主动提议，他还考虑去一趟风华村，宣布夏二愣的功劳，为这孩子正名。 劳改犯在村里，找媳妇都困难。 “不用，不用，我还约了人。” 夏二愣整理一下衣领，背上包，迫不及待地走出门。 侯娟，我来啦！ 第624章 跟我走 秋日阳光格外灿烂，夏二愣西装革履，昂首挺胸走出劳改农场的大门，深吸一口略带凉意的空气。 依旧带着咸咸的海水味，但格外清新，全身舒畅。 老子出来了，只要回到风华村，有乔宇和黄皮皮，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翻身。 重操旧业，就凭收野味，也能赚到钱，发大财谈不上，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不错，就是养家糊口，带上小媳妇侯娟，自己也是个有家庭的人了。 两个人驾驶着摩托，走街串巷，行驶过一个个村庄，一路欢声笑语。 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这都是侯娟和自己谈过的梦想，叫什么来着，浪漫恩爱。 对，这是侯娟说的，那天晚上恩爱过后，小媳妇说了很多，还有什么白头到老举什么齐什么的。 夏二愣记不住，反正侯娟比自己有文化，算是捡到宝了，祖坟冒青烟。 盐碱地有个优点，沙土壤，留不住水，大雨过后，路面很快就干燥，甚至有点灰尘。 沿着一条小道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夏二愣才发现，侯娟家离得还挺远。 侯娟每次从农场偷到粮食，小身板要背着走这么远，夏二愣想起来就心疼。 侯娟，你的苦日子到头了。 夏二愣握了握拳头，满脑子都是侯娟，精神振奋，大踏步走进村子。 侯娟家在村子中间，三间土坯房，墙壁有许多地方都塌了一层，斑斑驳驳。 侯娟正在门前打谷场上捶打着稻穗，感觉有人靠近，一抬头，见到夏二愣站在面前，正笑眯眯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侯娟站起身，意外得有点惊慌失措，双手在面前衣服上擦了擦。 “我立了功，释放了。” 夏二愣呵呵笑着，两个人相对无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这位是……”张营拄着拐杖从屋内出来，疑惑地看着夏二愣。 “他就是夏二愣。”侯娟急忙介绍，张营立即一脸笑容：“快到屋里坐，屋里坐，侯娟经常提起你，今年我们家也多亏你帮忙，才度过难关。” 夏二愣犹豫了一下，人家一片热情，也不好意思拒绝，走进屋里。 侯娟忙着给夏二愣倒茶，张营说了声出去买包好烟，走了出去。 屋里只有侯娟和夏二愣，随意说了几句立功的事情后，夏二愣直奔主题：“跟我走吧，我在村外等你，你收拾一下，也不用带任何东西。” 其实，也没有什么带的，家徒四壁，连衣服都是带补丁。 “我还没准备好，原以为你下月才出来的。”侯娟脸色纠结：“孩子要安顿，打算送给我爹妈照看一下的，还没和他们开口。” “你要是舍不得孩子，带上也行，我养。” 夏二愣很直接，目光炙热地看着侯娟，女人是孩子的牵挂，他懂。 他只是有点愣，不是傻。 “这个……” 侯娟思索了一下，要是几天前说这话，她肯定走。 孩子一直是自己带，张营的父母不过问，她无论怎么累，回家还得张罗孩子的大小事情。 孩子才一岁多，有时候干活还得背着，张营隔三岔五还打骂。 日子早就不想过了。 可这几天不仅张营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得温柔体贴，孩子的爷爷奶奶也主动照看孩子。 这让侯娟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暖感，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得不考虑结果。 面对自己喜欢的夏二愣，变得两难。 “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直接说，我能接受。” 夏二愣很干脆，不是逼侯娟表态，而是自己上门，侯娟的男人不可能不警惕，留给两人的时间不多。 机会，也就这一次。 “我想和你在一起，但……” 侯娟脱口而出，但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很杂乱。 两个人急忙走出屋，四周，很多人围过来，张营带头，最前面张营的几位本家兄弟还拿着木棍。 一群人气势汹汹，到了面前站立，张营冷着脸，指了指夏二愣：“就是他，勾引我老婆。” “张营，别胡说，我们清清白白。” 侯娟脸色变得有点苍白：“他就是释放了，过来看看我，没别的意思。” “你是被他骗了，非亲非故，他凭什么一直帮你，还不是看上你的人了。”张营大声吼着：“他一个劳改犯，找工作都难，凭什么养活你，你离他远点。” “张营，你可别冤枉他……” 侯娟大声反驳，夏二愣帮自己的初衷，绝对不是为了人，第一次自己脱了他都没动。 “他没冤枉我，我就是看上你了。” 夏二愣打断侯娟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今天，我就是要带你走，只要你点头，谁他么都别想阻拦。” 说着，夏二愣攥了攥拳头，事到如今，干脆摊牌，自己也是练过的，凭实力，今天就直接抢人。 这村里壮劳力都被迫出外谋生，剩下这些大多数老弱妇女，不堪一击。 “……” 侯娟没想到夏二愣会当众宣布，要带走自己，一时间目瞪口呆，脸颊通红，手足无措。 不过，这种不怕死，上门抢人，好让人心中温暖。 “狗日的，你敢上门抢我的媳妇。”张营羞恼地怒吼着：“给我打，打，打。” “谁敢。”夏二愣大吼一声，挥动粗壮的胳膊，镇住蠢蠢欲动的村民，再次看向侯娟：“你做决定，走还是留。” “我……” 侯娟张了张嘴，张营的老妈抱着孩子过来，大声叫着妈妈。 “侯娟，别听他的，是好人怎么会进劳改农场，说不定转手把你卖了。” 有人替张营说话，大声劝着。 “对，看他的凶样，就不是好人。” “侯娟，你可不能脑袋一热，就算喜欢他，也要考虑一下孩子，没娘的孩子苦。” 一时间，村里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夏二愣却一言不发，期待地看着侯娟，只要她点头，杀也要杀出去。 夏二愣第一次有种为女人豁出一切的决心，这才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喜欢上这个要强能干的女人。 愿意为她出生入死。 第625章 落魄 天空万里无云，上午的阳光灿烂，照在贫穷的小村落里，照在侯娟的脸颊上。 她站在夏二愣和张营等人中间，一脸纠结。 她相信夏二愣能带她走，也能给自己好日子。 但自己还有孩子放不下，而且，最近全家人和和气气，刚刚感觉到温暖，对未来充满希望。 舒心的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要面临选择，还有，自己跑了，娘家人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村民们也停止说话，全部盯着侯娟，一时间一片静寂。 天气凉爽，侯娟的额头却沁出汗珠，眉头紧紧拧着，一脸纠结。 夏二愣眼中的光，变得越来越暗。 这种事，女人犹豫，就是最真实的回答。 夏二愣忽然想起自己的死党黄皮皮，曾经和李二丫相好，那个小丫头，为了和黄皮皮在一起，选择私奔，被抓回来，眼看着没了希望，投河自尽。 那才是真感情，没有丝毫犹豫。 私下喝酒，自己还骂过李二丫傻，其实，谁不想有个死心塌地，知冷知热的女人呢。 自己也曾经喜欢秋玲，最后关头，秋玲犹豫了，自己被送进了劳改农场。 现在，自己又喜欢上一个女人，原以为两情相悦，重要关头，她也犹豫了。 “不用说了，你的意思我明白。” 终于，夏二愣眼中的光芒全部消失，看着侯娟，声音嘶哑失落。 “对不起。”侯娟脸上苍白，声音很低：“你会找个好女人的。” 屁，夏二愣差点吼起来，会找个好女人，听起来祝福，却充满讥讽。 你都放弃我，还说什么将来，我他么这辈子不相信什么女人，什么真心，全他么骗子。 满心欢喜而来，竟然是这样结果。 愤怒，失望，甚至绝望，夏二愣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干，张了张嘴又闭上，一个字也不想说。 默默掏出农场奖励的钱，弯腰放在地面上，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帮助侯娟，也是自己最后的感情吧。 直起腰，缓步离开。 “滚。” 看着失魂落魄的夏二愣，张营来了勇气，挥动拐杖，啪，击打在夏二愣后背上。 夏二愣身体挺了一下，继续缓缓向前走。 其他人见夏二愣没反应，纷纷举起棍，对着夏二愣打过去，噼里啪啦。 夏二愣倔强地挺着腰，任由棍打在身上，打坏了西装，没有任何反应，一直被打出村子。 “别打啦，别打啦。“ 侯娟声音带着哭腔，在村子里回荡。 嘭。 一棍砸中夏二愣腿，砸得趴倒在路上，尾随的村民这才散去。 夏二愣站起身，沿着路，机械地向前走着，一脸绝望。 他是一根筋，对感情也一样，不然也不会进劳改队。 再次受到伤害，真的连死的心都有。 公路一直向前，他就朝着新安县方向一直走，从中午走到夜晚，竟然感觉不到任何饥饿，行尸走肉一般。 无星无月，是个阴天，荒野里一片漆黑，公路就像一条灰色的布带，向前延伸。 一阵汽车发动机声响，一辆货车从后面行驶过来，经过夏二愣身边时，摇摇晃晃，歪歪扭扭，差点撞到夏二愣。 夏二愣下意识瞄了一眼，驾驶室光线很弱，但还是可以看到驾驶员是个中年男人，身体摇晃着，似乎在打瞌睡。 “喂，醒醒，醒醒。” 夏二愣大声叫喊起来，驾驶员一惊，微微慌乱，货车偏向路边，一个急刹停下。 路边是一条小河，河边泥土松软，货车急刹，泥土松软的一边低了一下，车上纸板高高堆积，立即歪斜。 眼看着货车要侧翻，夏二愣一把抓住固定纸板的绳索，用力向路面这边拉扯。 驾驶员反应敏捷，急忙启动货车，猛打方向盘，在夏二愣帮助下，把货车返回路面正中。 驾驶员跳下车，车灯光光晕下，可以看出他被吓得满头汗水，掏出一根烟，递给夏二愣，夏二愣摆了摆手。 嘴里上火苦涩，不想抽，他不是像黄皮皮乔宇那样喜欢抽烟，相反，极少抽。 “我叫黄忠，回收旧纸板的。”驾驶员自我介绍，看着衣衫不整，还有点蓬头垢面的夏二愣，看起来像个流浪汉，小心问：“需要什么帮忙吗？” “来点吃的。” 刚才用力过猛，一阵头晕，夏二愣这才反应过来，一天没吃饭，有点饥肠辘辘。 黄忠从车上拿下一盒饼干，还有半只烧鸡，夏二愣接过来，狼吞虎咽，吃得过猛，噎了一下。 “慢点，慢点。” 黄忠急忙递过去一瓶水，有点同情地看着夏二愣，看起来年纪不大，怎么就变成流浪汉了。 看起来憨憨的，不知道是不是脑筋有什么问题。 夏二愣打了个饱嗝，烧鸡和饼干已经一扫而空，黄忠这才继续问：“你家住哪？” “新安县花旗镇。” 夏二愣报了地名，没说风华村，这是东海县境内，说了对方也不知道。 “花旗镇我知道，刚好要从那附近过，捎你一程。” 黄忠热情地把夏二愣请上车，刚好，一边行驶一边闲聊，以防再次打瞌睡。 只是，夏二愣似乎没什么精神，少言寡语，这让有点话唠的黄忠微微失望。 车开的不快，第二天凌晨时分，到了花旗镇，黄忠问要不要送回家，夏二愣拒绝了，下车，在花旗镇空荡荡的街道上转悠了一会。 在劳改农场，做梦都想回风华村，现在，离村里也就步行一小时，夏二愣却犹豫了。 心中有点忐忑。 天快要亮时候，也是最冷时分，夏二愣感觉一阵寒意，打了个寒战。 前面有一片拆迁的区域，墙壁上到处写着大大的拆字。 各家各户已经人去屋空，一条小巷中还有昏黄上路灯，借着朦胧光线，走进一个破败的小院。 院子内，主屋已经塌了，有个独立杂物间，里面有张破床，床上满是衣服旧棉被。 夏二愣一头扎在床上，感觉脑袋一阵疼痛，浑身冷得更加颤抖。 这是发烧了，出点汗就行。 夏二愣胡思乱想，抓过棉被裹在身上，脑袋一晕，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