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糙，军爷傲，惹上军爷跑不掉》 第1章 床上有个男人 68年，向阳大队 宋书宁是被热醒的。 身上热得像是着了火，骨头又麻又痒，躁动得要命。 太不对劲了，像是被人下了药。 她想要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下传来热意，表明还有人。 低头一看，一个男人裸着八块腹肌，躺在她身下。 难道她在做春梦？ 可这个手感很实在呀。 宋大小姐以前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在自己十八岁成人礼上，点了八个男模。 但她可以对天发誓，他们只是纯纯喝酒聊天，顺带摸摸小手，根本不敢扒人衣服。 这次好嘛，她把人衣服扒了个精光。 记忆疯狂涌入她的脑海，这人是原主药倒的。 而且为了给自己壮胆，原主自己也喝了药。 那可是给牲畜配种用的烈性药呀。 作死呀。 不知道原主去了哪里，换成她穿到这具身体里。 视线往上，她撞进浓黑如墨的眼底，像是酝酿着风暴，形成一个极致危险的旋涡，将她狠狠灼了一下。 是个极品的男人，处处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可男人的语气极其冷漠，“起开。” 声音也这么好听。 完全就是她的菜呀。 不过真的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他酱酱酿酿吗？ 宋大小姐眼里闪过挣扎。 要是不这样做，她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她狠了狠心，伸手碰男人的肩膀，“你帮帮我……啊……” 惨叫的原因，是因为手腕被人捏住了。 那只手像铁钳一样，带着热意和强势，牢牢钳住她的手腕。 他应该比自己更加难受吧。 毕竟那些药自己只喝了小半包，他可喝了大半包呢。 宋大小姐一双氤氲的美眸中满是水汽，声音娇娇媚媚的，“你弄疼我了。” 那男人想要把人甩开，宋书宁却抱着他不肯撒手，张开小嘴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很用力，留下了一排牙印，皮肤上渗出淡淡的血丝。 那男人处在爆发的边缘，被她的动作激得闷哼一声。 不痛，反而激起他骨子里的痒意。 那一声听得宋大小姐耳朵都酥了。 下一刻，她感觉男人的某处，就跟变魔术一样大了起来。 从未有如此经历的宋大小姐惊呆了，瞬间脑海里闪过的都是小h文的描述，什么一夜七次郎，什么打桩机，什么被卡车碾压过…… 有点太惨了。 这是圆房，还是受刑呀？ 宋大小姐磨磨牙，要是继续下去，她就是纯纯自己找虐。 但是不继续，她就会死。 两难的选择。 男人想要把人推开，可身上的女人就跟条美女蛇一样，不住往他身上缠，又缠又磨人。 男人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女人呵气如兰，妩媚烂漫，对着他又啃又咬，就算有金身，只怕都得破了。 宋书宁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但身下的男人无动于衷，实在让人挫败。 想想她宋家大小姐，宋氏集团掌权人的掌上明珠，年轻貌美，追求她的人绕地球一圈都还有剩下排不上队的。 他居然对自己这么冷漠。 不信邪的宋大小姐不安分的小手伸下去，就要解开他的腰带。 谁知道那男人却一把使力，将她推开。 宋书宁整个人扑到床尾，差一点就摔下去。 这个臭男人，居然推她。 “你太过分了。” 男人的双眸如同泼上墨汁，浓稠得化不开，刚要说话，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宋知青，你在吗？” 宋大小姐做坏事被人逮了个正着，赶紧坐了起来，快速整理身上的衣服。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着急，没听到有人回应，又问道：“宋知青，你怎么了？” 这个声音很熟，似乎是大队长的女儿。 而且听动静，她似乎想要进来。 宋大小姐有些着急，他们这状况要是被人看见，得判流氓罪吧。 “我有事，你不要进来。” 脚步声终于停下来了，“宋知青，今天是年三十，我爹说只有你一个人在知青点，想请你过去吃饭。” “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 “可我爹说你一个人在知青点太冷清了，宋知青，你不用跟我们客气，我是真心诚意过来邀请你的。” “你跟大队长说我还有事要忙，真的没空过去吃饭。” “那……那我先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陆廷序起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一穿上，声音冰冷无比，“把衣服穿好。” “你娶我我就穿。” “我不会娶你。”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拒绝自己了。 宋大小姐艳若桃李的俏脸上布满了薄怒，她都做到这份上了，为什么他还是无动于衷。 要换成以前，只要她一个眼神，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凑上来献殷勤。 难道是她魅力下降了？ 不可能吧。 “没眼光的臭男人，本小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你能娶到我，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陆廷序快速穿好衣服，系上纽扣，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这样受审。” 宋大小姐坐了起来，声音高了八度，“你说什么，审我？凭什么？” “你给现役军官下药，还意图行贿，你说呢？”声音粗粝，语气冰冷，完全审讯的口吻 看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宋大小姐心里有点慌。 可恶，居然被将了一军。 “我没有行贿。” 陆廷序捡起地上的棉衣穿上，“性贿赂也算贿赂。” 宋大小姐的脸颊发烫，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该死的狗男人。 绝情的狗男人。 呸，他根本不是男人。 “我没有性贿赂，你不是不近女色吗，都把我推开了。 你……你要是敢审我，我就告你耍流氓，你腰上有胎记，还有身上的伤，我都记得。 我要是出去喊一声，看大家信你还是信我。” 陆廷序的脸黑得几乎滴下水来，“好，你去告，我们一起挨批d。” 宋书宁又生气又委屈，差点没落下泪来。 她莫名其妙到这个地方来，还被人这么欺负。 要是她被剃阴阳头，被人扔烂菜叶，扔臭鸡蛋，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混蛋，就会欺负我。” 陆廷序没想过她会哭。 他想过她会撒泼，会把事情闹大，就是没想过她会一言不合就掉眼泪。 他正要说话，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第2章 可恶，居然不愿意结婚 “有人来了，快把衣服穿好。” 宋书宁边抽噎边赌气道：“我不穿，反正我都要死了。” 她刚哭过，一双桃花眼像是被水洗过一般，特别澄澈漂亮。 衣服的扣子大开，胸口一片莹白直晃动人眼。 陆廷序的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声音低哑，“随你，一会儿被人抓奸，照样要挨批d。” 宋书宁真是要被他气死了，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臭男人。 扁着嘴，委委屈屈地穿上衣服。 她刚把扣子扣好，一个粗犷的声音又在院子里叫开了，“宋知青，宋知青你在吗？” 又一个来找她的人，看来她果然很受欢迎。 宋书宁下意识看向门口，不知道这个人来找自己又有什么事。 陆廷序示意她去开门，“把人打发走。” 宋书宁把棉袄穿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指着床底，压低声音说道：“你躲好。” 陆廷序嗤之以鼻，“真当我是你奸夫呢，去开门。” 宋书宁破罐子破摔，走过去开门，见到有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院子里。 一阵寒风吹来，身上的躁热顿时消退不少。 她关上门，走了过去。 来人是大队长的儿子张建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宋知青，这是给你的，你别嫌弃。” 原主来到向阳大队，因为长得漂亮，大队上的小伙子对她很热情，有什么事他们都愿意搭把手。 张建功是这些人里最殷勤的，有时候会送些鸡蛋，烤鸟蛋，烤麻雀之类的，给原主改善伙食。 原主不要，张建功就硬塞给她，要不就是把东西放在地上就走，原主不要都不行。 宋书宁看着他手里的鸡蛋，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 下乡以后原主的生活过得太苦了，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 别的知青有家里寄来补贴，原主倒好，不止没有补贴，还要寄东西回去，日子过得很苦。 即便现在是春节，她早上也只是吃了两个红薯，早就消化光了。 真的好饿呀。 俗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一个饿着肚子的人，她最想要做的只是填饱肚子。 她从张建功手里拿走一个鸡蛋，“我吃一个就够了，张同志，谢谢你呀。” 张建功快速看了她一眼，立刻羞涩地垂下眼皮。 宋知青可真好看，脸蛋红红的，像是一朵盛开的桃花，比以往都要好看。 “不……不用客气。” “天气太冷了，你赶紧回去吧。” 张建功的心里一甜，宋知青这是在关心他？ 宋知青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我身子骨好得很，在外头站一会儿不会有事的。 宋知青，你身子骨弱，才应该多穿点，你穿的袄子也太薄了点，可别受寒了。” 她的棉袄已经穿了好几年，还是捡她姐姐不要的，棉絮都快团一块儿了，能不单薄嘛。 “我会注意的。” 张建功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每每这个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嘴太笨了。 明明他在别人面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宋知青这里，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宋知青，那我就先走了。” “你走吧。” 张建功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宋书宁会挽留他的。 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宋书宁紧了紧身上的破棉袄，把鸡蛋放进衣兜里，这才走进房间。 陆廷序已经穿好衣服，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 他的五官轮廓深，骨相极佳，气势十分凌厉。 宋书宁的呼吸一窒，原主是怎么敢给这么个人下药的。 要换成她，都不一定有这个胆子。 看来她是真打算背水一战了，不成功便成仁。 偏偏在这时候，他还站了起来。 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人胆战心惊。 好可怕。 宋大小姐觉得自己的后颈发凉，仿佛被一头饿狼盯住，他随时会扑过来咬碎自己的脖子。 可恶，她太矮了，估计也就一米六。 可恶可恶，气势输了一大截。 输人不输阵，宋大小姐梗着脖子，带着一股孤勇逼视回去。 “我没有错，我是给你下药了，可我只是想让你跟我结婚。” 她可真有胆量，下药都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陆廷序差点没被她气笑了。 “下药还没错？你要是坦白自己的真实目的，说不准我能网开一面。” “我就是不想在乡下吃苦了，我想跟你结婚，以后就不用干农活了。” 这只是目的之一，最重要的是，她需要靠陆廷序摆脱另一个男人。 也正是因为那个男人，原主才会那么着急下乡，甚至在春节放假期间，都不敢回家。 可这个理由她不能说出来，要是陆廷序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跟她结婚怎么办。 虽然他现在看起来也不太乐意的样子，不过她不能再给自己设置障碍。 陆廷序扫了她一眼，那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眼睛转动的时候很动人，就那么一瞥，就跟能勾人魂魄似的。 她的皮肤又白又嫩，嘴唇像是桃花瓣一样粉嫩，看起来确实不像会干活的人。 “就这么简单？” 宋大小姐撅起桃花般粉嫩的唇，“这可是关乎我一辈子的大事。” “没有其他目的？” 宋大小姐浸了水一般的眼睛眨了眨，“当然没有，我就是看上你了，不行吗？” 陆廷序见她这么理直气壮，一时语塞。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 他深深看了宋书宁一眼，摔门离开房间。 这件事他一定会查清楚的。 现在局势还不平静，前段时间他们才抓到不少特务。 这些特务很狡猾，很善于伪装，隐藏在人民群众当中，很难被识破。 给现役军官下药，一般的老百姓可没有这样的胆子。 能做出这种事的，也不会是一般人。 他不相信宋书宁所图谋的只是他这个人。 现在不把人抓起来审问清楚，是因为他不想打草惊蛇。 等到他找到证据，弄清她的真实意图，再一网打尽。 宋书宁看他离开，气得直跺脚，这个狗男人，居然一点没有心动。 她宋大小姐什么时候被人嫌弃过，她都牺牲这么大了，他居然还不愿意跟自己结婚。 难道她变丑了？ 原主今年十八岁，花一般的年纪，按说应该对异性有很大的吸引力才对呀。 除了貌丑吓人，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会让一个男人这么拒绝自己。 宋书宁被吓得一哆嗦，要是长得太丑的话，她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这里过得这么苦，要是再长得丑，还有什么理由支撑她活下去。 第3章 必须把他拿下 宋书宁扫了知青宿舍一眼，并没有发现镜子。 原主根本没有钱买那玩意儿。 其他知青倒是有镜子，但是别人回家过年，把自己的东西都锁起来了。 她去打了盆水，这才看清自己的脸。 柳叶眉弯弯，一双好看又灵动的挑花眼，眼尾微微上挑，自带一股风情。 相貌居然跟她有八分相似。 只不过皮肤不如她的白皙。 原主下乡一年了，每天要下地干活，天天风吹日晒雨淋，被晒黑了很多，只不过捂了一个冬天，才变白了些。 但现在这个皮肤，还是没办法跟她每个月花六位数，保养的皮肤相比。 她的手很粗糙，跟以前更加没法比。 她妈妈覃女士是娱乐圈资深影后，被媒体评为天选古人，也被网友称为最适合穿旗袍的女人，外貌优势可想而知了。 她完全继承了妈妈的美貌，脸型，嘴唇鼻子都像妈妈，就是眼睛继承自爸爸。 据她妈妈所说，当初看上宋先生，并不是因为他无与伦比的财富，而是因为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当那双眼睛看向你的时候，深情得仿佛他眼里只有你一个。 当然了，他们也恩爱了大半辈子，人到中年还黏糊得不行。 她长了这样一张脸，为什么没能把陆廷序拿下？ 到底是什么铁石心肠的男人，才会对她这样的大美人坐怀不乱。 秋水一般的美眸往下一扫，难道是因为身材不够好，所以他无动于衷？ 肯定是。 臭男人，只会看身材。 她胸前扁扁的，以前的傲人高峰不见了。 原主从小就缺衣少食，长得格外纤细，身体发育得并不好。 原主在家里排行老三，是家里最不得宠的那一个。 上面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个个都比她得宠。 原主的父亲是钢铁厂的工人，母亲是纺织厂的女工，在这个时代来说，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的。 可宋书宁没有上过学，小小年纪就要照顾家里人，得等家里人睡着了，她才能偷偷拿起姐姐哥哥的书本看看书。 大院里有个老爷爷见她这么勤奋刻苦，有时候会偷偷教她认字，她就这么跟着老人家学了好几年。 后来她长大了，家里人就想着法子把她嫁出去，好收彩礼。 原主长得不差，而且人也勤快，还真有不少人看上她。 只不过因为宋家要的彩礼多，很多人望而却步。 后来出现了这么一个男人，对她还算不错，还说是她小时候的朋友，想要跟她谈对象。 原主被吓得连夜报下乡当知青，远离那个是非之地。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就算逃到乡下来，那个男人还是没有放弃，一直追着她不放。 他现在已经进到革委会，宋家把他当成座上宾，宋父还写了信，让她尽快回城结婚。 原主实在太害怕了，她不喜欢那个男人，对那个男人只有恐惧。 所以她打算嫁个人，让那男人不要再缠着自己。 可那人对自己太执着了，自己要是嫁给一般人，以裴青棠偏执的性格，未必不会想办法把她抢过去。 她把目光瞄向陆廷序，他是现役军官，而且听说他的家庭条件很好，说不准能护住自己。 宋书宁虽然不是很赞同原主的办法，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么做确实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只是他现在看不上自己，她还得想办法把人拿下。 宋书宁看了一眼知青宿舍，窗台边挂着一条灰不溜秋掉毛的毛巾，这样的毛巾在她家里，用来擦地都埋汰，却是原主的擦手巾。 靠近箱子的地方，挂着一条好一点的毛巾，却只是稍稍好一点。 原主只有这么一条好一点的毛巾，洗头，洗澡，洗脸用的都是这张毛巾。 宋大小姐差点要崩溃了，坐了下来，捧着脸唉声叹气。 她可以断定，自己穿进一本叫做《七零锦鲤小娇妻》的年代文里。 她前两天刚看过这本书，对这本书的印象还挺深，女主是大队长的女儿张青苗，就刚刚过来叫她去吃饭的人。 男主叫李中旭，目前应该还没有出现。 陆廷序是女主张青苗求而不得的白月光，作用应该是刺激男主，推动男女主的感情。 女主上辈子被辜负，重生之后嫁给了前世的大伯，两个人撒糖虐渣。 而原主，在书里最后还是嫁给了裴青棠，最后被他杀了。 在书里对原主的着墨很少，只知道她在向阳大队当过知青，容貌姣好，结婚后仅仅八年的时间里，生了五个孩子。 没错，八年生了五个，平均1.6年生下一个。 她的主要作用应该是为了揭露裴青棠的恶行，让男主拿到她收集到的证据，最后扳倒裴青棠。 原主本以为裴青棠伏法，自己就能自由了。 但在裴青棠感觉自己大势已去之后，把原主杀了，说是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简直就是疯子。 宋书宁不想生那么多孩子，不想被人囚禁，也不想死。 就书里对裴青棠的描写，她觉得裴青棠应该是反社会人格。 现在才是六八年，距离这场大运动结束还有九年时间，她根本没信心对抗裴青棠。 她必须给自己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陆廷序是原主筛选过后，唯一合格的人选，也是她看中的目标。 所以她刚刚才会那么做，想要以此跟陆廷序结婚。 谁知道那个狗男人居然一再拒绝她，真是要气死她了。 宋大小姐气得剥了鸡蛋，泄愤地咬了一口又一口，脸颊被塞得鼓鼓的。 “臭男人，我还没嫌弃你长得黑长得凶，没眼光。” 生气归生气，但她不能放弃。 向阳大队根本没有能够跟裴青棠抗衡的人，要是没有陆廷序帮自己，自己就是在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这个瓜还是得强扭下来。 她就不信了，凭自己的魅力，会拿不下区区一个陆廷序。 肚子好饿呀。 她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起身去打开箱子找吃的。 这里面装的是原主全部的家当。 箱子里只有一袋玉米面，还有几件破衣服，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好不容易才翻出自己的钱袋子，里边都是毛票，还有分。 她认真数了数，只有19.83。 这穷的，就算耗子误进到家里来，估计也会施舍两粒米的程度。 年三十的晚饭，她居然只能吃玉米面. 大队在年前才刚刚发工分，按说原主一个人，是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的，身上不可能只剩下十几块钱。 主要还是因为家里给她写了信，说快过年了，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在乡下方便，让她寄点东西回去。 原主这个傻妞，真就把自己分到的猪肉省下来，做成腊肉，给家里寄过去。 不止是她那一份，她还跟村里人买了腊肉，买了两只鸡，做了腊鸡给家里寄回去，还顺带汇了三十块钱，让家里买年货好好过年。 她这么讨好家里，一来是渴望得到家里人的爱，二来是想让家里人看到她的价值，不要把她嫁裴青棠。 可她哪里知道，不爱你的人，并不会因为你的付出喜欢上你，反而会因为你的讨好更加轻贱你。 第4章 创造机会跟他相处 宋家那边收到东西和钱，自然很高兴，所以商量好，要把她卖一个更好的价钱。 原主收到家里的挂号信，得知父母的打算，便做出自己的第二次反抗，不回家过春节。 宋书宁觉得她的这个反抗应该没多大用处，宋家人根本不在乎她，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 用一个不受宠的女儿，换一个在革委会任职的女婿，他们赚了呀。 宋书宁揣着钱就出了门，她不能坐以待毙。 今天是除夕，村里很热闹，家家户户都拿出压箱底的东西，准备热热闹闹过大年。 宋书宁脚步匆匆地往吴奶奶家里赶。 吴大娘跟小孙子住一块，家里很穷，现在来了陆廷序，跟他们住在一块儿。 宋书宁此行就是特意来找陆廷序的。 一路上有不少年轻小伙儿，纷纷跟宋书宁打招呼。 “宋知青，你这是要去哪儿？” “宋知青，你吃过了吗？” “宋知青，今天晚上要不要到我家吃一点？” 宋书宁只是点头回应，并没有跟他们说话。 不过即便只是点头回应，那些淳朴的年轻男同志，也羞得耳根子通红，笑得春心荡漾。 看着这些笑得傻里傻气的村民，宋大小姐信心满满。 她就说没有人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陆廷序这个狗男人，迟早有一天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到吴大娘家，在院子里见到陆廷序。 陆廷序正在劈柴火，在严寒的大冬天，他只穿一件背心，露出的两条肌肉线条完美的手臂。 手里举着斧头，手臂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更加贲张。 因为当兵经常训练的原因，他的肤色有点深，劈柴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又野又帅，特别迷人。 他确实有高傲的资本。 就先原谅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吧。 陆廷序敏锐地察觉到有人，抬眼看过去，就见到宋书宁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面对敌人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人，硬生生被她看得手都哆嗦了一下，把斧头放下，把放在一旁的衬衣穿上。 看到她眼里明晃晃的惋惜，陆廷序一哽。 是他待在部队太久，跟女同志接触得太少了吗，现在的女同志已经变得这么大胆了？ 他赶紧把扣子扣上，最上边的风纪扣也扣得死死的。 “你来做什么？” 宋书宁整理了下头发，这才袅袅婷婷地走过去，“我来找你呀。” “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你不是还没对象吗，为什么不能考虑我？” “我已经决定将我的余生奉献给祖国和人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 宋书宁抿了抿红唇，目光落在陆廷序脸上，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表情。 陆廷序不动如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她打量。 宋书宁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可她也是认真的。 老话不是说了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只要她宋大小姐肯用心，百炼钢都能化成绕指柔。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这个事。” 陆廷序微挑眉梢，一点不相信她的话。 他就不信她会在短短时间之后，改了性子。 “那你找我为的是什么？” “我要是遇上困难，是不是能找解放军同志帮忙？” 陆廷序皱起眉头，看起来很凶，语气更凶，“你有什么事要帮忙？” “今天是除夕，我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袋玉米面。” 宋大小姐从衣兜里拿出钱，举到他面前。 狗男人可真高，又高又壮，她还得抬起脖子跟他说话。 “这些钱你拿去，帮我买点肉回来。” 陆廷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看见她的手腕红了一圈。 这应该是他留下来。 女同志的皮肤都这么嫩吗？ 他当时只是用了一点力气，也不至于会紫成这样吧。 他有些心虚地挪开眼，虽然他对宋书宁没意思，但宋书宁毕竟是老百姓，身为人民子弟兵，他不该下那么重的手。 “大年三十，你让我去给你买肉？” “我一个女同志，在阖家团圆的三十晚上，只能啃玉米饼子，你不觉得很可怜吗？” “要是我能拿到肉，你是不是就不缠着我了？” 宋大小姐非常傲娇地说道：“还要大米，面粉也可以。” 陆廷序拿了外套，转身就走。 宋书宁在身后喊他，“哎，你还没拿钱呢。” “用不着。” 宋书宁眼睛转了转，不拿钱好呀，到时候她做好了饭菜，亲自拿过来感谢他。 这样一来，不止能再跟他接触，还能表现出自己的贤惠，一举两得。 唉，她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吴大娘被她的声音吸引出来，“宋知青，你怎么来了？” “我就过来看看。” 吴大娘平时跟她没什么往来，唯一有往来的，就是她拿药的那一次。 她惊魂甫定地看向宋书宁，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那药出什么问题了？” 她的儿子死了，儿媳妇带着抚恤金跑了，家里就剩下一个孙子跟她相依为命。 她年纪大了，年轻时候伤了身子骨，平时也干不了太重的活儿。 为了养家糊口，她平时就给人开点药治治病。 宋书宁前两天过来跟她拿那种药，她原本不敢给她配的，但是她给的钱实在太多，自己又太缺钱。 她就想着这也不是什么能要人命的药，给她配就给她配了吧。 谁知道今天宋书宁找上门来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药出事了。 宋书宁：“没有，药没什么问题。” 吴大娘有些困惑，“那你过来是？” “我过来找解放军同志帮点忙。” “小陆在给我劈柴呢……人怎么不见了？” “他去忙了吧，吴大娘，陆同志来了有几天了吧，他什么时候离开呀？” “陆同志是个好人呀，他说要给我们建好房子才走。 我早跟他说不用，建新房多费钱呀，这钱留着给他娶媳妇用，这房子我们凑活凑活也还能住……” 宋书宁看了一眼这间泥巴房，年久失修，看起来十分破旧。 春冬季还好，要是到了夏天，狂风暴雨一来，房子恐怕会撑不住。 怪不得陆廷序会坚持要给他们建房子。 房子确实是得建起来，要不这一老一小，待在这种危房，以后多危险呀。 说到陆廷序，吴大娘像是有一堆话要说，硬是把宋书宁拉进家里，还拿出瓜子和花生招待她。 陆廷序拿着东西回来，看见两个人相谈甚欢。 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她们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第5章 以后谁娶她谁头疼 陆廷序紧绷着一张脸，把东西递给宋书宁，“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 他的表情十分冰冷，就差没开口赶她走。 宋书宁看向他拎过来的篮子，有一条五花肉，差不多有一斤的样子，还有几个鸡蛋，一小袋的粮食。 “你去哪儿弄来的肉？” 陆廷序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这个不用你管，你把东西拿走就行了。” 吴大娘见他对姑娘家这个态度，看得都不忍心了。 这个娇滴滴的姑娘，咋这么忍心这样对她哟。 “小陆，宋知青是城里人，你跟她说话要礼貌一点。” 宋书宁心里的小人拼命点头，就是就是，狗男人就应该对她客气一点。 虽然心里骂他狗男人，她脸上还是笑着说道：“没有关系，陆同志对人向来不苟言笑，我已经习惯了。” 伸手接过篮子，纤细的手指像是不经意般划过他的手背，这才拿住篮子的把手。 陆廷序的眉头突突跳了两下，在外人面前，她也敢这么大胆。 宋书宁像是没看到他的臭脸一样，问吴大娘：“大娘，不知道咱们这边过年有没有什么习俗？ 我第一次在这边过年，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也没有啥要做的，年三十晚上做一桌团圆饭，大伙儿坐在一起吃顿饭就成。” 说完，吴大娘的脸上一片黯然。 老头子和儿子死了，儿媳妇跑了，现在就剩下她跟孙子，他们一家以后没法团圆了。 宋书宁幽幽叹了一口气，“原来大队里有吃团圆饭的习惯呀，好热闹呀。 可惜我一个人在知青点，也没其他什么人，这顿团圆饭恐怕吃不上了。” 吴大娘惊讶道：“只有你一个人在知青点？” 宋书宁满脸愁苦地点点头，“是呀，其他知青都回家了，就我没家可以回。” “为啥？” “我家里人不喜欢我，我回去不受人待见，我大嫂生了侄子侄女，家里早就没有房间让我住了。” 这妮儿怎么这么可怜。 吴大娘同情道：“宋知青，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家吃顿饭吧。 我家是没啥好饭好菜，不过人多热闹，总比你回知青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好。” 宋书宁大喜过望，没想到卖惨还能有这样的好处呢。 她偷偷抬眼看向陆廷序，却见到陆廷序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看出自己的小心思一般。 她扁着嘴，收回目光，委屈巴巴地跟吴大娘说道：“可我看陆同志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呢。” 吴大娘看向陆廷序，“小陆，你看这大年三十的，让宋知青一个人在知青点也不好，还是留她下来吃顿饭吧？” 陆廷序：“大娘，你做主就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知青留下来吃饭，我这就做饭去。 宋知青，你先坐，吃点瓜子，饭菜很快就能做好。” 宋书宁拎着篮子跟在吴大娘身后，“吴大娘，我帮你。” 虽然油烟对皮肤的伤害很大，不过她现在要在陆廷序面前刷好感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陆廷序看着宋书宁进了厨房，又想起大队长说的话。 大队长说的跟宋书宁说的，差不了多少。 她来到向阳大队一年多了，拿的都是八工分，在女知青里算是很能干的了。 她还经常跟村民换东西，给家里人寄回去。 听说年前她还跟人买了腊肉和鸡，要给城里的家人寄回去。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会忽然留下来过年。 因为中午发生的事，陆廷序不免会往其他方面想。 她是不是提前知道自己要过来的消息，所以临时改变主意？ 可他原本并不打算到向阳大队来，只是趁着有假期，过来参加战友的婚礼。 在婚礼中听说吴大娘家里的事之后，他才顺道过来看看。 吴大娘的儿子是他并肩作战的兄弟，现如今他人走了，他没法眼睁睁看着大娘生活无依无靠。 就算他能力有限，做不了太多，至少要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他已经跟大队长商量过了，年初二让人帮忙烧土砖，挖地基，争取尽快把房子建起来。 公社那边他也已经打过招呼，十五一过，就能运两车瓦过来。 现在正好是农闲，人手很充足。 只要有材料，半个月建一间房，绰绰有余。 等他把这边的事处理好了，立马就归队。 不过在归队之前，他需要把宋书宁的底细调查清楚。 他看向厨房，可以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在忙碌，仔细一看还能看出她有些手忙脚乱。 她这是去帮忙，还是去帮倒忙？ 要是宋书宁知道陆廷序心里这么想她，一定会反驳。 她不是不会做饭，奶奶是大家闺秀，她从小跟在奶奶身边，学会茶艺，烹饪，插花。 当然了，非到必要时刻，她是不可能自己下厨做饭的。 现在刚好就是那个必要时刻，她有心在陆廷序面前露一手，但眼下就有两个难题。 一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调味料，二是这里烧柴火，没办法控制火候，这两个因素都深深影响了她的发挥。 年夜饭怎么没有红烧肉呢，她篮子里正好就有肉。 可是没有冰糖，没有香叶桂皮这样的大料，她只能做出一个简易版的红烧肉来。 吴大娘还贡献出腊肉，宋书宁就用腊肉来炖笋干。 家里有两条鱼，她用一条红烧，还有一条用来煮鱼汤，还炒了一盘青菜。 宋大小姐就这么在最简陋的厨房，用着最朴素的食材，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 菜都端上桌了，色香味俱全。 经过宋书宁特别摆盘的菜，这些菜看起来让人特别有食欲。 吴大娘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宋知青还有这样的手艺。” 宋大小姐傲娇地瞥了陆廷序一眼，看看她多厉害。 夸她吧。 陆廷序却没有一句夸奖，招呼大家坐下来，准备吃饭。 宋大小姐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你们要先去洗手，才能吃饭。” 陆廷序出门回来，就已经洗过手了，现在还要被她赶去洗手，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刚刚才洗过手。” 哪有那么多穷讲究，他们在训练以后还用手抓东西吃，在海上巡航的时候，那也没那么多讲究的。 宋大小姐嘟起玫瑰花一样红润漂亮的嘴唇，“你刚刚陪墩子玩，我都看见了。 身为解放军同志，你怎么能不讲卫生，还给小朋友做坏榜样。” 陆廷序没有法子，总不能真给孩子做坏榜样，抱着墩子去洗手。 这么讲究，以后谁娶她，那可真是头疼了。 第6章 知青点来了坏人 宋书宁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能吃到一顿肉而高兴。 要是宋先生知道的话，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他总说她为了减肥不好好吃东西，会把身体给搞坏。 想到宋先生，宋书宁的鼻头酸酸的，眼眶也有些红。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要是知道自己发生车祸，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呢。 陆廷序带着墩子回来，看到宋书宁眼眶红红的，还以为她因为这顿年夜饭，想起家里的父母。 她也就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呢，对父母肯定有很强的依赖。 可她的父母却这么对待她，小姑娘可不得伤心嘛。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坐下来吃饭。” 宋书宁红着眼眶瞥了他一眼，撅着红唇，不高兴地坐下来。 吴大娘看见她满脸的感伤，觉得她一直是想家了。 可惜她家里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过年了都不敢回去。 “大家都别客气，都动筷子吧。”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几个菜，不过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已经很丰盛了。 墩子年纪还小，看见好吃的异常兴奋，“吃饭喽。” 吴大娘高兴道：“吃了年夜饭，咱们往后一年都平平安安。” 宋书宁觉得这气氛特别适合喝酒，只可惜没酒可以喝。 这年头连饭都吃不饱，哪有粮食来酿酒。 虽有遗憾，不过这顿饭她吃得还是很好的。 饭菜的味道很不错，这年代的肉味很浓，只有简单的调味料，烹煮出来的肉也很好吃。 再加上旁边坐着一个大口吃饭的陆廷序，光是看着他，吃饭都更香一些。 陆廷序看见她吃饭特别秀气，不像是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女同志。 不只是吃饭的时候，平时的一举一动也不像普通人家能教养出来，倒像是衣食无忧的人家养出来的，比如地主，资本家…… 宋书宁看了他一眼，用膝盖轻轻碰了下他。 陆廷序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把膝盖挪开。 谁知道宋书宁又追了上来。 他现在敢肯定，这姑娘是故意的。 他暗含警告地看了宋书宁一眼，眼刀嗖嗖朝她射过去。 宋书宁撇了撇嘴，他又不是贴了金箔，难道碰一碰他，他就会掉金粉？ 吃过晚饭，吴大娘收拾碗筷，宋书宁为表现自己的贤惠，也想要帮忙。 吴大娘哪好意思让客人干活，刚才要不是怕自己做的饭菜不合她口味，吴大娘都不会让她下厨。 宋书宁客气了一下，就站在旁边看着吴大娘收拾。 她实在不喜欢洗碗。 家务她都不喜欢做。 “吴大娘，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你多坐一会儿。” “不了，一会儿天该黑了，回去不方便。” 知青点在村尾，确实比较远，吴大娘没有留她，拿着她的小篮子还她，“东西你拿回去。” “那怎么行呢，我不能白吃你们东西，这是我今天的伙食。” “你都出了肉，一顿饭哪用得着那么多，快把东西拿回去。” 吴大娘强硬地把东西硬塞到宋书宁手上，宋书宁只能把篮子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大娘，明天我做韭菜盒子，我拿过来给你们吃。” “好，都好，你手艺好，做什么都好吃。” 墩子站在一旁，仰着小脑袋，满脸期盼地看着她。 宋书宁看向这个瘦伶伶的小家伙，“墩子，我走了。” 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宋知青慢走。” 宋书宁拎着篮子出了门，在院子里看见陆廷序，她故意放慢脚步，说道：“陆同志，我要走了。” “慢走，不送。” “知青点就我一个人住，你不担心我的安危吗？” 陆廷序想到她在饭桌上的举动，脸拉得很长，“要是真有人过去，他该担心自己的安危才是。” 狗男人出言嘲讽她。 刚刚才吃了自己做的饭呢，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不送就不送，我自己回去。” 宋书宁皱着鼻子冷哼一声，拎着自己的小篮子，扬起精致的下巴，走出这间农家小院。 陆廷序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他奶奶养着的猫，叫做雪团。 雪团平时总是懒洋洋的，从不拿正眼看人，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你哄它讨好它，它高兴了才会赏你一个眼神。 她吃饭的时候也像猫，小口小口地咬，一碗饭都能吃半天。 陆廷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记得她吃饭是什么样，但他就是记得很清楚。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可能是因为这年头，像她吃饭这么斯文秀气的太少，所以他才记住了。 这会儿天已经暗下来了，家家户户都在吃团圆饭，很少有人在外面走，不过能听到从小院传来的说话声，很热闹。 宋书宁拎着小篮子走回知青点，寒风凛冽，她只顾着赶路，没有意识到有个人影远远地跟在身后。 她回了知青点，把院门给栓起来，回屋把东西放下，往手上呵了一口气。 好冷，真是太冷了。 这么冷的天，她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今晚该怎么睡呀。 别人穿越不是有商城，就是有空间，怎么她什么都没有。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她忽然看见一个硕大的办公室，里边放着各种仪器，却连个人都没有。 咦，这难道就是她的福利？ 可给她一堆仪器有什么用？难道暗含什么深意吗？ 宋书宁仔细看了看，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细节。 谁知道她越看越熟悉，这不就是她家的制药研究实验中心嘛。 她家有个制药公司，有自己的药品开发实验中心，她大学就到实验室实习过。 可后来她嫌太累了，就没再去上班。 反正她摆烂，手上的资产也足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 既然这样，她何必苦逼的工作呢。 她想得很好，却因为一场车祸改变了命运，还把实验室一起带来了。 宋书宁真想给老天竖一根中指。 让她穿到六十年代来，没粮没钱，带一个实验室有什么用。 这些设备再先进再贵，她能拿来做什么，还不如把她的农庄带过来呢，起码还能有东西可以用。 不过实验室有电脑，她打开电脑，还是可以用的，只是消息发不出去。 看着那每一条消息前面红色的感叹号，她郁闷得要吐血。 联系不了家人了。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宋书宁被吓了一跳，立刻就清醒过来，看向忽然出现的年轻男人，秀气的眉毛蹙起来。 这人看起来二十五六，长得有些矮，还有点瘦，叫什么名字她不记得了，不过是个混子，村里人都不待见他。 此刻他看自己的眼神，让宋书宁感到很不舒服。 “你怎么进来的？” 她明明已经把院门关上了，这人莫不是翻墙进来的？ 这大晚上的，他翻墙偷跑进来，是什么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第7章 可以攻略的男人 宋书宁不动声色地看向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现在知青点只有她一个人，而且知青点比较偏僻，想要喊人帮忙比较困难，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那年轻男人看着她，嘿嘿嘿地傻笑，“宋知青，你长得可真漂亮。” 他边说还边上前，宋书宁厉声叫住他，“你站住，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 “宋知青，你做我媳妇，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说着，他朝宋书宁扑了过来。 宋书宁拿起搪瓷盆，“哐”的一下砸在他的脑袋上，那人挨了一下子，往后退了两步。 宋书宁这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原来是喝了酒。 “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去找大队长了。” 那男人只是怔了一下，很快就笑嘻嘻地看着她，“我要了你的身子，就算大队长来了，也只能让我们结婚。” 自古以来，颜值加上任何一张牌，都是王炸，单出必死。 在这个时代也一样。 即便现在有流氓罪，震慑了不少人，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怕死。 要是女同志被骚扰了，即便男同志被拉去枪毙，可女同志还是得面对无数流言蜚语。 别说在这个年代了，就是在现代社会，女孩子被强，报警之后也会遭受有色眼光。 所以在这个时候的女同志，被人耍流氓了，很多家长为了保全女同志的名声，只能忍气吞声，还有的会把女同志嫁给那个施暴的人。 听说隔壁大队就有这样的例子。 五几年的时候就有知青下乡了，那时候并未建有知青点，一般都是知青在老乡家里借住。 有些老乡很热情好客，而有些有儿子还没结婚的人家，就把目光放在那些女知青身上。 若是女知青不同意，把生米煮成熟饭，不同意也只能同意下来。 这个男人想用这个办法来达到目的，只怕要失望了。 虽说男女的力量对比悬殊，但她从小便练习跆拳道，自保是绰绰有余的。 “大队长公正无私，不会向着你的，你今天要是动我一根手指头，我饶不了你。” “你怎么饶不了我，宋知青，我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省得我还要动手。” 眼看着他就要扑上来，宋书宁叫住他，“慢着，你看看你身后。” 那男人嗤笑一声，“你唬我呢，知青点就你一个人，还有谁会过来。” 宋书宁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那男人半信半疑地转过身，就看见一个人影。 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觉得自己腹部一痛，人便被踹飞起来。 宋书宁一脸惊慌地扑到陆廷序怀里，“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陆廷序只觉得一股香气迎面扑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顿时温香软玉抱满怀。 “你……” 宋书宁仰起头，满脸的惊慌无措，看起来楚楚可怜。 陆廷序的话一下哽在喉头。 发生这样的事，她应该被吓坏了吧。 他原本并不打算过来的，谁知道耳边一直响起她说过的话。 知青点只有她一个女同志，确实比较危险。 身为一名军人，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保护老百姓，如果确认她是安全的，他再回去也不迟。 谁知道他远远就看见有人翻墙进来，还想对宋书宁用强。 如果不是自己过来，她一个柔弱的女同志，怎么对付得了一个常年下地干活的庄稼汉。 宋书宁看到他的神色，心里非常满意。 狗男人是个不错的同志，起码还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 她刚刚是有点害怕，但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完全放心了。 她紧紧搂住陆廷序的腰，防止他把自己甩出去。 “我好害怕。” 声音娇娇弱弱，隐约还带着颤抖，听起来真的被吓坏了。 陆廷序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不用怕，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宋书宁柔软的脸紧紧贴着他的颈窝，“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窝，陆廷序觉得有些热，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把人稍稍拉开一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怀抱落空，宋书宁有点失望，微微扁着嘴，“他想要做坏事，这样的人就应该送到公安局去。” “好。” 他干脆利落的把宋书宁推到一边，走过去把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男人拎起来。 真是用拎的。 宋书宁觉得他中午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了。 要是他这么对自己，她估计半条命都没了。 狗男人是个好同志，还是可以攻略的。 “你要现在把他带到公安局吗？” “现在不方便，先把他带到大队长家。” “要是大队长包庇他怎么办？” “不会的。” 宋书宁听明白了，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那她就放心了。 他毕竟是团长，说话还是非常管用的。 “我跟你一起去。” 陆廷序蹙起眉，“你在这里等着。” 大冷天的，她跑来跑去也不嫌麻烦。 宋书宁咬住下唇，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柔弱又无助。 “可我害怕，我不敢一个人待在这儿，要是再有人过来……就没人能保护我了。” 她的眼睛水盈盈的特别漂亮，尤其用那种无辜又可怜的目光看人，能把人的心都给看化了。 陆廷序以钢铁般的意志，硬生生扛了下来，移开视线。 “走吧。” 宋书宁眼中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紧紧跟在陆廷序的身后。 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她伸出手，拉住陆廷序的衣角。 陆廷序瞥了她一眼，宋书宁解释道：“这样我就不害怕了。” 算了算了，她刚刚受了惊吓，自己身为军人，多将就将就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这样，陆廷序拽着一个，拉着一个，终于到了大队长张红军的家里。 张红军一家刚吃完饭，看见他这么抓着人过来，都有些惊讶。 张建功看见宋书宁，激动得脸都红了，“宋知青，你怎么来了？” 宋书宁朝他点点头，“我来找大队长有点事。” 张红军看了一眼被陆廷序抓着的男人，“这是咋的了？” 陆廷序一把把人甩开，说道：“这人翻墙进到知青点，意图对宋知青不轨，被我发现了。 我把人带过来，想问问大队长，发生这样的事，应该怎么处置？” 张红军皱着眉头看向那男人。 这人叫做张宝山，虽说是个二流子，却也是他们大队自己人。 要是这件事传出去，大队面上无光。 再说现在大过年的，喊打喊杀的也不好。 第8章 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张建功听说张宝山这个龟孙子，竟然敢觊觎宋书宁，还跑到知青点意图不轨，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张宝山你个龟孙子，你敢欺负宋知青，看我不打死你……” 张红军见他实在不像样，朝大儿子使了个眼色。 张家的两个儿子立刻上前，把人拉了回来。 “你先消消气，让爹跟宋知青商量怎么办。” 张建功余怒未消，即便被人拉开了，还是很生气地一脚踹向张宝山。 张宝山被踹翻在地，强忍着痛辩解道：“大队长，我只是去看看宋知青，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连她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呀。” 张宝山虽然混，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刚刚在知青点，他不敢求情，是因为他求情了，没人会帮着自己。 可现在情况不同，有自己大队的人在，他们肯定更向着自己。 要是自己被送到公安局去，那真就没活路了。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他们放了自己。 张红军迟疑了一下，看向陆廷序，“陆同志，我看宋知青也没有伤到，这大过年的不好伤和气，这事要不就算了吧？” 宋书宁十分生气，她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为什么大队长要征询陆廷序的意见。 她的意见就这么不重要吗。 “怪不得刚刚这人在知青点说，你们是一个大队的人，就算大队长你知道他做的事，也会向着他说话。 我们知青为了响应国家的号召，千里迢迢从城市来支援农村，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看来就算知青下乡，当地人也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要是事情传出去，不知道会不会伤了广大知青的心。” 张红军听得心里一沉，她一向沉默寡言，怎么今天这么牙尖嘴利。 他愤愤瞪向张宝山，他居然在知青面前说这种话，真是个没脑子的。 “宋知青，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向张红军，“大队长，我相信你是公正无私的，那你说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公正无私”几个字，就把大队长架在那儿了。 他要是不处罚张宝山，那可不就成徇私枉法了吗。 “依我看人打也打了，宋知青你也算出了气，不如让他赔你钱，赔偿你的损失，这件事就算过了。 这大过年的，要是把事情闹大，大家都过不好年，你说是不是？” 宋书宁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张红军还想要和稀泥。 要不是有陆廷序在这儿，他估计当场都能把人放了吧。 她看向陆廷序，现在只有他能为自己做主了。 陆廷序对上她求助的目光，心头莫名一软。 这姑娘不止在家里不容易，在大队上也不容易。 “大队长，这件事还是交给公安局处理的好，这次要是不好好处罚他，不知道他下次会做出什么事来。” 张红军愣了一下，他居然想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可这……宋知青不也没事嘛，犯不上送公安局去吧？” “要不是我今天恰巧碰到，宋知青现在就出事了。 大队长，你说大过年的，不好把事情闹大，可他却在大过年的做出这种事，宋知青能找谁说理去。 正如宋知青说的，要是她在这里出事，会不会寒了其他知青的心。 向阳大队该怎么跟宋知青的家人交代，又怎么跟知青办交代？” 张红军听到他说这个话，就知道这件事自己圆不下来。 他一个团级干部都说话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大队大队长，还有什么可说的。 “成，那就送公安局去，不过现在都这么晚了，过去也不方便，要不等明天天亮了再送过去吧。” 张宝山一听这话，吓得瘫了下去。 完了，他全完了。 陆廷序本来就是这么个打算，便答应了。 “好，麻烦拿根绳子过来，我把人绑结实了，防止他逃走。” 张红军的嘴角抽了抽，不过还是叫人去拿了麻绳过来。 陆廷序接过麻绳，把人从头到脚，捆得严严实实。 他叮嘱了张红军几句，正要叫宋书宁回去，却看见她跟张建功聊得正欢。 张建功终于找到机会，走到宋书宁身边，“宋知青，你没事吧？” 宋书宁摇头，“我没事，今天多亏有陆同志，要不我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张建功也是一阵庆幸，幸亏陆同志发现得早呀，要不真就出大事了。 “宋知青，你一个人住在知青点多不安全，要不……要不你搬到我家来住吧，住我的房间。” 平时知青点人多，没有人敢乱来。 可现在知青点只有宋书宁一个人，要是真发生什么事，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书宁的目光闪了闪，对呀，她一个人住多危险呀，完全可以去跟陆廷序一起住嘛。 让陆廷序去知青点陪他也好呀。 这是多难得的相处机会。 “不用了，那多不好意思。” “没啥不好意思的，我是自愿的。” 不可以，绝对不能让人破坏她跟陆廷序独处的机会。 宋书宁拒绝他，“大队上没那么多坏人，再说今天可是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守岁庆团圆，一般人哪会想到做这种事。” 张建功还想要说话，却被人打断了，“宋知青，要回去了吗？” 宋书宁朝张建功笑了笑，“张同志，我要回去了。” 张建功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眼，“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跟陆同志回去就行了，反正他也要回吴大娘家。 今天可是除夕夜，你还是留在家里陪你爹娘吧。” 张建功被她拒绝，本来心里有些难受，但是听到她的话，心里又开始美滋滋的。 宋知青真是为他着想。 宋书宁走到陆廷序的身边，跟张红军说道：“大队长，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带人去公安局。” “行，你们先回吧。” 他们刚要离开，张青苗追了出来。 “陆同志，你等等。” 宋书宁微挑眉梢，转过身想看看张青苗叫住陆廷序做什么。 张青苗把一只手电筒递到陆廷序面前，“陆同志，手电筒你拿去用。”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陆廷序肯定会拒绝她的好意。 他的视力很好，这样的夜里不用手电筒，照样可以走。 不过身边还有一个女同志，他把手电筒接过来，“谢谢，张同志，明天我拿过来还你。” 张青苗的脸颊微烫，“不用客气，你们慢走。” 宋书宁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应该就是在这时候，张青苗就对陆廷序有好感了。 不过对不起啦，陆廷序她要定了。 绝不会让给别的女人。 第9章 早晚把他拿下 陆廷序打着手电筒，带着宋书宁离开张家。 宋书宁慢悠悠地走在他旁边，忽然开口问他：“陆同志，你觉得张青苗同志怎么样？” 陆廷序眉头皱起，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起这个？ “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老实回答我就行了，你觉得她怎么样？你喜欢她吗？” “胡闹，这种话也是随便能问出口的吗？” 宋书宁被他呵斥，心里委屈极了。 她不就随口问了一句，这个狗男人居然吼她。 难道她连提张青苗一句都不行吗。 “我就问你一句，你吼我做什么，我不能提张青苗吗？” 陆廷序头痛地看着她，“你一个女同志，不要把喜欢这种话挂在嘴边。” 宋书宁停下脚步，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瞪着他，“那你也不能吼我。” “我没有吼你。” 他那叫吼人吗，不就是说话的语气重了一点。 要是不严肃一点，她会听话吗。 宋书宁不满意地哼了哼声，“你刚才跟张青苗说话就不是这样的，还说你不喜欢她。” 陆廷序板起脸，语气无比严肃，“我不喜欢张青苗，也不喜欢你，我想我下午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宋书宁扁了扁嘴，迟早有一天他会喜欢上自己的。 “知道啦，你不用一直强调这件事。 那你今天晚上要不要搬来知青点住？” “……” 宋书宁解释道：“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知青点就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这次幸亏你恰巧遇上，要是有下一次呢，我该怎么办？” 她说的确实也是个问题。 知青点放假好几天，她一个人住在知青点，确实不安全。 不过自己也不可能搬去知青点。 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说不准会传出什么闲话。 “我去跟吴大娘说一声，你搬过来住几天，等知青回来了，你再搬回知青点。” 这样也行吧。 只要能跟他住在同一屋檐下，接触的机会还是很多。 宋书宁勉强答应下来，“好吧，那我就搬过去住。” 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宋书宁忽然问道：“刚刚你怎么会到知青点去？” 陆廷序一哽，随即面色如常地说道：“我去跑步。” 宋书宁嘴角下撇，心里有点失望。 还以为他是不放心自己，所以过去看自己。 看来她想多了。 不过没关系，他毕竟救了自己，是自己的恩人呢。 老话不是说了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她想要跟他结婚，很合理嘛。 陆廷序发现她时不时偷瞄自己，还笑得很古怪，问道：“你笑什么？” “古语有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我是不是该跟你结婚呀？” “古话还说做牛做马报答大恩呢，你是不是也想给我当牛做马？” 她就不能当个人吗。 再次被这么直白的拒绝，宋书宁郁闷地抿着嘴，整个人丧丧的。 陆廷序看到她耷拉着脑袋，嘴角微微扬起，神情十分愉悦。 走到吴大娘家门口，宋书宁停了下来，“你自己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怕？” 宋书宁往旁边看了看，好黑，还是有点害怕的。 这年头没有路灯，谁知道旁边会不会窜出什么来。 “我……我不怕。” “今天不是跟吴大娘聊得挺好，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敢进门？” “谁不敢了，我只是觉得自己要是露面了，吴大娘会不好意思拒绝。 反正你自己进去吧，我不进去。” 没想到她还挺通情达理。 陆廷序把手电筒递给她，“拿着。” 宋书宁确实怕黑，这会儿不跟他犟了，把手电筒接过来。 只是接过手电筒的时候，手不老实地抓着他的手。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抓着手过，在手被碰触的那一刻，他的手臂肌肉立刻收紧，人有点僵住了。 小手细嫩软滑，跟没骨头似的，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脑海中想到中午这只手如何在他身上作乱，心头莫名涌起某种躁动。 他强压下胸腹下的某种冲动，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他不是没有爱慕者，在文工团，医院里，他知道有不少女同志暗地里注意他。 但是敢到他面前来表白，而且敢对他动手动脚的，只有这么一个。 他瞥了宋书宁一眼，她还扁着嘴。 占不到便宜，她还不高兴。 宋书宁勾搭计策又落空，心里确实有些失望。 还真是不近女色呢。 “你快点回来。”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吴大娘家里虽然只有两个人，不过她还是坚持守岁的传统。 看到陆廷序回来，她问道：“陆同志，你上哪儿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大娘，我刚刚去知青点了，宋知青那边出了点事。” 他三两句话就把事情解释清楚了，吴大娘听说张宝山做的事，少不得骂他几句。 今天要不是陆同志刚好遇上，拦住他，宋知青岂不是被他给毁了。 听说宋书宁要过来借住，吴大娘哪有不答应了。 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吴大娘已经喜欢上这个女同志了。 现在她遭了难，自己当然要搭把手。 “行，你把她叫来吧，我把屋子收拾收拾，马上就能住了。” “大娘，那就麻烦你了。” “陆同志，你可别这么说，宋知青这姑娘不错，现在她遇上这种事，我怎么能不搭把手。” “大娘，那我就先过去了。” 陆廷序想着宋书宁一个人在外边，肯定会害怕，走过去一看，她果然蹲在门口，缩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你在这里做什么？” 宋书宁看到他，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你回来啦。” 陆廷序被她眼里的亮光灼了一下，见到他真有这么高兴吗。 “走吧，去知青点拿东西。” 宋书宁朝他伸出手，“我被定住了，要你拉我才能起来。” 陆廷序的嘴角抽了抽，迈开自己的大长腿往前走。 宋书宁这回没有气馁，扶着墙站起来，打着手电筒就追上去。 她现在已经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勾引的手段太低级，事情才进行得这么艰难。 唉，都怪她上辈子的条件太好了，只要一个眼神，多少男人争相献媚，她根本不用学勾引人的手段。 偏偏她遇上的却是最难搞的，这不得连番受挫嘛。 不过宋大小姐有个特点，那就是越挫越勇，绝不认输。 不就是个男人吗，她早晚铁杵磨成针，一举将人拿下。 第10章 使唤他挺顺手 宋书宁路上没有再作妖，实在是没有别的手段可以作了，安安静静跟着陆廷序去到知青点。 陆廷序站在知青点门口，“你进去收拾吧，我在外面等你。”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宋书宁的东西很少，只有床单被褥，还有就是两件换洗衣服，搪瓷盆和口盅牙膏牙刷毛巾。 陆廷序见到她拎着东西出来，上前接过她的被子，很轻，看起来也很薄，不到四斤的样子。 这大冷的天，她就用这么薄的被子？ “你就用这条被子？” “对呀，这是我妈妈给我的。” 说起这个，宋书宁默默为原主掬了一把同情泪。 这被子是家里的旧棉被，后来拿去重新打过，就剩下这么薄薄的一条。 这样的棉被自然是不够保暖的，天太冷的时候，原主都是穿着棉衣睡觉，才能保暖。 她也只有身上这一件棉衣，连换洗的棉衣都没有，一整个冬天只能穿这一件。 是真的穷呀。 现在是她接手这一切，这眼泪该为她而流了。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眉头狠狠一皱。 世上当妈的有千千万，这样狠心的母亲也并不少见。 “走吧。” 看到陆廷序的反应，宋书宁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刷一刷好感度。 “这是我大姐剩下来的棉被，我妈知道我下乡以后，扯出两斤棉花给我弟他们做棉衣，剩下的才打成棉被让我带来下乡。 从小他们就不疼我，姐姐哥哥弟弟都能去上学，就我不能去。 我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儿，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大姐穿剩下不要的。 吃饭不能跟他们抢肉吃，他们吃糕点的时候，我只能看着。 有时候我忍不住了，跟我妈要一点来吃，我妈骂我馋，还会打我。” 这是原主的记忆，她一点没有夸大。 宋书宁觉得原主实在太惨了，宋父宋母根本当她是免费保姆，而不是亲生女儿。 可她看向陆廷序的时候，却见到他的眼睛目视前方，脸上根本没什么表情。 这么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故事，他听了居然是这个反应？ 还真是钢铁一般的心肠。 她扁了扁嘴，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他们都嫌我是累赘，现在我下乡了，他们心里指不定高兴，说不准盼着我在乡下累死饿死呢。” 陆廷序皱着眉看向她，“你这话要是让人听见，非得把你带去教育一番。 什么叫做在乡下累死饿死，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宋书宁捂住自己的嘴，小声说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她差点忘记现在是特殊时期，说错一句话很可能就会要命。 陆廷序瞥了她一眼，“管住自己的嘴，别口无遮拦。” “知道了，我跟别人也没说这么多呀，这不是跟你说嘛。” 陆廷序没有说话，闷不吭声地走在前面。 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跟宋书宁拉开了距离，宋书宁喊他：“你走慢一点，我都要追不上你了。” 他这才放慢脚步。 去到吴大娘家里的时候，吴大娘已经把房间收拾出来了。 看见宋书宁的时候，她非常心疼。 这姑娘年纪轻轻，怎么会遇上这么多糟心事哟。 “宋知青，你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一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要客气。” 宋书宁非常感激这个善良的人。 她的生活很困苦，却还是愿意帮助自己，实在太难得了。 “吴大娘，谢谢你。” “不说这个，宋知青，这会儿也不早了，你赶紧收拾收拾睡吧。” “我知道啦，谢谢吴大娘。” 宋书宁走进房间一看，房间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暗。 房间不算小，一个人住足够了，就是里边的东西比较少，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桌子。 这年头谁家都不宽裕，棉被没有多余的。 幸好她自己带了床单被褥过来，她转头看向陆廷序，想要把东西给接过来，陆廷序却没有松手。 “你在这里等着。” 他拎着床单被褥进了一个房间。 宋书宁有点莫名其妙，他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做什么。 把搪瓷盆和衣服放下，她看了看床，确切来说是床板，虽然很旧，不过一点灰尘都没有，看来打扫过了。 陆廷序抱着一床被褥过来，给她放到床上，“你用这个。” 宋书宁看着那折叠得跟豆腐块一样的被子，故意问道：“这是谁的被子呀？我要是用了，别人是不是没的用了？” “你用着就是了。” “是不是你的？” 陆廷序没有看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宋书宁勾着嘴角偷笑。 狗男人看来是个好同志，还担心她会冷，把自己的被褥让给自己睡。 “你帮我铺床。” “……” 她使唤起自己来，还真是顺手。 宋书宁见他神情不满地看着自己，扁了扁嘴，“我晚上受了惊吓，一点都不想动。” 陆廷序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给她铺好被褥。 谁知道刚刚做好，她又开始使唤人，“我想要洗澡。” “……” 这事不用跟他报告。 陆廷序冷着脸看她，宋书宁解释道：“要热水，我不好意思跟吴大娘说。” 麻烦别人多不好意思呀。 陆廷序：…… 麻烦自己他倒是挺好意思的。 “我去给你问问有没有热水。” 宋书宁立即高兴起来，笑得眉眼弯弯，“陆同志，你最好了。” 陆廷序转身离开房间，出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兴高采烈地拿着衣服在比划。 看来她也挺好哄的，有个人帮忙烧洗澡水，她就高兴了。 灶台已经冷了，陆廷序搬来柴火烧水。 吴大娘看见他在忙活，走过来说道：“陆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大娘，我烧点热水。” “要不要我帮忙？” “大娘，不用了，你歇着吧，我来就行了。” 吴大娘笑着离开了。 陆同志一直是洗冷水，前两天冲凉用的都是冷水，今天为什么烧热水就不言而喻了。 看来陆同志还是挺关心宋知青的。 在她看来，两个人很般配。 这两天陆同志住在她家，她家久违的热闹了起来，多少人明里暗里过来打探消息，想知道他结婚没结婚。 要她说这些人还真敢想，大队上姑娘的条件，哪一个配得上陆同志。 不过宋知青就不一样了，是城里人，有文化，长得也好看，白白嫩嫩，水水灵灵的，跟陆同志很登对。 看陆同志对宋知青的上心劲，她很看好这一对。 年轻人的事，她不掺和，还得躲着点，省得他们不自在。 第11章 她尽会折磨人 陆廷序烧好了水，叫宋书宁出来洗澡。 宋书宁抱着衣服，看着那间低矮简陋的浴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陆廷序已经帮她把水拎进去了，看见她还杵在门口，问道：“怎么不进来？” “里面好黑。” 他把手电筒放在浴房里，哪里黑了。 不过想到宋书宁刚刚缩在门口的样子，他到底没说什么。 “很安全，你不用怕。” “你在外面陪着我。” 陆廷序的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胡闹。” 宋书宁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低下头，咬着红唇，“我害怕。” 这句是真话，她是真的有点害怕，让陆廷序陪着她心里比较有安全感。 陆廷序：…… “进去吧。” 浴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陆廷序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这个事。 算了，她今天晚上受到了惊吓，人还比较敏感脆弱，纵容一些也无妨。 但是下次一定不能这样了。 淅淅沥沥的水声十分挑战他的忍耐力，他虽然是个军人，但他也是个男人，难免有某些方面的冲动。 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同志在里边洗澡，仅仅跟他一墙之隔…… 他是个军人，有保护老百姓的职责。 陆廷序不住在心里默念三大注意，八大纪律，尤其是不调戏妇女这一条，他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念。 好不容易水声停下来了，没过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人终于出来了。 陆廷序抬眼，泼天的美色迎面袭来。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出浴美人最能勾人。 她洗了热水，脸蛋粉嫩得跟花骨朵一样，唇瓣鲜红，几缕头发黏在脸颊上，异常魅惑。 领口敞开，能看到脖子往下的皮肤粉嘟嘟的，像是熟透了的桃子，浑身散发着香郁的芬芳，诱人采撷。 出浴美人用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眼看过来，像极了在黑夜中出没，专门摄人魂魄的精怪。 他常年在军中，锻炼的就是强悍于普通人的意志力。 陆团长硬生生挪开眼，“洗好了，该去睡了。” 说完，他转过身，迈着大步走向屋里。 宋书宁拎着手电筒跟在后面，冷风吹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对这边的环境太不满意了，没有漂亮衣服穿就算了，洗澡居然只有一桶水，她根本没法好好洗澡。 要是有一个浴桶多好呀，她肯定能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 可她现在一无所有，还暂住在别人家里，哪来的条件买浴桶。 宋书宁顿时丧丧的。 她要在这边生活好难呀。 进到屋里，陆廷序转过身看她，“回屋歇着吧。” “我想喝水。” 陆廷序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又是让他烧洗澡水，又是让他端茶倒水，这是把他当成老妈子使唤了吧。 “等着。” 宋书宁抿了下嘴，坐在桌子旁边，把手电筒放在桌上，乖乖巧巧等着人伺候。 陆廷序看了她一眼，转身去到柜子旁边，那里放着一只崭新的暖水瓶。 倒了热水，给她送过来，放在桌上。 宋书宁端起杯子，撅着小樱桃嘴吹一吹，试了试不热才小心地喝下一口。 陆廷序看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吃东西像是吃猫食，喝个水也像猫舔水似的。 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宋书宁抬起头朝他一笑。 脸颊红艳艳，小嘴儿鲜艳欲滴，看起来可爱又娇媚。 陆廷序黑着脸挪开视线，“喝完了赶紧进屋。” 宋书宁看着他臭着脸，猜想他应该是生气了。 才给她倒杯水，狗男人就不乐意了。 看来他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呀。 宋书宁小口小口地喝光一杯水，看见她终于放下杯子，陆廷序觉得自己的耐心几乎要被她耗光了。 要是在部队，别说喝水，谁要是吃饭是这个速度，都能被他踹飞三米远。 “喝好了？” “好了。” “进屋睡觉。” “……” 年三十的晚上，他只会把自己赶回房间睡觉吗？ 不过宋书宁确实有些累，这一天心情大起大落，有些伤身。 “那我去睡了。” “把手电筒拿上。” 宋书宁微微撅起娇艳欲滴的唇，“不要，那是人女同志特意送给你的，我才不敢用呢。” “……” 她刚才用了半天，现在跟他说这个。 陆廷序刚要张口说话，却见到她像是小鹿一样，跑进了房间。 宋书宁进到房间，并没有立刻躺下，而是进到实验室里。 实验室还装着不少药，还有萃取物，都是生产药品的原材料。 她转了一圈，有人参萃取液，燕窝萃取物，虫草花萃取液，金银花萃取液…… 现在太穷了，没办法买护肤品，她可以自己调出一套护肤品来。 她上大学的时候，就选修过化妆品专业，虽说是半桶水，但是调配一些基础产品绝对没有问题。 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优质的原材料，做出来的护肤品，绝对可以秒杀外面一众大牌。 宋书宁用了人参萃取液，还有好几样东西，调成面霜，可以防止肌肤老化。 金银花萃液可以激活细胞，燕窝萃取物可以高效修复受损皮肤，促进新陈代谢，淡化黑色素。 她做了一款精华液，护肤只用这两个就足够了。 她还做了一款身体乳，宋大小姐必须从头到脚都精致才行。 实验室有专业的设备消毒杀菌，她做出来的东西，只要密封得宜，保存一年半载不是问题。 宋书宁从实验室把东西拿出来，护肤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肌肤没有那么紧绷了。 冬天干燥阴冷，原主只擦几分钱一盒的蛤蜊油，可不够保湿。 擦脸过后，她仔仔细细给自己身上抹身体乳。 年轻就是好呀，即便没有擦什么东西，皮肤除了干燥一些，问题不大。 不过她的头发问题很大，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头发干枯没有光泽，还发黄分叉。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什么时候她一定要把乱糟糟的头发给剪了。 宋书宁把头发散开，躺在床上，把豆腐块拆了。 这被子可比原主的被子大多了，也厚实多了，盖在身上很暖和，就是有点沉。 宋大小姐一直盖的是蚕丝被，哪里盖过这么重的棉被，好像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 这样的重量压着人，真有人能睡着吗？ 还有这硬邦邦的床，好硌人。 宋大小姐对哪哪都不太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想家里臻藏版的调节床垫，还有舒缓心情的熏香。 住在她隔壁的陆廷序，几乎是头沾上枕头就睡过去了。 不过托宋书宁的福，他做了一个香艳无比的梦。 第12章 你会保护我吧 陆廷序很少有精力去想男女之间那点事，训练场已经足够让他消耗多余的体力，那方面的事他就想得少。 军营都是一大群糙老爷们，在一块儿训练的时候，难免会提到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点事儿。 尤其在海上巡逻的时候，日子实在才太单调乏味，什么荤话都会说。 每每听到那些荤话，他并没有多少特别的感触，也不像别的战友那么激动。 有那精力，不如多跑两圈，练练自己的体能。 当然了，他也不是完全无欲无求，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多少还是有一些正常的生理需求，平时三四个月一次也就够了。 但是白日里的事，让他尝到男女之间的不一样，跟自己动手完全不一样。 当天晚上他又来到那间小屋，那是那张小床，不过这次两个人的位置却变了。 他将人死死压在身下。 她脸颊绯红，连眼尾都透着一抹眼红，一双眼眸盈满泪水，似哭似泣，柳眉轻蹙，娇啼婉转。 他体会到那种漫天烟花绽开的感觉。 呼~ 醒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一室的昏暗，哪有什么人。 他急喘粗气坐了起来，心中懊恼不已。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简直魔怔了。 陆廷序抹了一把脸，黑着脸下了床，换下裤子。 怪不得说女人的身子沾不得，他还没沾到呢，就开始做这样的梦了。 以后可得离她远一点。 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凌晨她听见鸡都打鸣了，人才睡过去，这一觉醒过来，人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全身酸痛得不像话。 她坐起身，正要下床，却悲催地发现自己落枕了，动一下都疼。 宋书宁简直欲哭无泪，她穿过来是为了历劫的吧。 她上辈子没做过坏事呀，相反的，她做了不少好事。 覃女士牵头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她平时没少往里投钱做慈善。 按说这么心地善良的她，应该会获得好报吧，为什么她还会过得这么辛苦。 可恶，一定是老天故意整她。 宋书宁梗着脖子穿上鞋，僵着脑袋不敢动，就这么走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看见陆廷序正在陪墩子玩，她一下想起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办了。 她还要把张宝山送去公安局。 “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能好，马上就能去镇上。” 陆廷序看到她，立马想起昨天的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稍纵即逝，很快恢复正常。 “去镇上做什么？” “不是要把张宝山送去公安局吗？” “张宝山逃了。” “什么？”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她动作幅度太大，扯到脖子，痛得哇哇大叫。 陆廷序看见她泪眼汪汪，还以为她气哭了。 张宝山一事确实气人，她听到了恼火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看她的反应又不太像恼火。 “你怎么了？” 宋大小姐眼里包着两包泪，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我落枕了，好痛。” 怪不得刚才看她走路就怪怪的，原来是落枕了。 陆廷序把墩子放下来，“我会治落枕，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能治当然好了，宋书宁求之不得。 “那你帮我看看，好痛呀。” “哪里痛？” 宋书宁指了指自己的左边脖子，“这边，这里痛。” “我要开始了。” 陆廷序把左手放到她的左肩膀上，让她肩膀下塌，右手掌贴在她的后颈，指尖搭在耳根的位置。 掌心传来细腻的触感，他想到昨夜的事，耳根染上一抹淡淡的红。 视线落在她白皙的后颈上，又很快挪开，手上开始施力。 “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书宁只感觉他的手不住往反方向拽自己脖子，刚刚发疼的地方被扯了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好多了。” 陆廷序的手下移，又给她揉了几下，才把手松开。 她的肌肤太白嫩了，只是稍稍用了点力，皮肤便泛红。 他颇有些狼狈地收回视线，“现在怎么样？” 宋书宁活动自己的脖子，发现一点都不痛了。 “我好啦，谢谢你呀。”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陆廷序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笑意，只是表情依旧冷硬，“好了就好。” 宋书宁忽然想到他刚刚说过的话，着急地问道：“你刚刚说张宝山跑了是怎么回事，他被绑成那样，怎么可能跑得了？” “今早我过去看的时候，发现人不见了，也不在他家里，估计怕我们找到，藏起来了。” 宋书宁气得鼓起了腮帮子，真是太可恶了。 没有现在的侦测手段，没有摄像头，她能去哪里找人。 “肯定是有人放了他，要不他肯定跑不了。” “我问过大队长，并没有人看到他跑了。” 最大的问题就出现在他们家吧，她要送张宝山去公安局的事，就只有他们一家人知道。 被绑成一条蚕蛹的张宝山，又不会飞天遁地，居然还能跑，难保不是他们家里人动的手脚。 “我去找张建功问明白。” 陆廷序的双眼微微一眯，“昨天打算送你回知青点的那个男人？” “就是他，他要是知道实情，肯定不会骗我的。” “我问过了，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听到任何响动。” 宋书宁沮丧地垂下头，“那就这么放过他了吗？要是张宝山不死心，再来找我怎么办？” “不会的。” 宋书宁仰起头看他，“你会保护我吗？” 她的眼睛很亮，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就这样信任地看着自己。 陆廷序的喉结上下滚动，有点不敢直视这样的目光。 他是人民子弟兵，当然会保护好老百姓。 可他知道她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军人，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保护老百姓也是我的职责。”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嘴，他就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还故意说话气她。 她一甩辫子，气呼呼地走了。 陆廷序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沉了沉。 墩子跑了过来，扯了扯他的裤腿，“叔叔，我还要骑大马。” 墩子对他爹没有一点印象，陆叔叔是他见过最威武的男人，比大队长还要威武，所以墩子心里对他充满好感。 而且陆叔叔一来，家里就有很多好吃的，他就更加喜欢陆叔叔了。 陆廷序将墩子抱到肩上，墩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宋书宁正拿着口盅出来准备刷牙，听到孩童的笑声，下意识看了过来，就见到墩子骑在陆廷序的肩膀上。 陆廷序虽然没什么表情，不过也没看出他不耐烦。 没想到这人冷冰冰的，居然能跟小孩玩到一块儿。 陆廷序感觉到她的目光，朝这边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第13章 精心设计的偶遇 在二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宋书宁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妩媚至极，陆廷序却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宋书宁不高兴地扁着嘴，想要他的一个笑可真难。 她甚至怀疑陆廷序根本就不会笑。 没眼光的冰坨子。 她低下头刷牙。 今天她要去镇上一趟，买点平时要用的。 别的不说，毛巾肯定要买的，还有袜子，她的旧袜子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了。 宋书宁拿着口盅回厨房，看着那一缸的冷水发愁。 刚好陆廷序走进来，她愁眉苦脸地看着陆廷序，“我没有热水洗脸。” 只有热水才能洗脸？ 她哪里养成的臭毛病。 陆廷序认命地拿起一个盆，厨房里的小灶上放着一口锅，里面装着热水。 宋书宁惊喜异常，“这是你特意给我留的吗？” “是大娘给你烧的。” 不是他呀。 算了，有热水洗脸就好。 宋书宁捧了一把水洗脸，暖乎乎的，真舒服。 看见陆廷序从锅里端什么东西出去，她好奇道：“你还没有吃早餐吗？” “给你的。” 原来是给她的呀。 宋书宁抿着嘴一笑，把湿了水的毛巾拧干，擦干净脸，这才走出去。 桌上摆着一个碗，还有两盘菜，一盘是炒萝卜，还有一盘咸菜。 碗里装的是小米粥，还能看到米糠浮在上边。 这年头没有电动打米机，只能用手工舂米，难免会有些米皮。 原主因为要省钱，难得吃到这么好，可宋书宁哪里吃过米皮呀。 宋大小姐吃的东西，不是空运过来的顶级食材，就是自家农场种植出来的东西，再经过专业大厨做出来的菜。 像今天这样吃一碗米皮粥，配两盘青菜，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今天就吃这些吗？” 陆廷序见她皱巴着一张小脸，就知道她对早餐不满意。 这年头过得苦，一般的人家就吃两顿，连早餐都不舍得吃。 现在有小米粥给她吃，已经算不错了。 “你要不想吃的话，可以等午饭再吃，不过午饭也会吃这些。” 宋书宁对着这碗米皮粥无语凝噎，心里的小人默默流泪。 要是让宋先生和覃女士知道她吃成这样，眼泪估计要流干了吧。 呜呜呜，好想家里厨师的手艺。 好想她一个月不重样的早餐。 以前的肉她爱搭不理，现在什么都吃不到了。 萝卜没有油，不好吃，咸菜的味道还算可以。 原来吃饭还是个力气活，吞咽好费劲呀。 陆廷序站在旁边看着她喝粥，看得那叫一个头疼。 她是在喝粥还是在受刑，小小喝上一口粥，眉头皱一皱，还得抻着脖子才能咽下去。 真是个娇小姐。 宋书宁抬起头，见到陆廷序在看自己，她可逮到机会诉苦了，皱巴着脸惨兮兮地说道：“这粥刮嗓子。” “……” 她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喝这种粥都没得喝。 真是娇气得没边了。 “家里就这些，你不吃就等着饿肚子吧。” 可恶，威胁她。 宋大小姐皱着脸，把一碗粥喝光，她觉得自己的嗓子应该被刮伤了。 “我要去镇上一趟。” 陆廷序的眉梢微微动了动，“你今天要去镇上？” “对呀，我要去买点东西。” “你有钱吗？有票吗？” 钱她当然有，虽然不多，只有十八块多。 票她没有，但她应该能想办法搞到票。 不过…… 她的视线落在陆廷序身上，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我有呀，我当然有了。” 陆廷序把她的心虚看在眼里。 只怕她这次到镇上去，另有目的吧。 “大队上没什么事，你去吧。” 宋书宁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意味深长，不过她也没多想。 她必须得去镇上一趟。 十几块钱不算多，不过应该可以买她想要的东西。 而且她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路。 她实在没办法在村里吃这样的苦。 宋大小姐回屋拿了自己的钱，左看右看，没什么可拿的了，这才走出房间。 墩子看见她要出门，问道：“知青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我要去镇上一趟。” 墩子满脸羡慕地看着她，他都没有去过镇上呢。 宋书宁自然能看出他的渴望，可她不想带他一块儿去。 墩子就五六岁的样子，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再说向阳大队到镇上要走一个小时呢，这么小的孩子能走多久，她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哪有空照顾一个孩子。 “等我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 墩子听到好吃的，不自觉地分泌口水，“好。” “那我走啦。”宋书宁朝他们挥挥手，“晚上见。” 去到镇上，她一定要买点好吃的，填填自己的五脏庙。 她不知道的是，她才出了门，陆廷序便把墩子还给在隔壁串门的吴大娘，自己悄悄跟在她后面。 张青苗远远看见陆廷序走过来，捋了捋头发，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弄下来些，露出秀美的脸，上前跟他招呼。 “陆同志真巧，在这儿遇上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去镇上逛逛。” 想要是陆廷序邀请她一起去镇上，她肯定会答应的。 可他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张青苗搜肠刮肚，还是没能想出什么话题。 面对他的目光，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藏在袖子里的手也慢慢捏紧。 她向来口齿伶俐，却经常在他面前词穷。 “那……” “要是……”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来。 张青苗的脸颊发烫，“陆同志，你先说。” “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宋书宁现在到哪儿去了，有没有见过什么人。 他怀疑宋书宁的身份，她现在出了门，他势必要牢牢把人看住，看她这一趟都接触什么人。 张青苗有些难堪。 原本她想说的是，自己刚好有事到镇上去，如果他不介意的话，他们可以同行走。 可陆廷序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显得自己自作多情了。 她咽下心头的苦涩，“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陆廷序朝她点点头，迈开大步就往前走。 张青苗就这么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走远。 一个年轻姑娘走过来，见她在发呆，问道：“青苗，你在看什么呢？” 张青苗收回自己的目光，朝那姑娘笑了笑，“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走吧。” 临走之前，她又往村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陆廷序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听说他还要在大队待上好几天。 她还有机会的。 第14章 差点被抓走 宋书宁一路歇歇走走，终于在一个多小时之后来到镇上。 终于到了，可把她累惨了，大冬天的硬是给她热出一身的汗。 原来这就是镇上，黄泥地，低矮的建筑，建筑上写了很多大字号的红色标语。 街道上时不时有人走过，衣着陈旧，一个个面黄肌瘦，身形瘦长，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宋书宁按着自己对书里的记忆，去找黑市。 她没有票，就只能在黑市上买东西。 她从来没有到黑市的经验，到地方一看，其实看起来跟别的街道没有多大的差别，街上有不少行人。 那些人时不时瞄向街头，看起来很紧张，好像随时要跑路。 宋书宁也被这样紧张的氛围感染了，人跟着紧张起来。 警惕地往身后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她才低着头走上前去。 黑市忽然来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少倒爷都看过来。 这姑娘长得可真漂亮，皮肤白，长得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真招人稀罕。 她身上穿的棉袄有些破旧，家庭条件应该不怎么样。 一个倒爷的目光落在宋书宁身上，见她什么都没带，估计是买东西的，壮着胆子走了过来。 “同志，我这儿有新鲜的鸡蛋，你要不要？” 他把手中的篮子掀开一角，露出圆润的鸡蛋。 那倒爷似乎急于把鸡蛋卖出去，不遗余力的跟她推销。 “今天是年初一，买东西的人可多呢，再晚点我这鸡蛋估计就没了，我就是看你面善，一个鸡蛋三分钱，卖你了。” 这年头鸡蛋是很好的补品，但是每家每户只能养三只鸡，每天产出的鸡蛋有限。 一个鸡蛋三分钱，确实不算贵。 只是她没有带东西装着，不太好拿。 “你有多少个鸡蛋？” “三十个，收你六毛钱。” “篮子能给我吗？” “你要买篮子也成，多给我一毛钱，篮子你拿走。” 宋书宁付了七毛钱，一篮子鸡蛋就到手了。 那倒爷把盖在上面的布抽走，“同志，那我走了。” “我想要买票，你有票吗？” 那倒爷停下脚步，“你想要什么票？” “奶粉票，布票，肉票，能用上的票我都想要。” 倒爷看向她，生怕她是过来钓鱼的。 稽查队现在可精着呢，时不时派人过来装作买东西，其实在侦查情况。 可这姑娘的眼睛水水亮亮，看起来不是什么奸诈的人。 “你跟我来。” “去哪儿？” “跟过来你就知道了。” 宋书宁跟在他身后，眼睛时不时四处张望，那倒爷来到一个络腮胡旁边，“五哥，这女同志想要买票。” 那个叫五哥撩起眼皮看她，粗声粗气地问道：“要什么票？” “我想要的票就多了，糖票，奶粉票，肉票，布票……” 五哥拿出一个票夹，“你自己挑。” 宋书宁看着那个票夹，挑了自己需要的一些票据，只是这一下就花去了五块钱，她的资产大大缩水了。 她刚要把东西收起来，不知道谁大喊一声“稽查队来了”，原本来来往往的人作鸟兽散。 那个倒爷和那个叫五哥的人，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宋书宁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脑子一片空白，一个劲的往前跑。 跑。 快跑。 不能被抓。 她的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 “别跑。” “站住。” “给我站住。” 她不想被抓，不要剃阴阳头，不想让人往身上扔烂菜叶。 可她有些腿肚子都在发抖，快要跑不动了。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她。 宋书宁吓得一激灵，刚要出声，那人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把她扯进一条小巷子里。 她刚想要挣扎，就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别出声。” 声音很熟悉，她下意识就抬头看他的脸。 果然是他。 心情蓦然放松下来。 那人却压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压向他的胸膛，搂紧她的腰往后退。 宋书宁的心跳砰砰砰跳动个不停，耳朵嗡嗡嗡直响。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阳刚之气，还有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 陆廷序将她抱得很紧，宋书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她能感觉得陆廷序硬邦邦的肌肉，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有多用力。 现在的情况有点尴尬，她却来不及多想，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怎么不见了？” “还是不是往那边走了，这些人就跟耗子一样，见缝就能钻。” “去那条巷子看看。” 脚步声走远，宋书宁放松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发凉，出了一身的冷汗。 “人走了，出去吧。”男人几乎是瞬间松开了她。 宋书宁从他怀里退出来，这才发现这个巷口很窄，还堆着一堆柴火，空间很小，怪不得刚刚陆廷序才会将她抱得那样紧。 要是她稍稍动弹，说不准就会被那些人发现。 陆廷序见她耳根红得几欲滴血，心里也十分尴尬。 虽然情况紧急，但他那样抱着一个女同志，确实不妥当。 当他转念想到宋书宁的所作所为，脸色沉了下去。 “你可真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敢来？” 宋书宁到黑市被发现，心里是紧张的，再加上差点被抓，她不知道有多慌张。 现在被陆廷序这么一呵斥，她的眼眶忽然就发热起来。 “你吼我做什么，我就是过来买点东西，我也不想这样呀。” 要是正常情况能买东西，她犯得上跑黑市来吗。 明明书上写的女主角来黑市，根本没有遇上稽查队，也没有危险，她以为没那么危险的。 谁知道她进到黑市不到五分钟，稽查队就来了。 难道这就是炮灰配角的命运？ 她的皮肤白皙，眼眶一红就特别明显。 这会儿委委屈屈的，不像自己做了错事，反而像是被冤枉了似的。 陆廷序又气又无奈，“有什么东西非要到这地方来买？我看你就是没受过教训，胆儿才这么肥。” 宋书宁不想在他面前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陆廷序以为她哭了，难得哽住了。 “我又没骂你，你哭什么。” 宋书宁眼里含着两包泪瞪他，“我都快吓死了，你还骂我。” 陆廷序看着她泪眼汪汪，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她不是没被抓到吗，这是好事。 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呢。 知错能改，以后就还是个好同志。 自己好像不该那么说她。 “别哭了，在外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我又没有哭。” 她快速眨了眨眼睛，眼泪很快被逼退回去。 陆廷序没话可说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再说。” 宋书宁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今天真是多亏有陆廷序，她才能逃过一劫。 不过怎么会这么巧，他刚好在这儿出现。 第15章 她真是娇得没边了 宋书宁看了眼前面高大的身影，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廷序一路跟着宋书宁到黑市，原本他还以为她要跟谁接头，谁知道红袖章都来了，这姑娘还傻愣愣地站着没动。 后来她倒是知道跑了，只不过慌不择路，连躲的地方都找不着。 要不是自己出手帮她，她今天估计就要被人带走了。 说她胆子小吧，她敢堂而皇之去黑市买卖。 可你若是说她胆子大吧，她能被吓哭。 这样的一个娇气包，真能是特务？ 他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小姑娘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轻咳一声，“我过来看望战友，刚好看见你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 宋书宁觉得自己丢脸极了。 宋大小姐怎么能有这么没面子的时候。 “忘掉，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 陆廷序停下脚步，板着脸看她。 “以后不许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你知不知道这是犯错误。” 宋书宁这会儿还处在被惊吓当中，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陆廷序对她这个态度十分满意，看向她手上拎着的篮子。 刚刚跑得这么急，她愣是没把这篮子鸡蛋给扔了。 “饿不饿？要不要去吃饭？” 宋书宁点点头。 早上她就喝了一碗粥，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她早就饿了。 “走吧，带你去吃饭。” 陆廷序带她去的是国营饭店。 宋书宁没来过国营饭店，有点好奇，跟在陆廷序的后边，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前挤。 国营饭店是一间两层楼的小洋房，里边摆满了桌子，人也不少，不过打了菜的人，很多都是拿回家吃。 这年头买粮要粮票，买肉要肉票，有票还不一定买得到。 年初一大伙儿都拿上票，到国营饭店买肉，拿回家补点油水。 留在国营饭店吃饭的，很多都是过来相看的小年轻，或者出来逛街看电影的小夫妻。 国营饭店的菜很少，今天只有六道菜，四荤二素。 排队到他们的时候，陆廷序问宋书宁：“你想吃什么？” “要鱼，还有鸡肉炖蘑菇，香干炒大蒜苗。” 陆廷序掏出票，还要了一份猪肉炒青辣椒。 两个人端着饭菜，找了个桌子坐下。 宋书宁看到装饭的碗比自己的脸还要大，米饭堆得高高的，皱巴着一张小脸看向陆廷序。 “我吃不完。” 陆廷序把碗递过去，“给我。” 宋书宁把大半碗饭拨给他。 陆廷序瞥了她才装满碗底的饭，“就吃这么点，你能吃得饱吗？” “能，这么多已经很多啦。” 陆廷序便不再说什么了。 她要是吃不饱，一会儿再给她添饭。 国营饭店的师傅手艺不赖，饭菜的味道居然还不错，蘑菇吸饱了肉汁，十分入味，红烧鱼也好吃，就是鸡肉炖得有点柴。 至于那盘猪肉炒青辣椒，她是不吃的。 那油滋滋的肥肉，一看就让人没胃口。 这个时代的人肚子里缺油水，很喜欢吃这样的肥肉，大口吃着肥肉，还觉得很香。 宋书宁就吃着鱼肉和蘑菇，陆廷序见她半天没有夹一块肉，以为她不好意思吃肉，把那盘肉放到她面前。 “多吃点肉。” 宋书宁：…… “我不喜欢吃这个肉。” 陆廷序十分惊讶，还有人不喜欢吃肉？ 这是什么毛病？ 宋书宁看到陆廷序的表情，解释道：“太肥了，腻得慌。” 昨天她做红烧肉，那都是先把五花肉两面煎黄，把多余的油脂给煎出来。 像这样白花花的肥肉，对别人来说是美食，她可吃不下去。 陆廷序看了她一眼，吃肉她还挑肥拣瘦，真是娇得没边了。 像她这样难养又这么挑剔，真能在乡下待着吗？ 不是说在家里不受宠，连肉都不愿意吃，这像是不受宠的样子吗？ 他看向宋书宁的目光带上几分审视，见她小口小口吃着饭，动作优雅，用餐的礼仪很好，不像一般的市井小户能养出来的。 可她要是特务，这么不知道隐藏自己，谁会派她出来做任务。 宋书宁见他在看自己，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宋书宁最终吃完了那小半碗的米饭。 见她吃完了，陆廷序这才放开肚子吃。 这是宋书宁第一次见识到他真正的饭量，他又添了一碗饭，把桌上的菜全都吃光了。 所以在吴奶奶家的时候，他是收着自己的饭量的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么大的饭量，要真是放开了吃，对吴奶奶来说确实是不小的压力。 吃过午饭，宋书宁要去供销社买东西，不好意思让他陪着了。 “陆同志，我要去供销社，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不耽误，正好我没事可做，我陪你逛逛。” 宋书宁虽然疑惑他怎么会有空陪自己逛街，不过还是很高兴的。 自己要买的东西很多，能有个人帮忙拎东西，也是很不错的。 “好呀，那我们走吧。” 宋书宁去的是供销社，镇上也只有供销社，只有到县城去，才会有百货大楼。 这年头的供销社很简陋，就是一个平房，几乎全都是生活用品。 宋书宁先去买肉，谁知道刚到猪肉档，就听见卖肉的男同志说肉卖光了。 这就没肉了，她还没买呢。 原本排着要买肉的人也不乐意了，“同志，我们等了好几天，什么时候再有肉运过来？” “是呀，同志，今天是年初一，家里人都等着下锅呢。”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那男售货员好像有些不高兴了，粗声粗气说道：“肉卖光了，谁让你们不早来，抢不到肉还能赖我，怨你们自个儿腿短。” 大伙儿被他说得忿忿，他们听说供销社有猪肉，立刻就赶过来了，谁知道还是没能买到肉。 虽然大家生气，却毫无办法，一个个再不甘心，也只能回去。 宋书宁在旁边看着他们吵，觉得这个年代的售货员态度太牛了，怼起顾客来毫不嘴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东西供不应求，老百姓又不能不买，只能求着他们。 等其他人走了以后，她试着走上前，问那个男售货员，“同志，我想买肉。” “没……”那男同志看见她俏生生地站在面前，本来拉长的脸立刻堆上笑容，“同志，你要买肉？” “同志，还有吗？” “肉真是卖没了，不过还有大骨头，一根一毛钱，不用肉票，你要不要？” 柜台下边还放着一块五斤左右的上好五花肉，不过这是他准备拿回家的，给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分了。 大筒骨没多少肉，也没有什么油水，倒是可以分给她一根。 第16章 她不是我对象 宋书宁大喜过望，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还真让她买到肉了。 这年头人都爱大肥肉，不喜欢骨头，可她喜欢呀。 用骨头煲出来的汤多好喝呀。 “要的，谢谢你，同志。” 宋书宁笑着递上一毛钱。 那男售货员见她笑得这么甜，耳根子有点热。 这姑娘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他红着脸接过钱，把筒骨递给宋书宁。 宋书宁接过来，有点重，起码有两斤呢。 她赚大了。 “同志，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售货员很高兴，脸更红了。 “同志，你以后要买肉记得来找我。” “我记住了。”宋书宁把骨头放进篮子里，跟站在旁边的陆廷序说道，“我们走吧。” 陆廷序瞥了那个售货员一眼，接过宋书宁手上的篮子。 那售货员看着他们一块走，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男同志该不会是那女同志的对象吧。 虽然他长得比较高大，可他没办法让那女同志吃到肉。 要是谁跟自己谈对象，肯定不缺肉吃。 这样算起来，应该还是自己比较受欢迎嘛。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售货员的心中所想，她直接跑去糕点柜台买点心。 供销社的点心很少，还是老四样，鸡蛋糕，江米条，桃酥，云片糕。 宋书宁买了一斤的鸡蛋糕，给吴奶奶的。 还有一斤的鸡蛋糕，和半斤的桃酥。 自己借住在她家，不能什么礼物都不送。 苏大小姐虽然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不过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 她刚刚买了奶粉票，供销社刚好有奶粉，她买了一斤的奶粉。 一下就花去三块钱的奶粉钱，宋大小姐有点心痛。 可她的身体底子太差了，增加一点营养，说不准还能再长长。 宋大小姐去柜台买毛巾，身上的布票全都被她拿来买毛巾了。 陆廷序看见她买了五条毛巾，有点好奇这些毛巾有什么用途。 “你买这么多毛巾做什么？” “当然是拿去用呀，这条是擦头发的，这条是擦脸的，这条是擦身体的，这条是擦手的，这条是擦脚的。”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耳根有点烫。 什么擦身体，这种话能在外面乱说吗。 “在外头说话要多注意，不要口无遮拦。”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他，自己怎么就不注意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说了擦身体擦脚？ 这都不能说吗？ 她压低声音，小声跟陆廷序说道：“难道你洗澡以后不擦身体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团长，你想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不纯洁的画面了？” 陆廷序的耳根更红了，却保持严肃说道：“态度不端正，出门在外要注意影响。” 宋书宁扁了扁嘴，什么都要注意影响，他怎么不跟影响过一辈子。 她把新毛巾拿好。 毛巾的花色有点少，才有三种花色，这一点让宋大小姐有点不满意，不是很好看。 而且这个年代的毛巾手感有点粗糙，完全达不到她的标准。 先凑合着用吧。 原本还想要买袜子，但是没布票了。 算了，下次再买吧。 旁边就是卖布料的柜台，还有一些成衣出售，宋大小姐的眼睛都要黏上去了。 这些衣服的款式老旧，花样也不多，以前的宋大小姐绝不会看上第一眼。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就算是这里最老土的衣服，也比自己身上穿着的好上太多了。 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要是能换一身新的，她简直不要太高兴。 可她没有布票，身上也就几块钱了。 陆廷序见她一直盯着衣服看，问她：“想要买衣服？” 宋书宁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不想买，没钱。” 陆廷序看向她刚刚一直盯着的棉袄看，军绿色，有点像短款的棉大衣，只是没有那么厚实。 “同志，能不能把那件衣服拿下来我看看？” 售货员见到陆廷序穿着很好，手腕上还戴着一只表，她认不出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看就知道很很贵。 当即堆着笑，把衣服拿下来。 “同志，你的眼光真好，这是我们从市里拿来的货，就这么一件，整个镇子找不来第二件。 你对象长得好看，长得又白嫩，穿上一定好看。” 陆廷序听到“对象”两个字，刚要解释，售货员已经把衣服递过来了，“你看看这料子多结实，穿上暖和着呢。” 陆廷序打手一摸，就能知道这衣服不错，跟宋书宁说道：“你试试。” 宋书宁还沉浸在他没有反驳售货员的喜悦之中，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他的对象了。 太好了，这可是跨越性的一大步呀。 只要他承认他们的关系，自己把他拿下还远吗。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翘起了小尾巴。 她就知道，没有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没有人。 宋大小姐乐滋滋地脱下自己的旧棉袄，接过新棉袄换上，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绿色的棉袄衬得她皮肤雪白，唇红齿白，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亮闪闪的，美得让人恍神。 那售货员都快看呆了，“同志，这衣服真是太适合你了，你瞧瞧，穿上以后多好看呀。” 供销社没有镜子，宋书宁看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在陆廷序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还行。” 宋书宁拿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看他，嗔道：“到底好看不好看嘛？” 那售货员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酥了。 谁能经得住这么娇滴滴的女同志撒娇呀。 这要是她对象，她也愿意买这么贵的衣服给她好好打扮呀。 陆廷序轻咳一声，“注意影响。”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嘴，天天把注意影响挂在嘴边，他要不跟影响过好了。 陆廷序看向售货员，“同志，就要这一件。” “这件棉袄要三十八块，七尺布票。” 宋大小姐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觉得一件衣服太贵。 以前的她要买衣服，都是让店员试穿，衣服都是十几件，几十件的让店铺送回家。 可今天，她却觉得一件三十多块的衣服太贵了，有些不舍得买。 看见陆廷序掏钱，她又觉得很开心。 他愿意为自己花钱呢，心里应该是有自己的吧。 三十八块呢，一个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等自己跟他结婚了，他一定更舍得给自己花钱。 一个长在自己审美点上，人品好，还舍得给自己花钱的男人，还要啥自行车呀。 售货员见他这么大方，笑着跟宋书宁说道：“同志，你真是有福气，找到这么疼你的对象。” 陆廷序把钱和布票递给售货员，纠正道：“她不是我对象，同志，你误会了。” 售货员：？？？ 不是你对象，你给她花这么多钱？ 你们那小眼神，时不时勾缠在一块儿，还不是对象？ 他这么说，就不怕他对象生气吗？ 她朝那娇滴滴的女同志看过去，果然看见女同志板起了脸。 第17章 来生意了 宋书宁不知道自己听到陆廷序的话时，心头是什么感受，惊讶，不可置信，最多的还是难堪。 她刚刚竟以为陆廷序承认自己是他的对象了。 原来只是她自作多情。 人嫌弃她着呢。 她忽然觉得好没意思，默不作声的把衣服扣子解下来，把衣服放在柜台上。 “我不要你衣服，留着你的钱娶媳妇吧。” 她把自己的旧棉袄穿上，像是不解气似的，想要从陆廷序的手上拿走自己的小篮子。 “我的东西我自己拿，不用你好心。” 东西有点重，她拿着有点吃力。 她瞪了陆廷序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营业员一看这坏了，衣服要卖不出去了。 看上这衣服的人不少，却因为价钱太高，都放了三个月了，还是没卖出去。 好不容易才有一个肯掏钱买的人，怎么还不要了呢。 “同志，你看看你，把人女同志气跑了，还不快追上去道个歉，我相信女同志肯定会原谅你的。” 陆廷序眸色沉沉地看着宋书宁的背影，抓起那件棉袄就追了上去。 宋书宁去了日用品柜台，想要买个盆。 洗脸和洗脚的毛巾用一个盆，她完全受不了。 日用品柜台的售货员是个年轻女同志，正在跟人抱怨天气太干燥，自己用雪花膏，皮肤还是很干燥。 原本气鼓鼓的宋书宁，听到这话之后，仿佛看到一条金灿灿的大道朝自己招手。 这就是她赚钱的门路呀。 可是她现在不好行动。 宋书宁转过头，瞪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陆廷序，“你跟着我做什么？” 陆廷序漆黑的眼眸望向她，目光有些沉，可宋大小姐是什么人呐，一点都不怕他。 “你再跟着我，我就喊耍流氓了。” 旁边一个男同志看见这边有人争执，走过来问道：“同志，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陆廷序今天没穿军装，虽然气势很足，可那男人为了在宋书宁面前表现，还是鼓足了勇气训斥陆廷序。 “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跟着人女同志呢，你再跟着她，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 陆廷序神情冷漠地看了他一眼，那男同志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一哆嗦。 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恐怖，眼神像是能杀人似的。 “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现在这么多人在这儿，你都敢这样，要是没人，指不定会做什么呢。” 那男同志看向宋书宁，“同志，你别害怕，有我看着他，不会让他伤害你。” 宋书宁看见陆廷序吃瘪，心里十分高兴，心头的气消了一半。 活该，谁让他看不上自己。 “谢谢你，同志，你真是个大好人。” 那男同志看见宋书宁朝自己笑，耳根一下热了起来。 这女同志笑得也太好看了。 “不……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就麻烦你了。” 宋书宁瞥了陆廷序一眼，见他的脸色阴沉，抬着下巴走近柜台。 在篮子的遮掩下，拿出在实验室做出来的护肤品。 “同志，我要一个搪瓷盆，一个暖水瓶。” 那售货员是个年轻姑娘，忽然见到一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姑娘，多看了她两眼。 “搪瓷盆一块五，暖水瓶二块一，还要一张工业票。” “我有的。” 宋书宁找了钱和工业票给她，接过她递过来的搪瓷盆和暖水壶。 看见她十指纤纤，宋书宁惊讶地夸奖道：“同志，你的手可真漂亮，皮肤保养得也很好呢。” 那售货员不是第一次被人夸手漂亮，不过听见她这么说，还是非常高兴。 “我平时都会抹雪花膏，手上的皮肤就能变嫩，你也可以这么试试。” “那我可得好好试试，说不准我的手也能变得白嫩起来。 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脸上的皮肤，看起来没有手上的皮肤好，你脸上是不是不抹雪花膏呀？” “怎么会呢，我往脸上抹的东西是最多的，还是觉得脸很干燥。” “我也觉得脸很干，买什么东西抹脸上都不舒服。 后来我姑婆知道了，特别给我调了药，我用了以后感觉好多了。” 那售货员下意识看向她的脸，皮肤白白嫩嫩，很难让人不心动。 “是什么东西呀？” 宋书宁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反正用着感觉很好。 我听说她家里以前有人在宫里当过宫女，这配方是宫里的娘娘用来保养皮肤的。 她们出宫以后，把方子记下了，平时就用来给自己保养。 我姑婆今年都六十多了，看起来还跟四十多似的，特别显年轻。” 那售货员哪听过这样的话术，立刻就被打动了。 “效果真有这么好？” “当然了，我真人不就在这儿吗，保养效果看得到，童叟无欺。” “我一直在用一款美容霜，特别好用，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呀。” 那售货员眼睛一亮，“你真愿意让我试？” “我愿意呀，我看你应该也喜欢打扮，我也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是同道中人。” 那售货员很不好意思，但她实在太心动了，只好厚着脸皮说道：“那……那我试试。” 宋书宁往旁边看了看，小声说道：“这里不行，太危险了，我们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再试。” “这有什么难的，你跟我来。” 那售货员让人帮忙看着，自己带着宋书宁进到一间没人的小房间。 “这里没人，能不能让我看看？” 宋书宁拿出面霜给她，“你用这个试试，我相信你用过之后，皮肤肯定肯定就不会紧绷了。” 那售货员半信半疑地接过面霜，挖了一小块，用手掌捂热以后抹在脸上。 东西好不好，一上脸就能知道。 这玩意儿抹在脸上之后，脸就滋润了很多，而且水水的，一点都不油。 不愧是宫廷秘方，还挺好用。 “你这雪花膏，跟我以前用过的雪花膏都不一样，还挺香呢。” “当然了，这可是从宫里流传出来的东西，哪是一般的东西能比的。 宫里的娘娘多讲究呀，用的东西要效果好，还要香，闻着舒服。 我姑婆也没有多做，就给了我两三瓶，这玩意用料足，不好找。” “你能不能卖……给我换呀，我拿钱跟你换。” 宋书宁心里乐开了花，来生意了。 心里虽然高兴，不过她还是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可是我才有几瓶，要是跟你换的话，我自己就没的用了。” “你不是还有姑婆嘛，你再找她要，她一定会给你的。” 宋书宁佯装思考了一下，才点点头。 “那好吧，我看你真是诚心想买，我就先拿来跟你换。” 她拿出一瓶精华液，“你先用这个精华液，再用那个美容霜，搭配起来效果会更好。” 售货员拿过来闻了闻，味道有点不一样。 不过她没有怀疑这个精华液的效果，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是她以后也能变得这么白，那也很不错呀。 第18章 谁娶她，谁完犊子 “你这个要怎么换呀？” “如果有票的话，可以用票来换，什么票都可以，一瓶要二块五。 如果没有票来换，就要三块钱。” 她是研究过物价，才定下这个价钱的。 在市面上买的珍珠膏一瓶要三块钱，她做的面霜用料可比这年代的珍珠膏多，要一样的价钱已经很良心了。 要是在现代，这一瓶可价值五位数呢。 那售货员听到这个价钱，有点犹豫。 她倒不是害怕宋书宁骗自己，整个镇子就只有这么一家供销社，除非她以后不来供销社买东西，否则不敢绝不敢卖假货给自己。 她犹豫的点是她没钱。 她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八块，一下花去这么多钱，她舍不得。 宋书宁见到她脸上的纠结，说道：“这样吧，我看你也是诚心想要，一瓶就要你二块五，有票的话就收两块钱。” “真的呀？” 一下降了一块钱，那人觉得自己赚到了。 宋书宁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以后我过来买东西，你帮忙留着东西给我就行。” “那当然，你这么够义气，我当然也会当你是朋友。 我叫徐灵芳，双人徐，灵气的灵，芳香的芳，你叫什么？” “我叫宋书宁，书写的书，安宁的宁。” “宋书宁，这个名字可真好听，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钱，你等着我啊。” 徐灵芳急急忙忙就跑了出去，宋书宁也走到门口去，并没有待在屋里。 瓜田李下，她得避着点。 屋里没有别人，万一什么东西不见了，说不准会赖到她头上。 这年头没有摄像头，到时候她就算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徐灵芳很快就回来了，拿着一堆的小票给她，有一块的，有五毛的，也有一毛的。 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匆忙间找人凑的。 “你数数，四块钱，一分都不少。” “我就不数了，我还能不放心你吗。” 宋书宁接过钱，随意地放进衣兜里。 徐灵芳很感动，才认识这么一会儿，她就这么相信自己了。 “以后要是你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留意着。” “那就太谢谢你了，我先走了。 东西你记得用，早晚各一次，我相信一周过后你的皮肤肯定有所改善。” “好，我记住了。” 宋书宁拎着东西出去，又添了这么多的东西，她觉得更重了。 想到自己还要扛着这么多的东西回去，她就觉得头大不已。 她本以为陆廷序已经走了，没想到他还在供销社大堂，动也不动，橡根柱子一样，来来往往的人都会看上几眼。 宋书宁只当做看不到他，目不斜视从他身边经过。 陆廷序拎着衣服追了上来，“宋同志，你等等。” 他人高腿长，几大步就追上宋书宁，还挡在她面前，宋书宁差点没一头撞上去。 “你干什么？” “你把东西给我，我帮你拿。” 宋书宁微微撅起嘴，“我不需要你帮忙，陆同志，麻烦你离我远一点，省得让人误会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跟人解释清楚，也是怕事情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那倒不用。” 宋书宁剜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没推动。 哼了哼声，绕开他走了。 陆廷序头疼地看着她的背影，个头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宋书宁两只手都拎着东西，还没走出镇子，就觉得累得够呛，把东西放在一旁，自己休息一会儿。 还要走一个多小时，她感觉自己走不回去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非要逞强，累了吧。” 好气哦。 这个狗男人，一点不会说话。 要是他帮忙拿东西，再在回去的路上说两句软话，宋大小姐可以大度的原谅他。 谁知道他开口就是在责怪她。 狗男人，根本不值得原谅。 “不要你管我，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拿。” 陆廷序见她气喘吁吁，额头还冒虚汗，还在逞强，索性把东西都拎起来。 “不是说有困难找解放军同志吗？” 可恶，居然反将她一军。 宋书宁气鼓鼓地站起身来，“反正不找你，以后都不找你。” 她的眼睛布满雾气，泫然欲泣的样子十分可怜，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女同志，脾气怎么就这么拧呢。 “像你这样走，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大队。” “什么时候回去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这是打算跟我划清界限？” “对，就是要跟你划清界限。” 宋书宁灵光一闪，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钱，还有剩下的一点票，“我不白吃你东西，刚才吃饭花了多少钱，我还你。” 陆廷序的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 宋书宁一点不怕他，“肉票，粮票，钱都给你。” 她一股脑把东西塞过去，陆廷序只是死死盯着她看，没有动。 “你嫌少呀……对了，还有昨天你给我找的粮食是吧，我都还给你。 我不占男人便宜，还你还你，都还给你了。” 宋书宁见他不接钱，把钱扔到他身上，使劲想要拽回自己的篮子。 可陆廷序不松手，她怎么也拽不动，嘴角下撇，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她不想让陆廷序看见自己哭，转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陆廷序看着地上的钱和粮票，难得有些无措，“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书宁快速揉了一下眼睛。 她觉得自己太丢人了，居然在陆廷序面前就这么哭出来了。 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导火索，真正让她觉得难受的是，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时代，还要遭遇那么多的苦难。 “你就是在嫌弃我，你觉得我对你用药，就觉得我不够自重不够自爱，我也不想这样做，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谁逼你？” “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我没有看不起你。” 宋书宁转过身瞪他，“你就有。” 她的眼睛还含着泪，眼圈红红的，看得让人心生不忍。 在这一刻，陆廷序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分了，以至让她受了委屈。 “我没有看不起你，不过你要是因为这个伤心的话，我可以跟你道歉。” 宋书宁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差点没跳起来。 “我才不是为你伤心，我在为自己伤心，你少自作多情。” “就算我自作多情吧，你的气消了吗？” “没有。” 她又转过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陆廷序认命地蹲下把钱捡起来。 小姑娘娇气，脾气还大，偏偏她眼眶一红，就跟被人欺负了似的，看得人心软。 以后谁要是娶了她，那真是完犊子。 第19章 不许撒娇 地上躺着三张一块钱，几张五毛的，一毛的，还有各种票。 小姑娘生气，把钱全都掏出来，估计是她全部的家底了。 宋书宁正生气呢，忽然看见一沓钱递到自己面前，她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撅起来。 “这是还你的，我不要。” 陆廷序看着她气鼓鼓的脸颊，竟然奇异的想捏捏她的脸。 “脾气这么大，以后谁敢娶你。” “反正你又不想娶我，我脾气再大也跟你无关。” 宋书宁瞪他，“你少装作在乎我的样子，我才不信你这么关心我呢。” 街上的人见到他们俩站大街上吵架，不少行人都看过来。 陆廷序：“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宋书宁一眼瞥见他手上的手表。 宋先生喜欢收藏名表，她在她爸的藏品里见过这一只手表，要两千多万。 这个陆团长不只有权，还有钱。 “现在几点了？” 陆廷序看了一眼，“下午一点。” “时间还早呢，我要去剪头发。” 陆廷序对镇上比较了解，很快就带着她找到一家理发店。 这年头理发店也是国营的，店很小，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凳子上抽烟。 看见他们俩一块儿进来，还以为是男同志要剪头发，没想到是女同志要剪头发。 宋书宁捏着自己的辫梢，跟理发的中年人，比了个长度。 “同志，就给我剪到这里。” 她很怀疑这人的手艺。 可这年头镇上没有几家理发店，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另一家，她只能将就了。 再说她只是剪头发，又不是想要做造型，应该不会糟糕到哪里去吧。 那中年人把她的两条辫子剪了，头发长度直到肩膀，再修一修发尾，头发便到脖子那一块。 宋书宁还让那人给自己剪了个空气刘海，长度刚好到眉毛处，显得她的眼睛特别好看。 对着镜子拨了拨刘海，她感觉自己又漂亮了一点。 又是被自己美到的一天。 哼，可惜有人不识货。 一想到那个狗男人，她就有些胸闷。 在她准备掏钱付账，口袋却空空如也的时候，她更加郁闷了。 她的钱刚刚都砸给陆廷序了，现在她一毛钱都没有。 不跟他开口，自己没钱付账。 宋书宁看向他，见到他正襟危坐，不知道在想什么，低垂着眼睑，眉宇间尽是戾气。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他抬起头时，眼底还有未褪尽的凶意。 看到宋书宁现在的模样，他愣了下。 她换了个新发型，看起来年纪更小了，也更加明艳，那一双眼睛潋滟多情，似乎能勾魂摄魄。 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绽出一个笑容，如同春日里枝头绽放的桃花，明艳得不可方物。 陆廷序收回目光，“好了吗？是不是能走了？” 宋书宁轻咬红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付钱。” 陆廷序这才想起她刚刚把钱全都扔给自己了，把她的钱都掏出来，“拿回去。” 宋书宁抽出一块钱，交给那中年人。 那人找了五毛退给她，宋书宁小心翼翼地把五毛钱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这可是她现在仅有的资产了。 陆廷序看到她的动作，啧了一声。 小妮子脾气死倔，真是让人头疼。 “能回了吗？” “回去吧。” 换了一个新发型，宋书宁高兴得很，时不时拨着自己的头发。 陆廷序看见她这么高兴，问她道：“怎么突然会想要剪头发？” “新的一年，从头开始，以后改头换面，好好生活。” 实际上是因为她的头发又枯黄又开叉，宋大小姐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身上，有这样不完美的缺点存在。 现在把头发剪短，她开始好好养自己的头发。 “你以前做过什么事，需要改头换面？” 这个狗男人，该不会是在试探自己吧。 宋书宁看了他一眼，他面沉如水，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从今以后我要为自己活，我不要再讨好宋家的人，不再省钱给他们寄过去，我要对自己好一点。” 陆廷序定定地看着她，见到她眼里的坚定，收回了目光，“走吧，该回去了。” 说完，他拎着东西走在前边。 宋书宁跟在后边，没一会儿就觉得走累了。 她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镇上来，逛街也一直都在走路，这都好几个小时了，腿都要断了。 “要是有车就好了，有自行车也好呀。” 现在哪来的车，大队的牛车又不到镇上，自行车就更加没有了。 整个大队只有张红军家里有一辆自行车，张红军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轻易不会往外借。 他偏过头看宋书宁，脸蛋红扑扑的，额头和鼻尖都挂着汗，看得出来她累得不轻。 “你的身体怎么差成这样？” “平时吃不饱，还要干重活，身体哪能好。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那么大的块头。” “我看就是因为你吃的太少了，身体才会这么差。” 宋书宁低垂着眼睑，叹了一口气。 “你以为我不想吃吗，我从小能吃的东西就不多，胃都饿小了，饭量才会这么小。” 陆廷序的眉头皱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胃还能饿小的。 不过她的饭量确实很小，一顿饭跟吃猫食似的，就那么半碗。 “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重新开始生活，就不要再寄东西回家了。” 在部队的时候，有很多战友把自己的津贴寄回家去，可他们是糙老爷们，过得苦点累点没啥。 再说部队包食宿，就算手头上没一分钱，他们也不会饿肚子。 可宋书宁不同呀，她得干活挣工分，要是把工分换成钱寄回家，那她分到的粮食就少，就得饿肚子。 女同志力气小，挣的工分也少，一般心疼孩子的家庭，都会寄东西贴补女儿。 宋家人倒好，不补贴也就算了，还开口跟她要钱要东西，他们是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的。 宋书宁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么傻了。” 她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可路程起码还有一半。 宋书宁简直欲哭无泪，可怜巴巴地说道：“好累呀，我走不动了。” 陆廷序看了她一眼，语气严肃，“好好说话，别撒娇。” 宋书宁委屈地嘟了嘟嘴，“我知道了嘛。” “……让你别撒娇。”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表情无辜地看着他，“我没有撒娇呀。” 陆廷序皱起眉头，“以后在外面不要这么说话。” 宋书宁撇下嘴，累得不想说话了。 她一定要买自行车。 靠人力走路，她的腿肯定会废的。 第20章 不要他的东西 他们回到大队的时候，宋书宁感觉自己的腿快要废掉了，不住敲着自己的腿。 村口坐着一群大娘婶子，嗑着瓜子聊着天。 看见他们俩走回来，眼睛像探照灯似的往他们身上照，几乎要在他们身上照出洞来。 “哟，这是宋知青吧，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宋知青，你咋把头发剪了呀？” “陆同志，宋知青，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 宋书宁笑着说道：“我去镇上的时候，正好遇上陆同志，陆同志人好，帮我拎东西回来。” “是呀，陆同志真是个好人，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呢，可真了不得。” 宋书宁不喜欢跟这些大娘说话，她们可没少编排原主。 “大娘，我们还有事，就先不跟你们聊了，我们先走了。” 大娘们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在背后偷偷议论开了。 “这个宋知青可真行，这么快就拿下陆同志了。” “不能吧，我看陆同志对她没那个意思。” “陆同志就不是男人？宋知青长成那样，男人见了她就跟见了腥的猫一样，能不想弄她？” “我听说他们现在就住在吴秀娥家里，同一个屋檐下住着，想要做啥都容易。” “你看看她那屁股扭的，骨子里骚着呢，遇上个条件这么好的，她能放过？” 说实话，陆廷序这条件十里八村都找不到一个。 年轻长得俊这就不说了，听说他是个团长，一个月有一百多块钱的补贴呢，抵他们干一年的活了。 他才刚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恨不得把自个儿闺女嫁给他。 后来被张红军警告了，说他不考虑个人问题，大家才消停下来。 现在看见陆廷序跟宋书宁走得近，大伙儿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这也不像不考虑个人问题的样子。 既然宋知青有机会，她们闺女侄女外甥女怎么就没机会？ 她们的闺女侄女外甥女可比宋知青能干多了，干活是一把好手，家里家外都能顾得好。 这年头结婚找对象可不看一张脸，宋知青这娇滴滴的样子，就不是个能过日子的。 谁家瞎了眼，才会找她这样的。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她的，回到吴大娘家以后，陆廷序把东西送进她房间，把刚买的那件衣服也留下。 宋书宁看见他留下的衣服，这才明白他非要把东西，送进自己房间的目的。 他是担心自己不会收下这衣服，所以才借这个机会把衣服留下的吧。 还算他有心，这件衣服她就收下了。 宋书宁拿着鸡蛋糕去找吴大娘，“大娘，这是我从镇上买来的鸡蛋糕，你拿去吃。” 吴大娘哪好意思收下，鸡蛋糕又是鸡蛋，又是白面，又是糖，可贵着咧。 “宋知青，这可使不得，鸡蛋糕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大娘，我还要在你家里住上好几天呢，你要是不把东西收下，我可不敢住了。” 吴大娘听到她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再推脱。 她要是不拿东西，像是不愿意让她住下来似的。 “那……那你也犯不上给这么多，这么金贵的东西，我拿几块尝尝味道就行了。” 宋书宁把一大袋鸡蛋糕硬塞进她怀里，“你拿着，自己吃一点，也给墩子吃一点。” 吴大娘感激地看着她，“宋知青，那我就收下了。 以后要啥要帮忙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我。” “行，我记下了。” 宋书宁出到门口去，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抬眼见到陆廷序跟张青苗站在院子里。 他们站得间隔一米的距离，并不算近，只不过陆廷序表情认真地听着张青苗说话，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注意影响”。 现在他怎么就不知道注意影响了。 宋书宁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殆尽。 看了看陆廷序，又看了看张青苗，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移动好几回。 身为这本书的女主，张青苗长得自然不差，跟陆廷序站一块儿，真是赏心悦目。 怪不得张青苗和陆廷序无疾而终的感情，会成为不少书粉的意难平，他们看起来确实很般配。 心头莫名涌上一股强烈的酸意。 可能陆廷序是她穿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出于雏鸟心理，让她觉得陆廷序是个可以依靠的人。 再加上昨天晚上她帮自己打跑了张宝山，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产生吊桥效应，她对他有一点点心动。 现在看来他对自己根本没那个意思嘛。 看看他对自己冷若冰霜的态度，再看看他对张青苗这态度，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 宋书宁压下心头的酸意，转身进了房间。 陆廷序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他收回目光，朝张青苗说道：“张同志，我今天晚上一定到。” “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跟我爹交差了，那我……们就在家里等你，你可一定要快点过来。” 陆廷序朝她点点头。 张青苗抿着嘴一笑，“陆同志，那我就先回去了。” 陆廷序见她离开，自己也转身离开了，看见墩子拿着一块鸡蛋糕跑出来。 “墩子，去哪儿？” “去玩，奶奶给我了鸡蛋糕，我去找柱子他们。” 陆廷序看向墩子手里的鸡蛋糕，这不是宋书宁刚买的东西吗？ “去吧。” 墩子拿着鸡蛋糕，屁颠屁颠地跑了。 陆廷序走回自己的房间，回想起自己今日看到的，宋书宁去了黑市，接触的那两个人要调查清楚。 跟她接触的还有那个卖日用品的售货员，不过她的嫌疑比较小，如果她们真是一伙儿的，宋书宁不可能单独跟她相处，引人怀疑。 不过为了排除嫌疑，这个人也得查一查。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陆廷序在盘算调查自己接触过的人。 她回到房间看见那件衣服，越想越气，拿着衣服去敲吴大娘的门。 “大娘，这是给你的衣服。” 吴大娘看着她递过来的衣服，布料很好，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接过来发现棉衣很厚实，就算寒冬腊月穿都不会冷。 这么好的东西，她可不敢收。 “宋知青，你这是做啥，我咋能收你的衣服。” “这衣服不是我给你的，是陆廷序送你的。 他不好意思给你，所以我才拿过来给你。” 这衣服是陆廷序买的，这么说一点错都没有。 她反正是不会接受他的东西了，还给他他肯定不会收下，又会是一番拉扯。 她还不如把衣服给到吴大娘，多省事。 吴大娘的棉衣比她的棉衣还要破旧，她也算帮陆廷序做了一件好事。 第21章 他对别的女同志这么好? 吴大娘丝毫不怀疑宋书宁的话，陆同志向来大方，要不也不会给他们建新房。 只是这衣服的样式，怎么看都不像是给老人穿的，倒像是年轻姑娘的样式。 她用手摸了摸衣服，笑着说道：“衣服我就先收下了，宋知青，真是太谢谢你了。” “吴大娘，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陆同志吧。” 她没出钱，没出票，占着名声她心虚。 把东西送出去，她可累得够呛，回自己屋里歇着了。 走了这么大半天，她的腿都快酸死了。 吴大娘在屋里想了想，还是拿着衣服去找陆廷序。 “小陆，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陆廷序看着她手上的衣服，愣了一下，想明白过后面寒如冰，她可真行呀。 “大娘，既然是送你的，你就收下吧。” 吴大娘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什么叫做既然是送她的？ 她也没有细想，拿出票和钱。 “这些钱和票我不能要，这些天你给家里买粮买肉，我要是还拿你的钱，那成什么了。” 这是刚才宋书宁扔给他的钱，他把钱装在衣服口袋里，一并交给她。 看来她并没有发现钱装在口袋里。 或许她发现了，只是因为生气，把钱一块儿送给吴大娘。 原本他还以为宋书宁的气消了，没想到她还在生气。 陆廷序接过吴大娘递过来的钱，“大娘，钱我拿回来，衣服你就收下吧。” “行，那衣服我就收下了，以后你可不能再买东西，太破费了。” “大娘，我知道了。” “那我先去做饭，你好好歇着。” 吴大娘离开之后，陆廷序坐在房间，看着放在桌上的各种票和钱。 既然她还在生气，那就等她气消了再说吧。 宋书宁在房间待了一会儿，觉得好没意思。 肚子咕噜咕噜响，隐隐有点痛，她抓着草纸就跑茅房。 这是宋大小姐第一次去到农家的茅房，几块破木板拼成，非常简陋。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恶臭飘了出来，宋大小姐实在没忍住，“哇”的一下吐出来。 肚子好痛。 她实在忍不住了，捏着鼻子进到厕所去，边哭着边解决问题。 从厕所出来的宋大小姐，眼里都没光了，脚步虚浮地走向厨房。 她的人生没指望了。 她一辈子都要上这样的茅房，她这一辈子都会黯淡无光。 进到厨房打了盆水，使劲洗手。 吴大娘在厨房忙活，看见她眼睛红通通的，惊讶道:“宋知青，你怎么哭了？” 宋大小姐哪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被厕所臭哭的。 就算她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理解吧。 “我没哭，风沙迷了眼睛。” 洗干净手，她把自己买来的排骨和鸡蛋拎了过去。 吴大娘看见她拎了一大篮子的鸡蛋，还有排骨过来，被吓了一跳。 “宋知青，你这是做什么，快把东西收起来，我们可不能再吃你的东西了。” “大娘，你把排骨做了吧，我想吃红烧排骨。” “行，那我就做一根排骨，你自己吃就成了，另一根留着明天再吃。” “那怎么能行，我怎么能一个人吃独食，要吃就大家一起吃。” 她自己一个人吃香的喝辣的，让老的小的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反正她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可……肉这么贵，我们不是太占你便宜了。” “大娘，我还有事想要让你帮忙呢。” “有啥事呀？” “我想请你帮我做件衣服，身上的这件棉衣不好看，我想做件新衣服，可我不会，你能不能帮我缝一件新衣服？” 吴大娘今年还没到五十岁，针线活不在话下。 听到宋书宁的话立马答应下来，“就这事呀，这有啥难的，我给你量了尺寸就能做衣服。” “大娘，那就太谢谢你了。” “甭客气，这有啥好谢的。” “那一会儿吃过饭了，我拿布料给你。” “成啊，到时候我给你量尺寸。” “好。” 吴大娘去舀米煮饭，昨天是年三十，他们煮了白米饭，今天可不能这么吃了。 吴大娘煮了糙米，放上玉米一块儿煮。 要是家里没有客人，糙米她都不舍得吃，平时跟墩子就吃红薯饭。 现在宋知青拿出肉，她哪能抠抠搜搜不出粮食，让人吃亏。 宋书宁拿着排骨出来洗，看着那两根排骨，她觉得自己肯定没力气把排骨砍断。。 “大娘，你可以帮我把排骨切成小块吗？” “宋知青，你要自己做饭？” “对呀。” “那我们可就有口福了。” 昨天吴大娘吃了宋书宁做了一餐饭，那真是念念不忘。 她做饭做菜精细，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也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好吃了，太费饭。 宋书宁把排骨焯水，炒糖色，把排骨加上热水在锅里炖着。 “大娘，我去割把韭菜行吗？” “行，怎么不行，你知不知道韭菜在哪？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我认得韭菜。” 宋书宁拿着一把镰刀出厨房，却看到陆廷序和张青苗站在院子，站得有点近，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宋书宁气得捏紧了手上的镰刀。 狗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张青苗也看见看见她了，笑着跟她打招呼，“宋知青，你要上哪儿去呀？” 宋书宁挥了挥自己手上的镰刀，“我准备去割韭菜。” 陆廷序也朝她看了过去，神色淡淡的，但眉宇间满是藏不住的锐利。 宋书宁撇嘴，这人可真是双标。 在面对张青苗的时候，态度就如同春天一样温暖，见到自己，他就只会皱眉。 “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说话了。” 张青苗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的红晕，不好意思地看向陆廷序。 “没有没有，我们也只是说话而已。 陆同志，我们走了吧，我家里人还在等着呢。” 陆廷序朝她点了点头。 宋书宁看见他们俩亲亲热热地走出去，玫瑰色的嘴唇下撇，盯着门口，半天没收回目光。 宋大小姐人生当中第一追男人，却惨遭滑铁卢，遭人嫌弃，还得看他跟别的女人谈对象。 男方态度对比之惨烈，让她信心大受打击。 不过很快宋大小姐又振作起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才不稀罕呢。 她就不信以她宋大小姐的魅力，找不到一个比陆廷序更好的人。 对，她一定要找个比他长得更高更帅的男人。 宋大小姐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拿着镰刀雄赳赳气昂昂去到菜园，割了一茬的韭菜。 没眼光的臭男人，女主是人男主的，还想要跟男主抢夺女主，他争得过男主的主角光环吗。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他跟女主有暧昧，怪不得作者会安排他早早死了。 他要是还活着，女主恐怕也不会跟女主在一起。 宋书宁仔细回忆他为什么会死，好像是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他为了救自己的战友牺牲了。 从那之后，他成了女主心中再也无人能够取代的白月光。 宋书宁拿着一把韭菜，愤愤地走了回去。 墩子已经回来了，眼巴巴地看着她，“知青姐姐，我们今天吃韭菜盒子吗？” 宋书宁这才记起来，自己昨天跟墩子说了，今天要给他做韭菜盒子。 可她被陆廷序气着了，彻底把这件事给忘了。 第22章 愁人，这么晚还没回来 “今天晚上吃红烧排骨，等明天有空，我再给你做韭菜盒子，好不好？” 肉的吸引力可比韭菜盒子的吸引力大多了，墩子哪有不答应的。 “好。” 宋书宁拿着韭菜就进厨房去了，墩子帮她择韭菜。 宋书宁做了个韭菜炒鸡蛋，又炒了个青菜，菜就准备齐全了。 直到饭菜端上桌了，还是没有见到陆廷序。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娘，我们不等陆同志吃饭吗？” 吴大娘笑呵呵地说道：“陆同志到大队长家里吃了，咱们先吃吧。” 原来张青苗过来叫他去吃饭的呀，怪不得他这么高兴。 他这哪只是简单吃饭，是去见家长了吧。 “那就不等他了，我们自己吃。” 她做的菜比较多，为了不留给陆廷序，她拼命把东西吃光，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墩子能吃到肉，非常高兴，“要是我们天天能吃肉，那该多好呀。” 吴大娘：“你还想天天吃肉呢，过年能吃肉就就不得了。” 宋书宁看着又瘦又小的墩子，心里非常不好受。 现在的人吃肉都成了奢望。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再过四五十年的华国，吃肉是件很寻常的事。 相反的，家里的大人还得哄着孩子吃饭吃肉，孩子还不乐意吃。 哪像这个年代的人，一个个瘦骨嶙峋，营养不良。 “会的，以后我们会有肉吃的，就怕等到那一天，你就不爱吃肉了。” 墩子瞪大眼睛看着她，他怎么会不想吃肉。 肉那么好吃，他怎么可能会吃腻。 “才不会，我吃一辈子肉都不会吃腻。” 宋书宁：“我明天没办法让你吃肉，不过我可以做韭菜盒子给你吃。” 墩子连连点点头，“韭菜盒子也好吃。” 吴大娘拦着她，“宋知青，你可别听孩子瞎说，给他做啥韭菜盒子，浪费白面。” 吴大娘拍了墩子的脑袋瓜一下，“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吃什么韭菜盒子，瞎胡闹。” 墩子被吴大娘打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惹了祸，有些无措地看向宋书宁。 “知青姐姐，我不吃韭菜盒子了。” 宋书宁：“大娘你别怪他，是我自己想吃，不关他的事。” 吴大娘看了看宋书宁，又看了看墩子，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一个做奶奶的，怎么会不想让自己的孙子吃得好一点，这不是家里没有条件嘛。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吃得很苦，孩子也长得比较瘦弱，又瘦又矮。 他们家墩子比旁的孩子还要更加瘦弱，不就是因为家里穷，他没吃的东西吗。 她也知道自个儿对不起孩子，可她这把身子骨不争气呀。 能把孩子养活，她已经尽力了，实在没本事把孩子养得更好。 “家里的韭菜多着呢，你随便用。” “大娘，有你这句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客气个啥呀，就一点韭菜，不值啥钱。” 吴大娘把碗筷收拾，拿进厨房去。 宋书宁也拎着热水去浴房擦身体。 等她回到房间的时候，进到空间里去，把窗帘布给扯下来。 是的，她做的衣服，就要用这些窗帘布来缝制。 实验室的窗帘有两层，一层是黑色的遮光帘，还有一层是非常淡雅的，带有暗纹的绿色。 这些窗帘布对她来说有些粗糙，但是比起她身上的衣服来说，实在好了很多，甚至比这年头的布料还要好。 空间里这么多的实验室，要是她全部拿来做新衣服的话，穿个一年半载只怕都穿不完。 她可不得好好利用起来。 吴大娘看见她拿过来的的料子，打手一摸就知道是好东西。 “这料子可真厚实。” 窗帘布可不就是厚实嘛。 不过就因为布料太厚实，只能做冬天的衣服，夏天的衣服可就没法弄做了。 “大娘，我没有钱付你工钱，你看这样行不行，剩下的料子你自己拿来做衣服穿，抵扣帮我做衣服的工钱，怎么样？” 一块窗帘布宽四米，高二米七，她做一身衣服，还有很多剩余。 虽然她嫌弃布料粗糙，不过这年头布票难得，吴大娘应该不会嫌弃。 吴大娘听到她这话，十分不好意思。 “那怎么能行，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做一身衣服的手工费才几个钱，你这么多料子得多贵呀，我可不能占这个便宜。” “大娘你可别这么说，这些天我一直住在你们家里，吃喝都在你们家，你要是这么说，我可不敢再住下去了。” 吴大娘想到墩子已经好多年没新衣服穿了，他现在穿的衣服，还是用自己的旧衣服改的。 就算再不好意思，她也只能厚着脸皮答应下来。 “行，那就这样，给你做好衣服，剩下的料子我用来给墩子做衣服穿。” “大娘，太谢谢你了。” 事情完美解决了，她保住了自己最后的五毛钱资产。 宋书宁很高兴，吴大娘更加高兴。 宋书宁跟吴大娘说好自己要做什么款式，吴大娘一听就明白过来了，给她量了尺寸。 这些料子太好了，她怕自己剪坏了，还用木炭在布上画了样。 宋书宁一看就放心了。 一件棉衣外套，还有一件长袖连衣裙。 黑色的遮光帘比较薄，她就让吴大娘裁出两条长裤，可以换着穿。 宋书宁离开以后，吴大娘开始给她做衣服。 宋书宁回屋的时候，特意去陆廷序房门口看了一眼，一点亮光都没有，人估计还没回来呢。 待得可真够久的。 看来跟张青苗在一块，真是让他流连忘返呢。 她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宋书宁被吓了一跳，转过身去见到陆廷序，她的火气蹭的一下被点燃了。 “我看是你鬼鬼祟祟吧，走路没个声响，装神弄鬼在背后吓人。” 现在天已经黑了，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 在昏暗的灯光下，宋书宁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像是从画布里走出来的美人。 只是美人这会儿满脸的怒容，气鼓鼓地瞪着他，眼神故作凶狠，特别像雪团虚张声势的时候。 陆廷序微微挑了挑眉，行啊，她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 “你在我房间门口做什么？找我有事儿。” 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一样锐利，死死盯着她看，语气也十分冰冷。 宋书宁做了亏心事被逮住，有些心虚。 被他的目光这么盯着，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不敢跟他对视。 “谁说我找你了，我刚好路过不行吗。” “只是路过？我见你待在门口站了老半天了。” 宋书宁的脸腾了一下红了起来，他什么意思？ 自己在这里的举动，他都看见了？ 太丢人了。 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 但是宋大小姐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在偷偷观察他有没有回来。 第23章 我只当你是朋友 宋大小姐快速转动脑子，终于想到一个比较好的理由。 “我只是觉得你的房间比我大，肯定住得比较舒服，我才想要看看。” 陆廷序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真的只是这样？” 宋大小姐有些苦恼了。 他什么意思，怀疑自己吗。 是了，他从第一天就开始怀疑自己，今天这次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然了，你以为是什么事？” 陆廷序看着她，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在看我有没有回来？” 宋大小姐接连否认，“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你想太多了吧。 谁管你有没有回来，你夜不归宿都不关我的事。” 心里的小人儿却在尖声哭泣。 为什么总是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一面，她的仙女人设还要怎么保持下去。 陆廷序一言不发，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那眼眼锐利的眼神，仿佛看出她内心所想。 宋大小姐被他看得心虚，抬着下巴，扔下一句“我懒得管你”，就灰溜溜回了房间。 陆廷序见她进到房间之后，这才打开房门进去。 他仔细看了一圈，应该没人进过他的房间。 不过有人进来也没关系，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宋书宁在房门口鬼鬼祟祟，不知道她想要打听什么消息。 宋书宁进到房间以后，扑倒在床上，懊恼不已。 真是太丢人了。 怎么就被发现了。 陆廷序怎么就这个时候回来？ 她在床上滚了两圈，心态已经调整过来了。 让他看见就看见了，他还能吃了她不成。 反正他知道自己对他感兴趣，再在他面前丢一次脸又怎么了。 小问题而已。 她进到实验室去调配护肤品。 以前她不缺钱，对这些没有一点兴趣。 可今时不同往日，这就是她打翻身仗的资本呀。 她得多调配出一些护肤品，拿到镇上去卖。 虽然这年头提倡艰苦朴素，可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很多女人还是愿意在最大限度上打扮自己的。 初七初八的时候她再到镇上去，要是徐灵芳试用这东西成功，她看看有没有可能把东西卖给其他人。 宋书宁忙乎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她便上床睡觉了。 这一天走了那么久的路，可把她累惨了。 她躺下不到十分钟，人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被院子外头的动静吵醒了，外头一片嘈杂声，似乎有很多人。 她出到外面去，这才看到确实有很多人过来了，大声商量着什么。 宋书宁听见“地基”“三间房”“烧砖”之类的话，他们应该在商量建房的事。 “知青姐姐。” 宋书宁转过头，看见墩子在叫自己，手里还拿着玉米饼子递给她，“给你吃。” 现在物资短缺，大家也就勉勉强强能吃个六七分饱，要是家里人口多的，甚至吃五分饱。 墩子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居然还留了食物给她吃。 她内心的柔软一下就被击中了。 “你自己吃吧，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那就等你刷牙洗脸了以后再吃。” 宋书宁朝他眨眨眼，“一会儿我们要做韭菜盒子，你忘啦？” 墩子惊讶地看着她，“早上就吃吗？” “当然啦。” 墩子高兴得嘿嘿嘿地笑，太好了，能吃韭菜盒子了。 宋书宁正准备去洗漱，抬眼却看见张建功朝这边走过来。 “宋知青，你起来了。” 宋书宁朝他微微点点头，“你也过来帮忙吗？” 张建功只看了她一眼，立刻羞涩地挪开视线。 他过来帮忙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她住在这儿，来这儿干活能见到她。 从口袋拿出一个鸡蛋递给宋书宁，“宋知青，我刚煮熟的鸡蛋，你拿去吃。” 话音刚落，宋书宁便听见一个调笑的声音，“今天娘还说鸡蛋怎么少了一个，原来是三哥你拿来送给宋知青了。” 宋书宁抬眼看过去，果然见到笑着走过来的张青苗。 张建功的脸颊红了起来，“四妹，你别乱说话。” 张青苗走到他们面前，笑着跟宋书宁打招呼，“宋知青，早上好。” “张同志，你好。” “我三哥就是这个性子，笨嘴拙舌不会说话，但他这人实诚，对人也很好。 宋知青，我真是羡慕你，我三哥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 宋书宁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张建功对自己，比对她还要好？ 旁人听到这话，岂不是会误会他们的关系。 “张同志你说笑了，你跟张建功同志是亲兄妹，你们的兄妹之间的感情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我跟张建功同志是纯洁的革命友情，我下乡当知青，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张建功同志淳朴又热情，帮了我很多忙。 张建功同志对我很照顾，我很感激他，这份恩情我一辈子记在心里。 等到他以后找对象结婚了，我一定会送上一份大礼，感谢他对我的帮助。” 张建功听到她的话，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他喜欢宋书宁，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能够看见她，他就很高兴。 他为宋书宁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想过要得到她的回报。 但这并不代表他听到宋书宁的拒绝，会不伤心。 他知道城里来的知青有文化，知道的东西多，乡下的庄稼汉哪里配得上她们。 尤其是宋书宁，是这些知青里长得最漂亮的。 哪怕算是十里八乡的女知青，也没有人比她长得更漂亮。 自己哪配得上她。 但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说让自己跟别的女人结婚的话，他还是接受不了。 “宋知青，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愿意帮助我进步，我很感激你。” 张青苗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她以前可没少拿三哥的东西，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知青，你说你跟我三哥是纯洁的革命友谊，那你拿我三哥的东西怎么说？” 张建功低声呵斥她，“四妹，你别说了。” 旁边就有人，要是让人听到了可怎么办。 肯定会对宋知青有影响。 张青苗看见他这样，简直恨铁不成钢。 张建功对宋书宁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可宋书宁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她不忍心看他再这么傻乎乎的付出。 “三哥，我说的没有错，难道你不是一直拿粮食给她？” 宋书宁不想再跟他们争论这个问题。 原主确实拿了张建功的东西，自己穿过来的那一天，因为太饿了，也拿了他的一个鸡蛋，她不否认这些事。 她可以补偿他。 张建功是个好人，但她不喜欢他。 而且他也保护不了自己。 要是自己跟他好，以裴青棠的性格，肯定会整死他。 那种变态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她只能赔偿他，再跟他保持距离。 第24章 都看上他了，各显神通 宋书宁看向旁边准备挖地基的人，已经有好几个好热闹的，往这边看过来了。 要是自己再争论这件事，肯定会把事情闹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 说完，宋书宁转过身进到堂屋去。 张青苗也想进去好好跟她说说，可张建功却把她拦下了，“你就别去捣乱了。” 张青苗十分委屈，她这么做也是为他好，他怎么就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呢。 “三哥，我只是不想看你吃亏。” 张建功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吃亏，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就愿意对她好。” 张青苗看着他欲言又止，难道她要告诉他，再过几个月，宋书宁就会攀上高枝，抛弃他吗。 说了他也会不信吧，只怕会把自己当成怪物。 是的，她重生了，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在上一辈子，她嫁给了县城机械厂的一个工人，人人都说她命好，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婚后她跟丈夫相敬如宾，她以为两个人相互扶持，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还有两个孩子，肯定能走到最后。 但是到了七七年，很多人平反了，她才知道原来他丈夫心里装了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因为家里平反，再次回到他们的视野中。 她丈夫就跟疯了一样，家不要了，孩子也不要了，一门心思要离婚。 她当然不可能跟他离婚，就算为了孩子，她也要给孩子们一个健全的家庭。 她丈夫见到离婚无门，居然跑去跟那个女人同居，完全不顾他们的家庭。 那时候的她去到哪里，都会见到别人或同情，或讥讽的目光，孩子们也会问她，爸爸为什么不回来。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无言以对。 等孩子们长大了，懂事了，便不再问起他们爸爸，可她心里还是憋屈得慌。 自己为他们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最后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不知道上天是不是可怜她，让她有了重生的机会。 她这辈子一定要好好过，抓住时代的机遇，让那些曾经看不上她的人好好看看，自己是怎么一步步登顶的。 张建功进到堂屋，看见宋书宁板着一张俏脸，心里七上八下的。 “宋知青，你别听我四妹胡说，那些东西都是我自愿给你的。” “张同志，我觉得她说得也没错，我确实不该拿你的东西，我该赔偿给你。 可我的钱都寄回家了，我手上没钱，不如这样吧，过两天等我攒到钱了，我一定还你。” 张建功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宋知青，我没想过要跟你拿钱。” “我知道，你是个热心的好同志，愿意帮助别人。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让你吃亏呀。” 张建功深吸一口气，见到旁边没有人，这才袒露自己的心声。 “宋知青，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还是想对你好。 那些东西是我自己想要给你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放心，以后不管你跟谁结婚，我都不会拦着。” 最后这一句，他说得极为艰难。 他怎么可能甘心让宋书宁嫁给别的男人。 可他的条件就摆在这儿，他没法给宋书宁更好的生活。 像宋书宁这样的人，就应该在家里娇养着，不用下地干活，不用为生计发愁。 可他没本事呀，就连想要找个鸡蛋给她吃，都只能从家里偷。 他把带着自己体温的鸡蛋，放到桌上，转身出了堂屋。 宋书宁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这是妥妥一个纯爱战士呀，不求回报的付出，只求对方能过得好。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喜欢的那个宋知青已经不在了，自己是个冒牌的。 她叹息一声，正要出门去，却看见陆廷序从房间走了出来。 宋书宁（目瞪口呆）：…… 他怎么会在房间？ 那他们刚刚说的话，他岂不是都听到了？ 就算他听到了，也可以等自己走了以后再出来吧。 看看现在多尴尬。 “你干嘛不出声，偷听别人说话。” 陆廷序目光淡漠地扫过桌上放着的鸡蛋，视线最后停留在她脸上。 “家里本就有人，你要是不想让人听到，就该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宋书宁的牙尖嘴利，在这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陆廷序也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抬腿就往外面走。 宋书宁气鼓鼓地瞪着门口，他居然走了，就这么走了。 她都还没跟他吵呢。 凭什么他把自己骂了一通，拍拍屁股就走人。 她一定要骂回来。 宋大小姐气咻咻地追上去，自信满满自己绝对可以把他骂得哑口无言，还不了嘴。 出到门外，却见到陆廷序跟张青苗在一块儿，早已没了跟自己说话的冷漠凌厉。 双标的狗男人。 不就是看她不顺眼嘛。 墩子站在旁边怯生生地看着她，小声叫道：“知青姐姐。” 宋书宁看着欲言又止的墩子，这才记起自己答应他的事。 “走，我们去割韭菜，做韭菜盒子。” 墩子欢天喜地，“我去割韭菜。” “好，我先去洗漱，你多割一点韭菜过来。” 宋书宁带着他进到厨房，墩子拿着镰刀，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张青苗这次到吴大娘家里，目标很明确，就是陆廷序。 陆廷序的家庭条件比她上一辈子的丈夫好得多，而且长得年轻英俊，她一眼就看上了。 她是重生的，比别的女人有优势，她一定要嫁给陆廷序，避免上辈子的悲剧。 “陆大哥，我今天过来帮忙，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她一个女同志，陆廷序自然不好让她跟男同志一样，挖地基，运土，只能找些轻松的活儿给她干。 可建房哪有轻松的活。 “你会做饭吗？” 张青苗轻轻咬着唇，点头，“我会的。” “那你今天就帮忙做饭吧，我按着上工给钱，一天还是一毛八，你看行不行？” 张青苗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刷好感度的，怎么可能会让这点钱耽误自己的事。 “陆大哥，钱就不用了，煮饭做菜只是个轻省活，不用钱。” “不行，你要是不拿钱，那就回去吧。” 张青苗没有办法，只能同意收下钱。 只有她留下来，才能多点时间跟他相处。 她知道村里不少有女儿的人家，都盯着陆廷序看呢。 这时代跟后世不一样，当兵最光荣可不是一句口号而已，而是刻进每个人的心里。 在这年头要是家里有个军人，全家都能跟着沾光，更别提他是个军官。 虽说他留下来建房，不过过来帮忙的人多，估计半个月左右也就完成了。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搞定他。 第25章 他们可真亲热呀 张青苗看向陆廷序，问道：“陆大哥，今天你打算做什么吃的？” “我去镇上看看有什么再说。” 张青苗的眼睛一亮，这就是她的机会呀。 若是跟他到镇上去，自己岂不是多了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吗。 “你一个大男人哪会买菜呀，不如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刚好骑我家的自行车过去，也能节约点时间。” 这年头作风问题抓得严，自己要是跟女同志骑一辆自行车，影响不好。 陆廷序掏出钱和票，说道：“张同志，既然你来掌厨，不如就由你去买东西吧，工钱可以多加。” 张青苗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有些失望。 她揽下这件事，目的就是跟他单独相处。 他都不去镇上了，自己一个人到镇上去又有什么意思。 不过她要是不去，只怕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张青苗接过钱，羞涩地垂下眼睑，“你不去吗？” “我就不去了，我还要忙活这边的事。” 张青苗开玩笑地说道：“你把这么多钱给我，真的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 张青苗也严肃起来，说道：“陆大哥你放心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我现在就去家里拿车，很快就回来。” 陆廷序点点头，转过身刚好看到宋书宁站在厨房旁边刷牙，眼睛还不住在这边瞄。 四目相对的时候，她顶着一口的泡沫，还朝自己做出挑衅的表情。 陆廷序率先收回目光，过去帮忙挖地基，身后传来一声矫揉造作的“陆大哥”，他脸上的表情一滞。 她是故意的。 宋书宁掐着声音，故意对着陆廷序的背影喊了一声“陆大哥”，果然见到那个男人转过身来，臭着一张脸。 “你看什么，瞪我做什么？” 陆廷序咬了咬后槽牙，不跟她一般见识，快步走去挖地基。 宋书宁切了一声，拿着口盅漱口。 一口一声“陆大哥”，叫得可真是亲热，看来他们的感情真是突飞猛进呀。 陆廷序还特意交代了让张青苗帮忙，两个人互相帮助，关系可真好。 狗男人，不是个东西。 她在心里骂得正起劲，墩子拿了一大把青翠的韭菜过来。 “知青姐姐，我把韭菜拿回来了。” “你把韭菜择一择，洗干净了。” 墩子就这么蹲在旁边择韭菜。 宋书宁拿出那天陆廷序带过来的面粉，加上开水揉成面团，放在一旁备用。 墩子跑了过来，“知青姐姐，我洗好了。” 宋书宁把韭菜冲一冲，切掉根部，再切碎。 拿出五个鸡蛋，全都敲进一个大海碗里搅拌，架锅烧油，把鸡蛋液倒进锅里。 鸡蛋炒熟以后打散成小块，加入韭菜，翻炒几下，加入盐和一点酱油调味，盛盆备用。 把醒好的面团搓成长条，再切成一个一个的面剂子，擀成均匀的薄面片。 吴大娘从门外走进来，看见她在擀面，问道：“宋知青，你这是做啥呢？” “我准备做点韭菜盒子。” 吴大娘满脸的笑意，“我来帮你。” 顺手就接过宋书宁手上的擀面杖。 宋书宁看见她这么高兴，问道：“大娘，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家里新建房，我高兴呀。” 她刚刚才跟乡亲们商量好，要怎么建房，感觉自己的生活有奔头了，怎么会不高兴。 “大娘，恭喜你呀。” “这都是陆同志的功劳，要是没有他，我们也建不起来房子。 陆同志是个好人呐，还说以后每个月会寄给我五块钱，让我送墩子去上学。 他是我们家的恩人，是墩子的贵人，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他才好。” 说着，吴大娘的眼眶泛红。 老伴儿，儿子都过世了，要是没有墩子，她估计也活不下去了。 她的身体不好，原本想着能养墩子一天是一天，把孩子养大，她也算完成任务了。 陆廷序的出现给了她希望。 要是墩子能够上学读书，往后能找个工作，就算她死了，到地底下去，对孩子爹也有交代了。 宋书宁看着眼眶泛红的吴大娘，心里感慨。 狗男人真是个好人，害得她都不好意思生他的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吴大娘又说道：“宋知青，棉衣我做得差不多了，再缝边就成。 等晚上得空，你把旧棉衣给我，我把棉花塞进去就成。” 宋书宁十分惊喜，居然这么快就能做好了。 “大娘，你的手艺可真好，这么快就做好了呀。” “这有啥，要是我年轻的时候，衣服早就做好了。” “大娘的手就是巧，我就没有这手艺。” 这年代的人真是多才多艺，会做衣服，还会编各种篮子背篓簸箕，她就什么都不会。 吴大娘笑着说道：“料子要有剩下的，我再给你纳两双鞋。” “好呀，谢谢大娘。” 宋书宁穿的是从供销社买来的胶底鞋，穿了一年多，经常要下地干活，磨损得很厉害。 她现在没钱，鞋票又难找，黑市都不一定有的卖，她还在犯愁这事怎么解决呢。 要是吴大娘能帮自己做鞋子，就再好不过了。 宋书宁做了一簸箕的韭菜盒子，开始烧火，把锅烧热，放上半勺的猪油，把韭菜盒子放到锅里，用小火煎烙。 吴大娘见她打了大半勺的油，眼角一抽。 她这半勺油，可够他们家一个月用的油了。 可宋书宁只是在家里借住的，是客人，她也没好意思开口。 把韭菜盒子煎到两面金黄，放进盘子里。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墩子，看见金黄的韭菜盒子，馋得直咽口水。 刚出锅的韭菜盒子太热了，等放凉了一些，宋书宁才让墩子去洗手。 墩子看见有好吃的东西，可愿意洗手了，赶紧打了水，把手洗得干干净净。 把手举到宋书宁面前，“知青姐姐，我洗干净了。” “吃吧。” 墩子拿起一个韭菜盒子，咬了一口，好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真好吃呀，知青姐姐，奶奶，你们也吃呀。” 宋书宁用筷子夹起一个韭菜盒子尝了一口，表皮酥脆，里面的鸡蛋滑嫩，韭菜清香，混合着猪油的香气，十分好吃。 她夹了一个韭菜盒子递到吴大娘嘴边，“大娘，你也尝尝。” 吴大娘张嘴咬了一口，“是好吃，现在天气冷，这些韭菜盒子放上两三天没问题。” “是呀，以后就当早餐吃。” 宋书宁吃完一个韭菜饺子，正给锅里的韭菜饺子翻面，谁知道外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第26章 还在冷战，别找她说话 宋书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两颗小脑袋伸进厨房来。 墩子跟他们打招呼，“柱子，石头。” 这些孩子的父亲过来帮忙，孩子也到吴大娘家里玩，闻到厨房飘出去的香味，特意过来看看。 宋书宁听到吴大娘的话，招手让他们进来。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跑进来。 又进来。 又进来…… 宋书宁数了数，有七个孩子呢。 她见过贫困山区的孩子，基金会帮扶贫困山区，有六个孩子作为代表可以进城来，宋书宁就是在那时候见到的他们。 他们虽然是贫困户，人长得比较瘦，穿得也非常干净整洁。 不像这些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头大身子小，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 真可怜呀。 她让孩子们洗了手，这才给他们一个发了一个韭菜盒子。 吴大娘叮嘱他们，“在屋里吃就成，不要到外头去。” 孩子要是出去吃，要是让人看见，只怕大半个村子的孩子都会过来，哪有那么多东西给他们吃。 孩子们拿了韭菜盒子，欢快地跑了出去，去找自己爹。 大人们正在挖地基，看见自家孩子手里拿着韭菜盒子，油汪汪的，金灿灿的，特别好看，就问从哪里拿的。 “是宋知青给的。” “我们还洗了手。” 那些男人见到自家的孩子拿到吃的，比自己吃了都还要高兴。 陆廷序看着那些孩子吃得很高兴，抹了一把汗，又继续挖地基。 洗了手才给吃的，确实像宋书宁能干出来的事。 宋书宁吃了五个，人就已经饱了，把韭菜盒子煎烙好，装了两大盘。 这可就是往后两天的口粮了。 吴大娘怕家里有老鼠，把东西放在从房梁上吊下来的篮子。 “东西就放在这儿，你肚子饿了就拿来吃。” “大娘，你再吃一点。” 吴大娘已经吃了三个，墩子吃了六个，他们两口人就吃了九个韭菜盒子，吴大娘哪里还好意思再吃。 “不吃了，一会儿就该吃饭了，我得淘米煮饭了。” “大娘，中午吃什么呀？” “陆同志说他让青苗到镇上买东西，一会儿看看她买了啥回来。” 话音刚落，张青苗清脆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大娘，你怎么知道我买了好东西回来。” 张青苗走进厨房，手里还拿了不少东西，有肉，上好的五花肉，两斤左右，有鱼，还有豆腐，一只鸡和鸡蛋。 张大娘笑着说道：“刚提到你你就回来了，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陆同志把这件事交给我，我可不得把事情办好。 陆同志说了，挖地基可是个辛苦活儿，得让大家吃好喝好。”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大娘，你别这么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忙了。 早上咱们弄一个豆腐炖鱼，再炒个鸡蛋，晚上再做大菜，红烧肉炖土豆，香菇炖鸡肉。 大娘，你觉得怎么样？” “成，都听你的。” 宋书宁想要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张青苗却把东西放下了。 “宋知青，这些活儿我来干就成了，省得一会儿脏了你的衣服。” 说着，她挽起袖子准备干活。 有一条鱼比较大，在盆里使劲扑腾，尾巴一扇，扑出一大片水花，张青苗被溅了一脸水。 “这鱼可真有劲儿，肯定新鲜。” 吴大娘：“你上哪儿弄来的鱼？” 张青苗下意识看向宋书宁，宋书宁已经走出厨房了，她才笑着说道：“是咱们村的汉山叔捞到的，打了太多吃不完。 我就想着大娘家里要请人吃饭，这鱼又不贵，拿去招待人也体面，就买下来了。” “是，有鱼是不错。” 鱼怎么样也算一个肉菜，豆腐炖鱼拿出去也好看。 宋书宁听到身后的说话声，无聊地站在院里。 张青苗那么能干，完全用不着自己帮忙。 看她那样子，也不像愿意自己帮忙的。 一个小女孩吧嗒吧嗒跑过来，仰起头看她，“宋知青姐姐。” 这小姑娘她认识，很乖巧的一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帮家里带弟弟。 “晓霞，怎么了？” “韭菜盒子好吃。” 宋书宁看着眼前黑黑瘦瘦小小的女孩，手里还拿着半个韭菜盒子，“好吃你怎么不吃光？” “我吃啦，留着给姐姐吃。” “你吃光吧，一会儿我再给你拿一个。” 晓霞还是有些迟疑，宋书宁进厨房，拿了两个韭菜盒子出来，“喏，给你的。” 晓霞接了过来，这才小口小口的把那半个韭菜盒子吃掉，两眉弯弯，“真好吃。” 宋书宁蹲在她旁边，看着她吃东西。 一阵脚步声传过来，宋书宁抬头一看，陆廷序走过来，身上的衬衫被汗湿了，额头也挂着一层汗，整个人热气腾腾的。 她退到旁边，让他让道。 谁知道陆廷序脚步一顿，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宋书宁把头扭到一旁，拉着晓霞走了，“走，我们去那边玩。” 旁边的孩子羡慕地看着晓霞，也有的眼巴巴地看着宋书宁，宋书宁怕晓霞的东西被抢走，便让她先回家。 晓霞听话地点点头，“宋知青姐姐，那我回去啦。” 宋书宁把人送走以后，转身却看见陆廷序还没走，在盯着自己看。 她瞪向陆廷序，“你看什么？” “你很喜欢小孩。” “没有，我才不喜欢小孩呢，我就是觉得晓霞很可怜。 她妈妈生了两个女孩才有儿子，父母都偏心，对儿子好，对她们姐妹两个不好。” 说完宋书宁才想起自己还在跟他冷战，自己根本没必要跟他说这么多。 “你管我呢。” 她扬起精致小巧的下巴，气势十足地走了。 陆廷序觉得或许因为晓霞的遭遇，让她联想到自身的经历了。 她在家里不也是那个不受宠的孩子嘛，所以她才会对晓霞格外怜惜。 陆廷序进到厨房，张青苗看见他十分惊喜，“陆大哥，饭菜就快做好了。” 陆廷序朝她点了点头，走到水缸旁边，拿起葫芦准备舀水。 张青苗见到了，说道：“陆大哥，别喝生水了，容易生病，还是喝开水吧。 而且这大冷天的，你喝凉水对胃也不好。” “我们以前都这么的，喝习惯了。” 张青苗看见他已经拿着瓢瓜喝水，就没有再说话。 他们现在还不是谈对象的关系，要是自己管得太多，怕引起他的反感，那就不好了。 吴大娘笑呵呵地看着他，“陆同志，你肚子饿不饿，我烤了几个红薯，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填填肚子。” “大娘，我不饿，我先去干活了。” 张青苗：“饭菜就快做好了，陆大哥，半个小时以后你们就可以过来吃饭了。” 陆廷序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点头，“好，那我先去忙，半个小时以后再过来。” 他去到新房那边，有人感叹道：“今天吃什么，怎么这么香？” “等吃午饭你不就知道了。” “闻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我看你就是干活犯懒，吃饭积极。”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想吃饭有啥错。” 大家嘻嘻哈哈聊着天，热火朝天的干着活。 张建功却不动声色地看着陆廷序。 他跟宋知青一块儿住在吴大娘家，真是幸运。 他都想要搬过来一块儿住了。 第27章 她怎么敢招惹他呀 今天过来帮忙的有十五个人，肯定得分两桌吃饭。 家里的碗筷和桌子都不够用，吴大娘到隔壁家去借桌子跟碗筷。 菜种类有点少，一个豆腐炖鱼，一个韭菜炒鸡蛋，一大盆白菜，还有一大盆炒土豆丝。 因为人多，而且都是壮劳力，饭量实在太大，吴大娘没有煮白米饭，煮的糙米饭。 过来帮忙的乡亲看到这些菜，一个个喜上眉梢。 大伙儿过来帮忙有工钱，还能吃上肉，哪有不高兴的。 张青苗招呼大家坐下吃饭，“今天去买菜太晚了，时间有点来不及，就炖了鱼，炒了个鸡蛋。 午饭大伙儿先凑合着吃，晚上再杀鸡炖鸡肉，再做个红烧肉炖土豆，给大伙儿补补油水。” 大家馋得都直流口水。 在他们这样的乡下地方，村里有啥事儿都会找乡亲帮忙，请大伙儿吃顿饭就够了。 鸡肉和红烧肉都算得上大肉，他们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 以前去别人家帮忙，可不会吃得那么好，最多就是几片腊肉，或是肉末炒青菜，哪有这样的大肉吃。 更何况这次他们还有钱可以拿。 “伙食可真好，青苗，我们可就等着晚上那一餐了。” 张建功招呼大家坐下，“大伙儿快坐下来，我四妹做饭的手艺可好了，不比国营饭店大厨的手艺差。” 跟他关系好的小伙子打趣道：“咋的，你还去国营饭店吃过饭？” “你瞧不起谁呀，我当然去国营饭店吃过饭……” 慷慨激昂的张建功突然就哑了，不为别的，只因宋书宁走出来了。 他的脸颊一下红了起来，表情变得羞涩起来。 旁边那人见到他神情转变，余光看到宋书宁走过来，立刻起哄道：“宋知青过来吃饭，快来这边坐。” 宋知青长得好，村里不知道多少小伙对她有意思。 别说张建功了，就是他遇上宋知青，也乐意多看两眼。 谁不喜欢长得漂亮的。 宋书宁看了一眼，那一桌坐着的都是大男人，她要是真跟他们坐一桌，不知道会多尴尬。 “不了，我还是坐这一桌吧。” 宋书宁坐在吴大娘的身边，给自己打了半碗饭。 桌上的人吃了饭菜，纷纷夸起张青苗的手艺。 “青苗，真行呀，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这菜也太好吃了。” “你咋做的，这鱼一点鱼腥味儿都没有，又嫩又滑，比豆腐还要嫩。” “我刚刚还以为建功这小子说大话呢，没想到你手艺真有这么好，下午还是你做饭吧？” 张青苗腼腆地笑着点了点头，“是，我这几天都过来帮厨。” “哟，那我们真是有口福了。” 耳边全都是大家对张青苗的夸赞，宋书宁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能有多好吃，他们都快把人夸上天了。 她夹了一块豆腐，浅尝一口。 豆腐嫩滑，豆香味很足，而且还很入味，真的好好吃 宋大小姐绝不承认别人比她强，嗯，最多承认张青苗的厨艺跟自己旗鼓相当。 不愧是女主，各项技能点都是满分呀。 宋书宁心里的小人哗啦啦在流泪。 在这本书的设定里，张青苗是锦鲤体质，出门摘野菜都能随手捡到野鸡野兔的那种好运气。 她的厨艺这么好，在这个年代是最吃香的。 自己根本比不上她呀。 呸呸呸，她为什么要跟张青苗比。 她肯定也有张青苗比不上的地方。 宋书宁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圈，很快找出一个点，自己比张青苗长得好看。 不过张青苗是温婉型的长相，是家长们最喜欢的类型。 而她长得太过艳丽，在这年代容易被人骂是狐狸精。 自己跟张青苗一对上，在长辈圈还是她比较吃香。 自己没完全没有优势嘛。 郁闷的宋大小姐把悲愤化成了食欲。 别的方面没法胜出，但是在吃饭这一方面，她绝对不会认输。 她吃饭的时候很秀气，小口小口地吃，细嚼慢咽，动作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同桌的人看见她吃得这样斯文，都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动作都放慢了很多，还时不时偷偷瞄在座的两位女同志。 两个女同志长得都很好看呀，光是看着都能让人多吃几碗饭。 吃过午饭，大伙儿都在休息，扎堆坐一块儿聊天。 宋书宁主动收拾桌子，收拾碗筷，准备去洗碗。 饭菜是张青苗做的，她收拾碗筷，绝不吃白食。 吴大娘用淘米水来洗碗，宋书宁见了，说道：“大娘，我来洗碗吧。” “我来洗就成了，你在旁边歇着吧。” “不用，我可以洗的。” 这年头饭菜不像后世那样油水充足，碗筷还是很容易洗干净的。 宋书宁和吴大娘洗好碗，她成就感满满。 她真是太能吃苦耐劳了。 热泪盈眶。 要是让宋先生和覃女士看见了，不知道会夸她成什么样呢。 “宋知青，灶台里还有红薯，你吃吗？” 宋书宁已经吃得有点饱了，但是听到有红薯，她又有点馋。 “我吃一点点。” 吴大娘从灶台里的灰烬扒拉出几个红薯，还热乎乎的，用手一掰，就能看到里边黄色的红薯。 宋书宁轻轻咬上一口，又香又甜，比后世的烤红薯好吃多了。 “真好吃。” “你喜欢就多吃点。” “我现在吃饱了，吃这一个就够了，剩下的等晚点再吃。” “那也成，我就放在灶台里，里头还有火子，下午吃也还是暖的。” 宋书宁吃了饭，又吃了一个红薯，觉得自己真的太撑了，想要出去散步消食。 今天有太阳，照在人身上暖乎乎的，宋书宁神清气爽。 没有被工业污染过的环境就是好呀，空气清新，天是蓝的，云是白的，可漂亮了。 她正心情美好地散步，谁知道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朝这边跑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脸涨红，骂骂咧咧的男人。 旁边有认识他们的人，纷纷劝那个男人，让他别打了。 宋书宁才听一耳朵，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脏了。 什么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居然敢打自己的老婆。 宋书宁见那男人扑过来，走上前伸出脚。 那男人跑得又急又快，即便发现有人伸脚想要绊倒自己，惯性也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扑通”一声，那人被摔了个狗吃屎。 大伙儿都惊呆了，诧异地看向宋书宁。 这娇娇弱弱的女知青怎么敢打人。 这人叫做张铁牛，长得高壮，脾气暴躁，最是惹不得。 村里人平时都不敢惹他，他要是真火起来，那可真是不管不顾，谁都敢打的。 看来宋知青要倒霉了。 她没有家人在村里，这回看谁能护着她。 第28章 就敢打女人，怂包 张铁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猩红，抡起拳头就要打人。 宋书宁偏过头，避开他的拳头，抓住他的手腕，猛的往下一折，就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 张铁牛痛得叫出声来，谁知道还有让他更痛的，宋书宁一脚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张铁牛像是虾一样躬起身子，痛得脸都扭曲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裆部。 旁边的男人瞧见了，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想要挡住自己的裤裆。 宋知青下手也太狠了。 那可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呀，被踹上这么一脚，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用。 妇女主任和大队长张红军匆匆赶过来，那女人看见妇女主任，扑过去跟她求救。 “秀惠姐，你救救我，我家那口子要打死我。” 杨秀惠看向还在蹦跶的张铁牛，看他这样子是没法再动手的了。 张铁牛的娘跑了过来，见到张铁牛这样，担心道：“铁牛，你咋的了？谁打的你？” 张铁牛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了，面色铁青地看向宋书宁，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她杀了。 宋书宁冷冷看着他，“只会打老婆的男人就不是男人，怂蛋。” 张铁牛冲上来想要打她，宋书宁连根头发丝都没动，站在原地很冷静地看着他。 “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我就上公安局报警抓你。” 张母一听这话就急了，她知道这个道理，自家的媳妇怎么打都没关系，要是打外人，那可了不得。 “宋知青，我们家铁牛可没跟你动手，是你打的我家铁牛吧，你瞧你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公安该抓你才是。” 宋书宁双手一摊，“行呀，你们报警呗，让公安来抓我。 我刚刚才阻止了一起暴力事件，让公安来评评理，看看我做得对不对？” 张红军看见他们总把事情往公安局那儿扯，心里烦得要命。 他们才刚刚拿到先进大队，要是报公安抓人，今年的先进大队是别想拿了。 “到底出啥事了？干啥又打人？” 张母解释道：“大队长，我们铁牛可不是无缘无故想要打人，这个扫把星偷了鸡蛋回娘家。 她拿着我家的东西去贴补娘家，你说说她该不该打？” 王彩玲哭着辩解道：“我没有贴补娘家，今天是年初二，我上娘家去拜年，还带着俩孩子，总不能空手上门。 家里啥都没准备，我见到厨房有几个鸡蛋，就拿了回娘家去。” 旁边的乡亲听了，也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犯不上打人。 出嫁的闺女一年到头，就年初二回家一趟，按说婆家这边多多少少要准备点东西，让儿媳妇回娘家。 张铁山家里什么都没准备，足可见他们并不重视这个儿媳妇。 张母听到她这么一说，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差点没跳起来。 “什么几个鸡蛋，家里就剩几个鸡蛋了，你还拿五个回去，你个黑心肝烂肚肠的玩意儿……” 她骂得很难听，满口生殖器官，在场的大老爷们臊得脸都红了。 张红军听她骂成这样，实在不像话，可他一个大老爷们，犯不上教训一个老娘们。 他看向张铁山，“成了，为了几个鸡蛋，满大队追着你媳妇跑，也不嫌丢人。 年初二你媳妇空手回娘家好看？真要空手回去，丢的不只是你的脸，还丢咱们向阳大队的脸。 人还不得说咱们大队不知道礼数，你脸上有光？咱们大队可丢不起这个人” 张铁牛梗着脖子不肯低头，一副自己没有错的态度。 旁边的乡亲也帮忙劝他。 杨秀惠看见张彩玲嘴角被打青了，眼眶也打肿了，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大队上打老婆的人家不少，但是像张铁牛这样下死手的少。 张铁牛就是一根筋，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就是个认死理的。 她不知道因为这个事，上他家调解过多少回了，有时候还会被他骂出来。 她一个大队上的妇女主任，根本没有什么权力，只能以调解为主，就算知道张铁山打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彩铃，你怎么样？” 张彩玲抹了一把眼泪，碰到伤口，疼得她嘶嘶直抽冷气。 宋书宁最看不上打女人的男人。 他把人打成这样，还追着人要打要杀，宋书宁想想就觉得生气。 “他对你动手，你就不会打回去吗？ 俗话说横的怕不要命的，他要是再敢打你，你就跟他拼命。” 张彩玲摇摇头，“我以前还手过，打不过他的，还被他打得更狠，好几天都下不来床。 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跟他拼命。 我要是没了，孩子就没人照顾了。” 她敢反抗，宋书宁觉得她还是可以救一救。 要是碰上那种完全被驯化过，不敢站起来反抗的，宋书宁只能选择尊重别人的命运。 “主任，这事怎么处理？张铁牛这么殴打妇女同志，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呀。” 杨秀惠叹了一口气，“这事难办呀，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我一个妇女主任，也只有劝两句了，旁的我也做不了。” 宋书宁看了看被围在人群中，一脸愤愤不平的张铁牛，再看看这边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王彩玲，十分同情她。 所托非人呀。 她气愤又无奈，如果是在现代，她完全可以劝人离婚，然后给她安排一个工作。 可她现在已经不是宋氏集团的大小姐，她现在只是一个小知青，连自己都养不活。 既然直行不通，她只能采取迂回的办法了。 “彩铃同志，我看你伤得不轻，不如去给吴大娘看看，我带你过去。” 王彩玲摇摇头，去看病要钱，她哪有钱付药费。 “算了，我回去歇两天就好。” “你伤得这么重，可别不重视自己的身体，要是身上有什么暗伤就不好了。 还是让吴大娘给你看看，要是真有暗伤就治病，现在治病总比以后发作起来再治，要好处理得多。” 杨秀惠想到张铁山打起人来不管不顾，说不准真把王彩玲打出内伤，也跟着劝她。 “是呀，彩铃，你就过去看看。 要是有伤咱们就治，要是没伤咱们也能安心。” 王彩玲现在确实很难受，对上宋书宁殷切的目光，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好，那我就过去看看。” 她到时候用粮食来付医药费，应该也是可以的。 宋书宁把人给带走，转身之际瞥了张铁山一眼。 还敢打女人，这次就把他收拾老实了。 第29章 大郎，准备吃药了 宋书宁见到王彩玲闷不吭声走路，问她：“彩铃同志，王铁山经常打你吗？” 王彩玲点点头，“他心情不好就容易动手。” “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忍耐下去吗？” 提到这个，王彩玲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她也不愿意忍耐，谁不知道挨打会痛，可她还有孩子呀。 不忍下去她又能怎么办，难道要一根绳子上吊吗，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只要孩子长大就没事了，以后等他们长大了，我的任务完成，我……我就没事了。” 她说这话是给宋书宁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每每她生出轻生的念头，她就想自己的两个孩子。 再等等，等几年孩子长大，她就可以解脱了。 宋书宁看见她表情死寂，眼神空洞又绝望，她的心不住往下坠。 一段不幸的婚姻对女人的消耗太大了，看王彩玲这样，她都怕她会想不开。 “你就没想过离婚吗？” 王彩玲摇头。 她听说过有人离婚的事，可在乡下地方，有谁敢离婚，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我不能离婚，张家肯定不会让我走，我也没地方可去，娘家不会收留我的。” 宋书宁叹了一口气，自己没有生存的能力，想要离婚确实很难。 “那你想不想出气，他打了你这么多回，咱们也打到他怕为止。 男女的力气确实悬殊，要是在正常情况下，你打不过他，要是他生病了，力气弱的时候呢，你还打不过他吗？ 到时候把人一捆，你用木棍打，用鞭子抽，还是用针扎，他都反抗不了，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王彩铃的眼睛多了一丝光亮，要是能这么做也好。 “可他的身子骨一直都很好，很少生病。” “老天不让他生病，我们可以人为让他病倒嘛。 可以下药让他昏睡过去，也可以下巴豆，让他拉得虚脱了，再把人捆上，他哪有反抗的余地。” 王彩玲的双眼闪过奇异的光，她这次不就是去找吴大娘吗，可以让吴大娘配药，把张铁山那个畜生药倒。 “我这就去跟吴大娘拿药，可……吴大娘会给我开那种药吗？” 宋书宁给她支招，“吴大娘是个心软的人，你把自己的事好好跟她说说，她应该会帮你的。” 王彩玲点头，“成，我试试。” 宋书宁带着王彩玲去到吴大娘家的时候，大伙儿都还没上工，要不坐在堂屋，要不坐在院子里聊天。 看到王彩玲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就知道出什么事了。 张铁山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看王彩铃这样，肯定又被打了。 这也太狠了。 今天才是年初二呀，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在过年跟人动手，让人连年都过不好。 王彩玲见大伙儿这么看着自己，不自觉塌下肩膀，弯着腰，臊得想要挖个洞钻进去。 宋书宁看到她这么不自在，安慰道：“你不要觉得难为情，你是受害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被打不是你的错。 该觉得羞愧的是那个打人的人，只敢欺负比他弱小的人，要是遇上一个比他强的，你看他有没有胆子动手。 欺软怕硬，这种人才该唾弃。” 王彩玲点点头，挺起了腰杆。 宋书宁朝屋里喊道：“吴大娘，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 吴大娘从厨房跑出来，看见王彩玲脸上的伤，问道：“这咋回事？宋知青，你找我？” “大娘，我们先找个地方说话。” 堂屋现在有人，吴大娘把她们带到厨房。 “宋知青，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跟我说？” 宋书宁看向王彩玲，“你来说。” “大娘，我有事想求你帮忙，你能不能帮我开点药，让王铁山吃了以后没力气？” 吴大娘惊讶地看着她，“你这是？” 王彩玲苦笑道：“大娘，我这一身的伤就是他打的，我不能被他打死。 可我打不过他，只有他身子变弱了，我才能打回去。 大娘，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 吴大娘知道她的日子不好过，见她笑容凄苦，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真是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只要活着便有各自的艰辛。 “你想要好了，真要这样做吗？ 要是真下药让他病了，往后少了他干活，你怕是会过得苦呀。” “大娘，我不怕苦，我愿意吃这样的苦，就算饿肚子，那也比天天挨他拳头强。” 吴大娘思考了片刻，终于答应了下来。 “成，我给你配药，不过你得等几天，我才能把药找齐全喽。 在这几天，你要是后悔了，大可以来找我。” 王彩玲语气十分坚定，“我不会后悔。” 吴大娘看着她，还是叹了一口气。 平日里不吭不响的人都下了狠心，足可见平时被欺负成什么样。 “成，那你三天以后在过来拿吧。” 王彩玲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娘，我听说巴豆能让人拉肚子，是不是真的？” 吴大娘看向宋书宁，宋书宁坦坦荡荡承认就是自己说的。 王彩玲解释道：“我要是这么回去，王铁山肯定还要打我。 我就想着他要是拉肚子，肯定就没力气打我了，我才能留着这条命。” 吴大娘看了看她，转身出了厨房。 看见她走了，王彩玲的肩膀塌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出了冷汗。 真是没用呀，她不过是买点药，都能被吓成这样。 吴大娘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纸包和一个小瓶子。 “这就是巴豆粉，只一点就有泻下祛积的作用，你要慎用。 这瓶药你抹在被打肿的地方，可以消肿祛瘀。” 王彩玲把东西接过来，“大娘，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小心，不让人看见。 大娘，我现在没钱付药费，过两天我拿粮食过来抵药费，你看行吗？” 吴大娘点头，“行呀，这些药你拿去吧。” 王彩玲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大娘，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都记心上。” “唉，你别这样说，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你身上的伤我给你看看。” “我的伤没事，大娘，宋知青，我就先回去了。” 现在巴豆在她手上，她着急拿回去让他们试试，一刻都不想耽搁。 吴大娘点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了。” 王彩玲感激地看向宋书宁，拿着药跑回去了。 吴大娘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也是个苦命的闺女。” “她一定能过得越好越好的。” 吴大娘点点头，“要是觉得日子有盼头了，这日子就好过了。 这主意是你给她出的吧？你胆子也忒大了。” 第30章 年轻人谈对象真含蓄 “大娘，我还不是瞧不得张铁山这么欺负人嘛，王同志要是不反抗，说不准真的会没命。 大娘，你不也是看她过得太苦，这才给她开药的嘛。” 吴大娘确实不忍心，这年头女人过得苦呀。 每天要跟男人一样下地干活挣工分，下工回来男人往床上一躺，女人还得干家务，照顾老人孩子，没个清闲时候。 要是嫁个会疼媳妇的还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再累心也是暖的。 要是嫁个像张铁牛这样的人，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很多农村妇女遇上这种事，不是忍着，就是选择死，很少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娘家回不去，这年头嫁出去的闺女被赶回娘家，是件丢人的事。 再说家里的兄弟都结婚生孩子了，有谁愿意养着出嫁的姐妹。 兄弟心疼，嫂子弟妹能没意见？ 做父母的再心疼，可父母年纪大了，哪还能做得了家里的主。 就算强行把人留下来，日后也是矛盾多多，不出一年半载，又会给闺女找人家嫁出去。 女人投河上吊的事可不少，还有的上地里，把玉米种子挖出来吃，因为做种子的玉米粒泡了农药。 像王彩玲这样还想着反抗的人太少了。 既然她想要反抗，吴大娘觉得可以试一试。 “我去配药。” “大娘，你可真厉害，什么药都会配。” “我不过是个乡下野郎中，哪有什么本事，随便配着用，也就能帮忙治个头疼脑热。” “大娘，我去帮你。” 吴大娘平时有空，会上山去挖草药，这会儿都放在院子里阴干。 她打算跟吴大娘学习医术。 虽然她在现代学的就是医术，可原主并不会医术呀。 一个人的性格可以经历过事情之后，发生重大的改变，这谁也没法找到证据。 可要是之前没接触过的知识，忽然就会了，这谁不得怀疑。 所以她得找个办法，先得吴大娘学习学习，以后师出有门。 吴大娘哪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见到她对草药有兴趣，趁着有空跟她说那种草药有什么用。 宋书宁听得很认真。 虽然以前读书的时候，她选修了中草药这门学科，但是很多草药她都没见过。 这对她来说，还算新奇有趣。 吴大娘见她对学医有兴趣，而且心肠也好，问道：“宋知青，你识字吗？” “我认得一点字。” “你跟我来。” 说完她就转身回屋。 宋书宁十分奇怪她想要做什么，跟着一块儿去瞧瞧。 吴大娘把她带回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 宋书宁顺手就把门给关上。 她这么神秘，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吴大娘打开放在墙角的一个箱子，在箱子底部翻出一本泛黄的册子。 “这是我爹留下来的册子，都是记着药材药方的，我看你对学医有兴趣，你拿去瞧瞧。” 这些东西都是传家宝，轻易不外传的。 宋书宁对她的做法十分惊讶，“大娘，你真愿意把书拿给我看？” “这书我留着也没用，你要是想看就看吧，说不准对你有帮助。 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遇上事也喜欢动脑子，这书我就交给你了。” 宋书宁接过那本书，虽然书面已经泛黄了，但是书本平平整整，一看就知道平时保存得很好。 “大娘，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要是有看不懂的地方，你再来问我。” “知道了，谢谢大娘。” “看书的时候避开些人，别让人看见了，省得惹麻烦。” 宋书宁点点头，“大娘，我知道了。” 她拿着那册子回到房间，仔细翻看。 那册子的前半部分，记录的是一些常见的草药，除了文字描述，还配着图片。 后半部分记录的是一些常见疾病的药方，是一本十分实用的医书。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闻到从窗外传来的肉香味，她忍不住分泌口水。 能把饭菜做的这么香的，必定就是张青苗的手艺。 今晚又有口福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晚上的伙食差了一些。 早上虽然没有肉，只有一个鱼，但是他们还是能吃糙米饭。 晚上这一餐虽然有肉，但是晚上吃的是玉米红薯饭，还有黑馍馍。 那些干活的人早就吃惯了这些粮食，自然没觉得有啥。 而且有鸡肉，还有红烧肉，他们就更满足了。 宋书宁以前不是没吃过粗粮，相反，她经常会吃粗粮。 可这年头的玉米，跟后世精加工的粗粮根本不是一个概念。 这玉米吃在嘴里又粗糙又硬，那口感简直难以形容。 还有那黑馍馍，不知道用什么做的，掰扯都费劲，更别提放进嘴里嚼了。 又苦又涩，吃进嘴里咀嚼半天都咽不下去。 她觉得今天这顿饭，吃着像是在受刑。 宋大小姐只吃了这么一餐饭，满心都是绝望。 心里的小人儿疯狂抹眼泪。 没希望了，她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希望了。 陆廷序看到今晚的吃食，下意识朝宋书宁看过去，果然看见她抻着脖子，费劲地吞咽东西。 小米粥她喝着都费劲，更何况是今晚的吃食。 那一桌上的肉菜已经被抢光了。 村里人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大家都累了，看见吃的，一个个就跟饿狼捕食一样，动作慢一点就没得吃。 就她那细胳膊细腿，肯定抢不过别人。 陆廷序看了眼桌上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没法子给她留点出来。 宋书宁一眼看过来，正好对上陆廷序的视线，她撅着嘴，移开了目光，还侧过身，一副不愿意看见他的样子。 这气性可真够大了。 陆廷序磨了磨牙，这都气多少天了，还没气够呢。 吃过晚饭，宋书宁帮忙收拾碗筷，把碗筷泡进水里，用丝瓜络洗碗。 听见脚步声，她以为是吴大娘进来，抬起眼却见到来人是陆廷序。 她蹙起眉头，低下头洗碗，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陆廷序走了过来，“要不要帮忙？” “不要。”语气冷冰冰的。 她把洗好的碗倒扣在旁边的篮子里，控干水分。 看也不看陆廷序一眼，扭身走了。 陆廷序：…… 自讨了个没趣。 宋书宁回到房间，趁着天还有点亮，赶紧拎着热水到浴房洗澡。 等天黑了，到处黑乎乎的，她有点害怕。 天气还很冷，灶台上还烧着水，她打算用热水洗衣服。 进到厨房却看见吴大娘在忙活，还在往灶台上添柴火。 “大娘，你在煮什么呢？” “我看你今天晚上就吃了一点，给你做点蒸蛋吃。” 宋书宁感动不已，“大娘，你对我可真好。” 吴大娘受之有愧。 她也是受人之托。 刚刚陆同志拿来了几个鸡蛋，还有玉米和白面，让她帮忙蒸鸡蛋，还说不让宋知青知道这件事。 现在的年轻人，比他们那时候还要含蓄。 谈对象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第31章 小孩子的贪婪 宋书宁觉得吴大娘看自己的眼神很古怪，问道：“大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宋知青，你老实跟大娘说，你是不是跟陆同志在谈对象？” “没有呀，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吴大娘一点不相信她。 他们要不是谈对象，陆同志怎么会这么关心她。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脸皮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你们脸皮咋这么薄，谈对象是好事，有啥不好说的。” 宋书宁十分莫名其妙，自己到底做什么事了，居然让她有这样的误会。 “大娘，我们真的没有谈对象。” 她倒是想跟陆廷序谈，可人家心有所属，看不上她呀。 吴大娘见她一再否认，笑着摇摇头。 看来他们俩都不想说，都要瞒着她呢。 算了算了，她不问了，往后办喜酒的时候，给她喝上一杯就成。 她把锅里的碗拿起来，滴了酱油，狠了狠心，又滴了两滴香油。 “宋知青，吃吧。” 宋书宁闻了闻那香味，忽然感觉肚子饿了。 “那我不客气了。” “你客气个啥呀，这本来就是陆……做来给你吃的，快趁热吃了吧。” “大娘，你也吃一点。” “我不吃了，晚上吃饱了，现在吃不下喽，你自个儿吃吧。” 宋书宁也不跟她客气，找来小板凳，端着碗坐在灶台边，烤着火吃鸡蛋羹。 她从来没想到，一碗鸡蛋羹会让自己这么满足。 吃完一碗鸡蛋羹，她觉得生活又充满了希望。 宋大小姐顿时斗志昂扬起来。 努力赚钱。 以后起码一天能吃上一碗鸡蛋羹。 “宋知青，你要去睡了吗？你把棉袄给我，我今晚就把棉衣赶出来。” “好呀，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宋书宁受够了这件又丑又旧的棉袄，赶紧去房间把衣服脱下来。 除了这件棉衣，她身上比较厚的就只有一件毛线衣了，袖子短了一大截，一看就知道是小时候穿的。 吴大娘接过宋书宁递过来的棉衣，说道：“宋知青你放心，今晚我就能帮你把衣服缝好，明天就能穿了。” “谢谢大娘。” “你跟我还客气个啥，天也不早了，你赶紧去歇着吧。” “那我回去休息了，大娘，你也早点睡。” 宋书宁回到自己的房间，仔仔细细保养好皮肤，又拿起那本小册子看起来。 外边灯光昏暗，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难受，索性把书拿到实验室里去看。 实验室灯火通明，在灯下看书果然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这实验室是怎么回事，里边的机器都是正常运转的。 她试验过，即便机器开一天，还是有充足的电量维持机器的正常运转。 虽然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宋书宁看到十点多，就躺下睡觉了。 她得好好睡美容觉，她的脸可是她的招牌，以后要卖护肤品全靠它了。 第二天别人过来帮忙，她才被吵醒。 外面的天还没全亮呢，他们就干活了，真是勤奋呀。 她可真是个懒虫。 宋大小姐自我反省了半秒钟，用暖水壶冲了一杯奶粉，慢慢悠悠地喝过之后，这才出门。 吴大娘看见她，就回屋里把棉衣给带过来。 “宋知青，衣服做好了，你试试。” 宋书宁接过那件棉衣，虽然臃肿得不符合她的审美，不过可比她之前那件衣服好看了很多。 她把衣服给穿上，绿色衬得她皮肤白皙，怎么看怎么好看。 “乖乖，这闺女咋就这么好看。” 宋书宁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样，不过看吴大娘这反应，应该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都是大娘的手艺好。” 吴大娘的手艺自然是不错的，做了半辈子的衣服，她却觉得自己做的这一件最好。 穿的人好看，显得她做的衣服特别好。 墩子从外面跑过来，见到宋书宁以后一直盯着她看，“知青姐姐真好看。” 吴大娘笑着骂他，“你才多大，就知道好看难看。” 墩子为了证明自己，扯着脖子大声喊道：“知青姐姐好看。” 宋书宁笑弯了眉眼，“等墩子穿上新衣服，你也好看。” 墩子惊喜地看向她，他也能有新衣服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穿上新衣服了。 要是谁能在过年穿上一件新衣服，能神气一个月。 “奶奶，我也有新衣服吗？” 吴大娘笑眯眯地看着他，“有，今天我有空了就给你做。 你得谢谢宋知青，是她给的布料，要不你都没新衣服穿。” 墩子高兴得不得了，“谢谢知青姐姐。” “不客气。” 墩子还是十分高兴，“我要穿新衣服了。” 宋书宁看见他这么高兴，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年头的小孩真容易满足，一件新衣服就能让他这么高兴。 “是呀，你能穿上新衣服了。” 因为即将能穿上的新衣服，墩子成为了宋书宁的小尾巴，宋书宁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宋书宁刷牙洗脸以后，拿出韭菜盒子，准备吃早餐。 昨天做的韭菜盒子已经冷透了，她让墩子烧火，把韭菜盒子热一热就能吃。 宋书宁往锅里放了十个，自己吃五个，墩子吃五个。 “你在做啥吃的？真香。” 宋书宁回过头，看见一个长得矮小瘦弱的孩子盯着锅看，手黑乎乎的，一根手指头还放在手里吮吸。 “我在做韭菜盒子。” 那小男孩吸溜着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看，“真香呀。” “是呀，可香可好吃呢，你回家让你……娘给你做。” 这孩子她见过，是隔壁的孩子。 不过那时候她只是远远看见，现在近距离一看，她就感觉自己不喜欢他。 孩子年纪小，不太知道遮掩自己的情绪。 这个孩子的眼中透着贪婪。 她不喜欢。 昨天她愿意给那些孩子吃的，是因为他们家里人过来帮忙干活。 而且那些孩子可怜巴巴的，她在能力范围之内，匀一点自己的东西给他们，没什么问题。 但是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别想从她手上拿走一粒米。 “我家里没粮食了，我娘说以后得饿肚子，姐姐，我好饿。” 宋书宁笑得很灿烂，“你饿就回家找你娘去，我又不是你娘。” 那孩子听到她这么说，眼神充满了仇恨，却固执地蹲在厨房门口不肯走。 墩子自从看见他过来，就没有再说话，默默地蹲在旁边。 宋书宁把韭菜盒子装到两个小碗里，叫上墩子，“墩子，我们走。 你赶紧走，我要关门了。” 那孩子恨恨地看着她。 听说她昨天给别人吃的，今天却不给自己。 她有那么多吃的，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吃一点。 第32章 孩子被打了 宋书宁看到那孩子眼中的恨意，更加确定自己的直觉没有错。 像这样的孩子，根本不值得同情。 要是同情他可怜他，说不准会养出一个白眼狼。 她以前经常去慈善基金会，听说过不少这样的事。 她虽然没想过要得到回报，但是她也不想把自己的东西，白白给了白眼狼。 把厨房门关上，她便去了堂屋。 墩子欢天喜地地跟着她走了，见到那孩子没跟上来，小声跟她告状。 “知青姐姐，狗蛋是坏人，抢我东西吃。” “刚刚那孩子叫狗蛋？” “是呀，他叫狗蛋。” “不管他了，来，我们自己吃。” 墩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知青姐姐，我吃过黑面馍馍了。” “那你还想不想吃韭菜盒子？” 墩子吸溜着口水，点头。 “吃吧。” “奶奶说不能吃。” “我说你能吃，一会儿我跟你奶奶说，快吃吧。” 有了这话，墩子不再犹豫，端起碗埋头苦吃，还抬起头朝宋书宁笑，“真好吃。” 宋书宁也觉得挺好吃的。 以前平平无奇的韭菜盒子，在这个时代是难得的美味。 唉，这日子真是太难了。 看着面黄肌瘦的墩子，宋书宁觉得他跟自己简直就是天涯沦落人。 墩子一点不知道她的感慨，他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谁能接连两天吃韭菜盒子，还这么香。 要是明天还能吃的话，那他就更加幸福了。 张青苗在早上十点钟过来帮厨，她去跟村里的人家买了鸡蛋过来，准备做饭给大伙儿吃。 第一天能吃猪肉吃鸡，却不能天天这么吃，谁家能经得住这么造，能吃上鸡蛋已经不错了。 今天她打算做一个辣椒炒鸡蛋，又下饭又好吃。 她拎着一篮子鸡蛋过来，看见宋书宁的时候，愣了一下。 宋书宁换了一件新棉袄，俏生生地站在厨房里，就像春天里的一枝碧桃，格外清新好看。 “宋知青，你这衣服可真漂亮。” “谢谢。” 张青苗见她冷冷淡淡的，似乎并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便放下手里的篮子，跟吴大娘说话。 “大娘，我跟乡亲们换了二十个鸡蛋，这两天的荤菜有了，我打算午饭做辣椒炒鸡蛋。” 吴大娘点点头，“成呀，辣椒炒鸡蛋下饭，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大娘你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乡亲，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她边说边看了宋书宁一眼，见她正在做黑面馍馍，撅着嘴，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 即便她不高兴，却还是那么好看。 她对这个知青的印象却不深，只知道她上辈子过得挺好。 可能是因为她嫁到市里，离自己太远了，她很少听到她的消息。 如果宋书宁得知她的想法，一定会告诉她，事情不是这样，真相是作者对这个炮灰女配的着墨太少了。 一个不重要的炮灰配角，只有在她需要发挥作用的时候，她才会被拉出来。 至于她的其他经历，无法推动故事情节发展，那都不重要。 她跟着吴大娘在厨房里做馍馍，这才知道这个馍馍是用荞麦做的。 原来荞麦做的馍馍这么难吃。 以前她吃减脂餐的时候，也吃过厨师特意为她做的荞麦面，根本不是这个味道。 好想回到那个时候，她一定不会再吃什么减脂餐，也不会嫌弃食物热量高。 肉，她想要吃肉。 她们把黑面馍馍做好，吴大娘上蒸笼，把黑面馍馍放在里面蒸熟。 她特意用玉米面和白面做了几个窝窝头，这是陆同志特意交代她做给宋知青吃的。 陆同志真是把宋知青疼到心坎里了。 宋知青真是好福气，能找到这么心疼她的对象。 吴大娘的目光落在宋书宁的脸上，要是她有这么好看的对象，她也会心疼。 这两个孩子都是心善的人，要是能在一起，那真是挺好。 宋书宁见到吴大娘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她困惑不已，“大娘，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没事，大娘就是为你高兴。” “？？？” 高兴的点是什么？ 宋书宁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明白。 “大娘，我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吴大娘听她这么说，恨不得告诉她别瞒着了，她已经全知道了。 可她想起陆同志的交代，不让自己在宋知青面前提起这事，她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 他们脸皮薄，处对象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要是戳破他们，他们可不得害羞。 这可不成。 要是自己坏了他们的好事，她可赔不起陆同志一个媳妇儿。 “你的身子骨好了，气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大娘为你感到高兴呢。” 宋书宁困惑地看向她，刚要说话，墩子哭着跑进来。 吴大娘看见他哇哇大哭，问道：“怎么了？你哭啥？” “呜呜呜，奶，狗蛋打我。” “狗蛋为啥打你？” “狗蛋说我不给他韭菜饺子吃。” 宋书宁秀气的眉毛蹙起，居然是自己给狗蛋惹来的麻烦。 抢不到别人的东西吃就打人，这也太霸道了。 “走，带我去看看。” 吴大娘见她气势汹汹地要跑出去，叫住她，“小孩子打闹惯了，不用管他们。 你要是这会儿去找狗蛋，可就得罪人了。” “得罪就得罪，这样的人不能惯着。” 孩子受人欺负，要是家里人一味忍让，没有人为他出头，孩子会没有底气，再次遇上这种事也只会退让。 施暴者也会更加肆无忌惮，因为他知道你毫无依靠。 凭什么要退让，遇上这种事就该打回去。 宋书宁回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个鸡蛋糕，“走，找他算账去。” 墩子看见她拿着鸡蛋糕，有些不解，算账需要拿着鸡蛋糕过去吗。 “知青姐姐，咱们要去找他算账吗？” “当然了，不能白挨打，走。” 宋书宁气势十足地走出去，墩子跟在她身后。 墩子一眼看到狗蛋，“知青姐姐，狗蛋在那儿。” 狗蛋在家门口玩，看见墩子找了宋书宁过来，眼神凶狠地瞪过去，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饿狼。 “你们要干啥？” “刚刚是你打的墩子？” 狗蛋梗着脖子看她，“谁让他不给我吃韭菜盒子，我就打他。”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他，“原来你是因为没吃到韭菜盒子，所以生气打人呀。 韭菜盒子有什么好吃的，鸡蛋糕又香又软，更加好吃哦。” 狗蛋看着她手上的鸡蛋糕，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旁边的孩子也都围了过来，真的是鸡蛋糕呀。 宋书宁看到狗蛋的那副馋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想吃吗？” 狗蛋咽着口水点点头。 他都能闻到鸡蛋糕的味道了，要是能给他吃多好。 人往前走了两步，恨不得扑过去把鸡蛋糕抢过来。 第33章 上门找她算账 宋书宁顶着他渴望的目光，把鸡蛋糕递给墩子。 “墩子，把鸡蛋糕发给其他小伙伴。” 墩子看着手上的鸡蛋糕，使劲咽了咽口水。 “知青姐姐，要分给谁呀？” “你想要分给谁就分给谁。” 墩子掰开一块，递给一个瘦伶伶的小男孩，“石头，给你。” 那小男孩拿过那小块鸡蛋糕，尝了一口，“真好吃呀。” 墩子把鸡蛋糕发给六个人，手上的鸡蛋糕还剩小半个，“知青姐姐，还有鸡蛋糕。” “你吃吧。” 墩子跟自己的小伙伴，非常幸福的一起吃鸡蛋糕。 狗蛋被馋哭了。 不是形容词，是动词，真真被馋哭了。 他抹着眼泪，就要朝墩子扑过去抢他的东西，宋书宁眼疾手快，把人提溜起来。 “想吃呀？” 狗蛋点点头。 宋书宁抿嘴一笑，就跟狼外婆似的，“就不给你吃。” 最讨厌熊孩子了。 反正她不是什么好人，欺负熊孩子毫无心理负担。 狗蛋一听就怒了，又是蹬腿，又是想要伸手挠人，“赔钱货，小贱人，你放开我，放开。” 宋书宁屈指弹他脑门，“要是敢骂人，我大耳光抽你，牙齿都给你打掉。” 狗蛋捂着嘴看她。 她还想把自己的牙齿打掉，真是太坏了。 他回去告诉他奶，让奶奶来收拾她。 “要是下次让我看见你再欺负人，你怎么打的人，我怎么打回来。” 宋书宁把狗蛋松开，跟墩子说道，“我们回去吃饭。” 墩子欢呼雀跃，“回家吃饭喽，知青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吧，以后要是有人打你，你直接打回去，不用跟他们客气。” 墩子有些沮丧，“奶奶不让我跟别人打架。” 他没有爹娘，只有一个奶奶。 平常奶奶就很辛苦，要是打架的话，奶奶会生气的。 宋书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太懂事了也容易吃亏。 “你奶奶是不让你欺负人，本意不是让你吃亏。 要是别人欺负你，你是可以还手的。 要是他们人太多，或者太强大，你感觉自己打不过就跑，反正不能让自己吃亏。” 墩子点点头，“我知道了，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对，就是这样，你很有悟性。” 出来准备找他们吃饭的吴大娘：…… 听着是挺实用，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宋知青，吃饭了。” 墩子见到吴大娘，有些心虚，奶奶该不会听到刚才让他打架的话了吧。 宋书宁却丝毫没有心虚，她教孩子还手，不让孩子受人欺负，哪错了。 “知道了，大娘，我们这就回去吃饭。” 大伙儿都上桌准备吃饭了，冷不丁见到吴大娘领了个人过来，穿着绿色的棉袄，唇红齿白，格外美艳动人。 堂屋里的男人一个个盯着她看，宋知青怎么变成这样了，真漂亮呀，少看一眼都感觉自己亏了。 宋书宁早就适应这样的目光，慢悠悠地坐下来，坐在吴大娘的身边。 张建功的眼睛都看直了，见到大伙儿都盯着宋书宁看，他心里生出一股危机感。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吃饭呀。” 那些年轻男人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相互招呼着吃饭。 就在这时候，一个老太太拉着狗蛋闯进来，对着宋书宁就是一通质问。 “宋知青，你怎么回事，你这么大个人，怎么能打孩子？” 宋书宁看向狗蛋，“你跟你奶说我打你？” 狗蛋紧紧抓着他奶奶的衣角，梗着脖子朝宋书宁大声说道：“就打了，奶，就是她打我。” “我打你哪儿了？用的什么东西打人？伤口在哪儿？翻出来给我看看。” 狗蛋年纪还小，哪想得到那么周密。 被她这么一问，立刻就心虚不已，只能拉着他奶奶的衣角求助，“奶。” 狗蛋奶奶心疼孩子，立刻维护狗蛋，“孩子这么小，他还能骗人不成。” “那可不一定，有的孩子天生就是坏种，就是会撒谎骗人。” 狗蛋奶奶听到她骂狗蛋，就跟被戳了肺管子一样，差点没跳起来。 “你才是坏种，小娼妇，你敢骂我孙子。” “你们找上门来冤枉人，可不就是在讨骂吗。 难不成你们上门来冤枉我，我还一句话不能辩解，只能认下这些罪名不成？” 吴大娘替她说话，“宋知青性子好，哪会打人，这里头肯定有误会。” 张建功也站起来说道，“可不是，宋知青怎么会打狗蛋，宋知青喜欢孩子，还把自己的东西给孩子们吃呢。 她跟孩子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不可能会打孩子。” 大伙儿也纷纷帮她说话，“你说宋知青打人，打哪儿了你又说不出来，这不是冤枉人嘛。” “狗蛋本来就调皮，欺负宋知青还差不多，宋知青哪能打得了他。”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替宋书宁道不平，狗蛋奶奶被大伙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天才吭哧吭哧地气着说道：“就算她没有打人，可她给其他孩子吃鸡蛋糕，就是不分给我孙子，这不是欺负人吗？” 宋书宁觉得很无语很可笑。 怪不得狗蛋是这么个性格，原来根儿就在这里。 “你是我家亲戚吗？” 狗蛋奶奶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问懵了，“不是，我跟你有啥亲戚关系？” “我花的钱是你给的吗？” “我凭啥要给你钱？你想的啥美事呢？” “既然你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买糕点的钱也不是你给的，凭什么我要把自己的东西分给你？” 狗蛋奶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耍无赖，一直反反复复叫嚷着她欺负人。 宋书宁紧绷着俏脸看她，“我非得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孙子，才叫做不欺负人？ 我自己的东西，我连分给谁吃的权利都没有？ 还得被人到家里来一通数落，我找谁说理去。” 大伙儿也觉得狗蛋奶奶这事不在理。 东西是宋知青的，人爱给谁就给谁，她占不到便宜就来找人麻烦，做事太不讲究了。 张建功：“东西是人送知青的，她给谁不行。 你家里还有粮呢，宋知青现在没粮食吃，你咋不把家里粮食分给她？” 狗蛋奶奶：“我的粮食凭啥要给她？她有钱吃买鸡蛋糕吃，咋就没钱买粮？” “你家有那么多粮食都舍不得分一点给人，还惦记上别人的东西，你可真好意思。” “建功，咱们才是一个大队的人，你干啥不帮自个大队的人，尽帮着外人。” 张建功下意识看向宋书宁，见到她没看自己，心里有点失望。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得帮宋书宁说话。 这事宋书宁没有做错，他就不能让宋书宁受委屈。 第34章 不想欠你任何东西 “我帮理不帮亲，你要是做得有理，我也向着你说话，你这不是没道理嘛。” “我咋就没道理了?” “你说你有啥道理，来，说给我听听。 天下哪有硬逼着人把自个儿的东西，分给你的道理，你说来让我长长眼。” 狗蛋奶奶被他说得满脸通红，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一眼看到看到陆廷序，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 “我不跟你说，解放军同志，你来帮我评评理，她这么大一个人，打我家孩子，哪有这样做的？” 陆廷序：“大娘，我刚好知道验伤，你说她打了狗蛋，你让狗蛋把伤口亮出来让我看看。 要是狗蛋真伤着了，我给你做主，你看这样行不行？” 他一句话就把狗蛋奶奶的话给堵住了。 狗蛋身上哪有什么伤。 “我看你们都被这个狐狸精迷了眼，一个个都帮着她说话。” 狗蛋奶奶恼羞成怒，拽着狗蛋走人，“走，这儿没人帮咱们说话，这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宋书宁朝她的背影说道：“仗着自己年纪大就想冤枉人，倚老卖老。” 狗蛋奶奶都快被她气死了，那张嘴可真厉害，让人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狗蛋跟他奶奶走了以后，吴大娘招呼大伙儿吃饭，“大伙儿先吃饭。” 大伙儿谁都没有把狗蛋奶奶过来找麻烦，当成一回事儿。 在他们乡下地方，左邻右舍发生口角是常有的事，只要没打起来，这都不叫事。 吴大娘悄摸摸递给给宋书宁一个碗，宋书宁看见里边装的是玉米饼子，其他人的碗里装的却是黑面馍馍。 “大娘，就我一个人有玉米饼吗？” “是，就你一个人有。” 宋书宁十分感动，“大娘，你对我可真好。” 吴大娘受之有愧，可不是自个儿对她好，这是陆同志交代她做的。 “宋知青你吃吧，要是不够，锅里还有。” “够了，这么多我吃不完。” 宋书宁把一个玉米头窝窝放到墩子的碗里，“我们一块儿吃。” 墩子拿着窝窝头，掰成两半，一半给了吴大娘，“奶奶，我们一起吃。” 孩子有孝心呀。 吴大娘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自个儿吃就成了，奶奶不吃。” 墩子：“奶奶不吃我也不吃。” “奶奶吃，奶奶这就吃。” 今天的饭菜比起昨天来说，质量下降了很多。。 不过吴大娘头一天就说过了，大伙儿都有心理准备，也接受得了这种落差。 能吃到昨天那两顿肉，大伙儿都已经高兴了。 在这年头哪有人能顿顿吃上大米玉米，以前地主家都没法吃得那么好。 而且还能有鸡蛋能补充营养。 这可不是蛋汤，是实打实的鸡蛋，在家里他们都吃不上这么好的菜。 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宋书宁吃着玉米饼子，觉得这玉米饼跟昨天的玉米粥不一样，好吃多了，不喇嗓子，还挺软乎的。 陆廷序远远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舒展，不像昨天那样，吃个东西都要拧着眉头嚼上半天，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 能吃得惯玉米饼子就好。 她要是吃不惯，他还得想办法去弄些大米来。 这年头大米真不好弄到。 宋书宁吃着玉米饼，还有张青苗做的菜，真好吃呀。 要是以后天天能吃玉米饼子就好。 宋大小姐默默在心里为自己鞠了一把泪，堕落了呀，太堕落了。 昨天晚上她还想着，以后一天要吃上一碗鸡蛋羹。 仅仅时隔一晚上，她居然觉得能给她吃玉米饼子，她就满足了。 可恶，她居然堕落至此。 可是玉米饼子真的好好吃。 后面的几天，吴大娘一直给她开小灶，吃的还是玉米饼子，其他人吃的还是黑面馍馍。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还以为是宋书宁自己拿了粮食自己吃。 连吴大娘和陆同志都吃黑面馍馍，他们拿了钱干活的，还有饭可以吃，有什么可说的。 可宋书宁不好意思呀，自己没干活吃的还这么好。 呜呜呜，吴大娘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她一定要多多赚钱，把这份粮食还给她。 好不容易等到年初六，她打算明天去镇上一趟，就跟吴大娘说，明天不要准备自己的午饭，她不在家里吃饭。 张建功听到她的话，凑了过来。 “宋同志，你要到去镇上？” 宋书宁点点头，“我有点事要去一趟。” “明天刚好老杆叔要赶牛车到镇上，你可以坐牛车去。” 宋书宁大喜过望，“张同志，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张建功对上她明媚的笑脸，脸颊热得通红，“宋知青，能帮到你就好。” “太能帮到我的忙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去收拾东西。” 说完，她就跑回自己的房间。 张建功等了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跟她说话，没想到才说两句话，她就走了。 张建功有些失望，转念想到宋书宁跟自己道谢，他又高兴起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帮到了宋知青的忙。 宋书宁压根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明天到镇上去，她也就拿几瓶自己调的护肤品而已。 但张建功对自己有意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她还是减少跟张建功的接触，免得生出是非来。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宋书宁过去打开门，没想到站在门外的人是陆廷序。 宋书宁紧绷着小脸，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拿着。” 宋书宁看向他递过来的信封，什么东西就让她拿着。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书宁疑惑不解地把信封接过来，打开一看，里边有很多的票据，还有钱。 “你什么意思？” “你明天不是要到镇上去吗，有了这些钱和票，你就不要上黑市去了。” 上次被红袖章追着跑的经历，确实让宋书宁心有余悸，要是有了票据，自己就不用去黑市，不用担心被抓了。 可她跟陆廷序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能拿他的东西。 宋书宁把信封递回去，“我不要。” 陆廷序却把信封硬塞给她，“黑市那种地方不安全，就算没有稽查队，你一个女同志也不能到那种地方去。” 他说的话确实有道理，自己再去黑市确实很危险。 宋书宁把里边的票据拿出来，“票我就收下了，就当是我跟你买的。 现在我没钱，明天我会还给你。” “这些也是你上次给我的钱。” 他说起这个，宋书宁又想起自己跟他闹的不愉快。 “那是我还给你的，这些钱我也会还你，今天就还你。” 宋书宁把信封拍在他身上，转身把门关上。 陆廷序拿着那个信封，看着紧闭的房门，还在琢磨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这么肯定自己明天会有钱，难道她家里给她寄钱过来？ 还是明天她要到镇上去做什么？ 第35章 他们俩不会在谈对象吧 第二天宋书宁起床吃完早餐，就进屋打扮自己。 把火柴棍烫热，对着小镜子烫睫毛。 她的眼睛本来就漂亮，这眼睫毛一烫，就更加漂亮了。 刘海也被她烫成了空气刘海。 她的脸就是她最好的推销品，要是让人看得满意，她的护肤品会更有说服力。 对着镜子照了照，嗯，还是那么美。 这几天吃得好，她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也长胖了一点，脸上带着婴儿肥。 比起脸庞消瘦时的妩媚，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多了一分无害。 宋大小姐满意地放下手上的镜子。 又是被自己美到的一天呢。 从实验室拿出十瓶美容霜和精华液，还有一瓶身体乳，放进篮子里，用布盖上。 拎着篮子出门。 吴大娘见她拎着篮子出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多停留两秒。 怎么觉得宋知青又漂亮了呢。 “小宋，要去镇上了？” “是呀，大娘，你有什么要我捎回来的吗？” “没有，家里样样都不缺，什么都不用捎回来。” 墩子却眼巴巴地看着她，宋书宁问道：“墩子是不是有什么要买的？” 墩子在口袋里掏呀掏，拿出皱巴巴的三分钱。 “知青姐姐，我想吃糖。” 宋书宁看着那三张皱巴巴的一分钱，轻轻拍了拍墩子的小脑袋。 “这些钱你攒着不容易，就自己留着吧，我回来一定买糖给你吃。” 墩子十分高兴，“谢谢知青姐姐。” “那我先走了。” 宋书宁慢步走到村口，确实停着一辆牛车，上面坐满了人。 在一群人中，陆廷序挺拔的身姿特别显眼。 他今天居然也去镇上？ 宋书宁抿了抿红唇，走上前去。 牛车挺挤，在陆廷序旁边还留了个位置，不知道是留给谁的。 她来晚了一步。 难道她要走着到镇上去？ 好辛苦呀。 要不要叫他们让个位置给自己？ 宋书宁正在纠结的时候，陆廷序忽然开了口，“宋知青，你让我占的位置，快过来坐。”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 车上有点脏，那板子看起来脏兮兮的，不知道以前装过什么东西。 宋大小姐樱桃般的嘴唇下撇，扫了好几眼，就是不动。 她拎过来的篮子有一块布，可她要是把布抽走，垫在牛车上，那她篮子里的东西岂不是曝光了吗。 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东西变走。 陆廷序一看就知道娇小姐又嫌弃了。 看见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篮子，上头还盖着稻草，应该是拿鸡蛋去供销社换东西。 陆廷序索性把鸡蛋买了，多付了钱，把篮子给买下来。 用稻草铺在马车上。 这下干净了，娇小姐应该不会嫌弃了吧。 宋书宁果然慢吞吞地挪了过来，勉为其难地坐在那一堆稻草上。 车上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盯着宋书宁使劲瞧。 大家都知道宋知青长得好看，还有别的大队的人，专门跑来看宋知青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今天似乎特别好看。 她就这么俏生生地坐在那儿，就像画报里的美人，美得不真实。 她来到向阳大队也有一年多了，怎么还能这么白嫩漂亮。 老杆叔见车上没位置了，让大伙儿都坐好，他就赶车了。 车上人多又挤，山路又颠簸，虽然宋书宁尽量拉开和陆廷序的距离，却还是免不了在颠簸之下，时不时发生肢体碰触。 有时候大腿对撞在一起，有时候肩膀会碰到一块儿，宋书宁只能尽量侧开身子到旁边，避免跟他发生肢体碰触。 更让她觉得难受的还是那味道，汗味儿扑鼻。 虽然天气冷，但这年头的人没有那么讲究卫生，三五天才洗一次澡，干的还都是粗重活儿，身上多少会有味道。 她被那味道熏得难受。 偏偏这时候，还有个大娘跟她说话。 “宋知青，你到镇上买东西呢？” 宋书宁点头。 “听说你过年没回家呢，这大过年的，你怎么没有回去？” “不想回去。” 那大娘不由得多看她两眼，还有过年不想回家的知青？ 这些知青都是些年轻同志，觉得他们乡下地方差，一天天的这个瞧不上，那个也瞧不上。 大过年的有机会让她回城里去，她居然不想回去。 “宋知青，听说你跟陆同志住一块啦？” 宋书宁紧绷着小脸纠正她，“我没有跟陆同志住在一起，我是借住在吴大娘家里。” “那还不是一样的，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不叫住一块儿？” 宋书宁的脸更冷了，“哪就是住一块儿了，大娘，你这么说可是会坏我名声的。” 那大娘看了看宋书宁，又看了看陆廷序，目光不住在他们身上打量。 他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大娘看见陆廷序曲着胳膊，帮她挡着人，不让人碰着她，不由得撇嘴。 看样子真是谈对象了。 都是年轻人，又住在一块儿，最容易生出感情了。 刚刚陆廷序还帮她占座儿，要不是谈对象，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体贴。 怪不得这么多人想要给陆廷序介绍对象，他都拒绝了呢。 原来人已经偷摸着谈上了。 宋知青长的是不错，就是长相太媚了些，身子骨也弱，看起来不像好生养的。 不知道陆同志怎么会看上她。 他们家春花长得多好呀，大盘子脸，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人也长得结实，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而且身子骨壮实，容易生养。 真不知道陆同志是怎么想的，居然看不上她家春花，反而看上宋知青。 她的目光落在宋书宁拎着的篮子上，用布盖着，看不见里边装的是什么。 不过刚刚看她拎着的时候轻飘飘的，应该装的东西不重。 “宋知青，你篮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也是拿到供销社去换吗？” 宋书宁看了一眼她旁边放着的背篓，“大娘，你背篓里装的又是什么东西？” 那大娘把背篓往自己身边挪了挪，“没什么东西。” “我的篮子也没什么东西。” 大娘还想跟她说话，可宋书宁已经把脸撇到一旁，像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似的。 那大娘拉长了脸。 这个知青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宋书宁坐在马车上，觉得难受极了。 腰肢后背挺得直直的，没过多久就觉得浑身酸痛，腰疼，背疼，脖子也疼，连个靠着的地方都没有。 车子一晃，旁边的人就撞她一下。 得亏她旁边坐着的是个年轻女人，力气比较小，但她还是会撞到陆廷序身上。 后来她实在没撑住，轻轻靠在陆廷序身上。 她偷偷瞄了一眼，陆廷序一直盯着路边的风景看，应该看不出自己在借力。 放心了。 靠在他身上又安稳又舒服，一点不怕颠簸了。 终于到了镇上，宋书宁付了三分钱，问老杆子叔什么时候回村里去。 老杆叔说中午十二点就要回去，刚好能赶回去吃饭。 宋书宁没有表，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但时间紧迫，她得赶时间把事情办好。 第36章 做生意被逮了个正着 宋书宁去到供销社，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徐灵芳，验收成果。 镇上的工厂少，很少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买护肤品，她不可能天天待在镇上，得找一个人帮她卖货。 徐灵芳在供销社，认识的人肯定比她多。 而且她一个供销社的售货员，信誉也高呀。 让她帮忙卖，肯定比自己跟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好。 徐灵芳看见她十分惊喜，“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你等我做什么？” 徐灵芳把她拉过来，小声问她：“你的那个美容霜还有吗？我表姐也想要一套。” 生意上门了。 宋书宁一下就高兴起来，她能赚钱了。 “有是还有一点，但是东西不多了。” “你先给我表姐一份，她都把钱给我了。” 说完，她就从衣兜里拿出钱。 “我回家以后，特意去找我姑婆说过这件事，她老人家干不了活，总归还是缺钱的。 要是能想办法挣到一点钱，她也能有钱买粮食。 她同意拿出美容霜来换，不过她说了，东西要好用才行，一定得让别人真心想买。” “好用，当然好用了，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变好了。 我感觉变得白嫩了不少，也不干了。 我表姐用了你姑婆做的美容霜，也觉得好用，这才叫我跟你换的。 要是不好用，她哪会给钱让我帮她换你的美容霜。”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跟你换。” 旁边的售货员见她们俩在聊天，走了过来，“灵芳，这是你家亲戚？” 徐灵芳压低声音，“沈姐，你不是问我那美容霜是哪儿来的吗，就是这位同志拿来的。” 沈姐看了宋书宁一眼，身上的棉袄料子很好，穿着很体面。 “同志，你还有没有美容霜，也拿来我看看。” “我还有几瓶。” 徐灵芳让她进到柜台来，柜台一挡住，她们在里边做什么，谁都看不见了。 宋书宁拿出面霜，沈姐上脸一试，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一盒雪花膏一块钱，珍珠膏更贵一点，得要三块。 但这年头物资短缺，他们这儿又不是什么大城市，物资供应不足是常有的事。 珍珠膏只能上省城买，雪花膏他们供销社也经常断货。 这个美容霜虽然贵，但是有效果呀。 沈姐动心了，看到宋书宁那一张白嫩嫩的脸蛋，她更加心动。 别说宋书宁这张脸了，就是徐灵芳用了才一星期，皮肤就白净了不少。 这效果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同志，能不能便宜一点？” “沈同志，不瞒你说，美容霜和精华液添加了人参，虫草花，都是很名贵的药材。 我姑婆还要反反复复提炼，才能得到这么小小一瓶，真是不能再便宜了。 要是你有票的话，一瓶二块五，你用过就知道有多值得了。” 徐灵芳摸了摸自己的脸，“里边还有人参？怪不得效果这么好呢。 宋同志，这美容霜对中年人管不管用，我想给我妈也拿两瓶。” “可以的，完全没问题。” “那……那我给我妈再来一套。” 沈姐看见她一下拿了两套，更加心动了。 “小宋，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拿票。” “沈姐，你见到李姐跟她说一声，让她也来看看。 她前两天说人要是来了，跟她说一声。” “成，我现在就去找她。” 宋姐急急忙忙走了，宋书宁拿出身体乳，“徐同志，这是抹身上的身体乳，你帮我介绍客人，我送给你。” 徐灵芳十分高兴，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 “真是送给我的，这是抹身上的？能抹脸吗？” “也能抹脸，不过它只有滋润的功能，不像美容霜和精华液的功能那么多。 以后你洗澡洗手，都可以擦擦身体乳，过一星期你就能看出差别了。” “我信你。” 徐灵芳高高兴兴付了钱，把东西给收下了。 宋书宁拿着十二块，高兴的放进自己的荷包。 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赚到十二块钱这么高兴。 “徐同志，你们在供销社工作，是不是买东西比较方便？” “是更加方便一点，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我想买点粮食。” 这些天她住在吴大娘家，一直吃她家的粮食。 现在挣钱了，她得把粮食给补上。 “你今天还真是来对了，早上才刚刚来一批粮食，有白米和玉米。 我听说下午就要开始拿去卖了，粮油食品刚好是我表哥负责，一会儿我带你去。” 宋书宁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笑着跟她道谢，“太谢谢你了。”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沈姐很快带了一个年约三十的人过来，应该就是徐灵芳口中的那个李姐了。 李姐看了好一会儿，细细问了宋书宁一些问题，试用过后觉得没问题了，这才付钱付票。 宋书宁一下就收了十块钱，还有七斤的粮票，糕点票，糖票，还有一张工业票。 她的护肤品只剩下一套没有卖出去了。 徐灵芳让沈姐帮忙看着，自己就要带宋书宁去找表哥。 宋书宁刚要跟她走，谁知道一抬眼就看见一个黑脸煞神，站在柜台前面。 “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廷序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篮子，刚刚他就看见宋书宁往外拿东西，似乎跟售货员做交易。 她胆子可真大，不让她去黑市，她就跑来供销社卖东西。 “你跟我来。” “不去。” “我有话要跟你说。” 徐灵芳见他身材高大，身姿挺拔，而且长相英俊，一下就对他生出好感来。 这年头长得这么高的男同志少见，还长得这么英俊，就更少见了。 “宋同志，他是谁呀？”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理他。” 陆廷序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你要是不想自己做的事暴露，最好听我的话。” 宋书宁有些心虚。 他居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跟踪自己吗？ 但是见到陆廷序手上拎着的肉，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或许他只是恰巧看到了。 她怎么就这么寸呢。 “干什么，你要审我吗？” “你要是这么想被我审，倒也不是不行。” 宋书宁嘴一扁，满脸不高兴地看着他，“谈就谈，我才不怕你呢，你要怎么谈？” “跟我来。” 去就去，她就不信陆廷序还能把她给吃了。 第37章 我们达成合作 陆廷序带着宋书宁去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确认附近没人，他才开口说话。 “你到供销社来做什么？” “来供销社当然是来买东西的。” 她说得理直气壮，陆廷序差点就被她气笑了。 “你是来买东西，还是来卖东西，你知不知道私下买卖是违法的？ 要是让人举报，你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宋书宁生气地瞪着他，“你敢说你就没有私下买过东西？张青苗还和老乡买鸡蛋呢，你怎么不去说她。” “这能一样吗？张同志跟老乡买鸡蛋是私下进行，而且大家都是乡亲，不会有人举报她。 你跑到供销社来卖东西，你怎么知道跟你买东西的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人盯上你？” 宋书宁差点让他气死。 在他心里，自己就是做什么事都不好，张青苗就处处都好。。 “我就知道你偏心张青苗，她处处都好，我事事都做得不对，总行了吧。” 陆廷序头疼，他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她还讲不讲道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她好就去找她呀，你找我干什么。” 宋书宁气呼呼地走了。 狗男人，臭男人，居然敢骂她。 本来挣了钱，她心里很高兴的，现在心情一团糟。 徐灵芳看见她满脸怒容走回来，担心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徐灵芳往陆廷序的方向看过去，“他是你对象吗？”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这么没眼光。” 徐灵芳十分高兴，“他不是你对象呀，你可以把他介绍给我吗？” 宋书宁惊诧地看向她，这就看上了？ 陆廷序长得也不花呀，怎么这么能招蜂引蝶呢？ “你别想了，他有喜欢的人了。” 徐灵芳十分失望，“他谈对象了？” 为什么好看的人都谈对象了，为什么她就找不到一个好看的对象呢。 “现在应该还没有谈，不过迟早的事。” 以她对他们俩的观察，他们应该属于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这也是原书两个人的感情走向。 张青苗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她是男主的。 陆廷序充其量就是早死的白月光。 徐灵芳的眼睛亮了起来，“没谈对象就好，我还可以追求他。 小宁，你快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宋书宁一脸“你有没有搞错，你怎么会看上他”的表情看着徐灵芳，“你没觉得他很凶吗，你看上他什么了？” “他哪有很凶，多有男人味呀。” “你没救了，你被美色迷住了双眼，看不透他这个人恶劣的本性。” “长得英俊就行了，我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原来她是颜控，那更没得救了。 宋书宁悄摸摸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买粮吗，快走吧。” 徐灵芳才记起来还有这事，她差点忘记了。 “快走，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徐灵芳的表哥长得比较矮，白白胖胖的，看起来很喜庆。 在全民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他能养得这么白胖，看来家庭条件很不错。 这年头的售货员鼻孔朝天，不过有徐灵芳带她过来，表哥对宋书宁多了几分客气。 果然如徐灵芳说的那样，这一批粮食里有白米，还有玉米。 宋书宁除了刚刚拿到的七斤粮票，还有昨天拿了陆廷序四斤的粮票。 她买了大米和玉米各五斤。 提起篮子的时候，沉甸甸的，让她安全感十足。 她没有拿袋子过来，最后还是表哥给她找了袋子，给她装上了。 “谢谢表哥，下回买粮我再来找你。” 女同志白白净净，冲着他就是一副笑模样，声音清甜。 表哥的脸有点热，“成，以后你要买米，只管来找我。” “谢谢表哥。” 宋书宁跟他甜甜道谢，这才拎着篮子跟徐灵芳离开。 徐灵芳看见她拎着东西费劲，问道：“你住在哪儿？这么重的东西，你怎么拿回去？” “我能拿回去的。” 宋书宁多留了个心眼，没有把地址告诉她。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们也只是见过两面而已，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芳芳，我跟你商量个事，你看看能不能行？ 以后我就把美容霜放到你这里卖，卖出一瓶，我给你三毛钱，你觉得怎么样？” 徐灵芳惊讶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提议。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不能做。 她认识的人多，而且还在供销社当售货员，东西更容易卖出去。 “行呀。” 宋书宁把最后剩下的一套护肤品给她，“要是谁想要买，你可以拿这个给他们试用。” 徐灵芳想到她刚刚也是先让人试用，才让人决定买不买。 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事。 在她看来，能有东西让他们买就不错了，哪还有给人试用的，这不是浪费吗。 “这么贵的东西，你还打算给人试？” “让人试用，比起你说得口干舌燥的效果还要好。” “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做，到时候有多少人要买，我就先记下来，你来了再拿货。” “好，就这么说定了。 我还要去买点东西，能不能把米放在你这儿？” “行呀，等你买好东西再来拿。” 徐灵芳把米扛进柜台，十斤米，还挺沉。 宋书宁把东西放好，自己一身轻松地去买东西。 好久没有吃到肉了，她得买点肉。 猪肉柜台排了一排长队伍，她就站在队伍的最末。 队伍以龟速向前挪动，等到她的时候，好肉都被人买走了。 “同志，棒子骨能不能卖给我？” 那男售货员听到这个声音，抬头看见一个年轻姑娘，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这不是上次的那个姑娘吗？ 那男售货员往她后边一看，上回的男同志没有一块儿来。 对上她如花的笑靥，那男售货员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会有笑得这么好看的女同志。 “这棒子骨要八分钱，猪肝也不要肉票，同志，你要不要？” 猪肝腥气重，处理起来太麻烦，又没有油水，不怎么好卖。 宋书宁看了一眼，把猪肝全都拿了。 猪肝可是好东西，可以补铁，吃了对身体很有好处。 虽说腥味重，但是处理好了的话，还是很好吃的。 她付了钱，拿回一副猪肝，两根棒子骨。 “同志，太谢谢你了，你真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 那男售货员听了，心里乐滋滋的。 这位女同志对他的评价很高，看来她对自己的印象很好。 他们也不是没有发展的可能嘛。 他刚想要说话，宋书宁却拎着肉走了。 那男售货员想要叫住她，可旁边还有很多人要买肉，自己叫住她不是很好。 等下次吧，他买好电影票，邀请她一起去看电影。 第38章 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宋书宁跟墩子说好了，要给他买糖吃。 刚好她有糖票，便买了半斤的水果糖。 她还有糕点票，买了半斤的鸡蛋糕，还买了半斤的江米条。 身上还有布票，她去买了两双袜子。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身上的票也花得差不多，宋书宁这才去找徐灵芳拿粮食。 “东西买好了吗？” “已经买好了。”宋书宁从袋里抓出一把糖，递给徐灵芳，“这是我买的一点糖，你拿去吃。”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可不能要你的糖。” “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要是不拿，以后我都不敢再麻烦你了。” 听她这么说，徐灵芳只能把糖收了。 “糖我就收下了，以后你有事记得来找我。” “好。” 宋书宁拎着那个篮子，好重。 好在能坐牛车回去。 虽然难受，但是不用拎重物，她勉强可以忍一忍。 她要去国营饭店买点东西吃。 这几天一直吃玉米饼子，她感觉自己都快变成黄色的了。 拎着篮子去到国营饭店，那个服务员对她爱搭不理，还朝她翻白眼。 宋书宁很无语，不过想到自己在门外看到的牌子，提醒服务员不能跟顾客打架，她还是按捺住自己的脾气。 这年头的服务人员都牛气冲天，要是真不高兴，真会把你轰出去的。 “同志，我要三个肉包。” 那服务员撅着嘴，“三个肉包子三毛钱，二两粮票，三两肉票。” 宋书宁付了钱和票，接过三个肉包子，把东西放好，就要赶回去了。 谁知道在国营饭店门口，一个青年男人忽然拦住她，非得说她是他的表妹。 上辈子宋书宁见过无数种搭讪方式，老实说这种搭讪太老土了。 她从上到下看了那男人一遍，长得很瘦，脸色蜡黄，一双小眼睛，脸上还长着青春痘。 此刻他嬉皮笑脸地说道：“表妹，我真的是你表哥。 以前你还跟你妈来过我家，我还抱过你，你忘了？” “我不是你表妹，我也不认识你，让开。” 那青年看见她要走，又追了上去，挡在她面前。 “别走呀，你说你不是我表妹，那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看你跟我表妹的名字一样不一样？” 他走得近，说话的时候一股味，宋书宁皱着眉头后退两步。 那青年却以为她害怕了，笑着想要走上前去。 宋书宁伸手拦住他，“别过来，你有口臭。” 那青年男人脸色有点难看。 任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说，脸色都不会好看。 “你个臭娘们，你说什么？” 语气十分气急败坏。 “你有口臭，应该是肝出现问题，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纠缠我，而是去医院检查。” 那青年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你个臭娘们，老子今天……嗷……” 他发出惨叫，是因为宋书宁一脚踹向他的裆部，正中命脉。 他像只虾米一样躬起身子，用手捂住自己的裆部，在地上又蹦又跳。 旁边有男人看见了，只觉得裆部一凉，满眼惊悚地看着宋书宁。 这姑娘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没想到出手这么狠。 那可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她这么一脚，那不得鸡飞蛋打。 宋书宁却懒得看他一眼，拎着自己的篮子离开了。 这可是她专门学的防狼招数，力道和角度都有讲究，踹上一脚，没个三五分钟缓不过来。 那青年男人感觉自己被她踢爆了，这会儿自顾不暇，没空拦着她。 往前走了好一会儿，街上有个卖棉花的老爷爷，宋书宁拎着篮子走过去。 这年头不允许私人买卖，不过没有劳动能力的残疾人，还有老人可以适当放松要求。 但他们想要做生意也要打申请，得审批过了才能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 宋书宁掏了五分钱，买了一根。 把篮子放下来，咬上一口。 蓬松柔软，还甜滋滋的，味道还挺好。 这样的生活真好。 希望往后余生都是生活，不用为生存苦苦努力。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吃东西的时候，连带着东西似乎都好吃了几分。 路过的人看见她吃得这么香，觉得有点馋了，也过来买，那老爷爷的生意好了不少。 宋书宁吃完手上的，正准备回去，谁知道就看见陆廷序走了过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打算搭理他，拎着自己的篮子就走。 陆廷序几大步追了上去，“你跑什么？” “谁说我跑了，我是不想见到你。” 陆廷序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篮子，宋书宁却没放手。 “陆同志，不用麻烦你了，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让人看见了不好。” 她扭过头，扁着嘴，媚态极妍，瞬间吸引人的眼球。 街上过路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得呆住了，差点撞到旁边的石墩。 陆廷序的眉头皱起来，跟她说过不要在外头撒娇，还是改不了这性子。 不止爱撒娇，小丫头脾气真是大呀。 这都多少天了，气还是没消。 刚刚她踹那小混子的时候，他看到了。 要不是练过，那一脚不会踹得那样干脆利落。 她身上还挺多秘密。 陆廷序看了一眼自己口袋，里面装的是从江城寄过来的信。 她有没有问题，很快就能知道。 宋书宁好不容易把东西拎到车上，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看来她还算回来比较早的。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个大娘问道：“宋知青，买了什么东西呀，这么多？” “就是买了一些东西。” “是家里寄来的吧，还是你们城里人好呀，吃商品粮，有钱有票，什么东西都能买。” 宋书宁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并没有回话。 她虽然表现得冷淡，那大娘却还是一肚子的话，问道：“宋知青还没对象吧？” “还没有。” “那巧了不是，我娘家有个外甥也没结婚，今年二十出头，身子可壮实了，干活也勤快。 他家人口也简单，就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只有他跟爹娘住一块，房子都是现成的。 宋知青，要是你觉得合适的话，找个时间见一面，怎么样？” 她是看不上宋书宁的，娇娇弱弱的，娶回家去也不能干活，光一张脸漂亮有什么用。 可她那外甥来了向阳大队，见过宋书宁一次，魂就像被勾走了一样，跟他爹娘说了好几次。 他爹娘原本不同意，跟这么个女同志结婚，说不准全家人都得伺候她。 可他们二老最终还是没拧过自己儿子，只能答应下来。 原本她也觉得外甥太傻了，干啥要娶这么个娇滴滴的城里姑娘。 但是现在看到这一篮子的东西，她觉得这门婚事或许还不错。 就算宋书宁身子差些，有娘家人贴补，日子还是会好过很多。 要是以后能在城里找份工作，那就更好了。 宋书宁：…… 世上没结婚的人多了，她得跟多少人有缘分。 “大娘，我年纪还小，家里人不让我考虑这个问题。” “你今年都十八了吧，是该结婚的年纪了，哪里还小。” 拒绝的话她听不懂吗，还是故意装作听不懂。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39章 我这辈子不结婚 “大娘，不瞒你说，我家里人不希望我在乡下结婚，还是想我嫁个吃商品粮的人。” 那大娘看着她，嘴巴嗫嚅了好几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没话可说了呀。 谁不愿意嫁吃商品粮的人，不用干农活，能住城里，要是找到工作，还能拿工资，多体面，多轻松。 她一个城里人，虽说下乡来了，但家里毕竟还在城里，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宋书宁终于清静了。 只是那大娘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不过宋书宁也不在意。 笑话，她宋大小姐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 陆廷序看向宋书宁，原来她是这么想的，怪不得找上自己。 可惜她找错人了。 他虽然每个月有津贴，但是他驻扎在海岛，那个地方比这儿还要穷，可达不到她的标准。 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不过比早上的时候人少，坐着也宽松了不少。 估计有些人还要办事，没有那么快回来。 老杆叔叮嘱大家坐好了，就挥着鞭子开始赶车。 一个婶子看向陆廷序。 坐着板板正正，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十里八村都找不出这么一个精神的小伙子，长相英俊，身形挺拔，眼睛有神，一看就是个正派人。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军官呀，每个月的津贴可不少呢。 “陆同志，你有对象了吗？” 虽然吴秀娥说了，陆同志不想找对象，可没问到陆廷序的一句准话，她还是不死心。 要是她闺女能嫁给陆廷序，那可就是军官太太，她就是军官的丈母娘。 到时候再让陆廷序把他家老幺安排进部队，一人当兵，全家都光荣呀。 陆廷序从她张口问这话，就知道接下来她要说什么。 来到向阳大队这么些天，总是有人想要给他介绍对象。 “婶子，我工作忙着呢，没时间处对象。” “这有啥呀，城里人各个都有工作，也不耽误他们处对象呀。 我看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结婚以后就能安定下来，有个人照顾你，多好呀。” “婶子，我已经想过了，我这个人不适合结婚，就适合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祖国和人民。” 这话说的，都叫人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 那婶子想了半天，才干巴巴说了一句，“你结婚也不耽误你奉献呀。” “我既然要把一生奉献给祖国，能给到家庭的时间和精力就少，我不能委屈了女同志，所以我还是不结婚了。” 那婶子彻底没话可说了。 但她觉得陆廷序说这话敷衍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不结婚，他不传宗接代啦。 不过人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问下去就难看了。 难不成还要人男同志承认，他瞧不上自己的女儿。 还是算了吧，嫁不上军官，做不成军官太太，她还能给闺女找个条件好的。 要是闺女的名声坏了，想要找个条件好的，那就难了。 一直竖起耳朵偷听的宋书宁，听到他的话，樱桃红的嘴唇下撇。 又拿骗自己的那一套说辞来骗人。 什么要把自己的余生奉献给祖国，都是骗人的。 他在对着张青苗的时候，怎么就不这么说呢。 他不就是喜欢张青苗，看不上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牛车走到一半，忽然看见有两个拎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女同志。 老杆叔停了下来，“林知青，蔡知青，你们回来了。” 两位知青见到牛车，十分惊喜。 她们从家里拿了不少东西回来，坐了这么久的车，又走了这么久，早就累了。 在这儿遇上牛车，她们可就省力多了。 “是呀，老杆叔，我们回来了。” “上车，我送你们回大队。” 车上的人挪位置，让出座来给她们两个坐。 两位知青拎着自己的行李，放在牛车上。 在看到宋书宁的时候，蔡知青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真的是她吗，怎么大变样了。 而且她旁边还放着不少东西。 这都是她的东西吗？ 她居然舍得买东西自己吃？ 蔡知青的目光落在她娇艳如花的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似乎变得更漂亮了。 五官还是一样的，但是以前的她因为营养不足，脸色蜡黄。 在过年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居然变白了，气色也好了，看起来更加漂亮了。 “宋同志，你也是从家回来吗，我们怎么没见到你？” 宋书宁看向说话的蔡知青，要是她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原主跟这个蔡知青的关系并不好。 可以说原主跟向阳大队的女知青，关系都不怎么样。 大家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处处掐尖要强，都想自己压过别人一头。 原主外貌出众，在男同志中相当受欢迎，却不受女同志待见。 她跟其他女知青关系不好的另一个原因，是原主没有上过学。 这些知青或多或少都上过学，但是原主一天学都没上过，十分遭人鄙夷。 “我没有回家，我只是到镇上逛了一圈。” 蔡知青非常惊讶，“你连过年都不回家吗？” “是，我过年不回家。” “咱们一年到头就有这么一次回家的机会，你居然没有回家，你家里人不知道会有多想你呢。” 她说这话纯纯就是恶心人。 同为知青点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原主跟家里的关系不好。 现在说这样的话，不就是故意戳人心窝子嘛。 要是原主还在的话，可能会因为她的话伤心。 她不是原主，不稀罕宋家的那点稀薄的亲情，这些话一点伤不到她。 “你们赶紧上车吧，大家都着急回去呢。” 蔡知青见宋书宁脸色未变，没达到想要的结果，她有些失望。 不过她们确实不好耽误太长时间，否则大伙儿估计有意见了。 两个女知青上了车，坐在宋书宁旁边。 旁边的大娘用眼使劲瞅她们的行李袋，目光像是要透过袋子，看看里边装的是什么。 “林知青，蔡知青，你们拿了什么东西回来，怎么这么多？” 林知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从家里拿来的衣服，还有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你们城里人哪有不值钱的东西，你们那儿的东西，我们乡下人连见都没见过。” “可不是，你们身上穿的这个料子真好，我们就没见过。” “宋知青身上的这件棉衣也好看，显得人年轻，脸嫩。” 宋书宁很谦虚，“哪里哪里，你们过奖了。” 身为宋家大小姐，她可是有专门练习过仪态的。 而且她遗传了父母的优秀基因，身材比例好，脸小，有气质。 最最重要的是，她长了这样一张脸。 时尚的完成度，最终靠的是脸。 只要长着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蛋，你就是披麻袋，都是好看的。 当然了，这些话是不能够说出口的。 她嘴上还是得保持谦虚，只能在心里臭美。 第40章 相信我，她就是想勾引他 蔡知青听到那些人对宋书宁的夸奖，脸色有点臭。 但是当她看见陆廷序的时候，脸色如同太阳出岫，瞬间变得阳光明媚起来。 回家之前她们就知道村里来了位陆同志，不只是相貌堂堂，而且还是位团长。 团长呀，一个月的津贴就有一百多块钱。 最重要的是跟他结婚，就不能在乡下地方干活了。 “陆团长，你也在这边过年吗？” 说完，她伸手捋起鬓边并不存在的头发，巧笑嫣然地看着陆廷序。 陆廷序神情淡漠地朝她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的反应这么冷淡，蔡知青有些尴尬。 余光见到宋书宁，她心里警铃大作。 宋书宁仗着自己长了一张漂亮脸蛋，没少勾搭人。 在她来向阳大队的这一年多时间里，经常跟大队里的男同志眉来眼去，还有不少男同志对她大献殷勤。 她留下来过年，该不会是因为陆团长吧？ 蔡知青看向宋书宁，见到她绷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得好好打听打听，可不能让宋书宁抢了先。 她下乡快两年了，繁重的劳动已经完全磨灭她的热情，曾经的雄心壮志已经被打磨得丁点儿都不剩。 虽说家里会寄补贴过来，日子会好过一点，但她还是得每天下地劳动。 现在有另一条路可以选，她为什么要选择，待在这么一个贫穷落后的地方。 牛车到了村口，每个人拿出三分钱付车费，纷纷下了车。 宋书宁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肉包子，“老杆叔，这个肉包子给你吃。” 老杆叔看着她手上白胖胖的包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这可是白面呀，还有肉。 可无功不受禄，他哪好意思白吃人东西。 “宋知青，这包子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老杆叔，你特意赶车送我们到镇上去，辛苦了，这包子你就拿去吃吧。” 老杆叔还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他赶牛车到镇上，是听从大队长的指示，赚点车费补贴大队。 他们都是付了钱的，他哪还好意思收她的东西。 “不成不成，这包子我不能收。” 宋书宁把包子硬塞给他，“老杆叔，包子你收下，我走啦。” 老杆叔可是掌握大队上交通工具的人，自己跟他搞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 人在越穷的时候，越要学会投资，人脉就是最重要的。 老杆叔就是她现在需要的人脉。 老杆叔看着手上暄乎的包子，最终还是收起来。 这么好的包子，拿回去给他孙子孙女吃，他们肯定高兴。 蔡知青和林知青见她把肉包子送人，十分震惊。 她什么条件，知青点的人都知道。 知青们谁没有家里补贴，就只有她一个人还要补贴家里。 就因为这样，她是所有知青里过得最苦的一个，别说把包子送人了，她自己连包子都不舍得吃。 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陆廷序看见她把包子给老杆叔，十分意外，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连饭都吃不饱，她居然还把粮食这么送出去？ 不只是把肉包子送给老杆叔，她之前做的韭菜盒子，也会分给孩子们。 还有鸡蛋，她也经常分给墩子吃。 她根本不像从小受到苛待长大的孩子，反而像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对于这些吃的用的看得很轻。 宋书宁完全没料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再次暴露了自己。 她这会儿费劲地拎着东西回吴大娘家，累得气喘吁吁，根本没心思想其他事。 林知青看见她拐去旁边的小路，说道：“宋知青，你去哪儿？知青点在这边。” “我不去知青点，我现在在吴大娘家里住。” 她才不要回知青点住呢，那么多人住在一个房间，根本睡不好。 而且她们还排挤她，她干嘛要自己找不痛快。 她还不如住在吴大娘家里，有自己的房间，过得多舒服。 吴大娘家人口简单，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综合考虑，住在吴大娘家是最佳选择。 蔡知青很惊讶，“你不住知青点，要跟老乡一起住？” “嗯呐，有什么问题吗？” 蔡知青表情复杂地看着她，她这是不抱回城的希望，打算完全融入农村的生活了吗。 听说有不少女知青，因为受不了苦，最终选择跟当地人结婚。 她该不会也是这个打算吧。 这样一想，她仿佛能看到宋书宁嫁给当地人，每天围着灶台打转，背上背着一个孩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的画面。 她要是做出这样的选择，同为知青，她一定会祝福她的。 不对，陆团长就住在吴大娘家。 那他们……岂不是住在一起？ 看到陆廷序跟在宋书宁的身后，她气得直咬牙。 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她真是小看了她的手段。 “不要脸，看见条件好的男同志就去勾搭，简直丢我们女知青的脸。” 林知青见到她这么生气，不解道：“你怎么气成这样？” “宋书宁不要脸，看见男同志就跟苍蝇见了屎一样，一点不知道检点。 她以为自己跟陆团长住在一处，就能近水楼台了吗。 军人同志一身正气，肯定不会被她这种骚狐狸迷住，就算她发浪也是白费功夫。” 这话说得有点重了，林知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闷头走路。 蔡知青这会儿正气愤，见林知青不理会自己，自顾自说了下去。 “这么能豁得出脸面，说不准早就被男同志玩过了。” “不会吧，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林知青还是为宋书宁说了一句话。 虽然她跟宋书宁的关系并不好，但她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觉得宋书宁应该不是这种人。 蔡知青冷哼一声，“要不是被男人沾了身，她怎么会浪成这样，你信我的准没错。”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蔡知青狠狠瞪了她一眼，拎着行李袋走了。 林知青懊恼不已，她说这个做什么，平白得罪人。 宋书宁拎着东西进到屋里，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可累死她了。 墩子跑了过来，看到陆廷序手上的肉，眼睛直放光，“肉，陆叔叔你买肉啦？” 陆廷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是，晚上我们吃肉。” 墩子高兴得直拍手，吸溜着口水，“吃肉喽。” 陆廷序拎着肉要去厨房，正好碰上从厨房出来的张青苗。 张青苗看见他，笑着接过他手上的肉，“东西给我吧，陆大哥，你吃东西了吗？” “还没有。” “我就知道你没吃东西，我特意给你留了饭。 你先去堂屋坐着，我给你端过去。” “有劳了。” 张青苗抿嘴一笑，转身进了厨房。 宋书宁看得牙都快酸倒了。 这一声娇滴滴的“陆大哥”哟，还特意给他留了饭呢，还要把饭给他端上来。 这就是白月光的待遇呀。 第41章 营养不良病倒的孩子 陆廷序才转身，就见到宋书宁站在后背看着自己，还一脸的揶揄。 他刚要说话，宋书宁不理睬他，抓了一把糖给墩子。 墩子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谢谢知青姐姐。” “不用客气，玩去吧。” 她拎着米袋和骨头，从陆廷序身旁擦肩而过。 她进到厨房的时候，张青苗正忙着给陆廷序张罗饭菜。 看见宋书宁拿着肉走进来，笑着说道：“宋知青回来了。” “是呀，我回来了。” 吴大娘看见她手上的骨头，还有米袋子，这是粮食吧，得花多少钱呀。 “宋知青，你咋又买肉了？” “身体太虚了，得好好补补。” 宋书宁把两袋米递给她，“大娘，这是大米和玉米，一袋有五斤。” 吴大娘吓了一跳，这可是细粮呀。 还是这么多的细粮。 “这么好的粮食你自个儿拿去吃吧，我可不能要。” “大娘，我吃了你们家这么多粮食，这是还你们的。” 吴大娘差点忍不住说漏嘴，她吃的粮食不是自己家出的，是人陆同志找来的。 可陆同志有交代在先，她不能说出口。 她只能把粮食接过来，“那行，粮食我就收下了，以后做给你吃。” 这些粮食以后单独煮给宋同志吃，也不算她占了宋同志的便宜。 “大娘，我能不能继续住在你们家呀？ 你放心，我以后的粮食自己出，我每个月还会给你一块钱的房租，行吗？” “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要你的房租。 你要是愿意住就住着，有你陪着，家里也热闹一些。” 这些天宋知青可没少给墩子吃的，墩子都开始长肉了。 这份恩情她都记在心上呢。 再说家里只有她跟墩子两个人，实在太冷清了，多个人住进来，家里也多点人气。 张青苗听到她的话，心里却拉响了警报。 如果说过年期间知青点没人，她借住在老乡家是情有可原。 现在知青收假回来，她为什么还要住在这儿？ 在她的印象里，那些知青可是很瞧不上他们农村人的，嫌他们粗鲁没文化，不讲卫生。 即便都是在地里干农活，可那些知青还是觉得自己高他们一等。 可现在宋书宁居然主动提出住在吴大娘家，让她不得不多想。 她要是住在这儿，岂不是要跟陆廷序朝夕相对，直到陆廷序假期结束。 这怎么能行。 “宋知青，你不住在知青点，大队上能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吴大娘都答应了，大队长为什么不同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要是单独出来住的话，会不会不好管理？” “这件事我会跟大队长说明清楚，我相信大队长肯定能理解的。” 张青苗咬了下嘴唇，端着碗走了出去。 吴大娘问宋书宁：“小宋，你吃过饭了吗？” “我买了肉包子回来，大娘，我们一起吃呀。” “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就行了。 快去吃东西吧，别饿着了。” 宋书宁打水洗手，真就去堂屋吃包子。 看见墩子在院子里玩，乐滋滋地吃着糖，她说道：“墩子，去洗手，给你吃好吃的。” 墩子噌的一下站起来，赶忙跑去厨房洗手。 宋书宁进到堂屋的时候，陆廷序已经在吃饭了。 那一盘菜上还有一个煎的金黄的荷包蛋，应该是张青苗特意给他加的餐。 还真是体贴呢。 她扁着嘴，从篮子里拿出一个肉包子，咬一口就能吃到肉馅，真是皮薄馅足，真好吃。 墩子从门外跑进来，看见她在吃包子，眼睛更亮了。 宋书宁把一个包子递给他，“吃吧。” 墩子看着有自己两个手掌大小的包子，笑得十分开心。 “知青姐姐，我能不能拿去跟我奶一起吃？” “可以呀。” 墩子把包子掰成两份，兴冲冲地跑去找吴大娘，“奶奶，有包子吃。” 宋书宁边吃着包子，边拎着篮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有一句话张青苗说得对，她要从知青点搬出来的事，还是得跟大队长说一声。 一会儿得空的时候再去找他，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一份轻松的活。 宋书宁把买来的糕点，还有袜子放进自己的箱子，又掏出钱数了数，还剩下十几块。 这年头钱是真的难挣，也是真的经花。 买了这么多东西，才花了几块钱。 忽然觉得自己很富有。 不对，她还欠陆廷序的钱呢。 昨晚他给自己那么多的票，说好了要跟他买的。 现在就还给她。 宋书宁拿了五块钱，就去堂屋找陆廷序。 堂屋已经没人了，她走出去正要去找陆廷序，就看见一对年轻夫妻走进来，那个男人怀里还抱着孩子。 “大娘，吴大娘，你快给我们毛蛋看看。” 吴大娘擦了手走出来，“咋了？快进屋。” 把孩子抱进屋，吴大娘询问起孩子的病情。 王秀芹一只手紧紧掖着孩子身上的棉衣，防止冷风灌进去吹到孩子。 “毛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忽然就打蔫儿，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我们不敢耽搁，就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瞧瞧。 大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毛蛋呀。” 宋书宁看了一眼那孩子，紧闭着眼睛躺在他爸的怀里，双眼紧闭，瘦得几乎脱了形，特别触目惊心。 虽然这段时间她没少见到瘦小孩，但是瘦得这么干瘪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吴大娘没有多说话，给毛蛋把脉，翻开他的眼珠子看，还细细问过王秀芹，这些天孩子都吃了什么。 等她问清楚，大概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得的是病，也可以说不是病，“孩子就是饿的。” 宋书宁对这个诊断结果并不感到意外，这孩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王秀芹听到这话，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这可咋办，孩子吃不下东西。 大娘，你救救我们毛蛋。” 吴大娘看向宋书宁，“小宋，你去冲点红糖水过来。” 宋书宁点头，连忙去厨房，拿了碗，装上红糖，又放了一点盐，用勺子搅和搅和，这才去堂屋接热水。 吴大娘对着毛蛋身上的穴道又揉又按，毛蛋还是没有醒过来。 王秀芹忧心忡忡，不住在旁边抹眼泪。 红糖水好了，吴大娘让接过来，亲自给毛蛋喂水。 毛蛋还能吞咽，水喂到他嘴里，他慢慢咽了下去。 一碗盐糖水喝光，毛蛋勉强睁开眼睛，王秀芹大喜过望，“毛蛋，你醒了，你可把娘吓死了。” 谁知道话音刚落，毛蛋又疲惫地闭上眼睛。 王秀芹十分惊慌，“大娘，他这是咋的了，咋又睡过去了？” “这孩子身子骨太弱了，你们还是带他到公社医院看看。”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沉重。 去公社医院，又得花一大笔钱。 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钱，他们哪有钱去给孩子治病。 第42章 穷病是绝症 吴大娘不是看不出他们的为难之处，可她却没法帮他们。 除了饿病，还有穷病，这是最难治的。 穷病是绝症，一辈子都治不好。 “你们到公社医院给孩子看看，用西药给孩子打吊针，孩子还能救回来，要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她话没有说完，不过在座的都听懂了。 要是不去，孩子就会没命。 做爹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们就不能放弃。 张金山咬了咬牙，“我这就去跟大队长借钱，孩子的病不能不治。” 王秀芹从衣兜里，掏出皱巴巴的两毛钱，递给吴大娘。 “大娘，多谢你，我们这就去给孩子看病。” 吴大娘虽然同情他们，但是诊金该收还是得收。 这年头谁家不困难，家家户户都困难。 要是她因为别人家里困难，就不收诊金，那饿死的就是她和墩子。 吴大娘收下一毛钱，把剩下的一毛钱推了回去，“这钱你们拿去给孩子看病。” 王秀芹擦干眼泪，“大娘，多谢你，我们先走了。” 他们离开了，宋书宁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当中，久久不能平静。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看到孩子差点被饿死。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差点活生生被饿死呀。 她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意识到，穷是多么灾难的一件事。 如果有多一点钱，孩子就不会饿成这样。 要是多一点钱，孩子的父母就不会犹豫，还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吴大娘看见她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问道：“怎么，吓到了？” 宋书宁如实点点头，“我没想到在这年头，还能有人差点被饿死。” 吴大娘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孩子可不少，毛蛋还有心疼他的爹娘，愿意借钱给他看病。 还有些小孩，钱没处借，病也没法看，就这么活活被饿死。” 宋书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情有些沉重。 吴大娘劝她，“你要是想学医术，必定要看着无数生老病死，咱们只能看淡。” “我知道了，大娘。” “成，那我就先去忙活了，你自个儿好好歇着。” 宋书宁的内心还是很不平静，她去敲陆廷序的房间，“陆廷序，你在不在？” 屋子里没有一点声音，难道他不在房间。 宋书宁正准备离开，谁知门忽然打开了，陆廷序就站在门口。 “你找我有事？” 宋书宁拿出自己准备好的钱，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买票的钱，买你昨天给我的票。 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陆廷序看着她手上拿着的钱，手指纤细白皙，指尖修剪得很漂亮，但是做出来的事怎么这么气人。 她是气人精吗。 “拿回去。” “我不能白拿你东西，我们昨天晚上就说好了的，钱你拿着。” “谁给你说好了。” 宋书宁扁了扁嘴，他这么说话不算话。 要是这年头有录音笔就好了，可以把他的话录下来，需要的时候播放给他听。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 “无赖。” 宋书宁把钱扔到他身上，转身就跑。 陆廷序本能地抓住那些钱，看着她跑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转身走到桌旁，上边放着一封厚厚的信，一封从江城寄过来的信。 他坐了下来，拆开那封信看起来。 上边所有资料都很正常，没有作风问题，没有任何异常。 根据邻居反映，她是一个生活朴素，性格腼腆内向的女同志。 她是家里的老三，从来没念过书，一直在家里照顾家人。 直到六六年底，她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决然报名下乡，当时才十六岁多没到十七岁。 在她下乡的这一年多，只有过年的时候回来。 不过时常会从乡下寄钱和粮食到家里去。 这封信写了差不多十页纸，把她的生平都调查清楚了。 陆廷序眼底不起波澜把信看完，放到手边。 宋书宁说过的事，都能对得上。 可熟悉她的人说她性格胆小懦弱，跟自己见到的她完全不一样。 这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又是什么原因，让她一定要下乡不可。 她才十六岁，没有到硬性要求下乡的年纪，她当真是为了保全家里人，才主动下乡来的吗？ 陆廷序眸色深沉地看着桌上放着的五块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忽然他听见隔壁开房门的声音，有人走出去了。 宋书宁拿了半斤的江米条，还有一斤的鸡蛋，放进篮子里，去张家找大队长。 来到张家，看见有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宋书宁从衣兜里摸出几颗水果糖。 “姐姐请你们吃糖。” 两个孩子见到糖，立刻伸出手，十分高兴地接过糖跑了。 张红军的媳妇，叫做白红梅，客气道：“糖这么金贵的玩意儿，你给他们做什么，留着自个儿吃。” 宋书宁笑着说道：“我还有呢，这两个孩子这么可爱，我一看就喜欢。 婶子，大队长在家吗？” “在呢，就在屋里。”白红梅边把宋书宁迎进去，边朝堂屋喊道，“当家的，宋知青来了。” 张红军从屋里出来，见到宋书宁拎着个篮子，表情非常严肃。 “宋知青，你提着东西做啥，我可不收礼。” 宋书宁把篮子放下，“大队长，这大过年的我上你家来拜年，总不能空着手上门。 这是一包糕点，还有几个鸡蛋，不值什么钱，就是讲究个礼节而已。” 她这么说，张红军也不好再说什么，朝白红梅使了个眼色。 白红梅立即非常有眼力，倒了一杯热水过来，“宋知青，你喝水。” 宋书宁把搪瓷杯握在手心，暖暖手，“大队长，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现在住在吴大娘家里，和吴大娘相处得很好，还跟她学习了医术。 所以我想我就不回知青点住了，就住在吴大娘家里，也能多点时间跟她学习医术。” 张红军十分诧异，没想到吴秀娥居然会传她医术。 “你要住在吴秀娥家里？” 宋书宁点头，“嗯呐，我跟吴大娘说过，吴大娘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等着大队长点头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顺水人情的事。 “你们都商量好了，我有什么不答应的，就这么着吧。” “大队长，我还有件事想要跟你说，大队不是很快就要进行农业生产了嘛，我能不能就不参加生产了？ 我现在刚学习医术，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要是白天下地干活，看书的时间就太少了。 所以我想我就先不下地干活了，把所有的时间用来学习医术。” 她的这番话让张红军更加诧异了。 以前她是拼了命的干活，争取多拿一点工分。 现在这是怎么了，居然不想下地干活。 她要是不下地干活，没有工分，往后怎么养活得了自己。 第43章 她们关系好到能说知心话? “宋知青，你们知青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你要是不下地劳动，只怕别的知青有意见。 你不下地不挣工分，大队是不会分你粮食的，到时候你吃什么？” 吃的问题她不用担心，只要有钱，还怕买不到吃的东西吗。 不过张红军说的确实是个问题，要是她整天无所事事，还真有可能被眼红的人举报。 宋书宁颓然低下头，她还是得下地干活呀，真是要命。 “我知道了，大队长，那有没有什么轻松一点的活儿？”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大队长，却被张红军无情拒绝了。 “劳动人民不怕苦不怕累，宋知青，你这个思想要不得。” “……” 行叭，是她思想太落后了。 不过能留在吴大娘家，她也已经很满意了。 宋书宁把东西从篮子里拿出来，“大队长，婶子，那我先回去了。” 白红梅要留她吃晚饭，宋书宁拒绝了。 “婶子，晚饭我就不吃了，改天还有的是机会呢。 现在吴大娘家里建新房，我得回去帮忙才行。”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有空常过来。” “好。” 白红梅送宋书宁到门口，看见宋书宁走远，转过身看见桌上的江米条和鸡蛋。 “宋知青还挺大方。” 张红军抽着焊烟不说话。 白红梅压低声音说道：“老三好像看上宋知青了，这事你知不知道？” 张红军抽了几口烟，这才说道：“你让那臭小子赶紧歇了心思，城里来的知青迟早是要回去的，他想都甭想。” “他们能不能回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张红军用烟杆子敲了敲桌子，“你要是强留人下来，她能好好过日子？ 老三性子跳脱，就该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好好过日子，才能把日子过踏实。 你可别跟着捣乱，就宋知青那长相……咱们大队留不住她。” 白红梅自然也知道，把宋书宁留下来的难度大。 就她那长相，十里八村都难找，想要攀高枝不是什么难事。 她这不是心疼自个儿的孩子，不忍心让他为情所伤嘛。 “我能捣什么乱，我就随口一说。” “你能这么想就好，往后她要是嫁得好了，说不准还能记着咱们的情。” “知道了，我往后再好好劝劝他。 我娘家那边有个姑娘叫水秀，挺老实的一个孩子，岁数跟老三差不多，要不趁着现在有空，让他们相看相看？” 说不定结婚以后，老三就收心了呢。 张红军“嗯”了一声，“老三是该娶媳妇了。” 白红梅高兴道：“那我明天回娘家一趟，好好打听打听。” 宋书宁拎着空篮子回去，不承想却在半路遇上了王彩玲。 王彩玲带着小女儿，拎着个篮子往吴大娘家里赶，看见宋书宁十分高兴。 “宋知青，你去哪儿呀？” “我刚刚去大队长家里一趟，跟他说我以后住在吴大娘家里的事。 彩铃姐，你急匆匆的要去干什么？” “我挖了点甜笋，想拿去给你们尝尝鲜。” 甜笋难找，得挖开土才能看到，她找了大半天，也就挖了小半背篓。 这不把甜笋挖回家，她装了一篮子，就给吴大娘送过来，赶巧就在路上遇见宋书宁。 王彩玲把甜笋放到宋书宁的篮子里，“赶巧碰上你，你帮我拿过去，我就不过去了，家里还有一堆活儿呢。” “行呀。” 宋书宁看见王彩玲的小女儿，瘦瘦小小的一个，瑟缩在她腿边，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给她。 那小姑娘看见糖，眼睛都发亮了。 王彩玲却不好意思，“你快把糖收起来，这么贵的东西，我们可不能要。” 那小女孩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 宋书宁看得于心不忍，把糖塞到那小女孩的手里，“吃吧。” 小女孩攥紧糖，双眼期盼地看着王彩玲。 宋书宁劝道：“彩玲姐，这点糖不值什么钱，你就不要跟我推来让去的了。 大过年在外头这么推让，多不好看。” 王彩玲笑了起来，“你说的也是，二丫，快谢谢姐姐。” 二丫紧紧攥着糖，奶声奶气地跟宋书宁道谢，“谢谢姐姐。” “不客气，你快吃吧。” 二丫迫不及待的撕掉糖纸往嘴里送，眼睛瞬间亮起来，真甜。 她从来没吃过这个味道的糖。 宋书宁把王彩玲拉到旁边，问她张铁牛的情况。 王彩玲提到这个事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笑意。 “我给他喂了巴豆，等他拉得虚脱了，按你说的把人揍了一顿，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几天我都给他下药了，还有我那婆婆，一直叫嚷着身上没力气，这段时间他们甭想对我动手了。” “那挺好的，就该这么对付他们。” “自从我嫁人以后，日子就没这么好过。” 她身上有了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气沉沉，多了些生命力。 宋书宁很高兴能在她身上，看到这样的生命力。 “你可不要心软，该揍人的时候还是得揍。” “我揍着呢，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没忘记。” 王彩玲把甜笋都装进她的篮子里，“成了，家里还有活儿，我就先回去了。” 她牵着二丫走了。 二丫回过头看她。 宋书宁朝她挥挥手，“二丫再见，以后记得过来玩呀。” 二丫咧着嘴，害羞地扭过头。 小丫头还挺腼腆。 宋书宁拎着一篮子的甜笋，高高兴兴地回了吴家。 “大娘，彩玲姐送了我们一篮子的甜笋。” 吴大娘看到她篮子里的甜笋，确实不少，拿来做一道菜刚刚好。 “有不少呢，上回她送粮过来，我就跟她说不要再送东西了，她咋又送甜笋过来？” “她感激你呀，我刚刚跟她说话，她都有笑模样了。” “既然拿来了，那就今晚吃吧。” “好呀，大娘，我来扒甜笋。” “行。” 宋书宁找来了个小马扎，坐在小马扎上剥甜笋。 张青苗正在做菜，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十指纤纤，比那春笋都还要好看。 她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宛如一部无声的电影，像一片贫瘠的土地上，忽然长出的一朵明艳的玫瑰。 这样的人跟陆廷序共处一室，怎么能让人放心。 陆廷序就算再怎么正直，他也是个男人。 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呢。 “宋知青，你今年多大了？” 宋书宁有些意外她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今年十八岁。” “跟我同岁呢，你下乡有一年了吧？” “一年多了。” “有没有想过要回城？你的家人毕竟都在城里，你这么一个人孤身在外，总会想自己的亲人朋友吧？” 宋书宁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来，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疑惑。 她跟张青苗的关系，已经好到交谈知心话的程度了吗？ “没有很想。” 她的这个回答让张青苗大感意外，她居然不想回城？ 难道她还愿意待在这个穷乡僻壤，整天下地干活？ 第44章 大小姐第一次下地 “看来宋知青真是坚强，我就不行，我离开家几天就受不了了。” 宋书宁微微一笑，“那不一样，张同志你家庭好，有父母疼爱，有兄长维护，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宋知青在大队还习惯吗？” 宋书宁不解地扫了她一眼，她该不会是知道自己给大队长送礼，想要换一个轻松活儿的事了吧。 “还行吧。” “我很佩服宋知青的毅力，要换成我的话，我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胆量。 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我肯定很难适应。” 宋书宁很赞同她的这句话。 穿到这边来，她到现在还是处处不适应。 当初原主也是为了避开裴青棠那个变态，迫不得已才选择下乡。 不过大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宋家父母肯定舍不得其他孩子下乡，最后还是得她下乡来。 张青苗继续说道：“宋知青，像你们这样的知青，我听说想要回城很困难。 要不就是在城里买了房，要不就是找到城里的工作，别的路子都不通。 对了，要是跟城里人结婚，也能回城，是不是真的？” 宋书宁兴致缺缺，“是吧。” 她一点不想回江城，甚至想要远离江城。 这年头户籍管得严，她没办法到别的城市生活。 想了也是白想，宋大小姐不喜欢自寻烦恼。 张青苗看着她一脸不感兴趣，忍不住疑惑，她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她跟裴青棠不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吗？ 她为什么不选择跟他结婚，回城享福，反而选择留在这里？ 真是想不明白。 吴大娘问宋书宁，“小宋，你带来的骨头和猪肝要怎么做？” “拿来炖汤喝吧，骨头猪肝汤，给大伙儿都补补。” “行，那就炖汤喝，待会儿再用陆同志带来的肉炒甜笋，晚上的菜就齐了。” 炒竹笋要多多放油，用五花肉炒甜笋，味道才会好。 张青苗听到做饭，把其他事情都抛在脑后，“大娘，那我开始做饭了。” “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 张青苗手脚麻利地收拾食材，宋书宁站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动手。 她还挺喜欢张青苗的手艺，她愿意下厨做饭，求之不得。 当天晚上张青苗做的菜，受到大家的一致好评。 能吃到骨头汤，还能吃到肉，去到别的地方做工，哪有这么好的待遇。 就算他们在家里，也舍不得这么吃呀。 宋书宁也吃得心满意足。 吴大娘给她开小灶，她终于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 来到这边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二次吃到大米饭，真是太感动了。 她从来没觉得米饭这么好吃过。 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准备下地的时候。 宋大小姐哪里干过农活，她这辈子唯一干过跟农活沾边的，只有到中草药实验基地考察。 可那也不用她亲自动手呀。 她特意跟吴大娘借了草帽。 虽然现在没有太阳，但是防晒措施一定要做到位。 她去到工具房领工具，这才知道大队上的男同志要去开荒，女同志今天得去翻地。 翻地这个词是如此的陌生。 以前她看书的时候，农活不就是要拔草，割稻谷之类的吗，怎么到她就需要翻地了呢。 炮灰的命也是命呀。 大队上的人拎了工具，分成两拨，一波去翻地，还有一波拿着斧头，铁锹，钢钎之类的工具去开荒。 听说去开荒特别辛苦，要用斧子把树木砍断，把树根挖出来，所以只挑力气大的去开荒。 不过因为开荒太辛苦，所以拿的工分也高，能拿的都是满工分。 有些妇女想要高工分，不顾辛苦，也跟着一块儿去开荒，王彩玲就是其中一个。 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赚工分，她要是不多干点，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的。 宋书宁跟着大部队去到目的地，看着长满杂草的旱地，瞬间呆住了。 这么一大片……这么多杂草，确定得让她们来干吗？ “这得多少天才能干地完呀？” 旁边的一个婶子笑道：“还要几天呢，今天就得干完。” 宋书宁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瞬间就瞪圆了。 这么大一片地，今天，就今天一天要干完？ 她开玩笑的吗？ 大伙儿纷纷下地，去到自己划分的区域去干活。 张红军收了礼，给宋书宁划分一块比较松软的土地，“宋知青，你就在这儿。” “谢谢大队长。” 宋书宁有样学样，跟其他乡亲一样，拿起沉重的锄头开始锄地。 锄地不算很难，把土翻上来，草埋到地下去，腐烂了可以当成废料。 让她觉得心塞的是，旁边的人哐哐哐埋头就干，瞬间窜出去好几米远，可她自己才踏出一步。 他们怎么会这么快？ 不行，宋大小姐不能落后，绝对不能让人笑话。 雄心壮志是有的，可惜能力不足。 不只是当地的乡亲远远将她甩在后面，就连其他女知青，都甩出她一大截。 这年头大家都穷，根本没钱买手套，干活多了，手心被磨出一层厚厚的茧。 宋书宁的手心也有一层茧，这些天她一直想办法保养皮肤，皮肤嫩了不少，掌心被磨得生疼。 干活怎么会这么辛苦。 这绝对是她做过的，最累人的一件事。 最气人的是，即便她这么努力，还是落人一大截。 宋大小姐咬着牙往前追，手心都磨出水泡。 可这片土地好像没有尽头，她再怎么使劲往前，那片田地还是一样的距离。 “吧嗒，吧嗒”，汗顺着下巴掉到土里，很快就渗进土里去。 她觉得自己腰酸背痛，手心更是火辣辣的痛，张开手一看，手心已经磨出血了。 晌午到了，大队长才吹哨子，众人停下手头上的活儿，拿着工具，准备回家吃饭。 蔡知青看着她，故意冷嘲热讽道：“宋书宁同志，你今天干活怎么这么慢，该不会是磨洋工吧？ 你不是指望我们干完活，就过来帮你吧？ 你可别想了，我们干完自己的活儿就已经够累的了，可没力气再来帮你。” 宋书宁还在闷头翻地，“你放心吧，我从来没指望你们，我自己的活儿我自己会干。” 蔡知青立刻高声喊起来，“大伙儿都听到了，这可是她自己说的，不用咱们帮忙。” 林知青劝宋书宁，“宋书宁同志，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下午再来干。” “我不吃了，你们先去吧。” 其他知青都回去了，反正她不住在知青点，也不跟他们一块儿吃饭，管她呢。 宋大小姐决不允许自己比别人差，连翻地都不能比别人差。 就算她干活的速度比别人慢，她延长干活时间，总能赶得上别人了吧。 可是干活好累呀。 她感觉自己的手都要烂掉了。 要是以后的日子都要这样，那就太难熬了。 第45章 我什么时候跟她谈对象? 陆廷序拎着饭菜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宋书宁一边哭，一边拿着锄头翻地。 他看了眼她一早上的成果，活儿做得不多，不知道怎么就哭成这样。 “宋知青怎么不回去吃饭？” 宋书宁听到声音，快速抹了一下眼睛，气呼呼地抬头瞪他，“要你管。” 这人真讨厌，特意过来看自己笑话。 陆廷序这才看清她的脸，小脸已经花了，眼眶红红的，看来已经哭了好一阵了。 “哭成这样，怎么不回去？” “我为什么要回去，我活还没干完。”她翻地的距离跟大家还差一大截呢。 “先过来吃饭。” “不吃，我把活儿干完，你们别想笑话我。” 小姑娘娇气归娇气，还挺有志气。 虽然成果不怎么样，不过这份精神值得表扬。 “你先去吃饭，我来干活。” 他接过锄头，却听到宋书宁“嘶”了一声，睁大眼睛就瞪自己。 她的手破了皮，他还使劲拽她的锄头，碰到伤口，可疼了。 陆廷序一眼就看到锄头把手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你的手怎么了？” “没怎么。”她把手藏到自己身后，“不用你假好心。” 刚刚她还蔫巴巴的呢，现在有人过来看她，她又开始有精神顶嘴气人了。 陆廷序拉着她的手腕，这才看见她的手心红肿，长了几个大血泡，破皮以后露出嫩红的肉。 不就是下地干活吗，她以前也不是没做过，而且她这一早上也没干多少呀，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以前你干活也伤成这样？” 宋书宁自己也纳闷呢，按说不至于才对呀。 原主在向阳大队待了一年多，天天都要干活，手上都有老茧了，自己怎么还会伤成这样？ 难道灵魂变了，皮肤变娇嫩了？ 还是因为挺久没干活，所以不习惯了？ “不要你管。” 宋书宁想要把手抽回来，陆廷序却拉着她的手不放。 她的力气哪比得上这个大块头，他稍稍一用力，她就动不了了。 好气哦。 被人实力碾压，不爽。 “陆同志，你不要动手动脚，快放开我。” “手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死撑着干活，要是手烂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宋书宁本来就很难受，听到他这么一说，鼻头又开始发酸了。 她都这么努力了，凭什么还这么说她。 她干自己的活，招谁惹谁了。 “不用你管我，你这么有空，管你对象去，我才用不着你管。” 气性还是这么大。 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嘴硬。 他要是真不管她，她是想把自己的手磨烂吗。 不过她说什么，他的对象？ 他什么时候有对象了？ “什么对象，你在瞎说什么？” “哼，敢谈对象不敢承认，没种。” 陆廷序额角的青筋都要冒出来了，他没种？ 她一个女同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你一个女同志该说的话吗。” “你一个大男人，谈对象还不敢承认，还跟别的女同志拉拉扯扯，不要脸。” 陆廷序的脸黑了下来，“我跟谁谈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就是跟张青苗谈对象，你还敢否认？ 你们整天卿卿我我，当别人眼睛瞎呢。” “谁告诉你我跟张同志谈对象了，你都看见什么了？” 狗男人，是不是故意气她呢。 他自己做过什么事，他能不知道。 “你要不是跟张青苗谈对象，她怎么会过来帮忙干活？” “她跟吴大娘是乡亲，过来帮忙有什么问题。 我一天给她一毛八的工钱，让她帮忙做饭有什么问题？” 宋书宁傻眼，原来他是雇张青苗做饭。 心里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对自己和对张青苗双标，这是实实在在的了吧。 “你看见张青苗就很高兴，一见到我就拉长脸，你总不能否认了吧。 每回看见她，都跟人说说笑笑，还敢说你不喜欢她？” “每回？你经常偷看我们说话？” “……谁看你们了，你不要转移话题。” “张同志找我说的都是正事，我态度当然端正，你找我做的都是什么事？” “……” 行吧，她承认，她跟陆廷序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是没少撩他。 她扁着嘴，不说话了。 陆廷序睨了她一眼，“没话可说了？” 宋书宁鼓着脸，“反正你对我，就没有对她好。” “我板着脸你都敢……我对你的态度再好点，你还不上天。” “……” 可恶，居然没话能反驳。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气鼓鼓，她居然在吵架的时候落了下风。 陆廷序沉着脸，拉着她到篮子旁边，拿着水壶给她，“洗手。” “你帮我倒水。” 陆廷序拔开水壶的塞子，给她倒水，清洗伤口。 居然是温水。 很暖，但是好痛。 宋书宁疼得眉毛都拧起来，“好痛呀。” “现在知道痛，早干嘛去了。” 宋书宁瘪了瘪嘴，玫瑰色的嘴唇紧紧抿着，好生气哦，就知道说她。 她脱了草帽，接了一捧水洗脸。 人清爽了，心情也好了一点。 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宋大小姐从来没有这么丢脸的时候，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呜呜，太丢人了。 一个装着饭菜的碗递了过来，上边金黄的鸡蛋特别好看，看起来也特别好吃。 “吃吧。” “我要喝水。” 陆廷序拔开塞子，拿起水壶，递给她。 宋书宁接过来喝了一口，玫瑰色的嘴唇因为有水滋润，更显得娇艳欲滴。 陆廷序匆忙地移开眼，“快吃吧。” 宋书宁把水壶递给他，这才接过他手里的碗。 今天的饭菜似乎格外的美味。 肚子饿的时候，东西特别好吃。 可他带来的饭菜实在太多了，宋书宁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皱巴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陆廷序，“我吃不完。” “再吃一点，看你瘦的，就是因为你吃得这么少，才没有力气。” 可她吃得再多，也不是为了留着力气来干活呀。 “我饱了嘛，吃不下了。”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撒娇。” 宋书宁嗔了他一眼，“你又不是别人。” 陆廷序一哽，又来了，她臭毛病又犯了。 “宋知青，你态度端正一点。”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陆廷序抬起眼，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你想多了。” “那你为什么要过来给我送饭？” “保护老百姓是军人的职责，你这么久没回来，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 宋书宁：…… 信他个鬼。 狗男人的借口就是多。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你喜欢我。” “随你怎么想。” 陆廷序转过身，下到旱地，抓着锄头开始翻地，那锄头挥舞，几乎能看到残影了。 宋书宁忍不住惊叹起来，他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呀。 要是不去当兵，他肯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农民。 第46章 大半夜偷亲他 陆廷序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剩下的地给翻好了。 在大伙儿上工之前，他拿着篮子准备走了。 “以后干活不用这么卖力，下工了我再来帮你。” “还说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要帮我干活？” “遇到困难找解放军，我只是帮人民群众解决困难。” “死鸭子嘴硬。” 陆廷序没有管她，拎着篮子走了。 宋书宁看着翻好的地，顿时信心满满。 既然他没有跟张青苗在一起，那自己就不是第三者。 她一定可以拿下陆廷序。 而且还得尽快拿下他。 下午大队的人回来干活，惊奇地发现宋书宁的活儿干完了。 宋书宁随便找了个借口，跟张红军告假。 她已经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张红军批假让她回去休息。 宋书宁喜滋滋地回到吴家，吴大娘看见她，进房间拿了一瓶膏药出来。 “抹上，伤口能快得好一点。” “大娘，还是您心疼我。” 吴大娘笑眯眯地看着她，要不是有人跟自己说，自己咋知道她的手受伤哟。 有个人比自己心疼她，却不好意思让人知道。 “是陆同志跟我说你受伤了，让我帮忙配点药。”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一蹦三尺高，她就知道这个狗男人喜欢她。 还敢不承认，今天晚上她一定要让他承认下来。 宋书宁接过药瓶，“谢谢大娘。” “赶紧去擦药吧，就没那么难受了。” 宋书宁把药放进衣兜，去打了一盆热水，端到房间里擦身体。 她原本打算洗个澡的。 干了这么久的活，出了一身的汗，爱干净的宋大小姐觉得难受极了。 但是还有一群大男人在建房子，她现在去洗澡不太好，只能退一步，先擦身体。 等晚上他们回去了，她再好好洗个澡。 涂上吴大娘特意调制的膏药，手上火辣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她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 等她一觉醒过来，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 吴大娘看见她的时候心疼不已。 看把孩子给累得哟，手还伤成了这样，以后可咋整哟。 “小宋，肚子饿不饿？” “有点饿了。” “再等一会儿，就快能吃饭了。” 宋书宁感觉自己今天特别饿，可以吃下一头牛。 可能因为自己的劳动量太大 等到吃饭的时候，她吃了整整一大碗饭。 她从来没有这样好的胃口。 劳动果然能教育人呀。 吃过晚饭，其他人都回家了，宋书宁让陆廷序帮自己拎水到浴房，准备好好洗个澡。 陆廷序把热水给她拎到浴房，“你洗吧。” “天黑，我害怕，你在外边等我。” 陆廷序：…… 前两天跟他闹脾气的时候，怎么没见到她怕黑？ “娇气，不是还有油灯，哪里黑了？” “反正我就是害怕，你在外边守着。” 宋书宁把浴房的门关上，刚要脱衣服，朝门外说道：“陆廷序，你还在外面吗？” “快点洗。” 宋书宁放心了。 等到她洗好头洗好澡走出来一看，根本没见到陆廷序人影，只见到院子里有一团人影。 他可真行，跑了这么远。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洗好了就快去歇着。” “可我的手受伤了，没办法洗衣服。” 她看了陆廷序一眼，陆廷序毫无表示。 又一眼。 又一眼…… 还是无动于衷。 看来他一点没领会自己的意图。 没默契呀。 “你帮我洗。” 陆廷序的额角青筋直跳，“你让我帮你洗衣服？” “我也不想呀，可我的手都伤成这样，碰到水就好痛，我怎么洗衣服嘛。” 陆廷序想到自己白天看到她的手，咬了咬牙。 行，他洗。 不就是洗个衣服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赶紧回房间睡觉。” 宋书宁扁了扁嘴，这么不愿意看见她？ “我这就回房间了嘛。” 陆廷序转身进了浴房，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香皂的暖香，还有一股淡淡的体香。 他深吸一口气，把装着衣服的盆子拿出来，去水井边打水，认命地给她洗衣服。 这件衣服怎么这么小？ 意识到这件小衣是什么，见多识广的陆团长全身都烧了起来。 她是故意的。 偏偏他还中计。 明知道她诡计多端，他还是中计了。 幸好只有这件小衣，没有更过分的东西。 陆团长把她的衣服洗干净，晾好，打了桶井水。 大冷天的夜里，他硬生生淋了三桶冷水，才把身上的火给降下去。 他刚回到房间，那个诡计多端的小妖精又敲门走进来。 陆廷序一看见她，眼神锐利，折射出让人不可直视的锋芒，“你要干什么？” 不是，怎么这么防着她？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不就是让他帮忙洗衣服，不就是洗了件内衣嘛，小内内不是没让他洗吗，反应这么大。 她看了陆廷序一眼。 脸很黑。 好吧，这应该已经是这个男人的极限了。 其实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从来没有让别的男人给她洗过衣服。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上药？” 陆廷序还是很怀疑她的意图，“你伤在手上，不能自己上药？” “我自己上药不方便，你就帮帮忙嘛。” 宋书宁拿出小药瓶，坐了下来，微微仰起头，满脸期盼地看着他。 陆廷序还是一脸的警戒，丝毫不为所动，“上好药你就走？” 生气，就这么想要赶她走。 只怕到一会儿，他就舍不得自己走了。 宋书宁佯装乖巧地点点头，“你上好药我就走。” 陆廷序这才接过药瓶，宋书宁伸出两只手，掌心朝上。 磨破的皮都被她剪了，露出红嫩的肉，伤口看起来格外恐怖。 这么细皮嫩肉的一个姑娘，伤成这样，怪不得会哭得那么伤心。 他用手指抠了药膏，一点一点抹在她的伤口。 药膏刚抹上去的时候有点疼，宋书宁缩了一下手，却被他握住指尖。 “躲什么，还没抹好药。” “有点疼。” “忍着。” 太凶了。 这个狗男人，一点不知道哄人。 但是他低着头，给自己上药，神情专注，怎么看怎么英俊。 不愧是她挑中的男人。 她忽然倾身，“啵”的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 陆廷序的手一抖，药瓶差点没摔到地上。 她……她居然亲了他。 宋书宁见到他这个反应，觉得这人真是清纯得可爱。 她就说过，宋大小姐想要拿下的男人，就没有失手的。 陆廷序定定地看着她，她也在看着陆廷序。 她怎么敢。 大半夜进到一个男人的房间来，还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当真以为自己不会做坏事吗。 第47章 以后我们要保持距离 “坐好了。”陆廷序深吸一口气，看着脸颊娇嫩如花的女人，强行压下身体的躁动，“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个女人亲一个男人，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呀。”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宋书宁抿了下嘴，“我想要跟你结婚。” 她做了这么多，只是因为这个目的？ 陆廷序盯着她看了两秒，并没有从她脸上，发觉她有撒谎的迹象。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不会结婚，强扭的瓜不甜，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就算强扭的瓜不甜，也能解渴呀。” 宋书宁的手指轻轻勾住他胸口的纽扣，“你甜不甜，得我尝过才知道。” 陆廷序呼出一口浊气，把人赶出房间。 不能再让她待在房间里了。 她太大胆，做事不合常理，跟她在一起太考验定力了。 被赶出来的宋书宁郁闷不已，想要推房门进去，谁知道却推不动。 他居然把门给锁了。 他还是不是男人。 “陆廷序，你把门打开。” “赶紧回你房间睡觉。” 宋书宁都快气死了，他居然就这么赶自己走？ “你还没有帮我擦完药呢。” “我看你好得很，根本不用擦药了。” “不就亲了你一口嘛，小气鬼。” 陆廷序：…… 她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就亲了一口。 亲一口还不严重？ 宋书宁见他没出声，气得踹了门一脚，才气哼哼地跑回房间，拿出小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 眼含秋水，面若芙蓉，她自己看着都要心动。 为什么那个狗男人就是无动于衷呢。 她低头一看，上围并没有更大， 难道是因为身材的原因。 她已经很努力在补营养了，可这个事得慢慢来，补不了这么快。 难道自己要身材变好了，他才能看上自己？ 那她得等多久呀。 宋大小姐陷入深深的苦恼当中，捶着被子骂了好几句“狗男人”。 同样苦恼的还有陆廷序，他的心跳似乎不正常，一下比一下跳得快，脑海中满是宋书宁那张脸。 翻来覆去睡不着，夜都深了，他的身上越发躁热起来。 要是没沾过荤腥，或许还能忍一忍。 可他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壮小伙，一旦沾到女人，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就不可能轻易放下。 尤其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根本就忍不住地想起来。 这些天他直挺挺地扛着，本来就不好受，她还非得亲他。 这个女人，简直无法无天了。 宋书宁起床的时候，没有见到陆廷序。 她往新房那边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陆廷序在忙活，吭哧吭哧，好像一点不会累。 火力这么大，怎么就勾引不动呢。 她郁闷了一会儿，这才去吃早饭。 “大娘，我去上工了。” “你手伤成这样，还要去上工吗？” “嗯呐，我走啦。” 反正她出工不出力，不会累的。 宋书宁去领了工具，到地里随便划拉了两下，她踩死的草都比她锄去的多。 张红军过来一看，眉头都拧在一块儿。 她这是在干活吗？ 最终什么都没说，拧着眉头走远了。 中午去吃饭的时候，蔡知青特意过来阴阳怪气。 “宋同志，我真是羡慕你呀，有男同志帮你干活，我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是呀，我运气好，可能因为你太尖酸刻薄，所以没人帮你吧。” 蔡知青气得直咬牙，“你仗着一张脸，就勾引男同志帮你分担，你还觉得很自豪？ 人男同志凭什么帮你，谁知道你私底下怎么求人，别人才会帮你干活。” “你想错了，不用我开口，我就站在这儿，多的是男同志要帮我干活，谁让我人美心善呢。” 蔡知青气得狂翻白眼，她怎么能不要脸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要脸。” “谁不要脸谁知道，眼馋我有人帮忙，特意过来说风凉话。 羡慕也没用，谁让有些人面丑心黑，是不会有人帮你的。” 蔡知青被骂丑，气得都快要哭了，冲上来想要揍人，却被旁边的两个知青拉住了。 “算了吧，今天是你值日做饭，要是吵起来，回去晚了大伙儿又没有饭吃了。” “是呀，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先回去。” 蔡知青被人好说歹说拉走了，宋书宁找了个地方，眼巴巴地等着陆廷序过来。 不知道他今天还会不会过来。 昨天晚上他好像生气了。 直到视线里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眼神亮了起来，还是来了。 就说没有人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吧。 没有人。 “你来了。” 她伸手想要拿篮子，手刚要落在陆廷序的手上，陆廷序立刻抽回手，把篮子放在地上，一脸警戒地看着她。 宋书宁眼里都没光了。 他怎么这么难搞。 “你干什么？” “以后距我二米开外。” 宋书宁：…… 她是洪水猛兽吗？ 陆廷序见她粉嘟嘟的小嘴不高兴的嘟起来，很委屈的样子，仿佛谁欺负了她似的。 表情异常严肃地看着她，“宋书宁同志，你年纪还小，可能你父母有些事没有跟你说清楚。 身为一个女同志，在跟男同志相处的时候，务必保持好距离。 跟男同志说话还是走路，务必保持两米距离，不能动手动脚，也不能……那样。” 宋书宁见他这么严肃的教训自己，心里十分郁闷，故意问他，“那样是哪样？你不说清楚我怎么会知道。” 陆廷序知道她在故意为难自己，深吸一口气，说道：“不能随便亲人，让人看见了不好。” “不让人看见就行吗？” 陆廷序的脸黑了下来，“不让人看见也不行，不能随便亲人。” “不是随便亲的，我就亲了你一个。” 陆廷序微微闭了闭眼，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也不能亲。” “什么时候才能亲？” 陆廷序的额角突突跳了两下，“什么时候都不能亲。” 他不想再讨论能不能亲的问题，扔下一句“快点吃饭”，就拿着锄头开始干活。 宋书宁十分郁闷，看着吭哧吭哧卖力翻土的背影，实在想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连碰都不让碰，却跑来给她送饭，帮她干活？ 他什么意思呀？ 不喜欢她，但是看不得她受苦？ 要是不想看到她受苦，娶她不就行了，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呀。 还是说他只是想干活。 给自己送饭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干活？ 他即便在干活，也是浑身荷尔蒙爆棚。 身上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衬衫，袖子翻到手肘的位置，双臂发力翻土的时候，手臂的青筋会随着动作暴起，特别性感。 汗水从鬓角滑落，顺着肌肤的纹理，滑入微微敞开的衣领，为他增添几分别样的性感。 他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回过头来看他。 眉头紧紧拧着，下颌线紧绷，样子还挺唬人。 宋书宁扬起明媚的小脸看着他，“陆同志，你干活真好看。” 陆廷序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忘记跟她说一条，也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男人。 第48章 漂亮又危险的变态 “看我干什么，吃饭。” 他用最冰冷的声音，说着关心人的话，宋书宁抿着嘴笑开了。 男色当前，已经生不起气了。 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唤，她拿起碗，上面有煎得金黄的鸡蛋，还有腊肉。 今天的伙食居然这么好。 而且肉还很多，油汪汪的，她吃了三四片就吃不下去了。 陆廷序干完活，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她把饭吃光了，碗底还剩下肉。 剩下肉？ 这是他特意跟老乡买来，让吴大娘给她做的，好让她补身体。 她居然不吃肉。 “怎么不吃光？” “太腻了，吃不完。” 陆廷序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腊肉她都嫌腻？ 这年头吃肉有多难，多少人想吃肉却没的吃。 她居然还嫌腊肉腻。 这么挑食，怪不得瘦成这样。 陆廷序扛着锄头，拎着篮子，“走吧，回去了。” 宋书宁拎着小水壶跟在他身后，“房子建成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陆廷序的脚步一顿，很快大步往前走，“嗯。” “你走以后，就没人帮我干活了。” 她下乡来不就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怎么尽想着怎么逃避劳动。 不过想到她的手，陆廷序没有说她。 “你已经下乡一年多了，可以让家里人帮忙留意城里的工作，要是有名额，你可以考进去。” “我家里人才不会管我呢，要是有工作，他们肯定会先给我姐跟我弟，怎么可能轮得上我。 要是我一辈子待在乡下，你会心疼我吗？” 陆廷序的眉头锁紧，“跟男同志说话也要注意，不要把经常把想你，心疼，喜欢这种话挂在嘴边。” 宋书宁甜甜的跟他表衷心，“我就跟你说，我从不跟其他人说这样的话。” 陆廷序紧抿着唇，一句话没说，快步走在前面。 宋书宁见他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大，很快把自己甩在身后，朝他的背影喊道：“你走太快啦，我追不上你。” “你自己回去。” 说完，他再不管宋书宁，大步走回吴家。 怎么走这么快，难道是生气了？ 不该吧，更像是激动。 要是他真喜欢听甜言蜜语，早跟她说嘛。 宋书宁心情极好地走回吴家，看见墩子和几个孩子急急忙忙跑过来。 “墩子，你去哪儿？” “知青姐姐，我找你呀。” “你找我做什么？” “有人找你。” “谁呀？” 墩子和那几个小孩齐刷刷摇头，“不知道。” “你们不认识？” 他们齐刷刷点头，“不认识。” 他们不认识的人，应该不是大队上的人。 谁会来找她？ “你们带我去看看。” 墩子带着她去到家里，宋书宁一眼就见到堂屋里坐着两个陌生人，正在跟吴大娘说话。 吴大娘看见她，笑着说道：“小宋回来了，你哥过来看你了。” 她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原主的家人居然来了。 绝对不会是好事。 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缓缓扭过头来，笑容温和，“宁宁，我来看你了。” 宋书宁浑身警戒，这个人她认识，就是那个变态裴青棠。 虽然一年时间不见，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你们怎么会过来？” 宋二哥一看见她，脸就拉得老长，“你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过年不回去，我们怎么会跑这一趟。 你也太不懂事了，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你知不知道爸妈有多担心你。” 真是笑话，他们担心自己？ 他们担心的，是这门婚事黄了吧。 “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该说的话我在信里已经说清楚了，你们回去吧。” 宋二哥拍着桌子，“宋书宁，能耐了你……” 裴青棠一个眼神扫过来，宋二哥的气焰消下去，一副好商好量的口气跟她说话。 “宁宁，我们这次过来，是妈生病了，想要见一见你。 你也知道妈最疼你了，因为你还病得这么重，我们过来就是要带你去看看她。” “我不去，她有病你们就带她去医院治病，我又不是医生，我去看她有什么用。” 宋二哥怒不可遏，“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我的话你都敢不听了。” “你说的话又不是什么金科玉律，我为什么不能不听？” “你……” 宋二哥气得脸色涨红，要不是顾及还有裴青棠在这儿，他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她。 裴青棠示意他稍安勿躁，笑着跟宋书宁说道：“宁宁，我们单独聊聊，可以吗？” 宋书宁一点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有什么话你在这里说就行，吴大娘不是外人。” “宁宁，我跟你说的话，你应该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这个变态不知道要做什么。 宋书宁只能把他带出去，出了吴家，去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你到底有什么事？” “宁宁，你爸妈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了，你为什么不答应？” “你太丑了，我不喜欢。” 她说这话多多少少带着泄愤的意思。 裴青棠长得不丑，而且称得上是漂亮的。 是的，漂亮。 这不是一个形容男人的词，但是用来形容他很适合。 他是长得比较阴柔的长相，在这个普遍喜欢浓眉大眼的时代，这个长相不吃香。 但是在后世，这妥妥的就是花样美男。 裴青棠听到她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起来，饶有兴味着打量着她的脸。 “宁宁，你真可爱。” 宋书宁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后颈一阵阵发凉，汗毛都立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裴青棠往前一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在害怕我吗？” 宋书宁心里发怵，嘴却很硬，“谁怕你了。” “不怕我就好，宁宁，跟我结婚吧，我会对你好的。” “你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 “那你想要嫁给谁？这些乡下人吗？他们配吗？ 别说你还没有结婚，就算你结婚了，我照样能把你抢回来。 宁宁，乖乖听我的话，不要再说出让我生气的话，好不好？” 裴青棠微微眯着眼，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饿狼，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的喉咙。 宋书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在这一瞬间，她深切感受到，原主为什么这么迫切想要离开他。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呀。 裴青棠似乎看出她的恐惧，眼中带着痴迷地看着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变漂亮了，喜欢你的人不少吧？ 宁宁，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要是谁敢抢走你，我一定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慢条斯理，甚至可以说得上温柔，却听得宋书宁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他说得出，肯定做得到。 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执念。 第49章 你只能是我的 宋书宁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 “结婚要两情相悦，我不喜欢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裴青棠，你现在在革委会工作，前途无量，你本可以找个条件更好的女同志。 你看看我，我条件这么差，我根本配不上你呀。” 为了不嫁给他，宋大小姐不惜自黑。 裴青棠却不买她的账，依旧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可真美呀，脸上因为气愤而染上一层薄红，让她犹如春日里的桃花，娇艳夺目，摄人心魄。 这么美的她，就该是自己的。 “宁宁，我对我来说就是最好了，我只要你。”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会觉得他这样很深情，可宋书宁只觉得他很病态。 执着得已经病态了。 要不是病态，怎么可能在落网之前，先把她给杀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对我有这么深的感情，我们很熟吗……” 裴青棠脸上的笑容一收，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忘了？” 宋书宁摸不着头脑，“我要记得什么？” “我们一起长大，你还把自己的粮食省下来给我吃，你忘了？” 他的目光阴沉得厉害，仿佛她要是说自己忘记，他就要冲过来掐断她的脖子。 宋书宁觉得脖子冷飕飕的，忍不住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不过经过裴青棠的提醒，她在记忆深处翻出了这么一段久远的回忆。 她跟裴青棠确实从小就认识，他们同住在一个大杂院里。 裴父是个酒鬼，喝醉以后经常打他们母子，家里的钱经常被他拿去买酒喝，他们家过得很拮据。 原主则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一个，经常饱一顿饿一顿，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同病相怜。 再加上两个人年纪相仿，感情渐渐深厚起来，原主有时候会省下自己的粮食，偷偷拿给他吃。 这样彼此依靠的日子，到裴父发生意外那天结束。 差不多过了半年的时间，裴母再嫁，裴青棠跟着裴母离开，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所以他们是青梅竹马？还是救赎剧本？ 她要是女主，手拿救赎剧本，两个人重逢，裴青棠就该宠着她，她想要星星，他绝不会给月亮。 就算自己不喜欢他，他也会默默守护，奉献自己。 可惜她只是个炮灰，遇上的还是个变态。 宋书宁真是欲哭无泪，要是早知道如此，原主当初就不该帮他的。 裴青棠看见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已经想起前尘往事。 抬手想要去摸宋书宁的脸，宋书宁偏过头躲开了。 他却没有生气，目光痴迷地看着她，“宁宁，你生气起来真好看。” 妈妈，她遇上变态啦。 宋书宁生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是知道怎么恶心人。 “我懒得跟你多说，你们赶紧回去。” “宁宁，这次要是接不到你，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放心，我不会留你在这里吃苦。” 宋书宁的心都凉了半截，“你休想，我绝不会跟你回去。” 裴青棠叹息一声，“宁宁，你怎么不听话呢，我已经给了你一年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你……你要做什么？”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宁宁，你以后会知道我的苦心的。” 宋书宁看到他眼中的癫狂，深知自己不能再刺激他了。 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很容易失控。 正好旁边有村民经过，她立刻跑了过去，“崔婶子，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崔婶子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们很熟吗？ 她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男同志，那男同志一眼扫了过来，看得她生生打了个寒战。 这小同志的目光也太瘆人了。 太可怕了，比大队长还要可怕。 溜了溜了。 宋书宁也抓紧时间，赶紧逃离这个危险地带。 裴青棠并没有追上去。 他虽然不怕，但是不宜在这时候惹上麻烦。 还是先把人带走再说。 陆廷序拎着篮子进到厨房，就到新房那边盖房子，听说宋书宁的哥哥过来了。 乡亲们除了知青，就很少能见到城里人，十分热烈地讨论刚刚来的两个人。 都说他们的派头很大，穿得都很好，一看就知道家里的条件很好。 很快宋书宁就回来了，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宋书宁带着其中一个男人出门。 陆廷序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出宋书宁脸上的不情愿。 那个男同志的长相过于阴柔，而且看宋书宁的眼神占有欲满满，不像一个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他们应该不是兄妹。 赵青苗拎着一个水壶走过来，招呼大伙儿，“大伙儿都过来喝点水，这水晾了好一会儿，可以喝了。” 一个年轻小伙笑着说道：“青苗，你对我们也太好了，还专门烧水给我们喝呢。” “这都是应该的，大家都为吴大娘家这么尽心，我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青苗又勤快又能干，以后谁要是能娶你，真是好福气。” 张青苗一听这话，红着脸看向陆廷序，却见到他还在搬砖头，一脑门的汗，身上的衬衫也被汗浸湿了。 她倒了一碗水，准备给他送过去。 张建功一脚踹在说话的那人的屁股上，“你少胡说，青苗还小，我爹娘还想要多留她在家几年呢。” 那人却朝他挤挤眼，让他看向那边。 张建功不明所以，“你干啥？” “你自己看。” 张建功抬眼看过去，就见到张青苗端着水朝陆廷序走过去。 四妹跟陆同志关系很好吗？ 为什么要给他送水，她还没给自己送水呢？ 张青苗走到陆廷序面前，把水递了过去，“陆大哥，忙了这么久，先喝点水。” “多谢。” 陆廷序干了这么久的活儿，确实渴了，接过水喝光。 喉结突出，上下滚动，特别性感。 一滴水慢慢滑落到脖颈，看得人脸红耳热。 张青苗立刻移开自己的目光，掏出衣兜里放着的手帕递给陆廷序，“陆大哥，你擦擦汗。” 陆廷序看着她手上的手帕，笑着说道：“多谢，不过我在部队这么多年，糙惯了，不习惯用这些东西。” 他抬起手，把额上的汗珠抹了。 张青苗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又羞又恼。 自己都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讪讪地把手帕收回来，心中虽不满他不解风情，却因此对他更感兴趣。 他果然与众不同，跟自己以前遇上的人都不一样。 他不轻易接受女人示好，要是以后跟他好上了，不用担心他拈花惹草。 因为上辈子的经历，她就想要找一个对感情忠贞，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人。 陆廷序把碗放到旁边，又开始搬砖头。 余光忽然看见一道绿色的身影，抬眼一看，就见到宋书宁急匆匆跑进来。 他的眉头狠狠一皱，应该出事了。 第50章 难道要色诱? 宋书宁回到吴大娘家，看见宋二哥还不要脸地坐着没动，怒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宋二哥也很火大，死丫头跟谁说话呢。 要不是因为她太任性了，不听家里人的话，他用得着从江城到这种穷乡僻壤来吗。 “三妹，事情裴青棠是不是都跟你说了？ 我可告诉你，这门亲事我们家都同意了，你最好想清楚了。” “谁同意的谁自己嫁，反正我没同意。” 宋二哥拍案而起，恨不得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她不同意，她凭什么不同意。 宋家什么时候轮得到她说话了。 “你有什么好不同意的，要是你能嫁给裴同志，一辈子吃穿不愁，不比你一辈子在这里吃苦的好。” “我宁愿一辈子在这里吃苦，你赶紧走，再不走我用大棍子抽你。”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 宋书宁抄起门边的扫把就朝他打下来，宋二哥急忙躲闪，“你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了，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 逼死了原主还不够，还想要来逼她。 想都别想。 宋二哥被她逼得节节败退，最后被扫地出门。 宋书宁关好院门，“真是晦气。” 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 这些王八蛋能不能都滚远点。 吴大娘见她扛着扫把回来，担忧地问道：“小宋，你打算怎么办？” 宋书宁把扫把倒立在地上，霸气十足。 “现在是新社会，我不愿意嫁人，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强迫我。” 张青苗拎着空水壶回来，刚好听到这个话，惊讶道：“宋知青，你要嫁人啦？” 宋书宁：“你什么时候听我说我要嫁人，我明明说的是我不嫁人。” “可……可你的家人不是找来了吗？” 裴青棠以后可是大官，她要是嫁给裴青棠，以后就是官太太。 张青苗觉得这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城里去，不比在农村好吗。 未来还有八九年动荡的时间，裴青棠会一步步登上高位，起码有能力护住她。 像她这么漂亮的女人，在这样动荡的年代，要是没有人护着，未来肯定会很惨。 身为一个重生回来的人，张青苗觉得自己应该劝一劝她。 “宋知青，裴同志一表人才，而且听说他还在市革委工作，前途无量呀。 这样优秀的青年才俊，特意从市里来找你，可见对你一片痴心，真让人羡慕。” 她是不是有病呀，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 这些话要传出去的话，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宋书宁拧着眉头看向张青苗，口气严厉，“张同志你误会了，裴同志不是来找我的，他应该是出门公干。 只是因为认识我二哥，这才跟他一块儿过来，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跟裴同志都没见过几次面，哪有什么痴心不痴心的，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张青苗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喂了狗。 她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要是她听自己的话，乖乖嫁给裴青棠，还能回城当个官太太。 她要是不同意，恐怕只能嫁给大队里的人，以后一辈子待在农村。 算了，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那就由着她去吧。 她以后会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买单的。 等以后看到裴青棠身居高位，只怕她后悔都来不及。 “宋知青，我只是说了两句，你也太严肃了。” “这些话涉及个人作风问题，不能不严肃一点。” 张青苗：…… 她可真能上纲上线。 “大娘，我先去厨房忙了。” 宋书宁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想着该怎么破局。 裴青棠这次下乡来，打得她措手不及。 他显然已经失去耐心了。 现在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就只有陆廷序了。 可陆廷序显然对她没有动心，看来她得加快速度，俘获他的心才行。 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现在张青苗做一日三餐，完全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她只能从别的方面下手。 她最大的资本，就是自己的美貌了。 难道……色诱？ 宋书宁的脸颊烧了起来，色诱……好像也不是不行。 就他的脸，他那身材，还不一定谁吃亏呢。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看陆廷序怎么看怎么别扭。 好像有点下不去手。 要不要再配点药？ 宋书宁想到上一次自己下药，浑身像是被蚂蚁啃咬，难受得不行，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靠自己吧。 陆廷序觉得宋书宁今天有些奇怪，眼神尤其奇怪，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被他抓到就心虚地挪开目光。 她是不是又在计划什么？ 吃完晚饭，他刚回到房间，宋书宁敲门，“陆同志，我能进来吗？” “不能。” 不能？ 宋大小姐理直气壮推开房门。 她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刚要抬腿走进来，陆廷序厉声叫住她，“站住，你就站在门口。” 这么严肃？ 本来就已经很紧张的宋书宁，见到他这态度，更加紧张了。 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你干嘛这么凶？” “有什么事你站在门口说？” “我想让你帮忙上药。” 提到上药，陆廷序又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个吻，浑身都警戒起来。 绝对不能让她进来。 “你去找吴大娘。” 说完，他就要关房门。 这个铁石心肠的家伙，防她跟防色狼一样。 她是那样的人吗。 宋书宁立刻伸手去挡，陆廷序怕伤到她，没敢把门关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在里面藏了东西，干嘛不让我进去？” “男同志的房间，你进来做什么。 要是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休息，我要睡觉了。” 宋书宁刚要靠近，他立刻就退开，真是一点不让她近身。 这就难办了。 不让她近身，还怎么勾引他呀。 “你帮我抬水到浴房，我抬不动。” 陆廷序上下打量着她，警戒心拉满。 宋书宁看见他的表情，轻嗤一声，“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担心我想要对你做什么？” 陆廷序刚刚确实有此怀疑，不过她现在这么说，打消了他的一点怀疑。 “你不能动手动脚。” “我答应你，你赶紧给我打水。” “我今天不会帮你洗衣服。” 宋书宁看见他耳根泛红，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好吧，不让你洗，我让别人洗，总行了吧。 你别啰嗦了，快去给我打水，我要洗澡。”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走去厨房。 因为她天天都要洗澡，厨房还烧着水。 他打了两桶热水，一只手拎着一桶进到浴房。 她洗澡用的水很多，还说什么想要打一个浴桶，冬天洗澡才舒服。 浴桶这里是没有的了，只能给她多打点热水。 他拎着两桶水进到浴房，浴房的门忽然就关上了。 第51章 我愿意跟你结婚 这个细微的声响也逃不开陆廷序的耳朵，转过身看向宋书宁，“你要做什么？” “我哪有做什么，外面的风这么大，我只是怕风把油灯吹灭了。” 陆廷序还是很怀疑地看着她，一点不相信她的话。 宋书宁本来很紧张的，看到他这样警戒，她反倒不紧张了。 她就不信陆廷序还能把她扔出去。 “你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军人，胳膊有我的腿粗，还怕我对你做什么呀？” 浴房狭小，随着她走近，一股淡淡的清香朝他袭来，陆廷序忽然觉得有些热。 宋书宁走到他前面，食指轻轻勾住他的纽扣，“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陆廷序身上的肌肉绷紧，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喑哑，“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陆团长，你说呀，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你……” 陆廷序没想到自己，会有反应这么迟钝的一天，居然眼睁睁地看着她袭击自己……的嘴唇。 宋书宁不怎么会亲吻，吮着他的唇瓣一下又一下，却足以让陆廷序心神俱震。 他想要把人推开，可她双臂紧紧圈住他的颈脖，怎么都推不开。 她人娇气，那天只是用点力，她的手腕就青了一圈，陆廷序不敢用力掰开她的手。 “我的手疼……” 说话时舌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唇，陆廷序浑身一颤，身上的肌肉绷得更紧了。 宋书宁眨了眨眼，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轻轻舔了他的嘴唇一下，立马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原来要这样。 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拉扯，辗转，吸吮，唇舌交缠。 动作生涩，却异常勾人。 陆廷序双手钳住她的腰，想要将人拉开一些，她的手臂却勾着他的脖子不放，反而显得他欲迎还拒。 他伸手想要拉开她的手，她仰着头勾着他。 无论多大的动作，两个人的唇始终没有分开，喘息声渐渐有些粗重起来。 当他好不容易把人从身上拽开的时候，身体像是着了火一般，呼吸粗重。 宋书宁几乎喘不过气来，虽然她占据主导地位，但她没想到接吻居然是个体力活。 “站好了，别乱动。”声音喑哑，但他身上的气势不减。 宋书宁一双桃花眼仿佛蕴含一汪春水，双颊粉嫩，比桃花还要娇艳。 嘴唇微微有些红肿，娇艳欲滴。 她的心情有些沮丧。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他居然还能把自己推开，跟那天一样。 简直就是噩梦再现。 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宋大小姐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听到他冷冰冰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宋大小姐更委屈了，“你又凶我。” 她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他现在就该把人扔出去。 宋大小姐觑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说话，把手伸到他面前。 “你还打了我，好疼呀。” 打？ 他根本没有用力。 一眼瞟见她手腕上的红印，他有些心虚，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太用力了。 宋书宁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气势更足了。 “我的手本来就受伤了，你还这么对我，我的手要是废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陆廷序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你的手不会有事。” 宋大小姐最擅长什么，那就是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皮糙肉厚，当然不会有事，我跟你又不一样。 我一个人下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还要被人欺负，我太可怜了。” 陆廷序眼尾突突跳了两下，到底是谁欺负的谁。 “你想怎么样？” “我想亲你。” 陆廷序的额角青筋暴起，“胡闹。” “那你跟我结婚。”宋书宁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只要你跟我结婚，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陆廷序握住那一只作乱的小手，眸中晦涩难辨，手臂上虬扎的青筋暴起。 “为什么一定要嫁给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喜欢你。” “说实话。” 宋书宁抿了抿唇，“我爸妈想要逼我嫁人，我不喜欢他，我想要嫁给我自己喜欢的人。” “今天过来的那个人？” 宋书宁眨巴眨巴水盈盈的眼睛，“你看见啦？” “你不想嫁给他，拒绝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跟我结婚。” “我都说了我喜欢你。”宋书宁轻轻反握住他的手，小指在他手心挠了挠，“陆团长，你不愿意跟我结婚吗？” “你会后悔的。” “我才不会后悔。” 现在不赶紧找个人结婚，她就会死，傻子才会后悔呢。 “我可以跟你结婚。” 如果她的目标是这个，他可以满足她。 她身上有太多的疑点，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看着点，迟早能查出真相。 宋书宁睁大眼睛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这就成了？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我不会反悔。” “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明天不行，部队结婚要打结婚报告，只有通过政审才能结婚。” 宋书宁知道军婚麻烦，但是没想到这么麻烦。 不过她也没在怕的。 政审就政审呗，虽说她换了个芯子，但这种事谁能查得出来。 到时候政审一过，他们不就能结婚了吗。 真是太好了。 陆廷序一直留心观察她的神色，她听说要政审，居然一点不担心，反而还很高兴。 难道自己猜错了，她没有问题。 “我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陆廷序抬眼看她，“什么条件？” “结婚以后我要随军。” 下午的时候裴青棠就说了，就算她跟别人结婚，他也要从中破坏，把她抢回去。 太吓人了。 要是待在狗男人身边，狗男人可以保护她。 陆廷序点头，“我们要是结婚，你当然要随军。” “那就这么说定了。”宋书宁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更深了，“我要洗澡了，你现在……” “我出去。” 看着他慌慌张张地跑出去，宋书宁抿着嘴笑。 很快的，她就笑不出来了。 他这反应什么意思呀，有必要跑那么快吗。 难道他还怕自己对他做什么不成。 他都已经答应结婚了，还对自己避如蛇蝎。 不过……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跟他接吻的感觉还不错，亲起来很舒服，她还挺有兴趣对他做什么的。 宋大小姐小脸一黄，哎呀，不能再想了。 站在院子里的陆廷序，比她煎熬多了。 他没想到宋书宁那么大胆，居然敢偷袭他。 他居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当场就愣住了，任由她占自己便宜。 昨天只是亲一下，现在越来越大胆，她居然还伸舌头…… 他缓缓呼出一口热气，到水井旁边打了桶热水，从头顶往下泼，身上的躁热才降下去一些。 真是欠教训。 说了也不听，要是遇上其他人，她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第52章 一个晚安吻 宋书宁从浴房出来，居然没见到陆廷序。 “陆廷序，你在哪儿？” 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做什么？” “帮我洗衣服呀。” 陆廷序：…… 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不帮她洗衣服。 “你不是说自己洗？” 宋书宁走了过去，仰头看着他，声音又娇又软，“我的手受伤了，你就帮我洗嘛。” “不行。” “为什么？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能帮我洗衣服？” 陆廷序想到那件小衣，下颌绷紧，声音硬邦邦的。 “哪有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要是在部队，不做内务，我非得罚你跑上五公里不可。” 宋书宁撅起嘴，红艳艳的嘴唇恍如沾了水滴的玫瑰，娇艳欲滴。 “你昨天能帮我洗，今天为什么不能？ 你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亲都亲过了，让你洗件衣服你都不愿意。” 陆廷序的额角青筋崩了出来，恨不得捂上她的嘴。 这种话能随便说吗，要是让外人听到，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一个女同志，不要总说这种话。” “我们难道没有亲？” 宋书宁觑了他一眼，眼波荡漾，一眼就能勾魂摄魄。 陆廷序深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压下去的燥火再次点燃，而且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深深看了宋书宁一眼，这才进浴房去拿衣服。 宋书宁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 陆同志的身上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可他听话呀，还是可以教的。 以后可以慢慢调教他。 陆廷序拎着衣服走出来，看见她正站在院子里没走，瞥了她一眼，“不去休息，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陪你呀。” “这大冷的天，黑灯瞎火，你要留下来陪我？”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嘴，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我留下来陪着你，你不高兴吗？” 陆廷序感觉这是一个危险的问题，自己要是说不高兴，她肯定会生气。 “我没有不高兴，天气太冷，你没必要在外面待着。” “你心疼我呀？” 小姑娘的眼睛又黑又亮，宛如装着秋水，眼尾微微上扬，顾盼生辉，嘴角的笑意正盛，说着不着调的话。 陆廷序一哽，耳根烧了起来。 他板着脸，表情严肃地说道：“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我没有随便说，我跟你才会这么说的嘛。” 宋书宁靠在他身边，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飘过来，陆廷序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 宋书宁察觉到他的紧绷，故意问他，“你现在很紧张吗？” “没有，我不紧张。” 宋书宁抿嘴偷笑，谁能想到这么个冷面的男人这么纯情，自己靠近他，就让他如临大敌。 他的火气是真的大呀，大冷的天就穿着薄外套。 身材真好，宽肩细腰，臀部极翘，肌肉紧实，超标准的男模身材。 月光照下来，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像是开了滤镜，特别养眼。 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又两眼。 实在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手臂上的肌肉，真结实。 陆廷序一下愣住了。 怎么会突然摸他？ 现在的女同志这么大胆吗？ 他稳住错乱的呼吸，目光如猎豹般深沉，“你做什么？” 这也是宋书宁想要问自己的，怎么就忽然鬼迷心窍，上手摸他。 陆廷序不会觉得她是个女流氓吧。 虽然心里尴尬得要命，但宋大小姐一如既往的嘴硬，“你人都是我的了，我摸你一下又怎么了？” 陆廷序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看着她藏在黑发中的耳朵，耳尖红透如血。 他勾着唇无声笑了声，原来是外强中干。 “摸也摸了，是不是该老实了？” 宋书宁轻咬下唇，这次是她理亏，让他得意一次。 “帮我打水。” 宋书宁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就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那就干点活儿。” “打水就打水，有什么难的。” 她没有用过农家的这种水井，她要用水，一般用的都是水缸里的水。 但她见张青苗打过水，把水井旁边的小桶放进井里，再慢慢摇上来就行了。 她站在井口边上，把桶扔进水井里，可那桶没被放倒，飘在水上。 她不信自己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攥紧绳子把水桶拉上来。 再扔。 再扔。 再扔。 胳膊都甩酸了，也还是没能把桶给放倒。 陆廷序走了过来，“还是我来吧。” “不要，我就不信我打不上水。” 他差点就忘了，这姑娘的脾气有多倔。 “我来教你，先把水桶拎上来。” 他靠得很近，浓烈的男人气息将她团团包裹住。 宋书宁的呼吸停滞，心头狂跳不止。 陆廷序却没有察觉她的异常，跟她讲解技巧，还给她演示。 手里拿着绳子有节奏的来回摆几次，突然猛地一甩绳子，桶口斜插入水面，水桶就装上水了。 陆廷序把水就拎上来，倒进盆里。 包裹着她的那股热气瞬间退去，宋书宁抿了下唇，说道：“我自己试一试。” 陆廷序把水桶递给她，宋书宁接过来，按着他刚才的动作，终于把水桶放倒了。 “我打上水了。” 小姑娘昂首挺胸，神情骄傲，仿佛她打上来的不是水，而是淘了一桶金子。 陆廷序默默把水倒进盆里，水花四溅。 宋书宁满满都是成就感，看见桶空了，积极地说道：“我来，我帮你打水。” 她像是一只小蜜蜂一样，欢快地打水，倒水，直到衣服洗干净，看着陆廷序把衣服拿去晾晒。 “干完活儿，可以去睡觉了。” “你去睡吧。” “那你呢？” “我还要洗澡。” “好吧，你送我回去。” 陆廷序：…… 这里到堂屋就几步路的距离，还用得着送。 但是对上宋书宁那双波光粼粼的桃花眼，像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他没话可说了。 只望上一眼，谁会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他认命地把人送回房间，见她推开房门，正准备离开，宋书宁却说道：“你低头。” “干什么？” “低头。” 陆廷序不明所以地垂头看向她。 宋书宁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晚安吻。”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陆廷序垂在身边的手青筋暴起，浑身火烧火燎，躁到呼吸都在喷火。 宋书宁朝他抿嘴一笑，关上房门。 陆廷序看着那一道门，眼眸如同掺上墨汁，喉头滚了滚。 体内那股火形成燎原之势，滚烫的火星汇聚成一股热流，朝小腹聚集。 他的极限到了。 转身冲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浇到自己头上。 她到底在哪里学来的手段，这样大胆热情，拿捏人心。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同志，她的一举一动像是带着致命的毒药，仿佛能将人带入深渊。 第53章 他说话怪让人害羞的 陆廷序浇了四五桶的冷水，身上的躁热才稍稍消退下去。 他回到房间，换上干净的衣服，伏在地上做俯卧撑，折腾到半夜，人终于没有那么亢奋，这才躺在床上。 他没想过那个女人还能缠上来，匀称笔挺的腿勾着他的腰不放，双臂攀着他汗湿的颈部，小嘴吃得滋滋作响。 他喘得很厉害，睁开眼睛却看到室内一片寂静，外面的天刚蒙蒙亮。 手臂遮住了眼，他平复了许久，这才坐起身来，下床换了条裤子。 他梦到她的频率越来越多，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这个女人怕是给他下蛊了。 陆廷序黑着脸，趁着天还早，没有起床，到院子里打水洗裤子。 吴大娘早早起床，准备给大伙儿做点早餐，让大伙儿吃了好干活。 出门看见陆廷序已经起床了，正在井边洗衣服。 从部队出来的同志真是爱干净，三天两头就见他洗衣服。 “陆同志，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陆廷序看到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大娘，你起了。” “我准备给大伙儿做饭，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在部队也是这个作息，习惯了。 大娘，早上我要出门一趟，可能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不用做我的饭了。” “行，那我赶紧去做馍馍，让你吃了再出门。” “不用，我马上就要出门了。” “这么着急，那成吧，你出门要自个儿当心些。” “大娘，你跟宋同志说，地里的活儿等我来干，我下午一定回来。” 吴大娘一脸欣慰，她就说他们俩谈对象，没错吧。 还瞒着她呢。 现在瞒不住了吧。 “成，我肯定把你的话带给她。” 陆廷序洗漱过后，就回了房间，拿起桌上早就写好的结婚报告出了门。 既然决定要跟她结婚，这结婚报告越早寄出去越好，他还要去弄些票回来。 结婚要三转一响，他得把东西准备齐全了。 宋书宁对他所受的折磨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的难题解决了，心情大好，这一觉睡得特别好。 等她起床吃早饭，却没有见到陆廷序。 真是奇怪，这一大早的，他到哪里去了。 “大娘，怎么没见到陆廷序？” “天刚亮他就出门了。” “去哪儿了？” “他没说，不过陆同志说了，他下午一定回来，让你别着急干活儿，他回来帮你干。 陆同志是会疼人的，你可有福了。” 狗男人确实不错，否则她也不可能想要跟他结婚。 别的不说，跟他结婚以后，自己肯定不用吃苦，也不用受委屈。 “大娘，你别这么说，我跟他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先去领工具了。” 虽然陆廷序同意跟她结婚，可现在还没领证呢，她还是得矜持一点。 吴大娘见她脚步欢快地走出院门，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回厨房。 宋书宁拎了工具，去到地里也是偶尔划拉草，随便敷衍大队长。 张红军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她能不能敷衍得用心一点。 眼不见为净，张红军背着手走远，这片区域都少过来了。 蔡知青看见她划水，眼红得都要滴血了，跟旁边的知青说道：“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天天来帮宋书宁干活。” “那还用说，肯定是村里人呗。” 另一个知青很好奇，“以前没见她让人帮忙，怎么近段时间改性子了？” 蔡知青撇嘴，“还能为什么，受不了苦，撑不住了呗。 她以为别人帮忙干活好，别人又不是傻子，帮她干活能不要回报？ 我看呀，再过段时间咱们知青就要喝喜酒了。” 林知青瞪大眼睛看着她，“你是说宋知青要结婚？” “当然了，要不是自己对象，谁会花这么大力气帮她干活。” “可她要是嫁给当地人，不是彻底绝了回城的机会吗？” 蔡知青轻哼一声，十分瞧不上宋书宁的样子。 不能回城才好呢，到时候她想办法回城，说不准还能当工人。 而宋书宁，只能留在这个贫穷的小山村，当一辈子的村妇。 “她自己选的路，怪谁呀。 下乡来又不想下地干活，哪有那么好的事。” 一个女知青感慨道：“她要是嫁人也挺好的，往后不用吃那么多苦。 现在城里还一直号召知识青年下乡，每年能回去的才有多少个，我们想要回城，只怕难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 她说的正是大家的担忧。 她们下乡有的半年，有的一年，有的两年，回城却遥遥无期，谁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这样没有期限的等待是最漫长的，谁又敢说自己在心里从来没有动摇过呢。 一个知青见到气氛太过沉闷，绞尽脑汁想话题，想要打破这样沉闷的氛围。 “我听说宋知青跟陆团长，一起住在吴大娘家里，你说她的对象会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蔡知青打断了。 “不可能，解放军同志火眼金睛，怎么可能会被狐狸精迷惑。 是她自己不要脸，知道陆同志住在吴大娘家，就死皮赖脸地搬进去，陆团长为人正直，怎么可能喜欢这种人。” 她说得咬牙切齿，其他几个女知青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她是不是说得太真情实感了些。 蔡知青当然恨宋书宁，恨她趁大家都不在，搬到吴家去，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更担心宋书宁花样百出，拿下陆廷序，那她可真就没机会了。 这两天下工以后，她都不顾疲累，把自己收拾利索，到吴家附近走走逛逛，却硬是一次都没碰见陆廷序。 正因为这样，她对宋书宁的怨气就更大了。 林知青看见她的表情有些狰狞，担心道：“蔡同志，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快点干活吧，要不咱们可就完成不了任务，毕竟咱们可没人过来帮忙。” 宋书宁没有听她们说话，一门心思在等着陆廷序回来。 人家都下工了，他怎么还没过来。 该不会放她鸽子了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的活儿可就干不完了。 算了，还是再等他一会儿。 陆廷序赶过来的时候，看见宋书宁闷闷不乐地鼓着腮帮子看自己，像一只小金鱼。 漂亮的小金鱼。 “怎么了？” “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声音娇娇软软的，隐隐带着委屈。 “我去办了点事。” 陆廷序把一个铝制饭盒递到她面前，“没吃东西吧，这是我在国营饭店打的饺子。” 宋书宁接过饭盒，打开盖子，看见里边一个个白胖胖，圆鼓鼓的白面饺子，看起来就好吃。 “你去镇上了？” “对，我去跟人拿了票，到时候结婚买东西用。” 宋书宁的脸颊噌的一下红起来。 真的要结婚了呀。 虽然当初想要跟他结婚，主要目的是为了逃离裴青棠。 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天，她的目的不那么纯粹了。 听到他提起结婚，还怪害羞的。 第54章 一定要揭露她的真面目 宋书宁不敢看他，盯着饭盒里白白胖胖的饺子看。 陆廷序把筷子递过来，问她：“你还没说要什么彩礼？” 宋书宁接过筷子，吃了一口饺子，腮帮子一下下蠕动着，声音有些含糊。 “别人都要什么彩礼？” 她得看看陆廷序的诚意，要是他敢随便说来糊弄自己，那他就有的受了。 “有三转一响。” 缝纫机她不会用，不用要。 自行车虽然有点老土，不过总比两条腿走路好，这个可以要。 录音机买来也没用，她不爱听那个，有时间她还不如上空间去上网呢。 手表可以要来看时间。 “我就要自行车和手表。” “可以。” 陆廷序从衣兜拿出一小沓的票，还有一叠大团结给她。 “这里有布票，还有鞋票，你可以拿去买衣服。” “这都是给我的？” “对，都是给你的。” 宋书宁把东西接过来，看也没看就揣在衣兜里。 她可算能买衣服了。 陆廷序见到她把东西收下，拿起锄头就要下地。 宋书宁叫住他，“你要去哪儿，你过来坐，陪陪我嘛。” 陆廷序脚步一顿，耳根微热。 她怎么这么粘人。 他把锄头放下，找了块石头，坐在距离她差不多两米的位置。 宋书宁见他离自己远远的，玫瑰花一般艳丽的红唇撅起，满脸的不高兴。 他有必要这么避嫌吗。 “你干嘛离我这么远？过来一点。” “影响不好。” “不是都要结婚了吗，再说这里也没人呀。” 哪有约会隔着这么远的。 这样隔着十万八千里，那还叫什么约会。 陆廷序却坐着不动如山，“没人也不行，影响不好。” “你真该跟你的影响过一辈子。” 宋书宁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油汪汪的，里边很多肥肉。 吃一个两个还好，到第三个就感觉太油腻了。 陆廷序看见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不好吃？” “好多肥肉。” 陆廷序惊讶了。 原来她不止不喜欢吃肥肉炒菜，连饺子里的肥肉都不喜欢吃。 可包饺子就是肥肉多才好吃。 这么一饭盒的饺子，不管给谁，没两下就吃光了，连块饺子皮都不会剩，就她会嫌弃。 “吃肉补身体，看你瘦的，多吃一点。” 宋书宁艰难地咽下第三个饺子，眨巴着眼睛看向他，“要是我长得跟你一样壮，你会喜欢吗？” 陆廷序难以想象她跟自己一样壮，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她要是能长得这么结实，倒是也不错。 “你要是能练成这样就更好了。” 宋书宁撇着嘴，红唇因为沾了油水，越发显得鲜艳欲滴，看得陆廷序眼热地移开眼。 “你再吃两个。” 他特意打了饺子过来给自己，自己要是再杠他就没道理了。 她试图跟他讨价还价，“我再吃一个，真的吃不下去了。” 陆廷序皱眉，才吃四个，比雪团的饭量还小。 宋书宁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小口。 “我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你不要说我身体弱，我补不回来了。” 陆廷序蹙起眉头，“你怎么会从小身体弱？” “我爸妈本来是村里的，那时候生活太苦，可能我在我妈妈肚子里的时候，营养不够吧。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爸妈很少在我面前，提起过去的事。” 陆廷序沉默了一瞬，“以后再慢慢补回来。”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他，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陆团长，你这么心疼我呀。” 又来了，又在勾他。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宋书宁就把饭盒塞给他，“你吃。” 才不想听他啰啰嗦嗦地教训自己呢。 陆廷序接过饭盒，就着她用过的筷子，一口一个饺子。 他在镇上跑了不少地方，怕她等不到自己会生气，去国营饭店打包饺子，就没有时间吃饭了。 “你上次去供销社，卖的是什么东西？” “你干嘛要问这个？”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不想说？” 看在他这么多天都在帮自己的份上，宋书宁还是决定跟他说实话。 “是一些女同志抹脸上的东西。” “雪花膏？” “你怎么会知道雪花膏？你给哪个女同志买过？” 陆廷序曲着手指，轻轻弹了她的脑门一下。 “瞎说什么，是战友让我帮他们带，给嫂子用的。” 宋书宁捂住自己的额头，不满地嘀咕，“谁让你不跟我解释清楚，不能怪我胡思乱想。” “你怎么会做雪花膏？” “我做的不是雪花膏，我做的东西可比雪花膏好用多了。 我跟大娘学习医术，从中学到不少东西，就试着用草药来做护肤品。” 陆廷序是知道她跟吴大娘学习医术的，她经常帮吴大娘整理药材。 只是她才学习了几天，就敢给别人开药了？ “你才学医多久，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用？” 宋书宁不满地瞪向他，“你什么意思，吴大娘都说我学医的天分高，你少瞧不起人。” “我没瞧不起你。” 陆廷序把饺子吃光，盖上饭盒盖子，拿起锄头站起来，“我先去翻地。” “那我在这里等你。” 宋书宁乖乖坐着没有动。 可过了好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无聊。 看见陆廷序干活把后背都汗湿了，走过去用自己的草帽给他扇风。 “我这是人工风扇，你有没有凉快一点？” “你去旁边坐着，别弄脏了鞋子。” 宋书宁嘟起嘴，她只是看见他这么辛苦，想要有点参与感。 不需要就算了。 她跑到旁边的石头上坐好。 因为中午耽误了时间，乡亲们过来上工的时候，陆廷序还没有完成任务。 大伙儿都看到他在帮宋书宁的忙，都很惊讶。 一众女知青更是大跌眼镜。 “那是不是陆团长？” “是他。” 村里很少有这么大的军官过来，大家或远或近都去看过他，所以认得出来。 “真没想到是陆团长帮宋知青干活。” “陆团长该不会跟宋知青谈对象吧？” 蔡知青本能地想要否认，可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中午说过的话，就像是巴掌打在她脸上，而且还抽得特别响亮。 她就知道宋书宁是个不安分的，一直在惦记着陆廷序。 她可真豁得出去，搬去跟男同志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哼，有些人就是不顾廉耻，还没结婚就搬出去跟男同志一起住。” 那些女知青都不说话了，她们也觉得这样的事不够体面。 陆廷序转头看了过来，那些知青心头一惊。 这也太凶了。 他是不是听到她们的话了。 缩着脑袋不敢再说，一个个拿着自己的锄头下了地。 蔡知青很郁闷，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人对宋书宁献殷勤。 她浑身上下就那张脸能看，其他地方根本比不上自己。 那些男同志怎么就认不清她的真实面目呢。 对，陆团长肯定被她蒙骗了，认不清她的真面目。 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告诉陆同志真相。 只要陆同志知道她的为人，肯定不会跟她谈对象了。 第55章 他居然想要杀她 陆廷序终于把活儿干好了，扛着锄头走过来，“回去吧。” 宋书宁见到他一脑门的汗，把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擦擦汗。” 陆廷序接过手帕，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花香，却有股青草的清新气味。 擦了汗后，他把手帕攥进手心，“我洗干净了再还你。” “好呀。” 他们一路走来，引起不少乡亲的侧目。 陆同志怎么会和宋知青走在一块儿？ 而且陆同志还扛着锄头。 这两个人绝对有猫腻。 男同志高大英俊，女同志娇小好看，两个人走在一块儿，格外般配。 宋书宁回到吴家，先去打水洗手洗脸，感觉人清爽了不少。 而陆廷序，把她送回来之后，又去建房子了。 宋书宁没事可做，就想着去房间休息。 谁知道刚走出厨房，却看见宋二哥和裴青棠走进来。 他们居然没死心，还没走。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宋二哥兴冲冲地说道：“三妹，你快收拾收拾，跟我们回城。 裴同志给你办好回城手续，你现在就可以回城了。” 宋书宁愣住了，在这个时候想要办回城，可没有那么容易。 他居然帮忙办好了回城的手续。 不过她是不会回去的。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儿。” 宋二哥惊呆了，她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她不想回城，还想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的脑袋被门夹了吗。 “三妹，你就别任性了，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办回城，裴同志费了多大的力气。 裴同志对你多好呀，你可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宋书宁紧绷着一张俏脸，“我再说一遍，我跟裴同志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你们帮我。 你们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裴青棠的脸黑了下来，眼底像是结了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宁宁，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走吗？” 宋书宁看到他阴沉的脸，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原主和她都拒绝这门婚事的原因。 裴青棠太喜怒无常，太偏执了。 他喜欢你的时候，自然是千好万好。 一旦他不喜欢你了，大家翻脸，你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现代不是有句话吗，你要找本身很好的人，而不是找对你好的人。 本身很好的人会有底线，即便以后两个人没有感情了，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但是只对你好的人，那份喜欢随时会发生变化，一旦不喜欢了，他所有的心机和手段都会用在你身上。 宋书宁自认为自己是玩不过裴青棠的，她也不想承担这份风险。 “我不跟你们回去，我也不会跟你结婚，我已经有对象了。” 听到这话，裴青棠眼里的阴狠藏都藏不住。 她变心了，抛弃了他。 变了心的女人就该死。 他阴冷的目光落在宋书宁纤细的脖子上。 这样纤细修长的脖子，他一只手就能捏碎。 她死了以后，他会下去陪她的，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宋书宁被裴青棠眼中的杀意吓到了。 见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脖子看，她下意识捂住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做什么，裴青棠，你不要乱来。 我对象很厉害的，你要是敢伤害我，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裴青棠听到她一口一个对象，叫得亲热极了，眼中尽是彻骨的寒意，连宋二哥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裴同志，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裴青棠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宋书宁背叛了他，她该死。 他面色阴沉的朝宋书宁逼近，吓得宋书宁节节后退。 忽然，一只有力的胳膊将她拉了过来。 宋书宁被熟悉的气息包裹起来，这才有一种心落到实处的感觉。 紧接着，一拳头砸在裴青棠的脸上，直接将人打出去。 陆廷序将人护在怀里，“你怎么样？” “你怎么才来呀，我都快吓死了。” 声音带着哭腔，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陆廷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们的动作如此亲密，让裴青棠心中的戾气暴增， 裴青棠伸出拇指，擦去嘴角的血迹，“你放开她。” 陆廷序面色阴沉，此刻身上的气势格外凶悍。 他当兵这么些年，没少上战场，最熟悉杀气。 这个男人，居然对宋书宁生出杀心。 “她是我对象，有什么话你跟我说。” 裴青棠呵呵笑了两声，“哪里来的野男人，就敢自称是她对象。 叔叔阿姨已经把宁宁许给我了，这次我过来，就是接她去领证的。” 他看向宋书宁，语气满是势在必得，“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宋书宁被他疯狂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不住往陆廷序怀里躲。 “他们答应又怎么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他们答应你的，你跟他们结婚呀。 我的结婚对象就只有这一个，你死心吧。” 建房的那些人看见这边出事，都过来一看究竟，张建功冲在最前边。 “宋知青，你怎么样？没事吧？” 宋书宁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吴大娘也跑了过来，“你们干啥呀，怎么跑到我家里来欺负人？ 这是打量我们向阳大队没人，打上门来了？ 我可告诉你们，我们乡下人凶悍，可没那么多讲究，你们要是再不走，我大棒子把你们打出去。” 那些乡亲一个个义愤填膺，“上门耍什么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有我们在，你们别想欺负人。” “想来我们大队撒野，没门。” 宋二哥见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这边才两个人，肯定打不过他们。 好汉不吃眼前亏呀，他们还是先回去，以后再想办法吧。 “裴同志，要不我们先走吧。” 裴青棠见他们一大群人，自己今天肯定没法把人带走，只得暂时作罢。 “你们等着，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该是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抢回来。” 宋书宁恨不得踹他一脚。 他才是东西，他全家都是东西。 张建功看见他们走了，这才看向宋书宁，见到她脸都白了，顿时心疼不已。 “宋知青，他们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他们有一个是哥哥，想要把我嫁人，换取他的锦绣前程，可他要让我嫁的人是个疯子。”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宋知青也太可怜了吧。 长得这么漂亮，居然被家里人卖给一个疯子。 可他们是她的家人，做主她的婚事无可厚非。 这次这两个人被打跑了，那下次呢？ 只要她没有嫁人，只怕他们都不会死心吧。 第56章 你能不能考虑我? 张建功很心疼她的遭遇，恨不得冲上去帮她解决麻烦。 可这是他们家的事，自己根本说不上话。 “宋知青，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不过我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多谢大家的关心。” 吴大娘也知道宋书宁被吓坏了，让大伙儿先去忙活，把宋书宁扶进屋。 张建功看着宋书宁的背影，急得抓耳挠腮，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才好。 要不他到村口等着，要是看见那两个人过来，套上麻袋把人打一顿？ 他们进不了村子，那宋知青不就安全了吗。 吴大娘给宋书宁倒了一杯热水，“被吓坏了吧？” 宋书宁点了点头，双手抱着搪瓷杯，才能感觉到暖意。 虽然在这本书里，原主死在裴青棠的手里。 但真正看到裴青棠身上的杀意，她还是被吓到了。 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只有远离他，脱离他的掌控，她才有可能真的安全。 吴大娘心疼地看着她，想到裴青棠临走前说的话，叹了一口气。 “我听那男同志的意思，这事估计还有的闹呢。” “不管他怎么闹，反正我是不会跟他结婚的。” 吴大娘认同地点点头，她这么想是对的。 现在还没怎么着，他的态度就已经这么恶劣。 要真嫁给他，以后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她看了看宋书宁，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陆廷序，说道：“你们先好好聊，我先出去了。” 她走出去，还顺带着把门给关上。 陆廷序刚要坐下，谁知道宋书宁却站了起来，一头扎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陆廷序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别担心。” 宋书宁的额头在他胸口来回蹭，没有说话。 陆廷序摩挲着她白嫩的后颈，“抬起头来。” 宋书宁抬起头，眼睛里盈满水光。 她的皮肤白皙，眼圈一红看起来就格外明显。 陆廷序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角，“事情交给我，你不用怕。” “你打算怎么做？” 陆廷序的双眼微微一眯，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我会处理好的。” 宋书宁便没有再问，紧紧搂住他，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他的肩膀宽阔，怀抱又温暖，就像一个避风港。 只要停靠在这个港湾，她可以什么都不用管。 过了好久，她才从这个怀抱里退出来，闷闷地说道：“我没事了。”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先回房间睡觉。” “你陪着我。” 语气又娇又软，像是在跟人撒娇。 陆廷序满脸无奈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该高兴她对自己太放心，还是该生气她对人太没有防备心。 他再怎么样也是个男人，邀请一个男人进她的房间，她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你一个女同志，怎么能随便让男同志进房间。” “你又不是一般的男同志，你是意志力比钢铁还要坚强的解放军战士。 昨天我亲你，你都没有反应，谁能诱惑得了你呀。” 要是他真不受诱惑，昨天晚上就不用冲两次凉水了。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热烈的吻，他全身都躁起来，只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个裴青棠是怎么回事？” “他是市革委的干事，以前我们就认识……” 陆廷序听到她的讲述，对裴青棠大概有所了解。 这人说得好听了就是痴情，说得难听就是死缠烂打。 人女同志已经明确表示不喜欢他，不愿意跟他谈对象，他还死皮赖脸不肯放弃。 “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不打算放弃你。” 宋书宁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说这件事难办呀。” “你把事情交给我，就不难办。” 宋书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这么厉害？” “你现在才知道？” 陆廷序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却被宋书宁抬手拍开了，“讨厌，不要一直揉我脑袋，头发都乱了。” “乱了我给你梳。” 宋书宁身子一歪，顺势靠在他的胸膛。 陆廷序双手掐着她的腰，微微往后侧身，躲开她靠着自己的脑袋。 “我该出去了。” 关着门在里边待这么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宋书宁委屈地看着他，“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我想让你陪着我。” “忙活这么久累不累，先回房间休息。” 臭男人，就是不想陪着她。 宋书宁瞪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她并没有多生气，反而觉得安心。 一个能在危急关头冲出来保护你，为你解决后顾之忧的男人，怎么能让人不对他产生好感呢。 回到房间，她躺在床上，抛开所有烦恼，很快就睡熟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小小的原主动辄被人打骂，干不完活不能吃饭。 就算她把活儿干完了，吃的也永远是最差的。 大姐嫉妒她长得漂亮，明里暗里欺负她，家里大人根本不会管。 家里最小的弟弟受父母宠爱，几乎将她当成仆人，呼来喝去。 她只要稍微动作慢一点，没有做到小弟的要求，他扯着嗓子哭，父母就会打她骂她。 即便是在梦里，她都能感觉得到那份压抑苦闷。 宋书宁睁开眼，那股苦闷还是久久盘桓在心头，久久没有消散。 自己多幸福呀，宋先生虽然很忙，不过他还是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伴她和哥哥。 自从结婚生子之后，覃女士也处于半息影的状态，就是为了陪她和哥哥长大。 她无法想象世上有这样的父母，有这样的家庭，会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要说宋父宋母是绝对的重男轻女，那也不至于，他们还是挺疼他们的大女儿的。 难不成原主不是亲生的？ 除了这个解释，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让他们这样区别对待。 可书里没说原主不是宋家亲生的呀。 不过她看到的只是书里的描述，现在她可是活生生在这儿，更能清晰地知道发生什么事。 看来她得自己去寻找答案。 宋书宁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准备到厨房去洗漱，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陆大哥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宋书宁不由竖起耳朵，想要听听陆廷序怎么回答。 里面沉默了半天，宋书宁不高兴地嘟起嘴。 这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吗，他为什么不说话。 好不容易里面传来陆廷序的声音，“你是一个很好的同志，你心肠好，乐于帮助人。” 张青苗娇嗔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吗？ 你还没结婚，我也还没有对象，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第57章 可恶，居然一点都撩不动 张青苗的这一番话，大大出乎陆廷序的意料。 她在自己面前一直表现得落落大方，不像别的女同志那样羞涩腼腆，他还以为张青苗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张同志，我已经有结婚的对象了。” 张青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相信他就这么承认下来。 她就是听说陆廷序去帮宋书宁干活，这才下定决心跟他摊牌。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廷序会这么说。 他真的喜欢上宋书宁了吗？ 为什么呀？ 明明是自己跟他相处的时间比较多，自己帮他的忙，无微不至的关心他。 宋书宁只会玩乐，从来没有为他付出什么呀。 “陆同志，你为什么会选择宋书宁，不选择我？ 我才是能帮你进步的人，只要你选择我，我可以帮你巩固后方，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打拼自己的事业。 宋书宁这个人你也看到了，只知道贪图享乐，根本不适合过日子。 要是你真的跟她结婚，她不止不会帮你，反而还会拖你后腿。” 男人的脸色黑沉，“张同志，我已经是有对象的人，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啪”的一下，门像是被谁砸了。 陆廷序回过头，见到宋书宁一脚踹在门上。 宋书宁红着眼眶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陆廷序下意识要去追她，张青苗一时情急，把人拉住，“陆大哥，不要去。” 陆廷序挥开她的手，“张同志，宋知青才是我对象，我希望你不要再说出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说完，他跑上前去追宋书宁。 人还在院子里，一把被他拉过来。 宋书宁还在气头上，拍了一巴掌到他结实的胸前，“你拉我做什么，放开。” “别生气了，我们回屋说。” “不要回房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我没想过她会说那样的话，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有对象。” 宋书宁抬眼，“谁是你对象。” 男人眼睑垂下来，目光落在她脸上，喉结上下滚动，声音磁性低沉，“你。” 宋书宁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酥了。 糟糕，有点心动怎么办。 宋书宁抿了抿嘴，伸手拽了拽他的外套，“那你怎么会跟她单独在厨房？” “你中午才吃几个饺子，我怕你饿，想要给你烤红薯。” 糟糕，更加心动了。 宋书宁伸手想要抱他的腰，陆廷序拦住她的手，“还在外面，注意影响。” 又是这句话，他怎么不跟影响过一辈子。 “你进房间，我想抱抱你。” 陆廷序的耳根噌的一下红了，她一个女同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宋书宁伸出小指，勾住他的指头。 柔软的触感让他失神，人就这么被勾进房间了。 伸开手紧紧环住他精瘦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陆廷序的身体猛然绷紧，双手垂在身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环住她的腰，还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拍她后背？ 宋大小姐很不满意，怎么感觉有种哄小孩的感觉。 现在不该是激情四射吗？ 她揪住男人的领口，垫着脚尖，轻柔的吻在他的唇上。 唇瓣很软，呼吸很热，酥酥麻麻的，烫得他心口发麻。 男人屏住呼吸，喉结不住滚动。 他们还没有结婚，拥抱已经很过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陆廷序手上稍稍使力，掐着她的腰把人推开了些，“我去给你拿吃的。” 落荒而逃。 宋大小姐看着大开的门口，不可置信。 好气哦。 自己都这么主动了，他居然还能忍得住。 她就这么没有魅力？ 臭男人也太难拿下了。 宋大小姐托着下巴独自苦恼。 陆廷序走进来的时候，只得到她赏的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再也不管他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小娇气包生气了。 走到宋书宁面前，把红薯放到桌上。 宋书宁看了看，桌上有五个大红薯，他烤得还挺不错。 “这是你烤的，还是张青苗烤的？” “是我烤的。” “你的手艺还不错嘛。” 陆廷序拿过一个红薯，边剥皮边跟她说道：“在部队训练强度大，容易肚子饿，又没东西吃，经常会跟战友烤红薯吃，手艺就练成了。” 他把剥好的红薯递给宋书宁，宋书宁伸长脖子要咬，却被他挪开了。 “自己拿。” 宋书宁睁大眼睛瞪他。 在人前也就算了，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他连给自己喂东西都不愿意。 “不要，不想自己吃，就要你喂我。” “注意影响。” “注意什么影响，这是我的房间，又没有其他人，影响不到别人。” “还没结婚，不能这样。” 宋书宁接过他手上的红薯，挑起眼尾看他。 “是不是结婚以后，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陆廷序想到那天晚上她的吻，耳根一下红了起来 “以后再说。” 什么都得结婚以后再做，岂不是谈对象一点福利都没有了。 别人谈对象可以甜甜蜜蜜，她谈对象却得禁欲，她上哪儿说理去。 宋书宁咬牙切齿的咬了红薯，看着陆廷序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坏心眼一起，把红薯递到他的嘴边。 陆廷序睨了她一眼，刚刚才跟她说要注意影响，她还把自己吃过的东西给他，一点都不听话。 “吃嘛，你吃嘛。”声音比蜜还要甜。 陆廷序低头一看，那红薯上还有两排很整齐的牙印。 陆团长虽然活得糙，但他从来没有吃过别人吃剩的东西。 他就算饿肚子，也不会碰别人吃剩的东西。 不过开口的人是他对象…… 他伸手想要接过那红薯，对象却抓着不放红薯。 抬眼看向对象，对象朝他眨眨眼，“你吃嘛。” 他低头咬了一口，香，甜。 比他以前吃过的红薯都要好吃。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他，柔声问道：“甜吗？” 陆廷序咽下红薯，听到这话，下意识回答道：“挺甜的。” “有我甜吗？” 一句话就把他撩到心头怦怦直跳。 他想到那天晚上的吻，她的唇那么柔软，气息那么香甜…… 不能再想了。 女人还在用那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陆团长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太正常，太快了。 以前高强度的体能训练过后，他的心跳都没有这样快过。 偏偏那个勾人不偿命的小妖精，还不肯轻易放过他，软声软语地问道：“你快说，到底谁比较甜呢？” 陆团长咬牙，“红薯甜。” 宋书宁使劲磨了磨牙。 可恶，一点都撩不动。 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她跟陆廷序之间的这层纱，是用钢丝编的吗。 她使尽百般手段，完全撩不动。 是她段位太低，还是他见多识广，已经免疫了。 第58章 对象能要他的命 “你累不累呀？” 看着对象脸上的浅笑，陆廷序心头警铃大作。 她是不是又要作妖？ “我不累。” 这回她总该没话可说了吧。 “你都已经在我心里跑了一整天，怎么会觉得不累呢？” 大意了。 他这对象小嘴叭叭的，让人防不胜防，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你先吃着，我出去忙了。” 不等宋书宁开口说话，他已经跑出去了。 宋书宁看着他的背影，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她还准备了一箩筐的土味情话呢，怎么就跑了？ 难道被她说的土味情话给土到了？ 咦。 其实说的时候，她也有点被油到了。 吃完两个红薯，她感觉自己已经饱了。 剩下的红薯她无论如何是吃不下的，就想拿去给墩子吃。 进到厨房的时候，看见吴大娘一个人，并没有见到张青苗。 宋书宁走过去，“大娘，你要不要吃红薯？” 吴大娘回过头，笑盈盈地说道：“不吃了，你自个儿吃吧。” “大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忙，张同志呢？” “刚刚张同志找我，说她家里有事儿，这两天就不过来帮忙了。” “原来是这样。” 宋书宁估计她原本打算过来，跟陆廷序培养感情，现在陆廷序把话说开了，她就不过来了。 她不来了也好，宋书宁还怕她的女主光环发挥作用，影响陆廷序。 现在张青苗离开了，她的光环应该影响不到他们了吧。 “大娘，我来帮你，现在需要做什么？” “也没啥，我先煮饭，一会儿炒个菜就成了。” “我可以去摘菜，大娘，今天做什么菜？” 吴大娘也在为这个事发愁呢。 大冬天没啥菜，来来回回也就这几样，吃了好几天，大伙儿都该吃腻味了。 她真是不知道要做什么菜才好。 宋书宁听到她这话，说道：“大娘，不如我们做土豆饼吧。” “土豆饼咋做，我也不会呀。” “我会做，交给我就行了。” “成，那就你来做。” 宋书宁拿来一篮子的土豆，削皮儿，洗干净以后刨成丝，装在大盆里。 拿出了八个鸡蛋，全都敲进盆里，加上两勺白面，盐，还有其他调味料，搅和搅和。 锅里放上油，把土豆丝放进去摊开，煎到发黄以后翻面，煎到两面金黄，出锅。 美味的土豆煎饼就做好了， “大娘，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不用尝了，你做的肯定好吃，这味道闻着就香。” 宋书宁夹了一小块土豆饼，递到她嘴边。 吴大娘尝了一口，是真的好吃。 土豆有焦香味，还有鸡蛋的清香，挺好吃。 “味道不错，好吃。” 同样被香味给吸引过来，还有墩子，边吸着香气边跑进来，像只馋嘴的小奶猫。 “知青姐姐，你在做什么？好香呀。” “去洗手，给你吃好吃的。” 墩子吸溜着口水，赶紧打水洗手，把手洗得干干净净，朝宋书宁伸出两只小爪子让她检查。 “知青姐姐，我洗好了。” 宋书宁夹了一块土豆饼给他。 墩子咬上了一口，好吃得眼睛都眯起来，“真香，真好吃。 知青姐姐，今天晚上我们就吃这个吗？” “对，晚上我们就吃土豆饼。” 墩子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太好了，我今天肯定能吃两大碗饭。” 土豆饼不止受墩子欢迎，其他过来帮忙的人也很喜欢。 大家吃土豆真是吃腻了，说到吃土豆，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没想到换了种做法，土豆就好吃多了。 要是家里也做这样的土豆饼，他们肯定就爱吃了。 “回去我也让我家那婆娘做土豆饼吃，这饼味道挺不错。” “土豆饼好吃是是因为土豆吗，那不还是因为里头有鸡蛋。” “你要是舍得放这么多鸡蛋，啥都好吃。” 说得倒也是，这里头的鸡蛋不少呢，他们真是吃不起。 宋书宁笑着说道：“大家要是喜欢吃的话，过两天再做给大家吃，只要你们不嫌弃就行。” “嫌弃啥，我们一点不嫌弃，天天吃这都行。” 宋书宁：“那可不行，天天吃那得吃腻。” “这么好吃的东西咋会吃腻。” 墩子捧着碗，大声说道：“吃不腻。” 这一顿饭大伙儿吃得都挺高兴，就张建功一个人有些闷闷不乐。 他旁边的小伙伴发现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建功，你这是咋了？咋不说话？” “没啥事儿，你吃你的。” 那人见大伙儿抢菜起劲，也没空再跟他说话了，抡着筷子就开始跟大伙儿抢菜。 陆廷序见到今晚的菜这么受欢迎，看向宋书宁，没想到正好对上宋书宁的目光。 小姑娘朝他挑了挑眉，脸上满是得意。 陆廷序嘴角微翘，很快收回了目光。 看把她给得意的。 要是她身后有尾巴的话，这会儿尾巴估计都翘起来了吧。 张建功一直注意着宋书宁，自然发现她跟陆廷序的互动，更加郁闷了。 吃过晚饭以后，他去找宋书宁，想要把话问清楚。 但是真见到宋书宁的时候，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宋书宁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张建功，问道：“张同志，你找我吗？” “是。” “有什么事吗？” 原本想要说的话，在见到她的这一瞬间，他怎么都开不了口。 宋书宁等了大半天，却见他红着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冷天在外面站着，还真有些冷，她便说道：“你要是没事，我先进去了。” “有事，宋知青，我有话要跟你说。” “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张建功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把埋在心头的话问出口。 “宋知青，你是不是在跟陆同志谈对象？” “是，我们正在谈。” 张建功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 虽然他早有这个猜测，但是真听到宋书宁这么说，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陆廷序的条件比他好，如果他们俩真的谈对象，以后宋知青就不用吃苦。 自己该替她感到高兴才对，可他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宋书宁看见他这么难过，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 她从衣兜里掏出钱，“张同志，你之前给我的那些东西……” 张建功立刻截住她的话头，“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你不用还回来。”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宋知青，如果你把东西还给我，那就是瞧不起我。” 他都把话说在这份上了，宋书宁也没办法，只能把钱收起来。 他这人的脾气很倔，说不收就不收。 以后她再想想别的办法，把东西给还回去吧。 第59章 惊!这把年纪还跟家乡告状 张建功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宋知青，要是你跟陆团长结婚的话，你会随军吗？” “会，我会跟他一起走。” 张建功笑容苦涩，“那挺好的，陆团长津贴高，你跟他一块儿日子，也能好过一点，总比你在向阳大队要好得多。 宋知青，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书宁目送他离开，转过身却见到陆廷序站在不远处，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看。 她微微挑了挑眉梢，“你怎么站这儿，都听到了？” “听到了。” “我跟你说过的吧，我可是很抢手的。 你要是不跟我好，还有大把的男同志想要跟我处对象。” “看得出来。” “张建功同志是个好同志，还很痴情呢。” 陆廷序双眼微微一眯，“痴情？” “当然是痴情呀，对人好不求回报，这不叫痴情叫什么？” “你觉得他很好？” “他当然很好呀，不过比起你来还差点儿，要不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陆廷序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不过高兴得不明显。 宋书宁忽然幽怨地说道：“我觉得我该吃药了。” 陆廷序看向她，不解道：“吃什么药，你哪不舒服？”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虽然这些话在后世已经很泛滥，但身为这个时代的人，陆廷序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情话。 他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同志，敢这么直白的表达心意。 女同志很含蓄，哪有女同志会像她这样，直接的表达爱意。 “这些话以后不要在外边说。” 宋书宁扁了扁嘴，知道他肯定又要说影响不好。 小指轻轻勾住他衣服的口袋，“那你跟我回房间，我慢慢说给你听呀。” 她微微抬起头，对上了陆廷序的目光。 他的眼眸仿佛泼上墨汁一般，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陆廷序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上的燥热，“我还有事儿要忙，现在没空。” 宋书宁被他拒绝也没有感到失望。 她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了，被陆廷序这么拒绝，居然觉得还可以接受。 看来被拒绝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习惯成自然。 “明天我不想去干活了，我要留下来帮吴大娘做饭，你帮我去跟大队长请假。” “好。” “你帮我抬热水。” “行。” 宋书宁嘟着嘴睨了他一眼，“你现在不忙了？” “可以先帮你抬水。” “你就是想躲着我。”宋书宁伸出食指，轻轻点着他的胸口，“你躲不掉的。” “陆廷序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她的手，“别闹了，我去给你提洗澡水。” “好呀。” 宋书宁去房间拿衣服，去到浴房一看，热水已经提过来了，但人不见了。 跑得可真快。 宋书宁洗好头洗好澡，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还特意往陆廷序的房间看了看，黑漆漆的，人不在。 他上哪儿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宋书宁回到自己的房间，进到空间去玩电脑。 幸好有电脑一块儿过来了，要是没有电脑，她得闷死。 到了晚上十点，她按时睡觉，第二天早早就起床了。 随便抓了两把头发，她就出到外面去。 吴大娘已经做好早饭，大伙儿已经在吃东西了。 看来她还是起晚了。 “宋知青，过来吃饭。” 宋书宁看着他们吃的黑面馍馍，尴尬却不失礼貌地拒绝了，“不用了，你们慢慢吃。” 陆廷序听到她的声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吃馍馍。 宋书宁看见他吃黑面馍馍，眉头都皱了起来。 他干的都是重体力活，就吃这种黑馍馍，够补充营养的吗？ 看见吴大娘，她走了过去，“大娘，我今天留下来跟你做饭。” 她能帮自己，吴大娘当然高兴。 一个人做十几个人的饭，当真忙活不过来。 更何况她的身体不好，更觉得吃力。 只是她若留下来，就不能挣工分了。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怎么会麻烦呢，你教我医术，要是按以前的说法，我得叫你师父。 师父家建房子，我当然应该出一份力。” 她这个说法是没错，以前哪个学手艺的不是要奉茶拜师，还有当牛做马的任由差遣好几年。 不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吴大娘提醒她，“你在外头可别乱说，什么师父不师父的，别给自己招祸事。” “我知道了，大娘，我也就跟你提一嘴，以后我绝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 “你先去刷牙洗脸，我给你做了玉米饼子，你赶紧趁热吃。” “谢谢大娘。” 宋书宁高高兴兴去刷牙洗脸，吃了个玉米饼子，还吃了一个大大的烤红薯。 至于剩下的玉米饼子，她拿了一个给吴大娘和墩子吃了，还有一个准备给陆廷序。 陆廷序看着对象递过来的玉米饼子，又见她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自己看，手指动了动。 很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发。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自己留着吃吧。” “我已经吃饱了，这个给你吃。” 陆廷序把玉米饼子接过来，“多谢。” “那我去做饭了。” 宋书宁跑回厨房。 在厨房帮忙，可比她下地干活要累。 她下地干活只管划水，等陆廷序过来帮忙就行。 但是帮厨就不能划水了。 不过看见他们吃得高兴，宋书宁还是觉得挺开心。 原来这就是做厨师的快乐。 听到别人夸东西好吃，会让人有一种满足感。 这样的满足感，跟买包包，买衣服得到的满足感不一样。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高兴多久呢，就有烦心事了。 她本来正在房间，忽然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走出来一看，立刻皱起脸来。 他们怎么还没死心。 过来的有昨天的裴青棠，宋二哥，还有原主的母亲，王淑云。 王淑云很消瘦，脸上还有横肉，三角眼，看起来很凶。 他们可真行，自己昨天把他们赶跑，他们居然还不死心，把王淑云都给叫过来了。 以为她过来就能逼自己就范吗，做梦。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过来，她都不可能回去。 王淑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这个皮肤白嫩，妩媚逼人的姑娘，是那个讨债鬼。 不能吧。 细细打量下来，还真是她。 怎么大变样了？ 看来在这边的日子过得不错呀。 亏得她还相信她在信里写的，这边条件艰苦，她在这边过得苦。 看看她养得这样娇嫩，比在城里的时候还要过得好，哪有一点受苦的样子。 “怎么，不会叫人？” 宋书宁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妈”。 宋二哥一看就火了，“妈，你看看她的态度，昨天她对我们也是这个态度，还用扫把赶我们出来呢。” 宋书宁朝天翻了个白眼。 一把年纪还跟家长告状，他是还没断奶吗。 第60章 那就断绝关系吧 她的那个白眼让宋二哥看了个正着，宋二哥更加火大，“妈，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她也太猖狂了。” 王淑云对宋书宁自然也非常不满。 裴同志已经把她的回城指标办成了，她居然不愿意回城，还打算待在这个穷山沟沟里，她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 看着这个农家小院，王淑云的脸上满是嫌恶。 要不是她不识趣，她怎么需要大老远，跑到这么个穷地方来。 “老三，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我到家里坐坐。” 宋书宁撇嘴，“这又不是我家，我哪好意思请你们进去，有什么事还是在这儿说吧。” 王淑云一直维持的体面，此刻再也绷不住了。 她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来，这会儿又累又饿，她不让自己进门，也不让她喝热口水。 这是什么女儿，这是冤家吧。 吴大娘见到昨天那两个人来了，生怕宋书宁吃亏，立刻走了过来。 谁能想到连宋书宁的亲娘来了，不好不招待，她只能把人请进屋里。 “你们都进来坐吧。” “这还差不多。” 王淑云趾高气扬地走进去，目光挑剔地看了一眼，看着那张沾有油垢的桌子，有些嫌弃。 这么脏，怎么坐。 她拧着眉头，找了一张比较干净的凳子坐下来。 吴大娘对他们还算客气，家里的搪瓷杯不够，就找了碗，给他们倒了热水。 王淑云看着那碗直皱眉头，哪有这么招呼客人的。 “我今天出门早，还没吃午饭，你们去给我弄点吃的。” 宋书宁被她这理所应当的语气气笑了，她空手上门，却让别人给她准备吃的？ “没粮，没法招待你们，镇上有国营饭店，你们还是上国营饭店吃吧。” 王淑云的脸色变了又变，“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妈，我到这儿来，你连招待我都不乐意？” “是呀，我不乐意，所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王淑云看向宋书宁，恍然间觉得她变了。 昨天老二给她打电话，她还不太相信老二说的话。 这个死丫头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了，她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但今天她亲自过来见到宋书宁，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没认清过她。 “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都敢不听我的话了。” “我以前太蠢，听了你的话，把自己的粮食，把自己赚到的钱都寄回去给你们，我得到了什么？ 知青点里有十几个知青，我吃的是最差的，穿的是最破烂的。 因为营养不良，我还晕倒过。 我还相信你的鬼话，以为我把自己挣来的东西给你们，你们就会对我好，结果是什么？” 裴青棠听到她的话，目光冷厉地看向王淑云。 她居然敢这么做。 在宋书宁下乡之后，他给宋书宁寄东西。 可宋书宁不要，东西都会退回去。 他没有办法，只能把东西和钱交给宋家，让他们帮忙寄过来。 可谁知道他们非但没有把自己的东西，寄给宋书宁，反而还让宋书宁寄东西回家。 他们怎么敢这么对她。 王淑云对上裴青棠的目光，就像是被毒蛇缠住咽喉，几乎呼吸不上来。 她一直知道这人可怕，但她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可怕。 王淑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裴同志已经给你办好了回城手续，你现在跟我们回去，妈会补偿你的。” “让我回去？方便你们卖个好价钱吗？” 王淑云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什么叫把你卖了。 妈知道你在乡下过得苦，想了多少办法，这才跟裴同志说好了，给你办回城，你怎么能这么想。” “我回城以后，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王淑云对上她了然的目光，仿佛被她看清心里所有的秘密，竟觉得有些心虚。 “我……裴同志是个很好的对象，而且对你一片痴心，你嫁给他有什么不好的？ 你就别死脑筋了，待在这边累死累活，你还吃不饱饭，还不如回城去呢。 我跟裴同志说过了，裴同志肯定会对你好的。” 这一家豺狼虎豹。 在书里，他们一家可没少因为这门亲事拿到好处。 就因为得到的好处多，他们才会对原主的求助无动于衷，反而还会劝原主多忍耐。 原主忍耐的最终结果，就是被杀。 她正准备说话，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走到宋书宁身边。 “家里来人了，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自然地坐在宋书宁的身边。 王淑云听他说话的语气这么熟稔，心中升出不好的预感。 这个死丫头，该不会在乡下谈对象了吧。 她下乡的时候，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嫁给乡下人，她竟敢不听。 “你是什么人？” 陆廷序抬眼看向她，“我是宁宁的对象。” 一听这话，裴青棠的眼神更加阴沉，一副恨不得宰了他的模样。 王淑云刚刚就猜到了，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还是接受不了。 她这么不愿意回城，该不会就因为这个男人吧。 她的脑子真是被驴踢了，放着一个前程大好的革委会干事不要，竟跟一个乡下穷小子谈对象。 “你是她对象，我们怎么不知道？” “我们谈对象没多久，可能她还来不及跟你们说。” 王淑云大叫起来，声音尖锐，“我不同意，你们赶紧给我分了。” 要是她跟裴青棠的这门亲事能成，裴青棠能安排他家老幺进厂。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呀。 老幺要是找不到工作，用不了两年，就得下乡来。 宋书宁微微一笑，“你不同意也没用，现在不是旧社会，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新社会鼓励自由恋爱，我跟陆同志就是自由恋爱，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我是你妈，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没资格反对？ 你要是敢不听话，就不要认我这个妈。” 以前只要她表现出不高兴，宋书宁就很害怕。 她相信自己只要说出这句话，宋书宁肯定会乖乖听话。 宋书宁简直要被她逗笑了。 一家子吸血鬼，是什么很好的亲戚吗。 她还在想办法摆脱他们，没想到王淑云居然把机会送上来。 “不认就不认，我不需要一个向着外人，想办法坑自己女儿的父母。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以后再不要往来了。” 王淑云傻眼了。 她怎么说话比自己还狠，连断绝关系这种话都说出来。 以前她绝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莫不是患失心疯了吧。 她只是想要以此来要挟宋书宁，并不是真正想要断绝关系。 要是断绝关系，他们还怎么捞好处。 所以宋书宁态度坚决地表示，要断绝关系，她反倒慌了。 第61章 你们破坏军婚 “你瞎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我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长大了，就想要断绝关系，你怎么这么狠心。” 宋书宁捧着自己的胸口，表情十分受伤。 “是你自己说了不让我认你当妈，你说这样的话，就是往我心口上插刀子。 这些年来你做过伤害我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我都忍了下来。 可你今天说的这个话，我实在忍不了了。 我也是人，我也会心痛，也会受伤。 与其让你们这么伤害，长痛不如短痛，那就一次断干净吧。”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比了一个大大的赞。 这精湛的演技，没获得奥斯卡她不服。 不过要是配上眼泪，效果就更佳了。 可惜她掉不出眼泪。 呸，这一家人配不上她的眼泪。 吴大娘看见她这么难过，心生恻隐。 她也是做母亲的人，若是她的孩子还活着，她心疼都来不及，哪里还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宋知青你别难过，有些人虽是父母，却不干人事，不值得你为他们伤心。” 王淑云：…… 这是在点她呢。 “我们母女说话，有你什么事。” 吴大娘原本觉得她是城里人，穿得也体面，对她保有三分敬意。 可她做的事让人看得不顺眼，对她的态度也没原先客气了。 “这是我家，你在我家说话，还让我到一边去？ 不是说你们城里人教养好，懂礼貌，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王淑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农村老太太嫌弃。 她算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跟自己说这样的话。 “你算什么东西，我愿意进你家门，那都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 老三，今天你必须跟我走，你今天要是不走，以后就不要回城了。” 她就不信了，她愿意一辈子待在这个落后的山村，不愿意回城享福。 “不回去就不回去，你当我愿意回去吗。 在家里这么多年，我受的委屈还少吗。” 这是她为原主的遭遇不忿，也是她故意说给裴青棠说的。 裴青棠这个人偏执，知道宋家人对原主不好，她就不信他还能帮宋家的人，不收拾他们就不错了。 她就等着他们狗咬狗。 果不其然，裴青棠听到她的话，眼神凶狠地看向王淑云。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听宋书宁讲过。 如果不是今天过来，他估计也不会知道这些事。 王淑云被他看得胆寒，赶忙解释道：“裴同志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我们家只有一份工资，要养活这么一大家子的人，生活自然过得苦一些。 这个死丫头……宁宁从小就心眼小，喜欢跟哥哥姐姐抢吃的，还觉得我们苛待了她。 我们真要是苛待她，早就把她送人了，怎么会把她养到这么大。” 裴青棠这次过来，为的不是这些事。 他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宋书宁带回去。 至于其他事情，可以以后再找他们慢慢算账。 “你别忘了我们今天是过来做什么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王淑云终于记起正事。 就算不能让她答应结婚的事，也得先把她带回去。 只要到了江城，他们还怕没办法逼她乖乖就范吗。 “老三，你也不要一直抓着过去的事不放了。 你离家这么久，过年都不回去，就不想回去看看吗？” “不想。” 就这简简单单两个字，把王淑云气得差点吐血。 要不是有人在场，她就上手打这个赔钱货了。 “我大老远从家里跑过来，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心软容易吃亏，狠心才能过得好，这是我从你们身上学到的道理。” 王淑云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 “不用你开口教我，我只需要看你们为人处世，就知道要怎么做。 你们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了，也别想拿回城的名额诱惑我，我就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位陆同志。” 被点了名的陆同志挺了挺腰杆。 王淑云又大叫起来，“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不能结婚。” 宋书宁无所谓道：“你同不同意都没所谓，我已经决定了要这么做。 反正你们也不会给我什么，你们的意见对我的影响，几乎等同为零。” 她说话还算委婉，用了“几乎”这个词。 宋大小姐给自己点赞。 其实看到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她会更加高兴。 不过她忍住这句话没说。 王淑云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她怕自己给她气出什么好歹来。 还是太善良了呀。 她是什么又漂亮又善良的小仙女呀。 王淑云被她气得不轻，朝宋二哥使了个眼色，准备硬抢。 他们是宋书宁的家人，手续又都齐全，就算把人带回去，也没人拦着。 宋二哥刚想要动手，陆廷序拦住了他。 “你们动手之前，先考虑清楚破坏军婚是什么后果。” 裴青棠的脸色一白，“你们根本还没结婚。” “我们确实还没领证，不过我的结婚申请已经交到部队了。 你们要是不信，大可以试一试，破坏军婚，是要被判刑的。” 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一刻不耽搁，把结婚报告寄到部队。 他这样一说，宋二哥不敢再动了。 他可不想被判刑，坐牢可不是好玩的。 王淑云看看宋书宁，又看看陆廷序，“你不是农民？” 陆廷序站起身来，“我是军人。” 就在这时候，两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走了进来，“是谁报案，说有人破坏军婚？” 王淑云被吓了一跳，怎么连公安都来了？ 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吓得连连摆手，“没有，公安同志，没有人破坏军婚，我们不敢呐。” 陆廷序朝公安敬了个军礼，报了自己的军衔和部队番号，说明了报案的原因。 刚刚他看见他们过来，早叫人去王红军家借自行车，到镇上去报案。 王淑云惊呆了，没想到她以为的乡下穷小子，居然是个团长。 团长是不是每个月有一百多块钱的津贴，比裴青棠的工资要高很多呀。 到时候让他安排老幺进部队，有他这么一个当团长的姐夫帮衬，老幺说不定还能捞个军官当当。 要是老二能进部队也行呀。 老二的脑子虽然没有老幺脑子灵，不过他也不差。 他们家要是能出两个军官，那多光荣，她也能成军官的娘了。 她刚想要说话，余光却看见裴青棠盯着自己看，让她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本来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这个人不好惹。 他们家还想要在江城立足，要是真的惹恼了他，他们一家以后只怕都没好日子过。 这事真是犯难，两边都不能得罪。 第62章 她果然不是亲生的 自裴青棠听陆廷序说已经递交结婚申请，他感觉到自己被背叛了。 宋书宁背叛了他。 自己对她还不够好吗。 她说她年纪小，不想结婚，他就等着她。 她报名下乡来，他也没有反对，还给她寄了东西过来。 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对自己？ 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才会背叛自己吗？ 裴青棠凶狠的目光落在陆廷序身上，只要杀了他，就能把宋书宁抢回来了。 宋书宁是他的，谁都抢不走。 陆廷序感觉到杀意，朝这边看过来，果然对上裴青棠的视线。 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裴同志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吗？” “宁宁是我的。” 王淑云捂住胸口，都快晕过去了。 他现在还在说这个做什么呀，难道他想要让大家坐牢吗。 “他瞎说的，公安同志，你们可不要相信他的话。” 她跟公安澄清之后，又转过身去劝裴青棠，“裴同志，这事咱们就算了吧，我可不想坐牢。” 裴青棠的双眼微微一眯，“算了？” 王淑云被他那一眼看得胆寒，可她更害怕坐牢。 “是……是呀，他们都结婚了，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裴青棠咬着后槽牙，目光落在宋书宁脸上，眉宇间尽是戾气。 宋书宁心里生出一种脊背生寒的极致危险感，她能感觉到裴青棠的杀意。 如果今天不是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她肯定逃不掉。 这个人真是个变态呀。 陆廷序感觉到她的恐惧，侧身挡住裴青棠的视线，将宋书宁护在身后。 “两位公安同志，还请你们将人带回去，好好查查清楚，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交易，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婚姻？” 王淑云立刻喊了起来，“我们冤枉呀，警察同志，我们什么都没做。” 可他们最终还是被公安带走。 裴青棠在离开之后，深深看了宋书宁一眼。 虽然他一句话没说，但宋书宁知道他的意思，他不会放弃。 管他会不会放弃，反正她就快要去随军了，到时候山高皇帝远，谁还能管得了她。 “公安同志，我能不能跟我妈说说话？” 一个年长一点的公安点点头，“快一点。” “好的，谢谢公安同志。” 宋书宁看向王淑云，“我真是你的亲生女儿吗？” 在看到王淑云的时候，她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他们都是塌鼻梁，三角眼，总之跟自己哪哪都不像。 要是他们这样的基因，能生出自己这么漂亮的女儿，简直就是基因突变。 既然有疑问，她当然要弄清楚。 王淑云听到她的话，脸上闪过心虚，她怎么会知道？谁告诉她的？ 不行，她绝对不能承认。 “谁跟你说的，你现在嫁得好了，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认了。” 宋书宁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王淑云听到她的怀疑，第一反应就是心虚，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的父母是谁？” “你就是我生下来的。” 她这样态度强硬地否认，看来是不想跟自己说实话了。 宋书宁看向旁边的公安，“公安同志，我要报案，他们拐卖人口。” 王淑云恨不得上来挠死她。 她怎么这么恶毒。 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居然要告自己拐卖。 “你瞎说，你个赔钱货，亏得我养了你这么久，你个黑心脏烂肚肠的小娼妇……” 王淑云本来就是乡下人，还是个很泼辣的乡下妇人。 只不过后来进城了，她觉得自己是城里人，开始装斯文。 现在遇上事儿，她一着急，又露出自己的泼妇本色，骂得很脏。 那些公安见到她情绪这么激动，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实话，就先把人带到公安局去。 几个人都被押上公安局的摩托车上。 陆廷序见这事牵扯到宋书宁的身世，也跟着一块儿去看看。 吴大娘见事情闹成这样，怕宋书宁会难过，安慰道：“小宋，你也别太难过了。” “大娘，我不难过，我就是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如果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吴大娘还是叹气。 这姑娘的命当真不好。 幸亏还有陆同志。 陆同志一看就是个靠谱的男同志，要是他们以后结婚了，一定会疼她的。 “陆同志去帮你打听了，肯定能打听出来的。” 她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他们不是你的家人，你也不用那么难过，往后你就不用怕他们随便把你嫁人了。” 宋书宁点点头，“大娘，你放心吧，我不难过。” 有什么可难过的呢，她巴不得快点甩开这家子吸血鬼。 她比较好奇的是，自己的家人到底是谁？ 可陆廷序一直没有回来，直到他们吃过晚饭，她洗好澡回房间，他还是没有回来。 宋书宁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等着，忽然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 她走出去一看，果然是陆廷序回来了。 “你回来了呀？” 宋书宁刚靠近他就闻到一股酒味，皱起秀气的小鼻子，“你喝酒了？” “今天请他们吃饭，喝了一点酒。” 请人帮忙办事，哪能不请人吃饭喝酒。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陆廷序点头。 宋书宁立马到堂屋外头，用搪瓷杯倒了一杯水进来，还随手把门关了。 “喝水。” 陆廷序定定看了她一眼，这才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 宋书宁迫不及待地问道：“问出来了吗，我到底是不是宋家的孩子？” “据王淑云所说，你不是宋家的孩子。” 宋书宁对此并没有有觉得很意外，她看起来就不像他们家的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当年宋大柱和王淑云回娘家，在山里遇上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伤得很重，似乎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便将宋书宁托付给了他们。 为了让他们照顾自己的女儿，还给了他们一笔钱。 宋大柱就靠着这笔钱，买了工作，搬进城里去，摇身一变成了城里人。 宋书宁听到这个故事，气得要命。 他们也太没良心了。 可以说宋家是因为这笔钱，命运才发生转变，才能到城里来当工人。 在农村人的眼里，可以算得上是一飞冲天了。 他们拿了原主母亲的好处，却这么对待原主。 从小就虐待原主，把原主当成仆人来使唤。 现在原主长大了，他们还妄图用原主作为垫脚石，为他们一家搭桥铺路。 他们可真行呀，原主连骨髓都要吸光了。 第63章 忍成这样还把她赶出房间? “她有没有说起我父母的其他消息？” 陆廷序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那个年轻的女人应该是你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不过你母亲当时拿着勃朗宁手枪，还能掏出那么多钱，你们家应该非富即贵。” 那时候是五零年，建国才一年，大批的特务，反动分子活动十分活跃，人民上下一心抓特务，牺牲的人很多。 他现在不知道宋书宁的母亲，是哪一方面的人。 他问过王淑云，当年的公安局是怎么处理那具尸体，王淑云也不清楚当年有没有人给她收尸。 不知道那人名字，因为时隔太久，她连那人的长相，年纪，都记得不清楚了。 想要调查那人的身份，实在太难了。 不过他还是想要跑一趟，看看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宋书宁问他：“那我母亲没有留下什么信物吗？” 陆廷序还是摇头，“没有。不过据王淑云所说，你的这个名字，是你的母亲告诉他们的。” 就算留下东西，以宋大柱和王淑云这样贪婪的性格，估计也被他们占了，哪会留给她。 宋书宁心情有点复杂，她的父母，唯一给她留下的就是这个名字。 她就说嘛，以宋大柱的文化水平，怎么可能取出这么好听的名字。 “有没有办法告他们拐卖人口？” “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拐卖你，没法定罪。” 宋书宁不高兴地嘟着嘴，“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 太不甘心了。 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原主之前受的罪怎么算。 一想到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她心里就憋得难受。 “在不违法犯罪的情况下，想要对付他们的法子多的是。 宋书宁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这份工作是他们用你母亲给的钱买的，既然他们没有好好对待你，这份工作就不该继续留给他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就算把工作扔臭水沟，也不能给他们。” “好。” “那裴青棠呢？” “王淑云否认过来逼婚，无法定裴青棠的罪。” 宋书宁有些失望，不过还在意料之中。 在书里裴青棠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闻见他身上有酒气，但宋书宁看到他的脸色一点没变，问他，“你喝醉了吗？” “没醉。” 宋书宁坐到他的腿上，“今天表现得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 陆廷序看着大腿上忽然冒出的人，咬牙道：“下去。” 她真是无法无天了，男人的大腿是想坐就能坐的吗。 大晚上的跑到男人的房间，把门关上，还坐自己腿上。 她怎么能坐在自己腿上。 还这样紧紧贴着自己，那么柔软…… 真当他是什么好人吗。 宋书宁听到他这么恶声恶气跟自己说话，有点委屈。 但看他喉结一直滚动，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腿上的肌肉也是紧紧绷起，很紧致，可硬了。 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吐气如兰，“你干嘛要赶我走，你一点不想我吗？” “不想。” 声音绷得紧紧的。 “我不信，你要是不想，为什么不敢看我？” 陆廷序恨不得把这磨人的妖精给扔出去。 可她太软太嫩了，自己稍稍一用力，她就会受伤，他只能先将人推开。 “你先下来，你一个女同志，这样是要吃亏的。” 宋书宁觉得他太好玩了，到这时候他还在担心自己吃亏。 这个年代的男人怎么这么淳朴。 她往陆团长的耳边“呼”地轻吹一口气，声音夹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陆团长，我们的结婚申请不是已经递上去了，你自己说了，结婚以后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还没领证，你先下来。” “我不下去，我想亲亲你，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陆廷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挤在自己身上的这两团柔软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的感觉到，女同志的身体可以那么软，那么嫩。 小妖精没有放过他，晃着身体，小屁股一直摩擦他的大腿，他一个男同志，要怎么忍得住。 虽然他在部队当兵，意志力会稍强于一般男人，可他毕竟还是男人。 而且今天晚上还喝了酒，虽说没有完全喝醉，就算五分醉，也比平时更容易冲动。 “宋书宁同志，你先起来。” “我起来你就亲我吗？” 陆廷序额上青筋暴起，咬牙道：“不亲。” “那我亲你。” 陆廷序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唇上一片柔软，蜜糖一般的甜味钻进他嘴里，声音含含糊糊。 “我不喜欢喝酒……” 勾缠着他不放。 血气直冲脑门，他忍得都快爆炸了，那个小妖精还这么勾他。 他眼底发红，紧紧掐住她的腰肢，疯狂地亲了上去。 两个人时而如同水草一样，紧紧交缠在在一起，时而又如同鱼儿嬉戏，你追我赶。 宋书宁觉得自己被他的酒气传染，也醉倒了，这会儿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有些受不了地偏开头，嘴里哼哼唧唧说着不要了。 男人学习能力很强，简直化身为狼，逗弄自己怀里的猎物。 最后猎物实在受不了了，嘤咛着求饶，大灰狼才终于放开猎物。 宋书宁靠在他身上直喘粗气，感觉到他强烈的反应，她不安地扭了扭屁股。 陆廷序倒吸一口凉气，死死按住她的腰，“别动。” 她想在这时候怀孕吗。 在这节骨眼上还撩拨他。 可她还嘤嘤嘤地直哼哼，“你这样，我难受。” 陆廷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忍着。” 在他的认知里，还没结婚的男女同志，就该保持好距离，连亲嘴都不应该有。 他今天晚上的举动，已经越过安全线了，绝不可以再继续下去。 宋书宁轻轻咬了他的脖子一口，陆廷序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 她觉得陆团长的反应很好玩，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轻轻地舔了舔。 陆廷序咬牙，眼里的风暴呼之欲出。 刚刚还哼唧唧地求饶，现在她又有力气作妖了。 “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 宋书宁看到他深沉的眼眸，忽然有些怕，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像是饿狼一样，尽情的享受自己美味的食物。 宋书宁的呼吸几乎被他夺走，伸出小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不能动弹…… 从陆廷序房间走出去的时候，她的腿都是软的，红唇更是娇艳欲滴。 出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直喘粗气，看起来憋得不轻。 活该。 翘老高还能忍，硬是把她赶出来。 憋死他算了。 宋书宁回到房间，感觉自己的嘴麻麻胀胀的，摸上去还有些刺刺的感觉。 该不会破皮了吧。 她拿出镜子一看，果然肿起来了。 狗男人刚刚就跟啃骨头一样，她还以为自己今天晚上会被吃掉，可他硬生生停了下来。 不愧是陆团长，钢铁一样的男人，意志力惊人。 不过这样的话就更好玩了。 宋大小姐燃起熊熊斗志。 越有难度的事，她越要做到。 第64章 过来给她说亲 第二天宋书宁起床，没见到陆廷序，问过吴大娘才知道他去公社拉瓦了。 只要把房子建成，他应该就要回去了。 那她是不是也要随军？ 听说他的驻地是海岛，她要是去随军，岂不是可以随便吃海鲜了。 真好。 她就快能实现海鲜自由了。 宋书宁边吃着咸菜配稀饭，边想着美味的海鲜。 这样的日子她可以再忍忍。 “大娘，大娘在家吗？” 院子外头传来一个声音，宋书宁抬眼看过去，见到白红梅拎着一个篮子，满脸笑容走了进来。 她站起身来，“婶子，你怎么来了？” 白红梅笑容温和，“我这不是听说大娘家里建了房，特意过来看看。” “婶子，你快坐，我给你倒水。” “不用客气，我不喝水。” 白红梅看见桌上放着的半碗白粥，暗自咋舌。 不是说宋知青家里对她不好，昨天家里人才来闹过，人还被送到公安局了。 这怎么还能吃上白粥呢。 “宋知青刚吃早饭呢？” “是呀，婶子，你要不要也吃一点？” 白红梅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吃过了才过来的。” 吴大娘从屋外跑了进来，“红梅，你找我？” 白红梅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大娘，这不是你家房间快要封顶了嘛，我过来看看。 这篮子鸡蛋是我家那口子让我送过来的，当做贺礼。” 她那一篮子鸡蛋，得有二十来个。 这么重的贺礼，吴大娘怎么敢收下。 “这怎么能行，这些鸡蛋我可不能收。” “大娘，这些东西你可一定得收下，你要是不收下，我家那口子非得把我骂死不可。 再说陆同志现在住在你家里，没点荤腥怎么能成，东西你可一定要收下，我先走了。” 说完，她也不管篮子，抬腿就往外走。 吴大娘听明白了，原来这篮子鸡蛋是给陆廷序的。 她等陆廷序回来再问问，东西要不要留下来吧。 要是陆同志不要这篮子鸡蛋，她再把东西还回去。 白红梅高高兴兴的往家走。 她怎么能不高兴，陆同志说了，可以帮忙安排建功到部队去。 他们家要出军人了，这是多光荣的一件事。 要是往后他争气一点，坐到跟陆同志一样的位置，那可就是个大官啦，她就是军官的娘。 想想就美呀。 原本她想着陆同志到村里来，还想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他，可惜家里的老头子是个老顽固，偏说不让她瞎忙活。 她有点不服气，怎么能是瞎忙活呢。 他们家青苗多好呀，长得年轻又漂亮，还是初中学历，可是大队里学历最高的姑娘了。 这样的条件别说在大队上出众，就算跟城里的姑娘比，那也是不差啥。 现在可好，家里有了一个军人，她也就不那么眼馋其他军人同志了。 回到家，看见张青苗神情恹恹的，她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她这两天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前两天不是还高高兴兴到吴秀娥家里帮忙吗？ “青苗，你这是咋的了，遇上啥烦心事了？” “娘，我没事，你去忙活吧，不用管我。” “咋不管你，你是不是病了？” 白红梅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也不烫呀。 张青苗推开她的手，“娘，我真没事。” 白红梅刚要说话，外边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红梅，你快出来，你们家来贵客啦。” 白红梅走出去一看，见到村里的一个婶子，领着一个面生的中年妇女走进来。 那中年妇女穿得很体面，厚棉衣，黑裤子，脚下还穿着黑皮鞋，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红桃，你干啥呀，这是带你家亲戚来串门了？” 李红桃朝她使眼色，“啥我家亲戚，这婶子是县城人，特意来找你家青苗的。” 白红梅十分惊讶，青苗能认识啥城里人？ 她心里虽然疑惑，不过还是热情的把人迎进屋里，还让张青苗给她们倒水。 那个中年妇女看向张青苗，梳着两条辫子，露出饱满的额头，眼睛水灵灵的，长得也白，一点不像乡下人。 这姑娘看着一点不土气，怪不得入了那一家的眼。 那中年妇女暗暗在心里点点头，这门亲事准能成，自己的媒人谢礼妥了。 “妹子，我姓唐，应该比你大几岁，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妹子了。” 白红梅笑呵呵地看着她，“瞧你说的，啥托大不托大的，你们城里人说话就是好听。 我们乡下人说话直，你可别介意，唐大姐，你这次过来是？” “好事，我过来是有件好事要跟你说。 你们家这姑娘定下人家没有？要是没定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个，县城里的，人长得可好，保证你们一相就中。” 张青苗送了水过来，听到这话，手一抖，水差点没泼出来。 当年给她介绍的人，好像就姓唐。 因为间隔太多年了，她不记得她长得什么模样了。 难道就是她吗？ 唐大姐看见张青苗这反应，还以为她高兴坏了。 这年头多少人挤破头要到城里去，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她可不得高兴嘛。 也算她幸运，城里那家人的条件算得上很不错。 “那家的男同志今年也就二十三，长得高高大大，白白净净的，为人还很热心，是个难得的好小伙子。 他家庭条件也好，父母都有工作，他大哥在部队工作，他自个儿也在粮食局上班。 虽说还有个妹妹在读书，不过有他爸妈供着呢，出来肯定也是有工作的。 一家都拿工资，要是以后谁能嫁到他家里去，肯定能享福。” 边说她还边用余光斜张青苗，想看看她的反应。 张青苗把搪瓷杯放下，人就站到旁边去了。 在她重生之前，自己已经跟李中钧认识，这是让她最遗憾的一件事。 要是自己没跟他见过，那该多好呀，那就能避免一切的悲剧了。 白红梅喜不自胜，这可太好了，城里人居然派人过来说亲。 要是这件事能成，青苗可就能进城了，说不准还能在城里找工作，吃上商品粮。 要是找不着工作，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们一家子都有工作，要是能嫁到他们家去，那也肯定不缺吃喝呀。 嫁汉嫁汉，不就为了穿衣吃饭嘛。 张青苗听到唐大姐的话，非但没一点儿高兴，反而板着脸。 “这么好的家庭，只怕我们家高攀不上。” 第65章 他为什么要找乡下媳妇 张青苗这话一出，不止唐大姐脸上的笑落了下来，连白红梅都变了脸色。 这个傻妮子说什么呢，什么就高攀不上。 人家找了媒人上门来，不就是相中她了吗。 到时候让他们年轻人见上一面，事情差不多能定下来了。 多好的一门亲事，可不能就这么黄了。 “大姐，你可别听这丫头瞎说，她没遇上过这样的事儿，高兴坏了。” 张青苗刚想要说话，白红梅就扯着她，不让她开口。 张青苗闷闷地坐在旁边。 他们都觉得嫁进城里好，却不知道她嫁过去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唐大姐听到白红梅的话，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这年头虽说恋爱自由，不过儿女的婚事，很多还是父母说了算的。 既然白红梅点头答应，这件事算是成了一半了。 “你们要是也中意，不如明天早上，进城去相看相看。” 白红梅立刻笑着应声道：“成呀，大姐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自然是要过去的，你看看咱们在哪儿见面合适？” “我都跟人说好了，到国营饭店见一面，大伙儿边吃边聊天，也不尴尬不是？” 一般说来，都是男方上女方家里来相看，男方求娶，肯定得主动一点。 可李中钧是城里人，又有体面的工作，怎么可能愿意到乡下来相看。 她就跟他们提了在国营饭店相看，请人女同志吃点东西，一来可以展示家里的条件，二来也能给女同志留下好印象。 她也不知道李中钧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看上一个乡下姑娘。 不过这也没她什么事，甭管是城里的女同志，还是乡下的女同志，她牵线拉媒都是一样的钱。 事儿只要能成，她就高兴。 白红梅对这一安排十分满意。 还没见到人呢，她对李中钧就已经很满意了。 这才在相看呢，就安排在国营饭店，足以看得出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这年头家家户户粮食都不够吃，就算是相看，一般都不在别人家里吃饭的，省得给人添麻烦。 可她这未来女婿，邀请他们在饭店吃饭，而且还是在县城的饭店，真是大气。 就算相看不成……呸呸呸，相看肯定能成。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明天就过去。 不过我们家离县城远些，坐车都要三个多小时，到县城估计都要到十点了。” “那不正正好，让孩子们聊聊天，了解了解，聊完天刚好就吃饭了。” “成成，明天我们一定到。” 唐大姐站起身，“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了。” 白红梅给唐大姐装了不少自己晾的红薯干，还有自个儿家里种的花生。 “这都是自个儿家里种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大姐，你拿去吃。” 唐大姐看着那一大袋的东西，有点心动。 这年头粮食金贵，尤其他们住在城里的人，每个月粮食的指标就那么一丁点，经常吃不饱饭。 她拿的红薯干得有三四斤，也能填填肚子。 最重要的是这花生，有油水呀。 虽然心动，不过她嘴上还是得客套客套，“那可不成，我怎么能拿你们东西。” “大姐，你大老远过来，我们也没啥给你的，这点东西你可一定要收下。” 白红梅硬把袋子塞到她手上，唐大姐这才装作逼不得已的样子，把东西收下来。 “东西我就收下了，多谢妹子。” “大姐，你可得帮我们说说好话。” 唐大姐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你们家姑娘长得这么水灵，这门亲事跑不了。” 白红梅高高兴兴把唐大姐送走了，途中张青苗有好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被她打断。 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白红梅都想好好骂她几句。 现在看见她黑着一张脸，白红梅心里更加不得劲儿。 自己是她亲妈，还能害她吗？ 李红桃笑着恭喜她，“红梅姐，真是恭喜，我就等着喝喜酒了。” 白红梅抓了一把花生给她，“这事不定能不能成呢，喝喜酒啥的说得太早了。” “瞧你这话说的，人要是没相中，能让媒婆大老远跑过来。 我看呐，这事儿八九能成。” “这事你先别忙往外说，青苗还年轻，相看这事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李红桃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跟城里人相看固然是高兴事，要是能成，皆大欢喜。 可要是不成，少不了会有人说酸话，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 “我晓得的，我嘴严实着呢，肯定不会往外说。 红梅姐，那我就先回了。” “成，改天再找你说话。” 白红梅目送她离开，转身看见张青苗坐在桌旁生闷气，坐到她身边开解她。 “这是多好的事，你有啥不高兴的。” 张青苗身为重生者，知道所有事的走向，可她怎么跟她娘说起这个事。 就算她说了，她娘应该也会觉得她疯了，在说胡话吧。 谁会相信死而复生这种事。 在现在人的观念里，能嫁到城里，吃上商品粮，那是天大的好运。 她娘肯定不会让她推了这次的相看。 “娘，你想过没有，他们家那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会到乡下来找结婚对象？” 这话就像冷水一样，迎头浇到白红梅的身上，让她稍稍冷静了些。 城里人向来看不上乡下人，尤其是家庭条件这么好的，到乡下来找媳妇儿，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嫁进城里这个条件太诱人了，她还是不舍得这么放弃。 “咱们就先去看看，他要真是个好的呢。” “娘，你就不能听我一回吗？” “青苗，娘也是为你好，你想想呀，咱们就在这山旮旯，想要找个条件好的，哪有那么容易。 你愿意找个大队上的人结婚，一辈子待在这乡下地方吗？ 就算明天的亲事谈不成，就当去县城逛一圈，你去买点东西也成呀。” 张青苗见她这么坚持，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难道重生一世，她还是摆脱不了上一世的噩运吗？ 不，她绝不可能再嫁给李中钧了。 陆廷序本来是最合适的人选，自己喜欢他，他跟自己也合适。 谁知道被宋书宁抢先一步，把他拿下了，自己连半点机会都没有。 看来她只能想办法自救。 大不了明天她把事情搞砸，让李中钧瞧不上自己。 李中钧最听他妈的话，他妈看不上乡下人，上一辈子她没少因为乡下人的身份被骂。 明天自己表现得粗鲁一点，小家子气一点，他妈肯定看不上自己。 到时候这门亲事自然也就作罢了。 第66章 她怎么这么会 宋书宁等了大半天，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轰隆隆”震天响声。 她走出去一看究竟，见到一辆拖拉机停在门口， 陆廷序单手撑着从车斗跳下来，动作特别帅气，看得人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太帅了。 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帅而自知就会显得油腻，帅而不自知，那才是真的帅到人腿软。 陆廷序一抬眼，对上宋书宁直白赤裸的眼神。 “……” 她能不能收敛一点，还有外人在呢。 陆廷序轻咳一声，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更是觉得喉头发紧。 “我去公社运了瓦过来，今天就可以封顶了。” “好呀。” 谁关心这个。 她关心的是他，是他们。 可陆廷序已经转过身，从车斗拎出一只鸡交给宋书宁，“今天吃鸡肉。” 宋书宁无从下手。 她是做过鸡肉，可她没拿过活鸡呀。 偏偏那只鸡还欺生，忽然扑腾着翅膀，可把她给吓了一跳。 “它……它会动。” “这是活鸡，当然会动。”陆廷序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瞬，“你怕鸡？” 宋大小姐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害怕的东西。 “当然不是，鸡有什么可怕的。” 她倒是别往回缩手呀。 陆廷序见她明明怕得厉害，偏偏嘴硬逞强，觉得这小姑娘的脾气就跟孩子一样。 刚好墩子跑过来看拖拉机，陆廷序把鸡递给他，“墩子，拿去给你奶奶，今天吃鸡。” 鸡肉的吸引力，可比拖拉机的吸引力大多了。 墩子接过鸡欢天喜地地跑进去，“奶，今天我们吃鸡。” 陆廷序深深看了宋书宁一眼。 宋书宁觉得他这一眼颇有深意，好像在鄙视自己。 好气哦，她居然被鄙视了。 陆廷序见她撅着嘴，目光在她的红唇上多停留两秒钟。 昨天晚上他尝过有多软，有多甜。 身上躁热起来。 他被烫到一般，立刻挪开了眼。 跟拖拉机师父说道：“师傅，我们下瓦需要一会儿功夫，你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午饭。” 那拖拉机师父是个中年男人，闻言爽朗地笑了起来，“那多不好意思。” “今天劳烦你跑这么一趟，你要是不留下来吃顿饭，我们才不好意思。” “那成，我就打扰你们了。” 张建功听到拖拉机的声音，领着人出来搬瓦。 看见宋书宁也在，他愣了一下，视线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这才挪开，去搬瓦。 大队上的孩子很难见到拖拉机，一个个跑来看稀罕。 还有胆子大的，爬到拖拉机上头。 张建功把人给赶跑，“下去下去，别把瓦片踩碎了，一会儿打你们屁股。” 那些孩子一点不怕他，还朝他做鬼脸。 过来帮忙的人见到自己孩子顽皮，少不得会训斥他们一顿，抱着瓦片进去。 狗蛋眼巴巴在旁边看着，很想过来玩，但是看见宋书宁，他又不敢过来。 宋书宁见到这边没有自己能够帮忙的，转身去厨房。 今天有鸡肉呢。 她现在好馋肉呀。 进到厨房，看见吴大娘在烧水准备杀鸡，墩子很乖的在灶台旁边看火。 宋书宁：“大娘，今天陆同志留司机吃饭，我们得多做一个人的饭。” “应该的。” “大娘，今天咱们做什么菜呀？” “做一个土豆焖鸡，这个菜管饱。” “好呀，我去拿土豆。” “再割点韭菜，咱们做个韭菜炒鸡蛋。” 这年头砖瓦多难买，砖瓦厂的同志特意开车给他们送瓦过来，他们可一定要把人招待好了。 要是招待不好，坏名声传出去，以后谁还愿意帮他们送货呀。 “我知道啦。” 宋书宁拿着小篮子和镰刀就出了门，看见他们有的在搬瓦，有的在往上递瓦片，房顶就这么慢慢盖起来了。 真快呀，房子就快要盖好了。 这里面还有她的功劳呢。 虽然她没有参与到直接的建房工作，但她做后勤保障工作呀，怎么不算有她一份功劳呢。 有点骄傲呢，怎么回事。 吴大娘看见陆廷序走进来，跟他说了白红梅送鸡蛋的事，陆廷序让她把鸡蛋收下。 要是不收，他们只怕不会放心，只有自己把东西收下了，他们才会觉得自己真心想要帮忙。 改天他再把钱给他们就是了。 宋书宁拎着篮子走过来，见到陆廷序，问他：“我下午能坐拖拉机去镇上吗？” “你要去镇上做什么？” “我要去买东西呀，你不是给了我钱和票，让我买结婚用的东西吗？” 陆廷序的耳根渐渐染上薄红，“嗯，你去吧。” 宋书宁看见他耳垂都红了，惊讶地睁大眼睛。 他这是害羞了？ 陆团长这样就害羞了？ 因为她提到结婚？ 真是纯情。 宋大小姐坏心眼一起，伸出手指，勾住他的小指。 陆廷序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缩回手。 “不是跟你说过，在外面不能动手动脚，注意影响。” 宋书宁扁嘴，他昨天晚上恨不得吞了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影响不好。 “不动手动脚，我动嘴行不行？” 陆廷序想到昨天晚上的事，耳根更烫了，“你瞎说什么，还在外面呢，你也不怕人听到。” “我只是说动嘴说话，为什么要怕别人知道？” 宋书宁佯装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很快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陆团长，你思想不纯洁哦。” 声音又娇又软，尾音还微微上扬，像是带着小勾子，勾得人心痒痒的。 陆廷序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手段，怎么这么会撩拨人。 “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让人听到了不好。” 陆团长实在太有趣了，搞得人很想逗一逗他。 宋书宁向前一步，陆廷序却往后退了小半步，“还在外头，你注意一点。” “陆团长，你冤枉我哦，这些话我只跟我对象说的。” 她扁着嘴，可怜巴巴地看着陆廷序，仿佛对面的人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 在这一瞬间，陆廷序还真就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虽然她时不时冒出一些直白又热烈的话，可她年纪还小，可以慢慢教。 自己的态度似乎太冰冷了，她一个小姑娘，可能会受不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些话让外人听到了会说闲话，对你不好。” “我就知道你为我好，你放心吧，我一定也会对你好的。 以后不论是健康还是疾病，不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是青春还是年老，我都一定会陪着你，风雨同舟，同甘共苦。” 甜言蜜语像是小钢炮一样，把陆团长砸得头晕目眩。 虽然这是后世泛滥的婚礼誓词，但生长在这个时代的陆廷序，哪有听过这样庄重而深情的表白。 看着眼前这个勾人的小妖精，陆廷序觉得只要她没有背叛祖国，自己这辈子肯定会好好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第67章 不动手动脚，动嘴行不行 宋书宁看见他眼中情绪翻滚，眼眸浓稠如墨，心里有些打鼓。 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她的嘴唇到早上都还觉得不舒服。 不过现在跟昨天不一样。 她仗着陆廷序在外面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肆无忌惮地撩拨他，“今晚我去你房间呀。” 说完还朝他眨了眨眼，模样像极了书本上说的，能摄人魂魄的精怪。 陆廷序缓缓呼出一口热气。 不能再跟她待在一块儿，太折磨了。 “我先去忙活了。” 说完他真就走了。 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行动如风的陆团长，此刻脚步有些凌乱。 宋书宁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哼声。 臭男人，假正经。 不过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宋书宁高兴地拎着篮子跑去厨房。 陆廷序今天拿回来的鸡除毛以后也就三斤多的样子，除去骨头肉就更少了，不过这是肉呀。 跟着土豆一块儿炖，肉香四溢，馋得人直流口水。 韭菜炒鸡蛋也算一个肉菜，放上多多的油，也十分美味。 这一顿饭大伙儿吃得满嘴流油。 虽然每个人只分到两三块肉，可大伙儿都吃得十分开心。 司机跟他们坐在一块儿，虽说没什么大鱼大肉，但是有鸡肉，有鸡蛋，这已经算是农家能准备的最好的东西了。 他家里平时都没吃这么好的。 再加上做饭的人手艺好，而且放油也多，就算青菜也特别好吃。 吴大娘特意给宋书宁留了鸡腿。 这是陆同志拿来的肉，他肯定想让宋知青好好补补。 宋书宁实在太馋了，一口咬住香喷喷的鸡肉。 这简直就是她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太满足了。 不过当吴大娘把第二根鸡腿给她的时候，她没好意思吃。 一只鸡这么点肉大家分，她多大的脸，一个人吃两根鸡腿呀。 她把鸡腿夹给墩子，“墩子，吃鸡腿。” 墩子看着碗里忽然出现的鸡腿，使劲咽了咽口水，抬眼看向吴大娘。 吴大娘嗔怪地看向宋书宁，“你把鸡腿给他做啥，多吃点，看你瘦的。” “大娘，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需要营养的时候，这鸡腿给他吃。” 她看向墩子，“快吃呀。” 鸡腿对一个孩子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墩子咬了一大口。 呜呜呜，实在太香了。 又一大口，太好吃了。 他没舍得吃完，把鸡腿放到吴大娘的碗里，“给奶吃。” 吴大娘把鸡腿夹给他，满眼慈爱地看着他，“你吃吧。” “奶不吃，我也不吃。” 吴大娘欣慰不已，把鸡腿上的肉撕下来给他，“好，咱们一起吃。” 墩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奶，一起吃。” 宋书宁看到这么有爱的一幕，也跟着笑了起来。 美好的感情总是能打断人，不管这份感情是不是与你有关。 就是因为墩子有孝心，她才愿意对他好。 要是墩子跟隔壁狗蛋一样讨厌，她才不会把鸡腿给他吃。 吃过午饭，拖拉机司机要回去了。 宋书宁拎着自己的小篮子，跟司机说了一声，要跟他一块儿去镇上。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陆廷序居然也要跟着一块儿去。 宋书宁压低声音问他，“你是不是跟我一起去买结婚用的东西？” 陆廷序轻咳一声，“不是，我有正经事。” “买结婚的东西也是正经事呀。” 宋书宁盯着他手腕上的表看，“陆团长，现在几点了。” 陆廷序以为她当真只是想要知道时间，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一点二十三分。” “不是，这是我们幸福的起点。” 陆廷序：…… 他忘了这个小妖精，甜言蜜语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 让人防不胜防。 拖拉机上还有不少孩子在玩闹，他把孩子赶下车，跟宋书宁说道：“上车。” 宋书宁觑了他一眼，干嘛这么冷漠，一点不给她回应。 难道是被她的土味情话土到了？ 这就对味了。 土味情话要不是土尬土尬的，怎么配说是土味情话。 “你先上去。” 陆廷序手一撑，就跳上了车。 宋书宁朝他伸出手，陆廷序满脸疑惑。 宋书宁晃了晃自己的手，“你拉我上去呀。” 陆廷序无奈伸出手，使劲把她拽上来。 可宋书宁忽然在他手心挠了一下，他手一抖，差点没甩开她的手。 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她的手，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墩子屁颠屁颠跑了过来，“知青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我要到镇上一趟。” 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我也想去。” 他都没去过镇上呢。 宋书宁对上他那期盼的眼神，忽然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上来吧。” 墩子欢呼一声，手脚麻利地爬上车。 其他孩子看见了，纷纷效仿他，“知青姐姐，我也想去。” “我也想去。” “我也要去。” …… 叽叽喳喳，吵得宋书宁都头疼。 去是不可能去的。 带上这么多孩子，她还怎么逛街。 再说回来没有车子坐，这些孩子怎么回来。 “安静，都安静。” 车下的孩子，一个个仰着小脑袋看她。 宋书宁有一种自己是孩子王的错觉，底下的人都是自己的大头兵。 “我没空带你们上街，让你们爸妈带你们去。” 那些孩子十分失望，一个个羡慕地看着墩子。 墩子可就骄傲了，坐在拖拉机上，像一个打胜仗的将军。 宋书宁轻咳一声，说道：“不过你们要是能帮我去打柴火，我可以给糖给你们吃。” 话音刚落，底下的孩子又闹哄哄一片，“我可以打柴火。” “我也可以。” “我能打很多。” “我打得更多。” …… 孩子们居然因为这个吵起来了，还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打起来。 宋书宁连忙叫停，“不许再吵了。” 好累哦，手底下的小兵一点不听话。 吵架的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她，宋书宁小手一挥，“你们去打柴，回来我检查，给你们吃糖。” 孩子们呼啦一下全跑了，欢天喜地去村子附近拾柴火。 司机看见他们都上车了，自己也准备上车。 吴大娘拿着一小袋红薯干，递给他，“司机师傅，这是我们家自己晒的红薯干，你可不要嫌弃。” 司机笑呵呵地接过东西，“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婶子，那我就先走了。” “你们慢走。” 司机刚刚拿着手摇，启动拖拉机。 吴大娘看见墩子在拖拉机里，赶紧叫人下来。 墩子才不愿意，一个劲往宋书宁身后缩。 吴大娘气得想要抽他，“你赶紧下来，别让我上去揍你。” 墩子不服气地顶嘴，“是知青姐姐让我上来的，我不下去。” 宋书宁：“大娘，我想带墩子去镇上逛逛。” 吴大娘还有啥好说的，只能叮嘱墩子不要调皮，要听话。 拖拉机点着火，司机刚坐上驾驶位，白红梅和张青苗就过来了，想要坐拖拉机到镇上去。 司机认识白红梅，知道她是大队长的媳妇，做个顺水人情，让她们上车。 张青苗刚要上车，就看见拖拉机上坐着的两个人。 第68章 最幸福的甜 自从那天跟陆廷序告白失败之后，张青苗就没有见过他。 当然，这其中有她故意躲避的因素。 谁知道居然会在这儿遇上。 今天吴大娘家的房子封顶，她还以为他会忙着干活，谁知道他丢下活儿不做，居然陪宋书宁到镇上去逛街。 白红梅并不知道三个人之间的纠葛，一点没察觉到异常。 尤其见到宋书宁身边还坐着墩子，她更不会多想了。 最多就觉得有拖拉机方便，他们也一块儿去镇上。 “陆团长，宋知青，你们去镇上呀？” 陆廷序点点头。 宋书宁可就热情多了，“婶子，你也去逛街呀？” 白红梅乐呵呵地说道：“听说供销社新来一批丝巾，可漂亮了，我带青苗去看看。” 她见到张青苗久久不上车，她大声催促道：“干啥呢，赶紧上来，可别耽误时间。” 她们坐顺风车，要是耽误人时间，司机可会不高兴，下回再想坐车就难了。 拖拉机的声音很大，不过张青苗还是听到了白红梅的话。 她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还是爬上车。 自己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当初她告白的时候，也不知道陆廷序已经谈对象了。 她坐在白红梅身边，偷偷看对面一眼。 陆廷序和宋书宁并肩坐着，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扎进她的眼里。 他们感情这么好，衬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小丑。 拖拉机要开动了，强烈地晃动了一下，宋书宁身体一歪，差点倒在陆廷序的怀里。 陆廷序把人扶正，“小心点。” 宋书宁扁嘴，是她不小心吗，是这个拖拉机太晃了。 而且拖拉机的声音也很大声了，震得耳朵都疼。 等司机开车的时候，宋书宁发现拖拉机除了声音大，它还跳。 乡间的小路本来就不平坦，拖拉机跳得就更厉害了，屁股都被颠麻了。 宋书宁找了个地方，死死抓住，就怕自己被摔飞出去。 墩子第一次坐拖拉机，觉得刺激极了。 拖拉机颠簸，他还觉得这么一上一下地颠簸，特别好玩。 唯一不好的就是铁皮太硬了，屁股有点疼。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司机就把他们放下来，自己开着拖拉机去往砖瓦厂。 墩子第一次来到镇上，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知青姐姐，我们要去哪里呀？” 宋书宁自然想去供销社，问问徐灵芳护肤品卖得怎么样。 可张青苗要上供销社买东西，她觉得自己还是要跟她错开比较好。 “墩子，你想去哪儿？” 墩子摇头，“不知道呀。” 宋书宁看见旁边有个老爷爷卖，跟墩子说道：“想不想吃？” 墩子朝那边看过去，见到一团团像白云一样洁白柔软的东西，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虽然他没吃过，但是带了糖的东西，肯定很甜。 “知青姐姐，我想吃。” “好，咱们这就去吃。” 宋书宁带着墩子去到那个小摊前，“老爷爷，要两根……” 她忽然扭头看向陆廷序，“你要吃吗？” 陆廷序：…… 他看起来像在大街上，拿着糖吃的人吗？ “不吃。” 宋书宁扭头看向卖糖的老爷爷，“那就要两根吧。” “好咧。” 老爷爷递过来两根，宋书宁接了过来，给墩子一根，自己留下一根，把钱递给老爷爷。 墩子尝了一口，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软软的，真好吃。” 宋书宁也撕下一块，塞进自己嘴里，“真好吃。” 以前她根本不爱吃糖果，什么巧克力呀，奶糖呀，水果糖呀，软糖呀，全都不喜欢吃。 但是现在能吃的东西特别少，她就很馋，什么都想吃一口。 墩子踮着脚尖，把递到陆廷序的面前，“叔叔，你吃。” 陆廷序摸了摸墩子的小脑袋，“叔叔不吃，你自己吃吧。” 墩子十分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吃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想留给奶奶吃。” 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宋书宁吃下一口，说道：“你别留了，放心吃吧，你要是想让大娘吃，回去的时候再买一根。” 墩子的眼睛蓦然亮起来，“真的吗，知青姐姐？” 宋书宁拍了拍自己的衣兜，十分财大气粗地说道：“当然了，姐姐有钱。” 墩子连连点头，深信不疑宋书宁有钱。 谁能眼睛都不眨就买下两根，别人根本做不到，只有知青姐姐才有钱买这么多。 以后他也要像知青姐姐一样有钱，就可以请奶奶吃一根，请知青姐姐吃一根。 他小口小口地吃着，想把幸福的感觉延续久一点，再久一点。 以后的很多年，即便他身为院士，还是能记起自己第一次吃的，是那样的甜。 这是他前半生的时光里，难得的满足。 这样的甜蜜，让他在无数黑暗的日子里，坚持了下来。 吃完，宋书宁带着他们去供销社，特意把他们俩支开。 “陆廷序，你带墩子去买点糕点。” 陆廷序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你要去做什么？” “我能去做什么，我当然有自己的事要做。” “又打算去卖东西？” “不行吗，我都跟人家说好了，要把东西给她，你别教训我呀，我不听的。” 陆廷序差点被她给气笑了。 瞧把她给理直气壮的。 他把墩子直接抱起来，“走，我们买糕点去。” 墩子觉得自己太幸福了，能吃，居然还能吃糕点。 “叔叔，我能吃鸡蛋糕吗？” “可以。” 墩子笑得合不拢嘴。 宋书宁往左右两边看了看，没见到有熟人，这才去见徐灵芳。 有两个人去买东西，徐灵芳有些不耐烦。 忽然抬眼见到宋书宁，她的心情立刻变好，笑着把东西递给顾客。 那两个顾客不明白她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不过还是拿着东西走了。 宋书宁快步走上前，“徐同志。” “你来了，快进来。” 徐灵芳立刻打开柜子，让宋书宁进去。 见到宋书宁拎着个篮子，她眼睛一亮，问道：“里面是不是美容霜？” 宋书宁点头，“是。” 她的脸似乎变白了很多，皮肤也更加细腻了。 她调配的这个美容霜，并没有美白的功效，不过补水保湿效果很好，皮肤喝饱了水以后变得透亮，皮肤会显得白皙一些。 “你的皮肤看起来好了不少，细腻了很多。” 徐灵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也是这么觉得的，那些人可羡慕我了。我早跟她们说，这美容霜早用早好。 有些人也想要，像李姐她还想买给自己亲妹子，但是觉得有点贵，没舍得买。” 她也觉得有点贵。 要是便宜一点，她也想买来送人。 可一套就差不多是半个月的工资，她可舍不得。 第69章 你对象对你真好 “想要效果好，肯定得用好的原材料，成本也就上来了。” 徐灵芳下意识点点头，“我也是跟她们这么说的，一分钱一分货，我们用的雪花膏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我跟你说，我卖了十几瓶呢。” 她从柜台里拿出自己的小本本，仔细数了数，有十个人拿一套。 “我买了十份，不过也有人觉得拿一套太贵了，只拿个美容霜的……有三个人，能卖吗？” 宋书宁点头，“当然可以，只不过叠加的效果会更好，她们要是只想使用美牙霜也是可以的。” 徐灵芳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袋子，里边装的就是买美容霜的钱。 “这里有六十五块钱，还有各种票，你数数。” 宋书宁当着她的面打开钱，数好，拿出七块钱给她。 “这是你卖东西的酬劳。” 徐灵芳拿着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赚到钱了。 差不多有她半个月的工资呢。 “你给我这么多钱，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付出劳动卖了东西，这钱本该就是你拿的。” 徐灵芳高高兴兴的把钱收下，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更努力的卖美容霜的。” 有了金钱的激励，她现在觉得干劲十足。 下一刻，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怎么有个很凶的男人看她呢。 这个男人看着很眼熟……她记起来了，上次这男人不是过来找宋同志的吗。 怎么这回还带了个小男孩？ “宋同志，那边那个人一直盯着我们看。” 宋书宁把钱收好，转过身一看，说道：“他们是过来找我的。” 徐灵芳非常惊讶，“你们都有那么大的孩子啦？” “当然不是啦，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现在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孩子。” 说的也是，那小男孩看起来得有五六岁，她才十八呢，确实生不出来。 徐灵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见陆廷序走过来，她小小声说道：“他们过来了。” “我先去买东西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聊。 对了，供销社还有粮食吗？” “听说昨天来了点粮食，你去看看还有没有。” “好，我这就过去。” 宋书宁走了出来，见到墩子在拎着东西，她故意问道：“墩子买了什么东西呀？” 墩子把东西举起来，“买了鸡蛋糕，知青姐姐，你吃吗？” “不吃，我们先去买点东西。” 宋书宁带着他们去找徐灵芳的表哥。 表哥还记得她，像这么漂亮的女同志，想要忘记都很难。 只可惜白米已经卖光了，玉米面还有一点，白面可以匀给她两斤。 宋书宁掏出钱和粮票，买了两斤的白面，还有五斤的玉米面。 “谢谢表哥。” 表哥笑得十分憨厚，“谢啥呀，你是灵灵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买粮只管来找我。” 宋书宁甜甜一笑，“好。” 顺手就把篮子递给陆廷序了。 太重了，好累人，还是让别人帮忙的好。 谁让陆廷序是她对象呢。 有这么一个免费劳动力在，不必这么为难自己。 陆廷序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篮子，“走吧。” 表哥看了看宋书宁，又看了看陆廷序，他们两个不会谈对象吧。 男同志身姿挺拔，跟平常人不太一样，看着像是公安，或者像军人。 走路的步子跟一般人也不太一样，像是在部队待过的。 陆廷序偏过头看向宋书宁，“还要去买什么东西？要不要去买新衣服？” “去看看吧。” 上次她过来看过，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衣服还是那些。 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些衣服还没卖出去吗？ 陆廷序问她，“你看有喜欢的吗？” 宋书宁摇头，“不喜欢。” 太土了。 宋大小姐绝不允许自己穿这样的衣服。 陆廷序看到她眼中的嫌弃，知道她这不是客气，她是真的不喜欢。 “那你看看布料，我看别人都是用布料做衣服。”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虽然她不会做衣服，但是吴大娘会做呀。 春天到了，天气很快就会暖和起来，就是她穿美美衣服的时候。 可这里的布料也很少呀，颜色也单一。 她看了半天，最后挑中卡其色的布料，五毛一尺，再加布票。 宋书宁想多买一点，可惜布票不够，只能买下一件裙子的布料。 柜台上放着好几条丝巾，颜色鲜艳，陆廷序问她，“这里有丝巾，你要不要看看？” 那售货员看她眼睛都不眨地买了那么多布，想必是个不缺钱的，极力跟她推销这丝巾。 “姑娘，这丝巾可是县城来的，就剩这么几条了。 一条要三块钱，不用布票，不算贵，你长得白，戴上丝巾肯定好看。” 宋书宁挑了挑，看中一款大红色银杏叶的丝巾。 这款丝巾尺够大，可以当做头巾，披风，当服装的的点缀，用处还挺多。 宋书宁接过丝巾，试了一种复古的围法，衬得她皮肤白皙，气色特别好。 “怎么样，好看吗？” 陆廷序在大庭广众之下，哪好回答这种话。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就要这条。” 宋书宁不高兴地嘟起嘴，想要听他说句好听的，简直比登天还难。 那售货员接过钱，笑呵呵地说道：“同志，你看看你对象多稀罕你，看你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宋书宁使劲往他脸上瞅，“真的吗，你盯着我看没眨眼？” 陆廷序的耳根有点红，轻咳一声，“别胡闹了，买好了就回去。” 宋书宁见他不自在，就没有再逗他。 他这人最讲规矩，可以逗逗他，但不能太过火了，过头了他说不准会翻脸。 “我还要去买东西了。” 她又去看了鞋子，有一双圆头的咖色皮鞋，她一眼就看中了。 她现在穿的鞋子，是吴大娘帮她做的布鞋，透气性好，不过不够暖和，还有点硬。 “能把那双鞋子拿来我看看吗？” 那售货员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皮鞋这么贵的东西，哪是她想试就能试的。 不过看见她穿得还不错，这才拿出圆头小皮鞋，“小心点，一双二十块呢，别弄坏了。” 宋书宁接过鞋子，上脚试了试，非常合适，只是有点小贵。 不过没有关系，除了刚到手新鲜热乎的五十八块钱，她还有陆廷序给的一百块钱。 拿下一双二十块的鞋子，不在话下。 她付了钱，穿着新买的小皮鞋，去买糖。 因为没有奶粉票，她买不了奶粉，不过手上有糖票，刚好供销社有奶糖，她就称了半斤的奶糖。 她又掏钱买了半斤的沙琪玛，还有半斤的云片糕。 把东西放进篮子里，她刚想去买别的东西，忽然听见有人喊有鱼卖。 宋书宁转过身要去看，谁知道有两个大娘跑得很快，从她身边冲过去，撞了她一下。 她身体一歪，就要朝旁边倒下。 那两个大娘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跑去抢菜了。 站在身旁的陆廷序，眼疾手快把人扶住，宋书宁狠狠撞到他怀里。 肌肉，可真结实。 第70章 在供销社救人 宋书宁的脑袋撞到陆廷序的胸口，砸在他结结实实的胸肌上。 虽然隔着一层棉衣，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胸肌的弹性。 她扶着陆廷序的手臂站起来，“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 宋书宁抿了抿嘴，看到洒了一地的奶糖，扁着嘴。 “糖全都掉啦。” 陆廷序蹲下来捡糖，墩子也蹲下来跟他一块儿捡。 把糖都捡起来了，陆廷序把油纸袋给她，“拿好了。” 宋书宁接过油纸袋，快速剥了一颗奶糖，塞进他嘴里。 陆廷序：…… 宋书宁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好吃吗？” 陆廷序想到上次在房间里，她问自己红薯甜不甜的问题，很聪明的选择不回答。 宋书宁扁着嘴，拿着一颗奶糖给墩子，“墩子，我们吃。” 墩子很宝贝地把奶糖接过来，“知青姐姐，这是什么糖呀？” “这是奶糖，快吃。” 墩子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好香的一股奶香味。 “香香的，真好吃。” 宋书宁也吃了一颗，一边脸颊鼓起来，像是一只进食的小鼠。 “我们也去买鱼，快走快走。” 虽然中午吃了一个大鸡腿，但是这年头实在太缺油水了，能吃点鱼也好呀。 档口前面早就挤满了人，大家高举着钱，一窝蜂地递给站在柜台后面的售货员。 这场面可真是壮观，宋书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 最可怕的是，还不断有人朝这边跑来。 “你们快一点，赶紧的，这批鱼不要肉票。”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这里这么多人呢。 宋书宁看向陆廷序，“你去排队买鱼。” 这里人太多了，她这小身板要是过去，肯定会被挤扁的。 陆廷序就不一样了，这么一个大高个，多显眼呀，往人堆里一扎，最先让人注意的就是他。 到时候他就可以凭借自己的优势，抢到东西了。 陆廷序带着他们退到旁边，把篮子放下，“你们看着东西。” “你放心的去吧，今天的晚饭就看你的了。”宋书宁还朝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加油。” 陆廷序大步走了过去，还没挤进去就被人推来推去。 让他一个大老爷们，跟一群大娘婶子抢鱼，实在是…… 可谁让他身负重任呢，一家人的伙食全都压在他肩上了。 陆廷序硬着头皮挤进去，凭借自己长手长脚的优势，迅速靠近目标。 “同志，给我来一条鱼。” 那个女售货员看了他一眼，拿走他手上的钱，拿了一条鱼递给他。 那条鱼并不大，也就一斤多两斤的样子，去除内脏和鱼头，真就没什么肉了。 他拎着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鱼，还买了两块豆腐，挤着到外边去。 宋书宁见他被挤得几乎变形，才冲出包围，觉得他太可怜了。 衣服脏了，还带着一股鱼腥味，真的太可怜了。 “你没事吧？” 陆廷序摇头，“我没事。” 谁能想到在这边吃条鱼会这么难。 他们驻守海岛，吃得最多的就是海鲜。 要不是海鲜不容易保鲜，太难运输，现在做鱼干也来不及，他肯定会让人寄海鲜过来了。 宋书宁看向那条鱼，这也太小了。 十几口人呢，别想吃鱼肉了，能喝口鱼汤就不错了。 “走吧，我们回去。” 陆廷序拎起篮子，叮嘱墩子，“跟紧了，人多，别走丢了。” 墩子立刻紧张地拉住他的衣角，“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忽然一个愤怒又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别挤了，孩子，红星……” 人群朝两边散开，一个个都有些惊慌失措，连售货员都有点慌张，“让开，大家都让开。” 不消她说，大家早就躲闪不及了，谁愿意碰上这样的倒霉事。 他们就是过来买菜，怎么还能把人挤晕了呢。 “谁能帮她看看，快来人救救她。” “还是送去医院吧，这么小的孩子……” 陆廷序的耳朵一动，把东西交给宋书宁，大步朝这边走过来。 一个小女孩躺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还不断冒出白沫。 他以前见过这病，老百姓叫它羊癫疯，学名癫痫。 必须尽快把人送去医院才行。 “把人交给我，我送她去医院。” 他正准备把人抱起来，一个甜糯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动她。” 他朝说话的人看过去，只见宋书宁板着脸，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她现在不能动，你把她的头歪着，让口水流出来，千万不能呛着。” 陆廷序下意识就按她说的做了。 宋书宁蹲了下来，简单把脉检查，孩子果然是癫痫发作。 “谁有针，借我用一用。” 她年纪轻轻的，大家都不怎么敢相信她。 要是借东西给她，孩子出事了，谁知道他们家人会不会找自己麻烦。 还是算了吧，莫管闲事，不惹麻烦。 宋书宁见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借东西，心生无奈。 她原本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癫痫发作严重会危及生命，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么一条小生命，就这么没了。 “大家借我一根针，让我救一救这孩子。” 那位老人家十分担心孩子的身体，也担心宋书宁的医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孩子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患上羊癫疯了呢。 孩子今年才五岁，可不能这么出事了呀。 她决定赌一把，相信宋书宁一次。 “大伙儿行行好，借我一根针吧。” 她说了好几回，终于有个年轻女人跑过来，递了一包针给她。 宋书宁：…… 她看着手上的一包针，又问道：“有打火机吗？” 一个大娘问她，“同志，火柴行不行？” “可以。”凑合着用吧。 那大娘拿出火柴，宋书宁划燃火柴，给针消毒，而后扎进女孩的合谷穴。 她又拿了针，消毒过后扎进女孩的其他穴位。 女孩慢慢不抽搐了。 当她扎到第五根针的时候，女孩不再口吐白沫了。 “咦，还真治好了。” “嘘，别说话。” 说话的人立刻住嘴，周围的人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怕打扰她救治病人。 宋书宁把玩似的把每枚针转了几圈，那女孩悠悠转醒，目光茫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奶奶松了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浑身绷得发痛，心脏也钝钝发疼。 她半蹲着扶住孩子，跟宋书宁道谢，“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声音都是哑的，足可见她刚才有多紧张。 宋书宁抽出孩子穴位上的针，轻轻一笑，“不客气。” 谁知一抬眼，就对上陆廷序探究的目光。 第71章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陆廷序知道她跟吴大娘学习医术，可在这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不足以让她学会针灸。 宋书宁知道他起疑了。 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打消过对她的怀疑。 这不是说她跟着吴大娘学习就能敷衍过去的。 不过对付陆廷序，她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大娘，孩子的病是不是今天第一次发作？” 那老奶奶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她一部分是把脉看出来，一部分是猜出来的。 要是这孩子以前发作过，她的家里人不至于会这样惊慌失措。 “我把脉看出来了，我建议你们尽快把孩子送去医院治疗，最好是去条件好一点的医院治疗。 孩子的年纪还小，越早治疗效果会越好。” 虽然说很多癫痫都无法治愈，只能一辈子服药控制。 但是犯病的严重程度是不一样的，越早进行干预治疗，效果会越好。 那老奶奶连连点头，“好，我们会带孩子去县医院看看。 同志，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我们家红星的命呀。” 宋书宁可不敢以救命恩人自居，她救人只是因为她有把握把人救下来。 “老人家，你别这么说，我相信谁见到这样的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们。” 她从自己的篮子里，拿出一袋糖和一袋鸡蛋糕，“这是一点糕点，你们拿去吃。” 宋书宁哪好意思收下，那老奶奶却将东西硬塞到她手里，还把孙女拉过来，“红星，快谢谢姐姐。” 那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乖乖巧巧的跟她道谢，“谢谢姐姐。” “不客气，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宋书宁转头看向刚刚给她拿针的售货员，“同志，多谢你的针。” “不客气。” 能帮到人她也挺高兴。 刚刚有客人说要拿针救人，她立刻就跑了过来。 幸好人救回来了。 “那我们走了。” 陆廷序从墩子手里接过篮子，墩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书宁，“知青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也是跟你奶奶学的，她比我还厉害。” 墩子的眼睛更亮了，原来奶奶这么厉害。 陆廷序：“你的医术真的全是跟吴大娘学的？” “并不全是，以前我还在江城的时候，大杂院里有个人叫老孙头，他也教了我一点。” 大杂院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是他已经过世好几年了。 听说他以前是个大夫，还挺有名的，但原主没见过他风光的时候，只见过他落魄的样子。 那时候他已经有点疯疯癫癫的，跟原主的交集并不多。 但老孙头已经过世了，人走如灯灭，就算陆廷序去查，她就不信他还能查到什么来。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大娘一起学？” “本事哪还有嫌多的，当然是能跟谁学就跟谁学，技多不压身。” “你还知道技多不压身？” 宋书宁鼓起腮帮子看他，“你什么意思，嘲笑我没文化？” 陆廷序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没有说话。 宋书宁哼了一声。 狗男人，居然敢笑话她。 她可是出身中医世家，从小闻着药味长大的，拥有医学硕士学位，他居然敢笑话自己没文化。 出了供销社，宋书宁特意去找了卖的摊子，买了两根，一根给吴大娘，一根给墩子。 现在可没有什么吃糖坏牙的说法，有的吃就已经不错了。 墩子拿到，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举着到宋书宁面前，“知青姐姐，你先吃。” “我不吃了，你吃吧。” 墩子一手拿着给奶奶，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吃起来自己的那一份。 走出镇子没多久，宋书宁就开始喊累了，“腿好累，我走不动了。” 陆廷序知道她难受，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不走回去，只能在镇上过夜。 “你再坚持一会。” “坚持不了，走不动了。” “那你想怎么样？” “你背我。” 陆廷序下意识看向墩子，见他还在低头吃，便低声呵斥道：“胡闹。” 宋书宁当然知道他不可能会背自己，可她真的太累了。 这时候要是他说两句好听的，她未必就不能坚持，可他却选择呵斥她。 “你吼我？” “我不是吼你。” “你就是。” 陆廷序不想再跟她讨论，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我打算过两天到安宁县调查你的身世，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宋书宁立马来了兴趣，“我要去。” 书上没有交代她的身世，说不准有什么隐藏的剧情。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即便是穿进书里来，也不是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拥有上帝视角。 “好，明天估计就能把房子建好，后天我们就出发。” 墩子猛然顿住了，连都不吃了，仰着小脑袋看他。 “陆叔叔，你要走了吗？” “是，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知青姐姐也要走吗？” 宋书宁点点头，看见墩子满脸的失望，她安慰道：“以后我们有空会过来看你的。” 墩子还是十分失望，“我舍不得你们。” 宋书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虽然她也舍不得墩子和吴大娘，但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窝在这个小山村。 “墩子，你好好读书，以后出到外面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精彩。” 墩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压根不明白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宋书宁揉了他的小脑袋一把，“走吧，我们回家。” 墩子迈着小短腿走在她身边，“知青姐姐，你们以后会来看我吗？” “会的，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你以后也可以去看我们呀。” “可我太小了，我不能去很远的地方。” “你总会长大的，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会像陆叔叔一样很高吗？” 这恐怕很难。 基因这个问题就先不提了，这个年代的人营养不足，人普遍会矮小一些，像陆廷序这样的身高还是比较少的。 不过小家伙还年纪小，还是得以鼓励为主。 未来一切都有可能嘛。 “会的，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一定也能长高。” “我要长得高高的，去看你们。” “行呀，你可以去看我们，平时也可以给我们写信。” 墩子知道写信，他听人说过，可写信要认字，他不认字呀。 “知青姐姐，我不会写字。” “你下个学期就要去上学了，以后就能认字了。” 墩子咧着嘴笑，“我以后一定给你们写信，知青姐姐，你和陆叔叔一直在一起吗？” 宋书宁看向陆廷序，微微一笑，“对，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陆廷序的耳尖有点红，对着孩子她还瞎说。 第72章 找上门挑衅 因为带着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娇气包，陆廷序赶路的速度慢了不少。 几个人走走停停，最后墩子走不动了，宋书宁让陆廷序把人背起来。 陆廷序便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托着他。 孩子还小，并不算重，跟他负重训练的时候背的东西差不多。 墩子趴在陆廷序的背上，安全感满满。 “陆叔叔，你像我爹一样。” 会背他，会把他举得高高的，还会给他骑大马。 他以前看见别人的爹就是这么做的，他没有爹，那时候只能羡慕别人。 现在他虽然还是没有爹，但是一样有人背着他。 陆廷序听到墩子的话，心里有些难受。 军人是光荣的，但身为军属是辛苦的，尤其身为烈士遗属，其中多有心酸。 他从军多年，见过太多这样的家庭。 当初他跟宋书宁说，自己不考虑结婚，并不完全是骗她的。 现在局势还不稳，局部冲突时有发生，海域频频被骚扰。 身为军人，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他不愿意连累别的女同志。 可宋书宁这人……说她聪明她也聪明，自己说什么她一点就通，说她糊涂她也糊涂，做事漏洞百出。 他想要看看她，到底像不像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宋书宁见到他投过来的眼神，微微偏过脑袋朝他嫣然一笑，直笑得人热血沸腾。 陆廷序有些脸热，移开眼，跟墩子说道：“你的父亲是个大英雄，陆叔叔虽然代替不了你父亲，但是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 “可以给陆叔叔写信。” 陆廷序微微点头，“是，有困难你写信给我，我一定尽我所能帮助你。” 墩子把脸贴在陆廷序宽厚的背，“陆叔叔，你真好。” 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 墩子记不得他爹了，但他觉得他爹要是还活着，肯定跟陆叔叔一样。 陆廷序感觉到墩子的依赖，眉眼柔和了下来。 他们走到村头，宋书宁累得够呛。 终于到了呀，再不到家，她都要累死了。 她还没喘口气，一个婶子朝她说道：“宋知青，你可算回来了。” “婶子，你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秀娥找你……呸，也不是秀娥找你，是秀娥让我告诉你，你先不要回家去。 上次过来那人就在她家等着你呢，秀娥让我跟你说，让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宋书宁：…… 这么严重，还得躲起来？ 她拿起两颗奶糖给那大婶，“多谢婶子跟我说这事，这糖你拿去吃。” 旁边的人看见都羡慕不已，那可是奶糖，一斤一块多钱呢，多金贵的东西呀。 那大婶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怎么能行，我就带句话，你咋给我这么好的糖，我可不能收。” “婶子，没什么不能收的，你把东西收下吧。” 那婶子本来就挺舍不得，她家孙子还没吃过奶糖呢，这两颗糖正好拿去给他吃。 听到宋书宁这么一说，她接受下来，“那我就先多谢你了。” “是我该多谢你才是，婶子，我走了。” 那婶子看见她还往村子里走，把人叫住。 “你咋还往村里走？别回去了，你先上别的地方躲躲。” “不用，我去看看是谁来堵我。” 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除了裴青棠那个变态，她不做他想。 虽然对上裴青棠的时候，她有点发怵，但躲总归不是办法。 裴青棠性格偏执，要是见不到她，说不定会一直在吴大娘家里待下去。 再说她身边还有陆廷序呢。 陆廷序肯定可以保护好她。 “一会儿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 陆廷序斜了她一眼，“知道危险你还要过去？” “我知道你肯定能保护好我的。” 虽然知道她向来嘴甜，但陆廷序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你乖乖听话我就保护你。” 宋书宁瞪大眼睛看着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保护我还要讲条件？我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不打算保护我了？” 陆廷序简直头痛，“你为什么不听话？” “理由可太多了，比如你说的不对，比如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听你的，你就不管我了吗？” 陆廷序无奈看着她，“我要怎么说你才满意？” “你要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保护我，爱护我，这样我才有安全感。” “好。” 他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如果她没有背叛祖国，没有背叛人民，他定能做到自己的承诺。 走到院门口，他就把墩子放了下来，“去玩吧。” 一会儿吵闹起来，让孩子看见不好。 墩子举着，“这个要给奶奶。” 陆廷序：“我帮你拿去给你奶奶。” 墩子年纪虽然小，但他很聪明，听到陆廷序这么说，明显能感觉到他不想让自己回家。 “我自己拿给奶奶，陆叔叔，我先去玩，等一下再回家。” “好。” 陆廷序带着宋书宁进去，一眼就见到坐在堂屋的裴青棠。 他这么快就被放出来，宋书宁也不是很意外。 虽然说陆廷序是团长，官衔比裴青棠大，但他驻地在海岛，离这儿远着呢。 裴青棠是市革委的干事，虽说跟公安局不是同一个系统，但他的人脉中，难保没有公安系统的。 这样一个镇上的公安局，哪敢真的对他怎么样。 除非宋家母子指证他，有确实证据证明他想要强娶。 以她对王淑云的了解，她是绝不敢这么做的。 吴大娘看见宋书宁以后十分着急，不是说了不让她回来吗，她咋还是回来了。 她刚要说话，谁知道裴青棠看见宋书宁，站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会躲着我。” “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躲着你？” 裴青棠笑了起来，目光痴恋地看着宋书宁，他就是喜欢她这样。 “陆团长，我能和宁宁单独说句话吗？” 陆廷序把东西放下，“这件事你应该问她才对，她愿不愿意单独跟你相处？” “宁宁，我能单独跟你说句话吗？” “不能。” 她可不愿意跟裴青棠单独相处，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没必要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裴青棠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极冷，“宁宁，你还是变了，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 小时候你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 “人都是会变的，以前我把你当成我的小伙伴，我也没想过你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这样不好吗，我一步一步往上爬，就是为了有能力保护你。” “你不要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成是为了我好，我从来没要求你这么做过。 难道没有我，你就不会追求更好的生活了吗，裴青棠，你为的是你自己。 再说我现在已经有保护我的人，你要是真想为我做什么，那就请你放手，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不可能，你是我的，他一个臭当兵的，凭什么跟你在一起？” 宋书宁被他眼中病态的占有欲吓得后退一步。 他还真的是油盐不进，怎么都说不通。 第73章 你被骗了，她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 陆廷序将宋书宁拉到自己身后，将裴青棠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如果话说完了，你该走了。” 裴青棠眼神凶狠地看向他，都是他碍事。 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跟宁宁在一起了。 陆廷序目光锐利地逼视回去，裴青棠轻嗤一声，掏出身上的钱和票。 “宁宁，这是我给你的钱和票，你想要买什么都可以。 我不知道你在乡下吃了这么多苦，你放心吧，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宋书宁被挡得严实，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但还是拒绝他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要你的东西。” “这是我给你的，你若是不要，那就扔了吧。” 说完，他深深看了陆廷序一眼，离开吴大娘家。 宋书宁这才探出头看，看见桌上放着一沓钱和票。 他还挺大方。 但是这钱她是不可能要的。 “这钱怎么办？”总不能真的扔出去吧。 陆廷序看向吴大娘，“大娘，这钱你收着吧。” 吴大娘连连摆手，她可不敢收这个钱。 她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邪乎，看起来阴森森的。 而且自己啥都没做，怎么好收下这些钱。 “不成，这钱我不能收。” 陆廷序略一沉吟，对宋书宁说道：“村里有两户老人没有子女，不如把这钱交给他们。” 宋书宁一刻没犹豫就答应了，“好呀。” 今天走了一个多小时，她感觉自己累了，就想回房间去休息。 她拿走了一袋沙琪玛，一袋鸡蛋糕，两袋糖，剩下的东西就全都给吴大娘了。 “大娘，这些东西你看着处理吧。” “这么多？” “嗯呐，我先去休息了，我一会儿再出来跟你一起做饭。” “你要是太累了就在屋里头歇着，我一个人做饭也能做得赢。”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能好啦。” 宋书宁拎着东西回房间。 墩子举着走了进来，“奶奶，给你吃糖。” 刚刚他就在家门口附近玩，看见裴青棠走出去，他估计家里没别人了，就回家了。 吴大娘看见他高高举着的，又感动又心疼。 他去镇上一趟，心里还挂念着自己。 从镇上到大队这么长一段路，他还留着给自己吃。 “奶奶不吃，你吃吧。” 墩子还是执拗地高举着到她嘴边，“我吃过了，知青姐姐给我买了两根，这个是给奶奶的。” 吴奶奶这才把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眼眶有点热。 “甜，真好吃。”她把递到墩子面前，“来，你也吃一口。” 墩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我吃过啦。” “你再吃一点，太多了，奶奶吃不完。” 墩子歪着头想了想，既然奶奶吃不下，那他就帮奶奶吃吧。 他张着嘴咬了一口，“奶奶也吃。” “好，奶奶吃，奶奶这就吃。” 陆廷序看了他们一眼，拿着桌上的钱和票出了门。 这些东西放着碍眼，还是早点送出去的好。 村里的那两个孤寡老人，这段时间没少受到他的照顾，见他又送钱过来，说什么都不愿收下。 陆廷序没有办法，只能把水喝光，把钱和票放到碗底。 给他们两家送了钱，他正准备回吴大娘家，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陆团长，你等等，我有话想要跟你说。” 陆廷序转过身，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同志朝自己跑过来。 这人是谁，自己认识她吗？ 难道是需要找自己寻求帮忙的？ “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蔡知青大步走上前，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她有点懊恼自己刚才走得太急了，说不准陆团长会觉得她很着急，她刚刚应该更从容一点才对。 可现在懊恼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她只能想办法在后面表现好一点。 “陆团长，我跟宋知青是朋友，我叫蔡玉言，也是一名知青，上次我们一起坐过牛车，你还记得吗？” 虽然把自己跟宋书宁提到一起，她非常不乐意。 宋书宁那个文盲，空有一张脸，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有哪里比得上自己的。 就算自己的名字跟她一起出现，也会让蔡玉言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但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快速进入话题，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陆廷序没有开口，等着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她特意来找自己，应该不只是过来自我介绍这么简单。 蔡玉言见他没有说话，抿了抿嘴，脸上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是关于宋知青的。 陆团长，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骗。” “什么事？” 蔡玉言微微抬起眼，对上陆廷序深邃的目光，她心里有点害怕。 但是想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么一个好机会，她不甘心这么放弃。 “我听说宋知青跟大队上不少男同志不清不楚，名声有些不太好，大队上的大娘们都不太喜欢她。 而且在你到大队之后，她不回家，就是故意留下来跟你接触。 陆团长，我就是担心你被她骗了，才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你别看她装得人畜无害，其实她心眼多着呢。” 宋书宁在他面前从来不会装人畜无害，她撩拨人的手段根本没有遮掩。 陆廷序打量着眼前的女人，他当然不会相信她来自己面前说这番话，是因为好心。 听说知青点最新一批知青，是半年前过来的。 她跟宋书宁同住在知青点，起码有半年的时间，按说应该有点感情才对。 自己才跟她见了两面，而且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今天这次才是第一次说话。 她却不顾她们的情谊，跑到自己面前说三道四，污蔑宋书宁。 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同志，他早就动手把人揍一顿了。 “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蔡玉言傻眼了。 就这反应？ 他不是应该愤怒，去找宋书宁对质，跟她划清界限吗？ 为什么他会表现得这么平淡？ “陆团长，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我真的没有骗你。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打听打听她跟张建功的关系。 张建功同志对她很好，经常送东西给她吃，我们大家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宋知青却说她没有跟张同志谈对象，当时我就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好，既然没有谈对象，她怎么能随便拿男同志的东西。” 陆廷序想起自己送她衣服的事。 那时候他不承认他们谈对象，宋书宁直接把自己买给她的衣服，拿去送给吴大娘。 那件棉衣现在还在吴大娘身上穿着。 第74章 跟她玩禁欲? “你说的这些话我都知道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提腿就走。 蔡玉言看着他走远，站在原地跺了跺脚。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自己的话吗。 身为一个团长，他难道没有一点辨别是非的能力。 这么蠢，怪不得会被宋书宁骗得团团转。 蔡玉言实在太生气了，忍不住在心里骂起他来。 真是四肢发发达，头脑简单，活该被宋书宁玩得团团转。 他就等着宋书宁给他戴绿帽吧。 陆廷序走回吴大娘家。 不管别人怎么说，他还是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 宋书宁是有小心思，也是故意靠近自己，但是说她玩弄男人，陆廷序是一百个不相信的。 她的表现太青涩了。 一个擅长玩弄男同志的人，在亲嘴的时候，不会是那种表现。 他还没进门，就看见不少小孩子扛着柴火进门，“知青姐姐。” “知青姐姐，我们打柴回来了。” “知青姐姐，我们回来了。” 宋书宁才歇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此起彼伏地叫自己。 到院子里一看，好嘛，这么多孩子呢，或是背着，或是拎着柴火。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知青姐姐，我们拿柴火过来了。” “你们把柴火放下吧，我去给你们拿糖。” 宋书宁去到屋里，把老奶奶送给她的糖拿过来，孩子们看到她手上的网兜，眼睛噌的一下都亮了。 是糖，真的是糖。 “都排好队。” 小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挨着一个，都不知道怎么排队。 “你们都站好了，一个一个上来拿糖。” 她这么说孩子们就懂了，一个接一个走上前来。 宋书宁给每个孩子发了三颗糖。 人家孩子忙活大半天，她才给人三颗糖，宋大小姐还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看到孩子特别高兴，她又觉得自己给的酬劳好像还行。 起码孩子们高兴。 拿到糖的孩子剥掉糖纸，塞进自己嘴里。 是糖呀，真甜。 他幸福地眯了眯眼。 旁边的一众小孩子都很羡慕他。 宋书宁又把糖发给其他小孩子，过来交柴火的有十个孩子，个个都拿到了糖。 大伙儿凑在一块儿吃糖，叽叽喳喳个不停。 有个孩子怯生生地问她，“知青姐姐，我们明天还能去打柴回来吗？” 宋书宁看着自己手上那一点糖，感觉自己雇不起他们了。 “我没有糖了，请不起你们了。” 那孩子十分失望，她还想多吃一点糖，好甜好甜。 不过她已经有三颗糖，今天吃了一颗，明天吃一颗，后天还能吃一颗呢。 墩子在旁边看着他们，有点羡慕他们。 虽然他今天吃了，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很馋。 看见宋书宁朝自己招手，他吧嗒吧嗒跑了过来，“知青姐姐。” 宋书宁给了他三颗糖，“其他小朋友都干活了，你也陪着我去了镇上一趟，也给你糖。” 墩子把糖攥在手上，“谢谢知青姐姐。” “我也要。”狗蛋从门外跑进来，眼神像是饿狼一样盯着宋书宁，“我也要吃糖。” 他还是有点害怕宋书宁，但是他太想要吃糖了。 凭什么别人都可以拿到糖，就他没有。 宋书宁对他露出狼外婆一样的笑容，“你想要吃糖就回家跟你妈拿，你跟我说做什么。” 狗蛋看到她手上的网兜，就要冲过去抢，没想到后领被人拽住了，他再怎么跑都不能往前一步。 “放开我，快放开我。” 陆廷序自然是不会动手打孩子的，他抓着狗蛋的衣服，把他拎到外边去。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狗蛋不敢再闹了。 等到陆廷序把人放下，转身回屋，他才敢扯着嗓子哭。 宋书宁看见他走过来，眼睛亮晶晶地递给他一颗糖，“奖励你的。” 陆廷序皱起眉头，“我不吃糖。” “你不喜欢吃呀，我喜欢吃。” 宋书宁把糖纸剥开，塞进自己嘴里，“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酒吗？” 陆廷序下意识问道：“什么酒？” “我最喜欢和你天长地久。” 陆廷序的耳根迅速染上一层薄红，“我先去忙了。” 宋书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在心里偷乐。 还真是可爱，每一次都会中计。 调戏陆团长真是太好玩啦。 她进到厨房去，“大娘，我来帮你干活呀。” 宋书宁今天晚上做的是酸菜豆腐炖鱼，多多的酸菜，加上豆腐和鱼，也算得上荤腥了。 再用土豆和鸡蛋做了一道土豆饼。 原本宋书宁以为他们说，吃土豆饼吃不腻是客套话，后来发现他们说的是真的，他们是真的喜欢吃。 她又炒了一个白菜，晚饭就做好了。 大伙儿过来吃饭，看见有鱼都非常高兴。 不过他们也有些遗憾，明天活儿就做完了，以后就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他们过来帮忙的这些天里，干的活儿轻松，吃得还好，还长了肉呢。 吃过晚饭，大伙儿都回去了，宋书宁也去洗澡洗头。 她拿着今天新买的布去找吴大娘做衣服，把自己要做的样式说了，吴大娘说两天就能帮她赶出来。 “听说过两天你就要跟陆同志一块儿走？” 宋书宁点点头，“大娘你放心，我要是去到海岛，一定会给你寄很多很多的鱼。” 吴大娘本来还挺舍不得他们，一听这话，立马被她逗笑了。 “大娘不盼着你们的鱼，大娘就盼着你们早点结婚，过上好日子。” “大娘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吴大娘又笑起来，“我也是白操心，陆同志肯定会对你好，说不准明年你们就能添个大胖小子。” 宋书宁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可以跟陆廷序结婚，但是生孩子……生孩子还是以后再说，现在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大娘，这事还早着呢。” “可不早了，你们回部队就结婚，孩子不就来了吗？ 你们要是结婚了，记得跟大娘说一声，让大娘也为你们高兴高兴。” “知道了，到时候给你和墩子拍电报。” “拍电报多贵呀，写信就成了。 我虽然认不得多少字，不过我可以让大队上认得字的，念给我听。” “知道了，大娘，那我先回房间了。” 宋书宁从吴大娘的房间出来，并没有直接回自己房间，而是去敲陆廷序的门，却发现推不开。 “陆廷序，你在吗？” “你有事？” “我有事，能不能进去跟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这么说，我能听到。” 好好好，现在这么对她是吧。 他忘记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对她的吗，现在居然跟她玩禁欲这一套。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现在不让她进门。 第75章 乔迁之喜 “陆廷序，你让我进去。” “你要是没有重要的事，明天再说。” “我想要跟你说晚安。” 陆廷序想到她的晚安吻，深吸一口气，“我听到了，你早点回去睡吧。” 就这样？ 真是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你还没有帮我洗衣服呢。” “我一会儿再洗。”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 “你就是，胆小鬼。” 陆廷序：…… 她管谁叫胆小鬼。 是谁连黑都怕。 见屋里不吭声，宋书宁冷哼一声，扭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狗男人，能防得住自己一时，她就不相信他能防住自己一世。 她回到房间，拿着镜子仔细照了照，还是如此的美貌。 没眼光的狗男人。 眼睛肯定瘸了。 宋书宁进到空间去玩电脑，十点钟按时上床睡觉。 第二天见到陆廷序的时候，她非常高冷地扭头就走，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谁知道陆廷序却忽然拉住她，还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包子。 哼，别以为一个包子就能让她消气。 她堂堂宋大小姐，会被一个包子收买吗，她是那样的人吗。 可是好想吃呀。 她早上吃的都是玉米饼子，好不容易才有一个白面包子，有点馋了。 “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哄好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陆廷序又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鸡蛋，递到她面前。 狗男人变鸡贼了，哄人的花招可真多。 呜呜呜，除了包子，还有鸡蛋。 食物是无罪的。 “你吃过了吗？” “吃了。” 她把鸡蛋接过来，高傲地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诚心求原谅，那我就原谅你一次。” 陆廷序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他发现知道顺着给她捋毛，她还是很好哄的。 宋书宁拿着自己的包子和鸡蛋，脚步轻快地跑去厨房。 进到厨房就看见吴大娘在处理一条猪腿，旁边还放着两只鸡，她好奇道：“大娘，哪来这么多肉？” “这还不是陆同志换回来的，他说今天房子建成了，叫上大伙儿一块儿热闹热闹。” 房子建成了，是该犒劳犒劳大家。 不过房子建成了，也就意味着他们要走了。 宋书宁看着慈祥的吴大娘，心里满是不舍。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对她散发善意的人，她还把传家宝的医书留给自己。 要是以后去到别的地方，不知道还能不能遇上这么好相处的人。 “大娘，我吃完早餐就过来帮你。” “你慢慢来，不着急，还早着呢。” 宋书宁刷牙洗脸回来，正准备吃早餐，就看见两个婶子过来，说是过来帮忙做饭的。 乡下地方就是这样，一家有大事，左右邻居就会过来帮忙。 他们看见宋书宁又是吃包子，又是吃鸡蛋，跟着一块儿咽口水。 宋知青吃得也太好了，谁家吃得这么好呀，大队长家也没法吃这么好呀。 “宋知青，你早上就能吃鸡蛋？” 宋书宁咽下蛋白，点头，“对啊，身体太弱了，需要好好补一补。” 看她面色这么红润，哪里需要补身体。 以前她脸色蜡黄，看起来没这么漂亮。 现在补回来了，气色好了，漂亮了许多，跟个白面包子一样。 怪不得年轻后生老是喜欢往这边钻，可不就是为了多看她一眼。 可惜呀，人已经有主儿了，听说她正在跟陆团长谈对象呢。 “宋知青，听说你跟陆团长谈对象，是不是真的？” “对呀，我们正在谈呢。” 宋书宁把鸡蛋吃光，把大包子掰成两半，一半递给吴大娘。 吴大娘不好意思抢她吃的，连连摇头，“还是你自个儿吃吧。” “我吃不完，大娘，你帮我吃一点。” 吴大娘这才接过包子。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连白面包子都吃不完。 那还是肉包呀，她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口。 她们使劲咽了咽口水，不过没好意思开口让人分她们一点，只能到旁边择菜。 等会儿她们就能吃肉了。 这儿又有猪腿，又有鸡肉，中午他们就能吃上肉了。 吴大娘没舍得吃包子，把肉包留下来给墩子吃。 她都这一把年纪了，吃这么好做什么。 墩子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半个月来伙食好，他的个头都高了不少。 王彩玲拎着一篮子的萝卜过来，“大娘，家里没有什么好东西，我拿了点萝卜过来，你可别嫌弃。” 吴大娘：“你说的啥话，有啥嫌弃的。 你带了萝卜正好，刚好可以煮一道菜。” “大娘，还有啥活儿要干？” “你帮忙把萝卜切丝吧，一会儿咱们炒着吃。” “行。” 吴大娘看见王彩玲眉宇间的阴郁悉数退去，也爱笑了很多，终于放下心来。 这孩子命苦，她能想得开就好。 午饭吴大娘煮的是玉米红薯饭，土豆炖鸡，黄豆炖猪脚，那香味一下挠上来，馋得人直流口水。 墩子跑了进来，“奶，你快来，要点炮仗了。” 新房建成，为了图个吉利，大伙儿都会在完工之时点鞭炮。 吴大娘擦干净手上的水，跟来厨房帮忙的人说道：“走，咱们都去看看。” 宋书宁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非常有兴趣，跟在吴大娘的身后，跟着去长长见识。 一长串的鞭炮已经摆好了，就等着吴大娘这个主家。 陆廷序把火柴递给她，“大娘，由你来点这个鞭炮。” “你来就成了。” 按说这个事儿都是男人来做，她一个妇道人家来点鞭炮，总觉得不合适。 张红军也过来了，也劝道：“陆同志，你来点也成了。” 吴秀娥之所以能建成房子，都是陆廷序在出钱出力，他完全有资格点这炮仗。 陆廷序还是坚持让吴大娘完成这个仪式，吴大娘也不再推脱，接过那一盒火柴。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大家纷纷恭贺吴大娘。 以前她家算得上大队上的穷困户，现在起了新房子，怎么能不让人羡慕。 吴大娘招呼大家，“大伙儿忙活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咱们开饭了。” 大伙儿一阵欢呼。 他们老早就闻到肉味，知道今天肯定有好吃的。 家里来的人多，桌椅板凳不够坐的，他们就上邻居家去借。 还有关系比较近的，拿着东西恭贺她家乔迁之喜，有的拎着粮食，有的拎着菜上门，就算是贺礼了。 他们一共摆了五桌，男人们坐了三桌，女人们坐了两桌。 大伙儿看到这菜色，都馋得直流口水。 又是猪蹄儿，又是鸡肉，还有鸡蛋，过年都没能吃这么好的。 吴大娘招呼大伙儿坐下，“大家都别站着了，快坐下来吃饭吧。” 大伙儿早就馋了，一个招呼一个坐了下来。 宋书宁坐在吴大娘的身边，边吃饭边听大家聊天。 旁边一个大娘说起张青苗的事，她立刻竖起耳朵。 第76章 她的学医天赋很好 听说张青苗早早便和白红梅到镇上去了，还是老杆叔赶牛车送她们去的， 张青苗打扮得很光鲜，还穿上了小皮鞋，也不知道干啥去。 旁边的一个人笑着说道：“怕不是去相看吧。” “不能吧。” “要不是去相看，咋会穿得这么好，肯定没跑了。” “相看的是哪一家？” “那谁知道，既然去镇上相，条件肯定差不了。” 宋书宁努力回忆书里的情节，难道男女主就是在今天相遇？ 书里张青苗原本是要跟男主的弟弟，也就是她上辈子的丈夫相看，但是遇上了男主的哥哥，也就是她上辈子的大伯，李中旭。 李中旭帮忙拿回她们被抢的东西，张青苗对他很有好感。 再加上她想到李中旭，是上辈子在家里唯一帮自己说话的人，更加对他有好感。 她对上辈子的事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渣男既然辜负她，她肯定不会跟渣男结婚，不如当他嫂子，一辈子都可以压他一头。 她有点遗憾自己没能去县城，没见到男女主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应该会非常精彩吧。 她本来还想再听一听有关于张青苗的八卦，可婶子们已经说到别的事了。 这些大娘婶子真不愧是最佳情报员，连大队上的寡妇跟谁钻被窝，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能知道。 宋书宁边吃着饭，边听着那些劲爆的八卦，觉得这饭都更香了。 这一餐大家吃得满嘴流油，宾客尽欢。 吃过午饭之后，陆廷序拿出钱交给给张红军，让他帮忙把钱发给各位过来帮忙的乡亲。 若是这钱让他自己来发，乡亲们肯定会推来让去，他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情况。 如果有张红军帮忙，事情就方便得多了。 大伙儿吃饱喝足，还有钱收，一个个高兴得不得了，脸上都是笑意。 张红军把钱发下去的时候，有些乡亲还是会推脱一番。 “大队长，我们过来帮忙的这些天，天天都是好吃的好喝的，我们哪还好意思收钱。” 张红军：“陆同志不是早跟你们说好了，过来帮忙拿钱，赶紧把钱收了，别瞎耽搁时间，后头还有人呢。” 旁边的人起哄道：“石头，你要是不愿意拿钱，把钱给我，我不嫌弃。” 那个叫石头的人笑着骂了他们一声，这才把钱给收下。 很快把钱都结清了，那些乡亲们拿着新鲜到手的热乎钱，都很高兴。 大伙儿看着他们拿钱，也很羡慕。 这得有好几块钱吧。 他们过来帮忙经常能吃肉，还有钱拿，谁不羡慕这样的俏活儿。 发好了钱，大伙儿坐在一块儿聊天。 宋书宁去拿了一盘的瓜子，让大家嗑瓜子聊天，继续刚刚的话题。 她边嗑着瓜子，边听大家聊着大队上的八卦，时不时配合惊讶地哇两声，把情绪价值拉满。 原本她还以为这年代的人保守呢，原来大家的保守只是嘴上说说，私生活这么精彩，比起豪门秘辛丝毫不差。 真是让她长见识了。 说八卦的人见她这么捧场，又说了几个非常劲爆的八卦，听得宋书宁十分满足。 虽然她不参与讲八卦，不过光是听着就很过瘾。 一个年轻女人扶着一个婶子走进来，大声说道：“吴大娘，我娘身子不舒服，麻烦你给她看看吧。” 吴大娘放下手里的瓜子，站起身来，“咋的啦？” 那姑娘把人扶上前来，“我娘病了好几天了，说是憋气，以前她经常会这样，我们也就没当回事。 可今天她喘不上来气，我才带人过来给你看看，大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娘。” 宋书宁的目光落在那婶子的脖子上，脖子肿出来一大块。 她见过大队上有好几个这样的人。 这时候的食盐还没有加碘，有不少人患上甲状腺肿大，也就是俗称的大脖子病。 吴大娘让人坐下，给她把脉，又问了一些问题，初步诊断她是大脖子病。 她闺女着急地问道：“大娘，我娘这是咋的了？” “你娘患的是大脖子病，这病犯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我给她开点药。” “大娘，那就太谢谢你了。” 吴大娘回屋拿了药材，打了一碗酒，把药材烧成灰，放到酒里，搅和搅和递给她。 “喝下吧。” 那婶子接过来，喝了一大口，“这咋是酒？” “你要治病就都喝了。” 那婶子虽然有些疑惑，可吴大娘是大队上唯一的大夫，只能听她的。 去镇上看病可贵，他们可看不起。 她仰着头把酒都喝了。 她闺女迫不及待地问道：“娘，你咋样，有没有好一点？” 那婶子摆摆手，她闺女担心地看向吴大娘，“大娘，这可咋办？” 吴大娘无奈道：“这才刚喝下药，哪就有这么灵验。 这是药一天喝三次，每次拿出一条药，烧成灰放进酒里喝，过了十天要是没好，你再过来给我瞧瞧。” “大娘，用啥酒？” “一般的白酒就成了，多搅和一会儿，把药搅和匀喽。” “知道了大娘。” 她闺女接过药，问吴大娘多少钱。 吴大娘：“你就给我五毛吧。” 那婶子嚷嚷起来，“你这也太贵了。” 吴大娘一听就不乐意了，她也就收了点药钱，怎么就贵了。 “这药咱们这儿可没有，是我跟人买来的，收你五毛你还觉得贵？ 你要是到公社医院去看病，花的不知道比这贵多少呢。” 旁边一个婶子帮吴大娘说话，“大瓦他娘，秀娥婶这药真不贵了。 前年棚子他爹也得的这个病，跟秀娥婶拿了药，喝了几天就好了。” “秀娥婶子看病差不多就这价，已经够良心了，你要是上医院，不知道还要怎么治呢。” 那婶子嘀咕道：“我也没说不治呀。” 她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帕子，里三层外三层地打开，里边装着一小沓毛钱。 数出五毛钱递给吴大娘，“要是这次没看好，我下次过来，不收钱了吧？” “不收，我白给你看，要是再买药，你出药钱就成。” 那婶子把帕子收回去，嘀咕道：“药都治不好病，我还吃药干啥。” 她带着闺女，拎着药走了。 吴大娘十分无奈，她给大队上的人看病，收的钱并不贵的。 但不少人却觉得她收贵了，觉得这些草药是山上采的，不用钱，所以不该收他们的钱。 她若是不收钱，这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宋书宁走到她身边，说道：“大娘，你用的是不是海藻？” 中医外科鼻祖葛洪在《抱朴子》种有记载，治疗性甲状腺肿用海藻烧成灰，泡到酒里喝。 现在医学证明这个办法是有用的，碘化钠溶于酒精的溶解度，远高溶解于水。 吴大娘点点头，“是。” 本以为她跟自己学这么几天，教不了多少，没想到她竟连这个都看出来了。 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第77章 这门亲事我不要 张青苗跟着白红梅坐车到县城来，车站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白红梅很少到县城来，难免会有些胆怯。 看着县城里的高楼，她眼露羡慕，“上回我到县城来，县城还不是这样，变化可真大。” 张青苗问她，“娘，你上回来县城是什么时候？” “就在你七八岁的时候，我还带你一块儿过来，你不记得了？” 那都是十来年前的事了，她怎么可能会记得。 张青苗看见她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说道：“早就跟你说了不用拿这些东西过来，你非不听。” 袋子里装的是红薯粉，木薯粉，花生，还有黄豆。 上一世她过来相亲的时候，她娘也带了这些东西过来。 她娘的本意是好的，觉得城里人买粮食难，乡下地方至少有自留地，怎么样也比城里好找东西填饱肚子。 她娘带了这么多粮食过来，是想表达自己对这次相看的重视，在李家人面前卖个好。 当初她那婆婆把东西收下，还说了些漂亮话，听得她娘很高兴。 原本她也以为李家真是这么想的，后来嫁给李中钧之后，她才知道她那婆婆一直笑话他们穷酸。 吃着他们的东西，还笑话他们土气，简直就是白眼狼。 这一次张青苗让白红梅不要带东西过来，但白红梅不听。 她觉得这门亲事是他们家高攀，他们肯定得给李家的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所以她不顾张青苗的阻拦，把家里匀出来的粮食给拿了上来。 “咋能不带，人请我们吃饭，咱们也得有点表示才行。” 白红梅打量着自己的闺女，越看越觉得满意。 她闺女本来长得就好，经过这么打扮，更加漂亮了，比起城里的姑娘根本不差啥。 她正在心里感叹的时候，旁边忽然冲出一个人，抢了她手上的袋子就跑。 那人长得很高大健壮，再加上白红梅没想到大街上，居然会有人抢东西，一时没防备，东西还真被他抢走了。 那可是她要给亲家的东西，千万不能被人抢走了。 白红梅拔腿追了上去，“来人，抓小偷，快抓小偷……” 张青苗看见她娘去追那小偷，边跑上前边扯着嗓子喊道：“娘，你别追了，快停下……”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被偷就被偷了。 这些小偷都是团伙作案，要是惹恼了他们，被他们报复，更加得不偿失。 一个绿色的身影从身后追了过来，“同志，你帮我看行李，我去帮你追小偷。” 张青苗看着被人扔在脚边的袋子，再一看那人熟悉的脸，有些怔忪。 这是她上一辈子的大伯，也就是李中钧的哥哥，李中旭。 她对这个大伯没什么印象，就觉得他不苟言笑，一辈子都没有结婚。 他在部队当兵，不经常回家，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但他却是李家人中，唯一帮自己说话的人。 在李中钧抛妻弃子去跟别的女人生活，李中旭怕自己生活不下去，好几次补贴她。 所以她心里再怎么怨李中钧，怨她的前公公婆婆，却没有办法怨他。 再见故人，她心中五味杂陈。 最终，她还是拎起脚边的袋子，跑去找白红梅。 她找到他们的时候，有两个小偷已经被李中旭打趴下，有热心肠的群众压着不让他们跑人。 李中旭拿着袋子还给白红梅，白红梅打开袋子一看，还好东西都没少。 “同志，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东西都被这两个人偷走了。” 说到这事，白红梅还有些心有余悸。 谁能想到这儿还埋伏着一个人，要不是这位解放军同志及时赶到，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大姐，不用客气，你看看东西有没有少？” “没少，东西一点都没少，同志，太谢谢你了。” “大姐，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跟我去一趟公安局，把事情跟公安好好说一说。” 白红梅被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拒绝，“我不去，我可不敢去公安局。” 这年头大家普遍认为只有犯事才会去公安局，这是一件很不体面的事。 要是大队的人知道她进公安局，明天就会有闲话传出来。 李中旭有些犯愁，她身为苦主，要是前去报案自然最好的，可她却不愿意去。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同志，我们跟你一块儿去公安局报案。” 白红梅一听自己闺女这么说，差点没跳起来。 她说什么胡话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们还要去相看，哪有时间去公安局。 “青苗，你糊涂了，你可别忘了我们还要去国营饭店。” 张青苗的脑袋乱糟糟的，两个小人不停在打架。 一个小人告诉她，要是跟李中旭结婚，以后就是李中钧的嫂子，他再不能伤害自己，自己反而可以报复他。 另一个小人却说，上一辈子她过得够苦了，她最需要做的不是报复回去，而是要远离李家。 脑袋里的两个小人打得不可开交，她的脑袋有点疼。 “娘，这两个小偷一看就是惯犯，咱们要是这么放过他们，下回还不知道他们会祸害谁。 咱们必须把他们送进监狱，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 白红梅还是很不情愿，“那……这时间都快到了，总不能让人等咱们。” “咱们这是伸张正义，就算别人知道了，也会夸咱们做得好。 要是他们因为这件事怪咱们，那就说明他们思想不正，咱们也不用跟他们家往来了。” 李中旭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 张青苗被他看的有点脸热，只能把他的包裹递过去。 “同志，你的包。” 李中旭接过行李，“多谢。” 他背起行李袋，一只手抓着一个人，前往公安局。 张青苗也准备跟上去，却被白红梅一把拉下来。 “咱们现在到公安局去，不是让李家的人白等，人还不得生咱们的气。” 张青苗压低声音说道：“娘，我们做的是好事，他们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觉得李家不是一门好亲事，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咱们出车站就遇上这样的事，说不准这就是上天故意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去见他们家人呢。” 虽然国家破四旧，不让百姓相信鬼神之说，说那是封建迷信。 可鬼神的观念，在老百姓心中根深蒂固，哪是轻易就能破除的。 白红梅有些动摇了。 张青苗看见她脸上的神色，就知道她被自己的话说动了，继续游说她。 “娘，刚出门的时候，你不是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吗，估计就是上天的指示，最好不要跟他们家结亲。” 他们起得早，那时候天还没完全亮。 白红梅急急忙忙要出门，没注意脚下，差点摔了一跤。 原本她没觉得有啥，但是经张青苗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像是有这么个意思。 怎么早不摔，晚不摔，偏这时候摔。 今天还被抢东西，简直就是诸事不顺。 或许上天真跟她暗示什么。 第78章 我看上他了 张青苗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背影，说道：“县城没结婚的男人又不止他一个，我干嘛非要跟他结婚。” “你说得轻巧，城里男人又不是地里的萝卜，还能你挑中哪个，就摘哪个……” 白红梅见到自家闺女盯着前面的绿色身影看，忽然福至心灵，“你……你不会……看上这位男同志了吧？” 张青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点头。 在点头的这一瞬间，她感觉压在自己胸口的大石头，终于松动了，她终于能够畅快的呼吸。 做下这个决定，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上辈子她们根本没有被人偷东西，她也没有在婚前遇上李中旭。 或许李中旭的突然出现，就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 上一辈子她吃了太多的苦，她没法轻飘飘的就让事情都这么过去。 只有嫁给李中旭，她才能更好的报复李家的人。 白红梅讶异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李中旭，目光不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来回转。 还真别说，他们俩看起来挺般配。 跟那边也还没相看，事情没有定下来，要是她看上别人，推了那边的相看最多得罪人。 不过得罪也就得罪了，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她们也不知道这个男同志有没有结婚呀。 “万一他结婚了咋办？” “不会的，他肯定还没结婚。” “你咋知道？” 她怎么会不知道，上一辈子李中旭就是单身到老。 “他拿着行李，一看就知道是回家探亲。 要是他结婚了，肯定会带着结婚对象回来。 可他身边并没有女同志，这人肯定还没有结婚。” 看见白红梅还在犹豫，张青苗又给自己加码，“娘，你看到他的肩章了吗，这人起码是个营长，一个月有百来块钱的补贴呢。” 白红梅眼睛一亮，一个月有这么多钱的补贴，那是比李中钧的条件要好一些。 再说这年头当军嫂光荣呀。 “这事儿再看看吧，咱们再看看。” 张青苗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已经动心了。 现在她只需要说服李中旭跟自己结婚就行。 几个人到了公安局，白红梅觉得心跳有点快，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地方有点吓人。 张青苗看见她这么害怕，就跟她说道：“娘，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跟公安同志做笔录就行了。” 白红梅点点头。 她现在已经够紧张的了，要是她说一句，公安记一句，她恐怕会更加紧张。 李中旭听到张青苗的话，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一般的老百姓都很怕进到公安局，这女同志好像一点不怕，还表现得这么落落大方，跟别的女同志很不一样。 那两个小偷也被关进收押室，张青苗做完笔录，看见李中旭居然还在，她过去跟他招呼。 “同志，今天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的东西肯定丢了。” “刚刚你们已经道谢过了。” 张青苗抿了下嘴，问道：“同志，事情办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们做好笔录，可以回去了。” “那你呢？” “我也要回去了。” “同志，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不如我们请你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白红梅有些担心，请他去国营饭店吃饭，岂不是会跟李家的人撞上？ 到时候要是闹起来，那可怎么办？ 张青苗似乎知道她的担忧，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白红梅这才走上前来，加入劝说的行列，“是呀，同志，这都晌午了，要不我们去吃个饭。” 李中旭只是顺手帮个忙，并没打算让她们回报自己，当即就拒绝了。 “婶子，吃饭就不用了，保护人民本就是我该做的，这不算什么。” 张青苗眼巴巴地看着他，“我跟我娘不常到县城来，都不知道哪里有吃的。 同志，我们请你吃饭，也是想让请你帮忙找国营饭店。” 李中旭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话，想了一会儿，说道：“那你们跟我来吧。” 白红梅故意跟他落下一段距离，拉着张青苗说道：“要是碰上了咋办？” “碰不上的，县城又不是只有一个国营饭店。” 听到她这么说，白红梅终于放心了，“那就好。” 张青苗记得公安局附近有家国营饭店，但她跟李中钧相看的地方，并不在这家饭店。 要是李中旭选择这附近的国营饭店，她就不会跟李家人碰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中旭找的就是附近的国营饭店。 这会儿还没过饭点，饭店里还有不少人。 李中旭带着她们娘俩点菜，今天提供的菜并不多，就有八个菜，不过有红烧肉和排骨汤。 李中旭点了一份红烧肉，还点了一份排骨汤，问张青苗要吃点什么。 张青苗点了红烧鱼，还有一份蒜苗炒豆干。 准备付钱的时候，张青苗掏出钱和票，李中旭把人拦住，“我来付钱就行。” “那可不行，都说了是我们请你吃饭，怎么能让你出钱。” 张青苗把钱递给服务员。 那女服务员一眼看中这个年轻英俊的军人同志，他是跟这个年轻女同志一块儿来的？ 自己没希望了。 顺手就把张青苗递过来的钱和票收起来。 她能和这么英俊的解放军同志吃饭聊天，就该让她出出血。 李中旭从来没有被女同志请吃饭的经历，最多就是各付各的。 可这个女同志，居然会请他吃饭，这让他感觉十分别扭，也感觉十分新奇。 把饭菜端上桌，张青苗笑着招呼他，“同志，你别客气，尽管吃。” 李中旭看了她一眼，拿起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应该是在军营里练出来的，但是动作一点不粗鲁，一看就知道教养很好。 饭吃到一半，张青苗忽然开口说道：“同志，我叫张青苗，家住在向阳大队，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李中旭。” “李同志，你有对象了吗？” 李中旭的手一顿，抬眼看向张青苗，没想到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目前还没有对象。”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白红梅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怎么能自己问出口呢。 就算她真的看上人男同志，那也得让她这个当娘的帮忙打听，哪有她一个大姑娘自己开口问的。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岂不是会觉得她上着杆子要嫁人，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多不好。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着急呢。 李中旭惊呆了，现在的女同志这么大胆的吗？ 就算她在两个人的时候这么问，他都不至于会这么惊讶，这可是当着她母亲的面呀。 第79章 你进房间，我有话要说 李中旭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还没有对象。” “那你可以考虑我吗？我也还没有结婚的对象。” 她简直就是语惊四座。 旁边有人听到她的话，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这女同志可真够大胆的，连这种话都敢说。 张青苗是重生的，后世的风气要比现在开放得多，她听得多看得多，性格自然更开放些，否则她当初也不敢找陆廷序表白。 相对她的淡定，李中旭的表现就显得慌乱了些。 他没法冷静下来，这是他第一次遇上这样直白而热烈的告白。 以前不是没有女同志喜欢他，不过那些女同志只是会多看他几眼，偶尔示好。 从来没有人像她这么大胆表白自己的心意，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会儿被大家这么看着，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张同志，我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你这么做是不是过于冲动了点？”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对你的印象很好。 你是一个很善良，很有正义感的男同志，我相信你肯定会对自己的家庭负责，你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李中旭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对张青苗的印象也挺不错，但他还是觉得要是这么在一起，太匆忙了。 他看向白红梅，想知道她是什么看法。 白红梅对上李中旭的视线，笑着说道：“青苗是我们家里的老四，上头有三个哥哥，她从小就被她爹宠着长大。 我们家虽然在乡下，不过青苗从小就好学，是个初中生呢，还能做一手好饭菜。 李同志，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情况？” 听她这话的意思，对自己应该还是满意的。 李中旭在听到张青苗是初中学历，还是比较吃惊的。 乡下读书的孩子很少，而且她还是个女同志，读书的机会就更少了。 看来她家里人确实很疼她。 “我父母都有工作，我是家里的老大，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弟弟已经工作，妹妹还在读书。” 白红梅暗自点点头，对他家的条件还算满意。 家里人都有工作，以后青苗嫁过去，肯定不愁吃喝。 只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似的。 “我们家虽然在乡下，不过青苗的哥哥们都能自己挣工分，她爹是大队长，都能自个儿挣钱花。” 白红梅知道很多城里人嫌弃乡下媳妇，就是怕娶了媳妇，要拉拔一家子穷亲戚。 她跟李中旭说这话，就是为了告诉他，他们不会成为张青苗的负担。 李中旭垂眸想了想，“婶子，张同志，这件事我会考虑的。” 家里这些年一直在催他找对象，每次回家他妈都要念叨，听得他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有时候她还会不跟他说一声，直接带女同志回家，就为了让他相看。 对此他不胜其烦，却不好跟他妈直接翻脸。 要是自己有一个对象，就可以避免这样的烦恼了。 再说他对这个女同志的印象不差，跟她试一试未必就不行。 听到他的话，张青苗微微抿了下嘴。 她很想知道李中钧知道自己成为他的大嫂，会是怎样一个反应了。 她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李同志，如果你同意跟我谈对象，就到向阳大队来找我。” 李中旭看着她澄澈的目光，心头微颤，“好。” 吃过午饭，他们就要分开了，李中旭拎着袋子出了门，“婶子，张同志，那我就先走了。” 张青苗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来，“李同志，我在家等你。” “好。” 李中旭深深看向她，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白红梅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事儿真能成吗？” 张青苗无比坚定地点点头，“娘，你相信我，肯定可以的。” “要是他不来找你咋办？坏了，咱们刚刚没问他住哪儿，咱们怎么找人。” “娘，我有办法的，你放心吧。” 她怎么会不知道李中旭住哪儿。 要是他真不来找自己，那她去找他就是了。 无论如何他是跑不掉的。 陆廷序不是跟宋书宁在一起了吗，她也找个军人同志。 虽然现在李中旭的军衔比不上陆廷序，但是她相信有自己的帮忙，李中旭一定可以很快升职。 上辈子在自己过世的时候，李中旭已经是师长。 她是重生回来的，知道往后几十年的发展趋势，这就是她的金手指。 有自己帮他，李中旭肯定能爬得更高，走得更远，军长，甚至司令都是有可能的。 这辈子她一定要成为人上人，把上辈子欺负她的人，看不起她的人，全都踩在脚底下。 她对自己的未来满怀信心，可白红梅却有些发愁。 李中旭这边不确定，她还得罪了唐大姐。 唐大姐肯定会兴师问罪，到时候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找理由搪塞她。 唉，希望李中旭这边能成吧。 要是这边都不成，李家这边肯定也走不通了。 张青苗完全不知道她的担心，她也不觉得这是多大的问题，她重生回来，就没想过自己会嫁给李中钧。 那个渣男，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宋书宁明天就要走了，她忙着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那些床单被褥她 不要了，根本没法保暖。 以前的原主的破衣服，她也不要了，全都送给吴大娘，让她改小了给墩子穿。 吴大娘赶工一天多，终于把裙子给她赶制出来。 宋书宁把裙子往自己身上比划，喜滋滋地说道：“大娘，你的手艺可真好。” “你快去试一试，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再给你改改。” “好呀，我这就去试。” 宋书宁跑回自己的房间，把连衣裙穿上，还穿上自己新买的小皮鞋。 房间没有镜子，她看不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跑到吴大娘的房间，“大娘，你看看怎么样？” “真漂亮。” “我也觉得很漂亮，大娘，你做的裙子，比供销社卖的裙子还要好看。” “哎哟，我哪能跟供销社比。” “真的，你做的东西特别好看，我特别喜欢。” “你喜欢就好。”吴大娘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你们还要赶车呢，赶紧回去歇着吧。” “好呀，大娘，那我先回去睡了。” 宋书宁一出门，就看见一身湿气的陆廷序，刚好走进房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应该刚洗头洗澡。 “陆廷序。” 陆廷序转过头，就看见她像是春日里的一朵桃花，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宋书宁走上前去，在他面前转了两圈，“漂亮吗？” 她本来就是艳丽的打扮，稍一打扮就艳光四射，怎么会不漂亮。 陆廷序低低的“嗯”了一声。 “还算你有眼光。” 宋书宁上前就要进他的房间，陆廷序却拦着不让她进。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歇着。” “不嘛，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挽住陆廷序的胳膊，身子柔弱无骨地靠在他身上。 陆廷序猛然攥紧手掌，这个小妖精，她又来了。 第80章 都这样了还能完璧归赵 宋书宁看见他脸上的隐忍，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撩拨这种禁欲系的老干部最好玩了，他哪怕忍到要爆炸，都不会动她一下。 有时候她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坚持，难道他不知道他越是坚持，自己就越喜欢逗他吗。 陆廷序觉得她的手有点凉，再一看她身上穿着的裙子，眉头拧紧。 “夜里怎么就穿这么点？” 宋书宁撅起嘴，又来教训她。 “我刚做了新裙子，想要穿给你看嘛。” “我已经看到了，赶紧回屋添衣服。” “不要，你都没有仔细看。”她摸了摸自己的腰，“我的腰是不是粗了一点？” 陆廷序下意识看向她的腰，因为腰部的位置稍稍收进去，可以看得出她的腰盈盈一握，哪里胖了。 这么纤细的腰肢，他一只手都能握住。 “不粗。” “真的吗，可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长胖了一点？” “没胖。” “你怎么知道我没长胖，你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偷偷观察我？” 陆廷序：…… “回你房间去。” 宋书宁撅起嘴，她算是明白了，陆廷序说不过她的时候，就喜欢把她打发走。 “你亲我一下，我就走。” 陆廷序眸色深沉地看着她，喉结不住滚动。 她知不知道半夜到一个男同志房间，跟男同志说这样的话，会有多危险。 偏偏那个女人还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危险，拉住他的手臂不住摇晃，“你亲我一下，就一下嘛。” 她的声音甜甜软软的，像是带着小钩子，不住让人心头挠。 陆廷序微微闭了闭眼，平复自己的心情，“不要闹了。” 这样都撩不动？ 宋大小姐还真就不相信了。 细长的双臂像藤蔓一样攀上他的脖子，“那我亲亲你，好不好？” 陆廷序的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哑着声音说道：“松开，回房间去。” “不要。” 她踮起脚尖，就想要去亲他的唇。 陆廷序凭借自己惊人的自制力，轻轻往后仰。 从军多年，他从来没有这么头疼的时候。 怀里的女人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一直扭来扭去，他推开也不是，拉走也不是。 宋书宁见他拿自己没办法，更加得寸进尺，撅着嘴就要亲他。 陆廷序只能不住的往后躲。 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一身的腱子肉，硬是被宋书宁逼到了墙角。 背后抵在墙上，他实在退无可退，宋书宁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 看他还跑。 哼，她就知道，只要宋大小姐出马，绝对手到擒来。 三分钟之后，宋大小姐出现在自己的房间，被棉被裹得跟粽子一样。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廷序，他还是个男人吗。 气人。 陆廷序站在床边，俯视她粉扑扑的小脸蛋，“好好睡一觉，明天早起赶车。” 说完，他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 宋书宁好不容易从棉被里钻出来，粉唇微微嘟起，粉拳捶了棉被两下。 可恶可恶，居然又又失败了。 好没面子，呜呜呜。 这个可恨的男人，都快成擎天一柱，他居然还能忍得住。 想到这棉被是他送自己的，她一脚把棉被踢到床尾。 臭男人，不要他的东西。 她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双眼彻底失去了光。 划清界限。 从明天开始，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就算他跪下来求她原谅，她都不带看他一眼。 连个指甲盖都不看他。 有点冷。 宋大小姐把脚伸进棉被里，好暖和呀。 默默拉了拉被角。 拉了拉。 拉了拉。 彻底把自己盖住，缩在棉被里。 真暖和呀。 虽然陆廷序很可恶，可棉被是无辜的，不该受到牵连。 她不知道的是，陆廷序从她的房间出去，直接去院子打了桶井水给自己消火。 他不是一个容易犯冲动的人，却总是在宋书宁面前溃不成军。 冲了好几桶的凉水，换了干净的衣服，伏地做了几百个俯卧撑，把体力消耗光，终于睡着了。 早上听到外头有动静，他睁开眼睛一看，天还已经开始泛白了。 他出到外面一看，原来是吴大娘在给他们准备早餐。 “你起来了，我给你们做点烧饼，让你们带在车上吃。” “谢谢大娘。” “大娘该谢你才是。” 因为他的到来，他们一家的生活得到了改变，墩子还能读书，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 吴大娘在擀面，准备做面条。让他们吃了好出门。 陆廷序刷牙洗脸以后，蹲在灶台边上看火。 “大娘，以后你要是遇上难处，记得给我拍电报。” “大娘知道，你给的地址，我都留着了。” “搬家的事我已经跟大队长说了，你挑好日子，跟他说一声就行，他会安排人给你们把东西搬过去。 你年纪大了，墩子又小，别什么都要自己干，要是伤着自己可不值当。” “大娘知道咧。” 吴大娘的眼眶有点热。 陆同志对他们太好了。 他们非亲非故，他却帮自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儿子虽然过世了，但是有陆同志这么一个好战友。 看到陆同志，她都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儿子。 她转过身去，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这才转过头来，做了两碗面条，下了青菜，滴上香油，还打了荷包蛋。 “面煮成了，你先吃吧。这碗留给小宋，让她醒过来再吃。” “谢谢大娘。” 陆廷序端碗进堂屋，正准备吃东西，看见宋书宁走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的长裙，上半身穿着绿色的棉袄，腰间用那条红丝巾点缀，头上还带着绿色的发带，整个人叫鲜嫩无比，仿佛春天里刚发出嫩芽的一株碧桃。 宋书宁没有镜子，没法看到自己的这身打扮。 但是看到陆廷序眼中的惊艳，她就知道自己肯定很漂亮。 狗男人，看直眼了吧，炫瞎他的双眼了吧。 宋大小姐心中的无比得意，她就知道没有哪个男人，会不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想要开口，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自己这会儿还在跟他生气。 忍住，千万别忍住，不能跟他说话。 先开口说话她就输了。 她微微抬起下巴，高傲又冷艳地扭头走了。 走到堂屋外面，她挺直的腰杆，紧绷的双肩才微微放松下来。 刚刚的气势很好，这一次还是她赢了。 进到厨房，吴大娘看到她这身打扮，眼睛一亮。 “这么打扮可真好看，我一个老婆子都挪不开眼了。” 宋书宁甜甜一笑，“大娘，真的好看吗？” “好看，怎么不好看，你这么一打扮，就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宋书宁知道自己漂亮，可谁不喜欢别听夸奖的话呢。 她这么漂亮，为什么陆廷序就是不愿意碰她呢。 难道他真的那方面不行？ 可看他的身体反应，明明很行呀。 宋大小姐拿着口盅去外面刷牙，眼睛瞟向堂屋。 她非得把他拿下不可。 第81章 她要去随军啦 宋书宁端着碗来到堂屋，陆廷序已经把面吃光了。 原本他打算拿碗去厨房，看见宋书宁走过来，他又坐了下去。 宋书宁把碗放下，坐下的时候故意半侧着身子对着他，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 粉唇微微嘟起，像是一颗红透了的水蜜桃，惹人怜爱。 陆廷序正准备说话，墩子从房间跑了出来，“陆叔叔，知青姐姐。” 他差点忘记他们今天要离开，差点就睡过头了。 真要是睡过头，没有跟他们告别，他会哭死的。 宋书宁一见到墩子，立刻冰山融化。 “墩子起来了，快去拿个碗，我们一起吃面条。” 墩子看见她碗里香喷喷的面条，使劲咽了咽口水，立刻跑去拿碗筷。 陆廷序看见墩子走了，这才开口，“我们要去县城，坐车去安宁县。” “嗯哼。” “那边有点冷。” 宋书宁终于正眼看向他，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所以呢？” “你穿成这样可能会冷。” 所以说他一点不知道女人的心思。 没有什么能阻挡女人穿新衣服，寒冷也不能。 “我一点不觉得冷。” 陆廷序目光怀疑地看着她。 这么冷的天，她穿一件裙子，不冷？ 可墩子已经高高兴兴地拿着碗跑进来，他也就没再说话。 宋书宁将碗里一半的面拨给墩子，又给他分了一半个鸡蛋。 “吃吧。” 墩子就坐在她的身边，夹起面条，吃了一大口。 这是纯白面做成的面条，真香，真好吃呀。 “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墩子又吃了一大口，“我要吃多多的，以后就不能吃了。” “为什么以后就不能吃了？” “陆叔叔不在，以后就不能吃了。” 他记得以前他们吃得很苦，陆叔叔过来以后，他们才有肉吃。 现在陆叔叔走了，他觉得他们肯定吃不上好吃的了。 宋书宁看着墩子鼓起来的脸颊，好不容易才把人养得有点肉了，可不能再让他瘦下去。 “你放心，就算你陆叔叔忘了你，我不会忘记你的。 我到了海岛，会给你寄很多好吃的回来。” 墩子吸溜着面条，问道：“知青姐姐，有什么好吃的？” “有鱼，很多好吃的鱼，有虾，还有贝壳，到时候让你奶奶煮给你吃，可好吃了。” 墩子舔了舔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知青姐姐，我想吃。” 墩子现在变化不小，已经敢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了。 宋书宁很欣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放心吧，你知青姐姐不会忘记你的，以后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 墩子重重点头，“嗯。” 陆廷序：…… 看把你俩给好的。 大娘端着包子，煮鸡蛋和烧饼走了进来，放到桌上。 白胖胖的包子看起来特别喜人，烧饼看起来也油滋滋的，散发着香味。 “这里头有豆角包子，还有木耳胡萝卜包子，我都做了标记，你们带着路上吃。” 陆廷序：“多谢大娘，大娘，你忙活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 这是特意给他们准备路上吃的，她哪好意思吃。 吴大娘坐了下来，看向陆廷序，“你们这次回部队，小宋有没有住的地方？” 宋书宁也看向陆廷序，这也是她关心的事。 陆廷序：“结婚报告交上去不久，应该没能那么快分到房子，可以让她以探亲的名义过去，住进招待所。” 回到海岛他再去催一催，一定尽快把房子的事落实好。 吴大娘点点头，他有自己的章程就好。 想到他们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她就舍不得。 “你们以后要是有空了，再来看看大娘，啊。” 陆廷序点头，“大娘你放心，我们以后有空一定会回来看你和墩子。” 宋书宁也说道：“大娘，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哎，大娘知道的。” 屋子外头传来老杆叔的声音，“陆同志在不在？” 吴大娘高声应答，“在呢，在屋里，快进来。” 老杆叔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哟，在吃早饭呢。” 吴大娘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你要不要也吃点？” 老杆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家吃好了才过来的。” 不管有吃没吃，他都得说成吃了。 人家招呼他吃东西也就客气客气，他要是跟人不客气，那就是不识相了。 更何况桌上那都是白面包子，还有烧饼鸡蛋，一看就知道是给陆同志准备的。 他们乡下庄稼户，哪有吃这么好的。 宋书宁把碗里的面吃光，看向老杆叔，“我吃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陆廷序去拿了行李过来，把宋书宁那一袋行李顺便捎带上了。 吴大娘也把包子装进干净的布袋里，把烧饼装进铝盒。 “你们到了就跟我写封信，报个平安，我也能放心。” “好。”陆廷序接过东西，塞进自己的行李袋，“大娘，我们先走了。” “哎。” 老杆叔就把牛车拴在门外，陆廷序把行李放到牛车上，朝送他们的吴大娘和墩子说道：“大娘，我们走了。” 墩子不舍地看着他们，眼泪忽然涌了出来。 他抬起手，用衣袖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吴大娘也不舍地说道：“路上小心，照顾好小宋。” 陆廷序和宋书宁坐上车，宋书宁朝他们挥挥手，“大娘，墩子，我们走啦。” 吴大娘和墩子一直没有离开，看着牛车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吴大娘摸了摸墩子的小脑袋，“走吧，咱们进屋去。” 墩子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这才恋恋不舍地跟吴大娘进屋。 吴大娘收拾桌上的碗筷，发现在陆廷序坐着的位置，碗底下放着三十块钱，她的眼眶一下红了起来。 这个傻孩子，已经帮了他们这么多忙，怎么还这么破费。 他马上就要结婚，以后也是要生孩子的，多费钱呀。 他给他们家花了这么多钱，自己要咋办。 这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不过乡下人起得早，已经下地干活了。 村里有不少老人出来，看见他们，都跟他们打招呼，“老杆这是上哪儿去？” 老杆叔：“去镇上一趟。” “陆同志这是要走了？” 陆廷序点点头，“是，该回部队了。” “宋知青咋跟你一块走了？” 宋书宁看向陆廷序，想听听他怎么说。 陆廷序也抬眼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宋书宁抿了抿嘴，“你说话呀，大娘问你话呢。” “宋知青去随军。” 那大娘听得不是很明白，“啥，啥军？” 宋书宁乐了，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肩膀，“是呀，你告诉大娘呀，我为什么要随军。” 陆廷序一看她高高翘起的嘴角，就知道这小姑娘故意的。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又不是偷人走。 第82章 你是不是因为我才帮他 “大娘，我和宋知青要结婚了，宋知青跟我上部队去。” 那大娘终于听明白了，点点头，“结婚好呀，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这回到宋书宁尴尬了。 谁要给他生孩子。 老杆叔赶着牛车走了，村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翘首以盼。 张建功是昨天才知道宋书宁今天要走的消息，他一直想要找机会跟宋书宁好好告别，却始终没有找到好机会。 他一大早就上村口来等，他们要到镇上去，肯定会经过这里。 果然就让他等到了。 “宋知青。” 老杆叔停下牛车，“建功，你也来送陆同志。” 张建功点头，目光直直落在宋书宁的脸上，“宋知青，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是，我今天就走了。” “那你以后还回来吗？” 宋书宁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沮丧地说道：“算了，就算你回来，我也要去当兵，估计也见不着了。” “你说什么？你要去参军？” 张建功叹了一口气，“是，过几天我就要去体检，体检合格就要去参军了。” 虽然参军一直是他的梦想，但他一想到这个参军的机会，是陆廷序给的，他心里就不得劲。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情敌。 哪有人接受情敌援助的，太丢分了。 可他刚跟他爹说自己不去参军，他爹就给了他两棍子，还说他要是不去，就打断他的腿。 他的后背这会儿还是疼的。 他目光幽怨地看向陆廷序，“陆同志，我知道这件事是你帮的忙，你为什么这么做？” 陆廷序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你合适，怎么，你不愿意参军？” 他是不愿意，但他怕他爹大棍子抽死他。 张建功心里憋屈。 “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张建功感觉自己跟他谈不来，转过头跟宋书宁说话。 “宋知青，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写信。 不管欺负你的人是谁，我都一定会帮你揍回去。” 说完，他还意有所指地看了陆廷序一眼。 陆廷序的脸都黑了。 他看起来像是会打女人的样子吗？ 宋书宁看到他的神情，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没想到正气凛然的陆团长，原来不是在所有人心里都是好人呀。 “我知道了，张同志，谢谢你。” 张建功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也知道这时候说这些话不合适。 最终，所有的话都汇成一句叮嘱，“宋知青，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的，张同志，你也要好好保重，我们先走了。” 张建功觉得她说“我们”的时候，特别扎耳朵。 她和陆团长才是我们。 “宋知青，再见。” “再见。” 老杆叔又赶着牛车，缓缓赶往镇子。 坐在牛车上的宋书宁忽然开口，“你怎么会突然帮张同志入伍？” “他一身的蛮力，又能吃苦耐劳，进部队很合适。”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这么做？” “不是。” 和平时坚定的语气相比，他说这句话多了一点心虚。 宋书宁嘟起嘴，“我不信，你肯定因为我，才会帮张同志。” 陆廷序沉默着不说话了。 确实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一大部分是因为这个。 张建功这一年多来没少照顾她，但他不要宋书宁的回报，这份恩情就一直还不了。 自己帮她补偿张建功，她就不用一直记挂这份恩情了。 张建功本来就想要当兵，他也适合部队，只是他没有参军的途径。 既然这样，他就给他提供一个途径，至于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的了。 宋书宁看见他紧抿着唇，似乎有点心虚了，故意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你说呀。”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就是承认了。” 陆廷序无奈地看着她，宋书宁笑嘻嘻地抱住他的手臂，“你对我真好。” “坐好了。” 宋书宁贴着他的耳边，吐气如兰，“不要，我就想要靠着你，反正老杆叔也看不到。” 陆廷序的全身肌肉绷紧，都在显示着他的身体处在紧张状态。 宋书宁见到路上没人，偷偷捏了捏他手臂上的肌肉，陆团长的呼吸都沉了一些。 不过她除了捏两下手臂，其他的事没敢做。 这年头风气保守，让人看到了不好。 再说陆廷序也不会允许她太过分。 老杆叔坐在前边赶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陆廷序说话，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打鬼子的事，老杆叔立刻就激动起来。 原来老杆叔以前是民兵队的，也曾经手刃过侵略者。 她靠在陆廷序的手臂上，听着他跟老杆叔说起部队的事，有些昏昏欲睡。 在她刚要睡着过去的时候，忽然听人说到了，她睁开眼睛，用手捂住嘴，秀气地打了个哈欠。 “到了吗？” “到了。” 陆廷序扶着她下车，拿钱交给老杆叔，这才拎起行李。 “老杆叔，我们先走了。” “你们路上小心，以后常回来看看。” 陆廷序点头，拎着两袋行李，带着宋书宁进到车站。 车站很破很小，就停着几辆车。 他们得先到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前往安宁县。 车站正好有一辆车要发往县城，陆廷序带着她去坐车。 售票员站在门口，收了车费，这才让他们上车。 才靠近车子，就有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 客车很小，空气很浑浊。 车上没多少人，陆廷序找了并排的两个座位坐下，让宋书宁靠着窗户。 “你坐这儿。” 宋书宁从来没有坐过这么简陋的小客车，看起来脏脏旧旧的，而且还有一股味道，臭臭的。 她嫌弃地皱了皱鼻子，“我们一定要坐这辆车吗？” “怎么了？” 她压低声音，小声在陆廷序耳边说道：“好臭，胸口有点闷闷的。” 胸口闷？ 这都还没开车呢，她该不会就开始晕车吧。 陆廷序将车窗推开一些，阵阵凉风吹进来，车上的空气顿时流通了。 “好点了吗？” 宋书宁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点点头，“好了。” 她话说早了。 等车子开动之后，小客车开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颠簸得很厉害，她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宋大小姐出行开的都是豪车，出国有私人飞机，出海有游艇，哪受过这样的罪呀。 “还要多久才能到呀？” 陆廷序见她脸色苍白，还一直皱着眉头，就知道她不舒服了。 “还要一个多小时。” 宋书宁欲哭无泪，“这么久。” “你还有没有糖，含一块比舒服一点。” “没有了，我把糖全都留给墩子了。” 陆廷序把水壶递给她，“喝点水。” 宋书宁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笑话，只要女生跟男朋友说自己不舒服，男朋友只会用“喝热水”来打发。 现在这个梗应该还没流行开，看来古往今来，男人的说法都是一样的。 第83章 一点不解风情的木头 陆廷序看到她没有接过水壶，说道：“你愣着做什么，喝点水压一压，会舒服一点。” 宋书宁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把恶心的感觉稍稍压下去了些。 把水壶递给陆廷序，按压自己的合谷穴，晕车的症状减轻了一些。 把手伸到陆廷序面前，“你像我刚刚那样按压虎口，可以治晕车。” 看她这么难受，陆廷序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拉着她的手按虎口，“好一点了吗？” 宋书宁点点头，“好一点了。” 旁边的一个大娘看到他们的动作，笑着说道：“姑娘，你对象可真知道心疼人。” 宋书宁这会儿还是不怎么舒服，闻言只是朝她笑了笑。 后来她不怎么晕了，冷风从窗口灌进来，提神醒脑。 就这么坐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县城车站。 陆廷序拎着行李袋下了车，宋书宁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陆廷序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十点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宋书宁跟在他的身后，隐约听到张青苗的名字，她有点好奇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到一个年轻男子，跟一个中年妇女在说话。 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大意是那男同志要到向阳大队问清楚，为什么张青苗昨天没有露面。 原来他就是李中钧呀。 宋书宁从头到脚把人打量一遍，穿着绿色长裤，黑外套，戴着个眼镜，皮肤白皙，看起来很斯文，身上有一股书卷气。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是个渣男。 娶了一个，心里还想着另一个，还自以为深情。 如果真有这么深情，就该为人守身如玉，搞什么替身文学。 这种人就是会自我感动。 陆廷序见她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见到一个年轻男同志，在跟一个中年妇女说话。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不过我刚刚听见他们说到张青苗，不知道是不是张同志认识的人。” 既然她不认识，陆廷序便不想浪费时间了。 “先去找饭店吃东西，一会儿我们还得赶路。” “哦。” 宋书宁跟在他的身后，在脑海中梳理书中的剧情。 看来张青苗已经跟李中旭认识了，并且没有去参加相看，所以李中钧才要到向阳大队去。 或许他不只是要说法，还为了再给自己争取争取机会。 书里说了，张青苗跟他的白月光有三分相像，这也是他一眼就看上张青苗的原因。 他的家人原本不同意他跟张青苗在一起，但他非张青苗不娶，跟家里闹了一阵。 后来李家人还是让步了，他们才得以结婚。 可是当白月光的父亲平反之后，张青苗这个有三分相像的替代品，完全没了价值，就被他无情的抛弃了。 张青苗还给他生了孩子，他不仅不要妻子，连孩子都不要，真是渣呀。 当然了，这本书的设定是女主重生，所以这些事张青苗都是知道的。 但是李中钧不清楚宋书宁已经知道呀，他还觉得自己条件好，张青苗不可能会拒绝他。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等他到张青苗家里发表一番自以为深情的话，就会被张青苗赶出来。 因为家庭条件比较好，在相亲市场备受欢迎的李中钧，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放下狠话，说张青苗以后肯定找不到比自己更好了。 结果就是他被狠狠打脸。 张青苗不止谈了对象，而且对象就是他亲哥。 书上说李中钧知道他们的事，还跟家里闹起来。 但男女主的感情，哪里是他能破坏得了的，最后他们还是结婚了。 李中钧憋屈得不得了，觉得自己被耍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人生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宋书宁第一次到县城来，好奇地左看右看。 县城也不怎么样呀，到处都是低矮的楼房，也就比乡镇好上一点点。 陆廷序带着她去坐公交车。 有几个年轻男人也在等车，有个男人一眼就注意到她，还跟同伴嘻嘻哈哈说着什么，几个人就一起朝她看过来。 宋书宁从小到大都很漂亮，对别人的注目习以为常。 但她非常不喜欢，这样恶意的打量。 就像现在，那些人眼中的垂涎简直让人看了恶心。 偏偏那几个人，还不怀好意地朝这边挤过来，宋书宁往陆廷序身边靠过去。 陆廷序转过头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过来。 侧身挡住那几个人打量的视线，目露寒意看向他们。 他当过这么多年的兵，有好几年刀尖舔血的经历，他真正严肃起来的时候，眼里的杀意很浓。 那几个人被他震慑住了，没再流里流气地打量宋书宁，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公交车终于来了，陆廷序带着宋书宁上了公交车。 车上的人很多，早就没了位置，连站着都是人挨着人。 宋书宁刚上车，就感觉自己被人推着往前走。 “都往里边走一点，还有人没上车呢。” “别堵门口。” “谁踩我脚了。” 宋大小姐哪里见识过这个场面，被人推推搡搡都要站不稳了。 陆廷序忽然抓着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自己身前来，用手护着她，宽厚的背部挡住拥挤的人群，为她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 没有了拥挤的人群，没有推搡，她觉得舒适了不少。 站在陆廷序的面前，被他的身高这么一挡，宋书宁顿时安全感满满。 陆廷序知道她晕车，还伸手把旁边的车窗打开了些。 “好些了吗？” 宋书宁点了点头。 只要有陆廷序在身边，他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她好过一点。 呜呜呜，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宋书宁轻轻靠在他的胸口。 下一刻却传来陆廷序冷硬的声音，“站直了。” 就一句话，她的所有感动消失殆尽，甚至有点想要骂人。 真是太讨厌了。 她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结婚。 宋大小姐撅着嘴，偏过头不理他。 从陆廷序的角度看过去，见到小姑娘嘟起的红唇，几乎可以挂油瓶了。 小娇气包。 说她一句就不高兴。 公交车终于到站了，陆廷序带着她下了车，去国营饭店。 这还是宋书宁第一次到县城的国营饭店来，这个饭店比镇上的国营饭店大了很多，菜也多了不少。 这会儿刚刚到饭点，估计人都还没下班，饭店里的人并不算多。 有个胖乎乎的圆脸女服务员，坐在柜台里嗑瓜子。 见到客人来了，她只看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嗑瓜子。 也只有在这年代，服务员才敢是这样的态度了。 要是在后世，她得被人投诉。 不过这年头能进到饭店工作，都是些有后台的人。 现在缺衣少食，像饭店服务员这样油水多的岗位，一般人根本没机会进来。 这年头几乎各个都是面黄肌瘦，可服务员小脸蛋胖乎乎，就能知道饭店的油水有多足了。 她工作好，伙食好，服务态度却一点不好。 第84章 他居然也会吃醋 “同志，我们点餐。” 那服务员浅浅翻了个白眼，“吃什么？” 宋书宁看向陆廷序，陆廷序说道：“你来点，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宋书宁见到小黑板上写着红烧肉，就点了一份。 今日特供还有羊肉萝卜汤，她要了两份。 陆廷序要了两碗米饭，付了钱和票。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就端上来了。 宋书宁刚刚用手去碰，就被烫得缩回手，“好烫呀。” “去坐着，我给你端过去。” 宋书宁挑了一个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来，这里有风吹，还能看到外边的景色，风景还挺好的。 陆廷序端了两碗汤过来，宋书宁见他端得稳稳的，手也没有发红，好像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烫。 果然是皮糙肉厚，自己根本没办法跟他比。 “喝吧。” 这一碗羊肉汤要一毛三，给的肉还是挺多的，而且还有很多萝卜，点缀了青翠的葱花，十分漂亮。 宋书宁拿起汤勺，舀起一勺汤，玫瑰色的唇瓣对着勺子吹了吹，这才浅尝一口。 虽然有一点膻味，不过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她又舀起一块萝卜，萝卜很清甜，而且很入味。 她眯了眯眼，像只小猫一样，“很好吃，你吃呀。” 原本还担心小娇气包晕车，会不想吃东西，现在看见她吃东西，陆廷序终于放心了。 红烧肉做好了，他去把红烧肉和饭都端了过来。 半斤的红烧肉炖得软烂，带着油花的酱色和肉香，跟着土豆一块儿炖。 宋书宁看着那一大海碗的饭，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我吃不完。” 陆廷序把碗递过去，她把大半碗的米饭拨到陆廷序的碗里。 陆廷序看见她就吃那么一点饭，眉头皱了起来，“你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可以的，我就吃这么多，太多了我吃不下。” 陆廷序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宋书宁尝了一口，炖得果然很软烂。 但是红烧肉有点肥，她只吃一块就够了。 陆廷序见到她一直夹着土豆吃，又给她夹了一块肉，“多吃一点，下午还要赶路。” “你自己吃，太腻了，我吃不下。” 想到要赶路，她就一阵忧愁，“还要坐多久的车呀？” “估计要三四个小时。” 宋书宁的脸立刻垮下来，“这么久？没有高……火车吗？” 以前她出行时，坐的公共交通工具不是飞机就是高铁，差点一秃噜嘴就说出来。 幸亏她脑子聪明，改口得快。 “没有火车，我们只能坐客车。” “那好吧。” 小姑娘扁着嘴，看起来委屈又可怜，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奶猫，怪可怜兮兮的，让人有一种拍拍她的小脑袋，安慰她的冲动。 陆廷序轻轻咳了一声，“快吃饭，我们还要赶车。” 宋书宁的一边脸颊鼓起，像是一颗白糯糯的糯米团，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陆廷序收回目光，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饭。 宋书宁把饭吃完了，但是碗里的羊肉汤还有一个大骨头，她实在吃不下了。 剩下又太浪费了，夹起来放到陆廷序的碗里。 “你多吃一点，以后才有力气保护我。” 陆廷序：…… 他现在看起来很弱吗。 “自己吃。” 宋书宁挡住自己的碗口，“给你吃，这是我的心意，你要是把我的心意还回来，我会伤心的。” 说的什么话。 陆廷序紧绷着脸，最后还是把那块羊肉吃了。 宋书宁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吃饱了。 这样的生活才叫生活嘛。 要是让她天天吃糠咽菜，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陆廷序把剩下的东西解决掉，看向宋书宁，“要不要喝水？” 宋书宁摇摇头。 刚刚喝了大半碗的羊肉汤，她一点都不渴。 “那我们走吧。” 陆廷序拎着行李袋走在前面，宋书宁跟在后面，“我们现在要去车站了吗？” “先去趟供销社。” “买什么？” “买点东西。” 看似回答她的问题了，可跟没回答也差不多。 好在国营饭店跟供销社间隔不是很远，陆廷序把两袋行李交给宋书宁，“你在这里等着我，别乱跑。” 有了上菜抢菜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要是带着这两包东西，进到供销社里去，是绝对不可能会抢到东西的。 宋书宁撅起红润润的嘴唇，“知道啦，我当然不会乱跑。” 她是小孩子吗，居然还特意叮嘱她不要乱跑。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走进供销社。 宋书宁躲在一棵树下，靠在树干站着。 供销社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朝这边看过来。 她本来就长得漂亮，穿着长裙，脚踩皮鞋，看起来时尚又漂亮，站在哪儿都格外亮眼。 一个干部打扮的年轻男同志，主动走过来，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 宋书宁微微睁大眼睛看着他，不是说这年头的人都很含蓄吗？ 不过当她看到男同志耳根发红，就知道他是鼓足了勇气跟自己搭讪。 “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推脱的话，本来就需要鼓足万分勇气，才赶上前来的男同志，脸噌的一下全红了。 他以为这是婉拒的话，飞快跟宋书宁道歉，“同志，对不住。” 宋书宁笑盈盈地看着他，“没关系的。” 那男同志看着她如花的笑靥，仿佛看见春天到了，漫天的春花在他面前绽放开来。 “同志，我叫徐洋，双人徐，海洋的洋，今年二十三，是供销社的文书，我……我能不能跟你认识？” 宋书宁还没有开口回答，一个人影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书宁，东西买好了。” 宋书宁转过头，讶异地看着他。 他管自己叫书宁？ 这可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他还说什么东西买好了，自己没让他买东西呀。 宋书宁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见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网兜，里边装着五颜六色的水果糖。 “你去给我买糖啦？” “嗯。”陆廷序看向那个陌生的男同志，“这位男同志是？” 那男同志还以为陆廷序是她哥哥，笑着跟他打招呼。 “同志你好，我叫徐洋，刚刚看见你妹妹一个人在这儿，就过来打声招呼。” 陆廷序意味不明地重复他的话，“妹妹？” “同志，你们是过来买东西的吗，我可以帮忙。” 陆廷序冷淡地拒绝了他的帮忙，“不用，我们已经买好东西了。” 他把网兜塞到宋书宁的手上，自己拿起两袋行李，“我们还要赶车，就先失陪了。” 说完他看向宋书宁，“走吧。” 宋书宁拎着糖，跟那男同志说道：“徐同志，我们走了。” 往前走了一段路，陆廷序忽然问她，“刚才什么情况？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呀，就是过来说说话。” 宋书宁看见他沉着一张脸，忽然福至心灵。 他该不会吃醋了吧？ 陆团长居然也会吃醋，太好玩了。 第85章 我们就要结婚了 宋书宁歪着脑袋看他，故意说道：“他是过来邀请我共进午餐的，可惜不凑巧，我刚刚吃完午饭。” 陆廷序的额角抽了抽，“你觉得很可惜？” 宋书宁眼神懵懂，表情有些失落，“是有点可惜呀，人家还是供销社的人呢，认识他以后买东西就方便了。” 心里的小人已经叉着腰，仰天狂笑了。 臭男人，还跟她装。 她早就看清他了。 居然吃别的男人的醋，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开始喜欢上自己了呢。 “你很快就离开了，能有什么东西要在这里买。” 宋书宁含笑看着他，“你是不是在吃醋呀？” 陆廷序的表情停顿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我只是担心你年纪太小，怕你被人骗了。” “我不信，你骗人，你就是在吃醋。 敢吃醋不敢承认，不是英雄好汉。” 陆廷序不想继续跟她讨论这个问题，加快脚步，“少说话，赶路。” 宋书宁这会儿可高兴了，追了上去，“廷序哥哥，你等等我嘛。” 听着她的称呼，陆廷序的眸色暗了暗，脚步慢了下来，“别乱叫。” 宋书宁听到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再抬眼一看，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难道他对这两个字的感觉不一样？ 那她更要试一试了。 宋书宁有恃无恐，娇声娇气地叫道：“廷序哥哥，廷序哥哥。” 陆廷序微微阖眼，缓缓呼出一口气。 虽然知道她故意撩拨自己，但他还是不能把她怎么样。 宋书宁看见他眼中情绪翻滚，有点吓人，心尖颤了颤。 他的眼神好恐怖，就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一样。 她伸手悄悄勾住陆廷序的小手指，温度高得吓人。 “陆团长，你在想什么？” “要是我们不快点赶路，只怕就要错过下班车了。” 宋书宁扁嘴，“我才不信你的话，你现在肯定想跟我做一些不能说事，是不是呀，廷序哥哥？” 陆廷序的眼角狠狠抽了两下，“别瞎说。” “我是说你想带我去坐公交车，你想到哪里去了。 廷序哥哥，你的思想不纯洁哦。” 陆廷序被她一口一声“廷序哥哥”，叫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早就该知道，她就是个会勾人心魄的小妖精。 最终他黑着脸，带着宋书宁去坐了公交车。 这一趟公交车人没那么多了，车上很宽松，陆廷序还离她远远的，仿佛她能吃了他似的。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嘴。 这么防着她干嘛，难道大白天的，还是在公众场合，她还能吃了他不成。 就算要吃，那也得等晚上再吃。 今天晚上他们同住在招待所，她有点想要看看他能忍到什么程度。 陆廷序不知道宋书宁在想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在琢磨好事。 尤其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相当的不怀好意，陆团长想到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十分头痛。 好不容易去到车站，宋书宁闻着那股汽油味，立马含着一颗水果糖。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 这次车上的人不少，他们连位置都没有。 因为人多，车上各种味道都有。 宋书宁看着人头攒动的车厢，从来没想过一辆小小的客车，居然能装得下这么多人。 这算是严重超载了吧。 不过这时候，根本没有超载的说法。 只要有乘客，只要车子还能下脚，就还能上人。 山路颠簸，她被晃得有点晕，轻轻摇了摇陆廷序的手臂，“我有点难受。” 陆廷序抓起她的手，按住她的虎口，“有没有好一点？” 宋书宁点点头，“好了一点点。” 旁边的一位婶子见不惯他们这么黏糊，车上还有这么多人，他们就敢拉手，太不要脸了。 “现在的年轻人呀，一点也不知道注意，在外头也拉拉扯扯，真是伤风败俗哦。 有些女同志呀，还是得自爱一点才行，别败坏了我们女同志的名声。” 宋书宁：…… 搁这儿点她呢。 她怎么就不知自爱，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她满脸悲切地看着那位婶子，“婶子，真是对不住，我生了一场重病，医生劝我不要住院了，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我这次就是为了去找找我的亲生父母，在临死之前见他们一面，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抛下我。 我那时候还那么小，连三个月都不到，在外头冻了一天，把身体都熬坏了。 养了这么些年，我的身体还是这么差，才坐了一会儿的车，身子就扛不住了。 我哥哥听说按压虎口，可以减轻晕车的症状，他才会这么做，想让我舒服一点。 我不知道影响会这么大，婶子，对不住。” 她因为晕车，脸色有些惨白，神情也有些憔悴，看起来格外可怜。 那婶子听到她的凄惨身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瓜子。 瞧瞧她说的什么话。 这姑娘年纪轻轻，遇上的都是什么事哟。 旁边的乘客也纷纷安慰宋书宁，有的还目光隐晦地瞪着那婶子。 人家姑娘又没招她惹她，她空口白牙就说人姑娘伤风败俗。 一个中年女人站了起来，“姑娘，你来坐我这儿。” “婶子，我不能坐，还是你坐吧。” 那婶子不由分说，硬是拉着她坐下来。 宋书宁：…… 这位婶子真是个好人。 “多谢婶子。” “谢啥呀，你这会儿舒服一点了没？” 宋书宁点点头，“舒服多了。” “这就成了，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儿，你们也是上宁安县的？”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她亲生爹娘在安宁县。 可她没敢提，怕这姑娘伤心。 宋书宁乖巧点头，“是呀，我去安宁县。” 她抓了一把糖给那个婶子，“婶子，这点糖你拿去吃。” 那婶子哪好意思收下，“不成不成，这糖我不能拿，你自个儿吃吧。” “婶子，你要是不拿糖，那我可不坐了。” 那婶子不得已，才接过那把糖。 “那我就多谢你了。” 那大婶越觉得她人好，心里越觉得可惜极了。 这女同志长得这么好，说话也是软软娇娇的，心眼也不差，怎么会这么苦呢。 注意到那婶子满怀同情的目光，宋书宁：…… 好像苦情人设立过头了。 虽然有一些事是真是的，比如被丢弃，比如身体差，不过其他方面，她有点用力过猛了。 不过有位置坐，不用跟人挤着，她感觉舒服了很多。 那婶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陆廷序，“这是你对象吧，长得可真精神。” 宋书宁看向陆廷序，想看看他怎么说。 陆廷序完全吸取了上次的教训，点头，“是，我们就快结婚了。” 这么说她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果不其然，她没有生气，还对他露出一点笑模样。 陆廷序松了一口气，这是过关了吧。 第86章 去公安局查身世 那婶子看了看宋书宁，又看了看陆廷序，心里暗自感慨这小伙子是个心眼好的。 若是一般人遇上这种事，怕是早跑了。 可这个男同志，不仅不离不弃，还陪着女同志来寻亲。 “姑娘，现在这么好的男同志不多了，你真是好福气。” 宋书宁：…… 何出此言。 她也很好呀。 她愿意跟陆廷序结婚，是他好福气吧。 她瘪着嘴看向陆廷序，却见到陆廷序脸上没什么变化，嘴角却可疑地翘起。 他肯定觉得很得意。 “他也很有福气。” 陆廷序对上她的目光，“是，我也很有福气。” 那婶子看见他们俩这眼神，就知道他们俩的感情好。 感情怎么可能不好，这姑娘的样貌一等一的出挑，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还有这一身的细皮嫩肉，她看着都羡慕，男同志不得更喜欢。 “同志，人姑娘不容易，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她。” 面对婶子语重心长的叮嘱，陆廷序看了宋书宁一眼，要不是她瞎说，这位婶子也不会这样误会。 可那小姑娘还在捂着嘴偷笑，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 那婶子非常热心，在车上一直跟陆廷序说话，还告诉他不少照顾女同志的办法。 陆廷序十分无奈，不过看见宋书宁靠着椅背睡觉，他还是垂眸听着那婶子的话。 那婶子见到陆廷序看宋书宁的表情，在心中羡慕不已。 要是她家那老头子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自己估计都舍不得跟他吵架了。 车子终于到站了，其他人纷纷下了车。 陆廷序俯身叫宋书宁，“醒醒，到了，我们该下车了。” 宋书宁睁开眼睛，人还有点迷糊，看着有点小呆傻。 看着她这样软乎乎的样子，陆廷序的心跟着柔软下来，“下车了。” “到了吗？”她刚刚睡醒，声音还带着醒后特有的沙哑。 “到了，下车吧。” 陆廷序拎着行李袋，宋书宁跟在他的身后，下车之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她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把你的水壶给我。” 陆廷序转过身，把水壶递给她，“渴了？” 宋书宁摇摇头，先倒水洗手，再用手帕沾了水，给自己擦脸。 好舒服。 刚刚感觉自己脸上油腻腻的，像是覆着一层灰，现在擦了脸，感觉舒服多了。 抬眼见到陆廷序看着自己，她把手帕递过去，“你也要擦脸吗？” 陆廷序收回自己的目光，“不用，走吧。” 宋书宁把沾湿的帕子，绑在自己的小包包上，“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先去找招待所，把东西放好，再去公安局看看。” “好呀。” 这是宋书宁第一次住招待所，那是个三层的小楼房，前台是个年约三旬的年轻女人。 陆廷序掏出自己的军官证，还拿出宋书宁的介绍信。 服务员把他们的证明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目光还不住在他们俩身上打转，“结婚证呢？没有结婚证可不能住一块儿。” 陆廷序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们开两间房。” 那服务员脸色缓和了些，收了钱，打了条，递给他们两把钥匙。 “你们上二楼，楼梯口左拐就到了。” “谢谢。” 宋书宁拿了钥匙，跟着陆廷序一块儿上了楼。 她拿着钥匙找房间，这才发现二一七和二一八两个房间根本不是隔壁，也不在对门，而且一个在头，一个在尾。 “怎么隔得这么远呀。” 这人是故意把他们隔开的吧。 要是他们真的想做什么，就算把房间隔开，想做不是照样能做。 “先把门打开。” 把门打开之后，一眼就能看清里边的布置。 里边就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衣架，还有搪瓷盆，暖水壶，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今晚就住在这儿吗？” “对。” 陆廷序放下行李袋，“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公安局看看。” 宋书宁看着那一张床，迟迟不肯迈步。 这里的床单被套都好旧，不知道是多少人睡过的。 “太脏了，我才不要睡在上面。” 陆廷序看了一眼床单被子，这不是收拾得挺干净的吗？ 虽然比不上部队的标准折成豆腐块，但是该铺上的已经铺上了，该折的已经折好了，挺不错的了。 “已经洗干净了，不脏。” “上面不知道躺了多少人，我不要睡。” 以前宋大小姐的寝具都是从意大利定制的，现在她不要求定制，她就要求干净。 一想到自己即将躺下的床，曾经躺过无数的人，身上或许还有病，她就觉得受不了。 陆廷序十分头痛地看着她，他去哪里找床单被套给她换上。 钱他有，关键是他身上没有那么多布票。 一套床上用品需要的布可不少，一家人一年不做衣服，省下来的布票就够准备一套床上用品的。 “你先将就一晚上。” “不要，我会睡不着的。” 陆廷序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我先把行李带回房间，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好吧，你快点回来。” 陆廷序拎着行李出门，宋书宁去到窗边，打开窗户，下边是一条街道，行人还不少。 听到脚步声，她扭过头一看，便看到了陆廷序。 他回来得还挺快。 “我们要去公安局了吗？” 陆廷序点头，带着她出了门，坐公交车去往公安局。 宋书宁看了一眼眼前两层的建筑物，有点不确定地问道：“这里就是公安局？” 是不是有点破旧了。 看起来一点不庄重肃穆。 陆廷序还以为她头一次到公安局来，会害怕，便说道：“你跟在我身后，不用怕。” 宋书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她怎么可能会害怕。 他们要进去的时候，公安局里没有多少人。 忽然，陆廷序喊了一声“强子”，一个长得很精神，穿着公安制服的年轻男人朝这边看过来。 见到陆廷序之后，他异常惊喜地跑了过来，一拳打在陆廷序的肩膀，“连长，真的是你。” 目光落在宋书宁身上，他双眼一亮，“连长，这就是嫂子吧？” 宋书宁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颜，“你好。” “嫂子好，我叫李强，是连长的战友。” 宋书宁有点好奇，“你怎么叫他连长？” “连长是我刚入伍时候的连长，带着我们这群新兵。 连长，听说你现在已经升团长了，恭喜。” 陆廷序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连长你亲自交代的事，我肯定得给你办好，你们跟我来。” 李强带着他们去到档案室，一张堆满了文件的桌子旁边。 “这些就是五零年发生的命案，不过公安局十几年前遇上一场火灾，烧了不少资料，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宋书宁讶异道：“这么多。” 他们得看到什么时候。 李强苦笑道：“那时候不太平。” 建国初期，大量的敌特在活动，那些丧心病狂的敌特分子，为了引起恐慌，杀害了不少人。 他们的资料被烧了一部分，如若不然，还有更多呢。 第87章 我现在只有你了 从这么多的资料里，查出他们想要的结果，肯定很费时间。 陆廷序跟李强说道：“你先去忙活吧，我们自己查就可以了。” “连长，那你们先忙着，我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们下来找我。” 陆廷序送他出到门口，“你去帮我找一套全新的床单被套。” “现在？” “对，最好今天能找到。” 陆廷序从衣兜里拿出钱，李强把他的手推了回去。 “连长，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拿钱，就是看不起我。”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陆廷序只能把钱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麻烦你了。” “连长，你要是再说这话，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陆廷序又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两下，转身进了资料室。 宋书宁看着长桌上满满当当的牛皮纸袋，满脸的忧愁，“这么的文件，咱们怎么找呀？” “一份一份文件慢慢看，总会查出头绪的。”他忽然看向宋书宁，“你认得多少字？” 宋书宁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还是不适应原身这个文盲的身份。 “我认字的，所有的常用字我都认识。” “好，那我们就分头找，十八到四十岁之间的妇女同志，看看有没有线索。” “好。” 陆廷序走到窗前，长臂一拉，扯开窗帘，室内一下变得明亮起来。 他拉了把椅子，随意坐了下来，“开始找吧。” 宋书宁也坐了下来，拿起一个牛皮纸袋，动作飞快地翻阅资料。 她也很想查清楚原主的身世，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到底还有没有亲人在世。 如果她只有宋家那一群吸血鬼亲人，那她实在太可怜了。 当她看到档案袋的那些案子，觉得里边的人比自己还要可怜得多。 宋大小姐从小家境优越，家里人对她有求必应，她被家人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接触过这个世界的阴暗面。 所以对她来说这个世界是温暖而美好的。 她从来不知道世上还存在着这么多的恶。 看着一个个文件袋里的案件，这些不只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逐渐消亡的过程。 她实在想不明白，竟然会有人因为一碗饭，几毛钱就杀人。 还有人因为跟敌特做邻居，成为同事，就这么被杀害了。 陆廷序见到她脸色越来越白，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坏人，他们太凶残了。” 有些简直就是虐杀。 有些特务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手段极其残忍，场面十分血腥。 陆廷序仔细辨认她的表情，见到她面色苍白，十分难受的样子，说道：“你先到外面休息一会儿。” 是他考虑得不够周全，女同志接触这样的事，怎么会有不害怕的。 宋书宁却摇摇头，“不用，我不用休息，我跟你一起找。” 陆廷序没有再多说什么。 档案室的灯光倾斜而下，宋书宁看得眼睛都累了，使劲揉了揉眼睛。 怎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一点线索都找不到，你呢？” 陆廷序也是摇头。 档案里确实有一些符合年龄条件的，但是其他条件根本对不上。 还有一些没法查到死者身份的，年纪又对不上。 李强拿着两个饭盒，推门走了进来，“连长，嫂子，找得怎么样了？” 陆廷序把刚看完的资料放进袋子里，放到另一边，“毫无头绪。” “时间不早了，要不先吃饭吧？ 我从食堂给你们打了饭菜，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陆廷序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七点多了，确实该吃东西了。 他看向宋书宁，“我们先吃东西，吃完了再找。” 宋书宁放下案卷，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东西还是有一个一个的小黑点。 “我想去洗手。” 这些牛皮纸袋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人翻动，上面有很多灰尘，翻了这么久的资料，她的手上也有很多灰。 陆廷序想到她饭前必定洗手的习惯，知道要是不让她去洗手，她估计会吃不下饭。 “走吧。” 李强跟他说道：“连长，厕所就在走廊最边上，拐角的位置。” 陆廷序带着宋书宁出了门，找到卫生间，宋书宁忽然想上厕所了。 “这厕所怎么不标男女？” “厕所不是男女都能用？” “要是一个女同志上厕所出来，遇上男同事，不是很尴尬吗？” 虽然在吴大娘家的时候，他们都用同一个厕所，可他们人少呀。 她一般都挑他们在忙活的时候，自己偷偷去上厕所。 但是单位不一样呀，单位人这么多，总会遇上的，打照面多尴尬呀。 陆廷序住在部队，几乎没有女同志，他没遇上过这样的事，也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一直都是这样。” 宋书宁嘟起嘴，那可不行，以后她一定要自己一个卫生间。 “以后我们结婚了，我要一个好一点的卫生间，不能像吴大娘家那样。” 陆廷序点头，“好。” “你走远点。” 陆廷序：…… 怎么忽然就把他赶走？ “怎么了？” 宋书宁脸上有些不自在，还能怎么了，她要上厕所了。 他站在外面，自己怎么好意思上厕所。 “我要上厕所，你走远远的，去楼梯口那儿。” 陆廷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也让他走太远了吧。 宋书宁推了他一把，“快走快走。” 陆廷序只能走到楼梯口，宋书宁这才满意了，走进卫生间。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又招呼陆廷序过来洗手。 “洗手以后我们就能吃饭了，我们要是查不到线索怎么办？” “要是连公安局都没线索，想要查清楚这事就比较困难了，你很想找到亲生父母吗？” “有一点，我想要知道他们的身份，想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亲人。” 陆廷序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是真的没有线索，我会再找办法。” 宋书宁忽然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腰。 要是在之前，他肯定会说不许抱，要保持距离之类的话。 可现在的陆团长，除了身上紧绷一些，并没有把她扒拉开，也没有出声呵斥她。 估计因为自己说没有亲人，让他心生恻隐，没有那么严苛了。 宋书宁得寸进尺地在他胸口蹭了蹭，“我现在只有你了。” 陆廷序看着胸口毛茸茸的小脑袋，像只急于寻求呵护的小奶猫。 骤然知道自己的身世，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 虽然宋家不是什么好去处，但她毕竟跟他们生活了十八年，还一直把他们当成亲人，多少还是有感情。 可现在呢，忽然知道他们并不是自己的亲人，亲妈惨死，养父母拿了她亲妈的钱，还在虐待她。 她心里一定很难受。 陆廷序希望能够帮她找到亲人，又担心调查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真相。 第88章 他有对象居然是这样的 如果她的母亲是普通身份，失踪了这么久，肯定会有人过来找孩子。 但是据王淑云所说，根本没有人过来找过她。 母女俩都出了事，却没有人找来，怎么想都不太对劲。 以她生母出手的财物来看，他们的家境肯定不错，不存在没有财力物力找人一说。 他有些担心她生母的身份有问题。 他轻轻拍了拍宋书宁的背后，过一会儿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 “这些年，有没有人找过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宋书宁看，想知道她最真实的反应。 宋书宁摇摇头，“没有呀，要是有人过来找我，我肯定知道宋大柱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早就跑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怀疑什么？” 陆廷序能看得出来，她说的是实话。 “我没有怀疑你。” 宋书宁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要是怀疑我，你就直接跟我说。” 陆廷序握住她作乱的手，“别闹了。” 宋书宁抬着下巴，哼了一声，“去洗手。” 陆廷序去到洗手台，刚弯下腰就看见一条小尾巴跟过来。 “你不是已经洗过手了吗？” “我被你弄脏啦。” 陆廷序：…… 自己握她的手一下，就得重新洗手。 刚刚她抱住自己的时候，怎么就不嫌脏呢。 他带着宋书宁回资料室，李强正在翻看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饭菜都快凉了，快吃吧。” 陆廷序把饭盒拿过来，打开一看，满满的两大盒饭，都是一样的菜色。 宋书宁看着被压得四四方方的饭菜，眨巴眨巴眼睛，这也太多了吧。 “我吃不完。” “你先吃，吃不完再给我。” 李强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听到了什么。 谁吃剩饭都不奇怪，就陆廷序吃剩饭让人不敢想象。 这年头粮食少，有剩下的饭菜能吃，谁也不会嫌弃。 可以前陆廷序在部队可是出了名的挑，吃的穿得一定要是现有条件里最好的，大家私下里管他叫小少爷。 他现在居然说他要吃剩饭？ 抬眼看见陆廷序跟宋书宁并排坐在一起，看起来很般配。 以前他根本想不出来连长的媳妇会是什么样。 连长以前多凶呀，新兵蛋子还有被他训哭的时候，他的脸一黑，嫂子还不得被吓哭。 谁能想到他真有对象的时候，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要是他说给以前的战友听，他们应该都不会相信吧。 打来的菜有土豆焖鸡，只是土豆多，鸡肉少。 不过土豆很软糯，宋书宁很喜欢。 但李强打的饭菜实在太多了，她吃了一小半，实在吃不下去，把饭盒推到陆廷序面前。 “我吃饱了。” 陆廷序见她只是挖了饭盒的一个角，眉头皱起来，怎么就吃这么点。 “再多吃一点。” 宋书宁真心觉得陆廷序致力于把她喂胖，每次都让她多吃点多吃点。 “我真的吃不下了。” 陆廷序这才把饭盒拿起来，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把饭盒的饭菜吃光。 宋书宁不由瞄了瞄他的腹部，吃这么多东西，不知道长哪里去了，身材还是这么好。 吃过饭，他拿着饭盒去洗。 资料室里只剩下宋书宁和李强，李强忽然开口问道：“嫂子，你跟连长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向阳大队的知青，你们连长不是去向阳大队吗，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原来嫂子是知青呀，嫂子，你怎么会跟连长在一起？” 宋书宁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自己对陆廷序死缠烂打，他没办法了才跟自己在一起。 宋大小姐也是要面子的。 这个秘密得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能得见天日。 “你们连长对我一见钟情，对我展开猛烈的追求，我觉得这个男同志似乎还不错，就答应他的追求。” 李强十分惊讶，“连长还会追求人呢？” 连长读的是军官学校，进到部队就当上连长，屡次立功，没过两年当上营长。 不知道有多少军嫂眼热，想要把自己的女儿，侄女外孙女介绍给连长，可连长都不带看她们一眼的。 可嫂子却说，是连长追求的她。 要说追人，他只能想到在训练体能的时候，连长拿着荆条，跟在他们身后，边跑边追着他们打。 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连长追求女同志，是怎么个追。 宋书宁点头，煞有介事地说道：“当然是他追的我呀，我这么漂亮，追求者可不少。 要不是他拼命追求我，我怎么可能会答应跟他在一起。” 嫂子真的很漂亮。 下午看见嫂子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个电影明星呢。 他看向门口，“连长，没想到你追求女同志，还挺有一套。” 什么，陆廷序居然在场？？？ 那自己刚刚的话，他岂不是都听到了。 仿佛有一道雷从头顶劈下来，把宋书宁劈得外焦里脆。 上天，把她带走吧，求求了。 她真的没脸活了。 她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桌底下去。 陆廷序拿着饭盒走进来，看了眼心虚得恨不得钻进桌底的女人，把饭盒放到桌上。 饭盒放到桌面，发出哐当一声，宋书宁的肩膀又默默缩了缩。 陆廷序看着她，目光含笑。 宋书宁刚对上他的目光，立刻心虚地转移视线。 狗男人，嘲笑她。 不怕不怕，嘴长在自己身上，她怎么说都行。 他要是不乐意，就自己反驳呗。 呜呜呜，要是他反驳的话，自己会好丢脸。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看资料。 现在八点钟，再看一个小时，我们九点钟就回去。” 咦，他居然没有拆穿自己。 宋书宁慢慢把板凳挪了过去，“我现在就看。” 到了晚上九点，陆廷序就要回去了。 查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没有头绪，宋书宁有点蔫。 李强抱了床单被罩过来，是非常粉嫩的颜色，还绣着大红的牡丹。 “连长，这是我们同事的床单被罩，他妈给准备的，他觉得一个大老爷们用着不好，一都没用过，还是新的。” “谢了。” 陆廷序把床单被罩接了过来，交给宋书宁。 宋书宁看着那被面，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这也太土了，一点不符合宋大小姐的审美。 不过也没办法了，只能凑合着用吧。 李强还借了他们一辆自行车，明天他们骑回来就行。 陆廷序抬腿跨上车座，“上车。” 宋书宁看了看自行车后座，舍弃了这个位置，钻进陆廷序的怀里，跳上前面的车杠。 陆廷序：…… 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老实。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宋书宁小手一挥，不容他拒绝地说道：“出发。” 陆廷序看着怀里忽然冒出来的人，无奈道：“坐后面去。” 她坐在前面，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自己抱住她，像什么样。 没看见李强已经把头扭到旁边，都不好意思再看了吗。 第89章 土味情话最能撩人 李强真没想到宋书宁这么大胆，他原本以为她会是那种害羞胆小的女同志。 现在看来，好像是他看岔了。 宋书宁在陆廷序怀里摇头晃脑，“不要，我就要坐在这里。 你别跟我说影响不好，都这么晚了，连个鬼影都没有，怎么会被人看见。” 陆廷序知道自己肯定没法把她赶下去，无奈道：“你坐稳了。” “我已经坐稳啦。” 被忽略的李强轻咳一声，拿出个电筒给他们，“嫂子，天黑，这个手电筒你们拿去用。” 宋书宁没跟他客气，接了过来，“谢谢你，李同志。” 她手又一挥，“出发啦。” 陆廷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长腿一蹬地，自行车就窜了出去。 宋书宁把床单放在腿上，一只手拿着手电筒，搭在车把上照明，小脑袋靠在陆廷序的胸膛。 看了一下午的凶案，都把她看得郁闷了。 她不高兴的时候，当然想要做一点让自己高兴的事。 “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 “我骑车呢，心跳当然快。” “我不信。”她把耳朵贴在陆廷序的胸口，“怦怦怦，这是你为我心动的声音。” 在这年代这样热烈的情话还是很少的，没有几个人会暧昧，也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 像她这样的话，听着就能让人面红耳赤。 陆廷序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听到她的话，耳根烧了起来。 轻轻咳了一声，“别瞎说。” “我没瞎说，你是不是为我心跳，你自己知道。” 陆廷序抿着嘴，没有再说话了。 宋书宁得意地哼了一声，“我的眼睛很厉害，看人一向很准的，你这个人呀，一看就知道是我的人。” 陆廷序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眼中无奈，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说。 “陆廷序，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当兵。”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一个当军人的梦想。” “很多男同志应该都会这么想过。” “我的梦想跟你们不一样，以前我想当个科学家。” “现在呢？” “现在我只想跟你成家。” 陆廷序一时语塞。 他就不该搭这话茬。 宋书宁仰着头看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没话可说。” 宋书宁抿嘴偷笑，土味情话的威力果然是巨大的。 这会儿到处乌漆嘛黑，路上没有什么行人。 她玩心一起，一只手抱住陆廷序的腰，抑扬顿挫地说道：“你早起，我早起，我们早晚在一起。 你不睡，我不睡，我们天生就登对。” 陆廷序：…… 宋书宁伸出自己的手，“你看，这是我的手心。” 手翻了一面，“这是我的手背。” 伸手戳了戳陆廷序的胸口，“这是我的小宝贝。” 车头一歪，宋书宁吓得哇哇叫，“稳住，稳住。” 幸亏车子很快就稳住了，宋书宁仰着头看他，“你怎么这么激动呀。” 陆廷序咬牙，“我是被你吓的。” 什么宝贝，还小宝贝。 堂堂陆团长，只知道流血流汗，哪里听过这么肉麻的话。 “那你就摔我吗，要是把你对象摔坏了，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对象”那两个字，听得陆团长一阵脸红耳热。 他的对象简直就是要人命的小妖精。 “你少说点话。” “口是心非，我知道你很爱听。”宋书宁靠在他的胸口，“我不说话，我亲亲你行不行？” 陆廷序咬牙，“不行。” “那你亲亲我。” 陆廷序的额角微微跳动，正准备说话，忽然一道强光照了过来。 “干嘛呢，你们怎么大半夜还在街上，谁让你们拉拉扯扯。 小年轻人一点不注意影响，快下车。” 宋书宁打着手电筒朝他们照过去，见到两个戴着红袖章的中年妇女。 她以前听说过有红袖章老喜欢到处逛，抓作风问题，看见年轻小情侣约会，就喜欢教训人一番。 她赶紧把手电筒收回来，“快，我们快跑，别让她们抓到我们。” 陆廷序：…… 车子嗖的一下窜出去，速度贼快。 那两个红袖章边在身后追，边大喊道：“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宋书宁伸出脑袋看她们，“她们追不上我们。” 陆廷序嘴角一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她胡闹了起来。 “快坐好，别摔着了。” “不会摔着，不是有你保护我吗。”宋书宁缩回脑袋，“真刺激。” 她是刺激了，他倒是希望这样的刺激能少一点。 接下来的路程宋书宁消停了很多，靠在他的胸口打哈欠，“还有多久才能到，你会不会走错路啦？” “不会。” “你怎么知道？” “我是个军人，认地方，知道路线是最基本的。” “可现在黑乎乎的，你也看不到呀。” 陆廷序看向前方，重复道：“我不会认错路。” 好吧，就相信他一次。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回到了招待所。 晚上的服务员是一个长得挺高挺壮的大姐，见到他们进门，把人拦下。 宋书宁报了房号，她才放人进去。 陆廷序去打了水，让宋书宁去洗澡。 现在已经过了用热水的时间，陆廷序拿了几毛钱给服务员，这才打了一桶热水上来。 宋书宁坐了这么久的车，有点想要洗澡。 可这个水也太少了，洗澡不干净吧。 宋书宁把床单被罩放在椅子上，“你给我铺床。” “我铺床？” “你不是当兵的吗，你内务好。” 陆廷序只能认命地把把新床单铺上，被罩也套上新的。 “这样行了吗？” 宋书宁点点头，“可以了。” “我帮你把水拎到洗澡房。” 宋书宁拿着衣服跟在他身后，还拿了香皂跟在他身后。 这么点水，想要洗头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洗澡都只能省着水用。 宋书宁洗澡出来，看见陆廷序在洗衣服，她非常惊讶，“你洗好了？你哪来的热水？” “冷水洗的。” 他洗澡也就五分钟，哪像她一样，洗个澡磨磨蹭蹭半个小时都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边做什么。 宋书宁抿了下嘴，非常顺手地把自己的衣服交给他洗。 陆廷序接了过来，看见宋书宁站着没动，他不解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去睡觉，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你这么辛苦，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用你陪着，去睡吧。” 宋书宁早就困了，洗了热水澡以后暖乎乎的，刚好去睡觉。 “那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看着宋书宁离开，消失在拐角处，他才收回目光。 盆里她的衣服，跟他的衣服纠缠在一起，早就不分彼此了。 陆廷序摇头苦笑，什么时候他竟习惯给她洗衣服了。 有人过来上卫生间，经过的时候特意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有点奇怪。 他一个大老爷们，深更半夜在洗女人的衣服，确实有些奇怪。 谁让他的对象是个娇气包，他只能自己受着。 第90章 在他面前露馅了 陆廷序加快洗衣服的速度，省得谁经过都要看他两眼。 他把衣服洗好，拿到顶楼去晒，这才拿着桶回到房间。 人刚关灯躺下，却听见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原本听不出是什么，后来反应过来是什么动静，全身的血气只往身下一处涌。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他们可真有闲情逸致。 陆团长被迫听了半个小时的墙根。 他无比庆幸自己的房间，跟宋书宁的房间是分开的。 要是让她听见这动静，那真是不妙了。 不过……她那边应该不会有这种事吧。 这年头城里住房紧张，一家三四代人就住在二厅三厅的房子，很多家庭用帘子隔住，就是一间房。 这样的居住条件根本没有隔音这一说，有些脸皮厚一点的年轻小夫妻，拉上帘子就办事。 家里的老人都是过来人，多少都是能理解的。 还有些面皮薄一点的，就带上结婚证，花点钱，带着自己媳妇到招待所办事儿。 他能理解，但这不代表他不煎熬。 以前他没有对象，不通人事，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现在有了对象，尝过甜头，心情就大不一样了。 那边终于消停了下来，但陆团长的心情却难以平静下来。 生生挺了半个小时，人才慢慢冷静下来，睡了过去。 谁知道在睡梦里，他遇见了那个能勾人心魄的小妖精，穿着一条裙子，坐在他的腿上。 白皙修长的腿攀着他的腰，滚烫的唇落在他的脸上身上，她像是一朵带毒的罂粟，在自己身上尽情绽放。 她的双臂像是藤蔓一样攀着他的脖颈，指甲在他背上手臂留下红痕，他疼得厉害，也喘得厉害。 忽然她抽身离去，陆廷序蓦然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天际已经开始泛白。 室内有些昏暗，他坐起身，视线正好落在有明显凸起的棉被上。 他木着脸，深呼吸好几次，却无法消减半分。 起床做了几百个俯卧撑，终于平复下来。 宋书宁这一觉睡得不错，供销社的床板比吴大娘家的床板，要软一些。 再加上她白天坐了那么久的车，确实有些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那些床单被套看着很土气，料子却不错，很亲肤，睡觉很舒服。 生物钟把她叫醒，她还有点懵。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过了半天终于记起来自己离开吴大娘家，离开了向阳大队，现在在安宁县。 她伸了个懒腰，这才坐起身来。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以前她都要睡到九点十点才起，现在才七点就自然醒了。 宋书宁拎着暖水壶倒了热水，拿着搪瓷盆去刷牙洗脸。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起床了，洗漱池有好几个人在洗漱。 一个年轻男人抬眼看见她，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样的小县城，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那姑娘还看他了，是不是看上他了？ 青年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试图展示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自己是省城人，而且工作还不错，他自认为条件还是很好的。 机会还是很大的。 谁知道那姑娘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他刚要上前搭讪，就看见那姑娘放下搪瓷盆，似乎准备洗漱。 “同志，你也是住在这家招待所吗？” 宋书宁抬起头，看着这个搭讪的年轻男人。 这年头男同志搭讪的方式都这么匮乏吗？ 她不住在招待所，难道她一大清早上这儿来，是为了蹭他们的洗漱台？ 那男同志可不这么想，他只看到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深情地看着自己，他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心跳好快，这应该就是心动的感觉吧。 活了二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 “我叫钟林，同志，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钟同志，我觉得我现在应该先洗漱，而且我已经有对象了。” 她现在才刚起床，牙没刷脸没洗，蓬头垢面的，实在没心情跟人说话交谈。 钟林听到她这么说，脸一下苍白了起来，讷讷地退到旁边，时不时抬眼瞄她一眼。 这么年轻的女同志，怎么就有对象了。 这么漂亮的女同志，有对象也不奇怪。 他的心很痛。 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为自己勇敢一次，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宋书宁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一些有的没的，要是让她知道，她也不在意。 一见钟情大概都是见色起意，宋大小姐凭借出色的外表，这些年对她一见钟情的人多了去了。 要是让她考虑每个拒绝者的心路历程，那她这一天天的，除了愧疚，就没别的事能做了。 她刷好牙洗好脸，不经意间一抬眼，看见钟林眼神幽怨地看着自己，仿佛被抛弃的怨妇，又好像有点心有不甘。 宋书宁看了一眼他的穿着，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时髦，皮鞋擦得锃亮，手腕上还戴着手表，胸口的口袋放着一只派克笔。 看着像是个家境不错的，怪不得会被拒绝，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估计他觉得自己的条件一摆出来，就没有人会拒绝他吧。 那真是对不住了，这回让他栽了个大跟头。 不过宋书宁对此毫无愧疚，既然选择搭讪，就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她有点想要上厕所，但是见到这里有这么多人，上厕所怪尴尬的，拿着自己的搪瓷盆走回房间。 远远看见陆廷序在门口等着，她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我给你带了早餐。” 她才刚起床，他就把早餐都买回来了，起得可真早。 宋书宁推开门，“进来吧。” 陆廷序把早餐放到桌上，抬眼看她，小姑娘的气色很好，昨天晚上应该睡得挺不错。 宋书宁挂好毛巾，转过身，正好对上陆廷序的视线，抿着嘴笑起来，“你又在偷看我。” 陆廷序轻咳一声，“快过来吃东西，一会儿还要上公安局去看资料。” 提到正事，宋书宁一秒变得正经起来，“我们能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就要坐车回部队。” 宋书宁很惊讶，“这么快？” “我已经延假好几天了，不能再耽搁时间。” “要是今天查不到线索怎么办？” “那就让李强帮忙再查查。” 这样也行。 李强是专业的，这件事交给他，她也就能放心了。 陆廷序把早餐拿出来，宋书宁问他，“这是你去买的吗？” “我跟楼下的大姐借了锅，把吴大娘给咱们带的包子给热了热，快吃吧。” 宋书宁慢吞吞坐了下来，拿起一个豆角包，咬了一口。 吴大娘的手艺没得说，虽然没有什么肉，但是味道很好。 陆廷序剥了一颗鸡蛋递给她，宋书宁接过鸡蛋，把蛋白吃光了，留下蛋黄递到陆廷序嘴边。 陆廷序：“你自己吃。” “我不喜欢吃蛋黄，噎得慌。” 看到陆廷序的脸色变化，宋书宁就知道不妙了。 她又一次在陆廷序面前露馅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陆廷序面前，她往往会少很多防备心。 第91章 去见他的朋友 陆廷序确实对她的话感到震惊，这年头还有人不喜欢吃鸡蛋，还嫌蛋黄噎得慌，简直匪夷所思。 宋书宁拿着蛋黄怼到他的唇上，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你吃呀。” 陆廷序用手接过蛋黄，一口吞下。 确实有点噎。 “以前你在家里也是这么吃鸡蛋？” 宋书宁摇了摇头，一点不心虚地圆自己的谎。 “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吃到家里的鸡蛋，我家的鸡蛋都是我姐我哥他们吃的。 我是在下乡以后，自己拿工分，才有机会吃鸡蛋。 我还把蛋黄留给你吃，我多心疼你呀。” 陆廷序：…… 刚刚明明说是自个儿不喜欢吃，现在到变成是心疼他了。 宋书宁见他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捂着自己的胸口，“我这么深情的表白，你居然一点都不感动。” 陆廷序知道她这会儿装可怜，说道：“快吃东西吧，一会儿还要去忙。” 真是个根不解风情的木头，要是他这时候说两句好听的，他们不就能腻歪一了吗。 偏偏他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宋书宁撅着嘴，用手慢慢撕下包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吃完早餐，他们又要上公安局去，还是陆廷序用自行车载着她过去。 这回陆廷序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她坐在前边，宋书宁坐在后座上，还被陆廷序警告要老实，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宋书宁想到昨天他们俩，差点被那两个红袖章给抓住，虽然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不过到底没敢乱动。 要真是被抓起来，那可真不是好玩的。 他们去到公安局，陆廷序熟门熟路找到李强，李强带着他们上楼，开了资料室的门，让他们自己进去查。 李强还说有两个战友知道他们过来，想要请他们吃饭，问问陆廷序的意见。 陆廷序自从他们退伍之后就没见过他们，也想见一见他们。 “行，那中午咱们就一块儿吃顿饭。” “好勒，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李强离开之后，他们开始坐下来看资料。 桌上的资料越来越少，可他们还是毫无头绪。 宋书宁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还没找到线索。” 宋书宁叹了一口气，“我也没有找到，怎么这么难找，你说我会不会是天降神女，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身世？” “大白天的你就开始做梦，世上哪来的神女？” “你没觉得我貌美美若天仙吗，当个神女又怎么啦？”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咳嗽声。 宋书宁抬眼看去，见到李强站在门口，似乎在憋着笑。 她大放厥词被人听到，宋书宁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问道：“李同志，你怎么过来了？” “时候不早了，连长，嫂子，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吃饭了？” 陆廷序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确实该去吃饭了。 “那就先看到这里，我们去吃饭吧。” 李强又去借了一辆自行车，陆廷序骑着自行车，载着宋书宁去了国营饭店。 宋书宁坐在自行车上，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忽然听见有人喊道：“连长，这儿。” 车子刚停下来，她从陆廷序身后伸出脖子，看到了两个神情激动的年轻人。 当过兵的人似乎跟别人不一样，即便他们没有穿军装，但他们身上自有一种精气神，很轻易跟其他人区别出来。 那两个战友听李强说，连长有了对象，长得很漂亮。 当连长的对象伸出脑袋来看他们，两个人倒吸一口气。 这也太漂亮了。 连长真是闷不吭声就干大事，从哪儿找来这么漂亮的嫂子。 “连长，这就是嫂子吧？” 宋书宁笑着跟他们问好，“你们好。” “嫂子好。” 齐刷刷的问好声，仿佛提前训练过一般。 一个国字脸的年轻男人说道：“嫂子，我叫蔡正骐。” 另一个长相周正，看起来比较年轻的男人说道：“嫂子，我叫周正，我们都是连长的战友。” 他说话的时候，宋书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对。 李强：“我们先进去再说。” “对对，我们先进去，有什么话边吃边聊。”周正做出一个请个手势，“连长，嫂子，我们进去吧。” 几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同志，进到国营饭店，特别引人注目，一时间不少人看了过来。 李强十分照顾宋书宁，问道：“嫂子，你看看想要吃什么？” “要一份炙羊肉，其他的你们点吧。” 陆廷序让其他人点菜，自己带着宋书宁去找桌子坐。 周正盯着他们俩的背影，不由发出感慨，“连长可真心疼嫂子。” 蔡正骐笑着说道：“你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对象，你不心疼？” 周正点点头，“你说的也是，我从来没见过像嫂子这样的女同志，她身上有一股劲，跟别的女同志不一样。” 蔡正骐看了过去，宋书宁已经坐下来了，坐姿板正，看起来很有气质，不像一般家庭能养出来的女同志。 “不知道嫂子还有没有姐妹？” 周正用肩膀撞着撞他，“怎么，你还打起嫂子姐妹的主意了？” 蔡正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还没有结婚，怎么不行？” “那你一会儿问问嫂子。” 李强跟他们相处比较久，知道宋书宁的一些情况。 “你们别做梦了，嫂子没有兄弟姐妹，这样的美事轮不到你们。” 周正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清楚内情，便问他怎么回事。 李强把宋书宁的身世告诉他们，她从小就没有父母，被人收养长大，收养她的那一家人并没有善待她。 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查找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周正唏嘘不已，没想到嫂子的命运这么坎坷。 菜终于做好了，他们一个人端着两大碗去上菜。 他们还要了几瓶啤酒，给女同志要了一瓶汽水。 每个人还买了一份饭，陆廷序很自觉地把碗伸到宋书宁面前，宋书宁拨了一半的饭给他。 看见这一幕的蔡正骐和周正都在想，嫂子真是心疼连长。 要是他们能找到一个怕他们吃不饱，宁愿饿肚子，也要把粮食给他们的对象，他们肯定也会对对象死心塌地。 “嫂子，你先吃东西，要是不够我们再点。” 宋书宁看着桌上的六个菜，笑着说道：“够了，你们也吃呀。” 周正问她，“嫂子，你跟连长是怎么认识的？” 话音刚落，宋书宁就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眼看过去，果然见到陆廷序正盯着自己看。 这个时候，她当然不敢把自己昨天跟李强扯的鬼话搬出来。 当然了，她更不可能跟人说，自己跟陆廷序见的第一面，就是自己给他下药。 宋大小姐也是要面子的。 有损她颜面的事，坚决不能说。 第92章 不信任她的医术 陆廷序对她的困境熟视无睹，嘴角还挂着一丝丝淡淡的笑意，似乎等着看她怎么说。 他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宋大小姐决定了，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没等她开口说话，李强便抢先一步开了口，“连长跟嫂子是在向阳大队认识的，嫂子是知青，正好在向阳大队下乡。 前段时间连长不是到向阳大队了吗，一看见嫂子就被迷住了，使了十八般武艺才追上嫂子。 听说嫂子是禁不住连长的软磨硬泡，才答应跟嫂子在一起的，是不是呀，嫂子？” 宋书宁忍不住在在心里偷笑。 好样的，李强还会对她的故事进行再加工。 不错不错，值得奖励一根鸡腿。 她心里虽然乐开了花，但脸上还是装出羞涩的表情，“这种事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 陆廷序：…… 看把她给能编的。 周正和蔡正骐还以为她害羞了。 女同志嘛，脸皮都会薄一些，理解的。 “连长的眼光还是这么精准，看中目标，直接下手。” “连长，你跟嫂子什么时候把婚事办了？” “对呀，我们可等着吃你和嫂子的喜糖呢。” 他们一个个出声催婚，气氛因此热络起来。 宋书宁也看向陆廷序，还想看她笑话，哼，看不成了吧。 陆廷序瞥了他们一眼，“少不了你们的。” 几个人更加高兴了，开了啤酒倒进杯子里，说什么都要敬新人一杯。 宋书宁跟他们干了一杯，不过男同志喝的是啤酒，就她一个人喝汽水。 汽水的口感虽然不错，可她看着冒着泡沫的酒花，有点想喝了。 她伸出罪恶的小手，刚要碰到那个瓶子，谁知道陆廷序忽然默不作声的把旁边的啤酒瓶拿开了，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 好气哦。 还说会对她好，连啤酒都不让她喝。 宋书宁抬眼瞪他，谁知陆廷序熟视无睹，像是没事人一样，夹了一块炙羊肉放进她的碗里，还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汽水。 不想喝汽水，想喝啤酒。 她眼疾手快，端起陆廷序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大口。 原来这个年代的啤酒是这个味道，跟她在后世喝到的不太一样呀。 周正看见她喝啤酒，惊讶道：“嫂子，你也会喝酒？” 宋书宁：“我就尝尝味道。” “嫂子，你要是喜欢喝的话，我们再加个杯子，一定让你喝个痛快。” 她还没出声，陆廷序就帮她拒绝了，“她不喝酒，下午还要赶车，不方便。” 周正：“连长，你们怎么才来就要走，要是你们能多住两天多好，我可以请假带你们到处逛一逛。” “没假期了。” 周正也当过兵，知道部队纪律严明，非常能理解他。 “连长，你和嫂子以后有空要常来，我们再好好招待你们。” 蔡正骐：“我退伍也有三年了，没想到连长就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以前岛上的嫂子都想给连长介绍对象，连长从来没答应过，我还以为连长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呢。” 说起以前海岛上的生活，大家的话就多了。 他们在海岛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对部队的感情很深，却因伤退伍，再也不能回部队了。 虽然现在的生活，比在部队的时候轻松了很多，但他们最怀念的，还是当兵的时候。 宋书宁没有当过兵，没法体会到他们之间的战友情。 但是看见他们几个大男人，脸上都是怀念，她想他们应该很想念以前在部队的生活。 不过周正眨眼的速度过于频繁了。 原本就觉得他肤色不太正常的宋书宁，再次仔细观察他的脸色。 他的肤色跟普通人相比，确实有些异样，暗沉了很多。 再加上他眼球有一处明显发黄，宋书宁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想给他把脉，再做出最后的结论。 看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她才开了口。 “周同志，你近段时间是不是觉得身体很容易疲惫，眼睛很干涩，很容易疲累？” 周正讶异地看着她，“嫂子，你怎么知道？你会医术？” “我会一点，我能不能给你把个脉？” “这有什么不行的。”周正把自己的袖子捋到小臂处，“嫂子，你随便看。” “你把手搭在桌上。” 周正按着她说的做了，宋书宁两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她猜的一点没错。 李强和蔡正骐交换了个眼神，谁也没想到出来吃个饭，嫂子居然还把上脉了。 看她年纪轻轻，他们也没当成一回事。 或许嫂子就是刚刚学习医术，看见人就想给人诊治呢。 周正见她久久没有说话，问道：“嫂子，怎么样，我生病了？” 她没有专业的器材，而且也不是什么医院的医生，说出来的话没有权威性，不知道他会相信几分。 这个病他得上医院开刀，不如让他去医院检查，到时候医院肯定会出治疗方案的。 “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你的肝脏。” 周正虽然没有学习过医术，但他还是稍稍知道一点医学常识的。 眼睛干涩怎么可能跟肝脏有关系。 “嫂子，我能不能问问你跟谁学的医术？” “我跟我们大杂院里的一个老人学的，下乡以后跟大队上的一个大娘学习了一阵。” 原来是跟江湖郎中学习的医术，周正更加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了。 不过她毕竟是陆廷序的对象，周正敬重陆廷序，对她也客气。 “嫂子，多谢你。” 言语之中并未说明自己会去医院检查。 宋书宁也知道自己的话缺乏说服力，他未必会相信。 谁让她太年轻，而且不是师从名医，不怪别人不信她。 “你若是有空，真得去看看，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嫂子，多谢你操心，要是有机会，我会去医院的。” 李强看见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上班时间也快到了，便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大伙儿一看时间，他们确实该走了。 这么多年没见面，这次只吃了一顿饭就要分开，周正他们都很舍不得。 “连长，你以后要是有空，一定要过来看看我们。” 陆廷序拍了拍周正和蔡正骐的肩膀，“好好工作。” “连长，你保重。” 陆廷序拿了自行车，宋书宁坐在自行车后座，朝他们挥挥手，“我们走了，你们回去吧。” 周正和蔡正骐站在饭店门口，看着他们骑车走远，心里有些感伤。 见到连长，他们仿佛又回到在海岛当兵的日子。 这次分别，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蔡正骐正准备去上班，忽然想到宋书宁的话，问周正：“嫂子说你身体不舒服，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周正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什么好检查的，我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恢复过来了。” 蔡正骐见他脸色不错，而且精神头也很好，就没有劝他。 他这样子，看起来哪像生病的样， 估计是嫂子看错了。 第93章 我跟别人不一样，我是你对象 陆廷序从国营饭店出来，并没有去公安局，而是把宋书宁送回招待所去。 “你收拾收拾行李，我们下午五点钟就要赶火车。” “现在几点了？” 陆廷序看了看时间，“现在两点半。” 那就还有二个多小时的时间，她还有时间可以洗头洗澡。 宋书宁问他：“你要去哪儿？” “我去还自行车，你乖乖待在招待所，别到处乱跑。” “我才不会乱跑，我去洗澡，你早点回来。” “上去吧。” 宋书宁朝他挥挥手，就跑进招待所去了。 陆廷序这才蹬着自行车去还车。 这会儿是白天，柜台的服务员就是昨天那个，给他们办理入住的服务员。 她的态度不怎么好，看见宋书宁拎着盆上上下下跑来接开水，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过没有开口说她。 宋书宁打了开水，拿到淋浴间洗头洗澡。 昨天晚上因为没有热水，她没能洗头，感觉头发上满是车里的汽油味。 现在能够洗头，她感觉自己舒服多了。 等她洗好头洗好澡出来，陆廷序也还车回来了。 小姑娘的脸蛋红扑扑的，头发还往下滴水。 “赶紧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你帮我擦。” 陆廷序：…… 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将来的他会帮一个女同志洗衣服，帮她擦头发，他肯定觉得那人疯了。 可现在…… 他只能认命拿来干毛巾，帮小娇气包擦干头发。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到崖州岛？” “我们坐一天的火车到湛城，再坐船到崖州岛。” 宋书宁皱了皱秀气的鼻子，“真远呀。” “不想跟我一起过去？” 宋书宁忽然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才不会呢，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 “海岛的生活很辛苦，或许比你想象的还要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只要有你在，我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陆廷序隔着毛巾，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的小嘴叭叭的，就是会说甜言蜜语。 等到头发擦得差不多了，陆廷序把毛巾放下，去顶楼收衣服，又把床单被罩叠好收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拿着钥匙去退房，带着宋书宁出门。 出到招待所外面，宋书宁看见外边停着一辆吉普车，有些好奇地看了看。 这年头有吉普车的人可不得了，比后世有一台千万级别的跑车还要拉风。 一个理着小平头的年轻男人，手上夹着烟，坐在车上吞云吐雾。 看见他们走出来，他立马把烟给扔了，打开车门跳下来。 他朝陆廷序敬了一个军礼，“陆团长，我是方志强，首长让我过来接你。” 陆廷序回了一个军礼，把行李扔上车。 方志强把火车票递了过来，“这是你要的火车票，两张卧铺票，号是连着的。” “多谢。” 方志强咧着嘴朝他笑，看向旁边的宋书宁，“这位女同志要跟你一起去崖州岛？” “对，她是我对象。” 方志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宋书宁一遍，这女同志长得可真漂亮，站在陆团长身边，真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 陆廷序看向宋书宁，“上车吧。” 这可是宋书宁到这边来，第一次坐私家车，姑且算是私家车吧。 她高高兴兴地坐上车，车上没有什么异味，而且司机开车的技术很高，没有那么颠簸，她一点都不晕车。 看来她并不是都晕这个年代的车，这种吉普车就很好。 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们才到达一个小小的停车站。 据说火车在这个站点，只停留十五分钟，他们得抓紧时间上车。 陆廷序拎着行李下车，跟方志强道谢，拎着行李带着宋书宁检票，去等候火车。 “我们就在这里等车吗？” 看起来好荒凉的样子，乘客也不多，还有零星几个人在卖瓜子花生，还有农家的一些特产。 “对，一会儿上车的时候跟紧我，别走丢了。” “我才没有那么笨。” 她怎么可能会走丢。 宋书宁深深怀疑，自己在陆廷序的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弱智儿童，他不是担心自己走丢，就是担心她吃不饱。 看见旁边有卖瓜子花生的，她跑去买了瓜子和花生。 虽然比供销社卖得要贵一些，不过这里的东西不要票。 炒花生很香很脆，宋书宁剥开花生，递到陆廷序嘴边，“很好吃，你尝尝。” 陆廷序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虽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 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还是过于亲密了。 他伸手把花生接了过来，没有再说她。 就算说她，她肯定也不会听的，还是他自己注意分寸就好。 宋书宁看见他吃了花生，问道：“是不是很好吃？” 陆廷序点头，“味道还行。” “那你多吃一点。” “你自己吃。” “我有好吃的就想跟你一起分享，我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 一句话把陆廷序都说得心软起来。 看着她毛茸茸的发顶，他微微捻了捻手指，强行压下想要摸摸她脑袋的冲动。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宋书宁拨开花生，把粉白色的花生衣碾碎，挑出里边的花生米。 这样的花生米香香脆脆的，又好吃又能消耗空闲时间。 陆廷序：“你中午让周正去医院检查，他患的是什么病？” “我猜他的肝部有点问题，所以才想让他去医院彻底检查清楚。” “很危险吗？” “算得上危险，不过要是他能及时去医院，配合医生积极治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过他要是不配合，那可就难说了。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他一点看不出周正有病重的迹象，但他相信宋书宁的话。 虽然平时她经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在正事上面，她从来不马虎，更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但愿周正能重视这件事，尽快去医院检查。 宋书宁见他皱着眉头，似乎很担心的样子，说道：“你要是真这么担心，过两天你打电话让他去医院检查呗，他肯定会听你的话。” 陆廷序默默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几个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对他们的感情不一样。 宋书宁看见他还是皱着眉头，伸出小手抚平他的眉心。 “别皱眉了，会容易变老，像个小老头一样。” 陆团长生活了二十五年，感觉自己风华正茂，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嫌他老。 “我老？” “对呀，你看起来就很严肃，再板着一张脸，方圆五里之内没有一个活物敢靠近你。” 陆廷序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斜过来，“你不是活物？” “我不一样，我是你对象，你无论变成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她甜甜的跟陆廷序表衷心，听得陆廷序面红耳热。 她可真是……这种话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说出来。 第94章 第一次坐火车 宋书宁看见他的耳根泛着可疑的红晕，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陆团长，你害羞啦。” “瞎说。” “你的耳朵都红了，还敢说自己不是害羞。” 陆廷序说不过她，只能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宋书宁不高兴地扁嘴，臭男人，居然瞪她。 害羞就害羞嘛，她又不会嘲笑他，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宋书宁就听见“哐当”“哐当”的声音。 抬眼看过去，远远能看到火车喷着白烟驶过来了，速度有点慢。 “火车来了。” 火车稳稳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零零散散的乘客。 陆廷序拎着行李袋，“走吧，上车了。” 这年头火车票难买，卧铺票就更难买了，没有关系根本买不了卧铺票。 他们上车的时候，床位对面已经有人了。 陆廷序把行李放下，他们的车票是中铺和下铺。 “有一个中铺，还有一个下铺，你睡中铺吧。” 虽然卧铺车厢会有乘警巡逻，但火车上人员杂多，谁也不能保证会出什么事。 他睡下铺，万一有什么事，也能照应到她。 宋书宁点头，她从来没有睡过这样的上下铺，觉得有点好玩。 “好呀。” 甜甜软软的声音，立刻吸引了对面一对小夫妻的注意。 那对小夫妻穿着挺好，服装崭新整洁，一点补丁都没有，一看就知道家庭条件不错。 那丈夫看到宋书宁走过来，眼睛都差点看直了。 这姑娘长得也太出众了。 不止是声音好听，连外貌都这么好看。 旁边的年轻妻子见到自己的丈夫，直勾勾地盯着人女同志看，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拧了他腰间的软肉一把。 那丈夫痛得咧嘴呲牙，忍不住闷哼出声来，“轻点，痛。” “知道痛就把眼睛放老实点，别见到个女人，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你说到哪里去了，我就是想看看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人身边还有男同志，用不着你献殷勤。” 宋书宁听到他们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看着中铺的被子直皱眉头。 这床单这么皱，肯定有人睡过了。 她才不要睡在这么个地方。 “这被子有人睡过了。” 陆廷序见到她皱着眉头，认命地从行李袋翻出床单被罩，想要帮她换上。 宋书宁拦住他，“不行，我不要睡别人睡过的被子。” 她在招待所之所以愿意让他换被子，是因为床单被子是洗过的，是干净的。 可火车上被别人用过的被子，她打死都不会再用。 陆廷序看了一眼床上的被子，确实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火车往返一趟，不可能会那么快换下床单被罩，估计晾一晾就会再用。 这年头没有人会计较这个。 能有个睡觉的地方已经不错了，谁还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但这个小娇气包不同，她吃得用的都要精细，更别提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了。 陆廷序无奈说道：“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想想办法。” 宋书宁点头。 陆廷序走了，不知道去找了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他回来以后，把被子和床单都卷起来，带走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抱回来一床干净的床单被褥。 重新套上自己带来的床单被罩，把中铺重新铺过。 宋书宁看着干净的床位，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 虽然这床单被罩不符合她的审美，但这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用着放心。 陆廷序又找了一件干净衣服，垫在床上，宋书宁这才坐下来。 对床的小夫妻简直看傻眼了，坐个火车，有必要弄成这样吗。 这女同志未免也太挑剔了吧。 火车哐当哐当又开动起来，宋书宁看见旁边的窗户居然是能打开的，用手去推，居然一点都没动。 一个宽大的手掌伸过来，轻轻一推，窗户就开了。 宋大小姐气鼓鼓，可恶，她被实力碾压了。 不过开窗以后，空气流通，气味好闻多了。 乘务员拎着大水壶过来，给乘客们添热水。 陆廷序用军用水壶，接了一壶的热水。 “要喝水吗？” 宋书宁吃了这么久的瓜子花生，有些渴了，闻言点点头，“要。” 陆廷序把热水倒进搪瓷杯，涮干净以后把水倒到窗外，这才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谢谢。” 宋书宁接过来，默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他真是越来越知道照顾人了，看来她的调教很有效果嘛。 她轻轻吹了吹两下，这才小小抿了一口。 暖乎乎的，喝下热水真舒服。 乘务员拿着两盒两盒饭过来叫卖，有番茄炒蛋，一份三毛钱，还有香菇炒鸡肉，一份五毛钱。 对面床的小两口，要了两份鸡肉饭。 那年轻妻子还朝这边看过来，见到他们并没有买饭，露出胜利者一般的笑容。 宋书宁：莫名其妙。 陆廷序看向宋书宁，“肚子饿了吗？” 这会儿已经五点多了，她的确觉得有些饿。 宋书宁点点头，“有点饿了。” 陆廷序翻开行李，从里面掏出吴大娘做的包子，烧饼，还有一个油纸包。 打开油纸包，里面装着切块的烧鸡，颜色金黄，香喷喷的。 车厢里立刻飘满了烧鸡的味道。 年轻小夫妻：大意了。 这烧鸡闻着香，价钱也贵得很，除了要肉票，一斤还要一块三。 真舍得花钱呀。 宋书宁本来不怎么饿的，但是闻到这股香味，突然感觉自己好饿好饿。 陆廷序取了筷子，递给宋书宁，宋书宁却没接，“我还没洗手。” 他差点给忘了，这个小娇气包，不洗手不让人上桌吃饭。 “我给你拿水，你洗手。” 陆廷序拿起搪瓷杯，宋书宁把手伸窗外，淋着温水洗干净手。 陆廷序也洗了手，这才重新倒了一杯水，放在旁边晾着。 要是一会儿她想要喝水，就不用等，直接能喝到温水了。 宋书宁拿起一根鸡腿，递给陆廷序，“给你吃。” “你自己吃。” “你是不是要我喂你吃呀？” 陆廷序真怕她会在车上做出逾越的举动，接过那根鸡腿，“快吃饭。” 宋书宁也拿起一根鸡腿吃起来。 这鸡腿油滋滋的，鸡肉软烂，轻易就能脱骨，肥而不腻，非常好吃。 旁边的人闻到香味，都朝这边看过来，见到他们拿着鸡腿在啃，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这年头各个肚子里都缺油水，看见他们吃得这么香，原本不舍得买饭的人，赶紧去买了饭回来。 太香了，他们实在忍不住了，不尝点肉实在受不了。 就算火车上的饭菜，没有烤鸡香，可那毕竟有肉有油水呀。 第95章 她救了一条性命 宋书宁吃了一根鸡腿，又吃了两根翅膀，还有一个包子，就饱了。 太满足了。 她愿意每天都吃烤鸡。 陆廷序看见她鼓着腮帮子慢慢嚼，眼神飘忽，就知道她吃饱了。 小姑娘吃食要求精细，但是她吃得少，倒是不难养活。 他每个月拿到的肉票，还有岛上的海鲜，应该够养活她了。 他吃了四五个包子，还有大半边的鸡肉，终于吃饱了。 宋书宁吃饱之后，好奇地往外看，可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外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用温水洗干净手，看见陆廷序没有理自己，忽然说道：“我好无聊呀。” 陆廷序把没吃完的东西收起来，听到宋书宁的话，抬眼看她，“要不要睡一觉？” “刚吃完就睡觉，会胖的。” 陆廷序却觉得她胖点更好，她现在实在太瘦了。 现在的人恨不得把自己吃胖点，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家境很好，只有她一个人怕胖。 “你不胖，再胖一点也好。” 宋书宁危险地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够好看？” 陆廷序立即嗅出危险，“你什么样都好。” 宋书宁哼了哼声，要是敢说自己不好，他就死定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呀？” “明天上午到湛城。” “那还要好久呀。”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目光难得露出温柔，“你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宋书宁撅起嘴，臭男人为什么老是让她睡觉，他是不是想要去做什么坏事。 她这么想真是冤枉陆廷序了，这是他第一次跟女同志出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 既然她觉得没事做，觉得闷，那就睡觉嘛。 睡着了不就不会觉得闷了吗。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干嘛老是让我上床睡觉，你是不是想要做什么坏事？” “我能做什么坏事？” “那我就不知道了。” 小姑娘撅着嘴，娇俏得不得了。 对面的那个年轻丈夫看得眼睛都直了，只是顾忌到自己的爱人还在旁边，只敢时不时偷瞄宋书宁一眼。 那年轻妻子感受到浓浓的威胁，故意问道：“同志，你们是革命伴侣吧？” 这是在跟她说话吗？ 哦，真的是在跟她说话。 宋书宁不冷不热地点头，“我们准备结婚了。” 那年轻妻子十分讶异，“你们还没结婚？” 没结婚这个男同志就对她这么好？ 没结婚就跟着男同志到处跑，这个女同志也太不知自爱了。 刚刚看她的举止就很轻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宋书宁不知道自己回答不结婚，有什么这么值得惊讶的地方。 虽然他们没有结婚，但陆廷序已经把结婚申请交上去了，他们的关系已经公开，也就剩那张结婚证而已。 “我们是没领证，这次就是过去领证的。” 那年轻妻子：“刚刚我听你们说到湛城，你们也是湛城人吗？” “不是，我们要到崖州岛去。” 那年轻妻子听到她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谁不知道崖州岛穷，这两个人居然会到崖州岛去，看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出息的。 她正准备说话，忽然车厢传来一阵骚动，有一个尖锐的女声叫嚷着找大夫。 宋书宁挪了挪位置，朝骚动的来源看过去，见到好几个人围在一块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陆廷序叮嘱宋书宁在原地好好歇着，自己大步走过去看怎么回事。 他挤进人群里，看见一个小男孩半躺在一个年轻男人怀里，艰难地喘息，他的母亲不住用手指往他嘴里抠。 “怎么了？” 一个围观者说道：“好像是吃东西卡着了，真是造孽哟，怎么就遇上这种事。” 孩子吃东西被卡住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而且能施救的时间很短。 要是孩子一直喘不上来气，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旁边的人虽然也跟着着急，却没有人敢上前去帮忙。 这孩子眼看就不好了，要是自己上前帮忙，被人讹上了怎么办。 陆廷序也没有应对这种事的经验，打算去找宋书宁来看看。 她会医术，说不准能在这时候帮上忙呢。 转过身，正好见到宋书宁走过来，立刻跟她说明孩子的病情，“孩子吃东西卡住了。” 宋书宁看向那孩子，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脸色涨得红紫，嘴唇也有些发紫。 孩子被食物卡住可不能耽误，多耽误一秒钟，便多一份危险。 她快步走上前去，看向那个还在用手抠孩子喉咙的年轻女人，应该是孩子家长。 “我会医术，让我来试试。” 那家长听到她是医生，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同志，求求你，救救我家孩子。” “你确定他是被异物堵塞气道吗？” “他刚刚在吃红枣，忽然就这样了，同志，你快救救他。” 孩子的父亲也着急道：“同志，求求你救救他，他才五岁，不能出事呀。” “你们先别着急，把孩子交给我。” 那对年轻的夫妻慌得六神无主，听到她这么样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宋书宁看了一眼脸色红紫的孩子，立刻进行施救。 把人扶正站着，自己跪在孩子的身后，双臂环抱孩子的腰部，让孩子的身体前倾。 一只手握拳，放在肚脐眼两横指上方，另一只手包住拳头，快速又用力的向上向内猛压。 她用力敲击了八九下，那孩子终于吐出一股呕吐物，还有一颗红枣核。 那红枣核比较大，落在地上，发生一声闷响。 孩子的呼吸变得正常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呕吐物的酸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围观的人往后退了几步。 “出来了，真的出来了。” “真是神了，这样也能吐出东西来。” “你有没有看见她是怎么做的，敲两下也能吐出东西来？” “她就是这么做的，孩子不是把红枣核吐出来了嘛。” 车厢里有不少结婚生孩子的，也见过孩子吃东西被卡住，不过大家都习惯用手去抠，还真没见有人这样做的。 那对年轻小夫妻看见孩子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去。 看见哇哇大哭的孩子，那妻子气得使劲拍孩子屁股。 “让你调皮，我说什么你都不听，这回出事了吧……” 她嘴里骂着孩子，却早已泪流满面。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孩子要是出什么事，她也就不活。 孩子这会儿也害怕，吓得一直哭。 那年轻爸爸劝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不哭了，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大伙儿都还在看着呢，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那年轻妈妈这才擦干眼泪，慌忙去哄孩子。 大功告成，宋书宁得意地冲陆廷序挑眉，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陆廷序虽然高兴她救回一条性命，却很困惑她救人的方法，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救人。 她到底从哪里学来的法子。 第96章 你不必这么快跟他结婚 那年轻爸爸见到孩子没事，立刻过来跟宋书宁道谢。 “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救了我们家小宝的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太感谢你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小宝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跟我爱人真就活不下去了。” 他因为过于激动，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宋书宁很理解他的心情。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孩子得救了，他们肯定很激动。 “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我相信无论是谁，遇上这样的事，都会想办法救人的。” 她正准备叫陆廷序回去，却在人群中见到一个年纪差不多五旬的老人，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 她并不认识这个人，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两秒，便收了回去。 谁知道那个老者走了过来，“同志，我叫胡文庆，也是一个大夫。 我想问一问你刚才救人的手法，是在哪儿学的？” 他是一个老医生，一眼就看出这个急救办法的价值。 他刚刚听到有人吃东西被噎住，就想过来抢救病人，正好看到宋书宁救人的那一幕。 这样的施救方法他从来没有见过。 要是能够证明这个急救办法是实用而且有效，以后可以在医院，火车站，饭店这些人流大的地方推广，他相信肯定可以挽救更多的人。 宋书宁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海姆立克急救法，是在1974年成功抢救了一个病人之后，才在全世界广泛应用。 在八几年的时候，海姆立克急救法才传到国内。 现在才是68年，如果她能把这个急救办法说出来，在这十几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肯定能救下不少人的生命。 “这个是我跟一个师父学的，我刚好跟他学医术，他有一些奇怪的救人办法，但是一般人都不相信他能救人。 这个法子是他跟一个外国人学的，我觉得可能有用，就跟他学了。” “小同志，我有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把你刚刚救人的法子仔细跟我说说？ 你可以提条件，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宋书宁看到这个面色激动的老者，就像看到自己的导师。 那老头也是攻克医学难题就激动，表情跟这个老人家都如出一辙。 “可以的，这法子也不是我自己发明出来的，我相信当初发明这个急救法的人，肯定也希望它能救到更多的人。 不过这里的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再聊。 我的床位就在那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跟我来。” 胡文庆哪里会嫌弃，忙不迭跟她走。 宋书宁这才注意到他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三个年轻男人。 不过她对这人的身份也不感兴趣，直接把海姆立克急救法的要点告诉他。 胡文庆听到这个急救法是利用胸腔内的气体，在压力的作用下，冲击堵塞喉管的异物，从而达到排出异物的目的，眼睛一亮。 这法子确实是有科学依据。 只不过他们空有理论，还没有实践案例，要是有具体的实践就更好了。 “同志，你方便操作一遍给我看看吗，用我试手就可以。” 旁边的几个学生急了，“老师，这怎么可以，还是我们来试吧。” “对呀，老师，还是让我们来吧。” 胡文庆板着脸一挥手，“你们都别啰嗦了，我说我来试就我来试。” 他的学生都知道他的脾气，听他这样说，一个个都不敢吱声了。 胡文庆看向宋书宁的时候，脸上笑得春风和煦，“小同志，你来吧。” “那我真的试了。” 宋书宁走到他的身后，不止操作，还把动作讲解出来，让在场的人都能知道得清楚。 等她操作结束，问胡文庆，“你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虽然海姆立克急救法对人体的伤害很小，但他毕竟是个老人，骨头比较脆弱，她就怕自己的力道不当，导致他难受。 胡文庆摇摇头，“有一点轻微的不适，不过这在施救过程中无法避免。 小同志，你的这个法子很好呀，你介不介意我把这法子推广出去？” “不介意，这急救办法本来就不是我发明的，我只是拿来用。 要是这个法子能救更多人的性命，不止我高兴，我相信这个办法的发明者，也一定会很高兴。” 胡文庆听了，点了点头。 这姑娘心善，而且遇事不慌张，行事果断，很有当医生的潜质。 看到一个好苗子，他就心痒，想要把人收到麾下。 “小同志，你跟人学习过医术，能独立给人抓药看病吗？” 宋书宁一听他这么问，心里立刻敲响警钟。 他们萍水相逢，他问自己这么多，肯定没好事。 “没有，我从来没给人看病过，我还没出师呢。” 胡文庆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想不想跟我学习医术，我们医院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你放心，我开出的条件一定是最好的，你过来学习一个月有三十块。 等你转正了，一个月给你六十块，以后评上职称再往上涨一涨，怎么样？” 对面的那对小夫妻听了，羡慕不已。 这年头一个临时工的工资是十几块，她一个学徒就能有三十多块的工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更何况她转正以后，就能有一个月六十块，这差不多是一个工人两倍的工资，太让人羡慕了。 宋书宁自打他开口说话，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这年头人人都想有一份铁饭碗，可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就是不想干活。 做医生多辛苦多累呀，她可不想去遭那份罪。 “老先生，我可能要辜负你的好意了，我是过来随军的，我要跟我的对象在一起。” 说完，她含情脉脉地看了陆廷序一眼。 胡文庆看了一眼她身旁身材高大的男同志，长得很周正，看起来一身正气，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可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呢。 “你就是要跟这个男同志结婚？” 陆廷序：…… 怎么说也是认识的人，不必用这个鄙夷的眼神看他。 他正常打报告结婚，没有拐人，没有骗婚。 宋书宁点点头，“对呀。” “你现在还这么年轻，结婚的事可以晚两年考虑。” 他的学生怕他被人打，赶紧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老师在人对象面前，公然挑唆人女同志不结婚，有点太离谱了。 他就不怕被人打吗。 他们就算人多，可老师要是因为这件事被打，他们这边不占理，连还手都会不好意思。 陆廷序无奈地看着胡文庆。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第97章 想跟他抢人 陆廷序觉得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站了出来，“胡医生，我是陆廷序，谢麟柏是我外公。” 胡文庆听到好友的名字，这才认真看向陆廷序。 还别说，真是认识的。 怪不得刚刚一直觉得他有点眼熟呢。 原来是谢麟柏的外孙，这可不眼熟嘛。 “你是小序，咱们得有七八年没见了吧，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胡爷爷，这是我对象，宋书宁。”他转过头跟宋书宁介绍，“胡爷爷是外公的好朋友。” 宋书宁甜甜的跟胡文庆打招呼，“胡爷爷好。” 胡文庆更加高兴了，这要是熟人，就更好说了。 “原来你是小序的对象，那就更好了。 小序，我怎么没听你我外公说你要结婚呢？” “我刚打的结婚报告，外公还不知道这件事。” 胡文庆惊讶，“你外公都不知道，我先知道了？” “是，确实是您先知道的。” “既然是熟人，事情就好办的多了，你对象来跟我学习，我是不会亏待她的。” 陆廷序十分无奈，“胡爷爷，不是这个问题，我们才准备结婚，准备婚礼需要一段时间。” 这话一听就是借口，他就是不愿意放人。 胡文庆十分惋惜，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好苗子，他实在舍不得这么放人走呀。 对了，他不放人，可以让老谢自己跟他说嘛。 老谢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外孙要结婚的消息，等他下车了，一定要打电话告诉他这个事。 他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宋书宁。 “小同志，你要是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我。” 宋书宁接过纸条，高兴地塞进自己的衣兜里。 多个人多条门路嘛，要是有一天陆廷序这边靠不住了，她还有退路。 “谢谢胡爷爷。” “行，那你们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他还得把急救的法子记下来，看看怎么在学术研讨大会上提出来，试着把这法子推广出去。 胡文庆走了之后，那个年轻爸爸带着东西走了过来。 “同志，这次的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这里有些水果和饼干，你们拿去吃。” 宋书宁看见他拿过来的网兜里，除了有苹果，还有饼干和糖果，朝他摆摆手。 “不用了，这些东西你们还是留给孩子吃吧。 孩子喉管里的异物虽然吐出来了，不过条件允许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孩子的咽喉没有没有被划伤。” 她要是把东西收下，总感觉是跟孩子抢吃的。 那多不好意思。 那年轻父亲听了连连点头，“你放心，等回到家了，我们就带他去医院。” 他把东西放下来，递上一张小纸条。 “同志，我叫齐声，这是我家住址，还有电话，你们要是到羊城，可以来找我们。” 宋书宁把纸条接过来，看到他手腕上的表，一眼就认出这个牌子，百达翡丽。 这年头能戴上这样的进口货，那都是非富即贵的主儿。 这又是她的一个人脉。 她让陆廷序写下地址，交给齐声，“齐同志，这是我们的地址。” 齐声接过地址，跟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回去了。 他带来的东西可不少，居然还有巧克力，宋书宁刚想要把东西收起来，就听见对面的年轻妻子说话。 “同志，这男同志出手可真大方呀，这有苹果呢，还有这种饼干，可不便宜呐。” 宋书宁抬眼，正好看到那年轻妻子眼中的贪婪。 虽然明知道她的意思，但宋书宁还是一股脑把东西收了起来。 “是呀，这么贵的东西，可得收起来慢慢吃。” 看不起她，还想要吃她的东西，想得美。 宋大小姐从来不会做以德报怨的事。 她小心眼得很，有仇就报仇，有怨就报怨。 她把东西装在行李袋，翻出牙膏牙刷毛巾准备去洗脸，却看见陆廷序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你现在是不是很怀疑我，医术怎么会这么好？” 陆廷序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点头，“是。” 宋书宁哼了一声，“反正我没有做坏事，我还救了人呢。 你别整天怀疑这怀疑那的，我又没有伤害任何人。” 现在陆廷序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她不可能是特务。 像她这样一个年纪，没有办法可以老练到，让自己都看不出一点破绽。 而且她太阳光太开朗了，对生活充满超乎寻常的热情。 生活在那样黑暗和压抑的环境里，她还是会拼命撕开一个出口，为自己求得一条生路。 这样始终充满希望，向往光明的人，成为特务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她的身份还是有些问题。 不把事情调查清楚，他还是不放心。 “不是要刷牙吗，我带你过去。” 宋书宁扁嘴，他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疑问就有吧，他想去查就去查吧，反正他总不可能查出自己已经换了芯。 她默默跟在陆廷序后面，去到火车的洗漱台。 看见那个洗漱台，她皱起眉头，“这里好脏。” 火车上的东西用了多年，而且没有经常打扫，难免会有水垢，还有铁锈，自然不会有多干净。 陆廷序：“你先忍一忍。” 宋书宁皱着眉头，把毛巾递给他，“你给我拿着。” 陆廷序：…… 他现在是人形毛巾架吗？ 口盅也递了过来，他下意识就给接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成了她的人形置物架。 她腮帮子鼓鼓的，满嘴的泡沫，像是一只吐泡泡的小金鱼。 一只漂亮的小金鱼。 小金鱼忽然转过头来看他，“你是不是又在偷看我？” 陆廷序不自在地移开目光，“没有。” “你就有。” 陆廷序不想跟她讨论是不是偷看她的问题，把手里的口盅递给她，“快漱口。” 宋书宁不满地嘀咕起来，“你又在转移话题，真是讨厌。” 她漱了口，又洗了脸，只是水太凉了，洗脸都不舒服。 “水太冷了。” “火车上就这个条件，你先忍一忍。” “回到崖州岛，我要住在哪里？” “房子还没有申请下来，你得先住招待所。” “那你呢？” “我住宿舍。” 宋书宁苦着脸看他，“那我能进部队吗？我是不是就不能见你啦？” 陆廷序轻轻咳了一声，“我有空了回去看你。” “你要是借口忙，不过来看我呢，那我怎么办？ 你以后要每天过来看我，见不到你我会害怕的。” 陆廷序想到她怕黑，胆子又小，只能答应下来，“可以。” “你可以走了。” 陆廷序不解地看着她，自己不是已经答应她的要求了吗，为什么要赶他走？ 宋书宁抿了抿嘴，“我要上卫生间。” 穷讲究，上个卫生间还要让他躲得远远的。 宋书宁见他站着不动，双手推他往前，“快走快走。” 陆廷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她怎么就这么讲究？ 她现在好像一点不怕自己，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暴露出来的异常。 她怎么就这么笃定，自己查不到蛛丝马迹的。 第98章 结婚以后才可以 宋书宁进到火车的卫生间，这个卫生间虽然是蹲式便坑，但它是真的很脏呀。 宋大小姐经历了农村的旱厕，底线一降再降，但她还是十分嫌弃这个马桶。 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有一个独立卫生间的想法。 要是陆廷序不帮她做一个独立卫生间，她肯定连夜扛着火车跑，一点不带犹豫的。 宋书宁回来的时候，陆廷序已经帮她把被子铺开了，躺下去就能睡。 嗯，是个很贤惠的男同志。 “我先睡啦。” 宋书宁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因为火车的条件实在算不上好，床太小了，很硬，而且还很吵。 但是听着火车行驶时有节奏的声音，她生出困意，只是睡得并不安稳。 车厢里不时传来哄孩子的声音，还有咳嗽声，乘务员提醒乘客到站的声音，都让人没法好好睡觉。 她睡得不好，连睡觉的时候都紧紧皱着眉头。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目光涣散地坐在床位上打坐。 脑袋晕沉沉的，太阳穴有些胀，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陆廷序见她一动不动坐在床上，说道：“醒了就起床，可以吃早饭了。” “不吃。”她瘪着嘴，十分委屈，“我难受。” “哪里难受？” “没睡好，不舒服。” 原来是有起床气。 陆廷序松了一口气，看着她委委屈屈地坐在床上，也没办法可想。 出门在外确实条件不好，火车的环境就是这样，他也没法子改。 “等到了岛上，你就能好好睡一觉了。” “那得什么什么才能到呀？” “晚上就能到了。” 还要忍受一天。 她再忍忍吧。 陆廷序安抚般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先起床吃东西吧。” 宋书宁懒洋洋地从床上起来，“今天早上吃什么？” “吃烧饼。” 宋书宁摇摇头，“不吃。” 那烧饼都放一天了，这会儿又冷又硬，一点不好吃。 “你吃烧鸡，我去给你买白粥，行不行？” 昨天还剩下小半只的烧鸡，她这会儿吃也合适。 宋书宁终于同意了，“好。” 她拿着东西去洗漱，这会儿人比较多，她还需要排队。 有两个年轻男人看见她长得年轻漂亮，就故意往她身边挤。 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了过来，黑着一张脸，目光很冰，像是一尊煞神。 那两个年轻人一看这人不好惹，灰溜溜地退回去。 宋书宁不高兴地嘟起嘴，“这些人太讨厌了。” 什么年代都有这样的油腻男，千方百计想占女孩子的便宜。 要是他们俩真的靠近她，她非得打到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陆廷序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女同志遇上这样的事，总不会开心。 火车上鱼龙混杂，很多人没有素质，想尽办法占女同志便宜。 他只能把人看紧一点，不让别人伤害她。 好不容易轮到宋书宁洗漱，她用冷水洗脸，人终于清醒了许多。 陆廷序带着她去买早餐，用饭盒打了一份白粥，就护着宋书宁往回走。 他们带了吴大娘给的咸菜，很爽口，用来配白粥吃刚刚好。 宋书宁把鸡肉撕成一条条，放进热粥里，白粥立刻变成了鸡肉粥。 再加上吴大娘做的咸菜，很好吃。 她吃了一小半，就把吃剩下的粥递给陆廷序，“吃饱了。” 陆廷序把饭盒接过来，看到饭盒里满满的鸡肉丝，她估计都没吃多少。 “再吃点肉。” 宋书宁摇摇头，“不吃，太腻了。” 对面吃着馒头配白粥的年轻夫妻：…… 人言否？ 有鸡肉吃，她居然还嫌腻。 陆廷序只能拿过饭盒，几口把剩下的粥吃光，还吃了几个包子，几个烧饼，终于饱了。 宋书宁坐在旁边，看他吃东西看得津津有味。 他吃东西很快，却并不显得粗鲁，吃得很香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吃得这么多，怪不得身上的肌肉这么结实。 一想到他身上的肌肉，她就想到那肌肉的手感有多好。 上手戳了两下他的腹肌。 有桌子挡着，其他人根本看不到她在做什么。 莫名遭到偷袭的陆廷序：…… 宋书宁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扯谎，“我就看看你吃饱了没有？” 陆廷序差点没被她气笑了，她这借口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他拉下脸，拿着饭盒就去洗。 不能再跟她待在一块儿了，容易出事。 他就没见过这样一个女同志，情话张口就来，上手就摸他，撅嘴就要亲。 现在他们还没结婚，得适当保持距离才行。 等以后领证结婚了，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咳咳，只要不是很过分的，都可以。 陆廷序洗了饭盒，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拿着饭盒回去。 把饭盒放在桌上晾干水，他开始把床单被套收起来。 拿出一个苹果给宋书宁，宋书宁没接，“要削皮。” 陆廷序皱着眉头看她，吃个苹果还得削皮，什么毛病？ “不削皮不能吃？” “吃苹果当然要削皮切块，抱着一个苹果啃，你觉得好看吗？” 他觉得没什么差别。 这么一个苹果，直接咬着吃，有什么不好看的。 可娇小姐不是一般人。 他认命地拿刀削皮，又把苹果切成小块，放在饭盒里，“这样行了吗？” 看着饭盒里大小均匀的苹果，宋大小姐勉勉强强能接受。 没有叉子，她就用筷子夹起一块苹果吃起来。 这年头的苹果又香又脆又甜，苹果的香味很重，比后世的有机苹果还要好吃得多。 对床的小媳妇看得眼睛都红了。 从昨天到今天，光是看着这个男同志伺候女同志了，这个女同志什么都不用做。 再看看自己，还得伺候自己的丈夫吃吃喝喝，她心里更加不满了。 人家男同志对他对象这么好，他不能学学。 “志军，我口渴了。” 她丈夫正半靠在床上，听到这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口渴就喝水，你叫我干什么。” 水壶就在她手边，伸手就能拿到。 她渴了不倒水喝，却跟自己叫嚷口渴，什么毛病。 那年轻妻子听见他这么说，又觉得伤心，又觉得难堪。 在外人面前，他怎么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我不舒服，你就给我倒杯水怎么了？” 那年轻丈夫放下书，皱着眉头看向她。 “我看书好好的，你非得让我给你倒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呢？” “人男同志能去打饭，能帮忙收拾，你怎么就连杯水都不能倒了。” 那年轻丈夫顿时就火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要找茬，原来是觉得别人好，眼红了？” “别人就是比你好，你看看人给他对象吃的是什么，我吃的是什么。” 宋书宁听到他们吵架，立刻兴致勃勃地看向他们。 坐火车太无聊了，看人吵架也算一项娱乐。 第99章 结婚以后，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俩越吵越大声，把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拿出来吵，宋书宁听得津津有味。 他们俩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错，他们能买火车上的饭菜，早餐也是在火车上买的，根本不差这点钱。 年轻女同志就是想让自己的爱人，多多关心她而已。 可惜她话里话外都把自己的爱人，拿来跟陆廷序作比较，她丈夫自然觉得不爽。 这一来二去，就吵得越来越凶。 最后那年轻丈夫愤而离开，年轻妻子坐在床边默默垂泪。 宋书宁：“以后你要是敢跟我吵架，我就不理你。” 陆廷序：…… 他敢跟她吵吗。 她生气起来，都能好几天不理自己。 要是他真的跟她吵架，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快吃东西。” “我吃不完。” 宋书宁把饭盒推到他面前，“你吃吧。” “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吃得这么少？” “我都已经吃过早餐了，吃别的东西自然就吃得少一点。 要是我长胖了，你还会这么喜欢我吗？” 陆廷序的耳根隐隐有烧起来的趋势，“别瞎说。” 宋书宁看了对床一眼，那个丈夫没回来，那年轻妻子也离开了，现在这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哪有瞎说。”宋书宁夹起一块苹果，喂到他嘴边，“你吃呀，很甜。” 眼看陆廷序要说话，她立刻打断他即将要说出来的话，“你不要跟我说注意影响，现在又没有其他人。” 陆廷序往四周看了看，没见到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张口接过苹果。 “剩下的你自己吃。” “我现在不想吃苹果，我更想吃桃子。” 她这分明就是在为难人，这时节桃花都还没开，哪里有桃子。 “这时节哪有桃子。” “有呀，爱你的心无处可逃。” 陆廷序：…… 得亏没有人听见。 “少说话，多吃东西。” “可我不想吃东西，我就想痴痴的看着你。” 陆廷序：…… 真的治不了她。 她不止说，还拿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陆廷序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只是他的皮肤有点黑，看得不怎么明显。 陆团长活了二十五年，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热烈奔放的情话。 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宋书宁看见他的耳尖红得几乎能滴血，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陆廷序老是防着她，却回回中招，真是好玩。 在无聊的时候，逗一逗陆团长，太有趣了。 她悄悄把手挪过去，小指勾了勾他的指头，“你怎么不说话呀？” 陆廷序紧抿着嘴，他还敢说话吗。 谁知道他一开口，她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他不说话，宋书宁开始玩他的手指，又勾又缠又捏，花样百出。 明明她玩的是手，陆团长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块儿被她揉圆捏扁。 他反手把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握在手心，“老实点，别乱动。” “不动手，动嘴行不行？” 陆团长的目光，不受控地落在她娇艳如同玫瑰花瓣的红唇上，喉结不自觉滚动，声音喑哑，“不行。” 宋书宁弯着唇笑，挑起眼尾看他，“你看起来很想跟我亲亲。” 一个眼神就足以勾得人心痒痒。 陆廷序深吸一口气，平复身上奔腾的气血，“你总这么不老实，要是碰见别的男人，我看你怎么办。” “我又没有对别人这样，我喜欢你，才会跟你说这些话。” 她对别人根本提不起逗弄的兴趣，别人哪有他好玩。 宋书宁靠在他的肩膀，吐气如兰，“你老实说嘛，你想不想亲我？ 现在没有人，你让我亲一下嘛。” 声音又娇又软，却像是恶魔的低语，引诱他坠入深渊。 陆廷序的手猛然收紧，“你别乱来，让人看到对你名声不好。” “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我，我干嘛要在乎他们怎么看我。” “那也不行，让车上的乘务员看到，会把你抓起来。” 宋书宁撅起嘴，“那就不亲了，等回房间再亲，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陆廷序的全身绷得紧紧的，浑身僵直，微微侧过身体，双腿往外，避开她的视线。 可那一句“想怎么亲就怎么亲”，一直在他耳边重复。 他想起在吴大娘家里的时候，她像条美女蛇一样缠着自己，他差点就犯了错误。 她年纪还小，不知道那样做会怀孕。 他年纪比她大这么多，决不能在拿结婚证之前，让她怀上孩子。 这年头虽然也有怀上孩子才结婚了，明面上别人不会说什么，但背地里说话很难听。 他不想让宋书宁遭受那样的流言。 “就算回去你也得老实点，我们还没有结婚，有些事不能做。”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嘴，看了一眼他双腿间的某一处。 是谁只听到一句话就那么亢奋，现在居然还敢这么说。 他的意志力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偏偏她就对这样的男人感兴趣，他越不让她如愿，她越要撩拨他。 “老古板。” 陆廷序的脸一黑，要是自己随她乱来，以后她怀上孩子，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那个年轻妻子走过来了，陆廷序松开她的手，宋书宁却赖在他身上不起来。 那年轻妻子眼神愤怒地盯着他们看。 自己因为他们跟爱人吵架，他们居然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宋书宁故作虚弱地说道：“晕车了，好难受，同志，你不介意我这么靠着我对象一会儿吧？” 那年轻妻子磨了磨牙，“不介意。” 吃东西的时候没晕车，现在才说自己晕车，鬼才相信她。 但她以晕车为借口，靠在对象身上，别人也找不出什么错处来。 她只能侧过身，眼不见为净。 中午十一点钟，车子终于到达湛城，乘务员提醒车子到站了。 对床的那个年轻丈夫，到这时候还不见人影。 胡文庆过来跟她道别，“小同志，以后记得常联系呀。” 宋书宁点点头，“我会的。” 胡文庆又看向陆廷序，“你也是，有空记得常来看我，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 边说还边给他递过来一个信封，陆廷序本来想不要，没想到胡文庆板着脸。 “怎么说我跟你外公也是老相识，你结婚了，我怎么能没一点表示。” 紧接着，他又和风细雨地跟宋书宁说道：“我也没有提前准备，就拿了点钱和票，你们有喜欢的东西就自己买。” “谢谢胡爷爷。” 胡文庆很喜欢这个聪明又懂事小姑娘，他下定决心了，一定要把人抢过来。 乘务员又在催促，陆廷序拿着行李，护着宋书宁下了火车。 宋书宁看着人来人往的车站，悄悄伸手拉住陆廷序的衣角。 陆廷序回过头看她，“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坐船去海岛。” “要多久才能到呀，你对象快要累死了。” “坐船三个小时就到了。” 宋书宁眼睛一亮，再过三个小时，她就能去到美丽的海岛了。 “是坐游轮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先去吃东西。” 宋书宁跟在他的身后，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后来她才发现，原来陆廷序也会骗人。 第100章 他又有仰慕者 陆廷序带着她去到国营饭店吃饭。 服务员是个胖乎乎的姑娘，似乎认识陆廷序，一见到他就非常热情的打招呼。 “陆同志，你要吃什么？今天有红烧狮子头，你要不要？” 她边说话的时候边偷偷瞄向陆廷序，脸颊有些泛红，还抬手捋了捋耳边并不存在的头发。 陆廷序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宋书宁，“你想要吃点什么？” 服务员这才发现他居然是带着人过来。 而且还是个女同志。 他经常过来吃饭，不是一个人来吃，就是带着战友一起过来，从来没有带过女同志。 这个女同志是他什么人？ 她目光挑剔的把宋书宁从头到脚扫了一遍，长得太瘦了，一看家庭条件就不怎么样，哪有自己珠圆玉润好看。 那双眼睛太招摇了，一副狐媚子相，长辈们最讨厌这样的长相了。 哼，就算她现在跟陆同志的关系不错，她绝对入不了陆家长辈的眼，长辈最喜欢的是自己这样的长相。 在他们那条街，哪个长辈不夸她。 不，不止是他们街坊邻居，哪个见到她的长辈不夸她是富贵相，是个好命的。 她根本就比不上自己。 她眼中的敌意实在太明显了，宋书宁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不过有句话不是说了嘛，千万不要得罪服务员，谁知道她会往你的菜里加什么料。 所以在她没有得罪自己之前，宋书宁还是以和为贵。 她看向墙壁，看见上面的海鲜，都很想吃。 这年头没有禁渔期这一说，一年四季都能打渔，就算这个季节，也有很多美味的海鲜。 “我要吃白灼虾，清蒸东星斑，蒜蓉大龙虾，醉蟹，蛤蜊芥菜汤。”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还有很多她想吃的，可他们两个人肯定吃不了这么多。 呜呜呜，宋大小姐简直要被自己感动死了。 她现在太节约太会过日子了。 陆廷序跟她结婚，简直太赚了。 陆廷序拿了票，付了钱，这才拎着行李去找位置坐，还把刚刚胡文庆送的信封交给她。 宋书宁打开信封一看，里边装着一沓大团结，还有花花绿绿的票据，而且还有外汇兑换劵。 “好多票。” 感觉自己一夜暴富了呢。 陆廷序看见她这么高兴，眼底染上一丝丝笑意，“我们一会儿去逛商场，你看看有什么东西要买。” 她要买的东西可太多了，先买两身衣服，鞋子也要买，她才只有一双皮鞋。 “还有外汇券，是可以买进口的东西吗？” 陆廷序点点头，“不过湛城没有友谊商店，得到羊城才有友谊商店。 今天我们还要赶去海岛，没空去友谊商店，下次再去。” 他没有假期，明天之前必须赶到崖州岛去。 等到以后有假期了，他再过来好好陪她逛逛。 “好呀，那就下回我们一起去。” 宋书宁把桌上的票据都收好，服务员喊着让他们去拿菜。 陆廷序站起身来，“我去拿菜。” 那女服务员看见他，柔声问道：“陆同志，以前都没见你带女同志过来，那个女同志是谁呀？” “她是我对象。” 那女服务员脸上的笑挂不住了，对象，他有对象啦？ 她早就看上了陆廷序了，还私下打听过他的情况，知道他今年二十五，现在是副团长。 那些战友说到他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还说他是最年轻的团级干部。 要不是因为他年纪轻，上头有意压一压他，他早就升职了。 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男同志，长得又这么英俊，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自己还没来得及跟他表达心意，他居然跟别人谈对象了？ 那女服务员听到自己心碎一地的声音。 陆廷序端了东西就走回去。 最先上菜的是醉蟹和白灼虾，陆廷序刚把东西放到桌上，宋书宁就闻见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我们吃饭吧。” 她拿起一只螃蟹剥壳，尝了一口蟹黄。 蟹黄非常鲜甜，入口就能感受到一股醇香的酒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增加了食物的层次感。 “你快吃呀，这个醉蟹真的很好吃。” “这个饭店的醉蟹确实不错。”陆廷序把饭递到她面前，“吃点饭。” 宋书宁看了那一大碗的饭，摇摇头，“我吃不完。” “你先吃着，吃不完再给我。” 他总是不让自己亲他，却一点不嫌弃自己吃剩的东西。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 也正因为这样，更显得暧昧。 陆廷序的耳根迅速染上一抹薄红，眼睛都不敢看她了，“别瞎说。” 宋书宁笑嘻嘻地看着他，“陆团长，你脸红了哦。” 陆廷序给她剥了一只虾，蘸了蘸料，放到她的碗里，“快吃饭。” “你真没情趣，这种时候你可以喂我吃呀。” 陆廷序本来在给她剥虾，闻言手一顿，“整天瞎想，在外头动作亲密，小心被人举报。” “喂吃东西都不行？” “不行。” 宋书宁嘟嘴，夹起虾仁放到嘴里。 虾肉q弹，味道很鲜美。 那女服务员站在柜台，看见陆廷序给她剥虾，小手绢都要咬破了，暗自在心里骂宋书宁娇气。 连吃个虾都要男同志帮忙剥，她以为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吗，干什么都让人伺候。 才两个人，她就点了那么多的菜，一点不知道心疼男同志赚钱辛苦。 娶妻当娶贤，这女人又奢侈又好吃懒做，娶回家迟早会把家业败光。 陆同志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看上这样的女人。 难道就看中她的那张脸了？ 不，陆同志肯定不会那么肤浅，肯定是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用什么手段迷惑了陆同志。 厨师把清蒸东星斑，蒜蓉大龙虾，蛤蜊芥菜汤端出来，她掐着嗓子让陆廷序过来端菜。 刚刚她注意到，那个女同志就是这么说话的。 陆同志要是喜欢这样的，她可以学，谁不会呀。 旁边的一个服务员听到她的声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声音怎么像被谁掐了脖子一样，难不成是上火了？ 不对呀，刚刚还是好好的呢。 那女服务员没好气地瞪了同事一眼，有她什么事。 看见陆廷序走过来，她一秒钟换上笑脸，“陆同志，你点的菜都做好了。” “多谢。” 他端着菜走了。 在旁边等菜的客人问道：“同志，我们点的菜好了吗？” 那女服务员立刻换上一副面孔，不耐烦地说道：“急什么，到你的时候自然会叫你。”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 刚刚对那个男同志还是笑脸相迎，对自己就是一张晚娘脸，自己招她惹她了。 那女服务员更加不耐烦了。 自己没跟陆廷序说上几句话，她心里本来就有气，现在还有人来找茬，她更加生气了。 第101章 进百货商场买东西 “我就是这个态度，各个都排队等着呢，你急什么。” 那顾客还想要说话，不过被她的同伴拉走了。 同事倒是看出一些端倪，看来她是看上人家了。 要不是看上了，怎么又是主动跟人攀谈，还一直盯着人看。 可人男同志不是已经有对象了吗，而且还花了大价钱，带着对象下馆子，肯定很喜欢他对象吧。 她抬眼看过去，正好看见男同志打了汤，递给女同志。 这年头大多是女同志照顾男同志，男同志很少会有这么体贴的。 要不是真疼到心坎上，他也不会这么伺候人。 再一看他那对象的长相，水雾迷蒙的桃花眼，白皙细腻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红唇，怎么看怎么可人疼。 这么漂亮的人要是自己的对象，她也得把人疼到心坎上呀。 宋书宁喝了一口蛤蜊芥菜汤，很鲜甜。 清蒸东星斑也好吃，鱼肉很嫩滑，沾上厨师调配的酱汁，味道很独特。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她穿到这个世界之后，吃得第二满足的饭。 第一次是年夜饭，那时候她饿得前胸贴肚皮，能吃到肉，那种满足感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今天的这一餐饭也不赖，第一次吃得这么多的海鲜，大厨的手艺也非常不错，让她很满足。 她吃饱喝足，用手帕沾湿水，擦了擦手，托着下巴看向陆廷序。 “要是我们以后天天能吃海鲜就好了？” 陆廷序抬眼看向她，正好对上她水盈盈的目光，他不自在地移开自己的视线。 “你想要吃海鲜也不难，码头每天中午都会有渔民卖生鲜，你可以去买，也可以自己赶海。” 宋书宁很惊讶，“渔民可以卖东西吗？” “原则上不可以卖，但是当地的渔民太苦了，对于渔民换东西的事，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码头上换东西不会有人管，你用钱去换也是可以的。” 这简直就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以后她真的可以实现海鲜自由了。 “太好了。” 吃完饭，陆廷序带着宋书宁出了门，“我们先去邮局一趟。” “去干什么？” “拿点东西。” 陆廷序去了邮局，果然有他的信，他还领了一笔钱。 他还给吴大娘拍了电报，说他们已经安全到海岛。 宋书宁看见他领了那么多钱，心里十分好奇。 他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一下子就能拿出三千块。 这在六零年代来说，应该算是一笔巨款了吧。 在书里好像说他的身份不一般，但他到底是什么背景，书上并没有完全交代清楚。 陆廷序把钱袋子随意塞进行李袋，“走吧，去商场买东西。” 能去买东西宋书宁当然很高兴，虽然她不像陆廷序那么有钱，不过小几百块她还是有的，买东西绰绰有余。 陆廷序带她进到商场，她还是来到这边世界，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商场。 虽然还是比不上后世的大商场，但是比起供销社，简直就太豪华了。 一楼卖的是各种生鲜蔬菜，还有日用品，人群熙熙攘攘，手里拎着各种各样的袋子，采购东西。 他们的新房都还没有批下来，用不着买这些日用品，但是旁边的糕点漂亮得她都快挪不开眼了。 居然还有奶油蛋糕。 可惜她今天吃得太饱了，实在吃不下更多的东西。 宋书宁买了一点红枣糕，沙琪玛，还买了五颜六色的巧克力豆。 买完好吃的，他们便上到二楼去。 二楼的人稍微少了一些，主要卖一些布料，成衣，鞋子，床上用品之类的东西。 宋书宁看见里边有男装，而且做工还挺考究，有中山装，西装，衬衣，呢子大衣，品类还不少。 “你要不要也买件衣服？” 陆廷序的私服质量款式都挺好，并不是胡乱搭配，看得出他在穿衣方面有自己的风格。 这里的衣服都是比较经典的款式，要是穿在他身上，肯定好看。 宋大小姐很想看看他穿西装的样子。 陆廷序摇头，“不用，布票不够，先买你的就行，我穿部队的衣服就好。” “好吧。” 他说的确实没错。 现在布票太少，她还是先买自己的吧，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宋书宁挑了一件羊绒衫，一件黑白格子的小外套。 她才把衣服穿上，那售货员一看，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也太好看了。 这件衣服挂在这里这么久，看起来平平无奇，怎么这个女同志穿上，会这么漂亮。 “同志，你穿这件衣服真是太好看了。” “谢谢。” 宋大小姐上一辈子买得最多的就是衣服，毫不夸张的说，她可以在一堆衣服里，一眼选中最适合自己的。 以前她在向阳大队的时候是没得挑，只能有什么穿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她既然有这个条件，当然要好好打扮。 她把自己的棉衣递给陆廷序。 湛城天气比在向阳大队热了很多，现在穿这样的外套刚好合适。 她还看中了一件小洋装和一件白色的毛衣，只可惜他手头上的布票不够了，只能二者选一。 宋书宁看着那两件衣服，哪一件都舍不得割舍。 陆廷序走了过来，轻咳一声，说道：“你要是喜欢，都可以买下来。” “可我没有这么多布票了。” 话音刚落，陆廷序又递过来一沓票，居然有布票。 宋书宁惊讶道：“你哪来的票？” 他的票不是都让自己给花光了吗？ “刚刚去邮局取的。” 宋书宁高兴地挽住他的手，“陆廷序同志，你真是太好了。” 陆廷序的嘴角微微弯了弯，轻咳一声，“还在外头呢，你注意一点。” 宋书宁扁着嘴，放开他的手。 看在他给自己布票的份上，这次不跟他一般见识。 她全款把两件衣服都拿下了，还顺手买下一件女士的西装翻领外套。 买了这么多的东西，一下花去了一百五十多块钱，她的资产大大缩水。 不过宋大小姐丝毫不心疼，女人呐，当然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看起来也爽心悦目。 年轻的时候省着钱，不舍得打扮，难道要老了以后再打扮吗。 完全没必要省这样的钱。 旁边有买鞋子的，她刚好有鞋票，就去转了转。 她一眼看中了红黑相间的皮鞋，三公分左右的高跟，尖头，脚腕处还有一根褡裢，看起来挺漂亮。 当然了，价钱也很漂亮，要三十多块钱。 不过宋大小姐要是喜欢，价格完全不是问题。 她上脚试了试，全款把皮鞋买下了。 手上的布票用光了，她买的东西也几乎齐全了。 “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不着急。” 陆廷序带着她往三楼走，这一层卖的是一些大件，自行车，录音机，手表，照相机之类的贵重物品。 陆廷序带着她来到手表柜台，宋书宁看着柜台里的手表，有些兴致缺缺。 她对钟表并不感兴趣，喜欢收藏钟表的是宋先生。 这个年代的手表，到他们那个年代，算得上是古董了。 忽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她看到一个好东西。 第102章 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她看到了一款欧米茄的腕表，据说是三十年代中期，欧米茄为职业女性特意设计的一款腕表。 而且这一款不是普通款，这可是限量发售的。 宋先生当初在伦敦以八百万英镑的高价拍下来，要是按当时的汇率来算，价值七千多万元。 现在居然让她遇上了。 “同志，这块手表怎么卖？” 售货员没想到她一眼就看上这块手表。 “同志，这款手表要五百八十块，两张工业票。” 才五百八十块，比起后世的八百万英镑，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她现在买不起。 宋书宁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 再看一眼。 七千多万呢。 可以买一栋便宜点的别墅了。 “同志，开票吧。” 宋书宁惊讶地看向说话的陆廷序，“你真的要给我买？” “你不是喜欢吗？” 宋书宁点点头，她喜欢呀。 七千多万呢，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喜欢就买下来。” 宋书宁非常欣赏他这财大气粗的样子。 陆廷序看向售货员，“麻烦把表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五百多块不算少，但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而且她还这么喜欢，有了手表，她会方便很多。 售货员拿出手表，“同志，你们太有眼光了，这可是我们商场进口的欧米茄手表，卖了这支就没有这个款式了。 而且这个手表就是为女同志设计的，最衬这姑娘了，戴上肯定好看。” 宋书宁接过手表，戴在手上。 看着还行，关键是实用，以后她不用再跑去问陆廷序时间了。 举着手腕到陆廷序面前，“好看吗？” 她莹白如玉脂的手腕上，戴着这样一只表，更显得秀气。 陆廷序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好看。” 他拿出钱来，“同志，开票。” “你们有手表票吗？” “有。” 售货员开了票，让他拿着票去付钱。 陆廷序把行李放下来，让她在这儿看着，自己拿着开好的票去付账。 这边柜台现在没有别的客人，售货员跟宋书宁聊天。 “同志，那是你对象吧，真大方，你多看一眼，他就把这么贵的手表买下来了。” 旁边的售货员也过来凑热闹，“是呀，这只手表看上的人不少，听说价钱全都跑了，就你对象一个人舍得掏钱买。” 宋书宁笑着点点头，“对呀，他舍得花钱，女人就是要找这样的对象呀。 要是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对象都抠抠搜搜的，为什么还要跟他谈对象呢？”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像她这么漂亮，能挑到这么好的对象。 像一般的女同志，找到个家庭条件差不多的，品行过得去的，也就这么凑活着过了。 “你对象一定对你很好吧？” 另一个售货员说道：“那当然了，要是不好，怎么舍得买这么贵的手表。” “说得倒也是。” 宋书宁觉得陆廷序对自己确实还不错。 在这个大男子主义普遍盛行的时候，他愿意尊重自己，已经很难得了。 他还愿意照顾自己，不吝钱财，生活上处处周到，算得上体贴。 这样的男人，就算放到后世，也算得上个好男人。 至少在她所在的那个圈子，很少会遇上这样一个男人。 宋先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陆廷序比起宋先生稍逊一筹，不过也已经相当不错了。 陆廷序很快拿了盖章的票过来，把票据交给售货员，就带着宋书宁离开了。 售货员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道：“这男人真是大方，这姑娘也漂亮，两个人真般配。 我要是能长得漂亮一点，年轻个五岁，说不准也能找到这么好的对象。” 另一个售货员轻笑着骂她，“你想多了，你看得还少呀，咱们商场里来了多少漂亮姑娘，有几个对象会这么大方。 这还得看人，有的姑娘长得漂亮，找的对象照样抠抠搜搜。 为了买结婚的东西，人姑娘想要点好的，男同志因为多出的几块十几块钱，吵得脸红和脖子粗的也不是没有。” “你说的倒也是，这样大方的男人还是少。”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她们把陆廷序夸出了花，看见陆廷序拿着那么多的东西，她忽然有些良心发现。 “我帮你拿一点东西吧。” “不用，我自己能拿。” “这些袋子看起来挺沉的。” “不沉。” 他这么有力气？ 拎着满满两大袋的东西，一点都不沉？ 宋书宁的目光不自觉瞄向他修长的手臂，落在结实的肱二头肌上。 虽然他现在穿着外套，什么都看不到。 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肱二头肌，指尖能感受到硬邦邦的肌肉。 真的很硬呀。 陆廷序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倾身过来，然后伸手碰自己的手臂，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慢慢睁大。 她似乎很喜欢自己的身材。 “我的臂力可以承重九十公斤。” 九十公斤，那不就是两个她的重量吗？ 他也太厉害了。 那她以后岂不是可以在他手臂上荡秋千，在他的腹肌上滑滑梯。 “你怎么这么厉害。”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着光。 陆廷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微妙地翘了翘。 “走吧，我们该回去赶船了。” 说着他便转身走了。 宋书宁追在他的身后，去到商场的拐角处，一个小男孩拿着冲锋枪冲了出来，差点没撞到她。 宋书宁把人扶住，“小朋友，在商场不能乱跑。” 一个年约三旬的女人跑了过来，“叫你不要乱跑，你非不听，撞到人了吧。” 她转头看向宋书宁，跟她道歉：“同志，真是对不住，我家孩子太调皮了。” 当她目光落在宋书宁脸上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姑娘长得也太好看了，跟电影里的明星一样。 宋书宁笑着说道：“没关系，你回去好好跟孩子说，让他以后不要再在商场乱跑就行了。” 那女人看着她，有瞬间的怔忪。 这姑娘看起来怎么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可自己明明没见过她呀。 她努力地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 可能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合眼缘吧。 “对不住，我往后肯定会好好说他。” 她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还不快跟姐姐道歉。” 小男孩拎着冲锋枪，大声说道：“姐姐，你好漂亮呀。” 他妈妈吸了一口气，“不是让你说这个，我让你道歉。” 那小男孩这才低下头，“姐姐，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我刹不住车了，对不起。” “没关系，以后多注意一点就好。 还好今天你碰到的人是我，要是碰到的是老人，或者孕妇，那可就危险了。” 小男孩的妈妈拍了拍他的脑袋，“听到姐姐的话了吗，以后不许瞎跑了。” “知道了。” 宋书宁朝他们笑了笑，“那我就回去了。” 陆廷序看向她，“你真的没事？” 宋书宁摇头，“真的没事，我们走吧。” 小男孩的妈妈，看着他们离开，脑海中一直不停浮现宋书宁朝自己笑的画面。 真的很熟悉。 到底她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这种熟悉的感觉，怎么会这么强烈。 第103章 她就是我要找的人 小男孩见她一直站着不动，拉了拉她的手，“妈妈，我们快回家，去见干妈。”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你干妈明天就到了。” 小男孩高兴地直拍手，“好耶，干妈要来了。” 年轻妇人带着孩子去坐公车，车上的人不算多，还有位置。 她抱着孩子坐在车上，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她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宋书宁眼熟了。 她真的见过她。 不对，也不是见过她，而是见过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人。 她的心怦怦跳得很快，会是她吗？ 已经死去十几快二十年的人，会死而复生吗？ 她回到家里，立马让孩子到旁边玩，迅速拨打了个电话，“我叫赵尚眉，我找你们韩主任。” “好的，麻烦你稍等一下，我去找韩主任过来。” 电话那头很快陷入沉默，应该是去叫人了。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电话被人接了起来。 “小眉，什么事这么着急找我，我们不是说好了明天就过去吗？” “文君，你过来的时候能不能把你们的全家福带上，我想看看。” 韩文君的眉头皱了起来，“全家福？” “对，就是韩司令和你二哥他们一起拍的全家福，你带过来让我看看。” 韩文君听到她的话，胸口猛然一窒。 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是每每想到家人，她还是悲痛万分。 他们韩家一门，可算得上是满门忠烈了。 大哥在抗日战争中牺牲了，三姐在解放战争前夕被捕，因为不肯出卖组织，被敌人杀害。 二哥在建国初期，在抓捕敌特的时候保护队友，也壮烈牺牲。 她的二嫂被敌特报复，因为熟人的出卖，最终死在敌特的手上，连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也惨遭毒手。 而她的母亲因为抗战历经种种挫折，早就一身的伤痛。 再加上中年连失二子一女，终日郁郁寡欢，也在几年前过世了。 那一张唯一的全家福，被她塞进箱底，再不敢看一眼。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提出要看自己的全家福。 “你怎么会突然想看我的全家福？” 赵尚眉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实话。 要是说了，她担心会让她白欢喜一场。 可若是不说，她又有什么理由让她拿出那张相片。 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最终下定决心，告诉她真相。 “我今天在商场见到一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她长得特别像你的二嫂。 我在想……我想当年你们不是只找到你二嫂的尸体，并没有找到你侄女，她会不会没有死？” 韩文君拿着话筒的手都在抖，声音也在发颤，“你……确定吗？” “我不太确定，你也知道我只跟你二嫂见过几面，而且这都过去快二十年了，我记不太清楚你二嫂长什么样了。 所以我才想让你把照片拿过来，让我再看看，她们是不是真的长得像。” 她家跟韩司令家原本是街坊，她跟韩文君又年龄相仿，经常在一块儿玩。 她也因此见过韩家二嫂几次，不过那时候她还太小，记忆不是很深刻，就记得那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后来时局动乱，他们举家离开，不承想会在羊城遇上童年旧友。 现在两个人年纪大了，也各自成了家，她们的关系依旧很好。 韩文君是她孩子的干妈，她也是韩文君孩子的干妈，两家经常有往来。 所以看到有一点点线索，她都想要查清楚。 虽说世上这么多人，难免有长得相像的。 若是普通的长相，她不可能会这么怀疑，但韩家二嫂是万里挑一的顶级美人，哪会这么轻易出现一个长得跟她这么像的人。 韩文君深吸一口气，“好，我现在就过去。” 赵尚眉惊讶，“你现在就过来？” 韩文君苦笑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上班吗？” 赵尚眉沉默了一瞬，说道：“那你过来吧，我在家等着你。” 韩文君挂断电话，跟医院请了假，回家拿了照片，买了最近一趟的火车票，火速赶了过来。 她太着急知道结果了。 当年二嫂暴尸荒郊野外，被人找到的时候，身上已经出现被野兽啃咬的痕迹。 他们当时以为，小侄女被野兽啃食，没有生还的可能。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疑似有小侄女的消息，她哪还能坐得住。 张世昭看见她十分高兴，立马跑了过去，“干妈，你快看，我的冲锋枪。” 韩文君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枪真好看，像真的一样，昭昭拿着枪真威风。” 张世昭举着枪得意地笑，“这是我让妈妈新买的玩具，别人都没有，就我一个人有。” 赵尚眉看见她来了，立刻把张世昭赶到旁边去。 “妈妈和干妈有话要说，你自己到旁边玩。” “妈妈，我也想要跟干妈玩。” “等大人谈完正事你再玩，你要是不走，我可就打你屁股了。” 听见赵尚眉要打自己屁股，张世昭飞快地跑走。 韩文君迫不及待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相片。 “你快看，她们真的长得很像吗？” 赵尚眉接过相片仔细一看，那个女孩跟韩家二嫂，起码有七分像。 眉眼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像了。 “太像了，她们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还有这双眼睛，真的一模一样。” 韩文君激动地抓着她的手臂，“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她现在在哪里？” 她的这些问题把赵尚眉问住了，她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韩文君见她久久没有说话，问道：“小眉，你说话呀。” “文君，真是对不住，你问的这些问题，我真的不知道。 当时我在商场里碰见她，可我们只是打了个照面，我觉得她看着眼熟，却记不起她是谁。 后来我坐车回来，这才想起她很像你二嫂，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 韩文君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 这不还是等于没有线索吗。 在这苍茫的人海里，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赵尚眉看见好友如此失望，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她可能是你的侄女，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而且我看她穿得也不错，身边还有一个男同志，应该过得很好。 我在湛城碰见她，说不准她就是湛城人呢，我让我家那口子慢慢查，要是有缘的话，你们肯定能见面的。” 韩文君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要是她真的是小侄女，那真是太好了。 不管是花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她都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不如这样吧，我登报找人，或许她能看到报纸呢。 小眉，你认不认识报社的人？” 这倒是个好办法。 如果她还在湛城，肯定能看到报纸，说不准会联系他们的。 赵尚眉想了想，还真想出有个人能帮忙。 “行，我现在就联系他，争取尽快把寻人启事登报。” “小眉，太谢谢你了。” “别这么说，能帮上你我也很高兴。” 她们满世界找的人，这会儿已经到了湛城码头。 原本买了衣服，买了鞋子，宋大小姐十分高兴。 可来到码头，她的眼里没光了。 第104章 第一次上海岛 她的游轮呢？ 这艘又破又小的船是怎么回事。 “你不会告诉我，我们要坐这艘船去崖州岛吧？” “这艘渡轮在这儿工作了十几年，没什么不好的。” 宋大小姐看了看那艘船，原来工作了这么久，怪不得会这么破旧。 她纡尊降贵登上那艘小破船，没想到又出意外了。 宋书宁没想到自己会晕船。 这年头的海水没有受到一丝污染，碧海无波，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海盐味。 风景很好，头顶时不时飞过一只海燕，在半空中发出啼叫。 可她无心欣赏风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厉害。 她以前没少坐游轮游艇，从来没发现自己有晕船的症状。 可坐上这艘小船，她发现自己居然晕船。 陆廷序看见她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好像晕船了。” 陆廷序从衣兜里拿出一个油纸包，“这里有些青梅，你试试看有没有用。” 宋书宁拿起一颗腌青梅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把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给压了下去。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看见有的卖，我就买下了。 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宋书宁点点头，靠在他身上，“好了一点，你不晕船吗？” 陆廷序摇头，“现在不晕，不过以前上船的时候，我们新兵蛋子也晕船，也会吐，后来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宋大小姐心里平衡了。 原来不只有自己一个人晕船，强大如陆廷序，不是也晕船吗。 旁边的一个婶子看见她，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姑娘长得也太水灵，太好看了。 “姑娘，你是第一次到崖州岛来吗？” 宋书宁点点头，“是呀，第一次过来。” “你这么水灵的姑娘，怎么会到崖州岛来？” “我随军。” 那婶子“哟”了一声，“这真是巧了，我也是来部队看我儿子，你对象是谁？说不准我认识呢。” “我对象就是这一位。” 那婶子打量陆廷序，长得很高大英俊，跟这姑娘很般配，就是这人她没见过呀。 原本她还以为这名男同志，是这女同志的哥哥，送女同志过来的呢。 没想到居然是这女同志的对象。 幸亏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 “同志，我儿子是三团的排长赵自强，你认得不？” 陆廷序点点头，“我认识他，他去年刚刚立了二等功。” 那婶子一拍大腿，他连这个都知道，准没错了。 “是，强子是立大功了，同志，你跟我们强子是一个部队的吧？” “婶子，我是跟赵自强一个部队的。” “我们强子孝顺呀，知道我身子不舒服，就让我过来住。 同志，我看你也是个会心疼人的，这女同志嫁给你，真是找对人了。” 宋书宁对自己的调教手段还是满意的。 以前的陆廷序跟木头一样，虽然现在的他还是根木头，不过已经是会干活的木头了。 “还行吧，他还能变得更好。” 陆廷序微挑眉梢，她对自己还不满意？ 宋书宁小声跟他说道：“别骄傲自满，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还要往哪儿进步？” 他连小衣服都给她洗了，还有什么更过分的事吗？ 宋书宁居然一时间没想起来，狗男人这些天对她的照顾还是不错的。 “现在还没想到，我以后想到了会跟你说的。” 那婶子看见他们俩在咬耳朵，笑着说道：“年轻夫妻就是好呀，这打眼看过去就知道感情好。 这姑娘年纪轻轻，肯过来跟你一块儿吃苦，同志，你可得好好对人女同志才行。” 吃苦？ 不不不，她是过来吃海鲜的。 苦让陆廷序一个人吃，宋大小姐绝不会委屈自己。 可当船停在码头，宋书宁踏上这片海岛，看到跟后世的繁华完全迥异的崖州岛，她完全接受不了。 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崖州岛，肯定比不上后世，但它不至于会这么落后吧。 这能住人吗，这分明就是个荒岛吧。 这些破破烂烂的小木屋怎么回事，真能住人？ “我们就住在这儿吗？” 陆廷序看到她脸上的踌躇之色，坚定地点头，“是，我们以后就住在这儿。” 他很担心宋书宁会后悔。 海岛的生活艰苦，尤其兵团还有开垦任务，生活更是艰苦。 部队有家属院，有不少军嫂过来随军，但有些军嫂吃不了这个苦，没几个月就离开了。 这个娇小姐比那些军嫂要娇气得多，不知道能不能忍受这么恶劣的条件。 如果……如果她告诉自己，她吃不了这个苦，不愿意留在这儿，那他也不会拦着她。 他会在湛城买间小房子，让她住进去。 只是那样的话，他们便只有在休假的时候能见面，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一个月能见到一两次。 “崖州岛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呀？” 老天，谁能告诉她，这个遍地荒草，灌木丛生，宛如荒岛一样的海岛，要怎么生活。 怪不得狗男人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这地方看着比向阳大队还要落后。 她可不可以回去呀。 “走吧。” “我能不能不走？” “你要住在码头？” “当然不是。” 宋书宁看见自己的小皮鞋，表面上覆盖一层厚厚的灰，觉得自己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头。 呜呜呜，她怎么这么可怜。 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荒野求生嘛。 她的牺牲太大了。 “以后要是你敢对我不好，我就咬死你。” 听到这句话，陆廷序松了一口气。 她这是答应留下来了。 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身边，掀起一阵灰尘。 宋书宁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谁呀这是，一点不会停车，让她吃了一嘴的灰。 一个身穿白色海军服的男人跳下车，朝陆廷序敬军礼，“团长。” 陆廷序朝他点点头，“把心里放到车上。” 那小伙子接过行李，看向站在陆廷序旁边的女同志，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就是嫂子吧。 嫂子也太漂亮了。 团长出去大半个月，居然带回来这么漂亮的嫂子。 看来团长这大半个月，没白忙活呀。 “团长，这就是嫂子吗？” 陆廷序还没有开口说话，那个小伙子朝宋书宁大声喊道：“嫂子好，嫂子，欢迎来到崖州岛。” 他的声音很大很响亮，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顶着周围人朝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宋书宁只能尬笑，“你好。” 他叫嫂子就叫嫂子，干嘛叫得这么大声，怪尴尬的。 赵母十分惊讶地看着陆廷序，他居然是团长。 赵母来过崖州岛几回，对部队还算熟悉，知道团长是个大官。 他这么年轻，看着比他们家自强还年轻几岁呢，居然就是团长了。 这不是自强的领导吗。 好在她刚刚没说什么不好听的。 第105章 老铁树开花了 “同志，你真的是团长？” 陆廷序点头，看见她带了不少行李，说道：“大娘，不如你跟我们一块儿坐车，我让人送你回去。” 赵母自然很高兴。 她带着的东西多，要是靠自己把东西挑回去，得费不少力气。 要是能坐车，能省不少事儿呢。 “那我就沾你们的光，也坐一回骑车。” 陆廷序把她的行李都搬上车，这才让他们都上车去。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宋书宁和赵母坐在后排。 一路上宋书宁光是听着赵母夸陆廷序，陆廷序全程没有说话。 她看向副驾驶座，见到陆廷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她怀疑他肯定在心里偷笑。 臭男人，这么喜欢听别人夸他。 车子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开到军营区域，她才能见到一点楼房，不再像刚刚路上见到的木头房子。 车子停在一栋二层楼的房子前，陆廷序扭过头跟她说道：“招待所到了，下车。” 宋书宁推开车门，跳下车。 赵母伸出个脑袋叮嘱她，“同志，你有空了记得过来找我，你跟人说你找赵自强，他们就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谢谢大娘。”宋书宁朝她挥挥手，“大娘再见。” 陆廷序把宋书宁的行李拿下车，叮嘱司机把赵母送回家属院，自己便带着宋书宁去招待所。 在前台的服务员是个年约四十的大姐，仔细看了陆廷序的证件，这才登记好，给他们钥匙。 陆廷序拎着行李，带着宋书宁上楼去。 这个招待所的家具也少，除了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剩下的就只有几张凳子。 陆廷序把行李放下，“你先歇一歇，我去给你打点水。” “好。” 宋书宁看到陆廷序拎着水壶离开，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这两天一直在赶路，她还晕船，这会儿感觉有点累。 她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陆廷序就拎着东西上来了，他打了水，还买了包子和粥。 宋书宁看见他放在桌上的饭盒，好奇道：“你去哪儿买的粥？” “招待所有食堂，会卖简单的一日三餐，你以后要是饿了的话，可以下到一楼去吃饭。” 陆廷序帮她把饭盒盖子打开，“你先吃东西吧。” “这是什么粥，好香呀。” “鱼片粥，快吃吧，别光喝粥，只喝粥不顶饱，吃点包子。” 他真像宋先生，连自己吃什么东西，他都要管。 宋书宁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鱼片粥。 这粥熬得很浓稠，鱼片很嫩滑，很好吃。 他买的是猪肉韭菜包，宋书宁吃一个就饱了。 转过头，看见陆廷序已经把床单被罩铺好了。 很不错嘛，陆团长现在都有这样的觉悟了，即便她不叫他做事，他已经知道自己找活干了。 “你今天晚上就要回部队了吗？” “对，我要回部队报到。” “那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害怕怎么办？” “这里是部队招待所，还是比较安全的。 你要是害怕，天黑以后就把门锁上，不要出门。 要是有人敲门，先问清楚是谁再开门，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陆廷序看向她，眉眼深沉，“我明天会抽空过来看你。” “那可就说好了，你不许反悔。”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后悔，你乖乖待在房间，晚上不要出门。” “知道了。” 陆廷序坐了下来，三两口把她喝剩下的粥和包子吃光，帮对象打水，让她洗澡。 还把她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好了才回去。 宋书宁把人送到门口，满脸不舍地看着他，“你真的要走了吗？” “走了，你把门锁上。” “知道了。”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宋书宁洗了个热水澡，这会儿身上暖乎乎的，再加上坐车坐船太累人，她很快就躺在床上。 招待所的床板还是很硬，她躺着感觉不太舒服，翻了好几次身，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把对象伺候好了的陆团长，脚步轻快地跑回营地。 这会儿已经是八点半了，营地九点半就熄灯，他跑回宿舍准备洗漱。 谁知道刚进到宿舍，好几个大老爷们就围了上来。 “老陆，听说你带了个姑娘回来，是不是你对象？” “我听说她人还挺漂亮的，是哪儿人？” “你跟弟妹是怎么认识的？” “你怎么也不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弟妹住哪儿呢，是不是住招待所？” 陆廷序的个人问题一直备受关注，谁让他家世好，自己又有能力，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团，可谓是前途无量。 这么些年来可没少有嫂子给他介绍对象，连军长都愁他的婚事。 谁知道在这么多方的压力下，他硬挺了三四年，一点没松口。 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他的眼。 他这回出去竟然带了个女同志回来，大伙儿都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天仙，让他动心了。 陆廷序把这些八卦的男人拨开，“以后会见着的。” 话音刚落，一群大老爷们更加兴奋了。 还真有对象了。 都把人领回来，好事不远了吧。 “你快说说，弟妹到底长得什么样？今年多大了？” 几个人将他前后夹击，大有他不交代清楚就不让他走的架势。 陆廷序的眼前浮现出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她今年十八，长得很漂亮。” 几个大男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听出去接人的猴子说过，那女同志很漂亮。 当时他们是不信的。 在部队待久了的男同志，见到母猪都会觉得清秀。 但是连陆廷序都觉得很漂亮，那就很有可信度了。 毕竟文工团的台柱子，大家公认最漂亮的女同志，想要跟他说话，他都跟瞎了一样看不到人女同志。 现在他这副样子，一看就知道动了情，入了心。 “那你可得赶紧打结婚报告，快点把房子定下来，可不能让人女同志一个人总住在招待所里。” “是呀，房子现在可紧张着呢，你可得快点申请下来，把婚事定了。” “咱们部队可多的是没结婚的年轻壮小伙，你跟弟妹还没扯证结婚，别到时候部队的年轻小伙跟你抢了。” 大伙儿哈哈大笑起来。 抢是不敢抢的，这也就打趣他罢了。 他在部队可是有“活阎王”的外号，面黑心硬，训练人不手段，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却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谁会那么没眼力劲，敢跟他抢人。 陆廷序听到这话，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又想起了那个娇气的女同志。 想要跟他抢人，他们怕是没那个本事。 旁边的方元用肩膀碰了碰许江意，示意他看过去。 两个人见到陆廷序脸上那一抹不明显的笑意，都十分惊奇。 真是老铁树开花了。 第106章 你考虑清楚要不要结婚 陆廷序被战友们一顿盘问，最后他终于冲出层层包围，拿了衣服去浴室。 明天他就去问一问，结婚报告批下来没有。 小娇气包住在招待所肯定不习惯。 结婚的事不能再拖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去找军长，林军长先来找他了。 陆廷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要着急结婚是什么意思？” 在他还没对象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催着让他结婚。 现在他找到对象了，他们劝他缓一缓。 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军长看见自己手下的爱将脸都黑了，暗自在心里惊奇。 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他这么护着。 “你爸知道的这个事，说是让你再好好想想。” 这个事说来也巧，他接到这份结婚申请报告的第二天，陆定邦就打电话过来。 当然不是因为结婚的这个事，他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公务。 他想到陆廷序打结婚报告的事，就跟陆定邦提了一嘴，陆定邦就说了这话。 不说陆定邦了，他对这个女同志也是持保留意见。 在收到结婚报告之后，他早就把女同志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 别的不说，光是没上学读书这个事，就不合适。 陆廷序的条件是摆在这儿的，前途不可限量，就算不必娶个媳妇，助他仕途高升，至少不能娶个拖后腿的吧。 这姑娘的家庭条件不怎么样，个人条件就更差了。 总而言之，这两个人根本不合适。 给他介绍了这么多的女同志，各个年轻漂亮有文化，最起码是初中生，不说多才高八斗，至少算得上知书达理吧。 他可倒好，这些条件好的，他硬是一个没看上，最后看上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 怎么说他是军官学校培养出来，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跟这样的一个文盲结婚，真能说到一块儿去吗？ 林军长想到一个可能，眉头忽然皱紧。 “你是不是犯下个人错误，这才打这份结婚报告？” 要真是这样，他非得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陆廷序听到他这话，脸更黑了，“没有。” 他是那样的人吗。 在领结婚证之前，他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 这是他的底线。 林军长听到他的话，松了一口气。 要是他做出什么对不起女同志的事，就算他跟那姑娘素不相识，也得揍他一顿。 “军长，我想借你的电话。” “你用吧。” 他嘴里说着让他用，身子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陆廷序看见他一脸的饶有兴味，知道他肯定不乐意走，只能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陆定邦。 “爸，是我。” “你回到部队了？” “是，我还把我的对象带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陆定邦的眉头皱了起来。 “婚姻大事应该谨慎一些，这些年你一直不同意结婚，我也没有逼你。 这次你找的这个女同志，我觉得跟你不大适合，需要慎重考虑。” “爸，我已经考虑好了。” 陆定邦知道他的性格，但他觉得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最后商量一下。 “你先不着急回复我，先用三天的时间考虑清楚。 你还记得你梁叔叔的事吗，你跟小舒没有缘分，不过小舒有个妹妹，是个挺不错的女同志，你可以看看。” “我不看。” 陆定邦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个臭小子真是油盐不进。 “我还是那句话，婚姻不是儿戏，它跟你的后半辈子，跟你的前途息息相关。 你考虑清楚要是结这个婚，你需要面临的是什么，三天以后再给我恢复。” 陆廷序沉默了一下，说道：“好，希望三天之后，你不要再拦着我。” “你放心，只要你考虑清楚了，做好准备承担一切后果，我不会拦着你。” 陆廷序挂断电话，见到林军长一直盯着自己看，便说道：“军长，麻烦你三天以后在我的结婚报告上签字。” 说完，他朝林军长敬了个礼。 林军长笑着骂道：“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姑娘，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我都想见见她了。” “她很好。” “行了，瞧你那护犊子的样，没出息。”林军长懒得再看他，一挥手，“出去吧。” 陆廷序敬礼，这才转身走出去。 林军长看着他离开，脸上的笑容慢慢落了下去。 这臭小子不结婚，他跟着操心。 他这会儿想要结婚了，他还是操心。 希望那姑娘是个明事理的，就算不能帮到他，也不要拖他后腿吧。 陆廷序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去找了司务长，让他帮忙留意房子。 司务长陈红标诧异地看着她，“你真有对象了？” “帮我留套房子。” 陈红标有些为难，“现在住房太紧缺了，还有不少人排着队呢，你突然结婚要房子，我去哪里给你变出房子来。” “我请你到国营饭店吃一顿，随便你点。” 陈红标立刻收起一脸的为难，眉开眼笑地说道：“咱们兄弟哪用得着说这样的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弟妹是喜欢楼房，还是喜欢平房？一般人都比较喜欢楼房，住着方便。” “我先跟她商量再定。” “行，到时候你带弟妹去看看……不对，你有空把弟妹带过来给我看看，我得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把你迷住了。” “下午我带她到食堂，我们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再带她看看房子。” “行呀，你们要有看中的，我给你们留着。” 陆廷序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中午我借辆车。” “干啥？你借车要去哪儿？” “去招待所。” 陈红标一听就知道他要去见他对象。 除了他对象，还有谁住在招待所，还有谁能让他费劲去见一面。 下午不就能见面了吗，非得中午出去。 中午才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也不嫌折腾。 原来还以为他是个冰坨子，斩断了七情六欲，没想到他有对象的时候是这样的。 “行，借你。” 说完正事，陆廷序照常带兵训练。 新兵蛋子看见活阎王回来了，一个个叫苦不迭。 在被他操练一上午之后，他们连叫苦的力气都没有了，休息的时候一个个跟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真是要命。 陆副团一回来，就能要了他们的老命。 陆廷序身上的汗衫也被汗水浸湿了，这么去见那个娇气包肯定是不行的。 身上有味儿，小娇气包肯定会嫌弃他。 他拿着衣服去到浴房，快速洗了个战斗澡，这才神清气爽地去打饭。 海岛的物资丰富，平时的训练很苦，部队每天都会有荤腥，海鲜肯定会有的。 他打了一份香煎带鱼，虾仁炒青椒，还有蛤蜊汤，但是红薯饭让他皱起了眉头。 那个小娇气包不喜欢吃红薯饭。 她喜欢吃烤红薯，但是不愿意吃红薯饭。 对于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她尝都不愿意尝一口，宁愿饿肚子。 陆廷序没有办法，只能自掏腰包，让炊事班班长煮了一碗面，装进饭盒，带着吃食去招待所看对象去。 第107章 上码头买海鲜 宋书宁一大早就起床了，百无聊赖地在招待所转了一圈。 招待所里有个小食堂，掌厨的大娘有点凶，而且厨艺不怎么样。 不过可以借用她的灶台。 宋书宁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自己吃不惯食堂里的东西，以后可以上外面买东西，自己煮来吃。 招待所里除了她，还有不少过来探亲的军属，有的还携家带口，像她这样一个人过来的，很少。 一个穿着破旧，脏兮兮的小孩跑了过来，宋书宁躲到旁边去了。 穿着破旧，可以，脏小孩，不可以。 她不喜欢脏小孩。 墩子虽然穿得也破旧，衣服打着补丁，但他的衣服洗得很干净，身上也没有异味，她就喜欢跟墩子玩。 像这种看起来黑乎乎，鼻子下挂着鼻涕的孩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肯靠近的。 院子里还有个大嫂在烤鱼，底下的炭烧得通红，炉子上架着一个铁丝网，上面放着好多条鱼。 鱼香味飘出去，引得不少孩子围在火炉旁，舍不得离开。 那大嫂的旁边放着一大筐的活鱼，她该不会打算把这些鱼全都烤干吧？ 可能因为她看得太久太入迷，那大嫂有所察觉，抬起头朝宋书宁看过来。 在见到宋书宁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一下变直了。 哎呦，这姑娘白白嫩嫩，长得真好看。 “同志，你也是过来看你男人的吗？” 她是在跟自己说话？ 宋书宁往自己左右两边看了看，旁边没人，就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这儿。 看来她的确是跟在跟自己说话。 虽然她跟陆廷序在谈对象，不过他们还没有领证，他还不是自己的丈夫呢。 “我是有过来随军的。” “那还不是一回事，你过来随军，怎么还住在招待所里，没分到房啊？” 宋书宁点了点头，“对，还在等部队分房。” “这年头部队的住房紧俏，恐怕你得等上一段日子。 不过你住在招待所里也不差，这里啥都有，用啥都方便，就是有点费钱。” 这话宋书宁实在不敢苟同。 住在招待所里哪就方便了，招待所里的东西少得可怜。 卫生间，洗澡房都是公用的，还得排队才能用，更别说其他的了，简直可以说是要什么没什么。 “嫂子，你就是在做什么呀？怎么烤了这么多的鱼，能吃得完吗？” “咋吃不完，我过来看我家那口的，明后天就得回去了，这里的鱼便宜，我就多弄点带回去吃。 这些鱼烤干了经放，能吃上两三个月呢，给孩子补身子够了。” 宋书宁原本就想给吴大娘他们寄点这边的特产，闻言眼睛一亮，她也可以把鱼烤好给吴大娘他们寄过去呀。 “嫂子，你的鱼在哪儿买的？” “那边有个码头，鱼便宜，现在鱼一斤三分钱，可比我家那边卖的便宜多了。” 宋书宁真真被这里的物价惊呆了。 一斤鲜鱼才三分钱，上百斤的鱼也就才三块钱。 怪不得陆廷序说那些渔民很辛苦呢。 就算他们起早贪摸黑去打鱼，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 “嫂子，你说的能买东西的码头怎么走呀？” “西边有个码头，离招待所不远，你出去问问大伙儿都知道了。” 宋书宁这会儿没事儿可做，陆廷序又不在她身边，她想出去逛一逛，回屋拿了钱，就出到外面去了。 她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找到了那个码头。 那嫂子还说不远，明明远得很，她走得都快热出汗了。 这里沙滩柔软细腻，她忍不住多踩了几下。 真好玩。 要是在后世，这里可是非常热闹的旅游景点，人挤着人，根本不能好好玩。 现在这里却没有游客，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旁边的几个女同志看见她在玩沙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女同志长得可真白，真好看。” “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没满十八吧。” “年纪肯定还小，看她还踩沙子玩呢，还是个小孩子心性。” “这沙子有啥好玩的？” “那谁知道呀，看她玩得挺高兴的。” 宋书宁：…… 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小声一点，她都听到了。 宋书宁收回脚，老老实实走路。 这会儿有出海捕鱼的渔民回来卸货，旁边放着一桶桶他们辛苦打来的鱼，也有一些人过来买东西。 宋书宁向前一看，浓烈的鱼腥味熏得她直皱眉头。 不过这些海鲜都很新鲜，桶里的那些鱼还在活蹦乱跳，虾，章鱼，八爪鱼也很新鲜。 看着这些新鲜的海鲜，她不由想起一道道美食来，椒盐皮皮虾，盐焗虾，烤八爪鱼。 太好吃啦，想想都要流口水呢。 一个长相非常憨厚的妇女，看见她一个劲儿往自己桶里看，笑着招呼她，“同志，要换鱼吗？” 宋书宁点了点头，桶里有皮皮虾，她挺喜欢吃这东西的。 “大娘，你们每天都出海打鱼吗？” “是啊，我们是渔民，除了打鱼，啥都不会，同志，你想要换啥？” 宋书宁指了指那一桶皮皮虾，“大娘，我想要这个，五斤。” “这虾蛄一斤三分钱，，这就给你装上。”大娘看了看她两手空空，问道，“同志，你没拿东西来装吗？” 刚才宋书宁出来有点急，又没什么经验，根本没有带袋子。 “大娘，你有东西帮忙装吗？” 那大娘找了找，终于找到一个有些破旧的篮子。 “用这个给你装吧，你下回过来买东西，记得还回来就成了。” 真是个好心的大娘。 “大娘，你家有干货吗？像鱼干虾干，海带之类的干货，我想买一些寄回家去。” 他们靠近海边，一般都吃新鲜的东西，很少会吃干货。 就算是外地的人过来，觉得干货价格贵，经常会买新鲜的鱼虾自己晾干，很少会有人跟他们买干货的。 他们家里的那些干货，都是当天卖不出去的鱼虾，家里又吃不完，只能做成干货存起来。 到了雨季，台风来的时候没法出海，家里就吃那些干货。 “同志，你要多少？” “我一样要二十斤，不，要三十斤吧，你们能帮忙送货吗？” 他们很少帮忙送货，不过这姑娘愿意买东西，大娘很愿意帮她送过去。 六十斤的干货，可值六块钱呢。 “可以，你要送到哪里去？” “送到部队的招待所，你们知道怎么走吗？” 那大娘连连点头，“知道，我们知道的，明天就给你送过去。 不过海带家里头没有，得把海带打回来，还得晾干，这种天气得晾个三五天才能干，可能会慢一些。” 他们住在海边，海鲜根本吃不完，像海带这些东西，他们是不吃的。 海带没啥味，想要吃菜，吃青菜不是更好吗。 这姑娘要海带也不知道干啥用。 那玩意儿有啥吃头。 算了，她想买就买吧，到时候给她算便宜一点就成了。 第108章 你过分美丽，让我过分着迷 “你们先把鱼虾给我带过来，海带可以慢一点，没关系的。” 那大娘笑着点了点头，“成，那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 她往旁边看了看，见人没注意到她们，压低声音说道：“干货价格要贵些，一斤要一毛钱，你要是多拿，可以再便宜一点。”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非常不自然，仿佛卖一斤干货一毛钱，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宋书宁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买卖出价，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她干嘛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 一斤干货一毛钱，真心不贵呀。 可能他们生活在海岛，不知道这些东西在外边有多畅销。 “一毛钱就一毛钱，只要你们保证干货的品质，这个价钱我可以接受。” 那大娘非常高兴，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我们家的东西好着呢，都挑最好的给你们。 同志，我明天就把东西给你送过去，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宋书宁，到时候你们跟服务员说找我就行了。” 那大娘称了五斤的虾蛄，把篮子递给她 “同志，这虾蛄不值啥钱，你拿去吃。” 那可不行，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宋书宁看见他们家打来的八爪鱼也挺不错，买了两斤。 她原本还想再买其他的，不过她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拎着重物走回去自己肯定坚持不下来，买这么多已经足够了。 付了钱以后，她拎着篮子往回走。 手上拎着重物，她比走来的时候更加艰难。 乡间的土路真是太难走了，要是有车子就好了。 当她走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她拎着东西去到招待所食堂，那大娘已经做好饭菜，零零星星有几个人过来打饭。 她去找那个大娘，让她帮忙加工食材，还给二毛钱的辛苦费。 那大娘同意了，她做别的东西不拿手，做海鲜可拿手了。 这些虾蛄很新鲜，清蒸就很好吃。 她把虾蛄洗干净，去了虾钳，虾须，砍去尾部的尖刺，不加一滴水，直接放到锅里用火蒸熟。 这样做出来的虾蛄，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留鲜味。 出锅的时候宋书宁尝了一口，虾蛄非常鲜美，再加上那大娘做的蘸水，特别好吃。 她还让大娘做了一份酱爆八爪鱼，也非常好吃。 她付给大娘两毛钱，就端着东西上楼。 看了一眼时间，都这个时候了，陆廷序没过来，应该不会过来了吧。 要是这样，她可就自己吃东西了。 她刚刚剥了一只虾蛄，就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 陆廷序推开门走进来，看见桌上放着两盘吃的。 宋书宁见到他非常高兴，“你来了。” 陆廷序的脸色有点沉，“不是跟你说过，有人敲门要先问清楚是谁再开门吗。” 她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宋书宁并不觉得这有多危险，他太谨慎了。 她并不是一点还击能力都没有，谁要是敢对她动手，她也有能力反击的。 “你说的是晚上，现在是白天，又不一样。 你干嘛一见面就教训人，我做了好吃的，还想着要留给你吃呢，不给你吃了。” 陆廷序把饭盒放下，打开盖子就能见到香喷喷的面条。 热乎乎的，一看就好吃。 她忽然想要吃碳水了。 可她刚刚才说了不给陆廷序吃自己的东西，这个时候她怎么好意思吃他的东西。 看了一眼，想吃。 再看一眼。 再一眼。 陆廷序把那碗面条推到她面前，“吃吧。” 宋大小姐最擅长顺着杆子往上爬，“这可是你自己让我吃的。” “是，我求着你吃的。” 宋大小姐这才拿起筷子，夹了几筷子放进自己的小碗里。 “我吃这些就够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陆廷序夹了一个荷包蛋进她的碗里，“吃吧。” 宋书宁夹了一筷子面，真劲道，还放了香油，好吃。 他带来的菜也好吃，带鱼煎得很香。 可坐在对面的陆廷序没有吃东西，而是手剥皮皮虾，放进一个小碗里。 宋书宁看见他拿着筷子，插进虾蛄的壳里，就把虾蛄一整条都剥壳出来。 很快他就剥了小半碗。 然后，那小碗推到她面前。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是给我的吗？” “你不是喜欢吃吗，吃吧。” 呜呜，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刚刚她还不愿意让他吃自己的东西，他却对自己这么好。 她也会对他好的。 “你也吃，这皮皮虾很鲜，蘸料也好吃，你快尝尝。” 陆廷序又剥了一只虾蛄，“你去码头了？” “去了，我还跟他们说好了，明天送鱼干过来，我就可以寄给吴大娘了。 我答应墩子，过来会寄鱼给他吃的，我可没有忘记他。” 看着她一脸求表扬的神情，陆廷序脸上难得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他笑起来还挺好看。 让人看一眼都觉得赏心悦目。 这么好好一个大帅哥，为什么就喜欢板着脸呢。 多笑笑多好呀。 “你平时就应该多笑笑，多好看呀。” 陆廷序脸上的笑凝固了，“别瞎说。” “没瞎说，你笑起来本来就好看，哥哥的笑，是夺命的刀。” 虽然他听宋书宁说过无数次这样的甜言蜜语，不过每次听到的时候，他的心跳还会加快。 这个女同志说话大胆又热烈，真让人招架不住。 “多吃饭，少说话。” “陆团长，你的耳朵又红了。” 陆廷序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她的碗里，“多吃一点。” 宋书宁瘪着嘴看他，“你太过分了。” 陆廷序：？？？ 他不就是给她夹菜了吗，这叫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 宋书宁笑嘻嘻地看着他，“你过分美丽，让我过分着迷。” 陆廷序：…… 陆团长的耳尖迅速变红，还有不住往脖子蔓延的趋势。 对象的套路一个接着一个，让人防不胜防。 宋书宁看见陆廷序的脸黑红黑红的，心情大好。 逗陆团长实在太好玩啦。 只可惜能跟她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刚吃完饭，他把东西收拾好，就要回去了。 宋书宁有点舍不得他，他要是走了的话，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呀，不能多陪陪我吗？” “部队还要训练，晚上我接你去吃食堂，顺便介绍我的战友给你认识。” “这么快就要去见你的战友了吗？” “你不愿意？” 宋书宁摇摇头，倒不是不愿意，只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不过宋大小姐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紧张的。 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见几个人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见就见，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晚上过来接你。” “你走吧，再见。” 陆廷序拎着饭盒刚出门，房门就关上了。 陆廷序：…… 刚刚不还说舍不得他，这也不像舍不得他的样子，反倒是盼着他快走。 女同志的心就像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 第109章 到部队看他的战友 宋书宁当然着急，她忙着打扮呢。 这可是她头一次在部队正式亮相，她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惊艳所有人。 今天去买鱼的时候，她出了一身的汗，得先打水洗个澡。 洗好澡之后，她做了全套的皮肤保养，气色看起来好极了。 换上吴大娘给自己做的黑色长裙，配上柔软的白色毛衣，还有中跟小皮鞋。 皮鞋红黑相间，黑色正好跟她的小黑裙搭配。 至于红色……她有红色的丝巾，绑在头上简直艳光四射。 不过这样看起来就太刻意了，她需要的是那种看起来是随便打扮，却能惊艳众人的效果。 红丝巾，不能用。 她给自己编了两条鱼骨辫，用红头绳绑住。 她的头发短，发尾绑不住，就这么披散在肩头。 完美。 宋大小姐对着镜子照了照，十分满意，并且给自己打出九十九的高分。 至于为什么要扣掉一分，她怕自己太骄傲。 做人还是谦虚一点好。 等她这么一整套打扮下来，已经花了三个多小时。 她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五点钟呢，陆廷序肯定还没过来。 她抓了一把糖，还有一个苹果，下到一楼去。 那女服务员正在织毛衣，动作非常快，看得她眼花缭乱。 这个年代的人真是多才多艺呀，什么都会做。 她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缓步走了过去，“同志，请问你这里有纸笔吗？” 那女服务员抬起头，看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愣了一下。 这女同志长得也太好看了。 这衣服也好，看起来又软又暖和，奶白奶白的，衬得这女同志唇红齿白。 女同志弯着眉眼看着她笑，她的心都快酥了。 怪不得那军人同志这么心疼她，中午都送饭过来给她吃呢。 这要是换成是自己对象，她也会放在心窝里疼呀。 “你要纸笔做什么？” “我想写封信，同志，谢谢你帮忙。” 说着，她递过来一把糖和苹果。 那个女服务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海岛水果多，什么水果都不稀罕，可苹果是北边的，可贵着呢。 这么大一个苹果，红扑扑的真好看，还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香得人都快要流口水了。 “东西是公家的，我们也是为人民服务。” “同志你说得对。” 那女服务员满脸笑容地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放进抽屉里，这才拿出纸笔递给她。 宋书宁接过纸笔，问那服务员，“同志，咱们这儿哪里有邮局？” “你出了门往左边走，走上半个小时，应该就能看到邮局了。” 这么远呀。 宋书宁觉得自己明天要是扛着六十斤重的东西，走上半个小时，她的腿肯定会废了的。 一切还是得等陆廷序过来再说。 陆廷序的力气大，让他扛着去。 那女服务员收了她的东西，态度变得好了很多。 “同志，你要是想给家里寄信，咱们招待所旁边就有个邮箱，你把信投到邮箱就行，每天早上都有邮递员过来取信。” 这固然是个办法，可她还要寄东西回去呀。 “谢谢同志，你真是一个大好人，那我就先上去写信了。” 她要给徐灵芳写信，告诉她自己的住址。 虽然她搬到海岛上了，但她的事业不能因此中断，该做的生意还是得做，该赚的钱还是得赚。 在信里，她还描述了海岛的美丽风光，还有这里鲜美的海鲜，邀请徐灵芳有空过来海岛做客。 这就像是掉在驴面前的胡萝卜，只有充分激励自己的员工，员工才能心甘情愿帮你办事。 除此之外，她还告诉徐灵芳，自己给她寄鱼虾，让她尝尝海鲜。 把信写好之后，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下到楼下去等人。 可是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连个人影都不见。 这个臭男人怎么还没来，该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吧。 一辆军用吉普开了过来，宋书宁看了一眼，车上坐着的不是陆廷序还有谁。 “你来啦。” 陆廷序看到笑盈盈的对象，喉结上下滚动。 她这么打扮是不是太好看了点。 要不要让她去换件衣服。 可她就算不打扮，还是很漂亮。 算了吧，就这么着吧。 “上车。” 宋书宁跑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我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 陆廷序的目光落在那张明艳的小脸上，“好看。” 宋书宁这才满意地笑了，看到陆廷序的表情，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走吧，我去会会你的战友。” “一会儿你见到他们不用紧张，也不用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他们在部队待的时间长了，有些不拘小节，不过他们没有恶意。” 宋书宁甜甜一笑，“我知道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丢面子的。” 陆廷序开车前往部队食堂，宋书宁是外来人员，需要登记。 当值的哨兵拿出登记本让她登记，看见宋书宁低头写字，忍不住一个劲地偷瞄。 这就是陆副团的对象吗，长得也太好看了。 看起来娇滴滴的，笑起来还甜甜的。 陆副团这么一个黑面煞神，怎么会找到这个好看的一个姑娘。 要是陆副团生气，这姑娘得吓哭吧。 肯定得哭，连新兵蛋子都能被陆副团训哭，这么柔柔弱弱的女同志，哪会顶得住陆副团的怒火。 这女同志太可怜了。 宋书宁登记好了之后，正好对上哨兵怜悯的眼神。 宋书宁：…… 他站岗不能动，但这一眼却包含了太多。 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写好了，这样就行了吗？” 那哨兵看了一眼，放行了。 陆廷序直接开车到食堂门口。 食堂里已经少了不少人。 他是特意挑这个时候过来的，人太多太容易引人注目了。 “下车，走吧。” 食堂里，方元他们坐一桌，都在等着陆廷序带对象过来。 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会让陆廷序这么着急结婚。 他们等了这么久，黄花菜都快凉了，才看见陆廷序从门口走进来。 大伙儿的双眼立刻放亮，来了，他们来了。 他身旁确实有一个娇小的人影，但是陆廷序的块头太大，挡住了，他们只看到一片裙角。 那群人像是抓心挠肝一样难受，这老陆真是的，挡得死死的，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一群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陆廷序低着头，不知道跟人女同志说了什么，就一块儿去打饭了。 他们终于能看到女同志的背影了。 身材纤细，高度就到陆廷序的肩膀上边一点，还穿着小高跟，可真够讲究的。 不是说是个农村姑娘吗，看这打扮也不像呀。 过来了，那姑娘转头了。 天仙呀。 她站在那儿，就跟春日里枝头盛开的桃花一样，娇艳夺目。 怪不得老陆这小子这么着急跟人结婚呢，原来人长得这么漂亮。 要是他们有这么好看的对象，他们连夜扛着床住到林军长办公室，高低让他把结婚报告给批下来。 第110章 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宋书宁进到部队食堂，就能感受到气氛的不一般。 食堂很大，里边还有很多穿着绿色军装，穿着海军服的人在用餐，气氛很严肃。 随着她走进来，有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不自觉收紧小腹，挺直腰杆，跟在陆廷序的身旁。 气氛有点吓人。 她悄悄拽了拽陆廷序的衣角，为什么大家都像看猴一样看着她。 宋大小姐想要惊艳登场，可她不想受到这样的关注呀。 一群当兵的就这么看着她，她感觉自己像罪犯。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不用紧张，我们先去打饭。” 说完，他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去，那些偷偷打量的人立刻收回目光，安静得如同鹌鹑一样。 这就是陆副团的对象呀。 长得可真好看，跟电影上的人一样。 他们站在橱窗面前，两个炊事班的战士见到宋书宁，有些不好意思。 陆副团的对象可真漂亮呀，就是看着有些太瘦了。 他们炊事班肯定不能苛待了人，必须让嫂子吃饱喝足。 宋书宁看着堆积如山的饭菜目瞪口呆，悄悄问陆廷序，“你们的饭量这么多的吗？” 陆廷序看了一眼她的那一盘饭菜，都堆得冒尖了。 “你先吃着，吃不完再给我。” “你不怕撑着吗？” “怕我撑着你就多吃点。” 陆廷序带着宋书宁去到旁边的一个桌子，那桌坐着六七个人。 一看见她，陈红标率先跟她打招呼，“弟妹，我叫陈红标，是部队的司务长，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来找我。” 宋书宁笑着朝他点点头，“谢谢你，司务长。” 陈红标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眼，心脏怦怦跳了起来。 娘耶，弟妹笑起来也太好看了。 声音还这么柔，这么甜，太好听了。 不行，他已经觉得陆廷序这小子配不上弟妹了，怎么办。 就陆廷序这个狗脾气，肯定会把弟妹气哭吧。 “弟妹，你快坐。” 宋书宁看了一眼油亮亮的板凳，抿了下嘴，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还是坐了下去。 桌上的人一个个开始自我介绍，宋书宁见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名字根本对不上脸。 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胖瘦，连身高都差不多，最重要的是连肤色都差不多。 海岛长年日晒，紫外线辐射强烈，这些大男人一个个都晒得黝黑。 救命，她真的分不清谁是谁。 刚开始她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名字，后来就记混了。 算了，别难为自己了，今天就这么着吧，以后再记。 反正他们还是会有见面的机会。 “弟妹，你跟老陆是怎么认识的？” “我就说老陆平时闷不吭声，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弟妹，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老陆瞒得够紧的，有这么漂亮的对象，硬是谁都没说，结婚了才把人带过来。” …… 一个个问题砸了过来。 宋书宁：弱小，无助，十分可怜。 你们看起来这么严肃，怎么一个个这么八卦呢。 “我跟陆廷序是在向阳大队认识的，我在向阳大队当知青，他在年底到大队去，我们就认识了。 我们彼此确定心意以后，我跟着他过来随军。” 同桌的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都知道陆廷序休假了大半个月，原来谈对象去了。 这才十几天的时间，他就搞定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对象？ 老祖宗说兵贵神速，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陆廷序轻咳一声，“你们怎么这么多话，还不吃饭。” “你吃你的，我们跟弟妹说话，又不耽误你吃饭。” “就是，老陆，你吃你的，别管我们。” “弟妹，是不是老陆追你的时候太死皮赖脸，怕你说出来惹人笑话？” 那倒是没有。 当初是自己死皮赖脸追求的他。 不过这种事她会说出来吗。 肯定不会呀。 宋大小姐也是要面子的。 “那倒也没有，我们……我们是一见面，就觉得对方不错。” 方元：“那就是一见钟情。” 许江意起哄道：“老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见弟妹长得漂亮，你就惦记上了？” 陆廷序看向宋书宁，她就仗着在外面瞎说吧。 宋书宁抿着嘴，眼神有些躲闪。 没办法，当着陆团长的面撒谎，还是有点心虚了。 不过她话都说出去了，她就不相信陆廷序会拆她的台。 他要是不按自己说的，晚上回去有他好看的。 陆廷序无奈道：“算是吧。” 宋书宁满意了，还是得装作羞涩地低下头。 那几个人忍不住起哄。 原来你是这样的陆副团，以前大伙儿都看错你了。 以前那么多人给他介绍，他都不当一回事，原来是没看上。 要真看上的话，他是会主动出击的。 大家都在打趣他，陆廷序岿然不动，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受影响。 宋书宁在旁边看着，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还挺有趣。 陆廷序这样的性格，能跟这么多性格活泼的人交好，还挺神奇的。 她吃饱了以后，就把自己的饭盒推到陆廷序那边。 红薯饭只吃了两口，菜吃的比较多。 陆廷序接过她的饭盒，开始吃她剩下的饭菜。 桌上的一群大老爷们见到这一幕，惊讶地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没看错吧，他居然吃别人吃剩的东西。 老陆呀，你已经变了，你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老陆了。 方元问他，“老陆，你跟弟妹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报告已经交上去了，过两天应该就能批下来。” 陈红标笑眯眯地看向宋书宁，“弟妹，我听说外面的人结婚，都要有三转一响，你可别跟老陆客气。” 许江意赞同地点点头，“你可别心疼钱，人一辈子就结婚一次，该要的东西就得要。 还有你们要是结婚，肯定得摆酒吧，咱们部队这么多人，你摆上百八十桌就行了。” “是呀，弟妹，到时候流水席一摆，说出去你多有面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宋书宁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们是不是开玩笑的？ 摆百八十桌的喜酒，会把陆廷序给愁死吧。 不是钱的问题，她相信陆廷序肯定能掏出这笔钱，最大的问题是物资。 结婚摆酒的饭菜肯定得好吧，东西要是不好，抠搜的名声得跟着他们一辈子。 可这年头物资匮乏，他们去哪里找这么多的东西。 “还是不用了吧，现在不是提倡艰苦朴素吗，我们办婚礼还是要低调一点。 结婚是件喜事，邀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热闹热闹就行了，不必要这么铺张。 婚后生活能不能过得好，跟这些也没多大的关系。 只要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我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方元和许江意对视了一眼，这女同志不简单呀。 “行呀，老陆，你娶了个贤内助呀。” “老陆，你真是有福气。” 陆廷序看向宋书宁，她正装作娇羞地低下头。 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她装的还挺像回事。 第111章 看新房 吃过晚饭，陈红标带他们去看房子。 虽然他们的结婚报告还没批下来，不过这都是早晚的事。 他们是新婚，房子肯定得重新弄一弄。 他们挑好房子，把房子翻修一下，等到结婚证一领，就能住进新房了。 陈红标先带他们去看楼房。 楼房好呀，他们小两口住在楼房里，房间够用，还方便。 宋书宁跟着一块儿上楼房，这儿的楼房都是五层的，有好几排。 他们进到中间的一栋楼，走廊上堆满了杂物，只留下一个窄窄的过道。 楼梯口还有孩子玩闹，闹哄哄的，还有几次差点撞到人身上。 她对这儿的第一印象就不是很好。 等她跟着他们进门，这是套两室一厅一卫的房子，有自来水，有卫生间，有厨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房子。 可宋书宁看过之后，觉得这里的房子太小了，而且还吵。 他们开着门，就能听到大人骂孩子的声音，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门口还有一个大娘探头探脑，被她逮了个正着之后，那大娘跟陈红标打招呼。 “司务长，这房要住人了？” “是，这是陆副团和他的对象，结婚以后要住进来。” 那大娘的目光在年轻军官，和这个年轻姑娘身上转了转。 男的长相英俊，女的长得漂亮，还别说，是挺般配的。 “那挺好的，看起来就般配呢。 陆团长，你们要是搬进来，咱们可就是邻居了，要不要上我家去坐坐？” 陆廷序拒绝了，“不用了，大娘，我们还要去平房那边看看。” “平房有什么好看了，还是住在这儿方便。 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打开门一叫，隔壁邻居都能过来搭把手。” 宋书宁觉得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方便。 不是说她不愿意让人帮忙，而是他们没有边界感，隐私权就是一个问题。 就像这个大娘，刚刚就一直在门外偷看。 还有这屋里的几个小孩子，没问一声就跑进来，在房间里乱跑乱跳。 宋书宁觉得自己要是住进这里来，肯定连一点隐私权都没有了。 她一点不喜欢这样。 “司务长，我还是想去平房看看。” 这两个人的想法还真是一模一样。 虽然陈红标觉得楼房的条件比较好，可人小两口都想要去平房，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带着他们去到一间平房，带着一个院子，面积很大，就是房子破旧了些。 墙上的石灰脱落，露出里边的墙体，斑驳不堪。 窗户有些已经坏了，也没来得及修，玻璃破了的，用报纸黏上。 窗框也有坏了的，发霉的，窗子摇摇欲坠。 水泥地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坑坑洼洼，而且地上也脏，黑一片黄一片。 宋书宁进到屋里，几乎没地方落脚。 脏，太脏了，太破了，根本不能住人。 唯一让她比较满意的是，房屋的面积比较大，而且是单门独院，把院门一锁，谁都进不来，她就能在家里随便造。 但是要住进来，装修的工程量就比较大了。 陆廷序低头问宋书宁，“你看中那一套？” 宋书宁皱起眉头，“就没有好一点的吗？” 陈红标摇摇头，“弟妹，不是我臧私，现在住房紧张，楼房就能分你们两居室的，三居室的要分给那些拖家带口的。 平房倒是还有别的，不过这间房的布局好呀，而且是保留得比较好的了。” 这还叫保留比较好的？ 那其他房子得破成什么样呀。 宋书宁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那我还是选这一套房吧。” 虽然动起手来比较麻烦，但是装修好了的话，住着还是舒服的。 要是住进楼房，刚开始可能省事，可后面的麻烦事就多了。 陆廷序在屋里转了转，他得买点石灰来抹墙，把墙面刮得雪白，才有新房的样子。 这么灰扑扑的，哪像是结婚要用的房子。 还有这地面，得弄点水泥抹平，最好搞到瓷砖铺上，不只是美观，以后打扫起来也方便。 还有窗户也得找木匠过来修一修，把坏掉的窗框换掉，门也得重新刷油漆。 还有家具也得赶紧做起来，柜子，桌子，衣柜，板凳，床，这些都得有。 这么多的家具可得花不少时间，他得赶紧去找家具厂定做。 这些事情有陆廷序操心，宋书宁最最关心的，就是厕所的问题。 在看到配套的厕所时，她两眼一抹黑。 这个厕所不行，一定得改造。 她不要求坐式马桶，不要求干湿分区，但是必须有一个干净的蹲式便盆，要有冲水的水龙头。 这是她的底线。 陆廷序看见她从厕所出来，眉头一直没松开过，问道：“怎么了？” “我想要一个像楼房那样的卫生间。” 这有什么难的，看把她愁成什么样了。 陆廷序转头跟陈红标说道：“老陈，你帮我找点水管，瓷砖，我要改造茅房。” “行，我去仓库看看有没有，要是有了就给你拉过来。” 他们看得也差不多了，陆廷序看时间也晚了，准备送宋书宁回去。 “走吧，我送你回招待所。” 宋书宁点点头，跟着陆廷序出到外边，却看见外边好像有不少人。 是不是吃完晚饭，大伙儿都出来散步了？ 宋书宁也没多想，坐上了吉普车，跟陈红标道别，“司务长，今天谢谢你，我们先回去了。” “弟妹，你们慢走。” 陈红标看着他们开车走远，正准备离开，却被一群嫂子围住了。 “司务长，那姑娘真是陆团长的对象？” “他们上这儿来做什么，看中这儿的房子了？” “那姑娘是哪儿的人，做什么的？” 陈红标听着嫂子们叽叽喳喳的问话，简直不知道要回答哪一个才好。 “嫂子们，宋同志确实是陆副团的对象，再过阵子就跟陆副团搬过来住，有什么话你们以后再问她吧。 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陈光标忙不迭地跑了。 陆副团可是这些嫂子眼里的大红人，好几个嫂子想介绍自家的外甥女，侄女给他。 现在人结婚，估计有一群嫂子要不舒服了。 那些嫂子看见他们离开，凑在一块儿讨论起来。 “陆团长开车送她回去呢，看来真对这姑娘上心了。” “这姑娘长得还挺漂亮。” “我怎么听说她是农村人，是陆团长在向阳大队认识的。” “看来她挺有本事，陆团长眼光这么高的人，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要是没点手段，也抢不了李参谋长媳妇给自家外甥女拉的亲事。” “这女同志长得一副狐狸像，走路也妖妖娆娆的，你们刚才看没看见，她走路那屁股扭的，胯骨都快飞上天了。 现在这天气她穿裙子，还穿高跟鞋，一看就不是个踏实过日子的。” “那可不是，她身上的那件毛衣，我在大商场见过，可贵呢，三十多块，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陆副团的津贴估计都花她身上了。” 宋书宁不知道自己只是在家属院露一次面，就遭到各种贬低。 她现在回到招待所，忙着和陆廷序斗智斗勇呢。 第112章 迟早破了他的金身 宋书宁从家属院回去，洗了澡，心情颇好的回到房间护肤。 陆廷序给她洗好衣服，把搪瓷盆放回屋里，就准备回去了。 宋书宁把房门关上，堵在门口不放他走，还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天这么冷，夜这么黑，你真就舍得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这个地方呀？” 陆廷序的眼尾狠狠跳了一下，她又来了。 他早该趁着她洗澡的时候离开，现在想要走都走不了。 看着那双盈盈秋水的眼睛，他喉头发干，“你让开，我该回去了。” “我就不让。”她缓缓走上前，细长的双臂缠上他的脖颈，“你就一点不想我吗？” 她刚刚洗澡，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芳香，闻着像是花香。 陆廷序向来不喜欢这些味道，但他并不反感她身上的这股香味，反而觉得心驰神荡。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他可以经受住一次诱惑，可两次，三次呢。 “放开。”声音有点哑。 “我就不放。”声音很软，像是软绵的。 宋书宁伸手去扯他的衣服，却被陆廷序用力按住了手，“你别乱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这个大胆的女同志，软软地贴了上来，湿热的舌尖探了进来。 真是个欠教训的女同志。 她怎么就这么大胆，怎么敢这么撩拨一个男同志。 陆廷序抓着她的手腕想要把人推开，听见她的呼声，不敢动了。 小姑娘的皮肉太嫩，他稍稍用点力都会留下印子。 要是不小心把她弄伤，估计小姑娘会躲在招待所哭鼻子。 推也不敢推，抓也不敢抓，最后被宋书宁推着坐到一张椅子上，人坐在他的大腿上。 她像是一条妖娆的美女蛇，酣畅淋漓的进攻，亲得舒服的时候还会无意识发出低吟，听得他的心口都麻了。 陆廷序捏成拳的双手，青筋暴起，最后耐受不住似的抚上她的后腰，死死圈住她的腰，反客为主，吻得很深很动情。 他身上很热，宋书宁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团火包围起来，身上也烧得厉害。 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脑子晕晕乎乎的，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异常兴奋。 听说接吻会分泌肾上腺素，原来只是真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轻飘飘的仿佛躺在柔软的云朵里，随着云朵不停地飞呀飞。 滚烫的吻沿着下巴落在脖颈，燃起一片诱人的粉红。 他的动作很生涩，偏偏就因为这样，才格外撩人。 宋书宁的呼吸一滞，仰着头，绯红蔓延全身，胸口几乎燃起火，“陆廷序……” 声音颤巍巍，还带着哭腔，可怜又可疼。 陆廷序从她胸口抬起头，呼吸不稳，“要我停下来吗？” 宋书宁眼神迷离，双颊潮红，看见他的脸憋得都快青了，一口咬在他的耳尖，声音酥麻入骨，“不要停。” 就算她现在要停下，他恐怕也停不下来。 陆廷序低头，细细亲咬她的脖子，不住往下…… 宋书宁受不了他这样，趴在他的肩头咬他的肩膀，指尖在他后背轻轻滑动，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声音软得不成样。 最后，陆廷序把人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宋书宁想要翻身起来，却被他紧紧箍着，压根儿动不了。 她仿佛在火炉里走了一遭，汗水将头发都打湿了，眼里缠上了水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都化身钢铁侠了，居然还不愿意给她。 “陆廷序，你还是不是男人。”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质疑。 陆廷序被她气笑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人压在床上，狠狠就地正法。 可他不能。 他活了二十五年，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在没结婚之前，他决不能夺走她的清白。 他是个男人，是个军人，得有自己的担当，不能跟着她一起胡来。 “再等等，等我们结婚了，我们再圆房。” 宋书宁又气又难堪，他就是个老古板。 “结婚报告不是早就交上去了吗，这么久还批下来吗？” 陆廷序的表情顿了一秒，“还在走流程，你放心，我们迟早会结婚的。” 他什么意思，自己根本不是着急要嫁给他。 宋书宁抓起他的手臂就咬。 陆廷序一句话都没说，连一句闷哼都没有，只是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宋书宁感觉到嘴里有股血腥气，这才松开他的手。 手臂上有两排牙印，上面还渗出细密的血丝。 她抬起眼看向陆廷序，“你不痛吗，干嘛不反抗？”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消气了吗？” 宋大小姐气鼓鼓，“没有。” 她脾气大得很，以为他这么做就能让自己消气吗，没门。 送上门的肥肉他都不吃，宋大小姐觉得自己好丢人。 陆廷序伸手到她嘴边，“没消气就再咬。” 宋书宁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不咬，牙酸。” “你再等我几天，等我们结婚了，结婚了我一定给你。” 宋书宁脸上一热，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好像她很饥渴一样。 她根本没有那么馋他的身体……好吧，她是有点馋。 尤其看到他那样隐忍的表情，她就想要试一试。 谁知道自己遇上的是忍者神龟。 宋书宁偷偷瞄了一眼，而且还是万年的忍者神龟。 翘成这样还能忍住，忍着神龟都得跟他拜师。 “你该不会是外面有女人了吧？” 陆廷序额角青筋暴起，他忍得这么辛苦，这个小没良心的还这么污蔑他。 “等结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书宁一点都不怕他。 他也就是嘴硬，现在肉都送到他嘴边了，他不照样不敢吃。 后来的她才知道，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 他是真的能忍，也是真的言出必行。 结婚以后她根本不用撩拨，他比谁都主动，让人看到他都恨不得逃走。 陆廷序下楼的时候，柜台的服务员发现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见到自己还点头示意，这才走出去。 发生什么事儿了，他怎么会这么高兴。 陆廷序开车回到部队，换车以后跑到训练场，把一身的力气都消耗光，身上的衣服湿得几乎能滴下水来，这才回宿舍。 方元看见他一身臭汗走进来，不由啧啧称奇。 他对象都来了，他不陪着对象花前月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老陆，你别告诉我，你刚去训练回来？” 陆廷序瞥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 “弟妹大老远跑来，你不去陪弟妹，你跑去训练，这叫没问题？” 就是因为去陪了对象，他才得去加强训练，把精力都消耗光。 跟他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陆廷序拿着衣服去浴房洗澡。 宋书宁躺在床上，听着陆廷序下楼，这才起身把房门给锁上，上床睡觉。 臭男人，她就不信他是金刚不坏之身。 就算是，她也得破了他的金身。 第113章 寄海鲜回去 第二天宋书宁起床去洗漱，窝在自己的房间吃饼干当早餐。 服务员大姐上来找她，说是有人送东西过来给她，让她下去看看。 宋书宁十分惊讶，他们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她把最后一口饼干吃光，拿起一块糕点给那服务员，“秦大姐，多谢你跟我说这个事，这点心你拿去吃。” “这怎么好意思呢。” 宋书宁不喜欢这样推来让去，直接将糕点塞给她。 “秦大姐，人在哪儿呢，你快带我去看看。” “就在楼下呢。” 宋书宁拿了篮子下楼，果然在门口看到昨天的那个大娘，旁边还放着两个筐子。 “大娘，你来了。” 那大娘看见她，悄悄松了口气，笑着走上前来，“同志，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过来了。 足足六十斤，一两都没少，你可以拿秤来称看看。” 宋书宁看着那两大筐的东西，真不敢相信这么多的东西，才有六十斤。 “大娘，我当然相信你。” 她从衣兜里掏出钱，数出六块钱递给她，“大娘，这是钱，还有你的篮子。” 那大娘眉开眼笑地接过钱，宋书宁的目光在她肿大变形的手多停留了一秒。 大娘笑呵呵地说道：“同志，你不是说要把东西寄回家吗，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她这小身板看起来也不像能干活的，把这么重的东西扛到邮局，估计也费劲。 她在自己这里买了六块钱的东西呢，整整有六块钱，自己帮她把东西送到邮局，也不是什么大事。 宋书宁没想到她的售后会这么好，还怪不好意思的。 “这多不好意思呀。” “没啥不好意思的，姑娘，走吧。” 她这么热情，宋书宁也就不推辞了，上楼把自己写好的信拿下来。 “大娘，这些东西我想分成三份，每一份都要十斤鱼，十斤虾。 可我没有秤，你有办法能找到秤，帮我分一分吗？” “还要啥秤呀，我换了这么久的东西，手上有准头。 你要是信得过我，东西就交给我来分，保证差不离。” “好呀，那你给我分分。” 大娘没有袋子，秦大姐不知道从哪儿找来几个干净的袋子，送给她用。 大娘把东西分成三份，她用手掂了掂，说道：“差不多了。” 宋书宁不知道重量会相差多少，但是她用肉眼来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我们出发去邮局吧。” 大娘挑起担子，“成，咱们这就走。” 那大娘看起来得有六十多岁了，挑起六十斤的担子居然一点不费力，看得宋书宁叹为观止。 “大娘，你可真厉害，年纪这么大了，还能挑这么重的东西。” 大娘笑呵呵的，“不行了，现在老了，前几年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我能挑一百二十斤的东西。” 几年前？ 那时候她不就是五十多岁吗，居然这么厉害？ 宋书宁好奇道：“大娘，你今年多大了呀？” “我今年快四十五了。” 宋书宁：…… 尴尬了不是。 她还以为大娘六十多了，还一口一个大娘叫得欢，谁知道人的年纪根本没那么大，自己平白给她添了二十岁。 但她发誓，这事真的不怪她。 大娘的外表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老得多。 “真是不好意思，你还年轻呢，我还一口一声大娘的叫着你。” 那大娘还是笑呵呵了，“这有啥呀，我年纪是比你大得多。”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兰，叫做兰萱草，就是萱草的那个萱草。” “那我以后就叫你兰大婶吧。” “成呀，姑娘，你不是咱们岛上的人吧？” “不是，我是刚刚过来随军的。” “我就说嘛，你长得这么白嫩，看起来就不像咱们岛上的人。” 海岛的紫外线辐射确实很强，海岛上的人肤色普遍比较深。 看来她以后除了护肤，还得做好防晒工作，要是被晒伤了，对皮肤的伤害可是不可逆的。 她走了一会儿，担心兰大婶会累着，问道：“兰大婶，咱们用不用休息一会儿？” “不用不用，这点东西我能扛得动，一点都不重。” “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说。” “成。” 他们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来到邮局，宋书宁把东西全都寄了出去。 邮局有报纸，她也不管过没过期，买了一大叠报纸回去。 这年头还没有电脑，获得外界信息的渠道太单一了，很多百姓家里没电视，只能通过收音机和报纸，来了解外边的消息。 她连收音机都没有，报纸是她最容易收集讯息的渠道。 兰大婶看见她买报纸，十分惊讶，“宋同志，你还识字呢？” 她的这个疑问才让宋书宁感到惊讶，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后世，这是六十年代，很多人并不识字。 国家在八六年开始实施义务教育，之后的几十年才得到普及。 可以说在这个年代，识字的是绝少数，不认字的才是绝大多数。 “对呀，我认字的。” “可真好，你一看就是个城里姑娘。” 出到邮局门口，兰大婶十分不好意思地问她，“宋同志，你以后还会往家里寄干货吗？” 宋书宁刚开始还有点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转念就明白过来了，她是想问自己以后还会不会跟她买东西吧。 “会呀，以后我会往家里寄过来，一定会跟你拿货。” 兰大婶满是沧桑的脸，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宋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兰大婶，你别这么说，你们把好的干货留给我，我也受益。” 兰大婶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你。 我家在码头上跟人换东西有几十年了，做的都是良心买卖。” 宋书宁看见她一副恨不得指天发誓的模样，有些无奈地转移了话题。 “兰大婶，我们去码头看看，我今天还想吃点新鲜的海鲜。” “成，咱们这就去，这会儿那老头子该回来了。” 他们去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卖东西了。 兰大婶四处看了看，终于看见自己家的老头子。 “我家老头子就在那边呢，宋同志，我们走。” 宋书宁跟着兰大婶走过去，看到她口中的的那个老头子，看起来也像六十多。 但她这会儿不会傻乎乎的觉得，这人真这么老了，他的真实年纪肯定比这个长相要年轻。 他从海上回来不久，正从船上卸货，宋书宁能看到他的腿关节有些变形，手关节也有些变形。 海岛的生活环境潮湿，尤其是渔民，几乎一年四季天天跟水接触，很容易患内风湿。 这个大叔的这些症状，跟患内风湿的病症是一样的。 真是难以想象他病成这样，还要下海打渔，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第114章 对象太能磨人也头疼 他们打来了好几个大龙虾，宋书宁挑了两只最肥美的，还买了两条鱼，和几只生蚝。 她把东西领回去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了。 这么大的龙虾，做成蒜蓉清蒸肯定好吃。 还有蒜蓉粉丝生蚝，红烧鱼，等陆廷序过来了一块儿吃。 厨房的大娘看见她拎着东西过来，就知道自己又有活儿干了。 海鲜加工并不麻烦，她只需忙活一阵子，就能有二毛钱进账，她还是挺喜欢的。 一天两毛钱，一个月就能有六块钱了，希望这个大方的女同志能多住一段时间，让她多赚点钱。 宋书宁端着菜回房间，看见秦大姐在守着柜台，她给了秦大姐两个生蚝。 秦大姐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呢，你自个儿吃就成了。” “大姐，东西不多，你尝尝味道。” “那我就多谢你了。” 宋书宁朝她笑了笑，端着菜进到自己的房间。 陆廷序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托着腮，盯着桌上的菜看。 看见自己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你来了。” 不知道怎么的，这画面让他感觉，她就是等候丈夫下班的妻子，招待所的这个小房间，竟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 他走了过来，默默把饭盒放下，“吃饭吧。” “我今天做了好吃的，兰大婶给我两个很大的龙虾。” “兰大婶？” “对呀，就是昨天卖给我海鲜的兰大婶。 她真是个好人，还帮我把东西送到邮局，一分钱都不肯收呢。” 宋书宁见他打开饭盒盖子，里面是炒面。 “这是你们食堂炒的吗？” “对。” “你们食堂中午的饭菜是不是比较好，昨天我过去怎么吃的是红薯饭？” 这是他掏腰包买的，能不好吗。 “以后我送点粮食过来，你让食堂帮忙做饭。” 宋书宁点点头，“好呀。” 反正已经做菜了，多煮个饭也没什么。 “你以后要是饿了的话，可以先吃饭，不用等我。” “不行呀，我还是等你才能吃饭。 要是我吃饱了，留着你一个人饿肚子，我会心疼的。” 陆团长有些招架不住对象的甜言蜜语，坐了下来，把面夹进她的小碗里。 “先吃饭。” 宋书宁看见炒面里居然有海参，有些惊讶。 大食堂居然能吃到海参，他们的伙食是真的很好呀。 “我们的房子开始装修了吗？” “我已经在找材料了，等材料运到，很快就可以装修。”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住进去呀？” “那房子需要装修的地方比较多，要弄好得十天半个月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领结婚证呀？” “结婚报告还在审批，等走完流程，我们就能去领结婚证了。” 宋书宁嘟起嘴，“你们部队可真严格，要结个婚真是太不容易了。 结婚报告怎么审批这么久，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陆廷序夹菜的筷子一顿，紧接着若无其事地说道：“一切都是按正规流程走得，怎么会出事。” “那你催他们快一点。” 不把结婚证拿到手，她心里就是不踏实，总觉得会出什么意外似的。 “我会催他们的。”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他，“陆团长，你是不是也很想快点跟我结婚呀？” 陆廷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盯着桌上的龙虾看，“结婚报告都交上去了，我们当然要结婚的。” “谁跟你说结婚报告啦，我说的是你的心情，你是不是很期待跟我结婚呀？” 陆廷序的耳尖有点红，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给她夹了一块龙虾肉。 “吃饭。” 宋书宁鼓起嘴，真是个木头。 这张嘴这么会亲，可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一句甜言蜜语，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眼睛骨碌一转，夹了一个生蚝给他，“你多吃点，听说生蚝对男人……大补。” 陆廷序本来在吃东西，听到她的这句话，差点没被噎住。 这个女同志……太大胆子，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宋书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你快吃呀，多吃两个。” 陆廷序深吸两口气，还让他多吃，她在暗示什么。 “这些话不该是你一个女同志说的，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像什么话。” 臭男人真是太严肃了，宋先生都没他这么严肃。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嘴，“又没有别人，我就是想要给你补身体嘛。” 陆廷序咬牙，她还说。 “我的身体好得很，不用补。” “那谁知道呢，我又没有试过。” 陆廷序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对象太磨人了，就算他意志力强于常人，也快要控制不住了。 宋书宁看见他眼中情绪翻滚，像是恨不得要吃了自己似的，知道他不能再逗了。 平时逗逗陆团长是挺好玩的，但是逗得太过，要是他翻脸就不好了。 “你吃嘛，我尝过了，很好吃的。” 宋书宁夹了生蚝，递到他嘴边，“张嘴吃呀。” 陆廷序看着巧笑倩兮的对象，仿佛受到蛊惑一般，张嘴吃下那一只生蚝。 “好吃吗？” “还行。” “那你多吃点，这些都是你的了。” 陆廷序非常怀疑她在内涵自己。 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磨人的对象。 吃过饭，时间也差不多了，陆廷序拎着饭盒就要回部队去。 宋书宁依依不舍地送他到门口，“晚上你还来看我吗？” 说起晚上，陆廷序立刻想到昨天晚上那火辣辣的一幕幕。 昨天回到宿舍，他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是这个缠人的小妖精。 “晚上我送粮食过来。” 宋书宁立刻笑得一脸春光明媚，“好呀，那我在房间等你。” 陆廷序看见她笑容灿烂，却觉得她盯着自己的眼神不怀好意，像是看着案板上的肉，想要从哪里下口。 “我送完粮食就走。” 宋书宁抿嘴，那也要他走得了才行呀。 “知道啦，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走了。 也不知道信没信她的话。 宋书宁关上门，先美美睡了一觉，醒来以后进到空间玩电脑。 时间差不多了，她才下楼，让人帮忙做了一份红烧鱼。 在大娘做饭的时候，她到院子里转了转，院里有两个女人拍被子。 宋书宁没见过这样的，她们一个人拿着一根棍子，狠狠抽挂起来的棉被。 今天有太阳，她们把棉被拿出来晾，她能理解。 可她们抽棉被，她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宋书宁看了一眼，准备走人的时候，那两个人边抽棉被边聊天，说到了她，还提到陆廷序。 她忍不住停下来，竖着耳朵听起来。 第115章 他出任务去了 “你听说了吗，陆团长有对象了？” “怎么没听说，人还住在咱们招待所呢，看着挺漂亮的。” “你见过？” “见过，长得白白嫩嫩，就是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不像能干活的样子，也好打扮。” “我还没见过她呢，她能有于向红漂亮？” “我看陆团长的对象是比于同志漂亮，不过这年头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于同志看起来比较能干，还有正式工作，陆团长的对象这点就比不上她。” “要我说还是于同志跟陆团长更般配，陆团长怎么就看不上她，偏偏看向一个村姑。” 好生气呀，这些人觉得她配不上陆廷序。 可她们夸她漂亮耶。 宋大小姐支棱起耳朵，继续听八卦。 她倒要听听，那个于向红跟陆廷序是什么关系。 她们不负众望，又说起了于向红的事。 “于同志跟陆团长真有过一段？” 另一个人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那可不是咋的，你可别跟别人提起，这个事儿不好往外提。” “你咋知道？” “我有个外甥女就在文工团，还能不知道？ 听说每回文工团到部队慰问的时候，于向红都会跑去找陆团长，多少人都看见了。 谁知道陆团长从乡下找来这个，这不是负心汉吗。” 好家伙，原来陆廷序跟这个叫于向红的谈过吗？ 不行，今天她必须要好好问问他。 她才不要做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要是她真的无意中介入过他们的感情，现在她知道实情了，肯定头也不回的跑了。 陆廷序对于要见对象这个事，充满了兴奋，同时又很煎熬。 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同志，面对对象的撩拨，他没办法无动于衷。 可他却要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压抑自己的本性，不跟她亲热，实在太难熬了。 为了到时候不那么兴奋，他只能在训练场上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这样一来，那些新兵蛋子可就惨了。 活阎王真是名副其实。 偏偏他的体能还是最好的，根本没人能破得了他的纪录。 每当他一个眼神扫过来，不用说一句话，眼里明晃晃就写着两个字“废物”。 大伙儿都欲哭无泪，谁能比得上他那么变态的体能。 许江意看见陆廷序发了狠似的训练新兵，疑惑道：“老陆谈对象以后，怎么越来越凶惨了？” 不应该呀，谈对象的人不把精力花在对象身上，花在这些新兵蛋子身上做什么。 看他把这些年兵蛋子训练成什么样熊样了。 方元吐出嘴里叼着的草，“那谁知道呢，估计跟弟妹吵架了吧。” “不能吧，弟妹的脾气看起来挺好的呀。” “女同志嘛，在对别人的时候一个样，对自己对象的时候又是一个样，以后你谈对象就知道了。” 许江意感觉自己被插了一刀，他不谈对象怎么了。 “你自己不也没对象，你怎么知道？” “我没对象，可我有我姐呀，我还能看不出来？” 他姐在家的时候粗嗓门，爱动手，但是到了她对象面前，那叫一个小意温柔，看得他都起鸡皮疙瘩。 当然了，这也就是在谈对象的时候这样。 后来那男同志成了他姐夫，她姐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再不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 现在是他姐在全家人面前一个样，在外人面前装温柔。 他都已经看透了。 “而且就老陆这样的性格，你觉得他会哄女同志开心吗，女同志跟他吵架太正常了。” “那弟妹不会跑吧？” 方元以一副过来人的经验说道：“不会的，弟妹愿意跟他来这儿，应该就不会跑了，要跑她早就跑了。” 许江意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你也没谈过对象呀。” 方元沧桑地叹了一口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些年吃了多少苦。 “跟你说你也不懂。” 许江意看见自己手底下的兵，一个个累得跟瘟狗似的，说道：“再这么练下去也不是办法，走走走，去跟老陆说一声。” 方元原本不想管的，愣是被他拽了上去。 看着像是在泥水里打滚过的人，他看得直呲牙。 看来他跟弟妹吵得不轻，才有这么大的火气要发泄。 “老陆，差不多就行了，看看这群新兵都被你训成什么孙样了。” “是呀，你也练了好几个小时了，歇一歇。” 许江意看向一个个看着自己的泥猴儿，“全体都有，原地休息十分钟。” 话音刚落，那些泥猴一个个倒地不起，就跟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 真是累死他们了。 陆副团怎么就这么凶残，感觉在他手上活不到明天了。 方元嫌弃陆廷序太埋汰，离他远远的。 “老陆，你看看你给弄的，要是弟妹见到你这样，还不知道多嫌弃你。” 陆廷序还嫌弃他们打扰自己训练呢。 “你们有事？” “我们没事，不过我看你有事，你有气也不能撒在这些新兵蛋子身上，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累成什么样。” 陆廷序并不觉得自己的训练有什么不妥，就算训练强度加大，那也是为他们好。 现在局势不稳，时常有冲突，现在他们每多流一滴汗，在战场上就能少流一滴血。 “我们谁不是这么这来的，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看见他们累，就放过他们。” 方元正准备说话，黎明朗匆匆跑了过来，面色凝重，“老陆，军长找你。” 陆廷序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有大事发生，抹了一把脸，匆匆跑到军长办公室。 “报告。” “进来。” 军长的办公室里，除了林军长，还有李参谋长，王政委也在，几个人正在抽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林军长看见他，二话没说，把一张白纸递给他，“你看看。” 陆廷序接了过来，一目十行，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军长，我愿意带队前去营救人质。”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就让你和明朗一起去实施营救，明朗担任队长，你担任副队长，务必要把人质安全营救回来。” 黎明朗和陆廷序朝他敬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事情紧急，给你们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务必要对这事严格保密，防止消息扩散，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是，首长。” 两个人出到办公室，陆廷序已经没时间去跟宋书宁告别了。 事情需要保密，他甚至没法留下只言片语跟她解释，只能让人去告诉她，自己出任务去了。 宋书宁心欢喜的等着陆廷序过来吃饭，却听到秦大姐说有人找自己。 她下楼一看，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战士，看着很面生，自己并不认识他。 “你找我有事吗？” 那小战士看见宋书宁，脸有点热。 怪不得他们都说陆副团的对象长得好看，嫂子真是太漂亮了。 “嫂子，陆副团让我过来跟你说，他要出任务，这几天没空过来找你了。” 宋书宁愣了一下，出任务？ 他连亲自过来跟自己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第116章 这门婚事就成不了 “你们团长去做什么？” “嫂子，我也不知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小战士挠了挠自己的后颈，这事副团也没交代呀。 “嫂子，我也不知道。”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宋书宁虽然有些心急，不过也没有为难他，“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小战士朝她敬了军礼，赶紧一溜烟跑了。 宋书宁心情有些郁闷，她还想好了要跟陆廷序好好吃一顿饭呢，谁知道他居然就出任务了。 不知道是执行什么任务，神神秘秘的，什么都没说清楚。 她一抬头，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和一个年轻女人站在柜台边，应该是母女，在办理入住手续，都朝自己看过来。 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丝丝打量。 宋书宁微微皱起了眉头，自己根本不认识她们，她们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秦大姐问她：“小宋，陆团长出任务了？” 宋书宁恹恹地点了点头，“是呀。” “他们当兵的都是这样，说走就走，你以后就习惯了。” “秦大姐，我还有事，就先上楼了。” 宋书宁蹬蹬蹬上了楼，那对母女还是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楼道口。 那个母亲问秦大姐，“同志，你们刚刚说的陆团长，是哪个陆团长？” 秦大姐刚刚看过她的介绍信，知道她是军区大院的，丈夫是个军官，自己身份也不低，对她多了几分客气。 “咱们这儿还能有几个陆团，不就是陆廷序陆团长。” 王莹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而她的女儿，脸色更是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 秦大姐看见她们的反应，问道：“怎么？你们认识陆团长？” “我们算是认识，我丈夫和他父亲是老战友。” “哟，那可真是巧了。” “那位女同志是？” “她叫小宋，是陆团长的对象。” 闻言，那个年轻女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你们胡说八道，陆伯伯根本没有同意这门亲事。” 秦大姐被这么一呛，有点尴尬，又有点不服气。 她怎么就胡说了，人陆团长自己承认小宋是他对象，不只是她知道，全军区都知道了。 跟自己说这话有什么用，有本事找陆团长说去呀。 王莹拉住女儿，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乱说话，笑着跟秦大姐说道：“同志，麻烦给我开一间房。” 秦大姐把钥匙递给她，“这是钥匙，你们自己上去看房间吧。” 态度没有刚刚那么热情了。 笑话，就算她男人的官衔再大，也管不到自己头上。 撅了她，还想让她有个好态度，她可不是这么好脾气的人。 王莹拿了钥匙，上楼找到房间。 开门见到房间的布置，张雨薇皱起了眉头。 “妈，这里的招待所怎么是这样的，这怎么住呀？” 王莹也没想到这边的招待所，条件会这么差，但她们都已经过来了，只能克服困难。 “这边招待所的条件就是这样，你忍一下。” 她原本以为来找陆廷序，很快就能回去，便没有带很多东西。 谁知道陆廷序却出任务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来她们得在这边多住两天了。 张雨薇坐在床上，嘟起嘴，“妈，陆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这我哪知道，先等着吧。 你不是请假了吗，也不着急回去，这事必须跟他说明白了。” 她们这次就是因为这个事来到海岛，既然人不在，她们就多住几天，把事情彻底解决了。 张雨薇还是很不高兴，“这里条件这么差，我哪住得下呀。” 王莹叹了一口气，以前她就听说海岛的生活苦，但她没想到这里的条件会这么艰苦。 要不是因为这孩子对陆廷序死心塌地，她还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你现在也看到这边条件有多艰苦，你真想好了，一定要跟小序结婚？” “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 王莹瞪了她一眼，“说这种话你也不害臊。” “我本来就喜欢他，为什么不能说。” 王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气，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你们要是结婚，你不随军的话，你们一年到头就能见个一两回。” 张雨薇撅起嘴，“那不行，我肯定要跟他住在一块。” “海岛这么辛苦，你吃得了这份苦吗？” 就算她能吃得了这份苦，王莹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吃这样的苦。 孩子从小在家里娇养着长大，如今却要到这么一个荒凉贫瘠的地方吃苦，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忍心。 可她喜欢陆廷序，谁劝她都不听，真是愁人。 “陆大哥也不一定非得在这儿呀，到时候我们领证了，让我爸把他调去近一点的地方。” 张雨薇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守在这座破岛上。 连她爸都说了，按照他的资历，早就可以调职到更好的地方，可他就是不愿意离开。 这座又破又穷的海岛，他为什么会舍不得离开呢？ 王莹也想不明白，陆廷序一个高干子弟，怎么就愿意待在这儿受苦， 就算他不走家里的路子，以他的军功和履历，完全可以去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他却几年如一日坚守在这座岛上，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他要调任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就怕他不答应。” “他为什么不答应？窝在这座小岛上能有什么出息。” 张雨薇突然想起刚刚见到的人，眼前又出现那一抹倩影，皱起眉头说道，“妈，那个女同志要怎么办？” 她们就是知道陆廷序有了对象，这才赶过来，打算尽快把这事解决了。 张雨薇原本并不是很在意她，她只是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女人，肯定土里土气，跟自己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可今天见到宋书宁的长相，让她立马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感。 即便她用最挑剔的眼光，也说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好， 她是从文工团出来的，文工团的挑选标准十分严苛，看脸蛋身材，她自己就是经过严格的筛选，才进到文工团里。 她自认为自己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可那个村姑居然也长得毫不逊色。 刚刚她就是以文工团的标准来看宋书宁，脸型合格，眉眼合格，鼻子嘴巴合格，头身比合格，长手长腿，肩宽腰围也都合格。 她一个农村姑娘，居然也能长得这么好，简直不可思议。 王莹：“那又怎么样？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娶媳妇儿可不是只看一张脸。 你放心吧，你陆伯伯要是同意这门亲事，也不可能会同意让我们过来。 就算小序再喜欢，没有你陆伯伯点头应允，这门婚事就成不了。” 听到她这么说，张雨薇可算是放下心来了。 他们肯定不会结婚，能配得上陆大哥的只有自己。 她绝对不可能会比一个乡下丫头差。 第117章 决不能输给情敌 宋书宁并不知道自己的情敌来了，回屋看到桌上放着的红烧鱼，越看越觉得没有胃口。 原以为陆廷序会过来吃饭，东西准备得很多，现在陆廷序不过来，这些东西她肯定是吃不完的。 端了一盘鱼下去给秦大姐。 “秦大姐，这是我让厨房做的鱼，你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你留着自个儿吃吧。” “我屋里还有呢，这个就留给你吃了。” 宋书宁把东西放下就要离开，秦大姐却把她叫住了，“小宋，你先别忙走，我还有事儿跟你说呢。” 宋书宁好奇地看着她，“什么事啊？” 秦大姐看着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比刚刚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同志要好很多。 宋同志长得多漂亮呀，对人也有礼貌，出手还大方，最重要的是她跟陆同志感情好呀。 多般配的一对。 “刚刚那对母女是来找陆团长的，你可得小心她们。” 宋书宁角眨了下眼睛，“来找陆廷序的？是他家亲戚吗？” “我看着可不像，她们是从泰城赶过来的。 当妈的是文工团的副团长，她的爱人还是个参谋长呢，军衔可不低。” 宋书宁丝毫不怀疑秦大姐的信息侦查能力，秦大姐看了她们的介绍信，对她们自然身份自然是了解的。 只是她想不明白，这样身份的人，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这么个地方，来找陆廷序。 “大姐，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注意的。” “你自己知道留心就行。” 宋书宁上楼去了，没想到在走廊遇上了张雨薇。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张雨薇。 刚刚她不知道人是过来找陆廷序的，根本没注意到她。 现在她知道她疑似自己的情敌，这才对她上心一些。 看起来长得还不错，跟自己年纪差不多。 不过她觉得张雨薇的长相，比起自己还是要稍逊一筹的。 在宋大小姐眼里，她自己长得是最漂亮的，连覃女士都只能屈居第二。 疑似情敌的女人，更不可能跟她相提并论。 在错身离开的时候，她闻到张雨薇身上有一股香水味。 这年头能用得上香水的人可不多，她的家庭条件一定很优越。 而且她用的这款香水香味清雅，看得出她还是挺有品味的。 可恶的狗男人，居然在外头惹下了风流债。 先有一个于向红，又来了一个。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早就没有胃口了。 只吃了几口东西，就跑到空间去查资料。 电脑里有整个宋氏集团的庞大资料库，这可是从不外传的各种治病方子，和实验室最新研究成果。 别说她从小学医，哪怕她对医术不一窍不通，只要有这个资料库，她都能成为一代名医。 她在数据库中搜索风湿的治疗方法，一下就搜出好几个方子。 今天他们太忙了，她没有能给兰大婶看她的病。 等明天她过去买菜的时候，再好好给她看看。 毕竟以后她还要长期跟他们拿货，而且今天兰大婶还帮自己挑那么重的东西去邮局，就算是报答她了。 今天晚上陆廷序没有过来，她得自己打水洗澡，还得自己洗衣服。 原来这些事交给陆廷序去做，她感觉还是很轻松的，可现在她需要自己提水上二楼，这才发现有多累。 人果然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呜呜呜，想念有陆廷序过来帮自己干活的日子。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他这次出去完成什么任务？ 宋书宁仔细回忆了下，却始终记不起他发生的事。 因为这本书是以张青苗的视角切入，故事主线是张青苗的事业线，还有和李中旭的爱情线。 自从陆廷序离开向阳大队之后，就很少提到他的事了。 后面提到他的时候，就是张青苗得知他的死讯。 宋书宁心中一刺，他的牺牲是在什么时候？ 她赶紧上网去搜书，老老实实又看了一遍那本书，还是没有找到确切的时间。 书里只是提到他在一次战斗中，为保护战友牺牲了。 她愁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怎么说陆廷序也是张青苗的白月光，交代清楚他的事有这么困难吗。 怎么作者写到他的故事，态度这么敷衍呢。 不管怎么样，这次他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才行。 第二天宋书宁起床的时候，还是哈欠连天。 都怪昨天晚上看书太晚，她睡得太迟了，早上根本起不来，起来了也觉得很困。 她出去洗漱池洗漱，拎着搪瓷盆经过，却看见张雨薇已经打扮得鲜艳夺目，看样子准备出门。 她立刻挺直了腰杆，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呜呜呜，要是早知道会遇上她，她就应该先打扮再出门的。 现在让她见到蓬头垢面的自己。 可恶，她输啦。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哭天抹泪，痛哭不已。 不过她还是挺直腰杆，顶着一股气，怎么样也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气势弱下来。 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她绝对不能落下风。 她走出去好远，还是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看吧，不止她介意张雨薇，张雨薇也十分介意她。 她拐到洗漱台，这才放松下来，双肩随之塌下来。 她刚刚气势应该没有输吧。 宋大小姐仔细回想了一下，应该没有输。 虽然她没有打扮，但气质这一块她拿捏得死死的。 就算没有赢……最少也是旗鼓相当。 宋大小姐是不可能承认自己输的。 死都不会承认。 她洗漱好了之后，回到房间吃早餐。 精心装扮一番，她才拿着篮子去码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时间还早，一路上她居然看见一拨在拉练的战士们。 宋书宁好奇地看着他们，都是些年轻壮实的小伙子，长得都挺黑，不过身材也是真的好。 “弟妹，要去哪儿呢？” 宋书宁感觉自己偷看被抓包，有些尴尬，目光一移，就看见一个大高个朝自己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之前陆廷序带她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见过，但她不记得他的名字了。 “我去码头买点东西。” 那些战士一个个盯着她看，都在猜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到底是谁。 一个胆子大的战士问他，“营长，这位女同志是谁呀？” 其他小战士立刻竖起耳朵。 李远兵：“这就是陆副团的对象。” 原来已经跑出一段距离的战士们：“嫂子好。” 呼声震天，宋书宁被吓了一大跳。 大家真不用这么热情。 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宋书宁更加不好意思了。 要不要玩这么尬的。 她想要溜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训练了，再见。” 宋书宁匆匆离开，没想到那些小战士又大声说道：“嫂子再见。” 宋书宁加快脚步，溜了溜了。 李远兵笑着骂他们，“一群臭小子，等陆副团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那些小战士笑着跑远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118章 她过得真滋润 宋书宁去跟兰大婶买鱼，陈大叔刚刚靠岸，正在往码头上搬东西。 兰大婶看见她，笑呵呵地说道：“宋同志，你过来买鱼呢，你先在旁边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大婶，我一点都不着急。” 宋书宁伸头一看，他们今天打得鱼还挺多。 “婶子，你们今天大丰收呀。” 兰大婶笑着说道：“明天估摸着要下大雨，今天多捕到一点鱼。” 还有这种说法？ 果然各行有各行的门道呀。 宋书宁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他们终于把东西都抬下来了。 “宋同志，你看看你想买吃什么？” 宋书宁看向兰大婶，“婶子，你是不是患有风湿？现在没人，我可以帮你看看。” 兰大婶愣住了，竟会有这样的好事。 “宋同志，你是大夫？” “我学过几年，你要是信我，我就给你看看。” 兰大婶喜不自胜，“信，我咋会不信你。” 她十几年前就患了风湿，不只是她，大队上的很多人都患有风湿，他们住在岛上，这是难免的。 她不是不难受，可为了讨生活，她还是得强忍着病痛干活。 平时她还能忍得住，可到了阴雨天气，胳膊抬都抬不起来。 他们都说上大医院能看，可去医院看病太贵了，他们哪有钱付医药费，就这么一天天耽误了下来。 宋书宁：“婶子，你把手拿出来，我给你把脉。” 兰大婶伸出手，宋书宁把手搭在她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收回手，问了她一些问题，基本上心里就有了治疗方案。 “婶子，你患风湿多年了，再这么耽误下去可不行，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药店抓药。” 兰大婶不放心地问道：“去药店拿药会不会很贵，要是太贵我就不治了。 这病也不耽搁什么事，就是痛一点，我都习惯了。” 哪有人会习惯病痛的。 不过看到兰大婶沧桑的面容，宋书宁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如果他们有钱治疗，就不会耽误到现在了。 “治疗风湿的药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自己找也能找得到。 你们要是不嫌麻烦的话，你们可以照着药方，自己山上去采药。” 兰大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才好，“宋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你给的方子外传。” 宋书宁倒不担心这个问题。 方子外传不外传的，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对书外的宋氏集团更加没有影响。 “我把方子说给你听，你记得住吗？” “你说。” 宋书宁把方子说了一遍，兰大婶跟着念了一遍，发现自己有很多药材根本不认识。 虽然她说这些草药在山上就有，可他们没听说过，还真认不出来。 宋书宁也没有办法了，她都做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法子。 兰大婶不好意思地说道：“宋同志，不如这样吧，我们先上山找，找到了拿过来给你掌掌眼，你看我们摘回来的对不对，行不行？” “可以。” “你看看今天要吃什么，我送你了。” 宋书宁看见今天的黄花鱼不错，要了一条，章鱼和虾她也拿了一点。 兰大婶非常热情的把东西往她篮子里装，宋书宁拦下了，海鲜要吃新鲜的才好吃，拿太多她一个人吃不下。 再说了，这里离招待所还挺远的呢，拿的东西太多，太累了。 “婶子，这些东西够我吃的了。” “这么点就够了吗？” 宋书宁看着大半篮子的海鲜，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 大婶是不是对她的饭量有所误会。 “够了，多谢婶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拎着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到招待所。 没过多久，招待所就传来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张雨薇进来的时候，闻到这股香味，这不是煎鱼的味道吗？ 听说招待所有食堂，应该是食堂的饭菜。 她上楼去房间拿了饭盒，赶去食堂打饭，正好看见宋书宁一手端着一盘吃的走出来。 黄鱼煎得两面金黄，看起来就好吃。 还有那一盘的虾，个头很大，馋得让人流口水。 她赶紧进到食堂，却看见食堂的菜色很清淡，有一锅粥，韭菜炒虾米，绿油油的，几乎看不到虾，还有馒头。 黄鱼呢，虾呢，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今天就吃这些吗？菜呢？这是人吃的吗？” 食堂大娘一脸不善地看着她，“啥菜呀，不都在这儿了嘛。” “刚刚那人吃的跟我们不一样。” 厨房大娘挺不乐意听这人说话的，什么叫不是人吃的。 她吃的就是这些。 她还不是人了？ “什么吃的不一样，那是人自己掏腰包买东西做的，你要是愿意自己掏腰包，想要吃什么没有。 要是不愿意出钱，食堂有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吃什么，废什么话。” “你……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爱吃吃，不吃就走。” 厨房大娘懒得惯她。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轻轻，脾气这么大，谁乐意搭理她。 住在招待所的很多都是军属，经常从部队食堂打饭来吃，在招待所食堂吃饭的很少，所以他们准备的东西也少。 要是菜做得太多，没有人买，这不是浪费了嘛。 她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被人说做的东西不是人吃的，她能高兴才怪呢。 张雨薇也不高兴。 她从小家境优渥，自己长得又好，去到哪里不是收获一片称赞声。 可现在呢，竟然连一个食堂做饭的老女人，居然都敢骂她。 她一跺脚，气哼哼地走了。 厨房大娘冷哼了一声，忙活自己的去了。 宋书宁把东西端进房间，享受自己的美味。 下午一到饭点，食堂又传来诱人的香味，光是闻着味道就能让人流口水。 张雨薇真是要气死了。 她去到部队没见到陆廷序不说，还打听不到他的一点消息。 回来吃的也是清汤寡水，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那个叫宋书宁的女人，过得倒是挺滋润的。 宋书宁是过得挺不错，除了陆廷序不在身边，她吃好喝好，没有别的不好。 她这天早上要出门，看见风卷云涌，天黑沉沉的，似乎要下雨。 秦大姐见到她要出门，把人叫住，“小宋，你是不是又要去码头换东西？” “对呀。” “你还是别出去了，这种天气不会有渔船出海的，码头没人。” 要真是这样的话，她的口粮不就断了吗？ 宋书宁看了一眼外边的天气，还是决定不出去了。 听人劝，吃饱饭。 食堂有饭菜，她可以掏钱让大娘给自己做点别的。 再不济她还有饼干，也能填饱肚子。 “那我不出去了。” 秦大姐抓了一把瓜子，“来来，咱们嗑瓜子。” 秦大姐的生活可真惬意，不是嗑瓜子，就是看报纸，织衣服。 宋书宁刚刚进到柜台去，还没嗑上呢，就看见张雨薇绷着一张小脸走了过来。 “我们聊一聊。” 第119章 我是他的未婚妻 宋书宁对张雨薇并没有什么好感。 要是谁对一个见到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人有好感，那才是怪事。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是有关陆廷序的事，你不想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吗？” 宋书宁看见她的神情，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谈就谈，她宋大小姐怕过什么事呀。 “你跟我来。” 秦大姐看见她们俩上楼，心里那叫一个着急呀。 她们之间的那股子火药味，她都闻到了。 千万别打起来。 要是陆团长在就好了，还能劝架。 偏偏陆团长这两天出任务去了。 宋书宁把张雨薇带进自己的房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张雨薇看了眼房间里的摆设，里边放着的东西并不多，跟她的房间布局是一样的。 只是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不少瓶瓶罐罐，床单被罩跟自己不一样，衣架上还挂着好几条毛巾。 她毫不客气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不知道陆大哥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我叫张雨薇，是他的未婚妻。 我们从小就订了婚，两家父母都是同意的，从小我就知道，我将来一定会嫁给他。” 宋书宁觉得这一切荒谬极了，陆廷序怎么可能会有未婚妻，他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件事。 “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以为你不相信，就能改变这个事实吗。 我告诉你吧，我这次过来，就是过来跟陆大哥结婚的。 陆伯伯根本不同意陆大哥跟你结婚，这才压下你们的结婚报告，还把这件事告诉我，否则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陆大哥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宋书宁很难过，难过得眼眶都红了。 她不相信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 可她的理智告诉她，事实就是这样的，张雨薇说的是实话。 她家境优渥，父亲德高望重，没必要跟自己撒这样的谎。 怪不得他们的结婚报告交上去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回复。 怪不得她追问结婚报告的事，陆廷序会心虚。 因为他知道，这份结婚报告根本批不下来。 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实话，为什么要搪塞自己？ 张雨薇从头到脚扫视她一遍，讥诮地说道：“你以为像陆大哥这样的家世，会随随便便跟一个女人结婚吗。 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仗着自己有一张脸，就妄想攀上高枝。 陆大哥也就是年纪轻，才会被你迷惑，陆伯伯可不会轻易让你得逞。 你若是还想要点脸面，最好自己离开，若是逼得我把事情说开，你可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 宋书宁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你要是没有别的事，麻烦离开我的房间。” 张雨薇看见她的反应这么平淡，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她想要看到的是宋书宁歇斯底里，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自己，自己决绝地拒绝她。 然后她就能在一旁欣赏她绝望，痛苦地哭泣。 她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你是不是还想抓住陆大哥不放，我告诉你，你这么做只会让陆大哥变成始乱终弃的男人。 要是事情一旦传开，对他的前途没有一点好处。” 笑话，狗男人玩弄她的感情，她难道还要担心那个狗男人的前途吗。 “我不会插足你们的感情，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你离开。”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宋书宁打断她的话，“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该这么跟你说话。 我刚才太客气了，我应该说‘滚’才对，请你滚出去，立刻，马上滚出去。” 张雨薇气得满脸通红，“你才应该滚出去，等陆大哥回来，我就让他把你赶出海岛。” 她气咻咻地走了，宋书宁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向门口。 宋大小姐有自己的尊严，她的尊严不允许她踏足别人的感情。 她在谈恋爱的时候，可以大胆热烈，奉献自己的一切，但她不会卑微的祈求别人的怜悯。 她不会把自己和另一个女人，放在同样的位置，等一个男人来选择。 宋大小姐要就要成为唯一，而不是成为别人的选择之一。 狗男人有了未婚妻，居然来招惹她。 就算他对定下的这门婚事不满意，那也该解决好了之后，再跟她谈婚论嫁。 可他是怎么做的，一边用结婚报告来吊着自己，一边还在维持着父母定下的婚约。 他可真行，两边都不耽误呀。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立马站起身来，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装进行李袋里。 可没过一会儿，她又把衣服给扔了出来，这些都是陆廷序买给她的，她全都不要了。 她拎着自己的行李袋下楼，秦大姐看见了，惊讶道：“小宋，这都快下雨了，你要上哪儿去？” 宋书宁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是呀，她能上哪儿去呢。 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孤身来到这个世界，根本没地方可以去。 “我要离开这儿。” 秦大姐见她眼眶红红的，再一听她说要离开，被吓了一大跳。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跟张雨薇说了一会儿话，就变成这样了？ “是不是张同志跟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别生气呀，等陆团长来了，他肯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不会的，他才不会帮我呢，他们……”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呀。 宋书宁吸了吸鼻子，“秦大姐，我想借你的纸笔用一用。” “哎，在这儿呢。” 宋书宁接过白纸和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把信纸折起来交给秦大姐。 “秦大姐，要是陆廷序过来了，麻烦你把这封信交给他。” 她看到自己手上的表，把表脱下来，“还有这只表，麻烦你一并交给他。” 秦大姐看见她这么决绝，担心得不得了。 她要是走了，陆团长跟她要人，自己上哪儿找人赔他。 “小宋呀，你看外面就快下雨了，就算你要走，起码得等天气好一点再走。” “不用了，秦大姐，我走了，多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这个地方，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宋书宁拎着行李，气冲冲地离开了招待所。 张雨薇站在二楼，看见宋书宁拎着行李走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终于走了。 以后再没有什么可以拦着她跟陆大哥在一起。 王莹走了过来，“你在看什么呢？” “妈，那个讨厌的女人走了。” “什么，走了？她怎么突然走了？” “我跟她说了我跟陆大哥有婚约的事，她知道自己跟陆大哥没戏，就自己走了呗。” 王莹惊讶道：“什么，你把这事儿跟她说了？” “我跟她说了又怎么样，我又没有说错。” 王莹虽然担心陆廷序知道这件事，会责怪她们。 不过她有句话说得对，那姑娘走了，确实对她们更有利。 第120章 她在岛上住了下来 宋书宁拎着行李袋往码头走，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她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再掉眼泪了。 可恶，肯定是海边的水分太充沛，才会让人有这么多泪水，眼眶装不住，非要掉下来。 可恶，肯定是海边的风太凉了，才会吹得人心这么冷。 早知道她就不到这个破地方来了。 不来她就不用吹这么冷的风，也不用流泪。 可恶可恶。 “宋同志。”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宋书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兰大婶追了上来。 “婶子，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今天没出海，我就想着拿药草给你看看。” 兰大婶见她拎着行李袋，问道，“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我也不知道，可我不想待在这儿了，我想出岛。” “这可不成呀，这种天气渡轮也不会出海，太危险啦。” “那要怎么办？反正我今天就要走。” 说着眼泪“啪”的一下又掉下来。 天大地大，难道自己就没地方可去了吗。 她一路跟在陆廷序的身边，陆廷序帮她把一切事情都准备妥当，从来不需要她担心。 可现在，她要离开陆廷序，在自己不熟悉的世界里独自生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而且她没有介绍信，陆廷序让大队长给她开的介绍信过期了，她买不了火车票，住不了招待所。 现在联防队到处抓人，没有介绍信，到处逃窜的人被称为“盲流”，抓到了会被送去收容所。 收容所里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她一个大姑娘，而且还长成这模样，到那种地方去会很危险。 兰大婶看她哭成这样，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这姑娘八成是遇上难事了。 这么年轻又好心的姑娘，怎么会哭成这样，真是让人心疼。 “宋同志，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到我家里住着。 我家的条件虽然比不上招待所，不过也能遮风挡雨。 就算你不愿意久住，也得等这场雨过了，再坐船出岛。” 这也是个办法，宋书宁把眼泪擦干，拎着自己的行李跟着兰大婶回去。 兰大婶看见她拎着行李费劲，接过她手上的行李袋。 “这袋子挺重吧，我来帮你拿着。” 宋书宁挺不好意思，“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拿就行了。” “这有啥呀，眼瞅着就快下雨了，咱们走快点。” 宋书宁就不跟她争拿行李了，加快脚步跟她一块儿走回去。 兰大婶拿出自己摘的草药，交给宋书宁看，问她是不是需要的草药。 宋书宁摇头，“不是这个。” 兰大婶的眼神黯淡下来，她还想着快点找到草药，早点把病治好呢。 宋书宁看见她这么失望，说道：“婶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我肯定会把你治好的。” 就算为了报答她的收养之恩，她也要帮她把病给治好了。 兰大婶这才想到这个好处，自己收留她住下，她可以给自己治病。 这可真是太好了。 风湿折磨她十几年了，要是这回能把病给治好，那可就太好了。 “宋同志，你要是能帮我把病治好，往后你拿海鲜，我都不收你钱。” 这倒是不用。 她哪好意思白住白吃呀。 “婶子，你愿意收留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儿。” “宋同志，你别怪我多嘴，你这是发生啥事，干啥这么着急要走？” 这不又提到她的伤心事了，宋书宁的眼眶红了起来。 “我遇上一个渣男，他欺骗了我的感情，我千里迢迢跟他过来随军，今天早上才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兰大婶惊得目瞪口呆，还有这种事。 这不是骗人姑娘吗？ 解放军同志还能干出这种事？ 不能吧。 “宋同志，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才没有什么误会，他的未婚妻都找上门来了。” 宋书宁吸了吸鼻子，忿忿地骂陆廷序，“他就是个渣男，欺骗女同志的感情。” 兰大婶见到她这么可怜，没有再问下去。 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同志，被人骗婚，她肯定伤心难过。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好在你们还没结婚，你就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 你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以后肯定能找个好的。” “对，我要找一个比他更好的，气死他。” “行，咱们慢慢找，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云层越来越低，阴沉沉的像是压在头顶，天空飘下一阵阵的细雨，兰大婶赶紧把人带回家。 兰大婶的家是座小木楼，跟岛上所有的小木楼一样，都很简陋。 她家里有十几口人，兰大婶有六个孩子，四个儿子，两个女儿。 女儿都已经出嫁了，前三个儿子也已经结婚，只剩下最小的儿子，今年十六，还没结婚。 这会儿外边下雨，一家的人都没有外出。 见到兰大婶带了一个天仙般的姑娘进屋，大伙儿齐刷刷看过去。 这姑娘可真漂亮，她一进屋，连屋子都仿佛亮堂了几分。 “娘，你从哪里带回来这么漂亮的姑娘？” 大儿媳妇恩丽上下打量着宋书宁，这姑娘长得真白，真漂亮，身上穿的衣服可真好。 她说的是本地方言，宋书宁根本听不懂。 但是见到她打量着自己，还是善意的朝她笑了笑。 恩丽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惊叹道：“她笑起来真好看。” 她们刚刚淋了雨，这会儿衣服还湿着，兰大婶叫恩丽把孩子的房间收拾出来，让给宋书宁住。 恩丽有点不乐意，要是让两个孩子跟他们住一块，多不方便。 这姑娘不知道什么来头，一到家里来，就得让孩子给她让出房间。 “娘，孩子搬来搬去也不方便，要不就让她跟孩子一起睡？” “你少给我废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二儿媳妇梅娜也不愿意让孩子回来睡，她现在带着一个两岁的儿子，还想跟丈夫再生第三个。 要是两个孩子晚上都回来住，自己还怎么要孩子。 但是看见婆婆的脸色不对劲，她就什么都没说。 宋书宁听不懂她们说话，但是能看出她们脸上的不乐意。 这也难怪，谁会喜欢一个陌生人突然闯入自己的生活呢。 她想到自己的行李袋里，还有不少的零食，立马掏出巧克力豆，看向屋里的几个小孩子。 “这是我在湛城买的糖果，你们想要吃吗？” 孩子们根本听不懂她说话，但是能看到她招手，就是叫他们过去的意思。 最大的小男孩应该有六七岁了，眼巴巴地看着她手上五颜六色的糖果。 “糖。” “这叫巧克力，很好吃的。” 四个小孩呼啦一下围了上去，连最小的阿云雅都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糖。” 宋书宁把巧克力豆，给每个人分了三颗。 孩子们从来没有吃到过这样的美味，一个个都很高兴。 恩丽看见她出手还算大方，终于满意了些。 就这样，宋书宁在陈家住了下来。 第121章 家里穷得有点明显 恩丽很快把房间收拾出来，兰萱草带宋书宁去看房间，房间很小，而且很旧，带着一股木头的潮气。 但她知道自己需要住在这儿，她现在没地方可去。 “谢谢婶子。” “你安心在这儿住下，走这么久累着了吧，赶紧上床睡觉吧。” “我不累。”宋书宁问她，“婶子，你怎么说话跟他们不一样？” “你说她们呀，我的大儿媳妇叫做恩丽，二儿媳妇叫做梅娜，三儿媳妇叫做朵丽，她们都说的是我们这边的方言。 我跟你陈大叔要去码头跟人换东西，就学了汉话，说方言外地人根本听不懂。”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兰萱草的普通话说得这么溜呢。 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她的儿媳妇吧，就是不知道是哪两个儿媳妇。 宋书宁从自己的行李袋里，拿出一包糕点给兰萱草。 “婶子，这是我在湛城买的小蛋糕，你拿去给孩子们吃。” 恩丽和梅娜的眼睛立刻亮起来，紧紧盯着她手上的那袋糕点。 虽然她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她们闻到小蛋糕的香味了，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兰萱草哪好意思收，刚刚她给孩子吃了糖，现在又给她这么好的糕点，她可不能收。 “糕点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宋书宁虽然性格有点小骄纵，但她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相反的，在宋家的时候，她必修的就是人情世故。 豪门也有很多讲究，稍有一点不注意，就会让人觉得你高傲，瞧不起人。 虽然她并不介意自己有这样的名声，但是家里的老人对名声的要求非常严格，她间接被迫学了很多。 人家收留自己是好心，但她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要是她表现出心安理得地吃他们的，用他们的，即便再好心的人，也会对她反感的。 送给大人们东西，他们可能不会接受。 但送给孩子们的东西，家长们一般不会拒绝。 宋书宁把东西强硬地塞给兰萱草，“婶子，这些小蛋糕你一定要收下，你要不收下的话，我可不好意思住下。” 听到她这么说，兰萱草这才把东西接住。 外头大风大雨，要是她跑出去可就不好了。 “成，那东西我就收下了，你放心住下吧。” 兰萱草叮嘱她好好休息，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媳妇走了。 恩丽看着她手上的小蛋糕，故意问道：“娘，这个女同志给咱们的是什么东西呀？可真香。” 兰萱草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媳妇贪嘴的毛病，有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尝一口。 现在东西让她看见了，要是不给她，估计她就会想办法闹了。 “宋同志说了，这是在湛城买的小蛋糕。” 湛城可是个大城市，她都没去过呢。 听说湛城可大可好了，在这样的大城市，买来的东西肯定是好的。 恩丽盯那袋点心，吞了口口水，“闻着这么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娘，咱们就吃一点，尝尝味道也行呀。” 她向来都是这样的脾气，兰萱草也已经习惯了。 冷着脸打开袋子，一股焦香味混合着蜂蜜的味道，随之飘了过来。 真香呀。 这样的糕点他们从来没见过，更别提吃过了。 而且小蛋糕做得也小巧，精致又好看。 兰萱草冷着脸，递给两个儿媳妇一人一块糕点，飞快地把袋子扎好，拿回自己的房间。 这么多的糕点呢，她就给她们两块，也太小气了。 剩下的这么多，她肯定拿回房间自己偷吃。 恩丽心里虽然不满，但是手上的小蛋糕实在太诱人了，让她再没法想其他事情。 她把那小蛋糕放进嘴里，蓬松柔软，甜滋滋的，特别好吃。 只是这个糕点实在太少了，她只吃两口就没了。 吃完她舔了舔手指头，看见自己大儿子在屋里玩，她眼珠子骨碌一转，“阿泰快过来。” 小阿泰听到妈妈叫自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娘，干什么？” “你奶奶有好吃的糕点，你们快去房间跟她拿。” 阿泰听见有糕点可以吃，眼睛都亮起来，带着弟弟妹妹跑去找兰萱草。 兰萱草拿着糕点回到屋里，看见自家老头看着窗户外的磅礴大雨叹气。 “你在看啥？” “三叔这么多天都还没回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兰萱草也暗自在心底叹息。 三叔是大队的捕鱼能手，也是最有经验的渔民。 在他年轻的时候，捕的鱼永远是最多的。 就因为这样，他艺高人胆大，经常出到那边的深海捕鱼。 以前没有出过事，可现在都好几天过去了，按说人应该回来了才对。 在海上打渔容易遇上风浪，他们每次出海，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遇上什么。 要是在海面上遇上风浪，别管你本事再大，也还是没法跟大海对抗。 其实他们隐隐在心里有了猜测，三叔怕是回不来了。 可他们谁都不想承认这个事。 “奶。” “奶。” 房门被几个小孩推开了，孩子们跑了进来，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她，“奶，我们想要吃糕点。” 兰萱草看着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暗自叹息，不过还是拿出小蛋糕，一人给他们一个。 “慢慢吃。” 孩子们拿到香喷喷的糕点，欢天喜地地跑了。 兰萱草又拿出一块糕点，想让自家老头子吃。 但陈大叔拒绝了，他一个糟老头子，吃什么糕点。 “留给孩子们吃。” 兰大婶把糕点收起来，“晚上我拿几块，给老三媳妇送过去。 她肚子大了，得好好补一补身子骨才行。” “随你。” 宋书宁站在屋里没敢动，在她看来，这间简陋的房间，就没什么东西可以用的。 木地板黑乎乎的，像是覆着一层污垢，很脏。 床单近看也洗得不太干净，上面有些黄渍，还有些水渍干了之后留下的痕迹，隐约还能闻到一股尿骚味。 咦。 估计是小孩子尿床了，家里大人又懒得洗床单，就这么将就着睡了。 她可不能将就。 她进到空间里，把窗帘给拿出来。 虽然她不会做衣服，但是铺床单这样的事，她还是能做的。 她还从空间里拿出酒精，给房间消毒。 这床上有孩子睡过，不彻底消毒，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等到她把卫生工作做好，才开始用窗帘铺床。 窗帘布料子比较粗，作为寝具不够柔软，但是比起带着尿骚味的床单可要好上太多。 在这样的岛上容易有蛇虫鼠蚁，可能还会有虱子，她到实验室里找了找，没找到合适的药，只能自己配。 把药粉洒在床边，窗台上，墙角，她才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她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她转过身，没想到一个没注意，膝盖磕到床角，痛得她眼泪花花。 她娇气得很，以前磕到碰到都要爸爸妈妈哄半天。 现在她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第122章 她不会投海自尽了吧 宋书宁坐在床上，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鼻子一吸一吸的。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尽可能避免去想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和爷爷奶奶，怕这份思念得不到纾解会难受。 可她怎么会不想他们。 她来到这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孤孤单单一个人。 本来还以为找到陆廷序，自己就有了依靠，谁知道他这么坏，欺骗了自己。 呜呜，她怎么这么可怜。 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呜呜呜，这个天气太讨厌了，为什么要下雨。 下雨最容易影响心情，如果不下雨，她肯定不会生出这么凄凉的感觉，就不会哭了。 宋大小姐吸了吸鼻子，用手抹了下眼睛。 忍住，不能哭。 这些困难能打倒其他人，绝不可能把她打倒。 她可是宋氏集团的大小姐，从小就接受最精英的教育，她的学识和美貌都是顶级的，没什么挫折可以把她打垮。 忍住。 千万忍住。 呜呜，根本忍不住。 宋大小姐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只敢小声小声的哭，不让别人听见。 只要别人听不见，就只有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哭过，她就没那么丢脸了。 陆廷序执行完任务，安全返航，将人交给有关部门，自己便回了部队。 伤口都没能收拾一下，他进到宿舍，拿了衣服去到浴室，脱下满是血污的衣服，还给自己刮了胡子。 小姑娘喜欢干净，喜欢漂亮，要是她看见自己太埋汰了，估计会不喜欢。 把自己收拾利索之后，他便开车去找宋书宁。 自己没留下只言片语，出去这么久，她应该担心坏了吧。 现在风大雨大，小姑娘应该没遇上过这样的天气，身边又没人，估计会害怕。 他得赶紧过去看看才行。 在走廊遇上方元，一身泥水的方元看见他，满是欣喜，“你回来了，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我出去一趟。” 方元看见他这匆匆忙忙的模样，福至心灵，忽然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去。 “你是去找弟妹吧？赶紧去吧。” 陆廷序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去到招待所门口 自己这么多天没过来，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生气。 要是真生气了的话，他耐心哄一哄。 小姑娘虽然娇气，不过还是能听进道理的。 秦大姐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进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定眼一看，真的是陆廷序。 他要是早上回来该有多好，说不准还能把人留住呢。 “陆团长，你回来了。” 陆廷序朝她点头示意，就要上楼去。 秦大姐把人叫住，“陆团长，你先别忙着走，宋同志有东西留给你。” 陆廷序的脚步一顿，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亲手给自己，需要别人转交的？ 陆廷序转过身看向秦大姐，“什么东西？” 秦大姐这才看清他的眼底满是红血丝，眉宇间满是藏不住的疲惫，估摸着是刚回来就赶到这边来了。 这一对多般配呀，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大姐拿出宋书宁交给自己的东西，“宋同志让我把这封信，还有这个手表，一块儿交给你。” 陆廷序看到那只手表，眸色颤了颤。 她为什么要手表还给自己？ 难道她在气自己没有过来跟她道别吗？ 可任务紧急，他实在没时间过来。 他可以解释的。 “她怎么会把这只表还给我？”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今早张同志找她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宋同志收拾东西，早上就走了。” 陆廷序的瞳孔微微一缩，额头的青筋崩出来，走了？ 她走了。 “她去了哪里？” “我也不清楚，许是出岛了吧。 宋同志说她不想待在这儿，她还给你留了信，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陆廷序接过信，还有那只手表。 轻轻摩挲了下表，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展开信一看，上面只有两行字，“你这个欺骗无知少女的渣男，祝你不孕不育，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是她一贯的口吻。 他没听说过渣男，不过他觉得渣男和人渣这两个词，应该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觉得自己欺骗了她的感情，才想要离开崖州岛？ 他什么时候欺骗她的感情了？ 还有她说的什么不孕不育，儿孙满堂，不就是说他以后会戴绿帽子吗。 “秦同志，你刚刚说的张同志是什么人？” “就是张雨薇张同志，你认不认识她？” 陆廷序双眼微微一眯，张雨薇，他有点印象。 她怎么会到海岛来？ 她跟宋书宁到底说了什么？ 这些都需要搞清楚，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把人给找回来。 陆廷序坐上车，开车前往码头。 天上的雨像用水桶不住往下倒，雨势很大，能见度很低。 他好不容易开到码头，跟值班的战士说要查今天渡轮的班次。 今天从早上开始，天气就不好，渡轮根本没有开。 陆廷序看着空白的记录，问那个小战士，“今天有没有一个长得很白，很漂亮，剪短头发的年轻姑娘过来坐船？” 小战士摇摇头，“没见到年轻姑娘，不过有几个大娘过来问过，都回去了。” “有没有看见老乡自己出海？” 有时候有些老乡不愿意坐渡轮，会自己划船到对岸去。 只是这样的风险很大，一般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但今天渡轮没开，难保没有人铤而走险。 那小战士还是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首长，你是在找人吗？” “你帮我查一查，今天有没有人开船到对面去，务必要查清楚，直接跟我汇报。” 小战士朝他敬了个军礼，“是，首长。” 陆廷序看向苍茫的海面，她出岛了吗？ 海上这么大的风浪，她会不会出事？ 若她没有出岛，那她会去哪儿？ 她在这座岛上举目无亲，又下这么大的雨，她能上哪儿去？ 他得去会一会张雨薇，她到底跟宋书宁说了什么，把人气跑了。 秦大姐没想到他这么快去而复返，看见他孤身一人回来，便知道没找到人。 不过她不死心，还是问了一句，“陆团长，找到小宋了吗？” “没有，她今天可能没有出海。” “没出海，那她能去哪儿？” “我不知道。”语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是真的不知道宋书宁上哪儿去了。 天大地大，这么没头绪的找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看她走的时候挺伤心的，眼眶都红了，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想不开，投海了？” 秦大姐越说越担心。 她怎么早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 她要是早想到这个，说什么都不可能让她走的。 第123章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对面的男人听得青筋直蹦，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不可能的，她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不是收拾东西了吗，她肯定只是想要离开，不会想不开寻短见的。 她那样胆小的人，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尽。 绝对不可能。 秦大姐看见陆廷序的脸黑得能滴下水，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杀人，立刻改口。 “我是胡说的，宋同志这么年轻的姑娘，怎么会想不开呢，肯定不会的。” 陆廷序深吸两口气，这才压下心头的恐惧。 说得不错，她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 “秦同志，麻烦你跟我说说张同志的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好，张同志是前两天过来的……” 张雨薇百无聊赖地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心中对崖州岛有一百个不满意。 这地方穷苦不说，天气还这么恶劣，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她走了过去，“谁呀？” 门外的人并没有应答。 张雨薇心里有点犯嘀咕，不过想到这是军队的招待所，还是壮着胆子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年轻帅气的军官，黑着一张脸，看起来有点太凶了，还有点眼熟。 张雨薇多看了他两眼，认出人之后简直欣喜若狂。 “陆大哥，是你吗？” 陆廷序微微点了点头，“听说王阿姨过来了，我想跟她谈谈。” 张雨薇立刻扭身朝屋里喊道：“妈，陆大哥回来了。” 她又转过身，跟陆廷序说道：“陆大哥，你是知道我们住在这儿，特意过来找我们的吗？” 张雨薇心里美美得冒泡泡，肯定是陆伯伯告诉他，自己上海岛的事了吧。 下这么大的雨，他还特意赶过来看自己，看来还是挺重视自己的。 陆廷序却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我是过来看我对象的，听说你早上去找她了？” 张雨薇心里的泡泡，“噗噗噗”全都被无情戳破了。 对上陆廷序冰冷的视线，他的目光仿佛冰刀一样射向自己，看得张雨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可怕的眼神。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在这时候点头，他会毫不犹豫地动手打自己。 就在这时候，王莹走了过来，笑盈盈地说道：“是小序过来了，快进来坐。” 陆廷序站在门口不动，“王阿姨好，我就不进去坐了。 我今天过来，是想弄清楚你们跟我对象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听了你们的话之后，会不辞而别？” 听到他这兴师问罪的话，王莹心里非常不舒服。 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长辈，他怎么能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 再说了，自己千里迢迢过来看他，他起码要有一点待客的礼数吧。 “小序，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哪有跟她说什么，没有的事。” 陆廷序的目光一凛，跟王莹说话也毫不客气起来。 “王阿姨，我已经跟部队递交了结婚审问，现在你们的做法就是意图破坏军婚。 难道你们想让我把你们抓回去审问，才肯说实话吗？” 王莹的脸色一白，他怎么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张雨薇更是大受打击，人都萎靡了下去，“她人都走了，陆大哥，你就忘了她吧。” 陆廷序眼中怒火翻滚，“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张雨薇被他身上骇人的戾气惊呆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就跟她说……说我们有婚约。” 跟他猜测的一样。 要不是知道他曾经有婚约的事，宋书宁不至于会这么生气。 在陆定邦跟他提起，他可以跟张家的另一个女儿履行婚约，他就知道这些人的打算了。 他微微闭了闭眼，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戾气。 他不能跟普通百姓动手，而且她们还是两个女同志。 就算再怎么生气，他也只能忍着，回去再跟陆定邦算账。 “我们有什么婚约，你说的是当初两家父母，给我跟张雨蓉定下的婚约吗？ 你们可别忘了，当年是张雨蓉毁约在先，从她嫁人的那一天起，这份婚约就不复存在了。” 张雨薇红着眼睛看着他，虽然二姐嫁人了，可还有她呀。 她喜欢他这么多年，难道就不能代替二姐嫁给他吗。 王莹看见她这么难过，不免有些心疼。 “小序，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年她嫁人之前，我们也是告知了你的，你怎么能说她毁约呢。” 陆廷序目光凌厉地看向她，“王阿姨，你的意思是即便她在五年前嫁了人，我也得守着这份婚约，一辈子不能谈对象吗？” 王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廷序。 虽然以前他沉默寡言，但他对自己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直到今天见到这样的他，她才明白陆廷序有多可怕。 但是她还想要再争取一下，不只是为了小女儿的幸福，还为了他们的家。 “就算小蓉结婚了，这不是还有小薇嘛，你爸也是同意这门亲事的。” “这件事我会自己跟他说，我希望你们能停止这个闹剧，我是不可能跟其他人结婚的。”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张雨薇实在忍不住了，扑倒王莹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妈……” 王莹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不要伤心，他看不上你是他没眼光，以后妈再帮你找更好的。” “可我就喜欢他。” 听到她这么说，王莹动了怒，“什么喜欢不喜欢，没听到人家是怎么贬低咱们家的吗。 你要是还有一点骨气，就不该再把心思放到他身上。” 张雨薇不敢再说话，只是靠在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先认识他的，而且自己的条件，比起宋书宁要好上太多，他怎么就看上宋书宁，看不上自己。 陆廷序去到宋书宁的房间，房间里还有她的痕迹，地上的皮鞋她没带走，床单被罩她没带走，他买的衣服，她也没带走。 桌上还放着一个信封，他拿起来一看，里边装的是胡文庆给的钱和票。 只要是跟自己沾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拿走。 这姑娘的气性大，他是知道的，当初为了子虚乌有的事，她都能气得好几天不跟自己说话。 现如今冒出这么一个，在她看来铁板钉钉的婚约，只怕在她心里，自己已经被判死刑了。 陆廷序走过去，将床单被套收拾好，将屋里的东西全都折好，装起来。 这些都是她的东西，以后她肯定还会用的。 若是自己随便将她的东西扔了，她回来以后，肯定会怪自己对她不够上心。 第124章 我只会跟她结婚 秦大姐看见他从楼上搬东西下来。 刚刚进来的时候欢天喜地，连背影都透着高兴。 可现在他抱着东西，却如丧考妣，看得人还挺心酸的。 陆廷序抱着东西走到柜台旁边，“秦同志，你帮我看看要付多少房费？” “不用了，房费小宋已经付过了，她还多付了两天，我这就把钱退给你。” “不用，你自己拿着吧。 秦同志，她住在这里这么多天，有没有人来找她？” “没有呀，小宋就只有在早上出去一趟，买东西回来做吃的，基本上就不出去了，也没什么人来找她。” “我知道了，多谢。” 他抱着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大姐看着他的背影惋惜不已。 多好的一对呀，就这么散了。 太可惜了。 陆廷序开车回到部队，将宋书宁的东西放进自己的衣柜里。 方元看见他有点不对劲，他刚才拿过来的东西花花绿绿的，是女同志的东西吧？ 他把那个女同志的东西拿过来了？ 他去见他对象了吗？ 以前每回见对象回来，都能明显看出他的心情不错，今天脸却这么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陆，你不是去见你对象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还有点事，就先回来了。” “有事？能有什么事比陪对象重要？” 陆廷序不想再跟他谈论下去。 他的对象都跑了，他现在还在谈论对象的事，简直就是往他心口上插刀子。 他不能就这么等下去，码头那边有人查，他也要开始着手调查。 她不可能凭空消失，总有人会看到她的。 他一个人一个人去问，总能找到蛛丝马迹。 陈红标推门走进来，“小陆，有你电话，你外公打来的。” 陆廷序道了一声谢，就去电话亭接电话。 估计胡文庆把宋书宁的事跟他说了，他打电话过来问这事呢。 接通电话，谢麟柏果然一开口就问他对象的事。 陆廷序也没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没对象，被我爸弄跑了。” “什么意思？” “当初我父亲跟张家跟我定下婚事，外公，你还记得吗？” 这件事谢麟柏是知道的，他一直觉得这是一句戏言，而且张雨蓉早就结婚了，跟他谈对象还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不过张雨蓉不是在五年前就结婚了吗？” “她是结婚了，不过他还有个妹妹，我父亲想让我跟张雨薇结婚，逼迫我跟我对象分手。” 谢麟柏是个文化人，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爆粗口。 陆定邦是不知道他儿子什么脾气吗，他闹这一出，是想让他儿子孤家寡人一辈子吗。 “你爸就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糊涂蛋，你不用管他，外公支持你。 对了，我听说那姑娘会医术，是不是真的？” “是，她以前跟人学过几年，医术很厉害。” “我也听你胡爷爷说了，这丫头在医术上很有天赋，等我以后下去看你们，可得跟她好好聊一聊。” “好。” “除了医术，这姑娘性子怎么样？” “她很好，特别好。” 听到这两个好字，谢麟柏就知道自己的外孙情根深种，很中意这姑娘了。 要不是喜欢，他绝对不会给出这样的评价。 谢麟柏哈哈大笑起来，“好，那外公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这门婚事我父亲不同意。” “他敢不同意，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你放心吧。” “谢谢外公。” 陆廷序挂断电话之后，给陆定邦打了个电话。 “爸，三天的期限到了，麻烦你跟林军长说一声，让他批了我的结婚报告。” 陆定邦想到好友的嘱托，试探地问他：“这几天有没有人过去找你？” “有，王阿姨带着她女儿过来了，还要求我履行婚约。” “那你是怎么想的？” “爸，自从张雨蓉结婚的那一刻，你和张叔叔约定的婚约就已经作废了，我有选择自己对象的权利。 我这辈子只会跟我对象结婚，她要是愿意嫁，我就娶，她要是不愿意嫁，我一辈子不结婚。” 陆定邦气得差点没拍桌，“你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告诉你，我的决定。 你也可以考虑清楚，你对张叔叔的情义，是否需要我用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去换。 你若是想要帮他们家，你可以离婚自己娶张雨薇。” 陆定邦气得差点没摔电话，“你说什么？” 连这种话他都说得出口。 “我是不可能同意跟她结婚的，你可以跟肖姨离婚，再跟张雨薇结婚，你们俩就都能如愿了。” 说完，陆廷序便挂断了电话。 陆定邦暴跳如雷，过了好久终于冷静下来，无声叹息。 他哪能不知道，自己让陆廷序履行这份婚约，是强人所难。 可他跟张国良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生死兄弟，张国良曾经还救过他的命。 张国良因为身体的原因，最高只能到这个位置了。 他的大儿子资质不错，却在一次行动中身受重伤，因腿伤退伍，这辈子估计就是个小干事，很难有大的升职机会。 二女儿嫁了一个机械厂的工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最小的儿子被宠坏了，一天天无所事事，根本撑不起他们这个家。 他让陆廷序跟张雨薇结婚，本意是想让他帮衬着张家一点。 就算张家下一辈没能出个有出息的，只要有他在，他们也不会受人欺负。 谁知道陆廷序却如此排斥这门婚事，若是自己再逼他，只怕会断了他们的父子之情。 算了，就当是他对不起老友吧。 他刚下定决心，谢麟柏就给他打了电话，足足骂了他半个小时。 陆定邦被训得跟个孙子似的，愣是里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好不容易谢麟柏骂够了，挂断了电话，他亲爹又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又把他骂了一顿。 日理万机的陆司令，平时跟他打电话只有只言片语的指示，这次却足足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将他批得一无是处。 挂断电话之后，陆定邦皱着眉头抽了根烟。 这个臭小子，他这是去搬了多少救兵。 算了，他还是赶紧给林伯伦打个电话，把他的结婚报告给批了吧。 这个电话不打出去，不知道还有谁会打电话过来。 结婚报告批下来了，陆廷序也没有多高兴。 结婚对象都跑了，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码头那边来了消息，没有查到有人渡海。 他沿着招待所到码头的那一条路，一家一家地打听，问有没有人看见过她。 问了差不多一天，终于有了点线索。 有一个孩子见到宋书宁拎着行李，跟着一个大娘，往码头相反的方向走了。 他终于有确切的消息，知道她还留在岛上。 不好的消息就是，那孩子不认识那个大娘，线索再一次断了。 岛上的居民可不少，若是他一个人逐个大队慢慢排查，需要的时间可不少。 找战友帮忙倒是能缩短时间，但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负气离开的事，对她的名声不好。 他只能找自己信得过的，嘴巴严实的人，帮忙着找。 第125章 她的医术很了得 宋书宁在陈家住了两天，天终于放晴了。 这两天的阴雨天气，可把陈大叔和兰萱草折磨得不轻。 所以天气刚放晴，宋书宁便让他们俩在屋外晒太阳。 在九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段，太阳没有那么晒的时候，晒后背二十到三十分钟，有利于去除体内的湿气。 她还跟兰萱草去山上采药，因为用的药草有些多，她们需要的时间会多一些。 宋书宁忙活好几天，上山采了好几种草药，最后一天终于把药配齐了，就跟着兰萱草一块儿回家。 到家的时候，兰萱草见到陈大叔一脸喜气，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三叔回来了。” 兰萱草也跟着高兴了起来，“三叔真的回来了。” “那可不是，听说他们在海上遇到海盗，被扣住了，多亏有解放军同志去救人，三叔才能回来。” 兰萱草可被吓了一跳，居然是遇上了海盗，太吓人了。 “三叔没受伤吧？” “挨了几鞭子，不过人还算精神，解放军同志还带他们去医院看了伤，估摸着养两天应该就没事儿了。” “咱们要不要带东西去看看三叔？” “等明天吧，今天三叔刚回来，人看着不是很舒服，明天咱们再过去。” “行，到时候把咱们家的老母鸡给带上，让三叔好好补补。” 宋书宁听见他们嘀嘀咕咕说着话，自己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婶子，你们在说什么？” 兰萱草：“我们有个亲戚被海盗劫船，幸亏解放军同志把人给救出来。” 宋书宁惊讶，还有这事儿。 去捕鱼居然还会遇上海盗，这也太危险了。 “海盗连渔民都打劫？” 陈大叔：“那可不是，这些海盗丧良心，什么缺德事都做。 听说这回不止劫了三叔他们几个，还抓了一大群人，准备叫家里人拿钱去赎人。 幸亏有解放军同志，才把他们给救回来。” 听到这话的宋书宁忽然想到陆廷序，他前两天刚好去执行任务，该不会就是去捉拿海盗吧。 虽然她跟陆廷序掰了，不过摸着良心说，他确实还挺厉害的。 “解放军同志没有受伤吧？” “听说有几个解放军同志为了掩护渔民逃走，被海盗打伤了。” 宋书宁有些着急，陆廷序该不会也受伤了吧。 转念想起自己跟陆廷序已经分手，他现在怎么样跟自己一点没有关系，她根本不用担心。 人家有未婚妻，还有未来丈母娘呢，就算他受伤了，人也能把他照顾得妥妥的。 “陈大叔，药草已经找齐了，今天开始我就给你们治病。 这两天你们先不要出海了，等身体好一点再说。” 陈大叔对她的医术十分信任。 这两天她每天给他们针灸，排除身上的湿气，上午让自己躺在太阳底下晒背，他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就冲这一点，他就相信宋书宁能把自己治好。 再说刚出现海盗的事，那些海盗都面狠心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说不准会拿他们出气。 这两天出海不安全，在家里歇两天，把病治好，等这场风波过去，也是个好主意。 “宋同志，要怎么做？” “我先把这些药给熬好，到时候给你们针灸，你们再泡这些药水。” “咱们时候什么时候针灸？” “我现在就去把草药熬上，你们准备针灸用的东西。” 兰萱草：“你不用熬药，让恩丽去熬药就行了。” “我先去加水，一会儿让大嫂帮忙看着。” 宋书宁抱着药草走了，陈大叔催着兰萱草去准备针灸用的东西。 当初知道宋书宁要拿那么多的针，扎在他们身上，他还挺担心。 让他没想到的是，那针扎在身上没什么痛的感觉，反而扎针以后舒服了很多，他现在恨不得宋书宁天天给他扎针。 宋书宁把药草拿到厨房洗干净，用烧洗澡水的大锅装上水，把药草放进大锅里。 恩丽走了过来，“宋同志，这活儿交给我就行了。” 宋书宁现在还是听不懂方言，但是相处了这些天，她连比带划，大伙儿大概能猜出她的意思。 她往锅里比划，告诉恩丽水烧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就去叫自己。 恩丽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就蹲下去开始生火。 刚开始她觉得这姑娘年纪轻轻，肯定是为了住下来，才说给她公公婆婆治病。 老人家就是容易糊弄，三言两语就相信别人，被人耍得团团转。 可没有两天，她就听她婆婆说，手没有那么疼了。 难道扎针真的能治病。 恩丽多留了个心眼。 她爹的腿脚也不舒服，现在连走路都困难。 要是这女同志把她公公婆婆治好，她就去把她爹接过来，让她帮忙治一治。 宋书宁敲门进到陈大叔的房间，兰萱草已经准备好干净的绣花针，还有一盏油灯，待会儿消毒要用。 陈大叔坐在凳子上，看见宋书宁走进来，陈大叔很自觉把衣服给脱下。 宋书宁给针消毒过后，一一把针扎在他的穴位上。 陈大叔：“宋同志，你的医术可真好，可比咱们大队的村医要好多了。” 以前他的腿实在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会去跟村医拿药，但没这么顶用，刚吃药的时候会舒服一点，过两天还是会犯病。 宋同志给他们扎针，虽然效果没有那么快就显现出来，不过他能感觉到身体有一种轻松的感觉。 宋书宁听到陈大叔的夸奖，心里小小的骄傲了下。 毫不夸张的说，她的医术比很多医生还要好。 她学了十几年的医术，都是名家指导。 而且宋氏集团有足够多的案例，她见过各式各样的病症，治疗起来有经验。 在上一世她不工作，不是因为她能力差，是因为她懒。 反正钱根本花不完，她干什么还要那么努力工作，躺平不香吗。 要不是因为兰萱草对她好，她又看见他们夫妇病重，她也不会亲自采药给他们治病。 “我的医术都是跟家里学的。” “原来你家里人是做大夫呀，那可真好，做大夫治病救人，以后会有福报的。 宋同志你心善，以后也会有福报的。” 家里人会不会有福报她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挺倒霉的，稀里糊涂就穿到书里来。 要是老天对她好一点，别让她吃那么多苦，最好能把她送回去，她一定给他们修金身。 不管是如来佛祖，观世音，还是玉皇大帝，她都给他们修个大大的金身。 要是让她留在这儿，金身就别想了，她还会天天骂这贼老天。 这想法刚一出，天上轰隆隆响起一阵雷声，吓得她缩了缩脑袋。 她没骂出口呀，心里骂两句都不行？ 这老天爷未免也太霸道了一点。 第126章 就这么错失见面机会 宋书宁给兰萱草他们施针结束，恩丽过来敲门，说是水烧好了。 宋书宁去厨房看了看，药确实熬得差不多了。 她把药倒进桶里，端到屋里，让他们热敷。 陈大叔的老寒腿实在太严重了，她索性就让陈大叔把腿都泡进桶里。 陈大叔泡一会儿就觉得热，而且骨头缝里像是被蚂蚁咬过的，又痒又麻，还挺难受。 “宋同志，我怎么觉得腿又麻又痒，这是正常的吗？” “正常的，你们多用药水热敷，半个小时以上。” “行，那我们先敷着。” 药有用没用，病人用一次就能知道。 半个小时以后，陈大叔感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身体轻松了许多。 他站起来走路，没有那种脚步沉重的感觉。 “老婆子，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敷药的时候难受，不过现在觉得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的，这药咱们继续用下去，说不准真能把咱们治好呢。” 真希望这些药把病治好，他们就不用受风湿的折磨了。 红星大队上的人都知道老陈家，来了一个娘家外甥女，长得怪好看的，笑起来又软又甜，一众年轻小伙子见到她，眼睛都看直了。 这两天来他们家串门的人多了很多，尤以年轻小伙子为主，说是过来找陈大哥他们聊天，眼睛却时不时偷看宋书宁。 陈大叔最小的孩子叫阿勒，陈大叔给他取了个汉人的名字，叫做陈放。 陈放收到兰萱草的指示，要保护好宋书宁，见到那些人直勾勾盯着宋书宁看，冷着脸把人赶出去。 那些小伙子见他这么护着宋书宁，开始开他的玩笑，问他是不是喜欢上宋书宁了。 陈放红着脸否认。 他娘说了，他是配不上宋同志的。 他娘也很喜欢宋同志，老说宋同志长得太漂亮了，而且还这么有本事，他们家几个孩子，没有能比得上宋同志的。 陈放虽然不同意他娘说的，他们几兄弟只会吃饭不会干活，但这个事不能否认，他们确实比不上宋同志。 他们也配不上宋同志，别说他自己的，他觉得全大队的人，就没一个能配得上宋同志的。 这些人还一天天往他们家跑，没用。 跑得再勤都没用。 陆廷序找了许江意和方正帮忙找人，虽然这两人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不过他们嘴严。 可他们找了好几天，上附近大队打听有没有陌生脸孔，却一无所获。 他们来到红星大队，几个人分头找人。 陆廷序看见几个大娘在聊天，走过去问她们大队上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那些大娘们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看到他身上穿的军装，好奇地瞅着他看。 这是解放军同志吧，就是前两天从海盗手里救人的解放军同志，长得真结实。 这衣服穿得也好，看起来很威武。 几个大娘看着他指指点点，还一个劲儿朝他笑，嘴里叽叽咕咕还说着方言。 陆廷序在海岛驻扎久了，只听得懂一些常用的方言。 他用蹩脚的当地话，问那些大娘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很漂亮，留着短头发的姑娘。 那些大娘围在一块儿说开了，他勉强听得懂她们聊天，说是大队上没有陌生人来过，但是兰萱草的外甥女过来了，长得很漂亮。 说到老陈家的事，她们又说起陈三东被海盗掳走的事。 这两年海盗消停了很多，他们好不容易才过上安生日子，怎么海盗又开始猖獗起来了。 陆廷序完全插不上话，只能一家一家地去找。 兰萱草的外甥女，应该不是他要找的人。 不过为防错过，他还是跟老乡打听，一路找到陈长征家里。 他找上门的时候，正好遇上兰萱草，“大娘，我能不能问你个事？” 兰萱草一抬眼，就看见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军官站门口。 因为三叔的事，兰萱草对解放军充满了好感。 “什么事呀？” “同志，你家里这几天来过陌生人吗？” “我家里没人犯事。” “大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在找我的未婚妻。 她长得很白，很漂亮，短头发，身高大概到我这儿。”陆廷序用手在自己肩膀旁边比划，“你见过她吗？” 兰萱草心里敲响警钟，他说的这个人，不就是宋同志吗。 这解放军同志长成这样，看起来也不像会骗人感情的人呀，怎么就把宋同志骗得这么惨。 “我没见过，不知道。” 第一次当着解放军的面撒谎，兰萱草还是有些紧张的。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陆廷序目光沉沉的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听说你外甥女这两天过来？” “是……是呀，解放军同志，我外甥女可没犯法。” “能不能把人叫出来让我看看？” 兰萱草着急得不得了，要是让他看见宋同志，到时候他把人带走，岂不是会害宋同志一辈子。 她得拦着，不让他见到宋同志才行。 “那可不行，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哪能随便跟男人见面，以后她要是嫁不出去，你能娶她吗？” 陆廷序知道当地居民有很多风俗，没有往别处想，又问了几句话，确定自己找的人不在这儿，这才离开。 看见他走远了，兰萱草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被汗湿了。 这个解放军同志太吓人了，她差点就露馅了。 她赶紧跑去找宋书宁，跟她说这个事。 宋书宁很诧异他还来找自己。 他的未婚妻都找来了，他找自己干什么。 还说什么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好好在招待所待着呢，自己是他的受害人吧。 “婶子，你做得很对，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我是不会跟他回去的。” 兰萱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她，“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要见一面，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我看那个解放军同志长得很正派，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看看，连兰大婶都被他给骗了。 就是因为他的长相太具有欺骗性，自己才会被他骗了。 要是他不长成这样，她肯定会留个心眼。 看起来最老实的人，往往才是最会骗人的，而且真是把你往死里骗。 “婶子，你别相信他，当初我就是这么被他给骗了。 反正我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跟他再有任何瓜葛，以后如果他再来找我，你就说没见到我就行了。” 兰萱草本来还想再劝她两句，看见她态度如此坚决，没再说话了。 嗐，他们看起来还是挺般配的，要是能在一块儿，宋同志也能有个依靠。 可谁能想到长得那样周正的解放军同志，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第127章 她救了我的命 确认了宋书宁不在陈长征家里，陆廷序便去别家问问。 问了没几家，他遇上方元和许江意。 方元见他旁边没跟着人，脸色也不好看，就知道他没有找到人。 “咱们找了这么久，还是没一点线索，弟妹是不是出岛了？” 陆廷序面沉如水，“不会，我让虎子帮忙看着，要是她出岛，虎子会通知我。” 方元叹气，“弟妹也太会躲了，你说我们也算得上有经验的老兵，愣是连半点线索都查不到。 不过话说回来，弟妹为什么会突然要走？” 陆廷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方元和许江意对视了一眼，看起来事情好像很严重呀。 不过事情要是不严重，弟妹也不会不吭一声离开海岛。 方元劝他，“你也别太担心了，你对弟妹这么好，我相信弟妹一定能感受得到，她一定会回来的。” 许江意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这都快七点了，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过来。” 陆廷序见到时间确实不早了，只能先回部队。 他们刚刚回到营地，收发室的小战士给了他一封信，还说刚才周正给他打来了电话，让他回个电话过去。 陆廷序拿着那张号码，还是去到电话亭，打了电话过去。 “周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连长，嫂子真是神了，她一点没猜错，我还真是生病了。” 周正的语气虽然虚弱，却透着一股子兴奋。 原来跟陆廷序他们告别之后，周正并没有把宋书宁的话放在心上。 他年纪轻轻，身体好得很，只是眼睛有点难受，怎么可能是肝脏出现问题。 可是没过两天，他感觉自己眼睛干涩难受，想了想还是去医院查看是什么毛病。 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他拿瓶眼药水，缓解眼睛干涩也行呀。 他到医院检查眼科没有事，本想拿药就走人，可这时候忽然想到宋书宁的话，抱着来都来了，就去看看的态度，试着检查肝脏。 这一去查还真发现了问题，他的左叶肝脏发现了一个囊肿。 大夫说幸亏发现得早，还可以开刀切除。 若是再过段时间才发现，囊肿发展成为恶性肿瘤，就不好治疗了。 听到大夫这话的时候，他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同时心中庆幸不已。 幸亏他记住宋书宁的话，不嫌麻烦过来做检查。 要是真那么一念之差，拿了药就走，或者他再拖上一两个月，囊肿恶化，他也就一两年可活了。 医院方面很快安排了手术，这几天他一直在住院，直到出院以后，身子好了一点，他才有空打电话。 “连长，你可一定要帮我好好谢谢嫂子，要是没有她，我这条命估计就交代在这儿了。” 陆廷序沉默了一瞬，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 “连长，以后嫂子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只管交代我一声，我一定尽我所能。” “好。” 陆廷序挂断电话之后，愣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以后，他把那封信拆了。 信里说已经查到宋大柱的把柄，现在宋大柱的工作已经被撸下来了。 如果宋书宁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 只可惜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宋书宁给陈大叔他们治了三天，陈大叔和兰萱草觉得风湿好了许多，关节没那么痛，动作也灵活了一些。 恩丽有点不相信，十几年的老毛病，用山里的草药敷一敷，这就好了？ 那些草药一点都不稀罕，她进山去摘野菜的时候，经常会见到这些草药。 这不就是山上的野草嘛，居然这么有用？ “娘，你真的没事了？” “舒服多了。” 以前还没治病的时候，她总感觉冷，出大太阳的时候，还是觉得骨头都凉飕飕的，现在可好多了。 而且她现在关节也灵活多了，不像以前那样僵硬，她很满足了。 要是能够痊愈的话，她会更高兴。 恩丽看见她这么高兴，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要真的这么有用，要不她也把她爹叫过来治一治。 她立马跑去找自己的丈夫，说是明天要回娘家一趟。 陈建国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时候回娘家去？” 不是他不愿意她回娘家，只是现在爹要在家治病，只有他们哥仨出海打渔。 家里的事儿太多，要是她还回娘家去，家里的事怕是忙活不过来。 恩丽坐在床上，说道：“你也知道我爹的身子不舒服，这都好几年了，连路都走不了。 这不是宋同志把爹娘的病看好了嘛，我就想着让她也帮我爹看看。” 陈建国有些迟疑，“这能成吗？治病救人挺费事，我怕她不愿意。” “她凭什么不愿意，这些天住在咱们家，吃咱们家的，让她帮点忙她都不愿意，那不是白眼狼吗？” 陈建国想到自己老丈人的身体，久久的沉默了。 要是宋同志能帮他把身体治好，确实很不错。 “你先跟宋同志说说，看看人愿不愿意帮忙治。” “知道了，我会跟她说，肯定没问题的。” 宋书宁听到恩丽磕磕绊绊的跟自己说，要让自己给她爹治病，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自己毕竟还住在他们家里，要是她拒绝了，以后怕是不好相处。 她还想着让陈大叔帮忙，找大队长疏通疏通，让她在红星大队落户。 她现在没有户口，就是一个黑户，借住在陈家才没有人查她。 可她不能一直住在陈家吧，户口的事还是得办下来。 “可以，你把人带过来，我帮他看看，到时候诊断出方子，你们到药店抓药就可以了。” 恩丽听到她说“药店”“抓药”这样的字眼，大概猜出她的意思，心里有些不太满意。 要是去药店抓药，不是得付钱吗。 “还要去药店呀，那些药不是山上就有吗？” 言下之意就是一点钱都不愿意出，把看病拿药这个事全都包在她身上。 宋书宁看到她比划，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脸冷了下来。 看在陈大叔他们的份上，她可以帮忙，但她可不惯着她。 “要是你们愿意出钱，我也可以包出药材，不过这样的话，问诊费和医药费都要付，一切按照医院的规矩来。” 她之所以愿意劳心劳力，亲自去给陈大叔他们采药，是因为她住在他们家里。 对别人她免费就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要是还想让她自己上山采草药，那是不可能的。 恩丽听到“医药费”，“医院”，没敢再说话了。 她担心自己说多了，她要收自己的钱。 先把人带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至于怎么治，要不要上药店去，以后再说。 第128章 打她主意这么明显吗? 宋书宁跟恩丽说完话，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自己之前买的东西吃起来。 住在陈家，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虽然她以前也住在吴大娘家，但吴大娘家人口少，没有那么多的事。 陈家人多，矛盾就多，因为谁多吃口饭，都会发生口角。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而且陈家的生活条件艰苦，虽然每天少不了海鲜，但是少油少盐，每天吃着清蒸水煮的海鲜，真的很容易吃腻。 肚子里少油水，也很容易饿。 刚开始过来的那两天，她肚子饿了就会拿出零食来吃，阿泰他们看见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也不好意思吃独食。 可家里的孩子多，零食消耗得太快了，没两天她就顶不住了。 现在她只能锁上门，自己偷偷吃东西。 但它带来的吃食也快要吃光了。 她身上有钱，但是没有票，连东西都买不了。 看来她得去找找兰大婶，看看她有没有办法，在大队上买些鸡蛋呀，花生呀，这样的农副产品。 宋书宁找到兰大婶，跟她说明自己的来意。 兰大婶听到她的话，心里有些愧疚。 宋同志尽心尽力给她治病，她却让人连吃饱饭都做不到，还要让她自己掏钱买吃食。 “宋同志，你想要吃什么，你跟我说，我一定帮你做，不用你跟外边买东西。” “婶子，你愿意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好意思一直麻烦你。 家里人口多，这么多人等着吃饭，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难处，我有的是钱，只是找不到东西可以买。” 她的善解人意让兰萱草更加愧疚了。 她知道自己把人带回来，几个儿子没什么意见，儿媳妇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心里就不一定会怎么想了。 她还知道大儿媳妇，经常撺掇阿泰去跟宋书宁拿吃的。 宋同志心眼好，经常拿自己的吃食给家里的孩子吃。 现在东西吃光了，她还得自己掏钱去买。 “宋同志，都是孩子太不懂事了，往后你不用管他们，这些孩子都是饿死鬼投胎，你照顾好自个儿就好了。” “婶子，我知道了，你能想办法帮我换些细粮，还有鸡蛋吗？” “行，那我帮你问问。” “谢谢婶子。” “谢啥呀，我还得谢你呢，有了你的药，我现在可好多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给你问问。” 兰萱草风风火火地走了，宋书宁也去整理自己拿回来的药材。 她发现崖州岛的物产真的很丰富，连药草的种类都很多。 每次看到那些药草，她都会忍不住采回来。 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走出房门，她的四肢纤细，所以肚子显得格外大。 因为营养不够，她的脸色有些蜡黄，皮肤看上去也没什么光泽。 这是陈家的三儿媳妇，朵丽，是一个很腼腆温和的姑娘。 她朝朵丽连说带比划，“朵丽，今天感觉怎么样？” 朵丽腼腆地朝她笑了笑，比划着自己睡得很好。 “那就好，今天太阳不错，你出来晒晒太阳。” 宋书宁拉了把椅子放在院子中间，示意她坐下来。 春日里的阳光很暖和，朵丽多晒晒阳光，对她的身体很有好处。 朵丽坐了下来，阳光照在身上，暖乎乎的，舒服得人想睡觉。 宋书宁在一旁收拾草药，看见朵丽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看起来舒服极了。 朵丽的年纪比她还小，今年才十七，却已经准备生产了。 听说当地人嫁娶的年纪都很小，陈解放今年才十六岁，都准备说亲了。 好像大家都很着急结婚生孩子，组建自己的家庭。 宋书宁进屋，拿出糖冲了红糖水，拿出来给朵丽喝。 朵丽闻着那股香腻的红糖味，讶异地抬眼看着宋书宁。 宋书宁笑着把杯子递到她嘴边，“喝吧。” 朵丽抿了下嘴，接过搪瓷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真甜呀。 抬起脸，笑着看向宋书宁。 宋书宁也看着她笑。 女孩子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光是笑一笑，就感觉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看见笑得一脸明媚的宋书宁，在阳光下像是白得能发光。 眼睛水汪汪的，宛如秋水，小嘴跟桃花瓣一样粉嫩，长得是真水灵，怪不得她家那个闹着让她过来呢。 不过看她的穿着打扮，那中年妇人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这看起来不像是个能干活的，像是个喜欢打扮的。 这要是真进门了，是她伺候自己，还是自己伺候她呀。 “朵丽，你娘在家不？” 朵丽站起身来，“婶子，你怎么来了，快坐。” 那中年妇女转向宋书宁，“这姑娘是谁呀？我听说你娘的外甥女过来，是不是她呀？” 朵丽点头，“是，这是宋同志。” “真是个水灵的丫头。” 宋书宁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不过看见进来的人又是看自己，又是朝自己笑，估计在说自己呢。 别人朝她笑成这样，宋书宁也笑了笑，表达自己的善意。 虽然听不懂，但是笑总归是没错的吧。 她对自己笑成这样，总不会带着恶意。 不过宋书宁也没有跟她多说话，笑过就算是打过招呼，就去整理自己的药草了。 自己不认识她，她应该不是过来找自己的，让她们自己聊就好。 那中年妇女看见她在摆弄不具名的野草，问道：“她在做什么？这东西这么老，能吃吗？” 就算打野菜来吃，也没有人打这么老的，连根都拔下来了。 由此可见，这个女同志是真的不会干活。 朵丽跟她解释道：“宋同志是个医生，她很厉害，把我爹的老寒腿都治好了。” 那中年妇女十分惊讶，“她会治病？” “是呀，宋同志很厉害的，这些就是她上山摘的草药，听说都有大作用。” 那中年妇女看着那些东西，有点不太相信这些玩意儿能治病。 这些东西山上多的是，要是能治病，怎么没见人摘走。 不过她也知道朵丽不会撒谎，闻言多看了宋书宁两眼。 要是她会治病救人，那会不会干活都不打紧。 以后在大队上当医生，也能混口饭吃。 不过她怎么连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太腼腆了点。 “她怎么不说话？” “婶子，她听不懂我们的话，她只会说汉话。” 那中年妇女傻眼，不会说话，那可不行。 语言不通，他们以后怎么交流，总不能一天到晚大眼瞪小眼吧。 “那你们平时跟她怎么说话？” “我们都不说，就爹娘跟她说话，她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这可就难办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以后让她学会他们说的话就行。 要是宋书宁知道她的想法，估计会骂上一句神经病。 她们很熟吗。 只是见一面，她对自己的要求还挺多。 不过即便不知道她的想法，宋书宁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因为那个人老是在打量她，怎么看都觉得她在打自己的主意。 第129章 她不着急嫁人的 宋书宁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别人让她不舒服，她不会忍着不出声。 即便这会儿语言不通，她还是站起来，看向那个中年妇女。 “你这么看着我有事吗？” 那中年妇女看向朵丽，“她在说什么？” 朵丽摇摇头，“我也听不懂。” 好在这时候，兰萱草回来了。 看见那中年妇女过来，她笑着跟人打招呼，“梅云，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刚好有空，过来看看你们。”梅云的余光扫过宋书宁，笑着跟兰萱草说道，“兰姐，咱们进屋说话。” “行。” 兰萱草把人带进屋，给她倒了一碗热水，“你先喝点水。” 梅云捧起碗喝了一口热水，身上热乎乎的，笑着说道：“我听说你身上的病治好了？” “你听谁说的？” “你儿媳妇说的，你还瞒着我呢。” “这有什么好瞒着你的，我的病是好多了。 不过宁宁说了，我病得太久了，想要短短几天就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还得花时间慢慢养着。” “她真会治病？” “当然是真的会，这事还能有假。” “我信你的话。”梅云伸手拉住她的手拍了拍，笑眯眯地说道，“老大姐，我今天想跟你说个好事。” 兰萱草不解地看着她，她能有啥好事。 “什么事呀？” 梅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往兰萱草身边凑了凑，“你这外甥女还没定下人家吧？” 兰萱草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自从宋书宁住进她家来，就有不少人明里暗里跟她打探消息，她哪能不知道她们的心思。 她问过宋同志，人宋同志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 其实不用宋同志开口，她都知道宋同志不可能留下来嫁人。 岛上的生活太穷太苦了，人宋同志长得这么漂亮，嫁一个吃商品粮的不是什么难题，人为什么要留在这儿吃苦。 不过大家都是乡亲，她没好意思说得太直白，只能委婉说道：“她年纪还小呢，不着急嫁人。” 可有些人你说得太委婉了，她听不懂。 梅云听见她这么说，不以为然地撇了下嘴，“我看她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年纪再大，可就不好找了。 我家老二你是知道的，人老实，还特别勤快，我看他们俩就挺般配的。” 般配？ 她怎么觉得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她那二儿子是老实，可除了老实，他没有什么别的优点。 身高比她家老四还矮，跟宋同志估计平个儿，长相也不出众。 人宋同志长得这么漂亮，识文断字，还会医术，怎么看他们俩都不配。 “梅云，我这外甥女就是过来住段时间，这个事儿我真做不了主。” 梅云却是一脸的不赞同，“你不是她亲戚吗，你怎么做不了主？ 你要是真做不了主，你就把我的话跟她爹娘说说，让她跟我家老二相看，说不准她就愿意了呢。” 那不能够。 人以前的对象长得高大英俊，还是个解放军同志，找过来了她都不愿意见一面，她哪会看上样样不如解放军同志的人。 “她跟我说过了，这两年不考虑结婚的事，今天麻烦你白跑一趟了。” “她不考虑结婚，是因为没遇上我家老二，说不准她见面以后，就改主意了呢。” 看她这么激动，兰萱草也不跟她吵吵，隐晦地提醒她。 “我这外甥女读过书，能识文断字，还会医术，对结婚对象的要求有点高。” 梅云却听不出他的暗示，反而觉得这样就更好了。 这年头能送孩子读书的，那都是殷实人家。 她的家庭条件好，要是以后结婚，娘家可以帮衬老二，他们就不用过得那么辛苦了。 “能认字也不顶饭吃，还是有把子力气干活，才能有饭吃，你说是不是？” “人姑娘能治病，能赚钱养活自己，不愁饭吃。” 梅云的脸色涨红，还是不太死心，“怎么说她也是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 “我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她就跟我说了，这两年还不想结婚，这事儿估计难办，你就不要再提了。” 梅云喜气洋洋的来，气冲冲地走了。 宋书宁有些困惑，她临走前瞪自己一眼是什么意思，自己招她惹她了。 “婶子，她干嘛来了？” 怎么感觉她对自己的恶意这么大呢。 “她过来给你说亲呢。” 宋书宁懵了，什么说亲？ 她没打算找对象呀。 “我年纪还小，不着急找对象。” “我也是这样跟她说的，不过我跟你说，打你主意的人可不少呢，咱们家的门槛都快要被踏平了。” 宋书宁也发现这两天陈家来了不少人，跟兰大婶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瞄上她一眼。 因为她根本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只是以为她们单纯过来串门。 那时候她还在心里感慨，陈家在大队上的人缘可真好。 没想到那些人竟是来看自己的。 “婶子，以后要是有人问你，你还这样说。” “行，以后我就说你爹娘不着急让你嫁人，这话管用。” 宋书宁点点头，不管什么借口，只要管用就行。 兰萱草：“你不是想要换细粮吗，我问了一家刚好有大米，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 这两天她天天吃红薯饭，因为吃了太多红薯饭，胃泛酸，难受得厉害。 要是有大米，哪怕能熬粥喝也好呀。 她去房间里拿了钱，就跟兰萱草一块儿去到那个人的家里。 “五婶，我们来了。” 一个老大娘拄着拐杖走出来，看起来很瘦，面有菜色。 这年头的人几乎都是面黄肌瘦，但这个老大娘的脸色看起来格外不同。 老大娘看见她们之后特别高兴，“你们来了，快进屋。” 那老大娘拄着拐杖走进屋里，颤颤巍巍给她们打水喝。 “来，喝点水。” 宋书宁看着豁口的碗，目光又环顾屋子一圈，她家里似乎没什么人。 “婶子，大娘家里怎么这么冷清，家里没人吗？” 兰萱草叹了一口气，“五婶命苦，年纪轻轻丈夫就被小鬼子杀害了，三个孩子有两个去当兵，都没能活着回来。 五婶只有个女儿嫁在大队，有空了就过来看她。” 大娘这么可怜，宋书宁都有点不好意思拿她的粮食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缺衣少食，能拿出来的粮食，都是从自己牙缝里省出来的。 兰萱草笑着跟大娘说道：“五婶，这姑娘想要跟你换大米。” 大娘笑眯眯地看着宋书宁，“她要多少斤？” “五婶，你先把大米拿出来让宋同志看看。” “行。” 大娘转身去到墙角的柜子里，蹲下来拿东西，宋书宁看见她的脚踝绑着两块校位的木板。 原来是腿受伤了。 大娘吃力地把米袋拎起来，兰萱草走过来接住米袋。 这些米还不少，起码得有五斤。 “五婶，这些米你都要换？” “换，看看你们能换多少？” 兰萱草把东西放下，看向宋书宁，“宋同志，这些粮食起码有五斤，你要吗？” “要的，我喜欢吃米饭。”宋书宁看向兰萱草，“这位大娘受伤了，伤口能让我看看吗？” 第130章 你一定要救救她呀 兰萱草听到宋书宁的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五婶受伤？” “我看出来的。” 兰萱草叹了一口气，“五婶的眼睛不太好使，一个月前从山上滚下来，摔伤了腿。 家里没钱送她去医院，就上村医那儿拿了药。” 家里的男人都过世了，五婶前些年哭伤了眼睛，眼睛一直不大好。 一个月前下雨路滑，五婶上山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摔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 兰萱草听到这话十分高兴，她要是能帮忙看看，那可就太好了。 虽说五婶跟她非亲非故，但她的男人，她的两个孩子，都因为守护海岛牺牲了，大家都记着她恩情呢。 只是大家都很穷困，平时也没法帮上什么大忙，就是偶尔送点打来的鱼虾，瓜果菜蔬，让她能有的吃喝。 她摔了这么久，伤口还是没好，还跛成这样，兰萱草非常担心她的腿。 她年纪这么大，眼睛看不清，生活本来就已经很困难了，要是再跛脚，那就更不方便了。 原本她就想让宋书宁帮忙看看，只是宋书宁已经帮她治了病，她哪还好意思开口让她帮忙给其他人看病。 现在她愿意帮五婶看病，那真是太好了。 她扶着五婶坐下，把宋书宁的话跟五婶说了，五婶撩开自己的裤腿。 她的腿瘦得如同枯竹，伤处却肿得老高，敷着黑黑绿绿的草药。 宋书宁解开包扎的绷带，就能闻到一股腥味。 虽然很细微，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这是伤口发炎病变后的味道。 伤口已经感染，要是再继续拖下去，伤口继续恶化，轻则有可能截肢，严重的话还会危及生命。 “大娘的伤口已经恶化，必须送去医院做清创手术，剜去伤口上的腐肉，要是再拖下去，恐怕就要截肢了。” 得亏是冬天，要是在夏天，她这伤口拖上一个月，只能去医院截肢了。 兰萱草被吓得脸色发白，她万万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 真要是截肢了，家里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老人家还怎么活呀。 “宋同志，不是我们不愿意送人去医院，五婶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我们实在没钱送她去医院呀。 你能不能想办法救救五婶，她这一辈子太苦了。” 宋书宁从小就听她爷爷说过家里的事，以前在抗日的时候，他们家还送药到前线，救了不少战士的性命。 听到五婶的故事，她很同情五婶的遭遇。 一家子男人为抗日都牺牲了，烈士遗属不该过得这样辛苦。 “我可以给她做清创手术，但是条件达不到医院的无菌要求，手术会有一定的风险。 婶子，你问问这个大娘，她愿不愿意让我做这个手术？” 这种清创手术对她来说还是很简单的，但只要是手术，谁都不能保证百分百没有危险。 在术前她必须强调风险，这既是保证病人的知情权，也能保护她自己。 兰萱草把她的话都跟五婶说了，五婶这几天确实感到身体不舒服，但她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听到要做手术，她有些犹豫。 光是听说要做手术，就怪吓人的。 在她的认知里，手术就得在身上动刀子。 可是截肢就更加恐怖了，她现在就已经给女儿添了不少麻烦，要是再走不了路，更加拖累女儿。 兰萱草看见她这么犹豫，忍不住开口劝她。 “五婶，现在阿秀就你一个娘家人了，要是你出点什么事，阿秀可怎么办哟。” 五婶听到阿秀的名字，想起自己这个苦命的女儿，只能答应下来。 阿秀小小年纪就没了爹，从小就跟着自己吃尽苦头。 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娘家人，自己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要不是这些年有她陪伴，自己根本活不下来。 “我……我没钱。” 兰萱草看了看桌上放着的米袋，提议用米当做医药费。 五婶同意了。 她的女儿刚生完孩子，原本她打算把米换钱，拿钱去买点布，给自己的外孙女做点衣服。 现在发生这样的事，衣服是做不成了，她只能想别的办法。 兰萱草把米袋递给宋书宁，“宋同志，这是五婶给你的医药费，你可别嫌少。” 宋书宁见这一家家徒四壁，知道这袋米对五婶来说十分珍贵，把米收下了。 “好，那我去拿工具。” 兰萱草点点头，“我去找阿秀……就是五婶的女儿，这么大的事，得跟阿秀说一声。” “可以。” 宋书宁拎着一袋米回陈家，把米放进自己的房间，进到空间去拿需要的东西。 她调配了一种药粉，这是他们宋家的秘方，止血消炎效果特别好。 平时练手的手术刀，麻醉剂，消炎药，绷带，酒精……把东西都放在篮子里，拎着篮子去到五婶家里。 五婶家里多了一个头上戴着帽子，看起来丰腴的女人。 兰萱草给她介绍，这是五婶的女儿，阿秀，刚出月子。 怪不得她比旁人看起来要胖一些，原来她刚生完孩子。 阿秀听不懂兰萱草跟宋书宁在说什么，不过看到兰萱草的态度，她就知道这位女同志，应该就是医生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坐月子的这段时间，她娘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 要把腿砍断才能保住性命，这对阿秀来说是无法想象的一件事。 她爹死得早，两个哥哥也英年早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她只有这么一个亲娘。 要是连娘都出事，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同志，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娘。” 感情都是共通的，宋书宁就算听不懂她的话，但是看见她眼里含着泪水，满脸殷切地看着自己，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医治她的。” 阿秀听不懂她的话，只能看向兰萱草。 兰萱草把她的话翻译了一遍，阿秀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谢谢你，同志，太谢谢你了。” 兰萱草看见她还在哭，劝道：“你才刚出月子，可不能哭了，对身子不好。” 阿秀抹了抹眼泪，“婶子，我不哭了，我娘得救，我高兴呢。” 兰萱草也为她们感到高兴，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治病。 “宋同志，咱们现在要怎么做？” “把人带到房间，我需要先消毒。” 兰萱草连连点头，“好，好。” 她把宋书宁的话跟五婶说了，五婶把宋书宁带进房间。 她的房间还算宽敞，当然了，宽敞的主要原因是，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宋书宁先给房间消毒，让五婶找出干净的衣服，她消毒之后让五婶换上。 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好了之后，宋书宁便让兰萱草他们出去了。 阿秀十分担心五婶的身体，“我们不能留下来看看吗？” 兰萱草也知道她担心，把话跟宋书宁说了，宋书宁摇头。 没有办法，兰萱草只能把阿秀带出来。 既然把五婶交给宋书宁，她们就该相信她。 第131章 特意找她帮忙看病 阿秀被关在门外，不停地伸长脖子往门缝里看，试图看出里边是什么情况。 可那道门隔绝视线，她什么都看不到。 兰萱草看见她急得团团转，走过来把人扶住。 “阿秀，你也别太着急了，没事的啊。” 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刚刚她看见宋书宁拿出刀，那么老长一把刀。 还说什么要把肉割下来。 那可是从身上把肉割下来，得有多疼呀。 她娘一大把年纪了，没想到还要吃这样的苦。 “婶子，我担心我娘。” 兰萱草也担心呀。 她还没见过开刀是什么样的，但是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会好受。 五婶年纪大了，不知道身子能不能扛得住。 虽然她也担心，但她毕竟年长一些，多少还是沉得住气的。 再加上阿秀刚生完孩子，她也不想让阿秀太担心，只能在阿秀面前表现得冷静些。 这时候要是自己也表现得着急慌乱，阿秀恐怕会更加担心。 她握住阿秀的手，这才发现这姑娘连手都是凉的。 “不怕啊，宋同志把我跟你叔的风湿都治好了，医术好着呢，你娘的伤肯定没啥问题的。” 这话多少给了阿秀一点安慰。 阿秀刚刚就听兰萱草这么说，才会同意宋书宁帮忙动手术。 她握紧了兰萱草的手，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汲取力量。 兰萱草看见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赶紧让阿秀坐下。 阿秀这会儿哪里坐得住，可兰萱草担心她会晕倒，愣是把人按在椅子上。 “你先坐一会儿，别等你娘醒过来了，你又倒下了。” 阿秀没有办法，即便如坐针毡，她也只能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终于打开了。 阿秀噌的一下站起来，“同志，我娘现在怎么样了？” 兰萱草也上前问道：“宋同志，五婶怎么样？好了吗？” “我已经给她处理了伤口，不过她年纪大了，身体会比较弱，你们多注意伤口有没有感染。” 兰萱草点点头，“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你们可以进来，不过她现在还在昏睡，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兰萱草和阿秀走了进去，见到五婶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没有之前的那种灰败了。 “宋同志，五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估计要一个小时左右吧，伤口不能碰水，这几天我会过来给她换药。” 宋书宁拿出消炎药给阿秀，“这个每天吃三次，一次一颗，饭前服用。” 阿秀接过消炎药，像是捧着宝贝一样，把那消炎药捧在手里，身子一矮，就要给宋书宁下跪。 宋书宁被吓了一跳。 有话好好说，不要下跪呀。 她赶紧把人扶起来，“你别给我下跪，我受不起的。 你这几天好好照顾五婶，要是有条件的话，给她补补身体。” 阿秀现在嫁人了，自己刚刚生了孩子，也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 五婶家里穷，家里的东西一眼就能看清，哪还有什么东西补身体。 不过兰萱草还是把宋书宁的话，跟阿秀说了。 阿秀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同志，太谢谢你了。” 宋书宁把东西收拾好，放进篮子里，拎着篮子就要走，“婶子，我们回去吧。” 兰萱草叮嘱阿秀，“你好好照顾你娘，明天我们再过来。” 阿秀把她们送到门口，看着她们离开，直到她们的身影走远了，她才转身回屋里。 因为有了那袋米，宋书宁吃到了住进陈家之后，第一餐白米饭。 恩丽回娘家去了，晚饭是兰萱草做的，单独给她煮了白米饭。 宋书宁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吃着海鲜，觉得在这边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只是一抬眼见到阿泰他们几个孩子，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刚刚看到兰大婶把煮开的米汤，倒出来给孩子们喝，每个孩子就尝到那么两口。 可孩子们却很高兴，那画面看得宋书宁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来自现代社会，从来没想过还有孩子，为了喝几口米汤争夺吵架。 在现代社会的，哪个家长不是为了让孩子多吃几口饭，绞尽脑汁。 可这里的孩子，连吃口饭都成了奢望。 旁边的海碗里大概还有一碗的白米饭，宋书宁把白米饭分给几个孩子吃。 兰萱草十分不好意思，“你自己吃就成了，孩子们有的吃，饿不着他们。” “婶子，我吃一碗饭就够了，剩下的我是真吃不下，这些给他们吃。” 兰萱草看着低头往嘴里刨饭的孩子，有些心酸。 她也想让家里的孩子吃得好一点，只是家里实在没有这个条件呀。 “明天我煮少一点，你也能吃得久一点。” 宋书宁却觉得节流不是办法，得开源才行。 以后谁要是想让她看病，就得拿东西来换。 现在没有陆廷序可以依靠，她不得不做出改变。 原来贫穷会让人变得勤快起来。 她很快就有了回报，第二天阿秀就拎了一篮子鸡蛋过来，虽然那篮子的鸡蛋只有十个。 兰萱草给她充当翻译，“这是阿秀为了感谢你，特意拿了些鸡蛋过来，希望你不要嫌弃。” 宋书宁：“昨天五婶已经给了我一袋米，这鸡蛋我不能收。” “阿秀说了，因为有你帮忙，五婶的身体才会好转，这个鸡蛋你一定要收下。 阿秀连连点头，把鸡蛋放在桌上，立刻就走了。 没有办法，宋书宁只能把鸡蛋收起来。 “今天中午我们煮鸡蛋吃。” “好，中午做鸡蛋，给你补补身子。” 说话间，恩丽扶着一个干瘪的老头走进来。 兰萱草看见他，非常惊讶，“亲家公，你怎么来了？” 那个老头乐呵呵地说道：“听说你们家来了个大夫，恩丽有孝心，特意带我过来看病。” 兰萱草看了恩丽一眼，怪不得昨天她说要回娘家去，原来是要把亲家公接过来治病。 可昨天她怎么不跟自己说实话呢？ 她要把亲家公接过来治病，起码得先跟家里人说一声，问问宋书宁的意见。 她先斩后奏，一声不吭把人给接过来，这算怎么回事。 兰萱草心里虽然颇有怨言，但当着亲家公的面，她也不能指责恩丽把亲家公接过来，只能先把人迎进屋。 “亲家公，快屋里坐。” 她朝屋里喊道：“当家的快出来，亲家公来了。” 陈长征听到她的话，立马出来迎客人，“亲家公，你来了怎么不早说一声，我们也好让人过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们是坐牛车过来的，不麻烦你们。 听说你们的病让医生治了好几天，现在怎么样了？” 陈长征笑着说道：“已经好多了。” “这医生现在在这儿吗？我这腿难受得厉害，亲家公，快让她给我看看。” 陈长征和兰萱草对视了一眼，他好像有点太不客气了。 第132章 你们爱治不治 昨天恩丽已经跟宋书宁说过，要去接她爹过来治病，宋书宁对于她把人接过来，并没有太大的抵触。 倒是那个老人家，见到给自己看病的是一个年轻女同志，有点不太乐意了。 “看病的医生这么年轻，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兰萱草现在十分庆幸，宋书宁听不懂他们的方言。 要是宋同志听到这种话，多尴尬呀。 陈长征解释道：“亲家公，你别看宋同志年纪小，但她的医术是真的不错，我的风湿已经好了一大半了。 你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我吧，我可不会骗你。” 那老大爷勉为其难同意让宋书宁看病，“那成吧，就让她看看。” 兰萱草松了一口气，跟宋书宁说道：“宋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不知道亲家公就这么来了。 麻烦你给他看看，他这腿病得厉害，这两年都走不了路了，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我们家来出，你看行不行？” 宋书宁笑着说道：“婶子，那我就看在你和大叔的面子上，给他看一看。” 兰萱草连连点头，“行，那真是太好了，太麻烦你了。” 宋书宁给那老大爷摸脉，问诊，这人的病比陈大叔病得重多了，也难治得多。 “我先给你们开个方子，你们到药店抓药回来，熬成汤药给他泡澡。 一天一次，每次半个小时左右。” 陈长征把她的话翻译出来，恩丽听着就不愿意了。 “她不是会看药吗，让她上山采药不就行了吗，去买药得多贵呀。” 陈长征把脸一板，满脸不赞同地看着恩丽。 人都已经免费给他们看病了，她居然还想要宋同志进山采药回来。 当初宋同志为了给他们采药，进到深山里，忙活了好几天呢。 她怎么能这样轻飘飘说出，让宋同志进山去采药。 但是亲家公在这儿，他也不好把话说重了。 “这怎么能行，采药耽误不少功夫，而且还要进到山里去，多危险。 宋同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咱们怎么能这么耽误她的时间。” 恩丽不满地撇嘴，“她哪有什么事儿要做，还不是天天待在咱们家里。” 兰萱草实在听不下去了，“宋同志怎么没事干，她下午还要去给五婶看病换药呢。” “娘，还是让宋同志先忙活我爹的事儿吧。” 恩丽更加不满了，一个是非亲非故的五婶，一个是她的亲爹，他们的亲家，他们分不出亲疏吗？ 兰萱草简直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看见亲家老神在在坐一旁，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 估计他也是赞同恩丽的做法。 既然这样，她就不客气了。 “那可不成，五婶家给宁宁五斤白米，一早上还送了一篮子鸡蛋过来。 宁宁既然拿了他们家的东西，肯定得先紧着他们家。”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家要是能拿出诊金，也能帮你们把事情处理妥当。 要是你们一个子儿都不愿意出，还事事推给人去做，哪有那么好的事。 牛大爷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恩丽也有点不高兴，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娘，你跟我爹的病不是一样的吗，能不能让我爹用你的药？” 兰萱草怎么也没想到，她能提出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让她爹用自己的药，让她再去药店买不成。 要不是亲家在这儿，她非骂这个一心向着娘家的蠢媳妇一顿不可。 牛大爷却十分赞同恩丽的话，“是呀，亲家母，就把你们的药拿过来给我试试。 要是我用着好了，再去药店买回来，也不浪费钱不是。 要是去药店买了药回来，没治好病，那不是浪费钱吗。” 他都开口这么说了，兰萱草就算再生气，也只能跟宋书宁商量。 宋书宁听到她的提议，却否决了，“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这位大爷的病比你们的还要重，治疗的方子不一样。 他用到的药，跟你们的药也不一样，他的方子需要多添几位药，那药是比较难找的，还是上药店去买比较方便。” 兰萱草把她的话跟牛大爷说了，牛大爷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什么。 宋书宁看他似乎不太乐意，也不惯着他，直接问他愿不愿意治。 他要是不愿意治，她就不费劲写药方了。 牛大爷不舍得花钱，但是听陈长征说自己的病治好了，他又心动不已。 他病了这么多年，是真的难受。 而且这两年他连路都走不了，实在不方便。 考虑再三，他才答应去买药。 陈家没有人上学念书，根本没准备有纸笔。 兰萱草去隔壁家借了纸笔，宋书宁才有了纸笔写药方。 她让他们先拿三副药，让牛大爷泡着看看效果，若是效果好的话，再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恩丽跑去药店抓药，当地的药店少了两味药，她还得去部队开的药店才能抓药，花了差不多两块钱，可把她心疼得够呛。 等她把药拿回来，宋书宁让她把药熬上，煮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把药倒出来。 家里没有浴桶，就用孩子洗澡的桶让他泡着，让牛大爷拿着葫芦瓢，往自己身上浇水。 牛大爷泡在药水里，觉得骨头缝有些刺刺辣辣的，难受得厉害。 不知道药有用没用，他先遭罪了。 他原本想不泡了，可想到这药花了这么多钱，还是硬着头皮泡了半个小时，等水凉了再出来。 宋书宁已经拎着药去看五婶了。 五婶的脸色好了很多，人看着也精神了。 宋书宁给她换药的时候，发现伤口恢复得不错，并没有出现发炎的迹象。 兰萱草问五婶，“五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有点痛，不过人精神多了，不像以前那样没力气。” 听宋同志说，她把五婶伤口坏掉的肉剜下来，怎么会不痛。 “痛你也得先忍忍，过两天伤口好了就不痛了。” “我晓得咧。” 宋书宁换了药，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 五婶现在走不了路，只能靠阿秀给她送饭。 五婶就盼着自己能快点好起来，不要再麻烦自己的闺女，把宋书宁的话全都记到心里去。 叮嘱好五婶，宋书宁就要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她们遇上不少人，一个个都跟兰萱草打听消息，问她宋书宁是不是真能治病。 兰萱草一点没有隐瞒，非常骄傲地告诉大家，宋书宁非常非常厉害，自己的风湿病被她治好了。 大家都很惊奇，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同志，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还有些人开玩笑说，能不能让宋书宁帮忙看看病。 兰萱草把这话跟宋书宁说了，宋书宁笑眯眯地说可以，不过要付诊金，大米，鸡蛋，花生，肉，这些东西都可以。 大家听她要的东西都很金贵，不少人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也有人想要试试的，逮着兰萱草一通问话。 宋书宁没有搭话，就在旁边看着。 一抬眼看见不少年轻小伙子在看自己，见到她看过来，很多小伙子都红了脸。 但有个男同志直直盯着自己看，眼神有些奇怪。 第133章 有她的消息了 她之所以说他的目光奇怪，是因为他带着一种愤怒，还有被辜负的眼神看自己。 宋书宁十分想不明白，自己并不认识他，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她自认为来到红星大队之后，虽说不上与人为善，至少她没得罪过什么人。 这个人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半点记忆。 算了，不去想了。 关注她的人这么多，要是她都去琢磨他们的心思，她不得累死。 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她才懒得去管别人呢。 她回到陈家，牛大爷就找到她，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感觉有些刺痛。 宋书宁给他把脉，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安抚他两句，就让他去休息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让牛大爷跟陈解放睡一间房。 陈解放一点不愿意，却在兰萱草目光的凝视下，一点不敢反抗。 本来他还以为牛大爷只是住一晚上，后来知道他起码要住一个星期，他直接跑到自己兄弟家里住。 五婶的伤口渐渐愈合，知道宋书宁医术的人越来越多，有好几个人上门让她帮忙看病。 大部分是过来给她看妇科病的妇女，她们不好意思到医院去，觉得太丢人，又怕给自己看病的是男医生。 知道宋书宁会医术，她们才壮着胆子过来给她看。 宋书宁真是没有想到，这里的妇女对妇科知识的了解，居然匮乏到这个地步。 她们也太可怜了，身体那么难受，还要背负沉重的负罪感，觉得自己是不干净的，才会患上妇科病。 所以在她们过来看病的时候，宋书宁不只充当医生的角色，还得给大家科普妇科知识。 那些妇女听得脸红耳赤，不过最后还是卸下沉重的心理负担。 原来这并不是她们的错。 过来的人多了，开始有热心的婶子想给她介绍对象，家里有适婚年纪的大娘婶子，还想让她当儿媳妇。 这女同志多好呀，能说会道，而且能治病救人，不愁养不活自己。 看看她这些天收了多少东西就知道了，把人娶回家去准是赚的。 宋书宁给牛大爷治了一个星期，他身上的病症终于有所好转。 牛大爷不再冷着脸对她，恩丽也不再暗地里骂她，不过还是觉得买药太贵了。 可贵也没有办法，这药是真的有效呀。 原来她爹的膝盖弯不下来，现在已经好多了，腿没那么僵硬了。 她看见宋书宁把东西流水一样搬回房间，心思又活络起来，想让她跟自己小弟结婚。 虽说女人长得太漂亮，容易招惹麻烦，但她相信只要宋同志嫁进他们家，有她娘看着，绝对不会让她生出花花心思。 再说她要是嫁到自己家，家里人看病不用花钱，其他人找她看病，那些东西还能分给他们家呢。 恩丽越想越美，恨不得立刻让宋书宁嫁到自己家里去。 不过这件事先得跟她娘商量商量，让她娘过来看看，得先让她娘看中，才能安排她跟小弟相看。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恩丽打自己的主意，她每天忙着问诊。 红星大队的这些人，平日不舍得花钱，有病有痛都不舍得上医院，现在她用一个以物看病的方式，大伙儿还是能接受的。 所以她的病人比较多，她一天到晚跑得也勤。 兰萱草现在简直是她的专用翻译，宋书宁去到那儿，她就跟到哪儿。 不过她也不是白帮忙，宋书宁拿到的东西，都会分给她一半。 兰萱草本来不好意思收下，自己没帮上什么大忙，只是说了几句话，怎么能拿这么多东西。 可宋书宁说要是没有她，沟通没有那么顺畅，她也不可能顺利给乡亲们看病，说什么都要把东西给她。 兰萱草推脱不过，只能把东西收下来。 这天她们刚刚问诊回来，兰萱草跟宋书宁回家，谁知道一个男人却拦住宋书宁，说是有话要跟她说。 宋书宁困惑地看着他，她见过这个男人好几次，他每次都用那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看自己。 这一次他跑来拦住自己，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你是想要找我看病吗？” 那年轻男人有些羞涩，有些话藏在他心里很久了，他一定要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是这些话在别人面前提起，他十分不好意思。 “我想单独跟你说话。” 兰萱草看着眼前的小伙子，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这人就是梅云的二儿子阿利，前些天梅云还想让宋同志嫁给阿利。 现在看到阿利红着脸，眼睛像是要黏在宋书宁脸上，她暗自在心里叹息。 她不是已经跟梅云说明白了吗，阿利怎么还在犯糊涂。 “阿利，你找宁宁做什么？” “婶子，我就想单独跟她说两句话。” “有什么话你跟婶子说也是一样的，宁宁听不懂你说什么，你们说不到一块儿去。” 他还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意，兰萱草只能隐晦地提醒他，他们并不般配。 可阿利看见宋书宁，满心满眼都是她，哪里还想得了其他。 “婶子，我想跟宋同志结婚，你就同意我们在一起吧。” 兰萱草无声叹息，这孩子怎么这么轴呢。 都跟他说了不合适，他还是把这话说出来。 阿利看向宋书宁，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宋同志，我们结婚吧。” 这句话是他特意跟人学的，练习了好几天，说得还是有些磕磕巴巴，不过好歹能让人听得懂。 宋书宁惊讶地看着他，他是特意跑过来跟自己告白的…… 团里的小战士们，觉得他们副团好像更凶惨了，训练起来简直跟不要命似的。 团里的排长连长班长，感觉陆副团的心情可能不是很好，跟他们练手的时候，像是想要他们的命。 好几个战士刚跟陆廷序练了一场，这会儿坐在直喘粗气，对陆廷序是又怕又佩服。 陆副团果然是他们军区体能最好的，以一敌三，不落下风。 陆廷序的头发这会儿汗津津的，身上的汗衫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阴沉着脸，脸上也黑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副团怎么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对咱们的训练不满意？” “副团什么时候对咱们的训练满意过，你别忘了他的口头禅。” 说得那倒也是，副团最经常说的就是加强训练难度，往死里练。 一个比较年轻的班长，伸长脖子到战友面前，“你们快看看，我脸是不是破相了？” “没有，就红了一点……我说柱子，你是不是剪头发了？” 那个叫柱子的人，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过两天不是能休息吗，我娘让我回家相看。 听说我们大队来了一个女同志，长得特别好看，还会治病，特别厉害。” “你娘是不是骗你去相看，才会故意这么说，能有多漂亮？” “当然很漂亮，我娘说宋同志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同志……” 旁边的战友起哄起来，“呦，咱们柱子开窍了。” “看把你给美的。” …… 一群人在笑在闹，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陆副团身躯僵硬，连脸色都变了。 第134章 终于找到她了 宋书宁冷不丁遇上这么个人求婚，人有点懵的。 他们熟吗？怎么就在大马路上求婚了？ 他们不就见过几次面，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求婚，她有点没法接受。 她正准备说话，忽然看见有个解放军同志，身姿挺拔，威风凛凛，推着车站在不远处。 仔细一看，什么解放军同志，明明就是那个负心汉。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宋书宁抿了下嘴，很快移回目光。 狗男人，居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负心汉，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宋大小姐气鼓鼓，紧绷着一张俏脸看向面前的男同志，“我不认识你，我也不会跟你结婚。” 说完，她就要走人。 不知道阿利是不是太过情急，看见她要走，居然想要伸手拉住她。 宋书宁侧身一闪，躲过他的手，一脸警戒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阿利的脸色涨得通红，他不是故意的。 虽然他听不懂宋书宁在说什么，但见到宋书宁脸上没一点笑意，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再一看她要走，他脑子一热，伸手想把人拦下。 兰萱草看见阿利的动作，也被吓了一跳。 “阿利呀，宁宁还不想结婚，你让她走吧。” 阿利更加着急起来，“婶子，我会对她好的，我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 兰萱草看着面色涨红，神情激动的小伙子，暗自叹了一口气。 “阿利，你先冷静冷静，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阿利却冷静不下来，他早就喜欢上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所以央求他娘去帮忙说亲。 谁知道他娘去了一趟陈家，就让他断了心思。 他怎么可能断了对她的心思。 她这么漂亮，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人。 她还这么善良，每天给大队上的人治病，再没有比她心肠更好的姑娘了。 这样优秀的女同志，错过了这辈子不会再遇上第二个，他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当他鼓足了勇气，跟她吐露自己的心意，她却要走，那怎么行。 “婶子，你跟她说，我想跟她结婚，我以后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话音刚落，一个面色冷硬的年轻军官便走了过来，眸色沉沉地盯着宋书宁看。 阿利并不认识他，但他身上的气势太骇人了，吓得阿利不敢说话。 兰萱草又担忧又诧异，他怎么又来了，还见到了宋同志。 他该不会想对宋同志做什么吧？ 陆廷序余光看见兰萱草，觉得有些熟悉。 他记起来了，自己见过她。 前些天他到红星大队找人，刚好找到她家，她跟自己说宋书宁不在她家。 若是他坚持见到人才走，他早就把人找回来了。 兰萱草对上他的眼神，心虚地移开视线。 普通百姓见到军人同志，本来就气短，更何况自己骗过他，她就更加心虚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估计是记起那件事了。 宋书宁却像是没看见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经过。 陆廷序看见她撅着红润润的嘴唇，几乎能挂个小油壶了。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能听见“哼”的一声。 他追了上去。 兰萱草和阿利就这么看着他们俩，一前一后走了。 解放军同志的自行车被扔下了，孤零零地立在一边。 兰萱草想要追上去，转念一想还是得让他们自己把话说清楚，便停下了脚步。 阿利却像是大受打击，瞬间蔫了下去。 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就不一般，他用什么去跟这个年轻的军官比。 他还买不起自行车呢。 宋书宁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前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搭理陆廷序的意思。 陆廷序几大步走到她面前，宋书宁因为惯性，差点没一头栽进他怀里。 抬起眼气冲冲地瞪他，“你拦着我干什么？” 陆廷序目光幽深的紧紧锁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喉结上下滚动，过了半天才艰难出声。 “我们谈谈。” “不谈，你要是再敢拦我，我去部队告你。” 她伸手去推人，可陆廷序那么个大块头，哪是她能推得动的。 宋大小姐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欺负人。 以为他堵在这里，她就没办法了吗？ 她绕开走。 她刚要动，陆廷序就抓着她的手腕，“你跟我回去，我可以跟你解释清楚的。” 宋书宁掰开他的手，气呼呼地指责他，“干什么动手动脚，我们很熟吗。 你一个解放军同志，还敢骚扰女同志。” 陆廷序一顿，脸上顿时有些窘迫，手伸到半空中，拉着她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 “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你是我什么人呀，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偏不。” 话刚说完，宋书宁就后悔了。 自己跟他说的太多了，整个气势弱掉了。 她就应该连个眼神都不给他，高冷地走掉，这才符合她宋大小姐的风格。 陆廷序看见她小嘴一张一合，说出这么气人的话，额角的青筋都要蹦出来了。 他就出了个任务，回来以后连伤口都没处理，就跑去找她，结果却是人去楼空。 也不算楼空，她把自己买的所有东西全都留下了，一样都没带走。 这些天他除了训练，就是在找她，好不容易找着人了，却听见有个男人说要跟她结婚。 他心里该怎么想。 那一刻他真想不管不顾，直接把人扛走。 “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也要听我解释一句，张雨薇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跟她根本不存在婚约关系。 当年我父亲确实跟他父亲口头约定，让两家结亲，不过对象不是张雨薇，而是她姐姐张雨蓉。 张雨蓉已经在五年前结婚，现在生了两个孩子，婚约早就作废了。” 宋书宁一下愣住了，居然是这么回事。 “只是你以为的作废吧，我看那个张雨薇恨不得嫁给你，你爸爸也是同意的你们在一起的。” “不管他以前怎么想，但我已经跟我父亲说清楚了，这门婚约不作数。 她们过来找你，你明明可以问我，你却选择不告而别，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宋书宁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们之间确实存在不够信任的问题。 但他们之间不仅仅存在不信任的问题。 陆廷序看见她心虚，继续指控她，“你还联合别人欺骗我。” “我联合谁欺骗你了？” “你联合那个婶子骗我，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们故意骗我，把我骗走。” 宋书宁没法否认这件事，兰大婶确实帮她隐瞒了行踪。 陆廷序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声音低哑，“我出任务回来，连伤口都来不及包扎就去看你，可你不见了。 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担心你那天出海遇上事，我发了疯似的找你……” 他们靠得近，宋书宁抬头就能看到他眼里的红血色。 他看起来真的憔悴很多，人也瘦了一圈。 他刚刚还说自己受伤了，他伤在哪儿了。 宋书宁正准备说话，陆廷序却开了口，“我不喜欢被人误会，今天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跟你说清楚这件事。 现在误会说清楚了，你要是还想划清界限，我……我可以答应你。” 第135章 和好了 宋书宁听到他的解释，知道自己冤枉他了。 谁知道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她抬眼看向陆廷序，陆廷序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她，眼底蒙上一层灰暗的光。 她非常心虚。 自己这次好像做得有点过分了。 她可以想象得到，他高高兴兴跑来找自己，被人告知自己已经走了，那时候他会有多难过。 如果自己遇上这种事，估计会被气疯。 他也气得不轻。 以前陆廷序对她这么好，一直都是他来哄自己，现在两个人的位置对调，她有些不知所措。 憋了好半天，她才说道：“我没有想要划清界限。” “你没打算划清界限，会躲起来不见我？” 宋书宁语塞。 她平时的伶牙俐齿完全没了作用，这次她没法为自己辩解了。 因为她原本就是这么个打算，老死不相往来。 陆廷序看着她，失望道：“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我先走了。” 说完，他真的转身走了。 宋书宁沮丧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让他走了。 他这一走，估计他们就真的完了。 她双腿一软，伴着一声矫揉造作的“啊”，人跌坐在地上。 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终于转过身，看见她坐在地上，快步走了过来，担忧道：“你怎么了？” 宋书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难受。” “哪里难受？” 她顺势捂住自己的胸口，“心疼。” 陆廷序扶住她，担忧地看着她，“怎么突然会心脏不舒服？” 宋书宁柔弱无骨地窝在他的怀里，做西施捧心状，“你不要我了，我的心说它好疼。” 陆廷序后知后觉自己被下套了，作势要起身。 宋书宁死抓着他不放手，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我不让你走。” 陆廷序低眼看她，“你下来。” “我不要。”她柔软的脸蛋靠在他的胸口，轻轻蹭了两下，“你不要走，都是你害我变成这样的。” “怎么是我害的你？明明是她自己装摔倒。 “就是你，害得我这么喜欢你。” 陆廷序：…… 完全拿她没有办法。 刚刚他不是真的要走，只是想让她长个记性。 闹脾气可以，但是不能一声不吭跑走。 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清楚，她这么一声不响跑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她一个年轻女同志，万一碰上坏人，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宋书宁没听见他说话，仰起头看他，“你别生气了嘛，我知道我自己犯错了。” 她的认错态度良好，陆廷序的表情再也没法保持严肃，慢慢变得柔和起来，不过声音还是很冷，“什么错？” 今天必须要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他，“爱你爱到不知所措。” 陆廷序：…… “你别想这么糊弄过关。” 宋书宁扁嘴，他这次怎么这么难搞。 “一切也不全是我的错呀，你根本没有跟我说过，你跟人有婚约的事，难道你不知道你爸爸赞成你跟张雨薇的婚事吗？ 我这次这么生气，第一是你有一个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你根本没有跟我说。 不管你同没同意，你们两家人都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我要是跟你在一起，我就是插足你们的婚事，我才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 第二是你没有处理好这件事，让她们来找到我，上门来羞辱我，我能不难受吗？” 她伸出出食指，戳了戳陆廷序的胸口。 “你这边出现问题，你要解决好，而不是等问题摆到我面前，等我去吵去闹，你才去解决，一点没诚意。 而且你知道她们怎么说话的吗，你知道她们看我的眼神有多鄙夷吗，我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陆廷序这些天确实想过这些，他早该跟陆定邦说明白，断了他们的念想。 难以想象在张雨薇母女找上她的时候，她会多么惶恐无措。 要是他早把话说清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一点跟他们说清楚。” “那你现在处理干净了吗？” “我和张家母女说清楚了，也已经跟我父亲说清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宋书宁见好就收，“我们的处理方式都不太对，一半是你的错，一半是我的错。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 “好。” “那于向红呢，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陆廷序的眉头皱起来，“于向红？” “就是文工团的于向红，你不要跟我装疯卖傻，那些婶子都说你是她对象。” 经她这么提醒，陆廷序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我们不是对象，我跟于向红没有婚约，也没有感情。 我们只是见了几面，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她们为什么会说我们在谈对象？” 他这话问得好，问得妙，就是问错了对象。 她哪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想问他呢。 “我哪知道为什么，反正文工团的人都默认你们是一对了。” 陆廷序的眉头皱得死紧，为什么会传得这样离谱？ 不过在这时候，他发现他们的姿势太暧昧了。 幸亏路上的行人少，没什么人看见。 “起来，我们先回去。” “我还想要抱抱。” 陆廷序的耳根微热，“回去再抱。” 宋书宁诧异地抬眼看他，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进步了嘛。 陆廷序却有些不自在，扶着她站起来，率先放开手，“回去吧。” 宋书宁抿了一下嘴，“回哪儿？” “去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宋书宁确实也挺想离开陈家的。 虽然陈大叔夫妇对她很好，但是他们家里人多，是非太多了。 要是搬回招待所住，落了个清净。 “好呀。” 陆廷序走过去拿自行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篮子，里边装着不少东西。 接了过来，顺手挂在车头，推着自行车走在她旁边。 “这是什么？” “这是老乡给我的鸡蛋还有腊肉，我帮老乡治病，他们给我东西。” 她在这边过得还挺好。 面色红润，气色很好，在自己找不到人，着急得嘴上快要长燎泡的时候，她还在这边高高兴兴给人治病。 陆团长一阵气闷，只有他一个人伤心难过。 转念想到她要是天天以泪洗脸，哭倒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形容枯槁，光是想想他都觉得心疼。 还是高兴着吧，她天天高高兴兴的多好。 宋书宁忽然跟他说道：“于向红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澄清这件事。” 宋书宁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 他这人虽然不解风情，但他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他们会争吵，有误会，会吃醋，或许这就是覃女士跟她说的，磨合。 每对小情侣，或者夫妻，在相处中都会有一个磨合期，慢慢找出一个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覃女士在劝她谈恋爱的时候，曾经说过，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百分百适合她的。 要是有一天，出现一个百分百完全适合她的人，让她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陷进去。 因为那个人一定是骗子。 只有骗子才会为你量身定做，满足你所有的需求，然后从你身上得到他们需要的东西。 她跟陆廷序在一起的时间还太短，他们恐怕还有的磨合呢。 第136章 你死了我就改嫁 宋书宁抬眼看向陆廷序，他的性格还不错，也很迁就她，他们的磨合期应该不会太辛苦吧。 陆廷序看过来，把她抓了个正着，“怎么这么看着我？” 宋书宁移开目光，轻咳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上回他明明已经走了，这次怎么还会到红星大队来？ 听到她这么问，陆廷序的眸光沉了下来，“你打算跟人相看？” 宋书宁：？？？ 他在说什么玩意儿，她怎么不知道她要跟人相看？ “没有呀，跟你分手以后，我都已经打算断情绝爱，努力奋斗事业了，才不跟人相看呢。” 看来她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人偷偷惦记着。 幸亏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些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找到了她。 他不会再给任何人机会。 他又说道：“结婚报告已经批下来了，我们明天就去扯证。” 以前宋书宁很想跟他扯证，有那本小证证，她才会收到保护。 现在听见结婚报告批下来了，她竟不知道要作何反应。 “你爸不卡着你的结婚报告了？你是怎么让他同意下来的？” “我跟他把话说清楚，他就答应了。” 宋书宁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他爸轻易会松口的话，张雨薇母女就不会追到崖州岛来了。 他肯定用了什么办法。 既然他不说，她就不问了。 结婚报告批下来，她的目的达成，这就足够了。 “明天就去领证呀，会不会太快了？”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你觉得太快吗？” 要不是被他父亲卡着，他们早就可以领证了。 宋书宁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婚前焦虑症，事到临头，她有点紧张。 只要领了那一张证，她就要从少女变成少妇了。 “我有点紧张。” “不用紧张，以前我们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 “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得听我的。” “只要不损害国家人民利益，不违反公序良俗，我都听你的。” 宋书宁：…… 需要这么严谨吗？ 他们过日子，能损害到什么国家利益。 他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陆廷序：“前些天周正给我打来电话，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开了刀，切除囊肿，现在恢复得很好。” 宋书宁点点头，“那就好。” “你养父的工作已经没了。” 他的动作还挺快，这真是她这段时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太好了，他们肯定气死了。” 可惜她没能亲眼看见他们的凄凉下场，有点遗憾呀。 他们走到陈家，宋书宁带着陆廷序走进去。 家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知道人都去哪儿了。 宋书宁把陆廷序领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自己的箱子，分外骄傲地说道：“看，这就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陆廷序看了一眼自己的“江山”，有白米，有白面，有鸡蛋，有罐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些都是你给人看病，老乡给的？” 宋书宁微抬下巴，脸上满是小得意，“嗯呐。” 陆廷序看着她娇俏的表情，眼底划过笑意，“很厉害。” 按照她的食量，这些东西她吃上三五个月，没什么问题。 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宋书宁要是有小尾巴，这会儿早就翘起来了，“那当然了，老乡们可喜欢我啦。”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把东西拎起来，“收拾收拾，我们回去了。” 他扫了一眼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三面墙，一面窗，其余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太简陋了，可以说得上要什么没什么，小娇气包连招待所都嫌弃，住在这里肯定不舒服。 宋书宁却拉着他的衣服不放，手捏住他的手腕，给他诊脉。 壮得跟头牛一样，根本不用担心。 “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看伤口? 现在？ 陆廷序身体一僵，哑着声音说道：“不用，已经好了。” “不行，我就要看。” 她忽然抬起手，摸向男人被胸肌撑起的衣服。 谁知道指尖刚刚碰到他的衣服，手却被人牢牢握住。 宋书宁轻轻眨眼，挣脱他的手，修长白皙的指尖，摸向他的风纪扣。 风纪扣被解开了。 第二颗。 第三颗。 …… 陆廷序垂眸看着她，压迫感很强烈，宋书宁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犹如实质性一般沉甸甸地压在自己身上。 她还是顶着压力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他的身上布满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疤痕，有旧伤，也有新添还未脱痂的疤痕。 他一次次用血肉之躯与敌人周旋，这是他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人民的安康，而留下来的勋章。 宋书宁轻轻抚摸他小腹那一道泛白的伤疤，很长，几乎有她的小指那么长。 很难想象他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痛吗？” “还行，打了好几天麻药，没怎么感觉到痛。” 他说得轻描淡写。 宋书宁想到他在书中最后的结局。 他会死。 他会收获无数的嘉奖，受到无数人的怀念。 可他的结局却是，死亡。 陆廷序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指尖轻轻按在自己的伤疤处，带着一股难言的躁热。 这股躁热迅速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令他全身都烧了起来，烧得他有些心猿意马。 垂在两旁的手微微握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躁动。 “陆廷序。”鼻音浓烈，带着哭腔。 陆廷序看向她低垂的眼睫，仿佛一把小扇子，轻轻扇动，像是在他的心口挠了一下。 “嗯。” “以后不要受伤。” 陆廷序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低声应她，“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抿了下嘴，又说道：“你不要死。” 陆廷序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放心，我不会死，我还要跟你过一辈子。” 宋书宁抬眼看他，“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 前一刻还温情脉脉，后一刻陆廷序被她气得胸口疼，“你说什么？” 宋书宁看着他的眼睛，“你要是敢出事，我就改嫁，让你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陆廷序一想到她跟别人过日子，别的男人叫她媳妇，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心仿佛被人撕开一般，鲜血淋漓。 她是知道怎么气人的。 而且还是冲着气死自己来的。 “你是我媳妇，还想跟谁一起过？” “那谁知道呢，所以你要保护好自己，执行任务的时候千万要小心，我不想改嫁的。” 陆廷序揉着她的脑袋，稍微用了力气，“放心，我不会给你改嫁的机会。” 宋书宁垂下眼眸，希望他能说话算话。 他开口闭口是部队，足以看出他对部队的喜爱，她不可能劝他转业。 在部队难免出任务，她不能阻止他出任务，只能提醒他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每次都能平安归来。 第137章 占陆团长便宜没够 陆廷序看见她低垂着眼睑，一言不发，说道：“你先坐旁边，我给你收拾东西。” “那我呢？” “你在旁边歇着。” “不要，我想让你陪着我。” 她的目光瞟过那六块腹肌，好像很好摸的样子。 她还没有摸过呢。 宋书宁轻轻眨眼，咬了下嘴角，大胆地用手掌贴着他的腹部。 腹肌好硬呀。 手感可真好。 陆廷序屏住了呼吸，她怎么敢这么做。 他按住宋书宁的手掌，不让她乱动。 宋书宁不满地抬眼看他，“你摸过我那么多次，我还没摸过你呢。” 陆廷序的喉头滚了滚，眼眸中情绪翻滚。 他的极限快到了。 偏偏这个时候，宋书宁抓着他的手臂，踮起脚，一个吻轻柔地落在他的喉结上。 唇瓣很软，很热，像是羽毛轻轻拂过，磨得人心口发麻。 那个女人斜挑着眼尾，大胆地勾住他的脖子，“想亲亲。” 陆廷序气息微沉，下意识看向门口，门已经关上了。 但他们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太久了，容易惹人闲话。 他的双手箍住宋书宁的腰，“回去再亲，好不好？” 宋书宁眸光清亮，柔软的身体贴得更加紧密，“忍不住了，现在就想亲你。” 陆廷序的呼吸一窒息，被她推到床上坐下，妖精一样的女人跨坐在他腿上。 “我们不是明天就领证了吗？” 小姑娘娇滴滴地在他胸口画圈，“你别那么小气嘛，就一天而已，你都不愿意给我。” 他受不了地别开眼，喘息错乱，微微阖眼，胸腔内的心脏却不受控地狂跳。 “你别折磨我了。” 她明知道他们不可能在这里行房。 宋书宁笑眯眯地捏了捏他几乎滴血的耳垂，“你现在很害羞吗？” “没有。”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你看错了，我是脸黑。” 宋书宁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你耳朵也很红。” “有点热。” 她俯下头，一口轻轻咬在他的锁骨上，“脖子也很红。” 陆廷序实在忍受不了，捧着她的脸，“不要胡闹。” “陆团长，我刚才给你把了脉，你脉象洪大，主热，内火极其旺盛。” 陆廷序声音有些嘶哑，“那又怎么样？” 宋书宁双手如同藤蔓一样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火气旺，自然要降火。 我这里有一副最好的降火药，你要不要？” 陆廷序将人压到床上，深深吻了下去。 他要是再忍下去，身体都要爆炸了。 宋小姐牌降火药，将功能发挥到最大，给陆团长实实在在解了火。 外面的风透过窗户缝吹进来，却吹不散室内的炙热。 宋大小姐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脱离了轨道，借着他宽大的手掌，在天空中轻飘飘地荡来荡去。 可结束过后，她又觉得自己好没面子。 自己居然被他弄得溃不成军。 呜呜呜，太丢脸了。 明明以前自己撩拨他的时候，他什么都不懂。 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快？ 她刚刚反应还那么激烈，以后他岂不是会笑话自己。 呜呜呜，她不想当小菜鸡被人笑话。 宋大小姐咬着被角，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他肯定背着自己偷偷学习了。 不讲武德。 她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陆廷序想要忽略都不行。 抬眼便见到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小姑娘脸色潮红，一双桃花眼氤氲水汽，嘴唇鲜艳欲滴，床上墨绿色的薄被半遮着她的身体，长腿横陈。 陆团长喉头发紧，眼眸如同掺上墨汁一般，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深了几分。 “穿好衣服，我们该回去了。” 宋书宁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脸红耳热，默默把被子拉高，修长的小腿也悄悄缩回被子里。 白皙的手臂伸出被子，默默将扔到床边的衣服捡起来。 “你不要看。” 陆廷序看到她脸上的羞涩，嘴角控制不住的上弯。 勾他的时候无法无天，这会儿倒是知道害羞了。 不过他也知道小姑娘害羞的时候逗不得，转过身去，又开始装东西。 宋书宁穿上衣服，整个人又生龙活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一口润润嗓子。 陆廷序帮她把床单被套折起来，当他折起那一张薄薄的被子，眉头拧得死紧。 “被子怎么这么薄？晚上盖这么薄的被子冷不冷？” 宋书宁抿着嘴，眼神幽怨地看着他，“心寒尤胜天寒，太过心寒，所以盖这么薄的被子，也不会觉得冷。” 根本不是的。 她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把陈家的床单被子全都还回去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就盖着自己的棉袄。 崖州岛的纬度低，这会儿又是开春时节，夜里也并不怎么冷，她熬一熬也能对付。 要是在向阳大队，那她绝对是撑不住的。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心里一刺。 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段日子，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你说的，大丈夫要说到做到。” “是我说的。”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块手表，“把手伸出来。” 宋书宁乖乖把手伸出来，陆廷序把手表给她戴上，“以后不要随便把表扔下。” 宋书宁轻轻摩挲冰凉的手表，她当初把手表解下来的时候也很难过，她也做好了这辈子不见陆廷序的准备。 谁想到这只表，最后还是落到她手上。 “你对我好一点，我就不走。” “好。” 陆廷序把东西都装好，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陆团长把她打拼下来的江山，一起绑上了，东西还真不少。 家里还是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 宋书宁想要去找兰大婶，跟她说一声，省得她担心。 刚要出门，兰大婶手上拎着一捆青菜走进来，看见陆廷序和自行车，愣了一下。 “宁宁，你这是？” “婶子，我要跟他回去了。” 兰萱草十分意外，瞅了陆廷序一眼，把宋书宁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问她：“你不是说他要结婚了吗，怎么还跟他回去？” “婶子，他已经跟我解释清楚了，那件事只是误会，他没有未婚妻。” 兰萱草这才放心了。 她就说这个男同志看起来挺正派，应该做不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宋同志跟他在一块挺好的，这人是个军官，能护着她，以后她就不用吃苦了。 “挺好，你们能在一块儿挺好的，般配。” “婶子，以后我们结婚了，一定请你去喝喜酒。” 兰萱草笑了起来，“成，那可就这么说定了。” “婶子，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空再来看你。” “你们忙什么走，留下来吃顿饭，我现在去煮饭，一会儿就能好。” “不用了，婶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这就走了。” “你们等等。” 兰萱草去了后院，没一会儿抓了两只鸡过来。 这是队员们给的诊金，她既然要走，东西可得给她捎上。 第138章 有了对象就想腻歪 宋书宁根本不敢接过她递过来的鸡，最后还是陆廷序接过来，绑在自行车上。 “我们走了。” 宋书宁坐在自行车前边的杠上，朝兰萱草挥挥手，“婶子，你帮我跟大家说一声，我走啦。” “你们往后好好过日子。” “知道了，婶子。” 陆廷序踩着自行车离开了。 大队里的人看见宋书宁，跟一个陌生男人坐在自行车上，都惊讶不已。 怎么还拉了这么多东西，他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宋同志，你这是要去哪儿？” 宋书宁看到她们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在跟自己打招呼。 笑着朝她们挥挥手，“我要回去了，大娘再见。” 陆廷序低头问她：“你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 宋书宁摇摇头，“听不懂呀，可我一看就知道她们跟我打招呼，她们对我可热情啦。” “你的人缘还挺好。” “当然了，我可受欢迎啦。” 他们一路骑车出了红星大队，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 宋书宁仰着头问他，“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呀？” “房子已经装修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没打扫，家具也还没运过来。 今天先送你到招待所住，明天我们领了证，再搬过去。” “好呀。” “我们先领结婚证，过两天再摆酒席，你有什么要邀请的客人吗？” 崖州岛出行不是很方便，如果要邀请客人，时间得提前一点。 “我就想邀请兰大婶和陈大叔。” “可以，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他顿了一下，问道，“你跟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以前跟他们买东西呀，那天我要走，兰大婶说出海不安全，让我跟她回去，我就跟她走了。” 陆廷序无比庆幸，出现这么一个人，帮他把人留在海岛上。 要是她出了海岛，行踪就更难确定了。 不过他也担心宋书宁太容易相信别人，会被别人骗。 “才认识几天你就跟人走，也不怕别人把你卖了。” “我又不傻，能够分辨好人坏人。” “人心隔肚皮，要是别人把你骗走，你一个小姑娘，遇上坏人怎么办？” “我可以反抗。”宋书宁伸出手，比划一个武术动作，“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陆廷序低头看她，那小胳膊小腿随便比划两下，但他还是一眼看出来，她确实是练过的。 要不是专门学过，她比划的姿势不会是这么样的。 他佯装随意地问道：“以前练过？” 宋书宁愣了一下，大意了。 高兴得忘形，又在陆廷序面前暴露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警戒心会降低很多，时不时做出一些暴露自己的举动。 伸手抱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这是谁呀，长得这么好看，英俊潇洒，貌若潘安，玉树临风，气宇不凡，仪表堂堂，丰神俊秀。 脸蛋巧夺天工，身材比博物馆的雕塑还完美无瑕，气质比天上的神仙还要超尘脱俗。 啊，原来是我的对象呀，我的对象为什么这么迷人呀。” 陆廷序看着她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合，说出不靠谱的话，耳根悄悄红了起来。 她的小脑袋瓜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怎么这么能说。 “别瞎说。” “没有瞎说。”宋书宁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你是如此迷人，让我深深迷醉，醉生梦死，死不悔改，改换家门。” 她贴近陆廷序的胸口，能听得到他胸腔的心跳，“砰砰砰”跳得很厉害。 撩陆团长，易如反掌。 陆廷序看着靠在胸口的小脑袋，轻咳一声，“改换什么家门？” “笨，改成你家的家门，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不对，你就是我的人啦。”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陆廷序的心跳强烈得过分，像是在耳边打鼓。 她就知道陆廷序喜欢听。 看看，现在不让她注意影响了，也肯让她抱了。 忽然想要亲亲他，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宋书宁看了一眼，周围根本没人，抬着脑袋，撅着小嘴就亲他的脸。 陆廷序的身体一下紧绷起来，低声呵斥她，“别闹，让人看见了不好。” 在外头搂搂抱抱已经很出格了，要是让人看见他们亲，只怕会被拉去教育。 宋书宁撅起嘴，“荒郊野外，哪里有人。” 柔软的小嘴亲了一下他的左边脸颊，又亲了一下右边脸颊，亲了亲鼻尖，然后笑嘻嘻地亲他的嘴唇。 陆团长被对象撩拨得受不了，一点都忍不了了。 他洁身自好了二十五年，好不容易才有对象，而且还是这样一个跟勾人不偿命的对象，怎么可能克制得住。 被对象撩拨得血气直冲脑门，叩开她的牙关闯进去，发了狠地亲她，还要分心注意路况。 宋书宁可比他放松多了，仰着头回应他。 你来我往，你进我退，交缠不休，两个人在换气的时候，才慢慢分开。 宋书宁的脸颊有点热，对象的眼神也有点热，没一会儿两个人又亲到一块儿去了。 怎么说呢，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虽然他们连新婚都没有感受过，但是这种想要腻歪的心情是一样的。 宋书宁被他亲得四肢发软，腰肢也软，软软地靠在自己对象的胸口。 抬头看自己的对象英俊逼人，侧脸如刀雕刻一般，鼻子高挺，嘴唇薄厚适中，虽然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是很好亲。 要是上一世有这样的好男人，她也不至于一直不谈恋爱。 虽说她处于上流社会，但很多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算计起人来是一个比一个狠，私生活也是一个比一个放荡。 像宋先生这样的男人，那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从小家教很严，爷爷的要求就是洁身自好，他要是跟别人一样玩得花，腿早被打断了。 后来跟覃女士结婚了，覃女士御夫有术，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宋书宁自认为没覃女士的手段。 可她来到这边世界，发现这边的人对感情很纯粹。 没了宋氏千金的头衔，她不用担心别人冲她的身份，跟她交往，也不用担心别人算计她。 她的小毛病挺多，但陆廷序愿意包容她，她甚至可以在他面前任意妄为。 这对她来说十分难得。 除了宋先生，他是第二个这样包容她的人，连大哥都做不到像他这样对自己这么好。 陆廷序被对象炙热的目光看得身体发热，垂下头看她，“怎么这么看着我？” 宋书宁伸手勾住他的后颈，陆廷序低下头亲了她一口。 两个人骑行一路，时不时亲亲热热亲上一口，甜甜蜜蜜。 可到了人多的地方，陆廷序就挺直腰杆，坐得板正，身上满是不可侵犯的气势。 宋书宁看得直撇嘴，假正经。 刚刚还恨不得吞了她，现在见了外人，他又变回这样了。 第139章 眼里有活，心里有她 陆廷序把自行车停下，拎着东西去帮她办理入住。 秦大姐看见他们一块儿走进来，惊得瞪大了眼睛。 人真的被他找回来了。 “宋同志，你回来了？” “是我呀，秦大姐。” “你回来了好呀。” 他们终于在一块儿了。 秦大姐可没有忘记，那天知道宋书宁走了，陆团长这么一个大小伙子，眼眶都红了，整个人失魂落魄。 瞧瞧他现在，眉飞色舞，跟那天的状态简直天差地别。 陆廷序掏出自己的军官证，“大姐，办理住宿。” “行，这就给你们办理。” 秦大姐边给他们登记，边问道：“你们是不是快结婚了？” 陆廷序：“明天就去领证。” 秦大姐有些惊讶，不过很为他们感到高兴。 “挺好的，领证挺好的，我先在这里恭喜你们了。” “谢谢。” 秦大姐把钥匙交给他们，宋书宁接了过来，“大姐，那我们就先上去了。” 秦大姐看见他们上楼，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这两个同志真是太般配了，连背影都这么般配。 宋书宁打开房门，走进房间之后去开窗通风。 以前她还嫌招待所的条件不好，但是这会儿她是一点不敢嫌弃了。 跟陈家相比，这里的条件真是太好了。 别的不说，这里的环境安静，还有卫生间，这两样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陆廷序快速换了床单，被子给她放到一边，“你先休息，我去下边拿东西。” 她的米粮还没有拿上来，还有那两只鸡。 “带过来的两只鸡怎么处理？” “先养在院子里，今天晚上我们吃鸡肉。” “好。” 陆廷序下楼，跟秦大姐说了一声，把鸡装进鸡笼里，放在院子里养着。 他把米面送上楼，把一切安置妥当，准备到部队把她的东西拿回来。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部队一趟，把你的东西拿回来。” “好呀，我在这里等你。”宋书宁搂住他劲瘦的腰，脑袋不住在他胸口蹭呀蹭，“你要快点回来。” 以前陆廷序总觉得儿女情长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哪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因为分开片刻而不舍。 什么时候对她动的心，他说不上来。 他出生在军人家庭，从小被教育严谨自律，做事一板一眼。 虽然从小到大他凭借出色的外貌，收获不少女同志的青睐，但他没想过要成家，一一拒绝了她们。 进到部队之后，他全身心投入训练当中，男女之事想的就更少了。 也有不少人想要给他介绍对象，可他觉得谈对象太麻烦了，而且自己的工作危险，并不知道以后情况如何，何必拖累人女同志。 宋书宁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他从来没有遇上这样大胆热烈的女同志。 当初他对宋书宁真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女同志身上处处都是疑点，他想要把人调查清楚。 相处了这么久，她是什么身份，他现在还没有准信，却把自己的心丢得干干净净。 在她不见的这些天里，他的心就像是缺了一块，每天浑浑噩噩，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直到再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心上的那一个洞才终于补齐了。 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陌生，出乎他的意料，不受他的控制，却不让人觉得讨厌。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会痛，会难受，却也会让人感到快乐，幸福。 他很庆幸自己在有生之年，能遇上自己喜欢的人。 在她的头顶落下一个吻，“我很快就回来。” “那我去做好吃的等你。”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好，我先走了。” “嗯。” “你不放手，我怎么走？” “我舍不得你嘛。” 她像只小奶猫一样，在陆廷序胸前胡乱蹭了一会儿，这才松开手。 “好了，我现在好了，你去吧。” 怀里忽然变得空空荡荡的，让陆廷序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才走出房间。 宋书宁跑去看着自己的物资，拿出腊肉和鸡蛋，还有小半袋的大米，下到楼下去。 秦大姐正在嗑瓜子，看见她下楼，招呼道：“小宋，过来嗑瓜子。” 宋书宁举起自己手上的东西，“我要去做好吃的，大姐，我们一会儿再聊。” “行，那你快去吧。” 宋书宁拿着东西去到厨房，厨房的大娘这么些天没见到她，还以为她退房了。 冷不丁看见她走进来，有些诧异，“宋同志，你还没退房呢？” “没呢，我还在住着呢，大娘。” “今天要做什么吃的？做腊肉呢。” 宋书宁让大娘帮自己处理食材，把腊肉洗干净，把鸡给杀好，拔毛处理干净，她自己做饭。 大娘贡献出自己的春笋，宋书宁把腊肉和春笋，熬了一锅简易版的腌笃鲜。 鸡肉剁成小块，做成红烧鸡块。 再拿一把鲜嫩嫩的韭菜，跟韭菜一块儿炒。 几道菜都是肉菜，那香味一下挠上来，把人都给香迷糊了。 她把东西端上房间的时候，陆廷序正在给她换床单被套。 看见她进来，说道：“这些床单被套我都洗过了，是干净的。 你那一床床单，我刚刚拿去洗了，晒在顶楼。” 陆团长真是个勤快的好同志。 “我知道了。”宋书宁把菜放下来，“我们先吃饭吧。” 陆廷序把床单被套换好，铺得床单不见一丝褶皱，被子也叠成豆腐块。 宋书宁：…… “以后我也要叠成豆腐块吗？” 陆廷序还真没想过这个事，他在部队这么整理内务习惯了，顺手就叠成了豆腐块。 “这样不是看起来比较整齐吗？” 宋书宁决定了，以后的内务还是他来搞吧。 她可达不到这个标准。 “以后家里的这个活儿你来干。” “可以。” 宋书宁从暖水瓶倒了水，“过来洗手吃饭。” 陆廷序洗了手，刚吃了第一口鸡肉，眉头动了下，“这是你亲自做的？” “你怎么知道？” “这里的厨房做不出这个味道。” “就是我做的，我特意下厨做饭给你吃，我心疼你吧。” 她满脸都写着“快夸我”，陆廷序含笑看着她，“很好吃。” “当然啦，我亲手做的嘛，你多吃一点。” 陆廷序夹了一根鸡腿到她碗里，“你多吃一点。” 上一世在家里的时候，家里的鸡腿都有她的一份。 这不仅仅是一根鸡腿，这代表着家里人的疼爱。 宋书宁心满意足地咬了鸡腿一口，真好吃呀。 她觉得这根鸡腿，比她以前吃过的鸡腿都要好吃。 自己的劳动成果，就是好吃呀。 腌笃鲜也很鲜，虽然材料很少，但是味道很好。 宋书宁看见陆廷序吃得很多很快，心里生出一种满足感，类似于饲养员投喂的满足感。 “笃笃笃”的敲门声传进来，“老陆，有紧急任务。” 第140章 不谅解他的工作就得散 陆廷序的脸色一变，放下饭碗去开门。 方元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看见他之后说话语速又快又急，“军长有命令，让你立刻归队，有任务。” 林军长让他找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任务，陆廷序点头，“好，我现在就回去。” 方元不好意思地看向宋书宁，桌上还摆着饭菜，他们还在吃饭呢。 “弟妹，真是对不住，我得把人叫走了。” 宋书宁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的，你要不要也进来吃一点？” 方元连连摆手，“不吃了，没时间了。” 他非常体贴的给出三分钟，让陆廷序和宋书宁告别。 宋书宁看向陆廷序，“你要去做什么？” 陆廷序摇头，“现在还不清楚。” “要去多长时间？” “我不知道。” “那……你明天还能回来吗？” “我会尽快赶回来，要是明天回不来，我们就晚点再领证，好不好？ 我答应你，只要我回来，立刻就跟你领证。”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嘴。 虽然她也知道这件事不过能怪他，可他们领个证也太困难了吧，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难道这就是小炮灰的命运？ “你能不去吗？换一个人去。” 陆廷序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我是个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可是很危险。”你有可能会死呀。 “每一次执行任务都会有危险，总是需要有人去做，我不能因为有风险就选择当逃兵。” 宋书宁知道自己劝不住他，说道：“你等等，我去拿个东西。” 她转过身，打开衣柜，借着衣柜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一瓶药。 这是她按照祖传秘方配置的药粉，对止血消炎，治疗外伤效果极好。 如果他受的是外伤，这药可以帮他。 她把药瓶递给陆廷序，“这是我配的药，有止血消炎的效果，给你拿去用。” 陆廷序接过她递过来的药瓶，垂眸看她，“我答应过你会安全回来，我没忘记。” 宋书宁的眼眶有点热，“不管你去执行什么任务，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要受伤。” “我知道了。”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和票，“这些你拿去用。” 宋书宁接过钱，上前一步，伸手环住他的腰，“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 过了一会儿，宋书宁终于放开他，“你走吧。” “自行车就放在楼下，你会骑吗？” “我会。” “自行车就留给你。”陆廷序攥紧那个小瓶子，深深看了她一眼，“等我回来。” 宋书宁红着眼眶看着他出门，小小声说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廷序迈着大步走到招待所门口，上车，“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刚刚接到消息，巡航船遭到袭击。” “谁做的？” “是海盗，估计就是上次那群杂碎。” 陆廷序的目光一凛，眼神犹如寒冰，“打击报复？” “估计是。” 陆廷序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洁的瓶身。 若真是这样的话，他估计没办法很快回来陪小姑娘了。 宋书宁此刻胃口全无，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次出事，也没办法帮他规避风险。 除了默默在心里为他祈祷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感觉太无力了。 所有人都说当军嫂很光荣，但身为当事人，她才能知道其中的辛苦。 聚少离多，还要担惊受怕。 还真不是一般人干得了的。 东西还剩下一些，她肯定是吃不下的了。 幸好天气还有些冷，东西放到明天也没什么问题。 宋书宁拿着衣服去洗漱。 等她一身水汽躺在床上，闻到被子散发着淡淡的肥皂味，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这是陆廷序亲自给她洗好，铺上的被子。 一想到陆廷序，她又开始郁郁寡欢。 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影响她的道心。 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宿，她才终于睡了过去。 这样不行，没事可做容易胡思乱想。 陆廷序不是说他们的房子装修好了吗，她可以过去看看呀。 宋书宁换上衣服，去到楼下。 秦大姐看见她，异常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小宋起来了，陆团长给你留了自行车，就放在后院呢。” “谢谢大姐，我现在就过去拿。” “你要出去呀？” “对，我去军属大院看看。” “今天你们不是要去领证吗？” 宋书宁苦笑道：“去不了了，他出任务去了。” 秦大姐叹了一口气，“他们当兵的就是这样，只要上头有命令，无论在做什么都得回部队。” 宋书宁听到她说得深有感触，好奇道：“大姐，你怎么好像很有体会的样子？” “我爱人就是个军人。” 宋书宁十分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秦大姐说起这个事。 “那你爱人一直待在部队，任务比什么东西都还要重，你就没有埋怨，不觉得委屈吗？” “哪能没有呀，年轻时候我也跟他闹过，可有什么法子呢，我们家老李那么喜欢部队，总不能让他退伍吧。 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工作性质，嫁给他的时候，我就得想明白，军人和一般人不一样。 要是不能接受，就只能选择离婚，还能有什么法子。” “那你也太委屈了。” 秦大姐叹了一口气，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结婚就是这样，两个人过日子，总要有一个人做出退让。 要是我埋怨他太忙，他埋怨我不够理解他，迟早得散。” 宋书宁点点头。 道理她知道了，但是想要做到实在太难了。 她到后院去拿车，骑车去到军属大院门口。 在她报上自己的身份之后，那个哨兵神情不变，瞳孔地震。 娘咧，这就是陆副团的对象。 活的，喘着气的陆副团长的对象。 都说陆副团的对象很漂亮，今天他总算见到了。 好漂亮的一个女同志。 “你有什么证件证明，你是陆副团的对象？” 宋书宁还真没证据证明。 他们还没扯证呢，她连结婚证都拿不出来。 “我能打电话吗？” “可以，里面有电话。” 宋书宁在哨兵的注视下，给陈红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在家属院门口，哨兵不放行。 陈红标让哨兵接电话，哨兵确认她的身份以后，让她登记，终于放行了。 宋书宁骑车进到家属院里，不少人都好奇地看着她。 哪来的生面孔，打扮得真讲究，还骑着自行车呢。 宋书宁走到他们的房子，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有好几个小战士在帮忙搬家具。 陈红标匆匆跑了过来，看见宋书宁走过来，笑得憨憨的，“弟妹，你来了。” 其他小战士好奇地盯着她看。 陈红标：“都愣着做什么，这是你们陆副团的对象，还不快叫嫂子。” “嫂子好。” 异口同声，声音响亮。 门口站着看热闹的军嫂都看向宋书宁，原来这就是陆团长的对象呀。 第141章 他的对象只有这一个 宋书宁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别看她现在淡定，其实心里的小人已经撒丫子狂奔。 他们打招呼怎么这么大声。 好尴尬呀好尴尬。 “嫂子快进来坐，别让风吹到了。” 一个小战士开口之后，其他小战士往旁边退开，自动让出一条路。 宋书宁囧了囧，“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 陈红标笑呵呵地说道：“弟妹，你是过来看新房的吧，你放心吧，已经装修好了。 老陆昨天特意交代我，让我过来接家具。 弟妹快进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只管跟我说，我让人再修。” 宋书宁走进院子，看见房子大变样了。 房子重新刷了灰，换了门窗，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她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地板铺上了瓷砖，还摆放了不少家具。 唯一不好的就是卫生间还没完工，还有工人在装修。 可能是因为卫生间改造的工程量太大，所以需要的时间会比较多。 陈红标问她：“弟妹，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出乎我意料的好。” “你满意就好，你要是不满意呀，老陆肯定还会叫我改。” 宋书宁看见他累得满头大汗，有些不好意思。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连给他倒杯水都没办法。 “司务长，辛苦你们了。” “你别这么说，家具都搬过来了，没有其他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书宁叫住他，悄悄跟他打探消息。 陈红标十分为难，部队的事不好往外说，即便跟家属也不好说。 “弟妹，我理解你担心小陆的安全，不过部队有部队的纪律，我不能说。” “其他的你不用说，你就告诉我，他会有危险吗？” “一旦出任务，就不存在零风险。” 陈红标看见宋书宁的脸色变了，立刻改口，“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小陆的战斗经验很丰富，肯定不会有事的。 再说他身边还有黎团长，他们俩配合是最默契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黎团长？” “对，黎明朗黎团长，你是不是还没见过他？” 宋书宁摇摇头，“没见过。” “黎团长也是身经百战，他们强强联手，肯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吧。 宋书宁强打起精神，笑着跟他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司务长。” “没事，要是你遇上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 宋书宁点头，陈红标就带着小战士们回去了。 谁知道刚出门，他就听见有人在说闲话。 “刚刚那是陆团长的对象？” “是吧，司务长都说了，她就是陆团长的对象。” “哟，那于同志可怎么办？” “什么于同志？” “就是文工团的于向红于同志，陆团长不是跟她谈对象吗，怎么忽然换了个对象了？” 旁边的大娘一听，眼睛惊得瞪大了一圈，“陆团长怎么是这样的人，这不是负心汉嘛。” 陈红标听见她们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咳嗽一声，打断她们的话。 怪不得昨天下午，陆廷序去找他换票的时候，提到于向红的事。 他是听说过这个传闻的，当初听到这事的时候，他还以为陆廷序真的跟于向红在一块呢。 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年轻军官，一个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很般配嘛。 可当他看到陆廷序跟宋书宁在一起的样子，就知道于向红没戏了。 原来陆廷序谈对象的时候跟别人没两样，跟对象说起话来轻声细语，眉宇间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那才是他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婶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那些人看见他，一点没有说闲话被抓包的尴尬，反而问道：“司务长，刚刚那女同志，真是陆团长的对象？” “是，一点都错不了。” “陆团长怎么跟她谈对象，那于同志咋办？” “我还挺喜欢于同志演的李铁梅。” 陈红标听得汗颜，你们喜欢没用，人家陆副团长不喜欢呀。 “大娘们，婶子们，你们误会了，陆副团长没有跟于同志谈过对象，他的对象自始至终就这一位。” 陆廷序拜托他澄清这件事，他肯定得帮忙说清楚。 平时这些婶子嘴上没把门的，说闲话过过嘴瘾也就算了。 可现在不一样，宋书宁过来了，要是让宋书宁听到这个闲话，她该怎么想。 他们当兵的，想要娶个媳妇多难呀。 绝对不能因为这个事，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 说话的婶子却不相信他的话，“你又不是陆团长，你怎么知道他没跟于同志谈过？” “就是，你咋知道的？” 陈红标：…… 为了战友的幸福生活，他耐着性子跟她们解释。 “我当然知道，陆副团一天到晚就知道在部队训练，要是没任务，他连部队的门都不出，哪像谈对象的样子。 现在陆副团长好不容易谈对象了，婶子们，你们可别再说这种话了。 要是让宋同志听到，说不准会误会陆副团长，到时候就不好了。” 有个大娘还是不太相信，“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李铁梅多好呀。” 陈红标听见她们车轱辘话来回说，笑着说道：“婶子们，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 他这也算是没有辜负陆廷序的嘱托了。 宋书宁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越来越觉得满意。 硬装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轮到她买软装了。 陆廷序刚好给了她钱和票，到时候她就到供销社去买东西，把家里好好装修一番。 她还到院子外边看了看，院子很大，到时候可以种花。 在墙角种上葡萄树，搭上架子，等葡萄长大了，葡萄藤就会爬满架子。 到了夏天的晚上，他们就可以坐在葡萄架下，一边吃着葡萄，一边赏月。 想想都觉得美好。 “姑娘，你是刚搬过来的军嫂？” 宋书宁找了半天，这才看见不远处的围墙，露出一个脑袋，看着还挺年轻。 “是呀，我刚搬过来？” “你是哪家的家属？” “陆廷序。” 那大嫂十分惊讶，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陆团长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多少人想要给他介绍对象，他从来没有答应过。 不过这姑娘长得是好看，皮肤白嫩，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小嘴跟桃花瓣一样红润，真是水灵呀。 怪不得陆团长会喜欢她，这姑娘比文工团的姑娘还要出挑。 “同志，我叫王春花，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你怎么称呼？” “我叫宋书宁。” “那我以后叫你小宋吧。” “好的，春花姐。” “有啥需要帮忙的，你跟我说一声。” “现在没什么需要收拾的，谢谢春花姐。” 收拾东西就不必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不需要收拾，倒是她想要去供销社买点东西。 宋书宁推自行车出家门，见到门口站着不少人，比刚才的人数多了快一倍。 她才一露面，就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好家伙，她们是有多喜欢看热闹呀。 第142章 她就是传闻中的情敌 那些人看见她出门，一个个装作若无其事地聊天，却在暗中打量着她。 宋书宁跟她们不熟，也不愿意装熟，骑着自行车走了。 “她命可真好，才上岛就有自行车骑。” “那自行车那么新，一看就知道是刚买的，陆团长可真舍得。” “那可不只买了辆自行车，陆团长请人把房子都翻新一遍，我进去看了，跟新的一样。” “我也去看了，还铺了瓷砖。” “早上你们没见到那大车，就是给他们家送家具的，那些家具是真漂亮，陆团长可真舍得。” “啧，娶个媳妇把家底都掏空了，陆团长的津贴估计都花在上面了。” “娶个媳妇真费钱，要是他愿意跟我娘家那外甥女结婚，哪用得着花那么多钱。” “这姑娘什么来头，过得这么精细？” “谁知道呢。”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在家属院第二次露面，就引起了广泛的讨论。 她去了一趟供销社，岛上的供销社比不上湛城的百货大楼，不过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 手头上的工业票不多，宋书宁买了个暖水壶，家里肯定得有热水。 饭盒也要买，这年头去哪儿都得自备餐具，她买了两个铝饭盒。 炒菜的大铁锅得买，煮饭的锅也得要一个。 盆也得买，她再买了三个盆，两个口盅，工业票就花光了。 她买了香皂肥皂，镜子，售货员看见她买这么多东西，笑着问道：“买这么多生活用品，是要结婚吗？” 这年头大家都穷，只有在快结婚的时候，才会这么舍得买东西。 宋书宁笑着点点头，“是呀，快结婚了，先把东西准备好。” “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你对象怎么没跟着一块儿过来？” “他去工作了。” 他们现在完全是男主外，女主呀，陆廷序在外头冲锋陷阵，自己把他们的小家收拾好。 等他回来以后，就可以看到一个温馨的小家。 哇，她怎么这么贤惠。 宋大小姐在心里给自己竖大拇指。 真羡慕陆廷序能娶上这么贤惠的一个老婆。 售货员说了一声“恭喜”，就去给她捡东西。 当沉甸甸的东西拎在手上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根本没必要这么贤惠。 这些东西完全可以等陆廷序回来再买，让他帮忙拎着。 可现在东西已经付了钱，她也不能把东西还回去，只能咬着牙，拎着东西走人。 旁边就是卖布料的柜台，宋书宁想要买点布料做桌布。 窗帘布她打算用实验室的窗帘，没办法，布票太少了，剩余的布票，她想要留下来买衣服。 她一眼看中一件粉色波点的荷叶边布拉吉，虽然造型不太时髦，可这粉嫩嫩的颜色，特别适合春天。 她拎着东西，耐着性子排队，好不容易到她了。 “同志，能把那件布拉吉拿过来给我看看吗？” 售货员看见她拿了这么多的东西，猜她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主儿，就把衣服拿了下来。 谁知道她后边排着队的一个女同志叫起来，“向红，那不是你看中的布拉吉吗？” 宋书宁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陆廷序的绯闻对象就是叫于向红。 这个“向红”会不会就是那个于向红？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两个长得青春靓丽的姑娘走上前来，年纪相仿，穿着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洋气。 三个人一见面，都在默默观察对方。 文工团的女同志都是经过严苛的选拔，外貌无疑是出众的。 而且她们长时间练习舞蹈，气质跟一般人不同，即便在人群里也是最亮眼的存在。 这也让她们生出一种隐晦的优越感。 尤其于向红还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自然更加傲气，觉得周围根本没有人比得上自己。 突然遇上一个相貌如此出色的女同志，让她心中生出一种类似攀比的心理。 她的目光从宋书宁的脸，迅速移动到脚，脸蛋长得不错，身材也还算达标。 但自己常年跳舞，而且还跳的是主角，气质要比她好得多。 她在心里多了一丝优越感，看向宋书宁说道：“同志，我叫于向红，是部队文工团的。 这件布拉吉我前几天就看上了，只是当时布票不够，我要回去凑布票，所以今天才能过来。 你看这件布拉吉能不能先给我，我着急要用。” 一个鹅蛋脸，编着两条辫子，长相相比之下比较出众的人说她叫于向红，还是文工团的。 宋书宁确定了，她就是那个于向红。 长得确实还算漂亮。 而且常年跳舞的人，身材很好，气质也出众，就是看着有些高傲。 她知道文工团的工作很吃香，像于向红这样有名的舞者，很受人追捧，她的优越感很强。 不说别的，她眉眼间就带着一股傲气，即便请求自己，她的语气里都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 “抱歉，我也喜欢这件布拉吉。” 于向红旁边的女同志皱起了眉头，冷然睨了宋书宁一眼，“同志，这件布拉吉是我们先看上的。” 相比于于向红，这位女同志的傲慢就表现得明显了很多。 本来这件裙子，她也没喜欢到非它不可的地步，让给她们也没什么关系。 可这个女同志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宋书宁十分不爽，好像自己让着她是理所应当的。 凭什么要让着她。 她的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偏要争到底。 “你们交定金把衣服定下了吗？只是说一句看上，衣服就属于你们了吗？ 我排在前面，我看上了当然就可以买下。” 那女同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往前走近一步，“我们前两天就看上了，只是还没付钱。” 随着她走近说话，宋书宁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而且她这样脸色暗沉，身体似乎出现了问题。 她看向那女同志的眼睛，黯淡无光，眼球泛黄，她的嘴唇抹了口红，看不出本来颜色。 不过看这几项特征，她应该是患病了。 “照你这么的话，只要是你们看上的东西，供销社全都要留给你们，不能卖给别人吗？ 你们这么能耐，怎么不把这些衣服包圆，不让卖给别人？” 那女同志气得脸色涨红，“你……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个没完，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医院看看你的胃，是不是有问题？” 那女同志更气了，“你敢咒我。” 她们的争吵引得不少人看热闹，围观的群众也觉得宋书宁话说重了。 供销社的东西少，买的人多，在买东西的时候常会发生争执，但是因此诅咒人的却很少。 于向红拍了拍那女同志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而后义正词严地指责宋书宁，“这位同志，你太过分了。 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能这么咒人。 这件布拉吉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须跟我的朋友道歉。” 周围的人暗自点点头，她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这个女同志确实不该说那样的话。 第143章 有生意找上门了 什么叫做她可以不要布拉吉，说得好像这条布拉吉属于她一样。 还想要她道歉，她凭什么道歉。 她在吵架之余还提醒她们关注健康，她觉得自己都该获得感动华国十佳人物呢。 真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这年头像她这么善良的人可不多了。 “我没有诅咒她，也没有骂她，她脸色暗淡，眼球泛黄，说话有口气，是尾部出现问题的症状。 我只是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听不听随你们。” 周围的人一听，一个个都往那女同志脸上看过去。 那女同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刚想要骂人，想到她说自己有口气的事，立刻捂住嘴。 这些天她确实感觉不太舒服，可她出门之前，已经刷过牙了，她怎么还闻到自己有口气。 太丢人了。 “你……你胡说……” “信不信由你，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 女主从口袋里掏出票和钱，把那一件布拉吉买下来。 还有个小碎花的布料，她觉得挺好看的，拿去当桌布很小清新，肯定很漂亮。 把布料买好以后，她就去买白糖，还有奶粉和鸡蛋糕。 她不能让陈红标白帮忙，到时候她带些糕点过去，让他分给帮忙搬家具的小战士尝尝。 于向红看见好友失神的站在一旁，安慰道：“晓雨，你不要生气，可能这是她故意说来吓你的。 她又不是医生，说的话不可信，你不要上她的圈套。” 蔡晓雨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说道：“你说得对，她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只可惜那件布拉吉被她抢走了，怎么办？” “算了，抢了就抢了，下回我去湛城，买件更漂亮的。” “你要到湛城去吗？” “对，我下个月去看看我表姨。” “我听说陆团长有对象了，而且他还把他对象接到部队来了，你听说了吗？” 于向红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下去，声音冷淡，“我们先不要说这个事了，回去再说。” 蔡晓雨看见她不高兴了，也没敢再提这件事。 文工团里谁不知道她对陆团长有意思，连蔡晓雨也觉得她跟陆廷序铁定能成。 谁知道他们的事一点没进展，陆廷序却从外面带了人回来。 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没有可能了吗。 于向红因为提到陆廷序的事，连逛街的心情都没了，匆匆忙忙就回了文工团。 “晓雨，你不是有熟人在招待所吗，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蔡晓雨有点不愿意，她那姨妈嘴碎，每次见到她都会念叨一通，她不是很想见她。 “你去招待所做什么？” “我想见见陆团长的对象。” 蔡晓雨愣了一下，点头，“好，那我们找个机会过去。” 于向红自认为条件不差，自己追了陆廷序这么久，陆廷序却始终没有接受她。 她想要去看看，陆廷序的对象到底是什么样，会让他这么痴迷，在这短短时间之内，把人接到海岛来。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于向红的打算，她把东西绑在自行车上，骑着自行车回了招待所。- 秦大姐看见她载了一自行车的东西过来，看得直咋舌。 买得可真多，自行车上堆得满满当当的。 这两口子都是手指缝宽的人，都舍得买东西。 “小宋，有你的信。” 宋书宁有些讶异，谁会给她写信？ 虽然墩子说过会给他写信，但墩子现在才读书，应该还不会写字呢。 宋书宁把自行车停稳，接过秦大姐递过来的信，这才发现是徐灵芳给她写的。 “秦大姐，谢谢你。”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是房子分下来了吗？” “已经分下来了，重新整修过了，收拾收拾就能住进去。” “现在小陆出任务了，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忙活，你可辛苦了。” “没关系，我不着急住进去，慢慢收拾呗。” “说的也是，你们先住进去，以后你们再收拾也可以。” 宋书宁忙着看信，跟秦大姐闲聊两句，便回屋子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通过这样简朴的方式沟通，而且还能有回信，让她感到有些新奇。 在现代社会，收到的都是微信和短信，能够拿到正儿八经的手写信，很有一种仪式感。 徐灵芳在信里抱怨，她离开的时候没跟她说一声，她有点生气了。 后来又说看在她没有彻底忘记她，还给她寄东西的份上，就暂时原谅她了。 她还非常激动的告诉宋书宁，她又卖出去二十多套护肤品，让她赶紧把东西寄过去。 徐灵芳在信中，对她寄去干海鲜表达谢意，还跟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再寄点海鲜回去，她可以出钱买。 宋书宁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以给兰大婶家创收。 她把信一收，立马到招待所楼下，打电话给徐灵芳。 这个号码是供销社办公室的号码，接电话的人不是徐灵芳。 她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徐灵芳异常激动的声音，“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都等你好几天了。” “我今天刚刚收到信，就给你打电话了。 你在信里说想要买鱼干虾干，要买多少？” 徐灵芳想起吃到的虾干，舔了舔自己的唇，说道：“要不你给我寄五十斤的虾干，不，要一百斤。” 宋书宁：…… 她要的量多太大了。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买那么多，你吃得完吗？” 说到这个，徐灵芳一脸的幽怨。 她刚把东西拿回去，她妈就把东西打包拿去送礼了。 说是多走动走动，以后对他们家有好处。 她的东西就这么损失了一半，后来二姑他们过来，她好心拿出东西招待她，回来她的东西又被拿走了不少。 本来二十斤的东西，听起来很多，可她只吃两顿就没有了。 她特别想吃那个虾干，肚子饿了可以当零嘴儿来吃，特别好吃。 所以宋书宁一开口，她就想到买越多越好。 她就不相信自己买这么多，他们还能把东西全扛走。 但是想到价格，她就有点儿担心了，“是不是很贵呀？” 如果太贵了的话，可以少拿一点，她怕自己的工资不够吃。 “一点儿都不贵，一斤也就一毛钱。” 徐灵芳惊呆了，那么好吃的东西，一斤居然才一毛钱，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不过这样也好，东西便宜，她才能够多买一点。 “那真是太好了，你一样帮我要一百斤。 我家亲戚多着呢，肯定吃得完，明天我就给你汇钱……你能买到东西吧？” “货源不是问题，只要你能吃得下，我就能找来东西。” 徐灵芳听得口水直流，“我真是太羡慕你了，要是我也能去海岛该多好啊，到时候随便我吃喝。” 第144章 东西就这么被抢光了 “以后你有空的话，欢迎你来海岛做客，只要你来到这儿来，吃喝我都全包了。” 徐灵芳被她说得十分心动，只可惜她没有假期了。 “我现在还需要工作，以后有空我肯定会去看你的。” 忽然，她像是怕人听到一样，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是不是住在部队里？那里是不是有很多解放军同志？” “是啊，这里有很多解放军同志。” 徐灵芳的声音变得扭扭捏捏起来，“那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身体强壮，长得好的解放军同志，让我也认识认识。 我妈着急催我结婚嫁人了，我看了一圈，这边没什么好看的男同志。 你对象长得那么好，那边部队里的男同志长得也不错吧，你给我介绍介绍。” “部队里有很多战士都没结婚呢，你要是想在部队找人结婚，那可太容易了。” 徐灵芳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过还是叮嘱她，“你找好看点的，太丑的我可不喜欢。” “放心，我绝对帮你挑英俊的，让你看一眼就迈不开腿的那种。” 徐灵芳的表情立刻变得色眯眯的，“这样好，就要这种的。” 两个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宋书宁看见时间还早，骑着自行车去红星大队找兰萱草，跟她说订货的事。 兰萱草听她要定一百斤的鱼干虾干，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做完这一单有二十块钱呢。 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大的数目。 有了这些钱，他们就有钱送阿泰去读书了。 以前她也想要送孩子去读书，但是想法没有这么强烈。 因为他们没有直观的感受过读书的好处，只知道读书好，却不知道读书有多好。 跟宋书宁接触的这段时间，看见宋书宁靠着给大伙儿治病，就能收到那么多的东西，他们可太羡慕了。 读书真是太有用了，靠着读书挣钱，可比他们天天苦哈哈的出海打鱼，要轻松太多。 她正愁着要怎么样才能攒够学费，顺利让阿泰去读书，没想到宋书宁就给她送钱过来了。 兰萱草眼眶泛红，激动地握着宋书宁的手，“宋同志，你真是我们家的贵人。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早点把东西弄好，我挑最好的给你晾上。”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拿货？” “一个星期差不多了。” 要是在四五月份，晒这些虾干最多三天，但是这时节太阳没那么大，得花个五六天才能把虾子晒干。 得把东西晾干些，才能留得久一些。 人大老远跟他们订货，他们可不能做没良心的事。 宋书宁拿出十块钱交订金，剩下的十块钱，等交货了再付钱。 兰萱草接过钱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居然能赚这么多钱。 宋书宁说完正事就要回去了，兰萱草从厨房里拎出一篮子的虾给她。 那些虾个头不小，很有活力，有的离了水还一直在蹦哒。 “这是今天没卖出去的虾，你拿回去吃。” “婶子，不用了，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兰萱草硬是把篮子塞到宋书宁手里，“你拿去吃。” 盛情难却，宋书宁只好把篮子接过来，“婶子，那我就先走了。” 兰萱草目送她离开，着急地叫恩丽过来帮忙，把虾蒸熟，赶紧晒上。 宋书宁拎着一篮的虾，骑车回到招待所。 宋书宁把剥壳以后的虾仁切成丁，炒熟鸡蛋，加上葱花，放在一起搅拌均，加上调味料，开始做韭菜盒子。 做出来的韭菜盒子很美味，她一个人就吃了好几个。 她给帮忙的厨房大娘好几个，给秦大姐好几个，剩下的装进篮子里，带上自己买的鸡蛋糕，一起拎到部队去。 岗亭的小战士本来以为她要进家属院，没想到宋书宁只是打了个电话，就在旁边等着了。 “小同志，我给你留了几个韭菜盒子，你一会儿记得吃呀。” 哨兵虽然站岗不能动，但香味一个劲往他鼻子钻，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真香，馋了，想吃。 陈红标本以为宋书宁有事找自己帮忙，着急赶过来，却收获了满满一篮子的韭菜盒子，还有一袋子的鸡蛋糕。 “弟妹，你这是？” “这是我特意做来感谢你们的，今天帮忙搬家具辛苦了，你们拿去吃。” “弟妹，部队有规定，不能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这些东西我可不能收。” “可我不是军人家属吗，我又不是一般的人民群众。” 陈红标：…… 性质不是一样的吗？ “我是真不能收，弟妹，你还是把东西拿回去吧。” “那我不管，司务长，我走了。 反正东西我给你们了，你们要是不愿意收，把东西扔了倒了，我都管不着。” 说完，她骑上自行车走了。 就这么走了。 陈红标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韭菜盒子。 算了，还是等老陆回来了，再跟他说吧，不用送东西到部队来。 他拿起韭菜盒子咬了一口。 还真别说，是挺香的。 他太知道部队里这些人的尿性了，他要是这么把东西拎进去，别说东西被抢，连篮子估计都会被他们舔一遍。 用衣服把篮子包一包，从外头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他才放心拿回部队。 事情也凑巧，他在宿舍走廊刚好看到早上去帮忙的小赵。 压低声音说道：“进屋，陆副团对象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他小心谨慎，但防不住小赵是个愣头兵。 听到他的话，诧异道：“嫂子给我们送了好吃的。” 这下好嘛，一切伪装全都白搭，走廊里的人一个个对他们虎视眈眈。 确切说对陈红标手上的东西虎视眈眈。 陈红标立刻察觉到危险，飞快窜进宿舍。 但他晚了一步，宿舍门没来得及关上，被一股大力从外往里推。 他用后背用力顶着门，朝宿舍里的人喊道：“愣着做什么，这是你们陆副团对象送你们的东西。” 东西他是护不住了，能多撑一刻是一刻。 宿舍里的人蜂拥而上，掀起盖东西的衣服，一个拿起一个韭菜盒子。 真香，真好吃呀。 宿舍门就在这一刻被人撞开，陈红标被人围起来。 为首的方元笑嘻嘻地看着他，“老陈，听说弟妹给咱们捎了点东西。” 呸，什么给他们捎了东西，这个不要脸的，就没有他的一份。 “你先把人带出去。” 方元勾唇，大声说道：“兄弟们，咱们该走吗？” “不走。” “那还等什么，上呀。” 战士们像是潮水一样蜂拥而至，陈红标是半点都拦不住。 东西全被抢光了，连篮子……哦，篮子倒是扔回他了。 可他拿个空篮子有什么用。 小赵趁乱抢了一个韭菜盒子，太香啦，太好吃啦。 可他只抢到一个。 这些本来都是他们的，却被人抢光了。 呜呜呜，这些人是强盗，是土匪，不是人。 这是嫂子给他们，给他的。 呜呜呜，全没了。 第145章 收拾新家 陈红标看见小赵一脸欲哭无泪，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回知道了吧，有好东西要藏起来。” 方元：“老陈，你教的是什么歪理，进到部队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东西咱们一块吃。” 小赵已经心累到不想说话了。 他们也没想让他吃呀。 要不是他拼了命抢，连口吃的都没有。 方正一手揽过陈红标的肩膀，“弟妹的手艺可真不错，下回要是见着弟妹，你跟她说一声，我还挺喜欢吃这一口。” 陈红标嫌弃地把人推开，“边儿去。” 滚犊子玩意儿，他倒是吃得美了，自己只吃了一个。 宋书宁骑车回到招待所，打水洗澡洗头，冲去一身的油烟。 回到房间，她玩了一会儿电脑，看到时间已经晚了，就赶紧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醒过来，外边天光大亮，太阳出来了，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她美美伸了个懒腰，这才起身，穿上衣服。 洗漱好了之后，她到楼下去准备吃早餐，忽然听见一声惊呼，“怎么会是你？” 宋书宁转过头，看见有个女同志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于向红和她的同伴。 宋书宁看见她们这反应就明白过来了，这两个人想必是过来打探自己情况的。 至于为什么过来打探她的消息，当然是因为陆廷序了。 她虽然清楚原因，这会儿却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故作疑惑地看着她们。 “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该不会是因为我昨天的提醒，所以你们特地赶过来跟我道谢吧？” 蔡晓雨下巴抬得高高的，“你想得美，你胡说八道，我凭什么跟你道谢？” “那你们过来做什么？” “我们就是过来……不是过来看你的，我是过来看我表姨的，怎么样？不行吗？” 她差点说漏嘴，好在她够机智，及时拐了个弯，才没有露馅 宋书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原来是过来看你表姨，跟我没关系呀，那我走了。” 说完，她就去厨房吃东西了。 等到她走了以后，蔡晓雨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于向红，“怎么会是她？简直是冤家路窄。” 一个中年妇女问道：“你们认识她？” 蔡晓雨撇撇嘴，“昨天见了一面，她跟我们抢衣服，特别讨厌，陆团长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中年女人：“陆团长经常过来看她，一天两趟往这边跑，还特意送饭菜过来给她吃，他们看起来感情还挺好。” 于向红听到她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 蔡晓雨：“表姨，我们没事了，你忙活去吧。” “成，那我先去干活了，你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好，谢谢表姨。” 她走了以后，蔡晓雨看向于向红说道，“小红，我们现在怎么办？” 于向红摇了摇头，“走吧，我们回文工团。” 自从昨天她跟蔡晓雨说起，想要见陆廷序的对象，这个念头就怎么都压不住。 今天早上她们特意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就为了过来看陆廷序的对象长什么样。 她不相信陆廷序找的对象，会比自己好。 自己钟情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这么快就跟别人谈对象？ 她万万没有想到，陆廷序的对象居然会是宋书宁。 宋书宁的外形条件不差，哪怕她想要进到文工团，也是绰绰有余的。 一时间她心里的优越感全无，甚至还有点沮丧。 陆廷序看不上她，难道是因为觉得她不够漂亮吗？ 她得好好打听打听宋书宁的底细，看看她是做什么的。 如果陆廷序是这么肤浅的人，只是简单以外表来决定自己的喜好，那这样一个人，根本不值得自己这么喜欢他。 宋书宁吃完早餐，骑车运东西到部队家属院去。 这回她进到家属院可就方便多了，不需要再给陈红标打电话，只需要登记就能进去。 她把东西放下来，开始打扫房子。 她花了两天的功夫，把房子收拾干净。 看着房子一点点被打扫干净，她心中充满了自豪感。 这都是她自己收拾的。 她可太能干了。 王春花过来看她，见到他们家装修得这么好，十分羡慕。 她过来随军的时候，直接拎行李就住进去，压根没有把房子重新整修一遍。 看看他们把这房子收拾得多好，就跟新的一样。 “你们的房子也太好了，回去我也得让我家门那口子，把墙给刷起来，看着亮堂了很多。” 她看见窗帘十分漂亮，走过去摸了摸，这料子很扎实。 “这么好的料子，怎么拿来做窗帘，多浪费呀。” “一点儿都不浪费，布置好看了，住在里边心情也好。” 王春花听了直咋舌，要换成她，她可舍不得。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屋里的东西有哪样不是好的，她用的东西样样样都很精贵。 “你跟陆团长看好日子了吗？什么时候搬进来住？” “现在还不知道呢，等陆廷序回来应该就可以住进来了。” “你们可得挑个好日子，讨个好彩头。” 宋书宁想到当初吴大娘家建好房子，他们也是选了日子来上梁，完工还点了一大串鞭炮，看起来十分隆重。 虽然他们不是建新房，不过仪式感是不能少的。 “这种事让他操心。” 王春花哈哈大笑，“说的也是，这种事得男人操心。 妹子，你还没吃饭呢吧，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上我家去对付两口。” “不用了，春花姐，我不饿。” “忙活一早上了，哪有不饿的，走走走，跟我过去。” 王春花非常热情，拉着她就上自己家里去。 宋书宁没有办法拒绝她，从柜子里拿出半包桃酥。 “春花姐，这是我买的糕点，你拿去吃。” 王春花哪好意思拿她的东西，一包桃酥一块多，这里还有大半包，值不少钱呢。 她把东西推了回去，“桃酥这么好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吃。” “春花姐，你要是不收下，我就不去了。” 没办法，王春花只能把东西收下了。 王春花的男人出任务了，家里只剩下她跟三个孩子，还有婆婆，家里闹哄哄的。 宋书宁刚进到家门口，差点没被那尖锐的声浪给吓出来。 她在家的时候就能听见这边很吵，但她没想到他们这么能吵。 孩子哭闹时分贝很高，听着就让人心烦意乱。 王春花带着她进门，笑着说道：“家里的孩子有点多，会有点吵，你不要见怪。” 这哪是有点吵，这简直就是太吵了。 她觉得要是让自己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她肯定会神经衰弱。 而且这些孩子太调皮了，上蹿下跳，你追我赶，跟猴一样。 她有点后悔自己过来这一趟了。 第146章 没有我，你住不上这房子 王春花的婆婆何大娘，笑着跟宋书宁打招呼，“这是哪来的女同志，长得可真水灵。” “娘，这是咱们新邻居，陆团长的媳妇儿。” “原来是陆团长的媳妇儿，快坐快坐。” 宋书宁笑着跟何大娘打招呼，“大娘好。” “姑娘，你快坐。” 王春花的大儿子大壮今年七岁了，眼尖看到桃酥，“娘，有桃酥。” 这个臭小子，眼睛怎么这么尖。 看见大壮伸手要抓桃酥，王春花一下拍开他的手。 “这是你宁宁姐给的，快吃饭了，先吃饭。” 大壮不依，“娘，我要吃桃酥。” 二壮也闹起来，“娘，我也要吃桃酥。” 最小的草丫也吧嗒吧嗒跑过来，“桃酥，要吃。” 王春花见这几个讨债鬼不依不饶，骂道：“行行行，吃吃吃，天天就知道吃。” 她拿出一块桃酥，分成三份，递给孩子们。 大壮最先挑走最大的一块，咬了一大口，“真好吃。” 二壮有样学样，也咬了一口，“好吃。” 草丫拿着桃酥，躲到何大娘的怀里，伸出头看宋书宁。 王春花这才有空跟宋书宁介绍，“这是我的大儿子大壮，二儿子二壮，小女儿草丫。” 宋书宁：挺有特色的名字。 听说乡下地方起来起贱名，孩子好养活。 没想到军官家属也会给孩子起贱名。 “孩子们可真活泼。” “那可不是，孩子调皮着呢，天天往外跑，跟猴一样。” 王春花给孩子们介绍宋书宁，“这是你们宁宁姐，就住咱们家隔壁，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大壮和二壮看着年轻漂亮的姐姐，跟她打招呼，“宁宁姐。” “你们好。” 草丫小小声地惊叹：“宁宁姐好漂亮。” 宋书宁看过去，草丫把小脑袋缩回去，羞涩地一脑袋扎进奶奶怀里。 王春花笑着说道：“这些臭小子，打小就知道看漂亮姑娘。 行了行了，去端饭过来，准备吃饭了。” 两个孩子非常有经验，王春花一说开饭，他们俩一个跑去端饭，一个跑去拿碗。 王春花去端了菜过来，一个香煎小鱼仔，一个蒸虾，一盘生蚝，一个牡蛎芥菜汤。 “昨天我们刚去赶海，今天刚好把东西吃了。” 宋书宁的眼睛闪闪发亮，她忘记还有赶海这个事儿了。 一定很好玩。 等她有空了，一定要过去好好玩玩。 王春花看到她这么兴致勃勃，笑着说道：“你有没有去赶海过？” 宋书宁摇头，“没有呢。” “下回赶海我叫你，咱们一块儿赶海去。” “好呀。” 宋书宁坐下来吃饭，看见碗里的红薯饭，她脸上的笑容滞了一下。 怎么又是红薯饭。 她觉得自己在陈大叔家的时候，吃红薯饭吃伤了。 “春花姐，我吃不了这么多。” 王春花还以为她在客气，笑着说道：“你别客气，来到这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快吃。” “我真吃不下，我吃一半就够了。” 王春花把碗伸过去，“那你给我吧。” 这姑娘怎么吃的这么少，怪不得会这么瘦呢。 宋书宁把一大半的红薯饭拨给她，这才开始夹菜吃饭。 这些海鲜只是吃原味，味道都很好。 席间王春花跟她说起家属院的事，家属院的军嫂分成两派，一派是城里人，自认为读过书，身份高，不喜欢跟农村人说到一块去。 还有一派就是从乡下来的，也看不上城里人假清高，看不惯她们大手大脚，扭捏作态。 平时两派人互相看不上，能少接触就少接触。 宋书宁听得感慨不已，果然呀，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 就着八卦下饭，她越吃越开心。 一顿饭吃下来，她知道了不少家属院里的八卦。 王春花还说漏了嘴，说起军属大院以前有不少军嫂，想要给陆廷序介绍相亲对象。 宋书宁还挺感兴趣，原来他在家属院里这么受欢迎。 “他在部队居然这么受欢迎，有这么多嫂子想要给他介绍对象呢？” “那是，陆团长年纪轻轻，又这么有本事，人长得又好，家世也好，像这样条件的人可难找。” 说得倒也是，现在的人都有嫁汉穿衣吃饭的心思，想要找个条件好的人，过上好日子。 更何况当兵光荣，这个身份在相亲市场是加分项。 再加上他个人条件好，自然是别人眼里的香饽饽。 不过拿下他也费劲儿，想想她费了多少力气，才把陆廷序拿下。 也幸亏他难拿下，否则以家属院这些军嫂的积极态度，陆廷序早就结婚了，哪还有自己的机会。 吃过午饭，她从王春花家里出来，刚进到自己的院里，看见一个大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宋书宁站在院子里，眼睛不眨地盯着她看，想要看看她想做什么。 那大娘问道：“你就是陆团长的媳妇儿。” 宋书宁不清楚她的身份，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压下心头的疑惑，朝她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事吗？” “我就看看。” 那大娘不客气地抬腿走进去，在客厅走了一圈。 看那架势，像是领导过来视察。 “这儿的玻璃换上了，窗框也换成新的了，还铺上地砖，可真干净，以后扫地可就方便多了。” 宋书宁听着她的点评，并没有很高兴。 眉头皱了下，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嘛。 “大娘，你有什么事吗？” “我儿子叫赵尽忠，是个营长，你听说过他吧？” 宋书宁：…… 她该听说过吗？ “我来得晚，对部队的人不熟悉，没听说过。” 那大娘脸上的表情一滞，说道：“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你刚来到咱们家属院，往后还多的是时间了解情况。 原本这房子是我们住的，我家住在这儿三年了，去年年底我们才搬到筒子楼去。 我们家人多，有三小孩，再加上他们两口子，一家子六口人，都住在筒子楼。 筒子楼房间少，也不比这里宽敞，住着憋屈。 还是平房宽敞，在这儿住着舒服呀。” 宋书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大娘，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她是真的不清楚这大娘到底想说什么。 房子不是自己要求他们搬的，她上自己这儿说这个做什么。 据她所知，陆廷序申请这个房子，是经过部队的批准，并没有违反什么规定。 申请是部队同意的，房子是部队发的，自己并没有强行住进来。 她跑到自己面前，说上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真的让她觉得很困惑。 那大娘笑了笑，说道：“要是我们没有搬走，你们也住不进来，是不是这个理儿？” 要照她这个说法，部队不建房，他们还没地方住呢。 有什么话找部队说，有什么想要争取的，找部队要，怎么找到她头上来了。 第147章 他真的受了重伤 “大娘，你刚才也说了，你们是在年底搬到筒子楼的。 这房子批下来给我们住，也是这几天的事，其中这一段时间，房子可是空着的呢。 要是你们觉得后悔了，想要搬回来，可以跟部队提申请，可你们没有这么做，而是一直住在筒子楼。 你真犯不上到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这房子是部队经过审批，分配给陆廷序的。 我们呢，也是按照组织的安排住进来的，没有任何不合规不合理的地方。 你要是觉得自己住过的房子，部队不该再做安排，部队不该把房子安排给我们，你完全可以跟部队反映。 要是部队让我们搬出去，不让我们住在这儿，我绝没有二话。” 那大娘没想到她这样牙尖嘴利，脸上的表情有些僵。 这女同志年纪轻轻，怎么说话就这么不留情面。 大家同住一个家属院，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同志，你这可就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住过的房子，你们搬进来住了，这也算是我们的缘分。 往后咱们两家多走动走动，你说呢？” 还是免了吧。 要是以后频繁走动，她还不得麻烦死了。 这房子是部队的，她才住进来三年，就把房子当成是自己的。 自己搬进来住，好像占了她多大位便宜似的。 光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她这个人有多难相处。 她可不喜欢做些自找麻烦的事。 “大娘，他们从五湖四海到部队当兵，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亲疏之分。 咱们家属院的人因为他们，天南海北地聚在一块儿，大家都有缘分。 我们才刚刚装修房子，还有很多活儿要做，东西也没有齐全，没东西烧水，就不留你喝水了，希望你别见怪。” 那大娘听见她赶人，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陆廷序的军衔比较高，可自己好歹是个长辈，她对自己得有起码的尊重吧。 可这个女同志，开口就撵自己走。 她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不好得罪宋书宁，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那大娘一出了院门，气愤地朝门口呸了一声。 她今天过来找她，就是想着跟他们家多走动走动，搞好关系，以后让陆廷序看在两家的关系上，多多提拔赵尽忠。 谁知道宋书宁这么不会做人，说话还带着刺儿。 一点都不知道团结。 宋书宁把人赶走之后，自己去卫生间看了看。 工人还在做收尾工作，忙活得差不多了。 她拎着好几个桔子过来，“同志，你们先休息一下，吃点水果。” 帮忙装修的是两个中年建筑工人，忙不迭跟她道谢。 “同志，卫生间什么时候能做好？” “铺上瓷砖就差不多了，估摸着后天就能完工。” “同志，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听说你们这是新房，不耽误你们的事就好。” 宋书宁朝他们笑了笑，便回了客厅。 谁知道这时候，方元急匆匆地跑过来，“弟妹，快，快跟我去医院。” 宋书宁不解地看着他，“去医院？” “是，老陆受伤了，现在就在医院，我接你过去看看。” 闻言，宋书宁的脸色吓得苍白。 “他受伤了，严重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 他们去的是部队医院，病人很多，几乎穿着军装，待在大厅换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怎么这么多病人？” 方元：“出任务回来，在处理伤口，我听说老陆在做手术，走吧，我们快去手术室。” 看得出来方元对医院很熟悉，熟门熟路带着宋书宁去到手术室。 “黎团在那儿，我们快过去。” 宋书宁跟着方元走过去，手术室的灯还亮着，黎明朗面色凝重地坐在过道的椅子上。 看见他们走过来，他站起身来。 方元问他，“黎团，陆副团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在手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陆副团长这是怎么了，这次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黎明朗看向他身旁，面色惨白的宋书宁，“这位女同志是？” “她是陆副团的结婚对象。” 宋书宁勉强稳住心神，跟他打招呼，“你好。” 黎明朗微微朝她点点头，算是回应，“老陆是为了保护战友，身上中了弹片。” 当时他们的清剿行动已经算得上成功，他们攻上那群强盗的老巢，缴获不少战利品。 谁知道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埋下炸药准备报复他们。 幸亏陆廷序谨慎，让大家进行排查。 要不是有他在，这一次估计他们全都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虽然他们快速撤离，但陆廷序为了保护战友，还是受伤了。 方元听到黎明朗的讲述，气得直骂娘。 这些狗日的强盗，居然不惜炸毁自己的老巢，也要报复他们。 幸亏陆廷序多留了个心眼，否则这一次他们真是损失惨重。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脑袋一片空白。 难道就是这一次吗？ 他还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吗？ 她不相信老天这么不公平，陆廷序明明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不能让他活着。 方元看见宋书宁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安慰道：“弟妹，你也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老陆肯定会没事的。” 宋书宁机械地点点头，却没有那么乐观。 他们是在作者笔下抢命，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流逝，隔壁的手术室门打开了，护士推着病床走了出来，旁边等候的人立刻围上去。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另一边的手术室门也开了，护士推着病床去往病房。 宋书宁心里越来越紧张，千万，一定，要保佑他平安呀。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方元立刻走上前，“医生，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弹片全部取出来了，不过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还得看他今晚的情况怎么样。” 宋书宁听到医生的话，松了一口气。 最凶险的一关已经过去了，只要今天晚上他不发烧，伤口没有恶化，他就没事了。 护士推着陆廷序走出来。 躺在病床上的陆廷序面如金纸，嘴唇没有一丝丝血色，看起来虚弱得厉害。 宋书宁看见他气息这么微弱，心里害怕得厉害，就怕他会这么沉睡不醒。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他的身体素质这么强悍，肯定能扛过去的。 她走过去握住陆廷序的手，“陆廷序，你千万要撑住呀。” 方元看见陆廷序这样，也不免觉得心酸。 他们当兵的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老陆这都快结婚了，怎么还能遇上这么个事。 要是他真的出事了，弟妹可怎么办哟。 第148章 有对象就是好呀 他们把陆廷序抬到病床上，宋书宁见他的眉头动了一下，似乎是碰到他的伤口了。 她把枕头放到陆廷序的脑袋下边，给他盖上被子。 “黎团长，方营长，今天的事真是麻烦你们了。 现在手术已经结束，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方元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这儿，他总觉得他们一走，她肯定会躲起来偷偷哭鼻子。 “那怎么能行，还是我们留下来照顾老陆，你回去休息吧。” 宋书宁摇摇头，“他现在这样，我不放心，就算回去了也会胡思乱想，还不如留下来照顾他。” 方元和黎明朗对视一眼，他们一个需要回部队训练，一个要回部队报告，确实不方便留下来。 方元：“弟妹，那我们就先走了，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再来找我。” 宋书宁点点头，“好。” 送走他们之后，宋书宁转过身，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陆廷序居然睁开眼睛。 “你醒了？” “我没事，别担心。”声音很虚弱，看得出他的身体很不好。 宋书宁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你肯定会没事的。” “我答应过你，要活着回来。” 宋书宁红着眼眶点点头，挤出一个笑容来，“知道啦，陆团长很厉害，说话算话。” 陆廷序想要伸手摸她的脸，可惜肩膀伤重，他只是微微抬手便动不了了。 宋书宁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 “既然撑到回来，那你继续撑下去，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去结婚。” “好。” 陆廷序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只说了两句话，就疲惫地阖上眼。 宋书宁进到自己的空间，翻箱倒柜找出一瓶药，注射到他正在打的吊瓶里。 这款药剂可以增强体质，虽然对病重的他来说可能效果有限，但是聊胜于无。 她解开陆廷序身上的衣服，轻轻给他翻身，拆开纱布，看到他身上的伤口都觉得牙疼。 缝了这么多针。 她把自己配的药粉给陆廷序涂上。 不是她不相信医院，只是这款药粉成为宋氏的招牌之一，自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看见陆廷序的嘴唇有些干裂，她去跟护士拿了棉签，沾了温水，一点一点给他擦拭嘴唇。 林军长和王政委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 一个剪着短头发的女同志，正坐在床边，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躺在床上的陆廷序擦嘴。 林军长轻轻咳了一声，惊动了里边的人。 宋书宁听见响声，站起身来，看着这几个走进来的陌生人，她唯一认识的就是陈红标。 陈红标给他们介绍道：“军长，政委，这是宋书宁宋同志。 宋同志，这是我们林军长和王政委，特意过来看陆副团长的。” 宋书宁这才弄清楚他们的身份，原来是军长和政委，怪不得压迫性这么强呢，一般人可扛不住这个气场。 宋书宁在他们面前也有点紧张。 他们的眼神太锋利，身上的气势也太凌厉，有一种战场上见过血的凛然。 原本她觉得陆廷序太过严肃，原来他不是个例，这两位大佬比他更加严肃。 “林军长好，王政委好。” 王政委看着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同志，生怕自己吓坏了她，放柔了声音说道：“小宋同志，陆副团长怎么样？” 宋书宁瘪了瘪嘴，眼眶有些红，“他刚刚醒了一会儿，不过又昏睡过去了。 医生说只要他熬过今晚，应该就会没事了。” 王政委看着眼眶红了一圈的小姑娘，暗自在心里叹气。 怪不得陆廷序会这么着急娶媳妇呢，有这么一个长得好看，又知道心疼人的对象，他可不就着急结婚吗。 瞧瞧他这一受伤，把人给急的。 王政委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这小姑娘该急哭了。 “小同志你放宽心，咱们医院里都是有经验的老大夫，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陆副团长。” 宋书宁点了点头，“我知道的，谢谢您。” 林军长这一趟就是为了过来探望陆廷序，他比不上王政委能说会道，只看了两眼便回去了。 王政委：“小同志，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陆副团长。” “谢谢林军长，谢谢王政委。” 宋书宁把他们送到医院门口，林军长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原来那臭小子喜欢这样的，长相艳丽明媚，看起来柔柔弱弱，说话娇娇滴滴的。 不过那女同志还算稳得住，遇事沉得住气，人也落落大方。 王政委看见他黑沉着一张脸，问道：“老林，你对小陆这个对象怎么看？” 王政委对陆廷序的称呼是小陆，而不是陆副团长，这就表明着这是普通的闲话家常。 “还行吧。” “怎么个还行，你看看你，咱们就聊聊天，你别那么严肃嘛。” 林军长瞥了一眼这个多年的老战友，他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小宋同志看似柔弱，骨子里却很坚强，小陆太刚，刚好以柔克刚。” 王政委笑着说道：“我就说他怎么一直不成家，原来他喜欢这样的女同志。 咱们呀，可得好好准备准备，送他们新婚礼物。” 林军长阖上眼，他的想法不如王政委乐观。 有什么话还是等人醒过来再说。 方元和许江意过来看望陆廷序，还特意给宋书宁打了饭过来。 “弟妹，你先吃点饭吧？” 宋书宁现在没什么胃口，不过想到自己还要照顾陆廷序，还是接过饭盒，“谢谢。” 许江意看见她这么担心，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老陆以前受的伤比这个严重多了，照样没事，这次肯定也一样。” 宋书宁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放心，还是该担心了。 不过人安慰她也是好心，宋书宁挤出笑容跟他道谢，拿着饭盒到旁边吃饭。 方元和许江意对视了一眼，有对象真是好呀。 要是他们能有这么一个心疼自己的对象，他们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呀。 宋书宁打开饭盒，他们打饭可真实在呀，一盒装饭一盒装菜，饭盒几乎装不下。 她把一小块饭拨到装菜的饭盒，开始吃了起来 不过她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感觉到有饱腹感就不吃了，把饭盒盖上，去看陆廷序。 方元：“弟妹，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我留下守夜就可以。” “还是我来守夜吧，我会医术，要是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也能及早发现。” 方元诧异地看着她，“你会医术，那你看看老陆是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情况好的话，明天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要是情况不好呢？” 许江意用手肘捅了捅他，方元反应过来，“瞧我这张嘴，肯定不会情况不好。 弟妹，那今晚就辛苦你了，明天我们再过来看你们。” 宋书宁把他们送出门，去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一下，就到空间查阅资料。 在后世，华国枪击的案例比较少，电脑上的资料有限，她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只能退出空间。 护士过来查房，问了陆廷序的一些情况，很快又走了。 宋书宁坐在床边看着陆廷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梦中感觉有动静，她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陆廷序的眼睛。 第149章 终于脱离了危险 刚刚醒过来的宋书宁还是有些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宋书宁的意识才回归原位，“你醒啦。” “怎么不回去睡？” 宋书宁坐起身，“当然是因为担心你呀，你伤得这么重，我得守在你身边才安心。”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小姑娘娇气，在这个地方怎么睡得好。 想来这一觉她睡得不安生，所以自己稍稍一动她就醒过来了。 宋书宁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麻药已经退了，他的伤口疼得厉害。 但是对上小姑娘关心的眼神，他怕小姑娘会担心，微微摇头，“没有不舒服。” 宋书宁不高兴地撅起了嘴，“你撒谎，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会没觉得不舒服？ 你才刚开刀，麻药都退了，你不痛吗？” “是有点痛，你坐过来，陪着我。” 宋书宁看见他的脸色还是不好，关切道：“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陆廷序摇摇头，“医生来了也没用。” 就算医生来了，也只是问几声，还是得自己扛着。 “怎么会没用，至少能给你打点止痛剂。” “哪有什么止痛剂，你乖乖坐在这儿陪着我就好。” 宋书宁只好坐了下来，“你要是受不了，一定要跟我说，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看。” 陆廷序点点头，“好。”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陆廷序还是点头。 宋书宁慢慢把他扶起来，倒了一杯温水，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下。 “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陆廷序轻轻摇头，“不饿。” 宋书宁把搪瓷杯放到桌上，坐在床边，“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不受伤的，还伤得这么严重。” “是我的错，答应你的事情我没有做到，抱歉。” “当然是你的错，要是你下回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好，以后不受伤，不再让你担心了。” 宋书宁扁嘴，“又在撒谎，你出任务就存在危险，除非你转文职，一辈子不出去执行任务。” 陆廷序垂下眼睑，“抱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不要求你离开部队，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再受这么重的伤。 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陆廷序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都知道。” “咳咳咳”几声咳嗽从门口传来，许江意和李远兵站在门口。 他们是真不愿意打扰他们，可他们俩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谁知道他们还要做什么。 要是当着他们的面亲热，他们该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能提醒他们，还有人在场，收敛一点。 宋书宁看见他们，脸颊有些热。 虽然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只是握着手，但是她有一种被人抓包的羞耻感。 “你们过来了，快坐。” 许江意和李远兵走了过来，拿出饭盒给宋书宁。 “弟妹，这是我们在食堂打的饭菜，你先吃一点吧。” 宋书宁把饭盒接了过来，“谢谢你们。” 许江意顺势坐了下来，就看见陆廷序胡子拉碴，人瘦了一圈，脸上没一丁点血色。 “老陆，这次可真是惊险呀，那群鳖孙也真是阴险，咱们三小队差点就全军覆没，还好有你。” 李远兵显得很兴奋，“你这次可立大功了，上头肯定会嘉奖你。” 陆廷序下意识看向宋书宁，宋书宁拿着饭盒站在旁边，不高兴地瘪着嘴。 “你别听他们瞎说，没那么危险。” 宋书宁扁嘴，要是不危险，他怎么会躺在这儿起不来。 是不是没命了，他才会觉得危险。 许江意见到陆廷序瞪自己，赶紧跟宋书宁解释道：“是，我们刚刚夸张了一点，我就这臭毛病。 陆副团长身经百战，很有战斗经验，肯定没事的。” “许营长，你别替他说话了，我都知道的。” 许江意讪讪闭上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陆廷序。 对不住了兄弟，没帮上你的忙。 宋书宁：“你们随便聊，不用顾忌我，我上旁边吃饭。” 说着，她真的拎着饭盒到旁边吃饭去了。 许江意他们这才聊了起来。 不过陆廷序伤重，都是其他人说，他听着。 医生过来查房，给他做检查，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不过他的伤势太重，还是得好好休息。 听到大夫这话，房间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脱离了危险，真是太好了。 陆廷序看见宋书宁面带疲倦，让她先回去休息。 宋书宁有点放心不下他，许江意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有他在这里守着，肯定没问题。 宋书宁确实觉得又累又困，感觉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行。 她想到自己养在招待所里的鸡，跟陆廷序说道：“那我先回去，下午给你送鸡汤。” “好。” “那我先走了。” 宋书宁恋恋不舍地离开医院，走回招待所。 秦大姐见到她终于回来了，忙问道：“小宋，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我怎么听说你一晚上没回来？” “我去了医院？” “怎么了，你生病了？” 她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 秦大姐不禁有些担心，这姑娘没有亲人陪在身边，陆团长又出任务了，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不是我，是陆廷序，他受伤住院了，我在医院照顾他呢。” 秦大姐惊讶道：“陆团长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 “他已经醒过来了，目前已经脱离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呀，他们这些当兵的，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受伤是常有的事。 他们不把自己的命当成一回事，可就苦了咱们了，天天为他们担惊受怕。” 谁说不是呢，这一次她真是担心死了。 但不让他受伤又不现实，他老是去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怎么可能次次全身而退呢。 可她不能自私的要求陆廷序退伍。 而且陆廷序说了，他做不到。 “大姐，我不跟你说了，我先去睡一会儿，醒来就去看他。” “行，你快去休息吧，看把你给累的。” 宋书宁是真的累了，虽然她昨晚也睡了，但是睡得一点都不安稳。 回到房间，她躺下不到十分钟，人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她出门洗漱，人清醒过来。 下楼让厨房大娘帮忙杀鸡，炖了满满一锅鸡汤，装在饭盒里去医院找陆廷序。 她走到门口，正准备推开房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陆团长，你觉得怎么样？” 第150章 你的爱情比他的命重要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不是于向红的声音吗。 于向红来找陆廷序了？ 宋书宁站在门外，想要听听她说什么。 陆廷序看向站在病床的于向红，冷声说道：“我已经有结婚对象了，希望你不要说出让人误会的话。” 于向红看向眼前的男人，又失望又难堪，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总是这样绝情。 她的家世不差，自己是个高中生，虽然比不上他大学生的身份，但她已经比绝大多数的女人优秀。 她这么多年对他一心一意，怎么就打动不了他呢。 他的心怎么就这么硬。 “陆团长，我见过你的结婚对象，不客气的说，我觉得她根本配不上你。 听说她是个农村人，没文化没教养，而且爱慕虚荣，我不觉得你跟她结婚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自身的条件这么优秀，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女人，你不怕她会拖你后腿吗？ 你前途无量，要是因为她的拖累，连累你的前途，你不觉得可惜吗？” 陆廷序听完她的话，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目光始终冷冷淡淡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还是要客气一点，她不是你能评头论足的人。 我不会觉得她是拖累，她是我的对象，也是将来跟我结婚，这辈子跟我共度一生的革命伴侣。 而你，于向红同志，在我面前说这番话十分不妥，如果你再恶意中伤我对象，我一定会向文工团反映情况。” 他的声音还是很虚弱，语气却很坚定。 于向红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人。 她是干部子弟，再加上自己也争气，考上文工团，还是文工团的台柱子，去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可是陆廷序接二连三拒绝她，这次还说出这样不留情面的话，这怎么不让她生气。 她正准备发脾气，门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用手捋了捋自己鬓边的头发，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当她扭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心中又羞又恼。 她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宋书宁“蹬蹬蹬”走了过来，目光看似没有半分落在于向红身上，其实余光一直在偷偷观察她。 她烫了一头微卷起的长发，穿着一身绿色的大衣，腰间系着带子，看起来窈窕又纤细。 脚上穿着一双尖头皮鞋，脖子上还搭配一条米白色的丝巾，看起来十分时髦。 宋书宁暗自在心里懊恼，她今天着急来看陆廷序，根本没有打扮。 而且为了给他熬鸡汤，她泡在厨房两个多小时，身上一股子油烟味。 她还拎着一袋非常土气的行李袋，气质全无。 跟经过特意打扮的于向红相比，她更是显得灰扑扑的。 输了，呜呜呜，她完败。 宋大小姐心中的小人儿疯狂抹眼泪，可她脸上却依旧淡定，面色平静地走到床边。 把行李袋放到凳子上，把鸡汤放在桌上，她便开始训斥陆廷序，“你不要命啦，刚做完手术，你逞什么强。 还不快躺下，自己伤得多重你自己不知道吗，要是让医生看见你这样，非把你骂死不可。” 她边说边把枕头塞到陆廷序身后，扶着陆廷序靠在枕头上。 于向红惊讶于她的态度，她训斥陆廷序，陆廷序却一个字没说，全盘接受。 她怎么能这样跟陆团长说话。 陆团长这次带头去清剿海盗，为了保护战友身受重伤，是个大英雄。 她却用这样的语气来训斥陆团长，简直太过分了。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宋书宁站直了身体，终于转过身看她，“原来你还没走，请问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不过我觉得你对病人的态度太不友好。 陆团长怎么说也受了伤，你不该用这样的态度来指责他。” 宋书宁不屑地从鼻子哼了一声，姿态摆得足足的。 不管打扮怎么样，一定要从气势上碾压她。 于向红本来就觉得她处处比不上自己，只是不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才攀上陆廷序这根高枝，心里十分看不起她。 现在见到她竟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原本被她撞破告白的羞恼，全都化成的火气。 “你什么意思。” 宋书宁抬起下巴，冷艳得不可直视。 “原来你也知道他受了伤，怎么还跑到病房来，发表你那一番爱情宣言。 明知道他做完手术，需要休息静养，还故意打扰他，不让他清净。 难道在你的眼里，他的性命比不上你所谓的爱情珍贵。 你还好意思来质问我，我让他休息是为了他好，你有什么立场来说我？” 她的话问得于向红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怎么都没想到，宋书宁一个农村来的姑娘，竟然会这样牙尖嘴利。 两个女人目光对视，火花噼里啪啦烧起来，谁都不肯让着谁。 就在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小战士推门走了进来，看见气氛有点不对劲，挠了挠自己的后颈。 于向红看见有外人过来，立刻恢复高傲的姿态，跟陆廷序说道：“陆团长，以后有空了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她转过身，脚踩高跟鞋离开病房。 那个憨憨的小战士把饭盒拿出来，“副团，我从食堂打了饭过来。” 陆廷序微微阖眼，“放下吧。” 小战士把饭盒放下，偷偷看了宋书宁一眼。 刚刚那个于向红是文工团的同志，这位女同志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宋书宁注意到他的目光，朝小战士微微一笑。 “你好，我叫宋书宁，是你们团长的对象。” 那小战士瞪大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陆廷序。 见到陆廷序没有说话，就知道他默认了。 他激动地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一二六团的王振华，是过来照顾副团的。” 宋书宁看了眼他脑袋上的绷带，他自己还受伤呢，不用休息吗。 部队没有人了吗，居然会派一个伤员来照顾病人。 “你不是受伤了吗，自己都需要人照顾，怎么能派你过来照顾伤员。” “报告嫂子，我是主动申请过来照顾副团的，副团为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要亲自过来照顾副团才放心。” 宋书宁看着脑袋大了一圈的王振华，原来陆廷序救的人是他。 他还想照顾人呢，别到时候自己倒下了。 “他不用你来照顾，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他就行了。” “部队已经批准我照顾副团了，嫂子，你要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跟我说。” 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挺拗的。 宋书宁：“我现在就让你回去休息，你们副团长由我来照顾。” “可是……” 陆廷序：“王振华，服从命令。” 王振华立刻双脚并拢，朝他敬了个军礼，“是，副团长。” “回去吧。” “是。” 王振华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宋书宁觉得自己该好好找他算账了。 第151章 什么时候脱他衣服都很难 宋书宁坐在床边，“陆副团长，你要不要跟我好好解释于向红的事？” 陆廷序刚想要坐起来，没想到动到肩膀，疼得他“嘶”了一声。 他的肩膀伤得不轻，手术的时候取出三片铁片，现在根本动不了。 宋书宁看见他疼成这样，着急道：“你怎么？别乱动。” “我跟于同志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到医院来。” “我知道了，你别激动，我相信你。” 看他难受成这样，宋书宁哪还有空问于向红的事。 他扶着陆廷序歪在床头，问他：“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陆廷序身上的伤口疼得厉害，一点没有胃口。 他不想让宋书宁担心，嘴上没有喊痛，但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心里十分烦躁。 “我不饿，不想吃。”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吃一点，不吃身体怎么会好。” 宋书宁把饭盒拿过来，打开盖子，一股肉香飘了过来。 “我给你熬了好喝的鸡汤，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喝一点嘛。” 她拿着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递到陆廷序嘴边。 陆廷序看了她一眼，喝了。 在对象的轻声细语哄声下，陆廷序喝了小半碗的鸡汤，还吃了一根鸡腿。 后来他实在吃不下，宋书宁也没有逼他，自己吃了几块肉，把汤喝光，就把饭盒放在旁边。 陆廷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吃东西，余光掠过她的行李袋。 “你怎么把行李带过来了？” “当然要带过来呀，我要陪着你嘛。” “不用，你在这里休息不好，还是回招待所休息。” “我已经把东西带来了。” 宋书宁从行李袋里拿出床单被套，还有自己的洗漱用品。 她已经打定主意，自己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陆廷序看见她准备得这样齐全，知道自己肯定劝不动她了。 “你去让护士加张床。” “好呀，不过我得先洗澡。” 昨天她住在这儿，没能洗澡。 今天回去她太累了，只换了衣服就上床睡觉，起床之后着急给他做吃的，又担心他的身体，根本没心情洗漱。 现在看见他的精神好了很多，她才有心情做别的事。 陆廷序住的是特护病房，有独立的卫生间，很方便。 宋书宁拿着水桶，去到外面打了热水回来。 拿上衣服，进到卫生间里洗澡。 陆廷序在淅淅沥沥的水声催眠声中，渐渐生出困意。 病房今天来了不少人，还要应付于向红，说了一会儿话，太费神了。 有宋书宁在身边，他特别安心，再加上精神不济，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宋书宁洗好澡出来，陆廷序已经睡着了。 宋书宁把脏衣服装好，准备拿回招待所。 她去问护士加床的事，护士听说特护病房要加床，找了张病床给她。 能住进特护病房的，军衔都不会低，要不就是有突出贡献。 无论是哪一点，她们都要对人客气一点。 宋书宁离开之后，护士站的小护士们纷纷议论开了。 “那个女同志是陆团长的什么人？” “应该是陆团长的对象吧，不是对象哪能这么照顾陆团长。” “说的也是，她还留下来守夜呢。” “听说昨天也是她守夜，早上看见陆团长没事，人才回去。” “她还挺痴心。” “陆团长有对象了，樊医生怎么办？” “樊医生跟陆团长有什么关系，他们没关系吧。” “你等着看吧，要有好戏看了。” …… 宋书宁回到病房，立刻给病床换上自己的床单被套。 在这个满是白色的病房，忽然出现这么一抹粉色，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单调了。 她刚想要去看看陆廷序的情况，没想到陆廷序就被疼醒了。 身上的伤口实在疼得厉害，他只有在困极了的时候，才能眯上一会儿，往往很快又会醒过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要喝水？” 陆廷序摇摇头，“我不渴。” “那你怎么不睡觉，不舒服吗？” 他确实很不舒服，除了身上疼痛，还黏糊得难受。 他已经好多天没洗澡了。 自从去执行任务，他就没能冲凉，身上难受得厉害。 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没有办法，他不会在那种时候在意这个。 可现在不一样，他已经回来了，而且整天待在病床上，没事可做，根本没办法不注意这个事。 她没有过来的时候，是王振华照顾他，他不可能让王振华给自己擦身体。 医院的小护士就更不可能了。 虽然要在自己对象面前宽衣解带，他会觉得尴尬，但是在难受死和尴尬之间，他选择尴尬。 尴尬只是一瞬间的事，擦过的身体就清爽了。 更何况自己的身体她又不是没见过。 “我想……擦身。” 宋书宁愣住了，万万没料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 但是看见陆廷序别别扭扭的样子，她知道他要不是难受极了，肯定不会跟自己提这个要求。 “你等着，我去给你打水。” 宋书宁拎着水桶出门，打了小半桶热水回来。 用搪瓷盆打了半盆凉水，兑成温水，这才拿起干净的毛巾，放进水里打湿，拧干以后看着他。 无从下手。 她从来没有照顾过病人，心里有点没谱，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一会儿我要是弄疼你了，你跟我说一声。” “好。” “那我先给你擦脸。” “好。” 温热的毛巾覆在脸上，她的动作又轻又柔，像是一片云，慢慢从他脸上拂过。 她完全按照自己洗脸的顺序，还给陆廷序擦了耳朵和耳后根。 把毛巾洗干净之后，又给陆廷序擦脸，这次顺带把脖子擦了一遍。 毛巾黑了，带着一些泥沙。 他是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怪不得他这么难受，顾不得尴尬，一定要让自己给他擦身体呢。 宋书宁发现陆廷序其实还挺讲究的，虽然他跟村民同吃同住，一点不嫌弃吃得苦住得苦。 但是有一些细节，还是能看得出他这个人过得很讲究。 比如他的衣服款式虽然少，但是用料都很好。 比如他身上从来不会少钱和票，随时随地能掏出大几十块。 再比如他上国营饭店，点的都是大鱼大肉，从来不会心疼。 这些都能表明，他这个人在能追求生活品质的时候，还是会追求生活品质的。 她把毛巾放进桶里，“我要给你擦身体了。” “好。” “我需要解开你的衣服。” “好。” 宋书宁脸上有些热。 怪难为情的。 以前调戏他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不自在。 现在她正儿八经要干正事，居然觉得有点尴尬。 可能是因为气氛不对。 以前他们在一块儿，气氛暧昧，她顺手就能把人的衣服扒了。 昨天晚上给他上药，他是昏迷着的，根本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现在他盯着自己看，眼睛都没挪开一下。 她硬着头皮，解开陆廷序身上的扣子。 一颗。 两颗。 …… 终于把人剥光了。 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口，她动作必须很轻很轻，还得把人抬起来。 等到把病号服脱下来，她出了一脑门的汗。 不管是什么时候，想要脱他的衣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把病号服拿在手上，这才发现衣服有些发潮。 应该是他出汗，把病号服给汗湿了。 他疼成这样，怎么都没吭声。 宋书宁一时间不知道该夸他太能忍，还是该心疼他太能忍。 第152章 照顾病人她是有一套的 “你的衣服湿了，我去给你拿一套新衣服。” “好。” 宋书宁怕他会冷，细心给他盖上棉被，去找护士拿了一套新的病号服。 回来把衣服放在床尾，拧干毛巾想要给他擦上半身。 躲开伤口……根本躲不开，他的上半身伤得严重，前边后边都是伤口。 她只能把他的脖子重新擦了擦，两条胳膊也给擦一擦，手也里里外外擦干净。 “我要给你穿衣服了。” “好。” 陆廷序抬起手臂，衣袖套了进去，宋书宁又开始小心翼翼地把人抬起来，动作像是抱着他一样。 陆廷序看着胸前的小脑袋，心里暖洋洋的。 她的照顾，让他有一种有妻子，有了家的感觉。 只有她不嫌自己脏，不嫌自己埋汰，愿意这么照顾自己。 他慢慢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不自在。 他们以后会结婚。 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 自己还有什么不能让她看到的。 宋书宁好不容易给他穿上衣服，却见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脸颊顿时烧起来。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许看。” “好，不看。” 宋书宁：…… 别光嘴上说，他目光倒是移一移呀。 宋书宁顶着他的目光，要给他……脱裤子。 “我……我要给你脱裤子了。” “好。” 陆廷序配合的使力抬起腿，扯到他身上的伤口，他皱了皱眉，却还是配合着宋书宁。 宋书宁好不容易把他的裤子褪下来，拧干净毛巾给他擦腿。 这腿可真结实，肌肉真硬，她一点抬不动。 看到他四四方方的内裤，宋书宁偷偷瞄了陆廷序一眼，见到他脸上有些红。 她也有点热。 虽然只是单纯的帮他擦身体，但她还是止不住的脸红耳热。 这个四角区域，就不擦了吧。 怪尴尬的。 宋书宁刻意避开那个区域，把他的两条腿擦干净，脚也擦干净，给他套上裤子。 “好了。” 陆廷序低低地“嗯”了一声。 擦了身体之后，他舒坦了很多，心情也好了一些。 只是……这会儿有点想要上厕所。 他差不多两天没上厕所了。 “你把我扶起来，我要上厕所。” 宋书宁看了看他，没动。 别说走动了，他起身都很困难，怎么走到卫生间去。 眼神飘忽地看向床边的尿管，轻轻咳了两声，“这里有尿管。” 陆廷序的脸黑了。 用……用尿管？ 宋书宁虽然也很不好意思，可生理问题还是得让人解决的嘛。 “我扶不动你，而且你现在这样子，根本没办法走路呀。” 他这么大块头，自己哪有力气扶着他。 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他要是压下来，两个人都受罪。 看到陆廷序的脸黑沉沉的，她强忍着尴尬说道：“我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陆廷序看了她一眼，她的脸颊连带脖子，红着一大片，她管这叫没不好意思。 不过她的话有几分道理，自己现在这状况，确实没法走路。 陆团长满心无奈。 以前他不管伤得有多重，从来没有遇上这样的尴尬。 他现在终于懂了那句话，病人是没有尊严可言的。 “嗯。” 宋书宁低着头，“那我开始了。” 她拿着尿管，给陆廷序脱下裤子。 以前他严防死守，不管她怎么想要，他都不愿意给。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跟小陆廷序见面。 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脱下他最后的阻挡。 他的四角裤潮得厉害。 他身上的汗干了湿，湿了干，贴身衣物自然是湿的。 这样黏糊糊地穿在身上，怕是不舒服吧。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问道：“你有没有干净的内裤，我顺便给你换下来。” “没有。” 他上哪里去找干净的内裤。 过来照顾他的王振华哪能想到这么细，根本没有给他准备。 “那我明天去给你买两条。” “嗯，你上外边去。” 宋书宁：…… 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陆廷序生无可恋地闭上眼，“我要上茅房。” 不当着她的面上厕所，这是他的底线。 “哦哦，那我先出去。” 她也挺尴尬的。 宋书宁退到门外去，守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右手，想到刚刚的手感，还有那个尺寸…… 好热好热。 这都什么事呀。 明明是过来照顾病人的，怎么就偏了呢。 她用手不住给滚烫的脸颊扇风。 等到身上的热度退得差不多了，她才进去。 “你好了吗？” 陆廷序的脸成功的又黑了。 看到他这个反应，宋书宁又尴尬又好笑。 忍着笑把尿管拔了，把小陆廷序遮住，“你别不好意思嘛，以后你老了，估计我就是要这么伺候你。” 陆廷序的脸成功又黑了一圈。 不过他解决了生理需求，现在感觉舒服了很多。 宋书宁把东西拿去倒了。 在卫生间使劲洗手。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伺候过人。 他可偷着笑吧。 忙活了这么一晚上，她又困又累，走出去的时候都在打哈欠。 “你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有。” 宋书宁低下头，快速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下，一触即离。 “那我先睡了，晚安。” 陆廷序看着她，也柔声道：“晚安。” 宋书宁躺到自己的床上，“我睡了，有事你记得找我。” “好。” 宋书宁在病房过夜，睡得并不安稳。 陆廷序就更不用说了，身上的疼痛折磨得他根本睡不着，困极了才睡过去一会儿，很快却又被痛醒。 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好不容易捱到天亮。 宋书宁揉着眼睛坐起来，虽然昨天晚上睡得也不是很好，不过已经比前天晚上休息得好多了。 她下床想看看陆廷序的情况，却发现他已经醒过来了 “你醒了。” 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她也就放心了。 她端水给陆廷序漱口，又给他擦脸擦手，解决好他的生理需求，她打算去医院食堂买点早餐。 这时候王振华过来了，还带着早餐过来。 他给陆廷序带来的是一盒海鲜粥，“副团，嫂子，吃早餐了。” 宋书宁把东西接过来，“谢谢。” 王振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颈，“嫂子，你太客气了。” “你坐吧，我给你们副团喂饭。” 她坐在床边，给陆廷序喂了一口粥，眉眼温柔地看着他，“好吃吗？” “还行。” 再喂一口。 再喂一口。 陆廷序今天舒服了一些，虽然伤口还是很痛，不过不像昨天那样忍受不了，多了一些胃口。 最后他吃了小半碗的粥。 虽然比起他平时的饭量小了很多，不过比起昨天，他已经算是能吃的了。 宋书宁把他吃剩下的粥放到旁边，用手帕给他擦嘴。 “中午我给你带饭，给你做好吃的。” “好。” 宋书宁给王振华说了一声，打包好他们的脏衣服，就要回招待所了。 出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陆廷序缱绻的目光。 柔柔的朝他一笑，“等我回来。” 王振华看着他们，羡慕不已。 副团和嫂子之间没有什么亲密举动，但是只要看一眼，就会觉得他们很恩爱。 真是羡慕。 要是他也能有这样一个对象该多好呀。 第153章 世人皆苦，命如苦瓜 宋书宁出到医院楼下，看见一群人拥着走过来，其中还有方元给他们带路。 其中有两个老妇人，哭得走不了路，喉咙一直发出绝望的哽咽，浑身直打颤，让旁边的人搀扶着才能走动。 那悲戚的哭声听着让人毛骨悚然，这已经不像是哭，像是野兽痛苦地哀鸣。 宋书宁站在原地有些发蒙。 直到那群人走远，她问旁边的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医生，那些是什么人？” 那年轻医生向来没空跟病人闲聊，不过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同志，多了几分耐心跟她解释。 “部队有好些个军人同志出任务，没抢救过来，部队把家属接过来了。 昨天也来了一个烈士家属，当娘的刚见到孩子的遗容，哭得晕了过去。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也是可怜。” 说完，他还叹了一口气。 在医院里生死之事多的是，可每每见到这样的事，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那些小战士还很年轻呢。 宋书宁一下怔住了，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耳边仿佛还想起刚才那母亲的悲鸣。 她们该是多心痛，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呀。 要是覃女士知道她的死讯，会不会也哭晕过去？ 走出医院的时候，她的胸口像是被棉花堵住一般，难受极了。 为她自己，也为这些不知道名字，没见过面的战士们。 所谓的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她把东西放在后座，骑着车子去供销社买东西。 猪肉柜台前有不少人排队，宋书宁老老实实跟在他们后面，等排到她的时候，猪肉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她买了一斤的猪蹄，还有不要肉票的筒骨。 买了肉，她又去买了一斤的豆腐，还有一些蔬菜。 怀里揣着布票，她低着头到布料柜台，买了两条男士内裤。 卖衣服的那大姐，还问她尺寸。 她哪知道什么尺寸，要了两条最大的。 那卖衣服的大姐看她的眼神，简直了。 她红着脸，付钱以后就跑了。 从供销社出来，她去码头找兰萱草买鱼。 兰萱草看见她很高兴，“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干啥去了？” “陆廷序受伤了，我去医院照顾他。” 兰萱草心里一惊，“咋回事呀？好端端怎么就受伤了？” “出任务受的伤。” 宋书宁把兰萱草拉到旁边，压低声音说道，“婶子，你在村里帮我问问，有没有鸡鸭，鸽子之类的东西，我想买来给他补补身体。” 想要在供销社买肉实在太难了，她得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兰萱草了然地点点头，“成，我回去给你问问，你对象伤得不重吧？” “还在住院呢，所以我才想要给他补身体。” 兰萱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宋书宁拿了两条鱼，两斤的虾，还有两斤章鱼，便回了招待所。 厨房大娘看见她过来，关切地问道：“小宋呀，你对象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多谢大娘。” “那就好，那就好呀，买了这么多东西，是做给你对象吃的吧？” “是。” “那你快过来吧，我现在还不用灶台。” 厨房大娘原本以为宋书宁不会做菜，所以才会让自己处理食材。 直到她后面回来自己做饭，大娘这才知道她会做饭，而且手艺还不差，比自己做的还要好吃。 上回她让自己吃的腌笃鲜，简直要鲜掉眉毛。 “谢谢大娘。” 宋书宁用大米煮饭，用筒骨熬汤，做了一个虾仁豆腐，香煎黄鱼。 她把东西装进饭盒里，剩下的菜留给厨房大娘。 厨房大娘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留了这么多，还是拿去给陆团长吃吧。” “大娘，饭盒装不下了，这些你留着吃吧。” 宋书宁拎着饭盒出去，秦大姐看见她，笑着打招呼道：“小宋去给陆团长送饭呢？” “是呀，秦大姐，我走了。” 她刚要离开，就听见二楼出来一声惊呼，“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呀，救命，来人救救我们……” 秦大姐脸色一变，“这是怎么了，我得看看去。” 那声音惊慌失措，看起来发生大事了。 宋书宁把篮子放在柜台上，“大姐，我跟你一起去。” 她们上到二楼，发现哭喊声是从二楼楼梯口的房间发出来的，房间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秦大姐拨开人群，“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年轻女同志扶着床上的老人，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沧桑的老大娘，面露土色，紧闭双眼，呼吸十分微弱。 床边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小的是女孩，吓得哇哇大哭。 秦大姐看见那大娘的时候，心脏突突直跳。 昨天她才见过这老大娘，怎么才一天过去，她的头发就变白了。 “怎么回事，说话呀？” 那年轻妇女抽噎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刚刚我进屋，就看见孩子他奶就这样了。 我喊了好几声，孩子他奶还是没醒，孩子他爹刚刚没了，要是……我也不活了。” 宋书宁看见那老大娘的情况不乐观，说道：“大嫂，我会医术，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帮她看看。” 那年轻女人像是看到希望似的，满眼期盼地看向她。 “同志，求求你帮俺娘看看，俺给你跪下了。” 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宋书宁赶紧把人扶起来。 “大姐，你别这样，你先起来，等我给老人家看过再说。” 秦大姐和宋书宁合力把人扶起来，那年轻女人抹了抹眼泪，不住跟她道谢。 “同志，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我要先给她把脉看看。” “好好，我要做啥？” “你先不要说话，大家保持安静。” 那年轻女人不敢再开口了，门口站着的人也不敢再开口说话。 宋书宁给那大娘把脉，脉象微弱紊乱，她翻看大娘的眼皮查看情况。 “大娘是心悸导致的晕厥，我需要针来施救，谁有绣花针？” 门口的一个大娘叫起来，“我有针，我回屋去拿。” 宋书宁看向秦大姐说道：“大姐，我要火给针消毒。” “这……这我要拿什么消毒？” “你去找个打火机过来。” 门口又有个中年人说道：“我这儿有打火机。” 秦大姐立刻去拿打火机，宋书宁又把那个年轻妇人支开，“你去倒杯水。” 那年轻妇人也走了。 宋书宁趁着没人注意，从空间找出一颗救心丸，塞到那大娘的嘴里。 年轻妇人也倒了水过来，宋书宁让她给那大娘喂水。 秦大姐拿了打火机过来，还拿了一包针。 宋书宁拿着针消毒，那年轻女人着急地说道：“同志，俺娘喂不进去水，咋办？” 宋书宁看见那大娘已经喝了点水，自己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便说道：“不喝就算了，你把人扶着躺平，我给她施针。” 那年轻女人赶紧把人扶着躺平，“同志，我们还要做啥？” “什么都不用做，你去把门关上吧。” 宋书宁拿着针，扎进少府，劳宫，巨阙，内关等穴道，没过一会儿，那个老大娘睁开眼睛。 第154章 你是我的大英雄 那年轻女人看见老大娘醒过来，顿时潸然泪下，“娘，你醒了。” 那大娘还是很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 宋书宁行针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大娘的脸色好看了许多，终于恢复了一点肉色。 等她收回针，那大娘虚弱地开了口，“同志，谢谢你救了我。” “我只是暂时稳住你的病情，你们最好还是要上医院去看看。” 那年轻妇人听了，又要给她跪下，吓得宋书宁赶紧把人扶起来。 怎么动不动就要下跪，她很不习惯这套的。 “你别跪我，犯不上，用不着，好好照顾病人就行了。” 那年轻妇人抹着眼泪，“同志，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年轻妇人送她们到门口，刚打开门，外边站着一堆的人。 看见她们出来，有人问道：“怎么样？人醒了吗？” 秦大姐骄傲地说道：“醒了，我这妹子有本事，把人救醒了。” 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的甚至鼓掌起来。 大家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同志，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女同志年纪轻轻，也太厉害了。 宋书宁没想到大伙儿反应这么激动，居然还给自己鼓掌，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拿针还给那个大娘，“大娘，这些都是没用过的针，谢谢你。” 那大娘非常淳朴，笑着说道：“谢啥呀，这么点针救了一个人的性命，这是多大的功德呀。” 宋书宁朝她笑了笑，便要下楼了。 秦大姐唏嘘道：“那一家人也是可怜，听说这小伙子上边有个哥哥姐姐，前两年他哥才过世了。 谁能想到没两年，这小伙子又出事了，你看没看到那大娘的头发。 昨天我见她的时候，那大娘的头发还是黑的，今天她头发就白了一大半，唉。” 宋书宁心里也沉甸甸的。 她还以为一夜白头只有小说上才有呢，现实生活中竟让她亲眼见到了。 一夜白头，这是多大的悲痛呀。 “那他们这次过来是？” “人不在了，部队通知家里人过来送他们最后一程。” 宋书宁沉默着下了楼，拿起装着饭盒的篮子，“大姐，我先去医院送饭了。” “去吧，耽搁了这么些个时间，陆团长该饿了。” 宋书宁走出去，把篮子挂在车头，蹬着自行车去往医院。 她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了，直接拎着篮子去了病房。 王振华待在病房里，正捧着饭盒在吃东西。 陆廷序坐在病床上，看到宋书宁走进来，他的眼睛亮了一下。 “等急了吧，我刚刚遇上了一点事，耽误了一点时间。” 陆廷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是麻烦事？” “已经解决好了。” 宋书宁从篮子里拿住饭盒，耽误了不少时间，饭菜已经凉下来了，只是还有些许温度。 不过这时候加热太费劲了，还是凑合着吃吧。 她打开饭盒盖子，筒骨肉汤香气扑鼻，肉香浓郁，闻着肚子都饿了。 除了筒骨萝卜汤，还有虾仁豆腐，香煎黄鱼。 她拿起一个饭盒递给王振华，“多带了点，你拿去吃。” 人是特意过来照顾陆廷序的，他们在一旁吃香的喝辣的，让别人看着，她可做不来这事。 王振华使劲咽了下口水，十分不好意思。 他怎么能吃嫂子给团长做的饭。 可是好香呀。 陆廷序：“拿去吃吧。” 王振华这才接过来，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谢谢嫂子。” 他非常有眼力劲的，一手拿着一个饭盒，上外边吃去了，把地方留给他们小两口。 宋书宁把饭盒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拿着枕头给他抬高了点，这才看见枕头有点湿。 他的后颈也是湿漉漉的，估计是疼出来的冷汗，把枕头都给弄湿了。 真是可怜。 不管他有多么耐造，毕竟不是铁做的，还是会感觉到疼痛的。 “我先喂你喝点汤，开胃。” “好。” 宋书宁拿了一个小碗，盛了汤出来。 汤水还是温温的，并没有冷，刚好可以喝。 她给他喂了一口骨头汤，“味道怎么样？好喝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好喝还是不好喝？” “好喝。” “我喂你吃饭，我今天做的是虾仁煮豆腐，还有煎带鱼，都比较好嚼。” “好。” 宋书宁给他喂了一口饭，问道：“你们这次的伤亡很惨重吗？” 陆廷序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今天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些家属，说是部队让他们过来参加追悼会的。” 陆廷序垂下眼睑，表情十分悲痛，“这次牺牲了十几个战士。” 宋书宁惊呼，“怎么会这么多？” “巡逻船遇上海盗袭击，他们有备而来，蓄意报复，我们的装备太差，武器太落后，没法抵挡……” 说到这儿，陆廷序已经说不下去了。 那些都是他的战友，就这么被杀害了，他怎么会不痛心。 宋书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部队的装备，居然比海盗的装备还要差？ 那句话说得可真对，落后就会挨打。 不止是国家，要是一个人没钱没本事，别人也是想欺负你就欺负你。 因为欺负你没有后果。 好想念后世的华国。 五十年后华国，国力强盛，没有国家敢在华国面前造次。 可现在不是五十年后，现在是六八年。 华国是靠着一辈辈人的艰苦奋斗，才慢慢变得强盛起来。 现在还是艰苦奋斗的时候。 陆廷序今天的胃口还是不怎么好，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宋书宁劝他：“再吃两口。” “吃不下了。” “要不我们来比赛，我吃一口，你吃一口。” 陆廷序：…… 当他是小孩子来哄呢。 一勺饭递到他嘴边，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吃嘛吃嘛。” 陆廷序还是张嘴吃下了。 宋书宁也喂自己吃了一口。 又喂陆廷序一口。 你一口，我一口，不知不觉间吃了一盒饭，喂陆廷序吃下不少东西。 吃完饭，宋书宁收拾碗筷，把东西放进篮子里。 “下午我给你做花生炖猪蹄，红烧鱼，还有香爆八爪鱼，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你这么两头跑，太辛苦了。”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他，“没关系呀，我超能干的。” 他现在痛成这样，睡也睡不好，要是再吃不好，那他也太可怜了。 再说他伤重，要是营养上不去的话，身体恢复得也慢。 在这几天好好给他补一补，他的身体也能恢复得快一点。 她轻轻抱了抱陆廷序，“你是个大英雄，我愿意照顾你。” 门在这时候被人推开，宋书宁下意识扭过头去看，正好跟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四目相对。 第155章 送你工作都不要? 在这个年代来说，当众拥抱是相当出格的举动。 宋书宁看见有人进来，立刻松开手，双手垂在两侧，乖乖站在床边没敢动。 陆廷序很快反应过来，问医生：“大夫，你有什么事吗？” 那大夫已经年过五旬，见多识广，脸色一点没变化，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陆副团长？” “我是。” “那我就没找错人，我是外科主任李康夫，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你说。” “我在给战士们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有些战士的外伤恢复得很好，几乎没有发炎脓化的情况。 我问过他们，他们说是陆副团长给了药，我过来是想问问你，那是什么药？” 陆廷序下意识看向宋书宁，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说。 宋书宁对上他的目光，明白过来了，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 难道自己给他的药，他拿给其他人用了吗？ 她准备得挺多，他拿给别人用也没有关系。 把这件事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朝陆廷序微微点头，陆廷序便说道：“那是我对象配的药，对治疗外伤确实很有帮助。” “那药还有吗？我有个不情之请，能给我看看吗？” 陆廷序又看向宋书宁。 李康夫很疑惑地问道：“你老是看她做什么？那药是她配出来的？” 陆廷序点头，“确实是她配出来的。” 李康夫讶异地看着宋书宁，这女娃娃看起来年纪轻轻，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陆副团长，那药可以给我看看吗？” 陆廷序十分抱歉地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让你看，那药已经用光了。” 要是用光了的话，他只能……李康夫看向宋书宁，“小同志，你可以把那药拿出来我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药我没带在身上，得我下午拿过来，再送过去给你。 你要是觉得麻烦的话，我可以把方子写出来给你。” 陆廷序太敏锐了，病房的布置他十分清楚。 要是自己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拿出药，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虽然自己已经在他面前疑点重重，但她不想多为自己增加疑点。 李康夫十分惊喜，“你愿意把药方写给我？” “愿意呀。” 这个老大夫很识货，一眼就知道她的药厉害。 所谓英雄惜英雄，她跟这医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是军区医院，过来看病的几乎都是军人和家属，这也算是她为部队做贡献了。 再说了，自己要是把药给他，只要他愿意去钻研，有一天也能弄清楚里边的中药材。 既然如此，她为何不省略去中间的步骤，直接把药方写给他，救助更多的人。 李康夫非常激动，连忙掏出口袋里的纸笔，“小同志，太谢谢你了。 我有纸笔，你写在这儿。” 宋书宁接过纸笔，拿到旁边写下药方。 李康夫没事可做，目光落在陆廷序身上，“你用的也是那个药吗？” 陆廷序还没回答，宋书宁已经抬起头说道：“是，我给他上的药。” 陆廷序：她什么时候上的药，他一点不知道。 李康夫：“陆团长，我能看看吗？” “可以，你看吧。” 陆廷序解开衣服上的扣子，李康夫揭开身上的纱布，看到他缝线的伤口，恢复得确实不错，没有发炎的迹象。 “伤口恢复得不错，你继续用药。” “知道了，谢谢李医生。” 陆廷序把衣服的扣子给扣回去。 宋书宁把写出来的药方，递给李康夫。 李康夫仔仔细细看下来，嘴里嘀嘀咕咕，“原来还能这么配药……是挺不错……” 他抬眼看向宋书宁，“你学过医术？” “我跟大杂院里的一个老人学过几年。” “你要是愿意把这个药方交给我，我推荐你到医院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药方可以交出去，工作她敬谢不敏。 她过得好好的，一点不想来医院工作。 不过她肯定不能这么说，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显得她很懒。 “药方我可以交给你，工作就不用了。 我只是会一点点浅薄的医术，没法给人治病，还是不要浪费这个职位了。” 李康夫觉得自己拿了她的东西，要是不回报她，心里过意不去。 自己怎么能白白拿人这么宝贝的东西。 而且他以为宋书宁这么说，只是谦虚，并不是真的不想要工作。 这年头找工作还是很难的，尤其是随军的军嫂，很多人没有分配到工作，还得排队等。 自己要是帮她解决工作的问题，不是帮她解决一个难题了吗。 “你不用怕，以后你就跟着我，我来带你，不会有人说你的。” 这人怎么这么执着，一点听不懂别人的暗示呢。 宋书宁好不容易想到一个理由，“我还要照顾陆廷序呢，最近真的没空。” “我不要求你直接上岗，等陆副团长的伤好了再说。 就这么说定了，我去找院长说明情况。” 李康夫高高兴兴地走了，宋书宁连叫都叫不住他。 她泄气地走了回去，“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我都说了我不想要工作了，他怎么不听呀。” “你有个工作也挺好的，以后我经常要上军舰训练，一个星期有一半时间不在家，你有工作的话，就不会觉得那么闷了。” “你们还要到海上训练？” “我是海军陆战队的一员，肯定要熟悉海上作战，海上训练是常规训练。” “我一周才能见你三四天？我肯定会很想很想你的。” 陆廷序看着娇滴滴的对象，也有些不忍心。 当军嫂辛苦，这也是他当初不愿结婚的原因之一。 他不想拖累别人。 “训练就是这样，一天都不能荒废。 以后放假我会多抽些时间陪你，不要不高兴了。” “这可是你说的，要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 宋书宁这才高兴一点，坐在床上，“工作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陆廷序点头，家里不缺那两个钱。 就算她一辈子不工作，自己也能养得起她。 他之所以建议宋书宁接受这份工作，是觉得以她的性子，天天待在家里肯定会觉得闷。 “好，你慢慢考虑，不工作也没关系，以后我的津贴都交给你，饿不着你。” 宋书宁见他面露疲态，问道：“你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好。” 宋书宁扶着他躺下来，“你先睡一会儿。” 陆廷序闭上眼，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王振华从外面推门进来，看见陆廷序已经躺下了，宋书宁还站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嫂子相处。 宋书宁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回去做饭。” “辛苦嫂子了。” 宋书宁拿着饭盒走了出去。 王振华看见她出门，终于松了一口气。 嫂子终于走了。 有嫂子在，他还怪紧张的呢。 第156章 这份谢礼有点重 宋书宁回到招待所，看到一个老熟人，兰萱草正在站在柜台旁等着她。 “婶子，你怎么来了？” 兰萱草拎着两只鸡过来，“家里还有两只鸡，我先给你拿过来了，你拿去给你对象好好补补。 剩下的我再在大队上找找，现在一家就能养三只鸡，怕是不好找，你先拿这两只应急。” 宋书宁在兰萱草家里住过，知道她有多宝贝这些鸡。 鸡蛋她都要攒着，更何况是这些鸡呢。 “婶子，你不是还等着鸡下蛋，给孩子们补身体吗，我怎么能收下你的鸡。” 兰萱草笑着说道：“这不是解放军同志受伤了嘛，先给他补身子。 鸡蛋以后再吃，我去拿小鸡仔来养，过个一年半载就能生蛋了。 我这儿还有晒好的鲍鱼和海参，你一块儿拿去。” 宋书宁见她说得情真意切，而且自己确实需要肉，只能先接受了。 那一个篮子里装的海参和干鲍鱼可不少，看起来得有一斤的样子。 现在的海参和鲍鱼都还没有进行人工养殖，很难捕捞，都是有钱都难买到的好东西。 她掏出二十块钱给兰萱草，兰萱草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要不了这么多。” “婶子，你拿着吧，鲍鱼和海参的价钱本来就不低，你要是不拿钱，我就不要了。” “这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真不用钱。” 在宋书宁给她跟陈长征治好病之后，兰萱草就一直想着怎么感谢她。 这小同志太瘦了，她就想着给她好好补补。 别的东西他们也没有，只能打海里的主意。 宋同志吃东西精细，要是有鲍鱼海参这些玩意儿，她肯定喜欢。 只是这些东西太难找了，就算是最有经验的渔民，也未必能找到多少。 别看她才带了这么点东西过来，这是她跟老陈忙活了三天，才打捞出这么点。 回来以后用火慢慢烘干，到这会儿都还没干透呢。 听说陆廷序受伤了，她直接就把东西送过来了。 宋书宁听到她的话，心里十分感动。 她给他们治病的时候，真的没想过这么多，兰大婶还一直记挂着她。 “婶子，这些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我确实也需要。 可你们这么辛苦才打来这些海参，要是你不拿钱，我宁可不要，你拿回去吧。” 兰萱草知道她的脾气，只能把钱收起来。 “那我明天给你送鱼过来。”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家里的鱼干虾干已经晒好了，明天给你送过来，你有空收下不？” 宋书宁想了一下，点头，“我有空的。” 她骑着自行车到邮局去，用不了多长时间。 “行，那我明天就给你送过来，这鸡放哪儿？” 宋书宁把她带到后院，让她把鸡装进鸡笼里。 今天晚上炖猪蹄，明天再做鸡肉吃。 兰萱草送完东西之后，人便走了。 秦大姐感慨道：“老乡可真是淳朴。” 宋书宁十分认同这句话。 她的运气很好，认识的都是一些心地很好的人。 “大姐，咱们海岛是不是有个晒盐场？” “那可不是，晒盐场是部队管控的，听说每天能生产好几吨盐呢，卖到全国各地去。” 说到这个的时候，秦大姐的脸上满是骄傲，与有荣焉。 盐是日常调味料，家家户户都用得上。 全国各地都有老百姓用海岛生产的盐，她怎么能不骄傲。 宋书宁的眸光闪了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不过这个主意，她还得跟陆廷序商量商量。 “大姐，我先去忙活了。” “行，你快去吧，别让陆团长等久了。” 宋书宁去到楼上，拿出脏衣服去洗。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洗衣服呢。 以前都是陆廷序给她洗衣服，陆廷序照顾她，现在换成她照顾陆廷序，感觉还挺新奇。 她把衣服拿到顶楼去晒，晒好衣服准备下楼，不经意间一抬头，看到远处的碧海蓝天。 真漂亮呀。 蔚蓝色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天一色，风景美不胜收。 与美景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岛上破破烂烂的小木屋。 明明物资这样丰富，为什么这座岛还是这么穷。 她叹了一口气，拿着木桶下到楼下去。 回到房间歇了一会儿，她下楼准备做饭。 今天煲的是猪蹄炖花生，还有红烧鱼，和一个香爆八爪鱼。 她刚把东西装进饭盒，秦大姐带了人过来找她。 宋书宁一看，这不是今天早上的那个小媳妇吗？ “你们上医院看了吗？” 那小媳妇点点头，眼眶还是红红的。 “我们去医院看过了，大夫说我婆婆最好住院两天。 可明天……明天就是栓子入殓的日子，我婆婆肯定得先去送他一程。” 宋书宁闻言沉默了很久，这才说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那小媳妇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哽咽着说道：“我也是这么劝我娘的，要是栓子还活着，肯定也希望她好好的。 同志，你救了我婆婆的命，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这是我去买的鱼，送给你吃。” 宋书宁看见她的衣服打着补丁，人很瘦，面色也有些蜡黄，估计家境并不怎么样。 这东西她怎么好意思收下。 “东西我就不收了，有个婶子天天早上送鱼过来给我，我吃不完的。 这鱼你还是留着自己吃，给你……婆婆补补身子。” 那小媳妇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救命之恩她还是要报答的。 “你帮了我们那么大一个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谢你才好。” “我收到你的谢意了，这鱼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 秦大姐也劝她，“是呀，你留着自己吃，你婆婆病成那样，她也要吃点好的。” 那小媳妇的眼眶又红了，“你们都是好心人，同志，我叫吴秀梅，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书宁，书写的书，安宁的宁。” 吴秀梅喃喃重复了一遍，“我记住了，宋同志，多谢你。” 宋书宁忙着去给陆廷序送饭，便说道：“我还要去医院送饭，就不跟你说了。” 吴秀梅点点头，看着宋书宁离开，她问秦大姐，“宋同志也是军嫂吗？” “她是陆团长的对象，过来随军的。 原本他们早该领证了，前些天陆团长出任务受伤了，这会儿还住院呢，小宋这不就去照顾他。” 吴秀梅点点头，“原来宋同志是陆团长的对象，当军嫂苦呀。” 谁说不是呢。 同为军嫂，秦大姐太能感同身受了。 她们能随军的还好些，不能随军的，一年到头见不到自家男人几次，每天还得担惊受怕。 要是男人熬到退伍那还好说，要是出了意外，就剩下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第157章 我给你们想了赚钱的办法 秦大姐看见吴秀梅实在可怜，提点她，“你明天见到部队领导，多跟他们反映你家里的情况。 尤其你婆婆这病，你可得好好跟他们说说，说不准部队能出钱给她治病。” 吴秀梅睁大眼睛看着她，“部队能答应吗？” “你先跟他们说说看，部队答应不答应再说。 虽说你男人有抚恤金，可这抚恤金也不多。 你还有一双儿女要养大成人，不是也得花钱。 要是治病花钱把抚恤金花光了，以后你们可怎么办。” 吴秀梅有些不敢，但是想到自家婆婆的身体情况，她还是咬着牙下定决心拼一把。 要是部队不帮忙，她婆婆估计舍不得花钱看病的，她自己花钱也心痛。 孩子他爹没了，以后家里没了顶梁柱。 除了她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一个女人做工，哪里养活得了这么多人。 要是有抚恤金的话，他们还能多撑几年。 “大姐，我知道了，多谢你跟我说这些。” “你好好照顾你婆婆。”这也算是她尽的一点心了。 宋书宁上楼把东西捎上，特意用袋子捂得严严实实，这才拎着上医院去。 她进到病房的时候，看见陆廷序坐在床上，看一本军事方面的书。 王振华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也在看书，居然看得眼眶通红。 看见她进来，王振华似乎还挺不好意思，抬手揉了揉眼睛。 “嫂子你来了。” 宋书宁看了一眼他手上的书，讲的是武器方面的书籍。 他看这类书，也能感动成这样？ 不可思议。 “里面有故事很感人？” 王振华连连摇头，“不是，我只是……只是想到，要是咱们部队也有这么好的武器，这次就不用死那么多战友了。” 宋书宁久久地沉默了。 研发装备是要技术要钱的，他们好像两个都没有。 她把饭盒拿出来，递给王振华一份，王振华顿时转悲为喜。 “谢谢嫂子。” 今天中午他尝过宋书宁的手艺，做得比部队的炊事班还要好吃。 他又有口福了。 “团长，嫂子，那我出去吃了，你们慢慢聊。” 他非常自觉。 他觉得嫂子过来了，副团长肯定比较想让嫂子在病房里，而不是他待在病房里。 宋书宁笑着跟他说道：“你回去吧，你们副团长交给我照顾就行了。” 王振华看着手里的饭盒，说道：“嫂子，我一会儿就把饭盒洗干净还给你。” “行呀。” 王振华离开病房，宋书宁拿了一个小碗，盛了一碗汤出来。 猪蹄炖得很软烂，汤很浓稠，满满都是胶原蛋白。 “今天煲的是猪蹄汤，味道很好，你快尝尝。” 陆廷序低头尝了一口，对上宋书宁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微弯，“味道很好。” “当然了，我手艺好嘛。 刚才兰大婶给我送了鸡，还有鲍鱼和海参，明天我炖海参鸡汤给你喝。” “兰大婶给你送了海参？” “嗯呐，兰大婶对我可好啦。 不过我没白要她东西，我付了钱的，不会有影响。” 陆廷序低头喝汤，并没有多说什么。 宋书宁开口说道：“你知道大脖子病吗？” “知道，这个病很常见。” “那你见过住在海岛的人，患过大脖子病吗？” 陆廷序仔细想了想，还真没想出海岛上的人患有大脖子病。 当然了，这也许是因为他常年待在部队，鲜少接触外人，所以没有发觉。 “我除了出任务，几乎待在部队，很少外出，没注意过这个。” “那我告诉你，几乎没有，住在海岛上的人，几乎没有患上大脖子病的。 因为他们会食用海带，紫菜这样的东西，这些东西可以治大脖子病。” 陆廷序很惊讶，“海带能治病？” 海岛上的人都不是很喜欢吃海带，暴风暴雨天气，实在没有青菜吃了，他们才会煮海带当做菜。 没想到海带这么有用，居然能治大脖子病。 “是呀，它们能治大脖子病，而且效果还不错。 中医外科鼻祖葛洪，写了一本书叫《抱朴子》，里面就讲到用海藻烧成灰，泡进酒里，治疗大脖子病。 海岛的物产这么丰富，要是把海带紫菜海藻这样的东西，大量卖出去，是可以预防大脖子病的。 这样做不止对老百姓有利，而且可以为海岛创收，你们不是很缺钱吗？” 陆廷序的眉头微微皱起来，板起脸，看起来特别凶。 宋书宁戳了戳他的脸颊，“你干嘛生气，你不相信我的话？” 陆廷序愣了一下，说道：“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话，我没有生气。” “你就有，你的脸拉得老长。” 真的会这样吗？ 陆廷序不清楚自己现在的神情，可他确实没有生气。 “我只是在思考问题，可能看起来会有点凶，但我确实没生气。”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件事的可行性，你说得对，部队现在很需要钱。” 海带海藻紫菜这样的东西，海里多的是，根本不用成本，随便派人去打捞，就能捞出一船来。 现在难的是，怎么把东西卖出去。 就算海带有千好万好，光是他们知道有什么用，老百姓不知道，他们照样不会买。 “我提的建议很实用吧，我听说部队在管理一个盐场，在食盐里加上碘，也能防止大脖子病。 如果说买海带的人没那么多，但是食盐是生活必需品，家家户户都需要食盐。 要是部队生产出来的食盐，除了调味之外，还有别的功效，肯定更加具有竞争力，别的食盐肯定竞争不过我们的食盐。” 陆廷序又惊讶又高兴，看着宋书宁的目光越发的幽深。 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也是医书上告诉你的？” “是呀。” “哪本医书？拿过来让我看看。” 宋书宁最怕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人心慌慌的。 他的气势很迫人，在他面前撒谎真的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 “我不记得了，我看的书都是残缺的，连封皮都没有，我怎么知道是哪本书。” 她不高兴地撅起嘴，“你是不是又在怀疑我，我把这么有用的消息告诉你，你居然在怀疑我。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你太伤我的心了。 我的心好痛，它说它被你深深的伤害到了，以后再不要帮你了。” 陆廷序的嘴角微微抽了抽，这句话表达是这么个意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的这些当然很有用。” 宋大小姐一秒翘起自己的小尾巴，“当然啦，这是我提出来的，实用性当然很强。” “那个碘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化学物质，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书上也没告诉我。 这件事你不能指望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得你们自己找人研究。” 她一个搞医学的，完全搞不懂化学。 要是让她来研究那些，简直就是抓瞎。 她担心自己会把他们带进沟里去。 第158章 能这么伺候你，你偷着乐吧 她说的这件事，确实很值得试一试。 这不仅仅是对部队有好处，对全国的老百姓都有好处。 不过这件事他还是要跟上面商量商量。 陆廷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会。” 宋书宁一脸的小骄傲，“当然了，我聪明嘛。” 她可是五十多年后穿过来的人，每天被爆炸式的讯息轰炸，真当她是吃素的呢。 “你确实很聪明。” 要是她不够聪明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调查到现在，还一无所获。 不过她也不够聪明，经常在自己面前露馅。 宋书宁扁着嘴看他，“我总觉得你说这话有深意，你真的只是在夸我吗？” “对，我在夸你。” 宋书宁给他喂了一口饭，“那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这事我做不了主，我会跟上面提的。” 宋书宁十分感兴趣，“上面指的人是谁？” “林军长。” 她立刻不感兴趣了，“哦。” 林军长太凶了，她不想跟他打交道。 陆廷序看见她前后这两种反应，好奇道：“你好像不喜欢林军长？” “他太凶啦，在他面前我会紧张。” 陆廷序：…… 这个理由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林军长好像是有点凶。 她确实是这样的性格，对自己喜欢的人就很好，她要是不喜欢，就一点不愿意搭理。 “军长是在部队待久了，习惯严肃，他不凶。” “才怪呢，你们部队的人一个比一个凶，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她想了想，补了一句，“你好一点。” 推门走进来的王振华：…… 嫂子，你确定吗？ 你知不知道副团在部队的外号叫什么。 你居然觉得他不凶？ 他不凶能把新兵训哭？ 王振华不敢说话，默默把洗干净的饭盒放回去。 陆廷序一眼扫了过来，王振华抖了抖。 他是不是听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 他不是故意的呀。 “副团，嫂子，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他飞快地麻溜地跑了。 宋书宁见他跑得那么快，跟陆廷序说道：“他好像很怕你呀。” “就你不怕我。” “当然呀，我是你对象嘛，我当然不怕你，我喜欢你呀。” 陆廷序的耳根悄悄染上红晕。 虽然对象说这样不正经的话，不是一次两次，但他还是没法适应。 宋书宁给他喂了一口饭，问道：“一星期有七天，你知道我最喜欢哪一天吗？” “你喜欢哪一天？” “我最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 陆廷序：…… “你知道情人眼里出什么吗？” “西施？” “你看看我的眼睛。” 陆廷序虽然知道她肯定要说什么不正经的话，不过还是看向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很漂亮，看人很深情。 “你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的眼睛。” 宋书宁：…… 一点不知道浪漫。 怎么就撩不动呢。 不行，就算硬撩，她也得撩。 “是你，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眼里出现的是你呀。” “我知道。” 宋书宁觉得十分稀奇，他居然会有回应。 “所以你要快快好起来，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好。” 吃过晚饭，宋书宁照旧去拎水过来给陆廷序擦身体，他的衣服还是被汗湿了。 “你这样硬撑着，真的可以吗？ 还是我去找医生过来，给你打一点止痛剂吧。” “不用，我真的没事。” “那我给你擦身体了。” “好。” 宋书宁给他揭开纱布，小心翼翼地给他换药，再给擦上半身，穿上衣服。 给他擦下半身的时候，她又有点尴尬了。 她拿出自己带来的，包裹得十分严实的袋子，从里面掏出买的四角裤。 “我要帮你换上了。” 陆廷序低垂着眼睑，十分艰难地开了口，“那里也擦擦。” “……” 反应过来之后，她的脸烧了起来。 没事没事，昨天都见过面打过招呼，还握了手呢，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而且一会儿他要上厕所，自己还要帮忙呢。 她不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照顾病人，照顾病人。 她是过来照顾病人的，总不能让病人在床上发臭。 那个地方也是要注意卫生清洁才行。 她把心一横，给他脱下最后一道屏障。 拧了毛巾，把头歪到旁边，准备给他擦洗。 谁知道眼睛看不见，手背先来了个亲密接触。 好尴尬。 要是这年头有护工就好了，可以让护工来照顾他，不就可以避免这种尴尬了吗。 可这样一来，他不就被人看光了吗。 他肯定不会同意。 他要是愿意让别人伺候他，早就让王振华给他打水擦身体了。 一个男人拿毛巾给另一个男人擦身体，她稍稍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有点接受不了。 当然了，要是换成别的女人这么做，她更接受不了。 算了，还是她来比较安全。 宋书宁强忍住尴尬，擦得干干净净。 只是……怎么就起来了。 他的身体弱成这样，小兄弟还这么不老实。 宋书宁偷偷瞄了他一眼，看见他把脸歪到旁边，佯装无事发生。 可他的脸，连着耳朵，顺带到脖子，全都红透了。 陆廷序现在确实很尴尬，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 他是实在难受得厉害，才让宋书宁帮忙。 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能好受才怪。 昨天他就难受得厉害，但是看见对象那么害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提。 但是今天他实在受不了了，才提醒她一句。 现在虽然很尴尬，但他确实舒服了很多。 “你现在要不要小便？” 陆廷序：…… 他很怀疑宋书宁是故意的，才会在这时候这么说。 “要。”有些咬牙切齿。 宋书宁扁扁嘴，自己愿意伺候他，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他一天就上一次厕所，肾功能是真的很好呀。 宋书宁给他接好尿管，陆廷序就黑着脸让她出去。 “你先别忙着赶我走呀，你要不要上大号？” 陆廷序不解地看着她。 宋书宁跟他解释，“你现在上的就是小号，大号就是上茅房，你懂的吧。” 陆廷序的脸更黑了，“不用，出去。” “不用就不用，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吃喝拉撒是人的正常生理需求，我还没嫌弃你呢，你还自己嫌弃自己了。 好好，我现在就出去，你好了记得叫我呀。” 宋书宁出到外面去，还非常贴心的把病房的门关上。 她宋大小姐什么时候给人端屎端尿过呀。 她要是给宋先生端洗脚水，宋先生都能高兴哭。 自己这么伺候他，他居然还不乐意。 要不是因为他伤重到动弹不得，她才不管他吃喝拉撒呢。 不乐意他就憋着吧。 第159章 他们牵挂的事 宋书宁回到病房，看见陆廷序已经好了，她把尿管拔了，给他穿上裤子。 小陆廷序居然还在耀武扬威。 她把裤子给他穿上，“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 “换药以后伤口有没有好一点？” “……还好。” “要是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好。” “那我去洗澡了。” “好。” 宋书宁去接了热水过来，准备去洗澡。 经过病床的时候，看见陆廷序已经躺下来，呼吸均匀，像是睡过去了。 她有点怀疑，陆廷序是疼晕过去的。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身上还有这么多的伤口，要换成别人，估计疼都要疼死。 要换成她……还是不要换成她了吧，她肯定撑不住。 虽然宋书宁已经领略过他钢铁一般的意志，不过这会儿她还是要夸一句，陆廷序真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 她轻手轻脚地拎着水进到卫生间，又蹑手蹑脚出来拿衣服。 等她洗好澡洗好头出来，发现陆廷序还在睡觉。 他今天的睡眠质量，似乎比昨天晚上要好一些。 她晾干头发，上床睡觉。 第二天走廊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病人情况不好，要去抢救，她被吵醒了。 外面的天蒙蒙亮，她坐起来揉揉眼睛，这才发现陆廷序已经醒过来了。 “你醒啦，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陆廷序摇头，“扶我起来吧。” 宋书宁用枕头垫高，这才发现枕头又湿了一片。 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人扶着靠在枕头上。 去卫生间打了水，让他漱口。 把漱口水拿到卫生间去倒，端着半盆凉水出来，把暖水壶的开水倒进盆里。 “我现在给你擦脸。” “好。” 温热的毛巾敷在脸上，让他感觉舒服了许多。 宋书宁给他擦了脸，耳后根，还有脖子，他更觉得舒服了。 “谢谢。” “我一会儿回去，给你煲海参鸡汤，这个滋补身体。 你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 “你看着办就好。” 也行吧。 她看看今天能买到什么菜，再定菜单。 她拿着盆到卫生间，自己洗漱之后出来，看见王振华已经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套军装。 “你怎么把衣服带过来了？” 王振华解释道：“是副团长让我带来的。” 宋书宁疑惑地看向陆廷序。 陆廷序：“今天是死去烈士入殓的日子，我没法去现场送他们，只能穿上军装，也算送他们一程。” 战友情是一份特殊的感情，它可以超越所有山盟海誓。 即便在战场上，他们也能放心把后背交给对方。 去世的人是他出生入死的战友，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悼念他们。 宋书宁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拿起衣服。 “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好。” 王振华原本想说，宋书宁给陆廷序换衣服不方便，让自己来就好。 谁知道还没来得及开口，陆廷序的那一声“好”就砸过来了。 王振华：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电灯泡，很大很亮。 他默默退出了房间。 想到刚刚陆廷序的话，他心潮起伏。 要不是有副团长，他估计也回不来了。 就是因为救他，副团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以后他的命就是副团的，副团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副团让他往南，他绝不会往北。 现在副团在里边换衣服，他就在外边守着。 宋书宁费了老大劲，帮他把军装穿上了。 他还是一样的英俊威武，除了脸色有些苍白。 宋书宁帮他把风纪扣扣上，“好了，特别的帅气。” “谢谢。” 宋书宁看见王振华打了早餐过来，有三个包子，还有粥。 “我先喂你吃点东西。” “好。” 宋书宁坐在床边，拿起一个大包子喂到他嘴边，陆廷序咬了一口，宋书宁又喂了他一口粥。 “我做的饭好吃，还是这个饭好吃？” “你做的好吃。” “你知道我做的饭为什么比较好吃吗？” “食堂做的是大锅饭，自然比不上你做的。” “这个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我是带着爱意做的饭。 掺杂着满满的爱意做的东西，当然和别的东西不一样。” 陆廷序本来在喝粥，听到这话差点没被呛到。 她怎么这么能说呢。 做出来的饭菜还掺杂爱意。 简直瞎说。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样的话。” 宋书宁撅起嘴，“我说的没错呀。” “你别光顾着说话，也吃点东西。” “你是不是嫌我话多？” 她不就是见他的情绪不佳，才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嘛。 臭男人不理解她的苦心，还嫌她话多。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你最好没有，就算你嫌我话多，我以后也要跟你说，每天跟你说，我一辈子都缠着你。” “好。” 宋书宁抬眼看他，发现他的耳尖红红的，看来还是害羞了。 进步了嘛。 即便害羞了，还是会回应她的话。 虽然他还是经常表现得跟木头一样，不过宋书宁还是满足了。 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还是得慢慢调教。 吃饱喝足之后，宋书宁收拾好脏衣服，就要回招待所了。 打开门看见王振华站在走廊，正朝着一个方向发呆。 她走了过去，“王同志，你在看什么？” 王振华回过头来，“嫂子，那是烈士陵园的方向。” 原来他们都在牵挂着这件事。 “今天是不是部队所有人，都去参加他们的葬礼？” “军长和参谋长他们都去了，烈士家属也能去，但是一般的士兵，不是每个人都能去。” “你要是想过去送他们一程就去吧，我可以在这里看着你们副团长。” 她可以把做饭的事交给厨房大娘。 去寄东西的事，一个小时就能搞定。 在这一个小时里，她可以让护士帮忙看着陆廷序。 陆廷序的状态还不错，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应该不会出现问题。 王振华却摇头，“我不去，嫂子，我要留下来照顾副团。” “行，那就拜托你照顾你们副团长，我先回去了。” 宋书宁踩着自行车回到招待所，兰萱草已经在等着她了，旁边还放了几个大大的袋子。 “婶子，你来了。” “是呀，我把东西给你送来了，省得你等久了。” “婶子，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放东西。” “行。” 宋书宁把脏衣服拿回房间，拿篮子装上自己的化妆品，下楼。 秦大姐看见她，问道：“小宋，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呢。” “是呀，要寄回家里去。” “你东西太多了，不知道邮局让不让寄。” 宋书宁十分惊讶，“为什么不让寄，邮局不想赚钱吗？” “东西太多了，邮局要是怀疑你做生意，肯定不会接。 不过这也说不准，你这是寄回家去的，你跟他们说说，他们说不准就不管了。” 宋书宁还真不知道这回事，跟秦大姐道谢过后，就去找兰萱草。 她付了尾款。 兰萱草帮她把东西绑在自行车上。 “宋同志，真不用我跟着去吗？” “真的不用，婶子，我骑自行车过去就行。”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就出去很远。 她到了邮局，却被截下了。 第160章 你其实是个好人 邮局的工作人员查看她带来的东西，见到量不少，就把东西扣下了。 宋书宁没想到在这年头，寄个东西会这么严格。 自己并没有寄危险物品，就这些鱼干虾干，居然也不可以。 “同志，这些东西我真是寄回家的。 我家里人口多，所以我寄的东西也多，我真不是做生意。” 那工作人员连头也不抬，口气也不怎么好。 “这么多的东西，你说寄回家就寄回家，谁能给你证明？” “有人可以给我证明，一二六团的副团长陆廷序，他可以给我证明。” 那工作人员终于抬眼看她，“陆副团长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对象，同志，你也认识他？” 那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了宋书宁一遍，说道：“这次就算了，下回你可不能寄这么多了。 要是有领导查起来，我们也难解释清楚。” “知道了，谢谢你，同志。” 宋书宁边填写地址边开始琢磨。 寄东西都这么难，看来她以后得小心。 要是被查出来，那就是投机倒把，说不准会被当成资本主义的尾巴割了。 她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她个人寄东西多，邮局担心承担风险，要是大队寄的呢？ 把地址和邮费付了，再三跟工作人员道谢，这才骑车去往供销社。 今天终于让她抢到肉了。 她买了一斤的五花肉，还有两根不要肉票的排骨，就是骨头上没什么肉。 不过没有关系，拿来炖汤也是好喝的。 她又去一些青菜，这才跑去码头。 兰萱草和陈长征正往码头下东西。 看见宋书宁，兰萱草乐呵呵地说道：“我刚刚还说把东西下下来，就送去给你，可巧你就来了。” “我刚刚跑了一趟供销社，就过来了。” 她看见桶里装有好几只蟹，长得很胖，看起来很肥美。 “婶子，我想要这些螃蟹。” “成，这就给你装上，你看看还需要啥什么。” 宋书宁看见有鳗鱼，要了两条，鱼和虾拿走了一些。 这一趟她又是满载而归。 到了招待所，她把车子一放，就去打了个电话，告诉徐灵芳东西已经寄出去了。 不过她还有件事想让她帮忙，帮问问供销社的领导，要不要这边海鲜，不需要任何的票据，一斤只要二毛钱。 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去找这边大队商量合作事宜。 徐灵芳十分困惑，她为什么忽然忙活这件事，这跟她没任何关系呀。 “不瞒你说，我刚才去寄东西给你的时候，因为货物太多，邮递员差点就拒收了。 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什么渠道，可以避免这种事情产生。 而且这边的东西确实很多，你们供销社不是刚好缺这些东西，大家可以互通有无嘛。 这边可以挣钱，供销社有物资，双方都有利，不是挺好的吗？” 这主意确实很不错，他们主任还为物资愁得不行。 像他们这样的乡镇供销社，根本抢不过市里县里的供销社，物资供应没有保证。 要是能拿到这些干货的话，真是解决供销社的难题，自己也能在主任面前露脸。 “我会跟我们主任说的，等主任有回信了，我再给你打电话，是这个电话吗？” “对，你打这个电话可以找到我。” 挂断电话以后，宋书宁付了钱，拿着买好的东西去食堂。 刚进到食堂，她就看见食堂大娘站着，满是慈爱地叮嘱道：“你慢点吃，没人抢你的。” 宋书宁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见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玉米饼狼吞虎咽。 她身上的打满补丁，脚上穿着一双草鞋，头发枯黄，看起来跟个小叫花子一样。 小女孩也看见她了，眼中满是惊恐，小小的身子抖得很厉害，整个人往厨房大娘后边躲。 厨房大娘看见宋书宁走进来，柔声劝那小女孩，“你别怕，这个姐姐是好人，放心吧。” 说完，她跟宋书宁打招呼，“宋同志，你来了。” “大娘，这个小孩是？” “是街上的邻居，叫做兰子。” 兰子还是躲在大娘的身后，怯生生的，看起来很惊慌。 宋书宁把东西放下，厨房大娘说道：“宋同志，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 食材已经全部弄好了，海参泡发好了，鸡也收拾干净了，就等着她回来做饭。 “大娘，谢谢你。” “瞧你这话说的，这么说可不就见外了。 我平日里没少吃你东西，你现在正是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哪能不搭把手。” 宋书宁去处理食材，兰子趁着这机会，飞快地跑了。 宋书宁看着跑得飞快的孩子，疑惑道：“她怎么了？好像很怕见到我？” 厨房大娘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爹，那一家人看见她是姑娘，不要她。 她娘带着她改嫁，她在后爹手底下讨生活，吃了上顿没下顿。 我看这孩子实在太可怜，有时候食堂还剩东西，我就拿给填填肚子。” “大娘，你真是心地善良。” 刚认识厨房大娘的时候，她感觉这人有些势利，而且市侩，还斤斤计较。 当初她做饭多用点油，都被大娘一通说。 她没有办法，只能多付点钱，才堵住大娘的嘴。 后来她们混熟了一些，大娘才没再那么计较。 谁能想到她会做这样的好事。 看来人都是有两面的。 厨房大娘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管这怎么说，那也是一条命。 能帮的地方，我就顺手帮帮她，好歹让她活下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娘，你做好事会有回报的。” 厨房大娘十分高兴，“你们这些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 同志，你今天要做什么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真有。 她拿了鳗鱼让大娘帮忙出来，鳗鱼好吃，但是不好处理，她有点害怕。 她把鸡焯水，放进砂锅里，加上海参，加水熬两个粮食。 厨房大娘把鳗鱼处理好了。 鳗鱼只需要简单煎熟，加上一点辣椒酱油调味道就很好吃。 她做了一个虾仁滑蛋，还蒸螃蟹。 陆廷序现在病重，是不能吃螃蟹的，这个是她吃的。 她用了个小碗调好蘸料，放进篮子里。 打开陶罐，一阵浓郁的肉香味扑鼻，她把鸡汤装进保温壶里。 打了满满两饭盒，装进篮子里。 正准备带饭去医院，秦大姐跑过来，说是有她电话，让她过去接电话。 “大姐，你有没有问是谁打来的电话？” “说是供销社，你快去看看吧。” 难不成是徐灵芳打来的？ 这么快就有回信了吗？ 这速度还挺快。 第161章 送上门的工作你不要? 宋书宁放下篮子，过去接听电话。 还真是徐灵芳打来的。 他们主任同意拿货，具体的事情要跟她商议。 电话那头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没一会儿一个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宋同志，很感谢你找到我们，帮助供销社解决物资供应困难的问题。” “孙主任你别这么说，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 我是跟徐同志通电话的时候，听她提起您最近为物资发愁，我才生出这么个主意。 如果能够帮上您的忙，那真是太好了。” 怎么说也是徐灵芳帮忙联系的人，她当然要在孙主任面前替她卖个好。 “许同志时刻把供销社的事放在心上，我们一定会进行表扬。 不过你确定真能给我们供销社提供物资吗？我们供销社要的东西可不少。” “孙主任您放心吧，我们是整个大队，以合作社的方式跟你们合作，给贵供销社提供物资，体量还是很大的。 只要你们有需要，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孙主任喜不自胜，“这就好呀。” 这些天他没少为物资的事发愁。 现在肉类供应越来越少，能发到他们供销社头上的肉更少，老百姓都在抱怨肉越来越难买。 鱼虾也可以算得上肉类，而且他们内陆地区，没吃过海鱼海虾，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还是十分稀罕的。 “我听说一斤要两毛钱，我们采购量会比较大，你看看能不能便宜一点？ 宋书宁不打算让价，让价就没意思了。 “价钱实在便宜不了了，不如这样吧，您订一百斤的东西，我们可以送三斤相同品质的货物。 而且送的东西不走公账，您看怎么样？” 一斤二毛，三斤就是六毛钱，让利确实不大。 但是送的东西不走公账，那就意味着他随便处置这些东西，根本不会有人知道。 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极具有诱惑力的。 孙主任略一考虑，跟她定下两千斤的鱼干，一千斤的虾干，还要了五百斤鱿鱼干。 这样的订货量，对一个供销社来说，实在不算大。 而且路途遥远，这个买卖对卖方来说，并不算很赚钱。 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始，买卖胜在长期合作嘛。 宋书宁问他要不要海带紫菜，孙主任想了想，各要了两百斤的海带和紫菜。 不过海带紫菜的价钱便宜多了，一斤只要七分钱。 订单就这么敲定下来，货款一共是七百二十八元。 宋书宁让他们先付二百元的定金，孙主任非常爽快，让财务下午给他们汇款。 挂断电话以后，她拎着篮子，骑上自行车到医院去给陆廷序送饭。 王振华望眼欲穿地等着她过来。 只要嫂子过来，他就有好吃的了。 现在他一天当中最期待的就是，每天吃饭时间，能吃到好吃的饭菜。 看见宋书宁出现的那一刻，王振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嫂子。” “王同志，辛苦你了。” “嫂子你别这么说，嫂子，你今天做了什么，真香呀。” “我炖了鸡汤，还有螃蟹。” 王振华对鸡汤很有兴趣，对螃蟹却没什么兴趣。 螃蟹没啥肉，对他来说没啥吃头。 宋书宁用小碗给他打了汤，王振华哐哐喝得很高兴。 可给他吃螃蟹的时候，王振华却不怎么喜欢吃了。 “嫂子，这螃蟹你还是自己吃吧，我吃饭就成了。” 宋书宁看着满满一饭盒的螃蟹，有点发愁。 她是觉得王振华会一起吃，所以才买了这么多。 他要是不吃的话，自己怎么吃得了这么多。 “你真一点不吃？” 王振华摇头，“螃蟹没肉，吃起来还麻烦，我不吃了。” “那好吧，这盒饭给你。” “谢谢嫂子。” 王振华拿着饭盒，还有小半碗的鸡肉，非常愉快地走到外边吃饭。 李康夫刚走近病房，就闻到一股饭香。 他抬眼一看，小同志的饭盒里有鸡肉，有鱼，有虾，有鸡蛋，看起来不太像食堂买的。 “你这是在食堂打的饭菜？” 王振华吃得正香，抬头看见一个大夫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差点没被呛到。 “咳咳，这是嫂子带的饭。” “我就说食堂的伙食不会这么好，你吃着吧。” 李康夫推开门，看见宋书宁在给陆廷序喂饭，轻轻咳了一声。 屋里的两个人果然都看了过来。 “你们吃吧，不用管我，我今天过来是跟你们说一个好消息。” 李康夫笑眯眯地看向宋书宁，“小同志，我已经把你的事跟我们院长说了，院长愿意给你一次考试的机会。 你要是通过这次考试，就能到医院来上班了，是正式工。” 医院不比其他工厂，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进来。 医院的每一个岗位都关乎人命，从业者必须要有一定的医学知识。 不过他已经跟院长说好了，只要她通过考试，就能给她正式工资。 宋书宁：…… 你看我笑得出来吗。 她清闲的日子不过，当什么牛马。 “李医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想来医院工作的。” 李康夫惊讶地看着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医院的工作虽说累一点，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工作，工资并不低，而且可以治病救人。 “你不是学过医术吗，你要是不来医院上班，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我知道你担心陆副团长的伤势，我也没让你马上过来上班，上班的时间咱们可以再讨论嘛。” “我就是懒得上班。” 李康夫：…… 无言以对。 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同志，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这么年轻，正是为祖国做奉献的好时候呀，怎么能这么惫懒。 “小同志，你可不能这么想，你还这么年轻，正是打拼事业的好时候。 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份事业，对你来说有多重要。 就比如陆副团长，他年纪轻轻就军功赫赫，以后还多的是升职的机会。 以后他爬得越高，越多人会觉得你配不上他，你愿意受这样的气吗？ 说句难听的，你要是有自己的工作，就算以后你们的感情破裂了，你完全不用怕，还是有你一口饭吃。 要是你什么都仰仗他，往后你们离婚了，你可真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陆廷序的脸很黑。 怎么就盼着他们离婚呢。 虽然他知道这是李康夫劝宋书宁的话，但他听着就不顺耳。 说得他好像是个始乱终弃，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陆廷序觉得这话不中听，不过宋书宁却听进去了。 她来到海岛才这些天，就听了无数人说，自己配不上陆廷序。 陆廷序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团长，他肯定不会止步于此。 以后他的职务越来越高，他们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在世俗的眼光里，他们会更加不匹配。 宋先生那么宠覃女士，给她的资产几辈子都花不完。 可谭女士还是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事业，每年会拍一部戏。 按覃女士的说法，她并不是想挣那份钱，她是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虽然她赞成覃女士的说法，可她真的很懒。 第162章 她变成小徒弟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 “行，那你好好好考虑，千万要考虑清楚了。 俗话说得好，父母有兄弟有，不如自己有，人这一辈子还是自己最可靠。” 宋书宁觉得他这人的思想还挺超前。 在别人看来，嫁个好丈夫就可以衣食无忧，女人照顾好家庭就可以，他的想法却跟别人不一样。 “李医生，你的想法跟别人不大一样。” “那是当然，我读的书跟他们不一样，想法自然和他们不同。” 宋书宁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饭盒里的螃蟹看，问道：“李医生，你要吃螃蟹吗？” 李康夫这会儿馋得厉害，不过他还穿着白大褂呢，吃病人的东西不好。 “不吃了，这是你们的吃食，我要是吃了，你们就没得吃了。” “没关系的，陆廷序伤重不能吃螃蟹，我买了差不多两斤，一个人也吃不完。 你要是不吃的话，我一会儿只能把东西给扔了。” “扔了那多浪费呀，要不我吃一点？” “把东西扔了肯定是浪费的，所以我才说你要是愿意吃，就是帮我们的忙。” “成，那我就吃一点。” 李康夫跑到卫生间去洗手，才回来吃东西。 这个蟹可真肥美呀，满满都是蟹黄，吃上一口人都满足了。 “李医生，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呢，这不是惦记着你的事，中午刚休息我就过来找你，还没来得及吃饭。 我先吃两只螃蟹，一会儿再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 宋书宁喂陆廷序吃饱了，把饭盒拿去冲洗。 出来以后把一半的饭拨到饭盒里，剩下的另一半递给李康夫，“李医生，您吃点饭。” “行，那我就吃点。” 宋书宁给他倒了点鸡汤，“你喝点汤。” 李康夫看见里头的海参，“呦”了一声，“海参炖鸡汤，这可是好东西，让陆副团长多喝点。” “他喝了一大碗呢，这碗给你喝，辛苦了。” 他可不是这么辛苦嘛，这两天都往这边跑了多少趟了。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真鲜呀。 正巧陆廷序的主治医生王医生进来，问了陆廷序一些情况，转过头看李康夫。 “李医生也在，你跑到这来做什么？” “我就过来看看。” “这是我的病人，你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医术？” 他早就听说在李康夫三天两头往这边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刚刚就是听护士说，李康夫又跑这儿来，他才过来看看。 没想到他一进门，就看见李康夫在病房大吃大喝。 他是专门跑病房开小灶来了？ “老王，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小徒弟在这儿呢，我不得过来看看。”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小徒弟，自己吗？ 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他的小徒弟了。 李康夫朝她眨巴眨巴眼睛，对呀，就是你。 就冲她这那张药方，这小徒弟他也收定了。 王医生：“你小徒弟哪位呀？” “病房里就咱们几个人，你说是哪一位？” 王医生看向宋书宁。 他来查房的时候见过这个小同志，但她不是医院的医生，怎么就变成李康夫的徒弟了？ “你该不会是蒙我吧？这小同志可不是咱们医院的医生。” “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 我已经跟院长说好了，过几天就让她过来考试。” 王医生看向宋书宁，语气温柔地问道：“小同志，你会医术吗？” 宋书宁犹豫了一下，点头，“我跟大杂院的人学过几年。” 这不就是杂牌军吗？ 也就是乡下人说的赤脚大夫。 王医生知道李康夫对学术绝对严谨，不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他说这话肯定是真的。 难道这小同志身上，有什么他看不出来的特别之处？ “小姑娘，我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能不能回答出来，回答不出来你也不用紧张。” 李康夫看向宋书宁，“你不要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关系的。” 宋书宁：…… 她不是怕，在病房里莫名其妙被考试，不是很奇怪吗？ 不容她反对，王医生直接问道：“你就说说咱们说的五脏六腑是什么？” 宋书宁：…… 还真考上了。 “五脏指的是心肝脾肺肾，六腑是指胆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 “那你说说人体有多少经脉，多少穴道？” “人体的经脉包括十二条经脉和任脉，督脉，一共十四条经脉。 其中有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厥阴肝经。 十四条经络上一共有四百零九个穴位，包括三百六十一个经络穴位，和四十八个经外的其穴，常用到的有一百零八个穴位。” 王医生又问了她好几个问题，宋书宁对答如流，王医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小同志身上确实有点真东西。 “不错不错，这小同志身上有医学基础，只要勤加练习，以后肯定是个可用之材。” 让他郁闷的是这么个好苗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这么久，自己没有发觉，竟然让李康夫捷足先登。 不过她还没考进医院，没决定到哪个科室，自个儿还能再争取争取。 但是被李康夫盯上的人，还是很难要过来的。 自己得跟她打好关系，让她主动选择自己，到时候李康夫就没话说了。 这么一想，王医生坐了下来，非常顺手地拿起一只螃蟹。 看见桌上放着鸡汤，他多看了两眼，“还有鸡汤，海参炖鸡呢。 这汤滋补，病人喝了挺好。” 李康夫炫耀地端起碗喝了一口，“这是我徒弟孝敬我的。” 宋书宁：…… 叫得真顺口。 她都还没答应要来医院工作呢。 看出来了，这个李医生就是个自来熟。 鸡汤就剩一碗了，不可能让王医生光看着别人喝汤。 他为了救陆廷序劳心劳力，让他看着别人喝鸡汤，也不是回事儿呀。 宋书宁索性把鸡汤递给他，“王医生，这儿还有点鸡汤，你拿去喝吧。” 好在招待所还留有半锅鸡汤，晚上她照样可以喝。 王医生：“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还是你自己喝吧。” “没关系，家里还有，一会儿我回家喝就成了。” “不用不用，我吃两只螃蟹就行了，我就好这口。” 也行吧。 宋书宁端起饭盒吃饭。 一会儿她还有要紧事要去做呢。 李康夫看见王医生满脸疲倦，问道：“你怎么累成这样？” “有个病人病危，抢救了五个多小时，终于救回来了。 我刚吃了两口饭，一会儿去值班室眯一会儿。” “那你是得去歇会儿，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以前了。” 宋书宁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们聊天。 这就是她不喜欢做医生的原因之一，太累了。 每天有加不完的班，值不完的夜。 她承认自己很懒，一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第163章 对象好像太能干了 李康夫吃完饭，就跟王医生走了。 临走之前王医生还看了看陆廷序的伤口，恢复得很不错。 不过在病房穿军装，这什么毛病？ “你在病房穿什么军装，在部队还没穿够？” 宋书宁知道陆廷序不好解释，开口说道：“今天是这批出任务的烈士入殓的日子，他才想要穿军装，送战友一程。” 王医生是军医，也上过战场，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只叮嘱她好好照顾陆廷序，便跟着李康夫一块儿离开了。 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陆廷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想刮胡子。” 他这几天不方便，没有刮胡子，下巴围出一圈青色，增添了几分勾人的男人味。 宋书宁觉得他这样特别有型，又虚弱，又落拓，有一种不同于往日的美感。 “你要剃胡子呀，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不好。” 小姑娘爱长得好看的，别以为他不知道。 要是他邋里邋遢的，没过两天就会被她嫌弃。 宋书宁不情愿地同意下来，“好吧，刮胡子，可你也没有剃须刀呀。” “有，我让王振华带过来了，在抽屉里。” 宋书宁打开抽屉一看，果然有一个电动剃须刀。 “我去打水过来。” 宋书宁端了一盆水过来，还有肥皂。 用肥皂搓出泡沫，擦在他的下巴，“现在要怎么做，是不是这么给你剃胡子就可以了？” “对。” 这是宋书宁第一次给人剃胡子，一点没有经验，她有点紧张。 “你痛了要跟我说。” “好。” 宋书宁的手放得很轻，就怕自己会伤到他。 这么英俊的一张脸，要是破相的话，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他的脸部线条真好，下颌线真利落。 因为刚吃完饭，嘴唇沾了油星子，看起来很红润，很好亲的样子。 事实上确实也很好亲。 她的脸颊慢慢发热起来。 打住。 现在在干正事呢，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剃胡子，她现在要做的是给他剃胡子。 她不住在心里提醒自己，终于把胡子剃好了，她还上手摸了摸。 手感还不错。 “好了。” 一抬眼，却撞进他黑沉沉的眼眸里。 他的瞳孔漆黑，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样，目光专注得像是一张网，将她紧紧包裹其中。 宋书宁觉得自己似乎被他蛊惑。 谁能顶得住那样的眼神呀。 遭不住，完全遭不住。 她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给你剃好胡子了，特别好，特别干净。” “谢谢。” 宋书宁把剃须刀放在桌上，拧干毛巾，给他擦脸。 “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陆廷序摇头，“我还不困。” “那我们来聊聊天。”宋书宁坐在床边，“我今天做了一件特别厉害的事。” 陆廷序抬眼看向她，“什么事？” 宋书宁把自己跟孙主任谈成的生意跟他说了，最后非常得意地说道：“我很厉害吧。”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你确实很厉害。” 这年头虽然禁止个人做生意，但是按照她的做法，以合作社的方式对外卖东西，是完全可以的。 她不止能提建议，还把订单给定下来，确实很厉害。 宋书宁听见他夸自己，小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我下午就去找兰大婶，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虽然这个单子不大，毕竟是个销售途径，以后长期合作的话，还是能赚点钱的。 兰大婶知道这个消息，应该也会高兴的。 陆廷序忽然问道：“你怎么会忽然想要帮向阳大队做生意？” “他们太穷啦，就算每天下海捕鱼，还是连饭都吃不饱。 很多乡亲身上都有病，明明病得那么严重，却为了省钱一直硬扛着。 当初我去给他们看病，他们也只是有一小部分人舍得看病，还有很多根本不舍得看病。 哪怕只需要一袋米，他们也舍不得，太可怜了。 要是他们多一点钱，我相信他们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而且我这么做也不麻烦，我只管帮他们牵线搭桥，以后的事让他们自己沟通。 等我下午把这个消息送到红星大队，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以后就没我的事了。” 虽然她说得轻描淡写，但陆廷序知道她肯定做出了很多努力。 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而且她似乎很善于做生意。 不管是上次给自己的建议，还是这次帮红星大队，她的办法都很有用。 “你以前做过生意？” 宋书宁摇摇头，“没有呀。” “那你很有天赋。” “当然了，我聪明嘛，做什么事都能做成。” “一点不谦虚。” “干什么总是要谦虚，难道我不好吗？” 陆廷序抿紧嘴，没有说话。 宋书宁扯着他的衣袖，“你说嘛，我好不好？” 陆廷序低垂眼睑，看向她的手。 修长白皙的手指抓着自己的军装，对比十分强烈，她的手显得很修长好看。 对象还在一声叠一声地问他，“你快说，说嘛，我好不好？” “你很好。” 宋书宁终于满意了，倾身过去，亲在他的脸颊上。 “奖励你的。” 陆廷序的耳根悄悄热了起来，“大白天的，你别动手动脚，让人看见不好。” “我又没动手动脚，我就动嘴。” “动嘴也不行。” “口是心非的男人，你明明很喜欢的。” 陆廷序：…… 没话可以反驳。 “我要睡了。” “你穿着军装睡不舒服，我帮你脱了吧。” “好。” 白皙的手指抚上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不经意的碰触，格外折磨人。 陆廷序眸色沉沉地看向她，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宋书宁又黑又浓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轻轻扇动。 仿佛玫瑰花一般红润的嘴唇，微微撅起。 他想到刚刚那个亲如羽毛的吻。 脸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柔软的触感。 宋书宁小心翼翼地脱去他的衣服，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他现在已经很难受了，要是再伤到他，不知道他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终于脱好了。 她轻轻抱着陆廷序，“你要早点好起来。” 她拍弄到陆廷序的伤口，双手只是轻轻搭在他的双臂上。 陆廷序却忽然伸出手，搂住她的腰。 宋书宁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这次这么主动？ 以前都是她把他撩拨得忍不住，他才会反攻。 这次自己只是轻轻抱了他一下，严格来说甚至可以不算抱，他怎么就还手了。 陆廷序：“我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宋书宁没敢乱动，怕碰到他身上的伤口。 过了好一会儿，陆廷序才松开手，“好了，你去忙活吧。” 宋书宁收回手，目光落在他脸上，“会好起来的，我们会好起来，部队会好起来，国家也会好起来。” 陆廷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很多时候他不用说，她便能理解他的感受。 “好。” 宋书宁哥俩好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放心。” 你今天担忧的事，难过的事，以后都能解决。 只管等着看就是了。 第164章 我帮你们拉到一单大生意 宋书宁打开门出去，王振华就站在病房外。 “王同志，你怎么不进去呀？” 副团长和嫂子在一块儿，他敢进去打扰吗。 现在他已经很有眼力劲了，绝对不会去打扰副团的好事。 他不止自己不去打扰，他还帮忙守着门，谁去打扰都不行。 “嫂子，我站在这儿也挺好的。” 他把自己洗干净的碗和饭盒递还给宋书宁，“嫂子，这碗我洗干净了。” 宋书宁把碗收起来，装进自己的小篮子里。 “你们团长睡着了，你帮忙看着点。”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团长。” 宋书宁拎着篮子，骑着自行车去码头。 兰萱草这会儿还在卖东西，今天的生意似乎不太好，她剩下的东西还挺多。 不过这时候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过来买东西的人很少。 宋书宁下了自行车，“婶子，今天生意怎么样？” 兰萱草轻轻叹了口气，“生意不咋好，你看还剩这么多东西呢。” “婶子，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 “啥好消息？” “早上我跟我们那边的供销社联系过了，他们要跟你们大队拿货。” 兰萱草又惊又喜，供销社拿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惊喜过后，她又觉得有些担忧。 这事儿能成吗？ “这能行吗？咱们早上去寄货，邮局不是不让咱们寄东西吗？” 才两百斤的东西，他们都不让寄。 寄给供销社的数量会更大，他们更不可能愿意帮忙送东西了。 “要是以个人的名义做买卖，当然是不行的，所以咱们要想别的办法。” 兰萱草着急道：“什么办法。” “我想过了，让大队以合作社的形式，跟供销社合作，这样的话就不会有麻烦了。” 兰萱草惊讶道：“合作社？” “是呀，好几千斤的货物，你们肯定是忙活不过来的，得让整个大队一起备货。 红星大队成立一个农产品合作社，专门对外卖干鲜货，可以增加大队成员的收入，不是很好吗？” “这样好是好，可我们哪有本事弄这个，这事儿没法弄呀。” “当然不是由你们出头，这事儿得找大队长来办。” 陈长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宋同志你说的对，这事得大队长来牵头才行。” 兰萱草有些担心，“大队长会同意吗？” “会同意的，这是对大伙的都有都好的事儿， 大队长怎么会不同意？” 兰萱草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 这事儿就由你去跟大队长说。” 陈大叔点头，“成，今天回去我去跟他说。” 他看向宋书宁，“宋同志，刚刚你说几千斤的货，他要了什么东西？” “供销社要了两千斤的鱼干，一千斤虾干，五百斤鱿鱼干，海带和紫菜各二百斤。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鱼虾每斤两毛钱，干海带和紫菜每斤七分钱。” 宋书宁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纸给陈长征。 “电话号码我也写在上边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你们可以打他的电话。 对了，我跟他说好十天交货，你们抓紧点时间，一定要按时交货。 等到东西准备好了，你们按着上边的数量发货就行。 他汇了二百块定金过来，等过两天汇票寄到了，我就去领钱，把钱给你们送过去。” 陈大叔和兰萱草对视了一眼。 二百块钱呐，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兰萱草：“真有这么多钱？” 宋书宁笑着说道：“婶子，这才哪到哪呀。 要是合作的好的话，以后还多的是赚钱的机会。” “肯定得好，咱们卖东西要讲良心，一定把最好的货挑给他们。” 陈长征也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宋同志，你放心吧，你给我们介绍这么好的生意，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丢人。” 兰萱草也点点头，“是啊，我们绝对肯定不会让你丢人。” 宋同志这么为他们着想，要是他们还以次充好，做出对宋同志名声有损的事，那不是给人抹黑吗。 他们肯定不能这么干做事。 宋书宁：“我过来就为了跟你们说这个事，现在事情已经说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兰萱草捞了一筐的虾，“宋同志，这些你拿去吃。” 宋书宁摆摆手，“婶子，我不要了，早上拿回去的还没吃完呢，现在我拿去也是浪费。” 听到这么说，兰萱草没再执意把东西给她。 “下回你有什么要吃的，就跟我们说，我跟你大叔去打回来。” “大叔，婶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兰萱草：“行，那你就先去忙活，我们就不耽搁你的事了。” 送走宋书宁之后，陈长征把那张纸，非常宝贝地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宋同志真是帮了咱们的大忙。” “那可不是。” 给他们治好了病，还帮他们找生意。 这样的大恩大德，他们不知道要怎么报答她才好。 宋书宁骑车回到招待所，看见招待所门口停着两辆军用卡车。 从车上下来的，似乎都是家属，哭得眼睛鼻头红红的。 还有几个人，哭到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让人架着才能走。 他们应该是参加葬礼回来了。 看得人怪心酸的。 宋书宁特意看了一眼，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那个心悸晕倒的老人。 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去治病。 经过这样的大悲大痛之后，她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住。 宋书宁暗自叹了一口气，走回房间去休息。 休息了两个小时，她就起床去做饭。 有了她的细心照顾，陆廷序的病情好得快。 除了每天给他做好吃的，宋书宁还想办法偷偷给他补身体，把空间里的人参原液加进到汤里，。 手术刚结束的那两天，他的身体不能大补。 后面身体恢复一些，这样滋补对他的身体很有好处。 人参是补元气的好东西，他身体的元气很快能补回来。 才几天时间，他亏空的身体元气就补回来了。 一周以后，他已经可以让人扶着下床走动。 半个月后，他基本能够行走自如。 陆廷序在医院待了这么久，身体好了以后，说什么都要出院。 王医生给他做检查，他的伤势确实恢复得差不多，只不过这次伤得太重，为了保险起见，王医生还是让他多留院观察几天。 医生发话，他不能强行出院，只能再住一段时间。 宋书宁拎着小篮子过来送饭，却看见王振华站在病房外面。 以前不都是自己在病房，他才出到外面来的吗，怎么这会儿他站在外面？ 而且自从陆廷序能下床走路以后，就不用王振华过来照顾他了。 今天他怎么过来了？ “王大哥，你怎么站在外面？” 王振华看见她，脸上闪过心虚，“嫂子。” 他在心虚什么？ 宋书宁想要进病房，王振华却拦在门口，“嫂子，你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真香呀。”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要是他的表情没那么心虚的话。 宋书宁微微一眯眼，看向病房门口。 陆廷序有事。 肯定是里面有情况。 第165章 桃花朵朵开 “你们团长是不是在会客？” “啊……嫂子，你怎么知道？” “还是女的。” 她说得毫不犹豫。 如果在病房里的是男人，王振华绝对不会这么心虚。 王振华诧异地看着她，嫂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嫂子，我们团长跟樊医生什么都没有，你不要误会。” “什么都没有，那你在这里帮他们守门做什么？” “嫂子，我不是在这里守门。” “不是过来守门，难道你是特意出来拦着我的？” “没……没有的事。” 王振华都吓结巴了。 病房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宋书宁推门走进去，看见病房里除了陆廷序，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 那个女医生长得很英气，身高一米七左右，身材很好。 即便穿着宽松的白大褂，还是能看得出她的身材很好。 宋书宁在观察那医生的时候，那医生也在观察她。 这女同志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看起来不谙世事，穿着得也很精致。 虽然心里有了猜测，她还是要问清楚。 “陆副团长，她是？” “她是我的对象，宋书宁。” 陆廷序招手让宋书宁过来，宋书宁扁着嘴，拎着小篮子站在一旁，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陆廷序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上的小篮子，“这位是樊音樊医生。” 虽然宋书宁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脸上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她满脸笑容地看向樊音，“樊医生好，多谢你抽空过来看廷序哥哥。” 陆廷序听到她的称呼，眉头挑了下。 而樊音的脸黑了下来。 宋书宁才不管她的脸黑不黑呢，亲亲热热地跟陆廷序说道：“廷序哥哥，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她挽着陆廷序的胳膊走到桌旁，偷偷拧了他的手臂一把。 他可真行呀，故意把王振华支开，跟别的女人单独共处一室。 陆廷序疼得眉头跳了两下，看到对象撅着嘴，心里立刻敲响警钟。 对象生气了。 上次因为子虚乌有的未婚妻，她就气得出走。 要是这次不解释清楚，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转身看向樊音，“樊医生，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樊音看了看宋书宁，最后目光落在陆廷序脸上。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 要是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说完，她深深看了宋书宁一眼，这才离开。 出到门口，她看见王振华，把人叫了过来。 “刚刚进去的那个女同志，是你们陆副团长的对象吗？” “是呀，宋同志是我们副团的对象。” “她是哪里人，怎么以前我都没见过她？” “嫂子是副团长在向阳大队认识的，刚来海岛不久。” 樊音十分惊讶，“她是农村人？” 王振华挠了挠后颈，“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吧。” 樊音觉得太不可思议了，陆廷序居然会看上一个农村人。 他怎么会看上她，她配得上他吗？他们能说得上话吗？ “我知道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陆廷序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只会围着柴米油盐打转，这样的女人哪里配得上他。 自己只是出去参加研讨会，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陆廷序受伤了。 她过来看望陆廷序，意外得知他有了对象。 而且还是一个农村女人。 他是在开玩笑吗？ 樊音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难道她还比不上一个乡下女人？ 虽然她今年二十四岁了，年纪没有优势，可她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 在读书的时候，她看不上同学校的学生，一心扑在医术上。 等到大学毕业，因为她的专业知识过硬，还有家庭的关系，被推荐到这个医院上班。 来解放军医院看病的，很多都是军人或者军人家属，其中不乏一些青年才俊。 在这些人里，条件最好的是陆廷序。 当然了，陆廷序的长相也是符合她的心意的。 虽然陆廷序隐瞒了自己的身世，但她跟他父亲打听过，知道陆廷序的背景不一般，这让她对陆廷序更感兴趣了。 她曾经隐晦地打听过陆廷序的结婚要求，但陆廷序对她很冷淡。 这也难怪，一般高干子弟都有一股子傲劲儿。 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跟他相处久了，陆廷序自然会知道她的心意。 可谁知道她才出去二十来天，就听陆廷序说他有对象了，还是一个乡下人。 她居然让一个乡下人比下去了，这让她怎么甘心。 宋书宁看见樊音走了以后，板着脸问陆廷序：“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医院的医生。” “你还跟我打马虎眼，我当然知道她是医生。” 她伸出手戳了戳陆廷序的胸口，“我问的是她为什么会特意过来看你？” “以前她跟部队出过任务，我们见过几次，也算得上认识。 估计她听说我受伤了，所以才过来看我。” “你们见面要说什么私密的话，还特意把王振华叫到门外守着？” 什么叫做叫王振华在门外守着？ 刚刚王振华是过来了，但他连门都没进，他还以为王振华离开了。 原来他守在门口了？ 本来没什么事的，被他这么一搞，反倒显得自己心虚似的。 “王振华，你进来。” 王振华走了进来，朝他敬了个军礼，“副团长，你找我。” 陆廷序冷脸看他，“谁让你守在门口的？” “我见樊医生找你说话，我怕打扰你们，就没敢进来。” 陆廷序的脸更黑了，“你站在门口这么久，听到我们说什么了？” “副团长，我就听见樊医生问你的伤势，现在恢复情况怎么样？其他的我没有听到。” 什么叫其他的他没听见，他们就没说其他话。 陆廷序：“行了，你出去吧。” 王振华这才转身走人。 副团长的脸黑成那样，该不会跟嫂子吵架了吧？ 谈对象可真难，连副团长这么厉害的人都被难倒了。 王振华走了以后，陆廷序开始哄对象。 “你也听到了，她只是过来问我的病情，没有说其他事儿。” 宋书宁抬眼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营养品，心里酸溜溜的。 买了这么多东西，看来挺重视他呀。 虽然陆廷序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那个樊音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生出一种危机感。 第六感不讲任何根据，但是准得很。 他的桃花也太多了。 虽然宋书宁也知道这事不怪他。 她太了解陆廷序的性格了，他是个慢热的性子，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女同志的。 可他的条件太优越，就是会被人抢夺。 这年头不嫁人的女同志极少。 反正都是要嫁人，为什么不嫁条件好的。 他年纪轻轻就坐到副团长的位置，未来能走到哪一步都未可知。 拥有这样的优越条件，即便他是个河童，都会成为一个香饽饽。 更何况他长得并不差。 可能有人不喜欢美貌，觉得这样的人不好掌控，但是没有人不喜欢权势。 第166章 终于出院了 “这些都是她送过来的。” 陆廷序朝她的视线看过去，点头，“对，都是她刚刚拿过来的。” “她对你可真大方。” 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对象，陆廷序终于明白了什么，笑了一下。 “你不愿意我收她的东西？” 宋大小姐很生气。 自己都气成这样了，他还笑得出来。 “人家送给你的，我哪说得上话，你想收就收呗。” “这些东西都交给你处置，别生气了。” 宋书宁还是气哼哼地看着他，“你嘴里说得好听，可别到时候我把东西处置了，你心里又舍不得。” “不会。” “我让王振华把东西全带回去，一点都不留给你，你也没意见？” 陆廷序直接朝门口喊道：“王振华，进来。” 王振华推门走进来，看了眼陆廷序的脸色。 脸色看起来好多了，应该没他什么事吧。 “副团，你找我。” “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拿走。” 王振华看了眼桌上的东西，都是些营养品。 这些全都让他带走？ “副团长，这些东西带去哪儿？” “你想带去哪儿都行，随你处置。” “是，副团长。” 王振华把东西给收起来，麻溜的拿着东西回部队了。 他很不明白陆廷序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但他想到陆廷序和宋书宁都是很大方的人，给他吃东西从不心疼。 可能因为吃不完，才把东西给他吧。 反正不管怎么样，东西给到他了，就由着他处理。 他把东西拿回部队去，分给大伙一块吃。 “东西都带走了，别生气了。” 陆廷序从小篮子里拿出了饭盒，“我们先吃饭，吃完饭以后就去办出院手续。” “王医生说不让你出院。” “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留在医院里也是浪费床位，回去静养也是一样的。” “这话你自己跟王医生说，看他会不会同意你出院。” 别看王医生平日里和蔼可亲，可是一旦涉及这些事，他凶得很。 让陆廷序自己去跟他说，要是王医生同意自然很好，要是他不同意，那也没有法子。 “好，我们先吃饭。” 陆廷序看见对象终于哄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她还生气，那他真就没有办法了。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哄对象比打仗都还难。 吃过饭以后，陆廷序真去找王医生说出院的事。 王医生原本不同意，但是在陆廷序的再三坚持下，他给陆廷序做了个全身检查，确认他的病情没有大碍，才同意他出院。 宋书宁在病房收拾东西，他们在这里住了半个月，东西还不少呢。 当然了，陆廷序的东西比较少，多是她的东西。 谁让她过来陪夜呢，还住了半个月，带来的东西一点都不少。 她的东西装了一大行李袋，再加上陆廷序的东西，装了两袋。 陆廷序换上了军装，又变成了那一个严肃冷漠的陆副团长。 宋书宁：“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 陆廷序虽说现在已经行动自如，但是让他跑上跑下去办理手续，显然是不行的。 这些事还是得她去办。 “你身上有钱吗？” “有的。” 她去问过了，陆廷序因伤住院，压根用不着付多少医药费。 现在她只是去拿药，花点钱而已。 她到楼下大厅排队拿药，没想到遇上了一个老熟人。 也算不上熟人，只是认识的，就是那余向红的朋友，蔡晓雨。 蔡晓雨见到她十分尴尬，只看了她一眼，立刻撇开眼去，拿着药匆匆离开医院。 刚开始她压根不相信宋书宁说的话，谁知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即使别人不说，她也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口气越来越重。 这次她不敢再大意，立马过来看看医生。 吊了三天的针，她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 医生开了药，让她回去吃，她这次是过来拿药的。 她心里有点后悔，要是当初听宋书宁的话，她早点到医院来看病，说不准就不会病得这样严重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更让她觉得尴尬的是，自己去拿药的时候居然碰见宋书宁。 她一定在看自己的笑话吧。 宋书宁半点没有看她笑话的意思。 身为一个医生，不，她还算不上一个医生，确切来说她只是身为一个医学生。 她不会看任何一个病人的笑话，相反的，她希望每个病人都能够得到医治，世上的人再无病痛。 她觉得这应该是所有有良心的医生，共同的心愿。 排队拿到药，她上楼去找陆廷序，“我买到药了，我们回去吧。” 闻言，陆廷序就要拎行李。 宋书宁拦住他，“不行，你不能拿，东西我来拿。 你现在还是病人，不能干体力活。” “你能拿得了吗？” “我可以，我当然可以。” 居然敢小看她，今天就让他看看厉害的。 呜呜，厉害不起来。 宋书宁像陆廷序那样，两只手想要拎起两个行李袋，力气根本不够。 她提不起来。 宋大小姐强行给自己挽尊，“我先拿一袋下去，一会儿再上来拿一袋，锻炼身体。” “我没你想的那么弱。”陆廷序轻轻松松拎起另一袋行李，“走吧。” 宋书宁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两眼，他拎起那个袋子的时候，看起来居然比自己还要轻松。 肯定是因为自己还拎着桶，还有暖水壶这些东西，比较重。 对，肯定是自己的东西比较重。 他们拎着东西到楼下，宋书宁已经气喘吁吁。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把自行车骑过来。” “好。” 宋书宁把东西推过来，把东西放上去，后面已经没有位置可以坐了。 宋书宁看了看自行车，又看了看陆廷序的大高个。 她没力气载他。 但是让一个病号载自己，好像又有点说不过去。 陆廷序扶着车头，坐了上去，“上来，我载你。” 宋书宁还是有点犹豫，“你行不行呀？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她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所误会。 他静养了这么些天，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但是骑自行车载人还是可以的。 “上来。” 宋书宁坐上前边的横杠，“我们要去哪儿呀？” “回家。” “回哪儿？” “回家。” 陆廷序骑车载着她出医院，不少人都看过来。 宋书宁坐在前边，陆廷序的双手像是抱着他，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十分亲密。 但是后车座上绑着东西，已经没有位置可坐，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樊音无意间看见他们离开，牙齿都要咬碎了。 果然是乡野村妇，一点不要脸。 他们还没结婚呢，她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没有受过礼仪文明熏陶，行事大胆又粗野。 陆廷序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 要是任由他跟宋书宁在一起，只怕以后他会被这样的女人拖累吧。 第167章 我们准备去领证 宋书宁靠在陆廷序的怀里，安全感满满。 仰起头看他，“你怎么不注意你的影响了？” “没地方可坐了，难道你想要跑回去？” 当然不想。 有自行车不坐，她又不是傻子。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你舍得我吃苦吗？” 陆廷序抿了下嘴，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舍不得，谁让我是你的亲亲对象呢。” 陆廷序的耳根烧了起来，什么就亲亲对象，她说的什么怪词儿。 “一会儿我们去领结婚证。” 宋书宁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要去领结婚证了吗，好快呀。 他该不会是因为想要领结婚证，才着急出院吧。 “就去领结婚证了吗？” 陆廷序听出她话里的犹豫，眉头微微皱起，“你不愿意？” “我只是觉得你的这个决定有点突然，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要是我没有受伤，我们早就领证了。” 这话说的倒也是。 他们的结婚证拖得挺久的了。 可结婚证一领，她就是已婚人士了，身份从少女变成少妇。 算了，领就领吧，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好。” 陆廷序载着她去到家属院，登记以后直接回家。 他们大半个月没到这儿来了，房子已经完全装修好了，家具也全都搬过来。 陆廷序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忽然有一种家的归属感。 自从他四岁之后，再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这些都是你布置的？” “当然啦，难道你还有第二个老婆，帮你布置家里吗？” “又瞎说。” 陆廷序把行李放下，“收拾收拾，我们去领证。” “这里什么都没有，我怎么打扮。 你送我去招待所，我打扮好了我们再去领证。” “好。” 陆廷序去宿舍拿了结婚报告，还换了一件新军装。 部队里的人发现他今天有点不一样，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能看起来他的心情不错。 许江意见到他，立马跑了过来。 “你出院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过去接你。” “不用，我要去领结婚证。” 许江意：…… 他也没问这事呀。 不过他去领结婚证是好事。 “恭喜，好事多磨，你们可算要结婚了。” 他们想要结婚还挺曲折的。 先是新娘子跑了，后有新郎受伤，差点救不回来。 这回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你身上有没有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光棍一个，发的票全送出去了。” “这个月的票留给我，你帮我跟老方，还有老陈说一声，到时候请你们吃饭。” “行呀……不是，你结婚了，不得请大伙儿吃一顿，让大家见见新娘子。” 他是得请大家吃一顿，让大家知道他们结婚了。 “明天晚上你们过来。” “行呀，到时候我尝尝弟妹的手艺。” 陆廷序拿着结婚报告走了。 宋书宁在军营门口等了老半天，无聊地用脚踢地上的石子，偶尔抬眼看看门口站岗的小战士。 小战士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被晒得黢黑。 最厉害的是他的眼睛很久很久才眨一下。 咦，他的耳根怎么红了，脸好像也有点红，黑红黑红的。 陆廷序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盯着哨兵看。 那哨兵被她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你在看什么，走了。” “他真厉害，那么久都没动一下，连眼睛都不眨。” 陆廷序：…… 这有什么好厉害的，站军姿的时候不都这样吗。 他坐上自行车，这回说什么都不让宋书宁坐前面了。 宋书宁再不情愿，也只能坐在自行车后座。 用手戳了戳陆廷序的腰，肌肉真结实。 他都躺在床上这么多天没锻炼，居然还有肌肉。 真羡慕他的身材。 她才动了两下，陆廷序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前边传来，“别乱动。” “我就碰了你一下，又没有碍着你骑车。” 陆廷序差点没被她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笑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人，她这里碰碰，那里碰碰，他能忍得住吗。 好在他们很快就结婚了，今天晚上有她好看的时候。 宋书宁坐在后座，发现自行车忽然加速，吓得她赶紧搂住陆廷序的腰。 这可不能怪她，是陆廷序骑车太快了。 陆廷序居然一反常态，没说什么要注意影响。 他们一路风驰电掣来到招待所。 秦大姐见到陆廷序，十分惊讶，“陆团长你出院了？” 陆廷序点点头，“是，下午刚办理出院手续。”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出院了，小宋也能放心了。” 陆廷序看向宋书宁，“这些天辛苦她了。” “可不是，辛苦是一回事，主要还是担心你，这才是最煎熬的。 她一个女同志，一个人上海岛来，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法跟人说，心里可不就是苦。 你现在伤好了，打算什么时候去扯结婚证？” “一会儿就去。” 秦大姐愣了下，很快就笑了，“这样好，领证好呀。” 宋书宁看见他们就这么聊开了，说道：“你们先聊，我先上去了。” 陆廷序朝她点点头，宋书宁便上楼去了。 秦大姐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道：“小宋真是个好姑娘，前些天还在招待所救了人呢，没想到她会医术，真是又漂亮又有本事。” “她救了人？” 秦大姐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没跟你说吗？有个大娘的孩子出事，她太伤心昏死过去，就是小宋救的她。 小宋就拿了几根缝衣服的针，在那人身上扎了几针，嘿，人就醒过来了。 对了，现在人已经住院了，听说要不是当时救治及时，可能人就不在了。 真是好险，人差点就没了。” 陆廷序从来没听宋书宁说过这个事。 “她没跟我说过。” “小宋是个菩萨心肠，陆团长你也是个好人，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姐，多谢你这些天对她的照顾。” “我也没照顾她什么，反倒跟她吃了不少好东西。 你别看她平时娇娇弱弱，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安排好，根本不用操心。” 他可太知道了。 虽然她平时娇气，一旦出现情况，她很能顶事。 就算没有他，她也能照顾好自己。 上次她跑到红星大队去，身上没钱没票，她靠给人治病，照样过得好好的。 无论她遇上什么困难，永远不会气馁，只会想办法解决困难。 这样的性格真的十分难得。 一抬眼看见宋书宁从楼梯上下来，身上穿着一件粉色长裙，腰间系着红丝巾，更显得纤腰盈盈一握。 头发编成鱼骨辫，长度刚好到肩膀的位置，衬得她十分俏皮。 秦大姐看见她，立刻夸道：“这是准备去拍结婚照吧，打扮得真漂亮。” 宋书宁还真没想过拍结婚照这回事。 她单纯觉得去领结婚证这么大的事，需要一点仪式感，自己要好好打扮一番。 不过拍结婚照也行，这个大的事，是该拍张照片留念。 第168章 去领证啦 宋书宁走到陆廷序面前，朝他嫣然一笑，“你好了吗？” 陆廷序的目光在她艳若桃李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好了，我们走吧。” 宋书宁朝秦大姐挥挥手，“大姐，我们走了。” 她穿着裙子，只能侧坐在后座上。 双手搭在陆廷序的腰上，防止自己掉下去。 看见陆廷序闷头骑车，她娇声问道：“我今天这么打扮漂亮吗？” “漂亮。” “你喜欢吗？” 陆廷序没再说话。 宋书宁拽了拽他的衣角，“你说嘛，你喜不喜欢我这么打扮？” “还在大街上，别乱说话。” 宋书宁撅起嘴，“别人又不会特意听我们在说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喜欢就要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喜不喜欢？” 陆廷序还是不说话。 宋书宁：“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了，以后我天天打扮给你看……” 陆廷序听着对象在身后叽叽喳喳，十分安心。 自行车停在一栋两层的建筑前，白灰墙面，墙壁斑驳陈旧，十分具有年代感。 这是当地的革委会，看起来挺破旧的。 宋书宁跳下自行车，跟着陆廷序走到一个大房间，只见大房间挂了个牌子，“婚姻登记处”。 这屋子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工作人员，看起来怪冷清的。 宋书宁跟着他去到柜台前，陆廷序拿出准备好的材料，交给柜台后边的大姐。 那大姐看起来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带着眼镜，见到陆廷序穿着军装，态度很客气，核对材料之后给他们办了结婚证。 在这年代结婚是一件非常庄重的事，他们还得宣誓。 只是这时候的结婚证跟后世的不一样，并不是个小红本本，而是一张纸。 大姐递过来一本《新婚夫妻手册》，还有一个小盒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回去好好看看。” 《新婚夫妻手册》也就算了，这小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宋书宁有些好奇，“同志，这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那大姐看着她笑道：“是避孕套，男同志要戴的东西。 你们要是暂时还不想要孩子，就得用它。 这个用过以后，洗洗还能再用，要是破损就不能用了，你们上当地卫生所去领，不用钱。” 宋书宁：…… 说得太详细了，有点尴尬。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 陆廷序现在还受伤，用不用得上还两说呢。 一只大手伸出来把东西拿走，声音低沉地道谢：“谢谢同志。” 宋书宁抬眼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男人的喉咙滚了滚，“我们回去吧。” “哦。” 出了婚姻登记处，宋书宁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就这样变成已婚妇女了？ “结婚证呢？我看看。” 陆廷序把结婚证拿给她看。 宋书宁见到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名字，结婚证上连张照片都没有，只是盖了个章，跟奖状似的。 “没有照片，怎么证明结婚证上的人就是你跟我。 万一有一天，有另一个叫做宋书宁的人，说是你老婆怎么办？ 这张结婚证没办法证明，上面的名字就是我这个人呀。” 陆廷序：…… 她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不会的，我可以给你证明，你就是我的革命伴侣。” 革命伴侣？ 这年头要把自己的老婆，叫做革命伴侣吗。 感觉很官方的样子。 “陆廷序，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对我非常非常好，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咬死你。” “好。” “你打算以后怎么对我好？” “……都听你的？” 宋书宁轻轻哼了哼声，总算满意了。 “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拍照留念？” “好。” 陆廷序带着她去找照相馆。 宋书宁站在照相馆前面，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又拉了拉身上的裙子。 “我现在怎么样，看起来还漂亮吗？” “很漂亮。” 宋书宁见他的视线根本没落到自己身上，扁起嘴。 “你都没有看我，才刚结婚，你就开始敷衍我了。” 陆廷序停好车，转身看向宋书宁，脸上写满认真。 “真的很漂亮，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宋书宁睁大眼睛看着他。 不得了了，臭男人开窍了。 他一脸深情说这话的时候，还怪让人心动的呢。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有点快。 他说她最漂亮。 开心。 她本来想要表现得冷淡一点，但嘴角它不听话地翘起来。 “这还差不多，进去吧。” 这个照相馆也很破旧，里边只有一个拍照的师傅。 墙面上挂着不少照片，而且多半是结婚照。 拍照的师傅看见一个军人同志，带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同志走进来，跟他们打招呼：“同志，你们是过来拍结婚照吗？” 陆廷序点头，“对，我们过来拍结婚照。” “你们刚去领证回来吧，真是郎才女貌，般配。” 那师傅拉了把长凳过来，“你们就坐在上头，你们放心，我一定把你们拍得很精神。” 陆廷序坐在长凳上，整理衣领，又正了正自己的帽子。 宋书宁坐在他的身边，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就能看见他全身绷紧起来。 “你是不是很紧张？” “有点。” 宋书宁一下就笑开了，他可真好玩。 “拍照有什么好紧张的。” 这是拍普通的照片吗，这拍的是结婚照。 陆廷序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在凳子上。 宋书宁看见他这么正式，也忍不住昂首挺胸起来，目视镜头。 忽然就紧张了。 这可是一辈子才有一次的结婚照，要是不漂亮怎么办。 昨天晚上她睡得不怎么好，皮肤状态没有达到最佳。 还有她的头发，这些天没有时间打理，不知道有没有变毛躁。 拍照的师傅对他们的状态十分满意，“我要拍了，两个新人笑一笑。” 一听到这话，宋书宁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明艳无比。 家里专门给她请老师训练过仪态，不夸张的说，嘴角停留在哪个角度，她的笑容是最美的她都清楚。 宋大小姐在镜头前，必须是完美的。 陆廷序也尽可能的放松下来，面部表情十分柔和，脸上隐隐带着笑意。 “咔嚓”一声，照相机将这一幕永远定格下来。 照相师傅对成品特别满意，还说他们要是愿意把相片给照相馆挂出来，他们洗相片不用钱。 陆廷序拒绝了。 身为一个军人，他不能让自己照片，这样在公开场合展示出来，太危险了。 照相师傅虽然很遗憾，不过他是军人，部队的规定确实多。 陆廷序让拍照师傅洗四张照片。 师傅收了钱，让他们三天以后过来取照片。 从照相馆出来，宋书宁问他：“我们要回去了吗？” “我们去供销社买点结婚用东西。” 宋书宁两辈子头一回结婚，根本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陆廷序也不知道准备什么，只能什么都买一点。 买了糖和糕点以后，他带着宋书宁去买床上用品。 宋书宁看到那大红的床单被套，十分嫌弃。 这也太土了。 这么红彤彤的，半夜睡觉都会被亮醒吧。 第169章 搬进家属院 “我们一定要买这些吗？” “结婚要用。” 售货员听到陆廷序的话，笑着说道：“同志，你们要结婚呢？” 陆廷序：“我们今天刚领证。” “恭喜恭喜，那你们更得买这被罩了，多喜庆呀。” 陆廷序掏出钱，买下一整套的红色寝具。 “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衣服。” 为了结婚，他去换了不少布票，还能给她买几件衣服。 宋书宁看了一眼那些衣服，摇头。 这些衣服太土了，她穿不出去。 陆廷序：“我们过几天到羊城去，你再买。” “好。” 陆廷序带着她去买了别的东西，装了两个大网兜。 把东西挂在车上，他骑车载着宋书宁回招待所。 宋书宁回房间收拾东西，陆廷序帮忙拎着行李袋下楼。 宋书宁忽然有点舍不得。 好歹她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秦大姐对她还挺好的。 “秦大姐，我走了。” “有空记得过来看看。” “我知道了，等我收拾好房子，请你到我家去做客。” “行呀，到时候我就到你家看看去。” 自行车的前边已经挂满了东西，没地方再放别的东西了。 陆廷序只能让她坐在后座上，抱着行李袋。 宋书宁怀里抱着行李袋，一只手扶着他的腰。 “走喽，我们回家喽。” 陆廷序觉得她说的这个“回家”，特别好听。 “好，我们回家。” 家属院的人看见陆廷序，载着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同志到家属院来，还带过来好多东西。 几个嫂子凑在一块儿嘀咕，“陆团长回来了？” “听说陆团长又立了大功，这次肯定会受部队嘉奖。” “陆团长这次伤得不轻，在医院待了好些天呢。” “你怎么知道？”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的。” “陆团长年纪轻轻，就立这么多军功，真是厉害。” “你说他这么厉害，怎么就看上一个乡下丫头了呢？” “啥，陆团长的对象是乡下人？看着不像呀。” “你不知道？家属院都传开了，陆团长到乡下去，不知道怎么的就把人带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能让陆团长对她这么细心塌地。” “那谁知道呢，你们看看她这身打扮，能是个安分过日子的人吗。 坐个自行车都能搂那么紧，啧啧。” 好几个孩子拿着糖果，欢天喜地地跑过来，隔着老远就在那儿叫。 其中一个嫂子叫住他们，“虎子，你们做什么呢？” “那边发糖，好多糖。” 旁边的小孩子听了，围着拿到糖的小孩问：“哪有糖？” “就在那边，我带你们去。” 一群孩子跟着跑得飞快。 几个说闲话的嫂子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什么事儿发糖？ 该不会有喜事吧？ “咱们去看看？” “看看去。” 宋书宁拿着个小网兜，站在院子门口给孩子们发糖，一个孩子有三颗。 孩子们乖乖排着队，神情焦急的看着她，像一只只嗷嗷待哺的雏鸟。 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拿了糖，却不着急走，仰着小脑袋看宋书宁。 “姐姐，你真好看。” 这小孩子不错，小小年纪就很有眼光。 “你也长得很可爱。”就是长得有点黑。 不过岛上的人普遍晒得有点黑。 “姐姐，你住在这里吗？” “对呀，我以后就住在这里。” “姐姐，以后我长大了娶你，你当我媳妇。” 宋书宁哑然失笑，看着还没到自己腰高的小豆丁，“你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就是结婚，以后你搬来我家住。” 旁边的孩子纷纷叫起来，“我也要跟姐姐结婚。” “我也要。” “我也要。” 孩子们都喜欢长得漂亮的人。 更何况宋书宁还有糖。 孩子们对糖果的喜爱非同一般，他们不傻，她有糖果，以后结婚了他们就能有很多很多糖果了。 听到这些童言童语的陆廷序：…… 我给你们发糖沾喜气，你们想要抢我媳妇。 他冷着脸，拿着饭盒走出来。 孩子们看见一个脸很黑，非常严肃的叔叔走过来，立刻就安静下来。 陆廷序看向宋书宁，“我去食堂打饭。” 他们刚搬进来，东西都还没准备齐全，晚上先吃食堂。 他离开之后，那群小孩子才再次活跃过来。 “那个叔叔好凶呀。” “姐姐，那个叔叔怎么在你家？” 宋书宁：“他跟我结婚了，当然要跟我住在一起。” 最早跟她说要结婚的小豆丁，大受打击，“姐姐，那我是不是不能跟你结婚啦？” 旁边的小伙伴给他出主意，“叔叔现在跟姐姐结婚，你以后跟姐姐结婚。” 那小豆丁很高兴，“对呀，我以后才能长大。” 宋书宁简直要被他们笑死了，小朋友的世界真是奇妙。 她一抬眼，看见一个长得很瘦弱，衣服也十分破旧的小女孩，站在距离人群很远的地方看着她。 仔细一看，她身后还背着一个孩子。 宋书宁朝她招招手，“过来呀。” 那小女孩抿紧嘴，怯生生地看着她，没敢动。 宋书宁问其他小朋友，“你们认识她吗？” 小豆丁立刻大声回答道：“我知道，她叫花妞。” “你叫什么名字？” 小豆丁回答得更加大声了，“姐姐，我叫狗蛋。” 宋书宁抓了五颗糖给小豆丁，“狗蛋，你把这些糖拿去给花妞吧。” 狗蛋抓着花花绿绿的水果糖，跑去花妞面前，“给，姐姐给你的。” 花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手上花花绿绿的糖，“都是给我的吗？” “姐姐说给你，你快拿着。” 狗蛋把糖硬塞到她手上，飞快地跑了回去。 花妞剥了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真甜呀。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尝到这么好吃的糖了。 王春花听见这边闹哄哄的，出来一看是宋书宁来了，过来跟她打招呼。 “宋同志，好久没见你了，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春花姐，我搬过来住了。” 王春花有些诧异，“你搬过来，你跟陆团长扯证了？” 宋书宁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刚领了证回来，春花姐，你吃糖。” 大壮嘴里含着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娘，你快吃，可好吃了。” 王春花骂他，“就知道吃，你这衣服怎么了，你个臭小子，你滚泥地里了。” 她上手就要揍人。 大壮一看情况不对，立马飞快地跑远了。 王春花气得大骂：“你跑了晚上就不要回来。 这个臭小子，我还管不了你了，让你爹回来揍你。” 这年头布料多难找，家里孩子多，衣服都是省了又省。 可家里的这两个男孩跟皮猴一样，衣服磨损得很厉害，她可不是心疼嘛。 “婶子，别生气了，你吃颗糖，心情会好一点。” 王春花接过她递过来的糖果，这糖留回去给草丫吃。 “春花姐，我们进屋坐坐。” “行呀，去坐坐。” 她们刚要进屋，就看见好几个嫂子，朝这边走过来。 第170章 认识新军嫂 王春花怕宋书宁吃亏，跟她说道：“来人了，穿花外套的那个，叫做周美丽，喜欢说人闲话，跟她说话你可得注意点。” “我知道了。” 说话间，那几个嫂子已经走近了。 周美丽笑着跟她打招呼，“这位同志看着面生，以前好像没在家属院见过你。 你是陆团长的对象吧，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宋书宁：“我们今天刚刚领了结婚证，下午就搬过来了。” “那挺好的，陆团长娶了这么个标志的女同志，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他呢。 同志，我叫周美丽，我爱人是林春兵，以后你要是碰上什么不懂的事，都可以过来找我。” 宋书宁笑着朝她点点头，“我叫宋书宁。” “原来是宋同志，咱们进屋看看，你们家装修挺久了，不知道装成什么模样了。” 跟她一块儿过来的好几个嫂子，也十分感兴趣地往院子里看。 宋书宁只好让她们进门，“大家里边请。” 那些军嫂看见屋里的布置，一个个惊叹不已。 这也太宽敞，太亮堂了。 住在里边该有多舒服了。 看看这雪白的墙壁，这光洁的地板，她们都不好意思下脚了。 “你这屋子也太好了。” “真亮堂，还这么宽，住着多舒服呀。” 大伙儿是真的羡慕她。 虽然他们住在筒子楼，用水用电啥都方便，但是房间太小了，不够住人。 谁都知道平房宽敞，但是平房的条件太差了，还没有自来水，得自己打井水。 现在看见这里装修得这么好，她们又开始心动了。 要是她们也住平房，也把家里装修成这样……估计不行，舍不得。 他们这么装修，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她们可舍不得，要是往后部队调动，她们照样还是要随军，房子岂不是得给别人住。 想想就觉得心疼。 一个嫂子看着外头的院子，说道：“院子外头还能种地，真方便。” “还能养鸡呢，往后就不缺鸡蛋吃了。” 这些军嫂大多都是从农村来的，都自己种菜。 部队给每家分了三分地，不过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走路得十分钟左右。 哪像住平房这么方便，只要出屋子就能有菜。 宋书宁招呼大家，“我们刚刚搬进来，没有什么东西能招待大家的，大家抓点糖吃吧。” 这是他们的喜糖，那些嫂子们都不扭捏，一个人抓了两三颗糖。 这年头大家都缺衣少食，没有谁不懂事到别人家里多吃多拿。 好歹她们也是军官太太，甭管有钱没钱，还是得讲究，不能落人话柄。 占人便宜没够，那是乡下没见识的老太太，才能做出来的事。 “大家都别客气，随便坐。” 那些嫂子各自找了椅子坐下，周美丽笑着问宋书宁：“宋同志，你是哪儿人？” “我是恒市人。” 那几个嫂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恒市是哪儿？ 没听说过呀。 “这一听就是个大城市，你咋跟陆团长认识的？” “我到向阳大队插队，陆廷序正好到向阳大队去，我们就认识了。” 周美丽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知青呀，我就说嘛，你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旁边的军嫂闻言看了她一眼。 刚刚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刚才说人穿得花枝招展，肯定不是个安分的。 现在一见到人，她就只会挑好听的说。 不过大伙儿也都知道周美丽的性格，虽然鄙夷她见风使舵，不过也没拆她的台。 不管怎么说，宋书宁是陆团长的革命伴侣，身份摆在这儿呢。 她们男人的军衔都比他低，她们在宋书宁面前，自然也得矮一头。 有些不中听的话，她们只敢在背后蛐蛐，哪敢真在她面前说。 陆廷序打饭回来，看见屋子里坐了很多人，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看到俏生生坐在椅子上的宋书宁，他迈着大步走进来。 周美丽眼尖，最先发现他。 “陆团长回来了？” 陆廷序朝她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把饭盒放在桌子上。 周美丽惊讶道：“陆团长你还上食堂打饭，家里不做饭吗？” 陆廷序：“我们刚搬进来，东西还没准备齐全，还是吃食堂方便。” “说的是，还是吃食堂方便。” 人家已经打饭回来，她们也不好意思再多待了。 王春花非常有眼力劲地站起身来，“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其他军嫂也站了起来，“是呀，咱们回去了。” 要是耽搁别人吃饭，就太不懂事了。 她们离开之后，客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陆廷序打开饭盒，“过来吃饭了。” “先去洗手。” 家里没有自来水，不过陆廷序让人给水井安了水泵，只要按压水泵，就能出井水。 宋书宁边洗手边感叹道：“这样就方便多了，水好凉。” “一会儿我烧热水给你洗澡。” “好呀。” 家里没住人，没有柴火，不过之前老旧的窗框，门板可以当柴烧。 两个人洗好手，就进客厅去吃饭。 今天的菜还不错，有油焖大虾，香煎带鱼，还有红烧鸡块和蛤蜊芥菜汤。 “你们食堂吃得可真好，还有鸡肉吃。” “这是我让炊事班开的小灶。”陆廷序递筷子给她，“吃吧。” 饭菜味道很不错。 宋书宁先喝了点汤，才开始吃饭。 陆廷序见她吃鱼吃鸡，油焖大虾却一点都不愿意碰。 “怎么不吃虾，不喜欢吗？” “我懒得剥壳。” 陆廷序无奈地看着她，认命剥了一只虾，放到她碗里。 宋书宁边吃着他剥的虾，边指导他，“这时候你应该喂我吃呀。” “喂你？” “当然啦，我都喂了你这么多顿饭，你喂我吃饭又怎么了。” 那能一样吗。 自己那时候病重，连动都动不了，唯一能做的运动就是喘气。 可她现在好好的，没病没痛，四肢健全。 “这样也算喂你吃了。” “不一样。” 宋书宁看见他又要把虾扔到自己碗里，娇声叫他，“你喂我吃嘛。” 陆廷序无奈，只能把大虾放到她嘴边。 她的嘴唇像是抹了一层胭脂，红润饱满，粉红色的小舌头伸出来…… 陆廷序喉结微动，眸色更深了。 宋书宁却没注意到陆廷序的变化， 她好吃得眯了眯眼睛。 不用自己动手剥虾，就是好吃。 “谢谢廷序哥哥。” 她的声音又甜又娇，跟三月的桃花酿一样醉人。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今天晚上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样一想，他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在她看来，陆廷序受伤了，什么洞房花烛，没有的事。 她又不是没有跟陆廷序住过一个房间。 她在病房里照顾陆廷序半个月呢，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晚上肯定是一样的。 第171章 洞房花烛夜(1) 吃完晚饭，陆廷序拿着饭盒去洗，宋书宁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他在水井旁边洗碗，她就站在旁边给他按水，乖得不得了。 陆廷序抬眼看向对象，不，现在应该是爱人了。 他们领证了，以后就不再是谈对象的关系，而是夫妻关系。 小姑娘站在庭院里，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像是能发光，轻风拂来，吹起她的裙摆和腰间的丝巾，让她看起来像仙女一样。 仙女儿这会儿还朝他笑，像刚酿的蜜一样甜。 他垂下眼睑，“明天我邀请战友过来做客。” “好呀，那我明天让兰大嫂和陈大叔一起来，还有秦大姐，也要跟她说一声。 你要叫多少人？我们要准备什么东西？” “三桌应该够了。” “这么多，难道都要让我做饭？” 宋书宁犯愁了。 他请了这么多人，要是自己做饭吃，肯定很累人。 她才不愿意呢。 陆廷序：“我已经跟炊事班说了，明天让他们送几道菜过来。 明天我们只需要到码头，买些新鲜的鱼虾，回家随便煮煮就行了。” 她还是得亲自动手做些东西。 要是什么都不做，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生活在家属院里，根本没有秘密。 他不希望传出什么流言，对她的名声不好。 宋书宁想了想，同意了。 鱼虾好处理，白灼的就很好吃。 只要把东西往锅里一扔，煮熟了就盛起来，再调蘸料就可以了，不费什么事儿。 “好，那我明天就去跟兰大婶他们拿东西。” 陆廷序把洗好的碗拿回厨房，生火热水准备洗澡。 厨房里有一口大锅，还有一些碗筷，不知道她是怎么扛过来的。 “我明天去买口大锅过来热水。” 他明天再上供销社一趟，把东西都买齐全了。 现在用的是炒菜的锅，以后肯定不能用这个热水了。 还要买煮饭的锅子。 今天吃食堂，以后还是要自己做饭吃的。 宋书宁点点头，“好呀。” 现在没有热水器，想要用热水只能烧水，有点麻烦。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生活条件就摆在这儿呢。 陆廷序：“家属院的作息跟部队一样，晚上九点半熄灯。” 宋书宁错愕，居然还有这样的规定。 九点半就熄灯，会不会太早了？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们要抓紧时间洗漱。” “知道啦，我去找衣服洗澡。” 宋书宁脚步欢快地跑去找自己的衣服。 现在天气缓和了起来，她把之前的一件衬衫拿来当睡衣穿。 料子有点硬，她穿着睡觉不太舒服。 等到去羊城买东西的时候，她一定要挑点棉布回来做衣服。 当然了，要是有丝绸的话就最好。 丝绸亲肤，穿在身上就跟第二层肌肤一样，穿着睡觉最舒服了。 陆廷序把热水给她抬到卫生间，卫生间按照她的要求做好了，干湿分区，在里边洗澡上厕所都很方便。 宋书宁对这个卫生间还算满意。 虽然比不上后世，但是比农村的旱厕要好上太多。 在现有的条件下，能装出这么一个厕所，她已经满足了。 她把自己的一堆瓶瓶罐罐搬到卫生间，什么洗头膏，香皂，肥皂，身体乳。 把陆廷序赶出卫生间，她开始洗澡洗头，还精心给自己护肤，这才回客厅。 可客厅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陆廷序人呢？ 她走去房间找人，那男人果然在房间里。 房间里还有一张红艳艳的大床，他把床单被套全都换上了，看起来特别喜庆。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宋书宁看着那张大床，后知后觉有点害羞。 今天晚上他们要躺在一张床上？ 以前她虽然和陆廷序同住一个病房，但他们都是分开睡觉的。 今天晚上睡一张床……有些尴尬呢。 陆廷序转身看见拿着毛巾擦头发的小姑娘，随手接过毛巾给她擦起来。 只是他的动作不熟练，力气也有点大，擦得她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你轻一点。” 脑袋都快要被他撸下来了。 陆廷序将手一揽，把小姑娘抱进自己怀里。 宋书宁被吓了一大跳，他今天晚上怎么这么主动，身上还带着伤呢。 “你别乱动，一会儿我碰到你的伤口怎么办？” “已经好了。” 宋书宁非常不信他，“真的？” “真的，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圆房。” 宋书宁傻了，脸色肉眼可见的红红红红红。 她没有心理准备呀，身体上也没有准备。 她就随便找了件睡衣穿，太少女了，一点不够性感。 他们的第一次应该要精心准备，她必须要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很完美才行。 现在这样绝对不行。 “不行，今晚不行。” 男人的眸色浓黑如墨，有些惊讶，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行？” 以前的她热情如火，让人招架不住，怎么到了新婚夜，她反而不愿意了。 宋书宁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拒绝的好理由。 “你受伤了，你身上还带着伤，不可以。” “我的伤没事。” “那……你还没有洗澡，你去洗澡。” 她打定主意，等陆廷序去洗澡，她立马装睡。 她就不信陆廷序看见她睡着了，还会拉着她圆房。 “洗过了。” 宋书宁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摆明就是有备而来。 呜呜呜，感觉今晚很难逃掉了。 陆廷序看见她迟疑的表情，心中的情欲退了一大半，声音有些晦涩，“你不愿意？” 宋书宁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脸颊飞满红霞。 “我不知道你今晚要……我没有准备好看的睡衣，什么都没准备好。” 语气很懊恼。 陆廷序松了一口气，不是不愿意跟他洞房就好。 “不需要。” 他俯首吻了下去，跟以往的吻都不一样，这个吻特别霸道特别动情，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紧张，忍不住往后缩。 可脑后按着一只大手，根本不容她逃离。 腰间的那一只手也缠得越来越紧，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宋书宁被亲得七荤八素浑身轻飘飘的时候，被轻轻放倒在床上。 她睁着氤氲的美眸沉醉其中，然后被撕裂一般的疼痛惊得差点没跳起来。 怎么会这么疼。 宋大小姐脸色煞白地指控他，“你说了会轻点的，骗子，混蛋。” 陆廷序身体紧绷，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声音里满是忍耐，“你先忍忍，一会儿就好。” 宋大小姐疼得浑身都在发颤，听到他这么说，又羞又气又害怕，“你自己怎么不忍忍。” 说完她还觉得不够解气，张口就咬他的锁骨。 这对陆廷序来说哪里算得上惩罚，简直就是诱惑。 这……太煎熬了。 第172章 洞房花烛夜(2) 把心里的气撒出来了，宋大小姐终于气顺了点。 “今天晚上就这样吧，睡觉。” 陆廷序的汗滴了下来，耐心哄她，“我们再试试。” “不试了，要试你自己试，我要睡觉。” 宋大小姐耍赖，装死。 太痛了，一点都不好玩。 完全没有书上说的那么好，小说的女主跟男主酱酱酿酿，快乐得能升天。 她怎么一点都不一样。 什么水乳交融，什么飘飘欲仙，完全不存在的。 呜呜呜，跟他亲那么舒服，抚摸也舒服，用手也很舒服，酱酱酿酿却这么难受。 什么破玩意儿，弄得她这么痛。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耳朵，“我一个人要怎么试，要你帮我才行。” “不帮忙。” 宋书宁义正辞严，只是声音酥软甜腻，反而越发勾人。 陆廷序听到她的声音，几乎忍不下去，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总是要洞房的。” 总不可能让他当一辈子和尚。 宋书宁气鼓鼓，小拳头捶他胸口，“你跟我结婚，就为了做……这个？” 她不让他动，自己却扭来扭去，把陆廷序折磨得不成样子，隐忍得额角青筋暴起。 宋书宁感觉到他……变化很大，吓得不敢再动。 “你放轻松一点。”声音沙哑得厉害。 宋书宁疼得细细地抽气，这个时候她要怎么放轻松。 他太过分了，明明她说不要了。 “我不要了，我说了不要，你走。” “别哭……” 陆廷序柔声哄着她，低下头亲她，把人亲得舒舒服服，终于得到允许，同意他进行下一步。 这天晚上，他发现了二十五年不曾发现的新世界。 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美好的事。 宋书宁觉得自己丢死人了。 明明都是新手，自己还有理论经验，陆廷序却什么都不会，怎么还能让他占据主动权。 明明是她要辣手摧花，把他酱酱酿酿。 到头来她什么都没做，还被吃干抹净。 呜呜呜，好没面子。 刚刚她哭得那么惨，太丢人了。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滚到旁边，把自己当成萝卜给埋起来。 陆廷序怕她憋气难受，把人从被子里拎出来。 小姑娘哭得眼尾红红的，鼻头红红的，好不可怜，让人看一眼又想欺负她。 宋书宁对上他的目光，眼神飘忽，默默拉高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的脸。 陆廷序拉住被子，“你也不怕憋气。” 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他肯定在笑话自己。 笑话她太菜了。 宋大小姐气鼓鼓地看着他，“再笑就咬你。” 可惜声音娇娇软软的，没有一丝威慑力。 脸颊也红扑扑的，眉眼间尽是未褪去的春色，额头微微的细汗。 被她这样横了一眼，陆廷序浑身的气血都翻滚起来，某处的反应更是强烈…… “很难受吗，给我看看。” 看看？ 给他看看？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她看他的还差不多……不，她也不想看他的。 “不难受，我一点都不难受，不许看。” 她那不能算是伤，只是还不适应，早就不疼的，但是不怎么舒服。 “真的不难受？” 宋大小姐嘴硬，“当然了，有什么难受的。” 陆廷序掀开被子钻进去，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上去。 宋书宁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手脚并用地推开他，“出去，你出去。” 陆廷序把人揽过来，身上没穿衣服，怀里的小姑娘又像是岸上挣扎的小鱼，陆廷序三两下就被她撩出火来。 “看来你也只是嘴上厉害。” 宋书宁一下停止了挣扎。 他在瞧不起谁。 他居然敢瞧不起她。 谁只是嘴上厉害，她什么地方都很厉害。 她一个从后世穿过来的人，能比他差。 绝不可能。 这个臭男人，肯定没听说过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我……我是考虑到你受伤了，才不想让你累着。”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耳朵，“那就试一试，我会不会累。” 他的声音像是浸过烈酒，让人闻之欲醉。 宋书宁的身体酥了半边。 过分，太过分了。 居然故意压低声音蛊惑她。 陆廷序的手划过她的背脊，慢慢往下。 宋书宁没有力气推开他，也没了力气说话，浑身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情到深处，她揪着被子的一角，咬紧牙关细碎的哼。 陆廷序看见她蹙着眉，吻住她的唇，声音含糊，“家里就有我们两个人，你叫破天都无妨。” 他才叫破天。 她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 自认为很有出息的宋大小姐，在他怀里颤抖个不停，失控地咬住他的肩膀。 男人皮糙肉厚，一点不怕她咬。 肩膀有些许轻微的疼痛，更能激出几分奇特的满足感。 他一点不受影响，后来宋书宁哭着求饶，他也没停下来，最后她实在太累了，一结束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脑子还有点混沌。 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分不清今夕何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里是他们的婚房。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却难受得抽了一口凉气。 狗男人昨天晚上不做人。 她都哭着求饶了，他却还是不放过她。 她强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身。 狗男人呢，怎么不见了？ 衣服整整齐齐地折好放在床尾。 宋书宁满脸涨红，又倒了下去。 有些人真的是没开荤的时候，六根清净，不碰女色，一旦突破，欲壑难填。 男人体力太好了，她根本顶不住。 昨天他刚刚结束，她就累晕过去了。 他们根本就不匹配，要完全接纳他并不轻松，狗男人还一直哄她……才会把她折腾得这么辛苦。 宋大小姐又羞又恼地捶了下床板。 离婚。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而且狗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把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新房。 过分。 她把衣服穿上，身上没有那种粘腻的感觉，应该是狗男人帮忙清理过了。 还算他有点良心。 她走下床，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搪瓷杯。 昨天好像并没有这个杯子。 难道是狗男人放的？ 刚好她有些口渴，宋书宁伸手把搪瓷杯拿过来，喝了一口水。 甜滋滋的。 他应该在水里加了白糖。 宋书宁喝了好几口，把一杯水喝光了，这才把杯子放回去。 拿起手表看时间，已经快到十点钟了。 居然这么晚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走出房间。 桌上放着两个鸡蛋，还有一碗粥，两个馒头，已经失去温度了。 应该是陆廷序怕她饿肚子，给她打来的。 但是她起得太晚，错过了吃早餐的时间。 可他人去哪儿了。 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他又乱跑。 第173章 好男人第一步，学会做家务 人就是不经念叨，她刚刚念叨陆廷序，人就回来了。 宋书宁出到院子外边，想打水洗脸，就看见陆廷序推着自行车进来，车上还绑着两个木桶和一大袋东西。 现在她一看到陆廷序，脑海里就会自动闪过昨天晚上火辣辣的一幕幕。 有点尴尬。 她轻轻咳了一声，问道：“你一大早上哪儿去了？” 口气有些不善。 她一早醒来没见到人，自己的身体还这么难受，态度能好才奇怪呢。 “我去供销社买了油盐酱醋，还去码头跟兰大婶拿了鱼虾，还有你喜欢吃的螃蟹。” 错怪他了。 原来他一大早就出去办正事了。 这件事不提了。 但是他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受，还是他的错。 “你跟兰大婶他们说，今天要过来吃饭吗？” “我已经说过了，他们说卖完东西就过来，秦大姐那边我也去说了。” 这样很好，自己不用再跑一趟。 宋书宁对他的办事效率还是挺满意的。 刚想要说话，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声音响亮，宋书宁怀疑陆廷序也听到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陆廷序拧着眉头看她，“你还没有吃饭？” “我刚起来，还没洗漱。”她凶巴巴地看向陆廷序，“你凶我做什么，还不是怪你。” 她瞪人的时候一点也不凶，红着脸的样子分外娇俏。 眼眸像是含着一片秋水，眼波流转间，勾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陆廷序喉结滚动，眸色暗了下来，声音有些低哑，“我没有凶你。” 他还敢狡辩。 宋书宁又羞又恼，“你板着脸看我，就是很凶。” 陆廷序知道她的脾气，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恼了。 昨天晚上他要的是有点狠。 他刚刚开荤，哪里停得下来。 小姑娘娇气，后面累晕过去，心里憋着气，这会儿借题发挥呢。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宋书宁的脸红得厉害，又瞪了他一眼，“不许问，你别说话。” 陆廷序眼里闪过无奈，看着炸呼呼的小姑娘，柔声说道：“你先去洗漱。” 宋书宁哼了一声，扬着精致的下巴，走向厨房， 陆廷序抬着竹筐跟上去，“你今天中午想要吃什么？” “你做吗？” 陆廷序一哽，他哪里会做饭。 “要不我们吃食堂？” “怎么能天天吃食堂，以后还是要在家做饭吃的。 身为一个男人，你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照顾好家里。” 陆廷序：……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 “你以前不是说自己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是难得的贤惠吗？” 她好像在陆廷序面前说过这个话。 那时候臭男人对她不理不睬，她当然要说好听的，先把他拿下。 至于后面会不会做，还不是看她的心情。 现在陆廷序拿这个话来堵她。 有点心虚。 轻轻咳了一声，“那你还说你要照顾我呢，我现在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陆廷序无奈地看着她。 这还是给他的机会？ 这是继洗碗洗衣服之后，他还要做的家务？ “我不会做饭。” “我可以教你呀，没有什么事是天生就会的。 你这么聪明，我相信你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不对劲，这话听着十分不对劲。 不过媳妇儿肚子饿了，他也不可能让媳妇儿饿肚子 陆廷序老老实实拎着木桶进到厨房，打了水给宋书宁洗脸，这才去生火。 “这饭要怎么煮？” “你把米洗干净，加上水就行了，大概要加两个手指头高的水。” “要放多少米？” “两碗，我们两个人吃两碗米就行了。” 陆廷序把刚买来的饭锅洗干净，放上满满两碗的大米，淘米洗干净，把饭锅架在灶台上。 “今天午饭你想要吃什么？” 宋书宁看见他拿了螃蟹过来，说道：“我们今天吃清蒸螃蟹的吧，这么新鲜的海鲜，清蒸就很好吃。” 宋书宁觉得厨艺这事，还是得循序渐进的好。 刚开始让他做些简单的吃食，容易上手一些。 当他的自信心和兴趣上来了，再让他做别的。 “行呀，现在就蒸。” “你得先用刷子把螃蟹刷干净。” 宋书宁把一个鞋刷递给他，“洗不干净，吃起来会影响味道。” 陆廷序蹙起眉头，“这么麻烦。” “这已经是最容易处理的了，你快一点，我都饿了。” “你饿了就先去吃鸡蛋。” “我知道了，谢谢老公，还是你对我最好。” 陆廷序听见“老公”这个词，耳根都烧了起来。 “吃完饭，我们去办户口，转粮油关系。” “好呀。” 她的户口落到这边，她就不是黑户了。 粮油关系转到这边来，她每个月就能领米粮。 这就是城里人有的待遇。 宋书宁去客厅拿了个鸡蛋，就走去找陆廷序，坐在小板凳上看他清洗螃蟹。 他的腿很长，坐在小马扎上有些憋屈，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 上半身穿着一件军绿色的衬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 宋大小姐给他打九十九分，给自己挑男人的眼光打一百分。 她挑中的男人就是好，长得又帅，身材又好，还会干活儿。 她剥了壳，吃下蛋白，把蛋黄递到陆廷序的嘴边，“给你吃。” 陆廷序看了她一眼，张嘴吃下了。 “廷序哥，你太厉害了，螃蟹都能洗得这么干净。” 陆廷序：…… 洗螃蟹就很厉害吗？ 抬眼看向宋书宁，她水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倾慕，说不出的娇嗔动人。 好吧，或许别人洗螃蟹不如他洗得干净。 “你不用在这里看着我，自己到旁边玩去。” “不嘛，我喜欢看着你，你做家务的时候最帅了。” 这句话听着有些怪怪的，不过陆廷序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小娇气包前些天照顾他辛苦了，自己现在多做一点事也是应该。 “今天这餐饭我来做，下午的那餐饭还是你自己来做，省得别人说你懒。” 宋书宁扁了扁嘴，“知道啦。” 懒婆娘这个名声确实不好听。 她这么一个漂亮的小仙女，怎么能跟这三个字沾边。 而且自己晚上做饭，也能给陆廷序挣面子。 男人嘛，关上门来自己怎么欺负都行，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给他面子的。 陆廷序把好几只螃蟹刷洗干净，问宋书宁：“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先切一点姜片，把螃蟹摆在盘子里蒸熟，放上姜片可以去腥。” 陆廷序按照她说的，切了姜片，往锅里倒水，放上蒸笼，把螃蟹放上去，摆上姜片，把盖子盖上。 “这样就可以了吗？” “对呀，蒸十分钟就可以了。” 宋书宁又教他调蘸料，还教他一滴水都不用放，怎么蒸出好吃的虾。 陆廷序虽然是第一次做饭，还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好歹把饭做出来了。 原来做饭这么简单。 不难学嘛。 第174章 战友来吃席 宋书宁看见他把大虾盛出锅，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望着他，“廷序哥，你真厉害。” 声音娇软温柔，非常动听，让人听了感觉心里都酥酥的。 陆廷序的眸色微暗，“去客厅等着。” “好呀。” 宋书宁端着一盘螃蟹，还有蘸料去往客厅。 陆廷序端着饭走过去的时候，她乖巧地坐在桌子旁，像雏鸟一样等着投喂。 陆廷序给她打了一碗饭，“吃饭。” “我吃不下这么多。” “不是说饿了吗，中午吃完这碗饭。” “知道啦，你管得可真多，我想吃螃蟹。” 懂了，让他剥壳。 陆廷序认命地拿起一只螃蟹，剥壳，剔肉，装进蟹壳给她。 宋书宁扬起脸，朝他甜甜一笑，“谢谢廷序哥。” 她尝了一口蟹膏，满脸的幸福，“真好吃。” 用筷子夹着蟹肉喂到陆廷序嘴边，陆廷序歪着头躲开，“你自己吃。” 宋书宁却坚持着不肯收回手，“你吃嘛。” 陆廷序不得已张嘴吃下，“你吃你自己的，不用管我。” “对你好你还不愿意，我要吃虾。” 陆廷序乖乖给她做剥虾工具人。 在他的努力下，宋书宁终于把一碗饭吃光了，肚子有点撑。 “我吃饱了。” 陆廷序这才放心吃东西。 吃过午饭，他们要去办理证件。 宋书宁进房间换了一件漂亮的衬衫，套上格子外套，下身穿一件黑裤子，看起来格外洋气。 要不是因为一会儿要坐自行车，她更愿意穿裙子。 从房间走出来，她在陆廷序身边转了一圈，“怎么样，漂亮吗？” “很漂亮，我们走吧。” “好呀。” 宋书宁坐在自行车后座，跟着陆廷序一起去公安局。 在路上的时候，宋书宁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不是于向红同志吗？” 她怎么朝码头的方向走？ 陆廷序淡淡看了一眼，“应该是她。” “她好像要出岛。” “那确实是码头的方向。” “于向红是哪里人？” “不清楚。” “你怎么会不清楚？” 陆廷序的眉梢微微抬了下，“我为什么要知道？”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可她这不是好奇嘛。 算了，不好奇了，反正自己已经跟陆廷序结婚，这些都是前尘往事了。 他们一起骑车到了公安局。 公安局也很破旧，比安宁县的公安局还要破旧。 不过里边的公安很好，知道他们过来上户口，很快就帮他们办好了。 他们现在可算是出现在同一本户口本上，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了。 陆廷序又带着她去转粮油关系。 宋书宁看着手里套着塑料膜的红底粮本，翻开一看，竟然是空白了。 “你没领过粮食吗？” “以前我都是在部队吃的，刚刚转出来。” 原来如此。 以后他们的粮食，钱财，所有东西都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了。 “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吗？” 陆廷序看见她面带疲惫，带她回家休息。 昨天晚上她恐怕是累得够呛。 身子骨本来就弱，更得好好养着了。 陆廷序骑车载她回到家，说道：“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宋书宁一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晚上还要请客过来吃饭，她哪有空休息。 “不是要请客吃饭吗，我去做菜。” “这事不急。” 要做三桌菜呢，还是要不少时间的。 宋书宁：“一会儿我忙不过来，你会帮我吗？” “可以。” 宋书宁微微挑了挑眉，看来中午做饭给了他不小的信心，他对自己的厨艺这么有自信。 “我们今天就吃这些海鲜吗？” “我让炊事班帮忙炖了蹄髈，还做土豆焖鸡和蒸排骨。” 宋书宁原本觉得只有这几种海鲜，作为新婚宴席有些寒碜。 加上这三道肉菜了，可以说是很体面了。 “你不是说让我自己下厨吗，怎么把事情交给炊事班来做？” “忙活这么多菜，我怕你累着。” 宋书宁抿着嘴笑，“廷序哥，你可真心疼我。” 陆廷序看着眼前这朵明艳妩媚的富贵花，心跳有些过快，让他几乎无法自制。 “你回屋睡觉。” “可我想亲亲你。” 陆廷序看向她的目光深邃幽深，几乎在瞬间迸发出炙热的火焰。 深吸一口气，“大白天别胡闹。” “我就亲一下。”她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臂，“在外面不能亲，在自己家也不能亲吗？” 她得好好鼓励他，以后他才能多帮自己干活。 陆廷序只觉得脸颊和耳朵都热得厉害，还是狠心拒绝她，“晚上再亲。” “你这男同志怎么回事，今日是今日毕，怎么能拖呢。” 陆廷序：…… 这个道理可不是用来说亲亲的。 脸颊忽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他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莫名有些失落。 原来就亲脸颊而已。 宋书宁看见他眼中明显的失落，忍不住偷笑起来。 给他尝点甜头就不错了。 昨天晚上他凶狠得像是要吃人，她可不敢招惹他。 脚步轻快地回了房间。 臭男人让她回房间休息，她就休息，反正有他给自己兜底。 要是忙活不过来……不会忙活不过来的，就是几道菜而已，她信手拈来。 她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直到听见有人叫她。 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眨巴眨巴眼睛，还没反应过来。 她的头发睡乱了，衬衫的领子微微敞开，露出白皙细嫩的锁骨。 陆廷序的眼睛飞快移开，下颌明显收紧了，声音也有些哑，“该起床了，一会儿客人就要到了。” “我还困。” “晚上再睡，你现在睡太久，晚上该睡不着了。” 陆廷序看着她凌乱的短发，顺势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小姑娘像是一朵蔫了的花骨朵，没什么生气。 脑袋在他的掌心蹭了两下，软声细语地说道：“我知道了。” “换上衣服，我在外头等你。” 小脑袋轻轻点了下。 陆廷序站起身，出门。 宋书宁慢吞吞地下床，换上衣服。 等她出到院子，看见陆廷序的几个战友，拎着酒肉这些贺礼过来了。 看着都挺面熟，是她见过的人。 她的脸一秒钟堆起笑容，“方大哥，徐大哥，陈大哥，卓大哥，你们来了。” 方元热情洋溢地跟她打招呼，“弟妹，今天我们可打扰你们了。” 宋书宁笑容灿烂，“你们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大家进屋吧。” 她笑着招呼客人，十足女主人的范儿。 陆廷序就这么看着她，从一棵蔫吧的小白菜，瞬间变成一株太阳花。 叹为观止。 小姑娘一个眼神斜过来，“你在发什么愣呀，好好陪几位大哥聊聊，我去厨房忙活了。” 陆廷序点头，“你去吧。” 宋书宁走出门口的时候，听到身后的声音，“弟妹真是贤惠，把家里收拾得真好……” 看看，好名声这不就来了吗。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175章 新婚宴席，贵人来 宋书宁进到厨房，看见食材已经处理好了。 鱼已经去除内脏，鱼鳞也刮好了，虾去了胡须和腿，螃蟹也收拾得很干净。 真不错。 她只要上锅蒸就可以。 她做了一道红烧鱼，还有蒸虾和蒸螃蟹。 王春花进到厨房来，挽起自己的袖子，“妹子，还有什么要帮忙的不？” 宋书宁回头朝她一笑，“春花姐你来啦，我做得差不多了。” 王春花看见厨房摆着好几道菜，看着是挺多，就是菜色有点少，也就三道。 有鱼有虾，倒也还行，拿来待客不算失礼。 “你们煮饭了吗？我怎么没见到饭呢？” “一会儿炊事班会送过来。” “这挺好，省事。 那我先把碗筷拿出去，你家的这个橱柜真是漂亮。” 还雕着花，而且还很大，什么东西都能装得下。 里头的碗筷可真多，碗还很漂亮，她在供销社看见过，一只碗要二毛钱呢。 乖乖，他们可真是舍得花钱。 陈长征和兰萱草也过来了，陈大叔手里拎着一只鸡，兰萱草的手上拎着一篮子鸡蛋，还有一个大袋子。 看见这么好的房子，他们有点不敢进门。 宋书宁一眼看见他们，“陈大叔，兰大婶，你们来了。” 陈长征脸上有些拘谨，“宋同志，我们过来恭贺你新婚。 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只鸡和这点鸡蛋就当做贺礼，你可一定要收下。” 既然是贺礼，宋书宁也不好拒绝，笑着把人迎接进来。 除了鸡蛋，兰萱草还带了凉拌海带丝和海蜇，宋书宁以前住他们家的时候喜欢吃这个。 宋书宁看见他们拎了两大包的凉菜，笑着接了过来。 “婶子，我就喜欢吃你做的凉拌菜，今天正好让大伙儿也尝尝。” “你喜欢吃就好。” 鸡就放在院子里，有鸡笼装着，一点不怕它跑了。 陈长征和兰萱草进屋，看见一屋子的解放军，人都麻爪了。 这有点吓人呀。 宋书宁：“大叔婶子，你们别客气，快坐呀。” 兰萱草本来都想跑了，听到宋书宁的话，稍稍定了定心神，把篮子放下，还是坐了下来。 只是有些局促不安。 宋书宁看见他们这么拘谨，安慰他们道：“大叔，婶子，你们别紧张，他们都是好人。” 他们知道解放军同志是好人，可这不影响他们在解放军同志面前紧张。 在这么多解放军同志面前，总觉得自己要是一不小心做错事，就会被他们抓起来。 炊事班的同志送了菜过来，兰萱草终于有事可做，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小宋，我来吧？” 王春花接过那一大桶的白米饭，白花花的，看着就知道好吃。 这么多肉菜，吃的还是白米饭，这一顿得花多少钱呀。 宋书宁接过一个大盆，这个红烧大肘子可真漂亮。 王春花也接过香菇炖鸡，真香，量也大。 还有这蒸排骨，看着都好吃。 兰萱草跟她们去到厨房，这厨房也太好了。 这灶台用水泥砌成，上头还贴瓷砖，打扫卫生十分方便。 还有这大烟囱，以后做饭就不会烟熏火燎的了。 “你们家厨房可真好，要是往后家里有钱了，我也得弄这样一个灶台。” 他们把第一批货寄出去了，合作社可算是开起来了。 这次卖出货，每家能拿到十几块钱呢。 要是以后能跟那边的供销社长期合作，他们大队还是能挣些钱的。 宋书宁听到她的话，很为她感到高兴。 她的话里有期盼，这是对未来的一种希望。 这样很好。 “婶子，以后你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都是托了你的福，大队长还想要过来感谢你，就怕这边难进来。 我们一群乡下泥腿子，也怕过来找你，会让人笑话你。” “婶子，你怎么会这么想，乡下人又怎么了，凭着自己的双手劳动，不丢人。” 她人好，觉得他们不丢人。 可这里住的军官太太不这么想，她们眼光高着呢。 刚刚她跟当家的过来，那些军官太太看他们的眼神都不一样。 那种眼神她很熟，就是瞧不上他们。 “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个，这大肘子可真漂亮。” 宋书宁把猪肘切块，这样吃起来比较方便一些。 把东西全都装盘摆好，精细又好看。 王春花：“小宋，你摆得这么好看，大伙儿都舍不得吃了。” “摆得好看，看着心情也能好。” “婶子，春花姐，东西可以端出去了。” 这些硬菜一端出去，大伙儿的眼睛都来亮起来了。 陆副团长可真舍得，这一餐弄的都是硬菜呀。 陆副团长的媳妇儿可真漂亮呀，皮肤白皙像是透着亮，唇红齿白，好看得晃人心神。 战友们刚刚还在打趣陆廷序，太心疼媳妇儿了，连饭都不舍得让他媳妇儿做。 现在亲眼看见宋书宁，都服气了。 要是他们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他们也不舍得让她干活呀。 听说陆副团在伤重的时候，还是这姑娘去医院照顾的呢，多情深义重呀。 宋书宁看见家里又来了不少客人，都是陆廷序在部队的战友，只零星认出几个，其他的她都不认识。 跟着一块过来的嫂子，她也不怎么认识。 她朝大伙儿笑了笑，就当做打招呼了。 秦大姐和厨房的张大娘也过来了。 见面秦大姐就恭贺她，“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你这几天过得好。” “秦大姐，你可别笑话我了。” 秦大姐递了袋水果给她，“我去供销社买了点水果，你可不要嫌弃。” 张大娘递给她自己做的小点心，像是盛开的桃花瓣，特别漂亮 “大娘大姐，你特意过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们还带了东西过来，我怎么可能会嫌弃。 我喜欢吃这个橘子，大娘做的这个点心真好看，我特别喜欢。” 张大娘脸上笑出褶子，“你喜欢就好。” 宋书宁把东西放在柜子上，招呼大家道：“大家都别站着了，我们坐下吃饭吧。” 王振华跑过来跟她同桌，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嫂子，我跟你坐一桌。” 副团那一桌太多头头了，他吃东西都不自在。 跟嫂子坐一桌，他可以甩开膀子吃东西。 “行呀，你坐这儿吧。” 大家刚要落座，林军长和王政委就走进来了，“哟，大伙儿都吃上了。” 一屋子当兵动作非常一致，噌地一下全都站起来了，“首长好。” 宋书宁都惊呆了，他们的动作居然能保持一致，太神奇了。 兰萱草和陈长征哪里见过这场面，被吓得不轻。 这咋回事，怎么都站起来了。 宋书宁安慰他们，“大叔，婶子，你们别怕，是部队领导过来了。” 兰萱草松了口气……也只是稍稍松了口气，心还是提起来的。 这得多大的官呀。 把这群人吓成这样。 不危险吧。 第176章 她看起来像要挑事 林军长看见一屋子的大头兵，家属院里的小媳妇也来了几个，看着眼生的应该是女方的亲戚。 来的没几个人，估计是嫌远，不过来了。 男方的家长也各自有事，没空过来，这倒是两边都便省了。 “这里不是部队，大伙儿都放轻松一点。” “是，首长。” 林军长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点点头，“吃得还不错，我带了酒水过来。” 陆廷序挪椅子过来，“军长，政委，你们坐这儿。” 林军长和王政委坐了下来，看向陆廷序，“恭喜你，可算结婚了。” “谢谢军长。” “大家都别愣着了，都坐下吧。” 宋书宁去厨房拿了两副碗筷过来，“林军长，王政委，多谢你们过来。” 林军长自以为用着温柔的口吻说道：“小宋同志，我应该感谢你照顾小陆这么久，他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听说你还提出在食盐中加碘，等吃完饭以后，我们再细聊。” 他自以为很温柔，宋书宁却觉得他很严肃。 以前爷爷抽查她背诵医书，压迫感也这么强。 她抬眼看向陆廷序，见到陆廷序朝自己点点头，只好说道：“好，好呀。” “你不用管我们了，去吃饭吧。” “好，林军长，王政委，你们慢慢吃。” 林军长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满意的。 小姑娘很有胆色，面对自己的时候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这一点就很好。 宋书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兰萱草压低声音问她，“小宋。这两个人真是军长和政委？” 宋书宁点头。 虽然兰萱草弄不懂军衔，但是她看过电影呀。 在电影里军长可是很大的一个官，手底下很多的兵。 哟，今天她可看见跟电影里一样的大人物，要是回大队跟人说起来，大伙儿肯定得羡慕死。 不过他板着脸，怪吓人的，跟电影里的军长一样吓人。 幸好他们隔得远，他看不到这边。 兰萱草觉得自己要是跟他坐一桌，吃东西都不香了。 不，不只是不敢吃东西，只怕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不只是她怕林军长，其他人也怕。 他们俩来了以后，气氛肉眼可见的拘谨了很多，大伙儿默默吃东西，连话都少了很多。 林军长看见一个个闷头吃饭，话都不说一句，大喜的日子都让自己搅和了气氛，提议他们喝酒。 他就知道自己要是出现，他们肯定吃不好。 要不是早上听到陆廷序的那些话，他跟老王说了，老王心急要见人，他也不会过来。 陆廷序在家里搜罗了一圈，好不容易找了十来个杯子。 有搪瓷杯，有陶瓷杯，还有玻璃杯。 杯子不够，只能用碗来喝。 家里的碗多，小姑娘觉得碗漂亮，说什么是工艺品，买了五十来个碗回来。 陆廷序把酒给大家满上，军长拿来的两瓶五粮液，不是一般人平时能喝到的。 政委也拿了两瓶好酒过来，都给大伙儿分了。 酒过三巡，大家有了一点醉意，气氛慢慢热络起来了。 女同志这一桌，王春花给宋书宁介绍在座的各位嫂子。 宋书宁一一跟她们打招呼，表现得礼貌又得体。 郑静原本想要把自己的表妹介绍给陆廷序，谁知陆廷序拒绝了。 现在到这边来做客，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陆副团长的这个对象，除了长得好一点，她真是看不出她好在哪儿。 陆副团长为了娶她，把房子翻新了一遍，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可见这女人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大伙儿来她家里做客，她的态度不冷不热，一看就知道她不会跟军嫂们搞好关系。 在家属院里，跟人相处是门学问。 要是关系处理得好了，是会对自己丈夫的升迁有帮助的。 最让她不喜宋书宁的是，她嫁给陆廷序，自己便不能要到好处。 要是陆廷序能和她表妹结婚，到时候看在两家的亲戚关系上，还能不把老赵往上提一提。 只可惜呀，他现在已经结婚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所以她看宋书宁就特别不爽。 她故意问文竹，也就是李远兵的爱人，“文竹同志，我听说你下个月就要去扫盲班当老师啦？” 文竹是个文静的性格，闻言点点头，“是，过两天就要过去上班了。” “你可真有本事，过年才过来随军，这么快部队就给你安排好工作了。” 这话她是特意说给宋书宁听的。 文竹跟宋书宁前后脚到家属院随军，可文竹已经有工作了。 可她呢。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除了这么一张脸，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是真的羡慕文竹。 岛上的军嫂多，但是工作岗位有限，部队能帮忙安排工作的没几个。 过来随军的大部分女人，都是在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一切围着家庭打转。 虽然她没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但部队安排工作的话就更好了，那有工资呀。 一家有两份工资，家里就宽裕了。 她故意看向宋书宁，跟她说道：“宋同志，你认识字不？ 你要是不认字，可以去参加扫盲班，多学习学习总不是什么坏事。 我听说陆团长上过军事学校，还是优秀毕业生呢。 你要是大字都不认得一个，以后跟陆团长都没话说。” 宋书宁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自己身上了。 郑静的态度让她有点不舒服。 她用这种语气故意埋汰谁呢。 她看起来很无知，很不懂道理，很像个文盲吗。 “不用了，我识字。” 她的话出乎郑静的意料，她惊讶道：“你读过书？” 她怎么没读过书，她还是医学硕士呢。 可这话她不能说，甚至不能透露出自己上过学。 要是别人问她读的什么学校，她总不能把五六十年后的学校报出来吧。 “我跟人学习，没上过学校。” 郑静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优越感，跟人一块儿学习，估计也就能认识几个字，不是个睁眼瞎罢了。 不像她，就算家住在农村，她好歹也是小学毕业的呢。 就因为她有文化，跟别的农村姑娘不一样，才能嫁给赵自强，成为军官太太。 “那你还是得去扫盲班看看，扫盲班除了教认字，还会教算数，是吧，文竹？” 文竹点点头，“是，除了国文，我们还有算术课，在平时还是很有用处的，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过来看看。” 不同于郑静的暗暗嘲讽，文竹是真心劝她的。 宋书宁能够看得出来，文竹是真心以为自己不识字，想要规劝自己多学点东西。 不过她真的不需要呀。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她难道还没读够吗。 她就喜欢现在躺平的日子。 第177章 产品研究卖货一条龙 “嫂子，多谢你关心，不过我真不想去上扫盲班。”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文竹也就不再劝她了。 人各有志，学习这种事是强迫不来的。 郑静不屑地撇嘴，这人果然很懒。 除了这张脸能看之外，她身上真是没有什么优点了。 宋书宁看见兰萱草和陈长征，一直在巴拉着碗里的饭，不敢夹菜，招呼他们吃东西。 “大叔婶子，你们多吃菜呀，这个红烧蹄膀炖得很软烂，你们快试试。” 她用盛汤的勺子，给他们一人打了一勺的肉， 兰萱草看着碗里满满的肉，连连摆手，“太多了，够了，你们也多吃点。” 他们坐在这群军官太太当中，确实觉得很拘谨。 她看一眼就知道这些人瞧不起自己，她只能尽可能降低存在感，不让宋书宁因为他们丢人。 宋书宁却处处照顾，一点没把别人的态度放在眼里，对他们这么好。 郑静确实不大喜欢陈大叔他们，甚至不想跟他们同桌。 乡下人不讲卫生，她真心嫌弃。 嫁给赵自强，随军以后，她回去的次数都少了。 但这是陆团长家里请客，她不好甩脸子走人。 而且这一桌饭菜实在太好了，油汪汪的红烧猪肘，还有肉香四溢的蒸排骨，一桌子全是肉菜。 他们就算过年过节，都没吃这么好的。 她家老赵一个月津贴有六十多块，但是每个月要寄二十块回家。 家里又养着三个孩子，花销大，平时在吃喝上，她还真不敢大手大脚。 在这儿吃上一顿，能补一个月的油水了。 这一顿饭虽然有点小摩擦，不过还算是宾客尽欢。 女人们吃完饭后要回家照顾孩子，男人那边还在喝酒，他们走的要晚一些。 宋书宁送张大娘和秦大姐离开，每个人还发了几颗喜糖。 “大娘，大姐，你们以后有空记得来找我玩。” “我们有空一定过来，我们走了，你回去吧。” 陈长征和兰萱草留下来收拾碗筷，把东西洗好之后他们才回去。 宋书宁装了一些糖，还有一些饼干，给兰萱草他们带回去。 兰萱草哪好意思拿她的东西。 这一袋子的糖，起码有小半斤，还有饼干，太多了。 他们老两口过来吃了这么多，怎么好意思连吃带拿。 “我拿几颗回家哄哄孩子就成，用不上这么多，你留着自个儿吃吧。” 宋书宁把袋子硬塞到兰萱草的手里，兰萱草没有办法，只能接过袋子。 “东西我就拿走了，回去我就跟阿泰说，这是他们宋姐姐送的。 你不知道阿泰他们可想你呢，天天念叨着你。” “婶子，你跟他们说，等我以后有空了一定过去看他们。” “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书宁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走远，这才进到客厅去。 林军长喊住她，“小同志过来，咱们聊一聊。” 宋书宁看向陆廷序，见到陆廷序朝自己点点头，她才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黎明朗非常有眼力劲，知道林军长要跟宋书宁聊正事，立刻叫上其他人挪位置，坐到旁边桌子去了。 宋书宁坐在陆廷序身边，把手放在膝盖的位置，看起来乖巧得不得了。 陆廷序悄悄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林军长虽然严肃，但是他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会为难她。 林军长见她这么紧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慈祥一点，特意放柔了声音问她，“我听小陆说，海带有治病的作用，是不是真的？” 宋书宁点头，“是真的，医书上有记载的。” “还有你说的往食盐里加碘，是怎么做的？” 宋书宁摇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偶然间在一本医书上看到，碘可以防治大脖子病。 食盐是每家每户都用到的调味料，把碘加到食盐里，是老百姓预防大脖子病最有效的方式。” 林军长有些失望。 就算他们知道这个，那也没法弄啊。 他们一群当兵的，让他们上阵杀敌他们能行。 但是让他们做研究，那他们全都得歇菜，压根儿就玩不转。 陆廷序见林军长和王政委都没有说话，提议道：“农场那边不是来了几个人，听说有两个是留洋回来的化学家，说不准他们会有法子。” 林军长瞥了他一眼。 那些人可是反动分子，到农场来改造的。 他胆子倒大，还想找他们帮部队做事。 “他们的身份特别，这事儿还得再考虑考虑。” 今年风声越来越紧，估摸以后的形势更严峻，这不是什么好主意。 陆廷序却十分坚持，“军长，如果这事办成，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宋书宁在旁边点点头，“不仅如此，这事还关乎国家的未来。 小孩子在生长过程中长期缺碘，会影响甲状腺功能，阻碍孩子的智力发展，还会影响孩子的正常生长发育，造成孩子身材矮小。 所以说身体长期缺碘，不只对大人的身体危害巨大，对孩子的危害更是不可估量。” 林军长沉默地看着他们俩。 这两口子一个比一个会上升高度，一个说有利于国家，一个说关乎国家未来。 好像他不这么做，国家就得毁在他手上似的。 “这事容我再想想，就算咱们真的研究出来了，在食盐上真的加了碘，可咱们的食盐卖去的地方有限，这么做的作用还是有限的。” 这个问题宋书宁早就想到了，也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林军长，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试一试。 海带和紫菜这类的海产，大家都知道能吃，并不用投入太多的宣传费用。 我们只需要在售卖的地方，立个广告牌，写出这些东西的好处，老百姓看到了自然就会买。 至于食盐加碘，我在想我们能不能请专家过来，检验成果。 等得出结论之后登报，最好是中央性质的报纸，告诉大家专家研究得出的结论。 老百姓肯定会相信这样权威性的报纸，文章发标出来，可以科普知识，还能能起到很好的宣传作用，宣传咱们的产品。 就算有人看到报纸以后，也照着咱们的做法做，不过他们的研究多多少少需要时间，咱们就趁着这段时间大力推销加碘的食盐。 只要第一批东西卖出去，让老百姓知道咱们的东西，食盐就不愁卖了。 东西是部队生产的，老百姓对部队有着天然的信任感，同样的产品，他们肯定更加愿意选择部队生产的。” 林军长看向宋书宁眼中多了几分欣赏，“你这小同志脑袋转得还挺快。” 这可不是她脑子转得快，这是后世最普遍的广告宣传手段。 只是在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广告宣传的意识。 报纸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极其具有权威性的东西。 国内的报纸大多都是报道先进人物，先进事迹，各大地方发生的重大事件，很少有宣传产品的。 若是中央性质的报纸，愿意刊登他们的文章，对他们的加成作用非常大。 第178章 你是个心疼老婆的好男人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办法。 如果您觉得这个办法可取，那实在太好了。” 林军长和王政委对视了一眼，王政委哈哈大笑，“小同志，你提的主意太有用了。 我们回去就好好商量，看看这事儿怎么做。 对了，我差点忘记问了，你学过医术？” 宋书宁点头，“我以前和大院里的一个爷爷学过好几年。” “既然你精通医术，不如到咱们军区医院去上班，咱们军区医院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宋书宁万万没有想到，这又是一个想让她去医院上班的人。 这算什么奖励。 这奖励还不如不奖励呢。 “我刚到海岛来，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好呢，不着急工作。” 王政委十分诧异，军嫂们都盼着部队分配工作，只是部队没有那么多岗位，安排不了那么多人。 现在有一个岗位刚好适合她，她居然还不乐意。 他看向陆廷序，“你也是这个意思？” 陆廷序：“政委，我媳妇儿才到海岛来，还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估计得先适应一段时间，没法这么快去工作，多谢你的好意。” 王政委给她提供工作岗位，是因为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用这个工作奖励她。 可他们两口子都这么说，王政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成吧，你们要是哪天改变主意了，可以跟我说。” 把工作推掉，宋书宁终于开心了。 “谢谢王政委。” 王政委看见她这么高兴，有点心塞。 刚刚说要给她工作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开心。 这会儿不让她去工作了，她反倒开心了。 他们聊完正事，时间也不早了，林军长他们便要回去了。 出到门外，林军长问王政委，“老王，你觉得这个事儿怎么样？” “我觉得可行，是个赚钱的好门路。 甭管海带紫菜还是鱼虾，在海里对咱们就没啥用，卖出去了那都是钱。 咱们的武器装备太落后了，这么些年还没吃够亏吗？ 要是真能赚钱，咱们也能把装备换一换。” 林军长当然想赚钱，他做梦也想换装备，可这件事也有风险。 “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形势不乐观呀。” 王政委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们住在海岛上，虽然跟外界的交往没那么密切，却也不是对外界一无所知。 光是海岛的农场，都送来好几拨人了。 “总是要试一试，咱们被人掐着脖子这么些年，你就不想松松脖子。 咱们做的这事也不只是挣钱，不是说这盐这海带紫菜能防大脖子病，咱们给老百姓做好事，怎么就不行了。” 林军长的眸光沉了沉，最后下定决心，“成，那咱们就试一试。 明天你去农场探探口风，看看他们有没有法子，找到那个什么碘。” “行，明天我就去看看。” 林军长他们走了之后，其他人也走了，该轮到小两口打扫战场。 宋书宁像小蜜蜂一样，把碗搬到水井旁边，让陆廷序洗碗。 陆廷序高大的身躯蹲在水井旁边，把碗洗干净。 宋书宁陪在他身边，嘴甜得跟蜜一样。 “廷序哥，你真是心疼媳妇，什么家务都自己干，真是个十佳好男人。” 陆廷序现在已经变得精明了，知道她这是说甜言蜜语骗自己干活呢。 “你怕我不干活，故意说好听的哄我？” 他居然识破了她的伎俩。 明明中午的时候他还没起疑。 可恶呀，他成长得太快了。 宋书宁凑近他耳朵，“我就觉得你是个好男人，是我一辈子的依靠。” 陆廷序的耳朵酥麻了下，像是被烫到一般，耳尖到耳根都烧了起来。 “又在瞎说。” 宋书宁吐气如兰，娇滴滴地说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天光都变亮了，天空更蓝了，花儿更美了，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芬芳。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能感觉到幸福在全身徜徉，心中爱意缱绻。 要是让我离开你，我将会像离开水的鱼，离开土地的花朵，一刻都生存不下去。 我多希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我就能多拥有你一秒钟。” 陆廷序垂眸看向她，深深望进她的眼里，目光直白而热烈。 宋书宁看着他深邃的眼神，忽然喉咙有些发紧。 糟糕了。 昨天晚上他就是这样的眼神，然后把她折腾到半夜都没消停。 自己点的火好像有点太猛了。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嘤嘤嘤，她不是故意的。 柔声说道：“你快点洗碗吧，时间不早了，还要早点休息。” 谁知道她的这一招，在这时候不顶用了，陆廷序俯首对着她的樱桃小嘴就亲了下去。 宋书宁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的吻很急切，很霸道，宋书宁被他亲得七荤八素，浑身滚烫地挂在他身上。 浑身轻飘飘的，像是飘在白云里，特别舒服。 很久，男人才把她放开。 宋书宁脸颊绯红，眼波柔媚，看得他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你先回屋坐着，等我洗好碗，给你打水洗澡。” “不嘛，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陆廷序看着这个小粘人精，没有再让她进屋。 把碗洗好以后，他用桶装了热水，拎到卫生间去。 宋书宁找了自己的睡衣，陆廷序给她拎来凉水，“有什么事再叫我。” “知道啦，出去，你把门关上。” 陆廷序看见她解扣子，连忙退出房间，帮她把门关上。 等宋书宁洗好澡出来，看见陆廷序已经在房间里，换了衣服，显然已经洗过澡了。 陆廷序抬眼看见宋书宁，朝她招手，“过来。” 宋书宁迈着小步走到他身边，陆廷序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这个给你保管，有用钱的地方，就从里面拿。” 宋书宁低头一看，手上有两张存折。 上面一张有三千多块，还有一张有小万。 在很多人吃不饱饭的六零年代，他居然是万元户？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那三千多是我这些年的津贴，另一张存折是我妈留给我的钱。” 宋书宁愣了下。 陆廷序的妈妈，不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吗。 这笔钱很有纪念意义，她肯定不能随便乱动。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用这些钱。” 拿到他的存折，让宋书宁有一种结婚要管家的感觉。 一口亲在陆廷序的脸上，“奖励你舍得给老婆钱花。” 她正要退开，陆廷序却揽住她的腰，低头亲她玫瑰花一样艳丽的唇。 陆廷序已经掌握接吻的秘诀，也知道怎么能让她舒服。 宋书宁被他亲得晕晕乎乎，衣服被褪下来的时候，她一下清醒过来，“今晚不行。” 陆廷序不解地看着她，宋书宁抿了抿嘴，“还有点难受。” “我看看。” 看什么？ 宋书宁脸颊爆红，手忙脚乱护住身上的衣服，“不许看，睡觉。” 她滚到床上睡觉，还故意离陆廷序远远的。 陆廷序躺在她的边，把人搂在怀里。 宋书宁小小挣扎了下，陆廷序把人搂得更紧了，“今晚不碰你，让我抱抱。” 宋书宁不挣扎了，可身边有人她觉得不习惯，躺了很久才终于有了睡意。 陆廷序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在她的头发上落下一个吻，这才沉沉睡去。 第179章 想办法不让他们相认 于向红从码头坐渡轮到湛城，直接坐公交车到赵尚眉家里去。 赵尚眉过来开门，笑着把人迎进门，“向红过来了，快进来坐。” 张世昭看见她非常高兴，拎着冲锋枪过来跟她打招呼，“表姐。” 于向红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昭昭是不是长高了？” “昭昭长得很高很高。” “你姐姐还没放学回来吗？” “对呀，姐姐还没回来。” 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张世昭跑去接电话，“为，是谁呀……干妈，就是我呀。”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韩文君说了什么，张世昭有些失落。 “你不能过来给我过生日了吗？” 赵尚眉在厨房听到电话是韩文君打来了，端着茶走过来接电话。 “文君，是我，怎么样，人有消息了吗……没有呀，你先别着急，他们要是在湛城，看到报纸，肯定跟你们联系的……” 于向红一边在陪张世昭玩，一边分神听赵尚眉说话。 见到赵尚眉挂断电话，她问道：“表姨，你们在找人吗？” 赵尚眉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找人，是昭昭的干妈。” 于向红知道张世昭的干妈是韩文君，是羊城一家医院的主任医生，本人年轻有为。 更瞩目的是她的家世，她有个当司令的父亲。 她对这件事生出了几分兴趣，“表姨，她在找什么人？”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赵尚眉也没有什么可瞒着她的。 “昭昭的干妈有个二哥，在一次战争中不幸牺牲，她的二嫂也被敌特杀害，当时还带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女儿。 原本我们都以为那孩子活不下来，没想到前段时间，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像韩家二嫂的人。 我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是那孩子，还能登报找人。 现在就希望那孩子能看到报纸，尽快跟我们联系。” 于向红听到她的话，不胜唏嘘。 那样位高权重的韩司令，居然会有这样的往事。 “表姨，登报是个好主意，可那人怎么知道你们找的是她呢？” “昭昭的干妈有韩家二嫂的相片，那姑娘长得很像韩家二嫂，她要是看到报纸，肯定能知道我们在找她。” 于向红很感兴趣地问道：“有相片呀，表姨，能不能让我看看？” 她对这样的英雄人物很好奇。 以前她都是表演这样的英雄人物，现在听闻有这么一个英雄人物在身边，她很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赵尚眉：“那你坐着等一会儿，我去找找。” 她走到电视柜旁边，在一堆的报纸里翻找了两下，就把报纸给找出来了。 “就是这个。” 于向红接过来一看，报纸上加黑加粗的“寻人启事”，几个大字非常夺人眼球。 上面印着一个年轻女人的相片。 照片里的女人长相明艳，目光温柔。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张照片的女人，长得很像宋书宁。 虽然她只跟宋书宁见过两三次面，但她已经将宋书宁的面容记到心里去了。 她们真的很像。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可能会跟韩司令家有关系。 她怎么就那么幸运，不仅嫁了一位那样有前途的爱人，连自己的家世都这么好。 不可能，应该错了。 赵尚眉看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表情也很古怪，问道：“向红，你怎么了，你认识她吗？” 于向红听到她的话，回过神来，连连摇头。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认识她。 我只是觉得这么登报出来，会不会有些人别有用心，冒名顶替。” “这事儿我们想过了，要是有人打电话过来，我们肯定是要查清楚的。 听说那孩子身上有个胎记，看看人有没有胎记就知道了。” 于向红着急道：“表姨，你知道她的胎记在哪儿吗？” “这我哪能知道，这个只有韩家的人知道。” 于向红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省得赵尚眉起疑。 这一餐饭她吃得味同嚼蜡，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 她早早便回了家，找到自己的二哥，让他去邮局把这一版的报纸都收走。 宋书宁随时会到湛城来，要是看到这份报纸，就会知道一切。 她绝对不能让宋书宁跟韩家相认。 她那样瞧不起自己，要是让她认回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就会永远被她踩在脚底下。 她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凭什么要输给宋书宁。 于二哥听到他的交代，十分惊讶。 “你要那么多报纸有什么用？” 而且还非得是那一版的报纸，那报纸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二哥，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我可以叫我兄弟帮你的忙，可你也知道的，别人总不会平白无故帮我，我总是要请人吃饭的。 还有买报纸的这个钱，我还没找到工作，可没钱买这么多的报纸。” 于向红咬了咬牙，拿出自己的积蓄，数出五张大团结交给于二哥。 “这些钱够了吧？” 于二哥从她的手里接过钱，“你多给一点。” 于向红狠了狠心，又拿出一张大团结。 “这件事你尽快帮我办好。” 于二哥吹了声口哨，“你放心吧，我这两天就把报纸给你带过来。” 他拿着钱，潇潇洒洒地走了。 很快的，他果然把报纸运过来了，装了满满一袋子。 于向红还是不放心地问道：“真的都在这里了吗？” “我们跑遍湛城的邮局，把这一版的报纸都买下来了，都在这儿，一份都不会少。 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报纸？”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她为什么愿意花这么多钱，费这么大的事，买下这份报纸？ 于向红抿了抿嘴，跟他说了实话。 “你看到报纸上的寻人启事了吗，我很讨厌的一个人，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于二哥还是想不明白，登报的这个人身份很厉害吗，那人认祖归宗又怎么样呢？ “你知道登报的人是谁？” 因为担心有人冲着他们的身份来，韩文君在登报的时候，并没有透露真实身份，只是留下了个电话。 所以于二哥根本不知道登报人的身份。 “二哥，你别问了。” “行，我不问了，这么多报纸，你打算怎么办？” 于向红的眼神一凛，“全都烧了，二哥，借你的打火机给我用一下。” 他们现在在巷尾，烧东西不被人看见的话没关系。 就怕被人看见，告发他们烧纸搞封建迷信。 “那你快点的，我过去给你把风。” “二哥，麻烦你了。” 于向红蹲下来，点燃一份报纸。 看着那些报纸悉数化为灰烬，她心里十分痛快。 凭什么全天下的好事，都让宋书宁一个人占了去。 她把线索都斩断了，只要不让韩家的人看到宋书宁，他们就一辈子无法相认。 第180章 老司机上路 起床号一响，陆廷序就醒过来了。 看着怀里挂着的温香软玉，睡觉一点不老实，小脸蛋在他脖子上一拱一拱。 小姑娘睡觉还在撩拨他，醒的时候却不让他碰。 陆廷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脑子里开始背诵军规党章。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怀里的小姑娘终于有了动静，睁开眼睛，还是睡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醒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伸手抱住他，小脑袋盖在他的脖颈轻轻蹭了蹭。 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在早上本来就容易激动。 现在自己的小媳妇还这么撩拨他，陆廷序的喘息变得低沉，目光像是着火一般灼热。 挤进他怀里的宋书宁，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怎么就起来了。 抬眼看向陆廷序，见到他眼里呼之欲出的感情，她立马就怂了。 “我要起床了。” 腰却被扣着不放。 陆廷序把人扣在怀里，低头亲她的唇，“再陪我睡一会。” 他的怀抱是那样炙热，他的吻是那样热烈，没一会儿宋书宁就晕晕乎乎，声音软得一塌糊涂，“我还没有刷牙。” “没关系。” 她又香又软，像是最可口的小点心，引诱人不断沉沦。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胸口，不住往下。 他太会了。 明明只是领结婚证的那晚上，他们圆房了，现在的他简直就是个老司机。 他知道碰哪里让她舒服，也知道怎么做会让她受不了。 没过多久宋大小姐就受不了了，开始哭哭唧唧的求饶。 那个男人却没有轻易放过她，还非常过分地欺负她。 宋大小姐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掏空了，却奇异的体会到一种感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第一次他们都没有经验，她有些难受。 但这事慢慢磨合下来，她居然跟陆廷序就契合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会喜欢做这件事，原来真的会有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 宋大小姐默默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烧红的脸。 刚才叫得太大声，哭得太惨了点。 幸亏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是让别人听到了，她就不用出门见人了。 “现在还是不舒服吗？” 宋书宁的脸更红了，他还敢说。 他简直过分，来了一次又一次。 她真的很怀疑，陆廷序憋了这么多年，想要把所有的存货都交给她。 以前看不出他有这么浪。 “你需求这么大，怎么到这个年纪才结婚？” 陆廷序的耳根有点红，轻轻咳了一声，“我以前不这样，训练以后就没有心思再想别的。” 他的意思是现在他在家休息，精力旺盛，所以才可着劲逮住她折腾？ “那你明天就回部队吧，我看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媳妇儿，我有三天的婚假。” 三天？？？ 天塌下来也不过如此了。 她撩起眼皮看向陆廷序，声音带着哭腔，“反正你以后不许碰我了。” “刚才你不是也很舒服吗。” 听听，听听，老干部都会说骚话了。 宋书宁很想跟他吵上八百回合，实际上她困得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 “我还困，要睡觉。” “好，我去做饭，做好了叫你。” 宋书宁秀气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睡觉。 陆廷序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这才出门做饭。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身边有人。 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见到某个男人靠在床头，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书在看。 她靠了过去，抱住男人的腰，脑袋舒服的在男人的腹肌蹭了蹭， 陆廷序放下书，摸了摸她的发顶，“饿了吗，我煮了粥。” 他不说还好，一说宋书宁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饿了，你媳妇饿了，要吃饭。” 陆廷序把人给抱起来，宋书宁像是没骨头一样，懒懒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不想动，你喂我。” 陆廷序真就端了碗，拥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一口一口喂她喝粥。 这粥煮得很浓稠，还有碎肉和鸡蛋，滴上香油，很好吃。 宋书宁肚子饿得厉害，吃了满满一大碗。 陆廷序拿手帕给她擦嘴，“你睡一觉，我出一趟门。” 宋书宁仰起脑袋看他，“你要去哪儿？” “我去拿相片，去邮局给爷爷他们寄过去。” 宋书宁差点忘记今天可以拿相片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累了？” 宋书宁脸颊有点烫，嘴硬得很，“一点都不累。” “好，那就一起去。”他拿出两张汇款单给宋书宁，“这是爷爷和外公寄过来的钱，给你花的。” 宋书宁接过来一看，两张汇款单上都写了一千块。 他们家里人真是太大方了。 “都是给我的？” “对，给他们孙媳妇花的。” 宋书宁喜滋滋地把汇款单收下，她的小金库又能添上一笔。 “我们去寄东西的时候，顺便领钱。” “好。” “爷爷他们给我们这么多钱，我们要不要寄点东西给他们？” “可以。” “那我过两天去找兰大婶，看看她有没有办法找到一些鲍鱼，海参之类的东西，给爷爷他们寄过去。” 陆廷序低头亲了亲她，她的气息太美好，让人忍不住又亲了亲她。 宋书宁紧紧揪住她的衣服，咬紧牙关，不肯退让。 谁知道男人的手掌钻进她的睡衣里，她轻轻哼了一声，舌头就滑了进来。 过了半晌，他终于把人松开。 宋书宁气鼓鼓的看着他，“你真的一点不累？腰不酸，腿不软吗？” 陆廷序摇头，声音低沉喑哑，“没有，我好得很，精力充沛。” 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宋书宁一眼，宋书宁的立刻警觉起来。 “你想都别想，不许再来了。” 陆廷序就低低地闷笑起来，“放心，先出门办事，我们晚上再来。” 宋书宁：？？？ 晚上还来？ 不是说是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为什么这头老牛这么勤快。 唯一的解释就是老房子着火了，一气烧到房顶。 惹不起呀惹不起。 宋大小姐手脚并用爬下床，“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陆廷序看了一眼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小姑娘，笑着出了门。 宋书宁鼓着腮帮子去柜子找衣服，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又开始脸红耳热起来。 他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老司机了。 明明以前还么单纯，亲吻只知道啃她的唇瓣，连舌吻都不会。 现在花样居然这么多。 想想自己每次被他撩拨到不能自已，宋大小姐心中的小人就狂抹眼泪。 她空有一肚子的理论基础，在实践的时候，居然比不上六十年代的土着。 太丢人了。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第181章 丑媳妇见公婆 她快速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便看见桌子上堆着满满的。 她扫了一眼，有麦乳精，有肉罐头，有饼干，有肉干，各种营养品应有尽有。 “这是谁带过来的，这么多？” 陆廷序听到动静抬起眼，就看见小姑娘娉娉婷婷走了过来，妩媚而风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宋书宁自从结婚以后，似乎变了，多了种魅惑的风情。 “是外婆寄过来给你的。” 宋书宁非常惊讶，她跟老人家根本没见过面，老人家却对她这么好。 她想起自己的奶奶了。 奶奶以前总是操心她吃不饱，穿不暖。 “外婆对我真好。” “外婆人很好，很关心小辈。” “可她都没见过我，要是我很坏很坏，她的心意不就错付了吗？” “不会的，外婆相信我的眼光。” 臭男人拐着弯夸她呢。 宋书宁心情大好，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喜滋滋地跑去刷牙洗脸。 等她洗漱好，陆廷序已经拿出自行车。 她背上自己的小挎包，“我好了，我们走吧。” 从包里拿出一颗奶糖，剥了糖纸递到陆廷序的嘴边。 陆廷序：“自己吃。” 宋书宁硬塞给他，“你吃，你吃嘛。” 陆廷序拗不过她，只能张嘴把那颗糖吃了。 宋书宁笑得眉眼弯弯，娇声娇气地问他，“甜不甜？” “甜。”不甜就不叫糖了。 “糖甜，还是我比较甜？” 陆廷序差点没被惊到，从脸到脖子都红成一片。 宋书宁微微踮起脚尖，倾身过来，抬头和他对视，“你说嘛，是糖甜，还是你媳妇儿甜。” 陆廷序被她那一双情意绵绵的眼眸，弄得口干舌燥，声音喑哑地说道：“你甜。” 不止甜，还很香，简直能魅惑人心。 宋书宁终于满足了，笑嘻嘻地看着他，“不是说你不喜欢吃甜的，那你怎么这么喜欢吃……我。” 陆廷序的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沉沉落在她脸上，“嗯，喜欢吃你。” 他的视线仿佛带着实质性的重量，沉甸甸的落在自己身上，宋书宁怂了。 想到这两次他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她的脸烧起来，轻咳一声，“我们走吧。” 他们把院门锁上，宋书宁坐在后车座上，抱住陆廷序的腰。 陆廷序的身体一下绷紧起来。 在他开口之前，宋书宁抢先一步说道：“以前我们还没有结婚，你不让我抱你。 现在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能抱你了吧。” 陆廷序抿了下嘴，最终什么都没说，骑着自行车去照相馆。 家属院的人看见他们骑车过来，认识的人都跟他们打招呼。 也有些大娘婶子，一个劲地盯着宋书宁看。 哎哟喂，这女同志长得也忒好看了，像个小妖精一样。 刚结婚就这么不安分，打扮得这么漂亮往外跑，不像个能安分过日子的。 当兵的同志都老实，怕是降不住这个小妖精哟。 陆团长一把年纪才结婚，媳妇可别跑了哟。 陆廷序压根不知道家属院的大娘们，为他的婚姻操碎了心。 他骑车去到照相馆，拍照师傅已经把照片给洗出来了。 宋书宁接过照片一看，拍得可真好。 虽然只是黑白相片，但照片里的人女的漂亮男的英俊，特别养眼。 宋大小姐心里美滋滋，看，他们多般配呀。 陆廷序付了钱，拿了底胶片，载着宋书宁去邮局，把东西寄出去。 宋书宁站在旁边看他寄信，忽然问道：“我们要不要给外公他们打个电话，告诉他们东西收到了。” 陆廷序原本也有这个想法，只不过担心宋书宁不同意，所以没提。 现在宋书宁主动提起要给他们打电话，他自然是同意的。 “好。” 陆廷序把信寄出去，拨了个电话给苏茹打过去。 苏茹接到他的电话十分惊讶，往常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难得给自己打电话。 “哟，今天怎么这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外婆，你们寄过来的东西我们已经收到了，宁宁说想要跟你们说一声。” 苏茹听到这个名字，眉梢微微一动。 宁宁就是他媳妇儿吧。 怪不得他会打电话过来呢，原来是孙媳妇儿催着他打电话呢。 看来这个孙媳妇儿是懂事的。 “你媳妇儿比你懂事多了，你媳妇儿在不在？让我跟她说句话。” 陆廷序握着听话筒，小声跟宋书宁说道：“外婆想要跟你说话，你要接吗？” 宋书宁来之前已经给自己做了心理铺垫，自己来跟陆廷序打这个电话，肯定是要跟外婆说话的。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等到需要接听电话的时候，她还是很紧张。 紧张也没有办法，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她接过陆廷序手中的电话，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外婆，我叫宋书宁，您可以叫我宁宁。” 苏茹听着电话那头甜甜软软的声音，叫着自己外婆，心都快化了。 前些天胡文庆给她家老头子打电话，说是见到他们外孙媳妇，长得挺漂亮一个小姑娘。 现如今听到宋书宁的声音，苏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长得乖乖巧巧的小姑娘。 “好，外婆以后就叫你宁宁，宁宁呀，你今年多大了呀？” “外婆，我今年十八了。” 苏茹有些诧异，陆廷序今年二十五，两个人差了七岁呢。 岁数相差得有点儿大呀。 她还是比较了解陆廷序的，他不会轻易跟人结婚，可他却跟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结婚，让苏茹觉得有点不敢相信。 不过他们领证结婚了，苏茹只能压下心头的疑惑，笑着说道：“哟，那你还年轻呢。 小序这孩子从小性格就沉默寡言，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外婆，他人很好，可细心了，对我很好。” 苏茹眉梢微挑，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人说陆廷序细心呢。 她从来没有想过，细心这个词有一天能跟陆廷序联系在一块儿。 “好好好，他对你好就好，要是以后他欺负你，你记得跟外婆说，外婆帮你教训他。” 宋书宁不敢把这话当真。 苏茹跟陆廷序才是亲亲一家人，如果她真的跟陆廷序产生矛盾，苏茹肯定也会站在陆廷序那一边，怎么可能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笑着跟苏茹道谢，“谢谢外婆，我记住您的话了。 要是以后廷序哥欺负我，我一定跟您说，让您给我主持公道。” 她边说话边用眼睛瞟向陆廷序，脸上写满“我找到靠山了，有人给我撑腰”，得意又嚣张的表情。 陆廷序：…… 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她就差要上天去了，谁敢欺负她。 第182章 报纸上的人是她吧 苏茹笑呵呵地说道：“这男人呀，就不能太惯着他们。 该管的时候就管，该骂的时候就骂，让他们多做事，你别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 男人不辛苦，就不知道做家务有多累，就不知道疼惜你。” 宋书宁万分诧异，外婆居然会跟自己说这些话。 这小老太太的思想，跟别人挺不一样呢。 “外婆，我知道了，我们家务都是共同分担的。” “这样也好，一起分担家务，才不会那么累。 男人在外头工作辛苦，咱们女人也不轻松，别惯着他们。” 宋书宁简直太同意了，跟苏茹越聊越投机，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电话。 直到邮局的接线员催她了，她们才挂断电话。 陆廷序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爷爷在部队，肯定没空接他们的电话，只能找奶奶报平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奶奶是军人的原因，显得有点严肃，宋书宁在面对奶奶的时候，远没有面对外婆那么轻松。 跟奶奶寒暄了几句，宋书宁就挂断了电话。 “奶奶有点严肃。” “奶奶的性格比外婆要严肃一些，不过奶奶心地不坏。” “知道啦，到时候我们准备两份东西，给她们寄过去。” 宋书宁拿着汇款单，去领钱。 整整两千块的钱，拿在手上有一大摞呢。 手上拿着钱，她奇异的有一种满足感，“好多钱。” “要不要先存起来？家里现在也没用钱的地方，我手头上还有二千多，够用了。” “好呀，那我们就先把钱存起来。” 陆廷序骑车载着她去到农村信用合作社，把钱存起来，户头是宋书宁的名字。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自己的第一个户头。 虽然只有区区两千块，但她已经满足了。 “你不是说自己有三天假期吗，我们明天出岛去玩吧，算是度蜜月。” 陆廷序听不懂这个新奇的词儿，“度蜜月？” “就是新婚夫妻结婚，一块儿出去玩。” “你想去哪儿玩？” “我们去羊城吧。” 宋书宁越说越心动，“我们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现在就走？” “对呀，反正家里没有什么事，走嘛，我们去度蜜月嘛。” 陆廷序看了看时间，现在也才三点多，还有渡轮出岛。 现在回去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就能搞定。 还真是说走就走，比他们出任务就还要迅速。 陆廷序骑车回到家属院，把东西一收拾，带上苏茹他们寄过来的票，陪着媳妇儿出岛了。 宋书宁坐在渡轮上，还是有点晕船。 陆廷序剥了一颗水果糖，递到她的嘴边。 宋书宁嘴里含着酸酸甜甜的水果糖，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陆廷序还帮着她按虎口，她感觉好多了。 坐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渡轮停靠在码头上，游客纷纷下船。 陆廷序也扶着宋书宁下船，踩到地上，宋书宁终于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从崖州岛来到湛城，真让她有一种从乡下来到城市的感觉。 明明只是隔海相望，两座城市的发展却是天差地别。 陆廷序先去找了个宾馆，把行李放下来。 这次他找的宾馆就比较好了，居然有独立的卫生间，还有席梦思大床。 “你要下去吃点东西，还是我带来给你吃？” “我要跟你一起去，你等我呀，我去洗把脸。” 宋书宁跑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拿出护肤品仔仔细细擦脸。 吹了这么久的海风，她的皮肤都缺水了。 护理好皮肤，她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走吧，我们去吃东西。” 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餐厅的人还是很多。 陆廷序带着宋书宁找到一张空桌上坐着，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 宋书宁要了一份生滚粥，海蛎煎，花雕鸡，蒜蓉蒸鲍鱼。 陆廷序怕粥吃不饱，要了一份海参炒饭，还要了一份红烧肉。 那圆脸服务员接过票和钱的时候，盯着宋书宁的脸看了好几秒。 这姑娘长得挺漂亮，而且长得眼熟，就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宋书宁见到那服务员一直盯着自己看，已经见怪不怪了。 活了两辈子，她已经习惯了各种目光。 没办法，谁让自己长得漂亮呢。 长得漂亮的人，无论在哪里都会是人群的焦点，她已经习惯了。 她朝服务员微微一笑，“能不能麻烦你跟厨师说一声，给我们尽快出餐。” 那女服务员被她的笑晃了一下眼，脸颊有点热。 记下他们点的菜，拿着菜单飞快地跑了。 宋书宁往旁边看了看，说道：“这里好多人，餐厅真大，比我们以前吃的饭店大多了。” “是，这里确实比较大一些，你以前来过这样的餐厅吗？” 宋书宁摇摇头，“没有呀，我哪有钱来这样的餐厅，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看你进来的时候，没有一点不自在，似乎对这地方很熟悉，所以我才会觉得你来过这种地方。” 宋书宁愣了下，她总是在这种不经意的地方露馅。 陆廷序太精了，她稍微不注意，他就能看出来。 “这里再大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吃饭的地方。 你可别忘了，我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我见你们军长都没在怕的，我还能怕这么个地方？” 这怎么能一样。 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不肯跟自己说实话，陆廷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菜很快就好了，服务员叫他们去端菜。 陆廷序很快把菜端上来，拿了个小碗给宋书宁装炒饭。 “粥太热了，你先吃点饭。” “好呀。” 宋书宁刚好想要尝尝炒饭的味道。 这餐厅的大师傅是有点子手艺在身上，饭菜的味道特别好。 这一顿饭她吃得很开心，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等她吃饱之后，陆廷序把剩下的菜都吃完。 那圆脸服务员一直盯着宋书宁看，越看越觉得她眼熟。 旁边有个同事走过来，她问道：“你看看那边那姑娘，我怎么觉得她这么眼熟呢。” 同事看向宋书宁，也觉得有些眼熟。 “看起来是有些面熟。” 圆脸服务员十分兴奋，“你也觉得她眼熟呀，她是不是以前来咱们餐厅吃过饭。” “应该吧。” 那同事正要走开去忙活，忽然福至心灵，跑到旁边的柜台翻找起来。 圆脸服务员有些不解，“你找什么呢？” “我在找报纸。” 好不容易让她翻到了报纸，她拿出来一看，果然，她没有记错。 她拿着报纸站起身来，“你快看看，是这个人吧。” 圆脸服务员拿过报纸一比对，还别说，真是有点像。 “怪不得我觉得这么眼熟呢，你说他们相认了吗？” “应该相认了吧，看见这份寻人启事，她肯定会联系。” 说的也是。 以前打仗让很多家庭被迫分开，寻人启事并不少见。 圆脸服务员本来还想去问问，但是看见宋书宁起身走人，她也就作罢了。 这事本来也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第183章 外出度蜜月 宋书宁回到房间，就想要洗澡。 陆廷序出去给她拎热水。 楼层有热水桶，里面装着很多热水，打水很方便。 想到宋书宁肯定要洗头洗澡，他就多打了两桶水。 宋书宁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又在卫生间护理半个小时的皮肤，这才走出来。 小姑娘洗了热水，这会儿皮肤粉嫩嫩的，肌肤像是喝足了水分一样，带着一种温润的光泽。 人刚刚走出来，她身上就有一种清新的香味飘过来，闻得人心头躁动。 陆廷序去找了衣服，“我去洗澡。” 他才进卫生间，宋书宁躺在席梦思大床上，满足地打了个滚。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到这么柔软的床了。 陆廷序已经把床单被套换了，虽然跟房间的环境不匹配，可她住着舒服。 陆廷序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在床上滚来滚去。 身上的衣服被掀上去一截，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肢。 他的眸色变暗，大步走了上去。 “玩得这么高兴？” “好玩嘛。” 她的一缕头发贴在脸上，陆廷序伸手把她的头发拨开。 “你是不是说今天是我们的蜜月？”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他，她太熟悉陆廷序的这个表情了。 “不行呀，姐夫，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带我来宾馆开房，姐姐会发现我们的。” 陆廷序：…… 现在是闹哪样。 宋书宁抓住小毯子，挡在自己的胸口。 “姐夫，姐姐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背叛她。 我们不能，我不能对不起她，求求你，放我回去吧。” 她说得情深意切，仿佛真有那么一个姐姐似的。 陆廷序的嘴角抽了下，非常配合她的表演。 “……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了你。” “我姐姐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你居然敢对不起她。” “你更年轻，更漂亮。” 陆廷序心里有一丝微妙的别扭感，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世上真有这么一位姐姐似的。 他伸手把小姑娘抱过来，用力按住自己怀里，吻住她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他的动作温柔又霸道，舌尖分开她细碎的贝齿，探进她口中。 两个人忘情的交缠吮吸，有时候宋书宁也会使坏，偷偷咬住他，或将香舌退回去，他又急切的重新勾回去。 攻势越来越激烈，他吻得又重又深，宋书宁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临近憋气的时候，男人终于放开她，将人放到床上。 小姑娘软软地躺在床上，眼睛水波流转，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不行，没有避孕套。” 她还不想怀孕呢。 陆廷序看着眼前的女人，红唇微肿，脸颊更是红艳靡色，仿佛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娇花，可堪娇怜。 喉头干涩滑动，声音有些喑哑，“带了。” 他覆了上去。 宋书宁的体验感越来越好，这一次她体会到了书中说的那种感觉，仿佛烟花在身体里炸开的极致感觉。 只是也有后遗症，起床的时候她的腿都是软的。 陆廷序将她抱到卫生间，给她挤好牙膏。 宋书宁不服气地瞪向他，为什么出力的是他，他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自己却像是被吸食了精气一样。 真是个男妖精。 她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 珍爱生命，远离男妖精。 陆廷序：…… 快速洗漱过后，他问宋书宁，“我去打早餐回来给你吃？” 宋书宁摇摇头，“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陆廷序很快就把行李收拾好，带她去吃了早餐，坐公交车去火车站。 很快就能见到后世的大都会，宋书宁十分高兴，一颗心早就飞走了。 火车站的人流非常大，熙熙攘攘，陆廷序一只手拎着行李，一只手牵着宋书宁，怕她走丢了。 他排队的时候，宋书宁乖乖跟在他身边。 排队的不少人都看着她，还有的乘客经过，也会往这边瞄上两眼。 有个年轻男同志，回头一直看着看着，撞在人身上才反应过来，一个劲跟人大娘道歉。 陆廷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小姑娘的姿色出众，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很惹眼。 排到他的时候，他拿出证件，要了两张软卧。 售票员多看了他两眼，他虽然穿着常服，但身姿挺拔，气势一看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好年轻的军官同志。 也舍得花钱。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居然也舍得买软卧。 软卧的车票，几乎是硬座的两倍，一般买软卧是因为长途旅行，需要休息。 从湛城到羊城也就三个多小时，大多数人都会买硬座，坐几个小时就到了。 他接过车票，牵着宋书宁的手去候车室。 宋书宁蹦蹦跳跳跟在他身旁，拿过火车票一看，还有半个小时车就到了。 陆廷序伸手护着她，帮她隔开人群，怕有人会撞倒她。 好不容易等到火车，火车鸣笛，哐次哐次开过来。 车门刚打开，里边的人扛着行李袋下车，外边的人也着急上车。 硬座上有很多人，但是软卧的人就没有那么多了，还有空着的位置。 他们买的票有一张下铺，一张中铺。 上车以后，陆廷序让宋书宁坐着，自己把行李袋放在中铺，拿出小零食和水壶，防止她一会儿想要吃东西。 宋书宁却觉得有点困。 昨天晚上他们折腾得太晚，运动量太大，今天又早起，刚坐下她就开始犯困。 她靠在陆廷序的身上，“我有点困。” “你上床睡一会儿。” 陆廷序起身拿被单，把床铺得整整齐齐。 对面床的那两个人一直盯着宋书宁看，这会儿看见他们居然带着床单被套，都傻眼了。 出门还带着这些个东西，他们也太讲究了吧。 陆廷序把薄被折好，“好了，睡吧。” 宋书宁脱了鞋子上床，听着火车有节奏的声音，慢慢睡了过去。 陆廷序见窗外光线有些强烈，自己坐在床头，用身体帮她挡着光。 这一路宋书宁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车上有人聊天，有孩子在叫在哭，但她好歹睡着了。 十点半过后，乘务员开始走动卖盒饭。 陆廷序看见宋书宁还在睡着，并没有叫醒她。 就快到羊城了，他们可以到羊城吃饭。 小姑娘的眉头一直没松开过，估计睡得不安稳。 这也是没办法，出门在外，只能将就。 在距离下车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陆廷序柔声叫她起床。 宋书宁睡眼惺忪，坐起来迷迷糊糊靠在陆廷序身上，“到了吗？” “还有十来分钟就到了，我们收拾收拾，很快就能下车了。” 宋书宁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 陆廷序递过来个杯子，“先喝点水。” 宋书宁捧着水杯，喝了小两口。 打湿了手帕，用手帕擦了擦脸，她才彻底醒过来。 陆廷序起身收拾东西，把东西都装在行李袋里。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陆廷序拎着行李下车，还不放心地叮嘱她跟紧一点。 宋书宁拉着他的衣角，这样他就不怕自己丢了吧。 走出火车站，看到附近高楼林立，她终于感受到一点现代化的气息。 羊城，她来了。 第184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团长 宋书宁本来以为他们要去坐公交车，没有想到陆廷序却带着她，走向旁边的一辆小轿车。 在这年代拥有一辆自行车都让人羡慕，他居然能弄来小轿车代步。 司机伸出脑袋跟他打招呼，“营长，这位就是嫂子吧。” 陆廷序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以前做营长时的一个班长，叫做张凯旋。 这是你嫂子，宋书宁。” 张凯旋：“嫂子可真漂亮，跟天上的仙女一样，营长真是好福气。” 宋书宁笑着跟他打招呼，“张同志你好。” “嫂子，坐这么久的车辛苦了，我们找个地方先吃饭，再好好聊聊。” 陆廷序打开后备箱，把行李塞进去。 宋书宁悄声问他，“我们今天就坐这辆车吗？” 陆廷序点头，他们这次到羊城来，肯定要买很多东西，搭坐公交车不方便。 他就联系了以前的战友，借了辆小轿车，这样比较方便一点。 “是，我们先上车。” 宋书宁跟着他一块儿上车，张凯旋问道：“营长嫂子，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 宋书宁笑着说道：“我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不知道这边有什么吃的。 张同志，你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可以给我们介绍介绍。” “行，那我就自个儿做主了，带你们去个地儿。 嫂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 “是，我是恒市人。” 张凯旋非常诧异，“哟，那你跟营长隔得远着呢，怎么就跟营长认识的？” “我到向阳大队去下乡插队，廷序哥刚好到向阳大队去，我们就认识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营长，你可得跟我分享分享经验，怎么样才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对象？” 宋书宁闻言看向陆廷序，想听听他怎么说。 陆廷序对上她看热闹的表情，十分无奈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 张凯旋叫了起来，“营长，你这就藏私了吧。 嫂子，你快跟我说说，当初我们营长是怎么追求你的？” 他可太好奇了。 宋书宁轻轻咳了一声，陆廷序一眼瞥过来，用眼神警告她不要编瞎话编得太离谱。 宋书宁才不管他呢。 他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她才是老大，想要让老大看眼色行事，没门。 “你们营长去到向阳大队，看到我以后惊为天人，就想要跟我处对象。 我看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就打算给他个机会。 后来看见他给吴大娘建房子……吴大娘就是向阳大队的一个烈士家属。 他们很可怜，家里只有祖孙两个人，家徒四壁，生活非常拮据，住的房子很破旧。 陆廷序出钱出力给他们建房子，我觉得这男同志还不错，才答应他的追求。” 张凯旋听得惊奇不已，原来营长也会追求女同志呢。 营长不爱跟女同志说话，他还以为营长不会追求女同志呢。 原来不是他不会追求女同志，而是没遇上喜欢的，他懒得追求罢了。 遇上他喜欢的，这不就出手把人拿下了吗。 “嫂子，你是因为营长心眼好，才跟营长在一块？”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这人长得好。” 张凯旋发出了自己的灵魂疑问，“你不觉得营长有点凶吗？” “他不凶呀，他人挺好的。” 就是因为他很少对自己凶，所以她才敢在他面前耍花招。 要是从一开始他就凶巴巴的，估计宋书宁早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张凯旋听罢直咋舌。 嫂子居然说营长不凶。 在部队的时候，大伙儿都挺怵营长，没想到嫂子娇娇弱弱一个女同志，居然不怕他。 嫂子是真英雄。 直到进了饭店，他们吃饭的时候，张凯旋看到陆廷序的表现，才知道宋书宁说的挺好是什么意思。 他把他们带到羊城一个挺有名的餐厅，这儿有羊城最地道的味道。 张凯旋把菜单递给宋书宁，“嫂子，营长，你们看看要吃点什么。” 宋书宁接过菜单一看，点了一个猪肚鸡，一盘烤乳猪，脆皮烧鹅。 陆廷序点了一份白云猪手，上汤焗龙虾。 他拿出票和钱准备付账，被张凯旋给拦下了，“营长，你和嫂子到这儿来，当然是由我做东。” “不行，我借了你的车子，怎么还能让你请客。” “营长，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一面，而且你到的是羊城，我怎么能不尽地主之谊。” 说完，张凯旋递上了票和钱，服务员收了钱和票，拿着菜单走了。 他把话说到这份上，陆廷序便没有再跟他客气。 为了这点钱推来让去，实在不好看。 没过一会儿，服务员拿来了碗碟，还有一壶茶水。 张凯旋倒了茶水，用茶水烫碗。 陆廷序也倒水烫碗筷，烫好了以后把碗递给宋书宁，给宋书宁倒了一杯茶。 宋书宁端起茶杯，浅浅喝了一口，好奇的四下看了看。 张凯旋笑着说道：“嫂子你放心，这家是百年老店，味道还不错，我从小吃到大。 要是做得不好，我可不敢带营长和你到这儿来。” 宋书宁：“你是羊城人？” “是，我从小就在羊城长大，后来去崖州岛当了几年兵，退伍复员回来以后又回到这儿工作了。” “你从小在美食之都长大，你说好的东西，味道肯定差不了。” “嫂子，多谢你这么相信我。” 张凯旋笑着看向宋书宁，“嫂子，海岛的生活可不比恒市，在海岛可苦呢，你过去能适应吗？” “我已经在海岛住一段时间了，我感觉自己还能适应得过来。” “嫂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说句心里话，以前在崖州岛的时候，我真心觉得海岛的生活太苦了。 不过现在离开崖州岛，到这儿来工作，又开始想念那时候的生活。” 宋书宁：“你要是想要回海岛去看看，跟我们说一声，我来招待你。” 张凯旋笑呵呵地说道：“那可这么说定了，等我以后上岛，可得去你们家吃饭。” “好，就这么说定了。” 张凯旋余光看见陆廷序给宋书宁倒茶，十分惊讶。 原来营长也会照顾人，还照顾得这么细心。 等到服务员上菜，更是让他大跌眼镜。 陆廷序边跟他说话，还时不时分心去照顾宋书宁，给她夹菜倒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张凯旋有点怀疑人生，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营长吗？ 别说他了，就算是其他人看见了，估计也得大跌眼镜。 谁能想到营长最后会跟这样性子的人在一起。 他还以为陆廷序会喜欢那种长相英气，性格飒爽的女同志。 原来他喜欢这种看起来娇娇弱弱，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同志。 看来老话还真是说得对，百炼钢都能变成绕指柔。 像营长这样铁血铮铮的汉子，就是找一个像嫂子这样娇滴滴的女同志，才能拿捏住他。 第185章 商场大扫货 宋书宁边吃着东西，边听他们说在部队时候的事。 原来陆廷序以前在部队那么凶。 要是他在刚刚认识的时候，也对自己这么凶的话，她就算再多长两个胆子都不敢追他了。 吃过午饭，张凯旋要回去上班，把车留给他们。 “营长，嫂子，下午我就不能陪着你们了，你们好好逛逛。” 陆廷序朝他点点头，“你先去忙吧。” 宋书宁：“张同志，辛苦你了。” “嫂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你们好好玩，我就先走了。” 他离开之后，陆廷序才开着车，带着宋书宁去羊城最大的商场。 商场分有五层，外面竟然是透明的玻璃大橱窗，展示着热销商品。 宋书宁走进里面，看见里边居然有手扶电梯。 不过这年代的手扶电梯，跟后世的手扶电梯还是有差别的，很窄，只能容下一个人站在上面。 有一个长脸的售货员，站在手扶梯旁边维持秩序。 手扶电梯前面排了挺长的队伍，有很多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不知道是不是孩子闹着要坐电梯。 商场内物品齐全，繁荣得不像是物质贫瘠的六十年代。 一楼是日用商品，油盐酱醋，锅碗瓢盆什么都有。 宋书宁去买了一些香皂，有好几个味道的，她一个味道拿了一样。 还有来月事用的卫生纸，她也买了一些 牙膏牙刷毛巾，她也拿了一点。 二楼卖的是食品，什么糕点，糖果，蜜饯，饼干，应有尽有。 宋书宁买了奶糖，蜜饯，小蛋糕，一共买了差不多十斤，把票都花光了。 还有几种蛋糕不要票，但是价钱很高，六磅就要十块钱。 这种蛋糕就算不要票，平常估计也很少有人买，除非有人过生日，才会买来尝尝。 陆廷序看见宋书宁一直盯着蛋糕看，问道：“我们买一个？” 宋书宁看中了一个奶油蛋糕，点头，“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的蛋糕了。 陆廷序花了十块钱，买了一个漂亮的奶油蛋糕，售货员把蛋糕包装得很漂亮。 宋书宁叮嘱陆廷序，“你小心一点，别把蛋糕碰了，要是撞坏了就不好吃了。” “好，我一定好好护着它。” 三楼卖的是衣服和布匹，衣服的款式多了很多，看得人目不暇接。 宋书宁一眼看中一件蓝色的布拉吉，v字领，掐腰设计，a字裙摆，垂坠感很好。 “同志，麻烦你把这件裙子拿给我看看。” 售货员全年跟人打交道，非常有眼力劲。 看到宋书宁手腕上的表，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儿，把布拉吉拿下来。 “同志，咱们这里可以试穿。” “那我去试一试。” “同志，你这边请。” 宋书宁拿着裙子去试，走出试衣间的时候，售货员被她惊艳到了。 这样浅蓝的颜色，必须要皮肤很白才能穿，一般人穿上会显黑，又黑又土。 但这姑娘穿起这件衣服，行走间就像一朵会移动的云，美不胜收。 “同志，这条布拉吉真是太适合你了，真漂亮。” 宋书宁对着全身镜看了看，也觉得非常漂亮。 她转身走到陆廷序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好看吗？” 她的皮肤白皙嫩滑，一双眼睛水盈盈的，仿佛三月里静谧的湖水，美丽动人。 陆廷序看着精致得如同娃娃一般的少女，眼眸幽深，“好看。” 宋书宁心里的小人欢呼雀跃，小尾巴都快要翘起来了。 她就知道，臭男人终有一天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她脚上踩着高跟鞋，又挑了一件黄色小雏菊的布拉吉，非常小清新的风格。 换上小雏菊布拉吉的她，立刻变成了一个文艺女青年。 一件红白格子的布拉吉，衬得她眼光四射，明艳得不可直视。 周围的顾客渐渐围了过来，看着她试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售货员，她身上的裙子还有吗，我要一件。” “我也要一件那个藕青色荷叶边的。” “我要那件红白格子裙。” …… 这些衣服挂出来的时候，是好看，可是也贵，一般人舍不得花那么多钱。 当他们看到上身效果这么好，一个个都心动了。 宋书宁：…… 感情她当了商场的免费模特？ 行吧，就当做一回好人好事。 她买了五条裙子，一下就花去了两百多块钱。 看着旁边付钱的陆廷序，良心有些过意不去。 也得给他买几件。 她带着陆廷序去到男装柜台，他们卖的衣服都不是很符合宋书宁的心意。 男装的款式实在太少了。 她逛了一圈，最后选一件中规中矩的衬衫。 幸亏陆廷序的身材好，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十分好看。 陆廷序看到宋书宁脸上满意的神色，悄悄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她会不喜欢呢。 “这件怎么样，还行吗？” “太行了，简直太帅了，就拿这件了，我还得给你配一条裤子。” 宋书宁给他找了一条黑色的长裤，陆廷序穿上以后，居然有一种阳光少年……青年的帅气。 “很帅，你今天就穿成这样跟我约会。” 陆廷序的眉头蹙起，“我们是合法夫妻，不是谈对象，不是约会。” 宋书宁看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撇嘴，老古板。 “结婚以后怎么就不能约会了，结婚了还是能谈恋爱呀，老古板。” 陆廷序的眉头跳了两下，他，老古板？ 回去再收拾她。 旁边有卖面料的，花色还不少。 别的她看不上，但是有一款很柔软的白色棉布，用来做睡衣最好，透气又吸汗。 这商场居然还有丝绸，拿来做睡衣也很好。 要不是没有条件，她还想扯这些丝绸来做床单被套呢。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一种帮我要五尺。” 售货员拿起剪刀，把她要的布料给裁剪出来。 找到满意的布料，宋书宁开心得很。 旁边还有买寝具的，宋书宁走过去，挑中了一床白花绿底的床单。 这么小清新的风格，特别适合春夏。 买了床单被套，她还买了同色系的枕头套，布票被用光了。 宋书宁拎着东西上到四楼，这一层卖的是自行车，缝纫机等等的大件物品。 五楼卖的是进口产品，需要外汇券，刚好他们手头上有。 这一层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售货员在打瞌睡，看见有客人过来，才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宋书宁在这里见到了内衣。 这段时间她进到商场，都会特别去找这样的内衣，却始终没有找到，今天居然让她遇上了。 宋书宁跟售货员报了罩杯，想让她帮忙拿套合适的内衣，哪知道那售货员压根就不知道罩杯这回事。 好叭，她自己看着办吧。 陆廷序看见她拿着两个半圆圈的东西在看，实在不知道她要买这些做什么。 这料子这么少，穿在哪儿，怎么穿？ “你买这个做什么？” 售货员看见有男同志看来买内衣，早就羞红了脸。 宋书宁却面色如常，十分淡定地说道：“这是国外的小衣，给女人穿的。” 陆廷序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连耳尖都要滴血了。 他就说那售货员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一个男同志，怎么能跑过来看这些东西。 第186章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陆廷序背过身去，一点不敢再看。 宋书宁原本还想让他帮忙挑款式，看他喜欢哪一款。 谁知道他已经避嫌地转过身，没办法，她只能自己选了。 挑了三套平常穿的，看见一套红色的，她也拿下来。 这么性感的内衣，以后可以用来增加情趣。 她还发现了口红和香水。 她拿了一只正红色，还有一只豆沙红，香水拿了一只最经典的香奈儿五号。 柜台里的高跟鞋很漂亮，可惜她住在崖州岛，穿高跟鞋太难走路，只能忍痛舍弃高跟鞋。 她留恋地看着那一双双高跟鞋，最后选了一双凉皮鞋。 这里的衣服很漂亮，她拿了一件小黑裙，还给陆廷序拿了一套西装。 陆廷序看见她拿着西装往自己身上比划，说道：“你买自己的东西就好，不用给我买。” “我就想给你买，你快去试一试。” 陆廷序只能放下东西，拿着西装去更衣室换上。 等他走出来的时候，宋书宁被惊艳到了。 这套西装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裁剪很修身，衬得他肩宽腰细腿长。 他常年穿军装，换上一套斯文的西装，显得又欲又野。 “你穿这件好看，特别好看。” 陆廷序觉得这衣服有点紧，限制他的行动，会让他的动作不那么自如。 但是看见媳妇儿眼中的惊艳，他觉得值得了。 只要他媳妇儿喜欢，这点不方便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脸颊，明亮的双眼，他实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宋书宁：…… 说好的不许在外面动手动脚呢。 她把陆廷序的手拨开，对着镜子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 真是讨厌，她的发型都乱了。 嘴角却不自觉扬起来。 从商场出来的时候，她可累惨了。 一口气走了四个多小时，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她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断了。 不过收获满满，她想要的东西终于买齐全了。 陆廷序把东西塞进后备箱，几乎把后备箱都给塞满了。 宋书宁坐在座位上，把自己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虽然只有三厘米的跟，但是走得久了，也很累。 陆廷序的目光落在她脚背上的红痕，“以后不要再穿这个鞋子了。” “那不行，女孩子的高跟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这个已经算很舒服的了，没有那么磨脚。” 这才哪到哪。 那些大牌高跟鞋，没有一双是舒服的。 但是以前的她为了漂亮，把后脚跟磨破皮了都要穿。 陆廷序很想不明白她的想法，但是小姑娘喜欢，他只能作罢。 宋书宁伸长了腿，伸个懒腰，“肚子好饿呀，我们去吃饭吧。” “好，你想要吃什么？” “要是能吃西餐就好了，我在电影上看见他们吃西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我记得附近有一家西餐厅，我们可以去那儿吃。” “你对这边很熟吗？” “我来过羊城好几次。” “那我们走吧。” 陆廷序开着车去找西餐厅。 宋书宁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还有刚刚买的口红。 对着镜子抹上口红之后，她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瞬间艳光四射，异常魅惑。 陆廷序用余光看了她一眼，见到小姑娘瞬间变成了个小妖精，心尖跟着颤了颤。 她长得实在太好了，只是稍稍一打扮，就能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他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把小姑娘藏起来，不许人再看到她。 只是他这样做的话，小姑娘会生气吧。 “你抹这个做什么？” “好看呀，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好看吗？” 宋书宁扭头看向他。 他要是敢说不好看，她就咬他。 “你已经很好看了，不用特意打扮。” “不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心情好。 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难道你不高兴吗？” 他说不上自己高兴，还是不高兴。 身为一个男人，他太知道那些男人看着她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但这不是她的错。 他没法自私地要求她，跟别的女同志一样，不倒腾不打扮，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他要是真这么要求，她肯定也不会快乐。 “我没有不高兴。” 宋书宁用手戳了戳他的脸，“你看起来也没有很高兴。” “你长得很漂亮，太漂亮容易遭人惦记。” 宋书宁甜甜地跟他表衷心，“你放心吧，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别的男人我都不放在眼里。 你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是我始料未及的遇见，是我突如其来的心动，也是我相伴一生的归宿。 别的男人我都不喜欢，我眼里只有你一个。” “我没有不相信你。” 宋书宁恍然大悟，笑嘻嘻地看着他，“那你就是吃醋了。” 陆廷序居然低低的“嗯”了一声。 宋书宁抱着他的手臂，柔软的脸蛋靠在他的肩膀上，“谁都比不上你，我最喜欢你了。 你这么好，我是不会跟人跑了的。” 听到她这么说，陆廷序的心柔软一片。 “我们都结婚了，你还想往哪里跑，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 宋书宁立刻坐直起来，“我是我自己的人，我陪伴你，喜欢你，但我还是属于我自己。 你对我好，我才要跟你在一起，要是你哪一天对我不好了，我就不要你了。” 陆廷序的心像是被谁扎了一下，一点听不得她说这种话。 他伸手捏了捏宋书宁的脸，“你就气我吧。” 宋书宁偏过头，咬着他的手指。 轻微的疼痛伴着酥酥麻麻的感觉，陆廷序看她的眸色都变深了。 突然很想亲亲她。 宋书宁看见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松开他的手。 “快开车，我好饿好饿。” 陆廷序看到自己的食指上，有一圈淡淡的口红印，忽然觉得那地方烧灼了起来。 宋书宁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街景。 “我看到了，那里，西餐厅在那里。” 陆廷序转头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西餐厅。 “你认识英文？” 宋书宁愣了一下，眼睛快速转了转，立刻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答案。 “上面不是有刀叉吗，电影里的人都喜欢用这种刀叉吃东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陆廷序不置可否，找了个地方停车，这才带着宋书宁进到西餐厅， 他们一进到西餐厅，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男士英俊无双，女士美艳动人，这样的组合无论走在哪里，都是无法让人忽略的存在。 陆廷序像是没察觉到那些目光，伸手牵住宋书宁的手，带她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宋书宁看了一眼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嘴角微弯起。 他这是在宣誓主权吧。 真是个闷骚的男人。 第187章 赠花给美人 服务员拉开椅子，他们二人坐了下来。 一个服务员送来柠檬水和菜单，“欢迎光临，您二位看看想要吃点什么。” 宋书宁翻开菜单，这回不敢轻举妄动，省得又让他怀疑。 抬眼看向陆廷序，“你想要吃什么？” “来份西冷牛扒，七分熟，你吃一份全熟的，菲力牛排怎么样？” 她现在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花，陆廷序说什么是什么。 轻轻点了下头，“好。” “再来一瓶这个红酒。” “你还要开车，不能喝酒。” “只喝一点，没关系。” 好吧，这年头没有查酒驾，只要不出事，都没有关系。 宋书宁相信陆廷序做事有分寸，没有拦着他。 她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没想到一抬眼，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朝自己笑。 为表礼貌，她也笑了笑，很快移开目光，放下杯子。 “这地方真漂亮。” 陆廷序看向眼前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她好像天生就适合这里。 她就该待在这样繁华的大都市，每天喝喝咖啡，看看报纸，无忧无虑，这才是她该过的生活。 海岛太穷太苦，根本不适合她。 “你很喜欢这里吗？” “喜欢呀，这么漂亮的地方，谁会不喜欢。”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可以多过来。” “你有这么多的假期吗？” “我以后会尽量抽空陪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许赖账。” “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不会赖账。” 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异常满足。 服务员拿了一瓶红酒过来，当着他们的面打开，倒进醒酒器里。 很快的，牛排端上来了，服务员送上刀叉。 陆廷序看向他，“会用吗？” 宋书宁鼓起腮帮子，这有什么不会用的，小瞧人。 “我会用，我看电影里的人用过。” 她用刀叉切下一块牛排，得意地看着陆廷序，“没骗你吧。” 陆廷序眉眼含笑，“刀叉确实用得不错。” “当然了，我都说了我很聪明，学东西很快的。” 她把牛排放进嘴里，很熟悉的味道。 她有多长时间没尝到这个味道了，真是怀念。 这样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自己跟原来的世界，多了一丝的关联。 陆廷序问她：“味道怎么样？吃得习惯吗？” “味道挺好的，我能吃得惯，不就是牛肉嘛。” 陆廷序举起红酒杯，“来，我们喝一杯。” “我也可以喝酒吗？” “这是葡萄酿出来的酒，酒味没有那么重，你也可以喝。” “那我们喝一杯。” 宋书宁跟他碰了一杯，浅尝一口红酒，味道意外的不错。 陆廷序见她放下酒杯，问她：“怎么样，喝得还习惯吗？” “还行，酒味很淡，没有那么容易醉。” “你喜欢喝就好。” “你以前经常吃西餐吗？” 宋书宁见到他拿刀叉十分熟练，所以有些好奇。 陆廷序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以前吃过几次，不过相比西餐，我还是比较喜欢吃中餐，量大管饱。” 他的饭量确实比一般人大。 宋书宁看见他的牛排已经吃了一大半，问道：“你要不要再吃点别的？” 陆廷序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一份意面。 宋书宁把自己吃剩的半块牛排给他，“给你吃。” “你自己吃就行了，面很快就能上来。” “我就想给你吃，看见你饿肚子我会心疼的。”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人就是实在，牛排大块得很，她吃腻了。 陆廷序听到她这么说，只好把那半块牛排吃了。 意面端上来的时候，陆廷序连骗带哄，让她吃下小半份。 宋书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成功吃撑了。 一个服务员拿着一朵玫瑰花过来，“女士，有人送您玫瑰花。” 宋书宁看了眼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很快移开目光，看向坐在对面的陆廷序。 脸果然黑下来了，跟她想的一样。 她笑着看向服务员，“麻烦你把花还回去，就说我已经结婚了，不接受来自陌生人的玫瑰花。” 她甚至连是谁送的都没兴趣知道。 那服务员有些为难，但是看到对面的男人，脸黑得几乎能滴下水来，她飞快地跑了。 生怕那男人会对自己动手。 人走之后，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陆廷序，“你生气了？我不是没收下吗。” “你要是喜欢玫瑰花，我一会儿买给你。” “好呀，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陆廷序看向那个服务员，见到她拿着那朵玫瑰，正俯身跟一个外国人说着什么。 那外国人还朝这边看过来，似乎有些不太甘心。 “洋鬼子知道你有男伴还送花，简直不怀好意。” “所以我才不收呀，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陆廷序心里的那口郁气，终于通了。 “嗯，我知道。” 没想到那服务员又过来了，还跟宋书宁说道：“女士，约翰先生说了，您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女性，他只是想认识您，并没有恶意。” 宋书宁看向那个金发碧眼的老外，那人在看这边，还点头朝她示意。 不管他的态度怎么友好，宋书宁还是觉得这个人轻浮。 自己已经拒绝得这样明显，还说什么因为她长得好看，所以想要认识她。 这摆明了就是将她视为玩物，对她有一点尊重吗。 “麻烦你跟他说清楚，不管他有没有恶意，他做出的这个举动，会让我的丈夫误会。 我很爱我的丈夫，我不想做出任何让他误会的事。” 服务员又走了，宋书宁朝陆廷序甜甜一笑，“我跟他说清楚了。” 她笑得又乖又软，能甜到人的心坎上。 陆廷序的喉结微不可闻地动了下，“你等一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宋书宁点点头。 看见陆廷序走了，醒酒器里还有一些酒，她倒进自己的酒杯里。 陆廷序不在，她一点不用装了，动作优雅地品酒。 来这里用餐的人都打扮得很光鲜亮丽，有很多的外国人在用餐。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代社会。 等她回过神看西餐厅的装饰，立刻清醒过来了。 这里跟后世还是相差挺大。 她有一瞬间的黯然，但是在看见陆廷序捧着一束玫瑰花过来，顿时心花怒放。 “这是给我的吗？” 陆廷序把花束递给她，宋书宁接过来，低下头轻嗅花香。 小姑娘的脸颊绯红，眼波清亮流转，妩媚又动人。 这会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陆廷序心头一动，“我们走吧。” “我还有点事要做。” “什么？” 话音刚落，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上。 第188章 度蜜月的规格 陆廷序看向旁边，顾客都在用餐，有些在握着手互诉衷肠，甚至还有在接吻的，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服务员似乎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并没有说什么。 外国餐厅的风气，要比外面开放一点。 他牵着宋书宁的手走出去。 “我们先去找住的地方？” “住哪儿？” “跟我来。” 宋书宁上了车，任由陆廷序带自己走。 当小轿车停下来的时候，宋书宁下车看到那家宾馆，问道：“我们能住这儿吗？” 这么豪华的酒店，在这个年代可不常见，一般人应该是没有资格住进来的。 “可以。” 不知道陆廷序用了什么办法，他们还是住进来了。 宋书宁进到房间，到处看了看。 这家宾馆的条件，跟别的宾馆就是不一样，房间里有电视。 虽然那电视看起来挺小，而且还是黑白的，但这是电视呀。 她到卫生间看了看，不止有花洒，还有浴缸。 她头一次在这个年代看见浴缸。 可惜没有香薰，也没有精油。 “我要泡个澡。” 她高高兴兴地放水，还拿出陆廷序送的玫瑰花，揪了花瓣洒在浴缸里。 陆廷序看见她像只小蝴蝶一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叮嘱她，“你慢点跑，别摔着。” 她晚上喝了不少酒，而且她似乎特别亢奋，看起来像是喝醉了。 宋书宁拒绝，并给他发了一张体验卡。 “你要不要进来跟我一起洗？” 她向来是个体验派。 既然体验好，为什么不多试试。 等到七老八十，她想享受都享受不了了。 再说今天可是他们的蜜月，两个人在一起，当然要做一些爱做的事情。 陆廷序因为她的话，身上的气血全都翻滚起来。 一起洗。 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走向卫生间，没门没锁，轻易就能推开门。 他走了进去，看见宋书宁靠在浴缸里，水面上还飘着玫瑰花瓣。 她的肌肤因为热气的熏蒸，这会儿粉扑扑的。 他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宋书宁看见他真的过来了，有些些不自在。 虽然是自己邀请他的，但她的经验并不丰富，跟陆廷序亲密的次数有限，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陆廷序走了过来，坐在浴缸旁边，用手拨水，很烫。 “你怎么洗这么烫的水？” “哪有很烫，很舒服呀。” 陆廷序：…… 他觉得自己要是下水，没多久就能把他烫熟。 看着脸颊绯红，眼眸含水的媳妇儿，他的喉结不自觉滚动。 媳妇儿太漂亮了，像朵开得正盛的山茶花，美不胜收。 有这么大个人，坐在浴缸旁边看着自己泡澡，这让宋书宁有些尴尬。 看到他深邃的眼眸中情欲涌动，目光滚烫又热烈地看着自己，又让她有点想要亲亲他。 酒精似乎放大了自己对他的渴求。 宋书宁伸出湿漉漉的手臂，食指轻轻勾住他的领口。 陆廷序顺着她的身体前倾，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动情地亲她。 她的唇那么软，像是，含进嘴里似乎会化开，尝起来有一丝丝的甜。 身上的肌肤又娇又嫩，他稍稍用点力气，都会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宋书宁被他亲得晕晕乎乎，手脚也酥酥麻麻的，身体有一种濒临失控的感觉。 轻轻拍了陆廷序的胸口一下，陆廷序终于把人放开。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眼眸中氤氲着水汽，眼尾透着红，更像一朵开得浓烈的山茶花，诱人采撷。 粗粝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眼尾，宋书宁偏过头，贴着他的手掌轻轻蹭了蹭。 怎么会这么乖。 陆廷序捧着她的脸，再次亲了过来。 宋书宁被亲得浑身发软，头脑昏胀，偏过头想要躲开他的吻，“不亲了……” 虽然跟他亲很舒服，但她不想成为第一个因为亲吻窒息的人。 真是可恶呀，他的体力这么强悍，肺活量也这么大。 跟他相比，她就是个渣渣。 一个能被他秒了的小渣渣。 陆廷序把人放开，开始一颗颗解开扣子。 身上的白衬衣慢慢脱下，露出他壮实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腹肌。 虽然看过很多次，但每次看到他的身体，宋书宁还是忍不住感叹，身材是真好呀。 看看这胸肌腹肌，看看这大腿线条……然后就看见他跨进浴缸里。 他们真要一起洗鸳鸯浴了，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陆廷序轻轻将人托起，把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次晚上，他解锁了新的场所，也解锁了新的姿势。 能玩的花样还有很多，看来他还是得好好学习。 把人从卫生间抱出来，宋书宁累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敢动，舒服地窝在他的怀里。 陆廷序把人抱到床上，拿了吹风机过来，插上电给她吹头发。 宋书宁靠在陆廷序的怀里哼唧，“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电吹风。” 他们没有去家电那一层逛，现在看到这个玩意儿，她就想要了。 有了电吹风，以后可就方便多了。 “好，明天我就买。” 暖风轻柔的吹在头发上，他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按压着自己的头皮，舒服得宋书宁想睡觉。 等头发吹干，陆廷序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居然靠着自己睡着了。 他抱着人放平在床上，拉着薄毯给人盖上，亲了亲她的眉心，进到卫生间去洗衣服。 宋书宁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正抱着陆廷序。 她似乎越来越适应有陆廷序陪在身边。 现在即便他这样躺在自己身边，她也能安然入睡。 她稍一动弹，头顶就传来陆廷序低哑的声音，“醒了。” 宋书宁稍稍动了下，感觉自己的腰和大腿根酸得厉害。 昨天他说是要给自己洗头，却在淋浴间酱酱酿酿，她站了那么久，腿酸得不行。 “我腰酸，腿也酸。” 陆廷序的手落在她的腰上，轻柔地给她按摩，“现在好点了吗？” 宋书宁惬意地闭上眼睛，力道适中，按摩得很舒服。 他居然会按摩。 “你怎么会按摩？跟人学过？” “这个哪用得着专门学，我们训练经常会受伤，要自己擦药酒，揉淤血，时间一长就熟练了。” 宋书宁紧紧抱住他的腰。 真是可怜，受伤了还要自己照顾自己。 “以后你受伤了，我一定会照顾你的。” “好。” 宋大小姐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这才起床。 刷牙洗脸，出去吃个早餐，就要动身回湛城了。 陆廷序带她去吃早茶。 宾馆也有餐厅，但陆廷序还是想要带她去吃些本地的特色。 两个人上了车，开车前往茶餐厅。 车子停稳，宋书宁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大喊，“来人，抢劫，抢东西了……” 这年头居然有人这么大胆，敢当街抢东西。 “宁宁，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宋书宁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冲了出去。 第189章 当街抓劫匪 宋书宁担心陆廷序会出事，虽然他是军人，但这人敢在大白天明目张胆抢包，谁知道他有没有同伙。 她赶紧跟过去看看情况，说不准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她追过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扶着腰大喘气，还是边扶着腰边追人。 他这么卖力，该不会被偷东西的人就是他吧。 “同志，刚才是你喊东西被抢吗？” 那中年男人扭过头来，看见有个女同志跟自己说话，点头，“是，是我喊的。” “我丈夫过去追人了，我跟你一块儿过去看看。” “行，咱们都过去看看。” 宋书宁和那中年人到的时候，看见陆廷序已经把人给逮住了，而且有两个人。 那两个抢劫犯被他用皮带，把手绑在一块儿，他们脚下还有两把匕首。 宋书宁快步走了过来，见到他手臂的衣服被刺破，着急道：“你没事儿吧？怎么受伤了？” “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那中年人看到他手上的黑色公文包，立刻惊喜道：“这就是我的包，同志，谢谢你帮我把东西拿回来。 要是这包不见了，我真就不活了。” “你是失主？” 那中年男人连忙点头，“是，我是失主，我叫冯国昌，这包是我的。” “你先说包里都有什么东西。” “包里有一张我们百货大楼的证明，还有三千块的现金……” 陆廷序翻了翻那个包，确实如他所说，东西一样都不少。 陆廷序并没有把东西交给他，而是说道：“发生这样的事，必须把人送到公安局。 这包作为证据，也需要拿到公安局去做个登记。” 中年男人点点头。 能够找回包，他已经十分感激了，自然是事事都愿意听陆廷序的。 “我们先去公安局报案。” 他拽着那两个人就走，那两个抢劫犯还用当地话骂骂咧咧。 陆廷序并不是很懂他们的方言，不是也能听懂一点。 这两个人叫嚣着要是现在不放了他们，等他们出来了，就找人弄死他。 陆廷序看着他们冷笑，落在他手上，他们还敢这么猖狂。 他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轻易出来。 宋书宁把地上的两把匕首捡起来，这可是他们俩的罪证。 冯国昌把包抱在怀里，生怕别人在抢走似的。 宋书宁走在他的旁边，“同志，我刚刚听你说你是百货大楼的工作人员，你这次是过来采购东西的吗？” “是，我这次是带着任务过来采购的，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多亏有这位男同志，男同志身手这么利落，是不是以前练过？” 宋书宁笑了笑，“他在部队当兵，今天休假，特意陪我到这儿来逛逛。” 那中年男人恍然大悟，看向前边的身影。 虽然他没有穿军装，但身姿挺拔，看起来跟普通老百姓确实不一样。 “怪不得身手这么好，原来是军人同志。 同志，你们帮我找回东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 宋书宁笑着说道：“不用客气，为人民服务，一切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不，我还是要感谢你，要是这些钱真被人抢走了，我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我得好好谢谢你们，这样吧，我请你们吃饭，不知道你们肯不肯赏脸？” 他的提议正合宋书宁的意，她也有这个打算呢。 就算他不开口，她也打算邀请他一块儿吃顿饭。 心里虽然有些迫切，但她还是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我们就当算是交个朋友，吃个饭好好认识。” 宋书宁点头，“好呀，我们先去公安局做笔录，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 陆廷序本想拒绝他，自己只是顺手帮个忙，并没有想要让他报答的意思。 但是见到宋书宁朝自己摇头，他便没有开口拒绝。 他把人带到车边，把人塞进车里。 那中年人看见他们居然坐小轿车，又惊讶又好奇。 这年头能坐上小轿车的人很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 宋书宁坐上副驾驶座，招呼那个中年人，“同志，快上车。” 冯国昌上了车。 那两个人还在骂骂咧咧，冯国昌坐在他们旁边，挺担心他们会动手。 好在他们的手被绑住了，没法动弹。 在那两个人的叫骂声中，陆廷序把车开到了公安局。 进到公安局，他就去找张凯旋。 张凯旋看见他，十分诧异，“营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特意送车过来？ 你把车留在宾馆就行了，下午我自己去拿。” “我给你送两个人过来。” 他把那两个人往前一推，张凯旋看见他们俩，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个瘦长脸叫做康六，因为小偷小摸被抓进来，半年前才被放出去，怎么又犯事了？ “营长，他们俩这是又犯什么事了？” “当众抢劫，这位就是苦主。” 冯国昌连连点头，“是，公安同志，我的包被他们抢了。 多亏有这位同志好心，帮我把东西拿回来。” “行，你们都做个笔录。” 宋书宁拿出自己捡到的刀，“还有凶器，他们还用刀伤人。 公安同志，他们坏事做尽，你们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们。” “嫂……同志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 他们进去做笔录，宋书宁立刻拉住陆廷序的手，“你的伤怎么样了，快给我看看。” “我没事，真的只是伤到衣服。” “我不信。” 陆廷序：…… 宋书宁拉着人到了一个角落，查看他的伤口。 伤口确实不怎么严重，大概有半指的长度，但还是流血了。 “都流血了。” “没事儿，一点小伤而已。”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忽然想到刚才的事，问她，“刚刚你怎么答应跟他去吃饭？” “他说他是替百货大楼过来采购的，咱们部队既然想要做干鲜生意，这不就是条路子吗？” “这事军长他们还没定下来。” “他们迟早会同意的，我们既然遇上这么一个人，就得抓住这个机会，跟他好好聊一聊，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陆廷序有些迟疑，自己刚刚帮了他这么一个忙，现在跟他谈合作，会不会有挟恩图报之意。 “你不要这么想嘛，他既然过来采购，我们就可以争取合作。 他要是看不上我们的东西，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肯定不会逼着他拿货。 但是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总该要试一试。” 陆廷序被她说服了，“好，我们就试一试。” 这是于部队有利的事情，他该好好争取争取。 若是真的能成，那可就能帮部队一个大忙。 第190章 先把人拐到海岛去 冯国昌很快做完笔录出来，宋书宁热情地邀请他一块儿去喝早茶。 餐厅里茶香四溢，热闹非凡，里面很多过来吃早茶的人。 冯国昌惊魂甫定，喝了几两口茶喝压压惊。 宋书宁给他倒茶，“冯同志，正式跟你介绍一下，我叫宋书宁，这是我爱人，是一二六团的副团长陆廷序。 我们住在崖州岛，今天过来羊城玩，不知道你是从哪儿过来的？” 冯国昌之前听张凯旋称呼陆廷序做营长，他还以为陆廷序只是个营长，没想到他竟然是副团长。 这男同志年纪轻轻，竟然能坐到这个位置。 他对待他们的态度多了几分慎重，“我从宁市来。” 宋书宁讶异道：“那可不近呢。” “那可不是，远着呢。” “我刚刚听你说你是采购员，这次过来是要采购什么东西吗？” “过来碰碰运气，看看有什么可以买的。” “像你们这样天南地北到处跑，真是辛苦，也容易遇上危险。” 冯国昌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在外人看来，我们拿钱替商场买货很风光，里边的苦只有我们自个儿知道。 手里拿着这么多钱，我真是一点不敢懈怠。 坐火车连上厕所都不安心，住招待所连睡觉也睡得不安稳，就怕会出事。 我平日里都很小心，一点不敢露财，衣着打扮也很注意，不知道这次怎么就被盯上了。”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有些唏嘘。 这年头外出确实很危险。 没有摄像头，只要犯罪嫌疑人能够当场逃走，想要再抓住他们可就难了。 “冯同志，你这次过来是想采购什么东西，方便说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这次过来主要想采购粮食，水果，布匹也可以。” 他们刚刚帮了自己，而且这个男同志还是副团长，他对他们很信任。 要是连解放军都不能信任，那还有谁能相信。 宋书宁：“冯同志，我们部队打算做些干鲜生意，现在想找人合作。 既然你想要采购物品，不知道你考不考虑跟部队合作？” 冯国昌讶异地看向宋书宁，“你的意思是部队可以提供干鲜？” “是呀，像鱼干，虾干，鱿鱼干，干贝，干瑶柱之类的东西，我们都可以提供。 还有海带紫菜这一类的东西，我们也可以提供。 我们军区医院的医生经过研究，发现长期食用海带紫菜这类的东西，可以预防大脖子病。” 冯国昌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说法，十分诧异，“还有这样的说法？” “大伙儿本来是不知道这事的，只是医生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住在岛上的人，几乎没人患有大脖子病。 经过长期的研究，发现海带和紫菜里含有一些物质，可以预防大脖子病。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大脖子病，要是患上这病，挺让人头疼的。” 冯国昌点点头，“可不是，得了大脖子病还得动手术，是挺吓人。 要是吃海带真能预防大脖子病，那是好事。” 宋书宁看见他被自己说得有点心动了，趁热打铁道：“我们吃完早餐，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冯同志，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我们海岛的物产还是很丰富的。” 冯国昌想了好一会儿，点头，“行，那我就过去看看。” 反正在哪儿买东西都是买，帮上部队的忙也不错。 再说宁市在内陆，鱼虾这类的海货他们百货大楼几乎没有，带回去大伙儿也可以尝尝鲜。 宋书宁笑得十分开心，“那就这么说定了，冯同志，来，喝茶。” 陆廷序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这就谈妥了？ 宋书宁给他夹了一块蒸排骨，“你别愣着了，快吃呀。” 吃过早茶，陆廷序开车送冯国昌到招待所，没想到却看见张凯旋押着人出来。 宋书宁十分好奇，“张同志，你们在这里办案呢？” 张凯旋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他们，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让其他同事把人先带回派出所，自己留下来。 “营长，嫂子，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们。 刚刚的案子有着落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抢劫案，他们跟招待所的内部人员有勾结。 招待所的人负责打听消息，选中目标，把消息透露给康六。 康六就负责联系人，瞅准机会下手，他们已经抢了好些个人了。” 得亏这次被陆廷序逮到，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呢。 冯国昌傻眼，还能这样。 怪不得他会被人盯上呢。 估计就因为他们知道他出来采购东西，身上肯定带了钱，才会盯上自己。 “看来我早早就被他们盯上了，怪不得我总觉得这两天有人盯着我，看来他们一直想找机会下手。” 宋书宁很好奇，“照你的说法，那个康六是个老手，怎么这么快就说实话？” “康六是老手，他的同伙可不是。 那家伙是刚刚加进去的，康六的上一个同伙病了，这才找的这个人。 这家伙没经验，被我们一诈就诈出来了。” “你们真厉害，这么快就破案了。” “这也是托营长的福，营长，嫂子，你们住在这儿？” 宋书宁摇摇头，“没有，我们是送冯同志过来的。 冯同志，你先去收拾行李，我们在火车站见。” 冯国昌点点头，“成，那我就先上去了，公安同志，太谢谢你了。” 张凯旋：“同志，你别这么说，以后有困难找公安，准没错。” 冯国昌上楼去了。 陆廷序：“你把车开走吧。” “营长，那你们怎么回去？” “我们坐公交车。” “别呀，这案子我交给他们去审，我现在有时间，还是我送你们去车站吧。” 陆廷序略一思考，答应了。 冯国昌很快收拾行李下楼，没想到看见陆廷序他们还在楼下。 宋书宁朝他招手，“冯同志，上车，我们一块儿去火车站。” 不用去挤公交车，冯国昌还是很高兴的，快步走了过来。 “宋同志，咱们现在就去火车站吗？” “我们得先回去收拾行李。” 冯国昌跟着一块儿去到宾馆，看着气势恢宏的宾馆，他有些惊讶。 这里的住宿费可不低，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住在这儿。 陆廷序让冯国昌在车里等着，带上张凯旋一块儿去拿东西。 张凯旋把他们买来的东西搬到楼下，陆廷序把床单被套收拾好，拎着东西下楼退房。 张凯旋：“营长，咱们现在直接就去火车站吗？” “对。” 张凯旋开车载他们去火车站，还给他们买了票。 “营长，嫂子，那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你们一路顺风。” 宋书宁朝他挥挥手，“张同志，谢谢你，那我们就先走了。” “营长，嫂子，再见。” 宋书宁拎着两小袋的东西，招呼冯国昌，跟在陆廷序身后，一起前往湛城。 第191章 想奖励你们都没法奖励 他们抵达崖州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 他们把冯国昌送到招待所安置好，陆廷序才骑车载着宋书宁回家。 家属院的那些大娘婶子，看见自行车上堆着的东西，可眼红得不得了。 陆团长可真舍得花钱，不知道又给他媳妇买了什么。 “陆团长这个新媳妇可真是能花钱。” “那可不是，听说陆团长为了娶她，还把屋子翻修了一遍，地上都贴着瓷砖呢。” “那得花多少钱？” “估计陆团长的津贴都被她花光了，这才几天又买了这一堆的东西，真是不会过日子。 陆团长娶她，往后日子够呛。” “天天打扮成那样，跟个资本家大小姐一样。 咱们部队提倡艰苦朴素，家属也该过得朴素点，你们看看她那打扮，咱们普通老百姓哪有这么穿的。” 说话的人是上次去跟宋书宁提房子的林大娘。 当初她只是想去跟宋书宁攀点关系，却被宋书宁态度强硬地撅了回来，心里早就对宋书宁不满了。 现在听到别人说宋书宁的闲话，她直接就把一顶大帽子往宋书宁身上扣。 其他人虽然不敢附和这话，这年头跟资本家沾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有那看不惯宋书宁打扮的，趁机踩宋书宁一脚。 “那可不是，整天打扮得妖妖娆娆的，也不知道给谁看。” “反正不是给我们看，肯定是给哪个野汉子看呗。” 林大娘见有人附和自己，心里可高兴。 “都嫁人了还不收心，结婚了还不安分过日子，我看他们肯定走不到最后。” “我也觉得这两个人迟早得分开。” 王春花经过的时候，正好听见她们说宋书宁的闲话，停下来听了一耳朵。 这些人就是闲的。 来到家属院里，不用像在农村一样干活，孙子孙女也都去上学了，用不着他们带。 日子过得清闲了，她们就喜欢凑在一块儿，说东家长西家短，有哪个军嫂没被她们编排过。 不过盼着人小两口分开，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 “大娘，婶子，人宋同志上岛不久，刚搬进新家，肯定还有东西要准备。” 林大娘撇嘴，“哪就有那么多东西要买，他们这就都买几回了，我看就是不会过日子。” 王春花看着林大娘刻薄的嘴脸，反驳道：“那也是陆团长乐意给宋同志花钱。 陆团长对宋同志可好呢，结婚的时候请了三桌，上的都是大肉，够有牌面的，连林军长和王政委都来了。” 这事儿大伙儿都听说了。 她们心里更加酸溜溜的。 她们都住进来多少年了，没见过林军长，可林军长居然去宋书宁家里吃饭。 要是跟林军长搞好关系，以后晋升可就容易多了。 酸，要问就是太酸了。 宋书宁并不知道那些大娘，现在已经酸成了柠檬。 她高高兴兴地拎着东西进屋。 陆廷序把行李袋扛了进来，“你先在家休息，我去找林军长一趟，跟他说冯同志的事。” 他们把人送去招待所，已经跟人说好了明天跟部队的人见面，谈合作的事。 要是不事先去通个气，恐怕明天会露馅。 现在他们什么东西都没准备，相当于空手套白狼，想要谈成这笔生意，还是得下一番功夫。 宋书宁忙着收拾自己的漂亮衣服，闻言说道：“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把东西收拾收拾。” 陆廷序骑车去了部队，找到林军长说这个事。 林军长让人把陈红标叫过来，物资这个事，他最熟悉。 陈红标听说这个事，人都惊呆了。 今天军长刚刚跟他提起这个事，这会儿他们就把人给找来了？ 他有点激动。 他负责部队的物资调度，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部队有多缺钱。 要是真的能做成生意，那他们就多一笔进项了。 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事，可东西往哪里卖。 周边几个城市，哪个没有出海打渔的，人根本不稀罕他们的东西。 要是往远了去……那可去不了，他们不认识人，怎么跟人谈生意。 他们是当兵的，让他们上战场打仗行，让他们去做生意，那不太行。 “咱们……咱们也没货给他们看呀，时间太急了，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 像这样的天气，要把鱼虾晒干得好几天呢，总不能一直让人在岛上等吧。 陆廷序想了想，说道：“你可以派人上红星大队看看，他们跟外头有生意往来，卖的也是干鲜。” 陈红标：“你怎么知道？” “我媳妇给他们牵线搭桥。” 你说得还挺骄傲。 不过这确实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陈红标：“我现在就派人去找找，不，我亲自过去，挑点好的。 军长，我先走了。” 必须做好准备，一举把人拿下。 陈红标火急火燎地跑出办公室。 林军长看向陆廷序，“你这可是先斩后奏，没说一声就把人带来了。” 陆廷序见到林军长把陈红标找来，就知道他已经同意这个事了。 “军长，我们能遇上冯同志是个意外，这可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好的机会总是要试一试的。 中隆百货大楼是个大百货，要是能跟他们达成合作，每年的交易量肯定不小。” 林军长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你休个假，还给部队找了门生意。” “军长，这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媳妇儿的功劳。” 他只是帮忙把冯国昌的东西拿回来，并没有想过做生意的事。 是他媳妇儿听到冯国昌的身份，就想到可以带冯国昌到海岛来，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你媳妇儿是军属，给她功劳没办法这么直接。” 要换成其他军嫂，他完全可以给她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工作。 可宋书宁不稀罕工作呀，她连去医院工作都给推了。 林军长真不知道该怎么奖励她了。 “是，我明白的，军长。” “你明白个屁，回去问问你媳妇儿，看她想要做什么工作。 我看她脑子挺灵活，做生意也有一套，不如让她来部队帮忙？” 陆廷序估计她应该不会愿意。 部队的纪律严，规矩多，她能乐意才怪。 “军长，我还是希望我媳妇能在家里，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又不是养不起她。” “你少给我扯淡，现在是新社会，你别给我搞妇女同志要在家相夫教子那一套。” “军长，我媳妇儿是最晚进岛的，在她前头还有很多军嫂，等着部队分配工作。 我们思想有觉悟，绝不跟其他嫂子抢。” 林军长就不明白了，别的家庭恨不得部队包分配。 可这两口子，怎么就一个比一个嫌弃工作。 “怪不得你们能是两口子呢，都想一块儿去了，在部队工作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不好，首长，我们只是不想给部队添麻烦。” 可拉倒吧，不愿给部队添麻烦可不是这样的。 他还能不知道他。 陆廷序觉得这样不行，他得想个办法，把军长的注意力赶紧分散开，让他不要再注意宋书宁。 第192章 他眼神不清白 “军长，我有个主意，既然海带紫菜能够预防大脖子病，咱们是不是可以把东西卖给兄弟部队？ 西北，东北，西南都是内陆地区，正好缺这些东西，咱们刚好可以帮帮他们。” 林军长笑着骂他，“你可真行，连兄弟部队都琢磨上了。” “都是为部队服务，这么做也对他们有好处。” 林军长略一沉吟，说道：“改天有空我再找他们聊聊。” “军长，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媳妇儿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呢。 林军长看着他感慨不已。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他恨不得天天待在部队里。 现在结婚了，一门心思想要跑回家。 甭管什么人，结婚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成了，你回吧。” 陆廷序朝他敬军礼，大步走出办公室。 他回家找媳妇，宋书宁现在却在王春花家里。 从羊城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她拿了一盒铁盒饼干，还有半斤糖去找王春花。 大壮二壮看见她拿来的东西，眼睛都在放光。 那可是饼干，那可是糖呀。 王春花却不好意思收下，“你这是做什么，快把东西拿回去，我们可不能收。” “嫂子，我今天过来是想要跟你拿一些菜苗。 我们家那院子光秃秃的，一点不好看，我想跟你拿点菜苗去种。” “你去拿吧，几根菜苗又不值当什么。”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过来拿，正好可以种上。” “行呀，，你会种菜吗？” “会……吧。” 看她说得那么迟疑，王春花就知道她不会种。 “明天我有空，我教你怎么种菜。” “好呀，谢谢春花姐。” 宋书宁看见草丫站在王春花身后，怯生生地看着自己，故意拿出一块糖逗她。 “草丫，你想不想吃糖？” 草丫的目光一直随着那颗糖移动，羞涩地点点头。 宋书宁朝她招手，“草丫，过来。” 草丫虽然穿的衣服旧了点，但是很干净。 她喜欢这样漂亮，又穿得干干净净的孩子，那种脏兮兮的孩子，她一点都不喜欢。 草丫也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姐姐，见到她朝自己招手，犹豫了一下便跑了过去。 宋书宁把糖纸剥了，把糖递给她，“吃吧。” 草丫高高兴兴地接过来，奶声奶气跟她道谢，“谢谢姐姐。” 宋书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不用客气。” 草丫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忽然抿了下嘴，跑了。 大壮和二壮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宋姐姐是不是忘记他们了。 宋书宁看见小兄弟俩期盼的眼神，一人给他们一颗糖。 小兄弟俩拿着糖，欢天喜地地跑了。 王春花：“别跑远了，一会儿该吃饭了。” “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这两个野猴子。”王春花笑着骂了一句，“他们俩整天不着家，天天在外头疯闹。” “孩子活泼点才好呢，嫂子，我买了布料回来，想做衣服，你知道哪里能帮忙做衣服吗？” “还真有个人能帮忙，就在咱们家属院里头。 她男人也是部队的，前年牺牲了，她也是命苦，不受婆家待见，连家都不能回。 部队见她可怜，就让她留在家属院。 她平时也没什么工作，就靠帮战士们缝缝补补过日子。” 部队训练任务重，衣服磨损得厉害。 部队里的小战士没结婚，哪有人帮忙缝衣服。 他们又都是糙老爷们，自己哪会缝衣服。 以前都是家属院的大娘们好心，时不时给他们缝一缝补一补。 后来出了这事，大伙儿看她可怜，就把缝补衣服的事交给她，她勉强能挣个温饱。 宋书宁很想不明白，要是孩子牺牲了，孙辈可是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血了，家里居然不愿意让他们回去？ 王春花听到她的疑问，叹了一口气。 “她生的三个都是闺女，婆家不要，拿了抚恤金就走，几个孙女连看都不看。” 宋书宁傻眼，连抚恤金都拿走了。 “部队也同意他们领抚恤金？” “他们是亲生爹娘，部队也没法拦着他们领钱。 他们要是有点良心，留下一半给她们孤儿寡母，她们娘几个的日子都不会这么难过。 可那一家人说了，孩子没有了，这抚恤金就是儿子给他们留下的养老钱，部队干部也没法劝他们。” “嫂子，部队抚恤金有多少？” “我听说有二百块。” 宋书宁再次傻眼，就二百块。 “这也太少了。” 王春花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谁让咱们部队穷呢。” 真够穷的。 怪不得部队一直没钱换装备呢。 这点钱都掏不出来，换装备那可是大钱。 外头传来一阵香气，家里该吃晚饭了。 宋书宁站起身来，“春花姐，明天我来找你，麻烦你带我去做件衣服。” “成。” “那我就先回去了。” “忙啥要走，先留下来吃顿饭。” “不吃了，我还得回家看看呢，陆廷序估计要回来了。” 王春花想到他们才刚结婚，正是黏糊的时候，便笑着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了，明天我再去找你。” “春花姐，我走啦。” 宋书宁走回家，刚进门陆廷序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个饭盒。 “你去食堂打饭啦？” “是，去洗手准备吃饭。” “今天吃什么呀？” “韭菜炒鸡蛋，油焖大虾，还有炒鱿鱼。” 都是她喜欢吃的。 宋书宁高高兴兴去洗手，陆廷序给她按水。 “我明天要跟春花姐找人去做衣服。” “好。” “你把冯同志的事跟他们说了吗，他们说什么？” “老陈已经到红星大队找干鲜，争取把这笔生意谈下来。” “那就最好了。” 陆廷序去厨房拿碗筷，宋书宁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我去跟春花姐拿了菜苗，明天就开始种菜，我也要我们家的菜园子绿油油的。” “等我回来再种。” “我会的，春花姐说她会教我。 你等着看，我会为你种下一片江山。” 陆廷序失笑，剥了一只虾递到她嘴边。 “好，我等着看你为我种下的江山有多漂亮。” 宋书宁一口咬下，嚼嚼嚼，“你等着看吧，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到葡萄藤，我想种葡萄树。 等到夏天的时候，葡萄藤爬满架子，我们可以在葡萄藤下纳凉。” 陆廷序迟疑了一下，说道：“这地方不适合种葡萄，我在岛上没见过葡萄树。” 宋书宁惊了，她是真不知道这个事，对农业知识她一窍不通。 她看见这边这么多水果，还以为崖州岛可以种葡萄树呢。 居然不能种葡萄。 那就算了吧，其他水果也很好吃。 “那我以后吃椰子，吃荔枝龙眼芒果。” “好。” 水果在岛上多的是，她可以吃个够。 吃过饭，陆廷序去洗碗，烧水给宋书宁洗澡。 宋书宁感慨道：“要是我们也能弄花洒，多方便呀。”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条件还达不到，只能先将就着。 你要是嫌麻烦，我可以帮你洗头洗澡。” 什么意思，他看自己的眼神什么意思。 他居然敢用眼神开车。 还想帮她洗澡，想得美。 第193章 当电灯泡的战友不是好战友 宋书宁把陆廷序赶出卫生间，自己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 虽然没有花洒，但是洗了个热水澡，还是很舒服的。 她出来以后，陆廷序拿脏衣服出来洗。 宋书宁回房间，拿出自己买的胸罩，“廷序哥，这个也要洗。” 陆廷序看见她手上的东西，脸有点热。 “放下吧。” 宋书宁蹲在他身边，笑嘻嘻地问道：“你是不是害羞了？” “没有。” “我不信。”宋书宁捧着他的脸，“让我看看，你的脸好红。” “我是脸黑。” “你的脸好热，我都感受到啦。” 陆廷序撇过脸，把自己的脸从她的手上解救出来。 他一点不凶了吗，为什么他媳妇儿总喜欢调戏他。 宋书宁忽然嗅了嗅，问道：“你闻到有烧焦的味道吗？” 陆廷序闻了一下，除了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什么都没闻到。 “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的心在为你燃烧。” 陆廷序：…… 他忘记他媳妇儿小嘴最会叭叭。 “廷序哥，为什么我看到你就觉得头晕？” “你生病了？” “因为爱情使人头昏。” 陆廷序：…… 他就知道她说不出个正经话。 “累不累，要不要进去休息？” “不要，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是哈密我是瓜，你是牙膏我是刷。” “你是真的瓜，去找个凳子来坐，小心腿麻了。” 宋书宁跑到屋里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他旁边，给他打水。 把衣服晾好，陆廷序打准备洗澡。 宋书宁看见他拎着冷水，问道：“你要做什么？” “洗澡。” “洗澡要用热水。” 虽然现在已经三月份了，但天气还是有点冷的，怎么能从水井直接打水冲凉。 陆廷序：“这么洗就行，不用那么麻烦。” 宋书宁哼了哼声，“现在天气还冷，你就洗冷水澡，一点不注意。 等你以后老了，一身毛病，我才不会给你推轮椅。” 陆廷序：…… 他的身体还不错，应该不至于会到老了连路都走不了的地步。 “我这么洗了很多年，已经习惯了，不会有事的。” “就是因为你犯错误这么多年，所以才要改正。 你别忘了我会医术，你得听我的。” 宋书宁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会盯着你的。” 陆廷序看着一眼严肃的小媳妇，无奈说道：“好，都听你的。” 他认命地拎着水桶去厨房添热水。 宋书宁这才回房间，拿了纸笔，把自己想要衣服款式画出来。 两个款式的睡裙，还有两套长袖长裤，可以轮流穿。 陆廷序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正坐在桌旁写写画画，走了过去。 “你在写什么？” 宋书宁连头都没抬，“我在写海带的功效，到时候让冯同志拿回去，放大了贴起来。” 陆廷序看了一眼她写的东西，字很好看，字体清秀飘逸。 以前他被外公抓着练字，能看得出来她这一手的字，是经过长时间的练习，才能练出来。 “你的字很好看。” 宋书宁的笔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正好对上他沉静如水的目光。 她的心微微抖了一下，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当然了，我长得漂亮，写的字也好看。” 她小时候刚学习写字，就被奶奶逼着练了好几年，后来定型了。 一个不经意，她好像又暴露了自己。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拿起那张纸来看。 海带紫菜的功效写得很详细，一目了然。 “怎么样，你能看得明白吗？” 如果他看了觉得没有问题，这个就可以过关了。 “没问题，我可以看得明白。” “那就好，明天你就把这东西交给司务长吧。” “可以。” 陆廷序刚把那张纸收起来，电灯就闪了闪。 宋书宁把纸笔放好，准备熄灯了，她得赶紧上床睡觉。 这灯说灭就灭，半点都不等人。 她朝陆廷序伸出双手，陆廷序把人抱起来，走向床。 宋书宁晃着小腿，“我们快点，灯要灭了。” 陆廷序把人抱到床上，灯刚好灭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人也随之压了下去。 黑暗之中响起一声惊呼，“你怎么这样……混蛋……不要咬……” 话音戛然而止，只听见模模糊糊带着哭腔的低吟，可怜又勾人。 暧昧的气息席卷室内，声音持续不断。 一直到深夜，许久才停歇。 日光从窗口照进来，躺在床上的人眉眼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她嘤咛一声，只觉得腰酸腿痛，浑身就跟要散架似的。 身旁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应该回部队训练了。 狗男人，归队好呀，把他的精力都消耗光，省得他老是来折腾自己。 要是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掏空了。 肚子有些饿了，她揉着腰坐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趿着鞋子去洗漱。 看到脖子上，胸口的痕迹，她小脸一黄。 这段时间她的滋补很有效果，她的胸部二次发育，还挺可观。 她看着挺喜欢，陆廷序也爱不释口。 伸手把衣服扣子系上，遮住所有暧昧的痕迹。 等她刷牙洗脸，从卫生间出来，正准备去找吃的，却看见陆廷序和陈红标一起走进来。 “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陆廷序见到她之后，目光变得柔软了不少，“先过来吃早餐。” “我就来了。”宋书宁好奇地看向陈红标，“司务长，你怎么会在这时候过来？” “弟妹，我有点事想要请你帮忙。” “我能帮你什么？” “今天那位冯同志不是要过来吗，我们也没经验，不知道怎么谈，我就想着让你去看看。” 这个事对她来说还算简单，宋书宁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了。 “行呀，不过我得先吃早餐。” “没问题，这个当然没问题。” 陆廷序在旁边虎视眈眈，他哪敢说不让她吃东西。 再说了，自己也不是那么苛刻的人呐。 陆廷序把早餐拿出来，有两个玉米饼子，几个煎鱼饼，还有两个煮鸡蛋。 宋书宁：“你们早上就吃这个？” 陈红标：“我们早上没有煮鸡蛋，估计是老陆叫炊事班给你开小灶。” 陆廷序一个眼神递过去，他话怎么这么多。 陈红标接收到他嗖嗖嗖射过来的眼刀，没敢再说话。 这人真是的，自己做的事藏着掖着，他说给弟妹听，他还不乐意。 宋书宁接过陆廷序递过来的筷子，笑着说道：“那我就先吃东西啦，你们自己慢慢聊天。” “好，弟妹，你慢慢吃，我随便看看。” 在装修的时候，他经常过来盯着，这会儿没什么可看的。 可人小夫妻俩在那儿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眉眼传情。 他一个大老爷们杵在那儿，嫌自己不够亮呢。 第194章 出了一个大单子 宋书宁吃过早餐，这才跟他们一块儿去招待所接冯国昌。 上车前她跟王春花说了一声，自己早上有事要做，不能去做衣服了，等下次有空了再跟她一起去。 王春花看见陈红标在等人，他们家门口还停着吉普车，就知道部队找她有事。 “做衣服这事儿不着急，什么时候都能做，还是正事要紧，你先去忙吧。” “春花姐，那我先走了。” 大壮二壮带着小伙伴，一群小朋友围着吉普车看。 陈红标看见宋书宁出来了，把小屁孩全部赶走，“一边玩去。” 面对宋书宁的时候，他的笑容如同春风一般和煦，“弟妹，上车。” 陆廷序伸手去扶她，宋书宁借力上了车。 家属院的一众大娘婶子，看见宋书宁坐着吉普车走了，心里都有点犯嘀咕。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司务长还亲自过来接人呢？ “司务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接人？” “那谁知道呢，还用车来接人，陆团长这媳妇不简单呀。” 林大娘一直关注宋书宁的事，听见有人貌似要夸宋书宁，她不屑地撇了撇嘴。 “莫不是她犯了事儿，部队过来拿人吧。”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她也能出一出心头的恶气。 “不能吧，看着不像。” “哪有过来拿人是开车过来的，我看司务长对她的态度还挺好。” “是不是部队有事儿找她？” “估摸是，我还没见过部队开车过来接人的，估摸是有要紧事找她。” 林大娘听她们的话，简直抓心挠肝。 她就盼着宋书宁倒霉，越倒霉她越高兴。 现在听人说宋书宁受到上边的重视，这跟割了她的肉一样让她难受。 车子开到招待所，秦大姐见到宋书宁很惊喜，“小宋，你今天怎么来了？” “大姐，我们是过来接冯同志的，冯同志在吗？” “在房间吧，我今天没见他出过门呢。” “谢谢大姐，我们上去找他。” “啥事呀，要你们这么多人一块儿过来？” “部队有点事。” 一听是部队的事，秦大姐就没再问下去了。 “你们上去吧，你们昨天送人上去过，还记得房号吧。” “我们记得的。” 宋书宁带着人，上去敲门，“冯同志，冯同志你在不在？” 冯国昌开门看见他们，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陆同志，宋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过来看看你，冯同志，昨天休息得好吗？” “休息得挺好的，这儿的环境挺好，空气也好，住在岛上挺舒服。” “那就好，我还怕你住得不习惯呢。” 宋书宁给他介绍陈红标，“冯同志，这位是部队的司务长，陈红标同志。 司务长，这位是中隆百货的采购员，冯国昌冯同志。” 陈红标伸出手，“冯同志你好，欢迎你到我们海岛来。” 冯国昌跟他握手，邀请他们到屋里坐。 陈红标：“我们就不进去坐了，我听弟妹说你这次过来，是想要买些干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我是过来替我们百货找东西进货的。” “部队刚好有货，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跟我们去看看？” 冯国昌很喜欢这样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有什么话直说，敞亮。 “行，那我就过去看看。” 陈红标开车带他们去到部队，自己的办公室里。 虽然他们不能进到军事封闭区，但是在常规训练区看到士兵们训练，已经够冯国昌觉得震撼了。 车子在办公室门口停下来的时候，冯国昌还久久没回过神来。 “冯同志，我们到了，下车吧。” 办公室里放着好几筐干鱼，干虾，海带，紫菜。 冯国昌：“就是这些干海鲜吗？” “是，我们这儿有晒干的黄花鱼干，马鲛鱼干，金鲳鱼干，红鱼干，还有很多种类的鱼。 还有虾干，干鱿鱼，海带紫菜也有。” 宋书宁把昨天自己写好的东西，递给冯国昌。 “冯同志，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海带紫菜这些东西的好处，你可以看看。” 冯国昌把纸张接过去，仔细看了看。 里边说的那些专业术语他不是很懂，不过看起来像是能治大病的样子。 “真没想到，海带这么有用。” “那可不是，不止你不知道，我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 要不是我们专门做了研究，我们也不知道 要是你们订了货，在商场上摆上这么一张说明书，大伙儿就能知道这些海带有什么用了。” 冯国昌暗自点点头，这主意挺好的。 “我能不能看看货。” “当然可以，你随便看。” 冯国昌拿起一条黄花鱼，大概六七两的样子，晒得干透了，肉很扎实。 还有这个大红鱼，三斤多的样子，品质也很好，一点不掺水。 他们晒的虾干也好，一只就有拇指大小，看起来就有胃口。 “这些鱼干什么价钱？” 陈红标看向宋书宁。 他没跟人做过干鲜生意，不知道外头什么行情，也不知道要定什么价钱才好。 宋书宁：“我们卖给外人要一斤一毛七，你从这么大老远过来，要是要的量大的话，一斤一毛五。 海带紫菜这些，一斤七分钱就成。 我们保证质量，都拿最好的好给你们，半斤以下的鱼，我们绝不会出货。 还有这个虾，最小也得要四公分以上，太小的我们也不会出货。” 冯国昌跟人谈生意，就喜欢把方方面面都谈清楚，后期才不会扯皮。 听到宋书宁这话，他十分满意。 “这些是不是都会写在合同里？” “是，我们肯定会写清楚的，并且严格按照这个标准来做。 你完全可以放心，部队最讲究的就是信誉，做生意也是一样的。” 冯国昌点点头，他自然是同意宋书宁的说法的。 他之所以会从羊城跑到崖州岛来，除了这边有这么多的干海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是部队出产的。 跟部队做生意，绝对有保证。 宋书宁看见冯国昌似乎挺满意，趁热打铁道：“冯同志，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是不是可以今天定下合同？” 冯国昌还是点头，“我是第一次过来拿货，也不敢拿太多，这次就先拿三万斤的鱼干虾干，五千斤的海带紫菜。 要是以后卖得好，我们肯定还会增加订单。” 陈红标听到他的前一句，还以为他会拿个几百斤，最多拿几千斤。 谁知道他一张口就要拿三万多斤。 娘耶，他们也太厉害了，一下就卖出去三万多斤的货，好几千块钱呢。 宋书宁看见陈红标站着没动，提醒他，“司务长，该拟定合同了。” “对对，合同，咱们要写合同。” 陈红标拿出纸笔，宋书宁口述，让他把条款都加上。 冯国昌在旁边听着，对她提出的条款都十分满意。 以前他们签合同的时候，根本没规定得这么细。 连超时要赔钱，货物不达标要怎么赔偿，她都想到了。 看来以后的合同他也得这么定。 白纸黑字写清楚，出什么问题都有据可依，就不会出现扯皮的情况了。 第195章 是钱，他要赚大钱 冯国昌提出一个要求，希望军方这边提供送货。 陈红标当然是答应的。 部队人多，送货而已，根本不费事。 只要生意能做成，这货到哪里他们都送。 “这是应该的，冯同志，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这边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两边没问题，确认货品种类，交货时间，签订合同，签字画押。 冯国昌：“你们说要先付20%的订金，那就是九百七十块，我现在把钱付给你们。” 他从自己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一沓钞票。 数了九百七十块钱，交给陈红标，“司务长，你点个数。” 陈红标当着他的面，把钱数了一遍。 “没错，是九百七十块。” 这是他拿到的第一笔热乎钱，要是货送到了，还有四千八百五十块的尾款。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冯国昌叮嘱他们，“那就这么说定了，十天后送货。” 陈红标点点头，“你放心，我肯定亲自盯着，绝不会出错。” “那就有劳了。” 陈红标一看时间不早了，邀请冯国昌去吃饭。 冯国昌第一次在部队吃饭，感觉还挺好奇。 看着满是人民子弟兵的食堂，他心里有点发怵。 不是做亏心事害怕，是被这个氛围感染了。 陈红标带着他们去到一个空桌，“冯同志，你请坐。” “你们先请。” 他们才刚刚落座，炊事班的战士就端了菜上来。 陈红标给他介绍道：“这些都是用那些鱼干做的菜，有清蒸黄花鱼干，红鱼干炖五花肉，炒金鲳鱼干，还有虾干炖豆腐。” 冯国昌：“你们真是有心了。” “大家都别愣着了，动筷子吧。” 冯国昌拿起筷子尝了尝，鱼肉很扎实，口感很好，特别下饭。 虾干炖豆腐特别鲜，很好吃。 原本他还有些拘谨，但是吃到后面，他就完全放开了。 吃过午饭，陈红标要送冯国昌回招待所。 宋书宁吃饱喝足，跟陆廷序慢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家属院的人看见她回来，有个婶子好奇地问道：“陆团长家的，我听说早上司务长来找你了，是什么事吗？” 宋书宁：…… 她现在连名字都没有，就叫陆团长家的？ “是呀，司务长找我有事呀。” 那婶子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说什么事，追问道：“是什么事？” “是有一点事？” 婶子：…… 说了，相当于没说。 “我问的是司务长找你有什么事，你跟我说的这是什么。” “我回答你了呀，司务长是有点事找我，这不是说清楚了吗。” 她把废话文学发挥到了极致。 婶子：…… 什么就说清楚了，哪儿就清楚了。 “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少用这种话来糊弄我。” 说完，她气哼哼地走了。 怪不得宋书宁在家属院的名声这么差，忒会气人了。 看着她走了，宋书宁看向陆廷序，“那婶子是不是生气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是，你看看她走路的步子，就是很生气的样子。”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走吧，我们回去。” “回去睡一觉，我有点困了。 下午我要去红星大队，看看兰大婶，跟她说拿货的事，到时候寄给外婆。” “这个事不着急，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可我下午没事做，兰大婶说了，阿泰他们可想我了。” 陆廷序：“阿泰？” “就是兰大婶的孙子，我住在兰大婶家里的时候，跟她家孩子玩得挺好的。” “就没见你跟谁玩得不好的。” “我受欢迎呀，大队上的孩子都很喜欢我。” 陆廷序想到她以前在向阳大队，简直可以称得上孩子王，一群孩子都听她指挥。 “你挺厉害。” “我当然厉害了。” 宋书宁打开家门，走进去，“我要洗脚睡觉。” “我去给你打水。” 陆廷序去打了凉水，拿起暖水瓶倒热水，这才端去给她洗脸洗脚。 宋书宁已经换上睡衣，接过陆廷序递过来的毛巾擦脸。 等她擦完脸洗好脚，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陪我睡一会儿。” 陆廷序看了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他就要回部队了，但他还是脱下外套，躺在宋书宁身边。 宋书宁伸手搂住他的腰，“我要睡了。” 陆廷序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睡吧。” 宋书宁有些疲累，再加上陆廷序在身边她很安心，很快就睡了过去。 陆廷序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直到时间快到了才起身。 给宋书宁掖了掖毯子，出门。 宋书宁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之后一看时间，已经三点了。 她赶紧起床，收拾自己一番，带上东西，骑着车去红星大队找人。 向阳大队的大娘们，看见宋书宁回来了，都挺激动，一个个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奈何宋书宁听不懂，只能朝她们笑。 去到陈长征家，她停稳自行车，阿泰从院子里“嗖”一下跑出来。 “宋姐姐。” “是阿泰呀，你奶奶呢？” 她在陈长征家里住了这么久，只教会阿泰几个简单的词，其中包括家庭成员。 阿泰指向屋里，朝屋里喊道：“奶奶，宋姐姐来了。” 兰萱草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宋书宁拎着大包小包，她迎了上去。 “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过来。 东西我不能要，你还是拿回去。” “婶子，这是我拿来给孩子们的，还有两罐麦乳精，是给朵丽补身体的。” 说到朵丽，朵丽正好就出来了。 她的肚子越发大了，显得四肢格外纤细。 宋书宁朝她招招手，朵丽走了过来。 她把两罐麦乳精递给朵丽，朵丽不敢收，看向兰萱草。 宋书宁见朵丽看兰萱草，劝道：“婶子，我大老远送过来的，你就让朵丽收下吧。” 兰萱草听到她这么说，只能点头，朵丽才把东西收下。 阿云雅也从屋子里出来，小兄妹俩一直盯着宋书宁手里的袋子看。 宋书宁给了他们一个人两颗糖，小兄妹俩高兴得不得了，“谢谢宋姐姐。” 拿着糖欢天喜地跑出去，找自己的小伙伴炫耀了。 兰萱草把人迎进去，“小宋，快进屋坐。” 宋书宁进到堂屋，把东西放在桌上，看见家里静悄悄的没旁人，问道：“婶子，大叔还没回来吗？” “可不是，他们还在打渔呢。 你不是给我们介绍了生意嘛，听说卖得挺好，那主任又跟合作社订货了。 现在东西在码头卖不完，我们也不愁了。” “那就好，现在就这个供销社跟你们合作，我相信以后肯定还会有人订货的。” 兰萱草又惊讶又开心，“还有人拿货，是谁呀？” “现在还不知道，只要你们保持好品质，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合作对象。” “我们肯定会用最好的鱼，这个你不用担心。” 宋书宁刚想要说话，大队长搀扶一个佝偻着背，头发灰白的老人走进来。 兰萱草立马站起来，他们怎么来了。 第196章 固执的老人家 宋书宁看见兰萱草站起来，自己也跟着站起来。 扶着他的人可是大队长，大队长见到他都这么恭敬，足可见他的身份有多尊贵。 兰萱草：“太叔公，你怎么来了？” 大队长扶着太叔公坐下，太叔公这才开口，“黑伢人呢？” 黑伢是陈长征的名字。 兰萱草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道：“他去打渔还没回来。” 没有当家人在，他们过来是不合规矩的。 不过太叔公这次过来，也只是为了跟宋书宁说句话。 太叔公看向宋书宁，“这就是那个女娃娃？” 兰萱草点点头，“是，太叔公，她就是提议咱们办公社的宋同志。” 宋书宁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见老人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知道他在说自己，朝他笑了笑表示友好。 太叔公年纪太大，眼神不太好使，看不太清她长什么样。 看见宋书宁朝自己笑，他的语气变得轻柔起来。 “你跟她说，这次她帮了我们大忙，我们欠她一份人情。 以后她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过来找我们。” 太叔公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 虽然现在是新社会，他们也成立了大队，但是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东西，是不会轻易被斩断的。 在他们大队来说，身份最贵重的还是辈分最高的太叔公。 他这承诺给出去，往后宋书宁真的提要求，整个大队都会努力去完成。 兰萱草把太叔公的话，翻译给宋书宁听。 宋书宁没想到太叔公这么大一把年纪，居然是特意过来跟自己道谢的。 受宠若惊。 “没关系的，大家能受益就好。” 大队长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宋同志，我们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宋书宁看向他，“什么事？” “太叔公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怎么好，这腿疼得一宿一宿睡不着。 你能不能帮太叔公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他治一治。” 太叔公年纪大了，脾气倔得很，劝他去看大夫，他从来不会听。 这次他也是用道谢这个借口，才能把人给劝过来。 宋书宁看向那个年迈的老人，反正她现在没事干，就帮他看看吧。 “那我给他看看，你让他伸手，我请个脉。” 大队长把宋书宁的话说了，太叔公却不愿意。 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费这劲儿干啥。 大队长一看这不行，都把人请到这地方来了，怎么样也得让他治病才行。 他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劝了差不多十分钟，终于把太叔公说服了。 宋书宁看他们越吵越激烈，显然起分歧了，并没有发话，等着他们做最后的决定。 最终大队长赢了，太叔公乖乖伸手让她把脉。 老人家身上的病可不少，他的腿问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心脏的问题，心力衰竭。 “老人家最好去医院拍片，检查一下心脏。” 大队长和兰萱草这两个听懂她话的人，齐齐被吓了一大跳。 在他们看来，心脏出问题，是能要人命的。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人体最重要的就是脑袋和心脏。 现在太叔公的心脏出现问题，这还怎么治。 大队长着急道：“宋同志，真没办法治了吗？” “大队长，你先别着急，现在还没到最坏的情况。 你还是先带太叔公去医院，看看他的身体情况，医生会给出适合的治疗方案。” 宋书宁没有跟他们明说，他的这个情况，最好是做手术。 大队长犯愁呀。 让太叔公过来给她看病已经不容易了，太叔公怎么会同意去医院看病。 “宋同志，太叔公这人的脾气太拗了，不愿意麻烦晚辈。 他家里人都过世了，只怕他不会同意去医院。 这次我还是骗他过来跟你道谢，他才愿意过来，否则他连家门都不愿意出。” 有些老人思想固化，确实不愿意听劝。 宋书宁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总不能让他们把人敲晕了带过去。 大队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恳求地说道：“宋同志，你能不能帮太叔公治一治？” 手术是最快的办法，若让她来治，她可以开药。 但吃药的疗程长，而且麻烦，不过他要是不愿意去医院，那只能吃药了。 “那好吧，我先开方子，你们去抓药，先吃上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以后我再过来复诊，看看他的情况怎么样。” “谢谢，宋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大队长朝她行了一个礼，宋书宁有点看不明白，他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 兰萱草解释道：“这是我们族内对贵客最高的礼节。” 宋书宁：受宠若惊。 他们找来纸笔，宋书宁便坐下来，想了好一会才给他们写方子。 “一天三次，喝上七天，一定不要忘记。 还有这个方子是治腿的，每天晚上熬了药泡脚，药水最好到小腿的位置。” 大队长接过药方，再三感谢她，这才扶着太叔公离开。 宋书宁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道：“大队长对太叔公真好。” “太叔公是族里地位最尊贵的人，也是大家的主心骨，族里有重要的事，都要问太叔公的主意。” 看来太叔公在红星大队的地位是真的不一般。 宋书宁想起自己过来，还有正事没说。 “婶子，我这次过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想跟你换些东西。 你们有办法弄些鲍鱼，海参，瑶柱之类的东西吗，我想送人。” 这些东西比较难找，不过要是慢慢攒的话，还是能攒出来的。 宋同志帮了他们这么大的忙，她的要求肯定得满足。 兰萱草：“你打算要多少？” “我打算送给家里的两位长辈，一样起码得要几斤。” “行，我会跟老陈说，让他平时多注意一些。 不过这些东西比较难找，估计你要等的时间要长一些。” “时间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我多等等也没关系。” 兰萱草点头，“那就好，我们平常会注意的，等东西攒好了就送去给你。”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婶子，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你要不留下来吃个饭，我煮饭就能吃了。” “不用麻烦了，婶子，我还是回去吃，家里还有人等我呢。” 兰萱草没再劝她，送她走出院门。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属院。 刚进到院子，她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她走进厨房，看见陆廷序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 “廷序哥，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我拿肉罐头出来热了热。” 好叭，是她高估了他的厨艺。 她还以为那一锅肉是他做的呢。 不过她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的厨艺肯定很好。 她还得好好鞭策鼓励他。 第197章 我要出任务 “好香呀，廷序哥，你做出来的饭菜味道就是不一样。” “我再炒个青菜就能吃饭了。” 宋书宁诧异，“你从哪里拿来的青菜？” “炊事班有个菜园子，我在菜园子拿的。” 供销社有青菜卖，不过这些天她有事，就没有去买菜。 “我明天就种菜，过几天就能吃了。” “宁宁，我明天要出海巡查，估计要两天才能回来。” 宋书宁一下愣住了。 虽然她也知道陆廷序要经常出海，但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出去。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 “可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这次不是出任务，只是例行巡查，不会有事的。” 这是他的工作，宋书宁再不高兴也没有办法，她总不能拦着不让他去。 陆廷序看见小姑娘的嘴撅着，都能挂油壶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回来给你带大龙虾。” 宋书宁垂着脑袋，想到要跟他分开，心里就很不高兴。 家里就两个人，要是他走了，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那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陆廷序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 这么个小娇气包，得搁他跟前看着他才能放心。 但他要去巡查，总不能让她跟着一块儿去。 唯一让他觉得放心的是，家属院很安全，不会有人生出歹心，敢对她不利。 “我让老陈帮忙找找条狗，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就让狗陪着你。” 宋书宁终于多了一点兴趣，“是什么狗狗？” “现在还不清楚，应该是附近大队的土狗。” 宋书宁的兴趣稍减少，“就土狗呀。” “土狗怎么了，土狗也很厉害，很机敏，有人靠近院子它能很快发现，也能保护你。” “可它长得不好看。” 他给忘了，小娇气包喜欢好看的。 但他养狗是为了看家，可不能找那种中看不中用的。 “实用最好，以后我不在家，它能看家，我也能放心些。” “好吧。” 虽然她比较喜欢那种可爱的小狗，不过他的话也有道理。 “陆叔叔，宋姐姐。” 门外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宋书宁出门一看，见到大壮拎着一个篮子在门口张望。 “大壮，进来吧。” 大壮跑得飞快，在她面前停下来，把篮子举得高高的。 “宋姐姐，我娘让我送菜过来给你们。” 宋书宁接过篮子，里边有青椒，有黄瓜，有青菜，还有番茄和茄子。 “你在这里等着，我把青菜拿去放，一会儿把篮子给你。” “好。” 大壮就乖乖站在院子等着。 宋书宁把菜拿回厨房，陆廷序看见一篮子的菜，问道：“谁送来的？” “是春花姐让大壮送来的。” 她把菜都拿出来，去客厅拿了几个橙子，放进篮子里。 “替我跟你娘说谢谢，这里有几个橙子，给你们吃。” 大壮想到自己出门的时候，王春花说过的话，大声说道：“我娘说了，不能再拿你家的东西。 宋姐姐，我不能拿。” “你要是不拿，我也不拿你们家的菜，现在就还给你们。” 大壮挠了挠头，娘只说不能拿宋姐姐家的东西，没说她不愿意收东西该怎么办呀。 宋书宁把篮子还给他，“拿去吧。” 大壮犹豫了一下，拿着篮子，飞快地跑了。 宋书宁回到厨房，做了一道腌黄瓜。 “开饭了。” 他们今天的晚饭简单，就一道红烧肉，一道炒青菜，一道腌黄瓜。 陆廷序的手艺变好了，青菜炒得一点不咸，也没有烧焦，味道还挺不错。 “廷序哥，你在做饭方面真是天赋异禀，果然优秀的人做什么都很优秀。” 陆廷序给她夹了一块红烧肉，“我先练练厨艺，以后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宋书宁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你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 “总感觉你想要把我喂胖。” “胖一点好，你现在太瘦了。” “哪有太瘦，我现在这样刚刚好，不许嫌弃我。” “没嫌弃你。” 大壮拿着篮子回去，兴高采烈地喊道：“娘，宋姐姐给我们橙子。” 王春花一看篮子里的东西，橙子还不少，得有一斤多的样子。 “不是让你不要拿东西，你咋还往回拿呢。” “宋姐姐说我要是不拿，她就不拿菜，让我把菜拿回来。” “行了，一边玩去吧。” 王春花要把篮子接过来，大壮眼疾手快拿起一个橙子。 “娘，我就吃一个。” 怕被王春花骂，大壮飞快地跑了。 王春花在他身后骂道：“你这个兔崽子，手倒是快，跟二壮分着吃。” 可大壮已经跑没影儿了。 “这个死孩子，跑这么快。” 她拿着篮子，转身去做饭。 家里孩子多，她得看牢点。 要是不看牢，孩子一天就能把这橙子吃光了。 吃过晚饭，她去院子收衣服，看见陆廷序蹲在水井旁边洗衣服。 看看人陆团长真会心疼媳妇儿，这都好几天了，天天能见到他在洗衣服。 宋同志命可真好，怎么就能找到这么会心疼人的丈夫。 她收了衣服回到堂屋，看见自个的男人敞着肚皮，坐在椅子上，她气不打一处来。 跟陆团长相比，她男人简直没眼看。 回家以后跟个大爷似的，别说让他洗衣服了，就算是油瓶倒了，他也懒得扶。 “一天到晚就知道歇着，也不知道学学人家陆团长。” 胡统国觉得自己很冤枉，“我在屋里好好坐着，怎么又惹你不高兴了？” “陆团长在帮他媳妇儿洗衣服，你呢？ 连帮忙看个孩子都要我三求四求，感情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娘不是在带孩子吗，我看你就是在故意挑刺骂人。” “家里三孩子，娘一个人能看得过来吗？ 我让你帮忙看着大壮二壮，不让他们打架闹事，你从来没记进心里去。” “小子越揍越皮实，你管他们呢，爱打就让他们打去。” “你没看见他们在屋里头，都快闹翻天了吗，等他们把家拆了你就高兴了。” “管，我这就管。” 胡统国进到房间，看见俩孩子在床上又蹦又跳。 一手拉过一个孩子，在他们屁股上拍了一下。 “都消停一点，打打闹闹像什么样？” 大壮：“爹，你给我做把木枪吧，下午弹头他爹给他做了把木枪，可好看了。” “我哪会做什么木枪。” 大壮：“爹，你怎么连木枪都不会做？” 嗬，这臭小子居然敢瞧不起他。 胡统国：“你等我几天，我给你做出一把最漂亮的木枪。” “比弹头的好吗？” “肯定会比他的好，你爹做的东西谁都比不上。” 听到他这么说，大壮可高兴了，“爹，你真厉害。” “那是，你爹厉害的地方多了去了。” 王春花听见他们在屋里说说笑笑，朝屋里喊道：“赶紧让孩子们出来冲凉。 一天天跟个泥猴一样，别躺床上把床单被套都弄脏了，我还得自个儿洗。” 胡统国压低声音，跟大壮他们小声说道：“你娘在发脾气呢，赶紧的都去冲凉，一会儿你娘该过来打你们屁股了。” 大壮二壮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去洗澡喽。” 王春花把看见胡统国把俩孩子带去洗澡，终于满意了一些。 有娃他爹带着娃，她也能少点事儿做，多少能轻松一点。 第198章 他真是心疼你 陆廷序吃完饭，洗好澡，回到房间开始写报告。 宋书宁看见他在闷头写着什么东西，问道：“你在写什么？” “我在看写报告。” 宋书宁不知道他写的什么报告，也不是很感兴趣。 一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想进到空间去玩电脑，又怕被陆廷序发现。 陆廷序太精了，稍有一点不对劲，他就能察觉出来。 她只能拿出吴大娘给的医书看，没过多久人就犯困了。 书果然是催眠神器，晚上看书就想睡，比安眠药还要管用。 等到快熄灯的时候，陆廷序准备上床睡觉，看见宋书宁歪着脑袋躺在枕头上，手上还拿着书。 陆廷序把她手上的书给拿走，不小心惊动了她。 宋书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是他以后很快又睡了过去。 陆廷序躺在她身边，灯闪了几下，就灭了。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陆廷序起身穿衣服，宋书宁也跟着醒过来。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你要走了吗？” “是，我要去部队了，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 早餐你吃点饼干，泡奶粉喝，要是不想做饭，就去食堂打饭。” 宋书宁朝他伸手，“抱抱。” 小姑娘刚刚睡醒，一头短发很乱，看起来毛茸茸的。 人因为刚刚醒过来，看起来软乎乎的，伸手跟他要抱抱，看得陆廷序的心都快化了。 伸手把人抱住，“在家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宋书宁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口，“你要平安回来。” “好。” “不许受伤。” “好。” 宋书宁把脑袋埋在他胸口轻轻蹭了蹭，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奶猫。 陆廷序恨不得把她变小，装在自己的口袋带走。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陆廷序把手松开。 “我要走了，你再睡一觉。” 他揉了揉宋书宁的脑袋，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宋书宁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心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不舍。 睡现在是睡不着了，她进到空间去玩电脑。 玩了不到十分钟，她没什么心情看网站，又去搜止痛药的资料。 自从上次陆廷序受伤过后，她就想要做一款止痛药。 宋氏集团原本也想要研究一款止痛药，但是没有什么进展，只有半成品。 她查了几天资料，后来觉得太累，就懒得动弹了。 现在没有陆廷序陪着她，她实在太无聊，只能做点别的事打发时间。 早上八点，她才起床去洗漱，吃了几片饼干和一个橙子，喝了一杯牛奶，人就饱了。 “小宋，小宋你在不在？” 宋书宁走到门口，“春花姐，你进来吧，我起床了。” 王春花进屋看见宋书宁，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没起床呢，你起得还挺早。” “昨晚睡得早，今天起床号一响，我就起床了。” “你昨天不是说要做衣服吗，走吧，我带你去找人做衣服。” “这么早吗？” “不早了，大伙儿早就起来干活儿了。” “那你等等，我进去拿布料。” 宋书宁进房间把布抱出来，还有自己画的图纸一并拿出来。 王春花看见她抱出来的布料，上手摸了摸质地。 料子很柔软，可做出来的衣服没法穿呀。 现在的人做衣服，选的都是颜色深，脏了看不出来，还得耐磨的。 像这样的料子摸着是舒服，但是做出来的衣服没有型，而且容易勾丝，很少有人会买。 她怀疑宋书宁被人骗了，才会买这样的料子。 “小宋，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这料子穿不出去，干活不方便，做出来的衣服也不挺括，不好看。 是不是别人忽悠你买的？走，咱们找他们去，把这布退了。” “春花姐，没有人忽悠我，是我自己愿意买的。” 王春花满腔的激愤，瞬间变成了不解，“你为啥要买这样的料子？” “我拿来做睡衣的。” “啥衣？” “睡衣，就是睡觉穿的衣服。” 王春花是真的惊呆了，睡觉还要穿专门的衣服？ 不过这料子摸起来是真的软，穿着睡觉肯定很舒服。 “陆团长可真心疼你，肯花这么多钱给你买料子做衣服。 我们家就不一样了，负担重，攒的布票都不够用，几个孩子又皮，衣服经常磨破。 我别说睡觉要穿新衣服，我都好几年没添新衣服了。” 陆廷序的负担确实不重，他的负担就自己一个。 再加上有外婆和奶奶的补贴，她过得还是挺滋润的。 “陆廷序一直穿军装，都不喜欢穿别的衣服，他的布票全都给我了。” “陆团长心疼你，还给你洗衣服呢，整个家属院能有谁像他这么会心疼人的。 像我家那个，油瓶倒了都不会扶，更别提让他做别的了。 你真是好福气。” 要不是亲眼所见，王春花也想不到陆廷序会这么体贴。 谁能想到在外头冷脸对人的陆团长，其实这么心疼媳妇。 她要是说出去的话，估计都没人会信。 “他当然要对我好，他要是不对我好，我嫁给他干嘛。” 王春花听她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羡慕不已。 有底气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谁不愿意找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可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 这年头有工作，能吃商品粮，就已经是个很好的对象了，哪里还敢盼着男人帮忙做家务。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男人把工资拿回家，就已经是为家里出了力，怎么还敢让他们帮忙做家务。” “谁说他们做家务是帮我们，难道他们在家不吃不住吗。 家务本来就该两个人分担，他们在外头赚钱辛苦，难道我们照顾家里就不辛苦吗。 要是我们不忙活家里的事，出到外边工作，未必会有这么辛苦，还有工资可以拿呢。” 王春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好像挺有道理的。 脑子有点乱，她还是得再想想。 “你不是还要做衣服吗，咱们快过去吧。” “好，我骑自行车载你去。” 王春花很高兴，“哟，还能骑自行车呢。” 宋书宁把自行车推出来，王春花抱着布跟在后面。 把院门关上了，她才坐上后座，颇为担心地说道：“我坐在后头会不会太重，你能骑得动吗？” “我可以骑得动的，春花姐你坐好，我们走啦。” “我坐好了。” 宋书宁蹬着自行车，按着王春花说的路线，骑车到了一间平房前。 一个孩子抱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坐在门口的石墩上。 这个孩子宋书宁认识，不就是花妞吗。 原来花妞就是这个可怜的女人的孩子。 第199章 一个人在家，孤独寂寞冷 王春花从车上跳下来，跟花妞打招呼，“花妞，你娘在不在？” 花妞点点头，“婶子，我娘在里头。” 边说话，她还边用小鹿一样的眼睛，怯生生地偷瞄宋书宁。 对上宋书宁的目光，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慌张地移开视线，跑回家里去了。 宋书宁：…… 她也没有这么吓人吧。 王春花：“走吧，咱们进去。” 宋书宁把自行车停稳，跟她一起进屋去。 这个家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光秃秃的三面墙，屋里的家具很少，不过打扫得很干净。 一个神情疲惫的女人从房间走出来，看见她们之后，勉强挤出个笑脸。 “王嫂子，你找我？” “我过来看看你，这是陆团长的媳妇儿，叫做宋书宁，她想让你帮忙做几件衣裳。 小宋，这是孙春杏孙嫂子。” 那女人跟她打招呼，“宋嫂子好。” “春杏姐，你可以叫我名字，书宁，或者叫我小宋。” 孙春杏点头，“成，那我就跟王嫂子一样，叫你小宋吧。” “春杏姐，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让你帮忙做衣服。” 宋书宁拿出自己画好的图纸，“你按着上面画的图纸做就行了。” 她画的很简单，不过款式也简单，孙春杏看两眼，心里就有底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衣服干什么用，长衣长裤也就算了，怎么还有没袖子的裙子，只有两根细带子。 摸到宋书宁拿过来的面料，孙春杏的眉头蹙起来。 “同志，你这个料子，做出来的衣服怕是不挺括，穿在身上不成型。” “没事的，我只是拿来当睡衣，只要亲肤，穿着舒服就好。” 孙春杏震惊地看向她，又看向王春花，用眼神明明白白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这姑娘是什么人，居然用这么多的布料，来做睡觉穿的衣服。 王春花解释道：“小宋手头上有些布，平时也穿不出去，就打算拿来做衣服，在睡觉的时候穿。” 这些料子确实太柔软太贴身，这年头不好穿出去。 孙春杏小声说道：“这衣服好做，我三天可以帮你做好，不过我要收手工费，一套五毛钱。” 宋书宁被这价钱惊住了。 做一套衣服的手工费才五毛钱，这也太便宜了。 孙春杏看见她这反应，还以为她觉得贵了，红着脸说道：“这衣服还得收边……你要是觉得贵，一套四毛钱也成。” “没有，我没有嫌贵的意思，五毛钱就五毛钱。” 宋书宁掏出两块钱给她，“手工费两块钱，你收下吧。” 孙春杏很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接过钱，脸色涨红一片。 “我去拿皮尺给你量尺寸。” 她很快拿了皮尺出来，给宋书宁量尺寸。 量到胸部的时候，她发现宋书宁的胸比旁人的都要大得多。 王春花看到尺寸，也很惊讶。 前几天她见到宋书宁的时候，她的胸没这么大，现在胸口鼓鼓囊囊的，跟以前很不一样。 她笑着说道：“哟，怎么大了这么多，前两天我看你还没那么大呢。” “我穿胸罩了。” “啥衣服？啥胸……罩？” “胸罩，就是国外发明的小衣，把胸部托起来，跟咱们的小衣不一样。” 这年头内衣还没有普及，大家穿的小衣起不到托举的作用，若是胸小的还好，胸大的人真的很累。 运动的时候胸部也跟着动，会很痛。 生过孩子的女人，胸部下垂严重，看起来肚子比胸还大，不仅看上去不美观，还对健康有害。 王春花哪里想得到她会大喇喇说起这个，脸都羞红了。 不过她穿上这个内衣，穿上衣服是好看。 “外国人穿的小衣，还跟咱们穿的小衣不一样？” “是呀，春花姐，回去以后我可以拿给你看，你可以做几件穿。 有了胸罩，能够更好的保护我们的胸部，防止胸部下垂。 而且穿上胸罩以后，穿衣服会更加美观。” 王春花的脸色更红了，她怎么好意思穿这个。 “这……以后再说吧。” 宋书宁看见她的脸色红得厉害，没有再劝她。 可能这些事对她们来说有点难以接受，还是慢慢来吧。 孙春杏记下她的尺码，指着宋书宁画的吊带裙，“小宋，这衣服真的不用做袖子吗？” “不用做袖子，就这么做，你裁到我膝盖上边一点就行了，夏天穿着凉快。” 这又露胳膊又露腿，让人看见可怎么好。 不过只是睡觉穿穿，不穿出来，应该没什么事儿。 孙春杏：“那……那我就照着你说的做了。” “我三天以后过来取。” 孙春杏把她们送出门，看着宋书宁载着王春花走远，这才转身回屋。 其他军嫂看见她们俩骑车过来，纷纷跟她们打招呼。 当然了，大多是跟王春花打招呼，宋书宁只是捎带的那一个。 两个人一路笑呵呵回到家，王春花说道：“小宋，你不是想要种菜吗，来看看你要种啥菜。” “好呀。” 宋书宁把自行车一放，跟王春花回了家。 王春花种的菜花，还有小白菜，刚刚长出来，绿油油的一片很好看。 “嫂子，我就要这个。” “行，我去拿篮子给你装。” 王春花给她扯了半篮子的菜苗，还拿了一些韭菜，葱苗和蒜苗。 韭菜好种得很，割了一茬又长一茬，只种下一点，来年能收获一片。 她还给宋书宁拿了一些萝卜种子，番茄种子，“走，咱们先去把东西种了。” 这一趟宋书宁可谓是满载而归，带着王春花到自己院子。 地已经翻好土了，她们只需要挖小坑，把菜苗种上去就可以。 王春花怕她不会干，自己拿着锄头挖坑，让宋书宁放菜苗，用脚把土埋上就可以。 忙活了一早上，看见院子里冒出的一点点绿意，宋书宁非常满意。 要不说劳动最光荣呢，她现在无比自豪。 “小宋，这菜就种好了，你有空浇点水就行了。” “我知道了，谢谢春花姐。” 抬水太累人了，还是等陆廷序回来，再让他做吧。 自己已经种菜了，他浇水很合理嘛。 家里的事儿，就该两个人一块儿分担。 王春花：“那我就先回去做饭了。” “好，春花姐你慢走。” 宋书宁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可做，她不想做饭吃，也不想去食堂打饭。 家里有很多零食，她随便吃点就能填饱肚子。 可是好无聊呀。 一下午的时间，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度过。 到了晚上，四处静悄悄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像是被人抛弃的孤雁。 呜呜，她太可怜了。 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家里太大太空了，她不想一个人。 可陆廷序还要明天才能回来。 第200章 可恶，被拿捏了 第二天宋书宁起床，洗漱以后跑去看自己种的菜。 有些蔫巴巴，不过好在还活着。 巡查一番自己的菜园子，她骑上自行车，跑去码头跟兰萱草买东西。 “婶子，今天生意怎么样？” “也就这样，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 他们现在的生意还是跟以前一样，勉强可以养家糊口。 不过现在剩下的东西，可以拿回家晒成鱼干，他们倒是不用担心。 宋书宁看见桶里有一些皮皮虾，还有海胆，她都拿了一些，还有两条黄鱼和一条鳗鱼。 “婶子，我回去啦。” “回吧，骑车小心点。” 宋书宁骑车去到家属院门口，却被叫住了，她扭过头一看，居然是李康夫。 “李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去医院上班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她能说自己根本没考虑过吗。 宋书宁从自行车上下来，“李医生，我觉得我不适合医院，我还是不去医院上班了。” 听到她这么说，李康夫着急起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你可以说出来，能帮你解决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我没有什么顾虑，我只是懒得工作。” 李康夫：…… 这孩子太实诚了。 说这话，他想劝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劝起了。 他是真心很想让宋书宁去医院上班，不说别的，单从那张药方，就能知道她的价值。 现在他们用的西药，都是花了老鼻子的钱，从国外买回来的专利和技术。 可宋书宁给他的药方不同，这是从老祖宗手上流传下来的东西，是他们中医的瑰宝。 明明就是几味普通的药材，用量比例不一样，效果却能谬之千里。 他们需要这些东西，将本国的医术发扬光大，而不是迷信西医。 “现在很多医院都迷信西医，选择西医，我还是希望咱们中医能够得到传承，并且发扬光大。 多少西药被国外垄断，咱们花了大价钱，买来了专利和技术，能拿到手的，却是被别人淘汰的，成本高昂，效果不佳的产品。 明明咱们就有好的医术，为什么还一定要学别人的技术。 宋同志，你希望你能加入我，研究出咱们自己的药，把中医发扬下去，你，愿意吗？” 宋书宁：…… 你把这件事上升到这种高度？ 她现在要怎么开口拒绝。 看着李康夫眼中的期盼，她有些踟蹰。 她知道李康夫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 外国人就是这么狗，轻视华国技术落后，收了钱，把自己淘汰的产品以天价卖给华国，这种事屡见不鲜。 她心里有两个小人不住拉扯，一个让她到医院去上班，至少为改变现状做出一点小小的努力。 另一个小人却不同意，她现在吃穿不愁，为什么还要去受这份苦。 两个小人打得有来有回，互不相让，宋书宁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决定。 现在没有陆廷序陪着她，她确实很无聊，没自己的事可做。 李康夫见到她没有发话，心里有些失望，转念想起一件高兴的事，他又开心起来。 “宋同志，你给我的那个方子，我已经按配方比做出药来，在临床试验过，效果十分显着。 经过院长的批准，这方子给到药厂，很快就能生产出来。 而且我们还给它起了一个名气，叫做‘书宁止血消炎药’，为了纪念你的无私奉献。” 宋书宁：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她居然在这个时代，拥有一款由自己名字命名药。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高兴得直转圈。 李康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医院给你的奖励，有一千块钱。 很快第一批药就能生产出来，运往各大医院，医治病人，挽救无数人的生命，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宋书宁十分怀疑，这是李康夫故意给她戴高帽。 可是好高兴呀，嘴角根本压不住，怎么办？ 宋书宁清了清嗓子，“李医生，当初把药方给你的时候，我没想过要拿什么奖励。” “我知道，你交出药方全都出自真心，但我们也不能让你吃亏。 你放心吧，这笔钱是我们跟上面申请的，已经过了明面，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这样，她就不客气了。 宋书宁这才把钱接过来，“那我就谢谢你了，药品的事，你们去申请专利了吗？” 李康夫只负责把药交上去，还没有想到申请专利这个事。 “申请专利？” “当然呀，要是不申请专利，以后有人模仿，你不觉得糟心吗？” 李康夫想了想，若真有人这么做，那确实挺糟心的。 “行，我回去就催他们报专利，那去医院上班的事？” “再说吧，我再考虑考虑。” 李康夫有些失望，上次她就是这么敷衍自己的。 考虑了一天又一天，最后的结果却是石沉大海，她压根没这个想法。 不过李康夫也知道不能逼她。 还是得慢慢想办法，这次她犹豫了，说不准下次她就心动了呢。 他明天再来。 多跑几趟，说不准就能说服她了呢。 “行，那你可得好好考虑，我们医院真是很有诚意邀请你。” “我知道了，李医生，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离开，脑海里却一直想着刚刚李康夫说的话。 回到家做饭吃饭，她还在想这件事。 那可是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药呀，这是多高的一种荣誉。 这也激发出她的一种豪情壮志，想要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 可恶，她好像被拿捏了。 李康夫就不该当外科医生，他应该去当心理医生才对，这么会拿捏人心。 她进到空间实验室，想要尽快把止痛药给做出来。 晚上她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哪个地方，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感觉距离她很近，深更半夜可吓人了。 宋书宁又烦躁又害怕，躺在床上缩成小小一团。 陆廷序怎么还没回来，他知不知道他媳妇儿都快要被吓死了。 到了后半夜，她终于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怨气比鬼还要重。 王春花在自家院子里晒衣服，看见宋书宁蔫哒哒的，问道：“小宋，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昨天半夜一直有孩子在哭，春花姐，你听到了吗？” “估计是哪只猫发情了，在半夜嚎呢。” 就算是猫发情，那声音听着也很吓人。 尤其在半夜听起来，就更加吓人了。 她想到陆廷序说的，会找条狗来陪她。 估计家里有狗以后，她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她转身要回客厅，却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 她眼睛一亮，如同飞鸟投林一般跑了过去。 第201章 我答应去工作 陆廷序拎着半袋子东西回家，才刚走进家门，就看见一个纤细的人影，像是小鸟一样，投入自己的怀抱。 “我身上脏。” “一点不脏。”宋书宁紧紧抱住他，嗲嗲地跟他撒娇，“我好想你呀~” 陆廷序伸手抱着她，在她耳旁低声说道：“我也想你。” 声音低沉有磁性，宋书宁感觉自己的耳朵都酥了。 “昨天半夜一直有猫叫，你又不在我身边，我都要吓死啦。” 宋书宁扬起脑袋看他，“你看，我都有黑眼圈了。” 陆廷序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肌肤吹弹可破，哪有什么黑眼圈。 “没有黑眼圈，特别漂亮。” 宋书宁心里美滋滋，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他一口，“你嘴真甜。” 陆廷序脸颊微热，“我们先进屋。” 宋书宁这才松开手，看见他手上拿着的，还在滴着水的袋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给你的大龙虾，你不是喜欢吃吗。” 宋书宁打开袋子一看，除了大龙虾，还有一些螺。 “廷序哥，你真厉害，我想要吃蒜蓉大龙虾。” “好。” 陆廷序拎着袋子走进厨房，把东西倒进盆里，装了大半盆。 宋书宁舀水把鱼虾清洗干净，“这个螺还得刷干净。” “你先放着，我去冲个凉，一会儿再来刷。” “我可以刷，这点事我可以做。” 虽然宋大小姐平时骄纵，但她不是不讲道理。 陆廷序外出工作两天，自己在家里休息，总不能连这点活儿都不做。 她拿着小刷子，坐在板凳上，一个一个刷着小猫眼螺。 今天她就是刷小海螺的海螺姑娘一枚。 陆廷序冲好凉，洗了衣服，也过来跟她一块儿刷海螺。 中午做一道蒜蓉龙虾，比较简单，她就让陆廷序来做，她自己做了一道香辣猫眼螺，还做了一道白灼青贝。 她正在手把手教陆廷序调蘸料，外面传来李康夫的声音，“宋同志在家吗？” 宋书宁朝门口瞄了一眼，“李医生又来找我了。” “找你做什么？” “还不是想让我去医院工作，昨天来了一次，没想到他今天又过来了。” 她走到院子里，“在家呢，李医生，你怎么来了。” 李康夫笑呵呵地看着她，这丫头跟他装傻呢，自己为什么而来，她能不知道？ “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昨天才来过，今天还过来，你不觉得累吗？” “不累，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我天天过来，问到你答应为止。” 宋书宁：…… 他可真行，想搞三顾茅庐那一套。 陆廷序走了出来，“李医生，你来找我媳妇有什么事吗？” “陆团长，你也在呀，那正好帮忙劝一劝。 宋同志是医院需要的人才，你可得也好好劝劝她，争取让她到咱们医院来工作。” 陆廷序：“我听我媳妇儿的。” 李康夫：…… 瞧你这点出息。 宋书宁：“我们正好打算吃午饭，李医生，你要不要留下来跟我们吃顿午饭？” 李康夫想起宋书宁的厨艺，不禁咽了下口水。 不过还是矜持地说道：“会不会不太方便？你们小两口在家吃饭，我要是留下来，太打扰你们了。” “怎么会呢，你留下来吃饭还热闹一些。” 听到这她的回答，李康夫也不客气了。 “成，那我就跟你们吃一顿。” 正好借着吃饭的机会，好好劝一劝宋书宁。 说不准她吃得高兴了，心情一好就答应下来了呢 陆廷序进厨房把菜给端出去，宋书宁也拿了碗筷。 李康夫闻着那又辣又香的味道，馋得直流口水。 宋书宁打饭端给他，“李医生，吃饭了。” 李康夫尝了一口猫眼螺，又香又辣，味道真好，特别下饭。 他都多长时间没尝到这一口了，真香。 食堂的菜色虽说也不错，不过以清淡为主，吃得久了，他就想吃点重口的换换口味。 这一道香辣猫眼螺，正好合了他的口味。 陆廷序夹了一块龙虾给宋书宁，“多吃点。” 怎么两天不见，他看着宋书宁好像又瘦了一些。 宋书宁也给他夹菜，“你也多吃一点。 李康夫：没眼看。 感情他坐在这儿是当电灯泡的。 这一顿饭有了陆廷序的投喂，宋书宁吃下不少东西。 放下筷子，见到李康夫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 宋书宁：…… 别这么看着我，让人容易产生罪恶感。 “李医生，我是知道一些医术，但是我想研究的方向是药学。 而且我这人不喜欢约束，所以进医院对我来说，并不是好的选择。” “你进到医院以后就跟着我学习，我可以跟你保证，会给你足够的空间，不会插手你的研究，最大限度给予你自由。 而且我可以保证，你进到医院工作以后，直接拿正式工资，等到以后职称升了，还能再加工资。” 他确实很有诚意，宋书宁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要是我不答应，你还真打算以后每天都过来？” “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我什么身份。 为了请能人异士，我不得多跑来几趟。” “可我也不是诸葛亮呀。” “宋同志，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青年，肯定不甘心一辈子就这么待在家里。 陆团长要出经常出海巡查，一个星期能有四五天不在家。 难道你能跟其他的大老娘们一样，跑去说东家长李家短，混日子打发时间吗？ 手头上有事可做，你也好打发时间，你说是不是？” 陆廷序不在家，宋书宁确实觉得很无聊，压根不知道要做什么。 要是以后都是这样的日子，她能被无聊死。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去医院工作。” “行，以后我带你，我就是你的老师，工作进程你得跟我汇报，有问题你来找我，我们可以商量。 至于其他事情，你想要自己做主就自己做主，我不管。” “这个可以。” “走，你跟我去见院长。” 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宋书宁：“我还有事，明天我再去医院。” “那也行。”李康夫看了看手表，“明天九点我在医院等你。” 两边都说好了，李康夫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宋书宁见陆廷序一直没有说话，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想我去医院上班吗？”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 虽然他不知道宋书宁的医术有多厉害，但是能让李康夫这样三番两次来请人，他相信她的医术肯定有过人之处。 她去医院上班，以后有事儿可做，不用每天在家里苦等自己回来，这也挺好的。 这两天他出外巡查，一有空就想到她，担心她在家里待着会不会怕，会不会闷，是不是偷偷哭。 如果有事情可以做，身边有同事，她就可以跟着他们一块儿玩，就不会出现这些情况。 第202章 炫耀自己的媳妇 宋书宁跑回房间，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陆廷序。 陆廷序疑惑地接过来，“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陆廷序打开一看，里边是一沓大团结，“哪来这么多钱？” 宋书宁扬起精致的下巴，“你猜。” 陆廷序看见她一脸的小得意，就知道这钱肯定跟她有关，就是不知道什么事能让小姑娘高兴成这样。 他故意逗宋书宁，“是你捡的。” “当然不是呀，是医院奖励我的。 在你住院的时候，我不是把药方给了李医生吗，李医生把药方给了医院。 经过临床试验成功，他们把这方子拿到制药厂去生产，这是医院奖励给我的奖金。” 这件事确实大大出乎陆廷序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药方只是在解放军医院内部使用，没想到已经投放到制药厂。 那就意味着岛上的医院，省内医院，甚至是全国的医院，都有可能用到这个药。 陆廷序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很厉害。” “你知道这药现在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道。” “你猜呀。” “这药的名字跟你相关。” “嗯呐，叫做书宁止血消炎药，我的名字哦。” 以她的名字来命名，这确实是最高的荣誉。 陆廷序很为她感到高兴，“恭喜你，宋书宁同志。” 宋书宁高兴得小尾巴都快旋转成陀螺了。 她之所以会同意到医院去工作，除了李康夫这么有诚意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医院的态度。 医院重视她的成果，尊重她的劳动果实，这样的医院肯定不会差。 “你以后有一个当医生的媳妇，你高兴不高兴？” “我现在就很高兴。” 陆廷序端着碗去水井旁边洗碗，宋书宁拉着他去到菜园子。 “你快看，我已经种上菜了，这就是我为你打下来的江山。” “种得挺好，菜都活下来了。” “当然啦，这都是我种的，它们活得可好了。 不过春花姐说了，需要浇水，需要你抬水来浇地。” “好，等我晚上回来，再抬水浇地。” “你还要去哪里？” “我下午要去部队报到。” 宋书宁扁了扁嘴，有点不高兴。 原本以为可以跟他在一起，谁知道他还要到部队去。 “那你要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着你。” “好。” 陆廷序把碗洗了，躺在床上陪宋书宁睡觉。 等他把人哄睡着了，午休时间也结束，他得归队了。 刚去到部队，有个小战士就跑过来叫他，“陆副团，有你的电话。” 陆廷序去到通讯室接电话，是苏茹打来的，说是已经拿到相片了。 这个臭小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福气，居然会找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的眼睛又大又漂亮，眼神清澈，一看就知道是个正派的人。 “你媳妇长得年轻又漂亮，真不知道你哪来的福气。 既然结婚了，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女同志，不能因为人没有娘家就欺负人。” 陆廷序：…… 他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吗。 “外婆，我知道的。” “上次光顾着跟外孙媳妇说话，我都没能跟你说上两句。 我外孙媳妇是做什么的？去到海岛，你也别让人干粗活，她的身子骨肯定顶不住。” “外婆，过两天她就要去医院上班了。 她以前跟大院里的一位老人，学习过医术，这边的医院刚好缺人，让她去上班。” “哟，那可不得了，我外孙媳妇这么厉害。” 医院可不是随便进去的，得有专业的知识才行。 她居然靠着跟人学习几年，就能上解放军医院去上班，真是太厉害了。 陆廷序听到苏茹夸宋书宁，比听到夸自己还要高兴。 “她研制出一种止血药，已经通过医院的临床试验，现在准备拿到药厂进行生产。” 苏茹听到他的话，简直惊呆了。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这外孙媳妇真是有些厉害呀。 更让她感到高兴的是，陆廷序的改变。 因为家庭的原因，陆廷序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见谁都一副懒得搭理人的冷面孔。 可现在呢，他却主动跟自己说起宋书宁的事，这分明就是炫耀呢。 以前哪见他这样过。 “好好好，我外孙媳妇真是好样的。 等你外公回来，我跟他说这个好消息，他一定会高兴。” 说完，她又不放心地叮嘱陆廷序，“你媳妇上班辛苦，往后你多照顾她。 人比你年纪小那么多，还愿意为了你去到岛上受苦受累，你可得对人好点。” “外婆，我知道。” “我把你结婚的事，写信跟你小舅舅说了。 你小舅舅在沙漠里，联系不方便，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信，才知道你结婚的事。” 小舅舅是石油工程师，听说在西北沙漠发现石油，小舅舅去年就出发去了沙漠，做前期筹划准备工作，过年没有回家。 陆廷序：“外婆，我知道了。” 苏茹又叮嘱他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看着手里的结婚照，越看越觉得满意。 真般配，看起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慧要是还活着，看见小序结婚，也该放心了。 收到照片的不只有苏茹，还有陆定邦。 肖茵想到想到昨天陆定邦跟自己说的话，心里就恨得厉害。 那个臭小子离家多少年了，这些年从来没回过家，他还疼得跟什么似的。 知道那臭小子结婚，他立马叫自己准备东西，还打算把东西寄过去。 她就知道陆定邦不管嘴上说什么，心里最关心的，永远是前妻的这个孩子。 自己在他身边二十多年，每天尽心尽力照顾他，他心里却还在挂念前妻。 正好这时候，陆廷正从房间走进来，头发用摩丝梳成大背头，还穿着一件羊绒大衣，脚上踩着油光锃亮的皮鞋。 “你这一身什么打扮，你爸最不喜欢人打扮成这样，还不赶紧去换一身。” “我爸不在家，他怎么会看见。” 陆廷正朝她伸出手，“妈，你给我二十块钱。” 肖茵的眉头皱紧，“前几天不是才刚给你十块，这么快就用光了？” “妈，十块钱够什么用，下几趟馆子就没有了。” 肖茵狐疑地看着他，这些天他这么勤快打扮，还天天出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你是不是谈对象了？” 陆廷正的脸上三分错愕，七分心虚，“没有……没有的事。” “我跟你说过的，你少动那些花花心思，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说服你爸，送你去上军校。 等到你以后上了军校，我再帮你找一个条件好的，配得上你的女同志。 你现在不打算好，随便什么女人都跟人谈对象，帮不上你有什么用，难道你想让陆廷序一辈子把你踩在脚底下吗？” 陆廷正被她说得很不服气，陆廷序算什么东西，自己当然会比他强。 第203章 他一点不解风情 “妈，不是我不愿意上军校，这不是爸那边不同意吗？ 爸要是愿意送我去军校，我肯定会用心学呀。 爸真是偏心，他愿意送那个人去上军校，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愿意帮我说句好话呢。” 肖茵恨铁不成钢道：“你平时要是多争气一点，你爸也不会这样。” “我怎么不争气了，我又没违反犯罪，又没有给他丢人。 妈，爸最听你的话了，你就跟他再说说，我不想去当义务兵。” 他要是去当普通的义务兵，什么时候才能当军官。 上军校就不一样了，从军校毕业，下到连队直接就能当军官。 到时候再让他爸帮他说说话，他肯定能赶超陆廷序。 肖茵当然也想让陆廷正上军校，出来以后有更好的前途。 可她跟陆定邦提过这件事，陆定邦全都给挡了回来，根本不愿意帮忙。 他愿意帮陆廷序，怎么就不愿意帮陆廷正。 她就想不明白了，难道陆廷正不是他儿子吗，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我会再跟你爸说说，可你也知道你爸的脾气，这种事他不喜欢我插手。” “什么不喜欢你插手，妈，我爸就会偏心，一门心思想着前妻留下的孩子，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肖茵厉声呵斥他，“不要胡言乱语，要是让你爸听到了，看他怎么收拾你。” 陆廷正不以为然地说道：“本来就是，我又没有说错，我爸本来就不管我的死活。 他要是真为我好，就该我的前途考虑。 他把我姐送去读大学，怎么就不帮我安排安排。” “他不为你考虑，你更要为自己好好想想，以后在你爸面前好好表现，你爸才会对你改观。 你明知道你爸最不喜欢你吊儿郎当的样子，还整天不着家。 看看你自己做的什么事，你爸不生气才怪。” “我知道了。”陆廷正口气有些不耐烦，“妈，给我二十块。” 肖茵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没忍住动手打人。 自己说了这么多，他是半句都没听进去。 “没钱，这两天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改过自新，别想要……” 话还没完，陆廷正“噌”的一下跑到门口，开门跑出去，一气呵成，连半秒都没停下来。 “嘭”的一声关门声，把肖茵气得肺疼。 这么不争气，一门心思只知道玩，怪不得老陆这么不待见他。 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生的，肖茵都懒得管他。 晚上陆定邦回来，肖茵笑盈盈地迎了上去，接过他的军帽挂在墙上。 “老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军区没什么大事，我早点回来。 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小正人呢？” “他出去跟同学聚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这孩子，根本闲不住。” 陆定邦的眉头微微皱起，“现在外头乱糟糟的，你让他少往外跑。” “我知道了，小正就是年轻，性格活泼一些，不如小序稳重懂事。 我一直让他跟他大哥学呢，他大哥是个好榜样。 他要是能学到小序的一半，我也就放心了。” 她抿着嘴迟疑地看向陆定邦，有些欲言又止。 陆定邦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问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是让我帮小序准备结婚能用得上的东西，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在想小序结婚这么些天，都没带上新媳妇上门，我们是不是要过去看一看？” “军区忙得很，我哪有那个时间。” 肖茵看到陆定邦的反应，心里讽刺的轻嗤一声。 她就知道他向着前头那个生的儿子。 陆廷序结婚这么大的事，根本没有事先跟他商量，闷不作声就结了婚，可他非但没有生气，还让自己给他们准备东西。 听说那姑娘是乡下人，跟陆廷序在乡下地方认识的。 因为这个乡下媳妇，他们在军区大院没少被人笑话。 陆军长的大儿媳妇，是个无知的乡下农妇，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他根本没把这些话当回事。 要是陆廷正敢这么先斩后奏，娶这么一个姑娘，他估计会把陆廷正的腿给打断。 她心里虽然恨得厉害，脸上却笑得温婉。 “我哪能不知道你事情多，我打算这一趟我跟小正一起过去。 你也知道小序对我的成见很深，要是有小正在，他多少会看在亲兄弟的份上，给我们一点面子。 东西就这么寄过去，显得咱们不够有诚意，说不定大儿媳妇还觉得咱们不够重视她呢。” 陆定邦想到陆廷序娶的新媳妇，脸色有些发沉。 自己给他选的人他不要，非得自己找。 他找的这个，还不如自己帮忙安排的那个呢。 “随便你吧。” 肖茵看见他的反应，心里讽刺极了。 陆廷序这么打他的脸，他还这么关心他，真不愧是亲生父子呀。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肖茵着手准备去崖州岛的事宜。 宋书宁根本没想到自己的二婆婆就要来了，只知道有陆廷序在家，她可就方便多了。 洗澡水有人烧，衣服有人洗，家务有人做，她舒舒服服，什么都不用做。 她去衣柜找了一件陆廷序的白衬衫换上，这还是刚在商场买的呢。 看着自己的这一身打扮，越看越满意。 不是说穿男朋友的衣服是绝杀吗，她今晚就试一试。 陆廷序走进房间，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宋书宁笑盈盈地看着他，身上还穿着他的白衬衫，只扣了中间三颗纽扣，隐隐露出美好的风光。 衬衣的长度刚好到她的大腿根部，露出她修长白皙的腿。 衣服宽大，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她娇小可人。 陆廷序心头躁动，有种想把人从衣服里剥出来的冲动。 “你怎么这么穿？” 宋书宁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故意走过去说道：“我觉得这衬衫很好看，想要试一试。” “天还冷，怎么不穿裤子？” 裤子是重点吗？ 宋书宁咬牙，自己穿成这样勾引他，他居然关心的是裤子。 他不是应该扑过来，然后顺理成章的酱酱酿酿吗。 她在陆廷序面前转圈，“我这么穿好看吗？” 衣服穿在她身上本来只遮住大腿，她这么一转圈，下面的风光若隐若现。 陆廷序看得喉咙干渴，但是衣服穿得这样松松垮垮，显然很不符合他的审美。 这扣子是怎么扣的，衣服不好好穿，要是他手底下的兵，他非得让人罚站军姿，整肃军容不可。 可这是自己的媳妇儿。 别说罚她，这个小娇气包连重话都听不得。 “衣服不能穿成这样，扣子要扣好，松松垮垮像什么样。” 宋书宁：…… 不是说绝杀吗。 为什么她穿了老公的衣服，还要被批评。 她这么穿不就是为了好好玩玩。 他是真的一点不懂情趣呀。 “你不喜欢我穿你衣服，那我脱就是了。” 第204章 到医院上班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呼吸微急，“你要做什么？” 宋书宁轻笑着看向他，一颗一颗解开身上的扣子。 利落的一甩衣服，抬起眼尾，媚眼如丝，“我好看吗？” 她身材窈窕，四肢，腰肢都很纤细，胸部饱满。 以前他并不知道宋书宁口中所谓的内衣，穿起来是什么样子，现在他完全懂了。 那一对薄薄的半圈，让她的胸部看起来很饱满。 火红的颜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白嫩得像是豆腐。 他的喉结滑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眼前的宋书宁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你怎么不说话，我好看吗？” 男人微微垂下头看她，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更显得立体，一双眼睛像是带着火花，直勾勾盯着她看。 她能听到男人急促的心跳声，身上更像是着火一般，热度从他身上，源源不断传到自己身上来。 他身上的气势将她牢牢压制住，宋书宁忽然有点害怕起来。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块肉，被陆廷序叼在嘴里的一块肉。 勾着陆廷序的手微微收紧，刚要撤走，陆廷序却握紧她的手。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允许她撤离。 “好看，你很好看。” “那……” 剩下的话全都被他吞了下去，他亲得很用力，也很专注，很动情。 男人的呼吸声变得沉重，手掌不规矩地滑过她的背，按着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揉弄。 以前的他哪里会知道这些，现在他已经掌握她的身体，知道怎么做让她更加舒服。 舌头被人咬了一下，她回过神来，知道男人是不满意自己分心了，勾住他的脖子，唇舌动情地纠缠在一起。 她的体力比不上陆廷序，陆廷序越来越动情，像是要将她生吞的架势，她却受不了的唔了声。 他今晚太热烈了，让人根本招架不住。 男人终于停下来，离开她的唇，湿吻沿着下巴的弧线亲下去，轻舔她白皙的颈脖。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是新婚，又才分开，对彼此的渴望远超以前。 夜风吹过打开的窗户，混合着女人细碎的轻吟，渐渐被风吹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直到半夜，女人细细的呜咽声，才慢慢被风吹散。 宋书宁躺在被窝里，头发已经被汗湿了，觉得自己全身汗哒哒的，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 “我渴……”声音沙哑异常。 “我去给你倒水。” 吃饱餍足的男人，打着手电筒出到房间外，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躺着没有一点力气，陆廷序把人扶起来，喂她喝水。 宋书宁喝了半杯水，这才感觉好了不少。 “不喝了。” 陆廷序把人抱到旁边，把皱巴巴的毯子扔到旁边，换了干净的床单。 宋书宁躺在床上，还是觉得不好受。 “我难受，想要洗澡。” 这大半夜的上哪儿洗澡去。 要是给她烧水洗澡，估计天就亮了。 “我打水给你擦擦？” “好。” 陆廷序去端了水进来，想要给她清理，宋书宁红着脸，“我自己来。” 以前她睡着就算了，可现在她还清醒，让陆廷序帮忙清理身体，总感觉不自在。 陆廷序却避开了她的手，“你不是累了吗，还是我来，你身上有哪个地方我没见过。” 她现在又累又困，确实没有什么力气。 宋书宁索性装死，用毯子盖住自己的脸，任由他帮忙清理。 他们是夫妻，领了证的合法夫妻，做这些事合法合理的，不需要不好意思。 在心里这么劝自己好一会儿，她渐渐放松下来。 清理好身体，她感觉自己舒服多了，陆廷序给她穿上衣服的时候，她昏昏欲睡。 陆廷序看见小姑娘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快速给她穿好衣服，把人抱在怀里，关上手电筒。 “睡吧。”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在心里跟他道了一句晚安，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她这么被人吵醒，难受得直哼哼，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要是在平时，陆廷序肯定会让她睡个够，可今天不行。 他将人提溜起来，“你今天答应了要去医院，还记得吗？” 宋书宁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不记得了。” “现在八点多了，你再不起床就要迟到，难道你要失约吗？” 宋书宁艰难地掀开眼皮，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好困，还想再睡一会儿。” 陆廷序柔声哄她，“从医院回来，我们再睡。” “我的腰好酸。” 陆廷序伸手给她揉了揉腰，宋书宁舒服了，在他怀里拱了拱，就是不愿意起床。 “好点了吗？” “好一点了。” “你今天还要去医院吗？还是我到医院跟李医生说，你今天请假不过去？” 宋书宁这才睁开眼睛，“我还是自己过去吧。” 已经答应过的事，临时毁约多不好呀。 她慢吞吞坐直了身体，穿上鞋子。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给你泡牛奶。” 宋书宁这才站起身，换上衣服。 出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她已经完全醒过来了。 陆廷序从食堂打了早餐回来，“过来吃饭。” 今天有她喜欢吃的煎鱼饼，宋书宁吃了两块，又吃了一个鸡蛋，喝了一杯牛奶，剩下的陆廷序全吃了。 吃完早餐，已经是早上八点半，她得去医院了。 宋书宁推出自行车，“我要去医院了，中午见。” “好，中午见。”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去到医院，还剩十分钟才到十点，她在医院楼下逛了逛。 这个医院规模并不大，不过据说是海岛上最好的医院，医疗条件也是最好的。 她正准备去找李康夫，谁知道却看见樊音和两个女医生走过来。 樊音今天没有穿白大褂，身上穿着军装，显得特别英气。 旁边的同事不知道说着什么，眉飞色舞，但樊音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看起来有些严肃。 宋书宁虽然见过她几次，但是没跟她说过什么话，并不算很熟。 看见她们走过来，她转身就离开了。 樊音一眼看见她，秀眉微微蹙起。 她怎么会在这儿，难道陆廷序受伤了吗？ 同事们见到她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看，十分好奇，“樊医生，你在看什么？” “陆团长受伤了吗？” 那两个同事对视了一眼，摇头，“我们没听说呀，陆团长不是才刚出院不久吗？” 她也没听说。 要不是陆廷序受伤，她跑来医院做什么。 难道是她不舒服吗？ 第205章 她凭什么到医院上班? 宋书宁跑到办公室去找李康夫，李康夫见到她非常高兴，“你来了，走，我们去见院长。” “现在面试还得先见过院长？” “你跟别人不一样，院长想要见见你。” 那就去吧。 宋书宁跟在李康夫的身后，一起走去院长办公室。 李康夫担心她会害怕，安慰道：“一会儿见到院长你别紧张，院长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别看院长年纪大，脾气也不大好，不过他这人心眼不坏，还特别惜才。 一会儿你好好表现，肯定没问题的。” 她一点都不紧张呀。 不就去面试嘛，有什么可紧张的。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办公室的门打开，看见里边身穿白大褂，表情严肃的小老头，她立刻就有些紧张了。 这小老头的气势，怎么那么像她爷爷，一样的不苟言笑。 李康夫对这院长很恭敬，“院长，宋同志来了。” 他还跟宋书宁做了介绍，“这位就是咱们解放军医院的院长，刑奉恭刑院长。” 小老头抬眼看向宋书宁，目光十分锐利 宋书宁笑着跟他打招呼，“刑院长好。” “你就是小宋同志，之前李医生交上来的药方，是你写的？” 宋书宁点点头，“那是我无意间得到的一个药方，我觉很有用，所以就交给了李医生。” “既然你觉得很有用，为什么不自己留着，反而愿意无偿贡献出来？” “我只是觉得这药方给到医院，用处比留在我手上大。 再好的药方要是留在个人手上，没能发挥作用，那也只是一介死物，没有任何价值。” 刑奉恭赞赏地看着宋书宁，“你能有这样的领悟，很好。 我听说你对药学很感兴趣，以后跟着李医生好好学。 他从医几十年，对治病救人颇有心得，你好好跟着他学习，我相信你将来一定能做出一番成绩。” “谢谢院长，我一定会跟李医生好好学习的。” “李医生，你带人去办理入职手续吧。” 李康夫：“院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书宁被李康夫带出办公室的时候，人还是懵的。 “李医生，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你刚刚没听院长说吗，带你去办理入职手续。” 宋书宁：？？？ 不是说要面试她吗？ 这也没面试呀。 她从进门，到离开办公室，有五分钟吗。 “李医生，你不是说要进到医院要先经过考试吗？我还没考试呀。” “怎么没考试？这不是院长亲自给你面试吗？” 宋书宁：…… 她这就算是面试成功了？ 这也没说上几句话呀。 “院长不怕我名不副实，过来混日子吗？” “这不是还有我监督你吗？” 失策了，失策了呀。 宋书宁感觉自己的以后会非常辛苦呀。 李康夫亲自带着宋书宁去办理入职手续。 速度非常快，十分钟以后宋书宁已经领了白大褂，成为解放军医院一名正式医生。 “你现在先跟我去查房。” 进到医院，查房肯定是必须的，还有老师带着查房，她能学到不少知识。 这次跟着李康夫查房的，除了宋书宁，还有三个实习生。 宋书宁跟在李康夫身后，跟着其他师兄师姐进到病房。 问过病人的一些问题之后，李康夫让宋书宁去给病人量血压。 宋书宁顶着师哥师姐们的视线，走到病床前，卷起病人的衣袖，用测压仪干活。 这年头的测压仪不如后世那么方便，还得用听诊器听声儿。 宋书宁把听诊器放下来，把测血压的仪器收起来。 病人的血压是正常的。 这个病人是前天住院，已经做了相应的检查。 出到病房外面，李康夫开始提问几个实习医生。 宋书宁竖起耳朵悄悄听，知道了病人的一些情况。 李康夫对这些实习医生的回答不满，微微皱起眉头。 他抬眼看见宋书宁听得认真，问了一声，“小宋，你来说。” 宋书宁：？？？ 她第一天上班，就要抽查她的功课了吗。 这个老师太严格了。 “刚刚我听几位医生的话，这位患者右腹剧痛，并且每天进食之后疼痛加剧，并且伴有呕吐现象。 患者否认重大外伤，否认患有高血压，糖尿病之类的慢性病，也没有出现胸痛心悸，出虚汗等症状。 根据诊断结果初步认定为胆囊多发结石，从中医的角度来治疗，应该疏肝理气，排石止痛。” 她今天第一天到医院来，更是初次接触患者，能知道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几个师兄师姐诧异地看着她，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师妹会这么厉害。 李康夫稍稍露出满意的神色，现在没有外人在，他问道：“你对中医颇为了解，依你之见，这人该怎么治？” 宋书宁略一沉吟，说道：“柴胡，黄芩，枳实各三钱，炙甘草，五倍子，海金沙各五钱，熬汤药服下。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 李康夫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半晌，给出一个评价，“不错。” 那几个实习医生很惊讶，能得到李医生的这个评价，实在太难得了。 他们跟李医生实习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在他嘴里听到过这个评价呢。 宋书宁看到李康夫满意的神色，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好样的，刚进来的第一次，就给老师留下一个好印象。 以后有的她忙了。 他们准备到下一间病房查房，在走廊上遇见樊音。 樊音见到李康夫带着宋书宁，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笑着跟李康夫打招呼，“李医生早上好。” “原来是小樊呀，早上好，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做宋书宁，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 樊音诧异地看着她，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她原本以为宋书宁是过来看病的，没想到她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医院里的大夫。 “她在我们医院上班？她有行医资格吗？” 她的这一疑问不止在质疑宋书宁，同样也是对李康夫的质疑，李康夫的脸色脸沉了下来。 “宋医生通过了院长的考核面试，才进到咱们在医院上班，一切都是合法合规，樊医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樊音听到李康夫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态度的不妥。 可她实在太震惊了。 凭什么宋书宁能到医院上班，她会医术吗。 就算要给她分配工作，什么地方不能去，非得到医院来，这不是添乱吗。 “我没什么问题了，李医生，我先去查房了。” 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去到院长办公室。 “舅姥爷，刚刚李医生是不是带了个人过来，你真的同意让她进医院上班？” 刑奉恭对樊音颇为看重，她有天赋，也肯吃苦，所以一到医院来，他就安排了最好的医生带她。 在医院的这两年，她表现得也很不错，少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 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206章 我们之间没有恩怨 “李医生确实带了小宋医生过来给我面试，怎么了，你认识她？” “舅姥爷，你是不是被他们骗了？ 宋书宁就是一个农村妇女，她根本没上过学，怎么可能会医术。” 樊音把宋书宁当成自己的情敌，早就把她的底儿摸清了。 在她看来，宋书宁就是凭借陆廷序的身份，才得以进到医院来上班。 刑奉恭听到她的话，眉头微皱。 他是听李康夫说过，小宋同志没有上过学，连她的医术，也是跟大院里的人学的。 他之前也有过顾虑，怕宋书宁把赤脚大夫那一套带进医院来。 可李康夫跟他保证，一定会把人带好，不会给医院带来麻烦，他才松口。 今天见到宋书宁，跟她交谈之后，他才真正决定把人留在医院里。 那小同志眼睛清亮，眼神坚定，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地正直的同志。 “小宋同志虽然没有上过学，但她勤奋上进，还跟人学了几年医术。 我跟她聊过，她确实有医学基础，而且有李医生带着她，将来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樊音一口气哽在后头，郁闷极了。 舅姥爷是最刚正不阿的了，前几年表哥因为医术不过关，想要过来医院工作，他说什么都不肯点头。 宋书宁到底做了什么，竟让舅姥爷同意她过来上班。 “舅姥爷，就算她真的跟人学习过医术，可她没有去正规医学院学习过，学的都是民间大夫那一套。 咱们医院是部队医院，又不是外边的乡村小诊所，她起码要拿到行医资格证，才能到医院来上班。” 宋书宁没有行医资格，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他既然能把人叫过来上班，自然已经做好了安排。 宋书宁先到学校来实习，以后到医学院去读两年，还愁拿不到行医资格证吗。 “她现在先到医院来实习，行医资格证迟早会拿到手的。 小音，你跟小宋医生是不是认识？” “没……没有，我只是听见同事讨论她的事，大家对她来医院工作的事十分不忿。” 刑奉恭没有采信她的话。 她若是不认识宋书宁，怎么会知道宋书宁来自农村，又怎么会知道宋书宁没有读过书。 “小宋医生是个很不错的青年，你们都是医院的优秀人才，以后可以好好沟通交流。” 樊音没想到刑奉恭居然会把宋书宁，跟自己相提并论。 这让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自己是正正经经从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她凭什么跟自己相提并论。 “舅姥爷，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你去忙吧。” 刑奉恭看着樊音走出去，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樊音确实有学医天赋，有天分的人容易有个缺点，恃才傲物。 他曾经跟樊音说过这件事，但樊音根本没放在心上。 或许她得跌个跟头，才能知道收敛，虚心跟人学习。 对樊音的态度感到奇怪的不止有刑奉恭一个人，还有李康夫。 李康夫觉得今天樊音的态度有点不大对劲，看向宋书宁问道：“你认识樊医生吗？” “算是认识，之前陆廷序住院的时候，我见过她几次。” “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吗？” 若是自己说出樊医生因为陆廷序的事，跟自己结怨，势必会对樊医生的名声有损。 宋书宁摇摇头，“没有，我跟她没有什么恩怨。” 既然没有恩怨，为什么樊医生会是这个态度？ 虽然樊医生的性格清高了一些，但是很少会当面给人难堪，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人是邢院长亲自招进来的，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不管她，我带你去查房。” 他们去查完房，李康夫带她到各个诊室，去认一认人，把他自己带过的学生，都介绍给她认识。 师哥师姐们看着这个刚刚入职的小师妹，都很喜欢。 小师妹长得真漂亮，笑起来叫师兄师姐的时候甜甜的，谁能不喜欢。 认识了各位师哥师姐们，李康夫就带着实习生们到自己的诊室。 宋书宁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过来问诊看病的都是一些年轻士兵，看见办公室里有几个医生，还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康夫看见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说话都不利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些小伙子精力就是旺盛，看见年轻姑娘就激动。 宋书宁在旁边记脉案，一上午下来，她感觉自己眼睛都有点花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休息，李康夫却打算带他们去饭堂吃饭。 宋书宁：“李医生，我还是不去食堂了，我回去吃。” “那也行，下午记得过来上班。” “知道了。” 她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陆廷序已经打了饭菜回来。 “回来了，今天第一天去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去打水洗手，这才回到客厅。 看着香喷喷的饭菜，她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陆廷序把一双筷子塞到她手上，“吃饭。” 宋书宁吃了一口鳗鱼，特别香。 “今天的饭真好吃。” 看来她今天是真的饿了。 陆廷序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多吃一点。” 有了陆廷序的投喂，宋书宁今天吃了一大碗饭。 放下碗以后她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自己地肚子，“吃饱了。” “今天上班很累吗？” “有点累，医院很忙。” 这是在所难免的，部队就有好几千人，训练强度大，还经常出任务，身体难免带着伤带着病。 还有随军家属，孩子头疼脑热也上医院，他们的事儿多着呢。 “还能适应吗？要是太累的话，我可以去找李医生说，咱们就不去了。” 他不想她受累。 要是她想要去工作，完全可以找个轻松一点的活儿。 “不行，那怎么行，我没有去上班就算了，这都去医院上班了，怎么能半途而废。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说什么我被医院退回来，说你陆团长的媳妇去医院工作，却因为觉得辛苦，灰溜溜地跑回家，我绝不允许这样的闲言碎语出现。” 这该死的胜负欲，让她无法退缩。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陆廷序，举起自己的小细胳膊给自己打气。 “我肯定能行的，我不仅要去医院上班，我还要把工作做好，让别人挑不出毛病。” 就是这么的自信。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好，我支持你。” 宋书宁顺势抱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去睡吧，你还能睡一个小时。” “我去睡觉，你一会儿要来陪我。” “好。” 陆廷序洗好碗，去到房间的时候，宋书宁已经睡着了，睡觉也不老实，细胳膊细腿从毯子里露出来。 陆廷序走过去，把她的手脚塞回毯子里，又调好闹钟。 这闹钟还是他知道宋书宁要上班，跟陈红标拿的。 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第207章 看不惯她就忍着 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没见到陆廷序，房间里只听见闹钟的声音。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按掉闹钟。 过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要上班，看了一眼时间，急急忙忙从床上下来，去外边打水洗了把脸，人清醒了。 她推着车要出家门，王春花看见了，问道：“小宋，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医院上班。” 王春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去哪儿？” “我要去医院上班。” “咋，你上医院去了？干什么去？” “我在医院实习，春花姐，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先去上班了。” 看着宋书宁骑车走远，王春花直咋舌。 小宋怎么一声不吭，就到医院上班去了呢，这也太厉害了。 医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不得会治病救人，医院才收人吗。 小宋才来岛上多久呀，居然就到医院上班去了。 这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 有几个军嫂听到她们俩的对话，你一嘴我一嘴地唠叨起来。 “陆团长媳妇儿说的是真的，她真上医院上班去了，是去当医生吧？” “应该是吧，看她这娇滴滴的样子，总不该去给人打扫卫生吧。” “医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她能有那本事？” “有没有本事，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要是医生，总该出来给人治病吧。” “我好像发烧了不舒服，刚好要去医院看看，我这就过去看看。” 这些军嫂没有工作，孩子又去上学了，这会儿正闲着没事干。 再加上医院离家属院并不算远，几个好奇心强的还真的凑一块儿去医院看。 宋书宁骑车去到医院，李康夫带着她去医院的实验室转了一圈。 她原本以为好歹叫实验室，该有的仪器应该少不了吧。 进来这么一看，脑门飘过两个字：就这。 实验室很简陋，里边的仪器没几台，而且很落后。 比起她空间里的精密仪器，这些东西简直可以称得上可以被淘汰的破烂。 不过也没办法，现在的技术就这样。 她实验室里的仪器，别说这年代发明不出来，就算她把仪器拿出来，也没有人能复刻出来。 技术还达不到。 他们之间，隔着五六十几年的技术鸿沟。 李康夫依旧兴致勃勃地跟她介绍，这是从哪个国家进口来的专业仪器。 宋书宁抬眼看了，确实是的，别人淘汰下来的一代二代仪器，误差大，功能少。 现在人已经用上先进的三代仪器，才把淘汰的仪器以高价卖给他们国家。 这些人敢这么做，不就是欺负他们国家落后，生产不出这些东西吗。 好可恶。 李康夫看见宋书宁盯着各种仪器看，仿佛流连忘返不舍得走，轻咳一声，把宋书宁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以后想要用实验室，打个申请就行了，我给你批。” 宋书宁高兴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不用跟你实习，在实验室做实验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你天天待在实验室怎么能行，还是得多多看看病例。” 宋书宁失望了。 “你这回打算研究什么药？” “我打算研究一种止痛药。” “止痛药，阿司匹林？” “功效要比阿司匹林强一些，要是效果是一样的，又何必研究呢。”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年轻人就是有冲劲，好好干。 我先跟你说说这些仪器怎么使用，东西贵着呢，你用的时候可得小心一些。” 是得小心，这么旧的东西，她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 但当她看见李康夫操作仪器特别小心翼翼，深受感染，聚精会神跟着他学习。 她的先辈，不也是靠着这么破烂的机器，一步一步研究出新药吗。 等她忙活了一个下午，早已累得腰酸背痛。 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李医生，这都六点多了，我们是不是该下班了？” 李康夫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还真是不早了。 这个小同志不错，他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住话，比那些从医学院过来的实习生强多了。 他有一种直觉，以后她的成就肯定会高于自己。 这让李康夫十分庆幸，好在自己坚持把人带到医院来。 “行，今天就先忙活到这儿吧。 你刚刚跟我说的止痛药的构想，我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宋书宁这会儿累得要命，只想要休息。 “那你回去想吧，我就先回家了。” 她要是再不回去，陆廷序只怕会着急了。 她骑车进到家属院，有个嫂子跟她打招呼，“陆团长媳妇儿，回来了。” 陆团长媳妇，是称呼她吗？ 她有自己的名字的。 “嫂子，我姓宋，叫做宋书宁。” “宋同志，听说你在医院上班？” 这消息传得真够快的，家属院果然没有秘密。 “是，我今天刚去医院上班。” “你可真厉害，连医院都能去，是去做什么？给人看病吗？” “我现在还没有坐诊的资格，还得跟老师学习一段时间。” “这样也厉害，医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你能进去也是你的本事。” 宋书宁：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不喜欢听人夸奖，她好像要被糖衣炮弹腐蚀了。 “还行吧，主要是我老师厉害，老师带着我入门。” “宋同志，要怎么样才能到医院去上班？” 要是简单的话，说不准她找找人，也能进医院去。 她过来随军两年了，一直没能分配工作，闲得发慌是一回事，还有就是没钱可赚。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还能赚工分，到这边来了，真就没什么活儿可干。 虽说部队每家分了三分的地，可三分地才巴掌大一块地方，只够种菜吃的，米粮根本不够吃。 他们每个月还要寄钱回老家，只能留下一半的津贴，每个月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要是她也能有份工作，不就能减轻家庭的负担了吗。 宋书宁：“要会医术，通过医院的考核，才能进医院上班。” 那嫂子听了直咋舌，她可不会给人看病。 还得通过医院的考核，那还是算了吧，她什么能耐自己知道。 她去医院看病都害怕，更别提通过考核了。 “行，那我知道了，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宋书宁正要骑车离开，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骑车嗖的一下冲过去，稳稳停在男人面前。 “你要去哪儿？” “我打算去接你回来。” 她才第一天上班，都过了下班时间，人却没有回来。 陆廷序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所以出来找人。 人还没出家属院，就看见她跟人说话。 看她的表情，今天应该还算顺利，她才会这么高兴。 “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行，我跟李医生在实验室待了一下午，跟他讨论了很多问题。” 宋书宁从自行车下来，“你载我回去。” 陆廷序扶住车头，刚坐上去，宋书宁就坐在后座，扶着他的腰。 “走喽，回家喽。” 旁边的人看见他们坐同一辆自行车，有些看得不顺眼。 这还是在部队呢，一点不注意影响，带坏家属院风气。 宋书宁才懒得管他们呢。 从来都是别人看她脸色，没有宋大小姐看人脸色的。 看不惯她，那就忍着呗。 第208章 忧愁憋气易生病 他们刚刚进到家里，宋书宁就听到一阵细细的狗叫声。 “廷序哥，你有没有听到狗叫？” “你听到了？” 什么意思。 宋书宁正在疑惑，就看见一只小狗一拱一拱地跑过来。 “这里怎么会有一条小狗，真可爱！” 宋书宁把那只小狗抱起来，小土狗眼睛大大圆圆的，看起来懵懵的，真可爱。 她抱着小土狗看向陆廷序，“这是你找来的吗？” “是，我跟老陈找了这条狗。” “我太喜欢它，它好可爱，怎么看起来这么小？” “它刚满月不久。” “刚满月就被抱回来了，真是个小可怜。 小乖乖，我给你洗澡澡。” 陆廷序：…… “你要给它洗澡？” “对呀，把它洗得香喷喷的。” 宋书宁轻轻摸了摸狗狗的小脑袋，“你去给我打点水过来，要温水，我要去找毛巾，小狗狗不能感冒了。 小狗狗乖乖，一会儿把你洗得香喷喷的，你就变成一只又可爱又香的小狗啦。” 跟小狗说话，她的声音不自觉夹了起来。 小狗狗在她怀里呜呜直叫唤。 小狗狗真可爱呀。 这时候的她，完全忘记自己曾经嫌弃过小土狗，找出一条漂亮的毛巾，一块香皂，还有吹风筒。 小狗才刚满月，身体还很弱，要是受凉感冒了，那可不得了的。 陆廷序端了一盆温水过来，宋书宁抱着小狗过来，“小狗狗，洗澡了。” 小狗在她怀里害怕地直呜咽，宋书宁轻轻抚摸它好久，等它不害怕了，才把小狗放进澡盆里。 没想到这只小狗居然会喜欢水。 下到澡盆里，它就在水里划拉划拉，特别享受。 宋书宁看它玩得这么高兴，用香皂抹在它身上。 “洗澡澡，抹香皂，小狗狗，嘻嘻闹，搓澡澡，喷泡泡……” 陆廷序看见她蹲在地上，怡然自乐的给狗洗澡，拉了个小马扎让她坐下 终于给它搓干净了，宋书宁用手捧水淋在小狗身上，那只小狗突然甩头，水全都飞到宋书宁的脸上和身上。 宋书宁抬起胳膊擦干脸上的水珠，“你这个小调皮，乖乖的，不要再挣扎了。” 王春花拎着菜篮子过来，却看见陆廷序和宋书宁在院子里，前边放了个盆，盆里还有一只狗。 真是稀罕了，这年头居然有人给狗洗澡。 “你们这是在干啥呢？” 宋书宁抬起头看她，“陆廷序刚刚抱来了一条狗，我在给它洗澡呢。” “你家的狗都这么讲究？” “先给狗做清洁卫生，一会儿帮它消毒，除走它身上的跳蚤之类的东西。” 她把狗抱起来，谁知道那条狗喜欢水，一个劲儿的想要往水里扎。 宋书宁强硬地把它抱起来，拿了条毛巾给它擦擦。 “好了好了，不能玩水了，再玩下去要感冒了。” 王春花看见她把那么好的毛巾给狗用，那叫一个心疼。 这狗在她家里，可真是享福了。 宋书宁给狗擦好了，抱着狗站起来，“春花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看你们家种的菜还吃不了，我就摘了点青菜给你们送过来。” 宋书宁高兴地接过菜篮子，“谢谢春花姐。” 她把菜篮子交给陆廷序，带着王春花进客厅，把狗放到一旁，自己去给王春花倒水。 “春花姐，你喝点水。” 王春花接过水杯，坐了下来。 “小宋，咋回事，你咋就到医院上班了？” “当初陆廷序受伤，我不是去医院照顾他吗。 李医生知道我会医术，所以让我到医院上班。” 王春花啧啧称奇，“你可太有本事了，这才过来多久，连医院都能进。 你会医术咋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能治病救人，你也太厉害了。” “我当初跟着大院的邻居学了几年，就会一点点。” 王春花乐呵呵地说道：“我就觉得你厉害，能到医院工作，那还能不厉害。” “婶子，你最近是不是失眠多梦，腹部出现胀痛，便秘。” 王春花愣住了，点点头。 “你真是神了，还都让你说对了，我是不是生病了？严重吗？” “你这应该是肝火旺，脾胃不和，平时少生气，最近情绪放松一点，不要太紧张了，有空可以出门散散心。 我可以给你开个方子，你去药房抓药，好好调理调理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的。” 王春花这几天确实遇上烦心事。 何大娘想要把小姑子，也就是胡统国的小妹，接到部队来。 王春花知道何大娘打的什么主意。 小姑子年纪大了，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她想把人接过来，在部队给小姑子找个对象。 他们老家在农村，在部队找的人肯定比在老家的条件好。 可小姑子过来住，要吃要用，那都是钱呀。 部队连她的工作都没法安排，难道还能安排她小姑子的工作吗。 现在家里已经过得紧巴巴的了，再养一张嘴，够呛。 再加上大壮二壮年纪大了，又调皮，说他们一句，他们有十句给你呛回来，她心里憋着气。 可这些事她不知道跟谁说。 胡统国是她丈夫，按说是她最亲近的人了，没什么不能跟他说的。 但他跟小姑子还是亲兄妹呢。 难道她要跟胡统国说，你小妹到咱们家里来，吃咱们家的，用咱们家的，压力太大了，别让她过来。 她要是真这么说了，胡统国不对她有意见才怪呢。 解决的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让婆婆回家去，让小姑子来照顾孩子。 可这样就更不行了。 婆婆过来照顾孩子，已经有三四年了。 要是她这会儿把人送回老家，还不得落下一个用得着老人就接过来，用不着就送回去的坏名声。 真是两头为难。 “妹子，这几天我是烦心着呢。 我婆婆想要把小姑子接过来，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靠老胡的津贴养活一家人。 每个月老胡还要寄回家十五块，到我们手上的也就三十来块钱。 我真是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分钱花，要是小姑子过来，压力更大了。” 宋书宁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她完全不知道处理这些事呀。 她看见王春花一天天乐呵呵的，还以为她没什么烦心事呢。 “春花姐，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憋气伤肝，容易出现肝气郁结。 要是憋气的日子太久，容易出现肝囊肿，肝功能损害，对你的身体很不利。 要是你真有情绪，就要发泄出来，不要什么都憋在心里。” 王春花傻眼，这么严重？ 她自己生闷气都不行？ “我就是气孩子他爹没为家里想过，他要是能替家里想想，就不会考虑这个事。” “这件事你要找他商量，你自己发愁有什么用。 那是他妹妹，是他们想要把人接过来，就得让他想好解决的办法。 他要是执意要把人接过来，没地方住，就让他想办法找到住的地方。 吃的不够，就让他想办法找好粮食。 他要是解决不好，人就不许接过来，让他去发愁，你愁什么。” 王春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豁然开朗。 你还真别说，读书就是有用。 她愁了这么多天的事，小宋这就帮她解决了。 第209章 家里有只可爱的修狗 “你说的是，这些事就该让他去愁，我愁什么。 他要是解决不了这些事，还非要让小姑子过来，就让小姑子吃他的口粮，我看他还乐意不乐意。” “你这么想就对了，谁提出的问题，谁就去解决。” “小宋，药方就不用开了，我回去歇两天就好。” 去抓药还得多花钱，挺贵的呢。 宋书宁也不勉强，她的身体本身没什么大病，自己能调节得过来。 “行，不开药也可以。” “那我就回去了，我去找老胡好好说说。” 宋书宁去厨房把篮子还给她，里边还装了三个鸡蛋。 王春花哪好意思收下，“妹子，鸡蛋我可不能收，你赶紧拿回去。” “春花姐，你就把东西收下吧。 我们家的菜还没长出来，就等着你们家的接济呢。 你要是不把东西收下，以后我可不敢拿你的东西了。”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王春花只好把篮子接过来。 “成，那我就把鸡蛋收下了，明天我再让大壮给你送菜过来。” “好呀。” 宋书宁送走王春花，跑到给小狗吹毛发。 把小狗照顾好，她又到厨房看陆廷序做菜。 看到陆廷序正在处理虾，她提议道：“我们今天吃虾仁蒸鸡蛋吧？” “要怎么做？” “特别简单，你先把虾剥壳……” 今天晚上的晚饭很简单，一个虾仁蒸鸡蛋，一个香煎黄鱼，一道茄子炒青椒，还有一道青菜。 宋书宁吃得特别香。 不用自己做饭，吃得就是香呀。 她还拿了个小碗，装上饭，用蒸蛋拌饭，放在桌子旁边，给小狗吃。 吃过晚饭，陆廷序去拎水准备浇地。 宋书宁拿着个小葫芦瓢，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我来浇地。” 陆廷序见到她这么兴致勃勃，把木桶放到她脚边，“行，那你来浇水。” 宋书宁一边给菜园子浇水，一边哼歌，“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寒窑虽破能遮风雨，夫妻恩爱苦也甜~” 陆廷序走过来，听到她唱的曲儿，耳根都红了。 宋书宁看见他走过来了，小手轻扬，“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还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陆廷序：…… 看得出来，她对干活很有兴致。 “老公，我刚刚去买了一袋盐，你猜是什么盐？” 陆廷序猜不透她会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盐？” “爱你无需多言。” 他现在还真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公，我喜欢吃甜食，除了吃糖，你知道还能怎么做，会觉得甜吗？” “吃点心？” “不，是想你，想到你我就觉得甜。” 陆廷序：…… “干活。” 宋书宁看着他红透了的耳根偷笑，调戏陆廷序真的是太好玩啦。 她可以一直一直调戏他。 “廷序哥，你觉得小狗叫什么好听？” 陆廷序看向旁边站着的那只小土狗，灰扑扑的，“小灰？” “不好听，这个名字不好听，小狗肯定不同意。” 话刚说完，小土狗就汪汪叫了两声。 “你看吧，它不同意。” “那你觉得叫什么好？” 宋书宁想了想，说道：“要不就叫旺财吧，又好听，寓意还好。” “好，那就叫旺财。” 小狗的名字就这么确定下来了。 从这以后，小旺财成为他们家的一名新成员。 给菜地浇好水，她去洗澡，回到客厅看见小旺财，忍不住又把它抱起来。 “廷序哥，我们要不要给旺财搭个窝，让它住起来舒服一下。” “小土狗好养活得很，随便在哪都能睡得着。” “那不行，既然来到咱们家，我们就一定要把它照顾好。” 宋书宁跑去找了个篮子，还去找了两件陆廷序的旧衣服，铺在篮子里。 轻轻把旺财抱进小篮子里，“小旺财，这里以后就是你的窝了，乖乖睡觉。” 不知道旺财是不是听懂她的话，趴在自己的小窝里。 “廷序哥，它是不是听懂我的话，它太聪明啦。” 离开家里，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它居然一点都不闹。 她不知道的是，小旺财已经离开家两天，养在炊事班里，过了最闹腾的时候。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快熄灯了，该上床睡觉了。” 宋书宁这才恋恋不舍的跟小旺财道别。 今天晚上陆廷序很规矩，躺在床上搂着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宋书宁觉得很奇怪，狼人今天改吃素食了。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还不睡？” “我睡了，这就睡了。” 她确实有些困，打了个哈欠，乖乖闭上眼睛。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小狗。 小旺财已经起床了，看见她就摇着小尾巴跑过来。 宋书宁把旺财抱起来，“旺财小乖乖，我们去刷牙洗脸了。” 她去打水的时候，才把旺财放下来。 等她洗漱好了之后，陆廷序拎着饭盒进来了。 “起了，过来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有鱼片粥，宋书宁把粥倒在小碗里让旺财吃。 旺财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狗头埋到碗里，根本抬不起来。 吃完半碗粥，它的小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 宋书宁吃了一碗粥，还吃了一个玉米饼子就饱了。 他们两个都要出门，只能留下旺财在家里。 旺财可不愿意了，一直扑腾着要往外走，好像要跟他们一块儿走。 宋书宁把它抱回家，飞快地跑出来，“关门，廷序哥，快关门。” 陆廷序把门关上，宋书宁轻舒一口气。 看到那双无辜的狗狗眼，她真的狠不下心来，把它一只狗留在家里。 小狗狗没有人陪，感觉它好可怜。 好在他们中午能回家。 陆廷序骑车载着宋书宁出了家属院，他便要去部队了。 宋书宁自己骑车前往医院。 去到医院之后，她又要跟着李康夫去查房，看病历，会诊，一早上忙得团团转。 下午去医院上班，没想到会碰见王医生。 王孝先笑眯眯地看向眼前的小同志，“小宋同志，你到医院来上班了？” 宋书宁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王医生好。” 她还在医院照顾陆廷序的时候，王医生可没少找她。 那时候她说了，自己不打算到医院来上班。 谁知道世事难料，自己最后竟然进了医院。 看他这样子，像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她真是太难了，来上班不行，不来上班也不行。 跟李医生不对，跟王医生也不对。 太难啦。 第210章 家里人找来了 王孝先看着眼前的小同志，那叫一个心痛呀。 哪个医生不想要好苗子。 看见好的都想扒拉到自己名下，谁知道李康夫下手那么快。 听说她这两天的表现十分优秀，比从专业医学院出来的实习生，表现都还要亮眼。 “你现在在李医生手底下实习？” “是呀，我现在在李医生手底下学习。” “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也可以带带你。” 只要锄头挥得快，就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只要多多接触，加深了解，他就不信不能把人挖过来。 宋书宁还是朝着他笑，“王医生，非常感谢您的厚爱，只是李医生给我布置了很多任务，我怕是没时间跟您学习了。” 李康夫远远看见王孝先跟宋书宁说话，这个臭不要脸的，肯定来挖他墙角了。 走近听到宋书宁的话，他心里非常得意。 他们师徒俩相处得好着呢，这人不是他想挖就能挖走的。 “老王呀，在说什么呢？” 王孝先笑眯眯地看着他，“没说什么，我就是跟小宋医生打声招呼。 我还有事要去忙活了，咱们回头聊。” 等王孝先走了以后，李康夫叮嘱宋书宁，“以后他再找你，别搭理他。” 宋书宁哭笑不得，不至于防成这样吧。 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前辈呀。 “李医生，我有分寸的。” “走，咱们去实验室。” 实验室今天终于有人了，不过少得可怜，也就三个人。 那几个人也看着莫名出现的年轻小同志。 李康夫他们是认识的，可这个小同志是谁？ 李医生怎么会带这么年轻的小医生到实验室来。 李康夫给她介绍实验室里的三个医生，当那三个医生听说宋书宁是新来的实习医生，都有些惊讶。 这还是实验室第一次有实习生进来呢。 宋书宁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他们负责的项目不一样，有这聊天的功夫，她还不如多做实验呢。 在医院实习了四五天，宋书宁想到自己还要去红星大队给太叔公看病，便跟李康夫请了个假。 李康夫听她说明原因，很痛快就批了假。 宋书宁骑车去红星大队，这回先去找大队长。 大队长正担心她忘记这个事，发愁怎么样才能联系到她，没想到人就来了。 “宋同志，你来了，真是辛苦了。” “大队长，太叔公的身体怎么样？” 提到太叔公，大队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按着你开的药方，去药店抓了药回来，每天三次给太叔公喝。 泡脚的事我们也是按着你说的做，我看着太叔公脸色好多了，说话都有劲儿。” “那就好，我们去看看他。” “行，咱们这就过去，我带你过去。” 这是宋书宁第一次到太叔公家里来，他的家比陈家还要破旧，而且很安静，一点没有活气。 忽然旁边闪过一道黑影，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太叔公进到堂屋，看见他们俩都在屋里，女娃娃好像还被吓到了。 这个女娃娃胆子也忒小了，不是他们找自己吗，自己露面倒把她给吓着了。 “你们来了。” 宋书宁被吓了一跳，很快定下心神。 太叔公一大把年纪，还这么神出鬼没，真是吓到她了。 “太叔公。” 太叔公走到桌子旁坐下，宋书宁看到他不用借助其他人，已经能自己坐下。 这表示他的腿有所好转。 “大队长，你跟太叔公说一声，我要给他把脉。” 大队长跟太叔公说了之后，太叔公把手放在桌上，意思是随便她怎么处理。 宋书宁可就不客气了，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又仔细询问了他这些天的一些情况。 她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的治疗方案是成功，可以照着这办法治疗下去。 “他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我再开个方子，你们再去抓药，还是一样的，每天三次药。” 大队长点点头。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医学知识，但是太叔公的脸色变好了，这是事实。 “太叔公，宋医生说了，你要是按时吃药，身体肯定能好。” 太叔公当然也是想活的。 当初他自生自灭，一来是因为家里没有了亲人，二来是病痛折磨得他太痛苦了。 吃过药以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好转，也没那么痛苦了，自然是愿意配合宋书宁治疗的。 他点点头，颤颤巍巍走回自己的房间。 宋书宁还以为他要进去休息，谁知道没过一会儿，他又走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盒子。 大队长帮他翻译，“太叔公说这是他以前找到的人参，你给他治病，这个人参交给你。” 宋书宁接过那个盒子，那人参保存得非常好，根须都保存得很完整。 而且这个人参的岁数一看就不小，是棵难得的老山参。 “太叔公，这人参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拿。” “太叔公说了，你要是不拿，以后你就不要过来给他治病了。” 大队长知道太叔公脾气倔，帮忙劝她。 “宋同志，这是太叔公的一片心意，你就把东西收下吧。” 宋书宁没有办法，只能把东西收下了。 看到她把东西收下，太叔公终于笑了。 宋书宁拿出纸笔，重新写了方子。 交代好事情之后，她就要回去了。 大队长送她出门，“宋同志，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你让太叔公坚持按方子用药，半个月以后我再过来。” “好好，我一定会盯着太叔公的，你只管放心。”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回家属院，这可是她到医院上班之后的第一个休息日呢，她得好好歇歇。 刚进到家属院门口，哨兵叫住她，“嫂子，你有家属找。” 宋书宁有些困惑，她没有家属了呀。 宋大柱他们做的事情已经败露，应该没那么大脸来找自己。 正好待在保卫亭里的人，听到哨兵的话，走了出来。 肖茵原本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粗鄙的乡下女人。 她在过来的路上，甚至已经构想出一个形象。 虽然说那女同志是恒市人，但她下乡那么久，而且还没有上学读书，必定是粗鄙不堪的。 否则陆廷序怎么会连一张照片都没寄回家去。 相貌黝黑，一脸的晒斑，嫁给陆廷序之后，估计她会打扮。 可底子就在这儿呢，就算她再怎么打扮，只怕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当她出来见到坐在自行车上的人，她还没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宋书宁。 直到看见家属院门口，没有别的女同志，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宋书宁。 陆廷序娶的妻子，居然是这样的。 不是说她在乡下呆了很久吗，不是说她没上过学读过书吗，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呀。 这个眉眼如画的小姑娘，居然是陆廷序的妻子。 第211章 不认便宜婆婆 宋书宁见到一个中年女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而且眼神非常奇怪。 而她身边的男人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错愕。 这两个人她都不认识呀，根本不是她家亲戚。 “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并不认识他们。” 哨兵：“没弄错，嫂子，他们是陆副团的母亲和弟弟。” 哦，原来是那个二妈。 陆廷序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他们家的事，不过宋书宁从他的日常行为，也能窥探到一些事。 不提及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他们的关系不好。 若是家庭关系和睦的话，怎么会平时一句话都不说。 而且陆廷序的父亲，强行让人扣下他的结婚报告，还在陆廷序不知情的情况下，默认张雨薇跟他延续婚约。 有这样一个不尊重人的父亲，关系能好才怪。 还有上次陆廷序带她去打电话，只给外婆和奶奶打了电话，并没有往家里打电话。 总不至于他是心疼那几毛钱的话费，才不会让她打电话吧。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关系差，所以才想要少联系。 而且陆廷序并没有跟她说过，他们家会有人要过来。 要是他们提前跟陆廷序说这件事，陆廷序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点点滴滴，都在说明他们的关系不好。 他们却来个突然袭击，他们想要搞什么。 “同志，你确定他们是陆廷序的家人吗？陆廷序已经确认了吗？ 我从来没见过他的家人，我不认识他们。 我不可敢把陌生人往家里带，还是等陆廷序回来，确认他们的身份再说吧。” 说完，她骑上自行车就走。 哨兵刚刚检查过他们的介绍信，知道他们的身份。 可嫂子刚才那话，摆明了就是不想认他们。 算了吧，嫂子走了，那他还是乖乖等副团长回来吧。 肖茵本来已经摆好姿势，想好自己要说什么。 虽然她不是陆廷序的亲妈，但她嫁给陆定邦这么多年，早已是陆定邦身边最亲近的人。 所以他们该按着恭敬长辈的礼数对自己，她也一定要拿出婆婆的款，先把人震慑住了再说。 陆廷序是个小狼崽子，拿捏不住他，自己还拿捏不住他媳妇吗。 她心里盘算满满，气势足足的，谁知道宋书宁不按常理出牌，居然走了。 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这什么意思。 “她什么意思？” 哨兵很为难地说道：“同志，可能嫂子没见过你，才会对你的身份存疑。” “什么叫做对我的身份存疑，你不是已经确认过相关证件了吗？” 她越想越生气，觉得宋书宁就是故意的，故意不想让自己进门。 果然呀，那个狼崽子喜欢的人，也一样跟她不对付。 陆廷正已经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问肖茵：“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肖茵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看向哨兵。 “同志，我想给陆廷序打个电话，麻烦你给我，你们副团长的号码？” “副团没配有电话，只有正团级干部才配有电话。” 肖茵咬了咬牙，“那就麻烦你帮我去找人。” “同志，真是对不住，我还要站岗，不能随便离开。 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再过一个小时，副团长就该回来了。” 他什么意思，想要让自己在这里再等一个小时吗。 肖茵自从嫁给陆定邦之后，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你要是不帮我处理这个事情，我就去找你们领导。” “同志，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可岗亭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走不开。 你们要是真这么着急见副团长，要不你们自己去部队找他。 家属院离部队也不远，你们走十分钟就到了。” 肖茵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 他一个小小的哨兵，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她在这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心里本就带着火气，现在心头的怒火更是再也压制不住了。 “你怎么说话呢，去把你们领导叫过来。” 哨兵暗自在心里翻白眼。 他照章办事，就算领导来了，也不能说是他的错。 就她这咄咄逼人的样，怪不得嫂子不愿意认她呢。 要是把人带回去，嫂子还不得被她欺负死。 嫂子等陆副团长回来，才把人放进去的做法，简直太正确了。 “同志，我也是照章办事，请体谅我的工作。” 岗亭有不少人来来往往，看见他们起争执，纷纷看了过来。 肖茵脸上更加挂不住了。 她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件事她必须要有个交代。 她面色铁青地回到岗亭，给陆定邦打电话。 谁知道打了两遍电话，电话却没人接。 陆廷正也失去了耐性，问肖茵：“妈，爸不接电话吗？” “你爸应该不在办公室。” “妈，我们还是回去吧，干什么要在这里受气。” 不行，她不能回去。 她这次过来，本就是做给陆定邦看的。 要是他们现在回去，自己岂不是白花心思了吗。 自己在这边越受委屈，回去越有话跟陆定邦说，才越会让陆定邦厌恶陆廷序。 “我答应了你爸过来看他们，怎么能没见到人就回去。 先在这里等着吧，也就一个小时时间，我们又不是等不起。” 她愿意等，陆廷正可不愿意。 从小他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受过这样的闲气。 他正准备去找那哨兵要个说法，肖茵却拉住他，“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她朝门口的几个人走了过去。 “几位大姐，你们也是家属院的人吗？” 林大娘看见一个穿着考究的人跟自己搭讪，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干啥，你问这个干啥？” “我是陆廷序的母亲，听说他领证结婚了，老陆特意让我跟他弟过来看看他。 谁知道这新媳妇不愿意让我们进门，大姐，不知道你们能不能领我们进去？” 大伙一听，有大瓜呀。 陆团长的媳妇可真够牛的，连婆婆都不让进门。 林大娘对宋书宁家的事可太热心了，立刻堆满了笑容。 “我带你进去，我知道陆团长的家在哪儿。” 正好可以打听他们家的消息。 就这样，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很快就说到一块儿去了。 一个诋毁宋书宁，一个明里夸陆廷序，暗里却贬他没孝心，不懂事。 当肖茵从林大娘口中得知，宋书宁居然在医院上班，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不是说她没读过书吗，她怎么可能到医院工作。 不过很快，她的眼中闪过了然。 一定是陆廷序这个王八犊子玩心眼，特意放出这样的消息，故意来迷惑她。 要不是自己亲自跑这么一趟，还真就相信了这个话。 要是让他得逞，自己真的放松警惕，不知道他会翻出什么浪花来。 想到这儿，肖茵的眼中带着一丝狠意。 她绝对不可能让陆廷序再玩花样。 第212章 婆媳差点干架 肖茵嫁给陆定邦的时候，陆廷序已经五岁了。 那个小狼崽子从一开始见到她，就没想过要跟她好好相处。 刚好她也没心思讨好他。 陆廷序翅膀越硬，对她越没有好处。 她巴不得陆廷序成为废物，这样陆定邦才会对他完全失望，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他们的孩子身上 谁知道陆廷序从小心眼就多，在她面前表现得不学无术，实际上却在暗地里用功。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在十五岁那年进到军官学校读书。 虽然陆定邦说这件事他没插手，但肖茵还是觉得，肯定是他出面帮忙说好话了。 要不是有他出面，陆廷序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进得去军校。 她再一看自己身边的陆廷正，他要是能有那个狼崽子一半的心眼，她都不用这么替他操心。 林大娘把人领到陆家门口，“就是这儿了，陆团长的家就在这儿。” 她看见后边的警卫员，手里拎着的一大袋子东西，眼睛滴溜溜地围着袋子打转。 这么一大袋的东西，不知道里边都有什么好东西。 肖茵见到她的神情，心中涌上一股子厌恶。 她不喜欢跟农村人打交道就是这个原因，太小家子气了。 她随手从拎着的袋子，拿出一袋糖递给林大娘，“多谢你带路。” 林大娘收到那一袋糖果，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迭接了过来。 用手掂了掂，还不轻呢，估摸着能有半斤。 这人出手可真大方。 看来陆团长的家庭，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有钱呀。 “同志，我家就在那边，要是你们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找我帮忙。” 说完，她的目光还恋恋不舍地看向她的袋子。 要不是因为要保持形象，肖茵真想叫她快点滚。 又蠢又坏的老东西，跟她说话都嫌掉价。 “好，我知道了，多谢大娘。” 林大娘拎着糖，喜滋滋地走了。 带个路就能有一袋糖，这多好的事。 肖茵看向旁边站着的警卫员，让他去敲门。 “咚咚咚”敲着两遍，没有人应答，肖茵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院子不小，东西很少，显得有些空。 客厅门是开着的，她走进去一看，打扫得还算干净，就是这些家具…… 怎么会用这么劣质的家具。 东西也少，看着也太寒碜了。 警卫员喊了一嗓子，“有人在家吗？” 宋书宁正在房间里整理资料。 她打算把那些过于先进的技术省略下来，写出一份比较接地气的资料。 没有一个项目是一个人能单独完成的，她也不行。 所以她想着把资料跟李康夫共享。 她能看得出来，李康夫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管对医学还是对药学，他都有研究。 自己把资料给他，集思广益，说不准能够想出好办法，研制出新的止痛药。 正在她奋笔疾书的时候，忽然听到家里的动静。 她以为是部队的人来了，放下笔，走出来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怎么还是跟来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陆廷正听到她话里浓浓的嫌弃，心里很不得劲。 她什么意思，这是陆廷序的家，他们凭什么不能来。 除了她的态度之外，更让他觉得不高兴的是，陆廷序居然娶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同志。 不论她的职业，单单看外貌，他很少见到比她更漂亮的女同志。 这性格又泼辣，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 可这么好的一个女同志，居然嫁给了陆廷序，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你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妈，也就是你婆婆，你态度端正一点。” 宋书宁漂亮的桃花眼斜了他一眼，“你说你们是就是，我婆婆二十多年前早死了。” 陆廷正咬牙，“我妈是爸现任妻子，怎么不算你婆婆。” 宋书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说是就是吧，进到别人家里来做客，请保持基本的礼貌，不要对主人家大呼小叫。” 陆廷正气得面色涨红，“你说话别太过分了，别以为我不打女人。” “我从来没有这么以为，你看起来就不像很有风度的人。” 陆廷正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恨不得上前给她一巴掌。 身为陆军长身边唯一的儿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过话。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嫂子，居然敢这么说他。 肖茵伸手拉住要发作的陆廷正，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嘴里还不忘责怪宋书宁。 “我们过来做客，你连杯茶水都没倒，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吧。” 宋书宁轻嗤一声，“受邀而来是为客，不请自来是为盗，我完全可以报公安把你们赶出去的。” 肖茵怒极反倒冷静下来，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 牙尖嘴利，心思深沉，她这么做难道是想激怒自己吗。 看来这个女人跟陆廷序如出一辙，都是有心眼的人。 如此一来，倒是不好对付了。 “我身为小序的继母，过来看望小序，于情于理都没有不妥。 就算你报公安，我相信公安也会站在我这边。 我就不信公安还能拦着不让亲戚走动，倒是你，对长辈这个态度，实在缺乏教养。” 说到最后，她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下水来。 从她见到这个女人之后，受了多少次骂了。 自从嫁给陆定邦之后，谁不对她客客气气的，哪有人敢这么骂她。 “长辈也没个长辈样呀，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上梁不正，我这根下梁当然是歪的。 挨骂就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少去责怪别人。” 肖茵贵妇人的体面再也维持不住了。 陆廷序娶的女人，果然跟他一样的令人生厌。 难道他们这一家都是专门来克自己的？ 警卫员看见情况不好，两边的人怎么吵得都快打起来了。 虽然他不想掺和这事，但是临行前军长有指示，他得从中调解，最好不让两边吵起来。 现在看来，不吵起来是不可能了，他最多能让他们不要打起来。 “宋同志，军长准备了些东西，特意交代了要给你们送过来。” 宋书宁看了那一大袋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她不稀罕。 宋大小姐的好恶就是这么明显，要是她喜欢的人，哪怕送一朵花，她都喜欢。 要是她不喜欢的人，哪怕双手奉上十克拉的钻石，她都不带搭理的。 “替我谢谢你们军长。” 警卫员见她的表情很冷淡，却一点没有生气，反而还觉得她很有军长的作风。 喜怒不形于色，看这紧绷的小脸，跟军长可太像了。 这看着就是一家人哇。 他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军长给你的见面礼。” 肖茵：…… 好呀，老陆还背着她准备东西了。 她就知道陆定邦一心向着陆廷序。 特意瞒着自己，让警卫员把东西捎过来，摆明就是不放心她。 第213章 你就这么赶我们走了? 陆家那边的东西，宋书宁是不想沾手的。 别的不说，就看看眼前这两个，实在有够糟心的。 拿了他们的东西，往后还得走动，头痛。 不过东西是陆定邦让人送来，她不好太拂人的面子。 毕竟她还不知道陆廷序跟他爸的关系怎么样，要是自己拒收东西，说不准会破坏他们的关系。 宋书宁伸手把东西接过来，挺厚的，应该是钱之类的东西。 “多谢。” 随后就把东西放在桌上，等陆廷序回来了自行处理。 旺财屁颠屁颠跑过来，宋书宁把它抱在怀里，使劲撸狗，并不关心对面的人。 警卫员：“首长说他事情太多，实在抽不开身，就让夫人和小正代替他过来看看。 你们结婚匆忙，首长知道这个消息来不及多做准备，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都可以跟他开口。” 宋书宁听明白了，陆军长的意思是这两个人代表他，别太欺负人了。 真是关心爱护呢。 他这份护犊子的心思，怎么没用在陆廷序身上呢。 “我知道了，麻烦你跟陆伯伯说一声，我很谢谢他。 不过他日理万机，我不好打扰，岛上什么东西都有，就不必要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他了。 你们坐吧，都别站着了。” 警卫员悄悄松了一口气，终于能落座了，太不容易了。 他这算完成任务了吧。 宋书宁让他们落座，完全是因为跟自己说话的军人年纪不小了，看着快有四十岁的样子。 她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肖茵，也得尊重这位解放军叔叔。 但她还是不想跟他们相处。 “我还有事，就不招待你们了，你们随意。” 说着，她走进自己的房间。 警卫员：…… 原来是这种坐法。 也行吧，至少没有把他们扫地出门。 他们就坐在这里等着陆廷序回来吧。 陆廷正可气得够呛。 亏得他刚见面的时候，还觉得这女同志挺漂亮。 现在看来，她简直一副蛇蝎心肠。 “郑叔，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回去你一定要跟我爸好好说说。 我们大老远这么跑过来，她还这么对我们，简直岂有此理。 她这么做不只是看不上我们，还是在打爸爸的脸。” 警卫员也觉得宋书宁的脾气是有点大。 虽然他们确实是没说一声就过来，但肖茵怎么说也是长辈，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就这么把他们晾在这儿，不太合适。 但这事是军长的家事，他只是受命过来保护他们俩，顺便帮军长送一送东西。 说到东西，警卫员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 宋同志接到军长的礼物之时，压根没有一点高兴的神色。 她就这么把东西放在这里，甚至连里面放着什么都不关心，也没把东西带走。 难办呀。 陆廷序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客厅里坐着的几个人，脚步一顿。 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告诉他，今天他们几个过来。 他扫了一圈，没看见宋书宁的身影。 他媳妇儿呢？ 警卫员看到陆廷序，率先站了起来，“小序，你回来了。” 陆廷序朝他点点头，把自己打来的饭菜放到桌上，看着客厅放着的东西，“你们这是？” 陆廷正一听他出声，忙不迭跟他告状。 “大哥，大嫂也太过分了，把我们扔在这儿就不管了。 我们大老远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看你们，容易吗。 她可倒好，一见面就不认我们，还说什么不认识我们。 我们好不容易进来了，她还说要报警把我们赶出去，哪有这样的人。” “你们怎么不说一声，直接就过来了？” 陆廷正：…… 真不愧是两口子，说的话真是一模一样。 “大哥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没有提前打电话，就连过来看你都不行吗？” “既然没有提前沟通，她怎么知道你们要过来。 她又不认识你们，你想让她对你什么态度？” 不用想他也能猜出来，这两个人在面对宋书宁的时候，会多么的咄咄逼人。 宋书宁并不是无理取闹的性格，对于相处得来的人，她很有礼貌。 对那些她相处不来的人，她才会不假辞色。 陆廷正的鼻子都快要气歪了，“你也太偏心了，就是因为有你这么袒护她，她才这么对我们。” 陆廷序不想跟他掰扯这些没用的。 别说宋书宁，连他也不欢迎他们过来。 “你们过来做什么？” “我们过来给你送东西，我妈为你们准备了很多东西。 这么一大袋呢，我妈花了多少心血，谁知道过来却被这样对待。” 陆廷序连看都没看一眼，“海岛上的东西很多，我们不缺东西，你们把东西带回去。” 肖茵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憋在胸口。 他居然还敢嫌弃自己送的东西。 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她差点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以至面容有些扭曲。 “我们从大老远带过来的，虽说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好歹是家乡的东西，你就收下了吧。” 陆廷序：“好，东西我收下，你们可以走了。” 陆廷正：他认真的吗？ 他们跑了这大老远，他不留他们吃饭，不让他们喝口水，就想这么把他们打发走？ 他可真说得出口。 “你现在让我们走？” “穷乡僻壤招待不起你们，你们现在到码头去，还可以坐最近的一班渡轮回湛城。 岛上条件太差，不敢留你们。” 陆廷正本来还想说话，但想想他说的确实没错。 岛上的条件实在太差了，要是让他住在这儿，他可不愿意。 有这个想法的还有肖茵。 肖茵当然不是嫌弃条件差……她当然也嫌岛上的条件差，但也不仅仅只是条件差的原因。 警备员可以说是护送他们过来，也可以说是陆定邦的眼线。 回去以后陆定邦肯定会问，他们此行的情况。 她还担心他们小两口对她的态度好，陆定邦知道呢。 现在这局面正是她想要看到的。 反正自己跑这么一趟，已经打探到宋书宁的虚实，再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既然你这么说，我们现在就走，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陆廷正非常不满，“我们好不容易才上岛来，好歹给口水喝吧。 妈，你这么怕他做什么……” 话还没说完，肖茵已经拽着他走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东西你们留着。” “不用，你们把东西一起带走。” “东西是我花了好几天准备的，就算你不喜喜欢我，东西到底是没错的。 你爸也牵挂着你们俩呢，你们收下东西，也算收下他的一份心意。 你们以后要是有空，就回家去看看你爸，虽然有我们陪在他身边，但你是他的大儿子，他还是很想念你的。” 陆廷序冷眼看着她拽着陆廷正离开。 他的这位后妈，依旧口蜜腹剑。 第214章 他的身世 宋书宁从房间走出来，“他们走了？” 陆廷序点头，“对，他们走了。 过来坐，我们吃饭。” 宋书宁出去洗手，回来才留意到他们把东西留下来了。 “这些东西他们怎么没拿回去？” 陆廷序把饭盒的盖子打开，闻言看了一眼，“既然送来了，他们是不会带回去的。” 他把筷子塞到宋书宁手上，“先吃饭吧。” “你方便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母亲是位爱国青年，在我四岁的时候，她牺牲了。 我父亲因为需要常年在外忙活，没时间照顾我，他在我五岁的时候，选择了一位护士结婚，说是为了照顾我。 刚开始的时候，肖茵对我确实还不错，一年后她怀孕，人渐渐就变了。” 宋书宁听说过过不少这样的事，这样的人以为自己站稳脚跟，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虐待你了？” “也不算虐待，她只是忽视我。 我父亲在家的时候，她对我还不错，但是我父亲不在家，她就把我当成透明的，完全不管我。 她不让我靠近妹妹，平时不允许我走出房间，不让我去跟外面的朋友玩。 我考试成绩好了的话，她会生气，只有我考得差了，她才会高兴。 后来我发现只有自己变得很差很差，才能有好日子过，我就故意表现得很差劲。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太想要离开那个家了，所以就央求我舅舅，给我报了军校。 因为我自学了高中的课程，成绩还不错，体检也过关，终于考上军校，也如愿离开了那个家。” 宋书宁听得拳头都硬了。 这怎么不叫虐待，这就是精神虐待呀。 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被人恶意忽视，被人打压，她都不敢想象他有多痛苦。 她仿佛能看到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小陆廷序，坐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 怪不得她第一次看见肖茵的时候，就很不喜欢这个人。 “她在精神虐待你，你没有告诉你爸吗？” “那时候刚好是建国初期，我爸太忙了，我经常半个月一个月才能见他一面，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我曾经跟他透露过，但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他觉得那女人忙着照顾刚出生的孩子，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是在所难免的，有个人照顾我吃喝已经很好了。 后来我就没再拿这种事去打扰他，而且那个女人在外面的口碑很好，不会有什么人相信我的话。” 虽然后来陆定邦没那么忙，经常回家了，但他始终觉得那是他们的家，不是他的家。 自己始终游离在外，并不是他们家庭中的一员。 宋书宁知道像陆定邦这样身份的人，在那样的特殊时期，肯定会很忙，没有人可以苛责他。 但她还是觉得他不负责任，不是一个好的父亲。 得亏陆廷序自身强大，才没有长歪。 “廷序哥，你真是太可怜了，你小时候怎么那么惨。” “已经过去了。” “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好。” 宋书宁厌恶地看着他们送来的东西，“这些东西刚刚就应该扔出去。” 陆廷序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浪费粮食？” 这倒也是。 宋书宁撅着嘴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把东西都送出去，一点不留。” 陆廷序点头，“可以。” 宋书宁把桌上的信封递给他，“这是刚才的那个解放军叔叔给的，说是你爸让他送过来的。” “我父亲给的东西，你可以收下。” 宋书宁打开信封，有一堆花花绿绿的票，还有一张存折。 她打开存折一看，上面有五千块钱。 “这是你爸给你的钱。” “是给我们的钱。” “可我还是有点生他的气，如果他对你多一点关心，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 幼年时期的陆廷序，曾经幻想过陆定邦去救他。 长大之后的他，尤其是当兵之后，明白了陆定邦的身不由己。 理智上可以理解，但他在情感上，还是会介意。 所以在这些年，他跟陆定邦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 他会尊称他一声“父亲”，但无法开口叫他一声，代表着父子亲密关系的“爸爸”。 而且他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他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一直是缺席的，自己几乎没有感受过什么父爱。 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很舒适。 “钱可以留下，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用。” “好吧，反正这些东西都交给你处理了。” 吃饭过午饭，宋书宁去睡觉，陆廷序则是骑车载着那一大包东西去寄。 吴大娘家自然是要寄一份的。 他还资助好几个烈士遗孤，这些东西都可以寄给他们。 等他把东西全都寄出去，回到部队，林军长把他叫去办公室。 他进到办公室一看，除了林军长，还有黎明朗。 “军长，你找我。” “我找你们俩有点事，上次的剿匪行动得到上头的嘉奖，有几家报社想要过来采访。” 黎明朗和陆廷序很都诧异，“采访？” 部队很少接受这样的采访。 每次任务都要求保密，上边怎么会同意采访。 林军长一眼看出他们的疑问，解释道：“上边怀疑这次的事件不是偶然，是海外敌对势力针对我国的一次行动。 这次的采访也可以让海外那些人看看，我们国家的实力，还有我们斗争的决心。 你们也别太紧张，到时候有什么就说什么。” 黎明朗连连摇头，“领导，我不行，这种事我不擅长，就交给你了。” 开玩笑，让他上战场可以，让他练兵他也在行，应付记者和采访，他绝对不行。 而且他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事情上。 林军长看见黎明朗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看向陆廷序。 他还没开口，陆廷序就拒绝了，“我也不行，我没有应付记者的经验。 这些记者提问刁钻，处理起来麻烦，还浪费时间。” 林军长差点没被他们俩气笑了。 这是多难得的露脸机会，谁知道他们这么排斥。 “你们俩是这次行动的主力，必须出一个。” 黎明朗和陆廷序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黎明朗清了清嗓子，“老陆呀，我觉得这次的采访，还是你去合适。” “你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你去最合适。” “你这次立了大功，还是你去接受采访合适。” 林军长见他们把采访任务，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简直被气笑了。 这可是上报纸，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他们俩可倒好，为了不接受采访，都快打起来了。 “你们俩都别吵吵了，瞧你们一个个怂的，一点不像我手底下的兵。 这次就让明朗上，说是会有采访稿，你去准备准备。” 黎明朗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看向老领导，“领导，首长，你这是偏心眼呀。” “滚蛋，老子是给你露脸的机会，滚滚滚。” 臭小子，一点不知道他的苦心。 “哎，这就滚。” 两个人都走向门口。 “谁让你滚了？” 第215章 到部队开小会 黎明朗站定，转身，“领导，不是你让我滚的吗？” “你滚你的，我说的是另一个。” 陆廷序无奈站定，转过身去，“领导，你找我还有事？” “你媳妇说的那个食盐加碘的事，现在有眉目了。 不过他们还得跟你媳妇儿聊聊，看看能不能提供一点思路。 你回去跟你媳妇儿说说，今晚跟他们见个面。” “领导，是不是太急了点？” 这可是挣钱的事儿，他还觉得不够快呢。 林军长：“不就是说两句话的事，瞧你这护犊子的劲儿。 你要不放心，就在旁边听他们聊，你总该放心了吧。” “首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带人到办公室来。” “是，首长。” “没别的事儿了，你出去吧。” 陆廷序给他敬了个军礼，便大步离开办公室。 林军长看向门口，琢磨自己晚上要不要留下来听一听。 小宋同志的这个建议非常好，人只要没有大问题，都可以为建设新华国努力嘛。 国家把他们下放到农场来，不就是让他们为国家做贡献吗。 现在让他们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部队做事，能做出的贡献更大呢。 他出生根正苗红，一家三代都经得起盘查，不会有人来质疑他。 而且海岛交通不方便，可以称得上半与世隔绝。 外面再动荡，只要他们守得住，就不会影响到他们这儿来。 部队太穷了。 他们的装备太落后了。 现在欧美国家对他们进行封锁，经济上制裁他们，还想在军事上打击他们。 他们驻守祖国的南端，那些人想要从他们这里撕开一道口子。 他们就算用身体挡住敌人的炮火，也绝不会后退一步。 不过若是有办法不让战士们流那么多血，他很愿意去努力。 换更好的武器，换更先进的装备，这些都需要大笔的钱。 现在国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拨不出钱来给他们，他们就想办法自己挣。 陆廷序回到家的时候，跟宋书宁说起这件事，宋书宁自然不反对。 只是去聊聊天而已，她没什么害怕的。 “但是我知道的东西也很少，我不能保证自己说出来的东西，会对你们有帮助。” “没关系，到时候他们会商量，你有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的就算了。” 吃过晚饭，陆廷序骑车带着她进到部队。 这是她第二次到部队来了，这时候战士们已经休息，训练场静悄悄的。 宋书宁坐在自行车后座，紧紧抱着陆廷序的腰，“林军长也在吗？” “他应该会在。” 宋书宁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她是真的挺害怕那个严肃的领导。 陆廷序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宋书宁现在紧张了。 “你不用担心，军长只是问你几句话，没事的。” “我只是觉得他太严肃了，我看到他会紧张。” 这陆廷序就没办法了。 他总不能让林军长笑。 说不准军长笑起来的时候，她会更加紧张。 他们骑车到楼下，陆廷序停稳车子，带着宋书宁上到办公室去。 “报告首长，我们到了。” “进来。” 办公室里已经有四五个人了，气氛很严肃。 宋书宁偷偷扫了一眼，有两个生面孔，其中一个特别削瘦，低垂着头，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似的。 她很快就移开目光。 陆廷序带着她到一旁坐下。 宋书宁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得不得了。 “小宋同志。” 宋书宁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正好见到王政委朝自己笑。 “王政委好，林军长好。” 王政委：“小宋同志你别紧张，今天我们只是随便聊聊。” 宋书宁脸上在笑，心里却在吐槽。 你们弄的这阵仗，可不像是随便聊聊。 王政委给她介绍道：“这两位是施南周同志，和纪跃同志，都是化工方面的专家。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关于食盐加碘的事。 小宋同事，是你第一个提出这个事的人，你就说说吧。” 宋书宁有种被导师抽中回答问题的错觉。 “我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使用碘可以预防甲状腺肿，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大脖子病。 食盐中加的碘，好像叫什么碘酸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书上说在食盐里加上一点量就好，这个量是多少，我也不知道，这个得两位专家研究才行。” 王政委下意识朝他们俩看过去。 那两个人察觉到王政委的目光，瑟缩得更厉害了。 王政委轻叹一声，说道：“你们俩都是化工方面的专家，小宋同志的话有道理吗？” 施南周和纪跃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这两年的下放生活，让他们习惯了谨小慎微。 过了好一会儿，施南周才小声回答道：“碘酸钾的稳定性是比较好，在高温的条件下会分解出碘化钾和氧气……” 提到自己专业上的事，施南周相比刚才显得自信了很多。 一屋子的人却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一个个晦涩的专业名词朝自己砸了过来。 林军长和王政委对视了一眼，能听懂不？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听得脑袋都疼了。 林军长：“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懂，你只要告诉我们，能不能做到就行了。” 施南周又恢复到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我们……我们还要再讨论讨论。” 林军长很雷厉风行，“你们就在这里讨论。” 施南周和纪跃交换了个眼神，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他们在大领导面前，要怎么讨论？ 感觉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 王政委看见他们这么紧张，说道：“你们不要有顾虑嘛，有什么话都可以说。” 施南周：“领导，想要获得碘酸钾并不难，只要把碘单质和氯酸钾，水进行混合反应……” 他说完了，却见到大伙儿一个个面色凝重，他心里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领导，我是不是说得不妥？” 他们哪知道他说得对不对，什么逐氯，什么结晶，压根听不懂。 跟文化人说话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林军长：“你就说这事能不能办？” 施南周看向纪跃，两个人用眼神无声交流了一阵，点头。 “我们可以想办法获得碘酸钾，现在主要需要想的是，这样的工业化生产怎么样才能节约成本。 还有就是食盐要添加多少碘酸钾，才会对人体无害，这些都是需要进实验的。” 林军长一惊，“还会对身体有害？” “这些物质就比如……比如药物，适量的话对身体是无害，甚至是有益的。 只有超量了，才会对身体有害，道理是一样的，领导不用担心。” 这么说他就明白了。 林军长点点头，“行，那你们就去实验吧，有什么需要的就跟王政委说。” 事情谈到这里，可以算得上已经结束了。 施南周和纪跃站起来，跟他们鞠了一躬，这才走了出去。 两个人出到门外，对视了一眼，都可以看出彼此眼中的激动。 长时间机械式的重复劳动，日复一日的打压，已经让他们内心麻木不堪。 没想到竟有机会让他们为部队效力。 他们一定会好好干。 第216章 用前途给她做担保 事情谈完了，他们似乎该散了。 宋书宁刚准备要撤，王政委忽然问她，“小宋同志，你现在是不是在医院上班？” 宋书宁点点头，“是，我现在在李康夫医生身边学习。” “那挺好的，李医生是个好大夫，你在他身边学习，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是，李医生教会我很多，他是一个很好的医生。” “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医生。” “谢谢王政委。” “食盐加碘的事已经在筹备了，听说你前些天带过来的人，下了一笔大订单，好几千块钱。” 这件事宋书宁可不敢居功。 “一切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王政委叹了一口气，“岛上还是太穷了，就算一个月能有几千块，还是杯水车薪。 你脑子灵活，帮忙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赚钱。” 宋书宁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在时代的浪潮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他们要是能团结更多人，能做到的更多。 王政委看见她一脸的欲言又止，说道：“你别有顾虑，就当做平时闲聊，有什么话就说。” “政委，那我可就说了，要是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当做没听过。 我知道咱们这边有个农场，里边有不少下放的知识分子，都是各行业的人才。 我们能不能利用他们的知识，来开展一些种植业，养殖业。 海岛的物资很丰富，但是华国这片土地物资稀缺的地方有很多，他们需要物资。 我们完全可以研究出更多更好的东西，让农作物的产量更高，还可以引进一些新作物。 海岛可以发展海洋养殖，像是海参鲍鱼，养殖海蚌产珍珠。 海岛的气候很适合种植水果，可以种些坚果，种植甘蔗产糖，这些都是内陆地区需要的。” 王政委听到她的话，频频点头。 他就说年轻人的脑子灵活嘛。 “你说的这些办法很好，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种植业和养殖业？” “我下乡一年多，每天都要下地劳动，有时候会听乡亲们说，城里人喜欢跟他们换粮食，换菜，换鸡蛋。 所以我觉得城里的工业发展得好，但是农业发展就很薄弱了。 我们的农产品要是真的能大量生产，只要解决了运输问题，应该是不愁卖的。 我记得在向阳大队……就是我下乡的那个大队，附近有个大队有水库，他们在水库里养鱼。 虽然说赚不上什么大钱，但是平时乡亲们办酒，逢年过节都会去买鱼。 有了鱼塘的收入，他们大队的日子，过得比其他大队都要好些。 我们住在海边，更加方便发展养殖业，政委，我说错了吗？” 王政委笑着摇摇头，“没有，你没说错，相反，你说得很好。 不管发展养殖业也好，发展种植业也好，都是很好的建议。 我们只想到靠天生地养，从来没有想过用技术来改变种植模式。 伟人说得不错，让知青年到农村去，果然能够接受再教育，年轻人有想法，很好。” “谢谢政委。” “你先出去吧，小陆留下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宋书宁狐疑地看了看王政委，又看向陆廷序。 见到陆廷序朝自己点头，她才说道：“林军长，王政委，那我就先出去了。” 她出了门，把门关上了。 一门之隔，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沉闷压抑。 林军长看向陆廷序，“说说吧，你这媳妇儿是怎么回事？” 陆廷序：“首长，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意思，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林军长气得要拍桌，“你少给我装糊涂，她一个没读过书，没上过学的年轻女同志，说起生意经来一套又一套，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陆廷序自然知道老领导的怀疑。 宋书宁刚刚的那番说辞，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眼光毒辣的老领导，更不可能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领导，世上有一些人就是比普通人聪明，他们会留心观察每一件事，懂得的自然就比别人多。” 林军长看向陆廷序，眼神带着几分锐利，“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 陆廷序语气坚定，“是，这就是我的回答。 既然娶了她，我就敢保证她对组织没有威胁，她不会做出破坏国家和组织的事。” 林军长定定看了他片刻，“你是军人，你得为自己身上的这一身皮负责。” 陆廷序平静地点头，“首长，从我穿上军装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 如果我媳妇儿真的有问题，我会跟她一起离开部队。” 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 他把自己前半生的努力，后半辈子的前途，都用来为宋书宁作担保。 林军长心头震动，陆廷序是他看着一路走过来的，是他最看好的后辈，他不希望他走上错误的道路。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看了他三秒钟，“出去吧。” 陆廷序朝他们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王政委长叹一口气，“你看看这事儿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调查宋书宁同志的过往……最近先派人注意一下他们。” 王政委抿着嘴，千言万语最终还是化成一声叹息。 仅仅从他个人来说，他很欣赏宋书宁这个小同志。 但他们在部队，驻守在祖国的南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格外注意。 他们必须得为祖国，为人民负责，哪怕只有一丝的疑点，他们都要调查清楚。 一门之隔的宋书宁，并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陆廷序用自己的前途为她做了担保。 她看见陆廷序从办公室走出来，小跑上去，“我们现在要回家了吗？” “好，回家。” 陆廷序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宋书宁愣了一下，不是说在外面要注意影响吗。 现在可是在部队，他居然主动牵自己的手。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跟他在部队手牵手，让她有一种在学校偷偷谈恋爱的刺激感。 只可惜下到一楼，陆廷序就松开她的手了。 宋书宁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惆怅。 “发什么呆，怎么还不上来？” “哦。” 宋书宁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一只手电筒。 从陆廷序的手臂钻进去，要坐在前边。 陆廷序知道自己说她也没用，索性就不说了。 宋书宁仰起脑袋看他，“你这次不说我了吗？” “我说了你就不坐了？” 宋书宁摇头晃脑，“不会呀，我还是要坐这里。” 她顿了顿，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我要给你打手电筒。” “坐好了。” 宋书宁紧紧抱住他的腰，“我坐好啦，我们可以回家啦。” “好，回家。” “我打的手电筒是不是很亮？” “是，很亮。” 宋书宁抬眼看到天上的月亮，“哇”了一声，“今晚的月亮真大真圆。” 陆廷序抬眼瞄了一眼，是挺大挺圆的。 可海岛的月亮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们真浪漫。” 陆廷序很不解，他们不就骑车赶回家，怎么就浪漫了？ 第217章 调查她的身份 宋书宁见他没有搭茬，继续说道：“我们吹着晚风，赏着月亮一起回家，难道不浪漫吗？ 等到我们以后老了，你会不会想起今天晚上？” 这样一想，确实挺浪漫的。 或许在年老的某一天，回忆起他们的曾经，他会想起今天晚上的事。 一起踏月而归，确实浪漫。 “会，我会想起今天晚上。” 宋书宁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所以说呀，像这样的时刻是值得铭记的。” “我会一直记着。”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感觉从办公室出来，你就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别多想。” 真的是她多想了吗？ 或许是因为他家里来人，他不高兴了吗。 宋书宁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他不愿意说，她就不必一直追着问了。 这么大个人，谁能没有自己的秘密。 宋书宁举着手电筒，一直照着前面的路。 他们一起回了家，抓紧时间洗澡，赶紧上床睡觉。 直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廷序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打量身旁的姑娘。 小姑娘紧闭着眼，睡得喷香。 林军长既然跟自己提到这件事，就一定会查她。 自己调查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查出来，估计林军长调查也是同样的结果。 以前看见宋书宁挑吃食挑穿的，他会觉得她是挑剔。 可现在跟她生活久了，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应该不是挑剔，而是她本来的生活条件就是那样的，或者更好，所以她才吃不了苦。 她以前的生活条件优越，所以她对吃的用的一点不在意，送给别人她也不心疼。 自己给她的存折，即便再多钱，她高兴一会儿，就平常心对待。 要是她以前过惯了缺衣少食的日子，绝不会这么冷静。 一定有很多人心疼她，把她呵护得很好，她才会这么阳光自信，像个小太阳一样。 而且她肯定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才会知道这么多的学识。 可她的前十八年人生里，毫无破绽。 一切的转变是从去年，她留下来过年。 王淑云见过她，若她是被人假冒顶替，王淑云肯定会看得出来。 还有裴青棠，他既然痴恋宋书宁这么些年，但凡她不是本人，在接触的时候他肯定能看出来。 可他们都没有觉得她有异常。 这不合理。 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过，甚至往鬼怪那方面去想了。 虽然鬼怪一说太过玄幻，但除了这种无法解释的原因，还能有什么可以解释一个人性情大变，跟换了个人一样。 她也坚信自己查不到，所以一点不担心自己查她。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陆廷序都相信她不会伤害自己，不会伤害任何人。 不仅不会伤害他们，她还一直在帮助他，帮助他们。 “媳妇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宋书宁睡着了，自然没办法应他。 或许他永远无法得到答案。 陆廷序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不管你是神是鬼，既然嫁给我了，那你一辈子都不许跑。 一周之后，有关宋书宁的所有档案，放在林军长的桌面上。 他把厚厚的一沓资料看了又看，却还是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从资料上看，宋书宁没有任何问题。 她是被抱养到宋家，从小被父母虐待，没上过一天的学。 据她的邻居说，小姑娘生活得很苦，不过很讨人喜欢，在大院里人缘不错。 有时候大家看见她过得太苦，也会给个红薯，送个包子馒头，接济接济她。 至于她说的医术，大院里确实有个孙老头，据邻居回忆，他曾经说过祖上有人是御医。 不过听说这人疯疯癫癫，没法辨别他的话是真是假，而且人也早死了，什么都查不出来。 她是跟大院里的一个老者学认字，这个得到了证实。 她在一年多前忽然下乡，据邻居说她还经常会从乡下寄东西回来。 向阳大队的人对宋书宁的风评不怎么好，不过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她经常跟村民们换东西。 过年那段时间她认识陆廷序，两个人一起住到村民家里。 之后就是宋书宁的家人找到她，想要让她嫁人，但她没有同意，还报警抓人。 再后来就是她跟着陆廷序到海岛上来。 很正常，一切都很正常。 可认识短短十几天，陆廷序怎么就同意跟她结婚？ 林军长对陆廷序的私事也有所了解。 家属院的多少嫂子，死磨硬泡想要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没有答应。 去到向阳大队，他却这么快就答应结婚了。 他把资料放下，叫来警卫员，“去把陆廷序叫过来。” 警卫员小跑着去叫人。 过来差不多十分钟，一头汗水的陆廷序大步走了进来，朝林军长敬了个军礼。 “首长，你找我。” 林军长把宋书宁的档案袋递给他，“你看看。” 陆廷序扫了一眼档案袋，把东西拿了起来。 他拿出里面的档案仔仔细细看了起来，上面写的，跟他调查的差不多。 “首长，档案没有任何问题，组织可以对她放心了。”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不打算结婚，怎么后来改变主意了？” 陆廷序把档案放在桌面上，“那是年轻时候说的话，怎么能当真。” “你在向阳大队的时候怎么回事，怎么能和一个女同志住到老乡家里去？” 陆廷序正色道：“首长，吴大娘是烈士家属，她的儿子正好是我战友，我们的关系还很不错。 我这次去向阳大队看她，给她建房子，是住在她家里。 我媳妇当时是向阳大队的知青，她不敢回家，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知青点。 偏偏大队上有人起了贼心，见她一个女同志住在知青点，想要半夜摸黑去欺负她。 我当时在村里锻炼，正好看见了，就顺手帮了她一把。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我只能让她住进吴大娘家，等知青回来，再让她回知青点去。” 林军长听到他说这些，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不过心里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做法可圈可点，保护了女同志。 一个女同志单独住，确实不安全。 “你跟她结婚又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有不少军嫂给你介绍对象，你一直不松口。 怎么去了向阳大队一趟，就带了个媳妇回来？ 就你这个条件，想要找什么样的条件没有，为什么会选择小宋同志？” “看对眼了，我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想要娶她。 她家里的条件是不好，可我不在乎她家里的条件，我只要她人好就行。” 陆廷序在部队隐瞒自己的家世，别人不知道他家里的条件，林军长是知道的。 他确实不需要女方扶持他。 像他这样的家世，哪怕是在京市那种地方，也能混个不大不小的官，过得风生水起。 但他偏偏选择隐瞒家世，来到崖州岛，靠自己打拼出一番事业。 “她是宋家的养女，你们就没有想过追查她的亲生父母吗？” “我们查过，为此我们还去到安宁县，但是没有查到线索。 宋大柱能够提供的线索太少了，想要找回她的亲人困难太大。” 当时国内还很混乱，有时候事情会管不到。 再加上事情过去十几快二十年，确实很难查清楚。 第218章 被问话险过关 “上面说她父亲因为举报，工作丢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知道，是我让人举报的。” 林军长差点没被他这理直气壮的口气气笑了。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让人知道，对你有什么影响？” “首长，事情是他自己做下的，我只是揭发这件事，我没错。” 林军长看见他一点不知道悔改，看着都觉得心烦 “行了，你出去吧。” 陆廷序担心他会把宋书宁叫过来问话。 宋书宁本来就有些害怕他，要是他这么一盘问，估计她就更怕了。 不过这时候自己要是问出口，情况会更加不好。 他只能离开办公室。 他料想的没有错，他前脚离开办公室，林军长后脚就把宋书宁叫过来了。 宋书宁在医院被叫过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过来叫她的小战士守口如瓶，什么都没跟她透露。 去到部队，见到办公室里只有林军长一个人，她有些紧张。 林军长看见小姑娘似乎有些害怕，特意放缓了神色，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 “小宋来了，快进来坐。” 宋书宁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把手放在膝盖上，十分拘谨。 “林军长，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之前提的几个建议都非常好，部队打算表扬你。 我们打算建一个海洋养殖基地，还有一个种植园，以后大力发展种植养殖业。” 宋书宁听到他要说的是这事儿，放心了。 “军长，我也只是随口提议而已，不值一提，奖励就不必了。” “你做了这么多，表扬还是要的。 不过你是军嫂，对你的奖励就没有那么直接，不过你做的贡献，组织都会知道。” “谢谢林军长。” 林军长闲话家常一般说道：“当初陆廷序这臭小子打结婚报告，我还挺惊讶。 以前多少人想要给他介绍对象，他都不同意，没想到他去到向阳大队才几天，就打了结婚报告。” “可能是缘分到了吧。” “我听说你有个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伙伴，叫做裴青棠，也曾到你家提亲，是不是真的？” 宋书宁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们查过自己。 虽说军婚要审查，他调查自己没问题。 但今天问自己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和陆廷序不是已经结婚，这件事不是结束了吗。 “是，我是认识裴青棠，但我对他并没有那种感情，所以我拒绝他了。” “据我所知，你们从小的感情很要好，而且裴同志是市革委的干事，条件很好。 这门亲事你父母都同意了，还带着裴同志下乡去找你，可你不止不答应，还把他们送进派出所。 你为什么拒绝得这么决绝？” 这样的事应该不属于政审的范畴吧。 而且事情过去这么久，他以前也见过自己，怎么现在才问这个？ 难道他重新调查自己吗？ 可是为什么呀？ 宋书宁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她自认为肯定不如林军长，在他面前撒谎没有必要，肯定会被他识破。 不如从一开始就坦白。 “我小时候跟裴青棠确实不错，可他后来离开了，我很多年没见到他。 他回来的时候，摇身变成市里的干事，对我来说他很陌生，完全看不出来他是我以前的玩伴。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看着一个人，像是打量着一件物件，一件属于他的物件。 林军长，不瞒你说，我很害怕他看我的样子，我害怕跟他相处。 后来我知道他为了跟我结婚，答应给宋家安排工作，这让我对这门婚事充满了排斥。 宋家父母只是我的养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一直虐待我，对我很不好。 他们既然能拿我的婚姻去跟裴青棠换工作，要是我嫁给裴青棠，他们不知道还要拿我去换什么。 我不甘心一辈子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我绝不会嫁给裴青棠。” “也就是说当时你拒婚，陆廷序刚好出现，你选中了陆廷序，是吗？” 林军长果然老辣，说话一针见血。 宋书宁抿了抿嘴，还是决定说实话。 “当时我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而且陆廷序的条件好，长得也好，是一个很不错的对象。 那时候我们住在吴大娘家，陆廷序帮吴大娘盖房子，我就知道这个男同志心眼好。 对外人都这么好的人，对自己家里人肯定会更好。” 说完，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娇羞。 林军长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了然。 陆廷序的条件确实不错，他虽然不八卦，不过也听了一耳朵，喜欢他的姑娘可不少。 哪个女同志不想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宋书宁看上他很正常。 “你刚刚说你养父母虐待你，是怎么回事？” “我是我养父母捡来的，他们对我很不好。 我从很小就要给家里人洗衣服，还要做家务。 哥哥姐姐弟弟都能去上学，就只有我一个人不能上学。 每次吃饭我都不能上桌，他们吃的东西跟我吃的也不一样，我觉得这就是虐待。” “你没上过学，却又识字又会医术，懂得的还挺多。” “因为他们都瞧不起我，我更要争气，我要做得比他们还要好。 林军长，不瞒你说，我一直以为我是他们亲生的，我爸妈不喜欢我，是因为我不够优秀。 我一直在想，只要我比他们的其他孩子优秀，说不准他们就会看到我，就会在乎我。 所以我拼命的学，我跟杨爷爷学识字，我跟孙爷爷学医术，我要比他们所有人都好。 直到我妈说漏嘴，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才知道他们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是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红了。 林军长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在心里叹息一声。 这些都是在档案里记录的，她说的都对得上。 他是部队的领导，但他也是一个父亲。 听到这么一个小姑娘被欺负成这样，心中难免有所动容。 “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宋书宁犹豫着没有走，小声问道：“林军长，我是哪里有问题吗？您为什么把我叫过来，问我这些问题？” “我是小陆的老领导，他的婚事一直都是老大难，我也是忽然想到这个事，随口问了两句。 如今看见你们过得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你也别多想，回去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 宋书宁站起身来，“军长，那我就回去了。” 她离开办公室之后，林军长拿出她的档案袋，在上面写了通过两个字。 走出办公室之后，宋书宁脸上的羞涩悉数褪去。 使劲揉了揉大腿。 太疼了。 刚刚掐得太用力了。 不过这算过关了吧。 她敢肯定林军长把自己叫过来，绝不仅仅是关心自己这么简单。 他到底在怀疑什么，又想从自己身上知道什么？ 陆廷序这个狗男人，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没有提前跟自己说，害得她差点露馅。 回去找他算账。 第219章 伤重进医院 宋书宁拿了自行车，正准备回医院，就看见陆廷序跑过来。 “是不是军长找你了？” 宋书宁点头。 陆廷序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担忧，“他跟你说了什么？你没事吧？” “我有事，林军长要找我，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都快要吓死了。” 陆廷序没法去通知她。 而且自己要是事先跟她说，军长若是知道了，更加会起疑。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军长会找你，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啦。” 她凭着自己精湛的演技，忽悠成功了。 其实也算不上忽悠，她说的基本都是实话。 唯一有出入的就是，这个身体换了芯。 这是她最大的秘密，绝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放心了不少。 “军长跟你都说了什么？” “就问了过去的一些事情，我跟你是怎么认识的。” 宋书宁看见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衣服上还有好多泥，皱起眉头，“你怎么穿着湿衣服就跑过来了？” “刚刚在训练，听说你过来了，我就过来看看。” “我没事了，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呢。” “好。” “我走啦。” 宋书宁骑上自行车，潇洒地走了。 陆廷序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眸中情绪难辨。 这一关算是过了吧。 宋书宁骑车去到医院，李康夫已经查完房了，“回来了，部队找你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是问了我一些问题。” “没事就好，今天去整理病历单。” “李医生，你今天忙吗？” “今天我没什么事，怎么了？” “我有点事儿想要跟你说，我们先回办公室吧。” 李康夫看见她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跟她一块儿去了办公室。 “你要说什么？” 宋书宁从自己的小桌上，拿起一沓的资料。 “李医生，这是我整理的近年来关于止痛药的资料，还有我的一部分构想，和一些对于止痛药的理解研究，您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地方。” 李康夫接过那一沓资料，起码有半指厚。 小同志还挺勤奋，他都不知道她要写这个资料。 “你上哪儿弄来的资料？” “李医生您忘了，您前几天给我几本医学杂志，我还跟其他医生借了资料来看。 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跟你们讨论，你们跟我说的，我都收录下来了。” 她说的是有一部分是实话，其中有一些资料是靠这样收集来的。 但她没有告诉李康夫的是，里面的大部分资料，是她从电脑里查到的。 “成，那我就看看。” 李康夫随意翻看第一页，低头看起来，还随口说了一句，“你的字还挺漂亮，练过吧？” “是，我自己练过几年。” 等翻看几页之后，他的表情越来越认真，还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她收集的资料很齐全，连国外发表的杂志都有，估计是谁聊天的时候跟她说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虽说现在外头风声严，不过这是学术研究，而且还是内部人看的资料，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看得正入神，忽然听见有人叫李医生。 李康夫把资料一放，去看看怎么回事。 宋书宁跟在他的身后，看见两个小战士扶着王振华过来。 “你这是怎么了？” 王振华一看见她，有些惊讶，“嫂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医院上班，你怎么了？” 旁边的一个小战士嘴快，帮他回答了，“嫂子，班长在训练的时候不小心闪到腰了。” 王振华觉得他这话有损自己的英明，解释道：“我不是不小心，我这是老毛病了。 前几天腰就有点疼，今天训练强度加大，才会变成这样子。” 老毛病了，还腰疼。 宋书宁下意识朝他的腰看过去。 部队训练强度大，什么腰疼腿疼都是小毛病，有些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来医院拿药膏贴。 李康夫没把这事儿看得太严重，而且他有心想要锻炼宋书宁，就想把这件事交给她。 “小宋，你帮他看看。” 宋书宁点头，“好。” 王振华有点不太好了。 嫂子可是他嫂子呀，他怎么好意思在嫂子面前掀衣服。 副团要是知道了，不得削他呀。 “李医生，你就不能帮我看看吗？ 上次过来，还是你帮我看的呢。” “怎么，信不过你们嫂子的医术。” 王振华连连摆手，没想到扯到腰，疼得他直咧嘴呲牙。 宋书宁看见他疼得表情都扭曲了，让小战士把人扶到病床上。 王振华躺在床上，那叫一个尴尬，尤其听见宋书宁让他把衣服掀上去，他更加尴尬，半天都没动一下。 旁边的小战士不知道宋书宁是陆廷序的媳妇儿，可就放肆多了，一把把他的衣服掀起来。 “医生，好了。” 王振华想要骂人。 可当他准备开口的时候，看见宋书宁走过来了，他只得讪讪闭上嘴。 宋书宁戴上口罩，伸出手按了按，“这地方痛吗？” 王振华悄悄红了耳朵，“不痛。” 宋书宁换了个位置按压，“这儿呢？” “这里也不怎么痛。” 她一连按了好几个地方，等移到旁边一个位置，手指才刚碰到，就听见王振华的抽气声，“痛。” “我按下去才痛，还是一直都痛？” “都痛，嫂子，你按下去的时候更痛。” 宋书宁又在这个部位附近检查了一遍，问他：“你的腰以前受过重伤？” “是，一年前受过一次伤，留下了后遗症。” 他完全没把这个当成一回事。 部队那么大训练，一天下来谁不是腰疼腿疼。 “你还挺能忍，训练强度这么大，没少复发吧？” “是经常会痛，不过我到医院买了膏药回去贴就没事了。” 只是他以为没事而已。 他腰部的伤害不可逆，又一直拖着不治疗，情况并不乐观。 “李医生，麻烦你过来看看。” 李康夫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情况不太妙了。 以前遇上寻常的病症，他也会给宋书宁看，就当做对她的测试。 一般她能解决的，都不会叫自己。 叫自己的时候，那就意味着情况严重了。 李康夫走过来，上手摸了摸，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上次过来检查，是什么时候？” “是……好像是半年前？” “你近期是不是腰部又受了伤？” 王振华看见他们一个两个都这么严肃，心里七上八下的。 “上次出任务，我的腰是被撞了一下，不过我在医院拿了药贴，贴上以后就没事了。” 他简直胡闹。 普通人腰受伤，都得好好休养，不能干重活儿。 他的腰本来就留下后遗症，受了伤还不休息，在部队加强训练，加重了腰部的负担，伤势变严重了。 他可真能够忍的。 就因为太能忍，这才坏事。 要是他痛得忍不了，早一点过来医院看，他的伤势都不会这么严重。 第220章 他退伍是最好的选择 李康夫略一沉吟，说道：“还是先进行保守治疗，先给他推拿和扎针，你有信心吗？” 最后那一句话，是跟宋书宁说的。 宋书宁点头，“我可以。” 王振华看见他们的反应，已经没心思害羞了。 他们一个个这副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好不了了。 在宋书宁的手落在他的腰上，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扎进自己的肉里，“嗷”的一声叫起来。 真大声。 旁边两个小战士被吓了一大跳，都看向王振华。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嗷嗷叫成这样。 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医生帮他推拿，叫成这样他也不嫌丢人。 女医生手劲又不大，要是让李医生给他推拿，他不得叫上天去。 不过看他狰狞的表情，并不像装的。 真有那么疼吗，叫得跟杀猪一样。 王振华的惨叫声很好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疼疼疼……嫂子……轻点……你轻点……疼……” 他的手紧紧抓着床单，青筋都爆出来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嫂子，推拿起来会这么疼。 真是要疼死他了。 救命。 他觉得现在只有陆副团长能救他了。 宋书宁对他的惨叫声无动于衷。 他的伤势这么重，当然会吃些苦头。 她的力气虽然不算很大，但推拿不止需要蛮力，还需要巧劲儿。 王振华叫得再惨烈，她也得把流程完成了。 好不容易杀猪声终于停下来，王振华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算结束了。 他差点就把自己做的事全给招了。 他觉得嫂子这一手，完全可以拿去逼供。 只要嫂子露这一手，不怕敌人不坦白。 把他送过来的那两个小战士，看见他气若游丝的模样，关心道：“班长，你没事吧？” 他有事，有很大的事。 可在嫂子面前，他哪好意思这么说。 太不爷们了，嫂子会笑话他吧。 “没事儿，我还撑得住。” 宋书宁微微一笑，“你还撑得住，那我就施针了。” 虽然她戴着口罩，但王振华觉得她在笑，笑容还怪瘆人的。 想到她推拿时候的疼痛，王振华心里充满了抗拒。 嫂子推拿这么痛，针灸也一定会很痛吧。 “嫂……嫂子，能不能缓一会儿？” “不行呀，得趁热打铁。” 宋书宁从柜子里拿出针灸工具，消毒。 王振华看见她走过来，下意识往靠墙的位置挪了挪，“嫂子，你轻点。” “放心吧，扎针不疼的。”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这么长的针扎进肉里，能不疼？ 王振华低着头，死死咬住嘴唇。 就算一会儿再疼，他也不能叫出来。 刚才他鬼哭狼嚎，这会儿想起来，自己都觉得丢人。 宋书宁的手在他的后背按了几下，迅速找好穴位，拿起银针，咻咻咻往王振华身上扎。 咦，真的不疼。 针扎到肉里，确实有感觉，但那种感觉并没有达到疼的地步。 背后很快扎满了银针，他感觉后背某一处有种胀胀麻麻的感觉。 不难受，还挺舒服。 李康夫看见她下针迅速，动作利落，暗自点点头。 不错不错，不愧是他的徒弟，有他的几分作风。 王振华这针起码得半个小时才能拔出来，李康夫叮嘱他，“老实在这里躺着，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再过来。” 王振华点点头。 他倒是想跑想跳，他的身体也不允许呀。 看见医生离开，那两个小战士取笑王振华，“班长，你刚才叫得也太大声了，杀猪都没你叫得大声。” 王振华但凡现在能动，非得揍他们一顿。 “一边去。” 还敢笑话他，他们是不知道嫂子下手有多重。 等到他们让嫂子推拿，他们才知道嫂子的厉害。 一个小战士又问：“班长，嫂子是哪个嫂子？” “还有哪个嫂子，嫂子就是陆副团的媳妇儿。” 那两个小战士非常惊讶。 原来这就是陆副团的媳妇呀。 早就听说副团的媳妇长得很漂亮，今天见到了，果然很漂亮。 “副团可真有本事，嫂子又漂亮又有本事，还是个医生。” 王振华叮嘱他们，“你们回部队可别乱说。” “我们保证不乱说。” 他们也就在回部队的时候，跟宿舍的人提了一嘴。 宿舍的人再跟战友提一嘴，很快部队的人都知道陆副团的媳妇在医院当医生。 不少人有病有痛都去找李康夫挂号，就想看看宋书宁长什么样。 李康夫还很奇怪，这几天怎么找他挂号的病人多了这么多。 李康夫带着宋书宁出去，准备回办公室讨论治疗方案。 “你怎么看？” “他的腰受损严重，再治疗也没办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肯定没法承受部队严苛的训练任务，我的建议是他最好退伍。” 趁着现在病还能治好，他退伍还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要是还留在部队，每天进行那么重的训练，他的腰再伤下去，只怕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李康夫也同意她的这个诊断结果，让王振华退伍是最好的选择。 但身为一名军医，他太知道部队对战士们意味着什么。 王振华年纪轻轻，要是让他退伍，实在太残忍了。 “这件事还是得跟他的上级领导反映，不过一切得等他的伤好了再说。 现在最紧要的是给他治病，你有什么看法？” 好家伙，这是问她要治疗方案呀。 宋书宁刚刚就一直在想治疗方案，李康夫这样问，她把自己想的方案说出来。 李康夫听了以后点点头，“你这方案不错，就先这么给他治疗。” “好，李医生。” 半个小时以后，宋书宁去给王振华拔针。 王振华感觉自己的腰痛缓解了一些，虽然还很痛，但不像原来那样，痛得无法忍受。 嫂子这一手可真厉害。 虽然痛得嗷嗷叫，不过效果是真的很好。 “嫂子，你可真厉害。” 宋书宁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道：“去办理住院手续吧，你这伤得住院治疗。” 那两个小战士自从知道她是陆廷序的媳妇儿，对她充满了敬畏之心。 听到她这么说，有个小战士立马跑去办理住院手续，把王振华送进病房。 王振华还非常期待地看着她，“嫂子，我住院几天是不是就能出院了？” 宋书宁心情复杂，“这个我也说不准，得看你的恢复情况。” “我身体好着呢，最长估计一两个星期就能出院。” 王振华看向那两个小战士，“这些天就得靠你们照顾了。” “班长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把你照顾得妥妥的。” “是呀，班长，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 宋书宁看见他们说说笑笑，转身离开了病房，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接你，王振华受伤了，我顺便过来看看他。” “你过来看他呀，我带你过去。” 陆廷序：“你见过他了？” “他的伤是我治的。” “他情况怎么样？” 宋书宁摇摇头，“情况不乐观。” 第221章 你居然不接受采访 陆廷序听到宋书宁的话，心猛地沉了下去。 “怎么了？” 宋书宁见走廊上人来人往，并不适合说这个事。 把陆廷序拉到旁边没人的角落，她才说道：“王振华的腰椎间盘突出压迫神经，治疗也很难恢复如初。 就算治疗效果很好，他行动如常，身体也不可能受得了部队那么强烈的训练。” 陆廷序眉头紧锁，完全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他从军这么多年，迎接过无数人入伍，也送走过很多的战友。 每次送走他们，他心里都很难受。 有很多战友很想留在部队，可身体的原因逼得他们不能留下。 王振华也是一样的，这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热血有拼劲，也很喜欢部队。 谁能想到他年纪轻轻，却要因为身体原因，被迫离开部队。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宋书宁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要是他强行留下，腰椎再一次受伤，他的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陆廷序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他，让他先安心养伤。” “我知道的，你去看看他吧。” 陆廷序过去的时候，看见他们几个还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王振华满脸笑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在病房里还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本来嘻嘻哈哈打闹的人，看到魔鬼团长走进来，一个个安静得如同小鹌鹑。 “副团，你来了。” 一个年纪最小的战士憋不住话，兴奋地跟他说道：“副团，我们见到嫂子了，嫂子可真漂亮。” “嫂子又漂亮又有本事，副团，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嫂子是医生。 以后我们要是来医院，直接去找嫂子就行了。” 陆廷序：“她还是实习医生，还不能出诊。” 王振华：“刚刚就是嫂子给我推拿，还给我扎针。” 一个小战士笑着说道：“副团你不知道，刚刚班长在推拿的时候，叫得跟杀猪一样，你要是早点过来就能听到了。” 王振华被掀老底，嘴硬说道：“不是我想叫，是真的很痛。 嫂子看起来瘦瘦弱弱一个人，也不像很有力气的样子，推拿的时候是真的很痛，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这些臭小子居然敢笑话他，以后等嫂子给他们治病，他们就知道嫂子的厉害了。 只怕到时候他们叫得比自己还惨呢。 他看见陆廷序还站着，立刻说道：“副团，你快坐。 你们两个没眼力劲儿的，还不快找凳子给副团坐。” “我就不坐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一会儿就回去。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王振华：“我感觉没那么疼了，嫂子挺厉害，又是推拿又是扎针，我感觉好了不少。” “你在医院多休息两天，我给你批假。” 王振华感动不已，“谢谢团长。” 虽然他们经常在私下里，骂陆廷序是冷面阎王，但他私下里对大伙儿还是挺好的。 出任务的时候他身先士卒，哪里有危险他都是第一个冲上去，大伙儿对他十分服气。 要是他训练的时候不那么严格就更好了。 陆廷序看向旁边的两个小战士，“你们俩还在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班长不用吃饭？” 两个小战士“哦”了一声，“副团，我这就去给班长打饭。 班长，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陆廷序跟王振华说了一声，自己也去找宋书宁了。 他们一块儿去饭堂打饭，又一块儿回了家。 家属院不少人现在跟宋书宁比较熟了，见面都会跟她打招呼。 自行车消失在视野中时，不少人议论开了。 “陆团长的爱人真的到医院去工作了？” “真的去了，听说晓云前两天还在医院见过她呢。” 有个没能安排工作的军嫂，酸溜溜地说道：“咱们先上岛的军嫂都没有安排，怎么到她这里就能插队。” “是呀，太不公平了，我们都还在等着呢，凭什么把工作给她。” “咱们要不跟部队反应反应，以后要是这么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轮得上我们。” 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军嫂，抿了抿嘴，小声说道：“医院那个地方也不是谁能去的，咱们不会医术，就是医院有空缺，咱们也补不上。” 几个军嫂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的不平衡也慢慢散了。 不过还有个别军嫂不服气，看到帮宋书宁说话的那个军嫂走了，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她倒是看得开，这么看得开，她还天天喝药要孩子干嘛。” 大家都没有回她这话，高美云的性格温柔，住进家属院好些年了，没跟谁红过脸起过冲突。 这些年为了要孩子，她吃了多少苦，大伙儿也是听说了的，实在没必要拿这件事笑话她。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也得回去。” 人一下就散光了。 宋书宁回到家里，终于可以结束工作吃饭了。 陆廷序因为王振华的事，心情不是很好。 宋书宁看出他心情不佳，没有闹他，吃完饭之后乖乖回房间睡觉了。 等她一觉醒来，陆廷序已经去了部队，她自己一个人骑车去医院上班。 陆廷序刚到部队，陈红标看见他，跑了过来。 “今天不是有记者过来采访吗，你咋不收拾收拾？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说，陆副团，你现在可是出了名儿了。 苟富贵，勿相忘，以后有啥好事，记得带带我。” “我没去采访，采访的事交给老黎了。” “哈！？” 他傻不傻，这么露脸的事他不去。 虽然说他们不能露脸，以防那些犯罪分子打击报复，但是有记者采访，那是多露脸的机会呀。 就算报纸上只写他们说的话，不登照片，那也风光呀。 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居然就这么拒绝了。 陆廷序看见他一脸失望，看了看自己的腕表，“你可以去找老黎，采访应该还没开始。” “我倒是想去，可我一个管物资的，我过去跟他们说什么。 我是替你觉得可惜，多好的一个机会呀。” “我不喜欢这种采访，我应付不来。” “老黎现在可真是风光。” 陈红标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那天我看见他跟谁说话吗？” “他又不是哑巴，跟谁说话都不奇怪。”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意思，我说的是这个吗。 前两天我看见他跟于向红在一块，说不准他们俩在谈对象呢。” 陆廷序对此一点不感兴趣，反应很平淡，“哦。” 陈红标好不容易才有这一手消息，看见他反应这么平淡，十分不满。 “你就这反应，没了？” 陆廷序瞥了他一眼，“你想让我什么反应？” “你不该惊讶好奇吗，想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块，为什么在一块吗？你怎么这么没好奇心？” “老黎年纪不小了，嫂子也去了这么多年，家里的孩子没人照顾，他有再娶的想法也正常。” 说的也是。 陈红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们俩看起来也挺般配。 可于向红以前不是想跟陆廷序谈，现在却跟黎明朗在一块，总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第222章 另辟蹊径搞消息 今天过来采访的有四名记者同志，还有一位摄影师。 因为身份特殊，自然是不能拍下真人的照片，不过拍些部队的风景还是可以的。 上面的人很重视这次采访，重点在宣传我国海军实力的提升，让老百姓看到国防力量的进步。 黎明朗为这次采访准备了很多天，采访过程还算是比较顺利。 采访结束之后，还带着记者同志去参观了部队。 这次过来采访的四个人里，有三男一女，大家都是长袖善舞的人。 虽然黎明朗不善言辞，不过有他们在，气氛很融洽。 忽然，一个叫吴志的男记者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去找厕所。 黎明朗不疑有他，让人带他去找厕所。 从厕所出来，吴志便不让小战士跟着，说自己会去找同伴。 那小战士被他打发走了，吴志便一个人在部队闲逛。 其实他这次最想采访的还是陆廷序。 陆廷序年纪轻轻便当上副团长，而且这次是他立下头功。 要是自己采访到他，报社还不是得看重他的工作能力。 他都到报社五年了，往上升多难呀，他得抓紧一切机会往上爬才行。 现在正好有一个组长的空缺，他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准组长的位置就能落到自己头上。 他边琢磨着边去到训练场，看到有人在训练，便走了过去。 “同志你好，我是xx报社的记者，我想请问你们陆廷序陆团长在吗？” 那小战士见到记者，心情相当激动。 “你来找陆副团长呀，今天没见到他。” 吴志有些失望，难道今天真的没法采访到陆廷序了吗。 他正准备离开之际，听到一个小战士说道：“陆副团长不就在那边吗？刚刚我还看见他在那边训练。” 吴志大喜过望，“同志，你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 那小战士有些犹豫，“训练场不是不让外人进来吗？” “我是记者，跟别人不一样，这次我们过来采访，就是为了宣传部队的。” 那小战士被他说服了，“我不能带你过去，我还要训练呢。 我刚刚就是看见陆副团长在那边，你往那边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吴志朝着小战士说的方向走去，看见一群人在训练，但他并不认识哪一个是陆廷序。 壮着胆子大声喊道：“陆廷序陆副团长在不在？” 正在训练的大伙儿都停了下来，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 陆廷序蹙起眉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你是什么人？” “你就是陆副团长？您好，我是xx报社的记者，想要采访一下你，请问是否方便？” 陆廷序听到他的话，脸色更冷了。 自己不是已经拒绝了吗，为什么这个记者还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性了，身上的气势也太过凛冽，吴志心里有些慌。 但是想到自己采访之后，能够获得的丰厚回报，他硬着头皮自我介绍。 “陆副团长，我叫吴志，您叫我吴记者就行了，今天这个采访，您看方便吗？” “不方便。” 吴志的表情一僵，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留情面。 自己千辛万苦才见到他人，他怎么能这么冷漠无情。 “陆副团长，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半个小时就可以……不，十分钟也行。” 陆廷序懒得管他，转过身去继续训练。 有个小战士走过来，“吴记者，军事重地，未经批准不得擅自入内，请你离开。” 吴志不甘心就这么走人，试图跟那小战士攀关系。 “小同志，我们过来一趟也不容易，你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多看看。” 那小战士冷着脸看他，“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笑话，他这么闯进来，他们不把他当敌特抓起来就不错了，他还想让他们通融。 吴志一看没有法子，只能灰溜溜走了。 这次总编派了他们四个人过来，是想让他们都写稿子，从中选出一篇最好的。 他们中有家世好的，有跟领导关系好的，就只有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得另辟蹊径才行。 据他知道的消息，陆副团已经结婚了，不如从他爱人身上入手。 这篇采访当然要问一些有意义的话题，但是噱头也不能少。 华国人喜欢看热闹，那些严肃的话题才有多少人感兴趣。 只有涉及一些敏感性的问题，稿子才有看头，老百姓才喜欢看。 只有写出老百姓喜欢看的东西，报纸才有销量呀。 他马不停蹄赶去家属院，拿出自己的记者证给哨兵看，哨兵让他登记以后，就放他进去了。 吴志看见有几位大娘坐在树底下聊天，走过去问路。 “几位同志，我是xx报社的记者，今天特意过来采访陆副团长，请问陆副团长的家怎么走？” 林大娘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报社，记者。 “记者同志，我知道他们家怎么走，我带你过去。” 其他几个大娘也说道：“谁不知道陆团长家住在哪儿，我们也能带你去。” “你现在过去怕是没人，陆团长在部队，他媳妇儿在上班，他家现在没人。” 吴志的眼睛骨碌一转，问道：“几位大娘，陆副团长跟他爱人感情好吗？” 林大娘抢着回答，“好，陆团长对他媳妇可好了，为了娶这个媳妇儿，把房子都翻修了。 那个房子原本是我家在住着的，我家搬到筒子楼了，那房子才分到他们家。 那房子真是挺好，又大又宽敞……” 吴志见她越说越远，强行把话题拉回来，“几位大娘，陆副团长的爱人是什么人？” 这一题林大娘又会了。 “听说是个乡下人，她跟陆团长就是在乡下认识的。 要我说陆团长还不如跟于同志在一块呢，怎么偏偏跟她结婚了呢？” 吴志的眼睛一亮，有大瓜。 “大娘，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林大娘见吴记者问自己问题，还拿着笔刷刷刷在记，高兴得不得了。 “同志，我是不是也能上报纸？” “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说得好肯定能上报纸。” 林大娘笑得合不拢嘴，她要是能上报纸，那可真的是光宗耀祖了。 她把于向红和陆廷序的传闻渲染得十分暧昧，听得吴志十分激动。 英雄人物的绯闻，大众喜闻乐见。 他敢肯定，自己要是把这事儿写出来，报纸的销量肯定不愁。 问清楚自己想要知道的，他把自己的笔记本装进袋子里，便要去医院找宋书宁做采访。 林大娘问他，“同志，我真能上报纸吧？” “大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的这些话，写进报纸里。” 林大娘这才心满意足，“那我可就等着看报纸了。” 吴志同样也很高兴，急匆匆赶往医院。 第223章 到医院找她做采访 宋书宁刚要上班，李康夫把人叫过来，“小宋，我把你手上的资料看了一遍，你写得很不错。 我已经把你写的资料上交给院长，要是他觉得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可以开始做研究了。 不过有些地方，我有些不同意见。” 李康夫拿出自己登记问题的小本本，跟她一块儿讨论起来。 他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对药学的研究很深，提出的建议也很有建设性，两个人讨论了许久。 门口传来敲门声，李康夫抬眼看过去，“什么事？” “李医生，有个记者说，他想要采访一下小宋医生。” 李康夫很困惑地看向宋书宁，“有人采访你？采访什么？” 宋书宁也很困惑，她住在岛上都没出去，并不认识记者呀。 “我不知道呀。” “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宋书宁也想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便说道：“李医生，那我先出去一会儿。” 她出去以后看到小护士说的吴记者，长得不是很高，带着一副眼镜，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看起来比较斯文。 可自己并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来采访自己。 “吴记者你好，我叫宋书宁，不知道你找我什么事。” 吴志看着眼前唇红齿白，美得如同山茶花一般的女同志，有些手脚发热。 这女同志真是太漂亮了，一点不像是乡下人。 他看了宋书宁两眼，很快强迫自己定下心神。 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美人，一个是自己的前途，他要选的，当然是自己的前途。 “同志你好，我是xx报社的吴志吴记者，这次是特意过来采访你的，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宋书宁很困惑，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采访的。 “我并不认识你，不接受你的采访。” 吴志好不容易找到人，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宋同志，我听说陆副团长原本是别人的对象，是你从于向红同志手里，把陆副团长抢走，是不是真的？” 旁边的小护士惊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宋书宁。 于向红同志她认识呀，不就是部队文工团的人吗，自己还看过她的表演呢。 宋书宁目光冰冷地看着吴志。 上一世在宋家的时候，她也遇上过这样的无良媒体，为了博流量没有一点儿底线。 没想到她在这儿，也能遇上这样的无良媒体。 他这样说，不只是侮辱了自己，也是质疑陆廷序的品行。 “我不接受你的采访，请你离开。” 宋书宁要走人去透透气，吴志却挡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不接受采访，是因为你心虚吗？ 你抢了别人的对象，不敢面对这个问题，所以才心虚地选择逃避，否则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 吴志就是存心激怒宋书宁。 只有激怒她，她丧失理智，才会爆出更多的料。 当记者的不就是这样吗，他们需要引人注意的话题，需要吸引眼球的噱头。 要是英雄的婚姻另有内幕，年轻有为的军官是个负心汉，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要是他能了解到，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就更好了。 宋书宁看出他的目的，他不就是想要让自己失态，让自己反驳吗。 她偏不。 这种手段她上辈子见多了。 她凭什么要自证，自己本来就是无罪的。 她看向吴志的身后，“你自己跟他说清楚吧。” 说完，她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吴志有些诧异，她跟谁说话呢。 转过身就看到脸黑得能滴下水的陆廷序，他心头一惊，他怎么来了？ 转念想到自己所说的话都是有根据的，他立刻又有了底气。 “陆副团长，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廷序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若不是自己穿着这身军装，他真恨不得把这人揍一顿。 他居然敢跑到医院来骚扰宋书宁，还说出那样一番话。 要不是自己今天过来，都不知道他到医院来，不知道宋书宁还要被他纠缠到什么时候。 “吴记者，你一直都是这么做采访的吗？” 吴志感觉四周的温度都降了下来，自己浑身凉飕飕的。 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杆，佯装镇定地说道：“身为一个记者，我有查找真相的权利。 陆副团长，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难道你心虚吗？” “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能进到报社这样的单位？” 被这样锐利的目光盯着，吴志有一种心底发寒的感觉，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可他的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 “我……我没说错。” “既然你这么想要毁掉这次的采访，我成全你。” 说完，他再不搭理吴志，走向办公室。 吴志傻在原地，他什么意思？ 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心里莫名有些慌，难道采访这事要黄吗？ 不会的，那边的采访应该早就结束了，他们已经拿到了资料。 就算他是副团长，也管不到报社去。 他见过的达官显贵不少，比陆廷序军衔大的，比他有后台的，他都见得多了。 他就不相信他区区一个副团长，能有本事拦下他们的报道。 不过他也不敢在医院多待了，立马跑去找自己的同伴。 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害怕，所以才会跑去找人。 他只是因为出来的时间太久，才会想要去找他们。 陆廷序进到办公室，见到宋书宁还气鼓鼓地坐着，看见他进来，连理都没理他。 李康夫倒是跟他说话了，“陆副团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过来给王振华送一些换洗的衣服。 李医生，我能借用一下你们办公室的电话吗？” “可以，你尽管用。” 陆廷序拨了林军长办公室的号码，“军长，是我，陆廷序。 刚刚一个叫吴志的记者，追到医院来骚扰我媳妇，还质疑我的作风问题。 我认为这个人心术不正，对于这样没有信誉的采访对象，这次的采访稿最好不要采用。” 林军长听到这个事也非常气愤，采访提纲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怎么还去骚扰军属呢。 而且还追到医院去，还质疑陆廷序的作风问题。 估计这记者做事太过分，才会把陆廷序气成这样，以至他忍无可忍，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跟报社说清楚的。” “军长，要是你担心采访的问题，我可以联系别的报社，肯定会配合部队的宣传，不会像这家报社这样，绞尽脑汁想要搞出花边新闻。”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会让人联系别家报社。” 心思不用在正途上，这事确实不适合让他们来报道。 想要来采访的报社不少，只是这家报社态度特别诚恳，他才会把采访的机会给他们。 谁知道他们竟然玩这样的手段。 还没过来采访的时候诚意满满，什么条件都答应。 可他们派了记者过来却东搞西搞，办的都是什么事。 现在就换一家报社。 只是要麻烦黎明朗，再接受一次采访。 第224章 回到报社被训斥 陆廷序挂断电话，走到宋书宁身边。 “别生气了，我已经跟军长说了，追回采访稿，那些胡言乱语发不出去。” 宋书宁还是很不爽，“他怎么跑到医院来，还说出那些话？” “他刚才也跑到训练场去找我，不过我没有接受他的采访。 估计就因为这样，他才会想办法咬住你，想要挖出新闻素材，方便他哗众取宠。” 李康夫对这个做法嗤之以鼻，“这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行事这么极端，注定走不长久呀。” 宋书宁好奇地问他，“你们的训练场不是不能随便让人进去吗？” “是。” 宋书宁咂舌，这人真是想红想疯了吧。 “他可真够大胆的，你这一通电话打过去，他的心血全都白费，估计他得气疯了。” “他自找的。” 私自跑到训练场来，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找到医院来，还逼迫宋书宁回答那样的问题。 宋书宁觉得很解气，采访黄了，比打他一顿痛快多了。 对付这样的人，就该用这样的办法，让他好好长记性。 “是谁跟他提起于向红的事？” “部队不会有人跟他说这个，除非他到家属院去。” 宋书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陆副团长，看来家属院有很多关于你的传说。” 陆廷序也很无奈，家属院的婶子们没事可做，整天就拿些捕风捉影的事嚼舌根。 明明他已经澄清了，闲言碎语还是存在。 要是部队里的兵敢这样，他可以好好训训他们。 但说闲话的是那些老大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抱歉，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当然是你的错，他到医院这么一闹，估计以后不止家属院有你的绯闻，医院里也会流传你的绯闻。” “应该不会吧。” 医院里的人那么闲吗。 宋书宁挑了挑眉，“不会？你等着看吧。” “那我去跟他们澄清？” “你怎么澄清？你莫名其妙跑去跟人说，你和于向红没关系，别人会觉得你疯了。 就先这样吧，大家的热乎劲也就几天，过两天这事就淡了。 你不是过来看王振华的吗，你快去吧。” “那我先去看他，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陆廷序走了以后，李康夫忽然开口，“看不出来陆副团长还挺怕你。” 出门在外，还是得给男人一点面子的。 宋书宁笑着说道：“这不是他做了错事嘛，李医生，你做了错事，难道不哄师母吗？” 李康夫脸色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说你的事呢，你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对了，我又找了两本书，你拿回去看看。” 原本他还担心宋书宁的医学知识不够牢固，只是找了些基础的入门书籍给她，现在看来他完全可以加大力度。 “谢谢李医生。” 宋书宁接过书，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看了十几二十年的医书，没想到重活一世，还是逃不掉。 这都什么命呀。 吴志急匆匆跑回部队去找其他三个人，一见到他们，他便着急地问道：“怎么样，你们还顺利吗？” “采访很顺利。”一个同事看见他这么紧张，十分奇怪，“你跑去哪儿了，不是说上厕所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看见这边风景挺漂亮，就随便转了转。 既然采访结束了，我们回去赶稿子吧，争取早点把报道刊登出来。” 这次出来采访，他们既是合作的关系，也是相互竞争的关系。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的采访很重要，都卯足了劲想要表现，恨不得总编采用自己的稿子。 早一点把稿件写好交给总编，他们的报道能刊登的几率就越大。 他们急急忙忙赶到码头，坐着渡轮回去。 从湛城到羊城的火车，几个人都在埋头苦写。 就算今天晚上加班加点，他们也必须要把稿子写出来。 吴志把自己的笔记拿出来，心中颇有些得意。 他拿到的可是独家资料，而且还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事，这次他的稿子绝对没有问题。 即便总编采用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份报道，自己的这份稿子也可以当花边新闻报道出来，绝对夺人眼球。 他尽快把稿子赶出来，把报道刊登出去，那个陆副团长肯定就没有办法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他们刚到报社，就被总编叫到办公室去。 吴志满心欢喜，回去他连夜把手头的稿子润色好，现在就可以交稿了。 “总编，稿子我已经都写好了，这就是我昨天晚上连夜赶出来的稿子，您看看。” 其他人见他交了稿子，也不甘示弱，纷纷拿出自己加班加点写出来的稿件。 总编却没有接过他们的稿子，目光凌厉地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 “你们在报社工作了好几年，都是有经验的老记者了，哪知道你们这么分不清轻重。 你们出发之前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这次的采访很重要，千万不能出岔子。 你们是怎么做的，啊，你们当我的话是什么。 我千叮咛万嘱咐，交代了一遍又一遍，你们还能把事情搞砸了。” 在场的人除了吴志，一个个都很惊讶。 没搞砸呀，事情不是办得挺好的吗。 他们跟黎团长可以说相谈甚欢，相处得还挺愉快。 一个男记者壮着胆子问道：“总编，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已经完成了采访。” 总编气得脸色铁青，“我弄错了，人家部队特意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林军长发话了，稿子一篇都不能发。 我让你们去采访战斗英雄，你们可倒好，动了歪心思去搞花边新闻。 你们想干什么，啊，你们是不是想要上天。” 其他三个人齐刷刷看向吴志。 他们三个人一直在一块儿，只有吴志消失了一段时间。 原来他在那段时间跑去干别的事，怪不得消失那么长时间。 吴志感受到同事的怒火，强行为自己辩解。 “总编，我只是想要记录英雄人物背后的故事，我没想做别的。” 以前他采访的时候，明明也这么做过，总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报纸的销量上来了，报社也是高兴的。 这一次他不过是如法炮制，谁知道总编会发这么大的火。 “你追到人家医院去，你想干什么，啊。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下跪也好，磕头也好，务必得到陆副团长的谅解。 要是搞不定这次的事，你们全都给我滚蛋。” 那边打电话来是怎么说的，哦，说他们污蔑军人作风有问题，故意抹黑部队。 吴志他到底哪来的胆子，他哪来的狗胆呀。 总编现在恨不得把他撅回家去。 别说他，就连自己这个做领导的，领导无方，也可以收拾铺盖走人了。 要是能获得陆副团长和他爱人的谅解，这件事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第225章 看谁玩得过谁 四个人灰溜溜地从办公室走出来，脸上都是领导的唾沫星子。 他们都多久没见到总编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出到办公室，其他三位同事对吴志怒目而视。 都是他搞砸了这次的采访。 这明明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他的猪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非得搞出事情来。 这下好了吧，采访搞砸了，还得罪了军方的人。 那位女同事愤愤地看向吴志，“是不是以为自己搞了个大的，没想到拉了坨大的。 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一个采访，为什么有人非得耍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现在好了吧，聪明反被聪明误，采访搞砸了，你高兴了吧。” 一个同事心里虽然生气，却顾念在同事的份上，还是帮吴志说了句话。 “他也不是故意的，谁都想把这次的采访做好，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 女同事还是非常气愤，“不怪他怪谁，怪你还是怪我？ 你现在说得轻松，别忘了总编的话，这件事要是解决不好，咱们全都得卷铺盖走人。” 那男同事一听，铁青着脸不再说话了。 这可是事关大家饭碗的事。 吴志现在也很着急，虽说这次去采访的有四个人，但得罪人的主要还是他。 其他几个求求情，说不准还能留在报社。 要是自己没法求到陆廷序的谅解，估计真的得滚蛋。 想到这个，吴志心里就又憋屈又生气。 不就是个采访吗，犯得着这么较真吗。 他只是想写个两女争一夫的故事。 他当然不会傻到去抹黑军人同志，他是想要借这件事升职，又不是想找死。 当记者这么多年，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他还是知道的。 他只是写一些无伤大雅的花边新闻，写一些大众喜闻乐见的风流韵事，把报纸的销量提上去。 这样的新闻不也有很多，大家茶余饭后聊一聊，过几天就忘记了。 这有什么好追责。 再说这是他上家属院取材，那些人跟他说的，又不是他胡编乱造的。 他自己做出来的事，还怕别人说出来吗。 可不管他有多么气愤，为了这份工作，他还是得过去道歉。 谁知道他们赶去部队的时候，部队根本不让他们进。 见不到陆廷序，他就把主意打到宋书宁身上。 他们夫妻一体，要是宋同志吹吹枕头风，帮忙说说好话，说不准陆副团长就消气了呢。 宋书宁从家里出来，正准备去实验室，没想到有好几个人冲了出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看见吴志，她立刻警惕的往后一步，“你们想要做什么？” 报社的女同志自我介绍，“宋医生你好，我们都是xx报社的工作人员，我叫唐优。 今天我们过来，是特意向你道歉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吴志也跟着说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们。” 路过的医护人员，还有病人都纷纷停下脚步，看起热闹来。 宋书宁见吴志一脸颓样，跟昨天咄咄逼人的样子大相径庭，估计被人训了。 道歉很必要，不过他们来找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这件事伤害最大的是陆廷序。 他可是背负了一个始乱终弃的罪名呢。 “这位……记者同志，人都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的。 你昨天那么气势汹汹的过来质问我，言之凿凿，咄咄逼人，有没有想过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她原本想要称呼他的名字，可她根本记不住他叫什么。 不过这也没有关系，把自己想说的话说清楚就行了。 吴志的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自己是逼不得已才过来跟她道歉，她倒是还拿乔上了。 要不是为了工作，他怎么可能会低头。 可他抬起眼的时候，仍旧是一副老实被欺负的可怜样。 “宋医生，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也是被人骗了。 昨天我到家属院去，家属院的人都是这么跟我说的，陆副团长和于向红同志谈对象，是你横刀夺爱。 我真是听信了她们的话，觉得她们跟你同住一块儿，肯定会比较了解你的情况。 对不住，真的对不住，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上有六十岁老母，下有两个孩子需要养，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旁边的人听到他的话，都惊讶地看向宋书宁。 这事在家属院都传遍了，那还真不一定是真是假呢。 “一个大男人都被逼过来道歉认错了，也忒可怜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算了吧。” “是呀，这人还有老娘孩子要养，要是没有工作，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一个大男人被逼成这样，差不多就行了。” “小同志，你就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 吴志的卖惨得到了一拨人的同情，一个个开始劝说宋书宁。 他听到周围人的话，眼中闪过得意。 有这么多人帮他说话，他就不信宋书宁不让步。 她要是再继续坚持追究自己的责任，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宋书宁拧着眉头看着吴志。 什么叫做“一个大男人过来道歉”，“一个大男人逼成这样”，他是个男人就很尊贵吗。 事情分的是对错，就因为吴志是个男人，所以他犯的错误，就能轻易被原谅？ 她不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且觉得这些言论很炸裂。 “记者同志，身为一个记者，最该具备的不该是实事求是，求真务实的态度吗？ 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一个道听途说的流言，就把流言当成既定事实，对我们大行批判，这是你做记者该做的事吗？ 因为一份报道，毁了三个人的名声，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吴志心里十分不服气，“这不是还没发出去吗？” 宋书宁哼了一声，就是报道发布出去，他才求到自己头上来的吧。 “没错，部队出面拦截了你的报道，不让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传播出去。 要不是你们的采访稿被拦住，你们今天会过来找我吗，只怕你们早就把自己的稿子报道出去了吧。 到时候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同志，被泼上始乱终弃的脏水，而我却被说成插足别人的感情。 报纸一经发出去，整个海岛，乃至羊城的老百姓，不，甚至是全国各地的老百姓都会知道这个事。 俗话说得好，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事情有多恶劣你们不是不清楚。 即便后续查清楚真相，但事情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我丈夫即便没有犯错，肯定会也会受罚，说不准还会因此退伍。 全国的老百姓看到这样的报道，会不会对军人生出反感，会不会对部队的管理产生质疑？ 所以你的这个行为，是在抹黑军人同志，是在抹黑我们海岛部队。” 他想要用舆论压力，逼迫自己原谅他。 那她就为这件事上升一个高度，看谁玩得过谁。 在这个集体荣誉大过天的年代，她就不信围观的人还能站在吴志这一边。 如她所料，形势立刻反转。 第226章 你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这是上报纸的事，不是邻里之间嚼舌根的家长里短。 如宋医生说的，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不只是陆副团长受影响，部队也会面上无光，连带他们海岛也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些记者太可恨了，怎么不做好调查就随便乱写，这不是害人吗。 “你这个记者也太黑心了，要真按你写的那样，陆副团长不是得被你害死。” “何止呀，连咱们部队都会被抹黑，咱们海岛的人出去都面上无光。” “部队都同意陆副团长和宋医生的结婚申请，肯定把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你怎么能乱说话。” …… 吴志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又气又急。 这些都是墙头草，刚刚不是还替自己说话，怎么现在又帮宋书宁说话。 但大家都这么义愤填膺，不是他跟人理论狡辩的时候。 双膝一弯，人顺势跪了下来。 他声泪俱下地忏悔，“宋医生，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周围的人看见他忽然下跪，都惊呆了。 他的同事看见他跪下，也都惊呆了。 犯不上吧。 宋书宁看见他下跪，感到恶心至极，又搞道德绑架这一套。 这个人真的太没有底线了。 他今天能下跪求你，明天就敢朝你身上捅刀子。 这样的人哪适合干记者呀。 “这件事你找我没用，部队既然已经出面处理这件事，就轮不到我说话。” “有用的，只要陆副团长去帮我求情，部队肯定会网开一面的。 宋医生，你是个医生，平日里治病救人，比一般人都要心善，求求你帮帮我。 你要是肯帮忙，帮的不止有我，还有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同事和他们的家庭，我们大家都会感激你的。” 同事们：…… 别沾边。 是他一个人犯错，还得连累自己。 真是倒八辈子的霉了，才跟这样的人当同事。 宋书宁都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 原来自己不仅得原谅他，还得负责说服陆廷序，甚至还得负责说服部队不追究责任。 自己要是不帮忙，那就是害了他的家庭，害了他的同事，和他同事的家庭。 溜呀，实在太溜了。 “你这算盘打得还挺响，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你这么一下跪，就想要把我架起来，祸是你闯的，让我来给你收尾善后。 我不止得原谅你，我还得去帮你说服陆副团长，还得去部队为你求情。 我要是不把事情办妥，那就是害了你们，你是这么个意思吧。” 听到这话，原本见他哭得凄凄切切，满心同情的围观群众，渐渐回过味儿来。 他的话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跪下求宋书宁原谅也就算了，怎么话里话外还让她去说服陆副团长。 是他自个做错事，就算要去求得陆副团长的原谅，不是他自个儿去求吗？ 怎么反倒让宋书宁帮忙求人，这不太说得过去吧。 吴志见大伙儿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头越垂越低，眼中闪过一抹怨毒。 她实在太难对付了。 本以为她年纪轻轻，会比较好说话，谁知道她这么难缠。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什么意思，是你自己要下跪的，你爱跪就跪，我可没空陪你闲话。” 说完，她转身去了实验室。 要是吴志想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消除这件事的不良影响，说不准她会原谅他。 可这个人想歪招呀，想要通过道德绑架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么抱歉，她不奉陪。 吴志见到宋书宁离开了，想求她原谅完全没戏，只能站起身来，另求办法。 唐优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能这么豁得出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来。 她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认识吴志。 虽然她对吴志的行为大感震撼，但这次的采访是他们四个人一块行动，要是这件事没处理妥当，他们自己也会受影响。 她还是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她试着从宋书宁的角度考虑，如果自己被造谣插足别人的感情，让自己的名声受损，那她肯定也很生气。 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消气呢？ 当然是消除影响，恢复名声了。 她问吴志，“你是从哪儿听说陆副团长和于同志的谣言？” 吴志现在心情很不好，听到唐优还在问他些有的没的，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吗，我是听家属院的那些大娘说的。” 唐优拔高了声音说道：“大伙儿真是对不住，让大家见笑了。 因为我们报社没有调查清楚，听信了别人的话，无意间传播了有关陆副团长和宋医生的闲言碎语，这是我们的不对。 在这里我们跟宋医生道歉，也恳请大家忘了今天这个事，不要再让这些闲言碎语二次传播，坏了宋医生的名声。 要是以后听到有人提起这个谣言，麻烦大家开开金口，帮忙解释解释，谢谢大家了。” 说完，她朝大伙儿鞠了个躬。 起身的时候，她瞪向吴志，“你还不快说句话。” 吴志连连点头，“是我搞错了，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请大家不要将事情传播下去，损害宋医生的名声。” 唐优：“我们现在去家属院把事情问清楚，看看是这事是怎么传出来的。” 其他的两个同事点点头，立刻明白了唐优的目的。 把事情查清楚，消除影响，他们再去找陆副团长，也算是将功不过，说不定能求得他的谅解。 李康夫匆匆跑过来，看了个大概，听到了唐优的话，暗自点了点头，这姑娘还算是个聪明人。 他走去实验室。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得去开解开解小同志。 实验室就只有她一个人，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该不会是哭了吧。 小同志遇上这样的事，估计是挺伤心的。 他加重脚步走了过去，“没事吧，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他们刚刚已经澄清了。 你不要怕人说闲话，医院的事儿多了去了，过两天他们就忘记这个事……你在做什么？” 宋书宁抬起头看他，“我在做实验呀。” 李康夫看见她眼眸明亮，不像哭过的样子。 “你现在在做实验？” “对呀，李医生，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李医生觉得她在偷偷哭鼻子呢。 李康夫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挺好，这样挺好的。 你年纪轻轻，倒是挺能沉得住气。” 这有什么，作为宋家大小姐，这点抗压能力她还是有的。 昨天她被造谣，是有点儿生气，但是看到吴志受到惩罚，她心里就爽了。 “李医生，我这里发现了一点问题，您帮我看看。” 李康夫仔细看了看，很快发现了问题，跟她讨论起来。 而吴志那边，带着人赶去家属院。 进到家属院，他一眼就认出昨天跟自己爆料的林大娘。 她可真是要害死他了。 今天必须得跟她要个说法。 第227章 请求原谅 林大娘也还记得这个记者同志，但是他的脸色黑沉沉的，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吴记者，你怎么来了？” “大娘，昨天你是不是跟我说，陆副团长跟于向红谈过对象？” 林大娘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件事有很多人都知道。” “谁知道，你把人叫出来，我们当面问问。” 林大娘被他这态度闹得心里直犯嘀咕，他这态度跟昨天不一样呀。 旁边一个婶子说道：“司务长不是说了吗，陆副团长和于同志根本没事，那些都是谣言，大娘，你那时候不是也听见了吗。” 林大娘否认，“我可没听见。” “怎么没有，那天你就在呢，我都看见了。 秀芹婶子，林大娘是不是在呢？” 秀芹婶子点点头，“在咧，大娘，我记得清清楚楚，你那时候可在呢。” 林大娘被两个人指认，没办法否认了。 吴志恨得牙根直痒痒，司务长都否认过了，她还跟自己说那些话，不是故意害自己吗。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的工作都快丢了。” 林大娘看见吴志眼睛猩红，一副恨不得上前掐死自己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家属院，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你害得我工作快丢了，还敢说我胡来。 你这个老虔婆，为什么要害我？” “谁害你了，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就算我跟你打听情况，你也不能骗我呀。 就因为你的话，现在部队要追究责任，我告诉你，我的工作要是丢了，你也讨不了好。 我待会儿就上部队去，告诉部队是你故意说那些话来误导我，看部队会不会放过你。” 林大娘被吓了一大跳，这怎么还有部队的事。 “你可别吓唬我，大伙儿都是这么说的，我就随便跟你唠两句，碍着部队什么事。” “你给陆副团长造谣，说他抛弃于向红同志，侮辱军人，你说有事没事？” 林大娘的脸都吓白了，却还在嘴硬。 “大伙儿都这么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 其他人表示，别捎带上我们。 自从司务长澄清之后，她们就很少提起这个事儿了。 莫胡说，莫沾边。 没听说吗，人记者就因为这个事，工作都快没了。 她们有的是孩子，有的是丈夫，在部队工作，影响只会更大。 “我们可没有这么说过。” “是，我们可没有传过陆团长的闲话。” 林大娘感觉自己遭到了聊天搭子的背叛。 “你……你们咋能这样，昨天你不是也在。” “昨天你说得那么高兴，我们拦都拦不住。” 昨天她还羡慕林大娘能上报纸，可今天一看惹了这么大的祸，她就很庆幸自己昨天没有着急出风头。 要是她跟林大娘一样，这会儿头疼的可就是自己了 林大娘可气得够呛。 虽然她担心自己，更担心这个事会影响到自己儿子。 “你们过来干啥，找我说这些做啥？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再说这个事做什么。” 唐优看着她，冷静地问道：“我们过来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跟吴记者说这样的话？” 林大娘：“是他自个儿问的，我说的时候他记得可高兴呢，现在又来怪我这个老婆子，你们不就是见我好欺负嘛。” 吴志也很生气，“你们同住一个家属院，我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你说的话我能不信吗。” 唐优见他们到这时候还在相互推卸责任，十分无奈。 现在基本上已经把事情搞清楚了。 这个大娘不知道是因为私人恩怨，还是为了出风头，总之是她刻意引导，让吴志误会了。 而吴志呢，急功近利，就跑到医院去采访宋书宁，对宋书宁出言不逊。 他们俩各自都有自己的目的，如今这样的下场真不算冤枉。 冤枉的是自己和其他两个同事，无端端被扯进这件事来。 本来一个好好的露脸机会，现在还闹成这样。 采访作废不说，还得吃挂落。 “现在事情已经弄清楚了，我们去找陆团长说清楚这件事吧。” 吴志：“部队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怎么跟他解释清楚。” “我们是没法进到部队里，不过他总是要回家的。 我们就在门口等着，总能等得到他。”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又火速赶到部队，蹲在门口等人。 哨兵没放他们进去，盯着他们不让他们乱动。 领导都说了，不放这些记者进去。 他们在外边等了好半天，终于等到人出来了。 不过一个又一个，就是没见到陆廷序。 一个同事抱怨道：“我们也没见过陆副团长，就是人从我们面前走过，咱们也认不出来呀。” 吴志：“谁说不认识，我见过陆副团长，我知道他长什么样。” 看你给骄傲的，事情还不是你闹出来的。 要不是有你闹的这出，这会儿他们早就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报道刊印出来了。 唐优对他十分不满，“那你可得看清楚，看仔细了，可别看岔眼，连陆副团长出来都不知道。” “不会，我怎么会看走眼……出来了……” 唐优神色一紧，“哪儿呢？还不赶紧过去。” 等了这么老半天，现在不过去，难道等人走了才过去吗。 吴志连忙跑上去，“陆副团长，陆副团长请留步。” 陆廷序皱着眉头，看着吴志。 虽然他没见过其他人，不过看这情形，他们应该是一块儿的。 唐优往陆廷序面前一站，就觉得这个年轻的军官长得又高又俊。 宋医生长得漂亮，这两个人还挺般配。 呸呸呸，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陆副团长，您好，我叫唐优，是xx报社的一名记者，这是我的同事们。 实在很抱歉，由于我们同事的自作主张，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对您还有您爱人的工作造成了困扰，实在抱歉。 今天我们过来，是想求您原谅，不管您提出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会尽量完成。” 陆廷序扫了排排站的四个人，“你们能为我做什么？” 唐优：“我们刚刚去过医院，已经把谣言澄清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传闲话。 而且我们刚刚去了家属院，林大娘也已经承认，是她说话误导我的同事，才会生出这样的误会。” 她边说话边注意陆廷序的神色，可陆廷序面无表情，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因为某一个人的错误，就毁了双方谈好的采访，实在太可惜了。 我知道这件事您和您爱人都受了委屈，您放心吧，报社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陆廷序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就这样吗？ 自己说了这么久，他就让他们走。 那这件事的处理结果是什么？ 他原谅他们了吗？ 报道还能刊登出来吗？ 第228章 接受道歉，但是不原谅 唐优看见他要走，着急地追了上去，“陆副团长，采访这个事您同意了吗？” “采访的事你们不用想了，部队已经联系了别的报社。” 唐优非常着急，“可是我们都已经采访过了，那些采访稿拿过来就能用，何必再麻烦其他人呢。” “我们对贵报社的专业性产生了怀疑，这是部队的决定，我也没权利更改。 你们不用再来找我，我帮不了你们。” “那……您和您爱人可以原谅我们吗？” 陆廷序看向眼前的女同志，她比吴志有担当得多。 事情是吴志做下的，但从他们露面到现在，都是这个女同志出面沟通，吴志躲在她身后不敢出声。 “我个人不会再追究你们的责任，至于其他影响，我没法左右。” “是，只要您和您爱人原谅我们就好，我们就安心了。” 陆廷序走了，这次唐优没有追上去。 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见到陆廷序走了，吴志走上前来，语气颇为激愤。 “他也太铁石心肠了，我们说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肯通融，太过分了。” 闻言，唐优狠狠剜了他一眼。 他还好意思说呢，这件事是谁惹出来的。 本来好好的一次采访，全都被他搞砸了。 这可是崖州岛部队第一次接受采访，多好一次表现的机会。 就这么错失了。 而且有了这破事，以后就算再需要合作，部队也不会考虑他们了。 身为一名记者，专业性受到质疑，这让她觉得受到了侮辱。 偏偏是他们这一方做了错事，她想要反驳都反驳不出来。 真是憋屈。 “你没听陆副团长说吗，这件事部队出面，已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越想越觉得难受，因为这次的采访，她准备了好几天，看了大量的资料。 可结果呢，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更可恨的是，始作俑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隐隐有责怪别人之意。 跟这样的人做同事，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要受这样的苦。 以后她绝对不会再跟吴志一起出来采访。 以前只觉得他喜欢投机取巧，没想到他这么没脑子，在这种大事上都能犯浑。 或许他不是没脑子，他只是太善于钻营，只顾自己，连报社的利益都不顾了。 吴志听见唐优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心中非常不爽。 她比自己进报社的时间还晚呢，按理来说她该叫自己一声前辈，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 “你这是什么语气，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前辈。” 唐优实在受够了他，阴阳怪气道：“哦，前辈，出问题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自己是前辈，把事情担下来呢。” 现在在她面前充什么前辈，耍什么威风。 吴志被她落了面子，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你说什么。” 旁边一个男同事把他拉到一旁，“算了，都少说两句。 发生这样的事儿，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你们都冷静冷静。” “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唐优非常不待见地冷哼一声，回去好呀。 把这件事的结果告诉总编，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宋书宁下班以后骑车回家，谁知道有个人忽然冲出来，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大娘，你突然冲出来做什么？” 冲出来的人是林大娘。 今天那些个记者走了之后，她越想越害怕，觉得自己还是得找宋书宁说说才行。 可不能因为这个事，影响她儿子。 “宋同志，真是对不住，没吓到你吧。” 真是奇了，林大娘居然会主动道歉，这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吧。 “大娘，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林大娘往前走了一步，“宋同志，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听人说了陆副团长和于同志的事，顺口提了一嘴，我也没想到那个记者同志会乱写。 你去跟部队说说，千万不要怪我们家尽忠。” 原来她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才会过来跟自己道歉的呀。 宋书宁看向林大娘，“大娘，做错事是需要道歉的，而不是过来跟我这个受害人提要求。 我被泼了脏水，还要出面帮你们解决问题，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我刚才不是已经跟你赔不是了吗？” “那我说我原谅你了吗？” 林大娘不说话了。 她就知道这个死妮子难缠，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不，这会儿为难起她这个老人来了。 同住在一个家属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这么大年纪，她还真好意思为难自己。 “宋同志，我对不住你，我不该说你坏话，我跟你道歉了，这样成不成？” “话我是收到了，至于原不原谅你，我还得看你后面的表现。” 林大娘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你故意耍我玩呢。” “谁有空耍你玩，我没那闲工夫。 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还急着回家吃饭呢。” 说完，她骑着自行车走了。 林大娘看着她骑着自行车走远，心里又气又恨。 她算个什么东西，得意什么。 一副狐媚子样，等哪天陆团长跟她过不下去，跟她离婚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宋书宁骑车回到家里，旺财热情地跑了过来，围着她又跑又跳。 她把自行车停稳，把旺财抱起来。 “小旺财，乖宝宝，想不想我呀。” 旺财在她怀里使劲汪汪两声，小尾巴摇得飞起。 大壮二壮两兄弟拎着菜篮子进来，“宋姐姐。” “你们两个过来了，今天吃什么菜呀？” “很多菜。” 二壮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旺财。 自从家里有了旺财，这小兄弟俩天天来她家报到。 宋书宁撸狗，“看，大壮哥哥和二壮哥哥又来看你了。” 二壮仰着小脑袋看她，“宋姐姐，我想跟旺财玩。” “可以，不过不能把旺财带出去，就在院子里玩。” “好。” 二壮接过旺财，心满意足地撸狗。 他也想要一只小狗，可娘说家里的粮食都不够他们吃，不让他们养狗。 二壮觉得家里要是能养狗的话，他可以把自己的粮食给小狗吃……可以分一点给小狗吃。 大壮把菜送进厨房，自己拎着个空篮子出来，把篮子扔在一边，也跟二壮一块儿玩起来。 宋书宁从家里拿出三块饼干给他们，一人有一块，还有一块是草丫的。 “这块你们带回去给草丫。” “知道了，宋姐姐。” 大壮接过饼干，三两口就吃完了。 二壮却把饼干放进自己的小口袋里，等回去再吃。 大壮看见自己把饼干吃完了，弟弟还有，心里顿时后悔了。 刚刚他不应该吃饼干的，至少应该留半块，这样的话晚上就能吃了。 可是他现在没有了。 二壮看见大哥盯着自己看，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口袋，“这是我跟草丫的，你吃完就没有了。” “我又没抢你的。” 王春花从院子里看见他们又在吃东西。 每次让孩子送菜过去，小宋都会拿东西给孩子吃。 这段时间孩子看着壮了点，她感觉就是小宋把孩子喂胖的。 第229章 做家务的男人最有魅力 “你们俩在做什么呢，送完菜怎么还不回家？” 大壮抬头看见王春花站在围墙后头，说道：“娘，我们还想跟旺财玩一会儿。” 王春花看着院子里的狗，被那两个小子扒拉着不放。 这两小子喜欢狗，前两天还吵着要养狗。 他们也不想想，家里是什么条件。 养他们几个都够呛，哪还有东西喂狗。 “别玩太晚了，一会儿回家吃饭，别让我天天叫你们。” 她转身就上房顶去收鱼干。 胡统国跟何大娘商量过了，最终何大娘决定自己回去，把自己女儿换过来。 王春花对此没有意见，她跟小姑子接触不多，结婚这么多年，也就见过几回。 在她的印象里，小姑子还算是勤快的。 现在孩子长大了，也不用太看着他们。 小姑就算不帮忙看着，她一个人也能忙活得过来。 不过就算她有意见也没用，人亲娘都已经打算好了，哪有自己说话的份。 自己要是反对，说不准他们还觉得自己拦着小姑子，不让她过好日子呢。 她把鱼装进簸箕里，从楼梯爬下来。 何大娘就要回去了，这是她带回去的东西。 这些鱼干晒得差不多了，估计明天再晒一天就能好。 回屋看见胡统国，她问道：“给娘买好票了吗？” “已经买了，是后天的票。” 夫妻俩相顾无言。 王春花把鱼放下，进到厨房去做饭。 这些事还是得胡统国去办，要是自己出面，婆婆误会自己巴不得让她走，那可就不好了。 有些事儿子去做，跟儿媳妇做，意义是不一样的。 宋书宁进到厨房去，看见陆廷序正在炒菜。 他现在越来越有家庭煮夫的样子了。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刚刚大壮拿了青菜过来，你帮忙洗青菜就行。” “知道啦。” 宋书宁拉来一个盆，舀水放进盆里，开始动手洗菜。 “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出海巡查？” “是。” 虽然每个星期，他几乎有一半的时间会出海，但是每一次他要出门，宋书宁都会舍不得。 家里现在有旺财陪着她，可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孤单。 陆廷序看见她低头洗菜，一个字都不说，就知道她有小情绪了。 “我回来给你带海鲜。” “我要吃大龙虾。” “好，给你抓大龙虾回来，清蒸蒜蓉，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宋书宁这才高兴了，不过还是例行叮嘱一句，“你要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 陆廷序听着自个儿媳妇的话，心里软乎乎的。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吃饭。” “知道啦，医院有食堂，我饿不着的。” “别忙活得太晚，注意自己的身体。” 这些天她不知道在研究什么药，每天都看书查资料，忙活到挺晚。 宋书宁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就传来声音。 “老陆，弟妹，你们在不在？” 宋书宁伸长脖子往门口看，没见到人，不过听声儿就知道是陈红标。 “陈大哥，在这儿呢。” 陈红标走进来，人都惊呆了。 谁能告诉他，那个站在灶台前边，拿着锅铲的男人，真的是陆廷序吗？ 他该不会是产生了幻觉吧。 “我一定是看错了，这是我的幻觉吧。 老陆，你是假的吧？” 陆廷序：…… 他做饭有什么奇怪的。 “少见多怪。” “老陆，你会做饭呀，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不会，还不会学吗？” 啧啧啧，结了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样。 为对象洗手作羹汤，能的他。 陈红标笑眯眯地看着她，“没想到呀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好男人。 要是让你手底下的兵知道了，保管一个个惊掉下巴。” “你过来有事？” 陈红标举起手上的两斤肉，“我过来给你送肉，你的提议挺有效，兄弟部队跟咱们订了货。 我这不寻思着要表示表示，割了两斤肉给你们送过来。” 宋书宁十分好奇，“陈大哥，是什么事呀？” “你不是说海带那玩意儿，能预防大脖子病吗。 老陆跟军长建议，把东西卖给咱们的兄弟部队。 他们在内陆，肯定没有的吃，没想到这事儿还真成了。 我们不止卖出海带，还把其他海鲜一块儿卖出去了。 这不，我一知道这个好消息，就赶紧过来告诉你们。”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陈红标非常霸气的把猪肉放在案板上，“今天晚上加菜。” 陆廷序：…… “你来做。” “当然是你来做，你真好意思让客人动手。” “我可没留你吃饭。” “别呀，你的手艺我不得尝尝，我这辈子还没吃过你做的饭呢。” 陈红标看向宋书宁，“弟妹，我能留下来吧？” “只要你不嫌粗茶淡饭，今晚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不嫌弃，能吃上老陆做的饭，我哪里还敢嫌弃。” 陈红标拉了把椅子，坐在宋书宁的身边，“弟妹，你是怎么说服老陆下厨的？” “他心疼我，不舍得让我干活。” 酸，听得人都快酸倒牙了。 谁能想到把训新兵蛋子训到哭的人，现在居然会下厨做饭。 陈红标朝宋书宁伸出大拇指，“弟妹，你可真是调教有方。” “陈大哥，你别忙笑话他，你也得好好学学，以后才好娶媳妇。” 陈红标瞪大眼睛看着她，“想娶媳妇儿还得会做饭？” “当然啦，女孩子都喜欢会做家务，做饭好吃的男孩子。” 陈红标：…… 倒反天罡。 这不是男同志对女同志的要求吗。 男同志不是赚钱回家，有能力养家就行了吗。 什么时候要求男人还得会做家务了。 “没有这要求吧？” “怎么没有，部队上是不是女同志很少，男同志很多。 你能赚钱，别人能赚钱，凭什么女同志会看上你，你是不是得有比别人优秀的地方？ 相信我，会做家务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这是个加分项。 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吗，男人做家务的时候，才是最有魅力的。” 这么听起来居然还有点道理。 陈红标看向陆廷序。 他怎么看不出来多有魅力，他还是觉得老陆拿枪的时候最顺眼。 难道这就是男同志和女同志的不一样？ 宋书宁看见陈红标被自己忽悠住了，非常满意。 以后嫁给他的女同志有福了。 陆廷序做了一道番茄炒鸡蛋，蒜蓉茄子，清蒸石斑鱼，还用陈红标拿来的肉，做了一道辣椒炒肉。 陈红标本来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他做出来的东西不好看。 想想当初他们过来吃席，那菜摆得多好看呀。 哪知道这些菜做得不好看，味道居然还挺不错。 “行呀，老陆，你手艺不错呀。 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看来我是得跟你好好学学。” 要不他能娶到这么年轻又有本事的媳妇呢，他会做饭。 自己还比他年长几岁，这么多年还是老光棍。 他就输在这上边了。 第230章 媳妇儿是个小戏精 吃过晚饭，陆廷序把陈红标撵去洗碗。 他刚刚才大言不惭说自己要学陆廷序，这会儿也不好意思偷懒，乖乖端着碗到水井边洗碗。 陆廷序则是拿着一块木板，还有绳子，准备搭个秋千架。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小姑娘想要在院子里纳凉。 刚好院子里有一棵树，他就想着在树下搭个秋千架，让小姑娘坐着纳凉。 陆廷序把绳子绑结实了，自己还试了试，这才跟宋书宁说道：“过来试试。” “好呀。” 宋书宁迫不急待地坐上秋千，旺财在她脚边汪汪汪叫起来。 这小东西也眼馋秋千。 她弯腰把旺财抱起来，“没忘记你，来来，我们坐在上面。” 她扭头看向陆廷序，“你推我们。” 陆廷序随手一推，她便高高地飞了起来。 估计怀里的小狗是第一次飞起来，吓得汪汪大叫。 宋书宁轻轻摸着它的背，“不怕不怕，飞得可高呢。 你仔细闻闻，这是自由的味道，多么美好。” 旺财可没有体会出有多美好，不过没有原先那么害怕了，舒服地窝在她的怀里。 等宋书宁玩够了，这才停下来。 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跟陆廷序说道：“你过来坐呀。” 陆廷序挨着她，扶着绳子，曲膝坐下。 肩膀挨着她的肩膀，膝盖跟她的碰在一块儿。 陆廷序的体温向来很高，灼热的温度从他肩膀，膝盖传来，感觉很亲密。 晚风徐徐，这样坐着吹风，心情无比放松。 宋书宁忽然开口问道：“你后妈他们回去挺久的了，你爸有没有找你？” 陆廷序摇头，“没有。” “你后妈没有跟他告状，没说我欺负她吗？” 陆廷序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爸那个人除了工作，其他事情他不怎么会管。 这件事他只会让我们自己解决，他不会出面。” 宋书宁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只是对于小时候，没有能力对抗肖茵的小陆廷序来说，就不怎么好了。 “早知道这样，那天我应该对他们更过分一点，谁让他们欺负你。” 陆廷序听到这话，心里软乎乎的，伸手摸了摸宋书宁的脑袋。 这时候冷不丁传来一声咳嗽，抬眼看去，陈红标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陈红标也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他们，这两个人黏黏糊糊，简直没眼看。 要不是他要回去了，他得跟他们说一声，他死活不会往他们跟前凑。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就溜了，一点不碍他们的事。 宋书宁看着陈红标的背影，一边撸狗一边说道：“司务长不干净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还算有眼力劲。” 宋书宁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要做什么，我只是让你进我家来喝口水。 我爸妈很快就回来了，你要是敢动手动脚，我就喊人了。” 陆廷序：…… 她的戏瘾又上来了。 宋书宁何止戏瘾上来，她还场内指导，试图让陆廷序配合自己的表演。 “你说‘你叫呀，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陆廷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宋书宁见他抿着嘴没说话，用肩膀撞了撞他，“你快说，快说嘛，我想听。” 陆廷序把心一横，把眼一闭，视死如归地说道：“你叫呀，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话还没说完，他的耳根已经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透了。 宋书宁作势娇呼，“你这个坏人，别以为你这么做就能逼我就范，我死也不会跟你这样那样的。” 小姑娘板着一张俏脸，表情十分严肃，仿佛真的在面对一个坏人。 陆廷序一瞬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闯进别人家里，想要强迫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流氓强盗。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我去给你打水洗澡。” 宋书宁笑嘻嘻地看着他，“好呀。” 她把旺财放到地上，自己去找了衣服。 一般洗澡准备睡觉，她都是不喜欢穿内衣的。 但她今天想了想，还是把一套内衣拿上了。 有时候半遮半掩，才更加勾人。 她拿着衣服进到卫生间的时候，陆廷序已经把水拎进来了。 她洗好头洗好澡，又精心护肤，这才擦着头发走出卫生间。 陆廷序走进来拿衣服去洗，卫生间的里隐约还有清香的味道，是她身上的味道。 他洗好衣服，晾好之后，走进房间。 一眼看见宋书宁裹成一团，像只蚕蛹一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 “怎么了？” “你这个坏蛋，趁我不备，把我绑回来。 就算你把我绑到你的山寨，我也不会屈服。” 陆廷序：…… 她还接着演刚才的戏呢。 她这样子，确实很像被人绑住动弹不得。 “你这样不难受吗？” “别以为你关心我，我就会被你打动，我才不是那么容易心动的人。 我已经结婚了，我丈夫很厉害的，要是他找到你的山寨，你就逃不掉了。 在他还没过来之前，你最好乖乖放了我，说不定到时候我心情好了，就不会为难你。” “……我不想放了你。” 宋书宁满脸惊恐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包藏祸心，把我拐到你的山寨，就是想要跟我酱酱酿酿。 你放了我吧，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陆廷序把身上的衬衣脱了，只剩一件汗衫，坐在床边。 “快熄灯了，赶紧出来。” “你是不是愿意放我走了？那你可别后悔。” 宋书宁咕噜咕噜往旁边滚，等到身上的毯子穷尽，露出一具金雕玉琢的美好身体，身上仅仅穿着一套内衣，曲线起伏，魅惑异常。 那个小妖精还贴了过来，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还让不让我走？” 纵使陆廷序知道她花招很多，眼前这一幕冲击不小。 何况那要命的妖精还抱着他倒向床榻。 宋书宁像是藤蔓一样缠了上来，“廷序哥……” 陆廷序吻住她，温柔缱绻，亲得她浑身酥软，像是，融化他的唇齿间。 男人吻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动情，宋书宁被亲得头昏脑涨，难耐地哼哼。 吻移到她的下颌，脖颈，胸口，她好不容易才得以喘息，却在不经意间发出娇媚的吟声。 灯在这时候闪了闪，很快就熄灭了。 陆廷序觉得有点可惜。 他还是喜欢亮灯的时候，能够清晰地看到她为自己绽放，为自己动情的样子。 宋书宁已经没有心思想其他了，她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轻飘飘的在空中飘荡。 今夜的他似乎特别卖力，让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第231章 你敢抢我的病人 起床号响起的时候，陆廷序就醒过来了。 他该起床去部队了，可怀里的小粘人精却抱着他不肯撒手。 不知道是不是起床号吵到她休息了，她呓语一声，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 陆廷序低头看她，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谁知道下一刻，她的腿不安分地搭在他的身上。 清晨的男人是最激动，最不能惹的，小姑娘娇气得很，昨夜累着了，今天早上肯定不能再折腾。 再说他也没有时间了。 陆廷序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腿挪开，想要起床。 谁知道他刚刚动了下，小粘人精就不满地直哼哼。 “媳妇儿，我该起床了。” 宋书宁不知道听没听见，搂着他不肯撒手。 陆廷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乖乖听话，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自从结婚以后，他觉得每次外出都十分艰难。 出门在外，也让他格外怀念家里。 宋书宁皱起眉，娇气地哼了声，脑袋埋在他的胸口。 “我不想让你走。” “我后天就回来了，你乖乖在家等我。” “你快点回来。” 跟他撒了会儿娇，宋书宁才放开手。 陆廷序起身穿上衣服，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亲，“在家等我，要是有麻烦，去找老陈。” 宋书宁眼巴巴地看着他，乖巧地应下来，“我知道啦。”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睡吧，我走了。” 宋书宁睁着眼睛看着他离开，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知道他没两天就会回来，她还是会不舍。 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这么依赖他了。 伤感了一会儿，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实在是太困太累了。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还睡得正香呢。 抬手按掉讨厌的闹钟，翻了个身，又要睡过去。 谁知道不到五分钟，讨厌的闹钟又响起来了。 没办法，这次她真是要起床了。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慢吞吞地下床穿上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卫生间挂着三个避孕套。 宋书宁：…… 这念头的避孕套能重复使用，这应该是昨天晚上用的，陆廷序洗干净了，放在阴凉处晾干。 她就说她的腰这么难受呢，昨天晚上用了三个，他的时间又格外长，怪不得她腰酸腿软的。 快速洗漱之后，她泡了杯牛奶，吃了饼干，喂了旺财，骑车前往医院上班。 她停好车去往医院大厅，忽然看见有个大娘兴冲冲地跑过来。 “刚刚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还不敢过来，宋同志，真的是你呀。” 宋书宁觉得这大娘看起来有点眼熟，想了好半天，终于记起自己在哪儿见过她了。 当初他们同一天到海岛来，坐的是同一班渡轮。 他们还坐的同一辆车，陆廷序还让司机送她回家属院呢。 只是过来以后没再见过面，她没能第一时间记起来。 “崔大娘，你怎么在这儿？” “我过来看病，宋同志，你怎么也到医院来了？” “我在这里上班。” 崔大娘十分惊讶，“你是医生？” “对，我刚来医院上班不久，大娘，你挂号了吗？” “我不用挂号，我是来找医生看看的，怎么这药越吃越难受。” 前些天她觉得身体没力气，吃东西难受，喘气也难受，就到医院来看了看。 医生给她开了药，吃药的前两天，她感觉舒服了一些。 可后面几天，吃药也不顶用了，她越来越难受，所以才想来找医生算账。 崔大娘的目光在宋书宁身上定住了，宋同志也是医生，她应该也能给自己治病吧。 “宋同志，你也是医生，你能不能给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按着医生的交代，吃了这么多的药，花了这么多钱，怎么还越来越难受呢？” 宋书宁看得出崔大娘有些生气了，估计今天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人安抚下来，不要让她闹起来。 要是在大厅闹起来，医院肯定会受影响。 “大娘，能给我看看你的病例吗？” “病例我有，我都带了，连药我都带了，你要看吗？” “我先看看病历单。” 崔大娘从自己随身带的袋子里，翻找出病历单，递给宋书宁。 宋书宁看到主治医生是樊音的时候，眉梢一挑，继续往下看。 根据樊音的诊断，崔大娘患的是哮喘，开的药也没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吃了药以后，症状反而加重，人更加难受了呢？ 樊音的患者，她一点不想沾手，省得又闹矛盾。 樊音因为陆廷序的事，本来就跟自己有隔阂。 就算她们在同一科室，每次见面，樊音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可她认识大娘，就这么走人，她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不如她先替她看看是什么毛病，再暗示她去问问樊音，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崔大娘见到她一直蹙眉思考，还以为自己病重不行了，心一下提了起来。 “宋同志，我怎么样？是不是没救了？” “大娘，你先别担心，我给你把脉看看，没那么严重的……” 话音刚落，就看见樊音满面怒容地看着自己，“宋书宁，你做什么？” 宋书宁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倒霉，她只是想要帮崔大娘看病，居然遇上了樊音。 崔大娘本来就对她有意见，现在见到她居然呵斥，准备给自己看病的宋书宁，更加生气了。 “你嚷什么，宋同志要给我看病，怎么了？ 我吃了你开的药以后越来越难受，宋同志好心想要给我看看，你吼她做啥？” 崔大娘的本意是给宋书宁解围，却无意间激化了宋书宁和樊音的矛盾。 刚刚樊音准备上班，听到宋书宁和崔大娘的话，看到崔大娘很眼熟，想起她是自己的病人。 她的病人不信任她，反而想要找宋书宁帮忙看病，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这么大一个医院，她随便找谁，樊音都不会这么生气，可她找的偏偏是宋书宁。 而且崔大娘刚刚的那句话，摆明就是当众质疑她的医术，更让樊音觉得无地自容。 她从小就聪明，一路听着别人的夸奖长大，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你们俩是不是串通起来，故意来羞辱我？” 宋书宁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真是想多了，自己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有这时间，她做什么不好。 “你想多了。” 樊音却柳眉竖起，“那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病人，你不知道规矩吗？” 宋书宁还没说话，崔大娘已经说道：“我不让你看病了，我就让宋同志看。 宋同志，你别担心，你放心给我看，我相信你。” 樊音脸色铁青地看着她，仿佛她一点头，她就能上前来撕了她。 旁边的人看见这边吵起来，慢慢围了过来，悄悄竖起耳朵，想要听他们在说什么。 李康夫走进大厅，看见宋书宁跟人起争执，走过来问道：“小宋，樊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樊音看见他过来，狠狠吐出一口恶气。 “李医生，她是你手下的实习医生吧，你真该好好管管她。 她一个实习医生，来到医院才多久，哪有单独给人问诊的资格。 可有些人却无视医院的规章制度，抢走我的病人，要是耽误治疗，谁能负责。” 李康夫看向宋书宁，“樊医生说的是真的吗？” 第232章 二次诊断 “李医生，我跟崔大娘认识，今天偶然在医院碰见，她才想让我帮忙看一看。 我并不是想抢樊医生的病人，只是崔大娘说她服药以后还是觉得难受，所以我才想要给她看看，希望可以查出病因。” 樊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觉得自己的医术比不上她。 自己学医多少年，她才学医多少年。 她真不会以为自己跟赤脚大夫学的那一套，会比自己一个正经读医学院，拿到毕业证的人更厉害不成。 她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你一个连正经医学院的门都没进过的人，知道什么是医术吗？ 你当真以为自己在乡下给人看病的那一套，到医院来也试用吗？” 到底谁给她的信心，敢跟自己相提并论。 她配吗。 李康夫听到樊音的话，眉头皱了起来。 以前他就看出来樊音和小宋不对付，现在看来她们俩的隔阂，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 但是病人既然说了吃药以后会更难受，这就说明樊音的诊断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身为一个医生，他不可能不管这个事儿。 “樊医生，小宋没有跟你说一声，就私自接触你的病人，这是她的不对。 我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批评她，小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宋书宁乖乖点头，“我知道自己错了。” 李康夫，“樊医生，我已经批评过她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不过这个患者是什么情况，怎么会这么生气跑到医院来？” 樊音：…… 就这？ 你管这叫批评？ 崔大娘见他们终于说到自己了，主动开口说道：“我是十来天以前到医院来看病的，说我得的是什么哮喘。 我买了药回家吃，前两天没觉得有啥不舒服，后来难受得厉害，胸口憋气，喘不上来气。 我今天碰见宋同志了，我就想让她给我看看，我为啥这么难受。 领导，你可不要怪宋同志，你要怪就怪我吧。” 李康夫看了眼看热闹的人群，跟崔大娘说道：“同志，这里不是看病的地方，我们去诊室再说。” 他转头看向樊音，“去把钟老叫过来。” 樊音心中一凛，钟克疾是她的老师。 把老师叫过来，意味着自己的诊断失误了。 可她不敢违拗李康夫的话。 她知道李康夫的性格，实事求是，不是会以公报私的人。 “好的，李主任，我这就去找老师。” 李康夫笑着跟崔大娘说道：“同志，你跟我们上去吧。” 崔大娘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叫了这么多人过来，她该不会真的不好了吧。 “同志，我是不是治不好了？” 要真是治不好的话，她就不费那个钱治病了，老老实实回家等着，看老天爷什么时候收了她。 李康夫笑着说道：“同志，你别这么悲观，我们先查查你患的是什么病。” “不是说我得的是哮喘吗？” 李康夫把宋书宁手中拿着的病历拿过来，粗略看了一眼。 她的症状确实很像哮喘，但有两处疑点。 还是得拍片做检查，才能找出病因。 “我看你做的检查挺少，目前还不能确定你患的是什么病，还是得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贵吗，这不是已经做过检查了吗，咋还要做检查？” 宋书宁劝她道：“大娘，你先别着急，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身体。 只要把病治好了，你的身体就康复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宋同志，不是我不愿意治病，我家里负担重呀。 我上次过来拿药花了这么多钱，可没有多余的钱看病。” 宋书宁无奈道：“钱怎么样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命可是只有一条。 再说治病不一定会花很多钱，只要查到病根，对症下药，病很快就能好。” 崔大娘不说话了，她这些天也难受，要是能舒服一点，她怎么会不愿意。 “那就看看吧。” 先做个检查，要是需要用的钱太多了，她再看看要不要治。 李康夫把人带进诊室，让崔大娘坐下，开始给她把脉，又问了她一些问题。 钟克疾和樊音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给崔大娘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李康夫才收回手，看向宋书宁，“你来看看。” 宋书宁点头，走了过来，“大娘，你别紧张，我就是跟着老师学习经验，没事的。” 崔大娘在心里犯嘀咕，有事没事她现在也不知道呀。 看他们一个个这么严肃的样子，她怎么感觉不大好呢。 宋书宁坐下给她把脉，又抬头观察她的脸色，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不过还是得让她做个检查，才能最终下定论。 李康夫看向钟克疾，“钟老，你来了。” 宋书宁在医院的这些天，没少听到钟克疾的名字。 听到李康夫的话，连忙站起身来，“钟主任。” 钟克疾朝她点点头，“你们俩看过了，是什么意见？” 李康夫看向宋书宁，“你来说。” 宋书宁轻轻捏了下手指，说道：“虽然崔大娘的症状确实像哮喘，但是我偏向是内分泌腺疾病。 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具体检查结果还是要拍片之后才能确定。” 钟克疾看向李康夫，后者并没有说话，显然是同意这一诊断的。 他大步走进来。 宋书宁走到一旁去，跟崔大娘介绍道：“大娘，这是我们科室的钟主任。” 崔大娘不知道医院的分类，但是主任一听就知道是个大官。 “宋同志，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我的病治不了了？ 要是真的治不了，那也不用耽误功夫了。” 宋书宁安慰她，“大娘，你别多想，没有的事。 你就安安心心去做个检查，等片子出来就行。” 钟克疾坐了下来，“同志，我给你把脉看看。” 刚刚都这么多人给她把脉，也不差这一个了。 崔大娘把手伸出去。 钟克疾伸出手，开始给她把脉。 樊音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看见钟克疾半天没有说话，她更加着急了。 终于，钟克疾收回手，“我先开张单子，你去做个检查。” 那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纸笔，刷刷刷开了张单子，“你拿着这张单子，去拍个片子。” 崔大娘接过单子，看到上头龙飞凤舞的字迹，自己也不认识呀。 她只能看向现场自己唯一认识的宋书宁，宋书宁说道：“大娘，我让人带你去做检查。” “好，这感情好，麻烦你了。” 宋书宁把人带出去，让个护士陪着崔大娘去拍片子，还让她过来拿片子的时候，把家里人一块儿叫上。 崔大娘带着满心愁绪走了。 看着崔大娘走了，她想到自己要回去面对的疾风暴雨，就有有点头痛。 可她又不能不回去。 宋书宁只能硬着头皮进到诊室去。 李康夫和钟克疾看起来还行，可樊音的脸色很难看。 不知道他们刚刚都说了什么。 第233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钟克疾看见她回来了，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小同志胆大心细，不错。 不过你要是在处理事情的时候，多注意点方式方法，就更好了。” 宋书宁愣了一下，点头，“钟主任您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 “好好跟你老师学习。” 说完，他就带着樊音走了。 他的学生有错也得关上门来教训，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得维护好樊音的面子。 他们走了以后，宋书宁大大呼出一口气。 她还以为自己被骂定了呢，没想到钟主任说她两句就走了。 他还挺通情达理。 “李医生，你跟钟主任刚刚说了什么，钟主任居然没骂我？” 李康夫笑着说道：“怎么，你等着钟主任骂你呢？” “我当然不想挨骂呀，可钟医生刚刚那个态度，我还以为他会向着樊医生。” 李康夫收敛了笑意，表情严肃地说道：“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个道理，病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是有人太过计较了。 不过这时候她也没有犟嘴，乖乖点头，“我知道了。” 见到她点头了，李康夫的脸上重新挂上笑容，“你今天做得还不错。” 宋书宁的小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李医生，您是同意我的诊断的吧？” “我同意，不过你也先别嘚瑟，跟我去查房。” “好，我去换件衣服。” 她高高兴兴去换上白大褂，可另一间办公室，樊音的心情就不那么好了。 虽然钟克疾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脸上失望的神色，却像是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半路出家的宋书宁，居然比她强。 这把她所有的骄傲击得粉碎。 钟克疾向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心高气傲，她的家世好，自己天分也高，在学医这条路上，可以说得上顺风顺水。 发生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警醒，未必就是坏事。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想太多，还是先去工作。” “老师，我到底哪儿看错了？” “一切都得等她拍片以后才知道，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工作。” “老师，那我就先出去了。” 走出办公室，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她不信自己真的比不过宋书宁。 宋书宁还是跟着李康夫去查房，王振华看见她，立刻笑着跟她打招呼，“嫂子，李医生。” 李康夫朝他点点头，“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我感觉不怎么痛了，李医生，我是不是就快能出院了？” “你这腰是老毛病了，得好好治，你就安心住院，着什么急出院。” “我这不是天天住在医院里，心里没底嘛。 整天躺在医院，不能动，更不能训练，我怪不自在的。” 李康夫一听这话，故意沉下脸来吓唬他，“让你住院你就安心住着，要是不遵医嘱，发生什么事，有你后悔的时候。” 王振华不敢动了，“李医生，你别生气，我肯定会遵医嘱的，你放心。” 李康夫哼了一声，“好好歇着，别总想着往外跑。” 说完，他就去看另一位病人了。 宋书宁的心情却很复杂。 他这样热爱部队，在病中还不忘训练的事，要是让他退伍，不知道他会多难过呢。 唉，可惜事情已成定局，谁都帮不了他。 一一问过这个病房的病人的情况，他们去到别的病房。 谁知道还没见到门口，就听见一个非常尖锐的声音，“离婚，这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天天躺在床上动不了，还得让我伺候你，上厕所还让我伺候，还整天给我摆脸色，你这样怪谁呀。 是我害得你吗，还不是你自个儿要去救人吗，还敢给我甩脸色看，我又不是欠你的。” 护士劝她，“你安静一点，病人现在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你何必说出这样的话呢。” “我就说，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要瞒着的。 连医生都说了，他这辈子估计就得躺在床上，想让我一辈子伺候他，给他端屎端尿，做梦。 你爱伺候他你就伺候，你管不着我。” 那护士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自己不过是不让她在病房吵架，省得影响病人的心情，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你怎么说话呢，我是看你丈夫可怜，才让你少说两句。 人才从手术台上下来，这都没几天呢，你就嚷嚷个没完。 这里不是你家，病房里也不只有你家属一个人，你少给我吵吵。” “你……” 李康夫走了进来，“都吵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看见医生进来，哪个年轻女人终于不敢再说话了，但还是拿眼睛一直瞪着护士。 护士也不惯着她，朝她翻了个白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的龌龊事。 她没说出来，是顾及她的颜面，要是逼急了，她什么都往外说。 那病人看到李康夫，本来一片死寂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波动。 “医生，我以后真的只能这样，一辈子都走不了路了吗？” 这人是个知青，到农场来支援。 为了救一个孩子，从山上滚下来，伤了脑袋和脊椎。 虽然抢救过来了，但是从腰部往下没有知觉。 他才二十五岁，还很年轻。 “你也不要太悲观了，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并不是完全不能恢复。” 患者还没说话，他的妻子先说丧气话。 “治疗不得花钱，为了治病，这都花去多少钱了，家里哪还有钱。” 那男患者眼中的光迅速散去，是呀，家里哪里还有钱给他治病。 他能救回这条命，已经算是万幸了。 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李康夫听到那妻子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他在医院待了这么些年，这样的事没少见。 他问了病人一些基本情况，给病人安排下午推拿扎针，那妻子有些按捺不住，说是想要出院。 李康夫板着脸看她，“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病人这种情况出院，要是出事了，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那妻子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我们家没钱了，你们医院又不会白看病。 不让人出院，还不是为了多赚钱，反正我们家是没钱的。” 李康夫虽然见过不少胡搅蛮缠的家属，但是听见她说医院让病人留院治病，是为了赚钱，他实在绷不住了。 “你在说什么，要是不愿意治病，现在就可以写一张事故免责书。 只要你承诺病人现在出院，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跟医院无关，我现在就签字让病人出院。” 那妻子不敢说话了。 她哪敢写这样的保证书。 要是真出了事，自己怎么可能担得起责任。 第234章 你就针对我一个人是吧 那病人看见李康夫生气了，跟他道歉，“医生，真是对不住，她不会说话，还请你不要生气。” “行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 叮嘱了一句，他们就去看其他病人了。 查房之后，宋书宁去护士站填写表格，听见小护士们在说八卦，她偷偷地竖起耳朵。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八卦，而且医院的八卦很炸裂。 梁文慧，也就是刚刚在病房里吼病人家属的小护士，说三十六床那个男人的媳妇，跟别的男人看对眼了。 前几天有几个年轻人过来看那个男人，他那爱人偷偷溜出来，跟一个男同志找了个角落说话，两个人还握着手，动作可亲密了。 哦豁，这是什么大瓜。 三十六床，就是刚刚吵架的那一对夫妻。 原来他妻子不愿意给他花钱治病，是有了二心。 她听得正起劲，梁文慧羡慕地看着她，“宋医生，你这皮肤也太好了，白里透红，真漂亮。” 宋书宁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虽然现在她手头上，已经有不少存款，但是钱嘛，永远都不嫌多。 “我用了我姑婆做的美容霜，皮肤才会这么好。 她祖上以前有人在皇宫里伺候，用的美容养颜的方子很厉害。” 梁文慧非常惊讶地看着她，“在皇宫里待过，那不是皇妃用的东西吗？真有这么好？” “你看看我不就知道了吗，效果全在我脸上呢。” “那……那你还有吗？” 她觉得自己说这话容易存在误解，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出钱买。” “有两瓶是一套的，一瓶药三块钱，要是有票的话，可以算你两块五。” 梁文慧现在正是年轻爱漂亮的年纪，自然想要一套的。 “我就要一套吧。” “行，我明天拿过来给你。” “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我明天再给你钱。” 她看向旁边的一个护士，“小柔，你要不要也买一套？” 阮柔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还是不用了吧，我这样子也用不着打扮。” 阮柔的骨架大，身体看起来比较强壮，长相也比较英气。 因为长相，她没少被人笑话。 正因为如此，她对自己的外貌很不自信，觉得自己打扮起来也不好看。 梁文慧却劝她，“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打扮起来肯定很好看。” “不，不用了，我怎么打扮都不会好看的。” 听到这个话，宋书宁忍不住多看阮柔一眼。 她长得确实有些强壮，但五官很漂亮。 可长成这样又怎么了，谁能说她长得不好看。 阮柔对上她的眼神，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目光。 宋医生实在太漂亮了，在她面前很容易让人自惭形秽。 “你也很漂亮呀。” 阮柔听出这是宋书宁的声音，非常惊讶地看着她。 宋书宁重复了一遍，“你也很漂亮，漂亮不只有一种，你身上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很英气，也很漂亮。” 梁文慧在旁边，非常给面子地点点头。 “对呀，我也觉得你很漂亮，你的眼睛很漂亮。” 宋书宁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给她提建议，“你可以把头发剪短，不要留刘海。” 她本身就不是萌妹的长相，不适合把自己往这方面捣鼓。 这样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有些别扭。 她可以有自己的风格。 阮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宋医生，我的头发要像你的这么短吗？” “可以再短一些，你的头发齐耳就行了。” 阮柔点点头。 宋医生长得这么漂亮，她说的话肯定是对的。 一个护士端着木托盘走过来，笑着说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呢？” 梁文慧嘴快，说道：“我们在说怎么给小柔打扮呢，宋医生建议她把头发剪短。” 许芳清看向阮柔，在脑海中想了下阮柔剪短头发的样子，笑着说道：“小柔把头发剪短挺好，肯定好看。” 阮柔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许姐，你就别笑话我了。” “我可不是笑话你，我说的是真的，剪短头发也方便，洗头一点不麻烦，也容易晾干。” 说完这个事儿，许芳清跟他们聊八卦，“我听说三十六床那口子闹着要离婚呢。” 梁文慧撇嘴，“人家都有相好的了，哪里还有心思照顾会残废的爱人。 依我看呐，要不是怕人说闲话，她恨不得这些天都不过来照顾呢。 一进到病房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看着都觉得难受。” 许芳清问道：“不是说庞知青是为了救人，这才受的伤，怎么没见到那家人来看他？” 梁文慧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也就庞知青刚送进医院的那天来过，后来就没见露面了。 我估摸着他们是不是担心，庞知青会跟他们拿医药费，所以不敢露面。” “估摸就是这个原因了。” 阮柔非常气愤怒，“怎么说庞知青也是为了救他们家孩子，才会伤成这样，他们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许芳清叹了一口气，“这年头有良心的人太少了，良心能值几个钱。” 她们正在感慨呢，樊音走了过来，“你们叽叽喳喳在说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 她瞪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宋书宁脸上。 宋书宁：…… 合着就我一个人说话了是吧？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受气的包子，别人冲着她来，她不可能会忍气吞声。 “樊医生，你是在说我吗？” 樊音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呛了回去。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说闲话聊天，我说你一句，你还不服气？” 樊音越来越讨厌宋书宁，不止因为今天早上的事，也不止因为陆廷序的事。 宋书宁的出现，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威胁。 钟克疾对她的赞赏，更让樊音觉得如坐针毡。 医院里只有一间实验室，虽说平时根本用不上，但是从来没有实习生进去过的先例。 连她都没资格进到那间实验室去。 凭什么宋书宁就能进去，这不合规矩。 这样的区别对待也让她心生恐慌。 她的专业知识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以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陆廷序看不上自己，跟宋书宁结婚，是因为他没眼光，看不到自己的好。 要是宋书宁在专业知识上优于自己，岂不是证明自己处处不如她。 樊音怎么可能承认，自己不如宋书宁。 “我们做好了手头上的工作，又没有离开自己的岗位，同事之间说说话又怎么了。 医院并没有规定说上班时间不允许跟同事交谈，樊医生你要是真的看不惯。可以去找人投诉呀。” 樊音的脸很黑，“我一定会跟李医生提这个问题。” 宋书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可把樊音气得够呛，气汹汹地走了。 她太猖狂了。 不过是个来医院实习的临时工，她一定会盯着，不会让她轻易转正的。 第235章 他居然收病人的红包 看见樊音被她气走了，梁文清对她竖起大拇指。 “宋医生，你可真厉害。” 她们承认樊医生的专业知识很厉害，可她动不动就板着脸训人，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 宋书宁不在意地笑了笑，打嘴炮嘛，只是小意思。 “你们先忙着，我去办公室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阮柔看着她走远，眼中满是羡慕。 宋医生多好的运气呀，听说是自学成才呢。 现在跟在李医生的身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李医生有多器重她，后期她肯定能转正。 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不知道自己现在开始自学，还来不来得及。 她想到自己之前拿到的医书，就觉得有点头痛。 她在护理学校学了几年，好不容易拿到毕业证，来到解放军医院工作。 但她还想要往上走一走。 这条路虽然很难，却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宋医生一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都能够自学成才。 自己起码有基本的医学常识，难度应该会比较小一些吧。 宋书宁去到办公室就开始忙活。 下午她进到实验室，一下午都没有出来。 三天后 赵自强带着崔大娘一块儿来到医院。 自从崔大娘回家说了这事，赵自强就跟部队请假，说什么都要亲自送老娘过来看看。 在医院拍了片子，他感觉不是什么小事，得亲自过来看才放心。 当初他就是听说崔大娘身体不舒服，这才让她到海岛上来，花了几天的功夫，说服人到医院看大夫。 要是检查出有病，他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把人治好。 李康夫拿着他们刚刚递过来的片子，哗啦啦摆弄两下，对着光线好的地方看起来。 没一会儿，他转过头示意宋书宁过来看。 宋书宁上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看，果然看见胸部上方的位置有肿块，也就是他们说的胸骨后甲状腺肿。 正常的甲状腺肿大在脖子的部位，所以被叫做大脖子病。 但是有些人的甲状腺长得太大，会进入胸腔，这样的甲状腺肿大，就叫做胸骨甲状腺肿。 而且她两边的甲状腺都很大，把气管挤压成一条线，所以患者才会感觉喘不上来气。 赵自强看见他们对着片子看了半天，问道：“医生，怎么样？我娘是什么病？” 李康夫这才放下片子，“你娘不是哮喘，她这是胸骨后甲状腺肿，需要动手术切除。” 崔大娘一听，脸都吓白了。 让她吃药打针她都愿意，但是动手术，她害怕。 那可是在身上开刀，多吓人呀。 “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开刀？” 李康夫：“我还是建议你要开刀，这是最佳的治疗方式。 你看看你这甲状腺肿得很厉害，已经把气管压迫得很厉害了，吃药控制的效果不是很好。” 崔大娘还是害怕，用眼神跟宋书宁求助。 宋书宁解释道：“大娘，你的这个甲状腺肿比较特殊，甲状腺掉到胸腔以后，胸腔的空间大，肿块会长得很大。 而且胸腔的温度比较高，所以甲状腺的细胞增生更加活跃，动手术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李医生是……” 她忽然想到崔大娘是樊音的病人，这台手术按理说是由樊音来做，他们没法插手。 崔大娘着急了，“宋同志，你有什么话就说。” “樊医生是我们医院的专业医生，做这个手术肯定没问题的。” 这是崔大娘今天遭遇到的第二个打击。 他们不愿意给自己做手术，还要把自己送回到樊医生那儿去。 这可不行。 她不相信樊医生。 当初她看病都能看错，现在让她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崔大娘连想都不敢想。 “不行，我不要她帮我看，李医生，还是你来帮我开刀吧。” 要是这一刀她躲不过去，她非要挑一个人，肯定得挑李医生。 她可不敢把自己的命交到樊音的手上。 她甚至不敢选宋书宁。 宋书宁太年轻了。 在她的观念里，医生肯定是越老越好，老医生比较有经验。 李康夫见她情绪这样激烈，只能接下这个病人。 不过她毕竟是樊音的病人，还是得跟樊音说一声。 樊音知道崔大娘患的是胸骨后甲状腺肿，感到十分惊讶，并且懊恼。 宋书宁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她居然看不出来。 听说李康夫要接手这个病人，她心里感到有些憋屈。 要是她亲自给崔大娘做手术，还可以纠正自己的这个错误。 可现在，李康夫居然接手她的病人，这让其他同事怎么看她，他们会不会觉得她不够专业。 想到宋书宁跟崔大娘的关系很好，她怀疑是宋书宁怂恿崔大娘这么做的。 “李医生，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我自己也能完成，就不用麻烦你了。” “这手术确实难度不大，不过患者的情绪很激动。 考虑到患者的心情，我还是要求这场手术由我主刀。” 樊音暗自咬了咬牙，要不是他们从中作梗，病人也不会不信任自己。 “既然您想要主刀，那我也不拦着，那这个病人以后就交给您了。” “行，就这么定了。” 李康夫让赵自强办理住院手续，安排崔大娘两天后手术。 到了手术那一天，宋书宁穿上防菌服，跟着李康夫一起进到手术室。 手术室前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崔大娘的儿子赵自强，还有一个是郑静。 郑静看到宋书宁的时候，有些尴尬。 当初他们到陆家做客的时候，她以为宋书宁是个文盲，还出言讽刺过她。 谁知道短短时间之内，她摇身一变，成为一个医生，而且还给自己的婆婆做手术。 想到自己当时说的话，她觉得丢人又难堪。 赵自强看见医生，走了过来，“医生，一切就麻烦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娘。” 说完，他还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李康夫。 虽然医院明令禁止不许收红包，但是病人家属怕医生不尽心，术前都会准备一份红包。 他们不收还不行，你要是不收，病人家属会以为你不会尽心。 李康夫见怪不怪地收下红包，一句话没说，带着宋书宁进到手术室里。 宋书宁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这不怪她，在后世这种事会被举报的。 没有一个医生敢收红包，毕竟在媒体资讯发达的年代，这种事随时可能会被暴露。 要是病人家属术后举报，那可是一查一个准。 李康夫怎么会收病人红包。 他看起来不像这样的人呀。 李康夫能感觉到宋书宁的目光，一直在围着自己打转，他并没有解释。 “一会儿你认真看，别分心了。” 宋书宁点点头，“我知道的，李医生，我一定认真学。” 护士已经把准备工作做好了，宋书宁站在旁边，观摩整台手术。 李康夫是非常有经验的老医生，动作熟练且干脆利落，完美得像是在雕刻艺术品。 赵自强焦急地在手术室门外等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整个人笼罩在一股低气压当中。 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出来。 第236章 有些人细，就嫉妒别人粗 郑静看见他这么担心，撇了撇嘴， 她早就说了，动手术危险，吃药就行了。 谁知道他不听，偏要动手术。 还塞了那么多的红包给医生，手术费又是一大笔钱，家底都被掏空了。 现在如他所愿，把人推进去动手术了，他又急成这样。 “老赵，你也别太担心了，我打听过，这位李医生在医院很有名，肯定会没事的。” 赵自强自然知道李康夫的名气，这才敢放心让他做手术。 可他还是很担心，动手术的可是他娘。 过了不知道多久，随着“叮”一声提示音响起，手术室的提示灯终于灭了。 他伸长脑袋往里看，连个门缝都没有，他什么都没看到。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宋书宁走出来，“手术很成功。” 赵自强听到这句话，全身像是被抽走所有气，腿都要软了。 “谢谢医生。” “你该感谢李医生才是，是他主刀做的手术。” “李医生是该感谢，嫂子，我也该感谢你。”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赵自强上前去看，崔大娘还在昏睡。 李康夫也走了出来，赵自强朝他鞠了一躬，“李医生，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事儿，后期还得留院观察几天。” 李康夫把他刚刚给的红包还回去，“红包你拿回去，我不能收。” 赵自强错愕地看着他，已经收了的红包，还能退回来吗？ “李医生，这个红包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医院有规定，不能收取家属的红包。 我刚刚之所以收下红包，是怕你觉得我不收红包，手术会不尽心，害得家属操心。 现在手术已经结束，红包我肯定要还给你的。” 这番话是说给赵自强听的，更是说给宋书宁听的。 宋书宁听明白了，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赵自强说什么都不肯收回红包，李康夫有点生气了，“你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吗？” 赵自强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医生，这件事我们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是不想害我被赶出医院，就把红包拿回去。” 赵自强自然不可能这样恩将仇报，他想着钱既然不能收，以后就买点东西去看他，这应该可以吧。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旁边的郑静已经把红包收了起来。 “我就说李医生肯定不是那样的人，你看看，李医生都生气了。 李医生，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今天太辛苦你了。” “你们好好照顾病人。” 说完，李康夫转身就走了。 赵自强想要叫住他，好好跟他道谢，郑静说道：“你也看见李医生有多累，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 赵自强想到李康夫刚刚确实有些疲态，就没有说话。 “我去看娘。” 看着他离开，郑静把红包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李康夫去洗了个手，回到办公室看见宋书宁，说道：“你对这台手术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您完成得特别漂亮。” 李康夫哼了一声，“少拍我马屁，这次你写一篇术后观感给我。” 宋书宁：…… 魔鬼呀。 读后感观后感什么的最烦人了。 为什么要写这么烦人的东西。 “我都记下了，不写行不行？”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不写出来，我怎么知道你领悟了多少。” 行叭，他年纪大，他说了算。 “老师你说了算。” 李康夫被这一声老师，叫得通体舒畅。 他可是少有听到她喊老师呢。 “行了，你出去忙吧。” 宋书宁屁颠屁颠地跑了。 她可得赶紧跑，省得又有任务。 护士站里还有梁文慧和阮柔在，梁文慧一看见她，笑容异常灿烂。 “宋医生，你今天忙完了？” “暂时忙完了。” “宋医生，我用了你给的美容霜，效果真的很好，我感觉皮肤都变嫩了。” “除了抹美容霜，还要每天做好防晒，岛上的紫外线太强烈，会伤害皮肤。” “我们知道，早上过来我们都戴帽子了。 宋医生，小柔觉得你的美容霜很好，也想跟你换。” 阮柔点点头。 哪个姑娘不想自己变得漂亮一点，她也不例外。 前几天她听了宋书宁的建议，把头发剪短了，家人和同事都说她变得好看了。 她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越看越顺眼。 人变漂亮了，她就想要更加漂亮。 而且因为这个事，她特别相信宋书宁的话。 宋医生自己都用的东西，那还能有差吗。 “可以呀，明天我带过来。” 旁边一个男医生经过，听到她们的话，瞥了她们一眼，戏谑地看向阮柔。 “阮柔护士，你长得这么高这么壮，还用这种女人的玩意儿，看起来不像呀。” 这是他们科室的杨医生，嘴特别欠，平时就没少拿外形来打趣阮柔。 阮柔气恼得瞪了他一眼。 她从小被人取笑，所以特别讨厌别人说她像男人。 谁知道杨医生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阮护士，你瞪我有什么用，你的腰都有缸粗了。 名字跟你现在的形象太不相符了，又软又柔，哪一点跟你沾边。 依我看呐，你应该叫高大壮才对，又高又大又壮，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其中还有两个男医生。 阮柔气得满脸通红，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眼眶都红了。 梁文慧听着也觉得生气，哪有这么说人女同志的，太不知道考虑女同志的感受了。 “杨医生，你怎么能对一个女同志说出这样的话，太没风度了。” 杨医生朝阮柔挤挤眼，“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阮护士的胳膊比我的小腿都要粗。 我说不说，阮护士也都长这样，是吧，壮护士。” 宋书宁看向洋洋得的杨医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某些部位特别细，怎么一看见粗的东西就这么嫉妒？” 攻击一个女同志的外貌，这人真是又贱又毒。 大家惊讶地看向宋书宁。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宋医生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怎么口吐这样的虎狼之词。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 杨医生则是怒气冲冲的朝宋书宁说道：“宋医生，我没惹你吧，我跟阮护士开玩笑，关你屁事。” 宋书宁微微抬起下巴，冷哼了一声。 “我说有些人的某些部位很细，又关你屁事。 有句话叫做对号入座，是不是有些人知道自己很细，所以跳脚了？” 杨医生气得真要跳脚了，“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同志，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你要不要脸。” “我怎么不要脸了？不是你说自己细的吗，大家都听到了。” 杨医生咬牙切齿，“我什么时候说过？” 这话要是传出去，他男性的尊严必定荡然无存。 他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种话。 第237章 你们有事瞒着我 “我说的是你的小腿细，你自己不是说别人的手臂，比你的小腿还要粗，这不是承认自己小腿细了吗。” 她顿了顿，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原来你只会往下三路想，好不要脸。” 转瞬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震惊地看向杨医生，“我听说人越没有什么，就会越在意什么。 杨医生，你听到我说细，反应这么大，该不会……” 她捂住自己的嘴，目光惊疑的往杨医生身上打量，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杨医生：…… 拳头真的硬了。 偏偏他还没有办法证明自己。 真憋屈。 真tm想打人。 杨医生的脸红了转青，“我只是跟阮护士开了个玩笑，你这么较真做什么，还说出这样的话，一点没有女同志该有的矜持。” 宋书宁非常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是让双方都觉得好笑，他贬低别人，是开玩笑吗。 “你说得对，我不比杨医生，一点没有女同志的样子，还是杨医生比我更像个女同志。” 杨医生更想揍人了，“你说什么？” 旁边的同事看见他真要暴起打人，把人拉走，“算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杨医生还是愤怒不已，“是我想要跟她一般见识吗，你也不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 我跟阮护士开个玩笑，阮护士都不介意，她跳出来做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多能耐呢，今天我非好好给她个教训不可。” 那同事劝他道：“你别忘了她是李主任的学生，你要是得罪她，对你也没有好处。” 杨医生知道李康夫护短，可他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你说李主任怎么会收她当学生，还这么看重她，他们俩是不是？” 他拿着两只手比了一下。 周医生有点后悔自己拉他过来了，他的嘴是真的欠呀。 平时调侃护士也就算了，现在他居然怀疑自己的上级有作风问题。 “不会吧，我听说宋医生的爱人是副团长。” “副团长又怎么了，又帮不上她的忙。 再说她和李医生天天跑实验室，一待就是一下午，孤男寡女，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周医生觉得自己不能再跟他待在一块儿了，要是再任由他这么说下去，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我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周医生急匆匆地跑了。 杨医生在心里骂了他一句没胆，居然这样就吓跑了。 他就不信宋书宁和李康夫之间什么都没有。 等他找到证据，他让他们好看。 看到他们走了之后，阮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书宁，“宋医生，你真是太厉害了。” 宋书宁笑了笑，“这有什么可厉害的，以后有人开你玩笑，你要是不喜欢就呛回去。 那些人就是觉得你们脸皮薄，不敢跟他们吵起来，他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阮柔低垂着脑袋，“可是只要我一反驳，他们就说我小心眼，开不起玩笑。” “你管他们的评价做什么，这些人只不过以玩笑为借口来打压人，你要是敢开他们的玩笑，他们照样会暴跳如雷。 你们没看见杨医生刚刚就跟人踩他尾巴似的，差点没跳起来吗。 他们能翻脸，我们为什么不能翻脸？ 跟这样品行低劣的人，有什么必要委屈自己跟他们相处。” 阮柔点了点头。 以前是她想岔了，觉得同事之间要搞好关系。 现在她想明白了，翻脸就翻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翻脸了以后自己不用受人欺负，不是更好吗。 以后她一定要跟宋医生学习。 长得好看，能力很强，还敢仗义执言，是她想要成为的那种人。 宋书宁不知道阮柔对自己的崇拜，忙活自己的去了。 到了下午，她去病房看望崔大娘。 麻药已经过了，崔大娘疼得厉害，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赵自强看见她这么难受，想要让宋书宁再给她上点止痛药。 崔大娘拉住他，艰难出声，“不用药，我还能忍得住。” 手术费住院费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可不能再花钱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这次住院，到底花了多少钱，但是看到郑静的脸色，她就知道儿媳妇不乐意了。 她这把老骨头，可不能把他们的家搅了呀。 宋书宁看崔大娘的情况还不错，这种情况病人坚持，不上止痛药也可以。 “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去找李医生。” 她再次叮嘱了几句，这才准备回办公室。 谁知道隔壁病房呼啦过去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不知道在干什么。 宋书宁脚步一拐，也跟过去看看。 这些人进到病房之后，直奔三十六床。 阮柔刚给庞知青打了水，打了饭给他吃。 庞知青的爱人似乎跟他撕破脸了，没有过来照顾他。 没办法，她们总不能看着人被渴死饿死，只能尽量帮忙照顾他。 那一群人走到庞知青的病床前，一个中年男人粗着嗓子说道：“庞知青，你没事吧？” 庞知青看到他们，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你们过来做什么？” “庞知青，你是不是怪我们这些天没有过来？ 我们不是不管你，我们是回家筹钱去了，这是我们筹来的钱。” 那中年男子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票子，“我筹了一百二十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你放心，你救了我们家铁牛，就是我们家的恩公，我们不会不管你的。” 庞知青看着他手上皱巴巴的票子，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都是一两块的小额人民币，还有毛票，看得出他们攒了很久。 虽说自己救人，并不是想要他们的回报，但他们这家人这些天不露面，他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谁能想到他们竟是去筹钱给自己治病。 “这些钱你们攒来也不容易，我不能拿你们的钱。” “庞知青，你一定要拿，这是我们欠你的，你一定要把病治好。” 庞知青心头苦涩。 他好不了了。 即便花再多的钱，只怕他也好不了了。 只是有了这些钱，他就不用没有尊严的求爷爷告奶奶，请求医院宽限时间缴医药费。 这两天章常月没有过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指望不上她了。 虽然他对自己的未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他不喜欢欠人东西。 即便是死，他也想在临死之前，把所有事都处理好。 “谢谢你们，你们坐吧。” 看到这里，宋书宁没有继续看下去。 这也算好的结果，至少庞知青有人管了。 她转过身，正准备回去，没想到却看见王振华在自己身后。 “嫂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有，我就看看没人聊聊天，你怎么出来了？” “我出来溜达溜达，天天躺在病床上，我都快长毛了。 嫂子，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觉得我的腰没什么问题了。” 宋书宁最怕的就是他问起这个，更担心他要是知道自己不能待在部队，会有什么反应。 “你的伤虽然好多了，但是还没有完全痊愈，还是得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 “那得多费钱呀。” “有部队为你付医药费，你不用担心，安心在医院养病就行了。” 王振华还是有点不放心，他总觉得他们有事儿瞒着他。 虽然每当他问起来的时候，他们总说没事。 可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238章 我一定要退伍吗 王振华觉得自己还是得问清楚才好，早死早超生。 “嫂子，你老实告诉我，我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宋书宁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 “即可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说到这个，宋书宁就有点心虚了。 不过这个事还是让陆廷序来说。 男人更了解彼此，尤其是战友之间，更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也更知道从哪方面劝他。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王振华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真没事？ 他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呢。 他在医院又住了三天，实在住不下去了，这回他一定要出院了。 没承想这一天陆廷序过来接他，王振华十分惊讶，“副团，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要出院吗，我过来接你回去。” 王振华感动不已，副团对他实在太好了。 “副团你放心，我归队以后一定好好训练，把这段时间的训练量给补上来。” 住院的这些天，他吃好睡好没锻炼，感觉自己都胖了一圈。 他这么长时间没回部队，肯定被落下一截。 不过没关系，他归队之后加强训练，肯定能追上去。 陆廷序有些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但这件事迟早是要跟他说的。 “陆振华，我跟你说个事，你务必要保持冷静。” 王振华一听这话，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惊慌。 他总觉得陆副团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咽了咽喉咙，声音有些发紧，“副团，你说吧？” “你的腰曾经受过重伤，留下后遗症，不适合高强度的训练，部队可以为你办理转业。” 血色从王振华的脸上一寸寸褪去，他的脑袋翁的一下，大脑出现了一秒钟的空白。 转业？ 他不能待在部队里了。 “可……可是嫂子说我就快好了，副团，你是不是听错了？” 陆廷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王振华更加惊慌了，“不行，我要去找嫂子问问。” 他着急地冲了出去。 陆廷序没有拦他，而是跟在他的身后。 他是个认死理的脾气，要是不问清楚，他绝不会死心。 宋书宁正在办公室看材料，突然冲出来的人把她吓了一跳。 可没容她说话，王振华就已经开了口，“嫂子，副团说的是真的吗？我的真的不能待在部队吗？” 原来陆廷序已经跟他说了，怪不得他才会这样。 宋书宁见他期盼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不忍心让他失望，但是这事不能更改。 他的身体确实不适合部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高强度训练。 “是，你的腰椎伤得很厉害，退伍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你要是强行留在部队，若是腰椎再次受到伤害，后半辈子怕是只能躺在床上。” 王振华眼中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感觉身体已经好多了，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 宋书宁见到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部队不是会给你安排工作吗，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王振华闻言惨笑，“嫂子你说得对，这是好事。 我爹娘早就盼着我回去，部队还帮我安排工作，这比很多人都要好。” 乍听这句话，感觉他已经想开了，如果不看他通红的眼眶的话。 宋书宁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陆廷序走过来，“走吧，我们先回病房收拾东西。” 王振华失魂落魄的跟他一块儿走了。 陆廷序带着他进到病房，收拾东西，王振华像是还没回过神似的，呆愣愣地坐在床边， 陆廷序看他这样，安慰道：“部队安排你进你们本地的公安局，跟部队是差不多的性质，都是为人民服务。” 王振华像是才回过神似的，说道：“我知道自己该满足了，副团，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怕是没命活到现在。 部队又给我安排了工作，这也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好事，我该满足了。 可我……心里就是难受，在部队这么些年，我也知道自己早晚要离开部队的。 可我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我一点没有心理准备。” 陆廷序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他们当兵的，哪一个不是对部队怀有深厚的感情，有哪一个会舍得脱下这身军装。 “身体要紧，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加重要。” 王振华点了点头，“副团你放心吧，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让我缓缓，再过两天我肯定就能想通了。” 陆廷序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给他收拾行李。 过了没一会儿，王建华突然说道：“副团长，能不能让我在部队多住两天？ 我这一走，以后怕是有机会回来了，我想在部队多住两天。” “没问题。” “谢谢副团，你跟嫂子都是好人。” 陆廷序收拾好东西，开着车送王振华到部队去，拎着行李袋把人送回宿舍。 陆廷序离开宿舍之后，战友们嘻嘻哈哈跟王振华开着玩笑。 “班长，医院的伙食可真好，你是不是胖了一圈？” “是变胖了，也变白了。” 王振华强颜欢笑，踢了那个打趣的人一脚。 那人捂着屁股跑远了，“班长回来，咱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振华笑着说道：“说得不错，我回来了，非得好好整治整治你们，先查一查内务。” 话音刚落，那些小战士们哀嚎声一片，立马冲向自己的床铺，想要整理内务。 “别动，都别乱动，谁要是再乱动，就当做不合格。” 大伙儿都不敢再动了，任由他检查着内务。 十六个人的寝室，最后愣是没一个人能过关。 大伙儿哀嚎一片，“班长，你这查得也太严了吧。” “按照你这标准，哪还有人能合格？” 王振华心头苦涩，“这是我最后一次检查你们内务了，以后你们可要严格要求自己，别懒懒散散，没个当兵的样。” 那些战士都很诧异，“班长你说什么呢？你要去哪儿？” 王振华：“我能去哪，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这种话哪能随口说说，班长，你说这话，我们还以为你要走了呢。” “我能上哪儿去？小兔崽子，赶紧搞内务去，我盯着你们呢。” “班长，我给你铺床。” “班长，我去给你打热水。” “班长还没打饭，你有没有吃饭，食堂还有吃的，班长，我去给你打饭。” 一宿舍的人就这么忙活开了，王振华并没有拦着他们，任由他们忙活。 再过几天他就见不着这群人了。 在最后的这段日子，让他们帮自己做点事，说不准往后他们还能多记得自己呢。 第239章 是她一眼挑中的好男人 陆廷序回到家里，宋书宁已经回到家了，“你把他送回部队了吗？” “是，已经送回部队了。” “他怎么样，情绪还稳定吗？” “估计没那么快能想得开，这事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只能让他慢慢想清楚。” 宋书宁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看见她捂着自己的肚子，问道：“你怎么了？” “小腹有点难受。” “是不是生病了？” “应该是快来月事了。” 陆廷序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月事是个什么东西？ 宋书宁解释道：“女人每个月都会来月事，这个时候会比较虚弱一些。” 说着她才想到自己到这边已经挺久了，却没来过月事，看来她的生理期有些紊乱。 在她的记忆里，她每次来月事都会难受。 “老黎和于向红领证了，明天请我们吃饭，你要过去吗？” 宋书宁好奇地问道：“这么快就领证了？” 前些天才听说他们在处对象，这速度还挺快。 “今天已经领证了，明天办酒席请大家吃饭。” 这就让宋书宁觉得很好奇了，自己跟于向红的关系并不好，黎明朗怎么会邀请自己，而且于向红居然没有阻止。 还是说让自己明天过去，根本就是于向红的主意。 那她明天可得过去，看看于向红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身体允许的话，我会过去。 我们是不是要准备新婚礼物，要送什么比较好？” “送些糖果之类的东西就可以。” “好。” 她还挺期待明天的见面呢。 谁知道这个想法最后付之东流，洗澡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月事真的来了。 小腹很痛，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里面开凿。 要是在后世，疼得这么厉害，吃片止疼药就好。 可现在，止疼药还没有研究出来。 陆廷序看见她脸发苍白，担心道：“你怎么样？脸色怎么会白成这样？” “你去帮我煮红糖姜水，把姜切丝，放在红糖水里煮开。” 她倒是可以给自己开药缓解痛经，可现在这时候，药店早就关门了。 “好。” 陆廷序看见她痛成这样，连忙去煮红糖姜水。 等他端着煮好的红糖姜水进来，看见宋书宁裹着毯子，蜷缩成一团，苍白的脸上隐约挂着汗珠。 他大步走过去，扶着人坐起来，“先起来喝点东西。” 碗刚靠近，宋书宁就闻到一股很浓郁的姜味。 尝了一口，好辣。 他这是放了多少生姜。 她皱着眉头把一碗红糖姜水喝下肚，肚子稍稍舒服了一些。 “好一点了吗？” 宋书宁靠在他怀里，轻轻点了下头。 陆廷序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看见她痛成那样，他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 一个月痛上这么一次，真是要命。 他上床的时候，宋书宁拿过他的手，手心贴在自己的小腹上。 他的体温高，暖呼呼的可以当暖宝宝用。 “这样会舒服一些吗？” “会舒服一点。” 陆廷序侧身环抱住她，双手贴在她的小腹，温度源源不断从他的掌心传过来。 宋书宁感觉舒服多了，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鼻尖满是属于他独特的气息，她渐渐生出困意了。 半夜的时候，她又被痛醒过来，抱着陆廷序哭着叫疼。 陆廷序见她这么难受，想要带她去看医生。 “我送你去医院。” “去医院没用，急诊看不了痛经。 明天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去帮我抓药。” “好，我现在再去给你热点红糖姜水。” 晚上他煮的比较多，灶台上还有大半碗，只要热一热就能喝。 宋书宁只能放开手，“你快点回来。” “好。” 陆廷序打着手电筒，去到厨房热红糖姜水。 很快的，他端着红糖姜水进来，看见宋书宁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他走过去把人小心地扶起来，把碗递到她嘴边。 宋书宁把红糖姜水喝了，并没有变得好受一点，但是陆廷序这么照顾她，让她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 “不会，我受伤的时候，你不也是这样照顾我的吗。” 宋书宁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的小腹蹭了蹭，“你真好。” 陆廷序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顺势躺了下来，用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腹，“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好了一点。” 就这样，她醒了睡，睡了醒，折腾了一夜，终于天亮了。 陆廷序起床熬了粥，喂着她喝下。 到了八点多，他拿着宋书宁口述，自己写的药方，去医院抓药，顺便去给她请假。 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陆廷序正好端着药过来。 “醒了，可以喝药了。” 宋书宁坐起身，发现自己把床弄脏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国内还没有卫生巾，只有卫生纸可以用，真的很不方便。 虽然是夫妻，但是这种时候，她还是觉得很尴尬。 “我把床弄脏了。” 陆廷序看见床上的血迹，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会出这么多血。 她本来就很瘦，出了这么多的血，得什么时候才能补回来。 “来月事就是流血？” “这是静脉血。” “一会儿我去洗，你裤子是不是脏了，要不要先换裤子？” “我一会儿要洗澡。” “行，我现在去烧水，你先喝药。” 宋书宁接过碗，靠在床头，小口小口喝着药。 时不时看一眼门口。 就算宋先生，对她也不过如此了。 要是宋先生和覃女士，知道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体贴的男人，一定会为她感到高兴的。 她的眼光可真好，在人群中一眼就挑中了一个好男人。 宋大小姐给自己点了个赞。 喝完药，她换下脏裤子，自己拿着碗去到厨房。 看见陆廷序正在灶台前打水，她走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背，静静靠在他身上取暖。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热水好了，可以洗澡了。” “嗯。” “我把水给你拎到卫生间。” “好。” 她嘴里虽然应着，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陆廷序无奈道：“你不松开手，我怎么抬水。” “可我想抱你。” 陆廷序转过身，轻轻回搂住她，“好受一点了吗？” “嗯，一点点。” “你以前也是这么痛吗？” “差不多。”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满眼的疼惜。 小姑娘娇气又怕疼，却要承受这样的疼痛。 “不能治好吗？” “可以慢慢调理身体，以后把身体调理好，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怎么调理你跟我说，我来做。” 昨天晚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一直哭着喊难受，真是把他吓到了。 他从来不知道女同志会这么辛苦。 好端端的来什么月事，流那么多血已经很可怜了，居然还会痛经。 女同志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苦。 第240章 幸亏他们没碰面 宋书宁把手松开，“等我以后告诉你。” “好，我抬热水去给你洗澡。” 陆廷序把热水抬到卫生间，宋书宁洗完澡，感觉整个人变得清爽了不少。 再加上喝下去的药开始发挥药效，她感觉自己舒服了一些，慢慢生出了困意。 昨天晚上睡得一点不好，现在舒服了一点，刚好可以补眠 陆廷序见她因为失血过多，连嘴唇都发白了，想给她补一补。 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闻到一股很浓郁的肉香。 她到厨房一看，陆廷序居然买了鸡肉过来炖汤。 陆廷序看见她走过来，眉眼立刻变得温柔起来，“醒了，我炖了鸡汤，一会儿就能喝了。” “好香呀，看起来就很好喝。”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还难受，不过没有那么痛了，我还能忍受。 你今天没有去部队吗？” “我跟部队请假了，我也去医院帮你请假了。” “好，我觉得我有点饿了。” 早上她因为身体不舒服，只吃了一点点粥，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她是该饿了。 陆廷序：“你去坐着，饭菜很快就能做好。” 宋书宁去洗了手，把碗筷拿到客厅。 陆廷序很快端了鸡汤过来，还有一道虾仁蒸鸡蛋，一道蒜蓉菜心。 他给宋书宁盛了鸡汤，还把一根大鸡腿放进碗里，“趁热吃。” 他的手艺越来越好，鸡肉炖得软烂入味。 “我觉得你可以出师了，手艺很不错嘛。” “你喜欢的话，明天再做给你吃。” “你去哪里买鸡？” “我让炊事班帮忙想想办法，他们弄来一两只鸡不是问题。” 他的门路多，宋书宁就不操心了。 吃饱喝足，宋书宁喝了药，又回房间睡觉了。 到了傍晚，陆廷序拿了钱，还有一袋子的水果，去黎明朗家。 他家里今天来了不少人，都是一些熟面孔。 于向红看见他，心都要跳出胸口了。 她明明跟她妈说过，先不要把自己结婚的事告诉赵尚眉，更不要让她到海岛来。 谁知道她妈居然没有听她的交代，擅自做主张，把赵尚眉给带来了。 天知道见到赵尚眉的时候，她有多惊慌害怕。 她妈是想害死她吗。 要是让赵尚眉见到宋书宁，那她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 可人已经到了，自己也不可能把她赶走。 她只能强颜欢笑，借口客厅人多，把她们带到房间休息。 现在陆廷序居然来了，幸好宋书宁没有一块儿跟过来。 原本她还想着，想要邀请宋书宁过来，让她看看自己嫁得有多好。 陆廷序只是副团团长，黎明朗却是团长，自己稳稳能压她一头。 可这一刻，她非常庆幸宋书宁没有过来。 她还得想个办法，把陆廷序给支开。 赵尚眉见过陆廷序，若是记起他们来，那可就不得了了。 陆廷序拎着东西进门，见到黎明朗的两个孩子似乎不大高兴，板着脸坐在客厅的角落里。 大人们都在忙着，并没人注意到他们。 陆廷序找到黎明朗，“黎团，恭喜你。” 黎明朗看见他递过来的东西和钱，说道：“你来就来了，怎么还拿了东西过来，我不能收。” “这是我媳妇让我带过来的，你们新婚之喜，我总不能空手上门。” 黎明朗知道陆廷序的家庭条件不错，但是一出手就是二十块，实在太多了。 “东西我可以收下，钱就不用了，你拿回去。” “你结婚我没有什么好表示的，钱你拿着。” 搭档多年，黎明朗深知陆廷序的性格，只能把钱收下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弟妹呢？” “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 我过来看一眼，还要回家照顾她。” 这也是他给这么多钱的原因。 他不能留下来跟他们一块儿热闹，还得回去看着宋书宁才能放心。 虽说她喝药了，但她看起来还是很不舒服。 “弟妹不舒服？” “是有些不舒服，我要回去看着她，就先回去了。” 陈红标刚过来跟黎明朗说恭喜，就听见陆廷序说要回去。 “老陆，你不留下来跟我们热闹热闹？” “不了，我还有事要忙。” “连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不吃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于向红看见他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走了。 他要是不走，她都想不出什么办法让他离开。 陈红标看着他的背影，感慨道：“结了婚的男人变化真大，你觉不觉得老陆变了？” 黎明朗：“他哪儿变了？” 陈红标略一沉吟，说道：“脾气变好了，话也变多了。” 这倒是，以前的陆廷序哪会跟他们说这么多。 这个变化也是好的变化。 黎明朗：“你也该考虑结婚了。” “哎哟，你不得了了，自己刚新婚，就劝人结婚呢，看来你过得还挺滋润。” 陈红标看向精心打扮的于向红，她本就长得漂亮，今天这么精心打扮，就更加光彩照人了。 两个中年妇女从房间走出来，穿着都十分考究，一看就知道是讲究人。 “于同志旁边站着的，是你丈母娘？” “是，我岳父一家特意从湛城赶过来。” 陈红标看见他那岳母长相很精明，看起来不像很好相处的样子。 幸好他们不在同一座城市，以后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 要是于向红是个讲道理的，不听母亲的话，两口子关上门来过日子，倒是也挺不错。 要是于向红脑子拎不清，什么都听她妈的话，再加上黎明朗的这俩孩子，以后的日子估计够呛。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话。 在别人大喜的日子说这话，没必要。 于向红看到赵尚梅出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幸亏陆廷序已经走了，若是他还没走，那可就要露馅了。 “妈，表姨，你们怎么出来了？” “我们不得给你帮忙招呼客人，哪能一直待在房间里。” “表姨，我们没请多少客人，一会儿还有我几个文工团的朋友过来，其他的都是他部队的战友。 这些人无拘无束惯了，让他们自己喝茶聊天就好，没什么可招待的。” 于向红边说边朝门口看过去，她等的人怎么还没来。 上回宋书宁陆廷序结婚，听说林军长都去了，军属大院里谁不羡慕。 这回自己结婚，林军长应该也会来吧。 要是林军长和王政委他们露面，那自己可真就长脸了。 可她并没有等来林军长，反而炊事班的战士，提着做好的东西过来了。 于向红让赵尚眉坐着，自己拉着于母进到厨房拿盘子装东西。 一进到厨房，她立刻拉下脸来。 第241章 她的婚宴不够风光 “妈，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跟表姨说我结婚的事儿，你怎么就不听？ 你还把人带来了，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呀。” 她知道她妈的脾气，所以千叮咛万嘱咐，她妈也答应了，谁知道临了搞这一出。 她还特意交代了黎明朗，要让宋书宁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要是宋书宁真的来了，让赵尚眉碰见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好在宋书宁不知道什么原因，今晚没有过来。 陆廷序也有事需要先走，没有留下来吃饭。 即便这样，也已经把她吓得够呛了。 于母对她的这个说法很不满。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的女儿嫁得这么好，有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她女婿可是个团长，虽说带着两个孩子，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团级干部，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以前她没赵尚眉嫁得好，总在她面前受气。 如今自己的女儿嫁得这么好，她当然得让赵尚梅好好看看。 “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表姨的，昨天你表姨刚好打电话过来，我这不是说漏嘴了嘛。 你表姨听到你结婚了，说是要过来看看，我总不能拦着不让她过来。 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表姨夫又是个当官的，她过来也能给你撑腰，这不是挺好的吗？ 女婿要是知道咱们家这边，有这么有权势的亲戚，也不敢看低你不是。” 话这么说是没错的，但她这不是害怕表姨会遇上宋书宁嘛。 “妈，一会儿吃完饭，我送你们到招待所去，明天你们就回湛城。” “什么，还得就在招待所里？” “天黑船就不走了，你们得在岛上歇一晚。 家里这么就三个房间，留下你们住这儿，让表姨一个人住招待所不好。 把表姨留下，你们住招待所也不好，还是你们一块儿住招待所。” 于母只能无奈同意，“行，去住招待所就住招待所吧。 怎么部队发的房子也这么小，你们怎么不选个宽敞一点的房子？” 于向红差点没被她逗笑了，她当房子是什么，随便让他们挑挑拣拣。 再说了，这已经是三房了，条件已经够好的了。 军衔低一些的，人还只能住两房呢，一家子人挤在两间屋子里。 他们家里才多少人，完全够用的。 “妈，还是先把盘子端出去吧。” 他们家今天办婚宴，预备了五桌的饭菜，家里坐不下，只能借隔壁家摆两桌。 还跟隔壁家借了碗筷，这才把东西准备齐全。 文工团的同志过来，掀起了一阵小高潮。 文工团的同志拿着礼物走过来，恭贺于向红新婚大喜。 于向红笑着接过礼物，“多谢大家，让你们破费了。” 蔡晓雨笑嘻嘻地说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向红，你今天这可真漂亮。” 其他同事纷纷应和，“是啊，向红今天真漂亮，这一身衣服也好看。” “向红，恭喜你呀。” “你跟黎团长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于向红红着脸招呼大家坐下，“你们都别站着说话了，坐下来吃饭吧。” 文工团的同志这才笑着坐了下来。 今天的酒席准备得很好，有鸡有猪肉有鱼虾，菜很丰盛。 大伙儿都吃好喝好，对这一对新人都是满满的祝福。 于向红也很高兴，唯一让她觉得有些不快的事，林军长和王政委居然不见踪影。 直到酒席结束，还是没见到他们。 陆廷序只是个副团级干部，他结婚的时候，他们都去参加他的结婚宴。 黎明朗是正团级干部，他结婚他们居然没有过来。 酒席散了以后，黎明朗开着车载于家人去招待所住宿。 于父喝得有点醉，进到房间，还一直拉着黎明朗的手，嘱咐他要好好对于向红。 于母看见他说个没完，走过去把人拉住，“行了，喝醉了就好好歇着，怎么还说个没完。 你们俩别管他，忙活了一天，赶紧回去歇着。” 于向红把人安排妥当，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妈，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们。” “行，你们回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回来的时候，于向红坐在车上，立刻拉下脸。 “不是让你去请林军长他们吗，怎么他们一个都没过来？” “我是跟他们说了，不过军长应该是有事忙，没空过来。” “有什么事儿那么忙，连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上次他们能去参加陆副团的婚宴，今天怎么就不能过来？ 我看他们就是对我们结婚的事不够重视，才会这样区别对待。” 听到她的话，黎明朗皱起了眉头，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事，这有什么好比的？ “军长一向来不喜欢参加聚餐，以前多的是人邀请他去做客，他都不会露面。 去参加老陆的酒席，是因为军长跟宋同志有正事要聊。” 当天他们去参加婚礼的都明白，军长在酒席结束的时候，特意找宋书宁说了话，他们还讨论得挺久。 他当时就在隔壁桌吃饭，听见他们说什么加碘，海带之类的话，估摸着部队现在做的这个事，就跟当天他们聊的事有关。 于向红还是很不高兴，林军长这样的重要领导没来参加，她总觉得自己的婚礼有瑕疵。 宋书宁办的酒席，他们去了，自己的婚礼他们却没露面，别人会怎么看。 是不是会觉得自己的婚礼，比不上宋书宁办的那个酒席。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愿意嫁给比自己大一轮的黎明朗，还不是看在他的军衔比陆廷序高吗。 否则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事业有成，年轻又英俊的男人，凭什么要当两个孩子的后妈。 回到家里，她就更加觉得堵心了。 黎明朗的两个孩子还没有休息，还在客厅追逐打闹。 屋里还有一堆的碗筷，没有人收拾。 刚刚的婚宴很热闹，后续的收拾工作却很繁琐。 黎明朗的两个儿子见到她，眼神中带着警惕和防备。 柳婶子她们说了，这是后妈。 有了后妈以后就会有后爸，他爸以后肯定会听后妈的话，不会对他们好。 而且以后妈还会生自己的孩子，说不准会把他们赶回老家去。 他们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家，不让坏人进来 黎耀阳皱着一张小脸看向黎明朗，“爸，以后她就要住在我们家了吗？” 黎明朗皱着眉头看着他，“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以后要叫妈。” 黎耀阳气鼓鼓地说道：“她不是我们妈妈，我妈才不长这样。” 虽然妈妈过世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但是有妈妈抱着他和哥哥的相片，他的妈妈才不长这个样子呢。 这个是破坏他们和爸爸感情的坏女人。 第242章 以后她就是你们妈妈 黎明朗看着小儿子，十分无奈。 “她是爸爸的爱人，也是你们的妈妈，以后就由她来照顾你们。” “柳婶子可以照顾我们。” 黎明朗是个糙老爷们儿，平时不会照顾孩子，而且他经常要训练要出任务，照顾孩子的时间就更少了。 所以他花了钱，让楼下的柳婶子帮忙照顾家里的两个臭小子。 “你们不是总说不喜欢待在柳婶子家里吗，现在有妈妈照顾你们，你们就可以待在家里了。” 黎耀阳看了于向红一眼，说道：“可是后妈不是好人，后妈以后会打我们骂我们。” 夏明朗的脸黑了下来，“瞎说，谁跟你们说的这些话？”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爸，你以后会不会变成我们的后爸，不给我们饭吃，还会打人。” 黎明朗：…… 别说以后了，他现在都想要抽这俩小的。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我是你们的亲爸，你们没做错事，我打你们做什么。 赶紧洗澡，准备回房间睡觉。” 大哥黎耀威说道：“爸爸，要是你对我们不好，我们就去找外公外婆，不跟你一起住了。” “别想些有的没的，赶紧给我洗澡睡觉去。” 黎明朗一手拎着一个孩子，把他们拎到卫生间。 黎耀威抗议，“爸爸，我没拿衣服。” “你们赶紧去拿衣服，我去给你们打热水。” 俩小子朝他敬军礼，“遵命，首长。” “赶紧去，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洗漱。” 黎耀威：“爸爸，那你快点给我们打水。” “等你们把衣服找过来，我就打好水了。” 黎耀阳：“爸爸，我们比赛，看谁比较快。” “好，我们比赛。” 黎耀阳冲进房间，“哥，我们快一点。” 于向红在厨房洗碗，听见外边的说话声，心里十分厌烦。 黎明朗愿意哄孩子，都不愿意来帮她的忙。 这么多的碗筷，居然就让她一个人收拾，她以前在家哪有做过这样的家务。 再说她是新娘子，哪有新娘子在厨房干家务的。 黎明朗进厨房打水，看见在忙碌的纤细的身影，瞬间被吸引了目光。 还是得有个女人，家才能像个家。 以前家里只有他们父子三个，家里冷冷清清的，现在多了一个女人，感觉家里多了一丝温情。 于向红洗了碗，转过身准备拿碗去放，却对上黎明朗的目光，她的脸颊一下烧了起来。 虽然他们昨天领了证，不过她是今天才搬过来的，今天晚上才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一想到晚上要发生什么，她的心脏就怦怦跳个不停，既紧张又有点期待。 她虽然不通人事，不过白天的时候她妈跟她说过一些，说的不是很明白，但足以让她听得面红耳赤。 她妈还说黎明朗这是二婚，知道的肯定比她多，到时候她让黎明朗引导就行了。 想到这个事，她心里又有点不舒服。 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把身子给他，可他却跟前面那一个结婚好几年，连孩子都有了俩。 她知道黎明朗早没了第一次，知道自己过来是要当后妈的，她以为自己会不在意。 但他们真结婚，她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我过来打水给孩子洗澡。” 原来他不是来关心自己的，于向红心里有些失望。 “热水在那儿呢，你打去吧。” 她因为心里不高兴，口气有些硬邦邦的，但是黎明朗在这一方面心思粗，并没有发觉。 这让她的心情更加不好了，板着脸把碗放进橱柜。 “借的这些碗怎么办？” “现在太晚了，等明天白天再送回去吧。” “行。” 黎明朗打好水便走了出去，两个臭小子已经在卫生间等着了。 “爸爸，我们赢了。” “这次是你们赢了，快脱衣服洗澡，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黎耀阳仰着小脑袋瓜看他，“才有五分钟时间，爸爸，不能多一点时间吗？” “不行，当兵就要令行禁止，说了五分钟就是五分钟，赶紧的，洗好澡，把衣服洗干净。” 两小子齐齐回答他，“知道了，爸爸，我们很快的。” 黎明朗把卫生间的门关上，进到自己的房间。 于向红在房间里收拾，因为是婚房，把房间刷白了，贴了好几个喜字。 因她的要求，衣柜和梳妆台是新买的，床是新打的，上面铺着的床上用品是娘家送的。 室内一片火红，烧得人热血沸腾。 她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看见黎明朗进来，只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羞涩地低下头，心脏却“怦怦”乱了节奏。 黎明朗看着她修长的脖颈，微微收敛呼吸，沉声说道：“一会儿你先去洗澡，我去哄两个孩子睡觉。” 于向红红着脸点点头。 不多时，客厅外面就响起了稚嫩的童音，“爸爸，我们洗好了。” “爸爸，你在哪儿？” 这两个臭小子。 黎明朗出到外面去，看见两个臭小子头发还滴着水，抓着湿漉漉的衣服在客厅大喊。 “洗好澡了，把衣服拿出去晒。” 有了他的指令，两个孩子才把衣服拿到外面的走廊去晒。 看见他们回来，黎明朗把他们赶回房间去睡觉。 黎耀威有些不愿意，“爸爸，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明天你们还要上学，现在都快九点了，必须上床睡觉了。” 两兄弟俩朝着彼此做了个鬼脸，这才吧嗒吧嗒跑回房间，躺在床上。 黎耀威牢记柳婶子的话，不能让他们爸爸跟后妈单独相处，所以他张口就要黎明朗跟他们一起睡。 “爸爸，今晚你能陪我们睡觉吗？” “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让大人陪着睡觉？” “可我想要让你陪我们睡觉，你不陪我们，我跟阳阳都睡不着。” 黎耀阳也闹了起来，“爸爸要陪我们睡觉。” 黎明朗被他们闹得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他们这么闹下去，耽误时间，到头来还是他不方便。 还不如先把孩子哄睡了，他再回房间去，到时候也更方便些。 “行，我就陪你们，赶紧躺下来睡觉。”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乖乖躺下来睡觉。 爸爸陪着他们，就不会被恶毒后妈骗走了。 于向红待在房间里，听到外面没动静了，才拿着衣服去卫生间。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去厨房打水，拎到卫生间洗澡。 想到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她全身都热了起来，用香皂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一遍，直到全身上下香喷喷的。 卫生间的灯忽然闪了闪，她着急起来，她没拿手电筒进来。 手忙脚乱把衣服穿上，电灯已经灭了，四周一片黑漆漆的，吓得她不自主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低沉的声音随之传了进来，“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于向红微微定了定心神，“我没事。” 她把门打开，看见黎明朗拿着手电筒，站在门外。 第243章 我帮你找到了亲人 黎明朗把于向红送回房间，“你先睡觉，我去洗澡。” 于向红红着脸点点头，坐在床上，“你去吧。” “用不用留手电筒给你？” “不用，你拿去吧。” 顿了顿，她又嘱咐了一句，“天黑，你小心一点。” 黎明朗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找衣服，走了出去。 房间里黑漆漆的，而且只有她一个人，于向红更加紧张了。 自己这么着也是尴尬，她索性躺了下来。 谁知道她躺下来没多久，房门就打开了，黎明朗打着手电筒走进来。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就三分钟时间吧。 看见光线越来越近，她紧紧抓着身上盖着的毛毯。 每个女人都有这么一回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她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却还是一点放松不下来。 另一边床榻动了动，黎明朗躺了下来，一股凛冽的气息随之笼罩过来。 他关了手电筒，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谁都没有说话。 于向红僵直了身体不敢动，全身绷得紧紧的，脑袋也乱糟糟的，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身边的人似乎动了，她睁开眼睛，正好撞上黎明朗的目光。 黑暗中他的眼睛闪闪发光，像是夜里的星星。 她紧张得咽了咽喉咙。 他们谈对象的时间不长，最亲密的举动不过是牵手，现在两个人这么躺在床上，实在让人尴尬。 男人迎着她的视线，俯下身来。 于向红连动都不敢动，睁大眼睛看着他，跟着他的动作被动接受。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这么痛，像是硬生生被打开的感觉。 她双手紧紧掐着黎明朗的双臂，承受着狂风疾雨的侵袭。 好不容易风雨停歇，她像是从水里被扔上岸的小鱼，翻开奶白的肚皮，大口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黎明朗很体贴。 可这会儿于向红更希望他不要这么体贴。 她默默拉高毯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我还好。” 她常年练舞，虽然很累，不过还不至于会受不住。 而且刚开始很痛，后来就没那么痛了，甚至……有点舒服，她的体验感还不错。 “要不要我去打点水，给你擦擦？” 现在天气不热，不过刚刚运动量太大，她确实出了点汗。 她抿着嘴点了点头。 黎明朗出去打水，倒了暖水壶的热水，掺好冷水，拿上毛巾，端着盆进门。 “用不用我给你擦擦？” 于向红尴尬地直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她拧了毛巾，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身边有这么一个大男人，她实在没办法忽略。 她硬着头皮擦了擦身子，把毛巾扔回盆里，“我好了。” 黎明朗拿着盆出去倒水。 回来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于向红翻了个身，听见身后男人问：“你睡不着吗？” “我有点认床。” “你忍忍，过两天就好了。” “明天你休息吗？” “我有三天的婚假，明天可以陪岳父岳母他们好好在海岛转一转。” “不行……”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她放柔了声音说道，“他们是请假过来的，家里还有很多事，还是先让他们回去吧。 等以后他们有空到海岛来，我们再带他们逛逛。” 黎明朗原本打算留他们多住一天，不过她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照做。 他们才刚刚结婚，有很多事情要准备，还要照顾岳父岳母，确实也不是那么方便。 “行，那我明天多准备一点见面礼，让他们带回去。” 于向红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翻过身来，没想到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 两个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很快变得灼热起来。 黎明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呼吸收紧。 他爱人在三年前病故，之后他一直在忙活部队的事，忙活孩子的事，直到上个月谈对象。 他正值壮年，又是结过婚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想。 只是那时候的他没心思在这事上，就把多余的精力放在训练上。 现如今他结婚了，新娘子还是这样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同志，怎么让人克制得住。 稍稍被她这么一碰触，他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你累不累？” “我还行。” 因为她的这句话，他们又进行了几次深入又持久的深刻交流，后来于向红实在撑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男人还在辛勤耕耘，她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放软了身体配合他。 看得出来他是素了太久，一旦开荤，就刹不住车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文工团的那些大姐，调侃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另一半的身体好，体格强壮，确实性福满满，但是也容易被掏空身体。 得亏她常年练舞，身体的柔韧性和体力比起普通人要好得多，要换成一般人，真不知道怎么受得住呢。 第二天醒过来，她下床的时候，还是感觉一阵腰酸腿软。 她以前加强训练都没觉得这么累过。 赶紧穿好衣服，打算去招待所找人，送他们回去。 夜长梦多，让他们留在岛上，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她绝不允许那样的意外发生。 家里的两个孩子去上学了，只有黎明朗一个人在家。 于向红出房间看见他，想到昨天夜里火辣辣的一幕幕，脸迅速烧了起来。 黎明朗比她要淡定一些，“我从食堂打了早餐过来，你吃一点。” 于向红点头，去卫生间洗漱，赶紧去吃早餐。 昨天晚上运动量太大，她早就饿了。 匆匆忙忙吃完早餐，她就让黎明朗开车送自己去招待所。 黎明朗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仿佛恨不得把人送走一样。 他们都有婚假，可以留岳父岳母吃午饭，可她却很着急把人送走，连午饭都不让吃。 他觉得有些不妥，但于向红坚持，他也只能按着她说的做。 于向红昨天已经跟于母说过，今天要送他们回去，所以于父于母听到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海岛太穷了，没有什么好玩的，比起湛城落后太多了，他们也不愿意待在这儿。 黎明朗开车送他们去到码头，还送了大包小包的土特产。 于父对他的做法还算满意，虽然土特产不值什么钱，但胜在心意。 “以后你们俩好好过日子。” 于母也叮嘱于向红，“有空常回来看看，要是受了委屈也别怕，你爸和我肯定会给你做主。” 于向红的眼眶有些热热的，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嫁人了，跟别人组建了一个小家，一切跟以前不一样了。 “我知道了，爸妈，你们上船吧。” 看着他们上了渡轮，渡轮缓缓开远，她心中颇为不舍，其中也有些如释重负。 幸好她们没有相遇。 宋书宁喝了一天的药，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至少不会疼得她想要满地打滚了。 不过她还是请了假，今天这样的状态，并不适合去上班。 她昨天睡觉太多，早上喝了药之后，她没了困意，待在院子里跟旺财一块儿玩。 谁知道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宋书宁看着突然出现的唐优，有些莫名其妙。 上次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她还来找自己做什么。 “唐记者，你这是？” 唐优一脸兴奋地看着她，“宋医生，我找到你的亲人了。” 第244章 敬业的唐记者 宋书宁有些莫名其妙，她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唐优拿出一份报纸，递到她面前。 “宋医生，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跟你长得很像？” 宋书宁接过报纸一看，还真别说，报纸上的女人，跟自己长得确实很像的。 标题那个大大的寻人启事，特别引人注意。 她大概浏览了一遍，年龄跟自己对得上，丢失的地点也对得上。 该不会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吧？ “你是从哪儿拿来的报纸？” 这件事说来就凑巧了。 因为上次的事，他们受到总编一顿严厉的批评，工作量也变少了。 她手头上本来还有好几个采访，可总编却把她的工作，交给了其他人。 唐优真是要气死了，又生气又委屈。 明明不是她的错，而且她还想办法尽力补救，报社居然这么对她。 更让她生气的是，从事发到如今，吴志没跟他们道过歉。 因为他的自作主张，害得其他三个人的努力付之东流，他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刚好这两天她的工作少，就去找自己的朋友，那人是她的同学，也是一名记者。 同学听到她的事之后，也帮着狠狠骂了吴志。 闲谈之后朋友提起有份报纸居然脱销了，是近三年来销量最多的报纸，而且她的报道也在上面。 唐优身为一名记者，当即就感兴趣了。 不知道报纸上写了什么，居然会让老百姓这么感兴趣。 她也想要学一学。 朋友好不容易把报纸翻找出来，唐优却发现上边并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新闻，倒是一则寻人启事吸引住她的眼球。 这个女同志，怎么这么像宋医生呢。 唐优有心将功补过，第二天一早就赶过来了。 宋书宁听到她的解释，也觉得事情很凑巧。 湛城的报纸，而且还是间隔了这么久的报纸，居然能落到她的手上。 “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宋医生，你会打这个电话联系她吗？” “应该会联系吧，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 “那……要不要我现在送你过去打电话？” 宋书宁这会儿身体还难受，哪有空管这个。 “不用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谢谢你。” 虽然宋书宁的意思表现得很隐晦，不过她相信唐优是个聪明人，应该听得出自己在赶人了。 谁知道唐优却没走，还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宋书宁没办法了，直白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走呀。” 唐优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宋医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决定留下来。 我觉得你的这个事是一篇很好的报道，我决定追踪下去。 因为战争，多少老百姓流离失所，多少骨肉被迫分离，妻离子散。 若是你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对这些被迫分离的人来说，不也是一种安慰吗。” 好家伙，她可真够敬业的。 “你们做记者的，是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想自己的新闻报道？” 唐优非常理直气壮地点头，“这是一名记者最基本的工作素养，每遇见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先想想它的新闻价值。 宋医生，你不会赶我走吧？” “我没有权利赶走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该不会为了自己的报道，才把这事儿告诉我吧？” “当然不是，上次我们同事不是得罪你了嘛，我这么做也是将功补过。 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以后不要再怪我。” 她在“同事”这两个字上放了重音，提醒宋书宁得罪她的是吴志，并不是自己。 宋书宁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 敢于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还真没几个人，她还挺喜欢的唐优这种性格。 “那件事我以后不会再提，不过相认的这件事，我也不会这么快联系他们。”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早点找到自己的亲人吗？” “我身体不舒服，没有心情去做这些事。” 唐优这才发现她的脸色过于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刚刚她太着急，居然一点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真是对不起，我刚刚没注意到你不舒服，你现在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那我扶你进去吧？” “不用了，我还不至于虚弱到那个地步。” 宋书宁看见她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问道：“你该不会想一直这么蹲着我，等着要这个新闻吧？” “嗯，我是这么想的，反正我现在手头上没什么事可跟的。 总编因为上次的事生了大气，把我手头上的工作都收走了，我现在没事儿可做。” 没事儿可做，她都能自己找出事儿让自己做。 宋书宁觉得她要是在后世，高低得是个事业型女强人。 “随便你。” “宋医生，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她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本本。 宋书宁无奈。 看她这架势，一时半会儿完不了。 她这一趟是专门过来找自己，她又不能把人赶走，显得自己太没人情味。 “要不要进屋再谈？” 唐优的眼睛一亮，她居然能进屋了吗？ 这个待遇她配吗？ “那就太麻烦你了，我们进去吧。” 这是唐优第一次进到陆家来，院子里有个秋千架，还有个藤椅。 一个小狗飞快地跑了过来，围着她们打转，特别可爱。 那条狗还围着她使劲嗅了嗅，似乎在辨别她的气味。 “这是你们养的狗吗？” “对，它叫旺财。” 还真是个直白的名字。 唐优跟着宋书宁进到客厅，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可以看得出宋书宁的用心。 “你家里布置得真漂亮。” “谢谢，你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宋书宁转身去倒水，旺财跟着她，飞快地跑远了。 唐优坐了下来，好奇地四处打量。 看见宋书宁端了水过来，她接过玻璃杯，“谢谢，你这玻璃杯的花纹可真漂亮。” “这是我特意为喝水挑的杯子。” “看得出你是一个有自己品味的人，宋医生，你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宋书宁刚刚坐下来，就看见唐优拿出纸笔。 她可是一点时间不浪费，真够敬业的。 敬业的唐优记者问道：“宋医生，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 在她们的一问一答中，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唐优对宋家那对夫妻的做法深恶痛绝。 拿了别人母亲的钱财，还这么虐待别人的亲生孩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们也不怕宋医生的母亲，会回来找他们索命。 “你的养父母真是太可恶了，这根本就是在虐待。 在那样的环境中，你还能长得这样优秀，实在太了不起了。 宋医生，你真是我们新时代女性的榜样。” 这就给她戴高帽了。 她并没有那么厉害。 宋书宁正要说话，陆廷序拎着三个饭盒进来。 看见唐优也在，他的眉头动了动，“唐记者怎么来了？” 第245章 想让你帮忙看个病 唐优站起身跟他打招呼，“陆副团长，我这次过来找宋医生是有正经事要谈。” “正经事？谈妥了吗？” 唐优麻利地收拾桌上的纸笔，装进自己的小袋子里。 “已经说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医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人民医院跑一趟，跟韩医生说这个事。 要是细节能对得上，我再带她过来看你，行吗？” 宋书宁点头，“可以，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不会，新闻人怎么会怕麻烦。” 唐优端起杯子，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那我就先走了，宋医生，陆副团长，再见。” 陆廷序看着她离开，把饭盒放到桌上，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宋书宁把那份报纸递给他。 陆廷序低头看见那份寻人启事，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定她是你的亲人？” “十有八九吧。” “她竟也是个医生。” “对呀，很巧吧。就是不知道登报的人跟我是什么关系？我家里还有什么亲人？” “我们等着人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先吃饭。” 宋书宁跑去洗手，陆廷序拿了碗筷回来，给她打了一碗汤，“今天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了一些。” “你多躺下来休息，把身体养好要紧。” “我今天没有做什么，就是跟唐记者聊了一会儿的天。” “先喝鸡汤，再吃饭。” “这也是你让食堂帮忙炖的？” “是，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宋书宁端起来尝了一口，别的不说，味道是比陆廷序炖的要好喝一些。 这也没办法，陆廷序是个厨艺小白，愿意每天下厨做饭已经很好了。 只要他愿意学，她相信假以时日，他肯定能做好菜的。 “别光喝汤，你也吃点肉，营养都在肉里呢。 你的身子虚，正是需要补营养的时候。” 说着他递过来一个大鸡腿。 宋书宁咬了鸡腿一口，炖得很软烂入味，味道非常好。 他吃完一个大鸡腿，又吃了大半碗饭，把自己吃撑了。 陆廷序看见她吃了这么些个东西，终于放心了。 昨天她疼得死去活来，东西喂到嘴边都吃不下。 今天终于有了些胃口。 吃过午饭，他就进厨房去熬药。 虽然她现在舒服了一些，但药还是不能停。 等他熬好药，回到房间一看，宋书宁已经睡着了。 他端着药走过来，轻声把人叫醒，“媳妇儿，快起床喝药了。” 宋书宁刚睡着一会儿，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他，“我一会儿再喝。” “你不是说喝中药得趁热，凉了药效不好吗。 来，张嘴喝了。” 他把人扶起来，把碗递到宋书宁的嘴边。 宋书宁顺着他的动作喝下一口，又苦又涩，人立马清醒过来。 等她喝完一碗药，人已经彻底没有睡意了。 陆廷序倒了一杯水给她漱口，“好点了吗？” 宋书宁靠在他的臂弯，点点头，“好了一点。” “那你好好休息，我要回部队了。” 宋书宁立刻搂住他的腰，侧脸蹭着他的胸口，“我不让你走，我想让你陪着我。”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请假留下来陪你。” 他这么说，宋书宁反而不好意思让他请假了。 痛经又不是什么动不了的大病，昨天他已经请假照顾自己一天了，要是今天再请假，未免显得自己太矫情。 “不用你请假，我能照顾自己。” 她的脑袋使劲在陆廷序胸口蹭了蹭，“我已经吸收好力量了，你走吧。” “你再睡一觉，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的。”陆廷序把人放平在床上，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睡吧。” 陆廷序走了以后，宋书宁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是爬起来了。 旺财在外边刨门，她下床开门，小旺财举着两个小爪爪看着她。 宋书宁把旺财抱了起来“你这个小调皮蛋，怎么不睡午觉。” 旺财在她怀里，弱弱地汪汪叫了几声。 宋书宁抱着它出到外面去，王春花在院子里掸被子，看见她以后打招呼。 “小宋，你今天咋没去上班？” “身体不舒服，我在家休息。 春花姐，你在晒棉被呢？” “可不是，今天太阳挺好，我就想着把棉被拿出来晒一晒。 我估摸着小姑子也快来了，等她到了，铺上晒好的床单被褥，也能睡得舒服。” “春花姐，你人可真好。” “这有啥呀，人第一次上海岛上来，我不得把人照顾好点。 对了，小宋，你能给人看怀没怀孕吗？” 宋书宁疑惑地打量着她，“春花姐，该不会是你想要看吧？” “哪能呀，那可不是我，家里有这三个，闹得我都不消停，我哪还敢要孩子。 是杨团长的媳妇美云，高美云，结婚十来年了，还是没有孩子。 她婆婆天天催她，还亲自上岛来看着她，还找了些偏方给她喝。 我看她实在过得太苦了，那药喝得她脸都发青了。 我就寻思着你不是在医院上班嘛，要不你给她看看，说不准你有法子呢。” 王春花真是热情，连这样的事儿都管。 不过也正因为她这么热情，当初才会跟自己打招呼，后面还对自己这么好，她们才这么熟。 “她没去医院检查吗？” “去了，怎么没去，医院说没什么事，以后肯定能有孩子的。 可他们药都吃了一箩筐，还是没有孩子，你说说这事整的。” 要是连医院都说没有问题，那应该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了。 不过这个事儿也说不准，还是得查了才知道。 “春花姐，你带她过来给我看看吧，最好把她的检查报告也拿过来。” “行，那我待会儿有空就过去找她，小宋，你一会儿有空吧？” “有空，我今天下午都在家呢，要是杨团长有空的话，也让他过来看看。” 王春花特别诧异，“杨团长也要过来看？” 这年头没有孩子，一般都会认为是女人的问题，基本上不会有人认为是男人的问题。 难道杨团长有问题，不会吧。 宋书宁点头，“对，没能怀上孩子，不一定就是女人的问题，也有可能是男人有问题。” “不可能吧，杨团长看起来可强壮呢，不像是不能生的呀。” “这跟男人的身体壮不壮没有太大关系，能力强，不一定就能让女人受孕。 你先把人叫过来让我看看，我才能知道什么原因。” 要是弱精症，男同志再厉害都没用。 “成，我现在就过去跟她说说。 不过杨团长这会儿还在部队，估摸着他们得晚点再过来。” “没关系，你让他们晚些时候过来也可以。”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了。” 王春花匆匆忙忙跑去找高美云，心里却一直犯嘀咕。 难不成真是杨团长的原因。 杨团长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那高美云也太惨了。 第246章 求子相当困难 王春花去到杨家，“伯母，美云，有人在家吗？” 杨母过来开门，“你过来找美云呐。” 门刚打开，王春花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那味道有点怪怪的，闻着让人有点儿憋气。 “伯母，我来找美云有点事，美云在家吗？” “在，就在屋里头呢，你赶紧进来。” 王春花进屋就看见高美云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眼眶还红红的，看起来憔悴极了。 “美云，你这是怎么了？” 高美云还没来得及说话，杨母便说道：“还能是为什么，还不是她的身子太金贵给闹的。 我好不容易跟人求来了秘方，人都说了，只要喝了，保管能生大胖小子。 她可倒好，我辛辛苦苦熬药给她喝，她一下全都吐出来，白瞎我功夫。” 这怪味，要让她喝，她也得吐出来呀。 王春花看着高美云这样，心里觉得她可怜极了。 怎么说大娘也是个城里人，怎么能相信这一套呢。 她真是想要孙子想得走火入魔了。 高美云被她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有点儿难堪。 “春花，你怎么来了？” “美云，我有点事想跟你说说，你看看方不方便跟我单独聊聊？” 高美云站起身来，“那就上我屋里聊聊吧。” 她带着王春花进到自己房间，还把房间门给锁上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是有点事儿找你，我邻居小宋是个医生，在解放军医院工作，可厉害呢。 我就想着你去医院不是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吗，要不要过去给她看看，说不准她有办法呢。” 高美云的眼中闪过一丝丝光亮，不过很快消失在眼波深处。 这么多年寻医问药都没有结果，她还敢抱有希望吗？ “这能行吗？” “你就去试试，反正多看医生，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我都已经跟她说好了，她愿意帮你看，你可别辜负她的一片好心。” 高美云知道她肯定从中帮自己说合了。 她对自己一直都很好。 “春花，真是太谢谢你了，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 “你别这么说，要是你能好，我也高兴。” “我这身子骨怕是难好了，我已经跟我们家老杨说了，要是这两年再怀不上，我们就去领养孩子。” 王春花非常诧异，万万没想到杨团长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杨团长心疼媳妇了，这是家属院里人尽皆知的事。 听说高美云跟他是同一个地方的，两个人算是从小就认识了，感情还是很是很深的。 而且高美云还是陪着他一路苦过来的，他愿意这么做，还算是有良心。 就是不知道家里的老太太会不会同意。 “你们跟你婆婆说了吗，她能答应？” “还没说，不过老杨说了，这件事交给他处理。 要是我婆婆不答应，那我……我就跟老杨离婚算了。 他现在还年轻，以后结婚的话，说不准还能生孩子。” “你怎么能这么想，小宋都说了，怀不上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问题也有可能出现在男人身上。 或许你们这么多年要不了孩子，不是你的问题呢。” 高美云摇摇头，“我们俩都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说我们俩都没问题。” 两个人都没问题，却没办法怀孕，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呢。 王春花觉得这件事，已经超出自己能理解的范围了。 不过没关系的，小宋这么厉害，她肯定能知道。 “小宋说最好把杨团长带上，还有你们拍的片子，最好也得带上。” 高美云点点头，这就当做她最后一次机会吧。 她想要自己的孩子，不想这么快放弃。 “行，等老杨下班了，我带他一块儿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就先回去了。” “春花，谢谢你。” “这有啥呀，你好好歇着，我回了。” 高美兰还是站起来送她，把她送到门口去。 王春花笑着跟杨母道别，“伯母，那我就回去了。” 杨母笑盈盈地看着她，“以后常过来玩。” 王春花笑着走出去，出到门口她才叹了一口气。 她婆婆逼得太紧了，她怎么感觉高美兰都有点不太好了。 得亏杨团长是个心疼媳妇的，要是他向着他娘，高美兰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高美兰果然在傍晚的时候，带着杨团长一块儿去到陆家。 他们到陆家的时候，大壮二壮还有宋书宁在院子里逗狗玩。 高美兰看见他们，有些尴尬，倒是杨团长大大方方跟他们打招呼，“宋医生，陆副团长在家吗？” 宋书宁抬眼看到两个陌生的男女，“他在厨房做饭，你们是？” 杨团长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谁能告诉他陆廷序到底怎么回事，居然进厨房做饭。 “我是杨勇，这是我爱人高美兰。” 原来他们就是杨团长和高美兰。 宋书宁站起身来，“你们先进屋里坐。” 高美兰抿了抿嘴，跟着进到客厅。 宋书宁给他们倒了水，“你们先喝点水。” 杨团长看着面前的杯子，又看向宋书宁，没想到爱人让自己来看的医生，居然这么年轻。 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真的靠谱吗。 高美云心头也没底，但她心中始终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宋医生，这是我们带过来的一点糖果，还有麦乳精，还请你收下。” 这也算是医药费了，宋书宁没有拒绝。 从一开始她给人看病，不就是换东西养活自己的吗。 “你们的片子呢，拿给我看看。” 杨团长把在医院拍的片子递上，“宋医生，就是这个。” 宋书宁接过片子，细细看过两个人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从片子上看没有什么大问题，能不能让我给你们把脉？” 杨团长看向高美云，“美云，还是你先来。” 高美云抿了下嘴，卷起自己的衣袖，“宋医生，有劳了。” 宋书宁给她把了脉。 从脉象上看，也没什么大问题。 “略微体虚，不过不影响怀孕。 你最近是不是在吃什么药？是在医院开的吗？” 高美兰瞪大眼睛看着她，她连这个都能看得出来？ 这事应该不是王春花跟她说的，要是王春花跟她说了，她肯定不会问自己药是不是在医院开的了。 “我……是我婆婆找来的土方子。” “先停下来，喝这个药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 为了求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们都敢喝。 到了最后，没起到效果不说，最后还把身体给搞垮了。 这种事宋书宁不是没有见过，后来还得花大价钱先把身体调理好。 看她现在脸色发青，肝脏功能减弱，就是乱喝药的结果。 努力也要用对方法。 第247章 到医院找人 宋书宁也给杨团长把了脉，他的脉象从容和缓，节律均匀，而且他红色红润，身体非常健康。 杨勇见她收回手，着急地问道：“宋医生，我怎么样？” “你也没什么问题，身体很健康。” “那我们怎么会迟迟没有孩子？” “女方不能受孕的情况有很多，双方的营养不足，没有达到受孕的标准。 还有就是你们行房的时间不对，错过了女性的排卵期，甚至行房太频繁，也会导致不容易受孕。 精神太紧绷，压力太大，也有可能不容易怀孕。”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因素，像是一些不能用科学解释的原因，但这个说了没用，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高美兰着急道：“那有什么法子能够怀上吗？” 宋书宁问了他们房事有没有异常，频率怎么样，女方什么时候来月事。 得到答案发现没问题之后，又给他们计算出排卵期，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在这年代，这些知识还没有得到普及，大家都很羞于谈论这些事。 宋书宁虽然是医生，却比他们小了这么多，还在他们面前谈起这个，两口子的脸都感觉火辣辣的。 宋书宁看见他们俩面红耳赤，仿佛下一刻都要烧起来了，她自己倒没多尴尬。 她是医生，为他们解决问题的，又不是闲聊。 “你们的身体都没什么问题，平时放轻松一点，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频率不用那么高，在排卵期前几天休息，好好利用排卵期，应该可以自然受孕的。” 她没有给高美兰开调理的药。 是药三分毒，这些年她没少吃药，对身体造成的负担有些重。 现在她需要做的不是加量，而是减量，慢慢让身体自行恢复过来。 高美兰默默把她计算的排卵期记在心里。 这个日子以前没人帮她算过，希望这次算出来的日子能有效吧。 “宋医生，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团长站起身来，“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书宁：“行，你们慢走。” 送走杨团长和高美兰，宋书宁进到厨房，看见陆廷序正热火朝天地做饭。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你去洗手，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刚刚是谁来了？” “是杨团长和他媳妇，过来给我看看他们不孕不育的原因。 他们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能受孕。 要是我以后不能怀孕，你会不会不要我？” 陆廷序把菜装到盘子，“瞎想什么，有孩子也好，没孩子也好，你都是我媳妇。” 宋书宁觉得有点惊讶，“你没想过要个孩子传宗接代吗？” “家里还有陆廷正，传宗接代的事落不到我头上。 你不用有压力，他们都不指望我传宗接代。” 别人就不说了，肖茵肯定会拦着陆定邦，陆定邦也会听肖茵的话。 在她的眼里，只有陆廷正的孩子，才是他们的孙子孙女。 宋书宁问他：“那我不生孩子也可以吗？” 陆廷序对孩子没有执念。 母亲去世的时候他还小，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什么印象。 陆定邦又很忙，父子俩见面的机会都少，更别说他能从陆定邦身上感受到父爱了。 可以说他对亲情是比较淡薄的，生孩子并不是他人生中的必选事项。 “你要是不愿意生，也可以。” 他应该还能往上挪一挪，要是有幸能活到老，到时候带着老伴一块儿到干休所去。 要是他发生了不幸，没有孩子的拖累，她也能改嫁个好人家。 他这样一想，说道：“我们不要孩子。” 宋书宁见到他表情很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嘴唇一撇，“你嫌弃我的孩子？”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要我的孩子？” “不是你自己不想生吗？” 宋书宁撅起嘴，“我可以不想生，但是你不能不想要。 宝宝要是知道爸爸一点不期待他的到来，根本不愿意要他，他会多伤心。” 陆廷序：…… 宝宝在哪儿呢。 他们每次都会用避孕套，宝宝连影儿都没见，怎么可能会听到他说话。 “行，以后我不说这种话了。 你怀上了我就养，你要是不想怀，我们就两个人过一辈子。” “要是外婆他们催生怎么办？” 老人家最喜欢催生了，恨不得今天结婚，明天就生出孩子，非常恐怖。 “那就说我不能生？” 这样说的话，家里的老人应该就没理由怪到她头上了吧。 宋书宁乐得不行，他居然会用这个当做借口。 不过这个借口除了有损他的男性尊严，应该还是挺管用的。 她可真有眼光，挑的男人可真好。 有担当的男人，值得鼓励。 “你对我这么好，我以后一定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好。” “饭菜要做好了吗，我都有点饿了。” “再炒个青菜就可以了。” “那我先把碗筷拿过去。” 她说了要对陆廷序好，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 唐优匆匆坐渡轮回到湛城，又坐了火车去往羊城。 一通折腾下来，天已经晚了。 她顾不得时间，坐着公交车去往人民医院。 拿出自己的记者证递给护士，“同志，韩医生还在医院吗？” “韩医生？你说的是哪一个韩医生？” “韩文君韩医生，她是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 “你说韩主任啊，她在我们医院呢，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点重要的事情找她，请问她还在医院吗？” “韩医生已经下班了，你要是想要找她，明天再过来吧。” 唐优看了眼手表，已经七点多，确实到下班时间了。 她紧赶慢赶，居然还是晚了一步。 “同志，你能把韩医生的地址给我吗？” 那护士可不敢擅作主张，把韩主任的家庭住址交出去。 这年头找韩主任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个人到医院来要韩主任的联系方式，她都给出去，韩主任追究起来，她负不起责任。 “记者同志，真是对不住，我也不知道韩主任住在哪儿。 你要是真有急事找她，明天再过来吧。 明天韩主任上的是白班，她肯定会在医院的。” 她都这么说了，唐优也没有法子，跟她道了一声谢，垂头丧气地走出医院，这才感觉自己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今天她就吃了早上那一餐，中午没有吃饭，现在已经到晚饭时间，她饿得不行，赶紧坐车回家。 打开家门，看见她妈木芙蓉在打毛线，她夸张地叫了起来，“妈，有没有什么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这两天不见人影儿，一进门就嚷着饿，干什么去了？” “我忙工作去了呗。” “你不是说你们总编，把你的工作交给了别人了，你还有工作？” “他把我的工作给别人，我可以自己找活儿干呀。” 她可不是那种一蹶不振的人，因为一点小打击就爬不起来。 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是要做出成绩，让他们好好看看自己的能力。 第248章 到医院找到人了 “我看你就是瞎折腾，一天天这么辛苦，也不知道你为了什么。 你怎么就不能听我的话，找个人嫁了，不比你现在忙死忙活的轻松得多。” 见她又提起这个事，唐优有点不高兴了。 “新时代的女性为什么一定要靠男人？自己工作养活自己不好吗？” “天天把新时代的女性挂在嘴边，难道新时代的女性，就不结婚不生孩子？ 趁着你现在年轻还能找好对象，就赶紧好好挑一挑，找个条件好的。 以后等你年纪大了，就只能等别人来挑你了。” 唐优一点不乐意听她说这些，“妈你别说了，赶紧去给我弄点饭吃，你女儿都快饿扁了。” 木芙蓉边进厨房边说道：“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天天就知道往外瞎跑，还不吃饭，一点不省心。” 唐优看见桌上放着橙子和柚子，抓起来剥开就吃，一点不理会她妈在说什么。 她妈是老一辈的思想，总觉得女同志不需要事业，只需要嫁人就好。 可她的想法跟她妈不一样。 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努力通过报社面试，拿到这份工作，可不是为了嫁人的时候加筹码。 她的偶像是居里夫人和南丁格尔，就算没办法做到像她们那样成功，但她想成为一个靠双手养活自己的人，而不是成为一个手心朝上，跟人拿钱的家庭主妇。 现在越来越多的女性投入到工作，跟男人一起共事，未必就比男同志做得差。 她就觉得她在当记者这方面，比不少男同志都做得好。 有的女同志愿意成为，为家庭奉献一辈子的家庭主妇。 当然也会有些人喜欢工作，愿意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跟她妈说，她妈估计也也不会赞同。 她现在要做的是养活自己。 等到单位分房了，她搬出去住，就不用整天面对母亲的唠叨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她房子。 她都等了三年了，单位总是优先考虑拖家带口的，他们单身的老是被排在后面。 木芙蓉端了一碗面过来，上边还窝着一个荷包蛋。 “谢谢妈。” 唐优接过碗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木芙蓉在旁边看着糟心又心疼，“你慢点吃，小心烫着了。” “我小心着呢，不会烫着。” “看你这吃相，哪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木芙蓉是传统家庭培养出来的，一直奉行女同志要端庄矜持，笑不露齿。 唐优原本也是接受这样的观念长大，忽然有一天她叛逆起来，再不按照母亲的要求过活。 这也是木芙蓉最遗憾的一点。 她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妈，你做的东西太香了，我忍不住吃得香。” “你这孩子，就知道说话哄我开心。 你范阿姨有个儿子，今年二十三了，跟你同岁，你要不要见上一面？” 唐优快速想了一遍，哪个范阿姨，她怎么一点没印象。 算了，那不重要。 “妈，我还有工作要做，没时间跟人相亲。” “我看你这就是借口，半天的时间你都抽不出来？ 那真是个好小伙子，长得又高又壮，人工作也好，在供销社工作呢。” 这年头在供销社工作多抢手，这多好的男人，她怎么就不上心呢。 唐优听到隔壁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还有那婆婆训斥儿媳妇，不知道哄好孩子的骂声，听得她皱起了眉头。 她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吸溜吸溜把面条吃光，她把碗拿回厨房。 “妈，没别的事我就去洗澡了，我明天还有事要忙呢。” “你有什么这么忙，过来跟我说说话。 明天你早点回家，跟你范阿姨的儿子见一面。” “我没空见他，也没有兴趣。 妈，你怎么这么着急让我结婚，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呀？” “你年纪大了，总是要结婚的。 你今年都二十三，明年就二十四了，像你这么大年纪的，人都有两个孩子了。 你可好，撒着脚丫子到处跑，一点不把结婚的事放在心上。” “我没把这事放心上，是因为我心里装着很多比这个重要的事。 妈，我这么年轻漂亮，又这么优秀，你着什么急呀。 只要我想结婚，肯定不愁对象，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你说这种话也不知道害臊。” 唐优笑嘻嘻地跑回自己的房间。 她明天可还有要紧事要做呢，得赶紧收拾睡觉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说了，还是没有把她妈完全摁住。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去到人民医院找韩文君。 “护士同志，请问韩文君韩主任在哪儿？” 被问话的小护士看着她，“你要找韩主任看病，得先挂号。” “我是有事来找韩主任，不是来找她看病的。” “韩主任出诊，你不挂号很难见到她。” 唐优老老实实跑去挂号，这回能见到人了吧。 挂韩文君号的人非常多，唐优等了好一会，终于排到她了。 推门走了进去，看见韩文君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同志，长得也很漂亮，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眼眸清亮。 “哪儿不舒服？” 唐优坐了下来，“我没有不舒服，韩主任，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韩文君抬眼看向她，很少有人挂号来找她，不是为了看病，而是为了其他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主任，你还记得之前你在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吗？” 韩文君当然记得了，自从刊登那则寻人启事以后，有不少人来找她。 可她看过了，都不是她要找的人。 今天过来的这个姑娘，长得跟二嫂一点不像，她不会也是过来冒名顶替的吧。 “我确实刊登过一个寻人启事，怎么，你有线索吗？” 唐优连忙点头，“是，我有线索，我找到人了。 不过她现在崖州岛，跟你一样，也是一位医生。” 韩文君的呼吸收紧，“你说什么？她在崖州岛？” 唐优还是点点头，“对呀，她随军跟陆副团长到崖州岛去了，现在在解放军医院工作。” 韩文君非常不解，“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没有关系，我是羊城的一名记者，之前报社委派我去部队采访，我认识了陆副团长，刚好见到宋医生。 后来我无意间看见那张报纸，看到上面的寻人启事，她们两个人长得太像了，我就拿着报纸去找她。 我问了以后才知道宋医生是被捡回去的，而且她的养父母对她很不好。” 唐优把宋书宁的基本情况告诉给韩文君，韩文君听完之后，气得脸色涨红。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烈士遗孤。 而且他们并不是白养，他们是拿了钱的。 第249章 被迫的相亲 “那孩子现在过得好吗？” “她现在过得很好，陆副团长很疼她。 韩主任，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韩文君找了人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线索，自然要过去找她。 “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我会过去看她。” 唐优非常着急，“你什么时候才有空？她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还等着你过去看她呢。” “我今天下午有一个重要的手术，暂时没法离开。 等明天……明天我再过去找她。” “韩主任，那我跟你一块去。” 韩文君看向她，用目光询问她要去做什么。 唐优解释道：“我已经跟宋医生说好了，这次你们相认让我独家报道，我得过去记录第一手资料。” “这事需要进行新闻报道吗？” “需要的，咱们建国才十几二十年，当初长时间的战争，让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这么多年难得团圆。 你们经过这么多年，家里人还可以团聚，写出来可以激励人心。” 韩文君虽然觉得记录这件事没多大必要，但唐优过来找自己，给自己带来消息，自己才有办法找到人。 现在她提出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自己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唐优非常高兴，看着手表说道：“那我明天早上八点在火车站等你。 韩主任，我想问一问你跟宋医生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小姑，她是我二哥的孩子。” “我方便问一问，当初为什么会把她扔下吗？ 听说她的养父母是在荒郊野外遇上的她，请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您方便跟我说说吗？” “不太方便。”韩文君看向门口提醒她，“还有很多人在排队等着看医生。” 唐优乖乖把纸笔收起来，“那好吧，韩主任，我们明天早上见火车站见。” 韩文君看着她离开，叫了另一个病人进来看病。 可她却心绪难平，久久没有冷静下来。 虽然在心里不住告诉自己要冷静，自从登报纸找人之后，来了不少人，不都是一一被她否决了吗。 这一个未必就是她的亲侄女。 但她还是心绪难平，根本冷静不下来。 怎么可能冷静得了。 原本以为已经过世了的小侄女，忽然死而复生，而且自己有可能就要找到她，她怎么能不激动？ 身处那样恶劣的环境，她仍旧那么上进，跟人学识字，学医术，现如今还成为了一名伟大的医护人员。 还没有见面，她心中已经对这个女同志生出了好感。 即便她不是自己的亲侄女，她也想认识她，见一见这位女同志。 要不是因为今天下午的手术太重要，必须让她亲自动手才行，她真想请假去崖州岛看人。 明天的事情可以交给别人，一会儿她就去找同事，让他们帮忙顶班。 明天她是一定要过去的。 唐优下到楼下，给宋书宁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找你们宋书宁宋医生。” 很快的，宋书宁的声音响起来，“喂，谁呀？” “是我呀，唐优，我已经到人民医院见过韩医生，也说了你的事情。 不过韩医生今天下午有一场很重要的手术，不能离开，我们只能明天再过去找你。” “有正事你们就先忙正事，不用着急过来找我。” “那可不行，你不知道韩医生有多想见到你，我们明天肯定过去。 明天我们是去家属院找你，还是去医院找你？” 宋书宁估摸着她们到崖州岛的时间，说道：“还是到医院来吧，你们过来的时候，我应该在医院上班。” “行，那我到时候就带韩医生去医院找你，先挂电话了。” 挂断电话以后，她就回到家里去。 木芙蓉看见她这么早回来，有些惊讶，“今天怎么这么快回来，不去忙活你的工作了？” “谁说我不忙，我回家写稿子呢。 妈，你可别打扰我，我要在房间写稿子，你们谁也不要来找我。” “知道了，你的工作最重要，我们都得往后排。” 唐优跑进自己的房间去写稿子。 木芙蓉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换上衣服出去外边。 刚好今天她在家里，刚好可以把人叫过来，让他们相看相看，说不定这次能成呢。 唐优在房间里吭哧吭哧码字，把宋书宁跟她说的事情整理起来，把宋家父母丑恶的嘴脸揭露得血淋淋。 他们敢这么对一个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婴儿，就该受到来自人民群众的批判。 她把自己的稿子放下来，就听见了开门声。 木芙蓉开门走了进来，“吃饭了。” 唐优站起身来，“我刚好饿了，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她说着就要往客厅钻，木芙蓉却拦着她，“你梳好头，换件漂亮的衣服。” “妈，在家吃饭还得盛装打扮呢，家里什么时候有这规矩了？” “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件红色波点的布拉吉吗，你穿那件，显得气色好。” 唐优狐疑地看着木芙蓉，总感觉她有阴谋。 “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木芙蓉被她盯得有些心虚，拔高了声音说道：“我能做什么，不就是在家吃个饭，瞧你这话说的。” “你最好只是吃饭。” 木芙蓉想要拉着她去换衣服，唐优一扭身，去了客厅。 客厅坐着一位长相清秀的陌生男同志，还有她爸。 她用眼神看向她爸，想要知道怎么回事。 唐父却朝她摇摇头，他可不敢说。 看到她爸这样，唐优立刻明白了。 看来她妈还是不死心，给她介绍了人过来相看。 要不是怕她下不来台，唐优真想立刻拔腿就走。 木芙蓉走过来说道：“优优，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在供销社上班的沈同志。 沈同志，这是我闺女，优优，在报社工作。” 沈同志站起了起来，朝唐优伸出手，“唐同志你好，我叫沈合川，很高兴认识你。” 唐优却没伸出手，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沈同志，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妈，我先出去一趟，就不在家里吃饭了。” 木芙蓉差点没被她给气死。 她要是这会儿出去，自己把人叫过来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事你非得现在出去，吃完饭再说。” “不吃了，我不饿，怕消化不良。” “你给我回来，今天你必须留下来吃饭。” 唐优原本还想给她留点面子，但是见到她的态度这么强硬，她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妈，既然你这样，我们就把话说清楚。 我不喜欢你这么自作主张把人带到家里来，我不想这么莫名其妙就跟人相亲。 你们既然把人请过来，那我离开，行了吗？” 木芙蓉气得脸色铁青，“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我就是这么说话，你爱听不听。 不，你从来都不会听我说什么，你从来只会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唐优冲回房间，拿着自己的小挎包，气冲冲地走了。 她老是这样，从来不尊重自己的意见。 明明她已经直白的表达过，自己不愿意跟人相亲。 她可倒好，闷不吭声就把人往家里带。 她这么喜欢，以后就跟人过去吧。 第250章 海岛发生了地震 木芙蓉看着她离开，气得嘴唇直哆嗦，朝唐父骂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这脾气都大成什么样了。” 唐父不敢吭声。 是，孩子的坏脾气都是他教的，都是跟他学的。 孩子身上的优点，都是她教出来的。 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 木芙蓉看见他闷不吭声，更加生气了，“你说话呀，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行。 这孩子就是被你惯坏了，她现在才这么无法无天，说的话都不愿意听。” 唐父提醒她，“沈同志还在家呢，你先别生气了。” 她都快给气糊涂了，忘记还有客人在家。 木芙蓉深深吸了两口气，笑是笑不出来了，只能跟沈合川说道：“沈同志，真是让你见笑了。 优优这孩子平时不这样，今天估计是有什么烦心事，才会这么说话。” 沈合川笑着说道：“没关系的，阿姨，我觉得唐同志的性格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比那些说话拐几个弯的人好相处多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居然没有责怪唐优。 本来以为这件事铁定会黄，现在木芙蓉重新有了信心。 “优优就是这么个脾气，说话从来不会拐弯。 咱们不说她了，来来，先过来吃饭。 时间不早了，你也饿了吧，咱们边吃东西边聊。” 他们几个人落了座，虽然没有了主角，不过木芙蓉很热情，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 唐优一个人出到外面，直接找个国营饭店吃饭了。 到月底了，她手头上没有多少饭票和钱，给自己买了个烧饼，就坐在旁边吃了起来。 吃完烧饼，她到附近的公园转了转，看见不少老头老太太在遛弯。 自从出来工作以后，她就很少有这样的心情，能沉下心来四处逛一逛了。 今天走这么一趟，才发现还别有一番风味。 宋书宁挂断电话之后，正准备会诊室，没想到看见穿着军装的王振华过来，身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行李袋。 他的眼球有点红，不知道是昨晚没说好，还是刚刚哭过。 “你怎么来了？” “嫂子，我退伍要回去了，过来跟你道个别。” 怎么说嫂子很照顾他，他这一走，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还是得过来说一声。 不管怎么说，也是嫂子把自己给治好的。 要是不说一声，他偷摸着走了，总觉得不是个事儿。 “没有人送你，你就这么一个人回去吗？” 王振华：“不用他们送，反正东西也不多，我一个人能拿得完。” 宿舍的那些人知道他要走，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还说什么要去求团长，一定要把他留下来。 他当时也哭得不行了，好不容易让他们去训练，自己就拎着行李走人了。 要是让他们去送自己，一群大老爷们在码头上哭起来，太难看了。 他还不如一个人自己走。 宋书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送上自己的祝福，“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 “谢谢嫂子，嫂子，那我先走了。” “好。” 话音刚落，地面狠狠晃了一下，她跟着晃了两下，还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不至于吧，她只是祝福人一路顺风，这是遭天谴了？ 过了没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是不是地震了？” 王振华的面色严肃，“是地震。” 崖州岛没处在地震带上，平时很少发生地震，不过也不是没有。 不过这次的震感不是很强烈，应该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宋书宁：“你不是要回去了，地震了还能出海吗？” “应该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哪里发生了地震，有没有伤亡？” “你都退伍了，就不要操心这些了。” 王振华还是十分担忧，虽然他已经退伍了，但他还没离开海岛，也没有到新单位入职，就还是一个兵。 “我是一个兵，还没脱下这身军装，我还是部队的一员。”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留下来吗？” “我想留下来看看。” 行吧，他想要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也不会耽误太长的时间。 希望这一次只是崖州岛有震感，其他地方没有地震。 可她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两个小时过后，医院召开紧急会议，主任级别到院长办公室开会。 办公室里气氛凝重，葫芦岛附近群岛发生地震，其中震源中心的葫芦岛七点三级地震，死伤严重。 刑奉恭要求各科室留下值班人员，其他医护人员立即赶往葫芦岛及其周边岛屿，实施营救。 还有医院的医疗物资，优先提供灾区。 时间紧急，各个科室去收集物资，尽可能把医疗物资都挪出来。 被派遣出去医护人员甚至没法回家道别，只跟熟识的同事说一声，让他们帮忙回家传口信。 钟克疾回到科室之后，迅速和李康夫他们敲定随行的医护人员。 能调动的全都调动了，宋书宁也在名册内。 时间太急迫，医护人员们连话都没能多说几句，快速收拾好东西，跑去医院的集合地点。 王振华跑过来找宋书宁，“嫂子，你们要去哪儿？” “葫芦岛发生七点三级地震，据说伤亡惨重，我们得过去抢救伤患。” “嫂子，我跟你们一块儿。” 他都在医院待了快一上午，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让他过去恐怕不行。 再说他受过专业的训练，这时候哪怕多一个人，也是一份助力。 “我去跟主任说一声，看看他怎么说。” 宋书宁拉着王振华，跑去找李康夫。 李康夫听到他们的话，同意带王振华一起过去。 “快上车。” 宋书宁上了车，车上的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谁也不知道葫芦岛现在是什么情况。 葫芦岛的电讯设施严重损坏，连电话都打不出来，还是部队联系的医院。 损失一定非常惨重。 几辆车子开到码头，已经有船在码头等着他们了。 医护人员将医疗物资抬上船，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随之上了船。 葫芦岛上满目疮痍，不少树木被连根拔起，地面上还有不少的裂缝。 他们把船靠岸，每个人都尽可能地拎着物资下船。 码头有个小战士跑过来帮忙拿东西，“大家都跟我来，有很多人都受伤了，正好需要医生。” 钟克疾：“大伙儿都跟上，注意脚下。” 他们刚要跟上去，谁知道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一个个来不及反应，死死抱着怀里的医疗物资。 余震持续了十几秒，那小战士解释道：“现在还有不少余震，大家都小心些，跟我来。” 他冲在了最前面。 钟克疾作为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跟他了解情况。 第251章 抢救灾民 部队已经在实施营救，而且在空旷处搭了几个帐篷，用来安置受伤的灾民。 这次受灾最严重的是清河村，整个大队几乎都坍塌了。 唯一庆幸的是当时并不是午饭时间，有不少队员下地干活，或是出海打渔。 但是地震来的太过突然，很多人根本反应过来，家里的老人小孩没能及时往外跑，也有一些年轻人被废墟埋在地下。 大家听到他的话，心情都非常沉重。 跟着他来到灾民安置点，连帐篷外都或坐着，或躺着一些受伤的灾民。 走进帐篷，里面的一切更是让人触目惊心，目光所及几乎全是血红的颜色。 帐篷里的几乎都是重伤的伤患，一个个面色惨白，身上的衣服污浊不堪，脸上表情绝望。 看见穿着生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他们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医生来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有救了。 医生放下手头的东西，即刻进行营救。 他们率先救治的是些重伤的灾民，受轻伤的灾民，便由护士去处理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安排，昨天制药厂刚送了新研制的书宁止血消炎药过来。 李康夫几乎将所有的书宁止血消炎药都拿了过来。 事实证明这个药在这时候，发挥了大作用。 清洗伤口，消毒，上药，伤口很快就能止血。 但是伤势比较严重的，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还有些需要尽快手术。 李康夫带着几个医生，很快围出三个小小的手术室。 因为条件的限制，卫生条件自然达不到要求，但是为了救命，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包扎好的伤员被一个个送出去，又有新的伤员送进来，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宋书宁忙着帮人包扎伤口，动作利落，而且速度很快。 药粉刚刚洒在伤口上的时候，伤员疼得直冷哼。 但是止血情况很不错，没多久血就被止住了。 成人的情况比较好处理，但是有些孩子受到了惊吓，或是哭闹个不停，或是神情麻木，一副吓呆了的样子。 孩子小小年纪遇上这样的事，恐怕被吓破胆了，最好能有心理师过来给孩子做心理疏导。 可这时候上哪儿去找心理师。 宋书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这么渺小，这么没用。 她有心帮忙，能做的却太少太少。 他们只能不停地处理伤口，争取多救下一个人。 天黑了下来，外面的营救工作还在如火如荼的开展，里面的救治工作也在进行着。 医护人员甚至没有时间喝水，这么连轴转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 灾区的伙食只有玉米窝窝头，在这时候能有这吃的，已经是很好了。 宋书宁用随身带的水壶，洗去满手的血。 在接过玉米窝窝头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工作时间太长了，真心吃不消，她感觉自己的手都要麻木了。 咬了一口玉米窝窝头，口感太粗糙了，根本咽不下去。 她喝了一口水，伸长脖子，好不容易才把窝窝头给咽下去。 通讯兵终于修好被毁坏的电路，拉了两条电线到帐篷来，保证手术室的照明。 又一台手术结束，李康夫有些吃不消。 忙活了这么久，他连口水都没能喝，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有些扛不住。 “李医生，你忙活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吧。” 宋书宁忽然出现，递了个水壶过来。 李康夫这会儿是真的渴极了，接过来喝了一口。 水刚刚进到嘴里，他的眉梢微微动了动，这水不一般呐。 “这是哪来的水？” “我随身带的。” 水是普通的水，不过她从空间里，拿了些好东西放进水里，可以给身体增加营养，补充体力。 “你放了什么东西？” “你也知道我擅长中医，喝的水里就喜欢放点东西。 你多喝点，忙活了这么久，多多补充体力。” 李康夫果然又仰着头喝了两大口，宋书宁又递过来两个窝窝头，“您吃点东西。” 还是女同志贴心呀，吃东西的时候还没忘记老师。 看看其他人，哪里还记得他。 “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 李康夫这才接过来一个窝窝头，咬下一大口。 钟克疾走出手术室，李康夫跟他打招呼，“老钟，吃晚饭。” 钟克疾摘下口罩，接过他手里的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 “你可真行，这地方你都还能泡人参喝。” 别以为他喝不出来，他的舌头可灵着呢。 李康夫一把把水壶抢了过来，“这是我学生孝敬我的。” “看你那小气的样。” 钟克疾的目光落在宋书宁身上时，多了几分欣赏。 虽说她只是个实习生，到医院实习的时间也不长，不过今天她从容不迫，表现得非常好。 “你这小同志很不错，处理伤口的手法很专业。” 宋书宁非常谦虚地说道：“都是老师教得好。” 身为老师的李康夫十分骄傲，要不怎么说是他的学生呢，临危不惧，颇有他的风骨。 钟克疾瞧不得他的嘚瑟样，看得满帐篷的伤员，他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老李，明天我们的任务很重呀。 我们好好商量商量，选出几个人进行消杀，以免滋生出传染病。” 地震过后会有大量的尸体，若是不进行彻底消杀，容易传播传染病。 消杀工作实在紧急，伤员又多，医护人员不够用，要调出人手实在困难。 李康夫也叹了一口气，“是呀，不止有葫芦岛，还有附近的几个海岛，也得派人过去看看。” 虽然附近的岛屿，没有葫芦岛受灾严重，却还是有所伤亡。 消杀工作必须彻底，绝对不能爆发传染病。 钟克疾：“抽出五个人行不行？” “应该可以，明天应该会有其他医院过来支援。 就算没有，我们自己人抓紧一点，应该也是可以的。”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钟克疾看向宋书宁，“听说那个止血药是你发明的？” “不算是，是前人研究出来的，我无意中得知，这才拿出来用。” “不管怎么样，这药效果不错，听说是纯中药？” 宋书宁点点头，“是。” 钟克疾更加高兴了，这药效果显着，不止能用在平时处理伤口，在手术中也用得上。 都说中医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但是在药品市场，几乎被西药垄断了。 在制药方面大多主攻西医，中医这块出成品不多。 大家对中药的印象，都是难喝的，散发着怪味的汤药，有病有痛，大家都下意识选择西药。 身为一个华国人，看着传承了几千年的中医，被西医压了一头，他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的。 现如今使用的西药大部分是国外进口，说不定能把国内的药出到国外去创外汇呢。 谁规定只能外国人挣华国人的钱，不允许他们挣外国人的钱。 第252章 夫妻相遇 钟克疾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完全可以放手一试。 “不错，咱们有了一款纯中药的成药，很好，效果也很不错。” 听到这话，宋书宁心里的小人儿叉腰，可骄傲了。 这是当然，这可是他们老宋家的镇店之宝之一，效果当然很好。 表面上还是得装作十分谦虚的样子，“能够帮得上忙就好。” “能帮忙，这次真是帮了大忙了。” 他们正说话，帐篷外头传来一阵喧哗，钟克疾皱起眉头，“外头吵什么呢？” 宋书宁：“我出去看看。” 她掀开帐篷，看见有人在发饭。 定眼一看，那不是高美兰嘛，人怎么来了？ 她快步走了过去，“美兰姐，你们怎么来了？” 高美兰正在给人发饭，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被吓了一大跳。 真不是她太胆小，是灾区的情况太吓人了。 一个个身上都绑着绷带，有的缺胳膊，有的缺腿，连空气里都带着血腥气。 要不是她保证了会完成任务，这会儿估计都要晕过去了。 不远处的地震救援现场，听说更加惨烈。 她是不敢到那边去了。 “宋……宋医生，你也在这儿？” “对，我来这边救治伤员，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拿了一些东西，估计大伙儿都饿着肚子，就做了饭菜给你们送过来。” 地震的消息也传到了家属院，那些嫂子们都商量着要怎么做。 平时大伙儿住在一块儿，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但是在这样重大的灾难面前，大伙儿都想出一份力。 王政委的爱人沈白婷，组织军嫂给大伙儿做饭菜。 地震这么严重，灾区肯定很缺物资。 别的不说，起码得保证粮食供应，让大家吃饱饭。 你家拿出三斤大米，我家拿出五斤玉米面，就这么一点一点凑粮食，做好了东西送到葫芦岛上来。 家里有老人孩子要照顾的，不方便离家，只能找些负担轻的过来。 杨勇过来救援，高美兰便报名了。 家里只有婆婆在，能自己照顾自己，她完全能抽出手来。 可她没想到这边的情况会这么惨烈。 估计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了。 她递给宋书宁一份饭，“你先吃点东西吧。” 宋书宁刚刚接过饭，地面又是一阵摇晃，高美兰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是不是地震？” 宋书宁扶住她，“美兰姐，这里还有余震，你先冷静一点。” 她的这个表现，容易引起恐慌。 大家刚从地震中死里逃生，容易有应激反应。 余震过后，高美兰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不该说这话。” “其实也不能怪你，谁遇上这样的事能不害怕。 美兰姐，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 “差不多有十个人。” “你告诉大家多注意安全，现在还有余震，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大家一定要小心。” 高美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跟她们说。” “美兰姐，能多给我两份饭吗，我拿去给李医生他们。 他们动了一天的手术，还没有吃饭。” “哦……能，你拿去。” 高美兰又拿了两份饭给她，“这是筷子，够不够？” “够了，谢谢美兰姐，那我先去忙了。” 她把碗给摞起来，端着碗去到帐篷里。 “钟医生，李医生，军属院的军嫂们送了饭菜过来，快过来吃饭了。” 钟克疾刚吃完一个窝窝头，看见她端着饭过来了，眼睛一亮。 “有什么好吃的？” “有鱼，有鸡蛋。” “哟，伙食还不错。” 钟克疾接过碗，递给李康夫，“来来，先吃口饭，歇会儿。” 要是在年轻的时候，他们忙活七八个小时，身体还能遭得住。 可现在五六十了，身体真是吃不消。 只能在吃饭的时候喘口气。 几个人拿着碗，蹲在旁边吃饭。 宋书宁已经累得没有胃口了，却不得不硬往嘴里塞东西。 不吃不行，还有源源不断的伤员送过来，今天晚上或许得熬夜，没有体力可不行。 “医生，有没有医生？” 宋书宁朝门口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旁边的小战士正大声叫着医生。 她放下碗，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怎么一脑袋的血，看起来怪吓人的。 不等陆廷序回答，旁边的小战士说道：“我们副团刚刚为了救人，被木柱子砸到脑袋。” 陆廷序看向自己的媳妇儿，看起来有些憔悴，身上的白大褂染上大片大片的血红，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你怎么来了？” 小战士眨巴眨巴眼睛，他们认识呀？ 宋书宁抿了下嘴，“医院派人增援灾区，我就过来看看。 快给我看看你的伤口，你觉得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砸脑袋还能不是大事，很容易会出问题的。 宋书宁把他拉到一旁，给他检查伤口，“有什么症状？” 陆廷序对上她清棱棱的目光，没敢撒谎，“有点头晕。” 宋书宁的手指轻轻按压几块地方，问他，“这儿痛不痛？” “不痛。” “这儿呢？” “还行，没有很痛。” “那就是有痛感，是不是？” “是。” 小战士在旁边看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好像感情很好呢。 副团长好像很听这女医生的话。 可副团长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他现在跟别的女同志这样，他是该瞒着，还是该提醒副团呀。 团长让他盯着副团过来看伤，也没交代这些事情呀。 真是要命，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当事人完全不知道小战士的纠结，专心给陆廷序处理伤口。 “你这伤口有点深，最好缝针。” “你先给我包扎，缝针就不用了。” 宋书宁暗自叹了一口气，“那我现在给你处理伤口，你忍着点。” “好。” 宋书宁的动作熟练且很快，清洗伤口，上药，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吃的窝窝头。” “你在这儿等着。” 宋书宁跑回去，把自己吃了两口的饭端过来，还有水壶一块儿拎过来。 没见到那个小战士，“人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 宋书宁把碗递给他，“你快吃吧。” “你吃过了吗？” “吃了，我吃饱了，” 陆廷序这才接过碗，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蹲着。 陆廷序看见有一块蒸蛋，递到宋书宁的嘴边，“吃了。” 宋书宁张口咬住，嚼嚼嚼，“你自己吃。” 陆廷序拿着筷子吃饭。 她这才看见陆廷序的手上有不少伤口，手指都破皮出血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不是有工具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有些时候不能用工具，只能用手挖。 没事的，我皮糙肉厚，一点不疼。” 宋书宁撅起嘴，他又不是铁打的，伤成这样，怎么会不疼。 “我一会儿给你包扎。” “不用，包扎了不方便，不好救人。” 宋书宁心疼地看着他，“瞧你这一身乱糟糟的，跟个野人一样。” 陆廷序看了自家媳妇一眼。 嗯，老大莫说老二，大家都一样的狼狈。 第253章 第一次见面 陆廷序三下五除二把饭吃光，又要去干活了。 宋书宁拉住她，“你先休息一会儿。” 他还在头晕呢，就算要救人，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呀。 陆廷序的目光看进她的眼里，“媳妇儿，我多干几分钟，说不准就能多救一个人。” 宋书宁拉着他的手慢慢松开了，把水壶递过去。 “那你先喝点水，你忙活起来肯定就不知道照顾自己，现在吃饱喝足，你才有精力撑到最后。” 陆廷序接过水壶，喝了几大口，一抹嘴，把水壶还回来。 “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注意安全。” 陆廷序看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想要摸摸她。 但是想到自己的手脏乎乎的，碰到她小姑娘估计要炸毛了，只能把手放下。 “我走了。” 匆匆见了一面，他们又要分开了。 一个人忙着实施援救，另一个忙着治病救人。 吃过饭，短暂的休息一下，他们又投身到繁忙的工作当中。 不断有车子将伤员拉过来，还有伤情实在严重的，只能急救之后，送往医院。 钟克疾把人分成两组，每组轮流休息三个小时。 要是这么不眠不休，明天还得进行抢救，医护人员肯定得累垮。 终于轮到宋书宁休息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想要找个地方休息。 阮柔朝她挥手，“宋医生，这儿。” 宋书宁走了过去，见到她折下树枝铺在地上，疑惑道：“就这么睡吗？” 阮柔无奈苦笑，“只能这么将就了，宋医生，咱们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宋书宁没有办法，只能躺了下去。 虽然垫着树叶，躺在地上还是硌得慌。 耳边还有病人的各种呻吟哭嚎，她根本睡不着。 等她昏昏沉沉睡过去，耳边还能听到各种哭声。 “宋医生，该起床了。” 宋书宁这才睁开眼睛，发现天边已经泛白了。 看了眼时间，也就五点多。 她拿水漱口，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 早上七点多，部队运送物资过来，还有从湛城，羊城一块儿过来的医护工作者。 唐优跟着医护团队来到葫芦岛，看到这里的惨状，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地震造成的伤害太大，受伤的人太多，太惨烈了。 她脸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切，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同行的韩文君虽然也为眼前的惨状感到悲痛，但她身为医生，接受度比较良好。 带着自己带来的医护团队，还有物资去找人接洽。 “钟老，我们来了。” 虽然钟克疾是军医，但他们是同一个医疗系统，有时候开研讨会还是能见面。 一见面韩文君就认出钟克疾了。 钟克疾看见她过来，有欣喜也有意外，“是你带队过来呀。” “钟老，现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感谢你们的支援呀，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先抢救伤员吧。” 韩文君点点头，立刻安排手下的医疗团队。 宋书宁走了过来，“钟老，我们急需血浆。” 很多伤患失血过多，需要大量的血浆，可这时候上哪儿去找血浆。 韩文君听到这个声音，往这边看了过来。 说话的女同志戴着口罩，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她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候，唐优朝这边跑了过来，“宋医生，宋医生。” 宋书宁看到唐优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们不是说好了，今天过来看你吗？” 可她也没说过要上这儿来呀。 她在这儿了，那韩医生是不是也过来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下一刻就看见唐优，朝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说道：“韩主任，她就是宋医生。” 宋书宁下意识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就是自己的亲人吗？ 韩文君看着她，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出口，但现在不是时候。 有护士过来叫她，她朝宋书宁微微点了点头，便跟护士一起走了。 还是救人要紧。 已经找到人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说话。 钟克疾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看向宋书宁，“你认识钟主任？” “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你刚刚说血浆的问题……看看能不能跟部队说一声，让官兵过来抽血。” 从这里到崖州岛，开船起码要两小时，来回就是四个小时。 他们等得了，病人等不了。 紧急情况只能紧急处理。 唐优：“我去找部队负责人，我去跟他们说。” 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儿干，就她什么干不了，她也想要帮忙。 报社派了人过来，却不愿意搭理她，她自己采访。 钟克疾点点头，“行，你去跟他们好好说说，要快。” 宋书宁正准备回帐篷忙活，却看见红星大队的大队长，还有陈长征，领着一长溜的人过来。 “钟主任，我看见有乡亲过来了，我去接他们。” 钟克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有不少村民背着背篓朝这边走来。 “你认识？” 宋书宁点点头，“是我认识的人。” “那你过去吧。” 宋书宁朝他们跑了过去，拿下脸上戴着的口罩，朝他们挥手，“陈大叔。” 陈长征看见她在这儿，被吓了一大跳。 她身上咋这么多血呢。 快步走了过来，看见宋书宁的眼睛都熬红了。 “小宋，你咋这儿？” “我跟老师过来抢救伤员，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送些吃食过来，顺便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够帮忙的地方。” 葫芦岛虽然有震感，不过所幸没有伤亡。 大队长陈解放去找了其他大队的人一合计，从大队里挑出人来，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大伙儿昨天还筹了粮食，今天一大早就送过来了。 陈解放走了过来，问道：“宋同志，现在咋样？” “伤员太多了，抢救工作很困难。” 陈解放叹了一口气，葫芦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十几个村子，肯定很多人受伤。 “我们也帮不上啥忙，就送了些吃食过来。” “不，你们能帮得上忙。 伤员太多，我们需要给伤员输血，大队长，你能不能帮忙动员乡亲们献血？” 陈解放和陈长征面面相觑，啥？献血？ 把血抽出来，人不得死呀。 虽然他们有心帮忙，但他们没想把命留在这儿呀。 宋书宁看见他们这么紧张，跟他们解释了什么是献血。 陈解放听到她的解释，松了一口气，对身体没什么大影响就好。 “宋同志，这个事你能不能让我们商量商量？” “可以。” “那我们先把东西放下。” “行，你们跟我来吧。” 宋书宁带他们去找高美云，她们几个军嫂在煮粥，给病患准备早餐。 陈解放他们带来了不少鸡蛋，还有新鲜的鱼虾，鱼干虾干，还有一些玉米面，红薯之类的东西。 她们把新鲜的鱼虾处理好，切成鱼片，放进锅里一块儿煮粥。 十分钟之后，大伙儿都分到一碗热乎乎的海鲜粥。 陈解放跟其他大队长商量，动员大伙儿献血的事。 他们带来的有八九十号人，献点血应该没啥。 宋同志都没有啥事，总不至于是骗他们的吧。 第254章 共同在灾区营救 他们商量妥当，就来找宋书宁，说是愿意献血。 宋书宁带他们过去找阮柔，让她找人帮忙抽血。 李康夫带着人检验血样。 陈解放是最先同意抽血的人，看见大伙儿都这么害怕，只能自己先站出来。 “先抽我的吧。” 阮柔看见他的脸都吓白了，安慰道：“同志，你放心吧，抽血对身体没有影响的。 我们是经过专业训练，抽血不会很疼的。” 陈解放还是心慌。 可人家小护士年纪轻轻，这么安慰自己，要是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说自己害怕，多丢面呀。 “小同志，你尽管抽吧，我不怕疼。” 陈长征站在旁边看到他嘴唇都哆嗦。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就这，还叫不怕。 他不怕能是这样的。 看见针头扎进皮肤，管子慢慢变红，他惊讶得瞪大眼睛。 血就这么被抽出来了？ 再一看陈解放，除了脸色白一点，并没有什么明显变化。 “你觉得咋样？” “没啥感觉，刚刚扎针有一点疼，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陈长征看了阮柔一眼，这才小声问陈解放，“你觉着身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觉得有啥不舒服。” 听到他这么说，不止陈长征放心了，身后的村民也松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就好。 抽了40，阮柔就拔针了，用棉签按住针眼，“你按住棉签，五分钟以后再松手。” “我没有手表，不知道五分钟是啥时候。” 阮柔看了眼自己的手表，“那你就在这儿站着，时间到了我会提醒你。” “行。” 陈解放就这么站在她的旁边。 第二个轮到陈长征来抽血，大伙儿排着队，一切井然有序。 没过多久，陆廷序带着一小队的战士过来献血。 阮柔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又不能耽误战士们营救人的时间，叫来梁文慧帮忙抽血。 唐优跟在后面，捂住自己的胸口，吐得眼泪花花的。 她不是故意这样的，但现场实在太惨烈的。 在灾区居然还能看到断臂，那么多的尸体，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 这一切都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了，她连腿都是软的。 方元看见她这样，还以为她出事了，大步走了过来，“同志，你哪儿不舒服？” 唐优连头都没抬，朝他挥挥手，“我没事。” 就她这子，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 她一个女同志，进到灾区看到这场景，确实冲击力不小。 “你别在这儿待着了，你去安置点那边吧。” 她是不想走吗，她现在纯粹是腿软走不动了。 唐优抬起头，见到面前站着一个灰扑扑的军人，几乎看不出他的真实面容，不过那双眼睛特别明亮。 满头都是灰，衣服上还有很多血，有干涸的血渍，也有新鲜殷红的鲜血，看着怪吓人的。 “我腿软，走不动。” “那你跑这儿干啥呀？” 她这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大队上的人。 年纪轻轻一姑娘，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我是记者，发生这样重大的地震灾害，我有义务记录下来。” “又来一个记者，你的同行多着呢，你看看那边，还有几个扛着照相机的。” 唐优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有人在拍照，她的同事也在里边。 可同事是同事，她是她。 既然到这个地方来了，她就一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 “不管你们是不是一起的，多注意安全，危险的地方不要去。 现在还有余震，这里不安全，你一个女同志更加要注意。” “我知道了，解放军同志。” 唐优觉得自己怪丢人的，说是过来帮忙，自己却腿软得走不动道。 “你去忙活吧，不用管我。” “行，你就在这边，别再往里走了。” 方元嘱咐一句，又去救援了。 唐优休息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劲来，这才慢慢挪到安置点那边去。 救援现场这边她是没法帮忙了，说不准安置点那边有她能帮忙的事。 能煮个饭，洗个碗也好呀。 她去到安置点的时候，陆廷序带的那一小队战士已经抽血好了，又准备返回实施营救工作。 陈长征找上他，想要带人一块儿去帮忙。 陆廷序将人带了过来，安排他们抬担架，把重伤的人抬到安置点。 一连忙活了好几天，经过几天的救援，事情基本安排得差不多了。 因为医护人员的精心照顾，几乎没有伤员出现伤口发炎，高烧的情况。 消杀工作很到位，没有出现传染病，总的来说，这次的营救达到了最佳成果。 但是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也让所有人疲惫不堪。 宋书宁过来的第一晚，躺在地上还觉得睡觉不踏实。 可现在，只要让她坐下来，她三秒钟就能睡过去。 有重伤需要治疗的病人被转移到医院，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医护人员也陆陆续续要返回医院。 宋书宁正在收拾东西，韩文君走了过来，唐优紧随其后。 这些天事情太多，她们好几次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 现在见到韩文君来找自己，宋书宁停下手上的活。 “韩主任。” 韩文君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柔软一片。 她长得太像二嫂了，几乎不用调查，她都能确定这姑娘就是她的小侄女。 “你可以叫我小姑。” 宋书宁抿了下嘴，问道：“你怎么确定你就是我想要找的那个人呢？” “在你左胸口是不是有一块胎记？” 宋书宁愣了一下，还真让她说对了，她的左胸口真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你小姑呀，你妈跟我说的。 抱歉，这么久才找到你，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韩文君的眼眶发红，忍不住落下泪来。 要是二哥二嫂知道他们的女儿还活着，而且还这么优秀，肯定会很开心。 宋书宁：“你能跟我说说，他们是什么人吗？” 虽然她没有明说，不过韩文君听得出来，她想问的是她的父母。 “你的父母是很好的人，他们很伟大……” 韩文君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宋书宁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烈士遗孤，他们父母是那样的伟大。 她的爷爷居然是司令。 韩司令有四个孩子，现如今只剩下韩文君一个，其他人都牺牲了。 韩奶奶一连失去三个孩子，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她的身体一直很不好。 为了给韩奶奶治病，韩文君选择学医，还是没能救回自己的母亲，韩奶奶在好几年前就过世了。 韩司令至今没有再娶，一直待在西北军区。 想想他们一家还挺可怜，本来一家子的人，现如今还只剩他们父女俩了。 第255章 有媳妇的人就是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身世，以前在养父母家里的时候，我只感觉他们不喜欢我，可我不知道原因。 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自己是他们捡来的。 现在你说你是我的家人，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相处。” 这话在韩文君的意料之外，不过她说这话也在情理之中。 自己这么突然联系她，她一时难以接受也能理解。 而且她并没有因为家庭显赫，就提出要求作为补偿，这让韩文君更加喜欢她了。 她小小年纪就能这么沉得住气，实在太难得了。 “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我来找你你肯定没有心理准备，你接受我们也需要一个过程。 你不用着急，我们会做出努力，让你接受我们的。” 宋书宁点点头，“多谢你的谅解，那我先收拾东西回去。” 她现在就想抛掉所有的一切，痛痛快快睡上一觉。 韩文君：“好，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我也先回去了。” 虽然她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宋书宁说，但她身为领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唐优刚刚一直忙着记录，看见宋书宁收拾东西，她也过来帮忙。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韩司令的亲孙女。” “这个事你不能报道出去，名字也需要用化名。” “你放心吧，我知道规矩的。” 他们结束了一周多的救援，把东西打包好送上船。 唐优问她，“部队什么时候回去？” “他们估计还要在这边待上一段时间。” “他们真是辛苦。” 那些小战士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累得倒地就能睡。 她经常看见他们扎堆躺在地上，一秒钟就睡死过去。 宋书宁想要去找陆廷序道个别，这么多天了，他们夫妻俩也就匆匆见过几面，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你去找陆廷序，你在这里帮我看着点。” “估计就要上船了，你快点。” “给我半个小时，我一定会回来” 唐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把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宋书宁背上药箱，跑去找陆廷序。 灾后这里还是一片废墟，还有小战士在找人。 这片区域经过处理，不像前几天那么恐怖。 但是站在外边看，还是十分让人心惊。 她看到胡子拉碴的王振华，差点没认出来。 “王振华。” 王振华回头一看，“是嫂子呀，不是说医护人员今天撤离，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跟陆廷序道别。” “你来找副团呀，刚刚我还见到他在那儿，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自己找找，你这手怎么回事？伤成这样，还是包扎一下。” 王振华不在意地笑了下，“嫂子，我没啥事，你去找副团吧。” “那可不行，这手伤成这样，得好好消毒才行，千万别感染了。” 宋书宁拿住自己的水壶，“来，先洗手。” 王振华没有办法，嫂子是个医生，不听她的话不行。 宋书宁拿水给他洗手，王振华甩手上的水珠，“嫂子，我自己包扎就行了，你还是去找副团吧。” 大伙儿时间都紧，嫂子跟副团难得说话见面，他可不能耽误他们的时间。 宋书宁打开药箱，把消毒水，药粉，还有绷带给他，“那你自己找人包扎。” 王振华接过东西，“谢谢嫂子。” 宋书宁还在看陆廷序在哪儿，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找你呀。” 宋书宁拉过他的手，看见他的手血肉模糊，脸上满是心疼。 伤成这样，他该有多疼呀。 “我给你上药。” 她把陆廷序拉到旁边，用水给他洗手，洗去表面的泥垢，这才拿出消毒水，想要给他消毒。 他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了，血块和灰尘沙子凝结在一块儿，她只能用棉签，一点一点把沙子擦出来。 “你痛不痛呀？” 陆廷序看着小心翼翼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小姑娘，无意识地撅起红唇，往伤口上吹气。 轻柔的风吹在伤口处，他的心头也软乎乎的。 “不痛。” “骗人。”宋书宁抬眼看向他，眼里都是控诉，“伤成这样，怎么可能会不痛。” “是有一点痛。” 听他这么说，宋书宁的眼眶忽然红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 “估计还要一周，不哭了。” “为什么还要那么久，部队就不能派人过来接班吗？”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总要把事情做好了，才放心离开。” 宋书宁往后仰，“你别碰我，头上脏。” 这些天条件太艰苦了，他们也就能漱漱口，洗洗脸，再多就没有办法了。 她感觉自己都快要馊了。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一点都不脏，很漂亮。” 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现在她看起来很憔悴，衣服也脏兮兮的，但是她在他眼里，是从所未有的美丽。 宋书宁微微撅起嘴，“我觉得自己都馊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洗澡。” 她皱了皱鼻子，“你也快馊了。” 那可不是，他组织救援，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又干，干了又被汗湿，都硬成块了。 他自己都能闻到味，怪不得小姑娘会这样说。 可现在是特殊时期，没有办法。 再加上自己这些天没空理胡子，形象应该跟野人差不多。 想起小姑娘爱美，他很担心自己的这个形象会被宋书宁记住，嫌弃他。 “你嫌弃我了？” “怎么会，你是我的大英雄。” 方元经过的时候听到这话，那叫一个牙酸。 娘咧，这说的是什么话哟。 酸不酸呐。 不过老陆真是好福气，还有媳妇过来给他上药，他这种孤家寡人都没人管了。 “弟妹，过来看老陆呢。” 宋书宁抬头，看见一个灰不拉几的人，“方大哥？” 他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埋汰。 虽然她没好到哪里去，但他们实在太埋汰了。 方元看到她脸上明晃晃的嫌弃，十分受伤呀。 这是什么眼神。 怎么说他也是部队里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好同志，她居然用这么嫌弃的眼神看自己。 “弟妹，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有那么埋汰吗？” 宋书宁试着给他提建议，“要不你洗把脸？” 方元用手一抹，哎哟，一脸的灰。 “这不是没时间收拾嘛，回去洗洗就好了。” 宋书宁帮陆廷序把伤口包扎好，把药递给方元，“方大哥，药你们拿去，也包扎一下吧。” 他还能有这待遇呢。 方元接过药，“谢谢弟妹。” 宋书宁看了眼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时间快到了，我该回去了。” 陆廷序站起身，“我去送你。” 宋书宁点点头，“好。” 两个人肩并肩走去码头，连背影都很般配。 方元看得有点羡慕，他是不是也该结婚了。 有个媳妇惦记着，好像还挺不错的。 第256章 终于回家了 两个人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前面就是帐篷了。 陆廷序停了下来，“你过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宋书宁把药递给他，“你要记得换药，保护好自己，我在家等你回来。” 陆廷序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好。” 阮柔搬东西准备上船，一晃眼看见宋书宁，招呼道：“宁宁，我们该走了。” “这就来了。”宋书宁看向陆廷序，“我要走了。” “好，路上小心点。” 宋书宁伸出手抱了他一下。 原本是想要亲他一下的，但是他太脏了，下不去嘴。 只能抱一抱他。 很快松开手，“我走了。” 她往前走了好几米，转过头来，看见陆廷序还站在原地，朝他挥了挥手，“你赶紧回去吧。” 她走去搬东西，唐优看见她回来，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回来呢，大伙儿都要走了，咱们赶紧跟上去。” 宋书宁把东西背上，“走吧，回去。” 一行人走到码头，船在码头等着，韩文君就在船上。 看见她过来，韩文君朝她伸出手，“上来。” 宋书宁把手放进她手里，韩文君稍一用力，把人给拉上船。 “我这几天得先回羊城去，过两天等我有空了，再过来看你。” 宋书宁点点头。 “我会给你爷爷打电话，跟他说这个事，他知道了肯定会高兴的。 不过他现在还在西北，手头上的事情有点多，估计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时间过来看你。” 宋书宁还是点点头，“我知道的。” 她在医院上班都这么忙，更别提他一个掌管部队的司令员了，手头上的事肯定很多。 李康夫看见她们俩聊得火热，有些奇怪。 平时也没见她们俩说话呀，怎么忽然就变熟悉了。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爷爷？” 韩文君笑着说道：“李医生，你有所不知，宁宁是我的亲侄女。” 李康夫是真没想到她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 平时她们的交流，根本看不出她们是亲戚。 不过韩文君第一天上岛，见到宋书宁的眼神是挺奇怪的。 “真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李医生，以后还麻烦你多多照顾她。” 李康夫看了看韩文君，又看了看宋书宁，在两个人的身上找到一些相似点。 “你还真别说，你们俩站在一块儿，看起来是有点像。” “宁宁长得像我二嫂，不太像我二哥，我跟我二哥长得比较像。”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优秀的好同志。” 李康夫看向宋书宁，“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宋书宁强忍住困意，说道：“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您现在知道，没差几天。” “怎么回事？什么前几天才知道？” 宋书宁用手捂住嘴，打了个哈欠，“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会说给您听的。 咱们还是先进去歇一会儿，别在这儿吹风了。” 她都快要困死了，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李康夫：“行，咱们先进去。” 他们进到船舱，看见大伙儿或是趴着，或是躺着，横七竖八睡了一堆。 宋书宁本来就困，看见他们睡觉，人更加困了。 “我也想睡了。” 李康夫看见小姑娘瘦了一大圈，也觉得心疼。 小姑娘年纪轻轻，跟着他一起忙前忙后，这些天确实很辛苦。 “行，你找个地方去眯会儿。” 唐优已经找了个角落，“宁宁，快过来，我找了个好地方。” 宋书宁看到她说的好地方，连一平米都不到。 不过靠在墙上的话，倒是能伸直腿。 她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把自己随身带着的药箱和一大包东西放下。 “眯一会儿，我真是困得不行了。” “你睡呗，反正回去还要很久。” 没有声儿。 唐优一看，好家伙儿，人已经睡过去了。 这是有多累呀。 她睡了，自己也该睡了。 唐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一秒钟入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大伙儿都拿着东西准备下船。 宋书宁揉了揉眼睛，眼睛睁开还是有点困难，“到了吗？” 一个同事背起药箱，“宋医生，我们到了，下船吧。” 宋书宁用两只手撑开眼睛，人终于醒过来了。 看见唐优还在呼呼大睡，她推了推唐优，“唐优，快醒醒，我们到了。” 唐优猛地一哆嗦，“地震了，是不是又地震了？” “不是地震，我们到码头了，你赶紧起来。” 唐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么快就到了。” 她还没睡够呢。 困劲上来，连眼睛都快睁不开。 脑袋还晕晕沉沉的，跟着大伙儿一块儿下船。 车子在码头等人，他们上车去往医院，先把东西送回去。 医院里井然有序，忽然看到一群衣服很脏，蓬头垢面，面容疲惫的医生走进来，一个个都被吓了一跳。 刑奉恭亲自过来接他们，“老钟，你们辛苦了，大伙儿都辛苦了。” 大家见到院长，顿时精神振奋起来，“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刑奉恭看见大伙儿都困得不成样，就让大伙儿先去休息，还给他们放了一天的假，自己把钟克疾拉到旁边了解情况。 宋书宁把东西都放下，把白大褂脱下来，准备拿回家去洗。 这么脏的衣服，不知道还能不能洗干净。 唐优边打着哈欠边走过来，“宁宁，我能不能去你家洗个澡？我觉得我身上都有味了。” “行呀。” “太好了，走吧，我都要困死了。” 宋书宁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韩文君。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上前去，“你要不要到我家休息一会儿？” 虽然韩文君很想去她家看一看，但她身为带队负责人，怎么能丢下自己的队员。 更何况医院那边也需要她汇报，他们必须回去了。 “不了，我们还要赶回羊城去，下次有空我一定会过来看你。” “那……一路顺风。” “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看把孩子给困的，一直耷拉着眼皮，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那我先走了。” 她去找了自行车，朝唐优说道：“上来。” 唐优坐在后车座，抱着她的腰，“我坐好了。” 宋书宁蹬着自行车回去，家属院的人见到她，眼睛一个劲往她身上瞅。 这么多天没见她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宋同志，你这些天都干啥去了，怎么好些天不见你人影？” “我去工作了。” “啥工作这么忙，连家都不能回？” “就是工作嘛，大娘你知道的，工作就是很忙的。” 问话的大娘：…… 这说了跟没说有差别吗。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说，宋书宁已经骑车走远了。 唐优坐在她身后，说道：“军属院里的大娘真热情。” “哪里的大娘都这么热情。” 她骑车到家门口。 这么多天没回来，不知道旺财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出发之前打了电话过来，让哨兵过来跟王春花说一声，让她帮忙给旺财喂吃的。 但是他们俩都不在身边，旺财肯定很害怕吧。 第257章 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宋书宁刚刚打开院门走进去，旺财“汪汪”跑了过来，又蹦又跳围着她打转。 她把自行车停稳，把旺财抱起来。 没瘦，还是圆滚滚的，精神也很好，她就放心了。 唐优看见旺财也很喜欢，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你还记不记得我呀，小旺财。” 旺财应该不记得她了，一直冲着她汪汪叫，像是在抗议。 王春花从屋里走出来，看见宋书宁和一个年轻姑娘站在院子里，跟她们打招呼。 “小宋，你回来了呀。” 刚刚听见旺财一直在叫，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赶紧出来看看。 原来是是见到主人了，旺财高兴呢。 “我回来了，春花姐，谢谢你这么多天帮我照顾旺财。” “这有啥呀，你说这话。” 王春花走到院墙旁边，方便跟她们说话。 “听说你也上葫芦岛去了，真是辛苦了。” 前两天高美兰她们回来了，跟她聊了一嘴这个事。 听说岛上伤员可多呢，医生每天就能睡三四个小时，可累人了。 看看小宋同志这小脸瘦的，都看不到一丁点肉了。 宋书宁点点头，“是呀，我跟同事一块儿上葫芦岛了。” “我也想去帮忙，不过家里还有这几个孩子，实在脱不开身。 那天咱们这儿也震了一会儿，好在没人伤着。 谁能想到葫芦岛会那么严重，真是造孽。” 这样的自然灾害，谁都预料不到。 他们只能在现有的条件下，把事情做到最好。 宋书宁跟着叹了一口气，跟王春花说道：“春花姐，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跟你说了。 等改天有空了，我再找你聊聊。” 王春花看见她满脸的疲倦，眼睛下方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说道：“行，你先忙，有话咱们以后再说。” 宋书宁把旺财放下，进到厨房去烧水。 这么多天没能洗澡，她实在太难受了。 旺财一直不离不弃，守在她的身边不肯走。 “旺财乖乖，你自己去玩一会儿，我要去洗澡了。” 旺财呜呜呜直叫，咬着她的裤脚不让她走。 看来这些天她没有回来，旺财太舍不得她了。 宋书宁蹲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乖乖的，一会儿再过来陪你。” 唐优把旺财抱起来，“你去洗澡吧，我帮你看着狗。” 宋书宁看见旺财并不排斥她的碰触，就把旺财交给她，自己去房间拿了衣服出来。 “这身衣服给你穿，我们身高差不多，你应该能穿得了。” 唐优比她高上那么几公分，但她们的身材差不多，她穿自己的衣服应该没什么问题。 唐优接过衣服，“这衣服真漂亮。” “我先去洗澡了。” 宋书宁拎着热水，进到卫生间。 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涮了三遍，这才觉得清爽了。 真舒服，感觉全身上下都轻松了，连毛孔都能自由呼吸了。 她脏衣服泡在桶里。 这衣服不泡上几个小时，估计洗不干净了。 “唐优，你去打水洗澡吧，毛巾我给你放好了，我去给你铺床。” “行，你去忙吧。” 唐优刚把旺财放下，旺财就欢腾地跑去找宋书宁。 等到唐优洗澡出来去找宋书宁，却看见她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了？ 她去到隔壁房间，看到房间已经铺好床了，人刚躺下去，秒睡过去。 这一觉宋书宁睡得很不安稳，在梦里她还一直忙着上药，忙着救人。 却因为病人太多了，带去的药不够用，急得她到处去找药。 可是岛上一片荒凉，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药，她急得满头大汗，一着急人就醒了过来。 她睁眼之后意识还没有清醒，隐约听见有人拍窗户喊她，“小宋，小宋，你快醒醒。” 她朝窗户看过去，见到王春花正满脸焦急地叫着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她坐起身来，扭头看向王春花，“春花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春花看见她终于醒过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哪是自己出事，她是担心她会出事。 昨天晚上她就没看见这边烟囱冒烟，院子里也静悄悄的，一晚上她们都没露面。 这都第二天了，快要吃午饭，这边还是没有动静，王春花还以为她们怎么了呢。 她架上梯子，翻墙过来。 从窗户看到宋书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还以为她昏过去了，叫了老半天，人终于醒过来。 原来只是睡着了，可吓死她了。 “你可算醒了，你们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我还以为你们咋了呢。”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所以睡得有点沉。” “你这哪是睡得有点沉，你睡得可太沉了。 这都快晌午了，你愣是没醒。 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就得把你送医院去了。” 宋书宁吓了一跳，她居然睡了十几个小时吗？ 她躺下去的时候外边还有太阳，这会儿阳光明媚，她还以为自己才眯了一两个小时呢。 看了一眼手表，果然是上午十点多了。 怪不得她觉得太阳穴胀胀的，原来是睡太久的缘故。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吗，我还以为我们没睡多久呢。” “你们一直没动静，我还以为发生啥事儿呢，可把我给吓坏了。” 是没出事儿。 不过要是王春花没过来叫她，她估计还能再睡两三个小时。 “春花姐，我这就起床了。” “你赶紧起吧，我也要回家做饭去了。 今天你们家就不做饭了，到我家去吃吧。” “不用了，家里有客人，我还是在家里吃吧。” 人家邀请她去吃饭是好心，不过这年头粮食紧缺，她怎么好意思带着客人上人家家里吃饭。 那也太不懂事儿了。 就算她懒得做饭，去食堂打饭就挺方便的，没必要跑到人家家里，给人添负担。” “这有啥，你把那女同志一块儿带上不就成了。” “春花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 她刚刚到这边来，面嫩得很，肯定不好意思去你家做客。 我也不能把她一个人落下，我们在家吃就行了。” 听到她这么说，王春花就不再劝她了。 “那成，一会儿我叫大壮给你们送点菜过来。” “谢谢春花姐。” 她走了以后，宋书宁起床了。 去到客厅的时候，刚好看见睡得头发凌乱的唐优，走出门口。 两个人看了一眼，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出一个意思，她们是真能睡呀。 宋书宁：“你饿不饿？” 唐优老老实实点头，她就是被饿醒的。 睡了这么久，她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宋书宁拉开客厅五斗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铁盒饼干，拿出两个杯子，泡了两杯牛奶。 “先吃这个吧，一会儿到吃饭时间，咱们去部队食堂吃点。” “好呀好呀。” 唐优非常兴奋，她还从来没有在部队食堂吃过东西呢。 不过吃完饭，她就要回去了。 她这么多天没回家，家里人估计都急坏了。 第258章 我想找个当兵的对象 宋书宁拿着饭盒，带着唐优去打饭。 唐优看见饭堂里这么多人，深深被震撼到了。 刚刚进门，她就感觉到一股阳刚之气。 更让她有好感的是，那些小战士看见她们过来打饭，居然让她们先打。 打饭的小战士给她们打的饭菜也很多，饭盒都快装不下了。 离开饭堂的时候，她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你说我要是找个当兵的当对象怎么样？”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直觉得当兵很好，跟他们接触的这些天，看见他们那样奋不顾身的救人，我觉得他们真是太伟大了。 这么有担当的男人，要是能跟我谈对象，不是也挺好的吗。” 这才叫爷们呀。 她就喜欢这样的纯爷们。 遇事不怕，迎难而上，这才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 宋书宁问她，“你有看上的对象了吗？” 唐优摇摇头，“还没有，要不你给我介绍介绍？” “我才不给你介绍你，你自己看着办。” 她跟唐优接触这么些天，多少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唐优是羊城本地人，父亲是玻璃厂的工人，母亲没有工作，她的两个哥哥都工作了，还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 她本人在报社上班，这是一份好工作。 要是她跟海岛官兵谈对象，以后难道要放弃报社这份工作？ 她要是不愿意放弃工作，那他们一个月能见上几面。 就很难。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载她回家，两个饥肠辘辘的人一回到家就开吃。 唐优还是第一次吃到这边的部队大食堂，“你们这儿的伙食还不错呀。” “部队训练量大，饭菜要是不好一点，战士们怎么有力气训练。” 再说这些鱼呀虾呀都是从海里捕上来的，几乎不用什么成本。 要是能吃白米饭就好了。 不过这属实是她想太美了，现在粮食供应不足，顿顿吃大米饭是完全不可能的。 吃过午饭，唐优换上自己的衣服，就要回家了。 “多谢你的招待，我要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去码头？” “行呀，你要是愿意送我过去，我就不用走过来了。” 宋书宁拿出自己的黄金座驾，载着她到码头去。 把唐优放下，她跑去供销社买了点吃的用的。 唐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木芙蓉看见她回来，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几天不见，她变瘦了不少，人也黑了。 “你个死丫头，这些天上哪儿去了。 我把你养这么大，说你两句都说不得了，一说你就跑，这么多天不露面，你想做什么。” 唐父看见她们又要吵起来，连忙站出来叫停。 家里还有小孩呢，在孩子面前吵吵像什么样。 “孩子刚刚回来，咱们先问问她这么多天去了哪儿？ 优优，你这些天去了哪儿，也没个消息回来，知不知道我跟你妈都很担心你。” 唐二哥和唐三哥都看向唐优。 这些天老爸没少让他们去打听小妹的消息。 他们都上报社去找人了，可报社的人说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别说父母担心，他们也很担心呀。 唐优一屁股坐下来，唐三哥的女儿丫丫跑了过来，“小姑姑。” 唐优把小丫头抱到自己的膝盖上，全家人就这小丫头片子最关心她。 “前些天葫芦岛发生地震，我过去看了看。 这些天我一直在岛上参加救援，没办法跟你们联系。” 全家人都被吓了一大跳。 大伙儿都听说地震的事，灾情严重。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 一个年轻姑娘，她怎么就敢这么做。 木芙蓉惊声说道：“你个死丫头，你要吓死我们呐，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敢去？” 唐优很理直气壮，“有什么不敢去的，跟我们一块儿有官兵，还有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很多有爱心的社会人士。 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我还帮了好多人呢。” 木芙蓉当然知道灾区需要帮助，可进到灾区的是她的女儿，她难免会担心。 灾区多危险，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老两口可怎么办哟。 “你这两天别出门了，好好待在家里。” “待就待。” 刚好她还有稿子没有写。 她得尽快把宋书宁的那份稿子写出来，到时候拿给总编看。 还有这次的灾情，她在那边待了这么久，可以把自己的所见所感写下来。 “妈，还有没有吃的，我还没吃晚饭呢。” “一天到晚就知道找我要吃的，还一点不听话。 等着，我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想到她这段时间辛苦，木芙蓉用出白米，给她煮了鸡蛋粥，还放了几粒干虾仁。 家里的三个小孩闻到香味，都围了过来，“奶奶，我们也要吃。” 木芙蓉板着脸看他们，“不是都吃过饭了，都一边去。” 小丫丫眼巴巴地看着她，看得木芙蓉心软了。 “吃吃吃，这就给你们吃，小小年纪，胃口就这么大。” 三小只每个人拿到小半碗粥，心满意足地坐下来吃饭。 木芙蓉心疼闺女，把所有虾仁都舀到闺女的碗里，“快吃吧，看你瘦的。” 唐优心大，没注意到这个。 而且她是真的饿了，还忙着赶稿子，呼噜呼噜把粥喝了，去洗了个澡，就赶紧回房间忙活自己的稿子。 她把韩二哥韩二嫂的英勇事迹写出来，这是一对为了国家牺牲自己小家的英雄夫妻。 相比之下，宋家夫妻就太可恶了。 她把稿子整理好，越看宋家夫妻越觉得恶心，恨不得朝他们吐口水。 居然敢这么对待烈士子女，就等着人民群众对他们的批判吧。 宋医生这么好一个人，居然被他们虐待了这么多年。 真是一对狼心狗肺的夫妻。 同样牵挂宋书宁的还有韩文君。 她回来后整理资料，跟医院有关领导汇报工作，过了一天才终于有了点自己的时间。 回到家里，她给韩司令打电话，“爸，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韩司令看了看时间，“我有十分钟的时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这么忙，你年纪也不小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韩文君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来，“当然不是，爸，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要冷静。 你还记得当年找到二嫂的时候，妞妞不在她身边吗，妞妞没有死，她还活着。” 韩司令猛地挺直腰杆，“你说什么？” “妞妞还活着，当年二嫂在临死之前，刚好碰到一对夫妻，她把全身的财物都给了那对夫妻，让他们帮忙照顾妞妞。 我见到妞妞了，她长得跟二嫂很像。” 韩司令的嘴唇发颤，声音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妞妞还活着？” “是，她还活着，现在是一名医生，她很优秀，非常优秀。” 韩司令的眼眶倏地红了起来。 他幼年丧父，中年丧子，老年丧妻，人生中最悲痛的事，全都让他经历了个遍。 没想到在他暮年之际，老天给了他这么一个大惊喜，把他的孙女还回来了。 太好了，这实在太好了。 第259章 她有娘家人撑腰了 韩司令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跟我说说她的事。” 韩文君跟他说起宋书宁在宋家的遭遇，听得韩司令的眉头皱紧。 他虽然痛心宋书宁被这样虐待，不过更加庆幸宋家夫妻没有坏到骨子里。 那些年正是最困难的时候，不止国家困难，人民也很困难。 家里多一个人，就会多费些粮食。 若是宋家夫妻丧尽天良到把人杀了，那他的孙女就彻底没了活路。 好在他们没有完全泯灭人性，还是将人抚养长大。 就凭这一点，以后他们要是不再打扰宋书宁的生活，他可以放过他们。 当时听到宋书宁已经结婚，而且嫁的还是一个军人，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十八九岁就结婚，她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怎么会嫁给一个军人？ 身为一名军人，他深知军人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知道军嫂有多不容易。 他希望他的小孙女能够健康快乐，无忧无虑。 成为一名军嫂，她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 “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她聊聊。” 韩文君把医院的号码告诉他，嘱咐道：“她今天休息，明天才上班，你明天再打给她。”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韩司令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把警卫员叫进来，“你去查一查崖州岛驻防部队，一二六团副团长陆廷序。” 警卫员有些不明所以，他们是陆军，崖州岛驻防部队是海军陆战队，平时两个部队并没有过多往来。 怎么司令忽然想要查这个人，他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查起。 “司令，您想要查什么？” “他的家庭背景，个人经历，全都要查，越详细越好。” “是。” 警卫员敬了个军礼，这才走出去。 韩司令看桌上的资料，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不知道他的孙女愿不愿意认自己，她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好相处。 被人惦记着的宋书宁，饱饱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闹钟响起来把她吵醒。 她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这才起床。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旺财站在门口迎接她。 “旺财，你这么早就醒过来了？” 旺财冲着她汪汪汪叫了好几声，她弯腰把旺财抱起来。 “走喽，刷牙洗脸去喽。” 她快速地刷牙洗脸，拿出饼干准备吃早餐。 从灾区回来以后，她才发现这样平淡的日子有多幸福。 吃过早餐，她推车准备去医院上班。 王春花在自家院子看见她，跟她打招呼，“小宋，你去上班了？” “是，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得去上班了。” 她看见王春花旁边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同志，目光忍不住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两秒。 这女同志的皮肤有些黑，扎着两个麻花辫，看起来非常青春有活力。 这人该不会就是她的小姑子吧。 “春花姐，这位是？” 王春花热情的跟她介绍，“这是我的小姑子，金莲。 金莲，这是小宋医生，在医院上班，可厉害呢。” 胡金莲看了宋书宁一眼，眼中闪过艳羡，很快又低下头去。 小宋医生长得太漂亮了，她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人。 而且小宋医生还这么有本事，打扮得也好看，自己跟她一比，就是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姑娘。 王春花跟她解释道：“金莲刚刚到家属院来，还有些害羞，你不要介意。” “我能理解，春花姐，我先去上班了。” “你去吧，可别迟到了。” 宋书宁出门没多久，就看见米妞背着妹妹，手里还抱着一个很旧的包袱。 米妞是孙春杏的大女儿，今年有七岁了，上过一年学。 听说后来她父亲过世之后，她就辍学回家了，每天去部队把要缝补的衣服带过来。 米妞和花妞都很聪明，就是家庭经济条件不好，没有上学的机会。 米妞看见她了，抱着包袱站在原地看着宋书宁。 她认识这个漂亮姐姐，上回自己去送衣服给她，她给了自己很好吃的糖。 “米妞，早上好。” 米妞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宋姐姐好。” 宋书宁朝她挥挥手，“去上班啦。” 米妞站在原地，看着她骑车走远，这才转身回家。 宋书宁去到医院，换上白大褂，就听见小护士跑过来说有电话找，而且是军区打来的。 这么早会有谁打电话给她？ 宋书宁疑惑不解地走去接电话，“喂，哪位找我？” 电话那头很安静，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很严肃的声音，“妞妞，我是爷爷。” 宋书宁一下愣住了。 爷爷，韩司令吗？ 妞妞，她的名字？ 原来她还有这样一个小名。 “爷爷？” “是爷爷，你的事我都听你小姑说了，你这次前往灾区进行救援，表现得非常好。” 宋书宁：…… 怎么有种老干部跟下属说话的感觉。 他们刚刚相认，不是该说一些温情的话吗。 这也不温馨呀。 谁家认亲现场是这样的。 不过应对老年人，她很有一套。 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周围的老人都很喜欢她。 “谢谢爷爷的夸奖，爷爷，您现在在西北吗？” “是，爷爷在西北。” “那离得太远了，要不我和陆廷序就可以去看您了。” 韩司令听到她说来看自己，心里很高兴。 这孩子有孝心。 但是听见她提到陆廷序，他又不怎么开心了。 对于这个骗走自己亲孙女的臭小子，他是不可能有好脸色的。 “爷爷知道你有孝心，以后咱们肯定有机会见面的。” “爷爷，那我把我们的结婚照给您寄过去，您喜欢吃海鲜吗？” 韩司令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好，寄照片好，让爷爷看看你。 爷爷吃食堂，海鲜就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 “可以让食堂给您加餐呀，您工作这么辛苦，就应该多吃好吃的，补补身体才行。” 韩司令一听这话，心都软了。 老伴过世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了。 小姑娘有孝心，知道心疼爷爷。 “好，那爷爷就等着收你的东西，陆……陆廷序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很好，每个月的津贴都交给我，还会给我买很多好吃的。” 这算什么，他以前也会把自己的津贴交给老伴。 小姑娘年纪小，才容易被骗了。 “要是他以后敢欺负你，你告诉爷爷，爷爷帮你教训他。” 宋书宁捂着嘴偷笑，她终于有娘家人撑腰了。 “好呀，要是他有做得让我不满意的地方，我就跟您说，让您教训他。” “好。” 梁文慧过来找她，说是李康夫在找她。 宋书宁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跟电话说道：“爷爷，我还有事要忙，就先不跟您说了。 等我以后有空了，再给您打电话。” 韩司令今天能跟她通话，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先去忙吧，别耽误了工作。” “爷爷再见。” 宋书宁挂断电话，就跑去找李康夫。 警卫员敲门走进来，正好看见韩司令挂断电话，脸上还有来不及掩去的笑意。 他已经好久都没见到司令这么开心过了。 第260章 给她一点鼓励 韩司令挂断电话，脸上的笑意迅速淡去，又变成了那个严肃的司令员。 警卫员走上前，将一袋资料递了上来，“司令，这是陆副团长的资料。” “放下吧。” 警卫员把资料放下，朝他敬个军礼，转身离开办公室。 韩司令拿起陆廷序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履历很丰富，成绩也很出色。 如果从上下级的角度来看，他对陆廷序还是满意的。 但是一想到跟宋书宁结婚的人是他，他就觉得还差那么一点。 他的孙女这么好，谁都配不上。 不过他的爷爷倒是他的老熟人。 这小伙子有志气，家庭条件这么好，还愿意靠着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从基层做起。 这让韩司令对他多了一些好感。 韩司令当年参加革命，也是摸爬滚打，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对于靠自己能力打拼起来的年轻人，他一向抱着欣赏的态度。 宋书宁挂断电话，跑去找李康夫，“李医生，您找我？” “是这样的，院长想要把你发明的这个止血药送到京市，他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给出方子？” 宋书宁不解道：“我们不是已经把方子给制药厂，生产出成药了吗？” “这不太一样，要是你这药方给到京市的研究所，通过检测以后，就会大规模投入使用，以后全国各大医院，还有药房估计都能见到。 除此之外，或许还可以出口到国外去，所以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 宋书宁略微想了想，点头，“可以呀。” 李康夫原本攥紧着手，听到这个话，终于放松下来。 “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争取利益，不会让他们白白拿走你的药方。” 至少要给一个职称吧。 小姑娘现在还顶着实习生的头衔呢，趁着这次机会给人转正了。 再评上职称，往后她的路就好走。 “谢谢李医生。” “我想着让他们给你安排学校，让你有个学历。 你以后要是想走这条路，还是得考个资格证，以后才好往上走。” “那我能不能保住医院的工作，平时就在医院工作，只要去参加学校考试就好，我保证不会影响医院的工作。” 要是让她去读四五年的大学，跟陆廷序分开太久了。 而且让她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也不喜欢。 李康夫想了想，问她：“你能跟上学校的进度？” 宋书宁点点头，“我可以的。” “行，我给你提提这事儿。 没其他事儿了，你先出去吧。” 宋书宁前脚刚走，李康夫后脚就去找刑奉恭。 “院长，我已经传达了你的意思，小宋同意了。 不过这方子要是交出去，小宋是不是能得到什么奖励？ 小姑娘年纪轻轻，有能力又这么有觉悟，是不是值得鼓励鼓励？” 刑奉恭看向他，他就知道这个老狐狸没那么好说话。 “你想要我跟那边怎么谈？” 李康夫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小宋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没有正经上过学，没学历以后的发展就会受限。 我就想着那边能不能找个学校让她去读，我跟她说好了，她平时还在医院工作，考试的时候再去考试就行。” 没有行医资格证，她就没办法单独给人看病。 进医院了，不给人看病怎么能行，所以说考资格证势在必行。 刑奉恭蹙起眉头，“她能跟得上吗？” “肯定能跟得上，小宋聪明着呢。 到时候让他们把书寄过来，她要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这不是成了吗。” “行，那我跟那边提提。” 小同志这么有上进心，他们当然得帮。 两个人在办公室就讨论开了。 考虑到宋书宁的实际情况，学校最好能离家近一点，总不能让人上京市读书去。 一年两学期，每年考试四次，从崖州岛坐车到京市，累都要把人累死。 刚好羊城有一个很好的医学院，到时候可以去羊城念大学。 她没有学历，想要直接上大学，学校那边肯定不同意，这就得让京市那边帮忙使使劲了。 两个人合计好，刑奉恭就给京市那边打了电话。 “叮铃铃，叮铃铃……” 章建业接起电话，“喂，我是章建业。” “老章，是我呀，刑奉恭。” “是你小子，怎么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说个好消息。 我们医院有个医生，研制出一款纯中药的止血消炎药，效果非常好。 这一次葫芦岛地震，我们就是用的这款药，效果很显着，几乎没出现副作用。 我把方子，药粉，还有数据给你寄过去了，到时候你看看。” 章建业坐直了身体，“行，到时候我们研究研究。” “你看我多惦记着你，有好东西就往你那里寄。” “是，你惦记着我，我要谢谢你。” “行了，我也没别的事要说，就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之后，刑奉恭对上李康夫的目光，“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就这么挂电话了，没跟他提小宋要上学的事？”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儿要一件一件办嘛。 东西都还没到手，我跟他提这个做什么。 只有东西到他们手上，让他们感兴趣，他们打电话联系我，我再顺水推舟，跟他们提要求嘛。 现在提太早了，说不准他们不会重视。” “院长，你真是个老狐狸。” 刑奉恭笑着骂他，“什么叫老狐狸，我这叫有勇有谋。” 他把一大包的东西拿出来，“你寄到京市去。” “行，我待会儿就去寄。” 这些材料很快给寄出去，上头沾着鸡毛，寄的是快件。 这封鸡毛信在三天之后到达京市研究所。 章建业收到信件，拆开一看，里边有个瓶子，有张配方，还有使用报告分析。 他拿起报告分析一看，数据确实很漂亮。 药方也有独到之处，他立马去做了一个药材成分和药效分析。 都说中医是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传承了几千年的东西呀，却日渐式微，如今西医盛行。 身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国人，他很痛心，也很苦恼。 中医不差呀，怎么国人就那么推崇西医，蔑视中医呢。 像他们这样的老骨头还有学习中医的，可到了年轻一代，他们根本不愿意学中医，一个个都去学西医。 再这样下去，中医还怎么继续传承下去。 现在出现了这么一个中医的止血方子，可以进行大规模的生产，这是中医的希望呀。 要是这个方子有效，那他们是不是可以研究其他的药方，投入生产？ 完全有可能的嘛。 他们原本对中药材就有研究，只是研究成果不明显，大家的积极性不高。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止血药，可谓是给中医研究注入一针强心剂。 第261章 最好把她争取过来 章建业非常谨慎，将那药拿到临床试验，看到效果显着，这才拿着药去找领导，谁知在半路上遇上了谢麟柏。 “老章，你怎么高兴，干什么去？” “我拿到了一个好东西，准备去跟所长说这个好消息。” “什么好东西让你这么高兴？” “前两天崖州岛解放军医院的老邢，给我寄了点止血药过来，药效很高。 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这是一款中医成药。” 谢麟柏听到崖州岛的时候，格外留了个心眼。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老伴儿跟他说过，他的外孙媳妇就在崖州岛的解放军医院上班。 “能不能给我看看？” 章建业把自己整理好的材料递给他，“你看吧。” 谢麟柏接过材料仔细翻看。 老章把这一款止血药，和市面上几款常用的西医止血药进行对比，这一款药止血更快，效果也更好。 他的目光落在研发者那一栏，宋书宁。 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脑中灵光一闪，他的外孙媳妇是不是也叫这个名？ 可听老伴儿说，外孙媳妇儿今年才十八呢，年纪轻轻的，她竟然研究出这样的药？ 该不会是重名了吧。 章建业看见他的表情有些古怪，问道：“老谢，你这么是这个表情，有什么不对吗？” 他还没有确认此宋书宁是不是彼宋书宁，不好多说什么。 要是这个研发者根本不是他外孙媳妇，这事多尴尬。 把手里的资料递了回去，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刑奉恭有没有说这个研发者的情况？” “没有，我还没来得及问呢。 等我把东西交给所长，在打电话过去问问。” 他不着急，谢麟柏可着急了。 要真是他的外孙媳妇研究出来的，那他多长脸呀。 年纪轻轻就能有这样的成就，再培养几年，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去找所长说这事呀。” 章建业：…… 他这不是跟他说话，耽搁了一小会儿。 要不他这会儿早在所长办公室了。 章建业从谢麟柏手里把东西拿过来，“我这就去找所长。” 他走了没多久，发现谢麟柏跟在自己身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也过去看看。” 章建业没有多想，只是单纯以为他对这款药感兴趣。 两个人去到所长办公室门口，章建业抬手敲门，听见里边传来一声“进来”，他才推门走进去。 “所长，前几天崖州岛的刑奉恭，给我们寄来了一款止血消炎药。 我把这个药，跟市面上常用的止血药做了比对，发现这个药的优势还是挺大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药是纯中药材制成，这是对比结果，还有药方，所长，你看看。” 他的话引起了所长的兴趣，所长接过资料。 数据比对很明显，这款药的效果确实不错，有开发的价值。 章建业看到所长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说道：“咱们是不是可以把研究这个药的人请到京市来，相互交流一下。” 所长对上他的眼神，立刻就明白过来了。 “我看行，你联系看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到京市来。” “好咧，我一会儿就去打电话。” “还什么一会儿，电话这儿不是有吗，现在就打。” 好家伙，所长比他还要心急。 幸亏他记得刑奉恭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章建业拨打号码，转接了好几次，终于接通了刑奉恭办公室。 “老刑，是我呀，章建业。” 刑奉恭接到他的电话并没感到意外，笑呵呵地说道：“老章呀，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收到你寄过来的药了，药效还是不错的，这个研究的医生叫宋书宁，是吧？” “对，她是我们医院的实习医生。” 章建业十分惊讶，“实习医生？” 一个实习医生，竟然就能研制出这样的药方。 所长和谢麟柏都看向章建业，竟然只是个实习医生吗？ 刑奉恭听到他语气里的惊讶，笑得更加开心了。 “那可不是，小同志很年轻呢，又有干劲，未来可期呀。” 章建业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厉害了。 “我把药方拿给我们所长看了，我们的意思是她方不方便跑一趟京市，有些事可以当面聊聊。” 刑奉恭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那点小九九。 这些研究所的老家伙，看见有好苗子就想要挖走。 药给了，药方给了，还想让人过去做什么，不就是想探一探宋书宁的虚实，要真是个好苗子，就把人挖走吗。 不过他也不担心宋书宁会被挖走，只要陆廷序还在海岛，她就不可能会走。 “这个事我还得问问人小同志，我可不敢轻易答应你们。” “行，这个事你问问她的意见。” “那我先挂电话了，等她回复了，我再给你回电话。” “那你快点的，我等你电话呢。” “知道，瞧把你给急的。” 刑奉恭挂断电话之后，让人去把宋书宁叫过来，自己优哉游哉地泡了一杯茶，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喝茶。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他才睁开眼睛，“进来吧。”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身穿白大褂的宋书宁走了进来，“院长，您找我？” “你研制的那款止血药，我让人寄到京市了，这件事李医生有没有跟你说过？” 宋书宁点点头，“李医生跟我说过这事。” “那边给我打来电话，说是想让你去京市一趟，你是什么意见？” 宋书宁愣了下，没想到还有这个后续。 该给的她都已经给了，就算去到京市，自己也说不出别的来。 “院长，京市我还是不去了吧。 李医生的资料准备得很齐全，上面该有的都有了，我也不可能说得更加详细。 不过上边要是有什么事儿，可以打电话联系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刑奉恭满意地点点头，这个年轻人不错，能稳得住。 一般人要是遇上这种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知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到京市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这个小同志却拒绝了。 听说她在这次的地震救援中，表现得也很不错。 小同志有奉献精神，有钻研精神，又能沉得下心，是个搞科研的好苗子。 “行，我这就给那边打个电话。” 章建业知道宋书宁不来京市的消息，十分惊讶。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怎么能不过来。 “你有没有跟她说清楚，为什么要到京市来？” “说了，我怎么没说。 人就在这儿呢，你要是不相信我，你自个儿跟她说。” “我不是不相信你，认识这么多年，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算了，你把电话给她，我再争取争取。” 第262章 跟外公相认 刑奉恭用手捂住话筒，跟宋书宁说道：“章老想要跟你说说话，你什么意见？” 宋书宁点点头，刑奉恭把电话递给她。 “章老您好，我是宋书宁。” 章建业听到这个声音，愣了好一会儿。 这个声音会不会太年轻了。 虽然知道她是医院的实习生，年纪不会很大，但这个声音听着比他想象的还要年轻得多。 谢麟柏看见他半天没说话，说道：“你发什么愣，赶紧说话呀。” 章建业轻咳一声，对着电话说道：“是我，宋同志，冒昧问一句，你今年多大年纪？” “我今年已经十八了。” 年纪是比他想象的要年轻一些。 还是个孩子呢。 章建业的声音放得更柔了，“十八岁？小同志，你真是好样的。 这个药你是怎么研究出来的，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这药方不是我研究出来的，是其他人研究出来，我是无意间得到这药方。 我感觉可能有用，就按着这方子配了药，事实证明这药的效果还不错。” 那可太有用了。 章建业：“不知道是哪位医生配的方子，我能不能跟他聊一聊？” “这恐怕不行，研究出这药方的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宋书宁心里的小人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求饶。 真不是她诅咒爷爷，爷爷确实不在这个世界，他在另一个时空。 章建业听到她的话，心里十分失望。 还以为自己能跟开方子的人好好聊聊，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开口邀请宋书宁到京市去一趟。 宋书宁还是拒绝了，“我就不去京市了，所有要说的在资料里都已经说了，我没什么可补充的。 您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问的地方，可以打电话给我。” 章建业不死心，还是试图说服她。 “小同志，你很有能力，来到京市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更加有利。” “我的爱人在这儿，我不想跑得太远。 而且我目前在做一个止痛药的研究，也空不出时间跑那么远。” 章建业立刻对她的话充满了兴趣，“你想要研发出新的止痛药，目前有什么思路吗？” “现在市面上的止痛药只有阿司匹林，使用的剂量非常大，而且阿司匹林的副作用也大。 使用阿司匹林对胃，肠道的刺激都很大，严重的甚至能引起胃出血，需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 所以我想研制出一款更加安全的止痛药……” 章建业越听越出神，索性拿起旁边的纸笔开始记起来。 谢麟柏根本听不到宋书宁在说什么，只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止痛药，就开始讨论起来。 自从听见章建业说的什么十八岁，他基本可以断定这人就是他的外孙媳妇了，恨不得把电话从章建业的手里抢过来。 谁知道章建业说起话来没完没了，让他根本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后来更加过分，他居然拿起笔就记起来。 谢麟柏看着他记下来的东西，眼睛越来越亮。 这个小同志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她的想法并不是不切实际，很有可能会成功。 “你说完了吗？让我跟她说说话。” 章建业听到这话，诧异地看向谢麟柏。 以前他不是不喜欢跟人沟通这些事吗，怎么今天忽然变了性子？ 转念想到他站这儿大半天了，估计听到自己跟小同志的谈话，对这药感兴趣，所以才想要跟小同志交流。 他对着电话说道：“宋同志，我们研究所这边有个老谢，想要给你说两句。” “好呀。” 章建业把话筒递给谢麟柏，谢麟柏接过电话，“小宋，我是谢麟柏，你应该叫我一声外公。” 章建业睁大眼睛看他，这是亲戚呀。 怪不得刚才他着急要接电话呢。 是亲戚好呀，有关系就好说话了。 宋书宁也十分惊讶，这也太巧了，随便打个电话，就遇上了外公。 “外公好。” “小宋，你刚刚说的这个止痛药很不错，你再跟我好好说说。” 宋书宁：…… 他们这不是第一次打电话吗，刚认亲戚，这就开始聊工作了。 宋书宁看见刑奉恭在旁边虎视眈眈，一脸心疼的表情。 电话费可不少呢。 他们这都通话半个多小时了，这都得十几快二十块钱了。 要是再沟通下去，一个月的工资都得搭在这上头了。 “外公，这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要是您感兴趣的话，我把资料整理好，到时候给您寄过去。”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等着你的资料。” “外公，今天就先说到这儿，等我以后有空了再给您打电话。” “好，我们以后再聊。” 宋书宁把电话交给刑奉恭，刑奉恭接过电话，说道：“谢老，我这里有个事儿想让你们帮忙。” 谢麟柏：“你说。” “宋医生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没有上过学，只是在大院里跟人学医，没法考行医资格证。 我就想着你们能不能给安排个学校，羊城这边有个医学院就挺好的，不知道谢老能不能弄到名额？ 宋医生手头上还有项目，也不好丢开，我们的意思是她平时就在医院工作，考试的时候在去学校考试，两不耽误。” 宋书宁点点头，这就是当时她跟李医生说的话。 要是学校选在羊城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谢麟柏点点头，“行，我来想想办法。” 一般的学校都有自己的制度，她不想到学校上课，这事有点难办，不过也不是完全办不了。 去学校读书确实会耽误不少时间，他们能教的未必就比学校老师教的少。 刑奉恭十分高兴，“谢老，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挂断电话之后，谢麟柏心情非常好，乐呵呵地放下电话。 章建业打量了他两眼，“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孙女，还跑那么远？ 这么好的苗子，你怎么让人跑崖州岛去？” “就非得是我亲孙女，就不能是我外孙的媳妇儿？” “那你怎么不早说，这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条件咱们好好谈嘛。” “人家是提了条件。” 谢麟柏把刑奉恭的话说了，章建业十分惊讶，这个小同志居然没上过学。 她跟着老师傅学习都能学得这么好，医学知识这么扎实，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弄进他们研究所该有多好。 “老谢，这么好一苗子，你就不想弄进咱们研究所来？” 想，他怎么不想。 可他要是把人弄过来，他外孙怎么办。 人年纪轻轻的夫妻俩，不能总两地分居吧。 要是分开久了，感情不得出问题。 他总不能破坏自己亲外孙的家庭吧。 “小宋是有不错，可崖州岛距离京市太远了，他们新婚夫妻，最好还是不要让他们分开了。” 章建业：…… 草率了。 只考虑了他是亲戚能说得上话，忽略了他会帮他外孙说话。 第263章 他的身体有了好转 刑奉恭放下电话，说道：“你读书这个事那边会安排的，你先回去等消息。” “谢谢院长。” “刚刚研究所问了你止痛药的事？你真打算把资料给他们寄过去？” 宋书宁点点头，“是，我遇上了一点难题，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准能想出办法来。 而且我说句话您可别生气，咱们的实验室太简陋了，连基础的设备都配备不齐全，很多实验都不好弄。 我就想京市他们要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是不是可以资助咱们一点设备。 哪怕是他们淘汰下来的设备，也比没有的强呀。” 刑奉恭万万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么主意。 小同志的胃口挺大的嘛。 不错不错，是该张口问他们要东西。 “很好，你能这么想很好，就是不知道京市那边会不会同意。” “等他们看到这个项目的价值，应该会同意的。” 刑奉恭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这小同志，刚刚叫谢老外公。” “嗯呐，谢老是陆廷序的外公，也就是我的外公。” “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没见过外公，也没跟他说过话，我都不知道外公在研究所工作。”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好事一件，你们真是家学渊源，往后你可得好好加油好好干。” “谢谢院长，我一定会努力的。” “行，你先出去吧。” “院长，那我就先去忙了。” 宋书宁走出院长办公室，刚要去找李康夫，好几个同事围了上来。 “宋医生，院长找你有什么事呀？” “你们怎么聊了这么久，看你这么高兴，肯定是好事吧？” “宋医生，你是不是能转正了？” 大家异常热情，问题一个接一个朝她砸过来，宋书宁举手喊停。 “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才来医院多久，怎么可能现在就转正。 院长找我是有正事要谈，是关于止血药的一些问题，大家都不要乱猜了。” 大伙儿都有所耳闻，这次在抗震救灾中，他们使用的那款止血药是宋书宁研制出来的。 效果确实很不错，在手术中也能用得上，怪不得领导会重视她。 “那款止血药成效显着，可比以前的止血药好用多了。” “是呀，这次咱们去灾区救援，可多亏了这个药呢。” 杨医生看见大家围着宋书宁夸赞，心里十分不服气。 不就是研制出一款药，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谁不会止血一样。 还说什么做项目，天天往实验室跑，也没见她做出什么来。 依他看来，她摆明了就是以做实验为借口，逃避工作。 领导居然会看重这样的人，足以看出她这人有多沽名钓誉，多会拍领导的马屁了。 “你们都围在一块儿干什么，都不用干活了？ 散了散了，干自己的活儿去。” 大家挺烦他的，不过现在是工作时间，大伙儿也没有反驳他，各自忙开了。 看宋书宁不顺眼的除了杨医生，还有樊音。 院长怎么会叫她去办公室，还跟她聊了这么久？ 这让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急迫感。 这次抗震救灾回来，樊音能明显感觉到，同事对宋书宁的态度越来越好。 当初在地震的时候，钟老师让她留在医院，她并不知道在地震的时候，宋书宁做了什么。 同事对宋书宁的态度问题，她并不关心，但是钟老师居然在回来以后，对宋书宁赞誉有加，这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她在钟克疾手底下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知道他对学生的要求有多严格。 宋书宁到底做了什么，会让钟克疾对她有这么大的改观。 而且钟克疾还让自己跟宋书宁多交流接触。 自己一个正经从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要去跟一个连学都没上过的人交流经验，不觉得可笑吗。 她有什么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宋书宁一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自己的，她去找李康夫告假，想要去红星大队，给太叔公看看身体。 李康夫知道这个事，很痛快就给她批了假。 宋书宁脱下白大褂，骑着自行车去往红星大队。 陈解放听说她是过来给太叔公治病的，笑呵呵地说道：“昨天我去看了太叔公，他看起来好多了。 宋医生，这一切多亏了你呀。” 太叔公脸色好了很多，脸上多了笑容，也好亲近了。 以前身体难受，他整天绷着脸，谁看到了都害怕。 现在人舒服了，变得和颜悦色，好相处多了。 陈解放带她去到太叔公家，太叔公正在编竹筐子。 这是他给太叔公找的活儿。 现在寄货出去，他们都用竹筐装着。 “太叔公，小宋医生过来看你了。” 太叔公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自己找地方坐，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再说。” “哎。” 陈解放去屋里搬了两张凳子出来，“宋医生，你快坐。” “多谢。” 宋书宁站在旁边，看见太叔公手指翻飞，那筐子越来越高。 “不是说老人家眼神不太好吗，怎么动作这么快？” “太叔公编筐子很厉害，不用眼睛看都能编出来。 我看太叔公天天待在屋里头没事做，就让他帮忙编筐子，太叔公很喜欢。” 老人年纪大了，就怕自己不中用，成为年轻人拖累。 有活儿给他干，还能实现自己的价值，他就觉得自己还有用。 太叔公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眉宇间也没了那股子阴郁之气，这是一个很好的改变。 过了好一会儿，太叔公终于把新筐子编好了，看向宋书宁，“你是不是过来给我看病？” 陈解放给她翻译，宋书宁点点头，“对，让他伸手给我看看。” 太叔公伸出手来，宋书宁给他把脉，发现他的脉象确实好了很多。 宋书宁又问了他一些情况，太叔公现在身体舒服了，晚上睡觉的时间变长了。 睡眠时间充足了，脾气就没那么暴躁了。 他的腿疼得到缓解，现在走路也没那么困难了，偶尔他还会在大队上遛弯。 “这次还是继续吃这个药，再吃上一个月。 一个月以后，我再过来给他看看。 有空你让太叔公出门晒晒太阳，早上九点钟那段时间的太阳就行，时间不用太久，半个小时就行。 晒晒背，出出汗，对身体有好处。” 太叔公身上是几十年的老毛病，陈解放也知道没有那么快就能好。 现在太叔公的身体变好，他已经很高兴了。 大队现在卖货给供销社，赚了不少钱，还是能挪出钱来给太叔公治病的。 而且大队上的人对太叔公都很敬重，给对于公社拿钱给太叔公治病，没有意见。 第264章 你终于回来了 看完病以后，太叔公颤巍巍地进到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出来，递给宋书宁。 宋书宁困惑地看向陈解放，陈解放说道：“这是太叔公给你的谢礼，宋同志，你拿着吧。” 宋书宁接过那布袋，打开一看，里边装着大米，有一斤多两斤的样子， 太叔公这是把自己的口粮送给她吗？ “太叔公，这粮食还是拿回去吧。 大队长，你跟三叔公说这粮食还是让他自个留下吧，我不能拿。” 陈解放把她的话翻译给太叔公听，太叔公却一直摇头。 人家大老远过来给他看病，他不能没有一点表示。 他一个老人家，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前两天有人送了点大米过来，他没舍得吃，留下来打算送给宋同志。 “你拿给她，她要是不收下，以后就不用再过来了。” 陈解放知道太叔公的脾气，那真是一言九鼎，说过的话绝对会当真。 宋书宁要是不肯收下，以后她再过来，太叔公还真有可能不愿意让她看病。 “宋同志，你还是把东西收下吧，这是太叔公的一片心意。 太叔公的脾气就是这样，你要是不肯收下，下回你再过来，他可能就不会露面了。” 这小老头还挺有性格。 宋书宁没有办法，只能把米给接了过来，“谢谢太师公。” 她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一袋饼干，这是她原本打算拿去给阿泰他们吃的。 现在把饼干拿给太叔公，那能给阿泰他们的就只有糖果了。 太叔公把那袋饼干推了过来，说什么也不愿意拿。 宋书宁紧绷着一张俏脸，“太叔公要是不收下，那我以后也不拿他的东西了。” 太叔公被她说得没了脾气，只能把那袋饼干收了下来。 宋书宁一看时间不早了，跟太叔公和陈解放说了一声，就骑车到陈长征家里去。 看见她走了，太叔公把那一袋饼干拿给陈解放，让他拿回去给孙子孙女吃。 陈解放哪好意思收他的东西。 这是人宋同志给太叔公的，饼干也是稀罕物，他要是把东西拿走，那成什么了。 “太叔公，这是宋同志特意给你带过来的，你要是随便把东西送人，她不得生气。 饼干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多吃点东西对你身体也好。” “有什么好生气的，她送我的东西，我还能不能能能送人了？ 我看她就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东西你拿回去，我不吃。” “那可不成，这么好的东西，你留着自个儿吃吧。 太叔公，我先回去啦，有啥事儿你再去找我。” 说完，陈解放忙不迭地跑了。 有几个孩子站在远处，探头探脑地朝这边看过来。 要是在平时，太叔公肯定不会搭理他们，但此时此刻他手里拿着一袋饼干，稍一犹豫，朝那些小屁孩招招手。 那些小孩子有点怕这个小老头，几个孩子面面相觑，最后一个年纪最大的孩子，慢慢朝这边挪过来。 太叔公从袋子里掏出一块饼干给他，那个小男孩的眼睛一亮。 是好吃的。 他都闻到香味了。 他咬了一大口，这个饼干真好吃，比他吃到的所有东西都还要好吃。 其他孩子看见他分到饼干，一个个跑了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太叔公。 太叔公给他们一个发了一块饼干，那些小孩呼啦一下全都跑了。 太叔公笑着摇摇头，把那袋子饼干拿回房间去。 宋书宁骑车去到陈长征家。 “兰婶子，婶子你在不在？” 没把兰萱草叫过来，反倒把朵丽给叫出来了。 朵丽的肚子更大了，不过脸色比她之前看到的好了不少，脸上也有肉了。 宋书宁从自己的小挎包，掏出一罐麦乳精给她。 这是外婆寄过来的，她觉得麦乳精有一股味道，她不是很喜欢喝。 朵丽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能再收她的东西了。 宋书宁把麦乳精塞到朵丽的手里，顺便给她把了个脉。 情况还不错，她的身体调理过来了。 平时再多喝水，多吃点水果就更好了。 朵丽把人请进家里去，陈长征和兰萱草在这时候回来了。 今天剩下的东西还挺多，两个人搬回家都要搬两三趟。 兰萱草看见宋书宁，十分高兴。 “小宋你过来了，我听你陈大叔说你也去葫芦岛了，那多危险呀，你一个姑娘家也敢过去。” “我这不是跟着医院一块儿过去嘛，我们就在旁边救治伤员，不危险的。” “我听老陈说你救了很多人，真厉害。” 朵丽挺着大肚子，去给她倒了一碗水。 兰萱草接过来喝了一口，想到宋书宁之前交代自己的事，说道：“你之前跟我说的东西，我们攒了一点。” 她急急忙忙把水喝光，进到自己的房间里拿东西。 宋书宁看见她拿过来几篮子的鲍鱼干和海参干，瑶柱，笑着跟她道谢。 “婶子，你们真的帮我找到这么多东西，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这有多少斤，我给你们钱。” “这鲍鱼有十斤，海参有十二斤，瑶柱少点，就有七斤。” 这些天他们可是卯足了力气，全家人几乎都出动了，就抓到了这么点东西。 宋书宁看见那些鲍鱼海参的品相还不错，个头还挺大，上手一摸也挺干燥，都是非常好的货。 “婶子，你给我算算多少钱。” “你来拿东西，我哪还能收你的钱。” 宋书宁故作遗憾地说道：“我原本还想跟你买些鱼干虾干，你要是不愿意收钱，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兰萱草听见她这么说，只能给她报了价钱。 宋书宁最后还拿了五十斤的鱼干，八十斤的虾干，还有一些紫菜和海带。 她付了钱，兰萱草在自行车的后座位绑了根扁担，两边绑着两个箩筐，把东西塞进箩筐里。 她装了一篮子的新鲜鱼虾，“小宋，这些鱼你拿回去吃。” 宋书宁知道她的脾气，自己要是不收下这篮子东西，她估计不好受。 接过篮子，挂在自行车车头，“东西我就收下了，谢谢婶子。” “你回去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婶子，你记得把糖拿给阿泰他们。” “成，忘不了他们的。”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去到邮局，把东西分成三份，一份寄给韩司令，一份寄给苏茹，还有一份给陆奶奶。 把东西寄回家之后，她骑车回家了。 在家属院门口，看见于向红拎着饭盒站在门口。 她原本想要骑车过去，哨兵叫住她，说是有她的信。 宋书宁拿走自己的信件，是唐优寄来的，不知道她寄的是什么东西。 她拿了车子，骑车快速回家。 于向红看着她骑车走远，身影渐渐消失不见，暗暗在心里下决心，她也得让黎明朗买一辆自行车给自己。 宋书宁骑车到了家门口，却发现锁是开着的。 难道是陆廷序回来了？ 她连忙推车进院里去，旺财屁颠屁颠跑回来。 “旺财，是不是你爸爸回来了？” “汪汪汪~~” “小呆瓜。” “汪汪汪。” 宋书宁把自行车停稳，准备去找人。 抬眼就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卫生间走出来。 第265章 感觉自己不被需要了 陆廷序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身上套着一件背心，胸膛的肌肉微微鼓起，手臂肌肉贲张，一股强烈的荷尔蒙气息迎面扑来。 宋书宁一看见他，就像小鸟归巢一样朝他跑了过去。 “你回来啦。” 陆廷序伸手把人接住，“嗯，我回来了。” 宋书宁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侧脸在他胸口使劲蹭了蹭，“我好想你呀。” 陆廷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宋书宁忽然想起来，他的手受伤了，立刻站直了身体，检查他哪里受伤。 身上倒是没添什么新伤口，额头的伤口已经脱痂，伤口长出鲜红的新肉，看起来有些明显。 这是正常的，再过段时间，伤口会慢慢恢复。 不过想要一点瑕疵都看不出来……她得再想想，调出一款祛疤的药膏。 她拿起陆廷序的手，他的十根手指都带着伤，虽然已经结痂了，看起来还是很狰狞。 真是个傻子，就算为了救人，他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呀。 “伤口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你给的药很好用。” 当然了，这可是他们宋家的独门秘药。 想到今天下午研究所给自己打电话的事，她说道：“院长把这款药寄到京市了，我还跟外公说了话。” 陆廷序微微挑眉，“外公打电话给你了？” 宋书宁摇头，“是刑院长打给研究所，外公刚好在旁边，我们就说了两句。 对了，研究所还说会帮我解决读书的问题，在羊城有个医学院，平时我在医院工作，去学校考试就好。” 陆廷序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 她的头发长了很多，已经到齐肩的位置。 “你很厉害。”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快乐得在跳舞。 “当然啦，你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婆。” 旺财悄咪咪地走了过来，围着陆廷序使劲嗅了嗅。 或许陆廷序太久没回家，它忘记陆廷序的味道了。 宋书宁弯腰把旺财抱起来，“这是爸爸呀，你忘记爸爸了吗？” 陆廷序：…… 这才多少天，他就成狗爸爸了吗？ 他并不情愿当狗爸爸。 “我去做饭。” “不行，你不许去，我去做饭给你吃。” 宋书宁把旺财塞到他怀里，“你跟旺财好好玩。” 她把那一篮子的鱼虾拿进厨房，兰萱草已经帮她把鱼处理干净了，有带鱼，鳗鱼，八爪鱼，大黄鱼，还有两三斤的虾。 宋书宁拿出三叔公给的米，煮了一大锅的饭。 之前在海岛救援，虽然有部队提供食物，还有热心的军嫂帮忙做吃的，但那时候在野外，人又很多，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现在他回家了，肯定要给他好好补补。 忙活了这么些天，他都变瘦了好多，人也晒黑了。 她用黄鱼熬出一锅浓白的鱼汤，爆炒八爪鱼，香煎带鱼，红烧鳗鱼，虾仁滑蛋。 陆廷序走进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不用，你去客厅等着吃饭就好。” 陆廷序却没有走，站在旁边看着她做饭。 在经历那样一场重大灾难之后，见到自己的爱人在灶台前忙忙碌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宋书宁拿盘子准备装菜，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脸颊忽然烫了起来。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忙活了这么多天，你不累吗？” “能看见你，我就不累。” 这些天的救援让他很疲惫，身体的累他还能扛得住，但心理特别的累。 虽然见多了生死离别，但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样惨烈。 他和战友没日没夜地援救，就为了救下更多的人。 却还是有很多人，即便他拼尽全力，仍旧无济于事。 他仿佛困在一个死局里，恐惧，愧疚，有时候甚至还会想，为什么失去生命的是别人，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在见到宋书宁之后，看见她的笑容，那些负面的情绪才慢慢远去。 他想要看着她，想要看她鲜活的在自己面前。 宋书宁的脸颊更加烫了，“你什么时候学会说甜言蜜语了。” “没有，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我就会让自己想起你，那时候才会感觉自己活着很好。” 宋书宁愣了一下，抬眼看向陆廷序。 她在安置点救援伤者，回来以后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陆廷序在地震现场，亲眼目睹的情况比她看到的惨烈百倍，受到的冲击也比她大得多，很容易留下心理创伤。 “像你们这样去救灾，回来以后部队会对你们进行心理干预吗？” 陆廷序不解地看向她，“什么叫心理干预？” “通俗点说就是疏导情绪，你们这次去抢险救灾，看到太多的事故，很有可能会心理失衡。 在这个时候就需要专业的人，对你们进行心理疏导，帮助你们从危机状态走出来，尽快恢复正常。” 陆廷序摇摇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不过他觉得宋书宁的这个话挺有道理。 他能明显感觉到，这次回来大伙儿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劲。 要是有人能给他们疏导疏导，他们心里肯定会好过一些。 “这个事我可以跟政委提一提，政委很擅长做思想工作。” “那你好好跟他聊一聊，要是留下心理创伤就不好了。” 她完全没有办法给陆廷序疏导，她连自我调节都很困难。 要是让她安慰陆廷序，不保证自己不会把他带到沟里去。 一股焦味飘过来，她大惊失色，“我的菜。” 手忙脚乱把菜盛在盘子里。 还好还好，没有烧糊，还是可以吃的。 陆廷序接过她手里的盘子，端到客厅去。 这一顿饭做了五道菜，端来白米饭，就可以开饭了。 大半个月了，他们小两口终于可以坐下来，面对面好好吃一顿饭。 宋书宁给他打了一碗鱼汤，“你多吃点，你瘦了很多。” “你也多吃一点。” 小姑娘瘦了不少，脸上都没肉了，下巴尖尖的，显得特别瘦。 “我吃呢，我在吃了。” 低头看见旺财仰着脸看自己，她随手给小旺财添了一块鱼肉。 这家伙现在胃口好了很多。 有陆廷序陪着，她的胃口也好了很多，喝了一碗鱼汤，又吃了一碗米饭，成功把自己吃撑了。 吃过晚饭，她自己端着碗，去水井旁边洗碗。 陆廷序边给她压水边说道：“我可以洗碗，没关系的。” “不行，当然不行呀，你的手还想不想要了。” 媳妇儿这么严肃，他只能乖乖坐在旁边。 宋书宁洗好碗，自己打水进卫生间，一点不让陆廷序帮忙。 洗完澡她又自己洗衣服，甚至还帮陆廷序洗衣服。 陆廷序忽然有一种自己不被需要的感觉。 以前这些事不都是他做的吗。 要是以后他媳妇都这么能干，那他还能做什么？ 宋书宁把衣服晾好，忽然想到自己有封信还没看。 不知道唐优给自己寄来的是什么。 第266章 家庭矛盾让人头疼 宋书宁打开封信，看见里边装着的是一份报纸，唐优写的报道占了很大一块版面。 韩家父母的英雄事迹可歌可泣，让人看之落泪，闻之动容。 这也衬托出宋家父母非常无耻和卑劣，让人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跑到他家去砸臭鸡蛋。 唐优的文采真是非常好。 宋书宁把报纸递给陆廷序，“你看看。” 陆廷序快速将报纸浏览一遍，“这是你亲生父母的故事？” “对，小姑这次也到葫芦岛救援，我们见过面了。” 陆廷序：“我没见过她。” “你当时忙嘛，我就没跟你说。 我们在一块儿工作，平时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还是在回来的路上，我们才有空说上两句。 对了，我还找到爷爷了，前两天我还跟爷爷通了电话，你一定猜不到我爷爷是谁。” “是谁？” “我爷爷是西北军区的司令。” 陆廷序心中一惊，“你爷爷是韩司令？” 宋书宁挺起胸膛，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以后有人给我撑腰了，你不能欺负我。” 陆廷序哑然失笑，自己什么时候欺负过她。 她愿意让自己欺负吗。 “我可不敢欺负你。” “这还差不多，对了，我今天去跟兰婶子他们拿了东西，给奶奶和外婆他们都寄了一点。” “好。” 宋书宁看见陆廷序的脸上难掩疲态，说道：“睡觉吧，我们去休息吧。” “好。” 宋书宁把旺财抱到它的小窝里，这才去睡觉。 陆廷序关上灯，把媳妇儿抱到自己怀里，感到格外安心。 宋书宁刚想要开口说话，却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一秒钟入睡呀。 以前他根本不打鼾，看来这次他真是累惨了。 宋书宁搂住他的腰，抱着他也睡了过去。 于向红拎着饭盒回家，还没打开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打开门看见屋里的情况，她气得心头直冒火。 客厅里的椅子全部被放倒，地上还放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石头，两个孩子骑着扫把到处跑。 “你们在干什么？” 黎耀威停下来看她，下一秒又开始跑了起来。 于向红黑着脸走了过去。 这些天这两个孩子一直这样，一点不听她的话，她真是受够了。 “你们要是再闹，晚上就不要吃饭了。” 黎耀阳朝她做鬼脸，“不吃就不吃，坏后妈。” 于向红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怎么会有这么淘气的孩子。 刚好这时候黎明朗回来了，一看到他，黎耀威就跑过来，“爸爸，坏后妈不让我们吃饭。” 黎耀阳也吧嗒吧嗒跑过去，“后妈很坏，爸爸，我要吃饭。” 于向红看见他们跑去恶人先告状，气得眼眶都红了。 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孩子，颠倒是非黑白。 看见黎明朗没呵斥孩子，反而看向自己，她气道：“他们胡说，你看看他们把家里都弄成什么样了。” 黎耀威嚷嚷着反驳她，“我没有胡说，你刚刚就这么说了。” 黎耀阳也大声附和他的话，“就说了，我都听见了，坏后妈。” 黎明朗一脸不赞同地看向两个孩子，“你们说的什么话，谁教你们这么称呼你们后妈的？” “就是坏后妈，不给我和弟弟饭吃。”黎耀威气鼓鼓地看着黎明朗，“爸爸，你帮坏人说话？” “我不是帮你们妈妈说话，我在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妈妈每天照顾你们很辛苦，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她，还不快跟妈妈道歉。” 黎耀威小身子一扭，“我才不要道歉，她没有照顾我们。 柳婶子做饭给我们吃，她又没有做饭，她就去食堂打了饭菜过来，我们也能去食堂打饭。 衣服是我们自己洗的，她又没有帮我们洗衣服。” 于向红气得在心里骂人。 自己去食堂帮忙打饭过来，已经算不错了，还想让她下厨做饭，想得美。 她在自己家里都不会下厨做饭，凭什么做饭给这两个兔崽子吃。 “我每天要工作，哪有时间给你们做饭，你们不是也没饿着吗？” 黎耀威不服气地说道：“爸爸跟你结婚，是为了让你照顾我和弟弟，你根本没有照顾我们。” 于向红涨红了脸，看向黎明朗，“你看看他们说的是什么话。” 黎明朗一时语塞。 当初他确实是这么跟两个孩子说的，谁知道现在孩子拿这话来堵他。 “妈妈没有照顾你们吗，你们是没饭吃还是没衣服穿？ 你们两个怎么越大越不懂事，去罚站，想清楚了再过来。” 黎耀威十分生气，“去就去。” 他一点不觉得是自己错了，气冲冲地拉着弟弟的手，去到墙角站着。 柳婶子说得对，有了后妈就有后爸，爸爸果然变了，他就知道向着后妈。 黎明朗看着他们俩不服管教的样子，十分头疼。 这俩孩子调皮捣蛋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想找个人来管住他们。 可现在看来，于向红根本管不住他们，反而跟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恶劣。 他好几次从中调和，却还是没办法缓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已经罚孩子了，你就别生气了。” 让孩子去站墙根叫什么处罚，不打他们一顿，他们怎么会长记性。 于向红觉得就因为他这不痛不痒的处罚，孩子们一点不害怕，才会对自己这么不尊重。 她把饭盒放下来，气呼呼地走回房间，还狠狠的将门甩上。 黎明朗听着那一声巨大的摔门声，眉头皱了起来。 于向红在跟他谈对象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温柔体贴，还承诺会好好照顾孩子。 因为她的种种表现，让他觉得她能够带好孩子。 这也是他同意跟她结婚的重要原因。 可她现在表现出来的，跟她以前所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他知道她嫁给自己受委屈了，一个黄花大姑娘，比自己还小一轮，却要过来给孩子当后妈。 但这些情况她是早就知道的，自己并不存在骗她的情况。 既然她同意结婚，就说明她是愿意照顾两个孩子的。 可在结婚之后，她没有表现出对孩子的一点耐心，每天都黑脸训斥孩子。 黎明朗看了一眼站在墙根的孩子，暗自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跟小兄弟俩说话。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黎耀威撇开头不看他，一脸的桀骜不驯。 黎耀阳心里很委屈，“爸爸，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们了。” 黎明朗愣住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不要你们。” 黎耀威很生气地说道：“你就会，你只会听坏后妈的话。” 黎明朗表情严肃地看着他，“谁让你们这么称呼你们后妈的，以后不许再这么叫了。 她怎么说也是你们的长辈，你们对她要有起码的尊重。” 黎耀威：“她对我们不好，我们为什么要对她好，我偏不。” 黎明朗知道他虽然平时有些调皮，但他不会撒谎。 他说于向红对他们不好，是不是于向红对他们做了什么。 第267章 调解家庭矛盾 黎明朗不动声色地问道：“她怎么对你不好了？” 说起这个，黎耀威可有的话说了。 “她老是翻我们白眼，还说我们脏，还用筷子敲我的头。” 黎明朗的眉头皱了起来，“是不是你们做错事了，所以后妈才会教育你们？” 黎耀威很生气很生气，一点不想跟他说话，小身子一扭，背对着他。 “阳阳，你来说。” “爸爸，我不想要后妈，你让她走好不好？” “后妈已经跟我领了结婚证，她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谁也不能让她走。 我希望你们要跟她团结起来，把我们家弄得越来越好。” 黎耀阳撅起小嘴，“我不喜欢她。” 小孩子十分敏感，谁喜欢他，谁不喜欢他，他能分辨得出来。 于向红不喜欢他们，两个小孩能够很明显就感觉出来，这样的结果就是两边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爸爸跟后妈已经结婚了，以后我们要一直生活在一起。 爸爸不要求你们马上喜欢她，但你们不要排斥她，要和平相处。” 黎耀威实在忍不住，又开口说道：“她打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跟她说，以后不会无缘无故打你们。” 黎耀威直哼哼，没有说话了。 黎明朗叮嘱他们，“以后不许再叫坏后妈了，没礼貌。” 黎耀威哼了两声，不叫就不叫。 黎明朗把孩子哄好了，进到房间去哄于向红。 于向红正坐在床上生闷气，听到脚步声，她倒在床上，背对着门口。 黎明朗走过来，坐在床边。 “孩子调皮，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已经说过他们，你别生气了。 先出去吃点东西，时间不早了，不吃东西可不行。” 于向红气得坐了起来，“他们太调皮了，一口一个坏后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他们有多不好呢。” “我知道你委屈，我已经骂过他们了，你放心，他们以后不用再那样称呼你。” 于向红还是余怒未消，“我妈原来跟我说后妈难当，就算对前妻的孩子有多好，孩子不一定会领情，我现在总算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不管我做得有多好，他们总会觉得我不够好。 我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你，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吗？” “孩子这些年没有母亲照看，性子难免野了一点，教他们要费很大的心力，辛苦你了。” 听到他的话，于向红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那可不是，这两个孩子实在太调皮了，你就该好好管管他们。” “以后我会管他们的，不过我不在家的时候，孩子还是得交给你。 这两个孩子吃软不吃硬，你要是对他们好一点，多说说软话，他们肯定会听你的话。” 于向红的眉头拧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对他们不好吗？” “我没有说你对他们不好，我只是想说教孩子的时候要讲究方法。 你跟孩子吵起来，孩子受气，你心里也不痛快，何必呢。 你看像这次这样，你跑到房间生一肚子闷气，难道就舒服？” “他们要是不气我，我就不用这样了。” “他们年纪还小，能懂什么，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走吧，先出去吃饭。” 于向红不情不愿地跟他走出房间，两小只还站在墙角，扭得跟麻花一样。 黎明朗跟他们说道：“快过来跟后妈道歉。” 两小只并不愿意道歉，但是在父亲目光的威压下，他们不情愿地走过来。 “对不起。” 说得很不情愿，尤其黎耀威，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他就觉得自己没有错。 于向红虽然不喜欢这两小子，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依不饶，黎明朗肯定会不耐烦。 所以心里再不舒服，她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去洗手吃饭吧。” 两小只看了一眼爸爸，这才屁颠屁颠跑去洗手，又慢吞吞地走过来。 黎明朗给他们装了饭，递到他们面前，“吃饭吧。” 吃过晚饭，大家各自忙活，黎明朗带着孩子去洗漱，于向红拿着碗筷到厨房。 黎耀威洗好澡，刷好牙，让黎明朗陪着自己睡觉。 自从他再婚，这小子经常会让他去陪着睡觉，黎明朗知道他在使坏，但他没有拒绝。 他知道这是他们怕自己被抢走，俩孩子才会提这样的要求。 若是自己不答应，只怕他们真会觉得自己不疼他们，对于向红会越来越仇视。 把孩子哄睡以后，他才回房间。 于向红正对着镜子涂涂抹抹，看见他走进来，问道：“孩子睡着了？” “睡着了。” “这些天我从文工团走到家属院，每天都要花不少时间，我在想能不能买一辆自行车。 要是有自行车的话，我以后也能快一点回来，你觉得怎么样？” 黎明朗听到这个话，眉头微微蹙起来。 结婚之前她就已经说过了，她只要手表，收音机，一台缝纫机给娘家。 就因为这样，她的一支手表买了四百多，而且他拿出三百六的彩礼给了于母。 在农村能给五十块的彩礼已经很不错了，在城市拿出一百二的彩礼钱不算少，二百四的彩礼已经很体面了。 可他那岳母说他是二婚，于向红是头婚，不能让她受委屈，所以必须给高彩礼，才显出对她的重视。 他想着岳母的话有道理，彩礼钱给了三百六。 添置的东西，也是他按着岳母他们说的办。 虽然他能拿出买自行车的钱，但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这不是关乎钱不钱的问题，而是已经说好的事，她却变卦。 “你当初不是说用不着自行车吗，怎么突然又想买自行车了？” “我这不是想要早点回家来陪你嘛，怎么，你不愿意呀？” “我没有不愿意，只是上个月结婚花了不少钱，自行车能不能晚点再买？” 于向红拉下脸来，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跟自己结婚，把他的积蓄都花光了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结婚买了太多东西？” 黎明朗看见她的脸色，就知道她生气了。 他们刚结婚不久，他不想因为一点钱闹得不愉快。 只能把自己心头的那点不满摁下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手头上确实没那么多钱，等下个月发了津贴再说吧。 而且找自行车票也不容易，我得好好找人帮忙，也需要时间。” 于向红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那就这么说定了，下个月就买自行车，你可不能骗我。” “放心，我会买给你的，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洗澡了。” 于向红看着黎明朗拿着衣服出了门，心里对他的表现还算是满意的。 虽然他的个人条件不算是太好，不过他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第268章 我要去崖州岛看他们 第二天于向红到文工团去，大伙儿已经在换衣服，准备拉腿热身了。 看见她过来，一个跟她关系不怎么好的人说道：“向红结了婚以后，在咱们舞蹈团的时候都少了呢。 向红，你跟你爱人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他们跳舞的，说起来是吃青春饭的。 结婚还没什么，但是一旦要孩子，影响可就大了。 怀孕生子对形体体态的影响很大，生完孩子以后，身体基本再难调整到未婚未育时的巅峰状态。 而且怀孕了肯定要回家养胎，不可能再在舞台上跳舞，再加上坐月子，恢复形体，少说也得一年半。 在这段时间里，台里肯定要选出人来接替她的位置。 等她回来工作，难道接替她的人愿意退下来吗，不可能的事。 可以说只要生孩子，他们的事业就到头了。 于向红听见她这么问，脸色有点难看。 这人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故意的。 以前她就一直想要跟自己抢a角，却因为实力不行，只能跳b角。 想要等自己怀孕生孩子，把自己挤下去，想都不要想。 “我现在还没这样的打算，老黎有两个男孩呢，我们不着急要孩子。” 听到她这么说，那人的脸色立马变臭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总归是不一样的。 你不着急，难道黎团长家里也不着急？” “有什么可着急的，我今年才二十三，想要生孩子，以后还多的是时间。 我现在想的就是把工作做好，其他事情都得往后排一排，老黎也十分支持我的决定。” 旁边的人纷纷奉承她，“黎团长可真体贴。” “是呀，黎团长对你可真好，结婚以后还这么支持你的事业。” 蔡晓雨很为她感到高兴，说道：“我听说文工团以前有个前辈，身体条件很好，平时也很用功，一直跳a角。 台里的领导很重视她，可她刚二十出头就结婚要孩子了，身体再也恢复到原来的水平，后来自己辞职了。 向红，我觉得你做的这个决定特别好，我支持你的决定。” 蔡晓雨去医院治疗，吃了这么久的药，身体基本恢复过来了，脸色好看了很多。 于向红看着她，笑着跟她道谢，“谢谢你。” “这有什么呀，我们是朋友，我肯定要支持你的决定。” “我们先练功吧，有什么话等一会儿再说，我先去换衣服了。” 于向红走去更衣室换衣服，刚才出声呛她的人，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冰冷。 她在文工团跳了这么久的a角，是时候让出位置了。 自己的基本功不比于向红差，只不过没有表现自己的机会。 要是于向红不在文工团，那她肯定就能出头了。 京市 谢麟柏得到研究所的首肯，给羊城医学院打电话，安排宋书宁入学的事。 他给自己的老同学打电话，却被无情的拒绝了。 “老谢，你现在怎么也搞这一套？ 我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你想要从我这里走关系，连门都没有。” 谢麟柏很无奈，他这老同学的脾气还是这么急，自己才说了一句，他就这么急赤白脸。 “你先别动气，听我说完你在做决定行不行？” “行，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这个小同志虽然没有上过学，但她非常上进。 小小年纪就跟人学识字，学习医术，现在在崖州岛的解放军医院当实习医生。 这孩子很有天赋，研制出一款止血药，寄到我们研究所，已经得到研究所领导的首肯，准备投入生产。 咱们这么多年的老同学，我还能不知道你的脾气？ 要是她没有真才实学，我哪敢给你推荐？” 老谢不会撒谎，他既然这么说，这个小同志似乎真的有点天赋。 那人虽然有些动摇，但一想到她没上过学，又很犹豫。 “但她没上过学，你说她哪怕有个初中学历，这事都好办得多。” “你以为我今天是以私人交情找你呢，研究所这边的批文已经下来了，老同学，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要是有文件，确实好办事多了。 “这边我可以接收，不过我得看看她有没有真才实学。 什么时候你让人过来考试，要是她能通过入学考试，咱们再说入学的事。” “行，我打电话跟她说，不过她入学以后有个条件，不用随堂上课，平日去考试就行。” “什么，不上课，她要做什么？能跟得上进度吗？ 要是跟不上大家的进度，没通过考试，我可是会把人退回去的。” 看谁的面子都不行。 学医是关乎人命的事，一点不得马虎。 “她还要在医院上班，至于能不能跟得上进度，你等着看吧，这姑娘肯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老同学这么有信心，让院长对准备入学的宋书宁充满了兴趣。 “希望她能对得起你的这份看重。” “放心吧，她担得起的。” 谢麟柏最后跟他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跑去所长办公室。 “老曹，我过来跟你请个假。” 曹启华有些诧异，研究所里谁不是拼命三郎，一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待在实验室里。 这个老谢平时连撵都撵不走，除非有重大手术要去医院主刀，其他时间都在研究所。 现在他居然主动提出要请假，真是新鲜了。 “你要请假？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你怎么就不能盼我点好的，我请假是有正事要办，我要去崖州岛看我外孙媳妇去。” 曹启华说章建业说过，他的外孙媳妇好像就是小宋医生。 “你要去找小宋医生，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要干什么什么去？” 他们共事这么多年，谢麟柏知道这个事瞒不住他，索性跟他说了实话 “她手头上不是有一个止痛药的项目吗，我想着这边也没什么事，我就过去看看。” 这个止痛药的项目，章建业跟曹启华说过，确实吸引人。 别说他了，曹启华本人也很感兴趣。 现在世界范围内使用的止痛药是阿司匹林，使用剂量大，而且还有副作用。 要是能够研制出一款止痛药，能在日常生活中使用，他相信市场肯定是巨大的。 别说在国内了，出口到国外去都很有可能。 曹启华很快就给他批了假，还非常体贴地嘱咐他，“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打电话过来。” “有你这句话就行，上一款止血药你拿去给外贸部，他们是怎么说的？” “这种事哪会那么快有结果，你放心吧，我盯着呢，有什么结果我一定会及时给你们反馈。” 东西他递上去了，外贸部对此很感兴趣。 这是一款纯中药成药，可以对外宣传中药。 而且一旦打开国外市场，利润是巨大的。 他没有告诉老部下的是，外贸部现在已经在申请国际专利。 等事情办成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第269章 准备出发去海岛 谢麟柏拿着假条回家，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就到崖州岛去。 进门看见苏茹正在收拾一大袋东西，他看了一眼，都是些海鲜。 “是谁寄过来的？” 苏茹连头都没抬，“还能是谁，不就是你外孙媳妇寄过来的。 你看看这有鲍鱼，有海参，一个个这么大，还个头匀称，一看就是很用心挑的。” 刚刚收到东西的时候，她都被吓了一大跳。 东西也太多了。 小姑娘心眼也忒实在了，寄了这么一大袋子，好几十斤呢。 都是品质非常好的东西，他们在京市很难买到这么好的东西。 要不怎么说姑娘家会心疼人呢，陆廷序那臭小子在海岛驻扎多久了，从来没往家里寄过东西。 还是外孙媳妇贴心，心里惦记着他们呀。 谢麟柏：“我跟研究所请了长假，要去崖州岛一趟，你要不要一块儿去看看？” 苏茹惊呆了，简直不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他把工作当成自己的命根子，现在居然愿意请长假。 身为他的枕边人，苏茹很快意识到不对劲。 这个老家伙肯定不是为了去看外孙媳妇儿，或者说不只是为了看他们，他肯定还有别的事。 “你怎么会忽然要到崖州岛去？” “我有事儿要忙，你就说要不要一起过去？ 你要不过去，我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了。” “你这死老头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去了。 你说请了长假，要过去多少天？” “起码得一个月。” 苏茹更加确定他有事儿瞒着自己。 能让他请假这么久的，肯定是大事。 看他这表情，应该是喜事。 她没打算问。 这老家伙的嘴严实着呢，他不想说的事，谁都别想撬开他的嘴。 “咱们要出去这么久，不得先安排家里的事。 这些东西得送出去，要不回来都放坏了。 还有雪团，也得把它安排好了，这些不都是事儿吗。 哪能像你一样，嘴一张就说要出门。” “那你去安排吧，赶紧安排，我让人去订票。” 谢麟柏去给人打电话，让人帮忙买三张卧铺票。 从京市到崖州岛的距离可不短，坐火车差不多要两天呢。 他们一把老骨头，要是坐硬座过去，骨头非得散架不可。 还有一个人随行保护他，买三张票，没问题。 那边很快给了回复，拿到了明天中午的票。 谢麟柏放心了，回书房去整理自己的文件。 苏茹给自己的子女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拿东西。 在谢二舅他们过来拿东西的时候，她还不忘跟人说，这些东西是陆廷序小夫妻俩寄过来的。 谢二舅他们听了都十分惊讶，陆廷序都在海岛多少年了，从来没寄过东西回来。 没想到结婚有了媳妇儿以后，变得懂事多了。 听说老爷子和老太太要到崖州岛，谢二舅谢三舅表示明天会送东西过来，让他们帮忙带到崖州岛给陆廷序夫妻俩，也算恭贺他们新婚大喜。 晚上苏茹把他们寄来的东西做了一餐饭，一家人坐一块儿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东西是他们寄过来的缘故，这餐饭的味道特别好，每个人都吃得有滋有味。 因为还要去买东西，谢二舅他们吃过晚饭就回去了，苏茹也回房间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二舅妈和三舅妈过来送东西。 谢二舅还安排了一辆小轿车，送他们去火车站，礼物装了大半个后备箱。 苏茹就把雪团交给二舅妈，二舅妈刚要接过雪团，雪团却不舍得走，一直窝在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摸了摸雪团的脑袋，她也舍不得这个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伙计。 要不是因为它的年纪太大，她还真想带着它一块儿过去。 “雪团乖乖待在家里，过一两个月我就回来了。” 二舅妈把雪团接了过去，“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雪团照顾好。” 老太太摸了摸雪团，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 他们没有事先给消息，陆廷序他们完全不知道外公外婆要过来，宋书宁还每天在医院里，忙活着自己的实验。 地震这事过去了半个多月，救治基本进入尾声，重伤人员经过半个多月的治疗，基本已经恢复可以出院了。 灾民的入院治疗是免费，但是地震的影响巨大，家园被毁，灾后重建具有一定的难度。 医院倡议大家给灾民捐款，用来进行灾后重建。 宋书宁手上还拿着新鲜到手的一个月工资，到手还热乎着呢，她拿着颠了颠，很快全都捐了出去。 许芳清看见她捐了这么多钱，十分惊讶。 “宋医生，你真把一个月的工资全捐了？不用再想想？” 宋书宁也有点舍不得，这可是她在这边工作以后，她拿到的第一笔工资呢。 也正因为这样，这笔钱才更加有意义。 “不用考虑了，我就捐这些。” “不用跟你爱人商量？” “不用商量了，这点事我自己可以做主的。” 许芳清很羡慕她，她也很同情这些灾民，但她成家有了孩子，还是得考虑自己现实的生活。 梁文慧和阮柔被宋书宁影响，捐出一半的工资。 梁文慧伏在阮柔的肩头，呜呜呜地假哭，“我本来已经看好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只能下个月再买了。” 阮柔：“你都这么漂亮了，衣服下个月买也可以。” 梁文慧摸了摸自己的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变漂亮了，我觉得我脸上白净了不少，皮肤特别好。” 她伸手摸了摸阮柔的脸蛋，“你的皮肤也细腻了很多，也变白了，特别漂亮。” 阮柔被她这么一夸，脸颊涨红，“你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让宋医生来评评理。” 梁文慧看向宋书宁，“宋医生，你看看阮柔是不是变得漂亮了？” 宋书宁笑着点点头，“是，阮柔的皮肤变好了不少。” 不是说变白就一定漂亮，皮肤黑就不好看，是她们没有防晒的意识。 过度的阳光曝晒会造成各种皮肤问题，现在她们做好防晒，又做好皮肤护理，皮肤状态自然会更好。 皮肤变好了，气色提上去了，人自然就变得更好看了。 梁文慧得意道：“你看，宋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我说的没错吧。” 阮柔十分不好意思，以前很少有人夸她长得好看的。 不过被人夸奖，总是让人心情愉快。 杨医生在旁边听到她们的对话，哼了一声。 梁文慧小脸一绷，“杨医生，你哼我们做什么？” “谁说我哼你们了，我爱哼就哼。” 宋书宁笑着说道：“小慧，你别这么说，或许杨医生只是患有鼻炎呢。” 杨医生咬牙，“你咒我呢，你才有鼻炎。” 宋书宁正准备说话，一群人呼啦涌了上来，“医生，快来医生救命呀。” 第270章 我来接你回家 医生和护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有几个人背着人跑过来，这些人有的头上，有的身上都带着血。 这是个什么情况，有些吓人呀。 王孝先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一个面容沧桑的妇女，忽然“扑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当家的。” 王孝先行医数十年，见过的大场面无数，病人家属下跪这种已经算是小场面了。 但是这么多人一起跑过来看病，确实还是比较少见。 他伸手把人扶起来，“你们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在那个妇女的讲述中，大伙儿知道了这件事的原委。 现在不是要耕地种粮了嘛，为了抢水，两个大队干架起来，越吵越激烈，最后动起手来。 最后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好几个人被打趴下了。 村民们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把人送到医院。 可医院的医生说他们伤得太重了，建议他们转院到解放军医院来，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他们听了医生的话，赶紧把病人背了过来。 王孝先给他们做了检查，伤口在脑袋，覆盖面积很大，流血不止。 情况确实很危急，必须即刻动手术，他立即安排人去预约手术室。 “小宋，你快去找你老师，还有钟老，去神经科请几个有经验的老医师出急诊。” 现在已经没时间拍片了，脑袋重伤，患者神志不清，估计要做开颅手术。 这样大的二类手术，只能让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上。 宋书宁看见那几个病患的脸色都不对劲了，立刻跑去找人。 “好，我现在就去找人。” 王孝先立刻安排护士，给病人抽血检验。 李康夫和钟克疾听到宋书宁的话，匆匆赶了过来，跟病人家属询问情况。 宋书宁去跟找了神经外科两位医生过来，几个大佬一碰头，围在一块儿讨论。 手术室准备好了，几个大佬各自分开，准备动手术。 宋书宁被李康夫一把薅去手术室里。 这年头没有便捷的新型灭菌剂，还是肥皂洗手法，又洗又刷又擦，还得把手浸泡在酒精里。 整个人消毒齐全了，才允许进到手术室。 这对宋书宁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她就站在李康夫的身边，近距离观看这一台开颅手术。 李康夫的专业能力没的说，无论是止血，开颅，内部处理，还是到最后的缝合，都非常流畅。 虽然中途病人的血止不住，不过李康夫经验丰富，一切问题都被他完美解决了。 宋书宁站在旁边看着，十分佩服他的反应。 她的临床经验还是太少了，要是让她自己动这场手术，绝对做不到这么完美。 看见李康夫额头上的汗水，她拿出毛巾给他擦了擦。 “李医生，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崇拜让李康夫很受用。 虽然这场手术完成得还挺费劲，他把几十年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可小同志这么崇拜他呢。 “把人推出去吧。” 手术很成功，要是这两天留院观察没有出现意外，这个人应该就能活下来了 。 李康夫刚出病房门，一个患者家属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跟他说谢谢。 李康夫伸手把人扶起来，嘱咐她病人术后注意事项，便让人回去照顾病人了。 宋书宁出了手术室，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下来了。 这台手术花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会这么累。 她换下白大褂，正准备回家，没想到却看见陆廷序。 “你来接我回家呀？” “是，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下午有一台手术，耽误了一点时间，走吧，我们现在回去。” 部门的同事看见他们，笑着打趣道：“宋医生，今天有家属过来接呢。” “宋医生跟你爱人真是恩爱呀。” 宋书宁被打趣了也一点不害羞，扬起精致的下巴，“对呀，这是我的家属，他对我很好吧。” 周围的人一听这话，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宋医生真是一点不害臊。 不过他们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樊音收拾好东西，走出来的时候听到他们的话，稍显疲惫的脸绷得更紧了。 医生加班多正常的一件事，不止加班，还要值班呢。 她才加这么一次班，居然还让人过来接，真是矫情得要命。 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李康夫走了过来。 宋书宁一眼见到他，拉着陆廷序想要溜走。 谁知道已经来不及了，李康夫一眼锁定了她。 “小宋，今天这台手术你从头跟着，明天交一份术后报告给我。” 她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她才想要躲。 好歹她站在旁边好几个小时，又是递工具又是给他擦汗的，还要让她加班写报告。 这是什么魔鬼。 “李医生，能不能不写呀，我手头上还有一份止痛药的资料没写完呢。” 李康夫看见小同志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不过还是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她，“不能，我明天就要看到你的报告。” 魔鬼魔鬼，他是魔鬼。 宋书宁无奈地低下头，“好吧，那我能不能晚点再交？后天行不行？” “年轻人正是拼事业的时候，你在医院的时候这么有干劲儿，回家了也不能落后了。 打起精神来，写一篇报告对你来说能算个啥呀，你抽出一两个小时不就能搞定了吗？” 她觉得李康夫对她捧杀。 把她架得高高的，她就不好意思再跟他讨价还价了。 “李医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拉着陆廷序给赶紧溜了了，生怕自己慢一秒，李康夫会再给她分配任务。 陆廷序见她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模样，笑着问道：“真有这么怕他吗？” 宋书宁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他老是让我写报告。” “李医生对你有很高的期望，所以对你的要求才会这么严格。” 就因为到医院来工作，要承载别人的太多的期望，上级的期望，病人的期望，家属的期望，会很累很辛苦，所以当初宋书宁才不愿意到医院工作。 “可我还是觉得我比较适合混吃等死，能混混日子我就很开心。” “我倒是觉得你挺适合待在医院的，你也有能力能把这份工作做好。” 她在心里应该很喜欢这份职业吧。 陆廷序不了解医生这份职业，但是在这次的抗震救灾中，他跟宋书宁每次见面，都能看见她在很努力的救治伤员。 如果不是因为热爱，不会做到这个程度。 听到他这么说，宋书宁反倒不好意思跟他诉苦了。 抬起右手给自己加油打气，“你说得对，我肯定能做好的。 我是谁呀，想要做的事肯定能做好。” 陆廷序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是，你肯定能做到的。” 他们下到楼下，一起去拿自行车。 宋书宁坐在自行车后座，搂住陆廷序的腰。 天已经黑子来了，谁都看不到，她可以放心搂住他。 “出发，回家。” “好，我们回家。” 陆廷序蹬着自行车载她回家，经过哨岗的时候，哨兵叫住他们，“陆副团长，有你的信。” 宋书宁过去一找，就见到了一封信，是吴大娘写来的。 吴大娘不认字，她小时候学过识字，但长时间不看书看报，早不记得了。 她忽然寄信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271章 小别胜新婚 宋书宁拆开信封，快速浏览内容，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好在他们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吴大娘听说了地震的事，写信过来问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陆廷序：“大娘说什么了？” “大娘听说葫芦岛地震的事，担心我们的情况，所以写信过来问问。” “明天我去给她发电报，告诉她我们没事，省得她担心。” “行呀，发电报过去最方便。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要告诉你，今天医院号召我们给灾区捐款，我把自己上个月的工资都捐出去了。” 看来他们夫妻俩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也想跟你说这个事，我也打算把上个月的津贴捐出去，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呀，完全没问题。” 陆廷序：“上车，我们回家。” 宋书宁跳上车，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从背后紧紧搂住他。 陆廷序低头看了一眼，两条细长白皙的胳膊环在自己腰间。 他媳妇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不过天黑了，除了岗亭外，到处黑漆漆的，家属院里也没有什么人，抱就抱吧。 谁知道这时候，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忽然摸了他的腰一下。 他的眸色深了一些，哪知道那只手又捏了捏，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偏过头看向宋书宁。 他离家大半个月，素了大半个月，一身的力气没地方使。 可他媳妇儿似乎并不知道危险，还故意来招他。 宋书宁对上陆廷序幽深的目光，心脏紧缩，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就是感觉你瘦了一点，才摸你确定手感。” 陆廷序“嗯”了一声，扭过头继续骑车。 宋书宁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怎么感觉陆廷序最后看自己那一眼，别有深意呢。 这回她不敢再乱动了。 到了家门口，她跳下车来开锁。 陆廷序把车停到院子里，宋书宁去客厅放东西，转过身，不期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眸中。 谁也没有移开目光，视线紧紧交缠在一起，周围的空气仿佛热了好几度。 宋书宁感觉到有点热，无意识的抿了抿嘴唇。 陆廷序看着她，喉结微微滚动，走上前来，伸手绕到她的背后，将人带到自己身前。 浓稠的情欲在空气中涌动，花火噼里啪啦四溅，仿佛下一刻便能燃起熊熊大火。 他的目光太深太热烈，那目光像是吻遍她的全身，看得宋书宁有些腿软， 攀上他的手肘手臂，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刚要张口说话，陆廷序俯下头，嘴唇随之压了下来。 湿热的舌头被勾了出来，她被人掐着腰，仿佛要按进他的身体似的，唇舌痴缠，忘情的嘶磨唇瓣。 没过多久，她被亲得头昏脑热，全身发软，脚软的往下滑。 陆廷序托住她的腰，炙热的吻追了过去，宋书宁仰着头艰难地喘息，“不亲了，累……” 她跟陆廷序的身高差明显，亲吻的时候要一直抬着脖子，太费体力了。 陆廷序重重喘了口气，双臂托着她的臀，将人提了起来。 “啊~” 忽然失去重心的宋书宁，赶紧双腿盘紧男人的腰，下一刻又被吻住了。 这个姿势舒服了很多，宋书宁放松身体，把自己全都交付给他。 吻越来越急，越来越深，陆廷序边亲着她边把人抱回房间，压着人躺在床上。 宋书宁喘不过气来，哼了一声，小奶猫似的，右手在他的手臂挠了一下。 陆廷序退开了些，轻轻吸吮了一会儿，湿热的吻才落在脸颊，蜿蜒而下到脖颈。 身上的束缚被他解开了，在最后关头，“咕噜咕噜”的声响打断了一室的旖旎缠绵。 宋书宁目光迷离，还没回过神来，陆廷序却已经退开了，深吸两口气，平息身上的燥火，帮她把衣服穿上。 他太着急了。 小姑娘一下午都在动手术，肚子怎么会不饿。 “起来，我们先去吃饭。” 小姑娘朝他伸手，“抱抱。” 粘人得不得了。 陆廷序把人抱起，走出房间，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拿饭过来。” 他已经去食堂打了饭菜过来，只要去拿碗筷就能吃饭。 宋书宁却站起身，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洗了手，又屁颠屁颠跑到客厅来。 在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的目光不时交缠在一起，宋书宁抿了抿嘴，跟陆廷序说起了这次村民打架斗殴的事。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了抢灌溉水，居然能到以命相搏的地步。 陆廷序在这边当兵多年，倒是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事。 春雨贵如油，这时候的水关系着粮食的收成，各个大队都很看重。 而因为灌溉用水，几乎每一年生产队都会产生摩擦，但是像今年这样大规模斗殴的情况比较少。 宋书宁听罢直咋舌，她真是没法想象，为了灌溉用水，整个大队都会动手。 这种事一不小心要出人命的，而且还是好几条性命。 宋书宁吃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 陆廷序见她的饭量减少，蹙着眉头，“再吃一点。” “不吃了，饱了。” 陆廷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刚刚他抱着她的时候，就发现她的体重变轻了。 这段时间她肯定没好好吃饭，人又辛苦，这么下去身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了。 一把把人抱到腿上，那手臂虚虚地圈着她，端着装鸡蛋的碗，舀了一口蒸蛋，喂到娇气包嘴边。 宋书宁张口，吞下一口鸡蛋羹，“你自己吃嘛，我已经吃饱了。” “多吃一点，看你瘦的。” “可我吃饱了。”她环住陆廷序的脖子，晃来晃去地撒娇，“你吃，你吃嘛。” 声音故意掐得又嗲又媚，柔媚得几乎能滴水。 陆廷序的手一顿，勺子都快摔进碗里了。 她怕不是花草树精幻化成的精怪吧，怎么这么能魅惑人。 “再吃两口。” 宋书宁抱怨道：“我看你就是想要把我养成小胖猪。” “那你也是最可爱的小猪。” 她才是小猪。 宋书宁刚要反驳，一勺鸡蛋送到嘴里。 她嘴里塞满了东西，只能用眼神来谴责他。 她刚把鸡蛋羹咽下去，又一勺鸡蛋羹喂进嘴里。 这么不知不觉吃下四五勺鸡蛋羹，她摇头晃脑表示自己不吃了。 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我真的吃饱了。” 陆廷序这才把桌上的饭菜吃光。 旺财不甘心自己被忽视，跑到两个人的脚边，转来转去找存在感。 陆廷序用脚轻轻把旺财踢开，“上一边吃饭去。”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似乎在不满他说的话。 “睡觉去。” 旺财呜呜两声，跑回自己的小窝。 没爱了。 第272章 她竟变成了黑心医生 吃过晚饭，宋书宁端着碗去洗。 旺财跑过来，围着她不停打转，快乐地摇着自己的小尾巴，时不时跑过去蹭一蹭她。 “小乖乖，快到旁边去，别把你漂亮的小毛毛弄湿了。” 旺财却没有走，一直粘着她。 宋书宁可高兴了，跟旺财说话的时候都掐着声音。 “你怎么这么喜欢我，你是不是很喜欢妈妈呀？” 旺财对着她“汪汪”叫了好几声，宋书宁一脸惊喜地看着陆廷序。 “旺财好聪明，它能听得懂我的话。” “它听不懂，它只是看见你在跟它说话才会这样，别的狗也是一样的。” 宋书宁一点不相信，她就觉得他们家旺财是最聪明，最有灵性的。 陆廷序用手拎住旺财的后颈，把它拎旁边去，“去旁边玩，别弄湿了毛。” 一会儿弄湿了毛，宋书宁去抱它，又得把衣服弄湿。 旺财对他的这个行为非常不满，汪汪汪朝他乱叫，控诉他的残暴行为。 宋书宁看见旺财叫得欢，说道：“旺财对你有意见了，是不是呀，旺财？” 旺财有人撑腰，叫得更欢了，把宋书宁笑得不行。 以前她看过视频，狗狗有主人撑腰，和没主人撑腰，那是完全两种状态。 有主人撑腰的时候，那可是日天日地，狂妄得不可一世。 没有主人撑腰的时候，那就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老实得不行。 他们家小旺财也一样。 她把洗好的碗端到厨房，没有人撑腰的旺财，立刻偃旗息鼓，一点不敢再叫。 宋书宁真是要被它笑死了。 陆廷序跟着进到厨房，“我给你打水。” “好呀。” 宋书宁把碗放进橱柜，转身去房间拿了衣服。 她进到卫生间的时候，陆廷序还在卫生间里，帮忙试水温。 宋书宁把衣服放下，多看了他一眼。 以前他帮她抬水，很快就离开，怎么今天拖拖拉拉的。 “你出去吧。” 陆廷序忽然抬眼看她，目光灼灼，“一起洗。” 宋书宁被他看得脸颊有点热。 他们不是没有一起洗过鸳鸯浴，上次去羊城度蜜月的时候，他们就在浴缸里一起洗过，体验感很好，很新奇。 可这次不一样，没有浴缸。 “你不是一直嫌弃我洗澡用的水太热吗？” “我们可以晚一点再洗。” 他走了过来，从背后抱住宋书宁 一个多两个小时，卫生间的门才打开。 宋书宁大腿发麻，两条细白的腿颤得挪不动步。 陆廷序拦腰将人抱起来，送回房间，动作轻柔地放到床上。 宋书宁却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陆廷序亲了亲她有些微红肿的唇，“你先睡一觉，我去洗衣服。” “不要，我难受。” 陆廷序顺势坐了下来。 小姑娘本来就娇气，站了那么久，她的腰腿肯定难受。 大掌贴着她的腰，动作轻柔地按揉她纤细的腰肢，“好点了吗？” 宋书宁舒服地哼了哼，脑袋贴着他结实的腰，“好了一点。” 头顶的灯闪了闪，忽然熄灭了，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宋书宁不满地嘀咕道：“又关灯了。” “怕黑？我去找手电筒。” “大晚上的你还找手电筒做什么？” 陆廷序闷声笑，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宋书宁红着脸瞪他。 色胚。 她就知道他素了这么久，只一次他肯定不尽兴。 按摩了十几分钟，宋书宁浑身都舒坦了，手指无意识在他大腿上打圈。 陆廷序抓着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身体随之压了下来。 小娇气包哪里愿意，推了他一把，“别压我。”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唇，“不压你压谁？” “不要，我这次要在上面。” 凭什么每次她都是下面的那一个，今天她要翻身，做上面的一个。 不想掌握主动权的士兵不是好将军。 陆廷序一乐，“你确定？” 宋书宁红着脸瞪他，“你少啰嗦。” 宋大小姐嘴上叫得厉害，实际经验为零。 她推开陆廷序，翻身把人放倒。 根据理论经验，准没错的。 掌控他身体的所有感觉，还是蛮有意思的，感觉十分新奇，也很舒服。 只是她体力太差了，没过多久就因为体力不支，腿软腰软，很快被人强攻占领阵地。 脑海中一道道白光闪过，她感觉仿佛有一阵阵海浪拍打在自己身上。 算了，她还是做不了攻城掠夺的将军，做一个发号施令的指挥官也挺好的。 只可惜到了最后，攻城小将有些不听指挥，为所欲为。 宋书宁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困顿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陆廷序早就醒过来了，但他舍不得就这么走了，就一直抱着宋书宁躺着。 听到闹钟响了，倾身过来把闹钟按了。 宋书宁沉溺在这个怀抱里，便赖了一会儿床，额头抵在他的胸膛蹭了蹭，“我不想起。” 陆廷序的手沿着她的背脊，落在她的腰肢，动作轻柔地给她揉了揉。 “要不要我去给你请个假。” “不要。” 请假的理由是什么，总不能说他们夫妻一夜放纵，第二天没精力上班吧。 笑都会被人笑话死的。 两个人在床上腻腻歪歪了一会儿，宋书宁才起床去刷牙洗脸。 陆廷序给她煮了鸡蛋，还泡了奶粉。 宋书宁吃过爱心早餐，精神十足起来，骑车去医院上班。 今天本来是寻常的一天，直到她看见李康夫，想起来自己昨天的手术报告没有写，顿时心虚了。 查房的时候，她像个小鹌鹑一样，安安静静的，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李康夫一早上扫了她好几眼。 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宋书宁觉得他在追着要报告。 直到她把报告赶出来，这才把腰杆挺直了。 不就是一份报告嘛，拿捏了。 她拿着自己的报告去找李康夫，谁知还没找到人，先遇上了一起医闹。 昨天送过来的病患，有家属觉得医院住院费太高，不愿意办理入住手续，不同意缴纳医药费，还想把人接走。 在医院里没少见到奇葩，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未能正常办理住院，按理说医生是可以拒绝医治的。 但病人的脑袋被砸出一个血窟窿，进的气多，出得气少，身为医生，谁又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 那个中年妇女一直护士站骂骂咧咧，说他们黑心，说医院给他们卖贵的药，嘴里一直不干不净地骂人。 旁边有不少病人和家属在看着，仿佛这中年妇女说的是他们的心声，一个个都露出赞同的表情。 李康夫在旁边苦口婆心的解释，奈何家属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那个中年妇女故意吵嚷，嗓门很大，倒显得她有理了似的。 宋书宁可听不得这个。 李康夫资历老，不好意思和病人吵起来，可她不一样呀。 她昨天进了手术室，忙活那么久，好不容易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居然变成黑心肝的医生了。 第273章 解决医闹 “这位大娘，你讲讲道理行不行，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头骨都裂开了。 我们医生一台手术做了好几个小时，忙得连口水都没时间喝，好不容易才把人抢救回来。 我们不说要你们感激，你也不至于骂得这么难听吧，难道我们救人，还救出错来了。” “哪就有那么严重，不就出点血。 你们把血止住，让他不流血不就成了，你们非要让他住院，还不是为了多收钱。” 那中年女人双手叉腰，一副恨不得冲上来打人的样子。 宋书宁发现人无语过头，会想笑的。 “病人昨天刚做的脑部手术，他清醒了吗，能走了吗，不住院你要把人扛回家去吗？” 那中年妇女气道：“回家躺着还好呢，一分钱都不用花。” 旁边有两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像是她的儿子，讷讷地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见。 宋书宁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说老人年纪大了，因为愚昧无知不相信医院，可这两个小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病人伤得这么重，你连花钱治病都不愿意，把人接回家，难道你会愿意伺候病人？ 就算你愿意伺候病人，你知道怎么护理病人吗，你知道他该用什么药吗？ 你现在把人接走，就等于要了他的命。 昨天病人过来的时候，舒张压低于三十，已经处于休克状态，医生废了多大的劲才把人抢救回来。 你现在为了这点钱，就想要把人接回去，发生什么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你别跟我说这个，我听不懂。” “知道自己浅薄无知就不要开口，还在医院吵吵嚷嚷，你以为这里是你家院子呢。” 那中年妇人还要说话，身后一个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行了，吵吵什么。”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 宋书宁看见他，眼中闪过惊喜，“大队长，你怎么来了？” 陈解放有些不好意思。 事儿他都听说了，人医生废费了牛鼻子力气救人，还被人骂，你说说，这干的是人事吗？ “大队上也有人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宋同志，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陈解放转向那个中年妇女，叽里咕噜说起了方言。 虽然宋书宁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从他的语气和肢体动作，可以看得出他很气愤。 刚开始那个中年妇女还顶嘴，后来渐渐就不敢说话了。 她身旁的那两兄弟，也被训斥得低下了头。 他们实在没话可以反驳大队长的话。 昨天他们把人送到医院，医生只看一眼就说没救了，要是把人送到解放军医院，估计还能有救。 他们把人送过来了，人确实也救回来了，可住院费实在太高了，他们家要拿出这笔医药费，真的够呛。 他们之所以没有拦着自己的母亲，是想看闹一闹，能不能把医药费减一部分。 谁知道没达到目的不说，反而把大队长招来了，还被数落了一通。 看到大队长这么生气，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灰溜溜地下楼缴费。 陈解放不好意思地看向宋书宁，“宋同志，我已经让他们去交钱了。” 人家态度这么好，宋书宁自然也不能冲着人发火。 再说闹事儿的并不是陈解放，正好相反，他还帮助自己解决了难题。 “大队长，谢谢你的帮忙。 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要是有人对医院开的药有异议，可以拿着住院单上别的医院问问，看看我们医院有没有乱收费。” 宋书宁看向其他围观的病患，“你们要是对医院的收费有异议，也可以拿着缴费单去核对。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医院堂堂正正，经得起查。” 那些被她目光扫到的人，不好意思地挪开眼，借口有事，纷纷走了。 陈解放赔笑道：“怎么会呢，我们怎么会不相信你。” 她愿意免费给太叔公治病，还给大队上的那么多人看病，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她呀。 再说前些天受灾，他过去送东西的时候，看见那些医生护士抢救灾民，人可好呢。 宋书宁看见陈解放态度这么好，自己的态度也放软了。 “大队长，我不是在针对你，我只是替咱们医务工作者委屈。 我们给人看病，钱落不着自己腰包，每天忙死忙活的，还要被人这么怀疑，谁都会心情不好。” 陈解放点点头，“是，我理解，你们受委屈了。 这些人就是眼皮子浅的，挣钱不容易，花钱的时候就跟割他们肉似的。 不过你放心，我回去肯定会好好说他们。” “病人及其家属对收费有意见，我们是能理解的。 要是家属过来询问，我们也可以解释清楚，但是像这样一上来就大吵大闹，我们可不惯着。” “是是，你说的是，以后我一定让他们注意。” “还有一个就是病人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要是家属坚持要把人接回去，无异于让人等死。” 陈解放点点头。 刚刚他听到这话都惊呆了，昨天才动手术，今天就想把人接回家，哪有这样的。 那可是被人开瓢了，命都快没了。 人医生好不容易把人从阎王殿拽回来，她又想把人送回阎王殿去。 别说宋同志了，就是他听了，都觉得气人。 “我会跟他们说清楚了，这人呐，糊涂。” 宋书宁跟他说了两句，便让人回去了。 陈解放这次是过来看望病人的，跟宋书宁道谢之后，带着大队的人去了病房。 梁文慧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大娘也太凶了，宋医生，你可真厉害。” 宋书宁冲她挥挥手，示意这不算什么。 李康夫看着她都快翘起尾巴了，轻咳一声，“报告呢，不是说好了今天交给我。” “写了，在这儿呢。” 她忙不迭把报告递上去。 李康夫接过她的报告，这才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这里这么多男同志呢，你冒什么头。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 过来医闹的人也会看人下菜碟的。 她一个小姑娘，看着就没什么威慑力，家属容易欺负她。 你要是换个牛高马大的去试试，病人家属保管不敢这么猖狂。 宋书宁：“我这不是忍不住嘛，千辛万苦才把人救下来，哪能受人这样污蔑呀。” “你总有道理。” 李康夫拿着报告要走，宋书宁也准备去实验室看看，谁知道王振华带着一个小战士过来了。 自从她离开葫芦岛，就没见过王振华。 今天他忽然跑到医院来，让宋书宁生出不好的预感，他的伤该不会复发了吧。 第274章 还是离开了海岛 宋书宁很快打消自己的这个念头，从王振华的走路姿势来看，他的伤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王振华看见她，十分高兴的跟她打招呼，“嫂子，我刚想要找你看病呢，没想到就在这儿碰见你了。” “你们看什么病？” “我们的腰有点不舒服……嫂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就是有点不舒服，贴膏药就好。 强子的腰伤得比我重，你给他推推。” 他的伤原本没事了的，这不是跟着部队去救灾了吗，那几天工作量太大了，腰有点难受。 真就只有一点难受。 想到宋书宁之前的叮嘱，他这不一有空就过来看看。 强子的情况可比他严重一些，他尽量说服强子过来给宋书宁看，让他试一试推拿的滋味。 谁让他上次笑话自己来着。 宋书宁带他们去了推拿室。 转身看向王振华，“你上去，我给你检查检查。” 王振华一愣，随即垂死挣扎，“我就不用了吧，我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 看见宋书宁脸上不赞同的表情，他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躺床上。 再一次受到无情铁掌的摧残，下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强子听见他嚎得这么厉害，心里有点犯嘀咕。 真有那么疼吗？ 嫂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不像很有力气的样子。 事实证明有的。 强子躺在床上，叫得比过年要杀的猪还要惨烈，“嫂子……轻点……亲嫂子……” 王振华站在旁边看得直乐呵。 该，让他笑话自己。 这回他知道嫂子推拿有多痛了吧。 强子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被扒了一层皮，不过腰好像轻松了很多。 两个人目光一交接，立刻看出彼此的意思。 回到部队一定不要说这事，让其他战友来感受感受嫂子的无情铁手。 宋书宁给他们开了膏药，王振华接过单子，说道：“嫂子，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这次也是特意过来跟你告别。”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走了。 跟战友们多待了这么多天，一起救了这么多人，他很满足，也更加不舍。 但他还是要走的。 宋书宁鼓励他，“到新单位好好干。” “嫂子，我会的，那我们就先走了。” 王振华跟强子走了出去。 因为发生医闹，还有王振华的事，宋书宁的心情不算好。 她骑车回家，看见院门打开，走进去一看，院子里站着七八个小孩。 她这是捅孩子窝了。 宋书宁看向大壮，“你们这是干什么？” 大壮：“宋姐姐，我带他们过来看旺财。” 宋书宁果然看见被孩子团团包围的旺财，可怜又无助地看着她。 “你们可以跟旺财玩，但是不能欺负它。” 大壮跟她保证，“宋姐姐，我们不会欺负旺财。” 一群小伙伴纷纷应和，“我们不会欺负旺财。” “对，我们才不会欺负旺财。” “我们就跟它玩。” …… 宋书宁站在旁边，看见几个孩子轻轻抚摸旺财，有时候还下指令让旺财做。 要是旺财能按着他们的指令做，孩子们就很高兴。 她见到孩子们确实不会做出伤害旺财的举动，这才进厨房去看陆廷序。 黎耀威和黎耀阳两兄弟，很喜欢旺财。 他们也想要养狗，但是爸爸说他们住在筒子楼，养狗不方便。 可他们很喜欢狗狗，还特别喜欢部队里的大狗狗。 只是部队里的狗狗不能随便见，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跟别的狗狗玩。 像旺财这样的小狗狗，也很可爱。 他们跟旺财玩了好一会儿，陆陆续续有家长叫其他人回家吃饭，只有他们俩没有人叫。 谁让他们俩有的是后妈。 宋书宁端着菜出来的时候，看见小兄弟俩还在跟旺财玩。 “其他小伙伴都回家吃饭了，你们俩怎么还没回家吃饭？” 小兄弟俩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再玩一会儿就回去。” “你们俩是谁家孩子？” “我爸爸是黎明朗。” 原来是黎团长家里的两个小屁孩。 宋书宁看见两孩子的衣服有些脏，背后还背着书包，居然是一放学就到这儿来，根本没有回家。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家吃饭，省得你爸爸担心。” 黎耀威恋恋不舍地摸了摸旺财的小脑袋瓜，“旺财，我们以后会来看你的。” 旺财跟他们玩了这么久，已经很熟悉他们了，舔了舔他的手掌。 黎耀威很高兴，“旺财它喜欢我，宋姐姐，明天我们可以过来跟旺财玩吗？” “只要你家长同意，你就可以过来玩。” “我爸爸肯定会同意的。” “你先跟你的家长说，他同意了就没问题。” 黎耀威朝她挥挥手，“宋姐姐，我们回家了。” 黎耀阳也朝她挥手，“再见。” 陆廷序端着饭菜出来，看见宋书宁盯着门口看，问道：“你在看什么？” “黎团长家的两个小孩挺可爱的。” 她只听说黎明朗有两个男孩，却没想到他的两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于向红只比她大几岁，居然愿意给人当后妈，而且还是给这么大的孩子当后妈，真是不可思议。 要换成她，她可没这样的魄力。 不管她有多喜欢这个男人，都不可能嫁给他，给人当后妈的。 给人当后妈必定会受委屈，她这脾气，就不可能委屈自己。 于向红看起来也不像忍气吞声的脾气，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真是让人费解。 她把菜端到客厅，接过陆廷序递过来的饭，忽然想起王振华的事。 “今天王振华来找我了，说是明天就要回去了。” “是，明天我去码头送送他。” 宋书宁点了点头，王振华那么舍不得部队，要是有战友去送送他，对他来说也是安慰。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陆廷序便起床了。 宋书宁昨天晚上被这样那样折腾，累得够呛，连陆廷序起床都没醒过来。 陆廷序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快速洗漱过后，跑步前往码头。 第一班渡轮就要开了，王振华看着岛上的一切，狠心准备转身上船，却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眶一下热了起来，连声音都带着哽咽，“副团长。” 他不让那群兔崽子过来送他，省得在码头哭哭啼啼不好看。 但他心里还是想要在离岛前，看看自己的战友一眼。 陆廷序快步走到他面前，“王振华同志，无论你以后在什么岗位，都是为祖国做奉献。” 王振华牵了牵嘴角，发现自己有点笑不出来。 “我知道了，副团长。” 船准备开了，船上有人在催促，陆廷序没法跟他说太多，抱了抱他，“你永远是跟我并肩作战的战友。” 王振华眼眶一热，两行热泪落了下来。 他快速抬手擦了下眼睛，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推开陆廷序，“陆副团，那我先走了。” 他登上船，使劲朝陆廷序挥挥手，“回去吧，副团，你快回去吧……” 船缓缓动起来，慢慢远去，王振华看着码头上站着的身影渐渐变成黑点，最后消失不见，把头埋进自己的行李袋上。 他也不想哭的。 太丢人了。 可他忍不住。 这里是他的使命，也曾是他的信仰。 如今他却要离开了。 所幸的是他的战友，还在坚守着他们的信仰和使命。 第275章 爷爷对她很好 宋书宁一觉睡醒，陆廷序已经带了早餐回来。 她给旺财倒了一点牛奶，还把玉米馍馍掰成小块喂给它吃。 旺财一点不挑食，什么东西都能吃得喷喷香。 宋书宁自己吃饱喝足，也骑车到医院去上班了，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成功混到下班。 骑车回到家，看见陈红标居然来了。 “司务长，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过来？” 陈红标笑呵呵的，“弟妹，我过来看看你，也可以说是让你看看我。” 宋书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颠三倒四地在说什么呢？ 陈红标轻咳一声，说道：“老陆在厨房做饭呢，弟妹，我这些天总觉得胸口痛，还憋气得慌，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宋书宁带他进到客厅，给他把脉，又细细问了他的一些情况。 “司务长，你近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还真让你说准了，我真有烦心事。 你看看，我急得都长了好几个燎泡。” “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陈红标叹了一口气，“还不是灾区的事，后续的重建工作难度大呀。 这次地震，地方政府虽然会拨款，但你也知道咱们国家这情况，掏不出那么多钱。 咱们部队也不能不出力，可这不是笔小数目，我上哪儿找钱去。” 虽然他们卖干海鲜挣了一些钱，但对震后重建的投入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他们部队也组织了捐款，凑了上万块钱。 这笔钱对个人来说是个大数目，可分到每个灾民的头上，每个人分不到几毛钱。 部队想要出力，可部队也很困难。 就算他们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也凑不出那么多钱呀。 宋书宁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想。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是单靠个人能搞定的。 “你别这么着急，工作是工作，身体是自己的。 你想开一点，别把所有压力都往自己身上扛。” 陈红标垮着一张脸看她，“我也不想，这不是实在想不出好法子，我心里太着急了嘛。 我跟老陆商量过，要是能做罐头就好了，外头也有鱼罐头卖，罐头也很多人买。 可这样一来就得办厂，还得买机器，又是一笔大开销。 你看看我，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说来说去，还是部队没钱。 要是有钱，一切就都好办了。 宋书宁见他愁眉苦脸，确实挺可怜。 “身为一个医生，我只能劝你想开一点。 我一会儿给你开个方子，你拿去抓药，可以有效缓解你这个症状。 不过吃药只是治标不治本，你要是还这样郁结于心，就算吃药也不能除病根。” 陈红标叹了一口气，他也想放宽心，这不是需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嘛。 在外人看来，他掌管部队的物资，风光得很，可谁又能知道他的难处。 海岛穷困，部队的人多，补给又少，处处需要花钱，他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分钱来花。 宋书宁看见他一直唉声叹气，除了安慰他几句，留他下来吃饭，也做不了什么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很快迎来了一个转机。 契机不是别的，是韩司令的一个电话。 韩司令跟她说已经收到她寄过去的东西了，还说看到了他们的结婚照。 “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从你身上也能看出你爸爸的一点影子。 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而且还这么有本事，肯定会为你高兴的。” 他一句话都没提到陆廷序。 虽然陆廷序长得浓眉大眼，英俊非凡，结婚照片上跟宋书宁也很般配，可韩司令就是夸不出口。 他的小孙女这么快就嫁人，他越看这小子越不顺眼。 宋书宁听着电话，忽然灵机一动，这不就是个机会吗。 她爷爷可是司令呀，手底下有多少的官兵，那些人也是要吃要喝的。 从别的地方买物资，跟从他们这儿买物资，不也是一样的吗。 再说西北远离海洋，更需要给身体补碘。 “爷爷，我有件事想要跟您商量，您能不能帮我的忙呀？” 小孙女这么乖乖巧巧叫爷爷，韩司令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你说，要是爷爷能帮得上忙，爷爷肯定会帮忙。” “爷爷，您肯定能帮忙的，我们海岛部队……” 小孙女巴拉巴拉一顿输出，韩司令听出来了，她想让自己跟海岛部队订货。 这个小丫头片子，这种闲事都管。 海岛部队做生意，有她什么事儿，她一个医生，怎么到处给人拉生意。 “你说的是真的，吃海带真的能预防大脖子病？” 听到他的质疑，宋书宁撅起嘴，“当然是真的啦，爷爷，我可是医生，怎么会拿这种事骗人，你这可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 “行行，爷爷错了，我不该质疑你。” 要是真的这么有用，倒是可以买一些过来。 他们在大西北，本来就缺乏物资，特别是秋冬，缺少蔬菜。 海带紫菜耐存储，多买点也没什么。 “行，你把负责人的电话给我，到时候我让军需处长跟他联系。” “谢谢爷爷，爷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韩司令很少听见人这么撒娇。 这么些年他孤身一个人，在外人看来，他估计就是个性格孤僻的老头。 在年轻的时候，家里有两个女儿，女儿们小时候还会跟他说两句软话。 可后来家里发生变故，只剩下韩文君一个孩子，而且韩文君的性格大变，扛起照顾她母亲的担子，他再没听到她撒娇。 现在出现的小孙女，一点都不怕他，软软的跟他撒娇，让他很怀念。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喜欢跟自己撒娇，老喜欢捏着他的手指不放呢。 “你高兴就好，妞妞，你喜欢吃牛肉，还是喜欢吃羊肉？” “我都喜欢吃。” 韩司令乐呵呵的，“行，我让人都给你寄过去。” “爷爷，您对我真好。” 韩司令心底柔软一片，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小孙女，他不对她好，还能对谁好。 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她，都弥补不了自己对她的亏欠。 “妞妞，好好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爷爷，您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们都要好好的。” 宋书宁把陈红标的办公室号码给他，跟他说了几句俏皮话，这才挂断电话。 她赶忙给陈红标打电话，省得到时候人打电话过去，他没有准备。 陈红标接到她的电话时，人还有点懵圈，“你说西北军区会给我打电话？” “嗯呐，是什么军需处长给你打电话问干海鲜，你先准备准备，一举把人拿下。” 陈红标掐了自己一把，好疼，不是在做梦。 军需处长比他还高两个级别呢，这个级别的人来订货意味着什么。 他要发了。 准确来说是部队要发了。 娘咧，钱要来了。 小宋同志真是他的财神爷。 他决定了，以后有事就去求一求小宋同志，这也太灵了。 第276章 外公外婆到了 陈红标抑制住心头的狂喜，打探道：“小宋同志，我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跟这位军需处长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没有关系呀，我都不知道他是谁。” “那我能不能再冒昧问一句，你认识西北军区的哪位高官？” 宋书宁轻轻咳了一声，“陈大哥，你这可就太冒昧了。” 陈红标一噎，“行，是我冒昧了，不能说是吧，那我不问了。” 能把货卖出去就好。 他可得好好准备准备，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小宋同志，我先去忙了，就不跟你说了。 等这件事成了以后，我再去你家好好谢谢你。” “好呀，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宋书宁挂断电话，心情愉快的去上班。 很快她就有牛肉吃了，还有羊肉。 到时候她做卤牛肉吃，不，烤着吃。 大西北的牛羊，不管怎么做，肯定都好吃。 梁文慧看见宋书宁，笑着跟她打招呼，“宋医生，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是有点高兴的事儿，你今天气色看起来也很好，越来越漂亮了。” 梁文慧听到这个话，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外科的护士都挺喜欢宋医生，她长得漂亮，说话的时候很温柔，而且很会夸人。 她夸人不像别人那样宽泛说很漂亮，很好看，她是真的看出你的变化，对着优点猛夸。 就像今天她夸自己气色好，被夸的人会很高兴。 她这几天心情确实不错，吃好睡好，气色看起来是很好。 “昨天陈队长把那家人给骂了一顿，今天他们可老实多了，没人再骂骂咧咧。” 那种人就是欺软怕硬，骂他们一顿就老实了。 服务台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是28号床按的铃。 28号床就是昨天过来闹事的那一家人。 梁文慧吐了吐舌头，“刚说他们事儿变少了，这会儿他们按铃了，真是倒霉。” “说不准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梁文慧安慰自己，“宋医生你说得对，肯定没什么问题的。” 她给自己加油鼓劲以后，才跑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输液没了。 宋书宁在护士台站登记表格，没想到左眼睛跳了两下。 她揉了揉眼睛，眼睛很快恢复如常了。 是有人念着她，还是要有什么好事的发生？ 虽然这是迷信，但她希望今天有好事发生。 谢麟柏和苏茹坐火车一路南下，人年纪大了，坐了差不多两天的火车，身体有些扛不住。 谢麟柏担心身体受不了，就先去湛城看望一个好友，花了一两天的时间。 等到休息得差不多了，这才坐船到崖州岛。 他们拿的东西多，即便有警卫员帮忙拿行李，还是有些不方便。 苏茹给陆廷序打电话，让人转告陆廷序，自己跟谢麟柏到崖州岛来了，现在在码头。 半个小时以后，陆廷序才回了电话。 听到苏茹的声音，陆廷序这才意识到苏茹不是开玩笑，他们真的到崖州岛来了。 “外婆，你跟外公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我现在不就给你打电话吗，我和你外公就在码头这里等着呢，你赶紧过来。” “你给我40分钟，我一定赶过到。” 苏茹挂断电话以后，付了话费，又拿出一盒饼干给值班的小战士。 小战士哪好意思收下，红着脸拒绝了，“不用不用，同志，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苏茹强行把饼干塞到他手上，“给你的你就收下，小同志，你在这里站一天，也挺累的吧？” 那小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行，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多累。” “海岛这么大太阳，你们还得站岗，真是辛苦了。” 小战士看见他们二老年纪大了，三月底海岛的太阳又大，不好让他们在外头待着，便让他们进到值班亭去休息。 谢麟柏夫妻俩坐了几个小时的渡轮，确实有点不舒服，尤其是苏茹，一路吐过来的，更加觉得不舒服。 坐在值班亭里休息了好一会儿，苏茹感觉舒服了很多。 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开了过来。 看到谢苏茹面前放着的东西，陆廷序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自己过来接人了。 带过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法自己走回去。 他把车停稳，从车上走了下来，“外公外婆。” 苏茹看到他十分高兴，孩子看起来黑了，也更加壮实了。 苏茹拉着他的手，“这都多少年没见了，让外婆好好看看你，黑了不少，长高了，更壮了。” 陆廷序：…… 他都多大年纪了，还长呢。 看见值班人员在偷笑，他深知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外婆，我们先回去。” “行，先把东西装上，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他们把东西抬上车，苏茹把谢麟柏赶到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 “怎么没见到你媳妇儿？” “她在医院上班，我没来得及告诉她，你们过来的消息。” “她有事要忙就让她先忙着，反正迟早是会见面的。” 苏茹看见陆廷序抓着方向盘的手满是伤痕，心疼道：“你的手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样？” “我上次去参加救援，不小心受的伤，已经没事了。” 什么叫做不小心受的伤，上哪儿不小心受这么重的伤。 地震的事她也听说了，这也是她着急过来的原因。 太危险了，她想亲眼确认自己的外孙没事儿。 “你这孩子，哪儿危险你就往哪儿跑。” “外婆，我是个军人。” 苏茹知道他的狗脾气，这不是自家孩子，心疼他嘛。 不过她也知道陆廷序不喜欢听这些，问了他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这才知道上次去灾区救援，宋书宁也一块儿去了。 这小夫妻俩，都是胆子大的，真不让人省心。 陆廷序开车带他们回家，开门让他们进去，自己拎着东西走在后边。 看到家里的布置，苏茹很满意。 家里虽然布置得不是很豪华，但是很温馨，处处能彰显出主人家的用心，一看就知道是外孙媳妇花了心思的。 就她外孙这个脾气，可不会过得这么精致。 “你家里收拾得还不错。” 陆廷序把东西放下，“这都是宁宁布置的。” “我就知道是她操心家里的事，你哪也有这份心思。” 陆廷序只请了一个小时的假，没有时间多陪他们。 他把苏茹领到一个空房里，“外公外婆，你们先住在这儿。 我还有点事儿，要先回部队，有什么话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你有事就先去忙，我们能照顾自己。” 陆廷序开车回了部队。 因为手头上还有事儿要忙，他忘记把谢麟柏和苏茹到家里来做客的事，告诉宋书宁，这也就导致了宋书宁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回到家里，看见家里来人，她差点就吓傻了。 第277章 结婚以后人会变化 宋书宁推车进到院子里，看见门是开着的，她还以为是陆廷序回来了。 谁知道进门一看，藤椅上坐着一个老太太，一下愣住了。 这人她不认识呀。 家属院还是比较安全的，在大门口设岗亭，一般人进来都得登记。 而且在军属大院里，找人一般都挑早上或者晚上，有人在家的时候上门，很少有人会不打招呼，直接进到别人家里来。 她身上穿的是干部装，应该不会缺钱到过来坐贼。 而且自己进门的时候，大门是开着的，应该是有人开门让她进来。 可这人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会进到她家里来？ 她把自行车停好，走近那位老太太，“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苏茹正在打盹，忽然听见有人在说话，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姑娘，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她坐起身来，小姑娘长得真好看，比照片还要漂亮。 她家那个臭小子还真是有福气。 在她打量宋书宁的时候，宋书宁也在观察她。 这位老人家虽然上了年纪，不过看得出平时很注重保养，皮肤状态很好，白里透着红。 她的眉眼舒朗，气质从容，一看就知道是长年优越的环境，才养出这样的气质。 苏茹看见宋书宁满脸的疑惑，她就知道陆廷序并没有告诉她，自己过来的消息。 她站起身来，笑着跟宋书宁打招呼，“我叫苏茹，是小序的外婆，你就是宁宁吧？” 救命！！！ 离了大谱了，外婆为什么会过来？ 不对，外婆过来的事，陆廷序为什么没跟她说？ 这可是她第一次见到男方家里的人。 见肖茵的那一次不算，她不算婆家人。 宋书宁紧张得扣了扣手指，内心的小人在抓狂：救救我，救救我。 “外婆好，陆廷序没有跟我说您会过来，我都不知道您今天过来。” 苏茹笑着解释，“我跟你外公过来之前没告诉小序，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救命，她不要惊喜。 而且这也不是惊喜，这是惊吓。 外公也来了？在哪儿呢？ 她往旁边看了看，正好看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从屋里走出来，这就是外公吧。 “外公好。” 谢麟柏看向眼前的小同志，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我跟你外婆没打一声招呼就过来，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敢介意吗，完全不敢呀。 宋书宁挤出一个无比僵硬的笑容，“外公外婆，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苏茹：“我们来了有好一会儿了，小序把我们送回来，又到部队忙活了。” 宋书宁暗自磨了磨牙，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告诉自己，真是欠收拾了。 “外公外婆，我去给你们泡茶。” 苏茹：“不用了，我们休息好了，不用喝茶。” “那我去做饭，你们二老先坐一会儿，很快就能吃饭了。” 不等苏茹他们回答，宋书宁已经跑进厨房了。 谢麟柏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她是不是不想见我们？” “应该不是，我猜她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老虎。” “你不是老虎，你是家长。 哪有女同志见家长不紧张的，我进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你不是说小同志紧张，你还进去做什么？” “你这就不懂了吧，我进去帮忙干活，很快就能拉近距离。” 苏茹再不管他了，进到厨房去。 他们的工作都忙，一向吃食堂，只是偶尔陆廷序下厨加餐。 家里真没准备有什么能够招待客人的菜，这时候供销社肯定也没菜了。 宋书宁愁得头快要秃了。 她只能先淘米煮饭，把自己的存货拿出来。 鱼干有，虾干也有，但她总不能只做两道菜吧，哦，还有鸡蛋，可以做一道炒鸡蛋。 这也不够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呀。 偏偏这个时候，苏茹还走了进来，“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宋书宁抬眼看过来，就看见一脸慈祥的外婆走进来。 “外婆，不用了，我自己就能做好。 您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很累吧，您还是到外面休息吧。” “没关系的，我已经休息了这么久，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 宋书宁知道苏茹是好意，可她真的不需要帮手。 外婆虽然人很好，但她们单独在一块待着，她真的会不自在。 好在这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过来，她仿佛见到了救星，“廷序哥。” 他居然还买了肉回来，真是救星呀。 陆廷序跟苏茹打招呼，“外婆。” 他把肉放进专门洗荤菜的盆里，舀水准备洗肉。 苏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他的动作这么熟练，一看就知道是经常下厨的。 以前他连厨房都懒得进，现在居然会做菜了？ 结婚以后真是变得不一样了。 陆廷序并不知道她的复杂感想，看向宋书宁，“这肉怎么吃？” “做红烧肉吧，先把肉切成两米里的厚块，煎到两面金黄……” 苏茹看着他们一个人指挥，一个人办事，还挺和谐，悄没声儿地溜了出去。 原来他们俩平时的相处是这样的。 以前她觉得陆廷序的性子太冷淡了，脾气又臭，不知道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他这狗脾气。 现在他可接地气多了。 她也终于放心了。 “老头子，你快过来，小序会做饭了。” 谢麟柏受惊不小，“小序在做饭？” “那可不是，宁宁在教他做红烧肉呢。 我估摸着他以前是不下厨的，结婚以后才下的厨。 这男人呀，还是得结婚了才懂事。” 要是他早早就下厨做饭，不至于连红烧肉都不会做。 他现学现卖，苏茹忽然有些担心他的手艺。 他看起来就不像有下厨天赋的，要是他做出来的东西太难吃，她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孩子好不容易下厨，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还是吃吧。 怎么说也是肉，就算难吃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多余了，饭菜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苏茹尝了一口红烧肉，感慨道：“我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吃到小序亲手做的饭菜。” 宋书宁笑着说道：“外婆，您要是喜欢吃，以后让他多做点给您吃。” “成呀，那我就好好享受儿孙福。” 陆廷序看向谢麟柏，“外公，你们这次过来，能住多久？” 谢麟柏看向宋书宁。 宋书宁有点莫名其妙，看她做什么？ 脑海里迅速闪过很多念头，听说有不少老人都不敢去儿子家，担心跟儿媳相处，怕儿媳嫌弃他们。 难不成他们也有这个顾虑？ 冤枉呀，她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 第278章 给她的礼物 为了不让他们误会，宋书宁赶紧表态，“我很欢迎外公外婆长住。” 谢麟柏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 不过这孩子心眼好，一点不嫌弃他们。 “我这次过来，一是为了看你们，二是为了你手头上的项目。 这个止痛药要是能研发出来，那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呀。” 宋书宁顿时觉得嘴里的红烧肉都不香了，有一种被导师盯着完成项目的感觉。 她知道谢麟柏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但她没想过人会直接从京市杀过来。 这让她的压力很大呀。 “外公，我以前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而且实验室的设备太少，项目的推进会比较慢。” “我知道你在研发过程中，肯定会遇上很多问题，我这不是过来帮你了吗？ 我研究了这么多年的药材，多少有些经验，咱们试试看，能不能把东西给研制出来。” 说到这儿，他越发心痒难耐，催促宋书宁快吃饭。 “你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好好聊聊。” 宋书宁：…… 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那个魔鬼导师。 吃过饭以后，谢麟柏真的逮住她，把自己有关的感想都跟她交流。 他不愧是医学界的大佬，自己只是在电话里说了一点，他这么快就理解透彻，而且还能提出自己的想法，补充她没想到的地方。 大佬不愧是大佬，真是让人望尘莫及。 苏茹一看他这工作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架势，就知道他的老毛病犯了。 这是他的外孙媳妇儿，又不是他的学生，一张口就谈工作。 “行了，你们都谈了多久了，让人喘口气。” 苏茹拉过宋书宁的手，“走，咱们去说说话。” 苏茹把人拉到一旁去。 谢麟柏还意犹未尽，可惜人已经被拉走了，他只能把刚刚的讨论记下来。 这小同志很不错，准备得很齐全，而且反应很快，能跟得上自己的思路。 虽然她还有一点欠缺，可她毕竟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时间学习。 苏茹拉着宋书宁去看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宋书宁都惊呆了。 这么多，他们是把百货大楼搬过来了吗？ 有补品，有糕点糖果，有衣服裙子，还有布料。 “外婆，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这些都是你几个舅舅舅妈准备的，给你的见面礼，你一定要收下。” 苏茹掏出一个很旧的盒子，递给宋书宁，“这才是我送给你的。” 宋书宁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只祖母绿的玉镯子。 以她多年购买奢侈品的经验来看，这一只镯子价格不菲。 “外婆，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没什么不能收下的，这是我送你的。” 苏茹把镯子拿出来，套在她手上，“瞧瞧，你戴上多好看。” 她把手镯都给自己戴上了，宋书宁不好再推脱，只能把东西收下了。 “谢谢外婆。” 苏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到你们现在过得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外婆您放心吧，我们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苏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这姑娘说话做事都很敞亮，她就喜欢她这个性格。 “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运气，碰上你这么个好姑娘。” “外婆，廷序哥也很好，他对我很好。” “你们俩都好，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们会的，谢谢外婆。” 苏茹本来想叮嘱他们早点要孩子，估计她不喜欢听这个，就没有说。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班，赶紧回屋歇着吧。” “好，外婆，您今天也累了，您也早点休息。” 苏茹面带笑容看着她，“把衣服鞋子带上。” “知道了，外婆。” 宋书宁拿着衣服进房间，臭美的往自己身上比划。 虽然以后世的眼光来看，这些衣服的款式还是比较土，但是比岛上的衣服看着洋气多了。 除了这些衣服，还有好几个花色的料子，可以做新裙子。 估计是舅妈她们担心买的衣服不合她心意，所以买了布料，让她自己做新衣服。 现在天热了，她得裁几身漂亮的新裙子穿。 明天她就去找孙春杏。 陆廷序洗好澡进房间，看见宋书宁正喜滋滋的往身上比划裙子。 见到陆廷序，她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我现在拿去洗，明天就能穿了。” 虽然晚上还很凉爽，但是夜里海风很大，晒一晚上裙子就能干。 陆廷序接过她手上的裙子，“我去给你洗。” “不要，要是让外公外婆看见，说不定会以为我欺负你。 自己的事儿自己做，我要做一个贤惠的媳妇儿。” 陆廷序：…… 估计有些晚了。 他晚上做菜的时候，外婆看他的眼神透着了然，早已看出他的家庭地位。 再说了，外公外婆要在家里住这么久，她又这么随性，不可能瞒得住。 “晚上我做饭了，还洗了碗，外婆估计早看出来了。” 做饭的事是她没注意，看见陆廷序进厨房，顺嘴就教他怎么做红烧肉。 至于洗碗，是因为外公刚吃完饭，就拉着他一块儿讨论，所以家务活儿就落到他身上了。 宋书宁还想垂死挣扎，“从明天起我开始做家务，外婆不会看出来吧？”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外婆是个开明的人，不会因为这个事对你有意见。 只是外公……外公对工作的热情可能异乎寻常，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书宁虽然从谢麟柏刚才的举动窥出一二，现在听见陆廷序这么说，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你的意思是外公会逮着我加班加点？” 陆廷序点头，看到宋书宁蔫了吧唧的，挑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有这样的可能。” 宋书宁瘪着嘴，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那我怎么办？” 陆廷序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 宋书宁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深深担忧。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没有错，谢麟柏第二天精神奕奕地来找她，说是要跟她到医院去。 宋书宁欲哭无泪，外公有没有必要这么勤快呀。 就算他不是来海岛度假的，但他从北方到海岛来，难道一点不好奇，不该在海岛先逛一逛，怎么这么着急工作？ 苏茹看见宋书宁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又同情又觉得好笑。 这个老谢，刚过来就把外孙媳妇给吓着了。 谢麟柏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不就是冲着这个项目来的吗。 这个项目多重要呀，就算不眠不休，他也得把东西给研究出来，这才哪儿到哪儿。 宋书宁看见警卫员拿出一辆自行车，人都惊呆了。 他们昨天才到的海岛，他去哪儿弄来的自行车？ 谢麟柏让警卫员在家里休息，自己跟宋书宁骑车去医院。 旺财跑到门口去送他们，蹬着小短腿要跑上去，却被苏茹揪住命运的后颈，把它拎起来抱在怀里。 “旺财别闹，我们回家去。” 谢麟柏和宋书宁去到医院，李康夫看见谢麟柏进来，被吓了一大跳。 谁把人给请来了。 哦，是他的学生呀。 她把人请来做什么？ 第279章 他要参与这个项目? 李康夫走上前，笑着跟谢麟柏打招呼，“谢老，什么风把您吹过来了？” “小李呀，早呀，这不是听说你们弄了个实验室，我过来看看。” 这个实验室已经有好几年了，以前怎么不见他有兴趣。 他们京市研究所的设备，可比他们实验室的设备好太多了。 再说了，他为什么会跟宋书宁一块儿出现，难道是在医院外面恰巧碰上？ “谢老，你来了怎么也不早说一声，我们也好过去接你。” “不用，我现在住在我外孙家呢。” “外孙？” “对，你的这位学生小宋医生，是我的外孙媳妇。” 李康夫惊讶地瞪大眼睛，看向谢麟柏，他不像开玩笑的，又扭头看向宋书宁。 他们居然有这层关系。 他怎么不知道呢。 “这事儿你怎么没跟我说？” “我给忘了，而且我也怕您给我走后门。” 李康夫：…… 在谢老面前，你可真敢说。 宋书宁解释道：“李医生，谢老这次过来过来，是为了考察我们那个止痛药项目的。” 他就说谢老不会无缘无故过来，原来他为的是这个。 谢老过来了也好，有他指导工作，说不准能给他们点意见。 “材料都在我的办公室里，谢老你要是有兴趣，我现在就拿过来给你瞧瞧。” “走吧，我跟你过去看看。” 谢麟柏跟着李康夫走了，宋书宁去更衣室换衣服。 谢麟柏看见那一本厚厚的资料，接过来扫了一眼，“这就是你们收集到的资料？” “大部分是小宋收集的，我只是做点补充。” 谢麟柏随手翻开第一页，越看却越入神。 李康夫见他看得这么专注，一时半会儿肯定没事，自己悄没声儿走出办公室，先去查房。 看见宋书宁在护士站跟人聊天，他走了过去，“谢老过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宋书宁觉得自己也很冤枉。 昨天自己见到他们，也被吓了一大跳呢。 “李医生，我也是昨天晚上下班回家，才知道他们过来了，我真来不及通知你。” “那谢老现在是什么意思，要参与研发？” “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个意思，李医生，你不愿意？” “我个人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件事我要跟刑院长先汇报，看看他的意思。” 宋书宁点点头，按照流程是该这么做。 “李医生，我有个请求，能不能先不要透露我跟外公的关系，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走后门进来的。” 李康夫略一沉吟，同意了，“行。” “李医生，太谢谢你了。” “叫上你的师兄师姐，先去查房。”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每天的工作大同小异，她都习惯了。 他们查房之后，宋书宁跟着李康夫出诊，忙活起来完全把谢麟柏给忘了。 直到出诊结束，准备下班吃饭休息，两个人这才记起这么个人来。 糟糕，把谢老给忘了。 李康夫匆匆去到办公室，见到谢麟柏正取下眼镜，按捏眉骨。 人一旦年纪大了，身体就容易疲倦，他才看了多久的资料，眼睛就感觉不舒服了。 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谢老，资料看得怎么样了？” “已经看了一大半，人老了，这才看了半天眼睛就开始花了，让我缓缓。” 宋书宁觉得看资料这个事不用着急。 资料就在这里，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外公，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行，那就先回去吧。” 谢麟柏捏了捏自己的后颈，站起身来。 李康夫热情的邀请他们去食堂吃饭，谢麟柏还是拒绝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我得回去看看。” “行，下次有机会再请您吃饭。” 送走谢麟柏和宋书宁之后，李康夫立马去找刑奉恭，跟他说谢麟柏过来的事。 刑奉恭没有料到谢麟柏居然从京市赶过来。 不过他过来也好，谢麟柏的经验丰富，药学知识十分丰富，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下午他得过去找谢麟柏，好好跟他聊一聊才行。 谢麟柏和主人骑车回家，苏茹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谢麟柏一看，饭菜还挺丰盛，海岛的物产丰富，日子还是可以过得不错的。 “今天的饭菜还挺丰富。” 苏茹：“宁宁不是说岛上有码头卖东西，这是我跟小赵去码头买的。” 保护谢麟柏的人就叫做小赵。 宋书宁：“岛上有不少渔民，平时出海回来会拿东西去那边卖，那里的海鲜新鲜又很便宜。” “以后咱们就可以天天吃海鲜了。”苏茹打了饭递给谢麟柏，“来来，大家都别客气，快吃饭吧。” 新鲜的海鲜只需要白灼就很好吃，更何况苏茹的手艺很好。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十分满足。 吃过饭以后，小赵争着去洗碗。 宋书宁在自家菜园子逛两圈消食，突然听见王春花的声音，“小宋，家里来客人啦？” 宋书宁抬眼，见到王春花在院子里跟自个儿说话。 “是啊，外公外婆来了。” “我就说呢，今天看见你家一直有人，我还以为是啥人。 家里来亲戚好呀，你家的菜还够吃不？ 要是不够，我待会儿让大壮送点给你。” “不用了，春花姐，我家菜园子的菜也能吃了。” 说话间，苏茹走了过来，宋书宁给她介绍道：“外婆，这是我们的邻居王春花，春花姐。 春花姐，这里就是我外婆。” 王春花见苏茹年纪不小了，不过人看起来很精神，身上的衣服也好，一看就知道是个干部。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外婆好。” 在她们乡下，像苏茹这样的年纪都得叫大娘。 不过人穿得这么好，看起来也富贵，肯定不乐意自己这么叫她。 苏茹笑呵呵地说道：“我姓苏，你叫我苏姨就好。” 王春花没有想到苏茹居然这么好说话，笑着点点头。 “成，那我以后就叫你苏姨，苏姨是哪人啊？说话的口音跟咱们不一样。” “我们是从京市过来的。” “哟，京市，那一定很远吧？” “是挺远，坐火车都快要两天才能到。” 王春花惊讶地张大嘴，这也太远了，要见一面真是不容易呀。 不过宋书宁是恒市人，他们从京市过来，估摸着是陆廷序那边的亲戚。 “你们真是心疼小辈儿，这么大老远的过来看他们。 苏姨，京市跟咱们崖州岛很不一样吧。 我都没去过京市，听人说大城市可好呢，比咱们这儿可好玩多了。” 苏茹：“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好处，虽然崖州岛不比京市繁华，不过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很好。 而且这儿物产丰富，住在这儿，只要勤快一点，就能不愁吃喝。” 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呢。 人人都说崖州岛落后，她却说这地方好，好东西多，听着让人觉得心里怪舒坦的。 第280章 你自私地想要耗尽我的青春 “苏姨你说的是，咱们崖州岛的东西还挺多，海里的东西就随便拿，涨潮了可以去赶海，那都是不用花钱的。” 苏茹对赶海充满了兴趣，“什么叫赶海？” “我也不知道该咋说，就是潮水退了以后，会有很多海里的东西，都是能吃的。 改天等潮退了，苏姨，我带你赶海去，可好玩了。” “什么时候才退潮？” “天天都会涨潮退潮，不过这两天天气不咋好，还得再过两天才能去赶海。” “这可太好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叫上我。” “成，到时候咱们就拎着桶一块儿赶海去。” 王春花还告诉她要带什么东西，防止脚被割伤，得穿水鞋……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墙头聊开了。 宋书宁自从来到海岛，还没能出去玩过呢，她也有点想出去玩。 只是她还有工作，不如她们随心所欲。 等以后涨潮，她看看有没有办法休息，到时候跟她们一块儿去好好玩玩。 看到她们聊得起劲，宋书宁跟她们说了一声，自己就回房间休息了。 到了下午，她和谢麟柏去医院上班，宋书宁开口说道：“外公，在医院我能不能叫您谢医生。” 谢麟柏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你的意思是在外边，不透露咱们的关系。” 宋书宁点了点头，“是呀，外公您的名气太大了，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靠着您才进到医院工作的。” 谢麟柏很理解她的心情。 哪个年轻人没怀有豪情壮志，想要证明自己，想当年他不也是这样吗。 出门在外从来不提起父兄的名字，就怕别人把他叫做某某之子，看不到自己真正的实力。 “可以。” “外公，您真是太好了。” “外公也年轻过，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年轻人有拼劲儿，这是好事，我相信你以后在医学领域，肯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来的。” “外公，我努力向您学习。” 这丫头可真会说话。 谢麟柏很爱听。 他们去到医院，刑奉恭居然亲自过来迎接。 “谢老，你到医院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迎接你呀。” “没什么好迎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搞那一套。” “是是是，那咱们先到我办公室去喝杯茶，不知道谢老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谢麟柏跟刑奉恭去喝茶了，宋书宁谢绝喝茶，自个儿上班去的。 谁知道刚上住院楼层，就听到女人刺耳的叫骂声，病房门口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属。 动静闹的还挺大，不知道又有谁在闹腾。 梁文慧看见她过来了，拉着她一块儿去吃瓜。 宋书宁看见梁文慧脸上，写满了看八卦的跃跃欲试，只觉得好笑。 “你还想着看热闹呢，要是闹出事来，医院可不好办。” 她们过去的时候，阮柔正在疏散那些人，让大家别围在病房门口。 “行了行了，都回各自的病房去，别在这儿挤了，回吧，大家都回吧，没什么好看的。” 夫妻闹离婚，都带上奸夫闹上病房来了，就这还不好看，那还有什么热闹好看。 不过这护士一直在劝着大伙离开，大伙儿虽然挺想看热闹，不过都被劝着三三两两离开了。 宋书宁进到病房去，看见36床的妻子过来了，双手叉腰，情绪非常激动，一副恨不得冲上去挠人的样子。 要不是有许芳清拼命拦着，说不准她还真的会冲上去打人。 庞知青靠坐在床头，脸色很不好看，低着头始终一言不发，任由那妻子辱骂。 宋书宁“砰砰砰”敲向门口，大步走了进去。 “吵什么，这里是病房，不是你们家，想要吵架，等出院以后回家再吵。 医院走廊那么大的字，你是看不清楚吗？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请保持安静，这几个字就那么难做到？ 在病房吵吵闹闹像什么样，病房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你们没看见他们受到打扰了吗？ 你们这样大吵大闹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要是出事了，你们谁能负责？” 情绪对病人的恢复有一定的影响，尤其像庞知青这样的病患，容易情绪低落。 她作为妻子，说话句句捅人心窝，对病患恢复特别不利。 那妻子被她一通训斥，心里十分不服气，“我们在商量自个儿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这么吵，给我们医护工作人员带来了困扰，还影响了病人的心情。 我们医护人员要为病人负责，你扰乱病房秩序，你说这事跟我们医护人员有没有关系？ 医院是看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要大呼小叫回家去，没人会管着你。” 别看她年纪不大，训人的时候气场全开，气势还挺唬人。 那年轻妻子本来就理亏，这会儿也不敢说话了。 庞知青终于有了反应，不好意思的跟她道歉。 “宋医生真是对不住，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宋书宁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他，不过让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不愿意离婚？ 他的妻子摆明没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现在都带着人闹到他跟前来了，他坚持继续这段婚姻根本就没有意义。 事情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他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维持这样的婚姻还有意思吗？ 那年轻妻子瞪了庞知青一眼，眼中带着愤恨。 “你这么拖着我有意思吗，你现在根本没办法给我幸福，难道还要拦着我寻找自己的幸福吗，你太自私了。” 庞知青的眼中闪过一丝刺痛。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是自由恋爱，结婚了三四年，感情很深。 转折是发生在他下乡以后，她开始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自己做什么她都不满意。 在自己受伤住院以后，她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今天她更是把人带到病房来侮辱他，践踏他的自尊。 他也是人，哪怕他残了，他也有自己的尊严。 经过今天发生的这件事，他知道离婚这事已经成为定局。 他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 曾经的爱人，居然这样看不起他。 他不甘心自己的尊严被这样践踏，他想要给她添点堵，不想让他们称心如意。 可如今他却觉得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 “你我同意跟你离婚。” 那妻子大喜过望，“这可是你说的，大伙儿可都听见了，他说了同意跟我离婚，以后你们可得帮我作证。” “是，我同意跟你离婚，你去找杨鹏，让他明天过来看我，明天我们去领离婚证。” 那妻子听见他这么说，满脸喜色，带着自己的带过来的男同志，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病房。 这个废物终于不再纠缠她了，她终于能够摆脱他了。 第281章 这个项目你负责 这场闹剧结束，宋书宁也准备离开。 庞知青突然开口叫住她，“宋医生，请你老实告诉我，我的腿还能恢复吗？” 他表面上装着镇定，但宋书宁还是能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害怕。 他们身为医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容易引起纠纷。 更何况他的这种情况是有治愈的可能，后期的复健恢复得好的话，他还是有可能会站起来。 “你后期能够恢复到什么程度，谁也说不清楚。 我只能告诉你，像你这种情况，是有成功案例的。 保持愉悦的心情很重要，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也很重要，只要你愿意配合复健，说不定能创造奇迹。” 庞知青垂下眼睑，低头没有说话。 像他这样的人，会有奇迹愿意眷顾他吗？ “我知道了，宋医生，谢谢你。” 宋书宁扫了他一眼，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是机械学方面的书籍。 “你喜欢研究机械？” 庞知青下意识看向床头柜放着的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水杯遮了遮。 忽然觉得这样的举动太小孩子气，他又把手放下来。 “我以前学过一点，现在天天待在病房太闷了，所以想找点书来看看，也能解解闷。” 看这么枯燥的书来解闷，他可真是特别。 要是让自己看这样的书，宋书宁只会犯困。 不过他能有个自己的兴趣，还是很好的。 只要他还有牵挂，对别的东西还有兴趣，那他就不会对生活失去信心。 “这个兴趣挺好的，国家刚好需要工业方面的人才。 就算做不出什么大机器，平时研究出什么小的机器，改善生活条件也挺好。” “宋医生，谢谢你。” 庞知青知道，她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 宋书宁走出病房，梁文慧对着她吹彩虹屁，“宋医生，你刚刚真是太威风了，骂得她都不敢还口，太牛了。” 宋书宁：“以后遇上这种事，你们叫保安就行了，没必要跟他们纠缠。” 阮柔感叹道：“庞知青真是太可怜了，自己发生这种事已经够惨了，他妻子不来照顾他，还在这种时候提出离婚，真不是人。” 闻言，宋书宁抬眼看向她。 她对庞知青的的同情似乎过于明显了。 不是说医护工作者就非得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但凡事都得有一个度。 要是超过一定的程度，容易出问题。 “阮柔，我们只是医护工作者，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你说这样的话，要是让病人家属听到了，容易生出误会。” 阮柔垂下眼睑，“宋医生，我知道了，我就是觉得庞知青太可怜了。 他现在正是需要家人照顾的时候，却遇上这样的事情，心情肯定很不好。” “我们是医护工作者，除了日常给病人治病，不要参与到病人的家庭生活当中去，不要掺杂太多个人情感，容易引起纠纷。” 阮柔低下了头，“我知道了，宋医生，我一定记住你的话。” 梁文慧叹了一口气，“他的住院费就快扣光了，得让他交钱续费了。 看他现在这样，我都不好意思跟他提这事了。” 阮柔：“他现在正在闹离婚，还是晚点再跟他说吧。” 宋书宁也同意阮柔的这个意见。 他现在的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提交住院费的事，大概率他也掏不出来。 他的后续治疗真是一个难题。 不过这个问题还是让李医生去烦恼好了，她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还是不要费脑筋了。 刑奉恭把谢麟柏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他泡了一杯热茶。 “谢老呀，你这次过来准备待多久？是不是过来帮忙研发止痛药这个项目？ 你放心，只要你能参与进来，这个研发项目你是负责人。” 以谢麟柏的资历，哪能让他给人打下手，必须是项目负责人呀。 “这个项目是你们牵头，当然由你们医院的人当负责人。 我就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所以过来看看。” “谢老，你在我面前就别谦虚了，要说到对药品的研究，医院哪有人比得上你。 我让你当这个项目负责人，也是想要加快推动项目的进展。 你看看还需要什么人，我一定鼎力支持。” 正如小宋所说，他们实验室实在太简陋了，要什么没什么。 他还指望谢麟柏能跟上面申请经费呢。 没有经费也行，支持他们一点实验器材，他也是不嫌弃的。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不给他点好处怎么能行。 谢麟柏并不知道刑奉恭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听到他这么说，欣然答应下来。 不是他自吹自擂，他在药学这方面确实有研究，把这个项目交给他，他有信心能做好。 两个人这样就算谈妥了，谢麟柏打算回去看资料。 刑奉恭给他安排了一个办公室，亲自带他去看。 “谢老，这就是你在医院的办公室，你看看满不满意？ 你要是觉得有不满意的地方，只管跟我提，我一定让人过来改。” 这间办公室不算很大，不过让他一个人使用，已经足够了。 而且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用心了。 “不用，这样就很好，我需要安静的环境。” “是，这办公室就你一个人用，肯定安静。 谢老，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麟柏巴不得他赶紧走，人走以后，他便坐下来看资料。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他把资料看完了，思绪万千，正准备去找人聊一聊，宋书宁过来找他一块儿回家。 时间不早了，先回家也行，这件事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陆廷序已经回来了，陈红标也跟着过来了，还带来了一只鸡。 宋书宁看着他手里的大活物，“你好端端的怎么送鸡给我？” 而且还是只活鸡。 好歹把鸡杀了，拔毛以后再送过来呀。 “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做成了一个大单子，我特意过来感谢你。” 昨天宋书宁跟他说完那件事，西北军区果然有人联系他了。 一整个军区呀，订货量十分可观。 只是那个军需处长也是只铁公鸡，比他还要一毛不拔。 他自认为给出的报价已经很低了，那人还跟他杀价。 他的心简直就在滴血呀。 他这边急着要花钱呢，军需处长给的价钱真的太低了，根本没有啥赚头。 可那人是个不要脸的，一直跟他哭诉西北军区有多难。 他一个堂堂八尺壮汉，硬生生被他说得心软了，恨不得给他两钢镚。 这次真是遇上对手了。 没办法，他请示领导以后，觉得这个价钱可以接受，跟他们签了合同。 虽然利润微薄，不过他们要的量很大，这也算薄利多销了。 第282章 找人做衣服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顿时乐不可支，“司务长，你这是遇上对手了呀。” 陈红标一脸愁大苦深，“何止呀，我觉得他的功力比我稍胜一筹。 你们是不知道呀，他跟我诉苦的时候，我都恨不得给他两钢镚了。” 宋书宁更乐了。 这个军需处长是个人才呀，居然能从铁公鸡身上拔毛。 “你也别太心疼了，我爷爷从西北给我寄了羊肉和牛肉过来，到时候请你过来吃呀。” 陈红标听到这话，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 “我以前吃过大西北的羊肉，一点膻味都没有，特别鲜，特别好吃。 这回我真是有口福了，弟妹，我先谢谢你了。” “你别这么说，你吃过饭了吗，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 陈红标受宠若惊，“我能留下来吃饭？”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刚巧苏茹从厨房端了菜出来，宋书宁给她介绍，“外婆，这是司务长，叫做陈红标。” 陈红标立刻双脚并拢，跟她打招呼，“外婆好。” 苏茹看见这样精神的小伙子就很喜欢，“小陈你好，时间不早了，你就留下来跟我们吃个饭。” “行，谢谢外婆。”陈红标看着手上的鸡，“这鸡要放在哪儿？” 宋书宁：“你随便放吧。” 反正院门是关着的，它肯定跑不掉。 那只鸡一得到自由，立刻扑腾着飞起来，活泼得不得了。 旺财看见新伙伴，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跃跃欲试，又有点不敢靠近，爪子一直刨地。 宋书宁没有管它们，自己跑到厨房端菜去了。 苏茹体谅他们上班辛苦，想着法子给他们补身体，陈红标刚好赶上好时候了。 陈红标坐下来的时候，嘴上还很客气地说道：“外公外婆，今天真是打扰你们了。” 苏茹笑着说道：“你别这么说，这些年有劳你们照顾小序，我很感激你们。” “外婆你可别这么说，老陆他在部队表现得很好，是他一直照顾我。” “不说这些了，吃饭，来，你们工作辛苦，都多吃点。” “谢谢外婆。” 陈红标非常给面子，席间一直夸苏茹的厨艺，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宋书宁一直觉得自己还挺会哄老人家高兴，对比起陈红标，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哄起老人来太有一手了。 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就快要不是外公外婆的小宝贝了。 她吃饱喝足了，进房间拿着布料，想要去找孙春杏做衣服。 苏茹看见男人们还在喝酒聊天，想出去散步消消食，宋书宁便带着她一块儿出门。 “外婆，我想带点饼干过去，春杏姐是烈士家属，自己一个人养活三个孩子，她们很可怜。 我想带点饼干过去给她们尝尝鲜，可以吗？” “可以，你带着去吧。” 苏茹很喜欢她的性格，热情又大方，还喜欢帮助别人。 要是她把那点东西看得很重，抠抠搜搜的，她才看不上眼呢。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能尽量搭把手帮助别人，还是很好的。 宋书宁拿了一罐饼干，还有一罐麦乳精和两抓糖。 “外婆，我们走吧。” 出了家门口，苏茹问她，“刚刚你说那个烈士家属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春杏姐姓孙，全名字孙春杏，她丈夫前两年牺牲了。 因为生下的三个都是女儿，男方家里不认她们，也不让她们回家。 男方的父母还到部队，把所有的抚恤金都给领走了，什么都没留给春杏姐。 部队看她们几个没处可去，就同意她们住在军属院。 春杏姐平时要照顾孩子，也不好去找工作，就给部队的战士们缝缝补补，赚点生活费。” 苏茹不胜唏嘘，生女儿有什么不好的，女儿多贴心呀。 一家子顶梁柱没了，还把抚恤金全都领走，这个家的老人也太狠心了。 “真是个苦命人，你愿意帮衬她们，也是个善良的孩子。” “外婆，您不觉得我在浪费东西吗？” “帮别人哪是浪费东西，能帮到人很好。 别看这小小一罐的饼干，在我们眼里是饭后零食，可能对别人来说，有这么一罐饼干，就能活下去。 在们家又不是送出这点东西就活不下去了，也就是多吃一口少吃一口的事，咱们家不缺这点吃的。” 宋书宁挽住苏茹的手臂，“外婆您真好。” 苏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含笑看着她，“你是个好孩子。” 下楼散步的高美兰看见宋书宁，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宋医生。” “美云姐，你下来散步吗？” “是，下楼走走，心情会好一点。” 家里乱糟糟的，待在家里怪心烦的。 现在她停药了，可她那婆婆却一直想要逼她喝药，好在杨勇站在她这一边。 杨勇想要把人送回去，婆婆却不愿意，天天在家里闹，骂杨勇不孝，还骂她怂恿杨勇把亲妈赶走。 她听着太烦心了，索性下楼来，眼不见心不烦。 “美兰姐，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停药了吗？” 高美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照镜子的时候，她也能明显看到自己的气色变好了。 “停了，去找你的第二天，我就停药了。” “那就好，你慢慢养着身体，这个事不着急。” “嗯，我听你的。” “美兰姐，我还要去春杏姐家里一趟，就先不跟你说了。” 高美兰看见她手上拿着的布料。问道：“你去找她做衣服？” 宋书宁点点头，“是呀，我不会做衣服，就只能劳烦她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就当做去散心了。”高美兰看向苏茹，“这位是？” “这是我外婆，外婆，这是美兰姐。” 苏茹看向这个身材纤细，面颊削瘦的女同志，笑着说道：“我姓苏，你叫我苏奶奶就成。” 高美兰笑了起来，“我比宋医生大了一轮还多，哪能叫您苏奶奶，我叫您苏姨吧。” “这也成。”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到孙春杏家，她们家正在吃饭。 孙春杏看见她们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来，“你们怎么来了，快坐。” 宋书宁看了一眼，桌上只有一个青菜，每个人的碗里只装了小半碗红薯饭。 她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春杏姐，打扰你们了，你们先吃饭吧。” “不着急，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想让你帮忙做几件衣服。” 孙春杏看向她抱着的布料，不用上手摸，她都知道这是好料子。 她去拿了几把椅子过来，“坐，你们快坐。 米妞，去给奶奶阿姨倒水。” 米妞放下碗就要跑去厨房，宋书宁把人拦下来。 “不用忙活了，我们刚吃了饭才过来的。 春杏姐，我先跟你说说我要做的衣服吧。” 宋书宁跟孙春杏聊天，苏茹的目光却落在这几个孩子身上。 最大的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的样子，最小的走路还不稳呢。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很瘦，显得头大身子小，面色蜡黄，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 这些可怜的孩子哟。 第283章 孩子是不是哑巴? 米妞见到一个老奶奶，一直盯着她们看，咧开豁牙的嘴朝她笑。 “奶奶好。” “真是个乖孩子，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米妞，这是我妹妹花妞和甜妞。” “这名字可真好听，你今年几岁了？” “奶奶，我今年七岁半啦。” 苏茹有些惊讶，看她这身量，她还以为米妞最多就有六岁呢。 看来是孩子的营养跟不上，长不了个头。 “七岁半了，你读书了吗？” 米妞摇摇头，“我不读书啦，家里没有钱，我留在家里帮妈妈干活。” “米妞，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米妞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苏茹看见她这乖巧的样子，心里更加柔软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多好的孩子呀。 宋书宁在跟孙春杏说自己想要的裙子款式，孙春杏听得很认真。 她想要的裙子她可以做出来，不过她还有更加节省布料的法子。 “宋同志，你说的这件裙子，可以做成单层领的，单层领比双层领要节省三寸多的布料。 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可以给领子镶个花边，花边不用布票，还好看。” 宋书宁点点头，“加花边也可以，到时候我去供销社选个花边。” “你要做三件裙子吧，你这样剪裁……三件裙子省出来的布料，还可以做一件短衬衫。” 宋书宁完全听不懂，什么裁剪，什么开缝，什么包边，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能多得一件短衬衫，听起来还挺不错。 高美兰却听进去了，非常热烈的跟孙春杏讨论起来。 她们俩都是饱受生活打击的人，平时会比较沉闷，但是说起做衣服，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尤其是孙春杏，能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做衣服，跟高美兰讨论这个事的时候，她整个人精神焕发。 有自己喜欢做的事，真的很不错。 孙春杏见到宋书宁一直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不是话太多，耽误你们时间了？” 宋书宁：“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说起衣服来头头是道，看起来特别开心。” 孙春杏抿着嘴笑了下，“我从小就喜欢做衣服，家里布料少，我就瞎琢磨怎么做衣服省料子。 宋同志，你可别笑话我。” “这有什么可笑话你的，你这么勤俭持家，我很佩服你，我就做不到这样。” 孙春杏的嘴角下拉，表情有些苦涩。 她的日子过得多好，陆副团长疼媳妇在家属院是出了名的。 她要是有这么好的条件，也不用这么算计着过日子了。 “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们家布票少，能省一点是一点。” 高美兰见她又要说丧气话，笑着说道：“你这个短衬衫剪裁的法子好，我以后也照着做身衣裳，能省下好几寸布票呢。” “对你们有用就行了，宋同志，那我就按着刚刚商量的做了。” 宋书宁点头，“好。” 她看向苏茹，“外婆，要不要也帮你做身衣服？” 苏茹连连摆手，“做你自己的就成，那颜色太鲜亮，我一个老太婆，不适合穿那么鲜亮的颜色。” 那就算了吧。 宋书宁看向孙春杏，“春杏姐，衣服什么时候能做好？” “这几天事儿有点多，我在一个礼拜之内，给你做好了送过去，成不？” “可以。” 宋书宁拿出钱要付账，又拿出东西，“我这么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这里有点饼干，你拿去给孩子吃。 这里还有一罐麦乳精，你冲水泡给甜妞喝，给她补补身子。” 要是她说东西是给自己的，孙春杏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可她说的是东西给孩子，孙春杏有些犹豫了。 不过这份犹豫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她就给拒绝了。 “宋同志，你还是把东西收回去吧，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一罐麦乳精就好几块钱了，还有饼干也值不少钱，她怎么能收下这些东西。 “春杏姐，我这是拿给孩子的东西，你就收下吧。” 米妞在听见麦乳精的时候，便抬眼看向宋书宁手上的袋子。 在她爹还在世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喝过麦乳精，可好喝了。 可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喝过麦乳精，她都不记得那是什么味道了。 孙春杏看见米妞那眼巴巴的眼神，心里又苦又涩。 看着被宋书宁塞到手里的袋子，她退了一步，说道：“东西我可以收下，不过这次做衣服的钱，你就不用给我了。 你要是不答应，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行吧，不给钱就不给钱，你快把东西收下吧。” 孙春杏把东西接过来，，接过布料的时候，她特别小心，就怕自己手太粗糙，碰坏了料子。 最小的甜妞一直没有说话的机会，吃饱了以后，吧嗒吧嗒跑到高美兰的腿边。 小丫头长得又瘦又小，头发枯黄，眼睛大大的，看起来很乖。 高美兰把她抱起来，“甜妞怎么了，来找姨姨玩呢。” 甜妞抱住她的脖子，咧着嘴朝她笑，可把高美兰稀罕得不得了。 她本来就想要孩子，哪里经得住孩子这么软乎乎的笑。 在这一瞬间，她生出把甜妞带回家养的想法。 不过很快的，她就把这个想法给按下去。 孙春杏日子过得这么苦，还是坚持养这几个孩子，她是绝对不可能把孩子给自己的。 她真是走火入魔了，居然会冒出这样的想法。 “咱们甜妞真乖，甜妞吃饱饭了吗？” 甜妞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表示自己吃饱了。 “甜妞怎么这么乖，是不是自己吃饭的呀？” 甜妞只是咧着嘴笑，并没有说话。 孙春杏看见她这样，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了看甜妞，又看了看宋书宁，却始终不好意思开口。 宋书宁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春杏姐，你是不是想要跟我说什么？” 孙春杏觉得十分难以启齿，宋同志这么帮她，她怎么还好意思再麻烦她。 可她真的没办法了。 甜妞今年已经两岁多了，却一直没有张口说话，她很担心，就怕她是个哑巴。 明明自己跟她说话，她是有反应的，说明她的耳朵是没有问题的。 可她教了甜妞很多遍，她就是不张口，连个含糊的字节都发不出来。 在怀甜妞的时候，她得知丈夫牺牲的消息，还晕了过去。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一直沉浸在丧夫的悲痛之中。 她很担心就是那时候影响到甜妞，才会导致她不会说话。 军属院里的人都说甜妞说话太晚，怀疑她是个哑巴。 这样的声音一多，她就更担心的。 她想要带甜妞去医院检查，却因为没钱一再拖延。 听说宋书宁是医生，她想要让宋书宁帮甜妞检查，却不好意思张这个嘴。 第284章 我想收养一个孩子 孙春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口，“宋同志，我听人说你是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家甜妞看看。 她今年已经两岁多了，还是不会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她说得小心翼翼，表情也十分不好意思，宋书宁没有任何推脱就答应下来。 “可以呀。” 孙春杏没料到她会这么痛快答应下来，反倒愣住了。 高美兰在旁边看得着急，“春杏，宋同志答应给甜妞看病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哦哦，宋同志，现在要做什么？” “你要我得检查一下她的口舌，还有听力，才能断定知道是哪方面出了问题。” “你要我们怎么做，只管交代，我都听你的。” “不着急，我跟甜妞说句话。” 宋书宁半蹲下来，看向甜妞，“甜妞，你记得我吗？” 甜妞歪着小脑袋看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宋书宁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姐姐想要吃糖，你帮姐姐去那边拿颗糖好不好？” 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袋子，“糖就在那儿，你给姐姐拿一颗过来，行不行？” 甜妞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这才蹬着小短腿，跑到桌边。 桌子太高，她够不着。 她就手脚并用的爬上椅子，站在椅子上伸手够那个袋子。 好不容易从袋子里拿出一颗糖来，又手脚并用爬下椅子，哒哒哒跑过来，双手高高举着，递到宋书宁面前。 手里拿着一颗糖。 她按着指示做了，可她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不过这可以证明她的耳力没有问题，她能听得懂大人说的话，而且会思考，会数数，智力也没问题。 “真乖。”宋书宁把甜妞给抱了过来，检查口鼻舌头。 孩子舌头牙齿没有问题，舌头柔软度什么都没有问题。 她又给甜妞做了一些测试，还是没有检查出问题。 如果甜妞身上没有一点问题，或许是心理层面的问题。 孙春杏着急地问道：“宋医生，检查出孩子有什么问题了吗？” “春杏姐，你先别急，不一定就是孩子有问题。 我检查过了，甜妞这孩子的发育是正常的。” 听到她这么说，孙春杏总算松了口气，不过孩子发育正常，为什么都到现在了还是不会说话？ 听到她的这个疑问，宋书宁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问道：“平时是谁带的甜妞？” “我平时很忙，我都让米妞和花妞带着她。 甜妞也很懂事，跟着姐姐一块儿玩就不会闹人了。” “你有没有教过她说话？” 孙春杏点了点头，“有，我有教她说话的。” “一天当中你会花多长时间教她说话？” “估摸着得有半个小时吧，可不管我跟她说什么，这孩子从来不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不学的话，你有没有骂她？” 孙春杏的脸上有些不自在，解释道：“怎么教孩子都不听，有时候难免会心急，就会多说她两句。” 这孩子死活不愿意开口，真是急死人了。 她的两个姐姐学说话走路都很快，还没满一岁就开始走路了，一岁出头就会叫爸爸妈妈。 可甜妞不知道怎么回事，走路走得稳稳当当，就是不知道开口说话。 她能不着急吗？ “春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你越是着急越骂她，她越会害怕自己出错，更加不敢开口了。” 孙春杏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以后我忍着脾气，不骂她了。” “不止不骂她，你还要多抽时间陪着她，多跟她说说话。 有时候你的看顾不用那么面面俱到，最好让她把自己的需求说出来。” 孙春杏疑惑不解地看着宋书宁，这话是什么意思？ 把孩子照顾好还不好吗？ 宋书宁看见她满脸的惊讶，解释道：“你可以有意识的训练孩子说话。 比如她饿了，你就给饭吃，渴了就给水喝，那她就少了很多开口的机会。 若是平时你照顾得没有那么周全，孩子饿了就会跟大人喊饿，渴了也会跟大人喊渴，这就逼得她不得不开口说话了。” “行，那我按着你的法子试一试。” 甜妞不会说话是她心头的一块病，要是能把甜妞治好，那宋书宁可就是她们家的恩人。 宋书宁跟孙春杏说完话以后，便带着苏茹要回家了。 在回来的路上，高美云感慨道：“这几个孩子真懂事，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属院里就属她家孩子最贴心最懂事。 要是我也能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就好了，我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 宋书宁：“美云姐，你也不要太悲观了，你现在年纪也不算大，还是有可能怀上孩子的。” 高美玉叹气，“有时候我在想呀，要是我这身子真怀不上，去收养个孩子也不错。” 这个倒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不过宋书宁想到她婆婆做下的事，猜她估计不会轻易答应他们收养孩子吧。 “你婆婆会答应吗？” 高美云又叹息一声，“实在没有法子的话，我也顾不上她说什么了。 这辈子我总是得要一个孩子，哪怕跟杨老杨离婚，我也得要一个孩子。” 她这是多年心愿变成执念了。 宋书宁没法劝她，有些人确实喜欢孩子，单身母亲养育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要真这样想的话，可得做好准备，想要养大一个孩子可不容易。 “杨团长也赞同你的这个做法吗？” 高美云点点头，“老杨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就因为老杨对我很好，我们的关系才能这样，我跟他才能到今天都还没离婚。 要是他向着他妈的话，我们俩早就过不下去了。” 这样说来，杨团长办事还算不错。 他们这么多年没有孩子，他母亲肯定没少给他施压。 他扛下来了，没有跟高美云提离婚，还算是爷们。 不过高美云也为这段婚姻付出了很多，差点就因为喝药把身子给搞坏了。 他们两个人这样相互体贴，体谅彼此，风风雨雨走了十来年，已经算是很好的夫妻了。 要是因为没有孩子就这么走散的话，实在太可惜了。 “杨团长不是个愚孝的人，要真到那一步，他未必不会违抗他的母亲，收养一个孩子。” “我看难呀，那毕竟是对他有生养之恩的母亲，哪有那么容易。” 而且她那婆婆也不是个善茬，老泼妇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她玩得很溜。 杨勇又是个有孝心的，还不一定真的能扛到最后。 第285章 这都能催生? 宋书宁跟杨勇短暂交流过，大概能看出他的性格，他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 “杨团长上次过来的时候，我能看出来他很关心你。” “先看看他的表现吧，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呢，我再努力努力。” 高美兰感觉身体好了些，说不准还真的能在这两三年里有孩子呢。 要是努力过了，还是没有孩子，那只能说她命该如此。 “不过在有孩子之前，我想先找个工作。” “海岛的岗位少，想要找工作怕是不容易。” “我听老杨说医院有个做会计的空缺，是不是真的？ 我有高中学历，也能做账，只是太久没看过书，也不知道符不符合医院的标准。” 以前她也想去工作的，但婆婆过来照顾她，不愿意让她去工作，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下来。 因为她不吃药这个事，她跟婆婆已经闹开了，产生不小的隔阂。 既然已经闹成这样，她就不必事事要让婆婆满意，她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找个工作。 她天天待在家里没事可做，也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用这时间去做点事。 宋书宁有些诧异，在这年头读完高中可是高学历呢。 没想到她拥有这么高的学历，却愿意待在家里。 “我明天去帮你问问。”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宋，谢谢你。” 到了筒子楼楼下，她便要上楼去了，“小宋，那我就先上楼了。” 高美云上楼以后，苏茹才问宋书宁她发生了什么事。 宋书宁想到高美云在苏茹面前，说话并没有遮掩，估计并不忌讳苏茹知道她的事，便将她看病求孕的事告诉了苏茹。 苏茹听了十分感慨，要孩子确实是一件大事。 尤其在她们这样的老一辈眼里，要孩子是延续香火。 但是逼人喝药，把自个儿媳妇的身体都给吃坏了，这点就做得过分了。 “她也是个可怜孩子。宁宁，你跟小序结婚的时间也不短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万万没想到呀，这个问题能岔到自己身上来。 “我……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你年纪还小，不过小序今年已经二十五，不年轻了，你们可以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宋书宁佯装害羞地低下头，“外婆说的是，这件事我听陆廷序的，陆廷序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苏茹点了点头，“我跟你说件事，不是让你马上要孩子，是想告诉你可以安排这个事儿了。 小序事情忙，经常要外出，家里只有你一个人，难免会感到孤单。 要是有个孩子陪着你，你以后也能有人陪伴。 孩子跟丈夫不一样，孩子比丈夫要贴心，要是生个女儿，那就更贴心了，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 陆廷序半个月里有十天能是外出的，她一个年轻小姑娘，一个人待在家里，实在是太寂寞了。 虽然有狗陪伴，但狗毕竟不是人，有个孩子也能有个念想呀。 宋书宁听着苏茹的话，觉得她的感触似乎很深。 外婆催生，好像角度跟别人不一样，她似乎更在意孩子的陪伴。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觉得自己先不要那么快要孩子的好。 回到家里，她立刻把陆廷序给拉到房间。 陆廷序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外婆跟我提起了生孩子的事，我跟她说是你还不想要孩子，你可别说漏嘴了。” 陆廷序点头，“好。” “你不生气吗？”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确实不想那么快要孩子。” 他觉得两个人生活还挺好的，没必要要个孩子来扰乱他们的生活。 宋书宁高兴了，“廷序哥哥，你真好。” “我明天得出去出海巡逻，你乖乖待在家里。” “知道了，现在有外公外婆陪着我，你不用担心。” 陆廷序垂眸看她，虽然知道她有人陪，可自己不在她的身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宋书宁看到他的神情，抿嘴轻笑，朝他勾勾手，“你过来。” 陆廷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侧身靠近她，头微低，“怎么了？” 宋书宁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下他的脸颊。 陆廷序眸光深沉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这样可不够。” 宋书宁笑，娇声娇气地问他，“那你要怎么样嘛？” 陆廷序低头吻住她的嘴，动作很温柔，也不着急，一点一点的嘶磨。 宋书宁双手紧紧缠着他，热情地回应他的唇舌。 过了好一会儿，她亲得有点累了，想要退开，陆廷序却强势地控住她的头，加深这个炙热的吻。 宋书宁渐渐有些扛不住了，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脚下发软的往下坠。 陆廷序将人抱起，边吻着她边走向那张大床。 人刚坐在床上，宋书宁伸手把他推开，“我还没洗澡。” 陆廷序握住她的脚踝，抚摸她的小腿，抬眼看她，“不用着急，一会儿我帮你抬水。” 他的手掌很热，像是带着火焰，一寸一寸蚕食她的身体。 宋书宁看着他浓黑如墨的眼眸，呼吸一点点收紧，“外公外婆听到了怎么办？” 家里有人在，她总觉得会被人听到。 他轻轻吻着她的脖颈，低低地笑，“你叫小声一点，外公外婆不会听到。” 宋书宁下意识瞥向门口，“门还没锁。” “放心，外公外婆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她偏过头轻咬了一下陆廷序的喉结，“真是讨厌，让你笑我。”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引得陆廷序更加亢奋，全身气血都叫嚣着要宣泄出来。 他疯狂又霸道，直到身下的小女人精疲力尽，他才鸣金收兵。 抱着人出去的时候，家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外公外婆应该已经睡觉了。 他把人抱到卫生间里，打了水给她洗澡。 宋书宁累得很，同意他帮自己洗澡，只是洗着洗着又变了味道。 色胚。 连来洗澡都带着避孕套。 他现在真是变得越来越坏，花样也越来越多。 宋书宁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烫，魂魄仿佛脱离了身体，在绵软的云层间飘飘荡荡。 天边的云层出现一道白光，她回过神来，软手软脚从男人身上下来。 快速用水冲洗干净，把身体擦干，穿上衣服，离他远远的。 他身上好像有发泄不完的力气，只有离他远一点才能安全。 陆廷序闷笑一声，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捡起来，拿去洗了。 等洗好衣服，把衣服晾好，回到房间，看到小姑娘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躺在宋书宁的身边，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按揉。 小姑娘娇气，现在不帮她缓解酸痛，明天早上起床自己不在，她难受了肯定会生气。 宋书宁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人给自己按揉，觉得舒服了，一头扎进陆廷序的怀里，睡得很香很甜。 第286章 过来找他去离婚 第二天宋书宁去到医院，又是例行公事地跟李康夫去查房。 李康夫还是老样子，喜欢抽查，而且特别喜欢抽宋书宁来回答问题。 不过在他没有点名的时候，杨医生就特别积极，抢着回答问题。 回答好的时候，李康夫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或者夸他一句，他就会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瞥宋书宁一眼。 对此，宋书宁只有一个感想：神经病。 这种事有什么好嘚瑟的。 小学生吗，还需要老师的夸奖来炫耀，幼稚不幼稚。 她不接招，让杨医生更加得意了。 野路子出来的人，别管是谁招进来的，都比不上他们这些专业的医学生。 查房过后，宋书宁去找李康夫，跟他说自己想要给庞知青进行推拿治疗。 李康夫看着她递过来的治疗方案，前两周时间推拿，后期热敷加针灸。 药方她也已经写好了，口服药有白芍，牡丹皮，白茯苓，白术……十几味药，每天三次，五剂一个疗程。 热敷的药就更多了，防风，羌活，地黄，川乌，细辛，马钱子……一共三十多种药。 看完她的治疗方案，李康夫抬眼看向宋书宁，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也深深为这个年轻人感到遗憾，但他已经检查过了，他的腿伤得重，恢复的可能只有两层。 “他的情况你了解，恢复的可能性很小，你确定还要这么做吗？” 宋书宁点点头，“我觉得只要还有可能性，就该去努力，说不定能创造奇迹呢。” 果然还是年纪小，相信会有奇迹这一说。 像他这把年纪，已经不相信生活中会存在奇迹了。 “行，那你就去试一试吧。”不试只怕她不甘心。 他也想看一看，她能不能创造所谓的奇迹。 李康夫在治疗方案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在药方上也签了字。 宋书宁现在还是实习医生，根本没有独立给人看病的资格，更没有开方子的资格。 平时没有事还好，要是有人举报起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为了不引起这样的争端，李康夫平时很注意，像这样的情况都是由他签字。 要是真有人较真起来，他可以说方子是他开的，宋书宁只是在他的指导下给病人治疗。 宋书宁看见他签字了，笑着跟他道谢，“谢谢李医生。” “出去吧。” “李医生，那我今天就不跟你出诊了，我去找庞知青。” “行，你去吧。” 宋书宁跑去找庞知青，跟他说起这个事。 “推拿跟穴位有关，可以促进血液循环，通经疏络，对你的腿有好处。 你喝的药已经开好方子，每天三次，后期还要热敷和针灸，一个疗程下来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 你要是同意这个治疗方案，我今天就可以开始给你治疗。” 庞知青住院这么多天，一直都是打点滴吊水，但他的情况仍旧没有得到改善，他已经有些灰心了。 如今听宋书宁说要用中医的办法进行治疗，他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希望。 万一中医能行呢，万一能把他治好呢。 他今年才二十多，他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躺在床上。 要是让他这么瘫痪下去，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如今有这么一个机会，他一定要试一试。 “宋医生，谢谢你。” “你同意让我治疗了？” “我同意。” “行，那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推拿室。” 庞知青说道：“一会儿我前妻还要过来带我去领离婚证，早上恐怕没有时间。” “那就让他们等着，治疗重要还是领离婚证重要？” 庞知青只能答应下来。 他胸口也憋着一股气。 自己答应离婚，她称心如意了，让她多等几分钟也是应该的。 宋书宁是没力气挪动他的，只能把阮柔给叫过来。 阮柔拿了医院的轮椅，把人抱到轮椅上，将人推到推拿室去。 宋书宁给手消毒，搓了搓掌心，让掌心生热，俯身下去给庞知青推拿。 摁下一个地方问他，“这里有感觉吗？” 庞知青摇摇头。 他压根没有任何感觉。 两条腿就跟两个木头一样，他根本感受不到腿的存在。 “宋医生，我的腿没有感觉，是不是说明治愈的可能性很小？” “年轻人想法不要这么悲观嘛，我们积极治疗，具体的还得到时候看情况再定。” 听到宋书宁还在想办法给他治疗，庞知青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非常惭愧。 医生都还在积极为他治疗，他怎么能够想放弃。 推拿刚进行十分钟，梁文慧敲门走了进来，说是庞知青的妻子，带着人过来找他，要带他一块儿去领离婚证。 宋书宁连头都没有抬，“这边还没忙完，让他们先等着。” 梁文慧也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了宋书宁这句话，立刻出去。 “医生现在正在给病人治疗，你们先在外边等一等。” 杨晓玲，也就是庞知青的妻子，听到这话十分不满。 “我们都已经说好了今天要去领离婚证，他偏要在这时候进行治疗，这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听到这句话，梁文慧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人也太自私了，人又不是不愿意离婚，只是让她等这么一会儿，她竟都不愿意。 不过她要是不自私，就不会把伤重的丈夫扔在医院，不顾他的死活，还带着奸夫故意上门刺激病人。 “这位同志，昨天你们说的时候我也听见了，你只说今天要去领离婚证，可没约好是什么时候过来。 你总不能为了办理这个离婚手续，耽误病人治疗吧。 要是他的腿出现问题，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梁晓玲嘁了一声，“你说的好听，他的腿本来就治不了，再治也不过是个残废。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人留在医院，就是为了多收点医药费。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他口袋里没有几毛钱，怕是付不起你们的医药费。” 梁文慧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说话呢，看起来挺清秀的一个女同志，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让人讨厌。 “我不管你们要做什么，但是现在病人确实正在里边接受治疗。 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就在这里等，要是不愿意就先离开。 要是再像昨天那样吵吵嚷嚷，我就让保安过来把你们扔出去。” 杨晓玲气得面颊脸颊通红，“你怎么这么说话，谁闹事儿了？” “说自己没闹事，就把声音放小一点，不要在医院大声宣华。 我想昨天宋医生应该跟你说过这个事了，今天不用我再跟你强调了吧。” “你敢对我这个态度，信不信我跟医院举报你？” “想要举报呀，那你就举报吧。 在举报信里你可要把事情说清楚，你阻止病人进行治疗，我不过是在制止你的错误行为，让医院看看是谁的错。” 杨晓玲气得直咬牙，这个医院不管医生还是护士都特别难缠。 第287章 这就是他的报应吧 梁晓玲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愤愤走到旁边去。 杨鹏跟梁文慧道歉，“真是对不住，既然庞知青他还在治疗，那我们就先在这里等一等，不碍事的。” 梁文慧听到这个话，瞥了他一眼。 他现在知道开口了？ 刚才杨晓玲说自己的时候，他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声不响，现在反倒会说话。 “病人治疗还需要一段时间，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早晚会出来的。” 这一套推拿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每个穴道按压次数很多，还需要循环反复，宋书宁还是很费力的。 虽然庞知青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不过宋书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为他进行推拿，他还是十分感激的。 “宋医生，麻烦你了。” 宋书宁点了点头，接受了他的道谢。 “前面两个星期，我每两天给你进行一次推拿，你尽量抽出时间配合我的工作。” 庞知青点点头，“我肯定会配合你的工作。” 宋医生这么为自己着想，愿意花时间花精力来给自己治疗，就算他没有时间也得抽出时间来配合她。 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废人，除了待在病房里没处可去，怎么会不配合她的工作呢。 宋书宁想要让人把阮柔叫过来，庞知青却拦住她了。 “宋医生，我想要自己试一试，看看能不能自己坐轮椅。” “可以。” 宋书宁推着轮椅在床边等候，庞知青双手撑着床，慢慢的一点一点挪动。 没过一会儿，他累得额上挂着一层汗珠。 宋书宁并没有催他，也没有让人过来帮忙，而是耐心地等候在一旁。 他好不容易挪到床边，重重地坐在轮椅上，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宋书宁夸他，“你做得非常好。” 庞知青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宋医生，麻烦你把我推出去。” 宋书宁把人推出去，见到两个人在走廊等着。 梁晓玲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庞弘华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涮她玩吗。 是不是他不想离婚，所以故意耍这样的伎俩。 只怕他白费功夫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肯定会跟他离婚的，她不可能跟这样的窝囊废过一辈子。 看见宋书宁推着庞弘华走出来，新仇旧恨一块儿涌上来。 昨天的事自己还没找他算账，她今天又故意耽误这么长时间，害自己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庞弘华，想不到你残废了，还这么有艳福。” 她别有深意地瞥了宋书宁一眼。 庞弘华的脸色涨红，怒声呵斥她，“你胡说八道什么，宋医生只不过给我推拿治疗。” “哟，那谁知道呢，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那么久，谁知道你们在里边发生什么事。” 庞弘华气得额上青筋暴起，“你……你……” 宋书宁无语至极，反倒有点儿想笑了。 “同志，你知不知道破坏军婚是犯法的？” 梁晓玲撇嘴，“关我什么事。” “你现在这么说话就是在破坏军婚，当众给军嫂造黄谣，我是可以报警抓你的。” 梁晓玲的气势一下弱了下去。 谁知道她是军嫂呀。 她心里有点担心，可她不愿意在宋书宁面前服软，嘴硬道：“我说什么了，有谁听见我说什么了，你少污蔑我。” “行，你觉得没人给我作证，有恃无恐，不过你搞破鞋，昨天医院的医生和病人全都看到了，你抵赖不了吧。 道歉，否则我就去举报你搞破鞋。 听说你是知青吧，针对这种道德有瑕疵的知青，知青办是不是会遣送回城？” 梁晓玲的脸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要是她被遣送回城，那她可就完了。 每一个知青都想要返城，但是被返送回城是件极其丢人的事，还会在信上写明缘由。 要是真被遣送回去，这个污点将会伴随她一生，只怕她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 不止如此，以后不管招工招生，可以说都不会有她的份了。 她咬着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才狠下心来，小声跟宋书宁道歉，“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 梁晓玲咬了咬后槽牙，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了泄愤，说出那样一句话。 可她此刻心里更恨宋书宁，让自己这么出丑。 可不管她心中有多怨恨，有多不满，她都不得不照做。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那样说的，请你原谅我。” 她深受侮辱一般，低下头来。 宋书宁轻嗤一声，“这次我就当你放屁，不计较了。 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梁晓玲恨得牙根痒痒，她不依不饶让自己道歉，还叫轻易放过自己？ 不过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她着急要去领离婚证，没再继续纠缠这个事。 “庞弘华，我们现在可以去领离婚证了吧？” 庞弘华看向杨鹏，“今天劳烦你请假跑这么一趟，真是对不住。” “没事，也就搭把手的事。” 杨鹏还挺同情庞弘华的，自己伤成这样，他媳妇还给他戴绿帽子。 现在他媳妇儿还要跟他离婚，他家里人没法过来照顾他，他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医院里，还怪可怜的。 “杨鹏，麻烦你送我过去吧。” 杨鹏把人背起来，跟梁晓玲去领了离婚证。 梁晓玲拿到那一张离婚证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摆脱这个窝囊废了。 “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我早跟你说过，不要做烂好人，这次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我还年轻，不可能跟一个残疾过一辈子。” 她的那一句“残废”，深深刺痛了庞弘华。 “我知道你早有二心了，离婚是早晚的事。 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他不是什么良人。 他要是正人君子，就不会在明知你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还勾搭你。 万事皆有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他能勾搭你，自然也会去勾搭别人。” 梁晓玲气得浑身哆嗦，“你胡说八道，他不是这种人。 我知道你现在残废了，看不得别人好，故意说这样的话破坏我们的关系。 你看好吧，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到时候请你来喝喜酒。” 她极其轻蔑地看了庞弘华一眼，“就是不知道你这样子，还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放心，我活个三五十年不成问题，要是你们能够在三五十年内结婚，我祝福你们。” 梁晓玲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庞弘华的嘴角弯出一抹嘲讽的苦笑。 这或许就是他的报应吧。 当初他的父母反对这门婚事，他拼尽全力抗争，双亲最终答应了。 他还记得他的母亲说过，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自己选择的伴侣，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自己负责。 现在他的报应来了。 第288章 失败的婚姻是他的人生教训 他出生书香世家，以前觉得他父母太清高，看不起一般的老百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才知道他的父母，看人比他准太多了。 他的父母是大学教授，家境优渥。 估计梁晓玲就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会看上他。 在谈恋爱的时候，甚至在结婚的前两年，她都表现得很好，很温柔体贴，样样以他为重。 后来家里惨遭变故，父母被下放，他也下乡当了知青，条件比不上以前了，梁晓玲也跟变了个人一样。 或许她以前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在自己面前收敛了。 在自己落魄之后，她不需要讨好自己，便脱下了自己温柔贤惠的伪装。 杨鹏看见他一脸的落寞，安慰道：“离婚不一定是坏事，你也别太伤心了，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伤心。” 庞弘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是呀，这样的人，哪里值得自己伤心。 他也算为自己的年少无知得到了教训。 “劳烦你送我去一趟邮政局，我想买些纸笔。”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离婚这么大的事，我自然要告知父母。” 说得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是要告诉双方父母的。 “行，我现在背你去邮政局。” 杨鹏背着他去了邮政局，庞弘华买了信纸信封，这次回医院。 麻烦了好友一早上，庞弘华有些不好意思，“杨鹏，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你别这么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让人到农场找我。” “我知道了，以后若是有事情，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 庞弘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五毛钱，“午饭时间快到了，我没法留你吃午饭了，这些钱你拿去买点东西吃。” 杨鹏把钱推了回去，“你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钱你自己拿着。 你肚子饿不饿，用不用我给你打饭？” 庞弘华摇摇头，“不用，医院一会儿会有人送饭上来。” “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快到吃饭时间了，自己要是留下来，一会儿他肯定会叫自己吃饭。 他现在已经很困难了，杨鹏不想再给他添负担。 杨鹏走了以后，庞弘华跟护士借了一支铅笔，拿出信纸写信。 第一封是写给他父母的，告知自己已经离婚的事。 另一封是举报梁晓玲搞破鞋，在结婚期间跟男同志交往过密。 他原本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梁晓玲欺人太甚。 尤其想到自己回到农场，还要面对那两个人，他就觉得犯恶心。 现在他已经离婚了，知青办对梁晓玲的处罚，影响不到自己。 他倒要看看，在这样的麻烦面前，他们还能不能情比金坚。 他把信纸装进信封里，贴上邮票。 阮柔准时准点给他送饭过来，庞弘华真诚跟她道谢，“阮护士，这次又麻烦你了。” “你别这么说，饿了吧，快吃吧。” 为了省钱，他一天只吃两顿，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不过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庞弘华拿出那两封信，“阮同志，我行动不便，不能自己去寄信。 能不能麻烦你，帮忙跑一趟邮局，帮我把信寄出去？” 阮柔接过信封，“你要寄信？” “是，麻烦你了。” 阮柔同志心思很单纯，而且还很照顾他。 庞弘华这些天虽然消极厌世，但有些事他都看在眼里。 这位阮柔同志对他很好，肯定会愿意帮助他。 果不其然，阮柔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 “你放心吧，我今天下班就帮你去寄。” “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你先别说那么多了，吃饭要紧。” 庞弘华刚要拿起饭盒，梁文慧就走了进来，还拿着一张缴费单。 “三十六床，你的住院费已经扣光了，最好下午把费用补上。” 庞弘华愣了一下，他的住院费花光了？ 可他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缴费。 虽然他救下孩子的那一家人，说过他的医药费，由他们包了。 但他们也只是普通农民，上次送了一百块钱过来，想必已经把他们的家底都掏空了。 他哪还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们。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将陪伴自己多年的手表摘了下来。 “这是一块进口的欧米茄手表，现在也能值个一百多两百块钱，护士同志，我能用手表抵医药费吗？” 梁文慧知道他没钱。 住院这么久，除了他救的那一家人，还有知青点派了代表过来看他，根本就没有人再过来看他了。 可这些人要不是没钱给他付医药费，要不就是不会给他付钱。 医院有自己的规定，她也还在没有办法，这才找过来的。 她接过庞弘华递过来的手表，“我先去问问。” 梁文慧匆匆忙忙跑出去找李康夫。 李康夫看到手表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钱看病的病人不是没有，一般都是他们卖东西，想尽办法凑钱付医药费。 像这样直接把手表给医院的，他还真没见过。 “你听清楚了，他说把手表卖给医院，还是说先把手表放在这儿，等以后有钱了再赎回去？” “他说把手表抵给医院，就当做住院费，应该就是卖给医院的意思了。 再说他要是把手表做抵押，以后哪有钱来赎回这只手表。” 他现在这样子，只怕养活自己都很困难，哪还有钱赎回这么贵的一只手表。 李康夫拿着手表犯了难。 这个手表也不顶用呀，没卖出去它就只是个手表，医院根本用不着。 可要是拿出去卖，他也不知道该拿去哪里卖。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把手表接了过来，翻了翻自己的衣服，才翻到几块钱。 这也不够呀。 他还是得回家要钱才行。 最终那一只表，换来了二百块钱，他拿了一百去交住院费，剩下的一百，让梁文慧拿给庞弘华。 下午宋书宁来上班，看见樊音跟一个女医生站在护士站，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善。 樊音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可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医生又是怎么回事？ 邹静确实看不惯宋书宁，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凭借她爱人的身份，空降到医院来。 明明是实习生，却受到李主任的看重，听说从京市来的专家，也对她青睐有加。 凭什么呀。 医院里谁的学历不比她好得多，能力也过硬，却没有一个有这样的待遇。 听说她还只会中医。 她连书都没读过，当然不可能会西医。 就算她会医术，也只是会乡下赤脚大夫那一套吧，给人扎扎针，做做推拿，有什么了不起的。 中医要真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一家中医馆，病人上医院来，不还是得看西医。 还一副很高傲的样子，要学历没学历，要医术没医术，不知道她在高傲什么。 第289章 她也想进项目组 “有些人呀，靠着家里的人脉进到医院来，就觉得自己厉害了，要我说这种人什么都不是。 没本事就别吃这碗饭，省得害人害己。” 宋书宁眉梢一挑，这话是冲着她说的？ 她进到医院来，虽不说处处与人为善，至少没有主动跟人家交恶。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忽然冒出来对她阴阳怪气，她能忍得住。 宋大小姐从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说的是，我确实什么都不是，不像有些人喜欢说人是非，跟个长舌妇一样。 明明年纪轻轻的，还有高学历，怎么跟村子里喜欢嚼舌根的老大娘一样，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书，是不是读到狗肚子去了。” 以为她是靠着关系才进到医院来，对不起了，她靠的是她自己的本事。 她就是自己最大的人脉。 邹静听见她这么说，气得脸都红了。 她虽说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不过家境还是很不错的，否则家里也没有条件，把她送进医学院。 而且她从小就优秀，读书的时候名列前茅，上了医学院以后成绩也很好，一直是别人家的孩子。 谁对她不是赞不绝口，就算是同龄人，也很羡慕她。 这么一个从乡下来的赤脚大夫，居然敢看不起她，她哪里能忍得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第二遍，你要是耳朵有问题，就去挂个号看看耳朵。” “跟着乡下赤脚大夫学了几年，就觉得自己可以治病救人，还在医院大放厥词，你不觉得可笑吗？ 真以为你扎扎针就能治病呢，治病要真那么容易，人人都能当医生了。” 宋书宁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轻嗤一声，“还是先把你自己的专业学好吧，你没资格评判中医。” 说完，她也不等邹静说话，转身就走。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无脑中医黑。 他们学习西医的觉得西医好，没人反对，可他们也没必要这样拉踩中医吧。 中医和西医又不是非黑即白的关系，承认两方各有所长，有这么难吗。 要是中医真的一无是处，也不可能传承几千年。 她刚想要回办公室去，谢麟柏走了过来，“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带我去你们的实验室看看。” “好呀谢医生，我们现在就走。” 邹静被她一通呛声，原本还想要跟她争辩几句，没想到宋书宁却这么走了。 她居然这么走了。 跟人吵架最憋屈的不是吵不赢，而是那人压根就不想搭理你。 邹静现在的感觉就像打在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屈得厉害。 “这什么人呐，说话也太狂妄了。” 一个半路出家的赤脚大夫，居然敢看不起她的专业，这让邹静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樊音看见她这么生气，柔声安慰她，“你也别太生气了，宋医生就是这个脾气。” “连医学院都没有读过，不就是跟着赤脚大夫学了几年，真以为自己多有本事呢。 照我说呀，你们就是太好说话了，她才敢在你们面前这么狂妄。” “她深受李医生的器重，难免会有些傲气，你不要生气了。” 虽然邹静不在外科，不过有樊音在外科，她平时也经常上到外科来，对李康夫也有所了解。 听说他对学生的要求很严格，可他这次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看重宋书宁？ 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不是说李医生的要求很严格吗？怎么会收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实习生。” 樊音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说话间，谢麟柏跟宋书宁走了过来，邹静不认识谢麟柏，只是看见她跟一位穿白大褂的老者走过来。 “那人是谁呀？” 樊音抬眼看过去，表情变得恭敬起来，“他就是从京市过来的谢专家。” 原来他就是从京市来的专家呀，看起来年纪挺大，很有威严的样子。 她就是因为听说有专家过来，所以才抽空到外科来看一眼。 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真的让她碰到人了。 让她感到郁闷的是，自己看不上的宋书宁，居然受到专家这样的青睐。 “这个宋医生到底是什么路数？刚来医院没几个天，院方居然让她去招待这么重要的专家。” 樊音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问过刑奉恭，但是刑奉恭没有跟她细说。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院长说了专家这次过来，似乎是为了一个制药项目。 这种工作向来都是保密的，我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她一个实习医生，居然让她参与到这样的项目。 她看得懂那些说明书吗？她会操作那些仪器吗？可别把机器弄坏了。” 真不是她看不起宋书宁，医院的仪器都是从国外进口的，不是俄文就是英文。 她一个连小学都没读过的人，中文只怕都认不全，还能认识俄文和英文，这不是开玩笑吗。 樊音也不懂为什么刑奉恭会破例同意，让她参与到这个项目里去。 以她对刑奉恭的了解，刑奉恭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如果没有真才实学，他是不可能开后门。 为什么到宋书宁这里，他就开始破例？ 她承认宋书宁身上或许有点本事，可是进到医院里来工作的人，哪个不是有一身过硬的本领，为什么宋书宁就能得到优待？ 前些日子她见到宋书宁天天往实验市跑，她也没怎么在意。 一个靠关系进来的人，还装模作样想要搞研究，估计就是瞎忙活。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谢麟柏居然参与到那个项目来。 谢麟柏参与进来了，这个项目肯定会受到上面的关注。 而且以谢麟柏的能力，这个项目很大概率能成。 就算在项目组里挂个名，都能受益匪浅。 说句难听的，只要跟对了人，哪怕是头猪都能够被带起飞。 不知道宋书宁跟谢麟柏是什么关系，谢麟柏居然愿意带这么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跟谢麟柏搭讪话，看看自己能不能进到项目组去。 宋书宁带着谢麟柏去了医院的实验室，谢麟柏看到里边的设备，眉头就没展开过。 这也太简陋了吧，就这几台机器也能叫做实验室。 “外公，这就是我们实验室。” “看来你们实验环境还挺艰苦。” 宋书宁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可艰苦了呢。 “没有办法，医院没有经费，我们只能自己克服。 外公，京市那边的研究所，有没有淘汰的设备？ 如果有的话，可以拿来我们这边用用，我们不嫌弃的。” 谢麟柏听到她的话，倒吸一口冷气。 她还真敢讲呢。 那些设备一套最少的几百万，还想过来拿送过来给他们。 她敢说，他都不敢应。 第290章 被拒绝了 “要是这个项目研究成功的话，到时候你们想要申请设备，肯定会简单得多。” 他这么回答，也就是说不会答应自己了。 不过宋书宁对自己提出的事，本来就没抱有多大的希望。 医疗设备是多贵的东西，外公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下来。 正如他所说的，要是自己能做出成绩来，还愁上边不拨款吗。 现在她最该想的，就是怎么样才能做出成绩来。 她把自己研究的半成品拿出来，“外公，我现在遇上了瓶颈，您看这个……” 宋书宁跟谢麟柏在实验室待了一下午，等到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回去回去，赶紧回家去。 苏茹在家里着急得不行，就怕他们会出什么事，叫上警卫员一块儿去找人。 走到半路，看见他们俩回来了，心才落回肚子里去。 听说是因为加班才晚回来，苏茹一下就生气了。 宁宁好端端的怎么会加班，还不是因为这死老头子。 以前在京市的时候，他就经常加班，几乎没有按时回家过。 现在跑到这边来了，又抓着她的外孙媳妇儿加班，他这是加班加上瘾了。 从那一天起，苏茹就让小赵跟着谢麟柏，不为别的，就为了到时间，按时提醒他们准时下班。 小赵十分尽职尽责，一到下班时间，准时准点去提醒他们，一刻都没有耽搁。 宋书宁觉得这样很好，她根本就不想加班，打工人谁想加班呀，还不是外公逼的。 打工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准点下班，她不要当苦逼的加班狗。 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这个项目居然成了一个香饽饽。 刑奉恭听说了樊音的来意，并没有直接拒绝她。 别的不说，要是能参与到这个项目里，确实是一次很好的镀金机会。 要是项目成功了，这对她的发展来说十分有利。 怎么说樊音跟他也是沾亲带故的，而且她本人也很有医学天赋，刑奉恭也愿意培养她。 而且这个项目他还是很看重的，现在项目的人太少了，也就谢麟柏，李康夫和宋书宁三个人。 若是能多个人，说不定能推快进程。 可这件事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还是得问问谢麟柏的意见，得他点头答应，这件事才能作数。 “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我再问问。” 樊音并不着急，回去等着他的消息。 看院长刚刚的态度，应该是同意自己到项目去帮忙的。 院长都答应了，她就不相信谢麟柏会拒绝。 可她猜错了，最后刑奉恭给她的答复是，项目的人手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安排新人。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不需要人？ 连她都拒绝了吗？ “院长，我能不能跟谢医生自己谈谈？” “你不知道谢老的脾气，他做下决定就不会改变。 再说制药并不是你的主攻的方向，你擅长的不是外科吗，还是算了吧。” 樊音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浓浓的失望。 “我知道了，院长，那我就先出去了。” 樊音一脸悻悻地离开办公室。 刑奉恭看见她离开，无声叹了一口气。 这些天跑来找他的，可不止樊音一个人。 想必谢麟柏也料到这种事，已经跟他发话了，这个项目就他们三人，不用再安排人进去。 有了谢麟柏这句话，他可就好办多了。 有人找上门，他只需要把这个借口搬出来就成了。 项目负责人都说拒绝了，其他人还能说什么。 离开之后的樊音心里还愤愤不平，她堂堂一个从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大学生，居然被嫌弃了。 连宋书宁那个刚进来的关系户都能进，她凭什么不能进。 她不甘心自己就这么失败，觉得还是得给自己争取机会。 要是连她自己都放弃，谁还能帮她。 原本她想准备好自己的资料，再去找谢麟柏的，没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见到了谢麟柏。 虽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有这样一次机会，或许是上天给她的指示。 樊音深深吸了一口气，作出了最终的决定，抬脚朝谢麟柏的方向走了过去。 “谢老您好，我叫樊音，是xx医学院的学生，在解放军医院工作已经两年时间，目前是一位主治医生。 我听说您目前在医院研究一个新项目，不知道我能不能参与进来？ 我是我们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而且有两年的临床治疗经验，表现的也还算优秀。 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一问钟克疾钟主任，他是我的老师。 如果能进到这个项目，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做研究，还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 谢麟柏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医生，对她还是很欣赏 不是谁都敢为自己争取机会的，能这样有勇气的年轻人太少了。 只不过是这个项目的人数已经足够，不需要再进太多的人。 “你确实很优秀，不过这个项目的人手已经够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樊音听到他的这个话，内心十分的失望。 自己都这么争取了，还是不能打动他吗？ 人够了……要是有人退下来呢，是不是就有位置了。 “谢老，您刚刚到医院来，可能不了解这边的人员情况。 跟您同一个项目的宋书宁宋医生，只是我们医院的实习生。 而且她并没有进到医学院学习过医学知识，而是跟这不具名的赤脚大夫，学习了一些医学常识。 我觉得她身上并不具备专业医生，所需要的专业知识，对您这个项目的作用有限。 而我是从大学毕业出来的，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资历都比她优秀。 我虽然比不上研究所的老教授，但是比起她来，肯定更适合你的项目，还请您再考虑这件事。” 听到她的话，谢麟柏的眸色变得深沉了起来，看向樊音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虽然他不反对年轻人争取机会，甚至还鼓励年轻人多争取机会，但这不意味着，他听到别人说宋书宁的坏话会无动于衷。 这么瞧不上宋书宁，却还想加入她的项目，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我还是那句话，项目人员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再添人，而且能参与到这个项目的，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那个没有专业知识的宋医生，正好是这个项目的发起人。 中药止痛的研究，她比我们所有人都有经验，这个项目最离不开的人就是她。 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当着他的面说他外孙媳妇的坏话，当他没脾气呢。 要不是因为自己年纪大，资历太老，而她年纪太轻，他差点就忍不住要骂人了。 樊音站在原地，脸色十分难看。 好在她跟谢麟柏的谈话，只有一直跟着他的警卫员听到，没有第四个人听到。 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他们觉得她不如宋书宁，她偏要做出成绩让所有人看，到底谁才是最适合医院的。 第291章 哟，你家这么多孩子 宋书宁高高兴兴的跑去找李康夫，送东西给他。 李康夫看着那用油纸包着两大包东西，疑惑地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要是说想要贿赂他，应该不至于。 这小丫头片子就没有这根筋。 她都在自己手底下学习多久了，从来就没送过自己什么东西，怎么今天突然给自己送东西了。 有点不对劲儿。 “我爷爷从西北寄了点牛肉羊肉过来，我想着您近段时间工作太辛苦了，就拿了点肉过来给您尝尝。” 是肉啊，而且还是羊肉和牛肉，他还真就好这一口。 在海岛上不缺海鲜，但是肉类还是很少的。 尤其是大西北的牛羊，那味道可真是一绝。 李康夫接过那油纸包打开一看，确实是牛肉，很大一块，起码得有两斤的样子。 “你怎么给我这么多，自己还有吗？” “我爷爷寄来的不少，家里还有的吃呢，您放心拿回去吃吧。” 也不知道爷爷去哪儿搞来的东西，给她寄了一条羊腿，牛肉起码得有十来斤。 她看到东西的时候，人都惊呆了，爷爷这是把一年的肉票都给用光了吧。 她一定会把肉做得很好吃很好吃，不会辜负爷爷的一番苦心。 李康夫把东西给收下来，“那我就收下了，今天我让你师娘做好吃的，你一会儿过来吃。” 宋书宁摇摇头，“不行呀，我今晚也要请客吃饭呢，还是您跟师娘自己吃吧，好好补一补。” “成，那我就自个拿回去自个吃了，替我谢谢你爷爷。” “好呀，李医生，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宁送完东西，就跑去实验室忙活。 她刚进去的时候，看见谢麟柏已经在实验室忙活了，还拉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 谢麟柏看见她，随口打了个招呼，“你过来了。” “外公，您怎么了，是有人惹您不高兴了吗？” “没有，你们医院的樊医生，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呀。”宋书宁点头，“她是我们科室的，外公，你怎么知道她？” 他怎么会不知道，人告状已经告到他跟前来了。 “樊医生怎么样？” “听说她是从xx医学院毕业的，业务能力很不错。 不过我跟她不对付，不好评价她，省得我忍不住在您面前说她坏话，影响您对她的评价。” 谢麟柏被她逗笑了，“你会说什么坏话？” “这个不能说，只是一些私生活方面的问题，我不好跟您说。” “行，你不想说就不说吧，赶紧工作。” 宋书宁赶紧忙活手头上的工作。 她还等着晚上回去吃好吃的呢，赶紧把工作做好了，早点回去吃东西。 她满心期待，好不容易等到小赵过来找他们。 宋书宁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东西，“外公，我们可以回家啦。” 他是该回去了，要是晚点回去，家里的老婆子又该念叨了。 “回家去。” 走走走，回家吃好吃的了。 宋书宁骑车回到家，看见院子里一堆的小孩。 家里有旺财，吸引了很多小朋友。 再加上苏茹很大方，每次孩子们过来，她都会给孩子们发糖果饼干之类的东西，孩子们就更喜欢往这边跑了。 现在她家里已经成了孩子园了。 宋书宁停好自行车，最小的甜妞哒哒哒跑了过来。 自从她跟孙春杏说了，要让孩子跟同龄人多接触之后，米妞和花妞少了很多活要干，经常跟同龄人一块儿玩耍，甜妞也跟着一块儿出来玩。 花妞也看见她了，跑了过来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宋姐姐”。 大壮和二壮也跑了过来，“宋姐姐，你回来了呀。” 宋书宁瞬间就被一群小崽子包围了，抬起手，挨个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瓜。 黎耀阳刚刚跟旺财玩得入迷，落后了，这会儿跑了过来，好不容易挤到她的身边，蹦达起来，一个劲的把自己脑袋往宋书宁手那儿凑。 “还有我还有我。” 宋书宁顺手撸了他的脑袋。 这回雨露均沾了吧。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都写完作业了吗？” “我们已经写完生字啦。” “今天这么听话，允许你们跟旺财多玩一会儿。” 一群小孩欢呼雀跃起来。 方元他们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满院子的小孩，他“哟”了一声，这是进到孩子国了呀。 这小孩也忒多了，家属院一半的小孩，估计都到他们家里来了吧。 “弟妹，看来你挺受小孩欢迎，现在都成孩子王了。” “不是我受欢迎，是我们家旺财受欢迎。” 方元一脸的疑惑，“旺财？” “嗯呐，就是我们家的小狗狗。” 方元看了过去，还真有条小狗，还是只小土狗。 宋书宁招呼他们进屋，“你们都进屋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宋书宁转身就走，谁知甜妞看见她要走，伸手偷偷牵住了她的手。 手指突然被人扯了下，宋书宁低头一看，就看见甜妞腼腆的小模样，还咧着嘴偷笑呢。 她笑着把甜妞给抱了起来，还挺重，差点没绷住，把人扔回去。 看起来挺瘦挺小的孩子，怎么会这么重。 她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陆廷序看见她抱着费劲，把甜妞接了过去，一只手就能把人抱住。 他可真是有劲儿呀，手臂肌肉硬邦邦的，别说一只手抱甜妞，这只手也能把她抱起来。 宋书宁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小脸一黄，转身走进客厅。 进到屋里，拿出杯子给他们倒水。 方元手里还拎着些水果，把水果放在桌上。 “弟妹，今天过来打扰你们了，你可别怪我们不请自来。” “你们能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家里多热闹呀。” 宋书宁把水递给他们，刚好谢麟柏进来了，宋书宁给他们相互作介绍。 谢麟柏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方元他们今天摔打了一整天，出了一身的汗，人早就渴了，端着水杯一饮而尽。 甜妞看见他们喝得这么爽快，觉得自己也有些渴了，对着宋书宁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宋书宁佯装看不懂她的动作，问道：“甜妞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肚子痛了？” 甜妞指着桌子，又摸了摸肚子，示意自己要喝水。 宋书宁耐心问她，“甜妞你想要做什么就说出来，你要是不说，姐姐可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陈红标看见孩子这一动作，说道：“这孩子是不是要喝水？” 甜妞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 是啊是啊，她就是口渴了，想要喝水。 宋书宁：“甜妞你不说话，我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甜妞还是摸着自己的肚子，表情显得很着急。 宋书宁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说道，“来，你跟我一块儿说，喝~水~” 甜妞咽了咽口水，嘴巴张了张，过了一会儿，才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喝……喝……” 第292章 她学会说话了 甜妞是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细细的，吐字也不清晰，不过已经足够让宋书宁高兴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甜妞说话呢。 “甜妞你会说话了，听见了吗，你自己说话了。” 甜妞却显得很淡定，“喝~水~” “知道了，我这就去倒水。” 宋书宁倒了温水过来，甜妞双手捧着搪瓷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要是让孙春杏知道甜妞会说话，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陈红标听见她跟甜妞的的对话，顿时明白过来了，原来她在教孩子说话呀。 “这孩子是不是秦连长的那个不会说话小女儿。” 陆廷序点了点头，“对，就是她。” “这不是会说话了吗，还是弟妹有办法。” 甜妞喝完水，右手把水杯举得高高的，还给宋书宁。 宋书宁接过搪瓷杯，放在桌上，随手拿起一个水果，“甜妞想吃苹果吗？” 甜妞点了点头。 “点头可不作数，来，跟我说‘想吃’。” 甜妞看着她手里那个又红又大的苹果，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想吃。” 这是她第三次开口，相对于第一次的开口艰难，这回的吐字已经清晰了不少。 宋书宁把那个苹果递给她，“拿去洗了再吃。” 甜妞双手抱着一个大苹果，张大嘴，对着苹果嗷呜咬下一口。 宋书宁来不及阻止，“还没洗……” 已经吃上了，来不及了。 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甜妞啃了大半天，苹果受了点外伤。 宋书宁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慢慢吃，不着急。” 她拎着苹果去了厨房，苏茹正在里边做饭。 今天他们要吃火锅，只需要备菜，再炒几个菜就行了。 看见宋书宁拎着一袋苹果，她问道：“这是谁拿来的苹果，还挺漂亮。” “廷序哥的战友过来了，我想洗点水果给他们吃。” 她拿出几个苹果，洗干净之后把每个苹果分成四份，装在盘子里拿去给孩子吃。 孩子见到有苹果可以吃，呼啦一下涌了上来。 宋书宁看见他们的小手脏乎乎的，摇摇头，“先去洗手，手太脏了，抓东西吃会闹肚子。” 大壮一马当先跑到井边。 二壮很快反应过来，跑过去帮哥哥按压水。 几个人洗好手以后，又跑到宋书宁身边，仰着小脑袋，高高地举起洗干净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宋姐姐，我们洗好手了。” “真乖，每个人拿一块。” 每个孩子分到了四分之一的苹果，一个个吃得喷喷香。 旺财也分到了一块苹果，趴在地上吃，摇晃着小尾巴，吃得可美了。 宋书宁进到厨房，把其他苹果削皮切块，用牙签插了一块放到苏茹嘴边，“外婆吃苹果。” 苏茹看向她，张口咬住，“真甜，拿出去给他们吃吧。” “外婆，那我一会儿再过来跟你备菜。” “你忙活自己的就成了，我这边就快准备好了。” 宋书宁给苹果插上牙签，把两盘苹果给端出去。 方元看见那两盘苹果，笑着说道：“弟妹，你过得真精细，吃苹果还削皮，还切成这么一小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这么吃是方便多了。”许江意拿起苹果一片苹果吃起来。 有媳妇儿就是好呀。 要是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坐在一块儿说话，哪有水果可以吃。 就算有水果，也不会切块呢，拿着就生啃了。 “弟妹，麻烦你了。” 宋书宁：“你们先在这里坐着聊聊天，饭菜一会儿就能做好。” 方元：“弟妹，今天我们吃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这么一说，勾起了陈红标的兴趣，“行，那我们可就等着尝你的手艺了。” “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方元嗬了一声，“你还挺有信心。” 宋书宁精致的小下巴一抬，“我的厨艺是不错，吃过的人就没有说不好的。” 方元打趣她，“你手艺这么好，怎么以前你们的喜酒，你把席面推给炊事班来做。” 宋书宁脸不红心不跳，“那是因为我忙活不过来，我要是能忙活过来，不就自己做了嘛。 再说我又不是一点都不做，我不也自己做了几道菜吗。” 方元哈哈大笑，“是，是我说错了，弟妹贤惠着呢。” 宋书宁没再跟他斗嘴，去厨房忙活了。 苏茹看见她过来了，说道：“你过来做什么，到客厅坐着。 厨房这么呛，一会儿可别把你给熏着了。”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这里油烟重，可别把人给呛到了。 “外婆，我过来给您帮忙呀。” “不用不用，我能忙活得过来。” “今天过来的人太多，需要准备的菜太多了，您一个人忙活太辛苦了。” 苏茹听到她的这话，心里那叫一个熨帖哟。 这孩子怎么这么贴心。 “汤熬得差不多了，我再炒两个菜就行了。” “外婆，您要炒什么菜？” “还有黄鱼没有煎，这个虾我已经处理好了，一会儿炒熟就行。” “外婆，我们吃香辣虾吧。” “香辣虾？听着就好吃。” “外婆，一会儿做香辣虾会很呛，您先到厨房外边去吧，一会儿别呛到您了。” “行，一会儿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叫我。” 苏茹出到外边去。 没过一会儿，厨房传来了又辣又香的味道，把人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了出来。 宋书宁做好香辣虾，又煎了一道黄鱼，齐活儿了。 她舀了一大海碗的羊肉出来，出到门口，“大壮，过来。” 玩得一脑门汗的大壮跑了过来，“宋姐姐，什么事呀？” “这碗肉拿去给你妈，就说我家里吃羊肉火锅，这一碗送给你们家。” 大壮伸手接过大海碗，宋书宁叮嘱道：“小心一点，别烫着了。” 大壮闻着肉味儿，吸溜吸溜口水。 “宋姐姐，我肯定不会烫到，我现在就回家。” “小心一点。” “知道啦。” 大壮把大海碗端出去，立刻受到一众小伙伴的羡慕。 那可是肉啊，真香，真想吃呀。 二壮屁颠屁颠地跑在他身后，“回家吃肉了。” 被两个哥哥丢下的草丫，眼眶红红，都快哭了，蹬着小短腿赶紧跑回去。 “大哥，你们等等我，呜呜呜。” 王春花在厨房做饭，听见大壮在外边鬼哭狼嚎，“娘，吃肉。” 这个臭小子，又在作妖。 她用围裙擦着手，走到门口，“你喊啥呀，天天瞎嚷嚷，小心我抽你。” “娘，宋姐姐给我们肉吃。” 王春花看见那一碗肉，拍了大壮一下，“人给你就往家拿，你怎么不在人家里吃饱了再回来。” “我吃了，我吃了苹果。” 王春花哭笑不得，“你又吃又拿，怎么还往回带呢。” “宋姐姐给我的。” 大壮理直气壮，他没错。 东西都端回来了，肯定不能再送回去。 王春花把羊肉倒到自家的大海碗，装了一盘自己炒的菜。 “给你宋姐姐送过去。” “好咧。” 大壮飞快地跑了，二壮紧随其后。 草丫抹着眼泪，哭唧唧地走进来。 第293章 东西留给娘吃 王春花把孩子拉过来，“草丫咋了，谁欺负你了。” 草丫吸了吸鼻子，“大哥他们跑得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他们。” 这两臭小子，让他们照顾妹妹，他们却把妹妹丢下，自己跑了。 等他们回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王春花给草丫擦干眼泪，“不哭了，等你哥回来，娘打他们替你出气。” 草丫从自己的小衣兜里，拿出小小一块苹果，“娘吃。” 王春花看见那块被氧化，已经变色的苹果，上边还有牙印，看着埋汰，不过还散发着苹果的芬芳。 “这是你留给娘的？” 草丫抿着嘴，把苹果递到王春花的嘴边，“娘，你吃。” “哎哟，娘的小乖乖，知道给娘留东西了。 娘吃，娘这就吃。” 王春花咬了一小口，“真甜，草丫给娘留的苹果真好吃。 娘吃了，这些你自个儿吃吧。” 草丫咧着嘴笑，露出洁白的小米牙。 把那一块苹果塞进自己嘴里，真甜真好吃呀。 大壮和二壮把碗送回陆家，马不停蹄跑回家去吃饭了。 现在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其他家长也叫着孩子回去吃饭了。 孩子们吸溜吸溜口水，跑回家去。 浓郁的肉香从厨房飘出去，家属院的不少孩子闻到肉香，跟家里闹着要吃肉。 肉哪是那么容易吃的，他们每个月分到的肉票都是有定数的，平时都得省着花。 家长们原本还耐心劝着孩子，可家里孩子哭闹个不停，家长心烦了，直接就是一顿竹笋炒肉。 有鱼还不行，还想吃肉。 他们真是想反了天了。 宋书宁挑了条大一点的黄鱼，又挑出差不多半斤的牛肉，放在盘子里下来，让米妞拿回家吃。 米妞看着盘子里的东西，把小手背到身后，有些不知所措。 娘叮嘱过她们，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她要是把东西拿回家，会被娘骂的。 “宋姐姐，我娘会骂我的。” “不会，你就跟你娘说是我给的，你娘不会骂人的。” 孙春杏是个要强的性子，宁可自己吃苦受累，也不肯接受别人的接济。 独立自强自然是好的，不过她一个女人，要赚钱养育三个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是烈士家属，她的丈夫为国为民牺牲了，家里才会陷入如此困境。 在能帮忙的地方，宋书宁还是想要搭把手，让活着的人不要那么辛苦，也想要死去的人能放心一些。 要是秦连长看见自己的妻女过得这么辛苦，在地底下也会感到担心吧。 宋书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快回家吃饭吧，把肉吃光，不许送回来。” 有了宋书宁的保证，米妞才放心下来，叫上两个妹妹，端着肉就回家去了。 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间，家属院里很多人都回家吃饭了，楼下没有什么人，不过也还有些坐在一块儿聊天。 看见大壮和米妞从陆家端了肉出来，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送别人肉的。 陆家这小媳妇儿不会过日子呀。 像她这么过日子，甭管陆团长的津贴有多高，怕是都会被她败光吧。 米妞领着两个妹妹，雄赳气昂昂端着碗回了家。 甜妞拿了啃了一小半的苹果，啪嗒啪嗒跑去找孙春杏。 孙春杏这会儿正在缝衣服，冷不丁看见她拿着个苹果走过来，立刻就板起脸来。 “娘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吗。”这孩子又不听话。 甜妞跑到孙春杏身边，高高地举起苹果，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看着她。 花妞开口说道：“娘，刚刚我们在宋姐姐家，甜妞说话了。” 孙春杏立刻把其他事情抛到脑后，惊喜地看向花妞，“你说什么，甜妞会说话了？” 花妞连连点头，“我听见了，甜妞真的会说话了。” 孙春杏激动得脸都红了，扑到甜妞面前，“甜妞，你说句话，来，叫娘。” 甜妞抿了一下嘴，嘴唇动了动，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吃。” 她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么一个字，而且声音还含糊，但是已经足以让孙春杏高兴了，眼眶一下红了起来。 “甜妞，你真会说话了，快叫人，叫娘。” 甜妞还是举着苹果，“吃。” “娘不吃，乖，你叫声娘。” 甜妞却执拗地举着苹果，没有放下来。 这孩子性子怎么这么倔？ 孙春杏不得已，咬了一小口，“娘吃了，你叫娘一声。” 谁知道甜妞已经闷头吃苹果了，压根不搭理她。 孙春杏在旁边看着又心急又无奈，这孩子的脾气真不知道随谁了。 米妞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娘，宋姐姐给了我们肉。” 孙春杏看见她端来的盘子有鱼，还有切好的肉，看起来像是牛肉，她立刻又板起脸来。 “娘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吗？” 米妞：“宋姐姐说了，跟娘说这是她给的，娘就不会骂人，宋姐姐骗人。” 孙春杏：…… “你把东西送回去。” “宋姐姐说不能拿回去，让我们吃。” 孙春杏没有办法，只能把东西收下来，心里决定要是下次她再让自己做衣服，她不收钱了。 她接过那个盘子，打算今天晚上吃鱼，这些肉留着以后再吃。 花妞跑了过来，“娘，我想吃肉。” “今天我们吃鱼就成了，以后再吃肉。” 花妞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我想吃肉嘛，我们家好久好久没有吃肉了。” “你这孩子，有鱼吃还不成，还得吃肉，你嘴咋这么叼？” “可我想吃。” 最后孙春杏还是用牛肉炒了一道菜，每个人分到两片牛肉。 几个孩子都吃得很满足，有肉吃还有鱼吃，今天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 林大娘看着米妞端肉回家，眼睛红得都快滴血了。 自己把房子让给他们家住，还没吃到她家一口东西呢。 她可倒好，送了这么多肉出去，就没想过给他们家。 听说陆团长的长辈过来了，她得找个时间去跟人唠唠。 有哪家婆婆喜欢儿媳妇花钱大手大脚的。 多少家庭小两口本来过得好好的，就因为婆婆在中间掺和，家里闹得鸡飞狗跳，小两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没个安生日子。 宋书宁虽然有工作，但她回家不做饭，让男人天天吃食堂，还不干家务。 听说家里的活儿居然让陆团长来做，还让陆团长洗衣服，哪家婆婆能看得惯这样懒的儿媳妇？ 而且她花钱还大手大脚，一点不知道节约，结婚的时候闹了那么大阵仗，又是翻新房子，又是买那么多家具。 结婚以后她也不知道节约，看看她每天穿着的新衣服，就知道这人有多能糟蹋钱。 林大娘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揭发她，让婆家人看清楚她的嘴脸，好好管一管她。 第294章 家庭开始有分歧 林大娘一抬眼，看见黎明朗往那边走，问道：“黎团长，你这是要去干啥？” “我去喊两个孩子回家吃饭。” “那赶紧去吧，孩子可饿不得。” 黎明朗找了一路，最后问了人才知道，这兄弟俩在陆家。 他去到陆廷序家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开饭了，那俩臭小子正抱着大棒骨头在吃，满脸油光 黎明朗：…… 我到处找人，你们在这吃上了？ 陆廷序看见他，站起身招呼他，“老黎，过来吃饭。” “不吃了，我是过来叫这俩小子回家吃饭的，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先吃上了。” 黎明朗看向俩孩子，“还不快回家吃饭。” 黎耀威嗦着骨头，把肉吃光了，意犹未尽地把羊骨头放下来。 “爸，我们在这里吃，你自己回家吃吧。” 黎耀阳点了点头，伸着小手一抹嘴，连衣服上都是油光。 他也不想回家吃饭，他想待在这儿吃饭。 陈红标招呼他，“人都来了，先坐下来喝一杯。” 他们在吃羊肉火锅，肉香味扑过来，黎明朗也有点馋了。 因为于向红在文工团工作，需要保持身材，所以他们家的饭菜吃得很清淡。 他每天的训练量很大，肚子里很缺油水。 可于向红说了，要是看见他们吃肉，自己吃青菜，她会坚持不下去，所以只能全家人陪着她吃清淡的。 忽然看见这么多的肉，他是真的想大口吃肉呀。 但他这么做的话，总觉得有点对不住于向红。 “不吃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呢。” 大伙儿都知道他刚结婚，新婚妻子在家里等着他吃饭，他们不好把人留下来，就没再说话。 黎明朗看向两个孩子，“还不赶紧跟我回家。” 黎耀威端着碗，把饭都刨进嘴里，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黎耀阳有样学样，吃完饭才走过去。 看见他们这样，黎明朗差点没忍住跟孩子动手。 跟土匪似的，家里也没饿着他们呀。 黎明朗：“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出到院门口，黎明朗训斥两孩子，“你们俩怎么回事，晚饭时间不回家吃饭，怎么还在别人家里吃上了？” 黎耀阳不满地嘀咕道：“我不想回家吃饭。” 黎明朗的耳力非同一般，听到他的这声嘀咕，眉头皱起，“你说什么？” 黎耀阳回味一般砸吧砸吧嘴，“爸，我想吃肉。” 黎耀威：“我也想吃肉，为什么我们家没有肉吃？” 黎明朗无言以对，他总不能说于向红要保持身材，他们只能陪着吃清淡的吧。 说了孩子估计也理解不了。 他还是跟于向红商量看看，以后不要吃那么苦了吧。 家里条件并不差，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经常寄东西寄票过来，每个星期吃一顿肉，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看孩子都馋肉馋成什么样了。 再这样下去，身体估计都会出问题。 “先回家去吃饭，这件事以后再说。” 黎耀威不高兴地撅起嘴。 回到家里，看见桌上的饭菜，连条鱼都没有，黎耀威跑回自己房间。 “我吃饱了，不吃饭了。” 黎耀阳也跑进房间，“我也不吃了。” 黎明朗看见桌上的菜色，就知道孩子为什么不想吃东西了。 刚刚在那边见过大鱼大肉，这会儿让他们看见这一桌的青菜，他们怎么可能有胃口。 “不管他们了，我们自己吃。” 于向红有些惊讶，黎明朗向来关心那两个孩子，怎么今天突然变了性子？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他们俩吃不吃饭对她来说，并没什么影响。 “行，那我们吃饭吧。” 黎明朗拿起筷子吃饭，开口说道：“我记得我们家还有一些肉票，过两天我去食堂打点肉回来吃吧。 我平常训练大，肚子里没有油水，饿得很快。” 自己为了维持身体，每天得控制饮食，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吃香的喝辣的，真能做得出来。 于向红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一点不想答应，但是听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反对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你想吃就吃呗。 你们要吃肉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在文工团吃饭，就不过来跟你们一块吃了。 看着你们吃肉，我都没胃口吃饭了。” “你跳舞的运动量也很大，稍微吃好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知道什么呀，我跟你们不一样，文工团对形体的要求特别严格，不能有一点瑕疵。 这几年我一直跳a角，多少人盯着我这个位置，我要是不对自己要求严格一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别人比下来。” “我的津贴足够养活我们一家人，你也不一定非得做这份工作。” “那可不行，我喜欢跳舞。 在我们结婚之前，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我没想干涉你的工作，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太辛苦的话，不一定非要这么坚持。” “只要能跳舞，再辛苦我都愿意。” 她喜欢自己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她仿佛是世界的中心。 要是让她跟其他人一样，后半辈子默默无闻的生活，她肯定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 黎明朗看得出她很热爱这份工作，也很努力，就不再劝她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 其他人觉得当兵很辛苦，但是他很喜欢。 如果有人让他退伍不当兵，他肯定也是不能答应的。 推己及人，他也不会强行让于向红从文工团退下来。 不过看着桌上的饭菜，他皱着眉头吃下东西。。 不知道文工团都是这么吃，还是只有于向红一个人这么吃。 训练量那么大，还天天吃草，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黎家这边风雨凄凄，陆家那边却是热闹非凡。 桌上摆着好几盘的羊肉和牛肉，还有各种海鲜，压根不用担心东西不够吃。 他们都是年轻壮小伙，平时训练量也大，就喜欢吃一些热量高的东西。 如今满满几盘肉摆在这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让他们觉得十分满足。 陈红标夹了一筷子的牛肉，大西北的牛羊滋味是真的好，一次吃得这么饱，他满足了。 “弟妹，这次真是托你的福了，才能有这么好的牛肉羊肉吃。 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要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肯定帮忙。” 方元：“老陈你这不地道呀，你这么一表态，我们也不能吃白食，我们不表态都不行了。” 许江意点点头，“确实，老陈有点不地道。 平时就数他嘴最甜，这会儿吃完肉就更会说话了，都把我们衬托得笨嘴拙舌的。” 陈红标笑着骂他们，“都行了，你们几个得了便宜还卖乖哇，我还有正事要找弟妹好好聊聊。” 他能有什么正事跟弟妹谈的。 他们要谈正事，那也是有事可以谈的。 第295章 京市来奖励了 宋书宁有点好奇，“司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弟妹，你说的食盐加碘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你不是说咱们要登上报纸吗？你看看要咋弄？” 方元拆他的台，“老陈，刚刚你还说弟妹有事可以找你帮忙，我看你这话说反了，你这是有事要找弟妹帮忙呀。” 被他这么一说，陈红标不好意思的。 “我这不也是没有法子吗？你让我做别的还成，让我想这些主意，我真是没办法可想。 弟妹见多识广，脑筋转得又快，我不得来跟弟妹讨个主意。 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是全部队的事。 弟妹是一个心怀大义的女同志，肯定不会介意帮这一点忙，对吧，弟妹？” 他都把自己架得这么高了，宋书宁哪还敢有意见呀。 “这事儿不难办，只要找一个权威性的专家发表一篇报道，证明食用盐加碘可以预防大脖子病就行。 到时候在全国性质内的报纸上刊登出来，一切就都解决了。” 听听她这口气，这还叫不难办呢。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 他们上哪儿找专家去。 他们一群大头兵，去上哪去认识那么有文化的人。 陈红标：“我们现在不就是愁上哪找专家吗？我们也不认识专家呀。” 这倒是个问题。 宋书宁的眼睛骨碌一转，最后落在谢麟柏身上。 不难办呀，眼前不就是有一个吗。 只要外公答应帮忙，这事可就好办多了。 宋书宁朝他使了个眼色，陈红标疑惑道：“你朝我眨眼睛干啥？” 方元一脸好笑看着他，“有没有可能她在给你使眼色。” 陈红标更加迷糊了，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干什么要朝他使眼色？ 就算她使眼色，他也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宋书宁看见陈红标这副表情，彻底无言了。 不怪他，他也不知道谢麟柏的身份。 “你们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陈红标还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压根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书宁解释道：“我外公是知名医生，而且还在京市研究所工作，是医学方面的专家。 要是他愿意帮忙的宣传的话，肯定事半功倍。” 陈红标的眼睛噌了一下亮起来，扭头看向谢麟柏。 刚刚知道谢麟柏有专人保护，他就猜到谢麟柏的身份不简单。 但他没有想到谢麟柏居然是医药方面的专家。 这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谢麟柏刚刚听到宋书宁说的话，对他们的这项研究很感兴趣。 现在看见陈红标这么看着自己，他说道：“好好跟我说说是什么个情况。” 陈红标担任起了解释的工作，把当初宋书宁和林军长说过的话复述一遍，目光还一直朝宋书宁看过去。 她并没有纠正自己的话，他应该没记错。 他记得当天他听到的就是这些，虽然说不可能完全复述出来，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谢麟柏十分惊讶，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事。 烧了海藻泡酒治疗大脖子病，古书上确实有记载。 但是用食用盐加碘来预防大脖子病，他闻所未闻，不知道宋书宁是从哪里听来的。 还有海带紫菜这样的海洋植物，也能预防大脖子病？ “你真确定这样有用吗？” 宋书宁：“既然您在这儿了，咱们就做个试验试试看。” “行，那我们就做个实验，如果真如你们所说的话，我愿意出面来写这篇报道。” 陈红标简直喜出望外，“外公，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麟柏：“你先别跟我道谢，你先给我找几个样本过来。” 陈红标傻眼，什么样本？为什么会有样本？ 是去找人吗？ 谢麟柏当然不会让他把人带过来，而是联系了医院，让他们帮忙取样，然后让部队去接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谢麟柏非常忙碌。 这个实验室的条件实在简陋，但也没办法，只能凑合着用了。 样本采集回来，他要研究碘是不是对甲状腺有用。 实验证明甲状腺细胞加入碘，可以合成甲状腺素。 多个样本实验成功之后，谢麟柏心里有底了。 他用了一周的时间，整理出一篇专业论文，一作是他，二作是宋书宁。 他还给所长打了个电话，让所长帮忙找人登报。 所长收到电话的时候很惊讶，不是说研究止痛药去了吗，这才几天，就给他搞了个大的。 不错不错，这可以算得上一个巨大的发现了。 很快论文发表了，通俗易懂的报道也登上了报纸，这个发现也引起了中央的关注，推进部分地方食盐加碘的开展。 大量的订单雪花一样朝海岛飞来，高兴得陈红标合不拢嘴。 同样高兴的还有宋书宁，体验了一把被带飞的感觉。 更让她高兴的是京市来人了，而且是特意过来奖励她的。 宋书宁问李康夫，“李医生，过来的是什么人呀？” “听说是外贸部的，好像是你研发的那个药申请了国际专利，可以卖到国外去。 你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看看。” 宋书宁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我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 失策了，早知道今天有京市的人过来，她应该穿件更漂亮的衣服。 她忙活了这么久，不知道头发有没有乱。 她昨天晚上没有敷面膜，皮肤状态也没有达到最佳。 要是早一天通知她，让她做好准备该有多好。 李康夫看这倒霉孩子，一直关注自己外表，真恨不得把人给拽走。 现在哪有时间给她换衣服去。 “你别忙活了，赶紧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那好吧。” 宋书宁跟着他去到院长办公室，李康夫敲门进去。 刑奉恭已经在里边了，除了他之外，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位穿着干部装的中年男人，两个年纪稍轻的男同志，还有一个扛着照相机。 难不成还等采访登报。 不是吧，她这副鬼样子，哪好上报纸。 宋书宁心中无比懊恼，她就说得换件衣服再过来吧。 至少换一件比较干净的白大褂，这件白大褂她穿了好几个月，已经不白了。 她多年的形象，即将毁于一旦了。 虽然心里懊恼得要命，她脸上还一直带着笑。 李康夫给他们做介绍，“同志，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宋书宁宋同志。” 那位干部模样的同志十分诧异，谁能想到做出这么大贡献的人，居然是一位这么年轻的女同志。 不过诧异只是稍纵即逝，那中年人站了起来，“宋同志你好，介绍一下，我姓刘，叫做刘青波。” 宋书宁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手，“刘同志你好。”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 他对着宋书宁哐哐一顿夸，双手奉上锦旗。 “这是我们单位代表国家，代表人民对你的嘉奖，表扬你为国家，为人民做出的突出贡献。” 宋书宁双脚并拢站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接过锦旗。 “谢谢领导，谢谢国家，感谢人民的支持和信任。” 一个记者对着他们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还拍了一些她跟刘青波握手的照片。 除了锦旗之外，刘青波还给了她一个信封。 宋书宁猜想里面应该是奖金，摸着这厚度，感觉还不少呢。 “谢谢领导。” 第296章 她优秀得让人追不上 刘青波拍了拍她的肩膀，“宋同志真是年轻有为，要是多一点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咱们华国何愁壮大不了。” “刘同志您过誉了，我的一切工作，都是我的老师李医生的指导下进行的。 院方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可以说没有医院，就不会有我的成绩。 所以这份荣誉不只属于我，也是属于我们医院全体医生，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真是个好同志。 刑奉恭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她字字句句都提到医院，很不错。 刘青波夸了宋书宁几句，旁边的记者开始问她一些问题。 宋书宁看向刘青波，刘青波解释道：“你别紧张，这是报社对你进行的一次采访，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 这可是他们说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记者同志问什么，她真就回答什么，当然了，她没有说谎，只是对自己说的话稍稍做了加工。 采访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宋书宁多次提及院方对她的支持和照顾，刑奉恭在旁边听得连连点了点头。 小同志很不错，在这样的时刻都没忘记提起医院的栽培。 李康夫看见这边的采访宋书宁完全应付得来，自己便去忙活了。 采访终于结束了，刑奉恭想留他们去食堂吃顿便饭，结果刘青波说不吃了，他还有要紧事要去羊城办理。 既然他这么说了，刑奉恭自然不能强行把人留下，客套几句就要把人送出去。 刘青波给宋书宁留了一张电话号码，说是以后有事的话，可以打电话联系。 宋书宁把那个电话号码留下了。 这个号码的含金量可非比寻常。 刘青波离开之后，刑奉恭满脸笑容地看着她，“小宋医生，恭喜你。” “谢谢院长，这都是您栽培的好。” “你这次虽然获得了荣誉，不过你还年轻呢，以后的路还很长，切忌勿骄勿躁，争取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宋书宁点了点头，“多谢院长，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的。” 宋书宁拿着那面锦旗回到科室，大伙儿都听说了，一个个过来看热闹。 真厉害呀。 这可不是一般的锦旗，这是中央外贸部领导特意送来的锦旗，一般人连见都没见过，更别提能够获得这个荣誉了。 梁文慧看着那面锦旗，有些跃跃欲试，“宋医生，我能摸一摸吗？” 宋书宁：“随便摸。” 梁文慧上手摸了摸，滑溜溜的，料子十分不一样。 锦旗还这么红，真好看。 “宋医生，外贸部的领导是不是很威风？” 宋书宁：“这我倒没有什么感觉，我就是觉得他很亲切，没有什么架子，很好相处。” “宋医生，你这回可算是出头了，富贵勿相忘，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呀。” 她现在在中央领导面前挂上号了，以后可谓是前途无量。 今天大家对她太热情了，赞美之词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宋书宁差点就遭不住了。 好在这时候李康夫走了过来，“你们都干什么呢？不用上班了。” 大伙儿见到他，立马做鸟兽散。 李康夫看着她说道：“你这次是出风头了，以后更得多注意。 俗话说树大招风，这是一份荣誉，更是一个考验。 你还年轻，务必要沉下心来，以后做出更大的成绩。”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若是心态稳不住，陷入这份荣誉中无法自拔，那她这辈子只能止步于此。 “知道了李医生，我就是今天太高兴，才想跟大家分享我的喜悦，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回去工作吧。” 宋书宁把代表着荣誉的锦旗给抱了回去。 樊音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这一切。 前段时间她还觉得宋书宁是从乡下来的，没有学历，没有本事，只是靠着走后门才进到医院工作。 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像是一个个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宋书宁确确实实达到了她不曾达到的高度。 或许以后连自己都没办法追赶上她。 不，不会的，自己不会比她差。 只要她多努力，肯定能比得上她。 她在专业上还是有有优势的。 宋书宁特意跑去找谢麟柏，“外公，你看，外贸部给我发的锦旗。” 谢麟柏不解地看着她，“什么锦旗？” “据说是上次研制出来的止血消炎药，已经获得了国际专利，以后要出口到国外。 外贸部鼓励我，给我发了锦旗，还给了我钱。” 把药方上交这个事，谢麟柏是知道的。 只是他近段时间一直忙活着，没有注意那边的消息。 “这也是好事，不过你还年轻，以后从医的路还长着呢，切忌骄傲自满，还是得脚踏实地，做出更大的成绩来。” “外公，我知道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 她闪身到旁边去，拿出信封仔细数了数，里边装着一千块钱。 在这年代，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当然了，钱不是最重要的，最值钱的还是这面锦旗。 谢麟柏见她数钱数得高兴，一副小财迷的样子，笑着问她，“给了你多少钱，看把你给高兴的？” “有一千块呢，外公您想吃什么，我请客。” “行啊，你明天不是要到羊城去报到了吗，到时候就让你来请客。” 他忙活了这么久，终于有一点点时间。 去医学院报到这件事拖太久了，还是得赶紧办。 所以谢麟柏做了安排，让她明天就过去医学院报到。 宋书宁十分高兴，“嗯呐，我一定请你们吃好住好。” “事情说完了，你去忙活自己的吧。” “外公，那我先去忙了。” 宋书宁从谢麟柏的办公室出来，看见高美兰朝这边走过来。 高美兰通过了医院的考试，现在在财务部门当临时工。 她婆婆本来不同意的，不过杨勇这次很强势，执意把人给送回家了。 现在就他们小夫妻俩一块儿住，高美兰的心情都好了很多，每次看见她，她都是笑容满面，精神面貌好了不少。 高美兰见到她，立刻跟她道喜，“小宋，恭喜你。” 宋书宁很惊讶，“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那可不是，医院已经传开了，现在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受到了嘉奖。” 宋书宁是见识过医院八卦的传播速度的。 上午发生的事，下午整个医院都能得到消息。 “我也没有想到外贸部特意奖励我，还给我颁发了这个锦旗，刚刚见到他们，我还挺惊讶的呢。” “这是好事儿，你现在受到嘉奖，是不是可以转正了？” 她倒是没想到转正的事儿。 对她来说，只要没人拦着她做事，转正不转正都无所谓。 “我倒没有想那么多，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手头上的事做好。” “你说得对，只要把事情都完成好了，医院肯定能看得出咱们的努力，咱们一起努力转正吧。” 宋书宁：…… 她不是这个意思呀。 好叭，她要这么想也可以。 第297章 别人看不惯你是因为你优秀 高美兰跟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要回部门去了。 “我是偷偷溜过来找你的，先回去了。” “美兰姐再见。” 她带着锦旗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杨医生眼红得都快流血了。 宋书宁故意拿着锦旗在台面上，每个人经过都可以看到。 让他看，就让他看，能看不能拿，气死他。 杨医生现在确实气得要命，自己的专业比宋书宁强多了，怎么处处被她压一头。 在部门里，李康夫重视她，有什么大手术都带着她。 听说院长也对她器重有加，把人叫到办公室好几回了。 就因为这样，宋书宁在科室简直可以说目中无人，一点不尊重他们做师兄师姐的。 现在中央还授予嘉奖，她的尾巴估计更要翘上天了。 宋书宁看见杨医生的面容有些扭曲，暗自在心里咋舌。 这人的嫉妒心还真重，自己只是受到一次嘉奖，看把他给嫉妒成什么样了。 他受着吧。 以后还多的是他嫉妒的时候。 下班了，宋书宁扛着锦旗回了家。 刚进家门就迫不及待的跟苏茹炫耀，“外婆，您快看这是什么。” 苏茹看到那一面红艳艳的锦旗，轻声读上面的字，笑呵呵地说道：“哟，这是受到嘉奖了。” 怪不得这孩子这么高兴呢。 “嗯呐，这是外贸部特意给我的奖励，还给了我一千块钱的奖金呢。 明天去羊城，我包吃包住，你们都别跟我客气。” 苏茹被她这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给逗笑了，“成，那我就不跟你客气。 小序怎么还没回来，咱们让他帮忙把这锦旗挂在客厅。” “会不会太高调了？” “怎么就高调了，这是荣誉，当然得让大伙儿都看看，藏着掖着做什么。” 宋书宁觉得她说得太对了。 这个荣誉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 所以陆廷序回来的时候，她立刻冲上去，拉着陆廷序去看自己获得的锦旗。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很厉害。” 宋书宁微微抬起下巴，“当然啦，而且外贸部的刘同志，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有事的话给他打电话。” 苏茹走了进来，“小序回来了，快把锦旗挂起来。” 她早就看好位置了，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墙壁，“你就在这上头钉颗钉子，把锦旗挂在这儿。” 陆廷序：…… “外婆，一定要挂在这儿吗？” “就挂在这儿，让客人一眼就能看到。” 他还觉得挂在这儿太显眼了。 不过他也知道外婆对他们的爱护之心，外公获得这么多的荣誉，从来没见到她这样炫耀过。 他去拿来钉子，把锦旗挂上。 苏茹左右看了看，让他调整位置，后来好不容易才满意了。 “真好看，往后再有这样的锦旗，咱们再挂在旁边，这样也好看。” 这就开始惦记下一面锦旗了，宋书宁觉得自己的压力有点大呀。 “外婆，饭菜要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就好了，你外公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又在偷摸着加班呢？” 话音刚落，谢麟柏和小赵就从外面进来了。 得亏他早点回来，一进屋就听见自己老伴儿找人。 “谁说我加班呢，我这不是回来了。” 苏茹：“回来就好，准备开饭了。” 宋书宁去洗手，跑到厨房端了饭菜过来。 一家人吃晚饭，谢麟柏回房间琢磨实验去了，宋书宁陪苏茹到外边散步。 林大娘看见她们俩亲亲热热的散步，表情都扭曲了。 前两天她去找了苏茹，把宋书宁做过的事告诉她了，本以为她会训斥宋书宁一顿，宋书宁再不敢出风头。 她等了这么多天，最后让她等来的是啥，她们俩亲亲热热在散步。 听说她还是陆廷序的外婆呢，却连宋书宁都不敢教训，过得也太憋屈了。 苏茹看见林大娘，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 她知道这些人瞧不惯宋书宁，不止林大娘跟她说了宋书宁的坏话，有好些个人都找她说了宋书宁的坏话。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自己没本事，就看不得别人拔尖，看不得别人过得好。 你要是过得好，她就要闹出点事儿来，让你不那么称心如意。 她觉得宋书宁就是挺好的，有些人喜欢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有些人就适合去工作，发挥更大的作用。 说什么宋书宁不做饭，让陆廷序一直吃食堂，那又怎么了。 吃食堂怎么了，是填不饱肚子还是怎么着。 两个都有工作，她还宁愿他们吃食堂，多出点休息时间呢。 就算陆廷序回家以后要做饭做家务，那家不只是宋书宁一个人的，难道衣服他就不穿，家他就不住？ 她跟宋书宁接触这么久，知道宋书宁是有些娇气，不过却不是那种懒得什么都不会干的人。 她还是很会心疼人的。 能够让陆廷序心甘情愿干活，这就是她的本事。 苏茹还想找一个能干家务的男人呢，只可惜谢麟柏脑子里根本没那根弦。 在这一点上，陆廷序比他外公要做得好。 宋书宁也看见林大娘了，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她同样不待见林大娘，悄悄跟苏茹说道：“外婆，你看到那边那个挽着发髻的大娘了吗？” 苏茹随便瞥了一眼，“看见了，怎么了？” “那人姓林，跟我有点不对付。 刚到家属院的时候，她就跑过来，说什么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他们以前住过的。 还说什么他们要是不让出房子，我们还住不进来，听她的意思，是想要我念着她家的恩情。 我才懒得管她呢，把她骂了回去，从那以后，她就老说我坏话。” 宋书宁觉得有必要跟苏茹说清楚，省得林大娘在她面前嚼舌根。 外婆是个好人，她还是想跟外婆好好相处的。 要是外婆被这样的有心人挑拨离间，那可就糟糕了。 “怪不得呢。” 宋书宁听到苏茹这话，问她，“外婆，她找过你了？” “前两天跟我聊了一会儿，不过你放心，外婆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该信，什么人不值得相信。” “外婆才不是傻子，外婆可聪明呢。” 苏茹笑了起来，“你越有本事，看不惯你的人会越多，说闲话的人也越多。 外婆活了大半辈子，这种事看得多了。 宁宁，你不需要听他们的酸话，想做什么就去做。 他们的话算个屁，要是有一天他们有求于你，他们照样会对你说漂亮话。 到那时候呀，你可就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大好人了。” 还是外婆看得通透。 宋书宁紧紧搂住她的胳膊，“外婆，我记住您的话了。” 她抱着苏茹的胳膊往前走，忽然看见黎耀威背着黎耀阳，急急忙忙跑过来，脚下一个踉跄，人差点摔倒。 黎耀威的脸上都是泪水，嘴里还在小声小声哽咽。 而他背上的黎耀阳，脸色很苍白，双眼紧闭，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298章 食物过敏去了半条命 于向红追了上来，“黎耀威，你要上哪儿去，我去借自行车，送他去医院。” 黎耀威非常生气地朝她吼道：“不要你管，你这个坏女人。” 他抹了一把眼泪，背着弟弟又要跑。 宋书宁走了过来，“小威，发生什么事了？” 黎耀威看见她，眨巴眨巴眼睛，眼泪滚滚落下。 “呜呜呜……宋姐姐……呜呜呜，阳阳病了。” “你先别着急，把人放下来，让我看看。” 黎耀威本来就想要找她给黎耀阳看病，闻言把黎耀阳放下来。 宋书宁把孩子扶住，“阳阳，能听到我说话吗？” 黎耀阳艰难地睁开眼睛，平时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变得通红。 他的眼睛充血了，山根也隐隐发黑，眼珠子动了动，但他说不出话。 宋书宁看向于向红，“孩子什么症状？” 于向红看见她，神情有些尴尬，还有一点不服气，不服气自己求她。 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医生，犯不上一定让她给黎耀阳看病。 黎耀威着急地说道：“阳阳刚才吐了。” “你们吃什么了？” “我们吃饼干，坏女人给我们吃饼干。” 黎耀威愤怒地看向于向红，她肯定是在饼干里下毒了，想要趁爸爸不在，害死他们。 他吓得哇哇大哭，“坏女人给我们下毒，想要害死我们。” 宋书宁：…… 那倒不至于。 就算于向红再怎么不喜欢他们，不至于会脑子有包，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先别哭，让我看看。” 宋书宁伸手搭在孩子的桡动脉上，没一会儿又捏着他的两边脸颊，迫使他张嘴，看他的口腔黏膜和咽喉。 “孩子是不是过敏了？” 于向红刚刚听到黎耀威的话，气了个半死。 自己好心拿出饼干给他们吃，他居然还怀疑自己下毒，想要毒死他们。 这话要是传出去，大家会怎么看她。 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这话肯定会传开去。 这两个孩子简直就是她的克星，有他们在，自己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正气恼的头上，冷不丁听到宋书宁的话，反问道：“什么过敏？” 好嘛，一问三不知，指望不上她了。 宋书宁安慰黎耀威，“阳阳应该是吃错东西过敏了，先送去医院，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黎耀阳擦着眼泪，胡乱点点头。 宋书宁在黎耀阳身上的两个穴位按了几下，孩子哇哇吐了起来。 旁边的人看见了，有些心疼地说道：“孩子都这样了，你干啥还把人弄吐？” “让他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他身体过敏，要是把东西吸收了，症状会更加严重。” 那人一脸讪讪，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黎耀阳吐光了，干呕了一阵，终于停下来了。 宋书宁把人背起来，哦豁，还挺沉。 她咬着牙背起黎耀阳，“外婆，我先走了。” “你赶紧走吧，不用管我，救人要紧。” 宋书宁背着黎耀阳，赶紧跑回家去。 黎耀威担心弟弟，也跑着跟在后边。 人刚到家门口，她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黎耀威朝屋里喊道：“陆叔叔。” 陆廷序在屋里听到他的叫声，出门看见宋书宁背黎耀阳进来。 “怎么了？” “阳阳应该是食物过敏了，症状有点严重，需要到医院去治疗。” 陆廷序：“我去拿自行车。” 他很快把自行车推出来，宋书宁抱着黎耀阳坐在后座。 黎耀威担心弟弟，也想要跟过去看看。 陆廷序让他坐在前面，几个人骑着自行车去往医院。 到了医院急诊室，宋书宁跟医生说明孩子的症状，还说出需要的药物。 医生给拿了药，给他挂上点滴，黎耀阳的情况才慢慢好转起来。 黎耀威看见弟弟醒过来，终于放心了。 “阳阳，你醒过来了，你没死，呜呜呜。” 刚刚黎耀阳喘不上来气，脸色还那么白，真是吓到他了。 黎耀阳这会儿好了一点，又恢复了平时的那股子机灵劲，“我没事了。” 他看起来确实精神多了。 于向红这时候才过来，看见人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不喜欢这两个孩子，但是黎明朗不在，这两孩子出点什么事，自己还真不好跟他交代。 可黎耀威一看见她，眉头就皱了起来，跟宋书宁说担心于向红会害死他们。 宋书宁花了大半天的功夫，才跟他解释清楚什么叫做食物过敏，也说明了于向红不可能会下毒害他们。 黎耀威勉勉强强接受了她的解释，但他还是觉得于向红不安好心，憋着坏想要对付他们。 宋书宁无意于帮助于向红处理家庭关系。 当人后妈本来就很难，不知道于向红做了什么，居然让黎耀威对她这么不满，甚至觉得她想要害死他们。 不过她倾向于黎耀阳食物过敏这件事，于向红是不知道的。 “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你爸爸，让他带阳阳到医院来做一个过敏源检查。 知道他对什么东西过敏，以后远离这些东西，就能尽量避免这样的事了。” 黎耀威点点头，“我一定会跟爸爸说的，让爸爸带阳阳过来检查。” 于向红因为以前爱慕陆廷序，跟他们在一块会尴尬，所以站得比较远。 看到黎耀威和宋书宁在说话，虽然听不清他们俩在说什么，但是他们俩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估计在说自己的坏话。 她走了过去“阳阳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宋书宁抬眼看向她，虽然她不喜欢于向红，但她身为孩子的妈妈，孩子的事确实该让她知道，避免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 “阳阳就是过敏了，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你带他来医院测一下过敏源，看看他对什么东西过敏。” 于向红以前也听说过敏，人吃东西过敏会导致皮肤瘙痒起疹子，但是不会像他这样这么严重。 想起自己今天给他们吃的东西，她心感不妙。 要真是她说的这样，那锅不就扣到自己头上来了吗？ 黎明朗那么心疼孩子，说不准还会怪她没有照顾好孩子。 “是不是医院弄错了呀？我以前见过有人过敏，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过敏的人最多是起点疹子，不会像他这么严重，他应该是生别的病吧。” “你说的那是症状轻的，他这个症状比较严重。” 宋书宁知道以她们的关系，她肯定不会轻易相信自己，便说道：“医生就在里边，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去找医生问问。” 于向红真的去找了医生，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她才不敢再多说什么。 即便是孩子过敏，那也怪不到自己身上呀。 黎明朗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 要说她也真是倒霉，今天有些忙，她回家的时候食堂已经关门了，她就没有从食堂打饭回来，拿了饼干给他们吃。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饼干她吃了没事，黎耀威吃了也没事，怎么就黎耀阳吃了会出事。 第299章 去大学了 因为黎耀威不放心于向红，宋书宁他们只好在医院陪着他。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两个孩子昏昏欲睡。 陆廷序骑车带他们回家，两个孩子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因为明天还要去羊城了，宋书宁匆匆洗漱，便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搂住陆廷序的腰。 昨天睡得晚，她又很少有机会醒来的时候还见到他，一时间不想跟他分开。 陆廷序看见天已经亮了，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该起床了。” 宋书宁挪了挪位置，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蹭了蹭，又抱着他的手臂拱了拱，赖床不愿意起来。 陆廷序叹息一声，过了一会儿，他坐起身，把人从床上提溜起来。 宋书宁连眼睛都没睁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外婆他们早就起来了，你想让外公外婆等我们吗？” 那她肯定是不能这么做的，宋书宁困倦地掀开眼皮。 “我起来啦，我这就起啦。” 他们出来的时候，苏茹已经起来做早餐了。 看见他们起床了，说道：“你们起来了，赶紧刷牙，可以吃早餐了。” 宋书宁：“外婆，您以后不用早起做早餐，我们去吃食堂就好了。 您这么早起床做早餐，实在太辛苦了。” “不辛苦，人老了觉少，天亮了想睡都睡不着了。 快去洗脸刷牙吧，马上可以吃早餐了。” 宋书宁捂嘴打了个哈欠，跟在陆廷序的身后，慢吞吞走去卫生间洗漱。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苏茹已经把东西端上餐桌了。 有小米粥，有包子，比宋书宁的拳头还要大，还有牛肉馅饼。 宋书宁都惊呆了，外婆这是多早起的床，才做了这么多的东西。 拿起一个大包子咬了一口，皮薄馅多，还是牛肉馅的，很好吃。 “外婆的手艺可真好，这包子皮薄馅多，包子皮很宣乎，这简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苏茹笑得合不拢嘴，“我包了几十年的包子，做得是挺不错，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我一定吃很多东西才行，先吃这个包子，一会儿再吃一个馅饼。” “你多吃一点，好好补一补。” 宋书宁是眼大肚子小，吃完一个包子，喝了几口小米粥，就吃不下别的了。 陆廷序和小赵的饭量大，一个人就吃了三四个包子，还吃了馅饼，把苏茹做的东西一扫而光。 宋书宁看着实在眼馋，揪着陆廷序的馅饼尝了一口。 外酥里嫩，馅饼里的牛肉能爆出汁水来，确实很好吃。 外婆做面食的手艺真是一绝。 苏茹看见他们吃得这么高兴，自己也很高兴。 以前在京市的时候，她跟老头子两个人住，老头子常年泡在研究所，经常不跟她一块儿吃饭。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做的东西再好吃，独自吃饭也没什么胃口。 来到这边就不一样了，这些孩子吃得很多，而且吃得很香，她看着就高兴。 对于一个做饭的人来说，再没有比把自己做的东西吃得精光，更好的夸奖了。 “你们昨晚把阳阳送去医院，他怎么样了？” 宋书宁：“他就是过敏了，去医院打了过敏针，已经没事了。” 因为家里有谢麟柏这个医生，苏茹知道过敏是怎么回事。 但是黎耀阳的症状还挺严重，比一般的过敏看起来危险多了。 “那就好，孩子没事就好。 不过我看他发病的时候，人都快昏过去了，是不是情况是不是有点严重？” 宋书宁点了点头，“食物过敏的程度不一样，有时候可能会导致休克，甚至死亡。 我已经跟他们家里人说过了，最好去医院做一个过敏源测试，看看他对什么东西过敏，以后远离过敏源才最稳妥。” 苏茹点了点头，“是该这么做，孩子年纪还小，就得养得精细一点，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咱们不是要到羊城去吗，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就出发吧。 小赵，我在厨房里给你留了几个包子，你饿了自己蒸着吃。” 这一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去羊城，把小赵留下来照顾旺财。 要是人全走了，旺财可就没人喂了。 小赵同志本来想要抗议的，但是苏茹说了，有陆廷序保护他们就够了。 而且家里的旺财还需要他照顾，所以他的反对无效。 小赵同志没有办法，只能留下来了。 宋书宁回房间收拾东西，很快就把东西都给带上。 四个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到码头去。 苏茹晕船，谢麟柏提前准备好了药，苏茹服下之后，坐船的时候就没那么难受了。 宋书宁看着外公对外婆的关心，觉得他们老一辈的感情真是含蓄又深情。 外公从来不会对外婆说什么甜言蜜语，但是他会时刻关注外婆，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关心外婆。 他们坐了渡轮到湛城，又去火车站买票前往羊城。 他们到羊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陆廷序去找了距离医学院最近的招待所。 把行李放下以后，外公让其他人休息，带着宋书宁去了医学院。 苏茹怕她紧张，安慰她，“宁宁，你不用紧张，有什么事就找你外公，没事的呀。” 她表现得很紧张吗？ 她一点都不紧张呀。 不过她还是乖巧地应下来，“知道了，外婆。” 陆廷序倒是一点不担心她，只要她放平心态，考试应该不成问题的。 他们刚到门口，就被门卫给拦住了。 谢麟柏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证明自己是科研人员，到学校有正经事要做，门卫才让他登记，放人进来。 这是宋书宁第一次进到这个年代的大学，校园里的学习氛围很浓厚，随处可见学生捧着书本在看。 在这个年代，读书的机会来之不易，尤其是上大学的机会，更是珍贵。 现在是六八年，国家已经取消了高考，只允许人民群众选举，推举出合适的人上大学。 自古以来教育资源都是城市倾斜，城市有最好的教师资源，可农村的人口大多是文盲，半文盲。 若是通过考试选拔上大学名额，广大农村能上大学的人数，一定是少之又少。 伟人取消高考的本意，是想要通过人民群众选举，实现教育的公平。 虽然这项政策在实行的过程中，有不少人阳奉阴违，但广大乡村的寒门子弟，确实多了上大学的机会。 而这些人也学有所成，为华国的腾飞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谢麟柏好多年没到这儿来了，问了人才知道院长办公室在哪儿，带着宋书宁去往院长办公室。 “宁宁，今天第一次到这儿来，你觉得怎么样？” 老实说学校的面积有点小，建筑物有些破旧，不比后世那样壮观，不过学习氛围却更加浓厚。 刚刚进到学校来，她已经能想起自己上学时，被导师支配的恐惧了。 第300章 不是文盲，是大学生了 “这里的环境很好，学习氛围也很浓厚。” 想到自己文盲的人设，宋书宁补了一句，“以前我就想过，要是能进学校读书会是什么样的。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大学校园原来是这样的。” “要是这次顺利的话，这里就是你的以后的学校了。 一会儿我们要去见的是这所大学的院长，他长得有点凶，不过你不用担心，他是外公的同学，不会为难你的。” 宋书宁：…… 外公这哄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不要把她当成小孩来哄，在外人面前，她已经是医生了。 “知道了外公。” 谢麟柏带着人去到院长办公室门口，抬手敲门。 “进来。” 谢麟柏推门走进去，“老沈，好久不见。” 沈青川看见老同学非常高兴，看见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姑娘，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这女同志也太年轻，太漂亮了，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不像个能干医生的料。 不是他以貌取人，实在是做医生太辛苦了。 出急诊，值夜班，一台手术下来要好几个小时，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来的。 至少眼前的年轻女同志，不像能受这份苦的。 “这就是你介绍给我的学生？” “是，她叫宋书宁，宁宁，快跟老师打招呼。” 宋书宁脸上立刻挂满笑容，跟沈青川打招呼，“沈老师好。” “先不着急叫老师，你要是没法通过考试，我可不会同意让你入学。” 谢麟柏哈哈大笑，“你这个老沈，还是这个脾气。 你放心吧，这个学生你收定了。” 这些天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的，在空闲时间，他会抽查宋书宁医学知识。 让他惊讶的是，他问的问题宋书宁都能回答出来。 问过才知道李康夫没少塞医书给她看。 可以说她现在的医学知识，并不比这些在校的大学生差。 所以他对宋书宁还是很有信心的。 沈青川还是很了解老同学的脾气的，见到他这么笃定，对宋书宁更有兴趣了。 他从桌上拿出一张试卷，“这是大一上学期的考试试卷，你要是能考及格，入学就没有问题。 要是考不及格，那你以后再多多努力，争取下次准备好了再过来找我。” 他要为自己的职业负责。 医生跟别的职业不一样，跟人命息息相关，要对每一个患者负责。 要是专业知识不过关，毕业出去那就是去害人。 从他手底下出去的学生，他一定要严格把关，让每一位学生都拥有最专业的知识。 他的这话在宋书宁听起来，就是他没打算给外公面子呀。 他的长相本来就严肃，现在板着脸的样子，显得更加严肃了。 宋书宁接过试卷，问道：“就在这间办公室答卷吗？” “对，就在这间办公室答卷。”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写，他要杜绝一切作弊的可能。 整个办公室就一张桌子，宋书宁指着那张桌子问道，“我能用这张桌子吗？” “你用吧。” 宋书宁自然不敢坐他的专用椅子，找了一把凳子坐下，开始答题。 这份试卷对她来说还是简单的。 这么多年的书不是白读的，那些知识不用她刻意去想，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了。 沈青川看见她答题速度很快，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就写下答案，对她满意了几分。 如果她不是胡乱作答，而是真的知道答案，那她的底子是不错。 “老谢，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把人塞到学校来？” 谢麟柏坐了下来，“这孩子有天分，又肯努力，是学医的好苗子。” 看见老同学一脸的不以为意，他说道：“我上次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过，这孩子研制出一款纯中药的止血药，已经申请了国际专利。 我刚刚发表的那篇论文，关于食用碘可以预防甲状腺肿，你有没有看过？” 沈青川点点头，“那个二作难道就是她？” “就是她提出来的，在我做实验的时候，她一直做我的助手。 在医学知识方面，她的知识储备很不错，也有天赋。” 怪不得老谢坚持举荐她到这儿来上课呢。 如果她真像老谢说的这样，倒是可以破格录取。 除了对宋书宁感兴趣，沈青川对谢麟柏在海岛的事也很好奇。 他怎么不在研究所工作，跑去崖州岛做什么。 可谢麟柏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说。 沈青川打探不到消息，只能作罢。 他们研究所的工作，本来就需要保密。 或许这件事不好跟自己说。 不过有件事他还需要谢麟柏帮忙。 “老谢，有件事你得帮帮忙。 我这边有个病人，后脑位置有一块碎弹片，据说是二十多年就嵌在脑袋里。 前段时间我看过了，取出弹片的风险很大，但是那枚弹片，已经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 我在这方面不如你，原本我还打算打电话让你过来一趟，看看你能不能帮忙做个手术。 你来了刚好，要是你同意的话，可以进行手术摘除。” 谢麟柏没有见过病人，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便没有答应下来。 “先让我看看病人的情况。” “行呀，我今天晚上就带你过去看看。” 谢麟柏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实验，本来就没打算在羊城待很久，当然选择速战速决。 “行，那就晚上去看看。” 两个老同学聊完正事，开始闲话家常，直到宋书宁把试卷做完了。 沈青川接过她的试卷，快速浏览了一遍，选择题判断题全对，问答题也回答得可圈可点。 不错嘛，怪不得老谢一直在夸她。 谢麟柏看到老同学的脸色，就知道宋书宁过关了。 走过去，轻轻咳了一声，“怎么样，老同学，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我让人带你去办理入学手续。” “什么派人带我们去办入学手续，你就不能跟着一块去，把入学的事办好了，我们刚好可以去看你说的那个病人。” 沈青川抬手看了眼手表，“那走吧。” 院长亲自过来办理入学手续，招生处的人当然严阵以待，很快就帮宋书宁办理好手续。 从今天起，就不再是个文盲了，而是医学院的一名正经大学生。 虽然她一天课都没上过。 宋书宁：“谢谢院长。” “小宋，你现在在崖州岛工作，可能工作会比较忙。 不过有空的时候，你还是可以偶尔过来听一听课，毕竟崖州岛和羊城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你说呢？” 院长你在说什么，从崖州岛过来得六个多差不多七个小时呢，这不叫远？ 而且还是过来上学。 难道她还没吃够上学的苦吗。 宋书宁心里吐槽到飞起，面上却始终保持着微笑。 “要是医院不忙的话，我会尽量安排时间的。” 医院就没有不忙的时候，所以让她过来上课，是绝不可能的。 第301章 一个棘手的病人 沈青川叫来了车，送他们去看望那个病人。 车子开进一条小巷子，到达尽头，终于停下来了。 沈青川下车，“就是这儿了。” 宋书宁下车看到一处院子，围墙靠近地面的位置，长满了青苔，院门也有些腐朽，处处都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外公，我们到这儿来做什么？” “来看个病人，是位老革命。” 沈青川听到宋书宁的称呼，转过头来看他们俩，“你刚刚叫他什么？” 宋书宁愣了一下，院长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外公呀，外公是我爱人的外公，所以我叫他外公。” 沈青川看向谢麟柏，他竟然没跟自己提过这件事。 这个老谢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有医学天赋的外孙媳妇，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老谢，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个事？” 谢麟柏笑呵呵地说道：“我这不是怕你知道我们这层关系，会有顾虑嘛。 不知道才好，你才能公平公正。” 我信你个鬼。 沈青川半个字都不相信他说的。 他根本就是想等人通过面试了，再透露宋书宁的身份，跟他炫耀。 没错，谢麟柏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当初他求沈青川收下宋书宁，他推三阻四，他可都还记得呢。 现在怎么样，羡慕他吧。 沈青川表示自己倒也没那么羡慕，虽然她是他的外孙媳妇，可她不还是自己的学生嘛。 他在京市，自己在羊城，谁近谁远一目了然。 说不准以后他们的师生感情更好了。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两个老学者在打机锋，走上前敲门，“有人在家吗？请问有人吗？” 这个门还是她来叫。 她年纪最小，她不叫门，难道让沈青川叫门，不可能的嘛。 喊了好几声，终于有脚步声传来，门打开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好奇地看着她。 “你找谁呀？” 宋书宁看向谢麟柏，对呀，他们要找谁呀。 沈青川站了出来，“我们来找你爷爷，我是过来给你爷爷看病的。” 小姑娘歪着头看他。 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梅梅，是谁来了？” “是一位老爷爷，不对，有两位老爷爷，还有一个漂亮姐姐。”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出来，认出了沈青川，“沈医生，你怎么来了？” “云姨，我带了个朋友过来给陈叔看看。” “你们快进来。” 云姨看向走进来的人，一个年轻姑娘，还有一个年纪挺大的男人。 这个应该就是沈医生口中的朋友了。 云姨把他们迎进家门，还给他们倒了水，“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你们先喝点水。” 宋书宁坐下来的时候，扫了这个家一眼。 看得出家里并不富裕，不过打扫得还算干净，看得出主人家是个爱干净的。 沈青川喝了一口水，说道：“云姨，陈叔在不在家？” “在，他在屋里躺着呢，我去叫他过来。” “顺便把你们拍的片子也带过来。” “行，你们等等，我这就把他的病历带过来。” 云姨很快进房间，没一会儿扶着一个同样头发花白的老爷子走出来。 老爷子要强，不愿意让她扶着，把她的手推开了，“我自己能走。” 他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沈医生，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沈青川：“陈叔，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谢医生，他刚好到羊城来，我带他过来看看你。” 谢麟柏朝他点点头，一句闲话都没有，直接说道：“老先生，能不能让我给你请个脉？” 老爷子对沈青川介绍过来的人，还是十分信任的。 伸出手放在桌上，“有劳了。” 谢麟柏给他把脉，看了寸，关，尺三部，以及浮，中，沉三侯，宋书宁一看，就知道事情大了。 外公这么谨慎，看来这个病很严重。 过了差不多三分钟的时间，他终于松开手，看向老爷子说道：“这是我的学生，可否也让她看看？” 老爷子点头，“看吧。” 宋书宁也伸出手给他把脉，还换了两只手，把脉时间越长，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云姨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动作，看见宋书宁面色凝重，心都吊了起来。 “小同志，怎么样了？” 宋书宁这才松开手，“爷爷，您是不是经常感觉头痛？” 老爷子点头，“是有点。” “您这头痛的毛病，应该不是近段时间才发作，我没猜错的话是旧疾，时间在二十年到三十年之间。 而且应该是异物压迫脑神经，才会反复头痛，对吗？” 老爷子还是点点头，“是，我年轻时候确实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脑部还有一枚碎弹片。 当时条件太落后了，大夫说做手术危险性太高，可以先吃药控制，等以后技术先进了再做手术。 这么多年来我确实也是吃药控制的，可这两年头痛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吃药也不顶用了。”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老爷子真是能忍呀。 在这漫长的几十年时间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个时代的革命老同志，真是有着钢铁一般的意志。 沈青川看向宋书宁的眼睛越来越亮，这个小同志很不错嘛，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一些。 老谢真的帮他找到了一个厉害的学生。 谢麟柏让云姨拿出片子，自己接过来一看，这枚弹片的位置确实很特殊，即便做手术，成功率会非常低。 但这块异物只能取出来，要是不取出来，异物发生位移，患者将会十分危险。 而且这已经是三个月前拍的片子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们还不清楚。 “明天你们再去拍个片子，让我看看情况如何，才能制定治疗方案。” 云姨连连点头，“行，那我们明天就到医院去。” 几人又聊了几句，谢麟柏就出声告辞了。 他们出来已经很久了，天都快黑了，要是再不回家，家里人该着急了。 从陈叔家里出来，沈青川想要请他们吃饭。 谢麟柏拒绝了，“我带了老伴儿一块儿过来，我得回去看看，省得她担心。” “嫂夫人也一块儿过来了，那正好，我请嫂夫人一块儿吃顿便饭。”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谢麟柏不好再拒绝，报了招待所的名字，让司机开车去招待所。 苏茹在招待所里等得心急如焚。 这都已经快八点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就算考试，也不可能考到天黑的吧。 这个死老头子也真是的，明知道他们着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 宁宁这孩子到底考得怎么样，是通过还是没通过？ 呸呸呸，肯定是通过的，没有不通过这一说。 第302章 遇上旧相识 苏茹实在坐不住了，跑去找陆廷序。 “宁宁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你去看看你外公在搞什么鬼。” 早知道她就该跟着一块儿去的。 这老头子做事一点不靠谱。 陆廷序也担心宋书宁，闻言点点头，“好，我这就去看看。” “我跟你一块儿去。” “外婆，您先留在招待所休息，我一定会把人带回来的。” “那行吧，你赶紧过去，早点把人带回来。” 陆廷序刚出门，就看见谢麟柏和宋书宁回来了。 “外公，你们回来了。” 苏茹听到陆廷序的话，从房间里跑出来，果然见到了谢麟柏。 阿弥陀佛，可算回来了。 他们去了这么久，又人生地不熟，她还担心发生什么事呢。 “你们去了哪儿这么久，到现在才回来？” 谢麟柏看见她这么生气，这会儿有些心虚。 他去给人看病一趟，确实费了不少时间。 沈青川这时候站出来，“嫂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苏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出人了，“你是沈青川沈同志吧？” “嫂夫人，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能认出我来。” “是呀，咱们有十几年没见过了吧，你还是这么年轻，都没怎么变化。” “哪能没有变化，十几年过去了，我变老喽。 嫂夫人，今天这个事怪我，我让老谢跟我去看了个病人，这才耽误了时间。 这样吧，我来请客，就当做给嫂夫人接风洗尘，也算给你赔罪。” “你太客气了，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晚上随便吃一点就行。” “那可不行，嫂夫人，你和老谢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我怎么能不尽尽地主之谊。” 苏茹略一沉吟，答应下来，“那行吧，你对羊城熟悉，你看看去哪儿吃。” “芙蓉楼怎么样？那里的东西不错。” “可以，你来安排吧。” 车子有些小，沈青川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们一家四口挤在后排，宋书宁坐着连动都不能动。 好不容易到了芙蓉楼，她立马下车。 芙蓉楼的装修古色古香，很有特色。 进到酒楼里，还能看见里面坐了坐着不少外宾。 谢麟柏：“老沈，你这么破费，我多不好意思。”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这地方我也不常来，今天咱们就吃顿好的。” 主要是这地方太贵了，吃一顿饭，得花去他快半个月的工资，他哪里舍得。 也就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来了，他这才舍得下血本，请他们过来吃一次。 沈青川带着他们到一张桌子坐下来，服务员拿来了菜单。 沈青川把菜单递给苏茹，“嫂夫人，还是你来点餐吧。” 苏茹没有推脱，接过菜单，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拿着菜单跟宋书宁一块儿看，两个人讨论好了才定下菜，点了五道菜，把菜单还给沈青川。 “你看看你还想要吃点什么？” 沈青川又添了两道菜，把菜单交给服务员，“就先要这些。” 服务员接走菜单，另一个服务员拿着茶壶过来，给他们倒茶。 在等菜期间，谢麟柏和沈青川还在讨论陈老先生的治疗方案。 宋书宁在下班期间不喜欢讨论工作，坐着观察客厅里的人。 苏茹也注意到大厅里的外国人，感慨道：“这边的外国人挺多，比京市的外国人要多得多。” 宋书宁：“羊城有对外贸易港口，很多外国人跑过来做生意，这里的外国人确实会比别的城市多一些。” “羊城确实比较多元化，我在这边待过一段时间，二十几年没过来，这边的变化可真大。” 宋书宁：“外婆，您之前来过羊城？” “是，以前在这边住了有小半年，那时候这边可不是这样子的，现在是越来越好了。” 她们聊了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菜上桌了。 苏茹看见谢麟柏和沈青川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说道：“你们俩先别讨论你们的手术了，先吃饭吧。” 沈青川：“对对，我们先吃饭，边吃饭边聊。” 苏茹：…… 都吃饭了，还得聊呢。 陆廷序挽起衣袖，给他们打了汤。 沈青川多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沉默寡言，没想到他还会做这样的事。 “老谢，这就是你的外孙吧，长得可真有精气神儿。” “对，这就是小序，是我外孙，现在在崖州岛的驻防部队当兵。” “原来是军人同志，我就说这精气神一看就不一样。 小伙子长得高又有精神，还这么有孝心，老谢，你真是有福气。” 谢麟柏脸上端得八风不动，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以前谁见到陆廷序不夸好的，唯一让他觉得不好的就是，这臭小子没有媳妇儿。 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已经弥补了这一个缺点。 更何况他找的媳妇儿是医生，以后可以传承自己的衣钵，这让谢麟柏十分满意。 家里的孩子们没有一个学医的，他很遗憾自己一辈子的医术得不到继承。 现在可好了，有了一个当医生的外孙媳妇，他可以把自己毕生所学教给她。 “这孩子倒也还行吧，就是太有孝心了。 这次到羊城来，我本来说不用麻烦他了，可他担心我们辛苦，非要跟过来看看。 我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送我们过来了。” 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沈青川瞥了他一眼，他就使劲得瑟吧。 这么多吃的，不怕堵不住他的嘴。 芙蓉楼的东西很贵，不过饭菜的味道很好，每个人都吃得非常高兴。 在这时候，一个略带着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宋同志，陆同志，真的是你们。” 宋书宁抬起头，看见一个面生的男人跟自己打招呼。 也不算陌生，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她记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了。 她看向陆廷序，用眼神问他认不认识这个男人。 陆廷序说道：“当初我们坐火车到湛城，有一个孩子被红枣卡住脖子，是你出手救的他。” 经他这么一提醒，宋书宁记起来了，怪不得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小陆同志这记忆力，十分可以呀。 “我记起来了，原来是你呀，孩子怎么样？” “孩子没事了，我们听了你的话，下车以后到医院去做了个检查，孩子被划伤了喉咙，不过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你别站着说话了，要不坐下来跟我们吃顿饭，好好聊一聊。” 齐声：“我是陪外国友人一块儿过来的，刚刚看见有个人像你，这才过来打声招呼，我还得过去跟他们吃饭。” 宋书宁朝他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见两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身宽体胖，长得很又高又壮，不知道是哪一国的友人。 他既然是出来作陪的，确实不好留下来跟他们一块儿吃饭。 第303章 可怜的睡裙 “没想到齐同志交友这么广泛，连外国友人都认识。” “我在商务局工作，这两位是过来谈生意的。” 宋书宁很惊讶，原来他在商务局工作。 商务局主要负责招商引资，内外贸易，商贸流通等，怪不得他会跟外国人坐在一块儿，负责接待外国人呢。 “齐同志，你在商务局工作，有没有做海鲜生意的渠道？” 他看向宋书宁，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书宁解释道：“我帮部队问的，我们海岛部队想通过做生意来创收，以此来提高海岛部队官兵的的待遇。 但是部队没有门路，所以我才想要问问你有没有渠道。” 若是这个问题的话，那他们确实有的聊，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跟她细聊这个事。 “宋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如果你们真的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到商务局来找我，到时候我们好好聊一聊。” 宋书宁笑着点点头，“好呀，到时候我刚好可以把人叫过来，让他跟你好好聊聊。” “行，那我们明天再见，我现在还有事，就先过去了。” “齐同志，太谢谢你了。” “那我就先过去了。” 齐声离开之后，沈青川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还管做生意呢？” 宋书宁：“这不是刚好遇上了嘛，既然有门路，我就顺便说一说，万一能办成呢。” 她心里记挂着这件事，吃完晚饭以后，陆廷序去结账，她跑到酒楼借电话打给陈红标。 这会儿陈红标已经下班了，宋书宁只能打到值班室去，让值班室的人去把陈红标给找过来。 沈青川准备去结账的时候，才被告知已经结过账。 他十分不好意思，明明说好了他请人吃饭，怎么能让小辈出钱。 “不行，说好了我来请你们吃东西，怎么能让你们出钱。” 谢麟柏笑呵呵地说道：“算了，都是孩子一片心意。” 话说到这份上，他又不好把钱交给陆廷序，只能作罢。 好在他们还会在羊城待几天，以后还可以请他们吃饭。 这样一想，沈青川心里就轻松多了。 让司机送他们回招待所，还跟谢麟柏约好了，明天一块儿到人民医院去，商量手术方案。 车子到了招待所，谢麟柏和苏茹进房间去休息，宋书宁则是去给陈红标打电话。 值班室的同志挂断电话之后，就去找陈红标。 陈红标听说宋书宁打电话给自己，还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谈，匆匆洗了个澡，就到值班室等着电话。 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电话还是没来。 该不会是跟他开玩笑的吧。 应该不会呀，弟妹的性格，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他还是再等等吧。 电话终于响了，陈红标拿起来一听，没想到宋书宁一开口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你去了一趟羊城，还能给我带生意呢。” “这生意还不一定能不能成呢，反正你先派个人过来谈一谈。” 宋书宁对海岛部队不够了解，最多能给他们牵线搭桥，具体的合作事宜还是得他们自己洽谈。 “这么大的事交给别人，我可不放心。 明天我坐最早一班渡轮过去，估摸着下午二点能到羊城，到时候咱们一块儿到商务局去，你看行不行？” “可以，当然可以，到时候我到商务局门口等着你，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了。” “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到的。 弟妹，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帮了我们很多大忙。” 他们的很多单子都是她促成的，陈红标真的很感激他。 “你先别这么说，这次的事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不管能不能成，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她去找商务局的同志，搭的是自己的人情。 她已经为自己创造了这么一个好机会，要是没谈成，只能说自己的能力不足。 但是人家是实打实的帮忙，哪能因为事情没谈成，就否认她做的努力。 挂断电话之后，他赶紧去准备。 要去谈生意，肯定得让人看货物。 他一定得挑最好的货物过去，争取让人帮忙卖东西。 宋书宁挂断电话，付了钱，跟陆廷序说道：“谈妥了，我们走吧。” 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宋书宁拿了衣服就要去洗澡。 招待所只在走廊的尽头有浴室，旁边就有热水，还是挺方便的。 现在天气很热，宋书宁穿了吊带的睡裙，在外面套了件衬衫。 陆廷序换好床单被套，也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好澡以后在水槽旁边洗衣服，看见她走出来，顺手接过衣服，帮她把衣服洗了。 他洗好衣服，把衣服晒好，拿着搪瓷盆进到房间里。 看见房间里坐着的宋书宁，眸色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太短了一点，怎么连衣袖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衣服？” “我早就让春杏姐做了，只不过前段时间天气还冷，我就没有穿，现在天气热了，穿上很凉快。”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我是不是变黑了一点。” 陆廷序看向她莹白的肌肤，白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哪有变黑。 “没有，很白。” “真的吗？” 她扭过头，看见陆廷序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炙热滚烫。 她的心忽然猛烈跳了好几下，佯装无事扭过头去。 谁知陆廷序却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视线交汇，几乎燃起一阵噼里啪啦的火花。 陆廷序低下头，轻柔地亲吻她的唇，大掌托住她的腰身，盈盈一握，薄薄的布料下是她逐渐升高的体温。 宋书宁被亲得头晕体热，莲藕般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没过一会儿便觉得有些脱力，想要退出来逃离。 陆廷序握着她腰的力道紧了紧，将人往怀里压近了些，不让她离开。 宋书宁有些受不了地轻嘤咛一声，下意识抓住他的头发，疼痛让陆廷序下意识松了口。 “今晚要在上面吗？” 宋书宁双颊潮红，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自从上次感受到趣味之后，她就挺喜欢这样玩的。 只不过两个人体力悬殊，她从来没有力气坚持到最后。 这一次也不例外。 后来被他用最喜欢的方式，从后面，为他绚烂绽放。 在陌生的地方，多了一些新奇的感觉，男人像是有发泄不完的精力，热情又激烈。 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她身上的睡衣，还让她以后不要穿了。 宋书宁怎么可能答应，这件睡裙穿起来可舒服了。 不管他怎么折腾，宋书宁气得都快哭了，还是不松口。 最后男人咬着她的耳垂，威胁她不能在外人面前穿，只能穿给自己看。 宋书宁抽抽噎噎答应下来，臭男人才不再折腾她。 可怜的睡裙被攥得皱巴巴的，扔在床尾的地上。 什么不喜欢她穿这件睡裙，他明明喜欢得厉害。 第304章 两边家长第一次见面 宋书宁对着镜子唉声叹气。 身上其他地方的痕迹还好，还能遮得住，可脖子上和锁骨上有几个红印，根本遮不住。 她瞪向陆廷序，“都怪你，这让我怎么出门。” 陆廷序拿出她的衬衫，“穿这件就能遮住了。” “不想穿，我想穿漂亮的裙子。” 出来玩她还包裹得跟粽子一样，算什么出来玩。 到羊城来，当然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了。 “要不就说是蚊子咬的。” 傻子才会相信呢。 宋大小姐要脸，最后还是穿了衬衫。 但她还是气不过，朝陆廷序勾勾手指头，“过来。” 陆廷序倾身过来，“怎么了？” 还怎么了，当然是干坏事。 宋书宁亲着他的脖子，种下一颗草莓，“这样就公平了。” 陆廷序只觉得脖子上一片温热，她身上甜腻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早上身体本就容易激动，被自己媳妇这样撩拨，他更加亢奋起来。 看着无知无觉，还一脸洋洋得意的小姑娘，陆廷序伸手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把人抱在自己腿上。 宋书宁惊呼，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感受他身体的变化，她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我们今天还要出门，你不要乱来。” “还有时间。” 宋书宁微微一抬头，就能对上他灼热的眼神。 她像是受到蛊惑一般鬼使神差地亲了亲他的唇，正要撤离的时候，却被他拖着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门外忽然传来喊声，“小序，宁宁，我们该出发了。” 宋书宁浑身一抖，立刻清醒过来，把人推开，站起身。 陆廷序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外婆。” “宁宁呢，我们该出发了，先去吃早餐，再去医院。” 宋书宁拿着自己的小挎包走出来，“外婆，我已经准备好了。” “行，那我们就先去吃早餐。” 距离招待所不远，就有一家国营酒楼，过来喝早茶的人还挺多。 服务员走过来，给他们一张菜单，还有一个小本子，让他们自己写下自己想要点的东西。 谢麟柏和陆廷序两位男士，把点餐的权利交给了两位女同志。 宋书宁点了半页菜单。 早茶的分量不多，她可以把自己想吃的都尝一尝。 有陆廷序在，不怕东西吃不完。 服务员很快上了茶，谢麟柏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水，赞叹道：“还是在这种地方喝早茶最有味道。” 宋书宁很同意，这可是他们难得的悠闲时光。 而且羊城可以说是这个时代里，华国数一数二繁华的城市，跟其他城市似乎有壁。 这里的建筑高耸，物资丰富，只要你有钱，完全可以过得很好。 “外公，您要是喜欢的话，明天我们再过来喝早茶。” “行呀，明天咱们就再过来。” 服务员很快端着他们点的食物上来了，几个人在酒楼享用了一顿美味的早餐，才坐公交车前往人民医院。 他们去到医院的时候，沈青川已经到了，谢麟柏直接去找他。 宋书宁就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带着苏茹和陆廷序，去找韩文君。 韩文君看见她异常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到羊城来，今天刚好有空，就想过来看看你。” 韩文君看见她身后的人，问道：“这两位是？” “这是我爱人陆廷序，还有外婆。” 韩文君的视线落在那个年轻男同志身上，气宇轩昂，英姿不凡，跟宋书宁站在一块，男才女貌。 在葫芦岛的时候，她见过陆廷序。 但那时候情况紧急，没能跟他打招呼，只是远远看见他跟宋书宁在一起。 现在这样近距离一看，两个人真是很般配。 而那位年纪比较大的老妇人，看起来慈眉善目，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原来是外婆，真是不好意思，我都没有时间去好好拜访你，还劳烦你跑过在，在这种情况下见第一面。” 苏茹已经听陆廷序说过宋书宁的身世，知道她还有亲人在世。 他们都是苦命人，一个被人收养，却遭养父母虐待，以为自己在世上再无亲人。 而另一个却以为唯一的亲孙女已经离世，对找到孩子不抱任何希望。 好在经过这么多年，他们终于能够得以团聚。 现在看见韩文君这样温柔大方，对人彬彬有礼，对她的感觉就更好了。 “你可别这么说，本来就该我们过来拜访你们的，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始终没有什么机会。 直到近段时间我们到崖州岛，今天才有空过来，你可不要见怪。” 宋书宁见她们在寒暄，从陆廷序手上把东西接了过来。 “小姑，这是我们从海岛上拿过来的鱼干虾干，你拿去吃。” “你来就来了，还拿什么东西，太破费了。” “只是一点小东西，不值什么钱，小姑，你就把东西收下吧。” 这么几大袋还叫做一点小东西。 不过她的一番心意，韩文君也不好推辞，只能把东西给收下了。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个护士匆匆跑了过来，“韩主任，四十八床不好了，忽然腹痛呕吐，你快过去看看。” “好，我马上过去。” 韩文君把东西放下，跟宋书宁说道：“我现在还有点忙，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 宋书宁点点头，“小姑你先去忙吧，下午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呀。” “可以，那就晚上再见。” 她只来得及跟她匆匆说这么一句话，就跑着去看病人的情况如何。 看着她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开，苏茹感慨道：“在医院可真忙呀，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宋书宁：“是啊，在医院确实非常忙。 人民医院可以算得上是羊城数一数二的医院，平时来的病人就很多。 外婆，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事做，不如我们去逛商场吧，买点东西。” “行啊，咱们刚好去逛逛。” 她们正高高兴兴地想要去逛超市，谢麟柏却找了过来，让宋书宁跟自己一块儿去问诊。 宋书宁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才到羊城来，有这么一点休息时间，谁想在这时候上班。 苏茹见她流露出不大愿意的意思，皱着眉头看向谢麟柏。 “你们自个儿过去不就成了吗？你和老沈两个人难道还不够，非得让宁宁过去看？” “你不知道，今天的这个病例难得，让她在旁边好好看一看。 一个医生的临床经验是非常珍贵的，参加这次讨论对她有好处。” 谢麟柏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宁宁肯定也想去看看的吧？” 她压根就不想去看那个手术。 宋书宁：“外公，我比较喜欢去逛街。” 谢麟柏差点没被她给气笑了。 这孩子还是贪玩的时候呢。 “去逛什么时候都可以，还是这件事更重要，你赶紧跟我走。” 宋书宁：“外婆，那我们晚点再逛街吧。” “行，你先去忙，逛街的事不着急。” 宋书宁就这么被谢麟柏生拉硬拽走了。 第305章 商场大购物 谢麟柏带着她去到一个小会议室，沈青川已经在那儿了，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医生。 谢麟柏跟大家介绍宋书宁，“这位是宋书宁宋医生，在崖州岛解放军医院任职。” 那两个医生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谢麟柏坐了下来。 陈老爷子的片子已经出来了，谢麟柏经过认真核对，发现碎弹片的位置发生了转移。 虽然只是细微的差异，但时间仅仅过了三个月，这几毫米的差异，但对他来说却十分危险。 宋书宁看见谢麟柏沉着脸就知道情况不妙，当她看到对两张片子之后，面色也沉重了起来，必须动手术了。 而且这个手术必须尽快做，不能再拖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在讨论手术方案，宋书宁旁听他们的话，都能学到不少。 陈老爷子脑子里的碎片，卡的位置很特别，做手术取碎片的手术本来就很风险很大，再加上陈老爷子的年纪大，风险更加大。 商量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敲定了手术方案。 沈青川一出会议室，就安排陈老爷子住院，明天早上做手术。 陈老爷子能够办理住院，云姨心里很高兴。 看见老头子每天这么难受，她很担心，却苦于没有办法。 现在沈医生说他们可以住院，不就说明老头子的病有救了吗。 沈青川：“陈叔，谢医生是你的主治医生，明天由他给你做手术。” 陈老爷子点点头，“好。” 谢麟柏跟他们说明手术的风险，得知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两成，云姨被吓得手脚冰凉。 才有两成，太危险了，要不他们还是不要动手术了。 “谢医生，不是我们信不过你，可你也说了，这个手术只有两成能够成功，要不我们还是吃药吧。 以前他吃药就可以控制，现在吃药顶一顶，应该也没事的，对吧？” 她目光恳切地看向谢麟柏，想要让他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复。 谢麟柏却还是摇头，“吃药已经控制不住他的病情，所以他的症状才会越来越严重。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老爷子吃的止痛药剂量应该已经很大了，对吗？” 陈老爷子点点头。 云姨眼眶发红，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她也想把老头子治好，可是……可是万一……那她可怎么办呀。 陈老爷子看向谢麟柏，“你们先出去，让我劝劝她。” 谢麟柏只能先出去。 他没有说的是，若是不取出这枚碎片，陈老爷子最多只能再活三年。 这还是最乐观的情况。 要是中途发生意外的话，情况就很难说了。 所以他才极力想要说服他们做手术。 不管他只是个医生，决定权还是在病人和家属手上。 沈青川出来之后，跟他说道：“老谢，耽误你不少时间，这事我会再劝劝他们的。” “我还会在羊城待两天，你让他们尽快做决定。 要是有结果了，你再来告诉我。” “行，你们现在要去哪儿，用不用我派车送你们？” “行呀，有车也方便一点。” 沈青川派司机跟着他们。 从医院出来，宋书宁带着人到商场去了。 谢麟柏对逛商场并没有什么兴趣，他没有什么可买的。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待在房间里多看些资料呢。 可是看见这祖孙俩这样兴致勃勃，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陪她们在外头逛。 岛上的人知道宋书宁要到羊城来，大伙儿都给她分派了任务，梁文慧她们想要买料子做衣服。 高美兰让她帮忙买一双皮鞋，还让她帮忙买面料做衣服。 王春花让她买暖水壶，还给大壮买铅笔盒。 她自己要买的东西也很多，夏天快到了，她要买热天的衣服连衣裙。 朵丽就快要生孩子了，买点奶粉预备着，到时候给她送过去。 要买这么多的东西，她的任务非常艰巨。 陆廷序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帮着拎东西。 谢麟柏看见她们这样大扫荡都惊呆了，这买的东西也太多了吧。 “宁宁，你买了这么多东西，能用得完吗？” “当然用得着了，这些都是平常需要用的东西。 而且大伙儿知道我到羊城来，不少人都托我买东西呢。” 苏茹吐槽他，“别管你外公，他是不当家就不知道家里要用什么。 你外公他呀，饭端上来就吃，衣服洗干净了就穿，哪知道平常要用什么东西呀。” 家里的事有苏茹管着，谢麟柏平时确实不怎么关心。 “这不是有你坐镇大后方，我才能安心工作。 苏同志劳苦功高，你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咱们一并买回去。” “我没有什么需要买的，算了吧，看看宁宁有什么要买的。” 宋书宁二话不说，直接带他们去买衣服。 看见一件衣服挺漂亮，很适合苏茹，她就拿着衣服往她身上比划。 “外婆，您穿这件衣服肯定很漂亮。” 苏茹看见那件衣服也挺喜欢，但是她年纪都这么大了，也不好太打扮。 “你买自己的衣服就成了，你们年轻人多打扮打扮，我都这把年纪了，就不用买那么多新衣服了。” “外婆，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这么有气质，身材又保持得这么好，当然要好好打扮。 就算您年纪大了，那也得是咱们大院里最洋气的小老太太。 您要是穿这一身出去，肯定有很多人夸您漂亮。 外公，您觉得外婆穿这身好看吗？” 谢麟柏这一代人，很羞于把爱意说出口。 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他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一身你穿着是挺合适，就买这身吧。” 宋书宁连连点头，“是呀，外婆，您快去试试吧。” 苏茹犹豫了一下，接过衣服，去了试衣间把衣服换上。 对着镜子照了照，也觉得自己穿这衣服挺好的。 “行，那就买这身吧。” “好呀，我们就买这个。”宋书宁看见旁边有一件白色的衬衫，拿起来给谢麟柏，“外公买这一身。” “我不用，我衣服够穿了。” “外公，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 “那行，就买这一身。” 她给外公外婆都买了衣服，还给他们买了鞋子。 苏茹很心疼，这孩子买自己的就行了，怎么给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 “行啦，别买这么多了，我们的东西够穿，你们给自己买就行了。” 宋书宁：“外婆您放心吧，我们的票够用的。” 他们在出发之前，陆廷序去跟方元他们拿了票，布票是够用的。 宋书宁也帮陆廷序买了一条皮带。 东西已经买得差不多了，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怪不得觉得肚子有点饿呢。 “外公外婆，我们去吃饭吧。” 谢麟柏逛了这么久早就觉得累了。 现在好了，终于能休息了。 第306章 你的肾有点不行呀 陆廷序带他们去一家酒楼吃饭，吃过饭以后已经一点多了。 宋书宁跟齐声有约，要到商务局去。 就让司机把谢麟柏送回招待所，自己则是跟陆廷序去了商务局。 他们去到商务局的时候，陈红标就站在门口，身边还放着几个大包裹。 宋书宁走上前去，“司务长，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是才到不久。 我把东西带过来了，到时候让他们看看我们东西品质怎么样。” “你吃过饭了吗？” “在火车上吃了一点。” “那我们进去吧。” “好。” 宋书宁走在前面，陈红标和陆廷序拎着东西，跟在她的身后。 几个人一块儿进去，他们走一路走一路问，终于见到齐声。 齐声看见他们，大步走了过来，“陆同志，宋同志，你们来了。” 宋书宁给他介绍陈红标，“齐同志，这就是我们部队的司务长，陈红标陈同志。” 陈红标伸出手，“齐同志你好，我叫陈红标。” 齐声热情地跟他握手，“陈同志你好，走，我们上办公室去说。” 齐声带他们去了办公室，还给他们倒了茶，“大家都别站着了，都坐下来谈吧。” 陈红标坐了下来，接过齐声递过来的水。 “齐同志，多谢。” 齐声坐在他们对面，“昨天我跟宋同志只是匆匆见了一面，提到部队做生意的事。 不过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说清楚，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陈同志，你能跟我说说吗？” 陈红标从袋子里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货物，“我们海岛部队现在弄了一个工厂，专门做干鲜生意。 这次过来是想要看看这边能不能帮忙，帮我们找到适合的销售渠道。 这是我们部队生产的东西，品质都是很不错的，你看看就知道了。” 齐声拿过他递过来的鱼干，个头是不小，而且晒得也很干。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的，这些鱼干不像其他鱼干那样，有很重的腥味，这鱼干的鱼腥味淡得多。 “东西是不错。” “我们是部队，生产出来的东西肯定要保证品质，不能败坏部队的名声。 齐同志，你在商务局工作，不知道有没有人可以给我们介绍介绍？” 他倒是有不少门路。 他在商务局这么多年，肯定有几个能帮得上忙的朋友。 只是现在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他还是得小心一些，以免被别人抓到把柄。 齐声略一沉吟，说道：“我们单位是拥军单位，部队有这个需求，我们肯定是想帮忙的。 这样吧，我去找我们领导谈一谈这件事，单位之间的接洽，比我个人能做的多得多。” 陈红标大喜过望，“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跟我领导说说。” 齐声离开之后，陈红标看向宋书宁问道：“弟妹，你说这事能成吗？” “我也不敢说一定能成，不过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但她觉得这件事大概率能成的。 他们的货源稳定。 这年头哪哪的物资都匮乏，只有愁东西买的，没有愁东西卖的。 最重要的是他代表的是军方，商务局多多少少会看部队的面子。 果然，没过多久齐声就带了一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走进来。 “陆同志，陈同志，这就是我们的秦部长。” 陈红标伸出手，“秦部长你好，我是崖州岛驻防部队十三师的司务长，陈红标，今天很高兴能见到你。” 秦肖庭跟他握手，非常高兴地说道：“陈同志，很高兴见到你。 事情刚刚齐干事都跟我说了，不过还有点事我还有点疑惑，所以我过来了解了解情况。” “是，有什么话你尽管问。” “陈同志，你先坐。” “秦部长，你也坐。” 陈红标坐下之后，就跟秦肖庭聊开了。 他们在谈事情，宋书宁却在观察秦肖庭。 他的黑眼圈有点儿重，头发也没有那么浓密，看起来身体有某方面的问题。 陈红标跟秦肖庭谈了好一会儿，双方都有合作的意向。 不过商务局只是负责物资调度，实际采购还是得看各个单位的意向。 虽然没能直接敲定订单，不过他们愿意出面去谈，陈红标也已经很高兴了。 看见事情谈妥，他们起身之后，宋书宁忽然开口说话。 “秦部长，我学过几年的中医，我想问您几句，您是不是有失眠的毛病，还容易盗汗？” 秦肖庭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他从三十多岁就有这个毛病，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 中药西药他都吃过，没有很大的改善。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同志，居然能一眼看出她身体的毛病。 宋书宁：“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身体有没有毛病，我观察就能看出来。 至于身体有什么毛病，得切脉才能了解清楚。” 陈红标笑着说道：“宋同志是咱们解放军医院的医生，可厉害呢，秦部长，不如让她给你看看？” 秦肖庭确实深受失眠困扰，闻言有点心动，“行，那就看看。” 宋书宁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您先坐，让我切一切脉。” 秦肖庭坐了下来，宋书宁给他请脉，脉象细弱无力。 问了他平时的表现，又看了看他的舌头。 舌质淡，舌尖红，舌根凹陷，他的肾有些虚呀。 “你们先出去，让我跟秦部长说两句。” 齐声疑惑不解地看向她，这么严重吗，还需要专门把他们赶出去才能说。 陆廷序了解宋书宁的性格，知道她肯定有什么话不好让其他人听到，便说道：“我们就先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叫我，我就在门外。” “好。” 秦肖庭也很紧张，怎么都把人叫出去了，他是不是患上什么大病了？ “同志，我怎么了？” “秦部长，刚刚我给您把脉，发现您阳气亏虚，精关失守，是不是平时和嫂夫人之间不是很和谐？” 秦肖庭的脸一下涨得通红。 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同志这么问，还怪尴尬的。 可他也在为这个事烦恼。 他今年也就四十多，就已经不行了，他爱人平时没少抱怨。 所以他一般能避则避，有时候有夫妻生活，爱人抱怨的时候，他就说工作太忙太累。 他也想好好看看，但他这个身份，不好去医院检查，省得传闲话，只能私下找人看看。 他吃了药也没多大用处，没想到这小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 “能治吗？” “能。” 秦肖庭立马精神起来。 虽然这姑娘年纪轻轻，但她是解放军医院的医生，应该有两把刷子的吧。 “我还有失眠的毛病，也能治吗？” “可以的，我这就给您开个药方，您按着方子抓药，一天三次，七副药一个疗程，您先喝上三个疗程。” “行行，你给我开方子吧。” 第307章 效果杠杠的 宋书宁没带纸笔，秦肖庭就在齐声的桌面，拿了纸笔给她。 宋书宁接过纸笔开始写药方，焦白术，川牛膝，山萸肉，炙甘草，覆盆子……一共十几味药材。 除了按时喝药之外，在这一段时间还要禁欲，最好不要行房，等到服药三个疗程再恢复夫妻生活。 秦肖庭脸上发烫，这小同志说得还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同志你放心，我肯定听你的话。” 他把药方折好，塞进自己的裤兜里。 今天下班了，他跑药房一趟。 虽然不确定一定有用，但药方都开了，他怎么样也得试一试。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帮你针灸，可以改善你失眠的症状。” 秦肖庭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说道：“四十分钟以后我要去开个会，时间够吗？” “可以的。” “要不到我办公室去吧？” “好。” 齐声站在门外，很疑惑他们在做什么，门在这时候开了，秦肖庭和宋书宁一起走出来。 “秦部长。” 秦肖庭轻轻咳了两声，“我跟宋同志还有点事要谈，陆同志，我们先去办公室。” 陆廷序有些惊讶地看向宋书宁，见到她朝自己使眼色，便点了点头，“好。” 他们仨走了，齐声和陈红标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怎么又走了？ 办公室里还有两大袋子的干货，齐声问道：“陈同志，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就留在这里吧，要是有人想要跟我们合作，也可以先看看货。” 齐声了一沉吟，把东西收下了。 他现在最想要知道的是，秦部长的病怎么样。 感觉他刚才出门的时候，好像特别高兴，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宋书宁进到秦肖庭的办公室，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拿出针盒。 这是在医院的时候，李康夫送给她用的。 她这个人有个毛病，总喜欢带点东西在身边，没想到这次真就派上用场了。 她让秦肖庭把衣服拉高，还让他把鞋袜脱了，给他针灸脚底。 秦肖庭看见她拿出针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的。 那么长的一根针呢，看着没法不发怵呀。 谁知道针扎到身上的时候，只是微微有些疼，很快就没什么感觉了。 他半躺在椅子上，连脚底都扎满了针。 “宋同志，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这样针灸半个小时就可以了，今天晚上你的睡眠质量肯定会有所改提高” “那就太好了，这些年我一直睡不好，得有七八年了。 睡不好就容易感觉精神不济，脾气还容易暴躁，经常会发火。 要是你帮我把这毛病治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他也不想发脾气，可他总控制不住自己。 总感觉事事都很烦心，人人都看不顺眼。 要是能把这毛病给治好，那可就太好了。 “秦部长，你不用这么客气，齐同志是我的朋友，您又是齐同志的领导，这一切都是我该做的。” 秦肖庭暗自点点头，齐声认识的这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时间慢慢流逝，他感觉自己有点犯困，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是。” 睡得挺香，还打呼噜了呢。 宋书宁把针擦干净，装进针盒里，回去再给针消毒。 “秦部长，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去开会了。” 秦肖庭有些惊讶，他感觉自己才眯了几分钟，居然过去半个小时了吗？ 他一看手表，还真是。 他得准备准备，去开会了。 秦肖庭穿好鞋袜站起身，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 他活动活动筋骨，“你还真别说，这么针灸一次，感觉舒服多了。” “针灸的效果确实立竿见影，秦部长，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秦肖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宋同志，这针灸就这么一次？需不需要再多扎几次？” 宋书宁想了一下，说道：“明天我看看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再过来一次。 不过明天有一台手术，我可能会过来得晚一些。” 秦肖庭现在通体舒畅，人更好说话了。 “没事，我等着你。” 能来就行，他没那么高的要求。 “那好吧，明天我抽个时间过来。” 时间快到了，秦肖庭准备材料去开会，陆廷序和宋书宁也出了办公室。 陈红标在等着他们呢，看见他们之后走了过去，“你们去做什么这么长时间？” 宋书宁看向他身边的齐声，笑着说道：“秦部长有失眠的毛病，我给他针灸，有利于改善他的睡眠质量。” 齐声也笑着说道：“宋同志，你这医术真是厉害。 你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如晚上到我家去，让我请你们吃顿饭。” “齐同志，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事要做，多谢你的好意，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过去。” 齐声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人有事要忙，他也只能作罢。 “那行吧，只能等下次了。” “齐同志，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我去送送你们。” 齐声把人送到门口，“我就送到这里了，你们慢走，有事记得联系我。” “好，齐同志，那我们就先走了。” 走出商务局的大门，宋书宁看时间不早了，邀请陈红标跟他们一块儿去吃饭。 陈红标：“我还得连夜回去，部队的事太多，脱不开身。” “那好吧，陈大哥，你路上小心。” “老陆，弟妹，我走了。” 陈红标坐公交车去火车站，陆廷序和宋书宁准备回招待所。 宋书宁等公交车等得无聊，看见陆廷序在旁边站军姿，像棵小白杨一样挺拔，悄悄靠了过去，小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呀，就是想跟你在一块。” 陆廷序捏了捏她的手指，很快就放开了。 公交站这么多人，要是让人看见了不好。 “晚上要跟小姑吃饭，你挑好饭店了吗？” “昨天沈医生请我们吃饭的那一家饭店就挺好，要是我们能去那儿吃就好了。” “行，我去安排。” “你有办法吗？” 那地方有那么多外宾，不像是可以随便出入用餐的场合。 她也只是想想，根本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那儿请客吃饭。 要是陆廷序能帮忙想办法的话，就太好了。 “我想想办法。” “太好了，你真厉害。” 陆廷序看见自己媳妇儿，眼睛像是带着光，那样仰慕地看着自己，他的心满满胀胀的。 要不是现在还在外边，这儿还有这么多人，他真想抱一抱她。 第308章 两家人相见 公交车终于来了，车上有很多人，人挤人，脚挨着脚。 上车之后，陆廷序扶着扶手，用身体给宋书宁隔出一方小小的安静的空间。 这年头的公交车没有空调，车上的人一多，各种怪味道都有。 宋书宁把头偏到陆廷序的胸口，才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 旁边坐着的老妇人看了他们一眼，陆廷序悄悄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宋书宁注意到他的动作，悄悄勾住他的手指头。 陆廷序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手扶着座椅的把手。 宋书宁索性扶着他的手臂，这样她还能站得稳一点呢。 陆廷序见那老妇人一直盯着他们看，解释道：“她是我媳妇儿。” 宋书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一个老太太打量着自己，笑着说道：“对呀，我是他媳妇了，刚领证不久。” 那老太太收回目光。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 想想他们年轻的时候，出门在外都不好意思多看对方一眼，哪像他们还敢牵手。 车子忽然拐了个弯，宋书宁摔在陆廷序的胸口，她顺势抱住陆廷序的腰，还摸了两把。 陆廷序低下头，满眼无奈地看着她。 晚上她哼哼唧唧叫着不要，偏偏喜欢在大白天里调戏他。 宋书宁仰着头朝他笑，很快松开手。 调戏一下就行了，现在风气太严，可别被人当成流氓了。 好不容易到了招待所，陆廷序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就说事情办妥了。 宋书宁给韩文君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在芙蓉楼见面。 韩文君满口答应下来，还说会把她的孩子带上，让他们见个面。 挂断电话，宋书宁跑回房间。 谁知道门刚关上，她被人抱起按在门后。 宋书宁仰着头看他，“你干什么，放开我。” “在车上不是勾着我吗。” 陆廷序低下头想要亲她，宋书宁偏头躲开了，那个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你别以为我跟你私奔，你就吃定我了，我现在要回去，我不跟你好了。” 陆廷序：…… 这唱的又是哪出戏。 宋书宁见他不说话，提醒他，“这时候你得说，你生是我的人，死埋我家祖坟，这辈子你都别想甩开我。” 他媳妇似乎是个戏精呀。 她不应该当医生，她合该进文工团，去唱戏才对。 “说嘛，说嘛。” 陆廷序跟她讲条件，“我说了你就让亲？” 宋书宁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还想亲我，流氓，你要是敢亲我，我就叫救命。” 他的唇轻碰她的耳，呼吸灼热，“你叫呀，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他仿佛真的做了坏事一般，低头咬住她的唇，勾出她的舌头，强势地加深这个吻。 宋书宁被他吸得肉皮发麻，身上被他揉捏的地方，就跟着了火一样，全身上下火烧火燎。 “不……不行……不能亲了……” 他们一会儿还要出门呢，躲在房间里亲热算怎么回事。 陆廷序干脆把人抱起来，炙热的手带着火焰一般，一寸一寸吞没她的身体。 宋书宁的呼吸一点一点收紧，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服，像是被抛上岸的小鱼，在他的掌心使劲蹦跶。 这个男人有着天生的掌控欲，一旦落入他的手里，只能变成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最终他们没有到最后一步，还要出门，时间不够。 躺在床上的女人艳波含春，媚态尽显。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眉心，“现在还想要跑回家吗？” 宋书宁的大脑宕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还在配合自己刚刚的演出呢。 “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要你的人就够了，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宋书宁：…… 是谁教他说的这些骚话。 什么叫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不要面子的吗。 “渣男，我就知道你馋我的身体。” 陆廷序打来水，给她清洗身体，“我是馋你的身子，身子给了我，你一辈子都别想跑。” 宋书宁刚穿好衣服，苏茹就过来敲门。 “小序，你们回来了吗？” “回了。”陆廷序走过去开门，“外婆。” “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外婆，我们已经定好酒楼了，一会儿过去就好。” “定的哪一家酒楼？” “芙蓉楼，宁宁觉得昨天吃得还不错，就定下芙蓉楼。” “那行，我跟你外公刚刚去给孩子买了礼物，也不知道孩子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喜欢。” “外婆，您有心了。” 宋书宁跑了过来，“外婆，您买了什么呀？” “我买了两套积木，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这个。” “我喜欢，要是他们不喜欢的话，我就自己玩。” “孩子气。” “我说的是真的，外婆您放心吧，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那就行，对了，你们去办的事怎么样了？” “很顺利，我还顺便给秦部长看了个病，明天还要去给他针灸呢。” 苏茹很惊讶，不是谈生意去了吗，怎么变成看病了。 “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陈老先生同意做手术，你外公还想带你一块儿去做手术呢。” 宋书宁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动手术的风险大，但陈老爷子的身体，想必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已经跟秦部长说好了，我明天会晚一点过去。” 原本他们打算明天回去，现在有这么一台手术，他们只能再请一天的假。 “那就行，你安排好了就行。” 苏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以她的脾气，她宁可自己等别人，不喜欢让别人等自己。 他们坐车去了芙蓉楼，其他人还没有到。 芙蓉楼里的客人还挺多，好在他们事先定下位置，到芙蓉楼便可以直接就入座。 宋书宁怕韩文君不好找人，站到门口去等人，陆廷序陪着她在门口站着。 等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一下韩文君带着两个孩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宋书宁朝她挥手，“小姑，我在这里。” 韩文君看见他们，牵着孩子的手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们也是才到不久。” “宁宁，这是你表弟豆豆，这是表妹棉棉，还有你姑父。” 韩文君给自己的爱人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宁宁，我的侄女，还有她的爱人陆廷序。” 两个男同志握了手。 叶向之看见陆廷序身姿挺拔，气势凌厉，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利落的风范，看起来并不像一般人，估计是公安或者军人。 宋书宁在悄悄观察这位姑父。 长相英俊，身上自带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跟小姑很般配。 他站在小姑身边，非常养眼。 两个孩子的名字也挺好玩的，她充满了好奇。 “弟弟妹妹叫豆豆和棉棉？” 第309章 孩子是天使吧 韩文君笑着给出解释，“这是你爷爷取的小名，说是这年头粮食重要，用这个当名字寓意好。 原本他还想让哥哥叫大豆，或者豆子，妹妹就叫做棉花，我觉得不好听，就改成豆豆和棉棉。” 豆豆和棉棉确实比较好听，谁家小孩叫大豆和棉花呀。 爷爷真是个取名字的鬼才。 两个小孩子长得真可爱，大一点的男孩子看着七八岁的样子，眉眼清秀。 时不时偷偷看宋书宁一眼，被她逮到了，害羞地垂下小脑袋。 小表妹也就四五岁的样子，长得粉雕玉琢，穿着一件粉色的小公主裙，像画报上的瓷娃娃，特别可爱。 “表弟表妹很可爱。” “他们也就在外面装装样子，在家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闹腾呢。” 豆豆听见妈妈跟漂亮表姐告状，伸手拉了拉妈妈，让她不要乱说话。 韩文君好笑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小小年纪就知道要面子了。 “豆豆棉棉，快跟表姐和表姐夫打招呼。” 两个孩子声音前后不一致，“表姐好，表姐夫好。” 宋书宁摸了摸棉棉的小脑袋瓜，“真乖，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外公外婆已经在里边等着了。” “好，我们进去。” 韩文君带着两个孩子进去，豆豆却一直看向宋书宁，表姐只摸了棉棉的脑袋，没有摸他的脑袋呢。 可是表姐好像不记得了。 韩文君进去见到谢麟柏的时候，愣了一下，“是这一桌吗？没认错吧？” 宋书宁点了点头，跟二老介绍他们，“外公外婆，这就是我小姑和小姑父，还有他的两个孩子，大的叫豆豆，小的叫棉棉。” 韩文君轻轻拍了拍两个孩子，“快叫外公外婆好。” 两个小孩对视了一眼，跟谢麟柏和苏茹打招呼，“外公好，外婆好。” 童声清脆，听得苏茹的心都快化了。 朝两个孩子点点头，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 “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就买了两盒积木，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 豆豆看见积木，眼睛噌的一下亮了起来，“积木。” 苏茹看见豆豆喜欢，心里更高兴了，看来她的礼物挑对了。 豆豆看向韩文君，见到韩文君朝自己点头，这才接过礼物。 “谢谢外婆。” “棉棉也有一个，这是个小城堡。” 棉棉接过大大的礼物，抱在怀里，“棉棉喜欢城堡，谢谢外婆。” “真乖，这俩孩子真有礼貌，又乖巧又可爱。 都别站着了，快坐下来。” 韩文君坐下之后，迫不及待跟谢麟柏打招呼，“谢老，真没想到今天会见到您。” 谢麟柏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我认识的，我在人民医院工作，今天我听说您到医院来，我还遗憾没有机会见到您，没想到您是宁宁的外公。 今天能在这里见到您，实在是太好了。” 宋书宁：“小姑你怎么认识外公的？” “以前远远见过一次，谢老应该不知道。 我一直想要找机会认识您，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今天能见到谢老，我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宋书宁很讶异，还真是巧了。 不过以谢麟柏在医学上的建树，医学生崇拜他好像也没啥问题。 韩文君给谢麟柏把茶杯满上，“谢老，听说您明天有一台开颅手术，我能不能跟去看看。” “可以。” 韩文君喜形于色，“谢老，我听说这个病人脑袋里有一块碎弹片，已经残留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您打算怎么取这枚碎片？” 见她这么感兴趣，谢麟柏开始跟她说起治疗的方案。 苏茹看见他们讨论地热烈，心中十分无奈。 他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大伙儿都等着吃饭呢。 “你们俩一提到工作就什么都忘了，咱们还得吃饭呢，先点菜吧。” 叶向之太知道自己爱人的性子了，也跟着说道：“咱们先点菜，有什么话吃饭的时候再说。” 韩文君倒是想吃饭的时候说，就怕吃饭的时候，他们讨论这些事，其他人就没有胃口吃饭了。 她接过菜单，把菜单递给谢麟柏，“谢老，您看看想要吃点什么。” 谢麟柏：“还是你们点吧，我都可以吃。” “行，那我们就自己点了。” 她跟苏茹商量着点了好几道菜，棉棉小声说道：“妈妈，我想喝汽水。” “小孩子喝太多汽水对身体不好，今天就不喝了。” 棉棉不高兴地嘟起嘴，“可我想喝汽水。” 这个倒霉孩子总喜欢喝汽水。 年纪小喝汽水对牙不好，所以韩文君不大喜欢让孩子们喝汽水。 “今天不让你喝，牙齿疼了你又要哭。” 棉棉瘪着嘴，很不高兴。 宋书宁：“我们不喝汽水，我看这里有冰淇淋，棉棉，我们吃冰淇淋好不好？” 棉棉的眼睛发亮，朝宋书宁笑得可开心了，软乎乎地说道：“我想吃冰淇淋。” “行，那我们每个人点一份冰淇淋。” 韩文君说道：“我就不用点了，我跟棉棉吃一份。” 棉棉立刻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吃冰淇淋。 还时不时也偷偷瞄一眼，偷偷抿嘴笑，表姐好漂亮呀。 宋书宁注意到有个小可爱时不时瞄向自己，等她看过来的时候，朝她笑了下。 小丫头立刻抿着嘴，偷偷的笑。 这软乎乎的笑容，实在太可爱了。 小孩子是天使吧，所以才会这么可爱又漂亮。 很快服务员就把冰淇淋送上来了，棉棉看见冰淇淋的时候乐开了花。 好多好漂亮的冰激凌，还装在一个很漂亮的盒子里，太漂亮啦。 “妈妈，冰激凌真漂亮。” 韩文君怕她吃得太多，肠胃会不舒服，便说道：“妈妈也想吃，你让妈妈吃一点好不好？” 棉棉点了点头，把冰淇淋盒子放到韩文君面前，“给妈妈吃。” 韩文君也没客气，拿起来直接舀了一大勺。 还真别说，这里的东西虽然贵，但是东西确实味道挺好，连冰淇淋都是别的地方没有的味道。 棉棉眼睛朴灵朴灵地看着她，“妈妈，好吃吗？” “很好吃。”韩文君把冰淇淋还给棉棉，“你试一试。” 棉棉把冰淇淋盒子接了过来，尝了一口，夸张地哇了一声，“真好吃呀。” “吃慢一点，别吃太多了，省得你肚子又不舒服。” “妈妈，我没有不舒服，肚子没有痛哦。” “上个礼拜是谁肚子痛，去医院打针还哭鼻子。” 被妈妈掀了老底的棉棉，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宋书宁，怕漂亮表姐笑话她。 见到漂亮表姐正看着她，她替自己辩解，“没有哦，是打针太痛啦，棉棉以前不哭的。” 要是漂亮表姐不喜欢爱哭宝宝怎么办。 她不能让漂亮表姐知道自己哭了。 第310章 我们喜欢表姐 韩文君：“要是这次不听话，一次性吃得太多，你肚子痛的话还是得去医院打针。” 棉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妈妈给我打针。” “妈妈没空给你打针，让珍珍阿姨给你打针。” 棉棉瘪嘴，“珍珍阿姨打针，屁股痛痛。” “痛了你才会长记性。” “棉棉记住啦，珍珍阿姨打屁股好痛好痛。 棉棉不生病，不让珍珍阿姨打屁股。” 孩子的童言童语，把大伙儿都给笑逗笑了。 孩子真是可爱，有孩子在身边人都会高兴很多。 宋书宁看见豆豆一直低头吃东西，好像不怎么说话。 他笑的话也是抿嘴笑一下，很快又板着脸，很严肃。 “豆豆好像不怎么喜欢说话。” 韩文君：“他现在正在换牙，觉得自己豁牙不好看，在外面不好意思开口，回家话就多了。” 听到韩文君这么说，豆豆立刻紧闭嘴巴。 正好印证了韩文君的话。 宋书宁：…… 搞不懂孩子奇奇怪怪的点。 服务员端着菜上桌，韩文君招呼大家一块儿吃饭。 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陆廷序跟叶向之挺聊得来，韩文君和谢麟柏更别提了，从见面到现在话就没有停过。 谢麟柏得知韩文君是沈青川的学生，十分惊讶。 “你跟宁宁真是有缘，宁宁前两天也刚刚入学，也是老沈的学生。” 韩文君比他更惊讶，立刻询问是怎么回事。 得知宋书宁已经通过了大学考试，现在是羊城医科大学的一名学生。 这算是破格录取了吧。 原本她还觉得自己跟宋书宁，相处的时间太少了，她若是能到羊城上学，以后她们相处的时间可就多了。 宋书宁却摇摇头，“小姑你误会了，我虽然在医科大学读书，不过我不打算过来长住。 我只是在考试的时候再过来参加考试，平时还是在医院工作。” 韩文君却有些担心，“你这样边工作边学习也太辛苦了，能跟得上进度吗？” 沈教授很严格，骂起人来毫不客气，有时候还能把人给骂哭。 当年她跟在沈教授身边学习，怕了四年，等到毕业才好一些。 而且家里又不是没有条件，她实在没必要边读书边工作这么辛苦。 他们若是没钱，她完全可以提供生活费，让她在这边安心读大学。 不过这话她没当着众人的面说。 大伙儿都在呢，这么说出来，她担心谢麟柏会觉得没面子。 她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跟宋书宁私下谈谈吧。 宋书宁：“小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赶上大家的步伐。” 韩文君虽然遗憾不能跟宋书宁多相处，但这是宋书宁自己的决定，她也只有尊重她的决定。 “你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不劝你了。 不过你也得多注意身体，不要累坏了。” “小姑你放心好了，我最会偷懒了，肯定不会累着自己的。” 韩文君：…… 倒是也不用偷懒，该学的还是得努力去学。 学医跟学其他不一样，医生的医术跟病人的性命息息相关。 不过有谢麟柏在她身边盯着呢，这个用不着自己操心。 一顿饭就在这样其乐融融的氛围里结束了，陆廷序结账以后，大伙儿便准备回去了。 韩文君想要牵棉棉的手，谁知道棉棉挣脱了，抿了抿小嘴，伸手拉住宋书宁的手。 宋书宁只感觉手心一片柔软，低头一看，见到棉棉这小丫头片子，紧紧拽着自己的手，还捂着嘴在笑。 被嫌弃了的韩文君跟自己丈夫抱怨，“这小丫头片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看见漂亮的，连她亲妈都不要了。” 叶向之含笑看着她，“你说说她随的谁？” 韩文君脸颊微烫，“我没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女儿就是随了你。” 好吧，她承认她是喜欢长得漂亮的。 不只是她，他们家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所以二哥才找了二嫂，生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娃娃。 爱美之心人之有人皆有之，她有什么错。 “棉棉多跟她表姐玩还是挺好的，说不准跟她表姐待的时间长了，以后她也能变得这么漂亮呢。” 叶向之无奈看向她。 看看她说的什么话。 是她自己说的，宁宁长得像二嫂。 要是他们家棉棉跟宁宁长得像，那才是怪事呢。 豆豆看见棉棉牵着宋书宁，也有些羡慕，跑过去牵住宋书宁的手 看到这一幕的叶向之：…… 心情复杂。 这两个孩子哟。 韩文君见到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走到宋书宁身边。 “宁宁，你刚刚说边在医院工作边读书，我觉得压力还是太大了。 要是你担心生活费的问题，小姑这边还有点闲钱，可以先给你花。” 宋书宁很感动，但她真的不是缺钱呀。 “小姑你误会了，我并不缺钱。 我跟人学过医术，书本上的很多知识我都知道了，没有必要花时间待在学校学习。 而且我待在医院里，见的实际案例很多，未必就比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少。 更何况我要是过来读书，就得跟我爱人两地分居，一两个月才能见一面，我不想跟他分开。” 她的顾虑确实也有道理，他们还是新婚，自然不愿意夫妻分离。 韩文君：“那好吧，你既然已经考虑清楚，我就不劝你了。” “谢谢小姑。” “你们现在住在哪儿？要不要跟我回家住，住在家里也能方便一些。” 虽然知道韩文君是好意，但宋书宁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他们四口人呢，住到人家家里去，肯定会挤压他们的生活空间。 而且去到别人家里住他们也会不自在，还不如住在招待所里方便，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用了，小姑，我们住在待所也挺好的，东西搬来搬去也麻烦。 而且明天我们还要到医院去做手术，明天也能见面。” “行吧，你要不愿意的话，那就住在招待所吧，大晚上搬过来确实麻烦。” 时间不早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看见两个孩子还在牵着宋书宁不放，韩文君说道：“我们该回去了，豆豆棉棉，快跟表姐说再见。” 棉棉一只手抱着自己的积木玩具，一只手牵着宋书宁，可费劲儿了，可她还是舍不得松开手。 “妈妈，我们现在就要回家了吗？” “是，我们要回家了，现在都快九点，你们明天还要去上学，要早点回家去睡觉。” 棉棉眼睛骨碌一转，想出一个好主意，“那我们明天不去上学，是不是就可以多玩一会儿？” 可把她给精的哟。 今天想要多玩，明天还不想上学，好事全让她占了。 “没有这样的好事，你连想都不要想。 还不想上学，我看你是想要反了天，快把东西收拾好，我们回家去。” 棉棉朝她扮鬼脸，“凶凶的妈妈，我喜欢表姐。” 韩文君一哽，这个臭丫头，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第311章 手术出现意外 棉棉最终还是被叶向之抱走了，她挥舞着自己的小胖手，“表姐再见。” 豆豆抿了下嘴，也朝宋书宁挥手，“表姐再见。” 韩文君：“跟外公外婆说再见。” “外公再见，外婆再见。” “外公再见，外婆再见。” 他们的公交车在不同方向，叶向之抱着棉棉去赶公交车，豆豆跟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爸爸。 韩文君跟二老告别，“谢老，苏姨，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坐车注意安全。” 苏茹笑着朝她点点头，“你们放心回去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边的人分开去坐公交车。 公交车人多，陆廷序和宋书宁都注意旁边，看着不让人挤到外公外婆。 好不容易才到招待所，他们下车以后，苏茹感叹道：“这么晚了，没想到这边还有这么多人。” 宋书宁：“这边可以玩的地方比较多，夜生活要丰富一些。” 苏茹点了点头。 说的是呢，他们一路过来，能看见不少人在散步逛街。 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这样好呀。 多少英烈抛头颅洒热血，就为了让后辈过上这样和平的日子。 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己的子孙后辈，不用担心炮火，不必担心战乱，每天都高高兴兴散步游玩，肯定也很开心。 “这样真好，生活在这样的和平年代，就是要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宋书宁看见苏茹脸上的感慨，问道：“外婆，您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年纪大了，有些感慨罢了。 时间不早了，明天你们还要去给人动手术，赶紧回去睡觉。” 明天的手术确实很重要，谢麟柏不敢大意，洗了澡之后早早就睡下了。 宋书宁虽然只是去观摩，可她也早早就睡了，好养精蓄锐。 陈老爷子的手术受到了广泛的关注，一来是因为这个手术难度系数大，二是因为主刀的人是谢麟柏。 护士早早就开始做术前准备，只等着谢麟柏过来。 云姨亲自把人推到手术室门口，“老头子，你可一定要平安出来呀，我就在这儿等着你。” 陈老爷子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 今天家里人几乎都到齐了，还有几个孩子没来，怕吓到他们。 不过昨天晚上他已经见过孙子孙女们，该说的话也已经说了。 现在临近手术，他多看家人一眼，谁知道他还能不能出这间手术室的门。 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但是听见老伴儿说的话，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你放心吧，我还想吃你做的粉条呢。” 护士过来提醒他该进手术室了，陈老爷子最后看了他们一眼，这才恋恋不舍地躺在病床上。 护士把人推进手术室。 云姨情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护士把人拦住，“家属后退，闲杂人等不能进入手术室。” 大儿子把云姨扶住，“妈，你别担心，爸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也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可这么大的手术，她怎么可能不害怕。 连医生都说了，成功的几率只有二成。 她要怎么乐观得起来。 谢麟柏已经做好准备，带着人进到手术室。 云姨看见他，就想要冲过来，护士把人拦住了。 云姨冲着他们喊道：“谢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家老头子，你一定要救他呀。” 谢麟柏听到她的话，转过身来，微微朝她点头示意。 云姨的眼眶通红，“我们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谢麟柏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有不少人，都是过来看他手术的。 谢麟柏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老爷子，难得有些紧张。 他这一辈子做过无数台手术，然而面对今天这样一台手术，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拿起手术刀，“开始吧。” 当他用手术刀划开皮肤的那一瞬间，他将所有的杂念全都摒除在外，眼里只有手上的这把刀。 开颅，准确找到那一枚碎弹片，将弹片取出的时候，却莫名出现流血。 他的操作没有出现失误，不可能切到血管，可血量却在逐渐变多。 他控制不住的呼吸开始浑浊起来，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全神贯注寻找出血口。 仪器设备滴滴滴发出声音，一声惊呼响起来，“病人的各项指标都在走低。” 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看向谢麟柏。 如果无法止血，出现大出血的情况，那么这台手术就要宣告失败了。 谢麟柏沉下心来，终于找到了出血的位置，朝旁边伸手，“止血钳。” 一团一团的医用棉沾着殷红的液体，放在旁边的托盘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病人出血的状况却没有得到控制。 这不是主刀医师的失误，而是患者本身的原因。 没有一个医生敢保证，自己所有的手术都能成功。 在手术过程中，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意外，即便主刀医师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够应对所有的意外。 谢麟柏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旁边的助手给他擦汗，听着滴滴滴的仪器声响，心却跌到了谷底。 不只是他，手术室里很多人都有同样的想法。 “谢医生，能不能让我帮他扎针止血？” 这时候，一个轻柔的女声传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向开口的医生，扎针，真的可以止血吗？ 谢麟柏也扭头看向说话的宋书宁，“你有把握吗？” “有六成的把握，让我试试吧。” 韩文君看见宋书宁站出来，很想拉住她。 自己的私心很想让她阻拦宋书宁。 在手术台上一切不可预料，稍有不慎，这个后果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 可她医生的这个身份，却没法让她说出阻拦的话。 如果她有可能做到的话，是不是可以让她试一试。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一条人命呀。 谢麟柏看进宋书宁的眼睛，最终点头，“好，你需要准备什么？” “我要银针，我需要给他针灸。” 手术室里没准备银针这类东西，有护士赶紧去找了针过来。 宋书宁不断地深呼吸，这才拿着银针走上前，对着陈老爷子身上的穴位扎下。 下手又快又准，看得人眼花缭乱，但是血量还是没有减少。 宋书宁的眉头微微皱起。 其他人看向刀口，血依旧没有停。 别说没有停下来，出血量甚至没有减小一点。 说不失望是假的，要是没法止住血，这台手术真就要宣告失败了。 宋书宁没有受到影响，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直到她下最后一针，出血量慢慢变小了。 一助惊讶道：“出血量减小了。” 是的，出血量慢慢减小，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止住了。 真的止住了。 宋书宁等了一会儿，查看伤口的情况，确实没再流血，她才松了一口气。 把位置让出来，谢麟柏继续进行手术。 她退到旁边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是湿的。 好在，她终于成功了。 第312章 你的医术在哪里学的? 谁都没想到中医针灸还有这作用，更没想到一个初出茅庐的医生会有这一手。 除了韩文君，整个手术室没人知道宋书宁跟谢麟柏的关系。 其他人都是人民医院的医生，根本没见过她，也不认识她。 能过来观摩这台手术的，都是医院里有名的医生。 像这样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医生，大家还真不认识，只听说是谢医生亲自安排进手术室的。 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一手，怪不得谢医生会安排她进手术室呢。 止血的问题解决之后，谢麟柏的处理非常好，堪称完美。 所有人看着他这如丝般顺滑的操作，都是十分佩服他的医术。 手术结束，谢麟柏检查陈老爷子的情况，身体各方面符合术后情况，数据都在标准范围内。 手术成功了。 他的工作算是完成了，把患者送进观察室，进入术后观察期。 谢麟柏缓缓呼出一口气，每一次手术结束之后，他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成功完成这台手术，他十分高兴。 护士将病人推出手术室，云姨站得腿都快软了，“医生，我家老头子怎么样？” 护士眼带微笑，“手术很成功。” 云姨听到这个话，眼眶一下红了起来。 “谢谢，太谢谢你们了。” 她的年纪大了，站在手术室外边这么久，而且精神高度紧绷，现在放松下来，眼睛一花，差点没摔倒， 大儿子眼疾手快扶住她，“妈，你没事吧？” 云姨朝他摆摆手，“我没事，我歇会儿就好了。” 护士把人推进观察室，云姨也追过去看。 一辈子的老伴儿，陪在身边几十年了，她得看着他才放心。 手术室里，大家有幸看到这么精彩的手术，都对谢麟柏敬佩不已。 谢老那样流畅的手法，就算他们再练上十年，估计都赶不上他。 怪不得人是专家呢。 不过刚刚止血的小同志是谁，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 大家在找人，宋书宁已经去换下身上的手术服，取下口罩。 韩文君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干得不错。” 宋书宁朝她露出笑容，“谢谢小姑。” “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过会儿要去商务局一趟，给人针灸。”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就得回去了，请假太久了不好。” 韩文君很舍不得她就这么走了，她们才见面没几回呢。 “棉棉一直念叨着表姐呢。” “我以后要是有空，一定会过来看你们的。 对了，小姑，表弟表妹喜欢昨天的积木吗？” “怎么不喜欢，昨天回到家就打开了，说什么都要拼一会儿，非得我骂他们才肯上床睡觉。” “外婆要是知道他们这么喜欢这个礼物，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姑，有时间你可以带表弟表妹到海岛来玩，我带他们去赶海，听说可好玩了。” 虽然她还没有去赶海，但是外婆跟春花姐去过一次，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天天退潮以后去赶海。 虽然外婆去赶海捡来的只有一些螺，但她是真的高兴，回来以后乐呵呵的。 韩文君对赶海也很感兴趣，“行呀，什么时候有空了，我带他们去看看。 时间不早了，我们换上衣服，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好呀，我去叫外公。” 宋书宁去找谢麟柏的时候，看见他跟胡文庆聊上了。 胡文庆还记得她，看到她就笑呵呵地说道：“小同志，好记得我吗？” “记得，胡大夫好。” “今天过来看你外公做手术，感觉怎么样？” “外公十分专业。” 这个年代的大佬，真的是中医西医都精通。 不像她，学中医就是中医，要是让她拿手术刀上手术台，她肯定做不到这么好。 “听说你帮了大忙呀。” 宋书宁在大佬面前十分自谦，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是一点点小忙，要是没有我，外公肯定也能处理得很好。” 胡文庆哈哈大笑，“你太谦虚了，自古英雄出少年，以后就看你们年轻一代的喽。” “胡大夫您可别这么说，您现在还是老当益壮呢，有您这样的长辈坐镇，我们心里才有底。” 胡文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已经把你说的那个急救法分享出去了，医院，车站，商场这样人流量大的单位都会派人学习。 你这个小同志，很不错，我听你外公说你现在在解放军医院，有没有兴趣到这边来上班？” 宋书宁摇摇头，“不啦，多谢您的好意，我在那边医院挺好的。” “行吧，要是你改变主意了，记得来找我。 你们还没吃饭吧？” 宋书宁点点头，“刚从手术台下来，我正准备找外公去吃饭呢。” “走走走，我带你们吃饭去。” 胡文庆很热情，领着他们去往食堂。 韩文君就在楼下等着，看见他们下楼，几个人一块儿去食堂。 人民医院的条件比解放军医院好很多，连食堂都大了很多。 宋书宁一路走来，看见这边的环境，忍不住为海岛医院感到心酸。 瞧瞧他们医院什么条件，人家医院什么条件，说到底还是太穷了呀。 现在快要过饭点了，食堂里的人很少，他们很轻易就找到座位。 胡文庆为了欢迎老友，点了一份红烧肉，还拿了一份烤鸡，看着就十分诱人。 他们一台手术持续好几个小时，人早就饿扁了，也不多客套，直接下筷子吃饭。 胡文庆已经吃过饭了，这会儿作陪也吃不下什么，看见宋书宁吃饭吃得这么香，看着都觉得高兴。 还是小孩子呢，估计都还能长个头呢。 宋书宁抬眼看见胡文庆脸上的姨母笑，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上一辈子奶奶看她吃饭也是这么个眼神。 “胡医生，您怎么不吃呀？” “我已经吃过了，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让您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我跟你外公的交情，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快吃吧。” 宋书宁真就不客气了。 食堂的饭菜虽然清淡，但是很大程度保持食物原本的味道，还是很可口的。 吃过午饭，宋书宁要到商务局去找秦肖庭，其他人也要回去工作。 胡文庆极力邀请谢麟柏到自己办公室坐坐，他们可以说说话。 谢麟柏也好久没见到好友了，也有一些事想要跟他聊聊。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先处理一些事。 “你先去忙，我有点事要跟宁宁说。” 他神色如常，胡文庆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笑着说道：“成，那我就先去忙了，你记得过来，咱们喝杯茶。” 宋书宁却觉得谢麟柏的态度有些奇怪，他好像有点太严肃了。 胡文庆和韩文君离开之后，谢麟柏问她，“宁宁，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一身医术在哪里学的？” 第313章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 宋书宁听到这个话的时候，心脏猛地收紧，难道她露馅了？ 不会呀，她一直很小心的，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呀，外公怎么会这样问。 突然这么问话，让人怪紧张的。 “外公，我之前在大院的时候，跟大院里的一个爷爷学的医术。 只可惜他已经过世了，要是他还活着的话，说不准你们还能切磋呢。” “那你知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历？师承何处？” 宋书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呀，他的精神有些不正常，平时说话颠三倒四，只有在谈论到医术的时候，人才会正常一点。 对于他自身的事情，他说得很少，外公，是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不过你用金针止血我没见过，我有点好奇。 果然还是民间藏龙卧虎，高手辈出。” “外公，我在向阳大队插队的时候，也跟一个大娘学习了医术，那大娘的医术也挺厉害。 她有一本医书，还送给我了，上边记录的很多方子也很厉害，要是您感兴趣的话，回去我可以拿给您看。” “行，回去了你拿给我看看，让我也学习学习。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没有别的事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活吧。” “外公，那我走了。” “去吧。” 宋书宁离开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公这人感觉很敏锐，她只是露了一手，没有想到他就注意到了。 不过她并不后悔自己这么做，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而且还是一位战斗英雄的性命。 这几十年来他饱受痛苦，这得是多大的毅力。 她不后悔这次救他性命。 从医院出来，宋书宁就去了商务局。 秦肖庭正在翘首以盼，等着她过来呢，看见宋书宁之后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宋同志你过来了。” 宋书宁朝他点点头，“秦部长，你感觉身体怎么样？” “我感觉好了很多。” 昨天晚上他睡了一个好觉，因为睡得好，他感觉自己今天精力充沛。心情也好了很多。 所以他今天才这么期待宋书宁过来。 她的医术这么好，给自己的药方应该很有用吧、 虽然他昨天吃过一剂量药以后，身体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不过她的医术这么好，开的药方肯定没有问题，他肾虚的毛病应该也是能治的。 宋书宁把自己的小挎包放了下来，做前期消毒工作。 “我们现在要开始了吗？” “现在可以开始了。” 秦肖庭主动脱下鞋袜，坐在椅子上。 宋书宁给他扎针，秦肖庭又很快睡了过去。 他醒过来的时候，宋书宁已经做完针灸，正在收针。 或者说是宋书宁治疗结束，才把他给叫醒的。 秦肖庭活动活动筋骨，说道：“宋同志，明天你还过来吗？” “明天我过不来了，明天我就要回崖州岛去了。 而且您扎这两次针也差不多了，以后按时吃药，您的症状肯定会有所改善。” 听到她说自己不过来了，秦肖庭原本还有些遗憾，但是她说自己情况会改善，秦肖庭立马又高兴了。 只要能治就好。 “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秦部长，我才来羊城不久，还想到处走走逛逛，看一看这边的风土人情，你派车给我反倒还不方便。” “你要是想逛羊城的话，散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以后你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 秦肖庭写了个号码给她。 宋书宁接过那张纸，“谢谢秦部长，我这边没什么私事，就是部队的那件事，还请您多多费心。” “放心吧，这个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呢。” “那就太谢谢你了。秦部长，那我就回去了，您先忙着。” 秦肖庭把她送出办公室门口，看着宋书宁离开，他才走回办公室。 宋书宁从他的办公室离开，就去找了齐声。 自己跟齐声先认识的，靠着他的关系才认识到秦肖庭。 要是自己到商务部来，却不去跟他打声招呼，不是个事儿。 齐声看见宋书宁有些惊讶，“宋同志，你来了？” “我过来给秦部长针灸，顺便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秦部长的病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只要按时吃药，很快就能好。” “那就好。” 宋书宁看见齐声在忙，打了个招呼便打算回去了。 齐声把人送到门口，“宋同志，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羊城？”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这么快，我都还没有请你们吃饭呢。 不如这样，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顿饭，不知你意下如何？” “齐同志，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这顿饭还是不吃了。” 齐声有些失望，“那好吧，还是以后有机会再请你们吃饭。” “齐同志，我就先回去了。” 宋书宁从商务局离开，去了一趟书店。 这年头书店的书比较少，很多书又红又专，专业类的书籍少得可怜。 她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从角落里，翻到两本有关服装方面的书籍。 她把书买了下来，还买了三本医书。 家里书籍多一些，以后有人问起她的医术，她也好解释。 医院这一边，被送进观察室的陈老爷子睁开眼睛，入眼一片雪白。 他的意识还有些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 他还活着。 原本以为自己这次要没命了，毕竟连医生都说了，这次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两成。 他真是赚到了。 护士观察到他醒过来了，去把谢麟柏叫过来。 陈老爷子这会儿还是不能说话，看见谢麟柏，朝他眨眨眼，算是打招呼了。 谢麟柏给他检查身体，指标是正常的。 不过还是得再观察一两天，才能送到普通病房去。 “老爷子，碎弹片已经取出来了，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陈老爷子试着感受了一下，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疼，就没有一处舒坦的。 “……都疼。”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谢麟柏得贴近他的嘴才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麻醉药过了，伤口自然会痛，这是正常现象。 “除了刀口疼，你还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老爷子小幅度地摇摇头。 “我就在这里待着，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记得跟我说。” 他在观察室里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看见陈老爷子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离开。 出了观察室，他去找脑外科主任交代事情，就准备回去了。 陈老爷子的情况基本稳定，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就算不走运，真的发生意外，医院里的这些大夫也能处理，不必自己一直待在这里。 他坐车到招待所，刚下公交车就看到宋书宁。 “宁宁。” 宋书宁回过头，看见谢麟柏，朝他走过来。 “外公，陈老爷子的情况怎么样？” “基本稳定了，你这是去了哪儿，怎么买了这么多书？” “我去了趟书店，买了点书回去看。 外公，我们进去吧。” 今天他们俩都去忙活，留下外婆和陆廷序在招待所，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虽然她让陆廷序带外婆出去逛逛，不过以她对陆廷序的了解，两个人应该逛不起来。 第314章 甜心小宝贝 宋书宁还真猜错了，陆廷序和苏茹还真就去逛街了，还买了她喜欢吃的蛋糕。 宋书宁回到房间，看见蛋糕的时候十分惊喜，“奶油蛋糕，这是买给我的吗？” 陆廷序点点头，“对，这个奶油蛋糕是给你的。” 上次他们买了奶油蛋糕，宋书宁很喜欢吃，他就记下了。 这次去逛街刚好看见，他就把蛋糕买了下来。 “就只有我有，外婆没有吗？” “对，只有你有。” 宋书宁踮起脚尖，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 “谢谢老公。” 陆廷序看着眼前如花的笑靥，心尖一麻。 她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愿意叫自己老公，平常很少会这么称呼他。 宋书宁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手，把蛋糕分成两半。 “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另一半。” 陆廷序的眉头微微动了下，“我不喜欢吃这玩意儿。” “这是给外婆的。” 宋书宁用勺子挖了一块蛋糕，自己尝了尝，“真好吃。” 又挖了一块递到陆廷序嘴边，“张嘴，吃了。” 陆廷序只能张嘴吃下。 甜腻腻的，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不知道女同志为什么会喜欢这么甜的东西。 宋书宁又吃了一口，“你一口，我一口，我们甜蜜小两口。” 陆廷序：…… 你高兴就好。 宋书宁又挖了一勺蛋糕给他吃，陆廷序却摇摇头，“不吃了，你自己吃。” “你怎么不喜欢吃甜食，也难怪，这些都没有你甜。” 陆廷序：…… 耳根迅速红透了。 轻轻咳了一声，他开口问道：“陈老爷子的手术怎么样？” “很不错，手术很成功，外公真的很厉害。”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也很厉害。” 虽然宋大小姐平时很喜欢臭美，不过她还是有自知之明，自己比不上这些大佬。 “我在你心里，是不是最好的？” “对，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那你真幸运，有世界上最好的老婆。” 陆廷序闷声笑，“是，我很幸运。” “有这么好的老婆，你就不想多说两句。” “多吃一点。” 宋书宁：…… 从他这张嘴里，就不可能听到甜言蜜语。 她吃了一口蛋糕，说道：“你把蛋糕给外婆送过去。” “好。” 陆廷序给苏茹送去蛋糕，宋书宁坐在房间里享受美味。 过了一会儿，陆廷序回来了，“外婆问你想去哪里吃饭？” “我还真有想去的地方，今天我问过人了，有好几个酒楼的东西都很好吃。” “行，我们一起去尝尝。” 宋书宁把一小半的蛋糕吃了，怕自己吃不下饭，剩下的半块蛋糕全都落进陆廷序的肚子里。 苏茹过来敲门，他们一块儿下楼，坐车去吃饭。 这次宋书宁挑的是一家百年老店，听说羊城的人都喜欢到这儿来吃饭。 她吃着也觉得味道很好，只是很快就要回崖州岛，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不会再来羊城。 想到要回崖州岛，忽然想到小旺财。 这么多天没见它，还怪想它的呢。 “我想旺财了。” “我们明天就回去，很快就能见到它了。” “可我没给它买礼物。” 这年头卖宠物的东西实在太少，也没见到狗粮。 她带了很多东西回去，却没有旺财的一份。 陆廷序养狗是为了让人看家，从来没想过出门还要给狗买礼物的。 就算买了，狗也看不出来吧。 “旺财看见你，肯定会很高兴的，没有礼物也很高兴。” “你说得对。” 宋书宁的心情很快又变好了，吃过饭，高高兴兴地坐车去招待所。 苏茹叮嘱他们好好休息，就回房间了。 明天还要赶车，得早点休息才行。 宋书宁开门进到房间，对上陆廷序看自己的眼神，顿时觉得一阵腰疼。 以前她老觉得陆廷序陪自己的时间太少，一个月里能有二十天见不着他。 现在他陪自己的时间多了些，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有点虚了。 她没出息的脸红起来，“我先去洗澡。” “好。” 看见自己的那件睡衣，想到这两天它都遭遇了什么，宋书宁的脸颊更红了。 一把抓起睡衣，拿着搪瓷盆就出了门。 等她洗好澡，回到房间的时候，陆廷序已经洗好澡了。 人靠在床头，灯光从头顶打下来，衬得他五官深邃，英俊得不像话。 她佯装无事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开始往脸上抹。 陆廷序走了过来，轻轻抱住她。 宋书宁挖了一大块面霜，抹在他的脸上。 陆廷序皱眉，“我一个大老爷们，抹这个东西做什么。” “你要是不抹这些，很快就会变成糙老爷们。” 男子汉大丈夫，变成糙老爷们又怎么了。 他们泥地里滚着，海水里泡着，不糙才怪。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脸颊，把脸上的面霜往她脸上蹭。 宋书宁笑嘻嘻地躲开了，伸手把他脸上的面霜抹匀。 “保养好了，明天就能变成水嫩嫩的甜心大宝贝了。” 陆廷序：…… 想到自己变成一个小白脸，他只感觉一阵恶寒。 连想都不敢想。 他的吻落到她的脖子，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 她这里很敏感，一碰就浑身哆嗦。 宋书宁细细哼了一声，张嘴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口。 别以为只有他能咬她，自己也能咬他。 陆廷序的眼眸浓黑如墨，将人抱了起来，边亲她边往床边走。 宋书宁的气息不稳，五指缠住他粗壮的手臂，“你今晚温柔一点。” “好。” 事实证明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根本不作数。 还说什么温柔，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宋书宁困倦地靠在陆廷序胸口，全身热得直冒汗，哼哼唧唧不肯让他抱着自己。 陆廷序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头发都被汗湿了。 下床打了一盆水，给她擦身体。 小姑娘觉得舒服了，这才睡过去。 陆廷序躺在她身边，还是给她盖上了毯子。 小姑娘贪凉，可她身体很弱，要是受凉了容易生病。 这一觉宋书宁睡得非常好，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窝在陆廷序怀里。 好热。 这样的天气两个人靠在一起，实在太热了。 她悄悄挪了挪身体，头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醒了。” 他刚刚睡醒的声音，极具磁性，宋书宁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酥了。 脑袋在他胸口拱了拱，“没醒。” 陆廷序的手顺着她的背脊，落在她细软的腰肢轻轻按揉，舒服得宋书宁只想叹气。 他折腾人的时候是真能折腾，但是心疼人的时候，也是真的无微不至。 “你要是我的专用按摩师就好了。”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头顶，“我当然是你专用的，专门伺候你一个人。” 宋书宁觉得自己污了，听到“专门伺候”这个话就浮想联翩。 都怪他，把她弄得人心黄黄。 “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 他们还要赶火车回湛城。 虽然这些天在羊城也很忙，但是一想到回崖州岛，就有一种假期即将结束，要去上班的丧感。 打工人真是伤不起。 第315章 你以后少说人闲话 宋书宁赖了一会儿床，才慢吞吞地起身。 她去刷牙的时候，谢麟柏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 他们的行李太多了，拎着这么多东西出门不方便，他就去酒楼把东西给打包回来。 宋书宁刷牙回来，就能吃到美味的早餐。 吃完早餐，他们便要搭乘公交车到火车站。 拎着大包小包行李去到楼下，发现沈青川派了车过来接他们。 司机还跟谢麟柏转达了沈青川的意思，他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没办法过来送行，特地让司机过来送他们去火车站。 他们东西很多，拎这么多东西坐公交车去赶火车，确实不方便。 谢麟柏领了他的好意，把东西装到后备箱里，一行人坐小轿车前往火车站。 他们坐了三个小时的火车去到湛城，又坐渡轮回到崖州岛。 仅仅一天时间，从繁华的大都市来到崖州岛，让宋书宁生出一种强烈的落差感。 陆廷序拎着大包小包下了船，宋书宁也拎着两个小袋子，谢麟柏扶着苏茹下了船。 好在他们还有自行车，把东西放在车上，堆得高高的，人是没法坐了。 不过有自行车帮着拉东西，方便了很多。 他们一路走回家属院去，家属院的人看见他们拿了这么多东西，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原本以为宋书宁手指缝大，买的东西多，现在看来苏茹手指缝也不遑多让，东西也没少买。 这一家子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往后怎么过日子哟。 他们刚刚回到家，旺财听见声响，立刻跑了过来。 宋书宁把热情的旺财抱了起来，“小乖乖，有没有想妈妈呀？” 旺财对着她叫了两声，伸出舌头舔她的脸，热情得不得了。 小赵听到狗叫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他们回来了，异常的惊喜，“你们回来了。” 这些天没能守在谢麟柏身边，他时刻担心着谢麟柏的安危。 要是谢麟柏出点什么事，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看见他们平安归来，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宋书宁：“谢谢小赵同志，看得出来你这两天把旺财养得很好。” “那当然了，我吃什么旺财就吃什么，把它养得白白胖胖。” 旺财在宋书宁怀里使劲扑棱，宋书宁差点摁不住它。 弯着腰把它给放下来，“好啦好啦，你自个儿去玩吧。” 宋书宁把给小赵带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份烤鸡，“这是特意给你带的烤鸡，可好吃了，你快尝尝。” 这个礼物小赵同志十分喜欢，实在，能填饱肚子。 “宋同志，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拿去吃吧，加热一下味道会更好。” “我没那么多讲究，这么吃就行了。” 这可是鸡肉。 光是闻着味儿都好吃，还用什么加热，他能这么吃就很满足了。 宋书宁拿了东西去找王春花，“春花姐。” “哟，你回来了。” “春花姐，你要的布，还有暖水壶，我都给你带回来了。” “妹子，谢了，这次是我麻烦你了。” “春花姐你别这么说，反正我也是要逛街的，顺手的事。” 宋书宁看到有个姑娘怯生生地看着自己，她问道：“你叫金莲是吗？” 胡金莲抿了下嘴，点点头。 宋书宁见她很羡慕地看着自己的衣服，便跟她说道：“我跟春花姐是朋友，我们两家隔得不远，以后有空过来玩呀。” 胡金莲到这边好几天了，虽然没有正式跟宋书宁接触过，不过她在家属院里，听过不少关于宋书宁的闲言碎语。 她仔细看了看宋书宁，觉得她确实喜欢打扮，身上穿的料子很好。 这么好的料子，她别说穿了，连摸都没摸过。 怪不得大伙儿都说她花钱大手大脚呢，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不过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很羡慕宋书宁的。 哪个姑娘不喜欢打扮自己，要是有条件的话，谁不想吃好一点，穿好一点。 她也想好好打扮自己，可她刚从农村上来，手上只有她娘给的十几块钱。 到这边来，嫂子也没给她零花钱，她得省着点花，把钱用在刀刃上。 宋书宁觉得胡金莲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有时候人的气场就是这么奇怪，只看一眼就知道能不能玩到一块儿去。 她觉得自己跟胡金莲气场不合，估计以后很难玩到一块去。 “春花姐，我还要去给春杏姐送东西，就先回去了。” 王传话点点头，“行，那你就先去忙吧。” 宋书宁离开以后，胡金莲问村王春花，“嫂子，听说宋同志是个大夫，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小宋可有本事，现在在解放军医院当医生呢。” 胡金莲撇嘴，“我听人说她花钱可厉害了，陆团长的的津贴都不够她花的。” 听到她这么说，王春花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啥人说的这话，人小宋也有工资，她自个儿挣的工资自个都够花了。 你听谁嚼的舌根，以后不要听人说这种话。” 胡金莲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我看那些大娘没说错呀，她衣服料子那么好，一看就知道不便宜。 要是她花自己的钱，哪舍得买那么那么好的衣服。” 王春花对她有些无话可说。 以前她跟胡金莲接触的时间少，现在她过来了，王春花发觉自己跟她不是一路人，说不到一块儿去。 不管怎么样，她是胡统国的亲妹妹，自个也不能把她撵走。 看来只能往后让宋书宁少来家里，省得听她说这些混账话，影响自己跟小宋的感情。 “大院里那些老娘们爱嚼舌根，你一个年轻女同志，不要跟她们搅和到一块去，省得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听到会败坏自己的名声，胡金莲终于正色起来。 “嫂子，我就听了一耳朵，我没掺和这些事。” “那就好，你以后少去跟那些人说话，少听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一个年轻女同志，成天跟一群碎嘴子的老娘们待一块，传出去不好听。” 胡金莲到她家来，王春花也不好指使小姑干活，省得别人说自己苛待她。 估摸着她在家被人惯坏了，也没想过要帮她的忙，成天往外跑。 现在她不指望她能多帮自己，别给自己裹乱就成了。 宋书宁回家拿了东西，就骑着自行车去找孙春杏。 米妞在院门口玩，看见她十分高兴，“宋姐姐。” 宋书宁随手给了她一块牛轧糖，“你妈妈在家吗？” 米妞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糖，“娘在家。” 宋书宁走进去的时候，看见孙春杏正在院子里洗衣服。 她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忙碌。 “春杏姐，还在忙呢。” 孙春杏抬眼一看，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你来了呀，快进屋坐。” “春杏姐，这次过来给你拿了点东西。 这是我在羊城看到的关于做衣服的书，我猜你可能用得上，所以买过来给你看看。” 孙春杏十分惊讶，完全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给自己送书。 “宋同志，可能你不知道，我不识字。” 宋书宁还真不知道这个，不过她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 不知道就学嘛，认字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第316章 这就是我的秘笈 “部队不是办了扫盲班的话吗，家属院的人也可以参加，而且为了方便大家，都是晚上开班。 你晚上得空了，可以去听一听呀。” 孙春杏自然是知道这个事的，可白天干活太累了，晚上有空闲时间，她更愿意休息，没有想过要用这时间去上扫盲班。 “宋同志，你也看到我家的条件，每天从早上忙到晚上，我哪有时间去上扫盲班，还是算了吧。” “据我所知，米妞还没上学吧？” 孙春杏苦笑着说道：“我家这条件，哪有钱送她去上学。” “要是你去上扫盲班，识字以后可以教她，米妞照样能够读书识字，就看你有没有这份决心了。” 孙春杏愣住了，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是呀，她自己可以教米妞。 虽然她没有钱送米妞去上扫盲班，扫盲班也不方便让孩子去，但她可以自己学，等自己识字以后再教孩子。 不止可以教米妞，还可以教花妞。 “宋同志，你让我再想想。” “我觉得你去认字也是好的，可以多学点东西。 平常也会有人过来让你做衣服，要是你多学会一些款式的话，也可以做出更加洋气的款式，说不准大家会更加喜欢。 这些书是我从羊城找过来的，对你有好处，你就留下吧。” 孙春杏儿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本书，“宋同志，谢谢你。” “不用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宁还有别的打算，但她现在还不想跟孙春杏透露。 只有自己立起来，帮助她才有意义。 要是她得过且过的话，那自己也不用费这个心思了。 孙春杏小心翼翼地摸着那些书，珍惜无比。 她以前也很想上学读书，可惜家里没有钱，爹娘不让她上学。 后来嫁人了，遇上她男人，她男人对她很好，还教她读书识字呢，教会她写自己的名字。 只可惜他们聚少离多，她能学的有限。 而且有了孩子以后事情更多了，她也就没多少心思在认字上。 这么多年没有看书，以前学会的字也全都还回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学习，要是去上扫盲班的话，晚上不能做工，肯定会少一笔收入。 她翻开书页，里边有字还有图片。 图片她能看得懂，但是字她是一个都不认识。 她还没到三十岁，难道要做一辈子的睁眼瞎吗？ 她没本事送自己的孩子去上学，难道也要让自己的孩子，做一辈子的睁眼瞎吗？ 她合上书，问米妞，“米妞，你想识字吗？” 米妞一刻都没犹豫，点头。 大院里跟她同年纪的孩子，几乎都去上学了，就她不能去上学。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可她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并没有跟孙春杏提起要去上学的事。 可是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能跟同龄人，一块儿去上学的。 “好，那娘就去上扫盲班，等娘识字以后，再回来教你们好不好？” 米妞有小小的失望，原来娘是去上扫盲班，不是送她去读书呀。 不过她可以识字，也很好了。 宋书宁回到家里，苏茹已经做好了饭菜，看见她回来了，就摆桌开始吃饭。 旺财这么多天没见到她，一直黏着她，连吃饭的时候都蹲在她脚边，不肯挪动。 宋书宁把它的饭碗挪到桌边，跟大伙儿一块儿吃饭。 旺财陪着大家吃饭，小尾巴摇成了小陀螺。 吃过晚饭以后，大家洗完澡，早早就休息了。 在羊城这些天一直忙活，回来又是坐车又是坐船，宋书宁也有些累了，洗完澡也早早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号响起来的时候，她竟然醒了。 看见陆廷序起床穿衣服，她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眼睛，“你要去训练了吗？” “对，我该走了。 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晚点再起床。” “好吧，那你去训练吧，我再睡一会儿。” 她又倒了下去，能睡回笼觉太幸福了。 陆廷序穿好衣服，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这才转身出到外边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听见床头柜上放着的闹钟响个不停，伸手把闹钟给关了，这才爬起来。 她换上衣服，出去洗漱，陆廷序已经训练回来了，一身的汗，连头发都汗湿了。 “你回来啦。” 陆廷序看见她的头发竖起来几根小呆毛，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宋书宁鼓着腮帮子，“讨厌，不许弄乱我的头发。”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拨了拨她的头发，“头发长了不少。” 宋书宁把他的手拨下来，“我很快就能绑头发了，我去烫头怎么样？” “烫头？” “对呀，我这脸型烫头一定很好看。 到时候你就能有一个更漂亮的老婆，你高兴不高兴？” “你现在就很漂亮。” “我还可以更漂亮。”宋书宁用手指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行不行？行不行嘛？” 苏茹端着早餐出来，看见他们在玩闹，说道：“你们俩别闹了，过来吃早餐。” “外婆您真是太好了，每天醒来就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早餐，我真是太幸福啦。” 苏茹笑得合不拢嘴，她做饭这么多年，哪听过别人说这样的话。 听到孩子这么说，她就算再累也高兴。 “你上班辛苦，多吃一点。” “谢谢外婆，能吃到这么好吃的早餐，感觉自己每天活力满满，精神十足，就算去工作都不觉得辛苦了。” 谢麟柏看向宋书宁，小同志这糖衣炮弹的攻势很猛烈呀，苏茹同志眼瞧着就要顶不住她的糖衣炮弹了。 宋书宁给谢麟柏夹了一个包子，“外公，这么多天一直在外工作，辛苦了。 多吃点外婆做的包子，吃了以后肯定精力充沛，干活都不觉得累啦。” 这孩子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不过老伴儿的手艺是好，包子味道是很不错。 吃过晚早餐，宋书宁进了房间，拿出一本书过来。 “外公，这就是我之前跟您提起的，吴大娘给我的书。 吴大娘祖上有人做大夫，听说这本书已经传了好几代人了。” 谢麟柏接过那本书仔细翻阅，前面介绍药材，后面记录一些治疗杂症，还有方子，确实可圈可点。 这样的书是几代人经过摸索，收集各类病症，传承后世，确实有两下子。 谢麟柏看得越来越入神，直到苏茹提醒他该去上班了，他才把书合上。 “这书我留下来先看看，过两天再给还你，行不行？” “可以的，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了，您想看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行，那我就把书给留下了，过阵子再还给你。” 他把书放进房间，宋书宁去装了一大袋的东西，让陆廷序拿去部队。 这次他没少跟其他人拿票，这些拿去给他们吃。 “这些你拿去给方大哥他们，不能白拿他们的票。” 陆廷序接过这一大袋东西，看见旁边没有人，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宋书宁眨巴眨巴看他，“你学坏了。” 陆廷序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才拎着东西回部队。 第317章 惊，她的变化居然这么大 宋书宁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抿着嘴笑了笑，骑车去医院。 谢麟柏出来的时候，宋书宁已经走了。 因为担心同事发现他们是一家人，他们上下班都是分开的。 虽然谢麟柏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宋书宁坚持，他也只能听她的。 孩子的想法就是奇奇怪怪。 他们在同一个项目里，每天朝夕相对，就算不知道他们是祖孙俩，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好。 就算一块儿上下班，能影响什么。 不过孩子有想法，做家长还是要包容。 接过苏茹递过来的公文包，谢麟柏说道：“我去上班了。” “早点回来吃饭。” “我下班就回来。” 苏茹可不信他这话，结婚这么多年，她还能不知道这个老头。 一旦忙起工作，他就把什么事都忘了。 宋书宁骑车去到医院，进到部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 她把大家交代买的东西都拿出来，梁文慧看到那些漂亮布料，上手摸了又摸。 真漂亮呀，不愧是羊城的东西，就是好，做成罩衫穿一定很漂亮。 阮柔拿到布料也很高兴，她都已经想好了要做什么样式的罩衫了。 “宋医生，你身上的这件布拉吉是在羊城买的吗？可真漂亮。” “对呀，这就是在羊城买的。” 梁文慧：“我也想做一件，不过你这裙子有褶子，我买的料子估计没法做这么多的褶。” 这年头布料少，大家发到的布票有限，布料都得省着用。 像这样做褶子的衣裙太费布料了，一般人可不敢这么穿。 所以她们也只能眼馋，该省的地方还是得多省省。 杨医生看见他们在说笑，板着脸说道：“都快上班了，还在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像什么样子。” 梁文慧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还没上班吗。 就算上班了，她们说几句话有什么。 这人就是讨厌，看不得别人高兴似的。 她的想法不能说错了，只不过杨医生不是看不得别人高兴，是看不得她们高兴。 自从上次被她们嘲讽一番，杨医生就跟她们结下来梁子，她们高兴，他就不高兴。 “对了，宋医生，你不在医院的这几天，我们学习了一种急救办法，就是人不小心被东西卡住喉咙，怎么有效把东西拿出来。 你不在医院，想必不知道，看来你得找人好好学学，可不能落后了呀。” 要是他知道这个方法是从自己这里传出去的，不知道会怎么想。 宋书宁看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朝着他笑，“多谢杨医生提醒，我肯定会学习的。” 说完，她也不等杨医生开口，自己到更衣间换衣服了。 拎着东西去找李康夫，“李医生，早上好。” 李康夫抬眼看她，“回来了？怎么样？” “顺利过关，我现在已经是医科大学的一名学生了。” 李康夫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做得不错，不过切记骄傲自满，以后还是要努力学习。 你虽然入学了，成绩要是不合格，丢的可是我们解放军医院的人。” “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努力的。” 宋书宁把一袋小糕点递给他，“这是羊城的特色小吃，我特意买来给您尝尝。” “放这儿吧。” 宋书宁把东西放在桌上，顺势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李医生，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儿？” “我在想咱们医院是不是可以抽空，到下面的各个大队科普常用的医学知识。 现在的人太缺乏医学常识的，传染病防治不到位，大家也不了解这些疾病。 咱们现行管理的传染病病种都有哪些，什么危害，什么症状，大家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的话，一旦发现病例上报医院，可以有效控制传染病的传播。 一些小病明明自己在家也能治疗，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又不舍得到医院看病，硬生生被拖成大病。 还有老百姓对妇科疾病的认知不准确，认为妇科病是脏病，不敢去治疗。 多少女性深受妇科病的困扰，却因羞于启齿，硬是熬了一辈子。 要是咱们把科普工作做到位，我觉得这样的情况肯定会得到改善。” 她在红星大队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个年代的信息闭塞。 这年代不比后世，没有网络，大家获得知识的途径太少了。 在后世很多的常识，在这年代大家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她能力有限，没法改变一个时代，至少可以慢慢改变身边的人。 这个念头一出，宋大小姐简直惊呆了。 这还是那个天天想着混吃等死的自己吗。 太可怕了。 她好像已经慢慢被这个时代同化了。 这年代虽然大家都过得很辛苦，但大家特别有活力，各个都在很用力的活着，每个人都相信明天会更好。 她似乎被这样蓬勃的生命力影响，也变得积极起来。 环境真的很能改变一个人，而且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 等到你察觉到自己有所改变的时候，已经被同化了，甚至觉得这样的改变没什么不好。 这就是她现在的感受。 李康夫看见她垮着一张脸，疑惑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她不是不高兴，她只是有些感慨。 “李医生，那你是不是同意我的提议了？” “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了决定，你知不知道光是岛上，就有多少个大队。 还有周边岛屿，又有多少大队，要是我们真的打算开展医学知识的科普，需要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 医院的人员配备都有定数，要是抽出大量的人员进行科普工作，医院的医护人员难免会有短缺。 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我得向上级领导申请。 放心吧，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 李康夫看着眼前的小同志，眼里满是赞赏。 当医生的就该这样，帮助生病的人，也要帮助没生病的人，让他们少生病，少受罪。 小同志有想法，而且有胆量付诸实际，非常适合做领导。 他也深深相信，她的成就不止于此。 “小宋医生，既然这个建议是你提出来的，你看看是不是该提交一下方案呀？” 宋书宁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个方案还让她来出？ “好吧，我会尽快写好了交给您。” 李康夫笑呵呵地看着她，“小同志年纪轻轻的，有朝气一点，来来，笑一笑。” 宋书宁挤出一个笑脸，“李医生，我们该去查房了。” “对，咱们该去查房了，走走走，查房去。” 宋书宁跟着他们一块儿去查房，查房结束她就要给庞弘华做针灸。 庞弘华的腿部肌肉还有弹性，这是一个很好的讯号。 既然肌肉没有萎缩，还如此富有活力，说不准自己真的能把他的腿治好呢。 第318章 我被人举报了 庞弘华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宋医生，怎么样？” “肌肉的弹性还不错，你这几天都有按我给的方子泡脚吗？” “有的，我让中药房那边熬了药水过来，每天给我泡脚。 还有你开的口服的中药，我也有按时服用，早上我才喝完一碗。” “做得不错，现在治疗进行到下一个阶段，我需要给你针灸，针灸得看情况而定，我也说不准具体要用多长时间。” 庞弘华点点头，“我知道的，宋医生，您尽管给我治疗吧。” 那一块表卖了两百块，一百块交了住院费，他口袋里还有一百块，还能撑很久。 上次那一百来块钱之所以花得那么快，是因为他当时动手术，用的药价钱也高。 现在他这属于康复治疗，医药费并没有那么贵。 他问过护士了，这一百来块钱还是能撑很长时间的。 针灸治疗属于恢复的关键期，一点都马虎不得。 宋书宁仔细看过护士的记录，又问了庞弘华一些问题，确认可以施针了。 “你准备准备，我先去拿工具。” 庞弘华：需要他准备什么？不都是医生准备吗？ 宋书宁提醒他，“比如喝水上厕所什么的，一会儿施针得四五十分钟，期间你就不能去上厕所了。” 庞弘华的脸一下红了。 虽然他腿脚不便，但他毕竟是个年轻男同志，还是挺不好意思跟女同志说这个话的。 为避免上厕所，这些天他很少喝水，除非渴得受不了了，他才会喝水润喉。 吃饭他也不敢吃太多，就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次数。 “宋医生，你开始吧，我没事的。” “行，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工具过来。” “好。” 宋书宁去拿工具了。 这样的治疗她就不用移动庞弘华了，太折腾人，就在病房进行。 庞弘华看着桌下放着的暖水壶，感觉自己有些口渴，倒了一些水。 他没敢喝太多，只是喝了一小口水，润了润嗓子，感觉嗓子没有那么干渴，他便把杯子放下了。 杯子刚放下来，一个人影冲进病房，朝着他破口大骂。 “庞弘华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是不是你举报的我？ 我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你居然举报我，你还是不是人？” 听到她的话，同病房的病友和病人家属，都朝庞弘华看过去。 庞弘华看到气急败坏的梁晓玲，心里十分畅快。 她这样暴怒，估计是知青办的人去找她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心里虽然高兴，他面上还是一点没显露出来，佯装惊讶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什么举报？”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要不是你，还有谁会举报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举报，我现在这样子，连病房都出不了，我怎么举报你。” “你的腿残废了，你的手又没有坏，怎么不能举报。 你别想否认，肯定就是你，除了你不会有其他人这么做。” 庞弘华蹙起眉头看她，“你说的是什么举报？举报内容是什么？” 梁晓玲用眼神剜他，恨不得上前把人生吞活剥了。 那封举报信举报她生活作风有问题，在结婚期间跟别的男同志暧昧不清。 知青办的同志昨天来找她，找了知青点的人了解情况，还勒令要把她退回原籍。 她要是被这么退回去，那她一辈子就全完了。 更让她觉得气愤的是，那个曾经跟她山盟海誓的男人，居然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她头上。 说什么是她勾引的他，还说自己禁不住诱惑才犯的错误。 呸，当初明明是他先跟自己示好的。 当时她就跟那个男人大吵一架，只可惜已经没用了，知青办的人还是决定要将他们退回原籍。 她没有办法，只能跑来医院找庞弘华，想让他去知青办帮自己求情。 只要他跟知青办的人说，他们的夫妻感情很好，是那个男人勾引的自己，她相信知青办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但是当她看到庞弘华的时候，她却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要不是他举报自己，自己就不用这么低声下气过来求他了。 “你说什么举报信，难道不是你举报我作风有问题，你还装什么无辜。” “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没必要这样做。” 庞弘华并不打算承认这件事。 当初写举报信的时候，他刻意用了别的字体，字迹跟自己平常的字迹并不一样。 哪怕她把举报信带过来核对笔记，他都不会害怕。 至于帮忙寄信的人，他相信阮护士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你少在我面前装得这么大义凛然，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庞弘华真的耐心地想了想，说道：“你也知道你的脾气不太好，平时就没少得罪人。 别的就不说了，在知青点跟你不合的人就有好几个，会举报你的人是谁，真不好说。” 梁晓玲被他说得心梗，她的人缘有他说的那么差吗。 她平时也没得罪他们，只不过不爱搭理他们罢了。 难道因为这点小小的矛盾，他们就写信举报自己？ “不管是谁写的举报信，现在解决这件事才最重要。 你跟我到知青办去，跟他们解释清楚这件事。” “我不去。” 梁晓玲杏眼瞠圆，几乎要气炸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我不可能帮你说这样的假话。” “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要把我遣送回原籍，我要是被这么送回去，那我一辈子就完了。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难道真忍心看我走投无路吗？” 庞弘华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她竟然还敢提他们的感情。 这段算什么感情，他记得只有她对自己的伤害。 他凭什么要去给她做伪证，这辈子都不可能。 “若你还顾及一丝一毫的情意，就不会在我出事以后，把我扔在医院不管不顾。 在我双腿不能动弹，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带那个男人上门。 你现在跟我说多年的感情，你也配。” 梁晓玲被他说得冒火，要不是他太无能了，自己也不可能会被别的男人迷惑。 更何况他的腿伤是自找的，家里根本没有钱了，她哪来的钱给他治病买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有什么错。 可她今天是过来说服庞弘华的，不是过来跟他吵架的。 梁晓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要不是受你们家的拖累，我也不用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这总该算是你欠我的吧。 我也不要别的，只需要你跑去知青办一趟，把事情解释清楚就行了。” “我不会去的，你别忘了，我们已经领了离婚证。 若是我们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会在不久前领离婚证。 你以为知青办的人是傻子吗，他们怎么可能会被这种话糊弄过去。” 梁晓玲的肠子都快悔青了，这次她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 要是没有离婚证，她还可以辩解一二。 偏偏这个离婚证，是在庞弘华住院期间领的，她还真就没什么辩白的空间。 第319章 不要脸的盯上他们了 宋书宁在门口看了老半天，看见梁晓玲被按着打还不了手，这才拎着自己的医药箱走了进来。 看不出来呀，庞弘华还是个白切黑。 原本以为他被打击得没有了求生的意志，无欲无求了，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手。 她几乎可以确定那封信是庞弘华写的。 这样挺好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自己心里痛快，对治疗也有好处。 梁晓玲看见她，下意识胆怯起来。 没办法，这个女人不好惹。 “要是聊完了，闲杂人等请马上离开，我要给病人治疗了。” 梁晓玲站在床边不肯走，嘴里嘀咕了一句，“他还能治好吗，白费功夫。” 她可真是嘴贱。 宋书宁抬眼看过去，“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又怎么样？” “是家属就赶紧去给病人缴费，我看你穿得也挺好，四五百块应该有的吧。 赶紧去缴费，我们好给病人用药。” 梁晓玲惊讶地瞪大眼睛，“五百块？就住进来这几天时间，你们要五百块，你们医院是不是坑人呢？” “你可真有意思，病人有的治你还不高兴，心疼那三瓜两枣，你是不是不盼着病人没法治呢。” 梁晓玲看向庞弘华，“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一块儿去知青办？” “我不可能跟你过去。” 生活了这么多年，梁晓玲太知道他的性格，说一不二。 既然他这么说了，铁定不可能会帮自己。 看来她还是得想别的办法。 “谁说我是他家属了，我们离婚了，他的事跟我没关系。” 说完这一句，她忙不迭跑了，像是怕人会催着她去缴费似的。 花五百块给庞弘华治病，她是疯了吧。 她从庞家搜刮过来的钱，还得留着以后花呢。 现在庞家败落，她手头上也就这样三瓜两枣了，凭什么还要给庞弘华花钱。 他最好一辈子残废，一辈子都好不了。 梁晓玲离开之后，宋书宁打开药箱，“准备开始了，你把裤腿挽起来。” 庞弘华动作利落地把裤腿挽起。 隔壁床的病友看见庞弘华要施针，都围过来看。 宋书宁拿出自己的银针，开始进行针灸。 她下针的动作极快，没一会儿庞弘华的腿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扎满了银针。 病友们看见那么多银针，感觉那针像是扎在自己的腿上，一个个都觉得头皮发麻。 可庞弘华像是没什么感觉似的，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有一个病友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庞弘华苦笑道：“没什么感觉。” 他宁愿自己能感觉到疼痛，这样一来，至少说明治疗有效果，他还能有痊愈的可能。 可偏偏他的腿像两块死肉一样，毫无知觉。 宋书宁扎完针，认真检查，偶尔调整角度，顺便询问情况。 庞弘华摇头，“我没有什么感觉。” 宋书宁看到他眼中的失落，安慰道：“这才是第一天扎针呢，耐心一点。” “知道了，宋医生，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感激你。” 不用别人说，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 虽然医院说什么做康复治疗，但医生几乎已经放弃他了。 可宋医生却不辞辛劳，还过来给他治疗。 不管这个治疗有用没用，她对自己的这份用心，让庞弘华很感激。 还能有几个人会关心他这个废人。 “针灸需要半个小时，我先出去，半个小时以后我再过来看你。” 庞弘华点点头，“谢谢你，宋医生。” 宋书宁离开之后，没多久阮柔过来看他。 看到他两腿上的银针，阮柔十分惊讶，“宋医生过来给你治疗了？” “是，需要等半个小时。 阮护士，我前妻刚刚有没有去找你们？” “没有，她找我们做什么？” 要是她过来的话，阮柔还想好好骂一骂她呢。 可惜没见到她人影。 庞弘华苦笑道：“没什么，要是她去找你们问举报的事，你只管说不知道就行了。” 阮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举报？ 原来他让自己投的信，是举报信，而且跟他的前妻有关？ 阮柔并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他这样做是恩怨分明。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像这样没有良心的人，就得好好治一治她。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阮柔看向他的腿，“宋医生过来给你针灸，你这腿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庞弘华摇摇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阮柔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怕他会觉得失落，还是笑着安慰他，“没关系的，今天才是第一天，说不准以后就会好了呢。” “宋医生也是这样说的，我相信宋医生。” “你配合治疗，我相信终有一天，你的腿肯定会好起来的。” “希望如此吧，阮护士，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阮柔的脸颊有些烫，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不要这么说，照顾病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她身为护士，照顾病人是护士的职责。 阮柔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自己这么做只是看他可怜，随手帮忙，并没有越过护士的职责。 这样想才会让她在面对庞弘华的时候，不会那么尴尬。 庞弘华看见她这反应，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阮护士或许就是看自己可怜，所以多照顾自己一点。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 “你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没有了。” “那我先去忙了，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按铃。” “好，阮护士你慢走。” 阮柔走出病房，心脏还在怦怦跳个不停。 梁文慧刚好走过来，“阮柔，你干什么呢？” “我没干什么呀。” 梁文慧狐疑地看着她，没干什么她怎么一脸心虚的样子 “走吧，我们一块儿去护士站，我跟你说，刚刚我给二十五床换药……” 谢麟柏到医院不久，刑奉恭便把他找了过去，说是京市那边来了电话。 谢麟柏接过电话，眉头皱了起来，“你说什么，想要过来交流，这有什么好进行交流的？ 对中医感兴趣？对我们国家的东西，他们就没有不感兴趣的。” 所长也觉得很无奈。 他们的专利刚刚申请下来，立马就被人盯上了。 还美其名曰对中医感兴趣，想要派人过来进行友好交流。 他们国家的东西，用得着他们感兴趣，用得着跟他们交流。 是不是以前抢好东西习惯了，看见他们有好东西，又想要抢过去。 可惜呀，今时不同于往日，他们国家已经强大了，还以为这是以前的时候，他们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呢。 第320章 他对孩子还算上心 对于领导这次的电话，谢麟柏来了个三连拒。 笑话，他们的中成药才稍稍有点成果，这些臭不要脸的就想要窃取他们的果实，想都不要想。 挂断电话之后，他还有些余怒未消。 资本主义国家大部分对他们实行经济封锁，各方面的技术，仪器设备都不会同意出口到他们国家来。 就算同意出口，那也是些准备被淘汰的仪器设备卖给他们，而且还开口就是天价。 如今他们搞了个中成药出来，就有人眼红了， 那他们可有的难受了，以后他们会做出更多的药品，让他们高价进口药见鬼去吧。 刑奉恭见他的脸色难看，一时间没敢说话。 从刚刚谢麟柏的谈话中，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要说不要脸，真没人比得上r国。 好在这次他们是以民间协会的名义，提出交流研讨会，要是以国家的名义，真就不好拒绝。 “我们这算是被盯上了？” 谢麟柏：“这些人闻到腥味，肯定不会轻易撒口，以后我们还是得多注意一点。” 刑奉恭点点头。 现在只是一个止血药，已经引起他们的关注，要是止痛药研究出来，他们还不得跳脚。 “谢老，你们止痛药的项目，目前研究得怎么样了？” “现在还是个半成品，这边的设备太落后了。” 刑奉恭：感觉胸口中了一箭。 “我们这么个小地方，设备肯定不能跟研究所比。” 谢麟柏看了他一眼，这些设备只是不能跟研究所比？ 那些玩意儿要是搁研究所，都是直接被淘汰的玩意儿。 不过没办法，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他也没法拉新设备，只能将就着用。 刑奉恭：…… 别这么嫌弃行不行。 就这些设备，还是他豁出这张老脸，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给求来的。 “谢老你技术高超，甭管设备怎么样，对你来说肯定都不是问题。” “你少给我戴高帽，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忙活了。”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今天这通电话，激起了谢麟柏的胜负心。 不是眼红他们的中药吗，那他就把这个止痛药研究成功了，让他们更加眼红，还得对他们没有办法。 被打压了这么多年，他们是该站起来了，好好让那些人看看，中药并不比那些西药差。 谢麟柏进到实验室，又是一天，要不是小赵过来找他，他连吃饭都给忘了。 宋书宁在实验室忙活了一下午，出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外公，我们现在回家，肯定会被外婆批评吧。” “她有什么可批评的，我们不也是为了工作。” 好，很好，希望一会儿到外婆面前，他也能这么硬气。 “外公，那一会儿能不能说是您强烈要求加班，外婆要骂的话就骂您一个人？” “你怎么不说你外婆心疼你，你把这事扛下来。” 这也不咋硬气呀。 那他刚刚还这么说，害得她以为外公一点不怕外婆念叨呢。 “那咱们就听天由命吧。”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没有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家里的气氛还挺和谐的。 黎明朗带了两个孩子过来，黎耀威和黎耀阳坐在客厅里，非常愉快地吃着水果和饼干，旺财在他们脚边转悠。 桌上还放着几个袋子的东西，估计是黎明朗他们送过来的。 宋书宁外和谢麟柏对视了个眼神，他们算是安全的。 黎耀威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她，“宋姐姐回来了。” 宋书宁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黎团长你好，小威阳阳，你们怎么过来了？” “是爸爸让我们过来的，宋姐姐，我爸爸有事要找你。” 宋书宁疑惑地看向黎明朗，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黎明朗站起身来，“宋同志，我这次是特意过来跟你道谢的。 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次的事要不是有你，阳阳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真是太谢谢你了。” “黎团长，你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这件事还得夸黎耀威小朋友，做事非常果断，发现黎耀阳小朋友不舒服，立刻就把弟弟送去就医，非常了不起。” 听到宋书宁夸自己，黎耀威挺起自己的小胸膛，十分骄傲。 “我看见阳阳那么难受，想把他送去医院，让医生给他打针治病，阳阳就能好了。” 宋书宁对他的这一行为再次表示了肯定，“说的不错，要是感觉身体不舒服，确实得及时就医，这次你就做得非常好。” 接二连三受到夸奖，黎耀威小朋友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宋书宁：“不过阳阳过敏这事不能松懈，黎团长，要是有时间的话，你还是得带他到医院做一个过敏源检查，看看孩子对什么东西过敏。 只有检测出他的过敏源，以后才能有进行有效预防，避免这类事情再次发生。” 黎明朗点了点头，“宋同志你放心，我前两天已经送他去医院做了检查，他对好几种坚果过敏比较严重。 我都没有发现他有这方面的问题，以后我会尽量避免让他吃坚果。” “能找到过敏源就好，我听说这次他之所以会过敏，是因为没吃晚饭，吃了饼干身体才会不舒服。 孩子现在还小，正是长身体，大脑也在发育，还是得注意营养才行。” 说到这个，黎明朗更加不好意思了，这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这次是他出海巡查，回来以后才听说这件事情。 当时他就去问了于向红，于向红给出的解释是，这段时间她需要筹备节目，太忙了，练舞太投入以至忘记了时间。 那天她练舞结束，发现已经天黑了，饭堂也已经关门，没法打饭。 所以她让孩子吃点饼干顶一顶，没承想黎耀阳坚果过敏，最后还因为食物中毒被送进医院。 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两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不在意两个孩子的健康。 如果孩子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会忘记家里还有孩子，等着她回家照顾。 只有不在意，她才会把孩子抛之脑后，完完全全忘记孩子会饿肚子等吃饭。 “我已经跟两孩子说了，以后我把饭票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到部队饭堂打饭吃。” 这倒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至少孩子有口饭吃，不会饿肚子。 宋书宁不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情况，于向红跟俩孩子又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想掺和到他们的家庭关系里去，省得到时候惹上一身骚。 虽然老话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黎明朗还算是没有那么偏向于向红，他对这两个孩子也还算是上心的。 第321章 做美白面膜 黎明朗这次是特意过来道谢的，跟宋书宁道谢以后，他打算回家了。 时间不早了，他们也不好耽搁别人吃饭。 “宋同志，那我们就不耽搁你时间，我们先回去了。” 黎耀阳却舍不得走，“爸爸，我想要陪旺财玩一会儿。” “以后再玩，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家吃饭了。” 黎耀阳不高兴地瘪着嘴，不过他的肚子确实也饿了。 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小肚子，只能依依不舍的跟旺财告别。 “旺财，我先回家吃饭了，以后再来跟你玩。” 黎明朗看见他依依不舍的样子，十分心塞。 他出任务的时候，都没看见他这么舍不得自己，这会儿反倒舍不得狗。 他对狗比对他老子还要好。 “别啰嗦，先回家去。” 宋书宁把他们送到门口，黎耀阳朝她挥挥手，“宋姐姐，再见。” 王春花看见黎明朗带着孩子过来，问宋书宁，“这是咋了？黎团长咋带着孩子过来？” 宋书宁把事情跟她说了，王春花一脸的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我前两天听说，黎团长家的俩孩子出事了。 还说是于向红给他们下了药，把两个孩子药进医院了。” 宋书宁：…… 传闻过于离谱了。 “没有的事，是阳阳对部分坚果过敏，不小心误食才去的医院，和下药没什么关系。” 虽然她跟于向红的关系不好，不过听到这种罔顾事实的话，她还是要为于向红说句公道话。 不为别的，实在是传闻过于离谱了。 “啥是坚果？” “就是核桃，榛子，松子，腰果这一类的东西。” 王春花大为不解，“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有人吃不了？”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还有人吃不了海鲜，一吃海鲜身上就起小疹子，上哪儿说理去。” “你说的倒也是，要我说呀，这孩子要是得养得这么讲究，平时就应该多注意一点。 唉，还是因为不是孩子亲娘，对孩子不够上心。 我听说当时还是黎团长的大儿子，想要把小儿子送去医院，于向红都没露面。 得亏遇上你了，你跟小陆骑车把人送去医院。 要是这么个小孩子，不知道得花多长时间才能把孩子送去医院。 听说孩子病得还挺严重，叫都叫不醒，等他哥把人送去医院，估计……唉。” 宋书宁想到当时的情况，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于向红当时确实紧张，不过她没在她脸上看到心疼。 她紧张应该是害怕黎耀阳出事，会牵连到她，她却一点不心疼黎耀阳遭的罪。 她也看不到她的愧疚。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她的行为确实对黎耀阳造成了伤害，她却没有一点愧疚。 估计他们以后还有的闹呢。 “这也是黎团长自己的选择，只有靠他去平衡后妈跟孩子的关系了。” 王春花叹了一口气，“我看难，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老话都在这儿呢。 枕头风吹得多了，这男人心里就有了偏向，到时候后娘有了自个儿的孩子，前头生的孩子就更不受待见了。” 她要是出事了，自己拼命生下来的孩子会受后娘磋磨，那她在地底下都待得不安生。 要是胡统国真的敢这么对她的孩子，她一定夜夜都跑回来缠住他。 敢对她的孩子不好，吓都吓死他。 苏茹过来叫她去吃饭，“我就说你怎么出来就不回去，原来在这儿聊上了。 都这么晚了，该回去吃饭了。” 宋书宁：“春花姐，那我就先去吃饭了。” 王春花：“成，我也该去叫那两个臭小子回来吃饭了，有空我们再聊。” 宋书宁挽着苏茹的手臂，拉着她回到客厅。 家里这一顿饭蒸了鱼，做了一个干虾仁炒辣椒，炒了一盘青菜，做了一个紫菜蛋花虾米汤，简简单单的三个菜一汤。 宋书宁端起饭碗吃饭，感叹道：“出门在外这么多天，每天的伙食都不错，不过还是在家里吃饭感觉舒心。” 谢麟柏今天刚刚犯错误了，急于表现，也附和宋书宁的话。 “可不是嘛，甭管在外面吃得有多好，就是没有吃家常饭的这种感觉，家里的味道是谁都做不出来的。” 苏茹听到谢麟柏说的话，惊讶不已，老头子今天转性子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转念一想，他今天这么晚回来，估计是心虚了，说好话哄自己高兴呢。 这话听得确实很舒心。 她也知道他们工作忙。 他们偶尔晚点回来，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她气的是为了他一切以工作为重，不顾自个的身体。 像今天这样晚一点回来，她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但是她不能透露出这个意思，她跟谢麟柏过了大半辈子，太知道他的性格了。 要是自己松两口，往后他就能待在实验室不回来。 “看你们夸得天花乱坠，那就多吃一点，在外头可吃不上呢。” “我们吃着呢。” 谢麟柏看见苏茹没有生气的意思，终于放心了。 没有生气就好。 他就怕老婆子生气了，自个儿没法哄。 吃完饭以后，宋书宁就拿出一批药材开始捣鼓起来，把白芷，白芨等差不多十种药材，按照一定的比例舂成粉。 苏茹看见她拿着石臼捣鼓，问道：“宁宁，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在做面膜。” “面膜？” “就是敷在脸上的东西，保养皮肤，美容养颜，把面膜洗了以后，皮肤就会变得白嫩干净。” “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是啊，我正在研究呢，吴大娘给我的书里，就有这么个方子，我试着把东西做出来。 外婆，我要是做出来有效果了，给你用呀。” “我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用这玩意儿来做什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女人不管在什么年纪都爱美，我们当然得在有限的条件下，把自己的状态保持到最好。” 别说什么年纪大的女人，就不注重自己的外貌。 你要是当着她的面说她显老，说她脸上皱纹多试试看，照样气得跳脚，不当面扇你都算客气的。 在后世，这个世界的审美以白为美，多少化妆品因为美白这个功效，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她把东西研究出来，到了后世，这可就是值得信任的老字号产品。 而且这是汉方草本护肤品，没有化学试剂，不是更加安全吗。 这么好赚的钱，为什么要让h国和r国来赚，自己赚这份钱不香吗。 他们医院这么穷，也可以想办法赚赚外快嘛。 等以后有了钱，就可以添置新设备，建新的住院部，想想都觉得美呀。 最最关键的是，她变黑了，得想办法好好护肤。 现在天气热了，紫外线越来越强烈，研究这个美白面膜刚刚合适。 第322章 她比他想象的更好 苏茹看着她用筛子把粉末筛出来，问道：“这么抹在脸上就行了？” “用蜂蜜把这些调成糊状，敷在脸上，咱们得找个人来试一试。” 宋书宁的眼睛骨碌扫了一圈，最终挑了小赵和陆廷序过来实验。 男人皮糙肉厚，而且他们黑呀。 陆廷序就不用说了，小赵来到海岛以后，黑了不止两个度。 宋书宁让他们俩洗脸，然后搬来藤椅，让他们半躺在藤椅上。 小赵原本还不太愿意，但宋书宁一句“为医院试药”，成功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反抗。 算了，既然是为医院好，那他就试一试吧。 陆廷序就聪明了很多，一点没有抵抗，宋书宁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抵抗没有作用，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没过一会儿，两个人的脸都被敷上一层灰白色的面膜。 宋书宁坐在旁边观察他们的反应，“你们现在觉得怎么样？” 陆廷序：“没什么感觉。” 小赵：“感觉脸上糊了一层石膏，宋同志，就非得敷上二十分钟？” “对，就得敷二十分钟，除了脸上有糊东西的感觉，有没有皮肤灼热，发痒之类的感觉？” 陆廷序：“没有。” 小赵：“没有。” 这次两个人的回答倒是一致的。 宋书宁：“你们要是觉得有任何异常，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陆廷序：“好，我知道了。” 宋书宁坐到旁边写自己的方案去了。 谢麟柏在屋里看书久了，想要出来喝杯水，谁知道刚走进客厅，就看见两个戴着鬼面的人。 这么乍一看到，可把他吓了一跳。 “这是谁？怎么扮鬼吓人呢。” 陆廷序替自己发声，“外公，是我。” 声音有点熟悉。 谢麟柏定眼一看，体型也很像，确实是自己大外孙。 这倒霉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客厅装鬼吓人，哪来的毛病。 “你们这是做什么？” 宋书宁解释道：“外公，我让他们敷面膜呢，这是书上的方子，我试一试有没有用。” 谢麟柏再看陆廷序和小赵一眼，还是觉得怪瘆人的。 “他们得这样试多久？” “二十分钟。”宋书宁看了看手表，“还有八分钟就能洗了。” “成，到时候我看看效果。” 宋书宁：…… 这又不是科技与狠活，哪有那么快能见到效果。 “外公，敷面膜起码得三五天才能看到效果，这才敷一次，效果肯定没那么明显。” “可以观察观察嘛。”谢麟柏看向她放着的纸张，“你在写什么呢？” “我跟李医生提议，医院派出人手到各个大队去科普各种医学知识，李医生让我出方案。 这不有时间了，我赶紧写一写，明天把方案交给他。” 谢麟柏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想法。 广大乡村的医疗卫生条件确实很差，很多老百姓缺乏医学常识，的确需要进行这样的科普。 “我能不能看看？” “可以的。” 宋书宁把自己写的方案递给他。 谢麟柏接过来看了看，她写的方案还是很完善的，不过还是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他指出几点意见，宋书宁根据他提出的意见改进，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让陆廷序他们去洗脸。 两个人洗了脸出来，宋书宁没看出有什么变化。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才敷了一次，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效果。 苏茹却坚持陆廷序变得白了一点。 宋书宁：…… 估计是亲外婆滤镜。 “可能现在效果不大，连敷三天看看，效果肯定更明显一点。” 陆廷序：“后天我要出海训练，不在家。” 宋书宁：“那你就是对照组，到时候跟小赵做比较，更能看出美白粉的效果。” 陆廷序：…… 他就是黑的那一个？ 算了，黑就黑吧，他也没指望自己这辈子能当上小白脸。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了。 “时间不早了，还有半个小时熄灯，你想要忙什么就抓紧时间了。” 宋书宁哀嚎一声，赶紧忙活起来。 她还没有洗澡，方案没有写完，还有一大堆事要做呢。 可时间不等人，她匆匆忙忙洗好澡，休息号响起来，灯不住闪呀闪。 陆廷序打着手电筒来接人，“洗好了吗？” “洗好了，我在穿衣服，可我的方案还没有写好呢。” “没事，我帮你打手电筒，你来写。” 宋书宁穿好衣服，走过来抱住他，“老公你真好。” 一阵清香朝他扑面而来，温香软玉在怀，陆廷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先给你洗衣服，一会儿再给你打手电筒。” “那我现在给你打手电筒。” 小赵同志出来的时候，看见陆廷序在洗衣服，宋书宁坐在旁边陪他聊天。 小赵第一次看见陆廷序洗衣服，还有些不敢置信。 堂堂一二六团的副团长在家给媳妇洗衣服，说出去谁能相信。 可现在，呵，已经习惯了。 为了不影响他们，小赵还转身进了房间。 洗完衣服，宋书宁自告奋勇，“我来晾衣服。” 活儿不论重不重，主要的是参与感。 不能让他觉得所有活儿都是自己做，自己也得参与进来。 陆廷序把衣服抬到晾衣架下，宋书宁发出豪言壮语，“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小姑娘微抬着下巴，气势凛然，不像是要晾衣服，像是要拿枪上阵杀敌。 陆廷序眼含笑意，“那就看你的了。” 宋书宁弯腰把衣服拿起来，用力抖一抖，这才挂在晾衣杆上。 把衣服晾好以后，他们就进屋子写方案。 陆廷序就在她的身边，尽职尽责地举着手电筒给她照明。 这会儿已经十点了，习惯了早睡的宋书宁居然困了。 她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又伸手揉了揉眼睛。 陆廷序看见她困成这样，说道：“要不先睡觉，明天再写？” “不行呀，明天我就要把方案给李医生，今天我必须写完。”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姑娘还挺有决心。 等把方案写完，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宋书宁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陆廷序把人抱到床上，宋书宁努力睁眼跟他说了一句晚安，闭上眼很快睡过去。 陆廷序走过去，把桌上的东西拿起来看。 她写的内容很多，也很有条理。 把宣传知识，物资调度，人员配备都做了安排。 做面膜的时候，他就听到宋书宁跟谢麟柏说起这件事。 宋书宁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以为她做的已经很多了，她往往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她能做的更多，也能做得更好。 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好。 第323章 男人也有男科的毛病 第二天宋书宁去到医院，把自己连夜写出来的方案，交给李康夫。 李康夫快速看了一遍，她的方案已经很全面了，他只需要把这份方案交上去就行。 剩下的就不是他们能决定。 “好，这份方案我一会儿就交给院长。” “李医生，您觉得院长会答应吗？” “有五成的可能。” 宋书宁撇嘴，五成会成功，那还有五成会失败呢。 他是懂得概率的。 李康夫眼含笑意看着她，“你等着消息就行了。” “知道了，我去准备了。” 她垂着脑袋走出办公室。 不过很快有好消息传来，李康夫告诉她，经过医院讨论过后，确定她的方案是可行的，医院会派人下到各个大队进行科普。 宋书宁对此感到十分高兴。 不愧是她熬夜写出来的方案，真是太给力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少不了谢麟柏的推动。 当然了，谢麟柏也没打算把这事告诉她。 宋书宁只知道自己想办的事办好了，心情好得不得了，一整天都是高兴的。 等她下班回家，罕见的在家里见到兰萱草，宋书宁十分惊讶，“兰婶子，你怎么来了？” 兰萱草的脸上都是笑容，“朵丽生了个儿子，我过来给你们送红鸡蛋。” 宋书宁也为他们感到高兴，“朵丽怎么样？她还好吗？” 兰萱草笑着点点头，“我们听了你的话，把人送到医院生孩子，她现在很好。” “我跟你去看看她吧。” 兰萱草迟疑地看向苏茹，这些天苏茹经常到她的摊子买东西，她们还算熟悉。 但她贸贸然上门，已经很冒昧了，现在要是把宋书宁带走，她怕苏茹会不高兴。 苏茹笑着说道：“你过去看看也好，去吧。” 宋书宁跑去拿自己准备的礼物，有奶粉，有奶瓶，有细软的棉布，还有卫生纸。 “外婆，那我走啦。” 她拿着东西刚要出门，就看见陆廷序。 陆廷序疑惑地问道：“你要上哪儿去？” “朵丽生孩子了，我要过去看看她。” “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骑自行车载兰婶子过去，很方便的。” 宋书宁推了自行车过来，把东西挂在车头。 “婶子，快上来坐。” 崔婶子看着宋书宁那瘦弱的身板，说道：“你能拉得动我吗？” “婶子，你别小看人，我可以的。” 崔婶子这才敢坐上车，“我坐好了。” “坐稳了，我们走喽。” 宋书宁骑车带她去往医院，坐在后座的兰萱草忽然开了口，“小宋，婶子能不能求你一个事？” 她用到“求”这个字，就显得事情有点严重了。 “婶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是这样的，我有个女儿，嫁人有两年多了，肚子一直没个动静，婆家那边也催得厉害，我愁呀。 今天她刚好来了，我就想求你给她看看是咋回事，行不行？” “去医院查过吗？” “找老大夫抓药吃了，吃了那么多药，就是没有一点动静。” “要真是这样，就不一定是你女儿的问题，也有可能是你女婿的问题。” 兰萱草十分惊讶，“男人还能有问题？” 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吗，怎么变成男人也有问题了。 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个，她，甚至她身边的所有人，觉得夫妻俩没有孩子，那都是女人生不出来。 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认知了。 但是宋书宁的话，打破了她的认知。 宋书宁点点头，“对呀，不能生可能是女人的问题，当然也有可能是男人的问题。” 她跟兰萱草科普男人不孕不育的一些原因，听得兰萱草又害羞又惊讶。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咋好谈论起这些。 不过听到她这么说，她就明白了。 “那我……我让女婿去医院查一查？” “对，让他们夫妻俩都去医院查，要是你女儿的毛病，咱们就治。 当然了，要是你女婿有毛病，也让他们想办法。” 在这年头，夫妻俩没有孩子，基本上都会怪女人，不会有人去质疑男人的生育能力。 可男人确实也有可能会障碍。 有些男人因为自尊问题，压根不会承认。 所以他们往往将事实掩盖起来，只让自己的妻子去治疗。 要是治疗之后还没有孩子，他们为了掩盖自己无能的事实，还有可能会跟其他人一起谴责自己的妻子。 宋书宁偏不让他们如愿。 想到那男人可能用家里没钱，医院太远不方便，这样的话作为借口逃避检查，便说道：“婶子，你一定要让他们一起上医院检查。 做这个检查并不很贵，而且相较于一辈子没有孩子，这点钱更加不算什么了。 要是你们提出要求，那边说什么家里没钱，医院太远不方便，医院不靠谱浪费钱这样的话，你们基本上就可以确定是男人有问题了。 很少有男人不想要孩子，要是有人找出各种理由逃避检查，事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知道自己不行。” 兰萱草的脸绷得紧紧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可就太不是玩意儿了。 这两年因为没有孩子，海花没少受到婆家打压。 妯娌冷嘲热讽，婆婆磋磨，海花在婆家根本抬不起头来。 而且从海花嫁过去的一年过后，因为没能怀上孩子，乱七八糟的药没少吃，遭了不少的罪。 他们身为亲家，看见那边的婆家，那也是脸上无光，被他们挤兑得不敢说话。 想到这里，兰萱草决定回去好好跟海花说说，一定要让他们去医院做检查才行。 宋书宁骑车出家属院，看见孙春杏正背着甜妞走过来。 在岗亭那儿见到宋书宁，她停了下来，笑着跟宋书宁打招呼，“小宋，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呢。” “是，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春杏姐，你这是刚回来？” 孙春杏正愁她不问呢，这一问可好了，她正好可以把自己的话带出来。 “是，我听了你的话，去报了扫盲班。” 宋书宁看见她一副等着让人夸的表情，笑着说道：“那可太好了。” “谢谢你，小宋。” “不要感谢我，要感谢你自己。 春杏姐，以后你所有的改变，都得感谢你曾经做出的选择。 你这么努力，以后会有回报的，虽然过程可能有点长，但回报也一定会很丰厚。” 孙春杏就像一株小草，饱经风霜，努力向着太阳生长。 但是宋书宁想让她做一棵树，一棵傲然于天地间的大树，而不是一株柔弱的小草。 这就需要更长的生长周期，以及更强的抵御风霜的能力。 她迈出了第一步，宋书宁也相信，她能做到的。 终有一天，她会长成能够庇护家人的参天大树。 第324章 这就是刚出生的孩子? 孙春杏告别宋书宁，背着孩子走回家的时候，心情还是激动难平。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为自己做一件事，一件实打实听从自己意愿的事。 她相信自己做出下的这个决定，永远不会后悔。 抬起手，抹去不小心流下的泪水。 她曾经盼望的但是得不到的一切，她希望她的女儿能得到。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跟兰萱草一块儿到了医院。 这个医院的规模跟解放军医院不能比，就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旁边的都是平房。 病房里有三位产妇，朵丽躺在最边上，在床边还坐着一个皮肤黝黑，非常面生的女同志。 “朵丽。” 本来半躺在床上的朵丽，听到宋书宁的声音，偏过头来见到宋书宁，惊喜得差点坐起来。 她的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她又倒了下去。 “宋同志，你来了。” “朵丽，听说你生孩子了，我过来看看你。” 宋书宁把自己拎来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我拿了奶瓶，还有奶粉过来，半夜你睡觉起不了，可以让家人泡奶粉给孩子喝。 对了，我还拿了一点棉布过来，料子很软，可以用来做尿布。 还有就是卫生纸，听说产妇要排恶露，你用这个，卫生一些。” 朵丽听着兰萱草的翻译，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她没想到宋书宁给他们准备了这么多的好东西，甚至连给自己的东西都准备了。 她刚生完孩子，身体要排恶露，用月事带一点不方便。。 她不好意思让婆婆或者小姑子帮忙洗月事带，她自己还要坐月子，也不可能自己洗，这就让她头疼了。 有了这卫生纸，弄脏就扔，根本不用洗。 朵丽摸着柔软的棉布，这么好的料子，就算婴儿用了也不会伤皮肤。 他们用的尿布，都是用以前的旧衣服改制的，料子很粗糙。 现在有了这个棉布，她就完全不用担心会伤到孩子的屁股了。 “谢谢你，宋同志。” 宋书宁握住她的手，看到她身边躺着一个小孩子。 只看一眼，她就被丑到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孩子，像只猴一样，而且皮肤还皱皱巴巴。 她有些不忍直视地挪开眼睛，连可爱都夸不出来。 “这就是你的孩子吗，长得真……喜庆。” 朵丽轻轻用手拍着襁褓，眼神温柔地看着被抱在襁褓中的孩子，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宋书宁觉得这幅画面很好看……要是襁褓中的孩子好看一点的话，这幅画面就更加唯美了。 兰萱草问她要不要抱孩子，她连忙摆手拒绝了。 看孩子，可以，抱孩子，绝对不行。 “还是不用了，我看看他就可以了。 孩子还太小了，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会伤到他。” 兰萱草笑了起来，“孩子又不是豆腐做的，哪有那么脆弱。” “那我也不能抱，我会紧张的。” 听到她这么说，兰萱草只能遗憾作罢。 目光扫过海花，抿了抿嘴，给她介绍海花。 “小宋，这就是我的小女儿，海花。” 坐在床边的年轻女同志，也就是海花，自从她们进来之后，便站起身来。 进来的这个女同志太白嫩，太漂亮了，浑身像是能发光。 在她的面前，海花感到深深的自卑。 她的皮肤太黑了，长得也不好看，穿得也很破旧。 在这样漂亮的女同志面前，她感觉自己像只丑小鸭一样，压根不敢抬头。 看见自己的母亲指着自己跟那女同志介绍，她低着头不敢看人。 直到听见自己的母亲，说她想要给自己看病，海花才敢抬起头，悄悄瞄了一眼漂亮的女同志。 她的手可真软，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 海花看着她，渐渐出了神。 宋书宁给海花把脉之后，发现她的身体很虚，亏空得有点厉害，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受孕。 “她的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兰婶子，你还是安排他们到医院去检查吧。” 兰萱草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海花要是没事，那有事的……没有拿到结果，她不敢断言，但她心里隐隐有猜测，还有愤怒。 她把宋书宁刚才说的话复述给海花听，海花听到男人也有可能不孕不育，被惊呆了。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丈夫会有问题。 听见兰萱草让他们两个人上医院检查，她下意识问道：“上医院会不会花很多钱？” 家里的日子变得宽裕了些，但那些钱并没有她的份。 要是她要求她丈夫过来看病，这份钱婆家估计不会出的。 她婆婆就经常骂她，说是为了给她看病花了很多钱，家里都被她拖累了。 她因为没有孩子，心中有愧，从来不敢反驳婆婆的话。 兰萱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这钱我来出。” 海花抿了抿嘴，“娘，是真的吗，我的身体真的没问题？” “小宋是解放军医院的医生，医术很厉害的，她说你没问题，你肯定没问题。” 海丽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我回去就让阿赤来检查。” “你要抓紧的。” 海丽连连点头。 这两年多来因为她没有孩子的事，爹娘在他们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她知道爹娘心里很委屈。 “我明天就回去。” 她恨不得现在就回去，只可惜天已经黑了，而且朵丽刚刚生了孩子，她怎么样也得在家待上一天。 看着躺在襁褓中的孩子，她眼中满是羡慕。 要是她也能有孩子该有多好。 宋书宁正在教朵丽怎么泡奶粉，还特意把刚刚打过来的开水，放凉了再泡奶粉。 “给孩子泡奶粉的水不能太热了，大人能入口喝下去的温度就差不多，这样泡出来的奶粉，小宝喝下去才不会伤着。” 朵丽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记下了。 宋书宁：“喂过小宝吃东西了吗？现在可以他吃吗？” 朵丽还是点点头，“已经喂过一次了，” 宋书宁把奶瓶放到孩子的嘴边，小孩自己张嘴来找，嘟着嘴吧吧喝着奶。 看着孩子喝得这么香，朵丽终于放心了。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的奶水不够孩子喝，正在为这个事发愁呢。 现在宋书宁带了这么多的奶粉过来，能顶上一阵子呢，她就不用担心孩子没奶喝了。 兰萱草跟海花交代好了之后，走了过来，看见孩子喝奶，笑着说道：“你还买了这么多奶粉过来，肯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奶粉金贵，就算有钱，拿不到票，那也买不到。 “只要有用就好，婶子，你跟海花说好了吗？” 兰萱草点点头，“说好了，海花明天就回去，阿赤要是不愿意过来，我绑都要绑他过来。 过两天我就带人到你们医院，就是又得麻烦你了。” “你别这么说，这是好事，我很愿意帮忙的。” 海花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听到宋书宁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她听着就很喜欢。 人家这么热心想要帮她，就算为了不让她失望，她也一定让阿赤过来跟她一块儿看病。 第325章 自行车比赛 宋书宁在医院待到八点，天黑下来了，她准备离开。 兰萱草送她出病房门口，没想到却在走廊看见一抹绿色的背影。 宋书宁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定眼一看，不是他还能有谁。 “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接你。”陆廷序朝兰萱草点点头，“婶子，把人交给我就行了，麻烦你了。” 兰萱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都是因为自己拉着宋书宁说话，这才耽误了时间。 “别这么说，既然你过来了，我就不送你们了。” 宋书宁朝他挥挥手，“婶子，我先回去了。” 她走在陆廷序身边，看见走廊里没有什么人，伸手勾住陆廷序的手指头，“你过来接我，我很高兴。” 陆廷序的嘴角微微上扬，握住她捣乱的小手指，“好好走路。” 宋书宁鼓起腮帮子，“我有好好走路。” 她跟着陆廷序一块儿下到楼下，本来想来个浪漫的二人骑行，谁知道陆廷序骑了自行车过来。 她的浪漫二人行，胎死腹中了。 他们总不能两个人共骑一辆车回去，把一辆车扔在这儿。 宋书宁跟陆廷序并排骑车，忽然觉得没意思。 “我们来比赛吧，你要是能追得上我的话，我今天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不许耍赖。” 宋书宁气乎乎地看着他，“我当然不会耍赖。” 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陆廷序嘴角微勾，“好。” “为了公平起见，你要先让我三分钟。” 宋书宁知道他的体力的，要是同一起点，自己肯定会输，他虐自己就跟虐菜似的。 但是让她先骑走，那可就不一定了。 “我让你五分钟。”陆廷序抬手看时间，“现在是七点五十八分，我到八点零四分再出发，再让你几秒钟。” 宋书宁一听这话，立马蹬着自行车跑了。 陆廷序原本想把手电筒给她，却看见她一溜烟骑远了。 陆廷序：…… 溜得还挺快。 废话，宋书宁觉得自己还是不溜快一点，就要被他抓住了。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看东西还是挺清晰的，她一点都不怕。 她卯足了劲骑车，没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出汗了。 她骑了这么久，陆廷序应该追不上自己了吧。 宋书宁真打算歇口气，谁知道一道光照了过来。 她回头一看，不是陆廷序还有谁。 扯着嗓子朝他喊：“你怎么会这么快？” “是不是要认输了？” “我怎么可能会输，你还没追上我呢。” 她拼了吃奶的力气，蹬着自行车往前走，这回总该行了吧。 才松懈下来，一束电筒光打着闪照过来，气得宋书宁哇哇大叫。 过分，太过分了，他这不是在逗着自己玩嘛。 想要让她这么认输，绝不可能。 要强的宋大小姐，就这么跟他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就是那只可怜的，被人玩弄的老鼠。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陆廷序终于把人给逮住，“你输了，今天晚上得听我的。” 宋书宁不理他，跳下自行车，一进门就告状，“外婆，廷序哥欺负我。” 苏茹看见她额头还挂着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人还喘个不停，看着就累得不轻。 “这臭小子怎么欺负你了？” “他跟我比赛骑自行车，还不让我赢。” “那还是他不对，该打。” 宋书宁有人撑腰，底气可足了，就差没叉腰了。 “就是他的不对，一个大男人，一点不知道让着自己媳妇。” 陆廷序无奈看着她，“饿不饿，先去洗手，我去给你端饭。” 宋书宁看向苏茹，“外婆，你们吃过饭了吗？” “我们吃过了，就剩你一个没吃，饭菜放在锅里热着呢。” “我要在秋千架上面吃饭。” 陆廷序：“好。” 宋书宁洗了手，坐到秋千上，抬起双脚向前一蹬，秋千就荡了起来。 晚风吹来，轻轻吹拂，特别惬意。 陆廷序端了饭过来，宋书宁还真的有些饿了，接过来就吃起来。 “一会儿我还要给你们敷面膜。” “敷过了，刚才外婆就让我们敷过了。” 宋书宁轻笑，外婆还挺积极。 “那就好，明天我就可以验收成果了。”宋书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坐。” “不用。” “那你帮我摇。” “荡秋千你还怎么吃饭？” “你慢慢摇嘛。” 陆廷序手上稍稍用力，秋千荡了起来。 宋书宁觉得这么吃饭，比坐在客厅吃饭有意思多了。 “我看到朵丽的孩子了，刚刚出生的孩子怎么这么丑，像只猴子一样，你有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孩子？” 陆廷序摇头，他上哪儿见刚出上的孩子去。 宋书宁有点失望，他没见过刚出生的孩子，那他们就没共同话题了呀。 “兰婶子还说刚出生的孩子都那样，以后长开了就会好的。 你说小孩子神奇不神奇，从那么小小一点，慢慢长成一个大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嗯，你说得对，很神奇。” “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找奶来喝，我还给他喂奶了呢？” 陆廷序的声音稍显迟疑，“喂奶，你？” 宋书宁听明白过来，脸颊发烫，回头瞪他，“你在想什么呢，我说的是泡奶粉喂他。” “嗯。” “不过那个孩子软乎乎的，还会抓我的手呢。” 宋书宁下意识弯了弯小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柔软， 那个孩子真是丑萌丑萌的，还挺好玩。 陆廷序看到她的神情，问道：“你现在喜欢小孩了？” “小孩子不哭的时候我喜欢，哭了我就不喜欢了。” 陆廷序：…… 他就没见过不哭的孩子，年纪越小的，哭得嗷嗷的。 “明天我要出海训练，得三四天才能回来。” 宋书宁回身仰起头，借着月光看他，“我知道啦，我一定会照顾好外公外婆的。” “还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你早点回来。” 现在有外公外婆在家里陪着她，她没有那么无聊。 可没有陆廷序陪在她身边，她还是很想念他的。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骑自行车我赢了，你是不是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又没说不答应，你说呀。” 陆廷序俯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宋书宁红着脸瞪他，“色胚。” “愿赌服输。” 宋书宁嘴硬，“我又没有反悔。” 她最多会腰痛一点，身子虚一点。 等到下回她赢的时候，看她怎么收拾他。 宋书宁吃过晚饭，陆廷序拎着水到卫生间给她洗澡。 她在卫生间磨磨蹭蹭洗头洗澡，等到熄灯了还不愿意出来。 陆廷序已经把衣服洗好，晾晒，拿着手电筒过来接人。 宋书宁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回到房间，接受属于她的处罚。 第326章 你家的饭，我吃不起 起床号响起来，陆廷序便醒过来了，穿衣服准备去部队。 宋书宁也醒了，坐在床上看他，“你要走了吗？” “是，我得去部队了。” “你要记得想我。” “好。” “要天天想，每时每刻都要想。” “好。” 小粘人精朝他伸出手，“抱抱。” 陆廷序心软得一塌糊涂，上前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要是可以的话，他真的想一直待在她身边，一刻都不分开。 过了好一会儿，小粘人精终于把手松开，“充好电了，你去忙吧。” 陆廷序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乖乖待在家里，我会很快回来。” “知道啦，我当然会在家里等着你。” 陆廷序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我走了。” 陆廷序走了以后，宋书宁又躺了回去，把他的枕头抱在怀里，闭上眼睛睡觉。 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虽然知道陆廷序会回来，但是这么多天没见到他，她会很想他。 呜呜呜，要是他们可以不分开就好了。 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过来，她按掉闹钟，在床上滚了滚，这才穿上衣服出去洗漱，然后去上班。 现在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庞弘华治腿，还有去做止痛药的研究。 这两天她还有一个任务，就是等着海花带她的丈夫过来就诊。 海花跟兰萱草商量好了之后，早早就划船回家。 跟着她一块儿的，还有兰萱草。 海花没有孩子这个事，一直是兰萱草的心病。 现在得知有可能把这事解决了，她十分积极想要解决这个事。 她让梅娜照顾朵丽，自己跟着女儿到阿赤家里来。 婆婆看见海花回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还知道回来呐，现在才回来，大伙儿都去干活了。” 她转向兰萱草说道：“亲家，你可算来了，有段日子没见，我听说你们儿媳妇生了。 还是你命好呀，新媳妇儿才嫁过去一年，这就生了个孩子。 不像我们家，我盼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别说孩子了，连个蛋蛋都没见着。” 他们两家隔得远，划船都得三四个小时，所以兰萱草也不经常过来。 谁知道一见面，她直接来个下马威，就差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的闺女不会生。 海花气得脸色发白，眼眶发红。 她在家里挤兑自己也就算了，怎么在她娘面前也这么说。 兰萱草也气得够呛，有谁这么做人做事，见到亲家连招呼都不打，就指着鼻子说人闺女不能生。 这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当着自己的面她都能这么说，自己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她是怎么对海花的呢。 她恨不得把海花带回来去。 以前钱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海花要是回家了，担心口粮的问题。 现在虽说也没有多少钱，但他们好歹能挣点钱了，手头上也宽裕了些，海花回来不会少她口吃的。 可她要是这么把人带回家，不能生的这个帽子就死死扣在海花头上了。 有了这么个名声，海花想要再嫁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她今天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谁的身体有毛病。 “亲家母，这件事不只是你操心，我也一直在想办法。 这不，我找了医院的关系，人愿意让我们去医院检查，要是治好了，三年能抱俩。” 张母，也就是阿赤的娘在心里呸了一声，还三年抱俩，她要是有这本事，就不会两年连个蛋都不会生了。 “那你还说啥，咋不带海花过去看看。” “人医生说了，海花要看，阿赤也要去看。” 张母惊叫出声来，“关阿赤什么事，为啥让他去医院？” 兰萱草知道这一家人的尿性，要是自己说出阿赤的身体可能有问题，肯定得闹起来。 “还不是人愿意给咱们看，我才想要带阿赤过去。 人可是解放军医院有名的医生，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愿意给你家阿赤看，你就偷着乐吧。 不过你要不乐意就算了，我也不强求。” 张母听见解放军医院几个字，瞬间就想通了。 一般老百姓可没法去这么好的医院看病，去呗。 多看看身子，没啥坏处。 “行，那你们在家里等着，海花，你去把阿赤叫回来。” 海花看向兰萱草，兰萱草朝她点点头，“去跟大队长开好介绍信，上医院看病要拿的。” “娘，我晓得的。” 海花匆匆跑了出去。 张母坐着不动，也没有张罗饭菜的意思。 一般亲家上门，怎么也得张罗饭菜，留亲家吃顿饭。 兰萱草看见张母这架势，别说她没有做饭，就是做了饭，她也不乐意吃。 张母却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亲家，我听说你们大队办了合作社，是不是赚了很多钱？” 他们离葫芦岛比较远，受灾不严重，当然也就没有救济款。 可是大伙儿多少还是受了影响，今年估计不好过。 听说红星大队办了合作社，还往外卖东西，她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兰萱草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还行吧，能挣口饭吃。” “亲家，你看你这话说的，你要是挣口饭吃，那我们成啥了。” 张母一直在跟她诉苦，话里话外都是海花的身体不争气，想要让她出这笔检查的费用。 兰萱草知道他们有家底的。 原本张家是很穷，但是半年前他们家不知道做了什么，家里渐渐有了起色。 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对海花越来越不好。 她之所以在自己面前哭穷，不就是不想付钱。 那点钱她还是付得起的，兰萱草便说道：“你放心吧，他们这次去检查的医药费我来出。” 张母一拍大腿，“合该这样，要不是海花的身体不行，我们肯定早就抱上孙子了。” 兰萱草看着在外头玩着的几个孩子，“你的孙子孙女也不少呀。”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又不是阿赤的孩子。” “阿赤和海花还年轻呢，以后还多的是时间要孩子。” 张母撇嘴，“年轻的时候都没孩子，年纪大了就更难生了，还是让海花早点生的好。” 兰萱草已经不想跟她说话了。 原本她是看阿赤还算老实，才同意把海花嫁给他，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海花把阿赤找了过来，阿赤进屋便跟兰萱草打招呼，“娘，你咋来了？” “介绍信开了吗？” 海花点点头，“已经开好了。” 兰萱草连一句话都不想跟他们多说，让他们收拾收拾，跟着一块儿上崖州岛。 检查以后要等几天才能拿到结果，他们得住在崖州岛几天才行。 海花匆匆收拾几件衣服，就跟着兰萱草一块儿上船去崖州岛。 阿赤被拉上船的时候，人还是没反应过来。 咋这么着急，他干了一上午的活儿，好歹让他吃过中午饭再走呀。 “娘，你咋走这么急，怎么不在家里吃了午饭再走?” “你们家的饭，我可吃不起。” 阿赤看着板着脸的兰萱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海花不能生，丈母娘以前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他心里晃晃悠悠的，忽然有点害怕。 第327章 他居然不能生 他们几个人齐心划船到了崖州岛，兰萱草带着他们到解放军医院去。 阿赤还是第一次到这么好的地方来，心里有些发怵。 “娘，在医院检查要花不少钱，要不我看算了吧。” 兰萱草想到宋书宁说的，他会找借口不愿意检查身体的话，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我出钱，又不让你出钱，你心疼个啥。” “娘，你跟我爹赚钱不容易，花钱的地方也多，我是舍不得你们花这个冤枉钱。 我跟海花都好着呢，这钱花了也是白花，还不如留着给阿勒娶媳妇呢。” “什么叫不用检查，海花这些年喝了多少药，你都看不见呢。 都到医院来了，怎么能不去看看，你们都跟我走。” 海花看得出兰萱草生气了，推了阿赤一把，“你别说了，赶紧跟娘走。” 阿赤不敢再说话了。 兰萱草问了护士，去到外科找宋书宁。 宋书宁看到他们带了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估计就是海花的丈夫了。 跟李康夫说了一声，就带着他们去了妇科。 “一会儿你们不用紧张，医生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 海花连连点头，“我晓得的，宋同志。” 宋书宁已经给他们挂了号，叫到码号直接进去。 医生问他们的情况，阿赤在海花之前抢着开口，“医生，我媳妇儿不能生，我们过来看看。” 兰萱草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这句话她没翻译给医生听。 海花原本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但是昨天宋书宁给她把脉，说了不是她的问题，她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现在听到阿赤的话，她的心情有些微妙。 宋同志叮嘱过她的，见到医生以后不要受到影响，把自己的基本情况告诉医生就行。 “医生，我们俩结婚两年多了，一直想要孩子，但是没怀上。” 兰萱草帮她翻译了给医生听，医生又问了很多问题。 兰萱草一直在给两边翻译，这才知道自己闺女受了这么多苦。 这些事海花从没有跟她说过，要不是今天自己陪他们过来看病，她还不知道这些事。 这一家子，太欺负人了。 医生问完之后，给他们开了检验单，让他们去做检查。 宋书宁带着他们去一楼缴费。 一楼缴费处，阿赤和海花看见兰萱草付那么多钱，都惊呆了。 不就是做两个检查，怎么会花这么多钱？ 海花十分过意不去，这些钱不知道是爹娘辛苦多久，才攒下来的，却因为她，一下花出去这么多。 阿赤看见兰萱草连眼睛都不眨付钱，暗自在心里嘀咕。 岳丈家里看来挺有钱。 听说他们大队办了一个合作社，看来没少给他们赚钱。 “医院真是容易挣钱，就检查一下花出去这么多。 娘，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人故意叫你带我们上医院来做检查，好给他们挣钱。 我看要不就算了吧，这么多钱呢，留着给你跟爹花也行呀，坐这检查不是浪费了吗。” 兰萱草当然也心疼。 这可是她一毛一分攒下来的钱，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她能好受吗。 可她再心疼，这钱还是得花。 海花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她不能再让人这么糟践她的闺女。 要是查出来海花有病，她认了，他们家会掏钱给海花治病。 要不是海花的问题，那他们家就得还海花一个公道。 “我带够钱了，又不用你花钱，你念叨个啥呀。 人都到这儿了，不管花多少钱，我们一定要检查清楚了。” 兰萱草拿了缴费回执单，问宋书宁：“小宋，咱们现在要去哪里做检查？” “你们跟我来吧。” 宋书宁带着他们去了二楼，男女分项目，他们去的是不同的房间拍片子。 检查好了以后，兰萱草把他们带回家。 宋书宁叮嘱道：“三天后出结果，你们记得过来拿结果。” 兰萱草点点头，“我们一定会过来的，小宋，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们还真不知道要上哪儿弄去。” “婶子，你别这么说，能解决事情就好。” “你还有事忙着吧，赶紧去忙吧，我们也该回家了。” 朵丽生完孩子没几天，她一整天都没过去看，实在放心不下。 再说他们这么久都没吃东西，只在来的路上吃了点干粮，这会儿确实也饿了。 宋书宁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兰萱草带着他们俩回了家。 三天后 检查结果出来了，字密密麻麻，他们一点看不懂，兰萱草带着化验单去找医生看。 海花一切正常，阿赤无精不孕，在目前的治疗水平下，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仿佛一道雷从头顶劈下来，直接把阿赤劈得蒙圈了。 怎么会。 不可能的呀。 怎么会是他的问题。 “不可能，一定弄错了，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是不是你们在医院有人，把结果换了？” 海花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心中一阵狂喜，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恨不得把这张化验单扔在张母脸上，让她睁开眼好好看看，谁才是不下蛋的鸡。 听到阿赤的这个话，她又失望又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我们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兰萱草也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现在她对阿赤已经彻底失望了。 一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出了问题还往别人身上推。 “小宋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这个就是检查的结果，医院的检查结果哪还有假的。” 阿赤在她冰冷的目光下，理智恢复了几分，但他像是被人抽走所有力气一般，浑身虚软无力，人差点栽倒在地上。 没有孩子，那他还算什么男人。 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出门？他在大队上哪还抬得起头来。 只要想到自己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不像个男人，他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海花见他身体往地上出溜，把人扶起来，“你做什么，起来。” “我……我身上没力气，头晕，喘不上来气。” 海花看见他脸色发白，赶紧把人扶到旁边休息，“你怎么样，要不要去看医生？” 现在就在医院，看医生也方便。 “不用看医生，太费钱了，刚刚花了那么多的钱，我歇歇就好。”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脑子却在飞速转动。 这件事不能说出去，必须要隐瞒下来。 自己之前对海花还是不错的，没有打骂过她，也没有嫌弃她不能生育。 自己没法生育，她应该也不会嫌弃自己。 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样让她心甘情愿认下这个事。 只要她能认下来，自己以后肯定会加倍对她好的。 岳母还在这儿，他什么都不能说。 得等岳母离开了，他才能劝海花。 他得想办法，把岳母支开。 第328章 耍伎俩让人留下 兰萱草拿到结果，恨不得把化验单捧在张老婆子脸上，告诉她，不是我闺女不能生，是你儿子不能生。 还敢骂海花是不下蛋的母鸡，她的儿子才不会下蛋。 心里痛快以后，她就开始考虑海花以后的路怎么走。 人医生说了，阿赤的这个病治不好了。 身为亲娘，她当然为自己的闺女考虑，想让海花离开阿赤。 要是婆家人对她好，兰萱草还可能考虑海花留下来。 可张老婆子是怎么对海花的，她才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在那样的家庭里吃苦。 可她还来不及说话，阿赤就病倒了。 兰萱草估计他这病，是心病。 刚刚还好好的，得知结果以后他就不舒服了。 除了接受不了这个结果，还能是什么原因。 因为这个结果被吓病了，真是没出息。 “阿赤，你要是真不舒服，歇歇可好不了，还是得找大夫看一看。” “我现在也没那么难受了，缓一缓就成。 娘，我们过来检查，人宋医生帮了不少忙，现在结果出来了，是不是得去跟宋医生说说？” 兰萱草一拍自己的大腿，她太高兴，把这个事儿给忘记了。 “成，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找宋医生说这个好消息。” 兰萱草拿着化验单子，急急忙忙跑去找宋书宁。 阿赤心中苦涩无比，这怎么能是好消息。 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可现在，不是他伤感的时候。 趁着丈母娘没逼着海花做决定，他一定要说服海花。 想到这儿，他开始哭起来，“海花，我对不起你呀。” 一边哭，还一边抽自己嘴巴子，“是我不好，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海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立刻抓住他的手。 有话好好说，突然扇什么巴掌，还有这么多人在这儿呢。 “你做什么？” 阿赤脸上满是懊恼，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 “以前他们都说你不能生，我就想着你是我媳妇，能不能生都是我媳妇。 看见你喝药我也心疼，我就在心里跟自己说，就让你治三年，三年以后你要是还治不好，咱们就不治了。 不能生就不能生，只要咱们俩能在一块儿，就是最好的，大不了咱们去抱养一个孩子。 现在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我不能生，我……我不能耽搁你。” 海花一下愣住了，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现在还处在自己的身体，没问题的巨大喜悦当中，还幻想着自己到婆婆面前扬眉吐气，根本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阿赤说的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接下来的路，她到底要怎么走。 海花忽然心乱如麻。 阿赤看见她没说话，又说道：“海花，我是真心对你的。 那年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姑娘真好，要是我能娶你当媳妇，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 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我没跟你动过手，也没有骂过你，我就是奔着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我知道我娘这些年逼你逼得有点紧，可她只是想要自己的亲孙子，她的心还是好的。 咱们成亲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大伙儿不止说你，也对我们家指指点点，娘心里也不好受。” 海花被他这么一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劲，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那你现在想要怎么做？” “我现在哪还有什么资格说怎么做，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过了，那我……我也不耽误你。 只是这么多年的夫妻，我也舍不得你呀……” 说完，他失声痛哭起来。 海花看见他哭成那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哪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的，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是呀，当初他们家里人怀疑她不能生的时候，他都没说不跟她过了。 自己这会儿要是不愿意跟他过下去，那也太没良心了。 “你先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什么事咱们商量着来。” 听见她说愿意商量，阿赤的眼睛一亮。 她愿意商量，也就意味着她还愿意跟自己过日子。 阿赤的想法是，告诉爹娘他生不了的事，但是这事除了爹娘以外，不能告诉其他人。 爹娘要是知道他不能生，以后肯定不会逼着海花治疗了，也就解决了她的难题。 等到以后看见有合适的，他们就抱养孩子。 抱养的孩子年纪要小，还要让他断了跟亲生父母的联系，不能再往来。 他们从小把孩子养大，跟自己亲生的也是一样的。 海花听到阿赤的打算，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跟阿赤两年多的夫妻，对阿赤还是有感情的。 要是没有婆母针对她的话，日子确实也还能过得去。 阿赤还跟她说，这件事也不能在她娘家外传。 岳父岳母知道就成了，其他人得瞒着，就算是她的兄弟姊妹都得瞒着。 海花还是同意了阿赤的要求，这种事关乎男人的尊严，阿赤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能理解的。 兰萱草兴高采烈地去找宋书宁。 宋书宁看见她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个好消息。 果不其然，兰萱草告诉她，海花的身体没事，但是阿赤的身体出了问题，估计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 她知道宋书宁医术厉害，就想问问宋书宁有没有办法，能把阿赤治好。 宋书宁拿过化验单看了看，她实在没有办法。 兰萱草听到这话十分失望，不过她也知道，宋书宁要是有办法的话，肯定会帮忙治疗。 她说没办法了，那就真的是没有法子治疗。 “婶子，要是阿赤的病没法治，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兰萱草叹了一口气，“要按我自个儿想的，我当然想海花跟他分开。 海花这孩子还年轻，要是以后嫁人，肯定能有自个儿的孩子。 要是她能自己想得开，再嫁人就好了，可这个事我说了不算，还是得看海花自个儿的想法。” 她刚刚看海花根本没有提起这个事，估计没有这个意思。 她知道海花嫁进过去这么些年，跟阿赤肯定是有感情在的。 要换成是别的人家，到时候抱养个孩子倒也能成。 可是张老婆子不是个好相处的，她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后半辈子过得那么憋屈。 宋书宁默默点头，她真的已经算得上是很开明的父母了。 竭尽所能帮孩子解决问题，不干涉孩子做选择，还尊重孩子的决定。 别说是现在了，就算是后世，很多父母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海花的婆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有心疼她的父母，这也算是她的幸运吧。 第329章 老人医闹 “这件事确实还得看海花同志自己的意思。” 兰萱草叹气连连，“你说的是呀，我们就看她想要怎么做。 要是逼着她做决定，往后过得不好，说不准她还会怨我们。 让她自个儿来选，以后不管过得是好是坏，都由她一个人担着。 小宋，我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你先忙着吧，我不耽搁你时间，我先回去了。” 她过来跟宋书宁说，是因为宋书宁替他们忙前忙后，事情出结果来了，得跟她说一声。 现在跟她说了情况，她这里也很忙，兰萱草便告辞了。 她下到楼下去找海花，看见他们夫妻俩凑一块，不知道在说什么。 阿赤看见她，立刻垂眉搭眼地叫了一声“娘”。 兰萱草朝他点了点头，“现在好点了吗？你要还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去看看医生，要是没事了，咱们就回去吧。” 阿赤还是低着脑袋，“我没事儿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他们三人赶回家里，一进家门，兰萱草就把海花拉到自己的房间，问她想要怎么做。 “娘，以前我不能生的时候，阿赤都没想过要离婚，我现在怎么能跟他离婚。” 虽然早就料到海花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是亲耳听见她这么说，兰萱草还是想要再劝劝她。 “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们家可不是什么福窝窝。 别的就不说了，就你那个婆婆，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是没有自个儿的孩子，在他们家怕是难过呀。 你要是跟他离婚，趁着还年轻，还能找。 咱们大队现在有合作社，我跟你爹多打点鱼，咱们多卖点货，给你攒嫁妆。 你要是嫁妆多了，还是能找个好人家的，海花，娘不想你再去受苦。” 海花知道爹娘对她好，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舍不得拖累他们。 阿勒还没结婚，爹娘要给他娶媳妇，要还得给自己攒嫁妆，他们得多辛苦呀。 而且还有大哥他们都成家了，还有孩子要养。 爹娘都把钱给自己，嫂子们能同意吗。 再说她对阿赤也还有感情，要是这么离婚了，她心里过意不去。 “娘，我已经跟阿赤说好了，这次让他跟他娘去谈，现在不能生孩子的人是他，我婆婆不敢再找我麻烦的。 兰萱草还是很担心，都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就算是阿赤的错处，她也不觉得张老婆子会对她闺女有多好。 但是海花这么坚持，她也只能尊重她的意见。 “你要是想跟他继续过，我也不拦着你。 以后你自个儿做好准备，不管是苦是甜，这都是你自己挑的，你谁都不能怨。” 海花看见她一脸的担心，说道：“娘，你放心吧，阿赤会对我好的，我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 要是他对我不好，我一定跟你们说，让你们帮我教训他。” 跟兰萱草说了一会儿话，海花便要跟阿赤一块儿回去了。 她这会儿还满心期待以后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一语成谶。 宋书宁跟兰萱草说了话以后，就到护士站去填表。 待会儿有一台手术，宋书宁提醒她们去做手术安排，梁文慧点点头，“已经做好准备，阮柔准备推病人下手术室了。” 话音刚落，阮柔走了过来，说是九号床的手术做不了。 宋书宁皱起眉头，“做不了？什么意思？出了什么事？” 阮柔的眉头也没松开，说道：“刚才我问过孩子的爷爷奶奶，他们都说孩子没有吃过东西。 可我看见旁边的垃圾筐里有装饼干的袋子，我就把孩子的爷爷奶奶支出去，问过孩子才知道那孩子早上吃了饼干。” 现在她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明明已经交代了患者一定要禁食，家长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没放在心上。 不止给孩子吃了东西，还想要瞒着医生护士。 要是她真的相信了家长的话，把孩子推到手术室去，那可就糟糕了。 宋书宁听了她的话，也气得不轻。 自作聪明，不听医嘱，还想隐瞒医生。 他们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对孩子好，却不知道这么做只会害了孩子。 要是真把孩子推去动手术，那相当于把孩子推向鬼门关。 幸亏阮柔心细，否则这孩子真有可能有性命之危。 “你去跟孩子家长说一声，今天的手术取消，我去跟李医生说明情况。” 阮柔点了点头，就到病房去，宋书宁也去跟李康夫说明了情况。 李康夫气得差点要跳脚。 在医院里经常会遇上这样的情况，病患质疑医生的决策，不听医嘱，把医生的话当个屁。 每次听到这样的事，还是会让他大动肝火。 这些人自以为对患者好，却不知道他们这么做，不止不是为病患好，而且耽误医院救治。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患者都已经吃过东西，只能取消手术。 宋书宁去忙活自个儿的事，谁知道护士站闹了起来。 她走过去一看，见到一位短头发的老太太，指着护士们的鼻子骂人。 “你们这是什么破医院，我们都来这医院多久了，你们还不给我们治病。 要是我的孙子出了什么事，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们等着瞧吧。” 她到护士站吵闹，引来了不少病患和家属。 宋书宁扒拉开人群，看见一家四口都到了，整整齐齐。 她绷着一张脸看向那位老人，她差点害死自己的孙子，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嚣。 那老太太看见宋书宁，可找到发泄口了。 “你是医生对吧？昨天我都看见你。 你们为啥不给我孙子做手术？我们有啥仇有啥怨，你要这么害我孙子。 没天理呀，我一定要跟你们领导举报，黑心医院，你们这些黑心的医生。 要是我的宝贝孙子有什么事儿，我跟你们没完。” 其他三口人，孩子的爷爷，爸爸妈妈，都没有劝这老太太，估计也是同意她的说法。 宋书宁：“老太太，没人害你孙子。 要说是谁害得孩子不能动手术，这个人就是你。” 那老太太像是被踩到尾巴，差点没跳起来，“你放屁，我怎么可能会害我孙子。” “我们医生护士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交代了晚上八点以后不能再吃东西，最好连水都不要喝。 你们家属是怎么做的，背着我们偷偷给孩子吃饼干。 这也就算了，你们还隐瞒了这一情况，这手术要怎么做？” 那老太太瞪着眼睛狡辩，“饼干又不是什么不能吃的东西，我就给孩子吃了两三块。 孩子还那么小，饿得受不了了，我给他吃点东西又怎么了，怎么就动不了手术了？” 围观的人听到她的话，也站在她这一边。 “是呀，就吃两块饼干，应该没事儿吧。” “孩子还小，大人怎么忍心看孩子饿着。” “就两块饼干，又没吃饱，应该没事的吧。” 宋书宁差点没被气笑了，这和吃饱没吃饱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们的意思是孩子没吃饱，就不能算吃东西吗。 第330章 病人的感谢 孩子的父亲看向宋书宁，“医生，我们会批评教育老人，你们能不能先给孩子动手术，孩子真的疼得受不了了。” 宋书宁：“不是我们不愿意给孩子动手术，是这个手术真的不能做。 胃里有东西，一旦麻醉，食物倒流容易引起窒息死亡，太危险了。 你们还隐瞒给孩子进食的事实，若不是护士看出来了，就这么把孩子推上手术台，孩子有很大概率下不来手术台。 几乎等于阮护士救了你们孩子一命，你们不该这么骂她。” 她的儿子儿媳压根不知道，老太太给孩子吃饼干的事。 要不是刚刚听护士说起，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太太擅作主张。 现在听见宋书宁的解释，小夫妻俩惊得背上直冒冷汗。 要按照宋书宁这么说的话。他们差点害死了自个儿的孩子。 那家儿媳妇看向自家婆婆，眼睛都快冒火了。 “妈，人家医生和护士都反复交代的事，你怎么不听话呢？” 那老太太理亏，也不敢大声叫嚷了。 “我就是看见虎子饿得厉害，才给他吃点东西垫吧垫吧，我哪知道会这么严重。” 那儿媳妇也气得不轻，“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一意孤行。 在家我说的话你不听，害得虎子生病，到医院来了，医生的话你也不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这不是心疼孩子吗，那是我亲孙子，我还能害了他不成。” 那儿媳妇气得都快哭了，冲着自己男人吼道：“你自己看着办，现在虎子没法动手术，你说要怎么办？” 那男人也是两头为难，一边是自己亲娘，一边是自己的老婆孩子，他向着谁都不对。 “媳妇儿，我知道错了，今天我就守在这里，不让我妈乱来，你看行不行？” 说完，他哀求地看向宋书宁，“医生，这次手术做不了了，你能不能尽快安排时间给我们虎子做手术？” 宋书宁：“后边李医生的时间都有了安排，我去看一看排班，看看有哪个医生有时间。” 那男人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李医生真的不能为虎子做手术了吗？” 宋书宁摇头，“李医生接下来都没空，明天后天都有了安排，没法给你们孩子主刀。 我们科室的其他医生，也都是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这个手术他们也能做，” 医院的病人很多，不可能围着他们一家人服务，他们还得考虑到别的病人，所以只能让其他医生主刀了。 那男人想到孩子疼得厉害，也没法再耽误时间了，只能答应下来。 “好，医生，我们都听你的。” 宋书宁找了一圈，最后只有樊音一个人有时间。 没办法了，她跟李康夫沟通，李康夫只能去找钟克疾，让樊音增加一台手术。 这只是一台小手术，樊音完全有把握。 但是听说病人是从李康夫那里转来的，她不怎么乐意。 但是其他医生没有时间，她也只能把病人给接过来，心里却不怎么舒服。 宋书宁处理好这边的事，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到了下午下班回家，她经过岗亭的时候，哨兵告诉她，有她的信件。 宋书宁去找了找，发现信是从京市寄来的，很厚很大的一封信。 她跟哨兵道谢，就回家了。 进到院子里，看见一群的孩子跟着旺财在一块儿闹，一个个满头大汗，一看就知道玩疯了。 这群孩子不管平时去哪儿玩，每天都会抽空过来跟旺财玩一小会儿。 要是他们哪天不过来，旺财都有点不习惯了。 看见宋书宁回来，他们一个个跟宋书宁打招呼，宋书宁回应了几句，就回到客厅拆信。 信封里装着一份报纸，还有几张照片。 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华国药品对外出口的消息，里边还特别提到了她。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她的保护，并没有刊登他们当天拍的照片。 记者同志把照片寄在信封里，给她邮过来。 宋书宁对着照片看了看，臭美的想，照片拍的还不错嘛，等陆廷序回来，她一定让陆廷序好好欣赏她的风姿。 “宋医生在家吗？” “在家呢。” 崔大娘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篮子。 “出院了这么久，我早就想过来看你了，就是身子骨还没好利索，怕把病气过给你们，一直没敢过来。 这几天身子骨总算好利索了，我才抽空过来看你们，宋医生，你可别介意。” “大娘，你别这么说，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你今天能过来看我，我一样很高兴，大娘，你快坐。” 崔大娘把篮子放下，“要不是有你，我这回估计都没命了。” “大娘，你可别这么说，就算没有我，医院里的其他医生肯定也能给你治病的。” 真不是她自谦，她的医术真不算什么。 医院里卧虎藏龙，比她经验丰富的医生多的是。 那时候也是凑巧，崔大娘刚好找到了她，若是她找到其他人，估计其他人也会看出不妥的。 “别人我可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救了我一命，我都记在心里。” 崔大娘开始往外掏东西，“宋医生，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就自家做的一些辣鱼，还有一点糕点，你可别嫌弃。” 宋书宁看见那一盘腊鱼，红艳艳的特别有食欲。 “大娘，您做的这个腊鱼我就收下了，但是这个糕点，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那可不成，你留下吃。” 像是怕宋书宁不要东西似的，崔大娘站起身来，“家里还有事忙，我就先回去的，盘子我明天再过来拿。” 说完，她一溜烟走了。 没有办法，宋书宁只能把东西给收下来。 苏茹走进屋来，“刚刚是谁来了？” “是一个以前的病人，医生误诊了，我给她看了看，她出院以后就过来看我。” “你怎么不留她多坐一会儿？” “我也想多留她坐一会儿，不过她怕我不收她东西，扔下东西就走了。” 苏茹看见桌上一盘鱼，红艳艳的一大盘，光是看着都让人流口水。 不过最吸引她注意的是，桌上放着一张报纸。 她正好能够看到那一则新闻，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宋书宁见她盯着报纸看，心中一喜，可有自己发挥的空间了。 第331章 好大一盘棋 “外婆，这是京市的记者特意给我寄来的报纸。” 苏茹一看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又要准备开始得瑟了。 能得瑟也是好事，别人想得瑟还得瑟不了呢。 苏茹配合她的演出，故作经疑惑地问道：“京市为什么突然寄报纸过来给你？” “就是止血药的事，跟锦旗是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还是你厉害。” 宋书宁挺起了胸膛，那是，她还是挺厉害的呢。 苏茹拿起了桌上的照片看了看，“还有合影呢。” “听说他是外贸部的部长，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可是个大官儿呢，等小序回来了，得跟他好好说说，让他看看自个儿的媳妇儿有多厉害。” 宋书宁也是这样想的，等陆廷序回来，她肯定得跟陆廷序说说这事。 可她等呀等呀，却始终没见陆廷序回来。 他不是说出海训练三四天吗，应该已经结束了呀，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书宁的心揪了起来，他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虽然他说自己只是出去训练，可是一旦发生什么事，他们总是冲在最前面，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情况。 所以每次他外出，宋书宁总是很担心。 外边忽然电闪雷鸣，苏茹抱着衣服跑进来，“海岛的天气就是怪，说下雨就下雨。” 看见宋书宁忧心忡忡地看着外边，她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小序有分寸，肯定不会出事的。” 宋书宁看着外头的瓢泼大雨，还是很担心。 陆廷序肯定是有事耽误了，就是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 宋书宁猜得不错，确实出事了，不过出事的不是陆廷序。 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凝重，陆廷序拿着口供走了进来，林军长和黎明朗都在办公室。 黎明朗问他，“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他们确实只是普通的渔民，知道的情况有限。” 他们今天训练结束，准备返航的时候，偶然间遇见了一艘渔船。 陆廷序发现渔船的吃水线不对，下令上船检查。 他们经过搜查，发现船舱有设有暗格，里边装着的居然是电视，电话，录音机之类非常稀少的东西。 渔民怎么可能会有本事拿到这样的货。 他们把人带了回来，经过审讯，他们终于招供了。 有人花了大价钱，让他们偷渡把东西运送到对岸去。 当初那些人找到的人叫做李老根，据他说那人跟他见面时，捂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之后他们就没再露过面，有货物需要帮忙运送，他们就去李老根的家门口绑上一条红布绳。 第二天李老根去到约定的地点，那里有个小屋子，需要运送的货物就放在里边。 把东西送到对岸也是一样的，他们用渔船运到对岸，就把东西放在岸边的小房子里，里边有每个人的工钱。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露过面。 他们当中有人动过歪心思，偷偷把一台录音机藏起来。 谁知道没过多久，那人突然就死了。 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动那样的心思，每回都乖乖的把东西送到定点的位置。 黎明朗感慨道：“他们可真够谨慎的。” 陆廷序：“确实很谨慎，他们肯定派了人在暗处观察，我们要是不按时把这批货送回去，他们怕是会起疑。 据渔民交代，他们这么做已经有半年时间了，间隔一两个月，会让他们运一次东西。 军长，他们花这么多钱把东西运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赚钱？” 据这些渔民交代，他们运送一次东西，能够得到五十块钱的酬劳。 他们每次固定有八艘船运货，光是运费就是四百块。 渔民们哪见过这么多钱，明知道这事犯法，却也愿意以身涉险。 整整八艘船的货，差不多得有五万多六万块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哪个人会有这么多钱囤这么多的货。 他们倒卖这些家电，不要票，购买容易，挤占国产品牌的生存空间。 这一点已经足够他们警觉了，更何况搜出来的东西，都是r国的货。 陆廷序觉得以r国的尿性，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林军长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军长，我想拆开那批货看一看。” 林军长点头，“可以。” 他准备让人去把东西拿过来，可陆廷序却坚持自己去拿。 他拿了电视，电话，收音机过来，还有工具。 动作干脆利落，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把一台收音机给拆得七零八落。 他在一堆零件里翻翻找找，找了大概几分钟，找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 黎明朗问他，“这是什么？” “窃听器。” 窃听器伪装得很好，要不是他知道一些机械学的知识，还真就被这么骗了。 黎明朗的脸色变了，“窃听器？那它现在岂不是在监听我们的动静？” “已经断电了，窃听不到。” 即便如此，黎明朗的脸色也并没有好一些。 这年头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都是一些比较殷实的人家。 尤其是电视机和电话，普通家庭根本买不起，只有家底够厚，才能够装得起。 他们的目标无非就是政府要员，部队高官，社会名流，各个领域的顶尖人才。 而这些人，往往是掌握国家重要信息的人。 这些东西流到这些人的家里，整个国家简直就漏成了筛子，哪还有什么保密性可言。 这些人的这一手可真是绝呀。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们在半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这样大量的窃听器，恐怕已经流传到全国各地，流向他们目标的家庭。 陆廷序又拆开了一台电视，同样找到了窃听器。 电话也有。 林军长气得直拍桌，“查，一定要严查。” 陆廷序：“他们这么布局，这些东西肯定不会只在我们海岛，或者只在某一个城市流通。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东西恐怕已经流到全国各地了。” 林军长心头震动，不知道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r国人监听了他们国家多少信息。 这些r果然从来就是伪君子，不敢明刀明枪的干，尽在背地里搞这些阴招。 “都是我的失职，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这条走私渠道。 从今天起，加强各个海域的巡查，一定要杜绝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许江意敲门走了进来，“首长，剩下的七艘渔船都已经抓住了。” 他们很谨慎，藏在不同的地方，还分不同时间把东西运过去，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发现不对劲。 林军长：“让他们把东西全都送过去。” 幸亏下暴雨，还能解释为什么耽误这么长时间。 若是没有这场暴雨，还真怕他们的上家会起疑。 现在虽然知道他们的运输渠道，不过还是得再养养，顺藤摸瓜，把这一条线连根拔了。 第332章 陪她的时间只有一点点 陆廷序是在第二天中午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家里人正在吃饭。 宋书宁一看见他，立刻放下筷子，围着他上下打量，看不出哪儿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是昨天就训练结束了吗，怎么今天才回来？” “发生了一点事，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解决好了吗？” “没有，下午我还得出个任务，这几天不能回来，我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宋书宁心里有些失望，他都这么多天没回家了，这才回来，又得走人。 “会不会很危险呀？” “不危险。” “你保证。” “好，我保证平安回来。” 宋书宁还是没有放心，但她也没法张口，不让他出任务。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快过来吃饭。” 苏茹已经去厨房拿了碗筷过来，给他盛饭，“来，多吃点。” “谢谢外婆。” 陆廷序接过碗筷，埋头吃了起来。 他还真是饿了，昨天忙了一个通宵，今天早上也没能吃东西，饿得够呛。 宋书宁端起碗，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赵。 小赵用了好几天的面膜，变白了一些。 现在有了陆廷序这个参照物，效果更是惊人。 “小赵，你跟廷序哥比起来，简直太白了。” 小赵看向陆廷序，自己比他白了很多吗。 这些天宋书宁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敷脸他就敷脸。 他也没照镜子的习惯，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但苏茹和宋书宁都说他变白了。 “小宋，那我能不能不敷那个面糊糊了。” 再敷下去，他就要变成小白脸了。 他还是觉得自己以前的样子好，有阳刚之气。 “你不想敷就不敷了吧。” 她只是想让他们做实验，看看效果。 现在效果这么明显，他不愿意再敷面膜，实验停止也无妨。 吃过饭，陆廷序习惯性想要去收拾碗筷，苏茹把他赶走。 “你还是去好好陪陪宁宁，昨天晚上你没回来，不知道她有多担心呢。” 陆廷序看了眼正在跟旺财玩耍的宋书宁，大步走了过去。 宋书宁听到脚步声，抬眼看他，“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我来陪陪你。” 宋书宁扁扁嘴，“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媳妇呀。” “事发紧急，我昨天没能及时回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宋书宁放下旺财，站起身，伸出手指戳了戳陆廷序的胸膛，“你还知道道歉，我都快担心死了。” “抱歉。” “你这衣服多少天没洗了？” 怎么一摸一手的沙。 陆廷序：…… 本该温柔缱绻的时候，她注意的是自己的衣服穿了几天？ 陆廷序咬牙，“我现在就去洗。” “你洗干净点。” 现在天气热，他洗冷水宋书宁不会念叨。 陆廷序拎了两桶水进卫生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 搓衣服的时候，水都是黑的，怪不得他媳妇儿会这么嫌弃。 他把衣服晾上，回到房间看见宋书宁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你怎么不躺下来歇一歇。” 她有午睡的习惯，而且小姑娘的起床气还挺大，要是被吵醒，还会生气。 宋书宁抬起头看他，伸手抱住他的腰，“我想多陪陪你呀。” 陆廷序坐下来，把人抱到自己的大腿上。 “抱歉，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 宋书宁很傲娇地哼了一声，“我现在已经很会哄自己开心了，你忙自己的去吧，我可是一位很合格的军嫂。” “是，你很优秀。” “那是当然，我不管做什么，都是很优秀的。” 陆廷序失笑。 宋书宁捶了他胸口一拳，“你笑什么，我不优秀。” “没有，你很优秀。” “这还差不多。” 陆廷序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媳妇，嘴唇微微嘟起，仿佛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一样诱人。 “媳妇儿，现在才一点，我陪你睡一会。” “我不要睡，睡着了就看不到你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听了这句话，陆廷序心里软乎乎的。 “媳妇儿，既然不睡觉我们不如做点别的，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宋书宁的脸颊一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大白天的，外公外婆都还在家，他还想要干坏事。 要是闹出动静让他们听到……她还要脸的。 再说就他这体力，半个小时根本结束不了。 陆廷序的手轻轻摩挲她纤细的腰肢，“你懂的。” “你这个人怎么一天到晚老是想这个事，刚刚训练回来，你一点不累吗，还有体力折腾。” “嗯，我还有体力。” 陆廷序低头亲吻她，双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 时间急迫，他舍不得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宋书宁气得拧他一把，“门还没锁。” “外公外婆不会进来了。” 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很快的，她就没有心思再操心这些事了，随着陆廷序的节奏起起伏伏。 三十分钟后，他们准时结束。 宋书宁的腰软腿软，瘫软在他身上。 陆廷序把人抱到床上，还去打了水，帮她清理身体，把衣服穿好。 “媳妇儿，我要回部队了。” 宋书宁的脸颊如桃花一般娇艳，眼睛像是含着春水一般，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还不清楚。” 宋书宁知道他的工作性质，很多事都不能问，可她还是很担心。 “还是不能跟我说你要去做什么吗？” 陆廷序摇摇头，“抱歉。” 宋书宁朝他勾勾手，“抱我起来。” 陆廷序把人抱起来，宋书宁靠在他怀里，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我好了，你走吧。” 她这样，他怎么舍得走。 陆廷序低下头，吻住她的红唇。 宋书宁觉得自己的唇有些刺痛，说不准已经破皮了。 下午她还要去上班呢，顶着一张红肿的嘴唇去上班，同事不得笑话她。 “不亲了……” 剩下的话被他吞了下去，舌头强势探入她的口中，宋书宁被动的接受他的攫取。 他现在很有技巧，宋书宁感觉自己在吃一颗柔软的果冻，舒服地嘤咛出声。 老司机上路，谁都顶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人松开，整理好她的衣服。 “媳妇儿，我真走了。” 这个时候走人，跟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宋书宁气哼哼，“走吧，你这个渣男。” 陆廷序：…… 亲自己媳妇了，怎么还变成渣男了。 “你要是舍不得，等我回来以后，我们再继续。” 宋书宁红着脸瞪他，“谁要跟你继续，臭流氓。”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他离开之后，宋书宁收拾收拾，也准备去医院了。 这次她把自己研磨好的药粉拿到医院，去找李康夫。 第333章 冰肌玉颜粉 李康夫觉得这个小同志的胆子越来越大，怎么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你的意思是让医院开放一个美容科室，就敷你说的这个‘冰肌玉颜粉’？” 宋书宁点点头，“是呀，这个冰肌玉颜粉我家里人都试用过了，没什么问题，而且效果还挺好的。 您要是怀疑这个药的功效，可以叫医院的人过来实验，看看效果您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李康夫接过那药粉，看了又看，“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只是咱们海岛的条件你也知道，会有多少人用这玩意？” “先看看嘛，岛上有工作的人还是挺多的，说不定就有客人呢？ 而且医院可以跟别的医院进行合作，咱们海岛能用这个东西的人少，其他地方会有这个需求。 远的地方我们就不说了，湛城，羊城这样的城市应该是有市场的。 这个冰肌玉颜粉对后天晒黑，有很大的改善作用，还能淡晒斑。 女人天性爱美，有条件的话肯定会愿意付出一点钱，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 “你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算了，你上外边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试一试你的这个面膜。” “行咧，我现在就过去问问。” 宋书宁跑到护士站，把试药的事跟大家说了。 梁文慧盯着她的脸问道：“宋医生，你也是用这个冰肌玉颜粉，才变得这么白吗？” “这几天我确实用了这个冰肌玉颜粉，你们要是想试的话，可以来跟我报名。 咱们不能耽误工作，下班以后再敷面膜，二十分钟就足够了。 二十分钟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还能变得白白嫩嫩，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小护士们都被她逗笑了。 梁文慧爱美，第一个就报名了。 大家都知道宋书宁很挑剔，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连她都说好的东西，大家都想要尝试。 樊音刚好在旁边，看见她们都这么积极进行尝试，说了一句“瞎耽误功夫”。 宋书宁听见了，笑眯眯地看向樊音，“樊医生，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用了，我现在用的珍珠膏好得很，这种不知道什么人做出来的东西，我可不敢用。” 大家都知道她们不合，现在看见樊音这么不留情面，八卦的小眼神都看了过来。 宋书宁一点没有生气，说道：“那倒不至于，怎么都不会让大家烂脸的。 樊医生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欢迎过来监督。” 樊音真心觉得她跟她的老师一样，都是厚脸皮。 “我才没有这个时间，有这时间我做什么不好，还监督你，我又不是闲得发慌。” 说完，她抬着下巴，趾高气扬地走了。 阮柔问她：“宋医生，我能不能问问你，有关庞弘华的事。 他已经治疗了这么多天，可据他所说，双腿还是没有任何知觉，他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是他让你过来问我的吗？” 阮柔摇了摇头，脸颊绯红，“不是，不是他让我问的，是我自己想要问你的。” 她也知道自己身为一名护士，不应该问这个话，但她实在忍不住。 当初得知宋医生要为他治疗，庞弘华非常高兴。 可是治疗了这么长时间，双腿还是没有一点知觉，他似乎有些失望了，这几天有些怏怏不乐。 所以她很想知道，宋书宁有没有办法让他的腿恢复知觉。 宋书宁虽然跟阮柔的关系不错，该提醒的自己已经提醒过了，让她不要和庞弘华走得太近，不要做出超出自己职责范围的事。 但是她不听，要是自己说得再多，只怕会讨人嫌。 “我不敢跟你保证我一定能把他治好，我也不敢保证他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可以保证的是，经过我的治疗，他的情况会比现在好很多。” 听到这个答案，阮柔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她觉得庞弘华是一个有志向，又有才华的青年，她希望庞弘华能够健健康康的，双腿完全恢复，继续完成自己的伟大理想。 他不该像现在这样，整天躺在病床上，毫无斗志。 “我知道了，宋医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我，这是我身为一个医生应该做的。” 宋书宁把报名的人记录好，告诉大家不要忘记时间，准时到推拿室，便离开了。 到了下班时间，她从实验室匆匆赶了过来，看见不少人已经在推拿室等着了。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咱们可就开始了。” 大伙都是第一次做这个面膜，还有点激动，尤其是最活跃的梁文慧，更加激动了。 “好了，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宋医生，我们需要做什么？” “你们先去把脸洗干净，然后回来躺下来就好。” 许芳清笑着说道：“以前都是我们伺候病人，没想到也能轮到宋医生来服务我们。” “这有什么，你们都躺好，今天就由我来给你们服务。” 她们都去洗了脸，宋书宁去调配面膜。 杨文慧看见宋书宁拿着个小碗，碗里放着一些白乎乎的东西，问道：“宋医生，这就是那个你说的那个冰肌玉颜粉吗？” “没错，这就是敷了以后，能让你们变得白皙水嫩的冰肌玉颜粉。” 大伙儿都被她逗笑了。 “要是敷了以后我们没有变得白皙水嫩，我们可是会来找你要说法。” 宋书宁满口答应下来，“行啊，你们要是敷了三次没有任何变化，只管过来找我，我来负责。” 听到她的话，大家就更有信心了。 宋医生都这么说了，她们还害怕什么。 “大家都快躺下，我要开始了。” 大伙立刻找位置躺下，宋书宁拿着小碗，往她们脸上敷调好的草药。 梁文慧闭上眼睛，感觉宋书宁往自己脸上糊什么东西，有一股药味，还凉凉的，挺舒服。 她好奇的往旁边看了看，见到阮柔脸上糊糊了一层白色的，面罩似的东西，被吓了一跳。 “鬼呀，你怎么像个鬼一样。” 阮柔看见她就跟照镜子似的，“你脸上也糊住东西，咱们俩是一样的。 梁文慧嘶了一声，伸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脸，却摸到了一种糊状的东西，她把手给拿下来。 这些糊糊敷着还挺舒服的，她再坚持二十分钟好了。 大伙儿躺在床上，宋书宁就在旁边看着时间。 二十分钟一到，她就叫大伙儿去洗脸。 她们把脸上的草药洗干净，相互看了看彼此的脸。 梁文慧看向阮柔，“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白了一点。” 阮柔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白不白她不知道，但是用手摸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皮肤变得嫩滑了一些。 许芳清：“真的有用，我感觉皮肤变得水润了不少。” 梁文慧点点头，“我也感觉到了，皮肤摸上去又嫩又滑。” 宋书宁听到她们的话，心里的小人儿高兴得直蹦达。 她就说嘛，她出品的东西怎么会有差的。 要是有谁看不上，那就是他们自己没眼光。 第334章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瓜 “今天是第一天，大家都记得明天下午再过来。” 大伙儿尝到了好处，都答应会再过来。 第二天她们果然更积极了，而且宋书宁发现今天来的人变多了，她还得分两批，才能给所有的人都做上面膜。 这样也好，有足够多的样本，才更有说服力。 宋书宁给她们做了三天的面膜，效果非常显着，大伙儿几乎都白了一个度。 除非遗传父母的黑皮肤，实在改善不了，其他人用了效果都很好。 李康夫等着她们要结果呢，看见她们走出来，便问道：“怎么样？” 宋书宁：“效果都挺不错的，让她们自己跟您说吧。” 她们一个个可积极了，“李医生，我真的变白了。” “是啊，没想到这面膜还真的挺管用。” 十来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开了，李康夫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像是嗡嗡嗡在叫。 不过他能捕捉到一个信息，那就是这玩意儿有用，大家还挺满意。 虽然他并不能理解变白了一点，有什么这么值得女同志这么高兴的，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大家确实喜欢自己变白。 这也就意味着这款东西推出去卖的话，说不准还真跟宋书宁说的那样，会很受欢迎，尤其年轻姑娘肯定会很喜欢。 看来明天他得去跟院长说说，看看院长能不能同意在医院开一个美容室。 李康夫背着手走了。 梁文慧问宋书宁，“宋医生，这已经三天了，明天我们还能不能再过来？” “明天就不用再来了，咱们连续三天敷面膜，已经足够了，得间隔长一点才能再次敷面膜。 要是连续敷面膜时间太长，反而会对我们的皮肤造成负担，对皮肤反而不好。” 大伙儿有点失望，她们以为这玩意儿敷得越多越好，谁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 “宋医生，那我们以后还能跟你一块儿敷这个面膜吗？” “暂时还可以，不过要是医院开设了美容室的话，就不能给大伙儿免费服务了。 不过到时候大家要是喜欢的话，可以来医院做项目，医院收费肯定也不贵的。” 大家听到这话，各自交换了个眼神。 就算是不贵，哪有不花钱的好。 不过医院准备开展这个收费项目，她们也不能占医院的便宜。 “我以后肯定照顾医院的生意。” “我也是。” 大家都是有工资的人，平时省着点，虽说不能天天过来做项目，但是每个月来做两三次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伙儿换上衣服，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宋书宁也去拿了自行车，骑着自行车回家。 陆廷序已经离开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她骑车进家属院，在路上看见陈红标。 她停下车来跟陈红标打招呼，“陈大哥，你这是去哪儿呀？” “我还能去哪，我去找你报喜呢。” 宋书宁眉梢一挑，“什么喜事让你这么高兴？” “我们上次不是去了羊城吗，他们还真是给咱们找了很多人，完成了好几笔单子。 我这次特意过来跟你道谢呢，这回你可帮了大忙了。” “谢就不用了，不过我有事想要问问你，陆廷序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弟妹，这个事我不能说。” “那你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个说不准。” 宋书宁的心情有点不美丽。 怎么连回来的时间都不确定，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那我知道了，陈大哥，要是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你回吧，我也要回去了，这些天电话就没停过，我又要忙部队里的事，根本抽不开身。” “你怎么不找人帮忙，接电话这样的小事，完全可以交给别人来做，等到需要做决策的时候，再找你不就行了。 要是这么事无巨细全抓在手里，你迟早会累垮的。” 陈红标像是找到知音一般，“谁说不是呢，这钱赚得辛苦呀，我恨不得长三头六臂。 原本我也叫人接电话，可你也知道部队里的大头兵，一个个笨嘴拙舌，容易得罪人。 我试过了，根本不行，要是有人能帮忙，我哪犯得着这样。” 宋书宁忽然想到一个人来，她觉得就挺合适的。 “陈大哥，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你看看合不合适。” “谁呀？” “孙春杏，烈士家属。” 陈红标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想了想，终于记起她是谁了。 身为司务长，他统管后勤，还是知道孙春杏的一些情况的。 她确实很可怜，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讨生活，这些年也没给部队添过麻烦。 可他同情归同情，工作的事还是得找一个合适的人。 “孙春杏不是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吗，不符合要求呀。” 不是他瞧不上没学历的人，可她要做这个工作，得看资料，客人说的话，有重要的还要记下来，这些都是要识字才能做的。 “她已经去上扫盲班了，认字不是什么难题。 对于这样有困难的烈士家属，咱们是不是该多帮帮他们？” 陈红标倒是没想过孙春杏会去上扫盲班。 她一个人要带三个孩子，居然还能腾出时间去上扫盲班？ 看来这个同志很上进。 这样上进的同志，确实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我先去看看吧，她要是合适，我再跟部队申请。” “她肯定合适。” 陈红标失笑，“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跟她很熟？” “我让她帮我做过几次衣服，要说多了解她也说不上，不过我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上进的人。 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拼命抓住机会。” 陈红标沉吟了一下，说道：“行，你都这么说了，一会儿我去找她谈谈。” 两个人正说着话，林大娘凑了过来，“司务长，你们在聊什么呢？” 家属院的大娘平日里除了看孩子，就没别的事可做。 实在闲得发慌，她们就找事情打发时间，这个事情就是聊八卦。 像现在这样，他们在这里聊天，就有好几个大娘看过来，竖起耳朵想要听他们在聊什么。 不过像林大娘这么没有眼力劲，非要凑上来问一嘴的，还真是没有。 “没聊什么，我就问些宋医生一点事而已。” 他想要给孙春杏工作这个事，可半点不能透露出去。 要是事先透露出去了，他敢肯定，来找他的人肯定少不了。 部队可没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安排不了那么多人。 林大娘狐疑地看了看宋书宁，又看了看陈红标，一点不信他说的话。 听说当初陆团长结婚的时候，他就没少管他们家的事，又是帮忙看装修，又是帮忙抬家具。 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往陆家跑，现在陆家有长辈在，他连陆家都不去了，拉着宋书宁就在路边说话。 林大娘眼睛一亮。 她好像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瓜。 第335章 女人爱美超乎你们想象 宋书宁也就是不知道她的想法，她要是知道林大娘在想什么，非得撬开她的脑袋好好看看，里边装的是不是水。 有些人的脑子里，难道就只能装下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他们就不能谈点正事吗？ 她一向不待见林大娘，跟陈红标也谈妥了，便说道：“陈大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个事要是能成，你给我个消息。” “行。”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走了。 陈红标还有事要做，也去往孙春杏家。 林大娘见他们俩都走了，不满地撇了撇嘴。 见到有外人，他们就都走了，还敢说他们之间没有奸情。 他们肯定是见到自己来了，怕他们的事情暴露，这才匆匆离开。 岂不知她慧眼如炬，早就识破了一切。 她从来没想过，是因为她太烦人，导致别人压根不想搭理她，所以看见她就连聊天的兴趣都没了。 宋书宁回到家里，苏茹已经做好饭菜。 看见她回来，招呼她过来吃饭。 这些天陆廷序不在家，宋书宁一直忧心忡忡，她都看在眼里。 他们夫妻俩的感情好，苏茹自然很欣慰，可同时她又很心疼宋书宁。 宋书宁才十八，还是个小姑娘，嫁给军人本就聚少离多，她还天天般如此担惊受怕，太让人心疼了。 宋书宁确实很担心陆廷序。 出任务的时间越长，说明任务越重大，危险系数越高，她怎么可能不担心。 所以这几天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可是除了担心，她能为陆廷序做的微乎其微。 吃过晚饭，她陪苏茹出去逛了一会儿，回来洗好头洗好澡，便回房间写方案去了。 虽然她已经把冰肌玉颜粉交给李康夫，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得拿出一个方案才行。 她打算在医院申请一个美容室，可以给客人做皮肤护理，帮忙敷面膜，冰肌玉颜粉也可以对外出售，这么做可以增加销量。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到美容室消费，买回家也可以自己做，不用收取人工费。 不过向外出售冰肌玉颜粉的话，美容室的功能必须更加完善，才能吸引到客人。 她想过了，除了做面膜，还可以增加面部护理。 她记得自己上辈子去的一家美容馆，里面的美容师按摩手法很不错，说是有塑形的效果。 有没有这个效果，宋书宁看不出来，但是按摩过后，面部肌肉确实会放松很多，脑袋也很轻松。 可惜的是她不记得按摩手法了，要是记得的话，现在就可以拿来用了。 面部护理的理念，在这个年代应该算得上十分新奇，前期的客人估计不会很多，估摸着也就医院的职工，或者职工家属。 为了拉拢客人，她打算给些折扣，鼓励医生家属过来消费。 口碑要是传出去了，以后就不愁生意了。 把所有的方案都写好之后，已经快到十二点了，她赶紧上床睡美容觉。 第二天她把自己的方案提交给李康夫。 李康夫看着她交上来的方案，半天没有表态。 宋书宁问他，“李医生，这有什么不妥吗？” 李康夫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他就是想不明白，女同志那巴掌大的一张脸，有必要这么折腾吗？ 看看这个，有啥洗脸，还要补水，敷面膜，还要按摩脸，就一张脸，花这么多的功夫？ “你们在脸上搞这么多名堂，真有用？” 宋书宁看见李康夫的表情，有点想笑。 李康夫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当然不知道脸对女人的重要性，他更不知道女人会为了这张脸会投入什么。 “李医生，请你相信我的判断，身为一个爱美的女性，我提的这些建议绝对是有的放矢，不是胡乱臆想出来的。 女人在自己脸上花钱的意愿，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六十年代确实物资贫乏，但是对双职工家庭来说，经济没有那么拮据。 掌握家中经济大权的女性，还是能拿出一部分的钱来投资自己的。 而且她的目标也不是海岛，岛上居民的消费能力有限，她的目标是羊城湛城这样的大城市。 她打算在医院把流程规模化，到时候再去跟羊城那边谈合作，直接把模式搬过去。 李康夫是真的不懂，看不明白。 “我先把你的方案交给院长看看，你得做好准备，估计院长也会找你去谈话。” 他觉得自己把这方案交上去，院长估计也跟他一样，也是两眼一抹黑，压根理解不了。 不过宋书宁既然能够说服自己，他相信她也能够说服院长。 要是没法说服，那就到时候再说呗。 宋书宁点点头，“好呀，我一定提前做好准备，争取在院长面前好好表现，让他同意开这个美容室。” 如李康夫所料，刑奉恭收到他这个方案的时候，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医院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吗？啥时候要给人弄脸？ 还在脸上弄出这么多名堂，真确定有人会过来吗？ 到时候真弄出这么个美容室，连个鬼影都没有，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院长，你别这么看着我，这可不是我提的，是我那学生提的。” 刑奉恭一脸牙疼的表情看着他，“老李呀，年轻人脑筋活络是好事，可你这学生是不是太活跃了点呀？” 她手头上不是还有个止痛药项目没弄完吗，怎么又琢磨弄美容室了？ 她干的活是不是不够多，人是不是不够累，才每天这么多奇思妙想？ 李康夫捂着嘴，轻轻咳了一声，“院长，不是你说的要多多鼓励年轻人吗？ 年轻人有想法，咱们不是该支持吗？” “老李，我知道你护犊子，你这个学生也是个好苗子，可这个事，咱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 医院以前也没做过这样的事，咱们要是搞美容室，要做不好，不得给人笑话。 好好一个医院给人洗脸，不是回事儿啊。” “咱们医院不是有五官科的，五官不都长在了脸上，能看五官，为什么就不能给人洗脸。 都是在病人脸上整活，分什么高低贵贱。” 刑奉恭：…… 这是一回事儿吗？ 五官科看的是病，洗脸是干嘛。 李康夫：“院长，你总不能否认，小宋做的都是为医院好的事。 而且她的那个冰肌玉颜粉，前两天给医院同事用过了，大家的反馈都很不错。” 大家的反馈不错，所以她想要给人优惠，让职工和家属到医院来洗脸？ 刑奉恭想了一会儿，说道：“你把人叫过来我问问，五官科的主任也叫过来，让她们碰一碰。” 五官科的方主任也是个女同志，应该更能看得懂这个方案吧。 宋书宁被叫过来的时候，看见刑奉恭和李康夫都很严肃，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打算把她拎过来训？ 第336章 我还是不治了 “院长，您找我？” “小宋医生来了，过来坐，我们聊聊。” 宋书宁走了过去，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处，乖乖等着被训话。 刑奉恭看着她，笑着说道：“你别紧张，这次叫你过来，是为了跟你谈谈这个冰肌玉颜粉。” 原来为的是这个事，那她可有话说了。 “院长，我觉得这个项目医院完全可以实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项目，相当于我们的一次大胆尝试。 医院不止可以为老百姓服务，也可以为医院创收。” 原来她也知道要开这个美容室很大胆。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在医院给人洗脸收费，很容易引起争议，容易被人诟病是小布尔乔亚，到时候你怎么解释？” “院长，应该不至于会这么严重吧，美容产品并不是我们独有的发明。 不说别的，市面上就有很多雪花膏，珍珠膏这样的美容护肤产品，还有口红，眉笔这样的化妆品。 也没见有人说使用这些产品，就是小布尔乔亚，怎么咱们办个美容室就被人这样说。 如果真的有人会这样说，肯定是他们在针对我们医院。 而且皮肤有斑，毛孔粗糙，皮肤暗黄，虽然不是病，却也是困扰很多女同志的问题。 不能说这些问题没对性命构成威胁，就不需要重视，您说是吧？ 女同志的需求咱们也需要考虑，尤其是在准备相看的时候，女同志更需要以自己最美好的状态，去展示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人民群众有困难，咱们帮忙群众解决困难，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邢院长总算知道了，她这张嘴有多能说了。 就她这张嘴，简直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五官科的方主任刚好来了过来了，院长就把宋书宁的方案拿给她看。 方主任在五官科也听说过冰肌玉颜粉的大名，原来她还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过听同事说敷面膜这事已经停了，她只能作罢。 没想到医院居然想开一个美容室。 “这个冰肌玉颜粉真有这么好的效果？” 宋书宁点点头，“是的，冰肌玉颜粉的效果很不错，我拿给医院的同事都试过了，大家的反馈还是很不错的。 这款产品对收缩毛孔，美白有很好的效果，还能淡斑，要是配合上一定的按摩手法的话，效果会更好。” 方主任：“我倒是记得中医有一个面部经络按摩手法，我平常也在用……” 她们聊得火热，这边却很安静。 刑奉恭用眼神问李康夫，“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 李康夫的眼神表达得十分直白，“不懂。” 脸上有毛孔怎么了，有毛孔才能出汗散热，没有毛孔那才不对劲呢。 女同志在意的点，他们真是一点不懂。 不过她们终于讨论好了，方主任最后得出结论，这个事可以一试。 剩下的就是方主任和刑奉恭讨论相关事宜。 李康夫还有别的事，带着宋书宁先离开办公室了。 走出刑奉恭办公室，宋书宁跟李康夫吐槽，“院长的思想还是保守了一点，李医生，这我得夸夸您了。 您的年纪跟院长差不多，不过您与时俱进，敢想敢做。” 李康夫：呵呵，我还用得着你来夸。 他当然开明了。 “他身为院长，需要考虑的更多。 你以为各个都像你，一拍脑袋就能做决定。 院长的每一个决定，都得对医院负责，当然得谨慎一些。” “我知道了。” 她也没一拍脑袋就做决定，她是那么鲁莽的人吗。 李康夫回到外科，就忙活自己的去了。 宋书宁也拎着药箱，去给庞弘华扎针。 经过这么多天的尝试，庞弘华的双腿还是没有任何知觉，他几乎要绝望了。 试了这么多种办法，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他从一开始的满怀希望，再到现在的绝望，心中已经没有任何期盼。 他甚至想要告诉宋书宁，不要再过来治疗了，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宋书宁不是没感知到庞弘华的状态，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不想放弃。 拎着药箱过来，看见庞弘华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她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说道：“扎针了，庞知青。” 庞弘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懒地说道：“宋医生，这样做真的有用吗？” “有用的，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得相信我。” 庞弘华：…… 这话他就没法接了。 他总不能当着她的面，说自己不相信她的医术。 宋书宁把药箱放在床头柜上，“你快起来，把裤腿掀开。” “宋医生，这些天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可我的腿估计也就这样了，还是不要再劳烦你了，我还是办理出院吧。” 宋书宁拿出针盒，给银针消毒，“你这么着急出院，是医药费花光了吗？” “没有。” “既然医药费没有花光，你还不如待在医院里。 像你现在这样，就算去了知青点也不能干活，看到别人忙忙碌碌，你反而不好受，还是待在医院清静一点。” 庞弘华：宋医生，你这么说话，确定会有朋友吗。 宋书宁又给他扎了一刀，“你在医院，至少还有轮椅，多多少少还能活动活动。 你要是去到知青点，那可是什么都没有，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床上，不是更憋屈吗？” 庞弘华更加生无可恋了。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但实话更加伤人。 自己去到知青点，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得消耗大家的粮食，肯定更加不受人待见。 像他这样的知青，患了这样的重大疾病，本来是可以回城的。 但他的父母下放，亲戚恨不得跟他家断了联系，他又能去哪儿呢。 宋书宁可不管他的悲秋伤春，她自己还难受呢。 陆廷序出任务快一个星期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她都快要担心死了。 掀开庞弘华的裤腿，她开始给庞弘华扎针。 扎到第三针的时候，他的肌肉绷紧了下，再下一针，他的腿竟然瑟缩了下。 她淡定地问道：“庞知青，我针灸不疼吧？” “不疼……我好像有点感觉了。” 庞弘华激动地坐起身来，“宋医生，你快扎我看看。” 宋书宁又扎了一针，庞弘华又惊讶又惊喜，“我的腿好像有感觉了。” 虽然每个人都怕疼，可现在的这份疼痛，却让他欣喜若狂。 他的腿，他的腿有知觉了。 虽然只是轻微的痛感，却代表着它在好转。 宋书宁问他，“你有什么感觉？” “有点痛，针扎到肉里，很轻微的疼痛。 还有一点点痒，不是扎针的痒，是骨头缝里的痒，就像是被很多蚂蚁啃咬的痒意。 宋医生，这是不是代表我的腿还能治好？” 宋书宁手上的动作不停，说道：“我跟你说过的，让我给你治病，情况肯定会有所好转。” 庞弘华连连点头，“宋医生，我相信你。” “那我们就一起期待你康复的那一天。” 庞弘华的心跳漏了两拍。 康复。 她刚刚说的是康复。 他还能康复，这实在太好了。 第337章 中医治痛经 宋书宁给他扎好针，说自己三十分钟以后再过来，人便离开了。 其实她也是想给庞弘华独处的空间。 庞弘华感受着从腿上传来的疼痛，简直如获至宝。 他恨不得宋医生扎针更疼一些，让他能更清晰的感受这份疼痛。 可他没敢这么跟宋医生说，他担心宋医生会觉得他有病。 宋书宁去到护士站，看见梁文慧靠在桌子边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 “小慧，你怎么了？” 许芳清代她回答道：“她呀，痛经。” 梁文慧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我的月事来得不规律，经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长的时候还有可能半年才来。 每次来的时候都很痛，我都吃过药了，还是什么用。” 排班已经安排好了，而且白天还这么忙，她不好意思请假。 她原本想着自己吃了药，会舒服一点，到时候能工作。 可谁能想到，吃了药也不顶用，还是痛得要命。 宋书宁对梁文慧的痛苦深有感触，她的这个身体也痛经。 痛经的痛，只有过来人才知道。 中医认为痛经多是因为气滞，寒凝，湿热，虚损等原因造成。 女性在经期气血变化迅速，导致了胞宫气血运行不畅。 中医有言，“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血气不通，从而导致了痛经发作。 “小慧，用不用我来给你看看？” 梁文慧点点头，“需要吃药吗？” “需要。” 梁文慧的脸更垮了。 原本她也想过要找宋书宁给她看病，但是想到要喝那些难喝的中药，她就打退堂鼓了。 她实在没想到这次来月经会这么痛。 宋书宁给她把脉，“我现在给你开个方子，你喝了以后应该能缓解症状。” 梁文慧双手合十，“宋医生，能不能开好喝一点的药？” “不行呀，你不要露出这副表情嘛，吃中药调理身体，对你的身体还是有好处的，身体调理好了，以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掏出随身带的纸笔，刷刷刷写下方子。 “你一会儿让中药房抓药，用水煎煮后去渣取汁服用，最好一天服用三次。” 许芳清接过那个方子，“我送过去。” 中药房就在一楼，也就几分钟的事，不会耽误什么事。 她拿着药方赶紧跑下一楼，让中药房的人帮忙抓药。 同事有事帮忙，中药房的人很快抓药，拿去煎煮。 一个小时之后，中药房的人终于端着药上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 身为一个不喜欢吃药的人，喝下中药对梁文慧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折磨。 她皱着眉头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半天不动弹。 阮柔看见她一直对着中药发呆，问她：“这是什么药？” 梁文慧垮着一张脸，可怜兮兮地说道：“这是宋医生给我开的，治疗痛经的药。” 杨医生就在旁边，听到这话，嗤笑一声，“要是中药治疗痛经有效的话，从古代开始，咱们国家的女人就不用受痛经困扰了。 还喝中药，我看就是寻求心理安慰罢了，傻子才会相信她的话。” 梁文慧最讨厌的就是他，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不服气极了。 身为一个华国人，他居然这么瞧不起中药。 宋医生用中药治病救人的时候，他还测血压都不会呢。 “有些人自以为聪明绝顶，不也还是比不上宋医生。 人宋医生跟着上了好几回手术台，帮了李医生很多忙，有些人才是一点用都没有。” 杨医生气得想要过来打人，“你说什么？别以为你是女同志，我就不敢打你。” “你碰我一根手指头试试，你今天要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敢倒下，看我讹不死你。” 杨医生吭哧吭哧喘粗气，气得不得了。 她真是跟宋书宁学的吧，这么无赖。 阮柔叮嘱梁文慧，“你快喝药吧，宋医生说过，中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凉了效果就不好了。” 梁文慧皱着眉头端起碗，小小尝了一口，五官都变得狰狞起来。 就是这个味道。 小时候她生病喝药，经常能闻到这个味道，太苦了。 阮柔在旁边看她到她的表情，不自觉跟着抿嘴。 真有那么难喝吗？ “要不你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下去。” “你让我缓缓。” 梁文慧深呼吸，捏住鼻子，端起碗咕嘟咕嘟全都喝下，才放下碗，赶紧拿起水喝。 喝下药以后，感觉腹部暖乎乎的，那股尖锐的疼痛感轻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你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身上暖呼呼的，其他的没什么特别明显的感觉。” 没过一会儿，她感觉确实小腹没有那么胀痛了。 宋书宁过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好了很多，脸上也恢复血色了 看见她走过来，梁文慧恨不得抱她亲上一口。 “宋医生，你给我开的药真是太厉害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平时还是得多注意，你要是过了经期，我再开点药给你调理身体，下次再来月经，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好呀。” 虽然梁文慧还是不喜欢草药味，但是能把身体调理好，她还是很高兴的。 “我的手脚到冬天都凉，这个可以调理好吗？” “可以。” “好，那我以后肯定乖乖听你的喝药，把身体调理好。” “医生就喜欢你这种乖乖听医嘱的人。” “那是当然，我是谁呀，当然谨遵医嘱了。” 阮柔在旁边拆她的台，“也不知道刚刚是谁瞅着那药，半天下不去嘴。” “我最后不还是喝了嘛。”梁文慧笑着看向宋书宁，“我把药全都喝光了，一滴都不剩。” “很好，你喝上三天，应该就没事了。” 宋书宁抬手看了看时间，“下班了，我先走啦。” “宋医生慢走。” 宋书宁骑车回家，还没进家门就看见孙春杏背着孩子走过来。 “春杏姐，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跟你道谢，司务长来找我了，说是你极力推荐我去当接线员。 宋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不用客气，我只是跟他推荐，至于能不能获得这份工作，还是得靠你自己。” “我知道的，这段时间我会努力在扫盲班多认字，争取得到这个工作。” “你能有这样的信心就好，我相信你肯定能胜任这份工作的。 春杏姐，时间不早了，你还没吃饭吧，不如来我家吃顿午饭吧。” “不用不用，我家也做好饭了，米妞她们还在家等我，我回家再吃。 宋同志，这是我自己做的一点白米糕，你拿去吃。”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随便拿你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要不是你跟司务长说，我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家里没什么钱，只能做些不值钱的白米糕，你可不要嫌弃。”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宋书宁哪还好不收。 “行，东西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书宁看着她们娘俩走远，这才转身回家。 孙春杏来的这一趟，更让她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要是这次真能帮上她的忙，那可就太好了。 第338章 他的病已经好了 陆廷序这么多天不知所踪，也没带回一个消息，不止宋书宁担心，连苏茹都觉得不对劲。 不过苏茹不敢明着问宋书宁，害怕宋书宁会更加担心，只能拐着弯的跟她打听消息。 得知宋书宁也不知道陆廷序在哪儿，去做什么任务，苏茹更加担心了。 当天她就去找了谢麟柏，想让他找人帮忙问一问，陆廷序到底去干什么，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 谢麟柏听到她出的这个馊主意，立刻吹胡子瞪眼。 她以为这是闹着玩呢，这是打听军事机密，严重了要坐牢的。 “你当部队是什么，这种事也能随便打听吗？ 泄露部队机密严重的，还要坐牢呢，你别瞎出主意。” “我这不是担心小序嘛，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你就不担心？” 这都快半个月了，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谢麟柏也很担心，但他也知道部队的纪律严明。 他担心归担心，还是得支持理解孩子的工作。 “你不要瞎操心了，小序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他知道分寸的。 你没有跟宁宁提这个事儿吧？” “没有，她忙着呢，我哪会用这种事让她烦心。” “你没问就好，小序只是出任务了，你不用操心。” “这也太久了，还没个消息传回来。 我以前就反对他当兵，你还劝我，当时我就该反对到底。” “你这老婆子呀，小序喜欢做这个，你反对有用吗？” 当初他不也反对小序参军，可是反对无效，小序铁了心就是要当兵，他被闹得没有办法了，只能同意下来。 这些年虽说没有后悔，但遗憾还是有的。 他们就这么一个外孙，离得这么远，一年半载见不上一面。 以前年轻的时候还好，现在年纪大了，就想要儿孙待在自己跟前，共享天伦之乐。 宋书宁从外边进来，看见他们俩凑一块嘀嘀咕咕。 “外公外婆，你们在说什么呢？” 谢麟柏和苏茹立刻站起身来，“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宁宁，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哦，这是一个叫谢必武的人给廷序哥寄来的信，外公，你认不认识这人？” 谢麟柏哪能不认识，这就是他那个不孝儿子，“这是你小舅舅。” 宋书宁：…… 尴了个尬了。 “原来是小舅舅呀，怪不得会从西北寄信过来呢。 外公外婆，我听说小舅舅是石油工程师，现在在西北沙漠勘测石油，是不是真的？” 苏茹：“你小舅舅那人没个正形儿，整天就知道瞎跑，结了婚还不老实，拖家带口往外跑。 去年就到大西北那边去了，我们也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廷序哥倒是跟我说过，他跟小舅舅说了我们结婚的消息，估计小舅舅就是为这事寄信过来。” 苏茹：“那你快拆开看看里面说的是什么？” 现在陆廷序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宋书宁直接把信给拆了。 展信一看，上边字迹龙飞凤舞，看出来写信的人性格很洒脱。 她快速把信浏览了一遍，小舅舅说他已经知道陆廷序结婚的消息，很为陆廷序感到高兴。 他还说他在沙漠里，物质匮乏，没法买东西，给他们汇了五百块钱，恭贺他们新婚大喜，让他去买喜欢的东西。 宋书宁确实拿到了一张五百块的汇款单。 难道他们的家风是这样的，喜欢爆金币？ 再一看日期，是一个月前寄过来的，真够久的。 “外婆，小舅舅寄给我五百块钱。” “他既然给你们寄钱，你就收着，就当是恭贺你们新婚大喜。” “外婆，那我去明天去买一些干海鲜，给小舅舅寄过去吧。 明天我要去给太叔公复诊，刚好可以带东西过来，到时候把东西寄过去。” “你也不嫌麻烦。” “一点都不麻烦。”小舅舅给她寄了这么多钱呢。 “行吧，你愿意寄就寄吧。 你小舅舅在那个地方，也难得见到干海鲜，让他们尝尝也好。” “外婆，小舅舅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有的让他吃就不错了，他有什么忌口的？ “好吧，那到时候我自己看着买。” 第二天下午，她请了半天的假，去红星大队看望太叔公。 太叔公的情况好得差不多了，身体健朗，可以停药了。 宋书宁看着院子里出现的小孩，有好几个在帮太叔公干活，给这个曾经死气沉沉的院子带来了活力。 她看得出来太叔公还是挺喜欢这些孩子的。 这就好，只要他愿意跟外界接触，那他厌世的心理就会少一些。 陈解放问她，“宋同志，太叔公好了吗？” 宋书宁点点头，“他的身体已经痊愈了，可以停药了。” “宋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今天晚上你可不许走，留下来跟我们吃顿饭。” “今天晚上估计不行，我还得赶回家里去呢。 我一会儿得去跟陈大叔拿点东西，得尽快给我小舅舅他们寄过去。” 听到她提到陈长征，陈解放欲言又止。 宋书宁看他脸色不对，问道：“大队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事我不好说，还是让长征跟你说吧，唉。” 陈解放不是没有决断的人，看见他这么支支吾吾，宋书宁就明白了，陈大叔家里肯定出了让他难以启齿的事。 那她可得赶紧去看看了。 宋书宁从小挎包掏出糖，递给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欢呼雀跃，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 宋书宁跟陈解放说道：“大队长，那我先去了。” “去吧，你去忙吧。” 宋书宁朝太叔公挥挥手，“太叔公，我走啦，下次再来看你。” 太叔公看见她那动作，问陈解放，“她这是做什么呢？” “这也汉人的手势，宋同志跟你说她走了。” 太叔公挺喜欢这个年轻后辈的，不过他人老了爱面子，听见陈解放这么说，嘀咕了一句，“以后又不是不来了。” “宋同志治病救人厉害，还愿意帮咱们穷人的忙，像她这样的好人可不多了。” 宋同志为太叔公问诊，一分钱都不要，还不辞辛苦的一遍一遍往这边跑，一般人可做不到像她这样。 “太叔公你放心，咱们不是不记恩的人，宋同志帮了我们什么，我们都记在心里。” “我听说上次阿松家的到医院去闹了？” 说到这个，陈解放也觉得没脸。 阿松被砸破脑袋，在医院住了十来天，回来以后好得很，没有一点后遗症。 可阿松家的，当时还在医院闹着要出院，太难看了。 “我已经骂过他们了。” “就该骂他们，一点不明事理，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他们上医院闹什么。” 陈解放保持沉默。 要是让太叔公知道，他们闹到宋同志头上，估计会更生气。 算了，这件事既然解决了，就不要让太叔公知道了，省得他再动怒。 老人年纪大了，生气可不好。 第339章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 宋书宁一路骑车去往陈长征家里。 刚到门口，她就看到阿泰和一群孩子在玩。 这才多少天没见，阿泰似乎更黑了。 当然了，跟他在一块儿玩的小伙伴，也没有好多少，一个个都黑不溜秋的。 阿泰看见她，立刻跑了上来，“宋姐姐。” 宋书宁停稳自行车，从自己的小挎包里翻出糖果，每个人给了一颗糖。 阿泰非常熟练地剥开糖纸，塞进自己的嘴里，“宋姐姐，我三姑姑回来了，还带回来很多东西。” 宋书宁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才这么一段时间，阿泰的汉话居然说得这么溜。 小孩子的语言学习能力都是超强的。 “你三姑姑是谁呀？” “三姑姑就是三姑姑，宋姐姐，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宋书宁：…… 你这个口气是怎么回事。 我又没见过你的三姑姑，能知道才有鬼呢。 她薅了一把阿泰的头发，“我不是来找你三姑姑的，我是来找你爷爷奶奶的。” “爷爷奶奶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 “不知道呀。” 看来是她想多了，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你慢慢在这儿玩吧，我去找你爷爷奶奶了。” 看到她进院子去了，阿泰站在自行车旁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自行车对他们来说可是个稀罕物，整个大队都没有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对孩子们的吸引力很大。 “阿泰，这是你们家的车吗？” 阿泰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膛，“当然了，这是我宋姐姐的自行车。” “哇，真厉害。” “真漂亮呀。” 一个小孩伸手想要去摸自行车，被阿泰拦住了，“你别碰，别把车子弄坏了。” 那小孩：…… 刚刚你自己都上手摸了。 “阿泰，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就轻轻摸一下，不会坏的。” 阿泰被“朋友”这两个字说服了，叮嘱他：“你要很轻很轻才行。” “我会很轻很轻的。” “阿泰，我也想要摸。” “我也要摸。” 就这样，阿泰守在自行车旁边，安排那些小伙伴一个一个排队摸自行车。 宋书宁进到院子里，大声道：“陈大叔，婶子，我来了，有人在家吗？” 朵丽已经出院了，这会儿在房间里坐月子，兰萱草留下来照顾她。 听到宋书宁的声音，兰萱草走了出来，“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过来给太叔公复诊，顺便过来看看你们。 婶子，家里还有干海鲜吗？我想要买一些寄给我小舅舅。” “有，前两天我们刚晒好一批干货，本来是要交给大队的，你要是要的话，就先给你，大队这边不着急。” “真的吗？那太好了。” “我现在去给你拿货。” 宋书宁拉住她，“不用那么着急，婶子，朵丽回来了吗？” “回来了，朵丽在房间里坐月子呢。” “我想去看看她，方便吗？” “方便，有啥不方便的，你去见她，朵丽高兴还来不及呢。” 宋书宁跟着兰萱草进到一个屋子里，门窗都关得死死的，房间里有些闷热。 朵丽正半躺在床上，手头上还包着一条毛巾，还有一个孩子躺在她身旁。 朵丽看见她十分高兴，“宋同志，你来了。” 她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上回宋书宁在医院见到她的时候，她面色苍白，十分虚弱，这会儿面色红润，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我过来给太叔公复诊，特意过来看看你们。” 宋书宁从小挎包里拎出一袋鸡蛋糕，“这是我去供销社买来的鸡蛋糕，你要是饿了的话，可以垫垫肚子。” 朵丽不好意思收下，连连摆手以示拒绝，“不用，你拿回去吃。” 上一回她来看自己，又是送奶粉又是送棉布，她怎么好意思再收她的东西。 宋书宁把鸡蛋糕放到桌上，低头去看包在襁褓里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皮肤已经撑开了，不像刚刚出生时样皱巴巴的，要好看许多。 “孩子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兰萱草笑着拉来一把椅子，“孩子长大了，皮肤撑开了，不就变得好看了。 小宋，你快坐下说话。” 宋书宁坐了下来，“朵丽，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给你把把脉。” 朵丽听到了兰萱草的翻译，伸出手来。 宋书宁给她把了脉，“身体恢复得不错，再养一段时间，身体估计就能恢复过来了。” 兰萱草：“我们一直很注意，女人坐不好月子，身体要是落下毛病，后半辈子都会遭罪。” 她并不是恶婆婆，宋书宁相信她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朵丽给照顾好。 “孩子奶够吃吗？奶粉还有吗？” 兰萱草高兴地说道：“朵丽在月子里补得好，奶水很足，这孩子奶够喝了。” “那就好。” 宋书宁只敢把手放在襁褓上，轻轻地摸了摸，并不敢真正的去碰触孩子。 新生儿的皮肤娇嫩，而且孩子适应不了大人身上的细菌，她还是不要碰触孩子的好。 兰萱草看见她盯着孩子看，问她要不要抱孩子。 宋书宁摆手拒绝，“不抱了，等孩子大一点我再抱他，现在我可不敢碰他。” 孩子虽然看着挺可爱，但是这个年纪的婴儿，在她看来就是易燃易爆品。 看看，可以。 抱抱，不行。 宋书宁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觉得闷热的厉害。 “婶子，现在天气热了，平时你们可以开窗户透透气儿，不需要把门窗关得这么死。” “不行呀，朵丽不能吹风的，吹了风以后会头疼，老了要受罪的。” 行吧，这是老人家的观念，她没法改变，尊重。 不过她真的在这房间待不下去了。 因为长时间不通风，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宋书宁跟朵丽说了一会儿话，就找借口出来了，她刚出来看见门口站着的人，可被吓了一大跳。 “你是海花？” 不怪她认不出人来，面前的这个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她又只是跟海花有过两面之缘，还真不大好认出来。 海花点了点头。 刚刚她在房间里听到宋书宁的声音，便出来想要看看是不是她。 她没有认错人，真的是宋书宁过来了。 “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谁动手打的你？” 兰婶子这么心疼她，肯定不舍得这么对她。 到底是谁动的手。 这是可以报警抓人的程度了。 兰萱草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宋，先去找个地方坐坐再说话。” 她们去到堂屋，听到海花说的话，宋书宁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真没想到，在新社会还能有这样的事。 他们也太无法无天了。 第340章 他让我跟别人生孩子 原来他们从医院回来之后，海花跟阿赤回到家里，跟二老说了诊断结果。 张老婆子大受打击，一直不肯相信是自己儿子的原因，可是诊断结果就在那儿，她不相信也不成。 那一天真的是海花最痛快的日子，她感觉自己扬眉吐气。连腰杆都能挺直了。 张老婆子似乎怕她跟阿赤离婚，那些天对她非常好。 要是他们一直对她这样，她也愿意跟阿赤一直过下去了。 可是没过多少天，她发现家里不对劲，阿赤的大哥居然被抓了，家里人想尽办法，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只听说大哥连同跟村子里的好几个人，好像犯了什么大事，一块儿被部队抓了。 那几天阿赤心绪不宁，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大哥被抓的事，才会那么着急。 可谁能知道，阿赤却忽然跟她商量，说是让她跟二哥生孩子。 二哥是他的亲兄弟，她生下的孩子，也会拥有他们家的血脉，比从外头抱养的孩子好。 阿赤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嫌弃她，也不会嫌弃她生的孩子，会把孩子视如己出。 海花当时都惊呆了，完全想象不出阿赤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她当然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自己跟二伯生孩子，那她成什么了。 以后她要怎么在家里立足，要真是怀上了孩子，孩子又要怎么办？ 当时她对阿赤发了一大通的脾气，阿赤跪在她的面前忏悔，说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想出这样的主意，祈求她的原谅。 她想着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而且阿赤可能因为太想要孩子，人魔怔了，才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就没有离开他们家。 可就在前两天，她在睡觉的时候，却被人压在床榻下，二伯压着她要办事。 当时她吓得魂都快要飞，拼命的反抗。 让她感到寒心的是，阿赤非但没有帮她，反而还在门外劝她跟要二伯要个孩子。 她还是不愿意，拼命的反抗，把二伯的命根子给弄伤了，也被二伯打伤得够呛。 这一身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她拼命逃了出来，回到娘家。 宋书宁听得目瞪口呆，那男人是变态吧，哪有强迫自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生孩子的。 “他这是犯法，我们去公安局报案，把他抓起来。” 海花摇摇头，“不去了，我不想见到他们家的人。” 宋书宁还是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难道就这样饶了他们吗？” “我们已经在大队长的见证下办了离婚，以后我跟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提到阿赤，海花感觉就跟吞苍蝇一样恶心。 原本她还以为他们多多少少还有一点感情，现在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想法，她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她早就该离开他们家，离开阿赤，不该给他们伤害自己的机会。 听到海花说的这些，兰萱草还是难过得直掉眼泪。 她没想到自己的闺女，会受到这样的委屈。 她就不该同意海花跟阿赤回去的，就算她以后会怨自己，她当时也该把人留下。 那天看到海花浑身是伤的跑回来，她恨不得提着刀去找阿赤拼命。 不能生的人是他，他凭什么这么糟蹋自己的女儿。 后来还是老头子把她拦住了。 他带上海花的几个亲兄弟，还去找大队长，要了十来个宗族里的壮小伙，十几号人到阿赤家里去，把他家全给砸了，又把海花的嫁妆全给搬回来。 他们去的时候，阿赤还哭哭啼啼坐在地上忏悔，可把她恶心坏了。 呸，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人这么会做戏。 人前流眼泪，人后想阴招，两面三刀的玩意儿。 现在他们离婚了，以后两家不用再往来，她也不用再见到这么个恶心人的玩意儿。 宋书宁当初见到阿赤的时候，觉得那个小伙子长得还挺憨厚，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难不成是因为他没有生育能力，导致心理变态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脱离他们家，也算是脱离苦海了。” 海花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现在认清他们了，也是好事一件。 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想着赚钱养活自己，以后挣钱在大队建个房子，自己搬出去住。 虽说大哥二哥同意让她住在家里，但几兄弟都已经结婚，她留在家里住不合适。 还是得赶紧赚钱，她到时候搬出去住。 大队长人还不错的，答应给她宅基地。 等她挣了钱，再去找大队长批宅基地，她就在大队上安家落户了。 宋书宁听了她的话，十分佩服她。 发生这么大的事，海花没有自怨自艾，也没有抱怨，还把自己以后的路都给想好了。 像她这样心态强大的姑娘，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好。 “海花，你做得非常好，我很敬佩你。 好好努力吧，跟着大叔婶子一块儿干，我相信你以后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海花红着眼眶点点头，“宋医生，谢谢你。” 说了一会儿的话，宋书宁便跟着兰萱草拿了干海鲜，骑车回家。 在回来的路上，她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正常人的脑回路，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这得是心理多扭曲的人，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呀。 怕了怕了。 幸好她嫁的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拥有正常的是非观。 要是嫁的人跟阿赤一样，那可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好在海花现在已经逃离了那个粪坑。 她拉着一大堆的东西回到家里，苏茹看到吓了一大跳，“哟，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外婆，我打算给我爷爷也寄一点，他在也在西北，挺喜欢吃这边的海鲜。 刚好兰婶子那边的货多，我就多拿了一点。” “那挺好，西北那边很少看到这些海鲜，你爷爷要是喜欢吃，就多给他寄一点，也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外婆，你看看这些东西够了吗？” “够了，很多了。” “那咱们一起去邮局把东西给寄出去吧。” “成啊。” “外婆，那我载着你过去。” “行。” 宋书宁载着苏茹去到邮局，苏茹把货寄给谢必武，宋书宁把货寄给韩司令。 接下来的日子，宋书宁不是在实验室，就在给庞弘华治腿。 除了查房的时候能看见她，其他时候很少看见她的身影。 他们实验室的设备还是太落后了，本来需要光学显微镜才能看清楚，可他们没有光学显微镜，只能用电子显微镜。 还有其他设备，也是远远落后于同时代的实验设备，他们只能靠人力来弥补设备的不足。 宋书宁是个懒散的性格，但谢麟柏是个工作狂魔，争分夺秒找时间待在实验室里，几乎把实验室当成自己的家。 他不离开，宋书宁更不好离开了。 每天忙着拿各项实验数据作对比，睡觉的时候还能看见一组一组的数据在眼前跑来跑去。 真让她感觉回到自己读研的时候，加班累成狗。 第341章 他们要派人过来 好在有一个好消息，针灸了半个多月，庞弘华双腿的知觉渐渐恢复了。 虽然还做不到行走，但是动动脚指头这样的动作，他还是做到了的。 庞弘华也经常这样锻炼，据宋医生说，这么练着对恢复有帮助。 李康夫他们听说他的腿恢复知觉，都过来看情况。 经过检查发现，他的腿真的在慢慢恢复。 想不到呀，真的让宋书宁把人治好了。 要是继续治疗，他下地走路指日可待了。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开了，大家都很羡慕宋书宁能把人治好，这可以称得上他们医院的一个经典学习案例了。 可大家羡慕归羡慕，李康夫却知道这种经验难以复制。 一个多月的治疗，患者没有一点反应，又有几个医生能够坚持。 也就宋书宁这样不服输的倔脾气，才能一直坚持下来。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她对自己专业能力的信心。 她要不是对自己的医术充满了信心，也不可能在毫无正向反馈的情况下，日复一日的坚持下来。 还有一件喜事，就是医院的美容室开起来了。 正如宋书宁预料的那样，美容室刚开的时候，生意十分冷清，除了医院里几个喜欢打扮的人过去，几乎没有人上门。 虽然人少，但是做面膜的效果是杠杠的。 其他同事看见去美容室的同事，一天比一天白，皮肤一天比一天嫩滑，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她们自己在下班跑去做脸，或者让自己的家人过来做。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美容室就有了口碑。 渐渐的，医院家属也过来看看。 只要做过一次皮肤护理，肉眼就能看到效果，大家自然愿意过来尝试。 还有嫌麻烦不愿意过来的，冰肌玉颜粉也可以出售，让她们带回家，自己敷面膜。 这样一来，面膜的销量居然还不错。 这让刑奉恭感到有些惊讶。 看来真的像宋书宁说得那样，女同志在变美这种事上，愿意花钱的程度，远远超乎男同志的想象。 原本他还以为这事没什么搞头，在大多数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情况下，肯定很少人过来洗脸做面膜。 事实证明他还是不了解女同志。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来，刑奉恭拿起电话，听到对面那人说的话，他去把谢麟柏叫过来。 谢麟柏听说所长打电话过来，不情愿的从实验室走过来。 但是听见所长说的话，他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你说什么，r国的人要过来？” “是呀，说是要到咱们国家各处看看中医发展，我感觉他们就是冲着小宋同志去的。 在研讨会期间，他们就没少打听小宋的消息，你在那边，可一定要多多注意。” r国这些人，简直就不要脸到了极点。 你不同意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不走了，还美其名曰什么友好交流。 友好个屁，当年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犯下累累罪行。 才二十年多年的时间，他们就忘记了当年的罪行，可华国人民没有忘。 刑奉恭看见谢麟柏挂断电话之后，表情很难看，问他道：“谢老，发生什么事了？” “r过的人估计要过来，你跟部队打个申请，让他们派人保护宁宁。” 刑奉恭面色一凛，“好，我一会儿就给部队打电话。 京市离崖州岛这么远，那群人还要过来，什么理由？” “说是民间交流，了解咱们的中医文化。” “这群不要脸，咱们的中医文化需要他们了解吗？ 抢走咱们那么多东西，还不肯罢休，真是抢上瘾了。 谢老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跟部队沟通，多派人保护小宋。 不过你这边是不是也得多注意，只有一个警卫员估计不够，还是让部队多派两个人保护你吧？” “我没什么大事，有一个警务员足够了。” 刑奉恭还是觉得不能大意。 既然谢老这么说，他就让人在暗中保护，不让他看到就行了。 “这事儿要不要跟小宋说说？” “我回去跟她说说，这个事不能大意。” 处在事件中心的宋书宁，这会儿正带着苏茹在理发店烫头发。 她的头发现在长了很多，就想弄个造型。 理发的师傅问她，“同志，你想要把头发剪短吗？” “师傅，你帮我把发尾修修，你们这里可以烫发吗？” “怎么不可以，我们这里有电烫和火烫，你看看你想要烫啥样式的？” 火烫听着就不靠谱，还是电烫吧。 宋书宁选了比较温柔的水波卷，头发烫出的弧度比较小。 她还把苏茹给拉了过来，“同志，麻烦你帮忙看看，我外婆烫什么样式好看？” 苏茹拒绝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烫什么头发。 算了，还是你自个弄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就成了。” “那可不行，咱们要一起弄，一起变漂亮。” 理发的师傅：“让这位同志把头发染黑，弄一个大卷，管保看起来年轻十岁。” “好，就按你说的办。” 宋书宁把人拉到凳子上坐好，“外婆，今天我们就改头换面，从头开始。 师傅给人烫了一辈子的头，肯定知什么样式适合您，咱们就等着看效果。” “我老都老了，还烫花头，大伙儿不得说闲话。” “管她们说什么闲话，谁敢笑话咱们，那就是嫉妒咱们年轻漂亮。” 苏茹被她说得笑起来，她今年都快六十了，还年轻漂亮呢。 理发师傅听到她们的谈话，也跟着笑了起来。 “同志，你孙女儿可真有孝心。” 苏茹笑呵呵的，“她可不是我孙女，这是我外孙媳妇。” 这回连理发师傅都惊讶起来，不是自个家里的人，还能对老人这么好，少见。 “那你可真是有福了。” “可不是，这孩子有孝心，有好吃的好用的全都给我们。 我常跟她说我们都老了，用不了那么好的，还是留给他们年轻人自个儿用。 可这孩子硬是说，我们年纪大了，辛苦了一辈子，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以前的时候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就得享受以前没有的东西。 唉，她真是一点都说不听。” 理发师傅：…… 你最好真的在抱怨，不是在跟我炫耀。 她们俩坐在一块儿，两个师傅动手干活。 一个给苏茹染头发，一个给宋书宁剪头发，然后烫发。 宋书宁看见师傅烫发的时候，头发都冒一阵阵的白烟，还有一股头发烧焦的味道。 “同志，我头发怎么冒烟了？会不会烧起来？” “你放心吧，我干这活儿都已经几十年了，还是有手艺在身上的，不会把你头发给烫坏的。” 他可是老师傅了，手艺不接受反驳。 第342章 我花的是我哥赚的钱 宋书宁闻着从头上飘来的烧焦味儿，跟师傅说道：“同志，我现在有没有办法叫停，要是不烫了行不行？” “你不相信我的手艺？” 理发师傅像是怕她逃跑似的，边说还边用手摁住她。 宋书宁：…… 真没必要这样。 这不还有外婆在这儿嘛，她能跑哪去。 她被师傅这么摁着，只能老老实实待在理发店里，由着他们折腾。 好在她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那师傅的手艺还真是挺不错。 头发微微烫着卷，发梢弧度温柔，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苏茹那边也已经弄好了，头发染黑，烫成大卷儿，真像理发师傅说的那样，一下就年轻了十岁。 “外婆，你也太好看了，又显年轻又有气质。” 苏茹对着镜子照了照，简直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她这些天时不时敷那个冰肌玉颜粉，宋书宁还送了她一套美容霜，用了以后感觉皮肤好了不少，人也显年轻了。 再加上烫了这头发，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同志，你这手艺可真不赖。” “那是，我都给人理发多少年了，从来没出过岔子。” 宋书宁付了钱，带着苏茹高高兴兴地去照相馆。 苏茹站在照相馆外头，不明白她们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宁宁，咱们来这儿做什么？” “拍照片呀，我们打扮得这么漂亮，不得拍张照片，好好留念。” 苏茹觉得自己挺能花钱的了，这个小妮儿可比她会花钱多了。 不过是烫个头，这也得拍照留念，她听都没听说过。 “真要拍呀，拍来做什么？” “拍来保存下来，留着以后看。 外婆您想想，要是以后等我们老了，记不清事情了，看着照片，是不是就有印象了。” “行，那就按你说的，咱们多拍几张。” 照相馆拍照的同志，拍过结婚照，拍过全家福，还真没见过这种一老一少过来拍照片的。 不过有钱赚，他也不会把人往外边赶。 “同志，你们要拍什么样的照片？” 宋书宁在照相馆里看了看，没有什么道具。 没办法了，她们俩或是站着，或是坐着，拍了好几张照片。 宋书宁付了钱，跟照相师傅说好了，三天以后过来取照片。 “要是能有台照相机就好了，照相馆拍出来的照片太死板了，要是我们有照相机，就可以自己拍照片了。” 苏茹觉得这个主意挺好的，“有空我给你大舅打电话，让他帮忙找台照相机过来。” “真的吗，外婆，大舅能弄到照相机？” 照相机算得上大件，价钱不是问题，当然，价钱也有点贵，不过这不是关键的，主要是票难拿。 没有票，就算有钱也没法买。 要是有人能想办法弄过来，最好不过。 苏茹点头，“让你大舅想办法，他朋友多，肯定有办法的。” “太好了，以后我肯定把外婆拍得很漂亮。” 她骑车载着苏茹到家属院去。 大伙儿就见到这一老一少，顶着花头从面前经过。 这年轻的好打扮，怎么把苏大娘也给带坏了。 这都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年轻人一样烫花头。 王春花看见她们俩的新造型，几乎没敢认。 “苏姨，小宋，是你俩吧？” “春花姐，是我们呀，你不会连我们都不认识了吧。” 王春花一拍自己大腿，“我的娘勒，你们咋变成这样了？” “怎么，不漂亮吗？” “漂亮，怎么不漂亮？就跟换个人一样，苏姨也变年轻了，哎哟，我都不敢认了。” 苏茹笑呵呵的，“原本我也说不烫头，可宁宁这孩子非得让我弄一弄，说是这样显年轻。” 王春花：“可不是嘛，您这一弄，至少年轻了十岁。 哎哟，看你们弄得这么漂亮，我都有点想去烫头了。” 宋书宁：“春花姐，你想去就去，反正烫一次头也不是很贵。” “那我得想想。”烫一次花头要一块多呢，可不便宜。 “那你得好好想想，烫一次头能保持两个月呢，还是挺值得的。” 胡金莲看见宋书宁烫花头，心里十分羡慕。 她住在宋书宁家隔壁，天天能闻到从他们家飘过来的荤腥，还能经常闻到肉味。 宋同志吃的住的都是最好的，现在还去烫花头，穿漂亮衣服，她的命怎么就这么好。 看着宋书宁她们进了屋，胡金莲绕着自己的辫梢看向王春花，“嫂子，你说我也去烫花头怎么样？” 王春花不大喜欢这个小姑子。 不是因为她从乡下过来，她自个儿也是乡下人，这没什么好嫌弃的。 她就是有些不大喜欢她在家里不干活，老是往外跑，还碎嘴子。 年纪轻轻的一大姑娘，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啥事都喜欢说上一嘴。 婆婆都没有她这么喜欢碎嘴子的。 她心里不喜，行为上也就表现了出来，“你要是喜欢去烫花头，那就去呗。” “嫂子，我没钱了，你能不能给我几块钱？” 还给她几块钱，她可真敢说呀。 这段时间她没少跟她哥拿钱，连她哥买烟的钱都被她抠走了，当她不知道呢。 只不过她觉得胡统国抽烟也不是啥好事，巴不得小姑子把他的钱全部都拿走，让他连根烟都抽不上，所以就没说罢了。 “我手上也没啥钱，你问你哥拿去。” “嫂子，我哥说了，家里的钱都在你手上，他没钱。” 这个天杀的胡统国，居然敢跟小姑子说这样的话。 “你哥每个月要往家里寄十五块钱，家里有俩仨孩子，还有俩孩子去读书，正是用钱的时候。 在岛上什么东西都要买，用钱都得精打细算，我手头上真是没什么钱了。” “嫂子，你也太能花钱了吧。 大哥怎么说也是个营长，一个月得有六七十块吧。 就算每个月往家里寄十五块钱，那还剩下有五十多块钱呢。 家里还能自己种菜吃，你都花在什么地方了，咋就没钱了呢？” 王春花听到她的话，气得要命。 胡统国的这点津贴，她还惦记上了呢。 甭管胡统国赚了多少钱，自己跟胡统国是夫妻俩，这钱就得由她来支配。 她想花就花，不想花还能让人逼着她花钱不成？ 要换成是通情达理的小姑子，住进来以后帮忙做做家务，带带孩子，这钱她花得心甘情愿。 可这小姑子，不帮带孩子，也不做家务，吃完饭把饭碗一扔，人就跑到外边侃大山去。 她要照顾几个孩子，本来就辛苦。 现在还要多照顾一个小姑子，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 “前几天不是刚帮你做了一套新衣服，你这会儿又打算去烫花头，家里可没钱让你这么花。” 胡金莲不高兴地撇起嘴，“我花的也是我哥的挣的钱。” 一听这话，王春花可被气得够呛。 她这话什么意思，嫌自己不挣钱？ 是，她是没有上班挣钱，但她平日里干的活不比胡统国少。 小宋说了，他们这叫分工不同。 她把家里收拾好了，把孩子带好，胡统国每个月的津贴，她能有一半。 第343章 搅屎棍小姑子挑拨 “你大哥每个月的津贴有数呢，每一笔钱都得省着花。 你要是觉得我花的钱多，就去跟你大哥说，让他自个来找我说。” 真是一天天惯的她。 她还没说她好吃懒做呢，她还蹬鼻子上脸，管起自个儿的事来了。 王春花甩了脸，直接就进厨房去准备晚饭了。 天天屁事不干，挑唆人她就厉害了。 以后肯定是个搅家精。 婆婆还想让她帮忙给胡金莲看人家，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观察谁的条件合适，心中已经有好几个人选了。 可现在看来，她可别掺和这个事儿了。 把她介绍给别人，那就是害了人。 胡统国要想张罗这件事，就让他自己去张罗。 要是不愿意，那就胡金莲自个去找，反正她不会揽下这个事，省得到时候惹上一身骚。 胡金莲看见王春花给自己甩脸子，脸也拉了下来。 呸，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瞧不上她。 她当年不也是个乡下姑娘，要不是跟大哥结婚，她现在还在乡下种地呢，哪轮到她当官太太，住在大房子里，吃香的喝辣的。 现在嫁给大哥过上了好日子，反而还给她脸色看，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胡统国从部队回来了，胡金莲立刻走了上去。 “大哥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胡统国跟胡金莲的岁数相差得很大，几乎把她当成半个女儿在养着。 看见她这样委屈的样子，还真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你不天天都在家里，谁给你受委屈了？” “你还说呢，就是在家里才受委屈……” 今天家里的氛围明显不对，大壮和二壮背着书包回来，非常有眼力劲的乖巧起来。 “娘，我们去宋姐姐家里跟旺财玩一会儿。” “去什么去，都快吃饭了，在家里歇一会儿。 你们俩上哪儿去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大壮：“我们在学校打扫卫生。” 他给二壮使了个眼色，二壮赶忙说道：“对，我们打扫卫生。” 王春花信了，看见两个孩子的衣服脏兮兮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是去读书还是去泥地里滚了？怎么衣服这么脏？” 大壮：“没在泥地里滚，我们就在外边玩了一会儿。”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激起一阵灰尘，“娘，衣服干净了，一点都不脏了。” 王春花被灰尘一阵呛，恨不得找根棍子，好好抽一抽这个臭小子。 “我看你们都是猴子投胎，这辈子性子才这么野，你们上山当猴算了。” 大壮：“上山好玩，娘，我们什么时候能上山去？” 王春花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去，现在赶紧去，大的小的没一个让人省心。” 大壮：“娘，是不是我爹又惹你生气了，爹可真不让人省心。” “你们老大别说老二，就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快把饭给端出去，该吃饭了。” 大壮伸手要去端饭，王春花瞪他，“你这手都脏成啥样了，赶紧洗手去。 你们小宋姐可说了，手脏吃东西容易生病，闹肚子疼。 记不记得黎团长家的那小子，就是经常跟你们一块玩的小子，肚子痛得住院去了。” 二壮：“我知道，是阳阳，他已经好了。” “他现在治好了，病的时候也得上医院去打吊针。 你们要是再这么不注意卫生，以后肚子痛了，也得去上医院去打屁股针。” 小宋可跟她说了，病从口入，饭前便后洗手，要注重个人卫生，可以避免很多疾病。 现在她就严格执行这一点，天天盯着丈夫孩子洗手洗脚，注重个人卫生， 大壮和二壮跑去洗手，把手洗得干干净净，这才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客厅去。 胡金莲拉着个脸，看起来很不高兴，王春花可不管她，该吃吃该喝喝。 反正自个儿也不指望着她吃饭。 她在自个儿家里住着，还得看别人的脸色，没有这样的事。 吃过晚饭，她让大壮和二壮收拾碗筷。 老胡她是指使不动了，这人回到家里就跟活死人似的，除了会喘气儿，其他事儿都不会干。 指使不了老胡，她就只能指使他儿子。 小宋说的对，凭什么所有活都得她来干，这个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 就得让人帮忙，让他们知道做家务的不容易，也能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 兄弟俩吭哧吭哧的端着碗，去到水井旁边洗碗。 王春花把草丫抱过来，要给草丫洗澡洗头。 天太热了，就算草丫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也汗湿了头发。 给孩子洗完澡，她今天就能歇一歇了。 “草丫，一会儿娘给你洗澡。” 草丫乖乖巧巧地坐在凳子上吃水果，使劲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王春花进到房间里拿衣服，转过身要出门却看见胡统国，她眉梢一挑，“咋的，你有话想要跟我说？” 胡统国轻轻咳了一声，“听说你跟金莲吵架了？” “是她跟你说的吧，你跟我说说，她都跟你说了啥？” “也没说啥，她能跟我说啥呀。” “那我哪能知道，你们兄妹俩都说的啥，也没让我听见，我咋知道你们背着我说了啥话？” “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啥叫我们背着你说话。 我只不过看见金莲不高兴，问了她一句，她才告诉我的，她可没有找我说你的坏话。” “不高兴？因为我不拿钱给她烫花头，她就不高兴了？ 这么多年了，我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过，前几天从孩子们身上省下料子，给她做了一套衣服，又是添衣服又是添裙子。 那时候她多高兴呀，亲亲热热叫我嫂子。 这会儿我没拿钱给她烫花头，她就觉得我是个坏嫂子了？” 胡统国说不过她，嘀咕了一句，“我就说了一句，你咋这么多话？” 王春花一听这话，火气噌的冒起来。 他还敢跟自己不耐烦。 家里的大事小情，他管过没有，什么事不是她一个人一手操办。 自从嫁给他以后，她全心全意操持这个家，有哪件事让他操心过。 现在就因为胡金莲的几句话，他还对自己有意见不成。 她就说胡金莲是根搅屎棍，把他们好好的日子搅得一塌糊涂。 第344章 有钱就是底气足 “你回到家里什么事都不干，就知道当甩手掌柜。 咱们家有多少花销，你知不知道？要不要我给你算算？ 你现在是副营级，一个月的津贴有六十五块，每个月要寄回家十五块，一个月就还剩五十块。 我每个月要给你留五块钱，手头上是不是还有四十五块。 每个月我还得存下十块钱，那就还剩下三十五块。 咱们一家五口人，再加上金莲，一共就是六口人的生活费。 还有孩子的学费，几个孩子有啥病痛还得花钱，还有人情往来，你自己掰着手指头算算，咱们还剩多少钱？” 胡统国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一个月存十块钱，你咋没跟我说过？” “你也没问过我呀。” 看见胡统国眼睛亮闪闪地看着自己，王春花警告他，“你少打这笔钱的主意，我有用。” “有啥用，你跟我说说。” “这个钱是存着往后用的，往后孩子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海岛，他们是不是得出去读书，是不是得花钱？ 家里老人年纪大了，往后身上有啥病痛要去医院，你家里其他人，有哪个能指望得上，还不是都指望你出钱。 手头上要是一分钱都没有，要是事儿真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就算你想要去借钱，现在家家户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有几个人能借你钱。 人有没有闲钱借你另说，你能张得开这个嘴？” 胡统国听她算的经济账，人都惊呆了。 过日子还得这样精打细算。 他平常把自己的津贴交给王春花，自己就没再管过。 今天听她这么一说，他才发现家里需要花钱的地方确实不少。 “家里还有多少存款？” “也没多少，就四五百块。 刚开始的时候你不还是个连长吗，津贴也不高，我每个月就能存个三块五块。 后来你升官了，津贴也跟着高了，我慢慢才多存了一点。” 四五百块钱，这么多。 胡统国感觉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一点。 还是他媳妇儿厉害呀。 这些年王春花经常在他耳边喊穷，他还以为家里真的一分钱都不剩。 没有想到他媳妇儿暗地里存了这么多钱。 不过想到金莲跟自己说的话，他还是想要跟王春花打个商量。 “媳妇儿，还是你厉害，能给家里存了这么多钱。 你看金莲也是个年轻姑娘，当然爱漂亮，要不就给她两个钱，让她去烫个花头？” 王春花抬眼瞪他，她就知道这人来替金莲来做说客的。 “给钱给她烫花头，成啊，那就从你下个月五块钱的零花钱里扣。” 胡统国差点没跳脚起来，咋能扣他这钱。 “我抽的烟都是最便宜的了，要是再扣钱，我可就连烟都抽不起了。” “那你说咋办？你以为家里的吃喝是从哪来的，钱是从哪来的，不就是这样一分一毫省出来的。 要是这里多花一块两块，那里多花一块两块，到时候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我们可以在别的地方省一省，这两个月咱们家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少买点鱼虾就成了。 还有孩子们不是喝牛奶吗？以前没喝过，你这几天咋就突然给孩子订牛奶了？” 听到他这么说，王春花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亲妹子可真好，还想克扣孩子的伙食，去给他妹子烫花头。 怕是整个军属大院，都找不出这么好的亲哥了吧。 “你对你亲妹可真好呀，连儿子都比不上了。 人小宋跟我说了，孩子年纪还小，得多注意营养。 早上喝牛奶，说是补充钙可以长骨头，以后可以让孩子长得更高更壮。 你现在不让孩子喝，以后孩子长成矮坨坨，你就高兴了。 知道陆团长为啥这么高吗？就是因为人家小时候吃得好，营养跟上来了，人才长得高。 你这个当亲爹的可好，不让孩子吃好，你是想要让孩子跟你一样矮不成。 咋的，你不是孩子亲爹，你是孩子后爹呀？” 要搁以前，她也舍不得买这么多鱼虾，要是馋荤腥了，就去赶海。 但是自从听宋书宁的科普，知道吃鱼虾能让孩子长得好，她就开始花钱买鱼虾了。 这可是会影响孩子一辈子的事，她就算再怎么想省钱，也得为孩子打算。 胡统国对自己其他方面都挺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身高。 他觉得自个儿矮了一点，要是再高个十厘米就最好了。 现在孩子有办法长高，他自然是高兴的。 “你说啥呢，我咋是孩子后爹，我是不是孩子亲爹，你还能不知道？” 王春花白了他一眼，“你少嬉皮笑脸。” “小宋说的是不是真的？这说法我咋没听过呢？” “人小宋是医生，这些事是你懂还是她懂？ 要不是我跟人关系好，人家才懒得跟我说这些呢。 反正烫花头的钱，我这边是没法出的，你要是真心疼你妹子，就把你的烟钱拿去给她花，这我不管。” “那我再看看吧。” “你自个儿跟她说，可别闹到我这里来。 要是真闹过来了，你可别嫌我说话难听。” 王春花拿着草丫的衣服，出门给孩子洗澡去了。 胡统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灰溜溜地去找胡金莲说这个事。 钱没拿到手，还被他媳妇训了一顿，真是窝囊。 不过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他知道家里有存款。 好几百块呢。 胡统国觉得自己的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有钱就是底气足呀。 宋书宁进到家里喝水，苏茹跟她说一声，就要出门了。 苏茹在家属院待得久了，也有了自个儿的朋友圈子。 理了这么一个洋气的发型，还不得出门去炫耀炫耀。 大伙儿看见她的新发型，都忍不住围了上来。 “苏大娘，你头发咋变卷了，又黑又卷。” “你可真洋气，看起来年轻多了。” 苏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今天不是陪宁宁去剪头发嘛，她偏要让我烫花头。 你说我都这一大把年纪了，还烫什么头发，多浪费钱。 可宁宁不听呀，硬拉着我坐下来，还让理发的同志给我烫了头发，对了，还染了头发呢，她说这样显年轻。” “是呢，看起来是年轻多了。” “你孙媳妇可真舍得花钱。” 苏茹笑着说道：“那可不是，宁宁的孝心没的说。” 大伙儿羡慕地看着她的花头，心里酸溜溜的。 宋书宁舍得花钱，也舍得给家里的老人花钱。 从苏茹到家属院里，她们已经在她身上看到新的衣裤，新的鞋子，现在还出钱给她烫花头。 她们的儿媳妇可没这么有孝心。 别说儿媳妇了，就算是女儿，也没有这么舍得给亲娘买东西的。 瞧瞧人过的什么好日子，自己过的又是什么好日子。 军属院里的老太太们，看不惯宋书宁花钱大手大脚，但是羡慕苏茹，也是实打实的。 第345章 你摊上大事了? 谢麟柏回到家里，看到变化一新的苏茹，可被吓了一跳。 这还是陪了他半辈子的老婆子吗，怎么变得这么年轻了。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怎么样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外边的人都说她变得年轻，变得好看了，要是这老头子敢说她不好，她就削他。 “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你这么一打扮，看起来年轻多了。” 宋书宁从旁边钻出来，“外公，外婆是不是变得漂亮了呀？” 谢麟柏下意识看了苏茹一眼，是变得漂亮了不少。 可他们都老夫老妻了，这种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是很漂亮，还是非常漂亮？” “你这孩子，就知道打趣我，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宋书宁撅嘴，外公这话题也转得太生硬了。 “外公，什么事呀，你说吧。” “这个月r国的一个民间医学组织，到京市参加一个中医研讨会。 听说他们对你研制出来的止血药很感兴趣，没少打听你的消息。 这次他们极力邀请你参加，不过被我挡了回去，原本研讨会结束，他们就该消停了。 谁知道他们又闹出了幺蛾子，现在又以友好交流的名义，一路坐车南下，我估计就是冲你来的。” 宋书宁有些意外，不过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意外是因为国家会同意举办这个交流会，不意外是因为这确实像r国的做法。 r国对中医中药感兴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以前她就听爷爷说过，r国早早就对他们国家的药材感兴趣，每年花费大量的价钱进口中药。 而且他们还在民间打听药方，有些r国人伪装成为华国人，骗取药方，带回他们国内进行研究。 不是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吗，有r国人想要收买一个教授，但那个教授觉得那些药方是华国的瑰宝，不愿意外流。 那些诡计多端的r国人，就装病去给教授看，想要窃取药方。 好在哪个教授十分警醒，并没有受骗。 从那以后，那位教授只教华国人，只给华国人看病。 苏茹听到这个话，脸色都变了。 她是从那个战争年代过来了，深知r国的人有多么凶狠残忍。 现在他们盯上了宋书宁，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可怎么办，要不就让小赵去保护宁宁吧？ 要是有小序在，还能让他保护宁宁，可他偏偏这时候不见人影，你说这怎么办？” 谢麟柏看到她这么着急，生怕她急出毛病来，赶紧安慰她。 “你也别太担心了，刑院长会跟部队打申请，让部队的人来保护宁宁。” 苏茹还是放心不下，r国那些人手段残忍，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宁宁，要不你就不要去上班了，这些天先待在家里，等他们走了再说。” 宋书宁默默汗了汗，虽然知道外婆是关心自己，但她并不打算采用这个做法。 “外婆，您不用这么担心，这是咱们的地盘，我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我可不是吃素的，您放心吧，他们要是敢动手，有他们好受的。” 苏茹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看到宋书宁主意已定，她也不好再劝下去。 既然部队派了人过来，应该不会有事吧。 唉，小序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要是他能回来就好了。 第二天部队派来的人就到位了，一共有五个小战士，带队的是许江意。 宋书宁看着前面这一排的绿，深深被震撼到了。 “你们都是部队派来的？” 许江意朝她敬了个军礼，“宋医生，这几天先由我们保障你的安全。” 忽然看见许江意这么严肃，宋书宁还有点不适应。 “这么多人跟着我，会不会太打眼了？” “你要是不喜欢这么多人跟着，我们可以在暗处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看出来。” “这样好，就这么安排。” 许江意把其他人叫出去，这才恢复平常的样子，“弟妹，你这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情况，可以都跟我说说。” “我现在没什么特别的情况，不过我有件事想要问问你，陆廷序已经出去了一个多月了，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是不清楚，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我是真的不清楚，这次他去调查的案子非常重要，涉及我们国家的方方面面，咱们国家的政策，各项研究，都很有可能外泄。 就因为这个事涉及范围太广，所以调查的难度特别大，需要的时间也会长一些。” “发生了什么事？” 许江意摇摇头，“弟妹，你别问了，我不能说。” 他们当兵的嘴真就跟被焊了似的，那是真牢呀。 “我知道了，我不问总行了吧。” 她心里很担心陆廷序，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肯定很危险。 希望他这次可以平安归来，千万不要受伤。 她骑着车去上班，苏茹看见部队派了这么多人过来，总算放心了。 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人民子弟兵，心就能安定下来了。 可宋书宁这会儿有些不自在，看见许江意跑步跟在自己身后，她停下自行车。 他还真打算用两条腿来追自行车呢。 “许大哥，你慢慢走，我先骑车到医院去，你不用跑着跟上来。” “其他人在暗处，我在明处，这样更加安全一些。” “可你跑步追我自行车，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跑步未必会比你骑自行车慢多少。” 是不是呀。 宋书宁很想实验看看，她正常骑车，许江意还真就不远不近跟在后边。 他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强。 她去到科室，梁文慧看到她，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 “哟，这是从哪儿来的大美人，也太漂亮了……解放军同志？” 宋医生身后怎么会有个解放军同志，刚刚她说话是不是太大声了。 她用眼神问宋书宁是怎么回事，这人怎么会跟她一块儿过来。 宋书宁解释道：“出了点事，这位解放军同志是过来保护我的。” 梁文慧睁大眼睛看她，解放军同志过来保护她，宋医生这是摊上什么大事了。 第346章 观察团来了 梁文慧把宋书宁拉到旁边，“小宋医生，你有点厉害呀，还有专人保护。” “还行吧，也不是特别厉害，也就一般厉害。” “宋医生，那我们该怎么称呼他？” “他姓许，你们叫他许同志就可以了。” “行，那以后就叫他许同志。” “不跟你说了，我先去换衣服了。” 宋书宁去换衣服，去跟李康夫查房。 跟她一块实习的师兄师姐，都很好奇她身边怎么突然会多出一个解放军，不过他们都没敢问。 李康夫也惊讶地看着她，“这位同志是这是？” “是许同志，是这几天过来保护我的。” 李康夫有些意外，她做什么了？部队怎么会特意派人过来保护他？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宋书宁把李康夫拉到旁边，跟他说起r国的医学研究者南下参观的事。 为了以防意外发生，部队才会派人过来保护她。 李康夫听到她的话，对r国这些人的厚颜无耻程度表示不齿。 “这样也好，有军人同志保护你，你也多了一层保障，不怕他们对你做什么。” “他们在明面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 怕就怕他们离开之后，暗地里会搞些小动作。” 谁说不是呢，r国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玩阴的。 “你平时要多注意安全，还有咱们做的那个止痛药项目，是不是应该停下来了。 咱们得把实验室给清干净，可别让他们看出什么端倪，到时候让他们闻到味儿，估计更不好弄。” 宋书宁点头，“我已经跟谢医生讨论过这个事，刚想跟你说呢。 这项目估计今天就得停下来了，我们还要去实验室清除所有痕迹。” 李康夫能够这样想也挺好，大伙儿忙活了这么多天，项目停下来刚好可以松口气。 尤其是外公，整天整天待在实验室里，她都怕他的身体累垮了。 “先去查房，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他们查房的时候，许江意就在病房门口守着，并不会影响他们工作。 查房过后，宋书宁拿着医药箱去找庞弘华，却发现庞弘华倒在地上，整个人使劲挣扎，始终站不起来。 宋书宁快步走过去，放下药箱，想要把人扶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有需要为什么不按铃？让护士过来帮助你。” 庞弘华解释道：“宋医生，我就是觉得腿好了很多，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子。”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我知道你心急，不过你也不要太心急了。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我们慢慢来。” 许江意看见她想要把人扶起来，似乎有点吃力，走过来帮着扶庞弘华起来。 庞弘华坐在床上，不住跟他们道谢，“宋医生谢谢你，还有这位同志是？” “我姓许，你可以叫我许同志。” “许同志你好，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到这么失礼的一面。” “这有什么，我们待在部队，这样的摔摔打打见了很多。” 庞弘华不由苦笑起来，那怎么能一样，他们是身体健全，而自己则是下肢动弹不得，根本没法比。 宋书宁拿着自己的药箱，跟他说道：“你准备准备，我可要施针了。” 庞弘华点了点头，对即将进行的施针满怀希望。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恢复，但是他总感觉只要自己施针，就离健康近一步。 他把裤腿拉上来，宋书宁消毒之后给他施针，很快的，他的腿上密密麻麻都是银针。 “有没有什么感觉？” “有，我感觉腿部有点发热，还很痒。” 那种痒意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抓不到挠不得，让人空着急。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你忍一忍。” 庞弘华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忍下来。 过了半个小时，宋书宁过来给他拔针，那股痒意才慢慢消失，他感觉全身上下也很轻松。 他很久已经没有这样轻松的感觉了。 “宋医生，我感觉我的腿部肌肉很轻松，不像原来之前那么僵硬，我是不是很快就能痊愈了？” “我不能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我只能告诉你，像你这样的情况，想要完全痊愈不是不可能的。” 他年轻，底子本来就很好，再加上全力配合医生的工作，自己还勤奋练习，双腿恢复得很好。 庞弘华听到这话，简直欣喜若狂，这真是他今年听过的最好的消息。 “宋医生，谢谢你。” “不用感谢我，你感谢自己吧，要不是你让我进行尝试，配合我的治疗，也不会取得这么好的效果。 你应该感谢自己做出的选择，才会让你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她虽这么说，但庞弘华心里还是十分感激她。 如果不是她，自己后半辈子就瘫痪在床，只能是一个废物了。 看着宋书宁拎着药箱走了出去，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双腿。 当初宋医生给他推拿时，他有仔细观察过，大概知道手法。 现在他有空就给自己的双腿按摩，争取能够早日恢复过来。 宋书宁从病房出来，便去实验室和谢麟柏一起收拾东西，把所有的痕迹全都抹去。 谢麟柏把所有的试剂都搬到另一个屋子，同时还搬去几台常用的设备，在小屋子继续研究。 宋书宁深感无奈，“外公，我还以为这几天你会休息呢。” “有什么需要休息的，因为他们中断研究，他们还没那么重要。” 行叭，外公怎么样都有道理。 原本还以为可以休息几天，现在看来，完全不可能了。 怪不得外婆老是说他为了工作，连家都忘了，外公确确实实是个工作狂。 真是苦了她了。 外公不休息，她也不能休息。 一周之后，交流团抵达崖州岛，刑奉恭去迎接他们。 作为东道主，他率先开口打招呼，“桥本先生，各位先生，欢迎到我们崖州岛做客。” 交流团一行九个人，连带着翻译一起十几个人，西装革履，皮鞋噌亮，特别引人注意。 桥本先生看着建筑低矮的医院，眉头微微蹙了下。 刚刚到崖州岛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是不是他们得到的情报有误。 这样一个落后的小岛，真的会有人研发出那样一款药？ 看到解放军医院，他心中更加不屑。 就算他们国家最落后的医院，也比这个医院的规模要大。 据说这还是专门给驻岛士兵看病的医院，看起来很简陋，也很落后。 看到他们士兵的医疗条件很差，他就放心了。 不过他内心隐隐有些失望，或许自己要白走这一趟了。 第347章 踩一捧一真的好吗 经过短暂的相互介绍之后，作为东道主的刑奉恭邀请大家参观医院。 既然知道他们别有目的，还不如大大方方邀请他们参观，让一切阴谋诡计无所遁形。 桥本身上本就带着任务，欣然接受了他的邀请。 在医院里走了一圈，桥本忽然提到实验室，刑奉恭在心里骂他老狐狸，不过还是带人去了实验室参观。 好在实验室已经打扫干净，有关止痛药研究的痕迹都清除干净，只有一两个医生在里边做些无关紧要的实验。 桥本看着这个简陋的实验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里的实验设备实在太少了，而且设备太破旧，几乎是他们淘汰的产品。 与其说是实验室，不如说这里是医疗实验器械淘汰站。 不过桥本并没有掉以轻心。 以前的华国比现在更加落后，更加贫穷，他们却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就做出好几样举世闻名的成就。 这个国家好像有一种奇怪的劲头，总能在绝地反击，总不会轻易认输。 面对这样的国家，只有死死摁住它，把它踩在脚底，才能让人放心。 “邢先生，我听说你们医院有一个叫宋书宁的医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她？” 刑奉恭早就得到消息，有人在暗中调查宋书宁的身份，而且调查的不止r国的人，她的身份曝光是迟早的事。 即便国家有意隐瞒她的身份，但是国内还是有很多其他国家安插进来的间谍，止血药是她研制出来的这个事，隐瞒不了多久。 但他没想到桥本会这样当面提出要求。 看来他是真的一点不想瞒着，就明明白白告诉他们，我们知道这个药是谁研发出来的。 他们既然开口，让他们见一面恐怕避免不了。 这群人就像是附骨之疽，一旦被他们盯上，势必要达到目的。 不让他们见面，背地里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来。 好在部队已经派了人过来保护小宋，他们想要对她做什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刑奉恭让人去把宋书宁请过来，然后把桥本他们请到旁边休息。 不想让他们在实验室多待，总觉得他们会搞事情。 还是把人带到别的地方，没办法搞小动作，安全。 宋书宁跟着人走过来，刚刚露面，就感觉得不少视线朝这边看过来。 都是医学界的大佬，视线十分具有压迫性。 泱泱大国，她还是作为东道主的一员，还能被他们吓到。 那必须不能呀。 宋大小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可能会怯场。 走到刑奉恭的面前，颔首跟他打招呼，“院长，您找我？” “小宋呀，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桥本先生想要见见你。” 宋书宁故作疑惑地朝他们看过去，很快收回目光，“可我并不认识桥本先生，他为什么要见我？” 刑奉恭轻轻咳了一声，跟她介绍桥本，“小宋，这位就是桥本先生。” 桥本先生一米六五左右，头发浓密，身上穿着一套熨帖的西装，脸上还带着和善的微笑。 宋书宁一看到他就不喜欢。 表情可以作假，眼睛就真实多了。 这个人脸上虽然在笑，但他的眼神很冷，像是一条毒蛇一样发出幽幽的光，伺机而动。 被他看上一眼，宋书宁就有一种自己被毒蛇盯住的感觉。 桥本自宋书宁出现之后，就一直在观察她。 他收集到的消息很少，知道宋书宁年轻，但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年轻，仿佛一个大学生。 可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居然打破各国医药科技封锁，研制出一款纯中药的止血药。 还真是年轻有为。 “宋医生你好，我叫桥本。” 宋书宁跟他问好，“桥本先生你好。” 只是点头问好，并没有握手。 桥本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年轻人在他面前，是不是太傲慢了些。 怎么说自己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她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不是说华国是礼仪之邦，这个年轻人未免太不知礼数了。 他用余光瞥了刑奉恭一眼，刑奉恭不发一言，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这个年轻人，对自己的不礼貌。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桥本压下心头的不快，“宋医生，我们可否坐下谈谈？” 宋书宁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坐在刑奉恭身边，大有一副“谈吧”的架势。 桥本：有点忍不住想要发火了。 他坐了下来，“我们这次到贵国进行交流，乃是对中医十分好奇……” 宋书宁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听着翻译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开始犯困。 废话可真多。 说得再好听，不过也是言语的包装，掩盖不了他们恶臭的目的，想要窃取别人研究的果实。 r国人向来如此，守小礼，无大义，表面对你客客气气，可他想要抢的还是会抢，想要偷的还是会偷。 现在他笑盈盈的夸你的东西好，说不定心里已经想了一百零八种办法，要把东西偷了抢了去。 跟他们谈礼貌，完全没必要。 忽然，宋书宁听见有人问自己，关于中医的看法。 宋书宁疏离又不失礼貌的笑一笑，“桥本先生，我只是一个刚刚入行的医生，需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我何德何能，怎么配提自己对中医的看法。” “我听说宋医生对中药有很深的研究，我对中药十分感兴趣，不知道宋医生能不能跟我聊聊，让我也了解一二。” “研究说不上，我只是跟着老师学习，现在还是实习生的身份。 桥本先生要是对中药感兴趣的话，可以让院长帮忙安排，我相信医院里有很多医生，比我对中药的认识还要深。” 桥本震惊地看着她，她居然只是一个实习医生。 一个实习医生居然能研制出这样一款中药。 据他所知，这批药已经投到海外，而且销量还不错。 虽然一般的外国人很难注意到这款中成药，但是在华人地区，这款中成药的销量还不错。 在世界各地，华人的数量还是很可观的。 而且他们把药买回去做了研究，发现这款药药效显着。 也正因为这一点，他们才制定了这一次的华国之行。 或许中药在医学界能发挥的作用，远远大于他们的想象。 这是一个尚待发掘的宝藏，他有直觉，只要他们能够了解透彻，将会获得巨大的财富。 “宋医生只是一个实习生，真是令人震惊。 以宋医生的能力和成就，要是在我们国家，已经可以成为一位伟大的医生，将会获得巨大的财富和荣誉。 你为你的祖国做出这样巨大的贡献，居然还是一位小小的实习医生，真是让人遗憾。” 刑奉恭：当他是死的吗，居然在他面前这样踩一捧一。 桥本这个小鬼子，难道想要挖墙脚不成。 可惜他打错算盘了。 人小宋是军嫂，根正苗红，还能被他挥了几下锄头，就能挖走不成。 第348章 他们冲着药方来的 桥本的挑拨太明显了，宋书宁都不稀得搭理他。 “桥本先生，我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我还有一点事要去做，不知道方不方便现在告辞？” 桥本：“不知道宋医生要去做什么，方不方便我们去参观？” 这可太冒昧了。 自己做什么，还用得着他们参观。 当她是动物园的猴吗？ “桥本先生，我的工作不过是给人把把脉，开开药，没什么可看的。” 桥本的眼睛一亮，“我对贵国的把脉技术十分好奇，据说不要借助任何医学仪器，就能看出一个人身上有没有病，是不是真的？”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只需要把脉，确实不需要借助其他仪器，就能清楚病人的身体状况。” 旁边的翻译把她的话翻译出来之后，那些r国来的医生开始讨论起来。 说什么她口出狂言，不借助仪器怎么可能会看出病症。 还有人说她耍嘴皮子，若是现场让她看病，看她怎么收场。 宋书宁听得懂他们的话，但她还是面带微笑，装作自己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就比如，他们刚刚以为这边没有人听懂r国话，刚刚在怀疑他们的情报机构，是不是收集错她的资料。 再比如，他们悄悄讨论怎么样把她邀请到r国去。 他们是医术工作者，并不是特工，没有特工的敏感度，不知道隔墙有耳的道理。 宋大小姐表示，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讨论什么，你们继续讨论，让料来得更加猛烈一些。 桥本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宋医生，可否麻烦你帮我看一看？” 这可是他自己要求的。 宋书宁笑着看向他，“桥本先生，你确定吗？ 在我们华国有一句话，在中医面前没有秘密可言，你要是想让我把脉，到时候我说错话了，你可别怪罪我。” 旁边一个医生嗤笑一声，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她是不是害怕自己看不出问题，所以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想让桥本先生您主动说出不让她看病的话。” “川岛，你别这样说。” 桥本看向宋书宁，“宋医生，我现在要怎么做？” “请你伸手。” 桥本听到翻译出来的话，伸出手来。 宋书宁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其他医生饶有兴味的看着，这样就能看出人有病没病，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宋书宁却像是没有听到周围的质疑声，静心感受桥本的脉象。 桥本脉搏沉脉，跳动速率较快，但是虚弱无力，诊断细数脉，为热为虚。 她翻看桥本的眼球，不只是桥本，其他人也被吓了一跳。 可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她又说出一个让大家都惊讶的指令，“张嘴。” 桥本有些尴尬，但是为了弄清楚中医是不是这么神奇，他还是乖乖配合宋书宁。 宋书宁观察片刻，舌红，伴有少津的症状。 “桥本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出现忽冷忽热的情况？” “还可以，并没有很严重。” “盗汗，就是经常会出汗的意思。” “现在天气太热，动一动就出汗。” “睡觉时多汗，且失眠多梦？” 她居然说对了。 桥本只能点头。 “有时候会出现双腿酸软无力的症状？” 桥本先生还是点头。 宋书宁看了他浓密的假发一眼，“你是不是掉发很严重？” 桥本先生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摸了摸自己的假发。 不过手抬到一半，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 “还行。” “尿少，尿黄。” 桥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还可以，也没有很少。” 在中医面前还嘴硬。 宋书宁给出自己的诊断，“阴阳两虚。” 桥本先生听到阴阳两个字，猜到了一点点，有些不自在。 他研究中医多年，对中医有一点研究。 阴阳这两个字，症状可能有些尴尬。 川岛忍不住问出口，“宋医生，你说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阴阳两虚，这也能是病名？ 他就说她是忽悠人的吧。 宋书宁给他们解释道：“通俗一点讲就是肾虚，从你们西医的角度来说，就是要去看男科。” 桥本的脸都快绿了。 旁边一块儿过来的专家，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目光集中在桥本的某一个部位。 桥本先生可是他们非常尊敬的人，这时候一定不能笑，千万要忍住。 谁知道这时候宋书宁又开了口，“桥本先生，你这一段时间是不是如厕不畅？ 我的意思是你有便秘的困扰，没有上洗手间的欲望，你应该有很多天没上卫生间了吧？” 桥本：好想死一死。 让他更想死的是，宋书宁居然说对了，让他完全没话可以反驳。 中医真是太可怕了，人身上的秘密，简直无所遁形。 桥本的脸绿了又黑，看到本国的学者，一个个忍笑忍得很痛苦的样子，尤其是华国那个带他们过来的人，肩膀一直在抖动，他温文尔雅的面具几乎要破裂了。 他肾虚又怎么了，那方面有问题又怎么了，他已经四十多快五十了，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些蠢货，还敢嘲笑他。 还有这个宋书宁，这样的是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吗。 宋医生表示很有需要，对上桥本阴沉沉的目光，她耸了耸肩。 “你看我也没用，我不擅长男科，在这方面恐怕帮不了你。” 桥本被她气得都快要吐血了，能不能不要再提这一茬了。 在他爆发之前，宋书宁又说道：“不过你便秘应该是水土不服的缘故，只要你们回到本土，这个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赶紧回你们国家去吧，别在别人的国土上琢磨坏主意了。 时代变了，他们现在拥有的东西，不是他们轻易能抢走的。 桥本立刻想到了正事，“你说你没法治男科，你总该有办法治疗水土不服吧。 难不成中医只能看出病人患的是什么病，却没法给人治愈？” 要不怎么说r国人就是喜欢以己度人，总是以自己的心思来揣测别人。 她是不想让药方落入r国人的手里，却没有想过要拖延他的病症。 虽然她确实不喜欢r国，但是身为一个名医生，她会遵守职业道德。 “桥本先生你误会了，我一个人代表不了中医，我的做法只能代表我个人。 你水土不服，我自然也有医治的办法，我也会给你治疗。 医院有中药房，我会让他们熬煮中药，到时候送过来给你服用。” 桥本先生的眸光闪了闪，她不愿意把药方给自己，这怎么能行。 “宋医生，我们还要在华国待上好些天，能不能把药方交给我们，我们也好抓药，在路上熬着喝，缓解症状。 你们华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医者仁心，你们做医生的，应该不忍心让患者带病上路吧。” 这些药方，他势在必得。 不只是这个治疗水土不服的药方，听说在华国民间，还有很多治大病的药方，他都很感兴趣。 华国人愚昧无知，不知道善待这些流传千百年的瑰宝。 那他就把这些药方收集起来，做成中成药，发扬光大。 华国人还应该感谢他们才对。 第349章 狡猾的宋医生 宋书宁微微一笑，“这个也没什么要紧的，不如这样吧，我们抓好药给你拿过去，到时候你带着上路不就行了吗？ 给你药方，你们在赶路的过程中还要抓药，太不方便了。 而且别的药店里也不一定有所有的药，还是一次性配齐比较好。” 桥本心里有些不爽，还是拿到药方最方便。 不过他们显然已经有了戒心，不愿意把药方交给他们，拿药也行。 有了这些中药，他们可以从中药材里，分析出他们所用的草药。 只是有很多中药的外形相差不大，想要从药材里边辨认出中草药的名称，可能需要花大量时间。 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 “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觉得麻烦他们会不好意思的话，以后少来找麻烦就行了。 川岛在旁边哼了一声，华国人做事就是喜欢拖泥带水。 不过是一个药物，还故意搞得这样神秘，谁知道是不是故弄玄虚。 宋书宁不动声色地看向川岛，“川岛先生，要不要我也给看看？” 川岛连忙摆手，“不用，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治疗。” 笑话，要是她说出什么症状，到时候他不得被人笑话。 他川岛一世英名，可不想落下这样的笑话。 宋书宁：“川岛先生，你说这样的话就不妥了，桥本先生不是身体不好，只是有些不舒服。 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这些都是小病，治疗就好。” 川岛听到翻译后，咬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怀疑桥本先生的身体情况，桥本先生的身体当然很好。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不舒服，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宋书宁看向其他人，“不知道各位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一定给你们看看。” 其他几个人都摆摆手，一致拒绝。 宋书宁遗憾叹气，“那好吧，我现在就去中药房让他们抓药熬药，一会儿给桥本先生送过来，我失陪了。” 这一回她消失得彻底，直到桥本离开还是没再露面。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中药房的人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桥本先生皱着眉头，把药给喝了。 喝下药不到半个小时，他身体的不适症状得到明显改善。 到了晚上，他居然有了上厕所的冲动。 看来这个年轻的医生，还是有点子东西在身上的。 这样的人才，做什么要留在这么贫穷落后的国家，太浪费人才了。 像这样的人才，就应该跟他们一起回r国，r国会提供更好的舞台，让她施展自己的才华。 不过怎么把人给弄回去是一个难题，他得好好考虑考虑。 第二天一早他们，桥本带着人就要离开海岛了，医院如约送来了好几剂中药。 桥本满脸笑容跟刑奉恭道别。 这个药他还是拿到手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打的一手好算盘，却被宋书宁给耍了。 他去到湛城，打开拿到的草药，药材都被碾得很碎，压根看不出原形。 气得桥本说了一句“八嘎”，狡猾的华国人。 只是他们此时已经到了湛城，没法找理由去找宋书宁的麻烦，只能作罢。 这个宋医生实在是狡猾了，想要对付她，恐怕得费一番功夫。 好在他们有足够的耐心，也有绝对的实力，来陪她玩这场游戏。 桥本离开之后，才是这一场游戏的开始。 岛上多了很多小老鼠，围绕在宋书宁的周围。 只是当他们刚刚冒头就会被抓住，被关起来审问，没半点都没有打扰到宋书宁，所以宋书宁并没有察觉自己被盯上的事。 她还在给庞弘华治疗。 庞弘华在别人的搀扶下，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虽然只是从病床到病房门口，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却让他欣喜若狂。 红着眼眶跟宋书宁道谢，“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么坚持，恐怕我这双腿一辈子都没法恢复。” “这也得感谢你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 她听说庞弘华一有空就按摩自己的腿，非常认真复健，所以治疗才这么有效果。 杨鹏过来的时候，见到庞弘华居然可以下地走路了，很为他感到高兴。 “恢复得不错嘛，你都可以下地了，估计再过两天，你就能正常走路了。” 庞弘华看到他也很高兴。 在知青点里，他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 在梁晓玲被遣送回城以后，有好几个知青过来看他，言语中不乏奚落。 他知道那些人只是过来看自己笑话的。 但是杨鹏跟别人不同，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你怎么过来了？” “农场放假，我刚好可以休息，就过来看看你，你恢复得不赖嘛。” 宋书宁看见他们聊得高兴，主动走出病房，让他们好好聊聊。 从病房出来，她直接跑去找李康夫。 现在止痛药已经取得阶段性的成功，谢麟柏和李康夫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成天泡在实验室里。 这会儿看见宋书宁了，让她赶紧把资料归拢归拢。 宋书宁走到李康夫身边，“李医生，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事怎么样了？” 李康夫的眼睛盯着仪器，心思完全还放在她的话上，随口问道：“什么事？” “就是跟羊城那边医院联系，开美容室的事，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没忘，这个事儿我已经跟院长提了，院长好像已经找了两家医院，听说是成了，我也没多打听。” 宋书宁默默在心里吐槽，现在除了这个实验，你们眼里是看不到别的事了。 “还有别的事呢，就是上次跟您说的，要是达成合作，是不是能给点奖金？” 这件事她是跟自己说过，她的原话是这个方子是别人给她的，现在把方子拿出来赚钱，要给一点奖金表示表示。 李康夫觉得这完全没有问题，拿别人的东西过来用，肯定得给一些奖励。 而且他听宋书宁说过这一家人的情况，是烈士家属，家里只剩下一个老人，还有一个孩子。 他知道这样的情况，已经尽量跟院里争取了。 “你放心吧，我已经跟院长说了，这个项目的效益还是不错的。 要是跟其他医院达成合作，医院肯定会予以奖励，估计有二百块。” “李医生，我替吴大娘谢谢您。” “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这是她应得的。” 这个方子在短短时间之内，给医院赚了不少钱，给他们二百块的奖励，着实不多。 而且这也是院长知道他们家里的情况，特意为他们申请的。 他们是军医，看多了边防战士流血牺牲，遇上烈士家属，总想着多尽一份力。 第350章 他可算回来了 宋书宁将资料归拢好，看见时间已经不早了，提醒其他两个人该下班了。 “谢医生，李医生，我们该下班了。” 两个人还沉浸在工作当中，都让她自己走。 行吧，他们都是工作狂，就她一个人着急上班。 她麻溜地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去。 许江意骑自行车，跟在她的身后。 原本他不打算骑自行车的，这么一段距离，他跑步就可以。 可宋书宁觉得自己骑自行车，让他一个人跑步上下班，实在不好意思了，跟他提了几回，他索性申请了一辆自行车。 宋书宁骑车到岗亭的时候，哨兵告诉她有信件。 宋书宁走过来一找，居然是吴大娘给他们写信。 吴大娘怎么会给他们写信，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宋书宁马不停蹄骑车，院子里有小孩正跟旺财一块儿玩，看见她回来了，一个个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宋姐姐你回来了呀。” “你们别光顾着玩，回家要记得写作业。” “知道啦，我们一会儿就回家写作业。” 大壮：“宋姐姐，怎么没见到陆叔叔，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陆叔叔出任务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大壮有些失望。 虽然陆叔叔很凶，平时也不喜欢跟他一块儿玩，但是他挺久没见陆叔叔，也还是有点想他。 宋书宁拿着信去到房间去看，吴大娘家还真是出事了。 吴大娘的儿媳妇已经改嫁了，但是听说他们家建了新房子，觉得吴大娘有钱，又闹上门去。 要是只有她那儿媳妇一个人上门，吴大娘是不怎么操心的，但她还带了娘家人去闹。 而且吴大娘很担心自己要是跟她闹翻，以后墩子知道了会伤心。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娘。 要是按宋书宁的想法，直接把人打了一顿算了，打得她不敢过来找麻烦。 可是吴大娘考虑到墩子，还是得想个两全之策。 要是陆廷序在家就好了。 他如果在家的话，还能跟他商量，他肯定会有办法的。 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这都快要两个月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她都快担心坏了。 以前只听说过当军嫂苦，但她没想到会这么苦。 一分开就分开这么久，等陆廷序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连自己的媳妇儿的都不认识了呀。 苏茹在外面叫她出来吃饭。 宋书宁把东西收一收，就出到外面来。 许江意正拿着碗筷摆桌。 这些天他一直在家里吃饭，很喜欢苏茹的手艺。 看见宋书宁走出来了，他把一个小战士叫过来。 “弟妹，这是梁超，以后由他来保护你。” “那你呢？” “我要归队了。” 该抓的人已经抓了不少，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部队让人过来接手，他要回部队去了。 宋书宁看向那个晒得皮肤黝黑的小伙子，眼睛又黑又亮，看着就很机灵的样子。 “我以后可以叫你小梁？” 梁超点点头，“可以的，嫂子。” “我觉得不用人保护也行，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都还没转正呢。 身边跟着这么一个人，实在太与众不同了。 许江意：“这是部队的决定，你的身份特殊，有人保护你比较安全。” 宋书宁只能妥协，他们这也是为她好。 苏茹看到梁超，热情的留他下来吃晚饭。 不过多了一个年轻小伙，家里的晚饭肯定不够吃的，苏茹担心他们吃得不痛快，又去下了一锅的面。 许江意，小赵，梁超，三个小伙子的饭量那可是非同一般，吃东西那叫一个香，让做饭的苏茹十分有成就感。 吃过饭，许江意就要回部队了，梁超被安排跟小赵住一屋。 他们俩很勤快，吃完饭就帮忙收拾碗筷。 宋书宁吃饱了，想要跟苏茹出去散散步。 这里是军属大院，进来的人都经过盘查，安全性还是比较高的，梁超就没有跟着她。 宋书宁扶着苏茹一块儿散步，楼下散步的人也有不少，只不过大家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一路走来有不少人在偷瞄自己，让宋书宁觉得有点奇怪。 她也没做什么呀，为什么大家的眼神奇奇怪怪。 宋书宁看见崔大娘，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大娘，你也出来散步呢。” 崔大娘笑呵呵的，治好病以后她每天精力充沛，不像以前那样整天乏力，吃完晚饭都会带孙子孙女下楼玩一会儿。 “是呀，带孩子出门逛逛，你跟你外婆出来散步呢？” “是呀，散步消消食。” 宋书宁压低声音问崔大娘，“大娘，怎么军属院里的大伙儿，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崔大娘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苏茹，实在不知道这话该不该当着她的面说。 要是婆家人知道这个事，肯定会生气吧。 宋书宁见她似乎有顾虑，说道：“大娘，您别有顾虑，有什么话您就说，外婆不是外人。” 崔大娘犹豫再三，这才说道：“这些天许营长不是老往你家跑吗，大伙儿都觉得你跟许营长走得太近了。” 她这还是往委婉了说，大院里的风言风语可难听呢。 说什么宋书宁作风不正，喜欢勾三搭四。 已经结婚的女同志，不止跟司务长走得近，还跟许营长走得这么近，一点不注意影响。 宋书宁都惊呆了。 这个事都能传闲话？ 她抬眼看向苏茹，见她面色十分平静，外婆不会已经知道这个事了吧？ 离谱，离了个大谱。 “他们就没想过，许营长是过来保护我的？” 为什么什么事都往男女关系上想？ 这群老太婆没什么事可做，这么喜欢给别人造黄谣。 苏茹也无奈叹息，“我跟他们解释过，他们好像都不相信。” 崔大娘是相信宋书宁的，她绝不相信宋书宁的个人作风有问题。 这些个长舌妇不就是看见别人过得好了，故意编排人家。 “宋同志，我相信你。” 宋书宁：“谢谢大娘，其他人爱信不信，我一点不在乎。” 这样的人，跟他们交往都是浪费时间。 她的时间宝贵着呢，还要去做更加有意义的事。 她抱着苏茹的胳膊，陪着她在家属院走了小半圈，这才回家去。 洗头洗澡之后，跑去跟旺财玩了一会儿。 旺财现在已经是个大狗狗，原来的小窝已经睡不下它了。 宋书宁就给它划出一个地盘，让它舒舒服服的躺着。 晚上九点半熄灯，她按时上床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忽然传来几声狗叫，她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起来了，似乎还有说话声。 这大半夜的，谁来了。 宋书宁起床出去，正好看见小赵进来。 “是不是陆廷序回来了？” 小赵点头。 宋书宁欣喜若狂，可下一刻，她的心又吊了起来。 陆廷序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房间，难道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 第351章 大外孙怎么变这样了? 宋书宁走到院子里，外面月光皎洁，能看到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不回房间呀？” 陆廷序转过头。 她才发觉不对劲，他的脸色苍白，神情很疲惫。 她从来没见过陆廷序这副样子。 “你怎么了？” 陆廷序朝她伸出手，宋书宁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看到他这么憔悴不堪，有些心疼。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牺牲了三个战友，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他们跟着那批货找到当地的倒爷，顺藤摸瓜，抓到不少潜伏在人民群众中的特务。 他还潜伏在特务身边多时，找到了名单，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 但他们在华国潜伏多年，实力不容小觑，还私藏枪支，他们的老巢居然还有重武器。 那些人全是境外势力支持，武器没有一件是国产的，重武器更是杀伤力极强。 也因为这样，他们在追捕过程中吃了大亏。 宋书宁伸手抱住他，“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坏人的错。” 成为军嫂，她才知道军人这个职业有多危险。 有句话说得好，不是岁月静好，而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陆廷序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背叛国家，背叛人民，背叛自己信仰，他们想要得到什么？” 他们当中不乏有政府要员，所以那些装有窃听器的设备，才能精准投放。 可他无法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书宁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会背叛国家的人，只能说明他们的信仰本来就不坚定。 如果坚定自己的信仰，我相信无论什么东西都诱惑不了他，就如同你一样。” 陆廷序使劲把人往怀里搂，恨不得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每一次出任务，他都拼尽全力，想要把自己的战友全都安全带回来。 可往往事与愿违。 宋书宁的骨头被他勒得有点痛，不过一句话都没说。 鼻子微微动了动，她闻到一丝丝血腥味。 他受伤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只是一点小伤。” 宋书宁担惊受怕了两个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打消自己的担心。 她把人推开，拉着人去到房间。 打开手电筒，伸手解开他的扣子，这才发现他的右胸有个伤口，血从纱布浸出来。 “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 家里有两个医生，而且陆廷序出任务经常受伤，所以她在家里常备医药箱。 去客厅把医药箱给找出来，让陆廷序坐在床上，动手给他换纱布。 是枪伤。 宋书宁看得心头一跳，“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怪不得他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这可是枪伤，也是小伤吗？” “小声一点，别让外公外婆听到了。” 宋书宁心里很生气很生气，生气他又受伤了，可她也很心疼很心疼，他怎么又受伤了。 “我给你换药了，你忍着点。” “好。” 血已经把敷好的药冲出来一大半，宋书宁拿着药瓶，小心翼翼地跟他上药。 “疼不疼呀？” “有一点疼。” “那我轻一点。” 宋书宁轻手轻脚上了药，包扎好了，还不放心地问他，“现在还很痛吗？” “已经好多了。” 宋书宁对自己研制的药还是很有信心的。 看到陆廷序胡子拉碴，满脸的憔悴，她说道：“你先去洗澡，赶紧上床睡觉，不要胡思乱想了。” 陆廷序匆匆忙忙赶回来，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点。 去到外面匆匆洗了个澡，很快人湿漉漉地回来了。 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陆廷序还一直紧紧抱着她。 宋书宁觉得有点热，用大蒲扇扇了扇风，“你这次干什么去了？” 这件事情已经上报领导，以后要当做反面教材宣传，陆廷序便跟她说了原委。 宋书宁听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事。 这些特务真是狡猾，还收买了这么多的人，简直就是精准投放。 那么多的研究学者，政府要员，部队高官都被监听，多少重要信息流传出去了。 r国人这一招可真损，让人防不胜防。 好在他们查出了端倪，顺藤摸瓜，拔除了这一条线。 “幸好他们都落网了，你们也掌握了名单，到时候把窃听器都拆除就好了。” 这也是一项大工程呀。 他们在半年前就开始做这件事，很多窃听器流向外省，想要把东西追回来，还是要费一番人力物力。 “这件事林军长他们会做安排。” 宋书宁亲了亲他的脸颊，“你辛苦了。” 陆廷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有说话。 宋书宁知道他肯定又想起自己牺牲的战友了。 “你不要想太多，先睡一觉，等你醒过来，一切就都好了。” “好。” 陆廷序确实很累，身心俱疲，回到家里他才有片刻的放松。 闭上眼睛，下一刻就睡了过去。 宋书宁给他扇了扇风，借着月光看他的脸。 他瘦了很多，人也变黑了，这段时间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 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好在他还是平安回来了。 他们半夜才睡过去，差一点睡过头。 直到苏茹过来敲门，宋书宁才醒过来。 她应了一声，看向躺在旁边的陆廷序，伸手紧紧把人抱住。 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自己都醒了他还没醒，他该不会是晕倒了吧。 “陆廷序，你醒了吗？” 陆廷序睁开眼，声音沙哑，“醒了。” 宋书宁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 闹钟又响了起来，她抬手把闹钟按掉，才发现时间超过闹铃二十分钟了。 怪不得外婆会过来叫门。 “我们起吧，你去见见外公外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担心坏了。” 陆廷序坐起身来，脸上还满是疲倦。 现在是白天，宋书宁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他的头发长了很多，胡子拉碴，看起来很落拓。 因为伤重的原因，他看起来有些虚弱。 “你赶紧去把胡子刮一刮，就你现在这样子被外婆看见了，肯定会担心的。” 虚弱这个事一时也补不回来，只能让他尽量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索一点。 陆廷序正想去卫生间刮个胡子，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遇上了端着早餐过来的苏茹。 苏茹冷不丁见到这么一个人，被吓了一大跳，“谁呀，吓了我一跳。” “外婆，是我。” 陆廷序也被外婆吓了一跳，外婆烫花头，头发更黑了，看起来年轻多了。 苏茹观察了好一阵，终于瞧出眼前的人，是自己期盼已久的大外孙。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人这么黑，脸色还这么这么苍白。 该不会受伤了吧。 第352章 冤家路窄，处处能碰到 陆廷序没有想到苏茹这么敏锐，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受伤了。 老太太眼睛厉害，想要瞒她是瞒不过去了。 “外婆，我确实是受了点轻伤。 不过宁宁已经帮我处理了，没什么大事。” “只是一点轻伤？你不会骗我吧？” 他怎么会看起来这么虚弱？ “外婆，我真的没事，我先去洗把脸，一会儿还要回部队。” “你是该好好捯饬捯饬了。” 陆廷序转身去了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那个虚弱的自己，这才知道为什么外婆会看出自己受伤了。 他这副鬼样子看起来确实不是很好。 他快速的刮好胡子，刷牙洗脸，看起来才好了一点。 从镜子里看到了走过来的宋书宁，陆廷序问她，“我这样看起来有没有好一点？” “好了很多，特别帅气。” 宋书宁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把脸揉红了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陆廷序：…… 还能这么操作吗？ 宋书宁收回手，“你快出去吧，一会儿外婆该担心了。” 话音刚落，苏茹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过来。 “小序你在卫生间做什么呢，捣鼓半天了，快过来吃饭。” 陆廷序：…… 不是外婆说的，让他自己好好捯饬自己嘛。 “外婆，我就好了。”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宋书宁的脑袋，这才走出去。 宋书宁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抬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傻兮兮的，她连忙把手给放下来。 洗漱好了以后，出到外边去，大伙儿已经在吃早餐了。 宋书宁走到陆廷序的身边坐下，苏茹递给她一个剥好的鸡蛋，又扭头看陆廷序，“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但是夜深了，就没有打扰您跟外公。” “任务结束了吗？这回能在家待多长时间？” 陆廷序点点头，“任务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都在训练。” “那就好，你这一次出去太长时间了，我跟你外公都担心坏了。” 谢麟柏轻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并没有多担心。 好男儿志在四方，陆廷序只是去出任务，他哪有多担心。 他的咳嗽引起苏茹的不满，“你咳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我这不是喉咙不舒服，咳了两下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 为了转移老伴儿的怒火，老爷子看向陆廷序，“你在外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让人传个消息过来，不知道我们担心你吗。 特别是宁宁，担心得吃不好睡不好。” 宋书宁：…… 她是担心，但是也没担心到这个份上。 她吃得挺好，睡得也挺好，外公在陆廷序这么说，她还挺心虚呢。 陆廷序却信以为真，“抱歉，让你担心了。” 对向他的目光，宋书宁顿时又理直气壮起来。 虽然自己只是在闲暇时间担心他，但她毕竟也是担心了呀。 “你也是为了工作嘛，我能理解的。” 宋书宁给他夹了一个虾饼，“多吃一点，看你都瘦了。” 她这一句话，果然把苏茹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是瘦了，得好好补补。 一会儿我去供销社看看，买点骨头回来，熬骨头汤让你们俩都好好补补。” 陆廷序：“谢谢外婆。” 他看向餐桌上坐着的梁超，这个兵他认识，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 吃过早餐，苏茹就跑供销社去了。 岛上的肉类紧俏，得早早过去排队才能买到好肉。 陆廷序要回部队，宋书宁也得去上班了。 医院里的人发现今天宋书宁特别不一样，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梁文慧笑着打趣道：“宋医生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没什么喜事，我这不是因为想到要开始一天工作，感觉自己活力满满。” 梁文慧：宋医生，你看我信不信。 不过宋医生身边怎么换人了？ 这个小战士比许江意要矮一点，也要黑一点。 “宋医生，你怎么换人了？” “这是部队安排，我听部队的。” 梁文慧羡慕不已，部队派了人过来保护，真是安全感满满。 不知道她这辈子能不能有这样的待遇。 宋书宁跟梁文慧说了一会儿话，就去换衣服，跟李康夫去查房，之后到内科手术室，去观摩一台心脏手术。 据说这次主刀的是医院内科的一把刀，不少实习生过来观摩。 宋书宁完全是被李康夫硬塞进来的。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宋书宁跟着众人一起，乖乖巧巧站在旁边，安静得如同一只鹌鹑。 这一台手术的病人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少年。 主刀医生医术精湛，手非常稳。 宋书宁自从进到医院来，看过不少人做手术，李康夫就不用说了，其他医生做手术，她也看过十几台。 不得不说能来解放军医院上班，成为主刀医生，都是有点东西的。 一场手术下来，大家站了好几个小时，身体有些疲累，但是精神却很亢奋。 “秦医生刚才下刀的时候，你们看清楚没有，手可真稳。” “要不说秦医生下手稳，动手准，刚刚剥离处理更加精妙，什么时候我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就好了。” “你估计还要练上十年，不，二十年都不一定。” …… 一群实习医生讨论着刚才的情况，宋书宁已经拿下口罩，脱去手术服。 手术确实很精彩，每次看到他们动手术，就仿佛经过一场洗礼。 宋书宁仔细洗过手，一看时间已经快要两点了，只能去医院食堂吃点东西。 她不知道的是，邹静一直在注意她。 在手术室的时候，即便她戴着口罩，邹静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听说这位宋医生，在建议医院开美容室之后，又做出一个壮举，去给r国人看病。 那个美容室她去看过，也就那样吧，不过敷脸的面膜确实有点用。 她才去了两三趟，就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白了一点。 因为担心自己在美容室做面容，遇上宋书宁会尴尬，她买回家去自己敷。 现在连她亲妈都说她的皮肤看起来，比以前白嫩了不少，这也让她对不久后的相看增加不少信心。 不过她还是不怎么喜欢宋书宁。 实习医生有人提到宋书宁，邹静听了一耳朵，有人怀疑宋书宁有关系才能进到医院来工作。 邹静在心里疯狂点头，她的后台可硬了。 在医院里，她有院长的关系。 在医疗系统里，她有谢麟柏这个后台，关系简直逆天。 真不知道她的人缘怎么就这么好。 她见过宋书宁几次，她也不怎么讨喜呀，怎么就能得到那么多大人物的青睐。 “邹医生，我们一块儿去吃东西吧。” “行。” 邹静跟几个实习生去了食堂，没想到在食堂遇上了宋书宁。 真是冤家路窄。 第353章 病人送礼物 邹静在食堂见到宋书宁，还有她身边坐着一个绿色的身影。 因为樊音的关系，邹静见过陆廷序，她敢肯定，这个男人根本不是陆廷序。 宋书宁居然跟一个陌生的男同志单独吃饭。 这个男同志居然还这么不避讳，到医院来找她。 要是这件事让陆团长知道，肯定就有好戏看了。 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给樊音。 宋书宁正低头吃饭，感觉有道目光时不时落到自己身上，让人觉得怪不舒服的。 她抬眼看过去，见到一个熟人。 准确来说也不算太熟。 邹静跟樊音的关系很好，以至于她见到自己的时候，永远一副“我瞧不起你，尔等凡人不配跟我说话”的态度。 宋书宁一直觉得她挺莫名其妙的，就没有理会她。 吃过午饭，她要到实验室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把她往角落里带。 宋书宁看见她神神秘秘的，有些疑惑，“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那中年妇女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红包塞给她。 “宋医生，你救了我们家沛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小小东西不成敬意，还请你收下。” 宋书宁记得这个婶子，她家孩子动完手术并发症有点严重，当时她就跟李康夫申请给他调理身体。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孩子的并发症几乎治愈了。 看到孩子好转家长高兴，她能理解，家属想要回报她，她也能理解，可她不能收红包呀。 这是犯错误，她坚决不能收。 “同志，医院有明确的规定，医生不能收病人红包。 我要是收了你的红包，怕是连工作都保不住。” 那中年妇女被吓了一跳，她送宋书宁红包是想感激她，可不是想要害她丢工作。 “我送你红包这事没人看到，不会有事的。” “同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凡做过的事，肯定会留下痕迹的。 就你在塞我红包的这个时候，说不准就有人在暗中看到了。” 那中年妇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到处张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似乎真的看见有个人影闪过，吓得她赶紧把红包给收回去。 她可不想害得宋医生没了工作，那不就成了恩将仇报了吗。 “同志，钱你不能收，那这袋水果你拿去吃。” 自己刚刚才拒绝了她的红包，这次不好再拒绝。 而且水果也不值多少钱，她可以拿去给科室的同事一块儿吃。 “好，水果我就收下了，多谢。” 那病人家属笑着跟她说了两句，这才高高兴兴地离开。 宋书宁拿着一袋水果，不好去实验室，只好先回科室。 拿出两个给谢麟柏和李康夫，剩下的都拿去送同事吃。 梁文慧笑着说道：“宋医生，今天怎么这么破费，还特意买了水果给咱们吃？” “这不是我买的，是三十二床的病人家属送的。” “原来是那小孩儿呀，他现在恢复挺好，怪不得病人家属会这么高兴，还特意送水果给你吃呢。”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伙儿的功劳，大伙都别客气，一起吃呀。” 梁文慧：“我们肯定不会客气，来来，大家都尝一尝，这可是病人家属的一番心意。” 宋书宁把水果交给大伙儿，自己便去实验室了。 宋书宁离开食堂不久，邹静就去找樊音。 她本以为自己抓到宋书宁的把柄，兴冲冲地告诉樊音这个事，却被告知那是部队派给她的人。 邹静就算再糊涂，也知道部队之所以派人保护她，不是出于私人原因。 可她实在想不明白，就算宋书宁再怎么样厉害，不也只是一个医生吗，而且还是一个实习医生。 为什么部队会派人保护她？ 别说邹静的，就连樊音也很郁闷。 但是除了郁闷之外，她却没有任何办法，部队确实派人保护了宋书宁。 而且这次有外国团队过来参观，院长还指派她一个人过去接待，可想而知对她有多器重。 这才是让她最受打击的。 原本她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宋书宁，现如今宋书宁却在方方面面超越了她，让她怎么能不感觉郁闷？ “算了，我们不说她了，还是回去工作吧。” 也确实只能这样了。 邹静非常郁闷地走了回去。 宋书宁从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 她的爱人回来了，虽然受了一点伤，不过总算平安归来，她怎么能不高兴。 到了下班时间，她着急想要回去，李康夫却把人叫住，交给她一个信封。 “这是医院给你的奖励，两百块。” 宋书宁惊喜地接过信封，这么快就拿到奖励了，真不错。 “李医生，谢谢你，你这次肯定没少帮忙吧。” “这有什么，我也就说了几句话。” “李医生，那我回去啦。” 她骑着自行车，兴冲冲地跑回家。 去到大院的时候，她看见黎耀威和一群小朋友在骑自行车。 黎耀威的自行车骑得不稳，歪歪扭扭的，好几次差点没摔着，其他小朋友在旁边为他喝彩加油。 宋书宁上前去，把自行车停下，问黎耀阳，“阳阳，你们上哪弄来的自行车？” 黎耀阳仰着小脑袋看她，“是坏后妈的自行车。” 虽然黎明朗三番五次告诫他们，不要叫于向红坏后妈，但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黎耀阳还是这么称呼。 于向红确实在前段时间买了一辆自行车，宋书宁跟她打过好几次照面，于向红都一脸“我不屑跟你说话”的姿态。 以黎耀威和于向红的关系，宋书宁不觉得于向红会把自行车给他玩。 “你们有没有跟后妈说过，你们要骑自行车？” 黎耀阳眼神躲闪，刚想要骗她已经说过了，但是想到宋书宁曾经跟他说过，小孩子不能撒谎，只能乖乖说了实话。 “我们自己把自行车拿出来玩的。” 本来家里有自行车，孩子拿出来骑一骑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于向红和这两个孩子的关系比较微妙，她不确定于向红会不会因为这个事生气。 “这是你后妈的自行车，你们怎么能私自把自行车拿出来玩，这件事你们要跟后妈道歉才行。” 黎耀阳吃了宋书宁不少糖果和糕点，她说的话还是会听的。 “知道啦宋姐姐，我们会跟坏后妈说对不起的。” 宋书宁：…… 你们要跟人道歉，还叫人坏后妈，就不怕于向红气上加气。 “赶紧回去，及早坦白错误。” “知道了，宋姐姐，你快回去吧。” 黎耀阳朝宋书宁挥手，巴不得她赶紧走。 这模样一看就知道他们没打算回去。 宋书宁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玩一会儿就赶紧回去吃饭，食堂关门你们就没的吃了。” “我爸爸今天在家，他会去打饭。” 你爸爸在家你们都敢偷拿自行车出来玩，敬你们的胆量。 宋书宁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今天你们的小屁股，估计要遭罪了。 第354章 让小两口单独相处 宋书宁回到家的时候，苏茹一个人选豆子，并没有见到陆廷序。 “外婆，您在做什么？” “春花教我怎么发豆芽，我挑出坏豆子，今晚试试能不能发出豆芽。” “外婆，廷序哥还没有回来吗？” “他好像在屋里。” 宋书宁心中一喜，想要马上去看看他。 可是自己要是这么跑过去，显得太心急了，她拉了个小马扎，坐在苏茹的身边。 “外婆，我帮您一块儿选豆子。” “我不用你陪着，你去看看小序吧。” “我想陪您坐一会儿。” “那行吧。宁宁，你今天中午怎么没回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今天医院有台手术，我去观摩了，中午就没有回来。 外婆，你们没有等我吃饭吧？” “你不是跟我说了吗，约好的时间过了，我们就不用等你，要先吃饭，我们也没有等太久。” “那就好。” 陆廷序听到宋书宁的声音，走了出来，看见她跟外婆凑在一块儿选豆子。 “吴大娘写信过来了？” 宋书宁仰起头看他，他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她也就能放心了。 “你看到了？” 陆廷序点头。 宋书宁：“估计吴大娘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会写信告诉我们这个事。 我本来想跟你商量怎么帮帮他们，你现在回来了，我们一起想个办法。” “我明天给大队长打个电话，了解事情到底什么情况。” 宋书宁点头，这样也行，要是大队长出面，他们应该不会再闹腾了吧。 苏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宋书宁：“吴大娘是向阳大队的人，是一个很好心的大娘，还收留我在她家住了好多天呢。 大娘有个孩子，以前在部队当兵，不过后来牺牲了。 她的儿媳妇拿走了所有的抚恤金，还改嫁他人，大娘和墩子过得很辛苦。 后来廷序哥帮大娘建了房子，那女人见到大娘起了新房子，以为大娘有钱，又带着娘家兄弟去大娘家里闹起来。” 苏茹：“这就有点过分了，你们是得管管。” 不是说不让她改嫁，她还年轻，要想改嫁也无可厚非。 抚恤金也有她的份，但是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她把所有的抚恤金拿走，这就有点过分了。 老人和孩子起码得拿一半的抚恤金，让他们能生活得下去吧。 更过分的是她还带人闹上门去，这不是欺负他们一家子老的老弱的弱，没办法收拾他们嘛。 宋书宁从衣兜里拿出信封，“这是二百块的奖金，去医院奖励给大娘的，到时候你一起给他们寄过去。” 陆廷序有些不解，“什么奖金？” “我不是在大娘给的医书里，发现了美白方子嘛，就是我做的那个面膜。 现在医院建了一个美容室，就是用那个面膜赚钱，这是医院给吴大娘的奖励。” 陆廷序这才把钱给收起来，“好，我明天就去给大队长汇钱，这钱由大队长交给吴大娘比较妥当。” 若是他直接把钱汇给吴大娘，说不准会有人打这笔钱的主意。 若是把钱寄给大队长，由大队长出面，以奖励的名义交给大娘，也能给这笔钱多上一份保障。 “你看着安排吧。” 宋书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外婆，您在煮什么这么香？” “早上买了两根大骨头，炖了汤给你们喝，你跟小序可得多喝点，多补补身子。” “知道了，外婆煮的东西那么好吃，我肯定会吃光的。” “你每天工作这么累，可得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我每顿饭都吃得很饱呀，您天天做这么多好吃的，我每天都吃得很多。” “多吃一点，长得胖一点才好看。” 宋书宁：…… 长辈是不是都觉得家里孩子胖乎乎的才会好看？ 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挺匀称的，也很好看呀。 苏茹端着簸箕站起身，“成了，我要去做饭了，你们俩自个儿好好聊聊。” 两小年轻人分开了这么久，肯定憋了一肚子话要说，她这个老太婆就不在这儿碍着他们的事了。 外婆离开以后，陆廷序拉了张凳子，坐在宋书宁的旁边。 今天去到部队，他跟林军长汇报了工作，同时也知道了一些宋书宁在岛上的情况。 r国安排了不少人，好在他们这边早有准备，才没让他们得逞。 r国的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只怕这次不成功，他们还会想出别的办法。 “这些天你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宋书宁摇头，“没有呀，怎么了吗？” “没什么大事，以后外出记得带上梁超就行了。”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宋书宁顺势靠在他的大腿上。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的伤口怎么样？” “昨晚换了药，已经好多了。” “那我晚上再给你换药。” “好。” “你这么多天没有回家，有没有想我。” “有。” “有多想？” “很想很想。” “这么想我，为什么不给我一点消息？哪怕报个平安也好呀，我也不至于会这么担心。” “抱歉，这次的身份必须跟以往做好切割，以免发生任何意外，暴露身份，所以不方便跟你们联系。” 宋书宁理解他的工作，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她还是觉得委屈。 自己这么多天担惊受怕，不能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那你这几天要好好陪我。” “好。” 他居然真的答应了。 宋书宁坐直了身体，“你不会在敷衍我吧？” “没有，我身上的伤没有痊愈，军长让我休息几天，这几天我会好好陪你。” “这还差不多。” 旺财跑了过来，在宋书宁的腿旁轻轻蹭了蹭。 宋书宁揉了揉它的脑袋，“旺财现在大了，在家里住着不方便，我们在院子里给它建个小房子吧。” “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建一栋豪华小别墅，让它住得舒舒服服的。 你看到我烫的头发了吗？” 陆廷序看了一眼，点头。 “好看吗？” 陆廷序还是点头，“好看。” “那你怎么都不夸我？” “很好看，很漂亮。” “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你高兴吗？” “高兴。” 宋书宁捏着他的嘴角，“那你笑一笑，不要这么不高兴嘛。” “我没有不高兴。” 宋书宁捏了捏他的脸，“我可是你老婆，你还想要瞒着我。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过，给你三天的时间，你一定要调整好。” 陆廷序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在他这么长的军旅生涯中，上过战场，出过很多任务，已经见惯了生死。 但这并不代表战友牺牲，他会无动于衷。 他很庆幸自己能够遇上这样一个，能够理解自己的爱人。 宋书宁伸手环住他的腰，“别难过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陆廷序紧紧回搂住，心情难得的平静下来。 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让他觉得生活如此安定幸福。 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没有什么比爱人陪在自己身边，更好的事了。 第355章 惊!我被人举报了? 宋大小姐很高兴，工作的时候都是笑眯眯的。 直到刑奉恭把她叫进办公室去，她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院长你说什么？有人举报我收受病人家属红包？” 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呢？ “小宋你先别激动，医院这边是接到了举报，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就行。” 刑奉恭昨天确确实实接到了举报，所以才会把宋书宁叫过来问问清楚。 宋书宁深吸一口气，“昨天确实有病人家属给我东西，我是收了。 但那只是一袋水果，够不上贿赂的地步吧，红包我是一分钱没拿。 院长，我请求院方查清楚这件事，我一定会配合调查工作。” 她十分好奇，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的，居然举报她。 而且她昨天才收的东西，今天就被人举报了，动作可真够快的。 她就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做的这个事，是真的为了伸张正义，还是为了搞她。 刑奉恭听到宋书宁这么说，并没有感到意外。 以他对宋书宁的了解，要说她收病人家属红包，那是有点不大可能。 她的家庭条件不差，完全没必要做这样的事。 “行，这个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院长，举报信说的是不是三十二床的病人？你们去问问三十二床的病人家属。” 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她现在应该还在病房里。”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这个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宋书宁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心情十分不美丽。 虽然是子虚乌有的事，但是被人举报终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刑奉恭很快安排人去调查，找到那个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见到有人过来调查十分错愕，这事儿还真让人知道了。 看来宋医生的话没错，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昨天刚给东西，今天就有人过来过来问话。 幸亏昨天她没有强行把红包交给宋医生，要真这样做，她真有可能会害宋医生没了工作。 “同志，没有的事啊，我确实是想塞给红包给宋医生，给人宋医生不收呀。 最后我就送了一袋水果，这水果也不值啥钱，够不成贿赂吧？” “一袋水果价值多少？” “也就几毛钱，同志你知道的，在咱们海岛水果便宜着呢，不值啥钱。 我看见咱们这边也有病人家属，会给医生护士送些水果啥的，纯纯就是为了表达感谢，这怎么还能举报呢？ 同志，我真的只是为了感谢宋医生，要是宋医生因为这个事受影响，我多不好意思。”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 “你们可一定要调查清楚，千万不能污蔑宋医生，宋医生是个好人呐。” 过来调查的同志把她的话全都记下来，把笔记本合上。 “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听到这话，那中年妇女终于放心了。 “同志，我想问问你，是谁闲得发慌举报这个事？” “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调查组的同志站了起来，拿着笔记本走了。 宋书宁被举报这事，很快就在医院传开了，对于匿名举报这个事，有人高兴，有人唏嘘。 同科室的梁文慧她们十分义愤填膺，到底是谁闲得没事干，去举报人宋医生。 人宋医生只不过拿了病人家属的水果，还分给她们吃了，她们是不是也收受贿赂了？ 因为这个事情，不少人过来安慰宋书宁，连那个病人家属都过来跟她道歉，说是自己差点就害了她。 宋书宁看着一脸愧疚的病人家属，笑着说道：“你也不用太过愧疚了，我相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医院肯定会调查清楚，还我清白。” 那病人家属点了点头，“这个事肯定要调查清楚才行，可不能冤枉了好人。 宋医生，我的小儿子在公安局工作，用不用我让他过来调查这个事？” 宋书宁是想要尽早解决这个事，不过院方肯定有安排，自己要是这时候主动找人过来调查，不合规矩。 “同志，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事不需要这么麻烦，让医院调查就行了。” “那好吧，不过你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一定要记得跟我说。” 宋书宁回家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给陆廷序听。 陆廷序现在休假，在家正好没事可做，看见宋书宁因为这个事这么郁闷，就去找了刑奉恭。 刑奉恭这边的调查工作没有多大的进展，治病救人他们擅长，但是让他们搞这样的调查工作，就有点难度了。 陆廷序确实比他们有经验，要是他参与进来的话，应该好展开调查得多。 陆廷序的确有办法找出那个匿名者，没过两天，就有人去带走了杨医生。 “杨医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看见他们过来，杨医生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可他还是想垂死挣扎。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还有事要做，有什么话你们就在这儿说吧。” “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证明你跟医院匿名举报的事有关，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听到这句话，大伙儿可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前两天举报宋书宁的事是他干的。 这人怎么这样。 虽然平时他对跟宋书宁不怎么对付，但大伙儿都觉得他只是嘴贱，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背地里玩举报人这一套。 都是同科室的人，他要是怀疑宋书宁收受贿赂，完全可以问的。 可他没有，而是写了举报信，到底是什么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杨医生看到大伙儿的目光，有些无地自容。 举报信的事在医院闹得沸沸扬扬，这几天他一直提心吊胆，就怕有人找上门来。 那天他确实看见病人家属给宋书宁塞红包了，但是宋书宁有没有收下红包，他并不敢确定。 可当天他看见宋书宁把水果拎过来，就觉得她肯定把红包收下来了。 或者说，他在心里期盼宋书宁把红包给收下来， 这样的话自己举报便是为了伸张正义，而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杨医生被带走之后，还不想配合，想要抵抗到底，但调查组拿出确切的证据，他没法争辩，最后承认事情是自己做的。 他自认为比医术学历为人处世，样样都比宋书宁好，但是在部门里，宋书宁受比他受欢迎，在老师面前，宋书宁也比他更受重视。 他太不甘心了。 那一天让他刚好看到这个事，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 既然是上天给他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当即写下了匿名举报。 宋书宁要是受到医院的惩处，这件事肯定会在她的履历上添上一笔。 不止如此，她私德有损，肯定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受到老师重视，自己就可以顶替她上位了。 第356章 她变得不一样了 匿名信举报的处分很快就下来了，给了杨医生思想教育，这并不算多严重的处分。 但是杨医生举报同事的事，在医院传开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无论他走去哪里，医院都有人指指点点，这段日子他也很不好过。 面对杨医生的这个处境，宋书宁只能说他活该。 对于伤害自己的人，他们过得越惨，宋书宁越觉得高兴。 她觉得思想教育太轻了，甚至还想套麻袋把人胖揍一顿。 不过这个计划被陆廷序给阻止了。 虽然揍人一顿是出气了，但是这样一弄，原本是她是受害者，反而变成加害者。 宋书宁最终被他安抚下来，但苏茹听到这个事，却还是为她抱不平。 这两年外头的风气不怎么好，苏茹没少听说举报的事。 但是海岛几乎与世隔绝，这里民风淳朴，外头的不良风气没有传进来，举报人的事还是挺少的。 “宁宁受委屈了，改天外婆给你做好吃的，不委屈了。” 宋书宁抱住苏茹的胳膊，“外婆对我最好了。” 苏茹拍了拍宋书宁的手背，“饿不饿？” 宋书宁点了点头，“我有点饿了。” 苏茹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老头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你外公肯定又加班了，天天跟长在实验室里似的。 小序，你去把他找回来，一家人都在等他吃饭呢，他加什么班。” “外婆，我这就去。” 宋书宁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在家等着。” “我想跟你一起去嘛。” “好吧，我去拿自行车。” 宋书宁侧坐在自行车后座，苏茹叮嘱他们，“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知道了，外婆。”宋书宁朝她挥挥手，“我们找到外公就回来了。” 宋书宁坐在后座踢脚，双手捏着陆廷序的衣角，“你知道我们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夫唱妇随。” “嗯，挺好的。” 他现在变得油嘴滑舌，逗他都不好玩了。 以前多纯情的一小伙呀，她说两句骚话，他都脸红。 现在想要见他脸红，难喽。 她正要开口说话，看见孙春杏走了过来。 “春杏姐，你要去哪儿？” 孙春杏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异常灿烂，“是小宋呀，我正准备去扫盲班呢。” 她最终通过了陈红标的面试，进到部队去帮忙接听电话。 前两天刚拿到热乎的二十五块钱工资。 司务长说了，这只是临时工工资，等以后转正了，工资还能跟着涨。 她已经想好了，再拿两个月工资，下学期就把米妞和花妞送去上学。 虽然自己也会教米妞和花妞，但她就是半桶水，能教会她们的东西有限。 再说了，哪个有本事的人不是在学校学出来的，现在有钱了，她是一定要让孩子读书的。 “春杏姐，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不少省布料的衣服款式，你能不能画出来给我看看？” 孙春杏有些疑惑，“你要这些款式做什么？” 她不是不会做针线活吗，连睡衣这样的衣服都得找人来做。 突然问她要衣服款式，她难免会觉得好奇。 “现在全国各地都缺布料，我就想着你设计的款式既然能节省布料，是不是能宣传出去。” 孙春杏瞪大眼睛看着她，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还能这样”？ “我就是平日里没事干，瞎琢磨的。” “你管这是瞎琢磨，还是睁着眼琢磨，反正能有用就行。 你就好好想想款式，等你设计好了，我找报社的朋友聊聊，看看能不能做成一个小栏目，刊登出去。” 孙春杏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不是在做梦吧。 她原本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现在有人告诉她，她可以上报纸。 “小宋同志，我不行的，我做不好。” “春杏姐，你先别忙着否认自己嘛，先把设计图给弄出来，至于行不行，自然会有人来评判。 怎么说这也是个难得的机会，要是能刊登出去，你可以多一笔收入，还能帮助更多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孙春杏狠狠心动了。 上报纸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呀。 要是真的能上报纸，她也算得上光宗耀祖了，还能给两个孩子做好榜样。 “那我试一试，不过我估计也没法很快做出来，你拿回来的那两本书，我还没看完呢。” 虽然她已经到扫盲班上课了，但她去上课的时间还短，认识的字数有限。 而且她实在太忙了，白天要工作，晚上要上扫盲班，还要照顾孩子，每天也就能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读书。 宋书宁：“这件事不是很着急，你什么时候设计出来都行。” “行，小宋，我该去上课了，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宁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觉得她的脚步都轻盈了很多。 以前她连背影都是死气沉沉的，现在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就像是被石头压住的小树苗，现在石头被搬开，小树苗正在努力的向上生长。 像她这样努力生长的人还有一个，她在庞弘华身上，也看到了这种向上的力量。 虽然在得知自己这辈子只能瘫痪之后，庞弘华表现得非常颓废，但他始终没有放弃，还在努力自救。 这样的年轻人，确实很值得帮他们一把。 “廷序哥，你有没有办法弄到机械方面的书籍？” “你对机械学感兴趣？” “没有，是我的一个病人，双腿没法走路了，现在在做康复治疗。 我发现他挺喜欢这方面的书籍，才想问问你有没有这方面的书籍，到时候拿给他看看。 据说他下乡之前已经读了大学，有这方面的优势。 等他学好了以后，说不准也是一个国家需要的人才呢。” 现在海岛各方面发展，太需要人才了，庞弘华文化知识高。比起其他人来更有优势。 “我有几本机械学的书籍，还有一些武器方面的书籍，都可以拿给他。 要是这些不够的话，我可以再找人帮忙去找。” “那太好了，有空了我问问他，最好让他列出书单。” 他们两个人去到医院，正准备去找谢麟柏，看见谢麟柏和李康夫一块儿出来了。 原来小赵见时间已经晚了，提醒两位该回家了。 谢麟柏担心苏茹生气，赶紧就从实验室出来。 看见宋书宁和陆廷序一块儿过来接人，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要危险了，赶忙带着他们回家去。 半夜，一个黑影避开医院的巡逻队，鬼鬼祟祟潜进实验室。 第357章 实验室遭贼了 黑漆漆的夜里，那道身影对医院的一切颇为熟悉，极为顺利地绕开巡逻，打开实验室的门。 进到实验室以后，他拿出一个微小型的手电筒。 这种手电筒发出的光并不强烈，处于黑暗的环境中，并不容易发生反光或者折射。 所以距离远的话，很难发现它。 他在实验室不停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们到底把东西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么小小一间实验室，几乎没有藏东西的地方。 不对，还是有的。 他看向放在墙壁旁边的那个柜子，还有两把锁锁着柜子。 他掏出工具，捣鼓了半天，终于把锁打开，见到里边的柜子里有很多资料。 掏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照相机，把上面的资料全都拍下来，然后把东西放回原位，落好锁，退出实验室。 这个身影迅速穿梭在黑暗中，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的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翌日谢麟柏来到实验室，准备进行实验，忽然眉头皱起来，跟小赵说道：“去保卫科找人过来，实验室被人动过了。” 这可不小事，小赵面色一凛，迅速去找保卫科。 这些天宋书宁身边，出现不少见不得光的耗子，为了避免宋书宁害怕，这些事情没有告诉她。 但是这个情况，谢麟柏和小赵都是知道的。 若是这些耗子来到实验室窃取资料，那就糟糕了。 刑奉恭，听说实验室遭了贼，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怎么了？我听说实验室遭贼了？” 宋书宁的面色也很沉重，她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 谢麟柏：“确实是遭贼了，这个量杯放的位置不对。 昨天我离开的时候，我把它调整到这个角度，但是今天过来看的时候，位置就发生了变化。 还有这个，它的角度也不对，被人移动过。” 昨天他是跟李康夫一块儿下班的，算是最晚离开的一批，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挪动，肯定是有人进来过了。 刑奉恭的面色难看起来，“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有少，但是不确定资料没有外泄。” 小赵观察了一番，突然开口说道：“门口的锁头，还有这个柜子的锁，都被人破坏过。” 谢麟柏接过柜子的锁头看了看，果然看见锁头上有几个细微的划痕。 刑奉恭担忧地看着那个柜子，实验项目资料都在里边，要是项目资料外泄，那他们的这个项目可就危险了。 要是别人先一步发表了论文，到时候就有嘴都说不清了。 知识产权这种东西，不是说你先发现就是你的，要看公布消息的时间，还有发表的论文。 若是其他人拿到资料，比他们先出成果，那这个知识产权就属于别人。 他们研究了好几个月，却被人摘了桃子，刑奉恭觉得自己估计能被气得吐血。 谢麟柏却是一脸轻松，并没有很担忧。 “你也别太担心了，那里边不是什么太重要的资料。” “谢老，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明知道岛上不太平，我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实验室，重要资料我都是随身携带的。” 他打开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堆的资料。 刑奉恭对着那个公文包看了又看，这公文包挺小，没想到还挺能装。 “那里边放的是？” “是一些分析数据。” 分析数据没什么大用，在他们的这个圈子，只要有机器，就能倒腾出一大堆来。 虽然没有什么重大损失，但是出现这种事情，就必须彻查到底。 因为这个项目的缘故，保卫科加强巡逻，几乎半个小时就到这边巡逻一遍。 可是这个人熟门熟路就找了过来，还没有惊动任何人。 看来这个偷东西的人，对实验室的路线很熟悉。 内鬼这种事情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屡见不鲜。 刑奉恭给保卫科下了死命令，必须要找出这个内鬼。 不过梁超觉得保卫科可能没有那么专业，打算跟部队打申请，让他们派人过来看一看，争取早日抓到那个内鬼。 虽说那些资料并不算什么重要资料，但是一天不抓住这个内鬼，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这些资料，下次又会是什么？ 他下次谋害的是人命呢。 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还是尽快揪出出人来才稳妥。 陆廷序领了这个差事。 他现在还处在养伤阶段，而且跟实验组项目里的两个人有所牵扯，部队很快就同意了他的申请。 这件事没有任何的线索，他们就只能利用最原始的办法，对医院里的人一一进行排查。 医院人员复杂，想要进行排查没有那么容易，这个事情需要花一点时间。 为了保障宋书宁的安全，陆廷序特意从部队里抽人手过来，保护项目组的三个成员。 经过排查，目前的嫌疑人有五个，他让宋书宁过去看看情况。 三男两女，第一个男，年纪比较大，身材高瘦，是医院的清洁工，五官普通，看起来拘谨，抬眼看人的时候很慌。 第二个男，身材比较矮，还有一点点胖，是个医生，态度比较从容。 第三个男，长得浓眉大眼，也是个医生，不过眼神有些飘忽，眼里透着虚。 第四个女，圆脸，皮肤黯淡，还是个医生，双眼无神，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第五个女，二十五左右，鹅蛋脸，长得唇红齿白，是个护士，从进门之后就一直捏着手指，看得出她很紧张。 陆廷序既然让她过来，估计嫌疑人就在这五个人里。 可宋书宁听了半天，还是没法锁定那个小偷。 虽然三男和五女说话支支吾吾，给不出自己在事发时的不在场证明，可宋书宁觉得应该不是他们。 他们俩太心虚了。 破绽太明显，反而不可能是他们。 只是他们这么心虚，是不是有什么重大事情隐瞒。 她看不出端倪，只能不参与这个事了。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把事情交给陆廷序去办吧，她懒得费那工夫了。 等到人被带出去，宋书宁这才走进去问陆廷序，“有头绪了吗？” 陆廷序点点头，“有了点头绪，不过还需要你们的配合。” 他居然真的锁定了嫌疑人。 可她刚刚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呀，到底陆廷序是怎么看出来的。 到底哪一个是小偷？ 第358章 终于落网了 陆廷序听到宋书宁的疑问，说道：“我怀疑是那个清洁工。” 那个老实木讷的清洁工？ 宋书宁记得这个清洁工，她见过几次，不过他一直都在干活。 听人说他一直很老实本分，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刚刚他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怎么会怀疑他？他的回答并没有任何问题。” “他的反应太顺了，该紧张的时候紧张，该害怕的时候害怕。 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表现得都很小心，即便有情绪也很克制。 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克制自己的感情，甚至刻意放大自己的感情，生怕我们看不出他的老实木讷。” 这样说来还真的很可疑。 别人都很害怕被怀疑跟这件事有关，都刻意表现冷静，只有他一个人反应很正常，反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宋书宁点点头，“没想到呀，你还是做侦查的料。”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安排。” 宋书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你想要做什么，快跟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呢。” 陆廷序看见她这么兴奋，知道自己要是不跟她说清楚，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倾身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宋书宁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乖乖配合你们的工作。” “不需要你配合工作中，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宋书宁很想要参与进来，陆廷序并不答应。 别说他不同意了，就算他同意了，外公也不可能会答应的。 她使尽浑身解数，但是陆廷序不为所动，说什么都不让她参与到计划里去，宋书宁只能作罢。 算了，不参与就不参与吧，她等着看结果也行。 陆廷序把三男控制起来，还散布各种消息出去，真真假假，混淆视线。 现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伪装的嫌疑人也控制起来了，真正的小偷肯定会觉得已经蒙骗过他们。 陆廷序把宋书宁他们身边的人撤了，营造一种危机已经解除的假象，只保留小赵和梁超保护他们。 至于其他的人，转成在暗中保护。 消息已经散布出去，这些天躲在暗处的小偷，应该会有所行动。 就算他不愿意行动，他身后的人肯定也会逼着他行动。 毕竟他散播出去的消息很有诱惑力，只要拿到更加有用的东西，谁会在乎一个小小棋子的死活。 他们能安插一个进来，就能安插第二个人。 可东西不一样，这些东西越早能拿到手，他们能成功的机会就越大。 他们盯着这个项目这么久，他就不信他们能够忍着不动。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至少在表面上是很平静。 实验室的周围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只待人出现，便可以收网。 没动静。 第二天，没动静。 第三天，没动静。 …… 两边都在等待，相互观望，就看谁先沉不住气。 终于在一周过后，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熟门熟路地绕过巡逻的门卫，飞快朝实验室移动。 现在才八点多，实验室周围还有人没有散去，谢麟柏也才刚刚下班。 不得不说他也是大胆，居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一般人都会觉得小偷会在半夜三更，人最松懈的时候动手，他在这时候出现，确实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还要不是陆廷序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时监控实验室，估计也不会轻易知道他来了。 男人像是闲逛一般在附近晃了几圈，趁着没人注意，迅速打开实验室的门。 在周围蹲守的小战士们轻手轻脚上前，将实验室包抄起来。 那人进到实验室里，打开手电筒，注意观察实验室的情况。 他果然看到一个类似保险柜的东西，心中一喜，东西果真就在里边。 快步走了过去，想要打开那个箱子。 那个箱子的锁十分精密，他只能不停地尝试，却一直无法开锁。 心情越来越急躁，动作也由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急切起来。 他试图想要找别的办法，或许试一试能不能把这个箱子搬出去。 “啪”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被他弄掉在地上。 他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好在并没有人发觉异常，过了好一会儿，周围并没有出现任何动静，他才松了一口气。 深吸一口气，重新用工具开锁。 这次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他心中一喜，开了。 将锁头打开之后，打开那个柜子，他果然看见那一沓资料，还有一个透明的药盒。 他打开哪个药盒一看，里边装着几颗白色药丸。 他们真的研究出来了。 那人将药盒揣进自己的兜里，还特意把里边的资料拿出来看了看。 上次他拿过去的文件，被上面的人骂了一通。 这一次他特意看过了，跟上次不一样，并不是一堆的数字。 他不是专业的医生，只看懂里边很小一部分的内容，但他可以确定，这份资料是有用的。 将所有的资料席卷一空，装进自己带过来的公文包里。 把所有东西装好，他才轻手轻脚退出实验室。 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只要把这些东西交上去，他就立大功了，应该可以顺利退下来。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这次的事这么顺利，他的心却莫名揪起来，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怎么可能会有事发生。 他们已经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到那医生身上，没有人会怀疑他。 只要把东西带出去，他就能功成身退了。 那人拉着门把手，走了出去， 不对劲。 他本能的想要退回实验室去，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脑门，“不许动。” 陆廷序待在家里，正准备洗澡睡觉，忽然有人过来，说人捉到了。 他回屋跟宋书宁说一声，就要去看情况。 宋书宁：“抓到人了？是那个清洁工吗？” “就是他。” “那你们抓的那个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当天晚上去干什么了？” 陆廷序迟疑了一下，说道：“他那个时间段跟那个护士在一起。” “哪个护士，就是跟他同一批进去的那个护士吗？” “对。” 宋书宁记得那个鹅蛋脸护士，可是谈对象在一起，他们俩为什么那么心虚？ “在一起就在一起，他们遮遮掩掩做什么？” “那个医生已经结婚了。” 宋书宁了然，原来是婚外情，怪不得他们都不愿意公之于众呢。 “你要去审问那个人吗？我也要去。” “审问的过程很无聊，你不会想看的，还是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要你一定要告诉我结果。” “好，我先走了，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宋书宁眼巴巴地目送他离开。 她还挺想见识陆廷序审问人是什么样子，谁知道他竟不愿意让自己过去。 那就算了吧，她乖乖坐等结果就行了。 第359章 药品研发成功了 人已经被押往部队，陆廷序去到审讯室的时候，审讯的同志朝他摇摇头。 这人是个很有经验的特务，他的嘴太难撬开了。 昏暗的审讯室再一次被打开，一个人修长的人影走了进来。 坐在审讯室的那人，甚至懒得抬眼看他。 自从被抓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 无非就是一个死，他不怕，反正他已经活够本了。 陆廷序走上前，接手了他的审讯。 “李亮，是你的本名吧？” 李亮抬眼看他，“你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不喜欢打打杀杀。” 天际泛白，陆廷序从审讯室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份口供。 东西拿到手了，接下来他们该干活了。 李亮的上线，看到情况不对，人已经跑了。 他们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将人抓捕归案。 接下来就是审问，抓人。 名单上所有的名字，全都都抓回来审问。 特务潜伏在各行各业，上到单位高层，下到贩夫走卒。 这一次可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从他们的口中，又审问出不少的信息。 六个月过后 宋书宁这会儿正在实验室里，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实验就要要成了，外公越来越狂野，连外婆都制不住他了，接连几天带着他们加班。 不过付出和收获是成正比的，他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实验成功了。 但是药品研发出来，还需要考虑它的副作用。 药品没有通过临床测试，谁都不知道副作用会不会超出他们的预期。 不过药品研制成功，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现在宋书宁已经没了高兴的心情，她只想安安静静睡一觉。 她已经加班两天了，现在让她坐下来，她闭上眼睛都能马上睡过去。 李康夫去把刑奉恭叫了过来，钟克疾听说止痛药研制出来了，也跟过来看看。 刑奉恭来到实验室，看着他们眼睛下边的黑眼圈，就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没少熬夜。 “你们可得注意休息才行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健康，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书宁边打着哈欠边在试验台操作，听到这话，心里的小人儿忍不住疯狂吐槽。 她是想要好好休息呀，可她说的话没人听呀。 “院长，这药成功研制出来了，是不是可以给我们放假，让我们好好休息休息？” 刑奉恭现在高兴，没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行，当然可以，别说休一天，就算休息三天都行。” 宋书宁：…… 她还以为能有个小长假呢，原来也就三天时间。 院长，你可真够大方的。 面对宋书宁谴责的目光，刑奉恭视而不见，专注地看实验。 不是他不想让小宋休息，这不是医院还需要他们吗。 两个小时以后，一行人从实验室走出来，一个个都满脸喜色。 谢麟柏和李康夫到院长办公室去，药品研发成功，接下来的事还有不少呢。 宋书宁实在撑不住了，跟他们说了一声，就要回去休息。 “小宋，你不跟过来一块儿听听？” 宋书宁挥手以示拒绝，“我就不听了，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商量，我要回家睡觉了。” 谢麟柏看见她困得眼睛直流泪，叮嘱道：“骑车回家小心一点。” “知道了，外公，院长，我就先回去了。” 刑奉恭：“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其他人进到院长办公室，话题从项目到后续事情，一说就是两三个小时。 他们讨论得如火如荼，宋书宁回到家，洗个澡，跟苏茹说了一声，“外婆，我去睡觉了，不要让人吵我。” 她这一觉，从白天睡到晚上，又从晚上睡到白天。 苏茹有点担心，这是睡觉呀，还是昏迷呀。 怎么睡得这么久？ 她又担忧又心疼，心里开始埋怨起谢麟柏来。 都是这个死老头子，不止自己加班加点，还带着宋书宁一块儿加班。 这一个月来都是连轴转，前两天更是连家都没回，不知道是不是通宵熬夜了。 她叮嘱他不要太累了，这人倒好，说什么现在是关键时候，一点不能懈怠。 说得她好像会阻止他们成功一样。 想到谢麟柏这会儿也还在睡觉，她的怒火消下去了一半。 他们两个都辛苦了，她得去供销社买点好吃的，熬汤让他们好好补一补。 宋书宁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这段时间他们加班加点，一直在赶进度。 就算回来睡觉，她睡得也不踏实，睡梦里不是在做实验，就是在记录数据，一个一个数据围着她的头顶飘。 她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已经八点多钟了。 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换上衣服，准备去洗漱。 出门就看见谢麟柏在院子里活动，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外公，早呀。” “宁宁也起来了。” “外公，外婆呢？” “我一大早就没见她人影，应该是去买菜了吧。” 话音刚落，苏茹拎着篮子走进来，“你们都起来了，吃过早餐没有？” 宋书宁：“还没呢，我才刚刚起床，还没有洗漱。” “还不快去洗漱，你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可别饿坏了。” “知道了，外婆。” 宋书宁确实是饿了，睡了十几个小时，肚子不饿才怪呢。 她快速刷牙洗脸，跑到客厅去吃饭。 好久没有这样悠闲的吃早餐了，真是太舒服了。 苏茹给她泡了一杯牛奶，看见她尖尖的下巴都觉得心疼。 这段时间她想尽办法给他们补身体，可工作太辛苦了，这孩子还是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宁宁，工作虽然忙，你还是得多注意注意身体，看你瘦的。” 边说她还边用眼瞪谢麟柏。 谢麟柏自知理亏，闷头吃饭，一句话不敢搭腔。 宋书宁喝了一口牛奶，笑着说道：“外婆您放心吧，止痛药已经研发出来了，接下来主要是临床试验，就不会那么忙了。” 苏茹不知道什么临床试验，但是听到她说不会那么忙，可算松了一口气。 不忙了就好。 忙活这么多天，可得好好歇一歇。 “那你可得在家里好好歇歇，这段时间看把你给累的。” “外婆，你要给我做好吃的。” “放心吧，外婆已经买了半边鸡肉回来，一会儿就给你熬鸡汤，加上鲍鱼和海参，给你好好补补。” “谢谢外婆，外婆对我真好。” 吃过早餐，谢麟柏进房间去整理资料了。 药品研发成功，上报还是需要资料的。 以前西方国家老说他们医疗不行，技术不行，设备不行，药品研发不行，反正样样都不行。 他承认他们确实落后西方国家，但他们的条件就这样，想让他们一下就赶超，他们是做不到。 一边骂他们落后，一边限制仪器设备进口，搞技术封锁，就怕他们追上去。 等这一次药品研发成功的消息发布出去，看那些西方国家还敢不敢说，国内医疗水平不行。 谢麟柏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扬眉吐气。 第360章 第一次赶海 “咚咚咚”的敲门声，谢麟柏抬眼看过去，“是宁宁呀，有什么事儿吗？” “外公，这个项目您交上去，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你说吧。” “制作中成药的药材，可不可以从海岛采购？” 如果药材可以从海岛采购，不仅可以增加海岛百姓的收入，也能促进当地的经济，这是双赢的结果。 “这件事我会跟上面提的，我会帮你们把这个要求争取下来。” “谢谢外公。” “不用谢我，是当地的老百姓该感谢你才是，你这么为他们着想。” “我想要海岛变得更好的，这么漂亮的海岛，不应该这么贫穷落后。 这里的物产这么丰富，环境这么宜人，这里应该变得更加适宜生活，变得更加美好。”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你放心吧，把这药品交上去了，药材采购这方面不成问题。” “谢谢外公，我还有一个问题，您是不是打算要回京市去了？” 谢麟柏沉默了，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止痛药的项目才过来的。 现在项目已经完成，他的确该回去了。 而且他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想要一直待在海岛，不太现实。 “是，再过几天，我估计就要回去了。” 宋书宁有点舍不得他们，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他们留下。 “外公，那您这几天可得在海岛好好逛逛。 这段时间您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有好好玩过呢。” “我都这把年纪了，早过了喜欢玩的时候。 不过海岛的风景好，气候宜人，确实很适宜居住。 你不要苦着一张脸了，等以后我跟你外婆有空了，我们会过来看你们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外公，你不能骗人。” “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还怀疑我会骗人。” 宋书宁笑嘻嘻的，“外公，那我先出去啦。” 王春花拎着篮子，手上拿着一把小钳子，脚上穿着雨鞋，全身装备齐全，叫苏茹去赶海。 宋书宁来这边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去赶海过，非常感兴趣。 “外婆，我也想去。” 她的装备早就已经买好了，只不过因为没有时间才一直不能成行。 苏茹：“行，那咱们就一块去，你赶紧去换上衣服。” 宋书宁进房间换上衣服。 她来到海岛快一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赶海呢。 好兴奋。 苏茹看见她穿着一件小外套，让她多穿一点。 现在是十月中旬，虽说海岛还挺热，但是海边风大，可冷呢。 宋书宁换上一件厚外套，这回苏茹可算满意了，“走吧。” 一行三人走到了海边，不少礁石露了出来，已经退潮了。 王春花，“退潮了，咱们赶紧下去，这会儿有很多的海鲜。 小宋，一会儿你就去沙滩上或者礁石群里，要是运气好的话，还能捡到被困在浅水坑的鱼虾呢。” “知道了，春花姐，你就看我的吧。” 宋书宁以前偶尔看见赶海的视频，但从来没有自己赶海，这会儿她兴趣盎然。 她也有专用的小钳子，拿着个钳子沿着沙滩找了起来。 沙滩里文蛤多，没走两几步，王春花就看见两个小小的隔离气孔，她用手挖了两下，很快就挖出一个大大的文蛤。 文蛤肉质鲜美，不管炒菜还是煮汤都很鲜。 往前走了两步，她又看到了气孔，又挖上来了一只文蛤。 苏茹也很厉害，居然让她找到了海蛏子 宋书宁：空无一物。 好像赶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呀。 她看见前面有一个很好看的海星，把海星给捡起来。 实在没有办法，海星也是能吃的。 她总不能一直这么走，总是得捡一点东西。 看见滩涂上有几个贝壳，她立刻跑上去，却失望的发现，那只是一些空壳子。 不过看着挺漂亮的，她把贝壳捡起来，打算拿回家做风铃。 找了半天，一点海鲜都没找到，没有办法，她只能臭不要脸的去找苏茹。 苏茹的篮子里已经装了不少好东西。 “外婆，你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到。” 苏茹看见她皱紧的眉头，笑着说道：“你这是第一次出来，正常得很。 我第一次过来赶海，也什么都不懂，还是春花教我的。 来，我教你怎么看……” 刚才看见宋书宁高高兴兴的往那边跑，她还以为知道宋书宁知道怎么赶海呢。 原来她跟以前的自己一样，不知道怎么找这些海鲜。 苏茹很耐心的教她，宋书宁终于捡到了自己第一颗辣螺。 在礁石上真是太不显眼了，眼力劲儿不好的话，还真是瞧不出来。 心里的小人儿恨不得叉腰大笑，也不是很难嘛，看看她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苏茹记得宋书宁喜欢吃螃蟹，就往专挑石头多的地方找。 青蟹和石头蟹都喜欢藏在石头缝里，多抓点螃蟹，可以做给她吃。 这里的大石头很多，螃蟹洞又深，幸好她们有拿了钳子过来，可以用工具来探探底。 宋书宁也跟着苏茹婆一块儿找螃蟹。 虽然苏茹跟她说了找螃蟹洞的技巧，但是她压根就认不出来什么条状痕迹，什么螃蟹爪子爬出来的痕迹。 呜呜，半点都看不出来。 她的办法比较原始，翻石头。 当然了，翻石头找出来的都是一些小螃蟹，没有翻到大家伙，不过宋书宁已经相当满足了。 更让她觉得惊喜的是，她在搬开一块石头的时候，发现了一只章鱼。 虽然比较小，但是这可是她徒手抓的章鱼呢。 小青蟹，收了。 小章鱼，收了。 猫眼螺，收了。 赶海真是快乐呀。 怪不得外婆一有空就出来跟春花姐赶海，这种收获满满的感觉，是什么都比不上的，真的会让人过瘾。 王春花在远处挥手，“苏姨，小宋，涨潮了，咱们该回去了。” 潮水涨起来可是很快的，如果贪心想要多找些海鲜，不及时回到岸上的话，等潮水涨起来，想要再走可就难了。 宋书宁拎着东西上岸，这才发现自己找到的东西是最少的，王春花找到的是最多的，满满一篮子呢。 “春花姐，你找到的好东西可真多。” 王春花笑着说道，“那可不是，跟你们比起来，我可算得上老渔民了呢。” 她伸长脖子往宋书宁的篮子看，东西是挺少。 里头还放着几个海星，估计是小姑娘喜欢，捡回去好看。 “你第一次赶海能捡到这么多东西，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王春花的话讲，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叉腰狂笑，可骄傲了。 她也觉得自己挺不错的，相当厉害。 第361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 宋书宁高高兴兴地拎着篮子走在前边，王春花和苏茹走在后边。 王春花忽然加快脚步，走到宋书宁身边，“小宋，我听说部队要办罐头厂，是不是？” 宋书宁还真不知道这个事。 这段时间她忙活止痛药的事，忙得昏天暗地，见到陈红标的次数很少，完全没有听到他提起这件事。 “部队要开罐头厂了吗？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的消息比我还落后，家属院都传开了，大伙儿都着急得很，都想争取进厂去工作。 原本我还想着让你帮忙跟司务长问问，没想到你啥都不知道。” “这些天工作太忙了，我都没时间注意别的事。 部队要是真的办起罐头厂，需要的工人肯定不少，到时候肯定会选拔工人，你去参加面试不就可以了。” “嗐，我这不是不识字，心里没底嘛。 这才想让你帮忙问问，要进罐头厂工作，到底是个什么流程？” “胡营长不是在部队，打听这事不是更方便吗？” 提到这个，王春花就想骂人。 也不知道胡统国的脑子是怎么长的，问一句话也不会掉块肉，可他总说打听这个事不好，让她别想走歪门邪道。 王春花可气得够呛。 她没送礼，又没贿赂人，就打听一点消息，怎么就叫歪门邪道了。 “他就是个木头脑袋，总怕我找他去走后门。 每回我一提起这事，他就说自己忙，没空帮我打听。 我为了这个事气了个半死，你说说哪有这样的人？” 胡统国确实很老实，这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打听进厂流程，也不是什么违反部队纪律的事。 “这事应该是可以说的。” “那可不是，要是我碰到司务长，我就自个儿跟他打听了，还用得着指望他？ 前段时间还能见到司务长来找你，怎么这段时间都不见人影了，见不着他，我想问都没处问去。” “他应该在忙着部队的事吧，我在医院工作，跟他不是一个系统的，需要接触的地方很少。” “说的倒也是，不知道去部队找他，会不会给他添麻烦？” 宋书宁想了想，“部队要办厂，恐怕想要打听消息的人不少。 现在什么都不做，要比上门找关系要好。 春花姐，你不用去打听这些事，好好准备就成了。” ”我也不知道要准备啥呀。” “认字。” 王春花一拍脑袋，“我最害怕的就是认字，听说春杏去上扫盲班了，现在还找到挺好的一份工作。 唉，干啥非要认字，不认字不是也能把活儿干好。” 宋书宁看见她愁眉苦脸，笑着说道：“春花姐，你照顾三个孩子，还能把家里收拾得妥妥贴贴，还怕认字这种小事？” 王春花的眉头都快打结了，谁说不怕，她怕的嘞。 “我最头疼的就是这个，以前我家那口子想要教我认字，我就是咋学都学不会。 真不是我不想学，拿起笔就开始犯困，我真是没办法。” 宋书宁被她逗笑了，“事在人为，想想以后工作了，每个月能有几十块钱工资，难道你还没有动力吗？” 王春花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以前胡国统要教她认字，那是干学。 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认字了，可以找到工作，赚钱的事谁不起劲儿？ “你说的对，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王春花跟宋书宁扯这些，不只是因为罐头厂的事，还有一部分是想要打听陈红标的个人情况。 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早就下定决心不管胡金莲的事，可谁想到，胡金莲自个儿闹出事来。 她看上了陈红标，想要跟他谈对象。 胡统国觉得陈红标是个不错的小伙，也想撮合他们俩，就把这个事交给了她。 王春花一点不想干。 他们俩对陈红标满意，谁知道陈红标对他们是什么想法，可别到时候挑子剃头一头热。 可她更怕自己要是不帮忙，胡金莲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以她对胡金莲的了解，她还真是能做出这种事来。 到时候别说进罐头厂工作了，就是在家属院里，那也丢人。 没办法，她只能出面打听打听消息。 “小宋，司务长有对象了吗？” 宋书宁很困惑，她怎么会提到这个问题？ 王春花解道：“我就帮人问问，司务长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知道有没有对谈对象。” 宋书宁想到住在她家里的胡金莲，立刻明白过来了，她估计是帮胡金莲问的。 “应该没有吧，上一次许大哥他们在家里吃饭，都还打趣这个事，说他们是老光棍。 要是他们有对象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说。” “司务长的条件这么好，估计眼光也挺高，不知道想要找什么样的对象。”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们聊天没到提这个事。” “那我以后再找个时间问问他。”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明明白白告诉宋书宁，她打司务长的主意了。 宋书宁也没有拆穿她，省得她尴尬，轻轻揭过这个话题。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回了家属院，又开始忙活起来，拿到的螺要洗涮干净，才能烹煮，文蛤的沙挺少，不需要养来吐沙。 晚上他们吃了一顿自己亲自捡来的美食大餐。 香的嘞。 最重要的是赶海很好玩，有一种寻宝的感觉，而且还是那种开盲盒的惊喜感。 要不是因为工作忙，宋书宁都想天天去赶海。 要真是这样做，她都无法想象自己会是多么快乐的小女孩。 “有人在吗？” 宋书宁听到这个声音，眉头微微一动。 她对喜欢的人，印象可能没那么深刻，不过对讨厌的人印象就很深刻了。 这不是她的宿敌嘛。 人走进来，还真是林大娘。 这会儿林大娘垂眉耷眼，半点没有以前的得意劲儿。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军官。 宋书宁跟林大娘不对付，坐着没有动。 她到现在还没忘记林大娘，故意跟记者抹黑自己的事呢。 哼哼，宋大小姐就是这么记仇。 苏茹也不喜欢林大娘，嘴太碎了，说话也不中听。 不过她的年纪毕竟摆着这儿，不能跟年轻人一样，看不惯就甩脸子，还是站起身来打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林大娘看见宋书宁连屁股都没有挪一下，心里对她有点意见。 怎么说自己也是长辈，而且特意到他们家来，做主人的也不说迎一迎他们。 “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大伙儿同住一个大院，我们还没过来串门过。 今天我们正好有空，所以上门来看看。” 这话鬼都不信，宋书宁敢肯定他们过来肯定有事。 第362章 你病得还挺严重的 林大娘不着急，宋书宁更不着急了，把旺财叫过去撸。 旺财靠在她怀里，十分享受。 林大娘本来有心想求她，现在看见她这模样，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比较好。 但是想到自己的儿子，她还是开口了。 自己又不是来找她看病的，凭什么不好开口。 “是这样的，苏大娘，你男人不是在医院上班嘛，我儿子身子骨有点不舒服，我想让他帮忙看看。” 他们到家里来求医，苏茹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自从他们到海岛上住，零零星星有人来找老谢看病。 “你们过来找老谢呀，这不凑巧，老谢出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那还真是不凑巧。 林大娘十分心急，只能将目光放到宋书宁身上。 她在医院工作了这么久，听说还受到表扬了，医术应该不错吧。 或者让她帮忙看看也可以。 “宋同志，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宋书宁在听到她说过来求医的时候，就多看了赵尽忠两眼。 这一看还真的让她看出了问题。 她可以讨厌林大娘，却不能不管一个边防战士的死活。 赵尽忠这样子一看就是有大病，得尽快就医才行。 “赵营长，能不能伸出手，我给你请个脉？” 林大娘：震惊。 她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原本她还以为宋书宁会为难他们，自己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说服她。 可她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了？ “尽忠，你还愣着做什么，快伸手呀。” 赵尽忠伸出手，“麻烦了。” 宋书宁给他把脉，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和舌头。 “赵营长，你平时是不是喜欢喝酒？” 赵尽忠点点头，“平时部队训练任务重，回家以后我喜欢喝上几杯放松。 我真的没喝多，一次也就喝几杯而已。” 林大娘给他作证，“我儿子说的都是真的，一瓶酒他能喝两天，这不算喝得多吧？” 宋书宁：“偶尔这样喝是不多，但是长年累月下来，数量就很可观了。 赵营长，你最近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右腹上方有些胀痛，食欲不振，而且体重也有所减轻？” 她全说中了。 赵尽忠有些担心起来，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林大娘又抢着问道：“我看他吃的还是挺多的，没有不想吃饭。” 宋书宁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看向赵尽忠。 “赵营长，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最近的皮肤变黄了，这是酒精肝导致的黄疸。” 赵尽忠一点没注意到这个。 他一个大男人，平时哪会注意到自己的肤色。 更何况他们天天训练，人晒得可黑，这黄不黄的他也看不出来。 “宋同志，这病很严重吗？” 宋书宁点点头，“如果有时间的话，你最好到医院做个肝脏检查。” 林大娘一听这话就叫了起来，“还要上医院检查，那得花多少钱，要不你给开点药就算了。 我听说上次李家那孩子不舒服，你不是帮着开了药。 怎么到我家尽忠，你不开药，还让我们上医院去？” 因为她就害怕遇上她这样，只会胡搅蛮缠的病人家属。 肝硬化在这年代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只能吃药来控制。 要是一般的家庭还好说，可是像林大娘这样的人，治不好病，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上次那是小病，但是赵营长的这个病，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的建议就是你们尽快到医院看看，以后不要再碰烟酒，至于其他事情，我相信主治医生会跟你说的。” 林大娘看见她板着一张脸，心头莫名有些恐惧。 她今天带赵尽忠过来看病，多少带着贪小便宜的心思，也为了求个心安。 可她居然要让他们去医院治病，这不就意味着很严重吗。 “我看你就是个庸医，什么都不知道。 尽忠，咱们走，看什么病，这种人会看病才怪。” 她拽着赵尽忠要走。 陆廷序听见里面的吵嚷声，走了进来。 林大娘对上他的一张黑脸，顿时哑了声。 赵尽忠跟他打招呼，“陆副团。” 陆廷序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上门求医就要有求医的态度，讳疾忌医，病就能好吗？” 赵尽忠跟他道歉，“陆副团，真是对不住，我娘不是故意的。”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 赵尽忠看向宋书宁，“宋同志，真是对不住。” “我坚持自己的诊断，你们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你们走吧。” 赵尽忠：“那我们就先走了，打扰了。” 说完，他拽着林大娘走了。 看他们出了院门，陆廷序才问道：“他病得很严重吗？” “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赵营长患的是肝硬化，在现在的这个医疗条件，还无法治愈，只能吃药控制病情。” 她宁愿是自己的诊断出了错，那就证明赵尽忠的身体不至于到这一步。 可她心里知道，自己出错的概率极小。 陆廷序听到她的话，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声叹息。 他希望赵尽忠能尽快接受这个事实，早点到医院去治疗。 林大娘出门以后开始骂骂咧咧，赵尽忠本来就很心烦，看见她这样就更加闹心了。 “娘，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了。 是你自个儿要带我过来看病，这会儿又在念念叨叨，你烦不烦？” 林大娘看见赵尽忠的脸色不好看，讪讪说道：“我也不知道她会这样说，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 你也知道她跟我不对付，肯定是她故意这样说，让我们着急。 我要知道她没憋好屁，就不会带你过来了，尽忠，你别信她的话。” 虽然林大娘这么说，可赵尽忠还是心乱如麻。 回到家以后，他还是绷着一张脸，家里的小孩看见了，都不敢去闹他。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右腹上方又在作痛。 难道宋书宁真的说对了，自己因为喝酒伤肝，才会生出这样的病？ 第二天一早，他到部队请假，上医院去做检查。 那医生没有给他把脉，只是听他描述的症状，给他按压了几下，就开了单子，让他去拍片子。 他在下楼的时候看到宋书宁，宋书宁也看见他了，主动跟他打招呼，“赵营长。” 赵尽忠举了举自己手上的单子，“我过来看病，医生让我去拍片。” “那你就去拍片看看吧。” “我先过去了，宋同志，谢谢你。” 宋书宁朝他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自己也转身离开。 原本她还担心赵尽忠听林大娘的怂恿，对她心怀芥蒂，不会到医院来看病。 能在医院见到他，宋书宁也就放心了。 她去到了科室，没一会儿有个人过来叫她，说是院长请她去办公室一趟。 宋书宁猜应该是为了止痛药的事，收拾收拾，就到院长办公室去了。 第363章 我们要走了 宋书宁这次猜错了，刑奉恭这次找她过来，为的不是止痛药，而是谢麟柏。 “小宋，止痛药这个项目结束了，谢老是不是就要回京市了？” 当初谢老就是因为止痛药的项目才过来的，现在止痛药的项目结束，临床试验效果也很好，算是很成功了，按道理他该回原单位了。 一想到他要回到原单位，刑奉恭就舍不得。 多好的人才呢，在这几个月里，谢老可做了好些台高难度手术，还带领他们三人小组，这么快就做出成绩。 才短短几个月，他居然就要回去了。 宋书宁也很舍不得谢麟柏，可人不是他们单位的，他能在这边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应该这几天就要回去了吧。” 刑奉恭一脸失望，却还在挣扎，“就没有办法把人再留下来一段时间？” 宋书宁摇摇头，“我是没什么办法的，要不院长您试一试？” 刑奉恭忍不住的叹气，她都没有办法，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能研制出止痛药，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只要有小宋在他们医院，他相信谢麟柏就还有过来的一天。 “小宋，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要研究哪块方向？” 宋书宁摇摇头，“我目前还没有主意，我想要先歇一段时间。” “那行吧，这段时间你们的工作强度是很大，是该好好歇歇。 研究这个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想，你想到了再跟我说。” “好的，院长，请问还有事吗？” “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宋书宁没有想到，自己早上刚刚跟刑奉恭说起谢麟柏的事，晚上就听说他们后天要离开。 她十分舍不得，抱着苏茹的胳膊不撒手，“外婆，我不让您走，我舍不得您。” 苏茹也舍不得离开他们，在海岛住了这大半年，她还挺喜欢这里。 她甚至想过让谢麟柏一个人回京市，自己留下来。 可是不行呀，这个老头工作起来没日没夜，自己不在身边看着他，她不放心。 而且离开了这么久，她也有点想念雪团。 京市还有孙子孙女，大半年没见到他们，她也挺想他们。 两边都是牵挂，她两边都舍不得。 “外婆也舍不得你，可我跟你外公大半年没有回京市，是得回去看看了。” 苏茹看见宋书宁垮着一张俏脸，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以后外婆会再来看你的。” “说话要算话，不能骗人。” “外婆不骗你。” 苏茹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可是回到房间的时候，宋书宁又忍不住不高兴。 “外婆外公要回去了，以后你要去任务，家里又要剩下我一个人了。” 陆廷序伸手搂住黯然神伤的小姑娘，“外婆不是答应你了吗，以后一定会过来看咱们的。” “可是那样还要好久好久。”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外公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外婆要照顾外公，肯定是不会单独留下来的。” 宋书宁不高兴地嘟起嘴，“你一点都不知道安慰人。” 陆廷序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要不高兴了，今年过年放假，我带你回京市过年，就能见到外婆了。” “好呀。” 宋书宁很高兴，不过没一会儿她就又不高兴了，“那我爷爷呢？不去看爷爷了吗？” 陆廷序刚刚就是看见她不高兴，才会这样计划，现在听见宋书宁这么问，还真被问住了。 宋书宁才跟韩司令相认头一年，要是过年不去看看他，实在说不过去。 可是西北距离京市太远了，他的假期只有几天，肯定没法跑两个地方。 “你比较想去哪里过年？” “我还没见过爷爷，我想要去看爷爷。” “好，那我们就去西北看爷爷。” “可奶奶打电话的时候，曾经说过想让我们过年去看他们。 我今年跑到西北去，真的没问题吗？” 陆廷序把人抱到腿上，“没问题的，我会跟爷爷奶奶解释清楚，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宋书宁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那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啦，你一定要好好解释清楚。” “好。”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嘴唇，想要再深入的时候，宋书宁就躲开了。 陆廷序的手紧紧环住她的腰，不让她躲开，唇舌追了过去，很快便占据主导地位。 他实在霸道，一点不容她退却，不断追逐缠绞着宋书宁，愈演愈烈。 宋书宁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软，整个人热气腾腾的，几乎要被他吞噬了。 这段时间她忙着做项目，加班加点是常有的事，回家以后就没了精力。 陆廷序看见她这么累，不忍心让她再辛苦。 这一个月时间以来，他几乎都是忍过来的。 现在她忙完了，他哪里还忍得了。 宋书宁半跪在床上，被他从后面抱着的时候，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这个男人的花招怎么这么多，体力还这么好。 混蛋，大混蛋。 宋书宁咬住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是细微的呜咽声还是不可避免。 陆廷序捏着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来，牙齿碾压她的唇，酥酥麻麻的同时又有些奇妙的痛感。 这个男人从里到外都占据着她所有思绪。 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委屈巴巴地看着身后的男人，却引得男人更加疯狂…… 这男人越来越让人难以招架，偏偏这样的快乐让人欲罢不能，让人不忍心拒绝，反而心甘情愿跟他一起沉沦。 早上闹钟响了两遍，宋书宁这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她也已经习惯陆廷序在这儿时候去训练了。 抬手按掉闹钟，她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嘶，全身很酸很痛。 她不记得昨天晚上来了几次，只记得自己累得都快睁不开眼了，那个男人还是很兴奋。 素了太久的男人真是招惹不起。 她揉了揉自己泛酸的腰，坐起身，穿上睡衣，这才穿鞋去换衣服。 出到外面，早餐已经做好了。 “宁宁起床了，快点去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餐了。” “知道了，外婆。”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陆廷序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被汗湿了一大片，头发也滴下汗珠，整个人看起来热气腾腾。 想到昨天夜里的荒唐事，宋书宁的脸颊一热，迅速移开目光去卫生间。 谁知道陆廷序跟了过来，宋书宁红着脸瞪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过来冲个凉。” “不许，我要先用卫生间，你一会儿再用。” “好。” 嘴上光说好有什么用，他倒是走呀。 陆廷序非但没有走，还给她挤了牙膏。 宋书宁非常不争气地原谅他了。 谁能拒绝一个早上起来，帮自己挤牙膏的人。 完全拒绝不了嘛。 第364章 他们回京市了 宋书宁吐掉嘴里的泡沫，“你要是有空的话，给外公外婆准备些土特产，让他们带回去。” “要什么土特产？” “就是干海鲜，还有椰子，外婆不是喜欢喝椰汁嘛。” 陆廷序：…… 大老远的扛几个椰子回京市？ 也行吧，有人跟着，到时候就让他们帮忙扛着。 “可以，这次外公回京市任务重大，我再派几个人保护他。” 他们被盯上这么久，现在外公要北上，对那些人来说是个好机会。 只有小赵一个人保护外公，他不放心。 宋书宁点头，“好呀，多些人保护，外公也能多安全一些。” 外公这次带的有他们的项目资料，还有止痛药，可一点不容出现闪失。 陆廷序很重视这件事，回到部队就打了申请，林军长当即就同意下来。 中午休息时间，他去到红星大队购买海鲜，除此之外还有他们做的虾酱蟹酱。 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宋书宁正拿着一台照相机在摆弄。 这台照相机是大舅舅前两个月寄过来的，宋书宁很爱惜，现在外公他们要走了，她拿出照相机要拍照留念。 现在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头发编成两条鱼骨辫，辫子又黑又亮，特别好看。 看见陆廷序回来了，她的眼睛一亮，“你回来了，快过来跟我们拍照。” 她把照相机交给梁超，自己拉过陆廷序，小鸟依人地站在他旁边。 “梁超，你给我们拍一张。” 说完，脑袋还靠在陆廷序的肩膀上，姿态很亲密。 陆廷序下意识绷紧身体，但想到这是在自家院子，很快放松下来。 “拍吧。” “咔嚓”一声，将画面定格了。 画面上的人男才女貌，连梁超都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站在一块儿的时候，特别好看。 宋书宁又把谢麟柏和苏茹找过来，四个人拍了一张合照。 到时候照片洗出来了，她就给外婆寄过去，爷爷那边也要寄一张。 下午红星大队的人用牛车送东西过来，苏茹看到那一车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 这也太多了。 虽说干海鲜耐存放，这也犯不上带这么多，他们才几个人，不好带。 知道陆廷序这次派了差不多十个人跟着同行，苏茹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她知道陆廷序不是徇私的性格，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因为担心有事发生。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她的心里很忐忑。 今天晚上是他们相处的最后一晚，宋书宁黏在苏茹的身边不愿意离开。 王春花知道苏茹要走了，特意过来跟她告别。 这可是她赶海的搭子，做的饭菜又好吃，教了她不少道菜的做法。 现如今赶海搭子要走了，王春花还挺舍不得。 “苏姨，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怎么不多住两天？” “我们过来已经有大半年了，该回去看看了。” 王春花从篮子里，拿出自己做好的东西，“这是我做的一点咸水花生，你带上车吃。 这一罐是我做的豆酱，你不是挺喜欢吃的嘛，也带上，往后炒菜喝粥放一点，都好吃。 还有这一罐子咸菜，配粥也好吃，你可不要嫌弃。” 苏茹看见她掏出这么多的东西，哪好意思收下。 “你这是干什么，快把东西收回去，我可不能拿你这么多东西。” “这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你要是不拿，我就当你嫌弃我的手艺。” 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苏茹只好把东西收下来。 “那好吧，东西我就收下来了，春花，多谢你了。” “苏姨，以后有空多上咱们海岛来看看。” “放心吧，以后有空了我一定会再过来的。” 王春花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宋书宁却是守着苏茹，一步都不肯离开。 直到关灯了，陆廷序过来把人提溜走，她才不得已跟苏茹分别。 第二天早上，想到他们即将要分别，宋书宁心里闷闷的，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苏茹看见她都没有胃口吃饭，劝道：“宁宁，你一会儿还要上班，多吃一点。” “不吃了，我没有胃口。” 苏茹看到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又委屈又可怜。 自己每次要离开，雪团也是这么看着自己的。 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宋书宁垂着脑袋，声音有点闷闷的，“知道了，外婆。” “以后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要是小序欺负你，你记得跟外婆说，外婆帮你收拾他。” “好。” 外头车子按喇叭，提醒他们该出发了。 宋书宁扶着苏茹去到门口，一辆军用大吉普车已经在等着了。 看来部队真是赚钱了，都有钱换车了。 谢麟柏拎着公文包走过来，“上车吧。” 苏茹回头看了一眼小院，心里十分不舍，最后还是一狠心上了车。 旺财似乎也知道他们要走了，一直叫个不停，还试图追上来。 陆廷序把旺财赶回院子里，把院门锁上，大步走过来，上车。 “走吧。” 几个人坐在车里，气氛十分安静，离别的气氛弥漫在车厢里。 在这样的氛围里，车子很快开到码头。 卓达带着人已经换上便衣，站在码头等人。 看见车子停下来，他上前朝陆廷序敬了个军礼。 陆廷序回礼，“这次的事就麻烦你们了。” “保证完成任务。” 小赵从车上把行李搬下来，卓达带着人去帮忙。 苏茹拉着宋书宁的手，叮嘱她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远处的渡轮发出鸣笛，提醒乘客要开船了。 苏茹拉着宋书宁的手说道：“宁宁，外婆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了外婆。” “小序，以后要对你媳妇儿好一点儿，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看我怎么收拾你。” “外婆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宁宁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 苏茹带着满心的不舍上了渡轮，在船上朝他们挥手，“回去吧。” 宋书宁使劲朝她挥手，“外公外婆，路上小心。” 直到渡轮开远，她才不舍得地收回手，“外公外婆真的走了。” 陆廷序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以后又不是不能再见了。” 话虽这么说，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尤其他们这一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怎么不叫人担心。 宋书宁：“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 “我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回部队去吧。” 宋书宁去了医院，查房，看李康夫问诊，却在医院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365章 她生了一种怪病 宋书宁以为她是生病了，才过来找自己，可她身边并没有兰婶子。 “海花，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和海花语言不通，没想到海花听到她的话以后，回答道：“宋医生，我有点事想要找你。” 宋书宁很惊讶，“你知道说汉话？” 海花点了点头，“我让我娘教我了，说得不好。” 她说汉话的时候，是有比较重的口音，不过还是能听得懂的。 光是她愿意学这一点，就已经比别人好了很多。 “我能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有点事想要过来求你帮忙，宋医生，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朋友看个病？” 宋书宁见到她一脸的难以启齿，有些奇怪。 看病就看病，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为什么她一副这样的表情？ “什么病？” 海花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天晚上都特别想要，我就想问问能不能治好？”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几乎像是在耳语，宋书宁听着都很费劲。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特别想要，想要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海花的脸一下涨红了起来，表情也扭扭捏捏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宋书宁以为她刚刚学会汉话，表述不够正确，便跟她说道：“你把症状跟我说清楚了，我才好判断她到底患的是什么病。” 海花急得直跺脚，看了眼这边，人来人往，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把宋书宁拉到了一个没人的拐角，这才开了口。 “宋医生，她是我的一个姐妹，叫做云朵，躺进被窝就老想跟男人那个。” 宋书宁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是这个叫云朵的女同志，喜欢过夫妻生活。 “她结婚了吗？” 海花红着脸点了点头，“结婚了。” “结婚了不就好办了吗，只要男女双方都有需求，他们进行正常的夫妻生活，不是什么大问题呀。” 这个东西本来就有个体差异，有些人轻欲，有些人重欲。 男人会想，女人也会想，这很正常，宋书宁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夫妻双方沟通好，说不准还能增加夫妻之间的情趣呢。 海花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才好。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云朵从小跟她一块儿长大，两个人的感情都很好。 只不过在长大以后，她嫁到别的大队去，而云朵则是跟大队的人结了婚。 在没嫁人之前，她们根本不知道结婚以后要办那事儿。 虽然阿赤没法生育，不过他那方面还行，他们夫妻之间还算和谐。 可是云朵自打结婚以后，就跟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再也止不住了，每天都想要。 她怀疑自个儿生了什么病。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明明没想过这档子事儿，结婚以后却每天都在想这个事儿，这不是生病是什么？ 原本这件事她就告诉了海花一个人，海花当然帮她保守密，可海花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解决。 对于风气保守的小海岛来说，这种病实在难以启齿。 直到后来医院到各大队去做医疗知识科普，她们知道了很多妇科病的由来，也知道这些病并不是脏病。 这无异于解开了禁锢在她们身上的枷锁，让她们少了很多负罪感。 也正因为这样，海花才想到要带她过来给宋书宁看看。 不过云朵实在太害羞了，所以海花才会先过来帮忙问一问。 “可他们家里人都叫她狐狸精，她在那个家压根没法做人。 她婆婆妯娌都欺负她，说她吸了她男人的阳气，是狐狸精转世，迟早会害死她男人。” “这种事别人怎么会知道？” “好像是她男人跟家里人说的，所以现在她婆婆总是骂她整天正事不干，专想男人，骂得她都快没法做人了。” 宋书宁：…… 夫妻之间的床事也往外说，这人什么毛病，一点私密都不知道遮掩。 “她男人真的生病了？” “这倒是没有，不过那些话也有够难听的，是个人都听不下去。 所以我这姐妹才想要把病治好。宋医生你有办法给她治治吗？” 如果周围的人都持谩骂不理解的态度，当事人的心理压力确实很大。 “如果你们信得过我的话，就把人带来让我看看。 不过不是带到医院来，你带人到我家里去，你知道我家住在哪儿吗？” 她现在还是个实习医生，没有问诊的资格。 要是被人看见行医开药，逮住错处举报，那可就不好了。 海花点点头，“我知道，在部队的大院里，到时候我跟带她过去，再找人问问就行了。” “行，那我到时候再给她看看。” 海花跟她说了一会儿话，便要回家去了。 回到大队，她立刻跑去找云朵，想要带她去找宋书宁看病。 云朵的婆婆看见海花过来，、心里非常不高兴。 每回她过来，她们俩就凑一块儿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海花是离婚回来的，云朵还跟她玩得这么好，说不准会被她传霉运，日子会过不下去。 别的小媳妇儿都不敢跟海花走得太近，可她这狐狸精媳妇儿，也不知道避讳一点，真是心大。 云朵听到海花这么一说，很兴奋，又有些忐忑。 “这种病真能看好吗？” “你过去给她看看就知道了，宋医生很厉害，上一次就是她跟我说，怀不上孩子不是我的问题，所以才让我们去医院检查。 后来你也知道了，检查结果出来是阿赤的问题，宋医生的医术是这个。” 她比划出一个大拇指。 她的话燃起了云朵心中的希望。 因为这个病，她在婆家压根儿抬不起头来。 要是真的能治好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她跟婆婆说了一声，想要跟海花一块儿出来，她那婆婆听了直翻白眼。 “正事儿不做，老是想往外跑，天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块儿，我看你迟早会被带坏的。” 海花听到她的话，实在忍不住了。 “婶子，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我回娘家以后自个也打鱼挣钱，没有一天吃白食，怎么就不三不四了？” “你跟人结婚才多久就离婚，回娘家住，也不嫌晦气。” 海花不甘示弱，“离婚也是我的事，国家同意我离婚，怎么离不得了？ 你要是看不过去，去跟国家说去。” 她一把拉住云朵就走，“别跟这样的老古板说话，咱们走。” 云朵的婆婆气得够呛，有本事走人，有本事就别回来了。 一点都不知道敬重老人，什么玩意儿。 第366章 他真的有大病 云朵被她拉走，心里有些忐忑。 “我婆婆会不会生气？” “你管她生气不生气呢，还是看病要紧。” 听到她这么说，云朵可算不再纠结这个事了。 她自己也被这个病折磨得不轻，要是真能治好就好了。 海花带着她去到军属大院，看到在岗亭执勤的同志，身上还配着武器，云朵十分害怕。 怪吓人的。 “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儿吗？” 海花也害怕呀。 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只是问过她娘，知道军属大院怎么走，这就带着云朵过来了。 谁知道人还没进去，就在门口看见带着枪的。 明明她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而且站岗的也是军人同志，肯定不会伤害自己，可她就是胆怯。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内心无比纠结，不知道是现在过去，还是等一会儿，自己做好了准备再说。 宋书宁跟她说登记以后就可以进去，可是这么个地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进去的，自己要是登记，真的能进去吗？ 要是被拦着，他们会不会用枪指着自己。 想想都觉得害怕。 值班站岗的同志也注意到了那两个生面孔，一直盯着这边看。 这两个女同志，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胁性，应该是过来找人的吧，但是没看见她们过来询问，他也不好先开口。 她们站在这儿得有五分钟了吧，还真有耐心。 过了没一会儿，那两个女同志朝这边走了过来。 “同志你好，我叫海花，是过来找人的。” 海花刚刚练习汉话不久，说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口音，值班的小战士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你找什么人？” “我找宋医生，她说我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找人。” 宋书宁已经交代过站岗的同志，值班的小战士没有拦着她们。 “宋医生已经叮嘱过了，你们登记了就可以进去。” 云朵听不懂汉话，只听见站岗的小战士叽里咕噜说话。 扯了扯海花的衣角，“海花，他在说什么？” “他让我们登记以后再进去。” 登记也让海花犯了难，她们没有读过书，不识字。 “同志，我不识字，你能不能帮我写？” 这年头文化普及率不高，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尤其是军属大院里的亲眷，有乡下亲戚过来找人，很多都不知道写字，一般都由岗亭的战士帮忙代写。 所以海花的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站岗的小战士给她做了登记以后，才放她们进去。 海花还问那小战士该怎么找到宋书宁家。 她们俩都是第一次到军属大院来，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 云朵感叹道：“这地方可真好，房子也好，院子也很大，跟咱们大队比起来好了很多。” “那当然了，这里可是军属大院，给部队领导和军人家属住的地方，肯定不一样。” 云朵看着整齐干净的大院叹息，“宋医生真的愿意帮我看病吗？” 她总觉得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跟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她肯定愿意的，你别担心。” 她们按着小战士说的去找陆廷序家，可算让她们找到了。 可是站在门口的时候，她们有点不敢进去，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 “是这家吗？” “那个解放军战士说的应该就是这儿了，你看这门像他说的吧。” “是很像。” 刚好有一个大娘走过来，海花问她，“大娘，我想问问这里是不是宋医生的家？” 那大娘听到她说话的口音很重，还穿着民族服饰，只瞥了她一眼，神情倨傲地走了，把海花闹了个大红脸。 人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海花很尴尬，云朵就更怕了，“海花，她们好像不咋欢迎我们，要不……要不还是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海花却不想这么放弃。 虽然不知道军属大院里的其他人怎么样，但是宋医生心地很好。 她既然让自己带云朵过来，肯定愿意给她治病。 要是自己真的这么带云朵回去，想要治好她的这个病，可就遥遥无期了。 “来都来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海花把门推开，走进去，见到一个收拾得很漂亮的小院儿。 院子里种着花，花开得正盛，还种着一些菜，绿油油的，看起来长势很喜人。 树下挂着一个秋千，旁边还放着一个藤椅，看得出来这家人的生活过得挺好。 云朵小小声感叹道：“这个院子可真漂亮。” 海花认同地点点头，可不是，她做梦都想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小院儿。 堂屋传来说话声，云朵有些紧张地拽住海花的衣角，“有人说话，家里有人。” “有人正好，咱们不用等。” 两个人正悄悄说话，这时一只狗跑了出来，冲着她们汪汪叫，可把两个人吓得够呛。 “海花，有狗。” 海花也很害怕，怕自己找错地方，被主人赶出去。 “我们是过来找人的，我们找宋医生。” “旺财别叫了。”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宋书宁走出来时，看见两个依偎在一块儿的女同志。 她只认识海花，她旁边站着的那位年轻女同志，身穿传统民族服饰，应该就是她的好姐妹，云朵吧。 “你们过来了，快进来坐。” 海花给云朵介绍，“她就是宋医生，心地很好的。” 云朵看着宋书宁，心中惊疑不定。 原本她还以为能够当医生的，应该是年纪很大的人。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宋书宁会长得这样年轻漂亮，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得多。 这么年轻的医生靠谱吗？ 村里的赤脚大夫的年龄都很大，阿爹阿娘他们也说过，年纪大的大夫才有经验，看病会更准。 云朵满肚子的疑惑，还是跟着海花一块儿走了进去。 海花跟宋书宁介绍自己的朋友，“宋医生，这就是云朵。” 宋书宁看见云朵的皮肤黝黑，但是还能看出她脸色蜡黄，面容消瘦，眼神也有些呆滞，不如海花灵动。 这是一个长期被打压的女同志，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内心已经有些麻木了。 “海花，云朵，你们进来坐吧。” 宋书宁把两个人带进客厅，林大娘和赵尽忠也在家里。 今天赵尽忠去拿了检查结果，他真的生病了，而且还是大病，肝硬化。 医生说的跟前些天宋书宁说的一样，这病没法治愈，只能用药控制。 得知结果的时候，赵尽忠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 他年纪轻轻，原本还有着大好的前途，怎么会得这样的病？ 林大娘得知这个结果，更是呼天抢地，骂老天不长眼，骂儿媳妇不会照顾自己男人，可事已至此，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到当初是宋书宁看出赵尽忠生病，林大娘就拉着赵尽忠过来给她看。 既然宋书宁能看出赵尽忠有肝病，说不准有治病的法子，她今天就是为了救命来的。 第367章 她居然跟自己低头了 在赵尽忠离开之后，宋书宁确实研究了治疗肝硬化的方子。 但是以林大娘的性格，说不准会有医闹，所以她得再斟酌斟酌。 现在人找上门来了，她把风险跟他们俩说了，林大娘一个劲的抹眼泪，求她一定要把人治好。 宋书宁有点头痛，她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要是掉眼泪就能让身体痊愈，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人过世了。 她只是个医生，只能尽自己所能医治病人，她不是神仙，能让所有病痛都痊愈。 在她头痛之际，刚好海花她们过来了。 林大娘眼里根本看不到海花和云朵，见到宋书宁走过进来，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宋同志，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尽忠。” “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医生开的那些药，能够很好控制赵营长的病情，你们只需要按时按量服药就好。” 林大娘十分着急，“这病真的治不好了吗？我们家尽忠才三十二岁，他还年轻，咋就得了这个病呢？ 宋同志，我知道之前我跟你是闹过不愉快，可我们家尽忠没得罪过你，求你帮忙救救他吧。” “我不是不愿意救人，只是肝硬化这个病想要治愈很难，把它控制在一定的程度，也不影响你们的基本生活。” “可我们家尽忠是当兵的，这也不影响吗？ 宋医生，要不你给他开点药？让我们两份的药一起吃，会不会效果好一点？” 宋书宁：你可真是个小天才呢。 不过如果开的方子得宜的话，吃中药和吃西药不并不冲突，而且有时候还会有一定的好处。 林大娘虽然讨厌，不过她是真心心疼自己的孩子。 为了赵尽忠，她愿意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倒也是难得。 而且赵尽忠是个边防战士，她还真没办法对他的病情置之不管。 “这样吧，我先给你们开个方子，你们去药房抓药，每次吃完西药后半个小时再吃中药。 酒一定要戒，绝对不能再喝了。” 林大娘连连点头，“宋同志你放心吧，我这回看着他，绝对不让他再喝酒了。” 她边说边拍了赵尽忠的后背好几下，“都是你爱喝酒，把自己整成这样。 你看看现在咋办，家里人都跟着你受罪。” 要是她早知道喝酒会得这样一种病，她一定会牢牢看着他，半滴酒都不让他沾。 赵尽忠这把年纪了，还被老娘当着这么多年轻人这么打了几下，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是见到林大娘在抹眼泪，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娘，我答应你，以后我绝不会再喝酒了。” 他现在就是想喝，也不敢喝了，还是保命要紧。 宋书宁找来纸笔，写上药方，然后递给他们。 “你们按着这个药先吃一个月，再去医院复诊，看看病情是否得到控制。 要是有空的话，你们也可以找一找垂盆草。 这个草药对肝硬化有效果，你多吃一点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林大娘听得有些不是很明白，“是啥草？” “垂盆草。” 宋书宁把垂盆草的特征告诉林大娘，林大娘一听，这垂盆草好像有很多呀，田间地头经常能够看到。 “这玩意儿真的能治病？” “可以治的。” ”这药咋吃？把它放在药里跟着一块儿熬吗？” “这倒不用，你们就把它当野菜来吃，炒着吃煮汤吃，凉拌都可以。” 林大娘默默的把这事儿给记了下来。 “我明天就去找这种草，等我找到了再拿过来，给你看看我找的对不对。” “可以。” 林大娘还有很多话要问，拉着宋书宁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赵尽忠看见海花她们在旁边等候了许久，跟林大娘说道：“娘，人宋医生还有客人，我们先回去。” 林大娘非常不愿意，她现在恨不得住在宋书宁家。 可她又觉得赵尽忠说得很对，人家家里来了客人，她不好再耽误时间。 宋书宁可不是善茬呢。 要真是惹恼她，她不给尽忠治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宋同志，多谢你。” 宋书宁惊奇不已，林大娘以前对她多不待见呀，竟然为了赵尽忠，愿意跟自己低头。 她们离开之后，宋书宁才有空给海花她们倒水，“你们先喝点水。” 海花自从进屋以后，一直在观察这间屋子。 宋同志住得可真好。 屋子很宽敞，家具也很多，很新，很多家具都是她没见过的。 宋同志这日子真让人羡慕。 “宋同志，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让你帮云朵看看病。” 云朵从进门以后，一直低垂着头，宋书宁压根看不清她的脸。 她手里还拽着海花，生怕她离开似的，看起来十分拘谨。 宋书宁没有跟她说话，反而跟海花聊起了红星大队的日常。 海花这会儿在红星大队住，对大队里的情况非常了解，很快就跟她聊了起来。 云朵听她们闲聊，但是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不过宋书宁语调很平静，语气轻柔，看起来不难接触，她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宋书宁见她放松下来了，这才提出要给她把脉。 从她的脉象上看，不算有什么大问题，“可以先说说你的情况吗？” 海花把宋书宁的话翻译给云朵听，云朵咬着嘴唇，有些难以启齿。 宋书宁鼓励地看着她说道，“我是一名医生，你不用觉得难为情，有什么话都可以跟医生说。 你只有把事情说清楚了，我才好知道你生的是什么病，才能对症下药。” 云朵抬起眼看她，但是很快又低下头去，满脸通红地说道：“我经常会做梦……做那种梦。” 宋书宁已经了解到她们的含蓄，知道她口中说的这个梦，应该是春梦。 “多久梦一次？” “两三天就做一次。” 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在梦里做点啥那也是常见的事，不过她这频率确实有点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两年多了。” “你今年多大？结婚几年了？” “我今年二十二岁，十七岁结婚，结婚有四年多了。” “这两年来你是不是易暴易怒，疲劳乏力，手脚发热？” 云朵点了点头，“是，我经常感觉心里很烦，但是不敢冲家里人发脾气。” 她脾气软，又不敢跟家里人发脾气，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憋在心口。 宋书宁觉得自己可能摸到一点病根了。 第368章 你这是正常的需求 “你跟你男人一个月有几次夫妻生活？” 云朵脸色红得几乎要滴血了，脑袋垂得很低，“我们有时候一个月有一次，有时候有两次。” 她说完以后很尴尬，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宋书宁竟然还问更加私密的问题，比如他们一次行房多久。 听到云朵的回答，连海花也听出了一点问题。 次数是不是太少了，时间也太短了一点？ 虽然之前云朵跟她提起这个事，但是她们比较保守，没有深入去聊这个事，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得这样详细。 云朵跟她男人才二十出头，正是身富力强的年纪，一个月居然才有一两次，而且每一次时间居然那么短。 这个年纪可是男人最激动，最质量最好的时候，她男人未免也太无欲无求了些。 说得难听一点，那就是不行。 宋书宁把手收回来。 这就是病因。 她是一个正常的青年期的女性，身体趋于成熟，从中医的角度来讲，需要阴阳调和。 可是云朵的男人，无论从质量上，还是从数量上，都不足以满足她的需求。 偏偏云朵又是一个需求比较旺盛的女人，二者就有冲突了。 性在一段婚姻里的作用，还是十分重要的。 而在含蓄的华国人眼中，却认为在一段婚姻关系里，这是最不重要的。 不只在这个时代，哪怕是在后世，很多人都觉得性生活不重要。 离婚的理由形形色色，但是如果你以为性生活不和谐离婚，周围的人往往会觉得不可思议，并不觉得这值得让两个人分开的理由。 事实上，如果长期得不到满足，会对人的身体和心理产生巨大的影响。 这样长时间的压抑，如果有办法把心中藏着的怨气发泄出去，倒是也能够排解一些，不至于会生病。 可是云朵的性格很内敛害羞，不好意思跟自己的男人提出诉求，憋得太久，以至于身体出现了问题。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要是你跟你丈夫的夫妻生活次数太少，可以让他利用别的方式来为你疏解，可以用手或者借助其他的小工具。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带你的丈夫去看男科，这才能最终解决问题。” 说完，宋书宁等着看她的反应，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云朵听到海花的翻译，瞪大眼睛看着宋书宁，“我男人有问题吗？” 海花跟她这样那样解释了一番，云朵羞得不敢抬眼看她。 她只有一个男人，无从对比，不知道她男人的时间太短，她也不知道一个月才一两次，频率太低。 如果真的像海花说的这样的话，她是得带她男人去看看医生。 “那我的身体没病吗？我怎么会这么奇怪，别人都没有这样的事。” 宋书宁跟她解释，“你的身体就像装满水的池子，没有办法疏通，水就溢了出来。 所以我们现在就在想办法，把这水给疏通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种事情很正常，就像饭量，有的人饭量大，有的人饭量小。 饭量小的吃一碗就够了，饭量大的可能要吃三四碗，但是只要吃饱了，就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一个饭量小的人，要求饭量大的人跟自己吃一样量的饭，这就有问题了。 饭量大的人，当然是跟饭量一样大的，在一起吃饭会比较开心，能吃得高兴，也能吃得饱。 我这么说你能听得懂吗？” 云朵红着脸点了点头，“我能听得懂，我丈夫是不是就是饭量小的那种人？” 他何止是饭量小，他是饭量小加上节食。 宋书宁：“我现在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情况，这个得给他检查过后才知道。” “他绝对不会同意让女医生给他看病。” “所以我才说你可以带他到医院去看男科，如果有病的话就治病。 如果他天生就这样，没办法改善，你可以试着考虑跟他离婚，去找一个跟你匹配的男人。” 她之所以会这样提议，是她觉得云朵的男人不靠谱。 身为一个健康的男人，她不相信那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的频率太少，质量太差。 可是他呢，却把云朵正常的生理需求，当成是自罪恶的，而且还把这种事告诉自己的家人。 她把人往坏处的地方想，那就是这男人想甩锅。 当周围的人都告诉云朵，她不该想那种事，不该跟丈夫行房，那样是不对的，是丑恶的，那她压力肯定很大。 只要云朵不敢提出自己的合理需求，就能够掩饰自己先天的不足。 事实上情况也如他所料的那样，云朵一直怀疑是自己有问题，根本没怀疑到他身上。 这样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好的归宿。 但是她又不可能直白的跟云朵说，“你跟她离婚吧”这种话，只能让云朵自己好好想想。 云朵瞪大眼睛看着她，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更没有想过因为这种事离婚。 要是旁人知道她因为这种事离婚，羞都羞死人了。 宋书宁看到云朵的这种反应，便知她心中所想，暗自在心里叹息。 华国的女性果然被压抑太久太久了。 “因为这种事离婚，并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这本来就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男人能想要，女人同样也能想要，没什么丢人的。 只要你找到一个匹配的男人，肯定能够过得很幸福。” 云朵的眼眶一下就红了，眼睛红红的看着她。 她为自己的这个病羞耻不已，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这是正常的，她不丢人。 她心中那道一直将她禁锢的枷锁，终于松开了。 “可我……我不能离婚。” 宋书宁已经给出自己的建议，但她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以后你要是有气，不用憋着，直接撒气出来，你这么憋着反而对身体不好。” 云朵的性格比较害羞腼腆，要是让她当着婆家人的面生气，她还真不敢。 尤其是觉得自己生了怪病之后，她就更不敢对婆家表示不满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宋医生。” “你这么多年一直憋着气，郁结于心，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个方子，你拿去药房抓药，先调理一下身体。” 云朵红着眼眶点点头。 宋书宁写了方子，云朵很珍重地接了过来，折好以后小心翼翼地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海花看见时间也不早了，而且他家的厨房已经飘出饭菜的香味，估计一会儿就要吃饭。 “宋医生，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云朵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宋医生，我的这个病你能不能帮我保密，不要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你放心，我绝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是医生的职业操守。” 虽然云朵不理解职业操守是什么，但是听到宋书宁愿意帮忙保守秘密，她十分高兴。 海花和云朵走出去，刚好看见陆廷序从菜地里拔葱回来，两个女同志一下愣住了。 在厨房做饭的人是他？ 他一个军官，居然还自己做饭吃，真是不可思议。 第369章 是不是对她不满意了? 宋书宁对她们的这个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 几乎所有人见到陆廷序做饭，都会露出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 “他是我丈夫。” 两个女同志点头。 海花感叹道：“宋同志，你男人对你可真好，你真是有福气。” 这年头能下厨做饭的男人太少了，而且还是这么大的官，回家以后居然还做家务。 她们的男人，或者说她以前的那个男人，屁大点本事没有，回家就当大爷，只会出一张嘴，事儿都是她来做。 要是能遇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谁还会想离婚的事。 宋书宁看到她们眼中的羡慕，笑着说道：“他比较喜欢干家务，所以有空就会帮我的忙。” 海花羡慕不已，哪有什么喜欢干家务，不过是心疼她罢了。 宋同志的命可真好。 自己长得这么漂亮，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这样好的一个男人。 海花：“宋同志，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们慢走。” 目送她们离开，宋书宁屁颠屁颠跑到厨房，“廷序哥，你今天真是给我长脸了。” 陆廷序眉梢微微一挑，“嗯？” “刚刚过来串门的两位女同志，都很羡慕我有这么能干的老公。” “她们过来找你做什么？” “过来看病。” 宋书宁答应过云朵，这件事不能告诉别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看见灶台上放着一盘炒蛏子，她偷偷拿起一个，“真好吃，廷序哥，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外婆给我下了任务，让我好好做饭给你吃，争取把你养得胖一点。” “外婆真好，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算时间他们还在路上了，这两天应该会来电话。” “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 “放心吧，有卓达他们随行保护，不会有事的。” 陆廷序把最后一道菜装盘，“别操心了，准备准备，可以吃饭了。” “好，吃饭喽。” 因为小赵跟谢麟柏一块儿走了，梁超也搬了出去，不在家里住了，饭也不跟他们一块儿吃。 但是只要宋书宁出门，他一定会出现。 神出鬼没的，宋书宁压根就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窜出来。 陆廷序的手艺虽然比不上苏茹，但是这一餐饭宋书宁吃得很饱。 吃过晚饭，陆廷序端着碗去水井旁边洗，宋书宁给他压水。 陆廷序拿着碗到厨房，宋书宁走到秋千架旁边，人坐上去，抬起双腿向前一蹬，秋千就晃起来。 凉风习习，夜空繁星点点，这样坐着吹风，抬头便能欣赏到夜空，风景很不错。 陆廷序走到她身后，轻轻推着她。 宋书宁自在地踢脚，惬意极了。 有人帮忙，果然省力又舒服。 过了会儿，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陆廷序便坐在她身旁。 宋书宁见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又深又沉，眼里的情意，就像开闸的堤坝，肆意倾泻。 她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廷序哥哥，今天晚上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个耶。” 陆廷序明白她这话是什么心思，喉结上下滚动，“嗯。”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做的？” 沐浴在月光下的她，像足了一个能勾魂摄魄的妖精。 陆廷序侧头，炙热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缠着她的舌吮吸，有时也会故意用牙齿轻咬。 他熟知她身体的各处开关。 热情如火，以山火蔓延的架势，朝她席卷而来。 秋千轻轻晃起来，在夜色的掩盖下，谁也不知道院子里这一场激烈缠绵的亲吻。 良久，两个人才分开，陆廷序的手从宋书宁的衣服里抽出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息交缠。 宋书宁恢复了一点力气，把人推开了些，“我要洗澡。” “一起洗。” 宋书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因为前段时间外公外婆在家，他们收敛了很多，一起洗澡这种事他们尽量避免。 算起来也有好几个月没有一起洗过澡了。 她还挺怀念那种刺激的感觉。 陆廷序去抬热水进卫生间，宋书宁去房间拿衣服，两个人在卫生间对上一眼，周围的空气浓稠如羹。 最终她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回到了那张柔软的床上， 结束的时候两人紧抱着彼此，陆廷序不时将唇印在她的脸上和唇上，手也在她的手背轻抚着。 宋书宁靠在他的怀里，呼吸间还带着事后满足的惬意。 试问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在事后，被自己的爱人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慰。 她舒服地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陆廷序也知道她累了，刚刚在卫生间她就喊着不要，要是今晚再闹她，小娇气包估计要不乐意了。 “好。” 他轻轻拍着宋书宁的后背，哄她入睡。 这一觉宋书宁睡得很好，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只有喧响的闹钟声。 她现在已经练就了一门本事，就算被起床号叫醒，她也能很快又睡过去。 等她睡醒起床，换上衣服去洗漱。 刚洗漱好，陆廷序就拿着早餐进来了。 “你醒了，过来吃早餐。” “好呀。”她去厨房拿了碗筷，乖乖等着投喂，“都是我喜欢吃的。” 有时候她是真的好养活，给她吃煮红薯，她都能吃得很香。 陆廷序给她打了一碗小米粥。 宋书宁喝了一口，“没有外婆的味道，外婆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外婆的味道，以后要慢慢习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 这个陆廷序是真没办法了，他早上还要起床训练，不可能留在家里做早餐。 “那只能委屈你了，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尽快适应下来。” 他给宋书宁剥蛋，宋书宁吃了两口蛋白，“你自己吃吧。” “你多吃一点，多补充体力。” 什么多补充体力，她的体力很好的。 “我不吃，你吃，你吃吧。” 陆廷序没办法，只能拿过鸡蛋自己吃了。 吃过早饭，陆廷序去换了被汗湿的衣服，骑车载宋书宁出门。 去到岗亭，陆廷序下车，“我去部队了。” 宋书宁朝他挥挥手，蹬着自行车去上班了。 今天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他们忙起来连口水都没得喝。 好不容易可以松口气，李康夫把她叫过去，说是想让她转科室，转到血液科去。 宋书宁十分惊讶，她不是在外科工作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忽然转到血液科去。 该不会是李医生对她有什么不满吧。 第370章 他热情得让人害怕 李康夫听到她的疑惑，差点没被气笑了。 这个小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让你在各个科室轮一遍，好好熟悉熟悉，你想到哪里去了？” 原来不是嫌弃她，宋书宁能放心了。 “可我挺喜欢外科的，我去到别的科室，不一定会遇上像您这么好的老师。” 她这个马屁听得李康夫十分舒坦。 他也怪舍不得这个小丫头的，不过为了小丫头着想，她不应该只呆在自己身边。 “我已经跟血液科的向主任说了，以后由他带你。 向主任可能比较严肃，不过你不用害怕，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的。” 您这么说我就开始担心了。 宋书宁：“向主任比您还要严肃吗？” 李康夫反问她，“我很严肃吗？” 宋书宁忙不迭点头，“检查课业的时候特别严肃。” 因为对宋书宁的期待不同，他平时对宋书宁的要求确实严格一些。 李康夫轻轻咳嗽一声，“老向可比我严肃多了，不过他不会无故骂人。 你要是把事情做好了，他是不会骂你的。” 这不相当于跟她说，她挨骂定了吗。 哪个老师一开始就对实习生满意的。 在老师的眼里，实习生笨手笨脚，都是一堆问题吧。 这个向主任能满意她才怪呢。 可是轮不到她反对，李康夫毫不留情把她打包送去血液科。 宋书宁独自一个人去到血液科找向主任，护士小姐姐听说她来找向主任的，带着她过去。 护士小姐姐告诉她，长得最凶，脸最黑的那个，就是向主任。 她还告诉宋书宁，前段时间也来了一批实习生，分了三个在向主任手下，还有实习生被向主任骂哭了。 宋书宁：李医生，你确定不是在坑我。 这不像是只有一点点严肃呀。 现在她跑回外科行不行。 那小护士不知她心中所想，把她带进办公室，“向主任，这是从外科转来的宋医生。” 宋书宁抬眼一看，脸果然很黑，真严肃。 “向主任您好，我叫宋书宁，以后请多多关照。” 向烨看了眼打招呼的女同志，这就是李康夫硬塞给他的人？ 太年轻，太漂亮了，也太柔弱，是他不会要的那种学生。 听李康夫说她的中医学得很不错，上次的止血药，这次的止痛药，她都参与其中。 倒是一点看不出来。 他指着桌上的一大摞病案，“你先看看这些资料。” 宋书宁看着桌上堆着十几厘米高的病案，乖巧点头，“好的。” 向烨交代她一声，就忙活自己的去了。 宋书宁拉了个凳子过来，安安静静地看那些病案。 血液科的病例很多都是疑难杂症，白血病，各种贫血，血友病，几乎都是伴随一生的疾病，不可治愈。 怪不得向主任才整天板着一张脸。 面对这样无法攻克的难题，每天要面对死别，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感觉脖子有些酸了，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抬起头却看见有个男医生在盯着自己看。 长相清秀，身上带着一股子书卷气，看起来很斯文。 那男医生似乎没料到她会抬头，对上她的目光之后，明显愣了一下。 “你好，我叫方隽，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宋书宁，原本在外科实习，今天刚刚到血液科过来报到。” “我看见你坐在这儿，你是过来跟向老师学习吗？” 宋书宁点头，方隽的脸上露出惊喜，“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是医院的实习生，也在向老师手底下实习。” “这样说的话，你还是我师兄呢，师兄好。” 方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师兄不师兄的，我不过比你先来几天罢了。” “不管先来几天，你都是我师兄。 方师兄，我先不跟你说了，向主任让我看资料，我得尽快把这些资料看完。” 他这人很严厉，把资料交给自己，估计就是想让她在今天之内，把这些资料看完。 这么厚厚一沓的资料呀，她不抓紧点时间，肯定没法完成任务，她还哪有时间跟人闲聊。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过来找我。” “好的，谢谢方师兄。” 方隽离开以后，宋书宁埋头苦读，一天的资料看下来，她的眼睛都快花了。 向主任似乎很忙很忙，在快下班的时候，宋书宁才能见他一面。 宋书宁把那一大沓的病案还回去，“向主任，这些病案我已经全都看完了。” 向烨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她需要用两天的时间才能看完，没想到这才大半天的时间，她就全部看完了。 心里虽然惊讶，但他面上一点都没显露出来，“既然你都看完了，那我考考你。” 他是魔鬼吗，自己才第一天到血液科来，他就要考查自己？ 宋书宁心里的小人吐槽得到飞起，表面依旧乖乖巧巧地点头，“您问吧，我看看自己能不能答得出来。” 向烨随手抽出一本病案出来，问了她几个问题，宋书宁每个问题都能回答得出来。 后来向烨来了兴趣，挑着问了几个问题，宋书宁还是对答如流。 向烨有些惊喜，看来李康夫说的倒也不全是谎话，他教的这个学生确实有点真材实料在身上。 看见同事拿着东西下班，向烨这才意识到下班时间到了。 “行了，今天就先这样，下班吧，明天按时到血液科来报到。” 宋书宁看见他肃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表现满意还是不满意，默默走出了办公室。 魔鬼，魔鬼。 解放军医院的这些医生全都是魔鬼吗？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在向主任的手底下肯定不好过。 正准备去换衣服，没想到又遇上了方隽。 方隽看到她很高兴，“师妹，下班了吗？” “方医生，你还没下班吗？” “我正准备回去呢，你住在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宋书宁：他热情得让人害怕。 这年头的男女关系不比后世，在后世男同事发扬绅士风度，把女同事送回家，不会有什么。 这个年代可不行。 更别提她在家属院的名声很差，要是有男同事送她回去，口水都会把她淹死。 “不用了，我住在军属院里，而且我有自行车，骑车回去很方便的。” “你住在军属大院？” “对呀，我爱人是个军人。” 为了避免日后产生误会，宋书宁觉得自己还是把已婚这个身份摆出来比较好。 方隽听说她已婚，脸上满是错愕，“你结婚了？” “是的，我在今年年初就结婚了。” 方隽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半晌才说了一句，“你结婚可真早。” “遇上对的人，怕他被别人抢走，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那挺好的，恭喜你。” 邹静走过来找人，看见宋书宁之后眉头狠狠一拧，“你怎么在这儿？” 宋书宁知道邹静一直不喜欢自己，可她今天对自己的敌意，似乎更大。 怎么，她不能来血液科？ 第371章 她好像有那个大病 宋书宁朝她微微一笑，“你好。” “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儿？” 方隽看见她这样咄咄逼人，帮宋书宁解释道：“宋医生到我们血液科实习，邹医生，你认识宋医生？” “你现在跑到血液科来了？”邹静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是不是在外科混不下去了？” 宋书宁：她像是有那个大病。 “恰恰相反，是因为我学得好，李医生才会想让我换科室，多学学知识。 邹医生，下班时间已经到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可把邹静气得够呛。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都还没转正呢，也太目中无人了。 “她什么时候转到你们科室的？” “听说是今天刚刚转过来的，邹医生，你跟宋医生有过节吗？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喜欢她。” “没有，我跟她没有过节，我只是不喜欢她目中无人的样子。 学弟，现在已经下班了，你不用在叫我邹医生，叫我学姐就好。” 方隽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邹学姐，你找我有事吗？” “你来了医院这么多天，我还没请你吃过饭呢。 今天刚好有空，我想请你出去吃个饭，也算尽一尽地主之谊。” 方隽在学校的时候，跟邹静并不是很熟，只是见过几面，算得上点头之交。 直到他到这边医院实习，二人的接触才多了一些。 听到她要请自己吃饭，方隽有些意外。 不过学姐邀请，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下来。 “师姐，那我先去换身衣服。” “好。” 邹静见到他答应下来，脸上满是欣喜，还有羞涩。 她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学弟了，听说他家里并不富裕，上学读书的年纪比较大。 不过他这个人很争气，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即便在上大学的时候，专业成绩也很不错。 再加上他清隽的外形，吸引了不少女同志的注意。 她跟方隽差了三届，在大学接触的次数很少，但她万万没想到上天会这么优待她，把方隽安排到她所在的医院。 或许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她跟方隽年纪就差一岁，未必就没有机会。 宋书宁骑车回军属院，还没进家门口就被林大娘给逮住，她手上拿着一把野草。 “宋同志，你帮我看看这是垂盆草吗？” 宋书宁跳下车，仔细辨认她手中拿着的野草，点点头，“没错，这就是垂盆草。” 林大娘松了一口气，可算找对了，没白费她这一天的功夫。 “那我回去炒了给尽忠吃，一天吃要吃三顿吗？” 宋书宁：倒也用不着如此，一天三顿猪都受不了。 “不用，一天一顿就差不多了。” 林大娘闻言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一天吃三顿，药效会更猛烈一些呢。 “一天吃一顿就吃一顿吧，到时候再看看，要是他喜欢的话，我再做多点给他吃。” “这样也可以。” 宋书宁骑上自行车走了。 旁边的人看见林大娘，跟宋书宁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都诧异不已。 要说在家属院里谁最看不惯宋书宁，林大娘肯定是排在头一个。 现在她居然主动去找宋书宁，而且还客客气气的跟她说话，谁能不惊讶。 一个跟林大娘关系比较好的婶子走过来，“你怎么会突然找宋同志说话，你们说啥呢？” 林大娘不想让别人知道赵尽忠的病情，含糊道：“也没说啥事儿，就是见了面打声招呼。” 那婶子：…… 你看我信不信？ 就你们俩这关系，见面了上去撕吧两下我还信，你要说是见面打招呼，我连脚趾头都不信。 林大娘可不管她信不信，她心里还惦记着要回家去给赵尽忠熬药呢，没说两句话就匆匆忙忙跑了。 那婶子很惊讶，狗撵她了，怎么跑那么快呢。 宋书宁回到家里，刚要跟陆廷序寻求安慰，却又听到一个噩耗，陆廷序明天又要出海去。 她从背后抱住陆廷序的腰，“我不想你走，外公外婆都回京市了，你又要走，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你乖乖待在家里，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两天我也舍不得，他们都说度日如年，在你看来只是两天，对我来说却是六年，我就是舍不得你。” 陆廷序放下手中的锅铲，转过身来抱住她。 “那要怎么办？我又没有办法把你变小，装在口袋里一起带走。” “好呀好呀，你就把我变小了，把我带走吧。” “我要是有这本事，上哪儿都带着你一块去。” 宋书宁忽然闻见一股焦味儿，赶紧叫他，“菜要烧焦了，你快看看。” 陆廷序：…… 不是还说舍不得他，菜比他还重要？ 他狠狠揉了揉宋书宁的头发，这才转身去炒菜。 宋书宁扁着嘴，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自己给自己顺毛。 真是讨厌，她一早起床弄的造型，可别把她的发型给弄乱了。 “宋姐姐，我们过来跟旺财玩。” 宋书宁听到大壮的声音，走出门口，看见大壮二壮，还有黎家的两个小孩来了。 自从旺财长大以后，他们就来得不是那么勤快了。 小狗变成大狗，小孩还是小孩，小孩觉得大狗不可爱了。 “你们跟旺财一块玩，不要欺负旺财。” 大壮：“我们才不会欺负它呢，旺财是我们的好伙伴。” 哥哥的小跟屁虫二壮点头，“对，旺财是我们的小伙伴。” 宋书宁：“那你们好好对待你们的小伙伴。” 黎耀威没有看见慈祥的苏奶奶，问宋书宁，“宋姐姐，苏奶奶呢？” “奶奶回家了。” 黎耀威有些失望，他还挺喜欢苏奶奶的呢。 “宋姐姐，苏奶奶的家在哪里呀？” “在京市，那是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黎耀阳非常不解，“宋姐姐，苏奶奶不跟你们住在一起吗？” 宋书宁：“苏奶奶原本跟我们住在一起，不过她离开家太久了，也要回去陪陪别人。” 黎耀阳点点头，又抛给她一个疑问，“那苏奶奶还会回来吗？” 问得好。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外婆到底还回不回来。 “应该还会回来吧。”她真的挺想念外公外婆的呢。 黎耀阳：“我有点想苏奶奶。” 会给他们甜甜的糖果，好吃的饼干，还会让他们洗手，给他们擦汗，比坏后妈要好。 宋书宁也很想念外婆。 第二天上午，她接到了苏茹从京市打来的电话。 第372章 我有条赚钱的门路，一起发家致富 宋书宁听到外婆给自己打电话，急匆匆跑过去，“外婆，您和外公回到京市了吗？” “我们回到京市了，怕你担心，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外婆，你们这一路还顺利吗？” 这一路他们遇上了好些意外，或者可以说是人为制造的意外。 好在最后都化险为夷了。 “小序不是派了人保护我们回来嘛，我们没事，安全回来了。” 宋书宁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一路上有人搞小动作了。 “外公还好吗？” 要是有人动手的话，他们的对象是谢麟柏，谢麟柏会比苏茹危险得多。 “你外公也没事，人好好的，一大早就抱着他的宝贝资料去研究所了。” 宋书宁忍不住笑起来，这确实是外公的风格。 她在电话里跟外婆聊了差不多三分钟，就挂断了电话。 这是医院的电话，占用太久不好。 等她有空了，自己打电话过去，随便他们聊多久都可以。 下午宋书宁接到了谢麟柏的电话。 他非常言简意赅地告诉宋书宁，她的要求这边已经答应下来了，以后这款止痛药的原材料从海岛采购。 挂断电话之后，宋书宁便去了院长办公室。 刑奉恭没想到她会附加这么一个条件，不过她提出这样一个条件，确实对海岛很有好处。 “院长，一旦止痛药投入使用，草药的需求量肯定不小。 除了部队种植，我觉得还可以组织各个大队进行草药的种植，尤其是地震的区域，更应该加大扶持的力度。 这件事就交给您跟部队沟通吧，跟其他大队的沟通，能不能交给我来负责？” 刑奉恭明白她把部队这块交给自己去办，是个大人情。 自己要是把赚钱的门路送过去，部队还能不高兴？ 她自己争取来的好处，却把这份人情送给自己。 “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怎么自己不去跟部队说？” “院长，这是你们高层领导要谈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刑奉恭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院长，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吧。” “我听说农场那边有两个农业学方面的专家，可不可以也请他们指导村民种植？ 乡亲们虽然种了一辈子的地，但是都凭着老一辈传下来的经验摸索，没有科学的种植方法。 而且他们又没尝试过药材种植，这方面的经验几乎等于零，要是有专人指导的话，肯定会好得多。” 收购肯定会有一定的标准，要是单靠乡亲们自己摸索种植，不知道会不会符合标准，又有多少符合收购标准。 要是有专家指导就不一样了，至少他们可以有经验借鉴。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个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刑奉恭还是得跟农场那边商量。 “这个事我会跟他们提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谢院长，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行吧，你回吧。” 宋书宁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之后，便去忙活自己的了。 下班之后，她骑车前往红星大队，直接去往大队长家里。 现在已经下工了，陈解放待在家里，看见宋书宁过来找自己，他显得十分惊讶。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宋书宁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可有段时间没见到你了。” “近段时间有点忙，就没空过来，这不一有空，我就过来找大队长你聊聊了嘛。” 一听这话，陈解放就知道她来找自己有正事。 “宋同志，快屋里请。” 这会儿陈解放的家人都在，看见他带了个人进来，一个个都走出来。 被当做吉祥物观赏的宋书宁：…… 倒也不用如此。 “大家还真热情。” 陈解放看见家里人都围过来，宋书宁的脸上有点不自在，立刻把人都给赶走。 干啥呀这是，家里来贵客了，一个个围上来看做什么。 “老婆子，倒点茶过来给贵客喝。” 他边朝自己的媳妇说话，边领着宋书宁进到堂屋去。 宋书宁快步跟在他的身后，进到堂屋去，躲开大家的视线。 陈解放请宋书宁坐下，“快坐，家里还要烧水泡茶，你等一会儿。” “不用泡茶了，我不渴，不用麻烦了。 大队长，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件正事要跟你谈。” 让她特意过来找自己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陈解放立刻打起精神，“宋同志，有什么事你只管说。” “咱们红星大队有没有种植过药材？” 种植药材？ 药材还需要种吗？ 有懂行的只需要山上采药，然后拿到药店去卖，这是政策允许的。 不过大队上认识药草的人不多，大家主要还是靠打渔种地为生。 “大队上没有种药材。” “那真是可惜了，我觉得红星大队的这片水土很好，很适合种植药材。 我在想你们要不要划出一块地来种植药材，这样一来就多了一分收入，对大家也好。” 陈解放的眼睛一亮，多份收入好呀。 现在他们成立了合作社，干海鲜的生意做得不错，队员们的生活比以前好了不少。 可有谁会嫌挣的钱多呢。 宋书宁在医院工作，现在又上门来劝他们种草药，说不准会有收购的门路。 “要是能这样就最好，可咱们也没种过药材，不知道要怎么种呀？” “大队长，你有这样的担忧是正常的，你们要是真想种植药材的话，我们可以寻求支援。 部队那边应该有这方面的人才，到时候咱们找人过来勘测，看看咱们这边适合种植什么药材。 大家不知道怎么种植也不要紧，只要大家愿意学，都可以让专家来教大家。” 陈解放暗自在心里点点头，这样安排很妥当。 不过他还有别的担忧，药材种出来了，药店真的能收那么多吗。 “药店真的收购得了这么多药材吗，要是种出来没人收，那可怎么办？” 宋书宁解释道：“这是咱们跟医院的一个合作，要是种植的药材符合标准，肯定会有人收购的。 而且药材的采购量很大，不止是红星大队，其他大队同样可以种植。 尤其是前段时间地震受灾严重的那几个岛屿，最好也要参与进来。 光是靠国家补贴，日子也难过，只有靠自己的双手，日子才会真正好起来。” 陈解放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呀，还有这样的好事。 有人指导他们种植，种出来有人采购，他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只要能挣钱，就算辛苦一点，大伙儿肯定也是愿意的。 他知道上头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把这么好的事交给他们，肯定是小宋给他们争取的。 陈长征就收留人住了一小段日子，没想到人家有好事一直想着他们。 这小同志，记着恩呐。 第373章 哟，他就是那个大胖小子 陈解放知道宋书宁语言不通，自告奋勇把这件事揽下来。 “那些岛屿分散各处，你要是自己去找也费时间。 你在医院工作也够忙的了，不如这样，我去跑一趟，把这个事儿告诉他们。 我是本地人，他们更容易相信我，我跟他们沟通也容易，你要是自己跑过去，他们说什么你只怕都听不懂。” 宋书宁原本也是这么个意思，陈解放能主动提出来帮忙就更好了。 “那就这样说啦，大队长，你把有意向的大队登记下来，到时候让专家到实地勘测，看看种植什么药材比较好。” 陈解放心情激动南平，不过他心里还有一个疑问。 “宋同志，要是大家真的都种植药材，数量可不小，别说是你们医院，就算是岛上全部的医院，只怕都吃不下。” “岛上肯定吃不下这些药材，不过这些药材是送往外地的，销路问题你不用担心。” 以前她经常听爷爷说起r国臭不要脸，来他们国家收购药材的事。 崖州岛真的很适宜种植草药，药效也很好，这么好的东西，他们凭什么要留给r国。 陈解放听见她这么说，彻底放心下来。 “好，这两天我就到处跑一趟，争取尽快把大家的意见都收集起来。”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大队长，辛苦了。” 陈解放笑得见牙不见眼，“不辛苦，这有什么可辛苦的。” 这样的事他恨不得能多来几次。 为了挣钱，多辛苦他都愿意。 宋同志真是他们的小福星，只要她过来，肯定是好事。 宋书宁说完正事，就打算告辞了。 陈解放留她在家吃饭，宋书宁还要去陈长征家，便拒绝了。 “大队长，饭我就不吃了，我还要去陈大叔家里看看。” 陈解放有些遗憾，不过他也知道宋书宁跟陈长征家的关系好。 人好不容易抽空过来一趟，肯定想要过去看看。 “那行吧，我就不留你了。 等事情办好了，我再去医院找你。” 宋书宁点头，“可以的，大队长，那我就先走啦。” 她出了门，骑上自行车走了。 陈家的人都很困惑他过来做什么，但是没一个敢去偷听的， 虽然都很好奇他们会谈什么，可大家都怕老爷子的鞋板底。 家里来了贵客，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他们偷听他跟贵客说话，肯定不会跟他们客气。 宋书宁走了以后，他们才敢进到客厅去，看见陈解放满脸红光，心情很好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到底宋书宁跟老爷子说了什么，竟能让他这么高兴。 陈解放最喜欢的老幺走上前，“阿爹，你们说了什么，你怎么这么高兴？” 陈解放瞥了他一眼，“我们说的当然是大事，能赚钱的大事。” 大家一听这话，更加感兴趣了，谁知道陈解放却不说了，背着手进了房间。 大伙儿：…… 不带这样的，把大家的胃口吊起来，他就这么走了。 宋书宁骑车去了陈长征家，这段时间工作忙，她已经很久没到他们家来了。 到了陈长征家门口，她让梁超在外面守着，自己进去，省得把人吓到了。 兰萱草看见她很惊喜，“小宋，你怎么来了？” “今天刚好有空，所以过来看看你们。 婶子，你们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过得还行，家里挣了点钱，把阿泰他们都送去读书了。” “那很不错呀。”宋书宁看见她怀里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问道，“这是朵丽生那个的孩子吗？” “可不就是他。” “长得真可爱呀。” “现在长开了，很像他娘。” 宋书宁想到他刚出生的时候，自己去看他，还嫌弃他难看的事儿。 恕她眼拙，没能看出他的潜力，这小孩确实挺好看的。 兰婶子当时说的没错，小孩长开以后，完全变了一个样。 宋书宁伸手去摸了摸他胖乎乎的，长着奶膘的小脸蛋。 新出厂产品就是好呀，瞧瞧这皮肤又白又嫩又滑，没有一点瑕疵，还能看到脸上的小绒毛。 那小孩咧着嘴朝她笑，露出两颗白白的小牙齿。 宋书宁惊讶道：“他都长牙啦。” “孩子都七八个月大了，是该长是长牙了。” 小孩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手指，宋书宁惊喜道：“你是不是认出我来啦？我以前去看过你哟。” “小宋，你要不要抱抱他？” “我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兰萱草把孩子塞到宋书宁的手里，帮着调整她的手势，教她怎么抱孩子。 哟呵，还挺沉呢。 那小孩在她怀里还一直扁着嘴，似乎在逗她，看得宋书宁都要爱心泛滥了。 “婶子，孩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的大名儿叫做陈宏刚，小名叫做阿赫。” 不知道是不是小阿赫能听得懂自己的名字，这会儿在宋书宁怀里手舞足蹈起来。 宋书宁抱着他都有点吃力，现在孩子在她怀里这么兴奋的闹腾，宋书宁几乎抱不住他。 真是一个大胖小子。 “阿赫，咱们乖乖，不要乱动，来，给姐姐笑一个。” 兰萱草笑着纠正她，“差辈儿了，你跟他爹娘同辈儿，他应该叫你姨妈才对。” 宋书宁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串个门，居然长辈分了。 之前她都是让阿泰叫自己姐姐的，感觉自己有点臭不要脸了。 不过她不想当姨妈，被这样称呼，感觉自己很老似的。 “我们就不能各论各的吗，我叫他妈妈做妹妹，他管我叫姐姐。” 兰萱草失笑，“这可怎么论，都乱套了。” “那也不能叫姨妈，感觉我很老一样，要叫年轻一点的称呼。” 兰萱草：…… 还得往年轻了叫才行？ “要不叫你小姨？” 小姨和姨妈能有多大的区别，难道没有那个“妈”字，就能显得更年轻吗。 宋书宁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到一个好一点的称呼，只能接受了小姨这个称呼。 她才十八岁呢，居然就成为长辈了。 心情还真是复杂呀。 她手上没劲，没多久就把阿赫还给兰萱草了。 “婶子，你老是这么抱孩子，不累吗？” “孩子这么敦实，抱着怎么不累，累了就把他放下来。 咱们阿赫可乖呢，一点不会乱跑，可省心呢。 小宋，进屋去坐。” 宋书宁跟着兰萱草进堂屋，“婶子，阿泰他们呢？” “从学校回来，就说要去玩，也不知道上哪儿野去了。” 兰萱草把阿赫放在自己编的摇篮里，转身去给宋书宁倒水。 阿赫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软萌软萌的，看得宋书宁都想要生一个孩子了。 她跟陆廷序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吧。 宋书宁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维。 她在想什么呢，居然想到要生孩子。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生孩子什么的，短期内完全不考虑。 第374章 她的三个师兄 兰萱草端着水过来，看见宋书宁在晃脑袋，问她，“小宋，你这是在做什么？” “脑子进水了，我晃一晃。” 兰萱草：…… 脑子还能进水，这是哪儿的说法？ “那你现在还喝水吗？” “喝呀，我刚好口渴了。” 宋书宁接过碗喝了一口，有一股茶香味，还挺好喝。 “婶子，这叫什么茶？” “这个叫羊粪茶，热天我们喜欢泡来喝，现在还剩一点，我就每天泡着，等他们干活回来喝。” 宋书宁：…… 手里的碗不知道该不该放下。 味道挺好的一款茶，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有什么说法吗？” “这茶晒干了以后卷起来，跟羊粪差不多大小，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 宋书宁：…… 取名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喝进自己嘴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每次喝茶的时候，想到自己喝的茶叫羊粪茶，心里不膈应吗。 搞不懂。 默默把碗放了下来。 在摇篮里的阿赫不知道是不是没人跟他玩，忽然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兰萱草过去抱着孩子哄。 被魔音灌耳的宋书宁，瞬间觉得阿赫也没那么可爱了。 笑着的小婴儿可爱，哭着的小婴儿可怕。 怕了怕了，孩子还是玩别人家的好。 要是别人家的孩子，哭了可以还回去，要是自己家的，哭了就只能认命。 阿赫在奶奶轻柔的哄声中，渐渐安静下来，把头埋进奶奶的胸口，十分依恋。 云朵就是在这时候过来的，手上还挎着一个篮子。 她听人说宋同志过来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婶子，阿赫这是怎么了？” “没人跟他玩，在闹呢。 云朵，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宋同志过来了，所以过来看看她。” 云朵把自己拿来的篮子放在桌面上，“婶子，你帮我跟宋同志说说，这是我给她的谢礼。 上次过去得太匆忙，我都没有准备礼物，空着手上门，真是太失礼了。” 兰萱草把云朵的话翻译给宋书宁听，宋书宁笑着说道：“没关系的，你不用这么客气，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没有那种老想要发火的感觉，宋同志，谢谢你。” “那就好。” 她没有谈到别的事，宋书宁就没有问她。 这种事她肯定不会想让其他人知道。 可兰婶子不在这儿翻译的话，她们根本语言不通，说话也是鸡同鸭讲。 自己那天已经把解决的方法告诉她，她也抓了药吃，其他事情自己真是管不了。 “我给你把个脉。” 云朵坐下来，伸手让她把脉。 她的脉象好了一些，这也是件好事。 “没什么大问题，你继续吃药，吃够三剂药就差不多了。” “宋医生，谢谢你，这些东西你一定要收下。” 宋书宁见她拿过来的也是些干海鲜，并不是太值钱的东西，便把东西收下了。 云朵很淳朴，自己要是不收她的东西，只怕她的心理负担会更重。 云朵看见她把东西收下了，果然很高兴。 不过她还要回家做饭，不能跟宋书宁多说，闲聊几句便回家去了。 出了门口，她脸上的笑容便落了下来。 在宋医生面前她还能装一装，但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不想再装了。 那天回来之后，她把宋医生的话告诉她男人，想要说服他去医院看看。 可她男人却恼羞成怒，还打了她一顿，专打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还说她是狐狸精转世，自己的身体就是被她搞差的。 云朵跟宋书宁谈过话，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 他自己身体本来就很差劲，凭什么怪到自己头上。 但是看见男人那么激动，她害怕出事，没再说其他话刺激他。 至于宋书宁说的什么用手帮忙，借助工具，她没有说出口。 她觉得这种事要是说出口了，他肯定不会愿意帮忙，说不定还会骂她不要脸。 她现在已经在吃药了，应该可以忍一忍的。 宋书宁在兰萱草家里待了半个小时，看见时间不早了，打算回去了。 兰萱草百般挽留她吃饭，宋书宁还是告辞了。 临走之前，她还跟兰萱草买了好些的干海鲜。 大西北那边气候恶劣，现在很少吃的东西，她多买点东西可以寄给爷爷和小舅。 兰萱草把她送到门口，看着她骑自行车走远，这才用背篼背着阿赫，进厨房开始做饭。 宋书宁回到家里，没什么心情做饭，煮了份简简单单的面。 旺财也只能跟着她一起吃面。 宋书宁特意把旺财的大海碗挪到桌子旁边，让它陪着自己一块儿吃饭。 这样她就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旺财喜欢面食，吃得很香。 吃完自己那一份，还仰着脑袋，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宋书宁。 宋书宁护住自己的碗，“你都吃了那么多，这是我的。” 旺财歪着脑袋看她，宋书宁被它萌到了，拨了一小半的面进它的大海碗里。 “就只能给你吃这么多了，我也要吃饭的，你知不知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是饿得慌。 你吃慢点，你吃这么快做什么，是不是还想抢我的面？” 宋书宁低下头吃面，一人一狗像是比赛似的，快速把面吃完。 宋书宁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吃饱了，旺财，去洗碗。” 她拿着自己的碗筷去水井旁边洗，旺财用嘴叼着它的碗紧随其后。 旺财的碗不用洗，它已经舔得很干净了。 不过宋书宁还是按下水，给它冲了冲大海碗。 一定要让它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 吃完晚饭洗好澡，她给自己做了个面膜，好好护理全身的肌肤，等到休息号响起来，灯要灭了，她才躺到床上去。 一夜无梦，醒过来又要去上班了。 宋书宁几乎是踩着点进的办公室，这让向烨有些不满意，太懒散了。 身为一个医生，而且身为军医，必须有紧迫性。 宋书宁看见向烨黑着脸，其他师兄全都到了，默默挪了过去。 向主任带的三个实习生全是男性，就她一个女的，而且这些师兄看起来还挺严肃的。 方隽看见她，友好地朝她笑了笑。 宋书宁看见向烨黑着脸，没敢跟方隽打招呼，而是看向向烨，“向主任好。” 向烨看了看她，最终说了一句，“这是我带的几个实习生，比你来得早一些，以后你叫师兄。” 宋书宁乖乖巧巧跟他们打招呼，“几位师兄好。” 除了方隽，其他两位师兄第一次见到宋书宁。 本来跟着严肃又高要求的向烨学习，他们心里战战兢兢，现在看见还有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师妹，顿时心花怒放。 “师妹好。” 两个师兄笑成了朵花。 向烨一眼扫了过去，那两个师兄立刻老实，也不敢笑了。 老师真是太严肃了，他们不就跟师妹打招呼，这都不行？ 第375章 病人居然是他孙女 向烨带着他们去查房，宋书宁只是第二天过来查房，向烨没有考她，但是其他三个师兄，被问得回答不上来，一个个愁眉苦脸。 宋书宁默默往后边退了退，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很乖巧可爱，却患上了白血病。 一直陪着小女孩的是她奶奶，把孩子照顾得很好，空闲时间还会给孩子念故事书。 他们过来查房的时候，小姑娘正在跟自己的小熊玩具玩耍，她奶奶坐在旁边收拾桌上的东西。 小姑娘看见向烨，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跟向烨打招呼，“向爷爷好。” 向烨脸上冷硬的表情有了变化，露出一丝微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婷婷今天觉得怎么样？” “婷婷很乖哦，早上吃了一碗粥。”她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吃饱饱哒。” “那就好，多吃一点，才能长高高。 婷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婷婷摇了摇小脑袋，“婷婷有乖乖喝药，一点不难受啦。” 向烨给小姑娘做了检查，护士过来给婷婷打针，婷婷有些害怕似的瑟缩了一下。 杨芳搂住自己的小孙女，“婷婷别害怕，打针以后就能好了。” 婷婷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拿出针头护士姐姐，飞快地缩回脑袋。 看见护士把药瓶挂在床头，她立刻坐直了身体，跟护士打商量，“护士姐姐，要轻轻的哦。” 护士也很喜欢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被她的话逗笑了。 “好，我轻轻的，一点不疼，来，伸手。” 婷婷听话的伸出小手，在护士扎针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缩了一下手，但她没有跟其他小孩一样哭闹。 真是个乖小孩。 宋书宁看了一眼她满是针孔的小手，再看一眼故作坚强的小女孩，油然生出一股怜惜之情。 他们要离开病房的时候，小姑娘还很有礼貌地跟他们说再见。 她越是乖巧，却让人越心酸。 查房回来，宋书宁觉得向烨的脸更黑了。 在医学界有一个说法，其他科室的医生后面跟着的是病人，而血液科的医生后面跟着的全是鬼。 光是从这一句话里，就能看得出血液病有多凶险。 向烨查房回来，心情沉重，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宋书宁查完房回去，找了婷婷的资料来看。 小姑娘罹患的是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血色素9.3g%，血小板13万\/立方毫米，白细胞立方毫米…… 数据让人十分心惊，她的情况很危险。 真没想到那样一个乐观可爱的小姑娘，居然会病得这么重。 当她看到亲属关系的时候，居然看到了林伯伦。 婷婷居然是林军长的孙女。 这让她对婷婷这个小姑娘，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 她跟林军长打过几次交道，虽然他很严肃，但他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谁能想到他的家里居然有这样一个病人。 因为有林伯伦的这一层关系，宋书宁对婷婷更加怜惜了。 在后世有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或许可以试一试，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些药还没发明出来。 “你在看什么？” 忽然出现的声音，把宋书宁吓了一跳。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向烨。 “向主任，我在看叶舒婷的病例。” “你有什么想法吗？” “骨髓移植也没有办法吗？” 向烨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孩子的父母倒是愿意移植骨髓，可婷婷是特殊血型，跟亲生父母的骨髓不匹配。 林军长跟他们说了，尽最大的努力救治这个孩子，他们也在寻找合适的捐赠者。 难就难在她这个血型万里挑一，想要找到合适的骨髓捐献者，哪有那么容易。 “婷婷是特殊血型，骨髓跟她父母的骨髓都不匹配。” 这还真是没办法了。 小姑娘真是命运多舛。 “从中医的角度来说，白血病是一种邪毒，解毒化瘀是中医治疗白血病的思路之一。 白血病的发烧也不是排异，而是体内高强度的代谢导致的，这种发烧不同于发热恶寒型的排异发热，激素和抗生素无法退这种热。 您看这儿，还有这儿，都可以看出来，激素退烧的作用越来越小，副作用也越来越大。 既然用西医的治疗办法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我在想能不能尝试用中医来退烧……” 见到向烨盯着自己看，宋书宁停了下来，“我是不是说错了？” 向烨的心中掀起一阵波澜，她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治疗白血病他一直用西医的思路，现在这条路被堵住了，他想要换条路子走。 只是他主修西医，对中医的了解并没有那么深刻，所以至今还在探索当中。 血液病凶险万分，只要有办法，可以进行大胆尝试。 “你跟我讲讲你的思路。” 宋书宁：…… “向主任，我才来到血液科，刚刚接触这些疾病，您能不能允许我再思考几天。” 现在找她聊思路，她聊不出来呀。 向烨有些遗憾，不过他也知道让她说出治疗思路是在为难人，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可以，你回去好好想想。” 宋书宁回去还在琢磨这个事，可病情不给她这个时间。 没过两天，她就听说婷婷发烧了，体温一度飙升到四十一摄氏度。 她赶到病房的时候，林伯伦也来了，还有一对她不认识的年轻夫妻。 婷婷已经烧得神志不清，杨芳坐在病床边心疼地看着孩子，却束手无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林伯伦则是站在杨芳的身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她。 宋书宁第一次在林伯伦身上，看到这样脆弱的表情。 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军长，只是一个面对重病时，毫无办法的老人。 那对年轻夫妻还在吵架，妻子指责丈夫不把孩子转移到羊城治疗，还说羊城医疗条件好，如果早转院，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丈夫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低头沉默。 宋书宁走过去，到向烨的身边。 孩子的情况肉眼可见的糟糕，两个大夫愁眉不展。 办法已经用过了，却一直没能起作用。 宋书宁走过去跟林军长问好，“林军长，您好。” 林军长看见她，有些意外，“小宋，你现在到血液科工作了？” “是，军长，这是您的孙女吗？” “对，这是我的大孙女，婷婷。” 宋书宁悄悄挪到向烨身边，扯了下他的衣角，小声说道：“向主任，能不能让我试试？” 第376章 你还算有点本事 向烨惊讶地看着她，“你有办法？” “我得先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行，那你看看。”向烨转向林军长，“林军长，能让小宋看看？” 林军长看向宋书宁，宋书宁挺直了腰杆跟他说道：“林军长，我学过中医多年，请您让我给她看看吧。” 那妻子看见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居然大言不惭开口，想要给自己的女儿治病，十分不满。 像向主任这样有经验的老医生都没有办法，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头，说不准只是为了在公公面前露个脸。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别人讨好巴结的垫脚石。 “你是医院的医生？” 宋书宁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解放军医院的一名医生。” “看着怎么这么年轻，你毕业了吗？” 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她语气不善，宋书宁觉得自己要是告诉她，自己目前是大二学生，她肯定会生气。 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我现在在解放军医院实习。” 何云惊叫出声来，“什么，你只是个实习医生，就想要给婷婷看病，我绝不允许。” 一个实习医生能有什么经验。 她就说嘛，这个女医生就是想把她女儿当成垫脚石。 真是狗胆包天，这不是把婷婷当成试验品吗。 她的声音有些尖锐，听得林军长皱起眉头。 “小云，你先冷静冷静，宋医生学习中医多年，说不准她真有办法。” 林军长看向宋书宁，“你想要怎么做？” “我需要给她把脉，看看她现在的情况，再想办法给她退烧。” 林军长微微颔首，“那你试试看吧。” 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现在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想要试一试，他为什么不同意，万一她真的有办法呢。 何云还想要上去阻拦，但是林伯伦已经开口答应，她不敢忤逆自己的公公，只能瞪眼看宋书宁。 要是婷婷出了个好歹，她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医生。 即便公公拦着，她也得让她好看。 宋书宁得到病人家属的应允，这才坐在病床上，给婷婷把脉，聚精会神的感受起来。 双手尺部脉象都是弦且细数，说明有热，有阴虚。 她捏住婷婷两边的脸颊，让她张开嘴，仔细观察她的舌头。 舌面光红，舌苔很少，几乎看不到。 她又看了婷婷的牙齿，舌下静脉，眼睑，心中大概有底了。 “林军长，我现在开个方子，让婷婷先吃三副看看……” 何云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打断她的话，“你看她现在这样，还能喝进中药，你不是开玩笑吗？” 宋书宁站起身来，“她这次喝得下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在这里守着。” 她对自己的诊断有信心，这次打法肯定能中红心。 林军长的目光落在宋书宁脸上，停顿了两秒钟，点头，“去熬药吧。” 杨芳十分担心自己的孙女，抬手去握住林军长的手，似乎想要阻止他，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现在药石无灵，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位医生太年轻了，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可婷婷病成这样，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她都想要尝试。 她的心如此反复拉扯纠结，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决定。 林军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小宋试试。” 杨芳点头，“好，那就让她试试。” 何云见到家中二老都答应了，想开口反驳，却被林文峰拉住了，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何云没有办法，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 行，那她就在这里看看，要是一会儿婷婷的体温没有下降，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书宁亲自药房抓药，自己熬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药终于熬出来，宋书宁端到病房去。 杨芳把孩子给扶起来，不放心宋书宁给婷婷喂药，接过她手中的碗，“还是我来吧。” 宋书宁把碗交给她，杨芳小心的给婷婷喂进去，婷婷艰难的一口一口吞咽，但是没有吐出来。 她见到这一幕心中大喜，耐心地把一碗药都给孩子喂了下去。 宋书宁也松了一口气，坐在旁边等着药效发挥。 向烨也在旁边看着，以防万一需要抢救。 何云见到婷婷的眉头一直皱着，喝下药并没有好转，似乎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喝药怎么也没用，你现在还敢说自己开的药有效？” “同志，你先别着急，我们请护士过来量体温，就知道情况如何了。” 宋书宁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叫来护士测量体温，现在婷婷体温四十摄氏度，比刚才降了一度。 杨芳看宋书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虽然现在婷婷还是高烧发热，但是她的体温降下来了。 过了一个小时再次测量体温，这一次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了。 向烨跟着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思路对了。 只是体温虽然降下来了，但是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案，孩子还是很危险。 向烨一边进行后续治疗，一边在心里琢磨怎么救人。 何云看见孩子睁开眼睛醒过来，瞥了宋书宁一眼，还算她有点本事。 不过孩子的身体怎么样，她还是得再观察观察，可别有什么副作用才好。 杨芳看见婷婷醒过来，简直大喜过望，“婷婷，你醒了。” 婷婷看见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过来了，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林军长，“爷爷。” 这一声爷爷，让林军长差点没心酸得落下泪来 他还以为婷婷这次撑不过来，好在她还是醒过来了。 “爷爷在，爷爷在这儿呢。” “爸爸妈妈，我有点儿疼。” 这些天她一直在强忍着，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她才会吐露心声。 林文峰快步走了过来，握住她的小手，“婷婷哪里疼？” “婷婷不知道，都很疼。 爸爸，我还能好吗？” 林文峰的眼眶一下就红了，紧紧握住她的手，“会的，婷婷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婷婷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有了婷婷，他第一次尝到初为人父的喜悦。 婷婷一直很健康，可是上个月，她忽然发烧起来，来到医院治病，医生说她患上白血病。 他当时惊呆了，老天真是会跟他开玩笑，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患上白血病了呢。 何云原本想要把孩子送去羊城治疗，可他们都有工作，没办法过去照顾孩子。 而且老爷子说这边医院的医生不差，留在岛上治疗也可以，方便家里人照顾。 婷婷就这么住进了解放军医院。 可住院这么多天，孩子非但没有好起来，病情还一天天加重。 身为一个父亲，他心里怎么会好受。 第377章 被母亲打伤了 杨芳背过身去，偷偷擦眼泪。 这些天一直是她在照顾婷婷，没人比她更知道婷婷状态的变化。 孩子住院打针，刚开始还会喊疼。 后来看见她哭，婷婷就不再喊疼了，还会反过来安慰她。 这么懂事的孩子，老天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林军长看了看默默流泪的老伴儿，无声叹了一口气。 当他的目光落在宋书宁身上的时候，多了一丝光亮。 “小宋，我看你治病挺有一套，你能不能参与进来，给婷婷看看？” 宋书宁看向向烨，征求他的意见。 见到向烨朝自己点头，她答应下来，“军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从病房出来，向烨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目光落在宋书宁身上，打量片刻。 “不错，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有这份魄力。” 一个年纪轻轻的实习医生，遇上这样的紧急情况，一点没有着急，而是积极去想对策。 面对病人家属的质疑，她也是有理有据，从容不迫 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身为一个医生，最重要的就是冷静从容，如果遇上事儿就着急无措，病人家属也不会信任你。 只有医生举重若轻，病人家属才会相信医生。 宋书宁顶着向烨的目光，却一点不怕自己露馅。 原主有没有学过中医，学习到什么程度，他们无从考证，所以她一点不怕他们质疑自己。 更何况自己在李康夫和谢麟柏身边，学习了大半年的时间，表现肯定不会差的。 “现在病人虽然退烧了，但是病情加重，还是得尽快制定治疗方案才行。” 向烨何尝不知道，他已经积极联系认识的人，看看有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骨髓。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是没有回复。 “明天开个研讨会，看看能不能拿出方案。” 宋书宁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按说这样的研讨会，宋书宁是没资格参加的，可向烨硬是把她拉了过来。 小会议室里坐着一群年纪大，资历老的医生，就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实习医生。 宋书宁负责把资料发给大家，一个医生看完资料，问向烨。 “向主任，资料上说病人原本的病情趋于稳定，却忽然出现病情反复，常见皮下出血？” 向烨点头，“确实如此。” 一个医生说道：“这病人的症状来得急，我觉得得用猛药。 要不药效弱了，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加重病情。” 另一个却持反对意见，“这孩子才五岁，而且身体本来就弱，要是用猛药，得考虑孩子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 本来的研讨会，几乎变成了争吵大会，大家的言辞激烈，气氛有些紧张。 宋书宁在旁边看着，都担心他们会打起来。 不过大家吵归吵，还是围绕病人的治疗展开的，虽然各执一词，但是都各有道理。 宋书宁默默把他们的话都记下来，参加这样的研讨会，确实能学习到东西。 只是效果不明显，虽然讨论了大半天，到最后大家还是没能统一意见。 下班回家的时候，宋书宁还在考虑这个事，差点没撞到人。 她抬眼一看，眼前的人是高美云。 “美云姐，你怎么在这儿？” 高美云含笑看着她，“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撞上我，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在想一个病人，她是林军长的孙女。 美云姐，你知道林军长的孙女儿病了的事吗？” 高美云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 家属院都已经传开了，说是林军长的孙女得了白血病，怕是治不好了。” 宋书宁很惊讶，“家属院都传开了，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你那段时间忙得很，在家属院都见不着你的面，估计你就没听说。 怎么，你见到婷婷了？” 宋书宁点头，“见到了，婷婷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那可不是，那孩子嘴可甜了，见人就打招呼，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叫的可甜了，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唉。 因为这个病，她奶奶操碎了心，看着都老了不少。 小宋，她的这个病真就没有办法了吗？” “现在专家在会诊，应该能想出办法的吧。” 高美云听到她的话，叹了一口气。 “孩子都是父母的命根子呀，没怀上的时候盼着要孩子，有了孩子又担心孩子不舒服生病。 唉，做父母的，真是一辈子都有操不完的心。” 提到孩子，高美云想到自己至今都没法怀上，更加黯然神伤了。 宋书宁看见她伤心难过，立刻转移了话题，“美云姐，你要下班了吗，我载你回去呀。” “行呀。” 她们走到大厅门口，宋书宁说道：“美云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车。” “行，你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宋书宁去车棚那边拿车，骑车到高美云面前，“美云姐，上车。” 高美云坐在自行车后座，扶着她的腰，忽然哟了一声，“你这腰可真细，我两只手都能抱得过来。” “美云姐，你是不是在笑话我呢？” “我哪笑话你，我是羡慕你呢。 我的腰以前也细，不过年纪上来了，小肚子也冒出来了，看看我这个水桶腰，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 “美云姐，你现在年纪也不大呀。” “我都三十好几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 到我这把年纪，别的就不想了，我现在就想把身子调理好，再要个孩子。” 宋书宁刚想要说话，却看见秦大姐背着个孩子，着急忙慌地快步走过来，她立刻把车停下，“秦大姐，你怎么了？” 秦大姐背着人一路狂跑，这会儿累得够呛，看见宋书宁，她才停下来喘粗气。 “小宋，小鱼被她妈打了，头上血流个不停，我带她来医院看看。” 那小孩把头埋在秦大姐的背上，宋书宁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到一脑门的血。 高美云看见小小的孩子，却被打成这样，心痛不已。 这个当妈的怎么这么狠心。 如果是她的孩子，她怎么疼都疼不够，这人居然狠下心来，下这样的重手。 “小宋，她这血流的也太多了，要不你给她看看。” 孩子的后脑勺的头发，被血打湿成一缕一缕的，血沿着脖子流下来，沾湿了衣服。 她这情况看着是不太好。 第378章 可怜的小苦瓜 宋书宁停好自行车，往前走了一步，检查小鱼脑袋上的伤口。 小鱼睁开眼睛，抬眼看她。 “小鱼，能听清楚我说话吗？” 看到小鱼准备点头，她开口打断小鱼的动作。 “别乱动，你说话就行了，说不了话就眨眼。” 小鱼：“姐姐，我能听到。” 她的声音很虚弱，不过宋书宁站得近，还是能听得到的。 “你有没有觉得头晕恶心？” “我头晕。” “想不想吐？” “想。” 看来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 小鱼的伤口还在流血，当务之急应该先处理伤口。 可她没带有医药箱。 宋书宁扫过小鱼头上的伤口，按压住出血点，这样能起到止血的作用。 按压了一会儿之后，流血慢慢减少，宋书宁才跟秦大姐说道：“血暂时止住了，大姐，你带小鱼去医院吧。” 秦大姐松了一口气，“多亏遇上你了，要不我这心里还真没底。” “大姐，我陪你一起去吧。”万一有什么情况，她也能及时处理。 “行呀，那就麻烦你了。” 宋书宁看向高美云，高美云说道：“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那孩子看着怪可怜的，她也想去看看孩子最后怎么样。 就这样，三大一小一块去了医院。 好在医院并不算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这会儿医院已经下班了，她们直接去了急诊，医生是个小老头。 医生先给小鱼查看伤口，“什么情况？” 宋书宁：“确定患者意识清醒，能回答问题，且对周围环境有正确认知。 有头晕恶心，伴有想呕吐的症状，初步诊断应该有轻微脑震荡。 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您可以进一步检查，排除多重可能性。” 那小老头多看了宋书宁一眼，“你也是医生？” “我是医院的实习生。” “行，你留下，其他人去先出去缴费，顺便作个检查。” 秦大姐和高美云就这么被赶了出去，宋书宁站在旁边，看着那个医生拿出工具，消毒，带上手套。 小鱼看见医生拿着工具走过来，有点害怕地拉着宋书宁的手，“姐姐，我有点害怕。” 这个姐姐她见过几次，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她知道她是个好人。 而且她刚刚给自己看病了，所以在漂亮姐姐，和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之间，她选择了漂亮姐姐。。 宋书宁握住她的小手，“不用怕，医生会给你打麻醉，不会很痛的。” 小鱼并不知道打麻醉是什么，只知道自己被打了一针，然后有点困，也不觉得痛了。 但她的脑子还是很清醒。 她能感觉到那个爷爷拿着针，在缝她的头。 原来针不止可以缝衣服，还能缝脑袋，真是神奇。 秦大姐去缴费，然后回到急诊室门口，担心的往里边张望。 她跟高美云并不认识，这么干巴巴地站着有点尴尬。 高美云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大姐，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姓秦，你叫我秦大姐就行了？” “我叫高美云，大姐你以后可以叫我美云。” “你跟小宋认识？” “是，我们一起住在家属院，也是医院的同事，不过工作不一样，她当医生，我做财务工作。” 秦大姐刚刚看见宋书宁帮小鱼检查，只觉得她很厉害，没想过她居然是医生。 怪不得会在医院附近遇上她，原来她就在这里工作。 “小宋可真厉害，这才多久没见，她就当上医生了。” “可不是，小宋很厉害，还经常给我们家属院的人看病。 大姐，那个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会伤成这样？” 秦大姐把小鱼的身世跟她说了，刚刚小鱼一脑袋血过来找她，她也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带着人过来医院。 高美云听了秦大姐的话，对小鱼充满了同情。 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 跟着改嫁的母亲去到新的家庭，确实不会好过。 只是她的母亲实在太狠心了，孩子伤成这样，居然不带孩子过来看病，反而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把孩子送来医院。 她难道一点不关心孩子的死活吗？ “怎么能这么打人，那么小一个孩子，她怎么能下得了这种狠心。” 秦大姐对那个女人嗤之以鼻，“她怕是恨不得小鱼死在外边，这么多年对小鱼不是打就是骂，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 高美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叹了一口气。 她要是不狠心，怎么会把孩子打成那样。 宋书宁走了出来，秦大姐立马迎上去，“小鱼怎么样？” “已经缝好针，一会儿还得去做个头部检查。” 她去推了个轮椅过来，把小鱼抱到轮椅上，推着她去拍片。 孩子的脑袋有轻微的裂痕，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治疗。 秦大姐听到医院的诊断，忍不住又骂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把孩子打成脑震荡，她下手可真够狠的。 不过她还要回家照顾孩子，小鱼要是住院的话，根本没人照顾她。 宋书宁自己也还有事要做，不可能留下来照顾小鱼。 她只能多出点钱，让护士多看着点。 小鱼躺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们，看得高美兰都于心不忍了。 “小鱼，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按这个铃，就会有护士姐姐过来帮你。” 小鱼很懂事，“我知道的，难受了就按这个铃。”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肚子响。 小鱼的脸涨红起来，捂住自己的小肚子。 可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是响个不停。 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高美兰心酸不已，“小鱼，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小鱼十分不好意思，“我有一点点饿，我能忍得住。” 宋书宁看了看时间，这时候食堂已经关门了，只能从家里送饭过来了。 “这样吧，我待会儿送饭过来给你，你乖乖待在医院里，好不好？” 小鱼软软地回答，“好。” 秦大姐又叮嘱了小鱼几句，几个人才一块儿出门。 出到门口，高美云不放心地回过头，正好对上小姑娘的目光。 那是怎么样一种眼神呀，带着害怕，胆怯，还有期盼。 小鱼似乎没料到她的回头，朝着她笑了笑。 高美云心里一刺，这孩子还这么小，一个人待在医院里，肯定很害怕。 可她拼命在她们面前装得很坚强。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留下来守夜。 就算她什么都做不了，留下来陪她说说话，哄她睡觉也好呀。 可她没敢留下来了。 时间都已经这么晚了，她再不回去，老杨该担心了。 她狠了狠心，收回目光，追上宋书宁。 “小宋，你晚上要过来送饭吗？” “对呀，总不能让孩子饿着肚子。” “你心地可真好。” 可能因为她之前在招待所，看到这个孩子有多可怜吧。 当然，她现在也很可怜。 她才五岁，却要遭遇这么多事情。 她的人生太苦了，如果自己的帮助能让她轻松一点，宋书宁不介意对她好一点。 第379章 小鱼被打的原因 宋书宁回到家里，陆廷序已经做好饭菜了。 “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遇上了一个被打的小孩，把人送到医院，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我还答应了要给她送饭，廷序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怪你。” 宋书宁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颊一口，“你真好。” 陆廷序找来饭盒，把饭菜打包好，“这些够了吗？” “够了，她还很小，今年才五岁。 我跟你说，她妈妈实在太可恶了，把孩子打成脑震荡，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 同是妈妈，孙春杏不管受多少苦，都想要把孩子养大。 可这个母亲，却不顾自己孩子的死活，母亲与母亲的距离，怎么就这么大呢。 陆廷序看见她这么义愤填膺，问道：“孩子才五岁？” “对呀，听说她是跟着她妈妈改嫁的，在继父家里没饭吃。 我第一次遇见她就是在招待所里，就是我们刚上岛的时候住的招待所。 那时候张大娘给饭给她吃，她那时就很瘦很小，根本不像五岁的样子。 现在她也很瘦很小，而且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 陆廷序拧起眉头。 虽然他很同情这个小孩，但是太多这样的事了。 不说别人，就说他自己，小时候过的生活也不比她好多少。 重组家庭，小孩永远都是最可怜的。 “好，那一会儿吃过晚饭，我们就去看她。” “好呀，我们现在就吃饭。” 吃过晚饭，宋书宁还去找了一罐麦乳精，带上饭盒，玻璃杯和毛巾，一块儿拿去医院。 去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同病房的人都已经吃过饭，家属陪着病人聊天。 小鱼一个人躺在床上，更显得形单影只。 她咬着被子，不知不觉哭了起来。 宋书宁带着陆廷序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默默流泪。 “小鱼。” 小鱼听见有人叫自己，连忙抬手擦眼泪。 宋书宁俯下身看她，“怎么哭成这样，很痛吗？” 小鱼哇的一下哭出来，“我没有拿桃酥……呜呜……桃酥不是我拿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书宁都怕她会憋气过去，轻轻给她抚背顺气。 “好了，不哭了，他们冤枉你，是他们的错。” 可小鱼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她哭得脑仁疼，犯恶心了吐出来，陆廷序赶紧用垃圾桶接住。 小鱼没吃什么东西，吐的也少。 宋书宁去卫生间接水，见她吐干净了，把水杯递给她，“你漱漱口。” 小鱼接过水杯漱口，现在感觉头晕晕乎乎的，伤口很痛很痛。 她没敢说，把水杯递还给宋书宁，然后看着身穿军装的陆廷序，小小声地问宋书宁，“姐姐，解放军叔叔是来抓我的吗？” 听到她话的陆廷序：…… 他长得有这么凶吗？ 宋书宁帮他解释，“不是，解放军不是来抓你，他是来保护你的。 只要有他在，坏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我娘也不敢打我了吗？” “对，你娘看见解放军叔叔也会怕，她不敢再打你。” 宋书宁拿起桌上放着的饭盒，“饿了吧，先吃饭。” 她揭开盖子，小鱼看到里边的饭菜，眼睛一亮。 好多好吃的。 “姐姐，我真的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吃了。”宋书宁把筷子递给她，“吃吧。” “谢谢姐姐。” 小鱼接过筷子，立刻吃起饭来。 真好吃，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尝了一口之后，她抬眼看向宋书宁，“姐姐，你们吃了吗？” “我们已经吃过了，你放心吃饭吧。” 小鱼这才放心吃起来，嘴里塞了很多东西，两边腮帮子鼓鼓的。 宋书宁看见她吃得这么急，跟她说道：“你吃慢点，不着急，没人跟你抢。” 小鱼扬起脸，朝宋书宁笑了笑，吃饭的速度却没有减慢下来。 原本宋书宁还担心小鱼没有胃口。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多余了，小鱼的胃口好得很。 吃过晚饭，宋书宁拿着枕头让她靠在床头，“怎么样？你吃饱了吗？” 小鱼本来想点头的，刚一动觉得头有点晕，立刻停住了。 “吃饱啦，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宋书宁听到她这话，不免又觉得有些心酸。 这些只是寻常的鱼虾，在海边这些东西很常见，她却说自己没有吃过。 “你要是喜欢吃，明天再买来让你吃个够。” 小鱼的眼睛迸出一抹光亮，“姐姐，我还能吃吗？” “当然可以了，你有什么喜欢吃的，只管告诉我，我去给你买。” 小鱼非常高兴，忽然她又很担心的问宋书宁，“姐姐，会不会花很多钱？我不用吃了。” 她今天吃了那么多，肯定花了很多钱。 要是她花钱，不知道姐姐会不会生气。 “没关系的，花不了多少钱。” “可是我娘说这些东西很贵，我都不能吃，只有后爹和弟弟才能吃。” 宋书宁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说错了，这些东西你都能吃，我给你准备的你都能吃。” 小鱼高兴地看着她，“我想……明天也吃一样的。” “你两顿饭都吃一样的东西，不会觉得腻吗？” 小鱼睁大眼睛看着她，两只眼睛明晃晃写着“我怎么会腻”。 这么好吃的东西，她恨不得天天都吃，怎么会不喜欢吃。 宋书宁：“那我明天多做点，再给你带过来，明天早上你想要吃什么？” 小鱼：“姐姐，我能吃大包子吗？” 想起香喷喷的大包子，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宋书宁看见她提起吃的时候，终于有了小孩子才有的活泼劲，点头答应下来。 “可以，明天就给你买包子吃，我们吃肉包子好不好？” “好，吃肉包。” 宋书宁扶着她躺了下来，“乖乖睡觉吧，你刚刚流了那么多的血，需要好好休息。” 小鱼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她，“姐姐，你能陪我一会吗？” 她有点儿害怕。 宋书宁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和害怕，点头，“可以呀，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快睡吧。” 小鱼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又偷偷睁开眼，见到宋书宁坐在床边没有离开，又闭上眼睛。 麻醉剂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没过一会儿她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孩子完全睡熟，宋书宁给她掖了掖被子，才站起身来，跟着陆廷序一块儿回家去。 小鱼，晚安啦。 祝你今晚做个好梦。 第380章 被人欺负的小鱼 下到楼下，陆廷序去拿车，骑到宋书宁的面前，“上车。” 宋书宁却从他的手臂下钻了过来，坐在前边的横杠上。 这会儿天黑，路上没有什么人，陆廷序便没有拦着她。 宋书宁靠在陆廷序的怀里，“我觉得小鱼太可怜了，没有得到过家人的善待，为了几块桃酥，居然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打成这样。” “很多人确实不配为人父母。” “所以我们想要孩子的话，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欢迎他到来，有足够的时间陪着他，有足够的能力爱他，才能要孩子。” 她久违的谈到孩子的事。 自从上次沟通过不那么快要孩子之后，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起孩子的话题了。 陆廷序：“好，那就等我们以后准备好了再要孩子。”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老天给每个人都准备了磨难。 小鱼儿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她的原生家庭却不那么幸福。 婷婷有疼爱她的家人，有优越的生活条件，可她的身体却不好。 还有我，虽然现在这么优秀，但是以前的家庭条件却不很好。 你也是一样，从小就不被善待，是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会那么圆满？” “或许是的，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十全十美。” “如果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你想让他缺少哪方面的东西？” 陆廷序想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什么东西都不缺最好。 他想让自己的孩子拥有世上最好的一切，亲人的呵护，良好的家庭环境，健康的身体。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 “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们好好呵护他长大，不让他受这些苦。” 宋书宁：“你以后会不会是一个溺爱孩子的父亲？” “不会。”得斩钉截铁，一丝都没有犹豫。 宋书宁挑眉，“你就这么确定？” “我当然确定，玉不琢不成器，更何况是孩子。 孩子必须严格要求才能成器，溺爱纵容只会毁了孩子，我绝对不会纵容我们的孩子。” 这一段话说得铿锵有力，义正词严。 可日后被啪啪打脸，陆团长的脸都快肿了。 “你明天去食堂带点早餐过来，要买肉包子，我带去给小鱼吃。” “好。” “小鱼妈妈把孩子打成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去告她，让公安局把她抓起来？” 陆廷序摇头，“恐怕不行，她是小鱼的亲妈，虽说这次打得狠了一点，可母亲教训自己的孩子，公安不一定会管。 而且孩子还这么小，需要亲父母的供养才能活下去。 要是她把亲妈告进公安局，只怕她以后的生长环境会更糟糕，周围的人也会不理解她。” 他说得很有道理，宋书宁只能打消这个想法。 “难道孩子就这么白白被她这么打了吗？” “这也没有办法，小鱼还没有生存的能力，还要靠她的父母养育，只能先受点委屈。” 这哪是受点委屈，她可受大委屈了。 不过正像陆廷序说的那样，这是她的亲生母亲，打碎骨头连着筋。 她又没有办法让小鱼脱离她的父母，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只能先这样。 她只能以后多照看她一点，让她过得不那么辛苦，至少不会饿着肚子。 他们回到军属大院的时候，已经熄灯了。 好在去医院之前，陆廷序已经烧了水，这会儿水还是热乎的，打水就可以洗澡。 陆廷序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煤油灯，点上以后放进卫生间里 灯光有些昏暗，不过好在可以照明。 宋书宁洗好澡，很快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陆廷序去训练，顺便去带早餐过来，还买来宋书宁昨天提到的肉包子。 宋书宁吃过早餐，把肉包子装在饭盒里，拎着饭盒去医院看望小鱼。 让她没想到的是已经有人先自己一步，高美云已经在病房里了，还坐在床边喂小鱼吃粥。 “美云姐，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高美云转过头看见她，笑着说道：“我回家以后一直惦记着孩子的伤势，早上起得早，就过来看一看。 小宋，你吃过早餐了吗？” “我吃过了。” 小鱼看见她，非常高兴的跟她打招呼，“姐姐。” 宋书宁打开饭盒盖子，露出里面的包子，“是你想吃的肉包。” “谢谢姐姐。” 小鱼伸手，从饭盒里拿过肉包。 那包子可真大，一只手根本拿不过来，她两只手捧着大包子，咬了一口。 “真好吃。”这可是白面做成的包子呀。 “那你要多吃一点，吃饱了才恢复得快。” 她们还没说两句话，秦大姐就过来了，脸色还有点难看。 不过见到小鱼之后，还是强挤出了笑容，“这都已经吃上了。” 小鱼见到她同样很高兴，“秦姨。” “小鱼觉得怎么样呀？还晕不晕？” “还有一点晕，姐姐说我吃饱饱的，病就好啦。” “那你就待在医院，乖乖听医生的话，好好养身体。” “知道了秦姨，小鱼会乖乖哒。” 秦大姐把自己买的东西放在桌上，“我买了点麻花过来，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拿来吃一点。” 她们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随时过来照顾小鱼，只能多放些吃的，等她饿了自己吃。 高美云的余光瞥向旁边，拔高了声音说道：“大姐，你可别把东西放在这儿，咱们送再多的东西，怕是都进不了小鱼的嘴，进的都是别人嘴里。” 秦大姐一听就明白过来了，小鱼这是被人欺负了呀。 “谁呀，连个孩子都欺负，还要不要点脸了。”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都各自忙活着，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秦大姐拔高声音说道：“别以为孩子没人管就欺负人，要是让我知道谁敢欺负小鱼，我可对他不客气。” 秦大姐长得高壮，板着一张脸，看起来还挺唬人，那些人都不敢搭腔。 她摸了摸小鱼的脑袋，“要是有人欺负你，动你的东西，你就跟秦姨说，秦姨帮你出气。” 小鱼咬了一口包子，朝她笑，“知道了，秦姨。” 高美兰喂饱孩子，秦大姐就要回去了，宋书宁也该去工作了。 大家都是有工作的人，不能待得太久。 秦大姐跟小鱼说了一声，几个人一块儿出了门。 出了病房门口，秦大姐就问高美云怎么回事。 原来高美云今天早上拿东西过来时，看到有人打开麦乳精偷吃，她问过小鱼，才知道麦乳精是宋书宁拿过来的。 她当时气得够呛，就质问了拿麦乳精的那个中年妇女，那妇女却说自己拿错了。 她不好意思再追究下去，只教训了她几句，那妇女还很不服气似的，一直嘟嘟囔囔，嘴里不干不净。 宋书宁都被气笑了。 那罐麦乳精她放进抽屉，拿错了，这是什么烂借口。 第381章 我喜欢照顾她 “把手伸进人家抽屉，还能叫做拿错东西？” 秦大姐叹了一口气，“这些人就是看见小鱼一个孩子住院，觉得她好欺负。 往后咱们可得经常过来看看她，省得她被这些人给欺负了。” 高美云点点头，问起了小鱼的爸妈。 提到这个，秦大姐就更加生气了。 昨天晚上她就去了小鱼家，把自己送小鱼去医院的事，告诉了小鱼妈。 可她妈却说，她愿意管小鱼是她的事，自己可没钱给小鱼看病，是死是活，全看小鱼的造化。 秦大姐气得够呛。 怎么说小鱼也是她的孩子，一个做当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 高美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妈的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要是把孩子看成累赘，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 难道生下孩子，就是为了让她到世间受苦吗？ “要是小鱼家里人不过来的话，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秦大姐也叹气，“可不是，我在招待所上班，离医院也有远。 要忙工作，还要忙着家里的事，以后跑医院来的时间怕不是很多。” 要是跑一天两天还行，可要长时间往医院跑，她还真没这个时间。 高美云：“我在财务部门工作，平时比较清闲。 以后有空了，我多来看看她。” 有高美云这话，宋书宁就放心多了。 自己的工作很忙，难免有顾不到的地方，要是多了她的看顾，那可就方便多了。 “美云姐，这些天就辛苦你了。” “你别这么说，我跟小鱼这孩子也挺投缘的。 孩子这么乖巧懂事，我看着也心疼，能帮忙的地方就尽量多帮她一点。” 宋书宁看了看手表，快到上班时间了，“就先这样安排，我就先去上班了。” 向主任严格得很，她一点都不敢偷懒。 秦大姐：“我也该去上班了。” 大伙儿急急忙忙地走了。 宋书宁换上白大褂去上班，人果然都在，向烨看了她一眼，好在没有开口批评她。 向烨的工作是真的很忙，他的话也很少，每次开口都是言简意赅。 跟他说话都要尽量简洁，直击重点，要是说多了他就会显得不耐烦。 宋书宁知道他的这个脾气，以后就好跟他沟通多了。 在工作上，她也喜欢这种有话说话，没话不要废话的作风。 不过令她苦恼的是，她能够明显感觉到向烨对自己，明显要比对几个师兄严格得多。 往好了想，这是他重视自己，可是也太辛苦了一点。 有谁能够理解，工作一点不能偷懒，导师一直在盯着你的恐怖感。 真是太吓人了，一点都不敢放松下来。 救命，她也想跟别的打工人一样，平时能够摸摸鱼。 更何况她现在是真的忙，要工作，还要抽空去看看小鱼。 她发现高美云比自己可上心多了，每次她去看小鱼，高美云几乎都在场，照顾得很细致。 小鱼她有轻微脑震荡，动作剧烈一点都会觉得难受恶心，想要呕吐。 高美云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小鱼的需求，帮她把东西准备好。 小鱼口渴了就给她倒水，饿了就递东西给她吃了，完全不需要小鱼自己动手。 宋书宁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心疼小鱼，才会对小鱼这么尽心尽力。 她便把照顾小鱼的事交给她，自己进到空间里，更用心查找资料，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治疗婷婷的白血病。 小鱼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可以出院，是宋书宁去办理的出院手续，支付了所有的费用。 高美云见她一个人付了所有钱，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能让你付钱，要不咱们一人一半，这次一共花了多少钱？我把一半的住院费交给你。” “不用，美云姐，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照顾小鱼，我都没能照顾她，这也算是我出钱你出力。” “你要这样说的话，那这钱我就不给你了。 小鱼今天出院，我送她回去吧，让她一个人回去，我放心不下。” “美云姐，那你等等我，下班了我跟你一块送她回去。” “你工作这么忙，我一个人送她回去就行了。” “我怕你受人欺负。” 高美云忍不住笑起来，“你放心吧，我还跟我们家老杨学了几招呢，没人欺负得了我。 听到高美云这么说，宋书宁也不再坚持了。 这段时间她确实比较忙，经常要加班讨论方案。 “美云姐，那这个事就麻烦你了。” “嗐，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也是有空了才帮个忙而已。 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我自己一个人处理这些事就可以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宁摸了小鱼的小脑袋，“宋姐姐走了，以后你有什么事，记得来这里找我。” 小鱼点了点头，“我知道，有人欺负我，我就来找宋姐姐。” “没错，那我就先去忙活了。” 宋书宁走了以后，高美云帮小鱼收拾东西，准备请假送她回家。 可是小鱼觉得自己在医院住着很好，想到要回家，她就有点害怕。 “高姨，我要回家了吗？” 看见她似乎很害怕的样子，高美云问她，“你不想回家吗？” 小鱼摇了摇头，“娘会打人。” “不会的，我会跟你娘好好谈谈，让她不要打你。” “真的吗？娘真的会不打小鱼吗？” 她这样子看得高美云有些心酸，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 “高姨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让你娘打你，你相信高姨能保护你吗？” 小鱼点了点头，“小鱼相信高姨。” “那就行了，走吧，我带你回去。” 她把小鱼的行李都收拾好，装了小半袋的东西。 这些天秦大姐过来看她，买了不少东西，宋书宁也给她买了不少东西，收拾下来，东西居然还不少。 她把东西给装起来，带着小鱼回家去。 小鱼家里应该没什么钱，住在一间茅草屋里，还没进到家门就听到孩子的哭闹声，还有一个尖锐的叫骂声。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我每天忙里忙外还得伺候你们，我都没哭，你们有什么好哭的。” 小鱼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瑟缩着肩膀。 高美云一看就明白过来了，这人应该是她的母亲。 她半蹲下来，目光跟小鱼齐平，看向小鱼的眼睛，“你不要怕，没事的。” 小鱼：“高姨会保护我的。” 她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出这一句话，仿佛这句话是她全部的仰仗。 高美云拉着她的手，“是，高姨会保护你的，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高美云去敲门，里边传来一个恶声恶气的声音，“谁呀？” 高美云看向小鱼，小鱼这才壮着胆子说道：“娘，我回来了。”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高美云也跟着一块儿进去，见到了小鱼的母亲。 身上的衣服很破旧，看起来还算得温和。 谁能想到看起来这么老实温和的人，居然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打成脑震荡。 第382章 我想收养那个孩子 那女人抱着孩子，看见小鱼回来，拧着她的耳朵，把她拽到旁边去。 边拽着她的耳朵，还边骂道：“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 你个死丫头，一眼不看你你就到处乱跑，家里的活谁来做？我看你真是要反了天了。” 被揪着耳朵太疼了，可小鱼又不敢反抗，用手虚虚的想要拨开那女人的手。 “娘，好疼呀。” “你还知道疼，我把你养这么大，让你干一点活，你就给我躲出去偷懒。 早知道你这么不争气，当初就该把你塞进茅坑里，我也用不着受这么多苦。” 高美云见到她说话这么过分，而且还打人，忍不住拍开她的手，把小鱼拉过来，护在自己身后。 “同志，你先别这么激动，小鱼不回来，不是因为她在外边贪玩，是她受伤了。 当初你把小鱼打得浑身是伤，要不是秦大姐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小鱼现在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看看她的脑袋上伤口，到现在都还没痊愈呢，你实在不该在这时候打人。” 身为一个母亲，孩子的脑袋上的伤口都还没有好，她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手？ 那女人被她拍了一下，本来想要动怒，但是看见她一身干部打扮，没敢轻举妄动。 “我打我闺女，跟你有什么相干，你少管闲事。” “就算她是你女儿，可她还受着伤，你就不能对她动手。 孩子还小，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非得要动手打人。” 那女人冷笑一声，“心疼她呀，你既然这么心疼她，你把她带回家养呗。” 虽然高美云也知道这是那个女人的气话，可她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小鱼很合她的眼缘，她一看就觉得很喜欢。 在照顾孩子的这些天里，她看到小鱼这么乖巧懂事，更加喜欢这个孩子了。 如果她能有这样一个女儿，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同志，你这就是开玩笑了，小鱼是你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把她带走？” “既然你没本事养她，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把怀里的孩子硬塞给小鱼，“出去浪了这么多天，你自己是轻松了，可把我累得够呛。 既然回来了，就带好弟弟，要是让他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鱼看着怀里的小男孩，悄悄松了一口气。 不用被打就好。 高姨真的说到做到，保护了她。 高美云看着她这一举动，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小鱼刚刚出院，她居然就想让她带孩子。 可她也知道，自己就算开口，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个女人不是不知道小鱼刚住院回来，可她依然选择了这么做，足以可见她对小鱼有多不关心。 “小鱼，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些东西你收起来。” 那女人看见她递过来的东西，眼睛一亮，把她的袋子给抢了过去。 使劲儿扒拉一看，里边都是吃的东西，还有一罐麦乳精。 小鱼这个死丫头，不知道从哪里认识这么个有钱人。 “这些东西交给我就行了，小鱼是孩子，她哪里拿得了这些东西。” 高美云知道即便自己把东西抢回来，交给小鱼，小鱼照样护不住，反而会加剧她们母女之间的矛盾。 自己要是离开了，只怕小鱼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小鱼，高姨就先回去了，你要是被人欺负了，记得要去哪里找我吗？” 小鱼点了点头，“知道，去军属大院。” “没错，记得很好。” 高美云揉了揉小鱼的脑袋，即便再不舍得，也只能离开。 看她离开以后，小鱼的母亲问她，“你从哪认识的这些有钱人？” “高姨是好人，给小鱼东西吃。” “她对你这么好，你怎么不知道多拿点东西。” 就拿了这么点东西回来，这些人真是太抠门了。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她手里的袋子看。 那女人呵斥道：“看什么看，该干嘛就干嘛去。老是盯着我手头上的这点东西，没点出息。” 训斥孩子的她似乎忘了，这些东西不是她的，而是高美云拿给小鱼的，她不过也是抢了小鱼的东西。 高美云在走回去的路上，脑海中还一直想起那女人刚刚的话。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魔怔了，否则怎么会生出把小鱼弄过来的念头。 可这些天里她跟小鱼相处确实很好，如果小鱼能够脱离那个家庭，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但这个想法实在太疯狂了，她只能把所有的念头都摁了下去。 可有些念头一旦冒出头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她越是拼命想要压抑这个想法，就越是按耐不住。 每当夜深人静她不留意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如同野草一样疯狂滋长，根本不受控制。 没有办法，她只能去找宋书宁说起这个事情。 宋书宁倒是没有多意外。 早在她照顾小鱼的时候，宋书宁就看出来了，她很喜欢小鱼。 而且小鱼也不排斥她，要是让小鱼继续待在那样的家庭里，才会毁了她一生。 像小鱼这样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在家里伺候一家人，再大一点估计就会被嫁出去，给家里换彩礼。 嫁到夫家以后，又得照顾夫家的一大家子。 如果高美云能够收留她的话，小鱼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而且还能上学读书，连带着她的命运都会被改变。 唯一不好的就是，怕那一家人拿捏住小鱼，以后会跟高美云索要东西。 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她的家里人，愿不愿意别人收养小鱼。 高美云听到她的担忧，却一点不怕。 “你放心吧，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人。 我那天去了小鱼家，见过她的母亲，像她那样唯利是图的人，我肯定有法子把人给要过来。 至于你说的怕她缠上我家，我也有办法。 我们家老杨不是吃素的，她要是敢缠上来，我们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自己说的每一个观点，她都有办法反驳，看来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这样做了。 宋书宁：“美云姐，我觉得你要是能收养小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小鱼来说也有一定的好处，要是留在那个家里，小鱼的生活一眼就能望到头。 她跟着你，绝对要比她留在那个家要好得多。”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要是能收养小鱼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培养她。” “既然你想得这么清楚，那我支持你。 不过在你做决定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得跟杨团长商量，毕竟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孩子需要你们两个人共同抚养。” “你放心吧，这事我会跟老杨商量的。” 当天晚上高美云就跟杨勇提起这个事，没想到却遭到杨勇的反对。 第383章 我是不是要死了? 在杨勇心里，还是想要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他们现在又不是到四五十岁，不能生了的年纪，怎么就想着要收养孩子了呢。 高美云见他不愿意，尽力想要说服他。 “你没见过小鱼那孩子，她真的很可怜。 她妈污蔑她偷了桃酥，被她妈打成了脑震荡。 你说孩子要是留在这样的家庭，还有什么出路。 我看见那孩子就喜欢，你就答应了吧，我们收养她。” 杨勇还是没有松口，“美云，收养孩子并不是一件小事，需要考虑清楚。 难道你真的已经决定，我们不要自己的孩子了吗？” “我没说不要孩子，我当然也想要自己的孩子。 可咱们现在不是没有孩子吗，小宋也说了，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不利于怀孕。 你就把她当成咱们亲生的大女儿，说不准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咱们都放轻松了，以后就能生下孩子呢。 你的津贴不少，我现在也有工作，想要多养个孩子完全没有问题。” “你让我再想想。” “老杨，你要是看到那孩子，肯定也会喜欢她的，小鱼真的很乖很懂事。 你想一想，等你训练回到家，有一个小女儿叫你爸爸，给你倒水拿毛巾，你不会觉得很幸福吗？” 杨勇顺着她说的话想了想，要是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女儿，甜甜的叫着自己爸爸，确实挺不错。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发生了动摇。 高美云跟他夫妻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他已经动心了，故意说道：“当初你还跟我说，要是生不了，咱们就收养孩子。 没想到你是骗我的，亏得我还相信你了。” “没有，我没有骗你，我当时真是这样想的。” “那你现在为什么就不答应？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 “我没有不答应，只不过收养孩子不是一件小事，咱们也得先看看这孩子的品性如何。” “我跟小鱼相处了一个星期，对孩子的性格很了解，小鱼这孩子又聪明又乖巧。” “你什么时候跟她相处，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是被她的亲生母亲打伤了嘛，我这几天就在医院照顾她。” 他就说她这几天怎么总是早出晚归的，原来是在忙活这个事。 “你要真这么喜欢她的话，咱们可以先考察考察她。 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收养一个孩子不是一件小事，得把孩子的品性给摸清楚。 总不能咱们现在急急忙忙把孩子带回来，到时候发现不对劲了，再把孩子送走。 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孩子的不负责。” 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高美云答应了。 她相信小鱼肯定会经受住考察的。 “你要考察多久？” “怎么说也得一两个月。” “那就一个月。” “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事情就这样商量妥当了，高美云高兴不已，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 但是事情还没定下来，她也不好往外说，只能把这份喜悦藏进自己心里。 宋书宁每天都在找资料，在浩如烟海的资料，终于找到一个偏方，用砒霜来救治病人的事例。 只是砒霜是毒性材料，在用量方面需要仔细斟酌。 这个事情她拿不定主意，就想去跟向烨商量商量。 向烨是血液科的主任，致力于研究白血病多年，肯定会比她更有经验。 跟他商量，说不准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效。 她拿着自己写的资料去找向烨，“主任，我最近研究出一点方向，你能不能帮忙参考一下？” 向烨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对宋书宁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姑娘年纪轻轻，不过很有自己的看法。 这次她来主动找自己，说不准已经找到了行之有效的方法。 “你有什么思路，跟我说说。” “我在古籍上找到了个方子，以砒霜为主材料，采用的是以毒攻毒的办法，诱导癌细胞凋亡……” 向烨的眉头微微皱起，思索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如果按照她的理想方案来看，药方里的砒霜起到诱导作用，只不过这个剂量一定要把握好。 稍有不慎，怕是会起到反作用。 年轻人真是有魄力，敢想敢做。 那就试一试吧。 他在研究白血病治愈的道路上，走了二十多年，见过太多太多这样的情况。 虽说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但是每每看着鲜花一样的孩子，迅速凋谢枯萎，他还是难免会觉得心痛。 尤其像婷婷这样的小病人，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要戛然而止，怎么不让人觉得惋惜。 现在婷婷的情况越来越危险，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试一试。 万一，万一成功了呢。 “我一直学习西医，对中医只是略懂些皮毛，你这个方子在我看来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这毕竟是新方子，还没用在临床试验，还得找几个有中医临床经验的老大夫，过来讨论讨论。” 宋书宁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她觉得自己的这个药方还不完整，还有改善的空间。 要是有老中医参与进来，可以完善药方自然是最好的。 当天下午，向烨便叫了三个主治医师过来。 经过他们三天的讨论研究，总算配出了在目前看来，最适合婷婷身体状况的方子。 刑奉恭听说他们要用新办法进行治疗，特意看了他们的治疗方案。 不得不说，太激进了，不过很像向烨的风格。 别看这家伙长得严肃，骨子里就是个冒险主义。 “怎么用的是中医治疗，老向，这是你开的方子？” “不是，这是小宋开的方子，经过我们血液科几位大夫讨论改善，得到的最终结果。” 刑奉恭的眉梢一挑，又是小宋。 “这药方没有经过临床试验，风险很大呀。” “院长，你放心，我可以对这件事全权负责。 婷婷那孩子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治疗。” 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刑奉恭也只能放手让他去做。 婷婷现在的身体状态很糟糕，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一天只能醒来三四个小时，虚弱得说不出来话。 杨芳心急如焚，看着婷婷现在的状态，简直心如刀割。 婷婷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年纪这么小，她却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生命悄悄从这个身体流逝，什么都做不了。 向烨带着宋书宁从病房外走进来，告诉她有一个办法或许管用，还明确告知病人家属用药的风险。 婷婷在这时候慢慢睁开眼睛，她已经很虚弱了，声音很轻，“奶奶，我是不是要死了？” 杨芳心中一刺，差点没忍住在孩子面前落下泪来。 上前握住婷婷干瘦的小手。 她原本胖乎乎的小孙女，现在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 “不会的，奶奶会想办法救你，我们乖乖吃药，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能消散在空气中。 婷婷又疲惫地闭上双眼。 第384章 得想办法把她留下来 杨芳知道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想让他们试一试，但何云却不同意。 这是他们刚刚研究出来的，还没人试过，她怎么可能会同意用在婷婷身上。 婷婷现在这么虚弱，稍稍试错，可能就会要了她的命。 杨芳看见何云在这个时候，还在阻挠医生救治，忍不住发了火。 “婷婷现在这样，你看她还能拖多久，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让医生试一试。 婷婷是我从小带大的，难道我不心疼她吗。 你不让向医生给婷婷治疗，那你有什么办法？” 何云面对婆婆的怒火，不敢说话了。 林文峰劝她，“妈，你别太生气，小云也只是担心婷婷的身体。” “谁不担心，难道我就不担心吗？ 我是婷婷的奶奶，我还能害了她不成？难道向主任会害了她？ 这些天向主任抢救婷婷多少回了，我相信他。” 杨芳目光坚定地看向向烨，“向主任，你开药吧，需要做什么就跟我们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 有杨芳拍板决定，给婷婷试药得以顺利进行。 向烨让人去抓药，宋书宁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别人，自己去中药房盯着熬药。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药终于熬好了，她端着药去到病房，杨芳把婷婷扶起来，亲自喂她喝药。 向烨也哪儿都没去，一直待在病房里，以防万一，可以随时进行抢救。 婷婷始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轻微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婷婷虽然没有醒过来，不过她也没有出现其他症状。 对初次的尝试来说，也算是成功了。 宋书宁上前给婷婷把脉，脉象还算平稳，即便这个治疗没有起到作用，至少也没有加剧她的病情。 如此他们终于放心了，这个药她能继续喝下去。 婷婷喝了两顿药，到了晚间，向烨安排她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这次终于看出了效果，病人的血红素，血小板和白细胞都在一定程度上好转。 大家都欢欣鼓舞，如果这个治疗方案成功的话，就为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的治疗提供新思路。 她的成功治疗方案，完全可以借鉴到别的病人身上。 听到这个好消息，杨芳差点没喜极而泣。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的孙女终于有救了。 “向主任，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们，婷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同志，这件事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都是宋医生的功劳。 这个药方是她花时间研究出来的，治疗方案是大家一起探讨的，你们要最该感谢的人是她。” 杨芳激动地握住宋书宁的手，“小宋医生，谢谢你。” 宋书宁同样很激动，把一个人从垂死边缘拉回来的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您别这么说，我是一名医生，这都是我该做的。” 何云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婷婷问道：“喝了这么多的药，婷婷还是没能醒过来，这可怎么办？” 宋书宁：“再好的方案，也不可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现在病人的几个指标都在好转，就意味着治疗方案产生了积极作用。 只要顺着这个思路治疗下去，对孩子肯定是有好处的。” 何云板着脸哼了一声，还以为他们研究了这么多天，就能把人治好，谁能想到忙活了这么多天，也仅仅是让病情有所好转而已。 照他们这么治疗下去，婷婷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杨芳看见她这态度，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在这么多位医生面前，她也不好表示出来，只是客客气气的把向烨他们送出病房。 看着他们的背影，她打算送一面大大的锦旗，感谢向主任和小宋医生，这些天辛苦为婷婷治病。 治疗方案有效果，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很多。 婷婷一天三顿吃着药，病情开始稳定下来，并且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三天过后，婷婷终于睁开眼睛，杨芳看见婷婷清醒过来，忍不住潸然泪下。 婷婷见到奶奶哭了，伸出瘦弱的小手，帮奶奶擦眼泪，“奶奶。” 杨芳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狂喜。 “婷婷，你醒过来了，实在是太好了。” 她还以为自己会和婷婷诀别，这辈子都见不到孙女呢。 好在老天保佑，她的孙女终于还是清醒过来了。 不过婷婷虽然有所好转，但是想要完全治好她，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在治疗期间，婷婷的病情偶尔还会反复，杨芳的心一直没能定下来。 医生说就算各项数值恢复到正常值，婷婷也还需要度过漫长时间的养护期，需要吃药来控制，以后要定期来医院检查。 如果七年过后，确认她的白血病不会复发，才能说明她真正的痊愈了。 这是一段极其艰难并且漫长的过程，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家属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不过杨芳有信心，有这样尽心尽力的大夫，她相信婷婷的病肯定能够治痊愈。 向烨对这项治疗结果非常满意。 这是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案，完全可以复刻到别的病人身上。 事实上他们也这样做了，只需要稍加改动药方，研究出更加适合个体的药，治疗结果是肉眼可见的。 这也就意味着白血病有了新的治疗方案，这个新药方，会拯救无数白血病患者的性命。 向烨有意于发表一篇论文，阐述这个方子在临床的作用，也有利于推广这个治疗办法。 只是这个方子是宋书宁拟出来的，这件事还是得去找她谈。 宋书宁听到向烨的话，当然是同意的。 能有这样的结果，是大家共同讨论的结果，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 更何况这个论文一旦发表出去，肯定会引发关注，说不定能够惠及更多的人。 “向主任，我同意。” “行，那你先去整理资料，到时候你来发表。” 宋书宁傻眼，“我来发表吗？” 她只是一个实习生呀，会不会太高调了。 “这个治疗方案是你提出来的，不是你发表还能是谁发表？” “可我只是过来实习，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 “这有什么可高调的，到时候你给我个指导老师的署名，我看谁还能废话。” 好叭，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好的，主任，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向烨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好好干，你近段时间多努力，争取把资格证考下来。” “好。” 向烨觉得自己得想办法把人留在血液科了。 虽然李康夫说了，人只是到血液科轮岗三个月，可向烨觉得她天生就该待在血液科。 她才来多久，就救治了这么多病人，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她适合这一科室。 既然这么适合，为什么还要让她回外科去。 外科的手术谁做都行，可他们血液科，需要这样能沉得下心，又肯用心钻研的人。 李康夫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只是让学生去实习，就被人挖墙角了，而且还是抢不回来的那种。 以前没看出向烨的脸皮这么厚，他可算长见识了。 第385章 你可真是个小戏精 陆廷序发觉宋书宁近段时间有些忙，下班回来很晚，而且回到家都忙忙碌碌，几乎没什么时间搭理他。 不过她看起来很高兴，心情很好的样子。 “你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这么高兴？”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婷婷……也就是叶军长的那个孙女，不是到我们医院治疗嘛，我们把她救回来了。 而且把我研究出来的这个药方，用在其他病人身上也很有效，我可能研究出白血病的治疗新方向了。” 看她一脸“快夸夸我”的小表情，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很厉害。” “嗯呐，我当然很厉害啦。” 这可是花了她十几天的时间，才研究出来的呢，所以夸自己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嘴软。 “我在想市面上还没有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既然这个方子对白血病有用，不知道能不能做成中成药，惠及其他白血病人，还能赚钱。” “这一个很好的想法，不过你也得注意休息，不要整天忙着工作，多注意身体。” 宋书宁撅起嘴，“你还说我，你自己才整天忙着工作呢，都没时间陪我。” “等我这次出任务回来，你休假的时候，我请假回来陪你，好不好？” “你又要出任务呀？” “是，明天就走。” 宋书宁扁嘴，不过想到他回来能陪自己又变得高兴了。 “到时候我跟向主任商量再告诉你。” “可以，先吃饭吧。” “好呀，田螺哥哥，我们今天吃什么呀？” “田螺哥哥？” “对呀，有很贤惠的田螺姑娘，就有很贤惠的田螺哥哥。” 陆廷序：…… “给你炖了骨头汤，让你好好补补。” “好呀，我要喝两大碗。” “可以。”她就是眼大肚子小，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 不过这一餐宋书宁吃得还是很满足的，吃过晚饭，她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肉好像变厚实了很多。 “我是不是变胖了？” 陆廷序扫了一眼她纤细的腰身，“没有。” 他很喜欢她的小腹，软绵绵的，就跟雪团的肚皮一样。 张开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上丈量，还是很柔软。 喉间多了一丝丝喑哑，“很细。” 他掌心炙热，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渗进来，飞快穿到四肢百骸。 宋书宁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轻颤，尾骨生出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下一刻他的手一勾，宋书宁就被抱了起来，扣着腰坐在他的大腿上。 宋书宁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这个可恶的采花贼，居然敢打我的主意，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陆廷序：…… 他媳妇的戏瘾又上来了。 宋书宁揪住他的耳朵，“老实交代你采了多少花了？” “就你这一枝。” 宋书宁笑得很不怀好意，“原来是刚出师呀，怎么见到我就抓住我，是不是喜欢我呀？” “嗯，喜欢。” “喜欢也不行，我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一个采花贼。 你别以为把我掳过来，就能得到我，我是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女人。” 陆廷序提醒她，“你现在就在我手上。” “……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不要你的心，只要你的人就行了。” “你刚刚还说喜欢我呢，这么快就改口了。 我就知道你只是馋我的身子，你卑鄙无耻。” “不卑鄙无耻怎么做采花贼？” 宋书宁：…… 他怎么不按剧本来。 下次不让他当采花贼了，角色发挥空间太大。 她从陆廷序怀里挣脱出来，“本小姐这么聪明，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采花贼能拿捏的。我要去洗澡了。” 陆廷序起身去给她提水。 宋书宁拿着衣服到卫生间准备洗澡，却看见陆廷序没有离开。 “我要洗澡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们多努力。” “我又没答应你现在就生。” “可以多练习，等到以后想要孩子的时候，可以一举拿下。” 宋书宁微微扬起下巴，凑近他的喉结，轻轻吻了上去。 这个吻轻若鸿毛，陆廷序却像是被定住一般，血管里的血液炸裂开来。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红唇微张，像个勾魂的小妖精。 伸手握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舌尖强势抵开，长驱直入，去捉她的。 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宋书宁感觉手脚的力气一同被抽走，脑袋晕晕乎乎，身上却像烧着一团火。 抓心挠肝，烧得她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出口。 “廷序哥……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 “太累了。”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今晚不会让你太累。” 骗人，他哪一次不是把她折腾得够呛。 傻子才会相信他的话。 宋书宁趁着吻的间隙退了出来，“我想要个浴桶。” “好。” 她把人往门外一推，“你出去了，哀家不用人伺候。” 陆廷序：…… 他人已经被推到门外了。 陆廷序看着紧闭的房门，笑着摇摇头，走到院子里去洗澡。 看来他是得快点让人打个浴桶，媳妇儿才愿意跟他一块儿洗鸳鸯浴了。 宋书宁披着一头黑发从卫生间走出来，像是一个踏着月光而来的妖魅，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小妖精把衣服扔给他，“廷序哥，我在房间等你，你快过来哦。” 说完，款款离去。 陆廷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躁热，认命地蹲下来给她洗衣服。 等他晾好衣服，走进房间，看见宋书宁盘腿坐在床上。 宋书宁见他走进来，随意瞥了一眼，一副凛然不敢侵犯的女王范。 “你就是他们给我挑过来的男人？” 陆廷序：…… 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我堂堂一个飞鹰寨大当家，玩个男人怎么了，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采花贼。” 陆廷序明白了，自己还是采花贼的身份，但她给自己换了个身份，变成了土匪，而且还是个土匪头子。 “你不还是被强抢的民女吗，什么时候变成飞鹰寨的大当家了？” “那只是我的一个假身份，用来探你的虚实，怎么样，被我骗到了吧。” 陆廷序大步走到床边来，宋书宁厉声叫住他，“大当家都还没开口，你怎么能上前来，退下去。” 陆廷序沉声说道：“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觉得你这个大当家，对我还有威慑力吗？” 宋书宁对上他欲色满满的双眸，心脏不争气的加快跳动。 稳住，稳住，千万要稳住。 他们又不是没睡过，睡了还不止一次两次，不能头脑发热。 不要被美色迷惑了。 今天晚上她要掌握主动权的。 第386章 我想要变成很厉害的大人 宋书宁清了清嗓子，“你以为我是怎么当上飞鹰寨的大当家，我可不是吃素的。 你要是乖乖听话，我就给你一个痛快的，你要是敢不听我的，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是要玩我吗？” 宋书宁：……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陆廷序坐在她身边，“我不会反抗的。” 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透露出了太多。 宋书宁觉得今晚不是他被玩弄，而是自己会被玩死。 她宋大小姐是谁呀，任何时候都绝对不可能露怯的。 食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很好。” “开始吧。” 宋书宁：…… 你一个被掳到强盗窝的人，怎么比我还要迫不及待。 翻身跨坐在他身上，恶狠狠地说道：“我现在就上了你，你求饶也没用。” 主动地凑上前来，柔软饱满的红唇紧紧贴着他的。 舌尖试探着撬开他的牙关，唇舌紧紧交缠在一起。 陆廷序揽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手也从衣服底部探了进去，以手为笔，细细描绘她身体的每一处曲线。 两个人痴缠了好一会儿，宋书宁这才退开，低下头，在他的锁骨，胸口，留下一个又一个吻。 双手灵活地解开他衣服的扣子，他的身材很好，匀称有力，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我现在先验货，要是不过关，就把你送下山去。” “怎么验？”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宋书宁摸了摸他的肱二头肌，“身材还不错。” 胸肌也摸一摸，她最喜欢他的腹肌，块垒分明，手感真的非常好。 陆廷序感觉自己身上的火一下被点燃，气息变得浊重起来，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 可她却一直在他胸口留恋，迟迟没到下一步。 这怎么能行。 他将人压在身下，舌头强势地探进她的口中。 宋大小姐一下丧失了主动权，气得拧了他的腰一把。 对上陆廷序幽深的眼神，里面燃烧着熊熊欲火，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宋书宁被他看得心口发麻，故意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也不会心软的。” 陆廷序额头青筋绷起，胸膛克制不住的起伏着，手指也紧紧掐着她的腰部。 过了没多久，宋大小姐就没了力气，彻底偃旗息鼓。 大当家不好当。 太累了。 “困，我要睡了。” 陆廷序都快被气笑了，她自己舒服了，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一点都不累。” 他的眼神滚烫的落在宋书宁身上，宋书宁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却感觉自己风暴中的小船，不住被狂风巨浪掀翻，毫无招架之力。 结束的时候，宋书宁的眼神还有点涣散，嘴里小声的嘀咕，“坏蛋。” 陆廷序笑了笑，一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下巴埋进她的肩头，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烫得她的身体一阵阵酥麻。 “还好吗？” 她现在哪还有什么力气。 “不要，我好疲惫。” “这次换我在上边。” 她不是这个意思吗。 可那个混蛋根本不听她的。 卧室里很快响起了小奶猫一般的嘤咛，宋书宁泄愤的用手挠他。 她醒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渴了，眼睛还没睁开就说道：“老公，我想喝水。” 久久没有回应，她伸手过来想要抱住他，手却扑了个空。 睁开眼睛一看，身边根本没人。 忘了，他出任务去了。 没关系的，宋书宁在心里安慰自己。 她现在已经很会哄自己开心了。 即便他不在家，她也能把自己哄好。 吃过早餐以后，她就到医院去上班。 她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观察服药的每一个病人的数值。 婷婷恢复得很不错，小姑娘这会儿精神多了，还能下地走路。 看见她走进来，婷婷扬起明媚的笑脸，“小宋姐姐。” “婷婷今天觉得怎么样呀？” “婷婷很好，没有不舒服哦。” “那就好，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药呀？” “有，婷婷有乖乖吃药哦。”她忽然皱着一张脸，“药好苦呀，小宋姐姐。” 宋书宁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良药苦口，为了把病治好，药还是要喝的。 不过以后喝完药，给你一颗糖怎么样？” 婷婷立刻点点头，“好呀，我喜欢吃糖。” 杨芳对这个把自己亲孙女救回来的年轻医生，十分感激，“小宋，真是太感谢你了。 你每天这么忙，还花这么多时间过来给婷婷做检查。” “阿姨您不要这么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宋书宁看向婷婷，“婷婷，能不能伸手出来，让姐姐给你把脉？” 婷婷乖乖伸出手，“姐姐，把脉有什么用呀？” “把脉可以看出你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才好开药给你治病。” “小宋姐姐你厉害，以后我也想要像你一样这么厉害。” “你也想学医吗？” “我也想做医生，小宋姐姐，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婷婷为什么想做医生？” “我想像小宋姐姐一样，救好多好多人。” 宋书宁听到这个回答，心中十分震动。 很少会有小孩子把救人当成自己的理想。 在小时候，大人经常会问孩子，你的梦想是什么。 有的想要成为科学家，有的想要成为老师，有的想要成为警察，大家都想成为很厉害的大人。 但是绝大多数的孩子，并不了解这些职业需要做什么。 长大之后，能够实现自己梦想的人屈指可数，绝大多数的人为了生活苟且。 婷婷的这个梦想，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不过她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宋书宁觉得自己可以保护孩子的这个梦想。 “可以的，你长大了好好学习，我相信你肯定能成为医生，救很多很多的人。” “像小宋姐姐一样厉害吗？” “婷婷觉得我很厉害吗？” 婷婷使劲点点头，“小宋姐姐很厉害呀，吃了小宋姐姐的药，我没有那么难受啦。” “对，你可以像我一样厉害，你也可以比我更厉害。” 婷婷发出了一声惊叹，“哇，那婷婷以后真的好厉害呀。” 杨芳轻轻拍着拍她的肩膀，“你想要变得很厉害，就得先读好书。 小宋姐姐也不是天生就这么厉害，她也需要一点一点学习，才能学好本领。” “婷婷也会学习，婷婷识字啦。” 宋书宁又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婷婷很厉害。” 婷婷受到夸奖，骄傲地挺起小胸膛，“婷婷很厉害哒。” 杨芳被她逗笑了，自从孩子生病以后，被病痛折磨，性格安静了下来。 现在身体有所好转，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宋书宁给她检查好身体，做好记录之后便去别的病房，查看其他病人。 她去到中药房的时候，却看见方隽在中药房。 此时此刻，他不跟在向烨身边学习，而且他学的是西医，怎么会跑到中药房来。 第387章 他这个人有点奇怪 对于方隽这个师兄，宋书宁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没法生出好感来。 或许是因为他对自己太过热情了。 她能感觉得出来，方隽对自己很感兴趣。 即便在她明确表示出，自己已经结婚了，方隽对她依旧热情不减，经常想要邀请她出去。 一个人热情得异乎寻常，往往是有所图谋。 她猜不透方隽图她什么。 不过不管他图什么，都不得不让人提防他。 “方师兄，你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儿？” 方隽似乎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过来，俊秀的脸上闪过错愕，不过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我过来看看，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宋书宁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一个学西医的，到中药房来看什么？ “我也是过来看看，方师兄对中医感兴趣吗，还是对在中药房工作的人感兴趣？” “你就会打趣我，我只是过来随便看看。 小师妹，你到中药房来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多谢方师兄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只是过来转一转，没什么特别的事。 方师兄，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先去忙了。” 方隽笑着朝她点点头。 宋书宁离开中药房，叫来梁超，“梁超，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这个方隽？” 梁超：“我们查过他，他的资料并没有什么不妥。” 现在宋书宁是重点保护对象，对于她日常接触的人，他们都摸过底。 虽然梁超说他没问题，可宋书宁还是觉得他有点怪怪的，但是查不到不妥，她也没有办法。 算了，她还是再观察看看吧。 她回到办公室整理资料，把病人记录分门别类，连续记录了很多天，将资料全部收集好，这才开始动笔写论文。 把操作步骤，操作中遇到的问题，临床试验中的反应，各方面的数据记录，以及后续情况全都记录下来。 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论文终于弄出来了。 宋书宁拿着自己写出来的论文去给向烨看。 她是按照向烨给的论文模板，所以写出来的论文非常符合向烨的标准。 论文分成几部分，引言，概述，研究背景，目的以及意义，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简单的汇总工作整理。 她写的试验参与者不会对外公布具体名单，这是对病人隐私的保护。 但是各方面的反应数据，采取的研究办法，使用药物实验分析，都详细写到论文里。 可以说这些数据都十分漂亮。 向烨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需要大幅度修改的地方，只是指出几个小问题，稍微修改修改就可以了。 血液科的几位医生，听说她的论文写好了，厚着脸皮过来找向烨，也想看一看。 向烨把她的论文拿出来，大家凑在一块儿讨论，找出了几处需要修改的地方，又给出她修改方向，还有需要注意的问题。 老话说的好，姜还是老的辣，这些老医师们提出的问题确实很尖锐，也很有针对性。 她按着几位医生提出的意见修改，最后定稿，向烨把她写的论文交给刑奉恭。 刑奉恭接到这份论文的时候，也十分激动。 他早关注用中医来治疗白血病的事，收到论文之后，还特意把宋书宁叫过来了解情况。 “小宋，你的论文写得不错。” “都是向主任和前几位前辈指导得好。” 不错不错，年轻人很谦虚。 “你这论文要是发布出去，到时候医学圈子肯定会热闹起来。” “院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 “当初您不是问我止痛药的项目结束之后，还有没有什么想法吗？我想要研究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 “你说什么？” “我想研究急性早幼粒白血病的特效药，这个药方既然能够治病救人，是不是可以做成中成药，救治更多白血病患者呢。 现在国际上对白血病的研究，没有大的进展，这个病成了医学界十分让人头痛的难题。 国内医学是时候站起来，让那些外国人知道，咱们国家的中医并不差。” 刑奉恭被她说得激动不已，身为华国人，他曾为本国的医疗环境感到痛心。 如果真的这样像她说的这样，国内的中医可以慢慢追上西医，甚至是超越西医，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好，你要是进行这项研究的话，医院肯定会全力配合你。” “我还真需要医院的大力支持，院长，咱们实验室的设备是不是太旧了一点，咱们能不能让上边帮忙换一点实验设备？” 这些实验设备有多贵呀，哪是想申请就能申请的。 而且就算他们申请了，那些设备也不一定能进到国内来。 西方国家对他们的封锁越来越严苛，就算他们出钱，也难买到器材。 “小宋，你也知道实验器材是多贵重的东西，哪是想买就能买的。” “院长，您说的这个我知道，可是总不能只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吧，没有设备怎么做研究？” “这个事我跟上边提一提。对了，我还有个事想要跟你说，你不是治疗了一个瘫痪的患者叫做庞弘华，你还记得吗？” 宋书宁点点头，“我记得，他现在已经康复出院了。” “现在也有一位瘫痪的患者，想要过来找你治疗，你看看方不方便给他看看？” “那你能答应把设备给我要过来吗？” 刑奉恭：小同志可真会讲条件。 “我试试。”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也可以试试。” “你这小丫头，行吧，没别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院长，之前跟您说的，申请专家教乡亲们种植的事怎么样了？” 陈解放已经联系了各大队，几乎所有大队都同意种植药材。 现在他们就等着勘测土质，看看种植什么药材合适了。 “我已经打了申请，农场这边同意下来了，就看他们那边什么时候有需要。” “我去跟他们沟通，院长，那我先走了。” 宋书宁的那篇论文很快就发表出来，在国内学术界引起了一阵轰动。 血液病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都有很多无法攻克的难题。 可现在中医居然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有这样显着的效果，而且大家对诱导分化治疗这一新概念非常感兴趣。 要是白血病可以进行诱导分化治疗，那其他癌症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做。 还有很多人，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感兴趣。 宋书宁，这是血液病的专家吗，还是中医大师？怎么以前都没听过。 不少人都发动身边的资源，想要打听宋书宁的消息。 韩文君打电话过来，再三确认这件事，得知这篇论文是宋书宁写出来的，那叫一个震惊。 不怪她会这样惊讶，短短一年时间里，她研制出止血药，还研究出白血病的治疗办法，实在很了不起。 谢麟柏也抽空打电话过来恭贺她，跟宋书宁详谈了好一阵，宋书宁却感觉他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 “外公，您是不是不高兴呀？” 谢麟柏是有些不高兴，不过不是因为个人私事，而是因为公事。 第388章 暴躁的病人 回到京市之后，他便将止痛药的项目上报。 研究所也很重视这件事，进行临床试验，证实止痛药的疗效，将这个项目上报国家。 国家将项目进行申报，申请国际专利。 谁知道准备对外出口的时候，国外有些组织却说这药副作用大，没有效果。 这个谣言很多方都相信了，要是他们推出药品，国外很有可能会抵制。 现在华国成立才二十多年，很多领域都是新手上路，只是做出一点成绩，那些人就眼红了。 各方势力恨不得把你踩下去，踩进泥潭里，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想都别想，以前没有把他们打垮，现在就更加不可能了。 这样的打压他们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谁都别想阻止他们进步的步伐。 宋书宁听到这些事的时候，也气得够呛，这些人可真是狗。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尿性真是一点没变。 大肆的抹黑造谣，购买水军扩大影响，站在舆论的最高点指责别人，然后拉拢其他国家搞孤立。 私底下小动作不断，企图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呸，一群阴险小人。 “外公，不管如何这些药品都要投入一线使用，只要看到效果，我就不信他们不动心。 国外都是资本家，商人重利，只要有利可图，没有他们不敢干的事儿。 就算政府明令禁止，他们也会偷偷搞，只要咱们东西好，就不怕卖不出去，到时候多的是人捧着钱跟咱们合作。” 国外对止痛药的需求可不是一星半点，等着吧，早晚会有人捧着钱求合作。 谢麟柏笑了起来，他也是这样想的。 国外的人也不是傻子，能赚钱的生意，那些资本家能放过？ 这就相当于让狼放弃到嘴边的肉，他们能干才怪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国家之间禁止购进这款药，民间可以进行交流吗。 人是活的，总能走出路子来。 今天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要问问你有关中医治疗白血病的事……” 宋书宁把自己想要做中成药的事，跟他说了。 谢麟柏很惊讶，也很惊喜，要是这个事能办成，那可非同小可呀。 要不是他现在手头上有事，他都想要过去看看。 “宁宁，你好好干，外公等着给你庆功。” “谢谢外公。” 他们通话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宋书宁才挂断电话。 刑奉恭看见她挂断电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算说完话了。 他们怎么这么能说，每次他们打完电话，刑奉恭都得心疼好一阵子。 不是他抠门，实在是电话费太贵了呀。 “小宋，谢老刚刚跟你说咱们的止痛药，没法出口了？” “还不是国外那些人眼红，怕咱们分他们一杯羹，用老三样来阻拦我们。” 造谣，打压，封锁，从来没有新花样。 也就是现在华国还在艰难发展，等到以后发展好了，他们恨不得求着来合作呢。 刑奉恭很愤怒，却也无能为力。 虽然身在海岛，不过他没少关注国家形势。 这些年国际上发生了不少大事，国际上并不安稳，m国挑起战火，从未放弃过干扰和控制华国。 其他国家也对华国虎视眈眈。 他们嘲笑华国落后贫穷，却举世界之力，想要把这个国家绞杀殆尽。 “国内的市场也很庞大，只要药品生产出来，不愁没有生意上门。 对了，我前两天跟你说了，让你帮忙治疗一个瘫痪病人，他已经到医院了，你方便过去给他看看吗？” 宋书宁抬手看了看时间，“我现在有空，院长，是您带我过去，还是我自己过去找人？” “我带你过去。” 宋书宁微微挑眉，院长亲自带自己过去，看来这个人的身份不一般呀。 不过刑奉恭没有主动跟她提，她也就没问。 不管是什么身份地位，在她眼里就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病人。 身为一个医生，给病人治病开药，仅此而已。 刑奉恭带着她去到一间特护单间病房，里边有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年轻男人半躺在床上。 他长得很瘦，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知道他们走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连招呼都不打。 倒是那个中年妇女站起身来，“刑院长，你来了。” 刑奉恭朝她点点头，“我过来看看，这是我们医院的宋书宁宋医生。 宋医生，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患者和患者家属舒同志。” 宋书宁朝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宋书宁。” 舒心兰看到宋书宁有些惊讶，她还以为他们介绍的宋医生，肯定是个经验老道的医生。 没有想到她居然这样年轻，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 刑奉恭介绍的人自然是不错的，可宋书宁这样实在让人没法相信，她是个医术高超的老中医。 因为梁旭林的腿，他们没少找人看病，那么多老中医都看不好的病，她真就有办法治疗吗？ 她担心这一次无功而返，自己又要失望。 本来满怀着希望的梁旭林，在看到宋书宁的那一刻，心里也凉了半截。 这些年他一直坚持看医生，却始终没办法治愈，现在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 在他快要绝望之际，是父母极力让他过来。 他不忍心让父母失望，决定再听他们最后一次，谁能想到介绍的医生居然这么年轻。 确定不是跟他开玩笑？ “这就是你们找的所谓医生？” 舒心兰看见他又要生气，立刻安慰他，“儿子，你先不忙生气，消消气。” 她安抚好那个年轻男人之后，一脸怒意地看向刑奉恭，“刑院长，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我们大老远过来求医，可结果是什么？” 宋书宁：这结果也不差吧，自己也没差到哪儿去呀。 虽然她是很年轻，但她从小到一直学中医，到现在有二十来年了，也算得上是个老中医了吧。 刑奉恭跟他们解释，“舒同志，你别看她年纪轻轻，但是医术确实很了得。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们跑这么一趟。” 要不是有朋友托关系找上他，让他一定要帮忙治疗，刑奉恭是不愿意让人过来的。 谁知道他刚过来，就开始当面质疑宋书宁的能力。 舒心兰紧抿着嘴不说话。 刑奉恭继续游说他们，“上一次的那个病人，也觉得没有恢复的希望，是宋医生一直坚持不懈，最终把人治好了。 现在他能够正常行走工作，已经康复出院，过得非常好。 既然来了，就让她看一看如何？” 舒心兰被他说得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梁旭林，“来都来了，不如让她看看吧？” 那个年轻男人的脸很黑，“看什么看，我现在就要回去。” 他原本就是天之骄子，三年时间不能自理，让他性格大变，整个人脾气阴晴不定。 现如今见到宋书宁，他觉得自己被耍了，脾气更大了。 第389章 幼稚的医生和病人 宋书宁从他们的穿着打扮可以知道，他们肯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即便这样，她也一点不怵。 上辈子她接触最多的就是有钱人了。 听到这话，她也只是默默撇了撇嘴，心里的小人疯狂吐槽，真当自己喜欢给他看病呢。 她要做的事还多着呢，要不是答应了刑院长，她现在头也不回就走。 “我看你这就是害怕了吧。” 梁旭林被她气笑了，“我怕什么？” “怕我把你治好，有本事你让我给你看看。 就算我没法立刻让你痊愈，也会比你现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强得多。” 梁旭林的胸口直起伏，什么要死不活，她说的是谁？ 自从腿脚不方便以后，身边的人跟他说话都很注意的，这个女人居然直戳她的痛处。 “你以为这种幼稚的激将法对我有用？” “你讳疾忌医不是更加幼稚？” “我没有讳疾忌医，我只是不相信你。” “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你都没有见过我治病救人，凭什么就敢断定我治不好你的病。” 梁旭林咬牙说道：“行，我可以给你治，要是治不好你必须跟我道歉。” “行啊，那就打个赌，看我能不能把你治好。 要是我能治好，你必须跟我道歉。” 刑奉恭：…… 舒心兰：…… 你们俩都年纪不小了，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不过梁旭林同意治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一件好事。 舒心兰把自己带过来的病历交给宋书宁，宋书宁仔细看过之后，心里大概就有了治疗方案。 把病历交还给舒心兰，“大概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我需要先检查一下患者的腿部情况，再确认怎么治疗。” 想到病人刚刚的态度，可能在治疗过程中不会配合自己，她又说道，“我希望病人家属，能够配合我的工作。” 舒心兰点了点头。 虽然她并不是很看好眼前这个年轻女医生，但是既然把人送过来治疗，他们自然还是是谨遵医的， “医生你放心，既然小林已经答应配合治疗，我肯定看着他，让他配合医生的工作。” 宋书宁：“先把他的裤腿掀开，让我看看情况。” 舒心兰正准备上前去掀起他的裤腿，梁旭林忽然暴怒起来，“你们都出去，只留下宋医生就行了。” 他觉得自己瘫痪了就是一种残缺，不愿意将自己的残缺展示于人前。 舒心兰心知他的这个脾气，只能把刑奉恭请出病房。 出到病房外面，她跟邢刑奉恭道歉，“我儿子以前的脾气不是这样的，自从瘫痪以后，他的脾气越来越难以捉摸。” 刑奉恭完全理解病患的情绪。 他现在二十来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却遭遇事故瘫痪，可能还消化不了这个事情。 “我能理解病人的情绪。” “刑院长，这位医生真的能治好我儿子的腿吗？” 刑奉恭知道病患家属，肯定想让自己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但是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也不知道，所以还真没法说出她想要听的话来。 医生必须实事求是，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病人负责。 “宋医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中医师，肯定会尽力医治病人，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 尽力治疗又有什么用，这三年来他们没少找医生，哪一个不说自己尽力了。 可结果还是一样的，什么用处都没有。 这半年来小林十分消极，不愿意再见医生。 好在这位宋医生能说服他接受医治，希望她不要叫他们失望才好。 家属离开之后，宋书宁看向梁旭林，“把你的裤腿掀起来。” 梁旭林瞪了她一眼，这才卷起裤腿，露出瘦骨嶙峋的腿部。 他瘫痪差不多三年了，家里一直找医生给他做康复治疗，但是腿部肌肉依旧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萎缩。 两条腿瘦得跟竹竿一样，完全不像一个成年男性的腿。 梁旭林的脸色很臭，脸也绷得紧紧的，双拳握紧，手背青筋蹦起。 他很不愿意别人看见他的腿，哪怕这个人是医生。 虽然这三年他一直配合医生的治疗，可长时间不运动，两条腿就从正常人的粗细缩，缩小到原来的一半。 他实在不敢想象，要是再过几年，自己的两条腿会变成什么样。 他很害怕，所以产生抗拒的心理。 一次次燃起希望又被打破，让他再也没法接受再一次的失望，所以他决定不接受治疗了。 反正都已经治不好了，他又何必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弱点展示暴露于人前，让自己难堪。 可这个幼稚的宋医生故意激怒他。 他倒想看看她的这份傲气从哪来，她真的比别的医生优秀吗。 宋书宁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出他的窘迫，检查他的骨头和静脉恢复情况。 病历上说他是因为脊椎受损，导致腿部瘫痪，现在脊椎神经已经完全坏死。 她拿出了银针，准备试着针灸。 梁旭林嗤笑一声，“怎么，你打算对我进行针灸治疗？ 在你之前不是没人试过，试过的人还不止一个，好几个医生想要通过针灸刺激进行恢复，都没有用。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没用的。” 宋书宁淡定的给银针消毒，“我只是做一个检查，看看你的腿部是不是真的完全没有感觉。” 说完，她就从梁旭林的臀膝盖处下针。 那里有反射神经，应该会有些肌肉反应，再不济患者也会感觉到酸麻。 “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都跟你说了，针灸对我来说没用。” 宋书宁不信邪，再拿出几根银针继续在他的小腿上施针。 结果还是不行，梁旭林还是一点没有反应。 没有办法，宋书宁拔出银针，跟梁旭林说道：“你趴下。” “你说什么？” “我让你趴下，我来做个脊椎检查。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配合医生的工作？要是你想要知道我怎么对付不听话的病人，我也随时奉陪。” 梁旭林气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气咻咻地说道：“你看我这样子能自己趴下吗？” “需要帮忙你不会开口吗，一个大男人，羞羞答答做什么。” 梁旭林被她气得够呛，也就因为她是女人，要换成男医生，早被他赶出病房了。 宋书宁把银针放下，“你赶紧的，配合医生工作。” 梁旭林瞪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在她的帮助下乖乖翻了身，趴在床上，衣服还被掀起来了。 要换成别的女医生，他估计会害羞。 他一个没结婚的男人，在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同志面前，又是挽裤腿，又是拉衣服，肯定会不好意思。 只是现在他被宋书宁气得够呛，心里憋着火，什么害羞的心理都没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是一会儿他还是没什么感觉，一定要狠狠嘲笑她，让她无地自容。 第390章 我还能站起来 宋书宁扎第一针，梁旭林没有任何反应。 扎了几针以后，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等她扎到第七针的时候，她发现梁旭林忽然动了一下了。 “怎么样？有感觉了吗？” 梁旭林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再扎一针看看。” 他刚刚有一丝丝酸痛的感觉，但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所以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宋书宁又扎了一针，这一次梁旭林真的感觉到了。 不是错觉，他的脊椎有感觉了，有一股酸麻感朝腿部蔓延。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梁旭林有些恍惚，“我感觉……好像有一点酸酸麻麻的感觉。” 这一点点的感觉已经让他欣喜若狂了。 这些年的无效治疗，让他不敢再怀有希望，但是这一点点微弱的酸痛感，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他是不是……是不是还能好。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他就欣喜若狂。 “能够有感觉就好。” 宋书宁拔出针来。 现在已经确认他的脊椎神经没有完全坏死，已经足够了。 她把梁旭林扶起来。 梁旭林故作淡定地问道：“以前也有医生给我针灸过，我却没有任何感觉，这次为什么不一样？” “这当然不一样，我用的是祖传的针灸法。” 她这种针法，不传外人，效果自然不同。 梁旭林强撑着坐起来，看了她一眼。 没有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这么厉害。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是他太过自负，见到她年纪轻，便怀疑她的能力，这是自己的不是。 “宋医生，我跟你道歉，刚刚是我不对。” 这人认错的态度还行。 一般身居高位的人，想要让他们低头，那可比登天还难。 所以这个人总体来说还算是不错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了。” “谢谢！” “你要是准备好，我就把人叫进来了。” 梁旭林点头，“可以。” 宋书宁去开门，“你们可以进来了。” 舒心兰看见她，急急地问道：“宋医生怎么样？我儿子怎么样？他还能恢复过来吗？” “刚刚我给他扎了几针，他能感受到一点，说明他的脊柱神经没有完全坏死。 要是你们愿意配合医生，进行康复治疗，他的腿还是有恢复知觉的希望的。” 刑奉恭听到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舒心兰更是激动，紧紧抓住宋书宁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儿子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因为过分激动，她手上的力气有点大，抓得宋书宁有些疼。 宋书宁把手臂从她手里拯救出来，“同志，你先别忙着激动，梁同志瘫痪了多年，治疗的周期会比较长。 至于他会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现在也说不准，只能看他后期的恢复情况，才能知道他能不能正常行走。 但我可以肯定，经过治疗的情况，肯定会比现在要好。” 舒心兰对她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刚才有多么看不起，这会儿就有多热情。 “我们愿意配合治疗，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表达完自己的意愿，她不放心地再次确认，“宋医生，你没有骗我吗，我儿子还能恢复？” “只要他配合治疗，想要恢复行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舒心兰简直欣喜若狂，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梁旭林再次站起来。 如果能让她得偿所愿，让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心甘情愿。 她立刻激动地跑去找梁旭林，“小林，你觉得怎么样？” 梁旭林现在也很激动，“妈，我还有站起来的希望，我这辈子还能站起来。” 舒心兰的眼眶一下红了起来，“是，你还有机会站起来。” 她扭头看向宋书宁，“宋医生，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我先给他开个方子，你去拿药，让中药房帮忙熬好，我再配合针灸，看看效果如何。” 宋书宁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小本本，刷刷刷写下药方。 撕了药方交给舒心兰，“你去中药房，让她们按这个方子拿药。” 舒心兰低头看了一眼，字迹龙飞凤舞，完全看不懂。 “宋医生，那我就先过去了。” 她把那张药方拿好，下楼去中药房准备抓药。 熬药的时候，她亲自在旁边守着，就怕药房的人不够尽心。 等她端了药过来，原本很嫌弃草药的梁旭林，端起药碗就喝起来。 他向来不喜欢吃苦药，现在却眼睛也不眨，就把宋书宁开的药喝下去，舒心兰欣喜若狂。 这说明他很信任宋医生。 要是宋书宁能把她儿子的这双腿治好，那真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宋医生，我跟其他医生学过按摩，要是平时帮他按摩的的话，效果会不会好一点？” 宋书宁点头，“按摩确实可以减缓肌肉萎缩的速度，你可以给他按摩试试。” 病人瘫痪，家属同样也着急。 要是让家属在旁边看着，不让她们插手，对于家属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还是让她们参与进来，才少时间胡思乱想，而且按摩对梁旭林的恢复没有害处。 舒心兰听见她这么说，异常高兴，“那我等会有空了，就给他按腿。” “完全可以。” 宋书宁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就去忙活别的事情了。 她连续给梁旭林针灸一周，梁旭林能够明显感觉到痛感，腿部像是有蚂蚁在啃咬他的骨头，又麻又痒。 以前最讨厌的疼痛，却在这一刻让他觉得如获至宝。 只要能觉得疼痛，他就有恢复的可能。 宋书宁给他施针之后，还让他们有空的话，可以到楼下去走走。 医院有轮椅，可以借给病人。 从他们的吃穿用度，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很追求生活品质的，天天待在这么一间病房里，肯定闷得慌。 与其天天对着病房唉声叹气，还不如去欣赏欣赏美景。 他们医院虽然不大，但是环境十分不错。 吹吹海风，欣赏海景，心情会更好，不会让病人产生郁结的心理。 宋书宁还给舒心兰介绍了他们的美容室，让她有时间可以去尝试看看。 舒心兰看见梁旭林的心情好了很多，在他睡觉的时候，去了一趟美容室。 她没想到这么小小一间美容室，居然大有乾坤。 她们调配出来的那个面膜，说是有美白淡斑的功效，这正是她需要的呀。 虽然她精心保养，比同龄人看起来要年轻一些，但她的年纪毕竟摆在这儿，肯定不比年轻的时候。 去了一趟美容室，能不能美白她暂时看不出来，但是做完面膜之后，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变好了不少。 他用的护肤品很多是从侨汇商店买的，都是外国货，但她觉得效果没有这个面膜好。 而且她们还会给脸做按摩，很舒服。 做完一次面容，她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变轻松了。 有这样的好东西，她当然不能只是自己用。 听说面膜可以出售，她买了一些给自己的好姐妹寄过去。 虽说这年头提倡艰苦朴素，可关门在家里用的东西，谁也看不见。 她们家里不缺钱，平时不敢打扮得太张扬，没法买各种珠宝首饰，她们只能在这种地方花钱了。 就这样，她带起一阵小小的面膜热。 第391章 终于当上妈妈了 宋书宁查完房，回到诊室，杨芳带着锦旗风风火火走过来的。 而且他们带的不是一面锦旗，而是两面。 鲜红的锦旗上写着“术精岐黄，救死扶伤”八个大字，还写上了医生的名字。 他们从大门拿着锦旗进到医院来，特别引人注意。 医院听说有病人送了锦旗过来，连忙去把院长给叫过来。 这年头会送锦旗的病人可太少了，而且像这样还写着医生名字的锦旗，更是少之又少。 他们血液科到现在，也就收了三面锦旗。 今天病人家属送来了两面锦旗，这是何等的光荣。 宋书宁被人拉过来的时候，看见刑奉恭正在跟杨芳交谈，呲出一口大白牙，足可见他现在有多高兴。 收获锦旗的宋书宁同样很高兴，这是来自病人和家属的认同，这样的认同感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同样收到锦旗的向烨，可比她淡定得多了，至少表面上要比她淡定得多。 面对病人家属的夸赞，他的表情始终淡然，最多只是脸上多了一点笑意。 比起笑得跟朵花似的宋书宁，要矜持多了。 杨芳说了一通感谢的话，这才和林文峰一块儿回病房看婷婷。 向烨和宋书宁准备把锦旗带回办公室去，可刑奉恭不允许他们这么低调，说了不少勉励的话，还让人写一篇关于他们先进事迹的通讯稿。 宋书宁：真要这么搞？ 她居然成为医院的先进人物。 嘴角根本压不下来。 心里的小人也在高兴地转圈圈，她出息了。 送来的锦旗被挂在诊室里，送来的水果被分给在场的医务人员，她的宣传事迹在医院传开了。 宋书宁走在医院，经常有同事问她这个事，还跟她道喜，宋大小姐美滋滋的。 高美云听说这件事，还特意过来恭喜她。 “你为医院做出突出贡献，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提前转正？” 宋书宁倒是没想过这个事，能不能转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过她也还是有遗憾的，她的这份快乐没法跟亲近的人分享。 她原本可以跟陆廷序分享的，可陆廷序出任务了，现在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外公外婆远在京市，要是因为这个事给他们打电话，显得太小题大做了。 所以她有点郁闷呀。 “我没往这方面想，等医院考核结束，我应该就能转正了吧。 转正以后应该可以独立出诊了，可我还没考到医疗资格证，转正这事没这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我都不太了解。” 宋书宁看见她满脸的红光，好奇道：“美云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高兴？” 高美云原本没打算这么快把事情往外说，可她实在太高兴了，就没瞒住。 “老杨同意我收养小鱼了。” 自从高美云说了要收养小鱼儿的事，杨勇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他抽空去看了小鱼几次，那小姑娘确实很可怜，小小年纪就要帮着做家务，帮忙带弟弟妹妹。 可她明明也是个孩子。 他心一软，就答应下来了。 宋书宁：“那小鱼家里人同意了吗？” “我问过小鱼，她是愿意跟我走的。 现在就卡在这个事上，我听老杨说，他们家似乎想要狮子大开口。 我们虽然想要领养小鱼，却也不是冤大头，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他们肯定会扒拉着小鱼不放，想从她身上讨要好处。 我不想要这样，要是收养了小鱼，我就想让她跟那边断干净。” 要是他们家是好的，高美云也不会这么反对小鱼跟那边有往来。 可那边明显就不是好的，要是在交往的时候，小鱼受到他们不好的影响可就糟了。 要断就必须断得干干净净。 宋书宁十分赞同高美云的这个想法，这样的原生家庭，这样的父母，还是早点断舍离的好。 “美云姐，我支持你。” “你不会觉得我太狠心吗，连亲娘都不让小鱼见？” 宋书宁摇头，“小鱼跟那个家断得干干净净，对她才是最好的。 要是再跟那个家有所牵扯，只怕那一家子都会趴在她身上吸血。”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已经让老杨去想办法了。” 晚上杨勇就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打听到小鱼的后爸在想办法找工作。 而且他已经有意向的工作了，只是因为凑不到钱，才一直拖着。 “你想怎么办？” “我想去找那个准备退休的老人家，让他去催一催他们家。 他们着急用钱，肯定会答应咱们的要求。” 一边是无关紧要的继女，一边是工作，孰轻孰重他们心里有计较。 高美云高兴地搂住杨勇，“杨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瞧把你给高兴的。” 高美云当然高兴，她盼了十来年的孩子，终于快要做母亲了。 杨勇抱着妻子，她身上还散发出一阵阵的幽香，渐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皮肤特别嫩滑，他特别喜欢，怎么要都要不够。 都是老夫老妻了，一个眼神高美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红着脸挠了挠他的手心。 杨勇把人扛起来，大步走向卧室。 以前家里有老人在，他们得避讳一二，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两口子，他们可就放得开多了。 高美云今天心情好，一直可了劲地陪他折腾。 他们本来就很和谐，这段时间她用了宋书宁给的身体乳，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变得细腻嫩滑了。 她很喜欢，她家这口子就更喜欢了，恨不得把她往死里折腾。 他们夫妻关系越来越和谐，她心里也高兴。 杨勇的办事效率很快，没过几天就把事情办下来了。 花了五百块钱，买断了小鱼的后半生，去街道办办理领养手续，以后小鱼就是他们的女儿了。 小鱼有了自己的大名，叫做杨晨曦，早晨的太阳，永远明亮，永远温暖，给人带来希望。 小鱼跟着自己的新爸爸妈妈回家，她还有点拘谨。 虽然她很喜欢高姨，但是高姨忽然成为她妈妈，她还是没能适应过来。 尤其看到这个黑着脸的叔叔，她有点儿害怕。 可高姨说了，这个看起来很凶的叔叔，以后就是她的爸爸。 小鱼叫不出口。 杨勇把小鱼带到家属院去，小鱼第一次到这么好的地方来。 这里好威风，居然有解放军叔叔，还背着枪。 这里有很多人，可他们为什么都看着她。 小鱼有些害怕地拉了拉高美云的手，“高姨，她们为什么都看着我们？” 他们或许是好奇自己跟老杨，为什么会带着个孩子回来。 谁都知道她跟老杨没有孩子，大家明面上没有说什么，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她都知道。 第392章 你疯了吗，帮她说话 这时候一个大娘正好问她，“美云，这孩子是你家亲戚？” 高美云微微一笑，“不是亲戚，她是我的孩子。” 那大娘瞪大眼睛看着她，不是说她不能生吗，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孩子。 再说他们在家属院这么久，也没见高美云怀过呀。 “是杨团长跟别人生的？” 杨勇的脸色更黑了，这个老娘们说什么呢。 他行得端坐得正，这个老娘们居然怀疑他的作风有问题。 高美云看到杨勇的包公脸，笑着解释道：“这是我跟老杨的孩子。” “不能吧，我们没见你显怀过，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孩子。” “这是我们收养的孩子，叫做小鱼。” 她轻轻拍了拍小鱼的后背，“小鱼，给爷爷奶奶们打声招呼。” 小鱼原本有些怕的，但是看见高美云鼓励的目光，她跟大家打招呼，“爷爷奶奶好。” 声音比蚊子叫好不了多少。 那大娘撇嘴嫌弃，小家子气，一点不像他们大院孩子大气。 “你们年纪轻轻，怎么突然收养孩子，以后不打算生了？” “生不生看缘分，大娘，我们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高美云牵着小鱼的手，带着她走回家。 小鱼悄悄握住她的手指，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虽然她没有改口称呼高姨为娘，但是她心里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 高姨会帮着她。 高美云把她带到筒子楼面前的时候，小鱼拽了拽高美云的手，“高姨，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对，我们就住在这里。” 小鱼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 这里可真漂亮。 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更让她觉得惊喜的是，她有自己的房间了。 推开房门，看到被布置得粉嘟嘟的房间，小鱼高兴得不得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房间可真好，自己配住在这么好的房间吗？ “高姨，这是我的房间吗？” “对，这就是你的房间，你看看喜欢吗？” 小鱼使劲点头，“喜欢，我很喜欢。” 她撒开脚丫跑进去，摸了摸床上的床单被套，真软呀，真漂亮。 “高姨，我可以睡在上面吗？” “可以，这就是你的房间，这是你的床，由你自己做主。” 高美云还拿出一套新衣服，“这是给你的新衣服，晚上洗澡就能穿新衣服了。” 小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相信自己也能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她从小到大都没买过新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用她娘的旧衣服改的。 旧衣服破破烂烂不说，穿得太久了，还很容易被扯破划破。 每每她不小心把衣服弄坏了，娘都会打她，骂她是败家子。 可她明明很小心很小心了。 现在她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有新衣服可以穿，她实在太幸福了。 “谢谢高姨。” 高美云看着小鱼脸上的满足，把孩子搂进自己怀里。 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一套衣服，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以后她一定让她住更好的房子，穿更好的衣服。 杨勇看着抱成一团的一大一小，心里也很满足。 不枉费他去跟战友借了这么多的布票，看见她们这么高兴，他就高兴了。 宋书宁骑车回家属院的时候，整个家属院都在说杨勇收养孩子的事。 还有好事者问到她这边来。 她跟高美云的关系好，大家想从她身上问出一点秘辛。 还有人打听是不是他们俩的身体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收养孩子。 宋书宁没给他们解释，让他们自己猜去。 她不信高美云没跟他们解释过，这些人却问到自己身上，他们想要让自己怎么说。 林大娘过来赶人，“行了，大家都别围着宋医生了。 人宋医生上了一天的班多累呀，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 再说这个事跟宋医生也没啥关系，宋医生咋会知道这些事。” 大家几乎都惊掉了下巴。 林大娘居然会帮宋书宁说话，太阳该不会打西边出来吧。 整个大院就数她看宋书宁最不顺眼，她今天怎么会变成这样，中邪了？ “老林，你今天咋回事呀，这可是小宋医生。” 你平时不是最喜欢蛐蛐她，见了面更是恨不得上去抽人耳光，现在你帮她说话？ 你跟她打起来，都不如你帮她说话吓人。 林大娘挺起胸膛，“谁不知道她是宋医生，我眼睛又没有瞎。 宋医生，你工作一天，也该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宋书宁骑上车就跑了。 林大娘也拎着自己采到的野菜，急匆匆地回了家。 一群人全都傻眼，“她是疯了吧。” 她居然会帮宋书宁说话，而且还对她这么好。 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林大娘可不管别人说她什么，回到家里，把赵尽忠的病历片子都拿上，跑宋书宁家去。 宋书宁把自行车停好，就听见王春花的声音，抬眼一看，看见王春花在墙边跟自己说话。 她快步走过去，“春花姐。” “我听说美云收养了个孩子，你听说这个事了吗？” “刚刚进大院的时候听人说过了。” “你知不知道咋回事，美云咋突然收养孩子了，她跟杨团长不打算要自个儿的孩子了？” “应该还是想要的，以他们家的情况，多养两个孩子也能养得起。” 王春花点点头，“那也是，杨团长的津贴不少，美云也去医院上班了，又有一份工资，养孩子不难。 不过那孩子是啥来头，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宋书宁把小鱼的情况跟她说了。 王春花虽然平时骂孩子骂得厉害，也动手打过孩子，但那也是因为家里的孩子太皮了。 身为一个母亲，听闻有人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打进医院，而且还把孩子打出脑震荡，她还是很震惊的。 那可是脑子，她真是下得去手。 伤了脑子，以后人要是变傻的咋整。 这还是亲妈吗。 “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不在那个家也好，以后跟着杨团长他们一块儿过，日子肯定会好过得多。” “谁说不是呢。” “美云有这样的喜事，咱们是不是该过去恭贺？” “可以呀，一会儿吃过饭，咱们就过去看看吧。” “行。” 王春花主要还是想去看看那孩子，想知道高美云收留的孩子长什么样。 宋书宁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见一个声音，“宋医生在不在？” 王春花有些惊讶，“这不是林大娘的声音，她咋找上你了？” “不知道呀，春花姐，我过去看看。” “那你自己多注意点，要是她敢欺负你，你叫一声，我过去帮你骂她。” 现在陆廷序不在家，只有宋书宁一个人在家，王春花还挺担心。 林大娘可不是个善茬，而且还跟宋书宁不对付，这次过来怎么看都不对劲。 第393章 雷人的称呼 王春花这一次猜错了，林大娘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找麻烦的，而是有事过来求宋书宁。 “宋医生，这就是我家尽忠去检查的时候，拍出来的片子，还有这是他的病历，你给看看. 医生都说他变好了，让我们按着现在开的药吃。” 宋书宁拿过他拍的片子和病历认真看了看，各项指标确实都有所好转。 “医生说的没错，病情确实有所好转的，你们按现在的药继续吃，没有大问题。” 林大娘终于松一口气，有所好转就好。 “宋医生，那我们家尽忠的病能好治好吗？” 早期肝硬化，而且恢复得很好，看起来有治愈的可能。 但宋书宁不会这么跟林大娘说。 “现在只是初期治疗，病人恢复得很好，只要他控制得好，对他日常的生活肯定没有影响。 至于能不能痊愈，得看他后期恢复的情况，这个不好说。” 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是不可能给出一个确切回复的，更何况是面对林大娘这样的人。 别看她现在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这份客气是建立在赵尽忠恢复得好，自己对她还有用的情况下。 要是今天自己打包票，以后赵尽忠没能完全痊愈，林大娘照样会找她的麻烦。 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尤其这种自私自利的性格，是不可能改好的。 她可不能落人话柄。 林大娘本来还想再问问，但是看见宋书宁的脸色，立刻止住了话头。 算了，既然她说还有治好的可能，那他们就听她的话，再治一治。 “宋医生，那我就先走了。” 林大娘客客气气的跟她道谢，这才回去。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见到陈红标，手里拎着东西要进来。 林大娘两只小眼睛上下扫着陈红标，他怎么在这时候过来，还带了这么一大块肉过来。 “司务长，这是找宋医生来了。” “对，有点事想要跟她聊聊。大娘你怎么也在这儿？” 林大娘把自己手中的片子和病历，往身后一藏。 “没啥事，我就是过来找宋医生随便聊聊。” 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尽忠生病的事儿，要是部队的人知道了，肯定会对他有影响。 陈红标不是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不过他不太想管这些事。 林大娘碎嘴子，他不是很常来家属院，都听过她的大名儿。 他是能接少接触就少接触。 更何况现在部队就要招工人了，个个都想托关系进厂，他一向都是避开了人的。 “大娘，那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去找宋同志说事了。” 说着，他就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一个方元。 林大娘的两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扫向他们。 要放在以前，她早就跑去跟自己的老姐妹说这事了，可现在她还需要宋书宁帮忙救人，就没敢轻举妄动。 要是惹得宋书宁不高兴了，她不帮忙自己救尽忠，那可咋整？ 她只能把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给摁下来。 陈红标和方元进到院子里，“弟妹，我们过来看你了。” 宋书宁见到他们都拎着东西，有些惊讶。 他们好长时间没见了，他们怎么突然过来，还拎了东西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担心你在家没东西吃，老陆可说了，让我们多照顾你。” 宋书宁听到陆廷序的消息非常高兴，“他联系你们了吗？” “没有，是出任务之前叮嘱的，说是你是近段时间忙，让我们有空要过来看看你。” “他出什么任务了？” 方元：“我们也不知道。” 宋书宁不相信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方元叫冤，“弟妹，你怎么不相信我们呢，我们是真不知道呀。 这次的任务是绝密，我们只知道他跟黎团长两个人一块儿去了，我们是真不知道他们干嘛去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但是只要黎团长和陆廷序一块儿配合，就是重大任务。 像这样的秘密任务，他们是不能打听的。 陈红标：“你放心吧，老陆肯定会平安回来。” 宋书宁还是很担心，像他上一次出任务，久久没回来，最后带来了一个弹孔。 这次又出任务去了，这都小半个月了，还是一点没有消息，不知道这一次…… 呸呸呸，不能这么想。 他肯定可以没病没痛，健健康康回来。 “这些东西是拿过来吃的吗？” 陈红标：“当然了，这是拿过来给你补身体的。 我这次过来给你报喜，罐头厂已经建成，准备正式投入使用，咱们可以准备招工了。” 宋书宁很惊讶，这才多长时间，罐头厂居然建成了？ 不愧是部队的速度，就是快。 “你们这个速度可以呀。” “那是当然，想要赚钱，可不得抓紧一点。” 陈红标问她，“弟妹，你有没有想过来咱们罐头厂工作，你要是过来，高低给你一个副厂长当当。” “你算了吧，我现在在医院干得也挺好的。 要是到罐头厂去，反倒什么都做不了，我还是不去了。” 方元不死心地问道：“弟妹，你可得仔细考虑清楚，不要轻率拒绝这个事。 在医院你只是个小医生，可去到罐头厂，你可就是副厂长了，工资待遇都是不一样的。” “钱重要，但是自己做得开心更重要。 要是为了钱让自己不开心，每天愁眉苦脸的，那也没什么意思。” 陈红标非常赞同她的话，“弟妹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他朝方元伸手：“拿钱。” 方元不情不愿的从衣兜里掏出五块钱，拍在他身上，“愿赌服输，我可不会反悔。” 宋书宁疑惑道：“你们这是什么？” 陈红标：“我跟方元打了个赌，他说你肯定同意去罐头厂工作，我说你肯定会留在医院，他非得跟我打赌，输了的人得给赢了的人五块钱。” 宋书宁：“你们可真行，用我来打赌。” “弟妹你别生气呀，这钱大不了咱们平分。” “算了吧，这钱还是你自己拿着吧，我才不参与你们的赌局呢。” 宋书宁看见陈红标拿了一块五花肉过来，而方元拿了鱼，还有虾等一些海鲜， “你们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是准备今晚吃？” 陈红标：“那可不是，这些随你处置。” 方元接口道：“顺便蹭个饭。” 宋书宁默默在心里跟王春花道歉，看来今晚不能跟她去看小鱼了。 “要蹭饭也行，你们得帮我下打下手。” 方元撸起了袖子，“这有什么难的，有什么活交给我们来做，你吩咐一声就行了。” 他们屁颠屁颠地上厨房去，宋书宁指挥他们干活，杀鱼的杀鱼，洗螺的洗螺，宋书宁则是淘米做饭，一个个忙得不亦乐乎。 “宋大嫂，宋大嫂在家吗？” 宋书宁被这个称呼雷得外焦里脆。 谁呀？叫她宋大嫂。 第394章 糟了，这回是冲着他来的 宋书宁出到外边一看，见到胡金莲拎着个篮子走过来。 “宋大嫂，我摘了点菜过来。” 宋书宁跟胡金莲的交往并不多。 虽然两家住在隔壁，但她觉得自己和胡金莲磁场不对，平时尽量减少往来。 她看见胡金莲是拿着菜过来，以为是王春花让她过来的，便也没有多想。 好意可以收下，不过宋大嫂这个称呼，太雷人了 “胡同志，你可以称呼我宋医生，或者是宋同志，千万不要叫我宋大嫂。” “为啥呀？你不是已经嫁人了吗，为啥不能叫你宋大嫂？” “嫁人了也可以叫我宋同志，这样听起来比较亲切。” 胡金莲努了努嘴，“你们城里人可真是瞎讲究，宋大嫂咋就不亲切了，我们在村里都是这么叫的。” 她往旁边看了看，没见到陈红标他们。 刚刚才见他们过来， 怎么就跑得没影了呢？ 不会走了吧，那她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刚刚我不是见司务长上你家来了吗？怎么没见人呢？” “他们在厨房呢。” 不是说过来给她送菜的吗，她找陈红标做什么？ 可胡金莲已经来不及跟她解释了，拎着菜篮子就往厨房走，“我把菜给你送到厨房去。” 刚到厨房门口，看见陈红标他们俩在干活，胡金莲“哎呀”一声叫出声来，可把里边干活的两个男同志给吓了一大跳。 咋了这是，他们这不是好好在干活吗，这人干嘛叫起来。 难道他们连洗菜都做不好？ 不至于吧，洗菜不就是把菜洗干净就行了吗，他们这不洗得挺干净的吗。 胡金莲快步走过来，“怎么能让男同志干活呢。” 说着，她就要把篮子放下，撸起袖子想要帮忙干活。 抢过陈红彪手里的刀，干净利索地处理鱼。 被挤到一旁的陈红标，满脑袋都是小问号。 莫名其妙看向后面进来的宋书宁，用眼神问她这人是谁呀，干啥一惊一乍。 要说刚刚宋书宁不知道胡金莲过来做什么，现在她看出来了，这不就是冲着陈红标来的吗。 “这位是胡金莲胡同志。” 陈红标还是一脸困惑，胡金莲又是谁呀？ 宋书宁看到他的表情，继续解释道：“她就是胡统国的妹妹，是我们家邻居，就住在隔壁。” 原来是她。 陈红标立刻站起身来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陈红标。” “你好，我叫胡金莲，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红标又是一脑袋的小问号，自己应该记得她吗？ 应该说他们见过吗，他怎么一点不记得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近来可能有些忙，记忆力没有那么好，我们见过吗？” “我们见过，还见过好几回呢，你咋不记得了？” “胡同志，真是抱歉，我真是不记得了。 不过这次我肯定会记住的，胡金莲胡同志，胡营长的亲妹妹。” “司务长，我哥经常提起你的名字，有空你也上我家坐坐。” “我工作有点忙，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过去。” 胡金莲有点不大高兴了，让他到自个儿家里来做客，他说没时间，跑到这里给人家干活，她就有时间了。 “那我叫我哥邀请你，你可一定要过来呀。” “胡同志，你一过来就干活，多不好意思呀，还是我来吧。” “这没啥，我从小在家干活都习惯了。 倒是你一个男同志，怎么能在厨房里干这些活儿，你们还是先出去，这些活让我跟宋同志来做就行了。” 宋书宁：…… 你要不要猜猜，我为什么让他们在这儿洗洗涮涮。 “我觉得这俩同志干得也挺好的，没必要把他们给叫出去。” 胡金莲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书宁。 她在说什么，她居然要求司务长他们干活。 哪有让男人进厨房干活的道理。 “在我们老家，让家里的男人进厨房，女人是要被人笑话的。” 宋书宁：“这不是也没在你们老家嘛，部队没有这样的规矩。 干活不分男女，只要把活儿干好就行。” 胡金莲觉得宋书宁简直是顽固不化。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他们大男人粗手粗脚的，怎么能在厨房里干活。 司务长这么大的官，你让他在厨房里干活，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得笑话他。” 陈红标尴尬不已，自己本来就是过来蹭饭的，帮忙打打下手也没什么。 没想到却因为这点事，让宋书宁跟人吵起来。 而且还是一个刚刚认识自己的人，为自己吵起来，还怪尴尬的。 他愿意干活呀。 “我们也就洗洗菜，活儿不重，这点活交给我们没问题的。” 胡金莲还是很坚持，“不是活儿重不重的事，是压根没有这样的规矩呀。” 陈红标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自己过来做客，帮忙干活是他自愿的，跟她也没啥关系，这人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了？ “时间也不早了，人多干活才能快一点，早一点吃上饭，咱们就不要再纠结是谁干活了。 弟妹，你看看还需要我做点什么，只管开口就是了。” 胡金莲都快被他气哭了，自己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心疼他，他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苦心。 宋书宁也有点摸不准他是成故意的，不过既然有劳动力上门，她也就不客气了。 活儿当然是别人做的好。 “你把虾给剥了吧，一会儿我们做个虾仁蒸蛋。” “行啊，这个我会，剥虾壳简单。” 他又吭哧吭哧的干起活来，胡金莲委屈得都快哭了，她觉得宋书宁故意针对自己。 她刚刚都那样说了，宋书宁还让陈红标干活，不就是故意在打自己的脸吗。 宋书宁还真没这样的想法。 胡金莲对她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打脸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她主要就是不想自个儿干活，现在有免费的劳动力，干什么不用。 胡金莲一直想要找机会，跟陈光标单独相处，直到吃饭的时候，她却还是没能找到机会。 这怎么能行。 她等了这么久，才终于等到这么个机会，要是没法好好表现，下一次再见到他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摆桌准备吃饭的时候，她看见陈红标身边没人，刚想要走过去，没想到从门外来了一个人。 陈红标指着自己身边的位置，说道：“梁超，过来这边坐。” 这梁超又是打哪儿来的，怎么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了？ 梁超听到陈红标的招呼，立刻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嫂子，这回给你添麻烦了。” 宋书宁：“没有的事，快坐下来吃饭吧。” 胡金莲在一旁直撇嘴，她有啥好辛苦的。 她就负责炒菜，忙活的是他们，一直在旁边洗洗涮涮。 她满脸不快地坐了下来，浅尝一口蒸鱼，味道让她十分惊喜。 家里这段时间也做鱼做虾，味道咋就没有这么好？ 她刚刚不也只是随便炒了两下，怎么做出来的东西竟这么好吃。 第395章 我知道你的目的 接下来的时间，胡金莲就没怎么关注陈红标了。 陈红标也在忙着干饭，压根没有功夫搭理她，胡金莲放弃寻求机会，一心干饭。 吃完晚饭，她迎来了第二次机会，看见陈红标想要收拾碗筷，她眼疾手快把活都给抢过去。 “这样的活儿怎么能让你们动手呢，我来就行了。” 陈红标不跟她抢这个活儿，抢不过，也没必要因为这个事发生争执，怪不好看的。 “胡同志，那就麻烦你了。” “你别这么说，洗个碗而已，有啥好麻烦的，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以后你就叫我金莲吧，不用叫我胡同志，怪生分的，我也叫你陈大哥好了。” 陈红标：…… 他们这也没多熟呀。 今天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呢。 这女同志有点自来熟。 可人家一个女同志面嫩，要是自己驳了她的面子，说不准她会哭鼻子。 他最头疼的就是哄人了。 “你想怎么叫都成，都没有关系。” “行，那我以后就叫你陈大哥了。” 胡金莲心里喜滋滋的，他们这也算得上是拉近关系了吧。 “陈大哥，听说部队要办罐头厂了，你们招工人是啥流程？” “部队确实要办罐头厂，招工的原则是优先考虑军嫂，只要考试合格就能进到工厂工作。” 军嫂的工作安排，向来是部队头疼的问题。 有很多军嫂就是因为部队没法安排工作，所以还留在老家，导致很多军嫂和部队战士两地分隔。 要是能够解决工作的问题，可以很大程度上缓解两地分居的情况。 “陈大哥，那你给我报个名儿，让我也进厂干个活呗。” “报名这事简单，我把你的名字给加上去，到时候你去参加考试就行了。” 胡金莲开玩笑地说道：“还要参加考试呀？能不能进去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吗，你帮帮忙就行了。” 听到她这么说，陈红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话不是这么说的，罐头厂不是我个人的，是部队办的。 部队选拔人才有自己的标准，每个人都得按照部队的规章制度来办事，没有人能例外。” 胡金莲听了直撇嘴，他也太古板了。 工厂要招这么多人，他塞一两个人进去，又不是什么大事。 “陈大哥，那你们打算考什么？” “等考试那天你就知道了” “陈大哥，连这事你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选拔必须公平公正，不能提前泄露考题，如果我告诉你要考什么，对其他人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陈红标有点儿想走了。 他担心自己要是再待在这里，一会儿她又提要求，到时候自己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只怕会更加为难。 他走去找宋书宁，“弟妹，我听说你跟红星大队的人关系特别好，过几天农场要派人过去勘测土质，你要不要一块儿去？” “行呀，你们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请假。” 陈红标跟她说了个时间，宋书宁略一琢磨，自己是能抽出时间来的。 “可以，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现在都快九点，还有半个小时熄灯，宋书宁也不再留他们。 “那行吧，你们回去吧，我不送你们了。” “你忙活自己的，我们走了。” 陈红标叫上方元，麻溜地走人了。 走出家属院，方元笑着说道：“跑这么快做什么，有狗撵你呢。” “我这不是想早点回宿舍嘛。” “你少来，那个胡同志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我咋知道。” “她刚刚一直找你说话，你还能不知道？你跟我装傻呢。” “估摸着她有点这个意思吧。” 方元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要觉得还行的话，可以让人去问一问。 怎么说她也是胡统国的妹子，也算知根知底的。” 部队的老光棍实在太多了，想要找对象不容易呀，能脱单一个是一个吧。 “我还真不敢找这样的，开口就让我安排她进厂，你说吓人不吓人？ 要是我真跟她有什么，往后还不知道得让我做什么呢。 俗话说娶妻娶贤，娶错妻毁三代，这个事可不能这么马虎。” “什么娶错妻毁三代，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仔细想想，结婚对象以后是不是要照顾你父母的晚年，是不是要教育你的孩子。 要是娶一个不明事理，自私自利的女人，父母晚年哪有好日子过，这样的女人能教育好你的孩子吗。 她要是成天的闹，你会有心情工作吗，还怎么升职。 要是被拖后腿，别说升职，现在的职位估计都保不住，所以说娶妻不贤毁三代。 与其娶错人，还不如不结婚呢。” 方元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也不错。 “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么样觉悟。” “这不是我看多了，自己参悟出来的。” 他们回了宿舍，胡金莲还在回想自己跟陈红标刚刚的交流，越想越觉得这男人不错。 他愿意做家务活，这一点就很好。 虽然她有自信能把家里照顾得很好，但是愿意干活的男人，知道心疼女人，这一点就很好。 只是他无缘无故，怎么会到宋书宁家里来。 就为了过来吃一顿饭，不可能吧。 “宋同志，刚刚司务长来找你说了什么事？” “说了一点事。” “什么事？” “就说了一点小事。” 胡金莲：…… 她这话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 故意涮自己玩呢。 她有些生气，“宋同志，你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吗，陈大哥来找你有什么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当然不能说了，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我凭什么要跟你交代清楚。 胡金莲同志，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你早点回去吧。” “你赶我回去？我刚刚帮你做了这么多的活儿，你现在赶我回去？” 她一副自己多受委屈的样子，看得宋书宁都有点无语了。 事情不是她主动要做的吗。 一开始她就以送菜为借口，后来就不走了，在厨房打下手，还留下来吃饭。 自己一个做主人的，还没说她擅自留下来，她这一副委屈的样子做给谁看。 再说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要熄灯了，她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做呢。 胡金莲留在家里不肯走，耽误她的时间。 “胡金莲同志，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委屈，这些活儿都不是我让你干的。 你是因为什么过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人都走了，你还留下来做什么？” 胡金莲的脸腾的一下涨红，“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行，就当你没这个心思，可现在九点多了，我麻烦你先回家，我要忙自己的事了，没问题吧。” 胡金莲气得要跺脚，“回去就回去，你以为我喜欢待在这儿。” 说完，她气乎乎地走了。 忘记拿篮子了。 宋书宁本来想叫住她，随后一想还是作罢了。 明天她再把篮子还给王春花吧。 第396章 他有渣男潜质 宋书宁猜王春花夫妻俩，应该是赞同胡金莲今天的举动。 至少并没有明确反对，所以她在这边待了这么久，他们没让人叫她回去。 就是不知道陈红标是什么意思。 宋书宁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 自己不喜欢胡金莲是自己的事，总不能让身边的人都不喜欢她。 小学生才会拉帮结派搞孤立，她已经是成熟的大人，才不屑于搞这样的事。 第二天闹钟一响，她就起了床，喂了狗，自己吃了东西，一大早就骑着车上医院去。 跟向烨一块儿查房以后，她去看了梁旭林，“今天感觉怎么样？” 梁旭林刚刚吃完药，这会儿感觉还不错，“还行，感觉双腿暖乎乎的。” “做好准备我就开始给你针灸了。” 梁旭林点头，他现在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针灸。 每次针灸过后，他都感觉自己距离康复更进一步。 宋书宁消毒好了之后，给他扎针，舒心兰在旁边看着那么长的针扎进肉里，都替梁旭林感觉疼。 针灸需要半个小时，宋书宁出到外边去了，舒心兰问梁旭林，“儿子，怎么样，疼不疼？” “还行。” 这点疼他还能忍受，他感觉双腿有些痒，抓不着挠不到，这才难受呢。 宋书宁去到办公室，见到向烨正好在办公室里，她走了过去。 “向主任，我手上有个方案，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掌掌眼？” “拿来我看看吧。” 宋书宁屁颠屁颠走到自己的书桌旁边，拉开抽屉，拿出自己写好的资料。 “这是什么？” “我打算研究治疗白血病的中成药，您看看行不行。” 她把手里的资料往前递了递。 向烨伸手把资料接了过来，入目是一排很显眼的标题，白血病特效药研发项目申请。 他翻开第一页，渐渐就看了进去。 办公室静悄悄的，只听见沙沙翻动书本的声音。 宋书宁见他看资料还需要一点时间，就先去病房帮梁旭林把针拔了。 她刚离开，方隽就走了进来，看见向烨正对着一本资料看得出神，连自己进来都没察觉。 他走了过去，看到上边写着的“白血病特效药”，瞳孔猛地一缩。 其他字他看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资料肯定跟宋书宁有关。 他想要凑得更近一点，看得更加清楚，谁知向烨却在这时看向他，“你进来怎么也不敲门？” 方隽抿了抿嘴，“老师，我敲了两次门，您好像都没听见，所以我才进来看看。 您在看什么这么出神？刚刚我看见小师妹从办公室出去，这份资料跟小师妹有关吗？” “这份资料确实是她给我的，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向烨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项目还没启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学生，这跟他的性格有关，他喜欢将事情做好之后再公布出来。 他一直相信事以密成，言以泄败，事情还没做成就闹得人尽皆知，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老师，我确实有个事要跟你请教……” 他看见向烨把那份资料放到旁边，压得严严实实，一点信息都没跟自己透露。 这是在防着自己吗？ 不过他还是看到了，上面写着的是白血病特效药研发。 他们准备进行新项目研究了？ 他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继续自己的话题。 宋书宁到病房给梁旭林拔了针，跟他说道：“你现在恢复情况还不错，可以试着做一些腿部动作了。” 梁旭林抬眼看她，“宋医生，我需要做什么？” “太复杂的动作你也没法尝试，不如这样，你试着动一动自己的脚指头。” “好，我一会儿会进行尝试的。” 他不想在宋医生面前尝试。 连宋医生都说了，前期的恢复很困难，要是一会儿自己尝试了，却徒劳无功，那他多丢人。 宋书宁也并没有催促他，只是叮嘱了舒心兰监督他，自己给银针消毒，把银针收回针包里，就拎着药箱出去了。 舒心兰看向梁旭林的腿，“儿子，你听宋医生的话，试着动一动。” 梁旭林拼尽全力，想要动一动，却发现他的脚没有一点反应。 他累得脸都红了，额头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还是徒劳无功。 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信心，瞬间崩塌。 他都治疗这么多天了，却还是连动根脚指头都做不到。 难道一切的好转都是假象，他注定一辈子都要这样了吗？ 舒心兰看见他这么沮丧，安慰道：“儿子，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咱们治疗的时间还短。 没关系的，宋医生不是把人治好过吗，我相信只要你配合她的治疗，肯定能好起来的。” “哪有那么简单……”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大脚指动了一下。 他又试了一下，真的动了。 但是太费劲了，动一下都像是花光他全部的力气。 舒心兰看见他能动了，高兴得无以复加，“我去告诉宋医生，你能动了。” 看见她要跑出去，梁旭林叫住她，“妈，你先别去，等我恢复好一点再说。” 他只是能动个脚指头，就去跟人医生说，他总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舒心兰被他这么一拦，没再出门去找宋书宁，不过她还是很高兴。 现在他能动了，说不准再过几天，他就能下地走路，康复指日可待呀。 宋书宁拎着自己的药箱要回办公室，没想到在走廊遇上方隽。 “方师兄好。” “师妹，你刚刚又去给病人针灸了吗？” “是呀，我接手这个病人，要对他负责嘛。” “我对针灸也有兴趣，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下次可以叫上我一起，我也可以观摩观摩，顺便瞻仰师妹你的风采。” “师兄，你不是学西医吗，对中医也有兴趣？” “是，中医博大精深，我确实很有兴趣，在学校的时候，我有空也去上中医课。” “原来是这样呀，那你这些年没少学到中医知识吧，我一个野路子出家，可不敢贻笑大方。” “师妹你说笑了，连老师都夸你，我可比不上你。” 宋书宁惊讶地看着他，“向主任夸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老师夸你有慧根，能沉得下心来，我还从来没听他这么夸过别人。 其实不止老师觉得你有慧根，我也觉得你很好，你聪明又漂亮，还有学识，如果我能早一点遇上你就好了。” 宋书宁感觉有些意外。 在这个年代，会说这种话的人可不多。 倒是在后世，那些渣男比较常说这样的话。 没有想到在六十多年前，她会听到这样的话。 第397章 你是真的敢想 方隽见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看，上前走了一步，“师妹……” 宋书宁却伸直手臂挡住他，“你先别过来，我怕我会过敏。” “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我已经结婚了，不好跟男同志走得太近了，省得我爱人误会。” “可我是你师兄，并不是别人。” “只要是男人就不行，我爱人的疑心病重，我不想让他有任何的误会。” “小师妹，你对你丈夫可真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这样体贴的爱人。” 宋书宁心里的小人狂翻白眼。 你少放点电，少做出这种深情款款的样子，就不会招苍蝇蚊子了。 “师兄你说笑了，以你的样貌和工作，肯定有不少女同志倾心于你。 你要是真心实意想要谈对象，肯定能遇上适合自己的人。 就怕人太多了，师兄你挑花了眼，反而不知道要挑哪一个好。” “我心中有中意的人，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意，要不要告诉她。”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要是你们都单身，你自然可以追求她。 师兄，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跟你说了，我先走啦。” 宋书宁拎着东西要走，一个护士匆匆跑了过来，“宋医生，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好，我现在就过去。” 宋书宁拎着自己的药箱，去到院长办公室，“院长，您找我吗？” “是，找你过来聊聊。” 刑奉恭起身找茶杯，倒上开水泡茶。 宋书宁见到向烨也在办公室，跟他打招呼，“向主任好。” 向烨朝她点点头，“你坐吧。” 她把药箱放到地上，刚坐下来，刑奉恭就端上热茶，“你喝点茶。” 宋书宁简直受宠若惊，来院长办公室这么多次，她第一次喝上院长亲手泡的茶。 “院长，有什么事您就说吧，你这样我心里有点害怕呀。” “你这个小同志，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宋书宁：你笑得跟个狼外婆一样，小孩子见了都会吓哭，我害怕又怎么了。 端起刑奉恭泡的茶喝了一口，好多茶沫子，味道挺淡，还带着一点点苦味。 “院长，您怎么喝这种茶，茶沫也太多了。” 刑奉恭：“你还挺挑，有这种茶沫给你喝就不错了，要是一般人过来，我还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呢。” 虽然院长把她当成重点人才，她非常高兴，可她不太喜欢喝这个茶。 “红星大队有一款茶味道挺好的，当地人都喜欢喝，您可以尝尝。” “什么茶？” “……羊粪茶。” 刑奉恭：…… 他还是不喝了吧。 一听这名字，感觉自己下不去嘴。 “当地人的口味还挺刁。” 宋书宁：“这茶的味道真的很好，就是名字有点不好听。 那是因为茶叶晒干以后，有点像羊粪蛋，所以才叫这个名字。” 刑奉恭：你确定名字只是有点不好听。 吃的东西叫这个名字，简直了。 “先不谈吃的了，我这次让你过来，是想跟你谈谈这个特效药的事，说说你的想法。” 她在资料上说，这款中成药有治愈白血病的效果，而且副作用很小。 之前他没听说过这方面的事，世界上也没有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 虽说这药只能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并不能用于其他白血病，却已经很不错了。 哪有适合用于治疗所有疾病的药。 如果真的把这个药研发出来，那可是医学界的一大壮举。 宋书宁：“这款中成药以砒霜为主材料，在《本草纲目》里提过，砒霜主要用来治疗各种化脓性疾病和结核性疾病。 现在研究的方向就是提取砒霜的有效活性物质，研发出特效药。 至于怎么提取，如何研发，制药的比例这些事，还是得慢慢研究。 当然了，我收集的这些资料肯定不齐全，但是我有信心，能把这个项目给做好。 现在已经有了药方，我也有了大致的方向，如果不出意外，提取有效活性物质一两年就能出效果。 不过要是医院能够更换实验室设备，说不准进度还能快一点。” 虽然有一些资料，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研究过这个方向，这些东西总是要慢慢摸索。 她在电脑上倒是可以查出一些特效药，可那些都是西医，而且她也没办法神通广大到，查出别人特效药的提取配方和研发过程。 这是各大集团严格保密的资料，能够查出来的只能是皮毛。 所有的步骤都得自己一步一步摸索。 刑奉恭对着资料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在文件上签下大名。 去年他们的经费超支了，要是再购进设备，那医院的支出就是严重超支。 但是这个项目确实很有研究性，可能是前两个项目给了他信心，他总觉得宋书宁能干成这个事。 要是这药真的研发出来，肯定能在国际好好宣传一波中医。 白血病在民间有个俗称叫做血癌，攻克癌症是世界的一大难题。 要是他们真的能研究出治疗白血病的中成药，将来在国际医学界上，会有华国的一席之地。 他们可以为中医正名了。 而且身为领导，他当然要支持自己的下属。 “小宋，你需要什么设备？” 宋书宁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单子。 刑奉恭看到她这一动作，睁大眼睛。 她居然还掏单子。 看见单子上的设备，眼睛瞪得更圆了。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冷静，千万要冷静。 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能被一个小同志吓晕过去。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刑奉恭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宋，你也知道咱们医院的情况，咱们哪有钱买这么多东西。” 别说买这么多台设备了，就算是一台，他们也买不起呀。 “院长，这些都是我想过的，必须要用的实验器材，缺一不可。 我知道医院的难处，我已经想办法精简了，这些都是最基础的。 您总不能让我只靠一双手做实验，我做不出来呀。” “可你也知道国内的情况，资本主义国家大部分，对我国进行经济封锁，各方面的技术，仪器设备不能随便购买。 不说咱们没钱买，就算有钱买这些设备，也运不回来了，他们的海关肯定不会让咱们过。” “这种事对别人来说是大难题，我相信对院长您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大问题。” 别给他戴高帽。 这事儿对他来说实在太难了。 要钱没钱，要渠道没渠道，他上哪儿帮她搞这些东西去。 “你们先出去，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宋书宁站起身来，“院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师徒俩出到门外，宋书宁问向烨，“向主任，您说院长能帮我弄来这些设备吗？” “难说，你想要的设备可不便宜呀。” 一套设备最少几百万，他们医院一年到头的营收，都不够她买一套设备的。 想要把设备买回来，够呛。 第398章 办公室被偷了 宋书宁的空间里倒是有这些设备，要是她掏出来的话，怕自己会被带去切片研究。 她对机械学一窍不通，没法自己制造出机器。 她让庞弘华帮着研究了，估计他还在看书研究呢。 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庞弘华研究出来仪器，黄花菜都要凉了。 “那可怎么办，没设备东西研究不出来呀。” “这事就交给院长去办吧，你想得再多也没用。” “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离开之后，刑奉恭给海军总后勤部打了个电话。 这些设备得争取下来呀。 就算不能把所有设备都给拿下来，好歹得拿下三四套，不能阻碍实验进度。 领导听说一套设备最少得花去几百万，差点没摔电话。 他可真敢开口呀，要是把所有的设备都买下来，那得上亿吧。 把他拆了论斤来卖，都不够塞牙缝的。 “没钱，上亿的设备，你让我上哪儿去给你搞这么多钱。” “领导，不是我我想要拿钱，咱们这么做，不也是为了以后挣钱嘛。 上次研制出来的止痛药，一旦投入使用，我们部队能分到三成的利润。 要是这一次咱们自主研发出这个白血病特效药，卖出多少都是咱们的，现在掏小钱，以后就能收大钱。” 上亿的资金他还说是小钱，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就知道给他画大饼。 以后能不能赚钱他不知道，但是现在让他拿出上亿块钱，就不行。 “什么三成的利润，钱在哪儿呢，我一毛钱都没见到，你少给我画大饼。 刑奉恭呀，你可真行，这么大一笔钱你都敢许诺出去，你把我拆骨头卖了吧。” “领导，犯不上……” 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起“嘟嘟嘟”的声音，领导把电话挂了。 他就说了吧，领导是不可能会答应这个事的。 小宋真会给他出难题。 看来他明天得再打个电话过去，不行后天再打，反正得让领导同意这个事才行。 要不是隔得远，他还想亲自找领导去，抱着他的大腿哭穷，他就不信领导能不同意。 他把方案拿起来细看，这么好的方案，铁定会赚钱的项目，领导怎么就不干呢。 半夜，值班护士听见服务铃响起，去看个究竟。 处理问题过后她想上卫生间，经过走廊的时候，见到一个黑影从院长的办公室出来，吓得她尖叫出声来。 第二天消息便在医院传开了，院长办公室昨天晚上遭贼了。 宋书宁一进到医院，就听见了这么一件大事。 大家都很疑惑，那贼是不是跑错地方了，怎么会想到去办公室偷东西。 院长办公室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要是真想弄钱，也应该去收费处，再不济就到药房去。 药房里虽说没有现金，但是那些药拿出去卖，还是能值点钱的。 偷东西偷到办公室去，怕不是有毛病。 宋书宁听见他们讨论得兴致勃勃，走上前问道：“有丢什么东西吗？” “听说是没有，保卫科进到院长办公室查过了，什么东西都没少。” 宋书宁：“保卫科抓到人了吗？” “没呢，听说那个人跑得很快，连保卫科都逮不到他。” 宋书宁跑去找向烨，向烨显然已经知道这个事了，脸色很难看。 “向主任，我听说院长办公室遭贼了？” 这会儿办公室还有其他人，向烨也不好跟她详谈，说道：“你跟我来一趟。” 宋书宁乖乖跟向烨走出去。 一个师兄羡慕地说道：“小师妹真受器重，老师事事都想着她，什么事都把她带在身边。” 方隽笑着说道：“说到底还是小师妹有实力，要是我们也这么有实力，老师就不会偏心小师妹了。” “我承认小师妹确实有点本事，可我们也不差，老师教的东西我都学会了，也不比小师妹少什么。 要是老师愿意把多一点的耐心放在我们身上，我相信我们能进步得更快。” “老师对我们也不差，该教的他也没少教我们。” 那师兄听见他这么说，不屑地撇嘴。 老师都不在跟前，他装什么装。 向烨带着宋书宁去找刑奉恭，刑奉恭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室。 “院长，有少什么东西吗？” 刑奉恭：“没有，什么东西都没少。” “昨天我拿过来的资料还在吗？” “还在，我昨天晚上拿回家去了，没留在办公室，你怀疑那贼是冲着这份资料过来的？” 宋书宁点点头，“是，我是有这个怀疑。” 刑奉恭也是这样想的。 他这办公室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有一堆破文件，什么好偷的。 只是宋书宁刚把资料送过来，立马就有人动手，看来这个人对他们的举动都很了解。 “保卫科没有抓到人，看来这个人对医院很熟悉。” 宋书宁在心里有个猜测，自己当天被叫进院长办公室，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方隽就是其中一个。 结合他这些天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这么异常，宋书宁觉得他有很大的嫌疑。 不过她没有证据，也不好在他们面前说出来。 只要保证资料没被偷窃就好。 “现在就被盯上，以后要是项目正式启动，他们还不得急得跳脚。” 刑奉恭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太不安全了。 我已经交代了保卫科，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把人揪出来才行。” 宋书宁：“院长，不如我们再做一场戏。” “什么戏？” 宋书宁这样那样地说了一遍，刑奉恭点点头，“那就按照你说的做。” 宋书宁把资料拿回去，修改了一遍，这才准备拿资料去院长办公室。 一个师兄问她，“师妹，你要上哪儿去？” “我去一趟院长办公室，之前交上去的资料还不够全面，我跟老师讨论了一下，修改之后再交给院长。” “这是什么资料，还用得着这么慎重？” 说着，他伸手就要拿宋书宁手上的东西。 宋书宁侧身躲过了，“师兄，不是我不给你看，只不过这些资料还没有公开，不方便给人看。” 那师兄酸溜溜地说道：“师妹，我真是羡慕你，老师对你另眼相待，连院长对你也这么青睐有加。” “师兄你别这么说，向主任对你不是也很好，他也很重视你。” “我跟你可不能比。” “我们都是来医院实习，只要学到本事就好，师兄你说呢？” “你说的对。” 那师兄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 说得倒是好听。 老师这么重视她，实习期结束，说不准就会把她留在医院工作。 可他们呢，说不准要分配到什么地方去。 虽然海岛不比其他城市繁华，但海岛物产丰富，他们拿工资的可以过得很滋润。 要是分配到别的地方，估计就过得没这么滋润了。 第399章 获得新生的女孩 保卫科蹲守好几天，还是没有发现那个贼，宋书宁的计划宣告失败了。 看来这个人非常谨慎，在一次失败之后，没有贸然出手。 想要抓住他，估计得多费些功夫。 梁超那边也来了消息，方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每天就是上班，下班，生活很规律。 不过他的女人缘很好，经常会和邹静，还有一个叫小慧的药剂师出去吃饭。 小慧是中药房的药剂师，平时会帮忙抓药。 宋书宁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问题。 虽然游走在这么多女同志中间，在这个年代来说是非常不道德的，但是这跟他们调查的事没有关系。 方隽的身世也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家境贫寒，但他勤奋好学，举全家之力供他读书，送他上大学。 在校期间他表现得也很优秀，在学校很受欢迎。 可以说他是典型的寒门出贵子。 一切都很正常，可她的直觉告诉他，方隽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既然查不出来，那她就再看看。 只要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 宋书宁骑车回家属院，哨兵叫住她，说是从京市寄来了包裹。 包裹是谢麟柏寄来了，很大，很重，宋书宁把包裹塞进自行车前边的篮子，骑车回家的。 小鱼正跟草丫在王春花家门口玩。 小鱼看见她，大声地跟她打招呼，“宋姐姐，你下班啦。” 现在的小鱼完全变了一个样，穿上漂亮的新衣服，枯黄的头发梳成两个小揪揪，看起来很可爱。 只是人瘦弱得厉害，身形还是比同年纪的孩子矮小。 高美兰很担心孩子以后长不高，还特意问她怎么给孩子补身体，要不要开药给孩子补一补。 宋书宁没有开药，让她平时注意饮食合理搭配，要是有条件的话，可以给孩子喝点牛奶。 高美云想办法找了奶粉票，买了奶粉，每天早上泡给小鱼喝。 不过补营养这个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出效果。 “是呀，我下班了，小鱼过来玩呢。” 宋书宁从身上的小挎包，掏出两颗糖给她们。 “来，一人一颗。” 她身上每天带着糖果饼干之类的小零食，以防太忙了没时间少吃饭，可以吃点零食顶一顶。 两个孩子接过糖果，撕开包装纸，“谢谢宋姐姐。” 塞进嘴里，真甜呀。 “你们慢慢玩。” 宋书宁推车进进门，身后跟了两条小尾巴，“宋姐姐，我们想看狗狗。” “行呀，你们进来吧。” 听到开锁的声音，旺财知道主人回来，亲热地朝着门口喊了起来。 小鱼看见旺财，有点害怕，一点不敢上前。 草丫跟旺财很熟了，一点不怕它，上前使劲撸狗。 “旺财，你怎么变得这么大啦。” 旺财亲热地舔了舔她的小手，逗得草丫哈哈大笑。 小鱼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玩耍，眼中都是羡慕，可她却不敢上前一步。 宋书宁鼓励她，“小鱼你不要害怕，旺财不会咬人的。” 草丫这才注意到自己把小伙伴落下了。 “小鱼你快来，旺财的毛毛可软啦，很舒服哒。” 小鱼还是有点犹豫，这么大的狗狗，她有点害怕。 草丫跑过去拉住自己的小伙伴，“你快来呀。” 小鱼被她拉到旺财身边，站着没敢动，看见旺财朝自己吐舌头，突然汪的一声大叫，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草丫伸手摸了摸旺财的后背，“你像我这样，摸摸它，要轻轻的喔。” 小鱼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最后还是伸出手，快速摸了一下旺财。 指尖刚碰到旺财，她就收回了手。 真的很软。 旺财没有朝她叫。 她这才壮着胆子摸了旺财一把，结果让她很惊喜。 “真的软软的。” 草丫满脸都是“我没有骗你”的骄傲。 宋书宁看见她们俩玩开了，才拎着包裹进到客厅去。 寄过来的包裹有两本书，是她托谢麟柏找的，有关医疗器材方面的书籍，还有就是一堆的营养品。 这些一看就知道是苏茹给她准备的。 包裹里还有一封信，是苏茹写的。 信里说了一些她在京市的情况，还说她把面膜和美容霜发给自己的老姐妹，让她有空再买一点寄过去。 老太太现在感受到护肤的好处，保养皮肤可勤快了。 面膜去医院买就行了，但是美容霜差不多用光了，她得重新调配。 宋书宁看见外婆寄过来的有红烧肉罐头，拿了一罐，打算今晚吃红烧肉。 她在厨房忙着做饭，听见王春花招呼草丫回去吃饭的声音。 草丫吧嗒吧嗒跑到厨房门口，“宋姐姐，我要回家吃饭了。” 小鱼也跑过来，“宋姐姐，我也要回家吃饭了。” “你们回去吧。” 两个孩子回家以后，老伙计旺财进到厨房来陪她。 宋书宁把热好的红烧肉装在盘子里，尝了一块，味道很不错。 旺财见到主人在吃东西，急得又蹦又跳。 宋书宁用筷子夹了一块，吹了吹，凉一凉，这才给旺财吃。 旺财三两口吞下了，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没有了，一会儿就该吃饭。” 她又炒了个青菜，把两盘菜端上桌。 家里的细粮不够了，她把玉米和大米掺在一块儿煮，浇上香喷喷的红烧肉汁，照样很好吃。 旺财就在她的脚边，低头吃得很香，偶尔还会发出满足的呜咽。 吃过饭，宋书宁端着碗去洗，旺财嘴里叼着碗，跟在她身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去洗碗。 宋书宁拍了拍它的脑袋，还好有旺财一直陪着自己。 像陆廷序这样，出个任务就能失踪一两个月，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肯定会闷得发疯的。 “旺财，你爸爸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你担不担心？”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 宋书宁叹了一口气，“我也担心他，可他们都不告诉我，他去执行什么任务，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去做什么？” 旺财还是汪汪两声。 “算了，你肯定也不知道，把碗放回去。” 旺财听她指挥，把碗给叼回自己的窝。 宋书宁洗好澡，回房间去休息。 第二天起床，才刚刚洗漱好，陈红标开着车就过来了。 “弟妹，我过来接你了，你准备好了没？” 宋书宁吃了饼干，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光，“可以了，我们走吧。” 她今天请了假，要跟他们一块儿去勘测土质。 旺财用叫声欢送他们出门。 胡金莲在院子里看见陈红标，正准备打招呼，就看见他进屋了。 她赶紧拾掇拾掇，想要去当面打招呼。 谁知道刚出门，就看见车唰的一下从她眼前开走，气得她直跺脚。 真是太讨厌了，走得这么快。 都到陆家去了，怎么也不知道跟自己打声招呼。 第400章 专家进村帮忙 王春花看见她这做派，什么都没说，进屋看自己的书去了。 她学了一个多两个月的字，认得的字并不多。 主要是人年纪大了，老是记不住。 明明已经学过的字，她记得自己见过，却死活叫不出是怎么读的。 后来她听宋书宁的建议，买了报纸过来看，居然磕磕绊绊看下去了。 部队已经贴出招工的告示，她也报了名，得多学些字，考试才更有把握。 陈红标开车到农场去接人，门口已经站着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上车吧。” 那两个人一块儿上了车，穿的衣服有些破旧，衣服上打满了补丁，神情还有些畏畏缩缩。 宋书宁特意多看了他们两眼，不过却没有说话。 他们第一站要去的是红星大队，陈解放早就准备好，一大早就带着人在村口等人。 附近几个村子的大队长想要过来看稀罕，也跑过来，跟他一块儿等人。 除了他们，还有陈解放的大儿子，跟陈长征的小儿子，陈放。 他们是过来跟专家学习的。 宋同志说得对，专家太少了，而且管理的范围还很大，不可能事事都能兼顾到。 大队上派人跟专家学习，以后要是出现什么小问题，大队上自己处理就行。 要是大队上处理不了的，再去找专家。 看见军绿色的吉普车，他们忍不住激动起来，“来了，人来了。” 一个个整理自己的衣领，昂胸挺胸，争取拿出最好的面貌。 车子停在他们面前，最先下车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战士，然后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除了陈解放，有好几个人不知道宋书宁的身份，看见她从车上下来，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也太年轻了，不是专家吧？ 从车上下来两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他们一下高兴了。 这两个人年纪大，应该是他们等的专家。 陈解放带着人走过去，“宋同志，欢迎你们。” 宋书宁给他们介绍，“这是部队的司务长，陈红标陈同志，这两位是……” 陈红标接口道：“这位是秦览山秦同志，这位是卓简卓同志。” 陈解放上前伸出手，“我是红星大队的大队长，陈解放。 秦同志，卓同志，欢迎你们到我们红星大队来。” 秦览山和卓简没料到他们会这样热情。 像他们这样的坏分子，人人避之不及，没想到竟有人愿意跟他们握手。 秦览山小心翼翼地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这才伸手跟他握手。 卓简也跟他握了手，两边算是正式见过面了。 陈解放给他们介绍，“这两位是陈发达和陈放，是过来跟你们学习的。” 秦览山和卓简看了看那两个年轻男同志，朝气蓬勃，看起来很有朝气。 陈发达和陈放听得懂一些汉话，这也是他们能选上来的原因。 要不是因为他们有这个优势，陈解放也不敢挑他们两个。 陈解放邀请他们到大队办公室坐一坐，有什么事边喝茶边聊。 但陈红标考虑到时间短，任务重，就没有答应，而是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陈解放看向宋书宁，这样会不会太失礼了。 人家为了帮助他们，可他们连杯热茶都没能让人喝，这不是待客之道呀。 宋书宁说道：“没关系，咱们就先开展工作吧。 任务太重，不好耽搁时间。” 陈解放点点头，“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大队上的耕田数目有限，自然不能用来种植药材。 要是粮食不够吃，要再多钱也没有用。 他跟太叔公，还有族里的长辈商量过了，农田不许动，旱地可以适当种些中草药。 要是合适的话，他还想着开荒。 大队上的荒地多着呢，而且大队上的青壮年劳力很多，到开春播种还有四五个月，时间够他们开荒的了。 陈红标听到他的打算，暗自点了点头。 他的想法跟自己是一致的。 他在部队也是这么搞的。 “行，那咱们就去山上看看。” 陈解放带着他们去村里的旱地，秦览山拿着树枝扒拉土壤，又蹲下去查看土壤的情况，还用什么东西测试，边看还边跟大家科普。 “这里的土质透气性好，比较潮湿，ph值在5到7之间，比较适合种植天麻。 天麻的价钱高，而且目前市面上的天麻有限，人工种植的天麻在药效方面，跟野生天麻并没有多大区别……” 说到自己专业的时候，秦览山一扫刚才的怯懦，整个人变得自信起来，侃侃而谈。 陈解放给他做翻译，把他的话翻译给大队上的人听。 宋书宁在一旁听着，暗自点了点头。 在专业性这一方面，两位专家没的说。 土壤气候对药材的影响很大，种植方式和年份也影响很大。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年份和种植方式也不一样，对药性也有影响。 比如一头吃饲料的猪，跟一头吃粮食的猪，煮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养了半年就出栏的猪，跟养了一年才出栏的猪，肉质和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还有就是药材的炮制问题，不过炮制的问题就不是种植专家能解决的了。 等以后药材收获的季节，再找人过来教他们。 秦览山有说得不到位的地方，卓简就进行补充。 大家都惊呆了，种植药材居然有这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简直比养小孩都还要精细。 他们真的能做好吗？ 陈发达和陈放更是垮着一张脸，两位同志说得太快了，他们根本记不住。 他们的文化知识本来就不高，而且这么多年没读书，脑子都快生锈了。 这两位同志说的话，他们可以理解，但是让他们把这些东西记到脑子里，他们根本记不了那么多。 原本他们还觉得这是美差，现在真是欲哭无泪，就怕回去以后陈解放抽查。 要是他们说自己什么都没记住，会不会被打死呀。 去往下一个目的地，陈发达看见自己老爹和秦览山说得很开心，心里更愁了。 他悄悄溜到陈放身边，“阿勒，刚刚秦同志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陈放垮着一张脸看他，他还指望他能记住呢。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也没记住多少。 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走了咱们咋办？” “我也不知道哇。” 陈解放看见他们俩凑一块儿嘀嘀咕咕，问道：“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陈发达愁眉苦脸地说道：“爹，刚刚这两位同志说得太快了，我们都记不住。” 陈解放还以为自己年纪大了，记忆力衰退，才什么都没记住。 谁能想到他们年轻人也这样。 要是他们都记不住，这不是白来了吗。 第401章 一种怪病 陈解放看向陈放，“真一点没记住？” 陈放看着他凶神恶煞的眼神，哪敢说实话。 “我记住一点。” 记住一点有啥用呀。 刚刚专家说了那么多，全都白搭了。 “你们俩有没有点出息。” 陈发达很不服气，“这怎么能怪我们，他们说的东西那么多，而且都是我们没听说过的，我们怎么记得住。 爹，你在这里听了这么久，你都记住了吗？” 陈解放被他问住了。 他哪记得住那么多。 “那怎么一样，我多大年纪，你们才多少岁，年纪轻轻的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你还是大队长呢，你自己都记不住，还说什么呢。” 陈解放想要拿鞋底子抽他。 可这两个混账玩意儿，就算抽他们也没用，还是得想办法。 陈解放看向秦览山，“秦同志，卓同志，刚刚你们说的东西太多，他们一时间没能消化过来。 我们这边的孩子笨，没有读过那么多的书，比不上你们读书人知道的多。 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他们多记住一点？” 秦览山和卓简刚刚听见他们叽里咕噜说话，但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现在陈解放这么解释，他们明白过来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学习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尤其像他们这样的，从来没接收过这些知识，可能没办法一下吸收得了这么多知识。 “这个没什么关系，要是你们不嫌弃，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跟老卓，我们要是有时间一定会给你们解答的。 我们考察过的地方，我已经记下来了，回去我会整理出来，到时候拿给你们看看。” 文化人做事就是讲究，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担心了。 陈解放很高兴，瞪向那两个人，“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谢过两位同志。” “多谢秦同志，多谢卓同志。” 他们到了一处荒山，陈解放让他们帮忙看看适宜种什么。 这地方虽然还没开垦的，但是土层很厚，而且上面一层都是腐殖土，还是很肥沃的。 只是地处半山腰，用水比较困难，所以得种植一些比较耐干旱的草药。 秦览山跟他们交流了自己的意见，一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宋书宁却注意到卓简时不时捂住肚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卓同志，你是不是不舒服？” 卓简愣了下，随即否认，“没有，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从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脸色不对劲，你是不是胃不舒服？” 卓简知道自己没法否认，这才点了下头，“你是医生？” “是，我学过中医。” “我的胃是有些不舒服，我也已经抓了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吃药用处也不大。” “能不能让我请个脉？” 卓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宋书宁给他把脉，左脉弦硬而沉，右脉则是弦而无力。 右脉的这个脉象，说明他脾胃被克伤太过，所以才会疼痛，吃了东西也会不消化。 她又看了舌像，又问了卓简一些情况，又问了他吃的什么药。 农场的诊所给他开的药，都是一些治胃病和肝病的药。 但他肝经血虚火盛而肝气郁结，脾胃被克制太过，疏肝解郁无效，应当以健补脾胃为主，佐以调理肝脏的药品。 她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本本，刷刷刷写下方子。 “你回去按这个方子抓药，一天三次。” “可我们还要出来勘测土质，怕是没法按时吃药。 宋同志，我一天喝两顿行不行？” “工作是很忙，不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只有身体好了，做其他事才有意义。 你完全可以把药熬好带上，等到该吃药的时候，再热一热就行了。” 卓简点点头，“好，回去我就去抓药。” 他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纠结好一会儿，方才开了口。 “宋同志，农场里有个人病得很重，全身浮肿，连农场的诊所都不敢给他看病了。 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你过去给他看看？”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见到他这样一天天等死，卓简心里很不好受。 虽然开口请宋书宁去看看很冒昧，不过要是自己豁出脸面，就能救一条性命，他觉得很值得。 “行呀，等回去了我给他看看。” 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卓简反而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宋同志，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他们去了好几座山头，连饭都是在山上吃的，村里人送了饭菜过来。 吃过饭以后，大家又开始工作。 秦览山和卓简的年纪大了，身体又弱，一个身上还有病，渐渐就撑不住了。 宋书宁跟陈红标说一声，下午四点多就回了农场。 陈解放想要留他们下来吃饭，但是宋书宁还要回农场给人看病，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陈解放听说他们不舒服，就没有留人。 离开的时候，宋书宁跟他要了一点羊粪茶。 坐车回来的路上，宋书宁跟陈红标反映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大家都很着急，但还是要考虑到两位老同志的身体状况。 每个大队的人只是跑一天，可两位同志要天天往山上跑，他们的身子骨怎么顶得住。 陈红标：“我接受你的批评，在这方面我确实做得不到位，没有考虑到两位同志的身体情况。” 部队的后勤由他负责，这些天是他带着两位同志到处跑。 因为部队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他总是紧赶慢赶，想要把这边的事情做好了，晚上再去处理别的事。 他确确实实需要改进。 秦览山和卓简听见他这么说，却十分不好意思。 “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们的身体太弱了。” 陈红标：“今天我带你们过来，跟岛上的各个大队见了面，也算熟悉了。 明天我派别人过来带你们，一定会安排好时间。 现在到春耕也还有好几个月，确实不必这么着急。” 秦览山听见他这么说，十分感动。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他还处处为他们考虑，实在很难得。 他们开车去到农场，停到一排木屋面前。 这会儿还没到下工时间，人还比较少。 卓简跟宋书宁说道：“就是这儿了，杨帆就住在这里。” 门是关着的，他推开门进去，非常不好意思地赔笑，“屋里有些乱，你们不要介意。” 宋书宁走进去，里边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除了一排睡觉的床，还有几张桌子，几个柜子，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现在其他人都去干活了，床上躺着一个人，肿胀得非常厉害，肚子大得跟临盆的孕妇一样，脸也肿得厉害，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那人躺在床上，难受得直哼哼。 陈红标看见这么一个人，被吓了一大跳。 一个人居然能肿成这样，真是不可思议。 连皮肤都是水亮亮的。 他看了看那人，又看向宋书宁，这么个怪病，还能治吗？ 第402章 还是得想办法偷点懒 病人的意识有些不清醒，卓简叫了他两声，他才睁开眼。 但是说话的时候很不利索。 宋书宁：“他有没有去看过病？” 卓简：“去看过了，诊所开了药，但是没什么用。” “能不能把他的病历本拿给我看看。” 卓简：“行，我知道他把病历本放在哪儿了。” 他到柜子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出一本病历本。 宋书宁接过来一看，上边说病人最开始是面部浮肿，后来尿不出来，肚子鼓胀，双腿也开始浮肿。 她看了一眼开的药，都是一些利尿的西药。 她把病历本还给卓简，卓简着急道：“宋同志，老杨还有的治吗？” “有，在病人没有彻底死亡之前，我不会放弃治疗任何一个病人。” 既然她做了医生这一行，就要有医德。 爷爷以前老是跟她说，医生是拦在鬼门关前的将士。 身为一名将士，怎么能轻易认输。 她给杨帆把脉，又掰开他的嘴看了看舌像，心里便有底了。 卓简问她，“宋同志，怎么样？” “他的病要从肺上治。” 卓简非常惊讶，“可老杨是尿不出来，不是该开药让他上茅房吗？” “《素问·经脉别论》有云：水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水精四布，五经并行。 要想解决他的病情，就要先治肺。” “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去拿药，治病。”宋书宁看向陈红标，“开车送我去诊所。” 陈红标：“行，走吧。” 卓简说道：“同志，我跟你们一块儿去拿药。” 宋书宁：“你们留下来歇歇腿吧，我去拿药就行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医药费。” 宋书宁跟陈红标一块儿出去了，坐车前往农场的诊所。 诊所很小，只有两个大夫和两个护士，一共才四个人。 农场虽然有几百号知青，还有上百号的下放人员，不过药贵，有什么小病小痛，大家几乎都是硬扛过去。 要是有大病，大家才会过来。 诊所医生不会治的，治不了的，就让人上医院去，所以他们的工作还是很清闲的。 宋书宁去到诊所的时候，见到有几个人在排队看病，医生的态度不怎么好。 不过见到穿着军装的陈红标，他们的态度好了不少。 “司务长，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陈红标：“我过来抓药。” 宋书宁适时拿出药方，让医生帮忙抓药。 十味常见的药材，差了三味没有。 那医生讪讪赔笑，“真是对不住，这些中药平时不常用，咱们这儿没有货。 你们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去打电话，让人调一些过来，明天估计就能到货了。” 宋书宁：“不用，等不及了。” 杨帆病得很重，当务之急是要排水，多耽误一刻，他就多痛苦一分钟。 “司务长，麻烦你送我去医院拿药。” “行，走吧。” 医生看着他们走出去，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呀，司务长怎么对她这么客气？” 一个护士说道：“没见过呀，应该不是咱们农场的人。 她怎么还拿着方子过来抓药，用西药不是更方便。” “谁知道她呢，看起来年纪轻轻，还是个老古板。” 陈红标开车前往解放军医院，宋书宁快速抓了药，坐车回农场。 一到农场，两副药都熬上。 过了半个多小时，汤药熬好了，卓简端着碗，喂杨帆喝药。 “这样就行了吗？” “最好拿个尿盆过来。” “啊，尿盆……好，我这就去拿。” 宋书宁退出了房间。 这种情况，她一个女同志待在房间里可不好。 不过她把陈红标留在里边帮忙。 秦览山和卓简两个人的身体都很虚，一会儿少不得他要搭把手。 去干活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看见一个年轻女同志站在外边，而且还穿得这么好，都有些惊讶。 这是哪家的亲戚过来探望吗。 十分钟过去了，屋子里喊了一声“拿尿盆”，然后就没什么动静了。 但他们的声音引起了外边人的注意，有人打开房门走进去，听到了哗哗哗放水的声音。 宋书宁：…… 得亏她是背对着门口站着的。 那人后知后觉，赶紧把门给关上。 当他看到杨帆大水如柱的时候，又惊讶又惊喜。 杨帆这都多少天没尿出来，整个人浮肿得不成样，大伙儿都觉得他这病没得治，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谁能想到他今天居然尿了。 空气中隐隐传过来尿骚味。 他往后退了两步。 现在他顺利排水，人应该就会没事了吧。 整整大半盆呀。 秦览山端着盆出到外边去倒。 杨帆虽然尿出来了，还是不大有精神，陈红标扶着他躺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杨帆的脸没那么水肿了。 出到外面去找宋书宁，“你还真是神了，他还真尿出来了。 是不是再吃几副药就能好？” 宋书宁摇摇头，“没那么简单，刚刚情况紧急，只是治标，没有治本。 接下来需要给他治疗伤到的脾肾二本，固摄无力，把脾肾治好，这病才算真正治好。” 卓简拿了钱出来给她，“宋同志，这是医药费。” 宋书宁看着那些皱巴巴的毛票，说道：“不用了，也没几个钱。” “那可不行，你已经给我们治病了，哪还能让你付钱，没有这样的道理。” 见他这么坚持，宋书宁只好把钱收下来。 “你们今夜要多注意，可能他会多次起夜。” “你放心吧，我们会看着他的。” 宋书宁一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打算回去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看看他。” 她请了三天的假，大不了明天不跟他们一块儿上山了。 老实说今天可把她累得够呛。 要是三天都是这样的运动强度，她肯定会被累趴下的。 她还是得想个办法偷懒才行。 过来给病人看病，就是能偷懒，又没有心理负担的事。 卓简十分感激她，“宋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 “不客气，你记得喝药。” 看到杨帆刚刚的样，他对宋书宁的医术充满了信心。 他相信自己的病，肯定也能很快好起来。 胃病已经折磨他快一个月了，要是这次能治好，那就太好了。 “药快熬好了，我肯定不会忘记喝的。” 宋书宁和陈红标一块儿回了家属院，陈红标亲自开车送她到门口。 “明天还用不用开车过来接你？” “不用，我明天自己骑车去农场就行了。” “那也行吧，你叫上梁超一块儿去。” 今天有他陪着，才不让梁超跟着。 要是明天只有她一个人，还是得让梁超跟着才行。 “行，我知道了。”宋书宁下了车。 “那我先回去了。” 他开着车出了家属院。 胡金莲见到车子，刚想要过来打招呼，谁知道他居然就这么开车走人了。 再次完美错过。 第403章 你居然是这样的小梁 胡金莲看见宋书宁正在掏钥匙开门，心里满是嫉妒。 “宋同志，你今天一整天都跟陈大哥在一块儿？” 宋书宁：“我们去工作了，除了红星大队的几个人，还有其他大队的大队长，不止有我跟他。” “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去工作呀。” “是啥工作？明天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部队的工作不由我来安排，你要是真想过去的话，就自己去跟司务长说吧，我做不了主。” “说就说，你以为我不敢呢。” “没有，我从来没这样想，胡金莲同志当然是非常勇敢的女同志，肯定没有你不敢干的事。” 胡金莲觉得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不对味，似乎不是什么好话。 “你是不是说话埋汰我呢？”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不是在夸你吗？” 胡金莲哼了一声，“你最好是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比珍珠还真。 胡金莲同志，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说完，她打开门进去了。 旺财一整天没见到主人了，听到动静，立刻精神抖擞，跑过来迎接她。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乖旺财，在家里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旺财汪汪汪地叫着，似乎在回答她的话。 宋书宁又摸了一把，“真是个好宝宝，你太萌太可爱了。 妈妈今天连续爬了好几座山，现在很累啦，你要乖乖听话，做一个心疼妈妈的好宝宝，知道吗？” 旺财汪汪汪地叫，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 宋书宁进到厨房去，准备做饭。 今天运动量超标了，肚子还怪饿的呢。 吃过晚饭，她很快洗头洗澡，休息号还没有响起来，她躺在床上直接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发现自己腰酸腿疼，运动过量的后果。 她揉了揉腰，捏了捏腿，这才去食堂打了份早餐。 旺财待在家里嗷嗷待哺。 她给旺财打了一份海鲜粥，旺财埋头苦吃，尾巴都摇成一个旋转小陀螺。 她骑车出门的时候，梁超准时出现，还骑着部队发的自行车，就是当初方元骑的那一辆。 “你知道我们今天要去哪儿吗？” “不知道，嫂子，咱们今天要上哪儿？” “我们去农场给人看病。” 宋书宁把门给锁上，正要上车，却被胡金莲叫住了。 胡金莲一直在等着陈红标，瞪了老半天了，却连陈红标的影子都没见到。 见到宋书宁骑着自行车要走，她赶忙把人给叫住。 “你要上哪儿去？” “我当然是要去工作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陈大哥呢？” “司务长跟我又不是一个系统的，他当然是干他的活去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你怎么会想到问我他的下落？” 梁超的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他似乎闻到瓜的味道。 胡金莲气得差点没跳脚，“你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 “你故意隐瞒陈大哥的下落。” “我怎么故意隐瞒他的下落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司务长要去做什么。 他的工作又不需要跟我报备，我哪知道他的动向。” “昨天你怎么没说？我明明跟你说了，我要跟你们一块儿去工作，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你现在这样做，根本就想看我笑话。” “胡金莲同志，我想我昨天已经跟你说清楚了，部队的工作不由我来安排，我也只是奉命行事，我怎么会知道司务长的工作安排。 而且我昨天跟你说了，你要想了解情况，可以自己去找司务长，你问我没用。” “你骗谁呢，难道平时聊天里，你们没说过这件事？你就是故意不告诉我。” “我打听这个事儿做什么？身为军属觉悟性要高，要知道什么事能打听，什么事不能打听。 要是不分轻重，什么事都问出口，容易出错误，你以后可别跟我说这话了。” 说完，宋书宁骑上自行走了，留下胡金莲一个人在原地跺脚。 她什么意思？教训自己吗。 她哥就是军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还能不知道。 用得着她来教训自己吗？ 可不容她说话，宋书宁骑车跑远了。 骑车出了家属院，梁超问她，“嫂子，刚刚的那位胡同志，是不是对司务长有意思？” 看着他满脸的八卦，宋书宁：……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小梁。 看他平时话不多，她还以为小梁同志对这些事不感兴趣，没想到他还藏着一颗八卦的心。 “应该是吧，不过这个事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对人女同志不好。” “嫂子你放心吧，我知道的，他们要是成了我再往外说。” 宋书宁：…… 你还是想把这件事往外说。 看来这颗八卦的小火苗，是怎么扑都扑不灭了。 他们骑车去到农场，去到那一排木屋前。 宋书宁把自行车停好，进屋的时候，看见一个大娘在屋里，照顾杨帆。 她跟那大娘打招呼，“你好，我们是过来给杨同志看病的。” 那大娘听到她的称呼，心头又酸又涩又涨。 到今时今日，居然还有人叫他们同志。 她站起身来，“你就是昨天给老杨看病的宋同志吧，我是老杨的爱人，蔡芳菲。” “蔡同志，你好。” 蔡芳菲听着这个久违的称呼，眼眶有些热热的。 蔡同志，真是好听呀。 “宋同志，解放军同志，你们请坐。” 宋书宁点点头，“我先给杨同志看看，人好点了吗？” “他昨天晚上尿了好几回，量特别大，早上也尿了一回，药已经喝下了。” 宋书宁走近，看向躺在床上的杨帆。 人已经消肿了大半，可以看清他的本来面目了。 这会儿睁大眼睛看着她，“宋同志，你是宋同志吧？” 虽然他昨天一直躺着醒不过来，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听见他们喊她宋同志。 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同志。 “杨同志，我要先给你把脉，看看你的恢复情况。” 杨帆点点头，伸出手，“你看吧。” 宋书宁给他把脉，又看了他的舌象，危机已经解除了，接下来该治他伤到的脾肾二本了。 “杨同志，你还得吃一段时间的药，把脾肾调理过来才行。” 杨帆还是点点头，“好，我都吃，你开药吧。” 宋书宁看向蔡芳菲，“我去医院拿药，到时候让梁同志给你们拿过来，就是我身边的这个男同志。” 蔡芳菲点头，“好，宋同志，我送你出去吧。” 她把宋书宁送到门口，看见门口有两个人在晃。 她也没太注意，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跟宋同志说。 第404章 在农场支了个摊子 蔡芳菲像是怕人听见一般，压低声音说道：“我肚子痛得厉害，去诊所开药又没什么用。 医生建议我去医院看看，可你也看见老杨的情况，他哪里离得了人。 所以我想劳烦你给我看看，开点药让我缓一缓，不那么疼就行了。” “你找个地方，我给你好好看看。” 蔡芳菲把她带到女同志的宿舍，宿舍里没有人，非常安静。 宋书宁伸手去按她的肚子，按到小腹，“这里痛吗？” 蔡芳菲点点头，“痛。” “是怎么痛法？” “像是有个大铁锤一直在敲打，很痛。” “不碰的话会痛吗？” “也会痛，但是没有这么痛。” 宋书宁的手往上移，蔡芳菲疼得叫了起来，“痛，这里痛。” “你把衣服掀上去，让我好好看看。” 蔡芳菲把衣服掀上去一点，露出自己的肚子。 宋书宁轻轻摸了摸，发现她的腹部和刚刚按压的位置，温度要比其他地方低一些。 “你把裤腿掀起来，我看看你的膝盖。” 蔡芳菲把裤腿掀到膝盖，宋书宁上手摸了摸，膝盖也很凉。 关元和神阙二穴也发凉，是下焦冰冷的体现。 她给蔡芳菲诊脉，脉细若伏，患者阳气衰微。 又让她张嘴看舌象，舌苔很黄，少津，黄苔主火。 “你是不是会经常觉得口干口苦，想要喝水？” 蔡芳菲点点头，“是，我嘴里经常泛苦，还很口渴，每天都要喝很多水。” “你喝的是凉水还是热水？” “我经常喝热水，怕喝凉水身体受不住。” 口干口苦，也是热象。 十分热证之中，藏了一二分寒症，这寒症才是治病的关键。 “你病了多久了？” “断断续续也快一年了。” 那她可真是够能忍的。 宋书宁拿出自己随身带着针包，“我先给你针灸，减缓疼痛，再开个方子。” 蔡芳菲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宋书宁拿出银针，消毒过后给她进行针灸。 随着她不断行针，蔡芳菲紧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她感觉疼痛渐渐减轻了。 等到她拔针的时候，蔡芳菲觉得肚子似乎不疼了。 “宋同志，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的肚子真的一点不疼了。” “现在只是止疼，想要治本，还是得喝药。” “喝，我一定好好喝药。” “行，那我们去医院拿药，待会儿我让梁超给你们送过来。” 她们打开门走出去，门外站着四五个人，看见她们走出来，都眼巴巴地看着宋书宁。 宋书宁：…… 都看着她做什么。 “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些人听到她这么问，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好。 宋书宁也没有催他们，他们一个个面露病容，有的还不停咳嗽，看起来像是想要求医。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说道，“宋同志，我听说老卓的胃病是你看好的，是吗？” 老卓？ 卓简吗？ “他的胃病好了？” 一听这话，那人就明白过来了，这个宋同志，就是老卓说的那个宋同志。 “说是没那么难受了，早上喝了药他才去上工的。” “这样呀，那你们来找我，是过来让我看病的吗？” 那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农场的医生就是个半吊子，而且看不起他们这些下放人员，每回他们过去看病，态度都很敷衍。 就这样，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重病。 他们请假又很难，所以压根没时间到医院去看病。 听说宋书宁会治病，而且愿意给他们治病，他们才怀着希望，想要过来试一试。 要是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更何况在他们这些下放的人员里，部队找了好些个去帮忙干活，谁知道有一天机会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心里怀着希望，他们更不愿意死了。 宋书宁：“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就在外面支个摊子，你们谁觉得不舒服就过来看看。”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病得不轻。 她只是花一点休闲时间，却能救人性命，有何不可呢。 她让梁超去搬了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自己坐下来问诊。 刚刚说话的大爷是第一个，他的病确实不轻，主要是因为忧思过度，肝气郁结。 宋书宁给他扎了几针，然后开了方子。 事情就这么在农场传开了，下放人员听说有人免费过来治疗，都想过来看一看。 他们原本都是高知识分子，大多数家庭环境很优越，现在下放到农场干重体力活，身体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 平时没处可以看病，得了病也只能熬着。 现在听说有医生过来，赶紧请假过来治一治。 谁知道错过这一次，下次得等到什么时候。 宋书宁知道大家经济困难，能扎针的尽量扎针，实在没办法的才开药。 负责买药的当然是梁超同志。 梁超不放心宋书宁一个人在这儿。 他是过来保护宋书宁的，哪有保护对象在这儿，他自己跑了的道理。 宋书宁却一点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农场管理得很严，没有外人能进来，而且我就待在这儿，不会有危险的。 农场的诊所太小了，药材不够齐全，必须到医院去买药。 你赶紧去吧，早去早回。” 宋书宁递给他一叠厚厚的药方，“记得帮我把药方拿给向主任签字。” 梁超没有办法，只能接过药方。 “嫂子，那我走了，你待在这里别乱动，一定要注意个人安全。”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梁超拿上药方，揣上钱，骑上自行车，火急火燎地跑去抓药。 向烨没想到宋书宁请假了，还能闹出事儿来。 看着桌上那一沓的药方，“这些都是让我签字的？” 、 梁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可嫂子说了，药方一定得向主任签字，他再不好意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宋同志说她现在还是实习医生，没有独立出诊的资格，也没有给人开药的资格，药方得让您签字才行。 虽说不能人想得太坏，但是要有一个两个，举报她无证行医，都够她喝一壶的了。” 原来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呢。 既然知道，她还敢这样做。 “不是说去找勘测土质，她认识大队上的人，所以需要她陪着，怎么还去给人看病了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宋同志就带我去了农场，给一个生了重病的老同志看病。 那老同志的爱人刚好也病了，她顺带着帮忙看看，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成这样了。”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那些都是下放人员，要外出看病会比较难。” 向烨认命地把药方拿过来，签字。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只是一批，后面还有的是事情等着他。 第405章 我就是有点想他了 一天下来，梁超送了三次药方过来，每次都是一大摞，向烨都被弄得没了脾气。 宋书宁忙到傍晚，病人陆陆续续离开，她才终于可以休息。 庞弘华听说农场来了一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医生，觉得应该就是她，所以过来看看。 没想到还真是小宋医生。 “宋医生，我听人说的时候，就知道肯定是你来了。” 宋书宁看着晒黑了一圈的庞弘华，精神饱满，可比在医院的时候好多了。 “重新下地干活，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不错，以前总觉得干农活枯燥无味，这样年复一年的劳动会耗光人的意志。 可经过那件事之后，我现在感觉，能够劳动还是很幸福的，劳动同样能创造价值。” 宋书宁把自己拿过来的两本书交给他，“原本我还想着要怎么把书交给你，既然你来了，这书你就拿着吧。” 庞弘华接过来一看，惊喜异常，“医学器械，这些书在国内很难找到吧？” “没错，我是托了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庞弘华非常感动，“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也不用太客气，我还想着你能学好知识，以后帮我制造出有用的医学设备呢。” “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努力的。” “忙活了一天，你也累了吧，先回去休息吧。 我收拾收拾，也该回去了。” 庞弘华拿到新书，也很想马上阅读，“那我就先回去了，宋医生，再见。” 他离开之后，宋书宁收拾桌子。 卓简和秦览山回来了，见到她收拾东西，走了过去。 “宋同志，听说你在这里问诊看病，真是辛苦了。” 宋书宁看了一眼卓简，脸色确实比昨天好看了些。 “卓同志，我给你看看。” 卓简很自然地伸出手，“有劳了。” 宋书宁给他把脉，脉象确实有力了不少。 “情况确实有所好转，要记得按时吃药。” 卓简看着这个比自己女儿还要小的姑娘，笑了起来，“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谨遵医嘱。” 宋书宁收拾好东西，就要回去了。 蔡芳菲拿了几个烤熟的红薯过来，“宋同志，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这几个红薯你们拿去吃。” 宋书宁却不想收下。 不是她瞧不起红薯，而是她知道这些红薯对他们的分量。 他们的生活本来就艰苦，这些红薯说不定是他们一顿饭的口粮，自己怎么能收下。 “婶子，我不能收，你们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蔡芳菲动作强硬地把红薯塞进她的手里。 她的手太小，拿不下那么多，她就塞进宋书宁的小挎包里。 “这些红薯是我们的心意，你们可不要嫌弃。” 宋书宁无奈，只能把东西收下了。 有一个婶子又走了过来，拿给她两个玉米饼子。 “宋同志，我们太穷了，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两个玉米饼子你们收下吧。” 也塞进宋书宁的小挎包里。 这地方不能多待了。 宋书宁跟她道谢过来，叫上梁超，两个人飞快骑着自行车。 身后有人喊宋同志，宋书宁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到有两个大娘拿着东西追着她跑，吓得她骑得更快了。 出了农场，她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大娘太热情了。” 梁超笑了起来，“以前我们去帮乡亲们干活，那些大娘也喜欢塞东西给我们。” “大家都很热情。” 他们骑车回家属院，宋书宁实在太累了，一点不想做饭。 这一整天她不是在看诊，就是在施针，到这会儿她的手还在发抖。 拿了饭盒和票，让梁超跑一趟食堂，打饭菜回来吃。 梁超拎着饭盒，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去食堂打饭。 宋书宁吃过饭，很快就洗澡上床睡觉了。 明天还能休息一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太幸福了。 等到她睡醒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十一月份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乎乎的。 她吃完早餐，躺在藤椅上，用东西盖着脸，晒日光浴。 旺财就趴在她的脚边，半眯着眼睛，惬意极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旺财睁开眼睛，见到来人是王春花，它又闭上眼睛。 王春花看见他们一人一狗这么悠闲，笑着说道：“小宋，你这是干啥呢？” 宋书宁连动也没动，挡在脸上的草帽也没挪开，“我在晒日光浴呢。” “啥？” “就是晒太阳。” 王春花把自己带过来的小半罐咸菜，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刚腌好的咸菜，拿来给你尝尝。” 宋书宁这才拿起脸上的帽子，看了眼桌上的陶罐。 这会不会太多了。 “这么多？” “你不是不会弄咸菜嘛，我就多做一份给你送过来。 对了，你上回给我用的那个面膜，还有吗？” “面膜呀，我就有一点了，春花姐，你的用完了？我待会儿再给你配。” 王春花笑了起来，“行，那我晚上再过来拿。” 敷上那个面膜以后，她的皮肤没有那么粗糙暗黄了。 再加上小宋送她的美容霜，她每天涂涂抹抹，现在看起来白净多了。 虽说还比不上小宋的皮肤好，但她跟前两年的自己比，看起来是年轻多了的。 就连她家那口子都说了，她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自己年轻漂亮，心情好了，就没那么喜欢骂人了。 就连她家那口子，现在都知道体恤她了，她叫累的时候，还会帮忙按一按。 虽然他按着按着会往不正经的地方去，可她以前哪有这样的待遇。 也就刚结婚的头两年，胡统国才会对她这么贴心。 看来小宋说的是对的，女人只有对自己好，别人才会对你好。 “我那小姑子老想打听我用的啥东西，看见我敷面膜，她就想拿去用。 我跟她说了，拿去用就得花钱，人可算老实了。” 王春花掏出两块钱，“我也不能让你破费，这些钱你拿着帮我买面膜。” 宋书宁只收了一块钱，把另一块钱还给她。 “我只收材料费。” “那怎么好意思呢。” 她问过，上医院弄这面膜可贵呢。 小宋愿意这么帮着她，为她省了不少钱。 “春花姐，你可别这么说，你三不五时给我送东西，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以后都不敢收你东西了。” “嗐，那我就不说了。” 王春花坐在她旁边的小马扎上，晒着太阳陪她聊天，“陆团长还没回来？” “可不是，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你家陆团长有本事，部队派给他的都是重要任务，这次肯定又是重大任务，部队重视他呢。” “我倒是希望他能多点时间陪我。” 王春花太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他们才结婚一年，感情还是最好的时候，聚少离多，可不是舍不得分开。 他们两口子结婚八九年了，胡统国在跟前晃，她看着觉得心烦。 但他要是不在自己身边吧，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能这就是夫妻吧。 小宋应该就是这样的心情。 第406章 真男人从来不怕疼 “陆团长这次去了这么久，估计也快回来了。” “谁知道呢，一点消息都没有。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不提他了，我们吃点好吃的。” “啥好吃的？” “我们喝茶吧，春花姐，你喝过水果茶吗？” “啥水果茶，我不知道呀。” “那你等一会儿，我做给你喝呀。” 宋书宁进到屋子里，拿出红茶泡上，再拿出一个苹果，两个橙子。 王春花走过来，“小宋，要不要我做啥？” “春花姐，你帮我生火吧，用那边的那个小炉子。” “行，交给我。” 宋书宁把橙子剥皮，只用里边的果肉，把苹果切成片。 王春花把火生好了，宋书宁放上一个小陶罐，加水，把橙子和苹果放进去煮。 王春花看得目瞪口呆，“橙子苹果还能煮着吃？” “可以的，煮着吃是另一种风味。” 等水煮开了，她把泡好的红茶倒进去，装进自己的茶壶里，放上一点蜂蜜，水果茶就做好了。 她拿来苏茹寄过来的饼干，奶糖，配上一壶水果茶，晒着太阳，喝着茶，简直不要太惬意。 王春花尝了尝那个水果茶，有茶味，有一股甜味，还有水果的清香，口感十分丰富。 这样喝着茶，吃着东西，她感觉所有的烦恼都远去，内心从所未有的祥和。 “这真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宋书宁：“这是我们自己的休息时间，不用做别的，喝喝茶，放松放松心情，就很好啦。” 王春花点点头，可不是，这样的日子可太好了。 直到家里的两个调皮鬼放学回家。 大壮一进到家门就喊饿，王春花这才惊觉时间不早了，她还没做午饭。 “糟了，光顾着跟你喝茶，忘记做饭了。” “这有什么关系，吃食堂就行了。” 王春花自从随军以后，就很少吃食堂。 除非是食堂有肉，她从食堂打肉回来，但家里肯定得煮饭等着的。 她总觉得自己在家里煮饭，让家里的其他人一回家，就有热饭热菜可以吃，才有家的感觉。 “这样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就算是全职主妇，也得有个偷懒的时间。 偶尔吃一两顿食堂有什么大不了的，部队的战士每天训练那么辛苦，各个都能吃食堂，他们为什么吃不了。” 王春花很快就被她说服了，“你说的也对。” 以前胡统国没跟她结婚，自己没随军的时候，不照样吃食堂。 怎么现在就吃不得了。 她把杯子里的茶喝光，“行，我这就打饭去。” 回到家里，胡统国的脸有些黑，“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做饭？” “我去隔壁跟小宋聊了聊。” 胡金莲在旁边添火，“嫂子，你跟她聊什么这么高兴，连回家做饭都忘了。 大哥在部队训练多辛苦呀，回家冷锅冷灶，连口热饭都没得吃。 你以后还是少跟她往来，嫂子，你都被她带坏了。” 一听这话，胡统国的脸拉得更长了。 王春花看了胡金莲一眼，她就说她这小姑子是根搅屎棍吧。 自己跟胡统国关系不好，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干啥要挑拨离间。 “我去找小宋，当然有正经事，部队就要考试了，我去问问她会考什么。 小宋跟我说了，既然是罐头厂，肯定会考一些食品安全的知识，还有卫生知识……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人小宋是医院的医生，连国家都发锦旗表扬的人，她能带坏我？ 她要是坏人，这世上谁是好人？” 胡金莲没话可反驳了。 职业上，自己比不上她。 才识上，也比不过。 论口才，跟宋书宁比起来，自己也不咋行。 王春花瞥了她一眼，进屋拿了饭票出来，交给大壮，“大壮，你跟二壮上食堂打饭去。” 大壮欢天喜地地接过饭票，还朝她敬一个军礼，“娘，我保证完成任务。” 对小孩来说，只要不是家里煮的饭菜，美味加倍。 外面的东西对他们格外有吸引力，所以能吃食堂，他十分高兴。 王春花拿了饭盒给他们，“快去快回，别瞎跑，赶紧回来。” 大壮：“知道了，娘，我们马上就回来。” 大壮二壮跑了出去，很快打了饭回来。 俩臭小子跑得满头大汗，还是非常高兴。 王春花把饭发给大伙儿，坐下来吃饭，发现吃食堂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不用干活，多省事呀。 她决定了，以后要多吃食堂，把自己从繁杂的家务中解放出来。 宋书宁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吹着风喝着茶，度过了悠闲又愉快的一天。 等她回到医院，去跟向烨销假，就要去给梁旭林针灸。 梁旭林正等着她呢。 宋医生说第一阶段的治疗已经结束，现在到第二阶段，给他三天的过渡期。 他现在就想把自己的腿治好，哪里需要什么过渡期。 但宋医生神神秘秘的告诉他，这次的针灸不一样，会比较疼。 他一个大老爷们，怕什么疼。 被扎了这么多天，他有吭过一声吗。 看见宋书宁拎着药箱走进来，他满脸都是希冀。 “宋医生，咱们现在要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了吗？” “对，你吃过早餐了吗？” 梁旭林点头，“我吃过了。” 舒心兰在旁边说道：“这两天他的食欲好了很多，吃得也比以前多了。” “那很好，人是铁，饭是钢，能吃是福。” 宋书宁把针包拿出来，消毒。 梁旭林很自觉就把裤腿掀起来。 舒心兰看见他们又准备施针，想着应该跟平时一样，就想下到楼下去逛逛。 她跟梁旭林说了一声，梁旭林摆手让她随意。 不就针灸嘛，小意思，他完全撑得住。 不过很快的，他就收回自己的这句话了。 他撑不住。 宋书宁拿着银针走过来，“你准备好了吗？” 梁旭林自信满满，“我已经准备好了。”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忍。” 宋书宁对准一个位置，干脆利落的下针。 不咋疼呀，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可针越扎越多，他发现宋书宁下针的时候，也越来越疼。 “宋医生，你是不是太用力了？” 宋书宁下手如闪电，又扎了一针，“这跟用力不用力没有关系。” “可你上次针灸，也没这么疼呀？” “我这次换了另一套针法，针灸的位置也变化了。 你别动，我要是扎错位置，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梁旭林不敢动了。 宋书宁拿着银针，寒光闪闪，摸准一个位置，手上的银针又快又准地扎下。 “啊，疼……” 声音可谓是石破天惊。 宋书宁感觉一道惊雷在自己耳边响起。 她不是早说了会很痛，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对了，他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他一点不怕，让她尽管来。 这也不像不怕的样子呀。 “别动，别乱动。” “痛，痛呀。”病房很快又传来洪亮的大嗓门。 喊痛声此起彼伏。 没多久梁旭林的额头就挂满了汗珠。 要不是病房还有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宋医生，要不是怕被她嘲笑，梁旭林都要掉眼泪了。 以前针灸的时候，他很享受疼痛的感觉，但他一点不想要这样的疼痛。 太tmd痛了。 谁能救救他。 第407章 你这称得上酷刑了 看见宋书宁终于收手，梁旭林问她，“宋医生，你什么时候拔针？” “得要半个小时以后吧。” 你说的是人话吗？ 他光是这会儿都要受不了了，还得忍受半个小时。 这恐怕得要他的命吧。 “宋医生，有没有办法不让我这么痛，前两天那样的针灸就挺好的。” “那不行，既然想要康复，就得下猛药。” 梁旭林：这也太猛了，他都有点受不住了。 宋书宁看见他的脸惨白惨白的，疑惑道：“真的有那么疼吗？” “你觉得呢？” 他都要疼哭了。 “那也没办法，你先忍忍，我出去了。” 宋医生就这么冷漠无情地走了。 梁旭林实在受不了了，偷偷抹了抹眼泪。 真不是他想要哭，但是眼泪根本止不住，就这么掉下来了。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幸亏没人看见。 要是被人看见，他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宋书宁回到办公室，向烨刚好查房回来，脸色一如既往阴沉沉的。 她拿着茶叶走过去，“向主任，这是我跟人拿的茶叶，给您尝尝。” 向烨看了眼那个小罐子，包装得还挺精美，“什么茶？” “……羊粪茶。” 向烨：…… 好好的茶叶，干什么要叫这么埋汰的名字。 看到向烨脸上的一言难尽，宋书宁试图解释，“这茶的味道确实不错，我泡来给您尝尝。” 看到向烨的茶杯就放在桌上，她把茶杯拿起来，放上茶叶，打水泡茶。 双手端给向烨，“您尝尝。” 向烨狐疑地看着她，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今天怎么主动给我泡茶？” “前两天不是劳烦您签字嘛，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所以这点茶叶拿给您尝尝鲜。” 向烨这才尝了一口。 名字虽然不怎么好听，不过味道确实还挺不错。 “茶味很浓，味道还不错。” 宋书宁眼睛亮晶晶的，“我就知道您会喜欢，以后喝完了，我再跟他们要一点。” “多少钱，我拿给你。” “这是从大队上拿来的，没多少钱，也就几毛钱，您不用给我钱了。” 几毛钱的事，确实不需要推来让去。 “行，这次我就收下了。” “向主任，我前两天到农场去，看到农场的诊所太小了，医护人员也很不专业，平时他们会有培训吗？” “他们每半年会过来进修一次，一次七天，怎么了吗？” 如果他们经常过来进修，专业知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那就只有态度的原因了。 “我这次去农场，去到诊所看了看，发现那边的医疗人员似乎不怎么尽心。” 向烨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农场的条件差，医疗设施也差，没人愿意去那边工作。 当初医院领导就是出于对他们医术的考虑，怕他们在诊所荒度时间，才提出进修的要求。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部队也不好管那边。” 他们不能把对自己的高要求，放到别人身上。 农场的诊所也就治一些小病小痛，要是有比较严重的病痛，还是得上医院来。 宋书宁也没有办法，这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看来以后她只能抽空过去看看。 半个小时一到，她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 看见梁旭林的眼睛红红的，她都惊呆了。 该不会哭过吧。 不是吧，不是吧，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被针扎哭了？ 当年容嬷嬷扎紫薇，紫薇都没哭呢。 “你该不会哭了吧？” 梁旭林；…… 身为一个钢铁硬汉，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哭。” “那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被风沙迷了眼睛，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我说不行也没用哇。” “时间是不是快到了，你赶紧拔针。” 宋书宁下针快，拔针的速度也很迅速。 取下的银针要先消毒，才能放回针包里。 梁旭林终于能松一口气，“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你在想什么呢，治疗当然得按疗程来，三天以后再过来给你扎针。” 刚刚松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落下去，这会儿梗在喉头。 她说什么，三天过后还要再来一次。 “就一定要这么治吗？” “对呀，你还想不想恢复了。” 一句话就成功让梁旭林哑了声。 宋书宁背起自己的药箱，“你这两天好好休养，我开的药记得吃，走啦。” 梁旭林摸了摸自己的腿，确实灵活了不少。 不枉他受这么多的苦。 舒心兰回来的时候，看见梁旭林对着自己的双腿发呆，她轻手轻脚走过去。 “儿子，怎么样?” 她把针灸当成寻常事，宋医生给他针灸了这么多次，都没出什么问题，她想着这次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谁知道这次回来，她却发现梁旭林的状态有点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 梁旭林看见舒心兰脸上的笑，就觉得十分碍眼。 他到底是不是亲儿子呀。 自己在病房里痛得嗷嗷叫，她在下边嘎嘎乐。 “没事儿，我一点事都没有。” “那你觉得好一点了吗？” “这才多久，哪有好这么快的。” “那宋医生怎么说？” “她说三天以后再过来针灸一次。” “那挺好的。” 舒心兰掀开他的裤腿看，现在明显长肉了，没有那么消瘦。 而且他的腿暖乎乎的。 以前他的腿因为血液循环变差，血液供应不足，下肢一直凉飕飕的。 可现在，他的双腿居然暖和起来了。 “儿子，你的腿是暖的了，是不是血液循环变好了。” 梁旭林上手摸了摸，双腿确实变得暖和多了，而且他这么摸上去，已经有知觉了。 他有预感，在不久的将来，他应该就能站起来了。 为了站起来，他还是逃不开被针扎的命运。 他既期待又害怕下一次的针灸时间。 三天以后，看到宋书宁拎着药箱走过来，他的下意识觉得害怕。 宋书宁走进来，看见梁旭林的两边脸颊，写着“惊恐”两个字，左边眼睛写着“救”，右边眼睛写着“命”。 宋书宁：…… 我拿出家传绝学救你，你就这态度。 太伤人了，你知不知道。 得亏我人美心善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别这副表情呀，我又不是过来害你的。” 舒心兰看见他这表情，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别丧着个脸。” 梁旭林被双双嫌弃，哪还敢再说什么。 行呗，他是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有眼泪，也得往心里淌。 “妈，你下去逛逛，不用陪我。” “我还是不下楼了，就在这里陪着你吧。” 那怎么能行，要是他一个没忍住，像上次那样掉眼泪怎么办。 “我说了没事，你赶紧去忙自己的吧。” 见他这么坚持，舒心兰以为他心疼自己，高高兴兴下楼吃早餐去了。 这一次他还是没忍住落泪了。 不是他想哭，实在是太疼了，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根本忍不住。 他觉得宋书宁的这门手艺，要是在古代肯定可以当个酷刑来用用。 要是犯人不招供，她用上这一手，保管犯人什么罪行都肯交代。 第408章 他终于可以走路了 宋书宁第三次施针，也就是这一周的最后一天，梁旭林感觉自己的双腿有点不一样。 不只是疼，疼痛当中还带着酸酸胀胀的感觉，双腿仿佛被注入一股暖流。 宋书宁：“你觉得怎么样？” “很痛。” “除了痛之外呢？” “还有一种胀胀的感觉，有点热热的。” 宋书宁把针都取了下来，跟他说道：“你下床走两步。” 闻言，梁旭林有些意外，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喜。 他的腿已经好了吗？ 舒心兰也很惊讶，“我儿子好了吗？他是不是可以走路了？” “他确实可以试着运动了。” 宋书宁让舒心兰扶着梁旭林，“我们扶着两个扶着你，你试着走两步。” 她和舒心兰一左一右，搀扶着梁旭林下床。 梁旭林双脚刚落地，就感觉到自己的脚传来一阵阵刺痛，但是双腿绵软，腿部肌肉还是没有力量。 “我可能还不太行。” 宋书宁：“说什么呢，你先试一试再说。 听我的指令，我数321，你使劲把腿抬起来。” 梁旭林深吸了一口气，点头，“好。” “3——2——1——抬腿。” 梁旭林憋着一股劲，咬着牙使劲儿。 可他的腿却纹丝不动。 舒心兰鼓励他，“儿子，你用力抬腿呀。” 他怎么也没用力，他感觉自己使出吃奶的劲儿了，却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奇迹的出现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就在他丧失所有信心，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腿终于动了。 虽然只是抬起很小一段距离，却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舒心兰更是高兴万分，“儿子你看到没有，你的腿能抬起来了。” 梁旭林也异常高兴，卯足了力气，腿越抬越高。 他艰难地挪动着步子，走出了自瘫痪之后第一步。 这小小的一步路，却让他欣喜若狂，眼眶都湿润了。 他做到了。 真的做到了。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第三步…… 复健的道路从来都不是简单的。 从病床到门口的距离，他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耗光了。 宋书宁见他累得够呛，便说道：“今天就练习到这儿吧，你先休息休息。” 梁旭林却不想这么快停下来。 虽然走路的时候双腿很痛，有一种在刀尖上起舞的感觉，但是能够重新走路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宋医生，我还想再练一练。” “今天是第一次练习，过度劳累也不好，运动要适量。” 舒心兰看见他累得满头大汗，有点心疼，更怕他因为用腿过度，导致腿部受到伤害。 “儿子，咱们还是听宋医生的话，慢慢来，不着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啊。” 她们俩都这么说，梁旭林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下来，“好，那我现在就走回去休息。” 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到病床前，豆大的汗珠沿着双鬓滴落到地上。 他人坐在病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宋医生，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接下来你该吃药吃药，该复健复健，但是运动强度不宜过大，得量力而行，累了就要停下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宋医生。” 宋书宁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就出门去了。 一个小护士找到她，说是院长请她到办公室，宋书宁就背着药箱去了院长办公室。 难道院长知道梁旭林能够走路的消息？ 不可能吧。 梁旭林刚刚能走路，连病房门口都还没出呢，院长莫不是长了双千里眼。 她敲门进去，“院长，您找我有事吗？” 刑奉恭正在接电话，用手捂着话筒跟她说道：“谢老打来的电话。” 他跟电话那头的谢麟柏说道：“谢老，小宋过来了，要不让她跟您说说话？” 谢麟柏：“行啊，我跟她好好聊一聊。” 宋书宁把药箱放在桌上，接过刑奉恭递过来的电话，“外公，是我呀。” “宁宁，近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还不错，每天吃好睡好。” 谢麟柏被她逗笑了，“那就好，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估计你心情会更好。 咱们的止痛药成功出口，签下了一千万的订单。” “是华币吗？” “不是，是m元。” 好家伙，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怪不得外公会这么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 “外公还要恭喜你呀，因为你对咱们医疗事业做出的突出贡献，部委决定破格对你予以嘉奖。” “是什么奖励？” “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宋书宁不高兴地扁起嘴，外公怎么能这样，把她的好奇心勾起来，又不肯告诉她，她现在都快好奇死了。 “外公，到底是什么奖励？您就告诉我嘛。” 谢麟柏故意跟她卖关子，岔开了话题，“药材种植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让专家去勘测土质，准备让乡亲们开荒，过段时间进行育种，等开春就可以进行种植了。” “不错啊，部委这边已经决定把止痛药的生产权交给湛城的药厂，到时候就从海岛采购药材。” “外公，谢谢您帮我们争取到这么好的条件。” “这没什么，你之前不是说要研究白血病的特效药，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新设备，研究进度很缓慢。 我跟医院申请了新设备，但是申请流程太复杂了，而且据说上边觉得经费太高，好像没打算批准呢。” 听到她的话，刑奉恭呲着牙，头疼地看着她。 她还学会告状了。 不过告状也好，多施加压力，说不准事就能办成了呢。 只不过这事要是传出去，他肯定少不得挨骂。 为了设备，挨骂就挨骂吧，他这脸也不值这么多钱。 谢麟柏：“这个事我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谢谢外公。” “你好好做研究，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嗯呐，我知道外公肯定会有办法帮我解决的。” 他们谈了好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刑奉恭迫不及待地问她，“刚刚我听你说什么一千万的订单，是怎么回事？” “就是咱们生产的止痛药，刚刚签约了一千万元的订单，而且不是华币，是m元哟。” 刑奉恭激动的一拍大腿，这么大的事，谢麟柏居然没一点没跟他说，瞒得也太紧了。 他快速在心理转换汇率，现在汇率是二点四多，一千万的m元，就是两千多万的华币。 这可是笔大订单呀。 他们占三成的利润，最少也得有一个三四百万吧。 瞧瞧，一套设备不就下来了吗。 “要是再多卖点，咱们的设备就有门儿了。” 宋书宁也盼着止痛药大卖，“院长您放心吧，既然有人突破封锁，跟我们下单，肯定会有人紧随其后。 谁不想赚钱，尤其是西欧那些国家，各个卯足劲抢夺市场，我想订单肯定不会少的。” 刑奉恭想到以后还有源源不断的订单涌过来，心里那叫一个美呀。 真要发大财了。 他们的设备应该不成问题了。 第409章 他大有来头 宋书宁见刑奉恭又是拍桌又是夸奖，足以看出他现在有多激动。 笑眯眯地说道：“院长，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让你再高兴高兴，怎么样？” “你说。” “梁旭林恢复得很好，今天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果不其然，刑奉恭更加高兴了，“好，你做得好。” 宋书宁趁机问道：“院长，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梁同志的身份了吗？” “他父亲是万城的财政厅厅长，这次也是通过私人关系才找到咱们医院来。” 原来他大有来头，怪不得院长会这么重视他的情况了。 “他恢复得不错，只要他坚持复健，想要恢复行走能力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宋书宁打开药箱，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白罐，刑奉恭好奇地问她，“这是什么？” “这就是之前我跟您说的羊粪茶。” 刑奉恭：…… 还是伸手把茶给接了过来，打开盖子，就能闻到一股清新的茶香。 身为一个老茶缸，他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这茶不错。 好好的茶，怎么叫这个名儿？ “行，这茶我就收下了。” 宋书宁背起药箱，“那您以后要是喝完了再跟我说。” 刑奉恭心情很好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开窍了，这是讨好领导啊。” “嗐，这不是讨好领导好办事儿嘛。” 刑奉恭笑呵呵的，“行，只要你在茶到位，以后你的事我也给你办到位。”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您要是说话不算话，以后我就断了茶水供应。” 刑奉恭像是怕她把茶给抢走似的，立刻把茶装进抽屉里。 宋书宁：…… 搞得好像谁会抢他东西似的。 她是那种人吗。 刑奉恭看见她走了，拿出茶缸泡茶喝。 坐在椅子上，美滋滋地尝了一口，入口茶香四溢，确实比茶沫子要好喝。 宋书宁背着药箱要回办公室，方隽找了过来。 “师妹，听说你治疗的那个病人能下地走路了，真是恭喜呀。” 宋书宁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医院传开了呀。” 高级单间病房的动向自然惹人注意，尤其病患的母亲还到服务台打了电话，事情就这么传开了。 宋书宁这才知道是舒心兰打电话回家报喜，其他医护人员听到消息。 医院本就没什么秘密能够藏着掖着，消息很快传出来，现在医院上下都知道了。 “他确实可以下地走路了，不过想要正常走路，还需要复健一段时间。” “那是当然，听说他瘫痪三年了，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让他恢复成这样，师妹，你果真医术了得。” 宋书宁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客气客气。” “像你这样精湛的针灸技艺真是难得一见，不知道你师从何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方隽喜欢拐弯抹角的打听她的消息。 或者准确的说，是打听有关中医的消息。 “师兄真是过誉了，我师父只是一个小人物，他不喜欢有人打扰。而且他已经过世了。” 方隽非常惋惜地叹了一口气，“那真是可惜了，我一向对中医很有兴趣，还想着有机会的话去拜访这位高人呢。 不过话说回来，能够认识师妹，我也是三生有幸了。” “师兄你真是舌灿莲花，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师妹你太谦虚了，你确确实实很优秀。” “师兄，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儿，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忙了。” 方隽笑着点点头，看着宋书宁走远，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觉这个小师妹，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他。 是他做错什么事了吗？ 应该没有吧。 他向来对人礼貌谦卑，就算对师妹很欣赏，那也是发乎情止于礼，并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 为什么她对自己这么冷淡，似乎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多说呢。 宋书宁把药箱放回办公室，就去到实验室。 现在实验器材还没到位，她只能做一些前期的准备工作。 等到下班时间，她立刻收拾东西，麻溜地去部队食堂打饭，然后回家。 经过岗亭，哨兵跟她说有他们的信件，还有汇款单。 是小舅舅的汇款单，给他们汇了两百块钱。 小舅舅还是一如既往喜欢爆金币。 信自然也是他写的。 宋书宁拿着信回家，拆开信一看，小舅舅说很感谢他们寄过去的东西，现在基地进入冬天，更没有吃的，问他们能不能安排东西送进去。 当然，不是给他们一家人的，是给到单位的。 他写信的时间，是一个多月以前。 小舅舅曾经在信里说过，他们的基地现在还在建设阶段，方圆八百里之内没有人家。 沙漠无边无际，光是开车都得三天，物资补给不足，物资极度匮乏。 有时候宋书宁挺佩服他们的，明明是高知识分子，家境还这么优越，为什么会到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去。 明明以他的本事，在大城市里也能过得很好。 可他偏偏要往最艰苦的地方跑。 沙漠那个地方环境多恶劣呀，物资匮乏还算得上容易解决的，更严重的是极端的天气。 昼夜温差大，沙尘暴，龙卷风，真的很要命。 宋书宁挺佩服这样的人。 虽然说海岛的环境也不咋好，有台风，可这里的物产还是丰富的。 难以想象他们在沙漠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有空她去找陈红标说说，看看能不能跟对方单位取得联系，把物资送过去。 她把信折好，放进信封里。 “旺财，吃饭了。” 旺财一听可以吃饭，立刻从自己的窝里，把饭盆叼过来，放到宋书宁脚边。 宋书宁把红薯饭倒进它的碗里，“说到吃饭你就积极，你也是一条干饭狗。” 她把蒸蛋放进红薯饭里，搅拌均匀，“可以了，开吃吧。” 可旺财一直看着她，没动。 宋书宁无奈给了它两只大虾，“你真是个狗鼻子，喏，给你吃虾，好啦，开吃。” 旺财这才低下头，享受自己的美味大餐。 时不时抬头看宋书宁，接受来自主人的投喂。 宋书宁吃完饭，洗好饭盒，生火烧水洗澡。 等她回到房间，随手拿起一本有关医疗器械的书籍看起来。 好枯燥呀。 要不是为了参与医疗器械设计，不引人怀疑，她才不会看这么枯燥的书呢。 好困。 这书的催眠效果太强了。 才九点钟，她已经哈欠连连。 等到熄灯的时候，她赶紧爬上床睡觉。 今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好梦，梦见陆廷序回来了。 梦里的她很高兴。 梦外的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在苍茫的大海中，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像是一曲催眠曲。 一个黑影轻手轻脚去敲门，“程博士，我们该启程了。” 第410章 我们终于回国了 几乎在他敲门的瞬间，程哲就醒过来。 他叫醒自己的妻子，“文姝，快醒醒。” 姚文姝睡到一半，忽然被丈夫叫醒，人还迷迷糊糊，“怎么了？” “我们要下船了。” 姚文姝疑惑道：“我们不是到港城下船吗，他们说明天早上才到港城。” “计划有变，我们不去港城了。” 看到丈夫的神色，姚文姝立刻明白过来，穿好衣服，把自己的一双儿女叫起来。 两个孩子还小，睡得迷迷糊糊，眼睛根本睁不开。 姚文姝给他们穿好衣服，去拿行李箱。 程哲走过去开门，见到门口站着的男同志，他压低声音说道：“陆同志，确定安全吗？” 陆廷序点头，“我们的战友过来接应，保证安全。” 他把手里的雨衣递给程哲，“外面下雨，您和家人先把雨衣穿上。” 程哲接过雨衣，“多谢。” 他转身进了房间，把雨衣交给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姚文姝帮孩子把雨衣穿上，最后给自己套上雨衣，拿上行李箱。 “走吧。” 小女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姚文姝目光坚定，“我们要回家了。” 她牵着小女儿的手，“瑞瑞，跟着我们。”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点点头，虽然脸上还满是困倦之色，还是强撑着跟在妈妈和妹妹的身后。 程哲拿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在最后。 他们出到走廊里，见到陆廷序，“陆同志，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跟我走。” 陆廷序带着他们穿过走廊，去到甲板上，黎明朗负责断后。 好在一路上没出什么岔子。 他们安全来到甲板，甲板上已经放着梯子，陆廷序把梯子架上，自己第一个尝试，确保安全性。 外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两个孩子有些害怕。 童童更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妈妈，不敢松手。 姚文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童童别怕，警察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可是妈妈，我还是害怕。” “我们现在玩一个警察抓坏人的游戏，好不好？ 我们现在是警察，要想办法去抓坏人，必须下到小船去，你有勇气吗？” 童童想了想，点头。 “妈妈，童童很勇敢。” 姚文姝整理她身上的雨衣，“是的，童童很勇敢。” 陆廷序又从梯子爬上来，走到姚文姝面前，“姚同志，你把孩子交给我吧。” “童童，你先跟警察叔叔走，妈妈一会儿就过来。” 童童看向黑脸叔叔，虽然很严肃，却一点不怕他，朝他伸出双臂。 陆廷序把人抱起来，“我先走了。” 童童搂住陆廷序的脖子，雨水滴在陆廷序的脖子上，可他却没有感觉到冰凉，心里反而热乎乎的。 怀里抱着可爱的小女孩，他忍不住在想，要是他跟宋书宁有女儿的话，会不会跟童童一样可爱。 “不要怕，叔叔会保护好你的。” 童童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叔叔很厉害。” 陆廷序把人送到小船上，童童很兴奋，“叔叔，我们能不能再玩一次？” 陆廷序：…… 你刚刚不是还很害怕吗？ “现在时间很紧，我们不能再玩这个游戏。 你先乖乖待在这里，这个叔叔是好人，你不要害怕，叔叔去接你哥哥。” 童童点点头，被雨水糊了一脸。 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抹了一把脸，“我会在这里等你们，叔叔，你快去接我哥哥吧。” 陆廷序又攀上梯子，把瑞瑞接下来。 很快的，程哲和姚文姝夫妇下来了，黎明朗最后一个下船，收回梯子。 等小船离开那艘客轮，程哲终于松了一口气。 祖国，他回来了。 经历种种波折，他还是回来了。 他在一年以前，就跟祖国取得联系，想要争取回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遭遇了m国的全面监视。 但他还是在暗中活动，收集到不少关于导弹的资料。 后来在友人的帮助下，再一次联系到国内，国内给出明确答复，会派人护送他们回国。 大概在一个多月以前，来了一个年轻人，给他们制定了详细的回国计划，还买到了船票。 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摆脱m国的监控，来到港口，准备上船。 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陆同志让他们换车，他虽然不理解，还是照做了。 陆同志伪装成他的模样，开着他们的车子走了。 谁知道车子发生了爆炸。 他心有余悸，若不是陆同志坚持换车，死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幸好陆同志是个经验丰富的军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不致命，在最后时刻，赶上了这艘轮船。 在海上颠簸了二十多天，他终于回到祖国的地界。 海平面升起一轮明日，海天交接处金光闪闪，他忍不住感慨道：“真美呀。” 靠在他身上睡得模模糊糊的姚文姝，顿时清醒过来。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陆廷序：“崖州岛。” “为什么不去港城？” “m国的人发现我们跑了，肯定会追查我们的行踪。 他们也知道我们的下一站是港城，港城现在还是y国的殖民地，m国和y国沆瀣一气，难保他们不会在码头堵我们。” 姚文姝点点头，看着天际的霞光，“太阳出来了。” 陆廷序朝着海天交接处看过去，太阳出来了，光明也来了。 陆廷序猜得不错，轮船刚刚到达港口，立刻有人上船搜查。 不止有人上船搜查，港口还有人牢牢把控，试图将人揪出来。 可惜房间里空无一人，人早就跑了。 m国接到消息的时候，气得摔电话。 狡猾的华国人，还是让他们跑了。 早知道他们就应该把程哲杀了，一了百了。 华国越来越不受控，短短二十多年时间内，各方面开始跟国际接轨了。 原本以为经济封锁，就能把这个国家拖死。 事实却证明，他们不仅没被拖死，经济还渐渐发展起来。 明明二十多年前，他们还是一穷二白，可近些年来，科技，经济，医学，文化，从无到有，各个方面都在进步。 他们国家的人有一种可怕的凝聚力，明明这么落后，这么辛苦，却团结在一起，举全国之力，不停追赶，不停进步。 华国本土的人也就算了，他们生活在那片土地上，没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广阔，所以愚昧。 但是在海外的留学生，明明各国开出更好的条件，却还是留不住他们的人。 他们往往更愿意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一穷二白的国家。 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一旦有时间有机会，他们会迅速强大起来，局面会更加不受控制。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奇迹发生之前，把所有的可能全都解决掉。 可现在，他们居然把程哲这样的人才，留给了这样一个国家。 第411章 她升官了 小船停靠在码头，陆廷序准备带人下船，却一眼看见在人群中的宋书宁。 宋书宁也看见他了，身穿一身西装，特别帅气。 跟在他身旁的，还有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还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刚刚陈红标跟她介绍了这对夫妻的背景，留学归来，二人是同班同学，都是学的物理学。 m国为了挽留他们，提供了优越的生活条件，可他们还是毅然选择回到祖国。 他们何尝不知道祖国贫穷落后，没有高端的实验仪器，没有顶尖的实验室，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回来了。 因为他们的到来，一个国家的导弹事业如虎添翼。 他们才上岸，宋书宁便跑了过去。 她很想拥抱陆廷序。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抓着他的手，“你终于回来了。” 陆廷序看着多日不见的妻子，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只汇成一句话，“你怎么来了？” 宋书宁扁嘴，“我过来接你呀，欢迎你们回国。” 后一句话，是对归国的这对夫妻说的。 程哲十分温和有礼，“谢谢，你应该是陆同志的妻子吧？” 宋书宁点点头，“是呀，我们结婚一年了。” “你们很般配。” “您跟您妻子也很般配，您的孩子也很可爱。” 王政委他们走过来，朝程哲伸手。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王政委：“程博士，欢迎回家。” 程哲的双眼微微潮湿，心中无比安定。 只有华国才能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只有回到祖国的怀抱，他才真正能感觉到内心平静。 “谢谢，谢谢你们。”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该累了，我们安排好房间让你们休息，明天再护送你们出岛。” “好。” 童童看见宋书宁，“哇”了一声，“好漂亮，姐姐。” 宋书宁：我就喜欢像你这么有眼光的小孩。 “你也很可爱呀，小朋友。” “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姓宋，你可以叫我宋姐姐，可爱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漂亮姐姐，我叫童童，今年五岁啦。 这是我的爸爸，我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这是我妈妈，我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妈妈，这是我哥哥。” 可真是个小社牛。 宋书宁问她，“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哥哥叫瑞瑞呀。” “童童爸爸，童童妈妈，童童哥哥，你们好，欢迎回国。” 程哲朝她点了点头，姚文姝笑着跟她打招呼，“宋同志，你好。” 王政委让司机开车，准备送他们回招待所。 程哲这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昨天晚上也只是稍稍眯了会儿，这会儿疲惫得厉害。 “王政委，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 王政委朝他点点头，“我们会安排好人，绝对保证您和您家人的安全。” “有你们在，我不担心。” 他招呼妻子孩子上车，童童很舍不得这个刚刚认识的漂亮姐姐。 “漂亮姐姐，你要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宋书宁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恐怕不行，我还要回家。” 童童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漂亮姐姐，拜拜。” 程哲抱着童童上车，后面一辆车紧紧跟着，保护他们的安全。 童童坐在爸爸的怀里，好奇地不住张望，“爸爸，这里真漂亮。” 程哲看向窗外，这片海岛没有经过现代工业的污染，海是蓝的，蓝天白云，风景宜人。 “是呀，这里很漂亮。”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呀？” “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 “是呀，回家，你们很快就能见到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 “我都没有见到爷爷奶奶，他们跟圣诞老人一样，长着白白的胡子吗？” “爷爷没有长白胡子，不过爷爷很慈祥，要是看见我们童童，一定会很喜欢童童的。” “那哥哥呢。” “爷爷也会很喜欢哥哥。” 童童心满意足了，对即将要见到的爷爷奶奶非常期待。 程哲望向窗外，思绪缥缈。 他也已经二十几年没有回国了，很快他就可以见到自己的亲人了。 送走了程哲夫妇，王政委笑着跟黎明朗他们说道：“这件事你们办得很好。” 黎明朗朝他敬了个军礼，“为人民服务。” “你们辛苦了，回家看看吧。” 黎明朗朝陆廷序看过去，见到他正在跟宋书宁说话。 两个人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却能让人看出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陆廷序伸手把宋书宁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今天还有没有工作？” “有呀，我只是过来接你们，一会儿还得去上班呢。” “我在家等你。” 宋书宁笑得眉眼弯弯，“好呀，你要做好吃的等我。” “好。” 宋书宁看了看时间，快到下午上班时间，她得去医院上班了。 “那我走来。” “好。” 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牵了下陆廷序的手，还晃了两下，才心满意足地松开。 “那我先去上班啦。” 她骑上自行车，“王政委，黎团长，我先走啦，再见。” 王政委看着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宋书宁，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到她骑车走远，忽然记起一件事来，“小陆，你知不知道你爱人有军衔了？” 陆廷序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文件昨天刚下来，授予她少校军衔。” 少校军衔在部队已经相当于营长了，看来领导对她十分重视。 “谢谢首长。” “是我们该谢你爱人才对，她跟上面申请，以后从海岛收购药材。 不只是部队可以种植药材，连周边的几个岛屿也能种植药材。” 陆廷序确实没想到会这样。 这确实是一件喜事。 “谢谢政委对我爱人的夸奖。” “好了，出任务这么多天，你们想必也累了，先回家休息吧，明天回部队述职。” “是，政委。” 王政委派车送他们俩回家属院。 宋书宁回到医院，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很高兴。 一个小护士问道：“宋医生，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高兴？” “也还行，不是什么太大的喜事。” “宋医生，院长让你去大会堂呢。” “有什么事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 院长以前有事要跟她谈，一般都是把她叫到办公室的，今天怎么让她上大会堂去。 不对劲。 那小护士那递给她一套军装，“院长让你穿上这套军装。” 宋书宁觉得更加奇怪了。 院长什么时候管过她穿衣服呀，居然还特别嘱咐她穿上军装。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她就过去看一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412章 授勋仪式 宋书宁换上军装，去到大会堂。 大会堂经过特别布置，除了刑奉恭，还有不少人在场。 宋书宁一看这架势，再一看上边拉着的横幅，居然在恭贺她荣升少校。 刑奉恭站在舞台中央，“今天我们在这里，是为了参见宋书宁同志的授勋仪式……” 后面的话她听不到了，听到的只有授勋仪式四个字。 授勋？ 她吗？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宋书宁被请上台的时候，人还有点蒙圈，小小声问刑奉恭，“院长，您怎么不早跟我说？” “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站直了，我来给你戴肩章。” 旁边的一个女同志举着托盘走过来，刑奉恭给她戴上肩章。 从今天起，她就是有两杠一星的少校了。 有点小骄傲是怎么回事。 宋书宁挺起胸膛，看着下边坐着的人，有李康夫，钟克疾，王孝先…… 都是医院的大忙人，却愿意挤出时间来参加她的授勋仪式。 可惜的是陆廷序没能来参加。 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个事，回去就能跟他显摆了。 她凑过去悄声问刑奉恭，“院长，怎么会忽然升我当少校？” 她都还没毕业，而且还是医院的临时工呢。 刑奉恭：…… 合着刚才他在台上说了这么多，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去。 “部队是为了奖励你做出的突出贡献，才决定授予你少校的军衔。 希望你以后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日后再创佳，为部队争光，为国家争光。” “院长，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谨遵您的教诲。” “来，你对大伙儿说两句吧。” 宋书宁清了清嗓子，面对台下的人说道：“今天很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个仪式。” 深深一鞠躬。 直起腰说道：“首先我要感谢我们的国家，因为身处在这样的和平环境，我才能进行试验，并且取得成果。 其次我要感谢院长，要是没有院长的支持，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我还要感谢我的老师，李康夫主任，向烨主任，没有你们的指导，我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成绩。 我还要感谢各位同事，感谢你们的包容和理解，支持和帮助，我的军功章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我还要感谢今天没有到场的我的爱人，他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我，鼓励我，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最后的最后，我还要感谢我自己，这么努力，这么坚持，在一次一次的打击中，还是没有放弃。 请大家跟我一样坚信，当你想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千万不要犹豫，想到就立马就去做。 哪怕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至少自己永远不会后悔。”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宋书宁给大家深深鞠了一躬，走下台来，她臭美地问李康夫，“李医生，我刚刚说得怎么样？” “说得很好，不过切勿骄傲自满，虚心才能让人进步。” “知道啦，我虚心，我谦虚着呢。” 王孝先跟她道谢，“小宋，恭喜你。” “王大夫你客气了。” 有不少同事围上来，纷纷恭贺她，宋书宁笑着照单全收了。 等到走出大会堂，李康夫这才跟她说道：“你明年是不是该去考资格证了？” “先看看吧，要是有时间的话，我肯定会去考的。” “什么叫做有时间的话，你的时间上哪儿去了。 小年轻人，多想着上进，早点把资格证拿到手。” “我已经在看书了，要是有机会我会去考的。” “上一个项目已经圆满结束，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事她需要瞒着别人，却不用瞒着李康夫。 他的嘴很牢，而且当初是他力排众议，把她带进医院。 “我打算研究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目前中药方已经得到验证……” 两个人边走边聊，直到走进门诊大楼，各自分开走向自己的科室。 宋书宁走回血液科，方隽满脸笑容走了过来。 “师妹，听说你现在是少校了，恭喜恭喜。” “方师兄，你消息还挺灵通。” “可不是只有我消息灵通，医院都已经传开了。” 方隽看着她肩上的二杠一星，笑着说道：“真是羡慕你爱人，能够娶到一个这么优秀的女同志。” “方师兄你也别这么说，他也很优秀，我才愿意嫁给他。” “不管怎么说也是他运气好，要是我能有这样的运气，娶到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同志，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好好对你。” “师兄你也不差的，我相信只要你变成一个优秀的人，你肯定能遇上跟你心意相通，彼此珍惜的女同志。” 方隽深深看了她一眼，“但愿如此吧。” “方师兄，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忙活了。” “师妹，你升职这么高兴的事，该好好庆祝庆祝。 不如这样吧，我请你吃顿饭给你庆祝，你觉得怎么样？” 这么大的喜事，确实应该庆祝。 她没法推脱。 “这怎么好意思呢，就算要请客，也该是我来出钱才对，怎么能让方师兄破费？ 不如这样吧，等过两天我找个空闲一点的日子，请大家过去吃饭，不知道方师兄意下如何？” “那岂不是让你破费了。” “没事，我这不是涨工资了嘛，一顿饭还是请得了的。” “行，那我就等着师妹请客啦。” “方师兄，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宁穿着自己的新军装，走回办公室，一路上遇见的同事纷纷跟她道贺。 高美云也跑过来，恭贺她高升。 宋书宁笑着悉数收下大家的恭贺。 她本来就很高兴，高兴的事情，当然要跟大家一起分享。 宋书宁这边是高兴了，可医院里因为这件事不高兴的人可多了。 比如外科的杨医生，樊音还有内科的邹静，听到这事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要是说宋书宁进到医院来工作，走的是后门，但是部队给她授勋是实打实有含金量了。 他们辛辛苦苦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在医院实习，勤勤恳恳工作，好不容易才转正成为医生。 可宋书宁呢，没读过什么书，而且来医院工作才不到一年，居然成了他们的上级，这也太讽刺了。 尤其是樊音，一直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女。 虽然不敢说自己样样都好，但是在医术方面，同年纪的就没有谁能比得上她。 自从宋书宁来到医院以后，处处抢占风头，她跟宋书宁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这让她十分接受不了。 邹静来找她说话，看到樊音脸色难看，她就知道樊音正在为这事不爽。 她们谁心里能痛快。 宋书宁的成绩，衬托得她们好像很无能似的。 她们能考上医学院，分配到解放军医院工作，在同龄的那一辈来说，已经算是很优秀了。 现如今来了一个条件不如她们，却处处碾压她们的人，谁心里能服气？ 第413章 想要跟她改善关系 邹静抱怨道：“宋书宁的运气也太好了一点，处处有人为她保驾护航。 要是咱们有谢老先生那样的专家，未必就不能获得成功。” 她这说的不是废话吗，可她们上哪儿认识那样的专家 邹静看了看樊音的脸色，见她并没有十分生气，说道：“听说她又往实验室跑，好像在准备别新的项目，咱们要不要参与进去？” 樊音一脸“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的表情看向她，这是她们想参与就能参与进去的吗。 邹静却误会了她的意思，解释道：“你想呀，她接连几次都能制药成功，现在又这么受重视。 要是咱们跟着一块儿做研究，对咱们还是很有利的。 要是项目成功了，咱们年轻医生能研制出各种新药，对我们的名声还是很有用的。 就算我们研究不出来，不是还有她帮忙顶包吗，怎么样咱们都不亏。” 她可真是能屈能伸。 当初她讨厌宋书宁，甚至不愿意搭理她，现在她居然想要主动找宋书宁谈合作。 就怕她放下身段，只怕人也看不起她。 上次她去找了院长，院长也把她的申请打下来了。 邹静凭什么觉得宋书宁会接纳她， “你想到她的项目里去？” 邹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还不是被逼的吗，她弄出来的药成功率比较高，而且咱们只是去挂一个名儿。” “经过这件事以后，我猜想要进她项目的人不只一两个，估计大家得排队。 她平时跟我们关系并不好，估计不会带我们一起做事业。” 要换成她，她不可能会带一个自己看不上的人，一起做项目。 以她对宋书宁的了解，宋书宁更不会这样做。 邹静的如意算盘落空，叹了一口气，“你说的也对，你说中医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我们学习西医这么多年，真就没有一点用处吗？” “你别这么想，西医能够在世界上大行其道，中医能比得上？你不用怀疑自己。 她中医学得再好又怎么样，一病一方，她不可能像我们这样大面积的救治病患。” “你说得对，确实是我想岔了，我不该怀疑自己才对。” 在回科室的时候，邹静才显露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她有些后悔了。 自己当初是因为樊音，才跟宋书宁交恶的。 要不是她为了给樊音出头，好好跟宋书宁相处，现在就好办多了。 即便不说好好相处，只要关系没弄得那么僵，她都可以去找宋书宁开口。 可现在，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也不算没有一点机会，至少她跟宋书宁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点矛盾还是可以化解的。 而且她的项目不是还没选人吗，要是在此之前，自己跟她搞好关系，也还是有机会的。 问题是她要从哪里下手，才能搞好她们之间的关系？ 宋书宁完全不知道邹静打的主意，下班时间一到，她就美滋滋的回家。 陆廷序已经回来了，她得赶紧回去陪着他。 一进到院子里，她就喊道：“老公，我回来了。” “我在厨房。” 宋书宁把东西一放，走到厨房就见到陆廷序在下厨做饭。 “咳咳咳。” 先咳嗽几声，吸引他的注意力。 陆廷序果不其然回过头，转身看到她穿着军装，眼睛一亮，“这是部队奖励你的？” 宋书宁像是不经意般弹了弹肩章上的灰尘，陆廷序故作惊讶道：“升得这么快，你已经是少校了？” 宋书宁扬起精致的下巴，“嗯呐，我是不是很厉害？”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是，你很厉害。” 宋书宁眨巴眨巴眼睛，“还有呢？” 她这么厉害，不多夸两句吗。 “从今天起，你就从一个军嫂变成一个有军衔的军医，你还这么年轻，未来可期。” 宋书宁笑得眉眼弯弯，“院长说了，我是年纪最小的少校，破纪录啦。” 她脸上满是小得意，“说不定再过几年，我就能追上你啦。” 伸手拍了拍陆廷序的肩膀，“陆副团长，加油哦。” 她笑得很得意，整个人仿佛在闪闪发光。 陆廷序捏着她的下巴左看右看，叹息道：“你瘦了。” 宋书宁哼唧，“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明明胖了。” 低头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肉，“我都长肉啦。” 陆廷序没有继续跟她争论这个话题，伸手将人拥在怀里，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宋书宁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缩了缩身体，手臂却环住他的腰。 “你有没有想我？” “有，很想很想。” “每天都有想我吗？” “是，每天都在想你。” “我也有想你，每天都很想很想，可你总不在我身边。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害怕你有危险，害怕你会受伤……你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宋书宁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陆廷序却将人搂紧，“你饿不饿？” “还行。” “我饿了。” “我们赶紧做饭。” “先吃你。” 宋书宁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娇嗔到：“你想怎么吃？” 陆廷序低下头，对着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下来，下一刻她的下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捏住，加深这个吻。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没过多久宋书宁就坚持不下来了。 双手无力地滑落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揪着他的衣服，想要寻找一个支撑点。 陆廷序双手钳住她的腰，她人才不至于滑落下来。 手上稍稍使劲，将人抱到旁边的桌子上。 宋书宁目光迷离，好看的眉毛轻轻蹙起，五指陷入他的发间。 两个月没有修理头发，他的头发长了很多，摸起来有些硬。 她无意识揪紧陆廷序的头发，“还没……洗澡。” “没事，我洗过了。” 那怎么能一样。 可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眼前的事物有些发虚，她看得不是很清楚，脑子昏昏沉沉，陷入一片空白当中。 忽然，他停了下来。 宋书宁眼里含着雾气，魅惑不已，此刻渴望地看着他，仿佛无声的指责。 陆廷序轻笑一声，“没有套。” 他压根没想过会在厨房里，所以没有准备避孕套。 宋书宁扁着嘴，微微红肿的嘴唇看起来越发诱人，香腮含粉，美不胜收。 还没来得及说话，唇瓣再次被人擒住，用力碾磨。 她承受不了地闷哼了一声，勾得男人的瞬间绷紧，将人抱起，大步走向房间。 她被放在柔软的床上，身体随之压了下来，她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老公……” 陆廷序偏过身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枚避孕套。 宋书宁轻咬着下唇，看着他的动作。 对上他炙热的目光，她的心跳蓦然加快。 这注定了是一场甜蜜的盛宴。 第414章 这种事也能跟他说? 清理了身体，宋书宁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但是身体疲倦不堪。 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按着她的腰，她舒服地眯了眯眼。 事后服务还算到位。 脸颊贴在他块垒分明的腹肌上，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腹肌使劲蹭了蹭。 陆廷序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还难受吗？” “嗯……好了一点。” 外面已经黑了，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他们这一胡闹就是一个半小时，怪不得自己会这么累。 果然素了太久的男人不能惹，差点没把她的骨头给拆了。 明明出任务这么消耗体力，他身上哪来那么多的力气。 “廷序哥，你们这次任务危险吗？” “不算危险。”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我都快担心死了。” 这就要秋后算账了。 陆廷序把人拎起来，将人搂住，“行动不能泄露，抱歉，没能及时跟你联系。” “哼，那我是不是你的亲亲老婆，你还让我这么担心，简直过分。”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红唇，“抱歉。” “你还没说我是不是你的亲亲老婆。” “是。” “是什么？” “你是我的亲亲老婆。” 语气无比僵硬，让宋书宁忍不住偷笑起来。 让他说这样肉麻的话，对陆廷序这么个钢铁直男来说，确实很有难度。 陆廷序见到她偷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又在笑话我。” “我哪有。” 陆廷序顺势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住她，她瞬间被夺走了呼吸。 在换气的空隙，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不亲了……” 稍稍退开，想要从他嘴里退出去，却又被他勾了回去。 屋内的冷空气染上不可忽视的滚烫，温度直线飙升，两个人都有些情动。 忽然一声咕噜咕噜声，打破了满室的柔情蜜意，二人不舍地分开，陆廷序眼眸含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肚子，果然空瘪瘪的。 “饿了？” 她能不饿吗。 忙活了一天，回来还要被他酱酱酿酿，一个半小时呀，足足一个半小时呀。 他们都说比钻石更坚硬的是男高中生，部队里的男人也不遑多让，简直有发泄不完的精力。 性福是真的性福，但耗体力也是真的。 “饿了。” “你先睡一觉，待会儿做好晚饭，我端来给你吃。” 她哪有那么弱。 宋大小姐很不服气，“我好得很，一点都不累。” “刚才是谁到一半就没力气求饶？” 宋大小姐的脸颊烧了起来，却坚持不认输，一本正经的甩锅。 “是你太久了，长时间的亢奋会引起心脏的不适，影响身体。 你以后要注意一点，得改。” 陆廷序失笑，亲了亲她娇嫩的唇瓣，“不想改，我觉得很好。” 宋书宁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虽然她也觉得过程很舒服，但他们还是要节制呀。 之前怎么勾都勾不动，现在他居然这么不知节制，放纵自己欲望。 看来憋得太久，果然会坏事。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我看错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陆廷序。” “我怎么样？” “以前你见到我，恨不得离我八百米远，现在，哼哼。” “没有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会没有任何杂念，我现在还想。” 还想？ “你想都别想。” 宋书宁推了他一把，陆廷序闷笑一声，套上衣服，去给小娇气包做吃的。 “一会儿饭菜就能好。” “那你快一点，饿着你亲亲媳妇，我看你心疼不心疼。” 心疼，他当然会舍不得。 陆廷序快步走去厨房做吃的。 宋书宁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穿好衣服，趿鞋子进厨房。 伸手从背后抱住陆廷序的腰，脸贴着他宽厚的背，像足了一只粘人的小猫咪。 陆廷序偏过头来看她，“饭菜很快就能好。” “嗯。” “我要去拿盘子装菜。” “嗯。” 陆廷序无奈道：“你不松手，我怎么过去？” “你就这么走嘛。” 行吧，谁让他媳妇是个小粘人精呢。 陆廷序走去橱柜前，拿了盘子过来，把刚刚炒好的虾仁装上。 小灶上的排骨汤早就熬好了，他盛出一小碗，递给小娇气包，“尝尝味道。” 宋书宁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肉汤浓郁，还有一股白萝卜的清甜，很好喝。 “好喝。” 尴尬的是，喝了一口汤，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宋书宁的脸颊有点热，看到陆廷序眼眸含笑，她的脸更烫了。 “不许笑，都是因为你，我才会饿成这样的。” “你把汤喝完，很快就能吃饭了。” 宋书宁接过小碗，拉个了小马扎过来，坐在灶台旁边喝汤。 火光映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蛋红红的，时不时抬眼朝自己笑，看得陆廷序心里暖乎乎的。 眼前的场景，跟他无数次幻想的场景混合在一起，温馨又甜蜜。 忽然，一条狗闯了进来，脑袋还一直往宋书宁跟前凑。 “旺财是不是也饿了，都怪你爸爸，忘记喂我们旺财吃东西，臭爸爸。” 陆廷序：…… 很好，他现在不止是狗爸爸，还是臭爸爸。 宋书宁夹了一块排骨，“旺财，接着。” 说完，就把排骨扔给旺财。 旺财十分熟练地张开嘴接住，默契十足。 宋书宁自己也吃了一块排骨，炖得十分软烂入味，而且火断了很久，温度刚好合适。 没有什么比在冷天肚子饿，喝上一口暖乎乎的汤，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了。 “真好喝，是幸福的味道。” 陆廷序：…… “你要不要再幸福一点，多喝几碗？” “我喝完这一碗就可以了。” 等她喝完一碗汤，陆廷序把饭菜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宋书宁拿着碗筷，高高兴兴跑去客厅，“吃饭喽。” 今天的晚饭很丰富，有萝卜排骨汤，有虾仁滑蛋，有蒸鱼，比她一个人在家吃得好多了。 她给陆廷序打了满满一碗饭，坐下来吃饭的时候，想起小舅舅写来的信。 这事还是得跟他说说。 “小舅舅前两天给我们汇了两百块。” “你拿着用就行了。” “小舅舅说他们基地生活艰苦，现在冬天到了，连菜都没的吃，想要跟我们买。 你把这事跟陈大哥说说，看看两个单位能不能达成合作？” 陆廷序点头，“好，我会跟老陈说的。” “那你得快点，信是他一个多月以前寄来的，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呢。” 小舅舅住在沙漠里，要是邮寄东西过去确实很慢。 若是能开车送过去，速度可就快多了。 “我明天就跟老陈说这个事。”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你帮我分析分析。” “你说。” 宋书宁把方隽的事跟他说了。 陆廷序盯着她一言不发。 要是他没有听错的话，他媳妇刚刚跟他说的是，一个男人打她主意的事。 这种事是可以说的吗。 第415章 我有一计，胎死腹中 宋书宁没有察觉到他的醋意，继续说道：“……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奇怪，但就是抓不到他的把柄，你说奇怪不奇怪？” “你就没有想过，他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打你主意？” “我想过这个可能，可我觉得他的目的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说说看。” “如果我是一般的身份，他见色起意，想要跟已婚妇女搞婚外情寻求刺激，倒也说得过去。 但我是一名军嫂，这也太刺激了一点。 这年头破坏军婚可不是一件小事，他是个聪明人，没必要冒这种风险，所以我觉得他想要的应该不止于此。” 她承认她长得是很漂亮，但也不至于让一个人无脑到，把身家性命全搭进去。 方隽能读到大学，自然是聪明人。 而且他还是从农村考上大学，求学之路有多艰难，他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这样一个人，却因为美色所迷，明知道犯法还要这样去做，为了一个女人赌上自己的未来，宋书宁觉得不大可能。 跟方隽交流这么多次，她并不觉得方隽是一个糊涂人。 相反的，他的目标很明确。 陆廷序目光赞赏地看着她，“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如果不是图你的人，那一定是你身上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我觉得他最感兴趣的，应该就是我的医术。 他老是找打听我的师父，我怎么学的医术，还经常问我关于中医的一些问题。 他说他是中医爱好者，可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让梁超查过他的底细，不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陆廷序蹙起了眉头。 现在宋书宁身份特殊，部队很在意她的安全问题。 如果是她反映上来的意见，部队肯定非常重视。 梁超都查不出他的底细有什么问题，那么问题有可能不是出现在他的身份上。 “这事不着急，只要他另有所图，总会露出破绽。” “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引蛇出洞，让他露出破绽。 他不是对我感兴趣吗，要是我假装配合他，是不是就能看出他的目的了？” “不行。”陆廷序厉声制止了她的计划，“如果他真的像你所想的那样，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身处险境。” “不是还有你们保护我的吗，怎么，你怕你保护不了我？”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用激将法也没用，我不会答应的。” 宋书宁扁嘴，不高兴了。 “他看起来也不厉害呀，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过呢。 再加上有你在身边保护，我们强强联合。” 她握紧拳头，“我们抓到他的把柄，易如反掌。” “我说了不行，你不用试图说服我，我不会改变想法的。” “独断专行，老古板，哼。” 陆廷序危险地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宋书宁哼唧一声，“我说你是老古板。” “嫌我老，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见到陆廷序看自己的眼神，宋书宁觉得有点腿软，不过还是强撑着说道：“我才不怕你呢，哼。” 陆廷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宋书宁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痒痒的。 要命。 他平日里板着一张脸，像是高岭之花一样高不可攀，现在露出这样色气满满的表情，反差勾得人心痒痒的。 不行不行，不能心生杂念，她要做一个心如止水的宋书宁。 绝对不能被他诱惑。 她连忙垂下头吃饭，看不见就心无杂念了。 吃过晚饭，陆廷序拿碗去洗，宋书宁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给他压水。 陆廷序：“外面风大，你进去歇着。” “不要，我要陪着你。” 宋书宁拉了个小马扎坐在他身边，“遇上你之后，我就觉得人生苦短。” “怎么忽然这么说？” “因为甜的部分很长。” 陆廷序：…… 她靠在陆廷序肩膀上，“我有点头晕。” “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才不是，我是看到你，上头了。” 陆廷序：…… “你是该上头。”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陆廷序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什么味道？” “因为有你，连空气都变甜了。” “没有你甜。” 好呀，进步啦，他都会反攻了。 宋书宁脸颊微烫，他真是不开口则矣，一开口就是虎狼之词。 “有多甜？” 陆廷序低下头来，亲吻她的嘴唇。 最开始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吮吸，后来越来越凶狠热烈，侵略感极强。 不容拒绝的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跟她痴痴缠缠，不容她逃走，不容她挣扎，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都啃食干净。 夜色成了最好的保护色，宋书宁眼前一片漆黑，被他亲得双腿发软，毫无招架之力。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了，宋书宁抬手推他，“不能在这里。” 陆廷序这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嘶磨缠绵片刻，缓缓从她口中退出来。 宋书宁靠在他身上轻喘着，陆廷序亲了亲她的眉心，“今晚一起洗澡。” 他定的浴盆应该到了，他还特意嘱咐了要打得大一些，应该刚好适合两个人一起洗。 宋书宁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仿佛含着春水，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也不怕精尽人亡。” “不怕。” 宋书宁垂下眼睑，默许了。 她进到房间拿衣服的时候，陆廷序也跟进来了，还当着她的面，拿了一个避孕套。 宋书宁：…… 能不能收敛一点。 拿着衣服去到卫生间，已经打好水了，她随便冲了冲，就泡进浴桶里。 不够热。 陆廷序推门走进来，看见宋书宁坐在浴桶里，一张俏脸被热水熏得潮红。 “廷序哥哥，你再去帮我打点热水过来。” 陆廷序：？？？ 还不够热？ 他知道宋书宁喜欢泡热水澡，打的水已经很热了。 要是再加热水，人估计都能被烫熟了。 “还不够热吗？” “不够，廷序哥哥，拜托拜托啦。” 陆廷序只好又给她打了半桶热水，加到浴桶里。 “现在怎么样，够热了吗？” 宋书宁惬意地眯着眼睛，“可以了，真舒服。” 陆廷序伸手试了下水，真热。 他要是这会儿下去的话，估计人会被烫熟吧。 真不知道女同志怎么这么能忍。 “廷序哥哥，你不进来吗？” “我先不进去，太热了。” “哪有很热，明明就很舒服。” 陆廷序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捏肩，力道适中，就是他手上的老茧摩挲宋书宁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阵异样的感觉。 “力道还适合吗？” “可以……” 刚开口她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柔媚得厉害。 清了清嗓子，“还行吧。” 这回可就好多了。 他伺候得这么好，宋书宁当然也会身体力行地回报他。 第416章 她被坑了一把 这一个澡洗了将近两个小时，家属院早就熄灯了，只剩下一盏煤油灯在卫生间亮着。 陆廷序把人抱回卧室。 宋书宁都快虚脱了，趴在陆廷序怀里苟延残喘。 一沾到床，她累得就想要睡过去。 陆廷序关了灯，躺在她的身边，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 抱得太紧了，宋书宁有些不舒服，“不要了。”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耳朵，“别乱动，我什么都不干，就抱着你这么睡觉。” “你说的。” “我说的。” 他虽然也很想干什么，但她明天还要上班，要是把她弄得起不来床，小姑娘明天估计会闹起来。 来日方长，他们不急在这一天 宋书宁很快就睡死过去。 她实在太困太累了，连起床号响起，陆廷序起床去参加训练，她都没有察觉。 最后被闹钟强行闹醒。 伸手按掉闹钟，手往旁边探去，却扑了个空，她一下就醒了。 明明陆廷序已经回来了，难道是她做梦啦？ 身体传来的酸痛告诉她，这一切不是做梦，陆廷序真的回来了。 扶着酸胀的腰起床，换上衣服，梳了两条辫子，她才出门洗漱。 洗漱结束，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陆廷序拿着早餐走过来。 “醒了，过来吃早餐。” 宋书宁小跑过来，“今天吃什么？” “有你喜欢的虾饼。” 旺财很有眼力劲地叼着大海碗，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把碗放在宋书宁旁边。 它也知道这个家里，妈妈更加疼它。 宋书宁把玉米饼子撕成小片，给它放了两个虾饼，搅拌搅拌。 “吃吧。” 陆廷序给她剥了一个鸡蛋，递到她嘴边。 宋书宁看了他一眼，张嘴咬下一口。 “廷序哥哥剥壳的鸡蛋，真是好吃。” “一大早就这么会说话哄人开心。” “我说的是实话嘛，廷序哥哥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所以你做了什么事，都是最好的。” 她是真的会哄人。 只要她愿意，被哄的那个人，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 一顿饭下来，陆廷序心甘情愿伺候她。 宋书宁忽然想到他身上的伤。 昨天晚上他们一块儿洗澡，她发现他身上又添了新伤口。 原本她想要问清楚的，可这个臭男人为了不说出实情，花样百出，她根本分不出心思来，以至于她到躺下的时候，都没能问清这个事。 “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陆廷序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瞒不住。 要是别的人，随便糊弄糊弄就能过去。 可宋书宁是医生，在她面前可没办法随便糊弄过去。 “这次去m国接人，我确实受了一点伤。 不过你放心，现在已经养好了。” “你老是这么受伤，就算你是金刚都扛不住呀。” “都不是什么大伤，伤疤是男人的军功章。” “你的军功章已经很多了，不需要再用这个来证明了。” 陆廷序知道她不喜欢吃蛋黄，自己把蛋黄吃了，夹起一块虾饼放进她的碗里，“吃早餐。” 哼，臭男人只会用吃的堵住她的嘴。 宋书宁愤愤咬了一口虾饼。 好吃。 气消了一半。 等宋书宁吃饱了，陆廷序才把所有的东西都吃光。 吃过早餐，陆廷序去取车，“走，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可以，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军嫂了，我能照顾自己。” “当真不让我送你？” “不用呀。” “我送你出家属院。” 宋书宁这才关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伸手搭在陆廷序的腰间。 家属院的大娘婶子买菜回来，看见这两个人坐同一辆车，还抱在一块儿，都有些看不过眼。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抱在一块儿。 世风日下呀。 不过大家都知道宋书宁不好惹，没人敢在她面前嚼舌根，背后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宋书宁看见大伙儿盯着他们的目光，都觉得无语了。 她就扶了把陆廷序的腰，他们什么奇奇怪怪的眼神。 他们是夫妻，扶腰怎么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们骑车到家属院门口，陆廷序停下车来，“真不用我送你吗？” “真的不用，我自己能骑车过去。” 宋书宁骑上自行车走了，潇潇洒洒。 陆廷序看着她骑车远去的潇洒背影，无奈摇头苦笑，自己也去部队。 宋书宁进到医院，换上衣服，跟着向烨去查房。 下午她正准备去实验室看看，抬眼看见杨芳和婷婷，她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过来了？” 杨芳：“婷婷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今天可以住院了，婷婷要过来跟你说声谢谢。” 婷婷拉着奶奶的手，乖乖巧巧地点头，“宋姐姐把我治好了，我要出院啦。” 婷婷的脸色红润，气色确实看起来好了很多。 小脸蛋上也有肉了，鼓成一个小包子，不再像病重的时候，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骨架。 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特别可爱。 “恭喜你呀，婷婷住院以后也要记得按时吃药，多注意身体，定时来医院复查。 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跟家里人说，知道吗？” 婷婷点了点头，“知道，宋姐姐。” 宋书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真乖。” “宋姐姐，我以后能去找你吗？” 她听说宋姐姐住在家属院里，她也住在家属院，以后可以去找宋姐姐玩。 “可以呀，我邻居有一个小女孩叫草丫，今年三岁多，要是你过来的话，可以跟她一起玩耍。” “好呀，我以后一定去跟草丫玩。” 杨芳知道医院事儿多，宋书宁肯定很忙，不想耽误她太长时间。 摸了摸婷婷的小脑袋，“婷婷，宋姐姐现在很忙，我们不要打扰她工作了，快跟宋姐姐说再见。” 婷婷朝宋书宁挥挥手，“宋姐姐再见。” “婷婷再见。” 宋书宁把她们送出门口，看着她们一老一小走远，又高兴又感慨。 婷婷是第一个使用方子后，病情稳定可以出院的小病人。 她相信以后病情稳定，能够出院的病人会越来越多。 她正准备去实验室，许芳清匆匆跑了过来，“小宋你在这儿，快跟我去外科。” 宋书宁有些莫名其妙，自己现在不是血液科的人吗，外科叫自己做什么。 “怎么了？” “医院刚刚来了一个病人，情况很不好，连李医生都没办法了。” 原来那个人是个公安，在逮捕犯人的过程中身受数十刀，性命垂危。 人送到医院以后，生命特征已经很弱了，就算抢救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这时候不知道樊音怎么会忽然冒出来，跟人说宋书宁可能会有办法。 那些公安信以为真，想要让她试一试。 李康夫相当于被架了起来，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让人过来找她。 宋书宁真不知道要说樊音什么好了，到这时候，都没忘记坑她一把。 第417章 情况紧急，必须救人 现在许芳清过来找她，她不可能不过去。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拿药箱。” 宋书宁趁着拿药箱的时候，飞快进到空间找资料。 她记得爷爷以前，把一个西医宣告抢救无效的病人救回来，不过那人是个产妇。 当年她是见过爷爷救人的。 要是爷爷在这儿的话，可能有七成的把握。 可她不行呀，她的临床经验太少了。 医术都是练出来的，无论中医还是西医，都要在大量的临床诊治中，才能慢慢提高自己的技术。 尤其是中医，无法借助任何仪器，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诊治中，精进自己的医术。 这也是病人为什么不喜欢年轻医生，却喜欢老中医的原因。 因为老中医见过的病症多，经验丰富。 无论遇上什么病症，他们都能有办法。 像宋书宁这样，只是看人诊治过，自己并没有亲自上手，就算有现成的方子，救活的概率也就有四成。 她把方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牢牢记在心里，这才拎着药箱，去找许芳清。 许芳清等得心急如焚，怎么还没出来。 不是她心急，实在是现在的情况太过紧急，一分一秒都耽误不的。 看到宋书宁拎着药箱走出来，她急忙跑上去，“宋医生，我们快走吧。” 宋书宁点头，跟在她的身后，去换了手术服，清洁消毒，去到手术室门口。 有好几个身穿公安制服的人，急得团团转。 樊音也在手术室门口，她也想要看看，宋书宁到底有没有胆量参与这件事。 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小跑过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还是来了。 “宋医生，你可算来了，今天的手术可能要麻烦你了。 这次的病人是个公安，十分重要。” 宋书宁的脸色很不好看，面对一个给自己挖坑的人，她能有好脸色才怪。 “人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病患是什么身份，身为医生都应该全力救治。 樊医生，你从医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提醒你吗？” 樊音暗自咬了咬牙，她真是牙尖嘴利。 希望一会儿出来的时候，她还能这么伶牙俐齿。 那几个公安看见许芳清带了个医生过来，立刻围了上去，“你就是宋医生？” 这看起来也太年轻了，能不能行呀？ “宋医生，你有没有办法治疗？” “宋医生，你一定要把人救回来呀。 小刘还这么年轻，都没娶媳妇儿呢，这次是为了抓人贩子，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小刘的亲爹是个老公安，前些年跟罪犯搏斗牺牲了，你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救回来呀。” 宋书宁心情复杂，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当然想要救人。 一个整天与罪恶打交道的公安，自然是值得敬佩的，更何况他是为了抓捕罪犯，才受这么重伤。 可她毕竟是人，不是神仙，能力有限。 在没有看到病人之前，她不会轻易给出承诺。 “我先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话刚说到一半，就看见几道身影朝这边小跑过来，冲在最前边的是一个老妇人。 “我儿子怎么样了，小六怎么样了？” 一个公安回答道：“大娘您先别着急，六子还在里边抢救。” “抢救？小六是不是伤得很重？ 我早跟他说了要注意安全，不要那么拼命，他偏不听。 他爹已经去了，要是他再有个什么好歹，我可怎么活呀。” 大娘泪眼婆娑，忽然看见一个看起来很熟悉的医生。 “你是宋医生吧？” 虽然她戴着口罩，把大半边脸遮起来，可这双眼睛太像宋医生的眼睛了。 宋书宁点点头，“大娘，是我。” 说来真是巧了，这个大娘就是当初给她送红包，让人看见了，她被人举报以后想要帮忙的大娘。 当初大娘还想让自己的儿子调查这件事，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大娘往前走了一步，就想握住宋书宁的手。 宋书宁躲了过去，“大娘，我已经做好消毒工作，我现在就进去看看。” 那大娘连连点头，“宋同志，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你放心吧，医院肯定会全力救治病人，我先进去了。” 许芳清推开门，宋书宁便拎着药箱走了进去。 手术室内 宋书宁走到病床前，看见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小伙子，也就二十五左右。 他的脸色苍白无比，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连胸膛都没有一点起伏。 看起来像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李康夫看见她，跟她打招呼，“来了，你看看情况吧。 患者身中数十刀，脾胃受损……” 从西医的角度来说，已经可以宣告手术失败了。 若不是樊音死缠烂打，挑拨公安情绪，他是绝不可能让人去请宋书宁过来的。 宋书宁边听他的话边看向仪器，从各项数据来看，这人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上前给她把脉，他的四肢冰冷，脉搏已经不跳了，左右双手，都没法探到跳动。 诊断足下三脉，趺阳，摸不到。 太冲，若有似无。 太溪，若有似无。 还有最后一丝生机。 “他的太冲太溪尚能应指，还有最后一丝机会，李医生，请您让我试一试。” 李康夫看着宋书宁沉静的目光，“说说你的办法。” “我有一个方子……” 李康夫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直到听她说完，问道：“你打算用哪个多少剂量的附子？” 宋书宁报出一个令李康夫不敢相信的数字。 附子有较强的毒性，一般开药慎之又慎，她一剂药所用的剂量，比平时所用剂量大十倍不止。 “这样大剂量的附子，后果难料呀。”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要是不试一试，三脉已绝，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附子是通行十二经表里内外的纯阳猛将，在生死存亡之际，非重用不能救人性命。” 病人相当于两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只是门还没合上。 医者当斩关夺门，夺的就是唯一的生门。 在这种跟阎王爷抢人的时候，不用重药，怎么能抢得过来。 李康夫沉吟片刻，“你有几成把握？” “四成。” 要是爷爷在的话，可能有六七成把握。 可她从未医治过这样的重症，四成把握已经是她拼尽全力的结果。 李康夫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下定最后的决心一般，呼出一口气，“好，这个字我签。 把情况跟病人家属解释清楚，必须让家属签字。 万一抢救失误，我们担不起这个后果。” 经验丰富的护士长急匆匆出到手术室外，跟病人家属说明情况。 病人家属一听，当即就要炸了。 那大娘觉得自己的孩子还年轻，把人送到医院，医生该有办法救他才对。 现在却告诉她，急救有失败的风险。 要是急救失败，她的儿子岂不是没救了，这怎么能行。 第418章 可算把人救回来了 宋书宁报出方子，许芳清慌忙拿出纸笔来记。 “此方用三千毫升开水煮，武火急煎，煮开之后马上用汤匙舀一勺到碗里拿过来，让病人服用，火不能停，要快。” 现在只能急救，急煮急沸，马上服用。 一次只能一汤匙，是因为刚开始煎煮时间不够，药力不足。 要是一次性拿过来太多，起不到应有的效果。 可的情况不能再等，他们只能用这种随煮随服的办法，对患者进行急救。 许芳清把药方交给李康夫，李康夫立马签字。 “中药房有点远，抓了药以后，让中药房的人把炉子搬到走廊外面来。” 在医院一般是西医急救，中医无论如何是轮不到急救的。 中医药房离手术室很远，这药需要随煎随服，得跑中医药房去，还得跑几层楼。 这样跑累人不说，还会耽误时间，恐怕会影响病人救治。 药房煎药用的小炉子很方便，随便放在走廊上就能行。 李医生确实比自己想的要周到。 宋书宁放心了，拿出银针，开始给病人针灸，吊住他的那一口气。 许芳清急着要去抓药，谁知刚出门就被病人家属拦住了。 许芳清看着曹大娘哭嚎，也十分无奈。 他们也想救人，手术室里那么多大夫，一直绞尽脑汁想办法。 可病人实在伤得太重。 身上中了那么多刀，简直就是故意虐杀。 他们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了，可病人家属还是觉得他们不够尽心，觉得病人要是救不回来，一定就是医生没有尽力。 无奈。 曹大娘哭闹了半天，几个公安轮番劝她，她的情绪稍微得到安抚，冷静了一些。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最好的仪器，最好的药给我儿子用上。 刚刚那个医生不是答应我，会把老六救回来，那医生……对，就是宋医生，她答应我了，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 樊音听到她的话，嘴角露出一抹隐秘的微笑。 遇上这么个难缠的病人家属，够宋书宁喝上一壶的了。 这次就让她长长教训，省得她天天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许芳清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病人家属可就有点不讲理了，宋医生什么时候答应过她这个事？ 她刚刚就在宋医生旁边，宋医生拢共就没跟她说过几句话。 看她现在这么无理取闹，要是宋医生没法把病患救回来，说不定这人会撒泼。 “同志，我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也请你相信我们医护人员，肯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治病人。 有时候病人伤得太重，治疗有一定的难度，我们不能跟你们保证，所有病人都能救回来，还请您谅解。 这个是急救同意书，如果您同意的话，就在文件上签字，我们会尝试用中医的法子进行急救。” “你们要是能把我儿子救回来，我就签字。” 许芳清无奈地看向旁边的公安，“现在每一秒钟，对病患来说都十分珍贵，请你们帮忙劝一劝病人家属。” 这样死缠烂打，她根本没法跟家属沟通。 一个年纪稍长的公安说道：“护士同志，你先等等，让我跟大娘说两句。” 那公安把曹大娘拉到一旁，努力劝她，跟她分析利弊，曹大娘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一些，同意签字。 在签字的时候，她的手都是抖的。 他说得对，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放手一搏，人还有抢救回来的可能。 要是放弃，人真要没了。 现在想要把人送出岛治疗，更是不可能，只怕还没出岛，人就出事了。 一个公安同志不停跟许芳清道歉，“护士同志真是对不住，曹大娘她也是太害怕才会这样。 当初老刘牺牲，给她带来的影响不小，曹大娘因为心里害怕才会这样说，还请你不要介意。” 许芳清能够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家人生病她担心在所难免。 但是身为医护工作者，她还是觉得这样的人，是所有医务工作者最头疼的那一类家属。 “我理解病人家属的心情，不过也请你们理解理解我们。 医生不是万能的，这次刘同志伤得实在是太重了，现在医生护士没有放弃，都在努力想办法施救。 要是因为救不回来，就遭到病人家属的不理解，甚至是指责，我想无论是哪一个医务工作者都会觉得寒心。” “是是，我们一定会跟大娘把话解释清楚，还请你们全力救治小刘。” “我们肯定会全力医治病人，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我先去忙了，这事耽误不得。” 她急忙跑到中医药房抓药，按照宋书宁说的，打了热水煮开，加药。 她装了一小勺药放进小碗里，叫中药房的人把炉子挪到走廊上。 不出五分钟，许芳清送进来一小勺的药，李康夫亲手给病人服下。 病人现在已经没法吞咽，只能通过鼻饲灌药进去。 许芳清又跑出来，准备去拿药。 没想到曹大娘又把她逮住，“大夫怎么样？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抢救，我现在要去给病人拿药，时间一分一秒都耽搁不得，大娘，我先不跟你说了。” 曹大娘还是抓着她不撒手，“你们都抢救了这么久，里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儿子还能不能救回来？ “我现在没法给你一个确切的回复，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一定会尽力救治病人。” 旁边的公安同志走过来，把曹大娘拉到旁边去，“大娘，你先到旁边坐一坐。” 许芳清这才得以脱身。 一分钟之后，送了一小勺药进手术室。 又一分钟，又送了一小勺药进来。 ……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 宋书宁对外面的动静充耳不闻，一心一意救治眼前的这个病人，那病人慢慢恢复微弱的呼吸。 她摸了摸那人的脉象，虽然还未摸到脉象，他的四肢已经没有那么冰冷了。 诊断足下三脉，趺阳脉出了，太冲太溪脉清晰了。 “有脉了。” 李康夫精神一震，去诊断足下三脉，面露欣喜，“有希望了。” 距离用药已经一个小时了。 宋书宁拔针，全神注意病患的情况。 病患的呼吸稍稍粗了一些，胸口开始有轻微起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药一直没有停过，整整五个小时过去了，病患身上回温，足三脉有力了，脉搏渐渐恢复过来。 这就算一脚踏出鬼门关了。 不容易呀，他们生拉硬拽，终于把人拉回来一半。 至于能不能把人救回来，得看后续的恢复情况。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强烈，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宋书宁开出另一个方子，交代他们要赶紧煎煮下去，冷水煎煮，释放药力。 这次的药每一个小时服用一次，一次服用一百毫升。 许芳清拿着药方，赶紧跑去中药房，嘱咐药房的人煎药。 药吃完了，宋书宁去查看患者的各项数据，都在回升恢复。 她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第419章 宋医生，你怎么这么猛 李康夫去看了看仪器，惊讶地看着数值的变化，“这是救回来了？” 宋书宁点点头，“算是救回来了，不过病人的恢复情况还得看后期的治疗。” 李康夫带头鼓起掌来，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也不由自主鼓掌，很快的掌声连成一片。 在一片的掌声中，宋书宁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护士长看见她脸色苍白，急忙把人扶住，“宋医生你怎么样？” “没事，我就是有些累。” 长时间的精力高度紧绷，耗尽了她的体力，现在松懈下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护士长把她扶到旁边坐下，“宋医生，你先歇会儿。” 宋书宁朝他们点点头，“我先歇会儿，你们可以把病人推出去了。”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你不用担心。” 护士长打开手术室的门，在外边等着的人立刻问道：“医生，六子现在怎么样？” “这次的抢救很成功，人暂时没有危险，不过还处在昏迷当中。 至于病人的恢复成什么样，还得看后续的治疗，现在先把人送回病房。”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曹大娘立刻扑了上去，“老六，我是妈呀，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老六，妈就在这儿，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 虽然许芳清对她刚刚的态度有点意见，但是看见她现在这样，也能理解她一位身为母亲的心情。 走过去把人扶住，“大娘你先别着急，刘同志现在还处在昏迷当中，听不到你说的话。 咱们先把人推到病房去，让他好好休息。” 曹大娘抹了抹眼泪，“对，先把人送到病房去。” 一群人急忙把人推进病房，谁也没有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手指轻微地动了两下。 一个公安问许芳清，“怎么没见到刚才那位医生出来？” “你说宋医生吧，她现在在手术室休息呢。” “啊？” “你啊什么，医生也是人，也会觉得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护士推着病人走了，却还有很多医生留在手术室里。 谁也没有想到中医居然能够进行急救，而且还这么有效。 李康夫看见宋书宁休息差不多了，走过去问道：“你刚才开的方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毒性强，药效猛，她年纪轻轻居然敢开出那样一个方子，简直匪夷所思。 宋书宁：“这个方子适合用于各大危急重症，心衰休克，生命垂危的病人。 虽说这个方子对人体器官有所损伤，但是能把人救回来，那点损伤可以忽略不计。 身体也可以在后期慢慢养回来，不过就因为药性太烈，平常不能轻易使用。” 李康夫点点头，这方子药性太猛，确实不能经常使用。 她也是胆子大，这样的方子都敢用。 这次幸亏成功了。 可他没有忘记，宋书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以前不管她们有什么恩怨，樊音教唆病人同事闹起来，这个性质就很严重了。 这件事他必须跟上面反应。 “你放心，樊音的这个事，我会跟院长说明。” 宋书宁点点头，“那就有劳您了。” 她愿意进来救人，并不代表她会原谅樊音的所作所为。 樊音既然阴她，就必须承担后果。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宋书宁看见外边空空荡荡的，医院早就下班了，天也已经黑下来。 一抹军绿色的身影朝她走了过来，看见她脸色苍白，几大步走过来把人扶住。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刚刚抢救一个病人，耗了不少心神，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其他人看见有人过来接她，很识趣就退到旁边去了。 李康夫笑着打趣她，“有人过来接你，赶紧跟他回去吧。” 宋书宁：“病人的情况还没稳定下来，今天晚上我想留下来看看情况。” 还是那句话，她临床经验不足，不敢大意。 若是爷爷坐镇，对病人的情况有把握，自然不必亲自守着。 可她心里没有底，不亲自看着不放心。 如果病人的病情有所反复，她可以立即进行急救。 李康夫点点头，这样做是最稳妥的。 “行，那我明天过来接你的班。” 商量好了之后，他们便各自离开。 陆廷序看着她苍白的面庞，心疼不已，“辛苦了。” 宋书宁拉住他的手，“我今天晚上不能回家了。” “你今晚住在哪儿？” “我在值班室眯着吧。” “我过来陪你。” 要不是这里人来人往，宋书宁都想上手抱他了。 他怎么这么好。 “老公，你对我真好。” “我是你丈夫，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我先回去帮你把东西拿过来，你需要什么东西？” “要洗脸盆，毛巾，口盅，牙膏，牙刷，被套，枕套，都要。” 陆廷序：…… 这是要把半个家都给搬过来了呀。 “行，那你在这儿等一等，我去拿东西。” 要是只是回去拿饭菜的话，完全可以叫梁超自己去。 但是现在需要带的东西有些多，就不方便让他帮忙拿过来了。 “那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宋书宁目送她离开，自己回到值班室。 刚开始没觉得怎么样，可她越坐越觉得值班室阴森森的。 医生几乎都要值班，像她这样的实习生，早就该值班了。 不过医院考虑到她实验室医院两头跑，就没有安排她值班。 今天晚上可以算是她的第一次值班。 虽然以前她为了照顾陆廷序，也在医院过夜，可那时候有陆廷序陪着，现在就她一个人。 想到以前大家闲聊时，说到在医院遇到的一些怪事，当时她听得津津有味，可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心里毛毛的，看哪儿都不对劲。 她连忙把梁超叫过来陪自己。 梁超以为她火急火燎把自己叫过来，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她居然只是问自己吃过饭了没有。 他有些感动。 嫂子忙活了好几个小时，自己累成这样，还关心他有没有吃东西。 呜呜呜，嫂子对她实在是太好了。 “嫂子，我已经吃过了，你忙到现在，应该还没有吃饭吧？ 陆副团不是过来了吗？怎么没见到他人？” “他回家去拿东西了。” “拿什么东西？” “我今晚要留下来值班，你们陆副团长回家去拿东西了。” “嫂子，怎么连你也要值班？” “刚才的那个病人情况还没稳定，我得留下来观察。” “嫂子，你也太尽职尽责了。” 对，她就是这么尽职尽责。 有点骄傲是怎么回事。 心里的小人疯狂转圈圈。 今天刚刚救回来一个人，她允许自己小小的骄傲一下。 第420章 我要对对象好一辈子的 陆廷序拎着东西过来的时候，看见宋书宁和梁超谈得正欢。 梁超跟宋书宁说起出任务的事，听得她惊叹连连。 她只知道他们出任务危险，没想到还会发生这么多抓马的事。 最先发现陆廷序的是梁超，在陆廷序走进来的时候，他差不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看见陆廷序拎过来的东西，他被吓了一跳。 陆副团这是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了吧。 嫂子不就是值个班嘛，值当拿这么多东西吗？ 搬来搬去多麻烦。 都说陆副团心疼嫂子，果不其然呀。 难道得像陆副团这样，才能娶到媳妇？ 那他可得好好学一学才行。 “副团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宁：“你留下来吃点饭再走。” “不了，我已经吃饱了，嫂子，你跟团长慢慢吃。” 他可不是那么没眼力劲儿的人。 陆副团出任务这么久才回来，他们俩刚刚聚在一块儿，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 他要是这会儿留下来，不是得当电灯泡吗。 他可不想给人当灯泡。 梁超立刻跑了出去，陆廷序把饭盒拿出来，“咱们要在哪儿吃饭？” 宋书宁收拾收拾，把一个桌子空下来，“就在这里吃吧。” 她倒了点水洗手，看见桌上放着三菜一汤，还挺丰富。 陆廷序把筷子递给她，“吃饭吧。” 宋书宁接过筷子，尝了一口煎黄鱼，“真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缘故，她感觉今天的饭菜特别好吃。 陆廷序给她夹了一块肉，“今天怎么这么忙，连饭都没法回家吃？” 宋书宁正愁没人说这事，现在陆廷序主动提起这个事，她可有的说了。 “我今天救了一个人，当时情况可危险了……”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说完以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廷序，满脸都写着“快夸我”。 陆廷序眼含笑意看着她，“你很厉害。” 宋书宁心里的小儿狂转圈圈，她当然厉害了。 “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方子救人，原本我也没有把握的，好在那个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强烈，这次的施救才这么成功。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次会遇上这样的病人，还是因为你。” 陆廷序有些惊讶，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不是说这名公安是被人贩子打伤的吗。 “因为我？为什么？” 宋书宁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的烂桃花。 以我的资历，这样的重症是不可能交到我手里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病人家属，会强烈要求我给病人治疗？” 陆廷序摇头。 这他哪能知道。 宋书宁气鼓鼓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樊音跟他们说，我有办法把那个人救醒，我才会被赶鸭子上架。” 现在说起这件事，她还有点生气。 她自己愿意救人是一回事，但是被迫救人又是另一回事。 樊音的做法真的让她生气。 陆廷序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就得找人好好聊一聊了。 宋书宁跟樊音同在一家医院，这次因为她医术精湛，能够化险为夷，要是还有下一次呢。 樊音今天这样的举动，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让新兵蛋子上战场，是死是活全凭运气。 “这件事要不要我跟医院领导反映反映？” “还是算了吧，李医生说这事他会跟院长说的，你不是我们医疗系统的人，去找院长说这事反而不好。” 李康夫跟院长反映，这个事情会被定义为公事，医院必须公事公办。 如果让她家里人出面，很有可能会被认为是家里人给她出气，才会出面提这事，大大削弱了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她觉得还是让李康夫去反映比较好。 陆廷序立刻明白了她主的用意，没有再坚持，只是说道：“要是有需要开口的地方，你只管跟我说。” 如果事情的处理结果不让他满意，他还是会出手的。 他的媳妇儿不能白白被人欺负。 吃过晚饭，陆廷序拿着饭盒去洗，宋书宁拎着毛巾和牙刷，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 住在值班室里没有条件，只能刷牙洗个脸，连擦身体都很麻烦。 好在现在是冬天，不擦身体也勉强忍受得了。 陆廷序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泡脚。 她辛苦了一整天，泡个热水脚可以放松放松。 宋书宁把脚泡进热乎乎的水里，看见陆廷序在换床单被罩，招呼他，“你也来嘛，我们一起泡脚。” 陆廷序没有泡脚的习惯，不过这会儿已经把被套换上了，他没什么事可干。 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宋书宁的对面，跟她一块儿泡脚。 没过一会儿，她就不老实了，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陆廷序的脚踝。 陆廷序看向她眸色浓黑如墨，“别乱动。” 宋书宁笑眯眯地说道：“乱动又能怎么样？” 陆廷序把她的脚夹住，宋书宁连动都动不了。 力量实在太悬殊了，陆廷序对她简直就是碾压式的压制。 宋书宁鼓着腮帮子，气乎乎地看着他，“真是讨厌，一点都不让我占便宜。” 在家的时候让她占便宜，她非不干。 现在要是不拦着她，撩出火来，她肯定不会管自己。 “回家让你便宜占个够。” “过时不候。” 宋书宁撅起娇艳的红唇，微微扬起精致的下巴，宛如高岭之花高不可攀。 陆廷序看着她这娇俏的模样，有点手痒，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颊。 宋书宁拍开他的手，“真是讨厌，老是喜欢捏我的脸，以后我的脸变大了怎么办。” “脸变大了就更漂亮了。” 宋书宁心里美滋滋的，故意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够漂亮？” “现在也很漂亮，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漂亮的。” 宋书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那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觉得我很漂亮吗？” “漂亮。”还很生猛。 他从来没见过敢给男同志下药的姑娘，而且下的那是那种猛药。 大冷天的，他跑到河里游了大半天，身上的燥火才降下去。 宋书宁：“那你当时干嘛不愿意从了我？” “婚姻不是儿戏，哪能随随便便跟一个人结婚。 结婚对象当然要挑自己真心喜欢，想要过一辈子的人。” 听到他这热辣辣的表白，宋书宁高兴得心里开始冒泡泡。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不喜欢自己，可现在他肯定爱死自己了。 闷骚的男人。 “那你要一辈子对我好。” “好。” 宋书宁感觉水有点凉了，两只脚翘得高高的，不住晃来晃去。 陆廷序捉住她的脚腕。 她的脚小小的，嫩生生的仿佛莲藕一般，泡了这么久的热水，粉扑扑的，脚趾头还顽皮地动来动去。 伸手从旁边拿起毛巾，把她的脚包起来，擦干，套上鞋子。 “困了吧，去睡吧。” “那你呢？” 陆廷序看了一眼那张小小的床，又扫了一眼屋里的桌椅，说道：“我睡凳子就可以了。” “那怎么能行，现在天气很冷，你会感冒的。” “我身子骨好，没事的。” “你跟我一起睡。” 虽然值班室的床很小，但是两个人挤一挤，还是能睡得下的。 第421章 可爱的小媳妇儿 最后他们还是分开睡，因为陆廷序担心睡在一块儿，让人看见对她的名声不好。 在家里随便怎么胡来都行，在外面还是得注意影响。 宋书宁躺在床上，看见他躺在小小的椅子上，连翻身都做不到，觉得他实在太可怜了。 把自己的小枕头拿过去给他，“给你睡这个枕头。” “那你呢？” “我不用睡枕头。” 她把枕头塞到陆廷序脑袋下面，趿着鞋子跑去睡觉。 没一会儿又抱着棉被过来，“我跟你换棉被。” 陆廷序坐起身来，一脸正色看着她，“我们在野外训练的时候，条件比这要艰苦得多，不用担心我。” 宋书宁嘟起粉嫩嫩的嘴唇，“现在又不是在野外。” 陆廷序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工作。” “你真的不跟我换吗？我的棉被很暖和很舒服的。” 陆廷序二话没说，站起身，直接把人连带着棉被抱起来。 宋书宁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在他怀里了。 他稳稳把人抱住，大步走到床边，把人放在床上，“好好睡觉。” “好嘛，睡就睡嘛，凶巴巴。” 她躺下来，扯着被子盖着自己，只露出个脑袋。 “你也赶快去睡觉吧。” “我就在这里看着你。” 宋书宁：…… 看着她干嘛。 她又不是小孩子，又不用家长守着才能睡觉。 “闭上眼睛，赶紧睡吧。” 宋书宁闭上眼，打了个哈欠。 今天急救时间太长，她确实也觉得很累，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陆廷序看见她已经睡熟，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去休息。 宋书宁原本还担心晚上会有意外情况，自己得保持几分清醒，谁知道这一夜她睡得可香了，打雷都叫不醒。 第二天被叫醒的时候，她还以为病人出问题了，立马爬了起来，“怎么了，病人出什么事了吗？” “病人没出事，该起床了。” 宋书宁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外边天已经开始亮了。 “昨天晚上有人找我吗？” “没人找你。” 没人找也是好事，至少说明病人没有出现问题。 她伸了伸懒腰，这才慢吞吞地爬下床。 新的一天开始了，又是忙碌的一天呢。 她拿着口盅牙刷，跟在陆廷序的身后，走去洗手台洗脸刷牙。 凉飕飕的冷水泼到脸上，她终于清醒过来了。 “新的一天，感觉自己活力满满。” 陆廷序含笑看着元气满满的媳妇儿，眼底不由浮现几缕笑意，“一起去吃早餐？” “好呀。” 陆廷序回到值班室，把床单被罩收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收回行李袋里，才跟宋书宁一块儿吃早餐。 虽然宋书宁不常来食堂吃饭，不过食堂打饭的婶子，跟她很熟悉。 特别漂亮，特别年轻的医生，他们都认识的。 看见她带了一个年轻军官过来吃饭，打饭的婶子笑眯眯地说道：“宋医生，这位男同志是你对象？” 宋书宁：“嗯呐，这是我爱人，陆廷序。” “哟，都结婚了，真是看不出来，你跟这个陆同志看起来真般配呢。 你们两口子真是恩爱，陆同志还送你过来上班呢，感情可真好。” 不是她自夸，宋书宁觉得他们两口子的感情，那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好。 谁让她嫁了一个好老公呢。 “谢谢婶子，婶子，我看您面色红润，眉眼带笑，家庭肯定也很幸福。” 婶子笑得更加高兴了，打粥的时候多给了她一勺，饭盒装得满满的，几乎都快溢出来了。 还特意挑了几块大的鱼片给他们，看得后边打鱼片粥的人眼红不已。 可轮到他打粥的时候，那婶子还像以前一样，手不住的抖呀抖呀，到他碗里的时候就剩下大半勺了。 没这样区别对待的啊。 他们端着饭到旁边坐下，陆廷序注意到旁边有一个男同志，频频看过来，似乎在打量他。 他朝那人看了过去，对上一个年轻男人的目光。 那年轻男人朝他笑了笑，他微微点头，那男人收回自己的目光，跟同桌的人一块儿说说笑笑。 宋书宁问他，“你怎么了？” “那一桌坐着年轻男人是谁？” 宋书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就是方隽。” 原来是他。 陆廷序留心观察方隽的举动，确实如宋书宁说的那样，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没有什么攻击性， 光是从外表上看，看不出他是一个如此轻浮的人，一点不像会做出勾引有夫之妇的人。 相反的，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人教养极好，跟人说话举止十分得体，脸上还一直带着笑意。 但是看得久了，会觉得他脸上的笑太刻意了，像是焊在脸上似的，并不是很自然。 宋书宁见他一直在注意方隽，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有问题，怎么样？你要不要同意我的计划？” “就算他有问题，我会自己去查，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陆廷序把一个剥好的鸡蛋放到她的碗里，“快吃。” 真是讨厌，剥夺她一展雄风的机会，她也是很厉害的。 宋书宁气鼓鼓地咬下一口鸡蛋，“你小看人，要是我到部队去当兵，肯定也能做出亮眼的成绩。 说不准我还是个麻辣女兵，比你还厉害呢。” 陆廷序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的幻想。 因为他说的是当兵需要早起。 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宋书宁偃旗息鼓了。 陆廷序每天要多早起床去训练，她是知道的，她可没法这么早起床，而且还得训练，真是要命。 早上七点多起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吃过早餐以后，宋书宁便要去上班了，陆廷序也要回部队。 宋书宁把陆廷序送到医院门口，陆廷序问她：“今天晚上还要加班吗？” “应该不用了。” “那我晚上再过来接你。” “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我不是升职当上上校了嘛，我想请部门的人吃个饭，不过手里的票不够。” “我去部队跟他们借，到时候拿来给你。” “好呀。” “那我先回部队了，不管再忙要记得吃饭。” “我知道啦，再见。” 看着陆廷序离开以后，宋书宁才转身回病房。 她得去看看小刘公安的情况了。 还没进到大堂，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宋医生，等一等。” 宋书宁停下脚步，转过身，看见朝自己快步走过来的方隽。 他还有话要跟自己说？ 第422章 医院的处罚 方隽走得有些急，这会儿还有些喘。 “师妹，刚刚跟你在食堂吃饭的人是谁呀？” “他是我的爱人。” 方隽十分惊讶，“你的爱人？他看起来似乎很严肃。 我听说在部队的人很少跟外人接触，所以为人会比较木讷，性格也比较沉闷，。 从我寻常接触的战士来看，也证实了这一点，没想到你跟这样的人居然能过得下去。” 他这是挑拨离间来了？ 宋书宁忍不住为陆廷序说话，“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我没有说陆团长不好的意思，但是他人好，却不一定适合你。 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知情趣，懂生活，能够了解你的人，陪在你身边。 陆团长的职业跟我们的职业相差太大了，平时只怕你们都聊不到一块儿去。 每天回到家都要面对一个这么沉默木讷的人，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难道你不觉得很单调吗？” “他对我很好。” 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宋书宁重复了一遍，“他一直对我很好。” “若换成是我，我会更加珍惜你。” “这不一样，他把我带出向阳大队，给了我安稳的生活。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我现在还在那个小山村里种田种地。 现在的生活我很满意，他平时也很关心我。 虽然他的话不多，但他会在实际行动上关心我，我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方隽听到她这句话，嘴角露出一丝隐晦的笑容。 老话说得好，越是没有什么才越会强调什么，她一直强调陆廷序对她好，不正好能证明，她对这门婚姻没有那么满意吗。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内心浪漫，懂情调的人，现在的生活对你来说真的已经足够了吗？ 难道你不希望找到一个跟你真正心意相通，有共同语言的对象吗？” 宋书宁像是被他戳破心思一般，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我已经结婚了，方师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样的话，如果你再这样，我会觉得你在挑拨离间。”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方隽目送她走远。 她连背影都带着一股怒气，像是被人戳破了幸福的假象，说中她的内心，以至于她恼羞成怒。 挑拨离间？ 那也得有地方挑拨他们才行。 看来自己真的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才能这样生气。 何必自欺欺人呢，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多好。 宋书宁换好衣服就去看望小刘公安。 小刘公安住在单间病房，现在躺在病床上，身上带着各项生命检测的仪器。 李康夫担心小工公安的情况，一大早就过来了。 他进门以后就看了仪器，各项数据都显示病人已经脱险了。 宋书宁给他诊脉，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不过接下来的几天还是不能大意。 曹大娘急忙问道：“医生，我儿子怎么样？” “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因为伤得太重，想要恢复过来还得花一段时间。”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估计要个两三天吧。” 说话间，护士端着药过来，要给他喂药。 宋书宁说道：“不用鼻饲，试着喂他看看。” “哎。” 曹大娘接过护士手里的碗，把床抬高，自己亲自给小刘公安喂药。 令人感到惊喜的是，他已经开始恢复吞咽功能。 曹大娘简直大喜过望，“医生，他能吃进东西了，是不是就快能醒过来了？” 宋书宁：“这是个好现象，说明病人的情况在好转，再过两三天应该就会苏醒。” 她看向护士，“从今天起，每天喂三次药就可以。” 那护士点头，“好，宋医生，我现在就去跟药房的人说。” 曹大娘喂完药，亲热地拉着宋书宁的手，一个劲儿地跟她道谢。 宋书宁听许芳清说过，在他们急救的时候，曹大娘在手术室外闹的事。 她能够理解病人家属着急的心理，但是像这样把病人救不过来，就让医生承担全部责任的家属，宋书宁还是敬而远之。 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没必要跟她深交。 跟曹大娘说了一会儿话，宋书宁就离开病房，后续事宜就交给了李康夫。 她这边很高兴，樊音却过得不那么美妙，被刑奉恭叫进办公室，问她昨天的事情。 樊音早就想好了说辞，只等刑奉恭一问，她就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辩解。 “……我只是觉得当时情况危急，急救即将失败，既然有合适的人选可以进行施救，就想让宋医生过来试一试，我没有其他意思。” 刑奉恭听她强行狡辩，心中非常失望。 以前他一直觉得樊音很有学医天赋，也对她寄予厚望。 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她的为人。 身为一个医生，医术重要，医德更加重要。 樊音见到刑奉恭盯着自己看，犀利的目光仿佛能刺穿她层层伪装，看透她内心最龌龊的想法。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努力保持镇静。 越在这个时候，她越不能慌。 “院长，我说的都是实话，请你相信，我真的是出于医院的方面考虑，才提议让宋医生进行抢救。” 刑奉恭收回目光，“你有没有私心，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其他同事同样也很清楚。 你强行辩解，也不能解释自己的动机。 从今天起，你把手头的工作停下来，先回家休息。” 樊音满脸愕然，瞪大眼睛看着他。 “您的意思是让我停职吗？” “这是医院的决定，经过院方的讨论，决定让你先停职一个月。 这两年来你工作也辛苦了，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樊音彻底愣住了，没想到医院会做出这样严厉的处罚。 不止停职，还停职一个月。 “舅姥爷，我对医院的处罚有异议，凭什么让我停职一个月，我不服。” “你要是不满意院方的处罚结果，可以向卫生局投诉，但医院作出的决定绝不会撤回。” 樊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我提前申请转院呢？” 刑奉恭听到她的这个话，更加失望了。 这样意气用事的人，怎能堪称大任。 “这一次的事端，就是因为你太过意气用事，你不想着改正，还要意气用事吗？” 樊音被他戳破了心思，这会儿羞愤难当。 她当初去跟公安推荐宋书宁，确实是意气用事。 她不甘心宋书宁就这样在医院崭露头角。 自己明明比她努力，进医院的时间也比她长，凭什么宋书宁才进到医院实习，就远远把自己甩在了身后。 当时她脑子一热就那样做了，冷静下来她也不是没后悔过，可事情已经这样，她再后悔也没用。 她想过最坏的结局是口头警告，但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医院的处罚竟然会这么重。 要是她停职一个月，跟这跟把她钉在耻辱柱上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宁愿转去别的医院，也不愿意在医院里遭受别人的冷眼。 第423章 这是她能听的吗 “院长，我没有意气用事，我申请转院。” 刑奉恭看向她的眼睛，“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回家跟你父母商量，再做决定？” “不用，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我已经考虑好了，申请转院。” 刑奉恭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劝她。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不是小娃娃，也工作了好几年，该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任。 樊音从刑奉恭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整个人都仿佛要虚脱一般。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申请了转院。 刑奉恭还给她留了几分薄面，给她写了推荐信。 想到刑奉恭刚刚在办公室跟自己说的话，梵音又羞愧又恼怒。 终有一天她会做出成绩，让这些看不起她的人刮目相看。 樊音转医院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知道内情的人不多，很多同事都很惊讶。 她不是在医院做得好好的吗，怎么忽然会转院？ 一时间流言纷飞。 樊音什么都没解释，她相信只要自己做出成绩，一切流言便可不攻自破。 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没想到冤家路窄，让她看见了宋书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别以为我这样就是输了，没到最后一步，输赢还未定。” 宋书宁看向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什么时候想要跟她争了。 她一直都在做自己的事，只要樊音不犯到自己身上，她才懒得管她呢。 “你随便，我奉陪。” 樊音被她的态度刺激得几乎要吐血。 这样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根本不当自己是回事。 这让樊音深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有一种自己把她当对手，可自己在她眼中却不值一提的感觉。 “我不会认输的，你别太得意。” “知道你不认输，你是不是想着自己一朝跌下神坛，准备隐姓埋名，他日强势逆袭，华丽归来，让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 我祝你成功吧。 行了，我没空陪你啰嗦，我还多的是事儿要做呢。” 说完，她就拎着自己的药箱去了单间病房。 宋书宁没想到医院对樊音的处罚这么重，居然会让她转院。 原本她以为只是让她写个检讨书，跟自己道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不过让她转院也好，以后天各一方，不用再见面。 宋书宁才不会傻到对自己的敌人抱有同情心。 这次她会这么坑自己，谁知道下一次她会做什么，把她调走多好，她走了以后就不能再给自己使绊子了。 她进到病房去，看见梁旭林又在拄着拐杖走路。 他已经能够拄着拐杖站起来，走路颤颤巍巍，虽然会经常摔个大马趴，但也足以让他高兴了。 舒心兰心疼他经常摔跤，但是看见他越摔越勇，终究还是没能狠心拦住他。 孩子勤于练习，会恢复得更快，这几天他肉眼可见的进步了。 只是他走得还不稳当，眼看就要跌倒了，舒心兰连忙把人扶住。 看见他满头大汗，心疼道：“你也练了好一会了，先休息吧。” 梁旭林刚要说话，看到宋书宁走过来，跟宋书宁打招呼，“宋医生，你来了。” “你这么早就开始练习了？” “我练了有好一会儿了，在医院待得太久了，要是不多练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欲速则不达，复健还是得慢慢来。” 舒心兰把梁旭林扶到床边坐下，“宋医生，麻烦你给他看看。 我觉得他这两天走得稳当了些，你给他看看，是不是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 宋书宁放下药箱，给梁旭林把脉。 “身体确实有所好转，舒同志，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这个训练强度他的身体还是能扛得住的，你不必过分担忧。” 梁旭林累得直喘粗气，但是听到宋书宁这么说，他心里很高兴。 看来他坚持苦练还是有效果的。 “妈，你听到宋医生说的了吧，我没事的，以后你不要再拦着我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要是练得累了，我会自己停下来的。” “行，妈知道了，以后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妈不拦着你，行了吧？” 有个小护士跑过来敲门，说服务台有电话打来找他们。 舒心兰高兴地跟梁旭林说道：“肯定是你爸打来的，你要不要跟他说说话？” 梁旭林摇摇头，“我就不去了，还是你们自己说吧。” “那你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带给他？” “你就跟他说我现在很好，让他不要担心。” 舒心兰点点头，高高兴兴上服务台去接电话了。 宋书宁却发现梁旭林好像不是很高兴。 “你怎么了？家里人打电话过来，你不高兴吗？” “没什么可高兴的，在我发生意外之后，家里人的态度变化很大。 虽说这些年来一直寻医问药，但这些都是我妈坚持的结果。 要不是我妈坚持找人医治我的腿，估计他们早就放弃我，我也不会到这儿来。 你应该也知道，在我刚住进来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没一次电话。 现在知道我的腿有望恢复过来，他们又开始热络起来。” 他从小就聪明，读书也很好，一直是家中年轻一辈的表率，父母也很疼他，他也一直以为日子会这样下去。 三年前他惨遭变故，却发现身边众人的态度变了。 后来的三年他瘫痪在床，那些人的变化就更明显了。 他能明显感觉得出来，自己被放弃了，他们开始扶持他的堂弟。 而他，只是一枚家族弃子。 现在他有治愈的可能，那些人看到他身上的价值，又开始关心起他来。 这样的关心太过廉价了。 他们关心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梁家的继承人而已。 爷爷一直训诫他，身为梁家长孙，他要担起家族的重任，家族的资源也往他身上倾斜。 这一切都让他生出一种优越感，自以为自己很重要。 这场意外像是一巴掌，狠狠将他扇醒了。 除了生他养他的母亲，其他人在乎的并不是他这个人，就连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他的父亲确实也关心他，但他更在意家族荣耀，他成了废物，所以被放弃了。 宋书宁没想到自己能听到高门大户里的秘闻，其实她对这样的事并不陌生。 每个家族都会想尽办法延续家族荣光，他们的办法就是挑出家族里最有能力的人，把所有的资源倾注到他身上，把人培养出来。 在他们李家，爷爷最看重的人就是大哥。 虽然每个孙子孙女都能分到股份，也能学到医术，但是占大头资源的，还是她大哥。 像她这样喜欢吃喝玩乐的，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任何异议。 她手上的财富足够自己挥霍好几辈子，她何必还辛辛苦苦去上班呢。 像她大哥作为家族继承人，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连在家吃饭的时间都几乎没有，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得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哪有她过得开心。 当然了，这是她一个小卡拉米的想法，对于那些有野心的人来说，估计就不是这样想的。 尤其像梁旭林这样的，曾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现在惨遭抛弃，这样的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第424章 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 “你也不用觉得难过，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恭迎家族继承人归位，万城不大，创造神话，为你疯，没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三年之期已到，这一次，你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梁旭林：…… “你说话还一套一套的。” “你就说这些话够不够励志吧？” 梁旭林抹了一把脸，“出了这个门，这些话你可别往外说。” 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不说就不说。” 宋书宁拿出自己的针包，梁旭林配合地把自己的裤腿掀开起来。 这一次针灸没有那么疼了，他惊喜道：“好像这次针灸没有前两次那么痛了。” “中医有言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现在你的气血运行顺畅，自然不会那么痛了。” “宋医生，这些天你这么照顾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就好，我们身为医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治病救人。 能把你治好，我也很高兴。” “宋医生，像你这样的人，现在真是太少了。 你放心吧，以后我要是有能力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既然你这么坚持，以后我有事情会找你。” 她扎好针，站起直起身来，“半个小时以后我再过来。” 宋书宁跑去外科看小刘公安。 小刘公安已经醒过来了，意识清醒，能跟人交谈，而且可以吃流食了。 曹大娘看见她，立刻站起身来，“老六，这就是救了你的宋医生，还不快跟宋医生道谢。” 小刘公安强撑着坐起来，“小宋医生，太谢谢你了。” 宋书宁看见他这么虚弱，抬手制止他的举动。 “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职责，救你是应该的，你不用这么客气，快躺着吧。” 曹大娘：“宋医生，你快给他看看，我们家小六是不是没什么大事了？” 宋书宁给他把脉，曹大娘着急道：“怎么样？宋医生，我儿子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恢复得很好，只要再休养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曹大娘这回可算彻底放心了。 “有你这句话就行，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担心，就怕小六会出点什么问题。” “曹大娘你放心吧，我们医院都是很专业的医生，要真有什么事，医生也能够及时处理，你不用这么忧心。” “是，你说的是，可当娘的，总归挂念着自己的儿子。 不都说生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他这么躺在医院里，我怎么能不操心，以后你自己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宋医生你结婚了吗？” 宋书宁：…… 咱们就是说话题怎么转到这儿的？ 拐得太急了，她完全没有准备呀， “我已经结婚了，我爱人的工作性质跟刘公安差不多，他是个军人，所以我很能理解你们的感受。” 曹大娘有些遗憾，宋医生居然结婚了。 她还想着宋医生要是没结婚的话，可以介绍给小六呢。 宋医生在医院工作，工作体面，而且医术又好，小六当公安，以后有个小病小痛，她也能帮着看。 谁知道这么不凑巧，她居然已经结婚了。 “你看着这么年轻，结婚得还挺早呀。” “遇上合适的人就结婚了，要是不抓紧点，就怕他被别人拐跑了。” “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家小六就是不明白这个理儿，都一大把年纪了，一点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可把我给愁的哟。” 小刘公安听到自己的母亲又老调重弹，十分不好意思。 “娘，你又来了。” 干什么要跟宋医生说这样的话。 她在家里抱怨得还不够，非得上医院来说这些。 曹大娘知道他不乐意自己说这些，看见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没敢继续那个话题。 “我就跟小宋医生说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宋书宁检查过后，发现这边也没什么事，跟曹大娘说了两句，就出到外边去了。 她遇上在查房的李康夫，李康夫看见她晃晃悠悠，没个正经事干似的，把人叫住了。 “你没事可干，来跟我一块儿查房。” 宋书宁：“我有事情干，我就过来看看小刘公安的情况，还有很多事情忙活呢。 李医生，我先去忙，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脚底抹油溜走了。 李康夫看见她溜得比兔子还快，笑着摇了摇头。 跟在向烨手底下这么久，性子还是一点没有变化。 溜走的宋书宁忽然记起来，自己忘记跟李康夫说，今天在国营饭店请客，看来还得去找他一趟。 算了，还是晚点再过去找他吧。 这一次她不仅邀请血液科里，跟自己相熟的医生和护士，外科跟她玩得比较好的，她也全都请了，估计着有二十多三十人。 李康夫见她请了这么多的人，问她有没有请刑奉恭。 宋书宁：…… 她就说自己好像忘记什么吧，原来是把院长给忘了。 李康夫都无语了，这她都能忘。 好在这会儿还在医院里，直接去办公室把人叫过来就行。 刑奉恭向来不喜欢参加这样的聚会，不过听说是宋书宁请客，他说什么都要过去看看。 就这样，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前往国营饭店。 梁文慧坐在宋书宁的自行车后座上，“宋医生，你请这么多人，鹿团长会不会有意见呀？” “他能有什么意见，你大胆放心大胆的吃，肉票和粮票还是他帮我借来的呢，他不会不同意。” 梁文慧羡慕不已，“陆团长对你可真好。” 邀请这么多人，可花不少钱呢。 可陆副团长一句话没有，还帮忙找粮票和肉票，这人可真好。 “他当然要对我好了，他要是不对我好，我干嘛要嫁给他？” 这还是梁文慧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 现在的人结婚，一般都是因为对方条件好，或是双方很合适，或者两家父母满意。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么直白的说，会跟对象结婚，是图对象对自己的好。 “要是我以后遇上的对象，也能这么好就好了。” “这事可不能指望别人，得你自己去找。” 梁文慧傻眼，“这要怎么找？” “这就要你平时广撒网，调查清楚，锁定目标。 一旦确认目标，就主动出击，把人拿下。” 梁文慧更加傻眼，还能这样做？ “这么做让人知道了，会惹人笑话的。” 哪有女同志主动追求男同志的。 “你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要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你要是听别人的话，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以后的生活别人也不能帮你过。 要是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以后过得幸福了，所有人都只会记得你们现在有多幸福，不会去追究当初你们俩是怎么结合的。” 梁文慧点点头，“宋医生你说的对，我听你的。” 宋大小姐：成功带偏一个。 第425章 她也没看起来那么幸福 他们到国营饭店的时候是饭点，饭店里有不少人。 服务员看见人过来，带着他们到旁边空着的三张大桌子。 大家都惊呆了。 要知道他们上国营饭店来吃饭，要是多问两句话，都会被服务员骂得跟孙子似的。 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服务员还特意找地方给他们坐，宋医生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宋书宁招呼大家坐下来，“大家都别客气，都坐下来，有什么想要吃的尽管点，今天不用跟我客气。” 这一番话赢得了大家的一阵喝彩，当然也有的不大满意，比如方隽。 方隽好说歹说，终于说服宋书宁愿意请客。 他还以为能够寻得机会跟宋书宁独处，没想到她却请了这么一群人，他怎么会不郁闷。 岛上的饭店不是很大，今日供应也就那么几样，有什么就吃什么。 要是想要吃别的，可以加钱让厨师帮忙做，不过得看看饭店里有没有存货。 宋书宁点了鲍鱼，大龙虾，这年头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红烧肉肯定也得点上。 大家见她点菜的那股豪迈劲儿，都惊呆了，什么家庭呀，就敢这么吃。 而且她点的菜，很多都是今日供应上没有的，饭店里能有鲍鱼吗？ 还真有。 而且服务员的态度还很好。 大家都很惊讶，饭店的菜怎么备得这么齐全，她想要吃什么就有什么。 宋书宁笑着说道：“我提前过来找过饭店，说了要带人过来吃饭，提前跟饭店订了东西，所以他们就把东西备好了。” 大家惊讶不已，“还能这样？” “当然可以了，只要给钱让饭店准备食材，饭店还是很愿意帮忙的。” 大伙点头，学到了。 看来以后他们要请客吃饭，也可以到饭店来提前说一声。 许芳清她们去端了茶水过来，送到领导那一桌的时候，她有点紧张，院长他们都在呢。 好在领导单独坐一桌，要是跟他们坐在一块，他们连吃都吃不好。 宋书宁被刑奉恭给叫了过去，不只是跟她闲聊，还问她工作上的事。 宋书宁都要麻了，他们不是过来吃饭的吗，又不是过来考核。 大家看到宋书宁被一群领导问话，心里对她充满了同情。 本来好好过来吃饭，她还得接受领导的考核，宋医生也太可怜了。 菜做好端上桌了，大家看着那些菜直流口水。 吃得也太好了。 让大家感到意外的是，除了菜居然还点了酒，女同志就喝汽水。 年轻女同志很喜欢喝这种橘子味的汽水，大家都感慨她招待周全，每一方都考虑到了。 这一餐饭可谓宾客尽欢，大伙儿还喝了点酒，气氛渐渐热闹了起来。 有同事问宋书宁，“宋医生，你今天请客，怎么没看见陆团长？” “他忙着呢，又出任务去了，别说你们，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你也是辛苦，家里家外都要自己操持。” 宋书宁：“可不是，当军嫂说光荣是光荣，但辛苦也是真的辛苦。 什么事都要自己做，男同志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要是遇上事，根本靠不住。” 过来吃饭的也有已婚的，开始诉说婚后生活的不容易。 好好的一次聚会，变成了吐槽大会。 其他男同志不喜欢听女同志说这些，凑一块儿喝着酒，但方隽却不同。 他从这些话里，听到了宋书宁对自己婚姻生活的不满意。 在没喝酒的时候，她尚且能隐藏，但是喝酒之后她就藏不住了，吐露出她最真实的想法。 吃过晚饭，大家说说笑笑地回去了，宋书宁站在门饭店门口送客人。 等到所有客人都走了，方隽才走上前去，“宋医生，你喝了酒不安全，要不我送你回去？” 宋书宁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梁超，“不用了，有人可以送我回去，多谢方师兄的好意。” “师妹，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书宁惊讶地看着他，“方师兄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总觉得师妹对我太过生分了，我们怎么样也有同门的情谊在，师妹似乎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师兄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这样想过。 只是我的身份摆在这儿，作为一名军嫂，平时我就得注意言行举止，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请你谅解。” 方隽唏嘘不已，“真没想到身为一名军嫂，你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宋书宁叹了一口气，“我没结婚之前也没想过会这样，要是早知道当军嫂这么辛苦，当初就应该考虑清楚这个事。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方师兄，我就先回去了。” 方隽朝她点点头，“师妹你喝醉了，回去路上多注意安全。” “多谢师兄，师兄再见。” 宋书宁过去推自行车，她醉得有点厉害，骑车的时候自行车歪歪扭扭，好像随时会摔下来。 方隽扶住车头，“师妹你没事吧？真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宋书宁豪迈地一挥手，“不用，我自己能行。” 她蹬着自行车就冲了出去。 方隽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都说酒后吐真言，看来宋书宁对这门婚事不满意是真的，但是对自己存了防备心也是真的。 看来他得好好想办法才行。 宋书宁骑车回到家听见隔壁有争吵声，似乎有人在吵架。 院子里黑黢黢的，她打开门进去，听到王春花打招呼的声音，“小宋，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春花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王春花朝堂屋努了努嘴，“里边正吵着呢，我不好掺和，就出来透透气儿。” 宋书宁很困惑，“胡营长跟人吵起来了？” “可不是。” 前两天部队招工考试，好消息是她考进去了，坏消息是胡金莲没考进去，被涮下来了。 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 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在抓紧时间，努力识字，胡金莲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没把认字这回事放在心上。 有时候她忍不住会说胡金莲几句，胡金莲却一脸不屑，说是有门路，根本不愁进食品厂。 她还被怼了一脸，也不好再说下去。 小姑子拎不清，自己管她的事，估计又要吵起来。 今天贴了招工名单，胡金莲看到自己没考进去，立刻拉着个脸，还说什么司务长骗她，要去部队找他理论。 老天爷，她可真敢说呀。 司务长早就发话下来，自己绝对不会徇私枉法，也不会安排人进厂，一切按部队的流程走。 这话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败坏司务长的名声。 再严重一点，说不准还会对司务长的前途有影响。 她当时就吓得不行，赶紧把人给拽回来。 这事就让胡统国跟她说吧，自己真是没办法了。 第426章 连你也想走后门? 胡统国听说这件事，也很生气。 他们跟司务长是什么关系，她凭啥去找人理论？ 可胡金莲不依不饶，两兄妹就这么吵了起来。 胡金莲怪胡统国不帮她，又哭又闹跟他急。 王春花不想掺和进这堆破烂事里，就到外头躲清闲。 宋书宁听到王春花的话，啧啧称奇。 司务长都已经明确说明了，自己不搞走后门的那一套，胡金莲怎么会觉得自己会例外。 部队招工公平公正，大家都有机会，可有些人就是有本事，靠自己把机会浪费了。 招工名单都已经张贴出来了，事情已成定局，闹得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告示都贴出来了，去找司务长也没用了呀。 司务长总不可能因为她闹得厉害，就破格让她进去。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有样学样，考试还有什么意义，把这样的人招进去，工厂也没法管理呀。” 王春花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她还想着让老胡去找司务长说情，要我说老胡最好还是不要出面的好。” “春花姐，我也觉得你们最好不要掺和这个事。 名单刚刚出来，不能去工作的人也多的是，谁心里能服气。 大家都盯着呢，要是胡营长去找司务长，那就是顶风作案，助长不良之风，你们还是算了吧。” “真有这么严重？” “部队张贴招工启事，本意就是要公平选拔，走后门不就是公然违反部队规定吗。 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有人想办法走后门，你说严重不严重。” 王春花点头，“你说得对，我听你的，老胡应该也不会这么糊涂。” “不管怎么样，春花姐，恭喜你，靠着自己的努力通过选拔，成为一名优秀的工人。” 对于即将进厂工作，王春花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她除了下地干活，还没进过工厂呢。 以前她很羡慕进到厂里干活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一名工人。 想到自己以后每个月能拿十几块的工资，她就觉得高兴。 “司务长说了，我们刚刚进厂，操作还不熟练，每个月工资就十几块。 等到三个月以后操作熟练，通过考核就能转正，每个月能拿三十多块钱的工资，还有粮票和布票，日子就能过得多宽裕一些了。” 她都多少年没买新衣裳了，要是自个儿能赚钱，她花自己工资也更加有底气。 “那很好呀，工作就是女人的底气。 工作比男人还要靠谱，男人可能会对你不好，但是只要我们努力工作，就有回报。” 王春花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往后我可要努力工作，多存点钱。也过点好日子。 小宋你刚回来，也还忙着吧，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你快进去忙吧。” 宋书宁朝她挥挥手，“春花姐，那我进去了。” 宋书宁进屋开始生火烧水，准备洗澡。 刚刚喝了酒，一身的酒气，她有点受不了。 屋子的动静渐渐慢慢小下来，王春花这才进屋去。 只有胡统国一个人坐在堂屋闷头抽烟，胡金莲不知道上哪去了。 “你干啥又在屋里头抽烟，不是说好了以后要抽烟上外头去。” 小宋可说了，这叫二手烟，吸烟的人是痛快了，可旁边的人被迫抽二手烟，对身体的危害可大了。 胡统国深深吸了一口烟，“你少说两句，我烦着呢。” “又不是我跟你吵架，有火你别冲着我。” 胡统国叹了一口气，“这事真就没办法了，能不能找人去通融通融？” “咋通融，你想做啥？” “我就想去找老陈聊聊。” 王春花打断他的话，“你可别找他聊了，又不是只有小妹一个人考不上，还多的是人进不了厂，司务长哪管得了那么多。 部队不是没给她机会，是她自己没考上，这能怪得了谁。” “可我是她大哥，总不能不管她。” “你管得了吗，部队贴告示招工，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告诉大伙儿，这次的招工是公平的。 可你现在想做啥，带头走后门，你这是想打谁的脸。 你以为就小妹想进厂工作，那些被涮下来，哪个不想进厂。 大家都在看着呢，你现在要是去找司务长，那就叫……叫顶风作案，到时候别害人害己。” 胡统国不是不明白这么个道理，只是身为家中长子，他习惯了把所有的事往身上扛。 “没这么严重吧？” “咋没有，这事不严重还有什么事严重，公然违反部队规定，你可别犯糊涂。” 胡统国泄了气，“我也就说说。” “明天我就要上工厂去报到了，总不能带草丫一块儿去，你跟小妹说说，看她能不能帮忙带带草丫。” 胡统国上部队去训练，自然不能带孩子。 大壮二壮还要去上学，不好带着草丫一块儿去。 再说她也不放心让给这俩臭小子带妹妹，想来想去只有胡金莲一个人适合带草丫。 虽然她也有点不放心把孩子交给胡金莲，但她也没办法了，只能先试一试。 要是这样不行，到时候再想别的法子。 胡统国：“行，一会儿我就去找她说。” 王春花看见他闷头抽烟，叮嘱道：“你少抽点，小宋说抽这玩意儿对身子骨不好。” “天天小宋说小宋说，你咋就这么听她的话？” “人说的有道理，我能不听吗？你要是说的有理，我也听你的。” “我说的话就这么没道理？” “刚刚你还想着去找司务长走后门呢，我要是听你的，不劝着你，这会儿该发生啥事儿了？ 刚刚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是人小宋跟我说的，你就说人家说的有没有水平吧？” 胡统国不敢说话了，闷头抽着烟。 王春花也不管他了，到家门口把孩子给喊回来。 刚刚大人吵架，她就把孩子全都赶到外边去玩。 不管大人因为什么事情吵架，让孩子听到总归不好。 几个孩子玩得满头大汗，跑回家里。 原本王春花不想给孩子洗澡的，可大柱二柱身上灰扑扑的，满身是土，脏的不行。 草丫头上的两个小啾啾都快散开了，松松垮垮的。 这三倒霉孩子，到底玩什么去了？ 她气得拍了大壮一下，冬天穿的厚，人一点不疼，反而拍起一身灰尘。 “你们干啥去了？沾一身的灰，把衣服脱了，快点儿冲凉去。” 大壮可高兴，他最喜欢冲凉了。 立刻把衣服解下来，往空中一抛，“走喽，冲凉去喽。” 小跟屁虫二壮也跟在哥哥身后，高高兴兴地跑出去，“冲凉喽。” 草丫也想要跑过去，不过被王春花给拦住了，“你上哪儿去？” “去冲凉。” “等哥哥洗好，你再去冲凉。”她给草丫擦脸，“看看你，都成小花猫了。” 草丫在她怀里咯咯笑。 胡统国抽完烟，去找胡金莲，谁知道刚开口，胡金莲就炸了。 第427章 我是来享福的，不是过来当老妈子的 胡金莲听到胡统国让自己带孩子，立马就不高兴了。 他什么意思，王春花可以去工厂上班，自己就只有给他们带孩子的命？ 就这么看不起自己吗？ 就算自己这次没法进食品厂工作，那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又不是过来给他们当老妈子的。 “大哥，你什么意思呀？ 我就在你家待几天，你们就看我不顺眼，想要指使我做事了？” 她这话说的可就太难听了，什么叫做指使她做事？ 虽然胡统国挺心疼自己的妹子，但是凭良心说，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妹子是有点懒的。 天天游手好闲，住在家里家务活也不干，家里的活儿都是王春花在忙活。 她每天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外头有什么东西那么吸引她。 饭端上来了就吃，吃完了又跑出去，就没有帮忙搭把手的时候，更别说帮忙看孩子了。 很多事情他看在眼里，只不过他觉得没必要因为这样的小事，破坏他们兄妹俩的感情，所以就没说。 现在是家里实在没办法了，想让她帮忙看孩子，这可倒好，变成自己指使她做事了。 “你说的这是啥话，我要上部队训练，你嫂子明天也开始到食品厂上班，家里就你没事可做。 我们就让你帮忙看看草丫又怎么了，怎么就成指使你干活了？” “你们就是看不上我，要是我能进厂上班，你们还会让我看草丫吗？” “你现在不是没上班吗，家里就数你最有空，你不帮忙看孩子，还有谁有这个时间。” “谁爱看谁看，反正我不看。 我又不过是过来给你们带孩子，当老妈子伺候人的。 我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天天带个小孩子，给孩子把屎把尿，像什么话。” “草丫是别人吗，她是你侄女。” “反正我不给孩子把屎把尿，又脏又累，我做不来。” “你做不来，那你是想让我把草丫带到部队去，还是想让你嫂子把草丫带到工厂去？” 他们都有活儿干，就把孩子扔给自己，这像话吗。 嫂子明知道自己要去上班的话，家里没人帮忙看孩子，为什么就非得要去厂里上班。 她不去上班不就行了吗，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激动地说道：“大哥，这事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你让嫂子把工作让给我，我代替她去食品厂上班不就成了吗？” 虽然她住在村里，不过这种事她可没少听说，工作是可以转给别人的。 在城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当爹的把工作转给儿子，做媳妇的怀孕了，没法工作，会把工作先让给家里的其他人，帮忙顶着。 既然别的地方能够这样做，部队肯定也可以这样做的。 胡统国听到她的话，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在屋外的王春花听了这话，更是气得肺疼。 原本她是不想出面，这事就由胡统国跟胡金莲谈，可是听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了了。 这些天胡金莲住在家里，什么事不干，其他事她也就不说啥了，现在她居然打起自己工作的主意，这谁能忍。 她埋头苦读，努力识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拿下这份工作。 再说了，胡金莲又不是没有机会。 所有人的机会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她太懒，所以白白错过了机会。 现在她还在想走歪门邪道，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血霉，摊上这么个小姑子。 “老胡你别说了，求人不如求己，这件事我们自己想办法。” 胡统国也被胡金莲气得够呛，不想再跟她多说话，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王春花问他，“你该不会听她说的，让我把工作让给她吧？” “怎么可能，这是你的工作，我咋可能随便答应把你的工作让给别人。” 听到这个答案，王春花还算满意。 要是他真犯糊涂，哪怕她离婚不跟他过了，她也不可能会把自己的工作让出去。 就像小宋说的，男人不如工作靠谱，她宁可没有男人，也不能没有工作。 胡统国觑了她一眼，看见她的脸色还算可以，说道：“金莲不愿意帮带孩子，现在咱们咋办？” “我去跟隔壁雷大娘说说，把草丫放在他家几天。” “可你这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总不能老是把孩子放在人家家里。” “先把眼前的困难处理了，到时候再看看有啥好解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 宋书宁在自己家院子里，也听到了胡家那边的争吵声。 不过她听得不是很真切，只是偶尔听到“工作”“带孩子”之类的字眼。 她能猜得出来，估计是王春花要去工作，孩子没人带，他们因此产生争执。 至于为什么会吵成这样，肯定就是胡金莲不愿意帮忙带孩子嘛。 她要是愿意帮忙带孩子，今晚肯定就吵不起来了。 后来王春花喊了一嗓子，那边的争吵就停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解决这个事，但那边停下来了，肯定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洗好澡，熄灯时间到了，她赶紧上床去睡觉。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吃完早餐，骑车准备去上班，看见王春花带着草丫一块儿出门。 “春花姐，你这是要把草丫带去哪儿呀？” “我把孩子带到雷大娘家里去，让她帮忙看着。” “这能行吗？” “能不能行也只能这样了，家里没人帮带，只能劳烦邻居帮忙了。” “草丫已经三岁多了，如果部队有幼儿园的话，也是能送去幼儿园读书的年纪了。” “这不是部队没有那条件嘛，听说只有在大城市才有幼儿园，咱们这里哪有幼儿园。” “部队开办罐头厂招工人，肯定也有家庭，家里的孩子没人带。 你们不如去找司务长反映情况，让他去看看家属院里一共有多少人，有多少家有送孩子去上幼儿园的打算。 要是能把幼儿园办起来，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去不是更省心吗，还可以学到知识？” 王春花一想还真是这样，这次工厂招百十来号人呢，家里孩子还小，没法上学读书的大有人在。 不说多的，哪怕只有十来家遇上这样的问题，他们就可以开一家幼儿园了。 由部队请人帮忙看孩子，那可就省事儿多了。 “小宋，还是你有办法，我看见司务长就跟他提意见，看看能不能在咱们这儿办个幼儿园。” “春花姐，那我就先去上班了。”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飞快地跑去医院。 大家看到她都挺热情，纷纷跟她打招呼。 宋书宁换上白大褂，又去找了向烨，跟他说自己想要让公社，派大队医生到医院实习的想法。 这个事她考虑很久了，现在条件应该算是成熟了。 第428章 小年轻，你很大胆呀 向烨听她说了半天，明白过来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让大队医生和产婆来医院，接受系统的培训。” 宋书宁点了点头，“现在的队医都是赤脚医生，很多都是自学成才，没有正规学习过，也接受不到新的医疗知识。 产婆的卫生知识更加匮乏，可她们的这个职业是非常重要的。 乡下地方不比城市，很多家庭都没有把产妇送到医院生产的意识，也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只能依靠产婆接生。 如果产婆没有科学的医疗意识，仍旧利用旧时候的接生办法，很容易造成新生儿和产妇患病，甚至死亡。 她们接受科学的接生方式，是提高农村新生儿健康出生的关键，也能保障产妇的安全。” 向烨看着她，目光中有赞赏，也有一些更加深层次的东西。 她考虑到的是医疗发展的大方向，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一般的医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这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国家建国才二十多年，还处在亟需发展的时代，需要他们做的事还有很多。 国家能有这样的年轻人很好。 “你的这个想法很好，可你想过没有，要是真实行起来，会遇到什么问题。 先不说咱们医院有多忙，有没有能力培养这些队医和产婆，他们过来医院学习产生的费用，医院也没法帮忙承担。” 宋书宁：“住宿方面估计得让医院来提供，至于吃饭方面，得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我在想能不能让各大队出工分，来供养一个队医呢。 现在村民普遍贫困，有什么小病小痛，他们都不愿意到医院来问诊。 而且有些岛屿很小，连医院都没有，去到其他岛上的医院距离很远，他们不愿意耽误上工时间，所以宁愿忍着病痛。 如果那些队医的医术精进，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 话虽这么说，但向烨觉得这个事还是很有难度。 好在他是血液科，不管怎么样，这事都不会分到血液科的头上。 “这个事你得去找院长谈谈，看看他能不能答应你。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医院实在太忙了，各科室之间也难以协调时间。 就算院长答应你，科室也未必会同意。” “总还是要试一试，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一味的逃避总不是办法。” “年轻人有志气，那你就去找院长提意见吧。” “向主任，您是支持我的吗？” “我当然支持你。” “有您的支持我就放心多了。” 向烨觉得她可能放心早了，自己支持也没用。 她想要培养赤脚大夫，要急诊和外科的支持，至于产婆的培训，得妇产科那边支持她才行。 急诊和妇产科两个科室可是全医院最忙的科室，出急诊可是半点都不能耽搁。 医院的妇产科也很忙，别的科室要是忙不过来，还能相互帮忙。 可妇产科，他们真是什么都不会。 “你之前不是让我挑人跟进项目吗，我跟院长商量过，已经选好人了。” 向烨报出四个人的名字，有三个血液科的老医生，还有一个是年轻医生。 老医生有经验，但他们也得给年轻医生一个机会。 宋书宁对这几个人不怎么熟悉，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商量好了人选，人应该是不错的。 “行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碰一下头？” “这个事我还没跟他们说，等跟他们敲定时间，过几天再碰头。” 宋书宁点头，“这样也好。” “这个事有你牵头，项目负责人由你担任。” 宋书宁惊讶地看着他，居然让她当项目负责人？ 这个决定有点大胆呀。 “向主任，我资历尚浅，怎么能带这么多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不合适吧？” 由她当项目负责人，宋书宁自然是高兴的。 以后研究方向，各种决策都由自己决定，她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可她担心组员们倚老卖老，不听她指挥。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个药方本就是你研究出来的，你当项目负责人是实至名归。 你也不用担心不好管理，你有绝对的管理权，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把人踢出团队，我们绝不干涉。” 宋书宁高兴坏了，拥有这样的管理权，可真是太好了。 表面上还是得矜持一下，“那怎么好意思呢。” “就这么定了。” 方隽敲门走进来，告诉他们该去查房了，向烨就带着他们查房去了。 查房过后，向烨去出诊，宋书宁则是跑去找刑奉恭。 刑奉恭也正打算让人找她，她主动到办公室来，反倒省事了。 “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院长，我还真是有点事想要跟您商量。” 说着，她递上来一份资料。 刑奉恭低头一看，上边写着“关于各生产大队医疗人员培养计划书”，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原来她想要让各个大队的队医和产婆过来培训。 这倒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队医，或者可以说是赤脚大夫，医术确实参差不齐，把人治坏也不是没有。 产婆就更不用说了，更是没有什么培训，几乎都是师父带徒弟的方式进行传授。 可她想要让这些人到医院来培训，且不说医院这边的难度，就是大队上，恐怕也很难答应。 “你确定各大队真愿意派人过来学习？” 她在资料上面可说了，大队得包伙食费，光是这一点，估计就有不少大队舍不得。 “我不确定，不过这种事是可以动员的嘛。 这是对大家有好处的事，我相信跟他们分析好利弊，他们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小宋，不是我不愿意答应你，你也知道医院有多忙，哪里抽得出人手。 就算我答应了，各个科室不答应，这个事也没法进行下去。” 上一次她提议派人下乡，宣传医疗治病预防知识，医院只需要抽出两三个人，到各个大队进行宣讲。 人手他们调了很久，才抽出来这么两三个，每个大队宣传好几天，周期比较长。 现在她居然想让人到医院进行培训，这可就不是抽出两三个人手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可您是院长，您发话了，他们敢不听吗？” “我虽然是院长，也不能强迫他们做额外的工作，这不就成滥用职权了嘛。” 宋书宁皱起眉头，“那可怎么办？” “你要是真想这么做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宋书宁抬眼看向他，“什么办法？” “简单，你只要说服各个科室负责人就行了。” 宋书宁：这很不简单，好吗。 她得好好想想办法才行。 刑奉恭把那计划书放下，看到宋书宁愁眉苦脸，笑着问道：“怎么，想要放弃了？” 宋书宁摇摇头，“没有，事情还没尝试过，我没打算放弃。” “年轻人有这股劲儿，很好。 别愁眉苦脸的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宋书宁抬眼，看见刑奉恭眉眼舒展，确实很高兴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什么事，能让他这么高兴。 第429章 笑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条件 “院长，什么好消息呀？” “上边决定给我们医院拨一千万的款项购买设备，你看看想要买什么设备。” 这个消息确实值得高兴，却也不值得那么高兴。 才一千万，能买多少台设备。 “一千万，也买不了多少设备呀。” “已经不少了，上边愿意拨这么多钱，你就偷着乐吧。 这次只是一个开始，等以后赚钱了，你还怕买不到设备吗？ 你赶紧决定，咱们购进设备也得花时间。” 现在各国对他们的封锁越来越严格，想要把设备弄回国，不容易呀。 宋书宁略一沉吟，说出两个设备的名字。 刑奉恭却不满意，这也太贵了，还不如挑多几个平常能用得上的设备。 最后宋书宁以项目负责人的强势，驳回刑奉恭的意见。 而且她还看着刑奉恭打完电话，自己得到肯定答复，她才离开办公室。 刑奉恭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片子，胆子可不小，脾气又倔，居然敢跟他叫板，还这么不放心他。 算了，他都到这把年纪了，还能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不成。 宋书宁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她正准备去食堂打饭，却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 她转过身一看，居然见到邹静朝自己跑过来。 她有些惊讶，自己跟邹静并不熟，可以说她们的关系很差，她叫住自己做什么？ 邹静小跑到她面前，“宋医生，你这是准备下班回家了吗？” “对。” “我们能不能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宋书宁：…… 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 邹静看见旁边人来有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见到宋书宁满脸的不耐烦，她心里有些不高兴。 自己主动过来找她说话，她还一副这样的表情，好像多不稀得搭理自己似的。 要不是局势所迫，她也不可能会来找她。 樊音离开医院的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别人都以为樊音高升了，才会选择到新的医院去。 可身为樊音的好友，她是知道内情的。 她分明是得罪了宋书宁，所以在解放军医院待不下去了。 虽然樊音说自己是主动提出转院，邹静却一点不信。 她要是有转院的想法，为什么早不转走，晚不转走，非得在得罪宋书宁之后才转走。 这分明是她给自己找的理由，实际原因是她得罪了宋书宁，被迫转院了。 宋书宁太恐怖了。 樊音在医院有这么硬的后台，她都能把人赶走。 自己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小医生，她捏死自己，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就是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赶来找宋书宁道歉的原因。 她想保住这份工作，她不想被赶出医院。 “宋医生，真是不好意思，以前我说错话，有得罪你的地方，还请你海涵，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宋书宁：？？？ 她没吃错药吧？ “你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 见她这么不相信自己，邹静连忙解释，“我是真心实意过来跟你道歉的。 宋医生，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矛盾，都是因为樊音在我面前说你坏话，我才会误会你。 现在误会解除了，我觉得我应该过来跟你道个歉。” 宋书宁十分好奇地说道：“误会怎么解除的？难不成樊音不在你身边，你忽然就变得清醒过来了？” “……你也可以这么说，有很多同事都说你很好，我想以前我可能误会你了。 宋医生，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原谅我吗？” “你不需要我的原谅，反正我们又不是一路人，只要你不来找我的麻烦就好。” 她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些恩怨。 有这时间，她多研究医术不好吗，多跟陆廷序恩爱不好吗。 非得浪费时间在这些事情上，她是得有多想不开呀。 眼看她要走，邹静抓紧机会说道：“我听说你最近要开一个新项目，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考虑我？” 她再不说，恐怕就很难有机会了。 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宋书宁看着她，陷入长久的沉默当中。 这不就图穷匕见了嘛。 她来找自己，原来是这个目的，道歉只是她达到目的的手段。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能屈能伸。 “邹医生，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内科工作吧？” 邹静点点头，“是，我是在内科工作。” “我要进行的研究跟血液病相关，你觉得自己能帮得上忙吗？” 邹静：无话可说。 “你学过中医吗，对中医有研究吗？” 邹静：“我读大学主攻的是西医，对中医略有耳闻……我可以学。” “可我现在要的是成果，没时间让你过来学习。 你对中药一无所知，我让你进来能起到什么作用，或者说你能帮得了我什么忙？” 邹静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觉得她在侮辱自己。 这人怎么能这样，自己是真心诚意过来找她谈事，她居然还这样侮辱自己。 她从小也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过来道歉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哪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你不答应就算了，有必要侮辱我吗？” “侮辱是指公然贬低损害他人人格，破坏他人的名誉，我问的这两个问题，是损害你的人格，还是破坏你的名誉了？ 还是你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我的问题令你感到难堪了？ 既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却想要进到我的项目组，你不觉得你的需求跟能力并不匹配吗？” 邹静的脸颊一片通红，她太过分了。 “你凭什么评判我的能力，我好歹是从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大学生，你算什么东西。” 宋书宁随口说道：“我没你那么厉害，现在勉强算一个大二在读学生吧。” 邹静瞪大眼睛看着她，“什么？你也能上大学了？” “这有什么，很难吗？” 说完，她转身就走。 哼哼，宋大小姐可是很记仇的。 得罪她，还想从她身上捞好处，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去拿自行车，方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师妹，你要下班了吗？” 宋书宁微笑，“现在不是到下班时间了吗？” “现在确实已经下班了，师妹，你要上哪儿去？”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打饭，然后回家休息。” “你昨天不是说你爱人不在家吗，就算回去也是你自己一个人，有什么意思，不如跟我一块儿去吃食堂吧。 要是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再叫几个人，人多吃饭也热闹，你不是最喜欢热闹的吗？” 宋书宁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明显很高兴，不过很快又变得落寞起来。 “不用了，我爱人虽然不在家，今天我还是必须回家。 方师兄，我先走了。” 她骑着自行车走了。 方隽在琢磨她刚刚说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刚刚她说的是“必须回家”，在什么情况下，必须要回家？ 当然是有人有这样的要求。 陆廷序不允许她跟外人过多接触吗？ 第430章 我实在帮不了你的忙 方隽一直觉得宋书宁和陆廷序相差很大。 像她这样性格的女同志，更需要一个体贴，温柔，了解女同志心事的爱人。 陆廷序虽然个人条件不错，但他本人性格木讷，无趣，他们俩很难过得幸福。 从他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也很好印证了这一点。 宋书宁身边出现的人，可以说是过来保护她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未必就不是来监视她的。 有这么一个人在，可以随时把她的举动报告给陆廷序，她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宋书宁做事喜欢随心所欲，看得出她很向往自由，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约束。 就算她忍得了一时，她还能忍一辈子吗。 方隽心情很好地去了食堂。 宋书宁打了饭，回家撸一撸旺财。 下午去到医院，她去找了李康夫。 李康夫看了她的计划书，沉默了半晌，“不是我不想配合你工作，我们确实很难抽出人手。 这样吧，你先等几天，我看看怎么安排才能抽出人手，晚点再给你回复。” 他能考虑这个提议宋书宁已经很高兴了，“好的，李医生，太谢谢您了。 不过您得抓紧点，春天疾病多发，要是能在这个冬天把培训搞好，来年春天估计就不用这么手忙脚乱了。” 李康夫笑道：“行，我会尽快安排的，我看里边还说需要妇产科的配合，你去妇产科看过了吗？” 宋书宁摇摇头，“我还没能过去。” “走吧，我带你过去看看。” 宋书宁有些惊讶，“您有空吗？” 李康夫看了看手表，“我能抽出十分钟时间。” 时间可真够紧迫的。 宋书宁马上带他下到妇产科去。 他们等了一会儿，妇产科主任才匆匆过来，“李主任，你找我有事？” “郑主任，这是我的学生小宋，今天我们过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要托你帮忙。 乡下卫生条件差，产妇在家分娩危险性高，我想拜托你抽个时间，给产婆们上上课。 当然了，我知道郑主任很忙，你让科室里的其他人帮忙上课也可以，只要能让他们学到一些分娩知识就行。” 郑主任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有些严肃，她拧起眉头的时候，就更加严肃了。 宋书宁看到她这表情，就心生不妙，补充道：“现在的产婆还沿用旧时的接生办法，很容易导致新生儿和孕妇感染患病。 要是她们能掌握科学的接生办法，不管对产妇还是对孩子都有保障。” 郑主任：“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不好意思，我们真的很忙，实在派不出人手，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吧。” 话音刚落，一个小护士跑了过来，“郑主任，十二床的病人不太好，需要您过去看一下。” 郑主任跟他们说道：“我先实陪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李康夫跟她解释道：“郑主任就是这么个直来直去的性格，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妇产科确实很忙。” 宋书宁点点头，她能理解，但问题还是得解决。 李康夫一看手表，“时间快到了，我先上去工作了。 你可以去找找急诊室的张主任，他是个老好人，说不定能配合你的工作。” “李医生，谢谢您。” 李康夫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人就走了。 宋书宁只好自己一个人，下到一楼急诊科找张主任。 急诊室也很忙，外面排着一长溜的人，她找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张平安张主任。 张主任今年五十左右，长得比较矮小，有点秃。 皮肤有些黑，不过他五官端正，是个很儒雅的人，看起来还挺亲切。 “张主任，我是血液科实习医生宋书宁，也是外科李主任的学生。 这次过来找您，是有点事想要让您帮忙。” 张平安听说过宋书宁的名字，年纪轻轻就能获得少校军衔，而且研制出两款拥有国际专利的中成药。 “宋医生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呀，你今天大驾光临，不知道让我帮什么忙？” 宋书宁：“是怎样的，我跟院长打了申请，想让各个大队的队医到医院培训进修，需要急诊科的帮助。 院长已经同意下来了，不过他说各个科室需要我自己来跑，我已经说服了外科，不知道张主任是什么意见？” “宋医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可你也看到了，我们急诊科确实很忙，很难抽出人手呀。” “张主任，我知道你们很忙，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情。 春天是各种传染性疾病高发的季节，要是我们能把下面的队医培训好，就能减少很多麻烦。 而且这边岛屿众多，并不是每座岛上都建有医院，大家想要上医院看病很困难，看病的主力还是队医。 要是能提高队医的医术，说不准能救下很多人的性命。 张主任，麻烦您多操心，抽出一点时间进行培训，行吗？” 张平安见她这样言辞恳切，都不好意思再拒绝她了。 小同志做这个事，对她没有一点好处，自己要跑前跑后，还要遭遇拒绝。 “这件事我得跟部门的人商量，我还不能马上回复你。” 宋书宁一看有门，乘胜追击道：“那您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回复？” “过两天吧？” “一天过后，我再过来找您，您看行不行？” “一天不行，太急了。” “那三天过后吧，三天后我过来找您？” “行，我先跟他们商量，你三天以后再过来。” 商量好事情之后，宋书宁看见张主任这里太忙了，又说了两句，就告辞了。 事情可算解决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就有点难度了。 要是郑主任拒绝她的理由虚头巴脑，她还可以想想办法，从别的方面说服她。 可她拒绝的理由很实在，就是事儿多，人手不够，抽不出时间，没法帮忙。 宋书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再等一等，看看能不能寻求机会。 她回到家里，只有旺财陪着她。 陆廷序这次出任务去了，亲自开车压货前往西北石油基地。 她还买了不少水果和罐头，让他送给小舅舅呢。 他出去也有几天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陆廷序这会儿开车前往一望无垠的沙漠，满天黄沙，很容易造成视觉疲劳。 除了无边无际的黄沙，还会遭遇狂风，沙尘，能见度很低，车子要往前行进很困难。 “副团，风沙太大了，怎么办？” 陆廷序看了一眼外边的漫天风沙，能见度太低了，要是强行赶路，只怕会很危险。 “先停下来，今天就在这里过夜。” 车上有吃的，不用担心饿肚子。 只是温差有些大，白天还没觉得有什么，一旦入夜，天寒地冻，牙齿都在打架。 “副团，这也太冷了。” 外边是待不了了，他们回到驾驶座，把所有的衣服都盖上，熬过这个夜晚。 这里的条件这么艰苦，不知道小舅舅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431章 他居然真的过来了 陆廷序在沙漠里转了四天，终于找到石油基地。 那里有几排新建的房子，窗户特别小，墙壁看起来也很厚，跟一般的房屋建筑风格很不同。 他不知道的是，谢兴武一家正在吃饭，嘟嘟看着饭桌上的清汤寡水，说什么都不愿意吃。 “妈妈，我要吃青菜。” 叶云亭亲声哄着孩子，“家里没有青菜了，等过两天咱们再吃好不好？” “不好。”嘟嘟生气地摔筷子，“我不要吃土豆。” 嘟嘟又在闹脾气，叶云亭却没有生气骂人。 孩子已经很懂事了。 接连吃了半个月的土豆，别说小孩子了，连大人看到土豆都害怕。 身体缺乏维生素，他们的身体有不少毛病，没法上厕所还是最轻的。 孩子已经一周没法上厕所了，小肚子圆鼓鼓的，吃了药也没有多大用处。 可家里确实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了。 沙漠干旱，根本种不了东西。 别说他们了，整个西北在冬天都很难见到一丝绿意，哪有绿叶菜吃。 别说绿叶菜了，哪怕是萝卜冬瓜，也长不出来。 家里的老人怕他们过得苦，经常会送些这些营养品过来。 营养品不少，孩子每天都能喝奶粉，或是喝麦乳精，但他们真太缺乏维生素了。 他们也没法让家里寄蔬菜水果过来，这年头交通不便，要是寄水果蔬菜过来，在半路上就会腐烂，压根运送不过来。 前段时间，外甥媳妇给他们寄来了水果罐头，和各种海鲜海菜。 数量是不少，可架不住他们人多呀。 他们待在基地，平时没少吃别人的东西，哪好意思吃独食。 把东西分给跟家里关系好的几家，东西就剩下一半了。 他们每天都省着吃，保证身体的营养，这些东西怎么也能吃两个月。 可食堂没菜了，天天煮土豆，不是蒸的就是煮的炒的，工友们一个个脸色蜡黄，精神不振。 夫妻俩一合计，留够十几天的吃食，把剩下的东西都拿给食堂。 他们已经给宋书宁他们写了信，再撑上一个月，东西应该就到了。 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东西这么久都没过来。 叶云亭搂住嘟嘟，“咱们不吃土豆，来吃窝窝头。” 嘟嘟瘪着嘴，“我咬不动，嘴巴疼疼。” 身体缺乏维生素，孩子长了好几个溃疡，平时吃东西都很难受。 叶云亭：“你不吃可不行，现在不吃饭，夜里肚子会饿。” “不饿，嘟嘟要吃饼干。” “那也不行，一天到晚光吃饼干哪有营养，来，吃一口饭。” 嘟嘟闭着紧闭着嘴唇，死活不愿意张口 叶云亭叹了一口气，把筷子给放下来。 “不吃饭以后长不高。” “嘟嘟喝牛奶，可以长高。” “光喝牛奶哪能饱。” “吃饼干喝牛奶，吃饱饱。” 叶云亭没有办法了，只能去把铁盒饼干拿过来，又给他泡了一杯牛奶， 两口子闷头吃饭，嘟嘟坐在一旁，喜滋滋地吃着饼干，喝着牛奶。 忽然，他把手里的牛奶递给叶云亭，“妈妈吃。” 叶云亭心里很感动，孩子虽然小，但是有好吃的会想着他们。 “妈妈不喝，你自己喝吧。” “妈妈吃。” 嘟嘟执拗地举着手，不肯把牛奶放下。 叶云亭没有办法，只能接过牛奶，递到嘴边，小小喝了一口，只沾湿嘴唇便把杯子放下了。 “妈妈喝过了，剩下的嘟嘟喝吧。” 嘟嘟可高兴了，又把牛奶递给谢必武，“爸爸也吃。” 谢必武摸了摸嘟嘟的小脑袋瓜，“嘟嘟自己喝，喝了以后长得高高的，身体壮壮的。” “爸爸也要长高高，长壮壮，跟嘟嘟一起玩。” 谢必武：…… 你最好是不是在嫌弃我。 叶云亭看向谢必武，“不是说海岛那边跟基地合作了吗，什么时候东西才能到？” 谢必武叹了一口气，“这个我哪知道。” 嘟嘟听到海岛，眼睛一下亮起来，“是表哥哥表嫂的海岛吗？” 叶云亭摸了摸嘟嘟的小脑袋，“对，就是表哥他们住的海岛。” “有好吃的罐头。” 想到酸酸甜甜的芒果罐头，嘟嘟馋得直吸溜口水。 “妈妈，我想吃罐头了。” “再过几天说不准表嫂送的罐头就来了。” 嘟嘟睁大眼睛，“真的吗，那我要吃好多好多的罐头，还有虾，这么大的虾。” 嘟嘟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吃好多好多。” 叶云亭又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好，到时候就让你吃到饱。” 嘟嘟搂着妈妈，“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吃呀，我想吃了。”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来，“谢工，谢工你在不在，有人找你——” 谢兴武和叶云亭面面相觑，能有什么人来找他们。 他们住在基地里，一年半载难见到一个生面孔，现在居然有人过来找他们？ 也没人提前说呀。 叶云亭走过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通讯员，问道：“是谁找我们？” “说是姓陆，是个军官，从海岛来的，人在基地外面，被拦下了，得让你们去接人。” 海岛？姓陆的军官？ 叶云亭的心跳加速，该不会是陆廷序过来了吧。 谢必武也走了过来，“会不会是小序过来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 嘟嘟蹦了起来，“我也要去。” 听到海岛两个字，他的心就飞了。 在小小的嘟嘟的心里，海岛代表着有很多好吃的东西。 他肯定要去看看。 “行，那咱们就一起去。” 一家三口跟着通讯员走向基地门口，漫天风沙，吹得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走了没几分钟，衣服上，头发上全是沙子。 嘟嘟开口说话，“爸爸……” 谁知道刚刚开口，就被灌了一嘴的沙。 他呸呸呸的往外吐沙子。 叶云亭把头上的围巾拿下来，围在嘟嘟的脖子上，用围巾挡住他的嘴。 “嘟嘟不要说话，现在中沙太大，我们等回家以后再说话。” 嘟嘟捂住自己的小嘴巴，“嘟嘟不说话。” 夫妻俩一个牵着嘟嘟一只手，朝基地门口走去。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彭工，也就是基地的负责人。 谢比武问他，“彭工，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彭工对他们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几个人一起走到基地门口，就看见两辆大卡车，最惹人注目的是车厢被帆布包起来，比卡车还要高上一个度。 这是物资到了？ 嘟嘟最心急，“妈妈，是好吃的吗？” “是好吃的。” 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走了出来，身姿挺拔，仿佛一把利刃破开金灿灿的黄沙。 来人长得很俊，仔细看还能看出眼底的青黑色，下巴还有一圈青胡茬，应该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谢必武看见他，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 真的是小序，他来了。 第432章 物资终于到了 陆廷序几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小舅舅还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小舅舅，但是瘦了一大圈，人也黑了不少。 舅妈叶云亭站在小舅舅的身边。 这个小煤炭球……应该是嘟嘟。 前年他去外公家，看见过嘟嘟，当时他是一个又白又胖的小男孩，像一颗圆乎乎的汤圆。 才来这边一年，人完全变了一个样。 小舅舅也变了，在他的印象里，小舅舅向来西装革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十分注重自己的仪表。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衣服打着补丁，一身的风沙，头发过长，人也过瘦，显得颧骨有些高。 而他的妻子叶云亭，穿着打扮也十分考究，烫着花头，是个十分讲究而且很新潮的女同志。 可现在的她，剪着齐耳短发，穿着十分朴素。 原来他们在基地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 “小舅舅，舅妈。” 谢必武朝他点点头，“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部队会派其他人过来。” “是我主动申请过来的，小舅舅，你们还好吗？” “好，我们过得很好。” 谢必武拍了拍自己儿子，“嘟嘟，快跟表哥打招呼。” 嘟嘟歪着小脑袋看陆廷序。 他记得自己有一个表哥，但他不记得是不是长这个样子的了。 “表哥，你真的是我的表哥哥吗？” 陆廷序点点头，“对，我就是你表哥。” “那你是不是有很多罐头？” 谢必武扶额，这个倒霉孩子，就知道惦记吃的。 陆廷序还是点点头，“对，你表嫂给你带了很多吃的。” 嘟嘟的眼睛亮晶晶的，可高兴坏了，“什么好吃的？” “有椰子，还有糖果。” 嘟嘟更加高兴了。 是他喜欢吃的。 “表哥哥，我想要吃糖。” 陆廷序往自己的衣服口袋掏了掏，摸出一手的黄沙。 满手的沙土中，零零星星有两颗糖。 陆廷序把那两颗糖递给嘟嘟，嘟嘟高兴地接了过来，“谢谢表哥哥。” 叶云亭比较细心，看到陆廷序一脸的疲惫，说道：“小序，你还没吃饭吧？” “在路上吃了点干粮。” “那不就是没吃嘛，你跟我回去，舅妈给你做好吃的。” 彭工站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家团聚，见到他们要把人领走，这才走出来。 “陆团长，欢迎到我们基地来。” 陆廷序跟他握手，“彭教授，一二六师陆廷序前来运送物资，还请您查收。” 彭工的脸上都是掩藏不住的喜悦，“开进食堂仓库吧，我给你们带路。” 在门口查收东西不方便，这些东西都得送到仓库去。 “是。” 陆廷序正准备上车，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他，“表哥哥，我也想坐车车。” “好。” 陆廷序把小嘟嘟抱起来，把人塞到驾驶室里，立刻有小战士把嘟嘟接住。 嘟嘟看见小战士，十分高兴，“解放军叔叔。” “小朋友你好呀。” “我不叫小朋友，我叫嘟嘟呀。” “嘟嘟小同志你好。” 嘟嘟听到他叫自己小同志，可高兴了。 只有大人才能叫“同志”，虽然他的称呼里带了一个“小”字，但是也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大人了。 陆廷序上了车，“嘟嘟坐好，要开车了。” 嘟嘟立刻老老实实坐在驾驶座上。 车子缓缓开动，彭工让通讯员去叫人过来搬货，自己走在前面带路。 车子真高呀，嘟嘟坐在车上，看到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风景，还看到了水果罐头。 “水果罐头。” 这是他们放在这边，想着在路上吃的，不过没有吃完。 小战士看见他咽口水，问道：“这是菠萝罐头，你想要吃吗？” 嘟嘟重重地点了点头，“想吃。” 他好多天没有吃到水果了。 很想吃。 小战士把罐头拿过来，拧开，旁边就放着他们吃东西的小勺子，递给嘟嘟，“吃吧。” 嘟嘟抱着水果罐头，一只手拿着勺子，开开心心地吃起来。 小脸蛋鼓鼓囊囊的，一边吃还一边发出惊叹，“真好吃呀。” 他接连吃了好几块，忽然想起自己的爸爸妈妈。 “解放军叔叔，我能留给我爸爸妈妈吃吗？” 小战士一听这话，心都快化了。 多懂事的孩子呀，吃东西还不忘记留给自己爹娘呢。 “车上还有很多，你放心大胆吃吧。” “还有很多吗？” “很多，大半车呢，几千瓶。” 嘟嘟今年才刚五岁，最多学到一百，对几千根本没有概念。 听到解放军叔叔的语气，就知道东西很多很多，“哇，真多呀。” 小战士看着嘟嘟，笑着跟陆廷序说道：“陆副团，你的表弟真可爱。” 跟陆副团一点不一样。 不知道陆副团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陆廷序开着车子，慢慢跟在彭工的身后。 终于到了仓库，陆廷序探出头来，锁定位置，把车子停到旁边的空地上。 另一辆车子也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他们要下去了，嘟嘟立刻抱着水果罐头去找自己的爸爸妈妈。 “妈妈，妈妈，有好吃的罐头。” 叶云亭接住嘟嘟，还没看清楚，就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定眼一看，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玻璃罐子，里边装着的是金黄的菠萝。 “这是哪来的？” “是解放军叔叔给我的，妈妈吃。” 嘟嘟努力的从罐头里舀出一块菠萝，高高地举起来。 叶云亭见他这么费劲，低下身子，用嘴咬了一口，“真香，真好吃，嘟嘟吃吧。” 嘟嘟无比满足地咬了一口，“真香，好吃。” 卸货的人还没到，部队来的四个人，爬上车厢，解开绑在帆布上的麻绳。 等到他们把帆布打开，通讯员叫的人终于到了。 大家看到车上堆放的白菜，冬瓜，萝卜，眼睛都快绿了。 没办法，太久没有吃到青菜，馋呀。 “彭工，青菜到了，今晚是不是得让食堂加餐？” 彭工欣然应允，好不容易有青菜了，是该让大伙儿好好吃一顿。 再说解放军同志千里迢迢过来送物资，他们也得好好招待才行。 “行，今晚就让食堂加班，给大伙儿做顿好吃的。” 大家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干活更卖力了。 这都多长时间了，他们终于能吃上别的菜了。 大家齐心协力把东西搬下来，堆放在仓库里。 看到仓库堆得满满当当，所有人心里都踏实了。 他们基地有几百号人，这么多东西，起码能吃上一个多两个月了 车上还有一小堆的货物，是宋书宁给谢必武一家准备的，不用入库。 陆廷序拿出一张清单，“这是采购的清单，你们点点数，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在清单上签字。” 彭工刚才一直数着数呢，跟清单上的数量是一样的。 他看着卡车上的一小堆货，好奇道：“那上边的是？” “这是私人物品，是我媳妇儿给我舅舅准备的东西。” 彭工是知道宋书宁这个人的。 虽然没见过她的面，但她的大名如雷贯耳。 为啥？ 因为总有人在他耳边念叨呗。 第433章 还是那个你 他们石油基地谁不知道，谢工家里有个外甥媳妇，特别有本事，对他们家特别好，经常寄东西过来。 那东西像是不要钱似的，成袋成袋往谢工家里寄呀。 当然了，他们也没少沾光。 谢工有时候会把虾干鱼干，分给他们一些。 还有那些紫菜海带啥的，还拿到食堂来熬汤喝，说是补碘。 他们也不知道补碘做什么，不过用来熬汤是真的鲜。 月初的时候基地没有别的吃的，他们还把家里存着的海带紫菜拿出来，给大伙儿熬汤喝呢。 这次又送了这么多过来，真是舍得。 “清单没什么问题。” 说着，彭工掏出钢笔签字。 陆廷序把清单收好，“彭教授，那我就先去我舅舅家看看。” “一会儿记得来食堂吃饭。” 陆廷序点头。 谢必武看着车上的东西，觉得他们可能有点太夸张了。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太破费了。 “这些都是给我们的？” “是，都是宁宁准备的，她说西北天气干燥，这些干货能保存的时间长。 以前走邮政寄件，不方便寄太多东西，这回正好开车过来，就多拿一点。” 这叫多拿一点？ 这也太多了。 不管大人是什么想法，嘟嘟可高兴坏了。 他太幸福了。 陆廷序跟其他战士交代一声，让他们听基地的人安排，自己开车送东西去宿舍。 嘟嘟高高兴兴跟表哥坐在驾驶座上，谢必武夫妇就到车厢坐着。 闻着车上的清香，谢必武忍不住扒拉袋子，就见到一大条的香蕉，青中泛黄。 “这是香蕉吧，怎么这么绿？” “不知道，是不是没熟呀。” 谢必武放弃香蕉，看到旁边装着的黄灿灿的桔子，剥了果皮，分一半给叶云亭，自己吃了一半。 就是这个味道，酸酸甜甜，他都多久没尝到这个味道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因为吃到一个桔子这么满足。 还有菠萝，哟，还有椰子。 他都多少年没吃到椰子了。 嘟嘟当向导，指挥陆廷序把车子开到楼下。 对于这个给自己带来好吃的表哥，嘟嘟的态度特别热情。 车子稳稳停下来，陆廷序下车，把嘟嘟抱下来。 谢必武和叶云亭也下了车，手上还拿着袋子。 陆廷序一只手拎着一个袋子，嘟嘟也想要帮忙，陆廷序只好拿出一个椰子让他拿着。 嘟嘟一直在北方跟爷爷奶奶生活，后来才跟爸爸到大西北来，没见过椰子这种南方的水果。 他盯着这个圆乎乎，青色的东西，看了又看，“表哥哥，这个是什么呀？” “这个叫椰子。” “能吃吗？” “可以吃。” 嘟嘟上嘴咬了一口，椰子连皮都没咬破，“不好吃。” 谢必武一脸的不忍直视，这孩子到底随的谁呀，这么馋。 “椰子不是这么吃的，得打开了才能吃。” 嘟嘟不懂，但是嘟嘟很听话。 爸爸说不能这样吃，他就不试了。 他们住在三楼，走到家门口，叶云亭掏出钥匙开门。 他们住的是三室一厅的房子，还算宽敞，收拾得也很干净，就是太简陋了。 除了家里必备的桌子，椅子，柜子，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桌上还摆着几个碗，还有没吃完的饭菜，看来他们刚刚吃饭吃到一半，就被叫出去了。 他们吃得很苦，有一道炒土豆丝，还有半碟的午餐肉。 叶云亭把东西放下，去倒了杯热水给陆廷序。 “小序，你先喝口水，暖暖身子。” “谢谢舅妈。” 陆廷序接过水，喝了一口，随手就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我先去把东西搬上来。” 谢必武：“我跟你一块儿去。” 两个大男人搬了三四趟，终于把东西全都搬上来了。 陆廷序指着那一长串香蕉说道：“这香蕉还没熟，等到全黄了才算熟，可以晚点再吃。 你们先吃桔子菠萝这些水果，还有这些青菜，要找个地方放起来。 宁宁还让我带了一些茄子干，冬瓜干，菜干，等到蔬菜吃完了，你们再吃这些东西。 吃之前先把菜干泡一泡，营养没有流失，也可以补充维生素。” 嘟嘟把椰子抱起来，“表哥哥，吃这个。” 陆廷序接过椰子，拿到厨房去，拿起菜刀开椰子。 嘟嘟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看着表哥哐哐砍椰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陆廷序把椰子打开，找了个杯子，把椰汁倒在杯子里，递给嘟嘟。 “喝吧。” 嘟嘟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非常夸张地“哇”了一声，“甜甜的，真好喝。” 还带着一股他没吃过的味道。 小孩子对没见过的东西，总是保持着特别深的兴趣。 陆廷序把椰汁撬开，露出里边白嫩嫩的椰子肉，“这个也能吃。” 嘟嘟接过去尝了一口，虽然没有椰汁甜，但是好香好香。 “真好吃呀。” 陆廷序又打开一个椰汁，给谢必武他们尝尝鲜。 这次他带了差不多十个椰子过来，目的也就是为了给他们尝鲜的。 在西北这样的大沙漠，哪会有椰子这样的东西。 谢必武尝了一口，就把椰汁递给叶云亭。 叶云亭也喝了一口，很清甜。 她以前都没喝过椰汁呢，没想到来到西北，反倒喝上了。 她在收拾陆廷序带过来的东西，见到一包一包包好的东西。 “小序，这些是什么？” “这是宁宁让我带过来的药材，上面贴有药材的功效，要是你们有不舒服，把中药熬了喝。” “她真是有心了。” 叶云亭低头一看，有治感冒的，有下火的，有治跌打损伤的，有止血的，平时的小毛病，几乎都准备全了。 真是很用心了。 他们素未谋面，这孩子就对他们这么好。 谢必武叮嘱陆廷序，“宁宁是个好孩子，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对她。” “小舅舅，我知道的。” 叶云亭：“小序，你想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不用这么麻烦，待会儿一块儿吃食堂就行了。” “也行，咱们一会儿再过去，先在家聊一会儿。” 食堂的师傅手艺不差，而且大伙儿一块儿吃饭，也热闹。 嘟嘟吃了大半的菠萝罐头，喝了一杯的椰汁，吃了椰子肉，去接人之前还吃了饼干和牛奶，现在已经很饱了。 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嘟嘟吃饱啦。” 叶云亭把孩子抱过来，摸了摸他的小肚子，是挺鼓的。 “小序，前两个月爸妈到你们那边去了，老人家身子骨怎么样？” “他们的身体很好。” 叶云亭：…… 就这一句？ 不多聊一点？ 看来他的性格还跟以前一样，惜字如金。 刚刚进家门的时候，听到他的话挺多，还以为他结婚以后性子变了。 现在看来，这性子还是一样的，一点没变化。 第434章 咱们说话是不是可以文明一点 叶云亭跟陆廷序并不是很熟悉，她嫁给谢必武七年了，不过她嫁过去的时候，陆廷序已经在海岛了。 当兵的都很忙，很少回家，所以她见到陆廷序的次数并不多。 别说见面了，就算是写信打电话沟通也几乎没有。 在他结婚以后的这一年，是他们沟通最频繁的日子。 当然了，她跟陆廷序的沟通还是少的，主要是跟外甥媳妇写信交流。 “你媳妇现在怎么样？在海岛住着还习惯吗？” “她很喜欢海岛，跟家属院的嫂子们相处得也很好。” 她融入海岛的生活很快，甚至比自己都还要更加适应海岛的生活。 自己在海岛住了七八年了，还不如她的人际关系好。 叶云亭看见他提到宋书宁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迅速缓和起来，目光也变得温柔，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她以前从来没有在陆廷序脸上，见过那样的表情。 看来结婚确实能让一个人发生变化。 谢必武也注意到他这一变化，问陆廷序：“你打算在这边待多久？” “今天住一晚，明天拿了货款就得回去。” 他们这么久才能见一面，谢必武想要多跟他待一会儿。 但他也知道陆廷序很忙，不好在这边耽搁时间。 “你今晚就住在家里吧。”他看向叶云亭，“你去收拾个房间出来。” 陆廷序：“基地有招待所吗？” “石油基地还没建成，平时很少有外人过来，没有招待所。” “要是有人过来怎么住宿？” 谢必武忽然意识到，他应该在操心跟他一起送货过来的，那几个小战士的住宿问题。 他们开长途车，一路奔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来到石油基地，自然得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明天才还有精力赶路。 “这边还有空宿舍，你放心吧，彭工一定会把他们安排好的。” 叶云亭站起身来，“你们先聊着，我去收拾房间。” 他们住三室一厅，嘟嘟没有分房睡，还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睡，家里有两间空房。 一间堆放杂物，一间用来当谢必武的书房，只要把杂物间收拾收拾，就能住人了。 嘟嘟看到妈妈走了，自己到表哥的腿边挤了挤，偷偷抬眼看表哥。 陆廷序看了他一眼，随手把嘟嘟给抱了起来。 嘟嘟窝在他的怀里，看了看表哥，又看了看爸爸，觉得爸爸跟表哥一点都不一样。 伸手把陆廷序头上的军帽给脱下来，戴在自己的头上，把眼睛全都给遮住了。 “嘟嘟看不见啦。” 陆廷序把他的帽子扶正，可惜嘟嘟的脑袋太小了，帽子戴得歪歪扭扭的。 嘟嘟看到陆廷序腰间的配枪，伸手去摸枪，谢必武看见了，厉声呵斥他，“嘟嘟别乱动。” 嘟嘟被爸爸骂了，只能收回手，但他还是很好奇，“表哥哥，这是枪吗？” “对，这是59式手枪，仿造前苏国马卡洛夫手枪制造。 马卡洛夫枪用的是铜制手弹，而59式手枪用的是钢壳子弹。” 陆廷序看见嘟嘟似乎对枪很感兴趣，就把枪取出来拿给他看。 “因为枪上有五颗五角星，所以也叫做五星手枪，在这儿。 59式手枪全长161毫米，枪管长93.5毫米，重量有663克。 有效射程是50米，子弹的射程最远达到1千米，这个射程还是比较少见的，手机精度高，穿透力也很强……” 嘟嘟一点都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手枪的喜爱。 他伸出小手摸了摸那柄枪，眼睛一下放亮了，“凉凉的。” 陆廷序把手枪放进嘟嘟手上，嘟嘟满脸的惊喜，“哇，好重呀。” 他伸手要去掰保险，陆廷序看见了，把他给拦住，“这东西不能随便动，很危险，准备开枪的时候再动。” 嘟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廷序，“很危险，不能动？” “没错，现在还不能动。” “表哥哥，我以后能有枪吗？” “你很喜欢枪吗？” 嘟嘟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喜欢。” “以后我买枪给你玩。” 嘟嘟高兴得直拍手，“好，谢谢表哥哥。” 他在这儿没有什么好玩的，家里带来的玩具他玩了很久，都已经腻了。 听说表哥要给自己新玩具，嘟嘟可开心了。 谢必武把嘟嘟给抱过来，“你把枪收起来，枪哪能给孩子随便乱玩。” 嘟嘟抗议，“嘟嘟没有乱玩。”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是表哥哥给嘟嘟的。” 嘟嘟从爸爸怀里钻出来，跑回房间去，把自己的玩具拿出来给表哥玩。 陆廷序：…… 谢必武看到陆廷序的表情就想笑，就他这性子，对上小孩子，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嘟嘟你自己玩，爸爸跟表哥说话。” 嘟嘟拿着自己盘得发亮的大卡车，“滴嘟滴嘟”的在地上玩起来。 谢必武：“我听说现在外边乱糟糟的，你在海岛怎么样？” “海岛还好，受到的影响比较小。” “你年纪虽然小，但是性格沉稳，我不用担心你。 只不过你毕竟是小辈儿，小舅舅见到你，还是忍不住想要叮嘱你两句。 以后行事小心，不要行差踏错，让人抓到把柄。” 虽然他在沙漠里，不过也不是也是完全与世隔绝，还是能收到外界的消息。 听闻他有几个同学已经被下放了，现在他留在这里，虽然条件很艰苦，但换个角度来说，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小舅舅，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他们两个好久没能这么坐着说话，一时间有不少话要说，不过都是谢必武在说，陆廷序在听。 没过多久，外边敲门声响起，通讯员说食堂那边已经做好饭菜，让他们过去用餐。 谢必武去把叶云亭叫过来，一群人前往食堂去打饭。 一路上他们遇上的人，一个个面露喜色，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 很久没有见到这副场景了。 这些天天天都吃土豆，谁来打饭都是一副愁眉苦脸，今天换了菜色，大伙儿终于开心了。 有熟人跟谢必武打招呼，“谢工你来了，今天的菜不错，有鱼有虾，还有水果呢。” “我们这就过去吃饭了。” 他们去到饭堂的时候，乌泱泱一群人，都在排队等着打饭。 好久没有见到这副盛况了。 “看来今天大家打饭的积极性很高。” 听到他这话，旁边排队的人笑着说道，“可不是，听说今天有炒白菜，大伙儿就过来打饭吃。” “这都多少天没能吃上青菜，我都一个多礼拜没上茅房了。” “谁不是，肚子憋得慌，三天两头跑茅房，就是拉不出来。” “我也是，肚子大了一圈，吃药也没啥用。” “现在有菜吃，估计这两天就能拉出来了。” 谢必武：…… 事儿虽然是这么个事儿，可还有女同志在这儿呢，你们大家能不能文明一点？ 第435章 额，这种事你怎么还记着 谢必武轻轻咳了几声，“都准备吃饭了，不说这个。” “是，吃饭的时候适不适合说这个哈。” “听说有大虾呢，拳头那么大的虾，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虾。” 谢必武：你们这就有点夸张了，哪有那么大的虾干。 另一个同事又说道：“上回他们做的那个虾仁炖汤，我一口虾仁都没见着，今天我非得抠个虾来尝尝鲜才行。” “谢工，我听说你有家人在海岛，经常给你寄东西过来，你应该不馋这一口吧？” 谢必武：“他不只给我寄东西过来，今天咱们吃的这一顿，还是他亲自送过来的。” 他给他们介绍自己旁边的人，“这就是我外甥，一二六团副团长，陆廷序。” 大伙儿早就注意到他身旁，站着一个气宇轩昂，英姿不凡的男同志，身姿挺拔，像是沙漠里拔地而起的小白杨。 听说是他的外甥，大家更加热情起来，“原来是陆团长呀，真是年轻有为。” “陆团长亲自过来给我们送物资，真是辛苦了。” 相对于大伙儿的热情，陆廷序的表现就显得冷淡了很多，只是朝大家点点头，就当做打招呼了。 大家一看他这态度。，也不敢多跟他说话。 谢工的这个外甥，跟他差别有点大呀。 都说外甥像舅，这也不像呀。 谢工这么和蔼，可他这外甥冷冰冰的，一看就知道不好打交道。 当兵的这气势就不一样，特别唬人。 好不容易到他们排队去打饭，不只有海鲜有白菜，还有一颗黄灿灿的桔子。 见到这些东西，那些人一个个眼睛泛绿光。 他们已经很久没吃到青菜，水果更加不用说了。 大家都是拿饭盒过来打饭，装回家跟一家老小一块儿吃，饭堂倒是没有太多人。 陆廷序打好饭，很快找到那几个小战士。 几个小战士吃着厨房师傅给他们的加餐，满口流油。 看见陆廷序走过来，小战士们立刻站起来，“陆副团。” “都坐下来吃饭吧。” 刚坐下来，小赵就招呼他，“副团，你尝尝牛肉，这牛肉可真嫩，又嫩又好吃。” 西北这地方的牛肉真是绝了。 说到这个，谢必武可有的话说了。 “咱们西北的肉是最好的，甭管是牛肉还是羊肉，都好吃。 牛肉嫩，羊肉一点上腥味都没有，打火锅特别好吃。 在热汤里滚上那么一圈，刚熟就可以捞起来，尝上一口，又嫩又鲜。” 大伙儿听到他这样描述，馋得直流口水。 虽然自己吃的这个也很好吃，但是听到他的描述，怎么觉得他说的火锅更加好吃呢。 小战士看见陆廷序身边跟着一个小孩，长得黑俊黑俊的，小脸蛋圆鼓鼓，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小白牙，可可爱爱的。 刚刚他们已经见过这小孩了，就是太忙了，没能跟小孩打招呼。 现在看见小孩闪着一双葡萄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小赵起了逗他的心思。 “陆副团长，这小孩是谁呀？是你家亲戚吗？” 嘟嘟一点不怕生，知道他们在说自己，立刻站起来跟几个大哥哥自我介绍，“我叫嘟嘟，这是我表哥哥。” 小赵：“表哥哥是啥？到底是表哥，还是哥哥？” 嘟嘟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表哥哥就是表哥哥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小赵：…… 他这是被一个小屁孩给嫌弃了。 还真别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小屁孩儿嫌弃他的样子，跟陆副团长训练的时候，嫌他们菜的样子有几分相像呢。 “嘟嘟，你要不要一块跟我们吃饭呀？我们有好吃的肉。” 嘟嘟摇头，“嘟嘟不吃肉，嘟嘟要吃虾。” 叶云亭拿了个小碗，装了大白菜，还有一个馒头给他，“多吃一点，以后长得跟你表哥一样高。” “嘟嘟要吃很多很多，以后长高高，长得壮壮的。” 这一餐饭两边都吃得很高兴，石油基地的人，吃到了许久没有吃过的青菜。 而从海岛远道而来的战士，吃到了美味的牛肉，两边都很满意。 吃过晚饭，他们就要休息了。 彭工已经安排好住处，还特意让人带他们去看。 他们是真的累了，用毛巾擦了把脸，立刻上床睡觉。 他们从海岛到大西北来，开了差不多十天的车，除了吃喝拉撒，几乎都是在车上度过的，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 头一沾枕头，立刻就睡了过去。 陆廷序也回到谢必武家，快速洗好了个澡。 这么多天在路上没能洗澡，现在终于能冲凉，感觉身上都舒坦了。 叶云亭铺好床，看见陆廷序走进来，说道：“已经铺好床了，你也累了吧，赶紧上床睡觉。” “谢谢舅妈。” “那你先休息吧。” 叶云亭关上门，陆廷序躺在床上，很快睡死过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都快要冒烟了。 “咚咚咚”，嘟嘟的声音传了进来，“表哥哥，起床啦。” “来了。”声音有点哑。 陆廷序抹了一把脸，套上衣服，走出来，“嘟嘟这么早就起来了。” “嘟嘟早起来了，表哥哥是大懒虫。” 陆廷序：…… 好吧，谁让他起得太晚了呢，根本没话可以反驳。 谢必武坐在桌前，准备吃早餐。 看见陆廷序走过来，他说道：“牙膏牙刷放在卫生间，你刷牙洗脸就过来吃饭吧。” “好。” 陆廷序去卫生间，快速洗漱了一番，坐下来准备吃早餐。 叶云亭端过来一杯茶水，“沙漠太干燥了，你喝这个下下火。” “谢谢舅妈。” 陆廷序喝了一口茶水，果然觉得喉咙好受了一点。 谢必武笑着说道：“我们刚到这儿来的时候，也很不适应，严重的时候都说不出话来。” 嘟嘟：“嘟嘟还流鼻血了。” 谢必武很惊讶，“你还记得呢？” 他还以为孩子年纪小，不记得了呢。 嘟嘟点点头，“嘟嘟记得呀，妈妈还哭了，要带嘟嘟回家，爸爸也哭了。” 叶云亭：…… 谢必武：…… 这个就不用记得这么清楚了。 谢必武上一份工作，就没有带家人在身旁，自己独自一个人下油田基地去，把叶云亭和嘟嘟留在京市。 他不舍得自己的妻子孩子受苦。 让他改变心意是因为，又一次回到家，嘟嘟居然不认识他，连他靠近都很害怕。 那时候他无比后悔，为了工作，他失去了陪伴嘟嘟的机会。 孩子需要父亲陪在身边。 再加上叶云亭一直想要过来陪他，他便同意下来了。 但他们没想到这边的条件这么恶劣，刚过来的时候各种不适，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大人都被折磨得不轻，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最难熬的时候，他都想放弃，把妻子孩子送回去了。 那一次叶云亭几近崩溃，说什么都要走。 可他们要走都没有法子，运输车一个星期来一次，他们总不可能靠腿走出沙漠。 他们一家三口抱在一块儿痛哭，哭过以后擦干眼泪，还是该干啥就干啥。 日子就这么生生熬下来了。 第436章 我要跟你回去 叶云亭轻轻咳了一声，“大家都别愣着了，赶紧吃早餐。” 嘟嘟一点没察觉到大人的尴尬，大声说道：“吃早餐喽。” 叶云亭早起做了炸酱面，陆廷序尝了一口，跟外婆做的炸酱面味道很像。 叶云亭笑着说道：“这炸酱面还是妈教我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吃？” 陆廷序点了点头，“跟外婆做的味道很像，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一口了。” 自从外婆回京市以后，他就再没有吃过外婆做的菜了。 这个味道让他格外想念。 “你要喜欢就多吃一点，我给你们蒸了包子，一会儿你们带着路上吃。” “谢谢舅妈。” 他们吃过早餐，灶台上蒸着的包子也熟了。 叶云亭把包子装上，满满一大袋。 四个壮小伙，就算有这么些个包子，估计也就能顶一天。 她本来想要多做一点，可家里的细面不够了。 再加上时间太赶了，就只能做这么多。 陆廷序拎上东西就要出门，嘟嘟看见他要走，十分舍不得。 仰着小脑袋看他，“表哥哥，你要回去了吗？” “是，我该回去了。” “去海岛吗？” “是回海岛。” “表哥哥，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海岛对嘟嘟来说，意味着无数好吃的，对孩子的吸引力很大。 而且陆廷序还穿着一身的军装，小孩子最崇拜的就是军人。 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帅气的枪。 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吸引力实在太强了。 嘟嘟现在恨不得长在他的裤腰带上。 谢必武：…… 叶云亭：…… 心情复杂。 养了五年的孩子，就这么想扔下自己的亲爹妈，跑人家家里去。 谢必武：“嘟嘟你可想好了，你要是跟表哥走了，以后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一起去。” “爸爸还要工作，可不能离开这儿。” 嘟嘟去牵他的手，“爸爸不要工作，跟我们走。” “你要是跟你表哥走了，以后就见不到小虎毛毛他们了，他们要是想找你玩，该怎么办呢？” 嘟嘟的小包子脸纠结成一团，压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想跟表哥去海岛玩，但是又舍不得自己的小伙伴。 要是能把小伙伴一起带走就好了。 对呀，把他们一起带走，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 “我把小虎和毛毛一起带过去，表哥哥开着大车车，我们坐大车车走。” 谢必武：……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小小年纪就想把别人家的孩子拐跑。 连交通公交都给安排好了。 “你要是把他们带走，他们爸爸妈妈找不到他们，想他们了怎么办？” 这下嘟嘟彻底没有办法了。 在孩子小小的世界里，他可以把小伙伴带走，但是不能把大人一起带过去。 “那我不能跟表哥哥走了吗？” “那就得看你自己的选择了，你是要跟表哥一起回海岛，还是待在基地陪着爸爸妈妈。” 嘟嘟纠结得不得了，小包子脸上都是苦恼。 “我想去海岛，也想陪着爸爸妈妈。” 他太难了。 为什么不能两样一起要，为什么非得要作出选择？ 小脑袋瓜转呀转，又想到一个办法，“我先跟表哥哥去玩，晚上再回来找爸爸妈妈。” 他可真是太聪明了，一下就找到解决的办法。 第437章 项目又开起来了 谢必武：“那可不行，海岛离咱们这里远着呢，开车起码得十几天才到。” 嘟嘟看了看自己的两个手掌，他的两个手掌才有十天，如果去海岛的话，时间比他的两个手掌都还要多。 那要好久好久呀。 要是这么多天见不到爸爸妈妈，还有自己的小伙伴，他一定会想他们的。 嘟嘟果断放弃了。 “我不跟表哥哥去玩了，我要陪爸爸妈妈。” 谢必武摸了摸嘟嘟的小脑袋，“行，那你就在家里陪着妈妈，爸爸要去工作了。” 嘟嘟朝他们挥手，“爸爸再见，表哥哥再见。” 叶云亭：“要不我去送送小序吧。” 谢必武：“你还是留在家里吧，到时候孩子看见人走，哭哭啼啼的不好哄。” “那行，小序，我就不去送你了，路上小心开车，多注意安全。” “知道了，舅妈，嘟嘟，我就先走了。” 出了家门，谢必武带陆廷序去彭工的办公室，找他签字，要拿货款。 彭工给他们泡了茶，“你们先别着急，钱我肯定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来，先喝杯茶。” 这都泡上茶了。 他可是难得喝上他的茶，谢必武端起来喝了一口，“彭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话要说呢。” 他肯定有事，否则不会给他们泡茶。 彭工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这批物资估计能吃上两个月，到时候就快过年了，不知道陆团长能不能再跑一趟，送一批物资过来，让大家过一个好年？” 陆廷序沉吟一下，点头，“可以，就算到时候我不能亲自过来，我也会安排人过来。 我们海岛部队的罐头厂也已经正式启动，会有更多的产品，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部队沟通。” 彭工搓了搓自己的手，“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再联络。” 有了这批物资，他们可算能过个好年了。 去年基地刚刚建成，什么都没有，那叫一个心酸。 大家为基地贡献了这么多，过年连家都不能回，必须让大家好好过一个年。 从办公室出来，陆廷序拿着条子去财务处收货款。 终于到要分别的时候，谢必武有些舍不得。 他们俩两年多快三年没见了，这才见了一面，就又要分开了。 “你路上小心。” “小舅舅，那我先走了。” 同行的三个人已经在车边等着他，手里还拿着厨房大师傅给的馍，还有一只小羊。 陆廷序大步走过来，“上车。” 几个人上了车，开着车子离开基地。 黄沙滚滚，谢必武看着车子越来越远，这才转身，下油井去看。 要是进度赶得及，能够顺利把石油开采出来，他们今年就能回去过年了。 必须加油呀。 宋书宁的组员已经确定，新项目正式进入研发阶段。 除了向烨，其他四个人知道宋书宁是项目的负责人，都有点不服气。 做他们这一行的，资历是最重要的，她年纪最小，资历最浅，凭什么做项目负责人，凭什么指挥他们。 可向烨一句话，就把大家都问得哑口无言了。 要是没有宋书宁，这个项目都开不起来，他们有什么资格跟她争。 有了向烨的支持，宋书宁的工作开展起来可就顺利多了。 她现在除了查房，给梁旭林治疗，其他时间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 这天她骑车回家，听到王春花家里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王春花就带了孩子上门来找她。 第438章 孩子病了 王春花带着孩子过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小宋，真是不好意思，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春花姐，你别这么说，快进来吧。” 王春花走进门，身边还跟着扭扭捏捏的大壮和二壮。 这就让宋书宁有些奇怪了，这俩孩子一向淘气得很，她什么时候见过他们这样呀。 “春花姐，你们先坐一会儿，我给你们倒水。” “不用不用，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让你跟大壮二壮好好看看。” 王春花把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孩拎出来，宋书宁这才见到两孩子长得不太一样，怎么发腮了呢。 定眼一看，两孩子一左一右，耳根肿胀起来，不过大壮的脸肿胀得比较厉害。 这不就是痄腮吗，俗称大头瘟，是一种流行性腮腺炎，具有传染性。 中医认为是风温热毒所致，病邪从口鼻入，郁而不散，结于腮部，从而使腮颊漫肿作痛。 这种病很常见，多出现在孩童时期，大人要是没有得过痄腮，或是没有打过疫苗，也有被传染的风险。 不过这种病一般不危及生命，但是治疗不当，病情加重的话，有可能会引起脑膜炎，胰腺炎，心肌炎。 “这是痄腮吧，大壮，过来跟我看看。” 大壮磨磨蹭蹭走过来，还用手捂住自己肿胀的耳根，有些不好意思。 宋书宁把他的下巴抬起来，摸了摸他的下颌，有两个明显的肿块。 大壮：“宋姐姐，疼。” 宋书宁放下他的脑袋，叫来二壮给自己看，也是一样的问题。 “不是什么大毛病，一会儿我开点药，你们去药店抓药，喝上一两天就没事了。” 大壮皱着一张脸，扯到肿胀的地方，疼得他捂住脸。 “宋姐姐，能不能不吃药，药好臭，又难喝。” “不喝药也行，可以熬了药膏抹上去也能治。” “不要喝药，就要抹上去的。” “行，那我开药了。” 宋书宁拿出纸笔，刷刷刷写下药方。 “春花姐，你按这个方子抓药，加三碗水，熬煮两个小时，放凉了抹在肿胀的地方就可以了。” “行，那我现在就让老胡去抓药。” “春花姐，你让孩子待在家里，先不要去学校，以免传给其他孩子，等病好了再去学校。” 王春花点头，“行，我就让他们在家里待着，我们就先回去了。” 大壮朝宋书宁挥挥手，“宋姐姐再见。” 宋书宁送走他们之后，拿出今天刚刚拿到的包裹，拆开以后拿出里面的书，是她托人买的红楼梦。 “梁超，你进来一下。” 梁超快步走了进来，“嫂子，有什么事吗？” 宋书宁把那本红楼梦递给他，“你帮我把这本书做旧，但不要弄脏，要看起来像是平常经常翻阅的样子就可以。” 梁超对她的这个吩咐感到很意外，新书好好的，干嘛要做旧？ 嫂子可真是奇怪。 宋书宁也是没有办法，她原本是跟小姑姑找书，但是小姑姑身边根本没有翻看过的红楼梦，只能去书店帮她找。 找确实是找到了，可是买到的新书并不符合她的要求，她只能做旧处理。 “你能做到吧？” 梁超摸了摸后脑勺，“我尽量试试吧，嫂子，你用这个来做什么？” “钓鱼。” 梁超更加听不懂了，怎么嫂子说的话越来越深奥，让人压根听不懂。 “嫂子，那我就先出去了。” 宋书宁点头，梁超就拿着书出去了，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嘀嘀咕咕。 第439章 钓鱼执法 宋书宁看着他离开，自己拿出饭菜来吃。 陆廷序不在家，她也没什么心情做饭，一般都是上部队食堂打饭来吃，吃过饭就可以忙活自己的事。 第二天早上，梁超不负她的期望，把书给送了过来。 还真别说，这书看起来确实有些破旧，宋书宁很满意。 “没想到你还挺有办法。” 他容易吗，拉着好几个兄弟一块想的办法，忙活了大半天，终于达到嫂子的要求。 “嫂子，我这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完成任务了，而且完成得还很好。” 梁超终于高兴了，“嫂子，那咱们现在去上班吗？” “可以。” 宋书宁拎着书去了医院，进到办公室以后，还特意摆在桌子上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 等他们查房回来，方隽注意到她的桌上多了一本书。 他颇为意外地拿起书，“师妹，你也喜欢看红楼梦吗？” “还行，有空的时候就拿来翻一翻。” 方隽看到上边翻阅的痕迹很重，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翻阅。 “我也喜欢红楼梦，师妹，在红楼这么多人物里，你最喜欢谁？” “我最喜欢的是宝玉和黛玉，他们俩之间心意相通的感情太动人了。 要是人生能够有一个这样的知己，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方隽满脸的惊喜，“师妹，没想到你也是这样想法，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会这么想呢。” 宋书宁仿佛遇到知己一般，“方师兄，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方隽点点头，“我最羡慕的就是宝黛之间青梅竹马，至死不渝的爱情。” “一般的男人应该瞧不上宝玉，觉得他昏懦胆怯，勇气不足，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喜欢他，真让我感到意外。” “宝玉不是昏懦胆怯，他只是无法改变当时的局势，不得已而为之。” 说到红楼，方隽侃侃而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宋书宁也因此打开话匣子，跟他聊了很多。 因为这一本书，他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很多。 方隽觉得宋书宁对自己，不再怀有那么重的防备心，这个发现让他很惊喜。 向烨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聊得这么高兴，敲了敲门，“小宋，你出来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说。” 宋书宁不好意思地朝方隽笑了笑，“方师兄，向主任找我，我就先过去了。”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方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 原来她喜欢的是这个调调，那以后可就好办多了。 跟人交往无非是投其所好，只要知道她的兴趣所在，他就不信搞不好关系。 宋书宁跟着向烨走出来，“主任，您找我有什么事？” 向主任板着脸看她，“你说呢。” 宋书宁：…… 她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的嘛。 “我不知道呀。” “我听说这几天你一直去找郑主任，她都跟我投诉你了，说你天天去堵她，打扰她的工作。” “不至于吧，我只是去找她说说话，有时候看见她忙，我都没有跟她说话，就在旁边看着，她居然还投诉到您这儿来了？” “不止呢，郑主任还说呢，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她不只会找我投诉，还会去找院长，让他评评理。” 不是吧，她这是动真格的了。 第440章 你死缠她没有用 “她去找院长我也不怕，反正我只是去找她说说话，我又没有阻碍她工作，更没有影响她的生活。 就算是她告到院长那里，院长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向烨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你这样死缠烂打是不行的。 郑主任的工作压力本来就大，她父亲还患有老年痴呆症，两头都有压力。 你现在再去找她，她压力就更大了，难免心情不好。” “向主任，您说她父亲有老年痴呆症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拿这种事骗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如果她父亲患有老年痴呆的话，我可能会有办法。” “我知道你现在很心急，不过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随便应承这个事。 郑主任是个较真的人，你要是答应以后却做不到，她可不会轻易就算了。” “向主任，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为达自己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要是没有把握，我怎么可能胡乱应承这些事。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向烨：你要是心里有数，就不会三天两头去找郑主任，逼得她只能来找我了。 “行，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说了。 要是这回郑主任投诉到院长那儿去，你自己解决。” “保证完成任务。” 宋书宁得了这么一条信息，找了个空闲时间，屁颠屁颠去找郑主任。 郑主任现在看见她都怕了。 自己不是去找向烨反映过这个事了吗，怎么人又过来了？ 难不成连向烨都管不住她，现在的实习生这么不听话的吗？ “怎么，向主任没有跟你说我的意见？”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她，“向主任跟我说了，说您不喜欢我到这儿来找你，怕我打扰您的工作。” 什么叫做不喜欢，她是相当不喜欢才对。 “那你还来做什么？” “郑主任，我听说您父亲患了老年痴呆症，生活难以自理。 正好我对老年痴呆症有一点点研究，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去看看他？” 郑主任怀疑地看着她。 老年痴呆症是不可逆的，她也带父亲到医院看过了，药也吃了，他的病情没有减轻，反而越发的严重了。 现在却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告诉她，她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没有见到病人，我也不好说。 要不你带我回你家看看，说不准我能找到治疗的办法呢。” 郑主任觉得自己不应该相信她的话，说不准她只是为了让自己答应她的要求，才会这么说。 可她的心里却存着一丝侥幸。 听说她的中医学得很不错，治疗了不少疑难杂症，或许她真的有办法呢。 “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呀，就是让你们抽出一个有经验的医生，给大队的产婆授课。” 郑主任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能把我父亲的病治好，我可以答应你。” 如果她真的成功了，最多自己就再辛苦一点，把工作揽到身上，抽出一个医生给她们讲课。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看看？” “今天下午吧，下班以后我跟你一块儿去。” 就这样，宋书宁跟郑主任商定好了，到了下班时间，宋书宁脱下白大褂，就去找郑主任。 郑主任却在抢救，她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郑主任才能下班。 第441章 跟她去见病人 郑主任见到她，颇不好意思，“刚刚有一点事耽搁了，让你久等了。” “郑主任，你们产科真是太忙了。” 郑主任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太忙了，我之前才没办法答应你的要求。”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难，您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理解您的苦衷。 郑主任，别的话不多说了，我们走吧。” 郑主任去拿自行车，带着宋书宁回自己家。 她推着车刚进家门，一个小女孩就冲了出来，差点没撞到人。 “姑姑，你回来了。” “小菊，你要去哪儿？” “我去打酱油。” “那你赶紧去吧。” 那小女孩一溜烟就跑了。 宋书宁进到院子一看，小孩可真不少，真是个大家族。 “郑主任，您家里人还挺多呢。” “一家四代都在这儿跟老人住，能不热闹嘛。” 宋书宁听罢直咋舌，要换成她的话，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过不了两天估计就得跑了。 一个中年妇女跟她打招呼，“大姑，你来了，这位同志是？” “宋医生是我的同事，我叫她过来给爹看看。” 那中年妇女从头到脚打量着宋书宁，这么年轻就是医生了，还过来给公公看病？ “你请她过来给爹看病？”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三弟妹，要是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进去了。” 郑主任看向宋书宁，“你跟我来吧。” 她把宋书宁带进堂屋，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坐在堂屋，一动也不动，犹如石雕一样。 郑主任走了过去，“爹，你在干什么呢？” 那老人家看着她，困惑地问道：“你是谁呀？” “爹，我是小慈呀。” “哦，是小慈呀，你不是跟着小李去川县了吗，怎么回来了？” 郑欣慈一下愣住了，这都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老爷子的记忆力退化得越来越严重了。 “我们回来了，爹，我给你请了一个医生，你让她看看。” 郑老爷子很生气，“我有没有病，看什么医生。” “没说你病了，你不是总说晚上睡不着，让医生给你看看，你才能休息好。” 何老太太端着水过来，“小慈回来了。” “妈，我请了同事过来给我爸看看。” 何老太太见到宋书宁这么年轻，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女医生是不是有点太年轻了，看起来不像会治病的样子。 “她是你同事，怎么这么年轻？” 郑欣慈知道她的顾虑，解释道：“妈，小宋学的是中医，还上报纸受过表彰的。” 何老太太还是有些犯嘀咕，不过也没拦着。 她能上报纸，应该是有真本事的。 “那就看看吧，怎么看呀？” 郑欣慈看向宋书宁，宋书宁说道：“我需要把脉。” 何老太太直接把郑老爷子的手拿出来，伸向宋书宁，“你看吧，随便看。” 宋书宁：…… 她把手指搭上去，脉弦硬，再看他的舌象，舌苔厚腻，痰湿阻滞很重，气机不通。 宋书宁问了郑老爷子的情况，注意到他们说的，老爷子的大便干硬。 这样弦硬的脉，有可能是因为津液不足导致的。 在他们过往收集的案例里，就有用人参给老年痴呆症的患者使用，可以减缓症状的。 “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把病人交给我来治，我一定尽我所能治疗病人。” 郑欣慈很惊讶，她居然真的有办法。 要是真的能把人治好就好了。 看到老人这样受折磨，她心里也很难受。 第442章 他还有的治 郑欣慈深吸一口气，说道：“宋医生，你开方子吧。” “我建议你们买点人参给老爷子冲服，打成粉，每天冲水喝一克。” 郑欣慈十分惊讶，“人参不是滋补的吗，也可以用来治老年痴呆？” “人参是养津液的药，可以治疗津液不足，脉变得弦硬这个症状，刚好对应老爷子的病症。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给老爷子施针。 再开个方子，去医院拿药，做成水蜜丸，到时候给老爷子送过来，你们让老爷子按时服用就可以了。” 汤剂在人体内停留的时间比较短，年纪大的人的脾胃功能有所减弱，一副药喝下去，可能吸收不了多少。 做成水蜜丸，不仅方便吃药，对脾胃的负担还不重，药效还和缓，也更加持久。 他们看了好几个医生，都说没办法治疗，现在宋书宁说自己想要试一试，何老太太反倒有点不敢相信了。 她看向郑欣慈，想要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人老了，下意识就想要依靠自己的儿女。 更何况郑欣慈在医院工作，虽然是在妇产科，但她毕竟是个医生，何老太太觉得生病找她就对了。 郑欣慈原本是有些担心，但是看到宋书宁这么有信心，她只是思考一下，便同意宋书宁的治疗。 何老太太有些担心，“要不要等你大哥他们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 “妈，现在治疗最坏的情况，只是病情没有好转，我们试一试吧。” 宋书宁也说道：“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给爷爷治疗。 虽说可能没办法让他恢复到十年，二十年之前那么好，至少情况可以有所好转，让他有一个相对保证质量的晚年。” 她的最后一句话，深深打动了何老太太。 现在老头子连她都几乎认不出来了，大半辈子的老伴儿，她怎么会不心酸。 “行，那就试一试吧。” 宋书宁：“我需要先给爷爷施针，你们看看什么地方方便？” “那进房间吧。” 何老太太想要扶郑老爷子起来，郑老爷子却不愿意走。 “你扒拉我做什么，我会要等小慈回来。” 郑欣慈见到父亲这样，鼻头有点发酸，“爹，我不是在这儿嘛。” 郑老爷子惊讶地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爹，我是小慈呀。” 郑老爷子仔细打量她，“小慈呀，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你们。” “你跟小李从川县回来了？” 郑欣慈的眼眶有些热，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我们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何老太太扶着他，“走，回屋去，让小宋给你看看。” 郑老爷子这回终于肯走了，“看什么？” “给你看病。” “我没病，我好得很。” “你不是睡得不好嘛，让人给你好好看看。” “你们想看就看吧。” 郑老爷子答应得好好的，但是回到房间，看到宋书宁掏出银针，立马就不干了。 “你想干什么，想要拿针扎我？” 宋书宁：…… 他一脸惊恐的样子，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欺负老人的恶人。 第443章 你为什么要扎我 “老爷爷您不用担心，针灸一点都不疼的。” 郑老爷子躲到何老太太背后，“那你也不能扎我呀，我又没做错事，你这不是逼供嘛。” 宋书宁耐心哄他，“你当然没有犯错，我也不是为了惩罚你，这是给你治病用的。” 郑老爷子一点不相信。 这么长的针扎在身上会不疼？ 他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 “我不信你。” 宋书宁：…… 你这就有点不给面子了。 她看向郑欣慈，现在只有她才能说服这个固执的老人了。 郑欣慈走上前，“爹，你就让小宋给你看看，把病治好了，你自己也舒服。” “我没病呀。” “我知道你没病，小宋是我同事，医院要进行考核，现在没人让她看病，你帮帮忙，行不行？” 郑老爷子同情地看向宋书宁，说出来的话很扎心，而且声音一点都不小，“那她是不是还不会治病救人呀？” 宋书宁：…… 你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这种话可以小点声说。 “爷爷，你就帮帮忙吧。” 郑老爷子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小可怜，“你会不会把我扎坏呀？” “肯定不会。” “那行吧。” 郑老爷子终于松口，宋书宁也能松一口气，真是好不容易呢。 她怕郑老爷子感冒，让人烧了炭端进来，让郑老爷子把外套脱了，开始给他针灸。 针灸到一半，郑老爷子又忘记自己答应过的事，差点把针拔了。 好在有何老太太的强势反对，牢牢压制住他，老爷子没敢拔针。 没过多久，他又忘了，又想反抗，又被何老太太镇压下去。 宋书宁：心好累。 这绝对算得上是她行医史上，很难治疗的病患之一。 不听医嘱，不配合医生治疗。 好不容易把针拔了，郑老爷子觑了她们一眼，见到好像没人要拦着自己，赶紧把衣服穿上。 宋书宁：“今天是第一次施针，三天以后我会再过来。” 郑老爷子听说她还要过来，立刻把身子扭到一旁。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何老太太：“那你说的那个药丸？” “我做好了会交给郑主任，一天三次，一次一颗，饭后让老爷爷服用。” 何老太太点点头，“行，我都记住了，谢谢你，小宋医生。” “不用客气，那我就先走了。” 何老太太留她在家里吃饭，不过宋书宁拒绝了。 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宽裕，自己多吃一口，他们就少吃一口。 而且感情没到那份上，自己留下来吃饭，反而觉得不自在，还不如自己回家吃的好。 “不用了，何奶奶，家里已经做好饭菜了，我还是回家吃吧。” 听到她这么说，何老太太没再留人，亲自把人送到门口。 “小宋医生，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何奶奶，您可别这么说，我跟郑主任是同事，能帮上她的忙，我也很高兴。 您就送到这儿吧，我先走啦。” 何老太太看见她骑车走远，跟郑欣慈说道：“你这个同事，心眼真好，还特意过来给你爹看病。” 郑欣慈点头，没有把真相告诉她。 不管怎么样，自己确实欠宋书宁一份人情。 “妈，明天我去药房拿人参，到时候你冲给爹喝。” “那怎么能行，这么些年你花了不少钱，我跟你爹不能要你的钱。 我跟你爹还有点棺材本，你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说着，她就要进屋里拿钱。 家里的几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这些年看病花了不少钱，几个儿媳妇明里暗里说他们花的钱多。 幸亏还有小慈，一直坚持请大夫，稍稍给了她安慰。 要是她也跟那几个不争气的一样，娶了媳妇儿忘了爹娘，那她真得伤心透了。 第444章 这个家没那么欢迎她 郑欣慈把人拉住，“妈，这钱还是让我来出吧，我们去药店买药，会便宜一点，花不了几个钱。” 何老太太闻言很高兴，又有点疑心，以前她怎么没听她说过？ “真的？以前你怎么没说过？” “你这老太太，还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不信你的话，我这不是担心你给娘家花钱，你婆家那边有意见嘛。 你现在经常往这边跑，你婆婆他们没有说你吧？” “没有，我自己赚的钱，又没有给他们添麻烦，他们能说我什么。 再说他们年纪也大了，我也没少伺候他们，妈，你不用担心这个。” “我这不是担心你脾气太硬了，顶撞你婆婆，以后日子不好过嘛。” “哎哟，你可别为我操心了，我这么大个人，会自己安排好的。 妈，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送人参过来。” “都这么晚了，家里都做好饭了，你留下来吃个饭。” “不用，我还是回去吃吧，我先走了。” 她回家拿着东西过来，大嫂她们的态度还行。 要是手上没拿东西，还留在家里吃饭，大嫂他们就板着脸，她不愿意受这个气。 郑欣慈骑着自行车走了，一个中年妇女端着菜出来。 “大姑怎么不留在家里吃饭？” 何老太太看着她，心里很不舒服。 还不是因为她们太小气，小慈不愿意多生口角，这才不愿意待在家里吃饭。 “她还有事，就先走了。” “娘，我听说小慈又找了大夫过来给爹看病？” 何老太面色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小慈有孝心，想要把她爹的病给治好，有啥问题？” 那中年妇女一哽，她也没说不让呀。 他们爱花钱就花，反正不要让她出钱就行了。 “娘，不是我们不愿意给爹治病，你也听到医生说了，爹年纪大老了，这毛病没得治。 这些年小慈也没少找人过来看，不照样什么用都没有，我看她就是喜欢瞎折腾。” 这话何老太就不乐意听了，她闺女有孝心，怎么就叫做瞎折腾？ “什么啥叫瞎折腾？没让你出钱，没让你出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娘，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这不是怕小慈天天往娘家跑，她婆家那边不高兴嘛。” 虽然刚刚何老太太也是这样跟郑欣慈说的，可这会儿面对自己的儿媳妇，她可不会这样说。 “你就别瞎操心了，小慈自个心里有数。 时候不早了，孩子都饿了，赶紧吃饭。” 那中年妇女撇了撇嘴，不过到底还是没再继续往下说。 反正不用他们自己花钱，他们想治就治呗。 宋书宁骑车回到自己家。 天晚了，药房已经关了，没法弄到药，只能明天再想办法。 第二天下班以后，她到药房去拿药，带回去制作药丸。 自己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她还把梁超叫来，让他帮忙。 梁超虽然什么都不懂，好在听话，交代他什么他就做什么，事情做得又快又好。 宋书宁搓成药丸，把它装进小白罐罐里，打算明天拿去给郑欣慈。 郑欣慈对中医没有什么了解，只是打开瓶子，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她感觉味道还挺好闻。 “一天三次，每次一颗，我没说错吧？” “郑主任记得很清楚，确实是这样的。 主任，我之前跟你说的关于培训的事……”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没忘记，你这边安排吧。 不过我这边会比较忙，你得先告诉我时间，我才好安排时间配合你的工作。” “谢谢主任。” 好不容易，可算把事情商量妥当了。 第445章 再说扎哭你 她们说话的时候，有护士过来找郑欣慈。 宋书宁看见她这么忙，没好意思多打扰她。 “郑主任，那你先忙吧，我回血液科。” “明天我带你过去给老爷子针灸。” 两个人匆匆聊了几句，郑欣慈便开始去忙活了。 宋书宁准备去看梁旭林，他现在已经能够拄着拐走路了，每天都要到楼下去转一圈。 小护士看见宋书宁，笑着跟她打招呼，“宋医生早上好，今天又过来看梁同志吗？” “是啊，过来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 小护士轻声跟她说道：“早上有个男人过来看他，好像是梁同志的父亲。” 宋书宁眉梢微挑，梁先生的父亲不就是财政厅的厅长吗，他过来了。 “我过去看看。” 宋书宁刚去到病房门口，听到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在说话。 推门走了进去，看见一个长相儒雅，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坐在病房里。 这人应该就是梁旭林的父亲了。 宋书宁目不斜视地走到病床前，问梁旭林，“你今天觉得怎么样？” 梁旭林原本脸色很臭，看见她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 “好了很多，现在拄着拐杖走路没有那么吃力了。” “这就好，不要怕累，勤加练习，以后会恢复过来的。” 那中年男人在旁边看着宋书宁，暗自心惊。 他只知道宋书宁很年轻，但他没有想到她年纪这么小，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年纪轻轻居然这样经验老道。 如果不是自己家人过来治疗，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这位是？” 舒心兰跟他介绍道：“这位就是宋医生，小林的主治医生。” 那中年人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宋医生居然这么年轻，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您是？” “我是小林的父亲。” “原来是梁同志，您是特意过来看小梁同志的吗？” 梁旭林对她的这个称呼不满。 自己怎么就变成小梁同志了，为什么不叫他爸是老梁同志。 “凭什么他一来我就得降级，你叫他老梁同志不行吗？” 宋书宁：你看我敢吗。 人一个财政厅厅长，国家的正厅级干部，她一个小卡拉米，叫人家老梁？ 找死吗。 就算加上同志两个字，她也不够格这么叫的呀。 “那我还是叫您梁厅长吧。” 梁旭林轻嗤一声，“你倒是会给他戴高帽，厅长又怎么了，那也是人民的公仆。 你叫他老梁，都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 宋书宁用眼神警告他别乱说话。 要是再胡说八道，就用针扎他，还是很痛的那种。 梁旭林：“你瞪我做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 他不就是人民的公仆，比老百姓高贵在什么地方。” 宋书宁朝着他笑，“小梁同志，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再针灸一下，帮助血液循环。” 梁旭林觉得她的笑阴恻恻的，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想到她把自己扎哭的事，梁旭林实在不想再回忆下去了。 算了，不说就不说，他还多的是出气的机会。 第446章 我留在这里也不是不行 梁旭林深吸一口气，“我不需要针灸了，我现在就很好。” 那梁厅长问道：“宋医生，我儿子的腿怎么样了？他还能痊愈吗？” 宋书宁：“他现在恢复得很好，有望能够痊愈的。” 那梁厅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那实在是太好了，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你太客气了，小梁同志很配合治疗，所以才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 梁厅长点了点头，问道：“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多长时间，他才能够完全恢复过来？” “如果想要让他行走的话，再过个把月就可以了。 不过想要让他跟常人无异，估摸着要练习半年左右。” 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梁厅长的预估，时间有点太久了。 不过能完全恢复，他也是可以接受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治疗？” ”接下来的治疗比较简单，只要他按时吃药，坚持复健，基本上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是不是可以回家休养，只需按时到医院做检查就可以？” “要是你们着急回家的话，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 梁旭林却拒绝，“我觉得待在这里很好，我喜欢待在这儿。” 梁厅长不满道：“你已经好了很多，现在连宋医生都说你可以回出院，你非要留在医院做什么？ 你离家都这么久了，难道就一点不想回家吗？” “我不想回去，我待在这里就挺好。” 梁厅长听到这话，眉头皱得紧紧的，“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这个地方。” “为什么不能，这地方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如果能在这地方工作安家，倒也不错。” 梁厅长的眼角抽了抽，他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他在万城好好的不住，非得跑到这么一个穷乡僻壤，还说好。 梁厅长看向宋书宁，“宋医生，可否让我跟犬子单独聊聊？” “当然可以，我要提醒你一句，良好的心情有助于他恢复。 如果你们想要让病人恢复得快一些，请务必让病人保持心情愉快。” 梁厅长：…… 这不就是在点他，不能跟这臭小子吵起来了。 “宋医生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宋书宁看了梁旭林一眼，转身走出病房。 她只能帮他到这儿了。 人家做亲爹要跟亲儿子说话，她哪有立场阻止。 希望梁旭林不要被骂得太狠。 梁旭林这边没自己什么事，宋书宁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下班回家，她骑车去红星大队去找陈解放。 陈解放的儿子陈发达跟着专家学习，学到了不少东西。 现在不止汉话说得更加流利了，脑子也变得灵光了很多。 所以说人呐，还是得多学习，多跟有本事的人交流。 看见宋书宁过来，他异常高兴，“宋同志你来了，欢迎欢迎。” 他让自己媳妇儿泡茶。 他记得宋书宁喜欢喝茶，上一次还从他这儿买了羊粪茶呢。 宋书宁刚坐下来便开了口，“大队长，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有点正事要跟你商量。” 陈解放激动得搓了搓手，每次她来找自己都有好事，不知道这次又会是什么事？ 第447章 你要找我说的就是这事? “宋同志你说。” “红星大队里是不是有大队医生？” “是有一个卫生所，平日里大伙儿有什么头疼脑热，都会去找他帮忙看看。” “我跟医院那边申请了名额，希望各大队都派队医参加，这样我们就可以对队医进行培训。 虽然大队上有医生，不过这些医生大多是自己学习摸索，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医术。 医院每天接收的病患多，医生经验丰富，而且医院里的医生都是经过正规的学习，通过了考试才能进到医院来工作。 所以无论是从理论来说，或者是从实际接触病患经验，医院的医生比队医都要丰富得多。 如果他们能够去医院接受培训，不管对他们自身，还是对队员们，都是一件好事。 咱们崖州岛除了公社医院，还有解放军医院，医疗条件算是比较好的。 可其他岛屿，尤其是比较小的岛屿，条件就没那么好了。 有些小岛屿甚至连医院都没有，想要带人过来看病，路程又远，所以很多人生病更愿意待在家里硬扛。 生病硬抗是不行的，小病拖成大病，大病拖成重病。 若是有自己的医生，就可以减少这样的悲剧了。” 陈解放听了她的话有些失望，倒不是说他不乐意让大伙去学习，只不过他以为宋书宁过来，是有赚钱的生意要说。 现在说是要派人去学习医术，让他十分意外。 不过这事确实是好事的。 他对队医的本事还是知道的，也就能治个头疼脑热，要是有像宋同志这么厉害的人，教他们医术就好了。 宋同志连太叔公那样的顽疾，都能治得好，以后队医能跟她一块儿学习，那可太好了。 虽然说不能学个十成十，三五成总该有吧。 有了宋同志的三五成，治起病来不就更加得心应手了吗。 大队上的人没有钱，大伙儿生病硬扛着，身子骨哪能舒服？ 要是他们能学到这些本事，大伙儿就不用硬扛着了。 “这也是好事，我们大队肯定会参加。 我一定会跟各大队传达你的意思，不过其他大队会不会派人过去，我就不敢保证了。” “大队长，你把人统计以后跟我说，我好跟医院那边沟通，看看怎么安排住宿。 医院这边可以安排宿舍，但是伙食就得你们自己准备。 我已经跟医院说好了，大伙儿可以自己准备粮食，到时候拿到食堂去，大家一起吃食堂就行。” “这个好，这些粮食就从大队出。” “如果村里有产婆的话，也可以让她们去培训。 产婆的责任重大，婴儿和产妇的性命都托付在产婆手上。 若是产婆能跟产科医生学习接生手法，学会一些生产过程中的急救应对办法，不论对婴儿还是对产妇，都是一种保障。” 陈解放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你说的没错。” 这些都是花钱才能学的东西，现在医院免费教他们，他们怎么能不学。 “还有语言不通的问题，要是去学习的人当中有人听懂汉话，可以让他们进行翻译。 不过要是没人听懂的话，只能找人帮忙翻译了。” 陈解放点点头，“这个我到时会问清楚。” 事情谈妥以后，宋书宁想去看一看太叔公。 她挺长时间没有到红星大队来，现在天冷，不知道太叔公怎么样了。 陈解放听说她想去看太叔公，主动带她过去。 “太叔公好着呢，前两天我刚去看他，吃得好睡得好，比以前还有精神头。 现在也喜欢出来走动了，连大队上的孩子小孩都不怕他了。” 最后这一句虽然是玩笑话，不过却也是实话。 太叔公以前老是板着个脸，不喜欢跟人说笑，孩子看见他都怕，更别提跟他接触了。 现在太叔公愿意跟孩子交流，对孩子态度好了，孩子也乐意跟他相处，经常有孩子过去帮他的忙呢。 第448章 留下来吃顿饭 宋书宁很高兴太叔公能有这样的转变。 太叔公年纪大了，总是一个人独处不好，要是有人能陪陪他，会比他一个人独处好得多。 去到太叔公家里的时候，果然看见有好几个小孩在帮忙抬竹子。 太叔公还叮嘱他们小心一点，不要被竹子割破手。 “太叔公，都这么晚了，您还忙着呢？” 太叔公虽然听不懂她的话，但跟她接触了这么久，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抬眼看见她，脸上浮起一抹笑意。 “你怎么过来了？” 陈解放把太叔公的话翻译给她听，宋书宁一点不客气，拉了个小马扎，自己坐了下来。 “我到大队上办点事，所以顺道过来看看您。 近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没什么不舒服的，身体好得很。” 宋书宁给他把脉，他的身体确实还不错，看来近段时间调养得很好。 “时间不早了，你怎么还不做饭吃饭？” 太叔公却反问她要不要留下来吃饭。 宋书宁想着自己回家也没有事可做，留下来吃顿饭也不是不行。 “行呀，那我就留下来，陪您老吃顿饭。” 陈解放听说她要留下来，叫人去把家里的生鲜拿过来。 太叔公放下手里编到一半的篮子，颤巍巍地站起来，要去厨房做饭。 宋书宁把他给拦住，“还是我来做饭吧。” 太叔公怕她嫌自己做饭不卫生，听说她要自个儿做饭，也不拦着她，自己到院子里去摘菜。 宋书宁看见菜园子种的东西还不少，疑惑不已，“太叔公，您还有精力自己种菜呢？” 陈解放跟她解释，这些菜不是太叔公种的，是村里的人过来种的，方便太叔公平时做饭。 太叔公递给她一个番茄，宋书宁接过来，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掰开，汁水就流了出来。 口感沙沙的，酸酸甜甜，味道很好。 “真好吃。” 太叔公看见她吃得高兴，自己也挺高兴。 她喜欢吃，就多摘了两个，一会儿加点白糖，就是一道菜了。 他们摘了菜以后，就到厨房去，太叔公拿出自己仅剩不多的大米。 这个米宋书宁吃过，很香很好吃，当初还是太叔公送她的，吃完以后她念念不忘。 不过听说这种米的产量很低，供销社也很少有这种米卖，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看见太叔公拿出这么多的米，宋书宁给他拦住了，“我们吃点别的东西就行，吃玉米就可以。” 太叔公却不同意。 她好不容易留下来吃饭，当然得拿最好的东西招待她。 陈解放说道：“宋同志，你不用再劝太叔公了，这是我们的规矩，一定要让客人吃好喝好。 你要是再劝太叔公，一会儿太叔公就要生气了。” 宋书宁：行吧，她不敢再劝了。 趁着他们淘米做饭的功夫，宋书宁偷偷叫来梁超，让他去吃东西。 梁超一个年轻壮小伙，饭量可不小，太叔公收入微薄，要是在他家吃饭，老人家的负担就有点重了。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总不能让梁超在外边饿肚子，自己在里边吃香的喝辣的。 梁超却不愿意离开，部队派他过来保护嫂子，他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离开。 “嫂子，你放心吧，我一点不饿，我得留下来保护你。” “我在太叔公家里没有危险，你先去吃饭，等你吃饭回来，我应该也已经吃好饭了。” “不行，我不能走。 部队派我过来保护你，我不能把你扔下。” 他怎么就这么轴呢。 宋书宁无奈，“那你就打算这么饿着肚子？” “嫂子你放心吧，我现在一点都不饿，回去就能吃饭了。” 他都这么说，宋书宁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实在不好意思把梁超拉到太叔公家里吃饭，只能先这么办。 宋书宁离开之后，梁超躲在旁边，尽量不出现在宋书宁的视线范围内。 谁知道大队上的小孩，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围着他打量。 原本只是有两三个，后来人越来越多，得有七八个。 刚开始他们站得比较远，后来看见他没赶人，一个个走了过来，围着他打量，还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指着他笑。 梁超：完全听不懂。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有什么这么好笑的？ 难道他长得这么像笑话吗。 忽然，一个胆大的小孩扯了扯他的衣角，梁超看向那个黑不溜秋的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样子。 那孩子还摸了他的衣服一下。 梁超算是看出来了，他们稀罕自己这一身衣服。 挺起了胸膛，站得更直了。 他可是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宋书宁回到厨房，看见陈解放在杀鱼，手法很利落，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事。 “这鱼真新鲜，是哪儿来的？” “我刚刚让人上家里拿的，这鱼只用撒上一点盐，不用别的调味料，煎熟了就很好吃。” “大队长，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呢。” “我也只会一点点，今天就给你露一手。” “好呀，那我可就等着尝你的手艺了。” 这一餐饭陈解放主厨，宋书宁打下手，很快就做好了一餐饭。 菜也比较简单，四个菜，一个汤。 陈解放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要来，也没有提前准备，太寒酸了。 宋同志，你不要介意。” “大队长你不要这么说，这些菜已经很丰盛了，我现在很想尝尝你的手艺。” “那还等什么，吃吧。” 陈解放看向太叔公，“太叔公，吃饭了。” 太叔公动了筷子，他们才动筷子吃饭。 这一顿饭他们吃得都很好。 东西都原汁原味，没有多余的调味料，胜在食材新鲜，味道很好。 连太叔公都多吃了半碗饭，宋书宁也吃得很饱。 吃过饭，天快要黑了，宋书宁也准备回去。 “太叔公，我要回去了，今天多谢你的招待。” 太叔公很高冷地朝她挥了两下手，陈解放解释道：“太叔公让你以后有空常过来。” 宋书宁：…… 她怎么没看出太叔公有这个意思。 骗人的吧。 太叔公明明很高冷。 “我也喜欢跟太叔公聊天，太叔公是一个很有智慧的老人。” “那是，太叔公是咱们大队里最年长的，也是最聪明的人，一般我们有拿不定主意的事，都喜欢来跟太叔公讨主意。” “以后要是有空，我得经常过来转转才行。 大队长，我拜托你的事就劳烦你费心了。” “宋同志你别这么说，这是对大伙儿都好的事，我肯定会把这事办好。” 宋同志不知道为这个事费了多少心力呢，他去联络人算什么大事，完全可以办得到的。 “宋同志，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不如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你了，大队长，有人陪着我呢。” 陈解放往两旁看了看，人都回家吃饭了，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宋同志是不愿麻烦他们，才说谎骗人的吧。 第449章 你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 “宋同志你不用觉得麻烦我们，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送你回去也不费什么事。 你从这里到军区大院去，路程也不短，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们心里哪过意得去。” 宋书宁：“真的没事儿，大队长，真有人保护我。” 看到他还是不放心，宋书宁叫了一声“梁超”，梁超便现身了。 陈解放被吓了一大跳，这人打哪里出来的？ 刚刚他咋没见到。 难不成他一直陪在宋书宁身旁？ 这人挺能藏呀，这么久了他一点没能发觉到他就在旁边。 不过宋书宁有人接送，陈解放倒是放心了不少。 宋书宁：“这位是部队的解放军同志，叫做梁超，是特意来保护我的。 大队长，这回你能放心了吧？” 陈解放睁大眼睛看着她，了不得呀，宋同志居然有部队派人保护。 反正他认识的人里，哪怕是公社的书记，都没有专人保护。 宋同志却有人保护，而且还是部队派人保护她，真是了不得。 “宋同志，出了啥事，干啥要派人保护你，你是不是有啥危险？” “倒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这个事说起来就长了，我就先不跟你说了。” 陈解放一听就明白了，这个事她不好往外说，也就没再问下去。 “宋同志，天黑你们走夜路不方便，我回家给你们拿个手电筒，你们回去也方便一点。” 天黑乎乎的，这么骑车回去确实不是很安全，宋书宁便同意了，跟他回家去拿手电筒。 陈解放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塞给宋书宁一袋煮花生，还有他们这边做的特色美食。 宋书宁不打算拿。 她已经在太叔公家里吃过饭了，怎么好意思连吃带拿。 “大队长，东西我不能拿。” “宋同志，这位解放军同志还没吃饭吧？ 我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就还有这么点东西，你让他拿回去吃。” 宋书宁也在担心梁超的吃饭问题，听到他这么说，就把东西给收下了。 “行，那我就收下了，我替梁超同志谢谢你。” 陈解放不好意思挥了挥手，“天黑了，你们骑车要小心一点。” 宋书宁：“我们回去了，明天我再让人给你送手电筒过来。” “这不打紧，你们啥时候有空送过来都成。” 宋书宁和杨超骑上自行车，离开红星战队。 等他们回到军属大院，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了。 宋书宁把东西一股脑塞给梁超，“你先吃这些东西垫垫肚子，我去给你下碗面。” 梁超却觉得很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他哪好意思麻烦嫂子。 “嫂子，不用麻烦了，我吃这些就够了。” 东西虽然多，但他肯定吃不饱。 宋书宁跟他们接触这么久，太知道这帮小伙子的饭量了。 就算吃完这些东西，他估摸着也就能吃个半饱。 她不能让人加班，还不让人吃饱，她又不是那样的黑心老板。 “我还是煮面给你吃吧，家里还有挂面，煮面不费事。 就算你不吃，旺财也得吃饭，旺财还没吃饭呢。” 旺财听到自己的名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 梁朝：行吧，到时候他跟旺财吃一点。 “嫂子，我要做点什么？” “今天吃番茄鸡蛋面怎么样？” “可以的，嫂子，我吃东西不挑的。” “你去菜园子摘几个番茄，还有葱花。” 梁超打着手电筒走出去，从菜园子摘了几个番茄，还有一小把葱花。 宋书宁接过蔬菜洗干净，把番茄炒出汁水，加水煮开，放了挂面，虾干，打上鸡蛋，最后放上葱花，几滴香油，香喷喷的。 “鸡蛋挂面煮好了。” 宋书宁拿了个大海碗给他装满了，剩下的晾一晾，要拿给旺财吃。 梁超坐在厨房吸溜着面，吃得很香，旺财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围着宋书宁又蹦又跳，想要吃东西。 宋书宁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再等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会儿就给你好吃的。” 好不容易等变面凉了一些，宋书宁才把面倒给旺财吃，好吃得旺财的尾巴都摇成了个飞旋小陀螺。 这一顿饭梁超吃得很满足，这可是白面，有鸡蛋有虾，而且嫂子的手艺特别好，做出来的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梁超洗好碗，跟宋书宁说了一声便出门了。 他刚刚走出门口，军属院就熄灯了，宋书宁赶紧打电筒烧水洗澡，上床睡觉。 第二天，她精神饱满地去到医院上班，又是例行公事的查房问诊。 到了中午的时候，方隽邀请她一块儿去食堂吃饭，宋书宁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方隽大喜过望，她最近对自己态度变化不小，而这种变化正是他期望看到的。 方隽带她去到食堂打饭，同科室的护士看见他们，冲他们挥手，“方医生，宋医生，这边。” 他们都很喜欢宋医生，人长得漂亮，而且还很温柔，谁不喜欢长得好看，脾气又好的人。 每天能看到宋医生，她们都很开心。 跟长得好看的人共事，看着美人就觉得赏心悦目，心情都会好很多。 宋书宁端着饭走了过来，“芳芳，你们刚刚吃饭呢。” “可不是，刚刚耽误了点时间，过来得有些晚了。 宋医生，方医生，你们快坐呀。” 旁边的小护士也很热情，“宋医生，你坐在这儿。” “是呀，宋医生，你快坐，上回你跟我说的那个方子，我喝了以后真的没再长痘痘了。” “我上回痛经，喝了你开的药，真的不疼了，宋医生，你真厉害。” …… 宋书宁身边围着好几个小护士，叽叽喳喳说着话，搞得方隽很郁闷。 明明是他邀请宋书宁过来用餐，没想到自己却连句话都插不进去。 直到吃饭结束，他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开口，“师妹，你现在打算去哪？还回家吗？” “不回去了，我去办公室眯一会儿就行。” “我也要到办公室一趟，我跟你一块儿去。” “行呀，那就一起走吧。” 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方隽问她，“师妹，我听说你这次开了一个新的实验项目，你还是负责人，是不是真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在医院里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出来，宋书宁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是啊。” “我听说你们的新项目才有五六个人，人会不会太少了？ 我觉得人要是多一点，也能赶进度，你觉得呢？” 宋书宁佯装自己不明白他的意图，说道：“人不在多，在于精。 现在招进项目的都是些有经验的老医生，如果招进一些没经验，过来混日子的人，不仅帮不了忙，还会添堵，还不如不招呢。” 方隽面色一僵，他原本还想毛遂自荐呢。 她这样说的话，他都不好意思说张嘴了。 第450章 他只是我师兄 方隽沉默了一会儿，这个事他没法不干，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师妹，你觉得我怎么样？” 要是宋书宁没记错的话，自己已经拒绝过他一次。 难道因为自己拒绝得太隐晦，让他没有死心？ “方师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听说在你的项目里，有一个叫做王建峰的医生，他也刚到医院没几年。 虽然我还是实习医生，可我自认为不比他差，既然他可以到你的项目去，你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也试一试。 虽然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大忙，但是你让我打打杂，记录数据，做做实验之类的，我还是能干的。” “方师兄，不是我不同意，我当然也很欣赏你，但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数。 虽然我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但我年纪最小，资历也是最浅的，项目里所有人都比我更具备话语权。 我在项目中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大家攒起来，让项目可以顺利开展。 你要是真心想要进这个项目，可以去找向主任，如果他同意的话，这事儿肯定就没问题了。” 方隽：如果我能去找向烨，还用得着来找你吗。 他曾经隐晦的跟向烨说过这件事，向烨却毫不留情的当面提醒他，让他先把手头上的事情做好，不要好高骛远。 他也是没有办法，所以才来找的宋书宁，谁知她却不愿意帮忙。 “师妹，不瞒你说，我不是没有去找老师，只是老师并不是很看好我，没有同意。” 宋书宁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我也没办法了，向主任很严格，别说你了，连我都很怕他，整个项目的人都只能听他的命令。” 她当然知道向烨不可能会同意他的请求，因为她已经跟向烨说过，不希望这个项目再进人。 别说是他，无论是谁开这个口，向烨都不可能会松口。 见这条路实在走不通，方隽开口说道：“不管能不能进到项目去，只要能跟师妹在一块儿工作，我就很高兴。” “方师兄，你别这么说，能在你身边工作，我也学到很多。” “师妹，我看你这两天好像不大高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陆廷序出任务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心情难免会有些大好。 方师兄，让你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怎么会呢？我理解你的心情。 咱们做医生的本来就很忙很辛苦，肯定想有个体贴的人，待在身边嘘寒问暖。 可你身为军嫂，在医院忙活了一天，回去面对的还是冷冰冰的家，连爱人都不见踪影，你心里难免会难过，我完全能理解你。” 宋书宁仿佛遇到了知己一般，“方师兄，你说得太对了，我当初就是觉得他他对我好，所以才跟他到崖州岛来。 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来到这边过的居然会是这样的日子。 如果我当初选择听我父母的话，在恒市找人嫁了的话，应该能待在恒市。 我没有听他们的话，远离父母朋友，一个人在海岛上独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师妹你别这样想，你来到崖州岛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能让我碰见你。” 宋书宁脸上露出一抹羞涩，嘴里却义正辞严地说道：“师兄，我已经结婚了，你不要再说这样令人误会的话，要是让人听到了不好。” 不能在人前说，怕人听到，在人后说是不是就可以了。 方隽看向宋书宁的目光满是柔情，“师妹，我觉得凭你的本事，完全可以过更好的生活。” “其实我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错，每天能够吃饱饭，不用挨饿，不用受冻，每个月还有工资拿，日子已经很好了。 只是身边没人陪伴，少有说话的人，我才会觉得有点闷。” 方隽听到这话，眼中露出一丝丝隐晦的不屑，稍纵即逝，很快消失在眼波深处。 “这算什么好日子，要是你愿意的话，你能过的日子会比现在好上千倍万倍。” 宋书宁目光错愕地看着他，“方师兄，你怎么会这么说？” 方隽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师妹，你下午不是还有工作吗，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师兄，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脑海中不断闪过方隽说话时的表情。 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不用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能够上班，每个月拿到几十块钱的工资，已经是毕生最大的梦想。 可是提及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方隽却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虽然很快他就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但那丝不屑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难道他有什么其他的身份，完全可以拥有更加优渥的生活条件，所以他对别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才如此不屑？ 正想的入神的时候，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宋书宁抬眼一看，是郑欣慈在敲门。 “郑主任，您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声，今天别忘了去给我爸扎针。” “我没忘呢，就算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这事都不可能忘记，下班了我就跟你过去。” “那行，下班了我等你。” 郑欣慈就是特意过来提醒她这个事，说完之后人便回去了。 下班之后，宋书宁换上衣服准备回去，方隽过来找她。 “师妹，你回去也是一个人，不如跟我一起去吃饭？” “今天不行呀，我跟郑主任有约了。” 方隽很疑惑，“郑主任？哪个郑主任？” “是妇产科的郑主任。” 方隽更加困惑了，“你怎么会跟妇产科的主任关系这么好？”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她父亲患了老年痴呆症，让我帮忙去看看。” 方隽十分惊讶，“你连老年痴呆症都能治？” “我确实给他做了治疗，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敢保证。” “师妹，你真是太厉害了，你优秀得超乎我的想象。” “方师兄，你不要这么说，我多不好意思。” 方隽正准备说话，郑欣慈走了过来，“宋医生，你现在有空了吗？” “我下班了，随时可以走。”宋书宁看向方隽，“方师兄，那我就先走了。” “师妹，明天见。” 宋书宁跟着郑欣慈离开，郑欣慈有些不好意思，“宋医生，我是不是太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您别这么想。” “可我刚刚看那位男同志，好像有点介意的样子。” 宋书宁笑着说道：“他只是我部门的一个师兄，我已经结婚了。” 郑欣慈愣了一下，只是师兄吗？ 可她怎么觉得那人看她的眼神，不像那么简单。 “原来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了，宋医生，我们走吧。” 她们俩一块儿下到留下，骑车到郑家去。 没想到这时候，郑家正在进行一场剧烈的争吵。 第451章 一场家庭大战 给郑老爷子治病的钱，几乎都是郑欣慈掏的。 郑欣慈住的比较远，而且平时工作很忙，过来看望老人的时间并不多。 郑老爷子生病之后，几个儿子对老爷子不怎么上心，对老爷子治病的态度也不积极。 郑欣慈不忍心郑老爷子就这么病下去，想尽办法给他治病。 钱她来掏，医生她来找，老爷子吃的药，也是她从医院带来的。 可今天何老太太却发现，她送过来的人参粉少了。 问过之后才知道是大儿媳妇，偷偷拿了老爷子的人参粉回娘家。 老大媳妇本来还想藏着，是家里的小孩说漏了嘴，何老太太这才知道的这个事。 老太太心里恨得不行，他们居然连病人的东西都偷。 不给老爷子看病这个事，何老太太心里本来就不舒服了。 她知道老年痴呆症这个病很难治，说不准钱就打水漂了，孩子不愿意治病，她也能理解。 但理解归理解，看到孩子对老头子的这个态度，她还是感到寒心的。 老头子还有自己照顾，要是有一天自己倒下了，谁能来照顾自己。 要是指望他们几个，她怕不是得被拖死。 现在还闹这么一出，何老太太立刻就闹开了。 郑欣慈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懒得再说话了。 几个嫂子弟妹不是她爹娘的亲生孩子，她没法要求她们对她爸妈多尽心。 以前她拿回家的东西，她们拿走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次她们真的太过分，这可是药，给他父亲治病的药。 “妈，你先带宋医生赶紧去给爸治病，有什么事我来说。” 何老太太担心她会吃亏，郑欣慈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妈，你先进去。 宋医生，麻烦你了。” 宋书宁：“主任，那我就先进去了。” 真没想到性格飒爽的郑主任，家里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何老太太不好意思地跟她说道：“宋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您也不要这么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能理解的。” 何老太太把郑老爷子扶进房间，郑老爷子已经不认识宋书宁了，“干什么呀，你们要干什么？” “这是宋医生，上次过来给你看过病，你还记得吗？” 郑老爷子一点没印象了，“她有来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宋书宁：“老爷子，你不记得也没关系，咱们这次慢慢看。” 不记得也好，上次老爷子还挺抵触自己给他扎针。 这次……同样很抵触，好在有何老太太在旁边看着，老爷子没敢拔针，只敢怒不敢言。 宋书宁在里边给郑老爷子治疗，外面郑欣慈看向郑大哥，有点恼怒他不作为。 如果他平时约束大嫂，大嫂也不至于这么离谱。 “大哥，你自己看这件事要怎么办吧。” 郑老大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这件事被捅了出来，还让外人知道，让他格外觉得没脸，反手就给自己媳妇儿一巴掌。 “你敢打我……” 郑大嫂跟疯了一样，跟郑大哥扭打在一块儿。 旁边的人看见他们扭打做一团，过去把人分开。 “大哥，你们别打了。” “大嫂，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两拨人把他们俩分开，郑大嫂还在骂骂咧咧，“我嫁进你们家这么多年，你敢动手打我。 要是你有本事，我至于看上那点东西嘛，还不是你没本事……” 她越骂越生气，又要冲上去打人，几个妯娌死死拉住她，她才没法再动手。 郑大哥地蹲在一旁，沉默地抹了一把脸。 “小慈，那药多少钱，我赔给你。” 郑欣慈：“大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赔不赔的，我只有一句话。 要是别的东西，我肯定一句话都不说，只不过这人参是我买来给爹用药的。 我上药店跟人说了，他们特意找了最好的人参，我盼着爹用了以后能有效果。 要是这人参用光了，一时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会耽误爹的治疗，你说是不是？” 郑大哥哪还敢说不，点点头，“是，你说的是。” 郑大嫂非常不服气，“医生都说没得治了，你们就是白费工夫。” 郑欣慈一记冷眼扫过去，“我愿意给我爹治，大嫂，我自己出钱，轮不上别人来说嘴。” 郑大嫂很不服气，她早就看这个大姑不顺眼了。 整天颐指气使，这个看不惯，那个看不惯，跑到家里来指手画脚，这里是她娘家，不是她家。 “我怎么不能管，我嫁到老郑家二十多年了，这就是我家。 我在自己家里说话做事，还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说道。” 几个妯娌听到她说这话，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默默往旁边退了退，离她远一点，跟她撇清关系。 郑欣慈是解放军医院的主任医师，可以说得上是他们家里最有出息的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职业是医生，哪怕她只是个妇产科医生，但她在医院的人脉是不可估量的。 谁敢说自己身上没病没痛，没有需要她帮忙的时候。 退一步来说，他们自己健健康康，那他们的父母，娘家人，就没有病痛的时候，就没有需要进医院的时候？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以后有求她的时候，干什么现在得罪她。 郑欣慈被她气得不轻，“原来我在自己家里，倒成了外人了。” 她看向郑大哥，“大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郑大哥摇摇头，“大妹，我怎么会这么想，是你嫂子说错话了。” 郑大嫂差点没蹦起来，“我说错什么了，嫁出去都有十几年了，不管好你婆家的事，反倒管起娘家的事来了，你的手伸得也太长了。” 几个妯娌又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离她更远了。 虽然平时她们对大姑也有一些不满，有时候也会在背后说闲话，但是摸着良心说，大姑真的做得不错。 舍得给家里花钱，也疼家里的孩子，每次过来都会给孩子带些东西。 平时有事情求她，能帮忙的地方她也会尽量帮。 可大嫂呢，根本帮不上他们什么忙，该怎么选择，他们还是门儿清的。 郑欣慈听到这些话，心都凉了。 她不敢说自己对大嫂有多好，但是对她还是很尊重的。 原来在大嫂的眼里，自己跑到家里来，管父母亲的事，就是插手他们的家事。 “大嫂，前年我安排你爹住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 行，怪我插手家里的事，以后我除了爹娘，什么事都不管了。 你们要是有什么事，也千万不要来找我，我管不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郑大哥叫住她，“大妹，你别生气。” 可郑欣慈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到二老的房间，还把门给关上了。 郑大哥瞪郑大嫂，“都是你干的好事。” 郑大嫂这会儿火气也还没下来，凭什么都怪她，她有哪句话说得不对。 自己不就是拿她一点东西吗，自己在郑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拿点东西回娘家又怎么了。 她爹的身子弱，她也只是想拿点东西回去给他补补。 第452章 我以后只管你们俩 何老太太看见郑欣慈走进来，问道：“怎么样了？” 郑欣慈这会儿还是很生气，“以后我就管你跟我爹，其他人的事都不要来找我。” 何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闺女受委屈了。 要不是受了大委屈，她肯定不会这样说。 何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人老了就讨嫌，你大哥他们是嫌我没用了。” “他们怎么能这样，你们二老帮他们带大孩子，贴补他们，现在年纪大了，到了需要他们照顾的时候，一个个就变成这样。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你跟我爹建的，我还出了钱。 他们要是太过分了，我就把他们都撵出去。” 何老太太被她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 “这不成呀，你这么一闹，你们兄妹几个不就变成仇人了吗？” 以前她还是能管这个家的，但是年纪越来越大，还要照顾老头子，她也就没那么多精力了。 儿子们年纪大了，孙子也快要结婚娶媳妇，老大媳妇想要做主，渐渐就不听她的话。 她门儿清。 也就是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不行，得靠孩子养着，就得看孩子的脸色。 “现在他们越来越过分，要是再这样下去，早晚也会变成仇人。” 宋书宁已经给郑老爷子扎好针了，现在留心盯着他，不让他乱拔针。 见何老太太和郑欣慈说话，她悄悄竖起耳朵。 养老这种事，还是亘古以来的难题。 “何奶奶，刚刚你们说这房子是你们建的，房产证上写的是你们的名字吗？” 何老太太：“房产证，啥东西？” 郑欣慈解释道：“就是房契，大城市在地上建房子，有房产证，证明房子是自己的。 咱们这儿起房子不是有房契吗，证明房子是咱们家的。” 她这么已解释，何老太太就听懂了。 “有，家里有房契，写的还是老头子的名字呢。” “既然这个房子是你们的，住在自己家里，凭什么还要看别人脸色。 要是有人对你们不好，你们就让他们搬出去，以后房子没有他们的份。 谁要是对你们好，家产就多分给他们一点，就算为了家产，他们也得对你们好一点。” 何老太太傻眼，满脸都写着“还能这样”。 郑欣慈笑了起来，“就该是这样的，大哥顶了我爹的工作，他们又都住着你们建的房子，怎么能这么对你们。 以后谁要是敢不孝顺，你们就让他们搬出去，到时候把房子租出去，还能收房租呢。 别的不说，我医院的同事就有想要租房子的，只要房子空出来，我就把房子租给她。” 何老太太：“不能这么干，把人赶出去，那不得被人笑话。” 郑欣慈：“你不愿意让人看笑话，那就自己受委屈吧。” “谁家过日子不受委屈。” 话虽这么说，不过何老太太还是记下了她们的话。 她手上有自己跟老头子的棺材本，原本想着留一点给孙子娶媳妇。 现在想想这样不妥当。 她还是把钱攥在自己手上，以后谁孝顺，她就对谁好，看谁还敢给她脸色看。 她和郑欣慈坐在旁边商量，宋书宁则是盯着郑老爷子。 郑老爷子不老实，见没有理自己，准备动手拔针，宋书宁眼疾手快拦住他，“郑爷爷，您不能动。” “你扎我做什么？” “我在给您治病。” “我生病了？什么病？” “就是生病了。” “你是医生？” “对呀，我是医生，您看不出来吗？” 郑老爷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摇头，“看不出来，你一点不像医生。” “那我像什么？” “你像文工团的。” 这是夸她漂亮呢，宋书宁心里美滋滋的。 不过没一会儿，郑老爷子又忘记了，又准备动手拔针。 宋书宁又拦住他，“郑爷爷，您不能拔针。” “这么扎着我做什么？” “这是给您治病。” “我生病了？是什么病？” …… 对话像车轱辘一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宋书宁的耐心几乎耗尽，终于能拔针了。 要照顾病人真的太辛苦了，照顾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病人，简直能让人发疯。 宋书宁把针拔了，消毒以后收进针包里。 “今天就先这样，一个星期以后我再过来。” 何老太太有些诧异，“要这么久才过来吗？” “是，一周以后我一定会按时过来的。” 郑欣慈：“我送你出去吧。” 宋书宁背起自己的小挎包，“郑爷爷，何奶奶，那我就先走了。” 她们走出来的时候，郑家已经消停了许多，院子里没有人了。 郑欣慈没有跟他们说一句话，送走宋书宁之后，自己也骑车走了。 原本还在观望她态度的郑大哥，看见她竟然连一句话不说，甩头就走，又懊恼又愤怒。 懊恼是因为得罪了她，以后有事想要找她帮忙，可就难办了。 愤怒是因为她不顾念这么多年的兄妹感情，说走就走，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可他也知道郑欣慈的脾气，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去找她讨不了好果子吃。 他只能去找何老太太，“娘，我爹怎么样了？” “你爹也就这样，怎么，连你也不愿意给你爹治病？”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能有法子把爹治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给爹治病。” 听到他这么说，何老太太的心里好受了些。 老大还是个孝顺孩子，就是耳根子太软了，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以后得慢慢掰正过来。 宋书宁骑车回到家里，旺财对她表示了热烈欢迎。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好啦好啦，你太热情了，克制一点。” 可旺财克制不了一点，一天没见到主人，围着主人又蹦又跳。 宋书宁陪着旺财玩了一会儿，旺财才慢慢变得冷静下来，宋书宁进到厨房开始做饭。 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心情弄吃的，就煮面吃。 不过她今天煮的不是番茄鸡蛋面，而是肉臊面。 浇头已经有了，只需要把面煮熟，把浇头淋上，配点青菜，就大功告成了。 旺财是条不挑食的好狗子，不管是面，是饭，是包子，还是馒头，只要是能吃的，它都喜欢。 要是有肉的话，它就更加喜欢了。 今天晚上吃的肉臊面，旺财就很喜欢，尾巴摇成了一个旋转小陀螺。 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它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宋书宁。 宋书宁正在吸溜自己的面，看见它又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自己，立刻护住自己的碗。 “我都把一大半的面给你了，这些是我的。” 旺财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她，宋书宁被它萌到了。 “好吧好吧，就再给你一点，你这家伙太会卖萌了。” 宋书宁拨了一半的面进旺财的大海碗，“快吃吧。” 旺财头一低，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宋书宁吃完面，小手一挥，颇有气势地说道：“走，旺财，洗碗去。” 旺财叼着碗，雄赳赳气昂昂跟在她身后。 他们刚出到院子里，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宋姐姐，救命呀。” 第453章 你救救他吧 大晚上有人喊救命，还是挺吓人的。 不过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像是黎耀阳的声音。 宋书宁把碗往旁边一放，走过去开门，果然是黎耀阳。 “阳阳，发生什么事了？” 黎耀阳跑得很急，这会儿还在喘大气，“我哥流了好多的血。” 说话间，黎明朗背着黎耀威走过来。 黎耀威靠在爸爸的身后，仰着脑袋，两只鼻孔还塞着布条。 黎明朗解释道：“宋同志，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小威不知道怎么回事，鼻血流个不停，只能带过来给你看看。” “你们快进来吧。” 宋书宁把他们迎进屋，这才发现于向红也跟着一块儿来了，只是脸色有点不好看。 有病人在这里，宋书宁也没有分心去注意她，而是看向黎耀威，“流血多久了？” 黎明朗：“傍晚六点半的时候就开始流鼻血，我还以为塞一下就能止住，谁知道一点用都没用。 我们还用凉水给他拍额头，其他办法也都试过，还是没用，麻烦你给看看。” 宋书宁让黎明朗把人放下，让黎耀威坐在椅子上。 “他怎么会忽然流鼻血？” “好像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头。” 黎耀阳：“哥哥这样‘嘭’撞了这里，然后就流了好多血。” 他怕自己解释得不清楚，还做出一个撞头的动作。 宋书宁：看得很清楚了。 黎耀阳眼眶红红的，“宋姐姐，我哥会不会死呀？” 宋书宁：…… 倒也不会这么严重。 “你放心吧，我会给你哥哥治病，你哥哥会很快好起来的。” 黎耀阳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黎耀阳这才破涕为笑。 于向红听到她这话，眼底满是不屑。 她才进到医院多久，现在还是个实习生呢，真敢口出狂言。 原本她是想要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处理的，可黎耀威坚持要过来找宋书宁，黎明朗居然真听他的话，把人给送过来了。 她迫不得已，只能跟过来看看。 宋书宁看见黎耀威胸前的衣服沾了血渍，看起来出血量是不小。 “小威，你伸出手来。” 黎耀威听话的伸出右手，宋书宁刚碰到他的手便摸到一阵凉意。 给他把脉过后，又说道：“伸舌头让我看看。” 黎耀威伸出舌头，舌苔微白，属于少阴寒症。 “之前你们用冷水给他拍额头的时候，是不是有流血加重的情况？” 黎明朗点头，“确实有这种情况，宋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于向红对她本就存着轻视，现在见她又是把脉，又是问话，却一直没有治疗，觉得她在故弄玄虚。 说不准她根本没有什么本事，所以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只是为了让他们担心而已。 等他们相信她，她再来一句自己没法治，让他们把人送去医院，那他们也不好怪她医术不精。 “宋同志，你到底能不能治，给我们一句准话。 我们待在这儿老半天了，你这又是把脉又是看舌头，鼻血也没止住呀。 该不会是你不会治，所以拖延时间吧？” 黎明朗呵斥她，“不要乱说话。” 于向红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说的又没错，她要是有真本事的话，怎么说了这么半天，就是不帮忙治呢。 明朗，我看我们还是去医院把，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黎明朗很担心黎耀威，听到这话，看向宋书宁。 宋书宁：“谁说我不能治了，中医有望闻问切，当然得查明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于向红还是觉得她在找借口拖延时间，就她这样子，就不像有真才实学的人。 “那你倒是治呀。” 宋书宁看向天花板，朝她翻了个白眼，这才找到自己的小挎包，拿出针包。 黎耀威看见她拿出一根长长的针，心里有点害怕。 可他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表现出害怕，只能强装镇定。 偏偏这时候，黎耀阳看见细细长长的银针，感慨道：“真长呀。” 黎耀威：不用你说我也能看得出来。 这玩意是要扎进他的肉里吗？ 呜呜呜，好害怕，不想当男子汉了。 黎耀阳一点没察觉到哥哥的害怕，还走过来观察宋书宁给银针消毒。 “宋姐姐，你要拿这个针扎我哥哥吗？” 宋书宁：虽然她是打算这么治疗，可听他这个语气，怎么感觉有自己虐待孩子的嫌疑。 “放心吧，我下针很快，不会很痛的。” 黎耀威为了不露怯，佯装淡定地说道：“宋姐姐，我一点不怕痛。” “黎耀威小朋友果然很勇敢。” 宋书宁给针消毒好了之后，在跟他说话的时候，趁他不备下了第一针。 黎耀威“咦”了一声，“真的不痛，好像被咬了一下，现在不痛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会痛的。” 宋书宁下针很快，转眼间就扎了七八针，黎耀阳看着脑袋像是刺猬一样的哥哥，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疼。 “哥，你痛吗？” “一点不痛。” 黎耀威晃了晃脑袋，塞在他鼻孔里的布条掉了出来。 黎明朗惊讶地发现，他居然不流鼻血了。 “鼻血止住了？” 宋书宁又给黎耀威扎了几针，“是呀，鼻血止住了。” 黎耀阳星星眼看着她，“宋姐姐真厉害。” 他是真的高兴，不流血哥哥就不用死了。 于向红左看右看，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血真的被止住了。 宋书宁居然还真的有这一手。 流鼻血也不是什么大毛病，本来就好治。 哪个孩子流鼻血会流几个小时，说不定她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罢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她的脸色到底还是难看的。 不管是不是她治好的，但黎耀威在她家的时候止住鼻血，这就等于欠下她一份人情。 于向红有点后悔自己跟过来了。 她哪怕站在他们家门口等着，也比跟着一块儿进来的好呀。 现在人情已经欠下了，好在黎耀威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就算要过来感谢，也可以让黎明朗一个人过来，没自个儿的事。 宋书宁把针取下来，“好了，已经没事了。” 黎耀阳非常给面子地夸她，“宋姐姐，你太厉害了。” 宋书宁心情很好地摆了摆手，“别这么说，我也没有很厉害，只是一般般厉害。” 黎明朗掏出钱来给她，“宋同志，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这是一点医药费，你拿去买点东西吃。” “不用不用，以我跟黎耀威小朋友的关系，用不着这些。” 黎耀威一点都不谦虚，“对呀，爸爸，我跟宋姐姐的关系很好的。” 黎明朗：…… 他不愿意占人便宜，奈何有人拖后腿。 没有办法，他只能带着黎耀威他们先行离开。 既然她不收医药费，过两天他拿些东西过来。 东西应该可以收下吧。 第454章 我过来感谢你 黎明朗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拎着一大袋的东西给宋书宁。 知道陆廷序不在家，他还特意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儿过来，避免让人误会。 宋书宁见到他拎着这么多的东西，赶紧让他进屋，“黎团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黎明朗原本想让于向红过来送东西的，这种事一般都由女同志走动，还能聊一聊，沟通感情。 但于向红说什么都不愿意过来，他只能自己拎东西上门了。 黎明朗进到屋里以后，宋书宁给他倒了杯水，“黎团长，你先喝点水。” “宋同志，你不用忙活了，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昨天晚上你救了小威，我明天就要出任务，所以今天特意拿点东西过来给你，希望你不要嫌弃。” “黎团长你别这么说，咱们都是同一个大院的，随手帮忙的事，我怎么能拿你的东西。” 黎耀阳眼神无比期盼地看着宋书宁，“宋姐姐你拿吧。” 黎耀威也点点头，“你拿吧，快收下吧。” 宋书宁：…… 你们俩有没有搞错，这是你们亲爹给我送东西，我要是不收下，东西就是你们的呀。 可是俩孩子硬把东西塞到她怀里，宋书宁只能把东西收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谢谢黎团长。” 小兄弟俩这才高兴起来。 黎明朗有事要忙，见到宋书宁收下东西便要告辞了。 黎耀威小兄弟俩却不愿意走，“爸爸，我们想要玩一会儿。” 黎明朗：你们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他看向宋书宁，宋书宁笑着说道：“就让两个孩子多玩一会儿吧。” “你们可以在这里玩，不过要记得早点回家吃饭。” “知道了，谢谢爸爸，” 黎明朗离开以后，黎耀威打开袋子，给宋书宁展示带来的东西。 “宋姐姐，好多好吃的，都是我们跟爸爸去供销社买的” 宋书宁看出来了。 想必黎明朗也不是知道送礼的，带着两个孩子去买东西，两个孩子尽挑自己喜欢吃的。 你们可真是小机灵鬼呢。 “把手洗了才能吃东西。” 也不知道他们在学校干了什么，小手天天黑乎乎的。 两孩子欢呼一声，飞快地跑去洗手。 回来的时候，还把旺财一块带了过来。 宋书宁把一盒饼干递给他们，“吃吧。” 黎耀威接过饼干，打开饼干盒，小兄弟俩你一块我一块吃得很高兴，时不时还喂旺财一块。 旺财坐在他们旁边，幸福地直摇尾巴。 大壮二壮知道黎耀阳他们过来，跑到陆家来看望他们俩，要跟小伙伴一块儿玩。 见到他们在吃饼干，立刻加入吃饼干的队伍。 杨芳带着婷婷过来看宋书宁，见到家里有好几个小孩，她一下愣住了。 宋医生不是还没孩子吗，这些孩子打哪来的？ 婷婷见到她家里有这么多人，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见到旁边坐着的旺财，她的眼睛一亮，“奶奶，有狗狗。” 杨芳看向旺财，嘴边还有饼干屑，这还是一只能吃饼干的狗。 黎耀阳纠正婷婷的话，“这不是狗狗，这是旺财，是我们的好伙伴。” 杨芳牵着婷婷的手走了过来，笑着跟宋书宁说道：“婷婷出院这么久，一直在家里休养，总在念叨小宋姐姐。 我事情也多，一直没能过来看你，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就带着婷婷过来了。 宋医生，你可别见怪。” “杨阿姨你别这么说，你们能过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快坐。” 杨芳把自己带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我从家里带了一点水果过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尝尝。” 她带来了一大网兜的苹果，刚放下，苹果的香味儿就飘了过来，引得几个孩子直流口水。 感觉手里的饼干都不香了呢。 黎耀阳把手上的饼干递给婷婷，“给你吃。” 婷婷歪着脑袋看他，又看向奶奶，见到奶奶朝自己点头，这才接过黎耀阳递过来的饼干。 “谢谢小哥哥。” 黎耀阳笑着说道：“妹妹，你快来坐。” 他喜欢妹妹，可他一直是家里最小的，现在看见一个白白嫩嫩，又可可爱爱的妹妹，他高兴得不得了。 婷婷仰头看向杨芳，“奶奶，我能跟狗狗一块儿玩吗？” “可以，不过你要多注意，不要让狗狗咬了。” 黎耀阳在旁边解释道：“旺财不会咬人的。” 杨芳见过黎耀阳几回，知道这小子是黎团长的小儿子。 “阳阳，那你就帮着奶奶看看婷婷，好不好？” 黎耀阳立马站起来，朝她敬了个军礼，“奶奶，保证完成任务。” 杨芳把婷婷交给他，自己便去跟宋书宁说话了。 黎耀阳看见到婷婷盯着旺财，小手指蠢蠢欲动，跟她说道：“你要摸一摸旺财吗？” 婷婷期待地看向他，“我可以摸吗？” “当然可以啦，旺财很乖，不会咬人的。” 黎耀阳伸出小手，轻轻拍了两下旺财的脑袋，“你像我这样，轻轻摸它，旺财很喜欢的。” 婷婷鼓足了勇气，轻轻把手搭在旺财的脑袋上，旺财真的一声都不叫，温顺地坐在地上任由他们抚摸。 婷婷异常惊喜，“它真的不叫，毛软软的，真舒服。” 黎耀阳挺起小胸膛，仿佛被夸的人是自己，“我说的对吧，旺财很乖的。” 婷婷把自己手上的饼干喂给旺财吃，旺财更乐意陪她玩了。 婷婷心满意足地摸着旺财的脑袋，“狗狗真好玩。” 刚好草丫过来找哥哥玩，看见屋子里除了大壮二壮，黎家两兄弟之外，还有一个小姐姐。 小姐姐穿得真好，还有小皮鞋，真漂亮。 草丫羡慕地看着她，婷婷也在看这个突然跑进来的小妹妹，她比自己还要小。 婷婷觉得自己作为姐姐，应该先跟她打招呼，”你找谁呀？” “我找我哥哥。” 大壮和二壮吃东西吃得不亦乐乎，压根没空搭理她。 婷婷歪着脑袋看她，“你哥哥是谁呀？” 草丫指着大壮二壮，“就是他们。” 婷婷看了看胡家兄弟俩，又看了看草丫，“那我们一块玩吧。” 草丫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两个小姑娘很快玩到一块儿。 宋书宁看见她们俩玩得很高兴，问杨芳，“婷婷很喜欢狗吗？” “是啊，她很喜欢小动物，以前还闹着要养狗呢。 只不过她妈不喜欢狗，所以家里就没有养。 现在知道知道你家养狗，她又这么喜欢旺财，以后肯定少不了过来打扰你。” “这有什么关系，小威他们都很喜欢狗，经常会过来跟旺财一块儿玩。 还有胡营长家里的这几个孩子，也会经常过来找旺财玩。 胡营长家就住在我家隔壁，以后婷婷过来，就让草丫陪她玩。” 杨芳暗暗点头，两个小丫头确实很快玩到一块儿去，而且还很开心。 “那我以后就多带婷婷过来，有小伙伴跟她一块儿玩，她也能开心一点。” 就这样，撸狗小队今天多了一名成员。 宋书宁没想到自己说到胡家，胡家就来人了。 第455章 难道你不是冲我来的 宋书宁在看到胡金莲的时候，感觉她来者不善。 现在部队办了一个幼儿园，陈红标找了间小房子，把孩子集中放在里边，请人过来带。 王春花把草丫放在幼儿园里，胡金莲就更加没事做了。 她现在到自己家里来做什么？ 胡金莲手里拎着菜篮子，满脸笑容走了过来，“宋同志，我嫂子叫我送点菜过来给你。” 现在她们姑嫂的感情可以说降到了冰点，王春花肯定不会让她送菜过来。 即便王春花给她送菜，也只可能自己送过来。 所以宋书宁不相信她的话。 而且这个套路很熟呀。 对了，上次陈红标他们过来，胡金莲也拎了一个篮子过来，说是给她送菜。 一模一样的套路。 只不过上次她是冲着陈红标来的，这次又不知道为的是什么。 家里就只有这几个臭小子，还有就是杨芳了。 莫不是冲着杨芳来的？ 宋书宁看了看杨芳，又看了看胡金莲，有点搞不懂她想要做什么。 宋书宁还真的猜对了，胡金莲还真就是为杨芳来的。 在家属院里生活这么久，她已经摸到一些门门道道。 别看大家都是军属，私下里还是会抱团，不少军嫂会在私下里搞好关系。 男人们在部队挣军功，女人们也要在家属院跟其他人搞好关系，尤其要跟上级家属搞好关系，自家的男人才容易往上升。 虽然她现在还没结婚，但这不妨碍她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听说这次到陆家来的，是林军长的家人。 要是能跟他们家攀上关系，什么工作，姻缘，不全都有了吗。 她装作才看见婷婷似的，惊讶地大声说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声音有些矫揉造作，显得刻意了。 宋书宁没有搭理她。 草丫跟自己的小姑姑介绍道：“小姑，她是婷婷。” 胡金莲有点羡慕草丫，居然这么快就跟军长的孙女，玩到一块儿了。 “原来你叫婷婷呀，名字也好听。” 婷婷知道她是草丫的小姑姑，笑着对跟她打招呼，“姐姐好。” “你也好，真是个乖巧的孩子，长得好看又有礼貌。 长得还这么白，跟个白面馒头一样，一看就讨人喜欢。” 听说林军长的媳妇很心疼这个孩子，胡金莲不要钱似的夸赞她，试图拉近自己跟杨芳的距离。 宋书宁听她不要钱似的夸婷婷，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她真是冲杨芳来的。 “金莲，春花姐让你给我送菜过来？” “可不是，我嫂子怕你一个人在家没菜吃，正好我家青菜有多的，就让我给你家送点。” “那行，你跟我到厨房来吧。” 胡金莲拿眼瞪她，她什么意思，自己才刚刚来，她就想让自己走？ 她都还没有跟杨同志说上话呢。 她被宋书宁怼过，不敢表现得太直白，只能表现得迂回一点。 “宋同志，这是你家亲戚吗，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位是杨芳同志，也是婷婷的奶奶。” 她看向杨芳，“杨阿姨，这位女同志叫胡金莲，是胡统国胡营长的妹妹，前两个月才到家属院来。” 胡金莲高兴地放下篮子，把手放在衣服上擦了擦，朝杨芳伸出手，“杨同志，你好。” 她看过的，城里人都喜欢握手。 果不其然，杨芳伸出手，跟她短暂握了一下手，“胡金莲同志，你好。” 这次的握手虽然短暂，但胡金莲很高兴，至少她跟杨芳攀上关系了。 “这是我从菜园子摘的，都是很新鲜的菜，杨同志，你拿一点去吃。” 宋书宁：……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幌子，可你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宋书宁看见杨芳一脸的尴尬，轻咳一声，“胡同志，杨同志不缺这些东西。” 你到我家里来，却把东西送别人，客人会觉得很尴尬的。 你没看见杨芳同志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吗。 胡金莲却觉得宋书宁在故意阻挠自己，脸色有些不好看，“我拿的东西很多，又不缺你吃的。” 宋书宁无语了，她缺这几根青菜吗。 杨芳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东西我就不要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小宋，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我们先回去了。” 她走过去叫婷婷，“婷婷，咱们回家吧。” 婷婷跟旺财还没玩够呢，仰着小脑袋看向奶奶，“奶奶，我明天还能过来吗？我想跟旺财一起玩。” “以后有空了，奶奶会带你过来看小宋姐姐。” 婷婷高兴了，“那我们回去吧，小宋姐姐，我们走啦。” 宋书宁站起来送她们，“你们慢走。” 婷婷跟自己今天刚刚认识的小伙伴道谢，“草丫，我走啦。” 草丫朝她挥手，“婷婷，再见。” 两个小朋友依依惜别，杨芳牵着婷婷走了。 看见杨芳走了，胡金莲埋怨宋书宁，“你为什么不让杨同志拿我的东西？你在打什么主意？” 宋书宁惊奇地看着她，这人可真是脑回路清奇。 “不是杨同志自己拒绝的吗？” “那也是你先开口的，你都这么说了，杨同志还怎么好意思拿我的东西。” 胡金莲心里的那个恨呀，要是杨芳能拿她的东西，以后她就有理由去找杨芳了。 可宋书宁坏了她的好事，她真是自己的克星。 宋书宁：“我记得你刚刚进门的时候可说了，今天是特意送菜过来给我的，怎么到后面，却想要把菜送给杨同志。 难道我只是一个幌子，其实你今天过来，是为了见杨同志？” 被她说中了心事，胡金莲脸色涨红，“没有的事，我没有这么想，这不就是恰巧碰上了嘛。 第一次见面，我给她送点东西也没啥大不了的，你咋把人想得这么坏。 宋书宁差点没被她给气笑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反咬一口，这就是了。 “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冤枉你了？” “就是你不识好人心。” 胡金莲把篮子给拿回去，本想一走了之，想到草丫这小丫头片子跟婷婷玩得好，眼睛咕噜一转。 “草丫，你们还待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回家去。” 草丫挺怕这个小姑姑的，小姑很凶很凶，有时候还会打她。 听到胡金莲发话，本来跟旺财玩得好好的草丫，立刻收回手。 “我回家了。” 胡金莲总算满意了一些，“大壮二壮，你们也赶紧回家，天天待在别人家里像什么话。” 几个孩子在屋里玩玻璃弹珠，这可是他们的宝贝。 听到吴金莲的话，大壮有些不耐烦，“我们再玩一会儿。” “还玩什么玩，赶紧回家去，准备吃饭了。” 大壮才吃了零食，现在一点不饿，也不想回家。 “我不回去，你自己回去。” 大壮年纪比较大，压根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胡金莲气得鼻子都快歪了，却拿他没一点办法。 第456章 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行，你们就调皮捣蛋吧，等我告诉你爹，让他打你们屁股。” 大壮朝她做了鬼脸，又低头去跟其他人玩去了。 胡金莲不敢把他怎么样，这小子皮得很，根本不听话。 要是想打他，他滑不溜秋跟泥鳅一样，根本抓不住他。 她只能气汹汹地瞪了草丫一眼，“还不赶紧跟我走。” 她转身走在前边，草丫撅着小嘴巴，瞪着小短腿跟在后边。 胡金莲走了出来，看见有几个人在陆家附近徘徊，还朝这边张望。 看见她走过来，有个大娘走过来打听消息，“听说林军长的家属过来了，是不是真的？” 胡金莲：“人来了，不过已经回去了，你们怕是见不着她了。” 她心中升起一股优越感，她们想要认识杨芳，却连她的面都见不着，可自己已经跟她说过话，还握了手。 “杨同志到陆家有啥事儿？怎么大晚上还特意跑一趟？” “那谁知道，刚刚黎团长刚来过，林军长的家属又过来，他们家现在可真了不得。” 胡金莲听到她们的话，撇了下嘴角。 认识又怎么样，刚刚她去看过了，杨芳也不见得跟宋书宁有多亲近，她就不信她们的交情能有多好。 婷婷那孩子很喜欢旺财，说不准就是因为她想要看狗，所以杨芳才会把她带到陆家去，让她跟狗玩一玩。 “我看婷婷那孩子挺喜欢狗，估摸着就是因为陆家有狗，杨同志才会到他们家去玩一会儿。” 这话说得也挺有道理。 虽然杨芳在家属院住了很多年，对人也挺有礼貌，但是很少看到她跟谁家深交。 现在突然跑到陆家去，显得有些奇怪。 如果她只是陪同孩子一起去玩，那就说得过去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让她们羡慕了。 听说林军长和杨芳是革命伴侣，两个人的感情很深。 要是能跟杨芳搞好关系，对自家男人的前途肯定有利。 只可惜呀，她们跟杨芳只是见面点头打招呼的关系，压根没有办法跟人深交。 不过她要是喜欢到宋书宁家里来，以后她们可以守着，看看有没有办法能跟杨芳芳搭上话。 大娘：“小宋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这段时间她的运气咋就这么好。” 胡金莲不服气地说道：“她有啥运气，天天打扮得跟个妖精一样，走路屁股扭成那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正经人。 大伙儿也就是看在陆团长的面，才会给她面子。 要是没有陆团长，谁会多看她一眼。” 以前林大娘最看宋书宁不顺眼，但凡有人说宋书宁都不对，林大娘都会附和。 可现在林大娘不说宋书宁的坏话，有时候听见有人说宋书宁不好，也会帮着说话。 她都能变成这样，大伙儿就更不想得罪宋书宁了。 人家可是医生呢，家属院里有不少人让她帮忙看过病。 就算以前没看过，以后不是也有看病的时候，得罪宋书宁对她们有什么好处。 说这些话也只不过能过嘴瘾，没啥实际的好处，可让宋书宁帮忙看病，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该怎么选择，大伙儿门儿清。 胡金莲见到大伙儿压根儿不搭腔，分外怀念她们以前坐在一块儿说人是非的日子。 现在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似的，宋书宁有什么说不得的。 她觉得很没意思，就带着草丫回了家。 看见天晚了，宋书宁便让几个孩子回家吃饭，省得父母担心。 她给一家一个红苹果，黎耀威和大壮拿着红苹果，高高兴兴地跑回家去。 王春花正准备叫孩子们吃饭，看见大壮拿了个苹果回来，“谁给你的？” “是宋姐姐给我的。” “你这孩子，咋去人家家里老拿东西回来。” 大壮强调，“是宋姐姐给我的。” 意思就是宋书宁给的，他可以收下。 王春花：“天天往小宋家里跑，也不知道回来，你们就不觉得肚子饿？” 大壮摸了摸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吃过东西啦，我们在宋姐姐家里吃了好吃的。” 王春花看着这两货，眉头都快打结了。 敢情他们去人家家里是连吃带拿呀。 “你们可真好意思，每次去小宋家里都连吃带拿，小心以后小宋不让你们进门。” 大壮笑嘻嘻地说道：“娘你瞎说，宋姐姐说了，她欢迎我们去做客的。” “欢迎你们过去，也不是让你们这样连吃带拿呀。 天天去人家家里这么吃，以后得把小宋家里吃穷了。” 也就是小宋才愿意给孩子吃这么多东西，要换成别人，谁家舍得拿这么多的水果饼干给孩子吃。 她转过身去打菜，装了一碗，让大壮拿去给宋书宁。 大壮吸溜着口水，跟王春花说道：“娘，你们等我吃饭，我很快回来，” 他端着碗飞快地跑到宋书宁家里，还没进门就大声喊起来：“宋姐姐，我娘让我给你送菜。” “是大壮呀，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很好吃的。” 他送过来的是章鱼，宋书宁把菜倒在盘子里，给他装了几个小橙子，“喏，你拿回去吧。” 大壮摇摇头，“我不能拿，我娘说了，我们会把你吃穷的。 宋姐姐，我要是拿回去，我娘会骂人的。” 宋书宁被他逗笑了，“放心吧，你们不会把我吃穷。 你就跟你娘说东西是我给的，她肯定不会骂你的。” “娘真的不会骂人吗？”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赶紧回家吃饭吧。” 大壮这才放心地拿着东西走了。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最后还是挨骂了。 王春花看见他拿了好几个橙子过来，说道：“我让你给小宋送东西，你可倒好，又上人家家里拿东西。” 大壮撇着嘴，“宋姐姐说我拿东西过来，娘不会骂我的，宋姐姐骗人。” “行，不骂你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大壮这才放下碗，欢天喜地去洗手，准备吃饭。 宋书宁这边也在做晚饭了，昨天晚上吃了面，今天她不想吃面了，想做点别的东西吃。 不如就吃韭菜盒子吧，好吃又方便，很快就能做好。 她把富强面粉倒在盆里，和面，放在一旁醒面。 跑到地里，割了一茬韭菜清洗干净，把泡好的虾切成丁，打鸡蛋搅和均匀，放上油，下锅炒鸡蛋。 “滋啦”一声，入锅的鸡蛋炒出蛋花，用铲子翻炒几下，等鸡蛋煸炒成型，加上韭菜，虾丁，撒上盐和调味料。 把东西装到盘子里备用。 把醒好的面拿出来，切成剂子，再用擀面杖擀成饺子皮。 忽然，院子里传出动静。 她心头一动，放下擀面杖，跑出去一看，果然有人过来了。 第457章 粘人的小媳妇儿 看见陆廷序的那一瞬间，宋书宁的心跳快了一拍，猛地朝他跑了过去，像是考拉一样挂在他身上。 “廷序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陆廷序一路紧赶慢赶，风尘仆仆，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伸手把人抱紧。 “是，我回来了。” “我好想你呀。” “我也很想你。” “每天都有想吗？” “对，时时刻刻都在想你。” 宋书宁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紧紧抱着他，“我也想你，天天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你。” 陆廷序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媳妇抱起来，眉头微微皱了皱，“怎么轻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他又不是秤，怎么还能知道自己轻了。 宋书宁揪着他的衣角，“我当然有好好吃饭，是今天晚上没有吃饭，所以才会轻一点。” 抬头看陆廷序，人削瘦了不少，五官显得更立体了，下巴一圈胡茬，看起来更具野性。 “你也瘦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不听话。” 陆廷序把人抱进厨房，看见案台上放着的东西，问道：“今晚吃什么？” “我原本想吃韭菜盒子。” 但是陆廷序回来了，光吃韭菜盒子可不行。 他需要大量的淀粉，吃韭菜盒子肯定吃不饱。 家里还有挂面，可以煮面给他吃。 “我给你煮面，你想吃什么面？” “都可以。” “那就吃爱心牌海鲜面，怎么样？” 陆廷序轻轻亲了一下她的红唇，“好。” 宋书宁脸颊微烫，立刻跑开了，“我去摘青菜。” 旺财看见她跑出来，跑到她的腿边。 宋书宁眉眼含笑，“旺财，你爸爸回来喽。” 旺财晃着尾巴，歪着脑袋看着她，宋书宁摸了摸它的脑袋，“你爸爸很辛苦，我们做点好吃的犒劳他。” 旺财对着她“汪汪”叫了两声，宋书宁乐了，“你是不是也觉得爸爸很辛苦呀。” “汪汪。” “你爸爸是个大英雄，你知不知道？” “汪汪。” “旺财最乖了，走吧，我们去见你爸爸。” 宋书宁摘了一小把青菜，进到厨房的时候，看见陆廷序在包韭菜盒子，还挺像模像样。 “还不错嘛，陆团长，手工活儿不错。” “多谢媳妇儿夸奖。” 宋书宁笑得眉眼弯弯，“我给你做好吃的面。” 她把水烧开，下面，放午餐肉，虾仁，打上两颗鸡蛋，还有青菜。 没一会儿，一大盆美味的面就煮好了。 旺财闻到香味，不住地围着灶台流哈喇子。 宋书宁看见它这没出息的样子，说道：“旺财，你太没出息了，跟你爸爸一点都不像。” 狗爸爸陆廷序抬眼看她，“旺财不像爸爸，像妈妈。” 他待在家里的时间比较少，旺财大部分时间跟宋书宁待在一块儿，把她的脾气学了八九成。 撒娇的时候很像，生气的时候更像。 宋书宁撅着嘴，“像我不好吗？” “好，像你当然很好，所以我才这么高兴。” 信你个鬼。 宋书宁给他打了一大海碗的面，把两个鸡蛋装出来，打多多的午餐肉，多多的虾，还把大壮送来的章鱼给他吃。 “你先去吃饭吧，我把韭菜盒子煎一下就可以吃了。” “你先吃一点面。” 宋书宁摇摇头，“今天我不想吃面了，昨天我已经吃过了，今天我想吃韭菜盒子。”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来煎韭菜盒子。” “不要，你去吃饭。” 看到他眼下的一抹青色，宋书宁很心疼。 他们一路开车到大西北，吃不好睡不好，肯定很辛苦。 好不容易回到家了，肯定要让他好好休息。 宋大小姐心里的小人给自己鼓掌，她简直太贤惠了。 陆廷序娶到像他这么贤惠的媳妇，真是赚大发了。 “你快去快去，我很快就好。” 陆廷序见她都快把自己推出厨房了，只好把面端了出去，“你辛苦了。” “不辛苦，你好好吃饭哦。”宋书宁看向旺财，“去把你的碗拿过来吧。” 旺财飞快跑到自己的小窝，用嘴叼了大海碗出来，放在宋书宁的脚边，仰头看着宋书宁，脸上就差写着“求喂”两个字了。 宋书宁把剩下的面倒给旺财吃，“旺财乖乖吃饭，吃饱以后有力气，好好看着我们的家。” 旺财一见到没事，一头扎了进去，大口朵颐，吃得可开心了。 宋书宁把锅洗了，放上一勺油，烧热之后放入韭菜盒子。 香味渐渐飘了出来，馋得她口水直流。 韭菜盒子煎得两面金黄，看起来十分诱人。 真香，肯定很好吃。 宋书宁把韭菜盒子装进盘子里，用筷子夹了一个，真的很好吃。 旺财把自己的饭吃光了，仰着脑袋看她。 宋书宁都惊呆了，“你这么快就吃光了？”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一心求表扬。 只有小朋友乖乖吃饭，才会受到表扬，但旺财已经是大狗狗了。 宋书宁摸了摸它的脑袋，“旺财，你吃饱了吗？” 旺财又“汪汪”叫了两声，宋书宁听不懂，但她的理解是旺财没有吃饱。 把一个韭菜盒子吹凉，放进旺财的碗里。 “你快尝尝，可好吃啦。” 旺财两三口就把韭菜盒子吃光了，又仰着脑袋看着她。 宋书宁护住盘子里的东西，“这是给你爸爸的，你不能偷吃啦。” 她把柴火拉出来，减小火力，飞快地把东西端到堂屋去。 “廷序哥，韭菜盒子好了，你快尝一尝。” “你先吃。” “我已经吃了，你吃，快吃嘛。” 陆廷序夹起一个韭菜盒子，两口就吃光了，“很好吃。” 宋书宁顺势坐在他身边，脸上都是小骄傲，“当然了，我做的嘛。” 陆廷序夹了一个韭菜盒子到她嘴边，宋书宁张嘴咬了一口，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好吃，你也吃，快吃嘛。” 他们俩你一口，我一口，把七八个韭菜盒子吃光了，宋书宁这才记起自己在厨房还有事，大喊一句糟了，就往厨房跑。 好在锅里的韭菜盒子并没有糊，只是煎得有些过了，还是能吃的。 宋书宁把韭菜盒子翻了个面，快乐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陆廷序找了过来，听到宋书宁在哼着不成调的歌，似乎心情不错。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宋书宁回过头来看他，“因为你回来了呀。” 陆廷序听到这个话，并没有觉得高兴，反而觉得愧疚心酸。 自己能陪着她的时间实在太少了，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宋书宁看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高兴了，蹭过去抱住他的腰，“你怎么不高兴了？” “抱歉，我陪着你的时间太少了。” 原来他在为这个事不高兴。 虽然她平时也会这么想，也会觉得委屈，可现在，她已经很会自己哄自己了。 第458章 病人可以矫情一点 宋书宁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你别这么说嘛，我知道你很辛苦。 我是一名合格的军嫂，我能理解你，而且我很支持你。” 陆廷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顶，“媳妇儿，谢谢你。” “你这次见到小舅舅，他们怎么样？” “他们很好，只是他们那边的环境有些艰苦，他们的日子也过得很苦。” “那我们以后多寄点东西给他们，让他们吃穿不愁。” 她今后的目标，就是多多投喂小舅舅。 “好。” 宋书宁抱着他的腰，偷偷摸了一把，腹肌都没那么明显了，看来一路上真是辛苦了，真是可怜。 “廷序哥，我以后一定把你养胖。” 陆廷序被她摸了一把，眉头一动，忽然听到这句话，眉梢微挑，“你打算怎么把我养胖。” “当然是喂你吃很多好吃的，顿顿大鱼大肉，把你养得胖胖的……糟了，我的韭菜盒子。” 她一秒都没犹豫，放开陆廷序，转身去看韭菜盒子。 陆廷序：…… 刚刚还那么柔情蜜意，为了几块韭菜盒子，就把他扔下了？ 宋书宁把韭菜盒子装进盘子里，夹了一块递到他嘴边，“啊。” 陆廷序张嘴咬了一口，“你也吃。” “我已经吃饱啦。” “多吃一点，你太瘦了。” 宋书宁把剩下的半个韭菜盒子吃了。 她不知道陆廷序回来，做的东西并不多，把剩下的韭菜盒子装进盘子里。 “给你吃。” “我已经饱了，你多吃一点。” 陆廷序把她带到客厅，拿出自己这次带的东西，有肉干，还有奶粉，奶糖。 西北那边的畜牧业发达，这些东西还是比较好买的。 “这么多好吃的？” 陆廷序剥了一颗奶糖塞进她嘴里，小姑娘似乎很喜欢喝牛奶。 一股奶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宋书宁微微眯了眯眼，“真好吃。” 他只要不是出紧急任务，回来都会给自己带好吃的。 宋书宁心里甜滋滋的，有一种被人随时记挂着的幸福感。 这一晚上宋书宁特别黏着陆廷序，陆廷序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陆廷序洗好澡，她把衣服接了过来，“我帮你洗衣服。” 冬天的衣服厚重，而且他们一路开车，根本没什么时间休息，更别提洗澡换衣服了。 身上的衣服脏得厉害，陆廷序哪舍得让她洗衣服。 “不着急洗衣服，快熄灯了，先去睡觉。” 宋书宁的脸颊飞上两朵红霞，小别胜新婚，他这次离开这么久，今天晚上估计有的折腾。 让她没想到的是，陆廷序说的睡觉，就是单纯的盖被子睡觉。 看着陆廷序眼底的乌青，她心疼地伸手抱住他，“快睡觉吧，我陪着你。” 陆廷序确实很困，这一来一往二十天，几乎没有睡过一个饱觉。 现在回到家里，心情彻底放松下来，他感觉到很疲惫。 尤其媳妇就在自己怀里，他更是感觉安心，所以很快就睡了过去。 宋书宁窝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了过去。 海岛的冬天不比北方严寒，不过毕竟也是冬天，还是有点冷的。 陆廷序像是一个人形热水袋，源源不断的散发出热量，暖乎乎的，睡在他旁边特别舒服。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沉，总感觉自己身上很暖，甚至有点热。 果然，有他在身边，她才会特别安心。 早上她被人摇醒，睁开朦胧的睡颜，见到陆廷序，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地震了吗？” “没有地震，是你发烧了。” 宋书宁刚刚醒过来，人还是懵的，“我病了？” 怪不得感觉这么热，原来是自己发烧了。 陆廷序看见她的脸颊烧得通红，又心疼又愧疚。 如果他细心一点，就能知道她生病了。 可他没有，昨天早早就睡下，今天早早就起床去训练，直到打了早餐回来，回房间怎么都叫不醒她，他才感觉到不妥。 陆廷序拿了一根体温计，放到她的腋下，自己去倒了一杯热水。 因为宋书宁是医生，陆廷序也知道一些最基本的医学常识。 他端来热水，放在一旁放凉，又打了一盆温水，拧了毛巾敷在宋书宁的额头。 宋书宁这会儿有了一点自己生病了的实感，哼哼唧唧道：“我有点难受。” 声音有点哑。 陆廷序把人扶起来，一只手托住她，一只手把水杯递到她嘴边，“来，喝点水。” 宋书宁还晕晕乎乎的，听话的张嘴喝了一口。 温水划过喉咙，缓解了火辣辣的疼，她又喝了两口。 “还喝吗？” 宋书宁摇摇头。 陆廷序把人放下，把温度计拿过来一看，快烧到三十九度了，怪不得她会这么难受。 解开她衣服的扣子，用毛巾细心的给她擦身体，神情非常认真，仿佛对待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宋书宁因为高温烧红了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忙活。 毛巾擦拭滚烫的身体，带走了热度，很舒服。 陆廷序一遍一遍给她擦拭身体，感觉温度降下来了，这才重新给她盖好被子，被角都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 宋书宁看着他，声音很轻，“我可以给自己开药。” 陆廷序愣了下，他太着急，居然忘记家里这位是医生了。 “那你开药，我来记。” 宋书宁结合自己的症状，给自己开了个方子，陆廷序用笔全都记下来。 “我现在去给你抓药，你乖乖睡觉。” 宋书宁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要丢下我离开吗？” 她的眼睛还有一些生理泪水，雾蒙蒙的，看起来格外可怜。 陆廷序的心抽了一下，坐在床边，“我不走，你睡吧。” “可我难受。” “哪里难受？” “都很难受，脑袋很痛，太阳穴胀胀的。” 话音刚落，陆廷序的手就按在她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揉按起来。 “这样会舒服一点吗？” “嗯。” 她感觉有点热，腿一伸，把被子踢了，把自己的小腿露出来。 陆廷序抓住她的脚踝，重新塞进被子里，“乖乖睡觉。” “我热。” 小脑袋还不停乱晃，额头上敷着的毛巾都要掉下来了。 陆廷序把毛巾拿起来，放进盆子里搓了搓，拧干了又重新敷到宋书宁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传过来，她终于舒服了一点。 高温让她的思绪越来越迟钝，她渐渐失去意识，睡了过去。 陆廷序看见她睡着了，给她掖好被子，这才起身去药店抓药。 等她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正靠在陆廷序的怀里，她还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 宋书宁乖乖窝在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呼着热气说道：“我不想喝药。” “不喝药病怎么能好，你还是个医生，要起到表率作用。” 宋书宁嘟起嘴，“我不当医生了。” 反正她是不喝药的。 病人有矫情的特权。 第459章 闹小脾气的媳妇儿 陆廷序声音温柔地哄她，“你要是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那就不好了，让你一直在我身边。” “你好了我也在你身边，来，张嘴。” “才不会，我要是好了，你就走了。” “不会，我这次不走了，来，张嘴，乖乖喝药。” 宋书宁抬眼看他，“你保证不走。” “我保证不走。” 宋书宁跟他打商量，“那我就喝一口。” “不行，只喝一口病怎么能好。”陆廷序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嘴边，“乖，张嘴。” 宋书宁张着嘴，小口小口地抿着药。 她给自己开的药，当然不会有多难喝，却也没有多好喝，有一股怪味。 刚喝完一勺药，她的小脸就皱了起来，摇头避开陆廷序喂过来的药，“不喝了。” 陆廷序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捏着她的下巴，“张嘴。” 宋书宁被迫张开嘴，喝下一口药，还气鼓鼓地瞪人。 她长得很漂亮，眉眼精致，瞪人的时候也是奶凶奶凶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陆廷序用手擦去她嘴角的药汁，耐心说道：“你不喝药，病怎么会好。 宋书宁同志，你是一个医生，要是让你的病人知道你不喝药，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不会知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不说出去就没人知道了。” “你喝药我就不说出去。” 宋书宁嘟着嘴，“喝就喝嘛。” 就这样，她一口又一口，终于把一碗药喝光了。 陆廷序拿了水，给她漱口。 “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端粥过来。” 宋书宁靠在床头，乖巧地点点头，“好。” 陆廷序便走了出去。 一个小炉子上边架着一个小陶罐，正咕噜咕噜发出声响。 陆廷序把小陶罐拿起来，里边煮的就是给宋书宁喝的粥，加了肉末，虾仁，瑶柱。 他盛了一碗，端到房间，看见宋书宁靠在床头恹恹欲睡。 “喝完粥再睡觉。” 宋书宁努力睁大眼睛看着他，“我一点都不饿。” “不饿也要吃，你今天还没吃饭。” 陆廷序拿了个枕头垫在她的后背，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喂她，“张嘴。” 宋书宁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你好像在哄小孩哦。” 小孩哪有她难哄。 陆廷序给她喂了一口粥，“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 只是她生病了，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小半碗粥，就不愿意再喝了。 陆廷序见到她紧紧抿着嘴不愿意张开，有些无奈。 还说他把她当小孩，她这样子难道不像小孩子闹脾气吗。 “再喝五口。” 宋书宁伸出一根手指头，“就喝一口。” 陆廷序：…… 这跟没喝有什么区别。 “喝五口，喝完五口就睡觉。” 宋书宁扁嘴，“哪有你这么讨价还价的，一点都不愿意让价，能谈妥才怪呢。” 一个勺子递到她嘴边，她张口喝下了。 又一口。 又一口。 又一口。 …… 她喝不下了。 陆廷序看见实在不愿意喝了，这才拿手帕给她擦嘴，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扶着她躺下。 宋书宁拉着他的手，“你要留下来陪我。” “好。” 陆廷序给她掖了掖被子，轻轻拍着被面，“睡吧。” “你不能陪我睡吗？” 陆廷序掀开被子躺下去，宋书宁嫌弃他穿着外衣抱着不舒服，陆廷序把外衣脱了。 宋书宁抱着他，却感觉怎么样都不舒服。 陆廷序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小时候妈妈哄着她入睡，也经常会这么做。 不知道是不是人病了之后会特别脆弱，她现在很想爸爸妈妈。 可是她见不到他们。 这些话她不能跟别人说。 宋书宁把脑袋埋在陆廷序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她才渐渐放松下来，睡了过来。 在睡梦里，她如愿见到自己的父母，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心疼她，还问她想要吃什么。 宋书宁看着他们，瞬间泪如雨下。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陆廷序见到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哭得很伤心，仿佛陷入梦魇之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宁宁，醒醒……” 宋书宁泪眼汪汪的醒过来，整个人还沉浸在与家人分别的伤感，“爸爸妈妈……” 陆廷序心头一动，“你说什么？” “爸爸妈妈不要走。” “我在这里，宁宁，你看清楚，我在这儿。” 宋书宁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看清楚身旁的男人，扑进陆廷序的怀里。 “我梦见我爸爸妈妈了。” 陆廷序的眼中满是心疼，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痕。 “你想要见他们的话，我们可以到恒市去。” “不要，不去恒市，我想见的人又不是他们，我……” 她及时刹住车，把头埋在陆廷序的胸口，眼泪全都擦在他的衬衫上。 陆廷序将人搂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难过了，等你病好了，你想要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宋书宁吸了吸鼻子，“你又去不了。” “什么地方我去不了？” “反正你就是去不了。” 陆廷序翻了个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条手帕，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给她擦干额头的汗，还有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变丑了吗？” “没有，还是一样漂亮，但是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 “瞎说，我一直是最漂亮的。” 她本来高烧就还没有，又哭了这么一阵，这会儿晕头晕脑的。 “我觉得不舒服。” “要不要喝点水？” 宋书宁点点头，“要，喝一大杯。” 陆廷序起身，出到外面，倒了一杯水，用杯子倒到另一个杯子，加快散热。 脑海中不由想起刚才宋书宁哭着醒过来的画面，她口中所叫的父母，应该不是宋大柱夫妻俩。 应该不是韩家的父母，她被带宋大柱收养的时候，年纪还很小，压根就记不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对他们应该没有这么深的感情。 可不是他们，又还能有谁呢？ 刚刚她说自己没法去见她的父母，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的父母还在世，无论是什么地方，肯定还是可以找到的。 难道她的父母已经过世了吗？ 所以她想起自己的父母，才会这样伤心难过。 他感觉宋书宁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 其他事情她都告诉自己，但是有关她的身世，她藏得很深。 每次自己试探她，她都会想办法躲过去，她的身世到底有什么秘密。 水已经凉下来了，陆廷序把水端到房间去。 宋书宁靠在床头，抬眼看过来，还对着他笑。 陆廷序的心立刻变得柔软起来。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这都是他的媳妇儿，是他这辈子需要保护的人，他不会伤害她。 他也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她绝不会伤害自己。 第460章 就这么喜欢我? 陆廷序快步走了过去，把水喂到她嘴边，“来，喝水。” 宋书宁就着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高烧身体本来就缺水，再加上哭了那么久，现在她口渴得厉害。 喝完满满一杯水，她终于觉得好受了一点。 陆廷序扶着她躺下来，找来温度计，让她夹在腋下。 这一次她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有三十八度三。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待会儿再喝药。” 宋书宁躺在床上，乖巧地点点头，“那你快点过来，我想见你。”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拿着水杯出门。 宋书宁闭上眼睛，很快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的病才好了一些，但是头晕鼻塞，咽喉有些痛，还是感觉不舒服。 可能因为前几天夜里踢被子受凉，所以感染风寒。 她的睡相并不是太好，有几天晚上发现自己是被冷醒的。 再加上这几天实在太忙，人太累了，免疫力下降，所以就感冒了。 去到厨房，看见陆廷序正背对着门口做饭，她走上前去，抱住他，脸贴着他的颈窝。 陆廷序浑身僵了一瞬，很快放松下来。 “醒了？” 宋书宁神思倦怠，懒懒地应了一声，“嗯。” 下巴缓缓下滑，紧紧贴着他宽厚的背部，听着他如同闷雷一般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粥很快就做好。” “什么粥？” “筒骨粥。” 宋书宁忽然开口问道：“你给别的女同志做过饭吗？” 陆廷序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没有。” “你只给我一个人做过饭？” “对。”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陆廷序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因为你是我媳妇。” “要是你跟别的女人结婚，你也会对她这么好吗？” “我不会娶别人，我只会跟你结婚。” “要是你这辈子没遇到我，你娶的是另一个女人，你会对她这么好吗？” 陆廷序感觉这个问题有大坑，要是自己回答得不好，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宋书宁，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在遇见你之前，我并没有动过结婚的念头。 因为我父母的婚姻关系，让我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可靠，而且我的职业特殊，时常会有危险，我没有想过结婚。 但是我遇到了你，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动了结婚念头的人。 所以没有这个假设，不会有别的女人，这么多年，我只遇见了一个宋书宁。” 他的声音低沉平缓，随着清风送进她的耳畔。 宋书宁心头一窒，目光看着陆廷序，神思恍惚了两秒钟。 她知道自己生病以后变得更加矫情了，不过他的答案让她很感动。 伸手把人抱住，头埋在陆廷序的胸口，“你真好。” 陆廷序抬起手臂，紧紧回搂住她，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头顶。 过了好一会儿，宋书宁才松手放开他，“粥是不是要煮糊了，我好像闻到烧焦的味道了。”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 “好呀，廷序哥，你等我呀。” 她跑到卫生间洗漱，又到院子里扭扭脖子甩甩腿。 生病的人往往会意识到锻炼的重要性，她现在就是这样的。 “小宋。” 宋书宁抬眼，热情地跟王春花打招呼，“春花姐，咳咳。” 王春花听见她一直在咳嗽，问道：“你这是咋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感冒了。” “吃药了没有？” “已经吃过药了，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那你可得多注意一点，不要太忙了，身子骨要紧。” “我知道的，谢谢春花姐关心。” 草丫正在刷牙，听见她们的对话，扯了扯王春花的裤子，“娘，我也要跟宋姐姐说话。” 王春花看着这个矮墩墩，只好把她给抱起来。 草丫被抱高高，终于见到宋书宁，“宋姐姐。” 她边说边使劲挥手，手上的牙刷差点没戳到王春花脸上。 “你这孩子小心一点，别戳到你娘了。” 草丫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伸手搂住她的脖子。 得，这回牙刷直接戳她脖子了。 宋书宁跟她打招呼，“草丫，这么早就起床了？” 草丫使劲点点头，“草丫要去上学啦。” 家属院新开幼儿园，她现在还处于新奇的探索阶段。 而且幼儿园有很多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她可以有很多的小伙伴，比在家里好玩。 “草丫这么喜欢上学呢，都学到什么了呀？” “学唱歌。” “草丫都学会了吗？” 草丫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到妈妈的肩膀，她忘了。 幼儿园学的歌太难了，她还没学会要怎么唱呢。 王春花把草丫放下来，“赶紧刷牙洗脸，要去上学了。” 这两个月伙食好，孩子长胖了不少，也重了不少，就抱这么一小会儿，还怪累人的。 草丫拿着口盅漱口，把牙刷和口盅递给王春花，自己跑进堂屋吃早饭。 桌上放着王春花熬好的粥，是昨天晚上用炭火煨的，早上就能吃了。 两个哥哥已经上学去了，爸爸也去部队训练，家里就剩下她和妈妈两个人。 草丫手脚并用爬到椅子上坐好，拿着小碗开始吃饭。 吃完早餐，她就能进幼儿园上学啦。 宋书宁活动活动筋骨，去到客厅，见到陆廷序已经把东西给端过来，就等着她吃饭。 她坐在陆廷序身边，“你今天真的不去部队，在家陪我吗？” “是，我已经跟部队请假了，今天一整天都在家陪你。” 宋书宁抱着他的手臂，头靠着他的肩膀，“你真好。” 陆廷序端着碗，拿着勺子喂她喝粥。 筒骨粥很好吃，只是宋书宁还生病，没什么胃口。 吃了大半碗她就吃不下去了，怎么劝都不吃，陆廷序只好把药端过来。 “你不吃饭，就先吃点药。” 宋书宁接过碗，小口小口的抿着药。 陆廷序快速把早餐吃光，看见宋书宁还在喝药，自己到院子里洗衣服。 昨天的衣服还没有洗，刚好趁着今天有空把衣服洗了。 宋书宁喝完药，拿着空碗走出来，就看见陆廷序坐在水井边洗衣服。 拉了把小凳子，坐在凳子上看着他洗衣服。 她特别喜欢看陆廷序干活，手臂肌理分明，弯腰时背脊已经挺括，腹肌明显，特别性感。 而且他干活的时候动作特别利落，特别好看。 跟他生活久了，宋书宁感觉自己跟个小色女一样，老是喜欢盯着他看。 在她再一次偷偷看陆廷序的时候，却被他抓包了。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就这么喜欢？” 偷看被抓包，宋书宁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喜欢呀。” 这可是她老公，都睡过这么多次了，看看又怎么了。 第461章 他居然敢登堂入室 陆廷序听见她这话，嘴边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喜欢就大大方方的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谁偷偷摸摸了，我光明正大的看，想怎么看就怎么看，你是我老公。” 宋书宁站起身，趴在他的背上，脸贴着他的脖颈，专注地看着他洗衣服。 她身上的温度还是有些高，贴着他的脖颈有些发烫。 陆廷序转过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先回房间休息。” “不要，我要陪着你。 老婆陪老公，情深又意重，老公陪老婆，恩爱情意浓。” “那你抱紧一点，别掉下去了。” “我抱很紧啦。” 一阵冷风吹过，宋书宁吸了一口冷气，剧烈地咳嗽起来。 陆廷序擦干了手，手臂勾着她的腿，用力一提，双腿站直。 宋书宁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以前都没有背过我。” 他的背宽厚结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已经很久没有人背过她了。 她小时候生病，宋先生就这么背着她，哄她睡觉。 可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宋先生了。 陆廷序背着她走进堂屋，“我今天背着你。” “你能一直背着我？” “可以。” “我重吗？” “不重，像你这样的体重，比我们负重五十公斤越野还要轻松。 我们训练还带时间限制，我从来都是拿第一。” 他平日里经常负重训练，更何况她很瘦，背着她走路也一点不吃力。 宋书宁搂住他的脖子，“那你多背我一会儿。” “好。” 宋书宁靠在他的背上，舒服地来回晃着小腿，随着他走动不住晃悠，感觉就像个摇篮，她很快就生出睡意。 脸颊慢慢贴在陆廷序的颈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呼吸也变得很平稳匀长。 陆廷序微微侧过脸，看见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他背着宋书宁又走了一会，才进到房间，把人放在床上。 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是觉得没那么舒服，眉头微微蹙起。 陆廷序给她脱了鞋子，盖上棉被，把她的手塞进棉被里。 小姑娘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陆廷序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见到她睡沉了，这才转身离开房间，去洗衣服。 宋书宁躺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 脑袋有些晕沉，是睡得太久的结果。 厨房里传来的饭菜的香味，宋书宁走进厨房一看，里边有一个田螺小伙在忙碌。 快步走了过去，在灶台前忙碌的男人，身后仿佛有眼睛一般，转过身来，“醒了。” 宋书宁撇着嘴，“你怎么会知道我过来？” “我是个军人，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陆廷序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用手背贴着自己的额头对比温度，她的体温似乎降到正常体温了。 “现在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多了，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肚子饿了吗？” 宋书宁摇摇头，“一点不饿。” “你在旁边坐着，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宋书宁拉了张小马扎，坐在灶台前边边烤火，暖呼呼的，特别舒服。 正准备开口说话，院子里的旺财忽然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要大声。 很快的，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师妹，你在家吗？” 这个声音很耳熟，不是方隽的声音吗。 宋书宁很诧异，他居然找到家属院来了？ 陆廷序问她，“你认识吗？” 宋书宁点点头，“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方隽，他怎么会过来？” “我去医院拿药的时候，帮你请了个假，估计他知道你生病了，所以过来看你吧。” 宋书宁眼睛骨碌一转，“你快点躲起来，别让他看见你。” 陆廷序：…… 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哪有客人来了，他这个当主人的躲起来的道理。 “你让我躲起来？” 宋书宁点了点头，“对呀，你动作快一点，去房间躲起来。 我觉得他今天过来肯定有事，你躲在房间里，到时候听听他说什么。” “这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他这人奇奇怪怪的，没调查清楚，我总觉得不放心。” “行，就按你说的做。” 陆廷序把锅里的菜装进盘子里，往锅里加了一瓢水，才回房间去。 宋书宁整理自己的衣服，确认没什么问题，才走过去开门。 旺财十分尽职尽责，十分有气势对着院门叫唤。 没有主人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宋书宁走过去开门，旺财这才停止叫唤，走到宋书宁的身边，紧紧盯着方隽看，仿佛只要他有不轨之举，就会冲上来咬他。 方隽手上拎着东西，看见宋书宁开门，笑着说道：“师妹，听说你请假了，我过来看看你。 你们家属院的规矩就是大，那哨兵要检查我的工作证，还要登记才能进来。” “家属院的检查是很严格的，这也是为了防止不明身份的人混进来。 方师兄，真没想到你会过来看我，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不小心受寒感冒了，所以想请假在家休息，咳咳……” 方隽看见她面容憔悴，还时不时咳嗽几声，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即便这样，却无损她的美貌，反而给她增添几分病弱之美，就连她捂着嘴咳嗽，也都带着几丝风韵。 师妹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举手投足间足以让人沉醉。 “生病了是要好好在家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师妹，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记请贵客进门了，师兄你快进来吧。” 方隽想要进来，可旺财却在一旁虎视眈眈，方隽有些害怕，“师妹，你家的狗……” “不用管它，只要有我在，它不敢咬人的。” 方隽这才跟她进屋，旺财确实没有叫唤。 “师兄你快坐，我给你倒杯水。” 宋书宁转身过去，拿着热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方隽仔细观察这间客厅。 这是他第一次到宋书宁家里来，家里布置得很温馨，也打扫得很干净，足以看出家里的女主人很有品味。 只不过家里静悄悄的，除了她，没见到其他人。 难道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吗？ 可他听说了，是陆团长去医院帮忙请假的。 他怎么知道宋书宁生病了，还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 宋书宁倒了热水过来，递给方隽，“方师兄，你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多谢师妹。” 方隽把自己带来的水果放下，顺手接过宋书宁递过来的水杯，“这是我在路上买的一点水果，师妹你可别嫌弃。” “方师兄你不要这么说，你是我生病之后第一个过来看望我的人，我很感激你，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带来的东西。” 方隽举着水杯喝了一口，佯装不经意问道：“师妹，你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只有你一个人吗？” 宋书宁低低叹了一口气，神情幽怨地说道，“家里就除了我，还能有谁呢，咳咳……” “陆团长呢，你都生病了，难道他没留下来照顾你？” 医院里的小护士不是说陆团长对她很好，怎么宋书宁病了，他连人影都没见到。 第462章 你可以跟我合作 宋书宁又叹息了一声。 “他哪会照顾别人，就算知道我生病了，他也只会嘱咐我多喝热水，其他话都不会说，更别提留下来照顾我了。 他眼里只有部队和他的工作，我算老几？” “师妹你别伤心，你有哪难受就可以我说，我虽然不才，不过我一定会想办法减轻你的痛苦。” 陆廷序躲在房间里，密切注意着客厅的一切。 门只打开一个缝，但外面的声音清清楚楚传了进来。 虽然他没有看见方隽的表情，但是听见到这把温柔的声音，他垂在身侧两边的手攥紧，青筋暴起。 怪不得他媳妇儿在跟这个人接触的时候，会觉得那么不舒服。 这个人跟别人交往，没有一点边界感。 这样的话，是该对一个已经结婚的女同志说的吗？ 可他即便再生气，也只能忍着，待在房间没有出去，以免破坏了宋书宁的计划。 宋书宁听到方隽的话，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我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症状，感冒发烧嘛，也就那些症状，养两天就好了。” “虽然感冒发烧是常见病，要是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你，不仅方便，你心情也能好点。 现在已经是午饭休息时间，部队也能休息吃饭，陆团长连中午也不过回来吗？” “中午休息时间太短，而且部队的事情很多，他很少会在中午这段时间回来。” 方隽看向宋书宁，眼中满是怜惜，“师妹，真是辛苦你了。” 宋书宁垂下头，黯然神伤道：“辛不辛苦都是我自己选的，我也没法后悔。 既然选了这条路，我只能头也不回地走下去，要是总回头看，日子怕是过不下去了。” 方隽犹豫了一下，看着她低垂着头，说道：“如果有另一条路可以让你选呢，你愿意换一种活法吗？” 宋书宁错愕地抬头看他，眼中盛满光亮，很快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方师兄，你就别安慰我了，事到如今我还哪有什么别的选择。” “你当然有别的选择，师妹，以你对中医的了解，以后必将大有所为，现在就看你愿不愿意做出选择了。” 宋书宁不解地问道，“方师兄，你想让我选什么？” “如果有人对你的医术感兴趣的，想要跟你合作，你怎么想？ 你放心，他们开出的条件绝对会很丰厚，就看你愿不愿意跟他们合作。” 宋书宁睁大眼睛，“方师兄，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方隽朝她笑了笑，“师妹，不瞒你说，我有个熟人对中医药方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把方子交出来，他给出的报酬肯定会很丰厚。” 宋书宁轻轻咬着下嘴唇，脸上表情颇为纠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方师兄，那你跟他们合作了吗？” 方隽摇头，“我学习的是西医，没有跟他们合作的基础，他们压根看不上我。” 宋书宁好奇道：“那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我也是偶然间认识的，师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他们说一声，你把药方交给我就行。 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谈一个很好的价钱，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 师妹，觉得怎么样？” “我不能亲自跟他们谈吗？” “这个恐怕不行，师妹，我去谈还不够吗，难道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相信你。 师兄，我冒昧问一句，他们想要药方来做什么？”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反正以后他们拿药方你拿钱，不是两全其美吗？” “可我现在并不缺钱花。” 方隽看着她笑，“师妹，会有谁嫌钱多？ 有了钱你可以买漂亮的衣服鞋子，甚至可以买很多金银首饰，可以好好打扮自己，不是很好吗？ 现在你虽然自己有工资，你爱人也有工资，但是你们手头上的工资，加起来也不算很多。 你手里的钱有限，想要穿件好衣服都困难，难道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他真是好大的口气。 陆廷序一个月上百块钱的津贴，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得上高工资了。 即便方隽并不知道陆廷序的津贴有多少，他应该知道副团级的工资肯定不低，可他却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 看来他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宋书宁脸上满是纠结，思考很久还是无法做出决定。 “方师兄，你突然跟我说这些，我无法马上回答你，你先让我考虑考虑，可以吗？” 方隽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心情非常好。 “可以，你慢慢考虑，不过我希望你能快点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 “方师兄，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你别这么说，我是你师兄，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而且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希望你能过得好，每天无忧无虑，不需要再为生活的各种琐碎担忧。” 宋书宁咬了下嘴唇，“我觉得我现在过得也不错。” 方隽冷哼一声，“你生病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还管这叫不错？” 宋书宁仿佛被人戳破了伪装，有些羞恼。 “发烧感冒不是什么大病，我可以照顾自己。 而且我爱人工作很忙，他必须去上班，又不是他不愿意照顾我。 而且他平时对我也很好的，津贴也愿意交给我。” 方隽对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一个月的工资才有多少钱，够你花吗？ 要是你一个方子卖出去，钱会是他一个月工资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你根本不用在意他的津贴。” 他说得这样有把握，让宋书宁不禁怀疑他在这件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会不会是一个决策者？ 如果他不是决策者，他怎么敢这么断言，这些人会同意花大价钱收购她的药方。 “师兄你说的对，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他的津贴再多，要是不愿意交给我，我也没有办法。 还是自己能赚钱的好，不用看别人脸色。”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师妹，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宋书宁神情羞涩，压根儿不敢看他，“师兄，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已经结婚了。” “师妹，我的心意……” 旺财汪汪汪的叫了几声，打断了他的深情告白。 方隽眼露凶光瞪向旺财，旺财叫得更加大声，全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仿佛随时会扑过来一般。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跟方隽道歉。 “方师兄你不要生气，旺财以前都不会这样，也不知道它今天这是怎么了，总叫个不停。” “没关系，只是一个畜生而已，难道我还会跟一个畜生计较不成。” “方师兄果然大气，那我就替旺财多谢你了。 方师兄，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吧。” 在家属院里没有秘密，方隽过来看望自己的这个事，她相信不到下午，事情便会传开。 方隽一个未婚男青年，到自己家里待得太久，容易引人猜测。 宋书宁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想把方隽打发走。 第463章 他这人很有问题 方隽本不愿意走，没有拿到药方，他总觉得不甘心。 但宋书宁都这样说了，他若是还强行留下来，他担心宋书宁会生气。 他跟宋书宁共事这么久，自认为很了解宋书宁的脾气，她不喜欢别人违逆她的意思。 当即站起身来，“师妹，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早点你能早点康复。” 宋书宁把他送到门口，“方师兄，再见。” “师妹再见，我们医院见。” 宋书宁看着他走远，这才把院门关上，还插上了插销，转身回堂屋。 陆廷序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了，脸上却绷得很紧，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宋书宁走上前去，佯装无辜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黑着一张脸，是谁招你惹你了？” 陆廷序抬眼看她，“我之前不同意你的提议，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 宋书宁眼神飘忽，压根不敢看陆廷序。 “没有呀，你怎么会这么说，我什么都没做……我确实跟他抱怨过你不好。 你也知道这人嘛，一旦发挥自己的想象就会想很多。 现在在他看来，我可能是一个对你怀有诸多不满，对自己的生活很不满意的一个怨妇。 只是我因为军嫂这个身份，才不得不跟你在一起。” 在陆廷序犀利的目光下，宋书宁话锋一转，只能说出实话。 陆廷序不赞同地看着她，“你这样做很危险。” “但是收效很大，你看他不是觉得我对现在生活不满意，急于寻求别的出路，朝我伸出橄榄枝。 如果不是因为我这样做，今天他不可能来找到我，也不会跟我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她猜测方隽对自己这么殷勤，是为了自己身上的医术，不过她毕竟没有确切证据。 今天方隽的话，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不过他身后有什么人，背后有怎样的利益链条，还得他们慢慢调查清楚。 陆廷序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如果不查明他的身份，一直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我也很危险呀。 只有把他们全都挖出来，一一铲除干净，我才安全，不是吗？” 陆廷序捏了捏她的脸蛋，“是，你总有道理。” 宋书宁扬起精致的小下巴，“当然了，我是谁呀，我说的话当然有道理。”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想要怎么调查？” “派人去方隽老家，调查清楚他家的情况。 再派人跟着他，他既然进行这样的非法买卖，跟着他总能查到一些线索。” “可是以前梁超也派人跟踪过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情况。” “或许他们忽略了什么细节。” 陆廷序看见她蹙着眉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想这么多了，你还生病呢，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 宋书宁抱住他的手臂，“知道了，把事情交给你，让你来操心就好。” “以后你减少跟方隽的接触。” 宋书宁：“你是不是吃醋了？没有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你不用插科打诨，试图蒙混过关，以后我会盯着你。” “知道了知道了，陆团长，凶巴巴。” 他一个月才能在家几天呀，还想管自己呢。 哼哼，就不听他的。 不过有他去调查这件事，她相信应该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对他就是这么有信心。 宋书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想要吃饭。” 跟方隽说话聊天太费劲了，只聊这么一会儿，她都感觉自己肚子饿了。 陆廷序见她皱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心软得一塌糊涂。 “等着，我去炒点青菜，很快就能吃饭了。” “要多多青菜，我现在需要补充营养。” “知道了，乖乖坐着等我，不要乱跑。” 宋书宁坐在凳子上，撅着嘴看着他走远。 他真的很像叮嘱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这种事她还能不知道吗。 “小宋在家吗？” “我在家，在这里。” 王春花端着一个大海碗走了进来，看见宋书宁蔫哒哒的，都有些心疼了。 “你这次怎么病得这么严重？你看看都没精神了。” 宋书宁皱着脸，这次的感冒确实来势汹汹，她烧了一天，感觉自己浑身都很酸痛。 “我已经吃了药，再过两天就能好了。” 王春花把自己带来的菜放在桌子上，“我们家那边有个习惯，要是感冒了喝上这么一碗汤，能够好得快一点。” 宋书宁感动不已，自己只是一个小感冒，她就这么牵挂自己。 “春花姐，谢谢你。” “这有啥呀，顺手的事。 我昨天好像看见陆团长了，他是不是回来了？” “嗯，他前天晚上回来了。” “那还行，还能照顾你。” 他们才说了两句话，隔壁就传来大壮的鬼哭狼嚎，“娘，你快回来，回来吃饭了。” “这群孩子，我离一会儿都不成。”她走到门口，朝自家院子喊道，“别叫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大壮顿时老实了。 宋书宁去了厨房，拿了一个大海碗过来，把东西装在自家大海碗里。 王春花：“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吃呀，吃完了去睡一觉，好好捂一捂，睡醒过来肯定好多了。” “知道了，谢谢春花姐。” 王春花毫不在意地摆摆手，端着碗回家去了。 没过一会儿，陆廷序端着饭菜过来，看着那一大碗绿油油的东西，“这就是王大嫂送过来的东西？” “对呀，春花姐说这是他们家那边治感冒的偏方，让我试一试。” 看着像是野菜，她尝一尝也没什么要紧的。 宋书宁打了一碗汤，入口就能尝到野菜的味道，有一点苦，还有一点涩，总之不好喝。 她悄悄把那大海碗移到陆廷序面前，还偷偷看向陆廷序，谁知一抬眼就撞上他的目光。 宋大小姐理不直气也壮，“我想让你好好尝一尝。” “不是治你的感冒吗，我尝这个做什么？” “现在这么冷，你也得增强免疫力，别感冒了。 现在喝这道汤，可以预防感冒，我这是为你好。” 她说得煞有其事，似乎不是因为不想吃，才把这道菜推给自己。 陆廷序给她打了一碗饭，递到她的面前，“吃饭。” “太多了，我吃不完。” “你要多吃一点，不是说要补充营养，不多吃饭，病怎么会好。” 宋书宁：…… 这两者之间并不存在这样的因果关系。 可她还是被陆廷序逼着，吃了满满一碗饭。 吃完午饭，她还得喝一碗药。 她的命好苦，比她开的药都还要苦。 宋书宁躺在陆廷序怀里，生无可恋地皱着一张脸，“好难受。” “哪里难受？” 宋书宁从她的怀里钻出来，在床上躺平，“全身都很酸痛，这次的感冒有点子厉害。” “我给你按一按？” “好呀。” 宋书宁立刻咸鱼翻身，趴在床上，脑袋也趴在枕头上。 陆廷序按摩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第464章 这么怕他? 陆廷序的手掌落在她圆润的肩头，画着圈，不轻不重地揉捏。 太舒服了。 宋书宁惬意地眯着眼。 “你的手艺真不错，以后提升你当我的专业技师。” “专业技师？” “就是给我按摩的人。” 这个头衔还不错，陆廷序很乐意接受。 男人嘛，心疼自己媳妇儿是应该的。 “力道怎么样？” “还行。”宋书宁舒服得哼哼唧唧，“按摩手法还不错，一会儿可以奖励你。” “什么奖励？” 宋书宁换了个姿势，把头枕在陆廷序的大腿上，“你想要什么奖励？” 一只手还不老实地戳戳他的腹肌。 陆廷序无奈地看着她，都生病了还不老实，还这样招他。 “不难受了？” 宋书宁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眉眼盈盈的冲他一笑，“难受呀，所以才要找一点乐子。” 乐子本乐陆廷序：…… “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宋书宁看到他的眼神仿佛藏着暗火，莫名有些发怵，但她很快又不怕了。 她现在是病人，她就不相信陆廷序会把她怎么样。 就算自己忍到爆炸，也不可能会动自己一根手指头。 不过他这么按摩实在太舒服了，而且他的身上暖乎乎的，宋书宁老老实实抱着他的腰，靠在他的大腿上。 “我有点困了。”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有他这句话，宋书宁很安心，慢慢就睡了过去，手臂从陆廷序的腰间滑落。 陆廷序给她调整成舒服的睡姿，给她盖上棉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陆廷序已经不在身边了，院子里传来一阵孩子的欢声笑语。 她披着衣服走出去，看见院子里有好几个小孩，正在跟旺财一块儿玩。 旺财看到女主人，朝她汪汪汪大叫起来。 大壮他们也见到宋书宁，一个个跑过来，“宋姐姐。” “宋姐姐。” “宋姐姐。” 有那么一刹那，宋书宁觉得自己仿佛到了水帘洞，这些孩子就是她的猴子猴孙。 “好好，别叫了，你们宋姐姐都听到了。” 大壮仰着脑袋看她，“宋姐姐，你是不是生病啦？” “你怎么知道的？” “我娘跟我说的，她说你感冒了。” “我是有点不舒服，你们离我远一点，别被我给传染了。” 大壮：“我不怕。” “我也不怕。” “我也是。” 一串小萝卜头七嘴八舌，听得宋书宁还挺感动。 这些孩子知道她生病，特意过来看望她，怎么这么体贴哟。 “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谢谢你们过来看我。” 黎耀威：“不用客气，宋姐姐，我们喜欢过来跟旺财玩。” “你们玩一会儿就回家写作业吧，要是不好好学习，会被爸爸妈妈打屁股。” 黎耀阳：“宋姐姐，明天是星期六，我们能玩。” 她病糊涂了，忘记明天是星期六了。 宋书宁揉了揉黎耀阳的小脑袋，“你们快去洗手，宋姐姐有好吃的给你们。” 一群孩子欢呼雀跃，跑到水井旁边，一个帮忙压水，一个洗手，很快就把手洗干净了。 他们跑去客厅，“宋姐姐，我们洗好了。” 一个个高高地举起手来，像是等着宋书宁检阅。 手确实洗干净了。 宋书宁拿出陆廷序带过来的肉干，“这是你们陆叔叔从西北带过来的牛肉干，给你们尝尝。 一个拿一根，都离我远一点，要是被我传染感冒就不好了。” 黎耀阳看她离得远远的，问道：“宋姐姐，我们不能跟你玩吗？” “现在还不行，等我病好了再跟你们玩，都拿牛肉干吧。” 小朋友们很听话，一个拿了一根牛肉干。 大壮咬了一口牛肉干，没咬动。 他牙齿使劲，手也使劲往外拉，才终于咬了一口。 “这个牛肉干真硬，真香，宋姐姐，好吃。” 宋书宁：“锻炼你们的牙口。” 黎耀威咔咔吃着牛肉干，“宋姐姐，西北在哪里呀？”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牛肉干。 “西北就是我们国家的西北部，那里几乎都是平原，可以养很多牛羊。” 二壮差点没流口水，“可以吃很多肉。” 宋书宁笑着点点头，“没错，可以吃很多肉，那里还有很大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头，很壮观。” 黎耀阳：“宋姐姐，跟大海一样吗？” “对，跟大海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大海里都是水，沙漠里全都是沙子。” 大壮：“海边也有沙子。” “大壮说得没错，海边也有细沙，沙漠就是有很多那样的沙子构成的，那里天气很热，几乎没有水，也很难生长植物。” 这对生在海边，长在海边的小朋友来说，实在太难理解了。 他们想象不到寸草不生的沙漠是什么样的。 大壮：“宋姐姐，我们能去沙漠玩吗？” “你们长大了，应该有机会可以去。” 黎耀威：“让爸爸带我去。” 大壮：“我也要去。” 黎耀威非常大哥地答应了，“好，我也让我爸带你去。” 二壮：“我也要去。” 黎耀威非常豪迈，“你们都可以去，我让我爸开船送我们去。” 宋书宁：你爸知道你给他揽了这么个活儿吗？ 刚刚说的全都白搭，谁告诉他们可以开船到沙漠去的。 宋书宁好心累，抬眼看见旺财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都快流哈喇子了。 拿了一根肉干喂给它，旺财使劲嚼了嚼，吃完了又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宋书宁摸了摸它的脑袋，“吃完就没有了，一天只能给你吃一根。” 大壮听她这么说，放慢了吃肉干的速度，把小半根肉干藏到自己的衣兜里，等明天再吃。 宋书宁又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颗奶糖，看见天色也不早了，便让他们回家去了。 “宋姐姐，我们回家啦。” “宋姐姐，我们明天再过来看你。” “宋姐姐，明天你的病会好吗？” 宋书宁摸了摸二壮的小脑袋，“我的病还得过两天才能好。” 二壮笑嘻嘻的，“就跟我一样，我的脸肿那么大，吃了药很快就能好了。” 宋姐姐给他治好病，在二壮的心里，她已经是最厉害的人了。 宋书宁没有跟他解释痄腮和感冒的区别，小孩子也听不懂这些，不过小孩子记挂她，还是让人很感动的。 “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好，你别忘了你的病就是我治好的。” “宋姐姐真厉害。” “行了，你们都赶紧回家去吧，别让你们爸爸妈妈担心。” 话音刚落，陆廷序端着菜走了出来。 小朋友呼啦一下全跑了。 陆廷序：…… 他有那么吓人吗？ 他们不是经常在家里见到自己，以前也没见他们会害怕成这样呀。 第465章 什么战友，明明是土匪 陆廷序端菜进到客厅，看见宋书宁正在跟旺财玩，说道：“去洗手，可以吃饭了。” 宋书宁边摸着旺财的脑袋，边跟陆廷序说道：“陆廷序哥，梁超这些天一直在保护我，太辛苦了。 你拿过来的肉，能不能分一些给他们？” “你说了算。” “好，那我分一半给他们吃。” 陆廷序把菜放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知道啦。” 吃过晚饭，宋书宁把牛肉干分成两份，把梁超叫进来。 “这是你们陆副团从西北带过来的牛肉干，你拿去分了吧。” 梁超哪好意思收下牛肉干。 这年头肉多金贵呀，而且这还是陆副团从西北特意带来的，他肯定不能收的。 “嫂子，我不用吃这些。 你现在生病了，身体弱，这些东西还是你留着自个儿吃吧。” 宋书宁：“梁超，你该不会嫌我给的东西少吧？” 梁超连忙摆手，“不是，嫂子，我没觉得东西少。” “那你怎么不愿意收下？” 梁超看向陆廷序求助，陆廷序却说道：“你把东西收下吧。” 他们夫妻都这么说，梁超只能把东西收下来。 “谢谢陆副团，多谢谢嫂子，那我先走了。” 出到院门口，家属院的一个大娘站在附近，斜眼看着他。 梁超把东西抱在怀里，快步走了。 他可长教训了，不敢随便把东西露出来。 上次他拿着嫂子给的东西出门，实在没忍住在门口吃了一个，被这些大娘看见了，一个个问他拿了什么东西。 他脸皮薄，把东西分给大娘，最后自己压根没吃几个，大娘们就给瓜分完了。 这个教训他牢牢记在心里，有吃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她们看到，要是她们盯着看，那他就躲。 只要大娘不张口，他就装作自己看不出她们的意图。 他找到那个跟自己轮班的人，抓了一把牛肉干给他，“小刘，这是嫂子给我们的牛肉干，你尝尝。” “嫂子可真大方，连肉干都愿意给咱们。” 那可不是，嫂子对他们很好，家里有啥好吃的，经常会多做一份给他们。 “你多注意一点，我先去吃饭了。” “超子你放心吧，有我盯着呢，肯定不会有事。” “行，那我就先去吃饭了。” 梁超走到岗亭，又抓了一把肉干，“东子，这是嫂子给的肉干，给你尝尝。” 哨兵正在站岗没法说话，只是眼神斜过来，看了一眼梁朝。 梁超朝他挥挥手，人便走了。 出到家属院外头，他才拿起一根牛肉干吃起来。 真有嚼劲儿，有点费牙，不过是真香，很好吃。 他得赶紧多吃两根，要是去到部队，东西肯定没他的份了。 部队里的那些人就是一群恶狼。 要是让他们看见吃的，战友情不顾了，脸也不要了，肯定会抢他吃的。 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住那袋肉干，战战兢兢往宿舍走。 好不容易安全抵达宿舍，他才把肉干拿出来，“黑子，石头，军子，嫂子让我给你们带牛肉干回来。” 宿舍的人眼睛发亮，全都扑了过来，一个个抢着往嘴里塞。 “嫂子可真好，这牛肉干真香。” 就在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一声恶魔低语，“你们宿舍有肉干吃，是哪个嫂子送的？” 梁超当机立断，跑过去要锁门，谁知却晚了一步，外边的人推门进来。 “都是好兄弟，有啥好东西你们还藏着掖着，还是不是好战友了？” 梁超：“你别嚷嚷，这是陆副团长家的嫂子给我们的肉干，还堵不上你的嘴。” “啥，嫂子给的牛肉干……” 又一个进来。 又一个进来了。 一大串进来了。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牛肉干被瓜分殆尽。 这些抢完东西的土匪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空空的袋子。 宿舍的人哭丧着一张脸看梁超。 梁超一屁股坐下来，“你们看我坐什么，我早就让你们小声点，是你们自个儿不听，谁也怪不着。” 大伙儿一起看向刚刚大声嚷嚷的虎子，虎子双手投降，“我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一个不小心，没控制好自己的音量，谁能想到这帮孙子动作这么迅速，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梁超拍了拍虎子的肩膀，“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记住了。 有啥好东西自个儿留着慢慢吃，敢拿出来显摆，到时候连根毛都不剩。” 虎子哭丧着一张脸，欲哭无泪。 那么好吃的牛肉干，他才吃了一根呢。 宋书宁送梁超离开以后，自己去洗澡洗头。 陆廷序原本不想让她洗头的，这时候天气冷，要是洗头受凉，说不准会加重她的病情。 可宋书宁高烧出了很多汗，感觉自己身上黏黏腻腻，十分难受，说什么也要洗一次澡，陆廷序说不过她，只能答应下来。 等宋书宁洗完头洗完澡，陆廷序把她抱回房间，给她擦干头发，省得她受凉。 听着吹风机嗡嗡嗡的声音，宋书宁有些昏昏欲睡，靠在他的小腹打盹。 “困了？” 宋书宁忽然醒过来，抬头想要看他。 陆廷序没料到她忽然的动作，拿着吹风机立即躲开，防止她磕到脑袋。 不过他拿着头发的手没能及时松开，宋书宁还是被扯了一下头发，抿着嘴看他。 “疼。” 陆廷序跟她道歉，“是我不好，弄疼你了。” 宋书宁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想睡觉了。” 陆廷序给她吹干发尾，用手当做梳子梳开她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可以睡觉了。” 话音刚落，宋书宁往后一仰，“嘭”的一下倒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 陆廷序：…… 搞不懂她这么做的乐趣所在，但尊重。 拉着被子给她盖上。 宋书宁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上来睡。” “好。” 陆廷序把吹风机放到一旁，去关了门，这才上床睡觉。 宋书宁抱着他，“你就是我的热水袋。” “好。”靠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宋书宁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她这会儿还有点鼻塞，呼吸有些不顺畅，眉头微微蹙起，嘴唇微张，发出很轻的哼哼声，跟猫崽似的。 月光从窗户斜照进屋内，落在躺在床上的人恬静睡颜。 陆廷序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梢，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 她一人，便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作，让人见上一眼，便再也无法从心里抹去。 伸手将人搂紧，抱着她沉沉睡去。 外面响起起床号，宋书宁的眼皮颤动，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身后紧贴着一道热源，她转过身朝后。 她刚一动弹，陆廷序便醒过来了，“醒了。” 声音因为刚刚睡醒，有些低沉，显得莫名性感。 宋书宁微微抬起头，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吻，“早呀，廷序哥哥。” “还要再睡会儿吗？” “要。” 能够睡回笼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而且还是跟自己的爱人，两个人一块儿睡懒觉。 “你今天也不用去部队吗？” “对，我在家陪着你。” 宋书宁觉得他真好，比起后世那些只会让女朋友喝热水的男人，要好上很多很多。 但是因为自己感冒，他就请三天的假，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第466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奶茶 “你为了照顾我请假，部队会同意吗？” “我们出任务回来，本就有休息时间，别担心，我会解决。” 他已经跟部队申请，要调查方隽。 所以他待在家里，也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做。 听到他这么说，宋书宁也就不去多想了。 他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的。 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宋书宁醒过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 她坐在床上发呆，过了好几分钟，才慢吞吞地穿鞋，换好衣服出房间。 陆廷序在厨房忙活，看见她进来，说道：“你先去刷牙，我给你打热水洗脸。” 宋书宁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转身去了卫生间。 刚挤出牙膏刷牙，陆廷序拎着烧水壶进来，往盆里倒水。 探手试了试水温，“水已经兑好了。” 宋书宁转过身看他，满嘴的泡沫，笑得眉眼弯弯，“谢谢廷序哥哥。” 陆廷序的嘴角微微扬起，目光落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含笑离开卫生间。 宋书宁漱好口，拿起毛巾浸湿，拧干以后敷在脸上，温温热热的，真是舒服。 她休息了两三天，又有陆廷序的悉心照顾，感觉自己好了很多。 吃过早餐，看见有太阳，她让陆廷序把藤椅移到外边来，自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王春花过来看她，见到她这么悠闲，羡慕道：“你倒是会享受。” 宋书宁这才睁开眼睛，看见绑着两个揪揪的草丫，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春花姐，草丫，你们来了呀，快请坐。” “这不是厂里休息，我得空了，带着草丫过来看看你，瞧你这气色好多了。” 她确实好了不少，陆廷序这几天这么费心费力照顾她，她要是没好起来，都对不起他这么多天的辛苦。 “是啊，我好了很多，现在除了咳嗽流鼻涕，没有其他症状了。” “那就好，这感冒一阵一阵的，我们食品厂也有好几个人感冒了。” “那你们平常可得注意防护，别被传染了。”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每天熬姜汤喝，回家先洗手，别把外边的细菌带进家里来。” 宋书宁笑着说道：“你们做得很对，就该这样防护。” 草丫跑过去看她，宋书宁拦住她，“我感冒了，你可别过来，一会儿传染给你。” 草丫年纪还小，不知道传染是什么意思，以为宋书宁不喜欢她了，无措地站在原地。 王春花把草丫抱了过来，“怎么没见到陆团长？” “他应该在房间看书呢，春花姐，你自己找凳子来坐。” 王春花从屋里搬出一张凳子，草丫则坐在一张小马扎。 她们俩边说话边晒太阳，暖呼呼的太阳晒在身上，让人昏昏欲睡。 宋书宁看到草丫开始打哈欠，忽然提议道：“我们来煮奶茶吧。” 王春花：“啥叫奶茶？” “就是用牛奶和茶叶煮出来的一种茶，不过家里没有纯牛奶，只能用奶粉来代替。” 王春花听了直咋舌，上回是水果茶，这回是奶茶，她真是长见识了。 “跟着你我真是能享福，以前没吃过的玩意儿，现在都能尝尝鲜。” “我平时很懒，要是没有你们过来看我，我都不会懒得弄这些东西。” 想到上一次的水果茶，王春花有些馋了。 她今天得尝尝这奶茶是啥味儿。 “小宋，咱们要做点啥？” “你上厨房把炉子拿到外边来吧，上次的那个陶罐也洗干净，咱们围炉煮茶，边喝茶边聊天。” 现在宋书宁还没痊愈呢，王春花没让她干活，都是自个儿上手，把活儿包揽下来。 宋书宁乐得偷懒，就没有上手，而是告诉王春花该怎么做。 在锅里倒上白糖和茶叶，用小火翻炒，把白糖翻炒成黄褐色。 倒入了适量的白开水，一边倒一边用铲子迅速搅拌，让糖融化，再往锅里加上奶粉，搅拌均匀，小火烧开，奶茶就做好了。 王春花闻着那股浓郁的茶香，非常夸张地吸了一口气，“真香呀，光闻着味儿就知道这茶好喝。” 草丫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喝。” 宋书宁笑了起来：“春花姐，你去厨房拿个漏勺，过滤茶叶，待会儿喝起来更方便。” 王春花去厨房找了个漏勺，洗干净以后拿来过滤，把茶叶放在旁边，茶水放在陶罐里。 宋书宁找了几个杯子过来，倒了一杯奶茶，“春花姐辛苦了，第一杯你先喝。” 小宋可真是个讲究人，第一杯茶让她先喝呢。 王春花也不客气，自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奶香味和茶香味都很足，还有淡淡的甜味，味道挺独特。 “真好喝。” 草丫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娘。” 她都馋好半天啦，口水都要掉下来啦。 王春花吹了几口，让奶茶凉了一些，才喂到她嘴边。 草丫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太好喝啦。” 宋书宁也尝了一口，满足地叹息，“真好喝，好久没尝到这一口了。” 王春花又喝了一口。 能不好喝吗，用料可都是好东西呀，奶粉，茶叶，白糖煮出来的东西，哪能不好。 宋书宁倒了一杯奶茶，站起身来，“我拿去给陆廷序喝。” “你赶紧拿去吧，让陆团长也好好尝尝。” 宋书宁拿着奶茶去房间，陆廷序在书桌前，不知道看什么。 闻到茶香味，抬头看过来，见到自己媳妇儿俏生生站在门口，“怎么了？” “我跟春花姐做了奶茶，拿过来给你尝尝。” 陆廷序眉梢微微动了动，“奶茶？” “对呀，就是用奶粉和茶叶做成的饮料，你快尝尝，很好喝的。” 陆廷序接过来尝了一口，浓浓的茶香，淡淡的奶味，还有一股子甜味。 即便他不怎么喜欢吃甜品，不过茶香冲淡了那股子甜味，味道还算不错。 “还不错。” 宋书宁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喜欢喝，你先喝这一杯，等会喝完了再续杯。” “好。” “那我先出去啦，陆团长你好好学习，我不打扰你了。” 陆廷序看着她的背影失笑，拿起手上的奶茶又喝了一口。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奶茶可是西北那边的特色饮品，她怎么会知道，难道是韩司令跟她说的？ 宋书宁走回客厅，装了一盘瓜子，还拿了几个水果，搬了个小桌子，把东西放在小桌子上。 嗑着瓜子，喝着奶茶，晒着太阳，过得十分惬意。 高美云和孙春杏走过来，正好看见这幅悠闲的场景。 “哟，你们这都吃上了呀。” 王春花：“你们来的正正好，今天可算有口福了，小宋做了奶茶，味道挺好，你们快过来尝尝。” 高美云：“还没进门就闻到香味了，我可得好好尝尝。” 跟高美云一块儿过来的小鱼，馋得直咽口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里的香味儿。 这也太香了。 还有草丫妹妹陪她玩。 她一下就跑到草丫的旁边。 第467章 你不知道吗，你怀孕了 宋书宁进屋给她们拿了杯子，她们自个儿拿了板凳过来坐。 王春花给她们倒上茶，连小鱼也有一杯。 她们端起茶杯品尝起来，有奶香，有茶味，还有甜味儿，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孙春杏感慨道：“还是小宋的日子过得好呀，看看这菜园子，收拾得这么好。 吃着东西晒太阳，多舒服呀，以前我都没想过自个儿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以前的她要养三个孩子，每天为了赚取生活费忙死忙活，压根没有一点自己的时间。 要是让她这么坐下来喝茶，她恐怕也停不下来。 工作了大半年，每个月拿工资，手头上也有了积蓄，她才有心情坐下来，跟她们一块晒晒太阳聊聊天。 宋书宁见到她拿过来一沓纸，问道：“春杏姐，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先前你不是跟我说，让我把自己想到的衣服款式给画下来。 这些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着这个事，这就是我画出来的图样。” 宋书宁接过那些图纸，上边画着很多款式，不过她连手工都不会，看不太懂。 不过王春花和高美云很感兴趣，凑过来看了看。 “春杏，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还知道画这些东西呢。” “画得可真好。” 被她们这么一夸，孙春杏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没啥，以前要画鞋样，我就会这么一点。” 宋书宁问王春花，“春花姐，你看得懂吗？” “看得懂，咋看不懂，你看看这里……” 王春花给她解释了一通，宋书宁似懂非懂。 算了，这不是她的强项，她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春杏姐，这些图样我就先留下来，过两天送寄去给我报社的朋友，让她看看能不能登报。” 孙春杏大喜过望，“小宋，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高美云和王春花都很惊讶，“春杏，你能上报啦？” 孙春杏很不好意思，“还没准呢，记者同志还不一定让我登报。” 王春花一拍大腿，“有小宋出马，这事肯定能成。 哎哟，春杏，以后你可是咱们家属院的大人物了。” 孙春杏更加不好意思了，“春花，你可别笑话我了。” “我笑话你个啥，我是羡慕你呢。 咱们家属院里能上报纸的人才有几个，你要能上报纸了，这是多大的荣誉呀。” “这也是托小宋的福，是她给我指出了门路，还送了我很多书，让我学习，我才有这样一个机会。” 王春花扭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宋书宁，“小宋，你看看我能不能上报纸？” 她要是能上报纸，那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宋书宁：…… “春花姐，你有什么特长？” 王春花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出自个儿擅长什么。 她会做衣服，可这年头有哪个女人不会缝衣服。 缝鞋子也是一样的，从乡下来的，各个都会自己做鞋子，这不算什么与众不同的本事。 “你这么一问，我还真没想到自己会啥。 我天天待在家里，照顾家里的男人和几个孩子，其他事我也不会做呀。” 宋书宁：“春花姐，那你先安安心心在食品厂工作，上报这种事还是以后再找机会。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咱们先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好，以后再找机会扬名立万。” “你说得可真好，扬名立万是不是说以后出名？” “可以这么说，就是名声流传，让大伙儿都知道。” “你说得对，我先把食品厂的工作做好，把转正的事给弄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春杏，你现在在部队工作，以后又上报纸，家里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孙春杏抿了一口奶茶，脸上满是笑意。 “这也多亏小宋给我指路，要不我现在还洗衣服赚钱呢。” 要是一年以前谁告诉她，她以后能够在部队工作，还有可能上报纸，她肯定会觉得那人是疯子。 可现在，她居然做到了。 对孙春杏说的话，王春花颇为认同。 当初也是宋书宁劝她识字，还找了报纸给她看，让她多多认字。 还跟她一块儿讨论食品厂会考什么，她才能顺利通过考试，进到食品厂工作。 现在每个月能有一笔收入，她感觉手头上宽松了不少。 要不是听宋书宁的话，她这会儿还围绕着灶台和孩子打转，压根就没有出去工作的机会。 “我也多亏了听小宋的话，才找到这份工作。” 宋书宁：“春花姐，你现在还有没有继续认字念书？” 王春花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考进食品厂以后，她确实松懈了不少。 “我看着呢。” 就算为了上报纸，她以后也得多识字多看书，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 宋书宁看见高美云的兴致似乎不是很高，问她，“美云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高兴？” 高美云摇摇头，“没有。” 正在跟草丫比剥瓜子的小鱼，突然开口说道：“妈妈不舒服。” 小鱼已经彻底接受高美云跟杨勇，改口称呼他们做爸爸妈妈。 在听到小鱼喊出“妈妈”两个字的时候，高美云的眼眶都湿润了，差点没忍住在孩子的面前落下泪来。 现在听到小鱼喊妈妈，她还是很激动。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老感觉身子骨乏力，喜欢睡觉，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 王春花：“那你可得注意一点，现在容易感冒，我们厂里都有好几个工人感冒了。” 宋书宁看见她的脸色是不太好，说道：“美云姐，要不我给你看看？” “那就劳烦你了。” 高美云伸出手，宋书宁给她把脉，又让她伸出另一只手，半天没有说话。 高美云看见她把脉这么久，而且神色有些古怪，心一下提了起来。 “小宋，我是不是生病了？” 宋书宁放开了她的手，问了她一些问题，然后笑着说道：“美云姐，我要恭喜你，你怀孕了。” 高美云听到这话，大脑翁的一下炸开了，脑子一片空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王春花和孙春杏高兴的跟她道喜，“美云，恭喜你呀。” 高美云像是被惊醒过来，嘴唇颤抖，“小宋，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怀上了？” 宋书宁笑着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诊错，你确实已经怀上了 不过月份还小，也就一个多月的样子。 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医院看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不相信你，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自己还能怀上孩子。” 巨大的狂喜朝她袭来，她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是这么多年，她都没能得偿所愿。 后来收养了小鱼，她把小鱼当成亲闺女，心中渐渐不抱希望。 谁知道这时候上天居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第468章 我们有孩子了 “美云姐，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就先给你开个保胎的药，你先喝上一个月。” 高美云连连点头，“喝，我一定会喝的，小宋，我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高美云现在已经三十二快三十三岁，在这个年代属于高龄的孕妇，确实应该小心一些。 宋书宁叮嘱她一些注意事项，高美云听得很认真，恨不得拿纸笔写下来。 她太过震惊，太过惊喜，以至于忽略了其他事情，比如小鱼的情绪。 小鱼听到她们的对话，脸上满是黯然。 妈妈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那他们以后还会要自己吗？ 大院里的爷爷奶奶都说，妈妈都是能生孩子，就会不要她。 因为高美云怀孕的这个事，气氛变得更加热烈起来。 宋书宁虽然是医生，但她没怀过孕，只能从医生的角度来提醒高美云一些问题。 在场的孙春杏和王春花都生育过，而且生过好几个孩子，在怀孕生子方面的经验充足，把自己的经验都告诉给高美云听。 高美云原本因为怀孕产生的惊慌，在她们的安抚之下慢慢消除了。 怀孕是很辛苦，但是为了孩子，她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到了午饭时间，她们便各自回家去了，高美云也带着小鱼回家。 一路上小鱼沉默寡言，高美云察觉到她情绪有点不对劲，问道：“小鱼，你怎么了？” 小鱼牵着她的手，摇了摇头，“我没事，妈妈，我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吗？” “对，你很快就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高美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虽然还未显怀，但她似乎能感觉到里边有一颗种子在发芽。 这样的感觉十分奇妙，也让她感到很幸福。 小鱼是个敏感的孩子，她能看得出高美云很高兴，所以藏在心里的那句话始终没有问出口。 妈妈，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要我吗？ 高美云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小鱼儿的异常，牵着她的手回家。 等到杨勇回到家时，她迫不及待告诉杨勇这一桩喜事。 杨勇的第一反应跟她是一样的，差不多三秒钟的时间内，大脑一片空白。 他似乎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怀上了？” “真怀上了，小宋给我看过了，说是怀上了。” “是宋同志说的，那肯定就没错了。” 杨勇小心翼翼的把手贴着她的腹部，这里头有他的孩子，真是神奇。 可她的小腹依旧平坦，他什么都没摸着，“我咋一点感觉都没有？” 高美云看见他这傻乎乎的样子，笑着说道：“这孩子这才一个多月，你能感到感觉到啥。 别说你了，我都没感觉出来，这段时间我老觉得困，还以为是冬天到了，自己才会这么困，没想到居然是怀上孩子。” 说到这个，杨勇也觉得后怕。 他们居然连怀上孩子都没有察觉，要是出点意外，肠子恐怕都要悔青了。 “你现在怀孕了，医院的工作要不要先停下来？咱们先保胎。” 高美云一下愣住了，她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年纪大了，而且还是头胎，肯定会比较辛苦。 但她也喜欢医院的这份工作，现在她虽然会有些不适，也不至于到需要留在家里休养的地步。 再说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她的这份工作很轻松，继续工作应该对身体没什么大影响。 当初她经过很长时间的努力，才获得这份工作，她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先看看吧，我现在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工作就先做着。 这年头要找工作不容易，她们说怀胎十月呢，我总不能这么几个月都不工作。” “你不工作我也能养你。” “可我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干，天天都呆在家里。 你想啊，以前我天天待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干，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后来出去工作，居然怀上孩子，所以说这人呐，还是得动一动才行。” 杨勇被她的理由说服，也不反对她出去工作了。 只不过他是第一次当爸爸，心里多少会觉得没底。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一定要跟我说。” “我知道了。” 没有谁比她更加在意这个孩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以孩子为先，以孩子为重。 杨勇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要接妈过来照顾你？” 高美云听到他的这个提议，下意识就拒绝了，她不愿意跟婆婆多相处。 想起自己之前跟婆婆在一块儿的糟心日子，她还是觉得受不了。 现在她都怀孕了，可不想再遭这份罪。 现在她又不是动不了，自己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要是婆婆过来，才会气着她呢。 小宋可说了，她现在得每天高高兴兴的。 “还是算了吧，要是让妈过来，说不准她再弄个什么偏方，我们还得吵起来。” 杨勇立刻打消这个主意，“要不就找岳母过来照顾你，怎么样？” “这个倒是可以，不过现在月份还小，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还是等月份大了再让我妈过来吧。 这事先不要跟人说，春花她们说了，等过了三个月再往外说。” “这是啥说法？” 杨勇现在恨不得跟全天下宣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孩子的事。 忍不住一点。 不让他说出去，太难受了。 “我也不知道是啥说法，春花她们都是这么说的，咱们按着做就成了。” “行，都听你的。这事儿咱们得多谢宋同志，咱们是不是该买点东西去感谢她？” “我看行，一会儿我就上供销社去买东西，晚上咱们一块儿去感谢她。” “可以。” 说完了正事，杨勇觉得肚子饿了，想要吃饭，这才发现高美云没有做饭。 得，他乖乖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从今天开始，他要担负起照顾老婆孩子的责任，让她少干活，安心养胎。 下午高美云带着小鱼去供销社，买了水果，还有一罐麦乳精。 她把小鱼带到糕点柜台，“小鱼，你看看你想要吃点什么？” 小鱼看着柜台上放着的糕点，咽了咽口水，但她还是坚定地摇头，“妈妈，我不想吃。” 高美云颇为意外地看着她，“你不想吃糕点吗？” 小鱼还是摇头，“我不想吃糕点，妈妈，糕点留下来给小弟弟小妹妹吃，小鱼不用吃糕点。” 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哟。 高美云笑着说道：“小弟弟小妹妹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吃不了糕点。 就算他们生出来，也很小很小，吃不了糕点，你现在不用考虑这些。 小鱼儿想要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我记得你喜欢吃鸡蛋糕，咱们买点鸡蛋糕回去吃，好不好？” 小鱼抿着嘴，最后点了点头，还是答应下来，但是不像以前那样开心了。 高美云沉浸在喜悦当中，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小情绪。 买了东西之后，她带着小鱼去了医院，拿出宋书宁给的方子抓药。 回到家里，她开始熬药喝药。 那药虽然有点苦，但她喝着的时候，心里却很甜。 第469章 你不会重男轻女吧? 小鱼托着下巴，看着高美云喝药，“妈妈，这药是不是很难喝？” “是有一点难喝，不过妈妈很高兴。” “是因为小弟弟小妹妹吗？” “对，妈妈只有喝这些药，才能保住小弟弟小妹妹。” 小鱼看见高美云皱着眉头，还是会把那一碗黑乎乎的中药喝下去，心里觉得妈妈一定很喜欢很喜欢小弟弟小妹妹。 伸出小手，搂住高美云，“妈妈真辛苦。” 高美云欣慰不已，有这么懂事的女儿，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摸了摸小鱼儿的脑袋，拿出一个鸡蛋糕给她，“小鱼，拿去吃吧。” 小鱼却摇头，“给妈妈吃，妈妈多吃一点。” 高美云哑然失笑，“妈妈是大人，不爱吃这些。 小鱼要多吃一点，快快长高快快长大，以后保护小弟弟小妹妹。” 小鱼连连点头，“小鱼以后一定要保护弟弟妹妹。” 高美云笑着看她，“小鱼以后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姐姐，等到小弟弟小妹妹出生，你就是大姐了。” “像大壮那样吗？” “对，就像大壮那样，有人叫你姐姐了。” 小鱼歪着脑袋想了想，觉得要是有人叫自己姐姐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 二壮和草丫就叫大壮做哥哥，他们很听大壮的话，不像她以前的弟弟妹妹，不止不听她的话，还会欺负她。 以后她要是有小弟弟小妹妹，她肯定会保护他们。 等到傍晚杨勇回家，一家三口一块儿去陆家，找宋书宁道谢。 宋书宁给他们倒了水，笑着说道，“这都是小事，美云姐已经跟我道过谢了。 杨团长你这么忙，何必还专门跑过来，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杨勇：“这都是应该的，宋同志，要不是有你，我们都不知道美云怀上了。 再说我们多亏听了你的话，才能怀上这个孩子，我们是该过来谢谢你。” 宋书宁：“杨团长，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东西我还是不收了，你们拿回去给小鱼吃吧。” 小鱼立刻大声地说道：“给宋姐姐吃，宋姐姐要好好养身体。” 高美云欣慰地摸了摸小鱼的小脑袋，孩子不贪嘴，很懂事。 “小宋，你就把东西收下了吧，你要是不收，以后我都不敢过来麻烦你了。” “行，那我就把东西收下了。” 杨勇问她，“宋同志，美云怀上孩子，有那些需要注意的地方，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确实有些地方需要注意，头三个月胎还不够稳定，你们先不能行房。 平时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过操劳，还得注意孕妇的心情，避免大喜大悲，保持心情舒畅……” 宋书宁说了一堆注意事项，杨勇恨不得把拿笔过来记下来。 直到天边擦黑，他们该吃饭了，高美云这才把杨勇给拉走。 杨勇不放心，最后问了一句，“宋同志，我家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宋书宁愣了一下，问道：“杨团长，你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 “我想要儿子，女儿好像也挺好……这也不是我想要什么就能有的。” 要是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想要个龙凤胎，一胎就能儿女双全，多好。 宋书宁：“现在孩子也就像颗花生米那么大，看不出男女。 杨团长，你该不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吧？” 高美兰也看向他，等着他表态。 他要是敢说自己不喜欢闺女，哪怕她要跟杨勇离婚，也得把孩子生下来。 杨勇连连摆手，“不是，我哪能重男轻女，能有自己的孩子我已经很高兴了，是儿子是女儿我都喜欢。” 高美云松了一口气，算他过关了。 宋书宁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是男是女呢，不都是你们的孩子吗？” 《脉经》上说，“左疾为男，右疾为女，俱大产二子。” “迟脉左偏大为男，右偏大为女，左右俱大产二子。” 把脉是可以分辨出男女的，虽然准确性达不到百分之百，但准确率还是很高的。 不过现在孩子月份还小，而且她也不想说出胎儿的性别，有违医德。 杨勇点点头，“我知道了，宋同志，多谢。 我们先走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我们再来找你了解情况。” 他从陆家回来，心里都有谱了。 他媳妇怀孕，他其他地方帮不上大忙，只能想办法让媳妇开心一点，这个他应该能够做到。 他们离开之后，陆廷序端了饭菜过来，“杨团长怎么来了？” “美云姐怀孕了，杨团长过来问问情况。 没想到杨团长长得五大三粗，人还挺心细的，对美云姐也挺好。” “杨团长粗中有细，他跟高大姐结婚十来年，感情肯定很深厚。 现在他们有了孩子，也算得偿所愿了。 只是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收养的这个孩子，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宋书宁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以前她甚至没觉得这是个问题，压根不用考虑的那种。 “难道不是继续养下去吗？他们很喜欢小鱼。” “有不少没有孩子的人，也会选择收养孩子，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有一些人会把收养的孩子还回去。 不过以杨团长和高大姐的工资，多养一个孩子不是什么难题，他们应该不会这样做。” 宋书宁觉得高美云应该不会这样，她还是挺喜欢小鱼的。 不过陆廷序的这个话，她也记到心上了，想要找个机会问问高美云。 要是万一的万一，出现这样的情况，她也能早做打算。 在家里度过周末，到了周一，她就要去上班了。 医院里的小护士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见到她回来，一个个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宋医生好。” “宋医生，听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 宋书宁：“我没什么大事了，这不是过来上班了吗。” “你病好就好，这几天我们都没见你，可想你了。” “你们是不是真这么想我，我可要当真了呀。” “当然啦，这都多少天没见了，我们怎么不想你。” “小卓你嘴可真甜，我先去换衣服了，有什么话我们晚点再说。” 宋书宁换了衣服之后，去找向烨销假。 向烨见到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带着他们一块儿去查房。 宋书宁跟着查完房，去病房看了梁旭林。 梁旭林现在吃好喝好，没有心理负担，身体恢复得挺快。 只不过舒心兰就有点糟心，他不愿意出院，舒心兰就得跟自己的丈夫两地分居。 虽然舒心兰一直在医院里精心照顾他，可宋书宁觉得舒心兰应该也还是想让他出院的，只是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儿子说。 不管怎么说，舒心兰也为医院的面膜事业，做出重大贡献，宋书宁问梁旭林的意见，“你真打算一直住在我们医院？” “有什么问题吗？” “医院这边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要是一直住在医院里，你父母就得长期两地分居，你不为他们考虑考虑吗？” 听到她这么说，梁旭林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你说的这个也是个问题，我确实考虑不周。 要不我让我妈先回去，反正我现在可以走路了，自己能够照顾自己。” 宋书宁悄悄翻了个白眼，他想了半天，就能想出这个馊主意。 第470章 挖墙脚被逮了个正着 “你觉得以你妈的性格，她会愿意留下你一个人在这边，自己一个人回家吗？” “你说的话确实有点道理，我妈陪着我在这边住了两三个月了，他们长久不见面，确实不大好。 这事儿我会跟我妈商量的，看看她是什么意见。” “要是商量好了，你们决定要回去的话，再过来找我，我给你开药。” “谢谢你，宋医生。” “我先去忙了。”宋书宁离开之前不忘提醒他，“锻炼也得注意强度，不要弄得自己太辛苦。”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宋书宁走去护士站，看见小护士不知道在说什么，讨论得热火朝天。 她听了一耳朵，听到有人说什么肿瘤科有人要跳楼。 宋书宁抓住小卓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我听见肿瘤科那边的人说，有一个病人把家属支开了，自己上天台要跳楼。” 宋书宁来到解放军医院，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有点反应不过来。 “跳楼？” “可不是，那老大爷都快六十岁了，听说他有五个孩子，能活下来的也就三个。 其他的两个在解放前就过世了，只有一个儿子陪着他们，还在部队当兵。 可惜那人在七年前也牺牲，就老两口一块儿过，也挺可怜的。 听说老头子患了肝癌，本来说好了今天要做手术的，谁知道他把家属支开，自己一个人上天台去了。 现在医生和护士都在劝他呢，可那老头打定主意要跳楼，怎么劝都不下来。 他老伴儿听说去给他买水果了，人不在医院里，现在也找不到人，希望陈主任能把他给劝下来吧。” 宋书宁听说这事，快速跑上楼梯去天台。 天台已经有不少人了，有医生有护士，一个个都在劝着。 而那个病人站在天台外围边缘，半边身子已经在外边了。 老人家很消瘦，面色苍白，衣服被寒风吹得鼓起，更加显得这人消瘦不堪。 主治医生陈主任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兰同志，你赶紧下来。” 兰大爷红着眼眶看着他，“你们都别劝我，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花这么多钱做什么，还不如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陈主任，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可我也没办法呀，我活不下去了。 要是我老伴儿回来了，你帮我跟她说一声，是我没本事，这辈子都没让她过上什么好日子，我这把年纪就不给她添负担了。 只要我死了，她的日子就好过了。” 陈主任皱着眉头看着他，“兰同志，你别这么说，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情况，我们还有机会，你先冷静冷静。 大娘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如果你从这儿跳下去，这对于大娘来说是多大的一个打击。 我能看得出来你跟大娘的感情很好，你真舍得这么抛下大娘，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吗？ 大娘年纪不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也不怎么好，要是有你在身边，老两口还能相互扶持。 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往后身体出现什么状况，谁能看顾她。” 听到陈主任提起自己的老伴，兰大爷哭得越发难过了。 他不想死，可他没有办法。 患上这种病，不就是逼着他去死吗？ 宋书宁看得出来兰大爷内心触动很大，他现在被陈主任吸引了注意力，自己悄悄朝他挪了过去。 陈主任也明白了她的意图，继续劝兰大爷。 “手术的成功率很大，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平安走出手术室，你要相信医生，相信你自己。 大娘还在等你回家，咱们治好病就能回家了。” 兰大爷绝望地摇头，“治不好了，我知道的，你别说这样的话来安慰我了。 治病要花那么多钱，我们家里穷，棺材本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我哪还有钱治病。” 天台上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看到站在天台边缘的兰大爷，快走两步，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头子，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快下来。” 兰大爷看见自己的老伴儿，哭得不能自已。 “老婆子，我不想拖累你呀。 反正我这病是治不好了，还不如让我死了，以后你好好过……” 说到最后他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宋书宁已经走到他的身边，猛扑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人往回拽。 兰大爷突然被人抓住，立刻剧烈挣扎起来。 宋书宁体重轻，差点没给他掀出去。 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医护人员，上前把人拽住，拼命把人从天台边缘拉了回来。 那老妇人走上前来，又生气又害怕，抱着兰大爷一个劲儿哭。 “死老头子你是想要吓死我呀，生病咱们就治病，你要是没了，你让我怎么活呀。” 兰大爷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也不想死，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了呀……” 两个老人抱头痛哭，看得大家心里酸酸的。 等到他们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医护人员才把两个人送回病房。 陈主任还跟他们做了一番心理疏导。 病人担心手术费的问题，他打算在科室进行募捐，给病人筹集手术费。 这是烈士家属，身边无儿无女，他不能不管老人。 他走出来病房的时候，见到宋书宁的时候，脸色缓和了很多。 “你是哪个科室的？” “陈主任，我叫宋书宁，是血液科的。” 陈主任听说过她的名字，年纪轻轻就获得少校军衔，现在已经是解放军医院的大名人了。 “原来你就是宋书宁，不错，很有勇气。” 宋书宁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笑，“陈主任，您过奖了，刚刚情况太紧急，我也没来得及想那么多，一下就冲上去了。” “我听说你是向主任手底下实习？” 宋书宁睁大眼睛看着他，“陈主任，您也知道我的情况？”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咱们医院可是个名人呢。” 宋书宁心里非常骄傲，但她脸上一点没显露出来，十分谦虚地说道：“能让陈主任认识是我的荣幸。” “年轻人这么谦逊，以后大肯定大有作为，向主任这回收了一个好学生。 小宋，你有没有想过要来我们肿瘤科实习？” 宋书宁：…… 眨巴眼睛看向陈主任，要是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是在挖墙脚吗？ 血液科和肿瘤科不止在同一楼层，而且还是隔壁邻居，抬头不见低头，经常能够碰面。 她要是从血液科槽跳到肿瘤科，以后见到向烨得多尴尬。 赶紧摇头，“不用了，陈主任，多谢您的好意，我现在在血液科待得也挺好的。” “你先不要忙着拒绝我嘛，年轻人能多学习一点总是好的。 咱们血液科和肿瘤科不分家，说不准你更加适合咱们肿瘤科呢。” “我觉得她不适合。”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陈主任缓缓转过身，就看到了黑着脸的向烨。 倒霉，这才刚挥出头，就让主人家看见了。 第471章 你狮子大开口呀 陈主任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即便挖人墙角被当场逮住，也只是尴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了。 “老向，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从你让她转到肿瘤科，我就听见了。 你可真行，挖人挖到我的地盘上来了。” “我这不是看小宋这么聪明能干，所以想让她在医院各科室熟悉熟悉，然后挑一个自己喜欢的科室嘛。” 宋书宁看见向烨的脸很黑，赶紧解释道：“陈主任，我这个人比较擅长中医，并不擅长西医，可能要辜负您的美意了。” 虽然解放军医院，有很多很精通中西医的医生，可她不是呀。 前世今生她都只是学习中医，对西医只是略通皮毛。 陈主任碰上了向烨，自然知道自己今天没有机会了，不过他也不气馁。 想要挖墙脚，自然得有耐心一点。 俗话说得好，滴水石穿，说不准哪一天他就成功了呢。 当医生的不都是这样吗，看见一个好苗子，怎么舍得轻易放过。 宋书宁倒是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决心，还打算对着自己霍霍挥锄头。 向烨跟陈平安共事多年，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在心中冷哼，他的学生，要是他能挖得走，算他厉害。 他瞥了陈平安一眼，转身走了。 宋书宁赶紧追上去。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向烨这才停下来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我没有想法，我听主任您的安排。” 听到她并没有想去肿瘤科的想法，向烨的脸色好看多了。 他就说陈平安挖不动他的墙角嘛。 “你留在血液科就好，以后我好好教你，你肯定也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医师。 你别听陈主任说的，没必要在各个科室轮一遍，学得太杂反而不好。” 宋书宁乖巧点头，“我知道，向主任肯定是为我考虑，我听您的话，一定跟着您好好学习。” 向烨对她的这个态度十分满意，“行了，你去忙活自己的事吧。” “主任，那我就先去忙啦。” 好几天没来医院，她的手头上堆着的事情还不少。 宋书宁这一忙活，就忙到了午饭时间。 下班时间刚到，方隽就过来找她，邀请她去饭堂一块儿吃饭 宋书宁当然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陆廷序对方隽的监视已经开始了，她可不想让陆廷序看见自己跟方隽在一块儿。 所以非必要的时候，她才不会跟方隽在一起呢。 “方师兄，真是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一趟，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 方隽有些讶异，追问道：“午休时间才两个小时，你回家做什么？” “我有一点私事要去处理，不方便跟你透露。” “师妹，你对我是不是太见外了？” 难道只有在她生病的时候，她才会跟自己透露出她的脆弱，现在恢复过来，她又恢复成这副见外的样子。 宋书宁朝他微微一笑，“方师兄，我这人的脾气就这样，喜欢有话直说，你不要生气。” 方隽看见旁边人很少，压低声音说道：“师妹，那天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书宁故意问道：“方师兄，你说的是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 方隽暗自咬了咬牙，不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还是当真不记得了，从她的表情来看，竟看不出一丝端倪。 方隽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有人愿意花钱买你的药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药方卖出去？” “这个可以谈，但是我想知道他们出价怎么样，才决定要不要跟他们合作。” “现在不好说，他们得先看看你手头都有什么药方才好估价。 不过你可以放心，价钱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想必你们也是看到了我的实力，所以才会想要跟我合作吧。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手上有很多方子，就看你们的实力怎么样，值不值得我跟你们合作了。” 方隽信心满满，“师妹你放心，钱完全不是问题，只要你给的药方有效，我们肯定会开出相等价值的钱。 我是你师兄，难道还会坑你吗？” “师兄，不是我不相信你，有句老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涉及钱财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 方隽笑了起来，“师妹，我很欣赏你的这个性格。 不如这样，你先给我一个方子，我让他们估价，若是满意的话，我们再进行下一次的合作。 要是你不满意，你也只是损失一个方子而已，你觉得怎么样？” 宋书宁自然会答应他的请求。 她已经跟陆廷序商量好了，把一个方子交给方隽，看他会不会拿着方子去找他身后的人。 如果他真的去找背后的人，到时候就可以一网打尽。 宋书宁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治疗发热的一个方子，我现在交给你了。” 听闻这个方子只是用来治疗发烧发热，方隽有些不满意。 高烧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他想要的是能治疗疑难杂症药方。 “师妹，你难道没有治疗其他疾病的药方吗？就像你治疗白血病这样的方子。” 他早就盯上治疗白血病的方子，但是他好几次到中药房去，次次无功而返。 他们说治疗白血病的方子是保密的，只有中药房的老中医才能接触到。 原本他还想让自己接触的药剂师，把药方给偷出来，那人却不敢，害怕自己工作保不住，死活不肯听他的话。 宋书宁笑了笑：“像这样治疗疑难杂症的方子，我自然有很多，这次是投石问路。 俗话说得好，有一才有二，如果这一次的合作愉快，难道还怕没有下次吗？” 她都这样说了，方隽也不好再继续争下去，只能把药方收下来。 “师妹，你意向价格是多少？” “这么一个药方，怎么样也得上万块吧。” 方隽微微睁大眼睛，颇为诧异地看着她。 她还真是该开口。 一个工人的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一个治疗发热的方子，她竟然敢要上万块钱。 “师妹，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师兄，你看我像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我相信你们想要拿药方，肯定是有大用处。 这些药方完全可以流传后世，能够挣的钱比一万块要多得多。 如果你们制成中成药出售，利润更是不可估量，相对于这样的利润，一万块钱很多吗？” 方隽听到她的话，心脏漏了两拍。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但是抬眼看见宋书宁懵懂的表情，他很快打消了心头的疑惑。 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第472章 小鱼的爹娘找来了 方隽把那个方子收下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去谈。” “谢谢师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回信？” “我没法给你一个具体的时间，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你是我的师兄，我肯定相信你不会骗我，我可以等。 师兄，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下楼拿自行车回家了。 她原以为方隽拿到药方，应该很快给她回复，可是直到下班回家，方隽都没在自己面前露过面。 宋书宁也不好去问他，以免显得自己太心急，便骑自行车回了家。 骑车经过岗亭的时候，看见有一对夫妻在家属院闹事。 无意间听到小鱼地名字，她减慢骑车的速度，想听听他们在闹什么。 “……同志我没骗你，我真是小鱼的亲娘，我们家小鱼就住在这儿，肯定没错，你让我进去找找。” 宋书宁停下车，看向那个说话的妇女，长着一双吊梢三角眼，颧骨高耸，面相有些刻薄。 虽然有长得很瘦，但是一脸的横肉，看起来很凶。 而她旁边的那个中年男人，这也是一副凶相，看起来脾气很暴躁的样子。 这两个人就是小鱼的后亲妈和后爹？ 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我们家属院来闹事？” 那中年女人见到宋书宁，眼睛一下亮起来。 这个女同志看起来柔柔弱弱，一看就知道很好说话，说不准会愿意帮助他们。 “同志，你是不是住在里头的？你认不认识我家小鱼？ 求你带我们进去看看小鱼，我们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到小鱼了，心里想她得紧。 你要是愿意带我们进去看小鱼，我们全家都会感谢你的。” “什么大鱼小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里是家属院，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 那中年女人听见她这么说，立刻就急了，“同志，我们不是闹事，我们真有急事来找小鱼。 要是今天找不到她，我们家可就出大事了，求你帮帮忙。” 宋书宁才懒得理她。 她可听高美云说过，他们给了这家人一笔钱，小鱼才能跟他们走。 而且他们已经写了断亲书，以后小鱼跟他们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他们竟又敢腆着脸来找人。 要是这一次搭理他们，以后还会有无穷无尽的牵扯。 吸血鬼哪会只吸一次血，但凡让他知道你心软，他便会一辈子扒拉着你不放，这辈子小鱼别想安生。 她叮嘱哨兵，“以后这样的闲杂人等要多注意点，不要放进家属院来，以免打扰到大家的生活。 尤其是这种乱认亲戚的，说不听会闹事的，在你们面前都敢撒野，谁知道他们进去以后会做出什么事来。” 哨兵：“嫂子，我知道了，我一定看着，不让他们进去闹事。” 那个中年妇女一下就怒了，想要扑上来挠人，这个臭婊子居然敢这么说她。 亏得她刚刚还以为这个小贱人是好人，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求她。 哨兵往前站了出来，“同志，你不要在这里闹事。 你们要是再不离开，我们就要采取行动了。” 那中年妇女看见哨兵手里拿着枪，心里有些发怵。 “我就是想进去找找我闺女，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我今天还就要进去了，我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说着，她就要往里冲。 旁边的大娘们看见有人要闯进来，立刻冲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连家属院都想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这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还不赶紧走，再在这里逼逼赖赖，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同志，别跟他们客气，这种撒泼闹事的人，就该请他们吃枪子。” …… 大娘们的战斗力杠杠的，你一言我一语，把那中年妇女怼得毫无招架之力。 忽然，那中年妇女哭嚎起来，“我就是过来找我闺女，你们当兵的欺负人，我命苦呀……” 她边拍着大腿边哭了起来，变脸速度之快，看得一群大娘都惊呆了。 这人比她们还会撒泼呢。 不过这群大娘也提取到了关键信息，这两人是过来找女儿的。 “她说她来找小鱼，是不是杨团长家的那孩子？” “可杨团长的闺女，不是说从亲戚家带回来的吗？” “这人说了她闺女叫小鱼呢，杨团长的那孩子不就叫这名儿吗？” 那妇女看似在哭嚎，其实一直留心注意这边的动静。 听到那些大娘的讨论，她停止了哭嚎，说道：“那孩子就是我闺女，我闺女就叫做小鱼。” 听说收养小鱼的家庭是团长，她眼中闪过贪婪。 她只知道当初那两个人来说要收养小鱼，出手很大方，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大的官。 虽然她也不知道团长是多大的官，但是电影里不是演了吗，团长手底下有好多的兵，肯定有很多钱。 那赔钱货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好的运气，居然碰上这么富贵的一家人。 现在富贵了就不想搭理他们，没有这样的道理。 “大娘，求求你们带我去看看我家小鱼，我跟她爹半年没见她，心里可想着她呢。” 其他人听到她这么说，面露不忍，有个大娘竟然真的信了她的话，想要带她进去。 宋书宁厉声制止，“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又吵又闹要进到家属院去，谁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看你就是动机不纯。” “你这同志咋说这样的话，我就想见见我闺女，怎么就动机不纯了。” “既然你说小鱼是你闺女，咱们就当她是你闺女，可你闺女怎么不在家里，怎么跟杨团长扯上关系，你是不是该解释清楚？” 她能怎么解释？ 难道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她把自个儿的闺女给卖了吗？ “这……这是我们跟小鱼的事，跟你说不着。” “你连这事都解释不清楚，我看你就是在撒谎。 大家可要想好了，不要同情心泛滥，别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人要是被领进去，她做出什么事，带她进去的人也是要负责任的。” 原本想要带她进去的大娘，听到这话纷纷打消自己的念头。 这事关系重大，她们看看热闹就成了，牵涉其中对她们没啥好处，说不准还会得罪杨团长。 宋书宁骑车回了家属院，赶紧去找高美云，告诉她这个事。 高美云听了十分生气，他们早就说好了，收钱以后就不能再来找小鱼。 这些人居然这么不要脸，竟敢出尔反尔，这么快就找来了。 这件事不好让小鱼知道，她跟老杨去处理就行了。 “小宋，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第473章 她永远是我们的女儿 “美云姐，有什么话你就说，说什么求不求的，太见外了。” “这事不能让小鱼知道，小鱼一直害怕她的爹娘，这段时间才好了一点，可不能让他们见到小鱼。 我想着能不能把孩子送到你家里去，你先帮我看着，我去找老杨说说这个事。 等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再去你家里把小鱼接过来。” “行呀，我就先把小鱼接到我家里去住。” “那就太谢谢你了。” “美云姐你不要这么说，小鱼我就带走了，你们赶紧去处理这事吧。 要是事情扩大化，对杨团长也不利。” “那就多谢你了。” 她们一块儿出到客厅，小鱼在客厅跟布娃娃玩。 高美云蹲下来跟小鱼说道：“小鱼，妈妈有点事要忙，你跟宋姐姐先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小鱼眨巴着眼睛看她，“小鱼要跟宋姐姐去哪里？” “你就去宋姐姐家里待着，跟旺财玩一会儿，等妈妈处理好事情，就去把你接回来。” 小鱼乖乖点头，“好哒，小鱼在宋姐姐家里等妈妈。” 高美玉摸了摸小鱼的脑袋，孩子多乖呀，要是谁想要把孩子从她身边夺走，她肯定要跟人拼命。 高美云牵着小鱼下了楼，宋书宁骑上自行车，笑着问小鱼，“小鱼，想不想坐自行车？” 小鱼羡慕地看着那辆自行车，点了点头，“想。” 高美云把小鱼放在自行车后座，笑着说道：“那你就跟小宋姐姐坐自行车回去，抱紧小宋姐姐，可别掉下去了。” 小鱼伸出两条小胳膊，紧紧搂住宋书宁的腰，“小鱼抱稳啦。” 宋书宁：“那咱们可走喽。” 小鱼使劲点点头，“走啦。”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一下窜了出去，小鱼坐在自行车后座哈哈大笑，“宋姐姐，我能飞啦，真好玩。” “这么好玩，要不要多坐一会儿？” 小鱼连连点头，“要。” “那咱们就多坐一会儿，让你玩得尽兴。”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带着小鱼在家属院里逛了大半圈，才骑车回家。 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小鱼还意犹未尽，“宋姐姐，我能自己骑车吗？” 宋书宁拿着钥匙开门，听到这话摇头。 “不行呀，你还太小了，骑车脚都碰不到地，太危险了，等你大一点才能骑。” 小鱼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长大以后就能骑自行车吗？” “当然了呀，等你以后长大了，我教你骑自行车。” 小鱼高兴地点头，“好呀，我要快快长大，就能骑自行车了。” 宋书宁把门打开，推门进去，旺财就在院子里迎接他们。 宋书宁把自行车停稳，进到屋里拿出水果和饼干。 “小鱼，你要是饿了就先吃东西，再陪旺财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宋姐姐，我会陪旺财玩哒。” “好，那我就把照顾旺财的任务交给你了。” “保证完成任务。” 宋书宁进到厨房去忙活了。 陆廷序还没有回来，今天就由她来做晚饭。 她没能去供销社买菜，家里的食材有限，好在还有一点腊肉，鱼干和虾干。 宋书宁用腊肉和鱼干炖了一锅，用虾干和韭菜炒了一道菜，还用鸡蛋和紫菜煮了一道汤。 饭菜做好了，高美云跟杨勇才回来。 小鱼看见他们，立刻跑过来，“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啦。” 高美云摸了摸小鱼的脑袋，“在这儿玩得高兴吗？” 小鱼点了点头，“高兴。” “你去跟旺财玩一会儿，我们就要回家了。” 小鱼立马跑去找自己的小伙伴。 宋书宁听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 杨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来，倒是高美云沉着脸，看得出她十分气愤。 “事情解决了吗？” 高美云点了点头，“已经把人打发走了。” 说起来也气人，那对夫妇见到他们以后大吵大闹，还威胁他们不拿钱，就告到部队去。 后来还是拿出他们亲自写的断亲书，他们才灰溜溜离开。 不过他们这一次闹上门来，让高美云有些担忧。 他们找上自己，自己还有办法处理，如果他们找的是小鱼，那可怎么办？ “他们这次是被打发走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死心，要是他们找上小鱼儿，那可怎么好？” 这事还真说不准，那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是见钱眼开的主，很难缠。 现在知道杨勇是团长，说不准还是还会想办法，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皮肉来。 宋书宁看向杨勇，“杨团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杨勇冷哼一声，“他们一家人现在就靠着那份工资吃饭，要是他们再敢过来闹事，我就上工厂去。 他们没了工作，我看他们还怎么蹦达。” 杨勇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那家子人要是还有理智的话，肯定不会再过来闹事。 宋书宁：“我觉得这办法可行，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拿捏住他们的命脉，让他们不敢再蹦哒。” 杨勇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宋书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美云姐，你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不把小鱼还回去了吗？” “当然了，小鱼是我女儿，在他们写断亲书的那一刻，小鱼已经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以后你们生下孩子，你们也还是会继续收养小鱼吗？” 高美云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 “当然了，我们既然收养小鱼，就没想过会放弃她。 即便我们以后生了孩子，小鱼也是我们的女儿，这一点绝对不会变化。” 宋书宁看向杨勇，“杨团长，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 杨勇点点头，“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早就考虑过了。 收养小鱼并不是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而是考虑过方方面面，我才答应收养这个孩子。 即便以后孩子生出来了，小鱼也会是我们的女儿。 我们会送小鱼读书，让她学知识明事理，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培养她。” 有了杨勇的这个保证，宋书宁终于放心了。 “小鱼真是幸运，能遇上你们这样的父母。” 高美云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们才是幸运的，遇上小鱼这么懂事的孩子。 小鱼到家里来，我才能怀上孩子，小鱼有了弟弟妹妹，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宋书宁看得出来高美云对小鱼是真心疼爱。 虽然亲生父母没法选择，但是遇上杨勇和高美云，对小鱼来说，是一次重生的机会。 说了一会儿话，他们便告辞了，高美云牵着小鱼回家。 他们离开之后，陆廷序才回来。 宋书宁一见到他便问道：“怎么样？抓到方隽的把柄了吗？” 第474章 跟他坦白真相 陆廷序摇了摇头，“他很谨慎，下班之后待在宿舍里，并没有外出。” 这很符合宋书宁对方隽的印象，他确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不管他有多谨慎，只要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的，我们慢慢等着就是了。 我已经做好饭菜，你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陆廷序洗好手，去厨房帮忙端菜过来。 在饭桌上，宋书宁跟他说起小鱼父母过来闹事的事。 听到杨勇的解决办法，陆廷序很赞同他的做法。 面对这样贪得无厌的人，就得这么办。 若是退让一次，他们知道你的底线，会更得寸进尺。 宋书宁：“我已经问过美芸姐，她说就算以后孩子生出来，她也会养着小鱼，把她培养成才。” 从她说起那一家人过来闹事，杨勇的处置办法，陆廷序就已经猜出来了。 若是他们不愿意收养小鱼，压根就不用出头，直接把人还回去就是，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他们想尽办法解决这件事，而且不让孩子知道这个事，这是对小鱼的保护。 “这对那孩子来说也是件好事。” “那是当然，美云姐对小鱼，可比她的亲生母亲对她好多了。 你是没见到她亲生母亲的那副嘴脸呀，真是恨不得喝光她最后一滴血。 要是小鱼跟那家人有所牵扯，肯定会被他们毁了。” 但凡他们有一点为小鱼考虑，都不会选择过来闹事。 他们这样不管不顾过来闹事，有没有想过小鱼以后的处境会有多尴尬？ 不过想想也不觉得意外，会把亲生女儿打到脑震荡的母亲，怎么会考虑这些事情。 “你也别生气，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那个孩子在杨家肯定能过得好。” “希望如此。” 陆廷序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问道：“你的感冒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好多了，一点事都没有。” “你在发烧的时候，说过你想你爸爸妈妈。” 宋书宁的手一顿。 他来了他来了，他要秋后算账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这件事，但陆廷序这么多天不提，她还以为事情过去了。 没想到他只是看自己生病了，所以才没有逼问她。 现在她的病好了，他开始追究起来了。 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廷序，“难道我不能想我爸爸妈妈吗？” “你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你的养父母对你很差，你怎么会在生病的时候这么想他们？ 我想你在最脆弱的时候，会想到的人，应该是对你很好的人。” 不得不说，陆廷序是真的了解她。 正是因为他这么了解自己，自己才很难骗他。 不过自己或许可以试着跟他坦白，一个人背负秘密太久，真的很辛苦。 “你去拿酒过来，我们喝一点。” 陆廷序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想要喝酒。 “你的病才刚好，不适合喝酒。” “我可以喝的，我是医生，你要听医生的。 你不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吗，我喝了酒就告诉你。” 陆廷序眉梢一挑，她居然愿意跟自己说实话了。 站起身，去拿了酒瓶和酒杯过来。 宋书宁看见他拿过来的东西简直傻眼，“白酒？” “家里只有白酒。” “好吧，那就喝白酒。” 陆廷序倒了一点酒，宋书宁拿起来抿了一口，入口辛辣，不好喝。 “真辣。” 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个。 陆廷序坐在她身边，把她手上的酒杯拿下来，“你要是不喜欢喝，那就不喝了。” 宋书宁嘟起嘴，“我要是不喝酒，我怕我说的话你会不相信。” 这是什么说法。 喝酒说的话才能相信，不喝酒说的话就没法信？ “怎么这么说？” “酒后吐真言嘛，喝醉说的话肯定是真话。” “你不喝酒说的话，我也会相信。” 宋书宁端起桌上的酒杯，又抿了一小口。 “我要是说出来，怕你会被吓破胆。” 陆廷序的眉头微微挑了下，“那你说说看，我会不会被吓到。” 宋书宁故意压低声音，问他，“你相信世上有鬼吗？” “我是个军人，是无神论者。” 宋书宁眨巴眼睛看着他，“我要是告诉你，我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来自六十年以后，寄生在这个身体里，你害怕我吗？” 陆廷序闻言，目光定定地落在宋书宁脸上，试图找出她撒谎的痕迹。 可是，没有。 她的表情很认真，看起来并不是开玩笑。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从六十年后过来的，真的会有这么匪夷所思的事吗？ “你是从六十年后过来的？” 宋书宁看见他端起酒杯就喝，知道他肯定没法接受这件事。 一般人应该都没法接受。 她早说过吧，自己要是说出真相，会把他吓死的。 “对，确切来说我在那个时代死亡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灵魂来到这个时代，寄生在这个身体。” “借尸还魂？” “应该可以这么说，可我也不知道原主有没有死，她或许消失了，或许像我一样，在别的时代重生。 唉，自从来到这边，我就变成了这个宋书宁。” 毕竟当时原主只是喝了掺了烈性春药的酒，她醒过来身体就变成自己的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希望原主还活着。 陆廷序还是一时间没法消化，这难道不是志怪故事。 居然真的有死而复生这种事。 “你是从六十年后穿过来的，那你还回去吗？” 宋书宁万万没有想到，他听到这事的反应会是这样的。 他在担心自己会回去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 在这边待了快一年时间，她感觉自己或许回不去的了。 不过在陆廷序面前，她当然不能这样说，省得他以为自己锁死在他身边。 “那得看你对我好不好，你要是对我好，我当然不会回去。 你要是对我不好，要是有机会我肯定会回去的。” 陆廷序握住她的手，“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你留下来。” 宋书宁好奇道：“你不怕我吗？” “我怕你会离开。” 听到这个话，宋书宁心软得一塌糊涂，可她还是问道：“你不怕我伤害你吗？ 你一直在想要弄清楚我的底细，难道你真的放心把我留在你身边？”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试探，即便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还是在怀疑她的底细。 她也没说这是错误的，他有理由怀疑自己，更何况他是这样的身份，更应该谨慎。 她试探陆廷序的态度，只是想要弄清楚他真实的想法。 第475章 我永远会保护你 “不怕，你不会伤害我，我从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我之所以想要弄清楚你的底细，是因为你的身上有疑点。 既然现在弄清楚了，我就不会再执着这个事。” 宋书宁相信他说的这个话。 虽然他一直以来都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却从来没有采用任何强势的手段，逼迫她交代自己的来历。 陆廷序问道：“以前我问你，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透露出来？” “我怕你会拿我去切片研究。” 陆廷序不解地看向她，“切片研究？” “对呀，一般人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准会把我上交给国家，看看我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那时候我的小命就交代了。 所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我得明确你不会伤害我，我才敢把真相告诉你。” 陆廷序听到这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不会，我不会让你有危险。” 他的接受度这么好，反倒让宋书宁觉得奇怪。 这么诡异的一件事，他居然只是吃惊几秒钟，这么快就接受了她的解释。 “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吗？你真的能接受？” 陆廷序点头，他当然也觉得这这样的事很罕见，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机遇，会让她来到这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来到他的身边，并且跟他结婚，他们成为了夫妻。 “以前我们出任务也会遇上一些奇异事件，根本没法用科学来解释。 你之所以会到这儿来，或许是因为什么机缘，这些不是我们可以解释得了的。 或许以后会有答案，或许没有，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 陆廷序握紧她的手，看进她的眼里，“你能陪在我的身边，这才是最重要的。” 宋书宁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这个秘密埋藏在她心中已久，如今吐露出来，她感觉自己轻松了很多。 陆廷序看着胸前毛茸茸的脑袋，低头亲了下她的发顶。 “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你还跟其他人说过吗？” 宋书宁轻微地晃了晃脑袋，“没有，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又不是傻的，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怎么可能会大肆宣扬。 当一件事情只有自己知道的时候，才会成为秘密，只要告诉给第二个人听，就会有泄露的风险。 要不是因为她全心全意信任陆廷序，而且她也知道陆廷序的性格，只要他答应下来，就没有人能够撬开他的嘴，她也不可能会告诉他。 “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跟第二个人说起这个事，否则我就死翘翘啦，你就没有媳妇啦。” “我绝不会跟别人提起，从今天起我们不要再提这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以后你还是韩司令的孙女，你就是宋书宁。” 宋书宁点头，“我知道的。” 仰起头看着陆廷序，“可我毕竟不是韩司令的亲孙女，看到韩司令和小姑姑对我这么好，我总有一种欺骗他们的感觉。” “你怎么不是他的亲生孙女，你就是宋书宁。 韩司令这辈子除了韩医生，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你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慰藉。 如果你没有接替她的人生，让那个人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对韩司令来说才是最痛心的。 所以你不用感到愧疚，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以后好好孝顺韩司令，让她安度晚年。 如果那个人知道你找到她的亲人，还替她孝顺爷爷，她肯定也会觉得很欣慰。” 宋书宁被他这样开解，感觉舒服了很多。 “你完全可以去当心理导师，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陆廷序抬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动作轻柔似云。 宋书宁握住他的手，“我一定会对爷爷很好的。” 仰起头看他，灯光照下来，在他立体的五官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显得五官越发深邃，那一双眼睛也越发深情。 两个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久久舍不得分开。 宋书宁实在没抵挡住诱惑，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嘴唇。 刚要退开，陆廷序掐住她纤细的腰肢，把人勾进自己的怀抱，将人严丝合缝的搂在怀里，轻轻摩挲她的细腰。 低下头便吻住她的唇，长驱直入，丝毫不容她退缩。 宋书宁的虚软的手环抱着他的背，两个人缠绵接吻，亲密又难舍难分。 在陆廷序出任务有大半个月，回来以后宋书宁生病了，七八天才好全，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没亲热。 现在一遇上，就像是干柴遇上了烈火，瞬间烧了起来，而且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宋书宁偏过头躲开她的亲吻，“这里不行，不能在客厅。” “不会有人看见。” 没人看见也不行呀，要是真的在客厅，以后吃饭的时候想起他们亲热的画面…… 可她已经来不及多想了，男人的动作强势而霸道，她根本无从招架。 她不自觉搂住陆廷序的脖子，“陆团长，你就这点定力？” 陆廷序低头啃咬她的脖颈，声音含糊，“我在你面前从来没有定力。” 宋书宁紧紧咬着唇，只能紧紧攀附着她。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苍茫大海中的一艘小船，陆廷序就是那个摇桨的人。 他们在风浪中一起颠簸，共同进退，彼此依赖。 后来她记得陆廷序抱着她去了卫生间，男人还是没有放过她，再后来是卧室。 她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却感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头脖颈。 宋书宁伸手推他，“不要了，好困……” 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胸口，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烫得她一阵阵战栗，她很快就丢盔卸甲。 月上中天，这一场征伐总算结束了。 那时候的宋书宁，早已经没了力气，沉沉睡了过去。 陆廷序起床，出到外面去打了热水，给她清理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盖上被子，这才拎着盆出到外面去。 他很少会抽烟，只有在极度疲惫的时候，或者是需要发泄心情的时候，他才会抽上一根。 可是今天晚上，对着头顶明亮的月亮，他一言不发地抽着烟，脚下已经有好几根烟头。 青烟袅袅，他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眼神明明灭灭。 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她会来自未来。 他们之间，是六十年的时间，是他无法跨越的六十年。 若是有一天她回去了，他该去哪里找她。 她那样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给他带来跟前半生完全不一样的体验，教会他怎么爱一个人，给了他一个家。 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他心里可能会承受不了，情绪会崩溃。 既然离不开她，那就不要让她离开。 心中阴暗的想法瞬间滋生。 他长长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烟雾，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鞋子狠狠碾碎。 起床号响起，他回到房间，躺在宋书宁身边。 看着陷入梦乡地小姑娘，内心阴暗的想法慢慢褪去，心里只剩下一片祥和。 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 把所有的柔情和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第476章 病人家属的谢礼 宋书宁被闹钟吵醒的时候，她还是很困，还很饿。 昨天晚上的陆廷序，简直又疯又野，差点没把她折腾散架了。 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抗议，可她还是想要躺在床上不动。 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吃多少，再加上运动量过大，她早就饿扁了， 伸手把闹钟按了，她在被窝里滚了两圈，扯动到腰，疼得丝丝直抽气。 当时的体验感超级好，但是后遗症也非常明显。 她的腰差点没断了。 伸手揉一把自己的老腰，她慢吞吞地爬起来。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上班的。 打工人真是命苦。 她出到外面去，桌上的餐具已经清理干净，昨天他们留下的痕迹也已经全部清除。 宋书宁的脸颊滚烫一片，谁能想到平时克制自重的陆廷序，居然会这么疯。 就在这时候，陆廷序拎着早餐走进来，“醒了，快去洗漱，可以吃早饭了。”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宋书宁抬眼多看了他一眼，他精神焕发，就跟吸足了精气的妖精。 他可不就是妖精吗，把她的精气都吸光了。 她红着脸瞪了陆廷序一眼，这才尽量装作正常的样子，去卫生间洗漱。 陆廷序看着眼眸如同蒙着水雾，脸颊红扑扑的媳妇儿，那一点控诉如同娇嗔一般，可爱又勾人。 他眼含笑意将东西放下，去厨房拿来碗筷，帮宋书宁把粥盛好。 宋书宁刷牙洗脸回来，看见陆廷序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她嘟着嘴，特意坐到陆廷序对面。 卫生间里有足足五个避孕套。 昨晚他真是疯狂。 怪不得自己全身骨头就跟快散架了似的。 谁经得起他这么折腾呀，铁打的身体都遭不住呀。 “用不用我喂你吃饭？” 低沉的嗓音传来，宋书宁回过神来，红着脸拒绝了。 她又不是手受伤动不了，干什么要让他喂饭。 非常有骨气地端起粥，“我自己能吃饭，不用你照顾。” 海鲜粥真鲜，温温的，真好喝。 肚子饿了本来有些烦躁，一碗粥喝下去，心情好多了。 忽然想起方隽的事，她问道：“方隽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他不是在医院就回了宿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他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他这段时间频频来找自己，显然是着急的。 可他在拿到药方之后，却没有去联络背后的人，难道他知道自己被监视了？ “是不是他发现有人跟踪，才会这么谨慎？” “应该不会。” 他对自己手底下的兵还是有信心的，更何况他找的是侦查能力很强的士兵，连他自己都很难察觉出来，方隽应该不会察觉。 “如果是这样的话，跟他接头的人会不会是医院里的人，所以他才不用去外面找人？” “我已经让人去排查了，昨天他接触的人并不多，排查起来应该不难，估计明后天就会有结果。”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还没到联络时间，所以他没有联络他背后的人。” “确实还有这种可能，这段时间我会密切注意他的行踪。 你也要小心一些，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全自己，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宋书宁一点都不担心，她感觉自己好像在玩抓强盗的游戏，特别刺激。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 陆廷序看见她一脸的饶有兴味，还是担心她玩心太重，不顾自己的安危。 看来还是得叮嘱梁超，得多看着她一点。 宋书宁吃完了一碗粥，还吃了五块虾饼和一个鸡蛋，饭量几乎比以前多了一倍。 剩下的东西全由陆廷序解决了，他吃东西很快，三两下就把东西都吃光了。 “用不用我送你去上班？” 宋书宁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她哪有那么弱。 “才不用，我可以自己去上班，别小看人。” 陆廷序含笑看她，“好。” 宋书宁总觉得他的这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脸颊忍不住又烫了起来，连忙站起身来，“我去上班了。” 她骑车去到医院，上班没多久，梁旭林就过来找她，说是想要出院。 宋书宁给他做了一次彻底的检查，身体并没有大碍，可以达到出院的标准了。 又给他开了药，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 梁旭林给她写了一个地址，还有电话号码。 “宋医生，以后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 宋书宁把那张纸条塞进自己的衣兜里，“你回去以后也要遵循医嘱，认真复健，按时吃药，争取早日康复。” 梁旭林笑道：“宋医生，你可真像个医生。” 宋书宁：“我本来就是个医生。” 舒心兰对这个负责地年轻医生，十分有好感。 “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小旭的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你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恩情，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小旭正值青春年少，若是他的腿治不好，他这一辈子就算毁了。 宋书宁把他的腿治好，才让他重新燃起活着的希望。 舒心兰身为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振作起来，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舒同志你别这么说，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该做的。 我听说这段时间，你可没少跟亲戚朋友介绍面膜，这也算是帮我的一个忙了。” “这算什么，这个面膜本来就很好用，我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很喜欢，还让我给他们寄过去，这次回去我也买了很多。 宋医生，什么时候你有空到万城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好，以后如果有机会到万城去的话，我一定会去找你们。” 宋书宁叫了个小护士带他们去办理出院手续。 送走他们，宋书宁正准备去忙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找了过来。 这不是昨天闹跳楼的那位大爷的老伴儿嘛，她怎么会来找自己。 那老太太看见她，很激动，“同志，昨天事发突然，我忙着照顾老头子，都没能跟你道声谢，这次特意过来谢谢你。” “大娘你不要这么说，我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而已，我相信不管是谁遇到昨天那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不管咋样，是你救了我家老头子，要是没有你，还不知道他现在会咋样呢。” 元大娘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递给宋书宁，“这是我在外头买的一点水果，你可别嫌弃。” 这老太太身上的衣服满是补丁，一看就知道家境不好。 而且还是失独老人，宋书宁怎么好意思收下他们的东西。 “大娘，你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就不收了，你还是拿回去吃吧。” 那老太太硬把东西塞给她，“我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一点心意，你拿去吃。 你要是不肯收下，我就认定了你觉得我送的东西少，这才嫌弃不肯收下。” 宋书宁没有办法，只能把东西接过来，顺便问起兰大爷的情况。 第477章 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他还是那样，不愿意做手术，躺在床上也不乐意说话，精气神都没有了。 我现在也不敢离开他太久，怕他还是想不开。 刚刚我还是拜托护士看着他，这才有空过来跟你说句话。 我这就得回去了，省得老头子见不着我，又想不开。” 看来这个老爷爷的性子格确实很倔强，发生这么大的事，肯定有很多人去劝他，他还是固执己见。 “大娘，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先去忙活吧。” 送走元大娘，宋书宁觉得这袋水果自己不能白收，还是得想办法把东西还回去。 她招呼大家吃水果，小卓给她分享一个最新消息，肿瘤科号召大家给兰大爷捐款。 宋书宁知道这个事之后，问了小卓筹集人是谁，打算去给元大爷捐款。 可她翻遍自己的衣兜，发现才有五块多钱。 早上过来得急，她根本没有带钱。 她叫来梁超，先跟他借钱。 梁超比她还穷，翻遍衣兜，也才摸出两块多钱。 宋书宁没有办法，只能去找方隽，问问他事情进展怎么样，先预支一点钱出来。 方隽见到她如此心急，心里十分得意。 只要能赚到钱，就没人不心动。 那么大一笔钱，就算是鬼也能请得动了。 “师妹，不是我不想给你的答复，只是我现在还没得到准信，所以没法回复你。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尽快解决好这件事。” 宋书宁有些失望，“这么久了还没回复呀，方师兄，他们是不是不想要我的药方了？” “不会，怎么会呢，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方师兄，这件事先不提，我想跟你借十块钱。” 方隽：？？？ “师妹，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每个月能拿到的补贴很少，用来吃饭生活就不剩什么了，哪有这么多钱借给你。” 都到这会儿，还在自己面前叫穷，搞得好像谁不知道他的底细似的。 “方师兄，十块钱没有，五块钱总该有吧，我就跟你借五块钱。 你放心吧，下午我就还你。” 方隽：…… 虽然不情愿，不过还是从衣兜掏出五块钱。 宋书宁正准备接过钱，就在这时候，一个又尖又细，高亢到差点破音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做什么？” 宋书宁看到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邹静，下意识看向她的腿。 虽说在医院里很忙，很多人走路速度很快，还有人戏谑医生和护士各个都是飞毛腿，不过她是怎么飞过来的。 刚刚她还在三米开外大喊大叫，瞬间就到自己面前来了？ 她看了一眼明显炸毛的邹静，又看向方隽，让他自行解决。 邹静先发制人，恶狠狠地瞪向宋书宁：“你在做什么？刚刚你跟方医生要了什么？” “我跟方医生借了五块钱，想要凑个整数捐给肿瘤科的一个老人家。” 原本她还想要低调一点，可情况不允许呀。 邹静喊了这么一大嗓门，她肯定得解释清楚，连带着把自己的爱心散播出去。 由于邹静刚刚的大嗓门，有不少医生和护士都朝这边看过来，这件事也在一定程度上宣扬出去。 果不其然，旁边的小护士讨论起来，十块钱可是三分之一的工资，她居然这么大方，就这么捐出去了。 大家都很羡慕宋书宁的财大气粗，眼不眨就捐了十块钱，看来在家里她不缺钱花。 宋医生真有爱心，听说昨天还是她把那老大爷救下来的。 真是又漂亮又善良。 邹静却不相信她的话，她见过宋书宁跟方隽单独说话好多次，她根本就是在缠着方隽。 “你说是就是了吗，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我干嘛要骗你……我跟方师兄借钱，凭什么要跟你解释，你有什么立场质问我？” 邹静一噎，随即看向方隽，想让他当众承认自己的身份。 虽然方隽没有明说，但她觉得他们现在已经是谈对象的关系了。 方隽被她看得心头火起，这个女人是猪吗。 自己只是碍于现在的身份，才跟她假意逢迎，她以为自己什么身份。 她今天这么一闹，不知道会对他以后在医院办事，造成多大的麻烦。 “邹静医生是我的师姐，平时对我多有照顾，你不要误会。” 宋书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邹静，“原来只是师姐呀。” 自方隽说出那番话之后，邹静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起来。 自己只是他的师姐？ 可他们一起吃饭，逛公园，看电影，这些不是谈对象应该做的事吗。 看到宋书宁脸上碍眼的笑容，她觉得宋书宁就是在嘲笑自己。 她有什么可得意的，一个结过婚的人，还这么不安分，到处勾三搭四。 “对，我就是他师姐，我见不得他被你骗，不行吗？” 宋书宁晃了晃自己手上的五块钱，“我骗他什么，骗这五块钱吗？ 我已经跟方师兄说好了，下午就把钱还他。 邹医生，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钱是你的呢。” 邹静咬了咬后槽牙，“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会不会还钱。” “我当然会还钱了，我以后还要在医院工作，难道会为了区区五块钱败坏自己的名声吗？ 我的名声可没有那么不值钱，方师兄，你放心，下午我一定把钱还你。” 方隽：“师妹，我肯定相信你。” 邹静气得要吐血了。 方隽居然帮着宋书宁说话，不帮着自己。 她恶狠狠地瞪了宋书宁一眼，转头看向方隽的时候，眼中的凶狠悉数褪去，多了几分幽怨。 “方医生真是好脾气，对每个人都这么温柔体贴。” “师妹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同门师妹，而且年纪是最小的，当然要多照顾一些。” 宋书宁懒得掺和他们这些破事，拿到钱了就想赶紧走。 “方师兄，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她拿着钱，飞快去了肿瘤科，把自己身上的钱全都捐了，一毛都不剩。 负责募捐的那名医生，认认真真写下她的名字，还有捐款数额。 除了兰大爷的主治医师陈主任，捐了二十块，捐钱最多的就是这位宋医生了。 他筹集捐款大半天了，手术费已经凑了一半。 照这个速度，手术费应该可以凑齐。 元大娘送完东西回到病房，看到兰大爷躺在床上，脸色不怎么好，表情也是木木的。 看到老头子这样，元大娘也心酸不已。 孩子一个接一个去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老人相依为命。 要是连老头子都去了，她真是活不下去了。 “老头子，我倒点热水给你喝。” “我不喝。” “那你中午想要吃啥，我去食堂给你打饭。 这边食堂的饭菜可好呢，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饭菜。” 兰大爷的眼睛动了动，“我不想吃。” “你不吃怎么能行，不吃东西你的病怎么能好。” 兰大爷嘴唇颤抖，低低说了一声，“好不了了，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第478章 我没法活了 元大娘听到兰大爷的话，忍不住的心酸起来，眼眶也红了，低头强忍住泪水。 “会好了，医生说了能做手术，做了手术就能好了。” “做手术要开膛破肚，咱们的棺材本都赔进去都还不够。” 而且去做手术，能不能下手术台都不一定。 如果手术失败了，钱花光了，人活不下来，到时候老伴儿怎么办？ 不动手术，把钱存下来，还能给老伴儿养老。 要真是这样的话，就算以后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也还是能活下去。 看着因为照顾自己，显得越发憔悴的老伴儿，兰大爷心中的某种想法越发强烈了。 他不能成为老伴儿的拖累。 他要是死了，就能减轻她的负担。 不让他跳楼，他就不吃饭，把自己饿死渴死。 他不张嘴，他们总不能强灌自己吃东西吧。 人要想死，总是能找到办法的。 “我活了大半辈子，也已经活够了，要是死了，去到那边我还能见到红儿他们呢。” 元大娘实在忍不住了，背过身去抹眼泪。 老天总是欺负可怜人。 他们没做过什么坏事，这辈子却过得这么苦。 家里就剩他们两个老头老太太了，为什么还要逼着他们去死呀。 她生了五个孩子，一个都没留下，只有一个老头子陪在她身边。 现在连老头子都患上这种治不好的病，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头子你别这么说，你要是真的出事了，我可怎么办？ 家里就剩下咱们两个人，你要是……那我也不活了。” 听到老伴儿说这样的话，兰大爷有些激动，“你说的啥话，就算我不在了，你还得好好活着。 咱们可答应过红儿他们，这辈子好好活着，可不能让他们伤心了。” 提到自己的孩子，元大娘实在忍不住了，低下头去呜呜呜地哭。 他们啥坏事都没做过，这辈子为啥会过得这么苦。 兰大爷有心想要劝她两句，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满肚子的话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叹息。 元大娘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见到同病房的人看着自己，她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 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在人前哭成这样，实在太丢人了。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兰大爷，“我去给你打粥，你多少吃一点。” 他们在家里哪有条件喝粥，也就是住在医院里，医生交代要给病人补营养，她才舍得花钱买粥喝。 兰大爷本来想说不用，但是看到自己老伴儿这么憔悴，便没有说话。 他是不想吃东西，不过打粥回来，她可以吃。 这几天她给他吃好的，背地里自己吃红薯，要不是他偶然间碰到一次，他都不知道这个事。 她嫁给自己真是受苦了，这么多年没过过什么好日子。 好歹在自己死前，能让老伴儿喝一次粥，吃一次好的。 元大娘看见他没反对，还以为他同意吃东西了，喜不自胜。 只要他愿意吃东西就好，说不准再过两天，就能劝他接受手术。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兰大爷，让隔壁病房的人帮忙看着点，这才着急忙慌地跑去食堂，买了一份鱼片粥。 那粥熬得浓稠，还散发出一阵阵的香味，光是闻着味道，都能把人香迷糊了。 端着粥进到病房，“老头子，我给你打了一份鱼粥，闻着可香了。” “你自个儿吃吧，我不吃。” 元大娘的表情一下就凝固了，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老头子，你可不要想不开呀，就算为了我，你也得好好的。” 她舀了一口粥递到兰大爷的嘴边，兰大爷却紧闭着嘴，还把眼睛闭上了。 元大娘又气又急，“你个死老头子，你都倔了一辈子了，就不能听我一回。 咱们有病就治病，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要逼死我呀。” 元大娘越说越难过，不住用手拍他，兰大爷还是闭着眼没有说话，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元大娘看见他落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老天爷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呀，往后她要怎么过。 宋书宁把元大娘带过来的水果发给其他人，小卓感慨道：“大娘一家虽然没钱，还能省出钱来送谢礼，真是有心了。” 谁说不是呢。 就是这样的有心，才让人对他们的遭遇越发同情。 希望医院能凑足医药费，兰大爷的手术能顺顺利利吧。 宋书宁中午回家一趟，把欠下的五块钱还给方隽。 方隽跟她解释，“师妹，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今天邹医生怎么会过来，还闹成这样。 今天的事是她不对，我得跟你道个歉，你别介意。” 宋书宁笑，“方师兄，你在医院真是受欢迎，那位邹医生估计是太喜欢你了，看见你身边有女同志，她都会如临大敌。” “师妹，你别这么说，我跟邹医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我只是把她当成师姐。” “这话你不该跟我说，你应该跟她说才对。 如果她对你身边出现的女同志，都怀有这么大敌意的话，我觉得会影响到你平时的工作。” 方隽也很烦邹静这一点，不分场合的大闹，连累他名声受损。 “你放心，我一定会跟她好好说说，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方师兄，那我就先去忙了。” 说完，她就走了。 不管方隽怎么处理这件事，只要邹静不闹到她面前来，她无所谓的。 她多的是事情要做，没有精力应付这种胡乱吃飞醋的人。 邹静能上到大学，而且读的还是医学院，在这个年代来说，绝对可以算是高素质人才，可见她并不是智商不够用。 可她却还是被方隽骗得团团转，还不是自己愿意。 方隽只承认他们是师姐弟关系，并不承认自己跟她搞暧昧，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可邹静还没有抽身，反而沉溺其中，把她当成假想敌，这不是傻吗？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提醒邹静。以邹静的智商，只要认真想一想就知道了，要是想装睡，别人提醒也没用。 更何况她跟邹静的关系不好，不止不好，是挺差，自己多管闲事，说不定会惹上一身骚。 她正准备去忙活自己的事，后勤部的崔部长过来找她，说是宿舍已经安排好了，让她过去看看。 宋书宁跟着崔主任去了宿舍，因为医院住宿的人多，住房本来就挺紧张，崔主任只能挪出五个宿舍。 宿舍就这么几间，只能在宿舍里多放床位，一个房间放了九张上下铺。 虽然住着有些挤，不过这也没办法，实在没法调度了。 宋书宁能理解崔主任的难处。 医院已经尽可能地给予她支持，她不能够再要求太多，只能让过来学习的乡亲克服。 这次的学习时间也就三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第479章 我跟她只是普通关系 “崔主任，真是太谢谢你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安排好宿舍，实在太辛苦了。” 崔主任因为宿舍的事，这些天没少被人抱怨，听到宋书宁这些话，他气顺了很多。 “那可不是，为了把宿舍挪出来，我可得罪了不少人呢，现在同事看见我，一个个跟看仇人似的。 我真不是想把他们赶出去，这不是没办法嘛。 医院就要培训了，不挪宿舍出来，他们要住哪儿，总不能让人住大街上。” “崔主任，您是为老百姓做实事的人，您受委屈了，乡亲们以后肯定会记得你的。 到时候我肯定会跟老乡说，让老乡们都记着你的情。” 崔主任乐呵呵的，“那倒不用，我也是配合咱们医院的工作，听说这过来的这次培训的人很多，培训时间也挺长？” 宋书宁点点头，“是呀，咱们这次培训辐射的地区比较广，不过医院的接纳能力有限，就分成几批过来学习。 医院决定一次培训三个月，估计要培训三四期才行。” “以前咱们医院都没有做过这样的培训，今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给下边生产队的医生进行培训？” “咱们邢院长品格高尚，想要促进咱们这地方的医疗发展。 咱们这地方经济比较落后，医疗条件实在太差了，下边大队的医生素质也是参差不齐。 医生这份职业跟老百姓可是性命攸关，要是大队上的医生医术不精，对生产大队来说绝对是个大灾难。 他们把医术学好了，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要完成这样一件伟大的事业，不只需要决策者的努力，咱们各部门也会付出不少，尤其需要后勤部的帮忙。 崔主任，您给我们做了一个好榜样，以后老乡肯定会记住你的付出。” 崔主任被她说得心花怒放，他的工作确实重要。 没有他的话，这事还真办不成。 总不能让过来学习的人睡大街吧，还有吃饭的问题，也是他去跟厨房大师傅沟通，磨了好久大师傅才答应这个事。 这么算起来，他功劳还是挺大的呢。 宋医生这么说一点没有错。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里还是得谦虚一点。 “你别这么说，我只是做一点自己能做的事，可没有你说的这么伟大。 床位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看仓库里还有点草席，到时候让人把草席铺上，老乡们也能更方便一些。” “那就太好了，崔主任，我替老乡谢谢你。” 从宿舍出来，她和崔主任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宋书宁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下班时间一到，她骑着自行车去码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卖。 兰萱草背着孩子还在码头，看见宋书宁过来十分高兴，抓了一尾活蹦乱跳的鱼，给了好几斤的虾，剩下的螃蟹也给她拿去。 宋书宁刚刚掏出钱来，兰萱草便说道：“你把钱收起来，我可不能拿你钱。” “婶子，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这些钱你收下来吧。” “不用，这点东西才多少钱，你拿过去吃就是了。” 宋书宁还是把钱塞给她，看见拉萱草身后背着孩子奶呼呼，特别可爱，便问道：“这是不是阿赫？” “可不就是他。” 宋书宁走过去跟阿赫打招呼，小孩子的眼睛又黑又亮，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他的皮肤白嫩嫩的，还能看到脸上的小绒毛，脸颊胖鼓鼓，特别可爱。 宋书宁实在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又嫩又滑还很q弹。 不愧是新出厂的产品，质量真是太好了。 阿赫伸出手来，想要抓着她的手。 可小婴儿的手实在是太小了，宋书宁伸出小指，阿赫一下就握住她的小指，还咧嘴朝她笑，露出自己的四颗小门牙。 太可爱了，让人恨不得把他偷回家去。 “小阿赫，你怎么这么可爱，跟小姨回家好不好？” 阿赫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她的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还想抓她的手往嘴里塞。 小奶牙咬在手上还挺疼，宋书宁抽回手，“阿赫，不能咬人。” 阿赫像是被人抢走心爱的玩具一样，咧着嘴就要哭起来。 宋书宁：要来了，要来了，小孩子就要哭了。 “阿赫要哭了。” 兰萱草被宋书宁惊慌失措的样子逗笑了，“孩子哭正常得很，不用担心，咱们阿赫很乖的。” 她轻轻用手拍了拍阿赫的小屁股，柔声哄着他，阿赫瘪着嘴，好在没有哭出来。 宋书宁对着兰萱草吹彩虹屁，“兰婶子，你也太厉害了，哄孩子真有一手，有你在，都不怕孩子哭了。” “孩子哭一哭也挺好的，以后长大才有劲儿。 要是不哭不闹，天天安安静静的对孩子才不好。” 说的也是，哭一哭对心肺功能的发育有好处，就是魔音贯耳有点烦人。 没有想到兰大婶身为这个时代的人，已经有这种意识了，看来多生育让她总结了不少经验。 宋书宁看见她还有不少鱼，就再拿了一条。 海边的风很大，尤其是傍晚，天特别冷。 “婶子，你们准备回去了吗？” “我收拾收拾就回去了，这风太冷了，孩子受不了。” 那确实是，阿赫的小脸蛋是有点凉。 说话间，陈长征走过来了，见到宋书宁也很高兴，“小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这不是想喝吃鱼了，所以过来看看。” 陈长征乐呵呵的，看见篮子里的东西少，又给了她两条鱼，宋书宁都快拎不动了。 “可以了，陈大叔，东西太多我们吃不完。” “留着明天吃嘛，现在天气冷，东西存得住。” 宋书宁看见他们收拾东西，说道：“陈大叔，兰婶子，那你们先忙着，我回去了。” “你骑车小心点。” 宋书宁摸了摸阿赫的小脸蛋，“阿赫，小姨走啦。” 阿赫水汪汪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宋书宁的心都快化了。 恋恋不舍地捏了一把他的小脸蛋，这才把篮子挂在车头，骑着车子走了。 宋书宁骑车回到家里，陆廷序还没有回来，估计还在盯着方隽。 现在天气冷，买回来的食材也很新鲜，她想着吃烧烤。 她把厨房的小炉子拿出来，这样小的炉子，做烧烤可能会比较慢，不过也没关系，家里还有两个炉子。 而且他们人少，可以忙得过来。 她刚把东西拿出到院子里，就看见大壮和二壮偷偷摸摸跑进来，像做贼一样。 “你们俩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大壮用手做出一个嘘的手势，“宋姐姐别说话，我娘在找我呢。” “你们俩是不是又闯祸了？” 第480章 美味的烤鱼 大壮摆手，“没有，我们什么都没做。” 二壮可比他老实多了，直接就交代罪行，“我们跟大军他们打了一架，我娘要揍我们呢。” 大壮：“你这个叛徒。” 二壮很委屈，不是宋姐姐问他的嘛，他也没说错呀。 宋书宁无奈看向他们，这俩孩子性格跟猴子一样，跳得不行。 不只是有他们俩，家属院里的男孩几乎都是这样的，两三天不打一架，他们浑身都不舒坦。 不知道是不是家属院里住着的都是军人，阳刚之气太重了。 “我看你们是挨揍没够，你娘因为打架的事抽了你们多少回，你们还不长记性。” 大壮回嘴，“不是我们想要跟大军打架，是他太讨厌了。” 宋书宁也知道，想要让他们不跟人动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便告诉他们一些跟人打架的注意事项。 “你们跟人打架也要注意，有几个位置可不能动，打人的时候不能打眼睛太阳穴，裤裆也不能踢，得避开要害。” 大壮右脚踢出，“让他断子绝孙。” 宋书宁嘴角抽了抽，小小孩子，还知道断子绝孙。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随便乱动这个地方。 别的地方受点小伤都没大事，养几天就好，要是这些地方受伤，那真是要进医院去的，会影响别人一辈子。 要是被你们打的人眼睛瞎了，后半辈子看不到，或者是脑袋被打坏变傻了，后半辈子都需要人照顾，那可怎么办？” 大壮和二壮虽然皮，不过还是心地很善良的孩子。 想到宋书宁说的情况，立刻摇头，跟她做保证，“我们以后打架不会打他们的头。” 二壮：“不抠眼睛。” “你们过来帮我生火，我去腌食材，一会儿我们做烧烤吃。” 两个孩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宋姐姐做出来的东西，肯定非常非常好吃。 两小孩赶紧帮忙生火。 有了这两个免费的小劳动力，宋书宁正准备进到厨房去，隔壁传来王春花的声音。 “小宋，我家那俩皮猴子是不是在你家？” 大壮和二壮听到王春花的声音，立刻对宋书宁做出嘘声的手势，让她不要暴露自己。 这宋书宁笑着跟王春花说道：“我让他们在这边帮忙呢，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王春花，“那就让他们先帮着你，待会儿有空我再收拾他们，这俩皮猴子不好好收拾一顿是不行了。” 大壮和二壮听到这话，立刻垮下脸来。 看来这顿打是逃不掉的了。 宋书宁进到厨房去收拾食材，把鱼处理好，给它腌上，蟹用刷子刷干净，虾也处理好。 她端着架子出来的时候，看见俩孩子正拿着扇子，吭哧吭哧扇炭火，旺财坐在他们俩中间晃尾巴。 “炭烧得怎么样了？” 大壮骄傲挺胸，“我烧的炭可好了，都燃起火了。” “真厉害，大壮真是个烧炭小能手。” 二壮：“宋姐姐，那我呢？” 宋书宁：“你也是个烧炭小能手，你们都很厉害。” 二壮高兴了。 宋书宁看见那炭火确实烧得很旺，把架子架到炉子上，把处理好的鱼给放上去，交代俩孩子看火。 “你们就坐在这里帮忙看着，不要让旺财偷吃鱼。” 大壮立刻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宋书宁转身走了，剩下俩孩子看着火。 没一会儿鱼香味飘出来，吸引了旺财的注意，旺财靠近火炉，跃跃欲试。 二壮伸开双臂，挡在它面前，“旺财，不许过来，宋姐姐说了不让你偷吃，你快走。” 旺财用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二壮。 二壮心软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硬下心肠，“宋姐姐让我看着鱼，我肯定不会让你偷吃的。” 一人一狗就这么僵持起来。 厨房里很快传来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他们俩都朝着厨房看过去。 宋姐姐肯定在厨房里做好吃的。 好香，太香啦。 陆廷序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壮和二壮坐在小马扎上，他们面前有两个炉子，正在烤着鱼。 旺财在旁边，不住吐着舌头，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二壮最先发现陆廷序，立刻跟他打招呼，“陆叔叔好。” “你们在做什么？” 二壮回答得超大声，“我们在帮宋姐姐看鱼，不让旺财偷吃。” 旺财呜咽了两声，表示自己很委屈。 “你们宋姐姐呢？” “宋姐姐在厨房里做好吃的。” 陆廷序正准备去厨房，就看见宋书宁端了一口锅出来，里边放有很多配菜。 看见陆廷序回来，宋书宁十分高兴，“你回来了呀，我们今天做烧烤吃，材料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怪不得这俩孩子这么高兴呢，原来是有好吃的。 陆廷序接过她手上的锅，“这是什么？” “这是做烤鱼的配菜，有了这些东西，烤鱼味美味度上升一倍。” 宋书宁把两面烤得金黄的鱼拿起来，放到了锅里。 把锅放在火炉上，没一会儿味道就窜出来了。 俩孩子吸溜吸溜口水，“宋姐姐，真香呀。” “当然了，烤鱼很好吃的，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这可是她以前跟保姆学的烤鱼，有秘制的调味料，这道烤鱼在他们家横行二十年，每个月起码要吃一次，足可见味道有多好。 “宋姐姐，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吃这个？” “对呀，我们今天晚上就吃这个，还有烤虾，烤螃蟹。” 大壮：“那我不回家吃饭了，我要在这里吃烤鱼。” 话音刚落，王春花在隔壁院子叫他们俩回去吃饭。 大壮扯着嗓子大声回道：“娘，我在宋姐姐家里吃烤鱼，不回去吃饭，你们自己吃。” “你们俩小子还不赶紧给我回来，家里饭菜都做好了。” 孩子大了，吃得也多，哪能老是让孩子在陆家吃饭。 王春花恨不得去拎着耳朵把孩子带回来，忒不听话了。 大壮完全忘记自己打架惹祸的事，朝王春花做鬼脸，“就不回去，略略略。” 看见他这欠揍的样子，王春花手都痒了。 “你给我等着，一会儿我就过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壮这会儿可嚣张了，一点都不害怕。 挨揍是待会儿的事，能吃到好吃的就不亏。 而且有宋姐姐在这儿，宋姐姐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挨打。 宋书宁：“春花姐，你们先别忙吃饭，一会儿烤鱼做好了，我让大壮送一条过去，你们尝尝一尝。” 王春花哪好意思拿她东西，俩孩子在人家家里吃饭，已经是给他们家添负担了。 要是再吃她家的鱼，那不相当于他们家一家几口，都在人家家里吃饭了吗。 第481章 你可以见证它的辉煌 “你们自个儿吃就成了，家里做了菜，不用送过来。” “有好几条鱼呢，我们吃不完的，你们要是不帮忙的话，鱼就浪费了。” 这会儿调味料已经被煮开了，味道完全被激发出来，闻得人直流口水。 王春花闻着这股香味，实在没法拒绝。 “行，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宋书宁又进到厨房，把自己腌制的螃蟹和虾拿出来。 烤鱼烧开了，应该入味了，宋书宁装了一条鱼，让大壮送过去。 大壮已经忘记王春花要收拾他的事，兴冲冲跑过去要帮忙。 宋书宁把那个大盘子给他，“你小心一点，别被烫到了。” “宋姐姐，我会很小心的。” “那你赶紧去吧，回来咱们就可以开吃了。” 大壮高高兴兴地端着鱼回家，“娘，我拿了鱼回来，你快出来。” “鬼喊鬼喊鬼叫个啥……你小心一点，别把东西给摔着了。” 王春花快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盘子。 真香呀，光闻味道就知道肯定好吃。 她把鱼端到厨房，鱼很大，家里的盘子几乎都装不下。 她把那盘子还给大壮，“把盘子送过去，一会儿回家吃饭。” “不要，我要在宋姐姐家里吃。” “鱼不都在这吗，干啥还得到小宋家里吃去。” “不一样，宋姐姐家里还有很多好吃的。” “我看你就是欠揍。” 大壮这会儿不怕他娘揍人，就怕她不让自己出门，端着盘子赶紧跑了。 王春花把鱼拿回堂屋，胡统国老早就闻到那股又麻又辣的味道，光是闻着都让人流口水。 “你今天做了啥，怎么这么香？” “这是人小宋做的烤鱼，特意拿过来给咱们尝尝。” 胡金莲不屑地撇了撇嘴鱼，“咱们家又不是没吃过鱼，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春花一点都不惯着她，直接怼道：“你要是不乐意就不吃，没人逼着你吃。” 胡金莲瘪嘴，“都送到家里来的，我凭啥不吃？” 她直接下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那鱼肉外焦里嫩，居然十分好吃。 而且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调味料，十分入味，是她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 她很快又夹了第二口菜鱼，王春花看见她这样都无语了。 自个儿不待见小宋，人做的东西她倒是吃得欢。 她也坐下来，尝了一口，味道是很不错，比外头饭店的大师傅做的还要好吃。 改天她去问问小宋怎么做这鱼，等以后有空了她也做出来给家里人尝一尝。 草丫够不着鱼，着急道：“娘，吃鱼。” 王春花夹了一块没有鱼刺的鱼肚子肉，草丫张着嘴等着。 鱼刚入口，她就嚼嚼起来。 烤鱼有点辣，草丫年纪小，吃不了辣椒，吐着自己的小舌头，“辣。” 王春花：“你吃饭就不辣了。” 草丫低头吃了两口饭，又抬头看向王春花，“娘，吃鱼。” “你不是嫌辣吗，怎么还吃？” “不辣。” “你这孩子。” 王春花怕她肠胃受不了，去打了碗水，涮过水再给她吃，草丫也吃得很开心。 宋书宁这边也吃上了，她还特意叫来了梁超他们一块儿吃。 烤鱼很受欢迎，烤螃蟹和烤虾同样也很受欢迎。 五斤的虾，三斤螃蟹，还有七斤的鱼都被吃光光，一个个吃得肚子浑圆。 梁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怎么感觉自己这段时间好像胖了不少，肚子都鼓起来了。 “嫂子，你的手艺可真好。” 宋书宁吃饱了不愿意动弹，“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等元旦放假咱们再吃好吃的。” 大壮立刻说道：“宋姐姐，还吃烤鱼。” “你吃不腻吗？” 大壮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么好吃的烤鱼，怎么会有人吃腻。 “我不腻，我喜欢吃烤鱼，烤虾也行。” 烤螃蟹他不怎么喜欢，吃起来太费事，而且没什么肉。 “好吧，那元旦的时候咱们就吃烤鱼。” “好耶，又可以吃烤鱼了。” 下一刻，王春花的声音从院子那头传了过来，“大壮，你们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赶紧回家睡觉，明天还要去上学呢。” “来了来了。“大壮看向宋书宁，“宋姐姐，我们回去了。” 大壮二壮飞快地跑回家去，梁超他们在收拾碗筷，宋书宁坐在火炉旁边歇肚子，正在跟旺财玩剪刀石头布的游戏。 “剪刀石头布。” 旺财伸出自己的爪子，永远只能出布，宋书宁毫不客气的出剪刀来制裁她。 “你输了，哈哈，制裁你。” 旺财表示自己很不服气，“汪汪汪。” 陆廷序已经烧好水了，把水拎到了卫生间让她洗澡，走过来就看见嘎嘎乐的小媳妇儿。 这么幼稚的游戏，她也能玩得这么开心。 旺财被她欺负得垂头丧气。 “可以洗澡了。”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头，“今天就玩到这儿，先放过你。” 洗去了一身的烧烤味，她感觉舒服多了。 回到房间里，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护肤。 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回过头，见到陆廷序盯着自己看。 走过去摸了摸陆廷序的手臂，“你是不是洗冷水了？” “没有，我冲了热水。” 陆廷序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宋书宁问他，“你现在在调查方隽的事，是不是在调查结束之前，你都会待在岛上不用出去？” “我跟部队打了申请，除非有重大任务需要派我出去，否则我会一直留在岛上。” “那你岂止是有很多长时间陪着我？” “是。” “太好了。” 陆廷序把玩着她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忽然开口问道：“你说你生活在六十年后，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六十年后的华国跟现在一样吗？” “六十年后的华国比现在要强大很多，经过六十年的发展，华国跻身世界强国之列，我们强大到不用畏惧任何国家。 咱们有最快的火车，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有自主研发的战斗机，还有世界先进的航空母舰，我们登上月球……” 在她的描绘里，未来的华国会腾飞，跻身成为世界强国。 那时候物质丰富，国富民强。 那是一个让人热血沸腾的未来，也是他梦寐以求的未来。 “真的会这么好吗？”因为情绪波动巨大，他的嗓音略显得低哑。 “当然了，你到时候可以见证未来的华国，看看它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她抬眼就看到陆廷序漆黑的眼眸，像是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 他也有想象过华国的未来，只不过在他的设想中，他们需要的时间会更长一些。 没有想到华国再用六十年时间，便能变成一个繁荣强大的国家。 “你知道未来发生的所有事，这一场混乱什么时候结束？” 宋书宁不回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陆廷序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猜要十年到十五年，最长不会超过二十年时间，这场混乱就能结束。” 宋书宁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 自己开了上帝视角，所以知道这场混乱什么时候结束，可陆廷序并不知道。 他猜想的这个时间，已经算得上很准确了。 他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第482章 懂事的童童小朋友 “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 政治的事情陆廷序不好多提，便以现在的教育来举例。 “就拿上大学的机制来说，很多都是由群众举荐，领导批示，再由大学复审，通过了才能入学。 这样的推荐方式操控空间很大，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未必真的有能力。 有些入学的大学生底子太差了，跟不上大学课程，长此以往，人才会出现断层。 那些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反而没有上学的机会，却从事最繁重的劳作，这是一种巨大的资源浪费。” 他对这一方面的感触颇深。 别的不说，就说农场里的那些人，确实对他们的帮助很大。 他们有着丰富的知识，现在帮部队养蚌，生产珍珠。 他们还培育了各种瓜果蔬菜，今年部队按照他们提议去做，粮食比去年多了两成。 “除了教育方面，其他的领域也积攒了不少不忿，长此以往下去，对社会的发展不利……迟早会做出改变。” 宋书宁不禁佩服起陆廷序来，他的政治眼光十分敏锐，对时局判断能力也很强。 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副团的位置。 他确实是一个不得多得的人才。 这么优秀的人是她老公，宋书宁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陆廷序捏了捏她的手，“你还没有回答我，这场混乱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十年，到了七六年末，风波陆续停下来，下放的人慢慢得到平反，这些人会回到原先的工作岗位上，发挥自己的作用。 七七年国家会恢复高考，选拔人才。 八十年国家领导人会进行改革开放，到时候经济腾飞，中国会逐渐成为让世界瞩目的强国。” 如今才是六八年，他们再撑一撑，再过八年的时间就好。 “你所描述的未来很让人向往。” “这一切都能实现，以后我们共同见证这一段历史。” 陆廷序紧紧握住她的手，“好。” 未来他们一起见证，现在他们也一起共担风风雨雨。 “以前你是什么身份？” “我呀，说起来那可就厉害了。” 陆廷序静静听她说起自己的成长经历，听她说起自己的家族。 想起自己刚刚遇见她时，她的矜贵骄纵，并不是她刻意刁难人，而是她本来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原先地她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不必为任何事情发愁。 跟自己在一起确实委屈了她。 “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更好的生活，不会委屈了你。”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话来，但现在的她，确实觉得现在的生活挺不错。 “以前的人生活条件优越，身边有很多爱我的家人，却也需要面对很多的算计。 那个年代的人不像现在这么淳朴，现在的人有一种很蓬勃的生命力，还很团结向上，也甘于奉献。 就因为这样的精神，让我感觉很不一样，我觉得现在还是很不错的。” “听你这样说起来，似乎真的很不错。” 这一天晚上他们畅聊未来，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两颗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还要亲近。 第二天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宋书宁赖在床上舍不得起来。 昨天聊到大半夜，她没睡够。 过了好一会儿，才睡眼惺忪地爬下床，准备去工作。 打工人真是命苦呀。 宋大小姐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 以前的她吃完就睡，睡完就吃，哪会有这样甘愿当牛马的精神。 点赞，她简直升华自己了。 去到医院，她跟向烨去查房，有一个叫做童童的小男孩，今年十岁了，很乖巧可爱，生病了还在坐在床上看语文课本。 他的父母就坐在床边陪着他，两个人都很憔悴，气色也不怎么好。 孩子生病，最忧心的就是父母，最受煎熬的也是父母。 向烨看见乖巧的童童，笑着问道：“童童，今天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啦。” “童童这么爱学习，在看什么书？” “我在看爸爸带过来的语文课本，要是今天看完这篇课文，爸爸说一会儿我就能看小人书啦。” 向烨摸了摸他的脑袋，“童童还是挺爱学习的嘛。” 受到夸奖的童童有些不好意思“妈妈说我要多看书，这样回到学校，才能跟上大家，一起学习。 医生爷爷，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学校呀？ 我很想我的同学们，我想跟小虎周建国他们一起玩。” 童童的爸爸妈妈也看向向烨，紧张地等着他的回复。 这个问题也是他们想要知道的。 向烨笑着说道：“只要你乖乖吃药，很快就能出院了。” 童童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眼神都黯淡下去。 童童皱着眉头，“那个药好苦呀。”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要快点好起来，就得乖乖喝药。” 听到向烨这么说，童童立马跟他保证，“医生爷爷，我会好好喝药的。” “童童真是个乖孩子，来，爷爷给你做检查。” 向烨给童童做了诊断，也让学生轮流给童童看了一遍，这才去看望别的病患。 检查好病房里的病患，他们出到外边去，童童爸爸追了出来，“向主任，你留步。” 向烨转过身，“你有什么事？” 童童爸爸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往四周看了看，没见到有人，这才小声说道：“我有点事想要问问你，你能不能跟我过来一下？” 向烨不疑有他，跟他一块儿走 童童爸爸把向烨带到楼梯的拐角处，鬼鬼祟祟往旁边看了看，确认没人，这才跟做贼似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飞快地塞给向烨。 “向主任，童童的病还劳你多费心。” 向烨从医多年，没少碰到这种事。 病人家属总会觉得不送点红包给医生，医生治疗起来会不尽心。 只有给红包，他们才会觉得安心。 “我们医院有规定，不能收病人的东西。 一旦发现会受处分，轻则警告，重则开除。 这红包我不能收，你还是把红包收回去吧。” 童童爸爸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惶恐又无助，“向主任，这红包是我们心甘情愿给你的。 你放心，我看过了，没有人看见。 我家里就童童这么一个男孩，童童又乖又懂事，平时都表现得很好。 他还这么小，我们真的不能没有他，还劳你多多费心，千万一定要救救他呀。” 向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们何尝不理解家属的心理，身为医生，他希望每个病人能够治愈，平平安安出院。 所以他们在治疗每一个人病患的时候，都会竭尽全力。 童童一家人并不富裕。 虽说童童的爸爸妈妈都是工人，不过他们吃的穿的并不好，看得出来家庭不富裕。 现在又有一个患有白血病的孩子，经济条件就更差了。 第483章 到医院来学习 “童童爸爸，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放心吧，我们会竭尽全力救治每一个病人。 这红包我确实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给童童买点好吃的。” 童童爸爸低着头没有说话，却始终不肯把红包拿回去。 向烨无奈叹息，只能把红包收下来。 “那好吧，这红包我就收下了，下不为例。” 童童爸爸这才高兴起来，“谢谢向主任，麻烦你多费心了。” 向烨拿着红包走了。 童童爸爸看着他走远，悄悄松了一口气。 原本他还担心向烨不肯收红包，现在他把红包收了，那他可就放心多了。 几个实习医生站在走廊里，看着童童爸爸把向烨带走，一个师兄问道：“童童爸爸有什么事要跟老师说？” 还得避开了才能说。 “估摸着是拜托老师多费心吧。” 他们在医院这么久，塞红包这种事可没少见。 方隽感慨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没过多久，向烨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红包。 当着他们的面给拆了，里边居然放着十张大团结，真是够大方的。 一个师兄感慨道：“童童的家人还真是大方，看他们的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居然这么舍得花钱。” 父母愿意为自己孩子付出的，岂止只是这点钱。 要是可以的话，多少父母愿意承担痛苦，把孩子的病移到他们身上。 向烨把红包递给宋书宁，“你把这钱拿去给童童交费。” 童童要住院治疗很长一段时间，既然他们不肯把钱收回去，就把钱充到住院费里。 宋书宁接过红包，“主任，我现在就去办。” 她下到一楼，把那一百块全都充到童童的住院费里，把收据保存好。 要是以后因为红包的事发生争执，她也能有证据证明向烨的清白。 正准备回病房，大厅忽然走过来一些人，一个个背着不少行李，说是过来找宋医生。 宋书宁一听，这不是来找自己的嘛。 她快步走了过去，见到陈解放站在一群人当中，跟他打招呼，“大队长。” 陈解放看见她，跟旁边的人说道：“这就是宋医生。” 那些人都很惊讶，完全没想到人人夸奖的宋医生，居然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 看起来不像医生呀。 陈解放走上前来，“宋医生，我带他们过来了，这次一共来了五十三个医生，还有二十六个产婆。” 宋书宁看向那些人，年纪大小不一，有年轻的，也有头发灰白的，不过背后都背着大大的行李，有的手里还拿着米袋子。 “大家一路辛苦了，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宿舍，把东西先放下，再带你们好好参观医院。” 陈解放连连点头，这样的安排很好。 要是他们扛着行李去参观，确实很不方便。 “宋医生，那就麻烦你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找后勤部的人过来。” 安排住宿是后勤部的事，她越过后勤部，自己安排不好。 这件事还是得先跟崔主任说一声才行。 陈解放：“行，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先忙去吧。” 宋书宁去到后勤部找崔主任，崔主任听说老乡来了，跟着宋书宁一起过来迎接他们。 崔主任跟着她一块儿到了大厅，见到乌乌泱泱的人，一个个或拎着或背着大件行李。 宋书宁跟大家介绍，“这就是我们医院后勤部的崔主任，宿舍和食堂都是他管理的。 大家以后要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崔主任，崔主任会想办法给大家解决的。” 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由陈解放出头，对着崔主任喊了一声“崔主任好”。 崔主任笑得跟朵花似的，“你们大家也好，大伙儿一路舟车辛苦了，我带你们去看宿舍吧，大伙儿都跟我来。” 陈解放朝他们一挥手，大伙儿都拎着东西，跟在崔主任后头，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宿舍走去。 五个宿舍是连在一块的，每个宿舍住十八个人，显得有些拥挤。 崔主任解释道：“医院的宿舍原本就很紧缺，好不容易才调度出这么几间宿舍，条件是有些艰苦，大伙儿克服克服。 我们给每个人准备了牙刷口盅，还有草席，每个宿舍有一个暖水壶，两个桶，两个盆。 如果还需要其他东西，大伙儿自己准备。” 大家都是住在乡下的，现如今到这边来学习，也算是进城了。 大队长跟他们说了，城里的生活条件好一些，就是住房会比较紧缺。 现在医院给他们安排住宿，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更何况他们就在这边住两三个月，这点困难还是能克服的。 再说医院还给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已经算是很好了。 陈解放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崔主任，真是太谢谢你了。” 崔主任朝他摆摆手，还真不是他的功劳，这是宋书宁跟医院争取的，医院才会拨出这么些物资给他们。 “这个事不全是我的功劳，是宋医生的功劳，是她跟医院申请的物资。” 医院也是看在她有突出贡献的份上，才会同意她的这个要求。 要换成自己申请，医院未必肯批下来。 陈解放扭头看向宋书宁，“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宋书宁：“这些客气的话咱们就不说了，大伙儿也辛苦了，先把东西放下，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带大伙儿去吃饭。” 陈解放：“那就麻烦你了。” “大家先忙活吧。” 宋书宁能看得出来，大家有些拘谨。 这也难免，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得给他们留点时间来适应新环境。 宋书宁和崔主任一块儿到食堂看了看，食堂加餐就快做好了。 宋书宁一个人出资，买了一根猪腿给大家加餐，欢迎他们到医院来学习。 这会儿厨房飘来一阵炖肉香味，馋得人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厨房大师傅看见他们走过来，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崔主任，你们来了。” “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炖蹄髈收汁就行。” “那就好，人已经到医院了，就在宿舍里收拾呢。 大伙打起精神，把东西给弄好了，待会儿人就过来了。” “崔主任你放心吧，我们已经做好安排，到时候肯定让老乡们感受到咱们医院的热情。” 崔主任抬手看了看手表，“那就半个小时以后把人叫过来。” 乡亲们来到食堂门口的时候，有点不敢走进来。 在这么好的食堂吃饭，应该很贵吧。 而且其他人还穿得那么体面，就他们穿得破破烂烂，怪不好意思的。 第484章 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陈解放也是第一次到这么个地方来，心里也有点没底。 可是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呢，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露怯，给大家加油鼓劲。 “大伙儿别忘了咱们来医院做什么，咱们不是来跟别人比谁吃得好穿得好，咱们是来学本事的。 别低着头，咱们表现好一点，不能给宋医生丢人。” 宋书宁：“在医院食堂除了有医生，病人和家属也会过来打饭，条件好就吃好一点，条件差就吃得平价一点，都有饭菜让大家选择。 咱们有多少钱就吃多少饭，只要填饱肚子，学到知识，就比啥都强。” 有宋书宁和陈解放轮番做思想工作，大伙儿终于没那么拘谨了。 宋书宁：“走吧，咱们进去吃饭，今天这一顿不用大家花钱，大家都吃好喝好。” 大家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还能有这么好的事？ 医院对他们也太好了，不只免费教他们知识，居然还请他们吃饭。 宋书宁带着人走进去，领着他们去拿餐具，然后拿着餐盒去窗口打饭。 看到今天的菜色，大伙儿更是惊呆了。 这吃得也太好了吧。 有红烧蹄髈，有鱼有虾，吃的饭是大米煮玉米渣，他们在家里都没吃过这么好。 看着餐盒里的好饭好菜，他们对自己即将展开的学习生活充满期待。 医院这么欢迎他们，让他们有一种受到尊重的感觉。 初到一个陌生地方，知道自己是受欢迎的，这比什么都强。 大伙儿都打了饭菜，正准备落座吃饭的时候，宋书宁领了几个人过来。 “大家都停一下，我给大家介绍几个人。 这位是外科的李康夫李主任，这位是急诊科的张平安张主任，还有妇产科的郑欣慈郑主任。 大伙儿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跟这几位学习，大家欢迎几位老师。” 老乡们胆怯又紧张，一个个看着他们，犹犹豫豫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最后陈解放鼓掌，大家也跟着一块儿鼓掌欢迎他们。 这几位老师们也没有多说什么，一一跟大家打招呼之后，让他们好好吃东西，便站到旁边去了。 乡亲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个埋头苦吃，以此来减轻初次见面的尴尬。 宋书宁：“李主任，陈主任，郑主任，咱们也先去吃饭吧。” 李康夫：“那就去吃饭吧，听说今天有炖肘子呢，小宋，你也太破费了点。” 宋书宁：“我这不是想着大家第一天过来，想让大伙吃得高兴一点。” “大伙儿是高兴了，就怕你的工资不够花。” “够的够的，除了工资我还有奖金呢，没那么容易把我吃穷。” 他们几个去窗口打饭吃，正好向烨走过来，宋书宁跑去请他一块儿吃饭。 向烨见到食堂炖猪肘，还不用钱，有些惊讶，“今天食堂怎么这么大方？” 李康夫：“大方的不是食堂，是另有其人。” 向烨见他说话的时候看着宋书宁，这才明白过来，“这是小宋掏腰包请大伙儿吃东西？” “可不是嘛，这一顿可得花不少钱，一个月的工资估计都不够吧。” 宋书宁：“够了的，还能剩一点。” “你安排得真是面面俱到，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李康夫瞧不得他这得瑟样，“你说她是谁的学生？” 臭不要脸，她明明是自己的学生。 向烨：“她现在在血液科实习，怎么就不是我的学生了？” 李康夫：“我记得当初是谁不愿意要，我差点磨破嘴皮子你才很松口。”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你还提这老黄历干什么？” 宋书宁：还有这样的内情，我竟一点不知道。 他们还在争论不休，张平安已经吃上了。 “这炖猪肘炖得软烂，够味儿，你们怎么光吵吵不吃饭，是不是不想吃，我完全可以代劳。” 说着，他的筷子就要伸了过来，李康夫一筷子打在他的筷子上。 “谁说我不吃，这么好吃的肉我干啥不吃？” 宋书宁见他们在说话，脚底抹油溜了。 大佬们的话题她不参与，尤其还是说到自己的话题，她更不能参与了。 她找了陈解放旁边的位置坐下来。 陈解放吃得满嘴流油，感慨道：“医院真是太好了，请我们吃这么多东西，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这只是一餐饭而已，也没多少钱，医院能负担得起。” 话虽然这么说，可大家还是很感激的。 他们当中有多少人，好久没能这么痛快吃肉了。 他们住在海岛，海鲜自然是不缺的，但是一年到头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大队里杀猪，他们才有指标拿肉。 一家子一年到头就有十几斤肉，也就年夜饭那一顿吃大肉，平常哪敢这么吃。 在医院吃到的，可在家里吃了好多了。 一个中年妇女壮着胆子问道：“宋医生，食堂吃得这么好，咱们带的粮食怕是不够吃。” 他们拿来的都是些高粱米，红薯这样的粗粮，像大米这样金贵的细粮，他们家里是很少的。 要是他们用粗粮来换细粮的话，粮食压根就不够吃。 宋书宁：“婶子你别着急，咱们医院也有高粱红薯这样的粗粮。 下午会安排人把你们拿来的粮食登记下来，再发给你们小条子，到时候你们拿着条子来打饭就可以了。” 陈解放点点头，这个好，有条子在手上，过来打饭他们心里也不怵。 吃过午饭，宋书宁带着大伙在医院转了一圈，让他们熟悉熟悉环境，顺便消消食。 他们其中有很多，人是第一次到解放军医院来，在医院逛上这么一圈，惊叹连连。 这条件也太好了，比他们大队上的卫生所，条件好上太多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到城里来，城里的条件确实很好。 宋书宁：“今天大家先在医院适应，明天早上再到各科室去报到学习。” 陈解放：“宋医生，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活，我们再自己逛一会儿。” 宋书宁：“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们可以去找崔主任，也可以来找我。 没其他事，那我就先去忙了。” 宋书宁走了以后，原本拘谨的老乡们终于活泛了起来，大家对着陈解放，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在过来学习之前，大家心里还是挺没底的，怕这些医生瞧不起人，怕他们不愿意教自己本事。 万万没想到城里的大夫这么好，态度很友好，一点没有瞧不起他，看起来还挺亲切的。 看来这越有本事的人，就越谦虚。 在医院转了这么一圈，认识这么些个人，他们心里就没那么慌了。 第485章 你居然绝食自杀 身为带队领导的陈解放，把大伙儿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相对于刚刚进医院时候的战战兢兢，他们现在明显放松了很多。 “大伙儿既然过来了就用心学，争取把本事学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什么吃的穿的，只要能吃得饱穿得暖，不妨碍咱们学习就成，咱们不用跟人攀比。” 乡亲们连连点头。 他们肯定没把本事学好，要不怎么对得起大队，怎么对得起乡亲们。 他们之所以能到医院来学习，是乡亲们一粒米一粒米凑起来，送他们上这儿来的。 第二天宋书宁把人带到各个科室，交接之后自己再回到科室。 这个事情在她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看他们各自的表现。 中午休息的时间，她拎着自己买的麦乳精，要去看那位跳楼的老爷爷。 护士听见她说要找那位老爷爷，神色有点古怪，“宋医生，你是来找兰大爷的？” “是呀，兰大爷他现在怎么样？” 那小护士叹了一口气，“兰大爷这人可倔呢，他不愿意动手术也就算了，还闹绝食，连元大娘都劝不动他。 这都快两天没吃东西了，我们只能给他打吊水。” 宋书宁只知道兰大爷不愿意开刀，没想到他居然还绝食。 绝食自杀，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呀，看来他是真下定决心不活了。 “我还是去看看他吧。” 宋书宁拎着东西去到病房，看见元大娘坐在病床前，背影消瘦。 躺在病床上的兰大爷，比她前两天见到的还要瘦一点。 她走上前跟元大娘打招呼，“大娘，我过来看你们。” 元大娘的表情麻木，双眼红肿，一看就知道这两天没少哭。 “宋医生，你怎么来了？” 她站起身来迎接。 病房没有多余的凳子，她就把自己刚刚坐的凳子拿过来，轻轻拍了两下，“宋医生，你快坐。” 宋书宁把自己拎过来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这是我在供销社买麦乳精，还有鸡蛋糕，给大爷补补身子。” 听见她这么说，元大娘鼻头酸涩，差点又落下泪来。 老头子都不愿意活了，这些东西怕是吃不上了。 “宋医生，这些东西我们用不上，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大娘，现在大爷情况怎么样？” 元大娘鼻头更觉得酸涩，眼眶含着泪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书宁曾经救过兰大爷的缘故，元大娘心中对她充满了好感，也愿意跟她说说心里话。 “这个死老头子不愿意开刀，也不愿意吃饭，闹着要去死呢。” “闹绝食自杀，这种自杀方式还真是少见了，一般人可坚持不下来。 元大爷，就你这样的意志力，在抗战的时候，肯定是个宁死不屈的烈士。” 兰大爷一直闭着眼睛，听到这话，他也没有睁开眼，只是胸膛剧烈动了两下。 谁知道这姑娘是不是故意在讽刺自己。 这两天医院的医生领导可没少过来，个个都劝他。 估摸着知道他们劝不动，就现在就让这小姑娘过来劝自己。 他可不吃这一套。 他就是不开刀，不治了，要么就让他死在医院里，要么就让他回家去。 宋书宁看见他的眼珠子动了两下，笑着说道：“大爷，明明还有机会，为什么你就不治了？” 兰大爷紧闭着眼睛，只当做自己听不到她的话。 元大娘：“还不是因为家里太穷了，老头子怕治病花光了钱，怕拖累我才会这样做的。 我宁愿不要这些钱，我就想着让他好好治病。” 躺在床上的兰大爷鼻头发酸，吞咽口水，咽下涌上喉头的酸涩。 他们俩总得活一个。 自己眼看是活不下去了，把钱省下来，至少老伴儿还能活。 要是他现在把钱花光，到时候自己没了，老伴没了钱，人又年迈做不了活，她该怎么活下去？ 若是哪一天他走了，老伴儿因为自己受苦，他就算到了地底下，都会过得不安生的。 宋书宁：“大爷，你是不是真就这么想死？ 要是有活命的机会，你也不愿意试试，就非死不可吗？” 元大娘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宋书宁的手臂问道：“宋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你救救我家老头子吧。” “我是想救，不过兰大爷不配合，谁也没有办法呀。 病人不配合，别说我了，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不了。” 元大娘更加着急了，“我们配合，我们肯定听话，你说说要怎么治？” “兰大爷不愿意开刀，对吧？” “是，这个死老头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开刀，谁劝他都不听。” “如果不愿意开刀，倒是有不开刀的治法。 我学的是中医，中医治癌的思路不是想着要杀灭癌症，而是跟癌症共存。 我们尽量延长病人的生命，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让病人在余下的日子里，还能有自理的能力。” 宋书宁了解过他的情况，他的肿瘤比较大，需要切除的肝组织也很大。 而且他的年纪也大了，术后生存期不会太长，顶多能撑三年。 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要是癌细胞扩散，他情况会恶化得更快，生存期也会缩短。 元大娘简直大喜过望，“你是说还有办法让我家老头子多活几年？” 躺在病床上的兰大爷也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她。 宋书宁故意说道：“俗话说得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病人要是不想活了，我想治也没用呀。” 元大娘急忙道：“我们愿意治，我们肯定会配合的。” 她推了兰大爷一把，“老头子，你说话呀。” 兰大爷直哼哼，“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大爷，我怎么会用这种事骗你，你是当事人，我的治疗方案你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强行在你身上实施呀。 就像医院现在已经有了治疗方案，你不同意，这治疗方案不就被搁置下来了吗？” 兰大爷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么治贵吗？” “肯定会比开刀便宜，不过你也得做好长期喝药的心理准备。” 喝药对兰大爷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要是能活着，谁想死呢。 更何况他还有牵挂的老伴儿，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可能闹绝食寻死。 这两天没有打止痛药，他硬扛着这一身的病痛，人也很煎熬。 要是能有办法让自己好受一点，他也是愿意的。 “行，我可以让你治病。” “这件事我得先去跟陈主任说说，他毕竟是你的主治医生，要是私下里进行诊治，对他太不尊重了。 你们要是需要我的治疗，需要签一份免责声明。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你治疗，但是治疗的结果我并不能保证，要是真的没达到预期效果，你们不能闹事。” 要不是因为兰大爷绝食，她也不可能会淌这一趟浑水。 她实在没办法看着一个人，以这么决烈的方式寻死。 要是还有一点希望，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第486章 我想办法救救他 元大娘只考虑了一会儿，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不答应不行呀，老头子太倔了，不肯吃东西。 虽说医院会给他打针，维持他的生命，但他死活不张嘴吃东西，谁知道能维持多久。 三天五天十天，大家心里都没数，要是他同意治疗，至少还有个希望。 兰大爷也同意签订这份免责声明，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宋书宁跑去找陈康安，陈康安听到她用中医来给兰大爷治病，有些诧异。 一般治疗癌症都倾向利用西医的手段，用中医来治疗癌症，他还真是很少听到。 他对宋书宁还是挺有好感的，听见她这样说，并没有一味否决，而是把兰大爷的病历和片子拿给她看。 病灶确实很大，病情十分危急，治疗起来十分棘手。 宋书宁让他跟自己一块儿去病房，给兰大爷把脉诊治。 脉象沉细，又小又急，还有寒湿聚集于下焦。 陈康安见她又是把脉，又是看舌头，翻开人眼球看，还问了一些病人日常的情况，检查得仔仔细细。 见到她终于收回手了，陈康安问她，“怎么样，你有治疗方案了吗？” “我有了一点头绪，在中医看来，所有病症起源于虚寒湿邪，淤滞凝结成瘤，再衍生成癌，我的思路以活血化瘀为主…… 但是具体情况要怎么做，我得先回去想想，明后天才能给你回复。” 兰大爷对她满怀期望，还以为她能给出治疗方法，听到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自己病成这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着看看她能不能真的把自己治好。 陈康安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让她先把治疗方案交上来看看。 如果可以的话，再找几个医生商量讨论该怎么治疗。 宋书宁对这个事情十分上心，一下午的时间都在空间检索资料。 宋氏集团收集的材料中，确实有一些有不少关于肝癌资料，有些癌症晚期的病人配合治疗，甚至能够跟癌症共存三四十年。 她把资料都收集好，回家的时候神思恍惚，眼睛都是发直的。 陆廷序看她有点不对劲，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这是怎么了？” “今天看的资料有点多，我眼睛有点花了。” 投入的精力太大，精神高度集中，她就容易落下这个毛病。 “洗手吃饭吧。” 今天她耽误了一点时间，回来得晚了一点，陆廷序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宋书宁走过去洗手，快速吃完饭，让陆廷序帮忙打水，自己洗漱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方案。 陆廷序看见她这样埋头苦写，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我在写一份肝癌的治疗方案。” 想到了兰大爷的事情，宋书宁有心跟他说两句。 “前几天肿瘤科来了一个病人，患了肝癌，家里很穷，治疗的费用又比较高，那老爷爷居然想要绝食求死。 他的妻子元奶奶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我一看这不行呀，就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够给他治病。 就算是治不好，起码也得提高他的生活质量，让他不那么辛苦。”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一直都这样善良。 “你想到办法了吗？” “我查了资料，可我自己以前没有治疗过，也不知道治疗效果如何。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肯定都会尽力治疗的。” “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 “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你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只要你答应的事，都会尽量做到。 我在别的地方帮不了你，至少得给你增强一点信心。” 宋书宁捏紧拳头给自己加油鼓劲，“我要努力，要加油，要成功。”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宋书宁叹息，“他们俩的感情真的很好，都在为彼此着想。 像他们这样才叫做白头偕老，要是他们能一直相互陪伴下去该多好。 可惜癌症是一个十分难搞的敌人，就算我拼尽全力，也不可能治愈他。 最后只能提高他的生活质量，最理想的状态就是让人和癌症共存，延长他的生命。” “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我要开始忙活了，你要是困了的话就自己先睡吧，不用等我。” “我陪你。” 陆廷序说到做到，一直陪着她，即便关灯了，他还在旁边打着手电筒，给她照明。 到了半夜三更，终于把方案写好，他们才躺下休息。 第二天宋书宁顶着两个黑眼圈，把自己的治疗方案交给陈康安。 陈康安很惊讶，她居然在一晚上之内，就把方案给弄出来了，这速度可真够快的。 而且这还不是一个普通的治疗方案，而是癌症呀。 哪怕是从专业医学院毕业出来的医生，刚开始参加工作，还是得从头学起，慢慢积攒经验。 她这么年轻，居然自己就能搞定一个治疗方案，真的很不错。 他翻开一看，很快就被吸引了下去。 他主要学的是西医，对中医只是略知皮毛，太深奥的东西他并不是很了解。 不过这个方案他却能看懂，前期的调理，后期的恢复，都是采用中医来治疗。 看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终于把方案给看完了，点了点头，“不错，你这方案挺全面，挺好的。” 那当然了，她昨天可是查了十几个类似病例，看了上百页的资料，眼睛都看花了。 要是没有一点成果，那她不是白看那么多资料了吗。 “陈主任，那您觉得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 “我对中医并不算了解，这样吧，我们下午开个会，让大家先讨论讨论，看看有没有改进的地方，到时候你一起参加。” 到了下午，才刚到上班时间，陈康安就通知她过去开会。 她去到会议室，见到会议室里除了陈康安之外，还有其他三个人。 陈康安跟他们介绍，“这位是咱们医院的实习生，宋书宁宋医生，现在在血液科学习，主修中医。 别看她年纪小，前段时间做出的治疗方案，医治了不少不少急性早幼粒白血病患者。” 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露出惊讶。 这个事情他们听说了，也知道宋书宁的身份是实习生，知道她年轻，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 宋书宁乖乖巧巧跟他们打招呼，“各位老师好。” 陈康安给她介绍几位医生，宋书宁一一跟他们打过招呼。 他把方案交给了其他人看，“我主修西医，对中医并不算太了解。 她的治疗方案主要以中医为主，你们几个对中医比较了解，看看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兰大爷的事已经在医院传开了，先是想要跳楼自杀，然后绝食闹自杀，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 对医院来说，这样的病人很难搞。 要是在医院出事，那真的让人挺头疼，也让人很惋惜。 现在有份治疗方案，是得好好看看。 第487章 我一定不会认输的 几个医生凑在一块，越看越觉得这个方案挺有意思。 和癌症共存这个观念，他们还真没有想过。 西医发现恶性肿瘤一般要切除，而按照他们的治疗理念，也是想要杀死癌细胞，治愈癌症。 现在她提出把人体的癌细胞控制在一个范围内，不影响生命安全，这个治疗方案给他们提供了新的思路。 而且她的方案非常齐全详细，各种可能性都想到了，应该注意什么事项，病人会出现哪种情况，各个阶段的反应，通通都在方案里。 一个新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确实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宋书宁身上，“这真是你做出来的，没有人指导？” “是我做出来的，不过我查了很多资料，才做出的这个方案。” 做治疗方案查资料在所难免，要是凭空写出来，他们才该担心呢。 “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这句话得到其他几个医生的同意，治疗方案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其中有一项包含针灸，恐怕只有宋书宁能够能操作。 一个医生问她，针灸的时候他们可不可以去观摩。 这也不怪他们会这么小心，中医讲究传承，别说针法，哪怕是方子都不方便外传的。 要是不说一声就去看，说得严重一点就是偷师，他们当然得问清楚才行。 宋书宁点头，“当然可以。” 虽然这套针法是他们宋家，花下重金才从那个继承人手里买过来的，按理说是不能外传的。 不过这几个都是老医生了，能把中医传承下去，还是挺不错的。 那几个人很高兴，当即就想让个宋书宁去针灸。 “不行呀，现在时间还不对，得明天早上才行。” 在中医治疗里会讲究时辰，虽然有些人觉得神神叨叨，但它还真有自己的说法。 那几个医生听她这么说，只能耐着性子等到第二天。 宋书宁拿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套金针，去到病房找兰大爷。 这套金针是谢麟柏帮忙做的，找人按照她的要求打造，她还没有用过呢。 兰大爷看见有这么多医生围着自己，有些害怕。 这些人在看什么呢。 总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猪肉一样，在观察从哪里下刀。 “大爷，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开始给你针灸。” 兰大爷：“宋医生，就一定要这么多人吗？” 看得他心里挺没底的。 “这些都是有经验的老大夫，他们过来指导我的工作，您不用担心，当做他们不存在就行。” 这个几个人待在这儿，他还真没法当做他们不存在。 不过看样子也没法把人赶走，兰大爷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行吧，就这么着吧。 他一个大老爷们，也不怕有人看着了。 宋书宁取出金针，细心给针消毒。 兰大爷看着那一根根细细长长的针，还没针灸就感到肉疼。 这也太长了，一定要扎到他身上吗。 事实证明扎针比他想象的还要疼，几针下去之后，兰大爷疼得直冒冷汗。 “疼……宋医生，扎针怎么这么疼？” 他原本是不想出声的，但是太疼了，实在忍不住。 这是针灸还是酷刑呀，怎么感觉是在逼供。 要不是因为知道宋书宁人挺好，他真的怀疑他们是因为自己想要跳楼，所以在报复自己。 宋书宁：“中医有云，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你身上各处淤阻，行针起来就会痛。 等待淤阻没有那么严重，疼痛就能减轻一些。” 她还轻轻捻转金针，疼得兰大爷差点就落泪了。 兰大爷虽然不敢说自己有多坚强，但他一直坚持流血流汗不流泪，今天针灸，居然被逼出眼泪来。 太丢人了。 他快速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 这么大个人了，要是让人看见他流泪，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宋书宁还是看到了，不过她没有声张，只当做自己看不到。 老人家要面子，还是不要惹老人家生气了。 宋书宁一边扎针，还一边跟其他医生解释，陈康安见她扎针又快又稳，暗自点点头。 她的手很稳，跟老中医有的一比。 从她这一套针法中，就能看出这个人中医知识非常扎实。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宋书宁落下最后一针，说道：“大爷，您先忍忍，半个小时过后我过来取针。” 兰大爷傻眼，还要半个小时以后，这也太久了。 “这么久？” “这也没办法，您忍忍吧。” 针都扎在身上了，他不忍也不行。 医生走了以后，元大娘用毛巾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老头子，你是不是很痛？” “是有点痛。” “你先忍一忍，过会就好了。” 看到他疼成这样，兰大娘也心疼，可病总是要治的。 宋书宁出处病房门口，医生纷纷围住她问一些施针的情况，宋书宁一一给他们解释。 半个小时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宋书宁进到病房给兰大爷拔针。 兰大爷松了一口气，拔掉针以后他感觉身体轻松多了。 陈康安问他一些问题，兰大爷一一作答了。 更让他觉得惊奇的是，他的肝似乎没那么痛了。 不过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刚才的疼痛对比，所以才会觉得肝痛减轻，所以他也没有声张，只是自己偷摸着观察。 一个医生拿着一个信封过来，“兰大爷，这是我们肿瘤科的医生，给你捐的一点钱，你拿来付医药费。” 兰大爷和元大娘都很惊讶，没有想到医生居然为他筹钱。 元大娘感动得泪眼花花，兰大爷又惊讶又惊喜，不过他还是摆手拒绝，“不用了，你们赚钱也不容易，我不拿。” 那医生把钱塞到兰大爷手上，“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 你的后续治疗也得花钱，有了这些钱，你们以后至少能够解决一部分医疗费。” 动不动就寻死，怪吓人的，他们减轻病人的经济压力，兰大爷应该会多点求生欲望吧。 宋书宁也劝道：“是呀，兰大爷你就把钱给收了吧。” 陈康安点头，“这钱是大家的一片心意，你们就拿着吧。” 元大娘十分感激，想要跪下磕头，吓得陈康安赶紧把人给扶住。 “咱们新社会不兴下跪磕头这一套，你好好照顾病人，把病人照顾好了，比什么都强。” 元大娘：“多谢，太谢谢你们了。” 这边的医生都是好医生呀，给他们治病还给他们钱。 兰大爷拿着厚厚的信封，心中感慨万千。 竟然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的死活。 宋书宁鼓励兰大爷，“大爷，你看有这么多人关心你，你可得好好活着，跟病魔做斗争才行呀。” 兰大爷点点头，“我知道，我肯定好好治。” 这辈子他就没有认输过，这一次他也绝对不会认输的。 第488章 肿瘤科医闹 一连三天，宋书宁都过来给兰大爷施针，兰大爷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好转。 如果说第一天他以为自己是错觉，但是这几天下来，他能够感觉到肝痛减轻了不少。 他跟宋书宁说这事的时候，宋书宁笑着说道：“这样很好，说明咱们的治疗起作用了。” 原本她还担心自己以前没上手治疗过，治疗效果达不到预期，有了兰大爷的反馈，她可算放心了。 “医生，那我能好起来不？”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让癌症对你的生活没有影响。” 至于治愈这样的话，她可不敢说。 那不成糊弄人了嘛。 做人还是要实事求是的好，不能病人想听什么，就随便做保证。 “以后咱们还是得天天这么扎针吗？” “这倒不用了，后面三天扎一次就行了。” “宋医生，我能不能出院？ 天天待在医院也没什么事，我们想要回家去，家里活儿还多呢。 等到要扎针的时候，我们再来医院让你扎针，你看行不行？” 兰大爷惦记家里的农活。 他住院都快十天了，家里的活就丢在那儿没人管，不知道家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感觉自己身上没那么痛了，而且身上也有了点力气，自己回去慢慢干，还是能干一些活的。 再说住在医院也费钱，要是回家休养还能省一点。 宋书宁也考虑到住院费的问题，两个老人经济困难，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去跟陈主任商量，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宋医生，太谢谢你了。” 宋书宁从病房出来，就想要去找陈康安，没想到办公室那边闹哄哄的。 她凑过去想看看发生什么事，见到两个大男人，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办公室门口大吵大闹。 “……骗子，你们一伙都是骗子，专门坑老百姓的钱，你们明明说是常规检查，怎么就变成胃癌……” 那个中年妇女呜呜呜地哭，“你们医院就是欺负我们，那个医生呢？姓李的那个医生在哪儿？ 要不是他建议做检查，我爱人就不会是胃癌。” 一个比较年长的男人伸长脖子叫起来，“姓李的，你赶紧给我出来。 你们是什么医生，就知道欺负老百姓，我爸肯定不是胃癌，你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多掏钱，才会这么说的。 一群没良心的玩意儿，你们根本不配做医生……” 宋书宁听出来了，这就是医闹呀。 自欺欺人，难道不做检查，胃癌这病就不存在了吗？ 早检查早治疗，说不准还能进行干预治疗。 家人生病了家属不想着治病，反而还来找医生泄愤，真是没本事。 两生两世她最瞧不起的就是这样的人，无能狂怒，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 他们要是真有那么心疼他们父亲，早就想办法治病，有人脉的找人脉，有钱的出钱，给病人提供最好的条件。 现在他们在做啥，跑来找医生泄愤，这能闹出什么好来。 家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一点不听医护人员的解释，还不断推搡旁边的医护病人。 其他的人都躲开了，宋书宁却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那个动手的男人，不躲不闪。 旁边的人都着急起来，连陈康安也着急道：“别愣着了，快躲开呀。” 宋书宁却没有躲开，看见那男人张牙舞爪的朝自己冲过来，对着他就是一脚。 众人还在为她担心，就看见那个闹事的家属被一脚踹翻在地。 众人：…… 有点帅是怎么回事。 可医院不兴打病人呀，打家属也不行。 要是上边的人知道，那是要受处罚的。 宋书宁看着被踹翻在地的病人，一脸惊恐，“太吓人了，你怎么能动手打人。 你们大家都看到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儿朝我冲过来，我都要吓死了，我这是正当防卫，是合法的。 你们大家可得给我作证呀，是他先攻击着的我，我只是因为害怕本能出手。 太可怕了，医院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跟我一个这么瘦弱的小姑娘动手，你一根手指头都能打得我还不了手。 有话不能好好说嘛，怎么能动手。” 众人：我信你个鬼。 你嘴里喊着害怕，看看你这样，有害怕的样子吗。 那个中年妇女看见自己的儿子被踹翻在地，走过去把人给扶起来，“老大，你没事吧？” 那年轻人捂住自己的肚子，到现在还有点懵，他居然被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姑娘一脚踹翻。 太没面子了。 “你们医生居然敢打病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举报你。” 宋书宁也不甘示弱，“你是哪一床病人家属，有没有工作？ 我可得去你们家附近好好宣传宣传，自己老爹生病住院，不想办法给老人治病，反而要殴打医护人员泄愤。 不用感谢我，我一定要让大家都看看你这个大孝子，干的都是什么事。” 那青年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旁边的中年妇女对宋书宁怒目而视。 “我爱人好好的，你们非得说他是胃癌，还让我们住院治病，我看你们医院就是想这种法子让我们给你们送钱吧。 你们挣这种钱，亏不亏心？” 宋书宁差点被她气笑了，“你好好的上什么医院呀，你留在家里不好吗，去遛弯，去喝茶吃饭，找人聊天呀，你上医院来干什么？ 医院是什么旅游胜地吗，有空就进来逛两圈？ 还不是因为病了痛了才上医院来，医生说了你们也不听，就一个劲否认医生的诊断。 你们这么能，把人领回家去不就行了？ 领回家去呗，把眼睛蒙上，把耳朵堵上，以后病人难受了你们看不见，喊痛你们听不着。 只要你们看不见听不着，他永远都是好好的，健康着呢，一点病都没有。” 那个中年妇女被气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哆嗦着手指指着她，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保安姗姗来迟，把那几个闹事的家属全都给带走了。 陈康安走过来看她，“你没事吧？” “没什么事。” 她活蹦乱跳，看起来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 陈康安还挺惊讶她会跟人动手，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个姑娘，爆发力还挺强，一脚直接就把人给踹翻在地。 不过她小姑娘家家的，遇上这种事情不往往后躲，居然还冲到前边来，也太虎了。 “你这小同志，遇上这种事怎么不躲，多危险呀。” “他都冲着我来了，我往哪儿躲，哪来得及呀。” 陈康安：你来不及躲，出脚倒是挺快的。 我都有点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了。 “陈主任，你们肿瘤科还挺危险呀。” 那可不是。 癌症不好治，以这年头的医疗水平，得了癌症几乎算是绝症了。 有时候病人家属承受不了结果，容易走极端。 思想一走极端，就容易做出一些危险的举动。 而冲在最前边的医护人员，往往需要承载来自病人和家属的怒火。 很无奈。 第489章 下次遇上这样的事我还打 “癌症不好治，花钱不说，治疗情况谁也说不准。 花钱买时间，谁家能够受得住，只能把责任往外人身上推。” 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无能，那就只能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责怪别人，永远比承认自己的无能更加容易。 所以他们在肿瘤科工作，经常会碰到恼羞成怒的病人家属。 遇上这种事，他们都会叫保卫科的人上来把人给带走。 有时候家属太激动，挨上几下子那也是有的。 “你今天跟人动手，行政肯定会派人过来问你，到时候你机灵点，把事情推给我就行了。” “我能说是你让我动的手？他们也不信呀。” “你就说他们想要对我动手，你上前拦着。 平时挺机灵一孩子，怎么脑子转不过弯呢。 你是过来串门，还是有事儿？” 宋书宁扁嘴，谁脑子转不过弯，刚刚那么多人看见她动手了，想瞒都瞒不住呀。 “我是有点事要跟你商量，兰大爷他们同意保守治疗，施针三天，患者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他们想要出院。 我觉得他们家庭困难，回家治疗也不是什么大事，往后让他们按时到医院来扎针也可以。 陈主任，你觉得怎么样？” 陈康安沉吟了一下，说道：“先让他们去做检查，如果病情确实稳定下来，让他们出院也无妨。” 住院费对两个老人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负担，如果病情稳定下来了，让他们出院也可以。 他给兰大爷开了单子，兰大爷做了检查，从各项数据来看，身体确实有所好转。 陈康安就不拦着他们了，宋书宁也给他们开了药，两个老人就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了。 元大娘不住跟他们道谢，宋书宁看着她，因为医闹带来的坏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这世上有一些无理取闹的家属，不过更多的是像元大娘这样通情达理的家属。 “大娘，你回去以后，可得监督好大爷，让他按时吃药，也要按时到医院进行治疗。” 元大娘的表情轻松了不少，“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看着他，宋医生，你放心吧。”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回去以后让大爷好好养着，千万不能碰烟不能碰酒。” “我肯定看住他，一点烟酒不让他碰。 宋医生，你有事就先去忙活吧，不用管我们，我们收拾收拾就好了。” 宋书宁刚回到办公室，行政的人也来了，问她今天打人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打他呀，是他朝我冲过来了。 你们想呀，他那么一个大男人要跟我动手，我多害怕呀。 当时我紧张得不行不行的，混乱当中我想到我爱人教我的防身办法，一不小心就一脚踢出去了。 我这么瘦弱，他的情绪又那么激动，说什么都不听，一旦让他动手，说不定我会被他打成重症。 两相比较，我觉得还是终止他的伤害行为比较好。 果不其然，他被踹一脚以后就消停了，也冷静下来了，不叫嚣着要打人了。 同志，是他想要跟我动手，我才决定反击，这不违法吧？” 行政人员：……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不管怎么说，对病人家属动手是不对的。” “是病人家属先跟医护人员动手，你们有去教育病人家属吗？” 他们能去教育病人家属吗，病人家属今天还在他们那儿闹呢。 “不管怎么样，你跟家属动手，医院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次给你一个口头警告，下次可不允许这样了。” 就口头警告，没别的了？ 宋书宁眨巴眨巴眼睛，立刻乖巧地应下了，“我接受警告。” 过来调查的人巴拉巴拉又说了她几句，还叮嘱她好好工作，就回去了。 宋书宁送他们出门，转头就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 下班以后她去买菜，然后回家做饭。 天都黑了陆廷序还是没回来，她时不时伸长脖子往门口看，黑乎乎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旺财，你爸爸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 忽然，旺财跑到门口，汪汪汪叫了起来。 下一刻，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宋书宁立刻跑过去，“你回来啦。” 陆廷序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小姑娘，心头发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回来了。” “我做了饭，快过来吃饭。” 她挽着男人的手，拉着他走到饭桌前，“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辛苦了。” 小姑娘很勤快的端了水盆过来洗手，还递上了毛巾，殷勤得不像话。 陆廷序把手浸在水里，洗了两下又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小姑娘精致的下巴一抬，“我本来就很勤快嘛。” 把筷子塞到他的手上，“我们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兴致勃勃的跟陆廷序说起医院的事。 “兰大爷的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今天已经出院了。 他的意志力很强大，现在情绪也很稳定，要是以后配合治疗的话，情况应该会不错。”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板着个脸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碰到了什么，医闹，医生最痛恨的医闹。 那个人实在太可恶了，说什么我们让他们做检查，是为了赚他们的钱。 他爸爸本来就患有肺癌，难道不做检查，他爸爸身上的癌细胞就会自己消失吗？ 还想跟我动手，我一脚就把他踹飞了，要不是有人拦着，我真想把这种人给痛扁一顿。” 陆廷序听到她跟人动手，有些紧张，“你跟人动手了，有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了，我可是练过的，你太小瞧我了。 只要他敢跟我动手，我保证能把他打得哭爹喊娘。 只可惜呀，当时人太多了，我不好跟他动手，只踹了他一脚。” 她一脸的惋惜，仿佛没有能够揍人，有多亏似的。 陆廷序看得好笑，“以后发生这样的事，你躲着点。 遇上危险让大老爷们上，哪有你一个小姑娘冲上前的道理。” 宋书宁举起自己的胳膊，显示自己的肌肉，“我别小瞧人，我可厉害着呢。” “你要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就不会想着要逞强了。” 宋书宁用手捂着脸，“哎呀，你说这样的话，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第490章 她要做一个心如止水的人 陆廷序含笑看着她作怪，“那你下次遇上这样的事，能不能不要冲上前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肯定是因为我能对付得了，我才动手的。 要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我早跑了。 虽然我已经很久没练过了，可我的底子还在呢，说不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呢。” 陆廷序怀疑的目光看过来，她立马改了口，“你是专业的嘛，我肯定不能跟你比，不过我也是很厉害的。” “你能有多厉害？” “虽然我的体力不好，不擅长长时间的搏斗，可我的爆发力还是很不错的。 你干嘛那种眼神，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你要不相信咱们可以练一练。” “我们又不是没练过。” 宋书宁困惑，“我们什么时候练过？” “在床上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哭着求饶，没见你有什么爆发力。” 宋书宁差点没被呛到，他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这怎么能一样，你这个人不正经，吃饭的时候说起这个事。 哼哼，陆团长，你不纯洁了。” 陆廷序笑，“我是被谁带成这样的？” “那我不知道，谁知道是哪个野女人勾了你的心，把你带坏了。” “应该是家里的这个女人。” 宋书宁绝不背锅，反正不是她，她一点都不知道。 她吃了小半碗饭，就把剩饭推到陆廷序面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吃不下了。” “再吃一点。” “我真的吃饱了。” “怎么吃得越来越少，你在医院工作那么累，还吃得这么少，体力可跟不上。” 宋书宁歪头想了想，“可能我的身体在冬眠，所以吃不了很多东西。” “瞎说，你喜欢吃什么，等我有空了做给你吃。” 宋书宁眨巴着眼睛，一脸坏笑看着他，“吃你。” 陆廷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吃？” 宋书宁笑得更灿烂了，“走着吃，坐着吃，躺着吃，站着吃……” 陆廷序看着她笑得明媚，小腹有些热。 这几天他们虽然天天在一块，但是宋书宁事情多，这几天心情又不怎么好，他也就没有想那档子的事。 看来她今天心情好了，兴致就来了，他自然是乐意奉陪的。 “好，让你吃，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别中途又哭着求饶。” “瞎说，我才不会呢。” 她眼尾一勾，像是一个勾魂摄魄的小妖精，看得陆廷序连呼吸都是热的，恨不得立刻把她抱回房间去。 吃过晚饭，陆廷序端着碗去水井旁边洗，宋书宁走了过来，食指抬起他的下巴。 “这是哪家的年轻小后生，长得可真俊。” 陆廷序：…… 这唱的又是哪出？ 媳妇儿是个戏精，他只能配合她的表演，“你这是当街调戏良家男子。” “调戏你又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只要我看上眼的，别说你了，就算王孙贵胄，也得跟我回去当我的入幕之宾。 今天看上你这个穷小子，算是你的福气，这泼天的富贵你可得接住了。” 陆廷序眉梢微挑，“我的福气？” “当然了呀，像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被本公主看上，可不就是你的福气嘛。 只要你从了本公主，到公主府当我的面首，以后金银珠宝山随你挑，山珍海味随你吃，你就不用再苦哈哈的上山打猎了。” 陆廷序地眉头挑了两下，面首？ 她想得越来越野了。 “我喜欢上山打猎，不喜欢靠女人吃软饭。” “你没吃过软饭，不知道软饭有多香。 年轻人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吧，我现在好好跟你说，你要是不听，等到我真出手的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廷序很快改口，“不用你出手，我从了你。” 宋书宁：…… 怎么不按剧本来？ 说好的铁骨铮铮硬汉呢，你这么快就屈服了？ “那也行吧，你先去洗白白，洗干净了再来找我，我得检查检查才能收货。” “你要怎么检查？” 宋书宁伸出食指，慢条斯理的，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脖颈，喉结，锁骨，慢慢下划…… 紧实的肌肉瞬间紧绷起来，男人的呼吸紊乱粗重，仿佛一座亟待爆发的火山。 她使坏地摸了一把男人的腹肌，“身材不错嘛。” 男人的声音粗哑，“练的。” “我喜欢这种身材，继续保持。” “好。” 伸出食指轻轻按了按他滚动的咽喉，“伺候人的本事怎么样？” 陆廷序闷哼一声，气息升温，“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 “会让你满意。” 宋书宁一抿嘴，捏了捏他的耳垂，“那可不一定，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啊……” 人被人抱在怀里，大步走向房间。 宋书宁蹬腿抗议，“你不能这样，我还没有玩够……唔……” 剩下的话被吞进肚子里，一路亲吻，唇齿交缠。 她被男人扔在床上，人还没躺稳，男人高大的身躯覆了下来。 宋书宁挣扎着要逃走，可男人压得紧实，她无处可逃。 她向来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失了控的男人。 结束的时候，她嘟着嘴气鼓鼓，“你是被我掳过来的，我才是主人，你有没有一点自觉性。” 陆廷序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低笑，“我伺候得你满不满意？” 宋书宁脸蛋红扑扑的，“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哼，还算满意。” 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又情不自禁地亲到一起。 很快她就被男人压到身下啃，有些受不了男人的热烈，难耐地扭头躲开他。 “不要了。” “长公主就这点体力？” 可恶，激将法。 宋大小姐不服输的脾气又被他激起来。 这天晚上她反反复复，里里外外被人吃干抹净。 太累了，太困了，太疯了。 睡过去的前一秒，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早上被闹钟叫醒的时候，她的眼皮还困得睁不开。 伸出酸软的手臂按掉闹钟，肚子却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摸了摸自己空瘪瘪的肚子，太饿了，还是先起床吧。 出到外面去的时候，陆廷序正在拿出早餐。 她走过去搂住陆廷序的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早呀，廷序哥哥。” “起来了，先去洗脸刷牙。” “不要，我想跟你在一起。” 陆廷序最喜欢她这副又乖又粘人的样子，腻腻歪歪贴着他。 勾着她的手腕，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抱会儿。” 她很乖的任由他抱着，陆廷序没忍住，亲了下她的额头。 过了好久，两个人才分开，宋书宁勾着嘴角去洗漱。 吃完早餐，她谢绝陆廷序要送自己去医院的提议，自己骑车去了医院。 一连几天，他们下班以后都腻歪在一块儿，很甜蜜，很性福，但宋书宁发觉自己的腰要受不了了。 和他在一起太久，身体快要被掏空了。 她得心如止水，不被美色所迷才行。 第491章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医院的小护士发现宋书宁这些天似乎很高兴，皮肤变好了，都跑去问她保养的秘诀。 宋书宁：保养的秘诀，有男人算不算？ 把叽叽喳喳的小护士都给打发走了以后，方隽过来找她，还带着她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把一个又大又厚的文件袋交给她。 “师妹，这是他们给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你提出的价格他们同意了。 不过他们也提出了要求，这一次需要更加有用的方子。” 宋书宁有些惊讶，他居然已经跟那边交易结束了？ 可陆廷序根本没有跟她说过这件事。 难道他们躲过了陆廷序的监视，暗中完成了交易吗？ 她虽然心惊，不过还是面色如常的把那个袋文件接了过来。 文件袋还挺沉的，毕竟里面装有一万块钱。 “方师兄你清点过吗，里边确实有一万吗？” “是，我数过了，确确实实有一万，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再点数。” “方师兄你误会了，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她把文件袋收起来，“多谢啦。” 方隽迫不及待地问道：“那下一个方子呢？他们的意思是你最好能把治疗白血病的方子写下来。 宋书宁觑了他一眼，上次他就提过这个事，只不过被她拒绝了。 没想到他这次又提起这个事，看来他们很看重这个方子。 “方师兄，如果你们想要这个方子的话，我想要的就不仅仅一万块这么少了，我得加价。” 一个方子给她一万块，她居然还不满足。 方隽问道：“那你想要多少？” “白血病这样的疑难杂症，世上还没有任何特效药，这个药方可值钱呢。 要不这样吧，一个方子给我十万块，不议价。” “什么，十万？” 方隽因为太过惊讶，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她可真敢要价呀。 “师妹，这个价钱太高了。” “方师兄，白血病难以治愈，你在血液科工作，想必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一点。 患上这种病，可以说需要用钱来买命，如果有一个药可以控制白血病，你觉得愿意花这个钱的人会少吗？ 人人都想活命，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活下去，我想应该不会有人拒绝。 那些富人更加惜命，他们为了活命肯付出的代价，不是旁人能够想象的。 我觉得你们拿出十万块钱，并不亏。” 方隽犹豫了一下，说道：“十万块毕竟不是个小数目，我还得跟那边商量商量。” 宋书宁点头，“可以，我不着急，你慢慢商量，” 方隽又问道：“我听说前几天，肿瘤科来了一个肝癌晚期的患者，你把人治好了，人已经出院，有没有这回事？” 宋书宁朝他摆摆手，“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想要治愈癌症，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做不到，我想到目前为止，应该也没有人能够做到。 我治疗的理念是让病人跟癌症共存，既然没办法完全消灭癌细胞，那就将癌细胞控制在一定的范围，让他不影响生命安全。 兰大爷虽然出院了，但他后期还需要治疗，让他出院也只是为了减轻他的经济负担。” “即便是这样，你也很了不起，你的药方真的能够控制癌细胞？” “从西医的角度来说，治疗恶性肿瘤，现在的医学手段是切除。 早期的话，切除效果还是不错的，要是到了中晚期，有条件的选择化疗，但是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 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所有病症起源于虚寒湿邪，由于淤滞结成瘤，衍生成癌。 所以中医的治疗思路是活血化瘀为主，身体通了，病就好了。” 方隽：“你的意思是喝的草药只要活血化瘀就行，而且你开的药副作用比西药更小？” 宋书宁点头，“确实是这样，治疗癌症化疗用西药，副作用确实很大，造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 喝草药的话，副作用会更小一些。” 方隽的脸上隐隐露出喜色，“师妹，真没有想到中医居然有这样大的作用。 你愿意将这两个方子写出来的话，我相信那边肯定同意你的要求。” “我想要的是钱嘛，只要钱到位，什么事都好说。 方师兄，你可以把我的意见传达给那边的人，如果他们有诚意的话，我们再谈。” 方隽点点头，“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他们转述你的意思。” “希望你这次能快一点，上次耽误太久了，我差点以为你要拿着我的药方跑路了。” 她说这话隐隐有责怪的意思，方隽却一点没生气。 “师妹，小心使得万年船，我想你肯定也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什么意外。 钱总是会到你手里的，即便时间延长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安全才是第一位。” “方师兄，你果然很谨慎，由你来办这个事，我就能放心了。” 宋书宁掂了掂手上的文件袋，“我现在忙着去数钱，方师兄，那我就先不跟你聊了。” 方隽笑着朝她点点头，“好，你先忙吧。” 宋书宁走回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她打开那个文件袋一看，花花绿绿全是钱。 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见到这么多的钱。 陆廷序给过她存折，里边的钱比一万块还多，但那只是一堆冷冰冰的数字，完全没有现金这么有冲击力。 她要不是个军嫂，没有陆廷序一直在身边灌输一些又红又专的想法，说不准她还真的会心动了。 她把文件袋放进抽屉里，又觉得不大放心，把文件袋给拿起来，拿进更衣室，放进自己的衣柜里，锁上，心里才踏实。 她要把这个钱上交才行。 下班以后，她把文件袋装进自己的挎包里，挎包立刻变得鼓鼓囊囊起来。 下楼去找郑欣慈主任，跟她一块儿骑车回家。 上次郑欣慈在家里发飙以后，就很少到郑家来了，只有宋书宁过来治疗，她才会跟着过来。 家里的哥嫂看见她过来，变得热情了不少。 “小慈回来了。” 何老太太看见她回来十分高兴，“小慈你回来了。” 郑欣慈见到郑老爷子在烤火，走上前去，“爸。” 郑老爷子冲她温和一笑，“小慈回家了，这么多天没见你，你都在忙什么呢？” 郑欣慈一下愣住了，“爸，你刚才说什么？” 郑老爷子有点困惑，他刚才说什么了，不就是问她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吗？ 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大。 自己只是问一嘴，并没有怪她的意思。 第492章 你真的能认出我吗 “我在问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怎么这么多天没过来？” 郑欣慈既惊讶又惊喜，“你记得我很多天没有回来吗，爸，您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郑老爷子：“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何老太太在一旁解释道：“这段时间你爸的记忆力好了不少，这几天都不用我提醒他，到时间他自己主动吃饭吃药，家里人也没有认错。” 郑欣慈很激动，走上前去握住着郑老爷子的手。 “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都挺好的。” 郑欣慈看见旁边有个孩子，把那孩子拉过来，“爸，你认得这是谁？” “这不是文文吗，我怎么不认得，你怎么了？” 郑欣慈的眼眶一下红了起来，他真的能认人了。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看向宋书宁，“小宋，麻烦你帮我爸看一看。” 宋书宁笑着走了过来，“老爷爷，你还认识我吗？” 郑老爷子：“你不就是小宋医生，经常给我扎针的那个。” “是我呀，爷爷，能不能让我给你把脉？” 郑老爷子伸出了手，宋书宁给他把脉，又给他看了舌像，问他平时的一些状况。 他的身体好了不少，病症也得到了改善。 不过他毕竟年纪大了，想要让他恢复到十年前二十年前的状况，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以他现在恢复的情况来看，平时自理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老爷子恢复得很好，药可以断了，不过这人参最好还是吃下去。” 郑欣慈连连点头，“好，都听你的。 妈，要是家里人参没了，你跟我说，我再送过来。” “家里还有一些，等你爸吃完了我再跟你说。” 郑大哥郑大嫂站在旁边，被冷落了半天，看见他们聊完了，郑大哥才开口说话。 “小慈，多亏有你爸的病才能有所好转，才能恢复得这么好。” 郑欣慈抬眼看向他，表情非常冷淡，“大哥，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郑大哥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自己都已经搭台子让她下台阶了，她还这么咄咄逼人。 “上次的事是你大嫂做得不对，我在这里代她跟你赔个不是。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咱们还是一家人，没必要闹到这个份上，你说是不是？” “我是不想闹的，谁不愿意一家人和和美美，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妹之情，难道我愿意跟你们闹翻吗？ 可有些事你们做得太过分了，爸妈就是我的底线。 你们对爸妈好，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谁要对爸妈不好，我也绝对不会姑息。” “瞧你这话说的，我是爸妈的亲儿子，我能对爸妈不好吗。 我已经狠狠骂过你大嫂了，她以后绝对不会这样做了。” 郑大嫂也站了出来，“小慈，上次的事是我犯糊涂，我知道错了。 你放心吧，以后我肯定不会这样做了，你就原谅我一次。” 郑欣慈看向何老太太和郑老爷子，两个人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老人都觉得家和万事兴，都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彼此关爱，相互帮衬，一家人和和美美。 要是自己跟他们闹翻，到最后为难的还是父母。 郑欣慈不想父母为难，他们如今年纪大了，该颐享天年，儿孙绕膝才是。 这天晚上，她还是留下来吃饭了，这件事也算是过去了。 郑家的人极力邀请宋书宁留下来吃饭，不过宋书宁还是拒绝了。 他们一家人团聚，自己留下来不是回事呀。 何老太太看见她不愿意留下，塞了一大堆的东西，让她带回家。 宋书宁实在推脱不过，只能把东西收下了。 一个人骑车回家，家里只有一条狗迎接她。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你爸爸是不是还没回来？知道啦，这就去给你做饭吃。” 陆廷序回来的时候，宋书宁已经做好饭菜，正在逗狗玩。 见到他回来，一人一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以后我要是回来晚了，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不行，我们要等你才能吃饭。” 宋书宁拿出那个文件袋，“这是今天方隽给我的，一万块。” 陆廷序有些惊讶，“他已经完成交易了？” 宋书宁点头，“对呀，你没有发现这两天他有异常吗？” “前两天他确实频频外出，接触的人也很多，想要排除有一定的难度。” 这人可真是狡猾，特意在交易后几天才把钱交给她，还特意多接触人混淆视听。 宋书宁都不得不佩服他来，他真是谨慎。 “这个钱我交给你，你看看要怎么办？” “上交部队，这个钱我们不能拿。 去他老家调查的同志回来了，他的情况一切都很正常，不过有一件事有疑点。 方隽曾经救过一个男人，据老乡们交代，那个人当时伤得很重，身上还有枪伤。 他们送到镇上的医院，才把人救过来，他家条件很不好，居然愿意花钱送一个陌生人去医院治疗，很不同寻常。 现在还不能惊动方家的人，没法解答这个疑惑，听老乡说那个人走了之后，再没有回去。 但是从那一年起，方隽忽然上学读书，不知道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就算有这个线索也很难调查呀，天南海北的，谁知道当初那个男人在哪里，要是活到现在，应该已经是个小老头了。” “慢慢查，总会查到线索的。” “对了，今天他跟我要治疗白血病和肝癌的药方，我跟他说了，一个方子十万块。 他对价钱没有异议，不过他说这件事他得跟那边的人商量，估计接下来的几天，他会再找那边的人见面。” “我们会注意的。”陆廷序的眉头微微，“这些药方绝不会给他们。” 这些药方是他们国家的东西，绝对不能外流。 方隽背后的人愿意花这么多钱购进药方，陆廷序怀疑是境外势力。 他会尽快找到线索，将他们一网打尽。 宋书宁赞同地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给他们方子。 咱们要不要引蛇出洞，用方子作为诱饵，约他背后的人出来聊一聊？” 这个办法当然好，只是太危险了。 陆廷序不想让宋书宁涉险。 “他们这么谨慎，未必会因为药方露面。” “试一试嘛，万一成功呢。”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答应。” 宋书宁扁着嘴，他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脆弱了，其实她还是挺愿意冒险的。 “我觉得一点不危险，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听我的。” 宋书宁轻哼一声，“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 “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就没这么头疼了。” 宋书宁微微眯了下眼睛，眼神危险，“我让你很头疼吗？” 要是他敢说不好听的，就有他好看的。 陆廷序：“头疼，我天天担心你，怕你有危险，担心你会不开心，我想让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宋书宁就这么被他三两句话哄好了。 嘻嘻，他说话可真好听呀。 第493章 人被救醒了 他们没再商量这个事，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 陆廷序去洗碗洗澡洗衣服，进到房间看见宋书宁靠在床头看书。 他走上前去，伸手把人搂进自己怀里，“怎么不去书房看书？” 宋书宁身体下移，在他身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冲他扬眉一笑，“去书房看书哪有现在这么舒服。” 陆廷序嘴角噙着笑意，低头看她手上的书，“你在看什么？” “还不是在为明年的考试做准备。” 她原本是想偷懒的，但是李康夫一直盯着她，一见面就提醒她去考资格证。 为了避免耳朵受到荼毒，她还是早点把资格证考下来的好。 “我觉得我晚一点考下资格证也没事，可李主任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一见我就逮着我念叨，我得考个证堵住他的嘴。”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头发，“他对你怀有很高的期望。” “我还不希望他对我的期望太高呢，我就想要轻轻松松过生活。” 陆廷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她现在的成绩，这个心愿怕是无法完成了。 越有能力的人，身上的担子会越重。 他们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但是不会过得轻松。 但是他们的付出不会白费，有很多人因为他们的付出，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宋书宁随手把书放在床头，“我有点困了，这些书明天再看。” “好。” 陆廷序把人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就要亲她。 宋书宁伸手捂住他的嘴，“今晚不要了。” 陆廷序看着她，她嘟起嘴，“腰疼。” 陆廷序低低地笑了一声，宋书宁红着脸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掌心，宋书宁像是被烫到一般，收回手。 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睡吧。” 宋书宁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刚动一动身体便僵住了，蓦地斜眼看他，“你火气可真旺。” 陆廷序不自觉收紧搂着她的手臂，半边身体的肌肉收紧，“你要帮我？” “不帮，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陆廷序看着她，眼中漫出笑意。 宋书宁微微挑眉，“以前你都是怎么憋过来的？” “以前没什么特别感觉，结婚以后尝过肉味，忍不住，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闭上眼睛装睡，“我要睡觉了。” 眼睫毛一颤一颤的，装睡都装得不走心。 陆廷序将人紧紧搂在怀里，“睡吧。” 休息号远远传了过来，头顶上的灯闪了又闪，很快就熄灭了。 宋书宁抱着巨大的人形火炉，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她醒过来，身边已经没人了。 客厅有人，田螺小伙已经去买回早餐，这会儿正在摆桌。 宋书宁跑了过去，像是人形挂件一样，挂在他身上。 陆廷序偏过头看她，“去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 “我不想动。” 陆廷序托住她的臀部，抱着她进到卫生间，在牙刷上抹上牙膏，递到她嘴边。 宋书宁边熊抱他，边懒洋洋地刷牙。 “你这样我怎么给你倒热水洗脸。” “那就不洗了。” “这么去上班？” “不漂亮吗？” “漂亮。” 宋书宁还是松开手，宋大小姐可是很在乎形象的，她在外人面前，形象必须完美。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端着盆走出外面，再进来时盆里已经装了热水。 等宋书宁吐完嘴里的泡泡，漱好口，陆廷序拧了热毛巾，给她擦脸。 暖乎乎的毛巾盖在脸上，特别舒服。 毛巾拿开，陆廷序便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 “怎么这么高兴？” “就是高兴。” 她在男人脸上偷亲了下，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陆廷序嘴角上扬，把毛巾放在水里搓了搓，拧干，挂在毛巾架上。 等他出来的时候，宋书宁已经乖乖坐在饭桌前吃早餐了。 吃过早餐，她骑着自行车去上班，却感觉到部门的气氛有点不同寻常。 “小卓，发生什么事儿了？” 小卓叹了一口气，“昨天送过来两个公安，在跟歹徒搏斗的时候中了枪伤，伤得都挺重，现在还在抢救。 最糟糕的是有一个公安是稀有血型，咱们血库没有存血，听说医院鼓励医护人员去献血呢。 唉，这位公安的爱人怀孕了，听说已经有六七个月，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 宋书宁愣了下，“那我也去看看。” 这一大早就听到这样的消息，真是沉重。 现在这个年代，敌人多，坏人也多，破坏事件也很多，像是警察，军人这样的职业，其实非常危险。 宋书宁去抽了血，等结果出来了医院会通知。 手术室还在抢救中，病人家属都在手术室门口翘首以盼，一个个面容悲戚。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连站都站不稳，由家里人扶着，还一直在哭。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有病人醒过来，才是对家属最真切的安慰。 她密切注意这个事，医院却始终没有通知她，也就意味着她的血型不匹配。 好在快十一点的时候，传来了好消息，部队里有一个小战士是这个血型，小战士同意捐血。 等到中午休息的时候，病人的手术终于结束，被推回病房观察。 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手术成功，接下来就看他们能不能挺过来了，今天是最关键的，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今天晚上的了。 病人昏迷不醒，无知无觉，最煎熬的是家属，一直在监护病房门口等着，尤其是那名孕妇。 听说后面她好像伤心过度，动了胎气，家属只能强制让她去休息。 经过一晚上的煎熬，最后的结果是好的，那名公安醒了过来，一家人喜极而泣。 听到这个消息的宋书宁也很高兴，每次听到病人脱离危险，她都会很高兴。 下班之后，她去邮局寄信，还把自己买来的东西全给寄走。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东西应该能在元旦之前寄到。 墩子现在读一年级，每天走一个多小时的山路过来上课，有时候他觉得很辛苦，但是奶奶告诉他，就算再辛苦也要读书。 冬天很冷，不过墩子身上穿着宋书宁寄给他的棉衣，很暖和。 下午放学铃声“铛铛铛”响起来，校长用一个小圆锤敲着大铁块，这声音在学生听来特别动听。 一群孩子背着书包冲出教室。 墩子背着宋书宁寄过来的新书包，慢悠悠地走回家。 路上看见邮递员，墩子灵光一闪，跑到邮递员面前，“邮递员叔叔，有我们家的信吗？” 墩子家里经常会收到大件包裹，邮递员还是记住他的。 “有，有一大袋东西呢。” 墩子高兴不已，肯定是宋姐姐给他寄东西了。 每次有宋姐姐的信，他都能吃很多好吃的东西。 第494章 她寄东西给我们啦 “叔叔，我带你回我家。” 墩子很高兴地跑在前面，一头的短发被风吹得飞起来，迎风招展。 还没跑到家门口，墩子就大声叫起来，“奶奶，宋姐姐给我们寄信啦。” 他这一声叫唤，大伙儿的视线，都粘在邮递员后座上的大包裹上。 吴大娘家的日子真是好过了，三不五时就有包裹寄过来，而且还都是他们没见过的好东西。 自从她儿子死了以后，他们家可以算得上是大队里的困难户。 现在他们家大房子住着，还时不时有人补贴，日子过得可滋润了，大队上不少人都眼红。 吴大娘听到墩子的喊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小宋写信回来了？” 邮递员熟练的从后座取下包裹，“这个是你们家包裹，还有一张汇票。 大娘，这汇票你可收好了，到时候拿汇票去邮政局领钱。” 吴大娘上一次收到汇票，让大队长帮忙去领钱，里面整整有二百块钱呢。 上次说是医院拿了他们家的药方，所以给了她钱，不知道这次为啥又给他们寄钱。 其他字吴大娘看不懂，但是上边的三百，她还是能看得明白的。 这么多钱。 她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汇票给收起来。 这么多钱可不能让人知道，容易生出事端。 她接过东西，跟邮递员道谢，又抓了把家里的花生给他。 邮递员不要，她硬是塞进邮递员的口袋里。 邮递员没法推脱，道了声谢，就到别的地方送包裹了。 邻居家大娘看着那个大包裹，十分羡慕，“秀娥，是不是宋知青寄来的东西？” 吴大娘笑呵呵的，“除了他们俩，还有谁会寄东西给我这个老婆子。” 那邻居大娘羡慕道：“陆团长他们两口子真是有心了。” 吴大娘笑呵呵地拎着包裹回屋去。 墩子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裹，里边装的东西很多，有宋书宁答应给他的水枪，还有一封信。 墩子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连里边放着的小人书和零食，都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吴大娘拿起那封信，看着包裹里的东西，叹息一声，他们又破费了。 她拿信装进衣兜里，准备去大队长家，让他帮忙看信。 墩子虽然已经上学了，但是才刚刚念书，认识的字太少了，连信都还看不明白。 “墩子，你待在家里看家，我出去一趟。” “奶奶，你要去哪？” “我去大队长家看看你宋姐姐写了什么。” 墩子：“我也要听。” “行吧，那你跟着一块儿来。” 吴大娘随手装了点虾仁带过去，不能空手过去让人帮忙。 墩子扶着吴大娘，两个人一起去往张红军家里。 张红军这会儿也很激动，他也收到了宋书宁的一封信。 在信里，宋书宁建议他们种植一些药草，到时候会有人上门过来收购。 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种植药草意味着他们以后又多了一项收入。 不过宋书宁在信里也说了，这件事情需要林业局那边的帮助，让林业局派人过来看看，他们这边的土壤适合种植什么草药。 张红军虽然做到大队长的这个职位，平时也会到公社去，但他很少上县城。 要让他去林业局找人，他心里还真发怵。 他一个小小的生产队大队长，连芝麻小官都不是，去找人家帮忙，人家能搭理他吗？ 说不准会把他给撵出来。 到时候事情办不成不说，还丢了面子。 可宋知青在信里说了，如果他们自己胡乱种植，种出来的东西不符合收购标准，那些人也不会收购药材。 他纠结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决定去林业局碰碰运气。 说不准人家真愿意帮忙呢。 队员们的生活太辛苦了，现在有这么一条赚钱的门路，他得试一试。 宋知青把事情都安排好了，相当于把赚钱的活儿都塞到他们手上了，难道他们还不会伸手去抓吗？ 错过这个事，以后他不知道会后悔成什么样了。 他把信给收起来，决定明天一早就跟队员说这件事，早点上县城到林业局找人。 吴大娘走了过来，说是宋书宁寄信过来了，让他帮忙看一看，还把自己带来的虾放下了。 张红军也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好，宋书宁经常给他们家寄信。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清楚，当然是因为他就是那个读信的工具人。 吴大娘识的字不多，每次收到信，她都会找自己帮忙读信。 读信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东西他就不能收下了。 吴大娘却坚持把东西送他，张红军没有办法，只能收下了，拿过信快速看了一遍。 宋书宁说吴大娘家的那个方子在医院卖得很好，所以医院决定给她三百块当做分红。 这方子是真赚钱呀，上半年的时候刚寄来两百块钱，这一次又寄来三百块。 这就相当于一只会生金蛋的鸡，这辈子有花不完的钱。 吴大娘既惊讶又高兴，“现在墩子还小，这钱也用不上，我就先不取了，留着以后有用钱的地方，再把钱给领出来。” 大队长：“宋知青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在信里叮嘱你，要去把钱给领出来， 你要是用不到的话，就把钱先存进农村合作社里，以后等需要用钱了再去领出来。” “要是把钱存进去了，还能领出来吗？” 张红军身为生产大队的大队长，懂得的事情自然要比吴大娘多得多。 “当然能取出来，国家还能骗咱们的钱不成。 你先去邮政局把钱取出来，再上农村合作社告诉他们你要存钱，存在合作社里更加安全。” 吴大娘点点头，“过两天有空了我就去把钱给领出来，大队长，您看看你啥时候有空跟我一块儿过去。” “我估计要过两天才有空，这两天我还有大事要忙。” 他得先跟队员们说说种草药的事情，看看大伙儿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猜队员们应该是会同意的。 赚钱的事，谁不愿意做。 吴大娘站起身来，“大队长，谢谢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墩子很乖巧地坐在一旁听他们说话，见到五奶奶说自己要走，就扶着五奶奶离大队长的家。 看着这一老一小的背影，张红军用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看来他们家里条件确实好起来了，有陆廷序的帮衬，日子肯定会越过越红火。 墩子还读上书，这孩子本就机灵，说不准以后会有大出息。 王彩玲这边也收到宋书宁寄过来的包裹，除了吃的，还有一条颜色非常鲜艳的大红色纱巾。 看着那一条纱巾，王彩玲半晌回不过神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小心翼翼的从包裹里拿出那条纱巾。 她常年干农活，手很粗糙，非常担心自己的手会划破丝线，所以动作放得特别轻柔。 张铁牛看见她拿着那条丝巾看了又看，不满地从鼻子哼出一声。 不过这会儿他不敢再对王彩玲动手了，他被打怕了。 王彩玲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跟人动起手来跟变了个人似的，有一股不要命的疯劲，现在连张铁牛都怕她。 第495章 她怎么还有脸回来 看见包裹里的东西，张铁牛的眼睛亮了起来，又有这么多吃的。 “这么多吃的你也吃不完，你给娘送一点过去。” “这是给我的，凭啥要给你们吃。” 王彩玲站起身来，把东西收一收，放到自己陪嫁的那口箱子里。 丫丫站在她的旁边，看着东西直流口水。 王彩玲给她剥了一颗糖，塞进她的嘴里。 她又小心地剥了糖纸，把糖果送进自己嘴里。 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一点点甜到她的心里去。 她在宋书宁离开之后，跟吴大娘认了一些草药，大队休息的时候她就上山摘草药，晒干了拿去药店卖。 刚开始的时候她怕得要命，站在药店门口一个多小时，愣是不敢进那道门。 想到自己被逼到这般田地，要是再不自立自强，怕是没有人可以帮自己，她才壮着胆子走进那家药店。 药店的收货员很高傲，十分看不起乡下人，她不是没有受过委屈，但想到自己未来的生活，她全都忍住了。 每次去卖草药，拿到的钱也不多，也就是几毛钱。 不过积少成多，她攒够了大闺女上学的学费，今年顺利把大闺女送进学校读书。 虽然张铁牛和她婆婆反对，说是女孩子家家读书没有用，留在家里帮忙干活就成。 但她没有听他们的。 这些钱都是她一分一毫攒的，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谁也管不着。 她没有读过书，当了一辈子的文盲，她不想自己的闺女，也当一辈子的睁眼瞎。 要是不读书不识字，她们这一辈子可能就被困在大队上，等长大到一定的年纪，就得结婚生孩子，重复她的老路。 如果让孩子们读书，他们的人生就多了另一种可能。 为了自个的闺女以后能过得好一点，她宁愿自己现在活得苦一点。 只要孩子有出息，她过得再苦心里也高兴。 那一条颜色鲜红的纱巾，她捧在手里看了又看，然后很小心的把纱巾围到脖子上，对着小镜子照了起来。 镜子里的她脸上带着笑意，脖子上的红纱巾格外醒目，人也变得鲜亮起来。 对着镜子又看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把红纱巾取下来。 这东西太珍贵了，她舍不得戴上，以后有什么重大的场合她再戴上。 把红纱巾铺开，动作轻柔地折成方块，拿回自己的嫁妆箱子放起来。 在准备关箱子的时候，她又动作轻柔地轻轻抚摸着那条纱巾。 这是她嫁人以后，拥有的属于自己最好的东西了。 真是漂亮呀，漂亮的让她觉得这东西仿佛不属于自己。 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只是生活的重担让她不敢去想这些。 但现在这条美丽的丝巾，唤起了她遥远的回忆，唤起她对美丽的向往。 自己年轻的时候喜欢打扮，那时候是真漂亮呀。 她都已经多少年没有认真打扮过自己。 或许有哪一天得空了，她也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 墩子今天很高兴，因为奶奶拿出宋姐姐寄过来的东西，很美味的鱼罐头，油滋滋的特别好吃，他还能吃到糖。 虽然奶奶只给他两颗糖，但是那些糖酸酸甜甜的也很好吃。 即便在睡梦中，他也觉得甜滋滋的。 早上起床他吃了两个红薯，揣着两个玉米馍馍，准备上学去了。 中午的休息时间短，回来的路程又太长，往返时间不够。 很多同学都不会回家，而是让家里准备干粮，中午吃完干粮，在教室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念书。 墩子跟吴大娘说道：“奶奶，我想给宋姐姐回信。” “你会写字了吗？” “我会写一点，我用拼音给宋姐姐写信。” 吴大娘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能同意了下来，“行，那你写信吧。 你宋姐姐接到你的信，也能知道你现在识字了。” 墩子很高兴，“我要给宋姐姐说很多很多话，还要跟陆叔叔说很多很多话。”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你想说的话都写在信里告诉他们。 东西都收拾好了，去上学吧。” 墩子背起军绿色的书包，还拿了几本宋书宁寄过来的小人书，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 其他的同学都没有小人书可以看，就他有小人书。 小人书在同学间可受欢迎了，大家都喜欢看，很多同学都管他借。 因为有了小人书的原因，他成了班级里最受欢迎的同学之一。 他去到学校，把小人书掏出来，同学们看到了果然都很高兴，还想要借他的小人书看。 这些小人书他已经看过了，很大方的借给了同学们。 在借之前，他还会叮嘱他们要小心一点，不能把小人书给弄烂。 还要求他们在看书之前把手洗干净，不能把小人书给弄脏了。 其他同学都很想要看小人书，都答应了他的要求。 墩子这才满意了，把书交给了其他同学，自己则是拿着铅笔和本子，准备给宋书宁写信。 他读书还没半年呢，认得的字很少，只能用拼音来代替。 “宋姐姐，水枪很好玩，东西很好吃。” 写完这一句话，他用橡皮擦了擦。 他这么写，宋姐姐肯定会觉得他很贪吃，还很贪玩。 “我上学了，还交了很多朋友。” “我上学了，学会了拼音，还认字了。” 他擦擦写写，修修剪剪，好不容易才写好了。 但他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头脑想的事，一一写出来。 他年纪还小，认得的字不够多，表述能力也不强，只会写一些简单的事情。 而且这封信里文字很少，拼音居多。 撕下作业纸叠起来，等奶奶给宋姐姐寄信，他也要把自己写的信一起寄过去，让宋姐姐知道他认字了，会写信了。 吴大娘目送墩子的背影，脸上满是笑意。 现在的日子实在是太好了，好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墩子去上学了，从这几个月的表现来看，他还算是学得快的。 他人聪明，老师教过的东西，他很快就能学会。 她现在手头上有钱，只要省着点花的话，还是能花很久的。 要是墩子愿意念书，她就一直供他念下去。 吴大娘对生活的所有期盼，就是好好把墩子培养成人。 谁知道她还没高兴多久，家里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见来人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直到听见她打招呼，吴大娘才终于清醒过来。 还真是她，她怎么还有脸回来。 第496章 你还敢上门来，找揍 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墩子的亲娘，李桂花。 当年她拿了抚恤金离开，吴大娘心里是有些怨她的，但她没有拦着。 真正让她对李桂花心生恨意，是有一次墩子生病了，哭着闹着要亲娘。 她被闹得实在没办法了，背着墩子去找人。 可李桂花见到他们，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撵走，根本没当墩子是亲儿子。 墩子年纪虽小，却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打那之后，他就很少念叨他娘了。 吴大娘知道，他是伤心了。 当初她之所以同意让李桂花拿走抚恤金，就是想让她看在墩子是她亲儿子的份上，对他照拂几分。 谁知道她这么过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愿意见。 这两年两边算是完全断了往来，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你还来做什么？” 李桂花看着气派的青砖房，眼中尽是贪婪。 当初听到他们说这老太婆建了新房，她是不相信的。 这死老太婆什么样她还能不知道，能有钱建房才是怪事。 可是后面的人说得多了，还说他们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墩子还上学读书了，她渐渐起了疑心。 难不成他们的日子真富起来了？ 她挑了个时间回来一看，果然看见家里建了青砖房，这死老婆子身上穿的棉袄看起来真厚实，还一点补丁都没有。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穿这么好的衣服做什么。 这样的好衣服要是能给她多好。 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好像还长胖了。 看来这段时间她的日子是好过了。 想起自己在那家过的日子，她就觉得不甘心。 怎么说自己也是给他们家留了后的，有好处怎么着也得给自己一份。 “我就回来看看，墩子呢，怎么不出来看他亲娘。” “你还好意思说，你忘记自个儿把我们赶出家门的时候了，墩子不想看见你，你赶紧走。” “娘，你别这么说，孩子哪有不想亲娘的，是不是你不愿意我跟墩子见面？” “你要是真的想墩子，就不会这么些年都不来看他一眼，有你这么当亲娘的吗？” “这不是平常活儿重，我哪有空经常过来。 娘，听说你们认识了有钱人，出钱给你们建房，还经常给你们寄东西过来，是不是真的？” 吴大娘气得肺疼。 这才是她过来这一趟的真实目的吧。 亏得她有那么一瞬间，还真的以为这个女人是因为想墩子，特意过来看他。 她这个性子是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赶紧给我走。” 李桂花非但没有走，反而还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怎么跟我没关系，东西有一半是给墩子的，我是墩子的亲娘，按理说我也是能分到手的。” 臭不要脸的。 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吴大娘气得浑身直哆嗦，“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做主，你拿走抚恤金改嫁，我们张家就跟你没有关系了。” “谁说没有关系，墩子是我儿子，我是看你一个老太婆可怜，才会把他留下给你。 要是把我惹急了，我把墩子带走，让你们老张家断子绝孙。” 吴大娘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了，盯着她看了老半天，转身就去拿一根大木棍。 手里握着木棍指向李桂花，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狰狞。 “墩子是我孙子，是张家的人，你要敢打他的主意，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李桂花看见她手上的粗木棍，脸上出现了一丝丝恐惧。 但是想到自己的钱，她还是没有走，站起身来说道：“墩子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往后他还得养着我……啊，你干啥……” 棍子朝她身上打下来，吓得李桂花一下窜了起来。 眼看棍子又要落下来，她拔腿就跑。 吴大娘在身后追她，把人撵得团团转。 她才五十多，这段时间吃得好，日子过得舒心，身体好了不少，体力也好了很多。 追了人跑这么久，还是脸不红气不喘。 这可苦了李桂花，被她撵得满院子乱窜。 这个死老太婆怎么这么有劲儿。 自己离开的时候，这死老太婆明明病歪歪的，怎么现在反倒有力气了。 她被吴大娘追到院门口，不小心踩到门口的一块石头，脚下一滑，人“扑通”一声趴在地上。 她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呢，吴大娘的木棍就往她身上招呼了。 李桂花挨了几下子，疼得她直咧嘴呲牙，“你个死老太婆敢打我，你要遭报应的……” “你赶紧给我滚，快滚。” 李桂花连滚带爬跑远，院门“啪”的一下关上了。 她们闹出的动静，引得周围邻居都过来看热闹。 这人看着这么眼熟，是不是李桂花？ 怪不得吴老婆子这么生气呢。 不过也有帮李桂花说话的，“不管怎么说，李桂花都是墩子的亲娘，墩子身上还流着她的血呢。 就算没怎么养过他，也否不掉这层关系，吴老婆子怎么能这么对墩子亲娘。” “可不就是，现在墩子还小，吴老婆子年纪也大了，还能照顾墩子多久。 有了李桂花，以后好歹有个人能照应墩子。” 也有人帮吴大娘说话，“大娘做得没错，她都改嫁了，还跟那个男人生了孩子，这些年也没来看墩子，心思根本不在这儿。” “这几年都不见她过来看墩子一眼，估计知道吴老婆子家里好了，盖了大房子，才会过来看看。” “现在吴大娘家的日子是好过了，估计是来捡现成的。” “我听说她的日子可不好过，那男人自个儿就有三个孩子，她又生了两个，家里有五个孩子。” 吴大娘站在堂屋，听着那些人的讨论，手里还是紧紧捏着那根棍子。 原本她也想着让李桂花帮衬墩子，才会对她忍气吞声。 要是等自己过世了，墩子有亲娘在，好歹能有口饭吃。 不过她现在想法改变了。 陆同志对他们家这么照顾，要是自己真的出了什么事，陆同志也能照看墩子一二。 而且她手头上有钱了，钱是人的胆子，手头上有钱，人的底气也足了。 就算她真的过世了，把钱留给墩子，墩子也能过得很好。 要是让李桂花来照看墩子，她还担心李桂花把钱昧下，苛待墩子呢。 李桂花被吴大娘用大棍子赶出去，嘴里一直骂骂咧咧。 “……扫把星，老虔婆，还敢打我，哪天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大队上有大娘认出她来，问她：“墩子娘，你咋来了？” “这么早就过来看墩子呀，你真是有心了，墩子现在应该去上学了。” 李桂花有心要跟她们打听情况，强忍着痛走过去，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有空，就过来看看墩子。” 一个大娘觑了她的一眼，“你可是有年头没过来了，今天咋这么有空？” “家里忙，抽不出空来，这不刚一得空，我就过来看墩子了。” 那个大娘跟吴大娘的关系比较好，闻言嗤笑一声，“你莫不是听说家里建了新房，所以才过来了吧。” 当谁不知道她是啥人。 她一撅屁股，她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 第497章 你不是我亲娘 被她戳破心思的李桂花脸色讪讪，这个死老虔婆，自己做什么跟她有啥关系，轮得到她来说道。 “没有的事，我就是想来见墩子，大娘，你咋能这么想我？” “你要真这么想墩子，能不知道他上学去了，这会儿在学校读书？” 骗鬼呢，她能有这份心才怪。 “我就过来跟娘打个声招呼，先跟娘说一声，待会儿就去学校看墩子。” 墩子跟吴大娘两个人相依为命，大伙都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李桂花说自己想他们，才会过来探望他们，根本没人相信。 聊天间对她言语多有奚落，李桂花强忍着气，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打听出来。 原来他们家是沾了那个死鬼男人的光。 她那死鬼男人曾经的战友过来看望他们俩，还给他家建了新房子。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寄东西过来，每次一寄就是一大包裹，还寄了一大笔钱给他们，所以墩子才有钱上学。 现在他们家的生活可滋润着呢。 李桂花听得双眼直冒精光，这个男人怎么不早点过来建房，不早点寄东西过来。 他要是早点寄钱寄东西，她就不用改嫁，在这边舒舒服服过日子了。 不过她现在虽然改嫁了，东西也该分给她。 自己在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还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大胖孙子，他们的东西也该有自己的一份。 可那老虔婆心里恨自己，今天上门就没占到便宜，看来还得从墩子身上入手。 自己是墩子的亲娘，打着骨头连着筋呢，墩子还能不认自己不成。 墩子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要是自己拿捏墩子，岂不是就直接拿捏了那个老虔婆。 李桂花越想越美，直接去往小学。 那小学在隔壁大队，她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终于见到一排砖房，应该就是小学了。 墩子在教室吃完面玉米饼，把手洗干净了，正准备看点小人书，然后休息一会儿。 没有想到从教室外面跑出来一个人，说是他娘找他。 墩子听到这话愣住了，他对自己亲娘的记忆很模糊，印象比较深的就是有一次奶奶带背他去找娘，但他娘不认他。 他不记得当时他娘说了什么，只记得她很凶很凶，自己一直在哭。 后来，奶奶就把他背回来了。 这些年他想到娘，脑海中就会浮现她朝自己大吼大叫的样子。 她的脸很模糊，但是那副凶狠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我没有娘。” 那个同学很奇怪，“可她说了她就是你娘呀。” 墩子又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娘，她不是我娘，她骗你的。” 那个同学跑了出去，墩子一直看着书，眼睛却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李桂花冲进教室来。 教室里有好几个孩子，她认不出哪个是墩子。 太久没见到孩子，她都不太记得墩子长什么模样了。 大吼一声，“墩子，你个没心良心的玩意儿，连自己亲娘都不承认，你良心被狗吃了。” 墩子看着眼前凶巴巴的女人，跟记忆里那个凶悍的女人合二为一。 他吓得身子直哆嗦，还是站了起来，红着眼眶看她，“你本来就不是我娘，你早就不要我了。” 李桂花看着这个孩子，跟她记忆一下小小墩子有很大差别，怪不得自己认不出他来。 “是不是老虔婆……你奶跟你说的，让你不认你亲娘？” “是你不要我的，奶奶背着我去找你，你把我们赶出来，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李桂花万万没有想到他还记得这个事。 当年他多小呀，也就三四岁，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居然还记得这个事。 真是小白眼狼，自己以前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就不记得呢。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你咋还记着这个事。 娘已经改嫁了，你们就这么跑过去，你叔不得介意吗。 娘也是迫不得已，你看娘现在有空，不是就过来看你了吗？” 墩子的眼眶热热的，有点想哭。 他不是不想李桂花，当孩子的哪会不想自己的亲娘。 尤其他还这么小的，正是依赖父母的时候。 每当村里有人笑话他没有亲娘，他都很想告诉他们，自己是有亲娘的。 可他心里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想见李桂花，却也忘不了李桂花曾经的所作所为，对她的感情十分复杂。 “你来找我做什么？” “娘就过来看看你，这些年娘虽然没办法过来看你，可我心里一直是念着你呢。 现在看到你过得这么好，娘也就放心了。” 小小的墩子抿着嘴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的话。 李桂花的目光在墩子身上转了一圈，虽然说不上胖，但是两边脸颊鼓起来，面色红润，看得出平时吃得很好，人才会长肉。 他脚上虽然穿着土布做成的布鞋，可他身上穿的裤子和棉袄看起来是新的。 棉袄看起来很蓬松，一看就知道很暖和。 这么好的衣服给一个孩子穿，真是浪费了。 “墩子，你吃过东西没有？” “我吃了玉米饼子。” 回答之后墩子就后悔了，自己根本不用回答她的问题，很大声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李桂花火了，“我是你亲娘，你跟谁大小声呢。” “你才不是我亲娘，你已嫁给别人，不要我跟奶奶了，我也不要你。” 墩子跑了出去，再不理她了。 在见到李桂花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点点隐秘的窃喜。 她能够来看自己的，是不是意味着她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但是他心中也有着恨。 这么多年没见，她对自己不管不顾，墩子没法不怨她。 小小的他没办法处理这些情感，只能跑远不见她。 李桂花看见他不愿意搭理自己，鼻子都快气歪了。 自己都亲自过来看他了，他居然还是这样的态度。 一点不向着自己亲娘，真是白生他了。 墩子心里想着李桂花来找自己的事，上课一点都集中不起精神，放学之后，他把书塞进书包，赶紧跑回家。 回到家里，他赶紧告诉吴大娘，李桂花来找自己的事。 吴大娘气得够呛，她不只来家里找自己的麻烦，居然还敢去学校找墩子。 “墩子，你现在也不小了，你跟奶奶说句实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还想不想认她？” 墩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她不是我娘，她都不要我了。” 他的沉默，让吴大娘知道，墩子还是惦记她的。 孩子一直被人笑话没爹没娘，她都是知道的。 孩子心里怎么会不想他的亲娘。 第498章 你在准备一份大餐 吴大娘摸了摸他的脑袋，“墩子，你年纪还小，没有爹娘陪在身边，平时肯定少不了被人欺负。 你心里想着你娘，奶奶是知道的，你现在读书了，也懂事了，奶奶跟你说句实话。 要是你娘真心关心你，她要跟咱们家往来，奶奶不拦着你跟她见面。 要是她怀着别的心思才过来看你，奶奶也容不下她。 要是奶奶把她赶走，你会怪奶奶吗？” 墩子红着眼眶想了好一会儿，摇头，“我不怪奶奶。” 虽然他很想见自己的亲娘，但这些年他一直在跟奶奶在一块，跟奶奶的感情，可比对那个好几年没见一面的亲娘要好得多。 如果她们俩放在一块儿，他肯定会选择奶奶。 吴大娘颇感欣慰，孩子是好孩子，她可不能让李桂花把孩子给带歪了。 “你娘就是看见咱们家条件好了，想要来咱们家分东西的。 以前咱们家穷，她怕咱们去找她要粮要东西，一直想要撇清跟咱们家的关系。 现在咱们家过得好了，往后她还会过来，不会跟咱们断联系的。 她毕竟是你娘，打断骨头连着筋，要是我让你不理她，你怕是也做不到，这对你也不好。 奶奶同意让你见她，不过奶奶有句话叮嘱你，再跟你娘见面，你要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知道吗？” 墩子困惑地看着她，“奶奶，什么话不该听？” “挑拨咱们俩关系的话不用听，让你做坏事的话不能听，骂你说你的话不值得听，都记住了吗？” 墩子点点头，“奶奶，我记住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给宋书宁写的信，“这是我给宋姐姐写的信，明天我们给宋姐姐寄过去吗？” “明天就是元旦了，邮递员不过来，东西怕是寄不过去，等下次邮递员过来咱们再寄信。” 墩子有些遗憾，他还想早点寄信，让宋姐姐快点收到他的信呢。 不过公社太远了，他太小，奶奶太老，他们不好到公社去，只能等邮递员过来收包裹，他们再把信寄出去。 吴大娘摸了摸他的脑袋，“别想这么多了，赶紧吃饭，吃了饭才能长高。” 墩子跑进厨房帮忙端饭菜，他要快点长大长高，才能保护奶奶。 元旦这一天，宋书宁到码头去接人。 看见一个穿着格子棉袄的女同志，她朝那人挥挥手，“唐优，这里。” 唐优看见她，眼睛一亮，立马跑了过来。 “你怎么会过来接我，是不是等了很久？” “我也没有等多久，快上车吧，我载你回去。” 唐优跳上自行车，怀里抱着自己的行李，“我们现在是要回你家吗？” “对呀，今天有聚会，我们吃烧烤。” 唐优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过来散心的，闻言十分高兴。 “还有聚会，跟谁的聚会？” “就是家属院的一些嫂子，还有部队的战士，你不会介意吧？” 唐优连连摇头，“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 兵哥哥英俊又威武，她恨不得能多看几眼呢。 而且她是客人，当然是客随主便。 宋书宁骑车到家属院门口，刚好看见有两辆货车开进去。 唐优好奇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货车，这是干什么呢？” “可能有家属搬进来了吧，前阵子家属院扩建了几栋筒子楼，已经完工投入使用了。” “你有没有要想要搬进筒子楼？” 宋书宁摇头，“没有，我觉得现在住平房挺好的，还有院子，可以种花种菜。 住在筒子楼太挤了，我不喜欢那样的。” 因为这个事情，王春花和胡金莲还吵过架呢。 当初筒子楼建好了，胡金莲想要住进筒子楼去，但王春花还是想要住在平房，可以种菜，还宽敞。 而且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也生出感情了。 可胡金莲觉得住筒子楼更好，一直怂恿胡统国申请筒子楼。 姑嫂俩吵了一架，最后还是以王春花吵赢结束。 但是胡金莲对此很不满意，经常阴阳怪气说王春花是乡下人，不会享福。 为此王春花还跟她抱怨过好几次呢。 唐优点了点头，说的是呢，她住在家里也觉得挤得慌，不舒服。 不过现在的人好像都喜欢住在筒子楼里，觉得那样才像是住在城里。 住着大院子的平房，总觉得乡下人才住这样的房子，还要种菜，就更不喜欢了。 “我也喜欢大院子，多舒服呀，住在筒子楼虽然看起来方便，但我觉得真没有平房那么好。” 她们骑车回到家里，看见院子里有很多的小孩，让唐优惊奇的是，那些小孩居然在干活，都在洗东西。 “没想到你还有一群小头兵呢。” “那可不是，这些都是干活的小能手，帮了我大忙呢。” 黎耀威很自信，“我们可都是宋姐姐的小帮手，我们能干很多活呢。” 大壮：“宋姐姐，我把这个虾洗好了。” 二壮：“宋姐姐，我把这个八爪鱼洗干净了。” 黎耀阳：“我也洗干净啦。” 草丫：“干净哒。” ……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唐优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的。 宋书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都很不错，现在我来检查有没有洗干净。” 小朋友们一个个昂首挺胸，仿佛要接受检查的是他们。 宋书宁看了看洗的虾，其实也只是让他们玩，小孩子跟玩过家家一样，特别喜欢。 “你们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好，我已经在客厅里放了饼干和糖果，还有瓜子跟水果。 每个人可以拿一块饼干，两颗糖，瓜子水果随便吃，听到了吗？” 孩子齐刷刷地大声说道：“听到了。” “把手洗干净，玩去吧。” 小孩子们排着队到水井旁边洗手，呼啦一下全都跑开了。 唐优看得目瞪口呆，“这些孩子真听你的话。” 宋书宁很骄傲，“那当然了。” “你家里怎么会有那这么多孩子。” 还不是大壮给她宣传的，逢人就说自己吃了很好吃的烤鱼，小朋友们一个传一个，就这么在大院里传开了。 知道他们元旦要做烤鱼吃，一个个跑到家里来，也要吃好吃的烤鱼。 反正她自己也是要做来吃的，就把小朋友给留下了，到时候做一份不辣的烤鱼给他们吃。 “这不是元旦放假吗，孩子们不用去学校，就过来玩。” “你脾气可真好，看得出孩子们也很喜欢你。” “当然了，我讨喜嘛。” 唐优：你可是真是一点不谦虚，还自夸上了。 “你连这种话都好意思说？” “我说的没错嘛，我确确实实很讨孩子喜欢，你不也很喜欢我吗？” 唐优：这倒也是真的，没法反驳。 “你坐了那么久的车累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唐优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这得准备到什么时候？ “我也没有很累，要不我帮你的忙处理这些东西，我要做点什么？” 宋书宁也不跟她客气，拿个小刷子让她刷花螺。 唐优认命地接过那个刷子刷起来。 今天来得真是时候，看来她有口福了。 第499章 她这人有点不识好歹 宋书宁把她早上拿过来的五花肉腌上，八爪鱼也处理干净了，改刀，腌上。 鱼也得处理干净，腌上。 所有的东西全都去腥，腌上。 蔬菜也洗了，还有调制各种酱料，特别是烤茄子的大蒜蘸料。 高美云她们下班回来，收拾工作已经进到尾声了。 烧烤的东西很丰富，有各种海鲜，还有蔬菜，摆了两大桌子。 还有烤鱼，炒花螺，散发出一阵阵香味，一群小孩子在旁边吸溜着口水。 这些小馋猫。 高美云看见小鱼的脸上还沾着饼干屑，叫人过来，给她擦干净脸，“瞧瞧你，都成小花猫了。” 小鱼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娘，饼干好吃，我吃了很多好吃的。” 宋书宁：“美云姐，你过来了。” “小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 “我们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也没什么要做的了。” 唐优和高美云在抗震救灾的时候见过，两个人简单的寒暄了两句。 宋书宁招手把米妞叫过来，“米妞，回家把你妈妈叫过来吃饭。 要是她不愿意来的话，你就跟她说唐记者过来了，有话想要跟她说。” 米妞收到命令，立刻双脚合并，“收到，我这就去找我娘。” 高美云听宋书宁说过，她让孙春杏画衣服样式的事，听见她这么说，笑着问道：“唐记者，是不是春杏画的图纸真能上报纸？” “我们主编是有这个打算，我这次过来也想采访采访她，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她给的资料整理一下，把这个事报道出来。” 唐优收到宋书宁寄过来的信之后，觉得宋书宁的主意挺好的。 现在不仅乡下缺布料，大城市的物资也很缺乏，每个人分到的布票有限，都千方百计省料子。 虽说每一件衣服能省下来的布料有限，但是从整体来看，能节省下来的布料可就不少了。 所以她就去找了主编，想要做成一个系列的报道。 主编对此挺感兴趣。 这是从来没有尝试过的主题，打算给她弄一块小小的版面，让她刊登衣服样式。 高美云听了十分高兴，很为孙春杏感到开心，同时也有些羡慕。 这年头能上报纸的人可不多，孙春杏能够领先于她们登上报纸，真是让人太羡慕了。 孙春杏听到这个事的时候，也激动不已，一遍又一遍问米妞是不是弄错了。 她是听宋书宁这么说过，但她也不清楚这事能不能成，心里没敢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有朝一日还真有记者找她。 米妞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激动，只觉得她一遍一遍问自己，像是不信任自己似的。 “娘，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宋姐姐就是这么说的。” 孙春杏知道她误会自己的意思，解释道：“娘不是不相信你的话，娘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想要问清楚。” 米妞很不明白有什么这么高兴的，难道是因为能去宋姐姐家里吃东西，所以娘才这么高兴的吗？ “娘，我们快过去吧，宋姐姐在等着我们呢。” 要是在以前，孙春杏可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带，就这么拖家带口上别人家去吃饭。 可她现在已经来不及准备了，而且她也很想见到记者，所以什么都没拿，就跟着米妞一块儿过去。 见到院子里有一个年轻的陌生面孔，她猜那个人就是记者了。 孙春杏觉得自己手也不会动了，脚也不会走了，浑身僵硬，心脏跳得特别快。 宋书宁给她介绍，“春杏姐，你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唐优唐记者。” 孙春杏同手同脚地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唐记者你好。” 唐优看见她这么紧张，笑着说道：“你也别太紧张了，我就是随便跟你聊一聊。 你画的衣服样式挺好的，要是真的能推广开来，能给国家节省不少布料呢。” 孙春杏更加不好意思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想着这年头布料难找，能省一点是一点。 别的不说，就我们家一年节省下来的料子，都能给孩子做两件衣裳了。” “是这么个道理，劳动群众有大智慧，等吃过饭以后，我再跟你好好聊一聊。” 孙春杏点了点头，虽然知道她要跟自己聊些什么，但她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事，心中十分忐忑。 扫了院子里的人群一眼，大壮二壮草丫都来了，但是没有见到王春花，“春花咋还没过来？” 宋书宁：“不知道呀，估计还在家里忙活吧。” 宋书宁朝旁边的院子大喊：“春花姐，你回来了吗？” “哎，我回了。” “记得过来吃饭呀。” “记着呢，我在腌萝卜酸，一会儿带过去。” “行啊，东西做好了你就赶紧过来。” “知道啦。” 几个孩子过去了，她跟胡统国也要过去，自然不可能留下胡金莲一个人在家吃饭。 要过去之前，她叮嘱胡金莲道：“一会儿要是你见到司务长，消停一点，不能闹，省得被人笑话。” 胡金莲很不服气，自己能闹什么笑话。 不过知道司务长也过来做客，她还是很高兴的。 “陈大哥也过来吗？” “不只司务长会过来，其他同志也会过来，我才让你多注意点。” “嫂子，瞧你这话说的，我能闹什么笑话。” 那谁知道。 王春花已经不想再说这个小姑子了。 一点都管不了，心累。 “不管怎么样，一会儿你要过去了，不要老往司务长他们跟前凑。” 胡金莲不高兴地扁着嘴，“嫂子，你说这话也太难听了，什么叫做我往他跟前凑。 我去找他说说话，难道也不行吗？你规矩怎么这么大？” “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我宁可不过去吃饭，我就在家里守着你，哪儿都不去。” 胡金莲气愤不已，她是自己的嫂子吗，摆明是她的仇人吧，看不得自己好似的。 要是自己跟陈红标好上了，她不也能沾光。 她不耐烦地答应下来，“知道了知道了，我答应你总成了吧。” 王春花还是不放心，不止自己要盯着她，还叮嘱胡统国要盯着他妹妹看，不要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胡统国觉得虽然胡金莲任性了一点，不过应该不至于会那么不懂事。 到时候过来的人可多着呢，不只有司务长，连方营长许营长他们也一块儿过去，司务长肯定是跟一群男人一块儿喝酒聊天。 她再怎么样，应该也不好意思往男人堆里凑。 “媳妇儿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看着她。” “有你看着就行，别到时候我要说她两句，她觉得我是在针对她。” “怎么会呢，金莲肯定知道你是为她好。” 那可不一定呢。 就她这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人要是不同意，她就觉得别人见不得她好，从来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本身就是不对的。 第500章 要求很低，不要闹事就行 他们要出门的时候，胡金莲换了件新衣服出来，绑着两个大辫子，辫梢还特意用红绳系着，打扮得比过年还要漂亮。 王春花用眼神示意胡统国，让他看看胡金莲像不像他说的那样会收敛。 胡统国轻轻咳嗽了一声，“金莲，咱们今天就是去陆团长家里吃顿便饭，你咋打扮得这么隆重？” 胡金莲不以为意，“去人家家里做客，不就是应该穿得漂亮一点吗？ 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漂亮？” 胡统国都无语了，她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 “一会儿过去的人挺多的，你说话办事注意一点，一个大姑娘说话要矜持一点。” 胡金莲：“啥金子银子的，大哥，我都不知道你在说啥。” 王春花实在听不下去了，“你大哥的意思是一会儿部队的领导过来，你别往他们跟前凑，影响不好。” 胡金莲还想着她刚刚威胁自己，不让自己去陆家做客的事，敷衍道：“知道了，都听你们的，总成了吧。 就知道你们嫌弃我是乡下人，不能给你们长脸。 乡下人怎么了，伟人还说呢，贫下中农最光荣，你们自个儿还是从农村出来的，还瞧不起农村人。” 胡统国呵斥她，“胡说八道，谁跟你说我们瞧不上农村人，你这张嘴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 再瞎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不要过去了。” 胡金莲很不服气，但又担心胡统国真不让自己过去，只能讪讪闭上了嘴。 王春花：“行了，都别说了，咱们现在过去。” 她把腌好的酸萝卜一块儿带过去。 院子里很热闹，来了很多人，不只有陈红标，方元，许江意，杨勇他们全来了。 烧烤架子已经摆上了，男人在一边，女人也和小孩在一边。 宋书宁看见她，笑着说道：“春花姐你来了，快过来，准备可以吃饭了。” “你家里人也太多了，哟，准备了这么多吃的呢。” “那可不是，咱们今天吃海鲜自助餐。” 海鲜她知道，自助餐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春花：“啥餐？” “就是自己动手，吃多少就烤多少。” “这样好。”王春花把自己腌的萝卜酸放下，“一会儿吃多了鱼肉会腻，就吃萝卜酸解腻。” 宋书宁：“这样好，我最喜欢吃你腌萝卜，又脆又入味。” 王春花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很时髦的陌生女同志，再看一眼，不算陌生，以前见过的。 “这是唐记者吧。” 太久没见，她差不多都不记得了。 唐优笑着跟她打招呼，“春花姐，是我呀。” “你也来了，是不是春杏的衣服样式能登报了？” “目前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具体情况还是得详谈。” 王春花高兴不已，春杏这可算是熬出头了。 “哟，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春杏，你以后上报纸，那可了不得了。” 孙春杏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听到别人这么夸她，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也别这么说，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次是凑巧了。” “能上报纸就是你的本事，别人咋不能上，就你能上，你就是比别人强。” 孙春杏不好意思地抿着嘴笑。 宋书宁招呼她们过来烤东西吃，把八爪鱼，螃蟹，虾安排上。 不过这些都需要等，烤鱼是已经做好的，直接可以吃了。 大伙儿招呼着下筷子，吃一口就感觉不太一样，这也太好吃了。 王春花尝过烤鱼，再尝到这个味道还是觉得好吃。 “小宋，你的手艺太好了，这烤鱼可真入味。” 大壮：“好吃。” 王春花叮嘱他们，“你们吃鱼小心点，别被鱼刺卡喉咙了。” 特别是大壮这个马大哈，时不时能出点状况，实在让人担心。 大壮却对自己很有信心，“娘，我才不会被鱼刺卡喉咙。” 二壮：“我也不会。” 黎耀威：“我也不会。” 一阵此起彼伏的“我也不会”响起来，王春花：…… 孩子多，就是闹腾。 高美云也觉得烤鱼好吃，这些天她害喜，吃什么都没胃口，但是闻着烤鱼居然没觉得腥，还能吃下两筷子。 宋书宁把烤好的五花肉夹给她，“美云姐，你吃这个。” 五花肉腌制好了，很入味。 炭火把肥肉里多余的油脂逼出来，肉烤得焦香，一块就能配上一大口米饭。 她最喜欢的还是腌萝卜，特别开胃。 男同志那边也在烤着东西吃，吃着烤鱼，嗦花螺，偶尔碰一杯，特别惬意。 方元感慨，“还是结婚好呀，要是在以前咱们哪有机会这么聚餐，最多也就是在食堂吃一顿。” 梁超连连点头，虽然不知道结婚好不好，但是跟着嫂子，确实有好吃的。 杨勇笑着说道：“你觉得结婚好，怎么自己还是个老光棍，就没想过要结婚？” “想过，这不是没有女同志愿意嫁给我嘛。” 他说这话杨勇可就不相信了，以他的条件，愿意跟他结婚的女同志还能少？ “你想找什么样的？” “真要让我挑的话，我想要找长得漂亮一点的，性格温柔，最好能识文断字，能看看书，跟我有一点共同话题。 当然了，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理解我的工作。 要是因为我不能陪她，天天跟我闹脾气，我也顶不住。” 杨勇“嗬”了一声，“你小子的要求还不低，这样的人哪找去。” 方元：“杨团，你看你说的这话，难道嫂子不是这样的人。 嫂子是不够漂亮，还是不够温柔体贴，还是不理解你的工作？” 杨勇：…… 好个臭小子，在这儿挖坑等着他呢。 “你嫂子当然都很好，像她这样的人少，你要是按照这个标准找，估计得再当几年老光棍。” “我不急，能不能找到随缘。” “我听说过一阵子部队要搞联谊，跟医院，还有文工团进行联谊，你们几个没结婚的，一个都不能少。” 几个老光棍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地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他们是真不喜欢参加那样的场合。 女同志是很多，可他们压根不知道跟她们说什么，只能傻愣愣地坐着，怪没意思的。 胡金莲看见这边吃开了，王春花忙着照顾孩子，并没有注意到她，自己偷摸着到男人那一桌去。 当然了，她也不会傻到直接去找陈红标，她要是这么做的话，估计大哥会把她撵回去。 她端了一份烤肉，送到胡统国面前，“大哥，你尝尝我烤的肉。” “你放在这儿就行了。” 胡金莲顺势坐下来不走了，“怎么能让你们大老爷们自己动手，我来给你们烤，你们吃好喝好。” 胡统国的眉头一动，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大伙儿吃得好好的，她扎进男人堆里想要干什么。 第501章 我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 胡统国暗含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我们自己动手就成了，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连烤点东西吃都不会？ 你嫂子一个人照顾三个孩子，你过去帮忙看着点。” 胡金莲却不愿意过去，“我嫂子能忙得过来。” 胡统国用眼神警告她，“我觉得你该过去了。” 胡金莲虽然不乐意，但她怕胡统国会不留情面，直接把她赶走。 所以再怎么不情愿，她也只能听话。 临走之际，她看了陈红标一眼。 陈红标正在跟陆廷序说话，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 她咬着下嘴唇，气鼓鼓地走了过去。 从她偷摸走过去的时候，王春花就注意到她的举动了。 见到她被胡统国骂回来，王春花总算放心了。 她就知道胡金莲要闹幺蛾子，看来事先给胡统国打的预防针起作用了。 有胡统国看着她，估计她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唐优第一次这么痛快的烧烤，在城市住房拥挤，哪有机会在家烧烤。 还是有院子好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有一个院子可真好，以后我也要住这样的平房。” 高美云笑着说道：“唐记者，你一直住在大城市，真觉得这边的平房好？” “筒子楼我都住腻了，要是有一个小院子，可以种些花花草草，我感觉挺不错的。” 胡金莲听了直撇嘴，城里人没种过地，才会觉得种地好。 种地累死人了，要真让他们去种东西，他们就不会这样想了。 满桌的人都没有能够说得上话的，他们说的她觉得不对，觉得有点无聊。 看着穿着打扮很洋气的唐优，她走过去打招呼，“唐同志，我叫胡金莲，我哥叫胡统国，是个营长。” 唐优笑着跟她打招呼，“胡同志你好。” “我听说你是从大城市来的，是不是真的？” “是，我是从羊城来的。” 胡金莲很惊讶，“你怎么会从羊城那样一个大城市，到咱们海岛来？” 虽然她没有去过羊城，但是听家属院的嫂子说过，羊城可是个很大很繁华的城市，还有外国人呢。 那么好的地方不住，却到这么一座海岛来，在她看来就是脑袋坏了。 虽然在海岛生活还是比她在家干活轻松得多，不过家属院的嫂子说了，崖州岛跟羊城相比，就是乡下。 唐优笑着说道：“我是过来收集资料做报道。” “岛上有什么能收集资料的？” 胡金莲是王春花的小姑子，宋书宁跟王春花的关系很好，唐优就误以为宋书宁跟胡金莲的关系很好，耐心跟她解释。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要采访孙春杏同志，做一个衣服样式的专题。” 刚刚她就听王春花说过这件事，可她觉得孙春杏做出来的衣服也没多好。 再说孙春杏是乡下人，没理由她能上报纸，自己不能上报纸。 “春杏姐要上报纸了？她不是个乡下人吗，怎么能上报纸？” 她说这话实在太冒犯了，孙春杏的脸刷的一下白了起来。 唐优的眉头皱了皱，“没有规矩说乡下人不能上报纸，孙同志设计的衣服样式很节省布料，这刚好是我们想要做的专题。” “衣服样式我也会做，你来找我呀。” 唐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恐怕不合适。” 王春花叫住胡金莲，“金莲，你别瞎胡闹，唐记者跟春杏有正事要谈，你别打扰她们。” 胡金莲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她这嫂子看不得自己好。 见到自己准备能上报纸了，就来坏她的好事。 “我就跟唐记者聊天，哪有打扰她们。 唐记者，我说的是真的，我也会做衣服，你来找我肯定比找孙春杏好。 我比她年轻，喜欢的衣服都很洋气，孙春杏一个寡妇能知道什么。 她的名声也不好，你们要是让她上报纸，说不准还会影响你们呢。” 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即便孙春杏平时很注意跟男同志保持距离，却还是有些好事的老娘们，一直盯着她看，还是会传些闲话出来。 孙春杏感觉自己难堪极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这样说，她简直羞愤欲死。 “你瞎说，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些都是外面瞎传的。” 宋书宁听见她们的争吵，停下筷子，目光冰冷地看向胡金莲。 “胡金莲同志，如果你再胡说八道，就请你离开我家。” 胡金莲很不服气，“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说，家属院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你怎么不去说他们。” 宋书宁：“其他人怎么说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这些捕风捉影的事你求证过了吗，就敢这么大肆宣扬。” “大家都这么说，难道还能冤枉了她？” “你去调查过吗，三人成虎的事情可不少见，你空口白牙就污蔑人，是要负责任的。” 胡金莲本来还想说话，但是对上宋书宁冰冰冷冷的目光，她心尖一颤，还是咽下到嘴边的话。 她的眼神可真吓人。 孙春杏满怀感激地看向宋书宁，要不是她帮自己解释，她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宋书宁朝她笑了笑，“春杏姐，你不要听那些长舌妇的话，谁都逃不开她们的嘴。 我们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行，只要我们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就伤不到我们。” 王春花狠狠瞪了胡金莲一眼，她怎么就这么能闹。 “春杏，真是对不住，她就是嘴上没把门的，你放心，我回去肯定会好好说她。” 孙春杏要说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王春花已经帮她道歉了，自己要是再责怪胡金莲，反而显得自己不依不饶。 “我知道你小姑心眼不坏，我不怪她。” 她看向唐优，“唐记者，要是你介意我的名声，要不这个事就……算了。” 唐优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宋书宁，用眼神询问她，这位女同志的名声真的这么不好吗。 宋书宁解释道：“孙同志是烈士家属，两年多前现在算起来快三年了，她爱人过世了，男方的家人领走全部抚恤金，只留下三个女儿给她。 这些年她含辛茹苦，一个人独自抚养三个女儿，是个可亲可敬的母亲。 而且她还自学，现在在部队当接线员，工作之余也参加扫盲班，丰富自己的知识，是一个追求上进的同志。” 余光看见胡金莲撇嘴，她扭头看向胡金莲。 “你们说这些话，无非是想要告诉别人，她现在所取得的成绩，全是靠男人得来的。 因为自己无能，所以看不得别人好，这样造谣会让你们觉得心里更好受吗？ 可惜呀，她所做的努力，不会被你们三言两语就抹杀掉，她不止现在过得好，以后也会越来越好。” 她的每一句话，全都说到孙春杏的心里去了。 红着眼眶看向宋书宁，眼中满是感激，“小宋，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说的全都是内心所想。” 胡金莲撇嘴，小声嘀咕，“说得好听，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书宁听见了，眉头一皱，看向胡金莲，“我家里不欢迎搬弄是非的人，麻烦你出去。” 第502章 她蠢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胡金莲没想到她会这么不给面子，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赶出去。 她只不过多说两句话而已，她就要把自己赶出去，以后自己还有什么面子。 “你说什么？” “我让你出去。”宋书宁站起身来，气势丝毫不让，“要是你不走，别怪我让人请你离开。” 胡金莲的脸刷的一下惨白起来，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下过面子。 尤其还是在陈红标面前，被人这么下面子。 这让她以后在他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咬着牙看向宋书宁，“你别后悔。” 宋书宁冷笑道：“要不是看在胡营长和春花姐的面子上，今天你根本进不了我家的门。 原本我还想着你是春花姐的小姑子，就算为了春花姐，我也得忍忍，事实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可你的嘴实在太臭了，我真是一刻钟都忍不下去了。 废话少说，赶紧出去。” 胡金莲看向王春花，想让她帮忙说说话。 可王春花看见宋书宁这么生气，哪好意思开口替她求情。 在过来之前早就叮嘱过她，不要乱说话，不要做出格的事。 可她呢，答应得好好的，扭过头就给忘了，还在这样的场合故意给孙春杏难堪。 既然她存了这样的心思，就不能怪别人让她难堪了。 “金莲，你先回去吧。” 胡金莲孤立无援，感觉自己颜面尽失，气得一跺脚，抹着眼泪跑了。 王春花跟孙春杏道歉，“春杏，我那小姑子就是太任性了，说话也不好听，你不要放在心上。” 孙春杏抿了抿嘴，“春花，你帮她道歉，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可以不跟她计较。 我跟你的关系好，不过我以后肯定不会跟她往来了，也请你理解我。” 王春花点点头，“我知道的，她容易得罪人，你愿意这样做，我心领了。” 宋书宁：“把事情说开了就好，这件事就当过去了，我们吃好喝好。” 她又快快乐乐地吃吃喝喝。 高美云给小鱼剥虾，喂进她嘴里，“胡同志是不像话，不过她是她，春花是春花，他们不一样。” 宋书宁知道她的担心，笑着说道：“美云姐，我知道的，我是看不惯胡金莲，不会迁怒到春花姐身上。” 王春花听到这个话，可算松了一口气。 她真是烦死这个小姑子了，又蠢又坏，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孩子们吃得正欢，没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不过旁边的男同志注意到了。 胡统国的脸黑得不能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让她过来也净惹事。 “陆副团，真是对不住，我小妹实在太任性了。” “这个事你不用跟我道歉，受伤的人不是我。 咱们身为军人，应该更能体会军嫂的辛苦，特别是像孙同志这样失去爱人的军嫂。 部队就是因为体谅她丧夫，年纪轻轻就带着三个孩子独自生活，特意让人留在家属院，也是对她的一种变相保护。 要是连咱们家属都不理解，还要带头欺负烈士家属，那就太不像话了。” 这话不可谓不重，听得胡统国心中一凛。 他真是后悔让胡金莲过来了，甚至有些后悔让她到家属院来。 以前他感觉胡金莲没有那么胡搅蛮缠，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的宽容度也比较高。 她是从乡下过来的，有很多事情不清楚也没啥，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但这段时间王春花一直看报看书，努力上进，跟他聊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慢慢跟上自己的步伐。 他们偶尔可以深入的谈论几句，这让他感到有些欣喜。 可胡金莲却还是停留在原地，一点没有进步，还经常做出一些让人难堪的举动。 像今天这样的场合，一般人就知道到别人家里来做客，而且还是这么多人在的场合，应该顾及主人家的颜面，不能让人难堪。 她却想不到，她就只顾自己痛快，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就让人十分的难堪了。 “陆副团长，你说的是，我一定会好好说她。” 陆廷序也没有再说下去了，陈红标拿了酒，给他满上，“来来，喝杯酒。” 他看见胡金莲走了，人放松了不少。 他真是怕了这个女同志。 他已经委婉拒绝过她很多次了，可这胡金莲一直没死心，经常堵他，搞得他现在见到她就怕。 也就是今年是元旦，大家战友要过来聚一聚，他才会来这边吃一餐，否则他是不愿意过来的。 虽然他不怕胡金莲，但是要应付这种死脑筋的人，还真是头疼，麻烦还是少能少一点是一点。 大家吃得正高兴，大壮跑了过来，“娘，我想要去大礼堂看文艺汇演。” 今天是六九年的第一天，部队文工团会在礼堂进行汇演，王春花是不愿意去看的。 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年年都是差不多的，有这时间她还不如跟大伙儿说说话呢。 不过小孩子喜欢热闹，这会儿天不算很晚，还在军区当中，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们去吧，早点回来睡觉。” 宋书宁疑惑道：“什么文艺汇演？” “就是军区文工团唱歌跳舞，搞新年慰问，你要是感兴趣的话这会儿就可以去看看。” “那我还是留在家里，跟你们聊聊好了。” 医院的工作很忙，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周末她也经常要到医院去加班，搞自己的实验，能跟大家相处的时间不多。 有这时间还不如跟大伙儿待一块儿，说说话谈谈心呢。 王春花：“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大壮看着你弟弟妹妹，别让他们瞎跑。” 宋书宁叮嘱他们，“你们要是去玩，得跟家长说一声，不要自己偷偷跑去，一会儿家长找不到你们又该担心了。” 米妞两姐妹过来找孙春杏，跟她说这个事。 孙春杏把最小的甜妞抱过来，还叮嘱她们要小心，就让她们俩跟着几个哥哥一起出去玩。 小鱼也跟着她们一起跑去玩，她从来没有看过文工团表演，特别感兴趣。 孩子离开以后，院子里安静了许多，王春花感慨道：“这些皮猴一走，可算清静了。” 孙春杏也笑了起来，“可不是，有孩子在旁边，得一直顾着孩子。” 王春花：“你们家还好，三个都是闺女，多懂事啊。 要是像我们家那俩皮猴，调皮捣蛋得要命，我愁得头发都快掉光了。” 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 孙春杏摸着甜妞的小脑袋，久久没有说话。 她只生了三个女儿，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她也想要一个儿子。 只可惜她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 她不打算再婚，就守着三个女儿过下去。 把几个孩子培养成才，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她这辈子的任务就完成了。 第503章 这样的日子真好呀 王春花突然说道：“烧烤吃多有点腻味，小宋，我有点想喝你做的那个水果茶了。” 宋书宁：“这有什么难办的，家里的水果切一切就成了。” 王春花看她做过水果茶，十分热心地说道：“这次我来做，我去拿那个陶罐出来。” “行，那我去拿水果。” 唐优兴冲冲地问她们，“你们要做什么？” 宋书宁：“我们今天煮点水果茶来喝，可以解腻。” 王春花：“你们就等着尝尝我的手艺吧。” 宋书宁拿了几个苹果和橙子过来，还拿了几个小小的青柠檬。 王春花把苹果切成块，放进陶罐里，又要把橙子放进去煮了，煮开以后装出出来，宋书宁挤上青柠檬汁，放一点蜂蜜调味道。 高美云尝了一口，酸酸甜甜，格外开胃，还有各种水果的香气，光是闻着这股香味，她都感觉舒服了很多。 “这个味道好，我喜欢喝。 春花，你教教我怎么做，等到往后我难受了，就做来尝一尝。” 王春花知道她怀孕难受，这段时间没啥胃口，闻言就把做水果茶的方法告诉她。 水果茶容易做，就是在他们这个地方，苹果有点难找。 高美云：“其他还好说，就是苹果这玩意儿难找，我让我们家老杨去问问，看看能不能买点过来。” 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感觉胃口都好了一点，也想吃东西了。 男同志见到她们一阵儿捣鼓，弄啥水果茶，实在想不明白这水果又洗又削皮，还拿来煮会是啥味道。 杨勇：“女同志吃东西就是精细，吃个水果还得这么忙活，搞这么多名堂才能入口。” 高美云：“老杨，这水果茶的味道还挺不错，改天你弄两个苹果过来我也自己弄。” 杨勇听到她想要吃东西，顿时高兴起来。 高美云属于高龄孕妇，妊娠反应有点严重，这段时间都不爱吃东西，整个人也蔫蔫的。 好不容易她有胃口想要吃东西了，他想尽办法也得把苹果给弄过来。 “成，改天我找人问问。” 王春花笑着说道：“杨团长可真是心疼你，这大苹果说吃就吃，一点不含糊。 以前我们怀孕哪有这么好的事，我那时候怀老二，整天整天的吃不下东西，我只能吃喝米汤。” 那时候多穷呀，家里啥都没有，喝米汤已经算是很好的待遇了。 现在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能吃的东西可多了。 高美云笑着说道：“我怀孩子这么辛苦，他啥都不用做，白得一个孩子也太便宜他了。 要是找点东西他还有意见，以后孩子生下来了，不让孩子叫他爹。” 几个人笑了起来，“你要是不让孩子叫他当爹，杨团长可得跟你急眼。” 月光洒落大地，夜风时不时吹过身畔，大伙儿说说笑笑，气氛十分温馨祥和。 王春花吃着东西，看着这样的场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她无法形容这样的感受，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可真好。 “要是咱们能天天这样过，哪怕什么都不吃，就这么坐着一块儿聊聊，我也觉得高兴。” 孙春杏也颇为认同地点点头，“每天忙忙碌碌，能够抽时间出来跟朋友说说话，这种感觉很不一样，感觉很放松。” 这应该就是宋书宁说的，女人的放松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不用去想家庭，不用想爱人和孩子，不用想工作，什么都不想。 她们不是谁的爱人，不是谁的母亲，就只是自己。 真是难得的惬意和自在。 旺财走了过来，脑袋在宋书宁腿上蹭了蹭，乖得不得了。 唐优看见这么乖的旺财，挠了挠它的脑袋，“旺财，你怎么这么乖呀，已经长成一只大狗狗了。” 旺财歪着头看她，把唐优萌到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呀。”她看向宋书宁，“你们平时训练它吗？” “没有特意训练过，不过旺财很聪明的，能听得懂很多指令。” “你表演一个看看。” 宋书宁清了清嗓子，看向旺财，“旺财，坐下。” 旺财听到她的指令，很乖地坐下来，还卖乖地歪着脑袋。 唐优十分惊喜，“这么厉害，旺财，卧倒。” 旺财没有听她的，坐着没有动。 “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宁宁，你来。” 宋书宁看向旺财，“旺财，卧倒。” 旺财收到指令，往地上一趴，还歪着头卖萌。 宋书宁伸出手，“来，握手。” 旺财乖乖伸出自己的小爪爪，放进宋书宁的手掌，两个人握手。 宋书宁把它的手松开，“站起来。” 旺财收回爪爪，直起腿站起来。 “旺财，转圈圈。” 旺财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圈，看得唐优那叫一个羡慕。 “你们家旺财也太聪明了，真是个聪明的乖狗狗。” 宋书宁叫停几乎转成旋转小陀螺的旺财，还把烤好的大虾喂给它吃。 旺财吃完一个，又眼巴巴地看着她，还想要再吃。 方元看见旺财这么乖，笑着说道：“弟妹不错呀，连这种小土狗都训练得这么好。” 陈红标：“咱们岛上也要来两只军犬。” 方元十分意外，也很惊喜，“真的，什么时候过来？” “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过三五天就能到了。” 方元十分高兴，以前他家里就养过军犬，退役的年老军犬，十分聪明，智力跟小朋友差不多。 后来那只军犬因为年迈过世，他还伤心了挺长时间。 “看来咱们部队的日子是好过了，都敢养军犬了。” 养军犬的要求可不低，至少伙食就得好。 陈红标笑着说道：“部队正准备办个养猪场呢，要是养得好，到时候再养点牛羊，咱们就不愁肉吃了。” 方元：“养猪跟养牛羊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得分先后？” “这不是没有经验吗，不积累经验怎么能行。 买一头牛多贵呀，部队是挣了一点钱，不过钱还是得花在刀刃上。” 方元给他倒了一杯酒，“你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分钱来花。” 陈红标也觉得很心酸呀，他容易吗。 要是有钱，他犯得上这么做吗。 还不是因为部队没钱，他才得省着花。 而且军长还有一个大计划，十分烧钱，他现在压力很大呀。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们不知道我心里的苦呀，部队要武装，要添武器，还有战士的军需，哪样不要钱。” 许江意忽然开口说道：“杨团，这次新到的武器，是不是该分给我们营队了？” 方元：“我们也需要呀，杨团，这次该有我们一份了吧。” 杨勇也很头痛，武器太少，各个都盯着他手上的这点东西，根本不够分。 “你们先别着急，慢慢来，新设备都会有的，武器也会有的。” 方元，许江意：听着像是在画大饼。 杨团长，你现在也会给人画大饼了。 第504章 明知危险，还是要靠近 水果茶喝完夜已深了，大家各自散去。 宋书宁已经把房间准备好了，唐优今天就住在这儿。 时隔半年之后，唐优再一次住进陆家，还是原来住的那个房间里。 棉被蓬松柔软，还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翻了两个滚，真好。 这一次过来是工作，也相当于她的放松时间。 “我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间房吗？” “对，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明天中午我要出去一趟，估计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这个没关系，我明天会去找孙春杏采访，早上也不在家。 不过你不是放假了吗，还要去哪儿，该不会是偷偷跟你爱人去约会吧？” “那倒不是，我有一点公事要处理。” 唐优很惊讶，“公事？这都放假了，你还没忘记工作呀？” “没有办法，工作需要。” 去应付方隽，也是一项工作。 不知道方隽怎么会忽然邀请她去吃饭，为了弄清楚他的目的，他还是答应了。 她已经把约定的地方告诉陆廷序，他事先做好安排，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嫌疑人。 唐优很理解她，都是为了工作，她明白的。 她这一趟虽说是过来玩的，不是也带着采访任务来的吗。 “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就自己找个地方吃饭就行了，你不用担心我。” 她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照顾不了自己吗。 “行，那你好好休息吧。” 她走出房间，去到院子，看见陆廷序在收拾东西。 陆廷序今晚喝得有点多，现在已经有六七分醉了，却还是不忘收拾东西。 宋书宁走过来，接走他手上的碗筷，“你还是先去休息吧，这些东西我收拾就行了。” “我没醉，这些事我能做，不能累着我媳妇儿。” 宋书宁心里甜滋滋的，把东西一放，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廷序哥，你真好。” 陆廷序托着她的腰，把人抱起来，“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 他果然喝醉了，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很少会说这样的话。 她低头，亲在陆廷序的喉结上。 陆廷序按住她的腰，喉间沉沉地喘了声。 刚要低头吻她，宋书宁从他身上爬下来，“干活干活。” 陆廷序无奈地看着她，她总是撩拨之后，就不管人的死活。 不过今夜还很长，他总是能跟她在一起的。 他把虾壳蟹壳收起来，明天拿去埋地里，可以当成肥料。 碗筷要收起来。 宋书宁哒哒哒跟在陆廷序的身后，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他收拾碗，她就帮忙拿筷子，他洗碗，她就帮忙压水。 唐优出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在一块儿干活，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还是能一眼就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 有点想要谈对象了呢。 家里人逼婚越来越紧，或者说她妈妈逼得太急了，让她生出一种逆反心理，甚至打算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但是看见他们小两口，这样甜甜蜜蜜在一块儿，她想要单身的决心也没那么强烈了。 要是能有一个这样的对象，其实也还是不错的。 两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和和美美。 只是像陆廷序这样会疼媳妇的人，实在太少了，她很少看到男同志会做家务的。 如果她以后的对象跟陆廷序一样会心疼人，不用别人催，她连夜拿着户口本跟人去登记结婚。 她看了一会儿，悄悄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点没有打扰他们。 收拾好了之后，休息号就响了，灯也灭了，宋书宁打着手电筒给陆廷序照明。 - 陆廷序拎着热水到卫生间去，“今天还泡澡吗？” 宋书宁点点头，“要泡。” 今天忙活这么久，还烧烤那么长时间，她感觉自己一身的油烟味。 得泡一泡，才能香香嫩嫩的，洗去身上的油烟味。 陆廷序拎着热水过来，把浴桶装了三分之二，“你看看温度够吗。” 宋书宁伸手探了探水温，“可以，你先出去吧。” “一起洗。” 宋书宁伸出食指，轻点他的胸口，“陆团长，要禁欲呀。” 陆廷序轻笑一声，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就吻了下去，两人唇舌交缠，仿佛干柴遇上了烈火。 这一次洗澡有点久，过了一个多小时，陆廷序给她擦干身体，毛巾盖在身上，从锁骨慢慢往下，动作轻柔，不带一点欲色，却让宋书宁红了脸。 “我自己穿衣服。” “你还有力气吗？” 她当然还有力气，小看人。 “我自己来，我行的。” “省着点力气，一会儿还有你出力的时候。” 宋书宁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陆廷序帮她穿上衣服，把人抱起来，推开门走进堂屋，回到房间，推着她一起倒在床上。 宋书宁使出最后的力气推他的胸，“你是不是想要累死我？” “不会，今晚才一次，你可以的。” 宋书宁恨不得捂住他的嘴，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满屋子都是他粗重的喘息声。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他的掌心厚茧有些硌人，贴着她身上娇嫩的肌肤一路向下。 …… 宋书宁趴在陆廷序怀里，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一样，浑身酸软得根本动不了。 “我渴。” 陆廷序去倒水，喂她喝下。 宋书宁看着他，撅着嘴，“你怎么一点都不累？” 陆廷序躺在她身边，揽着她，“这点运动量就累了？” 这点……运动量。 这天没法聊了。 她的腰都快断了，他还这么精神抖擞。 宋书宁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身体极度满足也很累，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第二天她终于能睡到自然醒，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今夕何夕，双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 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渐渐回笼，记起自己中午还跟方隽有约，起身下床，感觉自己浑身都难受。 屁股难受，膝盖难受，大腿内侧也难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她揉了揉自己的腰，下床穿好鞋子，给自己扎了个两条辫子，换上衣服，出门去洗漱。 堂屋的桌子上放着早餐，早已经凉透了。 他还真是看得起自己，昨天晚上他把自己折腾得多惨，他自己不知道吗，她哪里起得来床吃东西。 洗漱过后，她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她该去赴约了。 陆廷序在这时候走进来，看见她要出门，伸手给她整理衣领。 “真的不用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你现在最好不要出现在方隽面前。” 要是让方隽看见他，那自己所营造的夫妻感情不和睦，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陆廷序也知道自己在这时候不方便出现，可他还是十分担心。 方隽的破绽太少了，正因为这样，才越能证明他太危险了。 要是可以，他不愿意让宋书宁去冒这个险。 可她的胆子太大了，明知道方隽是个危险人物，还是执意接近他。 第505章 你真是一点不装了 宋书宁一眼看出他的担忧，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他敢这么大张旗鼓地约我，肯定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 你监视好他，看看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 “放心，交给我。”陆廷序捏了捏她的耳垂，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自己小心，要是遇上其他情况，安全最重要。” “我知道的，不跟你说了，我该走了。” 宋书宁骑上自行车，嘶，有点难受。 不过她还是佯装正常，面色如常地骑车走了。 宋书宁骑车到外面，正好看见王春花拎着篮子回来，满脸的喜色，似乎很高兴。 “春花姐，是不是有什么喜事？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抢了一大块五花肉，准备做咸肉呢，你要上哪儿去呀？”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春花姐，我不跟你说了，先走啦。” 她去到约定的地方，看见方隽已经在等着了。 她停下自行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方师兄，我来晚了，没让你久等吧。” “没有，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是我来早了。 师妹，饭点也快到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吃饭吧。” “好呀，那就麻烦师兄带路了。” 方隽没有骑自行车，宋书宁就推着自行车走在他身旁。 今天天气还不错，天空中挂着一轮太阳，冬日里的阳光洒落在宋书宁身上，她的脸莹白如玉，仿佛能发光，整个人美得不真实。 这样的美人，适合住在小洋楼里，坐在花园晒着太阳，喝着咖啡，用古老的唱片机听着音乐。 或是她住在楼房里，去咖啡厅，去电影院，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戴不完的珍宝。 反正她就不应该待在这座贫瘠的小岛，每天为一日三餐奔波，身旁还跟着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方隽看着她年轻美丽的脸庞，渐渐入了神。 宋书宁可以说是他遇到的最美丽，最令人心动，也是最能跟他谈得来的女同志。 以前他接触不少的女同志，虽然她们有着漂亮的外表，但她们的思想陈旧，灵魂干涸，根本没法跟他聊到一处去，他或多或少要迁就她们。 在宋书宁面前，他不用特意迁就，她总是能跟上自己的节奏。 他们聊文学，聊医学，聊音乐，每一个话题她都能接得上。 可以说她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适合自己。 虽说他并不适合拥有一个伴侣，但是如果那个人是宋书宁的话，他愿意试一试。 “师妹，你今天难得休息，却还要出来跟我见面，你家属没意见吗？” 宋书宁应付他的打探，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苦笑道：“他训练去了，我这两天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要是他能知道我外出，我才要感谢那个把消息传给他的人呢。” 方隽十分惊讶，“连这样重大的节日他都不陪着你吗？” 宋书宁脸上的苦涩越发明显了，“在他心里部队的事永远是最重的，比我重要，甚至比他自己还重要，我已经习惯了。” “我听说有句话，女人如花，需要爱的滋养，爱意越浓，滋养出来的花才越娇艳。” 宋书宁嘴里喃喃重复这句话，脸上满是向往。 “这句话说得太好了，对待女人如同养花，需要细心呵护，需要温暖体贴，更需要那份真挚深情的爱来滋养。 这样的说法太浪漫了，可惜这样浪漫的生活，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绝大多数的夫妻只是在凑合过日子。” “师妹你别灰心，你这样优秀，有出色的容貌，令人羡慕的天赋，你肯定能获得幸福的。 只是因为嫁了一个不解风情的人，才会委屈了你。 你要是能换一种生活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过得更好。” 宋书宁叹了一口气，“换一种生活？说得倒是轻巧，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我是军嫂，这辈子就被绑定在这儿了，只怕到死，我也只能是这个身份，哪有什么换另一种生活的说法。” “你就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吗？” 宋书宁不解地看向他，“什么可能？” 方隽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换另一种身份生活，抛弃你现在所有的一切枷锁，自由自在的活。 到时候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比你苦守一段宛如死水般的婚姻要幸福吗？” 宋书宁更加疑惑不解，“我能换什么样的身份？方师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方隽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你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 他带着宋书宁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小平房门口。 宋书宁好奇道：“方师兄，不是说要去吃饭吗？你怎么带我到这儿来？” “这里就是吃饭的地方，进来吧。” 宋书宁很讶异，这里什么标识都没有，得是熟客才知道这地方是餐馆吧。 “这地方居然是个餐馆吗，师兄，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一家餐馆？” 方隽：“我是个孤家寡人，平时空闲时间多，就喜欢四处逛逛。 我也是偶尔发现这一家餐馆，他们的饭菜味道还不错，就想带你过来试一试。” “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吗？” “对，进去就可以了。” “我的自行车放在这里没事吗？” 方隽看了她的自行车一眼，说道：“你的自行车放在这儿太显眼了，还是推到院子里去放。 里边有个院子，外人进不去，等你离开的时候再把自行车推出来就行。” 宋书宁点点头，“方师兄，那就劳烦你帮忙带路了。” 方隽把她带到里边的院子，宋书宁看见院子里有好几辆自行车，过来吃东西的人还不少。 方隽带着宋书宁进到大厅，那大厅用凉席隔绝视线，看不出里头坐着的人，隐蔽性很不错。 这样的餐厅是违法经营，过来吃饭的人，肯定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用帘子这么隔开，就没了后顾之忧。 一个中年男人过来打招呼，带他们进到一个小隔间里。 “二位同志，你今天想吃点什么？” 方隽看向宋书宁，“师妹，你来点单，看看有什么想要吃的菜？” “我对这地方不熟悉，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师兄，还是你来点单吧。” “你吃羊肉吗？” “可以。” “那就要一份羊肉汤，这里的羊肉还不错。” “好呀。” 可能是因为在宋书宁面前暴露了，方隽索性就不装了，又点了好几道菜，不是一般人家能够吃得起的。 宋书宁在旁边坐着听他点单，并没有说话。 一个打扮讲究的女同志走进来，肩上还披着坎肩，化着淡妆，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有韵味。 那女同志倒茶的动作也很优雅，冲他们盈盈一笑，“慢用。” 宋书宁用食指在桌上轻敲两下，表示谢意，那女同志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微微朝她点了点头。 他们二人离开之后，宋书宁打量了眼这个隔间，说道：“我很少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感觉这里跟国营饭店不一样。” “是，这样的地方一般很少有外人来，接待的都是熟客。” 熟客？ 他现在在自己面前，是一点都不装了。 而且宋书宁有一种感觉，他似乎有意在自己面前彰显他的财力。 第506章 你可以有更好的发展 宋书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眼他的腕表，笑着说道：“方师兄，你的手表真好看。” “这个手表是欧米茄的，是国外的手表牌子。 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支。” “不用了，我自己有手表。” 方隽从自己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宋书宁面前，“师妹，送给你。” 宋书宁看了一眼，是巧克力。 现在的她自然是不可能表现出，自己认识巧克力的，抬眼惊讶地看向方隽。 “方师兄，这是？” “这叫巧克力，也算是一种糖果，国外的女同志都很喜欢吃这个，你尝尝。” “我听说过巧克力，电影上有说过。” 那一盒巧克力包装得还挺好看，绑了一根粉色的蝴蝶结。 宋书宁把蝴蝶结拆开，打开盒子，就能看见里边装着的巧克力。 她剥开糖纸，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久违的巧克力浓香充盈舌尖。 她已经好久没有尝到这个味道了。 方隽含笑看着她，“味道怎么样？还吃得习惯吗？” “有一点苦，不过很香醇，味道很好。” 她把盒子递到方隽面前，“师兄，你也吃呀。” “不用，你自己吃吧。” 看到她脸上享受的表情，方隽的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以后我再让人给你买。” “这多破费呀，我尝尝味道就可以了。 像巧克力这样的外国货，找起来肯定会很麻烦，我就不麻烦你了。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见到他们吃巧克力，我都很好奇巧克力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外国人会这么喜欢吃？ 现在终于尝到巧克力的味道，也算完成我的一桩心愿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师妹，能为你做点事情，我心甘情愿。 你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 听听，多会说话，世上有哪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不会迷糊。 宋书宁：“可我不愿意给你添麻烦。” 她顿了顿，跟方隽说道：“方师兄，我觉得今天的你跟以前不太一样。” 方隽含笑看着她，“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有种你不一样了的感觉。 在医院的时候你很亲切，对人都是笑着的，但今天你的气质更加清冷，感觉都不像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师兄了。” “那你觉得我现在比较好，还是以前的样子比较好？” 宋书宁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觉得以前的你比较好相处，今天的你会让我觉得有点距离感，我都不太敢跟你说话了。” “你不要这样想，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你的师兄，你一样可以相信我。” “我知道了，我尽量适应吧。 对了，方师兄，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有回复了吗？ 一张药方十万块，他们同意吗？” 方隽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些，“师妹，你的目标难道只是拿到这二十多万吗？ 如果有一个机会让你名声大涨，在国际上扬名立万，你愿意吗？” 宋书宁的眼中迸射出向往的神采，不过很快她又摇摇摇头，“方师兄，你是不是在逗我，我哪有这样的机会。 世上的名人这么多，我只是一个出身微寒，甚至连学都没有上过的小人物，哪敢有这样的想法？” “可你现在不是已经考上大学了吗，我相信你是一个追求上进，不甘于平庸的人。 如果给你一个平台，或是更好的机会，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做出一番更加亮眼的成绩。” “医院也给了我很好的平台，还给我负责项目，医院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支持。” 方隽嗤笑一声，“对比你做出的贡献，他们给你的这点奖励才算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研究出来的那一款止痛药，现在在国外的销量有多大？挣了多少钱？” 宋书宁眼神懵懂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 “直到现在起码有三十多个亿的销售额，可他们给你的是什么，你甘心吗？” 宋书宁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三十多亿，方师兄你没有说错吗？” “你是不是也感到很惊讶，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吧，他们有多剥削你的劳动成果。 你为这个国家创造了巨大的利益，可他们却只给你一点蝇头小利。” “可这个是谢专家带头研究的，我只是从旁协助。 如果靠我一个人的话，不可能这么快把这款止痛药研发出来。”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技术骨干，若是能做出这样的贡献，无论在哪个国家，你都会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可是直到现在，你还是籍籍无名，没有人知道你的名字，难道你就不觉得憋屈吗？” “不会呀，上面不是奖励给我一个少校军衔吗，我每个月能多拿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呢。” 她真是太单纯了，这一点点的好处，哪里能跟她作出的贡献相提并论。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每个月多拿二十块工资，你工作十年，能有你卖一个方子赚钱吗？” 宋书宁沉默下来，脸上的兴奋荡然无存。 她试着算了算，以自己现在的工资，哪怕是工作十年，也赚不到一万块。 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方隽再接再厉，“而且你做的这些研究，他们真的有支持你吗？ 你用的是最小的实验室，不，那简直称不上实验室，里边的设备又旧又落后，几乎可以淘汰了。 他们对你这样的态度，真的值得你为他们这么付出吗？” 宋书宁犹豫了一下，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我能接触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所以你需要一个更大的平台，一个能够充分发挥你才华的平台。” “谢专家跟我说过，他可以介绍我去京市的研究所，我能拿到一份研究员的工作。 不过因为我家庭在这边，去到京市工作的话，就要跟我爱人分居两地，我爱人就没有答应。”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失望，语气也颇为遗憾，似乎因为这个决定惋惜不已。 方隽嗤笑了一声，说道：“去到京市又怎么样，哪怕是京市的研究所，比起国外而言，那也是非常落后的。” 宋书宁睁大眼睛看着他，语气惊讶，“京市还落后吗？” “当然，华国到现在才建国十几还没到二十年，一切都还处在起步阶段。 我们国家的这些条件，相对于国外而言，实在是太落后了。” 宋书宁感觉他应该快要跟自己吐露目的了。 第507章 你在明目张胆挖墙脚 “国外？”宋书宁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实在太大声了，压低声音说道，“方师兄，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要是被人听到，这可了不得。” “你不用这么紧张，不会有人听到的，就算听到了他们也不敢乱说。 我觉得以你这样的能力，要是能够去到国外，他们肯定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发展平台，我相信你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师妹，我不相信你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 如果你甘于平庸，你就不会努力自学成才，还这么努力去上大学。 既然你内心是渴望成功的，你为什么不去找一个更好的发展平台？ 你要是能站在更高的平台，我相信你肯定会如虎添翼，能做出更大的成绩。 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会认识你，你的名字将流芳百世，不必你在这个医院做一个小小的医生好吗？” 宋书宁的眼中满是神往之色，“方师兄你说的真好，这样的生活光是想想都会觉得很高兴。 我当然想要更好的设备，想要更大的舞台，现在不是没有这个条件嘛。 你说的国外有更大的平台，我也没法过去，还不如老老实实工作呢，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只会给自己增添烦恼。” 方隽的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脸上，看进她的眼里。 “师妹，你记不记得我刚刚的话，目光不要局限于国内，你也可以看一看国外的形势。 或许是因为你长期处在这座封闭的小岛，限制了你的目光，你要知道国外地很多国家，也想引进各方面的人才。” 宋书宁看向他的眼里满是震惊，“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有门路？”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 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准话，宋书宁垂下眼睑，看起来十分的惶恐无措。 “如果出国的话，那不就是背叛自己的国家吗？”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只是想要更好的生活，这有什么错？ 师妹我知道，我跟你说这个，你可能一时间没法接受。 不过以后你可以认真考虑考虑，看看我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有脚步声传来，方隽便不再说话了，端着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 下一刻那个衣着讲究的女同志，端着一个小炉子走进来，上边还有一口锅，里边正是羊肉汤。 她把东西放到桌上，给他们一个人打了一小碗羊肉汤，“请慢用。” 宋书宁尝了一口，羊肉汤很鲜，跟萝卜一块儿煮，带着一股淡淡的鲜甜。 而且羊肉膻味很小，味道确实挺不错。 “师妹，味道怎么样？” “羊膻味很小，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多吃一点，冬天吃羊肉也是滋补的。” 宋书宁点了点头，“多谢方师兄，要是没有你，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好吃的餐馆。”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再带你过来吃。” 宋书宁笑了笑，低下头去继续吃东西。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不得不说他们是有手艺在身上的，怪不得这家餐馆这么隐蔽，还会有这么多客人。 饭吃到一半，宋书宁放下筷子，“方师兄，我想去上个卫生间。” “用不用我带你去？” “不用，怪不好意思的，我去问问服务员就行了。” 方隽看见她满脸羞涩，知道她不好意思，说道：“那我在这里等你。” 宋书宁走了出去，往两边的隔间看了看，两边隔间都是有人的。 而且她刚刚也听见有人在交谈，不知道会不会有方隽的同伙。 看见走廊里没有人，她在餐馆里走了一遍，想要弄清楚餐馆的布局。 “同志，你在找什么？” 身后传来的声音，可把她吓了一跳。 宋书宁缓缓转过身，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位上菜的女同志。 “同志，我想上卫生间，却怎么都找不到地方，幸亏遇上你了，你能不能你带我去上个卫生间？” 那女同志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两秒。 她的神情坦然，仿佛真的只是在找东西。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过去。” 宋书宁跟在那个女同志的身后，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她刚刚的举动应该引起这个人的怀疑了，如果她动手的话，那么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打草惊蛇，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那个女同志带她走进一个拐角，来到一座小屋面前，“这里就是卫生间了，你进去吧。” “麻烦你了。” 宋书宁走进卫生间，转身要把门给关上，见到那女同志站在门口，似乎没有转身的打算。 她只好上了个厕所，打开门出来，见到那个女同志还站在不远处，显然在等她。 她笑着走了上去，“同志，我好了，我们回去吧。” 那个女同志朝她点了点头，带着她回到那一个隔间。 才进到隔间，宋书宁笑着说道：“这里的服务员挺热心的，刚刚我找不到卫生间，她还亲自把我带过去，服务得太周到了，比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好多了。 要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哪会管客人的死活，整天冷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她们钱似的。” “这边的服务确实很不错，师妹快坐下来吃东西吧。” 宋书宁坐了下来。 这一餐他们用餐还算愉快。 吃过饭，方隽去付钱，价钱真是不便宜。 宋书宁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方师兄，今天让你破费了。” “你别这样说，你今天能过来跟我吃饭，我很高兴，就算是出再多的钱，我也觉得值得。” 宋书宁垂下眼睑，脸上浮现出一丝丝羞涩，看得方隽心头一动，“师妹，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我得回家去了，有个朋友过来来海岛看我，我得回去接待她。 今早我都没有陪她，要是我总不露面，说不准她会以为我不欢迎她。” “你有朋友到海岛来，你怎么不带她一块儿过来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很乐意接待她们。”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 宋书宁把他给的那袋巧克力挂在车头，“方师兄，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们明天见。” 宋书宁朝他挥了挥手，便骑上自行车回家属院了。 方隽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她有朋友过来，她却抛下朋友来赴自己的约，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更加重要？ 其实他并不太方便跟她身边的人多有往来，见过他们在一起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 她没有带人过来，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不过他还挺有兴趣认识这个远道而来的朋友。 方隽扫了周围一眼，偶尔有路人经过，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才转身回去。 第508章 吹彩虹屁让他做家务 王春花看着宋书宁骑车离开了，也拎着菜篮子走回家，看见胡金莲站在院子里，绷着一张脸，很不高兴似的。 她也没有打招呼，直接就回了厨房。 一天天的安生日子不过，净想要整事。 自己不去招惹她，要是她敢来招惹自己，那她也不会客气的。 把篮子放好，回自己的房间，拿出小本子开始记账。 不记不知道，这一写才发现自己花的钱挺多。 怪不得以前没记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没买什么东西，但钱就是不见了。 这里花三五分钱，那里花个二三毛钱，钱不就没了嘛。 胡统国走到她身边，好奇地问道：“你在写什么呢？” “我在记账，小宋说我现在认得一些字了，还得会自己写，记账是个很好的练字机会，还能巩固知识。” 胡统国点了点头，这个提议确实很不错。 他凑近了些，看得出来她的字迹还很稚嫩，跟小学生一样的，确实是该好好练练。 而且还有空白。 他指着一处空白问道：“这些怎么不写？你留着空白，以后能记得买了什么东西吗？” “我这不是刚认字嘛，太难的字我还不会写呢，所以就没写上。” 胡统国指了指一个空格，“这是个啥？” 王春花看了一眼，“这是豆腐，我不会写豆腐的腐。” “我教你写。” 胡统国握着王春花的手，一笔一笔教她写起字来，一个豆腐的腐字出现在纸上。 王春花心里是高兴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写出这么难写的字呢。 胡统国又指了指旁边的字，“这写的是什么？” “这是筒骨，我拿点骨头回来熬汤，让孩子们多喝点骨头汤，还能多长长个儿。” “你写错了。” “没错呀，我是按着报纸上的字一笔一画描下来的，怎么还有错？” 胡统国在旁边写了一个“筒”字，王春花经过对比以后，才发现胡统国写的是竹头，而自己写的是草头。 “哎呀，还真的错了，这俩字看起来还太像了，我都分不清是哪个字。 学了这么久，怎么还能这么马虎，我得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字认全。” “你刚学认字没多久，能认识这么多字已经很不错了。” 王春花很快就原谅了自己，“你说的也是，人家读小学要读好几年才能认得所有字，我这才学了不到半年，还有的学呢。” “你慢慢练，把字给写正来，你看你写的字都往左边倒了。” “我也不知道咋练的字，就写成了这样。” 胡统国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去拿方格纸来练字，就是小学生专门来练字的方格纸，把条条框框都给框住，就不容易出现这个问题了。” “成，下午我去供销社看看。” 吴统国看见她的账单上写了五斤五花肉，好奇道：“你今天怎么买了这么多五花肉？” “这不是打算做咸肉嘛，我就让供销社的人帮忙留着，凑够肉票就买了五花肉，待会儿就可以做咸肉了。” 胡统国看见她记账的本子很小，自己去拿了个本子给她，“以后就用这个新本子记账。” 王春花摸着新本子，还挺喜欢封面上的图案。 自己现在记账的本子比较小，也就比巴掌大，用着确实不是很方便，这个大本子能写的字可就多多了。 “行，那我以后就用这个本子。” 她珍惜地摸了摸那个本子，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 “王春花”这三个字印在本子，打上属于她的印记，这个本子有了归属，她感觉本子属于自己了。 把本子合上，放到了桌上，准备去忙活自己的了。 想到宋书宁的话，她问胡统国：“你今天有啥事做吗？” “我今天没啥事做，还能在家休息一天。” “那你帮我忙切点萝卜吧，家里萝卜多，咱们做腌萝卜，以后也能吃。” 胡统国从来没有做过家务，还有点不乐意。 “这事不是一直都是你做的嘛，你干啥非要让我来做。” “以前我做，你现在咋就不能做了？ 两口子在一块儿过日子，不得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我一个人哪忙得过来。 咋的，你不乐意帮我？” “我也不是这意思。” “你去拔萝卜，我去做饭，咱们好好分工。” 胡统国认命地去拔萝卜，反正拔萝卜也不是啥难事。 王春花出了门，给他拿了个小箩筐，“你把这个箩筐装满就行了。” “这么多？” “这可不多，萝卜里头的水多，消耗大，晾干以后就没多少了。 你不是喜欢吃嘛，就这一箩筐，估计还不够咱们家吃的呢。” 胡统国拿着箩筐到菜园子，把一个一个萝卜拔出来，还挺好玩。 等他把萝卜给拎回来，王春花拿着一个木盆过来了。 “你把萝卜洗洗，洗干净了放在这箩筐里晾水。” 洗萝卜也不是啥难活，胡统国就没啥意见。 他萝卜都拔了，难道还洗不了这点萝卜吗？ 他从水井里打了水，把萝卜洗干净以后，抬着箩筐进了厨房，“萝卜我可给你洗好了，是不是放在这儿？” “我要做饭忙着呢，要不你就帮忙把萝卜给切了？ 去头去尾，切成小手指粗细的长条就行了。” 她现在确实在忙着，抽不出手来，胡统国想了想，自己都洗都洗了，这会儿把萝卜切一切，好像也不是啥大事。 王春花把砧板和菜刀拿过来，“用这个切，这砧板干净。” “这有啥讲究的？” “可不是有讲究，要腌咸菜不能沾油，得干干净净才行，要不然做出来的腌萝卜就得坏。” 胡统国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讲究的，不过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咸菜，她说了算。 拿着刀往在萝卜上比划，“切这么粗可以吗？” “可以，刚刚好。” 胡统国切完一根萝卜，又切第二根，王春花瞄了一眼，他的动作虽慢，但是切出来的长萝卜很标准，就像是用尺子量过的。 当兵的是不是都有这毛病，做事一板一眼，啥都按着标准来。 嘴上还是得夸他的。 “了不得呀，你第一次干这个活，切得比我都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切得也太标准了，看着都让人觉得心里舒坦。” 胡统国第一次干家务，被自个儿的媳妇儿这么夸奖，心里也很高兴。 “那是，我还是有点天赋的。” 王春花看他这嘚瑟样，忍不住在心里乐了。 小宋说的是对的，就是得夸时常夸夸男人，他们才会甘心帮忙做家务，还乐滋滋的。 再多夸再多夸他两句，让他把活给干了，自己就轻松了。 第509章 不挑事她就难受 等胡统国把胡萝卜切完，胡春花又拿了簸箕，让他拿到外头去晾。 胡统国把箩筐抬出去，把萝卜给倒在两个簸箕里，摊平了，等着晾干。 过了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了，“这活怎么让我一个人全给干了？” 王春花夸他，“老话都说男主外，女主内，你又能主外又能主内，可比那些男人厉害多了。” 胡统国听到这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确实是挺有用的，在部队能把事做得好，回家干家务也干得不赖。 “你行呀，连男主外女主内这样的话都知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读了书吗，现在也算是半个文化人了，我这也算有进步吧。” “算，怎么不算，你进步了，进步还挺大。” “那不有你在我旁边嘛，我得赶上你才行，不能落后呀。 我能遇上你这样的男人，真是有福气。” 胡金莲看见胡统国在干活，狂翻白眼，“嫂子，你怎么能让我哥干活？” “我跟你哥是两口子，我忙活不过来，咋就不能让他帮帮忙？” 胡金莲：“你指使我哥干活，要是让人看到了，还不得笑话他呀。” “这有啥可笑话的，你哥不也得吃也得喝，他做的这也是自个儿要吃的东西。 你哥出门在外，他是营长，回到家里他就是我男人，是大壮的爹，也有自个儿的活干。 一个大男人心疼自己的媳妇儿，谁能说他啥？” 胡金莲脸红跺脚，嫂子真的变了，连心疼媳妇的这种话，她都能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 她会变成这样，一个原因是被宋书宁给带的，天天跟宋书宁待在一块儿，能不被她带坏才怪，还有一个就是让她哥给惯的。 她哥太看重嫂子了，嫂子才敢蹬鼻子上脸，还指挥他做家务。 “哥，你看看嫂子，也太不像话了，咋能指使你干活？” 胡统国还在为她昨天晚上的表现生气，闻言说道：“你要是平日里帮你嫂子干点活，这些事也用不着我来做了。” 自己明明是帮他说话，他却这么说自己，胡金莲气得一跺脚跑回屋里了。 自己向着他，他一点不理解自己的苦心，以后等宋书宁把嫂子给带坏了，让他像陆廷序一样做饭洗衣服，他就知道做了。 胡统国看见胡金莲跑进去，眉头皱起来，“金莲真是越来越任性了，也不知道她跟谁学的。” 活一点不干，小脾气倒是挺多挺大。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她身上这么多毛病。 这种话王春花可不敢在他面前说。 胡金莲是他亲妹，他可以说她不好，要是自己跟着一块数落，他心里又该不痛快了。 “金莲不是年纪还小嘛，过两年就应该就懂事了。” “她年纪还小？你在她这岁数的时候都跟我结婚了，她还这么不懂算事。” 胡金莲在屋里听到王春花的话，更气了。 明明王春花才是这个家的外人。 自己跟大哥从小一起长大，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听他们那意思，反倒把自己当成外人了。 王春花有什么好的，值得他对她那么好。 他是他们家里最出息的人，是部队的营长，每个月拿着高工资，养着一大家子人。 他回老家一趟，老家的所有人，包括大队里的大队长，族里的长辈，都要捧着他。 王春花居然还让他干活，让男人伺候她，她怎么受得起，怎么配？ 可她在这个家里孤立无援，根本没人会帮她说话。 她跟胡统国是亲兄妹，按理说胡统国是该向着她的，但她能感觉得出来，胡统国现在偏帮王春花，对自己这个亲妹没有那么好。 家里的三个孩子就更加不说了，肯定帮着他们亲娘。 她想要跟自己家里人抱怨，可她不识字，连写信都困难，跟她玩得好的也都是农村人，字也不认识几个。 村大队上又没有电话，她总不能为了去跟她娘抱怨，就打这么个电话过去。 再说了电话费那么贵，她也舍不得呢。 她哥每个月给她的钱很少，她还多的是东西要买呢。 家里人没法理解她，她想到家属院里的其他婶子，肯定能够理解她的。 大家都是从乡下过来的，在乡下地方，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就是天，哪个女人不得听男人的话。 胡金莲出到外边去，把门摔得乒乓响。 在院子里玩的草丫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暴怒的小姑姑夺门离开。 王春花听到那声门响，问道：“是什么声音？是不是那两皮猴回来了。” 胡统国：“谁知道呢，一会儿收拾他们。。” 草丫吧嗒吧嗒跑过来，“娘，小姑姑走啦，‘啪’，好大声。” 原来是胡金莲发脾气，走了好，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小姑子真是天天正经事不做，净想办法挑事。 不知道是不是她非得闹出点动静，彰显自己的存在，她心里才舒坦。 心里虽然这么想，她还是看向胡统国说道：“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小妹怎么还出去？” 胡统国一点不在意，胡金莲那个人，就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她现在还往外跑，那就证明她还不饿。 她要是觉得肚子饿了，肯定就回家了。 “不用管她，等她肚子饿了，自然会回来。” 说得倒也是。 连胡统国都不担心，王春花索性就不管这个事了。 胡金莲出到大院里，看见一个穿着很朴素的大嫂，看着一群孩子在玩耍。 这是昨天刚搬进来的大嫂。 昨天家属院搬进来两家人，她凑热闹跟过去看了看。 那大嫂在这时候转过身，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她问道：“妹子，你是哪一家的家属，我怎么看你这么面善？” “我哥是胡统国。” 那大嫂刚到家属院来，根本不认识人。 不过能住进家属院的，以后就都是邻居了。 “我叫田彩霞，妹子，你叫啥名儿？” “我叫胡金莲，嫂子，你是不是昨天刚刚搬进来的？” “可不是，昨天我们才到这儿来，家属院可真大，转得我都快晕乎了。” “我刚过来的时候也分不清，这筒子楼都是一模一样的，还真不好区分。” “那可不是，出门的时候我还特意认了认，就怕不知道自个儿家怎么回。 对了，你住在哪儿，说不准咱们还是邻居呢。” 胡金莲脸上的笑容干了干，“我没住筒子楼，我哥他们一家住平房。” “干啥要住平房呀，住筒子楼多好，又方便又洋气，城里人都住这种房子。” 两个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胡金莲觉得她更加亲切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住筒子楼挺好，可我大嫂不同意。” 胡金莲感觉自己跟田彩霞说得上话，相互了解了一番，说了各自的家里情况，人就熟悉起来了。 都是从农村来的，田嫂子可比她嫂子好多了。 第510章 结识新朋友 田彩霞听胡金莲说着家里的情况，感慨道：“你嫂子命可真好，嫁给你大哥这么个好男人。” 以前胡金莲觉得胡统国挺好，可她现在却觉得，大哥也不是个好的，有出息以后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亲妹子。 远的不说，就说昨天晚上的事，自己被那样欺负，他一点没帮自己说话。 这也就算了，事后他也没有一声安慰。 她原以为自己跑出来，大哥怎么也得过来安慰安慰自己，再给自己道个歉，谁知道他们玩到半夜才回来。 回来以后他也没来找自己道歉，她等到大半夜，他们倒是睡得欢。 真是要气死她了。 还有王春花，平时就一直不喜欢她，见她就没个好脸色。 她凭啥给自己脸色看，就算她过来住，吃的住的都是她大哥的东西，跟她有一毛钱关系吗。 还敢给自己脸色看，能的她。 也不看看自己是啥模样，以后她找个好对象，肯定能压她一头。 “有些男人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田彩霞安慰她，“你也别这样想，你是他亲妹子，他能对自己媳妇儿好，对你肯定能更好。” 胡金莲一听这话就委屈上了，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终于有地方可以倾诉了。 “他对我可不好，现在他眼里只有他媳妇，哪看得见我这个亲妹子。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都不用受这样的委屈。 我到这边来，我大哥什么都站在嫂子那边，帮着嫂子说话，让自己的亲妹子受憋屈气。 我在这边除了我大哥也没个亲人，我都不知道该跟谁说了。” 田彩霞也心疼她呀。 她年纪轻轻就上这边来，自己的亲哥还不站在自己这一边，能不受委屈吗。 可自己刚到这边来，她也说不上什么话，只能安慰胡金莲。 “你就忍忍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总是能过去的。” “我真是能怄死。” “不管怎么样，待在这儿总比回农村强，这儿的日子多好呀，有楼房住着，吃饭还有食堂。 哎哟，我差点都要忘了，我还要上食堂打饭呢。 金莲妹子，我就先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去食堂打饭。” 胡金莲有些惊讶，“嫂子，你怎么也是上食堂打饭？” 田彩霞笑了笑，“这不是刚搬过来，家里的东西都没准备好，这两天就先上食堂打饭。 等过两天拾掇好了再开火，金莲妹子，到时候再请你到家里来做客。” 胡金莲很高兴的应了下来，她感觉田彩霞很亲切，很能说得上话。 她很愿意结识这样一个朋友。 田彩霞匆匆忙忙上家里拿饭盒，去食堂打饭去了。 这时候已经是晌午了，胡金莲也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但是上午她刚跟胡统国吵过架，并不想就这么回去。 等到家里吃饭了，大壮他们应该会过来叫她的。 可她这一等，等了很久，其他人吃过午饭出来遛弯了，还是没有人过来找她吃饭。 胡金莲委屈得眼眶都红了，他们这是一家子都不把她当成家里人了？ 她就知道自己是多余了，在这边根本不受人待见。 她自怨自艾了一阵子，用手揉了揉眼睛，气势汹汹地走回家。 那是她大哥的家，她回去又怎么了。 她不仅要回去，还要吃好喝好，气死他们。 她刚进到进门，就看见王春花在摆碗筷，原来家里才刚准备吃饭。 王春花原本刚想要让大壮去找人，看见胡金莲回来，就什么话都没说。 拍了拍大壮的肩膀，“大壮，带着弟弟妹妹去洗手。” 这两天放假，孩子简直玩疯了，除了吃饭睡觉，压根看不见他们的人影。 “保证完成任务。” 大壮带着二壮和草丫去洗手，王春花在背后喊道：“洗干净一点，用肥皂洗，别一沾水就拿出来糊弄我。” “知道了。” 胡金莲总觉得她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吃饭前还要洗手，她活了十多年快二十年，还没有听说过这个规矩。 城里人过得都没有她这么讲究。 肯定是跟宋书宁待在一块儿久了，把这些臭毛病都学过来了。 她当真以为学了宋书宁的那些臭毛病，自己就能变成城里人了吗，臭德行。 王春花看见她的脸很黑，眼睛还不住往自己身上瞥，不用看就知道她在心里嘀咕自己。 她只当做自己没看见，看见孩子洗手回来了，就让他们去叫胡统国过来吃饭。 大壮看见桌上的饭菜，“哇”了一声，“有鱼汤，我喜欢吃鱼汤。” 王春花：“有鱼汤炖豆腐，来，先喝点鱼汤。” 她给三个孩子都打了汤，大壮一口气喝干净，非常夸张地“哇”了一声，“真好喝，娘做的鱼汤天下第一好喝。” 王春花听得眉开眼笑，“别贫了，赶紧吃饭。” 这一餐饭虽然不说吃得多愉快，至少没吵起来。 胡金莲看见他们吃得高兴，心里像是堵着一口气，噎得她难受。 可是旁边的胡统国脸色也不好看，还一直盯着她看，她没敢发作。 吃过饭，大壮和二壮又准备去外头玩。 王春花看得直摇头，“家里有狗撵你们还是咋的，咋就这么喜欢往外头跑？” “外面好玩。” 他带着二壮飞快地跑了出去，看见黎耀威兄弟俩，约着小伙伴，就在大院里玩抓强盗的游戏。 有三个小男孩一直在旁边盯着他们看，大壮瞄了他们几眼，年纪要比自己大一点，长得很瘦。 “你们看什么？” 那几个男孩被吓了一跳，“我们不能看吗？” “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玩？” 孩子之间，有时候一句话就能交上朋友了。 大壮和二壮都是很朴实的孩子，加上王春花是从乡下来了，言传身教，他们俩并没有瞧不上乡下人的思想。 黎耀威和黎耀阳从小没有亲娘，黎明朗又不拘小节，两个孩子性子很野，能跟小伙伴玩到一块儿去。 就这样，他们几个很快打成一片，一起玩抓强盗，大壮还拿出自己的宝贝木头枪。 看见他拿出手枪，大娃拿出自己的弹弓，“这也是我爹给我做的。” 大壮看到弹弓，眼睛一亮，他隐隐约约有印象，自己上老家的时候见过这东西。 但他那时候太小了，记得不是很真切、 “这是什么？” 大娃：“这叫弹弓。” 二娃：“我大哥打弹弓可厉害了，跟打子弹一样厉害。” 二壮：“你骗人，子弹是最厉害的。” 二娃：“我大哥最厉害，他能把树上的鸟打下来。” 二壮：“我不信。” 二娃再三被小伙伴质疑，着急证实自己说的是真话，看向大娃，“大哥，你快说话呀。” 大娃：“二娃说的是真的，以前我们上山能把鸟打下来。” 二壮：“我们这边也有山。” 大壮：“我们也去打鸟。” 大家在附近转一圈，没见到鸟，黎耀威天不怕地不怕，提议大家进山去。 一群小朋友没有跟家长说一声，浩浩荡荡就出了家属院。 第511章 孩子没有回家 宋书宁骑着自行车刚回到家，旺财就热情地扑了过来。 宋书宁摸了摸它的脑袋，旺财微眯着眼，摇晃尾巴，眼睛里满是满足又幸福的神采。 “旺财好，旺财乖，我们旺财是个小可爱。” 旺财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掌心。 宋书宁把自行车停好，就跟着它一块儿玩。 “今天给你按摩按摩，让你好好放松放松。趴下。” 旺财真地乖乖趴了下来，宋书宁给它按摩，旺财享受地眯着眼睛。 唐优从门外走了进来，看见惬意的旺财，羡慕道：“旺财，你可真会享受。” 旺财睁开眼睛，见到是熟人，又眯上眼睛，可享受了。 宋书宁问她，“你吃过饭了吗？” “我在孙同志家吃过了，我原本不想麻烦她，想找个饭店随便对付两口，可孙同志实在是太热情了。” “春杏姐一直挺热情的，岛上的人大多数都挺热情。” 唐优坐在太师椅上晒太阳，感慨道：“这样的日子可真舒服呀，晒晒太阳吹吹风，好像什么烦恼都没了。” “怎么，你现在每天有很多烦恼吗？” “我相当烦恼，我妈老是催我结婚，现在我都不敢回家跟她相处了。” 宋书宁：“你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才会选择元旦过来这边玩吧？” “差不多吧。有时候被她逼得太紧了，我在想要不要就听她的话，找个人随便结婚，先把这事应付过去算了。” “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结婚的人你是可以随便找个人糊弄，但是生活得你自己过。 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会很痛苦，相处的时间越长会越痛苦。 而且男同志也很无辜，他可以跟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同志建立幸福的家庭，而不是被人这么将就着过日子。” 虽然当时她被逼无奈，见到陆廷序第一面就想尽办法跟他在一起，但是她这么做有一个重要前提，那就是她对陆廷序有生理性喜欢。 说得通俗一点，那就是她被美色所吸引。 这种生理性的喜欢，决定了自己即便跟他没有感情，也能够跟他在一起生活。 唐优这么犹豫不定，说明那些个男人没有这样的吸引力。 “我确实没法下定那样的决心，我试过跟她介绍的人在一块儿相处，可我真不喜欢他们。 就像你说的，我很痛苦，真的太痛苦了。 我逼着自己跟他相处了，越跟他见面我就越痛苦，甚至抵触到只要想到跟他见面就觉得难受。 可我妈总觉得他的条件好，让我再跟他接触接触。 这段时间为了躲着他们，我不停的往外跑，元旦实在没地方可去了，我就说自己来找朋友。 住在这么漂亮的海岛，真的很能让人放松，要是让我一辈子住在这儿，我也愿意。” “那你就住下来呗，随便你住，没人会说，反正我家里也有房间，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她们可是一块儿抢险过险救过灾的，算得上是患难与共的交情了。 现在她遇上这样的难事，宋书宁觉得自己给她提供一个避风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不会觉得我打扰你的生活吗？” 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她这人很有边界感，不会随意打扰到别人。 那种没有边界感的人，不会意识到自己会打扰到别人的。 “你在想什么呢，你当然不会打扰我啦，有你在我还能找人说说话呢。” 唐优感动得泪眼汪汪，“你要这么说，我真就舍不得走了。 好在我整理资料还需要几天，可以多跟你玩玩。” “你跟春杏姐的采访怎么样了？” “采访还算顺利，她是一个很坚毅勇敢的母亲，也有才华。 在那样痛苦的时候，还有一个兴趣支撑着她，她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这个话宋书宁是赞同的，能够保持热爱的人，生活是打不倒她的。 “你今天还有事要做吗？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带你去逛一逛？” “还是过两天再说吧，我先趁着有空把孙同志的采访弄出来，要不心里头放着事，我也玩得不开心。” 不是说自己过来放松的嘛，这也没有多放松呀。 “那好吧，等你忙完了再跟我说，我带你去玩。” “好，那我就先去忙了。” 她摸了摸旺财的脑袋瓜，“旺财真是个乖宝宝。” 旺财偏着头看她，唐优被它萌到了，又揉了揉它的脑袋瓜，“姐姐一会儿再来陪你玩。” 唐优回屋整理自己的材料，宋书宁也回房间，拿了一本书，躺在藤椅上看医书。 旺财就趴在她的脚边，惬意地闭上眼睛。 宋书宁看了一会儿书就困了，把书放在旁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脸上湿漉漉的，好像有人在舔自己。 睁开眼睛，对上大旺财呆萌的小表情，她抬手揉了揉旺财的脑袋，这才发现下雨了。 “是不是你看见下雨了，所以把妈妈叫起来呀？ 谢谢旺财，我醒来了，你也赶紧回去回小窝里。” 宋书宁拿着书进了屋，旺财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进到屋里躲雨。 没过一会儿，王春花撑着伞过来，“宁宁，我们家那两只皮猴子在不在你家？” “没有呀，我今天都没见过他们。” 王春花生气道：“这两个孩子真是玩疯了，下雨也不知道回家。” “春花姐，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估计是大壮他们看见下雨了，找地方躲雨了。” 王春花还是愁眉不展，“我下午也不知道咋回事，总觉得心慌慌的。 我还是上别家问问去，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 “那你自己小心点，我也在家属院其他地方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小宋，谢谢你。” “春花姐，胡营长呢？” “他也在找孩子呢。” “春花姐，你先去忙吧，我换上雨衣就过去找人。” “那我先走了。” 王春花撑着伞走了，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还是我们旺财乖，不让妈妈操心。 大壮二壮哥哥不乖，以后你可不能学他们，知道吗？” 旺财对着她汪汪叫了两声，估计是记住了。 “这才是好样的，好狗狗。” 宋书宁穿上雨衣雨鞋去帮忙，叫上唐优一块儿帮忙去找孩子。 王春花去找大壮的几个小伙伴家里看了，没见到他们的人影，不过有两个孩子也没回家。 她只能跑到黎明朗家里看看，万一他们在他家呢。 刚靠近家门口，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还有歌声。 她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在家吗？” 第512章 他们往山上跑了 于向红正跟文工团的小姐妹团聚，这段时间为了筹备元旦晚会，她们可累惨了。 好不容易能休息，而且黎明朗还出任务了，家里只有俩孩子，她正好把人约到家里来玩。 听到敲门声，她皱起眉头，让同事先玩着，自己走过去开门。 看见站在门口的王春花，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找谁？” 王春花却顾不得她的态度，着急道：“你们家俩孩子在家吗？” 于向红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没见过两个孩子。 她跟这两个孩子的关系不好，俩孩子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整天不着家。 她也有自个儿的事，就没太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 “他们不是经常跟你家孩子一块儿玩吗，你怎么会跑到我家来找孩子？” 她是城里人，有美貌，又年轻，有体面的工作，一向瞧不上王春花这样没见识，没文化的乡下女人。 即便两家的孩子玩得很好，她也几乎不跟王春花往来。 王春花听到这话，心凉了半截，但她还是坚持要一个答案。 “我们家大壮和二壮不见了，你看看你们家小威和阳阳在不在家？” 她脸上的担忧和急切做不得假，于向红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快步走过去，打开孩子的房门，房间里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就算孩子玩得再疯也该回来了。 想到王春花刚刚说的，大壮二壮不见了，她的心跳漏了两拍。 黎明朗很在乎这两个孩子，要是在他巡航期间，孩子出现什么问题，那就全都是自己的责任。 他要是回来知道这个事，肯定会跟自己吵的。 她快步走到门口，先发制人的质问王春花，“你们家孩子把他们俩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咋这么说话？” 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就把事情推到自己家孩子身上？ 心眼也忒多了点。 “我这么说有什么错，小威和阳阳就是因为跟你家孩子一块儿玩，性子越来越野。” 王春花听到这话，一下就炸了。 她什么意思，是想说自己的孩子带坏了他们家的孩子？ 这人说话也忒难听了。 小男孩本来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小威和阳阳也不是啥性格文静的孩子，他们一样的活泼好动。 而且她也没觉得这样有啥不好，只要不闯祸，让孩子多动一动，对身子骨还好呢。 现在于向红却这样说，让她觉得很气愤，也有些怨怼。 亏得自己对黎耀威和黎耀阳两兄弟那么好，真是喂狗了。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找回孩子，小威他们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们要去哪？” “他们哪会跟我说这个。” 她的同事在客厅，听见她们俩的对话，发现情况不太对。 蔡晓雨走了过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威和阳阳可能不见了。” 蔡晓雨听到这话，受惊不小。 孩子不见可不是个小事，要是让黎明朗知道了可了不得。 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在黎明朗回来之前把孩子找回来。 “他们是不是上别人家里玩去了？” 其他同事也说道：“对呀，下这么大的雨，孩子肯定不会待在外面的，说不准是找地方躲雨了。” 王春花：“我已经到他们玩得好的几家去看过了，没见到孩子，还有两个孩子也不见了。” 于向红说道：“这样吧，我们一家一家去问，看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可能他们只是在哪一家玩忘记时间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个结果了。 王春花又气又急，真恨不得把孩子给抓回来，狠狠揍他们屁股。 她下到楼下，看到宋书宁和唐优，两个人朝她摇头，没见到人。 王春花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些孩子到底上哪儿去了。 于向红看见宋书宁的时候，有一些尴尬，自己跟她不对付，没想到她却在帮自己找孩子。 随即想到她跟王春花的感情应该很好，有好几次她都看见宋书宁跟王春花在一块儿，她来找人，也是帮着王春花，并不是帮自己。 这样一想，她就没有那么不自在了。 宋书宁看见她也没有多说话，虽然她跟于向红的感情不好，但是孩子的事重要。 看见王春花快担心坏了，她安慰道：“春花姐你也别太担心了，家属院里都是军人和军属，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把人找回来。” 这些孩子打小在家属院长大，如果只在家属院里，王春花确实不着急，怕就怕他们出去了。 “对了，我去问问哨兵，看看孩子有没有出去？” 刚刚太过着急，她都没记起这个事。 她们冒着雨，匆匆去往岗亭。 根据哨兵的回忆，今天中午确实看见一群小孩子往外走。 但哨兵并不知道他们上哪儿去了，只听见他们说要去打鸟。 王春花的腿都快软了，这群倒霉孩子出去打什么鸟，现在还下着雨，怎么不知道回家。 要是碰见坏人，那可怎么办。 宋书宁安慰她，“春花姐，你别担心，这事先上报部队，让他们派人帮忙找找。” 海岛的范围太大了，要是光凭她们几个人，压根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找，有部队的话帮忙，找人要方便得多。 宋书宁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陆廷序走了进来，“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他刚刚经过岗亭，却看见岗有个身影很像宋书宁，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的是她。 宋书宁看到陆廷序，心里安定了许多。 “大壮二壮他们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能不能让人帮忙去找找？” 听到小孩出去没回来，陆廷序也高度重视起来。 “胡营长呢？” “他已经去找人了。” “家属院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见到他们人影，春花姐也去了他们经常一块儿玩的几户人家看过，没人。 刚刚我们问了小赵，小赵看见孩子们出去了，听孩子们说是要去打鸟。” 陆廷序的眉头微蹙，“那估计是要往山上跑。” 王春花听见这句话，更加担心了。 下雨天很暗，还在刮风，山高林密，他们要是上山去，谁知道会遇上什么。 “那可怎么办，要是孩子出点什么事，我也活不下去了。” 陆廷序：“嫂子，我会派人到附近山上去找，你们先回去。” 王春花着急得要命，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线索，她怎么可能回家去等。 第513章 冒雨上山找孩子 “我回家去也不安心，我跟你们去找。” “嫂子，现在风大雨大，山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们要是一块儿过去，会很危险。” “可我是孩子的亲娘，我哪坐得住呀，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宋书宁了解她的心情，发生这样的事，最担心的人就是她了。 “还是让春花姐跟着一块去吧，要是让春花姐待在家里，她会更加着急。” 王春花忙不迭点头，“是，我在家里根本坐不住。” 陆廷序：“行，那就一块玩出发吧，你们回去找手电筒，最好拿一点干粮，我去部队叫人。” 他看了看时间，“我们十五分钟以后在部队门口见。” 宋书宁点头，“好。” 他们商量好了之后，陆廷序就回部队了。 王春花也正打算离开，于向红把她叫住，“我们就不去山上了，我们还是在家里等吧，万一孩子回来了，家里没有人也不好。” 王春花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人家是后娘，哪有她这个做亲娘的着急。 “行吧，那你就在家里等着，如果他们回家了，你派人给我们传个信儿。” 她们分两头，各自去忙活。 蔡晓雨跟着于向红回家，有点儿不理解她的做法。 “咱们过去说不准还能帮忙，你怎么回家了呀？” “现在天这么黑，雨下得这么大，咱们过去能帮上什么忙？ 还是回家等着吧，万一孩子们回家，家里也能有人迎他们。” 她怎么可能会跟他们一块儿去山上找人，在家属院里找这么久，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小孩子不懂事，非要在雨下得这么大时候跑出去，不跑出去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她要是跟着一块儿上山，被磕到绊倒多不好，她可是跳舞的，万一身体有所损伤，对她的事业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就算没被磕到绊倒，这大冷的天，她为什么要跟这么拼命，孩子又不是她亲生的。 再说了这些都是那些孩子自找的，要不是他们调皮，也不至于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平时就喜欢捉弄自己，这次让他们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自己找了这么久，就算黎明朗回来，也怪不了自己。 见到蔡晓雨看着自己，她在一次辩解道：“山上那么危险，说不准他们还要照顾我们，反而会更麻烦。 当兵的有经验，还不如让他们去找人，只要把人找回来了就行。” 虽然蔡晓雨觉得有她的做法有些不地道，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自家的孩子找不见了，自己不去找，哪轮得到自己说什么。 “没想到宋书宁还挺热心，下这么大的雨，她居然也帮忙找人。” “她跟那群乡下人玩得好着呢，人家孩子不见，她就上去献殷勤。 不说她们了，走吧，我们回家去等着。” 现在雨还挺大，同事们都还没回家，她们一上楼，大伙儿就问于向红有没有找到孩子。 于向红皱着眉头，“还没找到呢，我就在家里等着，怕孩子回来了没人知道。 这两个孩子很调皮的，这样的事没少做，平时就很闹人。” 一个同事感慨道：“当后妈真是难，不能管这孩子，否则就会被人说虐待孩子。 你要是不管吧，孩子会越来越调皮，人家又会说你不会教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于向红觉得这句话，简直就说到自己的心坎上了。 可不是嘛，家里的这两个小孩子真的很烦人，幸亏黎明朗只是让她盯着孩子吃饱饭，其他事情不用让她管。 要是事无巨细都要让她管，她真会崩溃的。 王春花跟宋书宁他们回家，很想不明白孩子怎么敢上山去。 平日里她没少跟孩子们强调上山下海的危险，没有大人跟着，他们是不敢去海边去山上的。 今天怎么会突然想要到山上打鸟，难不成是有什么人挑拨他们吗？ 宋书宁和唐优回了家，宋书宁把家里的糖和饼干都给揣上，还有方隽给的巧克力也捎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孩子，这些东西可以补充能量。 王春花也回家拿了饼干，还带几套孩子干净的衣裳。 孩子们估计没有东西挡雨，下这么大的雨，衣服估计已经被淋湿了。 吴统国在这时候回到家里来，看见她立刻问道：“找到孩子了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哨兵听见孩子们说要进山去打鸟，陆团长已经去部队找人帮忙。” “我们赶紧走吧。” 王春花去找邻居曹大娘，让她帮忙看着草丫。 草丫一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王春花的紧张情绪感染到她了，她紧紧拽着王春花的雨衣。 “娘，草丫也要去。” “不行，你待在这边跟曹奶奶在一块，等娘回来了再接你回家。” “我不要，我要跟娘一起。” 草丫想要抱住她的腿，却被王春花拉开了。 自己浑身上下湿漉漉了，别把她的衣服给弄湿了。 曹奶奶过来把草丫抱起来，“草丫，咱们跟姐姐一块儿玩，让你娘先去忙自己地。” 草丫在曹奶奶的怀里，还不住张手让王春花抱，“娘，娘。” 王春花狠了狠心，跟曹奶奶说道：“大娘，那就劳烦你帮忙看着草丫，我们先走了。” 曹奶奶听她说大壮兄弟俩没回来，知道这件事耽搁不得，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草丫。” 王春花看了草丫一眼，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草丫剧烈的哭声，还有曹奶奶安慰草丫的声音。 她心里也很难受，可她进山去找人，不可能把草丫一块儿带上。 陆廷序去回到部队，点了三个排，亲自带队进山去找玩。 方正和许江意他们听说家属院有孩子不见了，也自告奋勇去帮忙 这时候哪会嫌人多，要不是装备不够，他还想多安排两个排再去找人。 陆廷序让他们集合，带着人去到部队门口。 两边的人在部队门口集合，战士们整装待发，打着手电筒背着枪，五个人一组朝附近的山进发。 这会儿天气暗，风大雨大，想找人实在太难了，他们只能打着电筒，边走边喊人。 但是轰隆隆的雷声，盖过了他们的喊叫声。 陆廷序他们一路走一路观察，却还是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孩子如果上山，怎么样也会留点痕迹，可能是雨水冲刷了他们的踪迹，一路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发觉。 找人的难度加大了很多。 王春花越走心越凉，以前过来摘野菜的时候人多，没觉得有啥。 可现在下雨，这山林实在是太恐怖了，她无法想象一群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该怎么离开？ 这些倒霉孩子，怎么就非得上这儿来呢。 要是……要是找不着…… 不会的。 她立刻按下心中不好的想法。 紧紧抱着孩子们的衣服，试图从这些衣服中感受到一丝丝温暖。 第514章 山林遇危险 他们就这样在附近的山头，找了几个小时，却没有找到人，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到了晚上九点多钟，雨势渐渐小下来，陆廷序把人分成二人一小组，分散上山找人。 宋书宁当然是跟陆廷序一组，王春花和胡统国一组，胡金莲想要跟陈红标一组，但是陈红标已经抓着许江意走了，她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胡统国怕她生事，硬是把她拉来跟自己一组。 有自己在她身边，一来可以看着她，不让她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二来也能保证她的安全。 唐优跟方元是一组，大家商定，无论有没有找到人，天亮时候下山碰头。 商量好了以后，大家就各自带着组员去找人了。 宋书宁拉着陆廷序的手，紧紧挨着他，跟着他去找人。 看着黑黢黢的树林，她有点儿害怕。 “你说这样的山上会不会有野兽呀？” “会，有些野猪之类的野兽。” 宋书宁更加担心了，他们几个孩子年纪最大的就八九岁，要是真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根本没法自救。 这些个小屁孩真是太大胆了，居然不跟家人说一声，就跑到这么远这么危险的地方来。 要是找到人了，真该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虽然她不主张打孩子，但她觉得以他们今天的表现，是该让孩子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了。 “这几个孩子平时就很大胆，没想到他们这次居然这么大胆，闯出这样的祸来。 这次春花姐把找人找回来，非得把他们屁股打开花不可。 大壮二壮，你们在哪儿啊，听到回我们一声……” 声音在林子里扩散出去，却久久没有人回应。 王春花跟胡统国走一块，越走心里越着急，拉着胡统国的手都在颤抖。 胡统国知道她的担心，安慰道：“你别自己吓自己，大壮二壮他们肯定没事的。 大壮虽然有点调皮，不过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真遇上危险他肯定会躲起来。” 王春花越发紧张起来，“危险？他们会遇上什么危险？” 胡统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在她面前提这个做什么，这不是惹她着急吗。 胡金莲嘴快，“林子里不是有狼野猪什么的吗，我哥的意思是他们要是遇上了这些野兽，那就不好了。” 王春花紧张地抓住胡统国的手臂，焦急地问道：“他们会遇上野猪吗？” 胡统国瞪了胡金莲一眼，早知道就不让她过来了，瞎添乱。 这时候说这种话，她不是裹乱吗。 胡金莲被他大哥瞪了，心里很不服气。 不是他们自己提的吗，自己又没有乱说，干什么又瞪她？ 胡统国安慰王春花，“她乱说的，你甭信她的话。 现在这么多人过来找他们，肯定能把人找到的，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你说的对，我们肯定可以找到他们的，赶紧走。 大壮二壮，你们在哪儿……” 相对于其他组，方元和唐优这一组的气氛就显得尴尬了很多。 他们本来就不熟，走在一块儿略显得拘谨。 方元拿着手电筒照路，尽职尽责地提醒唐优，“唐记者，你注意脚下的路，这林子有很多枯枝腐叶，你可别摔倒了。” “好，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地上的一根枯枝绊倒，“啊……” 方元眼疾手快扶住她，“你没事吧？” 唐优站直了身体，十分不好意思，“我没事，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我走在前边，你跟着我走就行了，手电筒你拿着。” 自己走在前边给她探路，她总不至于再会出意外了吧。 她是弟妹的朋友，自己可得把她给照顾好了，要不弟妹肯定会跟自己生气。 唐优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手电筒，给他照明，“大壮，二壮，你们在哪儿……” 他们往前走了好久，唐优感觉声音都哑了，还是没有找到人。 忽然，她感觉脚下猛的一空，左脚陷进了一个坑里。 她吓得惊叫了一声，猛的把脚给抽了回来，只感觉脚腕一阵刺痛，疼得她嘶口气。 方元走到她的身边，转过身来看她，“你怎么了？” “我的脚好像崴到了。” 方元拿过她手里的手电筒，蹲在她的面前，仔细检查一下她被扭到的地方。 “没有伤到骨头，回去擦点药，休息几天应该就能好了。”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坑？” 方元拿手电筒往旁边照了照，果然看见有一个坑。 估计是有人在这边挖陷阱猎猎物，好在里边没有捕兽器之类的东西，否则她就不会只是崴脚这么简单了， “这应该是老乡们挖来设陷阱打猎物的，这次算你运气好，他们没有在里边放捕兽夹，尖刺一类的东西。 要真是设了陷阱，你这脚恐怕会伤得更重。” 他看了唐优的脚一眼，恐怕不能再走路了。 “要不我们还是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的，我们还是继续去找人吧。” “不行，你的脚受伤了，要是再强行走路，会伤上加伤，明天肯定会肿得很厉害。” 她的脚受伤了，还要让她这么走路找人，而且还是上山，肯定会伤上加伤。 找孩子重要，却也不能不管唐记者。 唐优咬了咬唇，她脚踝的位置确实很痛。 “可是孩子们还没找到呢，我总不能就这么下山去。” 哪怕出于安全考虑，方元都不可能会让她一个人回去，势必会送自己下山，多耽误他们救人呀。 方元确实不放心她一个人下山，也不想现在就带她下山。 现在是孩子的黄金救援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就算孩子们没有碰见什么凶兽，天冷还下着雨，孩子们只是被淋湿都很麻烦。 “要不我背着你走吧？” 唐优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元却觉得自己的这个建议十分可行。 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只，应该不重，就当做一次体能训练了。 他背身蹲在唐优的面前，“上来吧。” 唐优十分不好意思，“算了吧，这多不好意思呀。”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一会儿再碰到什么陷阱，你伤上加伤就不好了。” 唐优抿了抿嘴，没好意思动，她哪有那么倒霉。 方元见她久久没有动，催促道：“快点上来。” 唐优犹豫了半晌，还是最后小心翼翼地扑到他的背上。 他的背很宽很厚，很结实，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被人这么背过了，唐优只记得在小的时候，爸爸也背过她。 只是等她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享受过这个待遇了。 第515章 终于找到人了 方元比她要尴尬得多，背女人和背东西太不一样，后背的女同志软绵绵地贴着他，像是没有骨头似的。 他感觉自己的耳根一下就烧了起来，好在天黑别人看不出来。 他努力的摒除心头的杂念，可女同志身上的香味却无处不在，时刻萦绕他的鼻尖，让他根本没法忽视。 方元把手上的手电筒递给她，“唐记者，你拿手电筒帮我照着。” 因为紧张，声线绷得有些紧。 好在唐优没有察觉。 唐优接过手电筒，一直叫着大壮二壮的名字，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半夜三更树林，树林很安静，时不时有被他们吓到的小兽飞快逃窜。 偶尔能听到同伴的叫喊声，这让她知道他们并不是孤身待在山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优感觉到方元的喘息有点重，问道：“你是不是累了？” “还行。” “我是不是很重？” “还行吧，跟我们负重训练时候背负的东西也重不了多少。” “要不我还是下来自己走路吧。” “还是我背着你吧，要是你的脚出了毛病，弟妹还不得骂死我。” “不会的，宁宁通情达理，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骂你。” “你跟我是一组的，我有责任照顾好组员。 让你受伤已经是我的失职，要是再让你伤上加伤，就算弟妹不说我，我也会过意不去的。” 他都这么说了，唐优还能说什么，只能努力找人。 只要找到人了，他们就能够回去，自己也不用这么尴尬了。 后来她连尴尬都顾不上了，声音都喊哑了，人也很累，而背着自己走了一夜的方元，恐怕会更累。 “方营长，走了这么久了，不如我们先歇一歇吧。” “怎么你累了吗？” “我不累，我是担心你太累了。” 方元听见她的声音都哑了，想到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也是时候吃点东西喝点水，补充体力。 把人放下来，递给她一个水壶，“你先喝点水。” 唐优确实口渴得厉害，接过水壶，“谢谢。” 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水，这才觉得干渴的喉咙得到了缓解。 为了不碰到水壶，她特意把水壶举高，尽量不碰到自己的嘴唇。 “方营长，你也喝点水吧。” 方元接过了水壶，也喝了好几口，一抹嘴，往旁边看了看。 黑漆漆的，能看见的东西有限。 唐优拿出了几颗奶糖，还有饼干，“方营长，你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方元平时不大爱吃这些甜的东西，不过这时候确实也顾不上许多了。 剥开糖纸，塞了一颗糖进嘴里，甜滋滋的，还有一股奶香味，味道也还行。 他正准备说话，突然听到陆廷序的声音，“人找到了。” “你听见了吗？” 唐优点点头，“我听见了，陆团长说人找到了。”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 宋书宁跟陆廷序在山上找了大半天，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快喊哑了，天也快亮了，孩子还没找到。 “大壮，二壮……” 她喊了两声，陆廷序拿下水壶给她喝水，“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她的喉咙确实渴得厉害，宋书宁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水。 陆廷序朝着山林大喊大壮他们的名字，忽然听见有细微的哭声传过来。 他赶紧又喊了两声，确实听到孩子的哭泣声。 “我听到孩子的哭声了。” 宋书宁刚喝了一口水，听到他这话，立刻激动起来，“真的吗，在哪儿？” “你跟我来。” 陆廷序带着她不住往上爬，还叮嘱孩子不要乱动，等着他们救援。 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见到孩子的身影，“大壮，是你们吗？” 大壮只看见一道光照过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哇”的一下哭起来，朝他们跑了过来。 黎耀阳他们见到熟人，也哇哇大哭，“宋姐姐，呜呜呜。” “呜呜呜！！！” 宋书宁：“你们小心一点，别乱跑，等我们过去找你。” 他们快步走过去，把孩子给接住。 大壮身上的棉袄已经被雨淋湿了，用小手抹着眼泪，“我还以为你们找不到我们。” 大壮脸上有擦伤，两只眼睛哭得红肿，脸色很苍白。 宋书宁赶忙掏出巧克力，“你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大壮伸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宋书宁这才发现他的手很冷。 几个孩子也跑了过来，衣服也是湿漉漉的，一个个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黎耀威身后背着一个黎耀阳，看起来情况很不对劲。 “阳阳怎么了？” 黎耀威：“阳阳划破了腿，走不了路。” 淋了太久的雨，黎耀威的嗓音有些沙哑。 宋书宁：“快让我看看。” 陆廷序把黎耀阳接过来，黎耀威赶紧掀开他的裤腿，黎耀阳的左边腿上有一大片擦伤，伤口已经被水泡得发白。 这得赶紧回去擦药才行，要是再耽误下去，伤口容易发炎。 “先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 陆廷序动手脱黎耀阳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孩子的身体有点热。 他伸手探了探黎耀阳的额头，“孩子发烧了。” “我们赶紧回去。” 宋书宁赶紧给孩子发东西，让他们先吃一点，这才发现有三个生面孔。 不过这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孩子送下山再说。 孩子的抵抗力本来就弱，还淋了雨，一场感冒估计是免不了了。 “你们先吃一点东西，还有力气跟我们下山吗？” 孩子们虽然又累又渴又饿，但他们也知道现在最好要先回家。 只有回家，他们才真正的安全，有东西可以吃，有水可以喝，还有觉能睡。 他们进山以后就一直在走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却还是点头。 “我们能回去。” “好，那你们先吃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回去。” 也正是在这时候陆廷序高声传递消息，告诉众人孩子已经找到了。 附近寻找的人闻讯赶了过来。 宋书宁看见方元背着唐优过来，有些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唐优很不好意思，“我刚刚踩了个陷阱，脚扭伤了，方营长这才背我过来。” “你的脚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没有伤到骨头，就是走路不方便。” “那就让方营长背着你吧。” 这会儿天黑路滑，她的腿还受伤，要是让她下地走路，实在是太危险了。 “方营长，那就麻烦你再辛苦一阵，背着唐同志下山吧。 山上太危险了，要是让她伤上加伤可就不好了。” 方元：“弟妹你放心，我背着她呢，不会有事的。” 王春花和吴统国匆匆跑了过来，看见孩子们的那一刻，心才重重地落了地。 王春花身体一放松，就感觉双腿发软，差点没栽下去。 虽然她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孩子不会有事的，但是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孩子，她心里也生出一种孩子找不回来的绝望。 现在看见孩子平安无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第516章 熊孩子就该挨揍 大壮看见他们，嗷了一声，朝王春花跑过去，抱着她的腿哇哇大哭。 王春花经过短暂的狂喜之后，心头涌上一股子暴怒，揪住他的耳朵。 “谁让你们上的山，大晚上还敢不下山，看我不打死你……” 大壮要哭着要往胡统国的身后躲，可胡统国这会儿也生气，没办法也不想护着他。 这次孩子们实在太过分了，别说王春花了，就连他也被吓得够呛。 心里的那根弦一直绷着，以前出任务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就该好好揍你们一顿，省得你们不长记性。” 其他的孩子也在瑟瑟发抖，他们也知道自己要是回家，一顿揍是免不了的。 暴怒中的王春花揍了大壮一顿，又把二壮拉过来打屁股。 只是打着打着，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抱着两个孩子失声痛哭。 “让你们调皮，你们知不知道爹娘有多担心你们，你们要是出了啥事，爹娘怎么活。” 宋书宁知道王春花给孩子们带了干衣服，就跟他们说道：“春花姐，孩子们现在都穿着湿衣服，先给孩子们换衣服，省得生病了。” 王春花如梦初醒，赶紧给孩子们换衣服。 附近的战士也过来了，陆廷序让孩子们把湿衣服都脱了，让战士们脱下外衣给孩子们披上。 那些衣服裤子全是湿的，孩子们穿着湿衣服好几个小时，得尽快下山才行。 战士们背着孩子们下山去，，还让人去通知其他人，孩子已经找到，可以收队了。 这次一起上山的有九个孩子，有三个还是不认识的。 宋书宁问他们：“你们打哪弄来的这几个孩子？” 大壮：“他们也是我们家属院的。” 年纪最长的大娃点点头，“我们是一起的。” 既然是一起的，那就背着一块儿下山吧。 在孩子的讲述中，他们才知道这几个孩子本来在家属院玩弹弓的，后来要出来要打鸟，没承想玩到一半天下了雨。 他们想要回家，却因为不认识方向，在林子里转来转去，非但没能下山，反而往山林的深处走去。 也得亏下了雨，掩盖了他们的气息，动物们也没有出来觅食，要是碰到野猪那样大型的野兽，这些孩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看着趴在胡统国后背的大壮，王春花越看越生气，狠狠拍了几下大壮的后背。 “看你们以后还调皮，这回长不长记性。” 这几个孩子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们早就害怕了。 把被困在山里几个小时，又冷又饿又累，谁能不怕呀。 大壮跟她打商量，“娘，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回去就不要打我们了，行不行？” “你要是怕被打，你们就不能不该上山来，不打你们不长记性。” “我们长记性了，以后我们肯定不会这样做了。” 胡统国：“你们现在说得好听，转头就得忘了，回家以后得好好收拾收拾。” 有他发话，大壮不敢吱声了。 黎耀威也很害怕，要是让他爸爸知道他们偷偷跑上山，肯定会揍他们。 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黎耀阳，他趴在陆叔叔后背睡过去，腿上的伤不知道怎么样。 今天过来找他们的人里，没有他亲爹，他心里有小小的委屈和失落。 坏后妈不来找他们就算了，发生这么大的事，爸爸也没有露面。 一想到黎明朗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可能会揍人，他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就消失不见了。 “陈叔叔，今天的事能不能不告诉给我爸爸？” “不能。” 陈红标拒绝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这些个熊孩子，就得好好揍一顿，把他们收拾老实了最好。 要是这次不让他们长记性，以后不知道还会闯出什么祸来。 这个回答足以让黎耀威蔫巴了，垂头耷脑地趴在陈红标的背上。 胡金莲这会儿也累得够呛，肚子也饿了，脚上的鞋沾的全是泥，裤腿上也沾满了泥点。 这些个野孩子去哪儿玩不好，家属院那么大，都不够他们玩的，偏偏要往深山老林跑。 她强打起几分精神，靠近陈红标，“陈大哥，你累不累？” “我还行。” 就这了？ 没别的话了吗？ 也不知道问她累不累。 胡金莲看见方元背着唐优，心里有些羡慕。 要是陈红标没有背着黎耀威，说不准自己可以找个借口，让他背自己下山，他们不就可以多点时间相处了吗。 一时间，她看向黎耀威的目光带着一些怨气。 黎耀威一点感觉不到，趴在陈红标的后背睡了过去。 他们下到山下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回到家属院，已经到七点钟了。 田彩霞正在大闹岗亭，除了她之外，还有两家人也在岗亭边上。 两个妇女眼睛红肿，显然哭了一夜。 她们的情绪虽然也很激动，但是不像田彩霞那么歇斯底里。 田彩霞骂得口沫横飞，怪他们没有拦着自己的孩子，还说孩子要是出事了，她要让哨兵吃不了兜着走。 哨兵被骂了也闷不吭声，只说已经把事情上报了 上报了又怎么样，她的孩子就能回来了吗。 大娃他们已经一天晚上没回家了，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看见一群人朝这边走过来，她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这么多人她一个都不认识，不，有一个是她认识的，就是胡金莲。 “金莲妹子，你们这是上哪儿去了？” 胡金莲：“彩霞姐，我侄子调皮，跑到山上玩，被困在山上一晚上。 我们找了大半宿，真是累死了。” “你们家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大人真是遭罪哟。” “彩霞姐，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不是我家那几个孩子不见了，这些个小兔崽子，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都找了一晚上了，愣是见不着他们人……” 她的话戛然而止，这个小战士背着的人，怎么那么像他们家大娃呢。 “大娃？” 大娃看见她，眼泪刷地下来了。 田彩霞看了看大娃，又看了看解放军战士，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家里的小兔崽子也有份。 怪不得她说家里怎么没人，原来跑到山上去了。 她一把从小战士背上，把大娃扯下来，对着屁股就是“啪啪啪”几巴掌。 “我让你不听话，我让你到处乱跑，你要死啦，怎么带弟弟的。” 大娃被打得哇哇直哭。 打完大娃，她又把二娃，三娃拉下来打，一时间几个孩子的哭声震天。 其他孩子看见他们哭成这样，想到自己回家也要挨揍，忍不住也跟着哭起来。 这下可好，孩子的哭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宋书宁被吵得耳朵都快聋了，这些孩子也太能哭了。 “停下，都停下来，谁要是再敢哭，我就给谁打针。” 这一招非常有用，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慢慢停了下来。 孩子们都知道，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吓唬人，可宋姐姐不是，因为她真的是医生。 第517章 初印象不好 田彩霞看着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就是觉得她挺有气势。 胡金莲站出来跟她打招呼，“田婶子，原来大娃他们是你孩子呀？” “可不是，孩子不见，我跟老王都快急死了，得亏你们把孩子找回来了。” “那可不，大壮他们不见，我们家也着急死了，我们找了一夜，好不容易才把孩子找回来。 田婶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哥，这是我大嫂。” 田彩霞听胡金莲说过王春花的事，对她没什么好感。 一个从乡下来的女人，穿得这么花俏，一看就知道不会过日子。 “原来是她婶子，我是前两天刚搬到咱们家属院的，我叫田彩霞，我男人叫王振彪，是新来的营长。” 王春花对大娃不是没有怨气的，要不是有他怂恿，大壮和二壮也不可能到山上去。 现在自己的儿子还在受罪，她当然对田彩霞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淡淡跟她点了点头，“田同志你好。” “你们还叫人同志，怪好听的咧。” 其他两家的父母看见自家的孩子，终于放心了，同时又很愤怒。 这几个熊孩子，真是把家属院搅得天翻地覆，他们都快把家属院翻遍了。 除了黎耀威兄弟俩，孩子们都找到各自的家人了。 宋书宁叮嘱道：“孩子淋了大半夜的雨，身体或多或少有些不适，你们最好把孩子带到医院看看。” 那两家父母点点头，“我们会带孩子去医院的，宋医生，太谢谢你们了。” 要是孩子出什么意外，他们真是活不下去了。 “不用客气，孩子的事要紧，快带孩子回家吧。” 孩子们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黎耀威兄弟俩没有人来接，陈红标他们只好把他们兄弟俩送回家去。 宋书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他们，“先把人送到我们家吧，我先给阳阳处理伤口。 廷序哥，你去食堂打点早餐过来，吃过东西再送他们回去。” 陆廷序点点头，走了。 陈红标他们背着人，跟着她一块儿回家。 田彩霞的眼睛一个劲地往唐优身上瞅，这姑娘可真大胆的，这么多人在这儿呢，她还敢让男同志背她。 唐优察觉到她的目光，一抬眼，对上她的视线，脸颊有些热。 “我的腿摔伤了，方营长好心送我回来。” 她本来不需要跟人解释的，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有些心虚，主动跟人解释了。 “哟，那你伤得应该挺严重吧，真是受苦了。” “现在还好，应该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方元跟田彩霞点点头，便背着唐优离开了。 其他人也赶紧回去，孩子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胡金莲本来想跟田彩霞说两句，但是现在情况紧急，田彩霞着急回家，她们就什么话都没有说。 王春花带着人回家，也让胡统国赶紧去打早餐回来。 孩子昨天晚上都没能吃饭，虽然吃了一点宋书宁准备的饼干糖果，哪里能填饱肚子。 胡统国拿出钱和票，让胡金莲去食堂打饭了。 胡金莲一点不想去食堂，自己熬了一晚上，累得厉害，现在回到家就想好好休息，谁知道现在要去打饭。 “大哥，干什么让我去打饭？” “你去打饭，我还能留下来照顾大壮他们，你要是留下来，愿意照顾两个孩子吗？” “那我还是去打饭吧。” 胡金莲拿着饭盒，准备去食堂打饭。 王春花烧水，让准备让孩子洗澡，等吃完早餐，让他们好好去医院查一查。 小宋说得对，孩子淋雨这么长时间，肯定不好受，可不要留下病根才好。 宋书宁回到家，旺财就迎过去，宋书宁没空陪它玩闹，摸了摸它的脑袋，就让它自己去玩了。 “陈大哥，许大哥，你们把孩子放下，我给他们看看。” 转身去把自己的药箱拿过来，给黎耀阳消毒上药。 黎耀阳现在高烧不退，晕晕乎乎的，努力睁大眼睛看她，“宋姐姐，我们回来了吗？” “对，我们回来了。” “我想爸爸了。” 这句话他的声音放得很低，不过宋书宁还是听到了。 她摸了摸他的脑袋，“等你病好了，爸爸肯定就会回来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宋姐姐不会骗你的。” 黎耀阳咧着嘴，朝她笑了笑，宋书宁去给他们泡了两杯牛奶，让他们慢慢喝。 “唐优，我看看你的脚。” 唐优坐下来，宋书宁看了看她的脚腕，有些微肿起，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一会儿我给你开点药，你休养两三天应该就没事了。” 黎耀威放下牛奶，“宋姐姐，你也帮我们开药。” “你们愿意喝很苦的药吗？去医院的话有小药粒，比喝中药容易。” 于向红不喜欢自己，要是自己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擅做主张给孩子治疗，难保她不会找自己麻烦。 再说熬煮中药麻烦，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帮孩子熬药。 还是让他们吃中成药方便。 黎耀威听到她这么一说，皱起眉头，“我不喜欢吃苦药。” “就是因为知道你不喜欢吃，所以我才不给你开这个药呀。 要是开药了你不吃，也是浪费。” 没过一会儿，陆廷序就打了一大兜子的早餐过来了，“大家先吃东西吧。” 大家确实很饿，爬了一天的山，只吃了几块饼干垫肚子，这会儿也不客气了。 宋书宁打了白粥喂黎耀阳，黎耀阳却没什么胃口，“宋姐姐，我不想吃饭。” “你多少要吃一点，一点不吃病怎么能好。” “我吃饭了，病就能好了吗？” “可以好得快一点。” “那好吧，我想吃甜的。” 宋书宁往白粥里洒了白糖，舀了一勺喂他，“张嘴。” 黎耀阳张口喝粥，吃了小半碗他就不愿意吃了。 黎耀威也吃饱了，陈红标他们背着小兄弟俩回家。 宋书宁叮嘱他们：“陈大哥，估计黎团长不在家，要是你们有时间的话，叫上于同志，带上他们俩去医院看看。” 陈红标点点头，“放心吧，我们肯定带人去医院看病了再走。”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黎耀威在许江意背后，朝她挥挥手，“宋姐姐再见。” 宋书宁：“回去好好吃药，别再乱跑了。” “知道啦。” 唐优已经没事了，方元也想要回部队。 “弟妹，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唐记者。” “放心吧，唐优是我的客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唐优站起身来，“方营长，谢谢你背我回来。” “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弟妹，唐记者，你们也忙活一晚上了，赶紧休息吧，我先走了。” 唐优一蹦一跳到门口，要送他，方元笑着说道：“唐记者，你不用送我了，好好休息。” “方营长再见。” 她目送方元离开，转过头来，却对上宋书宁似笑非笑的目光。 第518章 她好像不是很关心孩子 唐优被她看得脸颊发热，却还是佯装面色正常地看向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跟方营长是怎么回事？” 唐优的脸颊更热了，“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什么都没有？” “那你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舍不得他走得样子是为了什么？” “你别瞎说呀，我哪有，我只是感激他背我回来。” “方营长确实挺细心，还挺怜香惜玉，长得不错，人又好，今年也快三十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你在家属院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 “我又不打算给他介绍对象，打听这个做什么，万一他想让我给他介绍对象，我上哪儿找去。 不过他没有对象也不要紧，听说再过两天有一场联谊，到时候文工团，还有医院的医生护士也会过去，女同志很多的。 方营长的条件这么好，这次应该能够脱单。” 唐优愣了一下，“他们要联谊吗？” “对呀，部队里的女同志少，他们部队里的人想要谈对象结婚太难了。 所以部队领导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增加他们见女同志的机会，创造条件让他们谈对象。 其实这些军官的条件，在海岛上来说已经算很不错的，已经有不少未婚女同志盯着他们了。” “我怎么觉得你说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宋书宁坦坦荡荡的承认，半点都没有隐瞒，“对呀，我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你要是真对他有意思，就可以好好想想这个事，要是没有这个意思，算我白操心了。” 唐优心里有点儿乱，她对方元是有点好感。 他背着自己走了这么久，没喊苦没喊累，而且她还注意到，即便背着自己，他也努力避免肢体跟自己发生碰触。 就像刚刚背着自己，他只是用手臂环过自己的腿，手并没有碰到自己的肢体，十分绅士，这一点让唐优对他挺有好感。 “我再想想。” “唐优，在此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句，海岛的生活可不比羊城，这里的生活可比羊城苦多了。 你要是从那么一个繁华的大都市，来到海岛生活，心里的落差感肯定不小。 而且这里没有适合记者的工作，如果你要到这边来，大概率就不能再做记者了，这一点你可要考虑清楚。” “我平时可以住在羊城，休息以后再过来海岛。” 唐优觉得她无法舍弃自己的工作。 这份工作不仅能够养活她，更重要的是她喜欢这样的工作。 她无法想象自己要是辞职回家，每天围着灶台孩子打转，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这样的话，你们就得两地分居了，长期的两地分居对夫妻感情很不利。” 唐优脸颊一红，说什么夫妻感情，这也太快了，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一步。 “你要是再瞎说，我可不理你了。” “我在跟你分析利弊，你把所有事情都考虑清楚了，再想想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要是两个人在一块儿以后，发现问题才想着要分开，那才糟呢。 现在把一切都摊开来讲，你要是能接受就继续往前冲，要是这些条件无法接受，那就再去找合适的。” 唐优开始考虑起宋书宁的话来。 宋书宁这会儿困得厉害，昨晚一夜不能睡就算了，还得不停走山路，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要走细了。 “我得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困死我了。” 唐优还是坐在大厅里，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这会儿正是吃早餐上班时间，家属院的大娘婶子看见陈红标他们背着俩孩子，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威威阳阳你们可回来了，你们妈妈昨天可担心坏了，赶紧回去吧。” “你们上哪儿去了，也不知道跟大人说一声，大人都担心坏了。”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们不见了，家里大人多担心呀。” …… 黎耀威和黎耀阳蔫蔫的，一句话也不说。 陈红标背着孩子，一边跟人寒暄，一边背着孩子回了家。 门是关着的。 敲了好半天的门，屋里才传来一个声音，“谁呀？” “是我，陈红标，嫂子，孩子找到了。” 一阵脚步声传过来，门打开了，于向红站在门口，看样子像是刚刚起床。 陈红标和许江意对视了一眼，陈红标看向于向红，“嫂子，孩子找到了，阳阳被划破了腿，已经处理过了。 不过昨晚下雨，孩子淋了一夜的雨，现在有些发热，我们想带孩子去医院看看，你要是方便的话，麻烦跟我们过去一趟。” 于向红脸上还有些疲倦，不过并没有提反对意见，“那你们等会儿，我去拿钱，你们先进来坐吧。” 陈红标他们背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 这是自黎明朗结婚之后，他们再一次走进这个屋子来。 屋子里的很多装修，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不过多了几件小饰品，看得出家里有了个女主人。 于向红回了房间，开始收拾起自己来，换了衣服，又去洗了把脸。 陈红标和许江意也进屋给孩子换了衣服，刚刚走出来，于向红收拾妥当了。 “司务长，许营长，我们走吧。” 两个人背着孩子下到楼下，于向红推着自行车过来，“你们把孩子放在车上吧，我骑车载他们过去。” 骑自行车载孩子过去，确实会比较会快，他们把黎耀阳放在自行车后座，黎耀威在自行车的横杠上。 “你们俩先过去，我和许叔叔一会儿就过去。” 黎耀阳现在烧得晕乎乎的，黎耀威比他要清醒得多，“陈叔叔，那你们要快点过来。” “好，我们一会儿就跑步过去。” 看着于向红骑车走远，陈红标感慨道：“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没想到于同志还能睡得着。” 像宋书宁和唐记者这样，跟孩子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听闻孩子不见，还会帮忙去找人。 可于向红这个孩子的妈，后妈，居然能在家里睡大觉。 她也睡得着。 “怪不得弟妹嘱咐我们要把孩子送去医院，估计就是担心她没把孩子的事放在心上，不会带孩子去医院看病。” “老黎这次回来知道孩子的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这些孩子调皮捣蛋，得让他们长点记性，知道哪里该去哪里不该去。” 这次算是他们运气好，没有碰到野兽。 要是有下次，未必就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得让他们知道怕，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第519章 她还不算最差的 他们去到医院的时候，俩孩子已经在打吊针了，黎耀阳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黎耀威原本蔫巴巴的，看见他们过来，立刻跟他们抱怨，“宋姐姐骗人，她说只吃药片不打针，医生让我们打针。” 他眼眶都红了，看起来委屈坏了。 陈红标和许江意对视了一眼，他们不会哄孩子呀。 陈红标轻咳了一声，“医生给你们打针也是为你们好，打针以后好得快一点。” “可是打针会痛。” “你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呢，这点痛都忍不了吗？” 黎耀威一直好强，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害怕打针。 “我当然不是啦，我一点都不怕打针。” “那不就行了，只是打针，哪里难得倒你，对吧？” “我就是讨厌打针而已，才不痛呢。” “那你克服克服，行不行？” 黎耀威心里剧烈挣扎，最终点点头，“行。” 孩子昨天担惊受怕，一晚上没有睡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现在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他放松下来，很快就有了睡意。 陈红标看见他们睡着了，自己也还有事情要忙，跟于向红说一声就先回去了。 他们刚要走，看见胡统国和王春花守着大壮二壮打吊针，走过去打招呼，“孩子怎么样？” “高烧了，在打吊针呢。” 父母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两个孩子睡得还挺沉，输液室闹哄哄的，但他们还是没有醒过来。 “好好照顾孩子，我们先走了。” 王春花：“司务长，许营长，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过两天等我有空了，请你们过来吃饭，你们可一定要来。” 陈红标：“嫂子你可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吃饭就不用了。” “那怎么能行，到时候给你们做点好拿手好菜，让你们好好尝一尝。” 陈红标见推脱不过，便说道：“行，要是到时候有空，我们再好好尝尝嫂子的手艺。 嫂子，胡营长，那我们就先走了。” 他们离开之后，胡统国感慨道：“老陈这个人还挺不错，就是跟金莲没有缘分。” 在输液室里还有不少人，王春花压低声音说道：“你以后多看着点金莲，别让她在司务长面前闹笑话。 她现在完全看出来了，陈红标压根就看不上胡金莲。 要是胡金莲上杆子找人家，太掉价了，而且还会给司务长造成困扰。 “金莲应该不会吧。” “啥叫不会，昨晚去找人，金莲还一直找司务长说话，司务长一直没搭理她。” 胡统国也很犯愁，说了也不听，他真不知道该拿胡金莲怎么办了。 要是把人送回去，胡金莲肯定会闹，他父母那边估计也没交代。 要是留在这边，又怕她闹出事来。 “要不你帮她找户人家，结婚了她就消停了。” 可别了，就她那性子，嫁给谁都得有矛盾，到时候自己两边不是人。 “金莲那性子可不会听我的话，要是我张罗这个事，她不愿意，到时候闹起来，我里外不是人。” 胡统国觉得胡金莲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一时间头痛不已。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接她过来。” 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想要让她离开，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这话胡统国能说，王春花可不敢接这个话。 “这也是娘的意思，你不也是心疼娘，想要减轻娘的负担，给金莲找个好人家。 你年纪轻轻就离家出来当兵，对家里的情况不够了解，更加不了解女同志，这事不怪你。” “我是离家太久了，我出来当兵的时候，金莲才两三岁，还小着呢。 后来我一年回家也就待上几天，没跟她着呢吗相处，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脾气。” 也就是胡金莲搬到军属院来，他们住在一块儿久了，他才知道胡金莲是这样的脾气。 “她年纪大了，脾气早就定下来了，你现在说得再多，她也改不了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啥山容易改，性子变不了，不就是这个理儿。” “那叫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胡统国看着她，目光赞赏，“看不出来，你现在说话还会四个字了。” “那是，我现在每天都在进步，说不准以后我说话就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冒。” “那还是算了吧，我一个大老粗，可跟不上你了。” 夫妻俩低声说着话，直到两个孩子打完吊针，退烧了，他们才把孩子抱回家去。 高美云听说他们的事，带着东西过去看他们。 “孩子没事吧，我怎么听说孩子被困在山上一夜，今天早上才回来？” 王春花：“可不是，孩子调皮，说是要上山去打鸟，不知道下山的路，被困在山上。 昨晚还下了雨，这不淋雨生病了，我们刚上医院打吊针回来。” 高美云把自己拿来的水果的递给她，“我听说生病的人多吃水果好，你给孩子多吃点水果。”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东西我就不拿了，你还是拿回去吃吧。” 这里头还有三个苹果，估计是杨团长费了不少力气才找来的，她哪好意思收下。 高美云强硬把东西塞到她手上，“收着，这还是我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 王春花没有办法，只能把水果收起来，请她到家里坐坐。 “我就不让你看孩子了，两孩子现在感冒发烧，省得把病气过给你。” “我知道两孩子好就行了，让他们好好歇着。” 这俩孩子真是受罪了，这大冷的天，还淋了一夜的雨，可不得生病嘛。 想到自己听到的话，她问道：“黎团长家的那口子，有没有跟你们一块儿上山找人？” “没呢，咋的，是不是有啥闲话？” “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都说后妈比不上亲妈呢，孩子不见了，她还能回家睡大觉。 听说是司务长他们把孩子送回去的，还带孩子去了医院。” “我们在输液室是见着他们了，司务长他们待一会儿就回去，她倒是陪着孩子打完吊针。” 高美云叹了一口气，“她年纪轻轻，自己没生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当妈，估计更不懂怎么当人后妈。 听说黎团长给了孩子饭票，孩子放学回家就拎着饭盒去打饭，于同志在他们饭堂吃完了再回来。 一家人的日子过成这样，也真是……唉。” 王春花压低声音，“黎团长要真想找个人照顾孩子，就不该找这样的。 人是文工团的，样貌好，家世也好，还能甘心照顾别人的孩子？不让人伺候她就不错了。” “可怜了两个孩子。” “我看他们挺喜欢往小宋家里跑的，孩子还算懂事，也没被后娘虐待，这日子也还能过下去。” 高美云想到自己的闺女小鱼。 亲娘改嫁以后，比后娘还狠。 后娘不磋磨他们俩，也算不差的了。 第520章 我的祖国需要我 高美云坐了没一会儿，孙春杏也带着孩子过来了，说是要找草丫妹妹玩。 草丫这会儿还在邻居家里放着，王春花忙着大壮二壮的事，还没把人接回来。 米妞和花妞就跑到曹大娘家去，很快门口就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娘。” 草丫蹬着小短跑过来，王春花把她接住，“草丫在曹奶奶家里住得怎么样，有没有乖乖听话？” “草丫听话，乖乖哒。” 王春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你跟米妞姐姐去玩吧，娘跟阿姨有话说。” 几个小朋友欢欢喜喜跑去玩了，几个大人坐在客厅说话。 孙春杏：“我听说大壮他们被困在山上，春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两个孩子，眼馋别人的弹弓，听说大娃能用弹弓打鸟，就想要去看看。 就几个孩子，他们也敢往深山老林钻，后来下雨了，孩子想要回家，不认识路，钻到林子深处去了。 得亏部队出了人帮忙找，单靠我们找，不知道找到啥时候。 这几个孩子太调皮了，也该让他们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孩子现在怎么样？” “淋了雨，穿湿衣服一晚上，感冒发烧是免不了了，我跟孩子他爹把孩子送去医院看过了，现在退烧，人在屋里躺着呢。” “要真是感冒发烧还算小事，你家两个孩子皮实，过不了两天就能好了。” 孙春杏看见她面色疲惫，问道：“你是不是还没睡觉，怎么累成这样？” “可不是，昨晚找了他们一夜，一大早又带他们去打吊针，哪有时间睡觉。” 高美云：“那可不成，孩子的事要紧，你自己的身体也要紧，要是你身体垮了，谁来照顾孩子。” 孙春杏：“可不是，你先好好歇着吧，我给你看着草丫，过会儿我把她带回家去，让米妞跟她玩。” 王春花这会儿确实累得厉害，胡统国和胡金莲都去睡觉了，她因为担心两个孩子，才一直强撑着。 现在听见她们这么说，她也就同意了下来。 “行，那我就先躺一会儿，春杏，太谢谢你了。” “这有啥，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让米妞把草丫送回来。” 孙春杏扶着高美云起身，两个人一块儿走出来。 孩子们在门口玩，孙春杏说道：“草丫，跟姨回家去，让米妞姐姐陪你玩。” “娘呢？” “你娘要睡觉。”孙春杏把草丫抱起来，“走喽，咱们回去喽。” 王春花去房间看了看大壮他们，两个孩子睡得很香，看来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她回到房间，胡统国打着鼾，睡得四仰八叉的。 她嫌弃地把人推到旁边，自己也躺了下来。 头刚沾到枕头，她三秒钟就睡了过去。 宋书宁这会儿也睡得正香，陆廷序也抱着她数过去，忽然听见有人敲门，一下就醒过来了。 看了宋书宁一眼，人没醒过来，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到门口，看见一个小战士在门外。 “陆副，军长找你。” “好，我换件衣服，马上过去。” 陆廷序转身回房间，换了身衣服，顺便去洗了把脸，这才出门去部队。 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人，林军长，政委，参谋长都在。 林军长：“大家都来了，坐吧。” 等他落座之后，沈政委这才开口说话，“今天把你叫过来，是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 坏消息是在m国的徐良培教授，是生物工程的专家，在回国前夕被人暗杀了。 好消息是m国那边的机械制造业的教授，跟咱们这边取得联系，想要回国，他曾经参与过m国潜艇的研究。” 这一番话让陆廷序喜忧参半，这样的专家刚好跟他们对口。 他们现在的军备实在太差了，要是能有一个专家团队，研究潜艇军舰，再好不过了。 参谋长气得拍桌，“老m太他娘的不是人了，咱们华国的人要回国，他们凭什么不允许，又不是卖给他们国家了。” “老m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他们的手段本来就很黑。” 陆廷序看向林军长，“现在要过来的这个教授怎么样，还能回国吗？” 林军长：“m国对他们的管控很严，想要偷偷把人送回国，估计很困难。” 以老m的尿性，宁愿把人杀了，也不会看着他们离开m国半步。 陆廷序：“军长，你这次把我叫过来，是有什么交代？” “我想让你详细说一说，你当时在m国的情况。” 虽然陆廷序回来之后，已经上交了一份报告，但这件事太大了，他们得知道所有的事。 陆廷序点点头，将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出来。 m国 一间公寓楼内，旋律欢快的爵士乐响起，气氛十分热闹。 可室内的情景跟热烈的音乐形成鲜明对比，坐在沙发上的人一个个面容悲戚，愁眉不展。 “徐教授的家属已经得到妥善安排，只是他收集到的那些资料，全部消失不见，估计被人抢走了。” 一个身穿格子西装的男人叹了一口气，“他要是不想回国，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了。 我早跟你们说过，在m国生活也很好，我们现在已经算是在m国安定下来了，有稳定的工作，有优渥的薪水，在这边可以生活得很好。 我们的孩子也能得到最好的教育，接触世界上最先进的资讯，留下来不止对我们有利，对我们的孩子更加有好处。 华国建国不到二十年，现在还是一穷二白，我们回去能做什么，那边的条件能允许我们进行实验吗？ 听说他们现在还在搞大运动，很多有留洋经历的人都被抓起来了。” 一个年轻女人问他，“你说的是真的吗？” 格子西装男自信满满，“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可以联系国内的人，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念在是同胞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们，大家在m国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回去吃糠咽菜，埋没自己一身的才华。” 温恭良面色冷峻，“人各有志，每个人都能做出自己的选择，你可以不选择回国，但是也不要嘲讽想要回国的人。” 格子西装男被他下了面子，有些下不来台，“你以为你回去能做什么，你只是无用的牺牲品。” “它需要我。”温恭良因为激动，声音有些颤抖，“我回去的理由只有一个，我的祖国需要我。” 小沙龙里拥护格子西装男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安。 他们决定不回国了，这边的条件确实比华国好上太多。 无论是出于对自身发展的考虑，还是对家庭的考虑，他们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温恭良说的这个话，将他们不能宣之于口的私心，揭露得明明白白。 第521章 得安全，再回国 温恭良扫了众人一圈，拿出一份报纸，“你们大家看看这份报纸吧。” 格子西装男拿过报纸，那是国内的一份报纸，上面头版头条就是华国研究的中成药申请了两项国际专利。 “这是今年刚刚取得的成就，在我们的祖国，还有无数的人在奋斗。 我尊重各位的选择，回去的人很有勇气，值得佩服。 但是不意味着留下来的人就是背叛祖国，你们有些没有完成自己的学业，有些在这边组建了家庭，没有人有权利要求你们舍弃这边的一切。 你们待在这边，同样可以为我们的国家做贡献。” 刚刚说话的年轻女人激动不已，“恭良，你说得好，说得实在太好了。 我们国家现在正是一穷二白时候，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办法帮助它。 我认识一些华人，也十分关心国内的发展，我们可以进行募捐，跟当地的华人募捐，把钱寄回国内，帮助祖国发展。” “对，我听国内的朋友说，现在各个国家对华国的经济封锁很严格，很多机器都没法进口。 我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购进一些先进设备，这是他们现阶段非常需要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开来，说得热火朝天。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来，有人用英文询问，让他们开门。 大家面色一变，迅速拿起桌上的酒杯，有的去跳舞，有的拿起乐器。 女主人过去开门，两个身穿警服的白人走进来，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巡视在场的众人。 大家被他们看得心惊肉跳，跳舞的女士肢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好在那两位警察只是例行询问了几句，叮嘱他们不要扰民，便离开了。 温恭良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当局对他们的监视真是越来越严格，即便他假借开舞会，他们还是一点没放松警惕。 这次的舞会不到两个小时，已经来了三波警察。 要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大家纷纷告辞。 温恭良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的红酒杯一言不发。 他不管别人作什么样的决定，可他已经决定好要回国，而且随时可以动身。 只等待祖国的召唤。 …… 林军长听完陆廷序的讲述，半天没说一句话。 参谋长有些着急，“老林，你要是说句话呀。” “你让我说什么，该说的小陆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在人家的地盘上，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国内现在的局势……就算要回来，我们要保证有能力护住他们的安全。” “可你的研究组不是都规划了大半年，要是一直这么拖下去，咱们的潜艇什么时候才能研发出来。” 陆廷序看向参谋长，“潜艇？我们要自主研发潜艇？” 林军长瞪了参谋长一眼，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就敢往外嚷嚷，不嫌丢人。 参谋长嘿嘿嘿地笑，“小陆也不是外人，知道了也没啥。 小陆，这个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可不要往外说。” 这岂止只是八字没一撇，怕是连墨水都没准备吧。 自主研发潜艇可不是一件小事，研发经费他们花得起吗。 别的他不知道，但他跟谢必武写信聊过，他们当初自己研究石油开发装备，那钱真就是按一箱箱来烧的。 “是，参谋长，我不会往外说。” 参谋长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现在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该有一点表示？” “那我拿出一个月的津贴？” 谁惦记他那点津贴。 “我是说你们团不是申请了一批装备，这事也没那么着急。” “参谋长，我不着急，可我手底下的兄弟着急，要不你自己去跟他们说说。” “说个屁，我连你都说服不了，我还找谁说去。 真应该让陈红标找你，让你们自己对接去。” 陆廷序沉吟了一下，最终点头，“这样也行。” 参谋长一脸就看出他在打什么算盘，都懒得说他了，还是说回组建潜艇研究组的事。 现在国内的形势他们都知道，要是真想从国外把人接过来，他们得先打申请，把背调做好，等上边批准。 既然把人接过来，他们自然得保证专家教授的生命安全。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审批流程可能会比较长，至少在年前不会有答复。 沈政委提起农场那边似乎有机械学方面的专家，可以先让他们进到研究组来，做些前期的筹备工作。 要是温恭良那边方便的话，可以先寄些资料过来。 现在困难的是要怎么跟他们取得联系，在不引起m国的注意下，跟温恭良接触。 这个会议开到下午五点多才散会，陆廷序骑车去医院给唐优抓药。 骑车回到家一看，家里静悄悄了，只有旺财在玩，宋书宁根本还没醒。 他让梁超在家里帮忙熬药，自己去食堂打饭，还自己出钱让炊事班炖了鸡汤。 等他拎着东西回来，宋书宁终于起床了，看见他之后笑靥如花，“廷序哥，你去打饭啦？” “饿了吗？” “有一点。” 回来以后她一直睡觉，午饭都没有吃，现在感觉还挺饿的。 陆廷序听到她说饿了，立刻把饭盒拿出来，“准备可以吃饭了。” “有鸡汤呀。” “是，让炊事班帮忙熬的，你喝点补补身体。” “我去叫唐优出来吃饭。” 话音刚落，唐优揉着眼睛走出来，“吃饭了吗？” “对，可以吃饭了，快去刷牙洗脸。” 唐优这会儿也饿得厉害，一蹦一跳去洗脸刷牙。 宋书宁也去洗手，看见梁超还在熬药，便叫他一起过来吃饭。 梁超腾的一下站起来，“不用了，嫂子，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就能去吃饭。” “你忙活了这么久，就过来跟我们吃一口，你们陆副打的饭可不少。” 梁超挠了挠后脑勺，“那我就吃一点，嫂子，我先去洗手。” 唐优一蹦一跳过来，“这药是给我的吗？” 宋书宁：“应该是给你的。” 毕竟除了她，家里没有其他病人了。 唐优：“那我吃饭以后再喝药。” 宋书宁扶着她去客厅吃饭，陆廷序给他们装了鸡汤。 两个人都饿极了，一直埋头苦吃，直到吃得肚子浑圆，唐优才放下筷子，“吃饱了，太幸福了。” 宋书宁只跟她说在这边环境艰苦，却没有跟她说住在海岛，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海鲜。 就算因为这些海鲜，她也是愿意留下来的。 “你们天天都能吃海鲜，也太幸福了。” “你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多吃一点。”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多住一段时间。” 还有一点事情她没考虑清楚，她得想清楚以后再决定离岛。 第522章 我发现他的可疑 吃过晚饭，梁超把洗碗的任务包下来了，唐优在喝药。 宋书宁从院子里看见王春花，问她：“春花姐，大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王春花：“两个孩子已经退烧了，现在还有点鼻塞，人已经好多了。” 宋书宁并未感觉意外，淋了那么久的雨，孩子会患上感冒实属正常。 “感冒并不是什么难治的大病，按照医嘱吃药，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我就想着明天请假照顾他们，对了，唐优现在怎么样？她的腿还难受吗？” “已经让她喝了药，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 不管怎么说，唐优是为了找孩子才会受伤，要是她的腿不舒服，王春花还是觉得挺愧疚。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忙活去了。 昨天晚上熬夜了，宋书宁特意调了个面膜，洗好脸了以后，就待在客厅里准备敷面膜。 唐优一蹦一跳跑进来，看见她往脸上抹东西，问道：“你在做什么？” “做面膜呀，保养皮肤。” 唐优看着她的皮肤羡慕不已。 她的皮肤白皙，而且没有毛孔，十分细嫩，不像她，因为要到处跑，皮肤有点粗糙。 伸手摸了摸宋书宁的脸蛋，“你的皮肤可真嫩，还需要这么保养吗？” “你搞错因果关系了，就是因为我平时注意保养，皮肤才会这么细腻。” 唐优把自己的脸伸过去，“那我也要，我也想变得跟你一样白嫩。” “你先去洗脸，我再给你做面膜。” 宋书宁扶着唐优去洗脸，再给她涂上一层面膜，唐优感觉自己的脸好像敷了一层面具。 “面膜需要敷二十分钟。” “行，那我就先歇一歇。” 唐优靠在椅背上休息。 陆廷序进到客厅，看见她们俩顶着面具，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以前她跟外婆还经常弄面膜，后来外婆回京市了，只有她一个人，做面膜的次数就少了一些。 估计这会儿她又找到同好了。 过了二十分钟，宋书宁扶着唐优去洗脸。 洗去那一层药粉，唐优感觉自己的脸嫩滑了许多。 她摸着自己的脸，简直爱不释手。 “以前我听我妈说，她们经常去医院做面膜，还让我跟着一块儿去，不过我工作忙着呢，哪有功夫去捯饬这个。 没想到敷面膜还挺有用，我感觉脸变得嫩嫩滑滑的。” “那你以后要多敷一点面膜，出外勤的时候要注意防晒。 太阳光很伤害皮肤的，直晒会让皮肤变得粗糙，产生细纹，晒斑，加速皮肤的衰老。” 唐优瞪大眼睛看着她，“太阳光居然这么多坏处，老一辈不是说多晒太阳有好处吗？” “晒太阳确实对身体好，不过任何事情都要有一个度，一天晒个二三十分钟的太阳就足够了。 而且最好避免阳光最强烈的时候直晒，只要你做好防晒，比涂抹任何护肤品的效果都要好。” “我就说跟着你能学到知识，你说的这些从来都没有听过。” 唐优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就说这些年我也没少往脸上抹雪花膏，怎么皮肤还是这么糙，看来我以后跑新闻，得做好防晒才行。” “你要是想要皮肤好，可以换一些护肤品。 我现在用的护肤品还挺好的，可以维持皮肤细腻嫩滑，还有美白的功效。” 唐优心动不已，“是不是用了之后皮肤能像你这么好？” “个人的皮肤会有差异，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你用了之后，绝对会比你现在的皮肤要好得多。” “那我要一份，可以卖给我吗？” “可以的，有一份精华液和一份美容霜，一瓶三块钱，你可以先用我的试一试，看看效果怎么样，你再决定要不要买。”。 一瓶三块钱，两瓶就是六块钱，价钱确实不便宜。 宋书宁能让她先试用，唐优还是挺高兴的，“好，那我就先试一试。” 宋书宁把她扶到自己的房间，给她试用自己的产品。 抹上以后感觉跟一般的雪花膏是不一样，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但是跟一般的草药又不太一样。 而且抹上去的时候，质感也挺不错，很快就吸收了。没有那种黏腻的感觉。 “感觉抹上皮肤一下就吸收了，确实很好用，我要两瓶。” “你第一次购买，可以给你优惠一点，你给我五块钱就行了。 以后你要是有朋友需要，可以跟他们介绍介绍。” 虽然她现在已经跟徐灵芳有长期固定的合作，几乎每个月能有百来块钱的收入，不过钱嘛，总是不嫌多的。 听她这么一说，唐优就明白过来了。 “你放心，等我回去以后肯定会好好宣传。” 宋书宁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护肤品给她，唐优怀揣的护肤品，一蹦一跳地回了房间，拿出五块钱给她。 她挺喜欢宋书宁的这个性子，谈钱就大大方方的谈，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遮遮掩掩。 她做记者这一行，因为钱闹翻的事看得太多了。 有些人因为抹不开面，谈到钱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明说，别人给多给少他心里都不舒服，反而会心生嫌隙。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的皮肤有光泽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对着镜子臭美了一会儿，她才放下镜子，把自己的资料整理一遍。 宋书宁护肤之后，躺在床上捏腿。 昨天晚上爬了那么久的山，运动量严重超标了，大腿酸痛得厉害，按一按会舒服一些。 陆廷序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她在按腿，坐在床边，接过她的腿按了起来。 宋书宁惬意的眯着眼睛。 太舒服了，身体疲劳的时候这样按摩一下，实在是太舒服了。 “廷序哥，方隽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有了点眉目。” “昨天他离开之后有去接头吗？” “他去逛了一些地方，接触的人也不少，我已经锁定了嫌疑人。” 宋书宁立即来了精神，“这种事你不跟我说？快告诉我。” “每次外出他都会去很多地方干扰视线，不过有一处地方他去得是最多的。” “什么地方？” “书店。” “这也不奇怪呀。” 书店虽然比较小，但他们这儿只有这么一个书店，方隽是一个文艺青年，会到书店去并不意外。 “他一个大学生，去书店买书确实不算什么可疑的事，这事奇就奇在他待在书店的时间往往很短。 不管他是去逛公园，还是去供销社买东西，走亲访友，进书店待的时间却是最短的，这不合理。” 这年头书比较贵，进到书店很多人为了看书，会在书店里待的时间比较长。 可他每次到书店，却很少像旁人一样留下来看书，而是买了书就走，不太合理。 他顺着这条线索，确实查到不少线索。 昨天方隽的所作所为，证实了他的猜测。 宋书宁的脑子都快烧起来了，“有什么不合理？万一他就是需要这些书呢？” 第523章 我跟她尿不到一个壶里 “我到他的宿舍查看过，他的书确实很多，却有绝大部分没有翻阅过的痕迹。 如果他真的这样热爱这些书，愿意花费这么多的钱买书，绝不会把书束之高阁。 他既然看不了这么多书，却又买这么多书，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必须去书店，必须要把书买过来。 这也就能解释了，他为什么到书店之后，不像其他人一样喜欢在书店翻阅，而是买了书籍之后便离开。 他在书店的时候很少跟人交流，我怀疑他们通过书来传递消息。” “那你们有在书店发现嫌疑人吗？” “有两个人嫌疑人，一个是革委会的老同志，还有一个是帮书店打扫卫生的同志。” “你觉得会是谁？” “革委会的老同志嫌疑比较大，他是个老革命，后来因为身体原因退下来，进到革委会工作。 如果真的是他，那就糟了。” 宋书宁同样感到震惊和惋惜，一个革委会高官是敌特，他能出卖的情报是非常多的。 “希望不是他。” “我已经把这件事报告军长了，他会处理这件事。 要是部队需要我们配合，找我们去问话，你也不要紧张，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还要找我问话吗？” “我们毕竟都牵涉其中。”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吧，不会有事呢。” 宋书宁点点头，“我相信你。” 第二天她去到医院上班，果然没有见到方隽，不知道部队是不是已经行动了。 想起陆廷序说的话，她有些忐忑。 别的倒还好说，她就怕方隽心存报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部队接管这个事，陆廷序应该知道事情的进展，她可以回家问问他现在什么情况。 一下班，宋书宁就骑着车去打饭，然后骑着自行车回家去，路上看见胡金莲在跟田彩霞说话。 宋书宁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骑车回家去了。 田彩霞看着宋书宁骑着自行车，眼里十分羡慕。 “在咱们家属院很少看见有人骑自行车呢。” 胡金莲歪了歪嘴，“彩霞嫂子，她这人可会享受了，回家以后饭也不做，衣服也不洗，都得让陆团长来干。” 田彩霞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啥？陆团长回家还要洗衣服做饭？” “那可不，他们家的家务都是陆团长包的。” “天爷嘞，哪有让家里的男人干活的。 男人挣钱，女人就得顾家，咋能让男人干灶台上的事。” 而且陆廷序还是那么大一个官，让他给宋书宁洗衣服，田彩霞想都不敢想。 这事要是传出去，家里的大老爷们不得被人笑话死，以后还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不止这些呢，她跟陆团长结婚已经一年了，到现在还没有孩子。 我听说她还没打算要孩子呢，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呀。” 田彩霞更加吃惊了，在她的观念里，女人嫁人，还是没有成为婆家的一份子，只有生了孩子，才算在婆家立稳脚跟。 宋书宁连孩子都没有生，就敢指挥陆廷序干事，这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想要孩子，那她跟陆团长结婚干啥？这不就是耽误人嘛。” 哪个男人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陆团长就是太宠着她了，才让她这样无法无天。 要放到他们大队去，像这样不听话的媳妇，那可是一天要打三顿的。 “谁说不是呢，陆团长这么优秀的人，不知道怎么会看上宋书宁这样的女人。 以前我嫂子也还算不错，可是跟她玩在一块之后，现在也开始指使我大哥干活了。 彩霞嫂子，你说这世上哪有让男人干活的？简直乱套了。” “啥，你大嫂也让你哥干活？” “可不是，我大嫂都让她给带坏了。 可惜我说的话我大哥不听，总觉得我说的没道理，还教训我，我不也是为他好。” “唉哟，那你以后可不要跟她说话，保不齐哪天也把你给带坏了。” “我才不乐意跟她说话呢，我跟她尿不到一个壶里。 不过我大哥听大嫂怂恿，老是想让我多读书，我都快烦死了。” “啥，还让你读书？现在读不读书有什么打紧的，你大哥还想考个大学不成？”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跟我大哥说的，可我大哥总说多读书能明事理，他不就是嫌我给他丢人吗？” “净整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过日子不就是吃饭睡觉生娃养娃，读啥书呀，她们真是没事找事。” 田彩霞觉得谁要是让她读书，她肯定把书扔到炉膛里烧了。 读个屁。 一个女人会洗衣做饭生孩子带孩子就够了，还想让她读书，做梦。 学文化是能吃还是能喝，这些文化人还不是得让她们乡下女人做饭吃，给他们生娃带娃。 “这事也是她怂恿的，她为难你干啥？” “我嫂子以前也是大字不识一个，后来被她怂恿得认字了，我大哥被她们说动了，觉得她们样样都好样的，处处让我跟她们学。 她们有啥好学的，天天打扮的妖妖娆的，我可不爱整这套。” “说的是，咱们乡下人就是老实本分，可不像她们城里人，天天打扮成……成那个样子，我可看不过眼。” 胡金莲感觉自己简直遇上了知音，她也瞧不上宋书宁。 她把自己在家属院里听到的，有关宋书宁的闲言碎语，都说给田彩霞听，导致田彩霞的对宋书宁的印象更差了。 宋书宁丝毫不知道，胡金莲跟新来的军嫂蛐蛐自己，骑车回到家里，看见唐优坐在藤椅上晒太阳了，旺财就躺在她的脚边，惬意得很。 “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唐优睁眼看她，“我已经好多了，喝了你开的药，感觉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去洗手吧，准备可以吃饭了。” “不等陆团长了吗？” “我们先吃饭吧，不知道他要忙到什么时候。” 他现在还没回来，估计还在忙活。 没有让客人等他的道理。 宋书宁把一半的饭装出来，自己跟唐优先吃饭。 吃过饭，陆廷序还是没有回来，宋书宁便拿着饭盒去洗。 唐优也跳到厨房，倒药准备喝药。 就在这时候，几个小战士敲门走进来，“宋书宁宋同志在家吗？” 宋书宁看见这几张陌生的面孔，心里打了个突突。 或许她心里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第524章 她被抓走了 宋书宁放下手里的碗，站直身，“我就是宋书宁，你们找我有事吗？” “有些事需要了解，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可以跟你们走，这是我的朋友唐优，是羊城的记者，前两天才到崖州岛来，希望你们不要为难她。” 带队的那人板着脸，并没有搭话，而是让人去搜查。 唐优现在还是懵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人过来搜查。 在城里看见这样的事情多了，她很害怕，担心宋书宁会出事。 她满脸担忧地看着宋书宁，发生这么大的事，陆廷序怎么还不回来？ 宋书宁朝她笑了笑，“不用担心，没事的。” 唐优身在羊城，对政治风向更加敏感。 外面越来越乱，现在这些人这样大张旗鼓过来搜查，怎么可能会没事。 刚刚这些人可说了，要把她带走的。 她就是心大，还不当一回事。 胡金莲站在院子里，看见宋书宁和两个战士站在院子里，她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这是发生啥事了吗，这几个人怎么这么面生呢？ 陆家会经常来些人，她看着都有些眼熟，这些人却是从来没见过的。 而且看样子似乎有些不对劲，她立刻来了兴趣，站在院子里，注意这边的一举一动。 小战士并没有搜查到什么东西，只能带着宋书宁先回部队。 宋书宁叮嘱唐优，“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帮我照顾好旺财。” 唐优点点头，偷偷看了那群士兵一眼，小声问宋书宁：“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部队一定会还我清白的。” 那些小战士带着宋书宁出了门，车就在门口等着了。 胡金莲看着她被押上车，吃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老天爷嘞，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宋书宁平时多得意的一个人，居然被部队带走了。 她做了啥事？是不是犯法了？被抓了就回不来了吧？ 立马跑进屋找胡统国，“大哥，大哥你快过来，宋书宁被抓了。” 胡统国正在屋里看孩子，见她咋咋呼呼跑进来，皱起眉头，“你大吼大叫做啥呢，不知道你两个侄子还病着吗？” 胡金莲现在还处在极度亢奋之中，被吼了也不生气，“大哥，你一定猜不到出了啥事。” 王春花刚刚就听到胡金莲的话了，着急道：“你刚刚说啥，谁被抓了？” “不就是宋书宁，刚刚一伙当兵的开车过来，把人带走了。 嫂子，我早跟你说过她不是好人，你不信我的，你看这回我说得对不对？ 我看你也得注意点，说不准抓了她，对你也有影响，保不齐部队的人什么时候就来找你呢。” 王春花一下愣住了，宁宁被抓走了，不可能吧。 “你是不是看错了？” 胡金莲歪了歪嘴，“来了那么多人，还开了车过来，我还能看错？ 你要是不信就上隔壁去打听打听，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王春花还真不相信，把孩子交给胡统国，自己就上陆家打听消息去了。 胡金莲也跑了出去，迫不及待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王春花找到唐优，“唐记者，我听说宁宁被部队的人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 唐优现在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刚刚来了几个人，就把宁宁带走了。”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就让我好好待在家里，照顾好旺财。” “陆团长呢？陆团长在哪儿？” “不知道呀，我今天都没见到他。” 王春花心急如焚，平时陆廷序不是经常在家吗，怎么关键时候就不见他人影。 她跑回家，想让胡统国去帮忙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胡统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仔细问过唐优事情的经过，才松了一口气。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部队应该只是想让宋同志过去调查情况，只要宋同志配合调查，应该就没事了。” 王春花：“他们要调查什么？” 胡统国：这我哪能知道，也没人跟我说呀。 “媳妇儿，你先别着急，咱们静观其变。” 敢情宋书宁不是他朋友，他当然能坐得住。 王春花白了他一眼，可事到如今，她还真的没别的办法可想，只能静观这件事发展。 宋书宁来过部队好多次，不过还是第一次被人押着进来。 刚下车就看见陆廷序，她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陆廷序走上前，跟带头的人说道：“我能不能跟我爱人说句话？” 那带头的战士犹豫了一下，点头，“长话短说。” 陆廷序走上前两步，目光落在宋书宁脸上，“别怕，没事的。” 宋书宁点点头。 “一会儿他们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紧张。” “我知道。” “吃过饭了吗？” “我刚吃完饭，你呢？” “我还没来得及吃。” “那你怎么还不去吃饭？快去吃饭吧。” 旁边的战士：…… 这时候他们不挑点要紧的说，反而问对方有没有吃饭？ “陆副团，我们该走了。” 陆廷序脱下外衣，披在宋书宁身上，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脸上，声音有些沙哑，“你们走吧。” 宋书宁捏着衣角，深深看了他一眼，跟着那些小战士走了。 这是她从未踏足过的房间，一进门她就感觉有些阴冷，压迫感很强。 他们让她坐在凳子上，就关门出去了。 宋书宁打量房间的环境，四四方方的房间，窗户很小，光线有些昏暗。 房间里就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正对着自己。 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自从昨天陆廷序跟自己说了那些话，她就把家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资料都收到空间里了，他们不可能查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进来了两个看着陌生男人，其中一个右眼下方有一道疤，看起来很冷很凶。 另一个男人手上拿着本子，看起来要比刀疤男人和蔼一点。 当然了，她说的和蔼只是相对而言。 就他们这样的冷脸，拿出去都是能吓哭小孩的。 两个人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两方形成对立之势，宋书宁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姓名？” “宋书宁？” “年龄？” “十九。” “哪的人？” “我是**省恒市人。” “家庭情况。” “我是烈士子女，我爸妈都已经过世了，在很小的时候……” 宋书宁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她相信自己不说，陆廷序也会说出来的，而且部队也能调查出来，现在隐瞒这个不是明智之举。 刀疤男人听到韩司令的大名时，目光直视她的眼睛，“你是说西北军区的韩司令，是你爷爷？” 第525章 到部队来找他 宋书宁没有想过要拿韩司令的身份给自己抬身价，不过该用的时候她也不含糊。 “是呀，上半年刚刚相认的，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问。” 说完，她还报出一个电话号码。 那个做记录的军人同志，猛地一摔本子，“你给我老实点，老实交代自己做 了什么事。”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摔打东西显得很大声，宋书宁被吓了一大跳。 原本以为你脾气比较好，没想到你是脾气比较差的那一位。 看走眼了。 “同志，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要我交代什么？” “方隽的事你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呀，不就是我跟陆副团长举报的他吗？陆副团长没跟你们说吗？” “现在是我在审你，不是你审我，你只需要老实回答我的话，少扯有的没的。” 宋书宁抿了下嘴，“方隽是我的师兄，我也是到血液科实习的时候才认识他的。 我察觉到他不对劲，是因为他一直致力于打听我的消息……” 宋书宁把自己知道的，自己做过的事，事无巨细全都交代出来。 临了，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军人同志，我有点口渴，能不能给我喝点水？” 年轻军人同志：“你现在还想要喝水？” “对呀，我说了这么多话，嗓子都哑了，想要喝一点水润润嗓子。” 这个女同志年纪轻轻，没想到心理素质这么好，审问这么久了，还是进退有度，让人找不到一点错处。 “你的意思是你发现他有可能是境外势力，所以设局让他露出马脚？” “是呀，当时我是这么做的，我想要喝水。” “你把药方交给他，卖了一万块钱？” “是，钱我已经让陆副团长交给部队了，部队应该有记录，军人同志，我真的想要喝水。” “在收到一万元之后，方隽打算继续跟你拿药方，你开出一张药方十万元的价钱？” “是，不过这次方隽提出要两个方子，所以是二十万，不过药方没有给出去，我还没拿到钱。 军人同志，我真的想要喝水。” “你们去到餐馆吃饭，方隽在用餐的时候劝你出国？” “要是我回答这个问题，我就能喝水吗？” 那个年轻军人同志看向她，“你说呢？”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宋书宁觉得，他似乎想要朝自己翻白眼。 好生气哦，想要喝杯水怎么就这么难。 虽然很生气，但是问题还得回答。 他们的话车轱辘似的问来问去，宋书宁知道他们是想经过反复提问，从中找出自己话里的漏洞。 这是最寻常的审讯手法，可是车轱辘的话问来问去，她好暴躁，恨不得当场摔椅子。 直到他们问话结束，宋书宁已经双目空洞眼泪，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如同一副行尸走肉。 根本扛不住呀。 别说严刑逼供了，就是他们什么审讯手段都没用上，都已经让她扛不住了。 那年轻军人同志终于合上笔记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想要科技进步，我想要时代发展，我想要我们国家民富国强。” 因为缺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声音却异常坚定。 那年轻军人同志沉默了一瞬，“希望你得偿所愿。” 宋书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军人同志，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喝杯水呀？” 那年轻军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审讯室。 宋书宁：刚刚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到底能不能送水过来？ 直到走出审讯室，年轻军人同志放松了下来，“没有想到陆廷序的爱人跟他一样难搞，怪不得他们俩能结婚呢。” “先去找军长汇报。” “旅长，你说她说跟我们说的是实话吗？” 从供词上看，她确实没有什么嫌疑，可秦正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奇怪。 “她的供词跟陆廷序说的基本一致，应该属实。” 那年轻军人咋舌，“一张药方真的值十万块？” “这张药方的价值远远大于你的想象，他们的最终目标也不是药方，而是她这个人。 若是她出到国外，研究出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创造的价值何止这点。” “她真有那么大本事？” 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最多就是漂亮了点，压根看不出来她本事那么大。 “她自主研发出来的止血消炎药，现在全国各个医院都在投入使用，连我们部队的止血药，也已经换成她研究出来的那一款。 她跟人研发出来的止痛药，现如今已经出口十几个国家，为我们创造三十多亿的外汇。” 年轻军人同志瞪大眼睛，素来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三十多亿？” 那是多大一笔钱？ 要是堆起来，应该会比这栋楼还要高吧？ 乖乖，怪不得那些人想尽办法让她出国去。 她不只是金蛋，她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呀，只要有她在，就能一直赚钱。 “旅长，她现在不是在弄一个白血病的特效药，要是真给她弄出来，是不是能赚更多的钱？” “这款药没有止痛药的应用广泛，不过要是能研究出这款特效药，在国际上也是头一份，咱们国家在国际上就能露脸了。” 头一份，怪不得那些人会这么重视这个人呢。 幸亏她跟敌特没有牵扯，否则国家岂不是就要损失了一个人才。 “咱们这就去跟军长汇报吧。” 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革委会高官，大家可有的忙了。 谁也没有想到敌特居然就潜伏在革委会，而且有一个电台就在政府家属院里。 这次不仅找到电台，还找到了许多绝密的文件。 医院外泄的消息也很多，不少革委会成员，医院医生护士被带走，闹得人心惶惶。 唐优从天亮等到天黑，还是没能等到宋书宁回来，连陆廷序也都没有回来过。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自己骑着自行车去到部队门口，拿出记者证给哨兵。 “同志你好，我想见一见方营长，麻烦你帮我找找他。” 在这个部队里，她认识的人不多，方元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个营长，应该能打听出一点消息吧。 虽然胡营长说了宋书宁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她还是很担心。 这都把人带走这么久了，要是没有大事，应该把人放出来才是呀。 可现在天都快黑了，宋书宁还是没有回来，怎么能让人放心。 方元能明显感觉到部队气氛不一般，但是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 听到哨兵说有个女记者来找自己，他立刻披了件外套，就要去见人。 卓达见他大晚上的还要出门，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上哪去？” “我还有点事。” 话音刚说完，人就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来找他的女记者，只有可能是唐优。 她不是脚受伤了吗，怎么不好好休息，还到部队来？ 第526章 你家孩子出事了 方元跑到门口的时候，果然见到唐优一个人站在寒风当中，还不停的朝这边张望。 看见方元的时候，她眼睛一亮，朝方元挥了挥手，走上前来。 “方营长，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过来打扰你。” 方元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她的脚，“你的脚伤好了吗？” “吃过两副药，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你这次来部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有点事想要找你，宁宁被部队的人带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陆团长也没有回家，我很担心他们，你能不能帮忙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方元十分惊讶，“你说什么，老陆和弟妹都被带走了？” “陆团长是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不过宁宁被带走的时候，我就在她旁边。 他们还把家里给翻了一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宋书宁被带走这么大的事，他们居然连连风声都没听到。 方元：“你先别着急，你先回家去，我去打听打听，要是打听清楚了我再去找你。” 唐优现在很紧张，“像她这样被部队带走，会不会有危险？” “我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我猜弟妹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回去吧。” 他嘴里这么劝唐优，自己心里却也有些十分担忧。 宋书宁在在医院工作，并不属于他们系统，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是不会惊动到部队。 如果不是一般的事情，那就严重了。 这些话他没有跟唐优说。 她本来就担心了，说出这些没有根据的猜测，只会让她更加担心。 在他的安抚之下，唐优终于冷静了一些，答应回家属院等着。 “那我先走了，要是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你能自己回去吗？用不用我送你？” 唐优连连摆手拒绝，“不用，我是骑自行车来的，自己就能回去。” 虽然踩自行车费力，但是她还是能踩得动的，不至于需要人专门送自己回去，他还要去做更重要的事呢。 方元看着她骑车走远，自己也去打听消息了。 可是他问了找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语焉不详，他只好跑去找黎明朗。 黎明朗比他的军衔要高，军长对他委以重任，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风声。 这事黎明朗确实知道，他刚巡海回来，一刻没有休息，就又抽出人手去追捕敌特疑犯。 “这件事一时间没法跟你说清楚，你还是不要打听的好。” “黎团，我找了陆副团一天了，愣是没找到他人，他爱人也不见人影，我这不是担心嘛。” “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现在在部队很安全，至于其他的我不方便跟你说。” 虽然他说不方便，但他这话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很多。 他们确实是出事了，如今就在部队，还在接受调查。 “黎团，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回家去看看吧，你们家那俩孩子这回可算遭了大罪了。” 听见他提起孩子，黎明朗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他们又做什么事了？” 方元把他们进山找孩子的事跟黎明朗说了，黎明朗又气又心疼。 这俩熊孩子真是什么地方都敢去，什么祸都敢闯。 这次的事算是给他们一点教训，省得他们以后无法无天。 “我知道了，多谢你们把孩子找回来。” “你别这么说嘛，大家都是战友，你不在家，我们自然也得帮你多看着点孩子。” 在黎明朗这里打听不到消息，方元只能去别处打听了。 黎明朗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好，自己也回了一趟家。 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不放心，得回家亲眼见到孩子安全，他才能放下心。 于向红看见黎明朗回来，眼中闪过心虚，“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早上就能回来吗？是不是什么事耽误了？” “部队确实有点事，我才晚回来一点，威威和阳阳呢？” “他们在房间休息。” “我去看看他们。” 黎明朗推门走进去，俩小孩躺在床上，蔫巴巴的，一点没有平时的活力。 黎耀威第一个发现他，立刻坐了起来，“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黎耀阳听见哥哥的话，也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爸爸。” “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 小哥俩对视了一眼，抿紧嘴不说话了。 “别以为你们不说话，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黎耀威撇嘴：“是不是坏后妈又跟你说我们坏话了，她又没有去找我们，我们又没有麻烦她，是宋姐姐他们把我们找回来的。” 黎明朗的眉头一皱，“你说的什么话。” 黎耀威生气的哼哼，“本来就是，她又没有去找我们，还跟你告状。” 于向红没有去找孩子吗？ 这事方元倒没有跟他说。 估计是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关系。 黎明朗：“谁让你们上山的。” 说起这个，黎耀威的气势泄了一半，眼神也变得飘忽起来，“我们就想上山看一看。” “这次你们上山了，看到了什么？” 黎耀威乖乖认错，“爸爸，我们知道错了，以后我们不会自己上山了。” 黎耀阳：“大娃哥哥说他打弹弓打得很厉害，我们才想跟他一块儿去玩的。 后来下大雨，我们就回不来了，我还摔倒了。” 黎明朗坐在床边，“听说你还受伤了，让我看看。” 黎耀阳掀开裤腿，他的小腿侧面有一片大面积的擦伤，看起来有点吓人。 看见他的腿，黎明朗十分心疼。 他受过再严重的都没害怕过，可看见孩子腿上的伤，他却害怕又心疼。 孩子还小呢，今年也就六岁，又是被困山里，又是受伤，估计吓得够呛。 “还痛不痛？” 黎耀阳瘪了瘪嘴，眼看就都快哭出来，可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好痛好痛，爸爸我还生病了，要去医院打针。” “还不是你们自己找的，谁让你们到处瞎跑，还淋了雨，生病了可不得打针。” 黎耀威：“那我们以后不生病了。” 黎耀阳：“对，我跟哥哥以后不生病了。” 你们先睡吧，等你们病好了我再好好收拾你们。” 有他这句话，孩子们哪里还敢睡觉。 “爸爸，你要怎么收拾我们？” “你们这么不听话，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差点就回不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山上有那么多的野兽，也就是你们这次运气好才没有出事。 要是在山上碰到野猪老虎，你们要怎么逃命，逃不了你们几个就会成为它们的盘中餐。 陆叔叔他们为了找你们，淋着雨在山上找了一晚上，你们给他们带去多大的麻烦。 这次我必须要教训你们，让你们好好长长记性。” 黎耀威和黎耀阳知道自己错了，都低下了头，黎耀威小小声地说道：“可我们都生病了。” 为什么还要罚他们。 爸爸太凶了。 第527章 你在怪我喽? “你们生病是你们不听大人的话，任性妄为的后果。 我教训你们，是你们做了错事必须承担后果，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黎耀威年纪也还小，根本听不懂黎明朗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知道爸爸要教训他，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爸爸，那你打我们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我们现在还很难受。” “不能，想要让我少打你，你们以后就少闯祸。” 黎耀威没敢说话了。 黎明朗看见两个孩子确实没有危险，就是伤风感冒，让孩子先躺着睡觉。 把孩子哄睡了之后，他去客厅找于向红。 于向红见他一进门便直奔孩子的房间，就明白他已经知道两个孩子发生的事了。 不知道他们俩是怎么跟他说的，会不会添油加醋抹黑自己。 正在她忐忑的时候，看见黎明郎走出来，于向红开了口。 “孩子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没把孩子看好。 我也没有想到孩子这么调皮，原来说是在家属院里玩，竟然偷偷跑到山上去。 当时还下着很大的雨，我带着人在家属院里找了一圈，又一家一家的敲门去问人有没有见过孩子，大伙儿都以为我疯了呢。 我这辈子就没有做过这么丢人的事，以后还不得被人挤兑死。” 黎明朗掀起眼皮看她，“孩子不见了，去打听消息，是什么丢人的事吗？” 于向红被他怼得一哽。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那俩臭小子，还真的告了自己的黑状不成。 “孩子不听我的话，我连孩子都管不住，这还不够丢人吗？ 明朗，是不是俩孩子跟你说了什么？你可不要误会，我不是不愿意去找孩子，我只是想着去的人那么多，多我一个不多，我还不如待在家里。 万一孩子回来了，家里连个人都没有，多不好呀，有我在家，起码可以照顾他们。 我也是一番苦心，你不要误会。” “既然你是一番苦心，我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再说你也把孩子带去医院，看病回来还照顾两个孩子，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于向红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有怪自己就好。 “我嫁给你了，就是孩子的后妈，虽然我没法做到像他们亲妈那样，但他们毕竟是你的儿子，我还是会好好对他们的。” 黎明朗的目光落在于向红的脸上，想要看清楚她是不是在说谎。 “我知道我经常不在家，让你独自照顾两个孩子会很辛苦。 不如这样，我从老家那边找个亲戚来带孩子，到时候你也能轻松一点。” 于向红一下愣住了，“你要请保姆。” 这不就是在责怪她没有看好孩子？ “不是请保姆，而是请亲戚过帮忙看看。” 这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的这个局势，说是请保姆会被怀疑成压迫工人阶级，不少人请保姆只能对外宣称，是家里的亲戚过来帮忙。 其实本质还是一样的。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事，怪我没有照顾好孩子？” “我知道你工作很忙，平时也很累，一个人的精力有限，难免顾全不了那么多。 而且你年纪轻轻嫁给了我，心里有委屈，在孩子的事情上难免有些疏忽。 我又没有办法留在家里多陪着你们，请保姆是最妥当的办法。” “你不是说孩子的爷爷奶奶很想见他们，你可以把孩子送去给他们抚养。” 黎明朗的目光一下变得冷厉起来，“不可能。” 他因为自己的职业，对孩子疏于照顾，已经对俩孩子十分亏欠。 孩子已经没有亲生母亲，如果自己也不管他们，把他们扔给爷爷奶奶，孩子难免会有一种自己被抛弃的心理。 当初他愿意跟于向红结婚，是因为她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可婚后她的种种表现，证明了她没法对孩子好。 这是他当初看走了眼，他得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但是想要让他抛弃自己的孩子，他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于向红被他眼中的失望深深刺痛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一个恶毒后妈，怕我虐待你的孩子？” 黎明朗沉默了。 她对孩子的事确实没有尽心。 但是说她虐待孩子，也还没到那个程度。 于向红被他的沉默惹恼了，“黎明朗，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你，你居然这么对我？” 黎明朗的眉头微微皱起，“我确实是二婚，有了孩子，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隐瞒过你。 而且在结婚之前，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们结婚的前提是你能接受我的孩子，婚后帮忙照顾孩子。” 于向红听他这么说，一股气直冲脑门，“你现在的意思就是在责怪我了。” “我知道你嫁给我委屈你了，所以结婚以后我对你没有太多的要求。 你不愿意管孩子，那就我来管，你不想给孩子洗衣做饭，我就让他们自己洗衣服，自己到食堂打饭。 我每个月会拿一半的津贴给你，你拿去吃饭买衣服和朋友玩，我从来不管，剩下的一半津贴我拿来养孩子。 请了保姆以后，我照样每个月会给你一半的津贴，对你的生活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反对？” 在黎明朗的观念里，事情发生之后，他想要的不是争吵，不是推卸责任，而是解决问题。 这两个孩子出事，于向红有责任，自己同样也有责任。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于向红，自己的工作也无法更改，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请人来照顾他们。 这样一来自己可以安心工作，孩子有人管了，也不会麻烦到她，他实在想不明白，于向红为什么还要反对。 于向红气得脸都白了，“我就知道你介意我花你一半的津贴，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吧。” “我没有这么想过，你跟我结婚，我甘心把钱给你花。” “你是不是还对你的前妻念念不忘？你把她的照片偷偷藏起来，你还把她生前用过的东西全都收在箱子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黎明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翻过我的东西？” “怎么，被我戳破心思，恼羞成怒了吗？ 你留着她的东西做什么，不就方便你睹物思人吗？” “于向红同志，我再跟你说一遍，在结婚之前我已经如实告诉你，我的婚姻状况。 我有过一个妻子，她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我不可能把她的痕迹从我的生活里全部抹去。 即便她已经过世了，她也还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不可能让孩子完全遗忘她。 那些东西是一个纪念，对孩子来说，那些是他们母亲曾经活在这个世上的证明。” 他不能让孩子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 第528章 我终于能走了吗? 他说了这么多，但是在于向红听起来，就是他舍不得把前妻的东西丢掉。 “你既然这么忘不了她，为什么要还要跟我结婚？” 黎明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以为结婚之前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的回答让我觉得你已经接受了我二婚的事实，可现在看来，你完全不清楚二婚意味着什么。 如果你接受不了我有过一个前妻，不接受我有孩子，那你一开始的目标就应该是没结过婚的男人，而不该选择一个结过婚的男人。” 选择了二婚的男人，却让他抹杀前一段婚姻所有的痕迹，他没法配合她，也做不到。 于向红心底发凉，“你是什么意思？想要跟我离婚吗？” “我没有这样想，我不想离婚，所以我在努力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你现在很不冷静，你先冷静下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请亲戚过来帮忙带孩子，对你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我希望你能同意。 我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去部队了。” 说完，他从门后取下军帽，开门走了出去。 于向红一下瘫软在椅子上，掩面低声哭泣。 当初她会嫁给黎明朗，确实是受到宋书宁和陆廷序结婚的刺激，想要找到一个比陆廷序条件更好的男人。 她的个人条件很好，但是家庭条件一般，她的家庭条件注定了没办法给她介绍条件很好的男人。 部队里虽然男人很多，但是说实话，样样都好的男人很少，很多没结婚的都是营级及以下的干部。 难道要让她花上五年，十年的时间，陪着他们一起一步一步熬过来吗。 那时候她都成为黄脸婆了。 再说这样的风险太大了，多少人在营级就止步不前，到了年纪还是没法晋升，最后只能转业。 结婚是一辈子才有一次的机会，她不敢赌。 而团级以上的干部，几乎都是结婚生了孩子的，要不就是丧偶有孩子的。 她打听过他们的情况，黎明朗是她最好的选择，他家世好，不仅没有负担，还会是他的助力。 而且他的个人能力很强，受到多次嘉奖，要升上去是迟早的事。 所以即便知道他结过婚，有两个孩子，她也接受了。 原本她想的跟他搭伙过日子，只要他能给自己钱，还有团长夫人的位置，她就可以接受他的孩子。 可在这段婚姻当中，她渐渐喜欢上黎明朗。 也正因为这样，她心里也越来越不平衡。 喜欢一个人，就想让他彻彻底底属于自己。 看见他对前妻地两个孩子好，她心里难受。 看见他留着前妻的东西，她心里更难受。 如果他没有结过婚，没有过别的女人该有多好，要是他没有孩子该有多好。 随着她对黎明朗的感情加深，这个念头出现得越发频繁。 她怨黎明朗，为什么那么快结婚，为什么不能等等他。 要是他愿意把两个孩子送出去，她也不是不能跟他过。 可他却不同意把孩子送回去，宁愿请保姆过来照顾孩子，也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他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感受吗？ 黎明朗出到门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已经连轴转了二十多个小时，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却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么累。 处理家庭这些琐碎的事，会让他觉得更加疲惫。 近段时间后悔结婚的念头越来越频繁出现，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当初他想要结婚，是为了找个人照顾孩子，自己才能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当中。 可如今看来，跟于向红结婚并没有解决问题，反而还滋生了其他更加严重的问题。 他得尽快解决孩子的事。 这个问题要是没法得到解决，他工作起来也不安心。 回到部队之后，他摒弃所有的杂念，开始工作起来。 宋书宁在审讯室不知道待了有多久，跑过去敲了敲门，“有人吗？有没有人呀？我想见一见你们陆副团长。” 喊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回应，她一下就泄气起来。 陆廷序到底上哪里去了，为什么还不来救她。 难道他想要把自己这么扔下不管了吗？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终于来人了，是刚才审问她的那个年轻军官。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她说的是“我要见陆廷序”。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我不跟你说，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去把陆廷序找来，我有话跟他说。” “你想要找陆廷序？” “他是我爱人，难道我不能找他吗？” “你跟我来。” 宋书宁愣了一下，这是愿意放她出去了吗？ 她赶紧跟了上去，出到外面，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宋书宁看见他，鼻子忍不住发酸起来。 陆廷序看见她这副憔悴的样子，心一下揪了起来，“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宋书宁吸了吸鼻子，小声跟他告状：“他们不让我喝水。” 可委屈了。 陆廷序听见她的声音沙哑，偏过头去看了年轻军人一眼。 周震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也是职责所在，不得已才会这么做。 要是好吃好喝供着她，还怎么进行审讯？ “我这就去安排东西，这回让你们吃个够。” “用不着，要是你们审讯结束，我可以带她回家了吗？” 她的口供军长已经看过了，确实不存在什么疑点，他们没有把人留下来的理由。 正当他准备说话，一个军人同志走了过来，“周副，陆副，方隽想要见宋医生。” 方隽的这一要求出乎宋书宁预料，也让其他两个大男人感到意外。 周震阳：“方隽想要见宋医生，你没有听错吗？” “他确实是这样说的，除非见到宋医生，否则他绝不交代自己做过的事。” 陆廷序的眉头皱了起来，“你不用去见他，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张嘴。” 闻言，周震阳多看了陆廷序一眼，他是不是太护着了。 方隽已经被抓起来，就算宋书宁去见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宋书宁：“我需要去见见他，看他想要跟我说些什么。 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吃一顿饭，我好饿呀。” 她委屈巴巴地看着陆廷序，陆廷序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八点多，距离她进到部队已经有八九个小时，难怪她会觉得肚子饿。 “好，我现在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 “我们去哪里呀？” “去食堂。” 他们俩就这么走了，只留下周震阳一个人在原地。 就没一个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第529章 老天不长眼，她怎么还能回来 陆廷序带宋书宁过来的时候，食堂已经打扫卫生，炊事班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了。 现在让他们开火做东西，炊事班班长挺不乐意。 要吃饭怎么不早来，谁愿意在这时候加班。 直到陆廷序递过来一张大团结下车，老班长这才乐呵乐呵的给他准备吃的。 宋书宁：“我好渴呀。” 陆廷序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宋书宁端过热水喝了一口，再喝一口，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这会儿她有力气了，也有精力告状了。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过分，把我带到一个很昏暗的房间，问我很多问题，还凶巴巴的，还不给我水喝。 我问他们好多次要水，可他们一直都不理我，实在太过分了。” “他们实在确实很过分。” “刚刚那个人是谁呀？” 她要把人记在小本本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落在自己手上，到时候她再狠狠的虐回去。 “他叫周震阳，是六团的副团长。” “审问我的还有一个年纪比他还大，看起来比他还要凶，右边眼睛下边有一个刀疤，那人是谁呀？” 陆廷序根据她说的外貌，找到一个符合这个特征的人。 “他应该是我们旅长，叫做秦正。” 宋书宁扁着嘴抱怨，“他好凶啊。” 陆廷序承认秦旅长确实经常黑脸。 宋书宁：“你们部队的人好像都只有一个表情，幸亏我跟你生活久了，适应了，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就被他吓到。” “我有那么凶吗？” “以前很凶，现在很好。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小姑娘嘴很甜，哄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让人心软得不得了。 宋书宁看见他穿得单薄，把身上披着的衣服还他，“你快穿上。” “我不冷，你穿上。” “我现在也不冷了，你快穿吧，冷在你身，疼在我心，快穿快穿。” 陆廷序：…… 怕她还会在外面说出什么虎狼之词，他接过衣服穿上。 老班长端了一盘面出来，“新鲜出炉的海鲜面，陆副团长，你们吃好喝好。” 陆廷序也没有吃东西，刚好跟着宋书宁一块儿吃晚饭。 他们做饭很舍得下料，宋书宁吃着里面的海鲜，几乎都要吃饱了。 吃过晚饭，她打了个哈欠，“好困呀，想睡觉了。” “好，我先送你去休息。” “去哪里休息？” “回家，你在别的地方睡不好，我还是送你回家，明天早上我再接你过来。” 周震阳听到他的这个要求时，人都无语了。 “你刚才跟我说的是，你打算送你媳妇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带她过来，我没听错吧？” 陆廷序面色如常，“没错，我刚刚确实是这么说的。” 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离谱。 审问犯人难道不比你媳妇睡觉重要？ “老陆呀，咱们都知道方隽是这次案子的主要人物之一，咱们审了他这么久，他都死咬着不肯松口。 现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愿意松口，你现在跟我说，你要把你媳妇先送回去睡大觉？” 宋书宁：“周团长你也别怪他，这也是他的一种策略。 要是方隽提出想见我，我着急忙慌的就跑过去见他，不就说明了咱们已经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事事顺着他的意思吗。 他越把自己当回事儿，咱们越不能把他当回事儿，给他一个下马威，这一套不正是你所擅长的吗？” 周震洋：我怀疑你在内涵，并且有证据。 “咱们刚才不是在审讯吗，再说我刚刚不是也没对你做啥吗？” “你不让我喝水。” 周震阳：…… 这都过去多久了，还记着呢。 “弟妹，不是我不让你喝水，这不是在审讯期间吗，咱们有自己的策略。” “反正我求了你那么多次，你就是不让我喝水，从我进来到出去，一滴水都没喝，你们渴了我好几个小时。” 他错了。 他错了行不行？ 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难缠呢。 陆廷序开车过来接宋书宁回家去。 看着车子走远，周震阳招手叫来了个小战士，“你跟上去看看他们去了什么地方，都做了什么。” 那小战士敬了个军礼，小跑追了上去。 车子停在陆家门口，旺柴听到动静，汪汪汪都叫了起来。 唐优望眼欲穿地等着他们，看见宋书宁回来了，异常惊喜，“宁宁你可算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的，你放心，你吃过饭了吗？” “我吃了一点东西，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带走？” “一点小事而已，现在调查清楚就把我送回来了。” 话音刚落，王春花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是不是小宋回来了？” “春花姐是我呀，我回来了。” 王春花走了进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哎哟，你可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 刚刚听到车子响，我就估摸着你回来了，发生了啥事？部队为啥叫你过去？” “没什么大事，只是让我过去说明一点情况，问完就放我回来了。” 他们中午那阵仗，听说车都开来了，可不像只是问她点事情。 不过宋书宁不愿意说，王春花也没有再问下去。 身为军嫂，有些事她还是知道的，不该问的事坚决不能问。 “你能平安回来就好，那些糟心事咱们就不提了。” 王春花看见她面色疲惫，心疼道：“看把你累的，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赶紧歇着吧。 我知道你回来，就过来看看你，看到你平安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春花姐，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王春花走了以后，陆廷序也准备开车回部队了。 事情还没了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接你。” 宋书宁点头，“好。” 陆廷序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唐优还是很担心，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你真的没事吧？” “我没事，如果有事今天晚上我就回不来了。” “陆团长说明天过来接你，是什么意思？” “明天还有一些后续工作需要处理，我还得去部队一趟。” 唐优知道事关部队，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往外说。所以也没有问。 “我看你也累了，赶紧洗漱去睡觉吧。” 宋书宁确实很累，她一下午都在应对审讯，现在放松下来，身体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先去擦一擦身体，很快就上床睡觉了。 王春花回到家里，高兴地跟胡统国说道：“小宋回来了，可算没事了。” 胡统国刚刚看见车送人回来，就知道宋书宁不会有事。 “我就说你瞎操心。” “部队不声不响就把人带走，谁能放心？ 现在人回来，我可算放心了……” 胡金莲在房间里听到他们说的话，十分惋惜宋书宁居然回来了。 她怎么还能回来？ 部队的人都把她抓走了，难道不应该把她送到监狱去吗？ 居然还开车把人送回来了。 要是她去蹲监狱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得瑟。 第530章 你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杀我 第二天早上，宋书宁听见有人叫自己，才睁开眼睛，看到叫自己的人是陆廷序。 “你回来了。” “起床吃早餐吧，我上食堂打早餐回来了。” 宋书宁朝他伸开双臂，陆廷序微微俯下身，把人抱起来。 宋书宁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方隽现在怎么样？他有老实交代吗？” “他交代了一些问题，不过他还是坚持要见你。” “那就见呗，我也想知道他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吃过早餐，陆廷序骑着自行车载宋书宁去部队。 家属院有些人吃完早餐，出来遛弯，见到宋书宁都非常惊讶。 不是说她被部队抓走了吗，怎么人在这儿？ “宋医生，你这是要去哪儿呀？” “我去部队一趟。” “宋医生，你不去上班去部队干啥？” “有点事要办。” “有什么重要的事，还得你亲自跑一趟？” “大娘你说得对，就是很重要的事。” 大娘：我问的就是啥事儿呀。 可她还没来得问清楚，那自行车一下就窜出去，跑了老远。 宋书宁进到部队，周震阳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你来得正好，他咬死了要见你。” “那我就见他一面。” 陆廷序走过来，把一个黑色的铁盒子交给她，“自己小心。” 宋书宁把铁盒子装进自己的衣兜。 这年代的衣服衣兜就是大，什么都能装。 “放心吧，现在在部队，他不敢乱来的。” 周震阳带着宋书宁走进去，方隽原本坐在椅子上，神情恹恹的，见到宋书宁之后，勉强打起几分精神，“师妹，你来了。” “方师兄，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见面。” “你怎么会想不到，不就是你给我设的套吗？” 被抓之后他想了很久，唯一出现的纰漏只能是宋书宁。 可他想不明白，宋书宁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书宁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方师兄，说听说你想要见我。” 方隽看向周震阳，“我有些话想要单独跟她说。” 周震阳眉眼一凛，“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没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我只是遇见熟人，想要跟她单独说说话而已，军人同志，你不用这么紧张。” 方隽举起自己的手，双手已经被手铐铐住，“我现在这样，还能伤害得了谁？” 周震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书宁，宋书宁朝他点点头“让我留下来跟他单独聊聊。” 放她跟敌特单独处一室是不合规定的，不过为了获得方隽口中的信息，也只能先这样做了。 “你注意安全。” 宋书宁点头，周震阳这才转身离开。 门关上之后，方隽看向宋书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吗？” “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本来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选择走上这一条路？” “我如果不是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一辈子都得待那个小山村里，哪有机会出来见世面。 你没饿过肚子，没有受过冻，不知道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是什么样。 如果有一天生活出现另一个选择，我相信你也会选择过上好日子。” “我会凭着自己的努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而不是选择出卖自己的国家。” 方隽被这话刺伤一般，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最痛恨的，就是你们用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来教训人。 如果你们处在我这样的位置，说不定做出来的事比我还要恶毒百倍。” “我不会这样做，但凡每一个有良心的华国人，都不会选择背叛自己的国家。 更何况你现在帮的，是跟我们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但凡你有一点点良知，你都不该帮他们做事。” “良知？良知是什么东西，它是能让人吃饱饭，还是能让人穿得暖？ 你知不知道以前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没有了良知，我才能吃得饱穿得暖，才能上学。” “直到现在，你还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我唯一做错的事，就是轻信了你。”方隽冷笑，“打了一辈子的鹰，没想到这一次被鹰啄了眼。” “老话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早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你跟我说你跟陆廷序感情不好，也是骗我的吧？” “他确实很忙，我们一个月里能有十几二十天时间没法见面。”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出卖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让我背叛自己的国家，背叛人民，一辈子受人唾骂，是为我好吗？ 抱歉，我并不这样认为。 如果你只是一个医生，没有为r国办事，我们也不至于会走这一步。” “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师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把你留下来吗？” 宋书宁轻轻摇头，“我不知道，我正在等你给我一个答案。” “你很聪明，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少，曾经也有人发现过我的身份，你知道她的结果是什么吗？” 宋书宁还是摇头，“不清楚。” “我把她杀了，这个秘密得以继续保存下来。 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也一样。”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才会把自己留下来。 宋书宁：“你想杀了我，可惜呀，你现在已经被捕，连自由都没有了，你还怎么杀我？” “想杀你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你想要保护的这些人会替我解决你。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段时间里谈了什么，要这扇门打开，你走出去，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人质疑。 你说如果这时候我告诉他们，你跟我是同党，他们会不会信我？” 宋书宁面色一变，“你想借刀杀人？” “我说过的，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得死，你也不例外。” 宋书宁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如果我们是同伙，你不可能这么大张旗鼓的见我。 他们不是傻子，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方隽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地狱索命的恶鬼。 “你别忘了，你跟敌特有过亲密接触，你觉得他们真会相信你吗？ 师妹，你是确实很聪明，可你太天真了。 现在这个世道夫妻可以反目，父子可以相互举报，相信你，简直可笑。 你信不信，只要你走出这扇门，你身上会出现无数的质疑声，他们恨不得把你当成我的同党。 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你的这份信任，有多可笑了。” 宋书宁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在最快的速度之内冷静下来。 “我明白了，你最后的任务是杀了我。 如果我不跟你出国，你们宁愿杀死我，也不愿意让我继续在华国生活下去。 不愧是r国培养出来的人，果然心狠手辣。” 方隽愣了一下，随即笑开了，“师妹，你确实很聪明，怪不得我会喜欢上你。 我竟然这么喜欢你，不如你我就到阴曹地府，去做一对亡命鸳鸯。” “那可不行，我对你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我还是比较想要活着。” “这可由不得你了，这场游戏是我叫开始，也得由我来结束。 现在你可以出去了，我们下辈子见。” 宋书宁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方师兄，这辈子再也不见。” 方隽一直含笑看着她走向大门，打开门走出去。 师妹，黄泉路上有你陪着我，挺好。 第531章 嫌疑洗清了 宋书宁刚走出去，周震阳就问她，“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承认自己是r国的间谍。” “你们在里边这么久就说了这么一句？” “他还跟我叙了旧，不过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谈话。” 周震阳却怀疑地看着她，眼睛都写着“不信”两个字。 宋书宁无奈，“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自己去问他。 不过就算你去问他，他也只会说话迷惑你，他之所以会单独跟我说话，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破坏你们对我的信任。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完成自己最后的一个任务，解决掉我。” 周震阳表情一凛，“你是说他最后的任务是杀了你？” “没错，方隽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出面说服我出国，可见这个任务有多重大。 如今他的任务失败了，于公于私他都想杀了我。 于私来说他恨我，杀了我可以一泻心头之恨， 于公来说他要完成那边给他的任务，把我留在华国，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既然不能为他们所用，他们也不愿意留给其他人，所以让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最好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跟他的谈话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现在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没办法辨别真伪。” “你可以用你长了几十年的脑袋好好想一想，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你真是牙尖嘴利，一点不肯吃亏。” “那当然了，一个人吃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吃亏。” “老话还说吃亏是福呢。” “这是骗人的话，我才不信，吃亏要是福气，那为什么还是老有人想尽办法占人便宜。” 宋书宁把那个黑色的铁盒子交给陆廷序，“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去上班了？” 陆廷序点头，“我送你出去。” “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你先忙吧，我自己一个人过去也可以。 陆廷序却没有同意，“我送你过去，我不放心你。” 有了他这话，宋书宁还能说什么，只能让他送自己过去。 在一旁看着的周震阳打了个哆嗦，谁能告诉他，刚刚他看到的那人还是陆廷序吗？ 他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要是让他手底下的兵看到了，估计都不敢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吧，光是说话的语气，就听得人直掉鸡皮疙瘩。 不过他的这个小媳妇儿也是够厉害的，牙尖嘴利的，半点都不吃亏。 陆廷序骑车送宋书宁去医院，宋书宁在后座晃着小腿，问他：“你说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吗？” “他们会信的。” “希望这件事可以快点结束。” 发生这样的事，恐怕向主任要被问责。 只怕不只是向主任，连院长都逃脱不了关系。 宋书宁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们国家现在还有这么多的敌特？”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这话哪怕是在后世也没少听说，只不过后世的他们，距离战争年代太久远，对这话没有什么切身体会。 直到现在身处其中，她才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了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向主任和院长会受他连累吗？” “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疑点，不过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宋书宁沉默着没有说话。 陆廷序把人送到医院，宋书宁跳下车来，“你就送到这里吧，我进医院了。” “自己小心，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我知道的。” “要是发现异常情况，记得叫梁超。” 现如今方隽被捕了，就怕他的同伙还有未落网的，会狗急跳墙对宋书宁下手。 “我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你别担心。” “我下午过来接你下班。” 要不是因为有事要做，他恨不得自己贴身保护宋书宁。 宋书宁笑着朝他挥挥手，转身进到医院去了。 这两天医院被带走了好几个人，医院里人心惶惶。 宋书宁这两天没有到医院来上班，自然就有闲话传出来，说她也是被带走的其中一员。 这话也不能说错，自己确确实实进到部队，也被调查了，宋书宁就没有反驳。 她准备上楼的时候，没有想到看见了邹静。 邹静看起来很憔悴，眼睛下方一片青黑，看起来没休息好，估摸着因为方隽的事，她也被调查了。 邹静见到宋书宁也很诧异，也有些愤恨，“你怎么会在这儿？” 宋书宁反问她，“我在医院工作，我不来医院上班，我能去哪儿？” 邹静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过了好半天才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方隽的事？” 宋书宁眉梢微挑，反问道：“你说的什么事？” 邹静气得差点没跳脚，“你别装了，我不信你不知道。” “哦，你说的是方隽被带到部队调查的事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部队的人一直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只是问了她一些问题，然后就放她回来了。 可闹出这样的动静，想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想不明白方隽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你能被放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给你一个忠告，别去打听，做好自己手头上的事。 以后放聪明一点，不要听人家说两句甜言蜜语就昏了头，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邹静恼怒不已，她凭什么说自己，她不也是被调查的一员吗。 “你有什么好可得意的，你不是也被带去调查了吗？你比我好多少。” 得，算她白说了。 “行，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别听我的话，千万可别听。” 邹静气咻咻地走了，宋书宁去到血液科，同事们知道她没过来上班，又不敢问她，明里暗里打量着她。 小卓跟她玩地比较好，胆子也比较大，见到她回来了，问道：“宋医生，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怎么都没见你？” “我到部队去了，帮了部队一点忙。” 配合调查，也是在帮部队的忙嘛。 她也没撒谎。 小卓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她的脸色，问道：“你现在没事了吗？” “早就没事了，要有事我也不会过来上班。” 小卓松了一口气，医院发生这样的事，说什么的都有，她还挺担心的呢。 把宋书宁拉到一旁，悄悄问她：“宋医生，部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在医院里抓了这么多人？” “你都跟我说说抓了多少人？” 小卓掰着手指头数，“有两个药剂师，几个医生……” 药剂师她是清楚的，恐怕跟方隽脱不了关系。 不过其他的几位医生，她就不确定是不是跟方隽有关了。 第532章 用生命为代价污蔑她 向烨走了过来，两个人立刻停止八卦，乖乖跟他打招呼，“向主任好。” 向烨一眼瞟向宋书宁，“你跟我过来。” 说完，他背着手走了。 宋书宁只好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向烨进到办公室后坐了下来，看向宋书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科室有四个人被带走了，一个是宋书宁，一个是方隽，还有其他两位医生。 连他这个主任医师也被问话了，但他直到现在，还不十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书宁难得在他脸上看到着急的表情，安慰道：“向主任，你先别着急，事情会调查清楚的，部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他知道部队不会冤枉好人，但是有没有人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部队为什么要叫你过去，还有方隽，为什么还没放回来？” “方隽恐怕回不来了。” “为什么？” “他犯了叛国罪，跟国外敌对势力相勾结。 进到医院的这一年时间里，他为国外提供了不少情报，还向国外泄露了不少药方。” 向烨很惊讶，方隽一直表现得很老实勤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跟境外势力有所勾结。 他跟方隽相处了差不多一年，居然一点没有察觉。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可再过一两个月就实习期满，他就可以转正了，他怎么会这么想不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向烨很想不通，他明明有光明的未来，为什么要做出背叛国家，背叛人民的事。 “他不是走上工作岗位之后，才开始背叛国家，而是在他背叛了国家之后，才有机会读书工作。” 向烨叹了一口气，他原本还挺看好方隽，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就好好工作。” “向主任，我知道了。” “那你先去忙吧。” 下午高美云也过来找她，“真是谢天谢地，你可算回来了。” 宋书宁：“美云姐，让你们担心了。” “昨天春花来找我，跟我说这个事的时候，我可被吓了一大跳，我们都不知道你发生了啥事，真是急死人了。 问家里的男人，他们的嘴跟蚌壳一样，怎么撬都撬不开。 好在你没什么事，平安回来了。” “美云姐，你也不要怪杨团长，身为一个军人，他肩头有自己的责任，很多事情他不能说。” 高美云当军嫂当多年，当然也知道杨勇的工作性质。 这不是因为心里太着急了，杨勇不仅没有帮忙想办法， 连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她难免着急。 现在看见宋书宁回来，她可算放心了。 “部队叫你过去，到底发生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家属院都已经传开了，说部队把你抓去坐牢，估计回不来了。” 宋书宁知道自己被抓上车的事被人看到，闲话肯定少不了，但她没想到闲话被传成这样。 “也没什么大事，部队就是让我过去配合调查，问了我一些问题。 至于具体的情况，要看部队之后的通报，我现在也不方便说得太多。” 高美云点点头，示意自己了解了。 “你这两天待在里边，想必也不好受，怎么不多休息几天，今天就过来上班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待在家里还容易胡思乱想，还不如早点过来上班呢。” 既然那么多人盯着这个白血病的项目，她得加快速度，把特效药研究出来。 高美云：“那你先忙着，我也回去上班了。” 她原本还在忙着，只不过听说宋书宁回来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现在知道宋书宁安全，她放下心来，也该去工作了。 宋书宁目送高美云离开，自己也去忙活自己的事了，并没有受到这件事件的打扰。 下午陆廷序过来接她，还带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方隽自杀了。 有人发现他自杀，立马叫来军医，却发现人都已经死透了，没有抢救的必要。 他是一个医生，要是真心想要自杀，下的真是死手，让人根本来不及抢救。 宋书宁听到这个消息很意外，难道这就是他诬陷自己是同伙的办法？ 自己刚去见他，他就自杀了，难免会让人联想到，是不是她跟方隽说了什么，才会导致他自杀的。 用自己的性命来栽赃陷害她，方隽也是够狠的。 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哪怕他自杀了，也没办法陷害自己。 “林军长他们怀疑我吗？” 陆廷序摇摇头，“没有，你们的对话军长他们都能听到，可以证明他的死跟你无关。” 是的，宋书宁和方隽的对话，几乎是透明的。 在进去之前，陆廷序教给她的铁盒子，就是窃听器。 那个窃听器还是之前搜到r国的走私货物，他们经过改装，就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当时她拿着窃听器进去，林军长和秦旅长他们就在监听审讯室的动静。 否则他们也不会同意，她跟方隽单独相处。 他们骑车回到家属院，家属院里的人看到宋书宁都有些惊讶。 今天他们出门得早，没多少人看见她出去，所以大伙儿都只知道她被抓了，并不知道她被放回来了。 现在看到陆廷序带着她回来，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林大娘问道：“宋医生，你咋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 “不是说你被部队抓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什么就被部队抓了，没有的事，我只是去配合部队做个检查。 他们问清楚了，自然就把我放出来了，今天我都去医院上班了。” 自从赵尽忠让宋书宁医治，病情已经好多了，虽然说没有痊愈，但是对生活基本没有什么影响，药也停了下来。 只要他不抽烟喝酒，基本上就不会再犯病，连医生都说这算得上是患肝硬化当中恢复得最好的。 林大娘见识了宋书宁的实力，一点不敢开罪她，保不齐哪天还会求她救命，不能自己把路走窄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说你被部队带走了，估计要坐牢。 你说说这人是不是缺德，咋就不盼着人好呢？” 宋书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林大娘心头一颤，立马说道：“这话可不是我传的，我离你家远着呢，你被人带走的时候我可没见着。 宋医生你可得相信我呀，我要是说了这话，就让我嘴巴生疮，屁股流脓。” 看她那么着急为自己辩白，就差发誓了，宋书宁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林大娘你不会做这种缺德事，做这事的肯定另有其人。” “对，这人就是缺德，缺大德了，见不得人好。” 真是稀奇了，平时她说别人的坏话最起劲，今天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真不怕把自己给骂进去。 第533章 你有对象吗? “大娘，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跟你们说了，我先回去了。” 林大娘非常善解人意，“那你先去忙着吧，回去好好休息。” 宋书宁坐着自行车走了，可在旁边听她们说话的胡金莲，脸都快绿了。 她们骂谁缺德鬼呢，她们才是缺德鬼。 她不就是一个医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用得着这么捧她的臭脚吗？ 胡金莲觉得自己跟这些人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去，她还是能跟田彩霞说一块儿去。 可惜大娃二娃他们生病了，田嫂子要照顾他们，不能出来串门。 宋书宁回到家里，唐优看见她十分高兴，“你回来了，事情怎么样？” 宋书宁从自行车上跳下来，“基本上解决了。” “那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没事的。” 旺财似乎听懂她们的话，在宋书宁脚边又蹦又跳，似乎在庆祝。 宋书宁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旺财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跟唐优姐姐玩得很高兴呀？” 旺财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在宋书宁掌心蹭了蹭，笑得满足又高兴。 陆廷序停好自行车之后，就进到厨房煮饭了。 虽然她在部队没有受什么审讯手段，但她毕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多少也受了惊吓，还是得给她好好补一补才行。 宋书宁这两天经过这么多事，可稀罕旺财了，陪着它一块儿玩。 跟旺财玩得正高兴，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方元来了。 “方大哥，你怎么来了？” 方元见到她十分高兴，他刚刚打听到消息说宋书宁已经被放出来了，没想到她人已经回到家了。 “弟妹，你可算回来了，你没事吧？” “没事呀，要是有事我就回不来了。” “你不知道你被带走，唐记者差点急疯了，到处找人打听你的消息。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她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你出事了，他们瞒得真够紧的。 这不，我一得到消息就过来找唐记者，就怕她太着急，好在你已经回家了。” “唐优就在屋里，你要不要去跟她打声招呼？” 方元犹豫了一下，点头，“也行吧，我去跟她说一说，顺便看看她的脚怎么样。 弟妹，我给你拿了点水果，你拿去吃。” 宋书宁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多谢方大哥。” “那我进去了。” 他正准备进屋去，却看见唐优走了出来。 原来唐优在屋里听见他的声音，刚好出门来看他，两个人差点就撞在一块儿。 方言看见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关心道：“唐记者，你的脚怎么样，没事吧？” “没什么事，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不敢使劲，怕有后遗症。” “那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是得小心着，省得留下后遗症。” 唐优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方元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氛有点尴尬。 过了好一会，他才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话来，“弟妹现在回来了，你也不用担心了。” “是啊，她安全回来，我也就放心多了。 方营长，谢谢你帮我打听这些事，麻烦你了。” “这也没啥，弟妹出事，我肯定是要帮忙的，再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别这么说，一个人在身处困境的时候，能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是一件很暖心的事。 要不是你当时愿意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要去找谁呢。” 方元被她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以他跟陆廷序的交情，知道宋书宁出事，不可能坐视不管。 “唐记者，我就是个粗人，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你这么说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唐优被他逗笑了，“那我就真不跟你客气了，你也别叫我唐记者了，你就叫我的名字吧。” “行，那我以后就叫你唐优，你也别叫我方营长了，叫我名字就行。” “我可不敢叫你的名字，你看起来比我年长一些，我就叫你方大哥吧。” 他们几天前才认识，见面的次数也有限，她称呼自己方大哥，显得过于亲密了。 不过他们是一起上山找人，同甘共苦的交情，这么叫也没什么大问题。 方元爽快地答应下来，“行呀，这是我给你带的一点营养品，你拿去补补身体。” 唐优怎么好意思拿他的东西。 自己认识他才多久，就又是麻烦他背自己下山，又是麻烦他帮忙打听消息，已经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方大哥，营养品我就不拿了，还是你自己吃吧。 你们在部队训练辛苦，也要多补补身体才行。” 方元见她不愿意拿，索性把东西放在桌上，“来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老陆？” “陆团长去厨房做饭了。” 方元：已经习惯了。 反正明天在部队也能见面，今天就不打扰他做饭了。 “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了吗……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见一见陆团长吗？” “他不是在做饭吗，还是不打扰他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等明天见面在跟他说也行。” 宋书宁拎着水果走进来，正好听见这话，笑着说道：“方大哥，你既然都来了，就留下来吃顿饭。 哪有让你空着肚子回去的道理，你这么着急走，难道你不想尝尝陆廷序的手艺？” 方元还挺想尝尝陆廷序的手艺，很难尝到他的手艺呀。 “行吧，那我就留下来吃一顿，弟妹，你可别嫌我打扰你们。” “怎么会呢，方大哥，唐优，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帮忙。” 她把东西一放，自己就出了门。 唐优看见宋书宁走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对上方元的时候，她的脸隐隐有发热的趋势。 “方大哥，你别站着了，快坐下吧。 你渴吗？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不用了，你的脚还受伤，不用忙活了。” “我没事，只要不过度用脚就行，平常走路没问题的。” 唐优还是倒了一杯热水，“方大哥，你喝热水。” “你快坐下吧。” 唐优顺势坐在他的对面，“方大哥，你跟我说说你们部队的事吧。” “行呀，你想要听什么？” “随便说说，什么都行。” 方元挑了一两件训练时候的趣事跟她说，没想到两个人越说越投机。 宋书宁端着饭菜进来，看见他们一个说，一个听，气氛很和谐，两个人看起来也很般配。 “准备可以吃饭了。” 方元站起身来，“我去端饭，弟妹，这种活你让我们干就行了，你慢点，别被烫到了。” 宋书宁把一盘白灼虾放下，她哪就有这么娇弱，连端盘菜都怕会烫到。 方元大步走去厨房，端了一大盆的排骨萝卜汤过来，还有蒸鱼，香辣鱿鱼。 他发现陆廷序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好，大家都吃得肚子浑圆。 吃过晚饭，方元收拾好碗筷，就要回去了。 “弟妹，今天打扰你们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唐优走过去送他，方元还挺不好意思的，“你脚还不方便，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 他一个大男人，压根不用送呀。 唐优还是送他到门口，刚出到门口就问他：“方大哥，你有对象吗？” 第534章 这么操作也行? 方元听到这个话的时候，人是有些懵的。 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不会就是随口一问吧？。 唐优看见方元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方元摸不准她是什么意思，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我还没有对象。” “哦，方大哥，路上小心。” 就这样？ 真的只是为了问问他有没有对象吗？ 方元看了她一眼，见到唐优已经转身回屋了，仿佛百爪挠心一样，难受。 她到底什么意思呀？ 他挠了挠后脑勺，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唐优却像是无事发生，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只是偶尔会发呆。 宋书宁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洗澡以后就回了房间，问起陆廷序敌特的事。 陆廷序参与的事不少，知道不少内幕。 刚开始他们去抓人的时候，革委会还不愿意放人，后来部队拿出证据，他们才不得不放人。 在他们把人带回来的时候，革委会那边还试图通过上层施压，想把人要回去，不过军方顶住了压力，并没有把人交出去。 宋书宁听了直咋舌，看来这个人的保护伞还挺大，居然有人直接跟军方要人。 这些高层领导真是让人想不通，那么大一个领导，缺什么了，名有，地位也有，为什么还要走上这样一条路。 “顺着这条线深挖下去，只怕还能逮到不少大鱼。” 陆廷序：“军长就是这样想的，那人现在似乎还在等人来救他，吐出来的东西有限。” “有办法让他说实话吗？” “任何事情都有突破口，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陆廷序看见她困得一直打哈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困了就睡吧。” 宋书宁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完全把他当成一个人形的暖炉，很快睡了过去。 陆廷序给她掖了掖被子，抱着她睡过去。 这边的方元却失眠了。 这是几乎没有过的事。 在部队训练量大，他们又累又困，哪次不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死过去。 可今天他死活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响起唐优跟他说的那句话。 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看上自己了吗？ 他再次翻了个身，把床板弄得咯吱作响。 许江意见他跟烙饼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免有些奇怪，“你今晚怎么了，到这会儿还没睡觉？” “你怎么还不睡？” “你在床上跟烙饼一样，我能睡着吗。” “你睡吧，不用管我。” “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方元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唐记者是看上自己，想要跟他谈对象吗？ 除了这个，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了。 唐记者长得好看，学历高，工作也体面，肯定很多男同志喜欢她。 方元怕自己耽误了人家。 当军嫂是很光荣，却也很辛苦。 因为这份职业的特殊性，他不可能像一般男人那样，每天有时间陪老婆孩子。 他需要训练，出任务，一个月的时间里，能有大半个月不在家，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参与到家庭生活里。 以唐优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男同志，跟她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想到这里，他心里酸酸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起床号响起来，方元刚眯一会儿就得起床了。 许江意看见他一脸的困倦，“哟”了一声，“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我好得很。” 方元去洗了把冷水脸，人清醒过来了。 这个事他还是得慢慢理清楚，要是贸贸然去找唐优，说不准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唐优也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过去，她不知道方元会做出什么决定，一直在胡思乱想。 直到后半夜，她实在困得受不了了，才慢慢睡了过去。 宋书宁看见她起来了还哈欠连天，说道：“你昨晚是不是又在熬夜赶稿了，你们这些文字工作者，是不是半夜比较有灵感？” 她是熬夜了，不过不是赶稿，为的是别的事。 不过这件事现在还没结果，她也不好跟宋书宁说。 “昨天是熬得有点晚，今天不怎么有精神。” “吃完早餐你再去睡一会儿，反正你的工作可以随时做，又不用打卡。” “行，我听你的。” 宋书宁吃过早餐，陆廷序送她去医院上班，到家属院门口宋书宁就不让他送了。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陆廷序确实有些忙，见她这么坚持，便说道：“这几天我有点忙，中午可能不能回来吃饭。” “好，午饭我自己解决，你去部队吧。” “注意安全。” “你也是，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宋书宁骑着车去到医院，医院里的气氛还是很紧张，人人自危。 她换上衣服，跟向烨去查房，问诊。 气氛虽然有些压抑，不过工作还是有条不紊地开展下去。 到了午饭时间，小卓过来找她，说是要带她去一家很好吃的面店。 宋书宁：“行呀，那就一块儿去。” 她下楼拿了自行车，小卓坐在自行车后座，“我真是受不了医院现在的气氛，在食堂也紧张兮兮的，还不如出来吃饭，还能轻松一点。” 估计这样紧张的氛围要持续一段时间，毕竟这件事牵扯到革委会高层，涉案的人员多，范围也很广。 “你要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 小卓坐在后边给她指路，“这家店的面真的很好吃，宋医生，你去尝尝就知道了。” 她们骑车到了一家小草棚面前，只有一个脱了漆的招牌，地方看起来并不大，但是客人还挺多。 这年头不让做生意，但是一些没有劳动能力的人除外，总得让人有个谋生的手段。 这家店的老板就缺了一只手，估计这也是他能支起这个摊子的原因。 店里除了他，也就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在旁边给他当助手。 这样一家小店，只能让家里人过来帮忙，不能请人，要是请人就变成剥削人了。 来的客人也不排队，一个劲儿往前挤，小卓拽着她，使劲往前边挤。 宋书宁招呼梁超，让他一块儿来吃面。 小卓穿过层层阻碍，终于挤到最前边，“花婶，我要一份拌面。” 她扭头看宋书宁，“这里的拌面最好吃，还有鱼丸面，海鲜面，肉片面，你看看想要吃什么？” “我也要一份拌面，梁超，你呢？” “我也要拌面。” 来到这样的小店吃东西，当然要吃特色的。 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摊子，但是人多，宋书宁可不敢小看它。 面端上来的时候，还是高出她的预期，面很顺滑，很有嚼劲，挂满了料汁，很香很好吃。 小卓：“怎么样，宋医生，好吃吧？” “很好吃，我都想打包回去给我朋友吃了，可惜没带饭盒。” “这有什么难的，你跟大娘借碗，明天再还过来就行了。” 宋书宁：…… 你没骗我吧，这样也行？ 第535章 我准备回去了 宋书宁觉得这个事情估计有点难办，“应该不行吧，我们过来吃东西，他们又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同意我们借碗？” 一个碗也值几分钱呢，这是小本生意，要是经常有人借碗不还，店家岂不是亏个底掉。 小卓却自信满满，“你一会儿看我的，我肯定能帮你借到碗。” 行吧，信她。 吃完了面，小卓还真的去找老板说了这个事，老板居然真的同意了，不过需要收五分钱的押金。 一个碗五分钱，押金并不贵。 宋书宁要了一碗拌面，付了面钱和押金。 但是她还要骑车，这碗面她不好拿回去。 小卓自告奋勇，“这有什么难的，我帮你端着，正好可以到部队家属院看看。” “好，你愿意过去也行。” 就这样，小卓端着碗跟在她的身后，三个人一起去拿车，骑车去往家属院。 他们离开之后，躲在暗处的人看到这一幕，偷偷缩了回去。 她有人跟着，想要抓住人太难了。 那道人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在暗中保护宋书宁的人发现可疑人员，立刻追了上去。 可惜还是让人逃了。 那人似乎很熟悉地形，像条泥鳅一样，滑不溜秋根本抓不着，一眨眼就不见了。 宋书宁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她骑车载着小卓回到家属院。 小卓看着门口持枪的哨兵，立刻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 不愧是部队，哪怕是家属院，也跟别的地方不一样。 家属院里还种了树，还方方正正的，环境很干净，筒子楼也好看。 “原来部队的家属院是这样的，真漂亮。” 宋书宁载着她去到自己家，小卓有点惊讶，“宋医生，你不住筒子楼吗？” “我不住筒子楼，我住平房。” 她推着车进门，小卓跟着进了门。 这个小院收拾得真好，院子里种有花，虽然这时节没开花，不过郁郁葱葱的，也挺好看。 还有秋千，平时可以坐在秋千上。 还有狗。 旺财跑了过来，不住朝她们摇尾巴。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旺财乖乖，吃饭了吗？” 旺财围着她蹦跶。 “你也太热情了，有客人过来，你稍微矜持一点。 小卓，快进屋吧。” 进到屋里，小卓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这也太漂亮了，这桌子，这窗帘，这橱柜，简直就是她想象中的房子。 “宋医生，我觉得你住在平房，好像比住在筒子楼要好。” “我也更喜欢平房，宽敞，而且安静。” 宋书宁朝着房间喊：“唐优，出来吃饭了。” 唐优从房间走出来，看见一个陌生女同志，看向宋书宁，“这位是？” “这是我医院的同事，小卓，这是羊城的记者，唐优。” “唐记者，你好。” “卓同志，你好。” 两个女同志简短的自我介绍，就算认识了。 小卓记起手上的大海碗，立刻把碗放下来，“这是宋医生给你带的拌面，可好吃了。 可能现在有些坨了，看起来不好看，不过味道应该还不错。” 唐优看着桌上的面，“这是你特意给我带的呀？” 宋书宁：“我这不是担心你没吃饭嘛，我去给你拿筷子，你快吃吧。” 唐优去洗了手，这才过来吃饭。 面确实有些坨了，不过味道依旧很好，怪不得宋书宁会大老远送面过来给她吃。 在她吃面的时候，宋书宁带着小卓参观了自己的家。 小卓越看越觉得喜欢，回家以后她也想要这么布置。 “宋医生，你家真漂亮。” “那是，我可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把这里布置成这样的。” 这屋子的每一个小物件，都是她精心布置的，所以宋书宁说起这个话的时候，可是底气十足。 “我可得好好记清楚，回家以后也按着这样来布置。” 她们在家里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要回医院上班了。 宋书宁准备推自行车出门，梁超却走过来告诉她，以后她坐车去上班。 宋书宁：待遇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呀。 但是这个时候忽然换车，她就能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 怎么早不换车，晚不不换车，偏偏这时候换车，摆明就是有问题嘛。 难道有人想要对自己下手？ 要是有人想要对自己下手，换车好像也没有多安全，这车也不是防弹的。 “确定这是给我配的专车？” 梁超点点头，“是，宋医生，请你上车吧。” 小卓没察觉到什么危险，她就觉得很兴奋。 宋医生也太厉害了吧，部队居然给她配了专车。 她沾宋医生的光，也能坐一次吉普车了。 “宋医生，快上车呀。” 宋书宁没有办法，只能上车，还把那个洗干净的大海碗给带上。 小卓坐在车上，十分兴奋地左看看右看看，“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吉普车呢，真宽敞，一点都不挤。” 她还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呢。 这根本不是好事，还是要命的事。 好在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们顺利到了医院。 宋书宁把大海碗交给梁超，让他帮忙还给那一对老夫妇。 家属院的人看到又有吉普车停在陆家门口，还以为部队又把人带走。 谁知道下午的时候，吉普车又把人送回来了，大伙儿这才知道，部队派了专车接送她。 大伙儿受惊不小。 连陆团长都没有专车接送，怎么她先有专车接送了。 宋书宁自己也很疑惑，回到家里之后，她就把梁超叫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在医院人多眼杂，她不好问这事，家里没人，这事可以摊开了聊。 听到梁超的话，宋书宁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猜得一点没错，自己还真的被盯上了。 这些臭虫，这些阴沟里的老鼠，真的太会恶心人了。 唐优不知道她跟梁超说了什么，只是见到她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看，上前问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问题，我先去做饭了。” “我去帮你吧。” 天天在他们家白吃白喝白住，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你会做饭吗？” “我不会呀，但是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行吧，那你就帮忙择菜洗菜吧。” “可以，这个事我会做，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也经常帮我妈妈择菜。” “你去割点韭菜过来。” “好咧。” 唐优十分积极，去菜园子割了一把韭菜，自己拿了个小马扎，就择菜了。 “我在你们家住了好几天，工作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打算明后天就要回去了。” 分别来得猝不及防，宋书宁很惊讶，也很不舍，“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我该回去了，要不是因为我的脚受伤了，我早就该回去了的。 因为脚伤我才耽误这么多天，现在脚好得差不多了，报道也该登报，不能再耽误了。” “那你跟方营长的事呢？” “再看看吧，我看他好像对我没那个意思。” 宋书宁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叹息。 晚上陆廷序跟陈红标过来了，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第536章 又想到一个赚钱的生意 宋书宁之前托陈红标找椰子油，甘油，还有氢氧化钠，蒸馏水，和一些化学制品。 这些东西比较难找，有些还得去化工厂才能找到，得跟部队的物资一起下单，多花了一点时间。 “弟妹，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了吧？” “我打算做香皂。” “香皂？你自己会做吗？” “我不会呀，不过农场有人会做，我都已经跟他们说好了。 我把材料准备好，明天就可以给他们送过去。” 听到这话，陆廷序不赞同地看着她。 今天的事，梁超已经跟他说了，现在是特殊时期，她应该尽量避免外出才是。 “我帮你送过去，你就不用跑这么一趟了。” 宋书宁想了想，点头，“也行吧，明天你到医院来找我，我把东西给你，你送到农场去就行了。” 陈红标十分好奇，“弟妹，你怎么会想到要做香皂？” “因为这个容易上手，工艺很简单，并不需要什么大型的设备。 而且咱们海岛盛产椰子，想要拿到椰子油很简单，占了一个原材料的优势。 现在国内还没有液体肥皂，这可能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陈红标立刻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弟妹，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是这次试验成功，咱们部队可以扩建日化厂，专门生产香皂。” 部队有自己的工厂，平时就生产一些肥皂，鞋子，毛巾之类的东西。 不过厂子比较小，她的意思是可以把厂子扩大化，将东西出售。 “可这些肥皂咱们工厂有呀。” “我做的香皂，跟你们做的不太一样，我会增加更多的东西，比如精油，而且香皂的功能也会不一样。 用香皂洗完澡，会感觉皮肤有些干燥，增加一些有效成分，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陈红标看向陆廷序，“用香皂洗澡会干燥吗？” 陆廷序：他一直用的是肥皂。 在部队一块肥皂能从头洗到脚，没发现任何问题。 宋书宁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跟他们说不通。 他们大男人皮糙肉厚，怎么会注意到这些，尤其是部队里的这些糙汉子，更加不可能会这么细心了。 “我就知道跟你们说了你们也听不懂，这种事还是得我们女同志自己讨论。” 唐优点点头，“有时候是会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秋冬天，身上会很干燥。” “用洗发膏洗头，头发也会干涩，很难梳理，我们现在研究的液体肥皂，尽量解决这个问题。” 陈红标：“啥洗发膏，洗头不是用香皂吗？” 好的，已经没法聊下去了，这个话题到此终止。 “这种时候还是女同志才有的聊，你们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陈红标，陆廷序：确实没法聊。 女同志用的东西，怎么会这么多。 陆廷序跟宋书宁生活多时，见过她用的瓶瓶罐罐。 虽然并不了解，但他至少有这么一个概念，但没有对象的陈红标，简直就是两眼一抹黑。 唐优用过她的精华水和美容霜，后来还买了身体露，感觉她弄出来的东西都很不错，对这个液体肥皂充满了兴趣。 “要是以后你弄出来液体肥皂，可一定要跟我说，我也想用。” “放心吧，肯定少不了你的。” 陈红标对香皂还是肥皂不感兴趣，但他对赚钱很感兴趣。 “老陆，你明天赶紧把东西送到农场去。” 赚钱的事可得抓紧呀。 宋书宁见他们什么都不懂，觉得还是自己出马比较好。 “最好还是我亲自去农场一趟，跟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你们这么把东西送过去，又不知道说什么，沟通的效果就没有那么好，可能达不到我预期的效果。” 陈红标看向陆廷序，“弟妹说的是，咱们确实不知道怎么做香皂，这个事确实让她自己去谈比较好。” 他不知道宋书宁被人盯上的事，所以并不觉得宋书宁去农场是多大一件事。 以前宋书宁不也是经常去农场，还经常给农场里的人问诊，也没见陆廷序拦着，怎么这次就拦着呢。 他说得确实是实情，就是自己过去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陆廷序只能答应下来。 “好，你可以去，不过得等我有空，我送你过去。” 这只是个小问题，宋书宁当即就答应下来，“没问题，那咱们明天下班以后过去吧。” 事情就这么谈好了，宋书宁继续去厨房做饭，陆廷序过去帮忙。 “你怎么不跟陈大哥聊一聊？” “没什么好聊的，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他们俩留在外面，会不会尴尬？” “不会，老陈不知道什么叫做尴尬。” 宋书宁：…… 他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那也行吧，你就在这里帮我的忙。” “你怎么会做香皂？” 宋书宁朝他眨眨眼，“你忘了我的身份吗，这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很常见的东西。 我现在只是把东西提前弄出来，在这个年代挣上一笔。 原材料在眼前就有，既然有办法赚钱，为什么不赚。”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洗发水沐浴露确实有很多，但她还是不会做的，这些都是她在电脑里查的资料。 这些配方并不是什么保密的资料，随便一查就能查出来，自己再经过调节配方，就能做出好用的香皂。 既然陆廷序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就不用遮着掩着了。 就算真的有人怀疑，他也会帮自己撇清嫌疑的。 陆廷序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感慨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宋书宁得意地挑了挑眉，“我知道的可多呢，以后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了。” “你现在已经够厉害的了，再厉害我就配不上你了。” “才不会，我的廷序哥哥天下第一好。” 陆廷序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柔情，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也很好。” “你也好，我也好，我们天下第一好。”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做饭吧。” 剩下的菜是陆廷序做的，宋书宁只是负责打下手。 陈红标正跟旺财一块儿玩，旺财跟他很熟了，一点都不见外。 旺财还去叼了一个小球过来，扔在陈红标的脚边，然后歪着头看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让我陪你玩吗？” 旺财还是歪着头看他。 陈红标试着把球扔出去，旺财飞快地窜出去，把球叼回来。 还真是找他玩的。 陈红标又把球扔了，旺财又去捡回来，门口多了一个方元。 陈红标看见方元有些诧异，“老方，你怎么过来了？” 方元本来就有点别扭，现在看见陈红标在这儿，他更觉得别扭了。 “我有点事，所以过来看看。” 唐优听到他的声音，从屋子里走出来，看见方元，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来了？ 第537章 我明天就要走了 方元对上唐优的目光，脸颊有点烫，心脏也跳得有点快。 他不是忸怩的人，可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再见到唐优，他总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担心陈红标看出自己不对劲，装模作样的朝唐优点头问好，“唐记者你好。” 唐优狐疑地看着他，抿了下嘴，说道：“外边天冷，先进来坐吧。 方大哥，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方元走了进来，却不敢看唐优，自己坐到桌旁，“不用客气，你也坐吧。” 唐优坐在他的对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次是不是来找自己的。 方元在部队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说什么，但是见到人之后，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大老爷们，不能磨磨唧唧，太不像个爷们了。 他鼓足了勇气，抬眼看向唐优，“我有话……” “你这次……”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来看向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又是同一时间开了口，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他们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最后唐优轻轻咳了一声，“方大哥，还是你先说吧。” 方元也不忸怩，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谁知这个时候陈红标却带着旺财走进来。 他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些话可不能让旁人听见了。 唐优却一直等着他开口，见到他卡了老半天，有些心着急，“方大哥，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方元：“我就是想问你的脚怎么样了？” 唐优没想到他酝酿了这么久，想要跟自己说的居然是这个，心里有些失望。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跟宁宁说好了，明天就要回去了。” 方元时又意外又着急，“什么？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吗？怎么不多呆一阵？” “我本来就是为了工作才过来的，现在工作完成得差不多，我也该走了。 而且我待在这边已经好几天了，不好再耽误下去。” 是啊，她还有工作，哪能抛下工作，一辈子待在海岛上呢。 方元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跟她把话说清楚。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古怪。 连陈红标都感觉到气氛的异样，该不会是方元不会说话，得罪的人女同志吧？ 旺财走了过去，蹭了蹭唐优的腿，软软乎乎的触感传过来，唐优伸手摸旺财的小脑袋，心情好受了一点。 臭男人不解风情，哪儿有狗狗可爱。 “旺财真是好狗狗，一点不会惹人生气，我们的旺财最可爱了。” 方元：总感觉这话是在点自己。 可他看见唐优面色如常，似乎只是随意感慨一番，又有些不确定了。 唐优一直逗着狗，并不理会他，可她偶尔抬眼一看，见到他跟陈红标聊上了，心里更气了。 这人对上她的时候就跟个木头一样，跟他的战友话还挺多。 宋书宁端着饭走进来，看见方元有点惊讶，“方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有点事过来找老陆。” “你找他呀，他就在厨房。” “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你们先吃完饭再说也行。” 宋书宁狐疑地看着他，真是过来找陆廷序的吗。 他们一整天都待在部队里，有什么话不能在部队说，非得要下班追到家里才能说。 再一看唐优的脸色不怎么好，她心里更犯嘀咕了。 刚刚她可不是这样的，难不成他们俩闹矛盾了吗？ 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宋书宁不敢贸然开口，就静观其变，等着看后续事情怎么发展。 晚饭很快做好了，准备摆桌吃饭，方元已经吃过饭了，就没入座。 “我已经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 宋书宁给他拿了碗筷，“方大哥，来都来了，哪有我们吃饭，让你看着的道理，你还是跟我们吃一点吧。” “那怎么好意思，我再吃下去，你们家的粮食怕是都不够了。” 他昨天刚来吃过饭，今天又过来打秋风，来得这么勤，他都害怕他们家的粮食被自己给吃光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平时你们有什么票也没少给陆廷序，吃点饭算什么？” 他们吃饭，自己在旁边干坐着确实有点尴尬，他又有话要跟唐优说，不可能现在就离开。 方元有些动摇了。 “行，那我就吃一点。” 他坐在了唐优的身边。 唐优抿了下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在吃饭的时候，宋书宁一直注意观察他们俩。 他们俩不说话，也没互动，看不出什么来。 这俩到底怎么回事？是成还是不成？ 唐优不是要回去了吗，要是这回不说清楚，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唐优，你说你明后天要走，已经确定时间了吗？” 唐优点了点头，“明天早上就走。” 宋书宁有些惊讶，“这么着急吗？” 唐优还是点头，不急怎么逼他一把。 她决定一会儿就找方元说清楚，要是成功了两个人就谈对象，要是失败了，自己立马就走，也不用丢人。 “我有点事着急回报社处理。” 宋书宁挺舍不得唐优的，虽然她们见面次数不多，但是很能谈到一块儿去。 “你以后还会过来吗？” “会的，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来这边看你。 海岛这么漂亮，一想到要离开这儿，我还挺舍不得的呢。” “我也舍不得你，以后你有空可一定要过来看看我呀。” “好呀，以后你有机会到羊城去，也可以去看我呀。” 宋书宁想到自己就快要期末考试了，到时候可以到羊城去。 “我过段时间要去羊城考试，有时间我们约出来玩。” “行呢。” 相约以后见面，两个女同志的离愁别绪减轻了不少，可方元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要回去了。 虽说嘴上答应了会再过来，谁知道她猴年马月才过来，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有了对象。 像她这样优秀的女同志，肯定会有很多男同志追求。 一想到她会带自己的对象上到海岛来，方元的心里就酸溜溜的。 吃过晚饭，陈红标就要回去了。 现在摊子越来越大，他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即便下班了，还有干不完的活。 不过活儿越多他越高兴，能挣的钱越来越多，他怎么会不高兴。 他叫上方元一块走，方元却拒绝了。 他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自个儿走了。 说不准方元有事要跟陆廷序谈。 方元是有事要谈，不过不是跟陆廷序说，而是要跟唐优说。 第538章 我同意跟你谈对象 陈红标走了之后，宋书宁借着收拾碗筷的理由，把陆廷序拉走，给唐优和方元留下谈话的空间。 方元看着低头不语的唐优，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是不是合时宜，也不知道唐优的回答，可他想要试一试。 如果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他以后肯定会后悔。 “唐优，昨天你问我有没有对象，是什么意思？” 唐优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微微垂下眼睑，“你觉得呢？” 方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还是不太清楚你是什么意思。 我这个人最笨，不知道说话哄人开心，常年待在部队，跟女同志的接触也很少，猜不透女同志的心思。 但是我想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问我这话，你说你是为了工作来到海岛，明天就要回去了。 所以在你回去之前，我不想留下遗憾，我只想问清楚，你有对象了吗？” 唐优的心跳迅速飙升，脸颊也忍不住发烫起来，“我还没有对象。” 方元心中一喜，“你没有对象，我也没有对象，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知道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同志，身边肯定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同志，我不敢奢望你现在就跟我在一起，我只是想请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如果你觉得我也还可以，我们可以试着交往，我不敢说自己会做得多好，可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对你，不让你受委屈。” 还说自己不会说话，这不是挺会说的嘛。 “我相信你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也相信你说过的话肯定能做到，可是我们之间还有很多现实的问题。 我们的工作都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是新闻记者，需要到处跑新闻，你也有自己的训练，我们要是在一起，很多时候会没法见面。 而且我的工作在羊城，你在崖州岛，两地隔得很远，见面的次数和时间会更少。 我热爱我的工作，即便以后结婚，我也不打算辞掉工作呆在家里。 这些都是一时半会儿无法解决的问题，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她没有拒绝自己，就证明自己还有机会。 方元一下高兴起来，“你说的这几个确实是问题，我也都考虑过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辞职，即便以后我们结婚，你还是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 你有自己的工作，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可以有事情可以做，这很好。 至于你说的，我们俩住在两个地方，以后见面的时间少，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的性格不是那种过于依赖别人的人，我们都追求自己的事业，不会因为见不到对方就活不下去。 我会把假期攒起来，到时候去羊城去看你，或者你愿意的话，可以到崖州岛来找我，这都没有关系。 平时我们可以打电话写信，崖州岛到羊城也就五六个小时，只要有心的话，这段距离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唐优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方元见她迟迟没有回复，都快急死了。 “唐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句话呀。” “既然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们就试一试吧。” 方元简直大喜过望，“真的，你答应了？” 唐优笑着点头，“是，我答应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去，我去准备点东西，让你带回去给你爸妈。” 说着，他就要起身走人。 可唐优的一句话，让他又没法离开，因为她说的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不想多陪陪我吗？” 怎么不想。 他很想。 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对象，他怎么会不想陪着自己的对象。 “可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要是不去准备东西，让你空着手回去，是不是太失礼了？” 唐优终于知道他到现在都没有对象的原因了，太不解风情了。 女同志都出口挽留了，他还这么说，谁听了不得气死。 “没事的，我爸妈还不知道你。” 方元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是呀，两家父母都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呢。 得先把他们的感情经营稳定了，再考虑告知双方父母。 “我第一次谈对象，不知道要怎么做，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 说得好像谁不是第一次谈对象似的。 唐优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只要少说话，就不会出什么错。” 他不说话，他做事行不行。 “你不是明天要走吗，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还没有。” “那我给你收拾。” 唐优很惊讶，“你会收拾行李吗？” 说到这个，方元一点都不谦虚，“我的内务整理得还不错。” 忘记了，他们当兵的要整理内务。 唐优立马来了兴趣，“你们是不是要把被子折成豆腐块，是什么被子都能折成豆腐块吗？” “应该差不多。” “走，我跟你去看看，你能不能把我的被子折成豆腐块。” 方元：…… 他很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还是乖乖跟唐优进了房间。 她的房间有点乱，不是脏，就是东西到处摆放。 “你就住在这个房间？” “对呀……你是不是觉得很乱？ 虽然看起来有点乱，但是都有规律，这是我的工作区，放的有稿子有资料，这边是生活区，想要什么东西，我很快就能找到。 要是东西放得太整齐了，我还得翻翻找找，太麻烦了。” 方元：？？？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听着像是歪理。 不是整理整齐，会更加方便拿东西吗？ 他随手就把东西捡起来，把衣服折好。 唐优在旁边看着都惊叹不已，他不愧是当兵的，真是一丝不苟。 “在你们宿舍会不会把东西按大小排好？” “这样不是很方便吗？” 唐优：…… 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了。 要是家里有一个整理内务的小能手，确实挺不错的。 她的脸颊忍不住热了起来，刚刚在一起，她就在想结婚的事，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了。 “那以后就让你来收拾。” 方元的脸有些烫，一张俊脸黑红黑红的。 以后……让他收拾，不就说明他们结婚以后在一起吗。 “行呀。” 简直太行了。 老陆为了弟妹，连做饭都学了，他收拾家务算什么。 他们这边甜甜蜜蜜，陈红标看着忽然冲出来的胡金莲，却十分头痛。 他已经十分注意了，怎么胡金莲还是能找到他？ 难不成她一直在注意着陆家的情况，所以陆家进了什么人，她才了如指掌？ 第539章 远离，敬而远之 胡金莲看见陈红标进到陆家以后，马上回房间打扮，穿上新衣服，重新梳了大辫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过来找他。 “陈大哥，你今天过来了，怎么也不到我家里去坐一坐？” 陈红标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胡金莲，暗暗在心里叹气。 “不坐了，我还有事情要忙，着急回部队去，还是以后有空再去胡营长家看看。” 要不是因为他跟胡统国是战友，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他真是一点不愿意搭理胡金莲。 胡金莲这个人把追名逐利都写在脸上了，偏偏她还以为自己藏得好，觉得别人不知道。 虽然他没有跟女同志谈过对象，但是胡金莲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他可太清楚了。 以前有人想要让自己分配工作，也用过这一招，都是一模一样的套路。 要说胡金莲对自己有多么痴心不改，陈红标是一点不相信的。 他们才见过几次，都没说过几句话呢，而且自己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情意。 要是这样的态度，还能让一个女同志情根深种，那才是怪事。 她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自己手头上有进厂的名额。 越是这样，他才越不能跟她扯上一点关系。 自己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就已经开始惦记自己手上的这点权利，要是自己真跟她扯上什么关系，还不得被她坑死。 部队不比其他国家单位，部队是最讲究纪律，最讲究规矩的地方。 要是他敢做出任何违反军规纪律的事，部队肯定是不能待了。 所以即便是为了自己身上的这身皮，他也得离胡金莲远一点。 胡金莲羞答答地扫了他一眼，“就上家里坐坐，喝杯茶，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胡金莲同志，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今天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抽时间到陆家一趟，事情办完我就得赶紧走了。 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不能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部队。” 说完，他也不管胡金莲是什么反应，抬脚就走，气得胡金莲在后头直跺脚。 自己打扮了这么久，他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太过分了。 田彩霞走过来，笑着跟她打招呼，“金莲妹子，今天是啥好日子，你咋打扮得这么漂亮？” 胡金莲的脸颊飞上两朵红霞，“彩霞嫂子，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可没有笑话你，你今天这么打扮，跟平时看着很不一样。” 田彩霞看向陈红标的背影，“那人是谁呀？穿着一身军装，看着挺精神的。” 胡金莲的目光飘向陈红标的背影，羞涩地说道：“那是司务长，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这一片的工厂都归他管。” 田彩霞哟了一声，“那他官还挺大，看着年纪也不算大，他结婚了吗？” 胡金莲红着脸摇了摇头，“听说还没有对象。” 田彩霞用肩膀撞了撞她的肩，“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胡金莲的脸更红了，“嫂子你说啥呢，没有的事。” 田彩霞笑呵呵地说道：“你骗谁呢，你看他的眼神可骗不了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稀罕他。 他的条件也不差嘛，挺大的官，还能管着工厂，以后要是真能跟他在一块，你可就能享福了。” 胡金莲想到这几次自己的经历，苦笑起来。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她已经研究了好几个月，还是没能把陈红标拿下。 现在他对自己依旧很冷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上自己呢。 “说得轻巧，家属院里这么多人呢，他怎么会轻易看上我。” 更何况新建筒子楼，更多的人搬进来了，盯着他的人就更多了。 也正因为这样，胡金莲才会越来越着急。 人越来越多，意味着她的竞争者越多，本来陈红标就看不上她了，要是多来几个人，他还不挑花了眼。 “要是女人看上一个男人，这还不好办。 我跟你说呀，这男人都是一个样儿……” 田彩霞给胡金莲传授自己的经验，回部队的陈红标忽然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方元帮唐优收拾好行李，时间也不早了，他不好再待下去。 唐优把人送到门口，“方大哥你慢走。” “明天我过来送你。” 唐优红着脸点了点头，“那我等你。” 她站在门口看着方元走远，这才转过身，没想到就看见宋书宁在看着自己。 她好像做错事被抓包，有些心虚，脸更红了。 宋书宁笑着问她，“怎么样，你们把话说开了吗？” 虽然唐优很害羞，但还是点头，把事情都跟她说了。 宋书宁听了之后恭喜他们，“你们这也算是迈出伟大的一步，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唐优红着脸瞪了她，“我们现在才刚刚了解，还没谈到那一步呢。” “总会到那一步的，方大哥这人不错，为人仗义又热情，跟你十分般配。” 唐优红着脸说道：“你别这样说，我怪害羞的。”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呀，男婚女嫁，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宋书宁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唐优虽然害羞，不过心里喜滋滋的，她也希望自己能跟方元走到最后。 方元回到宿舍，立马去找陈红标，让他帮忙批条子要东西，还要借车子。 陈红标：“你这是干啥，又是要海鲜又是要借车的，你干啥去？” “我对象这不是要回去了吗，我要送她去码头。” 陈红标非常诧异，“你啥时候有的对象？” 他怎么一点不知道？ “才刚谈的，现在正是我的努力表现的时候。 老陈，你可不能拖我后腿，我们俩的事能不能成，就看你的了。” 陈红标牙疼的嘶了一声，怎么就成看他的了？这任务太重了。 “是谁呀？你对象我认识吗？” 看见他这么感兴趣，方元故意卖了个关子，“先不告诉你，等事情成了你就知道了。” 陈红标笑着骂了他一声，“我就不信你们结婚的时候不办酒，我迟早得知道。” “到时候再说，你到底借不借车？” “借，我怎么敢不借，我要是敢不借车，你这对象跑了，你不得算我头上。” “那可说好了，你帮我把东西准备好，我明天就要。” 许江意听到他的话，感觉天都要塌了。 方元居然不声不响背着他搞对象了。 大家都是一样的老光棍，凭什么他这么快就脱单了，这不科学呀。 第540章 刚谈对象就要分别 许江意仔细观察方元，他嘚瑟归嘚瑟，但是有对象这个事，看起来不像假的。 他还真谈上对象了？ “你这小子不地道呀，偷摸就谈对象了，留下兄弟一个当光棍？” 方元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太灰心，这不是还有一个联谊会吗，你在联谊会上多表现，说不准也能被人看上。” 许江意给了他的肩膀一下子，“瞧把你给得瑟的。” 他能不得瑟吗，他谈对象了，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了。 “谈对象的好你不知道。” 许江意简直要酸倒牙了，拳头也硬了。 下次的联谊会他非得找个对象。 搞得谁找不着对象似的。 方元一看时间不早了，自己明天还得送对象去码头坐渡轮，赶忙洗漱，早早爬上床睡觉。 昨天晚上他还被折磨得辗转反侧，失眠了一个晚上，今天的他心境大有不同，带着幸福和对未来的憧憬入睡，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第二天起床号一响，他就精神十足地起了床，跑操。 跑操结束之后，快速去冲了个澡，然后去找陈红标。 陈红标已经帮他把东西准备好了。 鲍鱼，海参之类的东西不少，还有鱼罐头，这边的水果，装了好几大包。 车子也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油加得满满的。 方元接过东西，跟他道了声谢，拎着东西走了。 虽然平时他们也会吵吵闹闹，脾气上来了也会撅上几句，但是一旦兄弟有需要，他们也不含糊。 这次帮忙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实在够意思。 方元开车去接唐优，想到自己拿了这么多的东西，应该能表示自己对他们家的重视了。 要是唐优看到他的准备，知道他用了心，肯定会很高兴。 唐优在看到他准备的东西时，十分惊讶，还有无奈。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过来进货的呢。 哪有送人东西送这么多的。 “这些全都是让我拿回去的？” 方元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事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错在什么地方，但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认错才是最有用的。 “我有哪里做错吗？是东西准备得不妥当吗？” 唐优深深吸了一口气，“哪有人像你这么送礼的，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过来进货的呢。” 方元很委屈，“我不知道你家里人喜欢什么，就想着多送些东西，总会有他们喜欢的。” “你就没有想过准备这么多的东西，我要怎么拎回去？” 方元差点没甩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确实没有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拿这些东西对他一个老爷们来说，当然不成问题了。 可唐优一个年轻姑娘，还带着行李，要拿这些大包小包，确实很不方便。 更别提她的脚还受过伤，还没有痊愈。 “要不一会儿我到邮局寄过去，你就不用自己拿回去了？” “算了，我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唐优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选的人，还能怎么办呢？ 宋书宁看见他们话说得差不多了，走上前来，“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一路保重。” 唐优向前抱住她，“你也保重，我回去了。” “我到羊城会去找你的。” 两个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唐优坐在车上，还朝她挥了挥手，“我走啦。” 送别唐优之后，宋书宁也要去上班了。 吉普车载着她去医院，家属院的人看到了都很羡慕。 没想到呀没想到，大伙儿都以为她要倒霉了，谁知道一转眼部队就给她安排了专车。 以前她骑自行车的时候，大伙儿还能跟她见个面，打声招呼，现在她坐在车上，连面都见不着了。 方元送唐优去到码头，拎着东西送她上船，心中满是不舍。 以前送战友离开，他也会觉得不舍得，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这样，有一股要跟着她走的冲动。 看见对象要离开了，他的心像是被谁攥住一般，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你回到羊城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报平安，以后经常给我写信。” 唐优也很舍不得他，才刚刚确认对象关系，他们都还没正正经经在一块儿谈恋爱呢。 现在这个时候就要分开，谁能舍得。 唐优甚至有种不顾一切，留下来陪他的冲动。 但她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 只要他们心中有彼此，距离再远，他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 “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一样，路上小心。” 渡轮鸣笛，很快就要开船了，唐优从他手里接过东西，“我走了，你多保重。” “你也是。” 方元站在码头，看着她上船，看着渡轮慢慢开远。 旁边值班的小士兵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天了噜，他看到了什么。 方营长居然到码头来送一个年轻姑娘，看他这模样，这年轻姑娘应该是他对象吧。 方营长居然有对象了，还是这么漂亮的对象。 他回去可得跟兄弟们好好说说。 宋书宁去到医院，不过没有去病房，直接去的实验室。 陆廷序已经跟她说明了情况，现在是特殊时期，谁也不能保证她接触的人里有没有敌特分子。 为了最大情限度的避免危险发生，近段时间她先不接触病患，专心做自己的研究。 宋书宁对这一安排没有任何异议。 服从安排，保命要紧。 医院自然也是同意这一安排的，向烨本来就是那些病人的主治医生，交到他上手没毛病，科研更离不开宋书宁。 若是宋书宁发生意外，对他们来说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宋书宁进到实验室里，全心全意做实验，连中午吃饭都是梁超打饭，送到实验室的给她吃。 下午陆廷序过来找他，要带她到农场去。 宋书宁收到消息，把自己弄好的精油打包好，一块儿捎过去。 看到车上坐着的陈红标，她十分惊讶。 “陈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 现在部队新添了不少业务，据她所知，陈红标经常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居然有空跟他们一起到农场去，实在稀奇。 “你们不是要去谈事情吗，说不准我能帮得上忙呢。 弟妹，你让老陆准备这口大锅，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做香皂用的，到时候进行加热。” 他们现在只是在做实验，总不能到工厂去用别人的设备，人也不可能会同意呀。 既然是筹备阶段，一切从简，有什么就用什么，先凑活凑活吧。 她这话听得陈红标都心酸了，做香皂都只能用大锅煮了……不是，香皂还得煮吗？ 她确定自己没有弄错。 陈红标不敢说，但他心里多少觉得不靠谱。 这趟他跟过去就对了，多少能看着点。 第541章 制作新香皂 这次他们到农场来，这些下放人员的精神状态，跟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以前遭受辱骂，受人冷眼，足以将他们的脊梁压弯。 后来部队让他们帮忙做事，他们渐渐又能实现自己的价值，精气神都好多了。 宋书宁带着陆廷序他们去找施南周，施南周已经吃完饭，这会儿在洗碗。 看见宋书宁过来，他连忙把碗放下，甩了甩手上的水，“宋医生，你怎么来了？” “施同志，我把材料准备好了，所以过来找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把香皂弄出来。” 陈红标没少往这边跑，施南周认识他，另一个男同志他也见过，也就没有那么害怕。 既然宋医生带了他过来，就意味着他是安全的。 “有时间，现在就可以做实验。” “行，要做什么你吩咐一声就行，让他们来做。” “可以，只要你们不嫌繁琐就行，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化学实验……” 陈红标和陆廷序把东西放下来，按照施南周说的，先拿了个灶台出来，生火。 宋书宁坐在旁边，跟施南周聊起香皂的成分。 这次她准备了好几款精油和纯露，可以做出几款不同味道的香皂。 香皂香皂，当然得香喷喷的才行。 生火之后，陈红标按照施南周的指导，一一往锅里放原材料。 碱水混合到油里会释放出大量的热量，味道有些不好闻，还容易飞溅出来灼伤皮肤，连生成的白烟也有刺激性，施南周再三嘱咐他们要小心。 陈红标操作的时候没那么注意，不小心被几滴油溅到手上，他没想到被油溅到会这么难受。 施南周赶紧给他清洗干净，他要是他的学生，肯定还要狠狠批他一顿。 不过陈红标不是他的学生，他也就没多说什么。 “动作要轻，小心一点，你别看只是一点化学试剂……” 陈红标后悔了，刚刚他就应该多注意的。 这个男同志太啰嗦了，一直念叨他，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偏偏自己刚刚做错，让他抓住了把柄，现在想要反驳他都没话可说。 东西终于做好了，需要倒到模具里定型。 他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这个是香皂。 不过颜色粉粉的，小姑娘应该会喜欢。 接下来他们又做了好几款香皂，还做了液体肥皂。 液体肥皂像是水，应该说像牛奶的质地，比较容易起泡。 宋书宁说这个用来洗头很方便，但他的头发很短，用肥皂洗头也很方便。 宋书宁试用了下，清洗得很干净，洗完以后没有干燥的感觉，他们的配方应该算成功了。 庞弘华在这时候来找她，“宋医生，我听说你到农场来了，所以过来看看。” “你来得正好，你试着用这个东西洗手，然后跟我说说你的感受。” 庞弘华还没来得及说事，就听宋书宁说伸手，他伸出手，宋书宁从一个小瓶子里挤出东西，“你洗一下手。” 庞弘华按着她说的做了，乖乖洗了手。 “泡沫比肥皂要多一些，也比肥皂要香一些，宋医生，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液体肥皂。” “液体肥皂？”他都没听过这个东西。 “是呀，液体肥皂是用来洗头的，你们头发短，不知道我们长头发女同志的痛苦。 这个液体肥皂容易起泡，而且洗头干净，头发还不干涩，容易梳，不容易打结……” 庞弘华：？？？ 跟听天书一样。 宋书宁看见他双眼茫然，索性不说了。 “你们男人肯定不懂这些，女同志才会知道这种液体肥皂有多好。” 庞弘华确实不懂。 只要能洗干净，他觉得肥皂，香皂，还是这种液体肥皂，对他来说都没多大的差别。 他这次是过来还书的，“宋医生，这些书我已经看完了，早就该还你，只是一直没得空才耽误到现在。” 宋书宁看了一眼他手中有关机械学的书，一点不感兴趣。 “你可以留着。” “那怎么能行，借你的书我得还你才行，我已经把自己感兴趣的书都抄下来了。” 宋书宁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把书抄下来了？” 庞弘华点了点头，“是，平时闲着没事做，我就把这一本关于介绍武器的书抄了一遍。 抄书没什么不好的，抄一遍还能加深对知识的印象。” 这年头书籍太贵了，想要买一本书，他得节衣缩食好几个月，抄书还是比较划算的。 虽说抄书需要的时间比较多，可他现在在农场，唯一拥有的就是时间了。 干活回来虽然会很累，但是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他觉得一点儿都不累。 要是每天只知道吃饭干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那生活才无望。 陆廷序忽然开口问他，“你对武器感兴趣？” 庞弘华知道他是宋书宁的爱人，心中对他十分尊敬，闻言点点头。 “是，我对武器确实很感兴趣，‘八·六’海战打响的时候，咱们国家只花了三个多小时就歼灭敌军，实在太厉害了。 自那次之后，我就对咱们国家的国防，还有武器感兴趣。” 他所说的“八·六”海战，是指六五年的八月六日，部队在南海狙击了一艘大型猎潜舰“剑门”号和一艘小型猎潜舰“章江”号。 对党准备用这两艘猎潜舰，向我国输送一股武装特务，我国在六日一时拦截目标，反射十枚鱼雷，将“剑门”号击沉。 这是海上歼灭敌军的一次伟大胜利，现在说起这次战役，他们都与有荣焉。 陆廷序见到宋书宁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解释道：“这是一场伟大的战役，只用了三小时四十三分，就歼灭了敌军。 敌军派出了大型猎潜舰剑门号，和小型猎潜舰章江号，剑门号原是美式扫雷舰，配有76.2毫米以下口径火炮十门，排水量为1250吨，航速为20节。 章江号是小型猎潜舰，配有76.2毫米以下口径火炮十门，排水量为280吨，航速为18.5节。 当时海南舰队得知这个消息，调动高速护卫艇四艘，队鱼雷艇六艘，组成海上突击编队……” 宋书宁听得懵懵的。 这已经远远超出她的知识范围了。 可庞弘华听得津津有味，眼睛异常明亮，看他那样子，恨不得当场跟陆廷序拜把子似的。 她相信陆廷序也知道自己听不懂这个，所以他的这些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对庞弘华说的。 他为什么要跟庞弘华说这些？ 第542章 为了赚钱，忙点也值得 宋书宁看见他们讨论得很热烈，根本没有自己插嘴的份，自己跑去看他们制造香皂了。 这才是她听得懂，并且喜欢的东西。 什么舰艇，什么高射炮，听不懂，没兴趣，让他们自己聊。 宋书宁觉得没兴趣的事，庞弘华却乐在其中，他没想到陆廷序居然对机械学感兴趣。 国内的机械设计书普遍落后于时代，国际上的新发明新科技，国内根本没法了解。 他父亲跟他感慨过这个事，当时父亲满心无奈，告诉他要把现在的知识吃透，也可以在原有的技术上创新。 庞弘华对此持有怀疑态度，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开辟出一条前人未曾走过的路。 但是他从未放弃过学习，因为他坚信他父亲说的，每个人都是具有创造力的，国人的创造力被远远低估了。 也许他没法进行多大的创新，但是即便只是复制西方的老路，加快华国的科技发展，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进步。 这些天他白天上工，晚上就看书，有不懂的就过来跟机械学的专家请教，也能学到很多知识。 陆廷序看向这个因为谈论武器，而变得精神奕奕的男同志，他确实有热情，有知识，或许可以吸收进研究组。 现在研究组还没成立，他可以跟林军长提议，至于能不能通过考察，就看他的了。 “过两天我会让人送几本书过来给你，你仔细看看，对你没坏处。” 这段时间宋书宁借了他不少的书，庞弘华十分感激，现如今听见陆廷序说这话，他又意外又惊喜。 “陆团长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看的。” 宋书宁在旁边给陈红标搭把手，记录各种比例，还有制作步骤，等他们把东西做好，已经到晚上九点多了. 他们把所有的模具都搬上吉普车，等到明天脱模。 宋书宁还留下两瓶液体肥皂，还有一板的香皂给他们，等明天脱模以后，他们就可以使用了。 农场的管理严格，他们想要出去买东西很困难，这些香皂估计够他们用一年的了。 他们要离开了，庞弘华还有些意犹未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 原本他还以为军人的脾气比较暴躁，也没有太高的学识，陆廷序的话不多，但他偶尔开口，都是一针见血，看得出他的学识渊博。 这一次的交谈，让他彻底改变了对军人的看法。 陈红标坐在车上，看着那些香皂，仿佛见到了钱。 这些玩意儿居然真的在凝固，看起来真的能成香皂似的。 而且宋书宁刚才跟他解释过了，这种香皂加上甘油，可以保湿，还加上各种精油，具有各种用途。 到时候可以把这些都打印到包装上，让大家按照需求来购买。 陈红标无法理解香皂的什么滋润，保湿，美白功能，他就觉得加了那些东西之后，香皂的味道还挺香的。 “弟妹，明天我就去找印刷厂，把你说的那些功效打印出来。” 那她岂不是得连夜把那些功效写出来。 不过也没关系，为了赚钱嘛，辛苦一些也值得。 “陈大哥，你得设计出一个包装，要好看一点的，让人看到就觉得眼前一亮。 你别打算到时候就找个塑料袋装上，质感都没有了。” 陈红标：…… 弟妹怎么知道的，他刚才想的就是找个塑料袋装上，方便又省事。 现在她都这么说了，肯定就不能这么做了。 “我会找人画出来，到时候让你看看。” “行呀。” 宋书宁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近段时间睡得早，她的生物钟都快固定了，九点钟就开始犯困。 车子开到部队，陈红标就下车了。 “弟妹，我要是明天能忙活得过来就过去找你。” “行呀，反正我下班以后都是有空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 车子开进家属院，停在陆家门口，陆廷序他们将香皂搬下车，还得烧水准备洗澡。 每每这个时候，宋书宁就会感慨有热水器的好处。 要是能有一台热水器，哪还用的着这么苦哈哈地烧水，按一下按键就解决了。 现在是特殊时期，而且国内的经济水平还没达到这个程度，总不能研发出一款电热水器，到时候就给自己用。 不过要是能出口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宋书宁洗完澡睡觉都已经到十二点钟了，早上被人叫醒的时候，她抱着棉被不愿意起床。 陆廷序看见她不住让往棉被里钻，试图拒绝起床，把棉被连人一起抱起来。 “是谁说的今天要早起好好工作，还让我叫你起床？” 宋书宁试图否认，“我没有说过，我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肯定是其他女人说的。” 陆廷序好笑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想起咱们就请假。” “不要。”她慢吞吞地扒拉开棉被，“我现在就起床啦。” “我去给你打洗脸水，你穿好衣服就出来吧。” “知道啦。” 现在天气冷，太容易犯困了，再加上早上不需要她去查房，也没人看着她工作，人就更懒了。 这样可不行，她必须要行动起来。 宋书宁揉了揉眼睛，下床穿鞋穿衣服。 吃过一顿热乎乎的早餐，她就坐上吉普车到医院上班。 小卓看见她从吉普车上下来，身边还跟着两个解放军战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前两天不是只有一个保护宋医生，怎么今天变成两个了？ 警戒等级升高了？ 小卓跑了过去，梁超认识小卓，就没有拦着。 小卓挽住宋书宁的胳膊，“宋医生，昨天怎么没见你来上班？” “我上班了，只不过没去血液科，就在实验室做实验呢。” “啊，那你以后不上咱们血液科了吗？” “现在实验进行到关键阶段，估计抽不出时间来，等过段时间再看看。” 小卓有些失落。 没有宋医生一块儿聊八卦，她感觉少了很多乐趣，感觉说八卦都没有那么起劲儿了。 她瞟了一眼走在前后两个的小战士，“宋医生，怎么多了两个人呀？” “我也不清楚，部队派来的人，就让他们在旁边待着。” “这么多人，难道你不觉得不自在吗？” “还行吧，有解放军战士在旁边保护，安全感满满。” 她上辈子身边也经常跟着一群保镖，虽然会很引人注意，但她也已经习惯了。 很多危险都是看不见的，但凡有那么一次，她就嗝屁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明确知道有人盯着她，保命要紧。 第543章 不要命的袭击 小卓只跟她说了一会儿话，自己就上班去了。 宋书宁也去了实验室，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开始做研究。 中午她没有回去，在医院吃过饭，眯了一小会儿，又开始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 梁超对她这副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当初谢教授还在的时候，他们比现在还拼命。 好在他们的付出得到了回报，科研很快出成果了。 现在嫂子是项目负责人，责任更重大，任务也更重。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陆副说了，一切以嫂子的安全和健康为重。 “嫂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宋书宁看了看时间，确实已经到下班时间，实验室也没有人了。 行吧，今天就先回家去。 “我收拾收拾，马上就回去。” 她将东西放好，将仪器收拾干净，自己换上衣服，洗好手，这才准备回去。 自从出现内贼之后，医院就派了人二十四小时守在实验室门口，现在可比以前安全多了。 宋书宁拎着自己的包，跟梁超讨论要不要去吃食堂。 梁超提醒她，“嫂子，昨天司务长不是说今天要过来吗？” 宋书宁差点就忘记这个事了。 “我差点就忘了，还是你的记性好。” 嫂子不是记性不好，是她要记的东西太多了，所以这样的小事就经常记不住。 他正准备说话，余光却看见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朝这边走过来，全身立刻戒备起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宋书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了枪声。 她被梁超扑倒在地，整个人头痛欲裂，梁超还在抱着她，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气息微弱。 而不远处有个战士倒地昏迷不醒，那个冲上前来的老妇人被炸得粉碎。 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有人用这种自杀式袭击的办法来要自己的命。 两边还在交火，枪声不断。 宋书宁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响，视线也有些模糊，推了身上的梁超一把，“梁超，你还清醒吗？” 她喊了两遍，梁超还是昏迷不醒。 她抬起手摸了摸，能摸到梁超的身后一片黏黏糊糊的触感。 他受伤了。 伤得还不轻。 交火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宋书宁能感觉到梁超被人拽起来，自己也被人抱起来跑，还大喊什么“医生”。 她其实想说自己没事，人还清醒着，严重的是梁超和那个战士，可她眼前一阵阵泛黑，人晕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脑袋一阵刺痛，睁开眼睛，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着还挺眼熟。 她眨巴眼睛看了有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张主任，是你呀。” 怪不得这么眼熟呢。 “你醒了，还能认识人，看来意识已经清醒了。” “梁超他们呢？” “已经送去手术室了。”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医院里的一大半人都听到了，又是炸弹又是枪击，还怪吓人的。 没一会儿，就送了伤员过来抢救，宋书宁的伤势是最轻的，其他两个伤势很重，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外面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过来，下一刻陆廷序走了进来，看见宋书宁之后他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样？” “我应该没什么大事，梁超用身体护住了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王建良，他跑去拦那个女人，他受到的冲击是最大的。 他们现在在做手术，你带我去看看。” 她的额头被弹片擦伤，冲到的冲击力不小，短暂的眩晕过后人已经清醒过来了。 但她很担心保护自己的两位同志。 陆廷序看见她脸色这样苍白，不赞同她现在就去手术室门口守着。 可他也知道宋书宁的脾气，要是不让她去，她肯定放心不下。 “好，我现在扶你过去。” 宋书宁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走到手术室门口等着。 另一边的林军长他们得知消息，气得直拍桌。 猖狂，实在太猖狂了，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敢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挑衅。 沈政委看见他这么生气，劝道：“气大伤身，你也先别动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他们分明就是在挑衅，人抓到没有？” “在交火中还活着一个，不过后来自杀了，一个都没剩下。” “不管他们是死是活，这件事没完。 调查组安排好了没有，联系公安，拿到他们的资料，把这些臭虫都给我找出来。” “他们这次不惜以这种方式袭击，正好证明他们已经穷途末路，抓到他们是迟早的事。” “这次就算把海岛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给我全都找出来。 小宋怎么样，人没事吧？” “听说受了点轻伤，不过派去保护她的两位同志伤得挺重，现在还在动手术。” “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医院这边，宋书宁也在焦急地等着手术的结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口终于打开了，她眼巴巴地看向门口，主治医生是老熟人。 “秦大夫，梁超现在怎么样？” “梁超身上的弹片已经全部取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宋书宁松了半口气，梁超脱离危险了，还有一个王建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傍晚的爆破声秦医生也是听见了的，看见宋书宁包着脑袋，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一点小伤。” “我看你现在的情况也不好，不如先回去休息，等明天再过来” 宋书宁却摇头，“我不回去，没见到王建良安全出来，我哪儿也不去。” 她总觉得是自己害得他们俩这样。 要不是为了保护她，他们俩也不会这样做，王建良更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 要是他们因此发生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秦医生看见她这么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位王建良同志可比梁超伤的重多了，胸口一片血肉模糊，右手掌也被炸飞了，情况十分凶险。 不过这些话他没有跟宋书宁说，她现在已经很担心了，没必要再增加她的恐慌。 护士推着梁超出来，他的麻醉还没退，这会儿人还是昏迷状态。 宋书宁看见他这样，心里更加难受了，跟着护士把他一起推进病房。 “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有人照顾他吗？” 陆廷序点点头，“部队会派人照顾他的，也会通知他的家属，你不用担心。” “那我去看看王建良。” 他们去到手术室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当中。 宋书宁坐在等候区，脑袋一阵阵眩晕，她实在受不了了，靠在陆廷序肩膀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人出来了吗？” “出来了。” 宋书宁朝门口看过去，护士正推王建良出来。 她站起身来，走过去一看，王建良身上的伤要严重多了，胸口包裹得严实，右手的半截手臂被切除，眼睛也受伤了。 “王医生，他的情况怎么样？” 第544章 一切不是你的错 王建良的主治医生是王孝先，把人从鬼门关拽回来了，但他伤得实在太重了，右手是保不住了，眼睛估计会失明。 宋书宁心里很难受，他也就二十三四岁，还很年轻，却遭遇这样的事。 “真的没办法了吗？” 王孝先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尽力了，咱们这边就是这个条件，这也是没法治的事。” 要是可以，他怎么会不想把人治好，可很多事情往往不尽如人意。 宋书宁的心情降到冰点，“王医生，我知道了，谢谢你。” 事情王孝先都听说了，发生这样的事，她难免会觉得心里愧疚。 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谁也不可能更改这样的结果。 “他的手只能这样，他的眼睛……要是能请到眼科专家张邯过来，可能还有恢复的可能。” 宋书宁的心中升起一丝丝的希望，“张邯医生在哪里？” “他人在京市。” “王医生，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哪有他的联系方式，这样的人物我接触不到” 这不是白说了吗。 宋书宁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想起一个人来，外公或许可以帮忙。 她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现在打电话过去，多少有些不合适。 还是等天亮了再说。 “我知道了，王医生，太谢谢你了。” “别这么说，你今天也受到不小的惊吓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看她这脸色，王孝先都怕她随时会晕过去。 宋书宁的身体确实已经到极限了，她也没有死扛着，点了点头，“王医生，辛苦你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陆廷序扶着宋书宁下楼，坐在车上，宋书宁问道：“你觉得我打电话给外公，让他帮忙去找张邯医生怎么样？” “可以，外公在京市，认识的人也多，办起事来也方便。” “好，那我明天给外公打电话。” 之后她就靠在椅背上，一句话都不说。 回到家里，她匆匆擦了身体，就要上床睡觉了。 陆廷序觉得很不对劲，以前发生一点小事，她都会念叨半天，可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自己多说一句。 看见宋书宁已经躺在床上，他走过去，躺在宋书宁的身边，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今天知道她出事的那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心好像空了一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直到看见她平安无事，他的心才恢复如初。 他不敢想象要是她出了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你怎么样，真的没事吗？” 宋书宁靠在他怀里，听到他这话，双手攥紧他的衣服，“你怎么会这么问，我没事呀。” “我感觉你有事，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宋书宁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我害怕他们出事，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害了他们。 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他们就不会受伤了……” 说到最后，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陆廷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他们是被派去保护你的，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军令大于一切。 保护你是他们的职责，若换成是我接到这个命令，遇上今天这样的情况，我同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但你一定要记住，不是你把他们害成这样。 是那些敌对武装分子害的他们，我们就算要算账，也得把账算到他们头上，你不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可我还是很难受。” “那你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了。” 宋书宁双手攥住他的衣服，埋头在他胸口哭起来，听得陆廷序的心揪成一团。 他从来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过。 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陆廷序只能轻轻拍了她的背，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自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宋书宁的脑袋本来就眩晕，这么一哭更是觉得缺氧，脑袋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廷序感觉到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大片，怀里的小姑娘没了动静，他低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抬手擦干小姑娘脸上的泪痕，见她的眉头还皱着没有舒展，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结束，那边的人频频冒险，正好证明他们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狗急跳墙。 现在到他们反击的时候了，他这次一定要把这些人连根拔起。 宋书宁睡得很沉，醒过来的时候脑袋还很晕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她躺着看了天花板好一会儿，意识才慢慢清醒过来，原来她在家里，自己的房间。 她伸手一摸，旁边的棉被已经凉了，陆廷序应该早就起床了。 她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双眼肿得不像话，睁开眼睛都很难受。 这就是睡前痛哭的下场。 看了一眼床头柜放着的闹钟，已经快到十点钟了，怎么都没人叫醒她。 穿着鞋下床，披着衣服出到外面去，桌上放着早餐。 她没什么胃口，正准备出去洗漱，陆廷序从外面走进来。 宋书宁还以为他到部队去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家里。 “你没去部队吗？” “我不放心你。” 宋书宁心里暖乎乎的，伸手搂住他的腰，“我已经没事了。”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哭成那样，她还怪不好意思的。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去洗漱吧，吃早餐，昨天晚上你都没吃多少东西，今天多少要吃一点。” “我知道啦。” 宋书宁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他，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吃完早餐，她就去打电话给谢麟柏，问他认不认识张邯。 谢麟柏知道她发生的事，要不是他是个斯文人，早就骂娘了。 这些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简直无耻至极。 “宁宁你别难过，这件事我来想办法，等我找到人了再给你回复。” “谢谢外公，我等你的好消息。” “行，那我过两天再给你打电话。” “外公，这件事你先不要跟外婆说，省得她担心。” 谢麟柏听到她这么说，不知道多心疼。 宁宁今年也才十九岁，还是个孩子呢，却遇上这样的事，不知道会生出多大的阴影呢。 那臭小子不是老说自己厉害，怎么连自己媳妇都保护不了。 “行，这件事我肯定不会跟你外婆说的，宁宁，你现在怎么样，真的没事吗？” “我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去医院检查。” “我知道的，谢谢外公。” “小序是不是在你身边？” 宋书宁点头，“在的。” “你让他接电话。” 宋书宁食指戳了戳陆廷序，“外公让你接电话。” 陆廷序把电话接过来，外公找他，绝不会有好事。 第545章 我赚了一条命 陆廷序知道谢麟柏要跟自己说什么，但他还是接电话了，“外公，是我。” “你还好意思叫我外公，你说说你有什么用，平时不是很能吗……” 谢麟柏骂起他来毫不嘴软，骂了五分钟不带重样的。 等到他终于骂累了，陆廷序才开了口，“是，您说得对，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 谢麟柏听到他这话，终于气顺了些，可他心里还是后怕呀。 虽然宋书宁没有告诉他具体的情况，不过想想也能知道那些的敌特分子会做什么。 这些人真就是地沟里的老鼠，时不时窜出来恶心人。 陆廷序的脸色都很淡，连表情都没有一点变化，宋书宁并不知道谢麟柏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看见他挂断电话，宋书宁问他：“外公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他的表情实在太淡定了，宋书宁也就相信了他的话。 “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他们现在怎么样。” 坐在车上，宋书宁问他伤亡情况，从事发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伤亡情况到底怎么样。 陆廷序：“对方派了八个人过来，我们除了梁超和王建良受了重伤，还有两个同志受了轻伤。” 知道自己这一边没有死亡人数，宋书宁松了一口气。 他们去到医院的时候，梁超已经醒过来了，这会儿疼得难受。 看见宋书宁之后他终于放心了，好歹没有把任务搞砸。 要是宋书宁出事了，他没有完成部队交代的任务，也对不起陆廷序。 看见他们走进来，他挣扎着要起身。 陆廷序：“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口。” 梁超就不敢乱动了，看向宋书宁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宋书宁心里有点难受，他到现在还在考虑她，“我没事。” 有事的是你们。 陆廷序知道她难受，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宋书宁深吸一口气，“你好好在医院里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嫂子，我在这里待得很好，没有什么要求了。” 宋书宁点了点头，“部队已经跟你家里人联系了，他们应该就快可以过来看望你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梁超又高兴又有点担心。 高兴是因为他有一年多时间没见到父母，现在终于能见面，担心是因为害怕父母看见他受伤，会伤心难过。 “副团，嫂子，谢谢你们。” 宋书宁看见他面露疲态，说道：“你好好养伤，我们就先出去了。” 他们正准备出去，梁超却叫住他们，“嫂子，王建良现在怎么样了？” 他自己身受重伤，宋书宁不想让他操心，撒了一个小小的谎。 “他已经动好手术，等你们好转就可以见面了。” 听见她这么说，梁超以为王建良没事，笑着说道：“这样的机会难得，我就当做休假，好好休息。” “你是得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你再跟我说。” “嫂子，我知道了。” 宋书宁并没有跟他多说，叮嘱了几句就跟陆廷序出门了。 他们去到隔壁病房看望王建良，他还没有醒过来。 宋书宁查看他的伤口，给他把脉，已经算是度过了危险期，没有生命危险。 她现在就担心他醒过来以后，没有办法接受身体的残缺。 她刚把王建良的手放下来，躺在病床上的王建良忽然有了动静，反手死死捏住她的手腕。 宋书宁知道这是他们当兵的习惯，警惕性很强，即便身处昏迷，依旧十分警觉。 “是我，王建良，你感觉怎么样？” 王建良听到声音有些熟悉，放开紧抓着她的手，“嫂子，是你吗？” “是我。” 他听到宋书宁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嫂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着呢，没受伤。” 他抬起手摸索了两下，问道：“嫂子，天这么黑，怎么没有开灯？” 宋书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只能看向陆廷序。 陆廷序：“你的眼睛受了重伤，会暂时失明。” 王建良愣住了，反应一会儿才问道：“我是不是以后都看不见了？” 虽然他们已经跟谢麟柏联系，让他帮忙找医生，但是张邯会不会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即便他过来主持手术，王建良会恢复到什么程度也不得而知，所以陆廷序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好好养病，其他的问题不需要你考虑。” 王建良的心沉了下去，陆副团这么说，岂不就意味着他的猜测是对的吗？ 他故作轻松地说道：“陆副团你放心，能保住这条命，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他这说的是真心话。 当初他上前拦住那个老太太，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当时他心里是怕的，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总不能让这人伤害嫂子。 上天优待他，还能让他醒过来，已经算他赚了。 只是失去一双眼睛而已，哪怕对生活会有些影响，但他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后期复员回家……他已经当兵六七年了，现如今回家去尽孝，也是可以接受的，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宋书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发生这样的事，任何的安慰都是徒劳，对于病人来说，痊愈才是最好的安慰。 “那你好好养伤，部队已经通知你的家人，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过来跟你见面。” “我知道了，嫂子，谢谢你。” “我才要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的命，我却连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嫂子你别这么说，我们是军人，保护老百姓是我们的职责。 更何况我这次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哪怕豁出性命也值得，而且我现在不是没事嘛。” 陆廷序去找了医生过来给他检查，他身体的各项指标正在慢慢恢复，已经算是脱离危险。 不过他刚醒过来，身体十分虚弱，医生做了检查之后，他实在撑不住了，显得十分疲惫。 宋书宁：“你先休息，万一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护士，我们就先出去了。” 王建良点头，躺在床上，听着脚步声远去。 陆副团和嫂子应该离开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敢显露自己真实的情绪。 虽然他在心里想好了各种理由安慰自己，但他还是觉得难受极了。 他无法接受自己以后看不见，也不想就这么退伍。 爹娘就快要来了，见到他这样不知道会怎样伤心呢。 他要是回家了，一个瞎子能做什么，还会成为家里的负担。 王建良心里百转千念，但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宋书宁从病房出来，跟陆廷序商量好，要先请个护工照顾王建良。 他现在行动不便，家里人又还没过来，如果单靠医院的护士，肯定没法照顾他，还是找个护工方便一些。 他因为保护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不可能把人扔在医院不管。 第546章 必须把他们照顾好 许芳清看见宋书宁十分高兴，不过见到她包着脑袋，关切道：“宋医生，你怎么受伤了？” “不小心磕到了，清清，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儿哪能找到护工？” 许芳清有些惊讶，“宋医生，你怎么会问这个，你需要护工照顾吗？” “不是我，是梁超和王建良两位同志，他们因为保护我受伤了，现在住院动不了，我又没办法照顾他们，只能先找人照顾他们。” 许芳清犹豫了一下，说道：“有倒是有，医院退休的护士有一些会做护工，我去问问有没有人愿意接。 宋医生，要是请护工的话，这个费用会比较高，基本上一天六七毛，要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可能需要一块钱。 要是需要夜间陪护，可能需要一块五，你看看自己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到时候可以跟她商量。” 在医院会有很多住院病人，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医院，过来看病的官兵很多，有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家属陪伴的。 护士不可能照顾到病人的衣食住行，官兵的家属又不能前来照顾，总不能把人扔在医院不管。 所以有了这个需求之后，她们会帮忙找退休的护士过来帮忙。 价钱虽然贵一点，但是方便呀。 宋书宁听了她的话，先定下两个人全天照顾病人。 要是病人家属过来了，是什么情况再商量。 许芳清点头，“宋医生你放心，我下班就过去找她们，到时候把人带来给你看看，你要是满意的话，再让她们过来照顾。” “你介绍的人，我放心的。” 虽然她这么说，许芳清还是把人找过来给她瞧瞧，等她看得合适了再定下来。 宋书宁看见她请过来的两个人打扮得很利索，干活也很麻利，就决定下来让她们陪护病人。 梁超很排斥，“嫂子，我自己还能动，不用人来照顾。” “你也就能动动手指头，伤得这么重，旁边不得有个人才方便。 这位同志是护士，知道要怎么照顾你们，你就乖乖听她的话。” 梁超看向陆廷序，想要让他帮自己说话。 让一个素不相识，年纪比他亲娘还大的人，忽然到医院来照顾自己，这合理吗？ 陆廷序：“你现在行动不便，就先这样安排。 等你的家人过来了，到时候再看看情况。” 梁超知道自己反对无效，认命地闭上嘴。 宋书宁把护工叫到外面，“同志，梁超就拜托你了，还麻烦你给他做点有营养的饭菜补补身。 每天的餐费定在六块钱，这里是五十块，你先拿去花，要是不够我后期再补给你。” 那护工都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舍得的人呢。 伸手接过钱，“宋医生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人照顾好的。 别的我不敢说，我在医院当了差不多三十年的护士，照顾病人我还是很在行的。” “那就麻烦你了。” 宋书宁又带了另一个护工去到王建良的病房，王建良比梁超还要抵触，说什么都不同意。 宋书宁：“你现在住院行动不便，很多事情都需要人帮忙，我不好过来照顾你。 你的战友平时还需要训练，要是让他们给你带个饭之类的是可以，但是要做别的恐怕就很难了。 有个人照顾你，你方便我们也放心，要是让你们陆副团请假过来照顾你们，他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到时候毛手毛脚，只怕照顾得不好。” 王建良他哪敢让陆廷序来照顾他呀，想都不敢想。 思考再三，他终于答应下来，“嫂子，我听你的安排，就这样吧。”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无论他多么不甘心，这也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嫂子担心他在医院有不方便的地方，这才请人照顾他，他不能这么不识好歹。 宋书宁并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只知道他答应让人照顾，终于放下心来。 “你伸手，我给你把个脉。” 宋书宁给他把了脉，他伤得太重，身体恢复得慢，自己倒是可以帮他调养调养，舒缓疼痛。 王建良在部队没少听过宋书宁的威名，听说葫芦岛地震的时候，她也过去了，包扎得又快又稳。 后来听说她推拿奇痛，但是效果却奇好。 现在听说宋书宁要给自己针灸，他心里又期待又害怕。 “嫂子，那就麻烦你了。” “你等一等，我去拿针包。” 宋书宁拿针包过来，让陆廷序把床抬高，要给他针灸，却发现王建良的肌肉绷得很紧。 “你别这么紧张，放松一点。” 王建良缓缓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痛吗。 “嫂子，我没事了，你尽管扎针。”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扎到自己的肩膀。 很轻微的疼痛，就像被蚂蚁啃咬似的，并不像其他战友们说的那样痛得山崩地裂，让人根本忍受不了。 他伤得实在很严重，人太虚弱了，在扎针过程中居然睡了过去。 等他清醒过来，感觉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声音都不熟悉。 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陆廷序他们在不在。 “王同志，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声音应该是嫂子请过来的大娘。 王建良轻轻摇头，“我不饿。” “不饿你也得吃点东西呀，我给你炖了鸡汤，你还是先吃点再睡吧。” “大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已经是下午2点，你不吃东西可不行，不吃东西身子骨怎么能好……” 在庄大娘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中，他仿佛听见自己的母亲说话，无奈妥协，“你拿过来，我吃一点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人也变得精神了一点，就想着自己动一动。 万万没有想到才刚动弹，身子骨就一阵刺痛。 “哎哟，你别乱动，好好躺着，我来喂你。 现在可不是你逞强的时候，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把身子骨养好。 你还年轻呢，往后还有六七十年，现在身子骨亏损，老了你可得遭罪。” 王建良心头苦涩，他都已经这样了，哪还好得了。 他这辈子已经毁了。 唇上传来一个温润的触感，他刚张口，一口温热的汤就送进他的嘴里，肉香味浓郁，是鸡汤的味道。 他刚要张一口说话，又一口鸡汤喂进嘴里，一口接一口，直到把半碗鸡汤都给喝光了，身体也舒服了许多。 庄大娘喂了他一根鸡腿，王建良实在吃不下了，这才躺下睡觉。 宋书宁回到自己家里，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陆廷序让她在家一天，不让她去医院上班。 梦里她又回到那片爆炸地地方，血肉纷飞，地上全是残肢。 她拼命想要逃，却怎么都逃不开。 血色漫天的血红朝她蔓延过来。 第547章 我们的战场不一样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解救出来，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庞。 陆廷序给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是不是做噩梦了？” 宋书宁点了点头，“我又梦到了爆炸的时候，血肉横飞，残肢从天上掉下来，好吓人。” ” “不怕，只是梦而已。” “你们是不是会经常见到这样的情景？” 陆廷序点头，“见过。” “那你是怎么克服的？” “见多了就习惯了。” 宋书宁咋舌，“你们好厉害，心理素质也太强了。” “有些事情总要去面对，我们不去冲锋上阵，难道让普通老百姓冲在前面吗？” “你们确实很值得敬佩，要换成我，我可做不到。” 陆廷序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的战场在别的地方。” 宋书宁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们的战场不一样。” “起来穿衣服，我已经做好饭了。” 宋书宁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抱抱。” 陆廷序只能给她穿好衣服，把人抱到客厅去。 刚坐下来，她就吸了吸鼻子，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好香呀。” 陆廷序把人抱到腿上，盛了一碗鸡汤，“做了点鸡汤让你补补身子。” 用嘴唇试了试，有些烫，他拿着勺子上下匀凉。 宋书宁靠在他的胸口，摇头晃脑叹了一口气，“你对我这么好，等你出任务的时候我肯定会很想很想你的。” 陆廷序舀了一勺鸡汤，吹凉以后喂到她嘴边，“所以我才要在能陪伴你身边的时候，尽可能对你好。” 宋书宁张口喝下了，温度适宜，味道很好。 “真好喝，廷序哥，你真厉害，做什么事都能做得好，连下厨做饭都能把厨艺练得这么好。” 陆廷序唇角微勾，又吹凉一勺递到她嘴边。 宋书宁靠在他怀里，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不要太美妙了。 陆廷序喂了她一碗鸡汤，又给她吃了一根鸡腿，宋书宁就叫嚷着自己吃不下了。 “我吃饱了，你吃，我看着你吃就很高兴。” “你才吃这么一点点，哪能吃得饱，你受伤了，更要多吃一点，身体才能恢复得快。” “我这只是一点点小伤，很快就能好。 你多吃一点，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快吃。” 陆廷序拗不过这个粘人精，只能端起碗吃起来。 他吃东西很快，偶尔还抽空剥虾喂到她嘴边，宋书宁不知不觉被他喂下不少东西。 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肚子，“不吃啦，装不下啦，你自己吃。” “你怎么这么好养活。” 宋书宁嘟起嘴，跟他翻旧账，“也不知道以前是谁嫌我娇气，还说我事多。” 陆廷序面色如常，“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我就是要记，还是第一次有人嫌弃我嫌弃成那样，哼。” “没有嫌弃你。” “不信。” 陆廷序发誓他要是知道她结婚以后这么难缠，第一天他就从了。 “没有嫌弃你，你一直都很好，是我不好。 我怕我们走不到最后，怕你跟着我没有未来，怕你会吃苦，才没有同意。 要是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那样做了。” “要是重来一次，你是不是会超喜欢我？” “我现在就很喜欢你。” 宋书宁甜蜜蜜，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啊哟。”王春花觉得自己都快没眼看了。 她就不该这时候过来的。 宋书宁囧。 她哪能想到王春花会在这时候过来。 从陆廷序腿上下来了，“春花姐，你怎么来了？” “我早上去上班，看见你头上包着纱布，可那时候你走得急，我也来不及问你发生什么事。 宁宁，你没事吧，怎么会伤着头？太危险了。” “遇到人袭击了，我没事。” 王春花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没听错吧，刚刚她说的是被别人袭击了吧。 她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这不得报公安吗？什么人这么猖狂，居然敢打人？” “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春花姐，你来得正好，我刚好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你跟我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宋书宁带着王春花过去，看见有一板板的东西，又黄又绿又红，不知道是个啥。 “这是啥呀？” “这是我们自制的香皂。” 王春花十分诧异，“这是香皂，你会做香皂？” 她怎么这么厉害，啥都会。 这世上怕是没有她不会的事了吧。 “我看书上有一些关于香皂的知识，所以就找人问了问，这些是他们做出来的，只不过原材料是我买的。” 王春花看见有好几板香皂，买材料怕是用了不少钱。 “你做这么多，这得什么时候才能用得完？” “这些是试验品，要是成功了的话，到时候要投入工厂生产。” “咱们部队是有个军需厂，里头也有肥皂，不过你弄的这个颜色好看多了。” 宋书宁把香皂脱模，王春花拿起一块粉嫩嫩的香皂闻一闻，“哟，这个可真香，有一股花香，真好闻。” 颜色也粉嫩，看起来像是小姑娘用的。 “春花姐，我给你一种颜色一块，你拿去用，到时候告诉我使用感受。” 王春花笑得合不拢嘴，“这些都给我呀？” “是呀，这些都是给你的，可以用来洗澡，也可以用来洗脸。” 宋书宁拿了一瓶液体肥皂给她，“这个你可以拿来洗头。” 王春花看着这个瓶子有些困惑，“这是啥？” “这是液体肥皂，我改良了配方，比洗发膏还好用一些，你可以试一试。” 王春花笑着接了过来，“托了你的福，我才能用上这样好的东西，那我可厚着脸皮收下了。” 供销社的洗发膏卖得贵，她根本舍不得买，都是用肥皂水洗头。 这液体肥皂要不是她送自己，她这辈子恐怕都舍不得买来洗头呢。 “你试用之后可以跟我反馈使用体验，洗得干净不干净，头发会不会出现干涩不好梳理，或者是头发毛躁的现象。” “行，我一定记下来，到时候跟你好好说。” 王春花跟宋书宁说这话，刚好高美云走了过来。 她在医院里听人说了，昨天晚上实验室附近发生爆炸，似乎跟宋书宁有关，所以过来看看究竟。 见到宋书宁脑额头上的纱布，她被吓了一跳。 这是伤到头了？ “宁宁你没事吧，伤得怎么样？” “我没事，就头上擦破了点皮，已经上药了，过两天就没事了。” “昨天我下班的早，都不知道下班以后咱们医院还发生爆炸，还伤了你。 今天早上我听到同事们说起才知道，我去你部门找你，她们说你请假了，哎哟，可真是吓死我了。” 王春花更是被吓着了。 宋书宁刚刚说有事，可她没说有爆炸呀。 这可是爆炸，这么大的事。 天了噜，那可是爆炸呀，一不小心就会没命，她咋做到这样冷静了？ 第548章 一位自来熟的嫂子 王春花抬眼看向宋书宁，真的一点没有害怕，淡定得很。 “你的心也真大，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说。” 宋书宁朝她笑了笑，“我不是怕你担心嘛，反正已经没事了，何必多一个人担心。” 怎么会没事，她说得倒是轻巧。 爆炸这么大一件事，岂是这么轻易过得去的。 她前几天才被部队叫过去审问，现在又发生这样的事，她怎么觉得小宋这段时间挺倒霉呢。 宋书宁不想过多讨论这个事情，真实情况当时没多少人知道，而且部队已经下了命令，防止事情扩大化。 “这件事部队还在调查，在调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咱们最好不要往外说。” 高美云和王春花连连点了点头，“我们知道了，肯定不往外说。” “美云姐，你过来得正好，我做了一批香皂，你拿回去试一试，然后告诉我使用感受。” 高美云看着桌上放着一小堆的香皂，惊讶不已，“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 “我让人帮忙做的，我提供原材料，他提供技术。” “你做这么多香皂干嘛？” “我想试一试，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到时候就可以投入生产了。” “咱们部队又要办日化厂吗？” “这倒不至于，几块小小的香皂，还不需要办厂，军需厂来制作就行。” “那是不是要招工了？” “肯定会招工的，不过这次招工的人数可能会比较少，而且我想优先录取退伍残疾军人。” 一般军人因为身上的疾病退伍，部队会根据情况安排工作，但是绝大多数情况，是没办法安排工作的。 工作岗位太少，需要安置的人员太多，部队也安排不过来。 而且军人对部队有深厚的感情，要是部队可以创造就业岗位，可以询问退伍军人的意见，愿意留下来的就安排工作。 退伍军人的纪律性和服从性都是杠杠的，选择他们也方便管理。 虽然生产一些香皂没办法创造多少工作岗位，但事情都是从无到有，从难到易，慢慢来嘛，路要一步一步走。 高美云点点头，“你的这个想法挺好，退伍的人多，地方上的工作太少，部队哪里安排得过来。 要是身上残疾，那就更加不好安排工作了，他们回乡下劳动也不方便，住在城里的连地都没有，就靠那些退伍遣散费，才能花几年？ 要是部队能有工厂提供岗位，能够安置好他们，那就再好不过了。” 王春花在一旁听着她们的话，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满满胀胀的，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或许因为是军嫂，她太能共情这些战士的不容易了。 “小宋，你这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呀。 你看看，光是听你们这么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还掀起衣袖给她们看，果然起了鸡皮疙瘩。 宋书宁笑着说道：“我也只是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 王春花：“你太有本事了，比我们大伙儿都强。” 大家都要靠部队分配工作，可她呢，已经在想办法给部队办工厂，实在太厉害了。 “春花姐，你别这么说，你们也很厉害。 你们把家里照顾好，让家里的男人没有后顾之忧，一心一意为国家办事，也非常非常厉害。” 王春花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们确实挺厉害。” “那当然啦，不都说军功章有女人的一半，家里就是女人撑起来的。” 王春花：“你说得对，说得太好了，我得把这话记下来，下回老胡要跟我吵吵，我就把这话跟他说。” 高美云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们还要上班，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去了。 宋书宁送她们离开，没一会儿陆廷序带了两个解放军战士进来，说是负责她的安全。 那两个解放军战士看起来比她年长几岁，皮肤黝黑，看起来挺严肃。 宋书宁朝他们点点头，“那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宋医生客气了。” “我今天不出门，你们可以各自活动。”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陆廷序。 陆廷序朝他们点点头，那两个人才离开。 宋书宁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自己的筋骨。 “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活吧，我今天就待在家里看书。” 陆廷序确实有很多事要做，要不是因为宋书宁发生这么大的事，他现在也不会在家里。 军长已经下了命令，务必将岛上的特务一网打尽，他这段时间会很忙。 “你安心待在家里，我去部队一趟。 要是有什么需要，你跟小孙他们说一声。”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忙吧。” 陆廷序回屋换上衣服，宋书宁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 他深深看了宋书宁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走了。” “知道了，晚上早点回来。” 他离开之后，家里空空荡荡的，宋书宁跑去撸狗，“旺财，家里就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了。”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 “你问你爸爸呀，他出去赚钱养家啦。 你爸爸太辛苦了，以后你记得要对他好一点。” 旺财汪汪又叫了两声。 “你问我为什么不出门呀，因为我要陪我们旺财呀。 旺财乖乖，妈妈是不是很疼你呀，以后要对妈妈好一点哦。” 她一抬头，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正伸头往里看。 不认识。 不过进到家属院里的，应该是军属。 “同志，你找谁呀？” 那中年妇女直接走了进来，“我刚到家属院来，到处溜达溜达，不找谁。” 听说他们部队增加了编制，调过来几个军官。 但是溜达着就到她家院子里来了？ 不过人都来了，她也不好不招待，拿了把椅子让她坐下，“你先坐下，要喝水吗？” “不用不用，我就坐一会儿，你们家院子收拾得真好，这是个啥？” 她指向宋书宁的那些玫瑰花树。 “这是玫瑰花。” “你们还种花呢，瞧瞧这日子的，可真是精细。 我们农村人可不懂这些，有院子就弄来种菜种粮吃，哟，这还养了一条狗呢。” “它叫旺财，平时就在家里陪着我。” “那挺好的，你家里怎么静悄悄的没个人影，就你一个人在家？” “是，我丈夫去上班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 “你不去上班吗？我听说咱们军嫂包分配呢。” “我在医院上班。” “那你怎么现在还在家歇着？” 这个问题就有点冒犯了。 “嫂子，我叫宋书宁，你是哪一位？” “我叫林红双，我男人叫寇海，是二团的营长，前天刚搬到这儿来。 咱们这儿的家属院真不错，比村里好多了，怪不得人人都说城里好呢。 这边的海鲜多，什么鱼呀虾呀都便宜，在家哪有这么便宜的，食堂的饭菜也好吃，哎哟，这日子过得可真好。” 看得出来，这嫂子真的很自来熟，而且话还很多。 第549章 出急诊救人 宋书宁感觉自己并不讨厌她。 她一直觉得人都有一个磁场，磁场要是对的话，相处起来会很愉快，磁场要是不对，相处就很费劲。 这位嫂子话多且密集，但是给人的感觉落落大方，不会让人生出厌烦的感觉。 “家属院前不久才翻修过，增加了不少配套设施，所以环境挺不错。” “你真是个文化人，说话文绉绉的，怪好听的。” 林红双站起来看了看，“你这院子可真好，还能种菜，我们住在筒子楼，连块菜地都没有。” “家属可以分到菜地的，好像一家能有三分的菜地，你去找人问问。” 林红双的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呀，那可太好了，我们在乡下住惯了，要是没有地，还怪不习惯呢。 海岛天气暖和，连冬天都这么暖和，能种菜，一年四季都不愁菜吃了。 你不知道我们那旮旯……” 这位嫂子是真的很健谈呀。 宋书宁在想自己要不要想什么办法，先让人离开，自己也能安静一会儿。 谁知道她还没说话呢，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来，“小宋医生，救命呀，快救人……” 声音尖锐惨厉，听得宋书宁皱起眉头。 林大娘匆匆跑了进来，“宋医生，刚好你在家，你赶紧去看看，秦老头快不行了。” “什么秦老头？” 宋书宁虽然住进家属院一年了，但她社交的范围很窄，对家属院里的其他人并不是很熟悉。 “就是秦旅长他爹，不知道为啥摔倒了，他家现在乱成一团，你赶紧去看看。” 听到有病人，宋书宁也顾不得多想，回屋拿上自己的针包，还有药箱。 “人在哪儿，带我过去看看。” 林红双看见他们跑走了，自己也跟了上去，说不定还有能帮忙的地方呢。 林大娘带着宋书宁去到一栋筒子楼，大伙儿都是认识的，见到她带着宋书宁过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大娘跟大伙儿解释：“秦旅长家的老爷子突然就摔倒了，我去找宋医生过来瞧瞧。” 大伙儿这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跟上去一探究竟。 宋书宁去到秦家，隔壁邻居都过来帮忙，秦老爷子就坐在椅子上，脸红得跟喝醉酒一样，眼歪嘴斜，嘴角流出口水，双只手紧紧攥成拳头。 家里的老太太吓得直抹眼泪，“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样，你可别吓我呀……” 可秦老爷子已经不能说话，人昏迷了过去。 林大娘：“大伙儿都让让，宋医生来了。 宋医生，你快给看看，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宋书宁拎着药箱上前查看，脖子是僵直的，给他把脉，又翻看他的眼睛，贴近听他的呼吸，痰声明显。 心律异常，她手头没有仪器，做不了血压测试，但是心跳加速，可以推断出血压上升，应该是突发性脑出血，导致昏迷。 她直起身体，“人中风了，需要送往医院治疗，你们叫救护车了吗？” 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刚才太着急了，谁能想到叫救护车。 秦家老太太听到老伴儿中风方寸大乱，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病。 宋书宁见一屋子个个惊慌失措，没个能主持大局的，还有孩子在哇哇大哭，场面简直就是一团乱。 她直接交代任务，让人把孩子给带走，让老太太打电话到医院去。 家里正好有电话，老太太坐在沙发上，还觉得浑身乏力，连手都快抬不起来。 她真不敢想象要是老头子出事了，自己该怎么办。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冷静下来，拨通医院的号码。 宋书宁对着站在老人身边说道：“把人放倒。” 那几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懵懵地看着她。 宋书宁无奈，“我让你们把人放倒，放倒在地上，我先进行急救。” 那几个人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齐心协力把秦老爷子放倒在地。 中风是急症，她现在等于在跟生命赛跑。 可惜的是她不知道秦老爷子是中风，手上并没有急救的药物，只能靠手上现有的东西实施急救。 宋书宁拿出自己针包，拿出一枚三棱针给秦老爷子放血。 指尖放血之后，她又脱下秦老爷子的鞋子和袜子，在他的足下放血。 周围的人一个个伸着脑袋，想要看看她怎么给人治病。 用针放血就行了吗，看着不咋靠谱的样子。 宋书宁看了一眼大伙儿，“大家都散开，别围在这儿，空气都不流通了，都站远点。” 大伙儿一听这话，都退了好几步，“宋医生，这样可以了吗？” 宋书宁看了一眼，勉勉强强吧。 大伙儿隔得远，却还是一个个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放血结束之后，宋书宁拿出毫针，刺下素髎和人中，一路向下，引血下行。 经过一系列的急救措施，秦老爷子脸上的潮红慢慢退去，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可比之前好看了许多。 刚刚感觉他好像一口气喘不上来，随时都有可能背过气去，现在呼吸也顺畅了很多。 大伙儿看着宋书宁施救，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打扰到她。 秦老爷子打雷一般的痰声也在减弱，歪嘴的症状也在减轻，慢慢恢复正常。 “是不是救活了？” “看着像，你看老秦的脸色不是好看了不少吗。” “哎哟，睁眼了，老秦睁眼了。” 秦老爷子确实睁开了眼睛，只是意识还不大清醒，认不出人来。 老太太抹着眼泪说道：“老秦，你怎么样了，你跟我说句话。” 秦老爷子根本说不出话来，眼睛轻微地动了动，对老伴儿的话做出了回应，看得出来意识在慢慢清醒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老爷子拘挛的四肢得到缓解，紧紧攥着的两只手也松开了。 看着哭得双眼通红的老伴儿，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 “别乱动，别说话。” 大伙儿都看向开口的宋医生，又看看躺在地上的秦老爷子。 “对对对，老秦，你听宋医生的，别乱动，别说话。” “你好好歇着，有宋医生在，肯定没事的。” 老太太擦干眼泪，看向宋书宁，“宋医生，现在该怎么办？” “等医院的人过来。” 她手头上没有仪器，等医院的救护车来了，必须立即上呼吸机供氧。 这次的救治还算及时，她相信经过自己的急救，秦老爷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后遗症。 一屋子的人都在等着救护车，一个个望眼欲穿，从来没觉得时间像现在这样漫长。 好不容易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很快就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楼来。 宋书宁松了一口气，可算来了。 第550章 她们一见面就吵架 秦老爷子被抬上救护车，秦旅长才姗姗来迟。 原来刚刚老太太叫了救护车之后，又打电话给了秦旅长。 要是出什么意外的话，至少能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秦旅长刚才在电话里听见老太太哭成那样，推了手里的事，着急忙慌赶回来。 现在见到她的神色放松下来，自己也跟着放心了不少。 “妈，我爸怎么样了？” 老太太看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一般，“阿正，你可算回来了。” 秦旅长上前扶住她，“我爸没事吧？” “你爸好多了，多亏了有宋医生在呀。” 老太太拉住宋书宁的手，“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有你，我们家老头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奶奶你不要这么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我相信无论哪个医生遇上今天这样的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宋医生，你说得可真好，阿正，你还不快谢过宋医生。” 宋书宁看向秦旅长，表情十分冷淡。 她可没忘记在部队的时候，他是怎么对自己的。 秦旅长朝她点点头，“宋医生，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改天有空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感谢。” 宋书宁也微微颔首，“好呀，那我就等着秦旅长登门了。” 老太太感觉他们俩之间好像有点不对劲，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话，宋书宁笑着说道：“奶奶，我要回去了，你跟着去医院看看吧。” 提到秦老爷子，老太太把其他事都给忘了。 “行，那我们就先去医院，你慢点走。” 老太太把孩子交给邻居家，让他们帮忙看着，自己跟秦旅长一块儿坐救护车上医院去了。 大伙儿看着宋书宁，眼神都不一样了。 以前只听人说她厉害，但他们当中都没人见过，不知道她的本事。 可今天他们都是亲眼看见她抢救的，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他们年纪都大了，大部分身上都有小病小痛，难保没有求到她头上的一天。 “宋医生，你可真厉害。” “老秦病得这么重，你三两下就把人给救回来了。” …… 一水儿全都是夸奖。 林大娘的腰杆挺得直直的。 当初可是她第一个想到要找宋医生，过来给老秦看看的。 救下老秦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宋书宁淡定地背起自己的药箱，“大伙儿都客气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她走了没几步，看见林红双还跟着自己，奇怪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林红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宋医生，刚刚你救人那几招真是太厉害了。”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亮亮的，双眼几乎能发出光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同志，在救人的时候，身上仿佛能发光。 “我是个医生，会一些急救手段没什么稀奇的，你这是想要跟我回去？” “不不不，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也打算回去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 宋书宁背着药箱回家了。 今天心情不错，又救了一个人。 唐优也回家了，回到羊城之后，她先去报社把自己的报道交上去，总编看了一遍觉得还不错，同意以连载的方式刊登。 因为那并不是什么大新闻，只占了一个小小的板块，唐优并不抱什么希望，只要能继续连载下去就可以。 她把稿费给孙春杏汇过去，没想到回到报社之后，得知报纸的产量增加了不少，总编还联系印刷厂加印。 总编还把她叫进办公室，特意夸了她一番，说她有创意。 唐优心里挺高兴，出了总编办公室之后，打算回家一趟。 谁知道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见到了吴志。 吴志一见到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哟，唐大记者回来，这次去跟什么大新闻了？” “我能有什么大新闻呀，比不上吴记者呀，看你这么春风得意，这次没得罪人吗？” 吴志的脸立刻臭了，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唐优朝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拿着方元给她准备的东西回家。 木芙蓉已经好几个月没见到唐优了，这丫头片子跟她闹脾气，连元旦都不愿意回来。 现在看见唐优回来，她沉着一张脸坐着，没有多看唐优一眼。 唐父看了看木芙蓉，又看向唐优，“阿优回来了，怎么拎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这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有海参，有鲍鱼，有瑶柱，爸，你快接过去，太重了。” 唐父接过她手头上的东西。 谁家这么阔气，送这么好东西给他们？ 看见木芙蓉还是黑着脸，他把东西放下了，故意说道：“这几天你都到哪儿了，怎么都不回家？” “我跑新闻去了，前两天才刚刚回来。 昨天的报纸就有我写的报道，是关于怎么做衣服的，报纸产量比前几天的还高，连总编都夸我了呢。” 唐父很为她感到高兴，木芙蓉却冷哼一声，“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连个对象都没有。 现在我一出门，就有人问我你，家女儿有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结婚，闹得我都没脸出门了。” 一听这话，唐优脸上的笑意敛了个干干净净。 她就知道自己要是回来，肯定得跟她妈吵起来。 唐父看见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站出来打圆场，“阿优才回来，说这个做什么。 你这么多天没回来，今天爸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饭，让你好好补补。” 唐优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抱住唐父的胳膊，“谢谢爸爸。” 唐父拉着唐优，低声说道：“你表姐生了，你二姨说了你妈两句，这两天你妈心里难受，你让让她。” 唐优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木芙蓉瞪了他一眼，这个死老头，就知道向着女儿。 “我现在不止回娘家没脸，我出门都没脸。 一出门别人问我女儿什么时候结婚，你让我怎么说。” 唐优：“妈，又不是只有结婚才能体现女人的价值，我的事业干得好好的，我为社会做贡献，这就是我的价值。” 唐父很为她骄傲，但他不敢说出来，怕老婆骂他。 在他心里唐优是很优秀的孩子，没有接父母的工作，而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考上报社。 这年头自己找到工作的人才有几个，而且还是报社这么好的工作。 他的闺女，好样的。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木芙蓉跟他夫妻多年，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行，他们父慈子孝，就自己一个人是坏人。 “行，你有价值，就我没有价值。 我说的话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 “我怎么不当你是我妈了，要不是记挂你们两个，我也不会回来。 可我一回来，你就要跟我吵，有你这样的吗。” “我为什么会说你，还不是因为你不听话。” 唐优真是烦透了听话这两个字，她为什么一定要听话。 因为不按照她说的做，自己就被说成不孝。 就因为自己是她的女儿，就必须按照她设定好的路线走吗。 第551章 我已经谈对象了 “我听姥姥说当年她不同意你嫁给我爸，你们不是也结婚了吗。 你自己都不听我姥姥的话，怎么就不能允许我不听你的话。” “我看你是想要把我气死了才甘心。” “我什么时候想气你，明明就是你看我哪哪都不顺眼。” 唐父看见她们又吵了起来，十分头痛。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老婆，他真不知道要帮帮谁好。 “你们俩母女怎么跟仇人一样见面就吵，阿优，你这么多天没有回家，怎么一回来就跟你妈吵。 你也是，阿优没有回来的时候，你天天念叨她，现在人回来了你又吵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唐优被他说得不吭声了，木芙蓉还在生气。 “你看她那样，像是想要跟我好好说话吗，我看她心里早就把我当成仇人了。” 唐优：“明明就是你觉得我给你丢人了，横竖看我不顺眼。” 唐父看见她们又要吵起来，赶紧把唐优拉到厨房去。 拎着东西进到去，看见几大袋鲍鱼和海参，他给吓了一跳。 “怎么买了这么多的鲍鱼？这得多少钱呀？”一般人可送不起这么多的东西。 “这是我对象送的。” 唐父：…… 他没听错吧。 “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再说一次。” 唐优故意提高声音说道：“这是我对象送的，他说自己没时间过来拜访，所以先让我拿着礼物过来，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 唐父十分惊讶，“你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我跟你妈怎么不知道？” 木芙蓉坐在客厅，看似漠不关心，实际上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她居然背着他们谈对象了。 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也不跟他们说一声。 要是那个男人的条件太差了，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唐优：“也就元旦期间的事，我去找我的朋友，刚好就认识了他。 我感觉他人很好，正直，善良，富有责任心，而且对我也很好。” “刚认识他就买了这么多的东西，让你带回来？” “所以我才说他这个人好呀，对我好，对你们也很重视。” 唐父知道她不是一个容易心动的人，家里介绍这么多条件好的给她，什么样的青年才俊都有，她一直都没同意。 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跟人谈对象，让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现在还有点懵，你怎么突然就谈上对象了？” “爸，我谈对象不好吗？” “不是说不好，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坐在客厅里的木芙蓉再也坐不住了，听听这老头子说的是什么话，该问的一句不问。 知道女儿谈对象，他不得问问那人的身份，家庭背景，自己是做什么的，尽挑些无关紧要的说。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自己在跟唐优斗气了，走过来问道：“他是干什么的，今年多大了？哪里的人？” 唐优：“妈，你查户口呢？” “你们俩谈对象，这些事本来就得问清楚，你该不会稀里糊涂就找个人吧？ 我是想让你谈对象，可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眼的。” “我怎么就稀里糊涂谈对象了，人家是营长，现在在崖州岛驻防，今年二十九岁，家世清白，人品信得过。” 听唐优介绍男方的身份，木芙蓉还算满意。 在部队当营长，倒也还配得上。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他现在在崖州岛，岂不是意味着到时候唐优要远嫁。 “崖州岛那地方又穷又偏，难不成以后你们结婚了，你得搬过去住，你住得习惯吗？” “我已经跟他说好了，我们俩互不干涉彼此的工作。 就算以后结婚了，我也还是住在羊城，做我的工作。 以后放假了他会过来羊城看我，或者我去崖州找看他，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木芙蓉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 他们一个月才放假多少天，而且羊城距离崖州岛也很远，放假一半的时间都在路上了。 相处的时间这么少，难保不出什么问题。 “他的条件是不错，不过要是离得近一点就更好了。 隔得那么远，他又是当兵的，你们一个月才能见几回。” 唐优就知道她妈会这么说。 只有她挑的自己才满意，别人找的无论多好，她都能挑出毛病来。 “我又不是那种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我觉得他就挺好的。 平时少见面有什么不行的，多一点自己的私人空间，我还巴不得呢。” 唐父也劝木芙蓉，“这是孩子的事，你就听她的吧。 孩子以前不谈对象，你担心，现在谈了对象，你又觉得不好。” “我也没说不让她谈，我这不是考虑多方面的问题嘛。 这些都是现实中需要考虑的问题，你说说我考虑的哪一点错了？” “你考虑的是没错，你心疼女儿，肯定要把方方面面都考虑清楚。” 唐父看向唐优，“你也不要怪你妈。她也是心疼你，怕你吃苦。 当军嫂光荣，不过当军嫂也辛苦，她是怕你太辛苦了。” “爸，这些事我已经考虑过了，我能处理得了，你们不用操心。” “行，别的话我跟你妈都不说了，你们好好谈。” 木芙蓉：“你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带他上门，让我跟你爸好好看看。” 这才哪到哪呀，怎么就要见家长了。 再说方元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过来。 “先看看吧，我现在太忙了，暂时抽不出时间。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先协调一下时间，看看什么时候方便。” 木芙蓉朝她瞪眼，“你工作有多忙，他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吗？ 让他过来见女方的家长都不愿意，那就是不够重视你。 他要是足够重视，就不会推三阻四，还说找不到时间，我看他就是没有这份心。” 唐优真是怕了她了，无奈道：“我会跟他说的，不过他近段时间确实很忙吗，估计是抽不出空来了。 他们在岛上发现敌特，现在海岛戒严呢，等他过段时间有假期了再说。” 唐父和木芙蓉都被吓了一大跳，有敌特，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父：“你们自己商量着办，过来之前跟我们提前说一声就行了。” “爸，我知道了，等我们商量好了我会跟你们说的。” 唐父把她赶出厨房，让她先去休息，自己在厨房里收拾。 事情就这么说定下来，唐优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父母应该算是已经接受方元了。 以后自己也不用再听她妈唠唠叨叨个没完了。 第552章 我赚钱从来不会偷懒 陈红标开着吉普车过来，宋书宁看到了有些惊讶，“陈大哥，你今天怎么这么大阵仗？” 陈红标笑了笑，“我这不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吗。” 他开车过来，处理完事情就走，胡金莲就没法拦着他了。 宋书宁不知道胡金莲三番两次拦着他的事，听得不是很明白，眼神茫然地看着他。 陈红标：“这个不重要，咱们还是先进屋吧。 弟妹，我听老陆说你遇袭了，怎么脑袋还受伤了，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小伤。” “那就好，听老陆说这个事的时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这工作有点危险呀，怎么有人三番五次想要针对你？” 宋书宁很无奈，她也很冤枉呀。 她在自己国家，好好做自己的研究，谁知道招惹上那么多的红眼病。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事部队不是在调查了吗，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吧。 陈大哥，你今天是过来拿香皂的吧？” “是，你赶紧带我去看看，真的制成了吗？” “当然啦，我都亲自出马了，哪还有失败的道理。” 宋书宁带着陈红标去看香皂。 陈红标看着那一个个颜色各异，香喷喷的香皂，十分兴奋。 这些可都是钱呀。 “真做出来了，真是太好了。 弟妹，这是我让人做出来的包装，你看看怎么样？” 宋书宁看着他递过来的，朴实无华的包装，瞬间沉默了。 她就知道不该抱有希望。 这简直就是直男审美，有哪个女同志会喜欢这样的包装。 “要是这些香皂卖给男同志，你们的这个包装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要是女同志要买的话，会比较喜欢好看一点的包装，你看看这好看吗？” 陈红标拿着包装袋左看右看，觉得挺好看的呀。 宋书宁看出他脸上满意的神情，无语地转身回房间。 陈红标：…… 这就走了？ 该不会被他气走了吧？ 就算难看，他们可以商量的呀，他又没说非得要这个包装。 好在没一会儿宋书宁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好几张纸。 这是她利用下午的时间画出来的。 虽然她也不是很满意，觉得不够有特色，但她觉得比陈红标带过来的包装好看多了。 “这是我给每一款香皂设计的包装，还有液体肥皂，我也设计了瓶子和包装。 陈大哥，你要是觉得还可以，这些包装，还有这些香皂的模型，都可以拿去用。” 陈红标低头看了一眼，对他来说有些花哨，难道女同志就喜欢这些？ 搞不懂。 “我先去打个样，你看看弄出来的效果是怎么样的，咱们再看看能不能用。” “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不过我还有个要求。” “你说说看。” “这次招人能不能从退伍军人里挑，重点是那些受伤残疾，到地方上不好安排工作的军人。” 陈红标静静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坚定地点点头。 “我一定会把你的意见跟上边提，应该没什么困难。” “陈大哥，那就谢谢你啦。” “说什么谢，我才该谢你呢。” 陈红标拿着图纸，还有各种香皂走了。 刚出到门口，就看见陆廷序回来，手里还拎着菜。 “老陆，你怎么才回来，不像话啊。 弟妹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多点时间多陪陪弟妹。” “她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不也没让她歇着，照样有事来找她。” 陈红标：…… 不得了了，老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的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回部队了。” 余光看见胡金莲走过来，他赶紧把东西放上车，开车走人。 胡金莲走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她就看见个车屁股。 这人怎么能这样，自己特意过来跟他打招呼，他却溜得那么快。 胡金莲愤愤地跺着脚，太过分了。 陆廷序回到家里，跟宋书宁说了一个好消息，外公给他来了电话，说是张邯愿意过来给王建良检查。 宋书宁简直大喜过望，“真的吗，那太好了。” 这两天她一定好好调理王建良的身体，让他以良好的状态来迎接手术。 陆廷序看见她这么高兴，摸了摸她的脑袋，“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估计有点忙，你好好照顾自己。” “是找到那些人的行踪了吗？” 陆廷序点头，“发现一些可疑人员。” 再多的话他不能多说，宋书宁能理解他，“你去忙吧，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我先去做饭。” “好。” 宋书宁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给他打下手。 第二天她带着好心情去到医院，血液科的医生护士见到她，一个个都跟她打招呼。 “宋医生，上班啦。” “宋医生，你怎么受伤了？” “宋医生，听说实验室爆炸了，你没事吧？” 宋书宁点头，“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停下脚步跟同事说了几句，就去找向烨了。 向烨看到她包着脑袋，关切地问道：“我听说实验室那边爆炸了，你没事吧？” 宋书宁忍不住苦笑起来，“那爆炸就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有人随行保护，我说不准都见不到您了。” 向烨皱起眉头，“别说不吉利的话。” 宋书宁哑然失笑，原来他还迷信呢。 向烨：“发生这样的事，你怎么不多在家休息几天，这么着急过来上班做什么？” “我得过来看看伤员，他们为了保护我受伤，我得时刻注意他们的伤势，尽快帮他们恢复过来。” 向烨点点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项目肯定要抓紧，他们越是想要搞破坏，我就越是要快点做出成绩来。” “好，你有这个志气就好，我支持你。” “向主任，那我就先去忙了。” 向烨点头，宋书宁就拎着自己的药箱，去了外科。 阮柔看见她，跟她打招呼，“宋医生，好久不见。” “这么久没见，我怎么感觉你变漂亮了很多。” 阮柔抿嘴笑，“宋医生，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我可没有开玩笑，你是不是变白了，脸上的晒斑没有了，皮肤变得很清透，就很漂亮呀。” 阮柔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确实变化挺大，每天照镜子的时候她都有这种感觉。 不过她很少被人这么夸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医生，你这么夸我，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变漂亮了，得更有信心才对嘛。” 阮柔点头，“宋医生你说得对，我听芳清说了你的事，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现在吃好喝好，完全没有问题。 对了，昨天住院的梁超和王建良怎么样了？” “听说恢复得还算不错，梁超的家人昨天中午过来了。” “那我过去看看。” 宋书宁拎着药箱去到病房，梁超正靠在床头，床边坐着一个老妇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吃东西。 她走上前去，“梁超，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梁超看见她，坐直身体，“嫂子，你来了，我感觉好多了。” 那个老妇人和年轻姑娘都停下手头的动作，齐刷刷抬头看着她。 第553章 她没办法创造奇迹 梁超跟她介绍，“嫂子，这是我娘，还有我妹妹。” 宋书宁笑着跟她们打招呼，“大娘好，妹妹好，我叫宋书宁，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 那大娘有些拘谨，“我姓刘，你就叫我刘大娘吧，这是我闺女金美，梁金美。 金美，还不快跟宋医生打声招呼。” 梁金美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站在宋书宁面前，她感觉十分不自在，只能低着脑袋。 “宋医生好。” “梁同志你好，你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们昨天就到了？” “安排好招待所了吗？” “已经住进招待所了。” “那就好。” 梁超：“嫂子，现在我娘已经过来了，就不用请护工照顾我了。” “那个护工照顾得不好吗？” 梁超摇摇头，倒不是她照顾得不好，只是他不想再麻烦别人。 “没有，她挺好的，就是太麻烦人家了，这多不好意思呀。” “要不这样吧，在医院里就让你娘来照顾，让护工帮忙做吃的给你们送过来。 她是这边的人，下厨做饭比较方便，你吃得好一点，身体也能恢复得快一点。” 宋书宁的最后一句话说动了梁超，他确实想要好得快一点。 这么天天躺在床上，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发霉了。 虽然他只躺了两天，还是觉得有点受不了。 “那好吧，就听嫂子的。” 宋书宁看向刘大娘，“大娘，你们住在这边有没有什么不方便，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我让人去买。” 刘大娘连连摇头，“不缺啥，招待所里啥都有，方便得很。” 看得出来，梁超的家人都十分淳朴。 宋书宁笑着说道：“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再跟我说，梁超，你好好休息，我先过去忙了。” 梁超点点头，“嫂子，麻烦你了。” 宋书宁拎着药箱走了。 刘大娘看着她的背影，跟梁超说道：“这位宋医生是啥人？咋昨天没看见她？” “她是我们副团的爱人，平时对我们很好。” 刘大娘点点头，这姑娘看起来确实是个好相处的，一点没有官夫人的架子。 宋书宁去看王建良，发现他的脸色比昨天要好一些，多了血色，不像昨天那样面如金纸。 “王同志，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好多了，嫂子，你来了。” “我给你请个脉。” 王建良伸出手，宋书宁给他把脉，身体确实恢复得还行。 “身体确实恢复得挺好，我现在给你针灸。” 庄大娘听到这个话，把王建良扶着躺下。 宋书宁拿出针包，给针消毒，开始给他针灸。 王建良：“嫂子，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宋书宁头也不抬地扎下一针，“你这么着急出院做什么？” “住在医院里什么都做不了，怪没意思的。” 他伤得这么重，不管去到哪儿，也什么事都做不了。 再说就他现在这身体，谁敢让他出院。 “你还是先住院，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虽然张邯已经答应了要过来，不过具体什么情况宋书宁还不知道，她不打算现在就把这件事告诉王建良。 她想要等到张邯给他做过检查，确定能治之后，再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 若是早早跟他说，万一结果不尽如人意，说不定他又得失望。 王建良听到她的话，忍不住苦笑起来。 他的身体怎么还好得起来，只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宋书宁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安慰道：“你也不要太伤心，良好的心情更有利于身体恢复。” “嫂子，我心情挺好的，没有想不开。” 他没说这话的时候，宋书宁只是担心他心情不佳，可他说了这话，宋书宁有点担心他的心理状态了。 一般人遇上这样的重大变故，一时间很难接受，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也会有一些人接受不了自己的残缺，自暴自弃。 宋书宁很担心王建良会一蹶不振，看来她得找人给他做心理疏导才行。 陆廷序肯定不行，他不会给人做思想工作，让他过来肯定没法劝王建良。 不知道找方元行不行，他性格比较开朗，话也比较多，说不准能做王建良的思想工作。 “你现在还年轻，没有右手你还有左手，有多少人没有双手还是过得好好的。 孙膑给砍去膝盖，还写了兵法，照样流芳百世。” “嫂子，我眼睛看不见了，写不了书。” 宋书宁：…… 理解不到点子上。 “我没让你写书，我的意思是这些苦难，不是阻碍你进步的绊脚石。 就算身体有残缺，只要肯努力，照样能做出一番成绩。” “嫂子你说得对，确实有些人遭受再大的磨难，都能做出成绩，可我没那么厉害。 我以前身体还好的时候就没这么厉害，更别提变成现在这样，还能厉害到哪儿去。” “你放心，我肯定会尽量找人给你医治的。” 王建良很感激她，但他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自己的手断了就是断了，难道还能接回来吗。 眼睛瞎了也治不好，就算再治，也好不到哪儿去。 “嫂子，不用麻烦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别折腾了。” 宋书宁正准备说话，忽然护士领了人进来，“王建良，你的家属来了。” 王建良刚要动起来，宋书宁按住他，“你先别乱动。” 她转过头一看，见到一个面容沧桑的老妇人，和一个年轻的农村妇女走进来。 那老妇人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王建良，立刻红了眼眶，“良子，我的儿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王建良听见这个声音，十分激动，“娘，你怎么来了？” 老妇人看见他右边空荡荡的袖口，眼泪刷地一下流下来，扑过去摸他的袖子，什么都没有。 “你的手呢，右手呢？” 部队的人只在电话里告诉她，王建良受了重伤，需要人照顾，却没说他连右手也没了呀。 王建良最怕的就是让父母伤心，现在听到母亲这么问，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娘，我好着呢，你别担心。” “怎么会没事，你都这么样，还说自己没事。” 宋书宁见到那老妇人太激动了，把人扶起来，“大娘，你先别激动，有什么话坐下来再说。” 她是真的担心王建良情绪太激动，对身体不好。 而且这位大娘年纪也大了，万一着急出个好歹来，就更不好了。 老妇人看见她穿着白大褂，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她的手。 “大夫，我儿子还能治好的对不对？ 他才二十多，他还年轻呀，你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一个老人家在自己面前这么卑微的哀求，看得宋书宁心酸不已。 但凡她有一点办法，她也想把王建良治好。 可现在的医疗条件，根本没办法接上断肢，更何况他的断肢已经找不到了。 她只是一个医生，只能在现有的条件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病人恢复过来。 但她没办法创造奇迹。 第554章 你憋着自己做什么 宋书宁还没说话，王建良先着急起来，“娘，你别这样，宋医生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别为难她。 你别哭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怎么没法子，你才二十多岁呀，往后你可怎么办？” 老妇人泣不成声，那年轻女人也红着眼眶，不停抹着眼泪。 宋书宁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才好，只能扎好最后一针，自己离开，让他们单独相处。 他们现在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自己在现场，估计有很多话他们没法说出口。 不如自己先出去，让他们有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半个小时以后我再过来取针，你们先好好聊一聊。” 宋书宁看向那老妇人，“大娘，你也别太伤心了，保重自己的身体要紧。” 那老妇人用袖子抹干眼泪，哽咽地说道：“宋医生，多谢你照顾我们家良子。” “你别这么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她退了出去，留他们一家人说话。 出到门口的时候，她能看到那老妇人紧紧握住王建良仅剩的左手，不住往下掉眼泪。 无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退出了病房。 等过了半个小时，她再次进到那个病房，也不知道王建良跟她们说了什么，大娘的情绪平静了很多。 看见她走进来，坐在病床上的大娘站起身来，“宋医生，麻烦你了。” “你别这样说，我这次过来是给王同志拔针的，你们坐吧。” 那老妇人和年轻妇人哪还敢坐，站在旁边看着她拔针。 那老妇人看见她拔出的针有那么长，心肝都在疼。 这么长一根针扎进肉里，该有多疼呀。 想到自己孩子受的苦，她忍不住的心里发酸。 宋书宁把针取下来，消毒好了之后放进针盒里，转过身想要叮嘱几句，却见到那老妇人眼眶通红。 她解释道：“我给王同志扎针是调理他的身体，让他尽快恢复过来。” 那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宋医生，辛苦你了。” 宋书宁看着她，忽然开口说道：“大娘，我这人比较擅长中医，我想给你诊脉，你看看方便吗？” 她很少主动要求给人看病，除非是自己相熟的人，她才会主动开口。 要是不相识的人，她一般不会这样做。 突然跑到人家面前跟人说你有病，估计那人会觉得是她有病，还会生气。 老妇人听到宋书宁主动为自己看病，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宋医生怎么会忽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是不是看出自己身上有什么病症？ 往严重了想，是不是自己病得很重，所以才让她看出来？ 她的心猛地下沉，仿佛坠到深渊里，双腿也变得乏力起来。 她儿子才出了事，要是她再出事，还有谁来照顾良子。 宋书宁看见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安慰道：“大娘你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要给你诊脉，并不意味着你得了重病。” 她虽然这么说，那老妇人还是有些担心，“咱们在这里看吗？” 宋书宁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王建良，让那老妇人跟自己去推拿室，给她号脉。 那老妇人战战兢兢，不过还是把手放到了脉枕上。 宋书宁伸出手指，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压到对应的寸关尺三脉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这才放开手，查看老妇人的舌象。 “大娘，你肝气郁结的时间有点长，平日里你是不是有气都憋在心里，从来不对外人发火？” 那老妇人心里暗叹，她说得还挺准的，自己确实很少发脾气。 “平时我是不怎么喜欢发脾气。” “这可不行，你平时要是生气，一定要把火气发出来，你把火气憋着，肝火旺盛，容易憋出病来。” 那老妇人吓了一跳，“不发火也会生病？” “是，肝气长期郁结会影响心脏，心脏供血不足累及大脑，大脑容易发生病变，那时候可就难治了。” 那老妇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居然这么严重。 “你是不是喜欢唉声叹气，总觉得心里不痛快，干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那老妇人点了点头，她可真是神了，连这个都看得出来， “这就是了，肝气郁结已经影响了你的身体，你要是再不重视，那以后小病就会变成大病。” “那可咋办？” “你先把外衣脱下来，躺在这张床上，我给你治疗。” 老妇人听话地脱下衣服，躺在床上。 她的身体因为常年劳作，亏空得厉害，老毛病也不少，不过这些也不是短时间内能调理过来的。 她这次利用推拿，把她的经络拍通揉顺，后期再慢慢调理。 那老妇人躺在床上，任由她给自己推拿。 刚开始的时候她觉得有点痛，让她有点忍不住想要喊痛。 但又觉得自己这么大的人了，在一个刚见一面的医生面前喊痛，有点太难堪了，她就强行忍住了。 渐渐她就觉着不痛了，身体舒服了很多，仿佛身体都通畅起来，全身上下都舒展开来，舒适极了。 她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嫁人生孩子以后，每天都有繁重的农活，身上像是有千斤重的担子，她一刻都不敢放松。 现在浑身上下轻飘飘的，脑袋也放空了，十分轻松。 真没有想到她只是在自己身上推一推摁一摁，居然会有这么大的效果。 中医真是太厉害了，宋医生太厉害了。 将她全身经脉推通了之后，宋书宁便让她起来穿衣服。 “大娘，以后你不用委屈自己，想发火就发火，想闹就闹，想哭就哭，把情绪都发泄出来。 要是你还像以前那样把火气都憋在心里，以后可是会憋出大病来的。” 宋书宁深知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太难，才三番两次提醒她。 老妇人点了点头，“宋医生你放心吧，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到时候去抓点药，让中药房帮着熬，你喝上三个疗程，应该就能好了。” 老妇人面露难色，“还要喝药吗？”那得花多少钱呀？ “大娘，你不只是肝气郁结，你的身体亏空得有些严重，还有肠胃也有一些毛病。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去做别的事，要是身体垮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宋医生你开药吧。” 她得把自个儿的身子骨养好，不给儿女添负担。 宋书宁拿出小本子刷刷的开了药方，再去找李康夫签字。 李康夫见到她有些意外，“你怎么跑到外科来了？脑门怎么还受伤了，怎么回事？” 宋书宁把自己遇袭的事告诉了他，李康夫气得差点没拍桌子。 这些人实在是太猖狂了，居然敢到医院里来闹事。 第555章 在病房闹起来了 “那两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 宋书宁把他们的名字告诉给了李康夫，适时拿出药方。 “王建良的母亲身体有些毛病，我给她开了个方子。 李主任你看看这个方子，要是没什么问题，麻烦你帮忙签一下字。” 李康夫差点没被她气笑了，“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签字？” 宋书宁点了点头，“是呀，你就帮帮忙呗。” “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没来找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就过来了。” “我这不是看您挺忙的，不想拿这种事来打扰您嘛。” 李康夫看了她一眼，闷不吭声的在药方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宋书宁高高兴兴的把药方收起来，“谢谢李主任，那我就先走了，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 李康夫挥手，“走吧走吧，自己多注意身体。” “知道啦。” 宋书宁去到病房，把药方递给老妇人，“大娘，你把这个方子拿到中药房抓药，让他们帮忙熬药就行了。” 王建良着急道：“宋医生，我娘得的是什么病，严重吗？” 宋书宁：“只是身体上的一些老毛病，好好调理就没事了。” 王建良松了一口气，不是大病就好。 老妇人接过药方，“宋医生，帮忙熬药要付钱吗？” “不用，帮忙熬药不用花钱。” 一会儿她就到中药房说一声，熬药的这点钱还是让她来出吧。 “行，那我一会儿就下去抓药。” 那年轻女人看了她两眼，磨磨蹭蹭走了过来，“医生，我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也给我看看？”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都没什么劲儿。” 宋书宁让她坐下来，给她把脉。 “你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难受，还有点胸闷。” “你估计就是换了个环境水土不服，适应适应就好了，不需要开药。” 宋书宁看了看病床上躺着的王建良，跟她说道：“现在王同志还受伤，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需要你们多耐心照顾。” 那年轻女人点点头，应答得很快，“医生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 “病人切忌动气，你们平时就多顺着他，不要惹病人生气。” 那年轻女人还是很快就答应下来，“我们肯定不惹他生气。” 宋书宁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拎着药箱要离开。 她之所以三番两次这么叮嘱她们，是有原因的。 这人天生脉窄，性格不算很好，比较自我，小心眼，记仇，跟周围的人相处不太好。 陪护病人本来就是一个辛苦的工作，很考验耐心，也很熬人。 让一个性格不好的人，来照顾重伤住院的人，并不是明智之举，往往会产生很多矛盾。 好在还有一个护工帮忙照顾王建良，家属不会那么辛苦，希望他们能少闹一点矛盾吧。 宋书宁把药箱放回去，自己就到实验室去了。 下班以后，宋书宁去了部队找方元，哨兵检查完车子，盘问了一番，便让车子开进去。 她让人去把方元叫出来，自己在车边等着她。 方元知道这个消息，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出来看她。 “弟妹，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方大哥，我有件事需要请你帮忙。” 方元看见她一脸严肃，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也变得严肃起来。 “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你知不知道前两天我遇到袭击的事？” 方元点了点头，“我听说了一些。” “梁超和王建良为了保护我，身受重伤，梁超还好一点，动了手术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可王建良的右臂被炸飞了，眼睛也暂时失明，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我觉得他的情况有点不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人擅长心理辅导，帮我去劝劝他，免得他钻牛角尖，到时候做出什么事就不好了。” “王建良刚好是我手底下的兵，这样吧，明天我过去看看，问问他是什么想法。 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训练出来的兵没有那么脆弱。” 宋书宁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你别这样说，要是能帮得上忙就好。” “时间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方大哥，你知道陆廷序在哪儿吗？” 方元摇头，“我今天没见到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估计回家了吧，我回去找他。” 宋书宁去饭堂打了饭菜，回家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陆廷序，估计今天晚上加班了。 她把饭盒放在桌上，一直等着陆廷序回来吃饭。 遗憾的是陆廷序一直没有过来，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 到了熄灯的时候，人还是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他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早上她收拾收拾，又去医院上班了，拎着药箱准备去给王建良治疗。 还没有进到门口，就听见一阵争吵声，声音还有点熟悉。 她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原来是王建良的媳妇儿孙美丽，正在跟责怪护工买的早餐少，工作做得不够到位。 宋书宁进到病房去，其他的病人和家属都在看热闹，梁大娘正在劝孙美丽。 孙美丽却一把甩开她的手，“她本来就是过来伺候人的，让她干点事她还不乐意了。” 宋书宁走上前去，“吵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吵吵闹闹像什么样？” 看到宋书宁过来了，孙美丽脸上的怒意不消，不过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大吵大闹。 “宋医生你可来了，你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气人。 我让她帮忙倒点水她都不乐意，花钱让她过来是来伺候人的，又不是让她当大爷的。 啥事儿都不做，你还想白拿钱不成。” 那护工说道：“宋医生，我当初是答应你过来照顾病人，不是过来照顾家属的。 要是连家属一块儿照顾，这活我可做不来，你另请他人吧，我伺候不起。” 宋书宁安慰她，“杨同志你先别生气，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这个，杨大娘可就有话要说了。 她们没过来之前，她照顾得好好的，病人没有任何问题。 可家属过来以后，让她做这做那，她要是听了家属的话，照顾病人的时间不就少了嘛，自己也累，她不乐意。 她只是过来照顾病人，又不是他们家请来的保姆，凭什么伺候他们一家人。 谁知道这女同志就闹了起来，说话是真的难听，还一口一个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钱是她掏的呢。 第556章 那我让她走? 梁大娘听到她这么说，羞愧得满脸通红。 她们刚过来就闹出事来，不知道宋医生会怎么看他们呢。 可孙美丽却不觉得自己有哪儿错了。 她本来就是花钱雇的，照顾一个人也是照顾，照顾两个人也是照顾。 再说自己也没有让她做重活，就是让她帮忙送送水，洗洗衣服之类的，又没有什么难度，随随便便就能做。 她还挑上了。 宋书宁看向一脸不满意的孙美丽，“孙同志，她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孙美丽听她这语气，似乎不是向着自己的，有些不高兴了。 这是啥人呀，他们为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她咋还不向着他们。 “我又没有让她做啥，就是让她帮忙打点热水，洗点衣服，也不是啥过分的事，哪有人收了钱不干活的。” 宋书宁看向梁大娘，“大娘，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梁大娘连连摇头，“不是，宋医生，我们怎么会这么想呢，这些事我们都能做。” 孙美丽一点不给她这个婆母面子，直接反驳道：“咱们做啥呀，又不是让她做啥重活难活，随手就能做的事，她还不乐意，钱哪是这么好赚的。” 对，她之所以会这么要求杨大娘，就是因为看不得她赚钱。 自己过来照顾王建良，一分钱都没有，凭什么她就能赚钱？ 既然她就想赚这个钱，就得干活。 杨大娘听见她这么说，也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我收的是照顾病人的钱，可没收照顾你们的钱。 你是缺胳膊还是断腿了，事儿不能自个做，还用得着人来伺候你？” 孙美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接着看向宋书宁，“宋医生，要不这样吧，你把请人的钱给我，我来照顾良子。 自家人用着总比别人要安心一点，你说是不是？” 宋书宁：“你真决定好了，不用杨大娘来照顾病人？” “不用，我能自己照顾得好良子，你把钱给我就成了。” 听到这里，王建良再也忍不住了，“你给我闭嘴。” 她怎么好意思跟嫂子要钱的。 他光是坐在这里，听到她说这些话，都替她感到脸红。 孙美丽被王建良吼了一声，不敢顶嘴了，不过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我说的本来就是，有钱为啥要给别人挣，拿给我多好。” 宋书宁：“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从今天起就由你来照顾王同志吧。 护理费我就按护工的费用给你，一天六毛钱，你没有意见吧？” 一天能挣到六毛钱，比她们在家里挣工分还要挣得多，孙美丽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一天六毛钱可以。”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王同志出院的时候，我们再结算费用。” 梁大娘十分不好意思，她们照顾自己家里人，怎么还能跟她要钱。 “宋医生，这咋能成，你别听她瞎说，没有让你出钱的道理。” 宋书宁：“大娘，就这么定了吧，从今天起你们照顾梁同志，杨大娘就不用照顾了。” 她看向杨大娘，“从今天起你就专门负责做饭，一天两顿，每天负责午饭和晚饭，其他事情不用你操心。” 一天六毛钱，撑破了天也就是十几块，没必要为这点小钱，闹得大家都不安生。 杨大娘点了点头，“成。” 不让她干活她还高兴呢。 照顾病人本来就累，要是再碰上一个不讲理的家属，那就更累了。 眼前的这个人别看年轻，却属于那种贪小便宜，又不讲道理的泼妇。 她宁可少挣点钱，都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有过多往来。 “那我就先回去买菜了，中午我再送饭菜过来。” 宋书宁朝她点了点头，杨大娘便离开了。 孙美丽给宋书宁倒水，“宋医生，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给王同志针灸。”宋书宁放下药箱，看向王建良，“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好了很多，身上没有那么疼了。” 宋书宁点了点头，“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要跟我说，不要硬撑着。” “宋医生我知道的，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宋书宁让他躺下，自己给他施针。 孙美丽觉得有些无聊，坐在旁边跟人聊天，不过杨大娘一直看着她。 “宋医生，良子这样针灸以后会好吗？” “针灸主要是为了缓解他的疼痛，帮他调理身体。 以他目前的身体情况来看，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大娘，你完全可以放心。” 梁大娘点了点头，知道儿子没有事，她心里当然高兴。 但是想到他身上的伤，梁大娘又沉默了。 他还这么年轻，眼睛却看不见，右手也没了，变成一个残疾人。 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可是心里再难受，在面对王建良的时候，她却一丝一毫不能表露出来，还得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就怕他看出来会更加难受。 这两天她发现王建良变了很多。 以前的他爱说爱笑，可现在的他，却能够一早上都不说话。 原本她以为他是因为痛才不说话，后来她才发现，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开口。 她很担心王建良会因此想不开。 想要跟孙美丽商量办法，可孙美丽压根就不觉得这是个事，总说再过两天他就会自己想开了。 她太担心王建良了，所以在宋书宁离开之后，她跑去找宋书宁，问王建良是不是真的没事。 宋书宁不解地看着她，自己刚刚不是已经在病房里，回答她的问题了吗，她怎么还追出来这么问。 “大娘，我刚刚在病房里跟你说的是真的，王同志确实没有生命危险，你放心吧。” 梁大娘叹了一口气，“我不是担心良子的身子骨，我就是觉得他这几天怪怪的。” 她的话引起了宋书宁的重视，“你觉得哪里怪？” “这几天他都不怎么爱说话，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宋书宁的眉头轻轻一拢，“大娘，你在他身边照顾，平时要多注意他的状态。 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你马上过来找我。” 梁大娘点点头，“宋医生，我记住了。” 宋书宁离开病房之后，心情更变得沉重了起来。 原本她以为王建良有了家人的陪伴，心情会变好一点。 可现在看来并没有，情况并没有按照往她料想的方向发展。 现在她就盼着方元快点过来，能够说开解他，不要让他思想走极端。 第557章 有工作你都不要? 方元是在今天晌午赶过来了，当时宋书宁正在给王建良取针，他拎着水果就进到病房来了。 “弟妹，你也在呀。” 宋书宁抬头就看见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跟他介绍道：“方大哥，这是王同志的母亲杨大娘，这是他的妻子孙美丽孙同志。” 方元跟她们打招呼，“杨大娘，孙同志你们好，我是王建良的营长，我叫方元。” 王建良在听到方元声音时，就已经坐了起来，“营长，你怎么来了？” “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过来看看。 在医院住了这么些天，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在医院吃好喝好，又不用训练，还有人照顾，好得很。” “你伤重就该在医院好好养着，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只管跟我说。” “营长，我现在在医院住着很好，没什么需要的。” 方元扫视病房一圈，里头包括王建良在内，住了三个人，收拾得还挺干净，东西也还算齐全。 还有家人过来陪护，照顾病人应该不成问题。 宋书宁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帮忙劝一劝。 方元朝她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你放心，我有办法”的眼神。 “弟妹，你还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还有话要跟良子说。” “好，那我先回去忙了，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 宋书宁离开了之后，他拉了张凳子坐下来。 梁大娘十分不好意思，这里啥东西都没有，不知道要怎么招待他才好。 “营长同志，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点热水吧。” “大娘，你不用忙活了，我过来跟良子说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梁大娘听到他这么说，就站在旁边看着他，没敢出声。 方元看向王建良，“你知不知道我这次过来，想要跟你说什么？” 王建良：“我不知道，营长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这次你光荣的完成了任务，为咱们部队争光，也为国家保住优秀人才，你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你受了重伤，这是谁都没有办法预料的。 在那样近的爆炸范围里，你还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学的还算到位。” 王建良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营长，你不是一直都夸我训练艰苦，基本功扎实，这都是基础的。” “要换成我遇上这样的事，估计也不会做得比你好。 你们反应迅速，将伤亡减小到最低，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这两天不太对劲，你跟我跟我说句心里话，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王建良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营长，我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方元看见他这样子，心里也有些发酸。 看他这样子是不想离开部队的。 旁人无法理解一个军人对部队的感情，对于军人来说，部队是跟家一样难以割的存在。 “你耷拉着脑袋像什么样，这就是我教给你的吗？ 咱们一二六师的口号是什么？遇上这点困难你就要死要活了？ 出去了别说你是军人，更别说你是一二六师出来的兵，我们丢不起那人。” 王建良子觉得身上的伤口，狠狠被他戳痛了。 “我现在是死不了也活不下去，我残废了，部队待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能做什么。” “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不行，哪怕退伍了，不照样能够养活自己。 你的血性呢，没了右手，你就变成软脚虾了，孬兵。” 王建良扯着脖子愤怒地喊道：“我不是孬兵。” 方元拍着他的肩膀，“这就对了，把头抬起来，整天耷拉着头做什么？ 你可别忘了，你是一二六师出来的兵，给我挺直脊梁好好活，别给部队丢人。” 王建良的鼻头有些发酸，“营长，我不会给部队丢人。” 方元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孙美丽刚刚听到他们的话，心里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焦灼得要命。 他们刚刚说什么，要退伍？ 那怎么能成。 退伍以后就没有津贴了，再说他现在伤成这样，部队能安排给他什么好工作，以后他们要怎么生活？ “营长同志，你刚刚说什么，良子要退伍吗？” 看到她脸上的急切，方元短暂地沉默了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如果良子愿意的话，可以争取部队的文职，应该也还是能够留下来的。” 王建良却摇头，“我不打算留在部队。” 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就算部队把他留下来，他也做不了什么。 他不想让自己成为负担。 回到家里，哪怕是种地，他也会想办法养活自己。 孙美丽更加着急了，“不留在部队你能去哪儿？” 他的脑子被门夹了吗，有轻松活儿不做，还想要吃苦。 “我能回去找活干，我只是右手没有了，双腿还是健全的，我哪里不能去？” “你现在这样，哪有什么工作给你。” 有什么工作可以给到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就算是有，也不会是什么好工作，工资肯定会比在部队少得多。 要是让他回大队，那就更不行了。 他现在这样还怎么做农活，一家人不得被饿死。 “没有工作我就回家种地去，我就不信我还能饿死。” 孙美丽被他气得不行。 他是因为执行任务才会变成这样，部队难道不该补偿他吗。 他居然还想着要退伍，真是脑子坏掉了。 不过她也知道王建良的脾气拗得很，作出的决定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她没想过要说服王建良，而是看向方元，“营长，你可得帮帮我们。 良子是在部队受的伤，你们可不能不管我们呀。 现在良子看不见了，手也没了，回去肯定干不了啥活，还怎么养孩子。 你们要是不管我们，也太没有良心了。” 王建良的脸涨红起来，“你说的什么话，营长你不要听她说的，我绝不会给部队添麻烦。” 方元：“你媳妇儿说得对，你这次为部队立了功，部队不会不管你的。 至于你的去留，我会跟首长商量，你有没有什么意向的工作？” 王建良着急道：“我现在连眼睛都看不见，哪有什么工作适合我。 就算部队想要给我安排工作，只怕单位也不愿意接收，何必去招人白眼。 我还是回我们那边去，虽然我看不见了，可我还有一把子力气，照样可以干农活。” 孙美丽气得想要上手拍他，部队给他安排工作他不要，他非要当农民。 他以为农民是那么好当的吗。 “我看你就是脑壳坏掉了，你自己想要吃苦就算了，还想让我跟孩子跟你一块儿受罪。” 这人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一点不知道为家里人着想。 他现在这样子，想要养活自己都够呛。 难道指望她以后干活养活他跟孩子吗。 想都不要想。 第558章 你们必须为他的伤负责 孙美丽三番两次反驳自己的话，一点不给自己面子，还打算赖在部队，这些都让王建良觉得很难堪。 以前自己还好好的时候，她根本不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现在他这样了，连说话都不管用了。 “这是我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方元不赞同地看着王建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媳妇儿也是关心你，你好好说话。” 孙美丽见到有人站在自己这一边，气势更盛了。 “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得为孩子考虑呀。 你要是这么回去种地，能养活得了我跟孩子吗？” 王建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别人能养得起，难道我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吗？” “你跟别人能一样吗，就你现在这样，能挣得了钱吗？” 王建良的脸色一下苍白起来，她就差没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他是个残废了。 虽然自己身体有残缺，但是孙美丽这么明晃晃地指出来，多少还是让王建良觉得扎心。 方元见到气氛不对劲，立刻站出来打圆场。 “我还有事要先回去，这事你们好好商量。 吵架解决不了问任何问题，你是个男人，不要意气用事，做决定之前要慎重考虑。” 王建良点了点头，“营长，我知道了。” 方元看向梁大娘，“大娘，那我就先回去了。” 梁大娘送他到门口，“营长同志你慢走，今天多谢你过来看良子。” 她看得出来良子跟这位营长聊过之后，变化很大，希望他这次能够想通。 “大娘你别这么说，良子是我手下的兵，他发生这样的事，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以后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们的忙。” 梁大娘点了点头，“营长同志，多谢你。” “大娘，我就先走了。” 看着他离开之后，梁大娘转身回了病房，就看见王建良和孙美丽吵了起来。 “……我看你就是傻子，部队给你安排工作你不要，你还想回乡下种地。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一天好日子都没过上，你现在又想回乡下去种地，你对得起我吗？” “我已经决定了，你再多说也没有用。” 王建良靠在了床头，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任凭孙美丽说得太多，他没再张口说一句话。 梁大娘走过去劝孙美丽，“美丽呀，良子还受着伤，有什么话等他伤好了再说。 医生都说了，现在咱们要先顺着他，别惹他生气，对他身上的伤不好。” 孙美丽都快被他们气死了。 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 有好日子不过，偏偏想要去过苦日子。 他自己乐意过苦日子也就算了，还想带着自己一块过日子，她可不乐意。 看来这件事还是得去找宋书宁，王建良是为了保护她才会受伤，她不能就这样把人丢下不管。 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个事，是因为宋书宁请了护工过来照顾王建良。 孙美丽起了疑心，为什么宋书宁会请人照顾他，他们是什么关系。 在她的追问之下，王建良才吐露实情。 自己的男人为了保护她伤成这样，她当然得做出一些补偿，要不她男人岂不是白白受伤了吗。 她下定决心就跑去找宋书宁，遗憾的是却没见到她人。 孙美丽有些怀疑宋书宁是在躲她。 躲也没用，她就不信明天她不来给王建良针灸。 只要她明天过来，必须要把这事落实下来。 宋书宁给王建良针灸之后，回去把自己的药箱放好，下到一楼，无意间看见陆廷序。 她有些惊讶，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医院里？是不是受伤了？” 陆廷序摇头，“我没受伤，是影子胃痛，我们把人送到医院来检查。” 影子就是崖州岛那个被抓的，革委会高官的代号，为了方便他们一般都这样称呼他。 在部队关了几天之后，他闹出了幺蛾子，昨天疼地满地打滚，说是旧疾复发，需要送到医院来。 军医检查了他的情况，发现他的胃病确实很严重，所以他们连夜把人送了过来。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十分讶异，这是苦肉计吧？ 为了让他们把他送到医院来，这人可真是舍得折腾自己的身体。 是个狠人呀。 她警惕的往四周看了看，见到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凑近陆廷序，压低声音说道：“他是不是觉得离开部队，他的同伙就有机会救他？” “估计有这个打算。” 部队可谓是铜墙铁壁，想要在部队把人劫走，堪比登天还难。 到医院就不一样了，医院人龙混杂，他们不可能监控所有人，营救的机会比较大。 当然了，也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灭口。 影子在特务中的级别不低，知道的秘密也很多。 想要救人困难，但是想要杀一个人，就容易多了。 死人最能保守秘密，当一个人成为一具尸体，他身上所有的秘密，都将会随之埋藏于地下。 宋书宁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那你们还把他送到医院来。” 陆廷序暗自叹了一口气，“总不能就这么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死了。” “这样的人死了也活该。” “他是一个特务，需要接受国家接受人民的审判，而且他身上太多机密，现在就让他死，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宋书宁当然知道这些道理，想让他现在就去世只是解气，扒出他身上的机密，才是最有价值的。 “那这段时间你们不是很辛苦？” “你这几天少往这边跑，做好自己的实验就行了。” 宋书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给王建良针灸了三天，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自己也做不了更多，只需安安心心做实验就好。 “王建良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的伤势基本稳定下来了，就是有些自厌的情绪。 我让方大哥过来劝劝他。情况应该会好一些。” 陆廷序点头，“行，知道了，那我先去忙活了。” “真希望你快点把事情处理好，早点回家。” “好。” 宋书宁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去实验室。 她没有去看望王建良，所以一直在等着她出现的孙美丽，始终等不到人。 宋医生居然连针灸都不愿意来了，只是派了个人过来说王建良的病情已经稳定，不需要针灸了。 孙美丽却不这样觉得，她认为这是宋书宁找的借口。 她该不会真的是在躲自己吧？ 要是她再不出现，她可闹到他们部门去了。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宋医生是在血液科工作，跟他们也就隔着一层楼，自己随时可以找到她。 要是她找上门去，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了。 王建良好说话，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她不一样，谁要是想欺负她，想都不要想。 第559章 你真是阴险狠辣 可孙美丽还没来得及去找宋书宁，当天夜里就听到了枪声，还有脚步声和惊叫声。 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以前哪遇见过这样的事，被吓得瑟瑟发抖。 “刚刚是什么响？发生什么事了？” 王建良也醒过来了，想要下床去看情况，谁知道才一动弹，就疼得身上直冒冷汗。 梁大娘一把把他给抓住，“你要上哪儿去，好好在床上躺着。” 他现在这样子，除了好好在床上待着，还能做什么。 王建良心中充满了沮丧。 哪怕听到外边有枪响，哪怕知道会有危险，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娘，美丽，你们待在病房，不要出门。” 孙美丽：“外边在打枪呀，他们会不会冲进来？” “不会的，你们只要好好待在病房，不出去肯定不会有事。” 现在应该是有两方人在交战，从枪声他可以听得出，是他们部队常用的枪支，应该是部队跟人交火。 部队绝不会让老百姓陷入危险。 只要他们待在病房，远离交火地点，应该不会有事。 同病房的人也被吵醒了，知道王建良是军人，听到他这么说，稍稍安下心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把病床推到门边，把门给堵死。 梁超在枪声响的第一时间惊醒过来，他准备下床去看情况，没想到惊动刘大娘。 刘大娘清醒过来，“阿超，你要上哪儿去？” “外边有人在交火，我过去看看。” 刘大娘赶紧把他给拉住，“外头在打枪，你现在出去会没命的。 听娘的话，你就在在屋里呆着，哪儿都别去。” 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他还受着伤呢，现在出门不是明摆着会吃亏嘛。 “外面闹成这样，我得出去看看。” 刘大娘却死死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往前一步。 “不行，你要是认我这个娘，就不要出去。” 梁超被她这样拽着脱身不得，因为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娘，我只是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刘大娘还是死死拽住他，“你不能去，你身上还带着伤，哪儿都不许去。” “娘，我是个病人，但我也是个军人。 发生这样的事，我要是还待在房间里，我还算是个军人吗？” 他能听出来是部队在和人交锋，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无奈他母亲紧紧把他拽住，任凭他怎么说也不松手。 枪声很快停了下来，刘大娘松了一口气，“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在内科，影子早就醒了过来。 他想不到自己扛了这么久，一个字都没有说，坚持到最后，他的同伴却想要他的命。 陆廷序走了过来，看向被控制在病床上的影子。 “今天的情况你自己也看见了，他们已经决定要放弃你。 你要是还心存幻想，指望他们把你救出去，只怕要失望了。” 躺在床上的影子眼珠转了转，却长久的沉默不说话。 刚才那些人扮成医护人员接近他，虽然最后关头被救下了，但他身上还是受了伤。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吧，你把我送到医院来，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我就是你们的鱼饵。” 陆廷序坦坦荡荡承认下来，“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他们把人送进医院来，确实是为了给他治病。 他的身份重要，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要引出他背后的人。 影子是经过特别专门训练的老特务，心理素质很强，一些审讯的手段在他身上根本没有用。 既然没法撬开他的嘴，那就以他为诱饵，钓出在他身后的那群人。 影子自嘲一笑，“可惜你钓来的都是些小鱼小虾，我的这条命不值钱，你们打错算盘了。” “别妄自菲薄，你的命虽然不值钱，但你对人有威胁，他们不会让你好好活着的。 你做这一行这么久，应该知道成为一枚弃子，是怎样的下场。 你活着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隐患，只有你完全消失了，他们才会安心。” 影子脸上罕见的出现了怒容，这人不说话则已，但他每每说话都能气死人。 “你不用说话刺激我，我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你的同伴却放弃了你，看来跟你拥有同样信仰的人，也没有多在乎你的性命。” 影子索性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拒绝的姿态十分明显。 陆廷序：“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差，需要住院，你不用担心我会送你回部队。 对了，我已经放消息出去，你跟我们合作，你可以好好看看，那些人有多想要你死。” 影子躺在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半天都没眨一下眼睛。 他们的手段没人比他更清楚。 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想尽办法离开部队，到医院来治疗，是配合华国的行动。 以自己为诱饵，将他们吸引过来，一网打尽。 这个人太阴险了，直接把他的后路全给断了。 陆廷序叮嘱旁边的战士看好病人，自己转身离开了医院。 这次他们派了三个人过来暗杀，好在他们事先准备好，外松内紧，只等敌人落入他们设计的圈套。 在交战当中，敌特有一人重伤，还有两个人轻伤，或许可以从他们身上套出有用的消息。 宋书宁过来上班，发现医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让旁边的战士去打听消息。 “小李，你去打听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小李很快回来了，根据他打听到的消息，昨天半夜三点，医院发生枪击事件。 有人想要过来暗杀影子，最后被一锅端了。 果然，像这样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是没法得到善终的。 宋书宁：“我们这边有伤亡吗？” “有两个受了轻伤，特务那边有一个受了重伤，两个轻伤。” 只要没死就好办，肯定能从他们嘴里挖出点东西来。 宋书宁对陆廷序充满了信心。 中午她走出实验室，准备去吃饭，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宋医生，你可真让我好找。” 宋书宁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多少有些意外，“你找我干什么？” 王建良的治疗很成功，再说就算发生意外情况，那也应该去找主治医生，不该来找自己呀。 她这样面色不善过来找自己，一看就知道是来找麻烦的。 宋书宁这就有点不懂了，自己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呀，她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 第560章 别把我的客气，当成不要脸的资本 孙美丽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你说我找你做什么，你这些天都没有过去给良子看病，不就是为了躲着我们吗？ 良子为了保护你，才会伤成这样，可你呢，却想这么把我们给撇下，你太没良心了。 我告诉你，良子好说话，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宋书宁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叫做自己躲着他们，什么叫做自己想要把他们撇下，没有的事呀。 “孙同志，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孙美丽见她这云淡风轻的态度，更加恼怒了。 “你现在装傻也没用，我告诉你，良子是因为你才伤成这样，你要是把他赶回家，我就天天来闹你。 你不是个医生吗，你想要体面，我就在医院闹开，我看还有谁敢过来给你看病。” 宋书宁听到她的这番话，连猜带蒙终于知道了她的来意。 原来她是担心王建良痊愈之后会退伍，所以来找自己说这个事。 王建良救了她，她当然是感激的。 他想要留在部队的话，自己也可以帮忙说话，尽量争取让他留下来。 但这件事得她跟王建良商量，而不是孙美丽来跟自己说。 “王同志让你过来的吗？” “当然是他让我来的，要是没有良子，你早就死了，哪还轮到你在这里享福。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解决好，要不我天天过来闹事。” 要不是她的表情很心虚，宋书宁说不准还真就相信她的话了。 “你说得对，是王同志救的我，我没有忘记。 请你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这件事，他想要提什么，就自己当着我的面提出来。” 说完，她就想要离开了。 今天做了一早上的实验，她的肚子早就饿了，否则也不会这么着急出来吃饭。 可孙美丽却以为她不想负责，想就此推卸责任，脾气上来，噌的上前就要抓住宋书宁。 “你不能走，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准话，你哪儿都不能去。” 宋书宁躲过她的手，“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件事让我跟王同志商量。” 孙美丽还是不死心，一个劲儿伸手想要抓她。 宋书宁身边的小李早就戒备起来了，看见她想要扒拉宋书宁，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推开。 孙美丽脚下一个踉跄，心里更气了。 自己男人救了她，她居然还敢这么欺负自己。 真当自己是软柿子捏呢。 “你敢推我，你知不知道我是啥人，你tm就敢推我，n……” 她骂人很难听，满嘴就是生殖器。 宋书宁眉头都皱了起来，“闭嘴，要是你再这么不依不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还对我不客气，你想怎么不客气。” “你想打我呀，来来来，你打我一个试试。” …… 孙彩虹嘴里一边骂骂咧咧，不住用胳膊去撞宋书宁。 以前在大队的时候，她吵架就没有输过。 嫁给王建良，婆婆也从来不敢给她脸色看。 她还能怕了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医生？ 这人这么莽，小李能忍？ 他接到的命令就是不顾一切保护宋书宁，保证她的安全。 要不是因为知道孙美丽是军嫂，跟宋书宁是认识的，她根本连近身宋书宁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她还这样咄咄逼人，还敢对宋书宁动手，简直当他们是死的。 小李的手往腰部摸过去，碰到腰间的枪。 “……来，你朝这儿打，你今天要是不打我，你就是个孬种……” 她伸手朝宋书宁扑过去，话音却戛然而止。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脑袋，孙美丽的脑子都快成糨糊了，他有枪。 小李拿着枪，指向孙美丽，“不要靠近，后退。” 孙美丽见到他们动真格的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起来。 她本质上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如果对方是个软柿子，她能上天去。 但是如果对方是个硬茬，她也能立刻跪地求饶。 她之所以敢在宋书宁面前颐指气使，不过是因为王建良救了宋书宁一命。 在她看来，自己就是宋书宁的救命恩人，她再怎么样也得给自己几分面子。 再加上因为王建良受伤，有可能不能待在部队，她把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到宋书宁身上，才会对她这么不客气。 此时此刻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招惹的是什么样的厉害角色。 “宋医生，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我对你客气，是因为你是王建良的媳妇儿。 要不是有他的这层关系，你以为你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你今天过来找我，应该也没有跟王同志商量吧。 我跟你说过的，这事我会跟王同志说，你代替不了他做任何决定，少在我面前使心眼子。” 就在这时候，一个护士匆匆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惊呆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动枪了呢。 宋书宁拍了拍小李的肩膀，示意他把枪收起来。 小李确认孙美丽没有威胁，这才收下枪，放回腰间。 宋书宁看向那个小护士，“你这么着急跑这儿来，发生什么事？” 那小护士急急地说道：“宋医生，你是宋医生吧？” 身边有解放军保护，医院里只有宋医生一个人，她应该没找错人吧。 宋书宁点头，“你找我有事？” “产妇大出血，郑主任让我过来找你。” “带我去看看吧。” 虽然她并不知道怎么接生，但是万一能派上用场呢。 那小护士赶紧在前面带路，跟她说明产妇的情况。 产妇的情况很危险，难产，生下孩子之后大出血，郑欣慈用了所有的办法止血，却没有用。 万般无奈之后，郑欣慈想到了宋书宁。 听说之前做手术的时候，也有病人流血不止，是宋书宁把血止住的。 所以她才让人过来请宋书宁，希望能够有用。 宋书宁去拿了自己的针包，穿上手术服，做了消毒处理，这才拎着针包去产房。 产房前站着好几个人，应该是产妇的家属，都十分紧张地看向产房门口。 见到小护士带着宋书宁进来，他们围上前来，“医生，我媳妇怎么样？” “医生，你们可一定要救救她呀。” 小护士在心里狂翻白眼。 这会儿一个个表现得多关心产妇似的，刚才郑主任建议剖腹产，这些人可不是这副嘴脸。 产妇难产，选择剖腹产是最安全的，可这一家人却不同意，任凭他们口水都快说干了，家属就是不签字。 虽然他们知道产妇顺产，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们又不可能不经过家属同意，直接做手术。 事情发展成为这样，全是他们的责任。 第561章 产妇急救 小护士看见他们拦着不让宋书宁进手术室，板着脸说道：“产妇现在正在里边抢救，你们要是再拦着，产妇出什么问题，你们自己负责。” 那些人面色讪讪，这才让出一个位置。 宋书宁进到产房，看见产妇面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浑身是汗，头发都被汗湿了，看起来虚弱不堪。 郑欣慈看见她进来，说道：“你快过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止血。” 宋书宁走上前去，为产妇诊脉。 血崩症，《内径》有云：阴虚阳搏谓之崩。 《千金翼方·卷二十六》记录妇人崩中带下，因产恶露不止的详细治法。 “我需要开个方子。” 带她进来的小护士立刻拿出纸笔，宋书宁每念出一味药和用量，她全都记下来。 她现在还没有行医资格，让郑欣慈在药方上签字。 若是以后有人追究起来，她们也可以解释。 一个小护士拿出免责声明，需要宋书宁签字。 宋书宁只是粗略看了几眼，便签下名字。 护士便拿着那份免责声明，到门外给家属签字。 这名产妇的家属很难缠，现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他们居然还不愿意签字。 最后护士实在忍不住了，劈头盖脸把他们骂了一顿，产妇的丈夫才签的字。 宋书宁签字之后，立即拿出自己的针包，准备进行抢救。 郑欣慈就站在旁边，监测产妇的心跳血压，一旦有意外情况，立即实施抢救。 宋书宁一针刺下中极穴，隐白穴，吩咐道：“取下止血带。” 在场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都不敢擅自去动止血带，一个个都看向郑欣慈。 他们原先不是没有撤过止血带，只是止血带一撤，血量瞬间飙升，产妇随时可能会有危险。 宋书宁：“你们不撤止血带，我没办法继续施针。” 郑欣慈只犹豫了一秒，就决定按她说的去做，吩咐护士取下止血带。 在取下捆住子宫的止血带的瞬间，宋书宁精准下针，众人惊奇地发现，原本淋漓不尽的血量慢慢变小了。 身旁的护士惊讶又惊喜，“血量变小了。” 虽然大家都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是从裸露出来的双眼，都可以看出她们有多高兴。 宋书宁心无旁骛，一点没受外界影响，下针又准又快。 渐渐的，血止住了。 一个护士惊呼：“胎盘出来了。” 在场的医护人员终于松了一口气，产妇的性命保住了。 “产妇睁眼了。” 产妇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十分虚弱，看得到她的嘴唇在动，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郑欣慈明白她的心思，说道：“你放心吧，孩子平安。” 那产妇听到孩子平安，疲惫地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护士端着药走了进来，一口一口喂产妇喝下药，仪器显示身体指标平稳，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宋书宁累得出了一身的汗，小护士不住给她擦汗。 终于到了拔针的时候，宋书宁动作迅速的取下金针，消毒的时候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样的急症最消耗医生的心力。 在外人看来，她只是随便扎了几针，可事实上，在施救的过程中她精神高度集中，每下一针，便会想出每一种可能性，并想出解决办法。 因为精神长时间的高度集中，现在松懈下来，她感觉身体十分疲倦。 好在产妇救回来，她可以休息了。 她跟着小护士离开以后，孙美丽回了病房。 一进到病房，她就怒气冲冲的跟王建良抱怨，“亏得你还用命救了她，这人对我们一点都不尊重。 我刚刚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居然让人用枪指着我。 你说这样没良心的人，你救她做什么？救她还不如救条狗呢。” 王建良听到她的话却脸色一变。 他相信宋书宁不是那种善恶不分的人，更何况部队的人都掏出枪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你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拿枪对着你？” 孙美丽委屈极了。 遇上这样的事她都快吓死了，可王建良一句话都没有安慰自己，居然还用这样的语气质问自己。 “王建良，你什么意思，我去跟她打声招呼都不行吗？ 行，她是城里人，我是乡下人，我不配跟她说话，以后见着她，我躲着走总成了吧。” 梁大娘看见他们又要吵起来，赶忙从中劝架，“美丽，良子不是这个意思。 良子，你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气。” “娘，你让我怎么说？ 部队派了人过来保护宋医生，如果没有遇上危险，保护她的人绝对不会拔枪。 更何况宋医生刚发生被袭击的事，现在她又闹上门去，你能回来已经算是好的了。 如果不是宋医生手下留情，现在你就得被人抬着进来。” 哪里还能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一点事儿都没有。 梁大娘被吓了一跳，“真有这么严重？” “军长下了命令，要不惜代价保护嫂子，你们以为这句话只是说着玩的吗？ 你要是再敢去找嫂子的麻烦，就算被人开枪打死，那也是你活该。” 孙美丽真是没想到后果会这样严重。 她看见宋书宁态度这么好，还以为她可以任由自己拿捏，谁能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厉害。 “你咋没早点跟我说。” 她到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王建良皱起眉头，“我怎么知道你要去找嫂子的麻烦。 也就是嫂子心地善良，不跟你一般见识，只要嫂子一句话，你以为你还能回来吗？” 孙美丽知道害怕了，却还是嘴硬，“哪就有这么严重。” 王建良气道：“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什么身份，伤害嫂子的后果等同于当特务，你说严重不严重？” 王美丽的脸色都吓白了，别的她不知道，但是当特务有多严重她是清楚的。 梁大娘也很担心，“那……那美丽没事儿吧？” “应该没什么大事，嫂子既然把她放回来，应该不会再找她麻烦。” 梁大娘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王建良问孙美丽，“你到底找嫂子做什么？” 孙美丽哪敢告诉他实话。 自己在方营长面前提出让他在这边工作，他都那么生气。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去威胁宋书宁，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 “我也没跟她说什么，就是随便聊了几句。” 王建良一点不信，“随便聊几句，部队的人怎么会跟你动手？” “我就是……就是说话不好听，得罪人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说话，以前在大队就经常得罪人。” 梁大娘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在大队的时候，她就经常跟人闹矛盾，这才刚来这边，老毛病又犯了。 “美丽啊，你以后可别去找宋医生的麻烦了。” 孙美丽连连摇头，吓都快吓死了，哪还敢去找宋书宁的麻烦。 不过她既然这么厉害，安排起王建良的工作肯定会更加方便。 孙美丽默默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第562章 别欺负狗不会说话 宋书宁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掏空了。 饿着肚子忙活了这么久，身体都虚了很多。 小李递上一份饭，“嫂子，你先吃点东西吧。” 嫂子脸色这么白，怪吓人的。 现在都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嫂子连饭都没吃，要是让副团知道了，肯定会怪他们对嫂子照顾不周。 宋书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找了个旮旯，端着饭盒就吃了起来。 “你们吃过了吗？” “嫂子，我们已经吃过了。” 可能因为饿过头了，宋书宁吃下几口饭，感觉饥饿感过去了，她也就没了胃口。 又吃了两口饭，她就把饭盒盖上，打算下班了拿回去。 这些吃的不能扔，到时候拿去给旺财吃。 郑欣慈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发什么呆呢？” 宋书宁回过神来，眼神逐渐聚焦，“是郑主任呀，我给自己充电呢。” “充什么电？” “就是放松自己，什么都不想，让自己完全放空下来。” “你还挺会享受。今天的事多亏了你帮忙，要不是有你在，产妇可就危险了。” “这都不叫事儿，不过医院宣传妇产科常识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对剖腹产带有这么大的抗拒。” “想要让老百姓接受新事物是很难的，而且剖腹产的费用高，不会那么多家庭愿意出钱。” “钱总没有人命重要吧。” 郑欣慈叹了一口气，“家属就仗着把人交到医生手上，医生肯定会尽力医治才敢这样做。 说得难听一点，很多时候医生比病人家属，还要更关心病人，更想让病人活着。” 这话一点都不难听，这话很多时候就是事实。 很多时候因为钱，家属想的是差不多就行了，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他们就跟医生闹，把责任推卸给医院。 反而是跟病人没有什么交情的医生，会拼尽全力救治病人。 宋书宁：“产妇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昏睡，不过她的身体指标已经恢复过来，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宋书宁感慨道：“生孩子实在太危险了。” 尤其在这个医疗设备还很落后的年代，说生孩子是半条腿踏进鬼门关，一点不假。 郑欣慈笑着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宋书宁：…… 刚刚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抢救，你现在问这个，不合适吧。 “我才把人抢救过来，对生孩子都快有心理阴影，哪会那么轻易决定要生孩子。” 郑欣慈正准备说话，一个护士匆匆跑过来，说是有产妇情况不对，需要她过去看看。 郑欣慈抱歉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忙，以后再跟你聊。” 宋书宁朝她挥挥手，“你先去忙吧，不用管我。” 看着她离开，宋书宁又坐了一会儿，人才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又要回实验室。 这一天天的，真是太忙啦。 等她回到家里，发现陆廷序还没回来。 不知道他今天还能不能回来。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你爸爸实在太忙了，都没时间陪我们啦。”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宋书宁乐了。 “我们旺财也想爸爸了呀，没关系的，等他回来了，我再让他好好陪陪你。” 旺财又叫了两声。 行了，就这么谈妥了。 宋书宁吃过饭，洗澡以后回房间看了一会儿书，就躺在自己暖呼呼香喷喷的小被窝里，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精神倍儿棒。 她顺手把头发扒拉两下，编成麻花辫，走到客厅就看见桌上放着早餐。 伸着脑袋往外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一个男人在院子里洗漱。 “你回来啦。” 陆廷序抬眼，见到一道身影如同小鸟一样，欢快地朝自己跑过来，伸手把人接住。 宋书宁抱住他的腰，“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才刚回来，把东西放下就过来洗漱了。” 宋书宁抬起头看他，下巴有一圈青色的胡茬。 伸手摸了摸，好扎手。 “你是不是都没能好好休息？” “眯了一会儿。” “我听说有人上医院暗杀影子？” “他知道太多机密，那边的人注定不会放过他。” “那他愿意跟你们合作吗？” “应该快了。” 他的后路已经被斩断，现在的他应该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为那边的人效力。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真让他们把人救回去，他们也不可能再信任他。 身为一名间谍，这样的怀疑是致命的。 唯一的出路就是跟他们合作，他还有可能留下一条命。 宋书宁拉着他去到客厅吃早餐，“有我喜欢的海鲜粥，这个粥真香，看起来就知道很好吃。” 陆廷序给她盛了一碗，递到她面前，“赶紧吃吧。” 这粥打来有一段时间了，温温热热的，温度刚好可以入口。 宋书宁吃下一口，相当满足，“真好吃。” 旺财走了过来，脑袋在她膝盖处蹭了蹭，还仰起脑袋看她，嘴里不时发出呜咽声。 “旺财，你不去吃饭，跑来这里做什么。” 旺财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宋书宁跟它对视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了，“你是不是想让你爸爸陪你呀？” 旺财对着她汪汪两声。 她看向陆廷序，“你这些天不在家，旺财都想你啦。 你要是不陪它玩玩，它可就要生气啦。” 陆廷序：…… 她是怎么听出旺财是这个意思？ 旺财刚刚不就叫了两声吗？ 伸手摸了摸旺财的脑袋，“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一定会好好陪你。” 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需要哄一条狗。 连陆廷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旺财享受地闭上眼睛，在他的掌心蹭了蹭，乖巧得不得了。 陆廷序撸了一会儿狗，又开始吃东西。 旺财这会儿不跟他闹脾气了，乖乖蹲在桌子旁边，低头吃自己碗里的吃食。 吃过早餐，他们又要去上班了。 旺财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上车，像极了被父母丢弃在家的孩子。 宋书宁一看就不忍心了，“旺财真可怜，我都想要把它带去一起上班。” “旺财不一定会喜欢上班。” 宋书宁：…… 这话让人没法反驳。 没有人喜欢上班，狗应该也是一样的。 他们没有马上去医院，而是去的码头，去接一个重要的人。 第563章 带人去医院看眼睛 宋书宁没有见过张邯，但是听说他今天上岛，还是决定过来接他。 人家大老远从京市过来，难道自己连接他都做不到吗。 太没有诚意了。 陆廷序看着渡轮慢慢靠近，问宋书宁：“你见过张邯同志吗？” 宋书宁摇头，“没见过呀。” “没见过怎么确定哪个人是他？” “我有办法。” 陆廷序看见她从车上抽出一块木板，上边写着张邯的名字，嘴角抽了下。 她可真有办法，准备得还挺齐全。 就是不知道张邯同志喜不喜欢这样的欢迎方式。 宋书宁把那个牌子递给他，“你人长得高，你举起来。” 陆廷序：…… 认命地接过那张牌子，举在胸口的位置。 从船上下来的人，经过他们身边，都要往这边看上一眼。 陆廷序不动如山，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个身穿黑色长棉袄，头发花白的长者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牌子上的字。 宋书宁走上前问他，“同志，你是张邯同志吗？” “你是？” “我叫宋书宁，是解放军医院的一名医生，我是特意过来接您的，您一路辛苦了，快上车吧。” 张邯看了那个牌子一眼，又看了看宋书宁，“你就是老谢的外孙媳妇？” 宋书宁点点头，“是呀，张同志，外公跟您提起过我吗？” 要是没提起，他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老谢可没少夸你。”张邯看向陆廷序，“这位是？” “这是我丈夫。” 张邯仔细打量陆廷序，“长得是有老谢年轻时候的几分影子。” 宋书宁：外公年轻时候长这样吗？ 真是一点看不出来呢。 “张医生，外公年轻的时候也长得这么英俊吗？” 张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哈笑开了，“你外公年轻时候长得相当英俊，不输你爱人。 不过他是学医学的嘛，身上书卷气比较重，看起来要斯文一点。” “回去我得让外婆把外公年轻时候的照片，寄过来给我看看才行。” 张邯笑得合不拢嘴，老谢这个外孙媳妇，怎么这么好玩。 “行呀，你看过你外公年轻时候的照片，就知道他跟现在这个糟老头子，差别可太大了。” “外公不是糟老头子，外公虽然年纪大了，但他还是很英俊儒雅的。” 宋书宁朝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张医生，您请上车。” 张邯笑着看她，这才坐上车子，他的助手拎着一个小小的提箱，也跟着上了车。 宋书宁坐在副驾驶座上，偏过头看向张邯，“张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大老远跑到这儿来。 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这名同志伤得太重，听说只有您亲自动手术，或许才能保住他的眼睛。” “病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的伤势是一场爆破造成的，当时……” 经过三十分钟的问答，张邯知道了王建良的情况，他们也到了医院。 宋书宁带着张邯上楼，进了办公室穿上白大褂，又拿了一件崭新的白大褂递给张邯。 张邯把白大褂套在身上，“带我去看看吧。” “您跟我来。” 陆廷序也很关心王建良的情况，现在影子那边没有情况，所以他也跟上去看看究竟。 宋书宁才一出现，孙美丽便看到她了，话刚想出口，忽然想到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她只能把话咽下去。 梁大娘也看见他们了，站起身来，“宋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王同志恢复得怎么样，大娘，能不能麻烦你把王同志的检查报告拿给我看看。” 梁大娘转身就打开抽屉，拿出王建良的病历和拍的片子。 “东西都在这里了，我也不知道你想要的是啥，你看看是不是这些？” “是这些材料。” 宋书宁接过来，自己却没有看，而是递给身边的张邯。 “张医生，这就是王建良同志的检查报告。” 张建良接过检查报告仔细查看，对眼睛的片子看得十分仔细。 王建良听到她的称呼，问道：“嫂子，今天换了一个医生吗？” 这个张医生，以前他怎么没听说过。 现在还不知道张邯有没有办法，宋书宁不敢告诉他实情，怕他空欢喜一场。 “是我的一个同事，我让他过来看看，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很顺滑地就转移了话题。 王建良：“我感觉身体好了很多，身上没那么痛了，也恢复了不少力气。” “只要你配合医院的治疗，很快就能恢复过来的。 对了，你们副团也过来了，大娘，这是我丈夫，陆廷序同志。” 梁大娘刚刚就注意到这个身材高大，很威武的男同志，没想到他居然是宋医生的丈夫。 看着是很英俊，就是有些凶，怪吓人的。 “陆同志好。” 孙美丽听到她的话，不由得多打量陆廷序两眼。 她的命可真好，年纪轻轻就嫁给团长，真是同人不同命。 王建良听说陆廷序过来了，有些激动，“副团，我现在不方便，没法给你敬礼了。”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 我听说你这段时间情绪不高，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王建良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方元过来把他骂了一顿之后，他已经清醒过来，也接受了自己的残缺。 “我一时间没转过弯来，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 “你想明白了最好，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有命在，什么都会有的。” 王建良感觉眼眶有些热，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涌上鼻头的酸涩，“副团，我知道了。” “在医院好好养身体，有什么困难就找部队，部队不会不管你。” 孙美丽在旁边站了好半天，听到陆廷序说这话，立刻开口问道：“团长，那我们良子还能不能留在部队？” 陆廷序还没说话，王建良已经发怒了。 上次他就跟方元明明白白说过，自己不会待在部队，她分明是知道的，现在她却故意这样说。 “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样子哪还适合待在部队。 副团，你别听她瞎说，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肯定不适合待在部队，等我出院了就回去。 我只是残疾了，又不是动不了了，我能养活我自己。” 他又说这样的话，孙美丽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你说你这个人……” “你给我闭嘴吧。”宋书宁强行打断她的话，“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话，看来你一点记不住。” 孙美丽看她发火了，有点害怕。 这个人很厉害，更何况身边还有她丈夫。 她丈夫看起来更不好惹。 第564章 你的眼睛还能治 宋书宁看着咄咄逼人的孙美丽，又看了一眼处在暴愤怒当中的王建良，她有一种感觉，前些天王建良那么厌世，跟孙美丽未必就没有关系。 “我跟你们说过，要注意病人的情绪，可你是怎么做的？故意惹病人生气。 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说，你就非得在他重病期间这么刺激他，要是他出个好歹，你就开心了。” 孙美丽不敢跟她呛声，不过还是小声嘀咕道：“我又没说什么，你们不愁吃喝，当然不知道我们的苦了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他现在这样回家能做什么，难道要孩子饿死吗？ 他回家了，你们甩了包袱，你们当然高兴了。” 她虽然在嘀咕，声音却不小，旁边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王建良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这话说得太难听了。 虽然他是因为救宋书宁受了伤，但他从来没有怪过宋书宁。 这是他的任务，他本来就该尽自己所能保护她，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如果他今天活得好好的，受伤的是宋书宁，他反而会觉得很羞愧，会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 宋书宁对他已经很好了，尽心尽力医治他，还请人过来照顾他，给他安排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现如今他的家人却这样说，让他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嫂子，你别听她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不欠我的，我也没想过让你报答。” 梁大娘也把孙美丽拉到旁边，“你瞎说个啥呢。宋医生，你别听她的话，我们都很感激你对良子做的事。” 虽然她只来了几天，但她能看得出来，宋书宁是真的关心王建良。 若是不关心，她不可能会花那么多钱请人照顾他，还自己花功夫过来给他治病。 每次针灸以后，良子都说他舒服了很多，而且她还把方营长给带过来，开解良子。 现在良子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死气沉沉。 这些都是宋医生的功劳呀。 孙美丽见没人站在自己这一边，气都快气死了。 这一老一少真是不识好歹，一个都不理解她的苦心，以后有他们受苦受累的时候。 张邯像是没有听到他们争吵似的，专心致志地看着检查报告。 好不容易他才把检查结果放下，跟王建良说道：“方便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吗？” 王建良愣了一下，心脏忽然重重跳了一下 这些天都是常规的打针换药，还没有医生说过要看他的眼睛。 他现在想要看他的眼睛，难道是…… 宋书宁见他半天没有回复，便说道：“王同志，张医生是一位眼科医生，你让他看看吧。 要是能治得好的话那是最好，要是不能治了，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王建良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过快的心跳，“那就麻烦了。” 宋书宁把他脸上的绷带拆下来，王建良睁开眼睛，乍一看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仔细看，就能看出他的眼睛跟常人的眼睛有细微的差别。 他眼睛根本法聚焦，眼睛浑浊，而且没有没有转动过。 宋书宁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没有任何反应。 张邯问他，“你有感觉到任何光亮吗？” 王建良摇了摇头，“没有，还是很黑。” 张邯拿出随身带的小电筒，翻看他的眼睛，询问他一些情况。 宋书宁看见他做检查，跟张邯说一声便出了门。 离开病房以后，她去找了王孝先。 王孝先这会儿刚查房回来，见到她还挺惊讶，“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上我这儿来？” “王医生，我这次过来是想要请您帮个忙。 张邯医生已经过来了，您是张王建良的主治医生，可能有些情况他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王孝先一下就愣住了，“你说的张邯，该不会是我上次跟你提的眼科专家张邯吧，你真把人请来了？” 宋书宁点点头，“对，就是他。” 王孝先都惊呆了。 她这是动用了多大的人脉，居然能把张邯请过来？ “成，我收拾收拾，现在就过去。” 他去洗了手，又整理衣冠一番，这才匆匆跑到病房去。 他们去到病房的时候，张邯已经结束检查了，看着他们俩匆匆跑过来，问道：“这就是他的主治医生？” 宋书宁点头，“对，这就是王孝先医生，也是王同志的主治医生，您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地方都可以问他。” 王孝先伸出手，“张医生，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儿见您一面，欢迎您到咱们解放军医院来。” 张邯跟他握了一下手，立刻切入主题，“病人是什么情况？” 王孝先就把王建良的具体情况跟他说了，两个人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流。 交谈了一番之后，张邯快速拿出治疗方案。 张建良听见他们商量给自己治眼睛，紧紧攥住了手。 他真的还能恢复过来吗？ 如果眼睛治好的话，他的生活会便利很多。 虽说没了右手，会对生活造成一定的不便，但是失明带来的不便更大。 他觉得如果能够把自己的眼睛治好，谋生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大的困难。 “大夫，我的眼睛真的还能治好吗？” 张邯：“我有三成把握，所以你要考虑好要不要做这个手术。” 王建良一刻钟都没有犹豫，“我同意做手术。” 如果做手术的话，他还有三成的可能会恢复光明。 可如果不做手术，那他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行，那我让人去准备。” 王建良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颤抖，“我可以做手术了吗？” “可以。” 现在他的情绪还算稳定，而且身体恢复得也不错，很适合做手术。 手术方案已经有了，手术参与医务人员需要安排，主刀医生是他，还需要挑副手。 王孝先主动提议当他的副手，张邯需要跟他商量方案。 他们回办公室讨论，王孝先好不容易见他一面，有很多问题想到当面请教他。 杨大娘这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良子是不是能够恢复回来？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良子，你听见了吗？你的眼睛还能治好。” 王建良虽然也很高兴，但他更担心空欢喜一场。 “娘，结果还不一定呢，你先别高兴得太早。” “医生都这么说了，肯定能把你治好的，宋医生，你说是不是？” 宋书宁能说什么，她只能笑。 “这位张医生是眼科方面的专家，他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医治王同志的。” 梁大娘高兴得眼眶含泪，觉得丢人，背过身去擦拭眼泪。 转头看向宋书宁的时候，眼里都是感激，“宋医生，谢谢，太谢谢你了。” “大娘，你不用这么客气，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王同志，你今天就好好养身体，安心等明天做手术。” 王建良坚定地点头，“好。” 宋书宁跟陆廷序走出病房，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希望一切都能顺顺利利，王建良能够手术成功。 第565章 濒临死亡的病患 宋书宁想着张邯大老远来这么一趟，今天必须好好招待他。 她让小李去国营饭店说一声，帮忙定晚上的饭菜。 小李一听她要支开自己，有些担心。 前几天才发生过炸弹袭击的事，他哪敢离开宋书宁呀。 、 宋书宁知道他的担心，笑着打趣道：“你别担心，这不是还有你们陆副团嘛，谁这么不长眼，敢往我跟前凑。” 小李看向陆廷序，见到陆廷序朝自己点点头，他这才走出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陆廷序才说道：“国营饭店鱼龙混杂，现在这个时候你到那个地方去，太危险了。” 宋书宁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国营饭店没有包厢，不可能清场让他们吃饭。 要是他们吃饭的时候，让士兵守在旁边，阵仗也太大了，也不像请客的样子。 “要不让人把东西送到医院来，我们在医院会议室吃？” 陆廷序点头，“这样可以。” “那就这么安排吧。” 他们下到一楼，忽然一个孩子急急忙忙跑过来，差点撞到宋书宁身上，幸好陆廷序拉着她的胳膊躲开了。 身后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喊道：“抓住他，军人同志，快抓住他。” 陆廷序下意识就把那小孩给拽住了，那孩子一看自己被抓，回过头瞪陆廷序，“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那个中年妇女很快追过来，“你跑什么跑，就打个预防针，跟要你命一样。” 那孩子一听预防针三个字，坐在地上撒泼，躺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 宋书宁：…… 熊孩子。 那中年妇女有些尴尬，伸手想要把孩子拉起来，可那孩子比过年的猪都还要难抓，还一直大喊大叫，闹得她尴尬不已。 “徐向东，你快点给我起来，别逼我打你。” “我就不起，你不让我打针我就起来。” 徐向东躺在地上，就跟个旋转小陀螺似的，看得出他很熟练。 那中年妇女被他气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等回家了我跟你爸爸说，让你爸爸揍你。” 爸爸显然对他很有威慑力，小陀螺旋转的速度减缓了一些，不过还是不愿意起来。 那中年妇女没有办法了，指着陆廷序说道：“你看到这里的解放军叔叔了没，要是再不起来，他就把你抓起来。” 徐向东看向陆廷序，也就是他闪神的这一瞬间，那中年妇女把他拎起来，啪啪啪打了他的屁股好几下。 “我看你还调皮。” 徐向东梗着脖子很不服气，“我又没有病，为什么要打针？” “都说了这是预防针，难道你想以后生病吗。 以后是生病了，可就不会是打一针这么简单了。” 她一扯徐向东的胳膊，“刚刚你差点撞了这个阿姨，还不快跟阿姨道歉。” 徐向东这回不跟她对着干了，乖乖鞠躬道歉，“阿姨对不起。” 看来这熊孩子也不是一点不讲道理。 宋书宁推翻自己刚刚对他不好的印象，“没关系，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在医院里乱跑了。 医院里的很多都是生病的人，身体很虚弱，要是撞到他们可就危险了，要是撞到孕妇，会更加危险。” “我知道啦。”徐向东好奇地看着她，“阿姨，你是医生吗？” “我是医生。” “那你给我打针吧，你给我打针我就不怕了。” 宋书宁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 “你长得漂亮，你给我打针，我就不觉得疼啦。” 中年妇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这个臭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宋书宁哑然失笑，这孩子不得了呀，小小年纪就知道撩妹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我打针起来会很疼哟。” 徐向东皱起两条眉毛，“那我不要你打针，漂亮阿姨再见。” 他拽着中年妇女走了，生怕会被宋书宁逮住，给他打针似的。 宋书宁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古灵精怪的吗？ 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急切的声音，“医生，医生在不在，救命呀……” 下一刻，一个中年人就抱着人冲了上来，看见身穿白大褂的宋书宁，直接怼到她面前。 “医生，求你救救我媳妇。” 宋书宁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人，面如金纸，四肢抽搐，口吐白沫，气息微弱，看起来快不行了。 “怎么回事？” 那中年男人着急道：“你还问这么多做什么，快给她治呀。” 身后跑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头上扎着毛巾的小老头，垂眉耷眼地说道：“是天仙子服用过量，中毒了。” 宋书宁的眉头一跳，天仙子含有剧毒，但是控制药量的话也可入药，主治各种伤痛。 一旦服用过量，容易出现吞咽困难，严重的话还会出现呼吸衰竭。 宋书宁给眼前的中年妇女把脉，呼吸浅促，脉象时断时续，心跳几乎停止，神志昏迷，情况非常严重。 “送进急救室，进行生命维护。”宋书宁指向楼梯，“上二楼急救室，要快。” 那中年男人拔腿就跑上二楼。 跟他一同过来的人看向宋书宁，似乎在困惑她为什么不动。 宋书宁：“你们也是病人家属？” 一个年轻人点点头，“对，我们是一家人。” “那你们去看病人吧，医生开单要缴费才好给病人治病，需要你们帮忙去缴费。” 那年轻人跑上楼，刚刚那个开口的小老头也准备跟上去，另一个年轻人抓住他。 “你跑什么，有我在，你别想跑。” 那小老头欲哭无泪，“我没想跑，我就是想去看看。” 他就是想看看他们还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身为一个医生，他实在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救的人。 这个人的病症在他看来已经没救了，中毒症状太深，已经出现呼吸衰竭，也就熬这一两天了。 他们刚刚跑到另一个医院，医院已经不接收这个病人了，才把他们指到解放军医院来。 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医生，居然愿意收下这个病人。 难道她看不出这人是什么症状吗。 可自己不是跟她说过是天仙子中毒，而且她会把脉，应该知道天仙子中毒有多严重才对呀。 不过他们要是接手的话，病人家属或许就没有那么痛恨他了。 宋书宁看向那个小老头，“你怎么知道病人是天仙子中毒？” “是我给她开的药，她说自己腹痛难受，让我加大剂量，我也只是开了四钱剂量，按说不会这么严重……” 他的话还没说完，抓着他的那个年轻人就啐了他一口。 “你放屁，我娘就是吃了你的药才会这样，你休想推卸责任。” 那小老头哭丧着一张脸，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呀。 就算他加大一点点药量，也是在病人的承受范围之内。 虽然说他没有正经去上学学过医术，可他跟着师父学了十几年，自己行医几十年，这点剂量他还是能把握的。 第566章 我还可以救她 宋书宁让人去帮忙拿药箱，自己就上二楼急救室看情况。 谁知道她上到二楼，却看见那个中年男人和医生吵起来了，情绪很激动，说话间就要下跪。 那医生也很无奈，赶忙把人扶起来。 这个人病成这样，基本上是救不回来的了。 他们家的经济情况看起来也不好，真的没必要进行抢救，病人也只是多受罪而已。 “不是我们不愿意救，可是病人现在这样，就是抢救也没办法了。” “是不是你们怕我们没有钱，我们有钱，我们带了钱过来的。” 那个中年男人拿出一个小布袋，袋子里装着一沓整整齐齐的现金。 外边几层是大团结，不过没几层就是别的颜色了。 那个中年男人十分局促地说道：“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借，医生，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儿。 我媳妇还年轻，还没看见家里的孩子娶媳妇，她不能这么出事……” 那医生也很无奈，在急救科这么多年，他见多了心急如焚的家属，苦苦哀求他们救人。 可人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宋书宁走了过去，拿出自己的证件，“我是血液科的宋书宁，这个病人还有抢救的机会。” 那个医生很惊讶，见到宋书宁这么年轻，他又觉得宋书宁有些托大。 他听说过宋书宁这个名字，她在医院都成名人了。 听说她治了不少疑难杂症，但这里是急救室，并不是她逞能的地方。 对，那个医生认为宋书宁就是在逞能，为了自己的名声，故意做一些博人眼球的事情。 “病人的血压140\/70，脉搏120，体温36.5c，双瞳孔对光反射及生理反射均消失，你还能怎么治？” “你们先进行生命维护，让我试一试。” 病人现在就剩最后一口气，要是及时抢救，还是有希望的。 宋书宁看向那个中年男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放手一试。” 那中年男人的眼中露出希冀之色，沙哑着声音说道：“医生，我同意，你快救救她。” “我会尽力的，不过在我急救之前，你们需要签一份抢救免责书。 要是人能救回来当然是好事，要是真的救不回来，你们也不能怪我。” 中年男人连连摇头，“我们肯定不会怪你。” 他也知道他媳妇病得很严重，去医院被赶了出来，医生被他们缠得没办法了，这才让他们到解放军医院碰碰运气。 刚刚那个医生说人救不了了，他的心都凉了，现在这个年轻医生说自己能治，他心里也知道希望不大。 可他心里却存了一点微弱的侥幸，万一她真的可以治好呢。 要是不试一试，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宋书宁可一点不敢赌人性，即便这人这么说了，她还是得让他们签免责书。 看向旁边的小护士，“麻烦把免责书拿给他们签字。” 那个护士看向医生，那医生冷声说道：“现在可不是你逞强的时候，你可要想清楚自己这么做，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 “现在还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 麻烦您给病人进行生命维护，让我试一试。” 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动摇。 那个医生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要是出了什么事，医院不会负责。” “由我来负责。” 那医生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让护士去准备材料，让他们签字。 刚好人拿了药箱过来，宋书宁接过药箱，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小本本，刷刷刷写下一张药方，让护士去煎药。 原本急救不是自己的事，根本不用自己做决定，所以刚才她并不敢开药。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他们不接收这个病人，病人交由全权交由自己来处理。 那小护士拿着药方，飞快地跑了。 宋书宁则是去换上手术服，消毒，拎着药箱进到急救室，给患者行了针灸。 中毒的治疗方法很简单，把毒解了，她现在施针，保证患者的胃气。 只要胃气未绝，总是可以运载药力，解毒之后，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急救室的医护人员哪里见过中医急救，一个个紧张又好奇地看着她。 针灸真的有用吗？ 可仪器上的数据怎么没有一点变化。 宋书宁还是一点没慌，扎针又快又稳。 那个医生紧紧盯着她的动作，别人不知道，但他是清楚的，病人现在能够保持这些数值已经很厉害了。 看来这个宋书宁确实如外界所说的那样，还是有两下子的。 以前他没听说过中医可以参与急救的，在他的印象里，中医就是开开药，给人推拿，正骨，针灸。 还别说，她真的这么做了，但她做的和别的中医又有点不一样。 宋书宁行完针的时候，药终于熬好了，小护士端着药走进来。 病患已经失去吞咽功能，只能通过鼻饲喂药，其他医护人员赶紧准备起来，给病人鼻饲。 过了不到十分钟，仪器上的数值有了变化，虽然变化并不是很大，不过已经够大家惊喜的了。 那医生惊讶道：“看来你开的药真的起作用了。” “她是天仙子中毒，把毒解了，人自然就会醒过来。 让人准备好病服，病人半个小时之内会排毒。” 旁边一个护士疑惑道：“排毒？怎么排毒？” 宋书宁用了一个很直白的话回答她，“拉裤子。” 护士：……！！！ 宋书宁：“患者还需要继续服药，以保证药力持续，我会再开一个方子，请你们这边配合。” 那医生点点头，“好，我们肯定会配合。” 他们当初不接收病人，并不是不想救人，而是因为实在没办法。 现在既然有办法把人治好，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配合她的工作。 不过他很不理解她的急救法子，拉着宋书宁问了很多。 宋书宁跟他解释了自己开的方子，解释自己针灸的穴道，那医生还是一脸茫然。 “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听得不太懂，感觉挺深奥的。” “你并不需要懂，中医西医的理论不一样，你没学过中医，自然不知道这个理论。 中西医各有长处，你发挥自己的优势，我发挥自己的长处，能治好病就行，你说呢？” 那医生点点头。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自己主修西医，不懂中医太正常了，没必要纠结这个。 宋书宁取下金针，在急救室待了半个小时，那妇女还真就拉裤兜了，一股恶臭传遍急救室。 护士的脸都绿了，幸好给她用了屎袋。 宋书宁却松了一口气。 “下午我会留下来观察，看看病人的情况如何，也麻烦你们及时给药。” 她又开了一个方子，送到药房，让人五点送药过来。 那医生把方子接过来，宋书宁叮嘱道：“要是有空的话，麻烦你们帮忙拿着方子，去给外科的李康夫主任签字。 我只是一个实习医生，现在还没资格开方子。” 医生：…… 第567章 她值得救一救 宋书宁开门走出急救室，那几个人还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 看见人出来了，他们全都涌上去，那中年男人着急道：“医生，我媳妇现在怎么样？” “用药还是有效果的，我会跟进后续的治疗，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尽全力救治病人。” 陆廷序看见她脸色苍白，走了过来，“你没事吧？” “还行。” 就是感觉有点累。 这样的急救太耗费心神了。 陆廷序看见她这么疲惫，心疼道：“都已经两点了，我先带你去吃饭。” “好。” 他们俩就这么走了，剩下那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 刚刚医生那话是什么意思，人到底有没有救回来？ 那中年男人看向急救室，又看向那个小老头，“老大，看好他，别让他逃了。” 小老头：…… 他能跑哪里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宋书宁把药箱拿去放好，自己跟着陆廷序去会议室吃饭。 饭菜已经有人帮忙打过来了，一份蒸鱼，一份炒大虾，还有紫菜蛋花汤。 饭菜应该是打过来挺久了，不过还有温度。 宋书宁实在饿极了，拿起汤就喝了一大口。 陆廷序剥了虾仁放到她的碗里，“你慢点吃。” “我饿了。” “你在医院工作太辛苦了。” 工作忙起来就没日没夜，连吃饭都顾不上。 “这不是没办法嘛，不过这样的病人也不是经常有，来太多了我可吃不消。 哎呀，我把张医生给忘记了，不知道他现在吃饭了没有？” “你放心吧，我去问过了，王医生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 “那就好，张医生是因为我的邀请才会过来，我肯定不能忽略他。 我还指望他帮王建良做手术呢，要是他误会我故意怠慢他就不好了。” “不会的，张医生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我觉得你说得对，他既然愿意从京市过来，肯定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他说明缘由，好好赔罪。” “小李说饭菜已经订好了，他们六点会去把饭菜送过来。” “那我一会儿就去找张医生，跟他说这个事。” “好。” 吃饱饭，陆廷序去清洗餐具，宋书宁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找张邯。 见到张邯，她先跟他道歉，张邯朝她摆摆手，“小陆已经跟我说了，人命关天，你去救人是对的。” “我还担心您会误会我怠慢您呢，好在您老人家大度，不跟我计较。” “我也是医生，还能不知道医生遇上突发情况该怎么做，现在人怎么样了？” 宋书宁把病人的情况跟他说了，张邯听了点点头，她处理得很不错。 果然是年少有为，老谢没看错她。 “怪不得你外公老是跟我夸你呢，你确实担得起他的夸奖。 不过你在血液科，她的情况这么危急，本跟你无关，你就不担心自己治不了她，家属会闹起来吗？” “我原本也担心的，可那是一条人命，我怎么忍心坐视不管。 而且那一家人还算明事理，如果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我肯定会多几分考虑。” 他们一家人的衣着都很朴素，却愿意拿出那么些钱抢救病人，让人很感动。 多少夫妻平时恩恩爱爱，大难临头各自飞，就算为了这一份真情，这人还是得费力救一救。 “张医生，我让人去饭店打包饭菜过来，今天晚上我请您在医院吃一顿饭，希望您能赏光。” “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吃食堂就行了。” 今天中午他就吃食堂，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他常年在京市生活，吃海鲜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来到海岛，吃到当地的美食，也算尝鲜了。 “那怎么能行，您既然到海岛来，自然得让您好好吃一顿，吃过瘾了才行。” 听到她这么说，张邯的胃口被她吊起来，“行，那今晚就好好尝尝这边的美食。” 宋书宁跟他闲聊一会儿，去找了王孝先，让他带上李康夫晚上一块儿吃饭。 王孝先知道她要为张邯接风洗尘，很快就答应下来。 宋书宁这才下到二楼急救室去看病人。 那父子几个还在门口巴巴地等着，小老头也等着没有走。 看见她过来，那个中年男人走过来，“医生，我媳妇儿现在怎么样了？” “我现在正准备去看看，你们也别太担心了，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到时候她醒过来了，你们却累倒了。” 那中年男人点点头。 宋书宁进到急救室去，中午的那个医生走了过来，“宋医生你来了，病人已经转成了浅昏迷，你过来看看。” 宋书宁去给那妇人做了检查，那妇人的角膜反射存在，瞳孔对光反射存在，确实转成了浅昏迷。 她已经度过了最凶险的时候，要是治疗得宜，人还是很有可能会苏醒过来的。 “这是好事，你们按着我开的方子给病人服用就行。” “我已经把你开的方子给李主任签字了。” “他有说什么吗？” “他就说你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病人都敢接手。” 宋书宁就是担心李康夫会念叨自己，所以才不敢在他面前露面。 自己要是拿着药方去给他签字，肯定又得被他一通念叨。 “病人就麻烦你们多注意一些，我就先回去了。” 她刚出门，在外边等候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她醒了吗？” “她中毒太深，没那么快醒过来，不过病情有所好转，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 “医生，那……那我媳妇是不是可以救回来？” “我们会继续给病人进行治疗，你们要相信我们医生，一切都会变好。” 中年男人：这话是说能治好，还是不能治好？ 听医生的话，应该是能治好的吧。 要是没法治，她应该会像另一家医院那样，让他们把人带回家吧。 “医生，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先走了。” “谢谢医生。” 距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宋书宁去了实验室。 到了六点，陆廷序准时过来找她。 宋书宁经过保卫科的人提醒，这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 她收拾好东西，跟同做研究的组员道一句“辛苦了”，自己就先下班了。 “小李他们已经把东西带过来了，你看安排在哪里合适？” “就放在咱们今天中午吃饭的会议室吧。” “好。” “你把东西送过去，我去接人。” “好。” 把事情交给他，宋书宁非常放心，自己屁颠屁颠跑去找张邯。 谁知道去到办公室，却被吓了一大跳。 办公室里好多人。 不是已经下班了吗，为什么人不走，还聚到这里来了？ 是这边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着也不像呀。 第568章 你说过的话不算数，我不怪你 宋书宁敲门过后，走了进去，看见张邯被两三个医生围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张老，我们该走了。” 张邯扭过头看她，“是你来了呀。” “张老，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吃饭吗，我过来请你下去吃饭的。” 王孝先解释道：“小宋呀，这是咱们医院的叶医生和魏医生，还有吴医生，他们擅长眼科，知道张老过来，特意过来请教。” 宋书宁跟三位医生打招呼，“叶医生好，魏医生好，吴医生好。” 那三位医生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宋书宁笑着说道：“三位医生，张老才从京市过来，一路舟车劳顿，今天又工作了这么久，他年纪又大了，这么大的工作强度怕是吃不消。 不如先让他跟我一块儿去吃顿饭，你们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跟我们吃一顿便饭。” 那三位医生听见她的话，面色讪讪，“张老，真是对不住，耽误你这么长时间。” 他们很难有机会见到张老这样的人物，跟他交流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张邯浑不在意的一挥手，“这有什么，跟你们聊天我也收获不小，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再切磋。” 宋书宁：“张老，我们是不是能下去吃饭了？” “行，这就过去。” 那几个医生听见他们的话，纷纷告辞了。 宋书宁看见他们走后，说道：“张老，您坐了这么久的车多累呀，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没什么大事，只不过随便讨论了几句。” 他都这么说了，宋书宁还能说什么。 “我们快点下去吧，饭菜都快凉了。” 宋书宁去叫上李康夫一起下去吃饭。 李康夫一看见她，立马问她药方的事，宋书宁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操作了，还是躲不过。 “我是抢救了，现在病人已经转成了浅昏迷，应该能救过来。” “你胆大心细，我本不该说你的，不过这是急诊科的事，你怎么当着人的面就把病人接下来。 幸亏庞医生不跟你计较，要是真计较起来，说不准会跟领导投诉你。” “李医生，我时刻记住你的教诲，救死扶伤，奉行人道主义精神。 要是他们因为我想要救人投诉我，那我也认了。” “你去了血液科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脾气会改一点呢，这脾气还是一点没改呀。” “我都这脾气十几年了，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李医生，咱们先不说这么多了，先下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行，那就去吃饭吧。” 他们几个人还以为她会带自己去哪儿，没想到就在二楼的会议室。 可真行。 不过地方虽然不怎么样，东西准备的还挺不错，有海参炖鸡，蒜蓉大龙虾，红烧鳗鱼，蒜蓉鲍鱼……一共十个菜。 别说张邯这个京市人，就是李康夫他们在海岛生活这么久的人，也难得吃上这么丰富的海味。 张邯感叹道：“真是让你们破费了。” 宋书宁：“张老您别这么说，能请到您是我的福气。 我也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安排了一些，您看看喜欢不喜欢？” “这些已经很好了。” “您快请坐。” 张邯是这群人里年纪最大的，坐在主位。 他落座之后，大家才一一坐下。 宋书宁：“大家都不用客气，动筷子吧，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 张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之后，大伙儿才纷纷动筷子。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好很满足，吃过晚饭，宋书宁就让小李开车，送张邯到招待所去。 原本她想要自己送张邯过去的，但张邯觉得太麻烦了，她只能让小李代替自己过去。 “张老，那我就不过去了，让小李送您过去，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管跟他说，让他给您准备。” “行，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宋书宁送他们到医院门口，“张老，您好好休息。” 张邯坐上车。 宋书宁站在医院门口，看着车子走远。 李康夫骑自行车过来，“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就快回去了。” “我听说张老是你请来的，花了不少功夫吧？” “是外公出面请的人，王建良为了救我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无论如何我都要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恢复过来。” “既然张老都来了，肯定还是有希望的，要是连他都看不了，那华国也没几个人能给他治疗了。” “明天做手术。” “你要不要去看看？” 宋书宁摇摇头，“不去了，有张老主刀，我很放心，我明天还要去看那个喝药中毒的病人。” 李康夫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蹬着车子走远了。 宋书宁和陆廷序并排站在门口，见到四周没有人，她偷偷牵着陆廷序的手。 反正天黑了，也没人看见。 “走吧，我们去收拾收拾。” 他们从饭店借过来的碗筷，还得今晚洗好，明天给他们送过去呢。 宋书宁牵着他的手往回走，到了大厅，他就不让牵了。 宋书宁扁着嘴看他，可委屈了。 陆廷序心中一疼，这段时间自己陪她的时间，实在太少了。 沉默无言地跟着她进到会议室，关上门，他才伸手把人抱住，“抱歉，这段时间都没时间陪你。” 宋书宁心里很委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心里也很害怕。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得要求陆廷序待在她的身边，不让他离开。 可因为他是军人，事情发生之后他到处奔波，别说陪着自己了，连见面都是打声招呼，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宋书宁搂住他的脖子，娇娇地叫了一声“廷序哥哥”。 陆廷序低下头吻住她，并没有深入，只是浅浅地亲吻她的唇瓣，细细地感受她的体温。 过了半晌，两个人才难舍难分的分开，陆廷序额头抵着她的额，“事情结束以后，我一定会抽出时间好好陪你。” “骗人，你上次说的就没有做到。” 陆廷序的喉咙又酸又堵，嘴唇颤动了两下，实在没话可反驳。 自己答应她的事，确实没有做到。 宋书宁亲了他的脸颊一下，“我原谅你啦，只要你把这些碗筷都洗了，我就不怪你。” “好。” 陆廷序动作很麻利地收拾碗筷，拿到水池那边洗干净。 时间晚了，宋书宁该回去休息了。 陆廷序把人送到医院门口，已经有车在等着了。 “我先走了，你要注意安全。” 陆廷序垂眸看她，一阵风刮过，她的发丝被风吹拂，小姑娘的鼻头被冻得红红的。 出到外面，他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举动，只能深深地凝望她的眼睛，“回去好好休息。” “你也是，要吃好睡好，身体好。” “好。” 宋书宁朝他摆摆手，走几步到吉普车，上车看到人还站在门口，腰背笔挺，静静地凝望着她。 她把头伸出窗户，用力朝他挥挥手，大声喊道：“你早点休息。” 车子缓缓开走了，陆廷序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一点一点消失在夜色中。 他转过身，去往影子的病房。 第569章 我真是怕了你了 一辆吉普车停在院门口，陈红标下车来，拎着东西敲门。 “弟妹，你在家吗？” “进来吧。” 陈红标拎着东西进了门，“弟妹，你画的包装他们已经做出来了，你看一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样子。” 他把那袋东西放了下来，宋书宁从袋子里拿起一个粉嘟嘟的包装，上边画的是玫瑰图案，还有介绍这一款香皂的功效。 跟她想的差不多，其他的包装也差不多，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这个还不错。”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投入生产了？” “可以的，反正配方你也已经有了，随时可以进行生产。 新年不是已经到了吗，我们做一些优惠，可以做春节特别款，一举把香皂推出去。” 陈红标这大半年接触过这么多的生意，嗅觉十分敏锐，一下就嗅出与众不同来。 “春节特别款？” “对呀，春节特别款，你们也不需要多投入，做设计成本太高的东西，只需要在包装上系上一款同色系的丝带。 如果你想搞活动力度大一点，可以搭配一个同色系的香皂盒，让大家使用起来更方便。” 香皂盒成本也就几分钱，确实不怎么贵，只是现在工厂在赶货，恐怕人手有些不足。 陈红标：“现在年底了，处处都赶货，人手有些不足，要是做这个香皂盒，事情会更多，要不咱们降价几分钱？” 宋书宁直摇头，“不行，降价是最不明智的优惠方式，咱们把这款香皂推出去，大伙儿第一印象就是这些香皂值这么多钱。 后来把价钱涨上来，很多客人就会先入为主的觉得，香皂不值这么多钱。 一旦产生这样的心理，他们宁愿去买别的东西代替，也不愿意多花几分钱买这东西。 但是把香皂盒当做赠品就不一样了，一来他们家里并不需要那么多的香皂盒，二来不是真金白银的涨价，大家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陈红标点了点头，他又学到了一招。 “你说得对，要是我去买东西，东西忽然涨价了，感受确实不好，那就按着你的这个办法来做。 弟妹，都这么晚了，怎么没见到老陆？” “陆廷序他有事要忙了，最近一段时间都没空回家。” “你们小俩口都是大忙人，刚才我来找你，哨兵也说你还没回来。 我还是让哨兵通知我，我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 “近段时间确实有些忙，你们不也一样吗。” “说的到也是。你工作一天累了吧，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忙活了。” “司务长，我有一点事想请你帮忙。 我有个朋友到海岛来，我打算给他准备点特产带回去，能不能麻烦你帮忙拿点东西？” 宋书宁一直给他们出主意想办法，很少有麻烦他的时候，陈红标自然是愿意帮忙的。 “你想要什么东西？” “像是鲍鱼，海参之类的海鲜，还有你们做的罐头，也可以拿一点。” “行，我回去看看还有多少货，有多的话就给你拿过来，你什么时候要？” “尽快吧，估计这两天他就要回去了。” “成，那我明天早上就去看看，肯定给你准备妥当。” “司务长，谢谢你。” “你谢个啥呀，我先走了。” 说完，陈红标就走了。 现在时间太晚了，要是自己留下的时间太长，说不准会有闲话传出来，对弟妹的名声不好。 胡金莲听见车的声音，连忙出来看情况，终于让她逮到人了。 “陈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陈红标看见她就觉得头疼，“是金莲妹子呀，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呀。” 陈红标一哽，直觉这个话不能再问下去了，一会儿不知道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我这不是白天事儿忙，只有在晚上才有点空，过来找弟妹说点事。” 陈红标打开车门，把东西给放上车。 胡金莲撇了撇嘴，“你这么晚还过来找她，就不怕惹人误会吗？”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在家属院里还有的是人在暗中保护弟妹，他们可以给我作证。” 胡金莲四处看了看，有人吗，她怎么一点看不出来。 “有人吗？在哪儿呢？” 陈红标不由笑了起来，“当然不会让你看到了，要不还怎么叫做暗中保护。 金莲妹子，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回去了。” “陈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咱们这么多天没见面，你就不能多陪我聊聊吗？” “不能，部队的事大过天，只要部队有需要，就算天塌下来都得先去办部队的事。 金莲妹子，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大晚上的你还出来，胡营长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 胡金莲连忙叫住他，“陈大哥，我们家星期六邀请你过来做客，你可一定要过来。” “我先看看吧。” 陈红标发动车子，钻进驾驶座，开了出去。 胡金莲看着车子开走，眼中满是羡慕。 陈红标能够自己开车，是不是跟他在一块儿，自己就能有专车接送。 那她也太威风了吧。 她长这么大，坐车的次数有限，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要是能有专车接送，她岂不是比宋书宁还要威风。 想象着以后的美好生活，胡金莲哼着歌儿，脚步轻快地走回家。 看见王春花在院子里准备给孩子洗澡，她心情很好的跟她大声打招呼，“嫂子，给大壮洗澡呢。” 王春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刚刚她跑出去见陈红标，她都看见了。 可她身为嫂子，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胡金莲听不进去，她也不想再管了。 现在她们姑嫂之间的关系就不好，要是自己再管她的事，难免会讨人嫌。 胡统国两只手拎着两桶热水出来，倒进大木桶里。 王春花摸了摸，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把孩子叫出来洗澡。 大壮和二壮抱着自己的衣服跑过来，“娘，人干啥要洗澡？” “你们俩天天跟野猴子一样乱窜，一身的汗味，再不洗澡就该腌臭了。” 大壮笑嘻嘻地脱下衣服和鞋子，“我不臭，二壮才臭。” 二壮着急起来，“我也不臭。” 胡统国夹着孩子咯吱窝，把大壮放进桶里，放完了再放二壮。 两个孩子进到桶里，桶里的水位抬起来。 二壮在桶里划水，“真舒服呀。” 这个浴桶是王春花看见宋书宁的浴桶，觉得用来给孩子洗澡合适，特别定制的。 以前她工作没那么忙，吃过晚饭就该给孩子洗澡了，天刚黑，天气没那么冷。 现在入夜了，天气更冷了，孩子洗澡容易感冒。 可她也没办法，她这个点才能下班，胡统国回家的时间也不固定，没法帮忙。 要换成别的小姑子，说不准愿意搭把手，可胡金莲不愿意给孩子洗澡，只能等他们回来再做安排。 第570章 这可是要做生意的，要认真 王春花舀水给孩子淋头发，拿出宋书宁给的液体肥皂，挤出一泵，抹在头发上，很快就起泡了。 “这液体肥皂还挺好用，一抹就出泡泡了。” 二壮：“还香，真香。” 大壮：“娘，什么叫液体肥皂？” “就是这个，挤一挤就能用，洗了就干干净净的。” 王春花给他搓出一脑袋的泡泡，就让他伸头到桶的外边，用葫芦瓢舀水给他冲干净。 给大壮洗完头发，把人拎出来，让他自己搓香皂，又给二壮洗头发。 这才一眨眼不看着大壮，他就在玩泡泡，也不怕冷。 “你这倒霉孩子，不冷还是怎么着，赶紧洗好澡，穿衣服。 感冒才刚好，要是再冻感冒了，就拿你们去打屁股针。” 听说要去打屁股针，大壮怕了，自己翻身进到大浴桶里。 两个孩子都洗好澡了，水桶里浮出一层白白的污垢。 王春花看得嘴角直抽抽，这也就隔了三四天，怎么跟大半年没洗过澡一样。 孩子真是太脏了。 王春花把两个孩子抱出来，用毛巾给他们擦干身上的水，让他们赶紧穿衣服。 孩子洗完澡暖和得很，王春花赶他们上床去，让胡统国把他们头发擦干。 要是湿着头发睡觉，起来有可能会感冒。 给家里的两个皮小子洗好澡，还得给草丫洗。 王春花把大浴桶洗了一遍，换桶水给草丫洗。 在她打出泡泡的时候，草丫都惊呆了，她以前没见过这么多泡泡，还香香的。 小姑娘脸蛋被热水熏红，兴奋得直搓泡泡。 以前洗澡就没有这么多泡泡，现在有好多泡泡，真好玩。 “娘，香喷喷。” “是香，这味道好闻。” 看见草丫偷偷要把泡泡往嘴里塞，她把草丫的手压下来，“这可不能吃，吃了肚子会痛的。” “香香的。” “香也不能吃，要是肚子痛，那可得去医院打屁股针。” 草丫不敢不听话了。 打屁股针好疼好疼的，她不想打屁股针。 草丫放下手，还在水里洗了洗。 王春花飞快给她洗好澡，擦干身体，给她穿上衣服，抱到火盆旁边，“先烤火，把头发烤干。” 草丫乖乖坐在椅子上，“娘，你要去哪里呀？” “娘去把你们的脏衣服洗了，你乖乖坐着，注意安全，别被烫着，知道吗？” “知道啦。” 王春花这才出门去洗衣服，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不是在地里打滚，衣服怎么能脏成这样。 现在他们还小，冬天的衣服又太重，等明年开春，就该让他们自己洗衣服了。 她把衣服洗干净，晾起来，这才回堂屋，看见草丫还在乖乖烤火。 她走了过去，抓起草丫柔软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草丫困不困，要不要去睡觉？” 草丫打了个哈欠，“草丫困了，要睡觉。” “好，娘这就带你去睡觉。” 王春花抱着草丫进房间去，小哥俩已经睡着了，两个孩子凑在一块儿，棉被就盖着他们的下半身。 她把草丫放在另一张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娘，你也要睡了吗？” “你睡着了，娘就去睡了。” “大哥他们睡着了吗？” “他们已经睡着了，你也快点睡吧。” 草丫闭上眼睛，“我睡着啦。” “好，你睡着了。” 王春花给两个孩子盖好棉被，把大壮的手塞回棉被里，又掖了掖被角。 两个孩子睡得很香，一点没有感觉。 草丫也很快睡了过去。 王春花关上灯，把门合上，自己回了房间。 看见胡统国坐在床上看报，她坐在桌前，拿出自己的小本子，记下今天使用香皂的感受。 胡统国见她没上床，不知道在写什么，问道：“你在写什么呢？” “小宋给我香皂，让我写使用心得，我得把她交代的任务做好。” 胡统国听了直咋舌，“这能有啥心得，用了就用了呗。” 王春花连头也没抬，“你不懂，小宋做出来的香皂泡沫很多，而且还很香，还有那个液体肥皂，用着很方便。 这些都是要拿出去卖的，我得把心得体会写出来。 你去给我打点热水过来，我泡泡脚。” 胡统国：…… 这娘们，还指使自己打水给她泡脚。 自己都没叫她打水给自己泡脚呢。 “你让我打水给你泡脚？” “让你打点水怎么了，我忙活一天，骨头都快散架了，回来还得忙家务，还要给孩子洗澡洗衣服。 以后你要是包给孩子洗澡洗衣服，我天天给你打热水泡脚。” 他一个大老爷们，给孩子洗澡没啥，要是洗衣服，传出去多丢面呀。 反正现在天黑，自己就算给媳妇儿打洗脚水，别人也不知道。 他板着脸走出门，端了洗脚水过来，放在床边。 “热水来了，你还不赶紧过来泡脚。” “我再写两行字就差不多了，我毛巾呢，你把我擦脚的毛巾拿过来了吗？” “啥擦脚的毛巾，你还有专门的毛巾擦脚？” “谁没有擦脚的毛巾，你上大门口看看，左边挂着的那条蓝色的毛巾，就是我用来擦脚的。” 这日子过得可真讲究， 洗完脚就甩甩腿，水不就干了吗，还用得着毛巾来擦脚？ “一天天就知道指使我干活。” “你是我男人，我不叫你帮忙，我还能叫谁帮忙。 我要是不找你，我去找别的男人帮忙，你能乐意？” 那他肯定不乐意。 胡统国没有办法，只能认命的去给她拿毛巾。 她现在说起话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让人没话可以反驳。 他把毛巾拿进来，王春花也把试用心得写好了。 “你给我看看，我还有几个字不会写。” 胡统国接过她递过来的小本子，写了整整一页纸呢。 “你这是写报告呢，写这么多？”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既然答应了人家，那就得把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人小宋给了咱们家这么多香皂，我不得把使用感受一条一条列出来，你先看着，我去泡脚了。” 王春花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椅子上泡脚。 一天忙到晚，现在才是真正属于她的悠闲时间。 胡统国原本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不过就一块香皂，哪就有那么多名堂。 可他看见王春花居然写了整整八条意见，这才重视起来。 上头有好几个空格，应该是她不会写的字。 “这是啥？” 王春花看了一眼，“我原本想写‘泡沫’，这不是不会写嘛，你帮我补上。” “这个呢，又是啥？” “这个是‘滑溜’，用香皂洗完以后很滑溜，摸着很舒服。” 胡统国看向她，“哪滑溜了，让我摸摸。” 王春花老脸一红，“老不正经，你给我快点写。” 胡统国坐在床边，“这都多久了，你忙活起来就没日没夜的，你就一点不想？” 王春花脸上热腾腾的，都老夫老妻了，他还净想着那事儿。 “你先把我的报告给改好，一会儿再说。” 有了甜头，胡统国给她改起来就很起劲了。 第571章 他的手术很成功 宋书宁这边孤枕难眠，外窗的风呼呼的吹，比她的心还要凉。 没有陆廷序这个人形暖炉，躺在被窝里都感觉凉飕飕的。 到了半夜，她实在困得厉害，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闹钟把她吵醒了。 吃过早餐，她坐车去往医院，第一个要去看的就是那个中毒的中年妇女。 病人已经转到特护病房，现在已经恢复了吞咽功能，体温也在慢慢恢复。 宋书宁给她把脉，胃气强盛，足以运载药力周济全身。 她还是用同一个方子，不过减少药量，再添了一味药材，让护士帮忙拿方子到中药房，自己再给她行针。 在她行针的时候，王建良正等着安排做手术。 昨天护士通知他不能进食，他早上没能吃早餐，现在已经快要九点了，他感觉肚子有些饿。 再加上有些紧张，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 梁大娘看见他的嘴唇都干裂了，给他倒了杯水，“良子，要不要先喝点水？” 王建良舔了舔干燥的唇，摇头，“娘，我不喝，护士说了不能进食。” 梁大娘自然记得护士的话，她把医生和护士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可她也心疼自己的孩子。 他昨天早早就吃晚饭了，今天早上不能吃早餐，身上还带着伤，这怎么扛得住。 “那我把水放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喝了，跟我说一声。” 孙美丽心里也有些紧张。 不管怎么说，王建良也是她的男人，她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她就是觉得他太木讷，太不知道变通了，有点生他的气。 在这种要做手术的关键时候，她肯定不会拖后腿。 “良子，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问过护士了，这次给你做手术的，是从京市过来的医生，听说可厉害了。” 王建良很惊讶，“是京市来的医生，不是这边医院的医生吗？” “我听说不是，人都从京市过来了，肯定会好好给你做手术，你肯定能好的。” 王建良的心情复杂得很。 真没想到嫂子居然从京市请了人过来。 刘大娘扶着梁超走过来，这两天他也来看过王建良，见到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变成这样，他心里很不好受。 知道他今天要做手术，他特意过来看看。 “良子，你今天就要做手术了，不要有心理负担，放松好心情，不会有事的。” 听到战友的鼓舞，王建良心里十分感动。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这么多年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难道还怕这一场小小的手术。” 梁超走上前，握住他仅有的左手，“加油，我等着你出来。” 王建良也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护士过来，通知他去手术室。 梁超自己都还受伤，不能陪他去动手术。 王建良躺在推床上，不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就是一次手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连枪林弹雨都熬过来了，怎么会怕这么一场手术。 就算手术失败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要是手术成功了，他就能恢复光明。 他被推进手术室，梁大娘和孙美丽被隔绝在门外，焦急地在门外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随着时间的流逝，外面等候的人越发焦急起来。 就在这时候，宋书宁走过来，看见梁大娘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 孙美丽比她要稳得住一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不过也是紧紧绞着双手，眼睛不住盯着手术室的门看。 梁大娘见到她过来了，立马迎了上去，“宋医生，你可过来了，良子在里边做手术。” “我知道。” “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他们虽然只是一墙之隔，但是自己在门外，什么也看不到，实在太揪心了。 宋书宁安慰她，“大娘，你也别太担心了，张老是个很有经验很专业的眼科医生，他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医治好王同志的。 你先坐下来歇一歇，这么着急可别把身体累坏了。” “我现在怎么坐得住，你还是让我走一走吧。” 宋书宁看见她这么着急，索性就不劝她了。 孙美丽对她说道：“宋医生，你不是医生吗，要不你进去看看里边是什么情况，良子在里边到底怎么样了？” 宋书宁：……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什么，手术期间是随便能进人的吗？ 见到梁大娘也在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看，宋书宁解释道：“在手术过程中，其他人是不能随意进去的。 大娘，我跟你们一起在外面等着。” 梁大娘有些失望，不过她留在这里也好，她是医生，要是出点什么事，她也能想办法解决。 呸呸呸，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时间慢慢流逝，过了差不多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门缓缓打开。 梁大娘和孙美丽立刻围了过去，“怎么样，医生，我儿子（我男人）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 “他什么时候能看见？” “这个得看后期的恢复情况。术后的一些注意事项，稍后会有护士告诉你们。” 孙美丽着急地问道：“都有什么事，医生，你就跟我们说一说。” “无论是饮食还是其他方面都有要求，你们要严格按照医嘱来做，要是不听医嘱，发生任何意外，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王孝先知道有很多病人家属，私底下都不喜欢听医嘱，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一些，省得他们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梁大娘闻言连连点头，“医生你放心，我们肯定听你的话。” 护士推着推床出来，梁大娘和孙美丽急忙跑过去。 王建良打的麻药还没散，这会儿还在昏睡当中，把他推回病房他都没有醒过来。 宋书宁给他把脉，他的情况还是很不错的。 梁超就是在这时候过来的，“嫂子，良子现在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 梁超松了一口气，“那是不是他的眼睛能恢复过来？” “具体还是得看后续是什么情况，他能恢复到什么程度，现在还说不准。” “不管怎么样，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我相信以良子的能力，他肯定会恢复好的。” 宋书宁点点头，“我也相信他能好起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宋书宁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人了。 刚好杨大娘送饭过来，宋书宁叮嘱他们好好吃饭，自己便去找张邯。 张邯年纪大了，连续四个多小时的手术，人还是很累的。 宋书宁走到办公室，真诚跟他道谢：“张老，您辛苦了。” 张邯看见她，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你来了。” “我过来请您去吃饭呀，时间不早了，您忙活一早上，该去吃饭了。” 张邯确实有些饿，想到昨天晚上的那一顿美味，他感觉自己更饿了。 “行，那就先去吃饭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忙活一早上，他现在正饿得慌。 第572章 还有这么吃药的? 这一顿饭还是海鲜宴，张邯吃得很开心。 他特别喜欢吃螃蟹，这个季节的螃蟹很肥美。 可他年纪大了，不敢吃太多，只吃了两只就不敢再吃了。 “这么好吃的螃蟹，你昨天怎么没让人做？” 她这不是考虑到螃蟹性寒，担心吃出什么问题，会对手术不利，所以没敢让人上这道菜嘛。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她可不敢这么说。 “咱们岛上的美味多得很，螃蟹算不上特别好吃的东西。 您要是喜欢吃，我明天再给您安排上，保证让您吃个够。” “估计是没有这个时间了，下午我就要走了。” 宋书宁吃惊不小，“什么，您就要走了？怎么这么突然？” “我在京市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只不过老谢来找我，我把手头上的事情往后推，这才能抽出几天的时间。 现在手术已经做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们医院的医生很优秀，王建良后期的恢复由他们跟进，没什么大问题。” 宋书宁当然知道他还有很多事，像他这样的大佬，平时肯定会很忙。 就因为这样，她才会更加感激他，愿意抽出这么多时间，来帮自己这个忙。 “可我都还没有好好招待您，我还想着留您多住两天，多尝一尝咱们海岛上的东西呢。” “我已经吃过了，味道很好，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海岛做客。” “那可说定了，您以后要记得过来。” “成，说定了。” 不止宋书宁舍不得张邯，王孝先也很舍不得他。 这样交流的机会千载难逢，没想到张老才来两天，人就要回去了。 “张老，多谢您的帮忙，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张邯跟他碰了一杯。 宋书宁让小李去找陈红标，让他把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幸亏她昨天晚上就跟陈红标说了，否则就太失礼了。 他应该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吃过午饭，小李回来了，告诉宋书宁东西拿回来了，宋书宁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亲自送张邯到招待所去拿东西。 他们的东西并不多，就几件换洗的衣服，很快就收拾好了，开车去往渡口。 宋书宁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好几大袋子。 她也没想到陈红标能准备这么多，拿过来的时候她都惊呆了，不过都拿来了，她一股脑全都塞给张邯。 “张老，您就要回去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您的，这是我们海岛的一些海货，您拿回去自己吃也行，送朋友也行。” 张邯：“那不行，东西我可不能收。” “您不收可不行，您到海岛来，哪有让您空手回去的道理。 这是我们这儿的特产，要是有人问起来，您也可以跟人说您带了海产回去。 这些都是海里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主要表达的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总不能您在这边吃上了，家里人都不能尝鲜，您就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这也是我对您家里人的一片心意。” 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张邯只能把东西收下来。 不过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 “行，东西我就收下了，到时候给你外公也分一点，他肯定高兴。” 外公外婆的年货，她早就叫人准备了。 不过他既然这么想，那就随他吧，总比不收的好。 “张老，您帮我跟外公问声好。” “行。” 宋书宁站在码头，看着张邯上船，看着渡船离开，她才回到医院去，去看那个中毒的中年妇女。 她的情况好转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 那中年男人一直盯着她看，见到宋书宁检查结束了，这才敢走上前问她：“医生，我媳妇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应该就这两天了。” 那中年男人喜不自胜， 不住跟她道谢，“谢谢医生，宋医生，太谢谢你了。” 病人是在第二天醒过来了，她醒过来的时候，宋书宁刚好也在。 那中年男人看见病人醒过来，高兴地握住她的手，“媳妇儿，你醒了？” 病人只是睁开眼，眼中还有些茫然，似乎没认出来他来。 那中年男人有些着急，“宋医生，你快过来看看，她怎么不认人呢？” “你不要太着急，病人刚刚苏醒，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神志。” 病人的眼珠子动了动，落在那中年男人的身上，嘴唇动了几下，似乎说了什么。 可她实在太虚弱了，声音也很小，没有人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那中年男人把耳朵凑上去，“媳妇儿，你说什么……都挺好的，我们都挺好。” 不知不觉间，眼泪滑落下来。 病人清醒以后，宋书宁让人给她做检查。 小便常规正常了，其他各项化验检测正常，心电图也正常，病人基本脱离危险了。 医生让人拔出氧管，停止吸氧，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继续观察了。 人救回来了，现在让宋书宁困惑的是，她是怎么中天仙子的毒。 她想要知道，开药的那个小老头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在医院待了三天，连吃饭上厕所都不自由，去哪儿都有人看着，就怕他跑了。 现在人醒过来，他可算不用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剩下的就是跟病人家属分摊医疗费用。 他不敢在病人家属面前说这个，要是他们误会自己不愿意出钱，再把自己打一顿怎么办。 他偷偷跑去找宋书宁，“宋医生，这个病人醒过来了……那咱们这个医药费多少钱？” 宋书宁知道他们的经济并不宽裕，这么问也是想心里有个底。 “医疗费具体多少我不清楚，你可以去问问收费处。” 那小老头搓了搓手，真诚跟宋书宁道谢，“宋医生，这次的事真是谢谢你。” 要不是有她把人救回来，自己估计会被她的家人打个半死。 “不用客气，治病救人本就是医生该做的。” “我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会中毒，就算我一副药用了四钱天仙子，但是以我的判断，她也不至于会中毒这么深。” “等人清醒过来，就可以问清楚了。” 也只能这样了。 所有的疑问，问过病人就有解答了。 等病人清醒一些，宋书宁去找病人询问情况，这才知道病人把三剂药一块儿煮了吃。 她觉得药一副一副煎太麻烦了，浪费时间，浪费柴火，就想着三副药一块儿煎，多放点水，够喝三次就行。 这样一来省事多了，她可以多出时间去做别的事，而且药也没少喝。 宋书宁：…… 从来没想过还有这样的煎药方式。 太自作聪明，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那小老头知道这个事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了。 这都什么事呀。 幸亏她被救回来了，要是她因此丧命，自己背上良心债，治死人的名声传出去，他别想再给人治病。 这相当于被砸了饭碗。 他冤都冤死了。 第573章 我家今天请客吃饭 宋书宁看见那小老头又生气又委屈那样，都有点替他感慨。 幸亏人救回来了，要不这件事对他这下半辈子都有影响。 她跟病人家属解释清楚，错不在医生，还叮嘱他们以后一定要严格遵照医嘱吃药，再不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一家人连连说好，还跟那小老头道了歉。 当初人中毒的时候，他们太着急了，把人打了一顿。 现在知道不是他的错，他们肯定得好好道歉。 那小老头沉冤得雪，委屈劲儿过了，也思考出自己在这件事里有错。 他要是没有更改剂量，按照原来的方子，就算病人把三副药熬了一起吃，也不至于中毒到病危的地步。 说到底还是他托大了。 治病救的人多了，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才会由此一着。 这次经历够他记一辈子的了。 人救回来了，宋书宁就不再管这边的事情。 王建良术后恢复良好，不过还有一周左右才能拆线，她帮不上什么忙。 刚好周末要到了，这段时间太累，她想要好好歇一歇。 回到家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形单影只，不过好在她可以休息了。 这一觉她睡到自然醒，醒来睁开眼，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全身都轻松了，这才穿上鞋子下床。 打开房门，看见旺财坐就在门口，静静的等着自己。 宋书宁摸了摸它的脑袋，“乖崽崽，是不是等久了呀？ 妈妈给你做吃的好不好？做很多好吃的，把我们旺财喂得胖胖的。” 旺仔朝她汪汪叫了几声，宋书宁挠了挠它的脑袋，“你先在这儿休息，妈妈一会儿过来陪你。” 旺财却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宋书宁去哪，它就跟到哪儿。 宋书宁洗漱过后，在院子里拉筋，王春花看见她，跟她打招呼。 “小宋，晚上不要做饭了，今天晚上来我家里吃饭。” 宋书宁扭要看过去，“春花姐，怎么今天突然请我吃饭？” “这不是上回大伙儿帮忙找孩子嘛，我早就想请大伙儿来家里吃一顿。 只不过这段时间厂子订单太多，经常要加班，一直没有空，这事就一直拖着。 好不容易能歇两天，我可不得抓紧时间，请大伙儿过来吃一顿。” 快过年了，订单量噌噌噌上涨，他们一直加班赶货。 好不容易周末才能歇一歇，她就想着趁这机会，把大伙儿请过来吃一顿，表达自己的谢意。 要是再拖延下去，就不知道啥时候才有机会。 宋书宁：“行，那我今天晚上不做饭了，就上你家吃去，到时候给你搭把手。 春花姐，咱们晚上吃什么呀？” “吃火锅吧，现在天冷，吃火锅挺合适。 今天炊事班杀猪，我让老胡上炊事班买点骨头，再买点肉，咱们吃顿好的。” 要是在以前，她肯定舍不得这么吃。 现在自己挣钱了，拿出几块钱买肉买东西，她没那么心疼。 所以老话说钱是人的胆，一点都没错。 手头上有钱，人的胆子大了不少。 “你要请多少人？” “怎么着也得有十来个吧。” 十来个人，饭量还都不小，要是光吃肉那可够呛的。 宋书宁觉得既然吃火锅，他们也可以做烧烤呀。 边吃火锅边烧烤，那也是相当可以的。 王春花听到她的提议，也觉得很可行。 虽然他们跟人借了肉票，却就有四斤的肉票，骨头是不用票，可骨头上的肉不多呀。 四斤的肉，请十来个人吃饭，再加上他们家好几口，吃起来够呛。 海鲜不用票，有钱就能买。 “行，到时候咱们就做烤鱼，大壮跟我说了好几回了，这次一块儿做给他吃。 小宋，你家的锅借给我使使，我洗干净了再给你还回去。” “行呀。” “我现在就到码头买海鲜去。” “春花姐，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是不是开车过去？” “是。” “哟，我可就沾你的光，也能坐一回车了。” “我先去换衣服。” 王春花坐在吉普车上，还是觉得很兴奋。 这辈子难得有坐车的机会，她连自行车都坐得少，更何况坐这样的吉普车。 “有车就是好呀，跑这么快，还不用吹风，真舒坦。 小宋，咱们军嫂里就你有这个待遇，你可真厉害。” 宋书宁还宁愿自己没有这样的待遇呢，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多舒服， 这还不是因为敌特太多了，他们得防着，她不得已放弃自己大部分的自由。 她现在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天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医院。 像今天这样出来透透风，都是很难得的机会。 “天天有人跟在旁边，并没有那么好，至少没那么自由。” 王春花颇为赞同地点点头，这倒也是。 要是她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人，她肯定也会不自在的。 “都怪那些个不要脸的，天天盯着别人家的好东西，还打算硬抢，真是没脸没皮。 以前他们都抢了咱们国家那么多好东西，看来是做强盗习惯了，还以为咱们国家跟以前一样由着他们欺负呢，做梦。” 宋书宁颇为诧异地看着她，“春花姐，你的感触似乎挺深的呀。” 王春花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看了你给我的书，老胡给我解释了那时候的事。 我现在才发现看书挺好的，能看到别人不一样的经历，看到不一样的事儿，也能见到很多以前没见过的东西。” 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像是有了厚度，这样的感觉很好。 宋书宁笑着说道：“春花姐，你现在越来越像个读书人了。” 王春花也跟着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认字，多学点知识，争取当个文化人，” “春花姐，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王春花笑着点点头，“我会努力越变越好。” 她们去到码头，宋书宁直奔兰萱草的摊位，她已经挺久没见到他们了。 兰萱草看见她十分惊喜，“小宋，你怎么过来了，挺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是呀，这段时间太忙了，我除了回家就是在医院，很少外出。” 宋书宁看见她身后背着小阿赫，笑着摸了摸阿赫的小脸蛋。 小奶孩居然一点不害怕她，还咧着嘴朝她笑。 “阿赫已经长这么大了，还奶呼呼的，真可爱。” “可不是，孩子一天一个样，几天不见个子就大了很多，前两天他都会自己走了呢。” 宋书宁很惊讶，看见阿赫的帽子歪了，给他整理帽子。 “你这么厉害，以后肯定是个运动健将。” “他是好动，这才会走路，天天让大人带着他走……” 说到自己的小孙子，兰萱草有说不完的话，后来客人渐渐多了，她才去招呼客人。 宋书宁和王春花挑了海鲜，看见兰萱草挺忙的，跟她说了一声，就坐车回去了。 车子停在家门口，宋书宁刚下车，看见门口站着两个人，她有点意外。 他怎么会过来？ 第574章 cpu都要干烧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旅长，还有一个长相很温婉的中年女人，她暂时不知道她的身份。 “秦旅长，你怎么来了？” 王春花瞪大眼睛看向来人，原来这就是秦旅长呀。 虽然她住进家属院好几年了，但是这样高级别的领导有车子接送，他们很难见到领导的面。 以前她只是远远看见过几回，但是都没正面跟他打过招呼。 现在站在他面前，这么仔细一看，忒吓人了。 他本来就长得很严肃，表情也很生冷，再加上脸上那一道疤，走出去都能吓哭小孩。 别说孩子了，就算是大人，被他看上这么一眼，也会被吓得心肝乱颤。 她硬着头皮跟秦旅长打招呼，“秦旅长好。” 秦旅长朝她们微微颔首，“这是我爱人，许颂。” 许颂跟她们俩打招呼，“两位同志你们好，听说宋医生救了我爸，所以我们专门过来感谢你。” 她长相温婉，声音也很温柔，感觉是一个很温柔，很有学识的南方人。 宋书宁偷偷打量许颂，真的无法无法想象她跟秦旅长在一块儿，生活是什么样的。 她胆子比自己还大，跟这么一个大冰块在一起过日子。 “许同志你好，大家都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屋吧。” 她将人迎进去。 王春花也很想进去看一看，可自己手里拎着两大桶海鲜，又腥又臭，她只能先把东西拎回家去。 宋书宁把人迎进家门，旺财看见她领着陌生人进来，歪着脑袋看他们。 “旺财，家里来客人了，还不快跟客人打招呼。”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表示自己的欢迎。 宋书宁：“好了，你坐下吧。” 旺财乖乖坐下来，摇晃着自己的尾巴。 许颂看见旺财这么听话，十分惊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真是一只长相漂亮，又很聪明的狗。 它的皮毛发亮，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得到很好的照顾。 “宋同志，你家的狗叫旺财？” “对呀，我们家旺财又可爱又听话，特别好。” 许颂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不客气的夸奖一条狗。 这年头夸自家的孩子都收敛，生怕别人说自己不谦虚，可她夸起狗来一点不嘴软。 “秦旅长，许同志，你们先坐，我去厨房放东西。” 宋书宁让他们在客厅坐着，自己把东西送去厨房。 许颂第一次到他们家里来，仔细看了一圈，家里布置得很温馨，处处透露着女主人的品位。 光是从她布置的这个家，许颂感觉自己；能跟她说上很多话。 “家里布置得真漂亮。” 秦旅长把自己提过来的东西放下，扫了一眼客厅，确实是他媳妇儿喜欢的风格。 不过对他来说，太过花里胡哨了。 宋书宁把东西送到厨房，洗了手之后就走进来，给他们倒水，“秦旅长，许同志，让你们久等了，你们喝水。” 许颂接过水杯，笑着说道：“宋同志，你别忙活了，快坐下吧。 我们今天过来，是想感谢你那天救了老爷子。 我们早该过来了，只是因为工作忙，一直没空过来，今天星期六不用上班，这才有空过来，还请你不要介意。” “许同志，你别这么说，那天救下秦老爷子是我该做的。 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人还好吗？” 许颂点点头，“老爷子已经恢复过来了，医生说抢救很及时，对身体的影响不大。 要是当时没有进行抢救，估计就要偏瘫了，真是多亏了你呀。 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点东西过来，你可千万别嫌弃。” “许同志，东西我就不收了，你们还是拿回去吧。 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能得到你们一句谢，我已经很开心了。 老爷子还病着，这些东西就拿去给老爷子补身体吧。” 许颂笑着说道：“老爷子我们会照顾好，给你的谢礼也不能少，除非你是觉得我们送的东西太少，才不愿意收下。” “不会，我怎么会这么想，算了，东西我就收下了。” 许颂这才高兴起来，她挺喜欢这个落落大方的姑娘。 以前她听说过她的一些闲话，今天跟她一番交谈下来，感觉她跟传言一点不一样。 “宋同志，怎么没见到陆副团长？” “他还有事要忙，今天不在家。” 许颂微微点了点头，身为军嫂的她，太知道当兵的性质了。 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节假日也不一定能陪家里人，可以说进到部队，就是把自己上交给国家了。 “你一个人住，真是辛苦了。” “我还有旺财陪着。” 旺财听到自己的名字，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 宋书宁摸了摸它的脑袋，旺财坐在她的身边，半眯着眼睛，享受得不得了。 许颂看着这么乖巧的旺财，忍不住也上手摸了一把，旺财却忽然睁开眼睛看她。 许颂还以为旺财会生气，会叫起来，可它看清楚人之后，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旺财一点不怕生人。” “旺财从小见过太多人啦，只要不是带着恶意靠近它，它都是很温顺的。” “狗是有灵性的东西，能分辨出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 余光看见秦旅长看向手腕的表，她笑着跟宋书宁道别。 “我们这次是特意过来感谢你的，事情说完，我们就先回去了。” “许同志，不多坐一会儿了吗？” “今天还有事，我们就先回去，等改天有空了再过来。” 宋书宁送他们到门口，旺财也跟着一块儿把他们送出去。 把人送走以后，宋书宁去厨房做饭，旺财坐在厨房陪着她，时不时接受来自宋书宁的投喂。 等到宋书宁把饭做好，旺财已经吃了个半饱。 吃过午饭，宋书宁在外面晒了一会儿太阳，进屋睡了午觉，起来之后才到隔壁，看看王春花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草丫看见她可高兴了，张开双手，像只小鸟一样，朝她扑了过来。 宋书宁弯腰把人给接住，“草丫是不是变漂亮啦？” 草丫骄傲地抬起头，“漂亮啦。” 宋书宁把人抱起来，有点高估自己的实力，差点没抱起来。 “草丫长高了吧？” “高高哒。” 宋书宁抱着她去厨房，看见王春花在忙活，“春花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春花回头看了她一眼，要做十几个人的饭菜真不是个容易的活儿，好在还有宋书宁过来帮他。 “你就帮我做烤鱼吧，我已经把鱼处理好了，你帮忙烤一下。” “行，交给我了。” 宋书宁把炭火烧得通红，把炉子搬到外边去，开始烤鱼。 草丫坐在她旁边，时不时深吸一口气，跟只馋嘴的小猫一样。 宋书宁故意逗她，“草丫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知道，做烤鱼。” “做烤鱼干什么呀？” “请陈叔叔过来吃饭，小姑姑要亲亲，就能结婚啦。” 宋书宁：？？？ “啊？你说什么？” “是真哒，小姑跟大娃哥哥的娘说哒，要亲亲一口，跟爹说要嫁给陈叔叔，就要结婚。” 宋书宁：…… 感觉自己的cpu都要干烧了。 第575章 让人头疼的小姑子 宋书宁觉得自己要是没猜错的话，胡金莲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逼陈红标结婚。 在这样的年代，这种招数屡见不鲜。 这年头的风气严，不少人靠着这样的伎俩结婚了。 以前她还听人说过，有年轻护士看上部队军官，就靠这样的方式强嫁。 部队对战士的管理很严，尤其在男女关系这方面，管理得更加严格了。 要是一个人的作风出现问题，那他的前途几乎等同于断送了。 若是胡金莲真那样做，陈红标要是不娶她，那只有一个结果，这辈子别再想升职。 更严重的话，还有可能会有处分，连现在的职位都保不住。 她必须阻止这样的事发生。 能想出这种办法强迫人结婚，就算真的让她得偿所愿，陈红标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陈红标多好的一个人，对部队尽忠尽责，不能被人这么搞下去。 宋书宁叮嘱草丫看着鱼，自己进到厨房去。 “春花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忙活，胡营长上哪儿去了？” “他呀，说是去打球，到时候再带客人一块儿过来。” “那你那小姑子呢，怎么没见到她？” “我哪知道她上哪里去了，整天不着家。” “春花姐，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答应我先不要生气。” 王春花看见她一脸严肃，好奇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先答应我不能生气。” “行，我答应你不生气。” 宋书宁把自己的猜测跟她说了，可把王春花气得不轻。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非得闹出事来才肯甘心吗？ 这段时间她没少说她，胡统国也说了不让她胡来，她是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我看她真是狗胆包天，连军人同志都敢算计。 那个田彩霞也不是个好的，金莲一个大姑娘，肯定不敢想这种主意，肯定是田彩霞撺掇的。 她怎么不长脑子好好想一想，要是司务长对她有心，怎么会对她这么冷淡。 司务长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就算她真的嫁过去了，会有好日子过？ 不行，这件事我得告诉老胡，让他好好管管他妹子，实在不行就把人送回去算了。” 宋书宁看见她气得脸都红了，安慰道：“你也别太生气了，事情还没发生，我们还可以想办法阻止。” 王春花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多亏了你，她要是真这么做，那我们两家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这事不是我的功劳，是草丫听到的。” “多亏草丫听到这事，估计她带着草丫去找田彩霞，两个人以为草丫小不懂事，在她面前说起这个事。 唉，我真是不愿意说她了，你说她要害司务长吧，她也有感情在，可你说她真那么喜欢人吧，她又带着算计。 算了算了，我不敢管她的事，还是让老胡自己来管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很忐忑。 胡金莲要是真这么做，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胡统国。 自己在罐头厂工作，陈红标要是真的生气，不知道会不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作孽呀，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小姑子。 她一下午想了很多，直到胡统国回来，带了好几个战友一块儿来，没见到陈红标，她的心才定下来。 “怎么没见到司务长？” “老陈他现在忙着呢，今晚没空过来。” 王春花大大松了一口气，不来好呀。 等今天聚会过了，她再把这件事告诉胡统国。 她担心现在说出来，胡统国炸起来，大家都吃不好。 胡金莲下午就回来了，进房间打扮，满心期待见到陈红标。 可她等呀等呀，其他人都来了，还是没见到陈红标的影子。 原本想着他过来之后，自己可以跟他好好说说话，促进感情，自己再让他喝点酒，倒在他怀里，事情就成了。 谁知道他居然不过来。 那自己的计划岂不是落空了吗。 胡金莲越想越气，“我去找陈大哥。” 胡统国很头痛，“你去找他做什么，老陈都说了今天没空，人就不过来了。” 年底他很忙，胡统国是有可能理解。 更何况胡金莲对他死缠烂打，胡统国觉得他不愿意过来，有很大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现在大伙儿这么不咸不淡的处着挺好，要是再逼他，恐怕就得撕破脸了，到时候对谁都不好。 他是这么想的，可胡金莲却不乐意。 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到自己家里来做客，自己就有理由留下他。 要是他不过来，这么好的机会岂不是给白白浪费了吗？ “陈大哥帮了咱们家这么大的忙，咱们请他过来吃饭表示感谢，不是应该的吗。 大哥，你连特意过去叫一趟都不愿意，一看就知道不诚心。” 胡统国的脸都黑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啥，我跟你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你一个姑娘家，给自己留点脸面。” 胡金莲气得眼眶通红，自己做什么了，他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怎么不留脸面了，你把话说清楚。” 家里还有客人，胡统国不想跟她吵起来。 “今天你安安分分给我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还不够你招待的。” 胡金莲气得一扭身子，再不理会他。 家里客人再多又怎么样，又没有她想见的那一个。 可他说了这话，胡金莲也不敢乱动，怕他真的生气。 虽然大哥平时好说话，但是真生气起来还是挺可怕的。 她不情不愿地收拾好东西，去招呼客人。 王春花在厨房听见他们的争吵，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她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胡金莲送回去，可胡统国没有开口，自己就不能开口。 他要是自己下定决心，以后怪不到自己头上。 要是自己这时候开口，说不准他会觉得自己容不下他的家人。 大壮跑了进来，“娘，能吃饭了吗，我肚子都饿了。” “干活的时候不见你人，吃饭的时候你就跑得快。 能吃饭了，快去洗手，把碗筷拿出去。” 大壮欢呼一声，立刻跑去洗手，乖乖把碗筷拿出去。 王春花也端着火锅出去，胡统国也把热气腾腾的烤鱼搬进堂屋，还有各种腌制好的海鲜。 “吃饭了，赶紧过来吃饭了。” 这会儿天冷，火锅热气腾腾，肉香味飘过来，大家都馋了。 一碗热乎乎的排骨汤喝下去，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吃完热乎乎的汤，他们吃烤鱼，还自己烤东西吃，异常的满足。 胡统国举起酒杯，“我敬大家一杯，多谢你们帮忙，要不是那时候大伙儿帮忙，这两个皮猴子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大家吃得满嘴流油，举起酒杯，干了一杯酒。 胡金莲坐在席间，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 王春花看见她那表情，都懒得说她了，直接把她无视个彻底。 自己请客吃饭，她闹什么脾气。 要真这么不乐意待着，她就离席呗。 甩脸色给谁看呢。 第576章 痛快，终于把她给骂了 这一餐饭宋书宁吃得还挺好，人多热闹，食欲都好了很多。 草丫坐在她的身边，靠着她腿，“宋姐姐，旺财呢，怎么没过来？” “旺财在守家呀。” 草丫很遗憾，“旺财不能吃好吃的了。” “一会儿我回去做给它吃。” “我能去看旺财吗？” “天都黑了，草丫明天再去看它，好不好？” 草丫很懂事地点点头，“好。” “来，多吃一点。” 草丫把自己剥壳的虾递给宋书宁，“宋姐姐吃。” 宋书宁看了一眼那只被剥得稀碎的虾，还是硬着头皮低下头，一口咬住虾仁。 小朋友的心意，不可辜负。 “谢谢草丫，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草丫咧着嘴对她笑，可开心了。 王春花佯装吃醋地说道：“草丫怎么只帮你宋姐姐剥虾，怎么不帮你娘剥一只。” 草丫扭扭身子，躲到宋书宁的身边，很不好意思地说道：“宋姐姐漂亮。” 王春花：…… 真是没想到呀，精心养了你三年多，你到最后就被一张脸给掳走了。 宋书宁却很开心，摸了摸草丫的小脸蛋，“有眼光的小丫头。” “宋姐姐，什么是有眼光？” “觉得我好看就是有眼光。” “宋姐姐好看哒。”说得超大声。 宋书宁乐不可支，给她夹了一大块排骨，“快吃，吃饱饱的。” 草丫对着排骨呼呼呼地吹气，咬了一口，朝她笑得甜甜的。 胡金莲看到她们的互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都是什么人呐，对外人都比对自己的亲姑姑好。 草丫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怎么没见她对自己这么好过，都跟她娘学坏了。 吃过晚饭，宋书宁帮着收拾收拾，就回家去了。 男人们喝到晚上八点半，也准备回去了。 胡统国要送他们，方元把人拦住了，“不用你送，就这两瓶酒，我们没喝醉。” “行，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自己回去要小心。” “知道，走了。” 几个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王春花看见他们离开了，就让大壮和二壮帮忙收拾。 大壮和二壮扛着大盆，吭哧吭哧收拾碗筷。 胡金莲看见他们收拾碗筷，皱起眉头，“你们还这么小，你娘怎么能做这种活？” 王春花刚好听见这话，说道：“你要是看不过眼，就帮着一块儿忙活呗，我可没说只让他们干活，不让你动手。” 胡金莲撇嘴，“嫂子，你想要我干活就直说嘛，干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故意指使大壮他们干活？” “我可不是当着你的面才指使他们干活，就算你不在这儿，他们也还是要干这些活的。” 她扭过头特意叮嘱大壮，“灶台上有热水，打水洗碗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烫着自个儿了。” “知道了，娘。” 两个孩子吭哧吭哧抬着大盆出去。 王春花不管胡金莲，捶了捶自己腰，走回自己房间。 今天要准备十几个人的饭，还挺累人，她感觉腰都要断了。 让孩子帮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能减少一点压力。 至于胡金莲的那些闲言碎语，她是不打算放在心上的。 一点活儿不做，她有什么好说嘴的。 也就因为她是小姑子的身份，要换成自己的妹妹，她得把人往死里骂。 胡统国从外面走进来，“你让大壮去洗碗了？” “你看见了？” “看见了，孩子还小呢，你让孩子在大冷天洗碗，是不是不合适？” “我还在大冷天给十几个人做饭呢，你怎么没觉得不合适？” 胡统国一看她要生气，立刻走过来哄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孩子洗碗不干净。” “那你去洗。” 胡统国摸了摸鼻子，那还是算了吧，他也不会洗碗。 王春花忽然想到胡金莲的计划，跟他说道：“你把门关上，我有事要跟你说。” 胡统国笑得一脸荡漾，“媳妇儿，你有啥事跟我说呀。” 王春花看他笑成那样，十分嫌弃，“赶紧把门关上，我要跟你说的是正事。” 胡统国边关门边说道：“不是正事也行，咱们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王春花见他这时候还开玩笑，默默在心里吐槽，希望她把事儿说出来以后，他还能笑得出来。 “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是金莲的事。” 一提到胡金莲，胡统国下意识皱起眉头，“金莲又做什么事了？” “你得先答应我，一会儿我要说了，你得冷静下来，不能冲动。” 什么叫不能冲动？ 她又做了什么一说出来，自己就容易冲动的事？ “我不冲动，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王春花把事情跟他说了，胡统国简直暴跳如雷。 他是真没想到他的家里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想要算计自己的战友。 她怎么敢的呀。 王春花看见他的脸都绿了，劝他道：“你先别生气，消消气，生气对身体不好。” 他哪里还顾得了生气好不好，这股气不撒出来，他感觉自己就要气炸了。 “我去找她谈谈。” “你先冷静一点，跟她好好说。” “我知道。” 胡统国甩门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剧烈的争吵。 王春花担心家里的孩子被吓到，跑出去想看看情况。 大壮和二壮就站在门口，探着脑袋往屋里看，草丫还坐在屋里，一脸的惊吓。 她走过去抱住草丫，“不怕不怕呀，娘在这儿呢。” 草丫紧紧搂住她的脖子。 胡金莲看见王春花，可算找到发泄口了。 “是不是你跟我哥说的，你怎么这么恶毒，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王春花一整天都压着火呢，一听这话，实在忍不住了。 “我恶毒，想害人的人是我吗，你想出这么不要脸的主意，还好意思说别人恶毒。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这么做，以后我们一家在家属院别想抬头做人，你大哥在部队怎么做人。 你从来就没想过，你就想着你自个儿，为了你自个儿，谁的脸面你都可以不顾。 你大哥对你不好吗，把你从老家接过来，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让你干活了吗，全家有谁敢说你的一句不是。 家里供奉个祖宗，也就做到这个份上了，我们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么害我们？” 胡金莲被她气得丧失理智，大声吼道：“我想要过好日子有错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想要过好日子，你用自己的双手去挣，谁会说你什么。 可你是这么做的吗，你是想要把你大哥的脸面往地上踩，去够你的好日子。 我们家是欠了你还是怎么着了，好吃好喝供着你还不行，你还不满足，还得给我们招仇人。” 痛快呀。 她终于全说出来了。 王春花觉得自己胸口的那口气，终于顺了。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太久了，说出来实在太痛快了。 第577章 房间半夜来人 胡统国见到胡金莲居然还敢跟王春花吵，觉得她实在无药可救了。 直到现在，她居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回老家去吧。” 胡金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哥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对，你走吧，我不敢留你了。 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你的心太野了，我管不住你。 我在部队待了十来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个位置，我不能让你把一切都毁了。 我胡统国一辈子坐得端行得正，不能在这时候让人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胡金莲的脸色苍白，“我没有这么想过，我没想害你。 我听说……听说以前也有人这么做，也能嫁人，情况不会这么严重的。” “听说，你听谁说的？谁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胡金莲紧紧咬着嘴唇，一句话没敢说。 她不能出卖田彩霞。 胡统国看见她这样子，苦口婆心地说道：“金莲，你是我妹妹，我就跟你说句实话。 你知道陈红标为啥不愿意搭理你吗，因为你没文化，心眼小，心里还总是存着些弯弯绕绕的主意。 陈红标是个文化人，他看不上你这样的姑娘。 以前我怕伤你自尊心，就一直没敢跟你说，可你却越来越过分，还钻了牛角尖。 你觉得陈红标好，是，我也觉得他好，他有能力有本事，可你自己想想，你有什么地方是配得上人家的。 人家那么一个有本事的人，为啥不去找一个有文化有能力的人，人凭啥会看上你？” 这些话他原本是不愿意说的，太伤人了。 可他要是不说，胡金莲一辈子都不会明白，她会一辈子眼高手低。 胡金莲的脸色一片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大哥，你……你是这么看我的？” “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你觉得自己什么地方配得上陈红标？” 胡金莲张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有什么？ 她年轻，她漂亮，她会干活。 可现在这些，她都没敢说出口。 陈红标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根本不看重自己这些。 “可……可大嫂也是个乡下人，她不照样嫁给你了。 田大嫂也是个乡下人，她也大字不识一个，也嫁给了王营长，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不知道王振彪他们家是什么情况，可你大嫂当初嫁给我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小的班长。 她跟着我吃了多少年的苦，现在日子才稍稍好过了一点。 而且你大嫂勤快能干，我不在家她也能把家里照顾好，你能吗？ 你在家里动不动就发脾气，稍有不顺意就生气，你到这边来做过几回家务，你帮我们带过孩子吗？ 你大嫂上班挣钱，你连草丫都不愿意帮忙带，逼得我们把草丫送到育英班。 别的不说，家属院里的大娘们最喜欢给人做媒，你见到有人愿意给你拉纤做媒吗？” 胡金莲的眼泪哗的一下涌了出来，他说话太伤人了，太过分了。 “你说得我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你是我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就因为我是你哥，所以我才会说你。 要不是你亲哥，我不会跟你说这么遭人恨的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看我说的有没有错。” 胡金莲边抹着眼泪边走回房间。 没有爹娘在身边，她就是受人欺负。 大哥太狠心了。 身后传来胡统国的声音，“你收拾收拾，这两天我买票送你回去。” 胡金莲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他来真的。 不可以，她不要回去。 在这边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不想回家去，过那种天天下田种地，一天辛苦劳作的日子。 “都快过年了，你还要现在就逼我回去吗？” 确实就快过年了，现在让她回去不太安全。 胡统国：“那就等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块儿回去。 不过你要是在这期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一定会送你回去。” 胡金莲气得要跳脚，可她不敢，瓮声瓮气地说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敢做什么。” 她进到房间里，狠狠甩上门。 胡统国和王春花对视了一眼，胡统国说道：“你放心吧，她不敢再去招惹司务长了。” 王春花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吧。 胡家那边吵架的动静传过来，宋书宁跑到院子里，竖着耳朵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旺财也跑过来，摇着尾巴跟她一块儿偷听。 那边的争吵声渐渐停了下来，看来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最好能劝胡金莲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 不过她也得找个时间提醒陈红标，让他多注意一点，千万别着了别人的道。 现在他管着工厂，手头上每天过那么多的现金，难保没有别人铤而走险。 她这一天天的，真是操碎了心呀。 宋书宁感慨一番，提着水去洗澡。 换上自己漂亮的睡衣，她跑到床上，掀开被子躺进去。 刚才已经往暖水袋里灌了热水，塞进棉被里，这会儿暖乎乎的，很舒服。 头顶的灯一闪一闪的，宋书宁给自己掖好被子，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朦胧之间听到有声响，原本以为是旺财不睡觉，又在刨门，她就没有管。 谁知道被子被掀开一角，床铺往下一陷，她吓了一个激灵，有人。 睁开眼睛，看见一个黑影，张口就要叫起来。 “是我。” 是陆廷序。 宋书宁咽下到嘴边的惊叫，惊魂甫定地抱怨道：“你吓死我了。” “抱歉。” “现在什么时候了？” “三点。” 怪不得她会这么困呢。 虽然刚刚受到了惊吓，可放下心来，浓重的困意又袭上来，“我好困。” 陆廷序躺在她身边，一只手臂横过来，轻拍她的后背，“睡吧。” 宋书宁拱到他的怀里，将脑袋枕上去，小声咕哝，“老公晚安。” 身旁的男人散发着热烘烘的体温，像个人形暖炉一样，躺在他怀里特别舒服，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陆廷序侧着头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吻，才搂着她睡过去。 第二天是宋书宁先醒过来，天已经亮了，感觉到身旁的体温，她转过脸去，看到一张英俊的脸。 原来不是做梦，是他真的回来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眼下有一圈青色，下巴长了一圈胡茬，人也瘦了。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应该让他好好休息才行。 她试着翻了个身，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反应。 她又悄悄挪了挪身体，想要下床，身边的男人长臂一捞，把人捞了回来。 宋书宁：…… 人是醒了还是没醒？ 怎么没说话。 她安静地躺在陆廷序怀里一会儿，感觉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均匀，又一点一点地慢慢挪到床边。 把他的手臂轻轻抬起来，拿着一个枕头塞到他的手臂下。 “醒了？” 她都这么小心了，他居然还能醒过来。 陆廷序把宋书宁拉过去，将脑袋埋在她的肩颈处蹭了蹭，温情地很。 谁知道这时候宋书宁却一把推开他的脑袋。 第578章 你总是要离开我 陆廷序刚醒过来，刚对自己媳妇儿表示亲昵，却被她这么对待，人都懵了。 宋书宁撅起嘴，“你的胡子扎到我啦。” 陆廷序亲了她粉嫩的脸颊一口，宋书宁仰着脑袋躲开，“不许亲。” 陆廷序翻身就把人压住了，眼中隐隐有笑意，“我要是想亲你呢？” 她撇开头，谁知道下巴就被男人捏住扳正回来。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撞上了，视线交汇处，似乎有火光迸溅，噼里啪啦的燃起来。 男人慢慢朝她靠近，手掌放在她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激烈地吻住她。 这么多天宋书宁没见到他，对他十分想念，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唇舌相互交缠，相互追逐，似乎要把对方的味道融进骨血里。 男人的吻从她的唇上移开，落到她的脖子上。 他的胡茬落在娇嫩的肌肤上，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宋书宁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好痒。” 男人的气息有些不稳，“哪里痒？” 宋书宁抻着脖子发颤，“胡子，你的胡子。” “很难受吗？” 倒也不是难受，就是感觉有点酥酥麻麻痒痒的。 “怪怪的。” 他的吻不住往下，气息更加不稳了，“怎么怪？” “有点麻麻痒痒的。”宋书宁抱住他的脑袋，扯了扯他的耳朵，“你别亲了……” 她的后腰发麻，酥麻感从尾骨向上蔓延，从脊椎窜到头顶，她快要受不了了。 “媳妇儿，我们好久没见了。” “可你才睡了几个小时，你现在需要休息。” “没关系，我现在体力很好。” 宋书宁被亲得有点晕，只能跟他商量，“那就一次。” 男人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宋书宁还挺疑惑，他这次怎么会这么好说话，当她被翻来覆去好几次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 男人在床上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不，半个字都不能相信。 不是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吗，不是连觉都睡不够吗，为什么他的体力会这么好。 她看着窗外，今天有阳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又被撞成一块又一块的光斑。 酣战结束之后，宋书宁脑袋发晕，手沉得抬不起来。 “起来喝点水。” 陆廷序将人抱起来，将水杯递到她的嘴边。 宋书宁就着他的手喝下一口温水，补充自己刚才流失的水分。 喝了小半杯，她就偏过头去，不想再喝了。 陆廷序又去打了水，给她清理好身体，把人抱到床上，一只手扶稳她，另一只手把床单卷成一团，扔到床下，又单手换上新床单。 换了床单以后，床上变得干爽了，宋书宁呓语一声，舒服地躺在床上。 好困，想睡觉。 男人紧紧抱着她，下颌抵着她的肩膀，手不住按着她的腰，给她按摩。 宋书宁感觉腰部的酸软减少了很多，一股饥饿感铺天盖地而来。 “我饿了。” “好，我现在去做饭。” 陆廷序亲了亲她的眉心，给她盖好被子，才出门去给她做饭。 宋书宁往床头看了一眼，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也就意味着他们胡闹了四个多小时。 床边散落三个套子，也在显示着战况有多激烈。 怪不得她的腰都快散架了。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很快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人叫醒。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那一张帅气的脸，毫不客气的把他的脸推开。 再帅气的脸庞，被强硬叫起来的人看着都不爽。 把人推开以后，她钻进棉被里，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像是怕被人找到似的。 陆廷序把人从棉被里挖出来，“媳妇儿，该吃饭了。” 宋书宁没有睁开眼，气鼓鼓地说道：“你现在没媳妇了。” 连觉都不让睡，这日子没法过了。 陆廷序把人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不是喊饿吗，不吃饭怎么能行。” “我很困。” “吃完饭再睡觉。”陆廷序舀了一勺鸡蛋羹递到她嘴边，“张嘴。” 宋书宁刚张口，一勺鸡蛋羹送进嘴里。 她鼓着腮帮子嚼了嚼，鸡蛋的清香唤醒了她的味蕾，她慢慢睁开眼睛。 陆廷序知道她醒过来了，又喂给她一只虾仁。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也才十二点半，他怎么这么快就做好饭菜了？ “你在食堂打的饭菜？” “是，我怕你太饿等不及，就上食堂打了饭菜回来，晚上再给你做吃的。” “好。”她换了个姿势，舒服地窝在陆廷序的怀里，“你怎么回来了？影子那边交代了吗？” “是，他已经交代了。” 宋书宁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就交代了？” “无论是谁，都忍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抛弃。” 他们的每一次谋杀，对影子来说都是组织对他的一次抛弃，他可以忍受一次，那两次呢，三次呢。 影子的要求只有一条，活命。 他们答应了这个要求，所以在最后一次的刺杀中，杀手死了，影子也会死。 交代完全部情况的影子，将会被秘密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就回家来看自己的媳妇儿。 “那他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吗？” 事情跟宋书宁有关，陆廷序并没有瞒她，“交代了，他还有一个上级叫貔貅，人在羊城。 不过影子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告诉他们联络的方式，我们要慢慢排查，查出这人的身份。” 影子在海岛安排的特务，已经被他们连根拔除，现在海岛应该是安全的。 把r国在海岛的特务拔除之后，这些人就少了一个联络站，对他们打击r国的特务也很有利。 宋书宁听到这话，并没有很高兴。 “那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陆廷序的手一顿，“明天我要出发去羊城一趟。” 他们才刚刚见面，就又要分开了，宋书宁十分不舍得他。 双手抱住他的腰，“我不让你走。” 陆廷序看着胸前的小脑袋，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她只一句话，就让他的心乱了。 “我早点把事情处理好，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宋书宁抱着他不撒手，“不好。” 陆廷序揉了揉她的脑袋，“抱歉，我总是没有时间陪你。” 宋书宁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扁着嘴没有说话。 她知道陆廷序有自己的事情做，自己不该拦着他，可她心里好委屈。 家里老是她一个人，空空荡荡的，很孤单。 虽然有旺财陪着她，可旺财不会说话，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她难过了都会偷偷抹眼泪。 她本来是一个娇气包，可现在她差点要变成小哭包了。 别人都没有他这么忙，可他总是这么忙。 第579章 还是疼媳妇儿 宋书宁抱着他好一会儿，才慢慢把手松开。 陆廷序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见她没哭，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哭就好。 若她哭了，他更会舍不得。 宋书宁瘪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一定要走吗？” “这件案子一直由我负责，我最熟悉他们的行事风格，由我过去处理是最好的。” 宋书宁虽然不舍得，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闹脾气的时候。 她的脾气来得快，人也很好哄，非常大度地说道：“那你去吧。” “真的愿意让我去吗？” 宋书宁扁嘴，“你不是说了吗，这件事由你过去处理是最好的，就算为了早点了结这件事，我都不该拦着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平平安安回来，不许受伤。” “好。” 陆廷序舀了一勺饭递到她嘴边，“先吃饭。” 宋书宁张口吃下饭，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你今天一整天都是我的，你要听我的命令。” 陆廷序的眼中满是柔情，喂了她一口鸡蛋羹，“好。”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陆廷序喂了她一勺鱼，“是。” 宋书宁终于高兴了，搂住他的脖子，“廷序哥哥，你真好。” “你也很好。” 宋书宁把头靠在他的胸膛，像小奶猫一样哼了哼声。 “我当然好啦，除了我，你去哪里找到这么完美的媳妇儿。” 陆廷序失笑，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头顶，“你说得对。” 宋书宁听到他话里的笑意，抬起头，故意凶巴巴地捏着他的脸。 他的胡子已经刮掉了。 “你的胡子呢？” “刮了，你不是不喜欢吗？” 她也不是不喜欢。 其实有胡子，也别有一番情趣。 宋书宁的脸颊有些热起来。 她打死都不能跟陆廷序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你有胡子……有胡子还是蛮有男人味的。” 陆廷序的眉梢微微动了动，刚才她可不是这么说的，在床上她一直闹腾不让自己亲她。 原来她嘴上的不喜欢，不是真的不喜欢。 “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留胡子。” 宋书宁总觉得他的眼神别有意味，脸颊更烫起来。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老不正经。” 陆廷序：…… 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在她眼里已经老了吗？ “刚刚在床上的时候，你可没嫌我老……” 宋书宁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陆廷序不逗她了，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先吃饭，吃完饭你好好睡一觉。” “可我想陪着你，睡觉好浪费时间。” 她要是睡觉，就见不到他了。 陆廷序听到这话，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陪你睡。” “睡素的。” 陆廷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睡素的。” 这一顿她吃了满满一碗饭，感觉肚子饱了，那一碗饭也见底了。 果然太消耗体力了。 她自己在家的时候，哪吃得了这么多饭呀。 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你去吃饭吧，让我自己坐一会儿。” “那我先去客厅，有什么事你记得叫我。” 她就在卧室休息，能有什么事。 宋书宁把他推出去，“快走吧，你快出去吃饭吧。” “你乖乖睡觉，我一会儿就过来看你。” “好。” 陆廷序出到客厅吃饭，等到他吃完东西，回到房间一看，宋书宁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躺在她的身边，将人搂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宋书宁在睡梦中感觉自己抱着一个大火炉，暖乎乎的特别舒服。 等她清醒过来，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棉被是凉的，不知道人有没有陪她睡觉。 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她才穿上衣服，套上鞋子，出到门外去。 客厅里没见人，厨房也没见人，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在菜园子找到了人。 “你在摘菜呀。” 一个纤细的人影从身后扑过来，陆廷序把人接住，“小心点。” “我小心着呢，不会摔的。” 宋书宁看见陆廷序在摘菜，自告奋勇要帮忙，“我来帮你。” “行。” “要摘什么菜？” “小白菜。” 宋书宁哒哒哒走过去，摘了一颗小白菜，忽然想到那首“小白菜”的歌。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十八岁呀，老公跑啦。 陪着旺财，凑活过呀，只怕老公，又娶新娘。 娶了新娘，三年半呀，生个孩子，比我强呀。 新娘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她还装模作样地擦眼泪，仿佛真的遇上了个负心汉。 陆廷序：…… 真是欠收拾。 大步走过去，把人拦腰抱起来。 宋书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落在他的怀里了，小白菜洒落一地。 “我的白菜……” “欠收拾。” 宋书宁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敢收拾我，我打电话跟外婆告状。” “她在京市，你跟她告状也没用。” 很好，宋书宁快速在自己的小黑账上记下一笔，陆廷序说了跟外婆告状也没用，到时候说给外婆听。 陆廷序抱着她走回客厅，宋书宁窝在他的怀里，晃着小腿。 “你应该背着我。” “想要背？” 宋书宁使劲点点头。 这有什么难的，陆廷序把人放下来，放矮了身体，下巴朝她扬了扬，“上来。” 宋书宁乖乖伏在他的后背，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他的背真宽厚，温暖又舒服。 脸颊贴着他的后颈，“陆廷序，你好像我爸哦。” 陆廷序：…… “好好说话。” “以前我爸爸也会这么背着我。” 小姑娘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他的耳边，热乎乎又酥酥麻麻，声音小小小的，很乖巧，很惹人心疼。 “想家里人了？” “我是有点想他们。” 陆廷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若她是一般人，他可以抽个空带她回家，可他们之间隔着七十多年的光阴。 宋书宁的脸蛋在他的后颈蹭了蹭，忽然揪住他的耳朵，“你要是对我不好，你就死定了。” “我不会对你不好。” 趴在他身后晃悠的节奏太舒服了，像个摇篮一样，宋书宁都有点困了。 “我会不会很重呀？” “不会。” “可我感觉自己长胖了，肚子都长肉了，以前小肚子的肉都没有这么厚。” 陆廷序并不觉得她长胖了，反而还喜欢她长得胖一点。 她的小肚子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没有长胖，还是很漂亮。” 宋书宁满意了，这个回答还算过关。 抬眼看到院子里挂着的床单，她老脸一红。 他可真勤快，这么快就把床单洗好了，还把她的衣服洗好了。 “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呀？” “嗯。” 简短的一个字音，在宋书宁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等我这次回来，我们拉根水管进房间，怎么样？” 宋书宁有些惊讶，“为什么要拉谁管？” “以后用水方便。” 宋书宁反应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在房间什么情况下才需要用水。 他还真好意思说。 第580章 赏你一个美人儿 在翻修屋子的时候，陆廷序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伙子，不知道结婚有媳妇之后会这么不同。 每次帮她清理身体，他都要出到外面打水，要是直接拉水管到房间，就方便多了。 到时候做一个洗手台，废不了多少事。 宋书宁把滚烫的脸埋在他宽阔的背上，“你看着办。” 她早就想在主卧建一个卫生间，要不起夜还得出门。 可这年头要建一个卫生间很难，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安装一条水管容易多了，只要埋根水管，砌上一个洗手台就能搞定。 可是让别人帮忙，她觉得很丢人，总觉得别人会知道他们拉水管的目的。 “你自己弄，不要叫别人帮忙。” “好。” 宋书宁搂着他的脖子抱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说道：“你放我下来吧。” 虽然舍不得他，可她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困了吗？” “有点饿了。” 陆廷序这才把她放下来。 宋书宁一落地，看见旺财坐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他们，似乎疑惑他们在做什么。 她撸了一把狗头，“旺财，你爸爸回来喽。” 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轻快。 旺财冲陆廷序汪汪叫了两声。 陆廷序看了旺财一眼，“好好陪你妈妈玩，我先去做饭了。” 旺财不知道听懂没听懂，汪汪又叫了两声。 陆廷序放心地回菜园子拿菜，准备做饭。 宋书宁高兴的跟旺财贴贴。 “旺财，是不是很想你爸爸呀，我们去看看他做什么，好不好？” 旺财往往叫了两声，宋书宁就当它同意了。 去到厨房，看见陆廷序正在做饭，她悄无声息的靠近，伸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宽厚的后背。 陆廷序炒菜的动作都没停一下，宋书宁扁着嘴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过来？” “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你太精了，这么玩一点没有成就感。” 宋书宁安静地抱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到处乱摸，感受他肌肉的力量。 陆廷序的动作一顿，沉声说道：“你是不是现在不饿，不打算吃晚饭了？” “我饿呀，我摸你又不影响你做饭。”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陆廷序差点就笑了，她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这叫不影响他做饭？ “你要是再这样，今天晚上恐怕就吃不上饭了。” “你的意志力太薄弱了，陆廷序同志，要把你在大冬天在海里泡冷水的意志力拿出来，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坚若磐石。” “我愿意接受这个美人计。” 宋书宁：…… 意志力还是不够坚定。 她爬上他的后背，双腿勾紧他的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吐气。 “陆副团长，你这样是不行的，太没有原则了。” “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要什么原则，要媳妇儿就行了。” 宋书宁偏过头，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咯咯笑得很快乐。 “今天嘴怎么这么甜，让我亲一口，看看你是不是吃了蜜。” 陆廷序把锅里的菜装进盘子里，把人抱到面前来。 宋书宁抓着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迅速亲了他一口。 在快要离开的时候，陆廷序却扣住她的后脑勺，偏头换个方向继续亲她。 温热的触感一寸一寸侵占她的感官，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心跳像是鼓点一般，在耳边炸开了。 厨房的气温在持续升温，搅乱浑浊不清的呼吸，全身像是被烈火点着一般，失控的燥意烧遍全身。 浑身没有力气，双腿有些发软，快要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了。 宋书宁的手掌顶在他的肩膀，攀附着他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她没有想过要在厨房这样。 事情失态到她有点难以控制了。 宋书宁双手抓着他的衣角，娇喘声压得很低，“不行，不能亲……” 再亲下去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陆廷序也还顾忌着她没有吃晚饭，恋恋不舍地吻了吻她的嘴唇，“好。” 宋书宁手脚有些发软，总算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不像刚才那么憋气，但呼吸还是很急促。 在他松开手的时候，快速离开危险源。 太危险了。 现在的他就是月圆之夜的狼，随时可能化身狼人。 陆廷序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到客厅等着，很快就能吃饭了。” 宋书宁的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这才不舍地挪开。 “你快点，你媳妇饿了。” “很快就好了。” 宋书宁走出厨房，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嘶，有点肿了。 都怪这个臭男人，亲起来没轻没重，想要把她吃了似的。 明明早上他们才刚酱酱酿酿，又不是饿着他，他就不知道克制一点。 刻意忽略是自己先去招惹的人。 果然没过多久，陆廷序就端着饭菜过来，还是她熟悉的味道。 宋书宁感动得抹了抹眼睛，“我真是太感动了，吃到熟悉的味道，我都要热泪盈眶了。” 陆廷序：…… 媳妇是个戏精，可怎么办？ “那你今天多吃一点。” “我肯定会吃得很多，我要吃这个。” 陆廷序给她夹菜。 这一顿饭，她像是个山大王一样把陆廷序使唤得团团转，吃完以后还捏了一把他的脸。 “伺候得不错，当赏。” “赏什么？” 宋书宁的眼睛骨碌一转，看着他坏笑，“赏你一个美人。” 陆廷序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晦暗，看来她恢复体力了，又敢来招他。 “你现在体力恢复过来了？身子不难受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乖乖等着领赏就是了。” “行，我等着领赏。” 晚上他洗好澡洗好衣服，进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宋书宁躺在床上，用棉被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 陆廷序坐在床边，“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蚕蛹费力挪到他身边，“你扯一下棉被。” 陆廷序的眉梢微微动了动，用手轻轻一扯，小蚕蛹滚呀滚，露出白嫩的身体。 男人由上至下看她，眼珠黑得像是泼了墨一般，瞳孔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无边的欲望在空气里涌动，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热起来，越来越热，仿佛只要一点火星子就会燃烧起来。 白嫩的手抓着他的领子，陆廷序趁势倒在她的身上。 原本是她主动，却被逼得节节败退。 她像是置身在一片云里，慢慢和云层融合一体。 “……陆团长，你的意志力太薄弱了，要是敌人有美人计，你不得全都招了。” “那你试试？” 宋书宁试过了，简直太管用了，感觉自己全身要被拆开重组。 她哼哼唧唧的求饶，却没多大用处，将人推开想要逃走，爬走没两步就被他握着脚腕拉回去。 他处处点火，绚丽的火花在脑海中炸开，她没有力气再多想了，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昨晚香艳的一幕幕，仿佛只是她的一场梦。 宋书宁一手按掉闹钟，把自己缩进陆廷序的棉被里，还能闻到他身上安心的味道。 他不能一直陪着他，好在他的味道还在。 宋书宁在床上躺了三五分钟，这才恋恋不舍地起了床。 她去到医院，看见护士站的护士个个面带喜色，仿佛有好事一样。 真是难得看见大家都这么高兴。 第581章 参加联谊会 “小卓，你们怎么这么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小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晚上有联谊会。” 宋书宁倒是忘记这件事了。 怪不得她们一个个都打扮起来了呢，原来是要去相亲呀。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肯定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 小卓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宋医生，你就别打趣我了。” “我可没有打趣你，我说的是真话。 你打扮得这么漂亮，连我看了都觉得心动，更何况是那些男人。” 宋书宁举起自己的右手，伸开五指握紧，“只要你看得上的，肯定手到擒来。” 小卓被她逗笑了，“哪就有那么容易，要是这么简单，我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对象了。” 宋书宁：…… 无言以对。 小卓又问她：“宋医生，当初你是怎么拿下陆团长的？” 这她可不能说，会教坏小朋友的。 宋书宁清了清嗓子，“是他追的我，他对我一见钟情，死皮赖脸要追我，我才勉强同意下来的。” “也是，你这么漂亮，想要追求你的人肯定很多，陆团长能追到你是他的福气。 要是我长得跟你一样漂亮就好了，那我肯定就不愁对象了。” “你别这么想呀，你长得也不差，多青春洋溢，多漂亮呀。 这么漂亮一年轻姑娘，谁看见了不喜欢，到了联谊会你自信一点，看中目标就下手，分分钟把人拿下。” 小卓上下打量着她，“宋医生，要不你跟我们一块儿过去吧。” 她一个已婚妇女，去参加这种聚会合适吗。 可她也想看一看，这年头的相亲大会是什么样的。 “我都已经结婚了，去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可以代表医院过去嘛，我们过去的人这么多，也需要有人看着。 宋医生，你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吗？” 宋书宁摇摇头。 她参加的宴会不计其数，但是相亲大会还真没参加过。 小卓双眼闪闪发光，“那你就不想去看看联谊会是什么样的吗？” “我想，可我害怕让人误会。” “不会有误会的，医院有组织者可以参加，你就相当于去带队。” 旁边的小护士也叫了起来，“对呀，我们愿意让你带队。” 既然大家这样热情，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医院这次过去的有多少人？” 小卓：“听说有三十多个，再加上文工团，人应该不少。” 看来规模还挺大。 相当感兴趣呀。 “好，那我也跟过去看看。” 小卓可高兴了，“那我去跟曹大姐说说，等我们下班了一块儿过去。” 曹大姐负责带她们过去，跟她说一声就没问题了。 联谊会在傍晚六点钟举行，参加的人可以提前回去做准备，四点半就能下班。 因为宋书宁有自己的专车，所以跟她玩得好的几个人，就不打算回家了，而是躲到更衣室打扮。 时间紧急，大伙儿急急忙忙，编头发的编头发，化妆的化妆。 这年头的化妆品没有那么多，她们最多就是描眉，连口红都是奢侈品，很难弄到手，更别提粉底液那些东西了。 她们换上新衣服，一个个看上去精神奕奕，气色很好。 宋书宁不用相亲，用不着特别打扮，就坐在外边等人。 小李再一次过来跟她确认，“嫂子，你真的要去参加联谊会吗？” “我中午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过去看看。” 小李真是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嫂子不是已经结婚了吗，陆副团很优秀呀，还是他的榜样呢。 嫂子有陆副团这么优秀的丈夫，为什么还要去看什么联谊会？ “嫂子，联谊会有什么好看的，要不咱们就不要去了吧。” 他再三拦着自己，让宋书宁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老是拦着我，特务不是已经被抓了吗，现在没那么危险了。” 是，嫂子现在是没什么危险了，危险的人是他。 要是陆副团知道自己带嫂子去那种地方，会打死他吧。 他可不够陆副团打的。 “要是陆副团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是去见见世面，又不是去相亲。 你们陆副团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把他想得太小心眼了，他很大度的。 再说了，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联谊会上那么多人呢，就算他们俩不说，也可能有人会说漏嘴的。 但是宋书宁铁了心要去参加联谊会，小李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暗暗下定决心，等去了联谊会，他牢牢跟在嫂子身边，不让别的男人跟嫂子说话。 “小李呀，你结婚了吗？” 小李摇摇头，“还没有。” “那你有对象了吗？” 小李还是摇头，在部队里没有女同志，他们又不方便外出，哪有机会认识女同志。 宋书宁：“那你这次陪我去联谊会，正好有机会。 要是看上那个女同志，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求，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小李：…… 他其实是工作去的。 他得保证宋书宁的安全，哪有时间谈情说爱。 “嫂子，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到时候不能离开你身边。” “联谊会里那么多部队官兵，我会有什么危险，还是解决你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 只要把小李支开，她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到处撒欢了。 小李正准备说话，曹大姐匆匆走过来，“好了没有，都准备好了没有，该出发了。” 她边催着大家边打开门走进去，站在门后说道：“大家都抓紧时间，时候就快到了，赶紧出来。” 大家着急忙慌的往外走，“来了，我们都好了。” 宋书宁跟着大伙儿一块儿走，到了集合的地方，她才发现邹静也在。 邹静原本对方隽有意思，不过方隽已经过世了，而且因为他们曾经的暧昧关系，让邹静一度被人怀疑。 现在她已经想通了，自己要彻底摆脱嫌疑，就得让别人知道自己对方隽感情没那么深。 跟人结婚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更何况这次过来参加联谊会的，几乎都是军官，在这年头算得上很好的结婚对象了。 自己年纪已经不小了，是时候为自己好好打算了。 她看见宋书宁的时候，暗自翻了个白眼。 怎么哪哪都有她，简直阴魂不散。 “曹主任，怎么结过婚的人也要去联谊会吗？” 她这一开口，曹大姐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原本宋书宁不在名单上的，但是小卓忽然过来找她，说是要添上宋书宁的名字，还说她要过去长长见识。 她被闹得不行，只能添上宋书宁的名字。 谁不知道宋书宁嫁得好，这次去联谊会，当然不可能是去找对象的， 邹静这会儿这么提出来，不知道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还是想让宋书宁难堪。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当众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在质疑自己的工作做得不到位。 第582章 联谊相亲 曹大姐看向宋书宁，见到她还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好像并不把邹静的话当成一回事。 这姑娘挺能沉得住气。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有哪个结过婚的要去参加联谊会？” 邹静纤纤玉指直接指向宋书宁，“我说的就是她，她不是已经结过婚了吗，为什么还要去参加联谊会？”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宋书宁身上。 宋书宁面色淡定，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的焦点。 曹大姐解释道：“宋医生跟我一起带大家过去，你们这么多个人，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带队。”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大家赶紧过去吧，迟到了可不好。 这次参加联谊会的主要是部队官兵，他们对时间的要求很严格，我们宁可早到，也不要迟到。” 大家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紧张了。 小李叫了人开车过来，宋书宁叫上跟自己熟悉的人上车。 这年头没有什么超座的概念，只要能塞得进去，就拼命地往里加塞。 一辆吉普车，加上司机，他们坐了七个人。 邹静也想要坐车，坐车总比走路过去强。 要是别人看见有车子送，也有面子。 可她跟宋书宁不对付，没好意思跟她开口说这事。 车子就这么绝尘离开，一个护士羡慕道：“真羡慕她们能有车坐。” 曹大姐：“别羡慕她们了，咱们抓紧时间赶紧走吧，真的要赶不及了。” 一群人招呼着出发了。 宋书宁到了礼堂的时候，礼堂来的人比较少，看来她们来得比较早。 小卓紧紧跟在宋书宁身后，打量着庄严的大礼堂。 “怎么选在这里办联谊会，感觉太严肃了。” 宋书宁：“可能因为这个地方大？” “我估计是。” 许芳清也看了看地方，说道：“咱们上哪儿坐一坐，站在这儿怪不好意思的。” 她们站在这里，经过的人都会看上一眼，她有点不自在。 宋书宁：“那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坐。” 位置按男女分区，她们走到女同志的那一块区域，找了位置坐下来。 宋书宁没见到阮柔，好奇道：“阮柔怎么没过来？” 梁文慧：“阮柔说她有对象，所以不报名了。” 宋书宁十分惊讶，阮柔有对象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什么时候找的对象？” 许芳清和梁文慧摇摇头，“不知道呀，她没说。” “是谁呀？我认识呀？” 她们又摇头，“不知道，她没说。” 据宋书宁所知，她们几个的感情非常好，平时有什么话都会告诉彼此。 可现在阮柔谈对象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没透露给她们，她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你们就不好奇吗？” 怎么可能不好奇。 她们问过阮柔，可阮柔死活不愿意说。 梁文慧：“我们很好奇呀，我还问过她好几次，阮柔说现在还不能说，等以后我们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 宋书宁更好奇了。 她的对象到底是谁，值得这么保密。 不过阮柔不在现场，她就算再好奇，也注定了没法得到解答。 很快又来了一批人，是文工团的女同志们，得有七八号人，她们十分善于交际，礼堂变得热闹起来。 许芳清她们见到文工团的人，不动声色的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 不愧是文工团的人，能歌善舞，还擅长打扮，一个个描眉画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在她们观察的同时，文工团的人也在观察她们。 别人不认识她们，可蔡晓雨是认识宋书宁的，也知道了这些是医院的人。 这些医生护士打扮得朴实了很多，不如文工团的人抢眼。 不过她们有自己的优势，会照顾人，在相亲中也还是很抢手的。 让蔡晓雨感觉很困惑的是，宋书宁居然也会过来参加联谊会。 她不是结过婚了吗，怎么还来参加联谊？ 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曹大姐带着医院的女同志也赶过来了。 大家找到位置坐下来，男男女女分开坐在两边，泾渭分明。 宋书宁在人群中见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特意看了看，他们似乎还挺拘谨。 男同志们坐得板板正正，双手放在膝盖，坐姿非常标准。 而女同志这一边，时不时跟身边的人商量着什么，看起来像是讨论要挑哪一个下手。 许芳清也悄悄和梁文慧讨论，对面的哪个男同志看起来顺眼。 两个女同志低着脑袋商量，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人听见。 宋书宁竖起耳朵，努力听大家在说些什么，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切，觉得还怪有意思的。 原来集体相亲是这样的，气氛又尴尬又紧张。 当事人可能会觉得不自在，不过她身为一个局外人，抱着看戏的心理，就觉得有趣多了。 礼堂墙上的钟表时针慢慢指向六点，联谊会的负责人出来讲话，还说了几个笑话调节气氛，气氛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后来的节目就是跳舞，男同志邀请有好感的女同志跳舞，彼此增进感情。 刚开始跳舞的人还是很少的，渐渐的，过来邀请女同志跳舞的人越来越多，许芳清她们都跳舞去了。 宋书宁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同样孤零零的小李，“你不去跳舞吗？” “嫂子，我不跳，我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你。” 自己不做任务，跑去跳舞，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他可做不来这种事。 宋书宁见陈红标和许江意还坐着，陈红标像是屁股上长了钉子，根本坐不住，也不知道在急什么。 她跟小李请示，“我能不能去跟你们司务长说句话？” 小李看了陈红标的方向一眼，点头，“可以。” 宋书宁朝他们走了过去，陈红标看见她，惊讶道：“弟妹，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就不怕老陆知道你到这个地方来？ 宋书宁：“我过来长长见识，陈大哥，你怎么不去跳舞呀？” “有什么可跳的，我对这种扭来扭去的玩意儿不感兴趣。” 宋书宁：…… 你不感兴趣？ 那你打算怎么找对象？ 总不至于等人自己送上门来吧。 “就算不想跳舞，你们也可以去找女同志聊天呀，你们俩干嘛一直坐在这儿？” 陈红标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他想着自己过来参加联谊，一定要使尽浑身解数，找到一个中意的女同志。 可他发现自己想得太乐观了。 来到这样的场合，他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 平时跟女同志交往，他感觉自己没任何问题，能说话能开玩笑，跟女同志相处融洽。 可到了这样的相亲场合，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很不自在，身上哪哪都不舒服。 脚不知道往哪里摆，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总之就是哪里都不对劲。 第583章 邀请他跳舞 “你说得对，我是不该坐在这儿，我都想回去了。” 宋书宁难得看见陈红标这么不自在，这应该就是钢铁直男了，不知道跟女同志相处。 “你不主动，难道还想让女同志主动来找你们吗？” 陈红标连连摆手，“也不用她们主动，女同志脸皮薄，她们好好坐着就行了。” 宋书宁看向许江意，“许大哥，你也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 许江意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可首长下了死命令，让他无论如何要过来参加。 他过来只是为了完成任务。 虽然有时候他羡慕陆廷序结婚了，羡慕方元有对象，可轮到他自己找对象，他却束手无策。 找对象简直比拆炸弹还要难。 “那倒不是，我在这边坐上一个小时就走。” 宋书宁：…… 怪不得你们单身到现在呢。 每一个单身狗，都是有原因的。 “这里有这么多女同志，就没有你们看得上眼的？” “我没看。” 宋书宁：…… 没救了，你们孤寡到老吧。 “你们过来嗑嗑瓜子，吃点东西，也是挺不错的。” 说起来她还有点饿了呢。 宋书宁拿起桌上的水果就吃起来。 许江意看了她一眼，“你这是饿了？” 宋书宁如实点头，“没来得及吃饭就过来了，做了一天的实验，体力消耗大。” “要不咱们出去吃一顿？” 宋书宁：什么馊主意。 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许江意是真的不愿意待在这儿。 “我还想在这里多看看。” 多好玩呀，虽然她自己不跳舞，但是看着这么多年轻的同志跳舞，多朝气蓬勃。 爱看。 邹静在这个时候走过来，红着脸跟许江意打招呼，“许营长，你还记得我吗？” 宋书宁看向她，她脸上带着娇羞，这是看向许江意了？ 她看了看许江意，又看了看邹静，从她个人的角度来说，这两个人不般配。 许江意朝邹静点点头，“邹医生。” 邹静：“上次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道谢呢，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次的联谊是个很好的机会。 她并不讨厌许江意，或许可以试一试。 刚才看见许江意，她就生出一些念头，看见他迟迟没有邀请人跳舞，她才走过来跟他打招呼。 希望自己能有机会邀请他跳一支舞。 宋书宁和陈红标一脸八卦看向他，许江意十分无奈，他们这是啥眼神，眼睛犯得着放光吗。 弟妹他就不说什么了，老陈怎么回事。 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八卦呢。 “上次方隽的事，是我去医院拿人，邹医生受人牵连，我们就在那时候认识的。” 宋书宁明白他们之间怎么回事了，可她想不通。 许江意过去抓人，就算邹静对许江意没有不满，也不该是这么娇羞的表情呀。 她的这个表现，很容易让人怀疑许江意在抓她的时候徇私了。 “你们还挺有缘分，处理案子的时候也能遇上。” 许江意看着眼前的邹静，她特意过来跟自己打招呼是什么目的？ 打完招呼怎么还不走？ 邹静一直在等着他开口，谁知道他跟宋书宁解释完了之后，居然没再开口说话了。 他为什么要跟宋书宁解释，对上自己的时候，反倒什么话都不会说了。 既然他按兵不动，不如她再进一步。 “许营长，你有舞伴吗？” 许江意愣了一下，“我不会跳舞。” “跳舞很简单的，我可以教你。” “我就怕我笨手笨脚的，踩到你的脚就不好了。” “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带着你跳，你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她都把话说到自己份上，自己要是再不答应，她的面子上肯定就不好看了。 许江意站起身来，“那就麻烦了。” 邹静如愿和许江意滑入舞池。 陈红标呲着大牙在那里乐。 宋书宁：“陈大哥，连个过来邀请你跳舞的人都没有，你乐呵什么？” “我就是没想到会有女同志看上老许，这女同志可真够大胆热烈的。 你还着别说，他们俩站在一块儿，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邹静主动邀请许江意跳舞，在这个年代看来确实很大胆。 不过更大胆的人不是没有，比如胡金莲。 宋书宁：“陈大哥，我有一个更加大胆热烈的人，不知道你对她的故事感兴趣吗？” 陈红标收回目光，“什么故事，你说吧。” “有一个女同志看上了一个年轻军官，可那个军官好像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 那个女同志不死心，想设计那个军官，让人看见他们在一块儿，就可以通过这种手段逼婚。 这年头的风气抓得严，尤其那个男同志还是个军官，只要女同志告他作风有问题，那他肯定会受处罚。 在前途和女人之间，他只能二选一，陈大哥，你觉得他应该怎么选？” 陈红标十分纠结，身为一个军人，他当然想要留在部队。 可那人要是留下来，就得跟一个对自己使心机的人结婚，这也是他接受不了的。 “就没办法制止那个女同志，让她不要乱来？” “那个女同志有点一根筋，不知道能不能劝得动。 不过我的建议是那军官少见那女同志的好，要是见上一面，不知道那女同志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说不准就得逞了。” “弟妹，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宋书宁严肃地看着他，“你不是也有一个仰慕你的人，说不准她也想靠这个手段，逼你跟她结婚？” 陈红标傻眼了，她说的人莫非是胡金莲。 她还想要通过这种办法算计自己。 陈红标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怪不得弟妹会跟他说这些事。 压低声音小声问她：“你说的是胡金莲？” 宋书宁给了他一个“只可意味不可言传”的眼神，陈红标都快麻了。 他这辈子造了什么孽，居然会碰上这样的女人。 自己根本没对她做过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算计自己。 “我明明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她想要干什么？” “陈大哥，我跟你说这话不是为了挑拨离间，我只是想提醒你要小心，不要让人得逞了。” 陈红标点点头，“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小心的。” 两支舞曲结束，许江意便走了过来，身边没有跟着邹静，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老陈，我们走吧。” 陈红标有些意外，“这就走了？” 他都去跟女同志跳舞了，怎么这么快就离开，难道是没相中那个女同志。 这倒也不是太意外，要是相中那位女同志，刚才就不会轮到那位女同志开口，邀请他跳舞了。 他们不是性格被动的人，要真是看上自己喜欢的人，肯定会主动出击。 看卓达就知道了，现在跟人跳舞不是也挺好的。 陈红标朝舞池看过去，收回自己刚刚那句话。 卓达的情况好像也不怎么好。 第584章 他们是不是看对眼了? 他们当兵的常年住在部队，身边可以说几乎没有女同志，很多人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同志交流。 像跳舞唱歌这样的才艺，跳舞很多人不会，唱歌……会唱的就几首军歌。 卓达虽然邀请人跳舞了，可他的舞技生疏，陈红标看过去的时候，他还踩了人姑娘的脚。 他忽然很同情那个姑娘。 就卓达那大脚丫子，人姑娘被这么踩上一脚，可有的受了。 那姑娘看起来，怎么好像有点瘸了。 该不会是被卓达踩瘸的吧？ 虽然人姑娘很惨，可他怎么就这么想笑呢。 宋书宁看见陈红标面色古怪，问道：“陈大哥，你干嘛呢？” 陈红标实在忍不住了，示意她看向卓达，“你看跟卓达跳舞的姑娘，是不是很惨，人都快被踩瘸了。” 宋书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跟卓达跳舞的人不就是许芳清嘛。 “那是我同事。” “怪不得脾气这么好呢，要是换成别人，估计都甩脸色了。” 宋书宁怎么觉得许芳清已经不高兴了。 许芳清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平时不高兴也很少挂脸。 不过宋书宁跟她共事这么久了，她不高兴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卓达，危呀。 两支舞曲过后，许江意走了过来，“我要回去了，老陈，你回不回？” 陈红标在他身后找了一圈，看见邹静正在跟一个女同志说话。 他这是对人女同志没有意思，想要躲开人女同志？ “行吧，那我们就回去，弟妹，你要不要回去？” 宋书宁摆摆手，“我先不回去，我还想留下来看看，怪有意思的。” 许江意、陈红标：…… 有意思在哪儿？ 看见她一脸的饶有兴味，许江意十分疑惑，“弟妹，哪方面有意思？” “看他们的表情有意思，还有肢体动作，那些有好感的男女同志，他们的肢体会向着彼此。 你看看那一对，明显就是对彼此有意思，他们靠得很近，还一直说话，肯定有戏。” 许江意看了一眼，嘶，那不是老刘吗，他居然准备有对象了。 看来他们光棍汉又得少一个成员了。 宋书宁：“许大哥，你认识那个男同志？” “认识，怎么不认识。” “你羡慕他的话，也可以自己找呀，这里有几十个未婚的女同志，难道就没有一个你看得顺眼的。” “这里的女同志都很优秀，不是我看不上她们，我就是觉得没到时候。” 明白了，他就是没看对眼。 眼缘就是这么奇怪，不一定要多漂亮，多优秀，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宋书宁：“这次没有看上的，以后还有机会。” 许江意正准备说话，看见邹静朝这边走过来，他立马说道：“弟妹，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 陈红标站起身来，“一起走。” 他们俩就这么走了，留下宋书宁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男男女女跳舞。 邹静看见许江意就这么走了，有点不甘心。 他都还没给自己留下联系方式呢，怎么就这么走了。 “宋医生，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也不找人聊聊天？” “我一个人挺好的。” “刚刚你跟许营长说什么这么高兴？” 宋书宁没有收回目光，嗑了颗瓜子，“就随便聊聊。” “随便聊聊也能这么高兴，看来你们的感情很好呀。” 宋书宁终于收回目光看她，这么阴阳怪气的，醋劲可真大。 她在前一段感情也是这样，看见方隽对自己友善一点，她就把自己当成眼中钉。 现在她看上许江意，就又把自己想成假想敌，一见到自己就竖起浑身的刺。 且不说自己已经结婚了，跟许江意不可能存在什么不正当关系，就说她的这个身份，也没立场说自己。 名不正名言顺，她有什么资格跑到自己面前阴阳怪气。 她跟许江意好像什么关系都没有吧。 “我跟许营长认识一年了，他经常到我家里来吃饭，感情算是还行吧。” 邹静咬了咬后槽牙，她可真不要脸，居然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都已经结婚了，还不知道跟男同志保持距离。 “看得出来宋医生受欢迎，跟男同志的关系都很好。” 宋书宁放下手里的瓜子，“邹医生，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要是你想要找我吵架，我随时奉陪。” 要不是身处这样的宴会，她不想太出风头，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 邹静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宋书宁继续嗑瓜子看戏。 没过一会儿，许芳清走了过来，走路踮着脚，看起来有点不正常。 “可累死我了，没想到有一天跳舞能这么难受。” 宋书宁让她的脚看了一眼，还行，没有肿起来。 “你的脚怎么样？” 许芳清惊讶，“你都看见了。” 见到宋书宁点头，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吐槽，“我真是倒霉，怎么就碰上他了。 你说他不会跳舞就算了，脚劲还大，一支舞曲下来能踩到我三四回，我都快要被他踩瘸了。 他还非得说练练就能好，这都练了好几支舞曲了，进步是有一点，不过进步不大。 你说我这算不算工伤呀，明天我的脚要是肿起来，可以请假不上班吧。” 宋书宁被她幽怨的语气逗笑，“你就不会跟他说你难受，不跳了。” “我这不是看他挺诚心的吗，而且他还一直道歉，我就没好意思。” 宋书宁：…… 她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这两个人说不准还挺合适呢。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你就看得出来他诚心了？” 许芳清的脸颊有点发烫，“宋医生，你笑话我。” 宋书宁喊冤，她可没有呀，她很看好他们。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还能继续往下处吗？” 许芳清的脸颊更烫了，“这谁能说得清，我们才刚认识，什么情况都还不了解呢。” 没有直接拒绝，就是还有发展的可能。 宋书宁有一种感觉，卓达估计要脱单了。 方元已经有对象了，卓达也有目标了，还剩下陈红标和许江意这两老大难。 卓达在这时候走过来，弯着腰问她们，“弟妹，许同志，你们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们拿。” 宋书宁看向许芳清，“你想要吃什么？” 许芳清摇头，“我暂时不想吃，卓同志，谢谢你。” 卓达看向宋书宁，宋书宁说道：“卓大哥，我也不饿。” 卓达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原本他还想借着送吃的，跟她们好好拉近关系，可她们都不需要，感觉自己都不好待在这个地方了。 “那……我就在旁边，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 许芳清点点头。 宋书宁看着他们的互动，又感觉卓达有点悬，许芳清好像对他不怎么感冒呀。 等卓达离开之后，许芳清问她：“你跟卓同志很熟吗？” “算是比较熟悉，他来我家吃过几次饭。” “宋医生，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第585章 有仇我一般当场报回去 宋书宁觉得自己得好好组织措辞，谁知道自己会说错那一句话，就让许芳清对他的印象不好了呢。 “从朋友的角度来看，他这个人挺讲义气，对人也好，不过这也是我个人的看法。 从朋友的角度和从伴侣的角度看人，肯定是不一样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得你自己慢慢发现。” 许芳清的脸红了起来，什么伴侣，还没到那一步呢。 不过宋医生说的也不错，她是要挑一个革命伴侣，他的为人怎么样，还是得自己挑。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喝了起来。 邹静这时候端着一杯茶走过来，来到宋书宁身边，握着茶杯的手假装一哆嗦，水杯朝宋书宁身上摔下来。 宋书宁这个人性格嚣张又跋扈，得理不饶人，都结婚了居然还有脸到联谊会来，真是不要脸。 自己这么做，也是为了把她赶回去，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宋书宁本来坐得好好的，忽然听见“啊”的一声，什么东西砸到她的肩膀，落在她怀里。 低头一看，是个杯子。 杯子里的水也慢慢渗进棉衣里，不算烫，但是大冷天被淋湿了衣服，还是感觉难受的。 她抬眼一看，邹静正惊慌失措地低头，跟自己道歉。 “真是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一个手滑，杯子就摔了。 宋医生，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烫到？” 许芳清看见宋书宁被淋了一声，站起身来，掏出手绢给她擦打湿的肩膀。 “宋医生，你怎么样，没事吧？” 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人的注意，小李也大步走了过来。 刚刚他就在隔壁桌，暗中保护宋书宁，谁知道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几大步走到她身边，“嫂子，你没事吧？” 宋书宁摇摇头，“我没事，没被烫到。” 她跟邹静不合已久，这次邹静的茶水这么不偏不倚，正好淋到她身上，她怎么都感觉这不是个意外。 刚才她还在记恨自己跟许江意说话呢，从她的性格来看，针对自己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在联谊会上，邹静又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自己要是追究起来，反倒显得自己不大气。 她恐怕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所以第一时间便轻声细语道歉，先放低姿态，这样自己就不好追究了。 可惜呀，她不吃这一套。 哪怕会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得理不饶人，她也得反击回去。 自己爽了再说。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对着旁边的女人身上一泼。 她的这一举动，不止邹静愣住了，连周围的人都看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都已经道歉了吗？ 宋书宁耸了耸肩，“抱歉，手滑了。” 围观群众：…… 你管这叫手滑。 你猜我们信不信。 她的操作直接把邹静整懵了，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差点没跳起来。 “宋书宁，你居然敢泼我？” “我哪有泼你，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就跟你刚才不是故意的一样。 邹医生，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呢，我可是会伤心的。” 邹静气得直咬后槽牙，“你还不是故意的？大伙儿都看到了，明明就是你用水泼的我。” 她怎么敢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她刚才端起水杯，泼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现在她居然腆着脸，跟自己说不是故意的。 谁信呐。 宋书宁：“我跟你刚才一样，也是手滑，水不小心就泼到你身上了。 邹医生，就允许你手滑，不允许别人手滑吗，你也太霸道了吧。” 旁边的人一看就知道，宋书宁这是报复回去呢。 确确实实是邹静先泼的水，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她是无意的。 许芳清看见她的衣服湿了一大片，怕事情闹大，还是先把人劝回去。 反正也泼了邹静一身，并不吃亏。 “宋医生，这大冷的天，你衣服湿着也难受，不如先回去换件衣服吧。” 她确实不好再待在这儿了。 宋书宁正准备回去，就听见一个细细小小的嘀咕声，“她也太得理不饶人了。” 宋书宁朝声源看过去，见到是一个站在邹静旁边的女同志说话。 微微朝她一笑，“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占理的那一方，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白白受人欺负呢。” 说完，她跟许芳清说了一声，就带上小李回去了。 邹静的脸色很难看，感觉大家的目光都像针一样，狠狠扎在自己身上。 明明这只是一件小事，宋书宁却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在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一点不知道顾全大局。 曹大姐也知道这个事了，过来的时候宋书宁刚好要离开，顺便跟她说了一声。 “曹大姐，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曹大姐看了一眼她被水打湿的肩膀，朝她点点头，“行，你早点回去吧，别感冒了。” 宋书宁朝她笑了笑，便离开了。 曹大姐走过来，瞪了邹静一眼。 尽知道惹事。 她以为自己这么做就能出气？ 人宋医生已经结婚了，根本不用在意自己今晚的表现。 可她呢，今天是过来找对象的，闹了这么一场，谁还会邀请她跳舞，想要跟她处对象。 简直脑袋拎不清楚。 “你衣服也被打湿了，先回去换一换吧？” 邹静丢了面子，心情差到极点，一刻都不愿意多待，直接就回家了。 宋书宁坐着吉普车，去到岗亭，看见前边有一辆吉普车，还有一个人在登记。 小李按了一下喇叭，那人伸出脑袋，正准备把车移到旁边，一个中年夫妇登记好了，直接上了车。 车子开进大院，他们跟在那辆车子后面，一块儿进了大院。 这时候已经快七点钟了，宋书宁回到家里，跟旺财玩了一会儿，洗漱之后又看了一会儿的书。 另一辆车停在筒子楼下，那位中年妇女拎着大包小包下车。 “同志，太谢谢你了。” 那军人同志朝她点点头，“同志，你知道黎团长家在哪一层楼吗？” “我知道的，他们都跟我说了。” 既然她都知道，那小战士就没再啰嗦，开着车回部队。 那中年妇女拎着大包小包上楼，停在黎明朗家门口前，抬手敲门。 于向红听见敲门声，走过来开门，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你找谁呀？” “请问这是黎团长家吗？” “对，你是谁？” “我是黎团长的姨妈，黎团长在家吗？” 原来她就是那个保姆。 于向红上下打量她一眼，穿着打扮朴素，头发也梳得利落，盘在脑后。 总体来说还算得上干净讲究。 “老黎出差了，今天不在家，你快进来吧。” 那中年妇女拎着东西进门，跟她介绍道：“我姓文，你们以后可以叫我文姨。” 虽然她是过来做保姆的，但这时候可不能这么说，容易落人话柄。 所以哪怕是称呼，他们都得很小心才行。 于向红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你过来以后主要是做家务，照顾两个孩子，我的卧室你不要随便进去。” 她可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出自己的房间。 虽然她是黎明朗那边的人介绍过来的，可谁知道她是什么品行，自己的房间可有不少贵重东西。 第586章 惹人心疼的孩子 文姨以前做保姆遇上有不少奇怪的要求，这个算不上特别，点头答应了，“行，我以后不会进你的卧房。” 于向红带她在家里转了转，简单说了几句家里的情况。 家里给她安排了一间小房间，虽然堆放了一些杂物，不过剩下的空间住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家里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自己看着办。” 黎耀威和黎耀阳在房间里玩，听到外头有动静，兄弟俩跑了出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 文姨看见他们，立刻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就是威威和阳阳吧，长得可真可爱。” 黎耀阳仰着小脑袋看她，“婆婆，你是谁呀？” “我是你们姨奶奶，是特意过来照顾你们的。” 黎耀威：“我知道，爸爸跟我们说过，姨奶奶好。” “哎，这两个孩子可真乖。” 文姨对着于向红夸两个孩子，抬眼却发现于向红的表情有些冷淡。 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不少。 这个女同志长得很漂亮，可是言谈之间总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以前她在别的人家做保姆，有很多漂亮的女同志不太好伺候。 看来她这次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 “同志，不知道我以后怎么称呼你？” “你以后叫我于同志就好。” 文姨点点头，“好，于同志，我能不能烧水洗个澡？ 坐了这么多天的火车，车上一直没有条件洗澡，所以我想先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服。” “你洗吧。” “那我先收拾收拾行李，一会儿再烧水，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吃过了。” 于向红已经没了跟她寒暄的耐心，“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回房间了，你不要来打扰我。” 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 文姨看着紧闭的房间门，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家的女主人是个不好相处的。 在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了，这家的女主人恐怕是个金贵的人。 一个年轻的女同志，怎么会照顾不了两个孩子，还得请保姆帮忙照顾。 看来情况跟自己料想的差不多。 看见小哥俩还在好奇地盯着自己看，文姨从袋子里掏出自己准备的东西。 小哥俩看见吃的非常高兴，“姨奶奶，这是给我们吃的吗？” “是，这就是给你们吃的，拿去吃吧。” “谢谢姨奶奶。” 这个糕点可真漂亮。 黎耀威和黎耀阳接过糕点，尝了一口，“姨奶奶，真好吃。” 文姨满脸慈爱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慢慢吃，姨奶奶先去收拾行李。” 黎耀阳：“姨奶奶，我们也知道收拾东西，我爸爸教过我跟哥哥收拾东西。” 文姨看着这个小不点，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姨奶奶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去玩吧。” 文姨拎着行李进了房间，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打了水把床桌椅柜子擦了一遍，把床单被罩给换上。 把房间收拾好了以后，她进到厨房去烧水。 进到厨房一看，这也太干净了。 她所说的干净，不是指那种干净，不过厨房确实收拾得挺干净，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 看来家里应该没有人做饭，灶台才会这样，连最基本的油盐酱醋都没准备齐全。 她暗自摇摇头，把日子过成这样，怪不得老太太会这么担心。 她确实跟黎家是亲戚，不过是离得很远的那种。 黎家老太太忽然找到她，说是让她过来照顾他们家的孙子。 当时她刚好没活儿干，现在外头太乱了，她的前一个雇主不敢雇人，就让他回家了。 所以黎家老太太找到她的时候，即便隔得很远，她还是答应过来看看。 黎家老太太跟她说了，除了照顾家里的两个孩子，还让她多观察观察这个新媳妇。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黎明朗都没有想过找人帮忙照顾孩子。 现在结婚了，竟然想到让他们帮忙找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文姨刚过来，不知道于向红的脾气性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待孩子的，她还需要观察两天再给那边回话。 洗好澡之后，她不敢再用灶台做饭。 自己进门以后，于向红没一句话问她吃过没有，她哪好意思在这里做饭。 倒了点开水，端着回了房间，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玉米饼子。 玉米饼子留了好几天，已经有些硬了。 她啃着干硬的玉米饼子，就着滚烫的开水，就这么吃起到海岛的第一餐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曲子，头顶的灯忽然闪了闪，她还以为是电压不稳定。 这年头听说电压经常不稳定，闪灯是常有的事。 谁知道灯忽然就灭了，那首曲子也停下来了。 文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去问问于向红，又担心吵到她她不高兴，就没过去问。 她手头上没有手电筒，摸黑把手头上的半块玉米饼子吃完，用水漱口，这才躺在床上睡觉。 这些天一直坐火车，而且还是硬座，她这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一觉文姨睡得很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又听到一阵音乐声，人就被吵醒了。 往窗外一看，外边的天还是黑的呢，不过屋里的灯倒是亮起来了。 她没有手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揉着眼睛出到外头，拉着开关，客厅就变得亮堂起来。 客厅挂着一个钟，现在才六点钟。 这么早怎么会响起音乐声？ 家里静悄悄的，根本没人起床。 文姨推开孩子的房门，房间里很安静，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呢。 她把房门关上。 自己是睡不着了，就想着给孩子们做点早餐。 可厨房里没有米面，只有一把挂面，她打算给孩子们煮碗面条吃。 孩子们起床的时候，看见热乎乎的面条，这才想起来家里来了个姨奶奶。 “姨奶奶。” “哎，你们起来了，快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了。” 黎耀阳高兴道：“我们不用去食堂打早餐了吗？” 文姨惊讶道：“你们早上都吃食堂吗？” 黎耀威点点头，头顶的小呆毛跟着一点一点的，“我们都吃食堂，我跟阳阳一起去打饭。” 文姨看着两个孩子，特别心疼他们。 多小的孩子呀，就得自己去打饭，怕是都还没柜台高吧。 虽说有食堂方便，但孩子哪能一直吃大锅饭。 对孩子吃的都这么不上心，更别提其他方面了。 怪不得他们才着急让自己过来呢。 “快去洗漱吧，可以吃饭了。” 两小只立刻跑进卫生间，洗漱以后就跑过来吃饭。 家里没有什么食材，文姨煮了面，加上两个鸡蛋，但两个孩子吃得很香。 吃完饭，文姨要送他们去上学。 黎耀威十分惊讶，从来没有人送他们去上学过。 爸爸说了，他们是男子汉，上学不用人送的。 第587章 你会对他们好吗? 黎耀威把自己的小书包背上，“姨奶奶，我跟阳阳自己去学校就可以了。 爸爸说我们是男子汉了，这些事我们可以自己做。” 文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姨奶奶送你们过去，姨奶奶刚刚过来，也要在附近转一转，熟悉环境。” 黎耀威听她说得有道理，就让她送自己去学校。 文姨帮他们把小水壶装满，兄弟俩把水壶斜挎在身上，她拿上篮子，这才出门。 大院里也有不少孩子起床了，出门见面了都打招呼。 黎耀阳见到婷婷，挥手跟她打招呼，“婷婷，早呀。” 黎耀威比黎耀阳大了两岁，感觉自己是个大人了，不喜欢跟小女孩玩，高冷地没有跟她打招呼。 婷婷看见小伙伴很高兴，使劲朝他们挥手，“威威哥哥，阳阳。” 她牵着杨芳的手，朝他们走过来。 在宋书宁家里见过他们几回，婷婷现在跟他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 她也知道黎耀威的母亲不在了，后妈对他们并不好。 看着突然出现的文姨，她不知道怎么打招呼。 文姨看着这个乖巧的小姑娘，穿着打扮都好看，绑着两条小辫子，还穿着一双小羊皮鞋，看上去特别可爱。 “你叫婷婷吗，我是威威和阳阳的姨奶奶。” 婷婷还理解不了这么复杂的关系，好奇道：“姨奶奶是什么，跟奶奶是一样的吗？” “姨奶奶是他们爸爸的姨妈，我跟威威的奶奶是远房表姐妹……” 对上婷婷懵懵懂懂的眼神，文姨感觉自己这么解释不清楚，孩子理解不过来。 “差不多是一样的。” 婷婷歪着脑袋看她，“姨奶奶，你以后会照顾阳阳吗？” “对，以后我来照顾威威和阳阳。” 婷婷很为自己的小伙伴高兴，“坏后妈对威威哥哥和阳阳不好，姨奶奶，你会对他们好吗？” 文姨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他们管于向红叫做坏后妈？ 杨芳扯了扯她的手，“婷婷，不许瞎说。” 她满怀歉意地看向文姨，“真是不好意思，孩子太小了，不会说话。” 婷婷不高兴地撅起嘴，她又没有说错，奶奶为什么说她瞎说。 文姨朝杨芳点点头，笑着说道：“孩子还要上学，我们赶紧送孩子过去吧。”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 自己才刚刚过来，对事情根本不了解，说深了浅了都不好。 这是文姨第一次住这样的家属院，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昨天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天黑什么都看不见，现在可算看清楚了，房子一模一样，树也种成一排排，特别整齐。 真不愧是部队。 她不认识路，问黎耀威他们周围都有什么。 黎耀威有一种自己被大人需要的感觉，非常热情的跟她介绍周围的情况。 杨芳看见婷婷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小辫子。 “婷婷是不是生奶奶的气了，小嘴都可以挂油壶了。” “奶奶，我又没有说错，阳阳的妈妈就是坏后妈，害得阳阳他们生病了。” “你不能这么跟文奶奶说，文奶奶刚刚过来，威威妈妈是好是坏，由她自己判断。” 婷婷睁大眼睛看着她，根本理解不了。 杨芳板着脸说道：“你以后不能跟着叫坏后妈，要叫于阿姨，知道吗？” 婷婷觉得阳阳的坏后妈很坏，可她看见奶奶板着脸，只能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知道了，以后我不叫她坏后妈了。” 杨芳鼓励地摸了摸婷婷的脑袋，“真乖。” “奶奶，我今天放学能去找旺财玩吗？” “你把作业做好了，我们就能去找旺财玩。” 黎耀阳耳朵尖，一下就捕捉到“旺财”的名字，大声说道：“我们也要去找旺财玩。” 婷婷十分高兴，“我们一起去找宋姐姐。” 文姨刚过来，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旺财”和“宋姐姐”是谁，听着像是他们的玩伴。 “宋姐姐是谁，也是学校的同学吗？” 黎耀威：“宋姐姐是医生，会打针。” 黎耀阳：“宋姐姐会做很多好吃的。” 婷婷：“宋姐姐会做好吃的糕点。” 黎耀威：“姨奶奶，你会做好吃的烤鱼吗？” 文姨：“威威你想要吃烤鱼吗？家里不好烤鱼，一股味儿，咱们吃红烧鱼好不好？” 黎耀威摇摇脑袋，“我想要吃烤鱼，宋姐姐做的烤鱼特别好吃。” 婷婷馋得直舔嘴唇，她也想要吃好吃的烤鱼。 可她生病了，奶奶不让她吃重口味的东西，她平时都吃得很清淡。 “烤鱼真的很好吃吗？” 小兄弟俩重重点头，“很好吃呀。” 一说到烤鱼，他们就要流口水了，怎么会不好吃。 婷婷的口水也快要流出来了，看向杨芳，“奶奶，我可以吃烤鱼吗？” 杨芳看着乖巧的婷婷，耐心劝她，“咱们先不吃烤鱼好不好，你要是想吃鱼，奶奶做蒸鱼给你吃。 蒸鱼也很好吃的，你上次吃完蒸鱼，不是说还想吃吗？” 婷婷想起自己上次吃的蒸鱼，确实很好吃。 可她毕竟是个孩子，对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东西，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大人们越是不愿意让她吃，她就越想要吃。 “那我下下次能吃烤鱼吗？” “奶奶也不知道，我们下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问问医生，看看医生怎么说，好不好？” 婷婷点点头，“好。” 黎耀威他们走到门岗，看见大壮两兄弟，高兴地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几个小伙伴高高兴兴一块儿去上学。 他们走到学校门口，文姨看着他们进到校门，打算去供销社买点菜。 “婷婷奶奶，你是现在回去，还是去供销社买菜？” “我得去码头买点鱼。” 文姨有些惊讶，“去码头买鱼？” 不是去供销社买吗？ 杨芳笑着说道：“岛上有个小码头，经常有渔民卖东西，还不用票，平时我们都喜欢在那儿买海鲜。” 文姨又惊又喜，不用票，还有这样的好事。 她刚好想要给小哥俩好好补补，这些不要票的海鲜正好合适。 “婷婷奶奶，我刚刚到岛上来，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你去看看。” “行呀，我带你过去。” 文姨跟着杨芳到了码头，看到码头上的东西，她简直目瞪口呆。 这里的海鲜也太齐全了，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住的地方远离海边，以前也没什么做海鲜的经验，还是得跟杨芳请教做海鲜的办法。 东西实在太多了，她买了满满一篮子海鲜回去。 这地方的海鲜便宜，比他们那地方的鱼虾便宜太多了，少买她都觉得自己亏了。 提着沉甸甸的东西回家属院，看见有一群战士跑步，她感觉很新奇。 这些小伙子一个个长得很结实，火气真大，这大冷天穿这么少，还出了汗。 都是一群好小伙。 杨芳看见她盯着小战士看，说着说道：“海岛每天都有战士训练。” “年轻人就是好。” 杨芳跟她也挺投缘，问起她的一些情况。 文姨在过来之前，黎家老太太就特意交代过她，说话做事要当心。 在部队可比他们在外头严格得多，有时候说错一句话，说不准就会影响一个人的前途。 第588章 你不一定非要嫁他 杨芳看见她瞬间拘谨起来，笑着说道：“咱们就是随便聊聊，你别紧张。” 文姨也跟着笑起来，“不瞒你说，我这次过来是受黎家老太太的委托，来照顾两个孩子。 老太太对这两个孩子很上心，怕孩子没有人照顾，可她自个儿年纪大了，又不方便自己到这儿来。 虽说黎团长再婚了，不过于同志太年轻，不知道照顾孩子，老人家多少会不放心。 有个熟人在身边帮忙照顾着，家里的老人多少也能放心一些。” 杨芳点点头，“是这个道理，照顾孩子得细心，还要有耐心，一般人可做不来。” 两个人边说边回到家属院去。 大伙儿看见杨芳，跟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回来，都感觉有些惊讶。 这人是个生面孔，怎么能跟杨芳玩到一块儿去？ 也有人去问杨芳，想弄清楚文姨是个什么身份。 “杨同志，这位同志是你家亲戚吗？” 杨芳：“这不是我家亲戚，这位女同志是黎团长家的亲戚，这次是过来走亲戚的。” 文姨：“我这次过来看小黎，第一次到海岛上来，要是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大家多担待。” “你太客气了。” “是呀，你太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过来找我们。” 文姨跟她们寒暄了几句，就拎着篮子回家去了。 昨天她看过家里，有不少地方需要收拾。 她可以趁着孩子去上学的空闲，好好收拾收拾干净。 田彩霞混迹在人群里，看着文姨跟别人寒暄。 她来到家属院已经好些天了，但是能跟她说得上话的人很少。 原本她跟胡金莲还挺能说得上话，可这两天不知道她怎么的，居然没来找自己。 上次她提议让胡金莲用些小手段，这会儿很期待成果如何呢。 可胡金莲不来找她，她都不知道问谁去。 现在时间也还早，还没到回家做饭的时候，她打算到胡金莲家里去看看，问问她是咋回事。 胡家的门是虚掩着的，田彩霞推门走进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不知道有没有人在家。 “金莲妹子，妹子，你在家吗？” 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一个声音，“我在屋里。” 胡金莲从屋里走出来，田彩霞见到她的时候，惊讶不已。 这才多少天没见面，胡金莲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她被陈红标拒绝了，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吗？ “金莲妹子，你这是咋的了？是不是司务长不愿意对你负责。” 胡金莲摇摇头，“不是，我根本连他的面都没见着。” “怎么会这样，司务长那天没过来？” “他没过来。” 家里人都不理解她，这些话胡金莲憋在肚子里，根本没法倾诉。 现在田彩霞过来了，她终于有了倾诉对象，就把事情全都跟她说了。 田彩霞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大哥知道你的事，不愿意帮你就算了，还想要把你送回来家去？” 说到这个，胡金莲是又害怕又生气，“他就是这么说的，我是他的亲妹子，他一点都不帮我。” “金莲妹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你可别生气呀。 现在你是靠不上你大哥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咱们都是从乡下来的，乡下的日子有多苦，我不说你也该知道，你要是回去了，那一辈子就得待在乡下了。” 胡金莲也很着急。 这些天她一直为这事发愁，嘴上都长燎泡了。 她不想回老家，可大哥非要带她回去。 “我还能怎么办，我大哥要带我回去，我总不能一直赖在这儿。 要是陈大哥愿意跟我结婚，我就还有机会。 可我大哥跟我说了，我要是再去找陈大哥，他就直接把我送回老家，连年都不让我过了。 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吧，我又不喜欢他们。” 胡金莲觉得胡统国太狠心了，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 自己可是他的亲妹妹呀，难道他就不想看自己过得好吗。 田彩霞听到胡金莲的话，眼睛一亮。 要是嫁人就能住在海岛，也不是不可以。 从她自己这方面来说，在部队大院里遇上胡金莲，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她自然不想让她走。 从胡金莲的角度来说，能够嫁给一个军官，哪怕这个军官的级别比陈红标低，那也比回去嫁个庄稼汉强。 “金莲妹子，我觉得你说得对。” 胡金莲双眼茫然地看着她，自己的哪句话说得对？ 刚刚她不过是在发牢骚罢了。 田彩霞：“你要是想留在海岛，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嫁给这边的人，不就可以留在海岛了吗，又不是非得嫁给那个什么司务长。 咱们部队有这么多小伙子呢，他瞧不上你，多的是人瞧得上你。 你这么年轻，又这么勤快，还是胡营长的亲妹子，肯定有很多人中意你。 到时候你就在里头挑个好的，我就不信你嫁不出去。” 胡金莲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可她内心里觉得这样的办法不是很好。 自己喜欢的是陈红标，这么快就要选择别人，还得嫁给别人，她总觉得怪怪的。 “彩霞嫂子，这样会不会不好？” “这有啥可不好的，你跟他又没啥关系，你还不能跟别人结婚了？ 难道你愿意被送回老家，嫁给你那边的乡下人？ 你要是挑个军官结婚，好歹也是个军官太太，可以拿工资，不比回乡下吃苦强。” 胡金莲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她的话。 田彩霞说道：“妹子，你听我的准没错。 你哥嫂不帮你打算，你可得好好为自己打算才行呀。” “嫂子，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行，那你就好好想想吧。 你听我的，嫂子不会害你的。” “嫂子，你别再说了，我得再考虑考虑。” 田彩霞遗憾地离开了胡家。 在她看来，自己给胡金莲的建议十分实用，她怎么就不听呢。 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她在家属院里逛了逛，看见坐着晒太阳嗑瓜子的林红双，人走了过去。 “你是刚来的军嫂吧，好像住在我家楼下。” 林红双抬眼看她，对田彩霞有那么一点印象。 “你也是军嫂？” “我叫田彩霞，我男人叫王振彪，是个营长，你家男人叫啥？” “我叫林红双，我男人叫寇海，也是个营长。” 田彩霞坐在她身旁，林红双拿出一把瓜子，“你要不要吃点？” 田彩霞接了过来，磕了一颗瓜子，“你在这儿干啥呢？” “我见今天的太阳挺好的，就拿被子出来晒晒。” 田彩霞这才注意到，旁边修理整齐的冬青树上，盖了两床棉被。 “你这被子是新弹的吧，看起来真暖和。” “你眼力劲可真好，这是我们出发到海岛之前，我让人新弹的棉被。” “怪不得这么蓬松，看起来就暖和。 我也想弹一床新被子，可惜没有棉花，海岛的天气暖和，比我们那块可暖和多了，用旧棉被也好使。” “这边的天气是暖和，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 田彩霞跟她找到了话题，一下就聊开了，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收集到的八卦，着重跟她讲宋书宁的八卦。 第589章 现在的小孩子不好哄呀 林红双觉得她说的那个宋书宁，跟自己认识的宋书宁不像是一个人。 自己见到的宋书宁又漂亮又有本事，可她说的宋书宁，却是个好吃懒做，不知道操持家务，不懂过日子的废物。 “咱们大院里有几个宋医生？” “还能有几个，有一个都够人头疼的了。 你是不知道这人有多讨嫌，心眼又坏，天天说人坏话，撺掇得别人家里都不安宁。 别的我就不说了，就说她家隔壁的胡家，她跟那家的嫂子关系好，天天撺掇那家的嫂子挤兑小姑子，要把小姑子挤兑回去。 那家的小姑子也是个可怜的，大哥听嫂子的话，事事向着她嫂子，她一个人住在嫂子家，被欺负了也没人撑腰。 听说那嫂子容不下小姑子，还打算把她撵回家呢。” 林红双听得半信半疑。 虽然她跟宋书宁也就接触过一次，可她感觉宋书宁不是那种人。 她当天那么努力救治那个老人，看起来很热心呀，不像是会挑拨的人。 “会不会传错了？宋医生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哎哟，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见过她了？” “见过一回，她对人的态度还挺好的。” “挺好个啥，那都是做的面子功夫，她们根本就瞧不上咱们从乡下来的。” “不会吧，上次我见到她，她对我的态度还挺不错，没有因为我是乡下人就看不起我。” “那还不是做面子的，我可跟你说，这些城里人惯会做面子，当着你的面说说笑笑，背着你就不知道说什么难听的话呢。 你要觉得她的人好，就上咱们家属院打听打听，她这个人名声可不好。” “名声咋不好？” “我听说她天天抹粉，还爱打扮，陆团长的津贴都被她拿去买衣服了，一天一件衣服不重样。 他们都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天天吃食堂，你说这有半点过日子的样子吗？” 林红双想起自己进到宋书宁家里，确实布置得很精致。 当时她看着很喜欢，还想着自己回家也要那么布置家里呢。 “可宋医生不是在医院工作，自己也有工资。” “她那点工资才有多少钱，买两件衣服就花光了，还不是得花陆团长的钱。 陆团长也是歹命，娶了这么个媳妇，要孩子没孩子，以后钱也都花光了，什么都捞不着。” “要真是这样，陆团长不闹起来吗？” 能当上团长的人，肯定不是个傻子，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媳妇儿这么过日子。 “陆团长人好呗，我听说陆团长的爹娘都没来看过他们，只有外公外婆来了，待不了半年还被宋医生气走了。” 林红双听着感觉有点不对劲，半年时间也不短了。 宋书宁又没有怀孕，家里也没有孩子需要照顾，家里的老人过来住半年，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她才来家属院没几天，对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就没有跟田彩霞争辩。 她们这一聊就聊了很久，林红双发现田彩霞知道很多家属院的事。 明明她是跟自己差不多时间来到的家属院，怎么她就能知道这么多东西？ 她听八卦听得出了神，直到孩子们快放学了，她才惊觉时间很晚了。 “一晃眼就到这个时候了，我可不能跟你说了，我得回家去煮饭等孩子。” 孩子都快放学，再不走时间可就来不及，他们只能去吃食堂。 林红双走了以后，田彩霞感觉没有意思，也回家做饭去。 黎耀威和黎耀阳回到家里，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小哥儿俩把书包一扔，就跑向饭桌。 哇，好多好吃的。 “姨奶奶，这些都是给我们吃的吗？” “对，这些都是给你们吃的，可不许偷吃，你们妈妈什么时候下班？” 黎耀威：“不知道呀，爸爸不在家，坏后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 文姨愣了一下，“你们爸爸要是不在家，就你们兄弟俩自己吃饭吗？” 黎耀威点点头，“对呀。” 文姨没想到他们的关系会这么僵。 不给孩子做饭吃也就算了，怎么连陪孩子吃饭都不愿意。 这两个孩子多小呀，就留他们俩这么吃饭，太可怜了。 “你们先去洗手，等一会儿你们妈妈回来了，我们就开始吃饭。” “好耶，要吃饭喽。” 文姨：你们是不是漏了一句。 我说的可是等你们后妈回来。 不过没有她开口，两个孩子也不敢动筷子吃饭，跑到客厅玩。 等她把饭菜做好，全部端上桌，于向红也回来了。 看着这一大桌香喷喷的饭菜，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文姨看见她回来，招呼道：“小于同志你回来了，可以洗手吃饭了。” “我已经在单位吃过了。” 文姨刚从厨房拿了碗筷出来，听到这话动作一顿。 她不知道于向红是真的吃过，还是不愿意吃自己做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知道家里的保姆过来，还在单位吃过东西才回来，她感觉于向红对自己是不怎么满意的。 可她毕竟收了钱，还答应黎家老太太，要帮忙好好照顾这两个孩子。 “东西做得多，你也可以再尝一尝，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于向红看着桌上的美食，确实很有胃口。 他们文工团对身材的要求很严格，她每天都要严格控制自己的饮食，少油少盐，多吃青菜，把身材控制在最佳状态。 可她也有嘴馋的时候，看见这一大桌的美食，她可耻的心动了。 她就吃两口，应该没事的吧。 大不了晚上少吃一点。 经过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她还是坐了下来。 文姨给他们盛了鱼汤，让孩子们先喝鱼汤， 黎耀威和黎耀阳吃得喷喷香，连于向红也不得不承认，文姨的厨艺是真的很不赖，她不知不觉就吃下一碗饭。 她边挣扎边吃着美食，放下碗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肚子鼓了起来。 这怎么能行，今天晚上她不能再吃东西了。 文姨吃完饭，收拾碗筷要端到厨房去，黎耀威想要帮她的忙，拿着筷子进到厨房去。 “你们俩别忙活了，先休息一会儿，歇歇肚子就去睡觉。” 黎耀阳：“我们不喜欢睡觉。” 孩子天性爱玩，又没有人管着他们，小哥儿俩中午根本不睡觉。 文姨：“那可不行，中午必须睡觉。 你们乖乖进房间去，躺在床上睡觉，晚上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个孩子拿着玩具进到房间。 文姨这才放心地开始收拾。 等她忙活结束，想要去看看孩子睡着了没有，推开门却发现孩子还在说话，根本没有午睡。 “不是说了让你们好好睡觉，怎么还在玩？” 黎耀威：“我们不困，我们以前都是这么玩的。” “你们中午不睡觉，下午怎么有精神读书。” 黎耀威很不以为然，他本来就不喜欢读书。 文姨：“你们要是不睡觉，以后长不高，你们想以后变成矮墩墩吗？” 黎耀阳：“姨奶奶骗人，不吃饭不吃蔬菜才会长不高，不睡觉才不会长不高，大人骗我们小孩子。” 文姨：…… 你知道的还挺多。 第590章 骂人居然这么爽 文姨故意板着脸看着他们，“谁告诉你不会，只有吃得好睡得好的小孩才会长高。 要是你们一天到晚犯困，身体就会长不高，姨奶奶没有骗你们。” 黎耀阳歪着脑袋看她，“姨奶奶，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你们爸爸长得高不高？” 黎耀阳点点头，“爸爸长得高高的。” “那不就是了，以前你们爸爸可没有你们这么调皮，他乖乖吃饭睡觉，才会长得这么高的。 你们要是不睡午觉，以后肯定长不高。 你们以后要是出去，别人就会问‘这两个人是谁呀，怎么会长得这么矮’。 要是有人说你们是你爸爸的孩子，他们就会问‘黎团长这么高，怎么会有这么矮的孩子’，那时候你们怎么说？” 小哥儿俩对视了一眼，乖乖把手里的玩具放下，爬到床上去。 “我们睡觉，这就睡了。” 文姨：“把你们的外衣外裤脱下来，脏兮兮的，把床单被罩都给弄脏了。” 黎耀阳笑嘻嘻地钻进棉被里，“才不脏。” 文姨把人从棉被里挖出来，帮他把外衣外裤全都脱了，这才把人塞进棉被里。 黎耀威把衣服脱下，自己躺在棉被里。 “姨奶奶，你会讲故事吗？” “姨奶奶哪会讲故事，你们赶紧睡觉吧。” “可是我一点都不困。” 文姨就坐在床边，一再强调自己不困的黎耀威，没两分钟就开始打哈欠，却强撑着不肯闭上眼睛。 这孩子真是固执。 “威威，你看弟弟都睡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不困。” “弟弟困了，你要不要陪弟弟睡一会儿，把眼睛闭上。” “那好吧。” 他刚刚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不知道这俩孩子在学校玩什么，累成这样。 休息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文姨把人叫起来，送他们去上学。 他们放学回来的时候，就在陆家附近玩，等着宋书宁下班，他们就可以跟旺财一块儿玩了。 今天是梁超出院的日子，他的伤早就好了，他也一再要求要出院，但是在宋书宁的强烈要求下，他多住了几天。 直到今天，他感觉自己不能再待在医院里了。 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他就快要毛长了。 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宋书宁终于答应让他出院了。 宋书宁不是想留他在医院里，只是她知道梁超要是出院，肯定又要回部队，每天都要进行严格的训练。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在还没有完全痊愈的情况下，去参加那么严格的训练。 为此她多留了梁超两天。 不过梁超一再坚持，她也没办法，只能同意他出院了。 “你出院了也得多注意一点，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痊愈，平时训练得多留心才行。” “嫂子，我知道的。” “你出院了，你妈和你妹妹怎么办？” “她们照顾我辛苦了，我想让她们留在海岛多玩两天。” “这样就最好，你陪着她们玩吗？” “我就不用了，让她们自己好好逛逛。” 刘大娘和梁金美在收拾行李，听见他们的谈话，笑着说道：“我们自己逛逛就行了，不用阿超请假。” “你们可以问问他海岛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咱们海岛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刘大娘点点头，“这里漂亮，冬天也暖和。” 梁超：“嫂子，我想去看看王建良。” “我跟你一块儿去。” 王建良的眼睛做了手术，但是还没拆掉纱布，这会儿还是看不见。 知道梁超过来跟自己告别，他有些羡慕。 梁超可以出院了，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好，还能不能好。 “你出院以后是要归队了吗？” 梁超点点头，下一刻反应过来他看不见，解释道：“是，明天我就去销假。” 王建良的脸上满是羡慕。 自己估计没有回部队的机会了。 “那你回去好好干。” “我会的。”梁超紧紧握住他仅剩的右手，“兄弟，保重。” 王建良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有一股想要落泪的冲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逼下泛上鼻头的酸涩，“我会的。” “那我走了。” 孙美丽看见宋书宁要离开，顿时着急了，“宋医生，你怎么就走了，快给良子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他们都等了这么多天，怎么他的身体还是没有好转，眼睛还是看不见。 时间越久，孙美丽越感觉心里没底。 宋书宁：“他恢复得挺好的。” 来之前她已经问过护士了，也看过王建良住院的身体数值，恢复得很不错。 现在就等着看眼睛的恢复情况了。 “你给他看看呀。” 嘴巴说一句他很好，谁不会呀。 她这么多天都没过来，该不会是不想管他们了吧。 那怎么能行。 其他人他们指望不上，也见不着，唯一能够有指望的也就是她了。 宋书宁见到孙美丽不愿意让自己走，她不愿意跟她起冲突，只能给王建良把脉。 “王同志听从医嘱，好好治病，身体恢复得很好。” 梁大娘放心了，“宋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 宋书宁看见梁大娘的脸色好了不少，笑着朝她点点头，“大娘，你不用担心，过度思虑对自身不好，对病人也不好。” 梁大娘还是点头。 道理她都知道，但是发生这么大的事，要想不多想，根本不可能。 孙美丽听她这话，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说得简单，不是你男人受伤，你当然不担心了，说什么风凉话呢。” 宋书宁眉梢一挑，孙美丽这张嘴还真是太欠了。 自从王建良受伤到现在，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可到了她嘴里，自己就只是在说风凉话，一点事儿都不办？ 她还没有开口，梁大娘就气道：“闭上你的臭嘴，一天到晚胡咧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宋医生又出钱又出力，还找了人过来给良子治病，你是良子媳妇，你做什么了？ 天天跑过去串门，去跟别人聊天，一天都没有伺候良子。 晚上睡觉比谁都香，叫了也不起夜，你这就叫做心疼你男人？” 孙美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没料到平时唯唯诺诺的婆婆，居然敢教训起自己来。 这两天她不是没感觉到梁大娘的变化，只是她以为她担心王建良，所以心情不好。 像今天这样不留情面说自己，还是第一次。 吃错药了？ “娘，你怎么当着外人的面这么说我？” “你做得不对，还不让我说你了？ 我再不说说你，让你这么胡闹下去，都丢人现眼丢到外头去了。” 梁大娘觉得自己说完这些话，简直浑身都顺畅了。 她早就看孙美丽做的事不过眼了，只不过念在王建良回家的时间少，他们夫妻俩聚少离多，是王建良愧对她，所以自己能忍则忍。 可自己忍来忍去，居然忍出病来。 这几天有看不顺眼的，她就念叨几句，心里越来越舒坦。 今天说了这么一通，她心里太畅快了。 原来把自己的心情发泄出来，会这么舒服，早知道她就这样做了。 第591章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天使 孙美丽平时在梁大娘面前厉害，现在梁大娘支棱起来，她反倒有些胆怯，开始收敛起来。 “娘，你说话太难听了，我这么做不也是为良子着想。” “你要真为良子着想，就别给他惹事。 宋医生这么照顾良子，我们家都是领情的，就你嘴巴厉害，到处得罪人。” 孙美丽嘟着嘴不说话了。 梁大娘满怀歉意的跟宋书宁道歉：“宋医生，真是对不住，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的，一般不重要的人，我都会屏蔽掉。 大娘，你们好好照顾王同志，过两天他拆线了我再过来。” “行。” 梁大娘把他们送到门口。 宋书宁让车子把梁超接回去，梁超很不好意思，“嫂子，那车是派给你的，我怎么能用呢。” “我现在在医院，车子用不着，停在那儿也是浪费。 小李，你就送他们过去一趟。” 小李朝她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梁超没有办法，把东西送下楼，放到车上。 司机负责开车送他们回去。 宋书宁又回实验室泡着。 她得慢慢提取出药材上的成分，看看哪种成分有用。 而且中医讲究一人一方，现在她要制作出普遍适用的中成药，需要考虑的问题就很多了。 她做了几百遍的实验，还是找不到很有用的成分。 实验卡在这里好一段时间了，她的心情慢慢变得浮躁起来。 换上衣服进到实验室，她拿起手上的试剂，人才慢慢变得冷静下来。 在科研这条路上，就是得攻克一道又一道的难题。 等她下班回家，还没下车就看见家门口有几个小孩，隔着门跟旺财对话。 孩子们在门外叽叽喳喳，旺财在门里汪汪汪叫唤个不停，有来有往，还挺热闹。 宋书宁：…… 你们真心沟通得了吗？ 黎耀威他们听见车响，朝这边看过来，就见到宋书宁从车里下来。 几个小孩子蹬蹬蹬跑过来，眼睛闪闪发亮，“宋姐姐，你回来啦。”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婷婷声音清脆，“宋姐姐，我们想你了。” 看着这个乖巧的孩子，再一听她这软乎乎的声音，宋书宁的心都快化了。 天都快黑了，他们都还等在这里，冒着冷风，盼着自己回来，她怎么能不感动。 “我去开门，咱们进去吧。” 黎耀威却不愿意走，“宋姐姐，我能坐车吗？” 不是说你们想我，想要跟我一起玩耍吗？ 你们欺骗我的感情。 宋书宁微微一笑，“你们很想坐车吗？” 黎耀阳点点头。 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欢车的，即便只是几岁的小男孩。 “行吧，那就让小李叔叔带你们在家属院逛一圈。” 几个小男孩忍不住欢呼起来，屁颠屁颠跑向吉普车，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草丫和婷婷却没有动，她们还是更加愿意跟旺财在一块儿玩。 宋书宁问她们：“你们怎么不去坐车呀？” 婷婷：“我想跟旺财玩。” 草丫：“我也想要跟旺财玩。” 宋书宁打开锁，让两个小丫头进去，“外面冷，快进来吧。” 婷婷才进到院子里，摸了摸旺财的脑袋，“宋姐姐，我能跟旺财一起玩吗？” “可以的，婷婷，你奶奶知道你过来吗？” 婷婷边摸着旺财的脑袋边点头，“奶奶知道，奶奶说我做完作业就可以找旺财玩。” “你冷不冷？” 婷婷在外面等的时间比较长，鼻头被冻得红红的，不过她还是摇摇头，“我不冷，宋姐姐，我一点都不冷。” “那你们在这里陪旺财玩，我去烧火。” 婷婷朝她摆摆手，“宋姐姐，我们会照顾好旺财的。” 宋书宁失笑。 一个小屁孩，口气跟个大人似的。 “你们能把自己照顾好就已经不错了。” “我们也会把自己照顾好。” 宋书宁把饭盒放在桌上，进到厨房去生火，把炭燃起来，端出去让她们俩烤火。 又拿出牛肉干来招待这两个小客人，“这是牛肉干，你们吃吧。” 婷婷记得杨芳的叮嘱，自己在外面不能随便吃东西。 “宋姐姐，奶奶说我不能在外面吃东西。” 因为婷婷的这个病，杨芳他们在饮食方面对婷婷的要求会严格一些。 因为担心她在外面乱吃东西，会对她的病情有影响，杨芳一直要求自己要是不在场，婷婷就不能吃东西。 婷婷深深记得奶奶的话。 宋书宁看见婷婷嘴里虽然说着不能吃，但是眼神渴望地看着那一盘肉干，知道她还是想吃的。 摸了摸婷婷的小脑袋瓜，“你可以吃的，你别忘记宋姐姐是什么人，你的病还是我看好的。 你可以吃这个肉干，要是你奶奶问起来，就说是我说的。” 草丫拿起一根肉干吃得很香，还过来馋她，“婷婷姐姐你吃吧，好香呀。” 婷婷犹豫了一下，伸出瘦弱的小手，拿起一块小小的牛肉干，咬了一口。 虽然很硬很有嚼劲，但是真的很好吃呀。 “真好吃，宋姐姐，你家里的东西怎么都这么好吃。” “宋姐姐的东西真好吃。” 这两个小丫头片子的嘴甜的哟。 她就说还是小姑娘好吧，奶呼呼的，可可爱爱，还知道陪伴。 像那几个臭小子，估计都在外面玩疯了。 宋书宁坐在她们旁边，打开饭盒，“旺财，去把你的碗拿过来。” 旺财闻到饭香，乖乖跑到自己的小窝里，把自己的大海碗叼过来。 婷婷从来没见过旺财展示这样的技能，两只眼睛都成了星星眼。 “宋姐姐，旺财真是厉害。” 宋书宁看见婷婷一脸的惊叹，感觉小孩子真是太好糊弄了。 旺财才露这一手，就把她折服了？ “我们旺财的本事还大着呢，不过现在它要先吃饭，一会儿它再跟你们玩” 婷婷和草丫点点头，“好。” 宋书宁把饭倒在旺财的大海碗里，旺财已经饿了，埋头吃了起来。 宋书宁也饿了，自己也要开始吃饭了。 “你们俩吃饭了吗？” “吃啦。” “吃过了。”婷婷看见她拿起筷子，问她，“宋姐姐，你还没有吃饭吗？” “还没吃呢，你们吃饱了吗？” “吃饱了。” “吃饱饱哒。” 草丫还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 婷婷看见宋书宁吃饭，声音软软地说道：“宋姐姐真是太辛苦了。” 宋书宁听着这个话，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 她是个小天使吧。 “工作就没有不辛苦的，你们乖乖烤火，注意安全，别被火星子溅到了。” “宋姐姐，知道了。” “知道啦。” 宋书宁吃完饭，婷婷说道：“宋姐姐，我帮你拿饭盒去放，我会洗饭盒。” 草丫也非常主动，“我也会洗。” 宋书宁看着跟板凳一样高的草丫，惊讶道：“你会洗碗。” 婷婷今年八岁，可能在家帮忙做点家务，可草丫今年三岁，居然也会洗碗？ 草丫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膛，“草丫会洗，很干净哒。” 宋书宁失笑。 看得出来，小丫头很骄傲。 第592章 我喜欢这里 宋书宁刚好有两个饭盒，她们一人一个饭盒。 两小只非常高兴地拎着饭盒，屁颠屁颠跑出去。 宋书宁进到厨房去，拿了木盆，打了灶台上的热水，让她们洗碗。 “你们小心一点，别把自己的衣服弄湿了。” “知道了。” “知道啦。” 两小只刚开始在洗碗，后来变成玩水，直到水慢慢变凉了。 宋书宁担心她们把衣服弄湿，会受凉生病，就让她们把洗好的饭盒拿出来。 两小只还把自己清洗干净的饭盒，举到宋书宁面前，让她检查。 宋书宁非常认真地看了一眼，“都洗得很好，很干净了。” 两小只如出一辙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膛。 宋书宁把饭盒收起来，“行了，活儿干完了，你们快去玩吧。” “走喽，去跟旺财玩喽。” 宋书宁陪着她们一块儿吃东西，撸狗。 天都黑了，几个小家伙才跑进来，脸上还满是兴奋，蹦蹦跳跳的，闹腾得厉害。 怪不得春花姐一直把孩子叫成野猴子。 这得是窜天猴呀。 几个孩子看见吃的，嗷呜一下扑上来，就要拿起肉干吃起来。 宋书宁拦住他们，“别动，先去洗手，把手洗干净才能吃。” 几个小家伙又一窝蜂地跑出去，掀起一阵风。 没一会儿又跑了进来，又掀起一阵风，纷纷拿起肉干吃起来。 “宋姐姐，这肉干真好吃呀。” “宋姐姐家里的东西最好吃。” “天下第一好吃。” …… 这些小屁孩从哪里学来的哄人的话。 小嘴还挺甜。 杨芳是最早过来接婷婷的，过来的时候看见婷婷跟小伙伴玩得很开心，人也放松下来。 自从孩子生病之后，她每天都提起十分精神，孩子要是出门，她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 有时候她真想把婷婷留在家里，阻绝一切伤害。 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自私，要是她真的这么做，才是害了婷婷。 婷婷从小就活泼开朗，要是把她拘在家里，确实免除伤害，但她不会高兴。 所以即便再担心，她还是得让婷婷出到外面去。 “婷婷，奶奶来接你回家了。” 婷婷看见杨芳，立马跑到她面前，“奶奶。” 也不知道她刚刚在玩什么，小脸红扑扑的，不过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很高兴。 杨芳走了过来，“宋医生，我们家婷婷真是麻烦你了。” 宋书宁站起身来，“您不要这么说，有婷婷陪着我也很高兴。”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带婷婷回家了。” 宋书宁点点头，“婷婷，以后有空记得过来玩。” 婷婷挥了挥手，跟宋书宁还有自己的小伙伴依依惜别。 出了门口，杨芳拿出手绢给婷婷擦嘴，“看你，都成小花猫了。” 婷婷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才不是小花猫，大壮才是小花猫。 宋姐姐说大壮吃东西糊一脸，跟小花猫一样。” 杨芳想到大壮那个淘气小子，也忍不住乐起来。 那孩子是调皮。 “你就这么喜欢上这儿来玩？” 婷婷点点头，“喜欢。” “怎么这么喜欢这里？” 婷婷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就是觉得来到宋姐姐家来，会有很多的玩伴，会玩得很开心。 “我就是喜欢过来玩，奶奶，我明天还要过来。” “你们都快期末考试了，你这两天乖乖待在家里看书，等考试结束你再过来玩。 你现在玩得野了，期末考试考不好，回家又得哭鼻子。” 婷婷撅起嘴，“我才不会哭鼻子。” “哟，那上回是谁考不好，哭着回家的？” 婷婷也想到自己上次哭鼻子的事，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他们笑话我，我才哭的。” 平时她才不哭呢。 杨芳牵着她的手回家，“你这几天先收收心，把期末考试考好，你也高兴。 把书读好，学好知识，总是不会有错的。” “奶奶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 一老一小就这么牵着手回家了。 第二个过来接孩子的是文姨，还拎着一袋水果上门。 宋书宁见到她还有些不解，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直到她介绍说自己，是黎耀威小兄弟俩的姨奶奶，宋书宁这才知道她是黎明朗，找来照顾这两个孩子的。 “原来是威威的姨奶奶，快请坐。” 文姨把自己拎来的水果放在桌上，“第一次登门拜访，也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好，这是我买的一点水果，宋医生，还请你不要嫌弃。” “姨奶奶你不要这么说，我跟威威和阳阳很熟了，不用这么见外。” 黎耀阳：“姨奶奶，我们很熟的，我跟宋姐姐天下第一好。” 这孩子不知道从学来的，今天放学回家就把天下第一挂嘴边。 “宋医生脾气好，才受得了你们这些淘气的小猴子。” 黎耀阳皱了皱鼻子，“我们不是小猴子。” 文姨摸了摸他的脑袋，“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回去睡觉了，跟宋医生说再见。” 黎耀阳乖乖跟宋书宁说再见，两小只便跟着文姨回去了。 文姨对宋书宁的印象很不错，年轻，漂亮，很像她以前伺候的大家闺秀。 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轻视。 文姨心中对这个小年轻地的好感加了一分。 他们离开之后，王春花也叫孩子们回家了。 不过她不是上门过来找孩子，而是站在院子里，招呼孩子回家。 大壮他们听到母亲的召唤，也乖乖回了家。 “宋姐姐，我们走啦。” “天黑，你们小心一点。” “知道啦，宋姐姐再见。” 三个孩子像是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草丫年纪最小，跑得最慢，一直在后面叫哥哥。 好在两家的距离很近，跑几步就到了。 孩子都走了之后，本来热热闹闹的家里，瞬间变得冷冷清清。 宋书宁摸了摸旺财的脑袋，“现在只剩下我们俩了。”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 “好了，你也洗漱洗漱，该睡觉了。” 她也要早点忙活，争取多点时间看书。 再过几天就要期末考了，她可不能挂科。 大壮他们回到家里，王春花让他们去刷牙洗脸洗脚，把孩子们赶回房间睡觉。 可大壮还想要再玩一会儿，闹着不肯睡觉。 “娘，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还玩什么玩，你玩一天还没玩够，赶紧上床睡觉。” 大壮梗着脖子跟她争辩，“我哪有玩一天，我早上和下午都在上课，娘你说错了。” “你上课就能坐得住，我还能不知道你，人在课堂上，心思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次期末考试，你要是再给我考个鸭蛋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壮幸灾乐祸，嘲笑哥哥，“哥哥考了个大鸭蛋。” “大鸭蛋还能吃呢，你们考来的鸭蛋什么用都没有。 大壮二壮，你们今年要是考试不及格，过年就没有压岁钱。” 大壮二壮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他们能拿到零花钱的机会有限，压岁钱可以说是他们能拿到的最大一笔零花钱了。 现在零花钱要没了，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第593章 他又能看见了 王春花看见他们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让他们玩的时候，他们玩得可疯，让他们学习，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 难道他们家就没有读书的命？出不来一个读书人？ “你们就是不努力，我比你们还要晚认字，而且只有晚上的时间才有空认字，比你们读书的时间还要短。 我现在都认识这么多字，你们考试还是不及格，就是没用心学。” 大壮：“娘，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大人学东西快，小孩子学东西慢。”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就转得快了，怎么到读书的时候，一点不把知识记进脑子里去。 “你说的是歪道理，要是小孩子学习慢，为啥要让孩子小小年纪就认字，还不是因为孩子的记忆力好。 等人长大了，需要记的东西太多了，才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认字。 所以说娘能做到的事，你们做不到，就是因为你们太懒了。” 二壮：“娘，我没有考过零蛋。” 大壮：…… 你背叛了工人阶级。 “你才读到一年级，当然不会考零蛋，等你读到二年级，你肯定也会考零蛋。” 二壮誓死维护自己的压岁钱，“我读二年级也不会考零蛋。” “你怎么知道你二年级不考零蛋，你现在又不是二年级。” “我知道，我就知道。” 小哥俩吵起来。 王春花赶紧叫停。 这两个孩子好的时候可好，有时候说不到一两句，就能吵起来。 “都少说两句，该睡觉了，把外衣裤子脱了，赶紧躺下。” 两兄弟撇过头，不看彼此一眼，把衣服裤子脱了，钻进棉被里。 王春花给草丫解开小辫子，给她脱下衣服，小丫头抱住她的脖子。 “娘，我明天不想上幼儿园。” “怎么了，你不想和红红一起玩吗？” 红红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回来三不五时就会提起红红一句。 草丫只是软软地抱着她的脖子，“我不想去上幼儿园。” 王春花只是以为小孩有厌学情绪，并没有多想。 帮她把衣服脱下来，就把小丫头塞进棉被里，“赶紧睡觉吧，闭上眼睛。” 草丫听话地闭上眼睛，没有再提不上幼儿园的事。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乖乖吃早餐，跟着王春花一块儿出门，王春花更加不把她昨晚的话放在心上。 不想上幼儿园的话，估计就是她一时胡说的。 草丫站在门口看着王春花离开，头上的两个小揪揪都耷拉了下来。 幼儿园有小朋友欺负她，她不喜欢上幼儿园。 草丫的性格比较内向腼腆，只有在熟人面前，她的胆子才会大一点。 要是在外人面前，她就显得很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在上课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小胖子喜欢扯她的头发，还用小棍子戳她的肩膀。 草丫眼眶红红的，眼里包着一大包泪水。 她害怕这个高高壮壮的同学。 呜呜，她想要回家，想找娘。 下课的时候，小胖子双手叉腰，把草丫堵在墙角，“你怎么不跟我说话？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我？” 草丫害怕得直掉眼泪。 老师说了上课的时候不能说小话，可小胖老是找她说话，还揪她小辫子。 草丫一点都不喜欢跟他说话。 小胖看见她害怕得浑身发抖，凑过来朝她做鬼脸，草丫更加害怕了。 红红看见自己的小伙伴被欺负了，像一头小牛犊一样跑过来，双手推开小胖子。 “小胖子，你欺负人，我要去找老师。” 小胖虽然欺负同学，但他年纪还太小，老师对他来说有很大的威慑力。 “你是告状精。” “你是讨厌鬼。” “告状精。” “讨厌鬼。” 两个小朋友像是复读机一样，不住地重复这两句骂人的话。 后来小胖子情绪太激动，人累了，败下阵来。 红红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得意地拉走草丫，高高兴兴坐到座位上。 草丫星星眼看她，“红红，你真厉害。” 红红抬起自己的小下巴，一脸的骄傲。 “我当然厉害啦，我爸爸教过我武功，我可以对付坏人。 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报仇。” 草丫小朋友就这么相信了自己的小伙伴。 在这一天，她深信红红会一种很厉害的武功，可以打跑坏人。 同时她也相信自己的小伙伴，可以保护得了她。 中午王春花过来接她，她跟王春花说起红红会武功的事。 王春花听得云里雾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就算真的学过拳脚功夫，又能有多厉害。 不过这话她没有跟草丫说，以免破坏红红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知道红红会武功，草丫就不怕小胖子了。 要是小胖子欺负她，她就去找红红。 红红嘴皮子利索，而且还会打人，小胖子跟她打架占不到便宜。 红红现在已经变成草丫心中，最厉害的人了。 宋书宁在医院上了两天班，终于到了王建良拆线这一天，她特意过来看看。 纱布一圈一圈解开来，大家的心情都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他能不能看得见，很快就有答案了。 纱布完全取下来，王建良的眼睛还是紧闭着。 梁大娘迫不及待地问道：“良子，你看得到吗？” 王建良还是紧紧闭上眼睛。 他要是闭着眼睛，看不见东西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因为没有睁开眼的缘故。 如果睁眼还是一片黑暗，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一辈子看不见了。 他没做好准备应对这个结果。 孙美丽并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挣扎，她更想要一个结果，一个好的结果。 “你还闭眼做什么，赶紧睁开眼睛看看呐。” 王建良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因为长期的黑暗，猛然见到强光，他被刺激得又闭上眼睛。 强光…… 王建良的心跳漏了两拍，心跳都乱了。 他刚才见到白茫茫的一片，他这是……又能看到了吗？ 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还是感觉有刺激，不过却感觉比刚才好很多。 眼帘中出现两个模糊的人影，他定眼看了好几秒，这才认出人来。 “娘，美丽。” 梁大娘有短暂的错愕，很快欣喜若狂，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 “良子，你能看见了？” “我能看见了，娘，我真的能看见了。” 他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以前没有失明过，他没感觉到能看见是多重要的一件事。 自从眼睛看不见，他才知道能看见的人有多幸福。 他的目光一一划过她们的脸，“娘，美丽，嫂子。” “哎，是娘，你真的能看见了。” 梁大娘和孙美丽握着手，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太好了，实在太好了，他真的能看见了。 两个人围着他说话。 这段时间先是担心他的伤势，担心他没有求生意志，王建良煎熬，她们也煎熬。 一家人围在一块儿说话抹眼泪，王建良不住劝解她们。 他知道她们的心情，要不是碍于自己是个男人，他也差点忍不住当场落泪了。 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自己活过来了，还恢复得这么好。 这一切都得感谢嫂子。 第594章 我愿意留下来 王建良安慰好家里的两个女人，看向宋书宁，“嫂子，我能重见光明都是你的功劳，要是没有你，我的眼睛恐怕就好不了了。” 要不是嫂子从京市请了张医生过来，他这辈子怕是瞎了。 他打听过张医生的消息，说是给他动完手术的当天，张医生就回去了。 这也就意味着张医生是特意为了他，才到崖州岛来。 像张医生这样一个专家，千里迢迢从京市到崖州岛来，就为了给他动手术，不知道嫂子搭进去多少人情。 他欠嫂子的实在太多了。 宋书宁：“你别这么说，你能恢复回来，我也很高兴。” 要是他因此一蹶不振，宋书宁会感觉自己亏欠他的。 虽然现在也还是亏欠他，但是能看见他重新燃起对生活的信心，她还是很高兴的。 “宋医生，良子的眼睛好了，他是不是就能留在部队了？” 王建良能恢复过来，孙美丽当然很高兴，可她更加关心王建良的去留问题。 这可是关乎他们口粮的大事，她一定得问清楚了。 王建良蹙起眉头，自己早就把话说清楚了，她现在又说这个做什么。 “美丽，我能不能留在部队，不是嫂子能决定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美丽撇嘴，不是说她很厉害吗，要是连这个都办不到，算什么厉害。 不过现在王建良恢复过来了，她没敢跟他吵架。 王建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怪吓人的。 “我就问问，这都不行吗？” “这事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你不要一而再问这样的问题。” 王建良看向宋书宁，“嫂子，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宋书宁还没回答，孙美丽着急道：“不行，你肯定还要在医院多住几天，这么快出院做什么。” 看见王建良盯着自己看，她搬出宋书宁来当挡箭牌，“宋医生，你说是不是？” 宋书宁瞥了她一眼，虽然她不喜欢孙美丽，不过她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王建良伤得太重，是得多住院几天。 而且他的眼睛也才刚刚恢复，还需要观察。 “先让医生看看你的情况，赵医生，麻烦了。” 等在一旁的赵医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仔细给王建良检查了一番，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 他跟病人和家属说了一些需要注意事项，就回去了，剩下的事情由病人自己商量。 孙美丽偷偷觑向宋书宁，现在就只有她能说动王建良了。 王建良：“嫂子，你也听见医生说的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你就让我出院吧。” “医生刚刚说你的眼睛需要适当休息，不能使用过度，这样吧，你们在医院多住两天。 两天过后，我肯定就不会拦着你了。” 王建良见她这么坚持，只能同意下来。 宋书宁拿起桌旁的暖水壶，递给孙美丽，“孙同志，瓶子里没有水了，麻烦你去打点热水过来。” 孙美丽接过水壶，发现水壶还挺重，里头肯定是有热水的。 “这里头不是还有热水吗，你要喝热水呀，我来给你倒。” “我觉得这水不够热，麻烦你去打点热水过来。” 水怎么就不热了，这明明就是昨天晚上打的热水，她早上还用来洗脸了，可热着呢。 她老是让自己去打水，怎么跟特意要支开自己似的。 嘶，她特意要把自己支走？ “宋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跟良子说……你就说呗，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你还是先去打水吧。” 孙美丽满心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去打水。 他们到底想要说什么，非得把自己赶出来。 她婆婆都不用出来，可以在里头听他们说什么，凭什么自己就不能听？ 她放慢脚步，磨磨蹭蹭走向门口，尽可能拖延时间，想要听听他们说什么。 梁大娘可太知道她的尿性了，见到她故意走慢，大声说道：“你做什么呢，还不赶紧去打水。” 孙美丽知道自己被她识破了，再不情愿也只能离开。 见到她离开，确认没有干扰因素之后，宋书宁开口问王建良，“王同志，你现在老实回答我一句，你是真的想要离开部队，想要离开海岛吗？” 王建良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自己心甘情愿离开这里。 他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已经这样，哪里还有资格留在部队。 宋书宁看见他这反应就懂了，“你要是不想走，我可以给你想办法。” 王建良摇摇头，“嫂子，不用了，我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你不要这么想，部队是需要你的，我已经跟司务长商量过，他也希望你留下来。 现在海岛的生意越做越大，司务长就他一个人统筹协调，也需要人帮他的忙。 我们都信得过你，你要是能过来帮忙也很不错，到时候帮司务长传达指令，协调工作，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王建良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嫂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前几天我才刚刚设计了好几款香皂，现在应该已经拿出去卖了。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产品，我一遍遍找司务长沟通很麻烦，时间对不上，要是能有个人从中协调，就会方便得多。 还有周边的大队都种植草药了，每个月也得去看看情况，这个工作是比较累。 要是你觉得累，不愿意干，那我也不逼你。” “嫂子，我不怕累。” 他担心自己留下来会是个累赘，现在既然有活儿干，他当然还是愿意留下来的。 宋书宁：“我事先得跟你说清楚，你要是留下来的话，估计办不了编制，可能算是转业。 估计司务长会在工厂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王建良点点头，“我可以接受。” 只要跟部队有关，不让他离开部队，他都可以接受。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找个时间告诉司务长你的决定。 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医院，把身体养好，现在是年底，出院以后你估计就有的忙了。” “我不怕忙，嫂子，我可以干活了。” “那等过两天你出院了，安排好家里人，就去找司务长报道。” 王建良眼眶都红了起来，“嫂子，谢谢你。” 宋书宁看见他眼眶都红了，感慨不已。 看来他对部队的感情真的很深，不让他离开部队，他居然感动成这样。 “你的眼睛还没痊愈，你可别忙着哭呀。” 王建良破涕为笑，“嫂子，我不哭，这是高兴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高兴就好，那我就走了。” 梁大娘赶紧说道：“宋医生，我送你。” “大娘，你照顾王同志吧，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宋书宁正要出门的时候，在门口遇上了孙美丽。 孙美丽拎着水壶回来，原本还想听听他们说什么，没想到她居然就想走了。 第595章 来自病人的投喂 宋书宁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就要离开。 孙美丽却拦住她，“你就这么走了？” “事情都解决了，我不走还留下来做什么？” 事情解决了？ 什么事儿？ “你们刚刚都说了什么？” 宋书宁微微一笑，“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王同志吧，我没空回答你。” 说完，她抬腿就走。 孙美丽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走向病床，看见梁大娘和王建良都一脸喜气，好像有什么喜事一般。 她不是才离开一会儿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娘，良子，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会这么高兴？” 梁大娘高兴道：“是好消息，良子能留在部队了。” 王建良纠正道：“不是留在部队，只是工作跟部队相关。” “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梁大娘知道王建良喜欢部队，也知道也不愿意离开部队。 现在他能留下来，她是真心为他高兴。 宋医生说完让他留下来的话，她感觉王建良的精气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孙美丽感到高兴，也感到有些意外。 难道刚刚宋书宁支开自己，是为了跟王建良说这个事。 这有什么可支开她的？ “那工资是多少，比现在的津贴还高吗？” 正在兴头上的王建良，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你怎么眼里全都是钱？” 孙美丽：“我不盯着钱能成吗，在这边吃饭睡觉都要钱，养孩子不要钱吗。 谁都不是喝露水长大的，工资才是大问题。” 梁大娘看见王建良的脸色不好，怕他们又要吵起来，跟孙美丽解释道：“这个还没说，不过养活自己肯定没问题。” 孙美丽撇了撇嘴，把暖水壶放下了。 改天她得找宋书宁好好问一问。 梁大娘：“良子，你要不要躺下，娘扶着你躺下吧？” 王建良能看见了，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儿。 “娘，我想下去走走，躺这么多天了，越躺身体越累。” 这还是他第一次提出来要下去走走呢，梁大娘当然是答应的。 他的眼睛能看见了，身上的伤也好了很多，下去走走也好。 天天待在这么一间小屋子里，人都要被闷坏了。 “行，我给你找衣服穿上，外头可冷呢，千万不要冻坏了。” 梁大娘又是忙着拿衣服裤子，又是忙着找鞋子，给王建良穿戴整齐之后，扶着他下楼逛一逛。 宋书宁从病房出来，刚想要去办公室，就听见小卓说有人找自己。 宋书宁：“谁呀，谁要找我？” “就是上回要跳楼那兰大爷，听说今天过来复查，所以过来看看你。 我看你没过来，就让他们在边上等着，等了得有好一会儿了。” 说话间，元大娘扶着兰大爷走了过来。 兰大爷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脸颊多了一些肉，不再像上次看到的那样瘦骨嶙峋。 只是他身上穿的棉衣有些单薄，看得出来里头的棉絮结成一团一团的，估计不怎么保暖。 “大爷大娘，你们过来复查呢？” 元大娘笑着点点头，“是，今天过来复查，顺道过来看看你。” 宋书宁：“大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大爷笑着说道：“我觉得身上有了点力气，也有胃口了，能吃得下饭了。” “那就好，现在不抽烟不喝酒了吧？” 兰大爷摆摆手，“不敢了，现在不抽烟不喝酒，你大娘盯我盯得可紧呢。” 元大娘也点点头，“是，我一直盯着他呢，肯定不让他抽烟喝酒。” 她拿出篮子，里边装着半篮子的水煮花生。 “宋医生，我们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是自家种的花生，你拿去吃。” 宋书宁哪好意思收他们的东西。 两个年迈的老人几乎没有劳动能力，还生重病需要吃药，这些花生估计是他们一天的伙食呢。 “大娘，东西我就不收了，你们自己拿回去吃吧。” 元大娘非常热情，抓了一把花生硬塞给她，宋书宁碰到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很冷。 现在这个天气，她穿得这样单薄，怪不得会冷了。 她没再推辞，接过那一把花生，自己尝了一颗。 “这花生真好吃，大娘，你的手艺可真好。”、 元大娘笑了起来，“我做饭的手艺还成，老头子以前也喜欢吃我煮的花生，说是下酒喝最好。” 宋书宁吃了两颗，把手上的花生给小卓。 “大爷，你拍了片子吗，把片子拿来我看看。” 元大娘手里拿着他的资料，闻言把片子翻了出来，“在这儿呢。” 宋书宁接了过来，“是这次新拍的片子吗？” “是这次的。” “上次的呢？” 元大娘又翻了翻，递给她。 宋书宁把两个片子举起来，认真比对，发现他胃部阴影的部分变小了一些。 “宋医生，怎么样？” 宋书宁把片子放下来，看见元大娘一脸紧张，笑着说道：“病灶部分变小，目前看来控制得比较好。” 元大娘松了一口气，“刚才的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宋书宁把片子还给她，让兰大爷伸手，自己给他把脉，又重新调整了药方。 “大爷的身体有了好转，我重新开一副药，换了几味药。 大爷，你这个月就先按这个方子吃药，还是不变的，一天三顿。 下个月你再过来复查，我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兰大爷点点头，“行。” 感觉自己的身体好转，兰大爷十分信任宋书宁，宋书宁说什么话他都乐意听。 宋书宁：“那我先拿药方去给陈主任签字。” “我们跟你一块儿过去。” 宋书宁拿着药方过去，元大娘和兰大爷跟在她身后。 兰大娘还把自己篮子里的花生全给了小护士，“你们吃，不要客气。” 小卓朝他们甜甜一笑，“谢谢大爷，谢谢大娘。” 元大娘和兰大爷也很高兴，跟着宋书宁一起去找陈主任。 他们过去的时候，看见办公室那边围着一群人，办公室传来一阵吵架声，间歇掺杂着惊呼声。 有医护人员从那办公室退出来，嘴里还喊着什么“不要动手，有话慢慢说”之类的话。 宋书宁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不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大爷大娘，你们在这里待着，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老人家身体不好，那边情况不明，要是被磕到碰到都不好。 还是让他们远离，才是最安全的。 元大娘担心地看着她，“宋医生，你还是不要过去，太危险了。” 那边吵成那样，听起来像是还动手了呢。 宋医生瘦瘦弱弱的，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要是被人打了可不好。 “不危险，我有帮手。” 宋书宁把小李叫了过来，两个人扒开人群走进去。 “让一让，麻烦大家让一让……” 元大娘和兰大爷对视了一眼，四目相对，眼里都是茫然。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什么没看清楚，人就那么噌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第596章 热心群众宋医生 宋书宁好不容易挤进去，见到长廊里放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一个面色灰白的中年妇女。 看她这样子，应该已经过世了。 在她的旁边围着好几个人，痛哭流涕，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娘就这么没了，你们医院把我娘还回来……” “你们给我娘偿命，你们这些杀千刀的黑心医生，不得好死……” “奶奶，你们还我奶奶……” 办公室里还有两个青壮年，在对医生动手。 那医生年纪有些大了，根本不是那两个青壮年的对手。 好在旁边还有两个医护人员，一直护着那个医生。 结果也并没有很好，三个人一起挨打，帮忙承担一点拳头。 宋书宁看得拳头都硬了，让小李去把人拦住。 小李是个军人，自然不可能对普通百姓动手，他能做的也仅仅是把人分开。 可那两个人现在情绪上头，看见有人过来拦着，也不管不顾地对小李动手。 这还能忍。 宋书宁看见一个小伙子朝小李动拳头，她握紧拳头冲进去，捏着那人的手腕一折，就听见清脆的骨头错位的声音。 那个小伙子惨叫一声，“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宋书宁一脚把人踹出去。 虽然力道不够把人踹飞，不过那人往后连续退了好几步，摔倒在地。 或许是她出手凶狠，镇住了另一个人，那人停下手看着她，“你敢打人？” “打你就打你，你狗喊狗叫什么。 凭什么就你能动手，我们不能还击，我还手了最多算互殴。” 她很痛恨这些来医院闹事的病人和家属。 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病又不是医生让他生的，医生只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病都能治好。 刚刚还哭成一团的几个妇女，走上前来指责宋书宁，更有一个妇女扑了上来，伸手就要往她身上挠。 宋书宁抓住那女人的手臂，“看在你是个女同志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别乱动。 你要是收不住自己的爪子，我一会儿就把它折了。” 那女人看着她眼中的冷意，心里打了个哆嗦。 那个被她踹了一脚的年轻人，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大声叫嚣起来，“你凭什么打人，我要见你们领导。” “对，把你们领导叫过来。” “你们医院把人治死了，还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 保卫科的人匆匆跑了过来，那几个妇女似乎有些害怕，挤作一团。 不过还是有个妇女大声叫起来，“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还想打人不成。 就算你们今天打死我们，我们也得讨一个公道，我娘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有她壮声势，其他几个人也胆大起来，跟着一块儿叫嚣。 “我们不怕，你们医院有本事，就把我们全都杀了。” “你们这群杀人凶手，今天我们一定得给我娘讨公道。” “我就不信你们敢把我们全打了，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不走了。” …… 宋书宁看向带队的保卫科同事，“去报警，让公安来处理这个事。” 一个保卫科的年轻人跑出去报警了。 那群家属听见报警，更加胆怯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最后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你们以为叫公安过来，我们就害怕了吗。 没门，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跟公安一伙的，我们也不怕。 今天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求一个公道，严惩你们这些杀人凶手。” 在旁边的医护人员听到他这么说，一个个气愤不已。 他们一口一声杀人凶手，实在太侮辱人了。 他们还敢说医院跟公安串通起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宋书宁看着那些人冷笑，“你们在公共场合打人伤人，知不知道故意伤害他人身体，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活着管制。 我们报公安，是因为你们犯法了，一群法盲。” 那个中年男人没想到她张口就说这个，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哪里知道什么法律条例。 “我们只碰了他们几下，他们又没有受伤，你少来吓唬我们。” 宋书宁扫了一眼衣服被扯乱的医生护士，那医生的嘴角都青了。 “你管这叫没有受伤，你们这是聚众闹事，蓄意伤人。 大家都看见了吧，记住这几张脸，认一认是谁动的手，一会儿公安过来了，大家可得做个人证呀。” 围观的群众纷纷点头，“我们肯定作证。”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可做。 刚刚看见有人过来闹，还听说医生治死人了，他们就过来看看。 看谁的热闹不是看。 那中年男人有些慌了，“你刚才不也还手了，那你也是犯法了。”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过来公共场合闹事，属于寻衅滋事。 我拦着你们，最多算是热情群众中断你们的暴力行为。 你们要是不懂法，一会儿让公安同志让你们好好普法。” “你放屁，你是医生，你就是跟他们一伙的。” “医生就不是人了吗，医生就随便让你们殴打？ 你们少跟我在这里叫嚣，老老实实在这里等着公安过来。” 那群人真是要恨死她了，偏偏说不过她。 他们说什么她都有话在等着，真是气死人了。 宋书宁才懒得理他们，留他们憋屈去。 现在保卫科的人已经过来了，谅他们也不敢再做什么。 宋书宁转头看向那几个被殴打的医生护士，“你们的伤怎么样，没事吧？” 那医生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还有点疼。 刚刚他的肚子也挨了两拳，现在也有点疼。 “还行，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宋书宁：“我怎么看你们的情况有点不太好，最后先去拍个片子看看，等公安过来了，也能留个证据。” 死者家属：你有没有必要这么狠，就这点伤势你们也要拍片？ “你们别太过分了。” 宋书宁转过身看向说话的那人，“我们保留证明，怎么就过分了。” 被打的那个年轻人，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指着她，“你还把我的手打断呢，这也是证据。” 宋书宁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那个年轻人有些害怕，不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可他一个大男人，还在这么多人面前，怎么能表现出自己怕这么一个年轻的女人。 他克制住后退的冲动，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宋书宁拉住他的手，握住手腕，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人的手复原了。 虽然还是有点疼，可他的证据没有了。 宋书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还有证据吗？” 那人目瞪口呆看着她，这人真的是个医生吗？ “你……你还踢了我一脚。” “证据呢？” “大伙儿都看到了，大伙儿也可以给我作证。” 宋书宁嗤笑出声。 看见又怎么样，她怕什么呀。 第597章 用这个打，疼 那年轻男人见到她居然还敢笑，恼羞成怒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所以你想要告诉公安，你打不过我一个柔弱的女同志，想要让他们帮你做主，是吧？” 什么柔弱的女同志，她哪里柔弱了。 她踹自己那一脚，到现在他肚子还痛呢。 “你就是打人了，还想赖账。” 张灿灿还真就想要赖账。 冬天穿的衣服这么厚，就算自己真的踹他一脚又能怎么样，留不下什么痕迹。 “行呀，到时候公安来了，你就说我一个弱女子把你打伤了呗，好意思你就说呗。 说完了就上一边去，别堵在这儿，你们不看病，还多的是人看病呢。” 她看向保卫科的队长，“这位同志，麻烦你把他们带到旁边去，别让他们堵在门口。 还得看牢一点，别让他们偷偷跑了，到时候公安来了找不到人。” 那队长点点头，“行，我们肯定会看好他们。” 他手一挥，手底下的人便把家属赶到旁边去。 孩子有些害怕，忍不住哭闹起来。 那些人又生气又害怕，看见保卫科的人把自己围起来，想走又走不了，顿时着急了。 一个妇女拉着孩子，大声骂道：“你们干什么呢，都把孩子吓哭了。” 宋书宁深感无语，他们把孩子带到医院来闹事，一点不担心会对孩子带来不好的影响，现在居然关心起孩子来了。 “别在这里装什么慈母，你要是这么在乎这些孩子，就不会让他们上医院来闹这一场。 既然把孩子带过来了，就别想抽身事外，你们一大家子整整齐齐上公安局待着吧。” 陈主任匆匆赶来，发现事情已经解决了。 刚刚他上院长那儿汇报去了，回来听说有人闹事，连忙过来看情况。 见到张灿灿也在这儿，还出言训斥那几个家属，他就知道这事是她解决的。 那几个医护人员见到陈主任，仿佛见到主心骨一般，“陈主任，你来了。” “什么情况？” “死者上个月到咱们这儿看诊，已经是肝癌晚期了，后来家属拿了药就回家去了。 今天家属带着尸体过来闹事，非说是我们开的药导致病人死亡，还要求赔偿。” 病人家属见到陈主任，知道是领导过来了，立马说道：“就是你们医院把人治死的，你们别想推卸责任。” 张灿灿：“陈主任，我已经叫人去报警了，估计公安一会儿就过来。” 她又看向叫嚣的中年男人，“我知道你着急拿钱，不过你先别太着急。 一会儿公安过来了，肯定会带病人去尸检，到时候死因是什么就清楚了。” 那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一僵，“什么尸检？” “就是检查尸体，开膛破肚，看看病人身体里有什么异常，吃了什么东西。 你们说医院治死了病人，嘴上说说可不算，病人的身体不会撒谎，只要让法医进行尸检，一切就都清楚明白了。” 那中年男人的脸色一片惨白，“你们还是不是人，人都死了，你们还想要这么折腾人？” “不是你们把人送过来的吗，都到这份上了，装什么孝子贤孙，装过头了，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那中年男人又气又恼，脸色一片涨红，想要冲上来打人，不过都被保卫科的人拦住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忽然冲过来，神色紧张，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看到那一大家子人，他双眼瞠圆，猩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玩意儿，我真是白养你们了。” 那老头跌跌撞撞跑过来，跪倒在躺在担架上的老人面前。 “秀琴，是我对不起你呀，我没教好他们，养出这么一群白眼狼，让你死了都不安生……” 张灿灿看着这个痛哭流涕的老者，猜他应该是这个老妇人的丈夫。 不过她现在还不清楚，他是真的对这一家子过来讹人不知情，还是看见情况不对，特意演这一出。 “老爷爷，人已经去了，您节哀顺变。” 那老头子抹了抹眼泪，似乎也意识到场合不对，颤颤巍巍站起身，朝他们鞠躬。 “真是对不住，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直起身，狠狠骂那一家人，“你妈刚过世，你就带着她到医院来讹钱，你还是人吗？ 你想要你妈连死都不安生吗，你们这些畜生，连畜生都不如的玩意，混账王八蛋……” 他越说越生气，抬起手就打了那个中年男人好几下。 老伴儿过世了他很伤心，人晕了过去。 醒过来以后发现家里人不见了，连老伴儿的尸身都不见，吓得他急忙出来找人。 他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有人看见他们朝医院这边过来，他就想要到医院来看看。 他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在这儿，想要用他老伴儿的尸身来讹钱。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可他跟老伴儿一辈子堂堂当当，光明磊落，从来不做昧良心的事。 谁能想到死了以后，却要被自己的子孙这么利用。 “我跟你妈一辈子清清白白，你们现在这么做，让她走得不安生。 我打死你们，今天我打死你们这些混蛋玩意儿……” 张灿灿跟保卫科借了棍子，递到那个老头子面前。 “大爷，用这个打，打疼了他们才会长记性。” 那中年男人瞪向张灿灿，她也太恶毒了，这么粗一根棍子，这是想要他的命吧。 那老头子接过棍子，对着他就是一顿抽，打得他嗷嗷叫。 不止他，其他人都有份儿，现场一片混乱。 别看这老爷子年纪大，揍人的时候忒有劲，看着很爽，张灿灿很满意。 陈主任看着张灿灿，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这一招是不是有点太损了。 不过挺解气的。 等到公安过来，才终于结束这场闹剧。 公安好不容易把人拉开，询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头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数落这些儿孙不孝，骂他们不做人。 那一家人又丢人身上又痛，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现在看到公安来了，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去坐牢。 最后因为医生没有追究，公安把那一家人教育了一番，才让他们离开。 张灿灿却觉得太便宜他们了，这些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陈主任：“你也别太生气了，他们也是因为想攒彩礼，这才想过来讹诈医院。” 张灿灿：“陈主任，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有什么办法，我做医生这么多年，这种事见的还少吗。 病人住院的时候，家里人连个人影都不见，等到分财产的时候，露面的人就多了。” 那个挨打的医生点点头，“主任说的是，当初这个老太太过来看病，只有她老伴儿陪着。 在咱们医院住了几天，也没见孩子露过面。 现在她死了，这些人想要拿她的死做文章，这会儿就表现得有多关心她似的。 真要这么在乎病人，在病人生前怎么就不能多尽一尽孝心。” 在需要他们尽孝的时候，他们消失不见，现在却冒头想要讹钱。 何其讽刺。 第598章 医院多寡王 陈主任让受伤的医生护士去上药，自己留下来处理后续。 为了避免对医院造成不良影响，他们连那群人都不能骂，更别提让他们做出补偿了。 要是遇上这样的医闹，医生们真的只能自认倒霉。 宋书宁见人走了，掏出药方，“陈主任，兰大爷的药方需要您签字。” 陈主任接过药方看了一眼，他还是看不出什么来。 “药方改了？” “改动了一点点，换了三味药。” “我看了兰大爷的片子，癌细胞控制得不错，没想到中医在治疗肿瘤方面也有效果。 这段时间我也在了解中医，还找了两本有关中医方面的书，你觉得我这样的初学者，看什么书比较好？” 宋书宁：…… 万万没想到他一个主任医师，现在居然想要自学中医。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现在中医式微，多一点人学习中医，是一件好事。 宋书宁给他推荐了几本中医的入门书籍，陈主任在药方上签字，把药方递给她。 兰大爷和元大娘在这时候才敢过来，跟陈主任打招呼。 刚刚他们才跟陈主任见过面，让他帮忙看病，在这儿又碰上了。 陈主任：“你们先聊着，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他是真的很忙，要不是因为这里出这样的事，他也没空来这儿。 陈主任走了以后，元大娘紧张地看着宋书宁，“宋医生，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那些人真是太凶了。 “我没事。”宋书宁把药方交给兰大爷，“大爷，你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就行了。” 元大娘接过药方，小心地折起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那我们就去抓药了，宋医生，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你们别这么说，大娘，你们家住在什么地方？” 元大娘报了一个地址，还说道：“你以后要是有空可以过来坐坐，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行呀，我以后要是有空一定会过去的。” “那我们等着你上门，到时候给你准备好吃的。” 等他们离开之后，宋书宁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去科室转了转。 护士站还在说起刚刚的医闹，一个个义愤填膺。 身为医护人员，遇上这样的事他们是又愤怒又无奈。 这次的事算是完美解决了，不过还是有吃亏的人。、 那个被打的医生就吃亏了，好端端的挨人一顿胖揍，冤不冤呐。 “宋医生，听说你刚才可厉害了，把他们骂得还不了嘴，还把人痛打了一顿，真是解气。” 宋书宁谦虚地摆了摆手，“我也没有做什么，都是小李厉害。” “小李同志厉害，你也很厉害。 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教训一顿，要是人人都学他们过来讹人，那还了得。” 事实上医闹这种事屡见不鲜，屡禁不止，自古就有，以后也不会消失。 他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保护自己。 宋书宁：“大家都练起来，以后遇上这样的事，也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小卓抬起手，显示自己的胳膊，“我还是有点力气的，要是真打起架来，我还是不怕的。” 其他人笑了起来，“咱们医院不能跟病人家属打架，你忘记了吗？” “可我也不能站着挨打呀，不打架我自己跑，总行了吧。” 小卓担心地看向宋书宁，小声问她，“宋医生，你刚刚动手了，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一点事没有，完全没问题。” 小卓放心了。 宋医生真是太厉害了。 宋书宁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每个人都很忙，聊天太久会耽误事。 中午回到家，她把家里的布票翻出来。 除了他们夫妻俩的各种票，外公外婆，还有她爷爷都会时不时寄东西寄票过来补贴，他们的票一直都不少。 而且她爱美，经常会买衣服，所以手头上的布票有多少用多少。 这次她想着自己要去羊城考试，刚好把布票攒起来，准备去羊城的大商场买衣服，所以布票还有不少。 这还真是巧了。 去供销社买了两件棉衣，让小李按着地址，给兰大爷他们送过去。 一来她太忙了，没法自己抽时间过去，二来她也担心自己送过去，兰大爷他们不会收。 下午小李过来的时候，拎着小半袋的红薯干过来。 “嫂子，这是元大娘给你的谢礼，她说衣服他们收下了，这红薯干你也一定要收下。” 这么大半袋，得有五斤吧。 她一个人可吃不完。 宋书宁打开袋子，拿了一条红薯干吃起来，香甜软糯，还挺好吃。 “味道不错，你尝尝。” 小李：“我在大娘家吃过了。” 大娘实在太热情了，非得留他下来吃东西，最后还是他机灵，说自己得赶紧回来找嫂子办事，才能回来。 “那你把东西拿去护士站，让大家都分一分吧。” 小李拎着东西走了。 下班以后，宋书宁去部队找陈红标，跟他说王建良的事。 陈红标：“你让他出院就过来报到，年底这段时间真是太忙了，我早就等着他过来帮我。” “陈大哥，我还有件事想要麻烦你，我有个病人怪可怜的，是个失独老人，没有劳动能力，那老爷爷还生了重病，还需要吃药治病。 你这边的生意做得这么好，有没有什么工作岗位适合他们，像是打扫卫生之类的活儿就行。” 他们年纪大了，累活重活肯定干不了了，帮忙打扫卫生还行。 陈红标想了想，还真有这么一个打扫卫生的活儿。 “怎么，你现在连病人的生活都要管起来了？” “我倒是不想管，这不是看他们太可怜了吗，两个老人相依为命，能帮一点是一点。” “我这里是有个打扫卫生的工作，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就让跟他们过来看看。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那人得能做事，要是不符合要求，我可不会让他进来。” 宋书宁点点头，他能帮忙，她已经很感激了，肯定会让人坐吃空饷。 “放心吧，绝对是个能干的人，不会白白拿工资的。 我明天让人过去跟她说，这两天就把人带过来试工，你看行不行？” “可以。” 商量好事情，宋书宁就要回去了。 她忽然想到胡金莲的事，问陈红标：“陈大哥，这几天胡金莲有来找你吗？” “没有，我这些天忙着呢，天天在工厂泡着，我才没空见她。” “那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她还没离开部队，遇上了卓达。 或者说卓达就在等着她。 听完卓达说的话，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卓大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帮你追求许护士？” 卓达黝黑的脸浮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我去找了她两次，想要约她出来走走，可她都没答应。 弟妹，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没有意思，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出来？” 要是在别的单位，这种说辞有可能是婉拒。 可是在医院，那完全有可能是实话。 因为医院，真的太忙了。 谈对象需要花时间，在医院工作的人哪有那么多时间。 这也就是医院多寡王的原因。 第599章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卓大哥，我觉得你不用这样想，医院确实很忙，可能不是她想拒绝你，而是她真的抽不出时间来。” “那我该怎么办？” 他这话可把宋书宁问倒了。 许芳清很忙，难道他自己就不忙了吗。 他在部队里也很忙呀。 两个人的时间都碰不到一块去，连面都见不上，还怎么谈对象。 “卓大哥，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们俩都很忙，连见面的时间都少。 你要是真的想谈对象，只能多抽点时间出来陪她。 女同志很容易被一些细节感动，比如她加班没吃东西的时候，你给她送饭。 比如你要去见她的时候，可以准备一束鲜花。 比如你要约她出去的时候，能安排好行程，不要让她思考要去哪里吃东西，要去做什么。 你要是去接她下班，最好骑辆自行车过去，不要选择去散步，没有人在忙活一天以后，还想要冒着寒风散步……” 卓达听得很认真，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来。 “弟妹，许同志有自行车了吗？” “好像还没有。” “那你觉得我送她一辆自行车怎么样？” 谁说他不会追求女孩子，这不是挺会的嘛。 这年头送女同志自行车，相当于后世送女人一辆豪车，有哪个女人能拒绝。 “你可以问问她会不会收，有可能她不会收你的车？” “为什么，你不是说上班一天很辛苦，要是有自行车，骑车回家不是能省不少力气吗？” “自行车太贵了，有些女同志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会有心理负担。” 他们现在都还没谈对象，只是在追求的阶段。 这个年代的人很淳朴，相亲对象忽然送自己一辆车，肯定会有很多人不好意思收。 卓达挠了挠后脑勺，他还真没想过这个。 他就想着让许芳清轻松一点，没想让她有压力。 “行，那我下次看见她的时候，再好好问问她。 弟妹，我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见面之前把自己收拾得干净一点，长得好可是很占优势的。” “我知道了。” “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要你用心，我相信她肯定能感受得到。” “我肯定会用心。” “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书宁出了军营就坐上车，开车前往家属院。 家里很冷清，小战士送了饭菜过来，宋书宁和旺财一人一半。 旺财的饭量比她大，吃得也比她快。 吃完自己的饭菜以后，总是眼巴巴地看着她，让人非常不忍心。 她一直叫嚷着旺财太胖，需要减肥，可面对旺财那样的眼神，她很没原则的妥协了。 自家的崽崽多胖都好看。 更何况旺财也并没有多胖。 第二天宋书宁去到医院，让小李去找兰大娘，带她去跟陈红标面试。 她自己去中药房，买了好几味中药，进到实验室以后就不出来了。 她打算做一款有美白功效的牙膏出来。 那些面膜可以美白，不知道对牙齿有没有作用。 如果真的实验成功，这又是一个赚钱的项目。 自己麻烦陈红标这么多事，送他一个赚钱的项目，有来有回，关系才能长久。 而且要是牙膏这个产品真能做得起来，到时候也可以安置更多人。 一举两得。 宋书宁研究得起劲，谁知道实验室有人敲门，小李走了进来。 “宋医生，有个叫海花的女同志找你，她说她是你的朋友。” 海花已经很久没来找她了。 不过上次她见到兰萱草，跟她聊了一会儿，知道海花现在正忙着存钱，准备在大队上建个房子。 她特别喜欢这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女同志。 “她说了有什么事吗？” 小李摇摇头，“没说，不过看她的样子，像是有急事。” “行，我一会儿就出去。” 小李出去回话，宋书宁脱下手套，去洗了手，这才走出实验室。 看到海花的时候，她有点认不出来了，她长胖了一点，人看起来朝气蓬勃，眼里有光。 而在她身旁的云朵，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的云朵跟她以前看到的那个人，差别也很大。 以前的她看起来有些羞怯呆滞，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变得麻木，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人也变得干瘪，像是没有生命力一般，让人看得心惊。 她快步走上前去，“海花，云朵，你们怎么过来了？” 海花上前一步，笑着说道：“这不是太久没见到你了，所以过来看看。 宋医生，你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我过得还行。” 海花瞟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小李，压低声音说道：“宋医生，他们是过来保护你的吗？” “算是吧。” 海花惊叹道：“你可真厉害。” 她看过电影，只有领导才有人保护，宋医生居然也有人保护她，实在太厉害了。 “也还行，我只是一般厉害。” 宋书宁看了云朵一眼，到现在她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云朵，好久不见，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云朵麻木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眼睛缓缓转动，看向宋书宁，“宋医生，我还是那样，我又来麻烦你了。” “你不要这么说，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她们今天要说的事情，确实不好在外边说。 海花扶着云朵，跟着宋书宁去到一个小房间。 宋书宁让小李去倒了两杯热水过来，递给海花和云朵，“你们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海花把臂弯的篮子放在桌上，扶着云朵坐下来，“你先喝点水。” 云朵坐了下来，双手捧着水杯，感觉自己暖和了许多。 宋书宁看向海花，用眼神询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云朵的状态会这么不好。 海花看出她的疑问，说道：“宋医生，我们今天过来，是想要请你给云朵看看，她想要个孩子。” 云朵结婚有几年了，想要孩子实属正常。 只是上次她来看病的时候，她开药帮她调理身体，按说她的情况应该有所好转才对呀。 怎么她的情况反而更糟糕了。 “你们能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云朵的眼神有些躲闪，根本不敢看宋书宁。 海花解释道：“云朵就是想要个孩子，可她等了好几个月，还是没怀上，所以想过来给你看看。” 宋书宁看向云朵，“你真的想要孩子吗？” 刚刚她问话的时候，看到云朵的反应，她就知道云朵是听懂自己的话了。 果不其然，她问了这话之后，云朵抬眼看向她，“我想要。” 她说汉话异常艰难，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音调也怪怪的，需要仔细辨认，才听得懂她说的是什么。 宋书宁皱起眉头看她。 她现在这样子哪适合要孩子，还是先把自己养好了再说吧。 第600章 我想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宋书宁看到云朵眼中的惶惶然，还是心有不忍。 “云朵，你先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这个孩子？” 云朵的眼中浮现出一丝茫然。 女人不就应该生孩子吗，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还有人会问，她为什么要生孩子。 “女人不就该生孩子吗？” “谁说女人就一定要生孩子了，谁规定女人就必须生孩子。 生孩子的最重要前提是，你们夫妻喜欢孩子，并且期盼孩子的到来。 生孩子的重要条件是，你们做好了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你问问你自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孩子了吗？” 她这一段话实在太长了，云朵根本听不懂。 海花给她做翻译，把宋书宁话里的意思翻译给她听。 云朵愣住了，她没想过这些问题。 其实不止云朵，连海花也大受震撼，因为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所有的人看见小夫妻俩结婚，就催着要孩子，这仿佛就是一个任务。 只有宋书宁告诉她们，要孩子是因为喜欢。 难道不喜欢孩子，就可以不要孩子了吗？ 宋书宁看到云朵的反应，暗自叹了一口气。 “你先考虑清楚吧，自己现在的状态适不适合要孩子。 你现在确定自己能照顾孩子吗，你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得了孩子。” 云朵：“我能把自己照顾好，我能照顾好孩子。” “你确定你有好好照顾自己吗，云朵，你看过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我不是想阻拦你要孩子，可你想过没有，孩子生下来就没办法塞回去了，你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你想要给自己孩子带来什么，贫穷，落后，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个压抑的家庭环境。 你自己想想，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连你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云朵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是的，她快受不了了。 孩子还那么小，他能承受吗？ 海花把宋书宁拉到旁边去，“宋医生，你就帮帮云朵吧，她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 她朝云朵看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道：“要是没有孩子，我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宋书宁的眉头皱得死紧，“你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婆家人一直骂她生不出孩子，估计她压力也挺大。 我想如果能有个孩子陪着她，她的心情可能会好点。” 这段时间她忙着打渔赚钱，不像以前那么经常去看云朵，这次云朵过来找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她都不敢认了。 她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件事要是办不成，云朵怕是就没有活路了。 对她来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云朵救回来。 宋书宁看向云朵，“你真的觉得要个孩子，是对她好吗？” 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朵被压榨成这样，还不愿意离婚。 没有孩子，也就没了牵绊，离婚不是更容易吗。 离婚之后她逃离那个牢笼，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可她却宁愿待在那个家里，这才是毁了自己一辈子呀。 不，不止是毁了她一辈子，连孩子的一辈子也毁了。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怎么可能养得出一个身心健康的孩子。 宋书宁的问话让海花久久沉默起来。 她不知道。 她没读过什么书，认知太浅薄了，不知道什么大道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我劝过云朵离婚，可她的脾气跟我不一样，她很温柔很懂事，不想给娘家人添负担。 宋医生，我们大队的人不像你们这些城里人，离婚在我们那地方很少见，他们宁愿把媳妇儿打死，都不愿意离婚。 我这次能够离婚，那是因为我爹疼我，带着族里兄弟为我出头，还愿意让我住在家里。 可云朵的爹娘觉得有个离婚的女儿丢人，根本不愿意替她出面，更加不愿意让她回家去住，云朵……她真的没有办法。” 即便她家里这么支持她，大队上还会有人笑话她，看见她就阴阳怪气。 她的脾气是一点忍不了，听到这样的话，当场就骂回去，跟那些长舌妇掰扯。 要是云朵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会伤心难过。 她承受不住的。 宋书宁看着死气沉沉的云朵，有一种无力感。 这个时代的女性背负的枷锁太多太重了，用不着别人，她们往往都能把自己逼死。 “我知道了，我先帮她看看。” 宋书宁走过去给云朵把脉，眉头越皱越紧，怎么会亏空得这么厉害。 她问了云朵一些事，云朵虽然情绪低落，不过都回答了。 忽然，宋书宁把她的袖子撸起来，一大片青色的淤痕映入眼帘。 海花看见宋书宁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本就很担心，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结果。 谁知道宋书宁忽然动手撸起袖子，她这才看见云朵手臂上的伤。 她怎么受伤了，她根本没告诉自己呀。 海花几乎是扑了过来，“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 云朵几乎是下意识把袖子撸下来，“我没事，是我自己摔倒的。” 宋书宁冷眼看着她，“你敢不敢把衣服脱了，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这样的伤口？” 云朵的身体一僵，有些手足无措。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海花一听就明白过来了，“是不是他打你了，那个龟孙子是不是打你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老实，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回去我就把他揍一顿。” “我没事了……” 话还没说完，云朵已经已经泪如雨下。 她怎么可能会没事。 这段时间她惨遭殴打，言语打击，让她甚至生出轻生的念头。 所以她才会迫切想要一个孩子，堵住那家人的嘴，也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海花看见她哭了，自己也忍不住的鼻头发酸，跟她抱头痛哭。 宋书宁看着她们俩，心中感慨万分。 她现在落泪，把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是一件好事。 怕就怕她心如死灰，什么都引不起她的情绪波动。 哭了好一阵，她们终于停了下来。 海花很不好意思地跟宋书宁道歉，“宋医生，真是对不住，在你面前哭成这样，让你看笑话了。” “你别这么说，你们能哭出来很好，宣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的好。” 云朵：…… 海花：……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两个人泪眼汪汪地对视了一眼，伸手抹眼泪。 海花：“宋医生，你给她看过了，那她可以要孩子吗？” 云朵忘记擦眼泪了，盯着宋书宁看。 宋书宁：“她的身体太虚了，需要先调理身体。 不过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提议，云朵，你还是带你丈夫到医院来看看。” 她怀疑她丈夫的问题更大。 云朵听到她的话，眼神黯淡。 上次宋医生跟她这么说的时候，她回家也跟她丈夫说了。 可她丈夫听说要去医院，当场暴跳如雷，一直说自己没有问题，还把她揍了一顿。 从那以后，她就没敢再提这个事了。 第601章 你要学会自救 海花听见宋书宁这么说，气得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是他的问题，要不他怎么会躲着总不敢上医院检查。 这种男人就是孬种，当初阿赤他们家不也把生不出孩子，怪到我头上。 后来怎么样，生不出孩子的是他们儿子，看他们还有什么说的。” “可我没办法让他到医院检查，一提起这个事他就生气，还……打我。” 宋书宁：“既然如此，是什么让你这么坚持，非要维持这段感情？ 明知道这段感情已经千疮百孔，苦苦维系的只有你一个人，为什么你还这么舍不得？” 她很想不明白，到底那个男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她这么舍不得。 一个家暴的男人，真有这么让人不舍吗？ 如果他们那方面十分契合，她为了享受那方面的欢愉，不愿意离婚，她还能理解。 可他们在那方面并不和谐。 是因为他帅得惊天地泣鬼神吗？ 除了这个解释，她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值得她这么忍耐。 海花看了看宋书宁，又看了看云朵，并没有把这话翻译给她听。 宋书宁催她：“你说给她听，把我的话如实说给她听。” 海花无奈，只能把宋书宁的话翻译出来。 云朵听完之后，陷入久久的沉默当中，不敢抬头看宋书宁。 宋书宁看见她这样，真的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愿意继续待在那个家里，不愿意离婚，是不是觉得离婚就代表着失败。 所以你为了不被贴上失败的标签，哪怕在婚姻生活里过得很痛苦，你也还是不愿意离婚。 还是因为你对未来有恐惧，不知道离婚之后，未来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样不确定的因素让你害怕了，所以你宁愿过着现在的生活，哪怕每天会被拳打脚踢，你也不愿意离开？” 海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的话翻译给云朵听了。 她说的这些话，刚好戳中了海花的内心。 当初她想要跟阿赤离婚，想法跟她说的是一模一样的。 她总觉得离婚以后，就代表着自己的人生失败，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失败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她胆怯了，犹豫了。 在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她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直到阿赤想出借其他男人生孩子的这个事，她才实在忍无可忍，选择离婚，离开那个家。 好在最终她跨出那一步，现在过得也还挺好。 所以她给云朵翻译这些话的时候，说得尤为动情。 “你可以听听宋医生的话，好好考虑考虑。 当初打算离婚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可你看我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嘛，比我结婚的时候还要高兴。” 云朵：“不一样的，你爹娘愿意帮着你，你的兄嫂也愿意让你住在家里。 你和我不一样，我要是离婚，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问题海花确实没法解决。 如果她有自己的房子还好说，可以邀请云朵到跟自己住。 可她现在还住在娘家呢，总不能把人带到娘家去住。 如果她真的把云朵带回娘家，那他们两家估计就得结仇了。 不止如此，说不准连云朵的娘家，都会怪上他们家。 到时候父母难做，兄弟难做。 宋书宁听见她们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然后又都陷入沉默当中，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医生，云朵的情况跟我不一样，我有父母支持，所以就算离婚，他们也能让我回家去住。 可云朵不一样，她的家里人不会同意让她离婚的，到时候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确实是个大问题。 连自己都养不活，谈什么独立。 而且云朵连汉话都说不明白，她又没有什么技能，想要帮她安排工作都很困难。 “云朵，我只想告诉你，你的人生不只有婚姻一条路可以走，你可以试一试别的活法。 离婚之后你的未来有很多不可确定性，这并不完全是坏事。 你现在的生活一眼看得到头，但是有什么意义呢，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未来的日子过得再差，难道还会比现在差吗？ 不会的，离开这家人，你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云朵听着海花的翻译，眼眶又红了起来。 只是她已经习惯了屈服，让她一下子提起勇气反抗，她真的做不到。 “你让我想想，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宋书宁不逼她。 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一个人的意识也是得慢慢觉醒。 “好，你慢慢想，我希望你能记住一点，只要你遇上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 云朵含泪点点头，“好。” “我先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抓药，一天三副，先把身体调养好了再说。” 云朵还是点点头。 宋书宁写好方子，云朵再三谢过她，这才把药方接过来。 海花带她去药房抓药，跟宋书宁告别，“宋医生，我们就先过去了，多谢你今天帮忙。” “不用客气，云朵，希望你早点恢复过来。” 云朵：“谢谢宋医生。” “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把你的汉话练一练，这对你以后很有用处。” 云朵点点头，“我在学了，练习。” 海花和云朵去抓药了。 宋书宁看着她们的背影，不由心生感慨。 云朵的命真苦，好在她还有一个不离不弃的发小。 生活在底层的人真难，生活在底层的女人更难。 不知道元大娘现在怎么样了，她的面试顺利不顺利。 她是在下班之后见到元大娘的，老人家面带喜色，看来是好消息。 “大娘，你怎么来了？” 元大娘走上前来，感激地说道：“宋医生，我是特意过来感谢你的。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没法进厂去工作。” 她早就来了，但是听说宋书宁在忙，她就没有让人打扰她，自己在旁边等着。 好不容易等到宋书宁出来了，她迫不及待跟她分享这个好消息。 宋书宁听到这话十分高兴，“面试通过了呀，恭喜恭喜。” “他们让我在厂里打扫卫生，刚开始一个月给十五块，熟练以后一个月有二十八块钱的工资呢。” 她这段时间一直发愁，怎么才能赚到老头子的医药费。 虽然医院的医生给他们捐了款，但是住院期间花了不少，这两个月也买了药，也花了一部分。 现在还剩一小半，天天只出不进，她很担心。 要是没了钱，以后老头子的药断了，那可怎么办。 谁想到天上掉馅饼的事砸到她头上，宋医生居然给她找了一份工作，每个月还能赚这么多钱。 老头子的药钱就有了。 她怎么能不高兴。 第602章 去羊城考试 宋书宁看见元大娘这么高兴，自己也很开心。 “大娘，恭喜你。” “宋医生，我要感谢你才行，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找到这么好的工作。 你还让人给我们送了棉衣，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才好。” 宋书宁见她已经把棉衣穿上了，挺合身，看上去挺好看的。 “怎么样，衣服还暖和吗？” “暖和，可暖和呢，我家老头子还说，这辈子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暖和就好，大娘，你现在也有工作了，回去以后好好生活呀。” 元大娘笑眯眯地点头，“是，我们肯定好好活，好好干活。” 她们聊了一会儿，元大娘就要回去了。 宋书宁：“大娘，要不要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天还这么亮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宋医生，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元大娘之后，宋书宁才回家去。 刚进家门，她就听见胡统国暴跳如雷的声音。 看见王春花在摘菜，她问了一句，今天胡统国怎么会这么暴躁。 王春花笑着说道：“还能为啥，还不是因为让他给孩子们辅导作业。” 因为快要期末考试了，王春花临时抱佛脚，让胡统国给两个孩子辅导作业，只求他们这次考试成绩不要太难看。 大壮和二壮都不是蠢笨的孩子，只要努力一点，应该能把成绩提上来。 可这两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胡统国气得够呛。 有时候她都担心胡统国会动手。 宋书宁听到她的话，终于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辅导孩子做作业呀，怪不得呢。 辅导孩子做作业的家长，就相当于原子弹，时刻处在爆炸的边缘。 “那胡营长还挺有耐心的。” “有耐心个啥呀，这才辅导半个小时，已经吼了好几回。” 话音刚落，就看见胡统国出门了。 她问道：“你干啥出来了，不是让你教孩子做作业吗？” “我再不出来，我得被他们俩气死。 那么简单的题都不会做，真想撬开他们的脑子，好好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他真的很怀疑，大壮和二壮这么笨，真是他的亲儿子吗。 以前他也没这么笨呀。 他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拿着火柴点火，抽起烟来。 王春花听见他这么说两个儿子，有些不乐意了。 这两孩子平时精着呢，不至于会这么差吧。 “有你这么说自个儿孩子的吗？” “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估计你也能被他们气死。” 王春花摇摇头，拿着菜上厨房去了。 宋书宁也进了屋，她也要去考试了，得好好准备才行。 胡统国抽完一支烟，心情终于平复了一些，这才回屋去看那两个讨债鬼。 这不看还好，一看他就手痒了。 出去之前他明明说过了，让他们认真做题，可这两个熊孩子，居然在玩橡皮。 “你们俩在做什么呢？” 一声暴吼，两小只立刻正襟危坐，乖乖做习题。 可是太难了。 大壮愁眉苦脸地看着习题。 胡统国同样愁眉苦脸地看着他。 二壮还好一点，多多少少还能做出习题，可大壮真是一点不懂，真不知道他上学校干嘛去了。 这么简单的题目，他用后脚跟都会算，怎么到了大壮这里，就跟千古难题一样。 他铁青着脸抓起大壮的课本，仔仔细细的重复给他讲解解题办法。 一遍不会他就讲两遍，两遍不会他就讲三遍，三遍不会他就上竹笋炒肉。 在他的耐心讲解加高压政策，终于往大壮的脑袋里塞进一点点知识。 宋书宁听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暴怒声，默默在心里给大壮和二壮祈祷。 希望这两孩子不要太受罪了。 她看了一会儿书，自己也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床洗漱，吃完早餐以后就去码头，准备坐渡轮上湛城，再坐火车去羊城，准备参加考试。 等她去到羊城，已经是傍晚了，她找了个距离大学最近的招待所。 她拿出介绍信，给自己开了单间，又给一同过来的两个小战士开了双间。 小李：“嫂子，我们还要保护你，不能你离太远，我们开一间单间就可以了。” “你们两个人住一个单间，怎么休息得好，还是开两个单间吧。” 可是开一间房就得多付一笔钱，小李有些心疼。 “嫂子，没关系的，我们住一间就行了。” “不用替我心疼钱，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宋书宁还是开了三个单间，拿了钥匙之后，就拿着行李上楼。 她的行李并不多，只有床单被套，换洗的衣服，毛巾牙膏牙刷之类的日用品。 把东西都拿出来摆好，她拿着搪瓷盆出门打热水，好好洗了个脸。 回来看见时间差不多了，叫上小李他们去国营饭店吃饭。 羊城繁华，国营饭店的人很多，东西的价钱也不便宜。 小李看着黑板上的菜单，还有价钱，还没吃就感觉肉疼了。 这也太贵了，哪是他们吃得起的呀。 “嫂子，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地方的东西怎么这么贵？” “价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想要吃什么就点，敞开肚子吃。” 小李跟另一个战士对视一眼，真的能随便点吗？ 这么贵的东西，他们可从来都没吃过。 嫂子的工资也不是很高，真的没问题吗？ 宋书宁看见他们犹犹豫豫，根本不敢点单，自己点了四道菜，一个汤。 “你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 小李赶紧摇摇头，“够了，嫂子，这么多已经够了。” “行吧，那就先点这么多，要是不够吃我们再点别的。” 宋书宁付了钱和票，拿了牌子，领着他们俩找了张空桌坐下。 小李看着窗外的美景，感慨道：“这地方可真好，楼房又高又漂亮，街道又大又宽敞，可比咱们崖州岛好多了。” 另一个小战士也赞同地点点头。 羊城不愧是大城市，确实很不赖。 怪不得部队的人一提到羊城，就一副很自豪的口气，仿佛能逛羊城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现在他也能上羊城来逛逛了。 服务员叫到他们，小李过去端菜。 四菜一汤，香味扑鼻，还有白米饭，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嫂子，这里的大师傅手艺可真好，你看这红烧肉这么好看，一看就好吃。” 宋书宁打了一碗鸽子汤，“先喝碗汤暖暖身子。” 把汤递给小李，小李双手接了过来，“谢谢嫂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宋书宁又给另一个小战士打了汤，最后自己拿着碗装了一碗，鸽子汤的味道可真鲜。 小李给自己打了一碗饭，迫不及待尝了一块红烧肉，肥瘦相间，肥而不腻，瘦肉不柴，特别好吃。 “嫂子，这个红烧肉好吃，你快尝尝。” 宋书宁对油腻腻的红烧肉并没有多大兴趣，她点红烧肉，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俩。 “你们吃吧，多吃点。” 小李连连点头，埋头苦吃。 宋书宁也端着碗吃起来，没想到却听见隔壁桌传来嘲讽的声音。 第603章 你住海边呢，管这么宽 “哪来的乡巴佬，跟没吃过饭一样，真是倒人胃口。” 声音很年轻很甜美，但是语气极其刻薄。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小李听到了，还是臊得满脸通红。 抬眼看过去，见到一个穿着很洋气，烫花头的年轻姑娘，正鄙夷地看着这边。 他顿时尴尬不已。 他们常年待在部队，吃饭速度很快，并没有感觉有什么，而且已经形成了习惯。 出到外面来吃饭，一个没注意就暴露出来了。 要是只有他们在，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可嫂子待在这儿，他们连累嫂子丢人了。 “嫂子，真是对不住，我们习惯吃饭吃这么快了。” 宋书宁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咱们付了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有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家住海边，怎么就管得那么宽呢。” 他们好端端吃着饭，却被人出言讽刺，她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更何况那一桌还坐着自己的老熟人，樊音。 既然别人先出言冒犯，她当然也不会客气。 那年轻女同志听见她这么说，脸色瞬间涨红起来。 “乡巴佬。” 宋书宁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城巴佬。” 小李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嫂子，城巴佬是什么意思？” “没见识的乡下人被人叫成乡巴佬，那种没见识没风度的城里人，当然就是城巴佬了。”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开口的那个年轻女人气得不轻，站起身来，“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樊音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别生气，她的脾气就是这样的，消消气。” 之后她目光谴责地看向宋书宁，“宋医生，只是一句无心的话，你未免也太得理不饶人了。” “原来你也知道我占理呀。” 樊音看着她冷笑，“宋医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过奖过奖，这是我身上最不起眼的优点。” 樊音咬了咬后槽牙，却不好在这时候发作，扶着那个年轻女同志坐下来。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人就是这样得理不饶人。” “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她刚刚也是见到樊音一直盯着这个女人看，见她长得年轻貌美，心里有些不痛快，这才说了两句。 谁知道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顶嘴。 樊音给她添了茶水，“以前在崖州岛的医院认识的，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年轻女人冷哼一声，“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宋书宁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在羊城这样的大都市，还会有这种背后说人坏话，尖酸刻薄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长舌妇呢，年纪轻轻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刻薄。 刻薄使人丑陋，尖酸使人发臭。” 那年轻女人简直要被她气疯了。 从来没有人敢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这个乡下野女人简直找死。 她拍桌站起身来，指着宋书宁怒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你算老几。” “你……” 樊音安慰那年轻女人，“算了，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这个人说话最刻薄，你说不过她的。 而且跟这样的人争执，掉档次。” 那年轻女同志脸色稍缓，嗤笑一声，“你说得对，跟这种人说话真是太掉档次了。” “在背后说人坏话，得是多高的档次呀？ 要真这样说的话，那街头巷尾的长舌妇应该档次最高吧，像这种高档次的人，咱们一般人可得避而远之。” 年轻姑娘被她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恨不得撸起袖子上前找她理论。 樊音拉住她，“你别生气了，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 “你说得对，跟这样的人说话，简直掉价。” 樊音的目光在宋书宁身上滚了一圈，又落在小李他们身上。 “怎么没看见陆团长？宋医生背着陆团长，跟两个男同志一块儿出来玩，陆团长不会介意吗？” 她来了，她带着黄谣来了。 古往今来，对付女人最没有成本，也是最有杀伤力的一个办法，就是造黄谣。 嘴巴一张一闭，就能让女人名声尽毁，把一个女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宋书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小李气愤得脸色涨红，站起来说道：“这位同志，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少造谣生事。 我们是听命部队，过来保护宋同志的，你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 樊音错愕地看着宋书宁。 小李他们没有穿军装，以至于樊音并没有认出他们是军人。 但看他们的动作举止，确实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有部队的影子。 部队居然派了专人过来保护宋书宁，她有那么重要吗？ 一时间，樊音心中的怒火加妒火，如同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她害得自己离开解放军医院，现如今她倒是春风得意。 那年轻女人也没想到宋书宁年纪轻轻，居然能动用到部队的人来保护她，看来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她轻声问樊音，“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解放军医院的一名医生，命好嫁给部队的一个团长，谁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樊音拉着那年轻女人坐下来，“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吃自己的。” 一场争吵就这么消灭于无形，宋书宁甚感无趣，坐下来吃饭。 原本心情好好的，却被人这么一闹，好心情都受到了影响。 小李他们看见宋书宁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禁有些愧疚。 “嫂子，都是我们不好，让你受连累被人瞧不起。” “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有些人就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这也看不惯那也瞧不起，你把他们的话当做放屁就行了。” 嫂子总是那么语出惊人。 她长得柔柔弱弱，而且还是个医生，一看就是高知识分子，可她有时候说话是真粗鲁呀。 估计是跟副团学的。 旁边又传来一声轻笑。 宋书宁抬眼看过去，想要看看是谁老在笑话她。 刚刚这人也笑得很欢乐。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那人长得很清秀，看起来也很斯文，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左右。 那人对上她的目光，还微微点头朝她示意问好。 宋书宁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低下头吃自己的东西。 小李和另一个小战士对视一眼，也低头继续吃东西。 不过这一次他们刻意放慢了速度，省得又有人笑话他们。 吃过晚饭，他们就回招待所了。 樊音看着他们离开，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 老天真是太长眼了，居然让她遇上宋书宁。 既然让自己碰见她，她就不会放过她。 第604章 上大学考试 旁边的小姐妹见到她盯着宋书宁看，眼神发狠，问道：“你怎么了？” 樊音这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那年轻姑娘一点不信，看她这样，一点不像没事的样子。 “你跟她有什么恩怨吗？” 樊音怎么敢说实话。 当初她离开崖州岛，对外一直宣称是因为离家太远，所以才从解放军医院辞职出来。 若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和宋书宁的恩怨，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她呢。 “我们是有一些恩怨，我跟她以前在同一个科室，她这人性格张扬，为人刻薄，而且做事不专业，所以我们之间经常有矛盾。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调职离开那边的医院，以后就见不到面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她。” 那个年轻女人有些奇怪，“那她这个时候不在医院好好工作，到羊城来做什么？” “估计是过来考试的吧，她现在还在读大学。” “可你不是说她已经工作了吗？” “她是边工作边自学，只需要过来考试。” 那个年轻女人很惊讶，“学校居然同意让她这样做？” 樊音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她找了什么门路，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就差明说宋书宁是靠不正当的手段，才能上的大学了。 那几个人听见她这么说，果然更加气愤起来，商量着要给宋书宁一点颜色瞧瞧。 宋书宁并不知道樊音正在败坏自己的名声，她回到房间，从行李袋里掏出床单被罩，把招待所的床单被罩换掉。 虽然这些被套是新换上的，但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谁知道上一个躺在上边的是什么人。 即便这些四件套是洗过的，但那么多床具放在一块儿洗，多不卫生。 她还是用自己的东西放心。 把东西换好以后，她嫌自己身上脏，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陆廷序也在羊城，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见面。 算起来只有几天没见到他，可她却感觉过了好久。 自己这么想他，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自己。 他肯定不会想自己。 像他那样的拼命三郎，只会挂念自己的工作。 在工作的时候，哪有时间想自己。 宋书宁越想越觉得生气，感觉自己要狠狠骂陆廷序一顿才能出气。 转念想到他的工作危险性高，要是分神容易出事，她立刻就没那么生气了。 还是不要分心想她了，让陆廷序安心工作，平平安安的就好。 宋书宁带着矛盾的心理，看了一会儿书，就去洗头洗澡，上床睡觉。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床了，去洗漱的时候发现小李他们也起来了。 “你们起得这么早，收拾好了我们一会儿就去吃早餐。” “好的，嫂子。” 因为要考试，宋书宁没有时间多耽搁，带着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早餐，等以后有空了，再带他们去喝早茶。 吃完早餐，他们一起坐车去大学。 这还是小李第一次来大学，看着气势恢宏的大门，他惊叹不已。 原来这就是大学呀，也太有气势了。 能读书就是好呀，这里一看就是文化人才能来的地方。 “嫂子，这里就是大学呀，真好，我都不敢进去了。” “有什么不敢进的，只要进了这道门，你也是来过大学的人了。” 小李咧嘴一笑，“嫂子你说的是，我也能来大学看看了呢。” 以后回到部队，可有的他吹的了。 宋书宁去找了门卫，拿出自己的证明，还做了登记，带着小李他们进到学校去。 刚进到学校，她就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一样，校园里还有被打砸过的痕迹。 她感觉有些悲哀，这可是一所高等院校，成立了上百年，现如今却遭遇这样的破坏。 去到教室门口，宋书宁叮嘱小李他们在外面等着，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到处逛逛。 小李却很担心她，“嫂子，要不要我们进去看看，万一有危险呢？” “不会有危险的，你们放心吧。 我考试的时间起码两个多小时，你们待在这里也无聊，可以到处看看。” “知道了，嫂子。” 宋书宁走进教室，大家都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同学。 很快就有同学认出她了，她在上学期期末的时候，也过来考试了，而且考试成绩还不错，在班上排中上。 她常年不跟他们一块儿上学，这个成绩已经算很好了。 他们上课听讲，平时努力读书，居然还考不过她。 宋书宁顶着大家的目光，去到最后一排空桌，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旁边的一个圆脸女同志好奇地看着她，像是怕她发现似的，很快收回目光，偶尔又偷看一眼，像极了躲在洞穴里往外看的小仓鼠。 宋书宁朝她微微一笑，“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那圆脸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很厉害，长得这么漂亮，成绩又好。 我待在学校上课，都感觉听专业课跟听天书一样，你没来上课，居然还能考这么好。” “谢谢你的夸奖。” 那圆脸女同学见到她的态度这么好，胆子大了很多。 “同学，你考试考得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秘笈？” “什么秘笈？” “就是那种一考试就拿出来用，就考试必胜的秘笈。” 宋书宁：……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点。 “没有这种东西。” 那圆脸女同学很失望。 上课铃响了，老师拿着试卷过来，考试开始了。 卷子发到宋书宁手上，她看了一遍，题目还算得上简单，有选择题，判断题，还有说明简答题。 最后一道大题有点超纲了，算是附加题，她还是有所了解的，但是了解得并不深。 她拿着笔就开始写起来。 监考的老师早就注意到她了，班里出现这么一个生面孔，让人不注意都难。 他看见宋书宁答题连头都没抬，走到她身旁去，看着她的试卷。 这个同学的基础很扎实，答题又快又好，很不错。 宋书宁一心一意答题，一点没受影响，可她旁边坐着的同学可就紧张了。 考试本来就紧张，现在还有老师站在旁边，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缩头缩脑，跟鹌鹑一样。 宋书宁知道旁边有个人一直站着没有走，但她并没有在意，反正他影响不到自己。 那监考老师看见她把前边的题都答好了，只剩下最后的大题，这才慢慢悠悠走到别处去。 其他同学随之松了一口气，老师终于走了。 宋书宁把后面的答题写上，把试卷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了，看了看手表，还要半个小时才能交卷。 想到自己还有事要做，她把东西收一收，把试卷交上去。 那老师看着她，“时间还没到，你用不用再检查一下？” “不用了，谢谢老师提醒，我已经答好题了。” 她把试卷放在讲台，自己便走了出去。 那老师拿起她的试卷看起来，前面的题目他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后面的问题她回答得可圈可点，思路清晰，一点不像是大二的人。 他心情激动，恨不得说上一句好。 想到自己还在监考，他还是憋住了。 这是一个好苗子呀，可得好好看住了。 第605章 原来他们认识 宋书宁走出教室，看见小李他们居然还在，“你们俩不是一直都在这儿守着吧？” “嫂子，我们要保证你的安全。” 行吧，他们就是太有责任心了。 “我们现在去看看校长。” 小李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其他学生都没有出来，就嫂子一个人出来了？ “嫂子，你同学怎么都还没出来？” “他们还在考试呢。” “那你怎么出来了？” “我写完了呀，反正在里边也没事可做，就先出来了。” 小李一脸敬佩地看着她，嫂子就是厉害呀。 其他人都没出来，就嫂子一个人出来了，岂不是证明她比其他人都厉害。 而且其他人都是在学校念书，嫂子却一天都没在学校待过，天天在医院上班，看书的时间都很少。 即便这样，她还是比其他人都优秀。 要是她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天天待在学校读书，不知道会厉害成什么样呢。 “嫂子，你也太厉害了。” “没有太厉害，也只是一般厉害。” 他们去到办公室，宋书宁让他们俩在门口等着，自己敲门。 听见里边传来“进来”，她才推开门，“校长好。” 沈青川知道她要过来考试，见到她以后十分高兴。 “你还记得过来看我呢，我还以为你早把我给忘了。” “怎么会呢，要是没有您，我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没有，我可不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 宋书宁把自己带来的茶叶双手奉上，“这是我特意带过来的茶叶，味道还不错，还请您不要嫌弃。” 沈青川看见那茶叶，就用油纸包着，看不出是什么茶。 打开一看，一颗颗卷成一团，还是看不出是什么茶，不是他以前见过的茶叶。 “这是什么茶？” 宋书宁想起自己给院长他们送茶时，听到这茶的名字时，他们一言难尽的表情，就没敢说实话。 “这是我们海岛那边生产的一种茶叶，我也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不过味道还挺不错的。 这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我想着您可能会喜欢喝茶，就带了一点过来给您。” “行，那我就留下来尝尝。” 若是她带了什么贵重的礼物过来，沈青川可能就不会收。 不过像这样的见面礼，收下也无妨。 宋书宁见到沈青川面色有些憔悴，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许多，看得出他这段时间没少操心。 “校长，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吗？您看着状态不是很好。” 沈青川不打算把这种糟心事跟她说的，可听她这么一问，不知不觉便跟她聊了起来。 “你们待在海岛，可能对外边的形势不是很了解，外头不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平静……” 现在批斗的风气蔓延到学校来，学生又年轻，容易热血上头，被人怂恿利用。 这段时间学校发生了几起暴力事件，学生也越来越难管。 有时候老师过于严厉，学生居然公然反抗，还会把老师拉去批。 每每看到这样的事，他都觉得痛心不已。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当中。 社会大环境不是他们一两个人可以改变的，而且这样的动荡，还得持续好几年。 沈青川：“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现在别的事情都不要想，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 “院长，你们也要保护好自己，要真是遇到有人闹事，保全自己最重要。” 沈青川点了点，“放心吧，那些小兔崽子还不敢来我跟前胡闹。” 怎么说他也是对国家有着巨大贡献的人，要是有人敢跑到他面前胡作非为，他非得拿大棍子把他们打回去不可。 看到宋书宁脸上还是担忧，他笑着说道：“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别让这种糟心事坏了你的心情。 你愁眉苦脸做什么，我请你到食堂去吃饭。” “我还从来没有吃过这边的职工餐呢，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青川站起身，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两个人，生面孔，他认不出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宋书宁：“校长，他们是部队的人，是特意过来保护我的。” 沈青川看见他们站立时挺胸收腹，宛如一棵小白杨，身姿跟一般人就是不一样，看着很舒心。 “原来是军人同志，部队怎么会派人保护你？” 宋书宁把自己遇袭的事给他说了，沈青川感慨不已。 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盯上了。 国家明明对她进行了保护，即便登报，对她的信息也进行隐蔽处理，可那些境外势力，还是找到了她。 这也足以证明境外势力在他们国家，渗透得十分严重。 “有人保护你，那就安全多了。” “多亏有了他们，我才敢出门。” “走吧，我带你们去食堂。” 他们刚走到楼下，一个人影朝他们走了过来，“爷爷。” 宋书宁抬眼看过去，来人是个身穿呢子大衣的小伙子，看着还挺眼熟。 她仔细想了想，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了，昨天晚上他们在饭店见过，这个人还笑过她呢。 沈青川看见来人十分高兴，“景合，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宋书宁宋同志，是学校大二学生，也是崖州岛解放军医院的一名医生。” 沈景合一眼就认出宋书宁来，“爷爷，我们见过了。” 沈青川有些惊讶，“见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昨天晚上我们在国营饭店见过一面，只是当时没能说上话。” 沈景合朝她伸出手，“宋同志，我叫沈景合，很高兴认识你。” “沈同志，能再次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宋书宁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手，飞快松开了。 沈景合看向沈青川，“爷爷，你们这是要上哪儿？” “我们打算去食堂吃饭。” “这样呀，那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沈青川边走边跟宋书宁介绍，“景合是咱们学校的研究生，算起来还是你师兄呢。” 虽然他极力控制，不过宋书宁能看得出来，沈青川还是很为他感到骄傲的。 “沈同志真是优秀，年纪轻轻就考上研究生，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没有谁不愿意听好话，尤其是长辈，听到别人夸自家的小辈，那简直比夸他自己还要高兴。 “他从小就跟在我身边，对医学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只不过他的性格不够沉稳，还沉不下心来，想要从事这一行，一定要足够理智冷静。” 宋书宁笑着说道：“沈同志还年轻，以后还多的是机会历练。 更何况有您在旁边指导，沈同志以后肯定能独当一面。” 沈青川听得笑呵呵的，“你真会说话，不像我们家这个傻小子，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 “看来沈同志不是那种善于言谈的人，而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学术上，您应该高兴才对。 他有这样的专注力，以后肯定能在医术上有很大建树。” 沈青川又是一阵放声大笑。 沈景合见到沈青川这么高兴，不由多看了宋书宁一眼。 没想到她除了会吵架，还这么会哄人高兴。 第606章 在大学里闹事 他们去到食堂的时候，刚好考试时间结束，到了学生的用餐时间。 一个个学生从教学楼飞奔出来，跑向食堂，简直就跟饿虎归山似的。 宋书宁站在旁边，感觉那些学生从自己身旁经过时，都能掀起一阵狂风。 小李也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些文化人抢饭吃，跟他们也没多大的区别嘛。 他还以为大学生多少会斯文一点，结果却不是。 看来人饿的时候都是一样的，都顾不得斯文了。 沈青川带着他们去到教职工窗口打饭。 饭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教职工窗口这边，打饭的人会少一点。 宋书宁拿着饭盒，跟着他们一块儿打饭。 今天的菜还不错，有菠萝咕咾肉。 因为是沈青川带着他们一块儿过来的，打饭阿姨的勺子满满的，手也不抖了，每个人都打了满满一勺。 几个人拿着饭盒，找到一个空桌吃饭，沈青川问宋书宁今天考试怎么样。 宋书宁笑着说道：“今天早上这一门应该还不错。” 沈青川笑道：“你对课业的要求很高，这很不错，听说你上学期考试成绩也很不赖。 以后的课业越来越重，就算你在医院工作，也得多用心才行，跟不上大伙儿的进度可不行。” “校长您放心吧，我肯定会努力的。 我是您亲自同意招进学校的，我肯定不给您丢人。” 有她这句话，沈青川可就放心了。 “名声不名声的这些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咱们做医生不比其他行业。 医生这一职位关乎人命，要是咱们没学好专业知识，出个小问题都是医疗事故，往往会要了人命。” 沈景合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没少听他说这些话。 现在听见他又老调重弹，说道：“校长，师妹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您就不要再教训她了，您也让人好好吃顿饭。” 沈青川瞪了他一眼，多少人求着听他的教诲呢，现在就说他们两句，他还有意见了。 不过他到底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些年轻人不爱听他们这些老人家念叨，他就不讨人嫌了。 “行了，知道你们不爱听这些，我就不唠叨了。 景合，宁宁擅长中医，你不是对中医也感兴趣，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跟她请教。 宁宁，景合主要学的是西医，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跟他聊一聊。 别的我不敢说，不过他的基础还是扎实的。” 宋书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师兄，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不要这样说，我也有很多地方需要跟你请教，我们以后一起学习。” “好。” 他们以此为话题，聊了不少专业知识，不过到了后面，主要是沈青川跟沈景合在聊，宋书宁在旁听。 听着他们聊天，也有一番收获。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宾客尽欢，宋书宁还和沈景合互留了联系方式。 吃过午饭，沈青川给她安排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她稍作休息，便去考试。 下午的考试还算简单，一连三天的考试她都还算得心应手，实操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谁知道第三天考试准备结束，忽然生出变故。 这个变故并不是她不知道答题，而是校园内发生了一起暴乱。 考试的时候他们就隐隐听见有喧闹声，那监考老师皱起眉头。 在考场附近，怎么会有人喧哗，谁这么不懂规矩。 可是没过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教室里的学生也听到动静了，彼此交换眼神，用眼神询问彼此发生了什么事儿。 就在这个时候，小李跑了过来，跟那个监考老师说话 “这位老师，学校发生了暴乱，人正往这边过来，快安排学生走吧。” 那位监考老师的脸色更白了，学校不太平，发生过好几起暴乱。 那些学生就跟疯了一样，又打又砸，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他们都不在意，只管发泄心头的情绪。 考场上的学生听到小李的话，也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 他们只是普通的学生，来学校为学本事，跟那些无法无天的激进派还是不一样的。 监考老师镇定下来，跟大家说道：“大家都别慌，把试卷都交上来，退出考场，不会有事的。” 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蜂拥上去交卷，匆匆忙忙离开教室。 其他考场的同学，似乎也得到了消息，也加快脚步离开考场。 小李他们护送宋书宁离开。 宋书宁看见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嘴里喊着要反抗，要斗争，手里拿着棍子，拿着长形凳，见到东西就砸。 他们都很年轻，本应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可他们面容扭曲，疯狂又狰狞。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对她的冲击力不小。 小李见事态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能控制的范围，跟宋书宁说道：“嫂子，我们赶紧走吧。” 这地方确实不能多待。 这些人这么疯狂，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好，我们走。” 小李他们护着宋书宁，避开人群，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不知道他们什么地方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那些人发现了他们，“那边有人。” “他们是坏分子，把他们抓住，一个都不放过。” “拉他们去游街。” “把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 …… 脚步声凌乱，很快朝他们逼近。 宋书宁听得背后发凉，这是冲着他们来了？ 怪不得校长会提醒她，这些人简直就丧失了理智。 小李他们也着急，这么多人他们是拦不住的。 “嫂子，得罪了。” 宋书宁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架起来跑。 宋书宁：…… 感觉有亿点点没面子。 不过这样省力了许多。 小李他们一路狂奔，冲出校园，宋书宁回头看了一眼，没见到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人，可以停下来了。” 小李他们把她带到马路对面，确认安全了，才把她放下来。 宋书宁急喘几口粗气，真是累人。 小李也心有余悸，感慨道：“怎么连大学都这么乱？” 他们海岛可没有这样子的事。 大学里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吗，怎么会比他们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还要粗鲁。 真不敢想象要是被他们抓到会怎么样。 宋书宁：“这些学生还年轻，，做事不计后果，容易收到鼓动，会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嫂子，我们现在要回去了吗？” 宋书宁点点头，“回去吧。” 招待所离大学有一段距离，应该闹不到那边去。 原本她还打算考试结束之后，晚上去看望韩文君，明天回海岛。 现在情况有变，她想要留下来看看这件事的后续。 这次他们这么闹，破坏性一定很大，先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第607章 我得治一治他们 宋书宁有些放心不下沈青川，让小李去学校看看。 “你过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千万别被他们逮住了。” 小李咧嘴一笑，“嫂子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当兵的，没人比我跑得更快。 你就放心在这里待着吧，我先走了。” 他还叮嘱同伴小林照顾好宋书宁，这才离开招待所。 天都黑了，小李才回来，带回来的消息并不是很好。 学校被打砸坏的东西不少，还有一些学生和老师也被打伤了，后来有人报警了，公安过来，事态才得以控制。 听说公安到的时候，还有人提议想要点一把火，把学校给烧了。 小李说到这个事的时候，还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可是大学呀，对他们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是他们连做梦都想来的地方。 可那些闹事的人，居然想要把学校给烧了。 不止小李吃惊，宋书宁也都要惊呆了。 这些人太可怕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那几个带头闹事的已经被抓走了，还留了些公安看着，防止他们闹事。 受伤的人也被送去医院了，嫂子你放心吧，没出人命。” 宋书宁点点头，跟他说一声辛苦了，便让他回去吃饭了。 “你先去吃点东西，我们把东西打包回来了。” “谢谢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宋书宁待在房间里，心情十分沉重。 不用到现场去看，她已经能想象得出学校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 明天她过去看看情况怎么样，至少要确认沈青川安好。 第二天早上起床，她洗漱之后，带着小李他们出门吃早餐，才到学校去。 一路上都能看到打砸过的痕迹，校园里不时走过一些学生，面色惶恐，还有不少人拎着东西回家。 宋书宁找到沈青川的时候，发现他神色萎靡，看起来很疲倦，不知道是不是熬了一夜。 “校长，你没受伤吧？” 沈青川看见她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走了呢。 “你怎么来了？” “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宋书宁把自己买来的东西放下，“这是我在饭店买的一点早餐，校长，你吃东西了吗？ 要是没吃的话，可以先吃一点。” 沈青川自出事以来就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吃东西。 闻着早餐的香味，他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饿了。 “正好肚子有些饿，我就先吃一点，你吃了吗？” “我已经吃过了。” 沈青川拿起一份萝卜糕吃起来，谁知道东西刚刚入口，沈景合就走了进来，“校长，受伤的人已经安置好了。” 看见宋书宁在办公室，他跟宋书宁打招呼，“师妹，你来了。” 宋书宁朝他点点头，看见他脸上有一块青紫，估计昨天跟人动手了。 “师兄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不用你帮忙，事情处理得已经差不多了。” 他实在饿得厉害，顺手拿了一份肠粉吃起来。 从昨天到今天都没吃东西，他又累又饿又困，看见食物就再也忍不住了。 宋书宁看见他这般狼吞虎咽，忍不住地在心里叹息。 这是饿得狠了吧。 他们也怪忙的。 “校长，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说到这个，沈青川也发愁。 那些闹事的学生喊着口号，最多也只是关几天，让他们长长记性，想把他们定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受伤的教职工和学生需要安抚，被打砸坏的东西需要维修。 今年怕是没办法过一个好年了。 宋书宁听到他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抚的工作确实得做好，但是这么无休止的闹事，也不是办法呀。 沈青川很无奈，“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又不能把闹事的学生开除了。” 沈景合十分气愤，“这些人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他们根本就不是过来读书的，就是存心过来祸害学校。 要我说就让他们全都退学，留他们在学校，简直就是玷污我们学校。” 沈青川看向他，“别乱说话。” 沈景合也知道这些话不好往外说，可他实在太气愤了。 这都闹出多少事了，次次都是这群人带头，难道就没有办法治一治他们吗。 “每回都是他们带头闹事，要是这次再这么放过他们，谁知道他们下次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宋书宁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这可是一所百年院校，被他们搞得这样乌烟瘴气。 再这么打打砸砸，最后学校还能剩下些什么。 很多原本想要在学校读书的人，总是被这样闹，哪还有心思学习。 “这些人做事这么激进，我就不信他们没有什么把柄。 要是找到他们的把柄，把他们送进公安局，校长，这个学校应该不管吧？” 沈青川：…… 你都这么说了，你说我该不该管？ “咱们学校的人肯定要遵纪守法，要是有人犯法，学校肯定不会包庇。” “校长，那你们把闹事者的情况跟我说说嘛，这两位同志特别厉害，肯定能帮上忙的。” 沈青川轻轻咳了一声，看向沈景合。 沈景合立刻会意过来，“师妹，你说的这些人呀，我都认识，我跟你说……” 宋书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手头有了一份名单。 离开学校之后，她往部队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帮个小忙。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有军衔的人，这点小忙还是能叫得动人的。 忙活完这边的事之后，宋书宁就拎着东西去医院看望韩文君。 韩文君知道她过来考试，一直等着见她呢。 她工作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过去看她，宋书宁也没法过来羊城，她们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你先在旁边坐着，我给这个病人看好了，再跟你说话。” 宋书宁就乖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给人诊治。 韩文君给人开了药，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病人走了以后，她问宋书宁：“听说学校昨天闹起来了，你没事吧？” 宋书宁摇摇头，“部队派了人保护我，事发的时候他们就护着我跑了，我没事。 不过学校的损失有些惨重，不少东西被打砸坏了，连人都被打伤了不少。” 这个事韩文君是知道的，早上过来上班，她就听说医院来了不少学校那边的病人。 在她看来，这些人真是太不理智了。 这些人跟他们那个时候不一样，她们自己考上的学校，可这些人是被推荐进的学校。 学校可以说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了，可他们不好好珍惜，还带头闹事。 “现在很多地方都这样，你可得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宋书宁点点头，“小姑你放心吧，海岛那边很平静，而且我身边还有人保护，不会有事的。 你待在医院里，平时要多注意，保护好自己。” “你放心，我跟你爷爷练过几招，放倒个把人不成问题。 谁要是想要跟我动手，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宋书宁瞪大眼睛看着她，没想到斯斯文文的小姑，居然深藏不露。 第608章 登门拜访 因为韩文君的病人比较多，宋书宁没办法跟她多说话，总不能让病人一直等着。 韩文君笑着说道：“那两个孩子一直念叨小表姐呢，要是知道你过来，肯定会很高兴。” “我也很想他们，我还给他们带了礼物。” “豆豆没少念叨小表姐要给他带军舰，一直盼着你过来呢。” 宋书宁乐了，之前豆豆跟她通信，确实说过这件事，自己也回信答应了会给他带模型过来。 “东西我带过来了，晚上我拿给她。” 宋书宁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人便离开了，去到医院楼下看了看，美容室的生意还不错，有不少人。 每个月这边都要跟医院进不少面膜，这已经是解放军医院一项固定的收入来源。 出到外面，她带着小李他们在羊城好好逛了逛，两个小伙子没来过这样的大都市，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嫂子，这里可真漂亮。” “这里的楼真高。” “这里的车真多。” “嫂子，还有人冲咱们翻白眼。” 宋书宁：…… 这个就不用说了。 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很高兴，一点没有平时稳重的样子。 不过他们的年纪本来就不大，估计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 所以现在是释放他们的天性了吗？ “我们去商场看看。” 小李和小林都很高兴，当他们去到商场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这里也太大太好了，还有会自动动起来的楼梯，根本不用他们走路。 两个人好奇地探头探脑，想要问清楚梯子怎么会自己动，又担心别人笑话他们是乡巴佬。 虽然他们确实是乡巴佬，没见过多少世面，可他们不能连累嫂子跟他们一起挨骂。 宋书宁：“你们俩有什么要买的吗？” 两个小伙子摇头，“没有，嫂子，我们没什么东西要买的。” 宋书宁拿出票来，“你们确定吗，我可有不少票呢。” 小李：“真不用买，部队里什么都有，我不用买了。” 小林也摇摇头，“我也不用买了。” 这里这么好，东西肯定会很贵。 他们一个月才那点津贴，哪敢在这个地方买东西。 宋书宁便不再管他们，自己去成衣柜台看了看，挑了几件自己看上的衣服，让售货员拿来让自己试一试。 她买了两件自己看得上的，又去买了不少羊城的特产，像是烧腊之类的东西。 他们又逛了一会儿商场，宋书宁才出去，顺道去邮局把东西寄出去。 这些是给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的，这一年来他们没少补贴自己，快过年了，她怎么也要给他们寄点年货。 寄完东西，她便带小李他们去吃饭了，下午还带着他们去逛，还给他们拍照片。 小李他们平时很少拍照片，照相机对着他们的时候，他们紧张得手脚几乎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 不过就算他们再怎么玩，必定要有一个人陪在宋书宁身边，保证她的安全。 他们在羊城逛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了，拿着东西回招待所，休息了一会儿，就带着东西出去了。 他们到的时候，叶向之在楼底下等着，看见宋书宁他们，立马跟他们打招呼。 “宁宁，这里。” 宋书宁看了过来，朝他们挥挥手，“姑父，棉棉。” 棉棉看见漂亮表姐，立马跑了过去，“表姐。” 她一直念着漂亮表姐，但她只见过宋书宁两次，这次才是第三次。 已经隔了一个学期才见面，棉棉再次看见她，简直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 宋书宁把人接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怎么在这里等着，是不是等了很久？” “我们等了好一会儿啦。” 宋书宁摸了摸她粉嘟嘟的小脸蛋，果然有些凉。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棉棉主动把自己的小手塞进她的手里，宋书宁牵着她的手，跟叶向之打招呼，“姑父好，还麻烦你过来接我，真是不好意思。 “不要这么客气，文君原本想要自己来接你的，不过她那边有点情况，估计没办法按时回来，就让我下来接你。” 叶向之看向她身后的两个男同志，“这两位是？” “他们是部队特意派过来保护我的，小李同志和小林同志，姑父，希望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叶向之在电话里听韩文君说过，这个小侄女很厉害，还有专人保护。 现在他亲眼看见了，她当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很多。 “怎么会呢，走吧，咱们赶紧上去。” 他们住在政府大院里，三楼，棉棉牵着宋书宁的手，蹦蹦跳跳走在前面。 小李和小林提着东西走在最后，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出彼此心里的忐忑。 事实上，从见到叶向之的第一眼，他们就很紧张。 嫂子的姑父一看就是文化人，跟他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他们。 两个人怀着极为忐忑的心情，跟着一块儿上到三楼去。 听说他们家里还有老人，不知道会不会欢迎他们。 就算不欢迎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他们就是怕给宋书宁丢人，让宋书宁难堪。 叶向之敲门，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豆豆看到宋书宁，笑着跟她打招呼，“表姐，你来啦。” 宋书宁也摸了摸豆豆的小脑袋，“豆豆长高了这么多呀，都长成一个小伙子了。” 豆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心里却很骄傲，挺起自己的小胸膛。 厨房传来一个声音，“豆豆，是谁敲门？是不是人来了？” “奶奶，是表姐来啦。” “快让人进来。” 宋书宁进到客厅，看见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家，戴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目光却没放在报纸上，而是看向他们。 这个应该就是叶家老爷子。 宋书宁跟他打招呼，“叶爷爷好。” 叶爷爷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下，“你就是宁宁吧，快进来坐。” 身穿围裙的赵奶奶，也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宋书宁以后眼睛一亮。 以前就听见豆豆和棉棉老是说表姐漂亮，今天见上这么一面，才知道她是真的很漂亮。 “宁宁来了，真漂亮，怪不得棉棉天天念叨着漂亮表姐。” 宋书宁笑着说道：“您一定就是赵奶奶，您保养得可真好，面色红润，气色很好，看起来真精神。” 赵奶奶笑呵呵的，“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快过来坐。” 宋书宁从小李手上接过东西，放到桌上。 小林也把东西放在桌上，桌子被堆得满满当当。 “叶爷爷，赵奶奶，这是我从海岛带过来的一点特产，你们可不要嫌弃。” 赵奶奶：“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么会嫌弃。 这一年来你可没少往家里寄东西，这次又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真是太破费了。” 而且她寄过来的都是些好东西，什么瑶柱，鲍鱼，海参，还有人参，一大袋一大袋地往这边寄过来，更别提鱼虾这类东西了。 大伙儿缺东西吃，绞尽脑汁想办法搞到荤腥，他们家却不缺鱼虾。 第609章 他们很友好 豆豆还一直记着自己的玩具，眼巴巴地看着宋书宁。 宋书宁见到他这副小可怜样，从一个袋子里翻出一个盒子，递给他，“这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谢谢表姐。” 豆豆接过礼物，迫不及待地拆开来。 这是一个绿色的军舰，不同于一般的玩具，这不是用橡胶做成的，而是用的铁，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质感看起来很不一样。 豆豆惊喜地叫了起来，“是军舰。” “对啊，这是军舰，我教你怎么玩。” 宋书宁把手放在一个地方，按下按钮，军舰居然跟真的一样，伸出炮筒。 豆豆都快要高兴疯了，“是大炮，哇，还有大炮。” 不止豆豆高兴，叶向之也惊呆了。 据他所知，市面上根本还没有这么先进的军舰玩具，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宁宁，你这是从哪里买的？” 宋书宁正在教豆豆操作军舰，闻言抬起头，“这不是我买的，是我让我的一个朋友做的。 他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也很用心，呈现的效果非常好。” 可不是用心嘛，看把孩子都高兴成什么样了。 为了给孩子捎个玩具，她居然这么用心。 叶向之十分感动，“真是太麻烦你了。” “姑父你不要这么说，只要小表弟高兴，这些都是值得的。 豆豆在给我的信里，有好几次提到军舰的事，我想着他应该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 要是能给他一个比较真实的舰艇，可以更方便他探索，他又可以玩，又可以学习，不是很好吗。” 这就是爷爷之前教她的办法，寓教于乐。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是非常有效的教学方式，又能玩，又能学习，还能激发孩子的兴趣。 所以知道表弟对这个感兴趣，她就拜托庞弘华帮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军舰。 豆豆果然十分高兴。 叶向之听到她的话，赞同地点点头。 她确实是一个很有想法，也很有智慧的人。 怪不得这么多年即便深陷泥潭，还能这么优秀。 棉棉看见哥哥有玩具，自己却没有，有些着急，“表姐，我的玩具呢？” 棉棉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什么，宋书宁就让孙春杏给她缝一个玩具熊，带着一顶小黑帽，脖子上绑着一个红色的小蝴蝶结，非常可爱。 棉棉拿到那个到自己肩膀的小熊，吃力地抱起来不撒手，“哇，小熊真漂亮。” “喜欢吗？” 棉棉点点头，她太喜欢了。 “喜欢，小熊以后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见一面，小熊已经成功荣升了。 她还高兴地抱着小熊到赵奶奶面前，“奶奶，我的小熊好看吗？” “好看，表姐给你送了礼物，你要跟她说什么？” 棉棉朝宋书宁甜甜一笑，露出嘴边的小梨涡，“谢谢表姐。” 赵奶奶看见她给孩子准备东西这么用心，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一分。 并不是因为她看着东西好，就觉得这人好，而是她的这份用心。 “宁宁，你快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宋书宁笑着给他们介绍小李和小林，“叶爷爷，赵奶奶，这是小李和小林，是部队特意派来保护我的。” 赵奶奶十分惊讶，朝叶爷爷看过来，老两口对视了一眼，都可以看出彼此眼中的惊讶。 他们当然知道部队派人保护，到底意味着什么。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居然会这么收到重视。 亲家公的几个孩子都英年早逝，只剩下最小的一个女儿，可怜又可敬。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孙女，还这么有出息，以后韩家的荣光未必就不能延续下去。 “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本事，真是英雄出少年。” 宋书宁朝她笑了笑，“赵奶奶，您太客气了，我其实也没那么好。” “你呀，就是太谦虚了，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倒茶。” 赵奶奶转身进厨房去泡茶。 宋书宁坐了下来，看见小李和小林还站着，叫他们坐下。 小李和小林对视了一眼，坐了下来。 韩医生的家人看起来很和蔼，没有看不起他们，他们也就放心了。 宋书宁拿出茶叶，说道：“叶爷爷，这是我们崖州岛自己产的茶叶，味道还不错，我特意拿过来给您尝尝。” 叶爷爷看着她手上的那个油纸包，装的还挺简陋。 他接了过来，打开一闻，有一股很清新的茶味。 光是闻着这个味道，他就知道这是好茶叶。 只不过他年纪大了，本来就少觉，要是这时候再喝茶，夜里恐怕难睡着，否则他一定会尝一杯。 “茶香很浓，确实是好茶，明天我尝尝。” 宋书宁笑着点点头。 棉棉抱着小熊过来，紧紧挨着漂亮表姐，乖得不行。 宋书宁一只手抱着她，跟她说话。 没一会儿，赵奶奶就端着茶水过来了，“来，你们先喝茶，饭菜一会儿就能好。” 小李和小林诚惶诚恐，双手接过茶杯，放在嘴边尝了一口，还被茶水烫到了。 可他们怕丢人，强忍着不适，脸上还挤出笑来，“好喝，谢谢。” 赵奶奶笑着说道：“你们先坐着，我再去炒两个菜。” 原本只知道宋书宁会过来做客，没想到还有两个年轻男同志过来。 人都到家里做客，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 多炒两个菜就够吃了，也不费什么事儿。 宋书宁看见了，说道：“赵奶奶，我去帮你。” 摸了摸棉棉的小脑袋，“姐姐去给奶奶帮忙，你乖乖坐在这里，好不好？” 虽然是过来做客的，可赵奶奶年纪大了，还要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也怪累的，自己能搭把手也好。 棉棉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好。” 宋书宁去了厨房，赵奶奶看见她进来，着急道：“你进来做什么，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快出去坐着。” 哪有人上门做客，就让客人下厨的道理。 宋书宁笑着说道：“赵奶奶，您不用跟我客气，我就是过来给你搭把手。 我偷偷跟您说，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绝对不会给您添乱。” 说着，就撸起手上的袖子。 赵奶奶：“你这孩子呀。” 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 这孩子一点不忸怩，落落大方，很对她的胃口。 宋书宁：“奶奶，现在要做什么？” “那行，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先把菜洗一洗。” 赵奶奶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把青菜。 两个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越聊越高兴，赵奶奶也看出来了，她刚刚的话不是客套，她确实会下厨。 “看你干活这么麻利，看来真是会下厨，医生的手可宝贝着呢，在家里我都不敢让文君动刀子。” 宋书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赵奶奶，您这可就说错了，小姑在医院拿手术刀可溜着呢。”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敢让她动刀子。 你想呀，要是不小心伤到手，那可不得了，还怎么拿得动手术刀。” 说到以前的事，她忍不住乐起来。 “当初向之带着文君过来的时候，我就想这医生的手这么漂亮，她切肉的时候可吓人。” 虽然现在说得轻松，不过当时她吓得够呛。 第610章 终需离别 韩文君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外科医生，非常不意外的有一些职业病。 当时她不会做饭，还要过来帮忙，赵奶奶让她帮忙打下手。 可她切肉的时候，跟一般人不一样，那神情赵奶奶也形容不出来，就是感觉怪瘆人的。 后来韩文君后知后觉，还告诉她自己一时忘记，所以把肉给解剖了。 解剖。 谁知道这两个字对一个老人家的震慑力。 她很快以怕受伤为由，把人推出厨房了。 太吓人了。 这些年她也很少让韩文君下厨。 想起那时候的事，赵奶奶忍不住笑起来。 宋书宁很不明白，“小姑切肉很可怕吗？” “她切肉跟咱们不一样，她管那叫解剖，可把我吓得够呛。” 宋书宁：…… 这是职业病犯了。 “赵奶奶，我是中医，不握手术刀。” 赵奶奶惊讶地看着她。 她只知道宋书宁是医生，但是不知道她会是个中医。 “你学的是中医？现在可很少有人学这个了？” “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学的中医，到现在已经有很多年了。” “那你可真厉害，很少有年轻人能真的沉下心来学这个东西。” “倒是也还行，我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虽然学习有些苦，不过还是能坚持下来……” 韩文君回来的时候，客厅很热闹，两个孩子的声音很大声。 见到妈妈回来，豆豆立马拿着自己新到手的军舰跟她炫耀，“妈妈，这是表姐送我的军舰。” 棉棉也不甘示弱，拿出自己的小熊，“这也是表姐送我的小熊，真漂亮。” 韩文君看了一眼，只见到两位军人同志，没有见到宋书宁。 “你们表姐呢？” 豆豆指向厨房，“表姐在做饭。” 棉棉：“和奶奶在一起。” 韩文君让两个孩子到旁边玩，自己去厨房看她们俩。 两个人聊得很投机，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声笑语。 “妈，宁宁，需要帮忙吗？” 赵奶奶扭过头看她，朝她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就快好了，你出去坐一会儿，饭菜很快就好了。” 他们一家六口人，再加上宋书宁，原本她打算做七道菜。 但是她带了人过来，她添了三道菜，一共是十道菜，人多，不怕吃不完。 韩文君对厨艺不精通，看见她们俩配合得还挺好，不需要自己帮忙，索性就上外边坐着。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饭菜终于做好了。 “饭菜做好了，大伙儿都过来坐吧吧。” 豆豆放下自己的宝贝军舰，过来帮忙拿碗筷。 十道菜摆了一大桌，大家依次落座。 这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很不错，小李和小林还特意控制自己吃饭的速度，尽量跟大伙儿保持一致。 吃过晚饭，他们坐在一块儿聊天，赵奶奶洗了水果出来，“来，大家先吃点水果，边吃边聊。” 小林和小李看着切成小片的苹果，根本不敢伸手。 苹果这么金贵的水果，他们平时可吃不到。 赵奶奶还给苹果削皮，还切成一块一块的，过得也太精细了。 宋书宁看出他们拘谨，笑着说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吃吧。” 韩文君笑着说道：“不用客气，就跟在家里一样。” 他们很热情，很友好，让两个来自穷乡僻壤的乡下穷小子，感受到了大都市人民的热情。 他们俩渐渐放开了。 豆豆知道他们是解放军，还缠着他们讲打仗的故事。 小李和小林自己年纪也不大，不知道怎么跟孩子相处。 两个人绞尽脑汁，不知道怎么哄小孩，最后挑一些自己做任务能说的事，当故事说给他们听。 两个小孩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曲折离奇的英雄故事，时不时“哇”的一声惊叹，目光崇拜地看着他们。 在这一声声的惊叹声中，小李渐渐迷失了自我，讲起故事来更加投入。 韩文君也在跟宋书宁聊天，得知宋书宁今年要去西北那边过年，她十分高兴。 自从结婚之后，她过年几乎没有回家过。 别说过年了，就算是寻常日子，她也很少有机会回去。 今年是他们找回宋书宁的第一年，可以说是宋书宁认祖归宗的第一年，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意义重大。 她或许也可以回家过年，去看望老人。 “你爷爷要是知道你能过去过年，一定会很高兴的。” 韩司令知道他们要过去过年，确实很感高兴。 听说他平时是一个人，过年也是一个人，几乎都在部队度过的。 今年算是特殊的，自己携家带口过去陪他。 “爷爷很高兴，还说要抽出三天时间陪我呢。” 韩文君又惊讶又高兴，“那他是真高兴了，你爷爷忙起来不管不顾，他居然能答应抽出三天，难得。” “到时候我一定要让爷爷陪我好好逛一逛。” “你们能多陪陪他，不知道老爷子会有多高兴呢。” 他们聊到九点，宋书宁看见时间也晚了，自己还要去赶公交车，就起身准备告辞了。 “我们还要去赶公交车，就先回去了。 叶爷爷，赵奶奶，下次有空了我再过来看你们。” 韩文君半年才见她一面，还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不过现在确实晚了，再拖下去回去不方便。 “行，那我送送你们。” 棉棉也站起来，“我也要送。” 赵奶奶从屋里拿出一大袋的东西，递给宋书宁，“一点东西也算是我们的心意，你拿回去吃。” “赵奶奶，不用了。” “什么不用，拿去吃。” 赵奶奶把东西强硬地塞给宋书宁，宋书宁没有办法，只能收下了。 “谢谢赵奶奶，那我们就先走了。” “下次来羊城记得过来看看，你们能来，家里也热闹。” “好，我以后过来羊城考试，一定过来，到时候您可不能嫌我打扰。” “你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奶奶是真的想要跟她多往来，谁不喜欢跟优秀的人结交。 不说跟他们结交能多条门路，就是豆豆和棉棉能多跟她接触，也能多向她学习。 豆豆和棉棉跟着韩文君夫妇，把人送到楼下。 宋书宁不让他们送了，“小姑，姑父，就送到这里吧，我们要回去了。” 韩文君：“路上小心。” “豆豆，棉棉，我走啦。” 棉棉仰着小脑袋看她，：“表姐，你什么时候再过来呀？” “估计得要一段时间，你们要是想我的话，可以给我写信呀，像以前一样。” 棉棉抱着她的腿，“我现在就想表姐。” 这孩子乖的哟。 宋书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等你以后考试了，可以过来海岛玩。 海岛上有很多小伙伴，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们可以去赶海，可以去摘果子。” 棉棉听得十分向往，看向韩文君，“妈妈，我们可以去吗？” “要是你们认真学习，考个好成绩，等明年放假，可以去跟表姐玩。” 棉棉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 还要明年才能过去，好久哦。 第611章 动身回海岛 韩文君见到棉棉抱着宋书宁的腿不放，让她把手松开，自己把孩子抱起来。 “棉棉，表姐要回去了，快跟表姐说再见。” 棉棉朝宋书宁挥挥手，还十分不舍的朝她飞吻，乖巧得宋书宁的心都快化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呀。 “豆豆，棉棉，表姐回去啦，我们明年见。” 两个小孩使劲朝她挥挥手，“表姐再见。” 宋书宁：“小姑，姑父，我走了。” 他们去找公交站，去往招待所。 在这边的事情没有办完，宋书宁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去找了在羊城的朋友。 她在羊城的朋友不多，也就唐优一个。 唐优看到她的时候很惊喜，“你真的来看我了，我真是太开心了。” 唐优气色很好，满脸笑容，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过得很开心。 “我过来考试，顺便过来看看你。” “我听说你们学校这两天发生一起暴乱，连公安都出动了，还抓了好几个人，你没事吧。” 她不愧是记者，消息就是灵通。 宋书宁：“我没什么事，看见那些人我就赶紧跑了，他们没追上我们。” “那就好，现在外边的风气就这样，动不动就批这批那，还是海岛住着舒服。” “你也可以到海岛来玩玩，对了，你跟方营长怎么样了？” 提到方元，唐优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羞涩，“我们说好了，他过年会过来跟我见我爸妈。” 宋书宁有些惊讶，他们的速度有点快呀。 不过这年头结婚的速度是很快。 只要男女双方看对眼了，很快就会推进关系，结婚进程也会加快。 “恭喜你们，看来我得给你们准备新婚礼物了。” 唐优羞得满脸涨红，“你还学会打趣人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带他见了父母，以后不就是两家人坐下来商量婚事了吗。 你元旦从海岛回来，有跟他见过面吗？” 唐优摇头，“我们哪有时间见面，不过我们都有写信联系，有时候也会通电话。” 写信根本倾诉不了思念之情，打电话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会让人更有陪伴的感觉。 可电话费太贵了，他们一个星期就通一次电话。 本来说好了要是放假的话，他们两个人可以去往彼此的城市。 可现实远比理想困难得多，现在是年底，他们俩都很忙，根本没有假期，更别提见面了。 宋书宁见到唐优提起方元时，脸上都是甜蜜，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在这时候她格外想念陆廷序，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方元和唐优还能联系，可陆廷序在她这里已经失踪了好些天，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他们可比自己幸福多了。 而且她现在很担心，要是陆廷序的任务没有完成，他还能跟自己去西北看望爷爷吗。 要是他不能跟自己去，那她一个人需要千里迢迢去看爷爷，很可怜呀。 “真羡慕你们，平时还能通讯，我跟陆廷序已经断联很久了。” “怎么，他又出任务了吗？” 宋书宁无奈点头。 唐优也跟着叹息。 陆廷序的军功显着，自然也会更忙一些。 别人看到的是风光，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些军功的背后需要多大的付出。 宋书宁身为他的枕边人，也会为此付出很多。 “他不陪着你，我来陪着你。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你这么阔气的吗？” 唐优下巴一抬，“当然啦，我做东，今天一定让你吃好喝好。” 既然她这么说了，宋书宁当然不会推辞。 唐优不愧是记者，简直就是个羊城通，哪个犄角旮旯有好吃的她都知道。 她还带着他们在羊城转了一圈，带着宋书宁买了不少当地的特产。 他们吃好喝好，手上拎着的东西也不少，时间也不早了，宋书宁该回招待所了。 唐优跟她玩得很开心，十分舍不得她离开。 “你真的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怎么不在羊城多待几天？” “我的工作很忙，这次还是因为考试，医院才同意让我请假的。 我已经在这边多待了两天，要是再不回去，医院那边估计要找人了。” 唐优叹了一口气，“你真是个大忙人。” “没办法，为了混口饭吃。” “那你以后有空可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呀。” “放心吧，明天开学我还得过来报名，我肯定会过来找你的。” 唐优这才高兴了，“好呀，到时候我再跟你好好逛逛。” “那我走啦。” 唐优送她到公车站，宋书宁坐车去往招待所。 等她回到招待所，部队派来的人也到了，是两个很精神的小伙子。 宋书宁把自己手上的名单交给他们，还叮嘱他们一些事情，这才去休息。 第二天她就回海岛去了，还把自己从羊城带过来的东西，拿去送给大家。 王春花收到她送过来的猪油糖还有腊肠，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这么好的东西我可不能收，还是你自己拿回去吃吧。” “春花姐，你也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平时你可没少送我东西，你要是不愿意收下，那我以后可不敢拿你的东西了。” 听到她这么说，王春花只能把东西收下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哟，这么多糖，孩子看见了肯定高兴。” 说话间大壮和二壮跑回来了，见到宋书宁十分高兴。 他们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宋姐姐了。 “宋姐姐，你回来了。” 这会儿天冷，可两个孩子一路跑着回来，愣是热得出了一脑门热汗。 “对呀，我回来了，你们有没有好好照顾旺财？” 她在离开之前，把给旺财喂饭的事交给了两个孩子，当时他们很高兴。 回家的时候她已经看过了，旺财很好，一点都没瘦。 大壮：“有，我们每天都去给旺财送饭的，它吃得饱饱的。” 二壮：“我还把肉省下来给旺财吃。” 宋书宁：“我替旺财谢谢你们的照顾。” 两个孩子受到夸奖，十分高兴。 当他们看见桌上放着的糖，就更加高兴了。 “娘，这是糖吗？” 王春花无奈瞪了他一眼，这小子是属狗鼻子的吗，怎么鼻子这么灵。 “这是糖，是你们宋姐姐送来的，不过现在还不能吃，得过年才能吃。” 大壮：“娘，我现在就要吃。” 他不只是嘴上说，还动手去抓糖。 他的手速很快，王春花一个没注意，他就抓了一颗糖，快速剥一颗塞进嘴里。 王春花：…… 这小子上辈子是属猴的吧，动作这么快。 “你们一个人只能吃一颗，不能。” 大壮：“吃一颗尝不出味道，娘，我们吃两颗。” “你这孩子吃那么多做什么，吃一颗就行了。” “就吃两颗。” 二壮眼巴巴地看着他，“大哥，好吃的？” 边问还边咽口水。 大壮点点头，“当然好吃。” 王春花看见他们俩那馋样，实在看不下去，一个人丢给两颗糖，让他们到外边去玩。 他们走了以后，她跟宋书宁坐着聊天，还告诉宋书宁一个很意想不到的消息。 第612章 追击特务 宋书宁听到她的话，感到十分意外，“胡金莲要结婚了，跟谁结婚？” “听说叫赵平西，是个连长。 以前没听说她跟谁谈对象，昨天突然说自己要结婚，可把我跟她哥吓一跳。” 宋书宁也觉得很奇怪，她不是一直盯着陈红标吗，这才多长时间，居然就打算跟别人结婚？ “你们之前不是说要把她送回老家吗，她会不会是为了留在海岛，所以才想要跟人结婚。” 她还真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 王春花也觉得她是这样想的。 她要真是这么想的话，王春花还挺佩服她，能豁得出去。 只是她若是留下来，不知道会不会给他们惹麻烦。 从她的私心来说，她还是比较想让胡金莲回家。 说句难听的，她回家以后山高皇帝远，就算闹出什么事来，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但她要是留在海岛，胡统国身为她在海岛上唯一的亲人，哪能不管她。 管了又是麻烦事。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没敢跟老胡说。 她要是真留在海岛，以后可有老胡烦的。 她在海岛就老胡这么一个哥，要是有什么事，不来找老胡才怪呢。” 就她那脾气，不惹事才是怪事。 王春花现在可以预见未来的情况，他们可有的愁了。 宋书宁很理解她的心情，就算是亲姐妹，也不可能一直包容别人，更何况她们没有血缘关系，王春花肯定不可能像亲姐妹一样包容她。 “现在他们都要结婚了，你要是拦着，那可就是恶毒嫂子了。” 那她可不能拦着，这个罪名她可背不起。 “我在她心里早就是恶毒嫂子了，我才不在意她是怎么想我的呢。 不过这事我才不管，就看老胡打算怎么做，我估计老胡最后也得点头答应。” 胡金莲都能想出那样的办法对付陈红标，也是狠人一个。 要是不答应她，谁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真是两头为难。 宋书宁看见她愁眉不展，笑着说道：“春花姐，你这么发愁做什么，该发愁的是胡营长才对呀。 这是他的妹子，要真是遇上麻烦事，也该找胡营长，她哪好意思找你这个当嫂子的。” “我就担心老胡把事推给我，不过你说得也对，金莲是他妹子，他们家的事还是自己家处理，我可不敢插手。” “你这么想就对了嘛，别发愁了。” 王春花的眉头终于舒展一些，“我就知道跟你说，你能给我想主意，我心里现在好受多了。” “你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最好，你就是太心疼胡营长了，想要为他分忧解愁，一直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王春花的脸烫了起来，“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不是夫妻嘛，就得相互体谅。” 宋书宁快要酸倒牙了。 别看他们平时不怎么亲密，但还是很为对方着想的。 “胡营长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 王春花笑，“我要是不嫁给他，我现在还在山沟沟里种地，哪能进厂工作，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呀。” 现在她每个月有三十多块的工资，全都存起来，家里的小金库涨得很好。 每次看到上头的数字，她都感觉日子有奔头了。 宋书宁看到她眼里的光，忍不住心生感慨。 现在的人真是贫穷，但心怀希望。 只要心怀希望，日子就会变好起来。 给王春花送完东西，她又去给高美云送东西，高美云见到她很高兴，“你从羊城回来了，考试怎么样？” “感觉还不错。” 小鱼看见她过来，朝她跑过来，“宋姐姐。” 宋书宁摸了摸小鱼的脑袋，小姑娘长高了不少，人变得白净了些，脸上也长肉了。 “小鱼是不是长高了？” 小鱼点点头，挺起自己的小胸膛，“长高了三公分。” 她还特意跑到墙角比划，“宋姐姐，你快看。” 宋书宁才发现那个位置有刻度尺，小姑娘在丈量身高。 “那是什么？谁帮你画的？” “是爸爸画的。” 高美云笑着解释道：“老杨特意画的，这样孩子量身高就方便多了，我们经常会记下小鱼的身高。” 他们养孩子真的很用心，看得出来小鱼被他们养得很好。 宋书宁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递给高美云，“这次去羊城，给你带了点特产回来。” “哟，这怎么好意思呢。” “美云姐，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那我可就真不跟你客气了。”高美云笑着接过东西，“小鱼，快跟宋姐姐说谢谢。” “谢谢宋姐姐。” “东西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高美云：“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也不多坐一会儿。” “我还要回去收拾家里，就不坐了。 小鱼，我先走啦。” 小鱼蹬蹬蹬跑过来，送她出门，“宋姐姐再见。” 宋书宁回到家里，跟旺财玩了一会儿，才去收拾屋子。 陆廷序这会儿正在追捕特务貔貅。 他们连续几天侦查，终于确定了貔貅的真实身份。 貔貅不愧是老牌特务，警觉性非常高，他们还没来得及实施抓捕，就被他发现了。 人跑了，他们只能寻找线索，一路追踪。 貔貅没想到那群当兵的居然这么快找到自己，他很多资料没来得及转移，只能进行销毁。 那可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却这么被销毁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这笔仇他迟早要报的。 这群追上来的人简直就是疯狗，他损失了七八个手下，现在就剩下四个人，自己还受了伤。 更要命的是，身后追击的人越来越多，即便他们藏进山林里，他们也能展开地毯式搜索。 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找出来。 貔貅用匕首把腿上的子弹取出来，把自己的衣服撕开一个口子，用布紧紧绑在伤口附近。 他的腿受伤，行动受限，只怕逃不了多远。 他暗自咬了咬牙，要是他能出去，一定要弄死那个当兵的。 就算无法突围，他也得找机会，跟那个当兵的同归于尽。 貔貅在想着怎么弄死陆廷序，陆廷序也在想着怎么才能将他抓捕归案。 漆黑的夜空下，他们还在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他们已经确定貔貅的活动范围，就等着下一次行动。 “副团，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他们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此刻的陆廷序也受了伤，脸颊划拉两道口子，交火时被手榴弹的弹片擦伤，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他的手臂也被子弹击中，自己用匕首将子弹取出来，敷上止血消炎药，用绷带包扎起来。 因为伤口深，他又在追踪敌人，根本没时间静养，伤口还在流血，连绷带都被染红了。 他看了看时间，“通知下去，十分钟以后行动。” 虽然他们有重武器，不过交火了这么多天，他们没有弹药补给，重武器没了用处。 别说重武器了，就是身上的手枪，怕是也没多少子弹了。 现在正是他们反攻的好时候。 “这次我们干死这群狗杂碎。” “tnd，咱们一定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边情绪高涨，那边的貔貅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613章 他们付出的代价也巨大 貔貅常年在刀尖上行走，养成了一个很特别的直觉，他能事先预知危险。 这种感觉很玄，但这样的直觉救过他很多次。 “别睡了，我们该走了。” 他们藏匿在一个小山洞里，又累又困又饿，同伙正准备睡着，却被他叫醒。 不过谁都没有怨言，他是老大，他们绝对服从他的命令。 一个人去到洞口，借着月光仔细观察外边的情况，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老大，一切正常。” 貔貅挥手，“走。” 那人走在前边，确认他没有危险，貔貅才走出那个山洞。 不对劲。 外面太安静了，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 可这样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他正准备撤回山洞，却已经来不及了。 陆廷序带着人朝他们包抄过来。 貔貅死了。 他的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但他随身携带的机密文件来不及销毁，全都留下了。 跟着他的敌特还有两个活着，一轻伤一重伤。 陆廷序让人把他们带回医院救治，自己带着人扫尾。 貔貅随身带着的箱子设有密码，若是强行打开，会引爆文件箱。 他这个人还真是很谨慎。 他拎着箱子离开。 回到城里，他却没有去医院处理伤口，而是对着那个箱子研究起来。 公安局也请了专家过来，想要打开那个文件箱。 可专家商量来商量去，大家也没个定论，更加不敢动手打开。 魏局长有些心急，忙活了这么多天，貔貅自杀了，好不容易到手一个箱子，可能很有价值，却打不开。 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吗。 “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把箱子打开？” 那两个专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陆廷序听着他们的讨论了半天，把那箱子拿过来研究，慢慢摆弄起来。 魏局长看见他的动作，忍不住紧张起来，“陆副团长，你真有把握把这个箱子打开？” “没把握。” 魏局长：…… 白高兴一场。 “那你这是？” “总得试一试。” 他不断尝试着数字，凝神听动静，搞得魏局长也跟着紧张起来，让人赶紧离开，省得打搅他工作。 他自己站在旁边，凝神屏气看着陆廷序尝试。 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 他感觉自己站得双腿有些发麻，忍不住抖了抖腿。 能不能行呀，要是不行的话，他们再去找人过来。 他就不相信国家这么多人，还破解不了这么一个破箱子。 他正准备开口说话，只见到陆廷序双手把箱子打开了。 就这么打开了。 “箱子打开了。” 陆廷序面色不变，“对，打开了。” 他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一一看过之后，忍不住蹙起眉头。 貔貅还真是一条大鱼。 这次的行动，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收获。 他把资料放进箱子里，“这些资料必须上交国家。” 魏局长刚才也跟着看了一眼，面色也异常严肃，点了点头。 这些资料确实得交上去。 这些可恶的r国人，就算万死都洗不清他们身上的罪恶。 幸好抓到了这些人，找到这些资料。 要是让他们办成了，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这些r国人真是贼心不死，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人，就该多投两颗原子弹过去。 魏局长在心里骂骂咧咧，把r国那群狗杂碎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陆廷序需要拿着文件回去复命，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却见到有部队的人过来，刚好还是他认识的兵。 他走了过去，那两个人见到他，朝他敬军礼，“首长好。”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医学院有一群学生发生暴乱，伤了不少人，宋医生让我们过来调查情况。” 听到宋书宁的消息，陆廷序有些紧张。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宋书宁在这两天应该考试了。 医学院发生暴乱，那她怎么样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会让她从部队抽出人手，还调查这件事。 “她让你们调查什么？” 那两个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说明了情况。 他们来到公安局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一下他们的口供，寻找突破口。 陆廷序听到他们的话，眼中的寒芒一闪而逝。 他不是不知道近年来，外面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只是他个人能力有限，管不了那么多。 但现在涉及到宋书宁，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他跟魏局长说了一声，魏局长十分给他面子，承诺一定会好好配合部队的工作。 从警察局出来，他没有直接回部队，而是去医院看望受伤的战友。 虽然这次敌特损失惨重，他们也有伤亡，他失去了两个战友，还有好几个战友受到不同程度的伤。 他去到重症监护室，有一个战友躺在里边，身上插满管子，病床边还有一些仪器设备，记录他的生命特征。 他没法靠近，只能隔着玻璃看着自己的战友。 监护室外有个战友在守着，看见他走过来，朝他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已经取出他身上的子弹。 那个医生真是太厉害了，听说她是医院的主任医生，看起来很年轻，没想到这么有本事……” 陆廷序看着重症监护室的人，问道：“人怎么还没醒过来？” 这个问题可就难回答了，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人哑了声。 “陆副团，这个我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韩医生？” “哪个韩医生？” 那小战士正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就看见韩文君走过来，他立刻兴奋地指着她说道：“就是这个韩医生。” 原来是熟人。 陆廷序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韩文君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几乎认不出他来。 他们见面的次数少，他现在又大变样了，她只是感觉看着很熟悉，但是不敢相认。 最后还是陆廷序先开口打招呼，“小姑。” 那小战士很惊讶，虽然他也很感激韩医生救了小董，但陆副团一上来就跟人攀关系，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他们不认识的吧？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韩医生居然真的回应了，朝陆廷序点点头，“是你战友？” 陆廷序：“是，他在逮捕特务的时候受了重伤。” 他被送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有多处枪伤，其中最危险的要数左胸口的枪伤，子弹还差二毫米就是心脏，位置还特别刁钻。 她在给病人取子弹的时候，病人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 好在他生命力很顽强，最后还是撑了下来。 韩文君把病人的情况都跟他说了，陆廷序十分感激她把人救回来。 他知道小董伤得有多重，当初他还以为他没命了。 好在他福大命大，还留有最后一口气，他赶紧让人把小董送到医院来。 他足够顽强，坚持到了医院。 他也足够幸运，遇上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把他救了回来。 第614章 他媳妇不喜欢这样的 韩文君的父亲是军人，她在部队大院长大，对部队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她也能理解军人之间的战友情。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他的求生意志很强烈，情况在好转。” “小姑，谢谢你。”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前两天宁宁刚来看过我，你要是早两天过来，说不准就可以跟她碰面了。” 看他这副样子，估计挺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他们小夫妻俩估计也挺长时间没能见面。 出生于一个军人家庭，她太知道成为一个军嫂，会有多么辛苦。 宁宁自幼就是孤儿，还被那样的家庭收养，已经够命苦的了。 谁知道长大以后，她成为一个军嫂，日子还是过得苦。 她不是说陆廷序不优秀，而是他的这份职业，注定他陪伴家人的时间有限。 宁宁应该找一个能够陪在她身边，可以对她嘘寒问暖，能够随时给她依靠的男人。 陆廷序也很遗憾自己没能见到宋书宁，不过他很快就要回岛，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这边的事处理得差不多我就回海岛。” “我听宁宁说你们今年要去西北，陪她爷爷过年？” 陆廷序点点头，“我们是有这个打算。” 他们倒是有孝心。 这是宋书宁认祖归宗的第一年，却也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年，他愿意陪着宋书宁去西北，真是难得。 “她爷爷知道了，肯定会高兴。” 韩文君很忙，跟他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进到重症室检查小董的情况。 他的数据有所上升，情况有所好转。 得到正向反馈的陆廷序放心了，感谢一番韩文君之后，他就打算回去了。 韩文君见他身上的伤口，哪会同意让他这么回去，说什么都要把人带回去包扎。 看着他胡乱包扎的伤口，韩文君皱起眉头。 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呀，这些当兵的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把陆廷序身上的伤口都包扎好，她才放陆廷序离开。 “你出任务也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行，要是你出点什么事，宁宁可怎么办？” 听到宋书宁的名字，陆廷序的心柔软一片，“我知道。” “你要是知道就少受点伤，要是她看到你受这么多伤，还不知道会有多担心呢。” “小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这话你还是留去跟宁宁说吧。” “我会努力得到她的原谅。” 他辞别韩文君，去看那两个特务。 人不能留在这边，他必须把人带回去，从他们嘴里撬出更多的消息。 那个受轻伤的特务很好转移，但是那个身受重伤的特务，就比较麻烦了。 不过陆廷序倒也没有顾虑，一刻不犹豫把人带走。 特务还需要什么好待遇，让他活命已经不错了。 小战士拉着他询问情况如何。 昨天他送小董过来医院，没有战斗到最后，并不知道最终结果是什么。 得知貔貅自杀身亡，他觉得有点遗憾。 像他这样的特务，就应该接受人民的审判，把他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 他轻易自杀身亡，实在太便宜他了。 不过人已经死了，再说这些也没用。 陆廷序叮嘱他要是小董醒过来，就给自己打电话，人便离开了重症室，去看望其他病人。 其他战友受的伤比小董轻一些，有的醒过来了，有的还没醒，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他交代他们好好休息，等身体养好了再归队，才动身返回海岛。 去到海岛的第一件事，他去找林军长，把手上的资料上交，林军长看到之后沉默了半晌。 貔貅真是一条大鱼，他拿到的这些资料也很有用处。 “这些材料我会上交，带回来的特务我让人去审，你这次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陆廷序朝他敬了个军礼，这才回家。 刚进家门，旺财就汪汪朝他叫起来。 陆廷序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旺财叫得更欢了，以这种方式来欢迎他。 他跟旺财玩了一会儿，把旺财打发走，自己烧水开始拾掇自己。 他这些天忙着任务，没有时间好好收拾自己，现在肯定不能看。 他媳妇儿可爱美，要是看见他这么埋汰的样子，肯定不喜欢。 谁知道他中午却没有等来宋书宁，他先进房间睡一觉。 这么多天他忙着追踪貔貅，只能趁着有空时候眯一小会，现在回到家，躺在熟悉的床上，他头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直到感觉身边有人，他才惊醒过来。 看清楚旁边的人是宋书宁，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人坐起身，“下班了。” 宋书宁笑嘻嘻地坐在床边，“小陆同志，你的警觉性不行呀，我都看了你这么久，你都没有发觉。 我要是你的敌人，那你可就危险了。” “你不是我的敌人。” 宋书宁瞥了一眼他身上的伤，问道：“你这次任务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不过他在逮捕的前一秒自杀了。” 宋书宁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他应该知道以自己的罪行，不可能会有活着的机会，索性就自杀了。 “要是他还活着，肯定能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秘密，他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陆廷序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在貔貅身上找到资料的事。 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不能说。 身为一个军人，他有很多事情不能向外透露，即便那个人是他的枕边人。 “让我看看你的伤。” 陆廷序抬眼看向她，宋书宁语气不容拒绝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陆廷序微微抿了下嘴，“只是一点轻伤，不严重。” 宋书宁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他心虚了。 要不是心虚，他不会抿嘴的。 “不严重你干嘛不让我看，你心虚了。”宋书宁语气坚定，“快脱。” 陆廷序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小姑说得不错，他真的很难跟她交代。 他伸手把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把上衣脱了，身上的伤口尽数显露出来。 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 宋书宁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么俊的脸，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陆廷序看到宋书宁眼中深深的惋惜，心头破天荒有些慌。 他媳妇爱美，要是他的脸留下伤疤，她会不会就不会这么喜欢他了。 “脸上的伤口不算深，应该不会留疤，就算留疤，也只是细微的伤疤，看不出来。” “你脸上的伤口是不深，严重的是你身上的伤口。” 宋书宁撅着嘴，微凉的指尖轻点他手臂上包扎的纱布，“这是怎么弄的？” 陆廷序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跟她说实话，“这是枪伤，中弹了。 敌人有重武器，我们这次虽然歼灭了貔貅，但是损失惨重，折了两个兄弟。” 宋书宁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刺。 虽然知道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她还是会觉得痛心。 那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呀，他们身后是两个家庭。 所谓的岁月静好，是因为有无数这样的人，在默默负重前行。 第615章 有他在很安心 宋书宁垂下眼眸，握着他的手。 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尚且这么难过，那可是跟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他肯定会更加难过。 “这真是个不幸的消息，你节哀。” 陆廷序紧紧握住她的手，“很多时候出任务，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谁都会有牺牲的可能……” 宋书宁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嘴，“你要平平安安的，我不许你出事。” 陆廷序心头一软，在她的掌心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宋书宁没料到他会这样做，脸颊发烫，嗖的一下收回手，故作镇定地看向他身上的伤口。 “你怎么受了这么多伤，痛不痛呀？” “不痛。” “骗人。” “见到你就不痛了。” 宋书宁抿了下嘴，他就知道说好听的。 自己叮嘱他这么多次不要受伤，他怎么就记不住呢。 她低下头，在陆廷序胸口一处旧伤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带着丝丝缕缕的怜惜。 温热的触感传来，令陆廷序的肌肉猛地绷紧。 他垂眸看着神情虔诚的小姑娘，一下怔住了。 她最喜欢漂亮，却亲吻这么狰狞恐怖的伤疤。 “宁宁。” 宋书宁抬眼看向他，“这是你的勋章，却是我的噩梦，我对你还是只有一个要求，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答应你。” 陆廷序的喉结来回滚了滚，克制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他多想陪在她身边，一辈子陪着她，哪怕只是两个人做做饭，下地种菜，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只要有她在身边，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幸福。 宋书宁看着他瘦了一圈的脸，十分心疼。 每次出任务回来，他都会瘦上一大圈，足可知他执行任务会有多辛苦。 “你饿不饿，该吃饭了。” 陆廷序休息了一下午，现在精力充沛，只是感觉肚子饿了。 “好。” “你把衣服穿上，赶紧出门，我在外面等你。” 因为不知道陆廷序今天回来，宋书宁没有给他打饭，不过她打饭一直打的双份，他可以吃旺财的那一份饭。 可怜的旺财就这么失去了自己的晚餐。 宋书宁把饭盒里的菜，装进盘子里，把自己饭盒里的饭，拨了一大半到陆廷序的饭盒里。 旺财围着她团团打转，就差流口水了。 “不行哦，今天没你的饭，这是给你爸爸吃的。” 旺财朝她汪汪叫了两声。 宋书宁：“你叫也没用，你先忍一忍，你爸爸还饿着肚子，这份饭让他先吃。 等到他吃饱了，我再去给你煮面吃。” 听到这话的陆廷序：…… 他被迫成为了狗爸爸，现在还沦落到跟旺财抢饭吃吗？ 旺财看见他出来，朝他叫了好几声，怨念很深。 陆廷序无视它的抗议，坐了下来，“你也坐下来吃饭吧。” 宋书宁见到旺财一直盯着陆廷序看，偷偷挡住它的视线。 让一只狗子看着自己的饭被人吃，实在太残忍了。 它不看就不会觉得心痛了。 她坐在陆廷序的身边，拿着筷子给他，“你多吃一点，你都瘦了。” “好。” “我明天有空就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好好补补身体。” “吃食堂也不错，你工作也很辛苦，就不用忙活了。” “不要，我得对你好一点，谁让你是我的大英雄呢。” 陆廷序听到这句话，感觉比自己获得的所有勋章，都还要让他骄傲。 “好。” “我今天中午吃了一碗面，你猜猜是什么面？” “什么面？” “你在我的心里面。” 陆廷序：…… “你也在我心里。” 宋书宁笑着看向他，“刚才我感觉骨头有点痛，去医院拍了片子，原来我想你想到了骨子里。” 陆廷序：…… 比不过呀比不过。 她简直就是天赋型的情话选手，情话信手拈来。 宋书宁：“我今天老是犯困，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廷序：“昨天晚上睡不好？” “才不是，我是为你所困。” 陆廷序：…… 宋书宁看到他的表情就想笑，他现在心情应该会好一点了吧。 既然完成了任务，就不能老是沉浸在失去的情绪里，他们还要生活。 “别只顾着高兴啦，吃饭啦。” 陆廷序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他们两个吃饭，旺财就坐在地上，歪着头看这一对狠心的爸妈。 宋书宁良心未泯，不忍心自己背负良心债，把锅扔给陆廷序。 “是你爸爸吃了你那一份，你要怪就怪你爸爸去。” 陆廷序：…… 好大一口锅。 吃过晚饭，他要去给旺财煮面，宋书宁把他推出厨房，“受伤的人不能干活。” 她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哪能指使一个病号干活，搞得自己好像在虐待他似的。 她给旺财煮了一碗面，还往里边打了一个鸡蛋，加上葱花，特别香。 她还看向陆廷序，“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吃一点？” 陆廷序：…… “这不是你煮给旺财的吗？” “旺财吃不完，你也可以吃一点？” 陆廷序：…… “不用，还是留给它自己吃吧，它肯定能吃得完的。” 宋书宁很遗憾他没有尝到自己的手艺，不过他不愿意吃，那也没办法了。 把面晾得凉了一些，她才装出来给旺财吃。 旺财吃着美味的饭菜，终于原谅了它狠心的爸妈。 吃过晚饭，宋书宁就去洗澡，准备要去睡觉了。 有陆廷序在身边，她特别安心。 陆廷序想要帮她擦头发，但宋书宁看着他受伤的手，严词拒绝了。 他现在是病号，得好好休息才行。 “我听说你们学校发生了暴乱，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说到这个，宋书宁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规模的暴乱，那些人就跟疯了一样，毫无理智，说什么都不听。 “我没什么事，发生暴乱的时候我们还在考试，老师让我们提前交卷了。 小李他们护送我离开，那些人还想过来追我们，不过小李他们跑得很快，把我带走了，我没有跟他们发生正面冲突。 你不是在抓特务吗，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去公安局办事，看到帮你办事的人，你想要让他们做什么？” “我也没打算让他们做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些人太猖狂了，要是留着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他们这么能闹腾，就从他们身上查一查，看看他们是不是就真的那么清白，身上一个污点都没有。” “我已经跟魏局长说过了，他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 “那就太好了，有了公安局帮忙，想要调查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有他在果然很安心呀。 宋书宁擦了一会儿头发，用吹风筒把头发吹干。 考试结束，她不需要再看书，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 她躺进棉被里，感觉有点凉，当陆廷序躺在床上，她慢慢挪到陆廷序身边。 胸膛硬邦邦的，不过真的很暖和。 有他陪在身边的感觉可真好。 她亲了亲陆廷序的脸颊，“老公，晚安。” 陆廷序伸手揽住她的腰，“晚安，今晚做个好梦。” 今晚有他陪在身边，做的梦都是美梦。 第616章 媳妇儿好像不想他呢 陆廷序替她掖好被子，小姑娘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腰，长发垂落下来，盖住半边脸庞。 他伸手把宋书宁头发给捋上去，睡着的小姑娘看起来香香软软的，嘴唇也是粉粉嫩嫩的，看着就很可口。 偏偏她还一个劲儿往自己身边凑，缩在他怀里不愿意离开。 陆廷序微微叹息一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个吻，这才闭眼慢慢睡过去。 被闹钟叫起床的时候，宋书宁还有点懵。 她翻过身想要关掉闹钟，这才发现有一只手横在自己的腰间。 她记起来了，陆廷序回来了。 抬手闹钟关了，人舒舒服服地窝在陆廷序怀里，“我不想去上班了，我想陪着你。” “好，那就不去上班了。” “这样会不会显得我很懒。” “不会。” 陆廷序紧紧抱住她，他何尝舍得跟她分开。 宋书宁的脸蛋在他的胸口处蹭了蹭，就跟小猫一样，蹭得陆廷序的心都软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我还是得去上班，不能玩物丧志了。” 但她还是坐在床上，没有动弹。 陆廷序坐起身，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因为睡了一晚上，头发有些毛躁，顶着一头炸毛的的头发，看起来很可爱。 “要是累了的话，可以适当休息休息。” “不行呀，我这次去羊城考试，多耽误了两天时间，要是今天不去上班，肯定会被骂的。” 她小小声跟陆廷序抱怨，“向主任可凶啦。” 陆廷序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我送你过去。” “不要，你留下来休息，你是病人，好好休息有助于身体恢复。” “我没事。” 这个答案让宋书宁很不满意，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连医生的话都不听？” 陆廷序嘴角微微上扬，“好，我听宋医生的话。” 宋书宁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这还差不多。” 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床，穿好衣服以后，去外边洗漱。 旺财已经醒过来了，屁颠屁颠跟在她的身后，跟她一起洗漱。 洗漱过后，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坐车去医院上班了。 中午的时候，有人送过来一只鸡，陆廷序想到宋书宁的话，把鸡处理了，熬了一锅滋补的鸡汤。 宋书宁一回到家，就喝到又暖和又美味的鸡汤，还有一顿香喷喷的饭。 因为陆廷序受伤了，林军长给他批了三天的假期，在这三天时间里，他几乎都在照顾宋书宁的饮食起居。 连宋书宁都不得不感慨有一个田螺小伙，会让幸福指数升高许多。 虽然她一个人住的时候，也几乎不用自己做饭，而是从食堂打饭回来吃，很多时候还是别人帮忙打饭，十分便捷。 但是这跟有一个人等在家里，做好饭菜等她回来吃，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厨房传来饭菜的香味，宋书宁轻手轻脚去到厨房。 陆廷序的身后像是有眼睛似的，转过身来看她，“回来了，饿不饿？” 宋书宁走上前，伸手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膛强有力的心跳声。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拥抱，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你在煮什么？” “在用海盐焗海鲜。” “这种做法好吃，我喜欢。” 陆廷序低下头亲了她一下，滋味太好了，忍不住又亲了一下。 宋书宁被亲两下就扭着身体躲开了，“陆副团长，做饭的时候可不能分神，你注意一点。” 这么多天不见，干柴烈火的，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 他身上还带着伤呢，得清心寡欲，休养身体才行。 陆廷序只能放开她，把焗好的海鲜装在盘子里。 这一顿宋书宁吃得十分高兴，一来是因为饭菜真的好吃，二来因为陆廷序陪在身边。 吃过饭，她还非常主动地收拾碗筷，拿碗筷去洗。 陆廷序跟着进到厨房去，“我来洗碗。” “不用，你做饭我洗碗，你还受伤呢，不能什么活儿都让你一个人干。” 要是他没有受伤，宋书宁会心安理得接受他所有的照顾。 可现在他是病号呀，自己怎么样也得表现出一点贤惠来。 陆廷序就在站在旁边看她洗碗，给她打水。 把碗洗干净了，宋书宁用干净的毛巾把碗擦干，放到橱柜里，准备打水洗澡。 陆廷序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帮着拎热水到卫生间。 走进卫生间之前，宋书宁还特意叮嘱他，“不许进来。” 陆廷序微挑眉梢，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宋书宁轻咳一声，故意板着脸说道：“你现在还带着伤，得戒色才行。” 陆廷序的眉头动了动，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可宋书宁已经进到卫生间去，还把房门给反锁上了。 陆廷序轻笑着摇摇头，大步走向房间。 他常年锻炼，身体哪有那么差。 虽然身中枪伤，还被手榴弹的碎片划伤，不过都没有伤到要害，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媳妇儿这么关心他，他还是挺开心的。 不过分开了这么久，总不能一直让他吃素。 宋书宁洗了澡出来，还自己把衣服给洗了。 陆廷序拎水到卫生间，里边的水汽还没散去，雾蒙蒙一片。 真不知道女同志怎么那么耐热，用这么热的水洗澡，居然一点不觉得烫。 他身上带着伤，不能湿水，只能用毛巾给自己擦了擦身体。 等他擦好身体出来，宋书宁已经洗好衣服了，这会儿正在晾衣服，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看见陆廷序，她粲然一笑，“你洗好啦，我已经洗好衣服喽。” 完全一副要表扬的样子。 “嗯，很勤快。” 宋书宁精致的下巴一抬，“当然啦，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你过得好，我才放心。” “那也不能太让你放心，你太放心就不会想着我了。” “不会。” 旺财见到他们俩凑一块儿说话，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发现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它就在宋书宁腿边走来走去，刷存在感。 宋书宁把盆拿走，准备回房间去看书。 她年后就要到羊城考资格证了，还是得好好复习才行。 陆廷序坐在床边，见她一直低着头看书，眼里半点没有自己。 小别胜新婚，可他的媳妇儿好像不是很想念他。 第617章 我要更能赚钱 宋书宁感觉有一道目光毫无顾忌地落在自己身上，扭过头一看，见到陆廷序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炙热滚烫。 跟他结婚这么久，她太明白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了。 她的心脏猛地缩了下，笑着说道：“我还要看一会儿书，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吧。” 陆廷序朝她抬了下手，“书明天看也可以，你过来。” 傻子才会在现在过去，她抵死不从。 宋书宁坐着没有动弹，“不行，今日事今日毕，陆副团长，你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太没觉悟了。” 陆廷序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宋书宁能感觉到危险在一步步朝自己逼近，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陆廷序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 霎时间，宋书宁坐在他的大腿上，两个人的视线交汇，空气中似乎有火花噼里啪啦飞溅。 她凝神屏息，看着陆廷序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激烈地吻住她。 干柴遇上烈火，热烈的燃烧起来。 宋书宁脸颊通红，连耳根也红了起来，身体烫得可怕。 忽然，陆廷序抱着她站起来，抬腿朝床走去。 宋书宁被吓得惊呼一声，双腿夹着男人精壮的腰身，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不行，你还受伤呢。”声音娇软。 “我没事。” 男人眼尾通红，蓄势待发，吐字有些重，呼吸燥热得喷火。 把人放在床上，随之压了下来。 …… 等宋书宁一觉醒过来的时候，闹钟响个不停。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身旁的男人倾身过来，伸手把闹钟按下了。 她动了动，只感觉腰酸背痛，浑身就跟被人打过一样，忍不住嘤咛了声。 陆廷序的手从肩头滑下，落在她的腰间轻柔地按摩，舒服得她的眉眼舒展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嘟囔道：“我想喝水。” 陆廷序套上衣服，走到桌旁，上边还有一杯凉掉的开水，他拿着暖水壶倒了热水。 回到床边，扶着宋书宁坐起来，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宋书宁接过来喝了两口，依偎进他的怀里，像只慵懒的小猫。 她慢慢把杯子里的水喝光，把水杯递给陆廷序，自己伸了个懒腰。 “该起床了。” 今天陆廷序也该归队了，不过他身上带着伤，暂时不需要出海巡查，还能陪她几天。 “我已经跟部队请了假，过几天就能跟你去看爷爷。” 提到这件事，宋书宁的心情很好，“好呀，我已经让司务长帮我准备东西，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她穿上鞋子，换好衣服，出门去洗漱。 陆廷序快速穿好衣服，把自己收拾利索了，出门一看，桌上已经放着从食堂打过来的早餐。 估计知道宋书宁早上没法早起，小李他们早上几乎都会从食堂打早餐过来。 因为知道他回来了，早餐的量多了一倍。 他进到卫生间洗漱，见到宋书宁拉着领口，对着镜子撅嘴。 走上前去，“怎么了？” 他还敢问怎么了。 都是他做的好事。 大片的红印从颈侧一直蔓延到锁骨，甚至白皙的胸口也有不少红痕。 幸亏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别人一看这些痕迹，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都怪你。” 小姑娘眼睛水润润的，不高兴地嘟起嘴，控诉他的罪行。 陆廷序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眼眸深沉，“怪我。” 却没有悔改的意思。 宋书宁看出他的意思，睁大眼瞪他。 陆廷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生气了，穿上有领子的衣服就看不见了。” 宋书宁把自己的领子往上拉了拉，把最高一颗扣子扣上，终于看不到痕迹了。 陆廷序看见盆里的水冒着热气，里边还放着她的毛巾，把毛巾拧干了，“来，抬头。” 宋书宁抬起头，柔软的带着热度的毛巾覆在脸上，特别舒服。 陆廷序用毛巾擦了两下，很快就把毛巾拿开了，露出一张白皙中透着粉红的脸蛋。 眼睛水润润的，嘴唇粉嫩嫩的，特别娇嫩好看。 他实在没忍住，手指轻轻勾了下她的脸颊，“该去吃早餐了。” “这就去了。” 她把手泡到温热的水里，仔仔细细洗了手。 陆廷序用毛巾给她擦手，动作轻柔，连手指都一根一根擦拭干净。 宋书宁扁着嘴，“这是我的洗脸巾，不是擦手巾。” 陆廷序：…… 他至今还无法理解，为什么擦脸巾不能擦手，还不能擦头发。 “手也不脏。” 好叭。 反正他理解不了，就不说他了。 宋书宁乖乖跟着他到堂屋吃早餐，而后去医院上班。 她现在把研究白血病特效药推给其他队员，自己专心研究美白牙膏，给自己换换脑子。 她之前跟陈红标拿过牙膏的配方，可日化厂的人不愿意给配方，她就只能在空间查资料。 这种配方都是大同小异，小异正是各款产品的卖点，她想要做出一款有美白功效的牙膏，配比一定要把握好。 王建良把她需要的东西送过来，“嫂子，这是司务长让我给你送来的东西。” “这么多？” “司务长说准备得多一点，怕你不够用。 司务长还在上边贴了标签，这样你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嫂子，你真要自己做牙膏？” 自己做牙膏应该很难吧。 日化厂那边不给配方，只愿意提供原材料，配方得自己慢慢琢磨。 而且他觉得日化厂做出来的牙膏，已经够用的了，根本不用自己研究牙膏，不知道嫂子怎么心血来潮，想要研究牙膏。 不过这话他没有跟宋书宁说。 听司务长说，宋书宁研究出来的香皂很香，现在卖得很不错，现在厂子在抓紧时间生产，打算在年前多卖一点。 之前日化厂也生产肥皂，但听司务长说他们不对外卖，卖了也没有这么好的成绩。 或许嫂子做的牙膏，跟日化厂的牙膏不一样，也能卖得很好呢。 “是呀，我试一试，万一能成呢，那就多一种能赚钱的产品了。” 王建良笑了起来，“嫂子，怪不得司务长叫你财神爷，你是真能赚钱。” “他真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光是做香皂这一块的生意，就能赚到不少钱。 还有海鲜生意，罐头生意，司务长现在每天都乐呵呵的。” “只要能赚钱，他就很高兴。 你这么快就工作了，你的家人怎么办？婶子她们回去了吗？” 王建良点点头，“前两天已经送她们回去了，原本我娘还想跟你告别，不过你不在岛上，错过了。” “那真是太不凑巧了，不过婶子的心意我知道了。 婶子这个人性子好，待人真诚和气，我也很喜欢跟她往来。” 王建良听到她这么夸自己的母亲，十分高兴。 母亲在他心目中也是这样的，温柔善良，大度又坚韧。 可她在话里并没有提及孙美丽，这又让王建良有一些忧心。 他知道孙美丽得罪了宋书宁，宋书宁对她的印象怕是不好。 好在现在孙美丽已经回去了，不会再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 第618章 上门求结婚 宋书宁从王建良手里接过东西，还挺沉。 “东西就交给我吧。” 王建良也知道他们实验室不让外人进去，便将东西交给她。 “嫂子，那我就先回去忙了。” “好。” 宋书宁看着他脚步轻快地离开，欣慰不已。 他现在的状态，跟住院时候的状态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这样很好。 宋书宁拎着东西回到实验室，开始按照查到的资料，开始制作牙膏。 她准备的中药粉比例，还得进行试验，看看什么配比效果比较好，又不影响口感。 就这样，她白天忙活自己的实验，晚上没羞没臊的跟陆廷序缠绵，日子过得充实而甜蜜。 她终于把牙膏制作好了，她把牙膏拿去给陈红标，让他让部队的同志帮忙做实验。 有庞大的实验样本，得出的数据才具有说服力。 她把每一种牙膏发给自己认识的人，让他们帮忙做实验。 王春花一家五口分到不同的牙膏，每个人可以用一款，一个月后进行效果对比。 孙春杏一家也发了，高美兰还怀孕，宋书宁可不敢让她胡乱试用东西。 因为她是头一胎，而且还是大龄怀孕，杨勇十分小心，不敢带人回家过年，还打电话给丈母娘，让她年后过来照顾高美云。 高美云结婚多年未能怀孕，一直是高母的一块心病。 知道高美云怀孕了，她不知道多高兴，恨不得即刻上海岛来看她。 只是家里的事儿多，女婿又没有开口，她也就没有提出来。 现在接到女婿的电话，她的一颗心都飞到高美云的身边了。 要不是要在家里过年，她都要飞过来了。 宋书宁给高美云把脉，她的身体还是很不错的，十分健康。 不过她也叮嘱她不要过分滋补，孩子太大的话，生产会比较困难。 平常也得多走动走动，有利于生产。 杨勇比高美云还要紧张，给高美云买了一辆自行车，让她骑车去上班。 吃过晚饭以后，他又带着高美云下楼走上一个小时，风雨无阻。 高美云背地里跟宋书宁吐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自己走路去上班，既能运动还不用买车，可以省钱，一举两得。 可他非不干，非要买车，却要在吃完晚饭以后让自己去运动。 宋书宁听她甜蜜的抱怨，说道：“美云姐，我真觉得你是在跟我炫耀，杨团长多疼你呀，事事为你着想。 你走路去上班跟饭后散步是两个概念，走路上班会着急赶路，还风吹日晒雨淋的，哪有骑车舒坦。 饭后散步能消食，能锻炼身体，杨团长陪着你，还能增进你们之间的感情。 你说说，杨团长是不是心疼你？” 高美云红着脸，“你就知道瞎说。” “我哪有瞎说，以前我就听人说杨团长粗中有细，现在看来他把细心都留给你了。” 高美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心里美滋滋的。 老杨对她确实很不错。 “你还说我呢，你们家陆团长对你更是没话说。” 宋书宁一点不害臊，大大方方承认下来，“他对我是挺好的，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我才愿意嫁给他呀。” 高美云被她逗笑了，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样的话呢。 这年头很多人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她还挺羡慕宋书宁，能这么直白表露自己的感情。 从杨勇家里出来，宋书宁便回了家，看见王春花待在院子里，院子里还站着一个脸生的军人同志。 屋子里不时传来胡统国压抑的吼声，还有胡金莲尖利的喊叫声。 宋书宁身上的八卦因子作祟，悄悄往围墙那边挪了挪。 “春花姐，晚上好。” 王春花有一肚子的话要吐槽呢， 她有什么事都愿意跟宋书宁说说，一来宋书宁见识广，遇上什么难事她都能想出个主意。 二来是她嘴严实，哪怕讨不到主意，把事情跟她说了也无妨，她不会往外传。 她朝赵平西看了一眼，见到他老老实实站在屋外，一直盯着堂屋，没注意自己的动静，这才悄悄走到围墙那边，去找宋书宁说话。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给美云姐家里看看，耽误了一点时间。” 宋书宁意有所指地看向他们家的堂屋，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王春花暗自在心中叹息，“你看到院子里的那个人了吗？他就是赵平西。 今天金莲没跟我们说一声，就带着人过来，提出要结婚的事，还说要在年前扯结婚证，跟我们回老家就能办婚礼。 老胡没答应，这不两兄妹俩就吵起来了。” 宋书宁很惊讶，胡金莲可真是雷厉风行，说结婚就要结婚了。 她倒是有魄力，只不过她跟赵平西才认识多久，怕是不够了解。 “看来她这次很有决心，敢想敢做。” 听到她这话，王春花叹了一口气。 胡金莲就是太敢想，也太敢干了。 “谁说不是呢，就是因为太能豁出去了，才让人头疼。 这事就看老胡的意思，依我看这门亲事老胡少不得要答应下来。” 胡金莲想把赵平西带回老家去，爹娘他们肯定会答应下来。 他们打的本来就是这个主意。 原本他们就打算让胡金莲到海岛来，谈上一门好亲事。 她不嫁给军人当军嫂，难道还愿意回家去，嫁给乡下的泥腿子吗？ 现在她自己又挑中了人，而且赵平西自个儿也愿意，这事十有八九就这么定下来了。 宋书宁往院子里看了看，见到那个面生的人，不动如钟地站在院子里，还朝这边看过来。 对上她的目光之后，那人朝她点了点头。 还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 不知道他愿意跟胡金莲结婚，是因为真的中意她，还是因为别有所求。 “他倒是能沉得住气，里边都吵成这样了，他脸上还是不见一丝着急。” 王春花：“可不是吗，要是他对金莲有真感情，听见金莲被骂成这样，肯定会着急。 可我看他一点不着急，好像这事成不成跟他都没多大关系一样，看不透他心里是啥想法。” 不过胡金莲对他未必就有多少真情实意，这两个人还挺配对。 她压低声音小声跟宋书宁说道：“什么锅配什么盖，还真别说，他们俩的日子说不准能过到一块儿去。” 宋书宁笑了起来，“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有些人结婚是因出自真心，有些人结合却因为是利益交换。 有时候真心会变，利益交换绑定的婚姻，或许还更加牢靠。 第619章 你这么着急嫁人做什么 堂屋的声吵架声渐渐停息下来，王春花说道：“我不跟你聊了，我得进去看看。” 宋书宁点头，王春花便走进堂屋去，看见胡统国一脸颓败地坐着，胡金莲则是两眼含泪。 看见她进来了，抬起手抹眼泪，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哭了。 王春花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走到胡统国身边轻声说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吵成这样。” “我是想好好说，可你看她那样子，像是会好好说话吗？” 胡金莲见他又在说自己，不满地呛声道：“大哥，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吗，怎么现在又来说我？” 王春花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地看着胡统国，他已经答应下来了吗？ 胡统国答应这事也属无奈，胡金莲铁了心要跟赵平西在一块儿，若是自己不答应，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再说了，赵平西好歹是个连长，每个月能拿到津贴。 要是他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也能把日子过得好。 若是胡金莲真的回老家，能找到什么条件好的人，恐怕只能一辈子待在老家种田种地。 胡金莲这么高的心气儿，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还不如在有人愿意跟她结婚的时候，就把她嫁出去。 “你们先出去，让赵平西进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王春花点点头，走了出去，可胡金莲却不愿意离开，站着没有动。 王春花出到外边跟赵平西打招呼，“小赵，老胡让你进去。” 赵平西神情一敛，朝她点点头，“嫂子，那我就先进去了。” 赵平西走了进去，看见胡金莲哭得眼睛通红，快步走上前来，“你没事吧？” 胡金莲连连连摇头，“我没事。” 赵平西看向胡统国，“胡营长，胡金莲同志是位女同志，有什么气你冲着我来，不要为难胡同志。” 胡统国冷哼一声，“金莲是我妹妹，还用得着你说。” 他没好气地看向胡金莲，“你先出去，我跟小赵有话要说。” 胡金莲却不乐意，自己好不容易才挑中赵平西这个人，他该不会又想把自己的事搅黄吧。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干什么非要我出去？” 胡统国虎眼一瞪，“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啰嗦什么。” 胡金莲还是挺害怕他的，心里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敢久留。 “赵大哥，你就在这儿跟我大哥好好聊一聊。 要是他为难你，你跟我说一声，我肯定会跑进来救你。” 赵平西点点头，胡统国却不高兴了，自己能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她未免也太护着赵平西了。 没好气地看向胡金莲，“说够了就赶紧出去。” 胡金莲撇了撇嘴，小步小步地挪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往后看了看，想要看看胡统国要说什么。 谁知道刚刚转过头，就对上胡统国的目光，非常不满地看着自己。 胡金莲撇了撇嘴，走就走，这么凶巴巴的做什么。 她不情不愿地出到外边去，见到王春花也站在外边，就想从她嘴里打听点消息。 她跟大哥是夫妻，大哥有什么话肯定会跟她说。 慢吞吞地挪了过去，佯装不经意开口问道：“嫂子，我大哥把人叫进去，他会跟赵大哥说什么？” “这我哪能知道，你大哥又没跟我说过。” “你怎么能不知道？你跟大哥是夫妻，难道他没在你面前透露一点风声？” “我跟他是夫妻，你跟他还是亲兄妹呢。 你不是一直觉得你跟他的关系，比我跟他的关系还要亲些，怎么还会过来问我。” 这话听得胡金莲直撇嘴，她就知道大嫂还在记恨她，所以不愿意帮她说话。 真是小心眼。 “不说就不说，我肯定能打听到的。” 真当她没有办法吗。 胡金莲轻手轻脚走过去，趴在墙角，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靠近，屋里就传来胡统国的声音，“谁在外边偷听？” 胡金莲：…… 他耳朵怎么就这么尖，自己才刚刚靠近，居然就被发现了。 她只能默不作声的又走了。 不知道胡统国和赵平西在屋里说了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赵平西终于走了出来。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上前去，问赵平西：“怎么样，我大哥答应我们的事了吗？” 赵平西笑着点了点头，“胡营长说了，这次先带我回老家，看看你父母是什么意见。” 爹娘肯定会答应的。 爹娘最疼她了，只要是她看上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拦着的。 “那真是太好了，我爹娘都肯定会答应的，到时候就没人再拦着咱们了。 部队结婚是不是得打报告，你赶紧把东西准备好，可别耽误时间了。” 胡统国听在屋里听到她这话，冷冷说道：“你们别太着急了，这事儿还不一定呢。” 这个傻妮子，这么上赶子做什么，也不怕男方看轻她。 结婚这事是一个姑娘家，能随便说出口的吗，结婚这个事得男方提出来。 她这样提出来，显得多自己多着急要嫁人似的。 胡金莲可不管这些，她就知道只要胡统国不阻拦，这事十有八九就能成了，她十分高兴。 只要跟赵平西结婚，她就能成官太太，到时候看谁还敢对她呼来喝去。 胡统国：“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这几天好好训练，过几天跟我们一块儿回老家去。” “是，营长，我写信跟家里说说这个事，告诉他们我今年不回家过年了。” 吴统国点了点头，赵平西朝他敬了个军礼，这才转过头跟胡金莲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胡金莲点了点头，送了赵平西回去之后，她十分高兴，还哼着歌儿。 胡统国见到她这样，少不了要说她两句。 “就算你跟赵平西谈对象，在他面前也要矜持一点。 你一个女同志，居然主动提出要结婚，显得你多着急要嫁给他似的。” “我确实着急嫁给他呀，谁让你们想要把我赶回老家去。 赵平西是个勤劳刻苦又上进的男同志，嫁给他没什么不好的。” 胡统国简直不想再说她了。 她就是个榆木脑袋，永远开不了窍。 要是她没法开窍，多听别人的话也成，可她偏不，我行我素，总觉得自己做的才是对的。 算了，不说她了，说了也没用，反而还落得埋怨。 他们想要结婚就结吧，等她结婚，自己也尽完责任了。 第620章 在学校打架要请家长 胡统国闷闷不乐地回了自个儿的房间。 王春花看见他这样，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不是都答应下来了吗，你还愁什么？” “赵平西这小伙子我查过，确实还算老实，人也还上进。 我就担心金莲这山望着那山高，过不好这日子呀。” “路是她自个儿选的，得她自个儿走，你是她大哥也没法替她做决定。 现在你劝也劝了，骂也骂了，她不听，你又能怎么办？” 确实如此，他总不能把人绑着回老家去吧。 要真是那样的话，他估计金莲会恨自己一辈子。 一个妹妹都这么让人操心，他都不敢想象以后草丫长大了，自己得多操心。 “咱们现在可要把草丫教得好一点，可别让她随随便便就被人给骗了。” 王春花：…… 草丫这才三岁多呢，担心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点？ “那你就得做一个好父亲，让她知道一个好男人是怎么样的，往后她要找对象，照着你的标准找，肯定不会有错。 要是你不关心她，对她不好，到时候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对她献殷勤，她就觉得那人好，那就害了她一辈子了。” 胡统国忽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 他可不能让草丫随随便便就被人骗了。 草丫这么可爱的孩子，得找到一个对她特别好的男人才行。 不对，草丫这么好这么乖的孩子，根本就没人配得上她。 胡统国一颗老父亲的心，就跟在火上煎似的。 一想到草丫长大以后会被哪个臭小子骗走，他就气得牙根痒痒。 王春花看见他一会儿发愁，一会儿咬牙切齿，就觉得好笑。 草丫今年才三岁多还不到四岁，也不知道他在愁什么。 他要是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操心胡金莲的事。 草丫在幼儿园待得很高兴，她有了红红这个好朋友，要是有人敢欺负她，她们就一起反抗。 今天又到了打扫卫生的时候，只要打扫好卫生，大家就可以放假了。 班级上的同学都拿起扫把，抹布，小水桶开始忙活起来。 草丫很喜欢打扫，更喜欢放假。 小胖墩跑过来跟她说，让她擦窗户。 草丫拿起抹布，看见一个同学在擦窗户，她也有样学样，吭哧吭哧卖力地擦窗户。 老师们经常打扫，让孩子们自己动手打扫，只是为了锻炼孩子们的动手能力。 窗户上的灰尘不多，就是窗户有点高，草丫擦完下面的窗户，就爬上桌子，擦拭上边的窗户。 很快，她就把一面窗玻璃擦得很干净了。 她爬下桌子，还用抹布把上面的脚印擦得干干净净。 小胖墩又跑过来找她，还递给她一把扫把，“胡杨，你去扫地。” 草丫把两只小手藏到身后，“我不去，老师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胖墩不乐意了，一个劲把扫把递给她。 草丫才不拿呢，不住的往后退，两只手紧紧背在身后，就是不碰那把扫把。 小胖墩生气了，“你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打你。” 草丫已经跟红红学了打人的招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像颗小炮仗一样冲上去，用脑袋往前一撞。 小胖墩来不及躲闪，被她撞倒在地，人还是懵的。 草丫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高高地抬起脑袋走了。 看见红红在拎水桶，她蹦蹦跳跳跑了过去，“红红，我帮你。” “很重的哦。” “我很有力气的，我刚刚把齐齐撞倒了。” 草丫帮着提水桶，两个人提着就没有那么吃力了。 红红高兴地说道：“胡杨你真厉害，一点都不重了。” 草丫十分骄傲，“我是大力士，力气很大的哦。” 两个小朋友把水抬到目的地，红红拍了拍手，笑着说道：“我们都是力气很大的小朋友，很厉害哦。” “对呀，我们很厉害哦，谁都不能欺负我们。” 小胖墩默默往旁边躲了躲。 而另一边，大壮和二壮去学校拿成绩单，大壮看着那鲜红的六十五，一下蹦了起来。 他及格了。 回家不用被打屁股了。 他兴奋地拿着自己的成绩单，跑去找二壮。 二壮比他小，现在才念二年级。 看到二壮试卷上的八十分，他有一瞬间的失落，自己考得比二壮分数要少。 不过很快他就高兴起来了，自己的语文和数学都及格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他也超级厉害的。 大娃在学校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能感觉到班级的同学对他并不友善。 他们这些同学牛气哄哄，老是用鼻孔看人，还嫌弃他是乡下人。 大娃不愿意跟他们玩。 城里人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会爬树掏鸟蛋，会下河捉鱼，他们会吗。 不过成绩却让他觉得有点头疼。 他们是从乡下过来的，以前虽然也读书，但是不像这个学校这么严格，他都是能玩就玩。 来到这边上课，他还是保留原来的习惯，上课不听讲，老师布置的作业也不用心。 看着试卷上扎眼的二十六分，他把试卷团一团，想要扔进自己的书包里。 同班的一个同学一把抢过他的试卷，展开一看，哈哈大笑起来。 “你才考了二十六分，哈哈哈，你太笨了。” 他的话引来了其他的同学的注意，不少人围过来，看到他的分数，也跟着一块儿笑话他。 大娃本来就攒了一肚子的气，听见他们还敢笑话自己，卯足了劲朝抢自己试卷的同学冲了过去。 那人没有防备，被他大力冲撞，连退了好几步，撞到桌子才停下来。 桌子的边缘撞到他的腰部，他哎哟一声，大娃的拳头已经落下来了。 两个人很快扭打到一块儿。 同学们看见他们打起来，去帮忙另一个同学。 大娃自然是扛不住他们几个的拳头，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候，二娃和三娃过来找他回家，看见大哥被打，很快冲了上去。 就这样，本来两个人单挑，变成了群殴。 好不容易老师来了，才把他们分开，教室里的桌椅，都被他们踹到旁边去了。 班主任很生气，把他们提溜到办公室，还通知家长来领人。 那些同学知道要请家长，立马就慌了。 要是让家长知道他们打架，回家肯定少不了要吃一顿竹笋炒肉。 “文老师，不请家长行不行？” 文竹把眼一眼，“你说行不行？” 别看文竹平时斯斯文文的，但是她生气的时候板着脸，还是挺吓人的。 尤其这些还都是些不满十岁的小孩子，更是怕老师，一个个安静得如同鹌鹑，不敢说话了。 第621章 熊孩子打架请家长 田彩霞听人说自己儿子打架被留下来，让她到学校来领儿子的时候，她正跟胡金莲唠嗑呢。 一听这话，她赶紧就过来了。 她进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办公室里有大人有小孩，大人们在教训自家孩子，小孩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乱糟糟的，脸上还挂彩了。 她一个箭步走到大娃他们面前，看见大娃的嘴角都青了，心疼得叫唤起来。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这些天杀的，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哟……” 旁边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表情带着不屑，“你就是他们的家长？” “是又怎么样？” 那老太太十分气愤，“你们家孩子把我孙子的头都打破了，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就别想走。” 田彩霞叉腰，“你们还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了呢，你们也得给我一个说法。” 那老太太气结，“我看你就是胡搅蛮缠，怪不得你儿子这么调皮，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家长，才教不好孩子。” “你这么会教孩子，你家孩子咋还会跟人打架，你都教到狗肚子去了？” 孩子受伤了，事情闹得不小。 文竹看见家长们吵起来，开口劝大家冷静下来。 “两位家长，你们先别吵了，现在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大家听我说一句。 现在咱们先要弄清楚他们为什么打架，你们谁先来说？” 大娃立刻说道：“是他们先抢我试卷。” 那个小孩还在生气，“他就考了二十六分，还破坏试卷，我就想拿过来看一看，可他打人。” “谁让你抢我试卷。” “你还打我呢。” “你不抢我试卷我怎么会打你。” “你就考了二十六分。” 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嚷嚷自己只考了二十六分，这里还有这么多大人，让大娃感觉自己很没有面子。 手有点痒了，还想要打人。 田彩霞也感觉自己想要打人。 大娃怎么回事，自己花了这么多钱，送他到这么好的学校读书，他居然就考了二十六分。 六十分才及格，他连一半都考不上。 她一把拎住大娃的耳朵，使劲一拧，“你就考了二十六分？” 大娃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拧下来了，“疼疼，娘，你放手。” 二娃和三娃靠在一块儿瑟瑟发抖，他们考试成绩也不好。 那老太太看见她打孩子，冷着脸说道：“这孩子脑子不灵光，还动手打人，说不准脑子有点什么毛病。 我们家天富可是个好孩子，从来不跟别人打架，要不是你们家孩子讨嫌，他也不会跟人动手。 我们天富被打成这样，你们必须赔我们医药费。” 田彩霞松开手，朝他们“呸”了一声，“我看你们就是想要讹钱吧，你们可真行呀，一家老小不要脸的，讹上我们家了。” 那老太太差点气得仰倒，“文老师，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可得帮我们主持公道呀。” 文竹很为难，两边都是军属，孩子也都挂了彩，她都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 林天富的后脑勺磕到了，起了一个大包，看起来是有点吓人。 脑袋这么重要的部位，是得好好去医院检查，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可就不好办了。 “田同志，林天富同学确实脑袋磕到了，咱们还是得上医院去检查。 林天富是因为跟你家孩子打架受伤，检查的费用得你们出。” 其他家长听见了，也纷纷说自家孩子受了伤，也要到医院去看看。 田彩霞一听文竹这么说就火了，“文老师，你怎么能向着他们，我家孩子也受伤了。” 她一把把大娃二娃拽到自己面前，“你自己看看，把孩子的脸都打青了，我们也要上医院。” 既然大家都不放心，都想要去医院看看，文竹当然不拦住，带着大家一块儿去医院。 除了刘天富脑袋长了个包，其他孩子都伤得不重，没有什么大问题。 医生给刘天富开了一瓶药，让他抹在肿起来的地方，可以消肿。 这瓶药花了几毛钱，这个钱最后由田彩霞来掏。 田彩霞对文竹的处理方式很不满，气乎乎的带着孩子回了家。 文竹也十分无奈，看来这回她得罪人了。 刘天富的奶奶却十分感谢文竹，一个劲的说她好话。 文竹叮嘱他们几句，自己便也回了学校。 宋书宁准备回家的时候，正好看见田彩霞带着大娃他们离开，听到文竹跟家长谈话，这才知道这是熊孩子打架。 小孩子调皮，尤其是家属院的孩子，身上的阳刚之气简直太重了，精力太旺盛，没处发泄他们旺盛的精力，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 她回到家里，大壮和二壮拿着成绩单过来跟她报喜。 大壮尤其高兴，“宋姐姐，我语文和数学都及格了，我语文考了六十多分，数学考了七十多分呢。” “真不错，进步很大嘛。” 大壮骄傲地挺起自己的小胸膛。 二壮听到大哥受到夸奖，也跟宋书宁报喜，“宋姐姐，我语文和数学都考了八十多分。” 宋书宁：“二壮也很不错，考得很好。” 大壮感觉自己分数不如二壮高，觉得有些丢面子，便说道：“我读三年级，二壮才读二年级，他的试卷简单。 要是我现在也读二年级，我也能拿八十分，不，我能拿九十分。” 这家伙还挺争强好胜。 宋书宁：“你这么说可不对，你读三年级了，去做二年级的试卷觉得简单，是因为你学习了更深奥的知识。 可二壮现在才是二年级，这些知识是他刚刚学会的。 他能考到高分，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这些知识，他还是很厉害的。” 二壮挺起了小胸膛，可高兴了。 大壮听见她夸奖二壮，也想要分一杯羹，“宋姐姐，那我呢？” “我听你娘说你以前很少及格，这次考试及格，说明你的进步很大。 这是你努力学习的成果，你也很棒。” 大壮满意了。 他考了这么多次试，很少有及格的时候，这次考了及格，当然厉害了。 除了他们俩，胡统国也觉得很高兴。 他简直太有成就感了。 他只是辅导了孩子几天，他们就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要是他以后多多辅导孩子，那大壮和二壮岂不是更厉害。 说不准他们以后能进大学，他们家岂不是要出读书人了。 那他可就是他们家族的大功臣了。 第622章 自作自受，她被抓起来了 大壮和二壮也很高兴，在宋书宁家里吃得很高兴。 宋书宁把自己从羊城买来的特产拿给他们吃，两个孩子十分高兴，还跟旺财玩到一块儿。 直到天黑了，王春花叫他们回去吃饭，两个孩子才屁颠屁颠地回家去。 宋书宁去厨房帮忙做饭，陆廷序却告诉她羊城那边有消息了，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你说这个事是樊音怂恿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廷序去到房间，把自己今天收到的信拿给她看。 宋书宁拿过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信里交代了他们查到的罪证，领头的那个人承认他是受了樊音的挑唆，目标居然是自己。 怪不得那天看见自己，他们像疯了一样。 她还以为他们对谁都这样，原来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们更疯狂。 自己跟樊音有私人恩怨，可她也不能为了报复自己，把一所百年院校搭进去吧。 “这些人怎么这么容易受她摆布？” “这些人本来就热血好斗，樊音骗他们说你是靠不正规手段，进到大学里学习，让他们误以为把你赶出去是正义的，他们自然愿意听她的。” “他们想要赶走我，冲我来就是了，怎么把这件事闹得这么大？” “他们逞凶好斗，已经养成了惯性，事情能闹大，他们绝不会允许缩小影响。 更何况他们觉得这是一次立威的机会，更是不遗余力把事情闹大。” “既然知道樊音是这件事的主谋，能不能惩罚她？” “可以，我已经跟那边的公安局通过气，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 学校被损毁严重，还有这么多人受伤，这件事必须要从严处理。 宋书宁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就应该这样。 以后要是有人想要去闹事，也得好好想想后果，多少会有一点约束的作用。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院长会找她去说话。 见到刑奉恭的时候，她还以为他找自己要说的是实验的事，谁知道他却提起樊音的事。 “院长，我跟樊音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算我们以前有不对付的地方，可她已经离开医院，我们连面都见不着，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 我现在这么忙，要准备期末考试，考试结束还要准备考资格证，还要进行新药的研究，真的没心思放在她身上。 不过院长，您平时这么忙，怎么会有空过问这种小事？” 刑奉恭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他为什么会过问，还不是因为有人求到他面前来了。 他原本也不想管这事的，可他们哭哭啼啼，一会儿说樊音要被毁了，一会儿又以亲戚的身份求他，他实在为难。 碍于情面，他还是找来宋书宁先探探口风，看看这件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还不是因为樊音被公安抓走了，他们家里人打电话过来问我，我才想要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宋书宁也没遮掩，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省得他听信别人的话，怀疑自己。 刑奉恭越听她的话，眉头皱得越紧。 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樊音的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他们找上自己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估计他们也知道把事情说清楚，自己不会帮忙，所以省略了最主要的那部分。 只说樊音得罪了宋书宁，却没说他们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院长，事就是这么个事，我半点没有添油加醋。” 刑奉恭自然知道她没有说谎，就她的性格，压根就不屑做这样的事。 要是樊音这次不跳出来针对她，估计她早就把樊音忘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樊音这也是作死。 “我当然相信你说的。” “院长，是谁找的你，很严重吗？” 刑奉恭轻轻咳了一声，“是樊音的父亲找到了我，想让我帮忙说说情。” 那就不用给这个面子了。 不跟自己说一声直接找到院长，是想要通过院长给她施压吗？ 真是可笑。 “樊音的爸爸找到您，还让您来劝我，难道他们以为这件事我说了算吗？ 因为这次的暴乱，医科大学的东西被损毁不少，还有很多人受了伤。 这是一起大规模的暴乱事件，不是我一个人说没事就行了的。 而且我也不是受害者，她应该去求那些真正的受害者原谅。” 刑奉恭面露难色，不过他也知道宋书宁说的是对的。 他很惋惜樊音的才华，她要是坐牢，那她这辈子算是完了，她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进到大医院工作。 不过宋书宁说的也是对的，樊音策划的这件事，给别人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他不可能强行压着宋书宁原谅她。 “你说得很对，这件事确实是她做得不对，她是该长点教训。” 原本他还以为樊音离开解放军医院，会长记性不敢乱来，但他却忽略了，一个人的性格哪是那么容易能改变的。 若是这次不按章办事，不知道下次她还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又会有怎样的后果。 如果她能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这也算是一桩好事。 宋书宁本以为自己这算是跟刑奉恭把话说清楚，以后不会再有人因为这件事，再来麻烦自己。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麻烦还是会找上门来。 樊音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抓起来。 这年头外面乱糟糟的，这样的事情十分常见，而且那还是大学，医科大学不是第一次发生暴乱，以前都没有人插手，怎么这次公安局会管这个事。 就算这次伤的人比较多，可他们在动手之前，已经叫足了口号，不应该会有人不怕麻烦，敢招惹这些人才对呀。 她待在公安局有好几天了，心里又惶恐又绝望，感觉自己的人生都没有希望了。 听到有人过来看望自己，她的眼睛动了动，才有了一丝丝活气。 看见自己的父母过来，她立马走上前去，“爸妈，我不想坐牢，你们快把我救出去。” 樊父看见她，直接就骂起来。 骂她没脑子，害了自己不要紧，还差点把全家都给害了。 他光是骂人还觉得不够解气，抬手就给了樊音一巴掌。 旁边的公安看见他情绪这么激动，直接把人按住了，“你做什么，公安局不是你能乱来的地方。” 樊父刚才太过激动，现在被公安制住，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自己这时候是不该动手。 可他实在没忍住。 他当了一辈子的体面人，却因为这个逆女，颜面扫地，他怎么能不生气。 第623章 哟，道德绑架上了 樊音被樊父打了一巴掌，人还是懵的，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才碰到脸就疼得嘶的一下，脸居然肿起来了，嘴里也一股血腥味。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打过自己，可这一次，他居然这么用力扇自己巴掌。 “爸……” “你别叫我爸，我不是你爸，你是不是要害死全家才满意？” “我没有，我不是这么想的。” 樊音泪如雨下，她现在也很后悔。 要是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她当初就不会对宋书宁动手。 可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她再后悔也没用了。 樊母看见樊音这样，心里也十分难受。 她从小就是听话懂事的孩子，学习成绩也好，街坊邻居谁不夸她，羡慕自己有一个好女儿。 可现在她居然犯法了，还被公安抓住要坐牢。 现在也就是街坊邻居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他们家。 家里有一个坐牢的人，那樊家就多了一个不好的烙印，他们家也会跟着背负骂名。 这件事对他们两个，对家里的孩子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他们的工作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就算工作保得住，但是单位上的人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们怎么在单位抬得起头来。 阿音原本是一个前途无量的医生，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阿音，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毁了你自己，也会让我们家被人笑话。” 她又拉住樊父，“你也别太生气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好好跟孩子说话，打人也不能解决问题。” 樊父还是很生气，“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她。 她把我们家都害惨了，你让我怎么到单位上班，单位里的人会怎么看我？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还有阿留，还没有找到工作，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还能找什么工作，只能下乡去。” 他说的这些樊母何尝不知道，可事情已经这样，谁都无法更改。 樊音听着他的数落心如刀绞，她本来是让父母骄傲的孩子，可现在，她的父母都嫌她拖累了家庭。 “爸，我不是让你们去找宋书宁了吗，她是怎么说的？” 樊母叹了一口气，“你舅姥爷说了，这件事宋书宁说了不算，他帮不了我们。” “怎么会呢，他是帮不了，还是不愿意帮我？ 妈，你一定要去求她帮忙，我不想坐牢，要是坐牢，我一辈子都毁了。” 要是劳动改造，她就得被送去荒凉的地方，每天下地干活，挣多少工分吃多少东西。 她从小在城市长大，连家务都做得少，更别提下地干活的，她肯定做不来的。 而且身上一旦贴上劳改犯这个标签，即便她以后刑满释放，还会有哪家大医院肯接收她。 她越想心越凉，紧紧拉着樊母的衣袖，“妈，你再想想办法，我不想劳改，我不要坐牢。” 谁都不知道劳改不好，可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左右不了法院的判决。 “我们人也找了，也帮你说情了，还是现在这个情况，我跟你爸还能做什么。” “妈，你们去崖州岛找宋书宁，对，你们去找她，当面跟她求情。 她这个人心肠很软的，只要你们求到她面前，她一定会答应的。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妈，你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樊母看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觉得很心疼。 要是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樊音不坐牢，她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好，我会去崖州岛找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求她原谅你。” 就这样，樊父樊母跑到崖州岛来找宋书宁。 宋书宁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窜出一个人影，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不过人没能到她面前，已经被小李制服了。 樊母右手被反剪在身后，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 樊父着急走上前来，“同志，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过来找宋医生的。” 小李的手还是没有松开，宋书宁的安全问题深受上边重视，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说自己不是坏人，却这么窜出来，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有多少敌特分子看起来老实巴交，可一旦让他们逮住机会，他们就下死手，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他绝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让宋书宁陷入危险的境地。 “你们是什么人？” 樊父看见宋书宁身边有解放军保护，就知道她的身份非同一般。 怪不得这次樊音被抓，估计跟这人的身份脱不了关系。 “我叫樊正刚，是樊音的父亲，这是我的爱人，我们都不是坏人。” 樊父看向宋书宁，“宋医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女儿。” 宋书宁的眉头微微动了动，自己不是已经把话跟院长说清楚了吗，怎么樊音的家人还闹到自己面前来。 她示意小李把人给放了，这一家子看来又要作妖。 “你们找我有事？” 樊母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甩了甩发疼的胳膊，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脱臼了。 这些当兵的力气也忒大了，自己这把老骨头，被他们这么一拉一折，骨头都要断了。 可她也没办法多顾及自己的手，赶忙上前找宋书宁解释。 “宋医生，求求你放过我们家樊音吧，你帮帮她，她是无辜的。 要是她去坐牢，那她一辈子可就毁了呀。 她今年才二十三岁，往后还有大半辈子，你肯定也不忍心看到她这样。 她还在解放军医院工作过，你们曾经是同事呀，你帮帮她，求你帮帮她。” 樊母说得声泪俱下，却句句都是道德绑架。 因为樊音年轻，所以她就不能坐视不管？ 就因为是同事，所以她就必须得帮忙？ 樊音落得这样的下场，不是她该的吗？ 宋书宁表情冷淡地看着他们，“抱歉，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你们找错人了。” 樊母听到这话就着急了，上前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小李挡住了，“干什么，不许靠近。” 樊母被他冷声呵斥，心肝颤了颤，“我只是想跟宋医生说说话。” 她目光哀求地看向宋书宁，“宋医生，我女儿跟你一样是医生，她为了这份工作付出多少，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你也是医生呀，你真忍心看着她就这么毁了吗？” 得，又来这一套。 宋书宁厌恶至极。 第624章 我没道德，休想道德绑架我 宋书宁直视樊母的眼睛，表情十分严肃，“这位同志，你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樊音去劳改，一辈子就毁了。 在我看来，这是国家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也是她重新做人的机会。 经过国家的改造，我相信她出来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摒弃以前各种恶毒的做法，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要是像你们想的这样，这件事轻飘飘掠过，那才叫做把她的一辈子毁了，你说呢？” 樊母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怎么敢说是国家不对。 就算她心里是这么觉得，她也不敢再说劳改出来以后，樊音这一辈子就毁了。 怪不得樊音会败给她，她的心眼实在太多了，也太牙尖嘴利了。 “宋医生，你真的这么狠心，连一点忙都不肯帮吗？” 宋书宁微微摇头，“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我帮不上忙。 在这件事情中，我不是受害者，你觉得我说得上话吗？ 受到伤害的是躺在医院里的那些人，是医科大学，她的同伙说不定为了减轻罪责，把过错全都推到她身上。 同志，我说的这些点，有哪一样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呢。 你与其来找我，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减轻这件事的后果，比如给受伤的师生支付医药费，比如筹钱给医科大学重新建校，都是可以的嘛。” 樊母瞪大眼睛看着她，她说的还是人话吗？ 那么多人的医药费，他们家怎么可能出得起。 她还想让他们出钱修建学校，疯了吧，把他们家卖了都不值这个钱呀。 宋书宁看见她一脸的呆滞，耸了耸肩膀，“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说完，她提步就走。 樊母：…… 夫妻俩恍恍惚惚地走了。 樊母忽然开口说道：“或许她说的也是个办法，只要我们能求得那些人的原谅，说不定阿音就有救了。” 樊父气得破口大骂，“我看你就是疯了，你想因为她一个人，搭上我们一大家子吗。 不提这次医科大学损毁得多严重，就说这次住院的人就有十几号人，还有那些受伤的，也有几十号。 这么大的窟窿，只怕变卖我们家的家产都堵不上，为了救她一个，你想让我么一大家子睡大街吗？” 樊母不敢说话了。 宋书宁回到家里，就跟陆廷序说了这个事。 樊音的这个下场是罪有应得，她一点没有心理负担。 让她觉得可惜的是，医科大学居然被那群人破坏，还有那么多人受伤。 “……他们还想道德绑架我，我是那么容易被人道德绑架的人吗？ 虽然我年纪轻轻，可我心硬如铁，谁都别想道德绑架我。” 陆廷序：“道德绑架？” 又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新词吗？ “道德绑架就是利用过高的道德标准，对别人施加压力，以此来逼迫对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就像今天樊音的母亲来找我，一直跟我说樊音还年轻，一旦坐牢她这辈子就毁了。 还说我自己也是个医生，应该能明白樊音能当上一个医生，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试图逼迫我答应他们的条件。 笑话，她努力别人就没努力吗，她的辛苦是辛苦，别人就活该被打被杀。 就因为这一场暴乱，多少人会因为要接受治疗令生活陷入困顿，不知道能不能拿出下学期的生活费，还有没有机会读书。 别人比她可怜多了，她的可怜是自己造成的，别人的可怜确实她造成的。” 陆廷序的眉头皱起来，这样的道德绑架确实不少见。 “不用管他们，这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伤害了我，还想让我出面救她。 我是活腻味了吗，放她出来，再次针对我，我是不是傻呀？” “你无需为这个事操心，你要是不愿意见他们，我跟小李他们说一声，以后多注意他们的动向，不让他们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 “那倒不用，我今天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估计他们知道求我没用，就不会再来烦我了。” “那就最好，接下来你就安心准备去见爷爷吧。” 宋书宁已经把礼物准备好了，只等时间一到，她就拎着东西上路。 “我把你拐跑去西北过年，你家里人没有意见吗？” 怎么会没意见，爷爷打电话过来，隐晦地问他不回家过年的原因。 他父亲更是打电话过来，让他带媳妇儿上门见父母，不过他都没有答应下来。 他跟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多亲近，当然得跟自己的媳妇儿，开开心心过一个年。 这可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比跟他们在一起重要多了。 “他们的意见不重要，以前我也不喜欢回家过年。” 回家又有什么用，那个家已经没了他的位置。 即便回家，不过是看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自己跟个外人一样。 他又何必自讨没趣。 现在他们之所以着急让他们回去过年，还不是因为宋书宁获得的成就。 如果她没有这样的价值，他们怎么可能会这么重视他。 宋书宁抱住他的胳膊，“你说得对，他们都不是重要的人，我们这次就去大西北，好好过一个年。 爷爷已经跟我说好了，他准备好东西招待我们，我们肯定能玩得很高兴。” 陆廷序点点头，“好。” 虽然已经准备了很多东西，可宋书宁还是觉得自己准备得不够充分，像是蚂蚁搬家一样，一天往家里搬一点东西。 把家里堆得到处都是。 到了前往西北的那一天，陆廷序提前借了一辆车，主要考虑到在这个时候过年回家的人太多，太拥挤，出行不便。 人多情况就更加复杂，宋书宁的安全问题最重要，他们还是自己开车到西北比较好。 宋书宁自然不会反对，坐汽车可比坐火车舒服。 这年头的绿皮火车实在太慢了，而且还很挤。 一大早宋书宁就把东西装上车，王春花看见他们拿着东西上车，跟她打招呼，“小宋，你们这就要回去了吗？” 宋书宁把东西塞到车上，转头看向王春花，“春花姐，我们要回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也快了，后天就回去。” 大壮和二壮听说宋书宁要离开了，一个个过来跟她告别，“宋姐姐，你们要回家过年了吗？” “是呀，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玩得高兴了我们就回来。” 二壮十分担心，“那旺财怎么办？” “我已经跟美云阿姨说过了，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让她过来帮忙喂旺财，不会饿到它的。” 小小人儿真是为旺财操碎了心。 第625章 他们终于见面了 陆廷序把东西都搬上车，把家门锁上，“已经收拾好了，上车吧。” 宋书宁坐在车上，朝他们挥了挥手，“我们要走了，年后见。” 草丫从屋里哒哒哒跑出来，“宋姐姐，你要去哪里呀？” “我要回家过年了，我们过年以后再见。” 草丫扁着嘴，十分舍不得她离开，“那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们从老家回来，我就回来了。” 草丫仰着小脑袋看向王春花，“娘，什么是老家？” “老家就是爷爷奶奶家，你刚出生的时候咱们也回过老家，叔叔婶婶他们还抱过你呢，你忘了吗？” 他们回老家过年的时候，草丫还是个小婴儿，怎么可能会记得。 不过草丫记得奶奶，她很想念奶奶。 “回老家就能见到奶奶了吗？” “对，回老家就能见到爷爷奶奶了。” 草丫立刻高兴起来，她对爷爷没什么印象，可她想要见奶奶。 “我想奶奶。” 王春花一把把草丫抱起来，要是让奶奶知道她说这话，肯定会很高兴。 宋书宁朝他们挥手，“我真走啦，大家年后再见。” 胡金莲撇了撇嘴，搞得谁很乐意见到她似的。 大壮二壮却使劲朝她挥挥，“宋姐姐，我们以后再见。” 车子缓缓开动，去到码头。 他们把东西搬到渡船，东西虽然多，不过同行的人很也多，拎东西不是太大的问题。 他们坐了渡船去到湛城，码头已经有一辆军用吉普停在码头。 看见他们下船，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同志走过来，跟他们打招呼，他就是过来接应他们的人。 陆廷序对他表示感谢之后，让人把东西搬到车上，开着车离开了。 这年代没有导航，陆廷序随身带着地图，按着地图的方向走。 宋书宁已经跟陆廷序坦白一切，索性也不装了，看见陆廷序开车有些累，主动提议要帮忙开车。 小李听到她的话十分的惊讶，“嫂子，你还会开车？” “当然会呀，你们副团教过我，我学学就会了。” 反正把锅扣到陆廷序头上就对了，他会帮自己圆谎的。 陆廷序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默认了她的话。 宋书宁有些跃跃欲试，“让我来开车。” 陆廷序只能答应她。 时隔多年以后，宋书宁在六十年代摸到了方向盘。 “你们坐好了，我可要开车了。” 小李有些紧张，虽然宋书宁说了她会开车，可这年头会开车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就算她跟陆副团学过开车，可她能摸车的机会很少，他对宋书宁开车的技术十分怀疑。 坐在后排的几个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都有些紧张。 可谁都没有料到宋书宁真会开车，而且开得还挺不赖，车子很稳。 这年头基建还很差，大路坑坑洼洼的，越往西北方向路况就越差。 以前他们开赛车的时候，还特意让人封盘山公路，玩点刺激的。 不过那个年代的盘山公路，再怎么样也比不上这年头的山路原始。 在这年代沿着山路开车，那才叫一个刺激。 陆廷序看见宋书宁开车时一脸的兴奋，对她又多了一些了解。 她胆大爱冒险。 在这地方开车需要格外集中精神，耗费精力大，她开了两三个小时，陆廷序便接手过来了。 同行的人除了陆廷序和宋书宁，还有一个人也是会开车的，他们就这么轮流开车，每天也就停三四个小时，解决生理问题，也让车子休息。 车子开了三天四夜，终于到了西北。 他们的驻地不在城里，还要往荒山野岭开上几个小时。 他们开到驻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这边的家属院很大，他们要进去还得先检查清楚，车子得一一查验，连行李都得检查。 在门口就检查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检查结束了，他们才能开进去。 家属院布置得十分齐整，楼房规划得整整齐齐，连道路交错也很齐整。 车子开到韩司令家的小楼下，宋书宁往外看了一眼，建筑物灰扑扑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车子的声音，一个身穿军大衣的人从门口走了出来。 年纪看起来有六十上下，很严肃，眉心有一道很明显的川字纹，一副饱经风霜的样子。 头发有些灰白，更给他增添一些风霜。 下车的陆廷序，丝毫不犹豫地朝他敬了个军礼，“首长好。” 韩司令也朝他敬了个军礼。 小李看到那个人肩章，人都惊呆了，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嫂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他们说呀？ 他们为什么要过来见首长？ 不是说过来见嫂子的爷爷吗？ 嫂子的爷爷是司令？ 几个人对视的一刹那，心理活动十分活跃，晕晕乎乎地跟着敬军礼。 “首长好。” 韩司令对这些个毛头小子不太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他们当中唯一的女同志。 虽然她寄了相片过来，不过相片哪里比得上真人。 小丫头长得俊，特别俊，还很像老二媳妇。 “宁宁，我是爷爷。” 宋书宁朝他笑了笑，甜甜地叫了一声“爷爷”。 这一声爷爷，把戎马大半生的韩司令叫得眼眶发热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哎。” 他的眼眶有些红，但是脸上的神情愉悦，清了清嗓子说道：“外边太冷，先进去再说。” 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可不能让他们见到自己失态的一面，尤其要在自己的孙女面前，维持一个高大可靠的形象。 他可不能见到孙女就哭鼻子，太不威严了。 陆廷序他们从车上拿出行李，宋书宁走上前扶住他，“爷爷，我们走吧。” 韩司令觉得她一声一声的“爷爷”，实在太好听了，比他之前听过的所有话都要好听。 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没有哪一天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他想要表现得淡定一点，可心潮汹涌澎湃，让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伸手握住宋书宁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很凉，再一看宋书宁身上的打扮，忍不住蹙起眉头。 “怎么不戴帽子，也不带围巾，冷不冷？” 陆廷序也太不知道照顾人了，怎么能让她这样出门。 还是把人冻坏了，看他怎么收拾他。 宋书宁也没想到这边会这么冷，她准备了厚厚的军用大衣，穿在身上暖和了，可脖子和脑袋还是冷的。 坐在车上的时候，关上车窗还好些，可下车以后是真的很冷呀。 不过爷爷的手真的很暖和。 他的手心有一些茧子，皮肤也有些粗糙，握住她手的时候，有微微的疼痛。 可感受到他的手有些颤抖，宋书宁心里十分感动。 他等待这一次见面，等待得太久了。 第626章 迟来的团圆饭 宋书宁微微摇头，“爷爷，我不是很冷，我能撑得住。” 韩司令却觉得他是在逞强。 把宋书宁带进家里，暖和了许多。 “你先坐，小韦，快端茶上来。” 进来屋子里，韩司令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心情平静了一些。 他怕宋书宁冻着，立马吩咐人上茶。 刚刚出门的时候，他就已经交代小韦泡茶了。 小韦是照顾韩司令饮食起居的人，相当于韩司令的生活保姆。 听到韩司令的吩咐，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妇女从厨房端了茶水过来。 看见宋书宁，她眼睛一亮。 韩司令跟她说过，今天他孙女会过来，可他没说自己的孙女这么年轻漂亮呀。 “同志，你喝茶。” “谢谢。” 宋书宁接过茶杯，握在手心取暖。 陆廷序他们搬着行李进来，把东西放在客厅，堆积得跟一座小山似的。 宋书宁笑着跟韩司令说道：“爷爷，这是我给您准备的礼物，都是一些吃的用的。” 韩司令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情很好。 他在意的不是礼物的多少，而是她惦记着自己。 “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多累得慌，爷爷这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 “可我想要带给您，这是我的心意。” 听着孙女声音软软的撒娇，韩司令的一颗心满满胀胀的。 他这一辈子还能见到自己的孙女，能够亲眼看见她这么幸福健康，满足了。 “好，爷爷收下了。” 看见陆廷序带着他手下的兵，站在客厅，他只觉得碍眼。 就是他，把自己这么乖巧懂事的孙女骗走了。 她年纪轻轻，居然这么快就结婚了。 要是不因为她跟陆廷序结婚了，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自己早就把人接过来，尽享天伦之乐，怎么可能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陆廷序只感觉韩司令的眼神扫过来。 以他以往的经验，这个眼神不像是满意的眼神。 韩司令对他不满意吗？ 他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可怜的陆廷序永远都不知道，光是宋书宁丈夫的这个身份，就已经让韩司令非常不满意了。 宋书宁见到韩司令盯着陆廷序看，特意跟他介绍，“爷爷，他叫陆廷序，是我的丈夫。” 韩司令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看陆廷序的眼神还是十分不满意。 陆廷序乖乖跟他打招呼，“爷爷。” 他的这一声“爷爷”，让韩司令眼中的不满消退了些。 “都坐下吧。” 陆廷序坐在宋书宁的身边，可小李他们哪里敢坐，进到屋子里之后，他们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主动站起军姿来。 宋书宁看见他们这么拘谨，说道：“你们不用太拘谨，坐吧。” 韩司令：“现在不是在部队，你们不用把我当成司令，坐吧。” 小李：你看我们敢不敢。 不过他们还是坐了下来，司令发话，他们不敢不坐。 韩司令看向韦阿姨，“小韦，饭菜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把火锅端上来，就可以吃饭了。” 天气太冷了，考虑到他们长途跋涉，她做了火锅，他们吃了也能暖暖身子。 她准备的是牛肉火锅，这时节吃牛肉羊肉都很滋补，不过她担心有人受不了羊肉的膻味，所以就选了牛肉火锅。 热乎乎的火锅一端上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味。 把锅子架到火炉上，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腾腾。 韩司令招呼大家到饭厅吃饭，小李他们三个非常紧张，挤挤挨挨在一块儿，半点不敢乱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可是司令，像他们这样的小兵，这辈子能有几次机会见到司令的，更别提这么近距离跟司令接触了。 相比之下宋书宁就自然了很多，虽然她也觉得韩司令很严肃，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的原因，她又觉得无形之中有一种亲近感。 韩司令对她来说，就是一个长得严肃的爷爷，而不是一个身居要职的司令员。 “好香呀，一闻就知道这火锅很好吃，谢谢韦阿姨。” 她的这一番话，听得韦阿姨眉开眼笑。 她在十多年前就过来照顾韩司令，那时候韩司令的爱人生了重病，家里冷冷清清的。 没过两年，连韩司令的爱人也去世了，家里冷清了不少。 再后来，韩文君嫁人，家里就更冷清了，逢年过节，韩司令都是一个人过节。 尤其是春节，举家欢庆的日子，可韩司令却一个人形单影只。 有时候她也想留下来陪韩司令吃一顿饭，可韩司令知道她家里人等着她团聚，往往都会给她放假，让她回家。 想想她都觉得心酸，位高权重的司令员却过得这么苦，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大半年前，她听说韩司令找回孙女，韩司令的状态变得不一样了。 他会问自己小姑娘都喜欢什么，收到那边寄来的东西时，也十分高兴，还会拿出去跟人炫耀，不再是每天忙活工作不苟言笑的司令员。 现在看到韩司令的孙女，长得那样年轻漂亮，嘴很甜，是会逗人高兴的，很讨人喜欢。 “那你可得多吃一点。” 宋书宁点头，“我肯定得多吃，好好尝一尝韦阿姨的手艺。” 她转头看向韩司令，“爷爷，您要吃什么？我给您夹菜。” “爷爷都行，爷爷都喜欢吃。” 只要看见宋书宁，他就觉得满足了。 他已经太久没有跟家里人一块儿吃饭了。 老伴儿过世了，女儿又嫁得远，能回来看他的次数少之又少，像今天这样这么多人吃饭，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宋书宁给韩司令夹了一块炖得软烂的牛肋排，“爷爷，您尝尝。” 韩司令乐呵呵地拿起筷子，夹起那块牛肋排尝了一口，肉质细嫩软烂，轻轻一咬就脱骨。 他以前没少吃过这道菜，可他就觉得今天的菜，比以往那些时候都还要好吃。 “好吃。” “爷爷，那您多吃一点。” “你也多吃一点，看你瘦的。” 说完，他还不满地瞥了陆廷序一眼。 宁宁怎么会这么瘦，肯定是陆廷序没有照顾好她。 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的陆廷序，立刻明白过来了，给宋书宁夹了一筷子肉，“你多吃一点。” 韩司令终于满意了一点，这才对嘛。 这一顿饭吃得欢乐而温馨，吃过晚饭，小李抢着要收拾，韦阿姨不好意思，哪有让客人动手收拾的道理。 “你们快去坐着，我自己一个人收拾就行了。” 小李抢过她手中的碗筷，“韦阿姨，我们来收拾，你忙活了这么久，还是你去休息吧。” 小林也点点头，“对对，我们来就行了，我们肯定会把厨房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宋书宁看见他们在餐厅争执，也跟着劝韦阿姨。 “韦阿姨，你就让他们收拾吧，他们要是什么都不做，会不自在的。” 小林点点头，嫂子说得太对了。 跟韩司令在一块儿，还不如他们进厨房洗碗自在呢。 第627章 去见父母了 他们都这么坚持，韦阿姨便不再多说什么，让他们在厨房洗碗。 韩司令带着宋书宁和陆廷序参观这栋二层小楼，一楼有客厅，厨房，卫生间，有个房间，是韦阿姨住的地方。 二楼就有三间房间，还有一个书房，平时韩司令回家就在这里办公。 不过三间房里韩司令住一间，他们小夫妻俩住一间，其他三个小战士就只能住一间了。 房间韦阿姨也已经布置好了，床上铺了厚厚的床单被套，看起来就暖和。 韩司令知道他们坐这么久的车肯定辛苦了，就让他们早点休息，自己去小书房处理事情。 明天就是除夕，他把事情处理好，明天早上带宋书宁和陆廷序去墓地。 宋书宁现在急需洗澡，开车上路这么多天，他们一直忙着赶路，根本没条件洗澡。 虽然西北这边气候寒风干燥，不洗澡身上也没什么味道，可她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韦阿姨已经在厨房热了一大锅水，只需要陆廷序拎到卫生间就行。 宋书宁痛痛快快地洗了头，洗了澡，吹干头发，很快就上床睡觉。 虽然在车上也能睡觉，但在车上睡觉还是跟这种躺在床上睡觉不一样，休息得一点都不好。 宋书宁躺下去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陆廷序安排小李他们住宿，三个大小伙子躺一张床，是有点挤。 现在太冷了，没法让他们打地铺，韦阿姨拿了一张行军床过来，还拿来了厚厚的棉被。 “你们就先用这张床凑活凑活，要是还需要添什么再跟我说。” 小李接过那张行军床，“韦阿姨，真是太谢谢你了，有这张床就够了。” 他把床摊开，铺上被褥，就能睡觉了。 韦阿姨看见他们面带疲倦，并没有跟他们多说，便让他们休息了。 等到韦阿姨和陆廷序离开，几个大小伙子开始唠起来。 憋了一晚上，可憋死他们了。 “嫂子的爷爷是韩司令，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怪不得嫂子这么有本事呢，人有这么一个有本事的爷爷。” “怎么就韩司令一个人住，也太冷清了。” “对呀，嫂子都回来了，怎么没见到嫂子的爹娘？” “吃饭的时候韩司令也没提他们，估摸他们还在忙，没时间回来吧。” “这都过年了，还没时间呐，一年到头也就过年的时候最有时间了。” “那谁知道呢，我看嫂子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没想到韩司令看起来很凶，他的脾气一点都不凶，我还看见他对嫂子笑呢。” “我也看见了。” 几个人叽叽喳喳聊开了，房间里十分热闹。 陆廷序回到房间，见到宋书宁已经睡着了，小嘴微张，睡得十分香甜。 看来这一路她是累着了。 陆廷序轻手轻脚地上床，躺在她的身边，宋书宁也没有察觉，还是睡得很香。 他这一路开车，人也很累，这一觉睡得很好。 第二天起床号响起的时候，宋书宁醒了过来。 听着熟悉的号角声，她还以为自己在海岛。 身边有一个温热的火炉，她不住往陆廷序怀里钻。 陆廷序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问道：“要起了吗？” 宋书宁晃晃脑袋，“不要，困，还要睡。” “不怕爷爷说你懒吗？” 爷爷？ 意识渐渐清醒起来，他们过来跟爷爷一起过年。 所以现在不是在海岛，而是在爷爷家里。 宋书宁这才从陆廷序的怀里钻出来，揉了揉眼睛，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房间。 再一次确定了，这不是他们的房间。 “现在还这么早，爷爷不会怪我的。” “好。” “你陪我一起睡，要是挨骂，我们俩一起挨骂。” 本来打算出门锻炼的陆廷序，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乖乖躺在床上，“好。” 宋书宁心满意足地靠在他的胸口，很快又睡了过去。 可陆廷序却睡不着了，接连几天没有锻炼，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舒坦。 本打算今天早上练一练筋骨，谁知道媳妇儿这么粘着他。 算了，锻炼哪有媳妇儿重要。 看着怀里香香软软的小媳妇，他手臂收紧，将人搂在怀里。 等到宋书宁睡回笼觉醒过来，天已经亮了。 她睁开眼睛，眼前是线条利落的下颌线，抬头往上一看，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 “要起床了吗？” 宋书宁点点头。 第一次到爷爷家里来，得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才行。 “起床，早睡早起身体好。”声音有些沙哑。 喉咙有点干，不太舒服。 她把棉衣棉裤套上，把自己的小辫子扎好。 不知道爷爷有没有起床。 她出门口，刚走下楼梯，就看见小林他们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个热气腾腾，一看就知道刚锻炼回来。 韩司令则是坐在客厅，手里还拿着一份报纸，看样子起床时间也不短了。 看来只有他们睡懒觉了。 好在她机智，让陆廷序陪着自己一块儿睡觉，要不就只有她一个人睡懒觉，多难为情呀。 现在就算要挨骂，也有人陪着自己了。 “爷爷，早上好。” 韩司令放下报纸看向她，“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睡得很好，一觉到天亮，都没有醒过。” 韩司令见她的气色确实比昨天好了些。 “先吃早餐，一会儿去见你爸妈。” 宋书宁点点头，“好。” 她让韦阿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自己端起水杯就喝了一大口。 这边的气候太干燥了，感觉喉咙很干，喝水之后终于舒服了一点。 早餐韦阿姨做的是面，她做的面很劲道很好吃，宋书宁吃了满满一碗。 小李他们更是不用说了，吃了整整三海碗。 吃过早餐，韩司令就让韦阿姨回家跟亲人团聚，自己要带宋书宁上烈士墓园去。 家里有人过来陪韩司令，韦阿姨就放心了。 把食材整理好放到冰箱里，这才收拾东西回家。 烈士墓园距离他们还挺远，韩司令让人开车送他们过去，宋书宁自然是跟韩司令坐一车。 小李他们坐在车上，都沉默了。 昨天晚上他们还在讨论，为什么宋书宁的父母不过来看她，原来不是他们不愿意过来，是来不了了。 韩司令说了要带她去见父母，目的地却是烈士陵园，意思已经显而易见了，嫂子的父母都牺牲了。 车子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烈士陵园。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能感应到人的情绪，天空一片阴霾，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墓园很安静，只听见风吹过树叶沙沙沙的声音，整个墓园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 现在除四旧，不允许祭拜，不过到烈士陵园来表达自己的哀思，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很少会有人会追究。 今天虽然是除夕，却也有三五成群的人到烈士陵园来，缅怀自己的亲人朋友，或者向烈士致敬。 宋书宁眺望一眼这个墓园，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酸酸的，眼睛有些湿。 每一座土堆里都是一个英雄，他们或年轻，或年老，却义无反顾奉献了自己。 不说别人，就是原主的父母，也是非常让人敬佩的。 扪心自问，她是做不到这样的。 第628章 我终于能见到你们了 韩司令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体力杠杠的，走起山路来也是健步如飞。 宋书宁紧赶慢赶，累得气喘吁吁，却还是追不上他，始终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小李他们走了这么久，也是脸不红气不喘，一点没有爬山的样子。 估计要不为了保护她，他们这会儿早就把她远远甩在身后了。 “我好累，要走不动了。” 陆廷序扶着她，“我拉着你走。” 他拉着宋书宁往山上走，有他助力，宋书宁感觉自己走起来轻松多了。 好不容易韩司令终于停下来，站在两座小土堆面前，宋书宁知道这应该就是原主的亲人了。 或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韩司令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伤感，而是一脸的怅然。 时间可以抹去一切的伤痕，岁月匆匆流逝，曾经那些痛彻心扉的离别，现在想起来只有挽救不了亲人的无力。 “思源，小圆，我带你们的女儿过来看你们了。 她很漂亮，长得很像小圆，心底很善良，还很有能力，现在是解放军医院的一名医生。 她已经结婚了，对象是崖州岛海军的一名副团长，也是一位很出色的年轻人。 今天他们俩特意过来看望你们，你们看到他们一定会高兴吧。” 他朝陆廷序和宋书宁招手，“小陆，宁宁，快到这里来，这就是你们的爸爸妈妈。” 宋书宁走上前，看向眼前的墓碑。 这个年代的烈士陵园，跟后世的烈士陵园不一样，现在可能因为条件的限制，坟墓还是土堆，墓碑还是用大石头刻的。 看得出这两个墓碑年代久远，不过坟墓上的杂草被清理干净，应该是有专门负责清理的人。 她朝墓碑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爸爸妈妈，我是宋书宁，我来看你们了。 这是我的丈夫，他叫陆廷序，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请你们放心。” 不知怎么的，看见宋书宁站在墓碑前说话，韩司令的眼眶忽然发热起来。 他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他相信思源和小圆等这一刻，也等得太久太久了。 知道宋书宁还活着，他找了个机会过来一趟，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他相信他们一定跟他一样，等着跟宋书宁见面。 这一天，他们终于如愿以偿了。 在这座墓碑前，韩司令跟她说了很多她父亲生前的事迹，宋书宁边听着他的话，边看向那座石碑。 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吧。 他那么温柔善良，那么期盼孩子的降临。 有这样一位父亲守护在身边，原主应该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如果你们真的地下有知的话，应该应该跟你们真正的女儿团聚了吧。 真是对不起，我还要暂借她的身份。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用她的身体去做坏事，我也不会做出任何损害你们名声的事。 我会帮你们好好照顾爷爷，好好孝顺爷爷，你们尽可以安心。 拜祭完她的父母，韩司令带着她走到旁边，跟她说道：“这是你奶奶，这两个就是你的大伯，还有二伯。 这块空地是留给我的，以后等我百年了，你们就把我埋在这儿，让我跟他们在一块儿。” 宋书宁没有什么大过年不说不吉利话的忌讳，闻言点点头，“好。” 韩司令终于笑了起来，他还担心宋书宁扭扭捏捏，说什么今天不要说不吉利的话，若是那样，他估计会有一点小失望。 她现在大大方方答应下来，很对韩司令的胃口。 他是从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人，哪有那么多好忌讳的。 小姑娘也很通透，不愧是他的孙女。 “来，过来见一见你奶奶，你奶奶肯定会喜欢你。” 宋书宁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给她鞠了三个躬，“奶奶，我来看您了。 真是抱歉现在才能过来看您，我手头上的事实在太多了，只能趁着春节才能过来一趟。 您现在去到那边跟大伯他们团聚了，您不用担心爷爷，我有空一定会过来看望爷爷，就算不能经常过来，我也会经常给他打电话的。 爷爷现在很好，吃啥都香，身体棒棒，看起来比我这个年轻人都还要有活力，您完全不用担心。” 韩司令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就说宁宁跟云然合得来，这不会已经聊上了吗。 她是一个孝顺孩子，只可惜云然没有能等到她。 “你闭眼之前还一直在牵挂这个孩子，怪自己没有护好孩子，没法跟思源交代。 现在孩子已经找到了，还活得好好的，你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他们在墓地待了好一会儿，韩司令才带他们下山。 宋书宁的心情受到一点影响，下山的时候心里有点闷闷的。 陆廷序看见她好像不高兴似的，趁人不注意，轻轻握住她的手，“不高兴吗？” “我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感觉心里闷闷的，有点不舒服。” 来到烈士陵园，哪有人心情会好的呢。 尤其陆廷序还是个军人，会让她有一些不好的联想。 她担心陆廷序也会跟他父亲一样，再也回不来。 每次陆廷序出任务，她都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自己跟自己说，他一定会回来。 他也没有让她失望过，到目前为止，他都平安归来了。 在这件事情上，她希望他永远不要让自己失望。 陆廷序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以后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每年都过来一趟。” 宋书宁点点头，“好呀。” 下山的路可比上山好走更多了，没过多久他们就下山了。 回到家里，宋书宁准备做饭，陆廷序接手过来，把她赶出去，让她和韩司令多相处。 韩司令见到陆廷序做饭，十分惊讶，“他还会做饭？” “原本不会，但是被我练起来了。 他很聪明的，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学做饭也很快。” 韩司令点点头，对陆廷序的满意又多了一分。 会做饭就意味着他会照顾人，也愿意照顾人，这点还是很加分的。 宋书宁虽然把厨房交给陆廷序，但是今天吃年夜饭，需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陆廷序一个人要准备这么多东西，肯定忙活不过来。 她把带过来的干货给泡上，猪腿用火才表皮烧黄，清洗干净，先给炖上。 她刚忙活完，就看见韩司令站在厨房门口。 “爷爷，怎么了？您饿了吗？” 韩司令背着手，慢慢走进来，“我不饿，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在做什么。” “我先把晚上需要的食材准备好，下午就好准备年夜饭了。” “这不是还有人在准备着吗？” 还有的那个人开口说道：“你去陪爷爷说话吧，这里我自己准备就可以了。” “那好吧，要是忙活不过来，你记得让小李他们过来帮忙。” “好。” 宋书宁扶着韩司令走到客厅，“爷爷，您先坐着。” “今天天气不错，外面有太阳，你陪我出去逛逛。” 宋书宁往窗外看了一眼，确实是有太阳。 可现在不是还在忙活吗，爷爷怎么会要求自己出去逛？ 第629章 看，这就是我孙女 宋书宁虽然有些困惑，不过韩司令有要求，她还是扶着韩司令出了门。 外面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很舒服。 只是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忙活，大院里很少看见人。 即便有人，也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在玩闹。 一个圆头圆脸的孩子歪着脑袋看着他们。 小孩子都很怕韩司令，他太严肃了，凶起来的时候能把孩子给吓哭了。 这个孩子是张参谋长的孙子，见惯了黑脸，是个例外。 “韩爷爷早上好。” 韩司令看着这个小不点，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了，“虎子，你在做什么？” “我在玩弹弓。”虎子好奇地看着宋书宁，“韩爷爷，这位漂亮姐姐是谁呀？” 这个臭小子真是有眼光，他正愁没人问，他没办法炫耀宋书宁呢。 “只是你宁宁姐，也是韩爷爷的亲孙女，快跟你宁宁姐打招呼。” 虎子很听话，乖乖跟宋书宁打招呼，“宁宁姐好。” 宋书宁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笑着回应他，“你好，你叫虎子吗，真是可爱的名字，你也很可爱。” 虎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漂亮姐姐夸他了呢。 他虽然还小，但是孩子的好恶才是最直接的，一点不知道遮掩。 “宁宁姐，你也很漂亮呀。” 旁边在玩弹弓的小孩子，看见这么一个漂亮姐姐，都顾不得害怕韩司令了，一个个跟宋书宁打招呼。 “宁宁姐好。” “宁宁姐你真好看。” “宁宁姐白白的，跟我们不一样。” 大院里的孩子十分自来熟，围着宋书宁跟她说话。 韩司令被孩子围住，又好气又好笑。 这些孩子以前看见他，就跟看见什么一样，跑得远远的。 可现在他们居然一点不怕他，还会上前来打招呼。 不过自己的孙女这么受欢迎，韩司令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候有一位大娘经过，看见宋书宁搀着韩司令，十分惊讶，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韩司令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年轻姑娘，不是小韦在照顾他吗，怎么换人了？ “韩司令，这位女同志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生，以前是不是没来过咱们大院？” “这是我孙女宁宁，特意过来看我的。”声音特别洪亮。 那个大娘十分惊讶，谁不知道韩司令只有一个小女儿，怎么忽然多出来一个孙女？ “是小君的闺女吗，都长这么大了？” “不是小君的闺女，是思源的闺女，我的孙女。” 韩司令的事情她还是知道一点的，虽然没有见过他牺牲的子女，不过也听说过一些他们的事迹。 不是说那孩子已经死了吗，怎么会时隔多年以后又冒出来？ 该不会是假冒的吧？ 她心里虽然犯嘀咕，不过也不会当着韩司令的面说出来。 这事她得回去跟他家老王好好说说，让他好好查查这姑娘的来历，省得韩司令被骗了。 “这姑娘长得可真精神，多大了？做什么的？” 不用宋书宁张口，韩司令直接帮她回答了，“宁宁今年快十九了，在解放军医院当医生呢。” 那大娘惊讶地看着宋书宁，还是个知识分子？ 她的长相并不是大娘们喜欢的长相，太过艳丽了，大娘们还是比较喜欢长得温婉，看起来很温柔的女同志。 所以这个大娘见到宋书宁的第一反应，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听到她的职业，却对她改观不小。 “哟，那你这个孙女真有本事，还是个医生呢，真了不起。” 韩司令听到别人夸宋书宁，比听到人夸他自己还要高兴。 那可不是，他的孙女，当然了不起了。 “宁宁，这女同志姓赵，是彭师长的爱人，你叫赵阿姨就行了。” 宋书宁笑着跟她打招呼，“赵阿姨好。” 声音软软甜甜的，像是能甜到人心里去。 赵阿姨笑着朝她点点头，“是个孝顺孩子，还知道陪你爷爷散步。” 韩司令听见这话就更高兴了。 凡是夸宋书宁的话，他听着都很高兴。 在这边说得差不多了，韩司令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赵阿姨看着他们俩走远，赶紧回家去，把这个重大消息告诉他家那口子。 韩司令往前走了一阵，看见一个大爷在晒太阳，跟人打了招呼，还特意介绍起宋书宁。 他们这一路走遇上不少人，韩司令都会跟人介绍她。 宋书宁一个人都不认识，韩司令让她怎么称呼，她就怎么称呼。 看着韩司令的笑脸，她有一种错觉。 他叫自己来晒太阳，该不会是特意带自己来炫耀的吧。 错觉，一定是错觉，韩司令怎么会这么幼稚。 他们在大院走了好一会儿，韩司令炫耀了一圈，神清气爽地走回去。 刚走了没那么久，一个十分严肃的人迈步走了过来，“老韩，我听说你孙女过来了。”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见到韩司令身边站着的宋书宁，“这位女同志是不是你的孙女？” “这个就是我孙女，宁宁。” 张参谋长看着宋书宁，忍不住啧啧称奇。 老韩长得五大三粗，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漂亮的孙女。 这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看起来秀气瘦弱，张参谋长都怕自己喘大气，把她给吓着了。 “小同志，我姓张，是你爷爷的老战友，你可以叫我张爷爷。” “张爷爷好，我叫宋书宁，多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爷爷的照顾。” 小姑娘不止长得漂亮，还很有礼貌。 声音软软糯糯的，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他多想要这样一个小孙女，只可惜他的孙女在大院长大，一个个跟假小子一样，嗓门比他还大，成天上窜下跳，没个女同志的样。 “你别这么说，我跟老韩是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了，照顾他是应该的。 你能回来最高兴的就是你爷爷，自从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他可没少念叨你，我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宋书宁不由笑了起来，“我也很想念爷爷，只是因为太忙了，才一直没有空过来。 这不快过年了，才好不容易能有空过来看望爷爷。” “我听你爷爷说你是个医生，现在在崖州岛的解放军医院就职，真是不错。” 韩司令就告诉他宋书宁做医生，并没有把宋书宁研究药物的事情告诉他，所以他一直以为宋书宁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不过即便这样，他也觉得羡慕。 他孙女就喜欢舞刀弄枪，一点坐不住，更加不会静下性子看书。 他就羡慕这样的读书人。 所以他越看宋书宁越觉得喜欢，这小姑娘多好呀，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还愿意陪老韩这老头子散步呢。 老韩一个人孤孤孤单单这么久，这会儿总算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第630章 明白真相的眼泪掉下来他 韩司令看到张参谋长眼中的羡慕，更加 得意起来。 以前都是他羡慕其他人有家人陪伴，现在可轮到别人羡慕他了。 韩司令在老战友面前炫耀够了，担心宋书宁冷得慌，便开口说道：“我们就先回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去吃饭了。” 这大冷天的，可别把他孙女给冻坏了。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我孙女婿在家做饭等我们呢，要是再不回去，估计他得过来找人了。” 张参谋长忍不住啧了一声，是炫耀吧，他这是赤裸裸的炫耀吧。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韩。 孙女婿做饭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他也要找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孙女婿。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女婿是陆晏深吧，他还会下厨？” “有什么不会的，他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想要学习下厨还是什么难事吗？ 他不忍心让宁宁受累，当然就得自个下厨做饭给宁宁吃了，宁宁当医生忙着呢，哪有时间照顾他。” 张参谋长差点没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以前没发现老韩话这么多呀，说到他的孙女孙女婿，他这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看把他给高兴的。 “行行，你孙女婿最厉害，上战场能扛枪，下战场能扛锅铲，我知道他厉害了。 赶紧回去吃饭吧，要不你孙女婿见不到你们，会过来找人。” 别总在这里说话刺激他了，他也会妒忌的。 韩司令：“宁宁，咱们回去。” 炫耀一圈回来，韩司令终于心满意足了。 宋书宁扶着他往回走，见到他嘴角不住的往上翘，忍不住乐了起来。 看来他没猜错，爷爷果真是带着她过来炫耀的。 怪不得人都说越老越小孩，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还没走到家门口就见到小李，小李也见到他们了，迎了上来。 “司令，嫂子，你们可回来了，可以吃饭了。” 韩司令板着脸，眼里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走，咱们回去吃饭。” 宋书宁扶着韩司令，脚步轻快的往前走。 韩司令的好心情，她能感受得到。 很高兴自己能给韩司令带来这么愉快的心情。 或许正如陆晏深所说的那样，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对韩司令来说就是莫大的安慰。 “爷爷，您可以尝尝陆晏深的手艺，他做饭的手艺可不赖哟。” 韩司令看见她一脸的小骄傲，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看得出来陆晏深对她真的很好。 若是不好，她提到陆晏深时不会是这份神情。 陆晏深对她好，那他就放心了， 他不是会阻碍儿女亲事的老封建，不过宋书宁要是过得不好的话，他可不会饶过陆晏深。 宋书宁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孙女，对他来说，她就是最重要的。 “行，那我就尝尝他的手艺，要是他做饭好吃，以后就批准他每天做饭给你吃。” 宋书宁忍不住捂嘴偷笑，爷爷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她当初那么使劲夸陆晏深，鼓励他做家务，就是为了让他每天做饭给自己吃。 现在他的手艺练成了，自己可就轻松了。 他们回到家里，陆晏深已经做好四菜一汤，居然还有模有样 韩司令见了暗自在心里点了点头，这小伙子不错。 身为一个军人，他太知道一个军人身上的责任了。 老百姓都认为军人是光荣的，但是军人家属却要承受很多。 别的不说，光是陪伴这一点，他们就做不到。 现在他们没有孩子还好，宋书宁只要照顾自己就可以。 若是结婚久了，以后有了孩子，宋书宁要照顾孩子，教育孩子，所有的重担几乎都落在她一个人头上。 陆晏深不像别的男同志那样当个甩手掌柜，而是尽自己的努力，在能够陪伴的时间里，尽可能的照顾宋书宁。 光是这一点，就让韩司令很满意。 陆晏深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盆馒头，还有一大海碗炸酱面。 西北主要是以面食为主，他担心宋书宁吃不习惯，特意做了一盆家里比较常吃的炸酱面给她吃。 宋书宁闻到那股子炸酱的味道，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呀。” 陆晏深招呼韩司令，“爷爷，您尝尝我的手艺。” 宋书宁扶着韩司令坐下来，大力跟他推荐炸酱面。 “爷爷，您今天有口福了，外婆做的炸酱面可是一绝。 陆晏深跟外婆学的手艺，就算只学到六七层，味道也已经很好了” 她这么大力推荐，韩司令当然会给她面子，“成，那我就试一试。” 宋书宁给他打了一碗面，递给他，“爷爷，您快尝尝。” 韩司令接过来尝了一口，味道确实还行。 虽说还比不上小韦的手艺，不过他能做到这样，已经算很不错了。 见到宋书宁吃得很香，韩司令就更加高兴了。 看来他能把宋书宁照顾得很好。 陆晏深招呼韩司令吃点别的菜，韩司令都尝了尝，味道居然还不错。 原本他对陆晏深的厨艺并不抱多大的希望，看他这么五大三粗的，平时在家的时间也不多，能够下厨做饭的机会自然也少。 可他的厨艺却大大出乎韩司令的意料，看来他确实是用心了。 不过他还是得观察观察。 人是可以装的，虽然通过今天的检查，陆晏深表现还算比较好的。 但是陆晏深在他这边还不算完全过关，他还要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只要有他在一天，他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宋书宁。 如果陆晏深胆敢对宋书宁不好，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不会让宋书宁跟这样的人在一块儿。 反正他又不是养不起宋书宁，要是他们离婚了，他自己养自己的孙女就是了，他的津贴都给她留着呢。 要是宋书宁以后碰上自己喜欢的，想要再婚也可以。 要是她自己没有碰上喜欢的，那他也可以帮忙找一找，他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老实可靠，又对宋书宁好的人。 陆晏深要是知道韩司令的这个想法，估计得为自己喊冤。 不幸的是他并不清楚韩司令是这么想的，反而从韩司令看自己的目光，他以为自己过关了。 因为韩司令看他的目光，比刚见面的时候友善了一些，他猜想司令对自己应该是有点满意的。 估计知道真相的他，眼泪都会掉下来。 第631章 一起吃团圆饭 几个人简简单单吃了顿饭，小李他们经过一天的相处，看到韩司令没有那么害怕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做，不用面对韩司令。 刚吃完饭，他们就非常自觉地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 小小的洗碗台挤着人，几乎都要活动不开了。 小李非常嫌弃他们，“就这几个碗，我自己洗就行了，你们去做别的。” 可现在哪有什么别的活儿要干。 小林四下看了看，终于给自己找了个扫地的活儿，还有一个去磨刀。 总之他们很忙碌，都有事情要做，不用去面对韩司令。 韩司令担心宋书宁会累着，就撵她去休息。 宋书宁却有点不放心把厨房交给他们，这可是年夜饭，重头菜呢。 “爷爷，我还要做鱼，年年有余。” “这有什么难的，我来杀鱼就行了。” 鱼是他们从海岛带来的，用冰块镇着，到了这边来还是挺新鲜的。 韩司令拿起刀给鱼开膛破肚，去掉鱼鳞。动作虽然生疏，不过还算有条不紊，没有出乱子。 没一会儿就把鱼给清理好了，这次的成功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韩司令这会儿劳动欲望十足，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活要做，他可以帮忙。 宋书宁看见他这样积极，拿了不少青菜让他帮忙择菜，一会儿吃火锅的时候可以用得上。 在西北这片地方，大冬天十分缺少青菜，看着绿油油的蔬菜，让人觉得挺赏心悦目。 韩司令把宋书宁赶去睡觉，自己拉了个小马扎在处理蔬菜。 宋书宁看见他这么有兴致，就让他忙活去了。 看见小李他们闲着，她肯定不能让他们没事情干，就拿了鱼让他们剁碎，做鱼丸牛肉丸。 手工打的丸子拿来煮火锅最好吃了。 几个小伙子撸起袖子，轮番上阵，宋书宁就坐在沙发上坐镇全场，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她就开口指导几句。 韩司令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孙女，又看了一眼忙得热火朝天的厨房，心里无比满足。 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以前家里冷冷清清的，而且他又是部队的高级军官，每年都要去部队跟其他战士一起过年。 要不是今年宋书宁他们过来过年，他也会去到各地的陆军基地，跟其他战士一块儿过年。 知道他们过来，他推了手头上的工作，好不容易能抽出两三天的时间。 现在他很高兴也很满足，这样的相处机会千金难求。 他们把食材收拾好，宋书宁就可以下锅炒菜了。 韩司令看见她进到厨房来，说道：“你还是去坐着，让他们来就行了。” “还是我来吧，反正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只需要下锅煮就行了，很简单的。 爷爷，难道您不想尝尝我的手艺吗？” 备菜才是最辛苦的，把菜洗好切好，下锅炒反而是最轻松的。 她很愿意自己亲手做一顿团圆饭，让韩司令好好尝一尝。 韩司令却还是心疼她太辛苦。 虽然他是有点想要尝尝宋书宁的手艺，不过如果让她这么辛苦的话，他宁愿不吃。 “爷爷想尝你的手艺，这不是怕你太辛苦，你看看还有什么让爷爷做的？” 或许他可以再帮忙分担一点。 韩司令这么有激情，宋书宁自然不会拒绝。 他们一起做一顿团圆饭，还是挺温馨的。 不过很快的，宋书宁就被自己打脸了。 韩司令的态度是很好，可他是个厨房小白，帮不上忙不说，反而还添乱。 要做年夜饭，活儿本来就多，他站在厨房里还挡地方，最后宋书宁无情地把人推出厨房。 指挥作战他可能在行，可是下厨他是真的不行。 现在人一走，厨房就宽敞多了。 小李他们也被宋书宁赶出厨房，最后厨房只剩下一个能帮得上忙的陆廷序。 韩司令有些不甘心地摸了摸自己，怎么就把他撵出来了，他真的就一点帮不上忙？ 看到一起被撵出来的小李他们三个，他心里平衡了一些。 好在被撵出来的不止自己一个。 小李他们站在客厅有些手足无措，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用目光无声沟通：现在该怎么办？ 在厨房有点活儿可以做，他们不用面对韩司令，用不着这么紧张。 可现在韩司令也没事可做，难道让他们陪着韩司令，跟他大眼瞪小眼吗？ 他们还没用眼神交流出个办法，韩司令扔下一句“你们自己坐，我去忙了”，自己就上楼去书房了。 小李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韩司令不在，感觉轻松多了。 今晚的年夜饭准备得还挺丰盛，有香辣猪蹄，海参炖鸡，蒸鱼，白灼虾，香爆八爪鱼，蒜香鲍鱼，还有牛肉火锅。 这些海鲜是宋书宁想办法运过来的，韩司令久居内陆，这年头交通又不方便，他估计没多少机会吃到新鲜的海鲜。 这一趟他们自己开车过来，虽然用的时间比较久，不过用冰块保鲜，还是能保鲜一段时间的。 韩司令还拿出自己珍藏的酒，想要在今天好好喝一杯。 考虑到宋书宁是个女同志，韩司令还特意给她准备了桔子汽水。 宋书宁给自己满上一杯桔子汽水，朝韩司令举杯，“爷爷，这一杯我敬您，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也敬大家春节快乐。” 韩司令笑呵呵的，“爷爷今天特别高兴，你们能过来跟我一起过年，爷爷很高兴。 来，大家都不要客气，我们一起举杯，大家新年快乐。” 大家碰了一杯，仰头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光了。 宋书宁喝了一口汽水，招呼大家吃东西。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韩司令走过去接电话。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韩司令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放下电话就高兴地对宋书宁说道：“你小姑他们过来了。” 宋书宁十分惊讶，“小姑他们快到了吗？” “已经到岗亭了，待会儿就能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吃年夜饭。” 她进到厨房给他们拿碗筷，有了他们的加入，今年的春节肯定会热闹很多，爷爷也会更加高兴。 没过多久，门铃响起来，宋书宁走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包裹得像球的小可爱。 “豆豆，棉棉，你们来了。” 看向他们身后的父母，“小姑，姑父，你们快进来，我们正准备吃年夜饭呢，你们来得正好。” 韩文君看见她也很高兴，“我们紧赶慢赶，可算是在年三十赶回来了。 豆豆，棉棉，快进去吧。” 两个小棉团一块儿进屋，到了室内，才看见两个孩子的脸蛋被冻得红红的。 韩司令看见他们很激动，他们父女隔得远，他已经有两三年没见到韩文君了，更别提跟她一块儿吃年夜饭。 现在他闺女带着丈夫孩子回来了，孙女带着孙女婿也过来了，再没有比今天更高兴的日子。 第632章 年夜饭 韩文君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跟韩司令打招呼，“爸，我们回来了。” 韩司令表情克制，朝她点点头，“回来就好，” 叶向之也跟他问好，“爸，过年好。” “你们俩都过来了，我很高兴。”韩司令看见豆豆和棉棉，“这俩孩子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上回见到他们的时候，两个孩子还小着呢，豆豆都还没有他腰高，棉棉更是才两三岁，一眨眼，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 韩文君用手拍了拍两个孩子，“快跟外公问好。” 豆豆和棉棉看着那个严肃的外公，跟他问好，“外公过年好。” 脆生生的童音，听得韩司令眼角眉梢的笑意流淌出来。 “好，坐了这么久的车，一定饿了吧，赶紧过来吃饭吧。” 韩文君给两个孩子拿下帽子，取下围巾，脱下他们的手套，脱下很厚重的棉服，两个孩子轻松了，又恢复平时的活泼，一个劲围着宋书宁，“表姐。” 宋书宁摸了摸棉棉头顶上的小揪揪，“饿不饿？快坐下吃饭吧。” 两个孩子紧紧贴着宋书宁，“我要跟表姐一起坐。” “我也要跟表姐一起坐。” 。 宋书宁送给他们很多礼物，还都是他们喜欢的，现在她俨然成为他们最喜欢的人，连最亲爱的爸爸妈妈都得排在后面。 韩文君：“你们俩赶紧坐下来吃饭。” 两个孩子一个人拉了一把椅子，一左一右像两个护法一样，坐在宋书宁身旁，手里乖乖捧着碗筷，乖巧得不得了。 在场的除了韩司令不经常见，其他人都是他们见过的，两个孩子并不怕生，还咧着嘴对小李他们笑。 韩文君也经常跟孩子们说起韩司令的事，虽然孩子们没能经常见到外公，但是对外公的事迹有所了解，并没有那么怕他。 豆豆时不时瞟向韩司令，偷偷观察他。 外公好像比较严肃，看起来比爷爷还要凶，可豆豆一点不怕他。 韩司令看着这一大家子，眼角都是笑纹。 “大家好不容易能聚在一块儿，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今晚是年三十，大家吃好喝好。” 叶向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爸，今天是年三十，在这个辞旧岁迎新年的时候，我敬您一杯酒，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韩文君也举起酒杯，“爸，新年快乐。” 韩司令：“你能把文君和孩子，带过来跟我一块儿过年，我很高兴。 今天也算是我们家团聚的日子，我得好好跟你们喝一杯。” 同桌的人都举起酒杯，豆豆和棉棉见到其他人都在干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着急起来，“妈妈，我也想干杯。” “我也要干杯。” 韩司令：“都准备着呢，今天让你们喝个够。” 他拿来了杯子和汽水，豆豆看见汽水，眼睛一亮，“汽水。” 边说话的时候，眼睛还边瞟韩文君，就怕她拦着不让自己喝汽水。 韩文君笑着说道：“今天高兴，你们可以喝汽水，不过要少喝一点。” 两个孩子把杯子满上，高高兴兴的跟大人一起干杯。 饮下一杯酒，韩司令招呼大家吃东西。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再没有比吃一顿火锅更热乎的菜了。 韩文君他们开车又饿又累，打了一碗牛骨头汤喝下去，感觉全身都暖和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 孩子吃到好吃的东西，异常活泼，棉棉喝了一大碗汤，非常夸张地“啊”了一声，“真好喝呀。” 这肉汤用火炖了好几个小时，肉汤味非常醇香浓郁，味道确实很不错。 不只是牛肉汤不错，今天晚上的菜味道都挺好。 宋书宁怕天气冷，还用小炉子把香辣猪蹄，香爆鱿鱼这些菜热起来，又能保温又入味，特别好吃。 小李他们原本有些拘谨，不过后面渐渐吃开了，吃得很欢快。 就是他们的酒量不怎么样，才喝了两杯，酒就上脸，脸开始红起来。 坐车好几天的棉棉和豆豆，原本有些蔫巴巴，吃了一顿饭以后满血复活，棉棉还拿着自己装着汽水的玻璃杯子，不住跟人干杯。 小李他们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一直耐着性子跟她玩。 韩文君把人抓住，烫了几片菜叶子放进她的碗里让她吃。 这几天开车赶路，孩子很少能吃到水果蔬菜，要是现在不多让他们吃一点，孩子上厕所就困难了。 棉棉却摇晃着脑袋，不愿意不配合。 韩文君板着脸呵斥她，“今天是年三十不能骂人，你再不听话，别逼我骂你。” 棉棉这才老实了，不情不愿地抓起筷子，挑起一根青菜吃起来。 韩司令看见她呵斥棉棉，说道：“大过年的你骂孩子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韩文君：…… 你忘记自己以前拿着皮带抽人的时候了吗，那时候你打我们可从来不手软呀 现在她只不过说了孩子两句，可把他给心疼的。 “爸，棉棉不喜欢吃蔬菜，不说说她又不听话。” 棉棉：“棉棉才没有不听话，棉棉很听话哒。” 小丫头现在有外公撑腰，可得意了呢。 韩司令：“我看棉棉就很乖巧，是你不够有耐心。” 韩文君：…… 以前老爷子哪会说这样的话。 老爷子性子雷厉风行，能在饭桌上拍桌，爱吃吃不爱吃就饿着的人，现在让她耐着性子哄孩子吃饭？ 这难道就是隔代亲吗？ 棉棉一只手握着杯子，一只手拿着筷子，把碗里的青菜吃光。 “妈妈，我吃完了。” 门外不时传来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声音特别吸引孩子。 棉棉：“妈妈，我想出去玩。” 韩文君：“你把饭吃完才能出去玩。” 棉棉放下酒杯，捧着碗把饭吃得干干净净，还主动给韩文君检查，“妈妈，我吃完啦。” 豆豆也赶紧往嘴里塞饭，“妈妈，我也吃完了。” 韩文君：“去洗手才能去玩。” 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两个孩子把手洗干净，还主动让她检查，“妈妈，我们洗干净了。” 韩文君佯装仔细地检查一遍他们的小手，“洗得还算干净，出去玩吧。” 两个孩子跑过去找宋书宁，“表姐，我们出去放鞭炮。” 男人们在喝酒，她没什么事可做，宋书宁便答应跟小孩一块儿玩。 “走吧。” 豆豆跑到行李袋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一大包鞭炮，“表姐，我们玩这个，这个很好玩的。” “好呀，走，出去玩喽。” 宋书宁还特意拿了一根香，一会儿点燃鞭炮。 豆豆十分积极，把鞭炮摆在地上，“我来点，表姐，我来点鞭炮。” 宋书宁把手上点燃的香递给他，豆豆接过去，跑过去点燃引线。 引线滋滋烧起来的时候，他立刻窜回去，身后的鞭炮噼里啪啦烧起来。 两个孩子看着噼里啪啦燃烧的鞭炮，高兴得又蹦又跳。 宋书宁：…… 不理解小孩子的乐趣。 转过头却看见韩司令也出来了，难道他也是过来玩鞭炮？ 第633章 终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 宋书宁上前扶住韩司令，“爷爷，您要点鞭炮吗？” 韩司令：“这是你们小孩玩的玩意儿，爷爷看你们玩就行了。” 宋书宁知道他过来，肯定是为了想多点时间跟他们相处，就让豆豆和棉棉带着他去放鞭炮。 棉棉走了过来，轻轻拉住他的手，“外公，我们去放鞭炮呀。” 棉棉在外边玩了一会儿，手有点凉，可把韩司令心疼坏了，把孩子抱了起来 “冷不冷？要不要回去添件衣服？” 棉棉这会儿玩得正高兴呢，小脸蛋红扑扑的，一点不觉得冷 “不冷呀，很热，外公你冷吗？” “外公也不冷。” 说话间，豆豆又点了一挂鞭炮，棉棉兴奋得直拍手，“哥哥真厉害。” 韩司令：“棉棉，你要不要也放鞭炮？” 棉棉摇了摇头，“我不敢，鞭炮嘭，会把棉棉炸飞的。” “不会的，外公抱着你，外公跑得很快，鞭炮不会把你给炸飞的。” 棉棉看见哥哥在玩得很高兴，心里有些痒痒的，“外公跑很快吗？” “当然了，外公跑得是最快的。” 棉棉犹豫了一会儿，才最终决定自己放鞭炮，由韩司令场外指导。 她拿着一根小小的香，点燃引线，引线呲呲呲燃烧起来，韩司令抱着她就跑，鞭炮在身后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棉棉被韩司令抱在怀里，看着燃烧起来的鞭炮，高兴得不得了 宋书宁：…… 为了哄孩子，您也是蛮拼的 都这把年纪了还这样玩，您也不怕骨头折了？ “爷爷，您小心一点。” 韩司令抱着棉棉跑了这么几步，刚才起得又急，这会儿有些气喘。 人老了体力就是跟不上，他就算再怎么不愿意服输，也不能不承认自己的体力是比不上年轻时候了。 年轻的时候他跑上五公里才能撑得住，现在跑着这么几步，却喘成这样 他们放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鞭炮，邻居家有小朋友过来找他们。 大家都是不认识的，可孩子手上有鞭炮，他们对看一眼，就有了在一块儿玩耍的兴趣。 虎子拿着一盒鞭炮过来，看着豆豆手上长长的鞭炮，十分羡慕，“你有好多鞭炮呀。” 豆豆举起手里的鞭炮，“是我爸爸妈妈给我买的。” 虎子拿出自己手上的一盒鞭炮，“这也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我们能一起玩吗？” 豆豆点点头，“可以呀，我们可以一起玩。” “我们去那边玩吧。” “好。” 两个小伙伴就这么跑远了，去加入别的队伍，丢下棉棉一个人。 棉棉撅着小嘴，臭哥哥，把她丢下啦。 韩司令看见棉棉的小嘴都能挂油壶了，笑着说道：“棉棉，外公带你去看他们放鞭炮。” 棉棉立刻点头，“好呀。” 韩司令牵着棉棉的手走过去，那边有好多小孩子，除了鞭炮还有烟花，火光映着小朋友们兴奋的脸。 棉棉看见烟花很兴奋，指着烟花叫起来，“外公，是烟花。” 韩司令看见棉棉这么高兴，有点后悔自己没准备孩子能玩的烟花鞭炮。 别人家孩子有的，他们家孩子没有，都没得玩了。 可现在已经年三十，他就算想要买都没处买去。 好在那些小朋友很友善，看见棉棉一个人，跑过来邀请她去一块儿玩，小伙伴们很快玩在了一块儿。 宋书宁担心韩司令年纪大，受不得冷，想带他先回家去。 这里是军区大院，十分安全，根本不用担心孩子会不见。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王政委，他刚从部队慰问回来。 听到家里的老伴儿提起宋书宁的事，就想过来问问韩司令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就在这里碰上了。 “老韩，我听说你孙女过来，这就是你孙女吗？” 韩司令：“对，这就是我孙女宁宁，宁宁，这是王政委，你也可以叫他王爷爷。” 宋书宁笑着跟王政委打招呼，“王爷爷好。” 王政委看向宋书宁，一个很乖巧的小姑娘，眼神澄澈纯粹，不像是个心思复杂的人。 他都这把年纪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太知道心思不正的人是什么样的。 老伴儿的那些顾虑，王政委觉得没有必要。 老韩又不是老糊涂，怎么可能会轻易被骗。 “小丫头长得真不错，幸好跟你一点不像，今年多大了？” “王爷爷，我今年十八快十九岁了。” “才十八，真是年轻呀，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正扛着枪闹革命呢，闹了半辈子革命，终于过上了消停日子。 你爷爷这辈子过得苦，好不容易找着你这么一个亲人，你以后可得好好孝敬他。” “王爷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孝顺我爷爷的。” 王政委点了点头，“你这次是过来过年，还是过来跟你爷爷一块住？” “我是过来陪爷爷过年的，年后还得回去，手头上的工作不好丢开。” 韩司令：“宁宁现在在崖州岛的解放军医院当医生，哪有那么多空。” “咱们驻地不是也有医院，可以把人调过来嘛，你们不就能团聚了吗？” 韩司令有些心动，可是不行呀。 宋书宁可以调到这边来，可陆廷序要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两地分居吗？ 小两口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面，婚姻不出问题才怪呢。 “那可不行，她都结婚了，哪能只顾着我这边。 孩子有孝心以后有空过来看看我，我已经满足了，哪能为了我，耽误他们的事。” 王政委什么时候见到他这么善解人意过。 韩司令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身为老拍档，他最知道他的尿性了。 现在听见他这么说，王政委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原来你是这样的老韩，在你孙女面前是这样一副面孔。 “结婚了是得以小家庭为重，老韩，你这么优秀的孙女，便宜哪家小子了？” “那小子是崖州岛海军陆战队的副团长，叫做陆廷序。” 王政委略一沉吟，他记得这么一个人，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 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兵种，不过身为军人，他们会关注这方面的人才，所以对陆廷序也算有所耳闻。 “这年轻人不错，没想到他是你的孙女婿，不错呀。” 这两个人都是很优秀的年轻人，很般配呀。 得知陆廷序现在在韩司令家，王政委想要过去看看，韩司令就把人带回家里去。 家里还没有散，叶向之他们还在聊天，不过没有喝酒。 看见韩司令带了人过来，韩文君站起身来，“王伯父，您来了。” 王政委看见韩文君十分高兴，老韩孤零零一个人这么多年，每次逢年过节几乎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度过。 现在他孙女孙女婿过来了，连闺女也过来了，怪不得今天晚上他心情这么好呢。 一家人团聚，终于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