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在诅咒中心呼唤爱的怪物》 第1章 反抗命运,从没有天然卷开始 武士之国,我们的国家被这么称呼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二十年前忽然从天而降的“天人”势力愈发强大,再加上废刀令,武士阶级愈加衰落。在这样的时代,有一个还拥有武士之魂的男人,他的名字是——坂田银时。 虽然这么说…… 但显然剧组很奇怪吧!!!这句话已经过气了,看看场合啊,场合! 银时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细嫩小手。这是谁家小孩脏兮兮的手? 都怼到他的眼前了,快点移开啊。 孩子的老爹还是老妈,随便出来一个人管管!别觉得自己家的小孩世界第一可爱,所有人都会喜欢看,那是错觉! 小孩子只有拿来玩的时候才是有趣的,其他时间都在睡觉吃饭,肆意妄为的尿裤子又哭出来而已。 银时皱皱眉把小手挪远些,手就这么离开了。 左晃晃,右晃晃。 “啊……”银时感觉自己的右眼皮跳了跳。 冷静点,都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变成猫啊狗啊女人啊,这种经验不是很充足吗。这次只是变成了婴儿! 没问题,这就是他的手吧。都已经到这个年纪了竟然还有重返年轻的时候,人生真是越活越有挑战性,个鬼啊! 救命啊——!!!时光机在哪里?!!! “咿咿啊啊——” “肚子饿了吗?银时。”细小的吵闹声呼唤来了温暖的手,女人轻拍着后背,一边安慰着一边捧起了他。 银时挥动着手抓住了女人的领口,和服上面点缀着清秀的刺绣,衬得她的脸更加柔美。 那是金黄的银杏叶,载着秋日的芳华之美。 “真是心急啊。喜欢银杏叶吗?等银时再长大一些,到六岁觉醒术式的时候,我们就能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了。” 术式?好耳熟的名词,这不是那个什么。 思绪被近在咫尺的老妈夺走了,银时立刻在脑子里大喊:确实有点饿,不过还是谢谢了!这位妈妈!银桑不用那么盛情款待的! 有点粗茶淡饭就好,像是什么奶粉、米粥、羊奶的,他不挑食啊! 真的不挑食的,所以不要,不要啊—— “咕噜……” 感觉什么东西无形中已经碎掉了。 不过大家都是在老妈的屁股被拉出来,又在胸前长大的,没什么值得感到羞耻的,就算长大了也还是老妈眼中的儿子。所以这是不可抗力! 因为你想,婴儿还是要吃饭的吧,这就是天然的需求啊,不这么做就活不下来的。 不要举报啊!这是我一辈子的请求! 拜托完了读者,银时吃饱喝足且心满意足的靠在了女人的怀中,迅速把流下来的鼻血擦在了她的和服上。 “今天比往常要乖呢,好孩子好孩子。” 她显然没有在意,毕竟刚出生的小婴儿还能做什么呢,哄睡的歌谣从嘴边自然的哼出,手指温柔的抚摸着银时依然卷曲的银发。 他的头发不像是她的浅棕,也不像是禅院扇的纯黑,而是一种略微有些暗淡而又纯粹的银色。他的眼睛不像是她如同琥珀般浅色的眼睛,也和禅院扇的黑色截然不同,而是会被外面的人厌恶的血红色。 可是当这没什么精气神的赤色眼眸看着她时,她依然感觉到爱意。 “只要你健康快乐就足够了。” 听到了妈妈这么温柔的祈愿,银时把手指擦干净,抬头看了看她。 清爽、棕色、直发。 jump大神!赐予银桑清爽的直发吧!这是我一辈子的请求啊! 等到妈妈哄着他睡觉,顺便也把她自己哄睡着了之后。 银时果断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两个月大的小孩子骨骼还是太柔软了,常理来说光是翻身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可是银时对转生后外貌的好奇胜过了一切! 虽然不知道糟老头子长什么模样,可妈妈是个大美人(有清爽直发),就算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他也能遗传到这个基因吧! 也就是说,银时终于可以舍弃脏兮兮的天然卷,走上清新的人生巅峰。 美好的未来在招手咯! 银时蠕动蠕动,在几次砸到在地上后,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身体。飞快爬行的模样宛如游动的蟑螂,阴暗、自由、阳光!奔往美好的未来! 房间里的镜子。 没有啊。 别说是镜子了,就连布置都相当的简朴,堪堪满足了最低的生活需求。和女人身上和服的华美截然不同。 银时眼见着找不到清晰的镜子,只好将视线投向了姑且可以反光的窗户。 就算有个水洼也好,再不济他自己浇一点黄金水。 窗户太高了,银时把头探出门外,就看到了外面荒凉的场景。 杂乱的叶子堆了一地,池塘中衰败的荷花发黑栽倒在水中。比起常住的地方,更像是最近才临时搬进来的荒废院落。 就算是这种环境也蛮好的了。 大概是那个吧,老爹人到中年可是突然做生意破产,一家人不得不离开了原先优渥的环境,沦落到这种地方的剧本。 所以老妈身上还有华贵的和服,完全不适应如今的环境。 现在的老爹大概在公园里静坐,佯装自己还有工作吧。中年危机是这样子的,没有办法面对妻子那赚不到钱了吗的眼神,努力在家人面前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 只要掉以轻心,人生就会和脑袋上的头发一起在不知不觉间全都失去了。 养家真的很累呢,他养神乐和定春也很花钱的,所以很懂这种心得。只要有钱放在那里,就会和失去的头发一起不知不觉间消失。 与之相比,打小钢珠时消失的钱就是有形的。 这里应该有小钢珠打的吧,没有那个还是有点难熬啊。 银时在地上灵活的爬向池塘,一眼就好了,一眼就能看清是直发还是卷毛了,一眼就能看到未来的命运了! 他趴在池塘旁边。 来吧!命运! 一只咒灵从角落里阴暗的冒了出来。 银时被吓到差点哭出来。 立刻朝着宅邸的门口飞奔而去,小婴儿柔软的手脚爬得飞快! “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啊!半透明?轻飘飘?天人? 果然是那个吧! ——是替身啊! 啊啊啊啊!为什么转生了还会有替身啊,因为是jump吗,是jump就逃不过这种关键词吗!太执着了吧,现在已经是新的时代了,不要拘泥于过去的辉煌啊! 恶灵退散! 第2章 人在期待命运的同时就已经输了 所以为什么要往外面逃!没问题吗,现在可还是婴儿哦!被替身干掉和干脆累死在外面的惨案,两边都很凄惨的吧! 啊,屋子里有睡着的老妈。 那就没办法了啊! 来吧来吧!银桑好歹也是别的剧组的主人公,来隔壁串门肯定会有点加成吧,像是龟派气功波、卍解、天马流星拳!什么都好,我也想要绝招啊! 再不济把洞爷湖还回来! 银时爬动着一头撞进结界里。 与此同时,整个禅院家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 不过瞬息,大批禅院家武装部队躯俱留队便已经就位。他们居高临下凝视着地上脏兮兮的婴儿,脸上一片冷漠看不出情感。 诶,什么啊,这全都是我的错吗!是银桑吵到你们了吗! 看那边!这里有更大的敌人啊!那边! 银时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想要把锅推到一路追他的咒灵身上,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发现背后空空如也。 早在他撞进结界里的时候,咒灵就已经跑路了。 喂——区区小喽啰不要那么识时务啊! 这不是全都变成银桑的错了吗! 还能怎么办呢。 他是婴儿,听不懂。银时睁着一双了无生气的死鱼眼,沉默的望向了旁边。 “队长,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以及一只四级咒灵的痕迹。” “嗯。”队长禅院信郎显然也不是很在意什么四级咒灵,他看向了地上满眼都是感动泪光的小婴儿。 银时感动的难得睁大了眼睛。 这不就是证明了他的清白吗!这种在江户铁定要背在身上的大锅竟然还有能够卸下来的一天,现代咒术万岁!太感动了,他可以走了吧。 银时蠕动着从结界中挪出来,挪到一半就被禅院信郎拎了起来。 小身板短暂的在尿布上晃了一下,随后安静的放弃了挣扎。既然都拎起来了,帮忙送银桑回家吧,这位大叔。 结果没能回家。 银时被直接扭送到了家主眼前。 等等!这是需要叫老头子来处理的重量级问题吗! 银时严阵以待的观察着面前的老者。 看着看着就发现了其他重量级问题。 虽然家主已经老得满头白发,但显然整体还是顺毛。 这说明什么!有爷爷的加持,银时觉得自己的天然卷基因终于有救了!至于摸到的不妙触感是什么,是错觉吧,小婴儿就是容易出汗啊,出汗了就是会让头发卷卷的。 绝对不是银桑本人卷卷的哦! 在银时开心的得出了未来充满希望的结论后,家主也得出了让银时的童年都晦暗下去的结论。 “呵、让他加入躯俱留队,由你负责训练,信郎。” “是。” 在禅院家,家主的命令就是一切。 即使要下属献出生命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更不用说只是一个婴儿了。 尚未觉醒术式的孩子可以算作潜力股,但只要没有打开薛定谔的猫箱,证实他确实遗传了禅院家的术式,就尚且还不能称作禅院家的咒术师。 和零咒力的家伙相比勉强算作是人,可只要不是禅院家的咒术师就没有任何意义。 禅院家就像是保守而又古朴的巨龙,守护着唯一璀璨的珍宝。绵延的血脉是为了它,积累的地位是为了它,一切都是为了让珍贵的术式得以流传的载体。 除此之外无论多么强大都没有价值。 禅院信郎很难分辨家主究竟是好意还是恶意。 银时的模样乖顺,被他用完全不舒服的姿势拎着也只是用尿布荡秋千。简直看不出这是出生时就意味着不祥的存在。 对,不详。 并不是因为银时不应该出自禅院家的银色发丝,甚至也不是因为那没精打采的猩红色眼睛。而是由人与生俱来的咒力而判断的。 咒力这种东西对于咒术师可以当做是身份的标识。 而如果细细的查看银时的咒力,可以发现那并不是婴儿,甚至不是人类应该拥有的状态。 那是诅咒。 甚至远超特级咒灵级别。 仿佛诅咒其本质的化身。 这份不祥在隔壁御三家五条悟的诞生后被衬托的更为明显,光明越是强烈,其之下的阴影就愈发深邃。 将这个阴影光明正大的揭露出来,不祥。 银时对此一无所知。 他也没什么童心去用尿布荡秋千。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只有鲜红的大字。 完蛋了!!! 如果稍微让银时缓一缓,他就有心情去骂老头了:你家婴儿要加入武装组织,你家压榨人从60天开始。是望子成龙的家长吗?因为考不上私塾就从胎教开始严控孩子的学习时间,这种大人完全是心理扭曲的控制狂啊!还银桑天真烂漫的童年,我要向pta投诉啊啊啊!!! 然而婴儿说不出话,所以家主听到的就只有孩童的咿咿呀呀。 晦暗的人生开始了啊! 不过银时在开始锻炼后,身体总是在偷懒,心理倒是没有觉得很不情愿。 要说为什么。 他和妈妈搬到了更好的宅院里面,听到消息的禅院扇甚至屈尊来他们的院子中看望母子了。银时躺在婴儿床上,对老爹那张大脸毫无兴趣,他缓缓看向一旁的老妈。 女人的笑容依然温柔。 可是多了一些只有银时在时不存在的东西。 仿佛以丈夫的喜悦为喜悦,以丈夫的成就为成就,以家庭的圆满为圆满。即使禅院扇从始至终就没有多看一眼为他生下儿子的女人,她也依然幸福的笑着。 只是看着她这样的表情,银时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拔苗助长就拔苗助长吧。 银时小时候就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用尸体身上能够得到的一切来确保生存,这不是比锻炼还要拔苗助长吗。 大家的老妈都是想要看到儿子出人头地的吧。 虽然两个月大就要披荆斩棘实在是有点难为人。 在骨骼成长到能够支撑起身体的程度之后,银时就可以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了。 “银时真厉害,是天才吧,一般的小孩子不可能几个月就会说话的吧。” “一般的小孩子也不是来自另一个剧组的主人公,更不会两个月开始就要训练吧。啊为什么大家还优哉游哉躺在婴儿床上的时候,银桑就要开始为了给老爹和老妈争宠啊,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吗。” 他瞪着一双死鱼眼吐槽。 第3章 每个小孩都纠结过未来上清华还是北大 “银时能一口气说好长一串话啊。” 女人显然听不太懂,但她还是会用温柔的手指触碰银时的额头,擦去渗出的汗珠。 老妈有点天然呆,正常人家的小孩当然不可能几个月就长成这种模样,简直超出了生理限制吧。可她就会理所当然的觉得很正常。 因为银时是天才。 所以银时也会理所当然的继承禅院家的术式。 肯定能够帮助禅院扇得到家主之位。 无论是禅院扇还是女人都抱有这样明确的自觉。 仿佛等到银时六岁时就能打开的薛定谔猫箱并不是未知的答案,而是确定的事实,一个辉煌的成就。银时就是这个成就的化身。 银时对这个成就缺乏动力。 他还有更值得关注的事情。 “卷的…这个该死的卷发基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已经完了吧!连直发基因都遗传不到,还遗传什么见鬼的术式啊!现在人生就已经暗淡下去了,已经需要点一下重启的按钮了,直到抽出来直发为止都不要放弃啊!” 银时如同晴天霹雳般大叫着捂住了头顶可怜兮兮但蓬蓬的银色卷毛。 禅院信郎追在后面用刀砍障碍物,“别把无所谓的卷毛和珍贵的术式结合起来比较啊小鬼!” “谁管你啊!对银桑来说,直发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别小看我的坚持啊!” 银桑躲开刀锋,头皮一个劲的发凉,“你削我的头发了吧,开始得寸进尺了啊大叔!银桑的小宇宙还没有爆发就一个劲的压榨吗!” “谁是大叔啊!从零开始扭转你不正确的思想吧,禅院银时!” “别用那种好像很有来头,但一看就是把不相干的剧组结合起来拼出来的名字叫我啊!给我喊坂田银时啊,坂田!” “你想背叛禅院家吗!混小子!” “啊啊啊!” 坂田银时,现在更名为禅院银时,虽然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但显然就是被银魂剧组打包打包卖出去的主人公。刚刚结束了训练,把灰头土脑的脸擦得干干净净回家吃饭。 这就是世道吧,或者说市场吧。像是动画如果没有人气就会被从热播的时间赶到深夜档次,已经画上了逗号的过气主人公也会被派遣到隔壁出差。 但竟然不是去演五条悟,而是去演禅院家的龙套。 绝对很不幸吧! 像是25年3年z组的银八老师要播出了,所以连忙蹭蹭隔壁的热度,银桑就悲催的成为了其中的祭品。 这不是只剩下几个月了吗,别妄想银桑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深入人心到成为经典作品的梦啊!作者靠这个连泡面都吃不起吧。 至于术式。 银时推开拉门,端坐在里面的女人让他在一瞬中看到了金丝鸟。用华美的布料裹挟,用精美的笼子束缚,用美味的膳食饲养。矜持而又美丽的他的母亲。 女人伸出手,那细嫩的指尖拿着带有刺绣的方巾。 “累了吧,银时,今天也好厉害啊,你是我的骄傲。” 她爱惜的擦拭着银时的额头,像是在他刚出生时那样。 “不知不觉间都长到那么大了,小孩子果然长得好快啊。已经会蹦会跳会说话了。” “不不不…正常来说不会这样的,你家的小孩确实是个怎么看都奇怪的家伙,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稍微有点自觉比较好啊,这位老妈。” “银时才不是奇怪的家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 不行了,完全说不通啊。 这样不是显得很正常的银桑在这个完全不正常的家里面有些格格不入吗! 女人温柔的笑着,用温暖的手牵着孩童的手。 “肚子已经很饿了吧,妈妈准备了你喜欢的东西哦,红豆饭团和布丁。小孩子还不能吃草莓芭菲,所以不行呢。” 其实红豆饭团和布丁也不太行吧!但是给他吃的所以没问题,没有常识也有好处啊。银时感觉自己已经有一辈子没有吃到过甜品了,嘴里淡的都要失去味觉了。 银时愉快的饱尝美食。 这全都是训练遭罪的精神损失费!把上辈子也没吃完的那份补回来就是现在了! “只要银时做个乖孩子,爸爸说不定也会来看你哦。” “不了不了,那个大叔还是算了吧。又不是有恋老癖,对大叔臭烘烘的体臭没有兴趣啦。”银时含糊的嚼着甜滋滋的饭团。 他又不是真的婴儿,童稚的心里还会萌发出对父爱的憧憬和向往。在银时有意识的那个瞬间起,年幼的心灵就已经散发着擦过牛奶的抹布发臭的气味了。 更何况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没有银时也没有女人,只是在看着禅院家的家主之位而已。 禅院家以能力为尊,同时强调继承和传统。 目前的得力候选者一共只有两个人,分别是作为兄长的禅院直毘人,被誉为最速术士但却缺乏对传统的坚守(就是个酒品差劲的酒鬼)。以及作为弟弟的禅院扇,严肃守旧但是却缺少如直毘人般强盛的实力(弱弱的老顽固)。 两个人各有利弊,就那么僵持着谁也无法接近家主的宝座。 所以决定性的差距就交给了孩子。 午休告一段落,银时蹲在路边看蚂蚁。 旁边的人喋喋不休的说完了禅院家近来的大事件,说完,禅院信郎踢了踢明显在逃避人生的银时。 “别放弃思考啊小鬼!” “听不懂啊!太长了听不懂啊!” 银时连忙捂住耳朵。企图把麻烦的家族、人生和命运连同声音隔绝在外面。 “什么啊,越是大的家族里面就越是爬满了这种错综复杂的东西吗,像是爬山虎一样不知不觉间已经把整座山都爬满了,只要不把山炸掉就无法结束的轮回!太长了啊,想到每次换代都要弄一遍,这实在是太长了吧!要说的话汇总成二十个字啊!” “只要你继承了扇大人的术式就没问题吧。” 禅院扇的术式,焦眉之赳——能够将灼热的火咒力附着在武器上,并且这股咒力甚至能够自由的塑造出形状。是攻击性极其具有破坏性的术式。 “说出来了!明晃晃的要求!差不多也该看清现状了吧,大叔。那又不是加加油就没问题的东西,就像是银桑的卷发基因一样,越是不想要,反而就越是会跟在身上啊!天说到底就是看不得人好的糟老头子,只会把不愿意的东西塞过来的,完全没有心啊。” “你到底是在哪里学歪了!从婴儿期就像是大叔一样,别说是继承家主,都快要废掉了吧!” “先一步废掉的是大叔你的人设啊!ooc了吧!你肯定不是这种角色吧!而且还继承家主……” 第4章 黑色野兽会被批量生产吗 继承,家主。 虽然严格意义上,这种好事铁定不会掉到他的头上。可是万一呢,万一乘上了老爹努力用人生开辟的道路,银桑未来也能享受到生来就拥有的高达吗。 初号机!初号机轮到他来开了!eva ! 其实eva也还好啦…但草莓牛奶,一天喝三顿的草莓牛奶,可以把整个便利店的草莓牛奶全部买下来了。 禅院信郎略微扬起唇角。 说是看不上,结果还是会露出这种带着憧憬的表情啊。 每个禅院家的小孩子都是从记事的瞬间就拥有这个共识的。 除了禅院甚尔那种生来就没有任何咒力的废物,其他人的人生会从六岁开始。 非禅院非术士,非术士非人。决定他们究竟是作为禅院家的咒术师而活下去,还是作为其外的废物而活下去,就在结果出现的瞬间。 等到银时一岁的时候,禅院直哉出生了。 被银时所动摇,有所倾向的家主决策又朝着平衡的方向偏移。 最终定格成了原先的模样。其中禅院扇有多少不甘,银时并没有去体会的心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进行锻炼,一点一点去守护着老妈的心灵。 直到银时六岁的时候,他珍视着守护的东西在瞬间崩解了。 那并不是无法理解的结局,甚至也在家主的预料之中。 无法解释来历的银发红眸,无法说明的磅礴咒力。 仿佛特级咒灵的明显气息,再加上无法追溯的术式。 用六年积攒起来的期待在瞬间变成了同等的失望。 银时只要略微偏头就能看到浮现在禅院扇脸上的恨铁不成钢的怨毒,以及禅院家人冷漠的视线。 “所以说不可能啊!银桑一辈子都没有吃到老爹的红利,更何况老爹的高达啊!比起真的驾驶初号机,果然拿到的是旁边的剧本!要说吗,轮到我来说了吗!不要逃避之类的?!” “废物。”禅院扇第一次直视银时本人。 同时也察觉到了男孩的本质。这并不是他所期待的继承人,而是一个诅咒,一个阴影,一个理应在诞生的瞬间就杀死的怪物。 怪物没有被生父的厌弃攻击到,那张带着童稚的脸颊显露出不属于孩童的阴影。好像他从始至终就不是个孩子。 “终于撕下来了吗,那张慈父一样笑眯眯的表情。正好你讨厌我,我也一直觉得麻烦啊。只管娶老婆造孩子,用脏兮兮的摇杆捅来捅去,觉得不满意就把火气全都推给破碎的老妈和倒霉的小孩,不负责任的老爹!” 在被当做垃圾一样扔出去之前,银时很有眼力劲的自己跑路了。 骂完就跑,爽到。 比起在埋汰老爹身上讨场子,银时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对,禅院家那些大人物并不重视,可是银时在意得不得了的事情。 那就是老妈的去处。 他可不觉得依照禅院扇那副小心眼,老妈还能安安生生的住在这六年来生活的宅院里面。 肯定被三两下的打包到了以前的偏僻院落中,连同银时本人一起充当多余的存在。 不过比起这种被禅院家的侍从们安排的事情。 他更加在意的是老妈的心情。在禅院扇真正的用银时伤害到她之前,在她承受更多苦难之前,还是赶紧带着大包小包的家当跑路吧! 他偷偷在墙角埋了好几沓的钞票,那些可全都是他攒下来的零花钱。 为了出去打小钢珠! 喂喂、别露出这人怎么这样的表情啊。看看这都多久了,不是六天也不是六个月,而是六年啊!银桑可是忍耐了比六年还要漫长的时间,在心里都差不多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决定了,出去的第一个去处就是柏青哥店! 银时极其相信禅院家看风使舵的本领。 直奔以前荒废的宅院。 “今天的风稍微有些喧嚣啊。这风好像要哭泣一样,从街道席卷而过,我们也要被卷入其中了,走吧,趁着这风尚未息止…所以说那边的超市薯片半价,快点走吧!老妈!” 银时猛地撞开拉门,趴在门上和房间里的人对上了视线。 漆黑的和服。 高大的身影,唇角的疤痕。 万物都不放在眼中,充斥着负面能量的眼睛。 银时若无其事的爬起来,若无其事的把拉门抬起来,若无其事的扣在原本的位置上。 “是隔壁打折来着。” “关我何事。” “好好、关你何事,在说出这句台词之前先检讨一下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啊,矮杉君。因为对自己的身高感到绝望了,所以在转生刷出来180+的数值吗?恭喜恭喜,你可以摆脱诅咒了,银桑还在被诅咒折腾。快放手,永别了。” 禅院甚尔的速度极快,银时只能凭借着直觉感知到那朝他奔来的黑影,以及他举动的用意。却丝毫都无法阻拦。 太快了,那不是六岁的孩童能够跟上的速度,就算银时是从婴儿时期就被虐待的小天才也不行。 银时挣扎着将自己的领子解救出来。在应该确认自己没有反抗余地的同时,猛地发起反击。 他突然抓住了禅院甚尔的手腕,弹跳起来踹击腹部,凌厉的动作用时不过分秒。常规来说这一套足以他从一般的咒术师手中逃脱,但天与暴君只是沉默的,冷酷的拎起那只腿。 以至于踹向甚尔的同时,银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腿差点被掰断。 “喂喂、这位客人,恋童癖吗?身体里的黑色野兽就是在嚷嚷这些吗?” “哼、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吗,妄想男人缘还是女人缘都太早了。” “没有这头天然卷的话,银桑就可以潇洒到左拥右抱了。” “看来你需要先清醒啊。” 似乎一瞬间解除了反击装置,禅院甚尔用一种毫不温柔但也没有置人于死地的力道,把银时扔了出去。拉门华丽的破了一个大洞,银时整个人嵌到外墙上,从偏远的宅邸向上爬个两下甚至能干净利落的翻墙出去。 甚尔没有在看那边,他也不关心要跑出去买薯片的小孩会死在哪里。 怨恨的心对禅院家的一切不抱有期待,就算伸出双手。 母亲也不会回应他。 禅院甚尔居住在偏僻的宅邸中。 那并不是出自对他实力的怠慢,而是对外来物的排斥。像是只要认可了他的实力,就玷污了禅院家立足的本身。 承认了没有咒力也没有术式的禅院甚尔,是对延续至今,用全族传承至今的亵渎。 所以为了一如既往的存在着,禅院家对禅院甚尔是排斥的、否定的、厌弃的。不是不知道他的强大,而是强大在全族的传统面前不值一提。 放在幼小的禅院甚尔身上,没有比这更加可悲的事情了。 然而放在成长起来的禅院甚尔身上,也没有比这更自由的。 自由的他知道那个禅院扇的侧室,娶进门就是为了繁衍孩子的金丝雀。以及背负着这一使命降生的诅咒,禅院银时的存在。 “没有逃出去吗。”他将手臂揣到和服宽大的袖子里,无所谓的依靠在窗边,看着外面衰败的荷花以及人形的空洞。 第5章 考试不及格对老妈来说是世界末日 当然不会就这么逃出去的。 银时用随手捡的树枝遮住脸旁边,隐藏着身形奔跑在禅院家狭窄的道路上。越往偏僻的地方就越是难走,人迹罕至也有个极限吧。 这不是…… 这不是银桑找不到地方住也能混进来随便睡吗! 还得是大家族啊。 就算吃不到老爹的红利,也能随便捡点东西填饱肚子。 银时其实对这种东西并不在意。 没有寿司叠寿司就吃经济实惠的宇治银时盖饭,没有盖饭就吃老爹的牢饭。就算在这里混吃等死,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可是老妈是不同的。 银时坐在破败的房顶上,从缝隙中可以窥见女人的表情。温柔和希望全部消失,只剩下一片绝望的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可感到诧异的。小孩子考上东京大学的梦想顶多维持到小学阶段,从私塾毕业的瞬间就能抛弃不可思议的理想了。 不如说没有实现才是常态吧! 银时没有说话,下面的女人没有动静。 糟糕了啊…… 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像是考试考砸了的小鬼一样若无其事的出现,然后诶嘿的笑一下,老妈就会大发慈悲的揍他的脑壳吗? 还是说哭一把,再挨一顿胖揍,就能把这种等同于家里破产的事件顺利的渡过了? 没有经验啊!神乐!新吧唧!这种时候到底要怎么办啊,正常的小鬼在这里没有活路,所以不正常的小鬼要怎么办啊,不正常的小鬼出现吧! “你就是那个没有继承禅院家术式的废物吗?”不正常的小孩站在下面仰着头,像是看猴子一样打量着银时,显然是特意跑过来看热闹的。 “出现了,不正常的小鬼。”银时睥睨着突然冒出来的禅院直哉,缓缓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请问。如果考试考砸了导致家里破产,担心老妈身心健康都受到影响,那么正确做法是什么呢? a、带着老妈离开家,摆脱糟糕的原生家庭 b、把事情的根源,也就是老爹整顿一下 c、搞出更乱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没有空闲关心成绩 d、钝角 好了,正确答案是哪一个呢。 银时捏着拳头走近了禅院直哉,小男孩明显看出了他的用心险恶,连忙摆出反击的姿势:“你不过是个废物,我可是天才!你觉得你有能力伤害到我吗!” “那种事情就不用少爷担心了,事成之后请你吃小龙虾。” “谁要吃小龙虾啊!” 银时一拳下去,禅院直哉彻底丧失了接下来的记忆。 他托着软绵绵的漂亮小男孩,将禅院直哉搬到了破败的窗子上面,双手扶住他的手。 “那个、工厂破产全都是我的责任,搞砸了啊,搞砸了,没想到突然会冒出来一个人。搞砸了啊,突然发生了血腥事件啊。” 银时躲在禅院直哉的后面,像是演绎双簧节目般如此说道。 “仔细想想,人生偶尔也会在工厂上迷路,只要换一个工厂说不定就能找到人生的价值呢。银桑的梦想其实是找到one piece成为海贼王,坐拥一整个糖果岛,每天都能喝草莓牛奶喝到饱,走上人生巅峰。” “……” “你没有出生就好了。” “……” 银时拎着一小桶从水池里面捞出来的小龙虾,时不时就往被吊在树上的禅院直哉鼻子里放两只。 “真是的,无论是老爹还是老妈,往小鬼心里面捅刀子都不会有一点犹豫的啊。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那个剧情吗,只要你健康就好,之类的,只要你幸福快乐就好,之类的。就算嫌弃也塞不回妈妈的肚子里啊,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是吧,让人不顺眼的直发。” “呜呜啊啊啊——” “小龙虾好吃吗?本来是想要当成储备粮的,但是现在的这些就已经超出两个人的份量了,毕竟以后也没有第三个人会来吧。可持续发展和计划生育嘛,太多的话就到处都是小龙虾。诶?什么,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现在是三胎政策吗,原来如此。” “啊啊啊啊啊——” “你也这么觉得吧,都已经是别的时代了,还在经久不衰的演什么肥皂剧和八点钟的剧场。但是这种恶心的爬来爬去的东西,毕竟算是螃蟹和虾的亲戚吧,应该还是好吃的。” “呜呜呜呜……” “不用那么开心也没关系啦,真让人不好意思。” 禅院直哉满脸的小龙虾,就连漂亮的脸和渗出来的泪水都看不清了。 “你闭上嘴说不出话的模样还蛮可爱的嘛,难怪读者们都嚷嚷着让你去修一下男德,连带着修一下人生。不想被牵扯到就不要再来了。满嘴废物早晚会被人收拾掉哦,从背后咔嚓一下的失去人生重要的摇杆。” 银时大摇大摆的走了,小龙虾自由自在的爬。 绳索啪的一下被小龙虾剪掉,禅院直哉整个人砸到了地面上。 他惨兮兮的回到了宅邸里面,母亲只觉得他是不小心摔倒了被小龙虾夹到,帮他处理着伤口。 可是禅院直哉却没有沉溺在母亲的温柔中,而是回忆起银时的脸。 望向空中虚无一点的赤红眼睛,如同猛兽般注视着他的毛骨悚然,以及突然展露的笑意。 忘不了。 无法忘记。 像是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珍宝,无论被吊起来折磨有多么痛苦,小龙虾冲到鼻孔里的时间多么煎熬,他都满心满意的凝视着银时。 想要,想要,想要那匹白色的野兽。 被惦记的白色野兽本人吊儿郎当的躺在满是破洞的屋顶上。 蓝天啊,为什么那么蓝呢,心情那么好的话就分一点给银桑吧。不行啊,完全不行啊,姑且他也算是热血番的主人公吧,对八点钟剧场应付不来的。 可是唯独一件事情,他是清楚的。 放任不管就会死掉的,他的妈妈像是花一样。能够怀揣着希望的被她自己构建出的爱意浇灌着活下去,但是失去了也会失去自己的人生,就那么迷茫的枯萎掉。 所以才说把自己的人生交付给不靠谱的家伙也太可悲了吧!期待着爱情走进了婚姻,就会发现婚姻是坟墓哦!生活归根到底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没有了不起的爱大展身手再力挽狂澜的机会啦! 更何况禅院扇一开始就连一根爱意都掏不出来吧。 同理,就算银时不管不顾的把他的老妈扯出去。 把花盆搬到野外,通知她自生自灭的时代来了,这也和催促她赶紧上路没什么区别。 救不了… 凭借银时的力量没办法拯救她。 第6章 爱是无价的,心灵鸡汤上总会这么说 “等等…别那么快下结论,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会有转机的,别着急,能够救她的。”肯定可以,肯定能够守护她。 在那个时机到来之前,他只需要稳住就好。 女人平静的生活没有收到什么影响。 只是变得更加萧条了,也更加安静了。大部分时间都不会来,只是偶尔莅临的丈夫依然看不见身影。一直在身边吵吵闹闹的孩子,在女人放弃了他的瞬间,就好像彻底消失了。 没有了麻烦的婆媳关系,也不需要和丈夫的正妻进行交际,极度偏僻的宅院中也看不到下人,只有生机勃勃的小龙虾,以及准时放在破窗上的一日三餐。 吃饱了,睡觉,再看着破旧的屋顶。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乱七八糟的材料修好了,一股脑的用上了木板和瓷盆,每到下雨的时候就会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每到这个时候,她会想起银时。 侧室从一开始就是没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的,六岁是分界线,决定那个孩子究竟是可以用得上的继承人,还是和她一起沦落为废物。 女人深知自己终究会迎来和银时分别的那一天。 同时也坚信着那个孩子会成为出色的继承人,在禅院扇的正妻膝下享受美好的未来。 禅院家的咒术师,家主的继承人。 即使是以与生母分离为代价,可但凡是半只脚踏入了咒术师的圈子内,都可以预见到那是多么光辉的未来。 肯定是和拥有着咒力,却没有继承到术式的没有价值的她相比,截然不同的人生吧。 她祝福着那个未来,期待着那个未来。 在拼尽全力祈祷的时候,听到的却是降临在她的孩子身上的噩耗。 如果说禅院家的咒术师意味着光辉的未来,那么【非禅院,非术师】这简短的六个字就能看出了,没有继承到禅院的祖传术式就代表着没有任何地位可言,只能算得上是无意义的消耗品。 像是被弱小的咒术师家族送给禅院家的她一样。 身为孕育了银时的母体却没有让那个孩子继承到禅院家的祖传术式,而是走上了可悲的道路。在确认了这一点的同时,女人第一次的怨恨起了神明。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要出生。 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更加幸福啊! 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呢。女人看着外面璀璨的黄叶,刚刚落下的叶子扑在陈旧的叶子上,好像只要看着大门,就能守到奔向她的孩子。 举着银杏叶对她露出笑容的银时。 “银时……?”女人踉踉跄跄的起身,第一次冲出了房门。 笨蛋吗,笨蛋吧。只是听到了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就自顾自的将自己封闭起来,自顾自的把那个孩子从身边赶走了。他到底要睡在哪里,吃什么东西,在过着怎样的生活啊! “对不起,我是不合格的母亲。” 没有给你天赋,也没能给你爱,甚至没有一个拥抱,明明在她幼小的时候,也渴求过被母亲抱在怀里的感觉,可是到现在却忘记了。 女人哭泣着不知道在朝着何处奔跑。 艰难的跑过了泥泞的小路,跑过了废弃的宅院,茫然的不知去处时,她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小姐~小姐~脸上在下雨呢,忘记带伞的话,银桑可以借给你一把哦,不过是心灵上的伞啦。” 女人应声望去,视线的尽头,她终于捕获了那抹暗淡的银色。 “银时!你受伤了,为什么!难道是被小龙虾夹到了吗!”女人哭着抱住了银时。 “怎么可能是小龙虾啊,今天的训练有点难顶而已。” 说实在的,虽然很温暖但是痛得要死啊!银时感觉在女人的拥抱中,自己的骨头好像都在悲鸣。爱吗,这就是母爱的重量吗!太重了吧,骨头要碎掉了! “太好啦,你没事。”女人紧紧地抱住银时,好像只要她松开手,就再也无法拥抱这个小小的身影了。 银时没有反抗。 他们恒久的拥抱,拥抱到好像时间真的变成了永恒。 女人嗫嚅着唇瓣:“对不起,妈妈不应该对你说过分的话,很伤心吧。” “银桑差不多已经过了被骂一句两句就想让世界毁灭的年纪了。老妈就是唠唠叨叨的,想要孩子踏上光辉的道路吧,连这点肚量都没有的话,女人缘差不多也要为零了。” “妈妈也算在女人缘里面吗?” “就算是银桑,在每年的情人节也会想要收到巧克力的。来自老妈还是老姐都无所谓了,想要糖分啊!” “那情人节的时候——” “在那之前,”银时做好了准备,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先从老妈这个职业辞职吧。” 女人的力量在瞬间被话语抽走了。 她松开手臂,愣愣的看着银时的脸。 那张被她看着,从皱成一团的时候逐渐长开的脸庞,略带些婴儿肥的可爱模样。血腥的眼睛是温柔的,吐出的话语却是冰冷的。 女人不可置信的声音虚弱的传了出来。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讨厌到想要将我赶出禅院家?” “你差不多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了吧,蠢女人。我以后要被养在老爹他正妻的膝下,谁看得上你啊,被人知道我是你生出来的只会让我丢脸而已。现在还能给你提供些好条件就已经是优待了,见好就收吧。” 女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银时却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听好了,你就只是个脱离了禅院家的普通人,出去就当自己和我们没有关系吧。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老妈,就只是你自己而已。” 银时说完就甩了甩和服的袖子,看也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背对着扬长而去。 只留下女人还在徒劳的伸出手,妄图拉住他的衣角。 啊…她知道的。 知道那个孩子早晚会像是白鸟一样从她的手中飞去。 能够被主母养育,就说明了他即使没有继承禅院家的术式,也继承到了会让那些大人物们都认可他的价值的能力吧。 离开妈妈的的怀抱,他就会骄傲的翱翔吧。 泪水不断涌出,可是这个好消息又让她脸上的愁容缓和了几分,在偏僻的院落中即将枯萎的花,终于露出了几分被阳光照亮的笑意。 第7章 数学也好、体育也好、超能力也好,大家都有擅长的 可爱的,温柔的,她所珍爱的孩子。 那身影就是她最后能记住的回忆。已经背负起了很多东西,逐渐成长为大人的背影。 “能够把你生下来,真是太好了。” “啊啊…真麻烦啊。”在女人的视线之外,银时终于得到机会,缩在墙角查看自己的身体。 不致命,但是诅咒像是在他的身体里面郊游一样,在战斗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游走着。骨头好像断裂,神经好像在崩解,肌肉如同在呻吟。 太痛了,痛的他反而有点麻木。 在确认了不致命之后,银时就在这个角落里躺平了。最近这几个月睡的都是房顶,落下点风湿病也没办法吧。 说起来如果有这种病,那在他婴儿时期锻炼的时候就该落下了啊,没事了。 可能这个剧组是这样的吧。 银时顿时对咒术回战肃然起敬,生存在这里的各位,大家辛苦了。 “小鬼,你要死了吗。” “竟然还是陈述句!有这样说话的吗,你这个脾气为什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吃到软饭啊,什么,因为是矮杉的时候就会被女孩子选中,好、那没事情了,银桑到死也会诅咒你的啊!!!” “这不是还很生龙活虎吗。” 禅院甚尔拎起了他的衣领,就像是在几个月前做的那样。 “喂喂、干什么啊,本来以为你只是跟着看戏,觉得你大概不会出来的时候,干嘛又来施恩啊,我不会记人情的哦!赔本生意你不会做的吧!” “什么啊,你真的发现了。” 在咒术师的眼中,没有咒力的禅院甚尔和无机物的地位也差不多。不仅能够随意进出各种结界,甚至只要他愿意,大部分咒术师都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是习惯了用咒力去评判世界的咒术师们所无法避免的死穴,也就是盲点。 可是银时却和他对视了。 依偎在母亲的怀抱中,野兽般猩红的眼睛却凌厉的威胁着。 像是在说禁止靠近,那是他所守护的存在。 “看到有男人不怀好意的跟在年轻貌美的老妈身后,忍不住怀疑这难道是踹掉了没有责任感的弱鸡老爹后找到的新下家,不错不错是个潜力股,但是已经长歪成这个模样了,除了脸和身体到底还有什么值得看啊,换人吧,老妈。这种心情涌现出来了。” “你真的有在别人手里的自觉吗?你动不了吧。” 作为体术的专家,禅院甚尔简单明了的威胁。 银时立刻滑跪,“对不起,我错了。” 没什么节操,禅院甚尔又有点不爽。 比起这种干净利落道歉,让人抓不到得寸进尺的破绽,狡猾的像是条泥鳅的小鬼,他更愿意针对自尊心高到天上,却被他碾在脚底下的小鬼。 “呜啊,你那是什么表情。救命啊,妈妈,这里有人脑子坏掉了。” 银时艰难的在禅院甚尔的手中扭来扭去。禅院甚尔终于可以毫不犹豫的把他怼到墙上了。 “手滑了。” “你ooc了吧!绝对是故意的!” 现在禅院甚尔还诡异的需要找个理由,再往后说不定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跟着心情揍人了。只是这个进化,大概不是银时想要看到的未来。 “别开玩笑吧,我可是伤员啊,和天与咒缚的天才大人不同,没有自回血的buff,是有伤要结结实实躺好久的普通人。” “天才?呵、你真的那么觉得?”禅院甚尔毫不留情的嗤笑出声,即使这个针对的对象是他自己。 咒力的多少是从出生的那个瞬间就明确的。 所以天与咒缚的禅院甚尔甚至没有像银时这样的六年缓和期。 没有拥抱,没有话语,从出生开始就是废物,像是垃圾一样被大人无视,像是皮球一样被孩童玩闹。禅院家有什么亲情可言,从根源就是扭曲的,所以一切都是扭曲的。 比起亲缘,更重要的是天赋。 比起情感,更重要的是地位。 本来就是这样的。禅院甚尔从人生的起点就知道这一点,并且对这一切而绝望。 就算朝着生母伸出双手。 那个女人也不会回应他。 “那不是很好吗。去参加奥运比赛可以大赚特赚哦,这位先生。人啊,生来就有各种各样擅长的东西和不擅长的东西,你擅长体术就像是银桑很擅长吃甜品一样,就算这个世界被可悲的多串君扭转成了大家都在比拼喝蛋黄酱的世界,银桑也吃不下去那种狗粮。” “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都要挺直腰杆,吃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活下去。” 禅院家没有亲情。 禅院家没有阳光。 那又为什么会有这种拼尽一切也想要守护自己的母亲,脏兮兮又软趴趴,完全没有精神的太阳存在呢。 “真是有够天真的。” 禅院甚尔以丝毫不坦率的话语,扼断了银时的话头。 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却生机勃勃的说了一大堆话,那就是伤势不重的意思吧。 禅院甚尔用给他自己处理伤口的方法招呼到银时身上。 “啊啊啊!你要杀了我吗,很痛啊,怎么看都是痛到要死的模样吧!” “忍着。”都有人把他捡回去处理伤口,这待遇比幼年时期只能躺在地上等死的禅院甚尔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痛是生命存在的证明。 “那你也不能随便让别人痛吧!要死了,死了,已经死了,干脆让我死吧——!!!” 处理完,银时就趴着吐魂了。 他说不出来话。在每一次的呼吸中,咒力都在撕裂着身体。在每一声尖叫中,禅院甚尔下手的力道完全没有放轻。 所以内外交织之下,银时感觉他遭受的不仅仅是1+1=2的痛苦,而是在那个基础上翻了五倍。 jump大神,银桑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吗。 禅院甚尔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他自觉自己做了件不符合以往作风,但是特别好人好事的壮举。拍拍屁股就跑路了。 所以就剩下一个银时。 变成一个人了。 或者说彻底沦为一个人了。 尽管如此,银时也没有觉得可惜。 太好了,他的价值能够让老妈顺利脱离禅院家,在外面的世界拥有重新开始的资本,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生活着,真是太好了。 希望这次就不要遇到糟心的丈夫和不成器的孩子了。 只能祈祷这么久禅院扇的忽视,以及银时最后糟糕的态度能起点作用了。 不说成为心理阴影,起码也别把踩过的坑再踩一遍吧。 第8章 钱被花就会到别人的口袋中 银时回想起他将禅院扇打倒后逼问他的话:“你还记得我老妈的名字吗?” 那个男人的眼睛里全都是屈辱和怨毒,以及若有若无的对他力量的觊觎与恐惧,但嘴上却冷漠至极的回答:“从一开始就没记过。”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从禅院扇的正妻口中听到的。 端庄的女性叫住了他,即使知道了丈夫的惨败,明确这场下克上的对决会让他在族内的地位下降多少,女人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她叫晴子。” 晴子啊。 很有天气大姐姐的感觉吧,今天的天气晴朗到让人心情愉快,明天的太阳也会一如既往的升起。对所有人都平等的,灿烂的晴日。 能够那样美丽的绽放就好了,在外面那片银杏叶之下。 “是个好名字啊。” 晴子,不是禅院扇的侧室,不是禅院银时的母亲,只是晴子。就那样灿烂的活下去吧。 可是银时的人生依旧暗淡无光。 自从知道了术式,并且为此进行了长时间的训练,甚至能够将一级咒术师禅院扇击溃后,常规的体力训练就不再适合他了。 可是银时的术式又并不支持他进入禅院家的精英部队【炳】,所以就只能不上不下的卡在那里。 成为了谁都能过来指派任务的万事屋。 这不还是干回老本行了吗!! “啊受不了了,要接任务我更想接点找找小猫小狗的普通任务啊。你知道我接的都是什么吗,完全是一个主线接着一个主线,如果扩写的话可以占据这本小说大部分的篇幅了,为什么全都是战斗篇啊!” “动漫光是做那么一秒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啊!全都是战斗,无论是哪家的公司来做都绝对会破产的,mappa除外。” “等等、银桑好像确实是从日升被卖到mappa了。这就是受罪的根源吗!” 银时碎碎念的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刻都不敢停。 只要他胆敢在某一个瞬间放松警惕,握在少年时期的天与暴君手中的利刃就会毫不犹豫的穿透他的身躯,像是串羊肉串一样挂起来。 这个混蛋肯定会那么做吧!他想要银桑死吗,到底哪里得罪他了啊!! “话太多了,留着去地狱说吧。” “你果然是冲着我的命来的吧!” 然而就算是那么危险的训练,对银时来说都算得上是日常的休闲。由此可见他被压榨到什么地步,那是与咒灵的战场、与诅咒师的战场、连绵不绝的战场。 频繁到银时还是根深蒂固的害怕幽灵,却已经能够习惯咒灵了。 不过在没有分清楚的时候,被吓一跳也是人之常情。 与此相比,和甚尔的锻炼再日常不过了。 天与暴君的强大之处在于天赋,也就是本能。 那是天赐的才能,以及天赐的战斗意识。所以甚尔即使没有经历过名师的教导,也能在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凭借着本能去察觉到最适合他的战斗方式。 呼吸的频率,力道的大小,战斗的反应速度,最为便捷有效的形式。以及,怎样抓住自己的猎物。 只是最后这一点在银时身上屡屡碰壁。 明明是个咒术师,银时却也无师自通的掌握了最适合他的战斗技巧。在他们彼此忘却那是切磋的同时,就如同野兽般撕咬着对方的血肉。 战斗、撕裂,连同他的身躯全部啃咬殆尽,用那血肉来润湿因为战斗而干涸的喉咙。 在甚尔抵达了常人与咒术师都望尘莫及的体术巅峰时,他睥睨着银时,试图在他的脸上看到不甘。可是看到的却只是燃烧着的战意。 像是把日常的精气神全部放到了现在,凝聚成将他们全部燃烧的战斗欲望。 在适应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适应着天与咒缚的力量与速度,即使会被孱弱的身躯拖累,一次次被击倒也一次次的站起来。 禅院家…不,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啊。 甚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可是他又发自内心的想要笑出来。 “喂喂、你的设定是那种冷酷痞帅的模样吧!一瞬间以为有人上身了,你真的没关系吗,要附身或者被附身了吗?好可怕。” “没有。”算了,不想笑了。 大概是甚尔高出银时一大截的身高让他时不时也能间歇性的感觉到年龄差带来的责任感,甚尔也会在把银时打得半死后带着他去禅院家外面。 说到底这才是真正的日常休闲吧。 虽然他瞄准的其实是银时的钱包。 甚尔在早些年就开始接任务了,就算咒术界完全没有将专攻体术的天与咒缚放在眼中,他在黑市上也能接到大把大把的单子,拿钱拿到手软。 但是。 是的, 这里有一个可悲的但是。 到甚尔手里的钱就像是流水一样,只是在他手里经过那么一下下,就立刻背叛了他倾注在每一张奖券上的希望,弃他而去到了别人的口袋中。 钱被花就会到别人的口袋中。 这就是真理啊。 赌博的钱是不会带来新的钱钱的,只会有多少的没多少,过程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 别说是六岁小孩了,就算是两个月婴儿手里的钱,他也会毫无压力的薅过来的。赌博?怎么可能让小孩玩,当然是甚尔带着两人份的钱挂帅出征。 “哈?别说大话了,说什么百分百会带你赚大钱,这种绝对是大饼啊大饼,只要把钱交出去,自己的命运也就被交出去了,说到底——钱就是命!银桑是不会把自己的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的,让开,小钢珠在哪里!” 真的,毕竟甚尔此刻也才是十三岁的小屁孩,他前几次还是有先礼后兵的带着银时买买jump,吃吃草莓芭菲的。 只是这次终于图穷匕见暴露出了最开始的目的。 结果就发现这小子轻车熟路到比他还游刃有余。 这还赌个锤子! 甚尔一把掐住银时还带着婴儿肥的脸。 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银时毫不怯场的和他对视:“别妄图拆散银桑和柏青哥的羁绊啊,那已经根深蒂固到融入了武士的魂中,就算什么都忘记了,也不会忘记柏青哥的。” 第9章 没有家长的陪同下,禁止出入某些场所 如果说刚才甚尔的脑子里还有一根叫做关他什么事的弦在扞卫目标,觉得就算银时把他积攒起来的私房钱输的一干二净也无所谓。 那么此刻诡异的责任心让他选择拎着小孩的后衣领扭头就走了。 当他没来过。 银时却不折不挠的在他手底下撒泼:“你肯定自己没少来吧!什么啊什么啊,你是银桑的老爹吗!连老爹都不会管家里的小孩有没有把棺材本输的一干二净的,够了吧,已经是足够新颖的人设了,堂堂在jump里面当小白脸的猛男你是第一个了,不需要增加不需要的设定啊!” 甚尔听到他说小白脸就觉得头痛,显然目前还没有将未来扔干净的自尊心彻底扔干净,他像是拎猫一样晃了晃银时:“你不想未来都喝不到草莓牛奶吧。” 竟然用草莓牛奶作为人质威胁他!银时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可恶,区区和小孩抢草莓牛奶,他做得出来! 银时瞬间整个人都萎了,老老实实的待在甚尔手底下。 结果还是去了甜品店。 银时乖巧的点了一桌子的甜品,然后完全不乖巧的一手捧着一个蛋糕卷往嘴里送。如果拿这个鬼样子去拍段vcr视频,谁会不相信禅院家克扣伙食呢,救济的善款都能到账了。 年纪轻轻就长得无比健壮的甚尔在甜品店中显得格格不入。可是甚尔是谁,他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视线,漫不经心的吃着点心。 银时不像是个孩子。 从出生的那个瞬间就是。即使甚尔那时候还是被禅院家血虐,艰难求生的小可怜,他也记得银时出生的时刻。 因为代表他诞生的并不是婴儿的啼哭,而是特级咒灵程度的威压,以及禅院家排斥的结界。 禅院家的结界以允许弱小的咒灵自由通行为代价,换来了对高等级咒灵的绝对限制。别说是突然冒出来了,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不可能发生的天方夜谭。 御三家之一的脸面要往哪里放啊! 但禅院银时的降生是既定的事实。 他们只需要判断是将这个孩子杀掉,还是赌一赌这个怪胎的可能性。 那股特级咒灵气派爆发出的污秽笼罩了整个禅院家,用所有人都无法忽略的架势彰显着存在感。可是刚刚出生的银时本人,却在妈妈的怀抱中格外温顺。 这两点让关于他的处刑决策商议了很久。 久到两个月后另一个孩子出生了。 五条悟。 五条家以全族之力供养,用五百年的守候换来的六眼。璀璨缥缈的白发,苍天之穹的眼眸。他的存在本应该是被五条家全族保护起来,像是爱惜只有两颗的金蛋,最好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家里面祖坟冒青烟了。 可是与影响范围仅限于禅院家的银时不同。 五条悟的诞生带来的是世界级别的骤变,好像天打开了某一道束缚,让咒灵的能力也拔高了一级,如此明显的骤变打乱的平衡,不可能瞒过所有人。 六眼持有者被迫公之于众。 未来的最强之名也被提前预定了。 没有人会设想这个孩子会不会就那么倒霉的没有继承五条家的术式。 五条家是因为有六眼的诞生而成为的御三家,他们等待着,繁衍着,在五百年的漫长时间中,只期待着那一次奇迹的降临。 五条悟的出生是奇迹,他的力量也会是奇迹。 对五条家算是苦尽甘来。 可是禅院家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太让人羡慕了吧! 凭什么你们家终于有六眼了,我们家的十种影法术就看不到影子啊!别说十种了,一个都找不到啊。 不过说起来怪胎。 那确实还是有一个的。 拖延了两个月的决策就那么被敲定了。 禅院甚尔对禅院家上层的腐败老头子们怎么想没有兴趣。甚至对银时好不容易活下来了,而不是从襁褓中被祓除也没什么感悟。 “快点吃。”甚尔看了一眼时间,冷冷的命令。 “你说什么呢,难得出来一趟。”银时的腮帮子里塞得满满当当,里面包括了吞下去的蛋糕卷、不知道几瓶草莓牛奶、一整个奶油蛋糕。 现在他还拿着勺子去挖甚尔面前的咖啡慕斯,“别打扰银桑宝贵的甜品时间啊。那么久没有甜食的浸润,还一天到晚都是麻烦的事情,我整个人都要干枯了。” 甚尔真情实感的思考禅院家是不是真的克扣了银时的伙食。 不过比起那个,他把慕斯蛋糕一推,在银时震惊,大概是在想你小子竟然还会让食物的视线中,理直气壮的要求:“有任务要出。” “啊。”银时往外面看了一眼。 天色终于暗下去了,也到了可以不动声色祓除咒灵或者埋伏咒术师的绝佳时间了。难怪甚尔大发善心的又是薅着他打架,又是要去打柏青哥,又来吃甜品的。 全都是今天等着任务时间有点无聊,拿他打发时间。 这就是突然从放假无缝衔接到了上班的心情吧。 “那什么,银桑突然想起来家里窗帘上面的刷——的那个有点让人在意,就先回家了。” 银时一边掏出盒子打包甜品,一边若无其事的将自己摘除了出任务的人选之中。 开什么玩笑,他才不要加班啊!这里就亲切的祝福着路上小心,这样分道扬镳吧! “我没办法攻击到咒灵。”甚尔拎起银时的领子。 “攻击不到你在接什么啊!那个吗,觉得家里有可以解决麻烦事的人,还能让你白嫖到钱,所以一鼓作气把麻烦的东西推给别人的桥段!” “对。” “承认了啊!你这个混蛋!” 没办法,咒具但凡是好用的都很贵。 禅院家的边缘人物两人组想要有咒具用就只能自力更生。禅院甚尔觉得自己能够在赚钱的时候惦记着银时,已经很讲情面了。 其中也有他单纯用体术攻击不到咒灵,接不到任务很可惜的含量在。 用体术指导费用扯一扯就扯平了吧。 “谁管你啊!你那种体术指导是赚不到钱的,倒贴给银桑医疗费啊!”虽然银时适应着适应着,诡异的竟然适应上了,可是痛就是痛!有那种勤奋的时间,不如睡回笼觉啊! “我拒绝。” 该死,这家伙又笑了。 银时空中旋转半周开始装死。甚尔也没介意他的态度不端正,只要把人带到了还愁他不干活吗? 第10章 万事总是开头难,但做了感觉也没好多少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我现在可是满腹状态,肚子里面装满了糖分,今天剩下的工作就是带着嘴里的甜味儿回家,把糖分化为幸福的能量!才没有空余去打什么咒灵啊!而且——” 银时短暂的蓄力,用更大的声音抗议,“你绝对接了很难搞的任务吧!” 一级?特级? 绝对是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搞定的麻烦工作,“赏金全都是银桑的东西啊,混蛋!” “怎么可能,中介费要抽一笔的,小鬼。”一笔抽了百分之八十他也不知道吧。 甚尔想了想挂在黑市上的悬赏金额:“可以分给你五十万。” 五十万。 银时的眼神凌厉起来。 在禅院家是赚不到这笔钱的。 无论打败多少咒灵、诅咒师,大头全部都变成了禅院家的钱款,银时能领到的就只有固定额度的工资。但尽管如此还是每天都团团转的忙不过来。 就算是开万事屋的时候,一个大型主线任务也是赚不到五十万的。 不对,等等。 银时顿时安静下来。 不要被眼前的利益迷惑了。禅院甚尔是谁,有压榨的空余,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压榨干净的。祈祷着他良心发现的把大部分利益都让出来,不如祈祷他别折腾银时了。 “不行,起码要一百万。”银时比划了两个零,“这就是男人无法让出的底线,重要的金球有两个。” 甚尔瞥了他一眼,“狮子大开口也有个限度,你顶多值六十万,从脏兮兮的脑袋到脏兮兮的金球。” “可恶,竟然这样侮辱我的灵魂,没有九十万的话我就一拳砸烂你的脸了!这张以后吃饭的家伙现在就彻底毁掉吧!万恶的女人缘!” “谁在靠这个吃饭啊,多给你十万,拿去洗涤你烂透了的心灵吧。” 这可是七十万。 但是,也就是说,七十万也并不是这个价格的上限!这家伙只是躲在了舒适的范围内,稍微做些让步来让银时放松警惕! 糟糕了!从开始出价一百万就是失策!贫穷的人想象不到咒术回战的咒灵单价能够值多少啊。可仔细想想虽然是十年后的事情,但一把特级咒具就有几亿吧!? 溢价啊啊啊! 银时没有应答,而是诡异的停顿了,“喂、甚尔,现在一把特级咒具多少钱?” 这次轮到甚尔停顿了,要说吗?真的要坦率的告诉这个不懂市场价格的小鬼吗?特级咒具现在真的要卖到几亿,毕竟那东西供不应求,价格随随便便的就涨上去了。 “呵、把你卖了都买不起特级咒具。” 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问了就一定要回答吗?不,不想让他察觉到真实的市场价格。 如果是寻常人,这点模棱两可的答案就能够糊弄过去了。 然而银时可是在充满了智斗的万事屋存活至今的人!别开玩笑了!区区甚尔稍微动摇一下的瞬间,银时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特级咒具好贵哦~”银时佯装出被吓到的模样,一边用波浪号说话,一边别开了脸。 在甚尔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阴险的表情。 绕过他!像是万事屋直接和雇主进行交流一样,他只需要绕过碍事的甚尔,直接和黑市上的雇主交流就足够了! 至于带他赚钱的情分?开玩笑吧,甚尔脑子里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没骗过去吗。甚尔听着银时那特意装可爱的声线,随手将他扔到破旧的大楼前,“去,银时。” “你招呼小狗吗?” 银时往前走了两步。 大楼位置偏僻,阴森诡异,寂静无声。 “嗯……”不出意外的话,里面是有咒灵的。 银时经常出任务,所以经常和咒灵打交道。咒灵一号二号,捏成just we的咒灵还是捏成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咒灵,多得他擅长的技能中加上了捏雕塑。 可是,银时咽了下口水。 那些都是在集体活动的时候去的。 现在就像是恐怖电影中明知道面前有鬼,还要不知死活进去探险的炮灰小队一样。要去吗?让银桑一个人进去? 他颤颤巍巍的看向甚尔,甚尔不明所以的和他对上视线。 这小鬼,干嘛呢。 “那什么,我们兄弟之间久违的一次上个厕所吧。已经很久没有比拼过摇杆的射击距离了吧,在那边的墙角标记一下地盘就愉快的回去之类的。” “啊?”甚尔咧咧嘴,笑不出来。 “啊什么啊!什么啊!你才不理解银桑的心情吧,我对这种大楼有心理阴影,总感觉下一秒就会冒出来的,肯定会冒出来的。咒灵什么的怎么都好,但是替身会冒出来的!要是撞到轻飘飘我要怎么办啊!撞上了二重身我会死的!” “谁管你。”甚尔铁定是要赚那五百万的。 他一手拎着银时,一边往里面走。 至于真的打起来了怎么办,大不了用这个自带咒力的小鬼当武器。 难道这才是正确的武器选择标准?这不是比咒具好用吗。 银时被吓得身体僵直,抱住了甚尔的手。甚尔心头的不耐烦略微散去,越看越觉得好用了。 “喂!感觉用途和一开始相比,已经偏转了啊!” 思绪像是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缺口,甚尔是认真的,他认真的实行了。所以银时一路火花带闪电,一边抱住甚尔的手臂,一边拼命的往周围长得乱七八糟的咒灵身上踹。 “甚尔你这个混蛋——!!”要被甩出去了,只要放手他就要化为远方的星星!这是什么音爆的速度?认真的认真过头了啊! 不行,他晕车。 解决完扎堆的咒灵,银时晃晃悠悠的松开了甚尔的手。半跪下来yue。 “好脏。” “不许说!都说了银桑的肚子里全都是甜品,不要摇晃了,摇晃了就会溢出来。” 吃到肚子里的糖分竟然也会往外涌出来,太难过了,难过到银时的能量都被抽干了,卑微的萎了下去。 甚尔嫌弃的挪了几步,用脚尖踹他,“没有时间耽误了,你快一点。” “别对正在忙的人提不合理的要求是基本的常识吧!” 你不是还很生龙活虎吗。甚尔贴心的没有说出口。 第11章 离家出走从进厂开始 甚尔抱着手臂等他缓过来。不行啊,用咒术师当武器就是不好用啊,难怪咒具可以卖到那个高价,甚尔瞬间接受了。 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打着打着突然开吐的趁手武器是有多么的重要。 “你们是什么人?”沉稳而又警惕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显然是后来一步的咒术师。抢活儿还是误入有待估量,虽然想要这么说。 “布下帐了,是行家啊。”甚尔的眼神危险起来。 “孩子?”沉稳的步伐在黑暗的走廊上响起,属于成年男性的声音继续说着,“连真正要面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凭借着冲劲来到了这里吗。放弃吧,现在从这里回去。” “回到你们平和的日常中。” “啰里啰嗦的真烦啊,你是觉得自己有几年的人生经验,所以乐于教别人做事情的大叔吗?不好意思啊,无论是这里的咒灵,银桑肚子里的糖分,还没到手的赏金,全都不会让出去的!”银时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露出认真的神情。 诅咒? 极度危险的气息让男人条件反射的唤出咒骸,在一群毛茸茸真正冲上去之前,他又伸出手制止了他们。 “你——” “咒灵争夺大战现在开始!谁先祓除就是谁的,到时候可别抱怨啊,大叔!”银时猛地一个健步,拉着甚尔就往前冲。 “等等!”大叔措手不及的慢了半拍。 他连忙追上去,结果竟然发现自己的速度追不上明显还年幼的两个人。明明是孩子?那真的是孩子吗! “你到底在干什么?先祓除就是谁的,现在就应该转身去把那个男人杀掉。”在甚尔的视角很好理解,黑市上的悬赏又不是被人接了就不能被其他人接了。 在这个凑巧的时间,凑巧的到达了这个地点。怎么可能是好心路过的一般咒术师,肯定是抢生意的同行吧。 都要抢生意了。 那当然是顺手把抢生意的也干掉,反正咒术师对他来说全都差不多。 “喂喂、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啊。你是笨蛋吗?他又不是什么任务的目标,就算你让他的脑袋搬家,也不会让你的口袋里面多出来一枚铜板。最省时省力的不是解决完咒灵就撤退吗,谁要加不需要的班啊。” “杀掉后,他的钱包也是属于我…我们的。” “那个‘们’绝对是反应过来才加上的吧,好生硬啊!不过完全不成正比啊,你的生存方式怎么都好了,但是人的生命远比你想的要更重。在夺走他人生命的同时,也要有被夺走生命的觉悟,你真的要在那里倒下吗?” 不可能的,只凭那种程度的咒术师,不可能会杀死他。 甚尔本能的如此想着。 能够坦然的说出口才对。 朝着银时说:他不需要抱有那种觉悟。因为赢的只会是他,死了也无所谓,为了不知道重量的钱包夺走生命还是被夺走生命,这种事情也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就像是和世界有着隔阂的浮萍,在哪里死去都无所谓。 他不去掠夺,就会有人来掠夺他。 在被欺负的时候没有反击,就要被吞噬殆尽,连最后的挣扎都变成他人玩闹的笑谈。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美好的,丑陋的、肮脏的才是常态,银时曾经拥抱过的温暖就像是奇迹一样罕见。 “天真的小鬼。” 但是找咒灵很费时间,甚尔没有空闲和他吵。只是说了一句话表明态度,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跑向深处。 现在再折回去杀咒术师也太麻烦了。 甚尔和银时马不停蹄的沿着咒力污秽最深的地方奔去。 银时有了竞争感后跑得飞快,嚷着:“我的钱——!”一路飞驰。 甚尔觉得刚才诡异的感动变成错觉了。 “就算没有笔直的奔跑也无所谓吧。反正所有人都脏兮兮的,人就是会自动生产泥巴啊。但是跑着跑着,就能够找到正确的道路,身上的泥巴也混成一团掉下来了,那个时候就会轻松起来的。” “你在说什么啊。”甚尔猛地跳到旁边。 银时同样退到旁边,避让冲过来的咒灵。 咒灵?咒灵吧…… 看那轻飘飘的白色半透明,长长的黑色头发,刺向他的红色尖爪。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别的。 “是咒灵吧,笨蛋。” 对对,咒灵,这个世界是有这种特产的。 银时按捺着涌上来的情感。在顺利的开始后没有任何犹豫的用拳头揍向咒灵的脸,轻飘飘的模样好像只是错觉,在那一瞬间如同柔软的白花绽开,诅咒的恶臭和液体一同喷涌出来。 “既然不是鬼,就别装成轻飘飘的模样骗人啊!混蛋——!!!杀了你啊!” 银时义愤填膺又激情澎湃的喊出了决胜台词,咒灵被这一击打穿了,身体在空中翻滚十三周,最后凄惨的落地。乱飘的长发下面是长满了眼睛,惨不忍睹的脸。 “这个今天看了今天晚上会做噩梦吧,要怎么赔给我精神损失费啊。”银时不折不挠,手上不停的用咒力砸向咒灵的脸,解气一样让每个眼睛都一片模糊后,终于祓除了。 “太好了,今天应该能做个只有甜品的梦吧。”银时清爽的擦了擦额角的汗。 “你到底是怎么做任务的。”甚尔感到了好奇。 “有正常的咒具给我用啊!” 甚尔眼观鼻鼻观心。 归根结底都是禅院家太抠门了,有点东西都给得抠抠搜搜,时刻都在惦记着人死了,咒具要回收的。这就是人权吗,没有人权就是这种感觉吗! “你们!” “所以说啰啰嗦嗦的,你是老爹吗!” 银时猛地回头嚷嚷,刚刚打过照面的大叔姗姗来迟的跟在后面。 眼见甚尔又要快进到迎敌状态了,银时冷静下来率先开口,“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是美智子的老爹吧。” 男人头顶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女儿长大了就不得已的会进入这种阶段吧。讨厌老爹的说教,不要把内衣混在一起洗啊,枕巾上有一股大叔臭。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不过这位大叔啊,其实比起来这种危险的地方找女儿,银桑更推荐你去别的地方找找。” “就比如什么,女鬼制作工厂之类的。” “谁的女儿会在那里啊!” 第12章 穷酸的巧克力里面寄宿着灵魂 “你们是没有咒术师证件吧,小孩子的冒险就告一段落,我会联络你们的家长。” 男人说完停顿了一下,“咒术师的世界,远比你们想的要更加残酷。一次两次的胜利说明不了什么,因为咒灵还会源源不断的诞生。” “但是你们的生命就只有一次。” 男人真诚的朝着他们伸出了手:“我是夜蛾正道,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会庇护你们,在你们长大后教导你们。这个世界还没有残酷到要小孩子来背负,交给我们吧。” 夜蛾极力的展示着自己不会对他们动手的真挚情感。 甚尔和银时一动不动。 说不出口啊。 说不出口是为了赚钱来的啊。 甚尔把银时往后推去,示意这家伙送上门来了,钱包不翻也得翻。明晃晃的杀意和如同野兽的眼神,凝聚成宛若尖刀的威胁。 只是这别挡道的举动,在男人眼中怎么看怎么像是想要守护比自己年纪小的孩子。 明明还是一个少年,就已经肩负起了守护的责任。 夜蛾硬汉的心灵被感动的融化了,同时升起的是止不住的怒火。 本应该保护他们的大人都滚去哪里了!? 尽管如此,他也好声好气的哄孩子。 “即使你们还没办法相信我,至少也让我跟在你们身边吧。”他摸出怀里已经融化的巧克力,“可以吗?” “谁会被穷酸的巧克力骗到啊。”甚尔冷酷的回绝。 银时已经偷摸溜到男人旁边把巧克力拿走了,“别那么说嘛,有巧克力不要是笨蛋,是对糖分的亵渎!一想到刚才吐出去的就觉得胃里和心里都好空虚,来得正好嘛。” 来得正好啊。 银时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回忆。就算外貌上有点差别,但漫画人物从出生的瞬间就被设定的大差不大,不相信的话就想想那群混蛋的幼年版本吧。 是吧,就算不怎么在正片里面出场,也能认得出哪个是可爱的小鬼,哪个是小时候就很傲娇的混蛋吧。 更何况他都说自己叫夜蛾正道了,银时觉得十年后蹦出来另一个同名同姓同设定的野生夜蛾正道也太难了。 所以就算不知道为什么甚尔能够和夜蛾碰上。 银时也微妙的产生了些不多见的责任感。 这,不会是他的错吧? 不会在这个时间死掉的夜蛾快要在甚尔手底下领盒饭了,这不会是他的影响吧!这种蝴蝶效应吗?!未来会崩坏啊,崩坏! 聪明的读者想必早就已经认出来了,从毛茸茸的咒骸出现的那个瞬间,这个壮汉毫无疑问就是夜蛾正道。看那胡须的长度,头发的长度,差不多就是人民教师的气息。 一模一样啊喂。 “你肚子里装得已经够多了,不怕中毒也动动脑子吧。” 甚尔仔细观察着男人的举动,希望从银时吊儿郎当的吃糖能够让男人放松警惕,暴露出那么些许能够让他抓住,并且一击必杀的破绽。 可惜银时一张嘴就说中了。 甚尔能够解决,但也不是那么轻松解决的。 男人并不是仗着术式就缺乏锻炼的弱鸡咒术师,体术水平并不弱,再加上未知的咒骸,就算他冲了,这也是一个钱包很难划算的买卖。 不划算,只是不划算而已。 甚尔撇撇嘴。给银时的钱顶多五十万。 好!那边的攻击模式解除! 银时差不多也把嘴里的巧克力嚼着嚼着咽下去了,他摆出一副小孩子叛逆缺爱离家出走,结果大人真就没发现他消失的落寞神情:“别管我们了,就算你帮我们,也不可能永远帮得上我们吧。没有实力,我们根本没办法活下去,留在家里也只会受欺负。” 你说什么鬼话呢?甚尔投去了视线。 但听着这话的夜蛾只觉得心里遭到了暴击伤害,捅得他心肝痛。他铁汉柔情又小心翼翼的继续从口袋里掏东西。 你们搞什么鬼。甚尔没脾气了,懒得看他们。 夜蛾并不是传统的咒术师家族出身的咒术师。 这一点从他的立场就可以看得出来,隶属于咒术高专,明面上是全国唯二的咒术师培训院校,相当的高端大气,但实际上家族出身的咒术师很少出于单纯为了上学的目标去那里。 学校培训的只是散落在传统家族之外,可以作为咒术师派上用场,但是一辈子也无法进入高层的炮灰。 高层的打工人罢了。 因为没有背景,所以脏活累活就可以全都推过去,死了也是咒术师的死亡率本来就很高,你们进这行之前没看危机通告吗?实力不济死了就怨自己去。 就连殉职赔偿金都给得少啊! 所以原本家族出身的咒术师和野生的咒术师之间就有层膜。 大概是他们那么下贱不配和我谈条件,以及高层那堆东西怎么那么拽啊。 夜蛾姑且也是有这种认知的。 此刻认知被击溃了。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这种从出生开始就有家人引导的孩子,不是应该比他们普通家庭出身,从小就不被理解的孩子们拥有更加优渥的环境不是吗!? 起码他们只是不被理解,还没有到小小年纪就要自觉离家出走磨炼自己啊! 夜蛾越想越觉得可怜,他已经掏不出来巧克力了,但怀里还有另一个硬硬的东西。 钱包。 里面装着证件和零钱。领工资的咒术师比不上在黑市上接活儿的混蛋们,夜蛾的小金库里面穷得连做咒骸的羊毛毡都要买不起了。可是银时已经吃完了巧克力,眼巴巴的等他再拿出来点儿。 一副孩子八百年没吃过甜食的模样。 考虑到银时之前提起的赏金。钱还能再赚,小孩子的发育可只有一次。夜蛾毅然决然的将证件抽出来放进口袋里,把整个钱包都给了可怜兮兮的银时。 “现在的我还没办法将你们救出来,可是坚持下去吧,你们都是好孩子。”夜蛾像是摸咒骸的脑袋一样,摸了摸银时的卷毛。 “早晚有一天,我能够庇护你们健康长大的。” 何等感人的话。 夜蛾那光辉的人民教师之光在闪耀着,好耀眼! 然而甚尔只看到了在那光辉的阴影中,银时捏着夜蛾的钱包,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夜蛾看不到,但是甚尔看了十成十的,充满了挑衅的炫耀笑容。 第13章 人会在分赃这一步分道扬镳 【呵呵、只有你这种心智不成熟的小鬼才会满脑子都是把人干掉,把钱包拿过来。不像银桑我~吃着巧克力就把钱赚了呢~】 火大!甚尔脑子里的冲动差一点占据上风,差一点就要捏着银时的脸把他拽回来,再把钱包扔回夜蛾的脸上说,谁要你拯救啊! 可是钱包赢了。 不好意思,钱包赢了。怎么看钱包都鼓鼓囊囊的吧,和他们这种半吊子没证件接私活的小鬼不同,夜蛾怎么看都是可以领到钱的正规咒术师。 所以应该会很有钱!所以为了钱低头不寒碜! 甚尔没什么心理负担,说句话又不掉肉,“好好活着啊,大叔。” 在他们榨出来更多的钱之前,好好活着啊,冤大头。 显然这也是另一种关心,起码在夜蛾的眼中,这可以理解为你也要活到兑现承诺的那一天。 “嗯。” 夜蛾也想要去摸摸甚尔的头顶,但甚尔就像是黑豹般轻易的躲开了。 这速度,反应能力,没有感知到咒力,天与咒缚的身躯。另外一边,和甚尔相比截然不同的高调咒力,仿佛诅咒般不断涌出又不断压制,所以才能保持在一个危险但又没有爆发的平衡。 两个十分有天赋的小鬼,活下去吧,以及再次重逢吧,咒术界的火苗。 三个莫名其妙凑在一起的人确认了大楼没有其他的隐藏任务,这才走了出去。 “你们没有放帐就进来了,这可是咒术师的基础,就算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也看不到咒术,但是也会对危险的动静产生恐惧心理,这就是大众的畏惧,也是咒灵变强的能量。” “我放不出来。”甚尔吊儿郎当的回答。 “我不会。”银时表示没人教他这个。 就算是压榨银时多年的禅院家,也没想到会有小孩自己跑出去接私活的。 显得他们有多虐待孩子一样。 虽然确实在虐待。 甚尔确实是客观情况,放不放帐又不是他记住就能做得到的。 夜蛾也没时间现在给银时补课,所以只是捎带的提了一句,“帐也是结界术的一种,只是使用方式更为基础。现在的年纪就算没有掌握也是正常的。知道在没有人出没的夜晚来这里很明智,只是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知道啦,知道啦,一大把年纪还很有童心的大叔。” 夜蛾倒是没有否定。 他带着的咒骸们,每个都像是孩子一样,在小孩子眼中同样也是可爱的东西吧。 他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小车,“我会让辅助监督安排你们回去。” 这也是夜蛾保护他们的形式。 不是以咒术师的身份被观测到,而是以误入了现场的小孩子的身份。至于究竟要去哪里,夜蛾也出于善意的不打算勉强他们告知。 反正肯定是哪个没有心的咒术师家族吧,一共就那么几个,排查排查,他都能用两个人的名字找到究竟是哪里。 甚尔和银时坐着便车光明正大的跑回了禅院家。 甚尔本身就没有咒力,根本不会被禅院家的结界察觉。银时努力一下把自己体内的咒力和诅咒汇到一起,压缩成四级咒灵的量堂而皇之的翻墙进去。 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 “糟糕啊,真糟糕啊。我这个主人公的定位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谁会把主人公当成四级咒灵啊,那个吗?那个胖乎乎的苍蝇吗?太失礼了啊喂。” 甚尔才不管他内心的挣扎,他用手肘捅了捅银时,示意别闹腾了,赶紧看他们的战利品。 银时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打开钱包,他可是看好了的,如果每张都是一万的纸币,这个厚度起码有十万吧。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银时抽出里面的钞票。 啊…是千元的纸币啊。 甚尔的眼神立刻暗淡下去,他嗤笑一声不打算和小鬼抢零花钱。就一万块,再卖十个银时都买不起咒具。 “那是什么眼神啊!你想要赌上性命抢的不就是这一万块吗!别小看一万块啊,一万块已经可以天天吃草莓芭菲了!” “一万块就可以买来你的糖尿病,很划算。”轮到甚尔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了,他慢条斯理的去交了悬赏。那边倒也没有废话,钱打得很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被迅速灭掉的咒灵能够被开出五百万的高价。 毫无疑问,按照按劳分配的原则,银时是可以拿到大头的。 但是。 甚尔的眼神凌厉起来。 谁要和他按劳分配,顶多吃肉的时候,带着银时喝口汤。 “五十万。” “你糊弄谁呢?赏金绝对不止五十万吧,给我看看!”银时一个飞扑冲到甚尔旁边,目标准确的直指手机。甚尔才没有这小子懂得谦让的侥幸心理,指望银时懂谦让,还不如教甚尔懂关爱弟弟呢。 后者看着还有救一点。 他把手机向上一抛。毫不客气的摆出日常锻炼的架势,银时毫不犹豫的迎战。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拳脚就毫不客气的全部都招呼到了对方的脸上和腹部。甚尔一声不吭的硬是扛下来了,银时张开嘴咳出液体,又咬紧牙关的伸长了手臂去抢手机。 甚尔怎么可能舍本逐末,他飞速的踢开银时的手臂,顺势抬腿去接住手机。银时翻身而上踩着甚尔的腹部当垫脚石,硬是把甚尔踹开了。 甚尔立刻调整姿势,不去让银时知痛退开,而是扯着他的小腿拽下来。 手机,近在咫尺的手机,从银时的手边华丽的弹开。 银时脸上的喜色瞬间变成了惊慌,甚尔连忙去抢但已经无济于事。 因为银时的手指擦过手机轮廓的同时,没能将它拉远,反而向着外面推去。 就是那么轻微的一个动作,让手机立刻超出了甚尔能够回防的最大距离。 他就是手长腿长倒也没有长到成年期的状态。 所以硬生生的没有捞回来! 在扭打到一起的两人面前,手机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寂静,战斗默契的停止了。 “手机——!!!”银时痛心疾首。 “闭嘴,给手机道歉。”甚尔伸手揍银时的脑壳。 “都是你的错吧!给手机土下座啊!!”银时在极度暴怒的情况下,极度暴怒的硬生生拽到了甚尔的头发,极度暴怒的把他的头按到了地上。 “你小子…” “原谅他吧,手机!” 屏幕在他们的注视下,悠悠的转黑了。 “不要死啊!”银时又哐哐的砸了两下。 手机一动不动只是一具尸体,甚尔一动不动,好像被短暂的砸懵了。 可是这一动不动并没有持续多久!极度暴怒的天与暴君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拽着银时的头,一把将他砸到了墙里。 世界安静了。 现在是一种适合抽烟的氛围,虽然甚尔的怀里还没有烟。 第14章 冲吧!我的马券! 他们出去一趟祓除一个咒灵没花什么功夫,悠哉的甚至像是在后花园散步,然而光是争手机就双双负伤了。 甚尔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看也知道银时肯定趁机下了死手。 银时现在还觉得腹部一阵酸痛,不看也知道撩开衣服就是一片青色。 两个人默契的坐在沙发上,谁也没提及刚才发生了什么。 为了让手机起死回生,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只有一条,那就是出去维修手机。银时抠抠鼻子,没好气的冷哼。 “哼、分钱的时候想不到银桑,结果手机坏了就想起来了,你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吗,这种人在八点钟剧场是要遭报应的。” “手机会坏掉全都是你的责任吧,把那个钱包给我就算你将功补过。” “你口袋里不是攒下来钱了吗,为了那么大一笔金额稍微花一点点就是毛毛雨吧,干嘛惦记着薅我的钱啊。”银时把手里的鼻屎搓搓,biu的发射出去。 甚尔熟练的调整姿势,小黑球擦肩而过。 “没中,说明钱是不会给你的。” “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种奖励机制。”甚尔严肃的抱着手臂,试图让银时相信这就是不二价了,“你的那部分赏金也在我的手里,想要分摊就出钱。” “喂喂、你是电话欺诈吗!想要得到中奖的巨款还要提前付一笔小额,说是小额结果就是银桑的全部家当了!” “七十万。” 银时挑眉:“都要付一半维修费了,怎么可能还是七十万,一百四十万。” 甚尔咬牙:“有你这么报价的吗?最多一百万,否则以后的合作机会别想了。” 别的都好说。 但银时是真的找不到客源。在黑市上直接联系雇主说得好听,但是他一来没有身份证明,二来没有银行卡,现在这小身板就连打探点消息都难。 现代社会的社畜们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聊点什么,而是你家大人呢。 所以和甚尔合作虽然很亏,但确实很赚。至少不需要银时参与到交涉和接单,只需要出力干活就能坐等拿钱。 基本上没干什么,出去遛个弯就捡到钱了。 一百万,血赚! 银时想着他的草莓牛奶、无数蛋糕,还在等待他的柏青哥,顿时觉得有钱不要王八蛋。 “成交,给我办张银行卡。” 这对甚尔来说不是难题,他无所谓的点头答应了。 要来了,他的四百万。虽然和一开始的预期有些出入,但甚尔仔细想想他也根本没做什么啊。这不是血赚。 所以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赚到了。 都在期待拿到赏金后美好的生活。 远方额头上有缝合线的某人将赏金干脆利落的打了过去,然后咬紧了牙关。 六眼的诞生,标志着咒灵的力量会大幅度的被提高,原本鲜少因为自然条件诞生的特级咒灵也会批量的出现,废弃大楼中的诅咒显然也是乘上了这股时代的浪潮,从一级进化成了特级。是这样的才对…… 可是为什么现在极度缺乏特级咒术师的咒术界能够出现个那么快祓除特级咒灵的人才啊! 他摆在那里的五百万又不是真的要他们祓除咒灵,而是为了发挥特级咒灵的力量,尽快的干掉些咒术师。 明明是诱饵,结果还真的让人给吞掉了。 不过冷静想想。 “终于出现了啊,隐藏起来的特级咒术师。”他吩咐着下属按照支付的信息渠道,极限的挖掘对方的信息。 出现了就说明这笔钱还是划算的,让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清晰的浮在水面上,而他依然保持着原先的位置。 千年如一日的隐匿着,谋算着。 等到汇聚起来的力量将整个日本,整个世界都点燃的那一天。 因为是未成年,所以假信息做了一层又一层的甚尔对此一无所知。 他和银时修完手机,快乐的领了钱直奔赌场。 人总是容易堕落的。如果说上次来的时候,甚尔心中还或多或少的存留着些许责任感。那现在责任感就已经全都和多付的五十万一起跑进银时的肚子里了。 输光了也和他没关系吧。 “甚尔啊,人生就是起落落落落落落的循环啊。” “你的人生全都是落吧。” “但是现在握在我们手中的机会就是人生再度起航的按钮!也就是乘风启航的关键时期,胜利的女神已经在那边微笑了。” 甚尔偏头看去,海报上的大波美女举着欢迎牌。 “会被那个吸引的你看着更可悲了。”女人缘低到绝望了吧。 银时震怒:“你的身边也没有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混蛋甚尔!” 算了算了,比起大波啊甚尔啊海报啊。还是多看看分析的资料吧,银时盯着上面的各种数字看了一会儿,三秒后悻悻地放下了。 “我说你其实根本就没看过这种东西吧。” 甚尔早就已经轻车熟路的买完了。别说是分析的资料了,完全是将自己的幸运和金钱全部托付给了唯一的一匹马。 “为什么!你对它一见钟情了吗!到底是哪里来的根据啊!” “新手就是新手,”甚尔嘲讽的笑着,堂堂正正的嘲讽起银时,“在犹豫的时候,早就可以买完了。” 真实答案是随手买的。 干什么啊,就连买马券还有数据,这种东西甚尔还是第一次知道,但是暴露给第一次来的银时有点丢脸。 说到底数据根本就是不需要的东西!有时间研究那么密密麻麻的东西分析胜率,倒不如用直觉来一决胜负吧。 银时在短暂的犹豫后立刻下了决定。 捧着一张券安静的站在甚尔旁边。 “这什么?” “13号,名为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银时咧嘴充满自信的笑了。 这个小鬼。 有点实力。 马的名字也能代表着一些事情,比如叫做just way的话,看着就拥有着横穿一切的追力。 解说人不断地叫着golden ship、golden ship!从观感上就带有着帅气的气息吧! 想想那个场景吧,解说不断地喊着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不断地喊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 在时间上就已经把所有的马压倒了,气势上的全胜!! 第15章 不会水字数的作者就像是不会喊必杀技的主人公 正是因为根本喊不完,所以喊出来的瞬间就要赢了! 纠结是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还是别的马呢,没有这种时间!已经确定是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胜利! 好,太棒了,顺利的水了好多字数。 “已经看到胜利的场景了。”银时感动的看向大屏幕。终于要来了,这次他绝对会一雪前耻,绝对不会撕掉奖券的。 说起来在银x的正片中撕掉的是不是太多了啊,马券啊,彩票啊。那是什么,财运是有的,就是不会降临在银桑的身上?这是诅咒啊,诅咒! 但是这次! 银时自信的看向甚尔。虽然记不清了,但这家伙八成也是个倒霉鬼。 “什么什么,让银桑来看看你买的马券。” 他探头看去,在看到的瞬间,瞳孔瞬间紧缩了。 “甚尔!” “哼。”甚尔环抱着手臂,在银时看过来的时候,像是侧身的贝吉塔一样用手指帅气的夹着马券。在上面的编号后铭刻着的马名—— 炸裂爆辣大波妞。 完全没有对马的期许吧!反而可以看到别的期许啊!对大波的,这不是和看海报也是同样的级别吗! 但是难道说! “太天真了,怎么可能是一个级别。” 别擅自读银桑的心啊!搞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 银时动摇的退后了半步,“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8号可是着名的动画赛x娘的主人公,按照它的战绩和主人公的光环,肯定会打败龙套们成为优胜。”甚尔的马券上明明白白的刻印着两个字。 单胜。 敌人,在这个瞬间就已经完全成为敌人了!周围的空气一瞬间的凝结了起来。 “区区怀x篇的配角,竟然买主角的马券!开什么玩笑,主人公绝对会赢,所以配角们的挣扎就是无力的吗!jump漫画的三大要素,友情、努力、胜利!那是对所有人的勉励!” “那你说说吧,谁在最后打败了主人公呢。” 银时虎躯一震。 “食、食o之灵之类的…你想,绘x奈就赢了吧,虽然也不知道到底端出来了什么菜,但是赢了吧…” 不,不是的,就算确实是输了,但对于一个漫画的主人公来说,这并不完全和战败挂钩。不如说反而有点散发着恋爱的酸臭气味,看得人火大。 这可是不看jump就不知道的后续,动画党知道要裂开的后续。银时稳住了,用来糊弄外行人已经足够了! 甚尔当然没看过jump,可甚尔太熟悉银时了,他扫了一眼银时,就知道他肚子里装的坏水。 “想不出来吧。” 可恶,没瞒过去。 银时悲痛的看向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 啊,仔细想想虽然可以一直喊着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这个水字数的感觉是很不错啦,但是前面的这个新字,放在这里总感觉不是一匹马,而是有个眼镜? 这不是变成眼镜架了吗! 银时眼角的泪光闪闪,在比赛开始的瞬间大声呐喊:“不要输啊!新吧唧!” 新吧唧是谁啊。甚尔笑了一声,看向自己的马。 冲啊,炸裂爆辣大波妞。 “今日最后的一场决赛,一千六百米的生死追逐战!开始——!灯全部变红,紧接着飞奔而出的是!1号【机会难得可以趁机水一波字数了】!好快! 【机会难得可以趁机水一波字数了】好快!以其他马完全追不上的脚力,牢牢的领跑在前方!可是怎能让它独揽风采,10号【良心痛果然还是要写些内容】猛地追了上来! 在这个过弯加速!完美追上,此刻相差半个马身,它能够就此稳住吗!” “其他马的状况如何。11号【广告位待租】紧跟其后,其次是绿色帽子的两匹马,【鲁路修】和【水字数不会被投诉吧】并驾齐驱,看来是打算先稳定在前列,最后再一句冲刺的战略吧!” “【苦咖啡雪糕真的超好吃】位于第六位,之后是【想不出马名了】、【just a way】、【银他妈万岁】、【我想跑团】,前十位的情况就是这样!” “8号【炸裂爆辣大波妞】、13号【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3号【想变成芝士蛋糕】牢牢的霸占了倒数三名。位于最后的风景,不会让给任何人!” 银时猛地把手上的资料一摔,“说是良心痛,结果不还是噼里啪啦的水起来了吗!把这种字数用在战斗上啊,给我好好写战斗啊!” “别管什么乱七八糟的马叫什么了,冲啊!我的全身家都交给你了,新吧唧!” “出状况了!!!【炸裂爆辣大波妞】突然很想要咬【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尾巴,位置变动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是跑到了前面的【炸裂爆辣大波妞】要咬尾巴啊!这可是赌上了人生的马券,别满脑子都是尾巴啊!你们关系很好么,关系很好吗!” “但是!【炸裂爆辣大波妞】和追在后方的【想变成芝士蛋糕】陷入了泥泞路中!没有避开内道的后果就是这个吧!” “为什么那么关注这最后的三名啊,无所谓吧!它们的关系到底好不好都无所谓吧!快冲啊!【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 “冲起来了!【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好快,在第三圈的弯道突然超车,好快,好快!不停的超过了其他的马,现在究竟是【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还是,啊!不需要!根本没有叫其他马的时间,胜利近在——!” 屏幕啪一下黑了。 银时看到一只巨大的咒灵盘踞在赌场的上方。 在骂骂咧咧的赌民之中,银时握紧了自己的马券。毫不犹豫的朝着咒灵飞奔跳跃挥拳,咒力倾注而出,咒灵碎成渣渣,“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 “那是什么,必杀技?”甚尔的嘴角抽搐。 “那种东西已经无所谓了!反正银o就是连一个必杀技都不分配啊!所以到底怎么了,【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肯定会赢吧!那可是【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啊啊!还原度一点都不高的!” 第16章 负数乘以二也不会变成正数 银时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场馆中黑压压的拿着资料的,为了这一瞬间的奇迹付诸了无数个枯燥的日夜的,大概真的很闲的股民和他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马券。 “你对得起我们吗!退钱!!!” 银时喊完挠了挠头。啊不是,他应该是赢了的,肯定赢了的。谁要退钱啊,连滚带利的给他把钱吐出来才是。 “很抱歉,各位客人。馆内突然因为不明原因信号出现故障,在缓冲后立刻会出结果。” 银时抬头看着屏幕上不停旋转的菊花。 “……” 银时有点焦虑。 体现为手抖,冒虚汗,紧张的来回踱步。甚尔看得头晕,拎着银时的衣领叉腰。银时倒也没有反抗。 已知,银时是有点赌运的,其次,这点赌运大多数时间都没在他的头上。 他纠结的看着甚尔手中的马券。 难道这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如果他趁机把马券换过来,就能躲避作者充满恶意的安排吗?在短暂的纠结之后,他迅速的换了马券。 甚尔倒是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也没有管的意义。 即将要赢的马券跑到了他的手上。 那不就约等于他赢了吗。 马券这种东西,毕竟不是实名制的。 否则无论是甚尔还是银时,一个两个的都要被赌场轰出去。 银时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甚尔有点期待被银时带飞。 两个人同样期待的紧紧盯住了大屏幕。 在菊花终于转到头之后,大屏幕上播放了获胜影像。 11号【广告位待租】骄傲的立起了耳朵,而【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在冲线之前,莫名其妙的在吐着舌头歪着脑袋跳螃蟹舞。 “为什么啊——!就那么想要招广告吗!没有广告的啊,混蛋!”银时猛地把马券举起来,又没敢扔,他看了一眼【炸裂爆辣大波妞】的排名,结果发现那小子跑了第二。 啊不是,为什么啊! 银时摇晃着甚尔的肩膀,“买什么单胜啊!” 买复胜就绝对可以赚到了! ps.单胜:猜测哪一匹马获得第一名。 复胜:猜测哪一匹马可以进入前三名。 【炸裂爆辣大波妞】在沉迷于咬尾巴之后莫名其妙的在弯道超过了一堆马,这就是,主人公的实力吧。虽然银时的脑子里全都是鲜红的大字。 人生,完蛋了。 以及。 甚尔的赌运,更糟糕啊啊啊! “你对得起我们吗!退钱!!!” 银时这次真情实感的喊出了声音。 贫穷的小鬼又变成了贫穷的小鬼。银时真情实感的喊完了之后,真情实感的被榨干了。他看破红尘的抬头看着诗与远方,“甚尔,天空,真蓝啊。” 已经变成一片蓝海了,连带着疲惫的身心。很难搞懂冲刺阶段为什么要减速,更难理解为什么就那么喜欢螃蟹舞。 “想吃螃蟹啊。”他一边放空,一边喃喃低语。 如果是来赌场之前,那大赚特赚了的甚尔还是能带着银时去搓一顿的。甚尔并不吝啬于花钱,赚钱花钱赚钱,本来就是循环嘛。在看着金钱滚滚的从口袋中流出去的时候,他疲惫的心就能被那无法阻挡的情绪带远离这个令人烦躁的世界。 可是现在站在银时面前的时已经是赌完马的甚尔了,他口袋里比脸还干净。 螃蟹啊,螃蟹。 “确实有可以吃得到的地方。”应该是吃得到的吧?甚尔打不了包票,可是银时很好满足的,他不挑食又吃得快,就算没有螃蟹,有寿司叠寿司也能让他大呼高级了。 “真的假的。”银时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甚尔真的能给他安排到。 这就是人脉吗!到底是谁能够免费提供螃蟹! 当晚,他们被打包进了五条家。 银时:? 也不算是难以理解的事情。 甚至在五条悟诞生,并且其存在被公开的瞬间起。咒术界的人们就关注着那个瞬间,亲眼目睹五条家五百年积攒起来的奇迹,停留在传说中的六眼持有者。 等待着六岁的觉醒,直到五条悟的成长通过了五条家的认可,判断不只是他的名字和存在。他的外表,那苍穹般蔚蓝的眼眸可以真的放在世人的视线中。 “这种感觉吗?”那不是和珍奇动物差不多吗?因为少见,所以可以被笨蛋王子抓走的程度?只是蓝色的眼睛而已(虽然有特异功能),银桑的眼睛可是这里都看不到的红色哦! 红色更帅的吧! 虽然是死鱼眼。 “提不起兴致呢,完全提不起兴致啊。”银时自顾自的走着,直奔那特意准备的和风宴厅。在各家和善中透着利益交易的氛围中,银时和甚尔闲庭信步的去吃自助餐。 本来禅院家就算有人来,也不会通知到他们两个。 准确来说,无论有什么事情也不会通知他们两个。 联络感情的家庭聚会也好,甚至确认忠诚度的大会也罢。甚尔是彻底被忽略的,而银时的地位更加尴尬。大概位于,我们严格的要求你必须要完成分配给你的任务,但是完不成也无所谓。顶多削减银时脱离禅院家的老妈获得的待遇。 简直是一边说着没有让你加班,一边又开出不加班就活不下去的条件,万恶的资本家。 所以相比较而言,银时在禅院家的地位,尴尬中竟然还算不错。 其中很大的比例都是因为其好用度。 什么都会老老实实去做,像是万事屋一样。 甚尔若无其事的混进来,银时也肆无忌惮的跟过来。 禅院家愣是没有人发出异议,就连作为本次拜访五条家的主角,来看看世面,和五条家的六眼接触一下的禅院直哉也没有怨言。 黑发黑眼的小男孩扒着墙看他们,简直像是厕所里的花子君从厕所里面跑出来,转职当跟踪狂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对跟踪狂相当熟悉的银时条件反射的感觉某根随时把他踹出去的弦绷起来了。 可是绷起来之后,银时又觉得不对劲。 怎么这里还有他的事情啊。就算是跟踪狂,那不应该也是甚尔的跟踪狂吗? 银时他和禅院直哉的关系顶多算是结仇,或者竞争。 想到这里,他默默地把那根弦松了松,同时离甚尔远了一点。 甚尔:? 第17章 在能吃的时候就尽管吃 “别怪我。这是最近的时尚流行,但凡挤在同一个镜头里面,就会有奇怪的cd、广播剧批量生产,不过一会儿就能在粉红色的软件上看到最新的拉郎配本子了。银桑出身在隔壁剧组还能安全一点儿,你别带着我一起。” 带着一起也太可怕了吧。那是什么姿势和什么混成毛线球的感情线?上面下面夹心饼干,要是凑在一起铁定会挤到奇怪的修罗场里。 禅院直哉就是这种定位! 偏见!歧视!但就是这种气息! 都是禅院家的问题吧?!真是不得了啊,竟然能够延续那么多年,银桑都感到佩服了。接下来要怎么延续下去啊,不如说已经要改姓了吧。 想到这里,银时又有点释然。 “因为已经是最后了,所以随便搞一搞也没关系吧。真抱歉啊,刚刚用上了奇怪的滤镜,现在感觉现实就是奇怪的,倒也不是很需要加上滤镜。” 他一边说一边吃,一股要把五条家的晚宴当成自家餐桌的架势。吃回本顺便连吃带拿,含糊不清的说着话。 甚尔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但直觉是他在骂禅院家。 在甚尔心里,他和银时都能和禅院家割席了。 所以没问题,随便骂。 甚尔一边点头一边挑着银时没有危及到的饭菜吃。 不愧是大摆宴席的五条家,就算在这种场合下,所有人都在进行世家大族的交际,根本没有人会奔着吃席来,但味道和质量丝毫没有掉以轻心。 银时吃着都觉得禅院家你学学! 学学!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五条悟一进门先看到的不是夹道而来的贵客们,而是大吃特吃、大看特看,就是没有看他的三人组。 他感觉有点生气。 没有丝毫杂色,在室内的灯光中无比璀璨的银白色发丝,连丝毫装饰都没有的月白色和服,就连那和发丝同色的纯白睫毛,都是为了衬托苍蓝眼眸的装饰品。 神子的表情淡然冷漠,眼球没有丝毫颤抖,仿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世人的赞叹与他何干,五条悟生来便是天道的宠儿。 人们越是赞扬,就越是凝视着那眼球。 即使从始至终,五条悟都没有施舍的投去丝毫视线,仿佛他们并不存在。 可是外表再怎么淡漠都是母亲提前说了好几次的事情。 什么作为神子要在人们面前表露出神圣的感觉。是很帅啦,旁边的赞叹声简直像是洪水一样,想要将他吞没到赞美声的浪潮中。 五条悟却很孩子心性的在生气。 偏偏是年纪看上去差不多大的人没有看到他,饭菜就那么好吃吗!那些全都是他的诶!因为五条悟生来就必定会继承五条家,所以五条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 给别人吃倒是无所谓了,可是因为吃东西就无视他,这也太离谱了吧! 五条悟是五条悟啊! 我可是五条家的六眼! 在真实的生气,还是按捺着性子去保持高贵冷艳的状态之间。 五条悟到底还是个孩子。 再加一个前提,他是从小就被给予了厚望和无尽的自信,自尊心高得离谱的孩子。 所以他坦率的生气了。 在世家大族的簇拥中,漠视了众星捧月般的视线。五条悟缓缓走向大吃特吃的两人,丝毫没有顾及母亲在他身后伸出的手。 纵使那是他的生身母亲,凡人的母体和圣洁的神子本身就存在着割裂般的差距。他的母亲没能阻止他,在下意识抬起手的动作后,就没有再度鼓起勇气制止的力量了。 五条悟正是活在这样的世界中。以他为骄傲的父亲,尊敬他的母亲,多如繁星的下仆。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重中之重。 他被捧入云端,全然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至于旁人的目光,擅自对他进行的判断和评价。五条悟不管那些,起码现在他就是可以堂而皇之的无视。 “喂、我是五条悟。” 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径直走到了餐桌旁边。他以一种矜持而又倨傲的口吻说出自我介绍。 如果交给那些被五条悟无视的大人物们来判断,他们会轻而易举的分辨出男孩话语中潜藏起来,又表达出来的东西。 五条悟。 先是五条,其次是六眼,最后是悟。因为是五条,所以他们所站的这块土地属于五条悟,被他们放入嘴中的食物属于五条悟。在他是六眼的当下,这就是确定的事实。 五条悟拥有一切。 这也是自信与骄傲的由来。 甚尔或多或少能听明白。不是他有意去思考世家的小孩们有什么心理状态,实在是见得太多了熟能生巧。 生来就拥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和才能,将他们这群凡夫子弟踩在脚底下有什么不对。像是人可以碾碎脚底下的虫豸,他自然也可以睥睨着芸芸众生。 甚尔放下了手中的餐碟,静默的注视着这个新生的怪物。五条悟若有所感,苍色的眼眸与他对视。 五条悟当然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只是感知到了他的存在。甚尔在咒术师的世界中渺小的如同一粒石子,可是五条悟却能感知到他。 甚尔略微扬起唇角。 他有点好奇了,这个怪物会和他家的笨蛋有什么化学反应。 瞬息后,五条悟重新将视线放回了关注对象的身上。 银时对他们肚子里的圈圈绕绕丝毫没有兴趣,就算知道这是重要人物首次登场,读者可以把钱给他打过来了,那也败在了自助餐的诱惑下。 抢饭吗?总不会是要抢饭吧?这桌就他和甚尔两个人,之前和五条悟完全没见过,又不是一见钟情说:你吃饭的模样好赏心悦目,让我小鹿乱撞。 所以不是奔着人来的。 那肯定是奔着吃的来吧。银时加快了往嘴里塞的速度。所以说他讨厌贵族家生来就什么都有的小孩啊,觉得在别人手里的东西好吃就想抢过来。 五条悟会做这种事情吗,他不知道啊! 但相信五条悟小时候是个乖孩子的信任感,很遗憾的被饭桌的重要性踩在了脚底下。 于是在五条悟伸手抢之前,银时果断的提前采取了行动。用常人无法匹敌的速度,完全不在意对方是东道主的厚脸皮,一脚把五条悟踹开了:“这里是我家的饭桌!谁都不许靠近啊!!” 第18章 我是你的破壁人(物理) 无下限术式!并没有。 甚至没有看到发动的影子,在完全没有发挥出来的情况下,五条悟一脸茫然的被踹飞了。 这下子就连五条家的其他人也紧张起来了。不应该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虽然他们在训练五条悟时,考虑到年纪问题并没有关注体术,而是从知识和术式等实际操作方面进行训练。 但既然都已经把五条悟本人摆到台面上了。 那就说明他完全有着独自面临咒术师也能迎战的实力,起码可以拖延到有五条家的其他人来支援的程度。 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五条悟本人也是这么想的,在今天之后,他就可以被允许外出了。 可是敌人还没撞上,先被同龄人踹开了,这是什么操作啊! 说好的天才呢?说好的无下限术式呢! 可是其他世家的客人们想的就没有他们多了,毕竟无下限术式到底是什么,他们也没见到过。 现在更要紧的是其他问题吧,五条家的未来家主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好像八百年没吃饱饭的贫酸小鬼踹了,这件事情要怎么收场。 已经闯祸的银时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五条悟,内心没有丝毫波澜。 从小鬼手里抢食物会觉得良心痛?没有,完全没有,看着精美的食物还摆在他的面前,银时的心里好着呢。 要是被抢走了才觉得心痛啊! 他摆摆手,像是驱赶小动物,“去去、你不是大少爷吗,爸爸打下的江山已经足够你挥霍了,旁边不是还有一堆吗,反正也不会有人吃的,你吃一桌再倒一桌也足够了。趁着还没有变成,觉得被别人吃的食物才好吃,所以非要抢过来的恶棍,赶紧知过就改吧。” 突然被定罪了。 五条悟从地上爬起来,灵敏的钻进了银时和甚尔中间的空子,愣是真的上去抢了:“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想要让我同意是你家的餐桌,起码也要付出点什么。可不是转三圈汪一声就能解决的。” “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好好、吃了你的东西谢谢款待,要给你写五百字的小作文感谢吗,吃到了没吃过的好东西,让银桑开了眼界了。哼、东西也就是普通的寿司和普通的螃蟹吧,完全没有寿司叠寿司啊。” “寿司叠寿司?摞在一起吃吗,竟然对米饭加米饭产生憧憬,很难懂呢。” “你在说什么,向寿司道歉啊,直发混蛋!” “生来就有清爽的直发,你羡慕吧。” “银桑可以揍你了吧,已经可以揍你了吧!” 小孩们以大人的世界中无法理解的状态混在一起抢东西吃。 知道自己家的小祖宗有多么难对付的五条家人愣是停下了脚步。多吃点东西,是好事情来着。起码现在这个气氛,他们是没办法把五条悟拖回来回到刚才的氛围了。 禅院家参加宴席的大人们选择性的忽略了那边凑在一起的小孩里大多数都是他们家的。 就当没看到吧,没看到。 毕竟禅院直哉,也算是和五条悟接触上了吧,那就很顺利。 多出来的他们也管不着。 在小孩子的吵闹声中,宴会转瞬间在大人们佯装出的笑意里,回归了方才的气氛。 就算五条悟抽身离开了,话题也围绕着他来进行。和悟本身的意愿无关,这就是咒术界的象征,六眼要背负的命运。 在短暂的辉煌之夜后。 银时转天就被关了禁闭。 回到前文,禅院家是古朴且传统的家族。 无论是被精英教育的禅院直哉,还是被野生放养的禅院甚尔。一举一动之间都沾染了优雅而又古典的气质。那并不是在心里割席就能够彻底摒弃的东西,而是在漫长的时间中,被禅院自身浸染的东西。 像是吃甜粽子、喝咸豆腐脑、番茄炒蛋一定要放糖一样,印刻在dna里的习惯。 银时显得格格不入。 他画风清奇的像是八百年前就被禅院家搞丢了,一直到最近才找回来,流落外面多年的野生小孩。别说是气质了,禅院家的什么都没刻进他的dna里面。 出去说是禅院家的人,别人都会感到诧异的程度。 银时安安生生的蹲在小黑屋里面吃冷饭。 信郎在外面和他说话:“银时…” 他语气沉重。 在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名字之后,周围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只有银时吭哧吭哧刨饭的声音。 “别吃了!” “你想了半天就是想要虐待一下银桑的胃吗?我已经对禅院家的伙食绝望了,想要家里的小孩出去不丢人,你们先反思一下给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努力,伙食有没有跟进!吃不到就是吃不到啊!” 禅院信郎可耻的被说服了,是啊,禅院家就是不怎么把没有继承术式的亲缘当做亲缘看待。由于禅院信郎本人也只是拥有咒力而没有术式,在给禅院家打工,所以其实很心知肚明。 但是。 千百年来,禅院家都是那么延续下来的。 就算放大到整个咒术界,也全是如出一辙的。用家室传承,世家垄断的高层,一直如此。 他的表情缓和下来,像是在对银时说,又好像只是自己在说梦话。 “被禅院家压迫的底层人们,就是因为无能,所以才被压迫的。银时,你是个好孩子,离开这片土地吧。”这片满是诅咒,在千百年间不断压榨着人们。 压榨,压榨,扭曲,扭曲。在极度的疯狂中向天祈愿换来一丝奇迹的家族。 离开这里吧。 已经从根开始就没有救了,所以…… “不会离开的。”银时吃完了打包回来的饭,把餐盒往旁边一扔,侧躺在地上优哉悠哉的和信郎说话,“世界也好,社会也罢,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我要保护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银时……”信郎感动的擦擦鼻子。 太不好意思了,他一把年纪,竟然差点听着小鬼的话哭出来,这就是直击心灵的童稚吗。那还真是希望银时永远都不要变啊。 不过等等,他其实也没有很老啊! 都怪银时总是一口一个大叔,把他的心态都喊老了。 禅院信郎十分感动,然后并没有把怀里的钥匙交给银时。 “那你先在这待着吧。” “喂——!!正常的情况不是你十分感动,然后把银桑的牢门解开吗,你这个混蛋大叔!” “你在这待一天又没事,我给你打开,两个人都要倒大霉了。牺牲你一个,幸福你我他。” “哪里来的他啊啊啊!” 第19章 觉得熊猫可爱,那就连熊猫的衍生物也一起爱着 银时爬起来把门摇的哐哐作响,信郎溜得脚步飞快。要是再待久点,说不定真要一个动摇的给他把门打开了,快点走快点走,等到中午送饭的时间再说吧。 小黑屋,寂静。 呀,毕竟是小黑屋嘛,说到底和牢房也差不多吧,银时对此很有经验,相当有经验。 他泰然自若的坐了回去,然后偏头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印。 银时的眼角抽了抽。 错觉吧,错觉。人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容易这样,眼前好像有重影,其实是眼球上面沾着灰尘啦。安全哒~ 银时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 血淋淋的手掌印向他蔓延。 不不不,这是灰尘啊灰尘,正好是血淋淋的灰尘而已,所以是什么时候血珠掉到了眼睛里吧,哎呀真是太不妙了,要赶紧擦擦眼睛的。 银时闭上眼睛用力的揉了揉,就看到血淋淋的手掌印已经爬到了他的脚边,如果说那个形状真的有看不见的半透明在爬,那差不多就已经是和银时近在咫尺了。 他深深的呼吸,吸气,呼气。 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栏杆旁边,用力的拍着栏杆:“不不不!这里有那个,那个,是那个啊,那个!救命啊快放我出去!” 结果银时拍的有多快,手印爬的就有多快。 一边在拍,一边在爬。 “啊啊啊啊啊啊!”银时到底是没有忍住,手下一个用力,铁栅栏愣是从手边撕开了,“啊啊啊不知道啊,不是银桑做的,发生了什么我也完全不懂啊,救命啊!” 说好的结界术呢!说好的禅院家的守护呢!给我发挥点作用啊,现在立刻! 银时逃出生天,满地乱窜。 下意识的朝着阴影处躲藏。 结果先是碰撞,又是倒地。 “啊。”里面传来了短促的呼吸声。 银时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倒在他下面的禅院直哉,以及周围属于他的咒力污秽。 “啊?”别吧,总不会要告诉他这个小鬼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吧。 禅院直哉那双狐狸眼高贵的上挑,“你竟然怕鬼啊,禅院银时。” 谜底解开了,全都是这小子在搞鬼! “所以说别用那种混合起来的名字叫我。”银时选择性的忽略了怕鬼被揭露的现状,直起上半身往禅院直哉的脸上揍了一拳。 “完美的熊猫眼出现了,未来可以多认一门亲戚了。” “银时君!”禅院直哉胡乱的把银时推下去。 漂亮的眼睛里蓄了泪水,又矜持的不让它掉下来。 看得银时都啧啧称奇。 这小子,是画本子的天选之人啊。 那拜托了,读者们,去让禅院直哉当参演人员吧,这种好事情不用惦记着银桑也没关系的。 “我只是,想看看你被关到牢房里凄惨的倒霉样子而已。”禅院直哉擦擦眼睛,一边擦一边不忘了用有点可怜兮兮的声音说着完全不讨喜的话。 “你这样说话是会被揍的。” “啊?你不是已经揍过了吗?” 银时又补上了一拳。 把另外一只眼睛揍得对称了一些,现在就差不多可以去和熊猫攀亲戚了。 禅院直哉抽抽鼻子。 在他的视角来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嘛。就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差不多可以用来回馈给银时强行塞给他小龙虾的那一回。 至于银时怕鬼这点其实也超出了禅院直哉的预期,毕竟都是在咒术师的家族里长大的,银时又是经常会出任务的战斗人员,他那么害怕搞得禅院直哉都迷惑了。 然后结结实实的挨了打。 禅院直哉心里苦滋滋,但有稍微有一点点,只能说是一点点吧,产生了些番茄好像不让写的心情。 起码他们接触到了。 对跟踪狂来说,这就是史诗级的进步了。 银时看着总感觉有点诡异的禅院直哉。 这孩子被他两拳打傻了吗?傻了也行,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是笨蛋的潮流,脸长得漂亮,脑子里还空空的家伙走到外面很欢迎的。 所以得出结论,禅院直哉应该谢谢他。 银时立刻抛开了担忧,把他拎起来往外走。 “银时君?” “难得找到人背锅了。银桑才不要老老实实的被关禁闭,被发现了就说是你放出来的。” 莫名的背上了一个大锅,禅院直哉的心里又苦了下去。银时的眼睛里完全没有他,只是因为有用处,所以才勉强带着他。 确实如此。 如果银时听到了,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但毕竟牢房破坏的方式是那样的暴力拆卸,银时也不觉得他随手扔出去的锅真的可以精准的砸到禅院直哉的头上。 他擅自偷跑出去,并且大概率没有人会相信他是被陷害的,这点已经板上钉钉了。 如果不真的出去捞点什么也太亏了。 起码,起码要把禅院直哉的甜品抢过来当精神损失费吧! 想到这里,银时晃了晃挂在他手上的禅院直哉,“喂小鬼,你住哪里?” 只比银时小了一岁的禅院直哉蔫蔫的指出方向,反应过来银时在说什么之后又有点开心。这是要去他的家吗? 禅院直哉并不知道正常的玩闹方式是什么。 考虑到他的处境,严格意义来说,他的玩闹方式也是扭曲的。 好奇心要与奚落对方的恶意挂钩。评价他人的标准以自己的心意至上。 来试着理解一下他的标准吧。那就是常态化的恶意。 并不是无法分辨善与恶。而是就连普通的情绪也会习惯性的与恶意相随,完全没有用善意掩饰自己行径的意图,堂堂正正以自我为中心的伤害他人。 刚刚诞生的小孩子是没有善恶概念的。 他们拥有的只是原生化的兽性,为了存活而做出种种的行为罢了。 在正常的家族中。 孩童从小就会被教导可以做的事情,以及不可以做的事情。如何产生善良的天性,如何抉择人生的选择,如何被爱,如何去爱。 孩子在这个过程中被培养为适应社会,拥有着正常道德标准的一般人。 禅院直哉的本性则是在这一步扭曲。 他是实力强大的禅院直毘人的嫡子,生来就被捧起来赞叹,除了父亲之外,母亲、仆人全都不会忤逆他的意愿。在成长的阶段,他就是随心所欲乃至肆意妄为的。 不存在不可以做的事情,不存在无法触碰的东西,他的视线所及的一切,都是他可以拥有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看,说是扭曲也只是与正常进行了对比而已。 他反而是纯天然的,原生态的人类。 用灵敏的鼻子闻出了银时身上像是野兽一样的气味,为此而倾倒,被他而折服。本能中的恐惧在提醒他退让,可是放任自由的傲慢也在催促他前进。 去触碰。 去驯服。 第20章 别小看戚风蛋糕啊! 银时猛地停顿了,在禅院直哉困惑的视线中,他像是顺手一样将禅院直哉往墙上撞了一下。乖巧的小男孩忍痛的叫了一声,头顶上都在冒星星。 “总感觉有种不妙的既视感。诅咒是有咒胎这个说法的吧,那刚刚银桑好像感觉到跟踪狂的咒胎要孵化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你先控制一下,这里不是那种漫画啊!” 禅院直哉愣住了。 他抽了两下鼻子,捂住眼睛哇哇的开始哭。 糟糕了! 揍以前那群家伙太顺手了,忘记面前的这个真的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来着! 银时僵住了,可就是因为他僵住了,所以禅院直哉哭得更起劲了。 “等等、等等!你…不应该是这个性格吧?总感觉应该更加,厚颜无耻一点?完全不用担心被套麻袋打的那种,欠揍的感觉?” “呜哇呜啊。” “看吧!都有种在假哭的声音了!别想着骗过我啊,银桑在这方面可是相当敏锐的!” “呜啊呜啊。” 在僵持不下的阶段,银时听到了有人过来的声音。这些不是彻底说不清了吗! “这是什么情况,是我吗,全部都是我的错吗?一大把年纪还揍哭小鬼,所以要承受被读者谩骂的惩罚吗!我知道啦!你要怎样才不哭啊!” 禅院直哉一边可怜兮兮的揉他的熊猫眼,一边指了指银时的后背。 要背?他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换了个待遇更好的交通方式啊。 银时咬咬牙,背了。 他动作快得不像话,在脚步声逼近之前已经迅速的背起来人,跳到高处,踩着树枝走路。顺顺利利的抄着近道,走直线奔往禅院直哉的住处。 “到啦。”他背上的小鬼很开心。 “终于到了。”银时不开心。 感觉亏本了。找回来的场子又被找回去了,所以银时一边把禅院直哉放下,一边怎么想怎么觉得亏。一场绑架小鬼事件,变成了被小鬼绑架事件。 禅院直哉还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银时着急的把他往下面扯,“到底要待多久啊!已经结束了,这种活动是限量限时的,想要续杯就给我交钱啊!” 等等,说到交钱,这种生活待遇明显比他好了好几个水准的小鬼。 钱包或许也蛮厚的吧。 “一起玩吧,银时君。” “好啊好啊,玩银行游戏吧。我是银行,你给我钱。” 禅院家的小鬼很早熟,禅院直哉倒也不至于听不出银时的意图。但他笑着答应了,“好啊,待在这里我就给你钱。” “成交。”银时决定赖在这里了。 银时很舒心的过上了他的出生起就没过上的好日子。在禅院直哉的命令下,好像提线的木偶般顺从的下仆们摆上各式糕点。 快乐到银时可以一边吃,一边把糕点摞得像是点心山。 “欢迎回来,直哉大人。”女人柔和的声音传来。 大家族的人们好像是提前约好了,就连娶进门的妻子都如出一辙。温和的,典雅的。在家里可以帮丈夫操持家务,教养儿女,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一片天。在外也能够娴静端庄,维持着家族的体面,以及丈夫的尊严。 相似到银时从女人那全然尊敬的态度中,会将她当做是下仆。但是从她的声音中,依然可以判断出这就是禅院直哉的母亲。 银时有点心虚的等待着。她可能会心疼的抱住禅院直哉,焦急的询问着他眼上的伤势是什么情况。 然而并没有。 女人见禅院直哉并没有要求她处理伤口的意思,也没有向她寻求安慰和夸赞,就沉默着匆忙的离开了,正如她来的时候。 女人恭敬的垂下头,不碍事的退下。禅院直哉对此也习以为常,继续笑着往银时旁边放点心。 他们显然都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对。 只有银时感到毛骨悚然。 当然,他也知道世界上有并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但是这不意味着银时能够自然而然的接受完全错乱的亲缘关系。 坏了,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在银时把点心吃到鼻子里之后,禅院直哉终于反应过来他有点不对劲了。 “点心不好吃吗?我们去处罚做点心的厨师吧。不过也有可能是这些人端过来的时候让点心变难吃了,所以把他们也——” “等等!谁和你说是点心的问题啊!” 不要伤害他无辜的点心厨师! 等下,银时摸了摸鼻子,把点心渣扫下来,“你的母亲喜欢点心吗?” 为什么他要问这种话啊!银时在脑子里尖叫。会对这种消息感兴趣的,不是假发吗!好有假发的感觉,不如说完全不想要这种感觉啊! 万幸!禅院直哉没有察觉到银时内心的动摇。对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亲缘关系的他来说,就连母亲也是他和父亲的附属品。 “喜欢哦。”禅院直哉完全没有思考那个女人会不会喜欢。 他只是单纯的在配合着银时去说而已。 只要禅院直哉说她喜欢,她就是喜欢的。 只要禅院直哉命令她吃下去,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在意的地方。 所以他对女人的反应毫不在意,只是全心全意的关注着银时的动作。 他知道了母亲的喜好,会怎么做?想要做什么? “喜欢啊……” 禅院直哉毫不犹豫的回答也是另一个信号。一种即使亲缘关系混乱,但是也惦念着母亲的信号。 银时吃掉了最后一块点心,紧接着说:“接下来该吃西式蛋糕了,你也来打下手。” “好哦!”只要是跟着银时,禅院直哉就不会拒绝。 两个小孩屁颠屁颠的跑去厨房,把里面专业的厨师赶了出去。 厨师:坏了,厨房要被炸掉了吗。 不过这是禅院直哉的命令,那就问题不大了。他没有压力的离开了厨房,只是在外面安排了在关键时刻出手的护卫。 护卫安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都说不是那样了!别小看戚风蛋糕啊,用那种半吊子的心态去搅拌只会让原本努力蓬起来的泡泡迅速的失去斗志萎靡不振,变成软趴趴的蛋饼的。用你的心去做啊!” “竟然能和银时君一起做蛋糕,或者说你竟然还会做蛋糕!” 禅院直哉激动的捧着脸,心显然已经完全不在蛋糕上了。 第21章 只要有一只蟑螂,其实就已经有三十只了 喂喂、真的没问题吗,还是说能够拿出标准的那个剧本。 只要是直哉做的食物,无论是什么味道妈妈都喜欢哦。那种慈母剧本? 怎么看怎么都是。啊、直哉大人!谢谢你的赏赐。 不行啊,完全不行啊。禅院家已经是个性糟糕小鬼的批量培训基地了。 银时一边娴熟的打发淡奶油,一边监督着禅院直哉的一举一动。 “别想偷懒啊!” “嗯!” 反正无论做的如何,禅院直哉好像是真情实感的在开心。 显得银时像是剥削他劳动力的恶人。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银时一边往烤好的蛋糕胚上面抹奶油,一边思考着。 往常,早到银时还在原先的剧组里面当主人公的时候。他帮助的大多数都是以委托的性质出现在面前的任务,还有的就是惨到让人感觉良心阵痛的突发情况。 江户中各种人员汇集,银时只是其中的一员,蜗居在歌舞伎町的登势酒馆楼上,开着不起眼的万事屋。 他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越是紧紧地捏住了就越是容易消散,所爱所憎全然是一片散沙,成为他无法挽回的伤痛。 所以从根部就已经腐朽的禅院家也是同样的道理。只要放着不管就好,放着不管就会有被它所伤害,憎恶着它的一切的受害者,用如同半身的胞妹的生命作为代价献上最热烈的诅咒。 可是。 银时违背了漫画那条命定的道路,从他被老妈拥抱的那个瞬间开始。 毕竟漫画是漫画,漫画的人生还在漫画家的笔下。 可是他们的性命却是活生生的。 npc也好,龙套也罢,每个人都真实的生活着。拼尽全力的挣扎着,适应着活下去。 银时没办法说反正未来都会是那个样子啦,就这么自顾自的吃着蛋糕捂住耳朵。他现在更想要把其他人捂住耳朵的手拿下来。 银时把最后一颗草莓点缀在蛋糕上面。在禅院直哉惊喜的目光中,随手切了一小小块塞给他,“去拿给你老妈。” “为什么?这么小的一块,我一个人都吃不饱。”禅院直哉有点不满。本来以为是给他的奖励,结果竟然还要给别人。 而且就算他完成任务返回,银时也不会把他的蛋糕分给自己吃了。 肯定一个人就吃完了吧! “说什么呢,那就已经足够了。老妈确实是经历了要从身体里面挤出来一个地球那样巨大的痛苦才生下来你,你也没办法拿出一个地球去回报给老妈吧。所以多少都无所谓了,你只要送过去就好。” “就算有地球也不会交给老妈吧。” “说得好像你能有地球一样,很有志气嘛,现在就已经有鸿鹄之志那种高级的东西了。” “哼、要给我留一份。” “知道了知道了。”银时挥挥手。 禅院直哉捧着那块蛋糕。他和银时一起做的蛋糕,某种意义上算是共同作业。 然后去送给他的母亲。 这个动词和那个名词,只是连在一起都让禅院直哉感到一种陌生感。 母亲啊…… 禅院直哉并不记得母亲的拥抱。即使她永远在那里,永远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无意义的忙碌着,禅院直哉对她的印象比起亲昵,更多的是习惯。 以及那一声声永远不变的称呼。 直毘人大人、直哉大人。 那样的母亲与下仆没有任何区别,却是他的母亲。 禅院直哉曾经朝着她伸出了双臂,等待着一个拥抱。女人确实俯下身抱住了她,温柔的,但是并不温暖。 因为禅院直哉知道,她只是在回应着自己的要求。 就像是现在,她也会做出一样的反应吧。 “吃吧。”禅院直哉打开拉门,将那块草莓蛋糕递到了女人的面前。 母亲没有丝毫询问,顺从的接过,顺从的吃下,然后再微笑着询问禅院直哉:“还有其他事情要我做吗?直哉大人。” 直哉大人。直哉大人。 禅院直哉没有期待,他也不知道需要对什么产生期待,看着那已经空掉的蛋糕碟,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这样就很好啊。一直都是这样的吧,他是搞不懂为什么银时非要他来送蛋糕啦。为了证明禅院家的天才直哉大人掌握了新的技能吗? 母亲一直都是那样的。 只要禅院直哉要求,她就会做相应的事情。拥抱他也好,为他处理伤口也好,夸奖他也好。就像是精美的人偶,是他与父亲的附属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是常态化的日常。 银时等待着,和一块小小的草莓蛋糕待在一起等着。除了那一小块,其他蛋糕都被迅速的解决完了,只在银时的嘴角上留下一点奶油证明了过去的存在。 那小块的蛋糕孤零零的等着他,像是在等待着履行诺言。 看到禅院直哉的表情,银时就知道肯定没有发生什么母亲在儿子的示好之下,冰封的内心被融化,二人喜极而泣相拥,那种很有八点档感觉的情节。 他默默的把小蛋糕推给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在他旁边坐下来,优雅矜持的吃着蛋糕。 “好难吃啊。” “嗯。” “完全不甜啊。” “嗯。” “……” “特殊的人,果然只有你一个人啊,银时君。” “……” 银时默默地仰着头看天花板。 啊,不熟悉的天花板。说实在的,特殊的是你们扭曲的家庭关系啊! 为什么他非要来禅院家啊!为什么啊!自从进来之后,哪里都是八点档的剧组啊!非要把一大堆剪不断理还乱的人际关系打包扔在他面前吗!他又不是情感专家啊喂! 银时拍了拍直哉的肩膀,“给银桑的钱也要快点拿出来啊,都另外做了个蛋糕了,至少也有十万块吧。” 直哉立刻抱住他的手臂:“这就要走了吗,不要啊。” “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快给我交钱啊小鬼!想要延时就续费!” “赊账三亿!” “怎么可能啊!” 最后银时像是被榨干了一样逛游着回到了住处。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都是累啊,他真的不擅长做情感相谈! 不过从根本上来说,没救了啊!禅院家! 银时倒头就睡,然后又在深夜被拎了起来。禅院家的人,好像就是那么带孩子的吧,一言不合就拎着直接走了,从小细节就能看出来完全没有在意孩子的想法。 银时想要抗议,然而他一动不动,好像只是一具尸体。 因为就算是累到身心俱疲,他也想起来自己忘记的事情了。搞砸了啊,搞砸了,从小黑屋跑出来之后,忘记若无其事的跑回去了。 这完全是越狱成功了吧! 第22章 甜品和奶茶的命名都越来越长 就像是每一个不舍得开灯的幕后boss一样,房间中仅仅点着几支蜡烛,摇曳的烛火让家主的身形也不停地晃动着。 烦躁,郁闷,被强行薅起来加班的心情好复杂。 银时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前面禅院家的家主低下头看着他。 明明是完全俯视的构图,却因为银时本人毫不躲闪的视线而显出了几分下克上的意味。 猩红的眼睛在夜中仿佛野兽的视线。 “喂喂、别用那种看看这小子可以卖出去多少钱的表情盯着我看好不好,就那么血淋淋的剥削银桑的剩余价值吗?万恶的资本家都没有你过分啊!糟老头子!” “不错,本来只觉得咒力的气息很独特,结果刻印在你身上的术式也很稀有。” “这也很正常吧,毕竟银桑多少算是个主角,来隔壁串门也是能带着点金手指的。这个叫golden finger,长见识了吧。” “现在你的实力,已经足够进入炳了。” “但是反正你也不会让我去的吧。” 银时也不是很想去就是了。 “同样的都是打工,就算职位调动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全都是一堆麻烦的家伙啊。说实在的比起担心战斗力,还是先担心一下精神状态吧,精神状态害人啊,真的!” 家主就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从始至终都完美的无视了胡言乱语:“成功试探出无下限术式的能力,擅自逃离禁闭室的惩罚一笔勾销,另外允许你到禅院家的仓库中挑选一柄咒具。” “我要最贵的。” “失败的代价,你知道的。” “嘁、先画饼,成功了再给好处的老头子,吝啬鬼。” 真麻烦啊。 干脆想想漫画里写的东西,再随机删减一点后告诉他好了。 就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本来就有点记不清。 招式的名字很难喊吧。 那个汉字到底读什么啊。 得到消息的那天,银时堂而皇之的出去放风了。 他还是第一次在禅院家的成员,或者甚尔没有随行的情况下外出。想都不用想,银时直奔甜品店,在禅院家关禁闭的这几天,他好不容易在五条家的宴席上得到了滋润的身心又黯然下去了。 传统点心确实也很好吃啦。 但是有时也会怀念蛋糕啊,蛋糕。 这么想着的银时点了一杯草莓芭菲,开始愉快的守株待兔。 守到了他就意思意思打两下,没守到就说是五条悟自己用飞鸽传书或者心灵感应告诉他的吧。 银时等着,好不容易草莓芭菲终于上桌了。 鲜亮的草莓片沿着玻璃杯贴了一圈,大颗草莓点缀在牛奶冰淇淋上,草莓果酱以一种潇洒的弧度淋得满满的,在最上面插着两根草莓百奇。 银时拿着长柄的勺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舀起了冰淇淋的同时,白发的男孩将手插在口袋里,出现在外面的街道上。 在把冰淇淋送到嘴里的同时,面前的草莓芭菲被一下子轰飞了。 周围的店员发出惨叫声,银时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麻木了。 银时:? 合着只吃到了一口啊! 他阴着一张脸起身,“到底是谁,对我的草莓芭菲下手了!别开玩笑啊!这可是难得的甜品时间,给糖分谢罪吧,天诛!” 他从洞口迅速的跳了出去找人算账。 在这段时间中,五条悟淡漠的将视线移到了诅咒师们的身上。 “区区杂碎,看什么。” 五条悟清晰的感知到了他们的存在。 只是示威而已,胆子小的诅咒师立刻逃窜着离开,可是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被吓破了胆子,竟然有诅咒师在闹市区光明正大的动手,并且连累了银时的甜品。 “哼,反正也没什么两样。” 五条悟能够独自站在街道上,凭借的就是五条家对他能力的确信。 即使外出,他也有独自解决诅咒师的实力。 虽然这个独自外出的时间点,因为某个人的存在,被往后拖了几天。 五条悟暗自里数着,这个第一点。 在宴会上没能维持住神子的高贵冷艳。 五条悟一边施展出无下限术式反击,一边想着,这是第二点。 “下次抓到他,一定要他还回来才行。”他可是五条悟,闭着嘴吃亏不是他的风格。 【术式顺转·苍】 咒印在他的手中缔结,不过瞬息,巨大的能量便让远处的诅咒师四分五裂。 至于堂而皇之的使用术式被普通人看到了怎么办。 那关他什么事。 五条悟继续将手插回口袋里,沿着道路迈开步伐。 下一秒,从隔壁甜品店猛地窜出来了银色的卷毛。一股甜腻的草莓味道随着风飘荡,阳光照亮了那头暗淡的脏兮兮卷毛,让他显得竟然隐隐在发亮。 只是在五条悟的感知中,却是十分复杂的情况。 仿佛凝结的诅咒,又好像是无尽的束缚,众多沉重的东西浓缩起来,汇聚到了孩童的身躯中,让五条悟都没忍住又多看了几眼。 “是你啊,卷毛。” 银时还在生气,听了这句话就更生气了,“哎呀哎呀,这不是奇犽君吗。不知不觉间都长得那么大了,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五条悟觉得好笑。 他像是个幼稚园放学的小鬼,甩着手就跑到了银时的旁边,“别那么生气嘛,就那么喜欢甜品店吗?正好,我也喜欢这种。” “哼,”银时依然傲娇的抱着手臂,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和你这种为了脑力消耗而不得不吃甜品的后天爱好不同,银桑对糖分的追求可是天然的。把你的那份也给我之后再说话啊!” 肯定是他的问题吧! 就算攻击的不是他本人,但是肯定也有五条悟的因素在吧! 想想就觉得悔恨。他的宇宙无敌喵喵草莓芭菲加量大杯草莓多多plus。这个名字真是太幸福了。听着就很幸福,难怪奶茶店里面的新品名字越起越长。 但是!没有了!草莓芭菲连带店员都跑干净了! “诶,你知道啊,我的无下限术式需要经过大量的计算,所以对脑力的消耗也比常人高得多。”五条悟的手指轻轻的点着太阳穴,又朝着银时的一头卷毛移动,“你有很多奇怪的地方呢。据说咒术师和普通人的大脑结构也是不同的,在出生的瞬间就已经决定了的,生理结构的差距。” “所以奇怪的你也有着与众不同的结构吧。” “一口一个奇怪奇怪的,你的脑子已经被奇怪腌出味道了吧。” 风在瞬间翻腾,他们同时抬起手,又在相触的瞬间默契的停下了手。 第23章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只活在台词里 裹在五条悟拳头上的苍爆发出蓝色的光芒,但那苍蓝的光芒在触碰到银时的瞬间,又像是光晕一样荡开了。 甚至连让视线捕捉到那晕开轨迹的时间都没有,五条悟结结实实的接触到了银时停下来的手。 他饶有兴趣的笑着。 虽然还不能下定论,但是却是有着有趣的发现啊。 五条悟张开手指,在没有无下限术式保护的情况下,紧紧与银时的手掌十指相握。 “……” 时间停止了?当然没有停止。 五条悟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等待着银时发作。 银时只觉得五条悟的脑子出了问题,总不会真是甜食吃少了吧。那他岂不是光明正大的吃,还不用担心副作用的高血糖或糖尿病? 生气!这家伙的人设太方便了,让他羡慕的好嫉妒! 银时瞪着羡慕到发红的眼睛,果断的甩开五条悟的手,“明知道没有无下限术式,竟然还敢贴着我,你在五条家多待的这几天里没得到教训吗?” 五条悟对对手指,有点遗憾手掌变得空荡荡了:“你想要动手的话,早在店里就动手了吧。真的见面了,开心吗。” “开心个鬼啊!还我草莓芭菲!”银时拽住五条悟的肩膀摇晃。 “知道了知道了,芭菲是吧。” 五条悟被摇得晃来晃去,但还是忙里抽空的一边笑,一边安排了位置。 于是他们无缝衔接的一起去甜品店了。 这句话对于刚才针锋相对的气氛未免有点太顺其自然了吧。银时如此想道。啊、那边的豪华大杯草莓芭菲闪烁着无法抗拒的光芒。 有什么不好的嘛,反正打架打累了,现在是补充糖分的时间吧。五条悟如此想着。要不要尝尝那边的奶油大福呢,我很推荐那个哦。 根本就没有开打吧,不过这种程度刚刚好。银时如此思索。有那个吗?叫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之类的,感觉是当地特产。 “没有诶。”五条悟摆摆手。 “诶、刚才为止不还一直都是脑内对话吗,突然进入开口说话的状态感觉好突兀。” “为什么呢,感觉再不张口,你就要说不要显得我们很熟了。” “你知道那是我的台词了吧!” 银时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了草莓芭菲,拿着长柄的勺子不停地往嘴里送。 五条悟坐在他对面,时不时的把奶油大福塞到芭菲里面,“这种程度的信息就已经让你们满足了吗?还真是胃口小啊。” “那种头发和牙都已经离去的年纪,稍微糊弄一点儿就能顺利过关了。反正满意了就算我随便说说也能过关,看银桑不顺眼就说多少都填不满吧。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啊,奇犽君。” “大人的世界啊......不过奇犽是谁?” 五条悟也拿了一杯芭菲在吃。 尔虞我诈的世界,充满着浮于表面的阿谀奉承,以及内在躁动着的嫉妒畏惧算计。 五条悟很快就会适应那里,知道所谓的高层不过是一堆烂橘子的事实,腐烂发愁但又贪婪的紧紧握住他们不应得的东西。 他垂下眼帘,白色的发丝在眼下投下小小的一扇阴影,让苍蓝的眼眸显得更加深邃。 银时全然没有在乎五条悟的精神状态,他一边吃着,一边不忘记打量周围小姐姐穿着的超短裙女仆装。 现在的店家真是为了赚钱什么幌子都拿得出来啊。 啊、看到了。银时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芭菲,在鼻血掉到冰淇淋上面之前,连忙擦了擦。 “比起大人的世界,你已经提前迈入了其他领域吧。”五条悟显然已经把发生了什么看全了。 甜品、餐桌、女仆装,如果说甜品还有点小孩子气,但后两个就全都是颓废的大叔气质了。 “比如什么生得领域之类的。这个词语听着就有种半熟的气息,银桑可不一样,已经是完全体了。现在还是沉迷于半熟感会被笑话的。” “银桑啊,你的名字是禅院银时,是吧。”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那双提不起精神的死鱼眼立刻专注的凝视着五条悟。在赤色的眼球中倒映出的身影,闪烁着熟悉而陌生的微光。 “有事情就快点说。” “别突然那么冷淡嘛,这可是相当划算的事情,我是出于信赖感才托付给你的。”五条悟轻快的比了个爱心。 幼年时期的五条悟说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 到底是有多天真,才会想要相信他的鬼话。银时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银时的出身本来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就算资料稀少,但毕竟是出现在五条家的宴会上,就算排除法都能把他的名字筛出来。所以五条悟知道这个名字本身并不是危险的事情。 可是他主动表示出了自己知道。 这件事就更加值得称道了。 五条悟在关注他,并且想要银时知道他在关注,甚至担心银时本人不在意,还主动的提了出来。 “你知道的话,就应该知道银桑出来的目的就是试探你的无下限术式吧。亲切的游戏时间可以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不行哟。”五条悟欢快的比了一个叉。 这个倒霉的麻烦小孩。 银时冷着脸吃草莓芭菲。 “别生气嘛,你家的老头子才不是想要知道点情报呢,所以换个角度思考,无论银时带什么情报回去都能赚到的,这是好消息吧。” 对,打探无下限术式的情报,这件事情本身就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提前拿到手了也不会有什么益处,反而只要五条悟还在作为咒术师活动,他的六眼没有出现纰漏,术式的情报早晚会传得满咒术界都清楚。 这就是最强的含金量,五条悟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所以他只是想要让我看到你吧。” 把银时堂而皇之的推到这个咒术界都关注的最强身边。让世界知道五条家有六眼又怎么样,他们禅院家也拥有着人才。 同时让五条悟知道他是最强又怎么样,好像天赐般的同类出现了。 在这个最需要,最合适的时间。 禅院家要那知名度,要在五条家出头的时候打压他们,更要五条悟本人的侧目。 现在放眼整个咒术界,唯一可能成为他的竞争对手、宿敌或者朋友的只有银时一个人。 无论五条家会是个什么反应,五条悟个人都没办法拒绝这种诱惑的,只要他还是一个人。 第24章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人类是群居动物,拥有着社交需求。 不同的人之间,可能会因为个性差异而对这个需求的量有所区别。但只要是人就会想要感受与人同行的心情。 放在孤高的天才身上尤甚。 所以五条悟在宴会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推倒的瞬间。明明震惊又迷茫,但是他脑海中有点孩子气的生气情绪却顿时烟消云散。 五条悟凝视着那与他并不相似的银色卷发,与他截然相反的猩红眼眸,倒映在六眼中的一切,心中却已经下定结论。 那是同类,能够与他同行的人。 “知道了,感觉像是古早漫画里面那种,”银时有点艰难的说话。 “那种?”五条悟听不明白,他又没有看过古早漫画。 “传闻五条悟残暴非常、杀人如麻,咒术界人人自危,为了让残暴的大魔王不要伤及世人,特意给他送去了……” “哈哈哈哈哈。”五条悟笑得人仰马翻,“你就是被送给我的祭品吗。” “银桑特意省略了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关键词啊!给我体会一下我的用心良苦啊!”银时果断的拍他的脑壳。 “啊痛、果然不适应可以突破无下限术式的人。”五条悟捂着头,灵活的避让开了刚才的位置。 下一秒,咒术突然从他原先的位置爆发,精准的劈烂了整把椅子。 银时恋恋不舍的咬着勺子,“咒术师全都那么乱来吗。” “毕竟全都是疯子吧。”五条悟对着银时笑笑,手中的咒力迅速反转。璀璨的光辉从幼小的手掌中溢出,显得他不像是个寻常的孩童,宛如淡漠人命的神子。 冷静、冷淡,知道自己的攻击即将会引发什么,但如同将垃圾扔到了垃圾桶一样自然而然的攻击。 溢出的咒力没有掀翻甜品店,周围除了那张凄惨的椅子之外,还带着几分岁月静好。 但是他们都知道,妄图除掉五条悟的咒术师,在刚才的那个呼吸间就已经从人世上蒸发掉了。 五条悟抛弃了原先在银时对面的椅子,亲昵的坐到他的旁边,“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因为你是献给我的祭品,所以什么都要听我的吧。” “你不要给点阳光就灿烂啊!” 五条悟捧着脸假装自己就是花花。 工作人员悄无声息而又毕恭毕敬的将残局打扫干净,像是来时一样又迅速的退下了。 银时只觉得有一股风经过,他沉思,他犹豫。 并没有很困难的得出了不想面对的答案:“这是你家的产业吗!” 五条悟将手臂比划出了一个圆圈:“大正解~不愧是银时,脑子转的很快嘛,你现在也在我的店铺里吃我的东西哦。” 仇富的心情战胜了一切,银时加快了速度,把草莓芭菲和奶油大福吃得一干二净,马不停蹄的从五条悟旁边溜掉。 “为什么又在生气了?” “旁边有呼吸间都散发着金钱气息的人存在,感觉各种方面来说都太可悲了,而且你啊。”银时欲言又止。 你以后会遇到真正的挚友。 现在只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努力的来靠近他而已。只要忍耐着这份属于你的寒冬,在盛夏就会和命运邂逅了。 名为最强的骄傲,同行的盛夏,三年的相伴。 至少本应该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羁绊,银时不想夺走。 特别的人在特别的时候遇到,也会有特别的意义,银时回想起他坐在树上看向高杉和假发的那个时刻。 这也是不应该被他横插一脚夺走的东西。 所以他叹了一口气,挠挠自己的卷毛,“和你这种惹得全咒术界人仰马翻的天才精英大人不同,银桑可是安分守己数着工资过日子的普通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没什么时间去玩过家家游戏。” “这样啊。” “对对,今天已经打算就这么带着幸福的糖分的气味回家了。反正就算我们凑在一起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吧,你身边又乱七八糟的,光是担心受牵连就让人很心累了。” “嗯~”五条悟轻松的扬起声线。 这是同意放弃了? 银时看向他。 结果五条悟反而笑出声了。 “不小心没忍住笑出来了,果然你很有趣啊。” 敌人偷袭的咒术在一瞬间袭来,五条悟主动的放弃使用无下限术式防守,银时困惑而又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在附加了咒力飞来的小刀穿透五条悟的身躯之前。 吊儿郎当的轻松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银时紧紧地注视着奔来的小刀,没有丝毫犹豫的单手将剑刃击飞。 咒力精准的附着在手掌上,并且凭借着直觉敏锐的避开锋利的剑刃,仿佛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刀侧。用最小的动作幅度完成了最显着的效果。 于是下一秒只听到清脆的声音。 以及由于银时主动打飞小刀,而趁机一鼓作气爬到他背上,成功征用交通工具的五条悟兴奋的声音:“出发吧,银时号,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谁是银时号啊!快点滚下来,混蛋小鬼!”银时甩了甩手臂试图把他弄下来,坐到银时肩膀上的五条悟稳稳当当,两条腿轻松的晃悠晃悠。 “你不是没有反抗嘛,别抱怨了,快点走吧,追兵还有很多很多的。” “只是勉强把你挡在后面而已!因为重要角色受伤了,这个责任八成要放在我身上而已!别人没有拒绝就是同意吗,你的国文已经惨到没办法进行正确的日常沟通了!五条家这么教你的吗!” “嗯,对。”五条悟果断的同意了。 毕竟也没有人会拒绝他啦,除了下面这个。 果不其然,银时立刻爆发出了超大声的异议:“完蛋了啊五条家!因为有个六眼就得意忘形的报应出现了吧,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吧!” “竟然在当事人面前议论这种事情,我的心也是会碎成一片一片的啦。” “谁管你啊!” 倒是可以强行的弄下来。 可是五条悟好像也想到了,他没有太用力,只是轻轻地抱着银时的头。将脸贴到那头散发着草莓蛋糕味道的卷毛上,好像家养的定春一样蹭了蹭:“有股甜腻腻的味道。” “讨厌就下来啊。” 第25章 help,me! 没能强行把他弄下来。 因为现在的五条悟没有机会和任何人做这种游戏,未来的五条悟不屑于和任何人做这种接触。所以银时感受着头上奇妙的动静,在象征性的挣扎后,放任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银桑要为了弥补小鬼的童年,就这么做出让步呢。 谁能来大发慈悲弥补一下他的童年。 啊、早就被弥补了,那没事了。 与此同时。 五条悟其实在努力的忍笑。不蹭来蹭去就要笑出声了,这是第一点。 其次,五条悟惊奇的发现,银时竟然很吃这种像小孩子一样的撒娇。 他的性格里好像有一种天然的温柔。希望守护他人,想要帮助他人。就是力量薄弱也想要拼尽一切的去守护重要的东西。 即使要做的这件事情本身,和他本人的利益已经没有任何关联了。 但只是让他联想到了什么,他心中的某个地方就会融化,腾出一块可以让五条悟也搬进去住的空间。 五条悟极其擅长抓住这个空档。 这甚至不是他为了生存而培养出的技能,而是一种天然的情商在这里。怎样去塑造出我们很亲近的感觉,又是怎么在对方放松警惕的同时,自己保持着清晰的分析。 铭刻在银时本性中的到底是什么? 利他主义吗?献身精神吗? 反正无论怎么定义,那都是与独善其身截然相反的概念。截然相反到银时已经拿起那把小刀,适应着抛了抛,自觉地迎上挡在前面的敌人们了。 在五条悟强行的跑到他的后背上不愿意下来时,银时就已经熟练的背上了本来可以抛弃的责任。 为什么呢?他不可思议的奇怪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啊。 五条悟在意着,好奇着,甚至已经超越了对银时术式的在意程度,满心满意都是思索他到底是怎样出现的。 “喂、喂——小鬼,你快点放开!要死了,真的要死了。”银时一边用小刀拍飞迎面而来的咒术师,一边顺手将各样的式神轻松解决,一边还要反抗生死危机。 五条悟眨眨眼睛,这才察觉到他在思考的时候,腿下意识的太用力了。坐在银时的肩膀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施展绞杀技了。 银时猛地呼出一口气。 在扑面而来的苦无大海中,用小刀凌厉的划破长空。 “别担心,只是苦无而已,我对百分百接苦无很在行。” 很帅是很帅啦,五条悟姗姗来迟的加上了无下限术式,又伸手拿下了银时额头上正正好命中的那根苦无。 “不不,完全是命中了吧。” “啊…命中了啊,真不好意思,已经不想去直面那边的忍者了。感觉被看到了羞耻的瞬间一样。难道靶子在银桑的额头上吗?” “完全是被小刀喀拉砍到之后,又经过了一个抛物线——啪叽的命中了哦,看得人叹为观止呢。” “啊啊,说出来了,竟然说出来了,羞耻度又上升了,到底是为什么偏偏会命中额头啊,还是在说完了帅气的台词之后。” “真是没办法啊,那只有忍者的话,勉强帮帮你好了。” “实在是多谢啊,这位小哥,银桑好像被苦无诅咒了,但凡牵扯进去就要快进到流血事件。那什么…弱叉子、弱船、弱苦无,之类的。不过本来就因为你才在干架吧!别说那种好像大发慈悲一样的台词啊!” “没办法啦,到处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渣滓,完全提不起兴致呢。”五条悟一边开着无下限术式,一边汇聚着咒力施展出苍。 “既然知道了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啊!” “在家里太闷了,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五条悟悠然自得的当着移动炮台,“没有逃跑的就都是没有脑子的诅咒师吧,已经不需要了,送他们去天堂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嘁、谁要陪着你一起干脏活啊,银桑接下来的宝贵时间是属于糖分的,除了消化糖分已经什么都不想考虑了。” “刚刚去过的那家甜品店,甜品自助券,”五条悟好像是在吊胃口一样略微停顿。 其实是在考虑,对于银时来说,什么程度的奖励刚刚好呢。 当然,他无论多少都给得起,但是比起只能用这一次,一次性的喂饱银时,倒不如细水长流的给。 “一张。” “成交。”甜品控穷鬼没有丝毫迟疑。 五条悟果断的发现是自己多虑了。 竟然还会考虑银时没有被诱惑到,来讨价还价或者撂挑子不干的可能性。 高估他了呢(笑)。 两个人正式开启了大杀特杀模式。 但凡是近身的敌人,在银时手里都走不过三个回合。但凡是远处的敌人,五条悟往往也能够迅速的锁定,用一发咒术干净利落的解决。 如果是咒术攻击,银时就能够用小刀轻而易举的击碎。如果是物理攻击,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也能够恰到好处的控制住。 这场五条悟第一次独自出家门的迎接活动,在两个人的合作下,用比预估时间要短上一大截的时间落幕了。 “我们果然是最强啊。”五条悟耀武扬威的坐在银时的肩膀上。 有他来保持移动,那可比五条悟自己跑要节省体力和咒力。 银时听到这超级耳熟的台词。 默默朝着不知道在何方的眯眯眼鞠躬,然后随手打了一个补丁:“小鬼就是小鬼啊,只是打倒了一些敌人就开始得意洋洋了,你只是乘着咒式的东风而已,说不定下一秒jump大神就会为了制裁你,掉下来什么超级赛亚人。” “银时,”五条悟笑着,“咒术师就是这样的,天赋占据了实力的百分之八十,强大在降生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决定了。” “所有的咒术师都是在乘着东风,我是这样,你是这样,所有人都是。” 这样说着的五条悟完全不像是个才六七岁的孩子,银时没有去抬头看着他的脸,只是听到声音就足够了。 足够知晓,他所说的就是正确的。 “在这样的世界里活着还真累啊,从开始就看得到未来了。” “对我来说要考虑所谓的大多数比较累,”五条悟没有继续延伸这个话题,而是轻飘飘的扯回了银时故意想要忽略的问题。 “所以不需要逃避的,从开始我就知道的。” 你一定会与我同行。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成为敌人,都会是这个无聊的一眼看到头的世界中,唯一的同类。 银时沉默着,向着远在天边的夏油杰求救。 help,me! 第26章 少爷好久没那么笑过了 在解决了前来的追兵后,五条悟还是赖在银时身上不走。慢慢的将银时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避让心情彻底磨掉,变成了截然不同的情感。 ——他好烦人啊! 简直像是在带熊孩子。一会儿去这里一会儿去那里,五条悟的精力充沛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若有所思的笑起来。完全跟不上他情绪变化的银时总算是体验了一次,就算是身体变小了,头脑还是大叔年纪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过银桑还没有到大叔的年纪吧,可恶! 带够了孩子的银时怒气冲冲的背着拎了一大堆购物袋的五条悟直奔五条家。 就算他不情愿,银时也绝对要把这个包袱扔回去! 自己家的小孩自己带啊,这个年纪就应该回去喝老妈的奶吧! 然而五条悟并没有表现出不情愿。 他悠哉游哉的指挥着五条家的下仆,把逛街的成果搬回去。又将其中的一个精美购物袋郑重的交给银时:“这个比较适合你啦,不用感激我哦。” 下仆很看场合的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少爷好久没那么笑过了,你是第一个让他带回来的人。” “喂——你不要跟着小说里的台词乱说啊!霸道总裁吗!你们在培养霸道总裁吗!就算是在番茄里因地制宜,也不要把无辜的jump主人公牵扯进去啊!” “别那么不好意思嘛,你应得的~”五条悟像是一株跃动的海草一样挥动着手臂,轻快的回五条家了。 “向读者解释清楚啊混蛋!” 五条家门口空荡荡,只有被风吹走的纸团。 银时坐在大门口拆包裹,五条悟买的东西太多了,他也记不清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礼品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 至少是个大红包吧,里面装着可以买下特级咒具的钱。 礼品袋的包装精美细致,就连铺在最上层的那张纸都散发着很值钱的味道。 忍不住思考能不能拿出去倒卖,银时拆开了最后一层包装。 里面是月白色的和服。 点缀在袍角的苍蓝色云纹。像是五条悟眼睛的颜色,但也像是他曾经穿过的那套衣服。令人怀念的过去,无法回去的日常,银时久久的停留,手上却干净利落的把和服塞了回去。 “怎么可能经常换衣服啊。一样的衣服,银桑可是有四件的。” 当然不是以前的衣柜。 而是禅院家几乎统一的黑色和服。不用担心溅上去的血液,方便干净,同时便于在经常出动的夜晚隐蔽身形。 和五条悟那种为了衬托出六眼的,富有个人偏好的选择截然不同,是相当有功能性的考量。 银时灵敏的接住一时不察,差点被风吹跑的甜品自助券。 “拿到了好东西啊。” 禅院家是历史悠久,坚守传统的家系。这也就说明了家族的一切都以家主的意愿,上层的指示为先。可以说是绝对不会允许下克上的情况出现。 所以本应该直接和糟老头子汇报汇报,就这么顺利的完成任务,拿到本就属于他的咒具。 是这样才对。 “为什么还要写任务报告啊!在这种事情上面那么严谨吗?好好回忆一下你们坚守的传统吧,在千百年前肯定没有任务报告这种事情要做的!是万恶的形式主义,给我向效率,以及银桑即将要多付出的劳动谢罪啊!切腹谢罪!” 并不是很想出现在这里,但是因为银时私自翘了小黑屋,所以被牵连的信郎没好气的坐在他旁边:“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是要写报告的。” “所以说这是压榨啊!制定出来这条规则的人,自己去外面罚站,顺带把禅院家规抄写一百遍。”银时拿着笔指向镜头。 “你在和谁说话啊。”信郎望去,只看到了一片空气。 “万恶的形式主义本身。”银时挠着头发,一边咬着笔杆一边硬生生的从自己早就和jump一起扔在废品回收地的私塾知识中挑出还记得的,“大叔,报告要写多少字啊?” 一百两百的?毕竟是国语命题作文,他多用用敬语还是能拼拼凑凑到数字的。 禅院信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说也要把这张纸写完吧。” “什么怎么看的,说的好像很轻松一样。怎么看这张纸都需要四百字了。” “才四百字而已,把事情说清楚都很难了吧!” “太小看语言的功能了啊!大叔!银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就叫做浓缩的艺术。” 信郎感觉自己在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直觉在发出大声的警告。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坏了,感觉有不祥的预感。 “笨蛋怎么写来着?” “写作银时。” “你才是笨蛋吧!” 银时写字的速度很慢。一笔一划的字迹圆润,挤在纸上倒是能用比预料中更短的数量写完。信郎本能的不想看,可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缓缓地在银时背后探头。 【各位禅院家的上层的大人物,括号包括糟老头子。那个小鬼差不多就是释放一下光束啊,迅速的跑路啊,变成光剑啊,终有一日也要大概也要变成光了吧。银桑忍不住那么想着,在那之前五条悟也好,五条家也罢,可以把银桑辛辛苦苦做保姆看护熊孩子的费用结一下吗】 “你完全是在讨要薪水吧!家主大人给你的报酬还不够吗,而且不要用这种口吻说话啊!” 银时的报告书相当的割裂。 可以看出他全然不在乎用词的方式,每个词单拎出来都是让人想要崩溃吸氧的程度。 但是!为了占字数。 银时毫不犹豫的使用了最尊敬的措辞,在一句话后面添上了一大堆敬语,恭敬虔诚的像是在写神文。 听到信郎近乎崩溃的抗议声,银时满不在意的抠了抠鼻子。 随手把小拇指往他身上抹了抹,又不嫌弃的拍拍肩膀。 “别那么苛刻嘛,大叔。其实你也有过吧,出任务就已经觉得麻烦透了,想要睡个昏天黑地的时候。结果还要从柔软的床上爬起啦,吭哧吭哧写什么明天就要交的报告。” 第27章 银时的任务报告书 此为事实! 首先禅院家不将没有继承术式的亲缘当做亲缘,其次这些禅院家的血脉,可以说是从降生的那个瞬间起,就注定了要为禅院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这两点共同导致了。 没有人权啊! 别说是出任务之后疲累到想要休息的时间。家主的命令要随叫随到,上级的指派也要随时听从,要是忙的时候有新任务,那更是要马不停蹄的出动。 咒术界本身缺人,这点对于咒术师家族也是一样的。 全都缺人! 从这个角度来说,不把亲缘看待也很好理解了。 缺人缺到除了顶尖的人才可以考虑到继承的大事略加包容,其他人可没有包容的时间。咒术界和禅院家同样都缺牛马,去打工吧! 禅院信郎捂住胸口,悲哀的心被银时捅了个对穿。 如果说对于各种扭曲的规则,禅院信郎还能坚信这就是自古就有的传统。祖先是这样过来的,那他们按理来说也应当如此生存下去。 禅院家带给了他们明确的未来,也是将他们从咒术界,乃至全世界这个巨大的染缸中隔离出来,保护在禅院家的规则。 可是联想到自身悲惨的经历。 他又不是不喜欢休假。也想要休息啊,想要拥有自由一点的人生啊。 银时见情况就觉得有戏。 他又神神秘秘的补充:“难道不想改变吗,不想得到家族更多的扶持吗,不想为未来的小大叔们争夺一点好的发展吗。” “小大叔是什么啊!我的孩子又不会生下来的瞬间就是大叔!” “呀、看你的体格和脸,生下来的瞬间就已经是大叔了吧。” 信郎猛地反应过来。现在是写报告,又不是在进行禅院家的革命。 就算银时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又不会真正的产生什么影响。 他立刻义正言辞的强调:“我才没有想过希望孩子能够有更好的发展之类的天真事情,如果他没有才能,那就是禅院家的废物!” 他说完看向银时,欲言又止的追加了一句:“要是真的有影响的话,我倒是可以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家主特意安排他来看着银时,也不是单纯出于惩罚。 感觉银时一个人会敷衍了事,所以特意派一个靠谱的人看管他,别搞出什么对老年人的身心健康造成重磅打击的花活也很重要。 银时随意的摆摆手:“银桑只是想要一张纸结束而已,所以你在这一张纸上,睁着两只眼睛看仔细就可以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信郎困惑的皱起眉头。 片刻后,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禅院信郎收起了银时的任务报告。 在上交后立刻找了一个理由撤离了现场,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近距离欣赏家主大人看到了这张报告书,会表现出怎样的反应。 怎么想都太可怕了吧! 所以这项任务就掉到了正好在场的禅院直毘人头上。 禅院直毘人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场景一无所知,他还悠哉游哉的拨弄着自己的酒葫芦。天还没黑,呼吸间就已经带上了一股酒味。 就是这副不像样的姿态,让他在家主竞争中的声评下降,到了禅院扇能够与之一争的程度。否则依靠他自身的实力,家主之位毫无疑义已经板上钉钉了。 可是禅院直毘人却依然我行我素。 什么家主之位呢,别笑掉大牙了。 在禅院家生活和工作的普通人眼中,家主毫无疑问是至高无上的宝座。掌握着武装组织炳的唯一命令权,一句话就可以掌握他人的命运。 可是只有坐在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掌握了权柄之后,才能察觉到这是怎样无奈的虚假宣传。 禅院家仿佛是一棵固化的大树。外表看着繁荣昌盛,内里却已经古老腐朽,从根部开始一点点的蛀蚀。 所以实力不如禅院直毘人的禅院扇才能够那么长时间的成为一个竞争家主的得力人选。 因为那古朴的素质,说坏了是不懂得变通的老古董,但是说好了,也是能够践行上层的意愿,坚守禅院家准则的人。 老家主和禅院直毘人注视着这一切,却没有丝毫能够改革的切入点。 当权柄被禅院家腐朽的上层垄断之后,家主也只能起到一个吉祥物的作用。目送着这艘苟延残喘的巨轮,迎接那个命中注定的末路。 “这是你看中的那个孩子吗?老头子。”禅院直毘人挑眉看到信郎恭敬呈上的资料,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迅速的撤退,也猜到了是谁的报告书。在信郎撤出去之后,略带揶揄的说道。 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单纯是觉得家主至今为止光明正大的压榨,亦或者培养很有意思。毕竟谁家的小孩会从两个月开始被拎着上工啊,这不像是偏爱,反而像是偏见。 禅院直毘人的亲生儿子今年也不过五岁,他是想不到那么小一团,怎么从娃娃开始锻炼。 “他比直哉大了一岁吧,那么早就征用,真是没有良心啊,没良心。” “和禅院家的未来相比,良心算什么啊。”家主吹胡子瞪眼的看他。 “光明正大的同意了啊,真巧,我也这么想。” “哼。”家主这才满意。随手翻开银时的任务报告书。 扫了一眼,他把报告书合上了。 禅院直毘人:? 那小子在报告书里面写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吗。 家主的表情太过一言难尽。 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希望,结果察觉到这希望也是个深坑,于是开始纠结到底是继续发烂发臭,还是一鼓作气跳坑的表情。 这得是什么东西,能够赶得上禅院家的高层啊。 这下子,禅院直毘人也没什么兴趣摸他的酒葫芦了。 他走快了几步,在家主的默许下,接过了那张轻飘飘的纸张。 字迹圆润,但又歪歪扭扭。禅院直毘人知道写这封报告书的不过是个才六七岁的孩子,按照他们禅院家全靠个人自觉的教导,放飞自我的养成这副模样也无伤大雅。 他是抱着全篇没有汉字,都是用平假名拼出来的觉悟来读的。 可是真的读了之后。 禅院直毘人觉得自己的觉悟未免太轻松了。 第28章 凑字数的基本常识 【各位禅院家的上层的大人物,括号包括糟老头子。】旁边小括号里面写着红色的标注,以及小鬼懒洋洋的反驳,肆意的占据了大量的篇幅。 (你的语气放得尊重一点啊,小鬼!) (挑毛病也太快了吧!第一句就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彰显存在感了吗,大叔。就算老头子看到你的活跃,也只会抱怨你没有强迫银桑写出来正确的报告书的,完全不会记你好的啊!) (少说几句吧,在这种无所谓的地方还要浪费多少篇幅啊,接下来全篇都要变成吐槽了!) (发现的好早啊,好、差不多迂回了一些字数吧) 【那个小鬼差不多就是释放一下光束啊,迅速的跑路啊,变成光剑啊,终有一日也要大概也要变成光了吧。银桑忍不住那么想着,在那之前五条悟也好,五条家也罢,可以把银桑辛辛苦苦做保姆看护熊孩子的费用结一下吗。】 (若无其事的把重点忽略了!跑路是什么啊,光剑是什么啊,变成光是什么啊!) (字面意思?啪的一下穿梭了,啪的又把光线射出去了,大概就是简化版的龟派气功波吧。) (你说这种话谁听得懂啊——) (没事没事,就那么说吧,聪明人就能听得懂银桑到底在说什么。否则就是脑袋空空,领悟能力超差的废物,好,这就是最终答案!没有异议!) (别在这里演皇帝的新衣啊!) (反正禅院家也不会有那种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真相,所以肆无忌惮说出来的臭小鬼,已经全部在大染缸里面染上了世俗的气息了,别说是赤条条的游街了,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xx又oo也不会有人管他们的,这不是很自由吗,随便的xxxx又oooo哦。) (涂黑,涂黑!把嘴闭上!) 【就是这样,篇幅已经结束了,哎呀真是不得了啊。以前总感觉凑齐动画播出的二十分钟就已经足够让人头痛了,结果小说的话不是更加麻烦了吗。随时都有可能觉得这里好无聊啊,就那么离开了,眼睁睁的看着读者萧条得令人发指什么的。】 (别突然说那么实际的事情啊,连我看着都要感到悲伤了…) (好,顺利迂回满了,这么满满当当,直接交上去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吧,反正辛辛苦苦干活的又不是他们啦,在家里面吃着草莓芭菲喝着草莓牛奶,等着人把资料拿回来,还若无其事克扣报酬…不多给一把咒具实在过意不去吧。) 信郎没有在最后吐槽些什么。 看在他毕恭毕敬的将报告书送上来,又脚底抹油飞快的溜走了。禅院直毘人不用动脑子也知道他已经被银时完全的说服了。 房间里面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禅院直毘人像是憋不住了一样,爽朗的哈哈大笑:“这不是很有趣吗,禅院家竟然还能养出这样的人啊,扇终于打算向哥哥学习了吗!” 怎么可能啊。 禅院扇要是真的了解了银时是这个秉性。 他就会彻底把银时的存在都当做耻辱了,虽然按照现在的地位来看,也差不多就是耻辱了。 禅院直毘人能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他毕竟不是家主。所以对于关照着家族的延续,爱惜着下一代的他而言,能够有充满挑战精神的后辈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那尚未成熟起来,就已经朝着天空翱翔的羽翼,能不能经受得起暴雨雷霆呢。 按捺住了那道从心中划过的思绪。 他去看家主的表情:“别那么阴沉嘛,这么黑着脸可是会被可爱的孙子讨厌的。” 家主扫了他一眼,“呵呵。” 他笑不出来! 确实,从立场上来说,家主也看不惯禅院家的高层为了维系传统,不停地将新生的孩童也当做筛选的材料。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重用,没有能力的人连血缘亲情都要剥离。 家主他是幸运的,因为得天独厚的才能让他在候选者中脱颖而出,这个环境没有成为他的苦痛,而是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依靠。 可是直到晚年他才猛然察觉到。 享受着这份优待,就要连背后的弊端都一并承受着。他的孩子并不是孩子,而是继承着术式和血缘的载体。在这个环境中成长的载体之间自然也没有丝毫兄弟情谊。 如果妨碍到自身的利益。 毫不犹豫的便可以视为仇敌般憎恶,这点在禅院扇对禅院直毘人的感情中表现的格外明显。 应该闭上眼睛去忽略的。 应该像是以往那般,自然而然的接受着这份传承的安排。 可是禅院家主却感到了可悲。 要这么闭上眼睛的结束一生,看着禅院家的后代不停地踏上这个命运的末路吗。 这份悲哀才是支撑着他期待着银时的根源。 同时也是因为遇到了这个不应该出现在禅院家的孩子,禅院家主才没忍住做出种种出格的行径。 督促着那个孩子快点成长也好,希望他的存在进入禅院家高层的眼中也好,全都是为了推动一场变革而积累的石子。 思索到这里。 禅院家主在禅院直毘人的目光中缓缓开口:“按照那个混小子说的,打开禅院家的仓库,让他挑选两柄咒具。” “一开口就是两柄,一边是狮子大开口又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一边是溺爱孙子的老爷爷,我可不知道咒具是什么可以分来分去的零食。” 禅院家主轻笑一声,“直毘人,禅院家的下一任家主由你来做。” 禅院直毘人还没来得及收回戏谑的笑意,就被突如其来的严肃任命惊到了。 就算在高层面前再怎么无力,禅院家主毕竟也是万人之上的地位。更何况还有名义上只听命于家主的武装部队炳,正常人都不会那么迫不及待的传位才对。 按照常理,垂垂老矣之时肯定也想抓住权力的权杖。这是一旦拿到手就很难松手的东西。所以即使外面关于下一任家主的猜测吵得多么沸沸扬扬,禅院直毘人也只当是个乐子听。 声望有什么用处啊。 又不是友好友好的用投票决定,他老爹更不会听着旁人的分析去指派。 禅院直毘人完全没搞懂禅院家主为什么在短短时间内做出了这么重要的决定,话语先一步从他没关上阀门的嘴里跑出来:“你是觉得有那小子在,自己起码被折腾的早死十年,所以打算先避让锋芒吗?” 第29章 要和不要,那果然还是要的 下一秒,自觉理亏所以没躲,被老爷子狠狠揍了一拳的禅院直毘人乖巧的站着。 不去看那个鼓起来的大包,父子两个人就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就算把一堆东西都忽略掉,起码也让我听听你的想法吧。觉得家主的日子不好过吗?” “还不够啊,直毘人。”禅院家主叹了一口气。他的鬓角已经斑白,皱纹好像是上苍的诅咒般爬上了皮肤,俨然是一副垂老的姿态。 可是咒术师是没有退休的,就算禅院家主从家主之位上退下来,等待他的也不是什么钓鱼遛弯晒太阳的退休生活。 这么想为什么不留在家主之位上呢。 在那注定的死亡来临之前。 “你看得到吗?禅院家的未来。过去已经是定局,留给我们的就是积累的结果。禅院家熬过了一个千百年,在我身死后,真的能再度迎来千百年吗?在这里我看不到啊,或许只有到了下面,我才能看到这个答案。” 他说着,又笑着:“可能看到了,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但是总比留在这里要好。让老人家一把年纪,死后还要操心历史悠久的家系会不会迅速陨落,这也太过分了吧。” 禅院直毘人静静地注视着他,像是见证这个伟大的瞬间。 短暂而又绚烂,让他不忍心错开视线。 “说的漂亮,结果还是把难搞的东西全都塞给我了啊,未来还看不清楚,但是已经可以看到扇盯着我看的表情了。” “嗯,对。”禅院家主并未否定,相当光明正大的答应下来了。 “这就受不了了?还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呢。” 禅院直毘人感到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浮现出来。 让禅院家主在摆脱家主之位后,还是会觉得大胆的举动到底是什么。就连引起禅院高层们的注意,不得不迎接大量内忧外患的工作量,以及禅院扇憎恶的感情都完全抵不过。 已经触及到禅院家根深蒂固的制度了吗,他暗自想着。 老爷子说出计划的口吻十分平淡,禅院直毘人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会成功啊,已经过了相信爱与魔法会带来奇迹的年纪了吧!” “我不相信啊,直毘人。” 好像在嫌弃禅院直毘人的一惊一乍,老爷子沉思后说道:“只是忍不住去相信有一个可能,只要我给他一个机会,他就不会让我失望。再怎么不成器,吊儿郎当,带出去都嫌弃丢人,简直不应该是禅院家的子弟。” “但他是个好孩子。” 听听这句话吧。 谁会因为看到个好孩子,那么轻描淡写的理由开动变革啊。短时间内不仅仅丝毫见不到成效,甚至有可能连卸下了家主之位的他都被高层像是卸磨杀驴一样,悄悄地被解决掉。 可是他却像是个老爷爷,太喜欢孙子了所以忍不住将一切都压了上去。 荒谬,天真,白日做梦。 但是。 “这样啊。”禅院直毘人听到自己在说。 家主之位当然不可能今天定下明天就立刻宣布。在这之前还有很多可以操作的地方,在下一任内定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协助下,禅院家主可以说是踩在上层的忍耐底线上去推动一些不可思议的革新。 至于他们内部到底要经过几次协商,这种事情不在银时的考虑范围之内。 银时只知道自己可以去领咒具了。 而且还是一次性领两把,这对于禅院家来说都算是大出血了。 银时自认为自己对这些东西算不上是行家,所以还叫上了好久没出场的甚尔一起。那可是禅院家的仓库,甚尔觉得自己除非强行打进去,否则大概是一辈子都进不去了。 结果竟然是才有他半身高的银时把甚尔带进去的。 穿过可以防御特级咒灵侵入的结界,入眼的便是禅院家代代相传的仓库。无论是建筑物本身,亦或者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皆可以看出其中悠远的历史底蕴。 然而无论是银时还是甚尔,都只是瞟了两眼就进去了其中。 “那堆人竟然愿意给你咒具,彻底把自己卖掉了吗?银时。”甚尔完全没有恶意揣测禅院家上层大人物们的心思。 因为这就是事实吧! 下层的人们就只有好用的工具和不好用的废物,这么直白的差距。 为了工具能够好用一些,时不时抹点儿润滑油还能理解。 但是谁会把价值连城的钻石也装饰在工具身上啊。 虽然咒具更加侧重实用功能,但是考虑到高昂的价格和珍稀度,放在甚尔眼中就是这么个意思。 银时肯定彻底把自己卖给禅院家了。 一时间,甚尔看着银时的眼神都带着些欲言又止。 真的好吗,就这么拿了银时用人生换来的咒具。 不过真要选的话,那不要白不要,甚尔肯定会选拿的。 只是拿了这并不妨碍甚尔产生些异样的情绪。即使他很难单纯出于责任感的对这个名义上的弟弟产生些爱护之情,可是他出于人性的觉得这是不是有一点糟糕? 银时瞪着死鱼眼,毫无波澜的回视。 不是吧,蕴含的情感好丰富,他是这种设定吗?是不是修正一下比较好啊。不过比起这种事情,银桑也要这么回视吗,这双死鱼眼真的可以承载那么多东西吗? “总感觉在你的脑袋里,银桑的设定已经翻天覆地的改变了,但是能不能先不要改变。这是我应得的报酬啊。如果让你去的话,你说不定遇到后就想弄死他了,就是这种级别的小鬼。” 可惜现在还没有咒具,根本破不开防御。 甚尔皱眉,禅院家的小孩都可以遍地跑了,外人家的小鬼都无所谓吧。只是除了…… “五条家的六眼吗。”甚尔看了他一眼,径直朝着里面走了。 银时没有反驳,甚尔也不需要证实。 再怎么轻松地说着那只是在带孩子,银时面临的境遇也没有变过。只是天生的立场就让他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和五条悟成为朋友,小孩子的情谊再容易利用不过。 身在局中的银时甚至不能说是有个人意识的人,只是听从命令的机器而已。 在关键的时刻,情谊和他自身都将化成刺向五条悟的尖刀。 第30章 天上不会掉下来免费馅饼 而银时没有继续聊五条悟,单纯是因为觉得尴尬。 他毕竟看过漫画的嘛。难道要这么说嘛,甚尔,你以后会成为这个人的经验包哦。在这个前提下无论聊什么都觉得有点奇怪啊! 所以还是干脆的闭嘴了,现在是快乐的进货时间,聊什么小鬼的话题。 禅院家的仓库储备相当名副其实,完全撑得起御三家之一的门面。 银时看得眼花缭乱,选的好是不是就能用咒具展示出华丽的招数了!在出招之前用方括号标着这个叫极之番·宇治银时盖饭!或者极之番·天马流星拳!再不济极之番·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 太美好了。 和走眼观花的银时相比,甚尔目标准确的拎着一柄外形为三节棍的咒具。 特级咒具——【游云】。唯一一柄没有被赋予术式,所以格外强调使用者的臂力和体力,完全通过物理攻击对敌的咒具。毕竟还是咒具,所以能够将天与咒缚的身体素质作用在咒灵的身上,放在极端重视咒术的禅院家简直是暴殄天物,怪不得没人用又没办法拿出去卖。 甚尔拿到手的瞬间,就觉得往后的任务他可以自己包圆了。顶多可以带着银时去哪里吃一顿好的,反正拿点便宜的自助餐或者廉价甜品就能糊弄他了。 本以为银时会挑选好久才对,可是他却立刻的做出了选择。 那柄木刀只有手柄处刻着【洞爷湖】三个字,周身线条流畅,可是再怎么流畅,都不能改变它的本质就是一柄木刀。 在众多价格不菲的咒具中,那低调的姿态显得格格不入,就那么安静的斜插在仓库中,等待着唯一一个会将它带走的人伸出手。 银时将那柄木刀握在手中。 “你在这里啊。” 木刀没有回答他,只有手柄处熟悉而又陌生的质感牵扯起过往。 这样啊。是为了和你重逢才来的吗。 “贫酸的木刀,有这个你就满足了吗?”甚尔抱着手臂打量。 用体术天才的眼光来看,无论怎么想那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木刀。 别说是和甚尔手中的游云相比,就算是将仓库中最不显眼的咒具拿出来,都远远比木刀更像是一件可靠的兵器。 “喂喂,你不要乱说啊。这把洞爷湖可是银桑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到洞爷湖,经过了重重独属于主人公的考验之后,由洞爷湖仙人赐予银桑的至宝。你都看不到洞爷湖仙人的灵魂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你出生后第一次自己出门还是在昨天。” “竟然对银桑的行踪那么了如指掌,你也要堕落成跟踪狂了吗,甚尔。别吧,已经够多了,已经不需要新的了。” 银时默默的撤远了两步。 甚尔干净利落的揍了他一拳。 “总之洞爷湖是很强的。你看那边的洞爷湖仙人已经在为你的无礼吹胡子瞪眼了,接下来的几天里面绝对会迎来厄运的,已经被万恶的根源,madao黑洞的阴影统治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比较好哦。” 甚尔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只见银时亲切的想要把手臂搭在甚尔肩膀上,但是没能搭上去,亲昵的靠近后缓缓地伸出了手。 “诈骗?” “才不是,既然选好了那就快点付钱。” 银时说的理直气壮,甚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握在手中的游云。 一瞬间他理解了银时的逻辑。 咒具有一把就已经够用了嘛,剩下的那个名额选一柄最贵的卖掉好了。刚好旁边有一个既可以挑咒具,又有途径卖咒具,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直接收了的人在,干脆喊上他一起去吧。 银桑真是计划通。 搞懂了一切的甚尔被气笑了。 他说:“赊账。” 银时耀武扬威的当上了债主。 这是一种很玄学的错觉,比如甚尔对他说赊账,银时就能想到那个高杉,那个高杉在这边的世界混的也不怎么样啊!太平衡了,平衡的像是扳正了在银魂剧组中遭遇的苛待。 总算有一天他成为富人了! 银时的好心情维持到出门。 在结界之外,显然是炳的两名成员等候着他们。 “干嘛啊,银桑和旁边这个眼神凶恶的人不同,怎么看怎么都是良民吧。” 甚尔全然没有在意他们,径直的就往前走,银时见状也立刻跟上。但没有两步,炳的成员就有意的拦住了他。 “这是偏见吧!是歧视啊!” “家主有令要传见你,银时。” 别叫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你们把一大堆工作强行塞过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银时用眼神抗议。 完全没有看懂,但隐约察觉到他不满的炳成员讪讪的笑了笑。 “悄悄告诉你,是好消息哦。” “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完全不像是好消息了啊,混蛋。” 绝对是大事情。 甚至还有些保密度。 否则前来通知他的应该是隶属于躯俱留队的信郎,而不是炳的这小子——禅院兰太瘪瘪嘴,瞬息中小跳到银时的身边:“我们也算是熟人了吧,别那么抗拒嘛。” “这段完全没有在正文里出现过的经历怎么样都好吧,和你本人一样是背景板的信息。而且绝对有麻烦的事情,现在我就想捂住耳朵回去了,可以把路让开就好了。” “不行哦。” “果然!” “那你想要被拎着走,还是直接走。在这两个里面选一个吧。”禅院兰太没有拎过银时的衣领,但是他经常看到禅院信郎拎着想要偷懒的银时跑,所以说着给出选择,实际上已经跃跃欲试的伸出手了。 拎着小孩走,多有意思啊。 “强硬!手蠕动的样子好恶心!你们祖传的不理会小孩子的意愿吗!就算是毛还没有长出来,小鬼也是会有自己的自尊心的!” “这样啊……”禅院兰太讪讪的移开了视线,“那你自己走嘛,就是要走得稍微快一点了。” 用躲避其他人的速度,轻快的抵达安排好的别院。 无论是禅院兰太还是另外一名炳的成员,在正经执行任务的中途,他们都没有将银时视为幼童,而是当做了对等的存在。不仅仅是由于血缘,更多的还是因为实力。 如果普通人家出现了刚诞生不久就参加体力训练,并且迅速取得了成绩的存在,会如何看待呢? 怪物、不科学,无法理解的诡异。 第31章 暑假作业胡写一通交上去有被叫家长的风险 因为不是努力一下就可以成功的事情,而是彻底违反了人类的生理学。所以比起当做天才,更多的情况下会被认定是怪胎。 但是这种情况并不存在于禅院家。 无论天赐的才能,亦或者天予的咒缚,全部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银时恰好的卡在一个微妙的境地上。 和甚尔相比,他拥有着咒力,不会被大多数人排斥。和大多数人相比,他拥有更加强健的体魄,比他们更加强大的实力。 所以除了近距离和银时接触的禅院信郎。 更多人只是观望着。 没有排斥,也没有接纳,但是需要尊敬他的实力。 他们观望着,在每一次的训练中,在每一场的任务中。即使只是碎片化的观察,银时也在这串联起来的过程中迅速的成长着。 成长到了如今他们保持着平等,却又隐隐需要仰视的程度。 成长为没有继承家传术式,却比谁都要强大的模样。 “就是这里了,”禅院兰太俯下身邀请他进去,“家主大人稍后到达,还请等待片刻,银时大人。” 银时面无表情。 那种预感越来越强烈了,接下来等待他的肯定是主线任务。 这里的宅邸位于一个很微妙的地方。不算是偏僻,但当然也不算是地处中央。要说独特在哪里,那就是和银时刚出生时居住,也就是如今甚尔居住的那一片宅院很近。 以甚尔的速度从那里赶过来,最慢也只需要五分钟。 院落干净整洁,银时也没去管一会儿来的糟老头子会不会在乎礼仪。他舒舒服服的侧躺在走廊上,听着醒竹敲击的清脆声音。 阳光倾注到身旁,打下温暖的投影,树叶哗哗作响。银时托着头回忆起什么,并没有伸手去扰乱那些虚影。洞爷湖挂在他的腰间,对于孩童来说过长的刀身,对于银时却恰到好处。 “欢迎回来。” 他对洞爷湖说道。 只是已经没有人对他这样说了。 和银时这边的岁月静好截然不同,漆黑的房间中,高坐在上位的禅院家主和两列的禅院上层们的状态实在说不上是好。双方都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勉强维持着氛围,不要陷入剑拔弩张的尴尬中。 但即使他们有意收敛,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话语中依然会透露出几分攻击性。 这场大会来得太快太急,以至于除了禅院家主之外,没有人在家主之位即将交接之际,竟然还会多生出事端。 以往他们只需要针对新家主,提出种种不伤害彼此利益的议题,继而保证就算家主变化,真正把握了话语权的依然是他们高层。 可是。 他们看了一眼站在禅院家主旁边的禅院直毘人,就算是在这种场合,男人依然拨弄着酒葫芦,一副现在好无聊,不如喝酒的架势。 显然这新旧的两任家主是联系好了要推动变革了。 再看看那是什么议题,抽出炳的一部分人去参与到孩童的教学中?别开玩笑了,就算名义上炳只有家主可以调动,但是在家主的权力可以被他们完美架空的当下,炳就是属于高层的武装组织。 想要退休还顺走战斗力,简直是在做春秋大梦! 越想越气,但是一名老者还是慢悠悠的做足了架势:“炳是由咒术界认可的一级咒术师们组成的,我等禅院家最强的武装组织。在咒术师极度匮乏的当下,怎么可能抽出他们去做那种胡闹的事情。” 实际上咒术界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外面天下大乱,也没见他们主动的要出动炳。只是手中的战力减少了,这一点绝对不允许。 “是啊!在咒术界整体的安危面前,要牺牲宝贵的时间去做什么孩童教学,哼、他们连自己的术式都还尚未确定,又要怎么当做亲缘看待,教育问题自然要等到六岁之后再说。” 六岁之前的教育全都交给孩子的母亲。至于六岁之后如果继承了禅院家的术式,他们自然也不会亏待小孩子。 “对,在幼童身上花费功夫也好,竟然要抽出炳也罢。全部都是无稽之谈!” 高层们越说越是兴起,在这等绝妙的回绝之后,更是有高层出言:“竟然相中了禅院直毘人。哼、实力有余,但礼节堪忧。这副模样成为了家主,又要让其他御三家如何看待我们。” 禅院直毘人靠在禅院家主的椅子旁边,瞬间抓到了错处。 “哎呀、你们有所不知,现在的小孩子别说是礼节了,就连素质都堪忧呢。”禅院直毘人拿出一张纸。 正是银时的任务报告书。 “这、这个!”最后发言的高层被气到目瞪口呆。 多么的有伤市容啊!别说是禅院家出身的孩子,就算告诉他这是外面捡到的野生咒术师,高层也觉得咒术界里面混进去了一颗老鼠屎。 但老鼠屎竟然花落自家! 禅院直毘人再接再厉:“交给孩子的母亲教导说得好听,和让他们随意发育也差不多。这不是出现了脑子里根本没装礼节的孩子吗,说不定再过个百十年,就不用再考虑什么禅院家的风貌了。” 这么说着,禅院直毘人忍不住思考了一下禅院家养了一堆银时的状况。 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他咳嗽两下,义正言辞的说道:“为了风貌,也应该推动孩童教育的计划了。” 高层的手指都在颤抖。 这个提议真是太合理了,全权交给父母安排,那父母都不管的情况下,要长成什么模样啊!但是真的要败在这种小孩子身上吗,他还不服气!他立刻转移了话题。 “把他的母亲带过来制裁!竟然教出这种不像话的孩子,将禅院家的家规当做什么了!” “可惜,他的母亲已经脱离禅院家了。按照咒缚,我们无法强制将她带回来。” “咒缚?!!”高层的脸都扭曲了,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呼声。 区区诞下了废物的母体,应该在禅院家的角落中和阴影与灰尘相融,就那么痛苦着发烂腐败才对! 可是竟然离开了?离开禅院家?甚至缔结了咒缚? 三项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发生了啊! 第32章 你们主人公可以完全不出场的嘛! 还不等他追问,禅院直毘人立刻将话题搬回了正轨上。 “出于他本人的意愿,在与禅院扇的战斗后,他的母亲成功离开了禅院家,并且拥有着我们产业的一定物质帮助。作为代价,他本人充分发挥他的作用。实在是个完全不像是禅院家的孩子。” “哼、多余的亲缘之情,他是那个生来就被诅咒,并没有遗传到禅院家的术式,而是拥有乱七八糟术式的废物吧。这种孩子没有丝毫价值,只不过是禅院家的垃圾而已,没有特别留意的价值。” “可惜,别人可不是这么想的。”禅院直毘人继续拿出资料。 包括银时和五条悟的接触,银时在黑市上的悬赏金额,银时本人像是万事屋一样在禅院家里接任务,收拾烂摊子的记录。 诚然,银时自身在禅院家没有丝毫地位。 可是他的存在本身又证实了他理应拥有的地位。 可是禅院高层却看都不看。 实力也好,影响力也罢,和禅院家的术式相比没有任何意义。 只是没有祖传术式这一点,银时就没有让高层关注的价值。 “我们证实了一点。”禅院直毘人也不管他们的态度,而是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礼品盒。 五条家的企业,甜蜜的甜品券轻飘飘的放在上面,如同在嘲讽僵硬的高层们。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月白色的和服,衣角点缀着苍蓝色的云纹。仿佛风起云涌的生动,不被约束的肆意,只是看着那细致的纹路,就能够揣摩出其中的用心。 这绝对不是一件随手赠与的礼物。 “五条悟认可他,无论我们怎么看待,他都是我们禅院家唯一一个能够接近五条悟的人。只要我们不希望未来是五条家一家独大,我们就只能在他身上下注了。” 禅院家的事情怎么可能是一个五条悟能够影响的! 无论是哪一个禅院高层,都想要如此的反驳,斥责,怒骂着反叛的禅院直毘人。 可是五条悟没有资格。 六眼却足够了。 正如禅院直毘人所说,未来已经是五条家的天下,五条悟的一言堂。 只要他没有在幼年期陨落,就一直会是如此。 他表现出来的唯一一个弱点,唯一一份真心却是在禅院家的废物身上。 那岂不是说明了只要运用得当。 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重创五条悟吗。 这一点比什么都要充满吸引力。 毕竟无论孩子们被养成什么模样,都不可能会影响到他们掌控的权力。可是能够切实影响到咒术界的五条悟要是一家独大,那独独一个禅院家的权柄也会大打折扣。 确实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在这个不知礼节、缺乏荣辱观念、拥有多余的亲情、没有继承禅院家术式的孩子身上。 高层们纵使已经身经百战,寻常的事情都无法让他们变脸色,但现在也已经超出寻常的概念了。 “确实有加强教育的意义,可是为什么要抽出炳,作为特例让他加入炳不就好了。” “没有禅院家术式的咒术师怎么有资格加入炳。”禅院直毘人坦然的答复。 确实道理是这样的。 贸然增加特例,对禅院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他们默默思索。 现在他们倒是理解了为什么需要炳来进行教导。 五条悟又不是寻常的咒术师,只要近身就能击倒。他被五条家放出来,就证明其实力已经在一级或者特级,一级以下的咒术师的教导根本就没有意义。 “可是要抽出还是有点困难,总是要为自己考虑一下的,禅院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哈哈的笑了两声,在心里回答:要你管。 嘴上还是留了一丝情面:“到这种关键时刻是需要做出让步的,我还是想要将家主之位传下去的。” “既然如此就更不好直接变动了,不如让休沐的咒术师加班去教导吧。” 老狐狸,禅院直毘人心里暗骂,让人加班是个人都要抗议的,别说是推动后续的计划了。 这时,禅院家主已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做出了让步:“抽出一部分人确实不妥,你考虑问题还是太直接了,直毘人。缩小一定的工作量,确保轮流参与到教导工作中,这样子就可以在人员没有大幅度变动的情况下,保证教学工作了。” 禅院直毘人立刻虚心受教。 禅院家高层也觉得没有什么可以推拉的余地了,于是在几轮的推拉之后,还是确定了这一版的计划。 由炳的全体成员参与进来,禅院家所有适龄孩童都可以参加的,基层教学工作。 高层走得干干净净,房间中只剩下了禅院家主和禅院直毘人。 “终于结束了,最后的推拉真的是有必要的吗,这群老狐狸。” “成功达成了一开始的计划不是么。”禅院家主悠然自得的喝着会议准备的茶水。 将一部分的炳成员带出原组织,成为由禅院家主掌握的独立组织。 这确实是一项简单明了能够拥有武装战力的策略,但是太不适合禅院家的情况了。 炳是自古流传的禅院家最强的咒术师集团。 不仅仅是共同的实力与术式的优越性,更是有直属于家主的地位。在明面上家主代表了至高无上权力的当下,让他们失去原先高贵的位置并不是一项明智的决策。 就算禅院家主有信心,在漫长的时间中,炳中定然会有人全心全意的忠诚于他。 可是只有忠诚是不够的,人会计较利益得失,即使是隐形的地位,但是离开了也依然会觉得有落差感。 一个人的落差感,众多的落差感。 拥有一支原属于炳,却被排除的队伍,并非是一件好事。 但是换一个思路,让全体的炳成员都参与进来就不一样了。 看样子是给所有人都加了一个兼职,但和抽出成员那种并不完全的接触相比,现在有了一个机会。有了一个让炳的所有人,去接触那并不光辉灿烂,甚至有些暗淡的,无比温柔的银色太阳的机会。 “接下来就全都交给那小子了,不是喜欢亲缘吗。” “完全是甩手掌柜啊。” “我都已经要屈尊摘下家主的头衔了,还要我怎么样。” 第33章 银桑从私塾毕业好多年 银时做着漫长的梦。穿着羽织和胸甲的无数战士倒在周围,寂静的环境中只剩下银时的脚步声。鞋底仿佛已经被血液濡湿,不断和地面发出黏腻的声音。 他提醒自己不要去看。 不要去看,已经变成骷髅的空洞上隐约浮现起故人的脸,原本美丽的星球上遍布着枯槁的废土和无声的硝烟。 银时没有停顿,独自走在那没有终点的荆棘道路上。协助前行的拄拐发出清脆的声音,视线的余光瞄到白色的发丝。 被裹挟着诅咒的风吹起,飘散在荒芜之中。 何等美丽,何等绝望。 “还有……” 还有谁活着呢,还有谁是他可以拯救的。 银时伸出手。 他找不到可以带离这里的人。 这只沾满了血液的手注定无法拯救任何人。 银时从梦中惊醒的瞬间,喉咙中发出了压抑的悲鸣。 痛苦到已经要大声喊叫出来了,却因为知晓这个行径没有丝毫意义,而自觉的放弃了。就只剩下身体上残留的条件反射,妄图将绝望排出体内。 可是银时在这个瞬间已然忘却了呼吸,不得不爬起来急促的喘息。 从而让紧绷的身躯勉强平复下来。 “银时大人?”禅院兰太快步的走了过来。 他毫无压力的得出了结论:“饭吃得太多所以反胃吗?所以说那种毫无节制的进食方式不行啦,再怎么说在能吃的时候尽管吃,马上也要变成不能吃了。” “才没有!别说的禅院家的饭菜好吃到让人忍不住把肚皮都撑破好不好!有那种待遇的只有精英大人而已,和我们这种人不一样——” 被放养至今的银时才不会指望禅院家的下仆会惦记着给他送饭,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蹭躯俱留队的员工餐而已。 味道算不上好,银时填饱肚子倒也绰绰有余了。 但是!想要吃甜食就只能去直哉那里啊。 然后直面禅院家扭曲的母子剧场,以及禅院直哉跟踪狂趋势越发明显的架势。 银时对此颇有怨言。 连带看向禅院兰太的视线都带着几分幽怨。 “哼、银桑被点心绑架的心情怎么会是你们可以理解的,现在就写一份报告书吧。写为了银桑未来的身高能够傲视群雄,现在就增加甜品和草莓牛奶的供给。” “不不,天天只吃甜品,把草莓牛奶当水喝才是会真的长不高吧。现在还是萝卜大点,小心未来连我都比不上哦。” 禅院兰太骄傲的叉腰站着,完美的压过了银时好大一截。 “别小看草莓牛奶啊。无论是和父母吵架的家庭矛盾,还是被压榨劳动力已经变得疲惫不堪的心灵,亦或者是考试不及格人生就毁了的瞬间,全都可以被草莓牛奶治愈。这就是钙的力量,不相信钙的话注定是不长久的,明天被卡车撞到就会骨折。不像银桑,补充了充足的钙,就算被撞也能全身而退。” 银时用两倍的量叉腰站着,堂堂正正的为自己心爱的糖分传教。 “这就是钙的力量啊!小辫子崽。” “完全是体能的缘故吧,别把什么东西都推给钙啊!而且,”禅院兰太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家里辛苦操持家务,结果转头撞见丈夫出轨的家庭主妇一样控诉:“为什么叫我小辫子崽嘛!好像完全不熟的样子,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那个吗?你是那种远房亲戚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要说这种台词吗。” “才不会说啦!” 禅院兰太气鼓鼓的扭过头不去看银时了,又暗自偷瞄他,期待着能不能听到他的嘴里冒出来点什么。 比如,记得在炳中大展身手的禅院兰太的名字。 然而并没有。 禅院兰太在银时眼里是麻烦的代名词。每次看到他都能自动和炳不方便处理又麻烦透顶的事件,亦或者缺乏战斗力,紧急薅着人去加班的情况相对应。 所以别说是名字了。银时已经自动的贴上了充满偏见的标签,并且决定将偏见进行到底。 完全是资质尚浅,所以接了很多累活的禅院兰太心里委屈。 委屈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他脸上的个人情感很快就淡去了,浮现出来的是一种舍弃了自我,完全作为炳成员而活动着的沉着冷静。 如同精巧的机器般向银时俯身,指引着他去往大厅:“家主大人已经抵达了,还请银时大人立刻落座。” “到底让人等了多久啊,这就是大人物的架子吗,可以应用到时间管理上面吗。” 银时打着哈欠朝着外面走去。 禅院兰太恭顺的跟在他的身后。没有丝毫要吐槽的迹象。 每到这个时候,银时就会怀念起老家,以及时时刻刻都在勤勉的吐槽的新吧唧。 但是。 这就说明了,接下来绝对是严肃的事件吧。 这下子银时也没有插科打诨的心情了,看了一眼坐在大厅上位的禅院家主,没好气的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先说好,只是当万事屋就已经拼尽全力了,别随便把乱来的东西也交给我啊。” “银时,你也到上学的时间了。” 啊?银时刚刚想要趴在桌子上偷懒的动作一震,他从手臂中探头看向禅院家主。 “喂喂、开什么玩笑呢,老头子。你会那么轻易的放银桑出去吗。” “当然不可能是外面的。” 银时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禅院家主慢悠悠的补充:“但是禅院家确实想要开办学堂。” “开什么玩笑啊!银桑已经从私塾里面毕业了,别又强行把我塞回去啊!” “你哪里上过私塾!别把梦里的经历拿出来当谈资啊!那封报告书——”禅院家主拿出报告书往桌子上一放,像是对不孝子孙大动肝火的老爷爷一样怒喝,“你梦里的老师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现在就去给我上学!” “学过的!在银桑的老家学过的!不要因为自己不知道就擅自当成没有这回事啊!详情给我看《银o》的dvd,现在正在热卖中!给我从第一话开始看,从漫画开始补起!” “谁管你!现在就把你糟糕的品格掰正!”禅院家主上手抽他。 “不不,这个还是不可能的吧。银桑可是jump漫画的主人公,无论是设定还是脊梁,都和摇杆一样是直挺挺的。” “你的摇杆已经是软绵绵的了!在乱说什么啊,小鬼!” “谁会顺着气氛说到摇杆啊!不像话的老头子!” “你先谈起来的吧!” 第34章 这是畸形的友谊! 禅院家主被气到心肝痛。 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措施实在是太过正确了。完全无视银时的抗议,单方面的提出要求实在是太明智了,明智到他现在都有点羡慕过去的相处模式了。 现在虽然有种真正的和孙子聊天的亲缘感觉。 可是完全没有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反而觉得真的要减寿了。这就是诅咒吗,禅院家的诅咒吗! “我没有在问你的意思,只是在通知你。”禅院家主立刻放弃了作为好爷爷的立场,严肃的命令:“给我去上学堂,混蛋小子。” 结果严肃的家主威严已经被完全丢弃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将混蛋挂到嘴边上的呢,肯定是因为银时长着一张看着就想骂他的脸。 这完全是偏见啊,是歧视吧! 因为来自隔壁的剧组,所以和咒术回战的整体画风显得格格不入的缘故! “知道了知道了,所以说啊。能不能把那种明明是要求,结果显得银桑本人好像很乐意的环节去除啊。你是发布了好多麻烦任务,还想让手底下的打工狗讨好着说客套话的上司吗?” “其他人不用教都会说客套话了,你也趁机洗洗脑子吧。” 客套话啊。 银时看向了旁边的禅院兰太。 生来就拥有咒力,并且继承了术式,成长后顺理成章进入炳组织,未来想当然的会成为一级咒术师的精英大人在朝着他微笑。 银时毫不客气的指指他:“其实内心里肯定在吐槽你很麻烦的。工作量多,钱少,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他头上扔,简直是打零工的。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会拿着人偶狠狠的往上面扎针。如果术式是诅咒的话,老爷子已经减寿很多年了吧。” “哼、怎么可能。”禅院家主才不相信银时的胡诌。 他看向禅院兰太。 禅院兰太眨眨眼睛,用此生最大的职业素养保持着不变的笑容:“银时大人说笑了,要扎也会扎别人的。” 不是,你真的想要扎啊!就那么差劲吗,禅院家的工作内容就那么让人讨厌吗!禅院家主震惊,然后诡异的沉默着糊弄了过去。 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和银时联络感情了,就连起身的动作都带着些疲惫。 在禅院家高层的咄咄逼人中依然保持着优雅的风度,但是面对银时,禅院家主只想把那些全都扔掉。 风度算什么啊! 不管银时愿不愿意。 他还是在禅院家的学堂里开始上学了。 禅院家有着众多的分支。 其中不仅仅有血缘浓厚的咒术师血脉,更是有着经常诞生出普通人或者没有继承术式的血脉。后者对禅院家几乎是无用的,然而为了确保禅院家的血脉不会沦落在外,所有人的去处都会被牢牢的控制住。 如果说女子还有可能在成年后通过婚姻离开禅院家,那男性就只能留在禅院家生存。 长此以往。禅院家的其他杂役,例如厨房、教育、保洁等等,都由这些普通人来担任。即使是女子在外生下的孩子,也终究会回到禅院家,由此确保血脉的纯洁性。 所以禅院家的组成并不单纯。 银时来到学堂一看,里面大大小小的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孩子。包括态度傲慢的小孩,以及畏畏缩缩挤在角落抱团取暖的小孩们。 银时将右脚踏进去,踩了一脚教室的地板。 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 “等等!银时君——”被傲慢的小鬼们包围的小孩立刻飞奔着冲向银时,“难得可以一起上学了,就那么离开了也太可惜了。” “完全不觉得可惜啊。和你们混在一起才是对生命的亵渎,已经可以走了吧,来过打卡了就可以走了吧!” “不要——”直哉牢牢地抱住了银时的腰,硬生生的把他往后拉。 “谁会听你的意见啊!” “我把钱和甜品都给你——今天的午饭有布丁!” 银时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了。 这并不是因为布丁的缘故,而是因为周围散发着没办法忽略的气息。真的不是因为布丁,而是小孩子团体们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在意! 银时望着窗外的天空。 肯定没有思考就把小孩们打包扔到一起了。 可是再怎么没有思考,也该想想这么粗略的混合会带来什么后果吧!看看那堆耀武扬威的,大概率生来就拥有着大量咒力,已经觉醒术式或者尚未到觉醒年龄的小鬼。还有角落里估计咒力量较少,或者没有觉醒术式的小鬼们。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大型的霸凌现场。 由于待得近了,甚至更好霸凌了。 直哉还在旁边喋喋不休的蹭来蹭去:“银时君真是的。故意表示出要走的样子是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吗,不这么做我也会看着你的啦。这里都是一堆废物和垃圾,连欺负欺负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我只在意银时君的事情哦。” 可以揍他了吗,这种情况就算揍了也完全不理亏,对吧。 银时果断的抬起手把直哉按在桌子上。 “吧啦吧啦的好啰嗦,你是觉醒了什么新的癖好吗。那种事情倒是无所谓了,但是那么大声的在银桑的耳边吵闹,告你扰民啊!” “诶,好冷淡啊。”直哉乖巧的被按在桌子上,连反抗都没有。 原本众星捧月围着禅院直哉的孩子们立刻瞪大了双眼。 在禅院家成长起来,没有察言观色的技巧根本就活不下去。拥有价值的人欺凌没有价值的人,没有价值的人欺凌连人都不算的人。 在这样的环境中,他们就像是呼吸般自然而然的踩在他人的身上,以此为垫脚石生存。 但是。 那种情况根本就不在他们的接受范围之内啊!简直违背了正常的规则,已经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光景了。 即使尚未觉醒术式,但作为实力强大的禅院直毘人的嫡子,禅院直哉毫无疑问的站在了禅院家年轻一代的顶点。 与之相比,禅院银时就只是一个辜负了所有人的信任,却连禅院家的术式都没有继承的底层废物。 结果这两个人却亲昵的凑在一起,任谁看了都无法理解。 第35章 恶人要用恶人磨 小孩子们之中的大聪明得意洋洋的踩在座位上:“直哉大人可是天才,别和这种废物浪费时间了,我们来交流一下术式吧。” 这很正常。 无论是傲慢的态度,对银时的轻蔑,以及对直哉的吹捧。全部符合禅院家的基本规则。 银时还没有动,直哉就迅速站直。连多说上一句的时间都没有拿出来,径直将说话的小孩连人带椅子直接掀翻在地上,在那剧烈的响声之后,才缓慢的补上一句:“别太高看自己了,你是什么东西就想要管我的事情。” “连银时君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妄想能插进我们之间,还早了几百年吧?要我教训教训你,感受到疼痛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吗。” 直哉俯下身:“你什么都算不上。” 教室里安安静静,就连被打的孩子都只是在最开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随后就像是连这声响都不敢流露,以卑微的姿态倒在地上点头。 说完,禅院直哉又欢快的跑回了银时旁边:“银时君——” “你也很吵,不要靠近我的方圆一百米之内。” “那不就完全出去了吗!” “真聪明,从这里出去刚刚好。” 直哉点点头,然后继续不屈不挠的扑过去:“但是我不要。” 银时也点点头,“不要啊。” 然后猛地把他从身上薅下来,“说什么不要啊!你和那个小鬼头也差不多吧!” “我才没有,这是偏见啊,银时君。” 虽然从时间点上来说确实是没有欺负未来的妹妹,但如果是这小子,不排除会为了打趣,随便将谁踩在脚底下的可能性。 “教你一件事情吧,直发小鬼,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应该霸凌人,否则就很容易被pta投诉,然后全剧组的人跑出来用一整集的动画时间来道歉。无论是面对比你弱小的,还是比你更强的。”银时终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周围的小孩们一直紧紧地关注着他们那边的动作,看见银时终于要出场了不由得连连后退,整个教室立刻就空了起来。 就只有刚才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孩,瑟瑟发抖却还是忍住不后退,装出一副厉害的模样看着银时。 “我告诉你,就算不知道直哉大人为什么会和你混在一起,但我可是继承了禅院家术式的大人物!我禅院和你这种废物不一样!” 银时一言不发,猩红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小孩。 就好像是,野兽的凝视。 就算是禅院家的小孩,他也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连滚带爬的从银时身边跑开。胡乱挥动的手臂堪堪从银时身侧挥动,下一秒。 银时整个人都倒在地上:“啊啊啊他故意推我,糟糕了!感觉骨头已经碎掉了,这一下没有一亿元下不来,里面已经是一块一块的了,已经完全粉碎性骨折了!” 丝毫没有犹豫,银时抓住了小孩愣神的空隙,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整个人就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相当蹩脚的演技! 明眼人都知道。 可是禅院直哉却哭着跑过去:“怎么会这样啊,银时君,如果你的手臂骨折了,未来要怎么活下去啊,肯定会活得还不如下水道的老鼠。就只好由我来喂你吃甜品了。” “谁要你喂啊!”银时抽空的嫌弃他一句,随后立刻重新回归到情绪中,“要怎么补偿我啊喂,如果不赔偿就把你的手也打断啊喂。” “给我们赔钱啊!”禅院直哉喊出了银时的心声。 在这两面夹击之下。 原本出言嘲讽的小孩子还能怎么样呢,他哭着跑出去了。 “哭了啊。” “真的哭了呢……” 房间里靠墙站着的小孩们窃窃私语。 傲慢的那批人默默地夹起尾巴做人,而自闭的那批稍微显得自信了一些。 是天才怎么样,天才也会有被他们这种人欺负的时候!他们看向银时的眼神不由得热切了一些,于是原本甚至都没有坐下,为了不惹到他人,一直待在墙角的他们,选择在银时周围的位置坐下了。 所以当轮流教课的炳成员到来时。 所有小孩都老实的像是新出笼的小白兔。 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不争不抢,不说话。甚至不会有表情。 本来以为要费一点功夫的炳成员诧异的看着一排排小崽子,震惊的后知后觉这真的是他们禅院家的小孩,而不是被什么诡异的东西附体了。 “我是禅院宗四郎,大家还是第一次接受集体的教学吧,有不适应的地方也很正常。不过如果在上课的时间还没有出现在自己的位置上,”禅院宗四郎长着一双眯眯眼,此刻毫不留情的睁开,同时从门外拉出一个小孩。 赫然就是刚刚跑出门的小孩。此刻眼眶还是红的,但显然已经被什么东西吓傻了,脸上挂着痴呆的表情。 教室里的其他小孩吞了吞唾沫。 好可怕! “如你们所见的,不在就会由我们炳的成员找回来,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不小心出现了些事故就太糟糕了呢。所以为了不要发生意外,还请务必按时上课。” 教室里鸦雀无声。 禅院宗四郎笑着:“听清楚了吧。” 教室里爆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音:“是!” 虽然小鬼们齐刷刷的声音也很吵,但是银时却找回了睡眠状态最好的时间。他托着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瞌睡,在禅院老师教书的声音中。 顺利的睡着了。 和上次相比是十分短暂的梦。 银时只记得被风吹动的草地,阳光落到了身上的感觉,以及那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神乐和新八朝着他奔跑过来的声音。 “银时…银时!” “啊痛。”被卷起来的书毫不犹豫的敲到了银时的头上,并不算是很重的力度,但是他被这熟悉的敲击弄得有点懵。 禅院宗四郎眯起眼睛看着他:“我讲的内容都已经会了吗?银时。” “怎么可能啊。”银时波澜不惊的用小拇指抠了抠鼻子,预备好顺利发射,正中禅院宗四郎的身上。 禅院宗四郎脸上的笑意僵住了,随后崩裂了。 “那就好好听课啊,混蛋小鬼!” “喂——哪家的老师会叫学生混蛋小鬼啊,你已经出局了吧,完全out了啊!” “也没有学生会朝老师身上弹鼻屎球的,给我用知识洗一洗你那乱糟糟的脑子!” “不要用知识玷污银桑的大脑啊啊啊!” 第36章 人气角色在充分预热之前,总是很难正式登场 被禅院宗四郎蹂躏到文化课结束就开始吐魂的银时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毛茸茸的脑袋卧到手臂之间,脸全部被挡住,只留下一团坚挺的卷毛。 直哉蹲在他的桌子旁边,乐此不疲的戳来戳去,直到银时不耐烦的伸手赶他,才把银时拽起来,朝着宅邸中搭建起来的小型演武场走去:“银时君,你脑子笨笨的呢,里面被甜品塞满了吗。” “别小看我啊,银桑的脑子里怎么可能只有甜品,当然还有草莓牛奶和柏青哥。只看着一件事情可是很可悲的,惦念着一堆东西才能坚定的活下去。” “放学要喝草莓牛奶吗?” “这是什么女高中生一样的对话。” “我付钱。” “我要。” 这都不答应简直不是人。 已知只要撑过了接下来的体术训练就能喝到草莓牛奶,银时更期待放学时间了,不免有些想要消极怠工。 可是这种心情只持续了片刻,在文化课上狠狠磋磨了银时的禅院宗四郎端出一个木盘。 银时难以置信的看着木盘,伸出手询问:“喂、眯眯眼,那个难道是传说中的——” “传说中的什么?”禅院宗四郎将木盘放在桌子上,朝着下面的小豆丁们喊话:“为了让大家更有精神锻炼,训练中如果赢了就可以领到一份点心哦。” 小豆丁们有的不屑一顾,有的兴致勃勃。 银时还在震惊的指着那个盘子:“那不是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吗!” 这可是特产! 就像是去海o王要吃棒子形状的带骨肉、芝麻掼奶油、水水肉、好吃到要死的奶泡、big mom的茶话会,去七龙o要吃仙豆一样。这就是当地的特产,离开了再吃总感觉会少些味道的东西! 本来以为要去仙台才能吃得到的,结果禅院家竟然采购到了! 不可思议。 银时握紧了手中的洞爷湖,思绪已经飘到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身上。 他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味道的。能够让五条悟那种什么都吃得到的大少爷赞不绝口,肯定是相当高级的美味吧! 周围人在发出指示。 银时确认对手就是面前的人之后,干净利落的挥刀而出。洞爷湖的刀尖精准的划过了对方堪堪绽开的术式,没有丝毫停顿,行云流水的冲向对手。 并且在瞬息间用巨大的力度将人抽飞。 “银时——” 拿下一分后,银时马不停蹄的奔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别挡路啊!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是我的!” “你就是为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吗!听指挥啊笨蛋!”禅院宗四郎连忙跳出来维持秩序,元素属性的术式在他的武器上展开。 他可是炳的正式成员,和训练的小孩子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银时连多余的询问都没有做。仿佛一个炳的成员挡在路上是那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就连步伐都没有减缓。 “等等?”虽然展开术式,但是禅院宗四郎看到银时不减反增的速度,反而慌张了起来。他也顾不上强行让银时停下来了,下意识快速挥动手,“都说了不是你说的那个!” 没有迟疑! 说时迟那时快! 银时用抽飞了对手一样的动作,用洞爷湖把禅院宗四郎也抽飞了! “你真的不是在报复吗——”禅院宗四郎真情实感的反省了自己在文化课上总是喊银时回答问题还是太过分了。 随后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靓丽的抛物线。 “这小子怎么那么邪门!” “我们可是炳的成员!要是被击退了会被笑掉大牙吧!” “就算平时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强,那也是针对咒灵,怎么可能连我们咒术师都——” 一个!两个!三个! 就连陆陆续续赶来的其他成员,也纷纷拜倒在挥舞的洞爷湖之下。银时势不可挡的砍倒了挡在前面的所有人,终于靠近了那盘神圣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终于见到你了。”这份真的跑到了隔壁剧组才能吃到的滋味,银时会好好品尝的。 对,这一整盘子。 想到这里,他朝着其他小孩子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想要就来抢吧,小鬼们。但银桑是不会输的,所以所有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都是我的!】 这一刻完全没有为了掩饰自己想要多吃而摆在台面上的假象。 又不是在万事屋里还要讲情面,在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面前,银时没有任何情面需要讲!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霸占小孩子们的甜品。 毕竟规则就是那个吧,赢了的人可以吃到的规则。 他喜滋滋的伸出手,白皙的糯米皮衣包裹着其中淡绿色的馅料,只是用手指捏起就能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感。银时一口咬下去。 “……诶。” “诶?” 被银时误伤,所以趴在下面看他的直哉也跟着诶了一声。 “抹茶馅的?” “所以说……不是啊。”被银时光明正大抽飞,躺在地板上进气多,出气少的禅院宗四郎没好气的低声喃喃。 毕竟是大家族的优雅作风。 低调的仪态,低调的品味,就连糖分也低调的可怜。银时手中的大福竟然还是苦味儿的,即使隐隐能够品尝出其中昂贵的价格和高贵的醇香。 银时还是没能往嘴里放第二个。 糖分,零。 甜味,没有。 “这还算什么点心啊!”银时崩溃的掀桌! “所以都说了是点心!不是甜品啊!”禅院宗四郎崩溃的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回身拯救和桌子一同翻滚的一盘子抹茶大福,“给我听人说话啊!从一开始就听别人说话!” “都是因为你根本就没说清楚吧!早知道是抹茶大福,又不是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谁会这么勤勉的干架啊!青春期吗?想要发泄多余的活力吗?别说是活力了,银桑整个人都丧失精气神了!” 禅院宗四郎哽住了,但是他并没有老老实实的跳进银时在话语中设定的陷阱中,而是果断的发掘了破绽。 “所以如果是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你就是真心想把所有人都干掉的吧!” 第37章 小心食物中毒 地上趴了一堆人。 一开始就挡在前面的,中途又临时冒出来的,最后躲闪不及也被抽飞的。甚至没有考虑到是炳的成员,是傲慢的小鬼,还是被歧视的小孩。全部一视同仁的通通用洞爷湖招呼一遍。 除了跑得迅速站在一旁没有参与进来的少部分人。 大多数都躺在地上呻吟。远远望去就像是发生了大型的流血事件。 真的假的! 为了一盘子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就要做到这个地步吗!饿了三天的小鬼也没有这种惊人的执念和战斗力吧! 家主大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啊! 禅院宗四郎在这个瞬间。 终于领悟了在漫长的千百年都没有开设公共性学堂的禅院家,有朝一日竟然改性了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大概就是基因的反抗吧。 都是因为他们没有开设学堂,所以出现了整个家族的报应。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这不就轮到他们头上了吗,悲。 银时有点心虚的转移了视线。 毕竟那可是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嘛,仙台的特产,要排队才能买得到的点心。他要过几年才能吃得到吧,竟然出现在眼前,简直就是命运般的邂逅,奇迹降临在眼前,之类的?状况? 很难抗拒! “真是服气了……”禅院宗四郎垂头叹气,把被银时嫌弃的点心发给了趴在地板上的小孩们,“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吧,把点心拿回去吃吧。” 地上的小孩哭唧唧的拿到了心理安慰费。 还站着的小孩们悄悄的探头。 也不靠近,也不好意思问。毕竟谁也不知道如果去拿抹茶大福,会不会被要求把没挨的那份打挨回来。 还是禅院宗四郎主动的招了招手,“过来领点心吧。” 小孩们看看彼此,“我们没有挨打。” “没有挨打也可以吃点心的。” 在这声呼唤后,他们才怯生生的走过来排队领点心,领着领着,其中一个小姑娘把点心递给了禅院宗四郎:“老师挨打了,老师吃吧。” “老师不痛的。” “但是心很痛吧……” 被那么小的小孩子打败了,自尊心会碎成一地的碎渣吧。 禅院宗四郎对银时的实力早就有了解,再加上倒了一地的炳成员,倒是没有太过于斤斤计较。可是完好无损的心却被小女孩的一句话,暖成了一汪泉水。 那么可爱的吗,他小时候不知道禅院家会有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啊! 禅院宗四郎感动得一塌糊涂,在小孩子们都互相搀扶着聊天离开后,还在吃着那来得不容易的抹茶大福。 “我好像有点理解家主大人为什么会安排我们来这里教小孩子了。” 什么为了银时对抗五条悟,全都是表面上的原因。 深层的逻辑其实很简单。 为了让眼高于顶的炳成员们看到,在禅院家还有真正的天花板存在。 为了让从小就是成功者的他们知晓,在禅院家生活的普通人,以及那些没有继承禅院家术式的人们,也不是毫无价值的。 并不是没有价值的草木,也不是毫无感情的石块。 他们会笑会哭,被打了同样会痛,也会出于情感的送出自己的抹茶大福。 地板上趴着的炳成员们纷纷爬起来。 有的去伸手扯点儿抹茶大福吃。 “你干嘛吃我的?” “我挨打了,心痛。” “出息……” 直哉坐在长椅上,把从自助贩卖机里面掉出来的草莓牛奶交给银时。不要问这里为什么会有自助贩卖机,这就是大家族的基础设施建设。 银时把吸管插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绝对不是草莓牛奶的腐败气味,他一下子捏住鼻子。 “这是什么啊!已经发臭了吧,到底是谁把这种东西混进来的啊。” “是啊,已经彻底臭掉了。反正不过是要依附于男人生存的女人,竟然还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歪脑筋。指望着一次的献媚能够换来什么回报吗?哼,真是可笑。” 禅院直哉看向落后于人群行走的小女孩。 穿着质朴的和服,怯懦的幼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回避了他的视线,一步步都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安静的行走。 “所以说臭掉了啊,到底放了多久啊,一年?两年?”银时把草莓牛奶的包装拆开,捏着鼻子去看里面已经变色的液体,“喂喂、这已经不是献媚的程度了,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毒妇啊,毒妇。暗杀我能带来什么好处吗!真的有吗!” “这就是生存方式吧,哼、发臭的东西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种事情我还是懂得啊,混蛋。发臭的东西就算倒进嘴里也会在胃里翻腾,我是不会被表象迷惑的。喝了臭掉的东西,灵魂也要被弄臭了。” “太好了,银时君,我们想的一样呢!”直哉爽朗的看向银时。 只见他已经面不改色的把坏掉的草莓牛奶倒进了嘴里。 “银时君?” “糟糕了,竟然真的是臭掉的。”银时的脸色立刻糟糕了起来。 那阴沉下来的表情中,隐约带着狰狞的绝望。 好像是国王被毒杀的慢镜头。他手中的草莓牛奶缓慢地掉到了地上,而银时的身躯也偏向长椅的另一边。以缓慢的速度倒了下去。 直哉好似本能般的迅速扑向他,在银时倒下去之前接住他,好像这样就能挽留那即将被带往三途川的灵魂。 “所以说是臭掉的啦!银时君——!不要因为区区草莓牛奶死掉啊!”直哉成功的接住了银时,可是这并没有让事态好转多少。 银时的嘴边已经在吐白沫了。 直哉惊慌失措的大喊:“医生——!” “那个、他应该是食物中毒。”细小的声音全然被直哉的喊声盖过了。女孩靠近他们身边,却又完美的被忽视。就像是她在禅院家生活的尴尬处境。 直哉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银时扛在身上,“别担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那个——” “一直那个那个的好啰嗦,把路让开,丑女。” 直哉转过头。面对银时的殷切就变成了一种真情实感的厌恶。 第38章 东西坏掉了最好不要吃 女孩往后退了一步。 不能过去,并且她也不会前进。 生活在禅院家底层的孩子如果没有基本的察言观色的能力,那么就算是无声无息间死掉了,也像是丢到了水塘中的石子。 只是荡起了几圈涟漪,就彻底沉入了极其深邃的泥泞中。 连存在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所以她只要按照以往那样小心谨慎的活下去就好了。 不要挡住任何人的道路,不要妨碍任何人做事情,不要惹任何人心情不快。离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远一些,这样才能活得久一些。 只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 只是每天捡一些没有人吃的剩饭就已经是活下去的资本了。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和禅院直哉这样鼎鼎有名的大少爷说话。 可是。 她看了一眼银时。 无论是他教训了高高在上嘲笑他们的傲慢小孩,还是在演武场上避开了他们没有伤害。全都让她真心地希望着,不要死掉,如果是这个人的话,说不定可以改变这个令人恐惧的世界。 所以她深呼吸两下,在禅院直哉跑开之前拽住了银时的衣角,用前所未有的声音大声喊: “我知道救他的方法!把他交给我!” 禅院直哉下意识的想要拍开女孩伸出的手。毕竟谁会把银时的性命交付给一个禅院家的底层小女孩。底层和小女孩,这两个词叠在一起简直就是原罪。 女孩也敏锐的察觉到直哉的想法。可是将银时的性命托付在直哉能够跑得有多快上,这更加令人无法信任!她知道力量和速度都不是自己的优势,所以闭上眼睛咬牙继续拽住了。 “可恶!只会碍事的蠢女人!什么交给你啊,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吧!如果银时君出了什么意外,就算让你把命交上来也一文不值啊,笨蛋!” 在禅院直哉踹向她的同时,洞爷湖猛地插在他们之间,击碎了下面的柏油路。 银时的脸上还在冒冷汗。 臭掉了啊,真的臭掉了。本来还希望是什么草莓牛奶限定版本,万一是新推出的榴莲混合max口味,那扔掉不就是亏本了吗。 结果是真的臭掉了啊。 “啰啰嗦嗦的,银桑昏昏沉沉的都觉得头痛啊。那个吗?发情期在外面叫个不停的野猫吗?别开玩笑了,你们连硬件都还没有长齐全吧。” “银时君!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 “我、我已经是大人了!所以——”小女孩拽住银时的衣角,着急的快要哭出来。 “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模样…啊啊知道了,这位小姐。银桑的性命就拜托给你了,可要给我划出来从三途川游回人间的路线啊,虽然我不会游泳来着。”银时说完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只留下了深深没入地面的洞爷湖。 “银时君——” “没有叫的时间了!快点放下他!” 硬气了一次的小女孩指挥着直哉把银时放在长椅上,一边按压着舌根催吐,一边拍着后背不让他被呕吐物咳到。同时指向学堂的方向:“老师们还没有出来,所以快点让他们过来!他们搬运银时君的速度肯定比你快!” 禅院直哉咬紧牙关,这是谁啊,竟然敢指挥他。他可是直哉大人啊,这种可怜兮兮的丑八怪就算是给他提鞋都没有资格! “快去!” “可恶、可恶啊!”禅院直哉转身跑向学堂。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此刻的银时不需要他。 竟然更需要那种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孩,而不是他直哉大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啊,他才是可以理解银时的人吧! 禅院直哉咬着牙去搬救兵。 所以不过片刻之后,这件事传遍了禅院家。 试问,有什么是比炳成员给小孩子们上课的第一天就被人单挑击飞了更难以置信呢。 回答,那就是单挑了所有人的天才用一瓶过期变质的草莓牛奶,将自己送进了医护室。 尚且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禅院家主当即变了脸色。 禅院直毘人思忖着这件事情的影响。 虽然想过银时被强行的塞到了学堂里,肯定会不遗余力的搞点事情给他们加班。主打一个自己不好过,所有人都不好过的架势。 “但是第一天就这样,还真是让人头痛啊,是吧,老头子。” 禅院直毘人叹了一口气。确实如银时所愿的,他的工作量也要飙升了。 可是禅院家主却并没有随着禅院直毘人的话题说。 那副表情比起接下来的事情很繁忙,更像是当下的事情太复杂了,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老夫错了。” “诶?等等,你在说什么?” “连银时那样的孩子都会缺一瓶草莓牛奶,就算是变质了也依然喝下去。其他孩子究竟是怎样成长起来的,我竟然一无所知。只是看着禅院家的未来,却没想到连新生的枝叶都要枯萎了。” “需要改革的还有伙食啊!” 他愤慨的攥住了手。 那样子不像是禅院家主,倒像是知道孙子食物中毒的老爷爷,决心要铲除世界上所有的食物中毒。 “学堂的计划还是好不容易推进下去的,现在我们可没有人手去发展更多的基础建设啊。”禅院直毘人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生活下去的小孩子,还是更关注有实力的禅院家后代。 毕竟你想,都这么多年了,要死的那批早就死得差不多了,现在活下来的就是被环境选拔出来的,能够适应着禅院家的艰苦条件,积极生存下去的那一批人嘛。 所以干嘛还多费工夫呢。 嗯?他刚刚是想到禅院家的艰苦条件了吗。 禅院直毘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不过这件事情报给了禅院家的上层后,没有多少阻拦的就得到了大力推进。 比起在这件事情上要花费的人力物力。 你想,得知了自己家唯一一个应对五条悟的有利人选,在这种环境中长成了会被变质食物一波带走的性格,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怎么说也算是天才了,天才不要给自己设置那么有贫民气息的弱点啊! 在这种震惊之情的鼓动之下。 他们甚至没有去推拉关于精准扶贫与全面扶贫的区别。 “不就是食物吗!所有人都提供!” 第39章 我们称这种现象为思想迪化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禅院家本来就不缺这点粮食。 在战乱时节或许会对粮食的多少格外重视,但现在是和平年代。之所以会让生活在底层的小孩挨冻受饿,只能捡东西吃。禅院家在其中占据的其实也并不是主要原因。 而是在这个人生抉择点上,失望了的父母对孩子的迁怒。 既然是废物,那不需要多余的重视。 既然连天赋都没有,那再善良再温柔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也只是牛马而已。 在确认了没有天赋的瞬间,六岁之前的人生就好像是一场幻梦。 积累的自信心和尊严,被爱得到的温柔和善良,全部都成为了不需要的东西。想要在禅院家活下去,比起那些东西,更需要的是利用价值。 为了有天赋的人们服务,从而卑躬屈膝的活下去吧。 这就是成长的第一课。 小女孩,以及和她处境相同的其他小孩子都在经历这场蜕变。自己寻找食物,自己解决日常起居生活的各种需要。 禅院家不会完全的排斥他们,但也不会伸出援手。小孩子们要自己一点点的摸索着什么是可以做的事情,什么是不可以做的事情,努力的活下去。 然而因为银时这场食物中毒危机。 这个本应该独自蜕变的过程被截断了。 小女孩吃着统一发给他们的晚餐,里面有特别供应的点心。 那是白色的糯米皮衣,包裹着其中浅绿色的抹茶馅料。吃下去的瞬间会感觉到高级的醇香和萦绕在舌尖上的微苦,以及逐渐蔓延在口腔中的回甘。 这是她第一次吃到的食物,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拿出去讨好他人,也不需要瞻前顾后的担心明天的食物。 只需要填饱今天的肚子就足够了。 “要谢谢他吧,银时君很遭罪呢。” 急救的措施相当有效,银时在最开始催吐的环节就已经把草莓牛奶吐得差不多了。之后再被禅院宗四郎送到医护室,睡到夜色暗下去就满血复活的爬起来了。 “给你,晚饭。”旁边陪床的人递过去一套盒饭。 “喂喂,什么啊,这就是病人的待遇吗,给我上点奢侈的东西啊。海胆啊三文鱼啊天妇罗啊。”银时接过盒饭,往嘴里面扒拉菜肴。 “病人怎么可能吃那种东西啊,你就是想要趁机宰一笔吧。” “银桑可是坦诚的人。无论是好好地传达出心意,还是好好地满足胃的呼唤。”他一边吃一边说着,“所以大名鼎鼎的总一郎君怎么会来这里呢,我可不觉得你闲到有时间呆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就为了把旁边的饭盒递过来。” “谁是总一郎啊,不要把莫名其妙的名字贴在我身上,是禅院宗四郎。而且,”他欲言又止的看向银时,“我有事情在忙。” “正太控吗?别管是一郎二郎还是三郎了,人生都要烂掉了哦,总三郎君。” “你是故意的吗?你是故意的吧!” 禅院宗四郎气得站起来,就连雷打不动的眯眯眼都睁开了。 “要使用了吗?飞燕还巢吗,还是棕熊落网吗。” “所以都说没有那种设定啊!银时,你……”禅院宗四郎爽快的无视了银时所有想要破坏气氛的举动,认真的询问他:“你是故意的吗?” “知道了家主大人和上层对你的关注,所以故意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法,尽快的让他们的生活处境能够得到好转。” “就像是现在这样,有能够统一接受教育的学堂,有能够统一派发给他们的一日三餐。” 禅院宗四郎不停地思考着。越是觉得可能,同时就越是觉得怎么可能呢。 银时今年才六七岁,怎么可能会算得到其中的每一个步骤呢。 肯定只是碰巧,肯定是因为他的性格实在是太跳脱了,跳脱到所有人都无法预测,所以才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得逞了,凑巧而已。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打算要帮,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禅院家的底层人们而已,就算凑在一起也不及炳成员的一击,普通人和咒术师的差距就是那么的具有天壤之别,所以又有什么需要呢。 禅院宗四郎不明白。 从将银时带到医护室的时候,从知道上层派发的指令之后。他愣是待在银时的身边,看着那张睡着时才格外乖巧的脸思考了很久。 思考到最后,他连为什么要思考,在期待什么样子的结论都不清楚了。 银时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质问,不断地将饭菜一扫而空,他舔着粘在筷子上的米粒,朝着迷茫的禅院宗四郎说道:“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算得到啊。” “那又是为什么……” “结果好不就是大家好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死脑筋啊,这样子在社会上可是没有立足之地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只有在上学的时候,老师才会意思意思的鼓励两句啦,走出校园的象牙塔,大家都会觉得很烦的。” “很烦吗……” “或多或少的吧。你不觉得跟踪狂也太多了吗?银桑走到哪里都要跟着才行,连银桑的房子都会擅自进去,一直跟到厕所才知足。别叫炳了,还是叫跟踪狂训练基地吧。” 被数落了。 然而禅院宗四郎却没能觉得不满,只有一种果然是这样啊的心情。他用带着些自得的声音说道:“我们也不是谁都会跟着的,炳可是禅院家的最强武装组织。” “那就拜托你们尊重个人隐私吧,最强们。” “被你说最强们总感觉有点讽刺的意味在,是错觉吧……” “对对,错觉错觉,快点扔进垃圾桶里面吧,把这个饭盒也一起扔掉。” “别说的好像我会捡回去一样啊!” 银时那双死鱼眼淡然的回视。 禅院宗四郎轻笑出声,“会放到垃圾桶里面的。” “晚饭很好吃。” 银时的声音在他的身后传来,男人挥手笑了笑。“这就好。” 糟糕了,这家伙绝对擅自给银桑接了额外的剧本,绝对是擅自脑补了一些银桑没去做的事情,脑袋转得很快的人都容易这样吗。 等等啊,别用那种银桑怎么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啊,肯定是ooc了吧的眼神看着我!都说了是碰巧了,这些都是信仰糖分的福报。 今后也要兢兢业业的补充着糖分,听好了吗,这就是最后结论了—— 改革什么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第40章 上学最开心的事情是睡觉和放学 这样待在学堂里上学的生活持续了一段时间,围着银时的小鬼并没有增加。 无论是之前帮助过银时的小女孩,还是其他因此受惠的小孩子,全都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安全距离。那模样就像是躲在墙后面,暗中观察的猫猫。 什么啊,禅院家已经不满足于只有炳这一个跟踪狂培训基地了,这个糟糕又诡异的情形已经朝着全体禅院家扩展了吗? 别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容易被传染啊! 好歹是御三家之一吧?格调呢?矜持呢? 在拼命的想要掩饰偷看的欲望,但又一个劲的把视线瞥过来,结果就是光明正大的看。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丢掉了啊! 干脆不要叫禅院这种带着些古韵的名字了,改名叫偷窥家族吧! 因为是同人作品吧,都是因为同人作品才把格调都扔掉的。 ……等等哦,原作那个结局真的有好多少吗。 还是太容易被传染了吧! 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情,一个劲光明正大骚扰银时的就只有禅院直哉一个人。银时一边把他的脸推开,一边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 顺便和蹲在树上暗中观察的炳成员对上了视线。 并且默默地缓慢移开,假装并没有看到。 “窗外有什么吗?”禅院直哉顺着银时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了蓝天和已经黄了的树。 普通、日常且无趣,甚至远不如银时没有精神的侧脸让他兴趣盎然。 “没有没有,不知道。” 银时摆手的速度很快。这种东西就像是在上课的时候偷偷从后方的玻璃那里探头的班主任老师,就算发现了也要拼尽全力的无视啊! 突然想到了好有规则怪谈的情况,还是不要把这个知识灌输给禅院直哉了。 这个年纪的小鬼就像是拿来洗碗的海绵。无论是污水还是洗洁精都会一视同仁的全部吸收。 所以直哉信了,或许在银时的世界中,那平平无奇的景象会变得拥有特别的含义吗?就像是那些借着各种小动作,频频将视线投到他们这边的,阴沟里的老鼠们一样。 禅院直哉平静的看向周围。 小孩子们大多数都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兽,连忙各干各的。可只有一个人是例外。 之前帮助过银时的小女孩愣了愣,然后露出了一抹带着些怯懦的笑容。 和之前强硬拉着银时衣角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没有回应,而是主动的避开了小女孩的示好,她有些沮丧的低下了头。偷偷看到了这一幕的直哉却有些开心,就像是小学生时期对女孩子恶作剧的熊孩子。 可是紧接着,那一丝的喜悦就消失了。 禅院直哉想要张口说些什么。 比如长得那么平淡还想凑过来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比起在这里上课还不如去锻炼一下厨艺,好好服侍你未来的丈夫更有益于人生。 可他愣是连一句埋汰她不知好歹的话都没有说。 小女孩叫做禅院明日香。 虽然有着个放在隔壁吹o!上低音号里面能够当成熟大学姐的名字,但是放在咒术回战剧组只能算得上是个禅院家的龙套。在不远的将来会被复仇的天与暴君一锅端掉,成为悲惨的背景板中的其中一个。 想到这里,银时抠鼻子的手一顿,默默地抬起手来在直哉的头顶上擦了擦。 “银时君,我不太明白。” “什么啊,别把我当成给小鬼答疑的客服君啊。银桑也是很忙的,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的。比如本周的jump、这次的马券、柏青哥的座位。” “我还比不上那些东西吗?!” “……”银时没有任何动摇,明晃晃的表露出就是这样。 直哉立刻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清晰的认识。 他完全比不上银时的漫画书。 这不是很过分吗!漫画才卖230日元啊! 要问为什么知道,因为甚尔有时候来不及买,负责采购jump回来的光荣任务就放在了禅院直哉的身上! 即使他只需要对下仆说一声,可这也是他的参与感! 直哉试图在视线中表达抗议,起码还是可以赢过一本jump的吧,输给一整套的话,他就没有怨言了。 然而支撑不过一秒就败北了。 禅院直哉再接再厉:“银时君,我不太明白。明明那些禅院家的废物只是存在就很碍眼,男的勉强还有编入躯俱留队,女的光是放在这里就浪费时间吧,比起学习文化课和体术,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梳妆打扮。”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按照固定的标准活下去。为什么胆敢忤逆他的意愿,又为什么他竟然会觉得那个叫明日香的小女孩也有可取之处。 直哉对于他人的价值,有着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 禅院家不需要废物,弱小就是原罪。男性与女性的生理差异就是天然的差距。 在这个前提之下,更容易生存下去的男性才可以继承禅院家主之位。 弱小的,连继承权都没有的女人不仅仅在肌肉结构、体内激素等方面,天生就逊色于男性,甚至就连实现仅存的价值,也就是生育时,也让她们因为供养体内的婴儿,导致身体更加脆弱。 物质决定着意识。 脆弱的身躯决定了其中软弱的意识。 注定无法成为强者,这一点从她们出生的瞬间就决定了。所以女人只要像母亲那样活着就是人生的最优解。 温柔、顺从、端庄、美丽。 像是金丝雀般依附着他和父亲,管理家庭、哺育后代。不能忤逆他的意愿。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做不到,那更是连最后那点成为母体孕育新生命的价值都丧失了。 是这样的没错。 所以就连一句难得认可些许的话语,都在这样的标准之下被扭曲了。禅院直哉在短暂的停顿后完全找不到可以描述自己困惑的话语,在开口的瞬间,他说出的是一如既往带着侮辱和戏谑的话语。 “废物还能再利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竟然指望你的嘴里能够蹦出来什么好话,还真是太天真了。为什么可以不正常到这个地步啊,认死理过头了吧。思考为什么不和规则,那种东西都无所谓。他们真正是什么样子的,你不是正在看吗。再闭上眼睛一路狂奔,活该你会被背刺啊。” “这是预言?”直哉笑着轻飘飘的打趣,“诶——竟然要把废物当做人来看,银时君真是温柔。” 好像感到困扰的根本不是他本人。 禅院直哉在思考为什么的同时。 银时也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要负责麻烦小鬼的心理辅导。 因为咒术师全都是疯子,越疯越强,所以连带着小鬼们也全都是预备役成员吗? 说的很合理,别说了。 第41章 惊!禅院家少爷惨遭孤立! 银时叹了口气,终于要直面他现在有点想要逃避的客观问题。 舍得分给直哉一些视线。 禅院直哉在笑。 只是银时在看他,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要笑起来。 尽管他知道银时和他不同,和禅院家的大部分人都不同。银时肯定会否定他的观点,肯定会责骂他,说不定也会打他,但是在这个过程中,银时也会指引出另一条崭新的道路。 直哉满心欢喜的期待着银时做出的反馈。 并不是最有可能的规劝话语。 而是干净利落的上勾拳! “一直为什么为什么的,吵得我心烦啊!” 禅院直哉摔倒了地上,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脸,上面火辣辣的痛。 教室彻底安静了下来,擅长见风使舵的孩子们不会在这种时刻刷存在感,所以在寂静中,直哉甚至能听得清自己胸膛处活跃的心跳声。 “所以都说过了吧,你想要怎么看待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好不容易成为大少爷了,好多人想要将你从那个位置上扯下来,所以你不由得将所有人都当做敌人也好。 老爹是甩手掌柜,老妈根本就不在乎你养成什么糟糕要死的性格,所以都是他们的错也罢。你想要变成禅院家的淤泥是你自己的选择。” “但是还有在挣扎的人。有不想变成污泥的人,在烂掉的淤泥上面有盛开的花。” 我不会让你继续侮辱他们的。 没有说完的话语中带着明晃晃的信念,银时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了直哉的对面。 禅院直哉方才的话语丝毫没有掩饰。 他根本就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明显带有侮辱性的话语有什么不妥之处。 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他人,是禅院直哉一如既往的作风,有什么值得感到压力的。 可是作为教室里当之无愧的被所有人关注的中心人物,他理所当然说出口的话语就是会成为一些小孩子心中的准则。 这可是禅院直毘人大人的嫡子,未来绝对会站到高位的天才。 有将此奉为圭臬奉为准则的人,就会有被这句话贬到尘埃里的人。 银时会表现出生气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不会让这句话成为压在后者心灵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要让教室里那些,被话语刺痛的人就此放弃。 “男男女女的,总是把人类区分开贴上不同的标签,又不是在卖本子还要贴上攻受顺序。男人中也有弱者,女人中也有强者。想要贬低她们,只是因为你在害怕吧。” 害怕被从高位扯下去,害怕失去在禅院家享受到的红利。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会拼命的去贬低比自己弱小的人,借此彰显自己的强大。 “只是用他人的不幸来证明你的幸福而已,连自己幸不幸福都不知道,你才是最胆小的那一个。就算你会觉醒术式,你也比不上在努力生活的她们。” 说完,银时看都没看一直专注凝视着他的直哉,独自一人前往演武场。 教室里依然安静。 片刻后,禅院直哉终于反应过来。 他脸上还带着明晃晃的红印,但却露出了一副幸福的表情,就那么陶醉的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银时君——~” 对不起,对于教室里还是小孩子的他们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就算禅院家的小孩子全员早熟,已经成了一种活下去的必然需求,但也还是太超前了! 在开心什么啊! 又被骂又被打的爽到了吗!这真的很爽吗! 小孩们见风使舵的立刻偷摸从教室里溜到演武场。 片刻后禅院宗四郎姗姗来迟的赶到教室,就只看到了满面红光的禅院直哉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还在自顾自的笑着。 禅院宗四郎:人呢? 还有这难道是孤立吗? 这种孤立?不应该是直哉去孤立别人吗? 但是看到那个拳头印,禅院宗四郎很识趣的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缓缓的退了出去。 比起问禅院直哉,还不如问外面蹲点盯着银时看的同伴。 知道前因后果的禅院宗四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禅院家的淤泥,还有在那之上绽放的花啊。你知道吗,银时的文化课是我教的哦,有讲到包含这个词语的文章呢。” “你想表达什么?你教会他有文艺感的骂人了?” “我想表达,他成长了啊。作为老师,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了。”禅院宗四郎坐在树枝上,有些激动的抹掉眼角的泪花。 炳成员:“……” 不是很懂你们。 “就算你感动的一塌糊涂,我还是会报告给家主大人的。” “是啊,这个计划差不多也快要收网了。” 从基层开始,一点点的影响小孩子们,通过下一代的力量去改变禅院家腐朽的根本,带来新生的希望。 可以说是标准的润物细无声了,能够有效无害的潜移默化间改善禅院家。 但是如果抱着这么天真的理想行动,禅院家主就算这辈子活到头都不可能看到丝毫曙光。 别太小看禅院家上层积累起来的力量了。 连上层掌握的权力都碰不到边,终其一生也不过是禅院家的打工人罢了。 变革不是用一代人的力量,喊着齐心协力的口号就能够推动的。把有异心的成员分散到不重要的地方,基础的决策只交给他们信得过的,代代传承下来的子孙去处理。 如果这么对峙下去,只会让心怀改革愿望的血脉逐渐沦落到禅院家的边缘地位。 破而后立,不破就连立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说是教育小孩,其实主要考察的是炳的全体成员。到底哪一部分是坚决站在上层那边的势力,哪一部分又是对家主萌生出忠诚的势力。 还有剩下来的中立势力。 他们交给了银时。 相信他们和银时接触就会产生想要改变的心思,能够偏向家主大人这方。相信银时那强的可怕,但又确实是咒术师的战斗力,能够让崇尚实力的他们自愿追随(或者打服)。 这个时间想必会花很长时间,但是又短暂的不可思议。 相比较用一个又一个十年教育学生成长起来,真的很赚了吧。 “很不可思议吧,禅院家竟然会有这种小孩子出现。”禅院宗四郎的语气像是在炫耀孩子。 他旁边的同伴自然听出来了,可是他并没有嘲笑他,而是附和着感叹。 “是啊。” 第42章 有请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登场 越是靠近他,就越是能够理解。 银时最可贵的地方不是在于他难得一见的术式,不可思议的强大。 而是在于他的灵魂。 从一开始就不像是小孩子的他有着如同古老的武士般坚挺的灵魂,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中,宁愿被折断也不会屈服的脊梁。 明明是那么小的身体。 却已经在引领众多人前行。 “感叹完了吧,你该进去了。”同伴指了指演武场。 今天毫无疑问也会是银时把所有人都打趴下的结局。 禅院宗四郎抽抽嘴角。 他觉得身上哪里都痛:“要不你去吧,今天我来监视就好。待在这里看着他多没意思啊,到他旁边去特别有趣的,我愿意替你承受这份无聊。” “说得好,但是我不要。” 禅院宗四郎一步三回头的进去了。 因为感知到了银时强烈的个人意愿,所以每天都提供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甚至真的是大老远从仙台采购的,禅院家为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多养了一个采购小组。 银时很快就把刚才发生过的事情都抛到脑后了。 他不太喜欢记住麻烦的争执,如果直哉能够识趣点从他身边离开,那也没什么不好的。 黑色和服的衣角翻飞,洞爷湖毫不犹豫的迎上对手。银时在演武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就像是甚尔磋磨他一样,银时对谁也都是一视同仁的一柄木刀抽飞。 这个叫做自己淋了雨。 那就把其他人的伞也全都撕碎啊! 但更根本的原因当然还是: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银时像是喊必杀技一样大声喊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名字。 被抽飞的小鬼发出痛呼,在演武场的对面喊:“谁会把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当技能啊!你就那么喜欢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吗!” “开什么玩笑,银桑最喜欢的果然还是草莓芭菲吧。你看,在百度里搜索坂田银时就能看到页面了。” “为什么搜你要搜坂田银时啊!因为坂田金时吗?别擅自跑去古代传说中啊!不过比起那个,谁会把你的喜好都记到网络上啊!” 银时摸摸下巴:“银桑其实还蛮受欢迎的。没长毛的小鬼不会懂吧,就是那种成年人的魅力啦。” 这下子绷不住的就不止被击飞的小鬼一个了,小孩子们集体吐槽。 “你也还是个小鬼吧——!!!” 变成了演武场的集体和声。 “等下,要从偷窥狂家族变成合唱家族了,新觉醒的天赋是音乐吗,就这么走上艺术道路真的没问题吗?” “谁是偷窥狂家族啊!”确实在光明正大偷窥的炳成员立刻迎战,“给我说监视啊,监视!” “就算监视也没有让你们的性质变得多好吧。听起来很好听就足够了吗,你们的志愿就到这个程度吗,别吧,感觉可以出一集充满红豆包的番外短篇了,吉米君。” “在叫谁吉米君啊!”一个炳成员被拍飞后,立刻就有新的同伴顶上。 “是啊是啊!啊啊啊——” “这里没有人叫那个名字,听着就小小的,不起眼的,像是戴着眼镜的眼镜仔。” “喂喂、那不就全都是眼镜了吗。虽然接近正确答案了,但是很可惜!”银时用挥棒的姿势将人抽飞,“比起眼镜更像是网o王子。” “在那个位置加o绝对很奇怪吧!” “有吗?现在的读者已经可以从哔哔哔——和xxoo里面准确的读出银桑表达出来的意思了,很了不起吧。就像是摘下来眼镜看马赛克一样的充满毅力。” “结果还是全都是眼镜啊!” 银时抽飞了最后一个前仆后继的炳成员。喜滋滋的搓搓手,朝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走去。 没等他拿起甜品,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银时抬眼看去。 好久没有在本文中上线的禅院甚尔逆着光看向他。 浓重到几乎可以清晰闻到的血腥味,凌乱的黑发遮掩住额头,紧紧地贴合住眼睛,可是却没有遮住他的视线。 如同野兽般凝视的,紧缩的瞳孔。 甚尔低声说着,那声音就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银时。” 没有任何犹豫。 没有在意中间是否有障碍,他们如同一枚箭矢,搭在拉满的弓上,现在已经不得不发。洞爷湖和游云碰触到的瞬间,即使洞爷湖能承受住,银时的手臂也因为甚尔过于强大的臂力而隐隐阵痛。 银时连忙避开正面交锋,运用他比起甚尔更容易活动的身体,在瞬息间便已经在侧面多次交战,一时竟然能够互相对峙。 只是。 诶?为什么突然在打架了? 虽然看上去好像是通过了不可思议的电波,完美的进行了默契的交流,于是福至心灵的同时攻了过去。但事实上,银时在僵持着战斗的同时,心里还是在茫然。 为什么甚尔一副黑化的模样攻过来啊! 简直像是找他约战的高杉一样,身体里的某个dna被触动了,然后自然而然的就在打架了! 即使银时想要采取迂回的战术,但是甚尔显然不会让他轻松如愿。 仿佛要把这段时间没有打的份额全部都找回来,甚尔在洞爷湖和游云交锋,双方都将力道交付在武器上的同时,松开了握住游云的手。 什么……? 这在银时往常的战斗中是鲜少存在的事情。 空手的伤害远远比不上用手中的刀剑,一旦在战场上松开手,失去了武器就约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中,银时的身躯由于甚尔突然的卸力失去平衡,朝着前方扑去。 即使意识察觉到了,身体也没办法立刻收回动作。 而在他前扑的地方,甚尔已经握紧了拳头。 这就是致命的失误。 因为甚尔并不是战场上的士兵,而是天与咒缚的暴君。所有的武器他都用的得心应手,并不是单纯出于强大而使用,而是他本身就足够强大,只是会根据不同的情况挑选最恰当的武器。 其中肉体自然也是武器之一。而且是最为纯粹的,最直接的武器。 就到这里了吗? 才不会。 银时现在比甚尔强的地方就在于他的灵活性。不过六七岁的年龄,身体还处于柔软的阶段。所以不同于只能在脑子里想象,实际上做一点高难度柔韧动作就会获得抽筋或者骨折大礼包的大叔。 银时能够将杂技一样的动作完美呈现出来。 第43章 不说出口的沉重感情,朋友是不会秒懂的 在这本应该失去平衡,然后撞上甚尔铁拳的一瞬间。 银时缓缓的偏移了洞爷湖的方向,朝着地面戳去。身躯仿佛轻盈的飞鸟,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剑尖上倒立而起。 同时。 立刻斜踹向甚尔的头颅,逼迫他必须因为防御而放弃挥拳攻击。 可甚尔只是平静的抓住了银时的脚腕。 他们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年龄差距,以及力量的差距。即使用技巧和速度加以弥补,也还是只能避其锋芒。 银时被拎起来的同时,甚尔挥拳而出,与洞爷湖的刀尖毫无保留的碰触! 嘀嗒。 鲜血滴落在演武场的地板上,会发出声音吗。还是说掉到地上的水珠,其实是汗呢。 他们僵持不下。 黑与白的野兽紧紧地咬住对方。 血液与汗珠砸在地上,甚尔那双本应该什么都不去在意的眼睛中,全然倒映着银时的身影。像是白色的飞鸟一样,注定翱翔的影子。 他突然失去了打斗的心情,随手将银时扔掉。 虽然辛辛苦苦避开了甚尔那一拳,但是整个人被扔过去砸在桌子上的感觉同样很糟糕。银时咳嗽两声,不用看都知道嘴里异样的铁锈味是什么。 不过比起那个,银时有点心疼的看着掉到地上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悲伤的连忙把它们捡回盘子里:“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啊!难得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幸好掉到地上三秒钟内还没有被弄脏,还是可以吃的。” “哼、消极锻炼了啊,银时。不只是卷毛,和他们凑到一起,连灵魂都变得甜腻腻了。” “你是辛辛苦苦上班回来,结果看到儿子没有好好学习,而是和狐朋狗友们混到一起的老妈吗?” “……” “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甚尔本能的察觉到如果再不说什么,在银时的眼中,这个不像样子的形容就要变成事实了。未来不知道多少次的会被他反复提起来玩梗。 可是,他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甚尔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确实银时本身就和无咒力的他不同。 即使没有继承禅院家的祖传术式,他也同样是得到了上天的宠爱,拥有着天赋的咒术师。所以甚尔坦然的接受了银时和他截然不同的家族定位。 但是。 银时身上和禅院家格格不入的,像是暗淡的太阳般温暖的灵魂依然吸引着他。 那是不应该出现在禅院家的阳光,灰扑扑的脏兮兮的,甚至还带着些笨拙的好意,温暖而不会晒伤他的光芒。 甚尔一直都没有说出口。 然而事实上来看,他其实是将银时当做同类,以及同伴的。 他们是在这个腐败的家族中,两匹格格不入的黑羊。 即使那光芒拼尽全力的想要照耀银时视线所及之处,能庇护到的所有人,必然也会在残酷的现实中败下阵来。 堕入那片极其深邃的阴影中。 为了不让银时掉下去,甚尔会拉住他。在银时像甚尔一样认清现实之后,甚尔就会永远的认可他。 在甚尔的预测中,事情本来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所以这份感情。 就算甚尔不愿意,也要如此定义了。 是对那暗淡的太阳没有坠落到他的身边,甚至越来越远,到了无法触碰之地的遗憾。以及想要交付出情感,却又单方面感觉落空的空虚。 如果无法理解的话,举一个简单的例子。 假如你是班级里的边缘人物。所有人都孤立你,假装根本就看不到你。在这种情况下,班里来了一个新的转学生,他同样格格不入,没有人愿意和他接触。 但是你机缘巧合下发现,这人还挺不错的。 于是熟悉了起来,你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朋友,是在这个垃圾班级里面的同伴。 甚至也不遗余力的帮助他提高成绩,在你的帮助下,聪明的朋友成绩突飞猛涨。 你觉得这很好。 结果隔了个假期,一回来就发现唯一的朋友周围已经有了一堆新朋友。上学期好像瞎掉了的同学们终于察觉到了他的优点,纷纷和他做朋友。 现在你还是班里的边缘人物,没有人和你说话。朋友却好像变成了班里的团宠,所有人都喜欢着他。 甚至还得知,学校里的新食堂都是因为他才修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为什么会这样啊! 甚尔只是短暂的出了趟门,用时不过一两个月,结果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啊! 那个班级中边缘人物的心情差不多就是甚尔的心情,卑劣的期盼得到了彻底的背叛,银时却在人群中一无所知的注视着他。 而为什么直接冲上去就是打了呢,这个要因人而异。 甚尔打了是因为他和银时的日常交流方式就是干架。 比起张嘴,更习惯开打。 所以同理,比起像是失去了宝物的流浪狗一样遗憾离场,他选择直接冲上去。 好孩子请千万不要因为朋友有了一大堆新朋友而开战,好好的用语言沟通或许能解开80%的人际矛盾。 可是甚尔说不出口。 将心灵敞开也好,将自己的困扰和失望都坦诚的向对方倾诉也好。觉得这种事情很简单的人,肯定获得了很多的爱,在幸福的环境中学会了如何爱自己,所以也不会畏惧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吧。 实际上对于缺乏爱的人来说,这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在说出口的那个瞬间,就把自己的情感无助的抛向了没有根据的虚空。 像是放弃了并不寂寞的伪装,朝着站在人群之中的银时索要同等的感情一样,祈求着他不要离去。 交付出情感的瞬间就暴露出了自己的弱点,就有可能受到伤害。 而在甚尔的身上,那个可能基本上就是绝对。 只要抱有希望,就绝对会被伤害。他伸出的手从未被握住过。这就是甚尔在情感方面的经验之谈。 期待被接住又有什么用处,等待他的一定是一如既往的排挤。 没有咒力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去奢求那些东西,但还不自量力的伸出手去碰触。 只会留下被他人当做茶余饭后笑谈的话柄。 那个禅院家没有咒力的废物,竟然还敢接近我们呢,真可笑。 类似的话语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全都是用带着笑意的轻佻语气,逗趣一样说出口的。 久而久之,甚尔就觉得那些嘲笑已经无所谓了,他人的笑谈无法穿透他的心理防线,不痛不痒的,所以怎样都好了。 甚尔真正想要避开的是银时的声音,他不想听到那个声音轻描淡写的混入禅院家的杂音中,嘲笑着对他说:我们怎么可能是同伴呢,做梦也该有个限度吧,甚尔。 如果说未来的甚尔还会毫不在意的转身离开,连这场架都不打。 那么现在的甚尔,真情实感的为此感到悲伤。 第44章 一切的悲伤都是源于糖分不足 虽然乍一看像是ooc了人设,但是甚尔现在不过是刚上初中的年纪。尚未彻底麻木的心,还没有完全堕落的身躯。赫然是半吊子的坚持,半吊子的渴求,以及半吊子的心。 诚然怨恨着禅院家,可是难道要连好不容易在淤泥中挖出来的宝物也要一并怨恨吗。 甚尔真心的,怨恨起为什么他要在那天跟上那个逃离别院的女人,为什么要把受伤的银时捡回去。如果没有这些前提的话,他就能坦然的面对禅院家不知所以的变动了。 他偏过头,露出一副完全不打算沟通的表情,转身就要离开。 银时看得嘴角抽搐。 拜托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把偏执拉到满格啊!因为同声优,所以就复刻矮杉吗!这是什么统一的幕后黑手作风? 不说话的同时流露出的脆弱和安静的色气,这就可以达成既不用费尽心思的想台词,又可以因为神秘的留白而大批大批敛粉的效果,这也太过分了吧! 到了这边的剧组还是这副模样啊!不出场还能在人气榜单上位居前列,经常出场的madao都哭了哦,真情实感的哭了哦。 结果是银桑的错吗?又变成银桑的错吗?不应该打过去吗? 本来就是顺应着气氛,在背后播放的不得不开打啊的bgm中冲上去了而已。现在又把过错全部推到银桑的头上。 我要举报啊啊啊! 这难道就是宿命吗……银时摸了摸怀里,掏出来一个缠着绷带的东西朝着甚尔扔了过去。 即使在绝赞的失魂落魄,甚尔也准确的接住了飞来的不明物。 封印?咒物? 甚尔捏了捏手感有些诡异的东西,困惑的解开了带子。 里面是一个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什么东西?” “咒术回战和仙台的特产,演武场特别供应版本。散发着仅此一家气息的绝对诱惑力,在一个限定上面还奢侈的叠了两个新的限定,一生热爱限定的日本人闻讯肯定会冲过来,这就是克制关系吧。” “一生都在追求这种东西还不如现在就死掉。”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人设就是这样嘛。已经集合了不良、无所事事、暴力至上、紧身衣主义的混合型设定了,好不容易算是主角团家属,再加上灭世倾向会彻底踏入boss行列的,甚尔。” “你现在就当着主人公死掉吧。” “不过那个真的很好吃哦。所有乱七八糟的心情,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糖分不充足,只要摄入了足够的糖分,就能解决世间的大部分难题。” “……” 甚尔把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塞到嘴里。 软糯的白色糯米面皮,裹在里面清香又甘甜的内陷,伴随着咀嚼弥漫出的生奶油甜味。 “吃了诶。” “真的吃了呢。” 旁边瑟瑟发抖的小鬼们挤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毫无疑问的飘到了甚尔和银时的耳朵里面,甚尔无动于衷,银时把洞爷湖往肩上一搭。 “真是大惊小怪。就算boss的感觉拉得很满了,甚尔又不是不会吃东西的妖怪。人活着就是要吃要喝,吃完喝完还要把它们全都拉出去。就这么循环往复的,大家都是这样活着的。” “竟然会说拉出去。” “别因为不好听就逃避啊,这就是人类活下去的代价和工作,失去了可是会马上死掉的。” “今天银时竟然差点被打死了啊!后面冒出来了吗!” “新的哥哥好厉害,比老师都厉害!是新的老师吗!” “喂——!干嘛那么开心啊!突然站到他那边去了,刚才那个小鬼是用兴奋的语气说话了吗!拜托了,让声优重新配一下吧,银桑给你三百日元啊。” “才不要——” 银时不会生气的。 小鬼们全都知道。 银时愤愤不平的指着甚尔抱怨:“那可是在踢馆啊!是踢馆!我们才是荣辱与共的命运共同体,被那家伙彻底掀翻了啊!看着银桑的记录全部被捅个对穿就那么开心吗!” “记录已经伤痕累累了吗?” “是啊!和心一起已经在滴血了!” “每天都被银时揍,终于有厉害的人来了,万岁。” “喂——你到底在给小孩子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银时!”炳成员立刻加入了战场,禅院宗四郎狠狠地对着银时的头,一拳头砸了下去。 “啊好痛!这是霸凌啊!” “终于有人能治治你了,他是叫甚尔吧,干得漂亮。” “你们的性格也太扭曲了吧?” 甚尔身在人群中看着,旁边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小碟子。上面仍然放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这个词出现的频率未免有点太高了。明日香用小碟子挡着脸,悄悄地举给甚尔。 “见风使舵的小鬼,讨好我这种人,也没有任何你所期待的回报。”指不定回头还要遭遇家长的严厉教育。 “在这里没关系的,这是赢了的人就能吃到的点心。”所以即使是甚尔也包括在里面。 依靠着见风使舵着活下去的他们,不知不觉间已经默契的进入了银时身边的世界。 被禅院家排斥的甚尔,在接住了银时扔过去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时,也已经踏进了同样的世界。 即使将无咒力视作异端的客观事实并没有改变。 在这里的所有人也会接纳甚尔。 只是因为银时认可了他而已。 被班级孤立的学生,本质上的处境并没有改变多少。依然是糟糕透顶的班级,在淤泥中苦苦挣扎的学生,不把别人拉下来就会被踩下去的竞争环境。 可是在这个禅院家中,银色的太阳缓缓地悬挂在天上。 并没有温暖多少,也没有璀璨的光辉。就是那副漫不经心又缺乏精气神的模样,他将所能庇护到的全部都挡在了身后。 所以明明知道正确的生存方式。 他们还是默认了。在这里休息一下也没关系,不许伤害其他人也好,不用受伤也能够活下去的。 甚尔知道。 他大可以转身离开,回到认识银时之前的生活状况。他没有这种和一堆人混在一起,玩着过家家游戏的需求,那么单方面的和人群中的银时割席,离开就好。 可是他沉默的。 拿起了那只小碟子上面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脏兮兮的。”竟然还敢拿出来给人吃。 明日香只是笑笑。 轻快的迈着步伐跑向银时。 沾上灰尘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也还是那样。清甜的、小孩子口味的在口腔中扩散。甚尔对甜品并没有什么嗜好,要选的话他更喜欢吃肉。 不过现在可能,还是这个比较合适吧。 “不不,总是吃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还是会吃腻吧,就不能换成草莓芭菲之类的吗?” “别显得你好像会读心一样。” 第45章 恋爱脑拯救人格?! 上一章如果以禅院家学堂会出现的人物来看,是不是会觉得缺少一个人呢。 确实如此,禅院直哉一个人在教室里感受着痛楚,以及与之相伴的,番茄好像真的不让写,但多多少少有一点的那种心情。 就像是已经长歪了的小树,如果想要矫正就必然会因为和原先截然不同而感到痛苦。可是这份正常的人类理应拥有的痛苦,在禅院直哉的心中就只是些许困惑而已。 是出于他想要靠近银时,但又发现他们所走的道路截然相反的困惑。 也就是,如果没有银时。 他很快就会全然无视那些异样,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他人的痛苦,连询问为什么的心情都没有。理所当然的将所有人当做垫脚石,顺其自然的在这条道路上走下去。 这就是大少爷的弊端吧。 他都已经是少爷了,干嘛要去体会别人的心情。 所以银时也不是很想扳正他。 性格扭曲的小鬼能不能直接发送给老爹整治啊。从登场的瞬间就散发出这人是个小boss了,未来也会进化成大boss或者杂兵的气息。比起呼叫银桑,呼叫秃子啊!不像样的儿子增加了,你来看看吧!用武力修正拳! 不要把银桑当做什么修复中心,还可以批量一键掰直小树,直接掰不就断了吗! 直哉在教室里独自待着的时间并没有花费太久。 马上就是体术的训练了,银时肯定会需要他的,起码需要他赢了之后交出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全然看不出被揍了的消极。 直哉轻快的跑向演武场,甚至可以说是心情愉悦。 然后他就目睹了。 野兽嘶吼着交战的瞬间。 没办法移开视线。 甚尔和银时那种级别的体术对决,用没有习惯快速活动的视线去观察。直哉只能看着白色与黑色的色块不断交锋、跃动,以及丝毫不加掩饰的战意。 演武场之中,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 直哉判断如果要阻止的话,只有他的父亲,禅院直毘人的等级能够勉强与之抗衡了。他可以冲出去叫父亲来制止,可是直哉想到了,却连一厘米都没有移动。 他站在门口打开的空隙之间。 目不转睛的看着。 “银时君……只有甚尔君才能理解你吗。” 无论是那强大,因为过于强大而站到的高处。还是那意志,想要保护禅院家的废物们的心情。这些都远超了直哉目前的能力范围与理解范畴。 他只能注视着。 黑与白的光辉交织。 并没有多少的不甘,如果是这两个人,他心甘情愿的去仰慕。 为那强大而折服。 禅院直哉面红耳赤,等到战斗告一段落才走进去。飘飘然的踩着地板上零落的血花,满眼都是那两个人的身影。 甚尔没去理会他。 在甚尔的视角,直哉和曾经将他丢进咒灵堆,拿他拼死求生的模样取乐的那堆渣滓也没什么区别。不如说太相似了,相似到甚尔都能看清楚直哉的未来。 他连视线都不愿意分出去,只是低着头咬那枚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太甜了,完全不合他的口味。 银时倒是注意到了。 无师自通的觉醒了跟踪狂的天赋,鬼鬼祟祟,又光明正大的靠近他的直哉。那种毫不掩饰的跟踪方法,绝对会察觉到啊!看不起谁呢! 银时不是个喜欢记事情的人。尤其不喜欢把讨厌的事情记住,人生本就苦短,为了不需要在意的事情花费太多精力,那不就是自觉选择了人生的苦plus版本吗。 真的哦,觉得人生很甜的人活在幸福的糖果岛里面啦,普通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全力以赴了。如果再给自己太多的心理压力,各方面都会很不妙的。 把大部分烦恼都抛之脑后,扔到昨天,明天的脚步才能轻快起来。这可是很有人生哲学的箴言。 所以无论是干净利落的揍了直哉,还是进入说教模式,狠狠说了一堆大道理,这些早就被银时抛到脑后了。 吸引他注意力的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好像略微偏过头就能够看到某个紫发的抖m跟踪狂(女),或者大猩猩跟踪狂(男)的既视感。 嚼嚼。 银时嚼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试图压抑下那种条件反射踹他的心情。 嚼嚼。 结果冷处理之下,对方反而更加明目张胆了。 银时把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一口气塞到嘴里,暴躁的看向直哉。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偷偷摸摸的好烦啊!” 最好是有正事。 有正事和三途川,选一个作为归宿吧! 直哉丝毫没有在意银时隐忍之后的怒火,“我有很重要的情感,想要传达给我仰慕的人!” 他像是个陷入恋情的女子高中生一样真挚的看着银时。 从这里不难看出直哉和甚尔在表达情感方面的绝对性差距。 甚尔更偏向将心事下意识的压抑起来,猫科动物的感觉十足,不去努力融化他内心的坚冰,那就是神秘主义的作风。 而直哉倾向将心事添油加醋的说出口,狐狸也是犬科,所以他是个十足的犬科动物。就是那种不加掩饰的直球,很难有人可以当做示好接下来。 可是现在,直哉说出口的话语中,无论是重要的感情,还是仰慕的人。 全部都是脱离了恶劣的本性,全然是向往的词汇。 很难无视吧! 就像是看到家里已经没救了,要当一辈子小学鸡的儿子终于进化了。虽然感情很沉重,但是起码进化成初中生的档次了。 或多或少会觉得惊讶吧! 恋爱脑拯救人格?! 所以这确实是正事,银时有点动摇。 严格意义上来说,万事屋也是会考虑着少女心,然后接一些帮助恋爱的委托任务的。虽然直哉这副表情,比起少女心泛滥,更像是家里的狐狸到了这个时候就会发情。 因为那个吧。 对甚尔一见钟情了吧。 真的假的…竟然在jump漫画里面说男性角色对另一个未来会有家室的、有血缘关系的男性角色一见钟情,银o连载期间虽然有大力的卖一些各种各样的配对cd,只用一个有点色气的封面来达成促进蓝光光碟大卖的神奇效果。 但始终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咒术回战原本也没捅吧……惦记十多年只能说是性格问题,是禅院直哉自己的问题。向往的男人去当小白脸都没有趁机买一次。 所以这件事情要银桑来捅吗!? 别开玩笑啊! 银时的动摇结束了。 即使是难得一见的,在禅院家发生却并不是关于原生家庭的问题,银时也依然不太想要搭理他。 所以他平淡的说:“是吗。” 可是直哉没想放过他。 “我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明明被大家奚落着,明明只是禅院家的废物,却比谁都要强大的,仿佛野兽般凶猛的灵魂。” “你知道吗?银时君。只是一眼,我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了。” “……” 银时心情复杂。 知道啊,当然知道了。 就是这真的是他能听的吗!? 第46章 少男的恋心大概率是要错付的 银时再度被迫的陷入动摇之中。 “那个啊,直哉君。原本憧憬和向往就是和性别完全无关的事情,人对强大的人,坚强的人,总之就是很有人格魅力的人,肯定也会萌生出类似的情感吧。” “只是你这种情况,真的要踏上这条修罗的道路吗?” 包含禁忌、近亲,番茄不让写的各种方面要素好像都叠满了的恋情。 当然感情的事情也说不准嘛,是男是女怎么都好,差不多就是那个了吧。 银时眼神飘忽。 禅院直哉有点开心。 因为银时这还是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诶!称呼上就变得更亲近了! 所以他没有细想银时的提问,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银时懒散的将手臂搭在怀里。 叹了口气,却十分认真的看着直哉。 虽然甚尔以后大概还是要步入婚姻这座坟墓,但是这和现在直哉的情感没有直接联系。没有人会对感情问题十拿九稳。 像是每次告白都有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被拒绝,感情也有说不定上一秒还爱着,下一秒就分手,结果再下一秒依然爱着的特殊状况。 已知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了,那可以爱的时候还是去爱吧。 就算被拒绝了,也是人生的宝贵经历。 银桑不会嘲笑为爱勇敢出击的少年少女的。就算以后看到直哉趴在桌子上痛哭失恋了,也会默默的递过去纸巾。 和已经陷入了禁断的感情螺旋的银时不同,直哉的心思十分单纯。甚至没有什么别扭的弯弯绕绕,也不觉得提出的请求很羞耻。 可见银时和甚尔的战斗对他造成了极其强烈的冲击力。 那都是另一个档次的战斗力了,禅院家的术式算什么啊。 冲击到现在,直哉满心满眼的都是银时。 只是银时能够认真的看着他。 这一点就让直哉更加开心了,他深吸一口气郑重的低下头鞠躬,大声喊道。 “我可以一直在你的身边吗!” 寂静。 “哈?”显然不是银时的声音突兀响起。 直哉满心的期待变成了困惑,他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甚尔那张全是不耐烦的脸。 甚尔抱着手臂,不耐烦的看了一眼郑重鞠躬的小鬼,又看向刚才瞬间强行把他拽过来的银时。 拳头硬了,他勉强维持住冷静反问。 “你在搞什么?” 银时已经在向着直哉介绍了。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吧。总之很边缘人物,完全不符合禅院家的价值观,但还是活着的,里面差不多也有只野兽在求生吧。” 甚尔毫不犹豫的抬手抽他的脑壳。 自觉在为早熟小孩的初恋做牺牲的银时没反抗。 “喂、问你呢,能不能里留在你的身边,至少发表一下回应啊,获奖感言之类的。” “你的脑子被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糊住了吗?本来就已经是个十足的笨蛋了,笨蛋。” “这是什么反应?信息量太大,所以已经转不动了吗,甚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老年痴呆的症状了,不要总是逃避现实啊。” 甚尔被噎了一下。 “轮不到你来说!”他从抽银时换成揍他了,“这个小鬼的告白对象是你,逃避现实的人也是你吧。” “竟然说出来了,堂堂正正的说是告白啊。”银时反击。 “对啊!就是告白啊,我的心情!”看着已经打起来的两个人,直哉兴致勃勃的补充。 “别那么轻而易举的承认啊!” 甚尔冷笑着:“信息量太大,让你已经生锈的脑子彻底卡机了吗?年纪轻轻就已经老年痴呆了啊,银时。” 银时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啊,甚尔,现在就是复读机的形状了。” “我可以一直在你的身边吗!银时君!” “你不要突然也成为复读机啊!”终于抓住了突破口,银时爽快的把直哉踢飞。 黑发小男孩在空中划出一个轨迹,重重的砸在了演武场上。 安静的仿佛一具尸体。 好,解决了。 从根源上彻底解决了。 无论是禁忌还是近亲还是执念的恋情,就当是没听到吧。 “那个啊。”银时脸上冷汗直流。 以为是纯情少男的单相思,结果确实是单相思,可是搞错了重要的一点啊! 今年才刚到初中生年龄的甚尔还没有具备一见钟情的要素! 这条路线起码要过几年才能开启的!跨级看攻略就会不幸啊! “虽然银桑是在心里想了很多实在想说就勇敢说出口吧,之类的台词。但是沉迷于堂哥会带来什么啊,什么都没办法带来啊!自己的人生只多出来的不需要的本子真的没问题吗,别小看人生啊!” 糟糕了,完全是前后矛盾,好尴尬,谁来把这个篇章删掉啊啊啊! 今天的课程就这么结束了。 银时依然觉得自己的身心都十分疲惫。 他和甚尔一路走向偏远的宅邸方向,只感觉如果有魂体,那颗半透明的毛乎乎灵魂已经在嘴边挂着了。 虽然一直都把锅扔给禅院直哉来背,但差不多也该演点别的了吧!读者看到这个会开心吗!绝对不会开心的! 拜托了。 谁来拯救一下如今这种混乱的感情关系和糟糕的风评吧,银桑给他三百日元啊! 甚尔摸了摸怀里,从那松松垮垮的和服夹层中抽出来一张银行卡,随手扔给银时。 “干嘛啊,你是要来实现愿望的圣诞老人吗,就算突然给我银行卡,也没办法现在又开启赌博篇吧,上一次不是前不久嘛,经常来会腻掉的。”银时一把抓住卡,随手往怀里塞。 和服很奇妙吧。 无论多少东西都能塞进去,无论多小都能够卡住不掉。简直是二次元的空间袋。 甚尔轻描淡写的说道:“里面有一亿。” “不要就还给我。” 话音刚落,银行卡好像突然一滑,啪嗒一下从和服里面掉出来了,摔在小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我的一亿!” 银时毫不犹豫的扑下去,两只手按住了银行卡,警惕的注意周围有没有其他人靠近。 啧,出息。 谁会跟你抢啊。 甚尔轻松的站着。他确实喜欢花钱,也不会介意给值得的东西付钱。 无论是从未来一柄一柄的用钱,正大光明收集各类咒具来看。还是心情好再加上兜里有钱,也会给金主们送礼物来看。 他都不会赖掉自己的账单。 所以银时找他收购游云,甚尔就自觉地出去加班,感觉赚够了能买到一柄特级咒具的费用才回家。 这就是错过了这一两个月,完全没察觉到禅院家翻天覆地的变化的主要原因。 甚尔出门了,并且没有人察觉到他不在。 男默女泪。 第47章 他们还挺双向奔赴的 银时五体投地跪在地上,捧着银行卡,只觉得那薄薄的卡片中凝聚了巨大的力量。 一亿?一亿!? 这已经不是包下便利店所有草莓牛奶的程度了!真的是可以轻描淡写的揣在怀里的重量吗! “甚尔,银桑再也不吐槽你的人设总是在崩掉的事情了。看来一直以来是我的偏见太深了,觉得我的老家不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就觉得在这里也不可能。jump已经改革换代了,人们也在往前看。从今以后我要改过自新,走上坐拥一亿的美好新人生。” “已经想好了,比起在3年z班当社畜,还要面临丢掉教师执业证的风险,下一部动画还是拍银桑暴富后的纸醉金迷生活吧。” “叫《银魂b(暴富版本)》之类的。” 甚尔看着他。 伸手抢银行卡。 银时惊慌失措:“突然做什么啊!混蛋!” 甚尔面无表情:“你的脑子里面过于空空荡荡,所以被钱塞满了反而觉得可怕。” “你说什么,别看银桑这副样子。其实偶尔也会有强运降临在身上的,偶尔也会享受一下手握三亿的快乐的。”虽然最后还是被一把火烧掉了。 “别说笑了,小鬼,你经手的最多的钱还是上次的区区一百万。”甚尔完全没有留后手,他一边强行的抢银行卡,一边满不在意右手上的伤痕,直接挥拳。 “竟然说区区?这个万恶的经济膨胀的世界!” 银时死死的捏住了银行卡,竟然和甚尔维持在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只是这一下子如果说没有点私人恩怨。 银时绝对不相信! “你是在明晃晃的报复吧!用一亿作为人质吗,好、我承认被你诱惑了,所以打完了满足了就快点松手!银行卡要断了要断了!” “怎么可能,我难得的产生了些责任感而已。与其让金钱把你本就颓靡不振的天然卷腐蚀的更加堕落,还不如让我来帮你花完,我是说保管。” “你清晰的说了花完对吧!你说了花完吧!连修改的痕迹都没有,在后面干巴巴的加上一句,谁会相信你啊!那一指甲盖的责任感够做什么的,刷卡的时候一只眼睛都不会眨的吧!” 那还是会眨眼睛的。 但也就是眨眨。 “自觉上交压岁钱是小孩子的天职。” “怎么可能有那种让别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天职啊。银桑无论是o还是x还是ooxx全部都已经是大人的尺寸了,体育保健课也一直都是满分,完全可以迎娶一亿公主了,不要做多余的反抗,甚尔,你也不想棍打鸳鸯吧。” “我是不会让女儿嫁到你这种人家的。” “竟然接梗了?你想象过自己会有女儿吗!真的假的啊!” 在彻底僵持不下的时候。 旁边的草丛里露出一个猫猫头:“为了一亿吵来吵去什么的。说是御三家之一,但禅院家格外的贫穷吗,好可怜啊,要不要大发善心扶一下贫呢。现在还有机会拜我当岳父哦。” “谁要乱七八糟的岳父啊!” 不是。 这里是禅院家来着。 就算是处于偏僻的地方,甚尔和银时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偷溜出去也没人管得到他们。 但是这毕竟还是禅院家吧! 为什么会蹦出来一个五条悟啊! “嗨~”缩在草丛里的五条悟挥挥手,“我来找你玩了哦,银时。” 银时和甚尔默契的休战了。 “甚尔,知道棒球吗?只要发球之后,用洞爷湖抽一下,就能打出全垒打,让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变成远方的星星了。” “知道,我来当投手,会朝着三途川扔下去的。” “你们没有人在意一下我的心情吗?真过分啊,难得我出于好心的来找银时玩的。” “不不不,被人发现你在这里会出人命的。”银时如临大敌。 不要啊,禅院家倾巢而出直接把五条悟堵在这里干掉什么的,不要啊。 “不不不,除了你也没有人伤的到我吧。”五条悟摆摆手。 五条悟现在的等级,准确来说就是特级。特级的咒术师,并且持有的还是像无下限术式那种作弊一样的术式,就连打破防御都是一件需要下功夫研究的事情。 又不是短短时间内采用车轮战就能解决的问题。 无限就是那么漫长的距离,足以支撑五条悟在事态彻底恶化之前,从禅院家全身而退了。 虽然这么看,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也太没出息了。 轻而易举的被进来了,对方还能轻而易举的走。 可是这个对象是五条悟,钦点的天道宠儿,武力值天花板级别。 这就一下子可以接受了吧。 “所以一起出去嘛,”五条悟从草丛中跳出来,像是一只野生宝可梦般发出了邀请,“我可是知道的,今天是银时诞生的日子吧。那个传闻是真的吗?诅咒响彻了整个禅院家的传闻。” 传闻这种东西是无法制止的。 人生性就喜欢八卦。 没有什么比拿别人的事情取乐更有意思的了,也没有什么比传播的过程中,按照自己的揣测去添油加醋要有趣的。 只要人数多到无法察觉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那就更是零成本的娱乐。 况且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生来就被诅咒的孩子会怎么想。 处死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只是他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 甚尔的脸色沉了下去。 五条悟欢脱的邀请破坏了他的节奏,这个理由占比不过百分之十五,甚尔并不是太过循规守矩的人,如果将所谓的规则看得更重。 那他应该为了维护规则的尊严,趁早自戕。 但甚尔还活着。 所以规则算什么东西。 剩下的百分之八十五是主要原因。 甚尔现在察觉到,他天生就讨厌像五条悟这样的小鬼。 如果人生被整个否定后,一个完美的正确答案样本活蹦乱跳的在眼前刷好感,杀意会忍不住溢出来吧。 起码这个瞬间。 他在认真思考要怎么打倒五条悟。 下一个瞬间就不保证了。 毕竟男人的名字难记。 五条悟知道的,可是他就像是不在意一样肆意的笑着:“不过比起那些东西,我想要给你过生日啦。下次你也可以来我家的生日宴哦。” 第48章 寿喜锅就是战场 这个下次的时间,保守来看还有两个月。 五条悟信心满满,感觉银时肯定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了。要问为什么,当然是他可以分给银时一张桌子,别人家怎么可能做得到那么奢侈的事情。 看看禅院家吧,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去抢一亿的银行卡。 五条悟的零花钱都不止这些了。 这就是万恶的钦定继承人。 所以甚尔和银时不仅停战,还默契的靠在一起,环抱着手臂一致对敌。 “生日这种东西,说是值得庆祝,实际上是老妈的受难日吧。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越来越缺乏同理心了,只顾着自己开心就好,完全不在意大人们的心情啊。是吧,甚尔。” “这样啊,那我也去拜访一下银时的母亲好了,往哪里走呢?” “你还想往里面走啊!” 不过。 现在三个人里面就只能凑出来一个还能去见的妈妈啊! 怎么办,要坦白吗?这种话题有点尴尬吧,像是:别给我家的老妈添麻烦,她在很遥远的地方。 肯定会误会吧!板上钉钉的误会啊! 银时摸出了他心心念念的一亿银行卡,借此转移话题。 “老妈已经功成身退了,现在要为女儿做好打算才行。我家的公主可是一亿哦,坐拥那座鼎鼎有名的姬路城,享受世间荣华富贵,可以海胆畅吃的公主殿下。普通的小子可没有资格来碰瓷。” “如果是绝色美人的话,倒是可以给我家的孩子安排相亲。”五条悟抽出其貌不扬的黑卡。 “只有脸可以看的小黑脸是没有未来的!现在更流行自由恋爱,它还没有让一亿公主动心。” “全球无限额。” “请务必加深一下了解吧,无限额将军!” 一亿公主和无限额将军的第一场相亲活动,被严肃的订到了银时的住宅里。 参加的亲属有银时、甚尔和五条悟。 “这竟然是银时住的地方啊,第一眼看感觉像是给咒灵住的呢。” “喂、别用那种糟糕的说法啊!” 这是五条悟的问题! 看看这里是哪里,就算是偏僻的地方,这也是禅院家的宅邸。 也就是比银时以前居住的登势酒馆二楼大了不知道多少的地方! 就算大吵大闹,也连邻居都吵不到的地方! “快点道歉!” 五条悟鼓起脸颊,他说的明明是实话,“刺痛你的心灵了真是不好意思。” 随后他像是要扳回一城般,拿着筷子指了指锅里。“银时银时,那边的肉已经熟了吧。” 作为相亲仪式举办的地点,架在桌子上的小锅里煮着热热闹闹的寿喜锅。 当然和银时、甚尔两个人没有关系,在两个人岿然不动的时候,五条悟淡然的拿出手机订了外卖。 片刻后豪华的寿喜锅就到桌子上了。 可恶的有钱人。 锅里咕噜咕噜。 银时已经没有功夫去注意什么宅邸有没有被侮辱了,重要的是寿喜锅!是肉! 人的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当多了穷鬼,就会浑身上下都染上穷鬼的味道。 以至于银时怀里揣着一亿日元,满脑子还是怎么抢到更多的肉。 对,抢。 吃寿喜锅就要尽可能的多吃喜欢的东西,这是基本的常识,可是以高级牛肉为主体的寿喜锅,配菜的光辉是不可能抢得过牛肉的! 所以这句话的意思毫无疑问就是:吃寿喜锅就要多吃肉! 在大家都想要吃肉的前提下。 怎么可能亲切的想着三等分啊, 吃得快就能多吃,或者使用策略尽可能的。 ——不让别人吃! 银时的眼神深邃了起来。他自然而然的露出笑容,拿起分菜的长筷:“饿了吗?五条君,先吃一点来填填肚子吧。” 安全!分菜的权力拿到手了! 也是呢,无论是甚尔还是五条悟,都很难去思考他们去服务别人的模样吧。 就算甚尔日后会吃软饭,但他现在不可能屈尊降贵帮忙分菜的。 所以这项权力就顺理成章的落在了银时的手里。 在两个人没在意的角度,银时露出了得意的眼神。 太天真了啊,两个小鬼。 火锅就是战场!寿喜锅也同样是战场!不了解这一点的你们注定会败北!就那么用无聊的蔬菜豆腐填饱肚子,看着银桑吃下珍贵的牛肉吧! “诶、叫我名字啦。我都有注意着你的名字,一直叫银时吧。否则就要变成禅院一号和禅院二号了。”五条悟被名字的问题吸引了注意力,一时间没有察觉碗里的全都是寿喜锅的配菜。 他接过了碗,用优雅的姿态一边抗议一边说话。 “别叫我禅院。”甚尔厌烦的插嘴,“给我肉,银时。” 甚尔是有着自己的饮食倾向的。 像是银时和五条悟,最喜欢的食物已经明明确确的写在了百度百科上,甚尔的百科里,在最喜欢的食物这一栏也明确的写着肉和肝脏。 所以他是会挑食的选手。 寿喜锅里的配菜?有这回事吗?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只会吃肉。 失策了。 银时暗暗咬牙。 就算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争抢的意识。 但正是因为没有这种意识,所以才会直接向分菜的人提出要求。 怎么做? 如果顺应他的要求,那当然可以维护作为分菜员的公正和权威。 可是!肉肯定会减少,那可不是用一片两片肉就能够满足的胃口! 天与暴君的身体机能极其强大。 这也意味着他天然就需要更多蛋白质和能量进行补充。 肉的量要锐减了! 但是反之,如果不去满足他的要求,那权威就会荡然无存!好不容易塑造出的自然而然开始分菜的气氛就会彻底撕裂,所有人都各自为政,挥舞着筷子抢夺寿喜锅中的肉! 太可怕了,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 “哦呵呵~还真是贪吃呢,甚尔。”银时端出一套食堂大妈的作风,迅速的挥动着筷子。 “怎么一副恶心人的腔调。”甚尔皱着眉看他。 太久没吃到寿喜锅,激动到连人格都改变了?他不是送了一亿的银行卡当生日礼物吗,自己去吃啊。 完全没有在意甚尔的吐槽,银时已经在瞬息用战斗本能下了结论。 不能全部顺应着甚尔的期待,夹满满一碗的肉,也不能无视他的要求,夹满满一碗的蔬菜。 看好了,这就是寿喜锅分菜奥义! 障眼法! 第49章 能够让食物变得好吃的术式 寿喜锅分菜奥义——障眼法。 这是吃寿喜锅时掌握了分菜大权才能使用的绝技!明明看着是夹了满满的一碗肉,结果其实隐藏在肉下面的是满满的蔬菜。这就是伪装! 缺点是吃到嘴里就暴露了,奥义只有在分菜的时候才能骗过对方。 银时一边笑着打哈哈:“啊哈哈、这个是食堂大妈的腔调吧,讨厌啊~完全不恶心呢,竟然这么说人家,当心我一拳打爆你哦。” 一边筷子挥舞的出现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每一个蔬菜都裹上了肉片再夹到碗里。做完这一切就迅速放在甚尔面前。 接下来就是重中之重! 只能维持到吃到口中这一步的伪装,到底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真正的答案就在这里! 给其他人分菜之后,自己的碗里还是空荡荡之时,趁机将大量的肉都放到碗里的瞬间! 只要把握了这一点。无论是被抱怨还是权威扫地,全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没有吃到肉的人发出的声讨而已。 哈哈哈哈! 银时抓紧这流动的一分一秒,将裹满了寿喜锅甘美的汤汁,散发着盈润光泽的高级牛肉夹到碗里。那脂肪的香气,蛋白质的呼唤,从未有过的高级享受令人瞠目结舌。 为什么隔壁剧组就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啊,羡慕了! 刚想放入口中,银时终于,迟缓的注意到了五条悟的视线。 “盯——~”显然看了有一会儿。五条悟一边发出细小的声音,一边露出了仿佛打开了新大陆的神情。 寿喜锅原来要这么吃啊。 来不及思考带坏了五条家大少爷的事情,银时眼睁睁看着五条悟脸上的好奇变成了其他的表情。 “银时~啊——”他托着下巴朝银时张开嘴,“我也要吃牛肉啦,你们两个都是满满一碗,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吧,不公平啦。” 【如果不想我趁机举报,让你一口都吃不成,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在那本应该清澈孤傲的苍穹之瞳中,此刻挤满了戏谑的笑意。 银时握紧了筷子。 这个小鬼不卖腐会死吗! 像是读懂了银时悲哀的声讨,五条悟略微眯起了眼睛。 【因为很有趣啊。】 “……” 火大! 纵观五条悟的亲昵举动,无论离得多近,就算涂了唇釉一样的唇瓣就快要凑到脸上了。 直接面对他的话,其实很难将亲昵举动直接和亲密本身结合在一起,起码漏壶应该不那么想。 那只是高高在上的,因为完全支配了对方而不吝啬于表示出的调戏。 就像是在路边抓到了猫猫。 知道它努力的伸出手来反抗也连一根毫毛都伤不到,那难道不想看更多无力的反抗吗?不想肆意玩弄它吗? 五条悟的亲昵本质上就是这样的行为。 因为站在太高的地方,所以连对手的反抗都是有趣的调情,他也会配合的调戏着玩玩。 当然是在有兴趣的前提下。 银时赫然就在这个有兴趣的范畴中。 然而对于银时来说,这些事情他完全没有思考的打算。 比起把牛肉喂过去,他更想一拳揍上去啊! 真的要做吗?要把来之不易的牛肉喂给五条悟吗? 银时彻底陷入了两难的僵局。 “什么啊,碗里面好多青菜和豆腐。”甚尔吃着裹着牛肉的蔬菜,抱怨了一句倒是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确实他有着偏向,也会挑食的无视寿喜锅里面的蔬菜。但那是在蔬菜都泡在锅里,有肉可以优先选择的前提下。 毕竟对于一个从小就吃不上饭艰难求生的小孩,因为不是最喜欢的东西就扔掉,这种行为还是太奢侈了。 综上,碗里的东西他有什么就吃什么。 安全——! 银时内心里兴奋大叫,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无视了五条悟,将牛肉放到了自己的嘴里。 寿喜锅甘甜的汁水和裹满的蛋液在口腔中四散而开,随着每一次的咀嚼,独属于牛肉的风味就会荡漾,呈现出猪肉所没有的牛乳的气息。 开心的感觉眼睛都湿润了。 完全是可以拿去给这家店当宣传片的级别。 因为他上次吃火锅,根本就没吃到牛肉啊! 吃这种等级的肉,感觉已经是上上辈子的事情了。 感谢咒术回战。 代表银o全员感谢有你。 “呜啊,好夸张,加载了奇怪的程序吗。”五条悟自己夹了一碗的牛肉,自顾自的裹上蛋液放进嘴里。 普普通通……吗?那倒也不是平时的味道。 五条悟有点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明明无论是品质还是调味,对于金贵的大少爷来说都是中规中矩的水平。可是他竟然从中品味出了些许异样。 这个味道是! 就是普通的寿喜锅嘛。 但是这种感觉! 五条悟看向银时带着些感动的吃相,恍然大悟:“这就是你的术式吗!银时,原来如此,是可以在饭桌上更有幸福感的吃饭,终于解开了一个谜题啊!” “你根本就彻底走歪了吧。” 银时脸上的幸福感瞬间淡去,一边嚼着牛肉一边死鱼眼的吐槽:“就算越到后期,乱七八糟的术式就越多,但也别给我安上奇怪的术式啊。那要怎么战斗,干脆在饭桌上战斗吗。” 虽然经常说两面宿傩是御厨,术式包括切菜和烧菜,但这也不是银时突然冒出来,说他负责吃饭的理由啊! 谁吃得下去啊! “用幸福的能量净化咒灵。” “那是守护o心!” 银时吃完碗里的看向锅中,结果只看到了一片萧条。 没有,没有! 刚才还富裕的牛肉大军已经彻底呈现出了萧条的架势,锅中赫然只剩下了蔬菜和豆腐。怎么会这样!银时震惊的看向了甚尔。 在那个瞬间。 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天真。 甚尔的嘴角略微勾起,露出了一个俨然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嘲讽笑容。 竟然还放松警惕,在寿喜锅战争如此焦灼的局势中,沉浸在获得的少许利益中,就那么天真的想着吃光再拿。 这份掉以轻心的悠闲就是你的败因啊!银时! “什么——!!!”银时惊讶的站了起来。 之前出现的种种事件在他的脑海中串联起来,终于抵达了正确的答案。 他们竟然! 竟然…… 在合作。 第50章 用一块巧克力就能拐走 有没有被这份障眼法欺骗呢。 在前文还提到了甚尔天然的讨厌五条悟,像是蜷缩在阴影中讨生活的野兽厌恶阳光下被众人所爱的天之骄子。 就算五条悟再怎么习惯被人们爱戴,他也不会连那种兽性的,没有任何温和可言的视线都认错。 不是可以逗弄的野猫。 本能在如此警告着,所以五条悟稍微留了些记住他的印象。 无论怎么思考,他们都不可能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放下成见握手言和才对。这也是银时没有考虑到1v2的根本原因。 实际上他们确实没有握手言和。 无论是话语、行动,全都没有交流的意思。 他们只是因为坐在银时的旁边,所以勉强的凑在了一个共同的空间之内。 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完美的达成了合作。 第一步就是传达出他们这里和银时之前所处的环境不同,银时大可以放松些享用美食的氛围。 这对五条悟来说完全不算是难事,日常就可以随便吃到的东西,除了玩闹之外还有什么抢来抢去的价值吗? 从意识到银时很在意寿喜锅,肯定会思考怎么多吃肉这件事情的瞬间,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好好地玩弄银时而已。 这一点和甚尔截然相反。 比起在这种关头逗着银时玩,甚尔更喜欢拿到切实的好处。所以他反而会积极地参与到寿喜锅的争夺赛中。 在正常情况下。 五条悟的退却反而让他觉得是个好机会,只要让出简单的利益,就能彻底麻痹猎物的神经。至于小鬼故意要投喂的举动失败了,谁管他。 只要五条悟还想玩,他就会察觉到银时这个不多得的破绽,自觉地和甚尔合作。 无论是插科打诨的转移注意力,还是肆无忌惮的调戏。 这些都能够略微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短暂的放松警惕性。 那时候,寿喜锅就是甚尔的天下了。 “竟然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了这种事情…”银时惆怅的看向了外面的阳光,“我曾经被人称为寿喜锅将军,可是如今,这个称号已经不再适合我了。” “寿喜锅将军?好挫。” “比起说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趁热把锅里的菜吃掉。” 银时好像根本没有察觉般叹息着,“甚尔啊,你就是我最强的传承者,今后一定要在寿喜锅将军的道路上继续精进啊,这就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没有我的戏份吗?” “这种戏份本来就不需要吧。” 他要说的就是这些了吧。 甚尔咋舌,心满意足的打算享用碗中的寿喜锅牛肉。 看啊,那在微光下仿佛拥有着灵魂的光泽,细腻的纹路即使熟了也能看出其中丰厚的油脂和盈润的口感。甚尔裹上蛋液往嘴里送去,就感觉到一阵好像雨点的响声。 “啊切——” 好像晴天霹雳般的喷嚏声在头顶响起。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刚刚成为了获胜者的甚尔和五条悟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银时摸了摸鼻子,难以下压唇角的弧度。 “不好意思啊,银桑最近有点感冒了,不小心就把喷嚏打出去了。哎呀哎呀,不好呢,肉上面都沾满了。” 让出寿喜锅将军之位什么的。 毫无疑问,是伪装! 以为银桑为什么要站起来啊。当然是调整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看着太阳的光芒,加快打喷嚏而已。连这两个动作背后的深意都无法察觉,活该只能停留在需要精进的道路上啊! 银桑我啊,可是货真价实的寿喜锅将军! 这场战斗,是你们的败北! 要吃吗!要吃就给我吃下去看看啊!银时在心中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真的要吃吗?!如果连这个都要吃,禅院家未免也太可怜了!不如说为了争一口肉吃,就用出这种阴招,你们禅院家整个的都很可悲啊!在场唯一的五条大少爷在内心惊讶。 在双重的视线中,甚尔平静的把表层的肉片夹到了银时的碗里;“闭嘴,吃你的。” 银时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安静的吃肉。五条悟平静的继续吃碗里的东西。 看着银时把他碗里的肉吃得干干净净。 甚尔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其实并没有生气。准确地来说,那更像是一种心理阴影。 前文里面也有提到过他的处境吧。 所谓的排斥,更像是一种概念。只是概括了甚尔客观的处境。 真正的艰辛是肉眼无法看到的。 不仅仅是永远烙印在他唇角的伤痕,更是铭刻在脑海中的记忆。 禅院家的废物不需要存在,连普通人也会有的咒力都没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这种透明人为什么有资格吃饭啊。 所以这份奇怪就变成了被无端踩烂的馒头,混合起来倒在垃圾桶里的泔水。 甚尔从一开始就被禅院家拒绝着,结果却莫名其妙活下去了。 这样的他在记事的时候就在与那些东西为伴了。 咒术师没有杀害子嗣的习惯。 所以他还活着。 禅院家没有道理虐待孩子。 所以那只是名为排斥的恶作剧。 不会让甚尔真正死掉的玩闹罢了。 “那个,这个是银桑仅存的糖分了…你看上面还残留着我的体温。”显然已经融化过一遍,结果又因为天气转凉而重新凝固的巧克力突然被捧到了旁边,银时脸上全都是糟糕了的神情。 隐隐带着点不舍。 不舍什么啊,那种脏兮兮的巧克力。 谁要吃啊。 甚尔咽下了肉片,一口将凝固成奇形怪状的巧克力吃掉。 甜过头了,廉价巧克力。 和这个小鬼一样廉价。 “你们家的人际关系还真是麻烦呢。”五条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边嚼一边说话。 “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警惕心拉满的银时当即制止。 说的太对了。 这些都是禅院家造的孽。银时仔细想想,自己简直活在这种随处都是地雷的雷场里面。不小心就会炸了啊,刚刚肯定有什么炸掉了! “噗。” 甚尔把巧克力咽下去,发出细小的气音。习惯性下抿的唇角轻快的上扬起来,露出略带温柔的笑:“还真是个笨蛋啊。” 和五条悟那般清亮的颜色不同,甚尔眼中的是深邃的蓝。浓郁的像是在海洋的尽头捧起了一抔,缀着从未幻想过的梦。浓郁得再好的画师也无法调配出的,危险而又纯粹的颜色。 但是现在他破天荒的很温柔。 温柔的像是崩了人设。即使银时承诺不会这么吐槽他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银时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还是这个。 这家伙,一块巧克力就能拐走啊。 第51章 感动时间最多有三秒 甚尔能够被一块巧克力拐走这件事情太惊悚了,相亲大会彻底没有了继续办下去的氛围。 别小看氛围感啊。就像是本文里面的甚尔直到现在,气场都有一米八,你们会在意他的年龄才刚上初中吗?不会吧! 只会觉得纯情过头了! 所以无论是一亿公主还是无限额将军,双方都默契的偃旗息鼓,都没有重新登场的勇气了。 公主在姬路城固若金汤的掩护下,只能叹息着凝视外面飘散的黄叶。 而无限额将军纵使有万马千军,失去了暧昧的气氛也彻底无法打开一亿公主的心房了。 有情人就只好面面相觑,在这尴尬的氛围中。 “真是的,恋爱又不是一路畅通的单行道,为了这么一点点的困扰就垂头顿足不敢前进的男人,怎么可能托付终生啊。对吧,甚尔。” 银时往小蛋糕上面插蜡烛。翻翻数字,找了个三插上去。 “无论是男女都有追逐爱情的权利吧,我这边可是听说了一亿公主是独立自强的女性,结果也不是很机敏嘛,这下子只有三十点。对吧,甚尔。” 五条悟觉得不对,伸手去把三抢下来。两个人推来推去的扭在一起。 “哈?都指着对方先主动,这就已经要完了吧。” 甚尔瞄准他们争夺的空隙,把七塞到正中间。 这就是最终答案了。 “说什么呢,在相亲的过程中就喋喋不休的给我家的姑娘打分。别说是爱情了,功利心已经拉满了。完全是一副骗到手就要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苦日子的险恶嘴脸。对吧,甚尔。” 银时扒拉扒拉塑料袋,试图找出来个火柴。 “过上无限额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这已经是只能在梦中出现的阶级跨越了,当然要表现得主动一些才明智。对吧,甚尔。” 五条悟跃跃欲试的试图用咒术摩擦生火。 “你们的银行卡已经怎么都无所谓了。该考虑的不是这种主动的问题,而是出嫁还是入赘吧。” 甚尔摸出打火机点上火。 盲点! 银时率先出击:“我家的姑娘是不可能离开姬路城的。现在这个年头随便租一点茅草屋就把公主塞在里面的男人多得数不胜数,为了她的安全,怎么可能离开我的口袋啊!” “把姑娘塞到茅草屋的才不是将军,而是没有节操的贫穷大叔吧。” “……” 银时诡异的停下了反抗。 做过这种事情呢,把公主塞进茅草屋的事情。银时果断的挥挥手,拍掉想要脑海深处的记忆,“所以说,我家的姑娘说她不愿意。” “一亿公主怎么都好啦。”五条悟摆摆手,捧着脸颊对他笑:“许愿吧,银时。” 在数字七上燃烧着的烛光不断跳跃,像是舞蹈庆祝这是银时来到这里的第七年。只有三个人吃的小巧蛋糕上面,满是甜蜜又轻飘飘,好似云朵的奶油,以及铺满了表层,堆积如山的草莓。 破旧又偏僻的宅邸被这细微的光芒点亮,不可思议的温暖蔓延开来。 银时恍惚觉得。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那么有仪式感的过生日。 毕竟在银o剧组那边。小时候没条件,私塾里有人过生日就一起捏红豆饭团。攘夷战争期间连吃饭都是问题,根本吃不饱。 到了正片开始的时候就是海螺姑娘的时间线了。无论过去了多久,也还是一年嘛,没有堂堂放入生日回合的空隙,根本就没机会演这种温情戏码啊。 所以综合起来。 故意被忽视的不好意思猛地冒出头了。 啊咧?要怎么办来着。 那样吗,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之类的?是不是还要唱歌之类的? 相当的有违和感! 就在银时眼神闪躲,手足无措,感觉格格不入的时候。 破旧的房顶上传来了瓦片被剧烈攻击破开的响声。 宅邸中的温馨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男人的动作过于迅速,就连那屋顶炸裂的声音都迟钝了一瞬,物体仿佛需要时间才能意识到自己被破开般,发出姗姗来迟的剧烈响声。 可对于他们来说,这一瞬的异样就已经足够了。 坐在下面的三个人瞬息间离开了原本的位置,紧接着一道赤红色的火焰划过长空,如果没有及时躲开,肯定会被那毫无犹豫的赤炎武士刀夺走性命吧。 就是那般的凶险。 火焰如同拥有着生命,顺着冰冷的剑刃攀爬。可是比起那个,更加骇人的是其中赤裸裸的杀意和不留情的角度,结合起来便是针对于敌人没有警戒时的突袭。类似于恐怖游戏中露头就秒的初见杀机制。 禅院银时的父亲,禅院扇。 银时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人话语中神乎其神的术式焦眉之赳。那本应该由银时来继承的火焰不断跳跃着,好似在和他的主人一同嘲笑着这个只继承了血脉的废物。 “太让我失望了,”禅院扇的眼神锐利,“没能继承焦眉之赳,没能拥有禅院家的风骨和礼仪,甚至还和五条家的六眼搅合在一起,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耻辱。” 只要他存在就是禅院扇的污点。是他严肃、辛勤、正经的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和禅院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 禅院扇对待银时的态度是决然的否定。 不仅仅是当做废物,遗忘在禅院家的阴影里。他认真的想要用手中的刀砍下他的头颅,用鲜红的血液洗净他的耻辱。 自从银时觉醒术式,挑战他的权威那天开始,这份杀意就一直发酵。 “……” 三个人都很平静。 好像那大名鼎鼎的焦眉之赳就是个石子,扔到池塘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禅院扇困惑的继续向前攻去,比起在银时身上浪费时间,他倒是很理性的选择了五条悟。 然而刚才的沉默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银时率先炸了,拎着洞爷湖直接冲了上去:“啰里啰嗦的太吵了!你在发情期吗!孩子的一切都会让你得偿所愿?别开玩笑了,会把自己的愿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就说明你本身就是一个废物而已,没有能力用自己的手实现愿望,胆小的废物啊!” “给我把难得的生日蛋糕还回来!今天吃的味道不同的啊混蛋!” 银时挥刀狠狠击碎了缠绕在日本刀上的火焰。 第52章 现实往往比文学作品要来的离谱 禅院扇的脸顿时扭曲起来:“都是因为你的错——” “把寿喜锅还回来。”没有使用咒术的咒术师,在甚尔面前就只是等着挨打的沙袋而已。 他移动的速度宛如一阵风,在禅院扇根本反应不过来的角度,痛快的用拳头打飞。 “我还等着看银时扭扭捏捏但还是要谢谢我的场景呢,还给我啊。” 五条悟站在他们两人的后面,手中结印,苍蓝色的光晕经过短暂的缓冲时间,从他的手掌中迸发。 【术式顺转·苍】 禅院扇像是被苍蓝的咒力洗净了身心的蝇头般向着远处飞去,终于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再起不能。 面前只剩下一片狼藉。压垮了桌椅的砖瓦,撒了一地的寿喜锅,以及已经被压在下面,肯定不能再吃的小蛋糕。 可是虽然解决了这个不看气氛的大叔,但形势却更加古怪了。 “为什么在应该唱happy birthday的时候插入了不合时宜的cg啊!” 银时小跳着撤回五条悟旁边,皱眉看向外面。 “人数不对劲。”甚尔也有点困惑了。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只管生不管养的生父上门教训亲子,结果被其联合朋友一起殴打,知道自己肯定要住三个月的医院了,所以在倒下之前还叫好了支援? 甚尔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某个异样感像是没有连接上的电线,不断地在脑子里冒出电火花。 如果不是的话。 这基本上要倾巢而出的禅院家战力,是要怎么样? 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而是包括炳,连同炳的下属组织,除去少量人,基本上全部围绕在周围的气息。 “嗯——”五条悟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像是脑子里的电灯泡终于连上了一样恍然大悟的敲了一下手掌。 “太好了,你们家要清理门户了,正好搬去我家吧。” “太好个鬼啊!”银时反手去揍他。 不不不,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吧? “有什么误会吗!谁来解释一下啊,银桑现在可是大大的良民,没有做过坏事也没有前科的良民啊!” “谁问你这个了。” 甚尔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了,游云今天就要大开杀戒。 正好他早就想离家出走了,今天也算黄道吉日吧,宜把禅院家的挡路的人都杀了。 像是回应银时的喊冤,外面在攻进来的瞬间,也传出了指示:“禅院银时,协助炳和躯俱留队就此拿下擅自入侵禅院家的六眼!就算要用车轮战,也要将他留在这里。” 原来是这样啊。 谜底解开了呢~! 并不是特别的挑了银时的生日来清理门户,而是五条悟正好自投罗网跑到禅院家找银时玩了。 嗯嗯…… 五条悟本人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这下子绷不住的换成银时和甚尔了。 “不要到现在才察觉到啊!结果都是你的错吧!你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怎么跑进来的怎么给我滚出去!” “围剿六眼?彻底撕破脸皮了,不把你留下来就誓不罢休了吧。” 五条悟一边开着无下限术式,一边回答他们的问题。 看样子完全没有把这种生死危机放在眼里,唇角甚至还带着悠然自得的笑意。 “都说了,因为不想走正式拜访的流程,所以是普通的从墙那里翻进来的。”就是另外还挑衅一下,没想到这么冲动呢。 “完全不普通啊!!!就是在昭告天下的走进来啊!!!” 众所周知。 禅院家是个大家族。 即使在禅院家周围这一圈并没有设下什么强力的结界,但也是有结界的! 如果说没有咒力的甚尔和可以压缩咒力的银时能够骗过结界,告诉结界没有东西进来,或者只是一只四级咒灵蝇头进来了。 那根本不在意这些的五条悟。 完全是连藏都不藏,装都不装!就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进来了一样嚣张的从墙头翻进来了。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嚣张的翻墙头! 太可恨了! 竟然采用了车轮战的咒术师们一个个也气得不轻:“让我们教会你怎么做人吧小鬼!” “竟然挑衅禅院家啊小鬼!” “让五条家再等五百年吧小鬼!” 啊啊、吐槽役超标了。 “这怎么看都是你还做了多余的事情啊!” 在这个瞬间,银时真情实感的用洞爷湖抽他了。 “别生气嘛~啊、有咒术飞过来了,一起帮我挡挡啦,你也不想看人家受伤吧,银时~” 五条悟娇羞的撒娇。 银时气到青筋暴起。 “去死吧!五条悟!” “我死了你会伤心的吧~” 五条悟躲开了炳成员的术式,在银时尚未触及到他的空隙中,将苍附着在拳头上,灵敏的将敌人轰出。 “自己跑进来送死的家伙在说什么啊!闭上嘴去死吧,两个月后我会去坟头上吃席的!”银时气势汹汹的砍着。 心里已经慌了。 咒术回战……会有这种情节吗? 禅院家围剿主动送货上门的幼年五条悟,这种在最强还没成长起来之前就干掉的情节? 那五条悟活着回家,或者真的被放倒了。五条家岂不是也要攻过来。 咒术界大战开始了啊! 这不是撕破脸皮了吗,御三家都不要面子吗。 就这么简单明了的打上来了?不用制造点禅院家被袭击,五条悟不幸被牵扯的意外感吗?你们都好直接啊! 银时试图结合当下的情景得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看着周围咒术师们一窝蜂铺天盖地释放的术式,以及不断凑过来,想要用体术击破五条悟防御的家伙们。 虽然一眼望去没有看到禅院宗四郎他们,但有的都挺眼熟的。 所以就只能是那个原因了吧。 实在是太方便了,连禅院家都没想到会有那么好的事情。 尚未成熟起来的六眼直接跑到了他们的主宅,只要在这里干掉再把咒力污秽打理一下,再把罪责推给擅自送上门的六眼,表明禅院家只是逼不得已的迎敌。 神不知鬼不觉就先斩后奏,把最强扼杀在摇篮里。 这就是最完美的时机了。 现在就把这个新生的六眼干掉,六眼五百年才出一个,他们五条家这五百年又完了,再装五百年的鹌鹑吧哈哈哈。 难道在这么想,所以就趁着他们吃饭的集结了兵力朝这里赶过来吗。 那是不是还要谢谢他们留了吃饭时间。 不过比起那个…… 这种事情同人文都不敢写的吧!到底在做什么啊,快把这个情节删掉吧!!! 救命啊!!! “竟然敢在这种时候走神。” 甚尔拎起银时的衣领,一个弹跳将被五条悟击飞的炳成员踹开,连带着倒了几个人。 硬生生的清理出了一片空间,这才不屑的睥睨着他们:“碍事了,滚开。” 甚尔——!!! 银时特别感动。 难道是因为有你吗?刚刚在吃寿喜锅的时候缔结了合作的羁绊,所以挺身而出的让五条悟免于此难吗! 虽然放在同人文里面还是好夸张,但是总比五条悟真的要表演一个禅院家逃生来得好一些。 银时刚想张嘴说话,就听到甚尔的命令。 “别吐。” 啊? 银时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53章 小孩子越养越烦人 紧接着,甚尔就将银时整个人都当做了武器,自由的拿着他行云流水的投入战斗。 毕竟已经用过一次了,所以就连人体的生理反应,银时故意收手的长度,用怎样的力度去使用都能够最大限度的考虑着。 这个战斗场景变得有效,但诡异。 可就像是没有人会在意人形天逆鉾的心情,也没有人制止甚尔这么打架。 毕竟比起乱七八糟的术式,还是甚尔这种单纯的近战攻击更为有效。在这个时候,银时再度理解了长老的感受。 这是报应吗!? 银时晕头转向的骂他。 “甚尔你这个混蛋——!!!” 甚尔就当没听见。 银时要喊也就是喊两声的事情,那就让他喊吧。 甚尔现在是真心要把猜想化作现实的。 只要有无视咒术的武器,他就能把五条悟那种生来就拥有一切的最强踩在脚底下。 无论是天生就决定了实力上限的术式,还是咒力多少的差距,那些在绝对的实力下都只是浮云。 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的事情了,至于吃寿喜锅时的合作,那算什么啊。 当然是瞄准五条悟的命去了,黑市上的悬赏已经很贵了吧。 赚到。 在天与暴君敏锐的感知下,各种咒术从他的身边堪堪擦过。 甚尔不畏惧它们,也不在意它们,在他的视线中无论是什么咒术,都没有特定的颜色与形状,只是一种感觉。 人难道会害怕风从身边擦过吗? 这就是沐浴着咒术进攻的感觉,无论是怎样的咒术都只是能够轻易被躲过的风。 禅院家的术士们根本就不会害怕误伤近战的甚尔,甚尔也不将无法伤害他的术式放在眼中。 可是对于银时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们只需要考虑输出的事情,但银时要想的就多了。 真的要助纣为虐吗? 不不不,怎么看都是帮助五条悟快点逃跑比较好吧,不要在这里陨落啊! 银时看向五条悟。 凭借着明显是近期被磨砺出来的体术技巧,五条悟依靠六眼判断着使用术式的时机。 断断续续开出的无下限术式勉强却又精准的挡住了一个又一个朝他飞去的咒术,并且及时的用几乎熟练到瞬发的咒术反击。 围在外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即使他没有看。 对,他的视线并不落在咒术身上。 甚至不落在作为主要输出战力的甚尔身上。 而是凝视着银时。 仿佛天空延展般璀璨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一个人,像是一刻也不停留的,让身影永远的烙印在那片苍蓝中。 字面上看着或许会让人感到欣喜。 被看到向来是人们的第一需求。 好像是一个真挚的承诺,我看着你,看见你的真实,看见你的虚伪。目睹你的光辉,注视你的阴暗。 无论戴上多少面具,都会看到隐藏在下面,不断颤抖着的灵魂,并且永远的包容着,爱着。 可是现在并不是那样令人欣喜的场景。 五条悟的眼睛一动不动,就连干涩后生理性的眨眼动作都不存在。 他凭借着天才般的感知力和甚尔一样预判着银时的反应,同时露出几近疯狂的满是期待的笑容。 他是笑着的。 在被禅院家全族围剿的时候。 傲慢的、天真的、如同嘲弄的发笑。 银时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银时?” 他听到甚尔的声音,不过这并没有阻止什么。 甚尔凭借着下意识反应放弃了抓紧攻势乘胜追击,所以他幸运的躲过了呕吐物的正面洗礼。 被蹂躏得天摇地晃的银时,就像是明明晕船但还是最喜欢船的啊哈哈君一样,吐得稀里哗啦。 甚尔的脚上一阵温热,他燃起来的战斗欲被还能看到牛肉渣渣的呕吐物冲淡了。 “不是说了不许吐吗。”甚尔抬腿踹他。 “都跟你说过了不许摇晃了吧,摇晃会溢出来是基本的常识啊笨蛋!” 银时从怀里面拿出小本子怼到他脸前,“前不久刚说过吧,你看啊!” “记不住。” 甚尔的舌尖抵在上牙膛上,发出一声“啧。” 他丢下话,自顾自的走了。 真的走了。 甚至没有人敢挡他的路。 银时望着那潇洒的背影,感觉他有点生气。 禅院家的人一个个的都根本不在乎甚尔,说起来也是看不起和排斥的样子。 但他们面对迎面走来的甚尔,自动避开着留出了通道。 他们知道甚尔的强大之处,于是不敢去忤逆他。 好双标的行为。 不过接下来的烂摊子。 银时擦擦嘴角,看向五条悟。 “你是故意的吧。” 无论是只身一人光明正大的进入禅院家,还是眼下会被夹击的形势,以及他的无下限术式必然面临被打破或者缺少咒力无法维持的状况。 他知道的,但他依然来了。 “为什么呢~?好奇答案吗。” 明明是如此危急的状况,五条悟却全然不在意的笑着。 好像已经知道这份危机是他成长的养料,所以理所当然的踏上了垫脚石。甚至还没有逃跑的意思。 “这么在意的话,就来杀掉我吧。” 在话音落下的下一秒。 银时猛地跨出步伐,不,并不是一步,而是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已经抵达了眼前。 六眼明明紧紧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就连呼吸的频率和肌肉的变化也全然落在了那双洞察一切的双眼中。 可是眼睛看到了,大脑知道了,身体却没办法迅速做出反应。 洞爷湖猛地抽向五条悟的腹部,五条悟整个人都被迫因痛苦而弯曲起来,突破重力,穿过了屋顶破损的空洞。 本就摇摇欲坠的瓦片噼里啪啦的砸在地板上,银时全然不在意,径直跳上房顶。 五条悟站在上空,被巨大的帐隔绝在禅院家中,像是禁锢在笼中的飞鸟。 但飞鸟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处境,依然陶醉的睥睨着下方。 “糟糕了呢,我完全没办法出去啊,大概是下了只有我没办法出去,这个条件的帐吧,真是坏心眼。这下子只好把下了帐的人杀掉了吧。” “中二病的叛逆小鬼比小学鸡还要麻烦,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 “诶、什么道理?” “小孩子越养越烦人的道理。” 第54章 生日快乐 “银时总是会说些有趣的话啊,但是你不好奇吗。” 五条悟轻快的从空中翻身,咒术在手心中汇集,在下落的短暂时间中便释放出凝聚起来的球状咒力,银时并没有防御,而是径直的用洞爷湖劈开。 咒力没有散开,而是以那一击为中心,巨大的咒力悉数融入了其中。 “我知道了你咒式的秘密哦。”五条悟像是小孩子一样得意洋洋的炫耀。 “恭喜恭喜,你是最快得出答案的人,超过全球99%。” 五条悟落在房顶上,“不过我是认真的啦。并不是区区无效化的咒式,如果正式的使用出来,那种吸收又释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我这双眼睛居然都没办法确认正确答案,所以我就来确认了。” 因为是在禅院家,所以银时没办法擅自从这场对决中逃跑。因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他甚至也无法光明正大的放水。 五条悟已经把他逼到这种地方了,可是银时却依然紧紧地捂住秘密,这让他有点苦恼。 “你不想打败我吗?就像是那个离开的人,他身上的杀意从一开始就冒出来了。” 可是他离开了,因为银时不想杀了五条悟。 就算能够配合着战斗,但是总会有一些东西是骗不了人的。 比如结果上,银时绝对会避开致命部位,只是留下些不痛不痒的伤痕。 比如过程中,在其他人的咒术击向五条悟的瞬间,银时肯定会不经意的拉开些许距离。 后面的人无法察觉那细微的差距,但最接近的甚尔肯定能够察觉。 银时看着很努力,但其实就相当于是在摸鱼。 所以甚尔离开了。 不是放弃了悬赏,也不是失去了杀意,甚至也不是被银时恶心到了。 他只是单纯的纵容了银时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选择呢? 五条悟是这个时代的光芒。因为他太过耀眼,所以所有人都只是光芒之下的阴影。 不想反抗吗?不想向着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吗? 为什么就那么不愿意呢。 五条悟一直注视着他,所以一直都不明白。 银时这种天然的好意。 不仅不想杀他,甚至不想伤害他,想要放走他的心意到底从哪里来的? “在这么近的距离,你的术式一用出来说不定就能命中了吧,”五条悟背着手靠近他,身上和脸上都带着青紫伤痕,却笑吟吟的说话:“不想杀了我吗?” 银时抬起手,五条悟没有动过。 下一秒。 银时一巴掌扇在了五条悟的脸上。 五条悟猛地睁大了眼睛,又眨眨眼,这才迟缓的捂住了脸上的红痕。 这对于交战而言太过柔和了,比不上五条悟身上的任何一个伤痕。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只有这一下尤其的痛。 “脑子冷却下来了吗,五条君。那个啊,生命本身不是什么太过重要的东西。早晚都会消逝的,人的一生都走在迎接死亡的道路上,总是会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比流沙更重,沉甸甸的压在那里。” “可无论说的多么好听,理想信念也好,尊严灵魂也罢。如果失去了生命,一切都会戛然而止了,生命就是这一切的依托。躺在土里面,就已经和世界没有关系了。” “慢一点也好吧,无论是在生死之间催促自己变强,还是探索我的术式,你只是太急切了,像是要一天时间看完筋o人,成为十足的筋o人研究达人一样。就连必杀技都要用长时间修炼的,怎么可能一上来就使出筋肉强打啊。” “如果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最强,那我们就是最强。” 所以。 不去证明也没关系,不成为最强也没关系。 我不会逃的。 “果然,”五条悟歪着头,“你完全不像是咒术师啊。” “你们未免也太疯了吧!这难道是入职条件吗!我要转行!” “不过终于答应我们是同伴了啊,我们就是最强吗,不错呢~”五条悟用轻快的声音说着,“想要和你对决是真的,想要知道你的术式也是真的,希望在生死之间顿悟也是真的,要证明我是最强也是真的。” “好好、既然心满意足了就快点回家,老妈已经在喊你了。之后把账单给我交一下,房顶和餐桌和卫生再加上精神损失费。” “银时的家本来就破破烂烂的嘛。” “向三室一厅的大宅子道歉啊!” 银时一边说着一边蓄力,将咒力灌输在洞爷湖中,然后朝着那束缚了飞鸟的鸟笼投出。 凌厉的白色贯穿长空,漆黑的帐像是脆弱至极的玻璃,在最中央的一点崩溃瓦解,彻底崩裂。银时接住掉回来的洞爷湖。 谢谢夜蛾吧,幸好他说过一嘴帐也算是结界术。 “生日快乐,想要说这句话,也是真的呢。” 在那美丽到能够冻结灵魂的月轮之下,沐浴着冰冷的月光。五条悟的眼神柔和的不可思议,好像是今晚缺席的星辰全部被揉碎了,又尽数洒落在他的眼中,散在那直达苍穹的尽头。 其他说到底也是顺便啦,顺便。五条悟自觉还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所以看在他还说了生日祝福的份上,“不用那么客气的送我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银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 然后像是无缝衔接一样,变成了狰狞而又鬼畜的笑脸。 “给人添了一大堆的麻烦和不知道多少烂摊子加上事后的报告书,竟然还以为银桑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你吗,太甜(天真)了啊,五条君,甜的像是天津炒栗子一样啊!” “诶、我可以解释。” 五条悟无济于事的将无下限术式裹在身上,银时已经恶狠狠的挥着洞爷湖抽飞他了。 “下地狱去解释吧!臭小鬼!!!” 这绝对是最狠也最真情实感的一下,之前的伤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下重,银时绝对是真情实感的在抽他。以及,之前也是在真情实感的放水。 五条悟觉得自己好像在乘着风飞,完全无视了重力的法则,从没有屏障的上空彻底飞出禅院家。 彻底成为了漆黑夜空中的苍蓝流星。 虽然惨兮兮的,但五条悟想做的全做到了,堪称是本次最大赢家。什么啊,这就是天道的宠儿吗。银时顺势躺在房顶上望天,天好黑啊,看上去就心情很好的样子。 心情那么好能不能稍微分一点给银桑啊。已经没有勇气去看了,下面乌央乌央的人影。 下去肯定是那种说辞吧,竟然放走了六眼,我们要向你追责啊! 再不济也是给我去关小黑屋吧。 幸好刚刚吃了寿喜锅。 银时就躺着等人来抓他。 第55章 三方对弈总是会有一家输的连底裤都不剩 银时躺了一会儿,等到的不是小黑屋,而是带着笑意的禅院宗四郎。 他大概是没有参与到围剿五条悟的禅院家大型团建活动中,所以非但没有被五条悟或者甚尔放倒,行动时也是一贯的从容不迫,一看就是阴险的眯眯眼。 “银时,家主大人传令你过去。” “又来了,这次是什么啊。直接让我去小黑屋吧,去小黑屋也比和糟老头子聊天要清静些。” “我们的革命成功了。” “你在说什么大人物的话题,革命是什么啊,前情提要在哪里啊!” 前情提要:虽然银时只是去上学堂,但是很可惜,加强基础教育只是表面目的,也就是所谓的假象(fake~)。 强调所有炳成员都轮流参加的教学工作,本质上其实是让高高在上的精英们看到禅院家下一代的种子们。 并不仅仅是这些精英们习惯的,拥有咒力并且继承了禅院家术式的尖子生们的生活方式,而是六七岁孩童们的生态。 无论是底层孩童们讨好着生存下去的习性,还是拥有天赋的孩子们高高在上的作风。 这本应该水火不合的两者,表现出了惊人的和睦。即使是所谓的废物也会拥有长处,所谓的天才们也会有短处。 他们在那暗淡的银色光芒中,不可思议的平静学习着。 这并不是因为有炳成员坐镇,而是因为有银时在。 因为有他在,所以不用担心被欺负,不用畏惧得不到公正的对待,也不需要再去靠欺负他人证明什么。 那异常的强大,以及那格外正经的指引着人生的箴言。 成为了悬挂在他们上方的太阳。 在每个被揍到只能倒在地上的放学时间,禅院宗四郎他们都在交流这一点,只要表露出对禅院家现状的困惑,或者被银时折服的钦佩,就都是成为同伴的征兆。 所以才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中,做到按照常理来说需要多年渗透才能达成的效果。禅院宗四郎他们已经将原本寥寥无几对禅院家主抱有忠诚心的队伍,发展成了更加壮阔的模样。 这一部分本应该独属于“家主”这个席位的武装部队,愿意凭借自身的意志,参与到禅院家的变革中。 原本应该再蛰伏一段时间才正式发动变革的。 但是情况你们也知道了。 实在是太方便了,连禅院家主都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好的事情。竟然有六眼自动跑到他们的主宅来,甚至主动的挑衅了。 禅院家主稍微派人煽风点火一下,禅院上层们彻底坐不住了,不顾自己身边的防护力也要倾巢而出的围剿五条悟。禅院家主正好可以带着属于他们的武装力量直接逼上高层。 这也是为什么学堂的位置离银时住的地方那么近,却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他们的原因。 在上层忙着发动外战的时候,直接内战了!简直不是人! 可毕竟上层们也都是糟老头子嘛,这场变革并没有花太久,就以成功告终了。 “狡猾!太狡猾了,就算你一直在说他们的坏话,但是显然他们才是为家好的那批人吧!哪有你们趁着人家倾巢而出的时候偷家的!给我谢罪吧!” 这和银时他们忙着攘夷的时候,幕府反过来打他们有什么区别啊!砍天人就已经够辛苦的了,粮草啊武士啊武器啊,在辰马来之前全都是赤字哦!真的在饿着肚子打仗哦! “不懂得尊老的混小子。”禅院家主坐在首位上,“拥有六眼的无下限术式,五条悟在自己出门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是一级顶点,就算用人海战术把他扣下,对家族的发展又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上层那堆人才是没有自知之明。而且……” 银时突然感觉有点不妙。 果不其然,禅院家主开口就是瞄准了银时的火力全开:“你的术式不是正好吗!要赢你自己把他留下来啊,别和我说你做不到!” “来了!果然,自己做不到就推给别人做!没有听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那双皮卡皮卡的眼睛怎么看怎么都是天道的宠儿吧,银桑还想靠着小钢珠致富呢,才不要和jump大神作对!” “杀了他光是悬赏的钱都可以小钢珠洗小钢珠,花一辈子了!” “别小看我啊!那些钱完全不够吧!” 到底要在柏青哥上面花多少啊!禅院家主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等银时自己服软认错。 可惜指望这个还不如指望禅院家主他自己先爱幼。 银时翘着二郎腿抠鼻子:“所以叫我来到底要干什么啊。发资金吗?在小钢珠的世界大战雄风的资金?” “别想着出去,给我老实待着。”禅院家主放弃了,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去看。 心情太复杂了。 禅院家主可以在背地里和禅院直毘人对着银时大夸特夸,但是直接面对他本人,只想大耳刮子抽他。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人。只有怀念时的样子是最美好的。 “叫你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禅院家主慈眉善目的像是崩掉了人设,他开口说是询问,但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通知:“银时,成为下下任家主吧,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够带领禅院家走向光辉的未来。” 作为试点的学堂让禅院家主看到了那个希望。 即使真正的偏见尚未消失,但是在银时的影响下,孩子们能够刨除偏见,去真正的看着那些往日里自己或是厌恶或是看不起的人们。 不是单纯的天才与废物的标签,而是他们真实的地方。 无论有没有天赋,人归根结底还是活生生的人。 这么简单的道理在禅院家这个扭曲的环境中却被掩埋了,变成了一句空谈。 禅院家主迫切的希望银时能够让禅院家发生些许改变。 微不足道也好,注定会毁灭也罢。这都是他拼尽全力能够做到的挣扎。 确实。 如果让任何一个禅院家的人听到禅院家主的这句话,恐怕都会感到难以置信吧。这可是禅院家的家主之位,可以说是禅院家名义上的代言人。 如此重要的位置就交给一个被规则定义为废物的人,禅院扇知道了肯定会呕出血。 银时抠抠鼻子,把鼻屎团成球发射出去。 “那么麻烦的东西,我才不干。” 第56章 角色的发型设定基本上都是不会改变的 银时回绝的干净利落,完全没有客套的打算。 明明禅院家主给出的是那么尊贵的位置,他也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皇帝绕过他的一堆儿子,特意找到好皇孙对他许诺:皇爷爷的皇位就是为了给你留着的。 本以为能够看到好皇孙敬仰的表情,结果人家若无其事的拒绝:继承皇位还不如出门打柏青哥。 禅院家主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好似在一瞬间理解了银时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灵魂。 他淡然的点了点头,发出了有些欣慰的叹息。 随即表情扭曲起来,伸手用咒术轰银时。 不不不,禅院家主完全不懂。什么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灵魂能够比得上家主之位啊! 这是家主之位!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家主之位! 已知,咒术界是一个封闭的职场。 上层基本上是不允许野生的咒术师涉足的,所以就被传统的咒术师家族彻底垄断。而咒术师家族之中又有御三家的说法,可以说御三家彻底垄断了更上层的那部分权力。 只要有实权,就相当于是咒术界的三分之一个土皇帝了。虽然这个有实权的问题,放在禅院家会显得家主之位很水,但这也是名义上的土皇帝了! 真正的皇位啊! 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啊啊啊!突然干什么啊糟老头子!”银时躲闪不及差点真的被他轰到,头顶上焦了一层。银时抱着脑袋大喊大叫。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仗着银时掉以轻心,趁机对准头发的末梢下手,所以才没有感知到不妙的让他得手了!禅院家主顺利的将那头本来就蓬松的卷毛轰成了爆炸头。 “银时。”禅院家主没去笑话他,而是又恢复成了慈眉善目的表情。 看得银时眼角抽搐,“我可以走了吗?今天jump发售。银桑现在正好是要看jump的年纪,这颗心如今就是少年,所以放过我吧。” “银时,成为下任家主吧,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够带领禅院家走向光辉的未来。” “若无其事的再说了一遍啊!一下子变成下任家主了,你想踢掉谁啊,要踢掉吗,就这么踢掉了吗!”银时立刻发表了抗议,“啊啊不管你了,我不干,我要出去买jump了。” 银时转身就走,中途又灵敏的顺手砍了一道咒术。 老爷子愤愤不平。 “嘁。” “你竟然嘁了!怎么会有对准孙子的脑袋来一发咒术的爷爷啊,开瓢吗?就那么不满吗!银桑这辈子也不可能变成聪明的优秀家主了,快点放弃!” “真应该从头净化一下脑子,不懂得尊老的小鬼。” “先懂得爱幼啊,糟老头子。” 银时一边揉着遭遇洗礼的卷毛,一边径直往外面走。开门之后遇上了禅院直毘人,也是在心里感慨一句这就是差点被踢掉的那个啊,就直接走掉了。 说实在的,他都转生过一次了,这次真的不能用外力改变一下悲惨的事实吗。 现代的烫发工艺应该进步了很多吧。 禅院直毘人靠在门槛那里看着他的背影:“还真是心急啊,你是想要被孙子崇拜的老爷爷吗?” “别说多余的东西,直毘人。” 禅院直毘人往屋子里看去。 坐在主座上的禅院家主俨然是一副森严的表情。别说是和孙子胡闹的模样了,就连一丝轻松的笑意都没有展露出来。 在禅院直毘人的眼前,禅院家主此刻的身份不是他的父亲,而是家主。 “是,和上层的协议已经确定了,这一点由契阔保证。” “难为他们快要退休还要迎接变革了。”禅院家主虽然在感慨,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真情实感要可怜他们的意思。 “由于五条悟本人的意愿,五条家并没有追责的打算。”所以禅院家也放弃了追责五条悟擅自闯入以及挑衅的过错。 “他们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 在淤泥之上繁衍了千百年的禅院家。 终于要迎来走到阳光之下的那一天了,尽管是暗淡的没有精神的太阳。 但这就是禅院家的太阳。 禅院家的太阳本人在漏风的房子里面安生的睡觉。 结果转天还没睡醒就被杂乱的声音吵醒了。 银时夹着一个抱枕怒气冲冲的拉开门:“一大清早就吵死了!不知道早上不可以装修吗,吵到邻居了怎么办啊!我要向物业投诉你们啊啊啊!” “……你的声音更大吧。” 不知道是谁小声的反驳。 很快,银时的怒火就散去了,他茫然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工匠。 见他冷静下来了,工匠的头领前来介绍。 “银时大人,我们是负责进行修补和装修的工匠。家主大人有令,禅院家竟然还有这么破旧的宅子,实在是不像话。要将这里修缮成起码看得过去的水准,有什么要求还请随时吩咐。” “……”他的便宜爷爷竟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傲娇吗。 不愧是禅院家的工匠,铁定也是代代相传的。 银时立刻竖起大拇指:“这可是一项光辉的任务,交给你们了。” “好的!肯定不会辜负银时大人的期待的!” 银时吩咐完就溜出禅院家了。 好不容易口袋里揣着钱,他正好可以自己一个人出门放风。无论是大肆购入生活必需品的手机、jump,还是沉浸在柏青哥那小钢珠洗小钢珠的战场上,全都是自由的! 向自由的世界干杯! 银时买完手机,马不停蹄的跑去买jump。万幸,这次没有搞什么jump卖断货了找不到的悲惨故事。银时如愿以偿的捧着漫画书,坐在理发店里等着自己的卷毛变成离子烫。 第一个拉直板坏了的时候,银时看着镜子里的爆炸头,还在安慰自己这肯定是因为昨天老头子下手太重了,绝对不是发质出现了问题。 第二个拉直板坏了的时候,银时已经有点绷不住的要慌了。腿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连jump上面的字都看不清楚。 在第三个拉直板光荣牺牲的时候,银时就没什么心情看漫画了。 这是诅咒吧!对对、银桑曾经吃了卷卷果实,从此之后碰不了海水,性格和头发全都可悲的卷了起来,变得无精打采的。 但是! 没听说过都轮回转世了,卷卷果实还会跟着他啊! 那么牢固的话怎么不让白胡子把震震果实带走,让他带走啊! 第57章 因为小钢珠在这里 “不要慌啊,客人,第四个拉直板……”tony老师的声音已经不像是之前那么信誓旦旦了。 也是呢,tony老师也想不到他会在拉直这个简单的事情上遭遇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吧! 真的要继续吗?第四个就是卷发的终结者吗? 非要四这个数字好恶劣啊,隔壁jojo剧组的米o达隔空发来了问号啊。 银时和tony老师的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绝望。 就在这时,旁边座位上传来了清脆的声音:“你就是禅院君?”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她的话是问句,语气中却已经肯定了银时的身份。 金发的女人坐在银时旁边的座位上。理发师小心翼翼的去修剪那头柔顺灿烂的金发,每一个弯曲的弧度似乎都有着精心的考量。 可是女人却完全不顾及这点,她的脚尖踩着地板,径直转向银时,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四十五度侧脸。 “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禅院君回答的话,我也是会回答你的提问的哦。” “包括怎样把头发拉直吗?” “哈哈哈、怎么可能啊,”女人打着哈哈的摆手,“用坏了三个拉直板都无功而返的卷发,怎么看都没救了吧。” 银时整个人都阴暗下去了。 哇啊,打击超大,他是有多么喜欢直发啊。 “你这种可以漫不经心修剪直发的人才不会理解银桑内心的伤痛呢。直到如今因为这头看起来脏兮兮软趴趴没精打采的卷发,银桑遭受了多少的非议,这就是我没能受欢迎的根本原因啊,如果有了直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竟然听到了。”女人若有所思的歪头,明明还笑着,却硬是有一种上位者在观察的神秘气质,“如果禅院君的性格坚挺起来,头发说不定也会变直呢。” “现在出场的禅院君太多了,能不能换个方式叫我啊。” 银时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tony老师拿起第四个拉直板,用英勇就义的坚毅表情再度迎接了挑战。 “比如白夜叉吗。” 银时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在银o剧组的正片尚未开始时,为了抵抗入侵国家的天人,武士们愤然发起反抗。 这场战役便被称为攘夷战争,而其中在后期做出了重大贡献,留下声名赫赫战绩的便是攘夷四天王。由坂田银时、桂小太郎、高杉晋助、坂本辰马四个人带领的攘夷军队。 【那个男人,银色的头发染着鲜血。在战场上驰骋的身姿,宛如夜叉。】 于是银时的绰号就是白夜叉。 只是…… 这个本来应该是剧场限定的绰号,硬生生的在八竿子打不着的剧组出现了。 考虑到除了偶尔会被甚尔打包带去做任务之外,银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躯俱留队活动,以及跟炳加班。或许那白色的发丝在黑色的人群中格外显眼,所以有了这么一个贴切的绰号。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肯定是甚尔的错。 甚尔:……? “突然就不是那么软趴趴了嘛。”女人打量着他,视线飘到在拉直板中遭受蹂躏的卷发,感觉这边可能还是不行。 可悲,她悠然的移开了视线。 “既然是这个称呼,那就说明你找我的理由也是委托的事情吧。”银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心里有点激动。 要来了吗,避开禅院家和甚尔那几个万恶的中间商,银时一个人接大单子的机会! 暗红色的眼球略微偏移,与镜子中的女人对视:“对吧,大名鼎鼎的特级咒术师。” “这还真是……让人惊喜啊。” 九十九由基丝毫没有被说中身份的慌乱,而是露出灿烂的笑容。 九十九由基,咒术界现今唯一的特级咒术师。 在寻常咒术师拼尽全力,一生也最多成为二级咒术师或者准一级咒术师的当下。只有她一人突破了一级咒术师的上限,成为了能够轻易祓除特级咒灵的特级咒术师。 可以说这个定义就是为她一人而存在的。 当然,要将时间限定在五条悟诞生之前。 即使五条悟尚未进行等级评定,咒术界之中也有一个共识。五条悟是天生的特级咒术师。 然而这一次九十九由基特意回国,为的并不是她未来新的特级咒术师同伴,而是瞄准了根本就在无所事事的银时。 “当然咒术师杀手的传闻我也很感兴趣,但那完全是特殊的个体,史无前例的存在。指望着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够获得那么纯粹的天赋,还不如期待所有人都能中彩票呢。” “说什么呢,那么轻的一张纸怎么承载得起来啊,命运啊希望的,是只要有人中了就会有人没中的残酷东西吧。” “所以比起在彩票上面寄宿希望,我觉得还是实际一点吧。”九十九由基轻快的眨了眨眼睛,“有没有兴趣和大姐姐约会呢,银时君。” 银时看着镜子。 tony老师顺利的弄坏了第四个拉直板,欲哭无泪的回避了银时死鱼眼中蕴含的感情。 银时努力向命运发动的冲锋就以如此悲哀的结果宣布告终,他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暗淡下去了。 “如果去打柏青哥的话。” “你的性格真的很糟诶。” 真的是禅院家的小孩吗?虽然禅院甚尔是那副模样的,但银时可是这副模样哦! 碰上禅院甚尔也没怀疑他血缘的九十九由基,在这一刻真心的思考了银时他爹头顶上的帽子是什么颜色的。 不过谁管他呢。 银时和九十九由基愉快的转移到了柏青哥店。 一排排的机器整齐划一的罗列在店内,一群白天也不出去工作的家伙也整齐划一的坐在机器前面。眼神中是如出一辙的狂热和希冀。 银时从容不迫的加入到队列里,动作娴熟的握住摇杆。 小钢珠发射,滚动,噼里啪啦的撞击,带着梦想和期盼的冲向洞口,就这么循环往复。 “人类就是这种生物,就连小钢珠里面都倾注了欲望。”九十九由基坐在银时旁边,“这个过程虚无又空洞,可是却能够填满内心的空虚。简直像是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嘛。” 这家伙怎么也在打小钢珠了。 不过这就像是禅院扇帽子的颜色一样完全不重要。 “银桑只是在投入战场而已。用血洗血,用小钢珠洗小钢珠,因为柏青哥在这里,所以我来了。” 第58章 出现问题先找找别人的过错 银时一直都没有离开。准确来说,他没能离开。 过往停留在梦中,一天两天,从他再度拥有自己的意识开始,鲜血和废土就充斥在梦中。积累而来的无数个日夜中,依然没能忘却痛楚。 就算银时本人对此感到麻木,身体的本能也在叫嚣着。 好痛啊,痛得他想要大喊出来。 在尖叫脱口而出的瞬间,意识姗姗来迟的扼住了自己的脖颈,将濒死般的悲鸣束缚住,化为沉重的喘息声。 当然九十九由基就算是把银时查个底朝天,她也无法理解那种深邃的血腥味究竟来自哪里。沐浴了不知道多少战场上的鲜血才能凝缩成的痛楚,依然沉甸甸的压在银时的身上。 让他像是活在另一个世界中,只是透过那层薄膜去俯瞰着整个世界。 “真的不考虑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九十九由基的手指灵敏的在游戏机上面跳动,“咒术界的平衡被打破,今后的咒灵想必会越来越强吧。现在这种场合中还只有一些乌合之众。” 她完全没有顺手把周围的四级咒灵们祓除一下的打算,继续说着:“以后只是这种程度的诅咒,积累起来说不定就会孕育出来哦。一级,甚至是特级。” “和无意义的追着咒灵打的咒术师不同,我可是偏向于从根源上扫除矛盾的类型。你应该会和我合得来吧。无效化的术式,只要能够扩大到全国,甚至全球的范围,连咒灵都不会产生的世界就那么出现了。” “喂喂、指望着我成为天元2.0版本吗,别开玩笑了,谁想那么无聊的活下去啊。” 听到天元这个名字,九十九由基第一次变了脸色。 比起不悦,那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像是扎在血肉中的刺被拔出后,听到别人谈起,依然可以条件反射般的感觉到幻痛。 那根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 以咒术高专为主要据点,同时运用结界术守护着全国的天元大人。 这对于御三家的孩子来说,或许也不是什么秘密。 可是那作为国家守护者的天元大人每五百年都要吸收一个星浆体,曾经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但是却放弃的星浆体,正是九十九由基。 这是只有一小部分上层知道的情报,银时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清楚。 但先是说出她的身份,又是提起了天元。 这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又让九十九由基无法乐观的自欺欺人。即使她觉得就算装傻的糊弄过去,银时也不会再穷追不舍的追问。 然而那就和最初的目的分道扬镳了。 九十九由基真心的希望能够和银时达成合作,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无效化咒力的术式千百年来都前所未有,如果错过了近在咫尺的机会,人类又有多少个千百年。 “我曾经觉得,我可以接受的。”九十九由基语调中的轻快已经淡去,乱七八糟的小钢珠噼里啪啦的撞来撞去,发出清脆的杂乱声。 九十九由基看着,却全然没有心情去在意,“我会成为那伟大存在的一部分,我会在祂的身体里守护着世界,我的加入能够实现我的愿望,让咒力得到最优解。” 九十九由基被天元所注意,被找到,被养育。这段时间并没有浪费太久。 她听着天元体内,已经被吸收的星浆体们说着话。那些被选中,于是接受了自己命运的灵魂们长久的存在着,就像是开着漫长的茶话会。 九十九由基曾经觉得如果能够实现那个愿望,她就可以接受自己的命运。 可是她错了,准确来说。 “是所有人都错了。祂并不是人类,可能从物种来说,还可以归类到人类的范围内。可现在的祂更倾向是一种环境。环境不会抱有感情,无论是对人类个体还是人类的存续,祂只是作为一种客观事实而活着。人们只是以为那结界术是保护他们的,可环境就是环境而已。” 举个简单的例子。类似于小学时会做的手抄报吧,经常会看到保护地球母亲,地球的最后一滴水就是人类的眼泪。 实际上抱有感情,这只是人类单方面的一厢情愿而已。 地球才不会觉得自己给人类当母亲了,地球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身上还有没有水,毕竟没水就是死点生物,地球本身不还活着吗。 同理。 天元大人只是单纯的活着,单纯的作为客观存在的环境而活着。只是人类自顾自的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这种环境而已。 “太让人失望了,对吧。我发现就算同化,也根本不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有益的影响。天元确实能够维持着环境,但祂只是在维持而已。祂并不打算为了人类摆脱诞生咒灵又祓除咒灵的命运。” “不过准确来说,掌握了选择权力的并不是我,而是天元。” 星浆体的选择是极其严苛的。毕竟天元本身也会接受到星浆体的人生经验和记忆,躯体必然能够影响到灵魂,在这个过程中天元同样的会失去一部分的自我。 九十九由基希望咒力能够得到控制的心愿太过强烈了,强烈到天元接受同化就会有迷失自我的风险,预见这个后果之后,九十九由基被彻底放弃掉了。 和人间失格类比,简直是星浆体失格。 “竟然非得要单纯容易控制的星浆体,那个恋童癖的糟老头子。” 九十九由基狠狠地啐了一下,又露出随心所欲的笑容,“所以,银时君要不要也来谈心局呢,我可是善于倾听的大姐姐,无论是多么惨痛的过去,都会好好安慰你的。” 银时安安稳稳的打柏青哥。 “诶?” “啊?” 银时慢了半拍的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来着,我在打柏青哥没听清,下次可以浓缩到二十个字说完吗。” 九十九由基瞬间丢掉了她这次一定要把银时拉来合作的决心,笑着用拳头把银时的头揍到柏青哥游戏机里面。 那头遭受了众多蹂躏,都有点变焦了的卷发可怜兮兮的镶嵌在柏青哥里面。 九十九由基这才长舒一口气,嚣张的把手臂搭在座位上。 世界顿时美好了。 第59章 许愿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万能的许愿机 被迫赔偿了柏青哥机器,并且被老板拉入黑名单的银时正式被扫地出门。他身姿单薄的站在店门口,无辜弱小且可怜。 “为什么是你弄坏了机器,反而要银桑来赔偿啊,过分过分,不合理不合理,我要投诉啊!按照常理不应该先付给我医药费吗!” 银时揉着他沾了一层灰的烧焦卷毛,朝着九十九由基抗议。 “在那之前先付给我真情实感被辜负的精神损失费啊。”九十九由基理直气壮的回怼。 别小看了刚才的信息量,那可是机密中的机密,毕竟有天元那个老头子嘛,所以完全是国家级别乃至世界级别的大事情了。 结果这小子全都无视掉了啊! “反正你也不需要安慰之类的东西吧,难道要银桑夸奖才能满足吗。啊啊——了不起了不起,不愧是九十九由基大人,还能从天元那里跑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银时声音懒散的敷衍。 生气。 更生气了,这不是九十九由基的问题,是个人说了一堆话后,旁边的人就回了一个“啊?”,肯定会生气的吧!无论是谁都会生气的! 当然,出于人性上的期待,或多或少还是希望过去的经历能够被说好艰辛啊,继而产生一些对九十九由基的佩服吧。 “哼、我讨厌你。”九十九由基抱着手臂别过头去闹别扭。 “这样就好了,好不容易才走上你认为能够实现理想的道路,再去回首往事也太浪费了吧。说到底,我如果真的安慰过去的你,那才真的对不住现在的你。” 银时摸出一连串的手机,粉色和黑色的手机像是挂坠一样连在蓝色手机的上面,显得十分臃肿。 突然说了一句好话,那么想要耍帅吗!这个臭小鬼。 九十九由基没忍住又扭过头看他。 “加联络方式?” “嗯。” “银时君,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 “喜欢电视上笑着的天气大姐姐。” “好老套。” “你懂什么,天气大姐姐是男人的理想,就像是花店啊蛋糕店啊,听着就想要一头扎进温柔乡去了。” “姐姐的怀抱也可以给你扎进来哦。”九十九由基撩起金色的长发,展示出紧身机车服勾勒出的曼妙身材。 “别想着挤进来啊。银桑的本命只有结野主播,食人花去另外那个赛道。” “竟然说是食人花,真是应该被教训教训的小鬼头啊,让我来告诉你成熟女人的好处吧。”九十九由基猛地扑过去一把捞着银时的头,使劲揉他那变焦了但依旧坚强的卷毛。 “滚开!银桑对主动送上来的女人不感兴趣!” “反对无效~” 所以,银时莫名其妙的和九十九由基有了联系。 并且达成了诡异的合作关系。 身心俱疲,银时天还没黑就回到了禅院家。 工匠的办事效率极高,银时好久之前粗略用陶瓷片和洗脸盆的塑料修了修的屋顶变得崭新,房子里丝毫不见战斗留下的痕迹,就连家具也焕然一新。 俨然就是穿越时光般恢复如初的模样。 考虑到地点的偏僻,银时有理由怀疑,这个宅邸一开始还没有现在美观整洁。 不愧是家主大人亲自的安排。 了不起啊,禅院家的工匠,如果去外面谋生绝对可以大赚特赚了,这都已经是魔法了。 等等,魔法。 银时突然想起来,这可是有咒力存在的魔法世界,那岂不是可以许愿了。 他面上丝毫不显,就连工匠那神乎其神的速度都没有让他显露出丝毫震惊,就好像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工匠的心往下面沉了沉。 他们毕竟只在禅院家做工匠,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些肯定的,这也是情绪价值嘛。 突然,银时就发现了什么不可忽视的纰漏。 像是在菜市场买菜,结果发现菠菜上面有泥巴的大妈一样,用挑剔的口吻说道:“喂喂,这可不行啊,竟然做些偷工减料一样的事情。银桑的客厅这里,可是有个大的水晶吊灯的。” 怎么可能啊!打起来之后根本就没有收拾过吧,连水晶灯的一块碎片都没有找到啊!工匠心里苦,可是这是在禅院家,禅院家的生存技巧是什么呢,是隐忍! 工匠卑微的在小本子上记着:“是的,银时大人,是我们的失误。这里会为您补上水晶吊灯。” “银桑的卧室怎么可能就是那么简朴的榻榻米啊,以为我是谁啊,我可是银时大人啊,银时大人当然要睡大床,king-size bed,重点是什么,king!” 见鬼的king-size bed,整个禅院家都是传统风格的装修,在全都是榻榻米的世界里,翻遍了禅院家都找不出来一张king-size bed啊! 这绝对是在胡扯吧!是在搞他们吧!工匠握笔的手攥了又攥。 冷静一下啊。小天使在他的脑袋旁边大喊。在禅院家普通人要生存下去的原则是什么,隐忍! 工匠听从了小天使的忠言,卑微的继续回答:“是的,银时大人,是我们失职了。卧室里面会定制king-size bed。” 为什么非要拽英文啊! 不过这就是最后了吧,就算是这个混蛋也提不出更多乱来的要求了吧,差不多也该懂得什么叫做分寸了吧! 银时转来转去,就连厨房都没放过,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夸张的吆喝。 “银桑的厨房里面怎么空空荡荡啊。别开玩笑了!每天银桑进去的时候可是都能在冰箱里面发现草莓芭菲和布丁的,肯定是你们偷工减料忽略了安装…我是说修复这个功能。” 怎么可能啊!冰箱又不是什么哆啦a梦的百宝箱,不先放进去是不可能自己冒出来甜品的!而且他绝对说了吧,说了安装吧! 修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小恶魔在他的脑袋旁边猛地敲。 工匠的额头青筋突起:“你不要乱说啊!怎么可能打开冰箱就会有草莓芭菲和布丁啊,是甜品的小精灵吗?小精灵住在冰箱里面吗!” “你竟然还知道小精灵啊,很有童心嘛。” 银时完全没把工匠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当回事儿。 工匠一秒回到了工作模式,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吐槽过,手上面在本子上记着:“厨房里面有草莓芭菲和布丁。” 第60章 太好了,世界上还是笨蛋多 “唉……”银时倏地叹了一口气。 工匠瞬间紧绷了起来。 实在是在禅院家讨生活太难了,已经条件反射的跪舔那堆眼高于顶的大人物们了,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可是工匠等来的并不是责骂,而是银时温和的声音。 “我没有刁难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的工作效率很快,快到我想起了两个故人。那还是在很久之前,有叫做运庆和快庆的两个工匠,他们接受了委托来到禅院家。当然,你也知道在禅院家,普通人的身份是得不到尊重的。” “他们两个人因为不公平的对待而怒气冲冲。觉得禅院家的人们在刁难他们,又在霸凌他们,一时间都想放弃不干了。” 工匠: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 工匠真情实感的不想干了,如果他能脱离禅院家,现在就想出去谋出路。 “可是他们没有离开。再怎么生气,再怎么讨厌禅院家的人。他们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记得是那么说的:人们怎么说都无所谓,这份工作是属于我们自己的。” “敲下锤子的时候,瓦片在和我们对话。精心雕刻的时候,墙壁展露出了美妙的纹路。在每一个建筑中,每一部分的雕刻里,都汇聚着我们的灵魂与生命。无论外人怎么蔑视我们,我们的作品都会流传于世。” “即使如今禅院家已经再也听不到运庆和快庆的传说,但是他们留下的作品也依然在某一个角落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这就是,一个工匠最大的幸福啊。” 工匠感动的稀里哗啦:“运庆、快庆——” 在他身后的其他工匠抽了抽鼻子,拍着他的肩膀:“我们,再努力开始吧。为了不要辜负运庆和快庆的精神!” “我们要继承运庆和快庆的意志啊啊啊!” 工匠们狂热的再度投入到工作中,银时飘飘然的溜出去。 太好了,世界上还是笨蛋多。 于是这几天。 禅院家主不断的收到了工匠们的报告。由于是和银时相关,所以禅院家主觉得就算是这种装修房子的小事,那小子大概也要搞点花活出来。 为了下面人的身心健康,禅院家主便命令报告书直接交到他的手里。 看了一眼。 禅院家主后悔了。 下面人的身心健康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说到底比不上他的身心健康吧! 于是这份报告书被转送给了禅院直毘人。 又是因为禅院家变革的事情,又是要为继承家主的事项做准备,想摸鱼但是硬生生忙到飞起的禅院直毘人脑袋上冒出问号。 禅院直毘人:啊不是。 他的身心健康就不值钱了吗! 不过仔细看看,这又不是银时本人写的,而是工匠们的报告书。就算去修的是银时住着的房子,但是那么短短几天时间。 工匠们肯定不会被传染吧!又不是病毒! 上一次看银时的任务报告书的警惕心顿时消失了大半。禅院直毘人找出来了一个空闲时间,正好摸鱼的看看报告书。 翻开的瞬间,他和禅院家主一样后悔了。 这东西不是病毒,但是好像比病毒还猛诶…… 正常人怎么会这样呢,就是,他们禅院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适应性真的不需要那么强吧! 工匠们一个个就像是禅院信郎一样,被银时彻底说服并且洗脑了,大费周章的呈上了报告书,目的竟然不是什么与自身利益相关的事情。 而是真情实感的说禅院家拨下来的维修经费不够了,申请多加点。 拜托!你们也知道是维修吧! 申请就算了,大不了他拨,但是运庆和快庆是谁啊!不要说什么传说中的禅院家曾经的传奇工匠们的故事了,谁啊! 十页报告书,八张都在真情实感的夸赞运庆和快庆。 哪来的那么多故事,所以说是谁啊! 禅院直毘人把报告书砸在桌子上面,起来去银时那边看看去。 他就是好奇,银时能哄着工匠们整出来什么东西了。 建筑是艺术。 仿佛希腊风格的柱式建筑,用和禅院家格格不入的大理石材质,打造出了极具西洋气息的立柱。 在上满是精美用心的雕刻,可以想象到其中蕴藏了多少能工巧匠的良苦用心。 好像是要将在禅院家施展不出来的才华全都倾注于此,禅院直毘人都不由得感叹,他们家还有这等能工巧匠。 看那撑起伞围绕着石柱躲藏的活泼少女,看那紧随其后灿然笑着的眼镜少年,以及欢愉着追逐他们的白色猛犬,就连那蓬松的毛发都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这三根石柱和整个建筑物紧密贴合,竟然将日式和希腊结合得极具韵味。 禅院直毘人走到这里就已经想要走了,可来都来了。 他硬着头皮的进去了。 头顶上巨大的水晶灯简直要闪瞎眼睛,工匠们忙得热火朝天,一条极具工业色彩的流水线径直通往了银时家里的厨房。 可是工匠们还是在争执不休:“怎么可能在路上耽搁那么久啊!布丁还好,草莓芭菲肯定会化掉的!化掉的草莓芭菲还能吃吗!” “那就要摒弃通往食堂的路线了,从这个距离还是在外面采购比较合适,可是直接通到外面去不是更糟糕吗!” “别心急,想想我们的心愿……” “哦…运庆、快庆……” “知道了吗,如果他们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拼尽全力的做到最好的。怎么可能让银时大人忍痛吃融化掉的草莓芭菲啊!” “运庆!快庆!重新设置,从外面采购的最短路线!一切都是为了运庆和快庆啊啊啊!” 禅院直毘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用术式迅速的跑掉了。 下意识就逃了! 其实遇到这种有意思的事情,他是想要笑笑的,多有意思啊,一堆大叔聚在一起痛哭流涕在喊运庆和快庆,虽然根本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人物。 可是这是要他处理的事情诶。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情跑到自己身上了。笑不出来啊。 禅院直毘人并没有犹豫太久,因为禅院直哉终于觉醒术式了。 他继承的正是禅院直毘人的术式投射术法——在视线中的物体会变慢,而使用者能够将一秒拆分成24帧,并追踪一套运动轨迹的术式。 这个结果很理所当然,同时禅院直毘人也能够预料到禅院扇对着他虎视眈眈的眼神了。 这象征着禅院直毘人要一边防着禅院扇,一边接手禅院家主之位,一边还要处理变革的各类公务。 禅院直毘人再度忙到飞起,但他在空隙中又会想到银时。 那个生来就被嫌弃,接着又被捡回去故作宠爱,结果还是被禅院扇视作耻辱,彻底厌弃的孩子。 明明是个好孩子的。 禅院直毘人在工匠们的报告书上盖章,通过了他们的申请。 禅院家主这个当爷爷的都拨了一大笔经费让工匠们折腾出来大理石柱子和草莓芭菲运输路线了,他也当当好叔父,多加一点弄完,怎么了,很合理。 第61章 想找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烦人。 特别的烦人。 觉醒了术式的禅院直哉可以把一秒拆分为24帧,烦人的程度也在原先的基础上乘了个24。 银时惊奇的发现世界上竟然有那么适合当跟踪狂的人。 这种天赋真的是好事情吗? 在禅院直哉熟练掌握咒式的几个月里面。 银时也熟练掌握了应对跟踪狂的高级技巧。 银时娴熟的凭借着直觉躲开禅院直哉的任何一个触碰的机会,以及截断直哉仗着相对加速的效果往银时身上扑的时机。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咒式算什么啊。 尽管早在炳的老师们被银时打趴下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放在自己身上时,禅院直哉还是觉得不满。 “什么啊,完全比不上银时君。竟然给我继承的是这种派不上用场的术式。” 禅院直哉说着会让众多禅院人惊掉下巴的话,不满,沉闷,沮丧,然后猛然发动攻势。 试图突袭让银时被迫定住。 结果银时就像是提前预知了未来一样,看都没看的用洞爷湖的刀柄敲他。 近来被敲习惯了,禅院直哉老老实实的待着。 他有点怀念能够跟银时打得有来有回的甚尔了。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禅院直哉正式入门才知道那已经是神仙打架了。 说起甚尔君啊。 “所以说你还在和甚尔君闹别扭吗?” “啊?” 银时往嘴里塞布丁的动作一顿。 像是突然听到了不在计划之内的信息,拿到了原本不应该分配给他的剧本。 “诶?”直哉也发出茫然的声音。 他们不知道已经在冷战了吗。 “等等!银桑可不知道我和甚尔还有闹别扭这种事情啊,又不是吵架后就互相不说话,比拼谁坚持的更久的小学生。试图用冷暴力让对方屈服是不可取的,只会绝交。” “已经用了几个月冷暴力了吧,你看很久没来了。” “他不是之前还一两个月没出现吗!”银时的怀里现在还揣着甚尔辛苦加班的成果。 这篇文写到现在也就十二万字,那么紧凑的镜头和情节安排,有时一个角色很久不出现,这不是也很正常嘛。 只是这次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点。 银时尽量冷静但颤抖着手去翻怀里的小本子,翻到53、54章的时候终于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真心想要杀掉五条悟的甚尔,拎着银时战斗的时候却感觉到他在不情愿。 无论怎样去解释他的不情愿,是不愿意杀人也好,对可以算作朋友的人下不去手也罢。 摆在明面上的信息是最直白的。 那就是在甚尔和五条悟对决的时候,银时偏向了五条悟。 “这就是甚尔君会生气的原因吧。”禅院直哉抱着手臂,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 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他这么心胸开阔,看到银时和甚尔的关系不错还会觉得开心。 人的本性是自私的,无论是亲情爱情亦或者友情,全都存在着想要独占的那一面。 希望在意的人同样的在意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 可惜甚尔君迅速的在二选一对决中输掉了,难怪他会生气到转身就走,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也没有再出场。 “银时君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心情,就那么冷待了几个月吗?” “啊哈哈…你在说什么啊。”银时捏着书的手指有点颤抖。 他慌乱的给自己找补。 “甚尔那个人,是那样的啊。差不多是痞气冷酷的代名词,言简意赅但说话很毒,运气倒霉的像是被诅咒了。除此之外看得很开,或者说根本就记不住事情的类型吧。” 不会真的在暗地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一边咒骂五条悟,一边喃喃低语:是我先来的啊。 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情的。 就算这里是同人文的场合,出现这种情节肯定也还是会被骂的,有点数啊! 不要只顾着自己写的开心就随心所欲啊!作者! “不,不会的……”虽然这么在心里哀嚎了,但银时反驳起来却没有什么底气。 谁知道甚尔又拿到什么剧本了。 他要是像假发一样在银时彻底忘干净的时候蹦出来,一边哭一边说我一直在外面的墙角里待机啊,就是等不到出场的时机啊! 那也太可怕了! “不不不,怎么说都不会那样的,不过是几个月而已,不知不觉就看着少年jump,打着柏青哥,时不时被糟老头子压榨着的过去了。中途都把五条悟的生日回若无其事过掉了,怎么可能在甚尔那边冒出来不需要的支线。” 是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肯定也只是在忙吧!别看他平时那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偶尔也会忙着做些自己的事情的。比如用眼神把所有人都杀了。” “那要去找甚尔君看看吗!”禅院直哉在旁边撺掇。 “好、走吧!” 银时猛地站起来。 只能去看看了,为了确认甚尔没有拿到不需要的剧本。 起码绝对不希望他真的开始待机啊! 结果真的要主动找甚尔了。 他的踪迹反而很飘忽不定。 正常来说他一直待在屋子里,也就时不时的透透气,在哪里走来走去的用眼神杀人吧。 银时一路飞奔的冲去甚尔居住的宅邸,直哉兴致勃勃的跟着他一起跑。 结果把宅邸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可能藏在柜子里的甚尔之后,银时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银时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去甚尔经常散步的走廊,直哉已经累了在后面慢悠悠的追。 结果把禅院家翻了一遍也没找到甚尔。 银时和直哉坐在长椅上歇气。 “可恶,怎么关键的时候就是找不到啊。这种消极怠工的演员怎么可能会在哪个角落里面待机!” “他不会是在躲着我们吧……”直哉累得吐魂。 会有吗?甚尔哦,那个甚尔哦。 这种躲猫猫一样的把戏,怎么可能会玩啊。 又不是声优桑的绰号是老猫,就让甚尔也感染了猫的习性,虽然他确实也是猫科吧。 “啊啊…真麻烦啊,其实放着他不管自己就可以蹦出来了吧。又不是在隔壁剧组的时候,还会被路过的砍人鬼捅一刀,彻底下线。” “那可是甚尔君,不可能会被打倒的。”直哉对甚尔战斗力的信赖感极强。 银时在旁边坐着,外面怎么可能有人把甚尔捅下线啊。 第62章 报!五条家虐待儿童! “别一脸天真浪漫的立g!那种东西一旦插下去了,就连最强也会狠狠栽跟头的!还会被拿出来一个劲儿的玩梗啊!很过分吧!” 银时脸上的表情更不妙了。 “那是什么?” “太好了,你还没有看到那个可怕的未来。要知道你可以像现在那么快乐,都是因为糟糕的未来还没有到,要好好珍惜这段时间啊,说不定就是最后的天真了。”银时指向屏幕。 “完全不好,太弱了。不过银时君,你在对谁说话?” “对还没有抵达那个退场的读者们。” 银时站起来。 虽然不觉得甚尔会冲动的跑到五条家约战,但是万一呢。 你想想,二十四岁的大只甚尔都会好胜心上头的冲了,为什么还要过多要求十三岁的甚尔呢。起码现在已经没有其他信息量了。 “带你去看5吧。” “嗯?”直哉茫然的歪头。 直哉又被迫开始跑步了,他的术式得到了十分有效的发挥。但是体力完美的拖了术式的后腿,在咒力没用完之前,体力槽就已经悲哀的空掉了。 禅院直哉没有丝毫禅院家风度的在冰冷的地上躺平。 那双上挑的漂亮狐狸眼流露出些许悲戚,直哉可怜兮兮的拽着银时的衣角:“银时君,我已经没办法和你一起去那边的世界了。那里太过遥远,或许除了甚尔君,没有人能够理解你了。想到这里,我就感到悲哀。” “为什么啊!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我们明明很快就能去救下落不明的甚尔了,为什么要在这里倒下啊!”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多么希望能够和你一起同行啊。” “直哉君——!!!” “银时君——” 两个小孩在路边活生生上演了一套生离死别,周围好像有雪花在飘。 感动得路过的人们都忍不住驻足。 “你们要去哪里啊,我可以给你们些车费。” “这么小的孩子,爸爸妈妈呢?” “还是送警局吧。” 银时和直哉默契的贴到一起。 银时:“我们是五条家的孩子,要去五条家找爸爸妈妈。” “那个很有钱的五条家?宅邸很大吧。” “大户人家的小孩诶,很有名吧,五条。” “五条家虐待儿童吗……” 总之,在好心人报警之前。他们顺利的凑到了路费,直哉有救了。 只是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禅院直哉坐在车里,眼睛里还带着点水汽,所以看起来愈发精致漂亮。 不知道银时怀里揣着一亿的直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银时。 那应该是值得的。 直哉在潜移默化中悄无声息的歪成这样了,简直男默女泪。如果禅院直毘人看到了直哉现在的模样,也不知道会怎么崩溃。 然而很遗憾,男人太过专注于事业就会在家庭中隐身,别说是好好的教养小孩子了。 连小孩子长歪了都只能背地里自己哭。 所以要以此为鉴,好好陪着小孩长大才行啊,各位老爹。 别管会哭的禅院直毘人了,银时和直哉终于抵达了五条家。 大得不可思议的宅邸矗立在眼前,和不远处现代化的居民区背景格格不入。难怪在群众之间也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希望不会因为两个小孩的诬告而传出不需要的流言。 但现在没有人在乎那个。 银时郑重的站在门口。 他真情实感的觉得要不还是算了吧。 甚尔肯定会没事的,这件事的严重性倒也没有高到他必须要去五条家。 不知道有没有敏锐的读者发现现在的时间线。 距离之前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并且若无其事的跳过了五条悟的生日。可那只不过是省略而已,小说的世界就是那么的残酷,就算一个描写的字都没有,事实上也已经发生了。 对,银时来参加过五条悟的生日宴会。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五条悟的生日宴会办得像是小将过生日。虽然银时没见小将过生日,但是发挥一下贫苦人民的想象力。 这肯定也是皇家宴席级别吧,忍不住让人怀疑是要来普度众生吗。 银时被度到了。 因为五条悟真的分了一桌子给他,所以一开始他是觉得挺好的。 五条悟只有一个生日吗?可以努努力天天过生日吗。 可是在他大吃特吃的时候。 那个男人出现了。 还记得吗?在好多章之前出现过的下仆。大概是看银时一个人孤零零的吃东西很寂寞,五条悟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于是其实是老管家的男人用心良苦的凑到银时身边讲故事。 当着五条悟本人的面,讲五条悟的成长史。 “银时大人,你是少爷第一个带回家来的人。” “银时大人,我已经好久没看到少爷那么笑过了,你对于他而言肯定是特别的人。” “少爷从小就那么的聪明伶俐,无论学什么都掌握的很快,看着他那么出色,我们五条家的人真是苦尽甘来,荣辱与共,一荣俱荣啊。” “在遇到银时大人之前,少爷都散发出一种让人很难靠近的气息,我们也知道那就是神子的神性吧。可是和你相遇后,他终于会开心的笑了。” “这场生日宴,是少爷最期待的一次,他第一次吩咐宴会要准备的菜,以及要给银时大人留出的一桌。我真是感动的无语轮次……” 银时塞了满嘴的菜,试图无视管家的低语咽下去。 救命。 “什么!你怎么咽不下去,噎到了吗!不要害怕交给我吧!” “老夫可是五条家代代的管家!” 银时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危机感。 饭菜顿时不香了,他偷摸着想要跑路,然而管家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动作十分精确标准,参加了五条家生日宴的所有客人看到那一幕都在感叹。 真是一招干净利落的海姆立克法。 海姆克立法:通过快速向后上方冲击腹部,促使被食物卡住的人能够快速吐出食物。应对异物卡住了气管的急救方法。 “还请不要介意,今后悟少爷也请多多关照了。” 管家打扫了被他撞出来的食物残渣,优雅的离开了。 银时捂着剧痛的腹部,茫然的看着那背影。 五条悟没忍住笑,准确来说他笑喷了。什么神子的神性,荡然无存啊荡然无存:“哈哈哈哈哈哈,表情太有趣了,你怎么就是不躲开啊。” “什么啊!说得好像那个场景你能够躲开一样!” 银时本来平平淡淡的吃着饭,结果被迫听得难以下咽就算了,还要被海姆立克法急救啊!这三件事情之中有什么因果关系啊! 体会一下这种心情,就不会说出那么冷冰冰的话了! 五条悟的性格会变成那副模样绝对有迹可循啊。绝对是五条家的人导致的吧!是他们的错吧! 可恶,怎么还要报应到银桑的身上。 所以体会一下银桑的心情。 现在真的要进去吗? 第63章 霸道总裁文语录是近期的人气单品 禅院直哉对此一无所知,毕竟只是在五条悟初登场的时候来过一次,所以直哉理所当然的对这里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其实更好奇为什么要来这里,银时说的5又是什么。 但比起那种插科打诨的事情,或许这里真的可以发现甚尔的下落。 所以最有可能的信息来源应该就是—— “悟君会知道甚尔君的信息吗,六眼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不不…六眼又不是什么全知全能之星。” 那真的要进去吗! 就算进去,可能也对后续调查无从下手的! 银时叹了一口气,随手挠了挠头发,往大门处走去。 做万事屋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种感觉啦。 总之要打探消息就不能错过任何信息来源,在不起眼的地方都可能会隐藏着最后一块拼图,不用说五条家相当起眼了。 庄严的大路被他走得心惊胆战的,银时真诚的希望这次不要冒出来管家了。 银时敲敲门把五条悟召唤出来。 “禅院甚尔?嗯~他下落不明了啊。”五条悟只是轻描淡写的感叹了一句。 “真遗憾,他可没有来挑战我,如果银时在旁边倒还好,连破除无下限术式的方法都没有就跑过来,只能说是送死而已。” “显然他的脑子还是有在正常工作的。” 银时倒是没有觉得可惜。 起码排除了一个甚尔成功送死的可能性,“真麻烦啊,反正就算放着不管也能顺利回家吧,那就这样结束,解散。” “在解散之前,银时,难道你没有给他打过电话吗?” “啊。”银时和直哉一起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 银时从口袋里摸出来他那一串手机。 用蓝色的那支给甚尔打电话。 五条悟凑过来饶有兴趣的戳银时另外两个手机,看它们挂在那根细细的绳子上摇摇晃晃。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为了谁准备的手机呢。 “喂喂、我是银时。哈?诈骗电话,你不是看得到来电记录吗。总之你太久没出场了,读者有点担心了吧,做我们这一行的还是要保证一下出镜率的。” 手机对面传出了困惑的促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吐不出来,笨蛋吗。” 电话干净利落的挂断了。 “好、解散。”银时爽快的拍手。 “诶——~刚到有意思的部分呢。” “甚尔君在做委托吗!早就听说他和外人有来往,传言都是真的呢!” “传言也太准确了吧。” 手机振动了两声,传来的是甚尔发过来的定位。 怎么看都是想要跟上就来这里,过期不候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这个过期是指多久了。 银时看了一眼,爽快的合上手机盖。 “解散——!” “喂、你,通知司机开车过来,我要出门。”五条悟无视了银时的指令,爽快的命令守在旁边的女佣。 女佣恭敬的俯身行礼,又感动的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少爷是第一次对一件事情那么上心,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女佣转身走了,银时目瞪口呆。 “你们家全都是这么个画风吗!” “啊?个别几个吧,会叫少爷的偶尔也会这么说话,叫少主的那一批就要正经一些。” 五条悟回答完,突然发现了乐子,“银时,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拜托了,别学他们了,我给你三百日元。” 银时屈辱的垂下了头。 直哉立刻发现了新的搭话技巧:“银时君,我一直都注视着你的!” 银时恢复过来,揍他的头:“你说起来像是隔壁的女鬼,这个世界是没有幽灵的,不要没有女鬼就创造女鬼了!快点把脑袋里不需要的模仿技巧清空啊!” “银时不知道吗?这个世界当然还是有幽灵的,只是你还没有遇到过而已。”五条悟收敛了笑意,略微压低了声音。 “咒灵本身就是人类散发出的咒力的集合体,越是恐惧就越是强大,所以大多是对某一个形象产生的恐惧。” “如果人类恐惧的不是其他东西,甚至不是某个人代表的某些事项,而是这个人本身呢。” 只要对某个人产生的恐惧,亦或者情绪足够强烈。 理论上说不定就能将这个人转化为咒灵。 银时咽了下口水。 五条悟说起的这种情况,倒是让银时想到了祈本里香。 在死时被诅咒,死亡本身被否定而诞生出的特级咒灵。这还是针对于里香代表的死,而不是纯粹对里香本人的情绪。 也就是将死亡这一点剔除,真的可以造出来一个纯粹的幽灵吧? 不,幽灵是打不到的半透明。咒灵再怎么变,变成什么样子也都还是可以用咒力打到的。害怕什么呢,完全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银时不打算相信,他已经在劝说自己不要信了! 可是习惯了咒灵也没习惯幽灵的恐惧感还在作祟,银时眼神飘忽又不停的闪躲,俨然是已经全信了。 哦豁。五条悟流露出几分兴趣。 禅院直哉眨了眨眼睛。是的,悟君,银时君很害怕半透明的鬼。 “理论再怎么成立也还是理论,世界可是不合常理的地方,不会正正好所有东西都如人类所愿的,所以半透明已经绝种了。” 银时回答的同时也说服了自己,他把提起来的那口气松了下来,转身看向外面,“总之我们先走了。” 紧接着,银时感觉到耳边传来一股温热的暖风,细碎的声音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在尚且寒冷的时候是那么的突兀,不合时宜,好像趴在他肩头又逐渐冷却的同伴。 半透明会这样吗?会吗! “啊啊啊!”银时捂住耳朵逃跑。 “银时君——!”直哉紧随其后的追上去。 “只是吹气啦,竟然突然就跑走了。真是没办法,银时那么胆小,只好我来陪同你们了。”五条悟单眼眨了一下,“尊称我悟大人就好。” 银时和直哉跑的跑,追的追。五条悟也只好跟着跑过去了。 “喂喂,你们在无视谁啊——” 于是五条家的豪车顺势载了这三个小鬼,朝着甚尔给出的定位进发。 第64章 来都来了 绵延不绝的雪覆盖在山峰上,游客熙熙攘攘的聚集在这里。 对冬日而言十分热闹的气氛弥漫开来,就连寒冷也被人们冲淡了。 五条悟穿着一身浅色的运动装,在人们的注视下英姿飒爽的踩着滑雪板横空出世,亮黄色的板子在阳光的照射中反射着灿烂的光芒。 即使第一次尝试,这种基础的操作也根本难不倒他,只是看一眼就完全掌握了。 直哉坐着雪橇,兜风的时候也不忘盯着银时看。 与他们迅速掌握的状态不同,银时木然的站在滑雪板上。 板子很快,平衡感很到位,他不会从上面摔下去。 同时也完全刹不了车。 “完全不行啊~四肢不协调吗,拜托我的话,我也是可以屈尊教一教的啦。” 五条悟甚至可以在滑雪板上转身,面对着银时他们张开手臂,露出灿烂的笑容。 再让他适应一下就能在上面跳舞了。 “不愧是悟君,掌握的速度好快。银时君的姿势好像完全没变过,要和我一起来坐吗?比傻兮兮的站着要舒服哦。”直哉愉快的招招手。 对于小孩子来说,雪橇就是能和大人一起坐的双人座位。直哉已经看到那个场景了,他可以和银时贴在一起玩! 美好的幻想刚刚展开,五条悟毫不客气的嘲讽就将其打破了。 “说着傻兮兮,其实是学不会吧。承认自己的无能也是一种优点哦。” “悟君真是惹人生气的天才啊。”直哉笑着,额角却冒出青筋。 滑雪板嚣张的往前滑去。 雪橇已经灵敏的停下来了。 “有看到前面的围栏吗?小心滑铁卢哦。”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拦得住我啊。”五条悟的身体停下,仍然在往前滑的滑雪板被他一下子翘起,准确的落在了五条悟的手中,他骄傲的稳稳接住,整个动作做起来行云流水。 五条悟轻哼着落地,然后星星眼的看向银时。 “看见了吗!看到我的华丽动作了吗!银时~” “那个怎么都好了!刹车键到底在哪里啊!”银时潇洒的冲出,整个人都和滑雪板一起飞起来,然后爽快的压着栅栏冲到森林里。 “银时君——” 虽然或多或少有些突发状况,但是三个人都已经到齐了。 那么如果还没有忘记上一章,知道他们这次跑出来的目的是找甚尔,就会开始好奇了吧。 甚尔在哪里呢? 回答,甚尔在干活。 时间回溯到几个月之前。 在黑市中五条悟的悬赏价格挂得格外的高,但还有一个人竟然能够与之相提并论,堪称你们咒术界没有人祸害了,非要针对小孩子下手吗的典范。 那就是白夜叉,禅院银时的头颅。 委托人不仅仅大方的把价格堆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高价上。甚尔刷到的时候还仔细看了看要求。里面详细备注了需要调查术式和回收身体等条件。 真奇妙,那个小鬼脏兮兮的脑袋竟然能值那么多钱。 就算甚尔拿着悬赏去和银时商量要不要配合一下,回头分成。银时或许都会因为金额而恍惚一瞬吧。 只是在甚尔真的找银时合作之前,禅院直毘人先找了上来。 也不知道新上任的禅院家主到底是怎么抽空关注到了银时的情况,只能说那小子在禅院家的关注度远远高于甚尔的想象。 这已经不是宠孩子的程度了。 明明也在关注,可甚尔想都没想的回绝了。 “我没有当禅院家走狗的打算。” 禅院家的内部改革?在新任家主的带领下变好了? 关甚尔什么事情啊。 无论禅院家是彻底的烂掉,还是被连根拔除从世界上消失了。甚尔嘴边的伤痕不会消失,承受的痛苦也已经是事实。 拿未来莫须有的未来希望去洗清过去的伤痛,这种亏本的买卖谁会做。 禅院直毘人显然预料到了甚尔的态度。 他对待这个明显拥有实力,却被【非禅院非术士,非术士非人】的准则磋磨的后辈心情十分复杂。 禅院直毘人并没有去呵斥甚尔话语中的冒犯,而是将整件委托和禅院家剥离开来,“这只是我个人的委托,和禅院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在黑市中委托。” 很不可思议。 甚尔都已经不被当做人看待了,竟然还能够从禅院家的人那里得到尊重。 “更何况就算我没有下委托,你也不会坐视不理吧。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甚尔君。多赚一笔对你来说也没有损失。”这其实也是禅院直毘人个人对甚尔的补偿。 考虑到是禅院家的人,所以甚尔在常规的报价上翻了几倍,结果禅院直毘人还是面不改色的同意了。 甚尔顿时觉得有的钱就应该他来赚。 于是在这个基础上再追加了一个条件,甚尔破天荒的接了来自禅院直毘人的委托。 之所以要派出甚尔,这也是考虑到不要打草惊蛇。禅院家的咒术师但凡出面,凭借咒式就能够判断出是禅院家在进行干预。 而甚尔就不同了。 就像是咒术界不会针对天与咒缚·肉体天赋进行评级一样。甚尔的体质就是习惯感应咒力的咒术师会下意识无视掉的类型,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堪称是隐形。 是最有可能追查到幕后黑手的人选。 甚尔用几个月的时间一路追着诅咒师的路线,筛查他们的共同点。 这是长期的追杀任务,委托人本人肯定不会亲自追踪进度,可是在那众多的要求中,有一项尤其的显眼——调查术式的要求。 那个小鬼不就是单纯的无效化术式吗?尽管很特别,也没有要严查的必要才对。 可这就是唯一的突破口。 被巨大金额吸引来的诅咒师们只是贪婪蠕动着的蛆虫,他们行动的唯一价值就是引诱银时动手,引诱他去使用咒术,让隐藏在后面的委托人有发现端倪的机会。 所以就算不会亲自追踪,委托人也肯定会派出观察并且收集情报的人。 勤勤恳恳将对方逼上绝路后,甚尔还在忙着追杀。 莫名其妙来探班的三个小鬼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就去旁边的滑雪场玩了。 来干什么,度假吗? 第65章 不许拿着莫名其妙的剧本提前抢戏啊! 度假很快就变成了遭难。 银时坦然的站在滑雪板上面,脱离了滑雪场的范围之后,地势就突然的陡峭了起来。 两边的树迅速的往后退去,逐渐融合成了残影。 银时不由得思索到底为什么要站上来。这不是重蹈覆辙了吗?除了脚底下的不是小将之外,已经踏上了悲哀的开端啊! 因为来都来了。 不体验一下滑雪怪可惜的。 五条悟完全没有他们已经遭难了的自觉。 明黄色的滑雪板明明还贴在脚底下,但五条悟整个人却拔地而起,仿佛拖着一条苍蓝色的尾气,在高出了地面三十米的空中平行飞去。 好高好高……高过头了啊!完全已经高出森林了啊! 不行了,这个人已经靠不住了。 银时惨痛的察觉到了这个事实。 “银时君,我来救你了,不要担心!”身后突然传来了直哉的声音。 银时有点感动的向后看去。终于在这种被救的场合能够遇到靠谱的人了。 雪橇在投影术法的运用中好像开了倍速,一路火花带闪电,雪花纷纷扬扬的往身后飘散。 直哉伸出手,在擦肩而过的瞬间,雪橇猛烈的抖动了一下。 小短手还没碰到银时,下次就是永别了。 “银时君——” “你更应该被救援吧!!!” 歪掉了!雪橇完全滑歪了!到底是谁歪了,但是他们已经彻底歪了! “啊啊不应该抱有期待的!无论是这边还是那边全都是不靠谱的家伙啊,银桑被诅咒了吗,肯定被诅咒了吧。有周围人全都不可靠的诅咒在永久性的生效啊!” 三个人轰轰烈烈的滑到森林的深处,和正在与森林中的咒灵战斗的甚尔打了个照面。 “甚尔君!”直哉有点惊喜。 从无边的雪中突然有一张浴血奋战的帅气脸庞出现了,对颜控来说是看了就赚了的场景。 “啊啊啊救命——”银时在即将撞到树上之前大喊。 要理他们吗? 理个鬼。 甚尔甚至有意避开他们。他略微收敛了攻势,由纯粹的进攻转为有意识的引导咒灵移动。言简意赅就是踹到其他的方向,使咒灵被迫移开。 这原本不用多费力气的,也不是每个咒灵都傻到不会动,愣是站在原地忍痛挨打。 可是咒灵却瞬间的做出了反抗。 巨大的树根从脚边蔓延。完全不考虑扩大攻击范围,仅仅是为了防守而凝结出的最为粗壮坚硬的树根,瞬间挡住了甚尔的攻击。 咒灵没有去理会那被击碎的树根。 只是朝着飞来的身影伸出了手,平和的,略微带着慈爱的接住银时。原本为了守护森林才和突然出现的入侵者决战的目标瞬间改变,咒灵抱着银时逃跑。 周围的白雪上突然冒出来不合时宜的绿芽,只是瞬息就已经绽放出了颜色绚烂的花朵。艳丽的铺满了堆积着白雪的林间。 甚尔察觉到气味不对劲,下意识的撤出遍布了花的区域。 五条悟一发苍下去,无论是花田还是雪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两个人默契的追上去。 只有真正的受害者,被甚尔和咒灵双双无视的直哉一头撞到树上,捂着头从雪橇上下来。周围已经是一片灾后受难现场的模样了。 啊不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银时也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花纹,那个咒术,现在出现的特级咒灵。用脚指头想想都能知道是谁吧!登场太早了啊,在不可能登场的时候登场了! 甚尔先是差点给夜蛾发便当,现在又是要把未来的宝可梦属性三人组之一给干掉,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进化成了相当不得了的天选发便当人了。 所以说为什么啊! 银时稳稳当当的待在花御的怀里,完全没有回头看的勇气。太可怕了,想也能想到后面那两个人是什么表情,太可怕了! “那个、这位阁下,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吧。银桑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完全没有泯灭人类的远大理想抱负,不如说我就是人类吧。” 花御用那只被抱住的手,轻柔的摸了摸银时的头顶。 那明明是倒序,却能够理解含义的话音说着,“你是我们的同类,我会救你的。” 和缓的,轻柔的,就像是慈爱的森林妈妈觉得你迷路了,你就是迷路了一样。 祂看着银时就像是看一个连自己的种族都搞错了,竟然还不知道自己不是人,把自己当人类的小孩子。 傻孩子,真可怜。 不不不。 不知道啊!银桑不知道啊!不知道为什么被开除了人类籍啊! 明明到银o那边的逗号划下的时候,银桑都还是人类籍贯吧,是吧? 咒力有点诅咒的感觉什么的,真的不是因为给主人公用起来感觉很帅的缘故吗!为什么这个设定要那么认真的在剧情里也表现出来了啊!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 “总之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但是我们两个就不一定了!绝对会杀青的,在正片还没出现的时候,干净利落的杀青的!你把我放下,然后尽可能的逃远吧,最好在大结局之前都不要出去了,外面不太平,精灵就要待在森林里嘛。” 花御有点困扰于他的顽固,所以暗自收紧了手臂。 “真的不用的!” 这是什么!妈妈觉得冷,所以硬生生的加上了不需要的棉裤吗! 银时咬咬牙踩着花御的手臂,干净利落的抓住了高处的树枝,小心着绝对不能运作术式的将花御一脚踢飞到山崖下面。 祈祷吧!祈祷这对于后面的两个人来说是视觉盲区吧! 银时从树上跳下来,深呼吸看向身后。 甚尔和五条悟看着他,三个人面面相觑。 “那个……”银时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怎么用精彩的话语糊弄过去,“不妙啊!这里竟然出现了天人,这个宇宙人的设定竟然都延续到这里了,到底是有多么顽固啊!幸好银桑眼疾手快的把祂塞回了原来的地方。” “哈?你糊弄谁呢,呆子。”甚尔表情夸张的嫌弃他。 “原来的地方?宇宙的其他星球吗,银时。”五条悟笑眯眯的配合着银时瞎扯。 银时无视了甚尔的讽刺,随口的扯谎:“对对,就是来自其他的星球。宇宙可是很广阔的,除了地球还会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也就是说,放眼看世界吧,少年们!” 第66章 指望着被救不如先自救 说得很好,但是没人信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银时把咒灵给踹飞了,都已经是抛物线了。 怎么可能突破地球的重力返回宇宙的老家啊,去地狱的老家说不定还有点可能。 但万幸的是没有人打算追究。 甚尔只是碰到了咒灵,所以被迫开战,本来就没有什么赶尽杀绝的心情,杀了又没有钱拿。 咒灵这种东西是不会随身携带钱包,也不会掉落咒具的。 五条悟单纯是觉得有趣,看银时瞎扯可比追咒灵有意思多了。 他们走一路就聊了一路。 从天人是什么东西,到花御究竟来自宇宙中哪一个奇妙的星球。 走到了接近原先的地方才发现了忘记什么东西。 他们三个人看着对面突然冒出来的男人,男人正挟持着晕头转向的直哉。 甚尔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他辛辛苦苦追踪的任务目标。 看这样子就不是委托人,而只是在下面打工的代理。现在应该是见跑不掉了,所以劫持直哉充当筹码。 男人显然被长时间的追杀弄得十分憔悴。 说出的话语像是从胸膛中怒吼出来,否则就连这点精力都拿不出来了。 “你们都不许动!尤其是你、你、你——”男人慌乱的想要从中指出来一个特别关注对象,结果连续指了三次,把三个人都点到了。 怎么会这样啊! 一个是一路追杀他的咒术师杀手,一个是重点关注目标白夜叉,最后那个竟然还是五条家的六眼。 时运不济也要有个限度吧! 不过。 男人贴近了直哉,从这个距离中获得了些许安全感。恶狠狠的威胁:“否则这个小鬼就性命不保了!” “银时君~甚尔君~悟君~”直哉一脸害怕的表情,呼唤亲爱的小伙伴们。 三个人转身就走。 “天好冷,去吃火锅吧。” “赞同,多加肉。” “那去我熟悉的店吧,在美食总榜上面超受好评的。” “等等!我的命比不过火锅吗!” 直哉悲痛的放弃了等他们拯救的计划。 迅速的伸出手贴住男人,只是那个错愕的瞬间,男人就已经在投影术法之下失去了再度动作的机会,好似只是轻薄的纸片般无法动弹。 直哉的手指轻巧的晃动着,小刀仿佛变魔术一样落在了他的手中,并在瞬息间刺入男人的腹部。 那姿态就像是将花枝插入了泥土中般自然随意,漆黑的和服轻快的起落,甚至还透着些优雅。 没去考虑回收男人的问题,直哉匆忙的在男人的衣服上面擦了擦小刀上的血渍,就像是将大件垃圾扔掉一样丢下,马不停蹄的跟上了先行离开的三个人。 他径直的扑到银时背上去:“竟然舍弃我,因为太难过所以走不动了,银时君现在就是我的坐骑。” 五条悟不甘示弱的去拽他:“银时应该我来骑才对,那是我的专属座位!现在就给我下来!” “才不要——就算是悟君,我也不会让出去的!” “银时号!快点把他拽开!” “只是用过一次的设定,别一脸我的这个才是正统的表情啊!没有驾驶也没有坐骑,现在已经不是骑大马的时代了。听好了!用过一次的梗总是拿出来玩,会腻掉的!” “竟然说腻掉,我哪里没有满足你,非要去找外面的小鬼。”五条悟委屈的瞪大了眼睛,苍蓝的眼睛中全然是不可置信,“他哪里比得上我!” “搞清楚你才是后来的吧!”直哉震惊的发现自己成外来的了,“银时君第一次背人也好,第一次牵手也好,全都是和我一起的!” 不行了。 讲不通了,银时木然的感受着五条悟和直哉一边一个拽他,又见缝插针想要爬上去的动作。像是拔河比赛时中间摇摆不定的可悲布条。 他在这个瞬间真诚的忏悔。 早知道当初吐槽八点档电视剧会有这种后遗症,他就换个梗了。 银时转头看向甚尔。 甚尔假装没看到,他扭头打电话通知禅院家去接收目标人物,然后快点给他打钱。 至于能够审讯出来多少情报量。 考验禅院家养着的审讯人员是不是吃干饭的时候到了。 关甚尔什么事。 在这次的任务顺利完成之后,甚尔就正式的离开禅院家了。 没把挡路的杀掉,也没有肆意的屠杀禅院家,甚至也没有去仓库里再转一圈。 他踏入了银时的世界,却抗拒着禅院家更多人的靠近,所以这次是甚尔主动的选择了排斥。 从禅院家千百年间积累的淤泥,到那腐烂的根部开出的新芽,甚尔全部扔掉了。 这就是他向禅院直毘人开出的附加条件。 对于人才的流失,禅院直毘人多少会感觉到可惜。 可是这就是甚尔和禅院家能够达成的最好结果了。尚未好到彻底释然,但起码也没恶化到刀剑相向。 对于彼此而言,这都是将自己身上腐朽的血肉剔除,在这个瞬间。 姑且是真正轻松的。 对甚尔来说,生活其实并没有改变多少。 一如既往的接任务,将咒术师踩在脚底下。赚到的大量金钱,随手就用来收集更多咒具,再把它们存在新养的咒灵——丑宝的身体里面。 如果有多的就拿去肆意花掉,再从赌博中赚回来。 只是后面这个伟大的愿望在整整四年间,从来没有成真过。 甚尔数年如一日的坚持着,就算是买彩票,总是买一个号码,在概率上也有中奖的那一天吧。 可是甚尔拿去买马券的钱总是会爽快的掉到水里,连响声都听不到。 甚尔有理有据的怀疑是银时的问题。 他们两个总是会莫名其妙却十分默契的凑到赌场中,默契的坐在一起,再默契的把钱花光。 和出门还能剩下一身衣服的甚尔不同,银时在赌博时格外的决绝。好像把衣服赊账,多出来的那几个脏兮兮的铜板,能够让他多掌握一线生机,被命运女神恩典一样。 事实证明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四年时间过去,已经长开了的半大少年把手塞进草莓裤衩里面,沐浴在周围人的视线里也格外平静。 “甚尔啊,所谓的命运女神也同样是女人吧,如果不把真心交出去,怎么可能换得回来真心啊。所以失败多少次都很正常,最后她能够展露微笑就足够了。” “无论怎么交出真心,女人也不会喜欢一鼓作气all in,又输到只剩裤衩的倒霉男人的,笨蛋。” “什么啊,现在这种清爽的感觉比较流行的。赤条条的身体也是赤条条的灵魂啊,坦诚相待在什么时候都不会错的。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找时光机好了。” 第67章 这里和那里,都是寒冬 怎么可能会有听信这种鬼话的蠢女人啊。 甚尔不屑一顾。 他们并没有站多久,在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手上拿着一件防晒的外套,“不介意的话先用这个吧。” 明明是在搭救,少女的脸上却挂着些许过意不去的神采。像是在说只有这个真是抱歉,勉强应付一下吧。 银时干净利落的接过了防晒衣穿在身上,亮眼的草莓裤衩愣是一点都没有遮住。 他潇洒的摆了摆手,“多谢,之后会还给你的。突然想起来窗帘上唰——的那个有点让人在意,银桑先回家了。” 正常来说系在腰上都比这种半吊子的露出好上千百倍吧。 少女看着他的背影,轻快的笑了出来。甚尔略微低下头看着她的侧脸,翘起来的黑色短发,温暖的笑着,轻轻的歪过头来和甚尔对视。 仿佛是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倾泻而下的笑容。 “真是有趣的人啊。” 真是奇怪的人。 甚尔没有回应,而是转身离开了。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在那之后,甚尔就彻底将少女丢到脑后去了。他不喜欢记住太多事情,更没有多余的脑部内存能够分给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 或许对于心思纤细的人来说,这也是一段堪称浪漫的邂逅。 可是甚尔显然不会挂念,一个对视和一个微笑并不能在他的大脑中引发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 甚尔一如既往的忙忙碌碌出任务,彻底闲下来的时候就泡在赌场中,循环往复。离开了禅院家,来到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回去的地方。 不如说将那唯一的约束扔到垃圾桶之后,甚尔在漫长时间中积攒下来的怨恨也找不到扎根的土壤,只是残留着某种厌恶感。 委托、钱、赌博、银时。 甚尔的人生就剩下了那么几个关键词,让他还能在枯燥到窒息的世界中,找到些许能提起感觉的事情。 又是完成任务的一天,回去的中途下起了雨。 冒着雨回去还是躲雨都无所谓,反正也没有必须要待在哪里的需求,甚尔坐在小巷的屋檐下面点了一根烟。 看着烟雾缭绕下,阴暗的水滴落在浑浊的水洼中,泛起一圈圈微白的涟漪,又颤抖着被黑暗彻底吞噬。 在禅院家的时候,甚尔就经常会这么做。 漫无目的,也找不到理由。 游走在禅院家中看着各种细小的变化。 在变化的时候,时间无所谓的流逝了。一秒、两秒、没有意义的时间连成线,终于让今天也无所谓的结束了。 像是成长中的巨蟒比量着猎物的体型,等到能够完全吞入的那个瞬间才暴起。想象着把咒具刺入身躯的手感,禅院家人的血也会是红色的吗? 姑且有怨恨作为底色,甚尔也不算是太无聊。 待在禅院家的时候是寒冬。 可是出来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甚尔盯着那晦暗的水洼。 在无聊到快要睡着的时候,里面映出了白色的倒影。 “忘记带伞了吗?”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透明的伞挡在她身后,让背后绚丽的车水马龙都变得模糊了。 甚尔不耐烦的抬起头,少女一无所知的向他伸出手。 像是在邀请他来到伞下。 很快她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就被惊慌替换掉了,“你受伤了!还没有处理过吗!” 甚尔的手臂上有一条渗着血的长长伤痕。 偶尔会遇到术式很烦人的咒术师,为此负伤也是常见的事情。 对甚尔来说不过是放着不管也会自愈的伤势,如果在禅院家连这种小伤都抗不过去,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在少女的眼中就不是这样了。 那是对常人来说十分夸张的伤势,她的表情震惊得像是甚尔会因为这个小伤死掉。 过于悬殊的常识认知,让甚尔还是开口说话了。 “和你没关系,走开。” 完全是拒绝。 少女因为被拒绝而流露出几分伤感的神情,她紧紧地抿住了下唇。 甚尔毫无心理压力,乐得轻松。 他咬着烟蒂,等着那片水洼重新变成黑色,在低下头的片刻中。 少女像是找到了时机。 她动作迅速到甚尔一时间以为她扔了什么暗器,身体下意识的要躲开暗器,再冲上去把她按倒。 可是天与暴君敏锐的动态视力让他没机会去误会了。 甚尔迅速察觉到那是一把伞。透明的伞,像是漂浮在夜晚的水母一样砸向甚尔的面前。 少女撒腿就跑。 不用看都知道那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要遭难了。 透明的伞就那么砸在了水洼里。 那人真奇怪。 实际上有了一把伞也无所谓,但是水洼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甚尔把伞撑起来,优哉游哉的回家。 转天没有任务。 甚尔去了赌场赚钱,并且大输特输。 刚刚拿到手的委托金立刻就赔了大半,甚尔倒是已经习惯他买的马券每次都会以奇怪的姿势迅速输掉了,他坐在小巷里面打算把它们整齐的水葬掉。 争取转运一下。 少女又一次出现了。 这次穿了一身t恤和运动裤的搭配。按理来说这种便捷的穿着比下雨天穿白色连衣裙合理多了,可她就是那么随意的决定了穿着。 看到甚尔的那个瞬间,少女的眼睛亮起来了。 就像是小型的观赏类犬,她雀跃的小跑过来。在距离甚尔有段距离的地方又稳稳地停下,献宝似的从帆布包里翻出东西。 一小盒的碘伏棉球和一卷纱布。 “太好了,我想着会不会还在这里遇到呢,所以随身带着了。伤势有好转吗?看样子不像是去过医院了,没有发炎吧。” 她从甚尔裸露出来的伤痕来判断着严重性。 最后得出了结论,大概她不给甚尔处理伤口,甚尔就要因为伤口发炎死掉了。 甚尔会让没见过几次的奇怪女孩子处理伤口的可能性,基本上等于他买到的马券真的赚到钱了。 而甚尔会在和普通人的近身格斗中让对方赢了的可能性,约等于银时的彩票真的能中奖。 所以少女刚靠近他的守备范围,甚尔就一脸嫌弃的拽住了她伸出的手。 “呵、真是有够伪善的,说到底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的是什么?感激?崇拜?还是证明你的高尚?怎么可能啊,你晃来晃去的只是碍眼而已。” “别在这里自我满足了。” 少女想了想,从口袋中摸出了卡通图案的ok绷。 “我知道哦,人都会有讨厌的东西。”她带着几分哄小孩子的笑意说着,“这下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她完全没懂。 甚尔扔掉了她的手腕。 少女立刻抓住了这个空档,撕开ok绷的包装,往甚尔的手臂上一贴。 说实在的,都已经隔了一天了,还有什么预防感染的必要吗。但她显然松了一口气,就像是甚尔终于成功的挽回了一条命。 那是哆啦a梦图案的ok绷。 第68章 巧克力芭菲带着恋爱的酸臭味 银时一个劲儿的往嘴里舀着巧克力芭菲。 少女就坐在他的对面,用极具梦幻滤镜的柔和话语说着她和甚尔相遇的经过。 最开始的情感是什么呢。 不是为了从甚尔那里得到感激和崇拜,也不为了证明自己高尚。 就连一句再轻不过的道谢,她也没有去期待。 催促她去靠近甚尔的心情只是单纯的担忧。 很多人应该都会有类似的经历吧。 在路边的垃圾堆旁边遇到了无家可归的小狗,它倔强的冲着来路不明的人吠叫、低吼,将他人推出自己的领地中,借助外表的凶残来保护自己。 可是远远的投去了面包之后,久而久之它就会露出柔软的肚皮,邀请着她去摸一摸了。 在年幼的时候,少女十分喜爱着那只小狗。 喜爱到想要将自己的家也分给它。在外面要和更多的狗抢食,还有小孩子扔着石子欺负它,不小心就会被来往的车辆撞到。 所以和我一起回家吧。 少女的父母十分的关爱她。 她并不是天生就身体健康的孩子,由于血液方面的问题,缺少血小板的身体一旦受伤就容易血流不止。 她的父母关切的守护着她,家里的一切东西都尽全力的保持不会伤害到她的模样。 所以那小小的想要将家分享给小狗的心愿落空了。 家里不能出现不小心误伤到她的东西。 小狗还会遇到它真正的主人的。 被放回原地的小狗静静地看着她,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现实不是忠犬八公,小狗要自己求生,所以也没什么原地驻足等待的必要,流浪狗不自己找食物和住处就会死掉。 少女期待着小狗真正的主人去迎接它,或许在小狗跑来跑去的时候就能遇到了。 可是真正的主人没能及时到来。 下一次看到它的时候,是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黏着在道路上的毛发被血液沾污,那在阳光下晒得毛茸茸的细软感觉,已经全部消失不在,变成了一团血腥的污秽。 因为少女没能带走它,所以小狗死掉了。 当然因果是不能这么简单粗暴的计算的。 然而年幼的心中却这样种下了名为愧疚的芽。 “虽然打断了你的思绪有点不好意思,银桑没有那颗像是小球一样在心里弹来弹去的少女心,所以不太懂。” 银时用吃芭菲专用的长柄勺子指向肆意靠在座位上的甚尔,“那个怎么看都不像是回忆里的可爱小狗吧!只有咆哮着的黑色野兽哦,会单手捂住半边脸然后说我只是想要毁灭而已,这种台词的家伙哦!” “死的只会是别人吧!” 甚尔踢了一下桌子:“闭嘴吃你的巧克力芭菲。” “闭上嘴怎么可能吃得进去,别小看我啊,如果只是吃东西就把吐槽的技能封印了,那还要怎么当主人公啊。” 少女一如既往的笑着:“银时君真有趣啊。那个……因为甚尔先生散发着寂寞的快要死掉了的气息吧。” “一步也不想主动走,拼命的把人往外面推,可是每次让我走开的时候,他都会像是知道了结局一样,露出你肯定也会那样离开的表情。” “其实很让人生气,可是看着就觉得没办法擅自走开了,我也是有责任心的!” 银时一边往嘴里塞冰淇淋一边指出不妙的地方:“好狡猾!完全是pua,不知不觉被驯化了啊这位小姐。听好了,那只是男人的技巧而已,故意示弱在等着无辜的猎物上钩而已。心疼这种家伙就上当了。” “嗯嗯、”少女用力的点了点头。她现在特别习惯主动表达,这个变化毫无疑问也有甚尔的原因在,“到现在他还是只叫我的姓氏,真是太别扭了,我也是想要听到他叫我的名字的。不过这种地方,我也很喜欢。” “什么啊,周围的这种气味。已经要把巧克力芭菲污染了,全都是恋爱中的酸臭味。呜啊、这个真的还是巧克力芭菲吗,已经是狗粮味的了,拿去给定春吃啊,又没有到只能吃这个的艰难时期啊!” 银时嫌弃的扇着旁边的空气,不耐烦的嚼巧克力豆。 甚尔很平静。 就算是那么讨人烦的话也没让他在桌子下面踹银时的腿,只是堂而皇之的扬起唇角露出轻松的笑容。 有点温和的,圆滑的,会让人觉得他崩了人设的笑容。 因为看起来就很幸福。 和待在银时身边,那种在严酷的寒冬中紧紧攥住唯一的光芒而展现出来的温柔不同。 甚尔此刻沐浴在春日的艳阳中。 总之在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交集之后,甚尔经常的逗留在那个小巷子里面。 在少年馆中工作的少女会笑着讲今天有趣的事情,那双清澈透亮的,好像有细小的金鱼在遨游的眼睛中,世间的一切都是有趣的。 “然后呢,讨厌冬天的黑猫相信着肯定会有通向夏天的门。可是一连打开了十二扇门,外面都是残酷的冬天。像是所有的生物都睡去了,世间没有任何的回响,只有白雪在风中肆虐。太寂寞了,寂寞的快要死掉了。黑猫就继续蜷缩在房子里,可是下一个冬天到来的时候,它又会继续这样做。” “冬天有什么值得可怕的。”甚尔不屑一顾,世界上远有比冬天更可怕的事情。 “嗯!冬天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过所有人都会有冬天的,大家都有不想面对的东西。”少女说着,看向了身旁的甚尔。明明两个人的步速并不一致,但他们向来可以并肩走着。 所以她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甚尔的侧脸:“明天我会给孩子们读结局,要来听吗?甚尔先生。” 不想去。 也不是很想听。 如果所有人都有冬天的话,甚尔觉得那待在禅院家的岁月就是漫长的寒冬。 人们喜爱文学,从中可以看到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感受到自己所没有的特别经历。 在漫长的冬日中是怎样的心情,甚尔已经把那些东西打包起来扔进废品回收站了,干嘛还要再去体验一下。 受虐狂吗? 他理所当然的说着:“才不会去呢,我很忙的。” 转天赌场关门了。 时运不济,创业未半而中道崩阻。幸亏赌场没开门,所以钱还老老实实的躺在了甚尔的口袋里。 可是甚尔开心不起来。 选择吧,今天放弃赌博还是转战小钢珠。打柏青哥总感觉会想到银时那张脸,喋喋不休的说着他和小钢珠的羁绊,用小钢珠血洗小钢珠的战争。 甚尔看向不远处的少年馆。 绝对会无聊。 第69章 进入盛夏之门 少年馆是专门面对青少年的地方,已经十八岁的甚尔长着目前已经180+,并且未来有希望再突破极限窜一窜的身高,站进去想必写满了突兀。 但是他来得很早,早到少年馆的核心用户们还没有放学。 浅蓝色的墙纸上面装点着好似棉絮的浅淡白色,大概是在模仿着天空的模样。 质朴平常,可是偏偏有从窗子里射进来的光芒,让那细小的灰尘漂浮在空气里,宛若洒在天空之间的金色粒子。 少女在天空的尽头,她专心的打扫着落在书架上的尘土,白色的清扫工具仔细的钻过了书之间的缝隙,只是挥动着,妖精般的尘土就越发张扬的飞舞。 甚尔张开嘴。 “日向野。” “嗯!”姓氏为日向野的少女转过头。 像是悬挂在天空上灿烂炽热的太阳一样笑着,“欢迎,甚尔先生。” 她的姓氏是日向野,日语中是太阳光的意思。 所以她其实和银时完全不像,日向野是被父母爱着生活在太阳下面成长的女孩子。那些晦暗的阴影没有接近她的机会,就被过于炽热的阳光驱散了。 甚尔觉得自己也像是妄图接近她的阴影。 下意识的伸出手,也一定会被她烫伤吧。 “锵锵~”在甚尔思考的时间里,日向野轻快的拿出了一本书。那应该是针对于孩童的绘本,在皑皑白雪之中矗立着一扇门,门里面满载着向日葵和灿烂的阳光,包容的向任何人都伸出了手。 当然,门只是绘本上的封面。真正伸出手的是日向野。 用“来这边吧”的眼神邀请着甚尔走过去,像是献宝一样的小狗眼神。 那还能怎么办呢。 毕竟,来都来了。 有图画的绘本要比一成不变的风景有趣一点点。 日向野在少年馆中的工作是前台。 来访的客人在登记处写上自己的名字和信息,就可以随意的翻看里面的各种书本。 只是偶尔空闲的时候,她也会被小孩子们央求着读书。 小孩子们的喜好可是很难全面满足的。 一会儿熙熙攘攘的讨论起故事,时不时又在给已经完结的绘本编织其他结局,三分钟的热度过了之后就又会捧着其他的书,大声提议换一本。 所以对待显然只是在愣神的甚尔,日向野也自然而然的摆出了老师的架势。 “不可以哦,如果不好好去读完这一本的话,书里面的人会哭的。” “别对着我说这种骗小鬼们的话术。”甚尔看向绘本里寂寞的黑猫,“而且它怎么会哭啊。” 区区黑猫。 “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书中的主人公。如果不去珍视别人的书,就像是自己的书也被随手扔到哪里又忘记了吧。甚尔先生也不想自己的书被拿去垫桌脚的。” “我的人生已经彻底烂透了。” “肯定会有好事情发生的,”日向野像是在吟唱着歌谣,用十分轻快的声音说着,“甚尔先生也会在某个瞬间,感受到幸运吧。” 那声音太轻快了,天真浪漫得和甚尔漫长的艰辛痛苦完全不对等。 他条件反射的想要说点刺痛对方的话语,去扞卫自己心里的狭小角落。 但是,甚尔没有去反驳。 就算只有一个勉强能够称道的人。确实有那么几个瞬间,他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 “太好了。” 对此日向野温柔的笑着。 “黑猫很害怕,在房间里寂寞的快要死掉了,但外面是残酷的寒冬。怎么可能出去呢?它踌躇着停留在房间里,做着下一秒夏天就会降临的梦。” “连迈出去的勇气都没有,肯定会死在那里吧。” “但是转机出现了哦。魔法之门是存在的。主人公乘坐着时光机回到了过去,得到了一切。” “哼、俗套的圆满大结局。”甚尔是最糟糕的听者,他完全不打算尊重什么故事。 “因为人生是有一连串的选择组成的。神的意志为我们刻画了各自的宿命,又大致因此决定了我们将如何去做。” 自觉被神那种东西讨厌了的甚尔避开命运这个话题,“你相信有神吗?” 日向野摇了摇头,但她又抿住唇瓣专注的注视着甚尔:“但是我有想要对祂说的话。” “谢谢祂,让我遇到了……” 遇到什么? 甚尔差点就追问出来了,不如说本来就是要脱口而出的。 但是日向野唇边温柔的笑容太过梦幻了。 梦幻的像是一个梦中的场景,温柔又从容的握住了甚尔的心脏,催促它更加积极的发出轰鸣。可是又好像只是动作大一点,说话响一些,她就会像是涟漪一样消散了。 “日向野老师——”放学的小孩子们一边跑一遍喊着。 日向野轻车熟路的把登记用的本子推过去。小孩子一笔一划的写着圆润的文字,用圆滚滚的眼睛瞪着他们看。 写完后又转身跑掉了:“日向野老师的男朋友来了诶——” “诶,真的吗!是什么样子的人?” “坏坏的人!” 小兔崽子们。 甚尔把头低下去,日向野抬起手探向甚尔的唇角。在他没有反抗的默许后,将手掌附在伤口上。 太过炽热了。 已经习惯了的伤痕好像都被烫伤了。 甚尔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让胸膛中加速的心跳能够安静些。 误会了他意思的日向野露出几分担忧,她用那副表情说着:“我很喜欢哦,很帅气的。” 才不需要安慰呢,都过去多久了。 甚尔觉得好笑的勾起唇角,“早就已经不在意了,笨蛋。” 银时把巧克力芭菲吃掉,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离开:“我走了。吃狗粮已经吃饱了。” “诶、等等,还有事情的!”日向野紧张的站起来,“抱歉啊,因为他一直不愿意告诉我家里的事情,所以好不容易见到银时君,想要告诉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一年份的狗粮吗? 这是给人吃的吗! “银时。”甚尔随手将请柬扔给银时。 那是点缀着向日葵,看上去就满载着温馨爱意的请柬。 银时打开请柬,指尖摩挲着新娘的姓名。终于知道了这家伙为什么没有入赘,甚至执着于叫妻子姓氏的理由。 他略微垂下眼帘,唇边露出笑意,十分温柔的笑了。 “禅院家只邀请了你,礼金多包一点。” “好好,包三百日元就足够了吧。”银时随手晃着请柬,轻松的离开了。 第70章 打扰人家的幸福是会被驴踢的 日向野 爱。 没能出现在原着中的名字。 甚尔没有入赘到她的家里,因为只有日向野爱才是独一无二的太阳光。 甚尔无法轻易喊出她的名字,因为每一声都像是在告白。 “真的好吗?嫁给我这种人渣,应该不会获得幸福的。” 起码不像是普通的幸福,就算甚尔很久没有接委托,在孔时雨那边几乎要消失了。臭名昭着的咒术师杀手依然有众多的仇家。 甚尔看着日向野,好像在说现在还能反悔。 但是日向野知道。 他一点儿也不期待日向野的离去。 现在拒绝他才是要让那颗心都碎成渣渣,甚尔只是在无形的伸出双手寻求拥抱而已。 他在等日向野去肯定。 不会离开的,这一辈子都会在一起。 银时君说的没错,多狡猾啊。 就连这种狡猾的地方,日向野也觉得他十分的可爱,无比的喜爱着。 正好刚才站了起来,所以日向野顺势的凑近了甚尔,将体型完全大于她的高大男性拥入怀中。手指像是抚摸着刚刚晒过太阳的小狗,无比爱怜的触碰着那柔软的发丝。 “我喜欢甚尔先生的头发,隐约能够感觉到太阳一样的温度。” “我喜欢甚尔先生的嘴角,总是会轻轻地扬起来,笑容真的很帅气。” “我喜欢甚尔先生总是会好好听我的每一句话。” “我喜欢甚尔先生和我一起走路的感觉。即使轻松的走着,你也一直在我的身边看着我。” “我喜欢甚尔先生渐渐地迁就着我。像是看到了我做的事情,你也会模仿着做,想到你在想着我,我就觉得很幸福。” “我喜欢……” “已经可以了,”甚尔服输一样发出了无奈的声音,“爱。” 那是她的名字。 日向野抚摸着他的头顶,“我在这里哦,甚尔。” 即将结婚的小情侣坐在甜品店里面卿卿我我,已经走出来却正好透过玻璃看到了这一切的银时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躲不过,必须要吃吗,就那么执着的要把这口狗粮塞到银桑的嘴里吗?天诛啊! 抱着甚尔轻声哄着的日向野正好和外面的银时对上了视线。她露出了夹杂无奈和羞涩,但是…… 无比幸福的笑容。 银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的笑容。 礼金……要多包点了。 “啊啊……那个麻烦的家伙。”银时挠着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卷毛。 甚尔特地把银时喊出来交给他结婚邀请函,其实不像是日向野眼中,让唯一的家人知道自己如今过得很幸福的纯情理由。 众所周知,禅院家是赫赫有名的御三家之一。 就算是没有继承到咒力和咒式的血脉,也依然是禅院家的一份子,在甚尔的身躯中流淌着的是禅院家的血。 也就说明,即使是家族弃如敝履的废物,他也有小概率的繁衍出继承了禅院家术式的孩子。 对于禅院家来说,让宝贵的血脉流落在外面,简直是堪称分家的严重事件。 禅院直毘人同意的了要求,看似简单。 实际上任何一个禅院家人都会感到瞠目结舌。 所以甚尔特意和银时说男方家庭这边只有银时一个人,也是在说麻烦他把会捣乱的东西们处理一下,结婚哪有新郎自己干活的,交给你咯。 关注血脉的上层,关注甚尔的直哉。 两个各有各的麻烦之处。 但是啊,打扰人家的幸福是会被驴踢的。 银时也不介意先去踢了他们。 尤其是直哉。 很意外吧,直哉的优先级竟然能够比上层还高。 那是因为从上层来说。整顿了内部之后,上层中加入了少量新鲜血液,算是把腐朽的血统论给盘活了一下。 而且重要的血脉本身还没出生呢,就算银时知道他们两个人合体能生出来伏黑惠,但现在还没有呢。 倒也不用那么快的着急。 所以从直哉来说。 有事他是真上啊! 如今的直哉已经凭借着天赋接手躯俱留队,信息很灵暂且不论。按照那个对待自推的狂热架势,这种和塌房差不多的大型事件,直哉知道了八成会闯婚礼的。 闯了婚礼之后绝对会对日向野的相貌大批特批。 绝对会劝甚尔别饿了什么都吃,吃点好的吧。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 直哉会死。 婚礼变成血色婚礼。 已经看到未来了呢! 所以那个直哉根本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也因为种种问题没能去闯婚礼的两成可能性就交给银时来处理了。 好了,为了直哉好,现在去打断他的腿吧。 躺一会儿就好哦,所有的不幸都能统统避免了。 银时拿着特意从外面带着的布丁,折返回禅院家去找直哉打他的腿。 虽然收了甚尔买单的三个巧克力芭菲,但是银时也没有厚此薄彼,特意带回来了布丁,可以打完之后当着他的面吃。 虽然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显然逻辑很通顺,很完美。 “所以直哉在哪里啊。”银时找到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线的信郎询问。 那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想见到的时候一直黏在旁边,想找的时候偏偏又连影子都看不见。 信郎露出一副感动的表情。 喂喂、真的假的,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他是这样的性格吗? 信郎感动的念叨着:“你们终于搞好关系了啊,银时。” “和谁搞好关系啊,银桑回来是为了打断他的腿。” 结果信郎反而更感动了,他捂住嘴,硬朗的眼睛里浮起泪光:“银时!我现在就安排你去见直哉大人。” 银时满头雾水的跟上去。 结果就到了完全废弃的大桥,幽深的错落住宅隐没在远方,隐约能够听到几声凄凉的鸟鸣。 大桥消失在对岸,漆黑的水流在下面凝结住,就连流淌的声音都听不到。 银时站在桥上,看着这幅凄凉的场景。 “所以……” “很让人头疼吧,直哉大人他不顾反对,在家主大人没有许可的情况下独自接下了任务。根据鉴定,这已经是二级咒灵了,就算直哉大人再怎么天才。” “太好了,直哉的腿可以自己断掉了,差不多命也要成为风中残烛了,那银桑就先回去了。” 银时用小拇指抠着鼻子,随手的把鼻屎发射。 第71章 吾家有郎初长成 “经常会有吧。中二期以为自己有着毁灭世界的实力,实际上只要放出去被虐到了,就会老老实实看清现状,回到家里来的小鬼。少爷只是过腻了舒服的日子,想要体会点新奇的。” “才不是吧!都已经到这里了,快点去救人啊混小子!”信郎牢牢地抱住了银时的腰,一下子把他扔到桥下去。 “我告你谋杀啊!壮汉版本阿童木!” “谁是阿童木啊!” 银时在半空中就已经调整好了平衡,黑色的和服袍角翻飞间像是猫一样静悄悄的落在了地面上。 “可恶……结果不还是随手把差事甩过来了,干嘛还一副你们兄友弟恭的样子真让人欣慰的模样啊。” 银时游走在杂乱的草丛之间,在额头上绑了两根小树枝隐蔽起来。 “而且那家伙的话。” 擅自外出祓除咒灵? 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啊。 肯定有什么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得到的事情,所以特意选择了这个场景。 在小鬼满心期待的去做事情时,稍微有点眼力劲的家长都知道应该在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静静观望吧。 有种吾家有郎初长成的感觉。 啊出现了。 银时悄悄地蹲在草丛里面。 直哉优雅的拿着一把小刀,银色的刀光在他的指尖跳动,黑色的和服下摆扫过杂乱的荒草。 他的行走并不算是困难,似乎有人已经提前勘探过,所以这么荒芜的地方竟然还有一条留出空隙的路径。 直哉从容不迫的走在遍布着污泥和阴影的桥洞中,丝毫不在意的踏上污水。 在甚尔离开禅院家的这几年里,禅院直哉已经进化成了不得了的样子。看那海螺姑娘的时间线里做不到的成长速度。已经从厕所里的花子君长成眉清目秀的少年了。 银时找到了人却也没有轻举妄动,保持着较远的距离屏息观察着。 差不多就可以了吧,就算直哉被咒灵打得断了腿。 他也能及时把直哉捞走。 这下子无论是信郎还是禅院直毘人都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银时在心里暗自点头。 终于在直哉穿越了桥洞,抵达另一边的阴影时。他发现了这一次的目标,“什么啊,运气真好,竟然还没有死掉。” 直哉会特意来到这里,当然是有着他自己的理由的。 那就是采访放送。 直哉的消息很灵通,立刻知道了有节目组在废弃大桥出现了状况。 在了解了咒灵闹出来的新闻之后,直哉就立刻前往了任务地点。 人类是容易不安的生物。 从他们诞生之初,还无法理解闪电的形成缘由时就是如此。 因为未知太可怕了,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的闪电太可怕了,待在无缘无故就要裂开的天空之下太可怕了。 所以人们宁愿给未知赋予理由。无论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只要能够安抚他们不安的心灵就足够了。 闪电就不是莫名其妙出现的现象,而是在天空的对岸存在着神明。神明生气了,所以才会让天空暴怒着出现闪电。 弱小的人类只要在大地上颤抖着祈求神明的宽恕就好,这样子天空就不会裂开,可怕的电闪雷鸣就会停歇。 这是刻印在远古时留存的记忆,人类无论发展成什么样子,或多或少都被未知的恐惧束缚着。 不知道做什么的无措本身,远远比依据莫须有的猜测去做什么要可怕。 这种采访类节目也是因为这种本源的道理而产生的。 不知道原因的传闻很可怕,明明可以躲开的,但是身边有一个完全未知的东西,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种未知的恐惧催促着他们去探索缘由,试图寻找出一个类似于《走近科学》那样,令人哭笑不得的科学常识,那就是足够令人安心的道理。 按理来说这种节目的存在,虽然有时会给咒术师添点儿麻烦,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能够有效安抚大众的恐惧值,让他们不去过多产生恐惧的。 可是直哉完全不这么觉得。 像是家里养的猴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去代替人类上班,主人会看着猴子感到欣慰吗,只会觉得碍眼。 什么东西也想踏入我们咒术师才能碰触到的领域。 破损的摄像机直直的指向天空,在摄像机的不远处,慌忙隐藏起来的人躲在废墟的空洞中颤抖着。 直哉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心情,笑着踩烂了摄像机,一下下用脚撵着,一下下的让昂贵的零件彻底报废。 “哈哈哈哈、不会真以为我是来救你们的吧?果然你们这种下等的家伙就应该躲在里面瑟瑟发抖啊,快点啊,更加更加的恐惧吧,把你们低贱的恐惧当做饲料,将咒灵引出来吧,哈哈哈哈!” “阿童木手臂原子炮——!”银时猛地蹦出去,双腿合并把直哉踹开。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 银时竟然真的觉得直哉就是单纯来救人的。 果然小树是不能轻而易举的矫正的,错过了成长的关键期,就只能和小树拼个不是你直就是我弯了。 什么优雅的世家贵公子啊,这家伙现在怎么看怎么像是变态。 “银时君——~”直哉整个人都被踹到了乱糟糟的草丛里面,杂乱的叶子混在他顺直的短发中,可是直哉本人丝毫没有介意,他开开心心的爬起来,朝着银时跑过去。 “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你应该不会注意这些净会给人添麻烦的垃圾,所以肯定是特意来看我的,我好开心啊。” 银时面无表情的单手推着直哉的额头,让直哉只能原地挥着手扑腾却没办法靠近他。 糟糕了,他说对了。 对得银时根本不想承认。 但是在这里承认了就输了!银时面不改色的扯谎:“才不是,银桑只是想要去找一只伊布,结果不小心走到了这里而已。” 十种影法术差不多就是使用宝o梦战斗吧,那说起宝o梦就是皮卡丘,说起皮卡丘就是伊布。 “这样啊,不愧是银时君。”直哉完全没压力的接受了银时的说辞,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但是这里不像是会有伊布的样子。银时君没有看新闻吗?只要在黄昏时前往这座废弃大桥,就能看到半透明的鬼影。” 半透明?银时抽了抽嘴角。 第72章 人上了年纪就连回忆故人都有点伤感了 直哉的眼神阴暗了一瞬,又眯起眼睛露出笑容:“但凡是被鬼影盯上了,即使离开也会被诅咒着杀掉,甚至这个诅咒还会传染给身边的人。” “诅咒……”银时咽了下唾沫。 其实对于咒灵来说,诅咒可以说是相当常见的东西。 就连最弱小的四级咒灵都会因为待在人类的身边,而让人类感到身体不适,更不用说更加高级的咒灵了。 所以也不是很需要大惊小怪。 可是,这咒灵真的是正经咒灵吗,真的不是幽灵吗。 “所以我只是在避免更大的伤亡啦。”直哉轻飘飘的给自己的行为打了补丁,实际上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抬腿踹向坍塌的空洞,那双上挑的狐狸眼中毫无情感,只有一片睥睨着都是赏赐的轻蔑:“在不碍事的时候逃出去,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哦。” 完全是大boss的邪恶作风。 人类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身体是会自动逃避的。张开口也说不出话语,拼命催促着自己也连动一动都做不到,只能无助的蜷缩在原地,不停地颤抖。 “幽、幽灵……” “好多的怪物。” “恶魔在——抓住我的脚。” “但是这里,安全。” 银时飞快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真心的想走了。 因为好像真的是幽灵啊,为什么必须要直面才行啊。 人是自由的,有难搞的东西就是想要逃避啊,想要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的忽略掉啊! “商量一件事情吧,幽灵大人…把我旁边这个看着就很好吃的家伙吃掉,饶我们普通群众一条性命吧。” “直面现实啊!银时君!”瞬间被卖了的直哉试图抗拒自己的命运,一把抓住了银时的和服不撒手。 “这就是你非要来这里祓除咒灵的代价!自觉的待在这里接受诅咒吧,禅院家所有人都会感激你的!” “我可是天才,怎么可能为了那堆家伙死掉啊。太不合理了,驳回。” “驳回失效,世界就是由一堆不合理组成起来的!无论精英还是普通人,要死的时候还是要死的!” 银时努力把直哉拽下来,然后扭头就走。 可是在走掉之前,他看到空洞尽头一闪而过的红光。 洞爷湖瞬间挑开了普通人们赖以生存的庇护所,破旧的砖瓦轰然开裂。和人们下意识的尖叫声共同轰鸣。 蜷缩起来的人们就像是摆在供桌上的食物,却对此浑然不知。 鲜红色的是咒灵的眼睛,可是那在下面张开的,巨大的口是什么。 连受害者的悲鸣都听不到,那是将生命吞没的血盆大口。在里面探出众多密密麻麻的半透明手臂,显然咒灵就是用这些手臂来诱捕食物的。 哄骗他们躲进这里,继而将他们一个个的全部吃掉。 直哉确实不会有危险,他不会亲自进去。而那些人们就能逃得掉吗? “哎呀、直接把外壳都掀起来了,终于要认真起来了吗?” 夕阳好像是赤红的鲜血,将那银色的发丝都好像泼上了血液。 那不是错觉,咒灵咀嚼着食物的声音,好像是一根根骨头被掰断,多余的血液从那一只只手中溅出,如同泼洒的花瓣。 银时拿着洞爷湖的手有点颤抖。 其实咒灵什么的怎么都无所谓了,他被压榨那么多年,什么样子的没有见到过。 这就是特产吧,特产。 可是银时现在突然察觉到。那些摇晃着的手臂不仅仅是咒灵嘴里的配件。更像是周围这些东西也被咒灵吃掉了。 他沉默的看向周围。 朦胧不清的身影,轻飘飘的在半空中游动。光线时不时的穿过她们的身躯,而这些东西就好像是咒灵的守卫者,不停的在上方游动。 严格来说,她们更像是守护的巫女,比起大名鼎鼎的神明大人,更应该归属于附赠品。 而现在,那只躲起来的大型咒灵怎么都无所谓了。 银时更怕这种飘着的东西! “啊啊啊啊啊——”他大吵大闹的也不管直哉了,径直冲向了位于空洞中的庞然巨物。 什么二级咒灵啊,好可怕好可怕,可怕到银时的眼泪都快要飚出来了。 根据方位来判断。 人们躲避的地方类似于神龛。 在日本,信仰是一种相当常见的东西。万物皆有灵,八百万神明栖息于世间万物。虽然位置多少有点偏僻,但这里显然也是原本用于供奉神明的地方。 在神龛,也就是用来放置神明的雕塑或者灵牌的小阁前面,自然就是供品。 “全部都给我滚出去啊——!!!” 明明只要逃跑就好了,结果偏偏因为太害怕了,害怕到只想躲起来,所以硬是把自己送到了供桌上。这是什么地狱故事。 银时一边往前冲,一边拼命把挤在这里还活着的人们往外面踹。 明明被踹开了,为什么还会一个劲儿的爬回来啊。 有哪里不对劲。 银时皱着眉把爬回来的也踹走,正忙着呢,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银时。” 浅色的长发,温柔眯起来的眼睛,好像铅笔勾勒的自带柔光滤镜的身影。经常在梦中出现的老师,站在原本是咒灵嚎叫的地方,用熟悉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啊……违和感在这里啊。 银时有点想笑。 他们不是因为太害怕了,而是在最想逃的时候,出现了最想要回去的地方。所以像是归乡的旅人一样,纷纷的走了进去。 银时也想要走进去,但他拒绝了。 “抱歉啊,松阳。我还没办法回去。” 于是松阳欣慰的笑着:“这样啊,你找到了其他想要守护的东西吗。” “别担心,银时。你知道的,这是幻影,是回忆残留在现实中的一个片段而已,咒灵的核心就在这里。” 他无声地说着:动手吧。 “是啊。”银时垂下头。 握住洞爷湖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刀锋径直的穿透了幻影的胸膛。 深深地嵌入其中,银时听到了咒灵的悲鸣。凄厉的,无尽怨恨的,好像连同那些没能尖叫就死去了的人们,也在和咒灵一起哀嚎。 银时的一部分也在发出这样的声音吗。 咒灵的身影彻底消失。 无论是半空中的轻飘飘,还是微笑着的松阳,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乱爬的人们这才终于安静下来,纷纷倒在了地上。 第73章 人生是由一连串的巧合汇聚起来的 银时掏出手机联络禅院家的人过来收拾。 放下手机就看到了直哉亮晶晶的眼睛,那双略带些艳丽的眼睛硬生生被他睁圆,像是等着夸奖的小狗。 “你终于克服了心理障碍,太好了,现在终于可以不害怕幽灵了吧!” 对,这就是直哉的真正目的。 他是真心打算帮银时克服一下害怕鬼和幽灵的弱点的。 直哉喜欢强大的人,银时完美符合了他对于强大这一概念的追求。 可是那本应该完美到极致的人,却偏偏有着关键时刻会致命的污点。 为了将那污点扫清,所以直哉才在知道了这边的情况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原本只是为了摸下底,没想到银时突然赶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果再给直哉一点时间,他肯定能让银时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彻底的脱敏疗法。 从动机和立场来说,直哉的目的很单纯直接,一点儿要磋磨银时的想法都没有。 完全是脱敏疗法的正确使用方法。 咒灵见多了适应了,幽灵见多了也能适应一下。 很合理。 银时面无表情。 完全不觉得开心,一点儿也不感动。 他拎着刚刚捅了咒灵的洞爷湖抽直哉。 “诶,为什么?” “银桑来打断你的腿,放心吧,顶多四分之三死的程度。” “那就已经差不多死掉了啊,银时君——”直哉试探着用出以前惯用的技能。 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几乎在他眯起眼睛又睁开的下一秒,里面就已经布满了水雾,直哉抽抽鼻子发出哭声。 技能相当的熟练。 可惜miss了。 今时不同往日,银时或许在抽小孩子的时候还能隐约有一小拇指的负罪感。可是长到少年就是要摒弃小鬼的特权了,银时面不改色的继续抽他。 “这都是为了能够让银时君克服阴影啦——” “这就是你的遗言了吗?” 片刻后赶到的躯俱留队成功回收了尚且存活的普通人,以及被银时打到不得不养伤的直哉。 回到禅院家之后,直哉老实下来养伤,银时被关了禁闭。 银时数着日子,准时的翘了小黑屋,去参加甚尔的婚礼。 他换上早就准备好的礼服到了甚尔的结婚仪式现场,交完礼金下意识看了一眼隔壁。 世界,是由一连串的巧合组成的。 就像是主要角色们都会巧合的凑到同一个场景里面,顺理成章的拼凑出二十分钟的动画时长。所以反过来也可以说是,为了拼凑出动画的剧情,主要角色们理所当然的会凑到一起。 那么,看着隔壁的礼堂中。 虎杖仁穿着规整的西装,他的眼神柔和的注视着沾在他身侧,身着纯白婚纱的香织。额头上还没有伤疤,面容柔美的女性轻轻地笑着。 怎么看怎么觉得幸福。 想到未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幸。 这和隔壁的甚尔、日向野是截然不同的问题! 大概是银时逗留的时间太久了,坐在宾客席上的人轻轻地转过头来。 只是一眼。 银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他回过神来提醒自己不要变化表情。惊讶也好,警惕也好,全部剔除掉。 所以面无表情的迎上了视线。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男人轻笑着,光明正大的朝着银时挥了挥手。 银时想要后退。 缝合线的痕迹暂且不论,就算跳着读都能看出来这是谁了。 真正让银时觉得诡异到令人不适的,不仅仅在于场上人们的关系,更是对羂索出现在这里抱有的心情。 就算知道了羂索长达千年的计划,可是知道了计划和亲眼目睹的感觉还是存在差异的。 那并不是单纯的恶意。 而是一种独属于操盘手,在极其高远的地方俯瞰着棋局的心情。棋子的爱恨全然是利用的道具,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会诞生,连名为爱的情感都在计算中。 千年的时间,数不清的人全都是被他操纵的棋子。 这种绝对的不适,让银时一时间想要冲上去把他的脑子从那具不知道是谁的身体中拽出来。 别小看人类啊! 银时尽全力的催促着自己冷静下来。 起码现在还不行。 在难以挪动脚步的时候,熟悉的感觉从身后出现。 甚尔浑然不知的拎起了银时的后衣领:“连这种时候都能迟到,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吗?银时。” 银时终于松了口气,得以将压在心头上的东西呼出去,他懒洋洋的没有反抗,“你开始看少年jump了吗?染上这个爱好就完了,至死也会是少年的。” “少年馆里正好有而已,”甚尔自顾自的走回旁边的宴会厅,“啰嗦,快点去做你该做的事情,男方家属。” 哈?西式婚礼有什么要银桑做的事情啊。那个吗?站在中间问你们要不要不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都要在一起的那个人物? 宴会厅中,日向野穿着纯白色的婚纱,没有镶嵌多少亮片水钻,单纯的白色绸缎与轻飘飘的蕾丝白纱,簇拥在她的身上,好像在编织一朵花。 被打理过的黑色短发,即使带着头纱也依旧坚强的翘起来。她捧着一束向日葵,露出宛如太阳般的笑脸。 甚尔随手把银时扔到男方的座位,径直朝着日向野走过去。 银时惊喜的察觉到,他在甚尔的结婚仪式上也能一人吃一桌。不过还没等坐下来,负责cue流程的司仪就快步走过来小声朝他说话。 银时茫然的想要当作没听到。 司仪看起来更茫然:“禅院先生没有提前告诉您吗?”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 在开始之前临时告诉银桑,你是男方唯一的亲属,所以致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什么的。完全不知道啊! 真正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的是甚尔吧!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连这么需要提前准备的事情都彻底忘记了啊! 银时痛苦的抱住头。 虽然在银o剧组的时候就很擅长煽情了,但是他们没有煽情之后还能维持这个气氛的技能啊!刚刚让人感动起来,下一秒就感动不起来了。 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甚尔绝对会掏游云吧,绝对要游云了! 司仪显得比银时还痛苦。 一副职业滑铁卢就在这里,人生要完了的表情。 让银时都有点不好逃避现实了。 “我尽力。” “太好了!!!”司仪小声但是惊喜的发出尖叫。 那副模样就像是人生突然有救了。 人生不要那么脆弱啊! 第74章 恋爱到底能带来些什么 那么冷静一下,优先思考一下甚尔的优点吧。银时把手臂撑在桌子上。 就算平时打打闹闹的,但是在这种正式场合中,作为成熟的大人,银桑还是会好好考虑的。 把优点考虑清楚了,上台才方便组织语言。甚尔啊,甚尔的优点就是…… 银时眼睛一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银时先生、银时先生——”司仪推着他,用人生彻底要完了的语气叫醒他。 银时从容的擦掉嘴角流下来的口水,从容的站在台上。 嗯,脑子空空呢。 到底要说些什么好啊,自家的儿子去抢人家的女儿了,到底要怎样说才能对得起爸爸的心情。虽然当初对神乐的恋爱问题很是苦恼,但是现在换成甚尔。 怎么想怎么都是甚尔高攀了。 银时终于调整好了心情,站在爸爸的立场上致辞。 “甚尔他,不、我们原本生活的地方啊,是个没有太阳,连难得冒出的花骨朵都会很快凋零的地方。偶尔抬头看着天空的时候,都会想为什么能够那么一如既往的蓝呢,明明连一点儿阳光都没有分给我们。” “活下去就已经足够拼尽全力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都在忍不住感叹竟然活下来了,不过活得久一点总归是有好处的。” “因为有日向野小姐,他迎来了太阳,春天也要来临了,这就已经足够了。” 甚尔在另一侧牵着日向野的手看向他。 比起提前让他准备,不如勉强他临时发挥。甚尔想要听的就只是这个而已。 来自最重要的家人,那祝福的声音。 不是啊,银时。 禅院家已经有太阳了,那是抬起头也没办法看到的,但确实在身边闪耀着,指引着所有人前行的太阳。 永夜已经散去,通向黎明的曙光就在眼前。 甚尔珍视着的太阳们。 如今都在他的身边。 仪式结束之后,宾客也散的七七八八。银时吃得心满意足,自顾自的倒着酒小酌。甚尔抽空坐到了他的旁边,另外拿了一个酒杯倒酒。 在日本这个结婚年龄小于成年年龄的国度,堂而皇之的违法。 不过新郎想要在结婚的日子喝点酒而已,散场后还能剩下来的亲戚也算是亲近的了,也没人会去举报他们。 恋爱到底能带给男人什么。 甚尔他整个人的棱角都被磨平了,像是从搁楞搁楞变成圆润圆润的形状了。 这就是新婚蜜月期吧。 完全懂呢。 “干嘛啊,一副腻腻歪歪的表情。真的被上身了吗?现在这个时机?不妙啊,头上的帽子该换一个颜色了吗。不用担心,总会有一款适合你的。” 甚尔随手揍了他一拳:“不需要,你自己留着戴吧。” 两个人态度自然到令人瞠目结舌。 “有这种时间,去陪新婚妻子啊,你的百度百科上面还写着不喜欢喝酒吧。” “百度百科?从哪里看到的虚假情报,酒只是有点味道的饮料吧。” “完全喝不醉的家伙已经丧失了喝酒百分之八十的乐趣了。” “什么啊,你很想喝醉吗?”甚尔自顾自的喝着,“醉了就把你扔到马路上,半夜自己爬回去吧。” “不懂了吧,酒在开心的时候也是可以喝的。”银时笑着喝掉小杯子中的冷酒,“有这个就够了。” 甚尔沉默了片刻。 “谢谢。” 所以说嘛,恋爱真是能带来很多东西啊。 银时喝完酒,优哉悠哉的拎着打包的可以加餐的饭菜出门,结果迎面就撞上了完全不想见到的人。 恋爱能带来的东西太多了。 他现在就想去隔壁的宴会厅,拽住虎杖仁的衣领让他想清楚一点,他的人生真的需要那么刺激的情感经历吗。 “有没有时间聊一聊呢,银时。”缝合线笑着和他说话。 银时完全没停的直接走过去:“没什么时间呢,银桑忙着买新发售的少年jump。” “果然你知道我的事情吧。”缝合线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排斥,自然而然的跟上了银时的步伐,“看到我的瞬间,你的视线稍微上移了吧。那是在震惊的瞬间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就算你想要遮掩也是改不掉的。不是看向眼睛的眼神,而是看着……” 他用指尖轻轻地点着额头上的缝合线。 “到底是为什么呢。” 银时试图跳过,如果右上角有skip,那就毫不犹豫的点下去了! 他加快了步伐。 羂索也跟着加快了步伐。 在重复着加快加快了几轮后。 银时猛地停下来,偏过头怒斥:“就算这样也太过分了吧!现在还没有到你的出场时间,不要擅自给自己加戏啊!还没轮到你就老老实实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待机。” 羂索眯着眼睛笑:“因为特别的令人在意啊,你还不清楚自己的特殊性吗?银时。无效化的术式,虽然很难得,但这只是最表层的一点。” “你明明不可能拥有真正的无效化术式的,连人类都算不上的你。受肉的诅咒却有着连自己的存在本身都在反抗的术式,你很想死掉吗?” 看看他的术式表现出来的的效果吧。 如果说击碎咒术还可以在理解的范围内,那么对咒灵表现出来的瞬杀效果可是异常的。因为咒术是咒术师自身用咒力催动着使用,可以脱离咒术师自身,呈现出来的能力。 可是咒灵却是诅咒自行汇聚,诞生出来的个体。 把咒力当做宝o梦来想象吧。就算能够收服野生的宝宝,让咒力消散。为什么还能把属于玩家的宝宝也跟着打爆啊。 都已经能把玩家的宝宝打爆了,按照常理来说,他的术式完全有可能也把他自己打爆吧。 羂索根据经验判断那个术式肯定有什么秘密,在如此机缘巧合的汇聚了众多可能性的当下,不好好挖掘他的实力,再加以利用实在是浪费吧。 银时完全不管不顾。 “谜语人吗?限你三秒内离开我旁边!” 羂索的目光危险起来:“如果我拒绝呢。” 银时立刻大喊大叫:“救命啊!妈妈,这里有人贩子啊!” 大厅里的其他人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羂索无动于衷,甚至可以当做乐子,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上去围观,“不行哦,银时。宴会已经结束了,就算再怎么撒泼,也要老老实实回家的。” 他的态度过于平和,银时就算在地上撒泼打滚,也无法折损于那轻描淡写一样的带娃态度。 像是新时代的父母看着孩子闹脾气。 但就是在原地看着的表情。 大厅里的人们又把视线收了回去。 第75章 那家伙手里有人质啊 银时顿感不妙,这个人完全不吃这一套:“听好了,你就算缠着我也没什么好处的。我才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妥协,像是倒豆子一样把术式说出来。而且你不是知道的吗,银桑可是知道你的事情的。” “你待久了,银桑控制不住寄宿在手中的力量,把你打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如说知道了打爆他能够有什么好的发展,银时真心觉得要不在这里停下命运的齿轮吧。 但是羂索他有人质! 主人公还没有出生呢,要是打爆了算什么啊,这本漫画都要改名字了啊! 羂索轻笑着,指尖点在下巴上轻轻地笑着。 银时抽抽嘴角。 没有过多久,那笑声就变得肆意而癫狂。 大厅中的所有人都向他看去,羂索却全然不在意,像是要把肺中的气体全部尽情笑出来,对着银时露出了期待到扭曲的表情。 “我的计划很成功吧。” “……” “你真的很不擅长掩饰,就算控制表情了,感觉到心痛和愤怒的微表情也还是太多了。多到我想要当做不知道都难,你还真是人性化啊。” 他收敛了笑容,在银时沉默的注视下,像是一个炫耀玩具的小孩子露出单纯的笑容,“我的计划很有趣吧。你明明知道,但是却无法阻止,那个孩子真的成长为好孩子了啊。” “谢谢你在意我的孩子哦。” 银时穿着礼服,在特殊的日子并没有携带洞爷湖。 他猛地伸出手,附着了咒力的拳头停在羂索的额前。 本体就近在咫尺,在隔了一层脑壳的地方计算着所有人的命运。 “让人不爽,高高在上的把所有人都当做棋子来玩弄的态度让人不爽。那一切的牺牲,就只是为了你所谓的有趣吗。” “别那么生气,银时。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实际上用生命推动着变革,将所有人都当做资源看待的正是人类自身吧。人是社会的螺丝,是回报社会的资源,舍己为人是优秀的品质。为了让社会获得的利益最大化,就要牺牲人类那安于享乐的心情,在这种牺牲中,人类的社会才能够进化。” “我做的也是类似的事情吧,只是代价越高,收益就越大。” 羂索注视着银时并没有震惊,全然是愤怒的眼神。羂索知道他理解了,因为知道羂索的目的,所以没有困难的理解了羂索的狡辩。 哎呀…这可真是。 远超想象的信息量,以及远超想象的有趣程度。 来自未来?预知了未来?无论是哪种都很奇妙。 留着就像是定时炸弹,那术式如果真的是纯粹的反咒力和诅咒装置,那他本身就是核弹了。 所以羂索应该杀掉他才对,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将迟早会成为障碍的他排除掉。 可羂索平和的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受肉后还是纤细的少年的身体,就算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有点让羂索困扰,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他连把这些话说出去的对象都没有。 只是抱着这份恐惧在颤抖吧,只是无能的走向计划中的未来吧。 想到这里,羂索就期待银时能够活下去了。 和羂索想象中的恐惧不同,银时只觉得脑子里有两个声音。 一个说虎杖悠仁本人也会同意的,现在弄死他就是最好的结果,改变未来的好机会就在眼前,直接回避宿傩传。 另一个说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对得起虎杖悠仁,他什么错都没有,难道就要被直接掠夺出生资格了? 赌一下虎杖仁会正常的和香织把虎杖悠仁造出来的可能性,所以要不相信一下世界,现在就把羂索弄死。 但赌运太糟糕了,肯定会输掉的! 双方默契的抱有杀意。 可是。 羂索笑着放开了银时的手腕,银时沉默的将蓄满了咒力,眼看着就能一拳把羂索打爆的拳头放下。 “如果你也参与到我的计划中,肯定会很有趣吧,银时。我会一直等待你的,在你发现根本没办法再对不可能的事情抱有期待时,你也会成为我的同伴吧,”羂索朝着银时挥了挥手,“那么下次再见。” 看起来羂索甚至在招募。 在他还没有去糊弄漏壶他们加入队伍的时候。 但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呢,看上去是招募,实际上肯定想着离得近了研究研究,最好可以切片的阴暗事情。他还真是科学狂人的设定啊。 银时缓缓地看向头顶,完全不熟悉的酒店的天花板。 命运什么的真讨厌,要不现在去收集宿傩的手指吧,但是那个设定就是打不坏啊,咋整。 银时消沉了一段时间,连接任务做的时候都显得萎靡不振。 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妹妹们诞生了。 即使禅院家的权力结构有所调整,但人们的观念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够扭转的。银时的妹妹们迎来的冷待遇比甚尔还要更早一些。 甚尔是在出生的瞬间被判断了无咒力的天与咒缚体质。 而妹妹们就是还在母亲的体内时,就已经确认了双生子的身份。 她们没有错。 只是在天赋就是一切的咒术界中,因为有双生的兄弟姐妹,所以自身继承到的天赋也只能表现出一半。不完整的天与咒缚与不完整的构筑术式都没有意义。 所以作为父亲的禅院扇理所当然的没有来。 恭喜他呢,新的耻辱增加了吧。 已经完全是耻辱的形状了,耻辱就是他的本体吧。 做什么都要感到耻辱,真是难捱的人生。 自己选择了高难度的设置吗。 幸好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女人还能够躺在床上,否则肯定要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正妻,积极的接待客人吧。 她温柔的注视着安静睡着的小婴儿,看见银时来了就要起身。 “别动了,这种刚出生的小孩子可是最麻烦的时候。干什么都是要哭一哭的,看吧,只是想要起来就让她不高兴了吧。”银时指了指躺在女人怀中,哼唧哼唧的小孩。 一个哼唧起来了,另一个肯定也会哼唧。 最终变成双人大合唱。 女人连忙抱起要哭的小婴儿哄了哄,口中发出柔和的歌谣。 另一个受到冷待的小婴儿攥紧了手,感到寂寞一样的哭出声。 这下子就全都在哭了。 第76章 海水般澄澈美丽的你们 “银时大人,你要不要抱抱这个孩子呢?” 这两个从受孕的时候就不受到期待的孩子,能不能从你那里得到改变人生的希望呢。 她怀着几分的期盼,朝着银时递去了哭闹不止的孩子。 女人肯定不知道吧,银时只要伸出手都能看到自己手上沾着的脏污。 无数的鲜血和无尽的诅咒染成的颜色,让他下意识的回避了女人向他捧出的婴儿。 见此,尽管心中有些失望,她还是露出了宁静的温婉神情。 可是在她说出客套话之前,银时主动接住了哭闹不止的婴儿。 “真麻烦啊,到底在不满什么嘛,老妈只是想要动一动而已,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啊。在知道了这一点后就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才是不给人添麻烦的社会人。” 银时接过了小孩子。刚出生不久的模样,看不出到底是真依还是真希。无论是哪一个都在平等的哭鼻子而已。 他用和服小心着搂住她,学着女人的频率摇晃。 “对对,不要一有事情就哭鼻子。要长成坚强又美丽的人啊。” “这两个孩子,还没有名字。”女人习以为常的让渡出本来应该属于她的权利,借此希望能够给不受重视的女儿们换来一丝的庇护。 名字是最初的咒。 为了区分出自己和他人的区别,所以人类拥有了名字。并将一生都束缚在名字中。无论是爱意的祝福还是憎恶的诅咒,这都应该是来自于家长的心意。 女人放弃了在丈夫那里寻求祝福的期许,转而看向了银时。 几乎下一秒就要说出请求了。 请你为她们赋予咒吧,为了让她们是她们,为了让她们能够在这个简短的咒语中,好好地停留在世界上。 “不用担心,你的话肯定能取出好名字的。给小孩子取名字可是家长的第一个任务,擅自跳关可不行啊,对吧。” 银时搂着小婴儿坐下,在倾身的瞬间被正正好的被拽住了头发。 小婴儿的手劲极大,只要抓住了就没有放开手的意识。 银时发出痛苦的呻吟:“等等等、好痛!救命啊,不要夺走银桑的毛囊。” 她吐着泡泡抓得更紧了,完全是惨无人道的蹂躏,是对毛囊的践踏啊! 但偏偏因为银时无力的反抗,小婴儿停止了哭声的笑了出来。 这小鬼性格很坏啊! 女人轻轻地抚摸着婴儿的头顶,露出温柔的笑容。会长成什么样子呢,现在就已经死死的拽住东西不放手了。会有着坚定的意志吗?有坚定不移的目标吗? 希望她们能够坚强而又美丽,如果向这样的她们赋予咒的话。 “姐姐叫真希,妹妹叫真依。” 银时没能挽救回自己的头发,他卑微的把卷卷的脑袋低了下去,“这不是已经有最好的名字了吗。” 不过真希啊。 虽然在文字上来看,能够和“珍惜”的词语同音。但是考虑到日语语义,排除砍柴的用法。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罗汉松的真希,还是缠卷的真希? 银时看向怀里的小婴儿,总不会是因为抓头发太紧所以获得了名字吧?! “那个…名字的含义是?” 务必是罗汉松的真希啊! “像是海水一样澄澈美丽,又紧紧缠绕着的回响吧。” 银时没有说话,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嗯。” 小孩子是风之子,好像在冷风和暖风中,不知不觉间就成长起来了。 比起只有母亲的宅邸,外面的一切都显得格外栩栩如生。她们一起跑过长长的阶梯,躲开来来往往的仆从,沿着水池看里面游来游去的金红色锦鲤。 直到遇到人生中的第一个咒灵。 混沌的黑影以一种扭曲、变形的姿态盘踞在阴暗的角落中,紫红色的数只眼睛深陷在身躯中,感受到人类的视线,那本来只是游移着旋转的眼睛一瞬间死死地盯住了真依。 年幼的女孩子还不知道这在大人的眼中弱小到可以随手挥去。 她的身体像是被冻结了时间一样僵在了原地。 太可怕了。 被那堆眼睛盯住之后,她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忘记了。 “真依,真依。”旁边的姐姐发出了小小的催促声。 看不到咒灵的真希和她好像生存在不同的世界中。即使隐约知道有咒灵这种东西的存在,可是没有看到恐怖就不会理解真依的心情。 就像是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真依会停下动作,就连移开眼神都做不到。 真依没办法说出话。 漆黑的阴影下一秒就要缠上她的身躯,而真依只能颤抖着站在原地任人宰割。 “等等、等等——别对她们出手啊,变态!” 没等真希再次尝试下一步举动,她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踹开,两个人发出细小的尖叫声,咕噜咕噜着滚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素净的和服上面沾满了尘土。 始作俑者姗姗来迟的一拳把咒灵拍散。 “真是危险啊,明知道家里到处都是下级咒灵,结果还特意给小孩子留着长见识,这是什么教育观念。没有一点让小孩子拥有快乐安全童年的意识吗,太危险了,差一点被pta举报。” 银时吐槽着禅院家这种过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得好转多少的糟糕环境,然后看向旁边。 “没事吧,小鬼们。” 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小女孩们扭作一团的倒在草地上,被踹的有点晕乎乎。出门时还整整齐齐的妹妹头都变得乱糟糟。 “糟糕了,真的会因为虐待儿童被家长与教师协会举报了。这是不可抗力啊!稍微被踹一下肯定比被咒灵附身要好一点吧,那可是咒灵哦,长相很可怕的,一不小心连心理阴影都要出现了。” 所以拜托了不要举报! 仔细想想这是同人文的剧场,所以比动漫要安全那么一点儿吧。 银时试图亡羊补牢的把小女孩们一个两个的都捞起来,拍拍她们身上沾着的尘土。 真希攥了攥手,抓着银时的衣服忍住了哭声。 真依看着手上的红痕,说话中带着哭声:“痛痛的,这里的零和七八九,都痛痛的。” 她低着头张开手指,给真希看她有编号的手指们,希望换来一些安慰。 “嗯……”向来坚强的真希抽抽鼻子,跟真依一起小声地哭出来。 第77章 无法触碰的手 在场唯一一个可以算作大人的银时接下了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大锅:“喂喂、这下子不就显得像是我在欺负小孩子了吗,拜托了,不要哭了。说好了要做坚强的人吧,遇到事情的第一步就是不要哭啊。拜托了我给你们三百日元啊。” 三百日元的魅力彻底失效了。 但是万幸,草莓芭菲的魅力还在。 能够被草莓芭菲拐走的双胞胎坐在银时的宅邸里面,一边吃着草莓芭菲里的水果和点心,一边看水池旁边到处乱跑的小龙虾。 银时捞着草莓芭菲里仅存的冰淇淋,三个人排排坐的坐在走廊上面。 “白色的,云。”真依完全忘记了刚才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她指着银时的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想吃。” 银时觉得她可能是想要吃草莓芭菲里面的冰淇淋。 因为真希将视线死死的放在了冰淇淋上面。 “云就是飘在天上,碰不到也吃不到的东西啊,你们起码要从未成年的小萝卜长成成年萝卜的程度才能吃得到吧。现在就用草莓和饼干忍耐一下。”银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把冰淇淋舀起来塞到自己的嘴里。 真依愤愤不平的从银时旁边爬起来,顺着手臂站上去,一口咬在那头卷毛上面。 “这是霸凌啊。” “霸凌。”真希重复着银时的话。 “对,因为一个人的头像是云就咬,这是霸凌。霸凌是不好的现象,要摒弃这种行为,坚持抗议到底的。” “嗷呜。”真希学着真依,一口咬上了草莓芭菲的尖顶。 “这是我的草莓芭菲啊。小鬼怎么可以吃,闹肚子我也不管啊,真的不管你啊!”银时紧急试图寻找补救措施,吐出来就没事吧! 他像是举辛巴一样把真希举高高,然后摇晃。 真希只觉得是在玩举高高,真依看着又咬了下去。 “结果是你来了吗,定春。这种毫不犹豫咬下去的力道,毫无疑问是定春了。没想到都长那么大了,完全认不出以前毛茸茸的模样啊。” 神乐看到了应该会很震惊吧。 “定春——” “对对,是我家养着的宠物。” “咬咬。” “啊要流下来了,真的会流下来了。不用复刻那种经典造型也没关系吧!” 她们对视着咯咯的发出笑声。 那是活泼而又生动的,和银时不同,和整个禅院家也格格不入的属于新生代的灿烂笑容。 “真希,这个甜甜的。” “真依,那个也甜甜的。” 双胞胎的姐妹从这一天开始就经常会来到银时一个人居住的宅邸了。 只是除了小部分时间,银时好像知道她们会来一样等待着。 大部分时间双胞胎的姐妹都是找不到银时的。 在真希与真依年幼的眼睛中。 他好像总是很忙。总是会露出好像很疲惫的神情,用没什么精神的死鱼眼看着她们玩闹。 这算不上什么烦恼,只要真希和真依长大了,他们就能够一直在一起了。 小孩子们抱着这份憧憬,期盼着长大。 医院。 被惦念着的银时站在病房里,日向野躺在这里,倔强的黑色发丝一如既往的翘了起来,可是她恬静的脸上却失去了往日的灿烂。 只剩下一片萧条的灰白。 “对不起,是我想要叫你来的,银时君。” 甚尔不在这里。 惠也不知道在哪里。 可是日向野的脸上却没有寂寞,而是全然的担忧。 直到这种关键时刻还在惦念着那个不敢出现的男人,实在是被完完全全的pua了。 “嗯、说不定是这样呢。但是甚尔啊…明明看上去那么强壮,他的世界却很脆弱,好像只要我离开他,就能把全部都带走一样。” “如果银时君,或者惠能够支撑他的世界就好了。” 日向野真心的祈祷着他的幸福。 不要因为她的死亡而带走他的心,不想在临死之际将他的心一同埋进坟墓中。 可是日向野察觉到,自己的病情逐渐恶化之后,甚尔开始回避她。往日总是留恋的牵住她的手,就连触碰她都做不到。 好像只是将手指压在肌肤上的力道就能够夺走日向野的性命。 甚尔太习惯死亡了。 曾经他习以为常的用各种方式夺走人的性命,那温热的鲜血很快就会凉下来,那跳动的心脏很快就会失去动力。肌肤多久会失去新鲜度,肢体又要用多久变得僵硬。 生死不过是生物中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可是现在,当这件正常的事情发生在日向野身上时,他感觉呼吸中都是痛苦的,伸向她又只能收回的手都是可悲的。 甚尔害怕着日向野死去的那个可能性。 所以在她对甚尔张开手臂时,他退却了,连头都没回的从她的身边逃跑了。 与此同时,日向野接受的医疗水平变好了,那是决绝到倾家荡产的资金。 好像倾尽了所有,连他和惠以后赖以生存的根本也完全不考虑。 甚尔在医护人员眼中完全没有来过,只有到账的流水证明着他的存在。 可是日向野又知道他总是会在深夜中到来。 从日向野特意没有上锁的窗口中翻进来,站在窗边静静地注视着她。 日向野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能感觉着他在身边的气息。 甚尔肯定明白她根本就没有睡吧。 可是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靠近日向野的身边。 日向野期待着他能够触碰着自己的手指,即使只是一瞬间也好。 她怀念甚尔的温度,怀念惠柔软的身体。可是他总是静默的出现,又沉默着离去。 “我去把那家伙带过来,绝对会让你见到他的。”银时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日向野在他身后惊慌的伸出手:“银时君,已经够了。甚尔不来也没关系的,我……咳咳。” 她一时之间气短没能呼吸上来,咳嗽声来得急促。周围的医护人员迅速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她就已经被推到了手术室里面去。 手术中灯牌惨淡的亮起。 银时后退了两步,靠在冰凉的墙壁上。 第78章 祂一定想看我那一无所有的惨状 还是发生了。 银时在意识到那是日向野之后,就希望凭借提早发现的这段时间来挽回日向野的生命。 可是那并不是早知道早治疗就足够的病情。 而是因为已经从幼时就接受了治疗,所以才能安稳的活到现在这个时候。 除了给她随身绑一个反转术式。 否则就连咒术界也没有能够医治她的方法。 命运在这里形成了闭环。 好像在说就算提前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处,无法改变的东西就是无法改变。再怎么努力伸手握住流沙,他们也都会毫不留情的从手中消逝。 银时不清楚日向野的心情。 也不清楚甚尔的心情。 不希望勉强甚尔到来的那份心意,是爱吗? 在最后一刻也不敢靠近她的心情,也是爱吗? 银时沉默的走出医院。 乌云密布的天空不过片刻就下起了雨,太看气氛了,不要那么看场合啊。 连让躯俱留队帮忙调查位置的必要都没有。 银时飞奔于夜雨之中,以医院为中心踩过一个个水洼。甚尔不会走远的,无论他多么想要逃跑,他都没办法离去。 所以银时在一个小巷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背对着他的甚尔好像整个人都融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被他堵在巷子里的诅咒师连痛苦哀嚎的声音都没能发出,回荡在这里的只有最纯粹的,拳拳到肉的闷声。 “呀、你来了啊,银时。”他没有回头就知道来的是谁。像是随手扔掉一件垃圾,甚尔把不知道还有没有呼吸的诅咒师扔到垃圾堆里。 脸上和手上还染着鲜血,又很快的被雨水洗刷。 甚尔完全不在意,像是日向野根本就没有躺在医院里一样。 对银时露出轻松的笑容。 “别这么看我嘛,说到底就根本没有什么要在意的东西存在。”甚尔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打湿了额发的雨水顺着睫毛再度流下,像是他本人在哭,可是那又仅仅只是雨水。 “不存在的咒力,完全不需要的才能。肮脏的家世,彻底烂透了的人生。你知道吗?她说过,神的意志为我们刻画了各自的宿命,又大致因此决定了我们将如何去做。这种恶心的话,未免太过讽刺了吧。” 甚尔站在银时的面前,“如果真有那种东西,祂肯定是想要看我一无所有的惨状。所以才施舍一样的给我恩惠,又把她抢走了。” “银时,你也是这样吧,还有什么要守护的呢?明明我们的手里终将一无所有吧。” 和日向野想的一模一样。 因为一模一样,所以无论他们的爱是什么样子的,对银时来说,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在甚尔的瞳孔紧缩的瞬间。 洞爷湖狠狠地砸在了游云上面,木刀和武器相互摩擦,发出类似金属的声音。银时丝毫没有在意甚尔的状态,他们的战斗模式完全回归了年幼的时候。 完全放弃理性,纯粹调动战斗直觉,以咬住对方的脖颈为目的,不吝啬于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 按照常理来说,每一次的攻击都会因为雨水和体力下降的缘故而变得迟缓。 可是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每一次都突破了身体的上限。 即使手臂已经超载了又如何,身体逐渐伤痕累累又怎样。 战意的火焰依然在熊熊燃烧。 即使扭身闪躲了又怎样,在这种攻击模式下注定会留下伤。 切断了血肉的伤痕,穿刺了腹部的伤口,用钝器砸断的骨骼。身体不断地呻吟着,累积起来的伤痕便足够致命。 可是雨夜中没有沟通的话语。 只有无休止的厮杀。 他们又确实是在以那种方式沟通着的,只是直到倒下的那一刻都没办法停止而已。 终于在把收集来的特级咒具都用了一遍之后,银时依然站在他的面前,甚尔松开了握住游云的手。三段的棍状武器沉闷的落在湿润的道路上,已经看不清雨水是黑色还是红色了。 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把最后的痛苦和迷茫都发泄了出来。 甚尔抬起头看向黑压压的天空。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世界上有那么多比她更应该死掉的垃圾。她只是诞生之后就在某一天得知了自己患病,积极地配合着治疗,希望能够痊愈。但是生下惠之后,突然恶化了。” 是日向野的天真错了吗?她只是想要生下孩子而已。是惠的出生错了吗?明明甚尔将他当做恩惠,和日向野一起比谁都要珍惜着他。 “你到底懂什么啊,银时,为什么非要追上来。你什么都守护了,什么都没有失去,事到如今又要高高在上的劝解。我的人生已经痛苦成这个样子了,自顾自的冲上来拉住我,太傲慢了吧。” “是啊,真是糟糕透了的人生。”银时感觉血液不断地从他的指尖滴落,和雨水混在一起,不停的掉在水洼里,“谁都没有做错,只是时运不济而已。命运的齿轮稍微乱了一拍,然后就彻底变得乱糟糟了。” 在由于失血和失温而导致的眩晕中,他好像抬起眼睛就能看到松阳,或者高杉。 这种错觉让银时甚至想要笑出来。 “人生就是最扯淡的东西。幸运和不幸运,有意义和没有意义,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在想要笑的时候笑,想要哭的时候哭。说到底真的有完美的答卷吗,只是在不停的失去又得到又再度失去而已。” “但是啊,还是存在的吧,能够让你真心笑出来的瞬间。” 所以就算辜负了日向野温柔的心意也好。 无论甚尔怎么想,即使彻底决裂也无所谓。银时绝对不会让他的心死掉,在他彻底堕落之前,绝对会冲上去,再把他带回去。 “这就已经足够了。无论怎么痛苦也好,怎么怒斥着命运的不公,还是只能站起来生活下去。啊啊…人生online真是诈骗一样的见鬼游戏,可是明天的地球也依然在旋转着。” “傲慢什么的都无所谓,我要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一件。” 甚尔回想起她的侧脸。 一直在她的身侧,所以比什么都要清晰的是她温柔的侧脸。抱着小小的,像是一拳就会打死般柔软的惠,她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笑容。 “足够了吗……” 甚尔扶着墙,一步一步的挪动着步伐,又咬咬牙跑起来奔向医院。 银时在他离去之后才放下力气,倒在已经分辨不出颜色的水洼中。 第79章 兄弟吵架后还是得一起回家 甚尔跑到医院的时候,医护人员还以为他是来挂急诊的。 肯定是凄惨到极致的模样吧,日向野真的想要看到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吗。 如果不去见她就能够装作日向野还存在于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只是甚尔看不到而已。 可是偏偏有多管闲事的人推着喊着,比谁都要焦急的催促着,错过这个机会就见不到她了。 甚尔无视了所有人的视线,也拒绝了所有向他伸出的援手。 径直的去往了日向野的身边。 手术已经彻底结束了。 在接受手术的那个时候,她就没有抱有能够成功的希望。 即使表面看不出来,可是日向野的身体就如同装着血的水气球一样脆弱。稀薄的血细胞,个位数的血小板。 在拿到报告的同时就能够察觉到了。 她注定要因此而死去。 日向野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想要张开口却只是冒出鲜血。 哎呀…是这种感觉的,兄弟吵架吗?担心着又想要笑出声,就这么挣扎着想要说话的时候,甚尔连忙握住了她伸出的手。 在已经变红的视线里,甚至没办法好好看清那张脸。在哭泣吗,还是被淋湿了呢。 日向野无比眷恋,又万分爱怜的抚摸着他的手指。 如果能够说出口就好了。 告诉他不是他的错。 日向野只要想到她失去了甚尔时的心情,就能够体会到甚尔现在的感受。 她最终还是将甚尔的心撕裂了,只是察觉到这一点,就让她的心也跟着剧痛起来,连呼吸都能感到痛楚和酸涩。 应该告诉他忘记也没关系的。 只要甚尔能够幸福就好,过去的悲痛迟早能够被时间冲淡。只要甚尔能够走出去,无论日向野还能不能停留在他的心中,她都不会有丝毫抱怨的。 但是。 “惠就拜托你了。”日向野强忍着咳嗽,尽力让脆弱的喉管还能吐出清晰的话语。 你们要好好地活下去哦。不许擅自跟着我死掉,要幸福的活下去哦。 甚尔像是小孩子一样跪在她的床前,哽咽着祈求着奇迹。 “我没办法照顾好惠,所以……不要离开我,爱。” 这个人真的很任性吧。 即使知道会离去,还是想要挽留。即使在挽留了,还是那么的别扭。 真正没办法离开日向野的不是惠,而是甚尔。他就像是畏惧着自己的心被带走一样,害怕着日向野的死亡。 这种地方真的很可爱吧。 日向野真心的爱着这样的他。 感谢命运能够让我们相遇。 以及对不起,没能到最后一刻也守护你的心。 “……” 银时回过神来的时候,感觉谁在背着他前行。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就算是绵延不绝的夜雨也没办法冲刷干净。 他反应了三秒,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倒在小巷子里了。 如果睡到天亮,会不会被当做杀人犯拘留啊… 察觉到他已经醒了,甚尔啧了一声把银时从背上扔下去。 还没缓过神来,就觉得身上的伤口迎来了二次创伤,银时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 “没良心!”肯定有哪里断了,他手扶着墙勉强的跟上。 “真麻烦,那么弱,在禅院家就该死掉了。”甚尔嫌弃他走得慢,施舍般把银时的手臂搭在肩膀上。他凭借着惊人的身体素质,硬生生的扛过了伤势,相比较银时,状况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严格来说恢复能力还是正常水平,只有锁血挂的银时缓了片刻,不可置信的加大了音量。 “你不要乱说啊!这种都可以躺躺就好,已经不是强弱的问题了!” 是超能力吧! 天与咒缚的肉体天赋怎么还管这个!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甚尔并没有采用他一如既往的拎衣领式带孩子方法,从这种细枝末节上感觉到他也在强撑,银时的不平衡感略微回到了正常的水准。 他们很快就挪到了甚尔在外面的家。 甚尔从身上摸摸钥匙,摸了个空又摸摸门前的毯子,从下面翻出个钥匙来开了门。 银时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动作。 一开门,最先看到的不是房间温馨柔和的布置,而是明显从婴儿床中倒下来,一头砸在地上,结果就那么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了的小婴儿。 “这铁定要被pta举报了,这是明晃晃的虐待儿童吧。” 银时眼神死的讨伐这种不称职的行为。 甚尔挠了挠头,像是没有想到几个月大的婴儿还会从婴儿床上翻下来,再把他自己砸晕。 他湿着手检查了一下,万幸小婴儿才几个月大,骨头软,再加上日向野贴心的在婴儿床下面布置了毛毯,所以没骨折,应该是哭晕了然后睡了。 不称职的爹觉得这样就没问题了,他把小惠放回去。 扭头就看到银时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 “干嘛啊,要抱怨就你来看孩子。” “要出人命了,他能活到那么大真是辛苦啊。” 银时在这一刻深切的体会了为什么甚尔要找人再婚以及吃软饭。不找人帮忙的话,小惠大概率是长不到那么大就要被他爹玩死了。 这种只要养不死就往死里养的架势。大概出自禅院家。 银时悲哀的察觉到他能够追根溯源,把锅扔给甚尔垃圾的家世。 所以这一点更可悲了啊! “说起来你一天喂几次?” “想起来就回来喂一次。” 要出人命了! 说到底小惠真的是自然的睡去吗?真的不是饿到极致了,已经用求生欲去翻越婴儿床了,再摔晕又饿晕于是睡觉的情况吗! 眼见甚尔已经要去睡觉了,银时猛地踹他:“你有什么资格丢下烂摊子去睡觉!给我起来冲奶粉啊!混蛋老爹!” “啊?” “啊什么啊!别睡了,干活!” 其实甚尔是有一定的育儿经验的。但他的经验仅限于小惠刚出生不久,日向野的病情还没有恶化,正在积极带孩子的时候。 为了日向野能够休息好,他也会定点的从床上爬起来,熟练的冲奶粉,再把奶瓶塞到小惠的嘴里。 可是这都过去多久了。 小惠已经不是刚出生的小婴儿了,他已经是有几个月大的大宝宝了。 所以是不是能像银时小时候那样自立自强了。 银时没有察觉到甚尔对于小婴儿的误会能够偏差到这种程度,他还在一边浑身剧痛一边又不得不确认小惠的身体状况,积极地确认家里还剩下多少婴幼儿产品。 终于把小惠喂饱了,再弄完一套洗干净、用爽身粉扑、换上新的尿不湿等等连续动作后。 银时彻底麻木了。 第80章 这家伙怎么也有人质啊! 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情。 幸亏小惠真的很乖,就算醒了也只是转转玻璃球一样圆润的眼珠,不哭不闹的看着他们两个忙里忙外。除了弄痛的时候会哼唧两声,其他时间安静的像是娃娃。 确实乖,乖得银时觉得他遭遇了虐待。 罪魁祸首就是旁边那个在打哈欠的家伙。 但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他们两个默契的弄完之后就去找地方睡觉了,就算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 至于别的事情是什么呢。 是处理伤口。 完全忘记了处理伤口。 银时转天就骨折加发热的倒在床上再起不能了。 早上发现他状态不妙的还是甚尔,一副又是心理阴影的表情盯着他看。银时被看得也觉得心理阴影要冒出来了。 恢复能力强得像是超能力的甚尔简单处理了他自己,就开始翻他家里常备的药物。 因为甚尔时不时会因为自己送上门的仇家而打几场,小概率会带着伤回去。所以日向野总是很担心的备了很多常用药物。 就算她已经知道甚尔不会因为那些小伤而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但是她处理的时候总是会担心甚尔因此死掉。 银时的脑袋上顶着冰袋,嘴里还叼着体温计,看着甚尔翻可以吃的药。 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能反应的过来了。 真的假的?看护病人?甚尔吗。 银时果断的提出了要求:“我要去医院。” 甚尔指了指婴儿床上面的小惠,潜台词不言而喻,银时不在的话小惠就要遭罪了。 这家伙怎么也有人质啊!银时咬咬牙。 “我要带着惠去医院。” “老实躺着。你小时候就是我帮忙处理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甚尔做好准备,摩拳擦掌的掀开银时的衣服。 呵呵、要死了呢。 那绝对是老实待着就慢点弄死你,现在跑了就当场弄死你的眼神。他果然是在记仇吧,好斤斤计较的男人啊! 银时可耻的屈服了。 就算再断掉一两根骨头也是可以包容的损耗,就像是有效的心脏复苏大概率要断掉几根胸骨,这和失去生命比起来都是可以接受的情况! 或许正是因为有那么沉重的心理准备。 银时被甚尔处理伤势的时候反而觉得震惊。 甚尔充分发挥了他的感知力和对力道的精确掌控,疼痛的程度完全控制在合理的范畴之内,全都是由于骨折骨裂贯穿伤等伤势所无法避免的情况。 除此之外,幼时因为完全不在乎伤势和疼痛所以习惯性的粗暴处理方法已经不见踪影了。 可能甚尔还是会觉得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但是又已经学会了如何去小心翼翼。 为了让所爱的人不用感到更多的痛楚。 他手下的动作精准而又柔和,已经完全变成圆滑的模样了。 银时有点感动。 爱情和婚姻能够给男人带来什么,这已经是鲜明的人格改造成功的优秀案例了。 处理好了乱七八糟的伤情,甚尔从容不迫的离开客卧,再进来把小惠扔到沉浸在感动的银时怀里。 “我出去一下。” “你不会让重伤到手臂骨折的人抱孩子的,对吧。”银时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感动的太早了! 就算是咒术回战,但这由于主人公的缘故,已经是银o片场了!银时的周围依然都是一大堆不靠谱的家伙啊! “你不是还有另外一只手吗。” “我杀了你啊!绝对要把你也抽到再起不能啊混蛋!” 银时用绝对能够吵到邻居的声量大喊。 上面的住户推开窗户更大声的大喊:“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啊!” “啊啊知道了!但是你也扰民了吧!更吵了啊!” “现在先被投诉的就是你啊!扰民了闭上嘴!” 甚尔关上门。 银时和邻居的吵闹声全部被关在门里,小惠咬着拳头吐口水,完全没有注意到离开家的爹,一直盯着软乎乎又卷卷的东西看。 连老爸都不管了,小兔崽子。 甚尔处理事情的效率很高。 只是这和做委托任务时的经验又完全不同,在处理日向野的后事时是沉重的。 好像所有工作人员都习以为常,习以为常中又充满了人文关怀,甚尔想他们或许是觉得他哭出来也很正常吧。 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失去了妻子。 像是整个天都塌下来一样痛哭流涕也是正常的。 可是男人的态度很平和。 一步步的走过流程,丝毫脆弱和悲伤都没有流露,平静的像是日向野的死亡和任何人的死亡都没什么两样。 最后得到的就只有一个墓碑。 日向野没有改姓,甚尔也不希望她冠上禅院的姓氏,所以留在那里的就是日向野爱的名字。 甚尔一罐一罐的把他带来的啤酒摞起来,倚靠着那墓碑沉闷的喝酒。 只要喝下就能够像是酒馆里的人们面红耳赤神志不清,连自己是谁都忘个干净,飘飘欲仙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吧。 甚尔一罐罐的加量,像是喝水一样清醒的咽到肚子里。 他不寻求飘飘欲仙,也不想忘掉关于日向野的记忆。 只是越是想要将某种情感压下去,就越是感觉到那份情感正在死死的抓住心脏。像是日向野想要把他的心带到坟墓去一样。 他不禁苦笑着触碰墓碑。 “再等等吧,会有那个时候的。我的心只会留给你一个人。” 所以等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维系他的存在时,甚尔肯定会心甘情愿的将这颗还在跳动的心奉上的。 只是现在银时和惠都在家里等他。 等到甚尔回去就已经是半夜了。 喝着永远都不会醉的饮料,却依然忘却了时间。他被守墓的老爷爷毫不留情的轰了出去,连堆满了的啤酒瓶子都没来得及收拾。 都说了不是来偷供品吃的,再说谁家放供品放那种东西啊。 甚尔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他完全忘记给日向野放供品了。 下次就带点书吧,像是在冬天很寂寞的黑猫绘本。 由于小惠乖得像是被虐待过,醒了就哼唧几声要吃的,吃了就玩一玩自己睡觉了。银时带孩子倒也没有费太多的力气。毕竟就算要把洞爷湖当拐杖拄着走,普通的泡个奶粉也不是很麻烦嘛。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以后的带孩子方案了。 第81章 带孩子技术到底哪家好 “我工作很忙的。”甚尔给日向野治完病,现在的财政情况约等于破产。 他理直气壮的抱着手臂看向银时。 没钱怎么养孩子,他得赚钱了,所以没空奶孩子,这很合理。 “别想。银桑也很忙的好不好!只是看起来好像很闲,其实就算在看少年jump也是在忙里偷闲的用热血故事抚慰身心。平时都在到处跑来跑去什么的,时不时还会有出国副本要做的。不要以为没写出来就是不存在啊!” 不过这种理由当然没办法让甚尔彻底放弃。 银时又追加了一句:“而且你真的想要让惠住在禅院家吗?” 完全不想。 甚尔立刻放弃了把小惠扔给银时带的想法。 见他放弃,银时也松了一口气。 别开玩笑了,偶尔的带一带孩子还能说得上是短篇的特别版本,长期带小孩就连人设都要变了,百度百科上面写着这人随身携带小婴儿。 那已经不是咒术回战,而是恶魔o爸了。 所以到底要让谁来带孩子呢。 在甚尔现在就出去找富婆开启他的吃软饭生涯之前,被甚尔留在家里的咒灵轻飘飘的游了过来。大概是一种本能的寻找主人的动作吧,它顺利的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力。 看啊,那肿胀到挤成一团的五官,总感觉有点软弹弹的身体。 这不是甚尔的武器库丑宝吗。 小惠好奇的伸出了双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着那个还能笑出来的。 看着他们莫名其妙的玩到了一起,甚尔和银时诡异的保持了沉默。 片刻后才蹦出来话语。 “这是我的武器库。” “别挣扎了,你说武器库能够学会带孩子吗?” 不知道,但是可以试试。 丑宝很听甚尔的话。 往日它的听话还局限在配合甚尔战斗,按照他的意愿吐出或者吞下咒具,从这种角度来说,丑宝是能够被后天训练出技能的。 如今它的技能延伸到了带孩子方面。 看着那条软软的长尾巴能够用温度合适的水调配出完美的奶粉,再一边喂孩子一边摇铃吸引小惠的注意力。 在场的大人们都感到了震惊。 他们默契的避开了讨论这个话题,甚尔想办法用别的方式带武器出门,银时该养伤还是养伤,在终于养好了之后,他就在某一天离开了甚尔家。 小惠在丑宝哥哥的帮助下,终于能够被不养死的成长了。 可喜可贺。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动着,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两年。 另外一边,禅院家的双胞胎也在成长着。 穿着和服的两个如出一辙的小女孩时不时会进行小小的探险,一起牵着手躲开禅院家角落里的弱小咒灵,一起看着草坪上细小的花朵。 然后一起去禅院家里最像是城堡的宅邸。 血脉很奇妙吧。 奇妙到真希和真依下意识的靠近他。 即使根本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原因。 她们单纯的喜欢银时看向她们的视线。 在她们生活的禅院家中,人们或多或少都会给每个人贴上标签,从父母的身份,到咒力的多少,再到天赋的强度。 好像她们不是自己,而是才能的载体。 对那部分人来说,这也是事实。 可银时注视着她们的眼神偏偏缺少那份探究,他平淡得和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但又比所有人都认真的注视着她们。 只是真希和真依,甚至可以不是禅院,但是她们。 银时有着不可思议的魔法,好像总是能够一眼就发现她们的存在,自然而然的放缓了步伐等待她们飞奔过去。 真希和真依也有着小小的魔法,好像无论银时什么时候出现,她们都会朝着他跑过去。 然后一左一右的拉住他的手。 银时总是会说几句嫌弃的话。 可是他一次都没有甩开她们的手。 今天,真希和真依也在寻找着哥哥。 开满了荷花的水池和爬来爬去的小龙虾,哥哥会不会掉进里面溺水呢。庭院中三根希腊风格的支柱,有没有躲在这里的哥哥呢。偏远的宅邸不可思议的精致,里面有没有正在吃草莓芭菲的哥哥呢。 真希和真依推开门。 看到的不是卷卷的白毛,而是清爽的顺直白毛。 “真希……这里有奇怪的人。” “真依,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已经戴上了墨镜的五条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拜托,他无论怎么看都比银时看起来亲和吧,难道禅院家的审美观念都扭曲了?从清爽的正道上偏移,一股脑的砸到了卷卷毛的大坑里! 你们禅院家怎么回事! 这是阴谋啊! 银时的两个妹妹,五条悟是知道的。 偶尔他从墙边爬进来找银时玩,也会看到在银时的宅院里吵吵闹闹的双胞胎。好像不知道疲惫,好像凑到一起就感到快乐,所以不知时间的逗留着。 银时侧躺在走廊上睡觉,好像完全对嘈杂的声音免疫了。五条悟也跟着小孩子们一起胡闹,堂而皇之的加入了往银时脸上画画的活动,然后庆祝的互相拍手。 结果被忘掉了。 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就那么一两次,但是他们的革命友谊就这么消失了吗! 五条悟愤愤不平的站起来,对小孩子来说过于高挑的身高,让他瘦高的体型都显得像是个庞然大物。 五条悟无规律的摇晃着身体,像是根海草一样扭动着,阴森森的说着话:“你们的哥哥啊,已经被诅咒了啊。” “怎么会……” “哥哥是很强的——” 她们下意识的依偎在一起。在真希的坚持之下,真依终于鼓起勇气帮并不在场的银时辩驳两句。 “不许说他的坏话。” 糟糕,竟然还有没被吓到的小鬼。 “那个卷毛吃了太多的草莓芭菲,被卷毛基因诅咒得了绝症。因为从灵魂到外面全都是卷卷的,所以已经变成院子里的小龙虾了!” 五条悟的话语斩钉截铁,好像银时的下落除了院子里的小龙虾之外谁都不知道了。或许小龙虾里面也会有须子卷卷的变异版本吧。 “怎么办啊,真希,哥哥变成小龙虾了。”真依瞬间相信了。 勇气槽立刻清空,真依握住真希的手瑟瑟发抖。 “没事的,真依,我不害怕小龙虾,我会找到哥哥的。” 真希回握住她的手给予勇气。 第82章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可以拯救小龙虾哥哥吗 真依总是会感到不安与恐惧。 这多数源于禅院家里,人们疲于处理的下级咒灵。 在大人眼中只是挥挥手就能够处理掉的咒灵而已。 对于尚且年幼的弱小孩童来说简直是噩梦。 真依下意识的退却,而看不到这一切的真希只是根据妹妹的畏惧,发现那里是有什么东西存在的。 然后挡在真依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跑开。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因为真依在害怕,所以真希不会害怕。 咒灵伤害不到她们的,小龙虾也不会。 眼见小女孩们真的要去抓小龙虾了,五条悟好像是世外高人一样指引出了正确的道路:“想要知道银时小龙虾在哪里,就把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带过来吧。带过来就告诉你们到底要去哪里抓。”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那是五条悟很喜欢的甜品。 由于是仙台的特产,所以为了追求新鲜度,每次买都会额外的费些功夫。 可是禅院家竟然包了一条生产线! 五条悟不满,他都没有让家里包生产线呢,禅院家到底是怎么解决大量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啊,一家子的糖分控吗!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对于禅院家的青少年来说是梦幻的点心。 它的独特性并不在于那细腻的口感和香甜的味道,而是在于那是在演武场赢了才能吃到的点心。 在演武场赢了!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激情澎湃的事情。尤其是随着银时的成长,演武场逐年的解除了被支配的恐惧。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真的发挥了它本来应该有的鼓励作用! 先苦后甜就会格外珍惜这份美味的。 所以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完美的战胜了抹茶大福,成为了极其具有象征意义的食物。 还不知道自己百度百科上写着的标志性最爱食物被夺走了,心理年龄五岁的五条悟理直气壮的指挥着小女孩们去拿甜品。 对于刚刚三岁的小女孩来说,还是太超规格了。 但是她们没有犹豫,对视着点点头,又一起跑掉了。显然把哥哥救回来的重要性要远远高于困难。 五条悟并不清楚这一点。连点心都要靠着竞争才能吃到的规则,对他来说并不在考虑的范围内。他只是很孩子气的朝着小女孩们索要甜品而已。 顺带着消解一下无聊的情绪。 夜蛾和银时竟然就这么把他扔到宅邸里不管了。说什么要去找家主聊银时的上学问题,五条悟跟过去很碍事。 所以他彻底被放置了,超级无聊。 五条悟一开始还能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想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银时理所当然的要和他一起去高专上学的,高专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把咒术界搅个天翻地覆吧。 渐渐地就只能把地板跺得铛铛响了。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点乐子,他在真希真依一起跑出去之后,也轻快的跟了上去。禅院家到底是怎么解决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那个真相就让他看看吧! 全然把夜蛾的叮嘱扔到了脑袋后面。 五条悟在禅院家有着莫名其妙的特权。大抵是源自于小时候的随心所欲,所以无论他怎么从银时宅邸旁边的墙翻进来,甚至可以左右横跳,都没有禅院家的人再来自讨没趣。 唯独在这个宅邸,他们拥有了堪称肆意妄为的自由。 只是这次不一样。 五条悟难得走了一次正门,还是被咒术高专的教师——夜蛾正道带进来的。他走路的时候都带风,姿势嚣张到想要让所有禅院家的人都一睹他光明正大的风姿。 人们很从善如流的退让开了道路,五条悟走在上面像是开了屏的孔雀在走t台。 所以夜蛾迅速的后悔了。 他原本可能是打算让同为御三家的五条悟出面,证实银时也是有同伴的,上学可以为他带来各种各样的积极影响。 但是他很明智的放弃了。 夜蛾找到银时就把他带走,去和如今的禅院家主,禅院直毘人进行交涉。至于五条悟,自然而然的被放置了。 这个决策相当明智,可惜五条悟也不是只会等着人回来的类型。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新的乐子。 禅院家的演武场! 位于学堂的旁边,目测是将适龄的孩童集合起来,进行基础的体术或者说实战教导的地方。 其实由于咒术师的实力大多都由天生的术式来决定,所以很少会有人浪费时间锻炼体术。只要用咒力对身体进行强化,咒术师就能轻而易举的填补上身体素质之间的差距。 在体术锻炼的实际收益十分细微的情况下,将大部分的时间集中到咒力和术式的训练上才是咒术师之间的常识。 然而这种常识,在暴力输出的天与暴君以及无效化术式面前是没有意义的。 别管练得多强,根本发挥不来就被吊起来打了还有什么用啊。 所以禅院家的这种变化可以说是很先进了。 有一种时代变了的新鲜感。 五条悟窝在草丛里面。由于刚刚十五岁就冲到了190+高峰的身高,两条腿怎么缩起来都要冒出去一大截。他稍微遮了遮就没再管了。 都是禅院家草丛的错,如果他们躲在这里监视的话,肯定一个两个都是小矮子,不懂他这种大长腿的需求。 不过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五条悟悄咪咪的探头。 银时的两个妹妹跑到门口之后就没有挪步,总不可能在演武场的后面其实隐藏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仓库,时刻提防着窃取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怪盗。 真希和真依也很紧张。 她们只是偶尔的跟着银时来过几次。每次银时都像是进货一样,拎着洞爷湖把所有人都打趴下,然后心安理得的霸占了一整盘子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可是只要她们站在旁边,用好奇和想吃的眼神看着他。 银时都会在短暂的挣扎后分给她们。 这就是双胞胎对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最初的印象。 从哥哥那里拿到的甜甜点心。 可是她们一次都没有自己来过这里。 无论是拿着武器,比她们年长的人们。还是危险和焦灼的气息,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都代表了危险和可怕。 只是这一次不一样了! 她们是带着要用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拯救哥哥的伟大目标来的! 第83章 搞砸啦! 演武场里面的炳成员和学生们一开始还在听着双胞胎的请求和愿望。 然后在她们确切的说了银时变成小龙虾,需要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救命的时候,一个两个的捂住肚子笑起来了。 特别的童话故事! 像是被诅咒的小龙虾王子需要从公主那里获得真爱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这并不是在嘲笑她们的决心。 而是如果学校里有一个常年垄断第一的风云人物,结果他的妹妹们跑过来哭着说哥哥变成青蛙王子了,要找公主亲亲,肯定会笑出来的! 其实没有哭的双胞胎这下子真的要急的哭出来了。 她们握住了彼此的手,在其他人爆笑如雷的声音中,硬是站在原处没有挪动步子,就已经是超出年龄的坚强了。 就在这时。 隐藏在草丛中的五条悟像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样站了出来。 “竟然敢欺负银时的妹妹,我不会饶过你们的。只要赢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畅吃是真的对吧。” “五条家的六眼?”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怎么可能给你畅吃啊,我们是禅院家内部的演武场,又不是路边的擂台赛!” 五条悟像是拍皮球一样拍拍双胞胎的脑袋,“那我就是这两个小鬼的代打啦~别那么小气嘛。我们可是肩负着要把银时救回来的伟大目标的,好了、看招!” 毫不掩饰的先攻了! 严格训练过的体术在众人的围攻之下也不见颓势。这只是双胞胎姐妹眼中的场景,实际上他堂而皇之的开着无下限术式,在众人之间敏捷的朝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冲去。 好眼熟的场景。 都是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惹的祸啊! “竟然开术式!卑鄙!” “就算不开也打不到我啦,毕竟你们很弱的嘛~”他灵敏的闪过了攻势,轻松的接住那人攻击的力道再稍加引导,就顺利的让冲着他来的拳头打在了别人的身上。 抓住那错愕的瞬间,五条悟单手撑着那人的肩膀接力,长腿抬起潇洒的踹飞了两边想要靠近的人。 “不要让他靠近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炳成员立刻开始了防守。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学堂中的学生们誓死扞卫他们的甜品。 五条悟完全没有欺负小孩,良心会痛的意识。 良心完全不痛,好好地呢。 他带着几分狡猾的笑意,墨镜下的眼睛欢快的眨了眨。 只是一瞬,整个人就已经顺利抵达了放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桌子。甚至带着几分亲昵的踹开了守在桌子旁边的人。 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守护大战彻底宣告了失败。 五条悟把甜品拆开,扔到嘴里。像是绽放后摇曳的花一样幸福的晃来晃去,“果然是这个,我的心灵被治愈到了。虽然还是生气,但是只生三分之一的气好了,不愧是我呢。” “真是宽容大度。” 站在门口的双胞胎姐妹终于敢跑进来了。 她们不害怕倒在地上呻吟的人们,这种相似之处反而会让她们觉得很安心。 这下子她们有一点点喜欢五条悟了。喜欢他身上和哥哥相似的强大,喜欢他在她们遇到困难的时候突然出现。 两个人期盼的看着大快朵颐的五条悟。 被盯着看的五条悟想了想:“诶,你们也想吃吗,怎么办呢。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好像更想到我的胃里,要不要问问它们的意见呢。” 双胞胎在这个瞬间决定不再喜欢他了。 真希挡在真依前面,生气的质问:“哥哥到底去哪里了!墨镜脸!” 真依涨红了脸:“把哥哥还回来!” “没事啦没事,就算是银时那样的人,也会觉得变成小龙虾还要被妹妹们看到很不好意思啦。只要等一会儿就会自动从小龙虾变成人来见我们的。” 五条悟嚣张的说着,大门咣当一声被推开。 “变成小龙虾的到底是谁啊,五条君。”银时背对着光站在演武场的大门。 五条悟眨眨眼睛。 搞砸啦,被坑了的正主出现了。 真是不妙啊,让他生气了的话还挺难搞的。绝对会被揍。 “其实我在来的路上意外看到了卷卷须子的小龙虾,感觉那个绝对是银时了吧~太好了,你还平安无事呢!” 银时把洞爷湖搭在肩膀上敲了敲,夜蛾阴着脸站在他后面。 五条悟冷汗直流:“老师!我觉得不要在意细节比较好!” 被铁拳干净利落的揍了。 脑袋上鼓了两个包的五条悟悻悻地将毛豆生奶油喜久福放下。双胞胎小女孩立刻丢弃了欺骗她们的坏人,跑到银时旁边一左一右的抱住他的手臂。 “哥哥——!!” “没有变成小龙虾!” “还是哥哥的味道——” “他的味道是什么啊,草莓牛奶腌入味了的甜腻腻吗。”五条悟摸摸自己脑袋上鼓起来的部分。 双胞胎的女孩子立刻躲到了银时身后。其中一个又悄悄露出一张脸,对着五条悟做鬼脸。 “母亲说要礼貌的。”另一个女孩在制止。 “母亲说过对坏人不需要礼貌的。” “她没说过。” 她们针对母亲的教导争执起来,在银时背后吵吵闹闹的。 五条悟看着好玩。他看向银时。 “干嘛啊,要从现在开始拐小孩吗?现在还没有演到那个部分吧,离远点、离远点。”银时扇扇手,说得好像五条悟已经拐过了。 五条悟鼓起脸:“哼、我才不会拐小鬼。” 为了拉住她们的手,银时已经把洞爷湖放下了。 危机解除,五条悟哼着看向夜蛾,“所以那边顺利吗?” “嗯,成功了。” 夜蛾冷酷的硬汉面容上,流露出几分略带欣慰,又好像松了一口气的笑意。 夜蛾这次带着五条悟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向禅院直毘人提议,让银时进入咒术高专学习。 御三家的成员向来并不在高专教师的关注名单上。 他们可能只是浅浅的翻过那个名字,略微在脑海中留下一个印象就马不停蹄的把他忽略了,去寻找另一个更适合入学的好人选。 可是夜蛾记得那个名字。 他超乎寻常的惦念着他们。在更早的时候,他和另一个孩子都还小的时候就是如此。 天与咒缚的甚尔在禅院家像是个透明人。就算夜蛾并不了解禅院家的内部,都能够从传出来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的处境。 如果说禅院家像是个盘踞在咒术界上方的巨大阴影。其中不知道有多少的阴暗和混沌,像是劈天盖地的爬山虎一样纵横交错,和整个咒术界融合起来。 那么甚尔就是在那最不起眼的阴影中,最不需要的尘埃。 禅院家想不到他,像是打扫卫生时都会彻底忽略的死角。 等到夜蛾有能力去伸出援手时,甚尔已经离开了阴影。 只在里世界留下一个咒术师杀手的恶名,再之后,就连那个名字都消失不见了。 他找不到甚尔的痕迹,过去的承诺已经彻底落空了。 那夜蛾觉得他至少要挽留一个,即使只是保护他短短三年,也希望能够通过教育去改变什么。 第84章 到底是怎样的人,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咒术高专面向全国进行招生,而普通的咒术师家族为了得到评级资格,亦或者积累人脉,大多也会通过家室这个途径去高专上学。 只是既然有普通,那就有不普通。 如果是出身于御三家的他们,即使不去高专上学也可以拥有评级资格,在确认了术式天赋的瞬间,就自然而然的拥有了家族的人脉。 相比之下根本没有去高专荒废时间的必要。 毕竟在高专还要无条件的接受来自上层的任务,可是在家族中就能够直接为了家族效力,没有中间商赚差价,在这种天然的约束与保护中不断的提高等级。 学校并不是什么温柔对待他们的象牙塔,咒术界只是希望不断地将他们作为咒术师的利用价值榨干而已。 外面是远比封建的秩序还要危险的丛林,即使强大也有会翻车的时候。 御三家的特权正是将家族中的子弟保护起来的有效策略。 没有人会希望银时去上学。 就像是五条家其实也不打算让五条悟去上学。 “太好啦,我一个人肯定会无聊的啊,银时肯定也已经习惯有我在了。”显然,五条悟是凭借着自己的任性,在五条家的决策中果断拍板并且迅速落实了的。 这才是真正的大少爷,作为神子的他提出的决策就是结论。 夜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高专也不仅仅是玩而已。不过禅院家主已经同意了,今年入学咒术高专的新生一共有你们四个人。” “四个人?竟然还蛮多的嘛。” 看看往届的学生吧。 咒术高专目前就只有冥冥和庵歌姬两名前辈而已,这还是面向全国招生的结果。在这种对比之下,新一届能够有四名学生都可以说得上是大丰收了。 “所以剩下两个是什么样子的人?” “这就用你的眼睛去看吧,悟。” 同期。 这对于咒术师而言也是亲近的存在。 咒术师并不需要同伴。 由于全国的咒术师数量稀少到全员都在超负荷工作,所以只要确定了他们有能力单独行动,就基本上不会浪费资源的让他们组队。 一个人能做的活就交给一个人去做,一个人不行了再派支援。为了保证安全这种理由让他们组队,只会大幅度的降低效率。 咒术界并没有这么贴心的人身安全关怀。从一开始,咒术师们踏上的就是满是危机和血腥,充斥着利益和算计的道路。 个人的生命完全不重要。 底层的咒术师只是消耗品。 可就是在这种冰冷的世界中,夜蛾反而希望他们能够发觉到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无论多么强大,咒术师终究还是人。一个人就会寂寞,在黑暗中就会迷失,停留在原处就看不到普通人的苦难。 用教育去填补那些缺口,在残酷的现实中。这是多么的理想主义又天真妄想的目标啊。 可这就是夜蛾正道选择成为教师的原因。 只要看着他们。 夜蛾就觉得这个虚无缥缈的幻想还会有实现的希望。 五条悟已经自然而然的凑到银时旁边和他玩了。手指灵活的乱动着,一边发出奇怪声响,一边摆出千变万化的鬼脸。 两个双胞胎发出小小的尖叫声,拽着银时的衣角,被迫和五条悟转圈圈。 银时麻木的站在他们中间,一手护着两个小女孩,一手拽住五条悟的领子阻止他自由发挥:“小鬼已经够多了,不需要再来一个心理年龄只有五岁的小鬼了!银桑这里开的可不是幼儿园啊!” “真过分!明明是我先来的,有了妹妹就要抛弃我了吗,负心汉!我们过去的海誓山盟你都忘干净了吗!” “你又看了什么八点钟的电视剧,不要乱说啊!” “明明我还辛辛苦苦的把银时从可怕的咒灵手里拯救出来呢!” “只是四级咒灵而已,谁要你给我一发苍啊!对我来的吗,你一开始瞄准的就是我吧!” “我还帮你把丢在角落的jump拿去扔了呢。” “怪不得jump找不到了!那个是这周新出的啊混蛋!” 眼见银时和五条悟聊着聊着已经掐起来了,夜蛾当机立断的制止他们:“新生今天就会到东京,我们需要现在出发去接他们。” 银时立刻调转矛头,挖着耳朵懒洋洋的把麻烦事撇清。 “啊?那种事情有人去就足够了吧。大少爷和大小姐吗?竟然还要大老远的跑去接啊,自己在东京会迷路吗。对吧,五条君。” “对啊,银时。而且说起来我才是大少爷吧,快点派专车来接我啊,夜蛾——” 夜蛾撸起了袖子。 两个白毛当机立断的道歉:“不好意思,现在就去。” 真希和真依恋恋不舍的抓着银时的衣服:“什么时候回来呢?” “今天会回来吗?” 银时随手摸摸她们的头顶。 “上学之后就会有很多力不从心的事情,人生差不多已经被绑架了。直到放假,银桑的灵魂都找不到归处啊。” “不要,绝对要回来啊——”真希和真依哭着扑到银时的怀里。 “没事的,只要夜蛾同意就还是可以回来的,”银时的眼神落寞了一瞬,语气又轻佻着上扬,“对吧,班主任。” 【要做吗?要做那种布置了太多任务,导致可怜的兄妹三人分别的恶人吗?压力到那边去了啊,看着小孩子悲伤的眼睛,真的能够做到不给银桑放假吗?】 双胞胎齐刷刷的抬头看向夜蛾,动作整齐划一到让高尚的人民教师都差点后退。 “哥哥会放假的吧。” “会马上回家的吧。” 夜蛾在这双份的可怜兮兮眼神中,叹了口气:“还是会放假的。” “太好了,真依。” “太好了呢,真希。” 夜蛾的许诺基本上不会落空,银时在还没开始打工之前就拥有了高贵的假期。五条悟震惊之余觉得学到了,夜蛾连忙把他们两个拎出去。 银时朝着真希真依挥挥手:“肯定会回来啦,别那么担心嘛。” 于是身后又是一阵道别和叮嘱着绝对要回来的声音。 第85章 人物设计要能从剪影中看出来特征 双胞胎的声音清脆的像是小鸟们在叽叽喳喳,幼稚但又欢快。 和甚尔不同,和银时也不同。 夜蛾轻松起来的心情又莫名的阴暗了下去,如今在他旁边,成为了他学生的少年好像不喜欢告别的气氛,自顾自的扯开了话题:“虽然是正片开始之前,但差不多也到了从人物设计上感受独特性的时候了吧。” “人物设计?我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吧,”五条自信满满的稍微下滑了墨镜,苍穹般的眼睛流转着万千光辉,“绝对是独一份了!” “不不,现在的jump比较严苛啦,银桑之前特意和猩猩聊过这种问题,如果从人物剪影上还看不出主人公,很挫吧。” “剪影啊,要不要看看新生的剪影有没有独特性呢。” 夜蛾想起了除了两个白毛之外的新生。 一个是通过挖掘人才招募到的夏油杰,另一个是唯一的反转术式使用者家入硝子。 只要想到他们四个人的契合度,夜蛾就感觉未来需要头痛的事情还多着呢。 但是没问题的。 他们会好好相处的。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会面十分顺利。 他们只是来到了提前约定好的地点,在眼神对上的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然后默契的坐在长椅上等着还没有赶到的老师。 青春期的男女独自相处会带着一种独特的生涩感。 硝子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手机上面。 无论同期会是什么样子的人,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 而对于夏油杰来说,他会恰到好处的缓和这一点。 硝子按着手机,视线略微下移看到了两罐来自自动贩卖机的饮料。距离把握的刚刚好,让硝子可以顺手就拿到,但也没有近到强迫她收下的程度。 “正好多买了,不介意的话选一罐喜欢的喝吧。”夏油杰同样的拿着手机,只是和单纯在消磨时间等待的硝子不同,他和接他们的人联络了一下。 “据说有一个人的入学许可有点麻烦,这边要耽误一会儿了。” 一罐苦咖啡和一罐甜橙汁待在公园的椅子上面。 显然不可能是不小心买错的。 硝子眨眨眼睛收下了苦咖啡,这也是来自同期最初的示好。他们还是太不熟了,否则夏油杰会知道她比起苦咖啡,更喜欢小麦果汁。 不过这下子她终于有心情去看夏油杰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结果抬头看到的就是刘海。 刘海的印象瞬间冲淡了对他行为处事风格的印象,霸占了榜首。 “入学许可啊。” 珍贵的野生反转术式使用者显然比纯靠招募的夏油杰更有咒术界常识。 寻常入学还有什么许不许可的。咒术师真的太少了,咒术界真的太缺劳力了,他们只会优先考虑把人骗进来的事情,什么入学考试都要往后靠靠。 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可能出现的卡顿。 就只有一项了。 特权阶级的干涉,与御三家之一息息相关的障碍。 硝子一边喝着苦咖啡,一边好像在思考要怎么把这种基础的知识塞进夏油杰的脑子里。 最好可以不用讲解,通过心电感应的让他心领神会。 “入学许可出了什么问题吗?” 夏油杰自然而然的喝着剩下的那罐甜橙汁。 出身于普通人家庭,一路凭借着自己摸爬滚打走到今天的他,踏进了咒术高专的大门才能说得上是真正的进入了咒术界。 就算从硝子隐晦的表达中听出了深意,也没办法真的通过心电感应获得知识。 硝子有点泄气。 这家伙不行啊。 “咒术界有御三家的说法,大概是来自那里的人吧。” “原来如此。” 夏油杰多少懂了一点。 他没有勉强继续看手机的硝子再说些什么,视线穿过四月摇曳的树影看向面前。 人会下意识的通过外貌来判断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 这并不是偏见,而是根据第一眼得出的基础信息,大脑自然而然得出的结论。比如夏油杰第一眼看去,就感觉夜蛾老师的形象很硬汉。 五条悟的性格或许会很高冷,这来自于墨镜之后,隐约得以窥见的那双过于冰蓝的眼睛。 按理来说他会再仔细凝视着五条悟那头过于惹眼的白色碎发,可是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偏转些角度。直直的撞上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夏油杰下意识的感觉到紧张。 紧接着那双注意到他的眼睛移开了,就好像银时根本没有察觉到夏油杰的视线。 那是一种很果断的回避。 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夏油杰感到了短暂但又清晰的困惑,某种直感被牵动,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他想这个同期可能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因为银时完全没有掩饰距离感的意思。 在这个最应该拉近距离的时候。 只有他的身上写着麻烦和敷衍,一边挠着那头卷毛,一边看向旁边熙熙攘攘的行人。 五条悟很快就把夏油杰对他的初印象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说起话来带着些会让人当做幼稚的欢快,故意拉长句尾的声音,大幅度挥动的手臂,也像是惹人关注的小孩子:“是那边的两个人吧。喂——我们来接你们了哦。” 总之和高冷这个名字大概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五条悟朝着长椅那边走过去,还不忘记拉住银时:“相当的有独特性嘛,那个刘海。” 银时这才像是看到了他们一样,慢悠悠的被拽过去:“什么啊,变成剪影怎么可能还看得到刘海。肯定是丸子头吧,丸子头。” 夏油杰觉得要确定第一印象还是早了点。 硝子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她自然而然的拖着行李箱,目标明确的跟上了夜蛾:“真慢啊。” “解决入学许可时遇到了点麻烦。”夜蛾并不打算详细说明,他没有犹豫的拿出了之前告诉过夏油杰的官方式说明。 “其实是银时的家啦。就算有点儿变化也差不多还是老样子,难道上层们都整合了一下直接塞他家里了?简直一模一样嘛。” 五条悟明晃晃的嫌弃着,但他为了考虑到小伙伴的心情,亲切的把烂橘子的称呼咽了下去。 实在是太温柔了。五条悟忍不住在心里夸自己。 “别看那副样子,其实已经在拼尽全力铲爬山虎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像是青春期的中二病闹着改革什么的。” 硝子竖起了耳朵。 她的眼睛里明晃晃的写着多说点,喜欢听八卦是人类好奇心充沛的象征。 可是五条悟抱怨了一句就停了。 就连当事人都没有什么要追加的,八卦很干净利落的结束了。 第86章 夏油杰,真好啊 他们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一行人径直朝着任务地点前进。 硝子坐在副驾驶位吹风,后排挤着三个男的。 夏油杰一开始还在寻找着话题的切入点,尽量平稳的拉近同期之间的关系,最好能够稳步的亲密起来。 结果不知不觉间就完全是被带着走了。 “啊可恶、考虑一下日本男性的平均身高啊,作者!怎么可能出现那么不正常的身高和不正常的腿长啊!” 明晃晃矮了一截的银时被两个高峰夹在中间,怎么放腿怎么觉得别扭,硬生生在艰难求生。 “在我们三个人里面你才是被孤立的那个吧,现在长不高以后也都长不高了哦。”五条悟毫不避让,完全是地铁上不礼貌占座的典范案例。 正嚣张的跨着腿侵占更多空间。 “真火大,多余的身高给我拿去分给有需要的人。决定了,砍下来一截捐给矮杉吧。”银时毫不犹豫的踩他支出来的腿。 眼见着两个人扭打起来都已经在自带咒术了。 夜蛾握紧了方向盘的手上青筋暴起,如果不是开在公路上绝对会扭过头来揍他们两个。 夏油杰挺身而出。 一把揪住银时的衣领拉开空档,下一秒放出一只胖乎乎的咒灵把他俩隔开。 紧接着露出笑眯眯但绝对不好惹的笑容。 “你们会老老实实坐到目的地的,对吧?” “你是谁啊竟然敢命令老子,快点说两句啊,银时。” “说了要老实待着了吧!没看到那个笑容吗,在日常篇中招惹眯眯眼是会挨揍的!” 银时按着咒灵把它怼在五条悟脸上,干净利落的禁言。 五条悟愤愤不平的含糊着说话,拳头上的苍倒是干净利落的消失了。六眼仔细的辨认之后就已经察觉到了夏油杰的术式,毕竟也不能真的把同期的咒灵祓除吧。 银时差点把术式招呼到夏油杰的咒灵身上,还在庆幸收手的时机很恰当。 只要忽略银时和五条悟隔着咒灵挥拳的小动作,后座在挤了三个男的再加一个咒灵的情况下倒是安分起来了。 硝子吹着风。 四月的风把发丝吹得乱糟糟,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和她关系不大。 而夜蛾的心里就是另外一副光景了。 夏油杰,真好啊。 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变成了带着两个问题儿童的老妈子,夏油杰好奇的看着两个过于活泼的同期。 他们短短时间就已经把第一印象扔得一干二净了,夏油杰短暂的反省了这种以貌取人的思维定式,然后更加专注的观察着他们。 五条悟的欢快中带着肆意妄为的傲慢。 他会从容且亲昵的拉进社交关系,可是没有经过他的认可,那无论表现得再亲近也不过是伪装。 纯粹的白色发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冰蓝色的眼睛从墨镜后带着笑意的注视着,唇边还带着不羁的笑容。 他对待认可的人就是这样的表情吧。 反之,银时就是另外一副状况。 微卷的白发陷入车中的阴影,猩红色的眼睛大多数时间都是无精打采的。 和五条悟相似,但又截然不同,可是他们两个却很合得来。 即使银时被咒灵完全挤到了夏油杰的这一侧,也没有一星半点要和新的同期拉近距离的打算。明面上的欢快和一直存在的回避,都让夏油杰感到了一种乱七八糟的违和感。 他是来走个过场的吧。 按理来说,作为很懂礼貌的优等生,夏油杰本应该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就体贴的保持好社交距离。毕竟也没有规定说同期的感情一定要好。 但是夏油杰也有着傲慢的一面。 银时并不是拒绝着所有人,他只是有点回避。 夏油杰有点好奇这个同期隐藏起来的真面目是什么样子的。 夜蛾停下车,夏油杰收回了咒灵。五条悟和银时立刻马不停蹄的从车上下去,硝子留在车上看他们。 外面是规规矩矩并排而立的大楼,墙面上的玻璃满是灰尘,只能倒映出一行人的黑影。 楼体过于庞大,在日光之下,一眼望去就像是人类世界中的光怪陆离的巨人。 五条悟完全没有在意,他下了车就夸张的伸展着手臂,好像被囚禁在小房间里终于重见天日了。 银时抱着手臂:“一级?二级?还没入学呢就要打工了,给我发工资啊,万恶的资本家。” “不会缺你工资的,”夜蛾正道补充着,“除此之外,入学还有评定咒术师等级的机会,毕业后就能够保证稳定的工作。” 银时提起兴致。祓除咒灵给工资! 硝子显然是冲着后者来的,未来最适合她的工作就是留在咒术高专当校医。毕业包工作! 真好懂啊。夏油杰很轻易的读出了二人的心思,稍微活动了手脚:“这就是我们入学的第一次任务了,是吧。” “准确来说是初次合作,让你们的同期看看你们的本领吧,有了充分的了解才能发挥配合的作用。” 夜蛾放下帐叮嘱:“外出任务的第一步就是要放帐。不仅仅是为了不让他人发现动静,也是为了不让普通人感到恐慌。” “知道了知道了,那种大道理都已经听腻了。”五条悟招招手,扯着银时就向着里面走去,“速战速决吧,别拖我的后腿哦。” 硝子坐在车里面,悠哉悠哉的对着出任务的同学们挥着手臂。 毕竟是定点奶妈,而不是可以给输出绑定的奶妈。硝子并没有太多战斗能力,跟上前线的效率远远低于在原地待机。 更何况咒术界很缺奶妈,在她的职业生涯内是不用考虑上前线了。 和五条悟那种听两句就跑了的不同,夏油杰听得很认真,他觉得夜蛾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作为强者的咒术师,当然要去保护作为弱者的非咒术师,这也是他选择进入咒术高专学习的原因。 夏油杰从容不迫的跟上了他们,漫不经心的回怼。 “到底是谁会拖后腿还说不定呢。” “啊?老子怎么可能会拖你的后腿啊,那么弱的咒灵,如果不是我收手了,在车上就能祓除掉。” “真巧,那在我的储备中也是弱小的咒灵。如果连那种水平都达不到,还真是令人头疼啊。” 夏油杰悠哉悠哉的踩着台阶。 五条悟先一步站在上层,向着银时对他指指点点。 就算墨镜把眼睛遮得严严实实,银时都能从那夸张的表情中看到他想要表达出的话:这小子怎么这么狂啊。 银时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这个中二榜单上的第一名肯定是你,差不多已经断档了。” 毕竟还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呢。 一旦说出那句名台词,五条悟就能在这个狂气小子的榜单上面常年霸榜了。 五条悟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第87章 说是合作结果全员都在单打独斗 大楼差不多就是废墟。 如果还有和废墟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起码大楼外表看上去很光鲜亮丽。 如果把附着在外面的尘土擦去,说不定就能从中看到清晰的身影了。 可是内部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遍布着灰尘和蛛网,已经开裂的墙壁,踩上去就吱呀呻吟的地板,就连楼梯都只有最基础的模样,勉强将每一层的地板都连接在一起,中间留出的电梯井发出微妙的回声。 只要从上望去,就能看到高耸的水泥。全然是纯天然的废弃工程。 五条悟昂首挺胸的走在最前面,银时漫不经心的走在中间,夏油杰走在最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咒灵跟在他的后面。 “藏得很好嘛…刚想这么说就冒出来了呢。”打头阵的五条悟轻描淡写的结印。 悬挂在中层天花板的咒灵只是刚刚冒头的功夫,就被汇聚起来的磅礴咒力打散,苍蓝色的光晕甚至还滞留在空中,就连那残留的诅咒都足矣消除。 五条悟炫耀着朝着身后望去:“你还没有察觉到吗?” 他是故意的。 同步的发现了躲在夏油杰旁边的咒灵,但是却没有搭救的意思。 横竖不过是三级咒灵的程度。虽然在普通人看来会很难搞,但是对于他们这种水平的咒术师,也不过是入学测试的水准而已。 他想夏油杰应该会用那个一直待机的咒灵来祓除吧。 然而夏油杰那只虎头虎脑长得很潦草的咒灵一动不动,反倒是夏油杰本人干净利落的踏着楼梯,在狭窄的通道中精准的将一拳拳打在了咒灵的身上。 咒灵无法逃跑也无法反击,完全陷入了僵直的状态。 完全算准了咒灵的动作,所以就连那反抗也在意料之中的,纯粹的高级体术水平。 和一般的式神使过度依赖式神战斗的状况截然不同,除去因为等级相差过大而无压力降伏的咒灵,夏油杰的每一只咒灵都需要自己来降伏。 就像是玩宝o梦,结果宝o梦训练师还要自己把宝o梦打服一样。 夏油杰察觉到了自己的术式之后就没有松懈的锻炼着体术,确保即使库存的咒灵都用光,也还有继续收服的能力。 他是毫无疑问的天才。 纵使没有世家的资源培养,也凭借着自身过高的素质,发展到了体术不输于勤加锻炼的五条悟的水准。 这还真是…… 有意思呢。 五条悟的眼神变了变。 他第一次认真的看着那个过于正经,一看就很守规则的好学生。越看越能察觉到他表面的守序之下,带着些独属于强者的傲慢眼神。 不过这种程度还不够呢。 “看吧,这不是又来了嘛。” 仿佛以五条悟的话语为号令。察觉到自己被发现的咒灵瞬间暴起。 下一秒,脆弱的地板结构纷纷崩塌。巨大的嘴以电梯井的最底层一点点膨胀攀升,在他们三个还停留在楼梯上的时候,瞬间就升到了他们的高度。 脚下的楼梯被咒灵的大嘴吞噬殆尽。夏油杰站在最开始就放出的咒灵身上,和能够漂浮在半空中的五条悟四目相对。 “一早就发现了,结果偏偏选在这种时候说出口吗?”夏油杰隐约带着点不赞同,“远远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你的选择未免太草率了。” 发现了并且在一开始就解决,或者先按下不表,在适合祓除的时机指出。 无论哪一种都比这种故意找麻烦的选择要好。 可是他依然这么做了。 这家伙出奇的任性啊。 “什么啊,最优解?反正也是随手就能祓除的程度,我可没有为了小喽啰大费周折的兴趣啊。要优哉游哉玩什么扫雷游戏,你就自己去吧。” “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吧!!!”银时双手撑着洞爷湖,正正好的用木刀卡在了咒灵的大嘴里,“啊啊要掉下去了,真的要掉进去了,已经到极限了!” “诶?”五条悟短暂的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夏油杰的注意力立刻从五条悟那种堪称乱来的行为处事上移开了,他紧急的朝着下方飞去。 “你在玩什么啊,银时。术式啊术式,忘记术式怎么用了吗?” 虽然就连五条悟也没有搞清楚银时的术式到底是什么,但都相处那么久了。银时的术式中可以无效化咒术和诅咒的效果是切实存在的。 所以为什么咒灵还在。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银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使用术式。 五条悟站在大型咒灵的旁边观望里面的情况,他们现在的位置有点不上不下的。 银时整个人都没入了咒灵的嘴里,但是那柄洞爷湖却从咒灵的体内径直贯穿着,牢牢固定在外界的墙壁上。 咒灵动弹不得,银时也挂在洞爷湖上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新型的控制? 搞不懂为什么要把自己也控制住啊。 不过比起思考原因,五条悟飘到个更好的角度,看着咒灵嘴里狼狈至极的银时,完全没掩饰的噗噗笑了两声。 他随手把手机从口袋里抽出来:“银时银时~看镜头哦,茄子,回去拿给你家的妹妹看。可惜手机的镜头拍不出来咒灵,不过也发给夜蛾看好了,珍贵的纪念呢!” 连拍! 点手机的速度无比迅速,拍照的角度特别周全。 如果不是咒灵的嘴里满员了,说不定他还会进去拍一个向上视角。 银时在里面无力的挣扎。 “你做点人事吧!!” “别那么僵硬嘛(笑)。” “你有什么立场说笑啊(怒)!” 夏油杰伸出手。 大型的咒灵逐渐汇聚成漆黑的咒灵球,沉重的落在他的手心里。 只是一击而已,大型咒灵就被银时轻描淡写的降伏了。夏油杰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有其他人协助收服咒灵的感觉。 在过去的环境中,夏油杰是能够保护周围人们的唯一的咒术师,也是唯一的强者。 所以这种像是知道你需要,所以特意给你留玩具一样的好意。让夏油杰在陌生之余,不由得感到了些许喜悦。 同期吗。 也不错呢。 即使这颗咒灵球依然还是糟糕的味道。仿佛诅咒的味道具现化后,汇聚成了世间最令人作呕的滋味。喉头已经彻底麻木,不会做出丝毫排异反应。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莫名觉得这是最轻松的一次。 眼见碍事的咒灵消失了,银时踩上墙壁,干脆的抽出洞爷湖。 向前跳着稳稳地落在没有空洞的地上。 “现在的小鬼们对委托的重视性实在是太低了,脑子里装满了开战和辩论吗,真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啊,社会告诉我们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直接上吧。” 银时抹了抹身上咒灵黏糊糊的体液,把洞爷湖挂回腰上:“好了,下班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保持着沉默。 他们眼神争斗着到底要谁先开口。 也不知道一个戴着墨镜,另一个眼睛不大,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演了那么久的眼神戏。 总之你来我往了一阵后。 最终夏油杰妥协了。 他轻咳了两声,声音带着些温和的试探:“那个,银时。现在先不要动比较好。” 第88章 初次见面就要(被迫)敞开心扉未免也太快了 银时头顶上冒出了问号:“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的,试图趁着这个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接近银时。 只要两边都上去,总会有一边能够成功的。 在他们伸手抓到之前。 由于楼梯从底部被彻底摧毁,本就破破烂烂的地板终于姗姗来迟的想到了,它们应该遵守重力的原则,跟着一起坍塌。 所以银时连喊都没来得及,跟着地板一起陷下去了! “啊啊啊啊啊!” 掉下去的途中还是喊了的! 银时终于理解了五条悟和夏油杰那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合着他们想趁银时和地板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捞回去。 可是失败了! 无论是银时还是地板,都和那两个能飞的家伙不同,是要受到重力约束的。 银时被迫的踩着塌陷成一块一块的地板狂奔!终于坎坷的靠近墙面再一下子将洞爷湖刺进去,这才勉强在重力的规则下有了些许缓和的余力。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上面的就没有继续坍塌的石块了! 在银时本应该找些方法躲开石块的时候,他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一道苍蓝色的光芒闪过。石块砸到他之前,顿时灰飞烟灭。 “精准,来救你了哦,银时。感动吗?” 五条悟干净利落的用苍轰掉石块,夏油杰掌握着间隙抓住银时的手。 终于捞到的瞬间,他们一同从墙体上破损的窗口向外翻出去。 银时坐在那只长相潦草但会飞的咒灵身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夏油杰盘着腿坐在前面,态度自然的放开了他的手。 银时闻闻手心里的味道:“你的手摸过屎吗?” 这竟然是可以态度自然说出口的话吗! 夏油杰绝对不想被揣测有没有摸过屎,这已经从隐私问题上升到原则问题了!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态度坚决到如此地步:“没有!” “什么?杰摸什么了!”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今天大新闻,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飞过来,挨着银时蹭夏油杰的咒灵坐。 “都说了没有!” “这个味道啊,”银时用一种略带宽慰,但还有点沉重的复杂口吻安慰夏油杰,“没事的,我们会给你保密的,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吧。银桑完全懂得这种心情的。” “说了没有啊!笨蛋!给我听人说话!” 别一副帮你保管青春期秘密的模样。 他没有摸过也没有这种兴趣啊! 银时被干净利落的揍了,连带着在旁边蹭咒灵的五条悟都差点挨了一下。 五条悟:? 感谢无下限术式。 之后他们安稳的落地,听着夏油杰讲他根本就不想讲,但是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名声和节操,被迫讲的术式后遗症:“只是咒灵球的味道而已。” 银时和五条悟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都没有要插嘴的打算,一副你继续说的模样。 夏油杰多少觉得这有点太亲近了。 在他记事开始,身边就出现了各种各样扭曲的黑影。 镜子无法映出它们的形状,相片无法留下它们的痕迹,就算对周围的人指出那里有奇怪的东西,他们也无法理解夏油杰在说什么。 在最开始由于坚持而造成了大大小小的问题之后,夏油杰学会了和它们相处的方法。 闭上眼睛就好。 只要无视它们的存在,他就和大家一样是正常的人。 这份由于弱小而导致的无力在他的心中发酵,逐渐到他五六岁的时候。 夏油杰隐约察觉到自己拥有另一种力量。 奇妙的缠绕在他的指尖,只要用那股力量加持在身上就能强化体魄,无法攻击到的咒灵,只要使用那份力量就能清除干净。 他一个人在完全未知的咒力世界中摸索。就算周围没有人和他相同又怎样,凭借着直觉,夏油杰找到了属于他的术式,以及正确的使用方法。 不是打赢它们再把咒灵球一个个的积攒起来,而是吞到肚子里面。 夏油杰的理智让他本能的抗拒那种糟糕到极致的味道,可是他的直觉又在催促着踏出这一步。只要他接受这个变强的方式,就能够拥有更多保护大家的力量。 没有人知道周围存在咒灵,那只是夏油杰小时候让大人们都有点头痛的玩笑话。 也没有人强求着他去做些什么,人们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危机。 可是夏油杰本人想要对无知又弱小的人们伸出援手。 干净利落的用咒力祓除咒灵也好,放出他收集到的众多咒灵去把其他咒灵撕裂也罢。这肯定是能够保护他们的道路吧,夏油杰自然而然的踏上了上去,作为与众不同的强者。 就连一开始哭着吃下的咒灵球,渐渐地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今再把幼时的心理阴影拿出来诉说,反而像是当初还是小孩子的他在撒娇而已。 然而无论是银时还是五条悟。 都没有只是听他说一句就结束了的打算,他们认真的安静等待着。 夏油杰叹了口气,把心里那丝下意识想要隐瞒的情绪按下去。 “我并不清楚是味觉在反抗,还是人类本身就和咒灵相互排斥。即使一次次的吃下去,至今也依然没有彻底让味觉麻木,只是喉头熟悉了吞咽下沾满了呕吐物的抹布的感觉。” “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胃都没有不良反应,所以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了。” “听上去像是术式的副作用,”见多识广的五条悟果断得出了结论,“像是六眼使用多了也会给脑部造成压力。术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那么糟糕的味道就是这个天赋过于强大而带来的诅咒。” 他想了想,换了一个更加中性的词语:“也就是代价。” 咒术师们大概率不会在意这种小小的代价。 就算必须要忍受糟糕的味道,但得到的可是近乎没有成长上限的咒灵操术。绝对的力量能够让所有咒术师趋之若鹜。 这是客观层面。 但是主观上…… “竟然要忍耐着吃抹布的味道才能获得力量,老天爷在这种地方好恶趣味啊。像是游戏策划吧,因为太强了就要制衡一下,到底是谁在管理这个数值分配啊。” 银时皱着脸。 绝对不想要咒灵操术的咒术师特例出现了。 夏油杰一时竟然有点欣慰他说的是吃抹布。 第89章 糖分中寄居着幸福的滋味 银时摸了摸怀里。 果然在胸口的位置上,还藏着他去买jump的时候顺便拿的巧克力。不知道被攒了多久,已经被体温融化了又凝固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巧克力。 银时有点纠结。 夏油杰啊……他的百度百科上有没有写喜不喜欢巧克力啊。 越是回忆就越是觉得他内敛过头了。 在夏油杰那里,他对其他人爱好的在意度远远超过了他自己。 比如会帮硝子带着打火机,但他本人是不抽烟的。再比如会帮五条悟要甜味的特产,却没有提到自己的兴趣。 至于荞麦面,那已经是苦夏吃多的了。 银时试图揣摩出他需不需要点口味变化。 比如一块巧克力的安慰。 五条悟已经眼疾手快的把银时怀里的巧克力抢了出去:“呜啊、藏了多久了,都已经变成奇怪的模样了,这个真的能吃吗?” “就算融化了,糖分也还是糖分,向糖分大神道歉啊!”银时伸手去夺回巧克力。 他们扭打起来只需要三秒,等到夏油杰再扭头看他们就已经变成缠斗了。 最终银时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像是手滑了一样随手把巧克力扔给夏油杰:“啊手滑了,珍惜着吃啊,这可是银桑珍藏的糖分。” 太简陋了,已经连带着包装纸都变成奇形怪状的了。 可是银时很珍视它。 就像是珍视着夏油杰一路走过来的心情。 夏油杰刚接住,两个白毛就又在后面吵起来了。 五条悟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怎么只有杰有,我没有啊!我的大脑也是需要糖分来滋润的!” 银时理直气壮的回绝:“会嫌弃珍贵的巧克力的人已经失去糖分大神的青睐了!真是可恶的时髦设定,高血糖怎么就不能平等的降临在每个人头上啊!” “都说是大脑需要啦。” “啰嗦!都是作者给你加的补丁!” “怎么可能会有作者设计得出我这么帅气又独特的形象啊,就连看剪影也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吧。” “太天真了,jump还是比较流行像是银桑这种。”或者卡卡o特。 屏蔽了吵吵闹闹的背景音,夏油杰撕开和巧克力黏在一起的包装纸,把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完全是小孩子的口味,有点甜腻的牛奶巧克力在嘴里荡开,将残留在口腔中的恶心味道盖了一层。 硝子看到他们,无精打采的招了招手,像是在说着欢迎回来。 夏油杰有点喜欢他的同期们了。 “平时出任务会有辅助监督负责协助你们处理后勤工作。”夜蛾开着车向他的学生们科普重要的常识,“千万不要因为觉得不需要或者嫌弃麻烦就擅自抛下,知道了吗。” 坐在副驾驶的硝子指了指上方,提醒夜蛾看车内后视镜。 来的时候有多吵闹,现在就有多老实。迅速打成一片的三个人挤在一起睡得昏昏沉沉,夜蛾刚刚说的话也就只有不需要去前线的硝子听到了。 真是净会给人添麻烦的混小子们,但也是他现在感到骄傲的学生们。 硝子只留出一道小缝隙,短发被微风吹起。 少女的脸上一直都是一片淡然的表情,几乎很少会有情绪化的波动。 夜蛾没忍住小声说:“一直等待他们辛苦了。” 硝子稍微歪着头想了想。在这种时候会流露出几分少女感的灵动小表情:“确实,等待也很累呢。没有我出场的机会是很无聊啦,不过他们也没有受伤吧。” 所以这是一件好事情。 对于医生来说。 忙碌并不好。 如果她可以优哉悠哉的喝着啤酒,玩着手机就能下班了,那绝对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然而这对于反转术式的使用者来说,只是奢望而已。 现阶段硝子还能够抽出时间和他们一同出任务,依仗的就是咒术高专对于学生的保护。 就算学生们可以领工资,他们的工作量也依然是学生程度的。 类似于新手保护期,高层再怎么想要压榨他们,也不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 可是一旦从上学变成上班。 这就是身份和立场的全面转变了。可想而见的工作量,都已经是最好的工作意愿了,结果还是要被彻底的压榨劳动力。 咒术界就是不行啊。 夜蛾没有读到硝子的心。 他只是看着硝子想着想着,突然像是枯萎的花一样瘫在座位上陷入了萎靡不振的状态。一时间车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风从车窗的缝隙中吹进来的细小声音。 “我请客去吃饭吧。” “好耶。”硝子复活。 考虑到夜蛾并不算是十分宽裕的财政状况,他们的聚餐地点定在了量大管饱,以性价比为主的烤肉店。 “让夜蛾老师破费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是很正常的乖学生。 “好贫酸的店啊,难得的聚餐去吃点好的嘛,我知道更高级的店面哦。”这是完全不知道普通咒术师的钱包里放着多少钱,试图加码的大少爷。 “总之可以畅吃的对吧,这个高级牛肉来十份。”这是有便宜就占了的穷鬼。 “好耶,一杯小麦果汁。”硝子举手。 硝子的手被按了下去。 在场唯一的人民教师怎么可能任由未成年人喝酒啊,夜蛾硬朗的脸上满是不赞同:“竟然当着老师的面点啤酒,你还没有到喝酒的年龄。” 啊、是私底下也很有老师感觉的老师。硝子心中了然,但试图扞卫她想要喝酒的权利:“不是啤酒,是小麦果汁。” “只有橙汁。” 桌子上的五个人整整齐齐的拿着大杯的橙汁在喝。 夜蛾和帮助他分担烤肉工作的夏油杰一起烤的飞快,剩下的三个人凑在一起吃的欢快。 “吃肉,吃肉,吃肉接着是吃肉——那边的盘子里不是放着吗,不要总是跟我抢啊混蛋小鬼!”银时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忙着推开五条悟。 五条悟明明什么都不缺。 可是在能抢着吃的时候绝对会抢着吃。银时觉得这也算是另一种不食人间烟火了。 “那是我看上的五花肉,在烤出来的瞬间就在说来吃我吧吃我吧。” “什么啊,我的胃可是在它还生着端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约好了,它不是一直在说想要去银桑的胃袋吗,擅自扭转对方的心意可是不人道的。” “我可是能让它自己跑过来的,过来过来~” 五条悟在手上附上一层苍,等着烤肉自己被吸引过来。 第90章 银o,很不可思议吧 银时当机立断的靠过去。 打断咒术并且把肉吞到嘴里一气呵成,他嚼着肉片竖起大拇指:“这就是我们之间深厚的羁绊,是不会被外力扭曲的。” “你就是外力吧!作弊!” “才没有,你也看到了它自己过来的吧!” 他们两个闹在一起。 硝子完全不受干扰的在一片混乱中独守净土。吃着烤肉再喝着橙汁,把笨蛋两人组吵架当娱兴节目看。 夜蛾突然庆幸他很有先见之明的订了包厢。 夏油杰见状接手了夜蛾负责的烤肉炉。 夜蛾两拳下去。 闹起来的白毛笨蛋们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吃肉。 “嘛、光吃肉可是对身体不好的。”相比较迅速出炉又迅速见底的烤肉,蔬菜相当的不受欢迎。除了偶尔硝子会吃一点儿,其他都紧密的摞在碟子里,夏油杰忍不住劝解:“再怎么喜欢肉也要按照营养均衡的节奏来吃吧,悟、银时。” “嗯~像是一口肉、两口肉、一口蔬菜。”硝子晃动着手指,像是在指挥着简单的乐谱。 作为以治疗为术式的咒术师,硝子在营养方面和夏油杰达成了一致。她打量打量白毛组,气定神闲的下结论:“只吃肉大概率会高血脂的。” 刚刚还在吵架抢肉吃的银时和五条悟立刻达成了共识,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 “银桑已经决定要吃着自己喜欢的食物,过着短命的人生了。就算要有节奏也是,一口牛肉、两口牛肉、一口猪肉、一口鸡肉。” “老子可是客观的需要。活动量大消耗量就高,补充蛋白质是很正常的。” 啊…他们绝对是医生最讨厌的患者。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硝子继续按照节奏吃烤肉和蔬菜。 可是夏油杰却笑着把他们面前的碟子端开了,“不行,不愿意的话,就只能减少肉的量了。”他把多余的烤肉夹子放在他们两个面前。 “或者自己烤也可以。” “不就是烤肉吗,我当然可以做得好,小瞧谁呢。”五条悟的学习能力又不是吃素的,就算只是看着,把肉放在烤盘上再抓紧时机的取下来,这么简单的技巧不可能难得到他。 五条悟看向银时。 银时已经妥协了,在吃两口肉就也吃一口蔬菜。 好果断的背叛了立场! 这不就像是他们联手也输给了杰吗!明明只是个刘海而已! “这就是切实的道理啊,五条君。”银时自顾自的吃饭,“掌握了厨房的人就拥有做饭的话语权,就算对口味有意见也只能接受现实。你可想好了,这个问题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觉得不愿意接受安排,我自己做就自己做。 只看到这种表面上的问题,那就说明还是太天真了! 这可是新入学的第一场聚餐,是奠定了基础的聚会! 明明所有人都不想牺牲自己的利益,花费大量的时间,成果却还被其他人夹走。 可是夏油杰还是挺身而出了。那姿态简直就像是班级里的班长! 牺牲得到的结果,就是树立了如此伟光正的形象! 如果擅自挑战,毫无疑问也是在对班级本身进行挑衅。未来轻则是在所有人都亲亲热热坐在一起,吃班长做的饭时,独自一个人吃便当。 重则就是为了挽回形象,被迫承担起了为班级烤肉的角色。 和已经获得了回报的班长不同。 沦落到那种地步就只能算得上是不良学生的亡羊补牢,将功补过了。 真的要踏上如此艰险的道路吗! 五条悟大吃一惊,拿夹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最后迟疑着放下了。 他倒不是屈服于那种自己坐着吃便当的场景。而是银时这家伙铁定会跑路!绝对,会比起他,更亲近会给一大堆人烤肉的夏油杰! 那本来超有趣的学院生活不就泡汤了嘛!还不如现在和银时抢剩下的肉呢。 看到五条悟竟然真的放弃了。 夏油杰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中,竟然蕴含着如此精细入微的校园关系逻辑网吗!他忍不住也在大吃一惊。 硝子沉默了。 这到底是什么脑海内部的交流,还有为什么她能听得到银时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术式的效果吗?分享型读心术?” “不,顶多算是上一个剧组的后遗症。” 在日常篇中,就算是在脑子里想想的话也会很看气氛的成为在场所有人的共识。 银o,很不可思议吧。 夜蛾低咳两声,将已经被带歪了的氛围重新扳正。 他把新烤好的肉和蔬菜,按照大家都能不费工夫拿到的位置摆放好,算是为双方的争执做出了结论。 “杰和硝子说得没错,就算是吃烤肉也要注重营养均衡。” “悟,银时。按照健康的节奏来吃饭。” 这就是最终结论了。 一桌五个人很健康的吃完了烤肉。 抵达咒术高专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了,他们一行人匆匆的登记了咒力。 夜蛾尽可能细致的将所有容易踩到的坑告诉给他们:“在咒术高专中上学的学生们,咒力都已经被登记在档案中了,所以不会引发警报。如果没有登记的咒力出现了,肯定就会触发警报。所以杰,要留意不能放出没有登记的咒灵。” “也就是,如果想要在高专中使用,就需要抓到后进行登记的意思吧。” “对。另外原则上,尽量避免在没有得到许可的情况下,在咒术高专中使用术式。” 原则上啊。 几个人的眼神飘忽起来。 “如果有意违反,教训你们是知道的。”夜蛾捏了捏拳头。 硝子了然,她要提前跑路。 “明白了吧?” 表面上学生们都相当爽快的点头。 由于咒术高专中就只有目前三年级的两名学姐,所以除了硝子要去住的二楼有人住,男生们住的一楼空空荡荡。 就算提早知道了咒术师是相当稀少的群体,夏油杰也感觉这未免太稀少了。就连熊猫都比这个多吧。 银时和五条悟倒是很自然而然的选定了房间,两个人默契的挥了挥手进房间,再同步的关上门。 第91章 说着自己在闲逛着干活就证明确实在闲逛 银时打着哈欠把带来的行李放在该放的位置上。 他也没有多少东西,除了生活日用品和少年jump,就只有四件一模一样的黑色和服和领到的新制服。没过一会儿就收拾好了,怀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 银时的手机联络簿里面的人寥寥无几。 禅院家的人基本上不会主动和银时联络。除了经常性发骚扰短信,并且已经被静音处理的直哉之外,就只有甚尔会时不时的发点短信和照片过来了。 考虑到刚和五条悟、夜蛾分开,所以不是九十九由基就是甚尔。 饭点儿都已经过去了,甚尔也约不到银时吃饭了。 相比较还是前者主动联络的可能性比较高。 虽然只是稍微在前面的章节中提到过一次,但是时间都已经一句话的快进到高专生活了。他们也不至于在保持着合作和联络的基础上什么都不做的。 银时就连公款出国旅行都去过几次了。 和银o剧组时,圆圆的地球上大致分为了江户和乡下,那种简单粗暴的划分标准不同。咒术回战剧组的地球显然要复杂很多。 明明乍一看都是圆圆的美丽星球吧,面积和体积都没什么变化。 真是不可思议啊。 当初公款出国旅行的时候。 银时像是特意去旅游一样,兴致勃勃的穿着花色的衬衫,一副要去夏威夷度假的模样走到机场。 坚持穿着紧身机车服的九十九由基干净利落的敲他的头:“又不是去度假啊!” “都已经要去夏威夷星了,除了度假之外怎么可能还有别的选项啊。这种时候穿得太死板才比较奇怪。要说别的,那个吗,要记得带夏威夷果巧克力当伴手礼回去?” “才不是!” 结果还是骑了一路的摩托车。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全球范围内都有摩托车骑的。 根据九十九由基的理论,那大概是通过特级咒术师的身份与各个国家进行交涉,使用一系列的操作后,达到类似于天元用结界术守护着日本的效果。 将全球上大大小小的区域在环境上达成同调,让人类的潜意识也达成同调。 不过他们并没有长期维持结界的需求,所以就只是达成同调而已。 这个理论麻烦到银时听了两耳朵,之后就彻底放弃了理解。 其中的知识构造弯弯绕绕到超乎想象。 如果必须要理解了才能用,银时愿意放弃这个增加必杀技的机会。 不过好处也有一个。 银时确实是跳过了所有的理论知识,凭借着战斗的直觉理解了达成同调之后的效果。 他掌握了使用结界术的方法。 “啊啊…又要做什么啊,肯定又是些异想天开的麻烦事情。” 除了银时确实获益的结界术使用方法,大部分时间九十九由基都在兴致勃勃的到处闲逛。 准确来说都已经是在乱逛了。 像是解不出题目,所以带着仅有的几个思路,在空白的巨大纸张上到处挖掘,试图撞大运的碰到一个能够解决问题的新思路。 多年如一日的,她重复着这样的尝试。 【九十九由基:我目前在贝纳勒斯,这里的人们频繁的举行着葬礼,据说只要死去就可以立刻上天堂。银时的话肯定会觉得这是个好地方吧,毕竟就算出现幽灵,也会像是坐电梯一样当场送到天堂吧^^】 【九十九由基:不过就算有那么有趣的文化,人的潜意识差不多也还是一样的东西。越是同调,人的潜意识之海就越是像大众脸谱一样变得相似且同化了,像是基数太过庞大就会统一的数据。】 【九十九由基:以上就是工作进程。听说银时入学咒术高专了啊。虽然想说恭喜,但是你家的老头子竟然真的肯放你去上学,我当初要人都废了好大的功夫呢,真是让人不服气。】 【九十九由基:天元那里的动静,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会来的。】 【九十九由基:这就是我作为曾经的星浆体的责任。】 相当沉重的内容量。 不如说由于太沉重了,所以很难轻易的回信啊。 完全没有考虑收信人的心情吧! 银时姑且还是可以体会她的心情的。 已知在天元的掌控范畴中肯定会有被圈养着控制起来的星浆体。 背负上了沉重的命运,必然的要放弃自己作为独立人类理应拥有的人生,在尚且年轻的时候就等待着与天元同化。 像是人生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已经看到了终点。 每一次的想起这个事实,都会让曾经也抱有这份心情的九十九由基感到痛心吧。 可是她却没有能够理解这一点的同伴。 一个人的牺牲和维持着整个环境的天元产生异变。 但凡是个正常的人都能很快的选择出,优先保护哪一个才是更有价值的。尽管这个选择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除了那些和她立场相同的星浆体,九十九由基一直都是孤独的。 【银时:喂喂、别擅自加快进程啊,就算你心心念念着这个关键的剧情点,那也已经是一年后的情节了,在此之前先当做不知道一样忘记啊,禁止擅自剧透。】 【银时:不过一年后还是记得的话,我会征用你这个劳动力的,记住留出从地球的哪一个犄角旮旯赶回日本的时间啊。】 【银时:迟到就在片场外面罚站。】 【九十九由基:你偶尔还是会说几句安慰人的话嘛。】 【九十九由基:(笑)】 【银时:(?)】 莫名其妙的女人。 硝子搬进了学生宿舍的第一个晚上,就和学校中仅存的三年级学姐们开了女子会。 显然提前接到了会有新生入学的消息,冥冥和庵歌姬也准备了些点心以及花茶。 三个人聚在硝子刚收拾好的房间里,抱着毛绒抱枕聊天。 “你真是太可怜了……硝子。”立刻敞开了心房的庵歌姬发出真心是在可怜她的声音。 也是呢。 同样都是女生,所以十分方便相处的学姐们。肯定会觉得同期里一个同性都没有会很难受吧。 “这么看一个两个的全都是人渣嘛!”庵歌姬显然更加关注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掉进人渣堆里的心情。 这已经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了。 这是生存难题吧! “啊……”硝子下意识想要争辩一下。 比如夏油杰一上来还是很有礼貌的吧。那种没有侵犯性的拉近社交关系的感觉,让硝子都觉得编成教科书,发放给全日本的青少年学一学好了。 可是她立刻联想到了剩下的两个白毛。 硝子放弃了争论,拍了拍庵歌姬的肩膀。 “总会有办法的吧。” “硝子——”庵歌姬一把抱住硝子,用力摸她的头顶进行安慰。 “好好。” “五条悟和禅院银时吗,”冥冥优雅的倚靠着抱枕,“即使在整个咒术界中,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哦。” 第92章 妈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当上了的 五条悟。 五条家每五百年才会诞生出的六眼,无下限术式的使用者。在出生的瞬间就改变了咒术界的平衡。在他的影响之下,咒灵的整体水平都涨了一个档次,天生的特级咒术师。 禅院银时。 大名鼎鼎的战场白夜叉,据说生来就携带着未知的诅咒,能够使用无效化术式。堪称巅峰造极的体术水平,寻常咒术师根本没有丝毫战胜他的可能性。 “招募来的夏油暂且不论,你有着很多有趣的同期呢。” 冥冥的唇边带着神秘的笑意。 她说出来的这些肯定还不是全部吧。能够让她露出那么意味深长的笑容,到底还有怎样的秘密呢。 不过那种事情……其实怎么都好啦。 硝子短暂的提起了兴趣,然后迅速的失去了兴趣。 现在他们就是单纯的笨蛋而已。 转天,教室里摆着三个并排连在一起的座位,还有一个在右后方,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的座位。 硝子觉得那里相当安心。 靠近后门,不用和笨蛋们挨在一起。方便跑路,又不用担心会被笨蛋同期们传染。 她托着下巴看着三个男的在前面挤来挤去。 “为什么非要弄成三人座位,挤在中间怎么出得去。起码给我让出十公分啊。”被挤在中间的银时试图反抗这个安排。 他们搞什么夹心饼干啊,又不是那种文! “把椅子拉开不就好啦。因为上课的时候肯定会好无聊啊,离得近还能递小纸条吧。”五条悟轻描淡写的驳回了反对意见。 所谓大名鼎鼎的六眼,五条悟。完全没有奔着学习的目的来上学。 上课肯定会无聊,那他起码要找个乐子放在旁边,而银时完美符合要求。 所谓鼎鼎有名的战场白夜叉,禅院银时。完全看不出来战无不胜的样子。 他正在推着五条悟的桌子,比谁推得远,试图挽留自己拥有个人空间的权利。 五条悟一边压住一边用腿顶着桌子,还不忘了指指点点坐在银时另外一边的夏油杰。 “杰怎么就能坐在你旁边啊,你先管管他!” “悟离开的话,我也可以离开哦。” “看吧,现在你是唯一的障碍。” 夏油杰其实很冤枉。 已知班级里就只有四个人,其中五条悟和银时已经组成了同桌,为了不显得突兀,夏油杰就只能去和硝子当同桌,或者和他们都拉开距离,自己单独坐。 然而前者,他绝对不想在硝子独自待在后面的时候主动蹭过去。 夏油杰心里的距离感,以及或多或少的青春期少年的尴尬心理在作祟。 至于后者。 显得他孤立了硝子,或者五条悟联合银时孤立了他们两个人,那就更不行了。 把两个选项排除后。 夏油杰堂堂加入了男子组。 起码这可以让硝子自由的选择是要保持距离,还是加入他们。 夏油杰之所以会坐在银时旁边,只是觉得,比起相当任性且跳脱的五条悟,银时起码还有会看看气氛的时候。 夏油杰也是想要有喘息空闲的。 就算这样,夏油杰也是抱着类似于要给两个问题儿童当监护人(妈)的沉重心情坐过来的。 朋友不是在某一天开始当上了朋友的。 就像是妈也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当上了的。 要责怪的话就只能去责怪夏油杰心里过高的责任感了,他新的两个责任就在旁边吵吵闹闹。 从一开始的推桌子,逐渐演变成了本人在掐架,一直吵到了夜蛾过来上课。 座位被迫的定下来了。 夏油杰松了一口气。 进来的夜蛾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单独一个女生,以及扎堆的男子组。很正常,甚至让夜蛾觉得他们关系处的还挺好的。 咒术高专的知识性教学包括咒术界的知识,以及一般文化知识。 文化知识自然会有专门的教师负责,夜蛾单纯从咒术界的常识问题进行切入。面面俱到的包括各种潜在的条例、规则,再到咒术师应该尽到的义务,以及享有的权利。 等级的划分,评定的标准,再到咒力、咒术和咒式,诅咒、诅咒师、受肉以及咒物。夜蛾讲课的方式和外表的硬朗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几乎要把知识都揉碎了塞进学生的脑子里。 夏油杰听得受益匪浅。 他在入学之前只是粗略了了解了大概的内容。然后就因为自己的远大理想而爽快的答应了进入咒术高专学习。 听过这节课才算是将不甚清楚的内容也了解透彻了。 “在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放帐,或者要求辅助监督放帐。”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油杰提问。 夜蛾看向他。 这个问题并不是在反问是不是没有意义,而是单纯的希望得到放帐很重要,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 “咒灵源自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所放出的咒力,当然理论上越是强烈的情绪就越是容易催生出巨大的能量,只是恨意往往比爱意要更加深刻。所以实际中负面情绪滋生出咒灵的情况占了绝大部分。” “即使他们看不到咒灵和咒术,可是在祓除咒灵的过程中如果导致了建筑物或者环境的改变,依然会导致普通人陷入恐慌。” “这份恐慌就有可能演变成更棘手的咒灵。所以放帐既是咒术师对普通人的保护,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咒术师自身,尽量减少强大咒灵出现的概率。” 虽然在咒术界的平衡被打破的如今,咒术师们也只能勉强的和实力越发强大的咒灵们维持在一个勉强可以应对的状态上。 夏油杰并不清楚这一点,他若有所思但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听了一大堆常识,已经无聊透顶的五条悟像是拉伸一样伸长了手臂:“那不就是大道理嘛,明明是强者但还要一味地考虑普通人的心情,说到底就算他们害怕什么的,诞生的咒灵也就只有那种程度吧。” 根本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有那种担心普通人害怕的功夫,还不如多祓除几只咒灵来的实际吧。 银时趴在座位上,在教科书里面夹着jump光明正大的偷懒。 第93章 每天都把强者弱者挂在嘴边上一定已经中二病晚期了 银时左边的夏油杰立刻发出反对的声音:“悟,如果太过肆意妄为,长久以来大部分的人类肯定会活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中吧,潜在的恐惧会摧毁人心,社会秩序的坍塌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银时右边的五条悟像是找到了话匣子一样针锋相对:“哪有那么脆弱的,这种人只是小部分而已,怎么可能代表整个社会啊。只要我们把咒灵祓除掉,他们就能察觉到根本不需要惊慌,该怎么活下去还是会怎么活下去的。” “看来我们的意见不一样呢。”夏油杰温和的笑着,但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 “哈?终于要摆出强硬的架势了,说到底这个世界还是要看实力的嘛。”五条悟感觉到他散发出的气势,指了指外面的操场。 “去外面吧,杰。” “现在还在授课中,你们想要去哪里啊。”夜蛾活动了几下手,他的拳头已经跃跃欲试要砸到谁的头上了。 刚刚还在隔着银时吵架的两个人安生下来。 要被揍了怎么办! 他们立刻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试图逃避老师的铁拳教育。 “等等老师!我可以解释一下的!” “嗯、悟只是邀请我下课再继续辩论,不要扰乱课上的秩序而已。” 别管他们怎么解释,夜蛾干净利落的揍了他们两个的头。 一黑一白的两个人连辩解的话都不说了,头上冒着烟,老老实实的坐着。 只是这样还没完。 “你在看什么啊,银时。” 银时虎躯一震。 那两个笨蛋吵架就算了,还把火引到他身上来了! “那个、你想要了解一下黑暗大陆的秘密吗!夜蛾!” “你先从黑暗大陆中醒悟,清清脑子里的杂质吧!银时!” 这下子他们三个脑袋上平等的顶着一个冒烟的大包了。 坐在后面的硝子不忍直视的用手挡住视线。 哇好傻。 再看一眼。 噗嗤。 下课后五条悟懒散的趴在桌子上。脸蹭蹭冰凉的桌面,又滚来滚去的趴到银时手边,肆无忌惮的越过课桌边缘的分界。 “说到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吧。无论说的再怎么正确,真理还是掌握在拳头大的人手里。权威能够成为权威是因为有力量的支持。” 严格来说,这也是客观事实。 限定在咒术回战中。既然是拳头大的人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利,那么规则自然会保证那一小部分人的利益。 至于另外遭受压迫的人,只要还能活下去不就好了。 详情请看号称压缩版咒术界的原本禅院家。 “没有底线的使用力量,就像是拿着核弹的猴子一样。既然是强者就要有身为强者的自觉,约束的使用自己的力量。一味的追求自由,那是诅咒师的观点吧。” 夏油杰规规矩矩的在笔记本上整理好笔记,一边整理一边辩论。 迷失在力量中,自认为拥有力量就可以随意的掌控他人的命运。 那是完全丧失了对法律公序良德的敬畏之心,甚至也不把普通人当成人来看待的诅咒师。 行径恶劣如诅咒的诅咒师,在咒术师的标准中,这些人已经丧失了人性,可以看待为和咒灵相同地位的诅咒。 “那是极端情况。” “你已经差点迈入极端状况了呢,悟。” “啊啊…一直在旁边啰啰嗦嗦的。说到底你们有考虑把普通人当做和自己平等的人类来看待吗?满口都是强者和弱者的。”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了,银时立刻喊停。 一个五条悟是很吵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凑在一起就会更吵闹! 就算男人的友情要靠着吵架和打仗来增长,银时也受不了他们每天都在耳边开辩论赛。 那还不如打起来呢,他现在情愿他们是打起来的!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停下了争论。 五条悟在想这个问题还需要考虑吗……当然不可能平等吧。 他出生之后,身边就很少会出现纯粹到对咒术界全然不知的普通人。 在五条悟这种堪称咒术界巅峰的人眼中,不知道天高地厚赶上来送死的诅咒师还能算得上是渣滓,普通人差不多就是蝼蚁吧。 就连最低级的四级咒灵都能让普通人类感到苦恼。 横竖都是不小心就会碾碎的存在。蝼蚁能够和人类相提并论吗? 他做任务能尽量救救普通人就差不多了。 “当然——”五条悟立刻张开嘴,银时果断捂住他的嘴唇,把还没说出口的答案按回去。 五条悟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困惑的时候,夏油杰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认为是平等的。” 这是他们根本性的差异。 出生于普通人家庭,一直以来也生活在普通人世界的夏油杰,只觉得自己是个获得了力量,所以成为了强者的人而已。 他对于强者与弱者的定义无关于咒术师和普通人的身份不同,单纯是在力量上进行划分。 他的父母是没有力量的普通人,师长朋友也全都是普通人。正是因为想要守护珍惜着的他们,夏油杰才会注重自己作为强者的立场。 强者有着保护弱者的义务。 尽管或多或少存在拥有力量而带来的傲慢,夏油杰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超出人类的法律和道德。因为他是咒术师,也是人类。 五条悟握着银时的手臂大惊失色到花枝乱颤:“啊?怎么可能啊!好学生的脑子僵住了吗!救命啊,硝子,杰的脑袋坏掉了!” 硝子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听到声音看向他们:“要切掉吗。” “才不要切掉啊!又不是哪里坏了切哪里!” “我觉得会坦然认为不平等才比较奇怪。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硝子。悟已经达成物种变异了。” “切掉比较好吧。” “都说了不要切啊!” 五条悟冷静下来,他往银时旁边蹭了蹭,试图证明他们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所以说要顾及普通人的感受真的好累人啊,对吧,银时。” “啊?银桑其实也觉得能够堂堂正正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那种台词,很耍帅吧。故意把出风头的地方全都自己占了。” “我还没有说过吧!” “银时,”夏油杰自然地向着他招招手,像是招募盟友:“咒术师家族都会有这种偏执的想法吗?” “不如说咒术师都很容易偏执吧。已经是在偏执上面长出来一个人的程度了,像是一味地往寿司里面加芥末,就算芥末的量有差异,也还是呛人。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东西啊,小鬼们。” 你们两个谁也没好到哪里去。 银时平淡的死鱼眼里明晃晃的传达出了这个含义。 五条悟和夏油杰彻底老实了。 第94章 白雪纷纷何所似 如果说银时平时就在带孩子。 那么现在就是在带莫名其妙进入亢奋状态的熊孩子。 或许因为夏油杰主动朝着银时靠近了,所以五条悟就产生了好玩伴要被抢走了的危机感,表现出比平时至少翻了一倍的粘人度。 尽管他也是有些喜欢夏油杰的。 银时有点欣慰的发现,这一点是不会因为一些心性上细微的差距而改变的。 虽然五条悟拥有了并不寂寞的童年,但在他的世界中,能够与他站在平等地位上的人依然寥寥无几。 向上看去空无一人,下方是如同蝼蚁的众生,偏头看去身边就只有银时。 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无法走入他的世界,无论有多少也不过是背景板一样的角色。能够被他认可的只有实力上能够追上他脚步的咒术师。 在这种停滞中,和他契合度很高的夏油杰出现了。 就像是法师可以和战士组队,但严格来说法师和召唤师才是同样的战斗力系统。 夏油杰才是能够和五条悟共同成长的正经咒术师。 银时属于把他们的能力全部禁止了,再堂堂正正抽他们的bug。和两个人根本就不共用一套升级系统。 五条悟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增强体术之外,用咒术打赢银时的途径,领域会有用的吧? 希望会有用的。 不过就算是在粘人白毛猫猫的左右夹攻之下,银时终于还是发现了一些咒术高专的好处。 “太棒了,真是划时代的革新,这个草莓的新鲜度,冰淇淋像是在嘴里化开的细腻感觉。草莓芭菲最棒了啊。” 桌子上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两个草莓芭菲的空杯,银时依然不停地往嘴里塞。 食堂免费。 甜品无限提供。 这才是真正的无下限术式! 只要端着餐盘过去,就能够领到源源不断的草莓芭菲! 银时被原地硬控住了。 在无限草莓芭菲的诱惑中根本就没有挣扎的余地,瞬间的堕落了。 五条悟坐在旁边吃奶油大福。 他比起西式甜品更喜欢传统点心。 两个嗜甜如命的白毛浑然不觉他们的饮食结构有什么问题,旁人看着他们一个劲的吃甜品都能看到反胃。 正常点了套餐的夏油杰不得不放下了筷子,看一眼时间。 “悟、银时,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要我们去操场集合,吃太多还不留出时间会很难活动的。” “好不人性化的课表啊。学生都一个两个的把肚子塞成球了,之后竟然还要活动,要是胃下垂要怎么办啊,赔偿金给多少啊。” “这是不是已经算工伤了。放假啦,放假。”五条悟把手里的奶油大福往嘴里一塞,剩下的扔到银时的芭菲杯子里。 “正常情况是考虑到下午有体术课,自觉少吃的。” 银时哼声不置可否,扒拉着剩下的甜品。 学校肯定不理解他们勤俭节约的心情! 正常人吃自助餐都是要扶着墙出来的,胃里的任何一点空隙都不能放过,全部塞上满满的食物才是对食堂的肯定! “不,谁都没有告诉你要按照自助餐的标准吃回本的。” “那不就相当于是亏本了吗,不愧是锦衣玉食的大少爷。银桑和不知人间疾苦的类型合不来。” “锦衣玉食和大少爷是哪里来的啊,我家很普通的。”夏油杰在普通两个字上加了重音,拎着银时的后领出去。 只要把银时拎出去,五条悟肯定也会跟上来。计划通。 银时被迫和最后一个奶油大福分别,他伸出手真挚的看向奶油大福,像是努努力它就能自己飞过来一样:“奶油大福——!” “噗嗤、奶油大福怎么可能学的会自己飞啊。”五条悟把奶油大福拿出来,精准的扔给银时。 银时从夏油杰手里挣脱,张嘴接住奶油大福。 “满分。” 五条悟笑着跟上他们,顺带搭肩把自己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银时身上。 “长期压着他会导致身高变矮吧,悟。” “没事没事,要说也是遗传吧,禅院家差不多就是这个高度了,应该长不到180。”正正好是手臂放在肩膀上很省力的身高差,五条悟倒是挺满意的。 明明从小一起长大,结果银时不知不觉间就定格在那个身高上不怎么变动了。 五条悟时不时会在低头看着银时的时候,也在心里笑两声。 “那边去,银桑现在还是发育期好不好,只要多喝些草莓牛奶就能束缚人设上面的数值,万能的钙肯定能够做得到。而且你们才比较奇怪吧,又不是要去黑o的篮球剧组客串!给我按照平均身高的标准设定啊!” “就算是钙也没有强到这个水准吧。” “可以的!便利店超值1l装草莓牛奶!钙含量高到不可思议啊,那个。” “就算那么说——”五条悟轻快的拉长了声音。 夏油杰顿时觉得有点不妙。 他还没来得及制止,五条悟已经带着笑意的补完了:“现在真的很矮啊,银时。” 果不其然,五条悟说完就已经跑了,银时拿着洞爷湖在后面追他。 “向广大身高处于平均数的人道歉啊!什么,身高差有十几厘米?好!决定了!多出来的十几厘米,银桑马上就给矮杉带回去,像是带特产一样带回去,从小腿下手就正好了吧!” “就算带特产也接不上啦~啊救命~” “别用苍跑路啊混蛋!你的骄傲和自尊都扔到哪里去了!团一团和垃圾一起扔到回收站去了吗!” “不用绝对会被洞爷湖抽的,我才不要。” 既然知道会被抽,就在该闭嘴的时候闭嘴啊! 银时咬住牙。 就在这时,五条悟敏锐的发现了提前和庵歌姬她们汇合的硝子。完全没有犹豫,他飞快的闪身待在硝子身后。 “银时肯定被恶鬼附身了啊,硝子救救他。” “硝子快让开!开了嘲讽之后就要挨揍是固定环节,无论是谁都躲不掉这个定律的!” 硝子眼神死。 世界,毁灭吧。 “啊啊啊啊!” 在硝子做出反应之前,反应最大的是庵歌姬。她像是哆啦a梦一样从宽大的袖口里面,愣是掏出来了一个带着封条的深棕色小罐子。 在五条悟还在和银时对峙的时候,不要钱的把里面的东西洒向他们。 白雪纷纷何所似,撒盐空中差可拟。 在四月的晴空之下,盐纷纷扬扬的落下了。 第95章 被欺负的前辈与人渣后辈 “快点离硝子远一点啊!人渣!恶鬼!” 庵歌姬抓起里面的盐,撒出去。再抓起,再撒出去。 五条悟被撒到了一次后就开了无下限术式,而银时离得远,还没有进入到庵歌姬的攻击范围内。 所以盐全都招呼给了硝子。 硝子:…… 还是毁灭吧。 硝子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角度,不让盐分飞到眼睛里面去。 可惜再睁开眼,世界还是没有毁灭。 硝子面无表情中带着些无奈:“歌姬前辈,盐对人渣和恶鬼都没什么退治作用呢。” 只有可怜巴巴的人承担了一切。 五条悟从硝子背后退开,一个轻跳落在庵歌姬身边。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按住手把罐子抢过来,再往后一扔的动作连续起来一气呵成。 他拉着庵歌姬两根辫子的其中一个:“银时银时,我们被当成恶鬼驱魔了诶。” 银时揪着剩下的那根:“是啊,五条君。不过准确来说你属于人渣吧。” 庵歌姬连忙捂住了头发,不让头被他们抓着辫子就晃来晃去,“对前辈用敬语啊!不像样的后辈们!” “诶——敬语?那种东西无所谓吧。”五条悟用无比欢快的声音果断回绝了。 火大! 人渣加人渣!新生中除了硝子之外就全都是这种人吗!剩下的那个肯定也是人渣了! 还不知道自己风评被害的夏油杰姗姗来迟的走到操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想转身走了。 如果说银时大部分时间都觉得他在带孩子,那夏油杰毫无疑问在带双倍的孩子。只是稍微在视线范围内消失了一会儿就能搞出乱子。 还得是他们啊。夏油杰完全没有称赞意味的在心中感叹,同时捂住了自己的胃。 胃,承受了太多啊。 就在夏油杰以十分想要扭头就走,但还是要在指定地点等待上课,不得不上前的龟速前进时,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轻笑声。 “很有趣的同期,不是么?” 高高束起的银白色马尾,妖娆的身段与蛊惑般神秘的笑容。重重信息罗列起来放在夏油杰的面前时,他最先察觉到的只有一点。 她很强。 “我是冥冥,你就是夏油吧。”虽然是疑问句,但对方显然已经确定了答案。 夏油杰露出温和的笑容,和冥冥一同走向操场:“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和御三家的咒术师之间,差异很大吗?” “你很在意吗?自己有东西和他们不同这一点。” 夏油杰没有明确给出答案。 冥冥也没有继续追问:“自幼开始的锻炼方式,共同培养出的认知,来自家族的助力。这些在咒术高专中都无所谓,他们只是你的同期而已。” “谢谢,冥小姐。” 他说不定是个人才呢。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出现自我意识高涨、认知功能快速发展、情绪波动大等问题再正常不过。 可是夏油杰却可以迅速察觉到他下意识在意了的部分,并且快速的摒弃不需要的自卑。 自我情绪的控制能力已经相当娴熟了。 对于夏油杰来说。 这种情绪大概就像是,自己长期针对着一个很困难的课题不断地摸索。终于凭借着天赋和才能得到了相当显着的研究成果。 结果来到了专业性的院校之后。 发现这个领域其实已经成熟起来了,甚至都有专业的世家。 天赋不输于自己的同学们从小就生活在那个环境中。 自己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东西,他们早就有了系统性的认知。 这个时候他感到的不是愤愤不平,而是担心被落下,已经是相当成熟的体现了。 在心态上很成熟的夏油杰熟练的按住了两个揪着庵歌姬的白毛。 “不可以随便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啊,悟、银时。” “谁弱啊!叫前辈啊,人渣!” 夏油杰脸上的成熟绷不住了。 他很快的加入到了摇晃歌姬的小分队里面。 在庵歌姬彻底晕头转向之前。 “夜蛾老师来了哦。”硝子在旁边制止了摇晃歌姬小分队。 三个人立刻松手,远离,扭头看向别处,当做刚才无事发生。 人渣! 庵歌姬感动的扑向硝子:“硝子——你竟然生活在那么水深火热的环境中!我一定会帮你的!” 帮忙啊。 帮忙吸引火力吗? 硝子接住了庵歌姬,拍拍她的后背:“好好。” 其实下午主要是三年级前辈们和新生的见面。 类似于咱们常年缺人的咒术界终于又来了那么几个人,大家混个脸熟,相处的好了,以后出了学校也能当人脉。 学生们只要放养在一起,就能相互带着进行锻炼了。 夜蛾不来也没关系。 然而,这一届的新生格外的要完。 夜蛾很快就发现他来的太对了。 他的视线平等的扫过了在场的几个人。 在乖巧的夏油杰,沉默的硝子,试图移开视线的五条悟,以及真的若无其事开始抠鼻子的银时之中转了两圈。 “谁先挑事的?” “……” 在沉默中,五条悟率先高高的举起手,然后指向庵歌姬。 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堂堂正正的指控。 “老师!你的学生可是被骂人渣了,还被骂恶鬼了!” “知道了,是你做了什么吧,悟。”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在哪里!? 和震惊的五条悟不同,庵歌姬被恶人先告状的措手不及,立刻转为了这个判断太英明神武的赞叹。 “所有人通通去打扫操场。” 连坐!? 这下子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夜蛾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就像是那无法动摇的教师形象。无论连坐的结果是多么的残酷,这也是一种集体性的活动。 反正联络感情,无论一起做什么都是联络感情了。一起被罚就叫共患难吧。 没有丝毫抗议的余地。 他们老老实实的去扫操场了。 “啊啦、初次见面就是共同劳动呢,还蛮和平的嘛。”就是没有委托费,也赚不到钱。冥冥撑着长柄的扫把,看着操场上薄薄的灰尘。 “冥小姐看上去就很强,就算面对咒灵也能轻松解决吧,不像是歌姬,肯定三两下就哭出来了。” “谁会哭啊!!!”庵歌姬爽快的把手中的扫把扔向五条悟。 “miss。”五条悟连躲都没躲,像是在评分。 第96章 青春期少男的心思难猜得像是世界未解之谜 后面的庵歌姬被气得火冒三丈。 冥冥完全没有在意五条悟话语中的轻巧,唇边依然是一抹笑意:“我在你的眼中是强者吗。” “明明都知道答案了还要特意问出来,这是坏心眼吗?”五条悟将倒在他脚边的长柄扫把踩起来。 又故意用手里的扫把抽到庵歌姬抬手接不到的高度,“别担心,我这双眼睛可是有好好~看着的。” “五条——!!!” “那还真是令人安心啊,五条。” 在冥冥的眼中,基础的锻炼方法,幼时就拥有的咒术师身份认知,以至于对咒术界的了解,大家族的助力。 那种东西全都无所谓。 资产再怎么庞大,没有流向她的手中就没有用处。所以冥冥不会以那些东西去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除去了可以获得的利益之外,让她关注一年级新生的,就是可发展价值了。 六眼无下限、无效化,以及紧随其后的……咒灵操术。 冥冥的唇边含着笑意,看向对面。 在操场的另一边。 夏油杰正放出咒灵,像是吸尘器一样的打扫垃圾。银时跟着咒灵走,在那有一搭没一搭扫扫,堂堂正正的摸鱼。 “真是方便啊,这就是召唤系吗。回头也把全自动打扫咒灵借给银桑用用嘛,夏油君。” “自己的房间还是要自己打扫的哦,银时。” 五条悟没有动静。 他顿时沉默了下来。 在五条悟的脑海中蹦出了各种称呼。 咒术高专的三个女孩子现在都叫他五条,夏油杰和夜蛾叫他的名字悟,只有银时叫他五条君。 一直以来银时都只喜欢在说漂亮话或者吐槽的时候叫他,用郑重的,或者带着些戏谑笑意的声音喊他。 所以五条悟一直都没有发现。 银时叫他的方式最生疏吧,后面还有个敬语呢。 后面冥冥又说了些什么,歌姬再喊了什么,五条悟也都没去听了。 他爽快的用扫把将歌姬的长柄扫帚抽向歌姬,丝毫没管她又被砸到时发出的怒吼。 五条悟瘪瘪嘴,飞扑着冲向银时。 准确来说是后背。 用已经长到了190+的身高堂堂正正的往银时背上爬,动作娴熟到像是猫猫爬猫爬架。 银时大喊大叫的挣扎:“都说不要再把那个梗当做正经的设定玩了啊!都已经长成那么高的庞然大物了,给我从猫爬架毕业!” “这是必然需要啊,银时。打扫累了啊,银时。放学后去吃芭菲吧,银时。” “满口银时银时的好烦!你到底要干什么,脑回路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银桑怎么可能完全懂得青春期少男纤细的心啊。这一问!夏油君你来回答!” “类似于站得高看得远吧。”夏油杰立刻从猫猫的习性做出了回复,“确实也是猫科生物的习性。” “这不是物种变异了吗!” 银时抬手去推五条悟。 盘踞在后背上的家伙就那么把脸窝在银时的头发里面,从喉咙里发出模拟震动的咕噜声。像是直率但又别扭的撒娇。 银时的手停顿了片刻。 随后毫不留情的揍他:“小时候的把戏已经过期了啊!” “爱消失了!我要控诉,你果然还是喜欢小时候的我,不喜欢长大的我吧!杰,银时竟然始乱终弃,我这九年的青春啊!” 要不然早就应该叫悟了!肯定会叫悟了! “爱?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想要爱的话还不如去老妈的怀里,找一找有没有剩下的。” 银时指了指旁边的老妈。 夏油杰:? 五条悟一副被抛弃的无辜少女模样转向夏油杰,趴着他的肩头装哭:“你管管他啊,老妈。” 啊、想揍他。夏油杰攥紧了手:“悟,有什么想说的还是直接说比较好啊。” 夏油杰其实或多或少也能理解,那种觉得从小到大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好朋友拥有了其他朋友的心情。 成长中不可能避免的一个过程,那就是与朋友分离,并与新的朋友相遇。夏油杰并不觉得他们的关系会分别,只是要习惯对方重要的人增加了的心情。 如果能那么单纯就好了。 五条悟把眼睛从胳膊里露出来,墨镜早就被弄掉了,他那双璀璨的蓝色眼睛专注的看着银时。 那是六眼。 如果说咒术界的所有人都是术式的载体。那五条悟何尝不是六眼的载体。先是六眼,继而是五条,最后是悟。 他在期待同为御三家出身的银时能够摒除对六眼的认知,只看着他一个人。 即使,他们就是因为六眼才能相遇的。 这种本来不应该被五条悟在意到的情绪复杂的萦绕在心头。 如果说平时的五条悟肯定会想:老子最强,和银时加在一起世界最强。六眼不是超帅吗! 那现在的五条悟破天荒的在想:银时是禅院家的人诶,他不会单纯只看中六眼和五条家吧,所以才一个劲的叫五条君。本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吗!不会吧,哪有这么买椟还珠的啊—— 所以夏油杰就眼睁睁的看着五条悟那双眼睛盯着银时看了一会儿,结果像是闹别扭一样移开了视线。 五条悟决心等银时自己顿悟他的称呼问题。 夏油杰无奈的摊了摊手,眼神示意银时你来解决吧。 银时挖挖耳朵,假装自己根本没有得到从夏油杰那里传达过来的信号。这件事情外包给夏油杰做吧。 啊、拳头又硬了。 如果不是五条悟还一副思考的沉默样子压在他的肩膀上,现在夏油杰就能揪着两个白毛让他们两个面对面的正坐着,从头到尾解释来龙去脉。 可是现在夏油杰只能像是防止孩子被摇晃醒的家长一样暂时保持沉默。 中途叫住他的话,万一真卡壳了呢。 结果没卡壳的五条悟也没好到哪里去。 整个下午,他还是在银时旁边摇来摇去的,一边肆意占据多余的空间,一边又愣是不说自己想要什么。 然而银时拿着少年jump看,完全没有接收到信号。 终于椅子发出的吱呀声音吸引了银时的注意力。 他这才舍得把视线从少年jump上面移开,看了一眼五条悟:“怎么了?想要去厕所就快去吧,不小心得了痔疮很要命的,就像是加了靶子一样,越是脆弱就越会被人突破啊。” “才不会!” 五条悟愤然离场。 第97章 越是想要跳过的情节越是会准时上演 中性笔灵巧的在指尖上转动,夏油杰看着旁边的动静终于平息了,这才在已经安静下来的教室中开口:“他在等你主动发现,就算只是向着他走两步。” 银时把jump往脸上一放,装作已经睡着了。 夏油杰无奈的笑了笑。 两个别扭的笨蛋。 五条悟的闹别扭直到放学也还没结束,他无力的趴在桌子上。 实在是忍不住思考,他和银时的友情是不是有点太单方面了。一直都是五条悟自己在扑过去啊,去找他玩啊,帮他祓除可怕的咒灵啊。 结果银时那家伙完全不念着他的好。 就算客观上确实是五条悟抓住银时,让他不许逃了。 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吧! 明明就是个无精打采的死鱼眼卷毛,攻略难度高过头了! 银时拿着少年jump走向门口。 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抬起眼睛明目张胆的暗中观察。 银时打开门要出去了。 五条悟还是在座位上打蔫。 银时挠了挠头发,发出一声嫌弃又心累的叹息声:“一起去吃芭菲吧,悟君。” 五条悟顿时从座位上腾的一下扑过去,撑着银时的肩膀爽快的坐上他的肩膀,嚣张的向着前面指挥: “后面的君也不需要啦。不过总之去车站那边新开的店吧,据说那家的草莓奶油可丽饼也相当好吃~在女高中生群体里相当有名哦!” “别得寸进尺啊!干什么非要坐上来,你要这么出门吗。肯定会被围观的,好丢脸,拜托你下来吧。” 银时往前走,五条悟直直撞上门楣,他捂住额头:“啊好痛!你故意的吧!光是拜托还不够,今天你来请客!” “你觉得银桑是为什么要和你去吃的啊!我的甜品当然全都是我的!”银时故意的想把他再往门楣上撞两下。 这才叫故意啊小鬼! 可惜五条悟已经迅速的附身压在银时头顶了。 “没撞到~”五条悟像是在银时的卷发上面绽开的花一样笑着拍手:“跑起来跑起来,出发咯,银时号!” “这个梗真的太密集了!总玩这一个,你在隔壁剧组是混不下去的,最多有30分啊知道吗!” “谁要去隔壁啊——前面!右拐!左转!总之前进!” “你到底会不会带路啊!墨镜混蛋!” 两个人叠在一起,滑稽但又欢快的朝着车站的方向奔去。 五条悟强烈推荐的店确实相当受欢迎。在各种放学后青春靓丽的女高中生之间,银时和五条悟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在一起排队。 “我说,你差不多也心满意足了吧。就算再怎么不介意周围人的评价,这也有点奇怪吧。”银时面无表情的扛着坐在肩膀上的五条悟。 五条悟倒是心情很好的在高处望着排队的进度,听到声音,他低下头灿然一笑:“那种事情怎么都好啦。强者会被区区周围人的评价,那种不痛不痒的事情动摇吗。” “就算你这么说,果然还是不想当怪胎啊。” 自从他们来排队。周围谈笑的声音和拍照的响声就没有停过。 说不定这家店马上就会出名了,凭借厚脸皮叠高高的标志性客人出名。 “那个——” 突然有面带潮红的女生朝着银时搭话。 “啊?” “什么‘那个——’啊!这种搭讪方式已经落后了,是上个世纪的话术了!银时他啊,这一辈子都要和糖分过日子了,不可能会有女人缘的!”五条悟在银时肩膀上扑腾。 银时攥紧了拳头:“你别逼我在代表着幸福和美好的甜品店前面揍你啊!” 女生噗噗的笑了出来,像是努力憋笑了,但还是没有忍住笑意。 “你们好像讲漫才的行为艺术家,可以合影吗?” 好丢脸!这不是完全被笑话了吗!五条悟! 是呢!银时,竟然被笑话了! 五条悟吐着舌头做鬼脸:“我们的照片可是很贵的!怎么可能随便让你合照。” 银时抛弃了刚刚浮上来的羞耻心补充:“是啊!起码给我交钱啊!” “不好意思,你们正式出道的时候,我一定会去支持的!”女生又忍笑了几声,对着他们挥挥手就跑掉了。 误会了!彻底误会了! 没有理解成大人物,而是理解成漫才演员了,这不还是行为艺术吗! 五条悟完全没有动摇:“差不多也该出道了吧。” 银时抬手揍他:“出道个头啊!” 确实该出道了。他们终于历经了千辛万险排到了最前面。 不愧是很热闹的新店,味道完全对得起付出的时间精力。无论是松软的可丽饼衣,还是其中新鲜甘甜的馅料,全都是那么的令人欲罢不能。 银时和五条悟整整齐齐的坐在露天的座位上,幸福的吃甜品。 “……” 啊咧?为什么会觉得牙痛呢。 银时一边嚼着可丽饼,一边拼尽全力的无视嘴里的异样。 绝对不是因为自从转生到咒术回战这边就一个劲的吃甜品! 见到过五条悟说他牙痛吗?没有吧! 那为什么在不会牙痛的世界,银桑还要被牙痛折磨啊! 所以绝对是错觉!哎呀、店家竟然放了酸到牙的酸草莓,小心投诉啊! 银时阴沉着脸吃完可丽饼,挣扎着继续往嘴里舀草莓芭菲。 草莓片和巧克力酱的味道也相得益彰呢…… 但是牙越来越痛了。 银时吞了一口唾沫,在接受事实和忍下去当无事发生之间纠结了片刻。 “银时?你在一个劲儿的冒冷汗啊,芭菲吃太多,把身体吃坏了?” “哈、哈哈……别催,我在尝试着跳过这个情节。” 因为你想,漫画里就算上一个镜头刚刚受了伤,下一个镜头也能够当做无事发生的吧。 所以说不定这只是假象!是假装要演这个剧情了,结果虚晃一枪! 那银桑就能得救了。 五条悟只看到银时原本还一脸幸福的吃着可丽饼,结果吃着吃着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无比严重的问题一样暗下了表情。 紧接着又好像大彻大悟了一样,自暴自弃的笑出声了。 呜啊、没听说可丽饼还有这种功效啊。 五条悟一时间都有点怀疑手中的可丽饼放东西了。 第98章 主人公当然要把高光全部吃掉 尽管全力以赴的想要跳过了,银时的牙痛依然不见好。 作者好像是铁了心的要让他经历这份痛苦,来证明甜品吃多了就是容易把牙齿弄坏的道理。银时愤愤不平的看着五条悟。 真是太先进了,他的人设。 又是理直气壮的吃甜品,又是身高突破190,还有银时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清爽直发,现在更是连牙痛都没有! 太不接地气了!抗议! 难怪五条悟当不上男主角! “怎么感觉后背凉凉的?不会有人在诅咒我吧。”五条悟突然开口。 “空调开得太低了吧。”夏油杰摆摆手,遏止了五条悟的猜想。 “不,我根本就没有开空调……”开着车的辅助监督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然后接着补充还没有说完的话。 无论他们需不需要,向咒术师介绍清楚现场的情况也是辅助监督的职责。 “知道浦岛太郎的故事吗?” “那个救了海龟,所以在龙宫城快快乐乐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带着伴手礼的百宝箱回家。” “可是打开箱子里面却飘出了白烟,结果就那么变成了老头子,才察觉到自己在龙宫城的那段时间中,地上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的故事吧。” “对,这个隧道正是如此。进入其中就会迷失时间,暂时没有推测出时间兑换的比例,但是据说里面有着各种引诱着人类留下去的宝物。我们判定它为一级咒灵,咒术尚且不明。” “浦岛太郎啊——如果一直在龙宫城里面生活,也算得上是美好的故事吧。结果非要想起家,又非要回去。” “那一定是因为家乡对于浦岛太郎来说,比眼前的享乐更加重要吧。”夏油杰从这一点继续追问:“严格上来说,这个故事还有很多层的寓意吧,格外要注意的是哪一点?” “绝对不能贪图享乐这一点吧。如果你们也被里面的宝物引诱,出不来就不好了。所以请优先确保遇难者的情况,祓除咒灵的优先级在那之后。” “遇难者?”银时从牙痛的悲哀世界中出来,抓住了这个关键词,“总不会已经失踪了三年五载了吧。” “根据当地的失踪人口报道,最早的案件来自十年前。” 不得了啊,咒术界。 这种大事情都能等个十年才干活吗。 辅助监督试图辩解几句:“由于咒术师以及拥有咒力的人都长期不足,所以只是小范围的发生,并且没有造成过大伤亡,具有一定隐蔽性的案件,就有可能被忽略过去。” “总之还请注意安全!” 他说完就连忙把银时他们放下,拉上警戒线后放好帐。 银时他们这就可以干活了。 “逃了啊!” “果断地逃了呢。” “快点弄完收工吧。”五条悟比出手势,像是想要一发苍把整个隧道都轰起来。 “喂喂、要把所有活着没活着的都一起炸到天堂吗,都说有遇难者了!” “悟,还是先验证一下时间流速吧。” “但是你们都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是隧道,肯定就有另外一边吧,难道我们从这里穿过去就能直接到龙宫城了?还是到对面直接进去比较方便吧。” 盲点出现了! “那你们两个会飞的先去看吧。”银时顺理成章的打算摸个鱼。 牙痛起来好要命啊,果然回去还是看看牙医吧。但是电钻好可怕,在嘴里冲锋好可怕,不想去。 “你一个人会寂寞啦。”五条悟单手拦腰硬是把银时带上,不等他反对就升到高空,迅速前往隧道的对面。 夏油杰坐在那只会飞的咒灵身上,跟上他们两个人:“悟、银时,长度很奇怪。” “确实,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人在里面困了十年的长度。真的不是咒灵背了不属于他的锅吗?” 短到开车只需要十五分钟的长度而已。 他们三个人落地时还觉得哪里不对劲,遇难者真的能生还吗。 突然银时看到隧道旁边的河里飘过去了一嘴干净漂亮的牙。 “…这条河不太对劲,好像能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说完,银时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等等?你想要的就是那个东西吗!为什么啊!”五条悟不可置信的指着那口牙,银时想要做牙齿美白吗! “啊…毛豆生奶油喜久福。”五条悟也跟着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结果你想要那个吗!被一盘甜品骗走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啊!总之要找东西捞起来……”夏油杰刚站在咒灵身上朝他们飞去,就看到一个大网从上游飘过来。 “…结果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吗。”来不及反应了,夏油杰也一头扎进了河里。 河水不可思议的深。 银时不会游泳,只能不停的吐出白色的泡泡。手臂下意识挥动着,也无法从河水中浮起来。在窒息到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他隐约看到前面有熟悉的人。 神乐吗?新八?像水一样温柔流淌着的身影,到底会是谁呢…… 银时向前伸出了手,去触碰那些影子。 结果还没等碰到,五条悟一发苍擦着他的手边飞过去。 就连水都被划开了,五条悟一边咳着,一边还要挤出话语:“别看!银时,那些只是幻象,我的眼睛一看就知道了,你才是真的!” “确实他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悟确保水流不要汇集,银时来我这边!在水中借助咒灵的移动速度比较快。” 银时低下头,再撩起了额前湿透的发丝,踏在咒灵上,穿梭于水中的咒灵之间,如同随着苍蓝色的水浪而挥剑:“呵、还真是被耍了,让它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吧!小鬼们!” 暴力的美学。 体术的巅峰。 如果要为他的战斗风格赋予定义,夏油杰想到的就是如此简短的话语。 夏油杰第一次正式看到银时出手,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在那吊儿郎当之下的魂魄。 没有丝毫咒术的加持,纯粹以咒力和体术攀爬到的人类极限。但凡是咒灵就只需要一剑而已,没有任何补刀的必要,众多的咒灵在他的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它们就像是河中摇曳的水草一样,不断地被收割着而已。 夏油杰睁大眼睛跟上他的移动速度,终于用出新收服的咒灵,吞下了其中最强的一只咒灵。 银时的身形没有丝毫动摇,明明是那么迅捷的速度,可是他却随心所欲的调整着,在水中无比自由的游走。 转眼间,除了夏油杰预定的那一只之外,咒灵已经全部消散。 第99章 人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坏到一块儿去 五条悟停下手,苍蓝色的光辉不再将河水划开。 原本吞没了他们的河水,只剩下堪堪达到腰线的位置。被扬到空中的水像是雨珠一样,继续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银时挠挠被水打湿的卷毛,往岸边挪着步子,困扰的叹了一口气:“结果这不是完全湿透了嘛。” 他的声音太轻松,刚才击溃了众多咒灵的好像又不是银时了。 夏油杰还没从那种过于极端的反差中反应过来,银时又朝着他伸出手:“总之那个先给我研究看看。” “那个?” “那个。”银时指了指被夏油杰的咒灵含在嘴里的那只咒灵,“先变成球吧,说不定在外面裹一层糖会好吃一点呢。” 陌生感被一扫而空。 夏油杰不由得轻笑出声,把咒灵凝结成的咒灵球放在银时手心中。 “希望会好吃的。” 银时拿在手里的瞬间就感觉到了。 那种难吃究竟要源自哪里。 情绪是有味道的。 虽然大部分情绪都挤在心口,很难用味觉去形容,但是原理上也是有共同之处的。 幸福的感情能够感受到甜蜜,痛苦的感情就能够感觉到苦涩。 只是因为没有用口腔和食道去体会这个味道,所以没办法划上等号而已。 咒灵是由负面情绪汇聚而来,咒灵球就是负面情绪的压缩。 也就是将本应该存在于心口的痛苦,全都变成了浓缩起来的糟糕味道。 折磨着味蕾的同时,大概率也把一直默默承受的心折磨了一遍。 银时看向夏油杰。 这小子,好闷骚啊,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说出口,会自己默默忍受的类型吧。 诶,这种类型,上一个还是甚尔。 他们竟然也有共同点的吗,好不可思议。 并不知道自己被定义成闷骚的夏油杰困惑的收回了咒灵。 没等他发问,五条悟就从水中飞奔过来,直接将话题带向了另一个方向:“银时!那个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银时突然想起来,他的牙在痛。 可恶!如果五条悟不提起来,他就可以忘记这回事了! 然而一提起来就更痛了! “银桑只是喜欢牙齿很整齐的类型!牙真的很重要啊,失去了牙的时候,所有人都会追悔莫及的。无论以前说过多少遍把护理的钱拿去治疗,都肯定会狠狠后悔的!” 可是银桑明明有好好刷牙,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牙啊! 牙医好可怕,所以绝对不要露馅! 五条悟盯着银时看。 银时盯着咒灵球看。 “杰!按住他!” “我告你侵犯个人隐私啊!口腔隐私也是隐私!你是不会懂得体检时,医生让张开嘴看看牙的心情的!” “不许乱动!”五条悟执着的一把拽住银时,一手扯银时的脸。 无论怎么拉,银时都像是维护着底线一样死死的咬住牙。暴露在外的就只有牙龈而已。 “银时,你有蛀牙了吧。” 夏油杰一句话终结了斗争。 银时抱着头跪在地上:“是啊!有蛀牙不是很正常的吗!谁能一生中不出现些牙齿上的问题啊!肯定会有的,所有人都要脱牙的!然后不是蛀牙就是智齿,连智齿都没有的家伙肯定会长牙结石啊!” “别若无其事的说些掺杂了个人情感的诅咒啊。”五条悟蹲下来,戳银时的脸颊。 “痛啊!臭小鬼!” “啊真的,都肿起来了。” “没办法,回去交给硝子看看吧。”夏油杰说出口,下意识的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虽然确实是出现了些健康问题,但他们的反转术式使用者,好像更应该做些危及生命的大活儿。而不是给这小子看牙。 算了,万一呢,反转术式说不定能治好蛀牙的。 他们闹过一阵后才从隧道后面往回走。 毕竟万一有失踪了好久还待在隧道里面,没来得及喂咒灵的幸运儿呢。 就这样三个人真的捡到了几个来探险的人,顺利把人带了回去。 “喔、不可思议。”这都能活。 “据说是因为研究了很久时间的兑换比例,所以没来得及直接冲过去。” “由于兑换的比例不是一般的高,所以为了抵达后面的龙宫城,还要准备路上的干粮。” “干粮啊…浦岛太郎要是还得带干粮,说不定会和海龟说太远了,我不去了呢。” “能够一直留在家乡,应该也很幸福吧。” 不过浦岛太郎的心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银时的脸渐渐肿起来了一大块,他却不以为意,坦然的坐在座位上。 有点无语的硝子看着一唱一和五条悟和夏油杰,像是看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病,结果挂错了科室的笨蛋家长。 笨蛋家长们没有察觉到医生的心情,依然在补充他们知道的情报。 “果然是甜品吃了太多的缘故吧,今天一直都有些低落的样子。” “这么说应该是昨天去吃甜品的时候弄坏了牙齿吧,真可怜呢,脸都肿起来了。我没有蛀牙,所以很难体会这种心情啦。” 他们说着说着还不忘了光明正大的窃窃私语。 “告诉你啊,杰。据说禅院家都是甜党,毛豆生奶油喜久福都是大量订购的。别看银时那么淡定,肯定从小就对牙医有心理阴影吧。” “怎么说也不可能现在还害怕牙医吧。” 他们悄悄的打量银时。 银时感觉冷汗直流,他硬气的否定了这个猜测:“谁、谁说害怕的?银桑我啊,可是最喜欢牙医啊,钻头啊,消毒水了。这种独特的味道在其他地方都不会有的,干脆让我住在医护室吧,硝子。” 拜托了拒绝吧!硝子大人啊! 完全并不想去,听到钻头什么的都想哭出来了,现在就觉得牙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诶——”硝子叼着烟,“真的假的?” 她顿时觉得临时当牙医也没什么不好的。 白夜叉大人一脸强忍着不哭的表情在这里逞强啊,好搞笑。不过是把坏掉的牙齿弄下来,再用反转术式治好而已。 理论充足,实践起来应该也没有难度。 “那也行,过来吧。我的医护室在这边。” 第100章 一把年纪了也还是害怕牙医 银时的呼吸声都快停住了,他在服软的转身就走,和不服软的原地摆烂之间。 选择了又不服软,又主动配合硝子。 一边逞强一边主动的跟上去了。 “当然是真的了,百分之一百的保真啊。感觉牙的那里不被挖一挖,浑身都觉得不好受的!银桑可是挖牙洞的忠实爱好者,是狂热大粉丝。” 夏油杰和硝子都表示了赞叹。 只有五条悟躲在夏油杰后面,笑得差点蹲下来捶地板。 他在拼命的逞强诶!为了不被当做害怕牙医,一边抖一边逞强! 夏油杰悄悄拍了拍他,示意别笑得太过头了。 五条悟当即快步跟了上去,满脸敬佩的看向银时,脸上的赞叹都快要溢出来了,彻底变成了灿烂到周围都在冒小星星的表情:“不愧是银时——既然最喜欢牙医了,不可能小小的蛀牙都不给看吧。快点来啦,这边这边!” “当、当然了啊哈哈哈……小小的蛀牙而已,银桑啊,才看不上这种低级水平呢,已经可以跨等级挑战更高难度的拔牙了。” 不,不想去。 拜托了!谁来让他停下。 给个台阶就好了,求求jump大神了,从哪里掉下来一个台阶给他踩吧!哪里的咒灵看看气氛,稍微有点动静啊! 说好的咒术师供不应求呢! 银时小心翼翼的偏过头。 夏油杰就站在他后面笑,见状也跟着走了上去:“不愧是银时,就连拔牙都难不倒你。我也来观摩一下吧。” 观摩什么啊—— 救命啊! 银时一边发出了沉重的呻吟,一边还要附和着往里面走。 “欢迎?” “银时,那是疑问语气啊,感觉并不欢迎杰吧。难道其实很害……” “欢迎!!!” 银时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所以这次就轮到银时躺在手术用的床上面了。 银时安详的待在上面,依稀记得咒术回战主人公也躺过这个。 这不是尸体也能躺吗!不会吧,只是拔个牙就要大出血然后结束这条性命了。 “你们说……”银时在手术台上发出细小的呻吟。 三张脸齐刷刷的看向他。 超可怕!银时面如死灰的提出建议:“你们说,我有没有可能现在学会反转术式。” “杰,银时被吓到说胡话了诶。” “悟,现在还是温柔点对待他吧。”夏油杰走到银时的手边,然后一把按住了他。 “那个、你好像完全不温柔啊。就那么担心我会逃跑吗!都说不害怕了啊,你肯定没有经历过银桑看牙医感受到的恐惧吧,为什么就当成我害怕了啊!” “没有没有,不怕不怕,毕竟没有麻药嘛,所以你不小心动起来就糟糕了。”五条悟同样按住银时的另外一边,漫不经心的补充了更可怕的现实条件。 “为什么会没有麻药啊!算了,已经不要待在这里了,银桑的本命是正规的牙医医院,不喜欢来小作坊!” “别想了,你已经走不了了。”硝子用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声音把银时捶死了。 没有麻药。 那当然是因为大多数情况都不需要麻药。 会送给硝子的情况一共就两种而已。 活着的和死了的。目前来说,硝子大部分接触到的都是前者。 活着的直接用反转术式进行医疗就好,死了的才更需要用一些仪器去肢解和化验。 所以没遇到过这种活蹦乱跳还要麻药的类型。 硝子真心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情。把坏掉的牙齿挖出来而已,那么小伤口,立刻就能用反转术式治好,无缝拥有新牙齿。 可银时的表情看着像是掉入了地狱。 他整个人都黯淡下去了。 “喂——银时?不行啊,声音已经没办法传达过去了。” “那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迅速的弄好吧。”硝子手上的手术刀闪烁出寒光。 这次轮到五条悟和夏油杰齐刷刷的咽一口唾沫了。 顿时理解了牙医的可怕之处。 每分每秒都具象化了起来。金属的手术刀剐蹭着牙齿,时不时的划破了皮肉,银时大张着嘴被动承受肆虐在口腔中的痛苦,瞳孔紧缩到像是透过手术灯绚烂的光圈,看到了黄泉的风景。 时不时暴动的颤栗都能让按住他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如临大敌,就不要说正在兢兢业业拔牙的硝子了。 她只是在单纯的拔个牙吧。 没有要银时的命啊。 只是短短的一分钟而已。 银时的表情呈现出了惊天动地的变化!混杂着痛苦、错愕、震惊,最终全都变成了灰白的祈祷。 快点过去吧!痛的要死了,马上就要死掉了,真的死掉了!啊啊啊——杀了他吧! 最后在硝子拿出蛀坏的牙齿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负责按人的两个松懈下来,像是经历了比祓除咒灵还要累人的事情,在旁边喘气。 手术台上的银时已经双眼空洞了。 血腥味和痛感共同残留在口腔中。 脑海中手术刀挖着牙齿的声音在脑内回荡。 但是终于结束了! 感谢万能的反转术式! 硝子愣了片刻。 她把手术开始之前熄灭的烟点上,吸了几下保持冷静。 像是围观什么珍稀生物一样坐在银时的旁边,然后冷不丁的拿手术刀划破他的手指。 “诶?为什么。” “好奇怪啊,反转术式难道对牙不管用吗。毕竟牙齿严格意义上也不属于是骨头。” “不是那个,为什么要划破我的手指啊?” 硝子认真的注视着银时手上渗出来的血珠。 然后把手放了上去。 “完了呢。” 银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试图反抗:“别说的好像是银桑的人生都完了。” “反转术式对你的身体不起作用,就不能把作用在你身上的术式停下吗?” “没办法停下?那不就相当于是自动运转的术式吗。”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目前还是需要自己去开关的,他早就想要让术式自行运转了。 “那怎么关上啊……” “不清楚呢,不过研究怎么关上,比你现在就要学会反转术式要更可靠一些。” 在银时的脑海中,立刻冒出了等式。 没办法关上术式、无法学会无下限术式=没办法治好牙痛了! “结果还是要承受牙痛啊!可恶,都已经到到了有治疗的世界了,为什么就只对我不起作用啊!这是歧视!” 银时翻身从手术台上下来,用手臂挡住脸,哭着跑掉了。 第101章 拔牙果然会疼啊 哭了诶。 好像是真心的哭出来了。 被剩在医护室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硝子垂下眼眸,抬起手晃了晃:“我的问题,知道他的术式但是没有事先确认效果,禅院那家伙其实很害怕牙医的。” 硝子下意识的放松警惕了。 无论是谁总是接手一些送到她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轻则重伤,重则死掉的病人。 看到小小的牙痛都会觉得这没什么可怕的吧,痛到什么样子都没关系啦,又不会死人。 所以硝子理所当然的觉得,只要银时老老实实的忍耐下来。 就能够用反转术式一鼓作气的治好。 在她的医治过程中没有考虑银时的心情临时采购麻药,也没有用其他止痛的药物,甚至没有考虑修复的刀口。 因为反转术式不需要考虑这些。 治好了就不会痛,痊愈了还要什么修复的刀口。 这就是术式的盲点。 硝子忍不住思考,幸亏这一次是牙痛,万一是其他情况呢。 万一银时会重伤躺在她面前,但是硝子却在银时奄奄一息的关键时刻,发现反转术式不管用,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呢。 想到这里,就连硝子也没办法维持轻描淡写的心态了。 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的死亡,只是猜想而已,就让她感觉体内流淌着的血液都冰冷了起来。 “硝子,硝子!”夏油杰将手放在硝子的肩上,“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他想要叹气,却又将那声叹息无声的消散在了嘴边:“我知道银时害怕牙医,可是连问他为什么不愿意都没有做,就那么把他推过来了。” 夏油杰觉得会发生医疗事故,还是因为他挂号报错了科室。 一切都是因为他当监护人当得不够到位。 从小时候开始就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十分妥当的夏油杰,其实没有什么对牙医的恐惧。 按理来说大部分的咒术师都缺乏这种恐惧吧。 无论是祓除咒灵还是对战诅咒师,咒术师在接了任务的同时就已经有了死亡的风险。 大量的经验会让人麻木对死亡的恐惧,所以在死亡都算不了什么的时候。 牙医算什么啊…… 于是夏油杰也先入为主的觉得这不是一件大事。 况且往日里吊儿郎当,关键时候却惊人强大的同期,突然暴露出了脆弱的本质,在那里逞强。 特别容易让人跟着气氛走的去逗他玩。 夏油杰现在就是后悔,真诚的后悔。 但凡他说去找硝子之前,问一问银时的想法,都会好一些。 五条悟看着已经陷入忏悔模式的两个人。 觉得他如果不表示点什么,好像也太格格不入了。 可是五条悟现在比起反省自己,其实更想追上跑掉的银时,拉开他的手臂,看看他哭了的脸是什么表情。 那个银时啊,从小时候就完全不像是个正常小孩子的银时啊。 他竟然还会哭呢! 不觉得很稀奇吗,不想去看看吗! 如果说眼泪是脆弱的表现,那就是脆弱的银时诶! 更想看了。 “那你们先反省着,我去看看银时。”五条悟轻快的挪向门口。 夏油杰一把拽住他,脸上挂着温和又冷酷的微笑:“你也有需要反省的地方吧,别若无其事的当不知道啊。” “银时一个人待着会寂寞的!” “寂寞的是你吧!快点想改过自新的方法!” 两个小时过去了,黄昏把影子扯成了长长的一道。 银时一个人蹲坐在电线杆旁边。 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抱着双腿,再把脑袋窝在腿上。 拔了牙,也还是痛。 毕竟根本就没有麻药的时期可以过渡一下,银时调整力度把脸压在腿上,试图让总感觉别扭的牙变得好受一点。 其实对于银时来说,最可怕的看牙医等待时间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是痛而已。 银时最擅长忍耐了。 可是! “为什么不能用反转术式啊!” 反转术式,也就是将寻常咒力的负能量转变为正能量,硝子这种水平的反转术式使用者可以运用正能量达成治愈他人的效果。 理论上是这样的。 可是那丝咒力太稀薄了,稀薄到银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踪影,硝子就宣布失败了。 他是无法承载正能量的载体吗。 这绝对是恶意,是歧视!是非要让他战损的恶趣味! 银时暗暗下定决心,早晚要学会反转术式,自己给自己看牙! 确定了远大的志向后,他依然默默地自闭。 直到推着小车的人传出了叫他的声音:“禅院、啊在这里,我很担心呢。” 银时抬起头,硝子冲着他挥挥手,轻快的拉着小车跑过来。 “什么嘛,根本没有眼泪的。那给你点奖励,啊——的张开嘴” “啊?你在搞什么啊。”银时抬着头看她。 硝子短短时间变得像是幼儿园老师一样,不知道在他跑掉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硝子没管银时的困惑,她果断捏着银时的脸:“啊——” “啊!啊——知道了,痛啊,痛!” 硝子从校服里面摸出来一瓶喷剂,往银时的嘴里喷了一下,然后才不紧不慢的介绍:“觉得凉凉的舒服一点儿了吧,说是有杀菌消炎的作用。” 硝子的医护室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啊。 不用想也知道是跑出去买到的。 她把喷剂塞给银时,又给了他一瓶止痛药。然后才摸出来一张创口贴,把银时手指上的小伤口也贴上了。 “那个、倒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绝对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让我多费的功夫,以后绝对要还给我呢。”硝子把小车拖到银时面前,“有食欲了就吃掉吧。” 说不出口啊,说不出根本就不想吃东西啊。 怎么可能喷点喷剂就想吃饭啊,这可是刚拔牙,考虑到这个心情都觉得难以下咽吧。 可是准备的太妥帖了。 小锅下面恒温的加热装置,时刻保持着恰当的温度。用各种高档材料细致炖出来的粥,一眼看去可以抵得上银时原本一个月的伙食费。 当然是五条悟准备的。 他在等外卖和叫大厨上门之间,果断的选择了直接跑去酒店。 硬是用钞能力让大厨花费时间精力的用心做了一碗粥,再顺带着把小车也一起拉回来了。 白粥的豪华奢侈版本,有好多放进粥里会觉得浪费的食材。 第102章 要记住遵守医嘱 银时一口一口往嘴里舀粥。 硝子坐在他旁边,托着脸颊看他。 五条悟和夏油杰待在远一点的电线杆后面探头。 “只是找些银时能吃的东西,怎么还拉回来一个小车啊。” “也没什么不好的吧,那个服务员都推着了,老子拉回来怎么了。” “下次厨师端给你,你不会把厨师也打包带回来吧。” “……” “别考虑这个情况了。” 五条悟哼声,扭头指着夏油杰手上的袋子:“你不也是吗。终于知道拔完牙能吃什么甜食了,马不停蹄的买回来一大堆的奶糖,你是打算让他把另一边的牙也吃坏吧。” 夏油杰突然想到这一点,他低着头把手上的糖分了分:“还有分给夜蛾老师,硝子和学姐们的。” “什么啊!没有我的吗!”五条悟立刻大声的抗议。 夏油杰按住他,把其中一袋塞进他怀里:“有你的,吃吧。”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一直搞暗中观察的,都要和禅院家那堆跟踪狂成同行了。”五条悟把奶糖抛起来,再张嘴接住。 时不时的探头看两眼银时那边的状况。 “这个叫做人际关系啊,悟。人都不喜欢表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银时在我们面前也会逞强。但是硝子出面就要好一些。” “为什么啊?搞不懂。” 夏油杰突然很难和五条悟解释,什么叫做异性之间的感觉。 他像是个被小孩子问了难以启齿的问题后,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大人一样有点纠结。 “就是,青春期异性意识觉醒。” “那又怎么样,我去也可以的吧。” 怎么可能也可以啊,效果肯定有差异吧。 五条悟更像是会掰开银时的手,把脑袋凑过去看看有没有真的在哭,说不定还会说一句:真哭啦? 会打起来。 银时绝对会拿洞爷湖抽他。 夏油杰无比确信,在送东西人选上,派出了硝子,并且否定的五条悟的自告奋勇,这绝对是相当明智的选择。 然后他像是任何一个最终放弃对小孩解释的大人一样,说出了万能句式:“你以后就知道了。” 真的会知道吗。 那也不一定。 银时很快就把那碗奢侈的粥喝得干干净净。 硝子抬起手一下下抚摸他的后背:“嗯嗯、做得好。” “所以说倒也不至于维持这种幼儿园老师的态度吧!” 银时并没有生气。 无论是谁都很难反应过来,万能的反转术式竟然也会有用不了的对象。 走进惯性思维中也很正常。 “那我就拿出些医生的态度了,”硝子托着脸,语气平淡到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约定吧,我会成为能够救你的医生。” “那个时候,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要来见我。” 那个时候,硝子一定会救他。 可是这不过是奢望。 太多了,硝子想要救但是没办法救的人。如果说往常人活着送过来,她大概率真的能救回来。那银时就是棘手到连反转术式都会头痛的类型。 所以硝子的约定实际上是诅咒,亦或者愿望。 就算其他人放弃了,银时自己也放弃了,他也要遵守这个约定回来。只要他回来了,硝子就绝对不会放弃他。 “为什么非要吊在我身上啊。而且都只剩下一口气了,就算爬回来也只有临终道别的功夫吧。”银时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想办法跳过那个话题。 “别看银桑这样子,其实也是有重要的家人之类的,剩下的生命都像烛火一样要灭掉了,肯定优先那边吧。” 硝子却完全没有自觉地放弃约定,她坚持的有些不像是她了:“不会的,因为你一句都没有抱怨过。” 这是异常的。 听医生的话,接受医生的治疗。其实不单纯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病人在这个过程中,相当于将自己的生命安全托付给了医生的判断。 那么顺利的康复了自然会心生感激。可是没有效果,或者无端的遭遇了多余的痛苦,自然也会抱怨。 然而银时一句责怪硝子的话都没有。 没有将不满发泄给他们任何一个人,而是将那份情感精准的瞄准了他自己。 赋予了他术式的世界歧视他,承受了那份术式的他有罪。 银时不在意遭遇的痛苦,也不介意无谓增加的刀口。对自己伤痕的漠视,潜在的就是对生命的不在意。 组合起来就是硝子最在意的一点。 银时肯定会比谁都漠视着他的生命吧。 真是输给他了。 不珍惜自己生命的患者,是医生最讨厌的类型啊。 “总之,”硝子起身拍拍裙子上沾着的灰尘,轻快的小跳了几下。短发在夕阳上染上了明亮的颜色,她背着手下定结论:“我已经是你的医生了,所以会有点责任感之类的东西。” 她不想让银时死,为了让银时没办法放弃,所以就算诅咒他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吧。 “真麻烦啊,都说了不需要的。银桑比起医生更喜欢护士。” 硝子抬起手抽他的后脑勺。 “其实医生也挺好的,白大褂万万岁。” “终于变得有眼光了啊,禅院,差点要给你看眼科了。”硝子眯起眼睛露出了笑容。 然后会把眼珠子抠出来! 超可怕!白大褂恶魔吗! 银时抬手擦了擦脸上冒出的冷汗:“银桑的视力很棒的,两只眼睛都有5.2的,就算八百里看对面楼上的人也没有任何压力的。你看!那里躲着人!” 银时果断的指向电线杆后面。 为了不被硝子带去抠眼睛,果断的出卖了后面的人。 真的躲在里面的两个人冷不丁抖了一下,五条悟推着夏油杰挡在前面。也不知道刚才他们是怎么挤在后面的。 夏油杰拿出手上的一堆袋子。 “真巧啊…说起来刚刚买了奶糖,要不要吃?” 考虑到银时刚刚拔牙,所以为了不让其他牙也变成蛀牙,夏油杰精心的从一堆糖里面拿了一颗给银时。 “想吃的话随时都可以说。” 银时狐疑的把糖塞在怀里,夏油杰眯起眼睛。 银时把糖再拿出来,作势要拆开,夏油杰睁开眼睛等着观察他的反应。 到底是哪边?! 是想要被吃还是不想让他吃啊!到底是哪边! 最后银时还是塞在胸前了,夏油杰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又给了他一个袋子。 银时再度纠结的接过,里面放着一瓶1l豪华装草莓牛奶。 世界瞬间灿烂起来了。 第103章 生活中充满了故事与事故 夏油杰终于松了一口气。 感谢草莓牛奶吧,里面可是有满满的钙的。无论是被卡车撞还是拔了牙,所有痛苦和不幸都能够被钙治愈! 这就是万能的钙。 银时脸上的颓废气息被一扫而空,他拿着一大瓶的草莓牛奶心满意足的喝。 “干得漂亮啊,没有辜负银桑的期待。已经是了不起的老妈了,就这么在这条道路上登峰造极也绝对会有光明的未来的。我看好你!” “银时对我的期待就是这个啊,感觉被小瞧了。”夏油杰的身后冒出几只咒灵,整齐划一的朝着银时飞过去。 “这是什么啊!蟑螂?好大,已经大得像是其他生物了!为什么这种东西你都能吃得下啊!集齐宝o梦图鉴吗!”银时差点没忍住喷出来,他被迫的不停回避想要飞到他身上的蟑螂咒灵。 滑稽的动作逗笑了对面三个人,五条悟把手臂搭在夏油杰肩上,光明正大的笑出声:“好逊!术式啊术式,又忘记怎么用了吗!先拍张照留念好了。” “怎么能用术式啊,用了不就坏掉了吗。” 夏油杰的咒灵储藏全都源自于他一颗颗吞到胃里的咒灵球。 因为知道那是怎样的味道,所以银时他们不可能毫不在意的祓除咒灵。 “告诉你啊,杰,银时他超害怕幽灵的,有没有幽灵模样的咒灵啊。” “我要告你诽谤啊!” “没有呢,那今天先一起看鬼片吧。” “赞成——我叫歌姬前辈她们也一起来吧。” “诶?歌姬?她一副会被吓哭的模样啊,好好笑。” “不能随便欺负人啊,悟。” “谁要浪费晚上的大好时间看什么鬼片啊,告诉你们!银桑已经决定要去看jump了!” “你到底要看多少遍啊,最近一直在看的吧。” “肯定是害怕了吧,幽灵啊幽灵,好可怕~” “才不是!” 四个人吵吵闹闹的往宿舍的方向走,硝子走着走着突然将手机抬高。 一副炸毛模样的银时,挤在他旁边故意挑逗的五条悟,注意到镜头露出温和笑意的夏油杰。 硝子十分满足的,露出灿烂的笑容拍下了照片。 当晚,银时抱着枕头,坐在五条悟的房间里面。 “所以就没什么人道主义关怀吗?” 被硝子邀请过来,结果迎面撞上五条悟的歌姬颤抖的伸出手指:“没听说还有那么多不需要的人啊!” “被当做不需要的人还真是伤心呢,这个是伴手礼。”夏油杰递过去奶糖。 “啊……谢谢。”歌姬收下奶糖,坐在硝子的旁边。 哇,超好搞定呢,歌姬前辈。硝子把这句话咽下去,没有说出口。 “我也有吗,谢谢,夏油。”冥冥随手将袋子放在旁边,“鬼片啊,明明是咒术师呢,还真是童趣。” “这个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鬼片啊,等着看吧,冥小姐,绝对让你们大吃一惊。”五条悟像是展示道具的魔术师一样,双手打着闪,让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播放器和录像带上面。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封印用的咒符横七竖八的把本就不怎么大的播放器包裹起来,只露出可以放录像带进去的仓口露在外面,证明这个还是可以使用的。 银时顿了顿。 “好…好时髦的花纹呢。” “哈哈、怎么可能是花纹啊,都说是真东西了。” 银时抱着他的枕头猛地站起来往外面跑:“说起来我困了,jump大神还是洞爷湖仙人,总之他们有一个喊着我去梦里学习必杀技来着,错过这个关键的节点就没办法升级了!” 五条悟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在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在团建的时候,光明正大的逃跑的话,不过一秒,大家就会知道你害怕鬼了,真的没问题吗!” “都说那是谣言了!只是讨厌吹气啊冷风啊咯噔一下而已!没有人会喜欢咯噔的吧!” “我其实不讨厌呢。”坐着等放片的人中发出声音。 之后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 “毕竟是咒术师吧,事到如今还要怕什么鬼。” “表现出害怕,这里也会有人安慰吧。会想要趁机被怜爱一番吗。” “想要被安慰吗?禅院。” 为什么啊。 为什么一副已经确认了银桑肯定会害怕鬼的表情啊! 明明知道即将踏上的是怎样的修罗道路,银时还是可悲的放弃了抵抗坐了回去。他绝对要扭转这个认知,什么害怕鬼啊,没有这种事情。 “完全没有……银桑其实经常一个人的时候看,突然吵闹起来了不适应而已哦。” “那就好~开始了啊!”五条悟爽快的按下放送开关。 回响。 如同涟漪般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是沉重的呼吸声,以及无休止的脚步声。 整个教学楼就像是黑白照片,只有视频拍摄者是唯一的活物。 就在这时。 黑暗中出现了淡白色的鬼影,一晃而过好像只是错觉。 银时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 舞台上的鬼影漂浮在漆黑的教学楼中,除了呼吸和脚步之外终于传出了其他的声音。 好似拼凑起来的破碎断音,又好像成串的诡异妄想,源源不断的从四周轰鸣而起。 五条悟的房间很安静,大家都没有说话。 “那个鬼影是不是更近了一些?”突然夏油杰指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拜托了!能不能统一一下代称啊,叫替身吧!麻烦你叫替身吧!” “冷静点,银时,已经不是鬼影和替身的问题了。” “那就叫替身吧!” “好吧,替身。”夏油杰做出了让步,“所以替身是不是近了一些?” “好像也不需要在意那个问题了,杰。”五条悟指了指屏幕。 这已经不是近不近的问题了,鬼影好像在把拍摄者扒皮抽筋了。紧接着,它又伸出了那血淋淋的双手,直直的伸出了屏幕。 “喂…谁来看看,这个替身是不是要出来啊。”银时颤抖着手指屏幕。 “这个明显是已经出来了吧!还愣着干什么啊!”庵歌姬立刻从座位上蹦起来,优先保护在场唯一的反转术式使用者避开。 “确实是真东西啊。” “别管是不是真的了,快点跑啊!硝子!” “啊啊啊啊!都说了不要看什么鬼片了,看出事了吧!所以才说讨厌啊,都说讨厌了!”银时挥动着枕头去捶伸出来的手。 那双手却直直的穿过了枕头,精准的握住了银时的手腕。 第104章 好好唱歌啊!禅院! 下一秒。 五条悟的房间再度回归了寂静。 动静大的换成了电视里面。 银时一边抱着枕头尖叫,一边被鬼影追着跑。 “这个也在计算中吗?”夏油杰看向五条悟。 “怎么可能啊——”五条悟摊开双手。 “也就是……”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出事故了。”冥冥轻描淡写的做出了总结。 屏幕里面的白毛正正好的降落在拍摄者的尸体上,银时短暂的愣住了,然后欲哭无泪的大喊大叫开始逃跑。 “救命啊!别顾着看了,快点研究出去的方法啊!这个在咒术高专是允许存在的吗,都告诉你们不要乱玩东西了!” “……听不到,拜托了说句话吧,这里除了我的声音就是替身的声音,我已经受够了!” “好!来做那个吧,来合唱哆啦a梦吧,我们隔着屏幕合唱吧。不要留我一个人啊——!” 银时在屏幕里一边哭着跑,一边唱着歌。 相当的五音不全,庵歌姬已经从一开始的担心,转变为了他怎么能这么唱歌的愤怒。 “好好唱歌啊!禅院!”庵歌姬抱着屏幕,试图把这句话传达给他。 可惜屏幕内外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银时还是自顾自的唱歌。 多亏有他,屏幕外面的人完全提不起紧张感。 “感觉他把唱歌的力气拿去揍替身就能自己出来了。” “别那么说,硝子,他也是有难处的。”夏油杰反省了自己,他起码应该在五条悟端出来奇怪东西之前制止的。 由着他胡来是真的能搞出点花活的啊。 可恶,胃痛。 “别那么担心嘛,还是有备用的联系方式的。”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来一个话筒,插上后交给庵歌姬:“来,唱歌吧。” “哈?谁唱的出来啊!五条!你也稍微正经一点吧!” “正经啦,相当正经的,这就是遇难者目前最大的申诉啊,稍微满足一下他的需要吧。” 庵歌姬阴着脸拿好话筒,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去和银时合唱哆啦a梦。 然后立刻唱崩了。 “这里的调全都跑了啊!你唱歌不跑调会死的吗!” “别说的那么轻松啊!肯定是因为你待在安全的地方才说的那么轻松吧!银桑我啊,可是在紧急逃命的,真的要死了谁还在乎调在哪里啊,我只在乎命在哪里啊!” “嘁、总之跟着我唱!别擅自发挥了!” “你怎么确定你的调是准的!” 银时和庵歌姬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的大吵特吵。 五条悟、夏油杰和冥冥三个人凑在一起讨论咒物的原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看样子是区域性的轮回。整个场景都是源自其中咒灵的构建,它一次次的将人类拉进去,又一次次的杀死他,重复着这个性质吧。” “也就是超出了这个所谓的构建,就能够脱出必杀的范围了吧。” “往建筑物外面逃逃看?” “喂——歌姬,告诉银时往外面逃。” “没办法,无论转多少圈还是在教学楼的范围内。别把我当传声筒啊,五条!” “歌姬前辈,屏幕里替身们的状况有点奇怪。没有看到吗?它们没有一开始噼里啪啦追上去的感觉了,而是飘着的样子,像是在等禅院冷静下来。” “啊真的,”庵歌姬立刻指点银时:“别一个劲的逃跑了!那堆东西是有意识存在的!” “那、那你不要不说话啊,一定要唱歌啊,唱哆啦a梦吧!”银时拼尽全力的大喊。 庵歌姬感到了些都到这种时候了怎么还想着唱歌的恨铁不成钢,以及些许被依赖了的心情,两者中和一下,她撇撇嘴答应:“知道了啦。” 在哆啦a梦的加护下。 银时勉强控制了一下颤抖的心,转头看向半透明们:“你们……” “啊果然还是不行!” 在银时逃跑之前,半透明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了话:“对不起。” “拜托了。” “救救我们。” “请杀了我们。” “破坏这里吧。” “啊?” 屏幕内外的人们同步的发出了困惑的声音,然后他们和银时一起听完了整个经过。 咒物的原理类似于贞子的录像带,只是和七天就会死的诅咒不同。 录像带里面的幽灵全都是没办法死去的遇难者,每一次录像带被播放,上一个死者本身就会化为鬼魂,它们不得不拉来人。 不断地拉来人,也期盼有人能够毁灭这里。 可是大多数的人们都很快的被诅咒杀死了。 录像带被一次次的播放,受害者变得越来越多。明明是拉来受害者的鬼魂,他们却连不去拉人进来都做不到。只能选择赌上下一个人会不会有能力毁掉这里的希望,继续相互期盼着,继续拉人进来。 咒物以它们是物体为代价,换来了从外界无法直接破坏的束缚。 真正能够拯救他们的方法,就只有进入后超度所有人,或者从根本的破坏掉咒物。 “咒物内部的视角啊……难得的死后顺利变成咒物了,结果还反悔了。果然在里面很无聊吗?”竟然都无聊到不得不自杀了。 五条悟环视了四周,幸好他周围都是有趣的人。 “这种情况理论上是可以做得到的吗?从外界无法摧毁,所以就从内部毁灭。” “没看到过这种所以不太懂啦。” 咒物什么的,五条悟只记得夜蛾上课的时候提过一嘴。 至于其他的怎么消灭,还会做笔记的夏油杰都不清楚,五条悟怎么会特意记这个啊。 “禅院是无效化的术式吧,说不定会有奇效呢。从这种角度上来看,他还真是最棒的人选。”可惜最棒的人选怕鬼。 银时还抱着他的枕头,他本来是打算害怕就装睡的。 “那我先睡了。” “没有让你睡啊!笨蛋!” “说什么呢,这堆不全都是受害者吗,顶多算是新刀子和陈年老刀子啊,最开始那个成为了咒物的家伙不在这里啊。” 就算别人不知道,多少懂一点结界术的银时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空间是用受害者们的意识拼凑起来的地方,以最后一个人的地点为基础,其他人来充当组成部分,所以构建出了辽阔而又稳定的教学楼。 至于一开始的咒术师。 它不在这里,它要位于咒物的核心,这个世界的核心。按理来说肯定能够找到个能够通往那里的关键点吧,但银时现在也没什么时间去找不同。 所以他果断的选择先睡了。 外面的庵歌姬显然没有听懂这是什么逻辑,在满是咒灵的地方睡觉,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啊。 可是她只能唱哆啦a梦。 第105章 从电视机爬出来未免太失礼了 银时坠入了十分漫长的空洞。 咒物里面的咒灵还真是够随心所欲的,只要自己想要,难不成还可以扣出来三室一厅? 自从坠落开始,他就听不到歌姬唱哆啦a梦的声音了。 记忆像是潮水一样不停的翻涌着,那是留存了漫长的时间。无尽的寒冷和寂寞中,萌生出的后悔。 后悔在死后化为咒物。 后悔意识还存在。 “你明白这种心情吗?灵魂被束缚在狭窄的地方。这里黑暗至极,没有阳光没有水分,没有活着需要的一切。我明明还活着,但又已经死了。” “说出话语,是怎样的感觉?抬起肢体,是怎样的动作?心跳的感受,是怎样的重量?” “如果没有意识就好了,可偏偏还能记得住漫长的岁月。时间过得太久了,我已经要疯了。” “你明白吗?” 银时落到地面上,某个熟悉的清脆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真不好意思啊,你说的太多了,我一句都没听进去。总之你后悔到想要死掉了吧,正好我也想帮上面那堆家伙把你杀了。” “苟延残喘的活着也好,干净利落的死了也罢。全都是你的选择吧,自己的选择要用其他人的生命来充当代价,恶心人也有个限度。” “那种残酷的死法,你把他们的生命也拿来取乐了吧。” 他持起坠落到这里之后就出现在手中的武器,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没有留出给对方狡辩的功夫,径直的冲向扭曲的黑影。 彻底丧失人性的崩溃咒术师比外面的所有鬼影加起来都要诡异。 可是银时却不会害怕它,都已经接受委托了,还有什么功夫害怕。 当然是全力以赴的干掉它! 银时奔走在陡峭岩石的绳索之上,咒符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他无视了黑影的反击,妄图穿刺他的咒术在发挥出效果的那个刹那,就已经被迫失效。 这里本应该是纯粹由咒术师所拥有,由它来掌控的空间才对。然而无论空间怎样变化,银时都如履平地般不断的接近它。 在无数的绳索之上,命运般抵达于此的白夜叉。 黑影望着那抹白色。直到银时从高处一跃而下,俯身扬起武器。精准的贯穿了建立起空间的核心。 “既想要活着的绚烂,又不愿意接受它的无趣。想要得到死亡的安稳,又害怕它的寂寞。半吊子的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漫长的纠结,也该结束了。” 扭曲的黑影不断挣扎着跃动,在消散之前,它突兀的发出了笑声:“你又好到哪里去呢。” “这副模样,却无法安眠的你。” 银时猛地睁开眼睛。 一大堆半透明的鬼魂低着头看他。 好吓人! 想要干脆继续晕过去了! 庵歌姬还在唱哆啦a梦,也不知道她坚持了多久。所以银时硬是把视线从那堆鬼影身上移开,挪到开阔的地方挥了挥手:“解决掉了。” “太好了!你已经睡很久了,咒术师被咒力抹杀了,咒物的内部应该也会崩溃,我们没办法观测到后续的动向,你多保重!” “喂!别睡回笼觉了!混蛋!” 屏幕对面还传来了什么动静,但是响起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银时想他们可能是想趁着最后的时间嘱咐他几句吧,可是失败了。 他转头看向一大堆半透明。 “你们可以成佛了吗?” “不知道,但是已经没有束缚我们的东西了,这下子终于可以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了。” 该去的地方啊…… “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这是什么死亡邀请啊,都说我是活人了吧!” “啊这样,我们以为你不是活人,特意选了你抓进来的。谢谢你。” “这种道谢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啊!” 鬼影们好像是发出了笑一样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鬼哭狼嚎的有点渗人。但它们如果能够在漫长的时间中这么笑着过来,也挺好的。 “我们最后应该有可以帮到你的地方,请不要介意的提吧。” “这样吗?那优先帮我看看这个怎么弄。” 听了他的请求,鬼影们又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 “我们分给你一点吧。” “这里有那么多的人,每人一点点就会很多了。” “谢谢你。” “希望你的世界会很美丽。” 鬼影们似乎变成了更像是他们原本长相的模样,在一堆金色的光芒中消散。 银时忙不迭的找到之前他降落的地方,径直对着面前的空气出拳。 电视屏幕被他从里面打破。 一起看鬼片的人们都在外面等着他。 “啊…感觉这次是我当鬼了,这个视角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快点出来啦。”五条悟伸手把银时从电视里面拽出来。 “等等、慢一点!爬电视也是需要技巧的好不好!太粗暴就会卡住啊!”银时挣扎着从电视里面保持平衡。 结果一个没把持住,连人带电视的一起脸朝下摔了下去。 “噗嗤、这个场景好怪,贞子啊贞子!” “都是你害得吧!看鬼片就算了,谁让你搬着咒物过来啊!” 太有现实感了! 不需要那么多的现实感啊! “真是的,这个姿势更出不来了,吸吸呼一下。”硝子拽拽银时又推推电视,觉得还是从银时下手比较方便,“别担心,就像是猫一样,进去了肯定就能出来的。” “拜托了绝对要弄出来,吸吸呼!” “太用力了,放松一些。” “真是精神,我先回去了……”庵歌姬没什么力气的摆摆手,冥冥轻拍着她的后背,好像是在夸奖。 如果说除了银时之外,最卖力的人是谁。 肯定就是庵歌姬了,她真情实感的全程维持着紧张感,并且在银时睡了后也一直在唱哆啦a梦。就算术式是和唱歌相关的,庵歌姬的嗓子也需要静养了。 今晚已经超过她正常的工作量了。 果然还是除了硝子之外的新生全都在克她!相性太糟糕了! “谢了,哆啦a梦唱得不错嘛。” 庵歌姬的脸上露出些得意洋洋:“是吧。知道就给我用敬语说话啊,禅院。”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回房间了。 “咒物的摧毁方式吗,实在是没办法借鉴的思路,不过这也算是划时代的发现了。”冥冥也没有逗留太久。 想要死掉的咒物,想要杀掉的咒术师。还真是机缘巧合啊。 全都是巧合吗。 还是说在某一天会派上用场呢。 她笑了笑推门出去。 银时终于挣扎着从电视里面出来了,他长舒了一口气,从怀里翻出来特产。 第106章 春未眠,不觉晓 银时的手上躺着两样东西。 一个是夏油杰降伏了,又被银时讨要走的咒灵球。另一个是夏油杰给他的奶糖。 现在奶糖看上去还是普通的奶糖,咒灵球上面却浮现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那光芒很浅淡,只要凝神就能看到后面咒灵球原本的颜色,可是又十分柔和的略微掩盖了那诅咒的颜色。 “尝尝看?”银时邀请他。 “别说的像是分零食。” 夏油杰伸出手拿起那颗变得有些奇特的咒灵球。金色的光芒温柔的落在他的指尖上,没有任何重量和感觉,但是却存在着。 他张开嘴一如既往的吞咽下去。 咒灵球的味道如同是擦拭过下水道的呕吐物后,抹布残留着的味道。 本来应该存在的,他都已经习惯性的做好准备了,但是舌尖咽喉都没有任何反馈。 熟悉的味道并没有涌上来。 咒灵球的重量压过了食道,随即咒灵被他吞入后化为力量的感觉涌了上来。 除了没有味道之外,触感和效果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夏油杰睁大了眼睛。 “是那层金色光芒的缘故?这到底是什么原理?这种东西还有其他利用价值才对吧,花费到这里也太浪费了。” “这种东西就是要放在这个地方用的,你放宽心。”银时把那颗奶糖扔给夏油杰。 夏油杰还在震惊,差点没接住。 “金色的,功德?”五条悟靠在夏油杰旁边,戳着那颗奶糖仔细查看,“竟然是奶糖,放久了不就坏掉了嘛,就算用枕头都好一些吧。” “那可是糖分,功德寄存在上面,糖分大神会保佑他的。连带着刘海、眯眯眼还有丸子头。交给枕头就只能保佑一下睡眠了。” “那堆鬼魂竟然还有功德啊,它们是把受害者拖进去的凶手吧。” “是啊,明明是凶手,但所有凶手也都是受害者。如果还有一个人生出怨恨的话,恐怕也没有这种功德存在吧。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被迫把无辜的人拉进来是怎样的心情。” “理解了就没办法怨恨了?”硝子检查完了咒物的情况,发现已经报废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顶多算是残骸。 “起码它们选择了不去怨恨吧。” 这对于它们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功德。 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如是功德,不以世求。 所以从它们那里分出来的一点点功德,也能够净化他者。 尽管只是减少了不良反应,人类的身躯强行与咒灵同化的不适感肯定还会存在,可是也聊胜于无吧。 “可惜只有一个奶糖的量,杰只能省着点吃了。像是今天心情不好,吃点好的?” “一点点和一点点加起来顶多这些了,也不知道能用多久,长远考虑要结合着吃了。不过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不吃了呢。” “如果能够把一定量的正能量附着在外面,说不定也会有类似的效果。”硝子歪着头思考,“在那之前会把咒灵的那部分也抵消掉吗?” 夏油杰的指尖抵在下唇上,指尖和手心上完全没有咒灵球的味道。 那股本来被吃掉的金色光芒,好像现在也残留在这里。发出温暖的余韵。 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夏油杰只是露出了无比温柔的笑容。 “我能够遇到你们,真的是我最幸运的事情。悟、银时、硝子,谢谢你们。” 他的笑容就像是荡漾开的水波般柔和。 多年的孤独,积累的痛苦,无法说出的积攒于心中的苦闷。全都柔和的融化在了笑意中,静静的溶解了。 起码现在,他发自内心的对世界微笑了。 对面吵吵闹闹的三个人,同步的感觉到了某种纤细的情感。 从心底泛起来的有些痒痒的感觉…… 银时挥了挥手打破这个无形中的感动氛围,他凑到夏油杰旁边搓搓手指:“是吧,这位客人真是好眼光啊,这么好用的东西,没有这个数可下不来啊。” 银时比划了个五。 五条悟也凑过去勾肩搭背:“这可是功德嘛,听名字也是高大上的难得东西,只收五个亿已经是大甩卖了,这个叫不以世求的嘛。” 银时和夏油杰听着大吃一惊。 硝子指指卷毛:“你出的价格怎么还在大吃一惊。” 不,他其实只是想要夏油杰请他五个草莓芭菲。 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是五条悟! 在他的脑海中,日元可以贬值到这种地步吗! 太招人嫉妒了。 然而现在的情况对他有利,银时立刻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什么,这可是亏本价啊!银桑原本可是打算叫五个亿五千万那种大数字的,已经抹掉零头了,还有什么不满啊!” 夏油杰心里的感动已经消失了,他觉得比起当牛做马的还钱,还不如继续忍着吃难吃的咒灵球呢。 五个亿诶! 这对于还没有见识到咒术界的通货膨胀,活在普通人家的夏油杰来说还是有点太夸张了。 夏油杰拿着奶糖往银时嘴里塞:“这种好东西还是不要随便卖掉了,你自己留着吃吧。正好可以给你补补钙。” “等等!一经售出不许退货啊!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愿意怎么买嘛,十个草莓芭菲总可以了吧!” 最终以十个草莓芭菲成交,夏油杰拿到了脏兮兮皱巴巴的装满了功德的奶糖。 据说正确用法是把咒灵球放在旁边,过一会儿就能吃了。 三个人在旁边又讨论了一下这个过程要定个什么名字。 夏油杰听着他们吵,时不时的吐槽一句。 最后在附魔、净化、消毒中,选择了夏油杰提出来的祝福。 “完全不沾边吧,说是祝福也没有加buff啊,状态栏那里还是空空荡荡的,这年头只是抵消个debuff也能算得上祝福吗,投诉了。” “其实更像是游戏维护,追加了强化本吧。” “给夏油这个角色祛除了点负面效果而已,好贫酸的强化本,绝对会被骂。” “可以了,当事人觉得是祝福就可以了。”夏油杰悠然看向窗外。 外面的曦光已经从地平线上溢出来,将天空的一角都染成了黎明的颜色。 白色的鸟群从黑暗中腾起,在那明亮的颜色中划出几道影子。 “天亮了。” 忙了一晚上没睡的三个人僵住了。 第107章 通宵后还要上课是在氪命 对于咒术师来说,超负荷的工作以及无偿加班都属于是常规操作了。 所以除了怨声载道的银时,剩下三个人都觉得熬个夜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转天是文化课。 就算是原本神清气爽的学生,听着满耳朵的古文、数学、英语,都会被困意支配的,更不用说昨晚除了硝子,基本上已经通宵了。 国语课的时候,银时和五条悟就已经一个趴着一个仰头的睡得安详了。 即使夏油杰在老师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下几次推醒银时,也没能阻挡那滔滔不绝的睡意。 数学课的时候,硝子就已经放弃抵抗了。 看着前面有两个人从上课之后就大睡特睡了,心里那根困意的弦肯定会动摇的。 她睡得很安详。 夏油杰试图独自肩负起听课的重任。 他一边做着笔记,一边听了一耳朵的英语。最后在手下开始无意义写出鬼画符的时候,他也倒在了英语之下。 或许寻常状态,要他们一直绷紧了紧张感的去做任务,他们几个还是可以兢兢业业的通宵后继续上班的,然而现在是要通宵后上课。 这个就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到了。 全军覆没。 文化课上,四个人倒头就睡。 整个教室愣是没有一个醒着的学生,他们睡到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文化课老师都看不下去了,果断喊了外援。 夜蛾火速赶到教室来骂他们。 平等的挨了揍的学生们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跪坐,夜蛾俯视着他们。 “任课老师说你们有人从第一节课开始之前就在睡了,连上午都没坚持下来,三节课过去后全军覆没,你们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没有人愿意在夜蛾显然已经生气的情况下主动站出来吸引火力,而且他们被揍醒了也依然很困。 硝子果断把银时推出去。 就决定是你了,禅院。昨天要数谁最惨,就是你最惨了。用你的悲惨经历去打动夜蛾老师吧。 解救我们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银时才不愿意自己一个人承受怒火,他果断地拽着五条悟扑上去。 要说昨天的罪魁祸首是谁,果然还是把真东西拿出来玩的五条悟吧!快点让这小子去认罪,抵抗住夜蛾的怒火,拯救我们所有人吧。 银桑事后肯定会追悼你的付出的,阿门。 五条悟才不想和银时一起被推出去同甘共苦,甘的情况还能接受,现在不是只有苦吗。他反手扯过夏油杰。 昨天最大的收获不就是功德吗。快点拿出来闪瞎夜蛾的眼,有了这种难得的好东西,就算今天睡一整天,他也不会多说什么的。说不定还会奖励我们拯救世界了呢。 夏油杰和硝子对视一瞬。 然后顺带着拉上她。 硝子的头上冒出问号。 夏油杰带着笑意弯弯眼睛。孤立你一个人不太好吧。 硝子眼神死。 她不是很需要这种亲切的照顾。 四个人又整整齐齐的倒在了夜蛾面前。 自觉地一个人拽着一个人,完美的连成一串,谁都逃不掉。 然后战争开始了。 知道谁也没办法独善其身的逃脱之后,他们四个混成一团一个接一个的指证。 “夜蛾!肯定是五条悟的错,他把咒物搬到学校里来了,所以我们才被迫通宵的!去找那家伙教育吧,我们都是无辜的!” “好过分!我可是为了帮助银时尽快摆脱害怕幽灵的阴影的,假的怎么可能有效啊!而且昨天会通宵都是因为银时说着害怕害怕,一起去厕所吧,才根本睡不了。” “谁说过啊,还不是你说咒物还没有处理,变成残骸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异变,在旁边守着比较保险,银桑才勉为其难睡在那里的啊。” “悟,这里你也有问题吧。去厕所就算了,为什么还敲我的门,喊我一起啊。” “为了不孤立你吧,”硝子意有所指,“这可是亲切的照顾,感激着收下吧。” 夜蛾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控诉。 最后拼凑出来了结论:他们把未经允许的来路不明咒物带到宿舍里面一起看,然后闹出乱子,花了大功夫才祓除。 结果又莫名其妙的闹了一整晚,彻底通宵后勉强爬起来上课,上课了就开始补觉。 拳头硬了。 下一秒学生们的头上就整齐的顶了两个包。 推卸责任失败了,所有人都老实下来。 “第一、回收了不明的咒物要上交给咒术高专集中保管,别拿去玩,悟。第二、察觉到同伴的举动不合适,你们也有制止的责任,一起胡来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第三、怕鬼要快点克服,从今天开始看鬼片。别当做没听见,银时。” 世界顿时又暗淡下去了。 银时本来就无精打采的眼睛里面,连光都不剩下了。 有点太可怜了,夜蛾没忍住还是搓了搓他那头卷毛:“害怕可以来找我一起看。” “都说不害怕了……” “正好我家的孩子也到了看些电影的时候了。” “我觉得还没到,你家孩子应该看儿童频道。” 夜蛾总不会是要让熊猫来陪他看鬼片吧,现在熊猫才多大啊。 他还不如找硝子或者夏油杰。 无论要找谁一起看,银时被迫拥有了每天看鬼片的任务,在睡觉之前要及时处理。 硝子大部分时间都很忙,手里早早的拿上了一整套医学相关书籍。 银时看着书桌上那摞起来的高度,都把坐着的硝子本人盖过去了。 在本应该是青春女高中生的年纪,早早地染上了医学生的怨气。 这个剧本她拿到的太早了,总是让银时有点在意。 可是每次银时去找她,她也不会拒绝和他看鬼片的邀请。 银时一边拼尽全力的将视线从鬼片上移开,一边尽量在诡异的音乐和一大堆尖叫声中保持平静。 硝子已经习以为常到完全不受影响了。 她甚至能一边看鬼片,一边练习扎针。 练手是在小巧的木板上,她用指尖弹拨出去,针就精准的插到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银时在这个氛围中饱受了双重的折磨。 万幸硝子拿真人练手的时候,是在她自己身上。已经无比熟练的动作迅捷精准,看得人叹为观止。 反转术式迅速的进行恢复,只留下细小的孔洞。 第108章 少儿频道和熊猫更配哦 “还是害怕吗。”硝子的语气很平静。 其实她不太在意身边的事情。 正是知道有太多东西,想要挽回也无力挽回。硝子会习惯性的将一切都看淡。 只要看淡了就能够回避些许痛苦。 高专新生的四个人对情绪的感知能力都很强。 五条悟的主动性很强。只要察觉到了,就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的给予改变。夏油杰的共情能力很强,或许是因为长期的吞入负面情绪的咒灵球,他能够对很多情绪感同身受。 硝子向来是淡漠的。 她愿意在看到之后,闭上眼睛当做没有看到。 所以银时觉得她不会在意才对。 香烟在她的嘴边点燃,又只是静静地在燃烧而已。 “夜蛾老师的判断出错了,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会和他说的。你不是没有适应,而是根本没办法适应才对。” “脱敏疗法是为了让患者逐渐的适应,只要确认了恐惧的无害,并且让那份恐惧常态化,就不会再感到恐惧了的治疗方法。” “但是你不一样。” 真是笨蛋啊。 明明早一点说出来就好了。 银时并不是因为没有适应才害怕,而是他害怕现在的一切都是梦,他的现实世界就是梦中那般残酷的景象。 年幼时被他拿走了食物和刀剑的尸体,战场上被他夺去了生命的敌人,伸出手也没办法挽回的同伴,无数的无辜死去的人。 他们一定会恨着他吧,即使变成鬼怪和幽灵也绝对会带着他也一起过去吧。 说不定就在那个阴影里,那个厕所里,那个隔间里。 不是会有那种事情吗。迷迷糊糊的上厕所,结果其实是在做梦,现实里早就已经一泻千里了。 到底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害怕混淆了,害怕被拖进去,害怕无法攻击到的幽灵。 既然没办法分清楚,从幽灵那里跑掉还是做得到的吧。 当然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硝子根本没有途径得知的情报。 然而硝子愣是凭借着直觉,隐隐察觉到了其中的隐情。 她吸了一口气,将苦涩的烟吐了出来。 银时一声不吭,但是被呛到在用手扇风。 硝子又有些想笑了。 就这还是大名鼎鼎的白夜叉大人呢。 太笨了,没有人叫停的话,肯定会不断地忍耐着看完一部部鬼片吧,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的重复着不害怕。 所以硝子只好去留意他,按下鬼片的暂停按钮。 给他换了个欢乐一些的儿童频道节目。 小动物在里面扭来扭去,快乐的唱着十分童趣的主题曲。 香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安静的弥漫开来。 “啊…你想要表达一些人文关怀的话,起码也先把烟掐掉再说吧,银桑和尼古丁的气息合不来哦,只是少儿节目可代表不了什么。” “没有感人肺腑的情节吗,你意外的很难搞啊,禅院。”硝子完全没有让步的打算。 白色的烟从她的唇角流淌着,又有些寂寞和低落的飘散。 银时短暂的怀念了谁。 然后托着下巴,用比之前放松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心情看少儿节目。 “多谢。” “真不坦率。” 过了一会儿,夜蛾也来了。 “儿童频道?” “这个是我调的,一会儿再说吧,夜蛾老师。”硝子的手指晃了晃,指向他的腿后面,“说起来那个是?” 跟在夜蛾后面哒哒走着的熊猫从他的腿后面探出头,看向少儿频道节目里跳来跳去的小动物们。 感觉到熊猫的心情,夜蛾再没有多说什么,他给了硝子一个等下细聊的眼神。摸摸熊猫的头顶就把他放在银时旁边。 “熊猫不仅仅是普通的熊猫。他可是我的最高杰作,是拥有着情感的咒骸。” 还小小一只的小熊猫听着夜蛾的声音,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嗯~蛮可爱的嘛,和平时的咒骸不一样呢。”硝子把她练习的工具都收起来,放在小孩子碰不到的高度,摸摸熊猫毛茸茸的脑袋。 “你竟然是认真的要把孩子送过来看鬼片吗!真的假的,这绝对不利于小鬼的成长。就算再怎么硬汉式教育也不行吧!” 熊猫乖巧的坐在他旁边,一看就是能自己坐着玩一天的小孩。 “他如果长成害怕鬼的性格有点令人苦恼,提早接触也比较容易适应。听说你害怕之后,他也说好奇。”夜蛾其实也没打算让熊猫过来,那么多的咒骸,总是有能够在银时害怕时帮忙揍他的类型。 只是熊猫听说后不知怎么的非要跟上来。 银时迅速摆手。 “不不不,你绝对就是看到了反面案例,所以加强教育到拔苗助长的笨蛋老爹吧!” 熊猫站到夜蛾那边,脆生生的说话:“我不害怕,看鬼片吧。” “听好了,小鬼。这种事情可不是觉得自己不害怕就不害怕的。电影的分级就是为了不伤害小鬼们脆弱的身心健康,比起提早接受不需要的信息,你还是去找老爹喝奶比较好。” “别小看现在的鬼片尺度啊!” 也不知道熊猫有没有接收到这些内容量。 他垂下头,毛茸茸的脸上硬是露出有点低落的表情:“你是银时,正道说过的。说他想要帮你,我也想帮你。” 这次轮到银时闭嘴了。 他被熊猫用情感直球打了一下,这是什么小孩子的童稚之心吗。 银时学着硝子,同样摸摸熊猫的头顶,片刻后才说话:“别担心,从银桑的头顶到股间都有一柄剑存在的。无论是怎样的困难和恐惧都无所谓,只要这柄剑还没有断掉,我就会一直坚持的。” “正好银桑最喜欢少儿节目了,毛茸茸真好啊。就是一个人看会无聊,手边正好缺了点什么呢……” “缺了熊猫!”熊猫举起手坐在银时的手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脑袋上。 “对对,缺了熊猫,没有的话觉得哪里很怪啊,果然少儿节目就是少不了熊猫呢。” 夜蛾和硝子挨着他们,一左一右的坐下来。 “少儿节目和大叔也很配。” “正好我也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虽然之前接触到的,全都用来解剖了。 再过一会儿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来了。 “说好的看鬼片怎么不叫我啊,都说了不会中途吓你,也不会在去厕所的时候假装先走掉了。不带我是孤立啊。诶?这是什么?”五条悟一手搓银时的卷毛,一手摸熊猫脑袋上的绒毛。 “不用问也知道是夜蛾老师的咒骸吧,这个格外的有点小,幼年体?能不能吃奶糖呢。” “他叫熊猫,是我的最高杰作。少喂他一点,可以尝尝味道。” “你有孩子了啊,夜蛾。” 熊猫坐在位置上,舔着奶糖看过围在他周围的一圈人。 正道喜欢他们,熊猫也喜欢。 第109章 小鬼一个,小鬼两个,小鬼三个,以下省略 银时不知道硝子对夜蛾说了些什么。 总之他们沟通之后,夜蛾就开始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银时了。 “差不多也可以了吧,都多少天了。能不能别用那种复杂到眼睛里可以划分出来扇形统计图的眼神看我了,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银时宁愿夜蛾说教些什么,都不想忍受那种复杂的眼神。 那感觉就像是亲朋好友突然发现你拿了美强惨的剧本,美强有没有不知道,主要是够惨,之后露出来的表情。 禅院家肯定又在他的脑海里挨骂了。 银时觉得有点冤枉了禅院家。 “真依,好高。” “真希,好大!” 躲在银时腿后面的双胞胎一个指着夜蛾,一个指着办公室,彼此之间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对于双胞胎来说,无论什么看上去都很大吧。 走不出的禅院家是这样,咒术高专也是这样。 她们紧紧地拽着银时的制服,像是抓住了唯一依靠的浮萍,兴致勃勃的指着周围。 夜蛾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蹲在两个小女孩的面前,尽量和她们的视线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 “银时,下次要提前报备。不过欢迎你们。” “是叫做真希和真依吧,哪一个是姐姐,哪一个是妹妹呢?” 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声音消失了。 双胞胎缩在银时的身后,警惕的不愿意出去。 “喂喂、忘记了吗?之前还去过家里的人民教师,感觉一下这种威压都能够反应过来是谁吧。”银时安抚着摸摸她们的头顶。 然而她们反而藏得更彻底了。 小孩子大多不记事,无论玩得再欢快,长时间没见过都会被忘光光。更不用说只是露过一面的夜蛾了。 被警惕的夜蛾朝着他身后挥了挥手。 躲在桌子后面的熊猫露出头。 “把孩子带来学校了啊,你才是更应该报备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报备过。过来吧,熊猫。” “熊猫!”真依发出了小小的尖叫声。 “小熊猫!”真希从银时后面站出来,“他比我还小。” “年龄差不多是一样的。熊猫,这是银时的妹妹。” “我是姐姐真希。”真希补充。 “我是小妹真依。”真依也指指自己。 熊猫还是第一次见到和他的年龄相似的孩子,他伸出软绵绵的手。 “我是熊猫。不是小熊猫,是小小的熊猫。” 双胞胎立刻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软软的!”“有种太阳公公的味道。” “可以带回家吗?” “不行啊,就像是猴子只能在动物园里面看一样,熊猫也只能在大熊猫培养基地看了。不过这只属于可以放在咒术高专养的特例,你看,家长不还在那里死死盯着你们看吗。” “正道其实是很温柔的人。” 熊猫立刻打入了双胞胎的交际圈,他们凑在一起小声说着悄悄话。 熊猫在正道、正道的,试图为他的父亲正名。双胞胎在哥哥、哥哥的,试图让银时获得夸夸比赛的优胜。 “那我带着他们去逛逛了,这种年纪的小鬼一天到晚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不过咒术高专那么大呢。早晚能逛累了吧。” 今天对于双胞胎来说,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因为银时回来了。 她们并不知道禅院家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无论是如同沼泽般吞没他们的绝望,还是将人们分出等级的非禅院非术士,非术士非人原则,全都还没有在年幼的小女孩眼中展现出狰狞的一面。 对年幼孩子的善待。 在她们还没有长大之前,不用承受那些也没关系。 这份对于禅院来说,过于柔软也过于天真的善待。是银时年幼时取得的改进之一,如今正庇佑着他年幼的妹妹们。 起码先获得一段能够追忆的童年吧。 于是她们能够像是笼中天真的雏鸟,等待着已经离巢的白鸟回来。 银时肯定会回来的,因为禅院家有他想要守护的存在,因为她们还在这里。 银时进去办公室之前,左右牵着两个小孩。 出来就又拐带了一个。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操场。 五条悟发现他们的速度极快,他像是暴风般迅速朝着双胞胎冲去,摆出奇奇怪怪的鬼脸吓唬他们。 现在小鬼变成四个了。 小鬼们在绕着操场的玩鬼抓人,他们好像是凭借着一种小孩子之间共享的脑电波,迅速的达成了默契。 比如被五条悟抓到的话就要死掉了。 刚才五条悟大概是在和夏油杰对练。 从幼年时期就加强体术训练的五条悟,和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摸索锻炼途径,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的夏油杰,在体术方面上打了个平手。 他们两个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肯定会忍不住分个胜负出来。 银时被严令禁止参赛,他下场就会让训练本身都立刻结束。 为了不让他选择速战速决回去看jump,五条悟他们决定还是取消银时的参赛权吧。 夏油杰的对战选手跑没影了,他无奈的耸耸肩,坐回来喝着水看他们一路狂奔。 银时就坐在他旁边的座位,喝着夏油杰放在手边,明显是留给银时的草莓牛奶。 “硝子呢?就差她一个没有出镜了,镜头意识也太差了。现在的人气值可是差不多能够和出场率成正比的,就像是经常出现混个脸熟,排名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说是要抓紧时间把医学理论知识啃完。” 好内卷。 她本来可以不用那么努力的。 毕竟那可是反转术式,就算她本人对医学知识一窍不通,也不妨碍她用万能的反转术式把残血的人奶到满血。 咒术界肯定不会介意给她开后门的。 只是一个约定。 顺着气氛说出口,或者单纯是当时看不过去了,属于医生的责任感在作祟。就算她单方面的要求银时去找她也没关系,然而硝子还是选择了。 想要成为银时的医生。 感觉崩了人设啊…… 原着的大家没有那么真情实感的吧,现在怎么一个两个都开始拿这么奇妙的剧本了。好有jump的感觉,努力了就能成功的。 “哥哥——!!” 第110章 哥哥顶不住妹妹的撒娇和泪水 真希拉着真依朝银时扑过来,已经被抓住的熊猫待在五条悟的怀里,或许是被抓住了就要被感染的设定。一人一熊猫做着滑稽的鬼脸。 “哈哈哈!别想逃,就算是银时也要在老子的感染之下,变成水池里的小龙虾!” “你怎么还在玩那么之前的梗啊!” 银时抱起扑到他怀里的双胞胎,跳步躲过五条悟的拳头。 这家伙毫不留情啊,苍蓝色的咒力肆意迸溅,银时原本的座位啪嗒一声裂开了。 五条悟单手抱着熊猫,欺身而上毫不吝啬的挥拳。 “作弊啊!银桑可是武士,你竟然禁止我用手的吗!” “咒术师的世界可没有那么光明正大的对决。真的没问题吗~就这么败给我了,那我就不客气的收下咒术高专最强的桂冠了!” “谁跟你抢桂冠了!” 银时躲避着俯身,避开五条悟怀里的熊猫,精准的踢向腰腹。 可是这意图太过明显了,五条悟按照计划好的轨迹闪去,刚刚好的避开银时第一次,以及连贯着使出的踢击。 五条悟洋洋得意的把握住他们之间的距离,只要把银时的回避也加入计算,他就能得出最有效率的进攻方式。 可是很快银时就让他睁大了眼睛。 他仅仅只是踏出了一步,却以五条悟的身体目前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抵达他的身前。 五条悟精心把握的距离完全丧失了意义,他迅速的判断究竟是要为了确保安全,用苍扯开距离,还是根据计算的结果在近战范围内抵抗。 无论怎么攻击,不过也只是踢击而已。 方向来自下方。 五条悟果断的选择了迎难而上。 银时勾起唇角,将抱在右手的真希抛起来。 抓紧这个空隙径直揍向腹部。 趁着五条悟被击飞的时候,银时抬手接住落下来的真希。 “嘁、跟我比奇袭还差得远呢。” 银时可太擅长埋伏起来,在敌人以为这里没有人的时候猛地杀出去了。 佯装出用不了手,再突然用得了,这个原理和奇袭也差不多。 五条悟护着熊猫在操场上翻滚了几圈才躺下来。 熊猫软软的一团窝在他的胸口上,五条悟看着蔚蓝的天空和那淡薄的白云笑出声音:“你才是最应该被举报的吧,游戏平衡完全不对等啊,举报举报。帮我也投一票啊,杰。” “要先找到举报按钮才行呢。” “喂喂、游戏平衡到底是谁定的啊。” 银时吐槽着想要把怀里的双胞胎放下,真依一脸不愿意的鼓着脸颊,扯了扯银时的衣服:“我也要,要抛高高。” “……诶。” “只有姐姐有,不公平。” “世界上的大部分东西全都是不公平的,怎么可能有时间一直回首看自己错过了什么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哥哥……”真依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喊着他。 银时抽了抽嘴角。 行吧,那起码哥哥还是可以公平一下的。 银时把真依抛高高,然后再稳稳当当的接住她。 小姑娘欢天喜地的降落,真希排着队等着轮到她。 “那个…银桑不记得还要提供这个服务啊。” “真依可以被放在地上,我也想要。” 银时认命的继续把真希抛高高,平稳的将她放下。 真依又等着在排队,这次不需要银时先问了,她有自己的理由:“真希已经被抛两次了,我也要。” 循环出现了! 这是永动机吗?! 毕竟是双胞胎嘛,看着对方有了,自己肯定也想要有。 但就是说真的要在意到这种程度吗? 已经是人生可以在抛高高游戏里面结束的程度了! 窝在五条悟胸前的熊猫见状,立刻爬起来径直踩着五条悟过去了。 即使一团熊猫也没有多重,五条悟还是被这份绝情震惊到了。 竟然为了区区抛高高放弃我们并肩作战的友谊! “杰——他们都欺负我。” “那你也去玩吧。”银时应该不会介意小鬼再增加一个的,对吧。 银时其实很介意。 五条悟跟着熊猫,前后脚的跑到银时旁边排队。 银时刚把熊猫抛起来再接住,就和五条悟大眼对小眼的看着。 “都说了这里没有那样的服务!而且会飞的人不要来。” “这是歧视!凭什么取消我的抛高高自由啊,会飞就不行吗!” 废话。 自己都能直接跑到天上去了,还要什么抛高高。就连幼年期的五条悟都没有缠着银时非要他抛高高的。 银时察觉到,自己竟然有点怀念那个一言不合就往背上爬的古早版本,顿时噤声。 现阶段已经被嫌弃的长大版本浑然不知。 还在兴致勃勃的张开手臂等着银时上来抱住他。 然后如愿以偿的被扔了起来。 五条悟完全没有做银时不管他,就这么让他自由落体后砸在地面上的准备。 他灿烂的笑着。 就好像是坠楼的中途在和银时对视一样,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银时,毫无保留的伸出双手等待着银时接住他。 啊啊……就算他真的坠楼,肯定也会露出和现在如出一辙的笑容吧。 银时到底还是没能无视他摔下去,他伸出双手把五条悟稳稳当当的接住。 “为什么还特意在空中倒过来啊,谁会头朝下的自由落体。” “因为银时比我矮那么多呢,要是脚朝下很难接住吧。不过可能那样也很有趣?再试一遍吧~” 银时果断的松手,让他砸在地上了。 “啊好痛。” 银时版抛高高活动由于乘客受伤后躺在地上扑腾而终止了。 夏油杰不放心看着双胞胎自己跑来跑去的跟了上去,他简直是带孩子圣体,不过一会儿就和真希真依处好了关系,小女孩们累了就挂在他身上。 “哥哥好厉害的。” “会给我们吃的,和我们玩,打架好帅气,”真依掰着手指夸他,“还会保护我们。” “是呢,体术上没有人能打得过他吧。不过就算是银时那么强的人,其实也是有弱点的。这里就有人比他厉害呢。” “谁?”“不会的,大哥哥骗人。” “是谁呢,”夏油杰一左一右的扛着她们走,“就在这里的,想要猜猜看吗?” “大哥哥吗?” “我可没办法打赢他。” 毕竟咒灵操术被全方位的克制了,硬是比拼体术,夏油杰可不想挨揍。 “墨镜脸打不赢哥哥的!” “噗嗤、悟是被这么叫的吗,确实也没打赢呢。” 无条件的消除所有咒力和咒术,简直是作弊级别的无效化术式。夏油杰挺希望五条悟能够研究出来对策,又希望那个术式永远都不要有对策。 “很高的老师。” “夜蛾老师说不定可以赢,但是他不在这里。” “熊猫?” “熊猫还是小小的,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呢。” “骗人,没有人了。” “没有骗人,是你们啊。”夏油杰看着还一脸茫然的两个人,“就连银时也没办法抵抗的,肯定是你们吧。” 哥哥顶不住妹妹的撒娇和泪水。 只要是她们的话,无论是什么事情,银时都会无奈着妥协吧。 双胞胎的眼睛亮晶晶的,欢快的互相击掌。 “赢了呢,真依。” “我们好厉害啊,真希。” 第111章 年轻人总是太容易许诺永远 咒术高专广阔的像是再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可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的陌生和可怕了,这里有熊猫、墨镜脸和大哥哥。 温暖欢乐的,像是从未去过的游乐园。双胞胎玩累了睡熟,窝在银时的怀里还在一起做着甘甜的梦。 梦里的她们会一起穿上和银时一样的咒术高专制服。 成为了不起的咒术师,在阳光下笑着锻炼。 真依,我有着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我长大后也要到高专上学,会变得像是哥哥那样强大,就算现在还看不见咒灵,我也会永远保护你。 真希,我也有秘密。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也想要和你一起,走到阳光下面。无论去哪里,都要和你一起。 “玩累了就自顾自的睡着了,真是净会给人添麻烦的小鬼啊。”银时把制服外套脱下来裹在她们两个人身上。 在睡着的时候也依然紧紧的抱住了对方,像是一个人就会寂寞一样。 “小孩子都这样,玩着玩着就长大了。要送回去吗?” “总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在这种地方吧。青春期的男高中生可是野兽啊,稍微觉醒了心中的开关就会变成满脑子都是废料的模样了,绝对要像避开路边的路障一样离得远远的。” 夏油杰感觉他被骂到了。 五条悟若无其事的戳着小孩们的脸颊:“那干脆在宿舍里面睡吧,正好是双休。” “喂喂、你有听银桑在说什么吗,野兽一号。”银时扯着衣服把她们的脑袋也盖上。 “小气,你有两个呢,给我玩一个怎么了。” “快点把这家伙拖出去严查啊。现在就已经要开始拐带儿童了,未来肯定也会坚定的走上先威胁再利诱的可悲道路,受害者已经在排队了。” “才没有呢!” 这次五条悟的怀里没有熊猫了。 他们一边轻手轻脚一边毫不留情的你追我赶。 结果夜蛾把熊猫领回去后,双胞胎还是在宿舍里睡了。 银时守着两个抱成一团的小孩,五条悟非要跟着凑过来。 如果不是夏油杰觉得他想睡个好觉,肯定也要被五条悟拉过来。如果夏油杰真的来了,那他小概率会为了避免孤立拉上硝子。 一堆人挤在银时狭窄的单人床上。 万幸现在只有五条悟在,所以小床勉强还能挤得下。 五条悟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 从他们小时候,聊到硝子,聊起杰。 用他带着轻快笑意的声音,说着名为青春的故事:“夜蛾在我小时候就来过五条家了。当然那个时候家里的老头子们根本没想过让我去上学,就算现在他们也不太想,他们只打算让我结交一下人脉。” 身为御三家的五条悟根本就没有去咒术高专上学的必要。 就连人脉也不是很重要。 毕竟御三家才是咒术界的所有人需要仰望的顶层,他们没有必要屈尊降贵去讨好着咒术高专换来人脉。 这就是五条家。 “但是夜蛾竟然邀请我了。” “他说他遇到了其他御三家的小孩子,被束缚在家系中,就连活下去都很艰难,只能在年幼的时候就扛起一切,自己找到活下去的方式。” “明明都不知道我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他却斩钉截铁的说想要帮助我。让我也看到更加广阔的世界,拥有名为同伴的重要存在。” “然后我遇到了你。” 在那个瞬间,五条悟决定了他想和银时成为同伴,也想和他一起去咒术高专。 五条悟会进入到咒术高专,单纯是由于他的任性。 因为他是在五条家中地位极高的神子,所以决策从他的口中说出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成为了结论。 没有人会选择忤逆他,无论他做出了怎样的决定,那都是五条家全体要执行的命令。 “本来觉得顶多是和你一起玩,其他人都是冬瓜吧。结果杰和硝子都很好,我也喜欢他们。冥小姐也蛮强的,歌姬虽然很弱但是也挺有意思的。” “只是这两届就已经有很多有趣的人了。” “所以啊,银时……” 窗外的夜空洁净得不可思议。就连月轮与繁星都屏住呼吸,安静的投下皎洁光芒。 五条悟的视线从那片景色中移开,带着点难得的小心。 像是不吵醒真希与真依的梦,也像是不扰乱他心中急迫着想要说出的话语。 “毕业后要不要离开禅院家,和我一起留在咒术高专。” 五条悟还没有找到他想要做的事情。 未来的他会拥有的,用教育去改变咒术界的理想同样没有萌发。 现在的他只是凝视着自己珍爱的美梦,为了让青春的故事续写下去,才说出口的邀请。 硝子以后会留校当校医,夏油杰本来就不是出身于咒术师家族,所以大概率也会隶属于咒术高专。 只要他把银时留下来。 四个人就能继续待在咒术高专里了。肯定能够见到很多有趣的后辈,再遇到一届届有趣的学生。 可是传来的只有银时平稳的呼吸声。 不知道五条悟念叨到哪里的时候,银时就已经枕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 一大两小躺在旁边,一直醒着喋喋不休的就只有五条悟。 他不满的鼓起脸,果断的往银时身上一压试图弄醒他。 卷毛一动不动。 “明天我要把你的甜品全都吃掉啊,笨蛋。” 银时做了噩梦。 梦到变大了的五条猫猫像是泰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太可怕了,一瞬间以为了又被鬼压床了。 那种因为动画组不想画可以动的画面,仗着节省经费这个万能的理由,所以硬生生让主人公躺在床上说单口相声的可怕事件! 都已经是文字载体了,再做那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幸亏没有复刻。 银时看着趴在他身上的五条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竟然真的让他睡着了。 看着那张睡脸,银时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抽他。 “别一脸幸福的往银桑身上流口水啊。在你开开心心睡觉的时候,我可是被鬼压床折磨的!” “鬼?算了,我帮你赶走了,安心睡吧。” “你就是鬼吧!现在又来卖什么乖啊。” 结果他们两个从小规模斗嘴进化到吵起来之后,真希和真依也醒了,一个两个的扑到银时旁边。 “明明是休息日,结果怎么还要早上八点就起床,现在是睡回笼觉的时间啊,一天起码也要九点再开始吧,小鬼们。” “哥哥,饿。” “吃早饭的时间。” 吃完早饭再送她们回禅院家之后,银时和五条悟满脸写着困的打游戏。 第112章 时尚追求是千人千面的 夏油杰突然庆幸,他拒绝了跑去银时的房间和他们一起挤,睡在了宽敞的床上。 所以拥有了充沛的睡眠,这都是福报啊。 硝子显然熬夜了,拿了一片吐司面包凑合着当早饭。 她像是幽灵一样飘到了银时旁边的座位上,看着他们打游戏。 “学习也要注意身体,只有面包完全不够的吧。”夏油杰又在硝子旁边放了一瓶牛奶。 “嗯——”硝子发出好像在梦游的嗯声。 夏油杰一眼看去,就觉得硝子人还在这里,魂已经不在了。 “对对,说到底面包就没办法当饭吃嘛,煎一煎来当米饭的配菜还差不多。”银时操控着他的角色,坚持不懈的给五条悟挖坑。 明明是相当和平的模拟经营类游戏,结果硬是要把友方塞到洞里。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包怎么可能当得上配菜啊,碳水化合物加碳水化合物?两个主食叠着吃,这就是穷鬼努力填饱肚子的秘诀吗。” 五条悟的角色挥动着明显是用来扑蝴蝶的网子,绕过那些坑,一下下的砸在银时的脑袋上。 “别小看劳动人民的智慧啊,填饱肚子就已经很努力了。不愁吃穿,生来就能开高达的大少爷肯定也不懂吧。” 银时也放弃了挖坑,掏出捕虫网和五条悟互殴。 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的在游戏手柄上搓出火花,也不可能无视游戏程序,把对方的脑壳塞到网子里面吧。 夏油杰觉得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 早知道就不为了睡眠拒绝了。 他露出笑容,手上却不容拒绝的按住了他们两个的手柄。 要说了吗?别闹别扭了,赶紧把要说的话说开之类的? 银时觉得是擅自鬼压床还完全不认错的五条悟的问题。五条悟觉得是擅自睡着了,把他真情实感的邀请浪费掉的银时占据大部分责任。 夏油杰一眼看去,就觉得这两个人死犟死犟的。全身上下就剩下嘴最硬了。 他原本要说的话突然转了一圈,到了别的方向上去。 “委托金也拿到不少了,今天一起出去吃饭吧。” “……也行。”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夜蛾不在场的情况下,自行出去聚餐。 硝子打着哈欠的走在中间,银时和夏油杰一左一右的走在她身边。只有五条悟难得和银时拉远了距离,跟在夏油杰旁边,墨镜下面的眼睛时不时的向着银时那边扫去。 却只是捕捉到他摇曳的黑色和服衣角,就又别扭的收回了视线。 夏油杰已经数不过来他是第几次的看过去了。 他特意放低了声音劝诫。 “悟,不把想法说出口的话,他也没办法理解你的心情吧。” “才没有——老子只是讨厌黑色的和服,不合适到全身上下都要起疹子了。” 五条悟伸开手臂往前大摇大摆的快走了几步。 又一副嫌弃的模样仰起头,睥睨着银时那身衣服:“不觉得阴森又沉闷吗,完全不青春啊。穿得像是烂橘子的话,早晚也会被烂橘子传染的。” “这么说,禅院的常服一直是这一件吧。” “喂喂、别被带节奏了啊。黑色多好啊,这可是半永久的造型。哪里会有经常换衣服的主人公啊,记忆点太薄弱了吧,肯定会被读者忘记的。而且同款的和服,银桑的衣柜里面有四件的!” “原来如此,那就是在读者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穿穿其他款式也可以吧。” 夏油杰被两个白毛磨炼的,总是能够把疑问句说成陈述语气,好像他就是礼貌性的这么表述一下。硝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了一大片的商场。 “喔~购物。”硝子正式醒过来了。 “没有啊!说了是出来吃饭吧。” “那投票——”五条悟举起手臂,手下迫不及待的点人,“杰一票,硝子一票,我一票。通过了!” “没有一票否决权吗!缺乏个人权利意识啊!” 结果购物突然顺利插队,排在了去吃饭前面。 硝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和另外两个专门要给银时更换穿衣风格的人不同,她看上去是真心的喜欢逛街购物。 就连脸上被专业书折磨出来的苍白都淡去了几分。 走在商场的服装店之间,连飘扬的短发都带着欢快的气息。 “我推荐这个好了。不觉得看着就觉得喉咙很畅快吗?” 她举起一件印着啤酒瓶的t恤。 实际上是怎样的款式都无所谓吧,硝子只是抽出了自己喜欢的元素而已。 “没问题,青春,啤酒。这款啤酒说不定就叫做青春呢。” “你自己想想你在说些什么。”银时接过t恤,“而且怎么看都像是广告位吧。那个啊,这种事情可是需要小心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码啊,这样一来打码的不就变成银桑本人了吗。移动的马赛克啊!” 像是赌o默示录的开司一样。 不小心侵权了的话,法务部真的很麻烦的,后期一帧帧哭着打码也超麻烦的。 “那穿上兜帽衫就好了吧。” 夏油杰拿出的短袖款式其实很符合高中生的穿衣标准。干净利落,但是在细节处也有一点小设计。像是他自己申请的制服造型,有一点对时尚的追求。 “兜帽不就把头发遮住了吗。杰真是不懂啊,人物设计或多或少还是要考虑一下剪影的,全部涂黑看不出是谁就没有特点!仗着自己的丸子头和刘海在炫耀吗。” 五条悟闪现一样,拿着一看就价格昂贵的白色和服挤过来,用那件衣服把兜帽衫盖住。 “谁会炫耀丸子头啊。结果还是和服?只是换了个颜色而已吧。” “没办法啊,银时从小到大都和和服绑定在一起了,突然失去这个元素就感觉失去了些灵魂。” “银桑的灵魂里刻着的才不是禅院家统一配备的和服呢,准确来说我比较推荐曾波拉星人的校服。” “那是哪里的天人来着?” “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吧。” 硝子被突然凑到眼前的衣服吸引了注意力,她伸手去看和服上面飘起来的价格签,只觉得被上面的数字烧到了眼睛。 硝子安静的把标签转向夏油杰。 夏油杰睁大了眼睛,他一时之间竟然没数清楚上面有多少个零。 他叫住在和银时斗嘴的五条悟,用带着谨慎的语气询问:“悟,这件衣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贵重到这种程度,店员真的会允许它擅自离开应该待着的高档柜台吗。 他略微移开头,想要看看五条悟的身后有没有追着他飞奔的店员。 “当然是买来的,你被太阳晒晕了吗?”五条悟浑然不觉一件衣服震惊到了两个人,他伸出手在夏油杰面前晃来晃去。 才不是太阳的锅,是这串零的问题。 第113章 小树要用一辈子来假装自己不是歪的 夏油杰当然知道五条悟来自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是个大少爷。但是听说这件事情,和摆在面前的事实还是存在绝对性差异的。 反正他上一秒还想不到五条悟能一掷千金到这种地步,这才过去几分钟。 目前的夏油杰暂且没有把握到咒术师真正赚钱的方法,只有工资进账。 他忍不住思考这串零可以代表多久的生活费。 银时已经对五条家的豪气程度感到麻木了,说话全都是穷鬼的酸气。 “不可思议吧,钱竟然能够达到这种程度的数额。啊啊…咒术界真是残酷,我们普通市民接到手的那点委托,得到手的委托金,到头来就只能算是汤啊。肯定是把国民的钱都吃掉了吧,吐出来啊,垄断集团。” “这就是御三家吗……” 五条悟满不在意的从怀里摸出黑卡:“只是衣服而已嘛,杰和硝子喜欢的也一起买走吧。在无限额将军的财力之下,这些都是洒洒水的程度啦。” 银时朝着黑卡伸出手:“将军啊,我家的女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入赘啊!” “吼吼、看你的表现吧。” 五条悟用黑卡戳着银时的脊梁骨,把他赶进试衣间里面换衣服。 试衣时间没过多久。 银时身上的t恤衫被短袖兜帽衫盖得严严实实,偏偏他又像是海军大校一样披着和服,下面只剩下一条草莓裤衩。 他淡定的走出来照照镜子,打量着里面的自己。 “感觉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仔细想想夏天这么穿也太热了。” “仔细想想你下面也太清凉了。” 夏油杰堪堪捂住硝子的眼睛,没来得及把她的话也堵回去。 硝子把他的手扒拉下来,都看到了还有什么要捂的。 “啊?都已经有部位担起了保暖的责任了,要是没有散热的地方就糟糕了,肯定有零件要被烫坏的。很合理。” “完全不合理吧!”五条悟情绪激动的指指点点,“为什么那件和服只是披着啊,很适合你的啊!” “问题完全不在那里吧,悟。”夏油杰头疼的扶额,觉得刚刚以为五条悟一针见血指出槽点的自己太天真了。 关注点完全歪了吧。 “把裤子穿上啊。” 银时顺势换回了原先的黑色和服:“因为你想,就算是进入到了新的时间段,擅自变换形象也有点危险吧。我可是保守党,弧度和颜色贴近一些会比较令人安心。” “嗯?制服和常服都是黑色的,那整个人都会变成黑色的了。我还是喜欢多些颜色的,鲜艳的也好。”硝子指挥着跟在她后面的三个男的拎购物袋。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正片才会嫌麻烦的干脆选择偷懒不画吧,无论多么鲜艳,出场的镜头也只存在于op、ed这种地方。” “那就在这种地方穿穿吧。”硝子无所谓的在前面走着,香烟在她的嘴边飘出愉快的轨迹。 自从逛商场不再只是为了给银时挑衣服。 这就彻底变成了硝子的支配领域。似乎是要将熬夜学习积攒起来的压力都发泄出来,硝子买东西毫不留情。 不过片刻,银时他们的手上就拎了一堆购物袋。 所有人头上都戴着个萌款发箍。 在五条悟和银时都毫无心理压力的让硝子戴上后,夏油杰也妥协的顶着狐狸耳朵发箍了。 “等下、总感觉提到了狐狸的话,就会有同样是这个属性的家伙冒出来。”银时伸手去抓夏油杰头上的狐狸耳朵。 “你家里的跟踪狂吗?如果看到你的话,早就冲过来了吧。” “别说的好像我家变成了跟踪狂基地,虽然也差不多是那样了。” 五条悟的眼睛轻微的转动。 六眼完全没有压力的穿过人群,敏锐的定格在远离人群,矜贵站着看他们的禅院直哉的身上。 那张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轻佻上扬的狐狸眼不屑的扫视着他们一行人。从他们头上软弱的发饰,再到硝子嘴边的香烟,以及男人们手中的购物袋。 真的假的,真的突然出现了诶。 “就说吧,不小心就会召唤出来了,这种瞄准了关键词特意登场的感觉。堂而皇之的混进来也要有个限度吧。” “真过分啊,银时君。我才不是故意混进来的,只是得到了些消息而已。” 禅院直哉的外表相当具有蛊惑性。 和银时简朴的黑色和服不同,他穿着时髦的阔领衬衫,宽袖的和服只是一件披在外面的上衣外套,下身是浅色袴。 他的微笑散发着歌舞伎般阴柔的气息,一举一动都仿佛是古典的华族在现代觉醒了。 在他不经意间,不知道有多少人下意识的向他投去视线。而直哉习以为常的无视了那些来自于蝼蚁的窥探。 硝子觉得那些视线和行人们看向银时他们的欣赏不同。 多少带着点对艺术的向往。 然而大少爷的眼神完全破坏了那份美感。 就算他不说话,硝子也能觉得他肯定在脑子里说了一大堆斥责他们的话语。 【禅院家的人就算了。外面不入流的女人竟然还让银时君和悟君提购物袋,连半点作为女性应该服务于男人的自知之明都没有,这样的人竟然还是他们的同期。】 【真是生在好时候啊。全靠着那点不像话的才能所以勉强得到优待了,可要感激上苍哦。】 【不过说出口的话,银时君会生气。你看得懂吧,看懂了就快点带着碍眼的购物袋滚啊,故意炫耀你们亲亲热热的逛街了吗。搞清楚自己的地位更容易活下去吧,这可是忠告呢^^】 “禅院,这家伙不得了的封建啊。”硝子嫌弃的垮下脸,指了指肆无忌惮在脑子里喷黑泥的直哉。 死死的盯着看呢,真是太有反差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张开嘴说话,就能把外貌带给他的优势全部浪费掉了。 “没办法,这已经是努力的结果了。小树彻底歪了之后,还能假装自己不是歪的,这就已经是他一辈子的进步了。” “御三家啊……”夏油杰感觉他对于御三家的印象又被翻新了。 第114章 我推的孩子 “等等!你不要随便翻新啊,我们五条家不是这样的啊!”五条悟伸出手试图挽回形象。 他动作夸张的向夏油杰和硝子介绍他家是什么状况。 “五条家也没好到哪里去吧。霸道总裁培养基地就百分百能够打得赢跟踪狂训练营吗?不过比起那个。” 银时把用上术式也要挤到他旁边的直哉推开。 “有什么事情吗?怎么想现在都是咒术高专的回合吧,不需要新手村里面的npc了。我们忙着要去吃可以自己做冰淇淋的自助餐,可以二十个字说完吗。” “怎么可能,所以说是消息啦。就算银时君再怎么瞒着甚尔君的现况,他近期也太不加掩饰了。把女人的肚子搞大后,已经有小孩子的消息还是传到上层的耳朵里了哦。我倒是怎么样都无所谓啦,但是你不愿意的吧。” 直哉倒是也没有执着的贴上去。 尽管他的速度和上赶着往银时旁边挤的态度,又带给了夏油杰和硝子两次惊讶。 但是当直哉收敛了封建的态度和亲昵的跟踪狂架势之后,他就展露出了独属于历史悠久的禅院家那份高雅的气质。 “甚尔君的状态不算好。以往那种接委托的生活方式就算了,蛮帅气的,所以很适合他。现在都已经开始带着碍事的小鬼给普通人打工了,真是不像样啊。这样一来,八成会把他的孩子带走吧。” 直哉知道甚尔的孩子。 他对那个看不出强大之处的孩子完全不感兴趣。 可是和直哉的意志无关,小惠在禅院家的判定标准中,属于得到了上天的恩赐,于是拥有了强大咒力的孩童。 即使不一定继承到禅院家的祖传术式,可是作为禅院家流落在外的血脉,他也大概率会遗传到术式。 那就有着回到禅院家的需要。 况且,他没有咒力的父亲显然也没有教导他的能力。 小惠想要走上咒术师的道路,回归禅院家才是最快捷的途径。 这个道理十分明确。 明确到就连下意识抵触禅院家的甚尔也明白,无论是考虑小惠的前程还是担忧小惠长成他自己那副模样,这都是无可避免的最优解。 “虽然甚尔君会妥协吧,但是我想你肯定不愿意,所以亲切的把消息带过来了哦。” 直哉轻笑着。 “亲切和你真不搭啊,像是吃寿司沾的不是酱油,而是韩式辣酱一样奇怪。” “我在银时君的眼中竟然就是那种人吗!当然,如果你们因为意见不同又打起来的时候,通知我一起看,我也是会开心的。” “谁会打起来,结果就是瞄准了我们打起来才说的吗,挑拨离间啊。” “才没有,你们的交流方式不是一直是那样的吗。” 如同野兽般,将一切都当做武器去战斗。将所有要说的,想说却没办法传达给对方的话语,全都融入到一招招毫不留情的攻势之中。 直到有一方筋疲力竭的倒下之前,绝对不会轻易结束的生死搏斗。 “不会了,”银时摆摆手,“那家伙啊,起码现在还挺珍惜的。” 小惠真的支撑起了他的世界吗,那种事情银时怎么看得出来啊。但是甚尔现在没有要自暴自弃,也没有让他的心和离去的妻子一同死掉,这就已经足够了吧。 因为有要回去的地方。 所以至少他不会再用孤注一掷的态度和银时打架了。 啊…… 说起来,真正的死劫五条悟本人,不正在旁边喋喋不休的科普五条家和禅院家吗。 “真可惜啊,我可是很期待再看到那副场景的。回忆起小时候那场战斗,直到现在我也依然感到心潮澎湃。” “可以了,不用再向读者强调你的慕强癖了,他们已经知道你病得不轻了。” “那下次回禅院家,记得也要来见我哦!只管那对双胞胎真是太狡猾了,我都在努力忍耐不去专门找她们麻烦了。” “这才是你这次跑过来最想说的话吧!” “都是因为银时君从来不回复通讯啦。”他挥挥手,和来时不同,他纤长的身形很快的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银时将视线移开,都觉得直哉还在原地看着他们。 五条悟完全屏蔽了直哉,或者说正是知道他在看,所以特意将手臂搭在银时的肩膀上,一副亲密的模样凑在他耳边说话。 “那家伙啊,记得好多年前就从禅院家消失了,竟然还活着啊。能从你家脱离出去,干得不错嘛。” “你故意的吧。争风吃醋的梗也已经过时了啊,而且甚尔。” 要说吗? 要说放他一命之类的话吗。在甚尔大概率不会留五条悟一命的情况下。 “他怎么了?” “没什么。快点去吃无限量冰淇淋吧。” 啊算了,反正现在还没演到那里呢,先把这个剧本放置处理好了。 结果到了自助餐厅后,最惹人注目的不是冰淇淋。 而是啤酒。 貌似是以啤酒为主要卖点的店家,琳琅满目的各式啤酒好像是金色的海洋般陈列在木桶里面。爱喝酒的两个人完全被夺走了视线。 两人相视,确认了眼神,是喜欢喝酒的人。 “但是不行吧!硝子,你顶多喝一点功能性饮料,用里面的维生素c来勉强忍耐一下吧。随随便便就大喝特喝可不行啊,在这个抽烟都只能用棒棒糖舔的太快,一不小心冒烟了,这种蹩脚的理由来解释的世界里,这可是违法的大事件。” “没事,包厢就是因此而存在的,那可是包厢哦。是在包厢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没关系的小世界。” “怎么可能会无所谓啊。” “好啦好啦,读书太多了,感觉已经平白无故被夺走了十年的阳寿,现在我已经成年了。”硝子举起酒杯,和银时已经下意识举起来的酒碰杯,“而且你也想喝吧。” “银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只是杯子自己跑到我嘴边了。仔细看看这其实不是啤酒,是维生素c饮料吧,真是惟妙惟肖。” “太惟妙惟肖了。”硝子捧着酒杯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两个人同步的发出了灵魂被洗涤一样,幸福的声音。 于是他们待在五条悟财大气粗承包的包间里面。 夏油杰和五条悟还在吃菜的时候,银时和硝子已经在拼酒了。 第115章 喝酒易误事 和银时那种堪称豪迈的饮酒方式不同,硝子喝酒要文雅很多。 只是她无论喝上多少,也像是普通饮水般自然而然。 已经喝到面红耳赤的银时搂着她的肩膀,高举起杯子:“真是不得了啊,这位小姐。难道是那个吗,叫做鲸饮的技巧,已经可以在陪酒界称王称霸了。喂、夏油君,冬佩利再来一瓶。” “酒品真差劲啊。不知道有喝酒不能喝醉的说法吗,就连库库尔坎也因为喝酒误事了哦。”硝子把啤酒杯怼在他脸上。 “又不是真的在陪酒,哪有冬佩利啊。硝子,别那么淡然了,照着他的脸狠狠揍一拳吧。” “什么啊,连冬佩利都没有吗。把账单全都写上夏油君的名字咯!” “哦哦,赞成!请客啊,杰。” “形象变得伟岸起来了啊,不愧是班长。” “没有班长这个说法吧。” “不过,那种饮料有什么好喝的嘛。” 五条悟漫不经心的吃着菜,伸手去戳那带着水珠的玻璃杯。 闻了闻就丧失了兴趣。 “你再过十年也懂不了酒的魅力。好了好了,快点收拾起来多余的好奇心,小鬼就老老实实喝你的维生素c饮料吧。” “太嚣张了!我怎么可能用维生素c饮料就满足啊,至少也是混合果汁吧!” “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夏油杰把五条悟手边的啤酒杯推开,“反正是自助餐嘛,尽管吃吧。” “啊——杰是老妈吗,剥夺我的自由啊。明明你都不管银时和硝子的。”尽管他也不见得多么感兴趣,但夏油杰推开后,五条悟反而更想尝尝啤酒的味道了。 他站起来猛地抬起酒杯,仰起头喝得爽快。 “等等、你的设定集上面写着喝不了的啊!那么想要突破自己的上限吗,知道了!有话好商量行不行!” 银时立刻停下动作。他惊恐的抬起头,生怕五条悟觉醒了新的特点。 就比如喝醉后撒酒疯之类的,五条悟的设定已经足够多样了,不需要这种多余的形态了! “拜托了,第一次先安静的睡吧,银桑给你三百日元。” “第一次喝酒就是这个量?”夏油杰突然有点后悔选了这家店。如果只是大家普普通通的做冰淇淋,会不会好很多呢。 硝子淡然的抬起头,拽了拽五条悟衣服的下摆。 五条悟没有低下头,他好像梦游般喃喃自语:“银时,还记得昨晚的星星吗?” “昨晚?” 硝子刚刚得到这个关键词,还没做反应,五条悟已经爽快的冲出了自助餐厅。带着硝子一起化身成了苍蓝色的流星。 一时间夏油杰的脑子里全都是餐厅的屋顶赔偿费,以及咒术暴露在大众之外的后果是什么。 “账单就交给你了——”同样想到了那堆麻烦事的银时果断地踩着桌面,向上一跃勉强抓住硝子的手。 在他干净利落的把五条悟的咒术消除之前,硝子拽住了银时的手腕:“现在下去的话,夏油的保密工作就不好做了。” “啊?再拖一会儿,我们的命就糟糕了。” 目前还是掉下去也能调整姿势捡条命的高度,一会儿可就说不准了! 但硝子根本不想把银时当做肉垫摔下去,所以她选择相信五条悟。 于是银时也只好扔掉他下意识自己解决的打算,尝试着去依赖五条悟。 即使是醉酒状态正在耍酒疯的五条悟,也依然是靠谱的…吧? “硝子——这句话光是想想,还没说出口都觉得不妙啊!” “太不妙了,真想把啤酒带上来啊。” “硝子?!” 五条悟浑然不觉他做了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情,苍蓝色的光芒萦绕在他的周围。信手拈来的无下限术式配合苍的引力,就是好似要突破天空般的飞翔速度。 银时将硝子护住,在喧杂的风声中朝着五条悟大喊:“你到底在耍什么酒疯啊!根本没有这种设定吧。” 五条悟好像觉得耳朵痒痒,露出灿烂的笑容:“有什么不好的嘛,偶尔也想要飞起来吧。” 硝子已经放弃治疗了,她老老实实的待着,还有心情去看高空中的云朵。 “不行啊,还是醉酒状态,以后要杜绝这家伙接触酒精了,连酒心巧克力也不能吃。” “万能的反转术式就不能派上用场吗!这就是最应该使用的情况了!救命啊,硝子大人!” “你对反转术式有什么误解吗?严格意义来说,是可以做到将负面的咒力反转,从而得到正面的能量,对身体的破损进行愈合以及修复作用吧。” 纵使危机到这种程度,硝子也依然淡然的晃动着手指解说着。就好像她的震惊只存在于被五条悟拎起来的那个瞬间,“所以现在只是体内的酒精有点多而已。” “也就是反转术式只能回hp,没办法驱散debuff吗。” “学会举例了呢,了不起哦。” “完全开心不起来啊!” 无奈之下,银时伸出手去捏五条悟的脸:“喂、昨晚啊星星啊什么的,我会好好考虑的,所以赶紧回去啊。” “结果还是在装睡嘛。”五条悟含糊着发出抱怨的声音,但他很快又笑着松了一口气,就这么停止了上升高度。 并且停下了术式。 “那个……” “那片云朵里面像是会有拉普达诶。” “别开玩笑了!都已经在自由落体了,拉普达怎么都好了,飞行石到底在哪里?!” 然而可悲的三个人没能找到飞行石。他们无法像是巴斯和希达一样转着圈圈的唯美落下,而是全都被吹得七零八落的往下砸。 其中完全没有醒酒的五条悟还在没心没肺的笑着:“银时、硝子,脸变得好好笑。” “都是因为风啊。等一会儿就不是风不风的问题了,而是全要砸成肉泥的问题。” “结果全都是你们两个的问题吧,闹什么别扭啊。” 现在还反应不过来也太迟钝了。 硝子果断的把锅扔给了他们两个:“所以,我其实没有选修儿童心理学。建议你们自生自灭,随便怎么上天再砸下来,我也不会管的。” “怎么是儿童心理学?” “对付你们,儿童心理学就够用了。” “起码也要用上成年人心理学啊——” 也不知道五条悟在辩解些什么,即使现在情况危急,银时还是没忍住一边揍他一边指挥:“用哪个都无所谓了,男人至死是少年!快点飞起来啊!五条君!” 五条悟瞥了他一眼,像是没听到一样哼着扭头。 这家伙无视了啊! 第116章 笨蛋无论过多久也还是笨蛋 笨蛋是不会长大的。 就像是五条悟再过十年也喝不明白酒,他们再过十年也还是笨蛋。 “真是幸亏你们能撑到现在啊。” 夏油杰坐在会飞的咒灵上面,好像乘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一样,向着落难的三个人伸出了手。 “没想到最大的危险竟然是你们,以为待在后方就不会遇到危险,这样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硝子坐在咒灵上面,算是体会到了无防护措施高空蹦迪的感受。 她再也不想蹦迪了。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我显然是无辜的吧!全都是这家伙的错啊!”银时抓着五条悟的衣领,晃晃他。 然而五条悟已经睡熟了,银时再怎么摇晃,他都只是一只液体猫猫。 只是随着动作摇晃而已。 拳头硬了。 好想就这么把他扔下去。 最后把五条悟挂在侧边,三个人坐在咒灵上面支起帐隐藏着身形,匀速的往咒术高专的方向移动。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悟好像一直都很在意。” “没什么,类似于毕业的意愿调查吧,谁知道他在别扭什么。小鬼就是这样啦,一有和自己想法不一样的情况就耍性子。社会可是残酷的,才不会全都围着他转呢。” 银时抬起头看向苍蓝色的天空。 这个约定来的太早了,早到银时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履行。 也太过美好了,美好到像是在说着某个平行世界的事情。五条悟、夏油杰、硝子,全部留在咒术高专,银时也能够笑着走入他们之中。 即使未来会遇到很多困难,这个故事也依然是jump系列的漫画。 由努力、友情、胜利这三个元素汇聚起来的,蕴含着热爱与眼泪的故事。 “对悟来说,其实无论社会还是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吧。他只是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夏油杰坐在前面,语气中听不出丝毫劝解。 他将毕业意愿中本应该着重考虑的未来发展等问题全部排除。就像是五条悟在说出口的时候,肯定也没考虑那些。 只留下了那个约定的本质。 你希望和他一起吗? 银时挠了挠头发:“起码要等到毕业的时候再说吧,还没有演到那里呢,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着急啊。” “为什么呢,因为太开心了吧。” 夏油杰的轻笑声随着风声一同传来。 风吹散了他的刘海。 硝子也笑着将发丝拢在了耳后,把手撑在咒灵身上。 在无比纯粹的蔚蓝天空中,他们四个人好像都如同一样,要轻飘飘的融化在其中了。 “明明一个两个的都是人渣和笨蛋而已,安全的时候你们就是最大的威胁了。” “所以才能那么开心吧。” 硝子赞同的点点头。 安全的时候他们就是最大的危险。但是危险的时候,他们肯定也会挺身而出挡在前面,形成最安全的壁垒。 如果五条悟和银时口中的昨晚,指的就是这件事情, 那么硝子也衷心的期盼着这个未来。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这个无厘头又搞笑,时不时让人无奈到忍俊不禁的日常能够持续下去。 显然夏油杰也是一样的想法。 “银时……” “干什么啊。” 看来只能等到毕业才可以得到他的答案了吧。 夏油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无奈的笑容。随后扯开话题,声音立刻轻快了起来,“我们该商量一下账单的问题了吧。” 银时和硝子顿时想到了这件事情,整个人都僵硬了。 “呃、等等!那个是五条君的问题吧,为什么要连带到我身上啊!”银时如临大敌,他摇了摇硝子的手臂,“你说是吧!硝子,趁着这个机会朝着他索要一笔精神损失费吧。” “我都已经在保持安静,当做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了,不要带上我了。” 这也是为了不孤立吗,硝子并不需要这种亲切的照顾,她果断的把银时推开。 “是吗?可是你们把难搞的账单和烂摊子全都扔给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夏油杰偏过头,那双眼睛眯起,一副温和但完全不好惹的模样,“账单写了你的名字哦,银时。” “不要啊——这是诬陷!” “当然,只有赔偿餐桌和餐具的那部分。” “拜托了,给我改成老师的名字吧,银桑的钱已经全都投注到无边无际的小钢珠炼狱了,已经没办法拿出潇洒赔偿的金额了。”银时试图反抗他的命运,“可以逃单吗?” “当然不可以,你想挨揍吗。” 说出口之后,夏油杰毫不犹豫的揍了。 银时抱着头抗议:“这不是已经揍了吗!” “这个是精神损失费,不找回来场子,就有点对不起辛辛苦苦收拾烂摊子的自己了。” “你以前明明是严格律己,宽于待人的类型吧!” “算了吧,第一印象什么的,都已经毁掉的干干净净了。” 硝子依稀还能回忆起当初,夏油杰眉目舒朗将饮料放在她手边的模样。 相比较那时的俊秀少年,现在已经是不折不扣的人渣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道理,实在是太正确了,眼前的就是模范案例,可喜可贺。 银时忍气吞声的把五条悟那头清爽的直发揉成鸡窝头。 结果他们辛辛苦苦的返回咒术高专后,四个人被夜蛾抓了个正着。 五条悟安详的在后面躺平。 三个人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夜蛾面前。 威严的老师高大的像是一座山,站在他们面前都有点让人喘不过气。 他显然闻到了几个人身上的酒气,脸色比一开始的模样还要凝重,几乎要滴下墨汁来了。 “不仅在闹市区使用了咒术,还喝酒了是吧。” 显然是陈述语气! 三个人的身体抖了抖。 果然还是想要狡辩点什么吧! 就算知道已经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了,但还是希望夜蛾能够看在什么的面子上,莫名其妙的网开一面啊! 三个人默契的伸出手,在夜蛾看不到的背后互相捅来捅去。 夏油君冲啊!这里只有你没做错什么事情,还是大英雄呢!干脆把锅全都扔给五条君,我们就解放了。 你怎么不冲啊,稍微狡辩两句只是餐具费的问题,就能糊弄了事了吧。 不想收下账单啊! 账单怎么都好了,只有我才是无辜的,你们快点去平摊责任吧。 别想逃啊! 第117章 咒术界的未来一片黑暗 “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那个、银桑加上上辈子,其实已经算得上是成年人了。各方面都已经是成人版本了,所以是可以喝酒的吧!” “太松懈了,银时。” 这种把上辈子的年龄加上的理由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夜蛾。 四个人平等的挨了揍,就连还睡着的五条悟都没有躲过去。 在空中坐着咒灵飞了一大段距离都睡得安稳的五条悟,此刻终于悠悠转醒,抱着自己的脑袋,往面前的三个人那边蛄蛹。 “总感觉头好痛啊,我们从天上掉下去了吗?快点长出来翅膀啊,飞起来!银时号——”五条悟面色潮红的挪过来,顶着脑袋上的包去揪银时的和服,又去扥夏油杰的衬衫。 三个人眼观鼻鼻观心,都假装不存在一样闭上嘴。 只有夜蛾抱着手臂睥睨着他:“悟。” 五条悟抬头看一眼,假装没看到的小声嘀咕:“夜蛾也掉下去了吗…不记得还有他在啊。”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已经吸引了主要火力的五条悟不满的拽着他们三个人的衣服。 啊…五条君,所有人都会记得你的付出的。 安心的去吧,阿门。 片刻后五条悟的脑袋上已经不止一个包了。然而他明显还没醒酒,平日里有多么清醒的脑子,现在就有多么混乱,一副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的模样。 看得夜蛾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最后还是因为五条悟根本听不进去夜蛾说出的教导,老师的教育被迫搁置了。 喝酒喝成这样,他喝假酒了吗! “喝点醒酒药,今后禁止饮酒,”夜蛾没想到自己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等悟清醒后,你们一起把体育馆打扫干净。” 学生们小小的庆祝着得令,银时单手把五条悟夹在手臂下面,将他横在腰间,愣是跑得飞快。 夜蛾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两眼一黑,看不见咒术界的未来。 未来要完了。 “做的不错嘛,五条君。竟然把夜蛾都糊弄过去了,还以为绝对要听半天说教呢。”银时一边跑向宿舍楼一边夸他。 “夜蛾老师说的都很有道理,你们未免太散漫了一些。在闹市区使用咒术可是禁止的吧。”虽然为了救他们,夏油杰也不得不用上咒术了。 “五条,没动静啊。”硝子一边跟着他们跑,一边俯下身观察五条悟的脸。 “宿醉吧,先把他放到房间里睡一觉再说。” “禅院、夏油,有没有一种可能,”硝子摸着下颌,灵光一闪的得出结论,“五条对酒精过敏呢?” “啊……” “啊什么,快点送医院吧。” 刚刚还目送着学生们哗啦哗啦跑走的夜蛾,很快的发现他们又哗啦哗啦的跑出去了。 “你们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夜蛾不可置信的呵斥。 “回头再说!” “银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人命关天啊!” “我们回来会打扫体育馆的!” 咒术高专的位置偏僻到根本打不到车。 三个人沿着路跑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不是可以叫救护车吗。 银时慌忙的看向夏油杰:“快点叫救护车啊!” 夏油杰无奈的扶额:“就是因为没有带手机,所以才叫你打电话的。” 银时咋舌:“都说了,银桑的钱全都奉献给了在小钢珠洗小钢珠的残酷战争中,刨除要给jump上交每周供品的金额之外,已经没有交手机话费的富余了!” 也就是手机欠费根本打不起电话的意思啊! 夏油杰的拳头硬了,为什么他的同期不是第一次喝酒能喝到过敏的笨蛋,就是把所有钱都拿去打柏青哥,口袋空空的人渣。 夏油杰带着希望的看向硝子。 硝子木着脸的看向他。 不需要夏油杰询问,硝子爽快的回答:“觉得方便,放到购物袋里面了。” 果然还是别抱有希望了。 在最想用的时候,东西绝对会以各种理由不在手边的。 最后他们还是一路坎坷的把五条悟送到了医院。 幸亏现在的五条悟还没有掌握自动的无下限术式,否则连输液都做不到。守着已经躺在病床上安详打着点滴入眠的五条悟,三个人站在旁边面面相觑。 “先说好,他的设定上面没有写酒精过敏,所以我才松懈的!别用那种你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肯定什么都了如指掌的眼神看我啊!这种细节过头的情报,连作者本人都不清楚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好好,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夏油杰当然清楚,这是他第一次碰到过敏原,连当事人都不清楚,他们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的杜绝五条悟碰酒。 只是夏油杰心中属于监护人的责任感略微刺痛了一下。 他应该再强硬一些禁止五条悟碰酒的。 不阻止银时和硝子,是因为那两个人一看就是私底下已经喝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熟练喝酒人士了,哪里是五条悟这种滴酒不沾的人能够碰瓷的。 夏油杰临时制止一次也意义不大,不如让他们好好放松,正好喝醉了也好敞开了谈心。 如果是五条悟自己的话。 他顶多舔舔酒尝个味道,觉得这玩意又苦又难喝,就再也不会碰了吧。 结果银时和硝子喝得太欢快了,夏油杰那个时候再阻拦一次,正正好的激发了稀有事件。 六眼因为未成年喝酒事件,成功的把他送进了医院。 “别担心嘛,那家伙一年到头也去不了一次医院,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体验到躺在病床上是什么感觉了。多亏了这一次,有了新的人生体验呢。” “这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吗……”夏油杰叹了一口气,催促着银时和硝子离开:“我留在这里就够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因为人都是会生病受伤的嘛,那交给你了。”银时爽快的挥了挥手。 硝子倒是有些迟疑:“我留下比较好吧,如果有外伤也方便治疗。” “没事的,我回去也没办法安心睡觉。如果银时和硝子能够把体育馆打扫干净就帮大忙了啊。” “结果还是把麻烦的事情推过来了啊!” “快点去吧,禅院,打扫完就能休息了。” “你也会打扫的是吧,不会全都推给我一个人的,是吧!”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折返回了咒术高专。 第118章 震!同期突然成变态了! 五条悟脸上的潮红很快就褪去了,纵使是第一次经历他人生中的过敏,他自身的身体素质放在这里,那点小小的烦恼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这让夏油杰心中的愧疚略微淡去了些许。 “酒精过敏啊,”五条悟念叨着这个他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不屑的甩甩手:“我才不稀罕呢!又苦又难喝,真是搞不懂银时和硝子到底怎么喝下去的,肯定是味蕾出了问题吧!” “是你的味蕾太小孩子气了吧,只喜欢些甜味的。”夏油杰按住乱飞的输液管。 “什么啊,杰还没有喝过吧。你这种好学生肯定会遵守规则吧,明明喝了也没有人会管,到底履行个什么劲儿啊。我可是已经知道所谓大人的味道了。” “嗯嗯,不愧是悟,被大人的味道彻底打倒了啊。” 五条悟哼了一声不和他说话了。 怀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震动声,摸出来一看。 陌生的电话号码。 “诶、手机。” “是啊,是手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对五条悟怀里有手机这回事有点奇怪的反应。 可是等五条悟仔细观察的时候,他又故意扭头了,只给五条悟看他头顶上的丸子。 到底在搞什么啊。 五条悟索性点了公放。 里面传来了相当正式的传讯通知:“这里是警视厅,请问你们是禅院银时的家属吗?此人擅自进入了男性不可进入的公共设施,并且对建筑物进行了破坏,在此期间疑似对数名女性进行了骚扰。目前已经被带到警视厅接受调查,还请你们尽快前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诡异的沉默了。 糟糕了,同期突然变成变态了,没听说过这个要怎么处理啊! 不过与许久都没能开口回答的夏油杰不同,五条悟很快就笑得前仰后合了。 “什么什么?银时被关进局子里了?他在蹲局子吗!好好笑,给我拍张照片留念吧!” “这位先生,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请不要擅自进行娱乐化。” 对面的警官很快就严肃的做出了回复。 然而他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伴随着一阵手铐叮当和拍栏杆的响声,数罪并罚被关进局子里的当事人已经在怒吼了:“你们搞什么啊!我是无罪的,完全是误会啊!别当笑话听了,混蛋五条悟!夏油君在你旁边的吧!” “哼、叫我什么呢,听不见。今天干脆就让银时牢底坐穿好了。” “杀了你啊——!” “死亡威胁我们可不能假装听不到,看你的年纪也不大,还是通知家长来严加管教吧。只是打电话给同学可是完全不行的。” “误会啊,都说是误会了!啊啊、夏油君——” 在旁边的夏油杰终于找回了语言。 他大概,或许是可以明白银时是怎么被误会,并且被抓获了。 回去的路上发现了咒灵,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和硝子分开行动,自行祓除咒灵的过程中,没有注意到外来的人,结果造成了骚动。 但是想要解释的时候又因为是咒术界相关的事情,根本就无从解释。 于是老老实实的被拷着去警视厅了。 很合理,就是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他能自己一个人闹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乱子,真是不得了啊。 夏油杰心中多余的责任感又气又笑。 怎么办呢,这是他的同期,又不能就这么扔了,还是捡回来吧。 “别着急,银时。在那里等着我过去。” 夏油杰又向警官询问了具体地址,这才起身去打算去把银时捞回来。 电话挂断还没过多久呢,五条悟又一脸无聊的表情看滴答滴答的药瓶。 “什么啊、到头来真的在求救,银时那么强,他一个人就能自己回来了吧,又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因为要遵守规则吧。” “哈?咒术师要遵守普通人定下的规则,不觉得麻烦又可笑吗?你们也太小心翼翼了吧,看着都觉得累啊。” “咒术师正是因为非咒术师而存在的,我们当然有义务去保护普通人的平稳生活,自己去搅乱规则就没有意义了吧。” 夏油杰笑着和护士打了声招呼,又叮嘱几句注意事项。 五条悟托着脸看他笑着的侧脸。 搞不懂啊。 他们这么说,五条悟怎么可能理解得到他们都在想些什么。 枯燥的正论,麻烦透顶的为普通人着想的心意。 到头来感到困扰的只会是自己而已,普通人才不会念着他们的好。 正是因为五条悟完全没有共情普通人的想法,所以才能肆意的笑着。 可是在他笑着的时候。 被五条悟认可的同伴们却自觉的往自己的手脚上拷上了枷锁,为了体贴普通人的心情,为了非咒术师而存在着。 那些五条悟完全不在意的东西,却被他们珍重的守护着。 “我讨厌正论。” 也不喜欢那些麻烦又琐碎的东西对银时和夏油杰造成困扰。 他们应该更加自由才对吧。 实际上夏油杰猜到的内容就已经是正确答案的百分之八十了。 只是细节之处存在些由于信息量不足而导致的疏漏。 当时回到咒术高专的银时和硝子打扫着体育馆,时不时的扔几个球来解闷。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凑在一起讲笑话,结果玩着玩着就被辅助监督找上了门。 “啊?说好了是双休吧,这种晚上突然出现了事件,所以突然需要加班的情况。加班费怎么给啊。”银时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要钱,“听好了,不给我翻倍,我是不会去的。” 硝子趴在球上,整个人都在和球一起轱辘轱辘:“真不幸,现在可以出外勤的就剩下这一个了。究竟是花时间上报还是自掏腰包的给钱,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呢。” 辅助监督心里有苦说不出口。 既然知道比起花时间上报,大概率还是要自掏腰包给钱,那倒是拦一拦这个狮子大开口的人啊! 可惜。 硝子感觉到了这份祈祷。 然后无视了。 祈祷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辅助监督痛苦的垂下头:“是一只在逃窜的二级咒灵,现在已经没有人手可以解决它了,还请在更大的危害出现之前,帮助我们处理掉吧!” 第119章 没事哒~出事了! “喂喂、要是请求可以派上用场的话,世界上就不会出现委托费这种东西了。”银时随手将脚边的球抛到了装篮球的框里。 “当然,我会向上级申请的。如果不批准,也会个人的支付给你。”辅助监督期待着银时能够不好意思的拒绝他个人的委托费。 “那多不好意思啊,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出发吧。” 谁要你不好意思的收下啊! 这种不好意思还有什么用处! “结果还是把打扫扔给我一个人了嘛。”硝子抛着篮球坐在地板上。 “觉得寂寞吗?别害怕,你的背后大概率有长得很狰狞的守护灵的,和祂多说说话就能够愉快的度过打扫时间了,是吧,想象中的朋友。” 硝子扔着篮球砸他。 银时站着没动挨了一下,他将黏在脸上的篮球拿下来,交给一旁等着他出发的辅助监督:“要不你来负责打扫吧,正好在这个时间出现,你就是为了打扫体育馆而生的,不要抗拒的接受你的命运吧。” “虽然我不满于辅助监督这个职位很久了,但倒是也不至于。”辅助监督满脸都写着拒绝,“更何况我还要负责后勤工作,如果禅院同学受伤的话,也能够及时医治的!” “安心,放个帐对吧,完全没问题啦。” 银时摆摆手,循着辅助监督给出的方位追出去了。 辅助监督手里捧着篮球,看着银时一骑绝尘的背影:“我感觉要发生很糟糕的事情了,这会是我的错觉吗?” 硝子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肩膀:“嘛、别在意。” 祓除咒灵嘛。 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被打死了,或者受伤了。 可银时毕竟是大名鼎鼎的白夜叉。 他翻车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比起战斗中出现什么问题,那可能还是别的地方更容易发生。比如一不小心忘记放帐了。 硝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辅助监督一句:“他都说会记得放帐了。” 辅助监督顿时安心的点点头:“那就没问题了。” 有了辅助监督提供的信息,银时没有压力的就找到了方位。黑色的和服好似融入到一片夜色,只有银色的发丝在月光下格外的显眼。 他的动作极其轻快,俨然是完全熟悉了在夜间行动的模样。 在锁定了咒灵的位置之后。 银时干净利落的放下了帐。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如同野兽般赤红色的眼睛紧紧的凝视着咒灵的污秽,只要跟着这些痕迹就不用担心跟丢。 只是当他站在建筑物前面时,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银时也难得有些犹豫。 那赫然是一处公共厕所。 赌吧!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咒灵会出现在男厕所的那一边!银时就能安稳的进去,一刀下去把咒灵祓除,喜滋滋的回宿舍等着加班得到的双重工资到账了。 但是。 显然中标的是另外一边。 “那个啊,就像是现实中的宝o梦出现在绝对不能进去的地方。为了不要社会性死亡的得到宝o梦,说出那句get daze!怎么合理化自己的身份也很重要吧。” “不小心行事的话,绝对会造成大事件的。” 不是咒灵造成流血事件就是变态闯入女厕所,好危险的世界啊! 银时没有纠结多久。他从怀里摸出来两个马尾辫,一左一右的夹在头的两侧。 揉揉脸露出在伪娘俱乐部营业的模样。 好了,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就是卷子了。 再找找有没有蜜瓜之类的往胸前塞一下…… 在银时到处找水果的时候,建筑物中突然传来了尖锐的惨叫声。 普通人是看不到咒灵的。 即使除了甚尔那种极其稀少的无咒力特例之外,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拥有咒力,但是对于咒力稀薄的普通人来说,咒灵是看不见的摸不着的。 类似于鬼魂一样的存在 而这个本应该看不见的现象,只有一种情况会破解。 那就是生死危机的关头。 人体很奇妙吧。 即使平时能够无视着那些存在于四周,可以伤害他们,给予他们病痛和烦扰的咒灵。但是到了真正的危机时刻,愣是要将那层薄膜撕开。 将世界真实存在的它们,赤裸裸在人们的眼前揭露。 像是人体在反抗,让本应该看不见它们的人类逃离,获得生存下来的机会。 又像是残酷将没有攻击与防卫能力的普通人,彻底暴露在咒灵的眼中。让那份恐惧变成咒灵愈发强大的食粮。 那声惨叫就是这样的声音。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银时像是离弦的箭矢般飞奔进去。一片扭曲的混沌在天花板坠下,在它利爪的下方,害怕到根本动不了的女人颤抖着摔倒在地上。 即使已经拼尽全力的想要站起来逃离。 但是面对前所未闻的巨大怪物。 女人还是瞪大了眼睛与它身上那些不断翻滚的紫色眼睛对视。好像石油般黏着的身躯,比风更加凌厉的尖爪,几乎要穿透她的身体。 可是那声悲鸣就已经是极限了。 “等等——!别擅自下手啊,不知道最后一秒要留给主人公登场吗,哪有一言不合就把人质全杀光的杂兵啊!” 堂堂二级咒灵,也不过是杂兵而已。 洞爷湖迅猛的掷出,凝重的咒力抢先一步横截在女人的面前。咒灵那比风更加迅速的攻击一怔,连忙朝着阴影处退缩。 似乎从未感受到如此威胁,咒灵发出了尖利的吼声,身躯却隐蔽的盘踞在天花板上。 如同比拼实力的猛兽,获胜的一方才能够享有猎物的支配权。 “都过去多久了,怎么还在说这个。” 没有理会咒灵之间抢地盘的规则,银时猛地踩上洗手台,将瘫软在地的女人捡起来扔出门口。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留在厕所里的三两个人也跑了出去。 银时任由她们穿行,与咒灵对峙到现场空无一人,这才脚下借力高高跃起,将卡在墙上的洞爷湖拔起来,连同天花板一同彻底穿刺咒灵的身躯。 他潇洒的平稳落地,敲碎砸落的石块。 刚把帐解开,一出去就被收到报警信息的警察拷走了。 “哈?” “擅自闯入女厕所的就是你吧。” “你想,其实我只是那个,去女厕所借点水。男厕所的水全都带着蛋蛋菌了,借不了啊。” “不用多说了,跟我们去局子走一趟。” “真的有误会的。” “有误会到局子再说吧。” 第120章 世界能不能承担点责任啊 夏油杰赶到警视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短短时间没看住,身上就已经背了一堆罪名,莫名其妙到局子却跟回老家一样自然而然的银时。 他正盘腿靠在小桌板旁边,在吃猪排饭。 脑袋上还诡异的绑着两个马尾辫,看着更像骚扰人的变态了。 夏油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感觉多余的责任心又在隐隐作痛了。 先是五条悟,后是银时。 他这一天就没闲下来。早知道还是让他们继续别扭着了! 银时并不知道夏油杰已经恨不得要把责任心切下来扔进垃圾桶里了。 他待在牢里,一只手上还戴着手铐,另一只手往嘴里扒拉猪排饭,吃得相当欢快。 “别吃了,快点回去吧。悟还一个人待在医院里。”夏油杰无奈的扶额。 “我倒是也想啊。” “不好意思,你们还不能回去。”警察插入了他们的对话,念起了银时犯下的罪过:“闯入了女厕所,并且对墙壁和天花板进行了破坏,疑似对受害者造成了精神伤害。需要处罚款并且拘留。” 警察说完,讲出了叫夏油杰来的主要目的:“先交罚款吧。” 夏油杰突然了然,这是在这等着他呢。 不就是给银时发了账单吗! 他深呼吸,再三提醒自己。 这是同期,已经这样了,要扔也来不及了。 夏油杰摸出钱包,在银时和警察的视线中,拿出了放在卡包里面的专门面向普通人而准备的证件。 足以说明他们身份的特殊性。 “那里临时被我们接管,只是中途发生了些意外。还请核实一下真实性,后续有劳和窗的人员进行联络。” 警察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显然没有想到这起未成年擅闯女厕所事件还能牵连到神秘的机关。 但是他既然是警察,自然也知道世界上有一部分案件是专门由专业的部门来管理的。此时夏油杰说出的窗,就证明这并不是他应该管辖的范畴。 银时加快了吃猪排饭的速度,夏油杰顿时觉得胃又在隐隐作痛了。 于是警察的表情又变了。 这次变得好像是神秘机关的成员不管饭一样,把孩子饿成这样了的眼神。 夏油杰闭上眼。万幸他就算闭着眼也像是眯起眼睛一样。 警察很快的核实完了。 他打开牢门,解开银时手上的手铐之后,站在警察的立场上下意识的奉劝他:“起码下次还是别闯女厕所了。” 银时把筷子工整的放在空空荡荡的碗上,晃了晃手腕:“然后再来吃猪排饭好像也不错,这个待遇比真选组好多了。” 夏油杰扬起手拍他的后脑勺:“不好意思,我们的后勤会注意清场的。” 银时老老实实的低头。 警察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这起大型乌龙事件定义为了小孩子不懂事,没有听大人们的指挥,他摆摆手:“好了好了,快点走吧。” 快点接走吧,别一个劲儿的蹭饭了。 “银时,为什么不跑呢?” 夏油杰的声音好像顺着风声传到耳朵里。 他们两个坐在夏油杰那个虎头虎脑的会飞咒灵上面,俯瞰着城市中的万家灯火。 夜晚对于咒术师是奇妙的。好似夜幕降临就抵达了另一个世界,咒灵在这里肆虐,咒术在此时不受约束。 茫茫夜色中没有人会看得清空中有人在飞。 银时白色的发丝被晚风吹乱,像是月光。 他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打哈欠:“为什么要跑啊,银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又不是成天被税金小偷抓来抓去的通缉犯。” “良好公民才不会叫税金小偷吧。”夏油杰努力将话题搬回去。 银时并没有老老实实被那些规则绊住脚的必要。 就算他忘记带证件,没办法当场去证明他行为的合理性。 银时大可以先直接离开,只要去和辅助监督说一声,连局子都不用进,自然会有后勤人员帮他处理这些麻烦。 因为银时毫无疑问是强者。他能够自行约束自己的力量,对于弱者而言就已经是万幸了。蝼蚁怎可得寸进尺要求咒术师被那再脆弱不过的手铐束缚。 纵使夏油杰会遵守规则,他也不会为了遵守规则而对泼到身上的脏水漠不关心。 对于他来说,强者和弱者的地位就是如此的天壤之别。 他极力的把握好这种纤细的关系:“弱者无法理解强者就算了。如果太过于被他们的规则束缚,那岂不是他们说你有罪,你就要坐牢了。” 如果咒术界的上层有意的拖延核实,那只是这么简单的程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银时束缚住了。 就算夏油杰重视规则,他也觉得这未免也太过不合理了。 “夏油君,你觉得自己和普通人是平等的吧。” 夏油杰没想到银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直接扯开了话题。但他直觉银时有想说的话,于是也顺着话题回答:“从人格层面上是这样。” “从实力上来说就不是了,是吧。” 夏油杰下意识的迟疑,可他还是回答:“强者和弱者,咒术师和非咒术师,本身就有绝对性的差异。” 其实也没办法反对他的观念。 严格来说,这是环境造就的差异。 这个世界的平衡是紊乱的。 像是那双看不见的手在故意操纵着平衡。祂将世界分为了实力上绝对的弱势以及绝对的强大。这些都是在出生的瞬间就确定了。 可以说是,在那个瞬间,就已经明确了个人在世界上可以扮演怎样的角色。 是拥有着强大咒力和术式的强者。还是咒力稀薄,大脑结构上就无法看到咒灵的弱者。 强者讨伐咒灵,弱者生产咒灵。 世界本身就在如此划分三个部分。 于是或多或少都疯狂着的咒术师们,也就自然而然的凭借这个标准,判断着每个人的价值。 夏油杰在众多咒术师中,都属于极其重视普通人权益的类型了。 起码他还会认可自己和普通人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然而银时无法认同这个世界,也无法承认这个观念。 第121章 大晚上少做点关乎人生的决定 银时依然活在歌舞伎町中。 身边熙熙攘攘的人,是和他一样努力活下去的,积极战胜生活的强者。 每个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人公,每个人都是会哭会笑,有血有肉的人。 他们和银时没有任何差别,银时也不会觉得自己比那些人高贵什么。 “人啊,光是活下去就已经全力以赴了。咒术师是这样,普通人也是这样,其实都一样吧。一天到晚的除了咒灵,还有各种没办法避开的压力。我们在被烂橘子剥削,他们也在被生活剥削。” “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说到底都还是人吧。在这片天空下面,选择挣扎着活下去的方式。有想笑的时候,有想哭的时候,受伤就会痛。出生了,拼尽全力的活了,也会在某一天死去。” 夏油杰看着银时的侧脸。 似乎回忆起什么,露出了看着都会触动人心的,温柔又悲伤的笑:“偶尔在那片黑暗中,会有一同奔跑的人。但是所有人都要承担着自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终结的道路上前行。尽管到最后,我们能够承担起来的只有自己而已,可是光靠自己是没办法抵达终结的。”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去祓除咒灵?正是因为弱者需要强者的保护,所以咒术师才会承担起这份责任。如果咒灵就是人要承担的命运,他们不就只能等死了吗。” “喂喂、不小心跑到牛角尖里面了吗,夏油君。你还真是容易跑偏啊。人怎么可能一个人的活下去,我只是在守护我面前的一切。那些咒灵差不多就像是从高空砸向他们的花瓶吧,一刀击碎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不。 怎么想,咒灵和所谓的花瓶都不是一个水准的东西。 只是在银时的口中显得很轻巧而已,因为他是强者,强大的他能够如同击碎花瓶一样的击碎咒灵。 银时才是最应该有强者自觉的人。然而强大的他偏偏没有类似于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属于强者的傲慢。 他自然而然说出口的话语,完全抛却了身份和实力的看法,在夏油杰听来就像是童话故事。 天真的,不可思议的,但好像这个扭曲的世界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无论怎么说,强者依然拥有祓除咒灵,守护弱者的义务。如果要排除这一点来考虑地位的话,起码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出现咒灵吧。” 夏油杰也像是说童话故事一样,谈笑着说起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可能性。 结果银时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迅速的扑向夏油杰,去摸他的额头:“还好还好,还没有。重要的决定不能在晚上做啊,你听说过晚上容易情绪化的说法吗?银桑觉得特别有道理的,你先把剧本扔掉,刷新一下数据吧!” “我又不是电脑!还有别乱动了,银时!快要掉下去了!” “改变世界什么的真的超麻烦的!你真的要踏上这条修罗的路吗,快点按反悔的按钮!” “根本没有那种按钮,你到底在抽什么风。” 他们在天上折腾了好半天,才施施然的落在了医院的天台。 两个人悄摸着跑下去,佯装是老老实实从正门进来的。 一推开房门,五条悟就一脸嫌弃的看向他们:“好慢,你们顺便还去哪里拯救了一下地球吗?” 两个人不同程度的乱糟糟的,夏油杰的刘海愣是变成了一团,银时脑袋上的那两个马尾辫堪堪连着头皮,竟然还没掉下来。 五条悟指他们的脑袋:“要从特征入手改变自己,结果形象改造大失败。” “才不是。”夏油杰梳顺他的刘海。 这可是时尚!差不多已经变成本体了,就算全身上下哪里都变了,他肯定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刘海。 “那是干什么啊,银时。”五条悟把他脑袋上摇摇欲坠的辫子揪下来。 “不是银时,是卷子。” “不是卷子,”五条悟把假毛戴在自己头上,欢快的比耶:“是悟子。” 结果两个白毛愣是这么一人戴着一个辫子,面色如常的假装女高中生出了院。 夏油杰办完手续,心情复杂的跟在他们后面。 无比契合的最强们拥有着堪称三足鼎立的看法和观念。 真是看不见咒术界的未来。 算了…… 他们现在也不过是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而已。咒术界的未来,咒术师与非咒术师之间的关系,还有漫长的时间能够用来思考。 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回去吧。” “感觉现在应该吃点甜的啊,我没带钱包。”五条悟转过头看向他,亮晶晶的眼睛里全都是期待。 “天气热起来了啊,夏油君。吃点冰淇淋吧,不小心就要苦夏了呢。”银时自然而然的点单,一副你来请客吧的架势。 “又不是荞麦面吃多了。”怎么可能苦夏啊。 三个人手里拿着夏油杰去便利店买来的甜筒,普通的走在回高专的路上。 像是结伴回家的普通高中生。 转天高中生银时就翘了课出现在赌马场里。 甚尔坐在他旁边,翘着腿无精打采的看着在显示屏里面飞驰的赛马。 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赛马七七八八的换了一波。 银时手中依然还握着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马券。 “银桑可是恋旧的类型。不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依然在那里,有点让人感动吗。真不愧是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啊,屹立不倒啊喂。” “不觉得。”甚尔基本上每次的马券都是随便买一张,下次来了就忘了上一次买了哪一匹的马券。 甚至还比不上他对雇主的记忆力。 起码甚尔能够记得那些女人的脸。 “你听到消息了吧。”甚尔的语气中带着些讽刺的笑意,“辛辛苦苦的瞒下了消息,结果被我自己暴露给他们的感受怎么样?” “真亏你干了那么久啊,只是当初一个微不足道的招呼而已。” 那实在是再小不过的招呼了。 用区区三个巧克力芭菲,在结婚之前向他提出的要求。 第122章 最可怕的词语是本应该 不希望禅院家派来多余的人,甚尔也不愿意让他们窥探自己当时的幸福。 明明到婚礼举行之后,就算禅院家知道了,甚尔也不会感到什么意外。 可是平静的时间一直持续着。 度过了甚尔最幸福的一年,度过了小惠诞生后成长的一年,直到小惠长到两岁多了,甚尔才姗姗来迟的想到。 禅院家的消息一直被封锁住了。 甚尔是分家了,又不是死外面了。丝毫没有被监视显然是异常的,可是他的生活平静到不可思议,就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或许内部会有知情人,可是他们全都默契的像是忘却了甚尔的存在。 于是甚尔只能理解为这是禅院家被太阳照瞎眼睛了。 说好的暗淡的太阳呢。到底要多宠孩子啊,那个卷毛笨蛋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怎么可能做到那么整齐的往天然卷的坑里跳啊。 不过正因为是这样的禅院家。 甚尔才升起了,小惠能够在那里,过得比在他身边要好的念头。 如果甚尔挚爱的妻子还在这个世界上的话。他是不可能同意禅院家任何让小惠回归家族的要求的,他们会共同抚养那个孩子。 可是她已经离去了。 每一次甚尔注视着小惠都会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被刺痛。 惠本来可以长成更加温柔又开朗的孩子。 像是他的母亲一样,在太阳公公下面灿烂的笑着。 可是如今就和他找不到归宿的父亲一样,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寄居篱下。 未来也会成为甚尔他这样的人吗? 每次在小惠的身上看到他自己的影子,甚尔都知道,他心底多少残留了一点的责任感在督促他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 趁着孩子还小,他要将小惠的生活环境稳定下来。 甚尔的唇边带着对自己的嘲讽笑意,以及迫不及待要将那孩子的价值都榨干的冷酷。 他点上一根烟,漫不经心的说出完全从利益上考虑的话语。 “正好他不是天才吗?得到了上天的恩惠,生来就有着大量咒力的类型。他肯定能够给我换来大量的钱吧。禅院家就只有在给钱的时候毫不吝啬了。” “和我这种被禅院家视为耻辱,不、干脆当做不存在的废物不同。摆脱掉我,回归如今的禅院家才是他仅剩的价值。” “承认吧,银时。我可没有以前那份养小孩的热忱。不愿意交出他的是你,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甚尔的眼神恍惚了一瞬,又吊儿郎当的偏过头看向跑到终场,即将冲线的赛马。 银时没有说话。 甚尔不由得握紧了他手中的马券。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后,他又忍不住自嘲的笑出来。 “啊、输掉了,”银时把手里攥着的马券撕碎了扔掉,然后用小拇指挠了挠耳朵看向甚尔,“你刚刚说什么?太啰啰嗦嗦了,没听清啊。” “银桑啊,只是觉得再怎么用大家族才好让孩子成长这种理由,说服自己放弃抚养权。归根结底也还是笨蛋老爹自己的想法吧。” “小孩子啊,可是很敏感的。就算长大后就会迫不及待的把老爹老妈抛到脑后了,现在他也只会知道自己被你扔掉了。到头来再怎么富贵的宫殿,也抵不过在自家的狗窝里吸老爹贫瘠又脏兮兮的奶。” 甚尔习以为常的挥拳揍他的头。 银时也知道他该挨打的没躲。 “而且你不情愿的吧,眉间距都变近了。”一副,等着让银时来帮他拒绝的模样。 “才没有,”甚尔把他输了的马券夹进钱包里,“只是他未来也顶着禅院的姓氏会很奇怪而已。” “竟然说奇怪,银桑也已经顶着这个不同剧组之间拼凑出来的名字活到一百二十多话了,嫌弃之前先考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啊。” “谁管你啊,不情愿就入赘去。” “嗯~”银时将手臂搭在甚尔的肩上,“你已经想好了吧。愣是摆出一副只有这条道路能够选择的表情,学到了什么故意制造悬念的技巧就随便拿来玩了吗。真是太天真了啊,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上当了。” “到底看上哪家的小姐了?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女儿的。” 银时向后面张望着,看看甚尔这次会不会也突然就把人带过来看了。 “才没有。”甚尔把他的头按下去。 “反正你上学也很闲。比起给那堆猴子打工,不如给我干活吧。” “啊?给烂橘子打工能够账户到账,给你干活还要被吞一大堆的回扣。别以为银桑没有计较就没有那回事啊,五百万的赏金你只给了一百万吧,把剩下的一百五十万还回来。” “那都是多久远的事情了,发生过吗。” “发生过,那个时候的一百五十万啊,差不多就是现在的一千五百万了,快点还钱啊。” “都已经赌光了,哪来的钱还给你啊。” 他们两个一个穿着平角裤,一个穿着草莓裤衩,并肩站在赌马场门口。 “说起来你以前还是会把衣服留着的吧。啧、好呛,既然都没有要吸气吸到肺里的意思,干脆也别抽啊,离我远一点,尼古丁扩散器。” “坦诚相待也没什么不好的。”甚尔吸了一口烟,尽数吹到银时的脸上。 “咳咳咳、可恶,有求于人的到底是谁啊,竟然摆出这个态度!我要给你的委托涨价!” “三个巧克力芭菲。” “至少十个吧。” 当初的甚尔走得太过干净利落了。 对甚尔的实力有着明确认识的人,基本上都集中在炳中。而禅院家大部分人都并不清楚他的实力。 毕竟就算甚尔有过展现实力的机会,那也是面对无效化术式的银时。 银时的战斗方式中没有咒术的加持,只是在单纯的比拼体术而已,这样一来就算战平也无济于事。 在大部分的咒术师眼中。 身体素质而已,只要用咒力随随便便的强化一下,就能抵得上普通人耗费漫长时间才能锻炼出来的身体机能。就算体术很强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这也导致了禅院家的上层发现了甚尔带着的孩子之后。 在尝试着用金钱谈拢买卖的同时,也不介意直接强硬的带走小惠。 第123章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就连仙人跳也变得很合理 如果银时知道禅院家上层的行动策略,背后竟然还有甚尔过于低调的缘故。 他肯定会直呼这是误会的! 那可是天与暴君,禅院家还能好好地留着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怎么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差点把自己玩脱啊! 可惜并没有。 于是上层完全失去了扫清误会的机会。 内部会支持这种方案的理由甚至相当的有理有据。 一方面是觉得禅院家更适合有咒术师资质的小惠成长。他目前已经两岁多了,而术式基本上集中在四至六岁的区间觉醒,他们最好在小惠展露出价值之前,养熟孩子。 另一方面也是认为甚尔的身体强大又怎样,面对一整个禅院家,他不可能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禅院家还有银时。大不了就等他们打到两败俱伤,让其他咒术师去收割人头嘛。 多重的误解,导致甚尔享受到了一把他在禅院家从未感受过的大量关注。 真是前所未有,可惜是来抢孩子的,他完全不觉得开心。 甚尔并没有给禅院家派来抢孩子的人留出多少监察时间。他随手留出个破绽,就喊上银时一起来收网了。 “你其实是计划好的吧?仙人跳?”银时蹲在甚尔旁边,神情复杂的看着外面自认为隐蔽很好的躯俱留队,多多少少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把他们打趴下再谈条件,也方便涨价。”甚尔没有否认。 毕竟如果单纯谈价格,那就是单纯的卖孩子嘛。 顶多卖个几亿就收手了。 可如果大名鼎鼎的武装部队躯俱留队彻底落在他手上,这就不只是卖孩子的问题了。 赎金,你们打算给多少。 就算不打算卖孩子了,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事情做的不地道啊,甚尔。都要大赚特赚了,五五分成。”银时扫了一眼躯俱留队里面的熟人,真是良心不安,得加钱。 “怎么可能,现在又没有要卖,我是说转移抚养权。” “你说要卖了吧,果然还是想过卖的,人渣!”多少觉得堂而皇之的揍友军有点微妙,银时找了个黑色面罩把自己的脸盖上。 “太吵要被发现了,笨蛋。”光是个面罩怎么可能够用,甚尔扯过来个兜帽衫套在银时身上,遮住那头一眼就会被认出来的白发,“知道吗?银时。如果不亲手从他们那里撕下血肉来,他们就永远也不可能懂得,什么是御三家的禅院也碰不了的东西。” 他们身高接近,银时穿他的衣服尺寸还蛮合适,完全没有夸张地像是小孩偷穿。 “那你自己把他们打趴下不就好了,否则就算你狠狠地敲他们一笔,脑子转不过来弯的老头子也会觉得肯定是银桑的功劳吧。” “这样就好。”甚尔睥睨着躯俱留队潜伏起来的身影,眼神中全然是如野兽般冰冷的杀意:“正好,我也不介意杀了他们。” 这只是一个招呼而已。 是看在银时隐瞒消息,禅院家的大部分人也在配合着无视,所以才给他们的机会。 放弃他们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染指的孩子,这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站在主动位置来选择的,从来都的是甚尔,而不是禅院家。 如果甚尔将自己的意愿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台面上,上层还是无知的调动着他们能够指使的武装部队给他添麻烦。 甚尔也不介意免费帮禅院家的太阳打扫一下不需要的污泥。 那一定是用鲜血铺就的。 让人爽快的场景吧。 这里是甚尔目前雇主的宅邸。 作为保镖而被雇佣,并且住在这里的甚尔,他的房间位于二楼侧面,小惠目前自然也待在里面。 小惠过于习惯不断地更换住址,也早早的把握到了做什么事情会给甚尔添麻烦。 为了避免让他丢掉工作,不得不再带着小惠换地方住。 小惠好像不需要人教导,就天然的懂得了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的能力。以及待在固定的位置不动,不乱跑。 毕竟不小心被甚尔落下了,待在原地说不定还能等着不称职的爹脑子里灵光一现把他想起来。 要是乱跑就只能说永别了。 “这是要把孩子培养成assassin(刺客)吗?他更适合当caster(魔术师)的。辛苦活下来真是不得了,你完全不考虑点活下来之外的其他需求吗?” “啊?”甚尔发出显然没有的声音。 好吧,这个锅也是禅院家的。 虽然是禅院家的,但是甚尔本人也得背一部分吧! 豪华的宅邸中前所未有的安静。 不知道甚尔是怎么做到的事前沟通,宅邸中就只有维系着正常表象的工作人员,和主要负责巡视的战斗力。富婆本人和主要负责她安全问题的保镖基本上全部不在场。 按照常理来说,甚尔肯定也会和富婆一起行动。 可是他却待在这里。 可以说在躯俱留队在确认了具体情况之后,这是最有可能迅速突破那些咒术师看不上的普通人组成的防线,在甚尔得到消息回防之前,迅速把小惠带走的破绽。 然而就是这么鲜明的破绽,让躯俱留队不由得慢下了行动。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探查甚尔的去处。 毕竟他们现在是来偷孩子,又不是抢孩子。带来的小部分兵力有可能不够甚尔打。 时间静静的流逝中。 甚尔蹲守在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太慢了,干脆通知那小子从窗户跳出去吧。下面是草坪,肯定摔不死。” 银时强行拽住他:“你多少还是考虑一点除了生命之外的其他需求吧!” 在他们两个快要因为要不要让小惠自觉点当诱饵的问题打起来之前,躯俱留队终于还是确认了这就是势不容缓的机会,全员从隐身的阴影中倾巢而出。 巡逻的普通人连发现他们的都寥寥无几,只是他们一闪而过,速度极快的将巡逻武装无声撂倒,那些人们不过片刻就全部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 甚尔在确认他们没有逃跑余地之后,就不再执着于让小惠跳了。 在躯俱留队抵达内院的同时,甚尔也爽快的从隐身之处跳出去,从天而降的同时将手伸到丑宝的嘴边。在他落地的瞬间,搭配着其他咒具使用的万里锁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中。 “呀、真是辛苦啊。可以老实一点了,否则不小心就会死掉呢。” 第124章 上梁不正下梁会歪 甚尔并不打算在打招呼的阶段就杀掉他们。 可是那泛着冰冷光芒的咒具,无限延伸的攻击距离,乃至他漫不经心的眼神。全都证明了他显然已经做好了杀掉他们的准备。 只要瞄准人体脆弱的部位,好像不小心的穿透脆弱的大脑。 强大的咒术师们,不小心就会死掉呢。 直面他的躯俱留队无不惊愕。 他们立刻反应过来调查到的甚尔的行踪不过是假消息而已,他们得到了内部错误的反馈,于是一头栽进了陷阱里。 可任务只要求在甚尔不注意的时候带走惠而已,既然甚尔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任务便宣告失败。他们没有贪战的打算,当即就打算撤退。 毕竟是咒术师。 只是离开宅邸院子的三两步,实在是太近了,近的只是一晃眼就出去了。 本应该是这样。 可是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是同伴们身躯喷涌出鲜血,无力倒下的身影。 越是接近外面,越是容易跑出去,反而率先因为遭遇攻击而无法脱逃。 而他们躯俱留队在甚尔面前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甚尔从容不迫的对峙他们所有人。 那堪称随意的使用着挂在万里锁上面的刀具捅穿一个人,再立刻捅向另一个人的动作。说起来简单,可是他的速度太快了。 快得好像那些人都是在一瞬间重伤,并且同时的倒下。 完全没有能够让他们反应过来的空隙。 躯俱留队也就知道了。 甚尔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的。 银时在这个陷入僵持的节点中,猛地冲入躯俱留队之间。他的手上挥动着甚尔借给他的游云,成片的将躯俱留队的队员击飞。 别怪银桑啊!被钝器揍飞和被甚尔捅穿,怎么想都是这边比较好吧! 虽然说拿着游云。 但是肯定也比被捅穿好一些吧! 起码甚尔是真的觉得不小心的宰了几个也是他们运气不好。 而银桑是打算救你们的啊! 银时在短暂的观察之后,立刻得到了这个结论。 他们能老老实实落在银时的手上,没有机会被甚尔捅就被俘获,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到底是谁需要拯救啊! 戴着兜帽和面罩遮掩了面容的身影仿佛乘着风,挥动游云时丝毫不见手软,一声声都击破了空气发出凌厉的声音。 可是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生硬之处,所有动作都无比顺滑,好似移动与攻击全都融为一体。 在甚尔用万里锁捅人之前,银时每一次都可以用游云抢先一步将人击飞。 被击飞了足足十公尺左右的躯俱留队成员,在身躯滞空的那个瞬间和银时的眼睛对视。 错愕、震惊、困惑、茫然,种种情绪归根结底,汇聚成了堪称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连护住人体脆弱的部位落地的本能动作都慢了半拍,砸落在富婆宅邸中的花坛里。 “嘁、”甚尔站在他后面,发出了轻微的不满声,“没有惨痛的伤口怎么可能知道严重性,你也太偏袒他们了。” 如果这次没能吸取教训,下次依然不知天高地厚的跑过来。 真的会死哦? “是你下手太不分轻重了吧!” “哈?那种程度就死掉了,早就应该在禅院家里当花泥了。” 确实是还没死。 但也就差一口气了! 躯俱留队很快就七七八八的躺在地上了。 如果说起初被袭击时,他们还会抱有为了撤退而努力抗争的信念而战斗。 中途在察觉到对面的是银时和甚尔时,就已然知道根本无法逃离,轻则被揍一顿,重则被捅个对穿。 最后所有人都自觉的选择了去银时那里挨一棍子,随后倒下。 银时在装下去和算了不装了之间纠结了三秒,然后果断的扯开了有点闷热的面罩:“不管怎么说,擅自抢孩子都不可能是正确的吧。脑子一个两个的都坏掉了吗?” 躯俱留队的成员发出细弱蚊蝇的抗议声:“无咒力的禅院甚尔不可能成功抚养好拥有咒力的孩童的。” 银时抬腿踩他,把那点声音也踩下去:“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到啊,没吃饭吗?没吃饭的人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啊!虽然甚尔啊,教育方法已经要废掉了,但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禅院家先烂掉了吧,谁比谁高贵啊。” “你才是最烂的。”甚尔用万里锁抽银时的头。 “我可是难得在说点好话。那个啊、你真的觉得只是打一顿就能解决问题吗?都把千百年啊,传统啊,封建啊,全都写在脸上了。上层又不会觉得痛,他们会稍微死几个人就放弃吗。” 说到底躯俱留队的成员,在禅院家还是属于咒术师范围内的底层牛马吧。就算出现伤亡,呈现给那些大人物的也只是冷冰冰的报告数据而已。 上层不会在意的。 甚尔保持了沉默。 理论上来说,已经觉醒了术式的躯俱留队的成员们,性命应该比尚未觉醒的小惠更加有价值才对。 但那是常规的观念。 在禅院家这种程度的家族眼中,那些没有继承禅院家术式的躯俱留队成员连咒术师都算不上,当然比不过有可能成为咒术师的小惠。 换个说法就是,在盲抽的时候抽出了冷门吧唧,那这个吧唧的价值就比不上一个崭新的、充满未知的,尚未开封的盲袋。 说不定就开出来隐藏款了呢。 道理说得通。 甚尔咋舌,嫌麻烦的挠了挠头发:“我去和禅院直毘人联络。” 银时无所谓的朝他挥挥手:“剩下的你自己处理吧,银桑要找个地方吃芭菲了,给我结款啊。” “等等、银时,”甚尔朝着二楼的窗户挥挥手,里面的人影动摇了一下,还是消失了。 他从钱包里抽出正正好只够买芭菲的金额。随后把纸币和几个零散的铜钱,放在小步跑过来的小孩子手里,“去吧。” 银时低下头,和还没姓伏黑的小惠对视。 就算没生活在禅院家,被迫自力更生的小惠也是一副早熟的模样。就算见到生人也没有惊慌,态度坦然到不可思议。 银时用游云抽甚尔:“你风轻云淡的塞过来什么了,钱给我,惠你自己带着。” 第125章 原生家庭给人的影响是一辈子的 银时骑着他的标志性小电驴,头盔被他戴在小惠的脑袋上。 小惠到底还是年纪小,就算那张看着就有点不高兴的脸上写着距离感,但还是被头盔压得不是前倾就是往银时怀里倒。 银时单手搂着他,避免小惠从车上翻下去。 一路风驰电掣的往咒术高专赶去。 结果还是带上孩子了。 甚尔敛了敛躺了一院子的躯俱留队成员,手里攥着人质,去和禅院直毘人谈判到底是禅院家主负责让不老实的上层们安分下来,还是甚尔送人的时候顺便打上去。 他要去禅院家一趟,在这种关头自然不好将小惠放养了。 不小心被偷家了怎么办。 于是甚尔机智的提出了两个选项。 选项一、让银时领走,帮忙带一段时间的小孩儿。 选项二、甚尔让丑宝把小惠吞了,他再吞了丑宝,一起整整齐齐的去打架。 毕竟是在争小惠本人的抚养权,后者也给孩子一点儿参与感。 小惠站在旁边,听着他爹提出的选项二,才两岁的孩子已经承受了太多。 他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但好像又觉得这是他不靠谱的爹能做出来的事情,所以又自行说服了自己要面临的待遇。 于是他十分主动的拽住了银时的裤子。 如果不是还有点距离感存在。 小惠指不定要喊救命。 甚尔自然乐享其成。 毕竟谁知道往丑宝肚子里一放,出来的还是不是活蹦乱跳的小孩。 万一死了呢。 “这小兔崽子还蛮喜欢你的。” “你干点人事吧!”银时把游云扔回去,甚尔抬手接住喂给丑宝。 小惠已经冷掉的心里。 顿时有点暖暖的。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能够觉得甚尔不做人事的,太好了。 所以综合起来。 这就是银时又带上孩子的原因。没听说过几个巧克力芭菲就要帮忙又是打架又是带小孩的,但是甚尔他手里的这是人质。 男二号都两岁了,怎么还是人质啊! “都快转职成带小孩达人了,现在这个关头转职?别开玩笑了啊,武士实在是没有市场做不下去了,转职当奶爸也有点不妙吧。对吧,大叔。”银时猛地刹车等红绿灯。 旁边开着卡车窗户乘凉的大叔看向他:“现在经济形势比较不好吧,转职可能也挺好的?” “怎么可能好啊!因为就业形势不好就要放弃lv.999,奔赴lv.1的职业市场?别开玩笑了,只是因为现在的小孩子比较多而已,过个十年哪里还剩下小孩啊,彻底从漫画里绝迹了啊!绝对会中年失业!不懂就不要乱说啊!” 大叔被怼的唯唯诺诺。 银时已经等到绿灯,直接一下子开出去了。 “转职真麻烦,转成什么呢。啊、现在先标榜确实是恶o奶爸好了。” 烦恼并没有持续很久。 夜蛾精准的截胡了开着小电驴就准备冲进咒术高专的银时。 银时搂着有点晕乎乎的小惠,把他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挂在车把上。 已经熟练的抱着孩子跪坐在夜蛾面前了。 夜蛾会等在这里自然是因为银时光明正大的在上学的日子翘课了。 座位上面放了个充气的娃娃,就假装本人还在这里了。夏油杰一副不容直视的模样假装没看到它,五条悟已经笑开了,把那个充气人偶的脸画得不像样子。 直到现在娃娃还摆在那里。 “银时,你……”翘课了吧。 夜蛾本应该严肃的追究银时犯下的错误。 先是未经同意就自己翘课,又是随手用玩具糊弄人,还一副觉得自己能糊弄过去的模样。 结果他看到银时怀里的小惠,就吞掉了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语。 小惠的头发像是他的母亲。 明明是乌黑顺滑的发丝,却总是生机勃勃的向着上面炸起来。 可是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会立刻联想起甚尔。 那是知道只能依靠着自己而活下去,孤独的但又不会屈服的,仿佛幼兽的眼睛。 小惠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觉得不晕了就自觉的从银时的怀里钻出去。虽然搞不懂情况,但乖巧的同样跪坐的挨在银时身边。 “银时,你要记得提前报备。”夜蛾站在教师的立场上,严肃的谴责了银时想一出是一出的行为。 “那什么,我可以解释的。其实是发生了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大事件,不快点走就容易被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辉吞没的,ex咖喱棒超强啊。” 夜蛾的拳头硬了,狠狠砸在了银时的脑袋上:“别编了。” 咒术高专又不是不给进,只要提前说一声就好了啊,但凡他提前给夜蛾打个电话呢。 不小心带着未登记咒力的小惠闯进咒术高专,会让结界的警报响起来的。 那未免也太兴师动众了。 不过除此之外。 夜蛾紧抿着下唇,他想要询问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甚尔的孩子。 如果他在失踪的时候有了孩子,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了。 然而在他开口之前。 小惠垂下头向夜蛾一拜:“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本来不打算带着我的,是我勉强他的。添麻烦了对不起,我会立刻离开。” 他说的很熟练,和真希与真依身上还残留着的天真烂漫不同,小惠的态度中透出了些习以为常。 不小心就给人添麻烦了。 添了麻烦就会被赶走。 他没有办法去改变被赶走的结果。 于是就只能离开,再去思考接下来要怎么活。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爹妈的模样。 夜蛾刚刚还有些期待的心,顿时冰冷下去了。 同时升起的是对这么小的孩子变得如此懂事的怜惜,对于甚尔那份遗憾的移情,以及小惠没有得到庇护的愤怒。 “不会赶你走的。”夜蛾无比坚定的反驳了小惠,他将孩子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来,放在同样跪坐在冰冷地面的银时腿上。 银时:? 夜蛾蹲下身,尽量将视线控制在和小惠一样高:“无论是我还是银时,守护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子,都是我们的责任。既然他已经把你带回来了,就不会赶你走的,在你想要离开之前,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我会庇护你,如果你长大后能够进入咒术高专学习,我也会教导你。这个世界还没有残酷到要小孩子背负起一切,交给我们吧。” 夜蛾伸出手,就像是他曾经向甚尔和银时做的那样。 第126章 坚挺的毛根就是坚强的意志 小惠一动不动。 他随甚尔长了张好面容,自然也遇到过觉得他可爱,想要给孩子一个家的富婆。 当然有甚尔在,小惠大多数时候都充当一个买一赠一的附带品。 玩弄般掐着他脸肉的纤细指尖,呼吸间可以闻到的香水气味。 评估着价值,最后发出的嗤笑声。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在颠沛流离,真是太可怜了,干脆以后都住在我这里吧。” “没有妈妈了啊,甚尔还真是辛苦。” “还年轻就带着拖油瓶,连带着你的魅力都降低了啊。这年头可没有人会喜欢带着小孩的男人,如果你一个人的话,有这脸和身体,要什么样子的挑不到。” 雇主戏谑着。 甚尔无所谓的和她谈笑。 小惠自己堵住了耳朵。 不过就算有好相貌和好身材,甚尔也不过是保镖而已,不提供其他的任何服务。等到雇主不需要,或者就是单纯的看腻这一大一小的在自己的宅邸里晃荡。 甚尔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 他自然也知道不过是临时的借住而已,富婆口头上的以后住在她那里,是再轻松不过的客气话。只是当时调笑才说出口的,又不是真的承诺。 小惠久而久之也理解了这一点。 人的话语是很轻的。 当时说出口的话语只能表达当时的一部分心情,并不能为以后做担保。 那个时候的她或许是真的觉得可怜,也是真的想用她的大方,换来甚尔和小惠的感激涕零。可是那并不是承诺,也不能阻止她未来违背了这个心情。 无论是怎样说出口的话语。 小惠都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结果无一例外的,甚尔的打工时间都没有持续多久。 所以。 眼前这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也是差不多的吧。 在小惠开口拒绝之前,银时先应下了:“那还真是帮大忙了,等他十五岁来上学之前都可以赖在这里蹭房间了吧。听好了,惠,现在有便宜就要现在占,占了总比没有好,不占是笨蛋啊。” 夜蛾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油舌滑嘴,别带坏他。” “真是多余的担心啊,”银时把手放在小惠的头顶,像是拍汤圆一样压压刺猬头,又松开手,“看吧,小小年纪,发根就已经坚挺到这种程度了。肯定是个坚强的人哦。” “差不多有四个拉直板也无法改变的力量吧。不过就算以后追求时尚,想要改变的话也会有机会的,努力就会有希望突破设定。” 原本还皱着脸抗拒的小惠柔和了表情,脸上飘起来被夸奖后的薄红。 他喜欢自己和甚尔不同的,会翘起来的头发。 “不会改变的,我喜欢。”小惠抬起手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好。 “欢迎你来到咒术高专,惠。”夜蛾温和的对他笑了。 银时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推着爱车。 脸上还挂着点劫后余生的表情。 “干得漂亮,配合的相当到位啊。还以为铁定要被罚的,结果你打掩护的时机都抓得太棒了,说不定相当有天赋呢?未来要不去试试演艺圈。” 看那个一脸落寞的把责任都归到自己身上的姿态。 再到那个有些抗拒,但被银时承诺了未来都可以借住后露出的惊讶。 最后好似敞开心扉般的害羞小表情简直是绝杀。 没看到夜蛾都被这些连招击中了,根本没有余力去计较银时翘课的问题,只是稍微说教了几句吗。 这就足以证明小惠的杀伤力了。 一场表演竟然能够有那么多的内容量。 在外面长起来的小鬼就是不简单啊,这就是百家饭的威力吗? 别人家的小孩两岁能长成这样诶! 小惠被银时夹在胳膊下面,反应了一下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最后发出了困惑的声音:“嗯?” “有需要了我再叫你支援,常联系啊。” 银时竖起大拇指。 小惠依然没能理解他到底在夸些什么,但他还是很有眼力劲的,竖起了大拇指。 上午的文化课被彻底翘干净了,剩下的就只有体术课。 操场上面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 前辈们有任务,硝子还在读书就是这样的配置了,银时倒也没有觉得意外。 但是他的同期们很意外。 上次带着三个回来,这次竟然还能带回来新小孩。 五条悟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谁家的小孩了。他哼了一声,把银时用来当替身的充气款娃娃当成风筝放飞。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结果翘课就是为了和那家伙会面啊。 夏油杰倒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个现状。 毕竟御三家听起来就是大家族,银时不仅有妹妹,还有弟弟也很正常。 “所以你翘个课又捡到小孩了?啊咧、难道是因为银时经常拐小孩,所以才把这个推到别人身上?”五条悟捏着已经没气瘪下去的娃娃,同时大肆宣传谣言,“银时的身上有奶臭味了诶——” “啰嗦啊,就算有奶味也是幸福的草莓牛奶的味道,银桑已经甘愿沉浸在由草莓牛奶灌满的海洋了,你还在不满什么。” 银时带着小惠坐到夏油杰的旁边。 五条悟就那么拽着它发出宣言:“出发咯,目标是寻找草莓牛奶大海啊,银时号。” “住手啊!会被one piece投诉的!” “银时,笔记我放在你的书桌里了,虽然你应该不会看了,但是记得看。” “没事没事,别看这副样子,银桑已经私塾毕业了,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的学历都高的。那可是私塾啊。” “在家里读的算什么啊。”五条悟激情反驳,“算上的话,我都已经是博士生了。” “博士的学生也算不上是博士生吧,连学历都没有啊。” “咒术师要什么学历啊!” “别小看现在的社会啊,用一张轻飘飘的证件就能把整个人都否定了,如果开车的时候不带着就会很麻烦的。” “那是驾照吧。” 夏油杰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银时旁边,比真希真依还要小上一点儿的男孩。 状态和真希真依不同…… 虽然小惠极力的保持着平静,好像进入到完全陌生的环境,对他来说完全算不上什么。 但是与普通的认生不同,小惠下意识紧绷着身体的靠近银时,或许是在他身上还能感觉到些许仅存的安心感。 像是担心外界的危机,所以保持着警惕性的竖起了尖刺。 处于防卫状态的小刺猬。 第127章 有其父必有其子 夏油杰将一瓶牛奶放过去,又自然而然的拿起了同样包装的牛奶,插上吸管自己喝起来:“下午还有体术课,下课才能去食堂。肚子饿就可以喝哦,还有很多的。” 夏油杰的身上倒还真没有放些应急食物。 在咒术高专生活的节奏十分规律,基本上都会在食堂解决。而祓除咒灵后肚子饿了也不是用应急的食物就能够满足的,他们大概率会找些还营业的店吃饭。 “谢谢。” 小惠没有要喝的意思,他优先的选择道谢。 再无视掉放在旁边的牛奶。 “不懂了吧,这么大的小鬼都喜欢喝甜的,可以说所有人天生都是糖分大神的信徒,只是长大了就背弃了信仰而已。纯牛奶肯定会被嫌弃啦。”银时丝毫没有在意小惠表现出的防备,往他手里塞了个草莓牛奶。 “甚尔那家伙绝对要捞一笔,我会让他把你的借宿费全都还回来。” 甚尔会还钱,他花多少也不会给好心人添麻烦。 小惠点点头,一声不吭的自己小心翼翼撕开草莓牛奶的边角,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喝。 这孩子真的才两岁? 夏油杰没崩住,向着银时露出了真的不用采取些援助手段吗的眼神。 五条悟见他们两个的注意力都被小惠抢走了,三两步的上前把小孩子像是举辛巴一样举起来。 结果刚举起来,五条悟整个人就僵住了。脸上明晃晃是一副嫌弃的扭曲表情。 “呃…怎么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喂小鬼,你姓什么?” “……”小惠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睛轻飘飘的移到了旁边。 “他无视我诶!”五条悟向着银时告状。 简直就是缩小版本的禅院甚尔嘛! 完全不讨喜,一副把别人全都无视掉的表情。如果说甚尔看着五条悟时还能有点杀意,那小惠就是在自觉的捂着耳朵把他们都隔离掉。 其中当然也包括五条悟。 怎么能包括我啊!五条悟愤愤不平的摇晃小孩。 “悟,你要吓到他了。”夏油杰伸出手把小刺猬接住,“他才那么大,多少还是会抗拒生人的。先给他一点时间来适应陌生的环境会比较好,不小心会应激的。” “你以为他是刚领养到家的小猫吗?” “要说也是小刺猬吧,”夏油杰把被他们举起来也保持着不动的小惠放在银时旁边,“翘起来的头发很有记忆点,像是大哥哥的刘海一样,对吧。” 小惠看着他的刘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那双圆润的幼童眼睛扫过夏油杰头顶上的丸子头,看向银时有点像是云朵先生的天然卷,最后瞟了一眼五条悟清爽的白色直发。 嫌弃的移开了。这个人真吵啊,捂住耳朵也没有用处吧。 “他嫌弃我!啊啊——果然无论哪里都和那家伙太像了,真气人,你们禅院家的小鬼不行啊!” 这就是彻底变成天然卷控的后遗症?偏离清爽的正轨太多了吧! “竟然说出来了!不许说啊,这个和对着还没有出风车村的路o说你一出海就可以把爱o达小姐揍晕有什么区别啊!剧透可耻!” “结果不还是一出海就知道了吗。” “别小看出海这件事情啊!相当于跨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中吧,也就是很有意义的出海第一个敌人。首战告捷,很值得纪念的。” “啊?他知道自己是禅院家的小孩有什么值得纪念的。” “啧、都怪这个世界。” 都怪咒术回战。 一般热血漫不是心潮澎湃的往前冲吗,要成为海贼王啊。 咒术回战没有咒术王就算了,连跨进新世界的门槛都奇形怪状的。 银时果断的把锅扔给了世界。 但是世界有错,五条悟就一点儿错也没有吗。 果然带到五条悟面前来就是不行啊! 银时痛定思痛。 这家伙简直就像是个引导小精灵,主要的任务之一就是对重要角色们介绍背景信息,所以刚待了一会儿就像是触发了本能吧! 看吧。 现在就已经出现选项了。 到底是要帮着甚尔瞒着小惠,扯个小孩子都不信的解释。还是坦诚相告。 “所以说,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你家不会看着不管吧。还要提防着外面冒出来什么返祖的小孩,也太麻烦了。” “你话不要说得太满啊,未来会成为回旋镖捅到你身上的。” 仔细想想不都已经诞生了吗,五条悟的远房亲戚,返祖并且咒力量比五条悟还要多的乙骨忧太今年三岁。 银时将手放在小惠脑袋上:“虽然剧透了,但是你想要的话,当做没有听到也没关系啦。反正一出海就知道了,早早的知道再忘记,和等到那个时候再知道也没什么区别。” 小惠抬起头贴了贴银时的手掌,他看着天空停顿了一下。 目前的小惠并不清楚咒术界的事情,也不知道禅院家到底是什么。 就连他的姓氏也还是模糊的,甚尔会叫他喂、小鬼、小子、小兔崽子,极少数情况下才会好似叹息般的念着他的名字。 这三个音节在甚尔的嘴边总是很轻。 小惠模糊的猜测,他的名字大概就是这么得到的吧,好像叹息般随意吐出的音节,刚好拼凑出来的汉字。 可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甚尔像是富婆们用钱买到的商品,小惠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被甚尔卖出去。 可能在他被甚尔带到某个新的地方之后,甚尔就再也不会回来将他接走了,那里将会变成他未来的归宿。 所以那个本应该冠给他的姓氏,就是未来要购买他的卖家吗? “他,甚尔想把我卖给那里吗?” “银时,果然还是需要些援助措施吧。”夏油杰当机立断截断了话题。 “等等!这是错觉!是误会啊!” 小惠安安静静的等着听他的解释。 夏油杰觉得多少还是有点太超前了! 小惠每次说话都在他的责任感上面蹦迪。 御三家可以这么虐待孩子的吗! 五条悟当即凑过去,像是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挨着夏油杰吐槽着禅院家的各种道听途说。 严格来说。 想,那还是想过的……大概知道小惠是怎么被养起来的银时有点心虚。 甚尔竟然瞒都没瞒的让小惠知道了,就那么直接的说了他要找机会把小惠送到禅院家吗! 丑宝喂养的极限就到这里了,能活,但也就是活着而已。甚尔连半点委婉都榨不出来,什么爱和拥抱啊,甚尔忙着赚钱养家,一时不慎赚快钱的时候还把家底都赔了,根本没空考虑。 更不用说他小时候又没有,怎么可能记得住还要给孩子。 能把小惠养活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壮举了。 闷骚的老爹是吐不出来爱的。 明明没有虐待孩子但胜似虐待孩子啊。 面前的小惠就是鲜明的受害者了。 银时冷汗直流,没能为甚尔辩解半句话。 第128章 无论如何都一定会邂逅的 小惠抬头看着银时的脸色,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对此倒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好像就只是单纯的询问了旁人的未来,对他本人没有任何影响。 无论要在哪里生活,对小惠的处境都没有什么改变。 就算知道了结果,他也只感觉到了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孩童心中隐约的猜测对应上了现实,就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不打算做出反抗,也不知道要向谁反抗。 离开甚尔。或者说摆脱掉甚尔,被甚尔摆脱掉。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都算是好事情吧。 银时看着他那副样子就觉得,甚尔在小惠心里已经被判死刑了。 即使甚尔那副闷骚的样子显然是别扭晚期了,银时真心的觉得他死得不冤,就算小孩子主动离家出走另寻去处也相当可以理解。 可是刚两岁的小孩子是做不到彻底释然的。 再怎么在心中抱怨着不像样的老爹,理性的思考着分离才是最好的结局,强迫自己成熟起来,逼迫自己否认对亲情的向往。 看着父亲的身影长大的孩子,依然会想要对甚尔伸出手臂,等待着一个拥抱。 只是甚尔忘记了,像是忘记在他自己更加年幼的时候,也曾经做过让如今的他所嗤笑的,做梦一样的天真举动。 银时在心中发出了不成调的呐喊声。会搞成这个模样!都是甚尔的错! 那家伙就算想着“拥有天赋的儿子更适合在禅院家成长”,嘴上也绝对会说“发挥你仅剩的价值让老子赚一笔吧”。 就算未来变成某个亲子关系处得相当恶劣的秃子那样,被生气的儿子砍掉左臂再拔掉仅存的头发,也绝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都是当初造的孽啊! 在小惠听着八卦不说话时,银时好像回忆起什么一样。 无奈叹着气,但又温和的笑着。 “惠啊,人就像是鸟一样。” “鸟?” “有轻飘飘的羽毛,和能够飞上天空的翅膀,为了生活而离巢努力,又会归巢休息的小鸟。你在这个城市中也看到过的吧。” 小惠一脸不要把他当笨蛋的表情:“我当然知道。” “每个人都需要有巢,就算只是一根破破烂烂的树枝也好。否则只有一个人在天上飞,就会有实在没力气了,然后一头从上面掉到地上的时候。” “回到巢里就能安心下来了,可以放松下来了。可以说想要回到巢里的想法,已经是努力飞翔的动力了。” 小惠想他应该是要帮甚尔说好话吧。 因为小孩子没办法离开父母,小惠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生存,他的一切都是因为甚尔才得到的。所以小惠就必须要去理解甚尔养家的难处。 银时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甚尔一次次的把小惠忘掉,又在几个小时后才优哉悠哉的出现,晃悠回来把他捞走。也不清楚小惠被甚尔留在连家也称不上的地方,一个人等待他回来的心情。 无论被卖给谁,小惠也不会在意了。反正也没有人在意过他。 他勾着手指,熟练的把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藏在心底,低下头不说话。 银时突然手下用力,撸小刺猬一样按着小惠的头摇来摇去。 小惠顾不上还残留在心中的孤独,不得不伸出手去够头顶上的手。 扑腾几下后,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抱住了脑袋,把自己的头从银时的魔爪下解救出来。 “你干什么!” “终于有点小鬼该有的模样了。好、反正都已经剧透了,就当开业大酬宾一样告诉你开启新世界的情报吧,这可是机会难得的买一赠一。” “……我不要。” “有便宜不占是笨蛋啊,死脑筋小鬼。等到可以剧透的机会都用完了,就会知道有这种开天眼一样作弊的超能力有多么珍贵了。” “反正我都知道了。”肯定是说甚尔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别闹别扭了,主动朝他示好吧。 小惠咬牙暗下决心,绝对不要。 可是银时凑到小惠耳边,说出口的并不是他预料中的劝告,而是带着些梦幻色彩,好像哄骗小孩子般的预言。 “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和这个座位差不多高的时候。肯定会出现的。能够让你不再独自一人,给你爱的亲人。” 会出现的。 肯定会相遇的。 就算未来会因为各种蝴蝶效应出现波动,银时也绝对会帮他寻找到亲人。 能够将自闭小惠的心理防备全都融化掉。 让他变成弟弟的亲人。 那实在是过于正经的语气。 好像他所坚持的预言就是正确的未来。 小惠下意识的追问。 “在哪里?” “银桑又不是预言家,都说是限定的买一赠一机会了,能够知道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该万万岁了,别想继续问了啊。” “骗人,要是没有出现呢?” “男人怎么可以一直拘泥于原生家庭的束缚。未来想要什么样子的巢,自己去建吧。天空啊,世界啊,宇宙啊,就算去寻找one piece也并不是不可能,万一你也可以跑去隔壁串门呢。虽然现在还没长出来翅膀,但是未来能够飞翔的地方哪里都是。” “哼、结果还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你也成熟过头了吧,正常的小鬼都会在这个时候被感动到一塌糊涂开始畅想未来的。” “那个人在禅院家?” “确实那里也有姐姐,但是感觉上要有点不一样。禅院家很难出现那种特别善人的类型啦,水土不和吧。” “我不想去禅院家……也可以吗?” “本来就没有让你去啊,现在也没人敢偷孩子了。其实甚尔那家伙啊,至少在你要离开他之前,应该是不愿意抛弃你的。” 即使小惠不会有机会得知,他透过窗户看甚尔和银时打倒的那堆人就是禅院家的人。也不会知道甚尔也有为了他做过努力。 小惠平静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诧异,但他很快又收敛好了心情, “以后也不想和他一起生活了,我会自己赚钱。” “这个起码要等十几年了。” “如果我来这里上学呢?” “不收两岁的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啊,有我们在就算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你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回乡下的老家。” 小惠坐在座位上晃着腿,半晌后才用不会被五条悟他们听到的声音询问。 “你不给甚尔说好话吗?” “那家伙已经没救了。” 记住啊。 说什么他其实很爱的,但是没有表达出来。又说爱是想要伸出但又收回的手,就连想要卖孩子都是为了孩子长远的发展。 类似这种话全都是pua的套路啊! 就算是真的有爱又怎么样啊。 那些被忽略的寂寞和悲伤全都是真实存在的,谁叫甚尔只管养活了,其他的一概不管呢。 这哪里是好好照顾! “不过多少还是有一点的,至少他给你取了个好名字吧。” “……有什么好的。” “你们的亲子关系问题属于是拿着jump来回翻,都很难找出来解答方法的困难程度。一个甚尔就已经够麻烦了,你们凑在一起让难度直接翻倍了,银桑可以不干了吧,本来我就不是心理医生啊!这是什么禅院家的诅咒延续版本吗!” 归根结底还是甚尔的错。 就连小o像是小蝌蚪找爸爸一样才能找到的爹都没有那么难搞的吧。 第129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想要得知名字的含义,就自己去问甚尔吧。 小惠从银时那里得到了珍贵的剧透后,久违的开始期待起了甚尔的到来。 等待是漫长的,疲惫的。 往常的小惠习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如既往的翻看着甚尔无论搬到哪里,都会带着的几本绘本。 即使还看不懂文字,绘本中孤独的待在冬季的黑猫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小惠喜欢用手指比划着形状,将投下的影子当做自己的化身和幻想中会说话的黑猫聊天。 早上交叠的双手像是扇翅膀的小鸟,中午的时候会变短的影子像是小小的蝌蚪,晚上甚尔就会回家。 如果给他看到,男人就会发出意义不明的嗤笑声,又暗自咒骂着什么。 为了守护唯一的朋友,小惠每天都会准时的将绘本收拾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 可是在咒术高专中,小惠短暂的抵达了夏日。 “什么?出去玩?喂喂、没问题吗,在这种天气还要自觉的出门被太阳翻来覆去的炙烤,待在家里才是最凉快的吧。去哪里都给我等到秋天的时候再去,夏天最好的去处是家里啊。” 银时看着电视,把电风扇设定到最大档。小惠乖巧的坐在摇摆的电风扇前面,张大嘴等着风转过来之后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一直待在高专里超无聊,”五条悟挤在小惠旁边霸占电风扇,“而且说到夏天放假不就是各种有趣的活动吗!泳池大海bbq,再不济也是山啊水啊,喂虫子咯。” “起码也要有点青春的感觉吧,否则不就是虚度暑假吗。是吧,杰。”就算小惠伸手推他,五条悟也恬不知耻的挂在风扇上。 “我要回家几天,你们不打算回去看看吗?” 夏油杰本以为他们会受到启发,于是各回各家。 结果五条悟首先发出了饶有兴趣的鼻音:“嗯~杰的家。” “…嗯,在岩手县,我家怎么了。” “啊、椀子荞麦再来一碗,岩手县。怪不得你喜欢荞麦面啊,原来盛产吗。就算这样一天到晚坐着不动吃荞麦面也会把身体吃坏的。”银时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五条悟传递出的信号,兴致勃勃的起身。 “确实是有名,但是别说的像歇后语一样。而且我也没有坐着不动只吃荞麦面吧,你们到底都是些什么印象?” “我有个好提议,银时!”五条悟猛地从电风扇上起来,“果然我们最默契了。” “你果然也是看到了这一点啊,悟君。”银时竖起大拇指。 夏油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退后一步就像是根本没来。 “现在跑路已经晚了啊,夏油君。” “我们出发吧!”五条悟高高的举起手比了个耶,像是终于确定了目的地,现在就要去参加社团集宿的高中生,迅速的跑出去,“我去通知硝子哦。” 看着他绝迹而去的背影,夏油杰试图挣扎。 “我还没同意吧。” “嘛、别这么说啦,夏油君,”银时走上去,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什么时候有自己可以拒绝的错觉了,银桑倒是有商量就很好说话的人,要搞定五条君可是很麻烦的。” “那家伙闹别扭的时间,都可以让你回家探亲结束再回来了。” 此为事实! 好不容易找到个银时也愿意去的好去处,五条悟才不会管夏油杰本人愿不愿意带他们去家里。 毕竟这有什么好拒绝的? 他们又不是拿不出手,五条悟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他长得超帅,性格也很棒。 还是最强。 夏油杰那种结构简单的普通家庭里,父母双亲肯定都会轻而易举的被他折服,争先恐后的要将儿子托付给他们。 大不了回头带着夏油杰去五条家或者禅院家玩吧。 御三家里面的两家任他选诶! 这还有什么可拒绝的! 怎么想都是夏油杰赚到了。 夏油杰迅速的搞懂了五条悟的思路,他扶额叹息:“我先和家里打声招呼。” 将消息发出去之后,夏油杰眯着眼睛露出了对于日常篇来说堪称危险示警的温和笑容:“先说好,你们绝·对·会老老实实待着,不会惹出乱子的,对吧?” “虽然你这么说……”银时摊手表示具体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这可是日常篇。 好像是呼吸一样的,乱子就出现了,这种情况不是到处都是吗。 夏油杰立刻顿悟。 他就多余问。 反正已经没办法把这两个白毛按回去了,比起要求他们不惹事,还不如努力在他们惹出来事之后收拾好烂摊子。 不吓到家里的父母就是胜利了。 “他们其实也想要了解你的世界吧。家里不成器的儿子突然跑去东京上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高专,就算这样也支持你的选择了。总是自顾自的保护他们,自己承担起来的什么危险都不让他们知道,乡下的老妈可是会哭的。” “这样就足够了。”夏油杰喃喃低语。 即使现在的夏油杰可以从容不迫的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俨然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可是他毕竟还是一个正常人,总是要经过从不成熟到成熟的转变。 在夏油杰年幼的时候,尚未理解运用咒力和术式的阶段,他回想起来的全都是感到无奈与羞耻的事情。 由于天生就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咒灵而无法被理解。少之又少的几次将恐惧说出口,换来的也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和父母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看不到夏油杰在害怕什么,也找不到任何能够缓解他恐惧的方法。 在不知道多少次的搬家之后,在不知道多少次躲入父母的怀抱中哭泣之后。 他的父母开始和他一起哭泣了。 对不起,无法看到你害怕的东西真的对不起。 所有人都没办法理解你看到的是什么,让你寂寞了吧。 觉得害怕就在父母的怀抱里闭上眼睛,只要他们还在,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就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明明夏油杰的父母看不到咒灵。 他们不需要为此而哭泣,也不需要感到歉意和恐惧。 可是因为夏油杰在哭,所以他们也感受到了不被人理解的心酸与独自忍耐的痛苦,跟着一起落下了炽热的眼泪。 顺着父母的脸颊落下的眼泪,好像也灼痛了夏油杰的眼睛。 他在那之后,学会了闭上眼睛。 已经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了。 第130章 直发全都是混蛋 “出发咯——”五条悟穿着度假的短衫,兴致勃勃的走上列车,“我还是第一次去那么偏远的乡下地方,应该什么都有吧,山啊海啊,bbq!” “自己烤也太麻烦了吧,果然还是要吃荞麦面。”和根本不带行李,只带银行卡的五条悟不同,硝子穿着一身长裙,拖着个行李箱。 她坐下后随手把头上的遮阳帽拿下来扇风,果然只要出门就热啊。 “只是荞麦面也太清淡了,老头子品味啊——”五条悟贴着她蹭扇风,没蹭到就被硝子推走了。 “总是把传统食物和老头子挂钩可不好啊,悟。美食拥有悠久的历史可是值得称道的事情,每年都会办一口荞麦面的美食大赛呢。” “好好、知道了,科普先到这里。”五条悟跨坐在座位上,一个人起码占了两三人的车座。 “那是什么啊。”他抬手指了指银时的随身物品。 “竟然连这个都认不出来了吗,明显是捕虫网啊。”银时的穿着和所有人的风格都截然不同,赫然是一副要上山的黑色甚平,他像是扛着洞爷湖一样将捕虫网搭在肩膀上。 小惠紧挨着捕虫网坐在银时的肩膀上,脑袋上还顶着硝子买的小狗发箍。软绵绵的身体斜挎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 “说起夏天就是风扇房里的电视,电视上说独角仙今年又涨价了,抓独角仙卖个好价钱咯!” “独角仙!” 银时和小惠一同呐喊。 “第一次听说那种东西啊!说好的是和我一起想到了去杰家里玩呢!默契度丢掉了啊。” “谁跟你说好了。没办法啊,电视上不是说了吗,今年的独角仙供不应求。东京又没有什么森林,工业化过头的地方,就连仅剩的那点儿空白也要被利欲熏心的家伙们开采光了,很难开出来稀有度高的品种啊。”要不然谁要大老远的跑去岩手。 “闲着没事谁会关注独角仙的价格啊。真麻烦,因为银时总是把钱全部都花掉,所以一亿公主才离家出走的。干脆我给你钱好了,然后听我的去杰的家里开派对,晚上开启试胆大会。” “银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钱收买的类型,你打算给多少?”银时搓搓手指示意加价。 这可是很有必要的,万一原本能够抓到将军的金色独角仙呢。 五条悟比划比划数字,银时爽快的答应,两个人愉快的互相击掌。 小惠摸摸被他抱住的白色卷毛:“见不到独角仙了吗?” “告诉你一件事情,惠。独角仙也是有它们的巢的,比起被拿去卖更应该待在属于它们的大自然里。人类只要路过看一看,再安静的走掉不去打扰,就是最好的安排了。” 这家伙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惠用力拔他的头发。 “等等、不要对银桑的毛囊动手啊!你生气了吗,会去见的!趁着五条君没注意的时候,我们顺便去见一下!别揪了!” “拿了我的钱还要排挤我,雇主真的好伤心啊,脑子里都乱糟糟的,银时不把甜品交出来给我补充糖分的话,很难想起来密码是多少呢。” “无限额将军要什么密码啊!” 硝子轻飘飘的把视线放在银时身上:“现在不怕鬼了?看来夜蛾该采取的不是脱敏疗法,而是金钱利诱法才对啊。” “……”银时可耻的心动了。 他轻咳两声反驳:“说什么呢,说到试胆大会就是一堆故弄玄虚的东西,替身又没有常见到满日本都是,有什么可害怕的。” “杰——快点说点能把这家伙吓哭的怪谈出来,乡下肯定有一大堆吧。” “所以说那是什么奇怪的印象。”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 已经预想到了他的假期会是何等的鸡飞狗跳。 肆虐在咒术高专的白色天灾终于还是要吹到他的老家了。 “单纯的吃荞麦面、抓独角仙、玩试胆大会就足够了,来之前说了不准惹祸的吧。”夏油杰举起拳头,温和的笑着。 “好——”他的同期们无精打采的应和。 “杰真是紧张过头了,要把老家看得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吗。”五条悟夸张的往后一仰。 “不是老家的问题,而是你们的问题哦。” “没事啦,只是看看独角仙而已,怎么可能惹祸啊,又不是要把山头也炸了。”银时抠抠鼻子,翘着腿坐在座位上。 “都没有点童年感吗?放假的小鬼肯定要去体验一次和独角仙一起跑的感觉吧,可以说没有这个环节,童年就是不完整的。对吧,惠。” “嗯。”小惠点点头,有点憧憬的想着在山上飞的独角仙。 显然对于他来说,比起人类还是更喜欢小动物。 就算不带回家,只是看看也是好的。 夏油杰对待小惠就比对待混蛋白毛们要温和多了,他抬手摸摸小惠的头顶:“野生动物园里有会微笑的雪鸮哦。白色的,毛茸茸的,惠肯定也会喜欢的。我们一起去看吧。” 小惠的注意力立刻从独角仙上面移开了,他思考着白色的微笑毛茸茸会多么可爱,拽着银时的头发举例:“这样的?” “那个、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要说的话是那样的。”夏油杰指向一旁坐得四仰八叉的五条悟。 小惠顿时觉得也不是那么想见雪鸮了。 “他那个眼神就像是在嫌弃我的模样。”五条悟立刻抗议。 小惠扭头收回了视线。 “他无视我!” 小惠把脸埋进草莓牛奶味道的毛茸茸里:好麻烦,他到底要怎么样啊! “嘛、野生动物园里面还有很多动物的,难得去一次岩手,不看就回来了也有些可惜吧。”夏油杰尝试让话题回归正轨,一起普通的聊一聊野生动物园。 然而五条悟才不会放任话题回那个普通过头的正轨上去呢,机会正好,他当即掀起了战争。 “够了,我已经受够禅院家的歧视了!你们到底是喜欢清爽的直发还是脏兮兮的卷毛!” “别小看天然卷啊!天然卷都是好人,没有坏人的!” “五条那种直发呢?”硝子好奇的追问。 “是混蛋!” 战争结束了。 第131章 旅行在过去的路上就已经燃尽了 老实下来的五条悟也没有心情搞事情了,他时不时的瞥一眼,又移开视线,再瞥一眼。 排除掉这些小插曲,一路上没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他们下了列车就朝着夏油杰的家前进了。 然而小惠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提起了百分之两百的警惕心。 虽然按理来说他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抢走他的座位,但五条悟是个例外,他时不时扫过来的视线更是会让小惠的危机感暴起。 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和小孩子争骑脖子的权利吧。 他好像是会的。 小惠暗自攥紧了银时的头发。 无形之中的电闪雷鸣在他们两人之间流窜。 五条悟隐藏在墨镜后的笑意说明了问题,他还没有放弃找乐子! “看起来好像很燃,结果受难的还是我啊。又不是让你们为所欲为的玩具。”银时终于见识到了年幼时长时间生活在不安的环境中,究竟会给心灵造成多么强烈的后遗症。 是甚尔的错吧,绝对是甚尔的错吧! 那家伙堂堂正正的犯下了不得了的错误之后,让别人来给他收拾麻烦了啊! 银时顺着小惠的力道往他的手里靠了靠,伸手指向远方:“现在已经是新地图了,把身上那股青涩味儿收一收,拿出点成熟的架势来。我们可是东京来的城里人,别被小看了啊,小子们!” 银时堂堂正正的向前迈步。 然后差点被石块绊倒。 “呃、什么啊?怎么临近车站的地方还有这个,好半吊子的现代化。” “岩手县是以农业和旅游业为重的地区吧,不过这个……”硝子蹲下来看了看那块差点绊倒银时的小石碑。 “驱魔的安心小道具?” “不,是信仰,”夏油杰帮硝子拖着行李箱,施施然的补全了文化背景,“相传岩手县在千年前曾住着一群恶鬼,人们不堪其扰,于是向神明求救,希望能够让此地恢复和平。经过一番缠斗后,被神明降伏的恶鬼约定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不过位置这么近确实很奇怪,一般会位于临山和临海的地方吧。” “所以才会有这种手印设计啊,稍微有一点咒力的污秽。”类似于束缚,即使缔结了束缚的咒术师本人已经死去了,这个约定也还是存在。 “可是——没有咒力啊。”五条悟只是看了一眼就下了结论,“这只是个小桩子嘛,千年前的大家还真是亲切,留个纪念品就各回各家了。” “没有咒力吗……”夏油杰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块过于低矮的小石碑。 或许千年前的故事就只是传说而已。 流传到现在的纪念品,仅剩的价值不过是在现代坚硬的混凝土之下,作为安抚人们的道具,让所有人都相信恶鬼已经不会再来了。 银时打了个寒颤。 这种觉得铁定不会来了的情节好像是什么g。 他快步的往前走去。 “没有没有没有,因为说好的是放假日常,所以不会有多余的情节的,天气好热啊快点走吧!” “禅院——走得太前面了。” “要走错路了哦,银时。”夏油杰偏头看向不知为何慢了一步的五条悟,“怎么了,悟,小心迷路。” “嗯嗯~这就来,刚刚想到在试胆大会正式开办之前,还是需要预热呢,果然还是去看水吧,水。” “水?那有什么好预热的,只有银时不会游泳吧。” 在他们陆陆续续的走远之后。 带着手印的石碑安静的碎掉了。 夏油杰的家如今依然在偏僻的地方。 为了保护年幼的夏油杰,父母不得不远离各种容易产生出咒灵的区域。而最容易滋生出咒灵的恰恰是人类的负面情绪,所以导致的结果就是夏油杰领他们走的路相当的人迹罕至。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他们的同期,都快要以为是碰到人贩子了。 五条悟已经开始设想夏油杰在去咒术高专之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了。 硝子显然也有这种想法。 两个人的脑袋里时不时的蹦出来猜想。 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会不会用破掉的茶具倒茶? 好可怜哦…要不送给杰一张银行卡吧,反正还有很多呢,也用不完。 在他们胡乱猜想的时候,夏油杰终于站定了。 “这里就是我的家。” 偏僻的到周围仅此一家,不远处便是翠色的山,独栋的二层小楼矗立在他们面前。 或许是常年的精心维修,对于山区来说过于洁净的白色墙体上没有丝毫裂缝。 不大的小院子里面栽种着精心呵护的花朵,在夏日的风中和缓的摇曳。 胖乎乎的熊蜂吭哧吭哧的穿梭在花丛之中,夏油杰还没有拿出钥匙开门,里面的人就已经听到声音迎了出来。 女人黑色发丝盘在脑后,和夏油杰几乎如出一辙。就连沾上了岁月风霜的面孔,也依稀可以看到过往的影子。 她和夏油杰站在一起,就不会令人误会她的身份。 “哎呀、早点说,喊我们开车去接你不就好了,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让我们帮忙,自己走回来很累吧。欢迎回来~杰竟然有了那么多的朋友,快点进来吧。” “别担心,正好看看怀念的风景,我们从车站直接过来,没有走很远。”况且就算是其中体术最弱的硝子,也没有柔弱到走过来都嫌弃累的程度。 “车站?那不是已经很远了吗,快点进来喝水吧,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哦。” “打扰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银时走进去,径直去吃东西。 夏油妈妈看着他肩膀上的小惠大吃一惊。 “小孩子!难道是——”夏油妈妈看着小惠旁边的捕虫网,再看看他身上的小盒子,“这么小就要抓虫子了吗,好厉害哦。在哥哥的肩膀上坐得好稳,肯定能轻而易举抓到的。” “嗯!打扰了。”小惠学着银时的样子打招呼。 “真可爱啊,这孩子好乖哦。” 五条悟像是看新鲜的环顾四周。 然后和硝子窃窃私语。 “虽然房子确实好小,但是没有家徒四壁,我好欣慰啊。” “太好了,还以为真的会拿出来破碗喝水。” “你们的脑内印象是不是有点太糟糕了?” 第132章 身为强者的理由 夏油家的位置无比偏僻,对五条悟来说也过于狭小。 然而和夏油父母接触之后,他们知道了到底是怎样的家庭才能养出来夏油杰那样的人。 既是标准的,严格律己的优等生。又会有节制的使用力量,为保护弱者而战的强者。 夏油父母好像就是最坚固的基石,用爱浇灌着夏油杰。让他拥有了力量,也坚守了作为人类的心。选择守护普通人的道路,坚信咒术师正是为非咒术师而存在。 因为他的父母就是如此守护在他们所爱的孩子身后。 为了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在那条光明的道路上前行。 这样的他们同时也是夏油杰的初心。 他最希望保护的弱者。 正是拼尽全力保护着他的父母。 五条悟吃着西瓜,尝试着回忆他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情感。说实话,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孺慕之情了。 父母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亲近一些的下仆。 因为五条悟是神子。 父母只是他降临到世界上的媒介。 自豪、骄傲、崇敬、信仰。 在五条家从上到下为了神子而服务的意识中,所有人都秉持着一致的情感。即使多少存在作为父母的其他情感,也要将那些都压制在他们应尽的责任之下。 五条悟用手肘戳了戳银时:“你家是什么感觉?” 银时像是机关枪一样把西瓜子全都喷射出去:“老妈就是老妈的感觉吧,老爹……重要的那里已经烂掉了吧,差不多有点更年臭了,结果一把年纪还要造小孩。” 五条悟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记忆里翻出来些影子,没有压力的附和了:“确实。” 他又戳戳硝子。 “嗯——”硝子咬着西瓜,“在我觉醒术式之后,咻的就被咒术界打包了,所以没什么印象呢。说不定我也可以是从石头啊、山啊、水里面蹦出来的。” 开玩笑的,当然还是有父母存在的。 只是和强大的夏油杰不同,纯属治疗系的硝子并没有能够自己守护父母的能力,所以这一份责任就被外包给了咒术界的人。 同时外包的也有硝子本人的未来。 她实在是太幸运了,作为天生的反转术式使用者,这份幸运可以让硝子一辈子都不用为职业问题感到忧愁。 不过就是看得太清楚了吧。 连未来在那个岗位上会被压榨到什么程度都一清二楚了。 庞大的咒术界不会放任唯一的反转术式使用者跑去从事其他职业,硝子从一开始就只需要考虑是给咒术高专打工,还是给某个能够护住她的咒术师家族打工。 横竖是打工,她爽快的照着前者努力。 起码这里有她想要守护的人。 “什么啊,真无聊——都是因为和那堆老头子接触的太早了,所以硝子才总是睡眠不足的。” “也行。”硝子觉得这个锅早晚都要扔过去。 五条悟的眼睛短暂的和小惠对视,然后当做没看到的移开了。 哼、他才不想知道那家伙到底和怎样的女人凑在一起造小孩儿了。 本来就不打算回答,也没办法回答的小惠吐西瓜子的动作一顿。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揍他啊。 小惠走神把西瓜子吐出去,被砸了个正着的五条悟立刻反击。 两个人一个被迫一个主动的开始噗噗噗的对着喷,小惠身上不过一会儿就铺了一层西瓜子。 “喷完记得收拾好啊,太乱了夏油君会生气的。平常看着笑眯眯的人,生气起来就会像是恶鬼一样可怕呢。像是把积攒起来的怒气槽一瞬间爆发出来一样。” 银时趁着他们喷西瓜子的时候多吃了几块。他已经习惯五条悟和小惠对上了,从小惠来的那天开始,五条悟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就像是婴儿的世界里完全以自己为中心,五条悟也是这样。他坚定的认为世界上除了那些立场缘故导致的对立之外,不会有人讨厌他。 可比起还能用立场缘故来解释的禅院甚尔,小惠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条悟直到现在依然觉得是禅院家的审美观念出了问题。 就在他们即将要分出胜负的时候,外出购物的丸子头从沙发后面冒了出来。 “你们玩得很开心呢,悟、惠。那么开心肯定也有力气把沙发打扫干净的,对吧。” 夏油杰的语气像是你们说不行就死定了。 并没有听出来这一点的夏油父母在后面笑,他们准备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但还是担心他们不够吃,又大老远的跑到了县城中心买了年轻人爱吃的东西。 夏油杰说有甜品和啤酒就够了,三个人都会很开心。小惠没有讨厌的东西,长大就已经很艰难的小孩子什么都会老老实实吃掉的,喂他点儿甜的应该也正好。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大小鬼在比拼吐西瓜子。 吐西瓜子大赛告停了。 银时和硝子齐刷刷的站起来远离了战场,奔赴夏油杰新带回来的甜品和啤酒。 小惠晃晃腿跳下沙发,拿着纸巾把散落的西瓜子都收拾起来。 “看啊!都是那个小鬼先挑起来的!”五条悟趴在沙发靠背上,试图证明自己的无辜。 夏油妈妈只是看着那双写着委屈的冰蓝色眼睛就已经在动摇了,而夏油杰完全没有被这种推卸责任的方法蒙蔽:“真是没办法啊,悟,收拾不好就只好不给你甜品了。难得从县里有名的甜品店排队买到了悟会喜欢的传统点心,真可惜。” 真是太天真了。 类似的伎俩,夏油杰不知道看五条悟表演了多少次。 连夜蛾老师都不会相信,他怎么可能轻易松口呢。 孩子一时没看紧就会上房掀砖揭瓦,夏油杰能坐视他在咒术高专的时候走一路拆一路。 但也不至于在要拆自己家之前还不拦着。 五条悟大惊失策,一副西子捧心的可怜兮兮表情:“错过最适合吃的时限就不好吃了。” “所以悟肯定能够在时限之前打扫完的,” 夏油杰说完,不忘了摸摸小惠的头顶:“小惠真是乖孩子,打扫完来喝果汁吧。” “竟然只摸惠,不摸我!真是太悲伤了,悲伤到没有力气收拾了。交给你了,惠,快点整理好去吃甜品吧!” 五条悟说着,完全不打算努力的把事情扔给小惠做了。 乖巧打扫着的小孩子一愣,像是没有想到世间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大人。 第133章 每个大人都是言传身教的老师 小惠叹了一口气,慢吞吞的爬到了沙发上,靠近瘫在上面的五条悟。 随后将手放在了五条悟清爽的头顶上,不轻不重的摸了两下。 五条悟眨眨眼睛。 嘴边带上了些许笑意。 他好像突然找到了和小惠相处的方法。 “谢谢,惠。我好开心啊,你如果把这里打扫干净,我就更高兴了。” “……”小惠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但还是无奈的继续收拾西瓜子。 往常五条悟和小孩子相处的方式看起来乱七八糟,但都是有一套属于他的逻辑的。 小孩子比大人更容易适应,只要用短暂的时间让他们熟悉了陌生的场景,他们就能够自己找到玩伴,一起撒欢了。 基于这样的道理,五条悟只要采取小孩子可以理解的方法,迅速加入他们的交际中,就能够作为新的伙伴一起玩。 即使在银时他们看来,新的麻烦小鬼出现了。五条悟也觉得这种方法没有什么不足之处。 言语和行为都亲近起来之后,五条悟尤其擅长的就是趁着那一点儿亲昵,让他们真的熟悉起来。他只要愿意就可以做得到。 然而小惠和正常的小孩子不太一样。 他过于习惯排斥他人,拒绝亲昵。 熟悉并不是他可以无拘无束的理由。 因为和有着家长撑腰的孩子们不同,小惠的安全感极低,他随时要接受自己的行为招惹来了厌弃,顺带被打包扔出门的结果。 所以正确的方法并不是和他一起当小鬼呢。 应该是自己当小鬼,把他当大孩子! 五条悟心安理得的指挥小惠收拾完西瓜子,也不管小惠能不能跟上他,火速冲到了餐桌旁边:“打扫好了哦,甜品还在等我吧。我和它们可是有深深的羁绊的,这是什么?果冻吗。” “岩手县夏季限定,江刺苹果果冻。这可是高贵的限定呢,只要带上这个标签就能够引来一大堆人的排队抢购,日本人喜欢限定的性格已经被资本摸得透透的了。”银时吃了一个泡芙,然后默不作声的递给下一个人。 夏油杰配合着吃泡芙,随后绕开不喜欢甜品的硝子,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三两口把果冻吃掉,没有防备的一口咬下泡芙。 然后很有分享精神的送到了小惠手里。 “你改性了?”小惠抬着头看五条悟。 “区区甜品而已,我可是很有分享精神的。”五条悟眯着眼睛笑。 骗谁呢。 五条悟可以对很多东西有分享精神,但是对待甜品,他满脑子都是占有欲。 小惠直觉有诈,但是他也不好拒绝送到面前来的甜品。 于是一口咬下。 “甜……咸的?” 三个男的顺利的把小惠也坑到之后,才开始吐槽世界上怎会有这样的甜品。 “这简直是甜品欺诈!到底是为什么会做出来酱油冰淇淋口味的泡芙啊,又不冰淇淋又不泡芙!而且杰,你肯定知道吧!” “特产都是这个样子的,据说会把收入捐给因为海啸而受难的地区。” “别小看了特产啊!说是会给海啸受难的地方捐款,他们造出来这种不合天理的点心,已经就是造了很多孽了,赎罪券可以把罪孽一笔购销的上天堂吗!” “真是邪道啊,对吧,惠。” 被突然提到的小惠随口应着:“还好,我不讨厌。” 银时默默地把剩余的酱油冰淇淋泡芙推过去。 “喂。” 五条悟把小惠面前的其他的甜品拽到他自己旁边,银时也顾不上小惠那边的状况了,他们开始打甜品争夺战。 “喂!” 夏油杰给小惠倒了杯饮料:“不用勉强哦。” “……”不用勉强你倒是管一管他们啊。 “真是孩子气,不要长成那副模样的大人啊,惠。” 小惠深有感触的点头。又看了一眼硝子旁边,明明是白天但已经摞起来的啤酒罐子。 他也不能成为这样子的人。 现场的大人只用排除法就已经去掉了三个。 小惠看向堪称硕果仅存的夏油杰。 夏油杰似乎是觉得银时和五条悟吵闹起来太麻烦了,堂而皇之的召唤出咒灵把他们隔开,这才换来了表面上的清净。 小惠顿悟,他起码要先成为一个召唤师。 怎样才能成为召唤师呢…… 沙滩。 蓝天白云与大海。 小惠和硝子一起坐在遮阳伞下面看着水天一色。 不远处的五条悟夸张的跳进海水里,然后被海浪追着跑回来。 一会儿又再度跑到海水里面。 “是不是有点亢奋过头了?”夏油杰拎着水桶。 “别管他,小鬼就是喜欢这种山啊海啊,辽阔到可以把人都吞进去的地方。”银时低着头看jump。 片刻后,五条悟伸长了手臂被海水裹走了。 “悟总不会是出事了吧?刚刚被水卷走的时候一动都没动。”夏油杰把水桶和挖沙子的玩具放在小惠手边。 “别管他,小鬼就是喜欢哪里都去看看,一会儿就要自己游回来了吧。”银时依然在看jump。 海面上十分平静,连可能被错认为白毛的光块儿都没有。 夏油杰把银时手中的jump按下去。 “去看看情况。” “真是没办法啊,八成是偷偷藏在哪里,等着好心过去的同期走到陷阱里,然后弄出来个大惊喜吧。孩子静悄悄多半是在作妖。” 银时把jump放到旁边,摸着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烫的头发,和夏油杰一起走向被巨石挡住的阴影处。 他们没有费多大的功夫就找到了五条悟。 他整个人都被海水打湿了,白色的发丝滴滴答答的落下水珠,在五条悟的对面,一个漂浮在海水中的红色章鱼脑袋在摇晃的水波中注视着他们。 见到银时过来了,章鱼头显然有些激动,可是五条悟本身散发出的气场就足够让它躲着不出来了,更不用再加上夏油杰。 咒胎怯懦的继续躲在水中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探头。 比起救银时,更想被银时救。 “又有东西来找你了哦,不过这个显然胆子小。”五条悟指着尚且是咒胎的特级咒灵,自然而然的把这口锅扔在银时的脑袋上。 银时抽了抽嘴角:“都说了没有那回事,银桑完全不认识什么奇形怪状的天人,肯定是从宇宙中的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掉下来的吧。” “还在等什么,果然还是祓除吧!”夏油杰的身前立刻出现了众多的咒灵。 这里可是夏油杰的老家,三个最强见到这里出现了野生咒灵怎么可能还有不去祓除的道理。等上报咒术界再等他们派人来处理,黄花菜都凉了。 “让开——” 咒灵倾巢而出,一块巨大的石碑从它们的头顶越过,狠狠的砸在了陀艮的头顶。 原本还在瑟瑟发抖的章鱼头立刻遁入海底。 海水把岸边的两个人连带咒灵都浇得透心凉。 夏油杰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看向后面的银时。 显然石碑就是这小子扔的,别说是祓除咒灵了,咒灵的影子都没有了。 “银时,你有想要辩驳的话吗?” “糟糕了,差一点就抓住了。” “差得也太多了吧!” 第134章 是男人就把金枪鱼钓上来 夏油杰抬手敲了下银时的脑袋,薅着他的后衣领去找咒灵。 五条悟欢快的跟了上去。 “难得要抓到了,虽然一直躲在水里,但是那个看起来比平时那堆杂兵要好一些,杰肯定会很想吃吧。” “悟,我对咒灵没有食欲。” 所以别把他说的像是专门吃咒灵的汉尼拔。 “那你怎么什么样子的都吃,专门挑点儿厉害的吃不就好了,吃多了很辛苦吧。肚子里全都变成黑水了。” “未来肯定会存在意义的。” 咒灵操术没有上限的束缚,所以每多吸收一只咒灵,夏油杰也会切实的变强。 他还没有那种可以挑选吸收对象的宽裕。 为了确保不会被银时和五条悟甩在身后,夏油杰需要确保自己的成长速度能够赶上他们的步伐。 可是到底为什么呢,银时偏偏要用那么蹩脚的方式对那只看不清样子的咒灵手下留情。 它的身上难道有什么秘密吗? “虽然不清楚你想要做什么,但是用岩手县居民的安危为代价去试探,未免太过任性了。” 陀艮一直藏在水里没有出头,夏油杰尚未判断出具体的等级。但既然并不是海中集体出现的弱小咒灵,而是单独出现的,那等级也不过太低。 并不是低级咒灵,就有着专门去祓除的需要。 夏油杰倒也不至于是认为银时对怯懦的咒灵下不去手。 他们现在的等级是准特级,在咒术高专就读的这半年期间,各种各样的咒灵都已经见到了,无论是强大的弱小的,多少会遇到在察觉到了他们的实力后逃跑的。 咒灵怎样挣扎,他们的工作任务都是祓除它们。这就是咒术师的常识。 所以思索之后,夏油杰只能暂时认为银时还有其他目的了。 比如,没有经过咒术界的认定,约等于打白工。 或者关于特级咒术师的评定。 “虽然我们如果独自祓除咒灵,对等级评定不会有帮助,但是我们的任务量也在增加,只要积累下去,等级晋升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在没有意义的地方冒险。” “没有意义啊……” 银时被夏油杰拽着后领,整个人拖在沙滩上,他看向由于落跑的陀艮而变得无比平静的大海。 确实是没有意义的。 无论是花御还是陀艮,在涉谷事变篇就会齐刷刷的退场。 如果要给它们赋予一个剧情上的意义,那就是为了封印五条悟的棋子。 可是如果抛开那本漫画呢。 在这里遇到了,所以银时就顺手的祓除掉,这么把它排除于正片之外吗。 终于该轮到甚尔发便当了,但是他偏偏不在啊。 “不是啊,夏油君。咒术界给我的评级?那种东西都无所谓。我才不会管那张轻飘飘的证件上面到底是几级的评定。” “我只是刚好看不过眼而已。” “就算你这么说。”夏油杰放开了银时的衣领,低下头看向倒在沙滩上的他,“又不是千年前的神明,还能够心平气和的与咒灵缔结永不踏上土地的束缚。放任不管的话,咒灵迟早会肆虐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我们咒术师就是为了将非咒术师从咒灵的危害中拯救出来而存在的。” “又来了,结果还是要加班嘛。不过找咒灵的话,我倒是有个好办法啦。”五条悟像是哆啦a梦一样掏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的鱼竿。 “来钓出来吧。” 小惠乖巧的拎着水桶捡贝壳,在他捡了一半的时候,走开的三个男的吵吵闹闹的跑回来了。 五条悟往银时身上缠鱼线,然后爽快的像是抛尸一样,把他整个人扔到夏油杰的咒灵身上。 咒灵得令,带着他往海中驶去。 银时显然已经在溺水了。 然而没有人在乎,银时只能自力更生的在海水中翻滚。 小惠听不清五条悟在笑些什么,夏油杰疑似游泳指导的话语也被海浪的声音覆盖了。 只有银时响彻云霄的怒斥。 “五条悟你这个混蛋——!!!” 小惠看向硝子:“他们在做什么?” 硝子摘下从五条悟那里拿过来的墨镜,看着面前的闹剧沉吟片刻:“钓金枪鱼吧。” 真的能钓上来金枪鱼吗。 那说不准。 红色的章鱼头远远的和银时对视,好像有点委屈的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噗。” “噗什么啊,为什么真的会被钓上来!在银桑祓除你之前离远一点啊,笨蛋章鱼头。小心现在就让你杀青,在凑齐宝o梦御三家之前,正片还没演到就干净利落的把你弄掉啊!” “噗——” “对对,上岸也没什么好的。是围城啦,只是在外面看起来好像很好,好不容易的上岸了还是会搁浅的。不到大结局最好别出去啊,得到了镜头也得到了不幸啊,这个垃圾世界。” “噗?” “哈?你又不靠着吃东西为生,干嘛全都要往嘴里塞,肚子里太空旷了吧。真是没办法啊,在你吃人之前,先揍到四分之三死吧,安心,会给你留点镜头的。” 银时摸出洞爷湖,小心着绝对没有使用术式。 然后站在夏油杰借给他的咒灵身上,把红色章鱼头抽到半死不活。 陀艮召唤出来的鱼类式神在他的手底下就像是鼹鼠一样,飞快的从海面跃起,迅速的哪来的回哪去。 “我说你啊。就算一直在大海里飘着,最喜欢大海了。但是也别忘了你自己是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感情吧,先别说是什么感情了,对待自己的生身父母是个什么态度啊。吃了百家饭,还要反过去把父母都吃掉。” “未免太贪心了吧,长成这种性格,乡下的老妈可是会哭的。给我向老妈道歉啊。” 银时看着流着面条泪沉到海里的陀艮,狠狠地朝着红章鱼的秃头啐了一口。 “那堆没有思维的就算了,差不多跟蚊子一样。你这种不成器的儿子就给我沉下去,反省个十年再上来。” “噗……” 陀艮沉下去了。 银时叹了口气把洞爷湖搭在肩上,朝着岸边挥挥手,示意他们拉过去。 结果还没等动呢。 海水突然不可思议的震荡起来。 第135章 有门走就别给我翻窗户啊喂 银时偏头看去。 一只长得好像金枪鱼的巨大咒灵从海面中腾飞起来,张大嘴就朝着银时砸去。 也不清楚是陀艮最后的反抗,还是真的被钓上来了。 银时惊讶的看着它,然后反手用洞爷湖捅上去。 他干净利落的把鱼线解开缠在金枪鱼身上,拽着它回去。 未来陀艮还有出场需求,暂时没办法动。但是金枪鱼就没问题了,它长得甚至可以吃。 夏油杰的咒灵艰辛的背着一个银时和一个大型金枪鱼,好似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驮着驮着就往海里走了。 “啊、啊救命啊!”银时抱着金枪鱼,在水里坚持不懈的扑腾扑腾,“我不会游泳的!” “别嚎了,都已经在岸边了。” 银时抓住夏油杰伸过来的手,从岸边爬起来。把绑回来的特产扔给他:“虽然看着像是金枪鱼,但又不是,咒灵真是长得奇形怪状的什么都有,记得祝福一下再吃啊。” “好好,辛苦了。”夏油杰觉得银时在众多喷涌而出的咒灵之中,还能记得住给他个最大的回来已经很好了。他抬手把降伏后的咒灵凝缩成咒灵球收好。 小惠安静的看着他们。 手里装着贝壳的小水桶啪叽一下掉了。 他好像突然知道的了要怎样成为召唤师。 首先要把银时丢下海里,接着就能钓出来金枪鱼,把金枪鱼搓成球就能成为光荣的召唤师了。 每个步骤单拿出来可能都还行,连在一起完全不懂。 “他怎么了?”银时拧着身上的水往岸上走,就看到小惠一副宇宙猫猫头的表情愣神,“喂——惠?” 这孩子怎么突然崩人设了。 “可能想吃金枪鱼吧。肚子饿了啊,杰,请客吃寿司吧。” “别对咒灵产生食欲啊,那先回去吧。” 当晚,什么都吃的小惠第一次对金枪鱼寿司感到了难以下咽。 夏油家并没有宽敞到每个人都能睡一间,但整理整理还是可以收拾出两间客房的。五条悟去挤夏油杰原本住着的次卧,银时正好领着小惠睡觉。 这种时刻,硝子不得不被孤立了。 硝子本人觉得孤立得好。 银时枕着手臂看向夜空。 洁净得不可思议,白色的月轮像是在画纸上抠出了一块空缺,从边缘处模糊的褪色。 小惠已经累了,依偎在银时的身侧,蜷缩成一团睡去。 窗户突然被推开,夏夜的暖风吹起他白色的发丝。 五条悟好似补全了缺出的月光,双手撑在窗沿上向室内探头,笑得肆意张扬:“去参加试胆大会吧。” 说出了让银时想要把他推下去的话。 倦怠的赤红色眼睛和他对视。 随后平静的闭上了,就像是在说你来晚了,已经睡了。 “明明没睡呢。”五条悟才不是用这种程度的拒绝就可以摆平的类型,他踩着窗沿进来,双手把小惠往旁边一拨,随后抱起床上装睡的人。 五条悟的声音很轻:“你把结界的封印弄掉了啦,不去看看可不行呢。” “我没听说过那种东西啊!而且你才不是冲着那个去的吧。”这家伙绝对是觉得有趣而已。 五条悟不置可否,他径直把银时朝着下面一扔。 “我接到人了哦,杰。” “正常人应该看得出来那是拒绝的意思吧!白天就很累了,谁要接着去参加什么试胆大会啊,延期可以吗!我要弃权!” “pass。”五条悟用两根手指比叉,站在窗沿边wink一下。 “pass个鬼啊!” 夏油杰站在下面稳稳当当的接住银时:“说服他放弃的话,要用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所以干脆顺着他来了吗。”银时豆豆眼的看着夏油杰。 就算事后总是会反省。 但是夏油杰惯着五条悟乱来的次数也一次都没少过,顶多把定点糟蹋咒术高专,改成了以咒术高专为中心,辐射式的迫害周边地区。 这不还是为所欲为吗! 为所欲为的五条悟推完银时的窗户,如法炮制的去敲硝子的窗户。 “喂、就算硝子身上完全没有料,无论哪里都很一贫如洗。半夜去敲女孩子的门,会被投诉的吧,最近这几年早恋抓得紧,大家的年龄都是大学起步的。” “嗯?硝子——”房间里没动静,五条悟又用力敲了两下试图唤醒硝子。 银时安心了。 显然硝子的安全意识在这里,她会给窗户上锁。 五条悟敲了两下也没有反应。 他看向夏油杰。 立刻懂了他想要做什么的夏油杰果断的拒绝:“不行。” 五条悟鼓起脸颊。 如果是在咒术高专的话,他就可以随便的拆了。可惜现在是在夏油杰的家里。 “啊~硝子,硝子,你为什么偏偏是硝子呢?”五条悟一脸陶醉,用演话剧的腔调说话。 “拜托了,五条,别在我的房间旁边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硝子果断的推开窗户, 五条悟躲过朝着他脸去的窗户,朝着硝子伸出手:“去试胆大会吧!” “我拒绝。” “拒绝无效啦。”五条悟单手把硝子夹在胳膊下面,临走还轻轻关上了窗户。 “试胆大会开始咯——” 夏油家远离城市中心,又极其临近山体。惨淡的月光照亮了夏油家通往山上的路径,但是却无法触及其中的幽深的阴影。 他们四个人一路借着月光前行,只是几分钟的路程就抵达了山脚,喋喋不休的蝉声撕裂着寂静的夜。 “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啊,”硝子随手捡着树枝,拿在手里不停的甩动:“会有那种经历吧,好奇的跑到山上结果下不去,哭着鼻子等家长来救。” 她的尾音带着些戏谑的轻快。 好像已经看到了小小的夏油杰躲在山上哭的模样。 “夏油君看着就是能够一个人待着一直不动的类型吧。比起跑上去冒险,更像是会被大人们随口胡扯的故事吓到不敢去,顶多站在山脚。” “不过那可是杰哦。觉醒术式后肯定会去山上探险,然后再大肆把咒灵球塞进肚子里的,从小就要吃那么难吃的东西,说起来咒灵球可以当饭吃吗?” “怎么可能,”夏油杰摆摆手挥散五条悟脑子里的构想,“不过我曾经确实自己上过山。” 第136章 咒术高专最强! 哦吼。 三个人听着他的话,等着后文。 夏蝉的嘶鸣声,风晃动着树叶的声音,四个人的步伐默契的踩在近乎相同的节奏上。在种种声音中,夏油杰的声音无比平和。 “那是在我刚刚觉醒术式没多久的时候。” “知道吗,人在年幼时基本上都会喜欢甜食,经过了那个阶段才会衍生出个人的饮食口味偏好。” “所以在最开始,摄入糖分这个行为,并不仅仅是出于个人的意识。很大一部分也是出于生理性的需求,需要用糖分来提供机体的能量。” “意识能够隐约的感受到身体的缺失,并且下意识的去满足自己。我最初也是凭借着某个隐约的直觉,判断了我可以使用这样的方法。” “那些盘踞在山上的扭曲咒灵。利爪好像可以割破我的肚子,腥臭的气味像是黏着的黑泥,无数只眼睛翻滚着窥伺我,这些都无所谓,为了确保父母的安全,我需要将它们全都吃掉。” “可是……” “可是?”银时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不要说着说着突然卡住啊!总感觉要有奇怪的东西冒出来了!都说了不要来搞什么试胆大会啊,万一被封印起来的不是咒灵而是替身,要怎么赔我啊!” “抱歉抱歉~”夏油杰没有心理压力的笑笑。 他略微调整了语气,用好似讲故事的口吻继续缓缓说着。 “可是啊,有一天我发现山里的咒灵尤其的强。这显然有点不合常理,按理说就算这种远离人群的偏僻小山里面会出现咒灵,大多数也是聚集在一起的四级咒灵而已。” “当时的我并没有什么感觉。经常在山上锻炼,我已经很熟悉这里了。就算有点异样,我只需要打败它们,再吞下咒灵球就能够稳步的变强。” “终于等我清理完山上所有的咒灵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再不回家就会让父母担心了。我也有些着急的往山下赶。” “就在我到山脚的瞬间,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并不是人类温暖的手指,也不是咒灵狠厉的尖爪,就好像是我的错觉一样,那只手平稳的落在我的肩膀上,冰冷又没有重量。” “它说:终于轮到我来吃你了。” 夏油杰对准下巴瞬间打开手电筒。 “啊啊啊啊啊!”银时尖叫着逃窜。 反应过来夏油杰在搞鬼,银时立刻抢过手电筒踹他的膝盖:“干嘛啊!好好地讲起过去的事情,干什么突然跳转到恐怖片场啊!吓死我了,虽然也没有很可怕,准确来说我完全不觉得可怕!” “这是试胆大会的玩法啦。”夏油杰揉揉被踹的膝盖,果然还是会在意身高问题吗。 “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啊!”银时转头看向旁边的五条悟和硝子,“你们就没什么要抗议的吗!” “不行啊,银时。这里可没有你的同伴,不好意思但是要扣十分了。” “据说最后一名就要无条件答应优胜者的要求呢。准备好要付出什么了吗?禅院。” “为什么你们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制定好规则了,据说到底是谁在说啊!” “不怕不怕。” “谁怕了!” 试胆大会。 也就是去公认为恐怖的地方来测试胆量的活动。 常理来说分成小组在可怕的地方走几圈就足够了。 然而很显然。 这里起码有三个人默契的决定了不分组,并且果断地采取人为力量将恐怖渲染得更到气氛。 毕竟只有银时一个人容易被吓到,还是欺负他更有趣啊。 慢了一步才意识到这一点的银时暗自咬牙。 想要扳回比分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看夏油杰那种阴险的随身携带小道具的行径,再看五条悟登记比分的架势,最后硝子风轻云淡加码的态度! 已经是对咒灵和替身都完全脱敏了,见到魑魅魍魉就跟没事人一样的可怕集体! 堪比月下摆出奇怪姿势的三兄贵! 糟糕了,一时感觉bgm都起来了。 “啊啊…真无聊。这不是已经确定了吗,肯定会是我输掉。三人份的最强加上治疗,四个人都聚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会有让你们害怕的危险啊。”银时用手电筒照亮前面的道路,“类似的桥段根本派不上用场吧。” “终于要承认胆子小了吗?终于轮到我来吃掉你了——!”五条悟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好像幽灵般朝着银时吹气。 银时神色自然的摆摆手:“都有心理准备了,怎么可能会吓到啊。” 确实。 虽然都聚在一起会更有趣,但是在如此安全的情况下,这场冒险大会相当于已经出现了最后一名,就是唯一一个扣了十分的银时。 刚刚开始就已经有了胜负,接下来岂不是已经没有继续的意义了。 银时在心中冷哼一声。 固然他们已经获得了先手的胜利,在条件没有改变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几乎将获胜的奖杯收入囊中。 但是! 那也只是几乎而已! 五条悟的骄傲会让他想要得到银时心服口服的落败,得到了无聊的评价怎么可能满足。 夏油杰向来注重人际关系,如果是玩游戏,自然会体贴的注意到所有人的心情。 所以剩下的就只有硝子了。 “说到底点数相同怎么可能算得上是优胜者啊,全都是倒数第二名吧。” “想要逃吗?禅院。”硝子听懂了他的潜台词,“稍微落后就想要从规则本身动手,说是不怕结果还是会怕吧。” “才没有,我可是打算抉择出真正的优胜者呢。亲切的把第一名的奖杯友好分成三等份?怎么可能啊,最强当然只有一个吧。” 最强。 即使知道他是在挑拨离间,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是对这个关键词有些反应。平时在银时并不参战的前提下,他们两个谁也不觉得自己比对方弱。 更何况还是试胆大会。 作为出色的咒术师,在区区试胆大会上慌张失措已经会沦为行业的耻辱了。 银时将得逞的笑意压下去,干净利落的增加规则:“决定了,在这场试胆大会中获得优胜的人,将获得咒术高专最强的称号!” 第137章 天下第一咒术高专最强武道大会 五条悟他们三个人刚才就在随意的补充大会条件,现在自然也不会反驳银时的提案。 不过。 硝子挥挥手:“咒术高专最强的称号要由试胆大会来决定,这件事情不觉得很滑稽吗?咒术高专都不知道要这么办吧。” 银时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能说滑稽呢!世界上可是有那么多的赛道,是用实力之外的其他事情来证明的。像是都已经很努力的奉上了口袋里仅剩的钢镚了,但赌马的战场中赢不了就是赢不了啊!你能够说121亿的马券就一定能赢吗,怎么可能啊!命运的高抬腿会狠狠踢碎的!” “觉得能赢的家伙,现在立刻向着天台上的马券道歉啊!” “你玩的还挺花的。”正常的高中生会知道什么是马券的残酷吗。 “知道了知道了,觉得落后很寂寞吗?我们确实是可以答应啦,不过……”五条悟将墨镜抬起,狡猾笑着的蓝色眼眸好像已经看到了不久后的惨状:“可别被吓到哭着跑回来找我啊。” “分开的效率也比较高一些,银时,如果发现了带有手印的石碑就远离吧。”尽管还只是猜测,不排除石碑真的能够支撑起结界术的可能性。 那是流传于岩手县的古老传说,并且明确的出现了完全一致的物体。 即使完全没有储存咒力这一点让人困惑。 可是万一呢。 想到这里,夏油杰关切的看向硝子。 虽然目前顶多算得上是勘探阶段,但是他们唯一的反转术式使用者显然也不应该单独出现在带着危险的前线。 万一也有万一了呢。 五条悟顺着夏油杰的视线看去,玩味的拉长声音:“硝子是很弱啦,可是如果连乡下这种程度的咒灵都没办法祓除的话。诶?那是不是有点太弱了,还会被咒灵欺负呢。我们丢下你,会哭吗~” “真不想被只有实力值得称道的人渣这么说啊。”硝子捏着小树枝抽他。 “打不到——”五条悟大跨步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硝子扭头看向银时和夏油杰。 笨蛋家长们拉远距离。 “…喂、别用那种他是这副模样,我也要负责任的眼神看过来啊。就像银桑出生之后就抱着jump了,那家伙也是出生就拥有牢固的设定了,偏转太多肯定会ooc的,已经一辈子都只能是那个味儿了。即使未来再也摆脱不了童贞,也还是那样儿了。” “银时,悟只是还没开窍而已。而且要说的话,无拘无束的性格也很有独特的魅力。” 夏油杰很喜欢五条悟的性格。 类似于对自己缺乏的东西产生的向往吧。 在实力和身份都相仿的情况下,以一定的相同点为基础去观察他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后。 夏油杰发现纵使五条悟的行为太过于肆意妄为不受约束,方方面面都和夏油杰的观念存在出入。 可是,五条悟正因如此才能没有任何妥协的做他自己。 正论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大道理,是他愿意就可以抛之脑后不予理会的选择而已。 绝对的实力支持五条悟的一切任性。 好像夏油杰只要任性一些,他也可以去那样做。 然而对于夏油杰来说,个人的满足并不是他的一切,于是就像是注视着自己的另一个可能性般注视着他。 所以就算一直告诉他什么才是正确的观念,夏油杰还是存有私心的希望五条悟能够一直自由自在。 夏油杰很喜欢他。 “你是坚信自己家的小孩长大了就能够变得焕然一新,所以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的笨蛋家长吗?” “……” “不行啊,夏油。已经彻底变成老妈了啊。” “别管悟了,还是继续试胆大会吧。” “现在已经更名叫天下第一咒术高专最强武道大会了,给我心怀恭敬的喊全称。” “行吧,天下第一咒术高专最强武道大会。” “这是什么混杂了一堆东西的名字,好逊。” 名字花里胡哨的,已经看不见试胆大会原本的影子了。 银时和其他人分开之后思忖着接下来要用到的策略。对于那三个人来说,多么扭曲阴暗的丑陋咒灵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就算怼脸也根本不可能会被那种东西吓到的,所以要另辟蹊径才行。 “真麻烦啊,但是要听小鬼差遣就更麻烦了,怎么横竖都是麻烦。” 银时用手电筒照亮前路,将大致的地形都记在脑子里,之后关掉了手电筒。 在光线消失的下一秒,一块人形大小的石碑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遍布着岁月与时间留下的古老青苔,比周边的绿色树叶更加深绿。 除去十分高大之外,这块石头和整座山都毫无违和感的融为了一体,好像本来就存在于这里,只是银时刚才没有注意到而已。 可是如此具有隐蔽性的石碑上,却存在着让伪装完全失效的特征。 那好似染血般赤红的手印却将原本覆盖它的青色燃尽了,如同昭告自己的身份般裸露出了潜藏起来的图案。 银时狐疑的盯着它看,然后像是夏油杰说的那样远离。 结果银时退后一步,石碑就像是自己长腿了一样靠近了他一步。 银时试图回忆夏油杰的咒灵宝o梦中有没有类似的东西,说不定夏油杰就在旁边呢。 然后又往后退了一步,石碑锲而不舍的跟进。 ……好像是没有的。 银时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和石碑打商量:“那个啊,银桑被嘱咐过绝对不能碰了,所以我们要不还是就此别过吧。不用那么专一的跟上来也没关系的,虽然人类还是专一的好,但是石碑是自由的好!” “你同意了对吧。” 银时转身往前走一步。 结果身后的石碑也跟着他走。 想都没想,银时迅速的跑路。 背后的石碑轰隆隆的追着他滚。 “搞半天这东西是滚石啊!带来命运了吗?必死的命运之类的!?夏油君!远离的下一步是什么啊!带给你当土特产吗,那你绝对要吃啊!” 凄惨的声音响彻了森林,惊起一片鸟群。 银时悔不当初的拔腿狂奔。 竟然是真的! 第138章 有些东西会在放松警惕后等着你 银时脑子里冒出五条悟摇头晃脑的模样。 那家伙说什么封印解除了,又故意卖关子不说全。 说真的,既然是不小心的解除封印了,那能不能设置得清楚一点,加一个封印解除的提示音啊!魔法少女一个两个的都在封印解除了,小石块安静的碎了那么一个两个的怎么可能发现得了。 “夏油君—五条君—硝子——!” 银时喊得一声比一声凄厉,但是回应他的就只有森林中的回响。 为什么啊! 只是玩试胆大会分开行动了而已,又不是跑到别的世界了,怎么可能听不到啊! 果然还是这东西在搞鬼吧。 银时跳起抓住沿路古树的枝干,翻身踩在树枝上去观察石碑的动向。 石碑似乎无法脱离地面,就这么和他保持着相对的静止。 不对劲。 滚石才不会这么温和呢,肯定会照着人直接撞上去的。 银时坐在树枝上:“不要,反正是不可能碰你的,也不会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封印解开的,别缠着我了。没听说过咒灵也会被传染跟踪狂的习性啊。什么?还有先标记再顺着气息杀过去的诅咒?好变态啊。” 石碑莫名其妙的在地上磨蹭抖动着。 银时继续添油加醋:“嗯?你喜欢杀马特造型的黑毛吗,银桑给你介绍个好对象好了。正经又固执的聪明孩子哦。介绍费只需要给这个数就可以了。” 石碑猛地砸向了一旁的树干上。 银时伸出手挽回它:“倒也不用激动到这个程度吧!” 他从树枝上掉下来。 聪明的石碑好像瞄准了这个机会,向着空中撞去。 银时抬手拉了一下树枝,正好和石碑擦肩而过。 “哼、笨蛋,想算计我还早了一百年呢。”银时平稳的落在地面上。 可是他刚刚才踩过的土地却深深地陷了下去,石碑俨然已经在坑底等待他。 区区石碑怎么还有脑子啊! 银时掉下去砸在石碑上面时,清晰的听到了石碑深处传来的响声。以及咒力翻涌的感觉,只是和之前两次几乎不存在的细微感觉不同,这块石碑很强。 “不,是山吗。” 石碑怎么可能瞬移,可以解释的理由就是。 整座山都是缔结了束缚的石碑,那个手印只是其中的特征,是集体中的一块而已。 下一秒。 整座山都颤抖了起来。 硝子普通的游离在积极竞争的三个人之外。 甩着树枝,无所事事的把树上的独角仙揪下来,放在树枝上面。 如果独角仙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就交给大概率有八成会输掉的银时好了。 不过就算跑了也没什么的。 横竖只是顺手而已。 硝子缺乏在意这些事情的动机。 就像是她对争夺咒术高专最强头衔也兴致缺缺。 然而血气方刚,精力多到没地方用的笨蛋们,就会为了这个头衔冲锋陷阵的去吓唬别人扣分了。 明明集合起来算计银时是最方便的选择了。 “是吧,还真是笨蛋。”硝子挥了挥树枝,上面的独角仙安安稳稳的趴在枝头。 好,就这么悠哉的等着他们回来吧。 硝子握着树枝。 突然感到什么似的跳离了原先的部分。 大概率不是夏油,五条和禅院到底谁会特意来针对她呢。 硝子警惕的环顾四周,结果尚未察觉到不对劲的变故,脚下的山体突兀的摇晃起来了。 “山?” 硝子脚下一滑摔进整座山裂开的空隙里。 “……”这可不是跳过去就能躲开的程度。 和优哉游哉的硝子不同,夏油杰对于场景的布置堪称是周全到即将开展百鬼夜行。 除去常用的咒灵和近年来收集到的特级咒灵,将所有的咒灵储备都汇集在山上。即使如此,想要冷不丁的吓到银时还好说,想要吓到能够看到一切的五条悟堪称是天方夜谭。 “悟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呢。” 恐惧,是一种生物的心理活动状态。 人们在面临某种威胁到自己身心的危险环境时,无法挣脱,无能为力,所以才会产生的强烈情绪。 五条悟的心中好像没有恐惧这种情绪存在。 如同已经习惯了,一切都会顺乎他心意的发展。 真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但是正因为困难,才有着挑战的价值。夏油杰连环的布置着咒灵,咒灵操术可以不受约束的将它们分散在山上的各个位置。 所以他在山产生异样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问题。 只能停留在陆地上的大量咒灵被召回,只留下可以用以侦查和飞行移动的咒灵。 夏油杰向着天空移动,很快的就和五条悟碰面了。 “山的样子不对劲。”夏油杰果断做出了判断。 五条悟的眼睛注视着山体:“封印这种东西,还真是不靠谱啊。” 不靠谱的人在堂堂正正的说着别的东西不靠谱。 “简直像是在说未来的人们啊,这玩意太难对付了,我们没辙,等封印松掉后就交给你们一鼓作气的处理掉吧。” “千年前人们的强弱程度也是存在差距的,这一点和现在一致。只是他们或许没有办法喊来能够解决事件的咒术师吧。” 五条悟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判断出了整座山的核心,他率先朝着那里飞去:“真麻烦啊,说是不允许踏上土地,结果土地下面的地方还不是随便的扎根吗。” “找到银时和硝子的位置了吗?” “银时的气息有点难找,他总是自己收着。不过感觉到硝子了,位置是在——” 他们在核心处落到地面上。 “这里?” “嗯,这里,在土里。” 玩笑吗? 就算是五条悟,在这种场合下还是不会开玩笑的。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抬手驱使咒灵挖土。 在咒灵挖下去之前。 土里面突兀的冒出来了人头。 “我好恨啊——” 银时的脸上全都是鲜血,他摆出狰狞的表情,用手电筒投下了沉重的阴影。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步的抖了一下。 “露出害怕的表情了吧,你们一个人减十分。” “你这张脸也太凄惨了吧,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五条悟一边把他随手从土里面拽出来,一边摸向他的脸,“怎么回事?真的是血吧。” 摔到石碑弄出来的落穴陷阱后,被潜伏在下面的石碑撞出来的。 银时低下头自己用手背抹掉沾在脸上的鲜血,随意搭上五条悟的肩膀:“那种搞笑情节中突然会有的小道具而已,认真就输了吧。” “都已经是在这种场合了,竟然还有心思耍宝。”夏油杰叹了口气,继续驱使咒灵挖土。 “你们都在这里了,硝子呢?” 第139章 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先做了再说 几乎是话语落下的下个瞬间。 银时眼睁睁看着泥土中冒出来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裤腿。 “银桑啊,其实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银时的眼睛盯着那双手,眼神都涣散了起来,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总之我先跑了!” “等等!你在跑什么!”五条悟反手抓住银时的手臂。 银时从喉咙中挤出来一声惊呼:“放手啊!你就不能懂一下行情吗,这个时候应该说不要管我们了,你快点跑!” “感觉被你毫不犹豫的扔下超级不爽,就算下地狱也要带着你啊!” 银时和五条悟掐起来的时候,那只手无奈的松开了五条悟。 随后他们两个完全没在意到这点的自由扭打在一起了,势必要先把对方推进地狱。 手又催促的拽了拽夏油杰的裤腿。 “好好,久等了。”夏油杰将那只手从土里面拽了出来,伸手拍了拍她身上的土。 硝子的状态比银时还要差一些。 但是起码她身上没沾着血,只是遍布着尘土。 硝子咳嗽了两声,擦掉鼻尖上的土:“我握住腿的时候你们抖了,所以其实全都害怕了吧。” 五条悟很冤枉。 他只是单纯的不适应而已! 虽然已经习惯银时动不动的让他的无下限术式失效,但是突然有不熟悉的手碰到他了,还是会条件反射的抖一下吧! 他都反应过来那是硝子了,就不能一笔勾销吗! 夏油杰也很冤枉。 前脚刚冒出来个银时,被吓到后,下意识的放松警惕认为硝子在其他地方了。 所以正是夏油杰这样的强者,被莫名其妙的手抓住才会震惊,竟然有东西能够不被他察觉的在下面冒出来。 这个理由可以解释的过去吗。 银时,他没什么好冤枉的。 可怕就是可怕。 就算强撑着不怕,那也是可怕。 “……” 银时和五条悟的混战停下来了。 他们默契的勾肩搭背往外面走。 “现在可是有大型咒灵冒出来了的特殊时间,没功夫开试胆大会啦,干脆就先中断吧。” “对对,真是注重大局的判断啊,悟君。” “哼、区区乡下的山竟然还那么麻烦,干脆直接用咒术轰掉吧。” “想要转移话题倒是随你们了,咒灵的情况还需要进一步的勘探,别轻举妄动哦。不慎会影响到附近的居民和生态的。” 夏油杰堂堂加入了他们,三个人默契的往外面走。 “试胆大会结束的话,我就是咒术高专最强了呢,败者三人组。”硝子背着手跟在他们后面。 糟了,没能糊弄过去。 硝子的声音轻轻的扬起,带着些许少有的脱离了淡漠之外的骄傲。 “诶——说起来,要听优胜者的话吧,让你们做什么好呢。” 三个勾肩搭背的男的下意识放慢了脚步,默默竖起了耳朵。 硝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咒灵好像很麻烦。按照你们的方法,咻的祓除,快点回去睡觉吧。” 他们听到这话,立刻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银时愤愤不平的摩拳擦掌:“咒灵竟然敢把硝子吞下去,这座山真是可恶啊,不可原谅!立刻就去祓除掉给硝子报仇!” 硝子平淡的吐槽:“你刚才根本没有想这种事情吧。” 夏油杰身边跑回来几个侦查用的咒灵:“事不宜迟赶紧去吧。” 五条悟追加着他在飞到天空后,短时间得到的准确结论:“看样子是有数个分身作为根,深深扎入了山体的模样呢!如果一个一个的祓除可是很麻烦的,果然还是连同山一起拔起来吧。” “悟,说过那个方法只能作为保底的解答吧。”夏油杰认同五条悟的判断,但却没办法采纳五条悟的解决方法。 确实是做到硝子要求的,咻的解决问题。 但是擅自让山体消失,这个行为带来的一系列连带反应,又会对多少非术士的普通人带来影响呢。 排除夏油杰个人的情感。 恐慌、困惑、利益影响。 多少人要依仗着山上的资源过活,整座山消失又会对他们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些五条悟不会考虑的事情,恰恰是夏油杰无比关心的事情。 “哈?哪有那么多的功夫关心你的最优解啊。这显然是已经解开封印的状态吧,如果我们撤离,再花费大量的时间用来调查,说不定才会惹出大乱子呢。” “并不是最优解的问题,而是祓除咒灵的过程中,也需要考虑到影响。” “真是说不通。银时~快点说服他,杰又想要谨慎的加班了。” 银时将手放在洞爷湖的刀柄上面,朝着夏油杰用咒灵标记出来的地方迅速前进,听到五条悟的呼唤,偏头看了他们一眼:“反正是纠结怎么祓除吧,那就先动起来再说。” “还没有紧急到必须彻底扫清的时候,也没有从容到可以一点点慎重侦查的时间。这种时候行动起来就好,说不定就会有新的发现,让道路敞开呢。” 太随意了。 但是很有银时的风格。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是观望着只会被动的承受变化。想要将局势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就只有主动出击这一条道路。 希望事态发展绝对会合乎自己的心意,未免也太天真了。 现实可是充满着意外的! 夏油杰的唇角不由得上扬起来:“是啊,只是调查也没办法改变现状。先将目前探查到的分身全部祓除吧。” 五条悟抱怨着伸长了手臂:“结果还是麻烦的方法嘛。” “就算这么说着,其实你自己也不想就那么将整座山祓除吧。” 如果五条悟想的话,他就不会等着银时和夏油杰的提议了。 肯定会我行我素的率先行动。 毕竟对于五条悟来说,相比较果断的做什么,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去做什么有些难度。 “嘁、只是那种力气活没什么意思而已。” “那现在就没有异议了。” “全部祓除吧——”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共同将深深嵌入山中的众多咒灵分身祓除。 第140章 为最强献上协奏曲 喷涌的苍蓝色咒力光束,夏油杰的咒灵默契的与苍共同前进。将障碍破除,再将隐藏起来的分身从中拖出。 洞爷湖穿过苍与咒灵之间,丝毫不在意被误伤的可能性,精准的祓除分身。 硝子叹了口气。 笨蛋,聚在一起往前冲就容易忘记放帐。 以为在拍什么热血少年电视剧吗。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喂——注意帐的范围,别惹出大乱子哦。” 硝子只是来旅游,不想回学校还要被处分。 在他们重复多次的将分身祓除后。 山体在动摇,好像为突破了封印的咒灵,献上最初的摇篮曲。 然而这同时也是安魂曲。 石块碎裂的声音,咒灵撕裂的声音,以及木刀一声声刺穿与祓除的声音。 终于让山体的核心都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 千年的咒灵终于舍弃了它在漫长时间中挣扎着繁衍出的根,抛却了所有的分身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顿时他们四个人全都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威压。 那是经过漫长时间,在封印中积累的诅咒。 难怪千年前的咒术师要将它封印起来,而非祓除。只是如今的咒术师们到底有没有实力面对如此庞然大物呢,这一点真的在他们的考量之中吗。 即使知道目前的情况紧急,夏油杰还是没能管束住自己的思绪,几乎是下一刻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千年间承载着这份诅咒的岩手县。 那些普通人的利益真的被咒术师考虑到了吗。 “看吧,不用迷茫,只要选择自己认定的方向,往前走就好了。”银时好像根本感受不到危险,洞爷湖毫不动摇的指向那个庞然巨物。 “怎么?害怕了吗,那可是要减十分的。” “哈?谁会害怕啊,我知道的只有一点。”五条悟的手中凝聚出苍蓝色光芒,像是夺走了天空的颜色般纯粹。他笑得自信又张扬:“我们是最强的!” “是啊,最强可不会被这种东西吓退。”夏油杰将思索的问题暂且搁置。 三个人默契的一同向着咒灵本体冲去。 硝子看着他们的背影。 这是她第一次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看着他们战斗。 作为治疗的硝子只需要在安全的地方,等待着他们回归而已。 与他们共赴前线的任务并不属于她,从并肩作战中诞生的战友情向来也和她无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 硝子已经不会对那些她没能拥有的情谊感到遗憾了。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看着他们的背影。 三人的背影与庞大如山体的咒灵相比是那么小,可又是那么的强大。硝子只是看着他们,就觉得肯定能够安心。 很快就能乘着风,四个人沿着山路走回去睡觉。 事实上也如她所料的。 即使是千年前会令一方困扰的咒灵,在现代的三个最强面前也丝毫没有一战之力。光芒迸裂,恨意滔天,即使拼上全力,咒灵的无数根分身也被毫不留情的砍断了。 在诅咒和苍蓝色的咒力之中,银时偏头看了她一眼。 有点温柔又夹杂着些许了然,露出这样眼神的人说着完全不正经的话请求援助。 “哎呀、这只咒灵意外的苦手呢,我的咒力都快要没有了,好像还需要最后一击呢。” “你的咒力到底要怎么才能空啊。”那个量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五条悟顺着银时的视线看去。 “嗯~说起来确实是需要个别的最强啊。喂喂~最强小姐,这边这边。” “也太随性了。”夏油杰笑着叹气,“拜托不要彻底祓除哦,硝子。” 咒术高专的四个新生里面。 三个人都是笨蛋,现在和他们一起胡闹的笨蛋好像又增加了。 硝子一边无奈,一边又有些想笑。 她踩着遍布着战斗痕迹的土地,带着绝对格格不入的轻快,迈入了他们一直面临的战场。 用以治疗的正能量与咒灵的负能量相互抵消对撞,对于反转术式而言堪称暴殄天物的咒力运用方法。 “下辈子要看好了路,别惹到我们的最强啊,她超厉害的。” “第二届咒术高专最强选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总不会是终身制的吧。” “这下子高专里面有四个最强了啊。” “总感觉有点战斗力数值爆表?因为你们想,不小心变成战斗力计数单位了,那也有点不妙吧。” “再怎么多也不会变成计数单位的,最强多过头了吧。”硝子把咒灵揍得惨兮兮,但还没有全部祓除,她将咒灵交给夏油杰来处理,交换位置加入了聊天。 “硝子啊,现在还没到那个时代而已,”银时装腔作势的科普,“像是王国战士长啊,准大将啊,六车拳西也会沦为百车拳西,为了划分战力的牺牲品多得数不胜数啊。” 你们也躲不过啊。银时在心里感慨。过几年就有宿傩的手指了。 宿傩会开心吗。 手指长得多就是好啊。 “姓氏里面带着数字好像很危险诶,”确实带着数字的五条悟事不关己的吐槽,“翻倍就变成十二车了。” “那如果出现十条悟是不是有点危险。” “诶、我吗?我也要沦为战斗力计数单位吗?”五条悟指指自己。 硝子和银时纷纷移开视线。 竟然没有人反驳! “怎么想都不会吧!我可是最强啊!快点把这件事情扔掉,现在就失忆!” “收工了哦,悟、银时、硝子,已经不早了,快点……”夏油杰将咒灵球和怀里的奶糖放在一起,摸出手机联络辅助监督。 在放假期间顺带把山都炸了的事情还是需要上报的。 他低头摆弄着手机,喊着他们的名字回来,结果就看到了在发脾气的五条悟和讪讪等着他发完脾气的硝子、银时。 干什么呢,这堆人。 “杰——” 五条悟委屈的看向他:“我被霸凌了。” “……”夏油杰沉默。 五条悟好像不明白,他和霸凌放在一起这件事就让人啼笑皆非。 夏油杰熟练的让五条悟伏在肩头,默许他继续演那种被欺负后跑回家里对老妈哭诉的戏份。 “嗯嗯、他们不对,明天就把他们的甜品没收,全都给你。” “银桑的甜品是无辜的啊!” 一行人往山下走去,夏夜的晚风吹动衣摆,时不时传来几声五条悟装哭的表演,夏油杰也附和着安慰他的心灵。 银时和硝子跟在后面,凑在一起说悄悄话,间歇性的蹦出来几句吐槽。 “慈母多败儿啊。” “他是不是有点太自觉的当老妈了。” 夏油杰偏头眯眯眼笑。 吐槽声顿时小了。银时和硝子安安静静的走路。 第141章 睡觉前几分钟的黑暗其实还挺难熬的 银时打着哈欠推开窗户,月光就像是倾泻而下的洪水,从窗口洒满了整个房间。 不算大的客房里面,床就占据了大面积的空间。小惠抱着腿蜷缩起来坐在床上,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言不发,一眼看去像是个鬼童子。 银时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拼尽全力的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反应过来那是小惠后,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他缓缓地从窗户爬进去,又安静的将窗户关上。 银时努力状若无常的询问:“怎么了?想要去上厕所,结果一个人害怕吗?总是憋着可是会搞坏身体的。真是没办法啊,我陪你一起去吧。” 墙边的一团小惠磨蹭着过来,又扭扭捏捏的往银时怀里挤,就那么趴在他的胸口。 “不去厕所啊。”银时靠着窗户,一下下摸他睡乱的头发。 “银桑只是去拯救了一下世界,所以稍微出去了一会儿。英雄可是很忙的,就连放假也会在难得的休假被迫加班,真是希望能够发给我加班费啊。” 小惠紧紧地把脸埋进银时的胸前,看得都让人担心他会不会窒息。 啊坏了,他在闹脾气。 银时抬手挠挠卷毛,试图想出来个解决问题的好方法。结果还没有挠两下,先在头顶抓下来一只独角仙。 这东西哪里来的…… 不管怎么来的都感谢独角仙的救场了! 银时轻咳两声吸引小惠的注意力。 声音中带着些哄小孩子的诱导,即使在夜晚中压低了声音,轻快的感觉也没有消散:“小惠~想不想看独角仙呢?超大的,看着就能卖个好价钱的独角仙哦,大概是世界最大的了。” “抬头吧,这只稀有的世界上仅此一只的独角仙就送给你,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小惠挣扎了一会儿,又磨磨蹭蹭的从银时身上抬起头。 看到的就是银时戏谑的笑容,和他手上好大的一只独角仙。 “下次抓独角仙,要带我。”小惠抬手去抓银时的手腕,“我不会睡着了,不能留我一个人。” 攥紧他的手,两个人一起把独角仙放在小惠带着的塑料小盒子里面。 “说什么呢,这只独角仙啊,是山爷爷觉得惠好好睡觉了,真是个好孩子,所以特意嘱咐我带给你的。拯救世界那种麻烦事交给大人就可以了,小鬼的任务是吃饭睡觉大哭大笑。” “山爷爷?” “对。”银时推开窗户。小惠坐在他的怀里迎着夏日的暖风努力睁开眼睛,嗅嗅空气中携带着的草木虫鱼的气味,眯着眼睛,远远地眺望山爷爷。 “很漂亮吧,就是那座山看到了你哦。” “像是绘本里的。” “你已经看得懂绘本了吗?不错啊。惠已经会自己给自己早教了,现在的小鬼竟然能自己长成这样。” 该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吗。 甚尔放养成那副模样,小惠都能自己把自己教导的很好。银时感叹着,想起了日向野笑着的脸。 竟然真的好好长大了啊。 “看不懂字,我喜欢画。” “嗯,下次找少年馆里的大姐姐给你读吧。” 小惠把乱糟糟的海胆头从窗口收回来,拽了拽银时的衣服。 “怎么了,那可是温柔的读书大姐姐啊,就算是毛还没长齐的小鬼,想要一头扎进大姐姐的温柔乡里的愿望也是不会变的,到底有什么不满的。” “……”小惠又把脸埋回去了。 啊可恶,这种地方都很像他爹。 甚尔也好,小惠也是。他们老老实实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就那么难吗! 麻烦的小鬼! 现在就到那个时候了! 让不知道世间险恶的小鬼懂得道理,人生在世总是会有东西是想要而又得不到的! “银酱……” “……”也行吧,他才两岁。银时立刻调转了话头:“那如果你以后还记得这件事情的话,想听绘本再来找我吧。” “银酱读?” “嗯,我读哦。” 到时候就读那个故事好了。 讨厌寒冬的黑猫徘徊在寂寞的房间里,它一次又一次的打开门,期待着打开一扇通往盛夏的门。最后结局如它所愿的,通过时光机前往了夏日。 “不会忘的。”小惠把头抬起来,朝着银时露出了一个有点像是小孩子的笑容,“约好了。” “嗯,约好了。” 装着独角仙的小盒子被放在窗边上。 就像是银时没有出去过,小惠还是蜷缩成一团靠在他的旁边。幼小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时间也不早了,银时打个哈欠睡觉。 …… 【终于轮到我来吃你了!】 脑子里突然传出了声音。 银时心有所感,猛地摇头看向后方。喉咙中挤出来震惊的颤音,又硬生生的全部都压下去了。 啊哈哈…… 干什么呢。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一个事件都过去了!为什么要那么有影响力的驻扎在脑子里啊! 只是故事啦,不存在那种东西的,所以也不需要害怕的。故事的主人公夏油杰不还好好地活着吗,所以根本就是不需要担心的事情! 真是太擅长自己吓自己了。 这个坏习惯什么时候可以改掉呢。 银时把脑袋掰回去,继续尝试着进入梦乡。 结果就感到窗户旁边传来细微的动静。 【终于轮到我来吃你了】 银时下意识的对准那个方向挥拳,在察觉到那里待着的是独角仙后,又立刻卸力。 总感觉有点害怕啊,这是什么g吗! 果然就应该拒绝掉五条悟的!他们搞完事还能安安稳稳的睡觉,留给银时的只有失眠啊! 不过房间里还有个活人的! 银时吞了口唾沫,连带着向小孩子求救的羞耻心也咽下去了。 “惠…小惠~你应该还没睡着吧,那个啊,果然你想去厕所的吧,银桑陪着你一起去吧。” “喂、拜托了,不要无视我啊。我都已经那么折腾了,你靠的又那么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对吧!” 在银时期盼的呼唤中,小惠发出几声哼唧。 随后抬起手臂,摸了摸银时的头顶。 “嗯,好。” 这大概是答应和他一起去厕所了。 银时眨眨眼睛,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将头凑在小惠的手底下睡去了。 第142章 大自然超奇妙啊喂 由于在岩手县的山上发现了信息未知的大型咒灵。 还没过完暑假呢,银时他们一行人就被紧急召回了。 三个人平静的听着唯一会对此有怨言的银时嚷嚷黑暗的咒术界。 “不仅没有加班费,甚至还提前终止了假期。咒术界这个就业环境要完了吧,银桑要转职啊啊!现在就要筹备转职了!” “没办法,咒术界常年都处于缺少咒术师的境况中,我们休息就意味着普通人有可能遇险,得不到及时的救援。” “你未免也太习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吧,夏油君。觉得对所有人都有责任吗。这样想就去向假期道歉,辜负了它的良苦用心。” “假期的良苦用心是什么啊。”五条悟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询问。 “给我滚去好好休息啊!” “嗯嗯。”小惠像来时那样坐在银时的肩膀上面。 身上斜挎着一个塑料的小盒子,一只独角仙待在里面。 “假期离我而去就算了,你们竟然偷偷背着我去抓独角仙了!”五条悟一副被背叛的模样,震惊的指着那个小盒子。 他对独角仙完全不感兴趣。 可是被丢下就是觉得不爽! “也有不需要去抓,就能够自己跑上门来的独角仙,大自然很奇妙吧。” 硝子打着瞌睡,回神偏头看了看:“这个我作证,确实。” 本来以为跑丢了,结果还真莫名其妙到银时手里了,大自然好奇妙啊。 小惠抬手想要遮住,然而在五条悟泫然欲泣的表演中,又不得不放弃了隐藏起来的打算,从身上解下来递给五条悟。 那双童稚但已经饱经风霜的眼睛中充斥着这个给你,你安生一会儿的无奈感。 在小惠无比成熟的哄孩子意识下,五条悟拿着他根本不感兴趣的独角仙去玩了。 夏油杰叹为观止:真是个好孩子啊。 就是真的不需要援助吗? 实际上亲爹还活着的小惠应该是不需要法律援助的。 银时抵达东京后,接到电话就带着小孩去见甚尔了。 小电驴一路上风驰电掣,小惠抱着自己被头盔整个盖住的脑袋,窝在银时的怀里和小电驴一起颠儿颠儿的。 “头盔好大。”小惠尝试反映问题。 “觉得麻烦吗?就算这样也不能不戴啊,这可是行车安全准则,不戴的话会被警察叔叔叫住的。不过主要是翻车砸到头很痛啦。” 银时娴熟的拐进了和甚尔约好了会面的甜品店。 进门先给自己点了三个草莓芭菲,全部记在甚尔的账上。 小惠有点晕乎乎的坐在银时的手臂上,把脑袋搁在他的肩头。脑袋还是懵着的,却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甚尔。 “……” 父子难得的重逢,两个人好像都不是很熟。 事实上,能够把小惠扔给银时看的那个瞬间,确实是甚尔独自带孩子两年来最快乐的时刻。 因为小惠最初的日常中缺少交流对话,所以导致语言能力发展相当缓慢。直到一岁多,才姗姗来迟的从嘴里冒出些音节,大多数都是混乱的咿呀。 甚尔完全没有察觉到问题。 狂战系的老爹在发现了小惠几个月大了还不能照顾他自己之后,就已经知道了小惠的体质大概要弱一些的,不能说话实属正常。 直到某一天,甚尔看着被他留在家里的丑宝呢喃着喊出妈妈的音节,小惠也跟着丑宝,呼唤着妈妈。 咒灵一样含糊不清的发音。 柔软的像是棉花,微弱的从心头划过,甚尔却感到了久违的阵痛。 痛得他觉得应该宣泄出来,干脆抛下小惠算了,想要去抓住哪个不长眼睛凑到他面前的诅咒师,揍到拳头被鲜血濡湿。 只有那个时候,甚尔才能得到平静。 可是男人只是抱起了还在地毯上蛄蛹的小惠,试着让他现在就学会走路。 “你妈妈在天堂呢,你死了最好也上天堂。” 小惠听不懂人话,晃着腿就是站不直。 甚尔觉得这已经不是体质的问题了,再不注重点教育问题。 小惠要被养废了。 一切都是因为他来钱太慢了。 普通的进厂打工,虽然确实是挺平稳的,也不用担心被哪里的仇家找上门,但是不仅拿不出钱继续租房子,手头也没什么能拿去赌马的钱,他的小崽子好像也要完了。 那这点儿平稳还有什么用啊。 权衡利弊之后,甚尔很快就选择了去给普通人当保镖。 搬进了雇主的家里后。 小惠的语言能力在丰富的环境中,被迫成长了。 他懂得用客套的话术和甚尔的雇主说话,争取不让甚尔由于拖油瓶的问题丢掉工作。 他自己学会了用手指在太阳光下画出影子,描摹着日向野曾经朗读过的绘本,和上面的花草虫鱼说着小孩子才懂的悄悄话,尝试着用书籍填补生活的空缺。 他们同时也逐渐的沾上了甚尔熟悉的,曾经也出现在他自己身上的孤寂。 甚尔发现这个孩子有点像他。 这对于甚尔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 在察觉到了这一点后,甚尔发现日向野的话语就像是诅咒。 和缓的,温柔的,在鲜血涌出的间隙里,依然饱含着爱意与祝福。然而他让这句话成为了诅咒。 甚尔不希望看到这个事实,又只能接受这一点。 【惠就拜托你了。】 “看吧,果然没办法啊。” 自此之后,甚尔总是习惯性的想要把还有个小孩这件事忘掉。 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回想起恩惠后,又得仔细想想到底把孩子扔到哪里了。 借此来判断他接下来是要回雇主家,还是要去刚才去了一趟的地方找孩子。 幸亏就算这样,小惠还是没丢。 那个孩子早早的适应了他的生存环境。 甚尔心里仅剩的那点儿责任心产生了些许动摇。 比起待在他的身边,不知道存活意义的活着。或许还是禅院家更适合他。 有强大的咒力,可想而见会拥有术式的小惠。 在禅院直毘人的庇护下,也能够和禅院家那堆一拳一个的小萝卜丁一起,在演武堂抢甜腻腻的甜品。 怎么想都比独自翻着绘本要好。 第143章 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甚尔暗自思忖着捞一笔就给禅院家好了,让那堆老家伙大出血,也能让小惠的身价上涨一些。 实在是再理智不过的判断。 可是。 总是会有点东西阻拦这么理性的决策。 心中的那抹不情愿,到底是什么呢? 日向野的嘱托?作为父亲的不安?还是说他这种人,依然对年幼的孩子存在着想要抚养他长大的爱吗。 甚尔自认为自己身上已经榨不出那么浓厚的责任感了。 顶多只是一点虚无缥缈的情感罢了。 即使总是习惯性的把他忘记。却也会下意识的想去看他在做什么,想去知道他今天是不是还活着。 小惠活着,所以甚尔的心也会活着。 银时说得对,甚尔只是想要个理由。 其实他或多或少还是不愿意的。 希望小惠能够拥有稳定的环境,同时也希望他能够在自己的身边。 在这个愿望产生冲突的时候,他只能一边理性的推动着安排,又感性的希望有什么理由能够合乎情理的拦住他。 在他们一大一小对视的时候,银时已经点完单了。 小惠往银时怀里缩了缩,只给甚尔一个海胆头看。银时熟练的单手抱着孩子,亲昵的态度让甚尔的眼神变了变。 “干什么啊,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要用眼神杀死谁啊。又有人上身了吗?这次是什么?”银时拿起桌子上的长柄勺子指他的眼睛,“瞳孔都收缩了诶,你在对着谁飚杀意啊。” 甚尔在桌子下面踹银时的腿:“吃你的芭菲。” “喂、你们不熟又不是银桑的错啊!” 这是什么啊! 自己觉得麻烦不好好照顾小孩,结果看着小孩和别人关系好,还是会隐约觉得点嫉妒吗? 不用心带小孩就是带不熟的,就算是亲生的也是这样!放养的瞬间就做好小孩以后会跟别人跑的心理准备吧! 想着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草莓芭菲都端上桌了,正在往每个人面前都放一个。 银时熟练的把托盘上的草莓芭菲都放到自己面前:“这些全都是银桑的。” 他从芭菲上面拿下来威化饼,塞给小惠,这就是最大限度的分享了。 小惠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一边咬着一边看甚尔,等着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甚尔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过得可谓是相当的充实。 不仅去禅院家打扫了垃圾,还捞到了一笔可观的补偿款。之后再因为请假太久,被富婆雇主直接扫地出门。揣着巨款蹲在路边,又碰到了相处下来后,适合入赘以及合作养娃的女人。 甚尔在脑子里排除掉他认为小惠不需要了解的信息。 就只剩下了最中心的一点:“我们搬家。” 小惠等了半天,甚尔就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作为久违的开场白。 这对于他们的父子相处模式来说,显然也很正常。 小惠习以为常的点点头。 然而银时顿时觉得嘴里的草莓芭菲都变味儿了。 见鬼的亲子关系。 搬家。 这对于甚尔和小惠来说都不算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毕竟甚尔的每段工作都不长久,小惠已经习惯了要跟着甚尔的工作,前去下一个未知的宅邸。甚尔找到的女人会住的地方都大差不差。 高档的住宅区、精美的别墅,或许还有芬芳的花田与宽阔的游泳池。 会留给小惠的就只有一间客房而已,住在哪里对他都没什么影响。 小惠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次搬家和以往有什么区别。 甚尔也完全不觉得需要告诉小惠他可能要有新妈妈了。 小惠又等了一会儿。 甚尔依然没打算说什么禅院家的事情。 他好像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看着相处融洽的银时和小惠。在起初的不爽之后,很快嘴边就挂上了小惠看不懂的,十分罕见的浅淡笑意。 【变得柔软了。】 【不愧是我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已经傍上人了。有这家伙在,不用去禅院家交换,就能坐等他们把需要的资源送上来了。不是太阳吗,正好也照一下他们。】 恶寒! 银时的眼神犀利起来。 你也差不多一点吧,把孩子扔过来就算了,怎么还要连吃带拿啊!银时吃着草莓芭菲,在心里嘀咕。 你不是蛮喜欢那个小鬼的吗?把威化饼干都分出去了,再分出去点儿别的也无所谓吧,你又不是没有。只要你说,禅院家那堆人也不会拒绝你的。 等等、你对他们的印象变得那么和善了吗?怎么可能免费给我,肯定要各种各样的压榨吧!大人的世界可是很残酷的,直到现在小钢珠的经费也没能批下来,想要你倒是自己去交换啊。 小惠还没有进入大人们奇妙的脑域网。似乎是觉得安静的时间已经足够了,在心中念着怎样说出口的准备也已经十分充足了,他将最后一口威化饼干吃掉,主动打破了平静。 “我的名字有什么含义?” 小惠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无论是怎样的回答,他都能够接受。这只是银时给他的一点儿期待而已。 或许他的诞生是被期待的,或许这个随意的名字代表了祝福。 小惠下意识想要在甚尔注意不到的角度,抓住银时的衣角。 甚尔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小惠说了些什么。 那抹有点欣慰小惠成长了的笑意被瞬间的迷茫冲散,甚尔歪着头发出困惑的哼声,紧接着将视线放在了银时的身上。 银时拿着勺子挖草莓芭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就像是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从他这里传出去的。 在假装不知道。 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 那个名字的含义是什么,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同样期待着他诞生的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多说只是徒增伤感。 甚尔的唇角顺势挂起嘲讽的笑意:“呵、什么啊,撒娇吗?跟着银时真是惯出来坏毛病了。” 小惠果不其然的没能继续追问,他紧紧地抿住下唇:“和你没有关系。” “你还要吃我的住我的呢,小兔崽子。时间到了,走吧,和银时说再见。” 小惠握住衣角的手松了一下,他又倔强的抓着不放手:“你把我卖给他吧,我赚钱还给你。” 第144章 恩惠的惠 空气一下子好像凝固了。 银时差点把吃进嘴里的草莓芭菲喷出来,他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工作人员脸色都变了。 他们讨论的话题已经从银时一次性可以连着吃三个草莓芭菲,变成了那边是不是要卖小孩子,他们有没有义务报警。 银时顿时也顾不上草莓芭菲了,他冷汗直流的提出抗议:“都说了我又不是真的要转职!再怎么标榜恶o奶爸也顶多是短篇的程度啊!那边!别打报警电话!” 甚尔听了他的意见,没怎么犹豫就大方的挥手:“我给你打个折好了,原价十亿,收你五个亿。” 这家伙都听了些什么! 银时站起来捞起旁边的小惠,径直扔给甚尔。 小孩被甚尔接住的瞬间还有点紧绷。 甚尔抬头看着他,语气中带着点可惜:“你不要了吗?” “要什么啊!别总是想着把责任扔出去,你这个混蛋老爹!听好了,自己生的孩子,到死了都要对他负责啊。” 银时像是生怕她们再搞出来什么乱子,三两下把剩下的草莓芭菲迅速解决掉就转身走了。 小惠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拽住那飘飞的衣角,可就像是每一次被雇主扫地出门,他又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一定要离开才行吗…… 会遇到的吗?那个预言是真的吗,还是说就是哄孩子的谎言呢。 那些事情其实不知不觉间都变得无所谓了。 还不想离开他的身边啊。 然而直到店门口轻快的铃声响起,那抹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小惠才落寞的吐出挽留的昵称。 像是银时哄孩子时叫着他小惠,小惠也平等的喊着他银酱。 “银酱……”对不起。 “啧、你没能让他心软啊,真没出息。”一团小孩待在怀里对甚尔也没什么影响,他随手将手臂搭在沙发上。 就算银时那家伙平时都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 实际上让他心软也很简单。指不定小惠哭着跑过去拉住他,银时就认命养孩子了呢。 小惠听到甚尔的话也不望着银时发呆了,他挣扎着要从甚尔的怀抱中出去。 甚尔一只手按住他。 说实话还生气了。 气性真大。 在小惠彻底挣脱之前,甚尔平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敏锐的感觉在平淡之下,似乎潜藏着某种他无法理解,却又一直翻涌的情感。 浓缩在甚尔双眼里深邃的颜色之下。 “你的名字,是恩惠的惠。” “……” “来自上天的那一瞬间的恩惠,仅此而已。” 小惠没有再继续反抗了。 他抬起头,和甚尔同色的圆润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甚尔,像是要从甚尔随意的动作中发现些玩笑的痕迹。 甚尔看着好笑,大手压上他的头顶。感受着毛躁的发丝在手掌中变得无比柔软,带着点熟悉的温度。小惠本人抗议着伸长了手臂,去拽甚尔的手腕。 甚尔嗤笑一声,单手拽着非要在他手臂上吊着的小惠,在店员们揣测他是不是虐待孩子的视线中,平静的结账走人。 被迫吊着的小惠本人木着脸挂在甚尔身上。 这对儿不熟的父子,此刻好像久违的找回了点儿亲情。 紧接着,小惠就猛地发现他被骗了。 甚尔这次没换工作,他给小惠找了个家。 甚尔带他去的地方并不是任何一个小惠想象中的工作场所。没有高大的洋楼,也没有数不过来的众多房间,更没有把甚尔买下来的富婆雇主。 他们要生活的地方就是公寓里面,再普通不过的一间。和记忆里的众多别墅都对应不上,小惠却隐约有些熟悉。 住在里面的女人带着笑意扯过了跟在她后面的女孩子。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扎着干净利落的单马尾,温柔的对他们露出笑容:“初次见面,惠君,我是伏黑津美纪,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姐姐。” 他本来应该抗拒的。 不需要新的妈妈,不需要陌生的姐姐,不需要甚尔将他扔在哪里,之后又像是卸掉了一个包袱一样轻松着离去了。 可是他看着津美纪,却下意识的想起了银时。 先是蓝天与阳光之下,男人笑着说剧透的表情。再是令人没办法不去向往的,如同梦幻般美好的预言。 【肯定会出现的。能够让你不再独自一人,给你爱的亲人。】 【确实那里也有姐姐呢。】 “出现了。” “什么出现了?惠君有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吗,好厉害呢。” 比小惠大一岁的津美纪朝着他伸出手,像是在邀请他前往通向盛夏的门:“一起去看我们房间吧。” 小惠短暂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像是希望去相信着什么似的,握住了津美纪的手。 离别吗?当然会有啦,小惠和银时之间的就是离别。 狡猾的大人会在小孩子反应过来哭泣之前,就轻描淡写的抽身离开。 可是肯定也能够相遇的。 就算有一点儿变动的地方,也一定能够和重要之人邂逅的。 津美纪的房间和小惠有印象的任何房间都不太一样。 这里堆积着满满的生活痕迹。零散但又整齐的玩具箱,装饰在墙壁上的儿童挂画,马卡龙配色的各类发卡。收拾好空出来的书架旁边,放着一个孤零零的箱子。 “这个是什么?” “是甚尔先生带来的,说是惠君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儿,肯定是重要的东西吧。” 津美纪说着她觉得交给小惠自己来整理的理由。 小惠坐下去认真的将胶带从边缘处扣开,再一点点拉起。纸箱子里面摆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黑猫的绘本。 在皑皑白雪之中矗立着一扇门,门里面满载着向日葵和灿烂的阳光。 小惠无比珍爱的将那本书抱到了怀里,单手去收拾其他的绘本。 “果然是重要的东西!”津美纪没有伸出手去碰的打算,她看了看书架的空间,帮忙又拓宽了些空余。 “约定好了,会读绘本给我的,这里全部都会读。” “这样啊,约定的时候能快点到来就好了呢。” 小惠重重地点下头。 一定会来的,无论是怎样轻描淡写许下的承诺,那个人都一定会兑现的。 所以。 “我不会忘记的。” 第145章 不注意抢镜头就会没有镜头 成年人的婚姻和爱情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指望着单纯靠爱情过日子,那注定长久不了。在情感之上,经济基础也是搭载起婚姻关系必不可少的基础。 基于这个理论,甚尔和伏黑妈妈的关系就更单纯了。 他们只是想搭伙过日子而已。 甚尔想要一个稳定的能够让他把小惠养大的环境,伏黑妈妈想要找人分担独自养育孩子承担的压力。 至于甚尔的脸和身材,那顶多算得上是附赠品。只靠脸是养不起孩子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 用几个月时间确认了基础的可靠程度,再磨合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扯个证件,让甚尔光荣的入赘了。 起码现在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谁都没有反对,就连一脸被骗的表情走进来的小惠也很快握住了津美纪的手。 显然这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 伏黑妈妈悬起来的心放了回去。 对此一无所知的银时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飙车回了咒术高专,等待他的就是五条悟无比娴熟爬上肩膀的动作。 简直像是要将小惠借宿的短短几个月的份额一次性追讨回来,五条悟完全不觉得他会被拒绝,耀武扬威的骑上去指挥前进方向。 就算还是有槽点,现在也没有力气吐槽了。银时顶着肩膀上的一大只挂件,朝着夏油杰露出了你管管他吧的眼神。 夏油杰眯起眼睛,假装看不到的把话题移开:“想到小惠离开了还真是有点寂寞,也不知道他的监护人能不能照顾好他。” 显然夏油杰依然很在意小惠过度早熟的精神状况。 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磨练出了养孩子技巧的夏油杰,只要看到他旁边的三个责任,就会自然而然的承载起更多的义务。 而在几个月的相处中,从时刻炸毛的小刺猬变成软绵绵团子的小惠正好戳到了夏油杰的责任感上。 如果不是银时说这孩子有监护人,那援助就不是一句话,而是一个具体措施了。 “别担心了老妈。毕竟对他们来说,当爹还是当孩子都是第一次,出现点波折也实属正常吧,”银时感觉到怀里的手机发出几声振动,他驮着五条悟挤到夏油杰旁边,“你看,这不就来了吗,被好好照顾的近况。” “谁是老妈啊。”夏油杰俯身去看银时的手机通讯。 上面赫然是一张随手拍下的照片。 小惠面无表情的站在椅子上面嚼披萨,脸上不知道被谁抹了一层厚厚的番茄酱,津美纪在旁边笑着拿毛巾擦他的脸。伏黑妈妈苦笑着从拍照的人手中拿走番茄酱。 始作俑者随手比了个占据照片百分之八十的耶。 虽然场面上无比滑稽,但银时还是轻轻地扬起了唇角。 看吧,肯定会邂逅的。 “还真是乱来,不过看起来挺开心的。小惠在父母旁边也是那副模样啊。” “没事啦,现在比较流行这种设定的。如果没有cool的帅哥就像是没有芥末的寿司一样缺少灵魂。” “灵魂都在cool里面好无语啊。” “这不是只有耶入镜了吗。”五条悟从银时的头顶压下去试图抢走手机。 “没事的,现在也比较流行这种手法啦,叫做留白的。”银时抢先一步把一堆手机塞进怀里。在被五条悟拽出去之前,抢先一步转移话题:“硝子呢?出场率也留白可不是好习惯,她本来就是在充斥着吐槽的日常番里容易被无视的冷淡定位。” “如果不注重补充镜头,肯定会被无视的!” “要说也是充斥着青春感的校园番吧,到处都是吐槽总有种废柴的大叔气息。” “很敏锐嘛,五条君。” “硝子被夜蛾老师叫走了。”夏油杰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应该是有从上层那里派发的任务吧。” 硬汉气质的老师难得避开了他们,径直将硝子叫到了办公室去。 五条悟显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夏油杰或多或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夜蛾这个举措中的其他含义。 暂时对他们没有影响,独属于硝子的指令。 也就是对前线没有需要,但是后勤治疗必须要关注的问题吗。 银时应和几声。朝着夜蛾的办公室摸过去。 夏油杰拽住两个白毛的领子:“你们没听懂什么叫做保密消息吗,都说是上层的任务了吧。” “真是天真啊,夏油君。普通的治疗只需要把人送过来就足够了吧,无论是治活了还是治死了,都是有了人再说的事情。” “所以这种要事先通知的事情,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期待啦,”银时摊开手,“大概率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堆烂橘子怎么可能说得出什么好话。”五条悟把手臂压在银时的头顶上,像是硝子那样摇晃手指:“不过说不定也有可能是我们之前炸山头,让硝子的历史记录提高了呢。” “硝子已经不是原先的弱小女孩子了,她现在是可以把特级咒灵按着打的不得了咒术师了。” “这真的能算是一种进步吗?” “怎么不算了!直接飙升到一级也不是做梦。” 三个人匀速的挤在教职员办公室门口,半句话都没听清呢。硝子先一步推开门出来了。 香烟安静的挂在硝子的唇边,她挑挑眉露出些许笑意:“怎么了?等得寂寞了吗。” 一时间双方面面相觑的都有点尴尬,银时当即顶着已经自然而然成为了肩部挂件的五条悟靠在窗户旁边。 两个人开始讨论被五条悟的一发苍打漏,直到现在还没有修好的库房屋顶。 被留在原地的夏油杰暗自攥紧了拳头。 这两个混蛋,真想揍他们啊! 但他多少还是有一点常识的。 作为正常的高专生,没办法像是旁边两个分分钟把节操扔得一干二净的家伙抽身离开。他看了一眼硝子唇角的香烟。 不仅仅是硝子感到心烦意乱。 夜蛾老师甚至知道硝子抽烟,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 在这个瞬间,所谓的同期之间也应该抱有的距离感。对机密情报的守密原则就全都不重要了。 夏油杰清晰的提出了问题。 “硝子,你得到的指令可以告诉我们吗?” 第146章 想要成为悲情女主角吗 夏油杰是认真的。 就算硝子本人轻描淡写的把问题掀开,他也只会当做从硝子这里直接获得情报的这条道路不通而已。 无论是绕个圈子从夜蛾老师那里获得情报,还是干脆从上层那里得到明确的公文指令。在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之前,都不会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 硝子得到了夏油杰毫无保留的善意。 那是独属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的一片赤忱,热烈而纯粹,明明用沉稳的语气和平静的笑容问出口,但又好似要将整个夏日都燃烧殆尽。 旁边讨论屋顶的声音也渐渐地变小了。 一时间安静的就只有他们聚集在走廊中的呼吸声,混杂在油蝉的嘶鸣声中,格外的令人安心。 好像只要说出口,向他们寻求帮助,对没有背景倚靠的天大难题就能轻松的化解了。 硝子在这个瞬间,忍不住那样想。 可是。 她只是面色如常的迈着步子走向教室。 “没什么严重的,只是提前和我打声招呼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通知下去了吧。” 听说过怀璧其罪的故事吗。 珍贵的可以作用在其他人身上的反转术式,在家入硝子这种没有任何咒术界背景倚靠的普通女孩子身上,就是如此庞大的财宝。 因为没有能够守护她才能的家世,所以硝子本身就已经是咒术界的资源。 因为硝子本人没有强大到不受限制的实力,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人身安全与自由全部交付给咒术界高层。 就像是在她拥有了才能之后,就被迫自愿舍弃的家人。 同期中的五条悟、禅院银时、夏油杰。 他们的姓氏都代表了各自的家系,名为家庭的可供庇护的避风港。 只有硝子是不同的。 家入这个姓氏不代表任何家族,她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所以严格意义上。 “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要抱怨的,只是内部的禁止外出命令而已。你们想,高层的大人物们都已经活到那个年龄了,肯定会更注重养生问题吧。而且我的行踪没有被监控的时刻,保不齐会出现咒术师得不到诊治的大事件呢。” “就算我没办法自己出去了,也有你们在,”硝子的语气变得轻快了一点,她故意小跳了几步,“不过那种吵架后一言不合惹出乱子的大麻烦还是饶过我吧。” “散步啊,逛街啊,女孩子想要购物啊,这些事情都有歌姬前辈在。有前辈随行的话,就连辅助监督也没办法说什么不行了吧。” “所以你们几个也不用摆出这种表情吧。” 尤其是五条悟。 硝子偏过头,就看到本就已经足够高的问题儿童都已经把下巴搁到银时的头顶了,像是啄木鸟一样一戳一戳的砸在上面。 但还是硬生生的露出了一副张牙舞爪的狰狞而又嫌弃表情。 他就差明晃晃的说一句:你在说什么鬼话了。 唔啊,看得人好火大。 夏油那家伙就是在这种氛围下依然选择了坚定的温和教育方法,在动手前还会先尝试沟通吗。 有实力就抽他啊。 银时反手就要把他薅下去,五条悟硬是躲开了当事人的反抗。 然而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少男少女的杀意,继续肆无忌惮的吐槽:“好像是悲情电影的女主角啊,我们之前看的那个电影,女主角要舍身之前就是这种眼神。是吧,银时。” “你不是睡了吗,为什么还能记得住女主角的眼神啊。” “中途不是亲切的陪着你去上厕所了吗,醒过来看一眼的时间就足够用了啦。”五条悟摆摆手,下一秒就彻底收敛了表面的吊儿郎当。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立刻流露出冰蓝色的寒意。 五条悟缺乏换位思考的温和。 如果是在试胆大会之前得知了硝子被咒术界高层禁足的命令,他肯定不会有多余的表示。 毕竟要被管控是硝子的问题,都是因为硝子没有强大得像是夏油杰,拥有对抗咒术界的硬实力作为底气,所以才不得不听那些烂橘子的话。 这和五条悟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是现在不同了。 硝子目前可是名义上得到了所有新生认可的咒术高专最强,最强小姐被禁足了,这不是说明五条悟这个最强有朝一日也要沦落到被禁足的地步吗。 那怎么还能忍得下去。 “我们去把高层的房顶掀翻吧。” “等等、悟,话题跳跃的太过了。”夏油杰无奈的喊停,“起码也需要点正式一点儿的理由才好提出书面上的申诉吧。这是什么孩子气的抗议,又不是早时候闹罢工和游行。” “不行吗?就这么干吧,说我现在叛逆期,”五条悟无所谓的从银时身上翻下去,嚣张的摆动手臂,整个人像是摇晃的海草:“打扰青少年们享受青春,活该他们被踢啊。” “是吧,银时。”热身活动已经足够充足了,五条悟兴致勃勃的看向银时。 眼睛里全都是快来快来哦,刷副本三缺一的神采。 “啊?”在五条悟期待的视线中,银时无动于衷的抠了抠鼻子,一边搓球一边干脆的拒绝:“谁要惹祸上身啊,那堆可是大人物哦,一个两个的都已经混到那个地位了,怎么想都不好随随便便的掀房顶吧。” 或许对咒术界高层这个说法还没有什么概念。 换个意思,那就相当于是银时更熟悉的将军家。 一堆人很有boss感觉的不开灯,就靠着几根摇曳的蜡烛作为照明。待在封闭的小屋子里面,居高临下的冲着底下干活的人们下达命令。 张口闭口都是秘密死刑,立刻死刑。 连个被收归到牢里的缓和期都没有。 比小将都可怕啊喂! 不过这其实也不是主要原因。 银时越过因为他的拒绝而不知不觉间停住的三个人:“硝子本人都对这个安排没有什么意义呢,你们一个两个义愤填膺的跳出来到底要闹哪样啊?逞英雄吗?所以说中二期真是男人一生中最傻的时刻,偏偏银桑的身边有两个。” “不清楚她真正的想法就别越过去帮忙做决定。说不定那种悲情女主角的道路更符合她的理想呢,再来一个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清楚脆弱,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悲剧男主角。” 银时偏过头,没有理会正打算反驳的五条悟,也没去看想要喊停的夏油杰。 视线直直的落到垂下头的硝子身上。 “想要成为悲情女主角吗,还是说想要拥有自由呢。这种事情都无所谓的话,走着走着就会迷路了,笨蛋。” 第147章 咒术界易如反掌啊! 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不觉得硝子会有异议,他们现在就能够得令的直接去找咒术界高层反映问题了。 就是要直截了当的掀房顶,还是温和些的提交些书面材料,这算是个问题。 “能别用悲情女主角那种说法吗。真是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固定下来了。都说了吧,有没有名义上的禁足,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 硝子从摩拳擦掌的男人们旁边挤开,面色如常的回到教室里。一如既往的拿出厚的像是砖头的医学专业书,伏在桌边写密密麻麻的笔记。 又不是真的笨蛋。 世界上可没有多少光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够做到的事情。 即使他们三个人中有两个人都来自御三家,长期位于前线的战斗人员和主后勤的咒术界高层之间,也存在着绝对性的思维壁垒。 这一点甚至还是经常和咒术界高层打交道的硝子要来得清楚。 或许五条悟和银时出身于御三家的处境还好。 夏油杰这样没有背景的普通咒术师,虽然拥有强大的实力作为底牌,但是在咒术界高层的眼中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咒术界明明强调实力,可是内部却只将强大的他们当做工具。 背后的深层原因多到数不胜数。 硝子写着写着笔记,笔下不知不觉间就将所想的原因都写在了本子上。 日本长期处于咒术师和诅咒师恰好形成平衡状态的形势。 这个所谓的恰恰好十分的微妙,理想情况应该是全体咒术师100 vs 全体诅咒100的平衡。 然而现实中没有这么理想的。 除了战斗,咒术师们还需要考虑后勤、侦查、搜索等实际性的问题,否则一开始就会因为情报不足而无法开展任务了。 再加上拥有咒术师才能的人们本身就分为了咒术师和诅咒师。 所以刨除了诅咒师和辅助监督。 咒术师中拥有才能,进行前线作战的战斗人员就已经少之又少了。战斗人员们需要充分调动起来,甚至超负荷的工作,才能勉强的与全体诅咒达成一个保持稳定的平衡。 这就表明了。 一方面咒术师们需要和外患进行斗争,维护日本本土上的和平,根本并没有将注意力投往战斗之外事情的精力。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承受内忧的压迫,被迫压榨自身的劳动力。 而在这两点都成为了共识的情况下。 没有家室的咒术师个人的权利无法切实的得到保障,咒术界高层们更是有着能够直接对咒术师下达死刑判决的能力。 如果没办法理解的话。 换个方向从咒术界高层的角度来考虑就是: 假如你祖上就是干后勤的,家族里每一代的人都在干后勤,所以日积月累之下,花了千百年才在咒术界都有了话语权,好不容易的成为了高层。 你的出行都有专门的人员保护,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日常工作就是喝着茶聊着天,给外面苦呵呵干活杀咒灵的咒术师们发任务。 平民出身的咒术师不小心死了也没事,毕竟也没人费劲帮他们讨回公道,完全没有损失。 而且无论他们怎么死,总会有别的咒术师继续苦呵呵的干活。 看哪个咒术师不顺眼,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发放超纲任务,要问就是咒术界本来就人少,超负荷干活很正常,大家都这样。 就算是想要哪个咒术师死掉,也能够扯一个顾及大局的道理,派出其他咒术师立刻执行死刑。 至于最强。 笑话,再怎么最强也是在给他们干活,听着好听适当捧着算了。 反正是最强就需要承受无数的任务量,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有二十二个小时都被剥削着祓除咒灵了,哪还有时间威胁他们的统治。 咒术界易如反掌啊! 这就是一天到晚笑呵呵的笨蛋们没有看到的现实。 硝子叹了一口气,将写满了的那页笔记掀过去。 当然,他们完全可以仗着自身的实力冲上去,让咒术界高层收回对硝子的限制令。 可是然后呢? 他们敢直接冲上门施压,高层们就敢光明正大的压榨。 所以并不是看不清楚自己的选择。 也不是将苦难全都自己承受,不愿意依赖他们的悲情女主角。 硝子相信他们能够帮助到自己。 正是因为他们做得到,所以才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的缘故承载太多。 对于正值高专一年级,相信前路光明未来的他们来说,那是太过阴森刺骨的算计和利用。 所以这样就好。 “所以真是不懂你的想法啊,”五条悟将双手撑在硝子的桌面上,就那么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硝子看:“生存还是毁灭?这真是个问题?明明是个单选题啊。” “你们凑在一起看什么莎士比亚。”硝子趴在桌子上,试图把多余的五条悟推走。 五条悟立刻不甘示弱的和硝子抢桌子,硝子暗道不妙,应该反着来的。 “喂、别转移话题啊。你不是老子的同期吗,怎么就这么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啊,你对我都还手的。”五条悟抬起手指向待在旁边翻jump的银时,“因为他说要你选吗?他从小就这样啦,混杂了别扭、不正经,若无其事组合起来的究极矛盾体。” “你明明是在趁机说我的坏话吧,别得寸进尺啊混蛋小鬼。”银时把手里的jump合起来作势要敲他的头。 五条悟连忙抢了硝子的笔记本,径直去和银时击剑。 硝子的心平静的提起来一瞬。 下一秒就放下了。 毕竟是笨蛋啊,笨蛋应该也想不到要看笔记本的吧。 不过当下也没什么要写的了,硝子又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打坏了要赔给我。算你十倍啊,五条。” “三年份的笔记本他也不介意全包的。”夏油杰像是笔记本大户一样拿出各种分科的笔记本。 “太熟练了,你到底被弄坏了多少笔记本啊。” “只是磕坏了一点儿,回头就像是批发一样拿了一堆回来。有的问题,在不同人眼中也有不同的处理方法吧。” “是呢。啊啊…真麻烦,明明就是一堆人渣们。”硝子把脸埋进手肘之间。 算了,怎么都好了。 第148章 生气的女人无论多大都很可怕的 五条悟完全没有问硝子需不需要赔偿,他送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自然而然的带了几本崭新的笔记本。 硝子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从夏油杰书桌里像是进货一样批量购入的笔记本大堆里面摸来的。 五条悟甚至连做做样子数数有多少本都没有,直接送了一堆。 毕竟除了银时偶尔拿出来一本夹着jump,在课上堂而皇之的偷懒之外,这东西也就只有夏油杰会用了。 硝子相信这完全有三年份的量。 五条悟送完就风风火火的一手推着夏油杰,一手拉着银时飞速跑掉了。 终于清净了,硝子随手翻翻那一摞质量上乘的笔记本。 没有…… 五条悟这个人渣不记笔记,所以肯定也不懂得笔记对于医学生的重要程度。 如果说硝子知道自己要被禁足,不能独自离开咒术高专的范围,这件事只是让她点了根烟而已。 那如果笔记本出了问题。 硝子当即就要威胁银时按住五条悟,她要狠狠抽五条悟一顿啊! “可恶,那堆人渣跑到哪里去了。” 硝子猛地站起身,夕阳西下的赤红色光芒透过了窗玻璃洒落一地,她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一抹等待着他们回来的孤独。 想到这里,硝子又有点不耐的揉乱了短发。 都是最近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的缘故。 看着他们笑着说话的时候,听着他们满口垃圾话的噪音,就算没有黏着待在一起,也知道他们在哪里吵吵闹闹。 所以才会觉得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傍晚有些难捱。 硝子又翻了翻他们挨在一起的书桌,确认翻不出来自己的笔记本。 “被五条装起来带走了,还是说……”禅院手里的jump吗。 这堆人怎么还对同期玩阴的! 硝子摸出手机目标精准的从通讯录里面翻出银时。 【家入硝子:禅院,把笔记本还给我。】 “看吧,她发现了。”银时感觉到怀里手机的震动声,舀冰淇淋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看都没看就对着旁边的两个人说:“不过怎么是先来找我,银桑的人物形象是不是有点扭曲了?你们要给我负责任的吧。” “付,让杰来付款吧,他在刚才的行动中完全没派上用场。”五条悟一口一个和果子。 “是你们行动的太快了。” 被硝子找来找去的笔记本就平整的放在夏油杰面前的桌子上。 和两个白毛的甜品远远的隔开。 “归根结底,咒术界就那么黑暗吗?硝子都想要牺牲自己的利益来保护我们了。”夏油杰没有食欲,硝子写下的那些对于他来说很超纲。 就像是在夏油杰还拿着三好学生奖状,朝气蓬勃又充满棱角的时候。 硝子已经自发的被社会磨砺了棱角,变成了圆滚滚的模样。 一个充满理想信念,觉得只要提交合理的申诉就能够得到批准的学生。 和一个已经接受了潜规则,自觉躺平任由剥削的学生。 这两种人的气质都显然完全不同。 吃着甜品的白毛们挤眉弄眼的互相发送信号,对决出一个向夏油杰解释的人出来。 否则还没有帮到硝子呢,夏油杰就先要幻灭了。 最后五条悟在挤鬼脸大赛中落败,他把最后一块和果子塞进银时的芭菲里面,一针见血的对着咒术界高层下定义。 “所以才说是烂橘子嘛。” “我只觉得你在讽刺他们不做正事。” “这倒是也没错。” 咒术界高层和他们这些需要接任务的咒术师们不同,简直可以说是活在两个世界。比起将一天的工作都落实到应对咒灵的具体问题。 他们更愿意进行一些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利益交换。 比如御三家的权势,除了御三家之外的家族掌控的权势。 咒术界高层中保守党和激进党的权力制衡。 外面打成什么样子,和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除非外面的咒术师全都死完了,否则他们是不用担心咒灵对于自身的影响了。 能够关注一下硝子的位置问题,还是因为他们说不定有需要用上反转术式的时候,这个比较关乎于切身利益。 至于硝子的想法。 这个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现在可行的方法有两个。”五条悟竖起手指,“一个是干脆让五条家或者禅院家为硝子站台。” “你哪来的自信说禅院家会愿意啊,又不是硝子真的要加入了。” “你哪来的自卑说禅院家肯定会拒绝啊。”五条悟晃着晃着手指,又把它放下了:“不过就算我们愿意,硝子本人也不像是打算明确加入任何派系的样子,毕竟不小心就倒台了嘛。” “都已经是御三家了,本身就是延续了很长时间的大家族吧。怎么可能偏偏要在这一代出现问题。”夏油杰理论依据充足的反驳掉五条悟随口乱说的话。 银时把混着冰淇淋的和果子吃掉,插进五条悟故意拉长的诶声里面。 “不,这个确实一个不小心就说不定了。” “连银时也这么说?御三家变得这么脆弱了吗。” 五条悟一副有人支持他,赢了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第二个方案:“另一个就是,干脆我们出面把那堆烂橘子揍到半死,然后再把硝子叫过来。” “你是打算让他们直接记恨硝子,从而略过记恨我们的这一层吗?” “才不是,那个时候就这么说吧,”五条悟耍帅的伸出手臂摆poss:“想要我救你们吗?那就先跪下说再也不敢忤逆尊贵的治疗了,从现在开始深刻的反省吧。” 夏油杰微笑看着五条悟的姿势,然后转头看向银时:“我觉得还是从硝子身上下手比较快,干脆说服她加入哪个家族的派系吧。” “都说了硝子不愿意。别自以为这么做就是为了孩子好,孩子就算被压榨剥削,日日加班也不想混进烂橘子的名利场的。诶,这么想想那个小丫头还有点骨气的吗。” “所以说克服一下她不愿意的心情,算了,这么勉强她更像是老妈了。” “终于有点自觉了吗,杰。还以为你以后也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 夏油杰绝对是大家都钟意的带孩子圣体。 刚读高专就开始积累丰富的带孩子经验,等到毕业就有三年的工作履历了。 “摊上你们是我的命吧。”他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银时的怀里,“手机刚才就时不时的响一声,硝子果然很生气吧,还是先告诉她笔记本安在比较好。” “生气的女人无论多大都很可怕的,银桑还需要这口芭菲做心理准备。” 银时将最后一口吃掉,餍足的舔着嘴角,这才摸出手机。 “糟糕了,硝子要一个人单刷咒术界高层了。” “诶?” 第149章 用手指钓鱼和白捡有什么区别 坐在旁边的客人突然将茶杯弄翻了。 夏油杰若有所思的顺着声响看了一眼,只看到了大叔手忙脚乱和服务员一起处理混乱现场。 五条悟故意拉长声音:“硝子都已经妥协成那个样子了,怎么可能突然反抗啊。” “你看嘛。”银时把手机伸到五条悟面前,夏油杰偏头也去看上面的通讯记录。 【家入硝子:禅院,把笔记本还给我。】 【家入硝子:别故意无视啊。】 中间省略许多条类似的无奈发言。 于是夏油杰手速很快的略过了它们之后,翻到的就是一条触目惊心的警告。 【家入硝子:我现在就去高层那里,洗干净脖子等着挨揍吧,人渣三人组。】 【家入硝子:图片.jpg】 夏油杰再下滑手机。 图片上日暮低沉,仅剩的余辉都已经要退出地面。 硝子面无表情的叼着已经燃尽了的烟蒂,站在咒术界高层的日式古朴建筑物前面,捧着手机拍下了这张合照。 其实这完全不能说明硝子去单挑咒术界高层了,倒像是要来单挑他们三个。 但就像是高层的大人物提前发了命令,希望底下的学生自觉起来严格遵守。 结果学生非但没有遵守的意思,反而还堂而皇之的跑去大人物面前转悠,一副就算不遵守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嚣张模样。 硝子要被迫开启抗议副本了。 夏油杰多少有点自责。 五条悟有点不满的眯起眼睛:“就这?书面的要求都没落实,硝子说不定还是坐着辅助监督的车去找高层的,这就要单刷了?” 他以为银时都这么说了,指定是硝子按着哪个皱巴巴的老橘子狠狠揍了一顿。 夏油杰更加感到自责了。 很多问题,看得其实也是一个态度。 以为按照书面的任务指令来做就好了,那实际上已经慢一步了。 比如说规定上课的时间是八点,但真的八点到早就迟到了。交作业的时间怎么办,早读难道不读了吗。 所以应付大人物的正确方式其实是,在对方说要从某日起限制出行的当时,就老老实实的按照限制出行的要求来规范自己的行动。 或许处理私事,他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舞到他们面前,这就已经是大忌了。 夏油杰进行了深度的反思。 五条悟不懂这种潜规则,说不定也有夏油杰作为监护人,完全没有限制他自由度的问题。 “不过这也是好事情吧,”银时将手机塞回怀里,“硝子已经不是可怜无助等着悲剧男主角救的悲情女主角了,她现在是要一个人单挑咒术界高层的救赎系女主角,我们这些配角可以看看气氛的散了。” “有道理,光是硝子一个人还打不到我,但是如果她要银时按着就说不定了,还是去打游戏吧,暴龙兽可以进化成跃升暴龙兽了。” 夏油杰看着两个打算把烂摊子扔掉,就这么各回各家的白毛。 并没有进行反思,他感觉应该反思的另有其人。 喊了服务员结完账后,夏油杰避开旁边桌起身离开的客人,精准的拽住了他们两个的领子。 “你们,不会只打算留硝子一个人面对高层,是吧?”夏油杰明明在微笑,但绝对是在威胁。 一时间身后都像是有黑色的氛围背景弥漫开来了。 “那什么,有点事情旁人做就是没有什么立场的啊!只有当事人勇于向着命运反抗,才会知道争夺回来的自由有多么的来之不易啊!”银时缩着脖子试图反抗。 这话当然没有错。 如果说个人的命运是在无数的选择中确定的,能够做这个选择的从始至终就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旁人再怎么自顾自的提出一些建议,帮忙扫除一些障碍。真正懂得其中滋味的,承受这些选择活下去的也只有当事人而已。 如果硝子决心舍弃自由,退让着活下去。那银时没有任何可以插手的空隙,因为那就是硝子凭借着觉悟做出的判断。 如果硝子决定反抗到底也要扞卫自身的自由。那银时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去帮助她的,因为硝子肯定可以做得到。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硝子能不能做到,而是她愿不愿意。 究竟是要妥协着接受高层的安排,换来一时的平稳。 还是扞卫自己的自由,承受事后高层说不定会有的针对。 这是两个各有利弊的选择,问题在于硝子愿意去接受哪一个。 “确实,可是你会去的吧。”夏油杰凝视着银时,没有犹豫的说出了结论。 “就说瞒不过他吧。”不知道戳中了哪条神经,五条悟倒是有点洋洋自得起来了。 “你在得意些什么啊!这副表情真让人不爽。”银时没有反驳。 夏油杰竟然能够预判到隔壁剧组经久不衰的套路,提前说在最后主人公一定会抵达现场,这已经是剧透了吧? 不得了,短短时间银桑的身边已经有如此奇人异士了。 奇人异士本人还没有什么自觉,他两只手拉着两只白毛,站在路边挥手,试图打车去高层。 “我从冥小姐那里听到一句话。无论有怎样的家世背景,在咒术高专里这些都无所谓,你们是我的同期,我也是你们的同期,仅此而已。” “因为冥小姐只看重钱吧,那个人有委托费才会动一动的啦。” 家世这种没有直接转化为钱流进她钱包的东西,当然就没那么重要了。五条悟再有钱也不是她的钱,那就相当于是没有钱。 “总之既然银时会去,悟应该也要去,那我不就被你们排除了。” 夏油杰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模仿着五条悟的模样抗议了两句:“只不带我一个人,这就是孤立啊。” “不过加入家族派系就算了。” “怎么突然算了,御三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加入的,你刚好碰到两条捷径啊。而且这个说法,显得像是五条家和禅院家一样似的,我家比银时家好不知道多少倍的,杰。” “好在哪里?” “好在所有人都听老子的。” “好的,算了。” “嘁、真是没有品味,”五条悟随手拽住和他擦肩而过,就要走过去的大叔。 手上湛蓝色的苍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他明明在笑着说话,手上却紧紧地按住了男人的血管:“听了那么多应该心满意足了吧,那也差不多该付出点代价了。” “你口袋里的车钥匙应该不是装饰品吧?开不来车的话,会死哦。” 第150章 别多想,脑细胞会死掉 众所周知,有咒术师的才能却肆意妄为的使用,丝毫不顾及普通人利益就是诅咒师和咒术师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每个诅咒师的认定都需要点伤人或者杀人事件。 其中一部分会被立刻的锁定,并且根据情况确定是需要进行教育,还是干净利落的执行秘密死刑。 剩下的那部分就是觉醒了诅咒师的身份认知,并且立刻逃亡的类型。 即使他们在生物学上还属于人类,可是咒术界会将他们彻底认定为诅咒。 咒术界会派发通缉令。 然而咒术师一般不会主动去追捕诅咒师。 大家本质上还是在上班。 每天打咒灵就已经够累的了,没有人愿意自觉地去找诅咒师杀的,又不是有这方面的嗜好。 只要不明目张胆的喊自己是诅咒师,也不是每个咒术师都能够立刻和通缉令对上号。 更何况他们三个人就只是学生而已。 再者这里是闹市区,就算认出来也没办法使用术式。 就算其中有一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六眼,大叔也还是被咒术界高层的情报蛊惑,坐在他们的邻座听完了全部的内容。 并且开始眼神死得偿还代价。 五条悟自然是笑着在说话。 好像在期待着看乐子的眼睛含着笑意,唇角轻松而又肆意的勾起,吐出的话语都像是小鸟的鸣叫,轻快的上扬着。 可是只要忤逆了命令就会死。 直觉在如此悲鸣。 绝对会死。 被他压住的血管会在瞬息间四崩五裂,手臂被一整条的连根拽出。 甚至连这么痛苦残酷的过程都被压缩到几秒之内,在来往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如同存在的本身就只是一个错觉,轻松的让他整个人消失在世界上。 在那个怨恨自己活在世上的艰难时刻中。 五条悟依然会笑着,轻描淡写的像是踩死了路边的蚂蚁。 诅咒师大叔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庆幸自己有车。 所以还能坐在驾驶座上,让旁边拽的像是祖宗的五条悟坐在副驾驶位上翘腿。 银时在后面狐假虎威的指指点点。 “不要舍不得开空调啊。四个男人挤在一个空间里面,肯定会有味道的。不过这个味道是不是有点太过不妙了?汗腺发达过头了啊,大叔。” 诅咒师大叔手忙脚乱的调低空调的温度,牙齿颤栗着一下下碰撞,发达过头的冷汗差点让手下的轮盘打滑。 五条悟挑眉下命令。 “诶?有那么冷吗。在发挥作用之前要是自己先坏掉可就糟了啊,老子同意了,你可以把你旁边的窗户开个缝。” 诅咒师大叔慌里慌张的把面前能按的按钮都按了个遍。 一时间又是鸣笛又是闪光,最后连雨刷器都打开了,愣是没把窗户降下来。 诅咒师大叔有生以来第一次厌恶车上竟然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按钮。 干脆全都不要了,只剩下开窗户的按钮用来救命啊! 五条悟嫌弃的撇撇嘴。 就这还当诅咒师呢,真丢人。 他有点想要换座位,纤长的身体倚在座位上往后看。 夏油杰一副复杂的表情。 五条悟不想换座位了,他安静的缩了回去。 一时间车里就只剩下鸣笛声和闪光灯咔咔的声音,还有五条悟嫌弃又时不时指个路。 夏油杰会感到心情复杂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他现在意识到了在咒术界缺乏家世,除非成为冥冥那种只受金钱驱动的纯委托型咒术师,否则还挺寸步难行的。 咒术师明明是为了普通人而存在的。 可是这条道路的尽头闪烁着的并不是理想的光景,而是现实的问题。 咒术师也是有生存难题的。 他们被繁杂的任务拖累,甚至连保证自身权益的富裕都没有。 战斗带来的意义,似乎就只是守护了小部分的,对此并不知情的普通人能够安居乐业的生活。 本来,这应该就是夏油杰追寻的意义。 能够成为强者,能够发挥自己的力量去守护弱者。 无论夏油杰自身会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会有多少怨言。 可是如今,知道了硝子希望对他隐藏的那部分黑暗,看到了银时和五条悟默契的帮硝子守护的那点平静。 夏油杰很难不将咒术师的权益也考虑起来。 随后不得不认可,硝子想的就已经很到位了。 她像是明亮的玻璃,将整个咒术界隐藏起来的阴影全部透彻的看穿,在认清了一切之后,又能够淡然的接受这个现状就是如此黑暗。 夏油杰却忍不住思考。 如果要改变这个现状,那就不是光靠制度改革可以做得到的了,他们需要的是彻底的革命。 那么他在这个庞大的工程中,到底要怎么办呢。 银时就坐在夏油杰旁边。 在他积极进行脑内风暴的时候,银时只觉得一颗革命的星星又要在他旁边栩栩如生的闪烁了。 救命啊,夏油杰以后也会跑过来对他喊攘夷吗。 光是这样可能还好。 要是一不小心变成满脑子电波的白痴就完了! 想到这里,银时果断的抬起手狠狠地在夏油杰脑袋旁边拍了一下:“你不要一个人乱想啊喂!” 没有给夏油杰反应的余地,银时乘胜追击的摇着他的肩膀,摇晃得像是整辆车都跟着在摇晃了。 “差不多也可以了吧!你本来就是一个不小心就飙着车朝着悬崖大冲锋的类型,光是这样还不够,又要给自己的脑子增加什么多余的负担啊,脑细胞批量的死掉也无所谓吗,它们的命全都牺牲在这种地方也没关系吗!” “就是个中二期的小鬼而已,别一天到晚都想着自己扛,就是这样才不想带着你玩啊!”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一开始绝对没有严重到要夏油杰幻灭的程度吧。 别擅自的期盼了又擅自的幻灭啊! “反正硝子都懂得自己刷副本的道理了,自己的自由就要自己夺回来。我们就顺理成章,干脆去拿这个大叔换硝子的自由吧,就这么和平的回去,这就是最终答案了!” “银时~银时~” 夏油杰还没回答呢,五条悟先在副驾驶位上面呼唤他。 “啊?”银时恶狠狠的扭头,“银桑在扞卫青少年的成长方向,在小树一夜之间朝着弯路狂奔之前叫停,其他事情都没有这件事重要了!除非前面有jump合订本在拦路!” “那确实是没有,jump合订本又没有长腿,”五条悟指了指前面混乱的场景。 “和平应该也是没有了。” 第151章 天堂人间地狱三联画 到底谁要对和平动手啊! 银时松开紧紧按在夏油杰肩膀上的手看向前方。 摇晃感丝毫没有减轻。 严格来说,如此猛烈的摇晃并不单纯是银时在努力摇夏油杰的缘故,而是整辆车从刚才就开始就带着他们一起猛烈的摇晃。 本应该是交通工具的小轿车发挥了它不应该拥有的杀伤力,硬生生的碾过了台阶,突破了结界。 最终,狠狠地撞进了古朴的日式建筑物里面。 咒术界高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千百年之前。 建筑物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斥着传统的氛围感。 以简代繁,禅意深远,淡雅而又克制。 基于这一审美原则而大量的采用了木质材料,如今那木色更是已然和古老的岁月相容,矗立于漫长时光中而不倒。 彰显了咒术界高层的权威性。 综上,作为根据地的建筑物,只要和古朴沾边,就说明和现代的建筑材料无缘了。 于是在岁月长河中屹立不倒的木板有一个被撞散一个。 层层叠叠的古风古韵拉门有一扇就被撞坏一扇。 一时间外面全都是惊呼声和胁迫着停车的攻击,五条悟一副笑到不行的样子,上半身都要探出车窗了,张扬到极致的挥着手臂。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你们这副表情也太搞笑了。我们来送特产,硝子呢~喂——硝子,我们来找你了哦,我们不在的时候没有被欺负吧。”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他摇摇晃晃的在外面挂着,全然不顾所有人的死活。 尤其是被称作特产的诅咒师大叔。 快救救他吧,他快要碎掉了。 被五条悟折磨了一路,诅咒师大叔的精神状态已经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面临了崩溃。 积累的一切都已经抵达了极限,他如同被轻轻抛入了茶杯的方糖,转眼间崩解得一塌糊涂,连维持自我的常识都已经消失殆尽。 诅咒师大叔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竟是将它当做生命最后的一根稻草。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两只眼睛却空洞无神,麻木绝望的看着眼前崩裂的木板碎片。 牙齿相互碰撞,在那颤抖中又嗫嚅着发出没有任何含义的呢喃声响。 “你怎么把油门当刹车踩啊!听好了!要停下去的时候踩刹车,刹车!回头给我重新考驾照啊,大叔!” 银时在这极度割裂的氛围中挺身而出,腿跨过了前后座之间的隔阂,从手刹的地方穿过,狠狠地踩向刹车。 被踩住的只有诅咒师大叔。 他好像真的把开车当成了自己的人生追求,死死地扞卫住了刹车。 “喂!到底是有多喜欢刹车啊!被踩一下会怎么样啊,会死吗!现在横冲直撞的才是真的会死啊,会达成dead end啊!” 银时怒吼着又往死里踩了两下诅咒师大叔,硬生生的把车底踩出个窟窿。 这才忍无可忍,索性把一整个大叔都和车门一起踹飞出去。 那个瞬间,诅咒师大叔解脱般的在眼角渗出了泪花。 “真是服气了。所以说讨厌四个男人挤在一辆车上啊,眼看着都已经各自浮现出天堂、人间、地狱的三重光景了。” 银时终于从后排坐到了驾驶座上。 五条悟像是又被什么逗笑了,整个人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还不忘招呼银时一起看。 “你也来了,银时。硝子没有看到影子,烂橘子倒是有不少。那个是特意瞄准的吗,正中红心啊。” “哪个红心?我们的命吗?确实差不多要被射穿了,你老实一点儿别乱动。” 银时叹了一口气,作为现在车上唯一考过驾照的大人,扛起了普普通通停下车的重任。 他抬手摸了摸。 “咦?这里不是应该有一个方向盘吗,竟然被大叔连根拔走了,到底是有多喜欢车啊。算了,刹车的位置——” 刹车。 咦? 银时震惊的往后看去。 刹车啊——! 银时面色灰白的坐在驾驶位上。 没有方向盘,没有刹车,就只有被踩到底踹了两下也不管用,就那么断在里面的油门还在勤勉的工作。 太勤勉了! 不用那么努力也没关系的! 这下子真成天堂人间地狱三联画了。 原本还想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试图得出一个结论的夏油杰看着前排相当极端的两个人,还是没忍住叹了一口气,捏了捏酸涩的眉心。 下一秒。 摇晃着撞来撞去的小轿车被一整个的举到了半空中。 咒灵含住了杀伤力极高的小轿车,锋利的牙齿和金属抵在一起,精准的咬住了油箱的部位,细细碎碎的残渣和汽油混合在一起流淌。 咒术界高层根据地中的结界轰鸣一声,本就弱小的咒灵在结界之下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顷刻间消失殆尽。 小轿车咣当一声平稳落地。 一时间除了结界警示的声音和五条悟肆意妄为的笑声之外,空气都好像凝结了。 银时反应过来,抬起腿踹五条悟:“一开始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的吧!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仗着无下限术式随便将身体探出车窗的五条悟此刻不得不抬着手臂防住银时:“我怎么知道那个渣滓随随便便就那副样子了,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说着说着,五条悟干脆把锅一整个的砸过去了:“他可能突然觉醒了要对老橘子们抗议的理想信念吧,好奇妙哦。” “这个理由太生硬了,悟。一个弱小的人开着车冲上来自爆,也不过是蜉蚁撼树而已,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就没有意义。” 这或许就是强者和弱者之间绝对性的差距,弱者连自己的反抗都没办法发出,所以强者才需要去守护他们。 不过现在。 夏油杰不得不将这个问题延后,就像是银时说的那样,这并不是现在就能够背负起来的东西。 还没有成为特级咒术师,就还没有将灭国级别的实力掌握在手中。 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说太多理想也只是美好的空中楼阁而已。 变得更强。 和他们一起,成为最强。 然后再对整个咒术界进行变革,如果不这样,就没办法实现作为咒术师为普通人而存在的理想。 银时抖了一下。 熟悉的感觉好像真的要升起了啊喂。不是他的问题吧,应该和他没关系的! 没等他们动作,外面传来了清脆的拔刀声。 第152章 家入硝子不想等待 直属于咒术界高层的武装部队全体抵达,正拿着刀对准他们三个人所在的小轿车。 清冽的刀光,整齐划一的敌意,无比紧密的包围。 再怎么迟钝也能够感觉到来自权威机关的压迫感了才对。 可是五条悟与夏油杰都只是面色如常的下车,在一众包围中丝毫不显退却。 他们两个人光是站在这里,就散发出了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倒像是他们反过来将对面的一行人都包围了一样。 “虽然实力都算不上强,但是这种规模的咒术师部队竟然只是服务于内部。特权这种东西,在哪里都会滥用呢。” “所以说烂橘子嘛,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不是那点儿派系的利益,就是怎么让自己活得久一点。他们可不敢把这些咒术师派出去干活,万一自己死在家里了呢。” 银时看了一眼雄赳赳气昂昂的两个人。 自己举起了双手:“会闯进来都是他们的错,银桑只是碰巧在那辆车里而已,我是无辜的!” “为什么你妥协的那么快啊!” “你有什么说我的立场啊!银桑不想坐牢也不想收到天价的赔偿罚单,都已经闯祸了当然还是先撇清关系啊!” “你就是直接责任人,有什么好撇清的!” 两个白毛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在武装部队的包围中开始吵架。 夏油杰苦笑着站在他们中间,笑容中掺杂着些许不到眼底的冰冷,视线穿过了周围拿着武器的人们,直直的看向一众咒术界高层。 “肃静。” 为首的老头子长得像是皱皱巴巴的矮人,他用力的将拐杖砸在了地板上。 那一瞬间的气势好似要将空气都冻结住。 时间在他身上刻下了深邃的痕迹,脸上没有被撑起来的面皮沿着褶皱的沟壑向下垂着,眼皮几乎要将黑深的眸子遮住。 可是在那缝隙中透出的精光依然散发着上位者的不容忤逆的气势。 他没有看向夏油杰,就连扫过的瞬间都没有。 不屑与蔑视,那都是需要看到了才能产生的情绪反应,而老者的态度就只有一个。 夏油杰还没有资格被他看到。 大名鼎鼎的新秀,刚刚高专一年就成为了准特级咒术师的才能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价值。 然而像是老者没有在意夏油杰。 银时和五条悟也同样的完全没有在意老者。 那声本应该充满威严的肃静命令立刻就被小儿科的斗嘴声盖住了,两个白毛还在争论到底谁应该为事故负主要责任。 于是下一秒,武装部队的刀刃瞬息间直指三人的致命部位。 咒力翻涌,刀光剑影之下三个人的身影已经被彻底淹没,只能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硝子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她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摞文件,距离上交只差一步,现在却凄凉的散了一地。 匆匆忙忙赶到了高层的根据地之后,得知那三个笨蛋还没有来的时候。 硝子真心的感到了庆幸。 来得及就好,率先步入名利场,被贪婪的高层们注意到的不是他们,而是她。 这真是太好了。 硝子不在意失去自由,不害怕交付出人生。 可是她隐约惧怕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像是在被夕阳染成一片绯红的教室。 她习以为常的等待他们。 刚和他们认识的时候,硝子会淡漠的,像是等待一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公交车。 和他们熟悉起来之后,硝子开始用信任掺杂着骄傲的心情,期待他们这次会怎样回来。 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傲慢的推开门,用高扬的声音说回来了吗。 会一边懒散的打着哈欠,一边把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杂牌啤酒递给她吗。 会问她吃饭了没有,喊上她一起去吃路边的哪家荞麦面吗。 一定会回来的。 硝子不需要去找他们。 可是如果没有回来,短信也没有任何回信。 硝子却连走出咒术高专都做不到呢。 当然。 银时没有回应,她只需要去找五条悟或者夏油杰就好,他们总是会有联系的。 就算要找,显然也是他们的效率更高。 将事情交给他们就好,硝子依然可以继续在咒术高专等待。 等待,等待他们回来,等待事情解决。 等待,不需要掺和进麻烦的事情,不需要有多余的行动。 硝子只需要待在安全的地方,只需要尽到作为反转术式使用者的责任。 不行啊—— 现在已经是最强了,连想去找他们都做不到,也太丢人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硝子就已经坐在了前往高层的车上。 车里十分安静,就只有风从车窗灌进来的声音,让硝子姗姗来迟的意识到她未免有点太主动了。 辅助监督时不时的看看她,像是没有想到平时淡然的硝子也会有那么强硬要求的时候。 就算所有高层都没有时间见她。 她的诉求和话语无法传达给任何一个人,也绝对要去,现在就去。 越过夜蛾老师的那一层,不需要妥协着再去商讨放宽限制。 直接向高层表明她不会放弃,一丁点的限制她都不会接受。 催促她行动的已经不是为了自由抗争,而是她单纯的想要从惧怕中落逃。 向咒术界高层提出申诉的手续繁复至极。硝子忍下了,她从最基础开始准备。 见到她的高层人士们无一不露出了轻蔑的表情,这是他们惯常的模样,职位越高就越是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硝子漠视了,他们是什么态度都无所谓。 这次就让那三个家伙等待她吧,那个时候绝对要狠狠揍他们一顿。 所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说到底,为什么只是这么一会儿,就搞出来了用汽车对着咒术界高层进行恐怖袭击的大事件啊。别连带着让我也被夜蛾老师揍啊。” 虽然越过他直接向着上级申诉,这点也会让夜蛾老师遭殃来着。 但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如果说硝子的反抗还只是学生在越级上报的小问题。 那他们就是在叛逃的道路上疯狂蹦迪啊。 简直是诅咒师的楷模,将咒术界高层的老脸踩在脚下碾了。 要是这么打响第一枪,三个人的声誉就会立刻在诅咒师之间成为大将级别。 硝子麻木的看着面前的混战,扭头想装不认识他们。 “呵、家入硝子。”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第153章 对待医生的态度就是对待生命的态度 老者显然和前面的高层们都是一个级别。 原本只需要在固若堡垒的典雅隔间中,优哉游哉的喝着上等的春摘绿茶。 结果应对咒术的各项措施全都没有用上,蔑视现代文明的结果就是迎来了工业产物的自爆式撞击。 先是脆弱的木制拉门被撞飞,老者被下属护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 只是让他们看看情况的功夫,一个横空出世的诅咒师大叔连人带车门,全都精准的一下子将他压垮。 下属的反应再怎么快,倒霉高层的老胳膊老腿也半天爬不起来。 这感觉就像是全球顶尖的人才们在打高级的咒术副本。 偏偏就碰上那么几个不走寻常路的奇葩拿低级的道具尝试速刷,结果还真的被他们得逞了。 轿车配上无下限术式真是太好用了! 老者伤势惨重,但又被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栗。 一眼看去养尊处优的骨架都快要被要散了。 即使已经十分狼狈,他还是怒视着硝子:“你以为你所得到的资源都是从何而来!如果不是高专挖掘到你,你现在还是个连如何运用咒力都不知道的废物,连融入社会都做不到的异类而已!” “竟然还想要忤逆高层的决策,你们是要叛逃吗?!无论是你还是你的老师、同期,全都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哼、真拿自己当成什么东西了,区区学生,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他的眼睛里全都是不屑,硝子再熟悉不过的不屑。 好像在说能够提供给你这样的待遇就已经是天赐的福报了,感恩戴德的收下吧。 为什么还要反抗? 为什么作为道具还要有自己的想法? 明明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意义的。 就像是硝子那堆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勉强完成的文件。 就算真的交上去。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不会看任何一个字眼。 硝子连提出申诉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命令。 “现在,给我疗伤。” 硝子知道,她现在最优先的举动就是帮助受伤的高层治疗。 用良好的认错态度,自觉接受高层的一切安排,从而换得对他们的从宽判决。 她确实也转过身,向着高层走过去了。 反转术式的正能量咒力浮现在她的手上。 治疗吧,治完了,然后回去。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被武装部队紧密包围起来,已经对峙了相当一段时间的人群中传来了戏谑的声音。 “这可不是拜托亲切的医生看病的态度吧?半截都差不多入土的老爷子,还一副封建大家长的嘴脸指使别人。” “可是会被乡下的孙子讨厌的!” 轰然一声。 围着他们的武装部队便全都飞了出去。 银时站在中心,手持一柄洞爷湖。 他抬起手臂抛出两柄刀,不知道从哪个倒霉鬼手里顺来的刀精准的被他身后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接住。 还没来得及感叹让高层直属部队退却的战斗力,在场的所有高层都被他行动中明晃晃展露的态度惊呆了。 “你是真的要叛逃吗!” “退下!” “他,他难道就是今年入学咒术高专的——” 在今年四月份时,咒术界曾经因为一件事情轰动过。 五条家的六眼神子放着京都高专不上,偏偏去了东京的咒术高专。 而与他同行的,就是禅院家的白夜叉。 ——禅院银时。 世界是不公的,才能更是如此。 这个时代在五条悟诞生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整个咒术界都要笼罩在五百年一见的奇迹所绽放的光芒之下。 五条悟是这个世界中绝对性的光源,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与苍穹之眸的力量与潜力媲美。 可是银时做到了。 银色的头发染着鲜血。在战场上驰骋的身姿,宛如夜叉。 禅院家应对五条悟的王牌,被隐藏起来,却依然鼎鼎有名的天才。 他几乎从未出现在禅院家对外交流的公开场合中。 咒术界高层手中的情报得到的反馈也只有无效化的术式,极强的肉体天赋这两点。 天才们在咒术高专中过着青春的蔷薇色日常,任由高层们下令。 于是久而久之,他们也忘却了当初得到他们入学申请时的心情。 忘记了,无论平时再怎么懒散温顺,听从命令,他们的本质依然是咒术师。 淡然,冷漠,但是却执着而疯狂。 直到此刻,银时毫不犹豫的裸露出了野兽的本质。 猩红的眼眸在已经昏暗下来的空间中无比锐利,好似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躯。 他嗤笑一声:“叛逃?现在谁和你们说这个了。” “硝子啊,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想要开窗的时候,所有人都阻止你的话,那就干脆把天也掀了,那个时候就算你要把房顶炸开,也没人说你的不对了。” “所以说这家伙就是主要责任人啊,”五条悟得意洋洋的挑眉,挥动剑刃的动作像是在玩打棒球:“反应也太慢了吧?因为命没有多久了,就干脆把脑子也提前埋下去了。” “毕竟是烂橘子,这种地方还是体谅一下他们吧,悟。” 夏油杰的体术训练中很少加入武器,可是看过了那剑招无数次后,他很快就适应了基础的战斗技巧。 硝子看着他们。 他们正在向着她奔来。 肆意妄为的笑着,好像全咒术界加在一起也打不过咒术高专的最强们合力。 那些能够直属于高层,少说也是二级甚至一级咒术师的武装部队在他们面前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甚至考虑到不在这里留下咒力污秽,而没有使用咒力攻击。 单纯到极致的。 用咒术界最看不上的体术能力,将他们所有人都打垮。 硝子忍不住有点想笑,她无奈的苦笑几声,像是在笑话他们竟然就那么破罐子破摔,把事情搞砸成这副模样了。 可是笑着笑着,硝子就是真心的在笑了。 灿烂的像是正值花季岁月的青春靓丽女高中生,因为想笑而欢快的笑了出来。 原本高高在上的咒术界高层们全部退开。 他们自然没有用快要散架的身子骨去单挑最强们的责任心。 只要让他们察觉到形势不妙。 方才的眼高于顶的不屑和趾高气昂的傲慢就消失的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高层们就像是受惊的鸟雀,四散开来去躲藏亦或者寻求支援。 不出多时,可能就要变成全体咒术师倾巢而出的大事件了。 “哈哈、还说什么要开窗,已经是在把天空掀开了啊,笨蛋一号二号三号,真是太幼稚了。” “可能幼稚一点儿,也挺好的?” 第154章 一刀修罗 太畅快了。 畅快得不像是在做反抗咒术界高层的大事件,也不像是要和整个咒术界为敌。 倒像是没有过完的假期在此刻延长了,给他们无拘无束的青春多加了一场不在夏日祭上的游戏。 如果参加了岩手县的祭典,就会是这样的心情吧。 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的冰镇橘子汽水,碳酸气泡刚在口腔中炸开,就迫不及待的沿着食道涌入胃里,开花结果后,打个嗝就会飞出橘子花。 玻璃瓶清晰的映出了夏天的一切。 已然暗下的晴空,肆意妄为的少年,凌厉如夜叉的身姿。 高层的限制和所谓的职责全都无法约束,就连神佛也抛之脑后。 因为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硝子的好心情像是飞机在云层中拖出的一长条线,横贯了整片天空。 就算视线从男生们身上移开,荡漾在唇边的笑意也依旧没有褪去。 她拽住了要求她治疗的老者。 在对方震怒到极点的扭曲表情中,硝子自顾自的抬起手。 “真是不可思议,有朝一日烂橘子竟然也能有让人觉得顺眼的一天。是要治疗吧,就算遇到糟糕的患者,医生也是要尽到自己的责任的。” “毕竟我可是医生嘛。”硝子笑着,手上浮现出了咒力的光芒。 “你…家入硝子,你!” “不用谢,我还有事情要忙,放着那群只顾着打架的笨蛋乱来,他们可是会惹出更大的篓子的。” 话音刚落,硝子就猛地攥紧拳头,对着高层皱在一起的脸狠狠砸了上去。 反转术式的咒力和纯粹的物理攻击。 先起作用的到底是哪一个呢?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高层被冲击力打得整个人都向一侧扭去,像是蟑螂一样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久久爬不起来。 “所以为了咒术界,就老实待着吧。” 硝子爽快的忽略了他。 迈着轻快起来的步伐,朝着通讯室跑去。 咒术界高层的结界并没有向外部进行通报的功能。 这栋建筑物越是临近高层们活动的区域,就越是缺少现代化的痕迹。 照亮的是一根根蜡烛摇曳的烛火,传达决策的时候更是直接将人喊到这里,或者由监督部的人得到命令,再去传达。 在监督部传令的时候,就能够看到各种电报、座机或者电话等现代科技了。 可是对于思维传统守序的咒术界高层们,不用说接受科技方法了,允许现代科技对历史悠久的建筑物进行改造的可能性都少之又少。 掌握了咒术就会忽略科技,也算是封建老头子们的通病。 如果在往日,他们的通讯方式就算单纯的依靠人力也只是质朴了些,缺乏点效率。 可是现在,这一点反而方便了银时他们。 只要动作够快,消息还没传出去就已经在高层这里结束了。 那不就相当于是没事发生吗。 “我去和硝子一起。”夏油杰看到硝子的去向。 眼看着以银时为绝对中心的战斗已经一边倒的朝着胜利狂奔了,夏油杰果断的抽身离去,跟上了硝子的步伐。 “没事没事,这里交给我和银时也绰绰有余啦。高层竟然像是纸糊的一样,直属于烂橘子就是容易懈怠啊。” 五条悟朝着他们摆摆手。 至于他们要去做什么。 那谁知道。 如果不是去把躲起来的烂橘子们揪出来,可能就是要一起去上厕所吧。 银时挥动着刀。 那柄木刀无论让在场的谁来看,都只会觉得平平无奇。 可是当银时娴熟到如同使用身体的一部分般挥动着洞爷湖时。 无论是大开大合,依靠强大的力量就能够将众位咒术师振飞的巨大冲击力。 还是不惜以伤换伤,在原本寡不敌众的战局中熟练抢夺到优势,并且乘胜追击的强烈压迫性。 全都让武装部队不得不屈服于银时的支配,丧失掉主动性。 对他们而言,前进没有胜算可言,后退也早已无处可退。 洞爷湖飞抽出迸溅的血花已经延绵不绝,在他们下意识逃避而冲向夏油杰的方向时,等待他们的也只是抬腿一击。 只是一击而已,如此就足以让人无法再度活动。 银时太过熟练,熟练的像是融入了战斗之中。每个动作都精简到极致,每一次行动都意味着有谁倒下了。 如同在刀上起舞的修罗。 在这一刻,目睹一切的人们才理解了白夜叉之名究竟承载了什么。 那是对于强者的敬仰与尊敬。 同时也是对怪物的无尽恐惧。 是夜叉也好,是修罗也罢。 纵使有人为他冠上鬼神之名,恐怕也没有人会产生丝毫不解。 只有一点。 如此强大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明明那剑术精湛卓越到了巅峰的境界。 同样用刀战斗的武装部队们不可能不会为之动容,这正是人磨砺到极致的人类之刀。 可是作为敌人的他们,再怎么敬佩也无法拿出欣赏的眼光去观摩,只能作为被碾压的人去畏惧怪物。 “白夜叉。” “怪物……” 在无尽的恐惧中,能够平常心去欣赏的也只有五条悟一人而已。 战场。驰骋于战场的白夜叉。 或许对于禅院家来说,为银时提供成长的战场并不算是难事。 如果从银时六岁,乃至更早就有训练经历的样子来看,历经的漫长时间积累了大量经验,这点也很好理解。 可是成百上千的大规模战场。 如此频繁的战争,到底在这个世界的哪里啊,国外吗。 “银时,国外有趣吗?” “啊?”银时没想到五条悟的话题突然蹦到了不知道哪个频道外面。 这个怎么说,五条悟不会缠着他要土特产吧。 带回来的夏威夷巧克力,银时完全没纠结的全都自己吃掉了。 银时面色古怪了看了五条悟一眼:“一般吧,说是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结果哪里的都一样。” “竟然真的是国外!你瞒着我偷偷去了好久吧,怪不得有时候特意去找你还不在。竟然偷跑,太狡猾了,下次带我一起。” “又不是去玩的啊!不要显得银桑过着什么一天到晚都是轻松自在的好日子,都说了看jump就是在忙里偷闲了!” “我也不是去玩的啦,给你报销旅行费用哦,把便利店的草莓牛奶都包下来也完全没问题。” 好有诱惑力的提案。 银时一瞬间有点心动,要不介绍九十九由基给五条悟认识吧。 另一边,抵达通讯室的硝子刚刚推开门。 夏油杰就立刻伸开手臂挡住了她。 在一片黑暗中,传来了男性好似赞叹的轻笑声。 第155章 染上封建这辈子就完了 此处没有电灯,走廊上等距分布的蜡烛勉强将这里划出了昏暗与黑暗的分界。 通讯室的门敞开着,方才的笑声好像就只是错觉而已。 室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黑暗,以及诡异的寂静。 硝子不动声色的调整了自己的位置。 她相信夏油杰的判断。 如果房间里只是水平一般的咒术师,就算现在没办法使用术式,她的同期也不会在明知道不能耽误时间的时候选择对峙。 对峙。 没有前进,同时也没有后退。 而是平静的观望。 比起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是将考量对方的目的放在了优先的顺序上。 那就说明对方很不容小觑。 通讯室中的人很快的读懂了夏油杰的意图,脚步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幽深的房间尽头中传了出来。 一步,两步。 直到黑暗与昏暗的交界线上。 和大多数年过半百的咒术界高层不同。 男人格外的年轻,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好似和阴影融为一体的和服,或许很容易就会将他当做是监督。 黑暗遮住了他的眉眼,但饶是如此,夏油杰也依然能够看清楚他丝毫没有掩饰的笑意。 在这个混乱的局势中,这份笑容显得太过从容了。 好像银时他们就只是不懂事的孩童,闹出的乱子也顶多算是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 男人站在更高的位置,如同注视着孩童的家长,去评判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正是这份柔和。 才让他的立场显得愈发诡谲。 “别那么紧张,我可不是你们的敌人。” 好像是察觉到了夏油杰的警觉,羂索轻松的摆了摆手:“我也觉得对付咒术师,出其不意的采用一般武器更能达到效果,真是有价值的创新。” “不过你们的行为处事实在是太随心所欲了,一不小心的放任随流,不去调整就会彻底脱离正轨。如果局势变成那样,未免就有点太无趣了。” “你是谁?”夏油杰打断了羂索过于自我的言论:“武装部队全部集中在高层的附近,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这样说的。” “真不好意思,看来你有些误会呢。我没有对你解释的必要吧,只是看到了很有银时风格的处理方式,不由得停下来看了一会儿而已。” “你认识银时,禅院家的人?” “是不是呢,”羂索不置可否的转移了话题:“我确实不会干涉你们的游戏,夏油。” “既然如此就从这里让开吧,我可不打算将信任交给高层的人。还是说你的不干涉,在涉及到你自身的时候就没有效果了呢。”夏油杰握紧了刀柄。 他当然不打算用刀作战。 只是需要给对方一个错误的暗示。 可是极其具有危险性的男人就连这点动作都没有留意。 与其说是留意,倒不如说根本没有放在眼中。 “夏油,已经不需要了。” 就在这时,硝子叫住了他。 “不错嘛,机智的判断。我并没有拖延时间等待支援的打算,那种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需要。” 羂索向后退去,就连昏暗中暧昧的笑意都再度归于无法被观察到的黑暗之中:“有这种悠哉悠哉聊天的时间,他就能全都解决掉了。” “你们已经赢了哦。” 羂索显然没有说谎。 硝子和夏油杰前来切断联络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其他咒术师得知高层被袭击的现状前来营救。 同时也是尽量将事件的影响力压到最低。 而在他们接近这里的同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咒术师暂且不论,这里就连一个辅助监督的影子都看不到。 好像他们全都得到了命令,对银时他们的恐怖袭击进行了冷处理一样。 羂索的话语毫无疑问的印证了他们的猜想。 这感觉就像是他们在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迫下自愿造反。 结果刚打进去呢,就看到有一堆人一副你们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亲和态度,波澜不惊的跟他们合作了。 夏油杰本能的对此感到质疑。 信息绝对的不足让他下意识朝着糟糕的方向揣测羂索的意图。 绝对有什么是他不知道,但男人确切得到的好处。 高层内部的党派利益纷争? 御三家和其他家族的制衡? 银时,或者他们个人的价值? 究竟哪一点能够让眼前的男人悄无声息的决定在暗中帮助他们呢。 总不可能是那个见鬼的,不让局势变得无趣吧。 可是夏油杰又不得不认可,事态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好转了。 在他们刚才对峙的那段时间中,咒术师和辅助监督们都没有赶来。 这就已经说明消息被完全封锁。 再加上肯定能够把武装部队全部干翻的银时。 肯定能把所有烂橘子都一个不差抓到的五条悟。 能够和高层讲条件的所有因素都已经齐全,好像已经没有任何需要在意的地方了。 “咒术界高层中竟然还有你这样的人,难道已经不满于那副封建的架势很久了吗?” “哈哈、切实看到了他们那副样子,竟然还会试图相信在腐烂的根中存在新芽吗。” “不,我相信的不是你。” 拥有咒灵操术的咒术师斩钉截铁的回答。 在昏暗的烛光之下,他的眼神带着独属于少年人的锐利与血性。 比起羂索这种背景不明且格外诡异的人,夏油杰相信的理所当然的是他的同期。 只要有这份心意在,无论银时愿不愿意承受羁绊,他都肯定会受制于此。 这就是过于人性化的不便之处吧。 就连情感、思念,乃至心都能够被操控着加以利用。 在夏油杰他们看不到的黑暗中,羂索已经换了一副神情。 如果说刚才像是看着孩童。 此刻他就是在看一件再合适不过的道具,几乎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贪婪。 在绝佳的时间,承载着最合适不过的术式,处于利用价值最大化的定位上。 这一定是命运吧。 命运让他们诞生,命运让他们邂逅,命运让一切都汇集在这个千年的终点。 “真不错,你的评价上升了呢。” 夏油杰顿了顿,没绷住的被羂索没由来的评价哽了一下:“哈?” 他瞬间放弃了刚才的想法,现在也不急着在高层内部找什么切入口了,整个高层都要完。 对银时抱有友好的态度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他们之前碰到过的禅院直哉不就很能说明问题吗。 封建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里面也是封建的夹心。 夏油杰果断的推着硝子跑掉了。 速度快得像是担心封建病毒会传染到他们身上。 第156章 武士的灵魂会贯穿所有人的身心 在夏油杰和硝子开始跑回来的时候。 银时那边已经顺利的收工了。 他正把洞爷湖搭在肩膀上,在一众人面前训话:“听好了,最近的医患关系真的很紧张啊。到处都有治不好就想让医生也跟着陪葬的混蛋,都是因为这种人存在,才让银桑也在牙医面前抬不起头啊。” “不过银时的话,就算不考虑医患关系也抬不起头啦。”五条悟穿行在被他们两个人控制住的人群之间。 看到哪个人有反抗的样子,就拿着捡来的刀鞘像是打棒球一样再补一下。 嚣张的样子像是在玩打地鼠,但所有人都忍了。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支援,或者辅助监督发现异样后自觉进行调控。 “不是说离得越远就越是会思念吗。像是胸部啊故乡啊,每天早上都会说再见的毛囊啊,五条君。银桑对牙医的心情也是这样,太遥远了已经是在眺望了。” “我没什么脱发和蛀牙的烦恼啦。下次看蛀牙的时候,银时还会不会哭出来呢。”五条悟拄着刀鞘耸耸肩:“想要安慰的话倒是可以陪你啦。” “谁会哭啊!造谣要被投诉的!” 银时轻咳两声,清嗓后再度回归正题。 “总之,生命如同风中残烛的时候,就连医生也没办法造出新的蜡烛的,所以从平时就要好好注意身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诅咒店长。” “那个长得像是史莱姆的老爷子,现在提问,要对拿老师和同期威胁医生的人处以什么刑罚?” 银时指向脸上还带着青紫,浑身上下都快要散架的高层。 高层狠狠地咬住牙关,硬是将轻蔑和不屑都憋了回去,一声不吭的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愤怒。 底下一片站都站不稳的人们中传出反抗的声音:“到底你们说的哪里涉及到刑罚了啊!” “完全是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喂喂、怎么能这么说啊,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决定惩罚的方式,那不就乱套了吗。” 银时叹了一口气,用一副真是没办法的口吻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把剑:“示范一下好了,标准答案是这个。” 他眼睛都不带眨的把剑捅进了菊花里。 高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无论是被诅咒师大叔连带着厚重的车门压倒,还是被硝子带着反转术式的铁拳制裁,都扛过来的高层。 此刻双目无神的趴在了地面上,只有利刃像是丰碑般矗立于此。 底下瞬间又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悲鸣:“大人——!” “结果不还是想怎么罚怎么罚吗!没有人性啊!” “哈?你们怎么冒出来了人性那么有人性的词汇的。” 银时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又捡了一把剑:“随随便便物化别人就要有自己也被物化的心理准备吧,变成剑鞘也别说什么怨言。” “你们看,这个史莱姆老爷子就接受了。是吧,史莱姆老爷子,简称史。” “你喊全称吧!” 在苦难之下,突然变得很情绪充沛的武装部队成员们纷纷呐喊。 看吧,如果喊史莱姆老爷子,大家都会说你这是什么破名字,大不敬! 但如果喊史,他们就会愉快的接受史莱姆老爷子。 不过不行啊,时代变了。 现在要是一个劲儿的喊史莱姆老爷子,就会被吐槽拿全称水文了。 “所以要抱怨就抱怨自己生错了时候吧。是吧,矮人老爷子。” 突然被点到名的大人物虎躯一震。 咒术界的保守派中,所有高层的地位基本上都相差无几,所有的指令都是经过讨论后达成一致再派发的。 可是他却能够隐隐占据首位,这正是资历、能力、家世、权威的综合表现。 为了避免步上史的后尘,老爷子采取了措施:“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提出的申诉。这件事情在内部解决即可,高层损失的主要责任都会被诅咒师承担。” “如果你们就此止步,我们会满足你们的基本诉求。” 能够用解除家入硝子的限制令这一条来平息这起事件,对于狠狠翻了车的高层们来说,就已经是不幸中万幸了。 他们之所以会限制,本就是因为硝子未经申请的跑到了岩手县。 所以为了最大化的利用反转术式,才会将潜在的限制直接搬到明面上命令硝子遵守。 可是现在命都快要被磋磨得没有了,还是息事宁人吧。 未了,高层习惯性的搬出了家世。 “你们也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传到五条家和禅院家吧,即使是御三家,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说完,他放弃了完全不正经的银时,紧紧的盯着五条悟的神色。 尝试着在他的脸上看出些许动容。 御三家的名号听着响亮,可是实际上的支配力已经远远比不上千百年前。 如果说加茂家胜在尽管上限不高,可是经常能够出现继承了赤血操术的血脉,重在稳定。 那么五条家和禅院家就是上限很高,六眼和十种影法术都十分罕见的具体表现。 六眼更是五百年才能出现一个。 稳定了个寂寞。 在五百年的间隙中,即使有继承了无下限术式的咒术师也根本无法使用术式。 这就导致了五条家对待除了禅院家的其他家族,大多采取了低调且积极的建交原则。 合作共赢,不注重利益。一切都是为了苟到下个五百年,他们有六眼的神子就什么都好说了。 平时默不作声苟着,一旦六眼诞生就立刻冲到咒术界的实力巅峰。 所以五条家才会是延续了千百年的御三家。 高层多少希望五条悟能够理解一下他的家族为此背负的沉重责任。 五条悟看了看向着他发送信号的高层。 简直是皱起来的橘子皮,好丑啊。 其实五条悟并不是夏油杰以为的那样,完全不理解大人之间的规则。 恰恰相反,他过早就进入到了五条家为神子准备的社交宴会。 无论是话语中的潜台词和暗示,还是推杯换盏时的利益交换,乃至氛围中表达的情绪,所有人在眼神交流中就默认的潜规则。 五条悟曾经平等的接受了所有的信息,天才如他很快就理解了,傲慢如他很快也厌弃了。 五条悟只是比起做大家制定的规则,更喜欢去做他觉得有趣且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在高层信心满满的眼神中。 五条悟将剑从剑鞘里拔了出来,学着银时那样捅进了高层的菊花里。 “我们提出的条件,你们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吧,明明就是一堆烂橘子而已。随便拿别人的家世威胁人,也是要处以刑罚的。” 第157章 决斗还是千年杀厉害 高层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高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底下的武装部队们再度鬼哭狼嚎的发出了痛苦的悲鸣声:“大人——!” “实在是太过分了,你们是在蔑视咒术界高层的权威啊!” “士可杀不可辱!”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啊。”银时无奈的挠了挠头发,像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要求。 他听进去了! 明明没有节操还完全不正经,但偏偏强得像是怪物的白夜叉,居然也会有听进他们意见的时候! 这下子无论是高层还是武装部队,都忍不住满怀希望的看向他。 或许是提及了五条家与禅院家的处境,让银时多少产生了一些家族归属的责任感吧。 就说嘛,御三家能够在逐渐落寞的时代依然占据如今的地位,也归功于咒术界高层所保持的平稳。 在前线战斗的咒术师们再怎么强大,想要完全超出他们的控制都是不可能的。 只要他们还是咒术师,脑子还会思考今后的职业生涯。 即使只是考虑到合作着祓除咒灵,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转机终于要出现了。 他们绷紧了神经。 只要银时率先的扔出一个台阶就好。 无论是什么要求,但凡没有涉及到高层们的根本利益,他们都会表面上挣扎两下,实际上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只为了能够把这堆大佛集体送走! 至于咒术界高层的权威,现在考虑这个又没用,还是事后压榨他们的时候再提起来吧。 银时在万众瞩目之下抬起手臂,将手中的剑朝着说话人的方向扔了过去。 随即提起倒地再起不能的高层,让本来就撅在地上的高层被迫跪坐了起来。 受到压迫的部位立刻飚出了鲜血,银时却好像根本没看到的指挥着:“这么有觉悟就切腹吧,介错人就决定是你来当了,那边的小哥,爽快的把头砍下来哦。” “谁要当介错人啊!”刚刚茫然接住武器的小哥立刻觉得手里的武器就是烫手山芋。 说好的转机呢! 说好的台阶又在哪里?! 这个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五条悟抓住破绽,又拎起一把剑捅到了小哥的▅▅里。 现在不用感到迷茫了,直挺挺倒下的人增多了。 五条悟好像发现了新的乐趣:“不知道怎么当吗。正确的使用方法就是这样的,你们以后可以改名叫爆菊小队,老子起的名字哦。” “真是太好了呢,比起切腹更喜欢这边啊。看你们的样子也没什么正式的派系名字,就以爆菊的奥义为核心传承下去吧。如果是你们的话,或许能够参透其中的奥秘呢,毕竟烂橘子还是烂菊子都是一回事。”银时附和着:“横竖都已经烂掉了。” “木o隐秘传体术奥义·千年杀的秘诀就传授给你们了。以后就不要总是迫害医生,也想想自己的父母,扛起复兴道场的使命吧。” 两个人就这么讨论着爆菊流派今后的发展,光复道馆的伟大使命。 完全对不上频道,但又分工明确的各自捅了附近的人,势必让千年杀深入人心。 在如此煎熬的刑罚中。 高层和新鲜出炉的爆菊小队们都顿悟了。 无论是五条悟还是银时,都过于任性了。 常人或许会有诸多顾忌。例如家族、忠义、利益、后续合作、情面问题。 这些高层的大人物们长期活在这种充斥着利益的社交场合中。 比起维护咒术界的平稳,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进行内部的权利交往。 其中,要对各类不同的人表现出对应的态度,也是维护权威的必然需求。 正是因此,他们才会理所当然对咒术师们报以轻蔑和不屑的态度。 没有资格参与进政治中,只能在前线战斗祓除咒灵,没办法创造更多利益的咒术师。 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没有祓除咒灵这件事之外的价值。 毕竟一方面,祓除咒灵又没有额外收益,只是维护治安而已。 另一方面,咒术师也不可能会将武器指向他们。 如果指向他们,那就不是咒术师,而是诅咒师。 只要是正常的咒术师就会有这样的认知,天然的害怕得罪权威,失去自己的身份。 就算是提出申诉,也只能是以硝子那样,按照高层的规章制度办事。可能坚持花上数月的坚持,才能换来从宽的处理。 如此顺理成章的道理,放在银时他们那里却是被理所当然的推后了。 好像什么都比不过帮硝子讨回公道。 再怎么蔑视他们,直白的表示出不屑。 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顶多是同样的无视高层们。 可是如果威胁硝子,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光明正大的开着车冲进高层的根据地也好,将本应该坚不可摧的武装部队打败也罢。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自身的利益。 不遗余力,不计后果,只是为了给同期的女孩子找场子而已。 实在是太任性了。 任性到倒下的高层们,以及脸上一片灰白的武装部队们,都没有力气再去想事后给他们穿小鞋的事情了。 等到夏油杰和硝子跑过来。 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光景。 一大堆人撅着倒在地上。 众多刀柄在此屹立不倒。 一眼望去就好像是无名的人形剑冢。 夏油杰两眼一黑。 没想到他只是和硝子离开了一会儿而已,两个胡作非为的白毛就搞出来了这么诡谲的花活。 五条悟看到他们回来了。 终于放弃了重复性的游戏,朝着他们挥挥手。一副等着看好戏吧的架势,从不知道哪个倒霉鬼身上,把剑拔了出来。 一时间,他们看到喷涌而出,飙升的血柱,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五条悟将手放在嘴边比出喇叭状:“喂——你们看,这个也算是夏天的喷泉吧,这里还有好多呢,一堆人一起应该还挺壮观的。” 夏油杰试着想了一下。 嗯,太荒诞了。 他想都没想的拒绝:“悟,夏天差不多也结束了。” 硝子从刚才开始就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她应该不用负责治疗这堆被爆菊的家伙吧。 第158章 今宵星辰璀璨 除了被五条悟拔掉剑的那个人像是解除了什么封印,翘起的臀部终于一点点的落了下去。 整个人如同社会意义和生理意义双重阵亡般,趴倒在一片血泊中。 其余的整片人形剑冢都安静的没有任何声响。 仔细看去,所有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的灰白。 无论是半截身子已经入了土的高层,还是与之相比尚且年轻的武装部队成员们。 所有人都在此刻完成了生命的统一,挣扎和痛苦中甚至带着点迷茫的安详。 银时扛着洞爷湖,在这片人间地狱当中,自顾自的抠鼻子。 直到硝子绕过他们,径直走向银时。 他才略微带上了些困惑。 “怎么了?” 硝子伸出手:“那堆脏东西怎么都好了。禅院,我的笔记本呢?” 呃、问题好。 笔记本呢! 银时抠鼻子的手一顿,鼻子里顿时流出一行鲜血。 像是刚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心虚的不得了,又硬是要推卸责任。 “放学的时候,银桑的jump确实是和笔记本君见过面,说是要一起出去,结果中途在甜品店就分开了。之后和我没什么关系吧!嗯、没关系的!” 硝子看着银时。 银时不看她。 硝子想都没想,抬起手抽他的头:“把笔记本君绑架走的时候就已经犯下重罪了,笔记本君的安危出现了什么问题,你觉得自己还能置身事外吗。” 银时捂着脑袋,指向旁边的五条悟:“之后那家伙就是第一责任人了!如果笔记本君出了意外,就是他的问题!” 硝子拉着银时的手臂走向五条悟。 不用等询问,五条悟摸着下巴回想起了笔记本绑架事件的起因:“都是因为硝子面无表情的写了好多辛酸的东西,悲情女主角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大揭秘。” 硝子看向银时。 对这个完全不懂得少女心是隐私,不能堂而皇之凑过去看的人渣处以天诛吧。 银时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情,默契的拽住了五条悟。 “诶?银时?” “没办法,生气的女人真的很可怕的。” 日常篇里一个两个都是战神,为了不造成更大规模的伤亡,还是老老实实的挨打吧。 硝子的动作在五条悟眼中很缓慢。 她怒气熊熊挥拳打向五条悟的腹部时,他满不在意的向着反方向避开硝子的手。 可是偏偏在他避开的同时,一道力度从后腰击向五条悟,让他踉跄了一下反倒是主动迎上了硝子的拳头。 五条悟柔弱的跌坐在地上,捂住后腰:“银时你暗算我!计划不是我们一起实行的吗!竟然就这么出卖了搭档。” “确实是一起实行的,”银时擦擦手指,朝着五条悟露出阴险的笑:“所以没道理银桑挨揍了,你还能置身事外吧。” “说好的危险的时候就松开手,让同伴快点跑的行情呢!” “哈?这么传统的少年漫套路在已经不再传统的jump里面怎么还活得下去,死也要拖着你们一起下去啊。” 既然这样。 五条悟抬起手臂指向夏油杰:“在甜品店的时候,杰说不小心会让笔记本粘上食物的渣子,所以拿走了。” 夏油杰站在旁边,表面上是任由他们胡闹,实际真心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收拾混乱成这样的烂摊子。 结果解决方法还没想出来,另一口锅就扣在了他身上。 不过夏油杰和那两个把笔记本带出来后就开始当甩手掌柜的混蛋不同,他还是有珍惜笔记本的。 “放在后面的车里。别担心,车门都关好了,我想就算有咒术波及到,也不会危及到笔记本。” 反而是贴身保管的风险更高一些。 褶皱啊磕碰啊,或者放在胸口不小心被划破了呢。 硝子将信将疑的从小轿车里面摸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可以看到保管者的用心。 在刚才那么混乱的局势中,笔记本就连边边角角都没有磕碰到。 除了一点。 硝子把笔记本拿出来放在面前。 她平静的目光穿透了明晃晃出现在笔记本上面的洞,直直的看向对面的三个人渣。 “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应该是打起来的时候,不知道哪位的咒术波及到了那边,只是留下了一个孔,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会赔偿的。”再给硝子抄一本也不是问题。 夏油杰还在解释。 银时和五条悟已经默契的逃跑了,他们很快就越过了站在最远的夏油杰,丝毫不在意同期之间的情谊。 他们跑了,硝子就追了上来。 这还解释什么,夏油杰立刻转身跟上了人渣们的步伐。 一行人很快就跑出了高层的地盘,回到了夏日的夜空之下。 周遭很昏暗,远离人口密集的区域,好像一片现代化灯光都无法抵达的深海。 可是却十分美丽。 繁星之下,好似熠熠生辉的闪亮白发。略有些黯淡,又柔和得如同月辉的卷发。紧随其后的是沉稳得像是夜空的黑发。 他们的颜色太过生动,让本应该连一缕阳光都无法进入的海底,自行诞生出了要改变一切的光芒。 即使世界要自顾自的沉睡。 迟早也会被拖在光芒之下。 五条悟跑着跑着,假装手滑的趁机把他被银时暗算吃的亏还回去。 银时躲过五条悟朝他轰出的苍,光明正大的假装自己一不小心没站稳,把五条悟往后踹。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被夏油杰追上,又齐心协力的拉着夏油杰不让他反超。 就这么硬是被硝子追上。 给了他们三个人一人来了一下之后。 硝子高高的跳起来,整个人扑向了他们的后背,伸出手紧紧搂住了他们。 “回去吧。” “一起回咒术高专吧。” 终于说出口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 夏日即将结束的晚风徐徐吹着。 刚才还大打出手的人们突然又自顾自的笑出声,走在了回去的道路上。 “好沉啊,沉死了搞得肚子饿了啊。” “竟然说重,扛不起女孩子的体重要找找自己的问题吧。我有一部分在夏油上面,肯定是五条的问题,竟然无声无息的混进来了,你把他甩下去。” “胡说,银时都已经习惯有我在了,硝子才是多出来的重量,杰都被压垮了。” “我还不至于被硝子压垮,她很轻的。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去找个路边摊吃吧。” “那还是上次祓除咒灵回来吃的拉面吧。硝子没有去过,正好请客。” “别趁机把账单扔过来啊,禅院。” 夏油杰笑着呢喃:“有点远,但确实很好吃哦。在累了半天,筋疲力尽的晚上格外的有滋味。” 今夜的轰动也好,咒术界的未来也罢,一直思考这些真是太累了。 现在就把那些都放在一边,一起去吃拉面,再一起回去吧。 嗯、硝子要请客,点什么口味呢。 第159章 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的 “什么?问我昨晚咒术界高层发生的那起大型恶性事件吗?别是开玩笑吧,现在竟然还有不知情的人啊。” 穿着女性制服,有着一头曼妙长发的魁梧大汉不动声色的擦拭着手中的酒杯。 像是没想到生活在大城市,还会有这么消息不灵通的诅咒师,那张画着浓妆的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诧异,随即又掩饰了下去。 明明已经临近清晨。 但是店内却好像是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大消息紧急开店了一样,依然热闹非凡。 不知道多少奇装异服的诅咒师聚集在这个空间并不大的小店里。 时不时交头接耳的讨论着独门情报,时不时又端起酒杯庆祝似的干杯。 “大叔我做生意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么恶劣的事件。” “记得那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吧。隶属于哪个诅咒师集团?不,那种水平的诅咒师,就算在集团中想必也是打杂的吧。” “大叔我啊,曾经见过他那么几次,但在全日本的诅咒师中,那个人都显得太过稀疏平常了。每一次都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就是那种普通到浑身上下到处都写满了普通,肯定有着普通的家庭,普通的成长经历,未来也会普通着死掉的家伙。没想到竟然开着车冲进了咒术师高层的根据地中。” “高层说是只有建筑物被损坏了。哼、说得好听,其实按照那个规模的破坏度。肯定还造成了大面积的伤亡情况。” 诅咒师的处境千百年来都没有好转。 咒术界高层一直处于绝对的正义的一方,权威的那侧。 而只是不服从他们的要求,想要自由的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力量,不慎造成伤人或者杀人事件。 诅咒师们就彻底丧失了人权,沦为了与诅咒同等水平的存在。 简直是独裁。 可正因如此,昨晚诅咒师大叔的壮举才会如此的振奋人心。 那就像是掀起革命的第一发子弹,向全天下展示咒术界高层也不是无坚不摧的。 只要他们亮了血条,诅咒师们就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那一天! “去处?” 大叔说到这里,放下手中被擦得锃亮的酒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据说已经被俘获了。可是尽管如此,我们依然为他赋予了尊称。” “——诅咒师的先锋。” 小店里的诅咒师们纷纷附和着举起酒杯:“为诅咒师的先锋干杯!” 擦掉了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光,大叔伸出手。 “好了,消息听完了,快点给钱吧。啊?钱不够?不够听什么消息,给我在店里打工还债吧混蛋!” 店内又更加热闹了起来。 没错,为了遮掩更大的真相,咒术界高层选择了一个可以接受的谎言。 推出诅咒师大叔顶罪。 正好银时他们没有留下多少咒力的污秽,唯二明显的两点还是夏油杰让小轿车停下来,和硝子作用在某个幸运高层身上的反转术式。 前者是优秀三好学生在见义勇为,后者是医者仁心帮忙紧急处理。 再加上诅咒师大叔死死握住的方向盘,证据确凿啊。 这就是他们为了掩饰银时他们的罪行而不得已选择的下策。 没想到有朝一日受害者还要想办法为了那堆胡作非为的犯人掩藏真相。 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 人善被人欺,太容易被掌握了,高层们就会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压榨。 如果掌握起来有点麻烦,他们就会开始思考怎样才能压榨,从而没办法全力压榨。 但如果彻底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到了银时他们那样的程度。 高层们就完全顾不上什么压榨不压榨的问题了。 好家伙,他们闹起来真的可以平推咒术界高层啊,那干什么还自讨苦吃的非要树敌。 有这种时间不如强化安保啊! 什么原本不接受的现代科技与通讯技术,狠狠扩建。 大门口真是太容易被物理突破了,除了结界之外的护卫也继续添上! 一切都是为了命啊! 所以,把压力交给高层,真的是可以让岁月都静好起来的。 夜蛾上班的短短上午都觉得高层那里的压力降低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无论是报告书还是各种手续,他只要申请就好,通过的速度不得了的快,好像生怕怠慢他。 目前只是个高专教师的夜蛾正道:? 不太明白,但是乐见其成了。 期盼咒术界能够变得更好的夜蛾不由得有点欣慰。 他原本是希望学生们能够成为新鲜的血液,一点点的改变如今腐朽的现状的。 现在这叫什么,朽木逢春吗?烂透了的咒术界高层竟然还能自食其力的开始加快办事情的效率。 不过比起这一点。 另外的一件事情就有点奇怪了。 夜蛾百思不得其解。 他走上讲台,将双手撑在讲桌上, “虽然之前没有通知你们,但是硝子尚未开始实行的限制令确实取消了。是高层的意思,可是不要轻易放松警惕,我想很可能与昨晚高层遭遇了诅咒师自爆式袭击的事件有关。” “这很有可能是一个诅咒师们最近有大动作的信号。你们在外出和祓除咒灵的过程中更要小心。硝子,外出时最好有一个人陪同。” 夜蛾经过一系列的合理分析,得出了常理来说相当正确的结论。 随后看向底下神色各异的学生们。 “…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 除了硝子之外,轮流吭哧吭哧补笔记的学生们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五条悟略微收敛了一点儿自己过于外露的鬼脸。 还能是什么表情。 昨晚自爆式袭击的就是接下来要小心行事的学生们啊,夜蛾。 五条悟把笔记本和笔都扔给旁边的银时,自顾自的伸长手臂向后仰了仰。 “结果好就是什么都好啦,夜蛾。硝子的限制令解除了,高层也被爆破了,这就是双赢吧。都已经赢两次了就别扫兴了。” “高层被袭击了哪里是赢两次。” 夜蛾看了看不谙世事的学生们,缓缓说出了他得到的内部情报:“据说这场袭击不仅仅是像高层放出的消息那样,只对建筑物造成了破坏。而是大部分高层都受伤,不得不修养的大事件。” 银时一笔一划的抄着硝子的笔记本:“没事没事,地球离了谁都能转的,离了那么多的高层还能顺利运作,四舍五入就说明他们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吧,正好休不重要的假期,然后退休。” 啧,他们怎么油盐不进的。 夜蛾指出这其中最奇怪的地方:“能够在直属部队的防卫下重伤高层,说明如今诅咒师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在你们变强的时候,你们的敌人也在变强。” 这下子,就连原本没打算说什么的夏油杰和硝子也有点绷不住了。 夏油杰转了转指尖上的圆珠笔:“别担心,夜蛾老师。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强的。” 赶在夜蛾开口之前。 硝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晃动着手指:“说到变强,从现在开始努力学习反转术式吧。” 第160章 新技能不像是游戏里那样点点就能亮 实在是太不像样子了。 懒散、轻松、不正经。 面对黑暗处与日俱增的危险,也完全没有一点儿紧张感。 即使夜蛾无比相信他们的实力,同样也无比担忧他们万一哪天就翻车了。 上一秒还哼着曲唱着歌,互相优哉游哉的斗嘴。 下一秒就被捅了。 这对于咒术师来说其实相当的常见。 胜利可以有成百上千次,可是失败只能有一次。 一次就足够把命交代出去了。 夜蛾不希望看到这堆问题儿童因为那种理由牺牲。 而硝子的提案恰恰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咒力的主要来源是负面能量,而反转术式就相当于是将咒力的性质进行翻转,达成将负面能量调整为正能量的情况。 再将这份能量用以治疗,就能极大程度上提高生存率。 虽然反转术式的后缀是术式,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更是一种操纵咒力的方法。 如果掌握了使用方法,并且达成了细致的操作,理论层面上咒术师都可以学会。 当然,其中的难度就又是另外一方面了。 与其说硝子的术式是反转术式。 不如说她只是天然的懂得了如何将咒力调整为可以治疗的能量,并且作用在自己和其他人的身上。 所以硝子才是反转术式使用者。 夜蛾把口中呼之欲出的斥责和加练的命令咽下,点点头准许了硝子的申请。 于是百无聊赖坐在教室里的五条悟立刻兴致勃勃的拉着银时往外面冲了。 “终于该研究新技能了,硝子那本笔记什么时候再补都来得及啦。走了走了,看我分分钟学会后大显身手吧。” “等等、悟君?虽然明白你可以点亮新技能的快乐,但是银桑显然没有技能树这种东西啊。你去努力吧,让我回归jump的世界。” 银时不抱希望。 都已经是什么见鬼的反转术式免疫体质,只能吃普通治疗,感觉不到一点儿反转术式的气息了。 干嘛还浪费时间自取其辱啊。 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想要必杀技会做个梦,看看还能不能去找洞爷湖仙人或者jump大神进修的。 这种跨剧组的特产就不用亲切的给他安排上了。 反正也学不会啊! “别那么说,这是一种操作咒力的方法。而且每个人反转术式的实际效果都不太一样吧。” 夏油杰跟上来,推着想要跑路的银时往操场的方向移动。 能够做到硝子这样,治疗他人的情况可以说是少之又少了。 不过针对银时这种特殊情况,夏油杰觉得他能自愈一下就已经值得烧高香了。 硝子跟在他们旁边:“就算体质很奇怪也不要放弃希望啊,可能被动只针对于外界,你可以被自己的反转术式治疗呢。” “不想体验一下自己给自己治蛀牙吗?” 绝杀。 那可真是太想了。 如果可以的话,顺带也想从毛根诞生的瞬间,调整它们一定会变弯的命运。 银时放弃了挣扎,顺着力道跟他们一起到操场上。 涉及到反转术式的具体运用就完全是硝子的领域了。 就连夜蛾也没有用武之处。 他倒是很欣慰看到他们在互帮互助,叮嘱了几句要记得他说的话,就去忙公务上的事情了。 操场上的学生们活动活动身体。 “说起来真的不用告诉夜蛾老师吗?他显然完全不清楚昨晚的事情。为了不存在的敌人和危机,浪费过多精力进行守备,只是无意义的浪费而已。” “怎么可能说啊。想要被罚吗?” 五条悟干净利落的拒绝:“这可不是被揍就能解决的事情,肯定要关禁闭了,你喜欢的话今天自己去那里睡好了。” “怎么想都是我们太乱来了。” 夏油杰回想起高层们的惨状。用力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景象扔出去。 他完全是被气氛带着走了。 银时和五条悟都在往前冲的时候,夏油杰很难拒绝和他们站在一起的诱惑。 虽然和硝子行动时碰到了危险人物,让他确信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但是放任银时和五条悟乱来的结果过于惨烈,惨烈到夏油杰忍不住反省。 是不是他留下的话,能够用更加和平的方式和高层们商讨着处理措施呢。 “明明就是个刘海而已,想的好多啊。” “银时,我的发型也不能代表什么吧。那已经是本体了吗?” “不是有那种说法吗。反抗权威是步入成人的第一步。有些事情只是因为还是学生才觉得很严重,打都打了,已经没机会后悔了。” “确实。”夏油杰无奈的笑着答应。 “其实也有和平的方法吧,”硝子歪着头看向银时:“果然我选的方法,窝囊到让你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才会突然跳出来说要把天掀开吗?” “才不是呢。无论那是怎样的道路,都是很有你风格的模样吧。只要能昂首挺胸的走下去就够了,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我只是看到你不想那样走,又被无聊的威胁催促时,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爽而已。” 顿时感动不起来了,硝子举起拳头:“我没有哭,揍你啊。” “真的假的?”银时抬手挡硝子要揍他的拳头。 等到热身环节终于结束之后。 硝子叉腰站在他们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认真的讲解反转术式的使用方法:“告诉你们啊。” 那根手指沿着硝子脑海中,将咒力进行乘法处理,操作成正能量的轨迹,在空中转来转去。 “咻的一下。” “再嘿的一下。” 最后“嘿咻。” “……” “然后呢?” “然后?结束了。” 都已经把咒力的负面能量转化为正能量了还要做什么,直接让伤口上用不就好了,这个还要她说吗。 硝子看了看满脸写着听不懂的三个人,刚刚才提起来的讲师责任心顿时烟消云散。 笨成这个样子,大概是没有希望立刻学会了。 “真没有悟性啊。” 夏油杰保持沉默的时候,原本兴致勃勃要学习新技能的五条悟已经在生气了。 “你这么讲谁听得懂啊!” 真没办法。 硝子把手指放下来,走到银时的旁边,将手放在他的身上:“就像是这样,感觉到了吗?伤口有愈合吗?” “没有...” “没救了啊。”完了,双重没救。 第161章 偶尔也讲讲过去的事情吧 尽管银时身上的咒术高专制服完美的遮住了他身上缠着的绷带。 可是为他处理伤势的就是硝子本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稀碎的伤口。 这已经是硝子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对银时使用反转术式了。 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银时就连感觉都没有,更不用说反转术式的效果了。 硝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抱怨。 “涉及到战斗风格的事情是很难评,不过这种给医生增加工作量也无所谓的态度真是让人不爽。” 在明知道自己受伤了也没办法治愈的前提下。 不是应该尽可能的避免受伤吗。 他怎么一副反正死不了,就往死里冲的架势啊。 “喂、银桑受伤这件事的重要性完全比不过工作吗。太缺乏同伴爱了吧!” “如果看着一张让人提不起同伴爱的脸,这也在所难免吧。” “就这么把锅扔给我了?你对这张脸到底有什么不满啊!讨厌吗?生理性的?” “说不定脸上带着会让人瞄准的准星呢。” 夏油杰在试图理解硝子教导反转术式的逻辑,发现自己理解失败后,很快的加入了讨论:“完全是战斗风格的问题。明明可以避让着后退的地方,却想都没想的往前冲了。” “既然肯定都会赢了,那么战斗时更注重一下防御的问题也是有必要的。银时,你和我们不同,是无法被硝子的反转术式治疗的体质,再多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夏油杰很难去形容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保护欲? 确实比起将敌人让给他们,银时更偏向在自己的战斗轨迹上,好像顺手一样的将敌人解决掉,在悄无声息的减少同伴们所面临的压力。 可是那种无法退步的紧张感到底是什么呢。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五条悟试着在他们聊起来的时候,自己悄悄用了几次反转术式,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点亮新技能行动大失败! 果然还是硝子的说明水平太差劲了。 唯一会用反转术式的人怎么还是拟声词教学方法,鬼听得懂啊。 他把手臂搭在银时的肩膀上,语气中全都是看破一切的了然:“肯定是禅院家给你养成的习惯吧,你的战场在哪里?日本?国外?总不可能是打打咒灵和诅咒师就练出来了吧。” 相较于中途离开的夏油杰,五条悟观察的时间要更久,角度也更加全面。 从幼时起就拥有的,自我奉献般的保护欲当然一直都在。 除此之外,更加明显的是好像标志般的责任感。 就像是在战场之上,要将其他士兵凝聚起来的将领。 让他们不畏惧战场的残酷。 不为了同伴的牺牲而惊恐,不为了战争的胜利与否而迷茫。而是众志成城,坚信着胜利的向前冲。 为此,银时的背影就会成为稳定军心的旗帜。 只要他还在这里就不会输。 只要他没有退步,全军就不能退。 “真是太习惯被人仰望着背影了。你以为我们是谁啊,又不是禅院家的那堆跟踪狂。只要我们加在一起,别说是咒术高专了,可是咒术界最强。” “所以别藏着掖着了,快点供出来。只要我们听了说不知道,就算禅院家的老头子也不知道我们知道啦。” “我有权保持沉默吧!” “那统计一下。杰一票,硝子一票,我一票,”五条悟点点人数,然后理所当然的宣布:“完胜了。” 特别合理。 就是这个战场到底在哪里,要怎么说啊! 国外可没有这种东西,九十九由基又不可能给他造出来个大型战场。 要说吗,其实是在另一个剧组哦,不赶上现在很流行的穿越大潮就过不去的!而且银o都已经快要被时代遗忘了,就算赶上了也去不了吧。 那到底是什么战场啊! 见银时一副有气无力的表情没有回应,五条悟开始不满足于搭着他的肩膀被无视了。 “别想当听不见的跳过啊。”五条悟手下用力开始摇晃他。 “知道了知道了,稍微等一下,银桑在思考怎么赶上潮流了,在哪个卡车、自动贩卖机、废弃大楼可能会有通道的。” “既然是禅院家的战场,同为御三家的五条家没有内部情报吗?”夏油杰扶住另外一边,控制住幅度避免五条悟手重弄裂伤口,也一起摇晃。 “如果大规模的行动应该可以发现痕迹才对,然而很可惜,没有得到这样的信息。” 五条悟空余的手臂无奈的摊开,又学着硝子的模样,讲解似的晃动着手指。 “杰,虽然我和银时的关系最好了,但是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关系啊——” 他卖个关子的拉长声音,又带着笑意的下定论:“差劲得不可能再糟了。” 硝子表面上加入了摇晃银时小分队,暗地里竖起耳朵听八卦:“惯有的权力之争?” 不满足于三角形的御三家,决心要确定哪一个才是咒术界的顶点吗。 “如果是那样可能还简单一些?” “卖关子的环节可以直接跳过了吗。” 五条悟鼓起脸颊,倒也算是听取了听众的看法,没有再做过多的铺垫:“是世仇。” 这是快进到哪里了?! 夏油杰和硝子摇晃的手都停下了。 五条悟却好像在说别人家的事情一样,用没有变过的轻松语气补充前因。 “你们想。无论是五条家还是禅院家,都是因为有祖传术式的存在,才成为了有名的家系。” “而五百年前,五条家的一个六眼,就是被当时的禅院家家主杀掉的。” 五条悟做了个手指合拢的手势:“用同归于尽的方法。” “等等……” “自那之后,五条家和禅院家的关系就完全恶化了。我去他们家也没什么好脸色呢,平时只能在偏僻的像是留着给咒灵住的院子里玩玩,幸好后来好了一点。” 夏油杰抬手按住了五条悟。 “杰?” “这个话题,完全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像是闲聊一样的说出口,还是等等吧。” 世仇诶。 两个家族的人就在面前呢! 他们到底要用什么样子的心情来听这个八卦啊!笑不出来啊! “真是的,现在的小鬼们总是把什么战场战场的挂在嘴边,走在路上都会担心被中二气息熏染的地步啊。” 银时在小幅度的摇晃中,妥协似的算是答应了。 “如果走上了那条道路就再也没办法回头了,要一辈子都承载着战场的黑暗,并且深深地铭刻进灵魂之中了,就算这样也要知道吗?” 什么世仇。 一瞬间就被抛之脑后了。 单纯为了银时向他们敞开心扉而开心的三个人爽快的点头。 “当然了!” 第162章 孤军奋战的战场 “这里就是,战场……?” “是啊。” 他们四个人排成一排站在街道上。 行人从他们的身边走过,零星几个察觉到他们观察的地方时,甚至会露出世风日下的责备神情。 光是那么两眼,放在夏油杰的观念中就好像是堕落的开端。 已经堕落了啊! 他拽住银时,不让本就已经散发出堕落气息的银时再度坠入深渊:“可是这里明明是柏青哥店啊,还是新开的。” 他们面对的地方正是柏青哥店。 开在东京闹市区的偏僻街角,和各类居酒屋、便利店、光碟出租店连成一片,店面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廉价灯牌。 可想而见当夜晚降临时,会散发出多么缤纷的光芒。 肯定是夏油杰他们看都不会看一眼,就会直接路过的店面。 而带着他们来这里的银时偏偏很轻车熟路。 可是。 说好的禅院家的影响呢,说好的年幼时形成的战斗习惯呢。 这家崭新的柏青哥店不仅是新开的,外观上怎么看怎么只是一家普通大小的店面。 总不可能他们走进去可以穿过密道,进入另一个会场吧。 “难道要到里面才能找到特定的引路人对暗号,才能获得去那里的资格吗。” “啊?引路人怎么可能待在柏青哥店里,全o猎人看太多了吧。什么事情都从漫画的角度来思考可不是好习惯。” 夏油杰攥紧拳头。 没有那回事。 夏油杰根本就不是junp党。 他已经用上了在电视上看来的谍战片情报,在全力为银时找补了。 然而堕落的本人丝毫没有在意夏油杰的努力,就像是他也完全没看路人们异样的神情。 “夏油,你已经努力了。这里怎么想都不可能和战场联系在一起。” 硝子平静的指出。 果然,如果是不想说的事情,肯定会死死瞒着。 别自己被柏青哥虐到绝望,就把这里也当成了同样很绝望的战场啊。 战场突然很掉价啊! “是啊,怎么看都不可能是黑暗的战场吧!又不黑暗也不战场,什么东西都往灵魂里铭刻,灵魂真的不会有意见吗?”五条悟附和着指指点点。 他倒是知道银时喜欢那种用小钢珠啪嗒啪嗒弹出去,再落下的游戏。 可就是失望。 本来都以为终于揭开了银时隐瞒起来的,关于成长的秘密。 结果打什么柏青哥啊。 “啰嗦啊,你们只是还没有见到残酷的那一面,被霓虹灯的光芒降低了警惕性罢了。柏青哥的战场可是很残酷的,是用小钢珠洗小钢珠的血泪史。” “感觉碰撞的那个瞬间好像得到了灵魂上的救赎,实际上是误会,最后剩下的只有灰白的后悔啊。不过说实在的,银桑感觉今天手感特别的好,肯定能赚到的。” 已经彻底堕落下去了。 银时完全免疫了同期们的眼神,朝着新的柏青哥店和新的柏青哥机走过去。 落后了几步的三个人对视一眼。 来都来了,跟上去看看好了。 在夜幕尚未降临,刚刚放学的时间段也满满当当的柏青哥店里,他们四个人的身影也格外显眼。 夏油杰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战斗。 在这个只有手中的摇杆可以依靠,不得不孤军奋战的战场中。 银时的手势无比娴熟,一看就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厮杀。 五条悟看着柏青哥机就已经知道了要怎么赢,随意的拨动着摇杆。 硝子倒也无所谓结果,只是看着小钢珠自己碰撞着落下去,每次都朝着一个方向拨动。 在这个过程中,她倒是也有些理解了所谓灵魂被救赎的理由。 因为只需要重复着固定的操作,所以什么都不用想。 唯一的紧张感来自去盯着小钢珠的轨迹,并且去期待它落下的地方能够命中。 如果可以不去在意最后的结果,听着小钢珠碰撞的声音也蛮解压的。 最后在柏青哥店门口,霓虹灯闪烁的灯光下。 大赚了一笔的五条悟和基本上没有亏钱的硝子,以及根本就没有加入到赌局中的夏油杰。 三个人一起看着一脸颓废,双手抱头坐在旁边的银时。 “这不合理吧!为什么新手能够大赚特赚,再不济还回本了啊。我在柏青哥上付出的一切,到头来都是错付了吗!” “真可惜啊,在那个地方收手的话就好了,小赚一笔也比把口袋里的钱都亏光要好一点吧。” “大赚了一笔的人说什么都像是讽刺啊!为什么这种人生赢家真的会出现在银桑的身边,往常一起赌博的人不应该是madao吗,各种意义上的madao啊。” “madao是什么?” “戴着墨镜的废柴大叔之类的。” “你到底对墨镜有什么偏见啊。” 五条悟撇撇嘴把不受待见的墨镜摘下来,苍蓝色的眼睛带上些许笑意:“因为要哭了吗?可以借给你哦。” “谁会哭啊!为什么银桑在为本就不富裕的钱包彻底瘪下去而哀悼的时候,你还能让本就满到快溢出来的钱包再胖一圈啊!再造谣就把钱都拿来救济我!” 银时丝毫没有朝着同期要钱的羞耻心。 这怎么能算要钱呢,这是在见识柏青哥的残酷,给青少年们狠狠上一课的学费。 因为五条悟和硝子完全没有得到赌博的教训,所以银时才舍身友情出演。 完全可以算是投资了! 甚至可以不用还吧。 “靠柏青哥赚到的只能说是零钱吧,给你当零花钱好了。” 银时看着手中五万日元的纸票,明明拿到了钱却依然怒气满满:“万恶的有钱人啊!” 重振旗鼓之下,银时再度冲进了柏青哥店。 这次他们三个都待在了外面。 硝子竖起两根手指:“五条,你也太惯着他了。给的多了,他要花上两个多小时才能全都输完。” 夏油杰算完时间反驳:“那不就相当于没有赢过吗,按照概率也不可能这么惨吧。” 五条悟轻松的摆摆手:“没事啦,银时不会全都花完的。所以差不多有两个小时就会出来,我们先去吃晚饭吧。” 新的赌局出现了,他们瞬间的达成了共识。 先逛个街再来验收也来得及。 第163章 不到十八岁不要玩柏青哥 日本的咒力含量格外的浓郁。 诞生出强大咒灵和咒术师的概率也远远高于国外。 可是尽管如此,拥有才能并且决定成为咒术师,从而进入咒术高专学习的人依然少之又少。 整个年级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或者干脆没有学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庵歌姬在得知新学年会有四个新生入学的时候,也是期待过的。 他们究竟都有怎样的术式,又会是怎样的人呢。 二年级根本没有人入学,这就是庵歌姬所接触的第一届咒术师后辈。 她可是要好好作为前辈,发挥榜样精神的指导他们的。 从体术指导再到精细化控制咒力的方法,再到关于咒术界的方方面面。 很难说她没有幻想过相关的场景,以及后辈们充满敬意的呼唤声。 这份期待,在前辈与后辈初次见面的操场上,无情的碎掉了。 “啊真是的、感觉他们应该在这里停留了很久的,那群人渣现在又带着硝子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是他们的话,应该能察觉到出状况了才对。 原本待在光碟出租店里听歌的庵歌姬正沿着咒力的痕迹向前跑去。 正常情况下,咒灵的行为模式较为固定。 除去锁定了某个人再去追逐等特殊情况,大多数的咒灵都会停留在一个固定的地点,等待着人类自己送上门去。 可是庵歌姬听歌时感觉到的气息,移动速度非常迅速。 快到由于危险而产生的心悸感,好像就只是错觉而已。 如同咒灵有了自己的思维,凭借着目标在主动进行索敌。 在闹市区中。 这也是庵歌姬十分慌张的原因。 但凡咒灵在咒术师尚未赶到的情况下杀害人类,影响都会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 那时候就不仅仅是封锁消息了,肯定还会伴随数目不小的人员伤亡。 “咒灵的气息只出现了一瞬间,咒力污秽的痕迹也找不到。” “希望只是我弄错了吧。” 在她牺牲休息时间加班的时候,那堆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 庵歌姬眉头一皱,想起来银时被幽灵们包围着枕着枕头睡觉的场景。 她用力把这个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不会的,幽灵就算了,总不可能又在咒灵的包围圈中大睡特睡吧。 庵歌姬一身咒术高专短裙制服,敏捷的穿行在夜间如同潮水般密集的人群之中。 时不时来往的行人甚至会驻足观看她的背影,更是给循着咒力找人的工作增添了多余的麻烦。 已经给辅助监督和搭档冥冥都发出了信息,此刻握在手中的手机正停在通讯录中硝子的界面上。 她本能的想要避免让硝子加入到前线作战中。 刨除庵歌姬个人的情感,更多的还是认为有战斗力的咒术师应该保护纯粹的反转术式使用者。 况且目前咒灵的等级暂且不明。 与其让硝子加入战斗,还不如示警后让她在附近的位置待机。 手指快速编辑短信的同时。 庵歌姬终于抵达了咒力痕迹最为浓郁的地方。 她下意识抬起头确认了一下店名,手指按下发送键的同时,眼睛差点被快速闪动的霓虹灯晃到。 “柏青哥…诶?感觉错了吗,不过确实里面也有啊。” 庵歌姬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一年生们出高专确实是来打柏青哥玩了:“这不就是柏青哥吗!果然那群人渣不行啊,肯定会带坏硝子的!” 如果调换教室的申请可以通过就好了,偏偏被夜蛾老师否决了。 说是硝子在一年级适应的很好,这哪里好了!是魔窟啊! 庵歌姬就这么在柏青哥店门口对着空气发脾气。 踩着不知道谁留下来的痕迹,恶狠狠的跺脚,好像从这个发泄怒火的动作中踩了他们本人。 无论是不尊敬前辈还性格差劲的五条,眯眯眼笑着但一口一个弱者的夏油,还是行事懒散又唱歌跑调的禅院。 但凡他们当中有一个影响到硝子,庵歌姬都只能自己哭了。 本来就已经喝酒又抽烟,有了很多难以戒掉的不良喜好,再沾上柏青哥不就更加堕落了吗!那么可爱的硝子,快要变成了不良少女啊! 虽然她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店。 但是为了硝子,冲了! “五条、夏油、禅院——”庵歌姬活像是来抓小孩子的家长。 怒气冲冲的略过了一堆在柏青哥机面前奋战的大叔,精准的找到了人群中很显眼的白毛,庵歌姬感觉心里紧绷的弦松了松。 她径直走过去,用力将手拍在了银时的座位旁边。 “快点解释!为什么要带着硝子来这里,不对…为什么你玩得那么起兴啊!只是个高专生而已,现行的风俗营业法是什么完全不看的吗!” 就算柏青哥这种赌博游戏比起常规的项目,在年龄上放宽了一些,但也不是区区高专生能够碰瓷的吧。 到底哪里像是18岁了,脸吗! “歌姬啊,”银时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打柏青哥:“正好拿个篮子过来。” “给我叫前辈啊!拿什么篮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云淡风轻的继续违法啊,笨蛋!” “真是的,紧张感都消失了,就这么剥夺银桑的乐趣,你是来抓小孩回家所以沉迷于说教的老妈吗?拿这个剧本的速度也太快了,小心加速衰老。” 庵歌姬一时没有说话。 她抓紧银时身边的扶手,狠狠地掀翻了座位。 “别对女孩子说衰老啊!” “知道了!不要对公共设施动手啊,万一弄坏了怎么办!难得银桑赚了一点儿,还要兑奖不方便直接跑路的。给你换点巧克力吃好了吧!” 片刻后银时敛了敛赢来的一篮子小钢珠。 “你紧张过头了吧,就那么担心女儿翅膀硬了么。无论产生了什么改变,硝子不都还是硝子吗,成长的过程中哪有一成不变的。” “而且别小看人物设定啊,别说是小钢珠了,就算是有五个五条君也不可能改造出一个硝子(五条版本)的。” “这就是刻进了灵魂的东西。” 庵歌姬跟在他旁边,像是松鼠一样捧着巧克力板嚼嚼。 虽然她不太喜欢甜食,但黑巧就刚刚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人的交往就是这样,在本人没有在意的时候,影响就已经发生了。” 人本身就好像是一件工艺品。 和他人的交际也是打磨自身的过程。 小的方面包括说话的口吻和做事的小动作,大的方面就连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也能在潜移默化之中受到影响。 银时抱着他的小篮子陷入了沉默。 糟糕了,他们的人设如果有什么变化,这个锅好像就只能由他来背了。 银时当即话锋一转:“没事没事,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就像是擦过牛奶的抹布一样什么都吸,无论吸多少,到最后剩下的其实就是牛奶臭掉的味道了。” 庵歌姬嚼着巧克力怒斥:“你说谁是臭掉的抹布啊!” 第164章 月夜的斗宴 “世界可是很残酷的,不管愿不愿意,只要走一遭都会有味道。怎么可能干干净净的来了,还能干干净净的走啊。” “无论是牛奶臭还是汗臭都没关系,能够保持底色不变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哼、油嘴滑舌,”庵歌姬把最后一点巧克力塞进嘴里,脸颊一鼓一鼓的说着话。 “不过也算是挺有道理的吧。” “只要不被传染成人渣就好了,硝子再过十年也会很可爱的。” “谢谢你的巧克力。不过,你抱着的那些不用再换了吗?” 银时还没有用完的小钢珠和赢了一局赚到的,除去给庵歌姬换了巧克力的那部分,剩下的正好让篮子冒出来一个小尖儿。 就算庵歌姬不懂小钢珠的兑换比例,也可以看出来这次收获颇丰。 “小钢珠兑换可是很有讲究的,直接换成钱就是赌博,但如果先换成别的再换成钱,那就不是赌博了。” “灰色地带。说到底还是赌博,现行的风俗营业法真是一点都不看啊。” “没事啦,这是大家都默认的bug,能让税金小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是安全上垒。” 银时把代币塞进怀里,快乐的等着去旁边回收代币的地方换钱。 庵歌姬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摸出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拽住银时的手臂就往外面走。 “等等、还没换完呢!代币毕竟也不是钱啊。” “太迟钝了吧!结果完全没有察觉到吗,周围有咒灵故意放出的气息,硝子他们说会赶过来,果然不是我的错觉。” “咒灵?故意?” “我也知道很奇怪,可这是所有的解释中这是最合理的一条。” 剩下的解释分别是新诞生的高等级咒灵在更换狩猎地点。 以及咒灵们突然破天荒的更改了一般模式。 相比较就会觉得,这只咒灵有了思维能力也可以接受了。毕竟也有会说话的咒灵,这只只是更智能了一点。 庵歌姬很快就发现她不用拽着银时跑了。 他已经身先士卒的冲出去了。 “你知道咒灵的具体位置吗!” “怎么可能知道啊。” 那为什么还跑的那么快啊! 庵歌姬只好把呐喊声吞到肚子里,飞快的跟上他的步伐。 银时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往偏僻的地方钻。绕过人群,穿过廉价的霓虹灯都照耀不到的狭小巷子,从尽头的墙上翻下去。 明明不知道咒灵的去处,他的背影却坚定得像是在说这样做肯定没问题。 庵歌姬咬咬牙。 愣是相信他的判断,一声不吭的跟着他跑到了远离闹市的地方。 放眼望去,周围就只有一座用漆黑框架搭起来的塔,以及一段公路。 如果能够在这里开战倒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周围缺少建筑物,就算打起来也不会造成多少损失。 “不过根本就没有证明咒灵会出现在这里的信息吧。” 庵歌姬的话音刚落。 在瞬息间喷薄而出的烈焰就将原本站立的空间吞没,连空气都好似扭曲起来,弥漫出肉眼可察的波动。 庵歌姬一瞬间忘却了呼吸。 她没有察觉到咒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边,身体本能的感受到空气中传来的细微异样时。 传递给大脑就已经来不及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庵歌姬如同起舞般迈出了步伐,银时同步的和她交换了位置,木刀断绝了熊熊燃烧的火光。 所以她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在因为感到后怕而颤栗到无法动弹之前。 身体就已经在舞动了。 【单独禁区】 空灵的嗓音吟诵着众多咒词,与圣洁的曲调汇聚便成为了乐。掌印繁复交叠,与脚下转动的步伐交织便构成了舞。 明月高悬,庵歌姬轻快的转动着手腕,脚下灵敏的踏在土地上。 垂下双目在神乐中献舞,不像是在命悬一线的战场上。更像是在神社搭建的仪式上,将自身的性命都奉献给上苍。 正是因为弱小。 知晓自己就算拼尽性命也无法在咒灵的手下挣扎多久,所以才能够如此虔诚的祈祷武士的凯旋。 “可惜就差一点。”咒灵的声音平静中带着点遗憾。 如果一招把他的同伴铲除就好了。 祂的声音戛然而止。 银时挥动着洞爷湖挡下炽热的火焰,刀身没有任何动摇,以咒灵看到了却无法反抗的速度,径直的贯穿了祂张开的口中。 往下深深嵌入地面。 猩红色的眼睛没有被任何光芒点亮,就连咒灵的身影也不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的同伴下手。” 银时好像在询问,但又没有在等待答案。 只是如果不问,就好像按耐不住怒火的要将祂杀掉了。 这反而让咒灵想要放声大笑。 祂的身体弥漫出火焰,在银时质问的时候,身躯就已经从地面上爆炸般的腾飞而起。 银时牢牢抓住了刀柄,整个人被带入了他并不擅长的高空中。明明是对人体绝对不利的局势,他却没有丝毫惊慌。 握住洞爷湖的手上用力,以口部为中心,仅靠蛮力就用木刀彻底撕裂咒灵半张脸。 “我是漏壶!我的名字是漏壶!记住我的名字吧!” “你没办法杀我的,就算同伴差一点死掉,你也没办法像是杀掉那些低级咒灵一样杀掉我,对不对!” “果然,你是我们这边的。” 在高空中,漏壶的半个脑袋都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但祂却依然大声笑着:“选择我们吧!诅咒之王?咒灵的首领?只要你想,随便你要自称什么。” “我们会成为新人类存在于这片土地之上,这片旷野之中。” 银时吹着风,在一片火光中坠落:“啰啰嗦嗦的,你要怎么实现理想都无所谓。但是,不能杀人。” 漏壶头上的火山冒出愤怒的蒸汽:“哼、毛头小子,我比你存在于世间的时间不知道早了多久。千年,百年,并非我的另一个我就已经存在了,与这片土地恒长。” “那就再等个千百年吧。”银时淡然的举起洞爷湖:“只要你的身边出现一个幽灵,我就把你搓成灰。” 洞爷湖并没有刀锋,无论多么用力也很难做到切割的效果。 但是银时毫不犹豫的砍了下去。 第165章 满脑子理想其实也挺累的 木刀看上去平平无奇,只有周身附着的纯粹咒力,让其增添了一份威慑性。 可是波动却强烈到让漏壶的脑海中不停的冒出警报。 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这就好比野兽的尖牙,在裸露出来的瞬间,也就意味着野兽已经盯上了面前的猎物。 向来以强者的身份自居的漏壶。 此时就处于猎物的位置上。 随之而来,是生物本能的,对自身即将被捕食者吞没的恐惧。 吞没? 恐惧? 陌生而又可笑。 直觉在发出应该逃离的悲鸣,理智在察觉到心底的动摇后,感到了非同小可的愤怒。 漏壶的表情从一瞬间的恍惚中变得狰狞起来,怒火化为火焰从祂头顶的洞口喷射而出。 在银时的刀尖砍向祂的同时,浓紫色的咒力从祂的掌心而起,像是要淹没整片天空般喷涌。 “把我搓成灰?”祂的声音尖锐又响亮。好像只要压倒银时,就能够将恐惧的本能也藏匿起来。 “别说大话了!小鬼!连自己的术式都不用,不去面对自身的本质,而是和人类混在一起玩什么过家家游戏,半吊子的模样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这种话。就由我来教你什么才是咒灵该有的模样!” 咒灵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感。 对大地、森林、海洋,越是历史深厚,越是强大到无法轻易被人类征服,就越是容易滋生出强烈的恐惧情绪。 所以在这层意义上,咒灵的力量也和诞生的理由息息相关。 到底是为什么啊! 从外表上找不到来源的磅礴咒力,无法解释如同本源的感觉,受肉的诅咒有着人类般的心。 其中最为无法理解的是。 好强。 即使漏壶无比愤恨祂本能的退却,但输出咒力时带来的冲击还是让祂的身体和银时拉开距离。 这是十分正确的判断,近战的绝对性不利,那就打远程好了。 然而事实是连松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最大程度输出的咒力被一瞬间破开。 浓厚的深紫色诅咒自身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好像落入海洋的水珠般根本找不到任何痕迹,已然在空中消散。 漏壶手下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不间歇喷射出咒力的同时,火砾虫在祂的背后冒出,好似飞驰的子弹让空气都为之产生爆破声。 祂凝视着。 凝视着月下银时挥动着洞爷湖的身影。 刀尖没有丝毫动摇,在他们近距离对峙,火砾虫只要一瞬间就能够贯穿他的情况下,依旧没有偏离目标的意思。 漏壶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哂笑:强大又有什么用处,咒力量多又意味什么。 在高空坠落中,我行我素到连必然会命中的攻击都不去躲避,太傲慢了!去死吧! 漏壶已经认定胜券在握的时候。 银时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明晃晃的传达出唯一的讯息。 ——要前进了。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和爆破时的炸裂声同时传来。 银时完全没有在意式神,洞爷湖从一片烟雾中精准的落在漏壶的身躯上。 之后,漏壶就彻底失去了对事态的控制力。 思维迟缓的反应时,木刀下迸发出无数凄惨的碎裂声。 那个无间断挨揍,只能被动的承受着攻击的可怜鬼到底是谁呢。 洞爷湖没有刀刃,咒灵的身躯由咒力构成。 可是在庵歌姬奏唱的神乐都无法传达到的高空中,漏壶却感觉自己的耳边演奏着乐章。 木刀不断的撞击下,咒灵构建的身躯全部碎裂开。 无论是骨骼还是咒力,亦或者灵魂,纷纷痛苦不迭的呻吟着。 好似窒息!漏壶惊恐的瞪大眼睛,几乎下一秒眼球就要从已经开裂的头颅中滚落下来,独留下死一般的空洞和暗紫色的液体。 在这真空般的绝对压迫下,能够做出反馈的只有银时而已。 “你都了解我的什么啊。” 风在身侧呼啸,明月在头顶高悬。银色的发丝被吹乱,连带着咒术高专的制服也反重力的向上飘动。 可是他的神情却从容不迫:“因为是受肉的诅咒,所以就必须站在咒灵的那边?怎么可能啊,决定要与那群笨蛋在一起的,只是我的心而已。” “你的心?”漏壶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无懈可击的连击已经结束了。 祂的身躯残破不堪,可是又偏偏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儿没有祓除。 银时在怒意中也保持了理智,没有彻底祓除漏壶。 就像是将漏壶的头颅砍下,却留了让头与脖颈连接的一丝皮肉。 精准控制到了漏壶只差一击就会死的状态。 以这仅剩的咒力为根,再加上人类源源不断的恐惧作为养料。 经过不知道多久的安心静养。 漏壶肯定能够像是在春天栽种下的种子,在秋天开出小小的果子。 “对,我的心。”银时单手提着洞爷湖,没有去看漏壶的狰狞到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电影的惨状。 而是抬起头,看向天空。 “说实在的,社会和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其实也无所谓。” 有时银时也会感觉到一闪而逝的迷茫。 沉溺进去真的好吗。 明明拿到了那个剧本,还视若无睹的做着幸福到想要笑出来的美梦,这样真的好吗。 “你不会有任何的不满吗?无论再怎么和那堆人类为伴,你也还是咒灵。”漏壶的眼睛死死地凝视着银时。 “我们究竟是为什么诞生于这个世界的!人类用恐惧滋养着我们,一代代咒术师祓除我们,无数的咒灵就此死去!” “明明我们不畏惧死亡,会永久的存续,是比人类更加高等的物种,却又只能一味躲藏。不!我们才应该拥有人类那样的地位,自由的享受这个世界!” 漏壶怒吼着。 祂的身躯大多数已经化为了齑粉,漏壶丝毫不在意,只是将一腔怒火倾泻而出。 就算银时要在此刻祓除祂,恐怕祂也不会停下吧。 可是他没有动。 “说不定只是诞生错了地方呢。在另一个世界里,就算长得奇形怪状也能够自由的上街,我们管这个叫天人。” “天人?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啊,臭小子!” “好,决定了。你接下来的人生任务就从咒灵革命,变成寻找new world吧。” “new world是什么鬼啊!谁要因为你的三两句话就放弃理想去找!” “很有one piece感觉吧!完全可以再开一个系列了,这可是个被编辑注意的好机会。” “你在自顾自的说什么啊!” 第166章 重要的东西要牢牢抓住 对着已经被他揍成灰的漏壶,银时就这么若无其事的,用好像在说笑话的轻松语气。 给漏壶安排了新的人生目标。 “而且人类的处境其实也没有好多少啊,现在就一副已经从根上烂透了的模样。对付自己人的手段也太层出不穷了,未经世事的咒灵很容易被骗到渣都不剩的。” “所以比起改变世界,找个新世界更方便快速哦。” 漏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浑身上下完好无损的只剩下半个脑壳,而祂愣是被气到脑袋上的三个洞都在往外面喷火了。 “你也觉得这个是好提案吧。别担心,只要今后也不杀人,银桑就大酬宾告诉你通道吧。” “谁要你的通道啊!混蛋!” 漏壶终于找回了话语,刚要继续怒斥银时这种作为咒灵却摸鱼的行径。 银时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突然握紧了洞爷湖。 “你怎么了?” “全垒打——!”银时在空中自己旋转三百六十度,将洞爷湖当棒球棍,完美的将漏壶的脑袋击飞到九霄云外。 “你以后绝对会被人类祓除啊啊啊!” 这绝对是漏壶能骂出来最恶劣的诅咒。 那么坚定的站在人类之中,未来肯定也会被回以背叛吧。 人类就是这样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届时又会露出怎样一副表情呢。 绝望?崩溃?痛苦? 肯定会这样,绝对会这样。 被抛弃着走到末路的时候才会发现,能够成为同伴的只有他们这些咒灵而已。 “都说了,这个是给主人公打的补丁而已。” 对于银时来说,如果低级到完全没有思维,以及有思考的能力但全凭本能行动的咒灵,那就基本等同于苍蝇。 可是拥有思维能力,并且像是漏壶他们一样诞生出情感的咒灵,就怎么也无法用看苍蝇的视线去看了。 凑在一起玩会开心。 同伴落难了会救助。 死别之际也会悲伤的。 怎么说也从苍蝇进化成奇形怪状的天人了吧。虽然长得各有各的奇怪,但是有人权。 银时伸出手臂,尝试着自救的将手探向完全由钢架搭建起来的塔上。 按照常理来考虑,手臂或许会在过大的速度差中抻断。 可是用咒力强化身躯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就算突然停下来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伤害。 “安全上垒。”五条悟飘在半空中握住了银时的手。 或许还惦记着银时说的madao,苍蓝色的眼睛前没有任何遮挡物,白色睫毛略微垂下注视着他。 “就算是你,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不小心也会重伤哦。” “咒灵可是很狡猾的。” 比起追寻渺小的咒灵,五条悟理所当然的会接住从高空中自由落体着坠落的银时。 即使看透了出现这个时机的理由,五条悟也依旧带着笑意。 好像根本没有想到银时如今作为咒术高专的学生,私底下可能会和咒灵进行联络的可能性。 “差不多也该想一些高空对策了。” “一般咒术师也不是都会飞的吧,你和夏油君都会飞就已经是特殊案例在扎堆出现了。” 一个依靠术式,一个是乘坐咒灵。 不过这还在合理的范畴之内。银时突然想到了两面宿傩,那家伙怎么看起来也能飞啊! 舞空术吗! 银时老老实实的和五条悟一起落在地面上。 庵歌姬终于停下了舞动的步伐,朝着银时的方向跑过去:“没事吧!” “哟、歌姬。”五条悟抬起手向庵歌姬打了声招呼,连观察周围痕迹的必要都没有,很轻易地知道了庵歌姬刚才的努力。 于是他毫不犹豫,噗嗤的笑了出来:“结果他们是在超出术式范围的地方打架,歌姬完全没有派上用场嘛。” “五条!”庵歌姬的注意力立刻被五条悟拉走了。 别说是关心银时有没有受伤了,就算是有受伤,她现在也想再添一个伤员。 “你给我用敬语说话!而且——我才不需要你来评价啊!” “再怎么评价也还是那样子嘛。歌姬的辅助只能待在周围才能获得。说是提高咒力总量和输出幅度,但提升也不多。” 五条悟说着说着,像是完全没看到庵歌姬糟糕的表情,爽快的下了结论:“我是完全不需要啦。” “五条!我杀了你!”庵歌姬顿时丧失理智,张牙舞爪地朝着五条悟抓去:“我才不可能和你组队,这辈子不可能和你做搭档的,去死吧!” “哈哈哈、歌姬太弱了,根本打不到啦。”五条悟摆摆手待在银时背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银时抬起手臂抽他的脑袋:“很重啊喂。” “诶、也没有吧。而且我可是特意追上去把银时接住的,否则伤口肯定会裂开。” “禅院。”庵歌姬一脸一年级生中竟然还有除了硝子之外的良心,真是老天有眼的表情看向银时。 这不是反而显得更悲惨了吗。 良心在于揍五条悟啊。 “没事吧。禅院,歌姬前辈——”硝子朝着他们挥挥手臂。 夏油杰紧随其后的跟了上来:“辅助监督说咒灵没有在城市中造成影响,幸好选在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硝子!”庵歌姬顿时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爬爬架,飞快的从银时他们旁边跑开,果断的冲向硝子。 “太好了,还有硝子在。硝子果然还是硝子啊。” “我当然是硝子啦。”这是在讲什么绕口令吗,硝子任由庵歌姬飞扑着抱住她,看了一眼又在叠叠高的银时和五条悟:“没有受伤就好。” “啊!”银时摸着自己怀里,突然发出惊呼。 “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夏油杰一个箭步冲上去。 为了安全考虑,咒术高专的制服是特殊材质的,可是尽管如此也没办法完全防御咒灵的攻击。 现在上面已经出现了几个不知道是爆破还是燃烧所造成的洞。 可想而见,银时面对的并不是低级的咒灵。 夏油杰的心沉了沉,帮着银时迅速解开他的制服扣子。 银时上上下下的翻找口袋:“没有了!打柏青哥赚到的代币消失了,被虫子叼走了吗,可恶!银桑还没有来得及换成钱啊!” 这家伙居然真的赢到了。 夏油杰抬手抽他的脑袋:“别一惊一乍的。” “那可是幸运女神难得的微笑,银桑都想好了要去店里吃什么了!一份宇治银时盖饭再加上草莓芭菲都绰绰有余的!” “宇治银时什么…算了,我们去吃饭吧。” 第167章 现在的人每句话都复杂到能做阅读理解 辅助监督定好的包间内,冥冥的双腿交叠坐在位置上,唇角带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据说是相当高级的咒灵,但是能够在完全不需要支援的情况下,短时间内两人祓除。歌姬竟然也会有误判了咒灵情报的时候,还真是难得。” 冥冥的视线扫过他们,没有找到银时的身影,她挑起眉示意他们说明:“我本来想这么说,当然报告书上也会这么呈上去。现状怎么样?” “可别用那个会主动索敌的咒灵弱到令人发指的借口糊弄过去哦。” “不愧是冥小姐,真是敏锐啊,完全瞒不过你。”五条悟拉开椅子四仰八叉的靠在椅背上。 他当然知道啦。 就算只是一个照面,咒灵有几斤几两还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吗。 当然是特级啦。 “以肯定会出现问题为前提的提问吗?一开始就在提高紧张感。不过银时和硝子一起跟着辅助监督去点餐了,也没有对我们用这些技巧的必要吧。” 夏油杰打开桌面上的水龙头,在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放了杯水。 动作行云流水,手没有丝毫颤抖。 紧张感的策略完全落空了。 至少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因此产生丝毫动摇。 五条悟轻松的将皮球踢了回去。 “现状怎么样问歌姬就好了吧?虽然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唱歌跳舞,但毕竟从头到尾都在现场嘛。” 庵歌姬握紧了刚刚倒上水的茶杯,拼尽全力的避免直接往他脸上砸。 “我承认,咒灵也好,禅院也好。我根本就没办法直接加入到他们的战斗中。” “但是你也太过分了吧!用敬语会怎么样吗?现代的日本人给我懂点儿社交礼仪啊!” “诶——”五条悟无精打采的拉长声音。 明晃晃的传达出一个信息:没什么必要吧,他不干。 “诶什么啊!” 更想要揍他了! 庵歌姬强行把怒火压下去 “悟,一直欺负弱者可不好哦。” 两个人渣! 庵歌姬深呼吸了几次。 确实现在,她就是最有发言权的人。 无论是发现咒灵的痕迹还是追查,再到祓除的全过程,她都在一线。 说,还是不说。 银时不在这里,辅助监督同样也不在。就算庵歌姬说出口,也没有对银时造成太多的影响。 她并没有隐瞒的理由。 庵歌姬在传统的神社家庭中成长。 对于礼仪的重视和对规则的遵守,早在幼年时就已经和咒词、掌印,神乐与舞蹈一同刻进了本能中。 和咒术师不同。 她有着强烈的责任心。 庵歌姬的唇瓣嗫嚅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回忆着说出了交战后全部的细节。 “很强。” “强到我现在回想起来,还会感到灼热起来的空气在炙烤我的皮肤,如果不是禅院那家伙在。” 肯定会死。 在那个瞬间能够凭借着本能踏出一步就已经是唯一的反抗了,这就是与强者之间绝对的实力差距。 只有一步对于庵歌姬来说,已经是她拼尽全力的结果。 可是对于漏壶而言,就只是虫豸被燃烧殆尽之前的蠕动。 像是喷射出火炮的攻击范围。 会在意虫子和原来的位置偏离了丝毫吗。 不会。 “因为有他在一瞬间拦下了攻击,所以我才能活下来。即使我的资历尚浅,那也绝对不是一级就可以概括的实力。” “是特级。” “特级啊。”倒也不算是意外的结论。 冥冥的视线越过了桌面上的人,看向侧面的房门。 刚刚点完餐,自己捧着一碗饭回来的银时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恶寒。 不像是在看后辈,也并非是在看着咒术师。那已经不是在看人类的表情了,耐人寻味的笑意隐藏起来的真相正是如此。 赤裸裸的在评判银时的价值。 “不卖啊!无论你要什么,我都不卖!” “我的魅力没能征服你吗,那还真是可惜。明明好好用的话,只是抬起手的功夫就能让钱包富裕起来了。” 好有魅力。 银时立刻端着饭凑到冥冥旁边坐下:“看来是银桑误会了,我的钱包已经彻底被你的魅力折服了,委托的内容是什么?先说好银桑的价格很贵的,起码也要这个数字吧。” 银时伸出几个手指,等着冥冥有灵性的自己抬价。 常年和钱打交道的咒术师就是这样啦。 就算冥冥现在银行卡里存着的一分一毛也不会划给银时,但是她给出的买价绝对比银时自己报出来的价格夸张。 拿着合理的出价再找到愿意投资的金主,冥冥就能坐着等钱自己长腿跑到她的银行卡上了。 越看银时越满意,冥冥唇边的笑容都变得真情实感了一些,她靠近银时耳侧,轻轻吐出话语。 “真是心急,夜晚还长呢,我们可以详聊。” 两个人瞬间为了钱包达成共识。 五条悟笑着,额头上却冒起青筋的用手臂勒着银时的脖子往他们那边拖:“详聊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也说出来给我听听啊。” “脏兮兮的草莓牛奶味儿卷毛肯定卖不了多少钱的,给你张银行卡就能把人生包圆了吧。” “银桑的人生才不可能用一张银行卡就买的下来,别用你的偏见衡量我的灵魂啊。”银时被勒着脖子,手拍着旁边的座位示意喊停。 “无限额将军。” “好,我们详聊。真给吗,你真给啊,不会是开玩笑的吧,悟君。”银时果断的端着他的碗凑到五条悟他们那边的座位。 对面的冥冥撑着脸颊,即使被中途截胡,脸上也没有表露出多少不满。 她轻轻的舔了舔唇瓣:少年人的占有欲啊。 夏油杰眯着眼睛无奈的回以笑容:只是孩子气而已。 【不过,探查就到此为止吧。】 夏油杰睁开眼睛,笑容中夹杂了些许冰冷的距离感。和刚才还在周全的给所有人倒水的样子判若两人。 【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是冥小姐的作风吧。只要保持着距离感,对我们彼此都好。】 【那家伙无论隐藏着什么,也是我们的同期。】 哼~ 占有欲说的可不是一个人。 现在的咒术师后辈,一个两个都是这种模样呢。 冥冥瞄了一眼坐在旁边喝水的庵歌姬。 幸好这种也还有。 第168章 人生道路上的每个人都是胜者 硝子跟着辅助监督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两个白毛一如既往的腻在一起,天马行空的聊着什么。 夏油杰挂上一副社交性礼仪笑容,和对面轻笑着的冥冥,莫名开始了针锋相对的模式。 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到底要用笑容对彼此干什么啊。 只有庵歌姬在端庄的拿着茶杯喝水,看到硝子回来了,示意她旁边的座位还空着。 “硝子,这边这边。” 真是令人安心。 硝子坐在女子组的旁边。 和专门留在外面,就是为了和厨师讲解宇治银时盖饭怎么做的银时不同。 硝子承担了全桌人的点菜责任。 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前就和她一起吃过饭了,没必要在庆功宴上吃太多,自然要调整菜量。 冥冥和庵歌姬的喜好只有她知道一些,当然要考虑进去。 除此之外。 装在大只玻璃杯中,金光灿灿的啤酒端上桌时,硝子平静的等着服务员离开,毫不犹豫的把酒杯从辅助监督面前端走了。 这就是和辅助监督据理力争的酬劳。 庆功宴如果没有啤酒那就相当于没有庆功! “只有硝子有吗?太狡猾了吧,没有啤酒的庆功宴相当于没有芥末的寿司一样索然无味啊!” “别抱怨了,伤员不许喝酒,趁着这个机会和芥末一起戒掉吧,吃太多刺激性强的东西也不好。” “我已经决定要吃着自己喜欢的食物,过着短命的人生了。” 硝子看了他一眼。 “真的无论如何也要喝?” “分我一点儿也没关系吧!银桑的宇治银时盖饭也分给你啦。” “用红豆罐头盖米饭还是算了吧。” 就连听了银时的要求,把红豆罐头打开再倒在米饭上的厨师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奇特的吃法。 等到银时端着碗走了,还是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包间外面已经暗戳戳的开启尝试挑战宇治银时盖饭的风潮了。 “说什么呢,碳水化合物和甜食可是绝妙的搭配。知道红豆包吗?那据说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将军,觉得把甜品和主食分开真是太麻烦了的发明。” “米饭和红豆馅当然也很搭。是吧,悟君。” 资深甜食爱好者看了看银时面前的宇治银时盖饭。 发现他是真心觉得这是个伟大的发明。 对食物到底还是有些追求的大少爷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副卡:“一看就是将军家里只剩下红豆罐头和米饭时诞生的,禅院家克扣伙食费吗?拿去吃点好的吧。” “真的假的!这已经不是吃顿好的那种水准了,把便利店的草莓牛奶全都买下来也没问题吧!” “把便利店买下来也没问题呢。” “谢谢你悟君~银桑绝对会一辈子好好珍惜的!” “诶——怎么还是悟君呢。” “悟大人!” 五条悟摆摆手:“那还是算了,换回去吧。” 银时继续没心没肺的捧着银行卡如获至宝。 确实也是至宝,匀给他一点儿就能让穷鬼瞬间脱贫了。 五条悟看向冥冥。 既然是用钱的利诱。 他就干脆用数钱能数到手软的钞票解决。 羁绊啊。 冥冥并不相信单纯依靠感情维系的羁绊,那到底是看不见形状的东西,和切实的利益相比,说不定就轻而易举断掉了。 可是如今有财力作为支撑。 情感顿时也值钱起来了。 冥冥耸耸肩,放弃了立刻就主动将银时的价值找个途径变现。 即使是罕见的特级人形天逆鉾,监护人在旁边盯着也没办法挖墙脚。 “如果未来比起额度固定的银行卡,喜欢上稳定的委托来源,随时可以和我说哦。就算是深夜也不会觉得你打扰的。” 银时本人的价值,五条悟的经济支持,加起来完全足以让冥冥从评判价值的眼神,换成积攒潜在客户的目光。 和银时发展人脉关系肯定不亏。 因为一看就根本不懂行情,可以随便她报价。 就是端着贫瘠的红豆盖饭进来时还是个穷鬼,结果立刻就发家致富了。 冥冥心里叹息一声,夹起炸鸡块,单手将鬓边的发丝撩起,姿态优雅的吃掉。 危机解除了,这是在说提交给高层的报告书会以误判了咒灵的等级,已经由两名咒术师祓除处理。 如果是平常,准特级的实力就算单独祓除特级咒灵,也只会对评级产生好处。 可是现在不同,他们之前在高层那里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留下实力过于强劲的书面情报,只会让高层能够光明正大的用避免浪费资源的理由,把银时拆出三个人的行动。 让他单独做任务也有不低的可能性。 这就是硝子说的事后风险吧。 夏油杰没有放松警惕,一边吃着小菜,一边将话题的中心转移开。 “现在还只是学生而已,接触私单也有点操之过急了,冥小姐毕业后打算主要从事个人活动吗?” “答对了。不过夏油,不提前为了达成目标做准备,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到底想要什么,到底什么更加重要。连自己的心都没有看清,只会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觉得只要到时候就能得到解决的方法。” “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她好像谁都没有在说。 夏油杰却又觉得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想要一开始就明确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要放弃的是什么,这也很难吧。” 银时终于珍重的把副卡放在了怀里,预防它会掉下去的拍了拍胸口:“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虚度也好,不小心碰壁磕个头破血流也没关系。” “只要循着自己认定的道路前进就好。想要紧紧抓住的,拼尽一切也要去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早晚能够看清的。” “就算虚度了时光?” “人生哪有什么虚度啊。反正所有人都在摸索着自己的未来,谁又能说自己一定就走对了。” “有趣的理论呢。” 冥冥笑着没有再多探讨。 不正经又漫不经心,但确实是在前进呢。 硝子往桌面上装着水的茶杯里,兑了点儿啤酒进去。 银时看着那杯水的含量占据了百分之九十的稀释啤酒。 “硝子小姐?这已经不是稀释的问题了吧!只能说是有点酒味儿的水啊!要兑着喝起码也换别的吧,咖啡牛奶兑烧酒之类的。” “没有别的选项,酒品差劲的家伙只能喝这点了。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总是会喝到宿醉但还是喜欢喝酒的将军就是这么喝的。” “为了让手下觉得自己屹立不倒。” 可恶,还挺有魅力的。 “那你要给我续杯啊。” “行行。” 第169章 因为不讨喜所以还蛮可爱 最后无论是宇治银时盖饭、草莓芭菲还是硝子点的各种小菜,全都和追加的啤酒一起幸福的落在胃里了。 银时喝得脸上冒出红晕,拍拍辅助监督的肩膀:“什么未成年人不能点啤酒啊,真是麻烦,还是有你在方便。” 带着酒嗝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在夸奖。 辅助监督:“谢谢你啊。” 但能不能不要显得我的存在价值就是为了点啤酒。 当然存在价值可不只是这一点! 还要回学校呢。 摆在面前的问题就变成了座位不够。 横竖车就只有这么大。 虽然能够叫来其他车接应,但是现有的这辆排除辅助监督自己的位置,就只能塞进去四个人了。 不过无论是对咒术师,还是对钞能力。都是分分钟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五条悟不打算吃饱了饭还要快速移动,再吃一肚子风,抬手打算随便叫一辆。 夏油杰抬手打算坐着咒灵兜风回去。 在这之前。 庵歌姬抓住银时的手臂,在一众人都有点意外的眼神中下结论:“反正也不着急回去,我和他等一会儿就好了吧。” “没事吧?歌姬前辈。” 常理来说就算是因为车的位置不够,有冥冥和硝子可以选择,庵歌姬就算要自己先留下,也绝对不会主动说要和男性单独待在一起。 好反常。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起光明正大的窃窃私语。 “歌姬的脑子被吓傻了呢。” “悟,别太欺负她了。被吓到觉得和强者待在一起比较安全吧。” 冥冥笑着补上:“歌姬也要体验夜生活了吗。” 庵歌姬攥紧拳头:“才不是——!好了快点走。” 辅助监督立刻得令,载着四个人回去,不忘了告诉歌姬:“接你们的车很快就会到,还请不要离开原地。” “知道啦。”庵歌姬点点头。 车里的硝子对她挥挥手:“学校里见,歌姬前辈。禅院给你添麻烦就把他扔到哪里,等着辅助监督捡吧,啤酒兑水竟然都能喝到醉。” 银时立刻挽回自己的名誉:“后来就开始喝纯的了啊!为了屹立不倒只喝兑水的是什么将军啊,银桑才不做这种半吊子的事情。” “好好,酒鬼。” “迷路了也要回来哦,银时。” 辅助监督的车很快就开过去了。 已经接近凌晨时分的街上,经过不久前辅助监督疏散人流的工作,变得有点冷清。 银时打着哈欠把手臂塞进怀里。 “你不问我为什么非要把你留下来吗?”为了扶住喝醉的人,庵歌姬的手还搭在银时的手臂上。 结果他像是完全没注意的揣手,搞得庵歌姬也靠了过去。 “你想说的话会说吧。女人的心思可是很难猜的,像是为了美容要呼吸新鲜空气,为了去水肿要多运动之类的。” “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啊。” “是吗,那为了不变胖要站一会儿。”再或者是,因为手还在颤抖之类的吧。 明明在吃饭的时候,庵歌姬就像是将恐惧的情感全都压到了心底一样,没有任何动摇。 可是不再逞强后,无论是生死之间的恐惧还是命悬一线的紧张感,全都会一股脑的涌上来。 和人一起站在路灯下面,就比早早的回到宿舍里一个人待着好上一点儿吧。 “反正一会儿车就来了,现在的时代就是好啊,有车接送,不用自己晃荡着走回去。” 庵歌姬叹了口气。 “没什么时间插科打诨了,在高层的人来之前快点说完吧。” 这点程度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换上了作为咒术高专的前辈,同时也是咒术师立场的语气,庵歌姬的声音显得格外沉稳。 “禅院,那个咒灵是来找你的吧。” “确实是在索敌。但如果对象不是你的话,就根本不需要从热闹的闹市区,主动移动到偏僻的地方。而你显然是知道的。” “和咒灵之间的联系,私下往来的可能性。” “你要怎么解释?” 恐惧随着周遭寂静的空气一起爬上了皮肤。 特意支走了其他学生,并不在咒术高专的结界范围内,只剩下两个人的安静空间。 绝对适合私下谈话的场合。 也就意味着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唯一能够作为安全栓的就只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的车。 从保障安全的角度来说,顶多算是微不足道的心理安慰。 只要银时想要动手,别说是辅助监督了,这点儿时间已经够庵歌姬死不知道多少次。 可是反过来。 如果庵歌姬在这里出了事情。就能够让学生们立刻察觉到异样,咒术高专的结界也会对银时的咒力进行调整。 所以在这里逼问就是有价值的。 银时轻轻的笑了一下。 庵歌姬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还没等庵歌姬真的跳起来,银时空余的手臂已经抬起,稳稳的压在了庵歌姬的头上。 没有随之而来的疼痛。 他就像是安抚做噩梦的小孩子一样,敷衍的把她往下面压压,顺带着彻底摸乱了头顶的发丝。 庵歌姬被摇得整个人都跟着在晃,她连忙去拍开银时的手。 “我又不是小孩子!给我拿出对待前辈的态度啊!” “歌姬前辈。” “……”这下子不好意思的换成庵歌姬了。 彻底僵住后,她反应过来用手捂住嘴。 脸上的红晕依然在一瞬间就已经溢出了脸上的范围,连带着让耳尖都腾得变红了。 这叫什么! 庵歌姬让除了硝子之外的咒术高专新生中,人渣?问题儿童之一改正了态度! 人格魅力的集大成高光时刻啊! 银时已经叫前辈了。 剩下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还会远吗,希望就在明天啊! “就算你奉承我,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庵歌姬扭过头,尽量少的暴露目前激动过头的心情。 “银桑的个人情报可是很贵的。” “我可是前辈,免费告诉我。” “喂喂、前辈刚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侵犯个人隐私啊。” “个人隐私已经有卧底的风险了!” 在这种咒灵被按着打的局势上,还准备什么卧底啊。全都上去送不是更符合需求吗。 “算了,你知道咒力总量吗?” “当然知道,别小看我啊。” 庵歌姬睨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你在问什么咒术界的常识问题。 第170章 gj!下克上! 对于咒术师来说,直接影响实力的因素一共就只有那么几条。 概括着来说,更是只有两点而已。 咒力的总量。 即身体内储存的咒力上限,包括与生俱来的咒力以及后天通过锻炼而增加的咒力。 输出的功率。 即调动咒力从体内释放出来,包括直接输出以及运用术式输出的额外效果和加成。 咒力和咒力操作。 实在是再常识不过的问题。 庵歌姬抓紧了银时的手臂,避免他敷衍完了跑掉:“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咒力的总量和咒灵来找你根本就没有联系吧。” “怎么可能没有联系,你又不是咒灵,也不是完全懂得它们的想法吧。” “哈?为什么说得你好像很懂啊!” “毕竟咒力还是诅咒,差不多都来源于负面情感吧。银桑可是很懂的,无论表面看起来怎么样,现在的人们满脑子也全都是吃饭睡觉缺钱花。” 庵歌姬狐疑地看着银时,银时不动声色继续说。 “可要小心路边的大叔,上面和下面,里面与外面都烂透了。要像是绕开路障一样,远离三十米。” “大叔怎么都好了!” 银时立刻抬起手,用别的东西岔开话题。 咒力是没办法彻底隐藏起来的。 庞大到危险的咒力总量更是可以瞬间被察觉到。 没有术式的普通人不会操纵咒力,所以咒力会在形成的瞬间就开始消散。 可是即使如此,咒力也一直存在着。 普通人并非是储存咒力的容器,也能算是一直都在漏油小瓶子。 而在这种角度上来说,咒术师就是天生的储存咒力的油桶。 将产生的咒力储存起来,精准的控制着如何使用。 无论如何灵活调整运用咒力的核心,储存以及运用咒力的基本来源就位于腹部的肚脐处。 没办法彻底隐藏,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更改输出咒力的核心,对于咒术师来说只是让咒力运用更加灵活,不被敌人察觉到动作的技巧。 可是对于银时来说,他反而是不得不把绝大部分的咒力压缩起来,储存在其他地方。 只在腹部留下低级咒灵的量。 如果肆无忌惮的存在腹部不管,会造成的后果其一就是。 “咒力的总量…你还能算是人类吗?!” “你不要随便质疑我的种族啊喂,为什么银桑要沦落到这种地步啊。” 庵歌姬简直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连抓住银时的手都不由得松一松。 庞大到无法量记的咒力汇集在银时的手上。 和漏壶攻击时,铺天盖地弥漫出来的诅咒不同,银时手中的咒力更像是汇聚的结晶。 只有手上薄薄的一层。 可是就连空气都扭曲着摇晃起来。 原本应该是蓝色的咒力由于过度压缩,彻底从蓝变化到极致的深蓝色,紫色像是闪电般快速的在手心中游走。 “这就是原因…” “是啊。”银时挥了一下手,瞬间那层咒力像是被他挥散到空气中般消失不见。 那就是,特级的咒力总量。 再怎么隐藏,也顶多能够不被其他咒术师察觉到气息。以及瞒过结界的判断,将他误认为是低级咒灵。 对于本质就是由咒力组成的咒灵来说,因为汇聚起来了,反而更加显眼也说不定。 “所以那只实力已经达到特级的咒灵,主动来找你就是为了向咒术界的特级宣战。有点难以理解,不过也只能这么想了。” “嗯,你说得对。” 银时摊开手:“银桑也很难理解这种想法啦,不过祂主动找过来也算是好事情吧。” “你那么熟练也是因为经常会有咒灵找上门?” “特级又不是批发的,有脑子的就几个。” 几个也有点多过头了。 不过终于能放心了。 像是要把恐惧和怯懦都扔出体内,庵歌姬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自顾自的伸了个懒腰。 太好了。 在搜查过程中出现可疑的地方也并不是银时的错。 只是因为咒力总量远远的超过寻常咒术师,无法衡量,所以变得更明显了。 会成为咒灵的优先攻击目标,怎么想都是银时要承担的更多。 所以在不会对咒术界造成影响的前提下,她稍微隐瞒下来也很合理。 这是个人隐私。 “就算说出去,我也不会怪你的。”不用还想着帮他承担也没关系。 路灯在旁边撒下黯淡的光芒,快要进入秋天的风吹动发丝。 有点冷,银时的酒已经醒了大半。 他主动引漏壶出来的时候没有隐瞒,也没有说要庵歌姬为他保密。 出于责任心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其他咒术师,这没有什么好指责的。 反之,那更像是庵歌姬会做出的选择。 不远处的车辆靠近,一晃而过的路灯照亮了他们前面的道路。 歌姬朝着那个方向挥挥手,示意他们在这边。 “说什么呢,我可是你的前辈,很有责任感的。” 对咒术界。 也是对银时。 “虽然我也不情愿,但确实是被你救了。没有反过来向着你的同期怀疑你的立场,再怎么想要扯着你质问,也要私底下来解决了。” 会选择那么没有安全保障的方法,归根结底她的底气就只有一点。 因为想要相信银时。 相信月夜之下好像流星般与火光共同坠落的武士,肯定有着和坚定不移的刀一样,不会弯曲的澄澈灵魂。 所以就不顾一切的相信他了。 明明还害怕到手都会颤抖,可还是为了不让银时或者说她自己逃跑,紧紧的抓住了。 现在说什么漂亮话嘛。 “快点上车了,歌姬。”银时扯着庵歌姬,已经站在路边,打开车门钻进去了。 庵歌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又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前辈呢!快点改回去啊,连一天都没有坚持够呢!” 明明是前辈呢! 前辈的高光时刻就要这么结束了吗,太没道理了吧! 刚刚还看到让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也全都妥协,拜服在前辈威严之下的希望。 现在就要幻灭了! “完全没有前辈感觉嘛,”银时倚着座位,“至少等到你有点那种感觉再说吧,现在小心被下克上。” “现在你们就已经在下克上了!” 庵歌姬紧随其后上车,抬起手拍他:“在狠狠地嘲笑前辈的威严,还一个两个的全都按在脚底下踩了!” “问题儿童!” 庵歌姬怒气冲冲的物理拷打着不尊敬前辈的问题儿童,回到宿舍就迅速写完了报告书。 直到第二天都没有想起来恐惧的心情。 真不可思议。 明明是那么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只要回想起他,就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可怕的。 第171章 事情越是拖延越是难做 “关注度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的高了呢。” 冥冥抬起手,从容的从庵歌姬的手中抽出了她记东西的小本子。 庵歌姬下意识的抬手去夺,在空中抓了几下的功夫,冥冥已经拿着那本册子在看了。 “等…”现在再说等等也已经晚了,庵歌姬抱着手臂,故意当做完全不在意的仰起头:“先说好啊,我只是出于研究的目的,才在本子上面画画而已。” “那个废柴人渣怎么样,我都完全不关心的。” 故意当做没看的紧张关注着呢。 “随便画画就有这种水准,说不定很有天赋呢。”冥冥看好戏似得笑着,“都过去那么久了还记得清清楚楚。已经可以去研究人物速写了,歌姬。” “所以说,我只是觉得说不定有点安神或者辟邪的功效。” “玩笑?” “认真的!” 冥冥不知为何又发出了一阵轻笑声。随手将本子朝着旁边递去,庵歌姬立刻迫不及待的接过来。 她把本子往怀里按了按,有点恼怒被冥冥抓了个正着。 把后辈的脸随手画在记任务的本子上面,对于青春期的少女,怎么看这种行为,多少都有点暧昧。但绝对不是那样! 起初庵歌姬想的很简单。 如果说银时救了她,那她也同样的帮银时隐瞒了容易被咒灵找上门来的麻烦体质。 这么看就可以扯平了吧。 可是。 他说不隐瞒也没关系。 “只是感觉没扯平,所以心里有点奇怪来着。好像被当成小孩子包容了一下,明明我才是前辈。总之,在这种需要言传身教的地方没有做到位,就更没有立场了。” 冥冥不置可否的保持微笑。 就算做到位了,也完全没什么前辈的立场吧。 不过这个时候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只是在本子上面画他,无论是情感还是心意,可是半点都传达不到的。” 对于冥冥来说,这恰恰是最不需要的方式。 再怎么想要表达谢意,只要没有转化为价值切实的落到本人的身上。 那么无论有多么深厚,也只是当事人一厢情愿的自我满足而已。 除了感动自己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当然,冥冥觉得情感与心意也没有什么价值。 她更喜欢收到能够证明这份谢意的金额。 然而送钱和送礼物,在庵歌姬那里同样的位于超纲位置。 光是坦率的说出感激的话就已经需要做充足的心理准备了。 庵歌姬瘪嘴吐出话语:“我当然知道。” 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只要叫他出来,再若无其事的聊点话题,末了加上一句“之前谢谢你”就好了。 如果迅速的直奔正题,整个过程甚至可以浓缩在几分钟,或者几秒之内。 庵歌姬抱着本子,狠狠地把头撞在了桌子上。 “可是抓不到他!” 准确来说是抓不到银时一个人待着的时候。 这几个月里无论什么时候,佯装路过的从一年级的教室外面经过,都能看到银时和五条悟、夏油杰、硝子之中的至少一个人待在一起。 有时在抠着鼻子随意翻jump,有时也会无精打采的托着下巴读。 不过屈指可数的,也会十分罕见的露出柔和的神情。 没等庵歌姬仔细看。 她就被夏油杰喊住了。 “来看硝子学习的教室吗?如你所见,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搬到三年级的教室反而不利于学习进度的。” 显然是在指庵歌姬先前高调向夜蛾老师提议,让硝子换教室的事情。 “哈?三年级的教室里面学习氛围比这边好多了吧!硝子已经在自学医学相关的书了,比起学习进度,更重要的是氛围!” “自学也不能耽误其他的文化知识课程,只要三年级没有解决这件事,她就还是需要和我们一起上课。” 庵歌姬败下阵来。 确实,要硝子换教室,就只能两边来回跑了。 这不就是移动教室吗! 完全没有减少男生们对硝子的负面影响! 偶尔的几次,庵歌姬也会被五条悟抓住。 他故意像是拉伸一样,长腿可以直接从教室门口占据整条走廊。然后像是才发现庵歌姬,抬起眼睛看向她。 “怎么了?歌姬,迷路了吗。”明明是在抬起视线,却丝毫不落下风。 墨镜上方露出的苍蓝色眼睛带着笑意,话语中满是戏谑。 庵歌姬光是看着他的模样,就觉得脑子里关于礼仪的那根弦在突突的跳动。 “在咒术高专里面怎么可能迷路,挡路了快点让开。” “快要毕业了觉得寂寞,开始回顾曾经用过的教室?还挺有童心的嘛,向夜蛾打个申请,说不定也能让你重新从一年级读起哦。”五条悟轻飘飘的补完:“当然是作为我们的后辈啦。” “谁要重新读一年级给你当后辈啊!混蛋五条!” 根本打不到这个人渣。 他肯定是因为不会被揍,所以才变成了今天这副鬼样子的。 好想照着那张脸打拳啊! 类似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就算难得有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有叫住她,顺利到银时旁边的时候。也完全找不到当着其他人的面,叫他出来的方法。 银时听着走近又走远的脚步声,在庵歌姬有点扭捏的视线中。 将注意力短暂的从jump上面移开,思考了一下她的意图。 随后一拍手得出了结论。 “这次换走路运动锻炼身体了?” “才不是!” 失败的次数多了,就开始在本子上画画了。 庵歌姬有点后悔的趴在课桌上。 回想起来,真应该那一次就把他拽出去。 “所以都已经是秋天了,还是没能做完呢。” 难做到这种程度,真的不用放弃一下一开始的坚守吗。比如从执意自己叫他出去,改成用短信喊出去。 不过算了。 窗外的樱花树上满是红叶,等到她们毕业,这片秋之韵中就会诞生出云朵般柔和的樱色。 “希望你四月之前可以说出口。” “四月之前肯定可以啦!” 虽然现在都已经是十月份了。 庵歌姬再度把头垂下去:“应该可以吧……” “告诉你一个消息好了,”冥冥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消息:“他的生日在十月,想要做什么都抓紧机会吧。” “十月几日!啊、我也没有很在意,只是觉得这个机会来的真巧啊。” “个人情报可是很贵的。” “我付!” 第172章 想要维系住那片云的秘诀 个人情报贵成那个样子简直没有天理。 庵歌姬试图争辩这个显然不合理的数字。 然而冥冥拿出了银时曾经在黑市上的悬赏,庵歌姬数着上面的零。 觉得为了生日的日期付这些钱也是合理的。 冥冥用来自五条悟的消息赚着钱,在心里将银时的优先级往上调了一档。 就算他深夜突然要冥冥加班出任务,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有潜力的金主应该有这个待遇。 他配。 【五条悟:十月十日是银时的生日哦。正好是休息日,冥小姐应该也有空吧。】 【五条悟:歌姬的手机没有话费了吗。算了,转告她好了。】 【五条悟:她那么弱,说不定会以为自己被孤立了没能去参加,难过到像兔子一样死掉呢。】 【五条悟:海带摇手.gif】 【冥冥:再怎么像是兔子一样惹人怜爱,也不会寂寞到死掉的。】 【冥冥:你们希望生日宴会能热闹一些吧。】 【冥冥:还真是值得期待。】 五条悟合上手机盖,朝着夏油杰wink了一下。 坐在旁边的夏油杰立刻心领神会。前辈那边已经搞定了。 接下来问题就到禅院家那边了。 想要绕过银时,直接去联系的难度过高。 五条悟伸着手臂做拉伸,方向似有若无的指向教职员办公室的位置。 让夜蛾老师去进行联络吗。夏油杰摸着下巴思考可行性。 有些过于正式了,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禅院家可以这么解决,银时还有其他要请来的朋友吗?像是小惠的监护人。夏油杰比划个刺猬头出来,快速进入到下一项。 五条悟回想起小惠的爹。 嫌弃的吐着舌头往桌子上趴。 这个算了吧。他摆了摆手。总感觉有种格格不入的氛围,就算请过来那家伙也说不出什么祝福的。 夏油杰觉得有点可惜。 他还挺想确认一下小惠的现状的,那个时候的小刺猬,好不容易用暑假变得柔软了,在家里有什么新的变化和成长吗。 而且银时看到他应该也会开心。 “……”五条悟从脑子深处翻了翻仅存的情报。 好像用钱可以搞定,禅院家的这两个人都这样。 他家果然穷的揭不开锅。 甚尔本人还是算了,五条悟可以大发慈悲暂时买一下小孩们的使用权,记得增加到两个了。 这一项也解决了。 “你们两个从刚才开始,怎么一直扭来扭去的啊。” 银时趴在桌子上伸长手看着jump,等到两边的动静消停一点,才把视线从纸张上移开。 这是在干什么啊,集体便秘吗,不愧是挚友,好默契。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步的开始在座位上做拉伸。 “什么扭来扭去,不知道啊。银时才是,一直看jump身体会僵住啦,就那么喜欢jump吗。” “说到jump,银时有最喜欢的作品吗?我和悟都不看漫画,了解的不多呢。” 好蹩脚的转移话题。 “像是筋肉人吧?可以借到单行本来看。jump的好处就在于无论是谁来看,都能在故事中找回热血沸腾一样的感觉。” “不过啊,像是为了打倒残虐超人,筋肉人向卡哈梅王子学习了筋肉强打。你们为了克服便秘,也不要讳疾忌医,早点治疗比较好哦。” “觉得没关系的想要逃避现实,等到痔疮冒出来,就会想要逃避人生了。” “别被痔疮打倒啊。” 已经误会到人生要完的水平了。 到底是怎么从筋肉强打快进到括约肌的话题,要把那里的肌肉也磨砺到可以使用筋肉强打吗! “确实,有意识的做提肛运动很重要。”硝子从医生的专业角度肯定了这种意识。 “但你们聚在一起说痔疮好恶心。”同时作为青春靓丽的女高专生表示了嫌弃。 “我去一下厕所。” “那我也。” “杰,不跟上就孤立你了。” “你们可以取消把厕所和孤立挂上钩吗。”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传统。 前排突然空出来了。 硝子托着下巴,签字笔在指尖转动。 想要让银时开心,其实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宴会。一份打包回来的甜品就足够让他开开心心的吃了。 要选的话,硝子更偏向在咒术高专里面,只有他们四个人的聚在一起。 在一周前趁着银时回家探亲的时候,留在高专的三个人聊到过这个话题。 “也不错,但是不行呢。”五条悟轻松的否决了提案。 “硝子一直待在这里也不觉得厌烦,嗯、怎么看都觉得无聊,我是没办法想啦。太习惯独来独往,所以可能不会觉得重要吧。” 准确来说,硝子只是学习太忙,再加上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会想很多事情。不知不觉间时间就过去了。 不过她也没有反驳,确实她很习惯自己一个人待着。 “别看银时那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模样。但凡不抓住他,就会从手边飘走哦。” “这是什么,卷毛终于成为热气球了。” “要说也是超难攻略的傲娇系女主角。” “你回去打宝o梦吧。” “相处久了会有点模糊一开始的印象,不过悟的比喻也有点贴切。” “只是有点?” “好吧,很贴切。”把同期说成傲娇女主角也能算是赢了吗。 起初是回避。 可是渐渐的,他肯定会上心。 能够将他们的烦恼全都看在眼里,连同纤细柔软的心情,也不会随意舍弃。 漫不经心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将那些全都守护好了。 所以是需要告诉他的。 在他守护万事的时候,人们同样的也珍视他。 能够紧紧将云束缚在旁边的,只有用众多的羁绊不让他远去。 “虽然这么说,但也太明显了。” 一看就是在搞小动作。 确实,银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如果说在旁边比划动作还能算是一种拉伸,那上厕所还能用眼睛对暗号。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直接从咒术回战跑到了什么谍战片剧组,那银时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啊! “我说你们……”差不多也可以了吧。 “银时你看,那边的房顶破了个大洞!” “是你打的吧!在装什么刚发现好不可思议啊!” “洞下面的墙角有一百日元的硬币。” 夏油杰嘴角抽了抽。 以前可能还会有用吧,现在都已经被五条悟拿钱填满了,要多少都能用魔法卡片中蕴含的钞能力刷出来。 显然银时也是那么认为的,他抬起手遮了遮眼前的光,仔细看墙角。 “银桑可是有无限额将军的亲传副将傍身的人,什么一百日元都已经是洒洒水了。啊、真的有。” 来不及想他们今天反常的原因了,银时当机立断跑下去飞奔向硬币。 夏油杰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耸耸肩:“穷习惯了。” 禅院家…真的是御三家吗…… 第173章 人累了就是要休息 好不容易挨过工作日,银时打着哈欠,抬手把本来就已经睡乱的卷发挠得更乱,推开宿舍门走出去。 差不多已经日上三竿了,可是经常活动的桌子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喂——”银时试探性的开口。 声音立刻就在空荡荡的屋子中转了一圈。 没有人回应他。 “五条君?夏油君?硝子——应该在教室。” 银时推开窗户,朝着操场的方向张望。 “今天跑到哪里去了啊,孩子大了也该有点外出娱乐的生活了?难怪今天能那么安静。” “啊啊、安静真好啊,不用被精力旺盛过头的小鬼们吵醒,直接睡到自然醒了。” 银时趴在窗沿上,安静的看着外面。 咒术高专翠色的树木已经被十月的秋风染红,金灿与赤红堆砌在留有复古韵味的建筑物之间,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 操场上没有对练的身影,只有被风吹动的黄叶。 “…所以人到底哪里去了。” 银时摸出手机,想着顺手发个短信过去好了。 结果打开就看到五条悟发来的一大堆信息。 【五条悟:没见到我们觉得寂寞了吗?】 银时把手机关上。 好了,后面就没有读的必要了。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打,难怪庵歌姬每次路过教室基本上都要和他拌嘴。 银时从旁边的冰箱里面翻出来面包片,混着草莓牛奶一起填填肚子。 倒也不是觉得寂寞。 更像是一种习惯吧,往常银时就算睡到中午才起来,也总是能很快看到他们。 可能是五条悟坐在游戏机旁边,朝他挥着手说买了新的游戏,一起来玩。 也可能是夏油杰递给他垫肚子的东西,到时间再往食堂的方向走。 大部分时间他们两个都待在一起。 又一起挤到银时旁边。 所以醒来没有找到他们,就觉得连宿舍楼都变得空旷了。 银时随手往嘴里塞了块奶糖,揣着手朝教室的方向走过去。 即使是在休息日,硝子也会有大量的时间用于自学或者工作。想要找她的时候去教室和医务室,基本上一找一个准。 推开门的瞬间,倒灌进室内的风将书页吹得沙沙作响。洁白的窗帘像是有生命般,柔美的飞舞。 “醒啦。”硝子按下手边的书,手下写笔记的动作没停。 毕竟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早就出去了。听到开门的声音,不看也能知道知道是谁。 “总是睡到这个时间,休息日的作息安排太不健康了。” “工作日的作息安排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又不是听到广播操播放的声音就会精神饱满,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小鬼。一大早就开始燃肯定会燃尽的,最后只剩下一片灰白而已!” 真的把自己当成jump吗,一天到晚的都在燃。 更何况现在jump都有不燃的了。 “都已经是休息日了,不用那么精神抖擞也没关系的,回笼觉正是回应想要休息的心愿。决定了,今天我就要优哉游哉的度过,先从回去睡个回笼觉开始。” “那要和我出去走走吗?”硝子停下笔,偏头看向他。 “都说了要睡回笼觉了。你今天怎么了?自闭太久终于决定出门了。”银时脱口而出。 “谁自闭了啊。”硝子把手里的笔扔出去,正中目标。 “总之,既然你没什么事情做,就和我出门好了,”她三两下的把笔记本摞起来塞进书桌里:“夜蛾老师也说最好不要独自外出,对吧。” 她的唇边带着一抹有些俏皮的笑意。 明明她也知道所谓诅咒师们的大动静到底是什么。 “真麻烦啊,银桑可是很忙的,要去梦里找洞爷湖仙人。” “诶——” 诶什么啊! 别一个两个的都学五条悟那套,难得的休息日,怎么可能荒废在逛街上面啊。 银时果断的关上门。 里面安安静静的。 ……其实仔细想想,就算很努力的在自学,一个人一直待在房间里也很不妙吧。 如果说银时的日常活动随心所欲到根本没有规律,只是在无所事事的生活中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那硝子就是截然相反,堪称自律和节制的代名词。 即使从高层那里夺回了自由,她基本上也不会离开高专的范围。 差不多整个人都要变成医学书的形状了。 银时把门推开一个缝。 硝子趴在桌子上,朝着他晃动手臂。 银时轻叹一口气:“知道啦,快点出来。” 硝子轻快的越过课桌跟了上去。 五条悟说的傲娇突然就被证实了,银时知道了会觉得开心吗。 不过现在一切都顺利。 硝子戴着银时的头盔,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上:“刚才直接走掉不就好了,中途回来真的很傲娇哦。” “哈?为什么我反而要被你吐槽。真是的、到底是谁让人放心不下的。确实也有人会享受独自一人的感觉。可是硝子,你其实很累吧。” “怎么可能不累。”硝子故意放轻了声音,让话语飘散在风中:“你自己就是个不愿意敞开心扉的笨蛋吧,全部藏在心底不累吗?” 医生愿意久久的停留在原地。自觉的牺牲除了和同伴外出之外的所有个人时间。 等待着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病人。 这对于咒术界以及其他咒术师而言,肯定是好事情。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个人,又不是机器。想要出门也好,想要在休息的时候娱乐也是自由。” 银时吵吵闹闹的在来往车流中平稳的骑着小电驴:“你不知道什么叫休息吗?人累了就要休息,就是因为被压榨到完全没有放松时间,咒术师才会变偏执的。” “唔啊、突然开始进入说教模式了。这就是我以后的工作,现在不适应,未来可是很辛苦的。快要死掉的咒术师又不会减少。” 在咒灵不断变强,特级咒灵的数量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未来硝子的工作形势只会更加艰辛。 个人的自由,这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然而很遗憾,咒术界这种地方,硝子不在原地等待,就会有咒术师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丧生的风险。 “这可不是让高层们妥协就能解决的事情。” “比起让我出门,还是多注意你的身体吧。再暴饮暴食的吃甜品,小心高血糖。” 银时拧动车把加快了速度:“真是不行啊!咒术界没有你之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烂透了,”硝子附和着:“不过不是有你们吗。” “别担心,我没有舍弃掉个人的需求。我只是觉得有你们就够了。” 第174章 太得意洋洋就会容易翻车 “你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银时把小电驴停到路边,硝子下意识的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只需要把银时带到咒术高专外面,将布置的空间交给五条悟他们就好了。 所以目的已经达成了,突然要硝子自己想办法把在外面的时间填起来,才觉得有点无从下手。 往常只要跟着他们走就好。 可能是去硝子没什么兴趣的甜品店,可能也是在夏油杰很推荐的荞麦面店。 银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指向每一家店:“总会有喜欢的东西吧?看着店面就好奇的想要进去看看的地方。” “那个吧。”硝子突然停下来。 在一众热闹的店铺中,硝子看向的地方就如同在平整的街道中突兀的被挖掉一块。 如同洞窟般隐藏起来的神秘小店,其真实身份是。 “现在就开始混酒馆里啊。那个啊,硝子,虽然之前确实有肆无忌惮喝酒,把这个国家的法律踩在脚底下的时候,但那是有人打掩护偷偷做的哦。” 银时撩起酒馆的门帘。竟然真的有上午就营业的酒馆,那还真是酒鬼福音。 他面色如常的压低声音:“你有什么能单独买到的自信啊。” “靠脸吧。如果说我工作的怨念能够让人立刻加上十年的年龄,你就是自带大叔的气息,看脸就觉得已经快三十了。” 硝子计划通的竖起大拇指:“我们刚好都有可以喝到酒的脸。” “啊?这是哪门子的脸?玄学吧,比起相信脸,还不如相信大叔眼瞎了。” 然而看脸还是有点效果的。 穿着女性制服的大叔已经冷汗直流的想要逃跑了。 早知道今天不宜营业,他就不该把门打开! 惯常的黑色和服。 白发、红眼、木刀,没什么精神的死鱼眼。 那个年纪,再凑齐了这四个因素。 就能够解锁出单独行动的白夜叉了。 运气真好。 今天水逆啊! 打定主意,大叔苍蝇搓手般露出讨好的笑容。 “不好意思——” “没事,那先来一杯草莓芭菲吧。” 大叔刚刚要说出的闭店话术就这么被堵住了。 谁家的酒馆会有草莓芭菲,这小子明显在小瞧酒馆啊! “怎么,很困扰吗?喂喂、都已经是酒馆了,竟然还连草莓芭菲都端不出来,为了草莓芭菲来这里的客人肯定会失望吧。” “实在是不好意思,毕竟都这个时间,也快关门了。” 硝子将手臂支在吧台上,在旁边补充:“那给我来一杯啤酒。” 银时挑眉下命令:“啤酒总该有吧?没有草莓芭菲就算了,如果连啤酒也没有就太奇怪了。” “那就不应该叫酒馆,而是应该叫人妖店了。” 人妖大叔在内心尖叫。 怎么会,这个人刚来就看透了这家店的本质。早听闻白夜叉的战斗力极强,甚至能够做到不亚于六眼。 可是竟然敏锐到如此程度! 这个人必定是诅咒师们的天敌啊! 他挣扎着手下娴熟的打上了满满一杯啤酒放到硝子面前,同时拿出菜单:“请看,这是本店可以提供的酒水。” 在这里,除掉他! “酒水啊,”银时摸着下巴,低下头看过那一行行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英文名:“我要一杯beer。” 那不还是啤酒吗,干嘛要用英文说。人妖大叔攥紧拳头。 打啤酒真的很难手下搞小动作。 一只手拿着杯子,另一只手要握住酒桶的杆子,在这种操作下想要往里面添料简直难如登天。 更何况,还是在大名鼎鼎的白夜叉眼前。 银时一边和硝子窃窃私语,一边偷摸看看大叔。 这让大叔更加紧张了。 “竟然真的成功买到了。”脸,没事吧。 “别看大叔那样,其实他也有很多烦恼吧。销售额总是不达标,只好白天也开店。为了生计别说是来喝酒的未成年人了,就算是熊猫,也会面色如常卖酒的。” “不管怎么说,熊猫也有点超格吧。” 生计啊… 大家都是在拼尽全力活下去呢。 硝子拿起那张被银时无视的菜单,在几杯价格合适的酒后面指了指:“大叔,调一杯你想调的酒吧。” “你……”大叔十分感动。 “不用谢。”硝子挥挥手。 然后他们就喝着啤酒,看到了马力全开的大叔。 双手仿佛千手观音,灵动敏捷,各种基酒在他的手中精准的加入酒杯中。 在没有任何动作浪费的前提下,一套下来堪称行云流水。 在正常的调酒流程中,哐哐的往里面加料。 “这难道是鸡尾酒仙人。” “往灵魂里面注入鸡尾酒了吧。有种炽热滚烫的执念,和舍身取义的精神,实在是行家啊。” 能看出来那种东西还是有点离谱吧。 不过这份精神在跃动,信念在膨胀,这一点无论是银时还是硝子都感受到了。 最终大叔终于完美的调制出了鸡尾酒,他们纷纷说着恭喜的鼓掌。 大叔逐渐在鼓掌中迷失了自我。在那过多的液体即将漫出的瞬间,大叔凑近吸溜了一口。 紧接着倒了下去。 银时默默的从吧台旁边探头,看了他一眼。 “大叔?” “那什么,大叔已经睡了,确实快要关门了,难怪倒头就睡。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你还有哪里想去啊,现在就去吧。” “看上去已经快凉了。”反转术式可解不了debuff。 “果然还是叫救护车啊!” 一顿折腾着把大叔送上救护车后,硝子把纸币放在位置旁边:“接下来啊,一起把整条街都逛一遍吧。” 银时抽抽嘴角。 逛街时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容小觑。 硝子好像怎么都不会累,购物袋像是会自己繁殖一样不断增多,银时脑袋上不知不觉就被夹上了一堆发卡。 直到渐渐走向日暮的天空弥漫开茜色的光景,她才有点恍然的想起来今天出来最开始的目的。 “要回去了呢。” “是啊。” “……” 银时挠了挠头发,摸出个发卡,像是硝子往他脑袋上戴一样插到她的发丝之间。 “随便对女孩子的发型下手可是很渣的。” “刚刚还一个劲往别人头上戴的家伙说什么呢,好了快点回去了,现在晚上冷起来很冷的。” 硝子摸了摸,那是一枚小小的樱花。 这不就是把收到的礼物又转手送回去了吗。 起码要自己精心挑选一下才能算是合格的礼物吧,好敷衍啊。她欢快的跟了过去。 第175章 过生日多少需要点仪式感 其实也不算是难猜。 接近地平线的夕阳将余辉拢上大地,朦胧的橘红色将影子扯远。飞驰的小电驴和他们的身影全都融在一起,像是将心的距离也凑近了。 银时抬起头,看向被金色的树叶遮住了大半的天空。 在很久很久以前。 早的已经像是上辈子的幼时,银时曾经在吉田松阳的私塾中念书。 没有学费也没关系,松阳不会拒绝任何一个想要求学的学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也好,松阳会指引他们踏上自己的道路。 在男人们不断奔赴战场又失去性命,女人不断失去儿子与丈夫,孩童不断失去亲人的世界中。 好像就只有这个角落承载着如同萤火的希望,让学生们能够读着书萌生出对未来的期望。 无论是怎样的武士道,怎样的道路,松阳都不会否定他们。只是如同守望般,提供着能够帮助他们成长的知识和剑术。 可是独自一人带着白发孩子的武士,日子过得实在算不上是富裕。 “啊、银时,银时!”发现他的小孩子像是侦察兵一样从墙边冒出头,一边大声喊着银时的名字,一边迅速的跑开了。 “虽然搞不懂你的脑子怎么就坏掉了,但是好让人不爽啊。”银时抱着自己的刀狐疑的看过去。可以揍他吧,完全可以揍他了吧! 在师兄弟开始亲切的比试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的松阳把手按在了他的头上。 银时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男人眯起眼睛露出的温和笑意:“今天意外的很忙。银时,可以来帮我整理内务吗?” 银时朝着男人点下头。 秋日的阳光将被褥晒得暖洋洋,银时把它们一个个的叠起来塞进橱柜里面。 “真意外,你也有会说很忙的时候。” “是吗,不过什么事情都只有自己做可是很累的,”松阳坐在旁边,抬笔在课本上写下字:“人没办法独自一人活下去,觉得累的时候,想要停下的时候,迷失在道路的时候就会变得无比脆弱。” “可是只要汇聚在一起,依靠着彼此就能够共同坚强起来。” “你一个人就已经强得像是怪物一样了。”银时收拾完,果断坐到松阳的身边。 “怪物的剑只是在为自己挥动而已,你要做的不是拥有怪物的剑。比起活在杀戮的战场,还是去寻找你的剑吧,属于人类的,能够为了守护灵魂而战的剑。” “然后终有一日,你会超越我吧。” 到底要怎样才能变得那么强大呢。 银时有记忆以来,就从战场上和大人们厮杀得到的剑招完全派不上用场。 松阳的强大是碾压性的,行云流水的动作和从容不迫的态度,温和但又一次次毫不手软的将银时击飞出去,再度等待着银时重振旗鼓的冲过来。 实力差距悬殊到可怕。 可松阳却像是知道了未来般信誓旦旦的说着。 答案就在这条道路的尽头吗。 “差不多到时间了呢,一起过去吧。”松阳看着太阳的方位确定了时间,将手中的课本放进怀里站了起来。 “什么时间?”银时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那是啊,”松阳朝着外面走去,银时立刻从榻榻米上站起来,三两步的跟上了他的步伐,在困惑的视线中,松阳的笑意反而越发深了:“秘密哦。” “不是已经要到揭秘环节了吗,为什么还卖关子啊。” “因为你想,像是经典的答题节目,总是要在说结果之前吊足观众的胃口吧。立刻说出来,立刻就换台了。” “只吊足我的胃口只会让人觉得不爽啊!” 松阳带着银时推开门,里面立刻传来桂小太郎的声音:“已经来了吗,老师。3、2——” “生日快乐。” 在资源严重缺乏的时候,就连一张纸都很稀有。 他们拿着已经反复利用到没办法再写上字的纸张,晒干后叠成了只要用力甩就能发出响声的纸炮。 啪啪的两声响起,银时看了一眼脸上带着兴奋的同学们,抬起头看向松阳。 “哈哈、不是我的生日哦,忘记了吗?今天是给你选的生日。” “生日快乐,银时。”松阳的眼睛温和的注视着他。 结果说是生日,也只有红豆饭团嘛。 不用自己捏的饭团有变得好吃吗。 “我已经在吃了诶。”松阳举起手中已经咬了一口的饭团。 “接受的好快!算了,也不能小看我们家的贫穷程度,奢侈的在生日派对里面加入了非日常的菜肴,这个月就难过了。” “别难过,给你这个吧,”不等银时表态,桂小太郎已经把掏空里面的南瓜套在银时的脑袋上了:“本来打算用纸叠点什么。” 但是响炮的材料就不够了。 权衡之下,他们摸出了南瓜头。和玩过就只能报废的纸不同,南瓜戴了还能摘下来继续吃。 “完全弄混了吧!这已经是另外的节日了!从街上听到了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新的设定吗。” “别抱怨了,现状就是这样。”高杉咬着饭团,戳他的南瓜头:“给南瓜刻表情很麻烦的。” “结果是你干的啊!” 一脸若无其事已经玩起来了,平时一副欠揍的表情其实都是闷骚的体现吧! 南瓜头空洞的表情中透露出中之人的不满。 “好傻的脸。” “刻表情的人有什么立场说。” 虽然还是很穷,但是这个不知道被谁提议出来,并且顺利得到了实行的生日快乐惊喜依然推广开来了。 小孩们熟悉了这个套路就已经会配合着指挥,在推开门的那个瞬间才露出惊喜的表情了。 银时觉得现在差不多也是这个传统的情节吧。 他若无其事的载着硝子冲进咒术高专,再若无其事的揣着手往宿舍的方向走。 不过啊。 仔细想想,这边的情况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别说是红豆饭团了,岂不是连满汉全席都能吃到饱。 到了富裕的地方就是不一样啊。 银时刚刚要把手放在门上,旁边的窗户就跃出了人影。 “嗨,欢迎回来。”五条悟闪现般出现,抬手结印下个瞬间一发苍擦着银时的耳畔穿过,“有蚊子。” “见鬼的蚊子!你绝对是瞄准我打的吧!” 硝子面无表情的拉开距离。 五条悟眨眨眼睛,像是wink一样可爱的动作,放在硝子眼中清晰的表达出了一条信息。 不管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们肯定是掉链子了。 在对着寿星下狠手,尝试延迟直面现实的时间。 第176章 刻在本能里的除了对蛋糕的喜爱还有别的 在疾驶而过的苍之后。 夏油杰从另外的那边窗户跳出来。 轻微的踏在窗沿上的力度让木板弯曲,身躯挡住了流动的风。 发出的声音足以让银时略过苍,偏头看向他了:“喂喂、搞什么啊,挑战赛吗?抉择出硝子之后的咒术高专最强亚军有什么意义啊,这里可不会发银牌。” “还是有意义的。” 夏油杰做好了起手式,和五条悟一同向着银时攻去。 比起知道要拖延时间,就立刻选择迎难而上,向万恶的机制怪发起挑战的五条悟。 夏油杰多少还是知道这件事可以缓和着解决的。 毕竟也没有要在谜底揭露,朝着寿星喊出生日快乐之前,还要为了气氛把对方揍一顿的道理吧。 举办生日会的初衷不是都动摇了吗。 这样的心情截止到真正迎上银时的那个瞬间。 他似乎有些懂了为什么知道苍无效,五条悟也会打一发的原因了。 因为想要吸引注意。 想要让流云一样飘忽不定,望着天空,好像谁都没有容纳到心中的银时。 在那个瞬间绝对的看向他。 同时也傲慢的,想要将仗着无效化就完全不可攻克的难关攻略下来! 五条悟自己就是用无下限术式导致他人难以破除防御问题的机制怪了。 理所当然的想要找到另一个机制怪,银时强大的秘密。 在拳头挥动的掌风之间,银时晃动着身体,后跳避开他们二人的夹击。 “咒术高专最强第二名的名号很好听吗?说到底大家记住的都是第一名啊,第二名一直待在阴影下面,很难被看到的。” “打倒你,就能荣升为咒术界最强了吧。” “那种名号,喜欢就送给你们了,不用客气。” 夏油杰单纯依靠体术和五条悟一起拦截。 用上什么咒术都没有实质性的作用,剩下的只有咒术师们并不认可的体术。 “成功了,但还真是麻烦的方法。”硝子叹了口气。 将视线从在交手众多回合后,已经远离了宿舍楼的三个人身上移开。 她走向窗边:“所以进度怎么样了?” 巨大的奶油蛋糕悲惨的整个倒下,小孩子们正蹲在旁边捡着还没有沾到地面的部分塞到嘴里。 偶尔也涂在其他小孩的脸上。 听到硝子的声音,被奶油糊得面目全非的小孩们一句接一句的说着话。 “明日香姐姐去做新的蛋糕了,直哉大人在监督。” “夜蛾先生也在帮忙,那个样子没问题吗,真的能做好蛋糕吗。” “正道很温柔的,对蛋糕也会很温柔。” “墨镜脸说买到了最好的面粉、最好的奶油,什么都是最好的。” “很香,银酱会开心的。” “惠,对长辈要用尊称哦。” 硝子看着倒在地上,如果加上桌子的高度目测可以直冲天花板的蛋糕。 已经明白罪魁祸首是谁了。 她翻过窗户走进去,到宿舍楼配备的小厨房里面查看紧急赶工制作蛋糕组的现状。 “直哉大人!已经没有那么悠哉悠哉翻动奶油霜的时间了,还请用电动打蛋器快点弄完!” “你在命令谁啊蠢女人!这个是银时君使用过的方法,在好多年前就已经是最优解了,没有用电动打蛋机优化掉的余地。” “银时君也是会判断状况的。就算手动搅完也没办法让奶油变得好吃,不会多出来丝毫灵魂的,还请追寻效率。” “都说不要了吧!弄清楚你的身份,区区躯俱留队的成员,能和我说话就已经是在银时君的生日网开一面了,别想得寸进尺。” “不小心把所有手动打蛋器都沾上水了,还请放弃。” “以为有银时君在就不会有问题吗。我杀了你啊,笨蛋女人!” 夜蛾戴着隔热手套,把刚刚烤好的蛋糕胚从烤箱中取出来。 路过他们随手一人轻敲了一下:“别吵架,吵起来的时候,口水也就喷到奶油里面了。” 好有道理的理由。 直哉和明日香安分下来。 在夜蛾去给蛋糕脱模的时候。明日香切着水果,直哉用电动打蛋器将奶油打成霜。 “比宗四郎老师要严厉很多的样子呢。不过会做蛋糕,应该是温柔的老师。” “哈?根本没有可比性吧,那种草根出身的咒术师,完全没有成为银时君的老师的资格。” 直哉用小拇指沾点奶油霜放进嘴里尝味道,将整盆都推给明日香。 “最适合银时君的,果然还是禅院家。” “是吗……” “不许用这种语气,换成肯定的口吻。” 明日香无视了已经完工的大少爷,偏过头拿走奶油霜,正好和硝子对上视线。 “你好,我是禅院明日香。你是银时君的同期吧。” “我是家入硝子。” 硝子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禅院直哉之外的禅院家成员。 她试着和脑海中五条悟喋喋不休吐槽的信息量对应上。 然而怎样也无法在黑发少女的脸上捕捉到丝毫跟踪狂的踪迹。 五条悟那家伙到底添油加醋了多少。 “快要进入到装饰的环节了,家入小姐要一起来做吗?” “嗯…好。”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意义。 不过装饰蛋糕,就像是装饰银时一样。把纯白的位置填上鲜艳的颜色,用可爱的东西增加一抹幼稚但生动的气息。 三角形的大草莓,四方形的巧克力,圆圆的彩色糖球。 “啊、歪了。” “没事啦,银时君不会介意的。而且蛋糕就是要吃到肚子里。” “你在自顾自的说什么话,我说了要做的是最好的蛋糕吧,有残次的地方怎么可能交出去,给你们做就是不行。”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嗯,还请无视掉。”明日香在旁边递着要放在蛋糕上的材料:“这就已经是最好的蛋糕了。” 禅院直哉攥紧拳头。 冷哼一声朝着外面走去,这边都已经快要结束了,他终于可以去见银时了。 好耶。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直哉捧着脸,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他们的动作。 游刃有余游走在两人之间,正好控制住平衡的银时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差点被夏油杰抓到破绽:“有种不妙的感觉。” “竟然在对练时还走神,太松懈了。” “我们没有满足你吗,快点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啊,杰。刘海变成火箭筒发射。” “没有那种设定哦,悟。” 不是这种进攻与防守之间的感觉,而是无比熟悉的本能在提醒。 到底是忽略了哪里呢。 这种想要无视也无视不了的感觉。 银时在他们两个吵吵闹闹的声音中偏头,看向了直哉的方位。 第177章 好多人啊.gif 四目相对的瞬间。 银时抽了抽嘴角。 到底是谁请直哉出门玩啊,等到他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惹到才能心满意足吗。 啊不妙,要暴露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对视一眼。 拖延时间还没赶上蛋糕也有点太丢人了。 在他们默契放缓动作的时间里。 直哉已经从敞开的窗户中潇洒的翻过,向着银时冲过去。 “银时君!自从你进入东京校之后,我都没有和你一起出任务的机会了。虽然是贫酸得到处都是洞的简陋校区,但是能够在这个场合看到你战斗的身姿真是令人安心。” “是吗,看到你就觉得安心不起来了,快点从这个片场中出去。” 银时从夏油杰他们的包围中抽身而出,顺带着躲过直哉向他伸出的手。 直哉落了空也只是摆摆手。 “真是冷淡啊,其实银时君见到我也是开心的吧。不管怎么说今天可是专程为了你才从京都赶过来的,生——” 一个音节刚吐出,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动起来。 一个挥拳一个踢腿的将直哉尚未说出口的剧透堵回去:“说谁的学校是简陋校区啊。” “有蚊子。” 直哉躲过一下没躲过苍的吸引之力,结结实实的挨了侧踢,捂着腹部退开:“下手好不留情面,我们可是御三家的同党。悟君也是,这么远跑到东京来上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很真情实感嘛。” 夏油杰也好,家入硝子也罢。 横竖也不过是空有天赋,没有家室的废品们,和他们完全不处在一个水平上。 在学校里看不出差距,但是只要真正的将双脚都踏入咒术界,天然的区别待遇就会让人认清现实了。 被五条家称为神子的五条悟还能用这么默契又平等的态度打配合。 不可思议呢。 “啊?老子去哪里上学关你什么事。” 五条悟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开口:“如果不是禅院家不想直接放人,才不会喊上你呢。能来就算了,别擅自给老子添麻烦啊。” “明明我们也算是幼驯染了,”就算听出了五条悟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距离感,直哉依旧带着高傲的笑意仰起头。 “和一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齐声说生日快乐也没什么意义,当然还是抢到第一名更有价值。” “以前的悟君肯定会毫不犹豫自己说的吧。” 现在这是什么。 觉醒了同伴精神吗。 对家族里的人就算了,这么对待区区同期,莫名其妙。 “才没有那么简单呢。”五条悟冷哼一声。 丢下挨揍后老实待着的直哉,五条悟追上银时和夏油杰已经远去的身影:“喂——你们抛下直哉就够了吧,为什么还不带我啊!” 室内。 本就在抓紧时间装饰蛋糕的人们被直哉突如其来的行动打乱了安排。 “一时没有盯住直哉大人的去向,果然出问题了。这么看来银时君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没时间涂抹瑕疵的部分了,现在就发出信号吧!” “信号?” “拜托了!冥冥小姐。” 明日香朝着在厨房中待机的乌鸦挥了挥手臂,宿舍楼后面的冥冥与庵歌姬立刻得到消息。 “竟然安排我来做杂活,要怎么定价才行呢。” “诶,不是免费的吗?”庵歌姬半蹲着单手捂住耳朵,身体下意识向后缩。 手上拿着火柴颤颤巍巍的靠近引信,试探了几次也依旧相安无事。 冥冥在后面轻轻推了下庵歌姬的后背,在尖叫声中抬起头轻轻地笑着:“怎么可能什么都免费呢。” 几乎是在发出信号的下一秒,明日香将整份蛋糕放到硝子手中,推搡着她快点出去。 小孩子们看到硝子手中散发着香味的草莓蛋糕,欢呼着跟了上去。 夜蛾守在最后,看着他们奔向门口的身影。 在推开门的瞬间。 烟花一齐绽放。 绚烂的光芒将夜幕点亮,花瓣四散开来在一片漆黑中划过金色的流火。随即瀑布般的纷纷落下。 波澜壮阔,如梦似幻。 咒术高专中金黄色的树叶被一瞬间点亮,银时看着璀璨的烟火和向他敞开的宿舍大门。 夏油杰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连排练都不需要,那是只要听到了就知道应该作何反应的口号:“3、2——” “生日快乐——!” 汇聚在了一起。 又格外清晰。 五条悟迫不及待的证明存在感而扬起的声音。小孩子们混在一起的呐喊声。夜蛾沉稳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温和笑意。直哉刻意和所有人都留出时间差,快说了几秒的话语。 明日香柔和的声音如同呢喃。硝子小心捧着手里的蛋糕,在祝福的同时,好似祈愿着明年也同今日。 “原本悟准备的蛋糕应该更大的,”然后悲剧的发生了侧翻事故,夏油杰略去了巨大蛋糕的结局。 他看向被硝子捧着的蛋糕:“不过大家一起准备了手作的蛋糕,我想你应该也更喜欢这个吧。” “真刺眼,感觉眼睛都被晃到快要流眼泪了。”银时驻足在原地,黑色的和服下摆被吹动。 “那就哭吧,有很多愿意安慰着给你擦去泪水的人呢。” “流眼泪和哭还是两个概念吧?为什么一副银桑肯定会被感动哭的架势啊。” “因为你…” 露出了好像看到逝去的梦,重新浮现在眼前一样,怀念的表情啊。 能够给银时这种回忆,禅院家以前可能也挺不错的? 封建是变穷了之后,个别人的问题吗。 在错觉进一步发展之前。 庵歌姬从宿舍楼后面跑过来,一口气还没喘上来扶住膝盖调整呼吸。 “禅院!我有想要说的话。” 人群中的五个禅院被点到,下意识的看过去。 等到庵歌姬终于直起腰时,所有人都看向她了。 糟糕了… 好像挑了最糟糕的时机。 冥冥把她往前面推了一下:“这个可以是免费的,加油啊,歌姬。” “生日快乐,禅院。”冥冥说完便从容的走进人群之中。 “……”庵歌姬涨红了脸。 这种诡异的气氛。果然这里就应该先说生日快乐,其余的事情都等到结束后再说的,太过在意这件事情了。 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现在可以用生日快乐搪塞过去吗! 第178章 生日派对上也不能浪费糖分啊,天诛! 不,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能现在说。 错过这个千载难得的机会,肯定直到毕业的那天也会沉浸在这个时候没能说出口的后悔之中! 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那么难办吧! “歌姬的脸像是章鱼一样红呢。因为辫子有两根,所以脸也要变成那副模样吗。”五条悟将手臂压在银时的肩膀上。 “议论女孩子的相貌还是太没礼貌了,悟。” 庵歌姬发现自己心中那点紧张和尴尬顿时烟消云散了。 她开始觉得愤怒啊! “你们也稍微在意一下气氛吧!” “歌姬又生气了~” “很难感受到些威慑力呢。” 说到底拖了那么久全都是这两个人渣的问题啊! 怎么做什么事情都要黏在一起。 “现在可没空和你们斗嘴。听好了,禅院。”庵歌姬壮着胆子伸出手指。 “哈?这算什么啊,又冒出来了完全不看气氛的女人。东京校什么都有吗。”直哉伸手拦在银时身前,打量打量歌姬。 脸上全然是一片嫌弃。 “听好了,银时君接下来的时间不可能被你一个人独占吧,你们完全不合适,说什么想说的话啊。” “没有吐出口的需要了。” 直哉自觉帮忙赶走了黏上来的女人。 他偏过头,有攻击性的眉眼立刻柔和下来,邀功似的向着银时露出笑容。 “好了,蛋糕的制作我也有参与哦,用了银时君做蛋糕的方法。肯定想吃吧,说想吃就可以给你吃哦。” 那种用蛋糕要挟的模样,可以把人心中的邪恶都完全激发出来。 “你在做什么决定啊。不好意思,比起食欲,一瞬间冒起来的是想要把你一脚踹飞的心情。” 银时爽快的踹开他,无视掉趴到旁边的直哉。 朝着庵歌姬开口:“有想说的就说吧,不用那么拐弯抹角了,我听着呢。” 这应该是那个环节? 虽然时间有点久了,但银桑好歹也是jump男主角。偶尔还是会有倔强的孩子跑过来说那句话的。 “我想说,之前那件事情。” 庵歌姬满脑子都是被直哉冒犯的愤怒,如今愤怒被银时一脚清空,她只觉得脑子里空空的。 什么羞耻心和尴尬全都抛之脑后。 反而因祸得福的,能把从夏天开始积攒起来的心意,想到的话语都说出口了。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肯定已经没办法站在这里了。最好的情况也会失去我梦想的一切,所以谢谢你。” 庵歌姬拽动着衣袖:“你有想要的谢礼就尽管说吧,我也会送给你的。” 银时随意的摆摆手,越过庵歌姬朝着宿舍大门走去。 “说什么谢礼,我已经收到最好的谢礼了。” “诶,我不记得有送出什么东西啊。” “没事没事,确实已经付过了哦,歌姬前辈。” 如果说救下庵歌姬本身就没有什么理由。 那么她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一边说着谢谢一边露出笑容。 那就已经是赚到了吧。 “哟、前辈呢~”五条悟重复了一遍:“歌姬完全和前辈这个词绝缘嘛,变得强一点再说吧。” “这也是客观的原因吧,就不要挑拨她了,悟。” “明明是后辈,给我拿出尊敬的态度啊!”庵歌姬捡起来倒在旁边的直哉,愣是用怒火举起来,朝着他们三个扔过去。 多少带着点迁怒。 “嗯?我吗?算了,银时君~悟君~”直哉倒也没有追究庵歌姬的过错,刚才是在道谢而不是告白,算她识时务。 直哉愉快的朝着小伙伴们伸出手。 小伙伴们加快速度的走开了。 “啊、”身体短暂的滞留在空中,随后迅速砸到了地上。还是熟悉的应对方法呢。 银时冲到宿舍里,被精心布置的彩带和气球震惊到了。 早知道这边富裕,没想到可以富裕成这个样子。 蛋糕上插着的数字蜡烛正在燃烧。 “好慢啊,禅院。我们这边已经快进到许愿这一步了,在蜡烛燃尽之前快点说完吧。” “我呢?之前把主人公也快进掉了吗!” “大家~今天歌姬姐姐教的歌要怎么唱呢。”明日香抬手指挥着小孩子们一起唱歌。 小孩子们立刻齐刷刷的抬着头大合唱。 算了。在此起彼伏的歌声中,银时笑着向前走去。 结果下一秒就踩到地上的奶油。 脚底一滑整个人都加速度朝着倒在地上的巨大奶油蛋糕奔去。 “等、现在搞这个?!” 上一秒不还是很温馨的吗! 拜托了!谁来阻止他啊! 然而并没有! 银时用最后的努力调整方向,匆匆看了一眼五条悟和夏油杰。 结果他们就站在那边看好戏。 这两个混蛋! 银时彻底失去了平衡,越是为了调整回平衡而努力,脚底下粘着的奶油就越多。 奶油多过头了吧! 银时沿着从奶油蛋糕那边蔓延到门口的奶油脚印,狠狠的扎进了奶油、草莓、巧克力、海绵蛋糕的甜蜜浪潮中。 好不容易从粘腻的甜品中抬起头,周围的人已经笑的前仰后合了。 “果然这个蛋糕订的很好吧,彻底派上用场了。”五条悟完全没有看乐子被抓包的心虚。 指着银时的惨状笑到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奶油糊脸啊! “噗、银时,先擦擦……噗。”夏油杰已经在极力掩饰笑意了。 可是没有完全忍住。 真希和真依跑到银时旁边,帮忙把他身上的奶油抹得更均匀了。 “哥哥和我们一样全都是奶油。” “云朵,看起来好好吃。咬。”真依看着点缀了各种可爱发卡的卷毛,忍了忍,咬住他的头顶。 “不许咬哦,真依,银时君也是会痛的。” 卷毛也会痛吗。 那说不定呢。 银时平静的把爬到身上的真依抱下来,放在地上。 手上狠狠地从脸上抹了一坨奶油。 食物,尤其是糖分可是很珍贵的。 浪费一丝一毫都是对糖分大神的亵渎,然而里面掉进去个人,再怎么可惜也没办法说着三秒之内就没关系的吃到肚子里面去了。 万一食物中毒呢。 “啊杀意。” “不是杀意,”银时用五条悟和夏油杰察觉到异样,但却没有反应时间的速度。 灵动如风的从奶油路上滑过去,爽快的把手上的奶油糊在他们的脸上。 “是天诛啊!” 奶油糊脸的两个人战败倒下。 门外的直哉和庵歌姬抖了抖。 “我也不是记恨银时君没有接住我,就是没反应过来…你会信吗?哈哈。” “我可是前辈啊!别用所有人都要平等的接受天诛的眼神看过来,是你脚滑了吧!” “啊啊啊——!” 在已经跑调的生日歌中,奶油蛋糕复仇战轰轰烈烈的打响了。 蜡烛不知不觉间熄灭之后,所有人身上都粘着奶油的凑在一起吃饭。 “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不过虽然这么说,要许下的愿望就只有一个而已。 无论是jump大神还是洞爷湖仙人,还是天上的神佛。 将这个日常持续下去吧,让美梦永远存续于此吧。 第179章 赏花的人多到花赏人 “从十月到四月啊,如果是长篇动画就可以出二十多集了。短篇更是不得了的包括了史上最强十月和一月的两个季度,是这种感觉才对吧。” “结果只是翻个页就过去了,未免太草率了吧。” “中间的内容量都到哪里去了?既然是日常篇,不应该随便扯点回忆篇填一填吗,跳过了再想回来也来不及了。” 银时把jump塞进怀里:“现在这个世道,身边连一个吐槽的都找不到啊。” “自己来吐槽吗?一个劲碎碎念这种伎俩用太多次真的会被狠狠举报哦。” “不过本来举报的文件都已经像是雪花一样铺满桌子了,多一张还是少一张根本看不出来。” 等到最后再一起道歉吧。 总之。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 暖春和煦的天空之下,樱花在绽开的同时便已经开始飘落。 如同只需要呼吸般的吹拂,就能纷纷洒下的樱吹雪。 “禅院——这边这边。”硝子在不远处伸长手臂挥了挥。 “为什么又起迟了啊,你也太悠哉了吧!”旁边的庵歌姬完全没有硝子那种从容,开始指指点点。 银时的视线从天空与樱花之间的美景中移开,偏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不紧不慢的挠着脑后的发丝跟了过去:“不是说三年级的毕业仪式吗。” “因为要凑凑人数显得人好像很多的样子,所以就喊着一年级生也要坐在台下鼓掌,这绝对是形式主义的浪费吧。” “别担心,就算晚了一点,现在鼓掌还是要做什么都来得及。” “已经结束了!” “说什么形式主义,你绝对是睡过头了之后拿这个当借口糊弄过去吧!” 庵歌姬才没那么好糊弄呢,她拽住银时的手臂朝着布置好的地点拉。 所以说接下来还有什么活动啊。 拿到毕业证书什么的就能从学校里卷铺盖走人了吧。 “你完全没听夜蛾老师说的安排吧。”硝子怀里抱着两个保温杯,“说是要在毕业仪式之后,在樱花树下面赏花。” “赶上前辈们还在学校的时候开花了,是好兆头呢。” “这样啊。在暖春的时候赏樱也算是一种惯例操作吧,很日常。” “另外如果能够在夜蛾老师的游戏里面取得胜利,可以拿到奖品。” 银时兴致缺缺。 “就算是奖品,肯定也是从那堆咒骸里面挑几个拿出来吧。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一把年纪了还童心未泯的喜欢毛茸茸。” 不用说大多数都丑萌丑萌的。 虽然丑萌这个词好像有种反差的可爱,但不管怎么说还是丑。 硝子也兴致缺缺。 但她很仗义的指了指后面。 “要说的话,起码也拿出来点和赏樱很配的好东西吧。大出血买点好酒啊。” “很懂啊,银时,”夜蛾的声音阴恻恻的从后方传来:“肯定自己也喝过很多次了吧。” 庵歌姬果断的松手,和硝子一起把银时丢下,朝着赏花的位置迅速移动。 徒留银时在夜蛾的教育下发出阵阵痛呼:“就那么抛下我了吗!你们肯定也想的吧!” “等等、我可以解释点什么,晴天樱花和日本酒更搭调哦。” “这完全不算解释吧,要我说几次未成年禁止饮酒。太不长记性了,银时。” 银时悲痛的呜咽着。 被按在地上揍了。 夜蛾把他捡起来,拎到赏花的垫子上面。 除去专程准备其他东西和接银时过来的硝子与庵歌姬,其他学生一早就坐在这里了。 五条悟立刻抛弃了豪华赏樱便当,笑着去戳银时脑袋上被揍出来的包:“卷毛上也能鼓起来这么大一块呢。” “在你的脑袋上能鼓得更明显吧,银桑现在就帮你实验啊。”银时趴在垫子上举起拳头。 五条悟将拳头凑过去碰一下:“耶。” “耶个鬼!” 夏油杰把草莓牛奶放在他手边:“稍微补充点糖分吧。” “还得是你啊,夏油君。” 银时从垫子上爬起来,去喝草莓牛奶。 夜蛾拍拍手,将学生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接下来要举办的,就是juppon 大赛!” “喂喂,突然冒出来一个好莫名其妙的单词,银桑的本命只有jump一个而已,可以回去了吗。” “感觉情绪格外的高昂?” “毕业典礼上面感动到一塌糊涂,没办法发泄出那种看着学生毕业既担心不舍又心怀期望的情绪,所以来折腾我们了吧。” “唔啊,我也一起回去吧,禅院。” “安静!”夜蛾向着大声吐槽的四个人指出前辈们:“看她们!成熟的咒术师是不会在情报未知的情况下直接下判断的。” “……啊、嗯。”只是习惯性听老师话的庵歌姬心虚的偏过头。 “我只是好奇奖品是什么而已。奖金还是咒骸,都很有价值呢。” 对于这个问题。 夜蛾毫不犹豫的回答:“保密。” 完全没有动力啊。 在学生们打不起精神的情况下,夜蛾大声补充着游戏规则。 “首先,分成两个小组进行对决。其次,在面前的白板上面根据我的问题做出回答。最后,分数优先的那一方可以获得选择武器的权利。” “用手中的头盔和锤子来战斗吧,先打中对方就算为胜利!” “……是不是把两个游戏合在一起了。”银时看向夏油杰,寻找点共同感。 “显然是把两个游戏合在一起了,要增加点赏樱的感觉。像是樱花味薯片吧。” “这哪里都不像是有赏樱感觉的样子啊!” “不过比起那个,这个游戏可以把五条禁赛吗,根本打不到他,做什么也没有用处吧。” “害怕输掉了吗?歌姬。术式可是天生的,毕业后可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你弱就让着你哦。” “我才不需要你让啊!” 庵歌姬一把拽过银时,仗着特级人形天逆鉾的底气,势必要碾压对面的两个人渣准特级。 “绝对要赢啊!禅院!” “我们的奖品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已经营造出银桑要一打三的气氛了啊。” 战力分配也算是合理。 庵歌姬立刻把强有力的对策解拉过去的举措也相当的值得赞赏。 就算五条悟在抗议银时是他们那边的,juppon大赛还是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第180章 jummpon大赛 “悟,你还是不要小看jummpon 大赛比较好。时机就是生命,在咒术师的道路上,失去往往是突然的。” “他是被突然抢走的啊夜蛾,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了。” 夜蛾无视了抗议,继续说着。 “活跃在直面咒灵和诅咒师的战场上,咒术师最重要的一条素养是什么,杰你来回答。” “竟然是论述题,”夏油杰在短暂思考后迅速回答:“作为咒术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太宽泛了,歌姬来回答。” “诶、时机吗?” “别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夜蛾比出一个圈圈:“但是理论上正确。把握时机,也就是在关键的瞬间做出正确判断的随机应变能力!” “如果没有从那个瞬间活着走下去,思考的再多也没有实践的机会了。” “果然他情绪好高涨啊,冥小姐她们毕业带来的冲击性就那么强吗。”五条悟看了看已经坐到对面去的银时,鼓着脸扣垫子。 夏油杰按下他祸害垫子的手:“也可能是想开心着送走她们吧。” 硝子不觉得有谁能够在大赛中获得快乐:“还是早点开始早点结束吧。” 她率先出战拿起了白板。 三年级组议论纷纷。 “对面是硝子呢,你怎么看?禅院,要采取战术吗?” “古时候曾经有叫田忌的人,用自己的下等马对上对手的上等马。”银时盘腿坐着,俨然是一副将军的模样指挥。 “我知道,这样子就能让中等马和上等马分别对上下等马与中等马,从而获得胜利吧!” 等庵歌姬兴致勃勃的说完。 冥冥提问:“下中上的马分别对应谁呢。” 战术突然陷入了僵局。 坏了…… 虽然知道战斗力上是如何划分的,但是jummpon大赛最不可忽略的一点就是有答题环节。 那个打分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知识竞赛吧?像是一o到底、最强大x。” “咒术师常识知识的提问,也有可能呢。” “那不是完了吗,禅院看起来知识量就比五条要少啊!” “喂、你也太过分了吧,我的脸上粘着鼻屎吗,哪里要被针对啊。” 五条悟看上去就比较聪明吗。 肯定是天然卷的问题吧,这已经是天然卷与直发的世纪之战了,谁都别拦着他啊。 “绝对不是天然卷的问题,要说也是死鱼眼的问题。” “死鱼眼就活该被针对吗?银桑瞪大眼睛也是能睁的很大的!以后还可能会发光呢。” 庵歌姬出战,坐在硝子面前拿起了白板。 如果要与硝子对战的话。比起交给别人,还是她来面对好了。 夜蛾见双方坐定,迅速挥手给出了问题:“提问,如果在黑暗中有一个诅咒师集团蠢蠢欲动,妄图酝酿出一个巨大的阴谋颠覆咒术界,他们会用怎样的名号活动。” 五条悟和夏油杰靠在一起吐槽:“他怎么还在惦念那个。” “…想到这件事情有我们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责任感。” 硝子和庵歌姬用马克笔迅速在白板上作答。 在夜蛾规定的时间到了的瞬间翻开。 “硝子的答案,血光菊之灾。” “在传统的血光之灾用法中加入了国花,增添一抹别样的优雅吗。” “倒也没有。”这算是纪实文学。硝子低调的插话。 “但是只能让人联想到血液喷射的模样,实在说不上是风雅。” “所以说本来就没有。” “另一方!歌姬这边的答案!”夜蛾声情并茂的活跃主持着:“团战可以输,五条必须死。很有个人情绪的名称啊。” “我被欺负了吧,这是霸凌啊,银时!” “啊?不知道为什么,倒也有点可以理解,大家对直发的怨念就是这么深吧。”银时抠着鼻子漠视了五条悟的呼唤。 庵歌姬也知道这个答案不太靠谱,可这就是心之所向的答案:“我想就算是诅咒师,说不定也会有和我一样的情感。比起颠覆咒术界,还是颠覆五条吧。” “情绪!用自身猛烈的情绪去点燃世界!然而很可惜,实在是缺少文艺性。” “第一局!硝子6,歌姬4!” 在夜蛾话音未落的时候,庵歌姬就已经很有自觉的按住了锤子。 听到答案的那一秒,她拿起安全帽,翻过来轻轻放在了硝子的头顶。 “这就是我的安全帽攻击!” “竟然是安全帽攻击,哪有这种东西啊!给老子用锤子。夜蛾,歌姬她犯规!” “竟然是安全帽攻击!硝子没有做出反抗,视为攻击有效。三年级组一分!” “耶!”银时用非常六加一的手势跳着rap庆祝,“joy——” “这也行的话,答题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啊喂!” “解释权完全在夜蛾老师的手里,不过只要抢到武器进行攻击就能得分这一点,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夏油杰拍拍往他身上靠的五条悟,堂堂正正的走上前拿起白板。 冥冥优雅的坐在他的面前:“要对我使出全力吗?” “面对冥小姐可没有从容不迫收手的余地,太傲慢谁知道会不会输掉呢。” “真是狠心啊。” 夜蛾挥手提问:“蠢蠢欲动的诅咒师集团——血光菊之灾,试图通过卖水来扩大资金链,他们会给水取怎样的名字呢?” “那个名字真的被采纳了啊。” “已经从颠覆咒术界沦落到卖水赚钱了,这年头诅咒师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时间到!杰的答案,圣清莲华水。”夜蛾没有多么纠结就做出了评价:“神圣又清新的水啊,确实能够让人提起想买的兴趣,尝尝会是什么味道的啊。” “另一方,冥冥的答案,喝了就能暴富的水。” 夜蛾陷入了纠结:“功效性明晃晃放在了名称里的水,确实想买,如果相信了诅咒师的谗言,下一秒就要掏钱了。” 和硝子vs庵歌姬的组合不同,这次是全都获得了好评的对决。 血光菊之灾想要颠覆咒术界的第一步究竟要靠哪一点来作为主要卖点发家致富呢! “不错呢,神圣又清新的水。不过很可惜,我是不会为那种过于宽泛到虚无缥缈的东西付款的。” “索求一个安心即可,冥小姐才是,说是喝了就会暴富,只考虑了卖出去的这一步,完全没考虑售后吧。喝下去的下一秒就会暴露了。” 两个人眯起眼睛笑得冰冷又各执一词。 “我只管卖出去的这一步就够了,你还真是有良心的诅咒师集团呢,夏油。” “立刻会被戳穿的虚拟功效没有持续性,注定不如圣清莲华水长久。” “来吧,赢家到底是谁呢!” 两个人看向夜蛾,等待着揭露答案的神圣时刻。 好,那么在这里,先进一段广告。 第181章 有的事情做着做着就已经偏离初衷了 夜蛾就这么在等待答案的视线中开始进入广告时间了。 身体扭得像是jojo,偏偏嘴上还喋喋不休的在继续说教的部分。 “即使你们都会成为咒术师,可是职业的方向依然是存在差异的。选择你们认定的方向就坚持不懈的走下去吧。” “必然会有迷茫,届时就给自己些选择的时间。” “世界是无比广阔的。” “真的堂堂正正进入了广告时间啊喂。”银时和获胜回来的庵歌姬拍掌,看着夜蛾吐槽。 跟着庵歌姬一起回来的硝子淡定自若的坐下,把手上的保温杯递给他:“完全进入自己的节奏中了。” “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正常广告长一点就三十秒吧,已经超额了,绝对会被广告公司制裁的。”银时拧开保温杯,摇晃着里面的液体。 “很懂嘛,硝子。” “在这个场合,不喝就变成遗憾了。” 她抬手和银时碰杯,不紧不慢的看着广告啜饮。 樱花瓣随着风飘落在保温杯中,在澄澈的液体上柔软的漂浮。 美景,师友,还有就是美酒。 不赖嘛。 终于过了广告时间。 夜蛾回归正题的给夏油杰与冥冥打分:“最终的分数为!夏油10,冥冥9。” “果然除了功效性能,文艺的名字也是很重要的。” 不过打分本来就没有多少意义。 对峙中的两个人只是听了一下就没有再理会。 夏油杰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咒灵,在夜蛾话语落下的那一秒将攻击的锤子与防守的安全帽全都拿到手。 这下子胜负就没有悬念了! 他正欲拿着锤子进攻,就看到冥冥跨步踩在面前,手持一柄巨大的斧子。 用冷漠的神情,睥睨着他。 “……冥小姐?” 不用这么认真的吧,或者说,不用那么有杀意也没关系吧? 就那么钟意那个暴富水的名字吗! 即使夏油杰的体术水平很高,但是碍于规则限制,只用规则允许的锤子和安全帽作战,还是被冥冥果断的一斧子砸飞出去。 “杰——”五条悟呼喊着他的名字飞奔过去,好像已经到了生离死别之际,将夏油杰从地面上扶起来。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只要放弃规则上要求的武器,凭借你的体术水平。” “悟,自由并不是无拘无束,而是在规则的束缚之下随心所欲。” “就算你这么说,杰!” 五条悟放下倒地昏迷的夏油杰,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带着委屈看向夜蛾:“老师!杰是为了规则才会这样的……!” “确实,冥冥使用了规则要求之外的武器,这一轮杰胜。” “耶——”五条悟和听到赢了就坐起来的夏油杰拍拍掌。 “好劣质的剧情啊!那是什么,八点钟剧场?中间那段台词你们其实完全没想吧!太敷衍了。” “这就是策略啊,银时。”五条悟用实力证明他的脑子就是很聪明。 先抢到规则要求的武器是宣告了胜利的第一步,让对手不得不破坏规则就是第二步。 “哎呀、被算计了呢。”冥冥将长柄的斧子扛在肩上,眯起眼睛笑着。 浑然不见被算计的负面心情。 但是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冥冥扭头看向刚才还在悠哉悠哉喝酒的银时:“我们会赢的,对吧?” 银时虎躯一震差点把酒洒了,点头如捣蒜的答应下来。 说不会的话,要把命拿来赔吗! 他打着酒嗝,磨磨蹭蹭上去捧住白板。 五条悟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他笑:“觉得只要能破除无下限术式,用体术抢到武器,我就没办法了吗。” “对策可是很重要的。” 银时咬开马克笔,将笔盖吐出去。 “哈?真会说大话啊,有解决办法还真是想看看呢。” “别太得意妄为了,小鬼。否则说出去的每句话,后来都会变成回旋镖插在自己身上的。” “现在这里就已经是天然卷与混蛋离子烫的宿命之战了。” “竟然说混蛋离子烫,我这头让你羡慕了好多年的直发明明是天生的。”五条悟大声反驳。 “重点在那边吗!” “安静,好好听问题。” 夜蛾制止住一言不合就会开始拌嘴模式的两个白毛:“诅咒师集团血光菊之灾,凭借着圣清莲华水获得了第一桶金,认为无论是革新还是颠覆,都要从小事情做起。” “所以他们决定给一周多增加一天当做休息日,那一天的名称是什么呢?” “这事情也小过头了吧。” “诅咒师他们还怪好的。”庵歌姬喃喃低语,又连忙摆手:“这不是和之前完全没有关系了吗!” “想一出是一出啊,夜蛾老师也觉得这个游戏的提问环节半点用处都没有了吧。” 不过银时和五条悟都没有什么吐槽,很迅速的在白板上写出了答案。 在翻开答案后,夜蛾立刻进行评定:“首先是——悟的答案!yo曜。” “yo和yo的连读让人有种被敷衍的不爽,不过很有rap的感觉。” “之后是银时的答案!joy曜。” “确实很有joy的感觉,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想到合适答案的反应速度蛮快嘛,就是喝了酒,等结束我再揍你,银时。” “得分情况是——悟9,银时10。” 在话音落定的下一秒。 场面已经是夜蛾的话语也插不进去的情况了。 银时立刻按住安全帽,在一瞬间抢过锤子。 刚刚要砸到五条悟的脑袋上,锤子的柄就已经断掉,软软的锤子头反而朝着银时的额头飞过去。 他用锤子柄将锤子头击飞,没有停顿的继续砸向五条悟的直发。 “没有丝毫动摇,计划要失败了吗?”夏油杰看着银时的动作。 在第二局拿到武器并且在上面动手脚也是为了第三局做出的准备。 可如果银时拿着断掉的锤子柄也要毫不动摇的砸五条悟,就算是五条悟也得认栽。 “没事,只剩下柄的锤子怎么能叫锤子,真正要到手的是这个——” 介于并没有明令禁止使用咒术,在苍的吸引之力下,五条悟的手中立刻出现了锤子头。 两个人手持武器,瞬间挥出。 第182章 毕业宴会上的酒格外有滋味 真正的对决只需要一击而已。 橡胶材质的普通锤子头尽管经过了咒力的强化,也在瞬间就断成了两半。 锤子柄脱手而出,擦着五条悟的头顶贯穿了他们背后的樱花树。 留下一个骇人的洞。 始作俑者脚步踉跄,叉着腰洋洋自得:“哈哈、吓到了吧。放心吧收手了。银桑我啊,可是有乱七八糟的什么外挂的,就像是带着无限额将军的副将去打柏青哥。” “已经不是吞钱的机器了,是数字的游戏啊!” 五条悟鼓鼓掌,然后把手中那块橡胶皮摊开,放在银时的脑袋上:“不得了呢,不过听好了银时。” 他附身凑在银时耳边,用酒鬼也能够听清楚的声音说话:“就算有外挂,也是我赢了。那种数字游戏,我可是从出生就在玩了。” 银时闹腾起来顶着橡胶皮去揍五条悟:“该死的大少爷,活该你以后被关禁闭又被踩着垫脚啊!你没有吃过的苦会在以后报应在你头上的!” “谁会被关禁闭又被踩啊,那是银时吧~”五条悟仗着可以用术式辅助速度跑得飞快。 银时追不上他只能大喊:“现在就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银桑帮你享福,可以大幅度的降低罪恶值,你以后会庆幸的。” 五条悟才不顺着他的逻辑走:“这是什么新时代的赎罪券?至少也要拿出些像样的筹码吧。” “拿未来和理想交换的话,倒也可以给惨兮兮的卷毛一个好待遇哦。绝对比禅院家好个成千上万倍。” “恶魔吗!这都已经是多久之前的话题了,跳过跳过。” “嘁、喝醉了还是很难搞。”五条悟撇撇嘴。 塑料锤子柄穿透了樱花树干,留在原地的空洞还在冒烟。 夜蛾轻咳两声,忽略了跑掉的两个白毛,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夜蛾老师,这个情况要怎么判呢?”夏油杰貌似询问,实际上又朝着目的略微偏移:“银时没有打中,可是悟就像是歌姬一样碰到了吧。” “这个是锤子头攻击呢。” “完全不是一回事吧!我是输了之后用安全帽攻击的,可是五条用的是锤子哦!”庵歌姬持反对意见,提问总不会真的半点用处都没有吧。 冥冥略微垂下眼帘看向夏油杰,双方在几个呼吸中就已经依靠着眼神达成了交流。 最后夏油杰悄无声息的点了点头。 冥冥的微笑加深了些许。 同意了夏油杰的意见:“从一开始就没有强调胜者和败者必须选择什么武器,而是宽泛的说了选择武器吧。” “只要合理达成了击败的动作就足够了,重要的是随机应变的合理吧,歌姬。” “咕……” 同组的队员这么认为,歌姬也没有反驳的空间。 按照这个方式理解,确实可以懂得随机应变的真正含义了。 重要的不是到底可不可行。 而是在做了之后,解释自己的行动,让一切变得合理的即时反应能力。 庵歌姬沉思着看向了夜蛾。 顿时觉得那副硬汉的形象也变得更加伟岸了。 这么乱来的游戏,竟然还有如此深邃的人生道理。毫无疑问是走入社会的重要一课啊! “这样的话,我也没什么异议。” “五条赢了呢,就这样决定吧。”硝子捧着保温杯喝酒,只是在最后做出了总结。 真是被糊弄的彻彻底底呢,歌姬前辈。 夜蛾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已经看到学生们把问题讨论着解决掉了。 那也行。 “我宣布,胜者——硝子·杰·悟组!” “恭喜。”前辈们拍拍手。 “悟、银时,别玩了快回来。”夜蛾的声音回荡在树木之间。 不过一会儿五条悟就拖着已经醉倒的银时回来了。 “他的酒量有那么差劲吗?” “有吧?一个劲的喝再加上剧烈运动就会断片啦,很合理。” 硝子突然想到什么,眨眨眼睛回想起啤酒罐子标注的酒精含量。 由于她喝酒完全不醉,无论有多少都会像是喝水一样往肚子里灌下去的,所以只要追求口感和味道就好,对酒精多少完全不在意。 这么看,度数意外的挺高嘛。 一个保温杯的量就能把银时撂倒了。 一年级组的mvp顿时意识到自己对团队做出的贡献。 真是不得了。 “回头再教训他。”夜蛾没有把银时拽起来揍,断片到再起不能,怎么打也不长记性。 况且本来就够不长记性的了。 要是喝醉了再打他,万一脑子坏了呢。 夜蛾无视了趴在垫子上的银时,从口袋里摸出像是挂坠一样的一串小娃娃。 学生们一看就知道是咒骸了。 “数量刚好有六个呢。” “对,这些咒骸都是两个为一组的叫起床娃娃。”夜蛾把长得都不怎么样的丑萌小娃娃们放在地上,它们两个两个手拉手的靠在一起。 “想要把它们当做闹钟,只需要注入咒力就能设置时间。而只要对其中的一个注入咒力,就能够让另外的一个也产生反应,一起叫起床。” 五条悟听着眼睛都亮了,这是什么整蛊神器。 “功能还不仅仅是叫起床,由于是将核拆开分成了两个部分,如果把它们分开的话。”夜蛾捏着小娃娃的屁股,把它们拽开。 尾巴依然还是待在一起时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模样,朝着对方所在的方位翘起。 “找到另一边在哪里睡懒觉也很方便。” “这简直是神器。” “功能性确实很充足。”冥冥有点可惜。 虽然是有价值的咒骸,但是需要咒术师手动的补充咒力才能运作,那在普通人那里高价变现的可能性也不大。 只能算是咒术师之间以定位时间和地点为核心功能的小道具而已。 能拍出的价格大打折扣。 这两个功能不都是有手机就够了吗。 现代科技真好用啊。 胜者组的三个人一人拿到了一组。 夏油杰笑着将自己的那一个拆下来分给冥冥:“确实是夜蛾老师的咒骸,那么虽然已经说过了,冥小姐,恭喜毕业。” “毕业纪念品吗?还真是温柔。” 比起要两个,确实拿到一个以及关键时刻能够直接联络夏油杰的手段更为划算。 冥冥也没有计较和刚才他们两个协商的结果不同。 “我用到的时候,可要飞快的过来找我哦。” “冥小姐的话,也很难会真的用到吧,如果叫起床的话,还请看下时间。” 硝子也将自己的那组里拆出来一个给庵歌姬:“歌姬前辈,毕业后想我也可以随便用哦。” “你也注意一下睡觉的时间吧,熬夜对身体太不好了!”庵歌姬小心翼翼的将小娃娃塞进了口袋里:“我会好好珍惜的,谢谢你,硝子。” “喂~银时?不行啊,完全不醒。”五条悟攥着小娃娃推他那组的对手。 银时安静的一声不响。 “真是没办法。”五条悟把小娃娃拽开,一个放在银时头顶,往另一个里面注入咒力:“现在就验证一下吧。” “啊——!到底是什么在揍我,救命啊!” 第183章 因为不够没心没肺而格格不入 “咒骸?” 银时被小娃娃强行揍起来,盘着腿坐在垫子上:“谁要啊,这种一言不合揍我的东西,你拿回去吧。” “可惜,优胜者的特权就是败者要随身带着。” 五条悟理直气壮的追加不存在的条例:“冥小姐和歌姬都没意见呢。” “真麻烦,被咒骸殴打致死到底算谁的。” “算你赖床自找的吧。” “嘁、”银时把小娃娃塞在怀里,趴下把它压着继续睡。 “那就这样吧,银桑睡个三十分钟的回笼觉,晚安。” 小娃娃刚履行一次使命就被找到了对策解,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说起来,要是叫不醒会一直揍吗?”夏油杰提出了灵魂质问。 夜蛾沉默了。 理论上确实会一直揍,但人性上考虑也不会有人一直挨揍还硬是要睡吧。 现在感觉说不定了。 银时早晚得习惯挨着揍睡觉。 “悟,你也别一直揍他。” “叫起床娃娃突然失去它的存在意义了啊。” 幸好某个睡得昏天黑地的废柴白毛,在前辈们离开之前还是醒过来了。 他们能够挥挥手,目送她们走出校门,走向自己选择的未来。 尽管在咒术界,即使是自由意志的选择也没有什么广阔可言。 可是由她们自己去选择这一点尤其重要。 “冥小姐倒是很强啦,歌姬这一年也找不到什么长进,还胆小,以后说不定还要等我们营救呢。” “那个术式要做到独当一面,很难吧。” “确实有点让人担心,不过歌姬前辈的话,无论遇到什么绝境都会坚强向前冲的。” “你们还真会操心啊,都用那种笑容说会努力了,这个时候只需要相信她们就好了。” 四个人顺利升为二年级的时候。 他们听说夜蛾也要升职了,从班主任直接升职当校长。 “真好啊,做咒骸的材料费终于有救了。” 光是看他好不容易抠出来做的六个小娃娃,竟然是挂件尺寸,就让人觉得羊毛很贵了。 “哟、东京校的校长。”五条悟翘着腿朝夜蛾挥手。 夜蛾抬手喊停学生们的打趣:“新学年入学的一年级新生一共有两个人,在下午的体育课上,你们要记得全员都去会面。” “硝子,不要一直待在教室里学习,多出去走走。银时,别偷懒。”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一个两个的连翘课都学不会。” “你翘的也太多了。”夜蛾抬手用花名册拍他的头。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接下来两年中与你们共度青春的后辈,好好珍惜吧。” 后辈啊。五条悟摸着下巴思考。 昨天晚上确实有两个男生入住了一楼的宿舍,位置离他不远不近。 五条悟感应了一下传达出来的气息。 立刻就失去了兴趣。 没有夏油杰那种累积的咒力总量,可以高到让人不会怀疑他战斗力的水平。 也没有银时平时不显山不显水,仔细看才会觉得出问题的异样感觉。 很普通。 普通到绝对跟不上天才的节奏与步伐。 不过因为歌姬强调的太多了,所以提起后辈就觉得会有人满口敬语向他叫学长了。 太循规蹈矩的话像是家里的老头子,有点招人烦。 可是想到歌姬会羡慕到哭出来,直呼那样的后辈怎么不是她的。 五条悟就觉得也还可以。 所以到时间,五条悟就很快乐的把奶油大福往嘴里一塞,跳着往操场走掉了。 后面的三个人落后了一些距离。 “他开心的像是家里要养新宠物了。” 神乐每次把奇怪的东西捡回家,自己养起来的模样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新鲜感和责任心,再加上一点喜爱。 就是不知道怎么对路边的屎壳郎都能喜爱起来,小姑娘喜欢小动物的原理吗。 “还是有点差距的吧?悟也知道那些是人。” “把人当成宠物一样养起来的y还是太超前了。” 硝子的话也有点太超前了! 夏油杰一愣,连忙跟上了五条悟。 确实第一次和新生见面,他还是不要小看五条悟搞事情的能力比较好。 上次就一会儿没看住而已,三两句惹庵歌姬生气,并且每次见面都会加码,持续了一年。 未来可能也不会消消气。 夏油杰刚靠近,就听到了陌生而又充满活力的声音。 “五条学长!” 安心了。 一听就是好孩子,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五条学长好强!昨天的咒灵也好强,可是绝对没有学长强!” “我也要成为这么强的咒术师。好、以后一定要让学长刮目相看。” 好孩子啊! 咒术界的未来终于变得光辉灿烂起来了。 有点感人。 就是训练开始的时间也太早了。 起码要先熟悉一下名字。 夏油杰走近后,看到的就是五条悟握住黄色头发的学弟的手,亲切的把他按在地上压制。 旁边黑色短发的男生笑得一整个活泼开朗,好像根本没能理解学长一见面就把他们其中一个揍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不过排除了一脸生无可恋的黄发学弟,五条悟显然也没有管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还在和学弟笑着说话:“只是拿给新生练手的咒灵,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啦。” “我可是准特级,这么强的后面还有三个。” 五条悟洋洋自得的骄傲挺胸:“我们就是最强。” “好厉害!好帅气啊!像是获得了成就称号,好决定了,我也要和七海一起努力得到称号!” “可惜最强已经被我们垄断了,你们努努力说不定可以成为一级咒术师呢。” “是吗,我觉得努力就好了,几级啊,拼尽全力不知不觉就做到了吧。七海呢?” 五条悟想了想,出于前辈要保持威严的立场,破天荒的调整了称呼的习惯:“是吧,七海。” 七海坐在地上,不是很懂过于开朗的同期和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学长到底有什么想要他附和的。 夏油杰看着这样的场景。 短暂的后悔了一下为什么就让五条悟率先过来了。 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但凡是银时过来都要好很多。 他想转身走了。 第184章 天然纪念品 夏油杰没能扔下烂摊子转身走人。 之后才慢慢跟上来的银时和硝子事不关己的站在旁边,没有一个要上去帮忙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初次见面就能凑在一起。笑啊,闹啊。看上去就像是青春的真实写照了,春天却让人觉得热。今年要装修了吧,到底装不装空调啊。” “说是高层开始重视现代科技了,应该有可能。一会儿去吃冰吧。” “好主意,快点解决这边就去食堂吧。” 解决谁? 夏油杰看向凑在一起的那三个人。 要把倒在地上的黄发学弟解决掉,当做没这回事吗、 他果断挺身而出,拽着五条悟的衣领往后拖,笑得温柔却让人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悟,无论怎么想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起来吧。” “初次见面,我是二年级的夏油杰。上一届的三年级已经毕业了,现在你们的前辈一共只有我们四个人。” 五条悟耸耸肩抗拒:“哈?我可是在帮他们,怎么像是我添了麻烦一样。” 夏油杰的笑容丝毫不减。 算了,现在计较起来很麻烦。 五条悟松开了握住七海的手。 “好!夏油前辈!我是灰原雄!”黑色短发的男生把坐在地上的黄发男生拉起来:“这是我的同期,七海建人。” 七海对新的学长略微产生了些许改观:“多谢,夏油学长。” 他轻咳了一声,根据常识考虑,还是递去了一个台阶:“只是术式的讲解而已,五条学长也没有下狠手。让我受教匪浅。” “……” 二年级除了五条悟之外,其他人的眼神都变了。 好孩子啊! “好刺眼,身边一天到晚都是不正常的家伙,银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这么纯天然又正常的人了。” “你在悄悄骂谁啊,禅院。” 银时顿时噤声。 但这就是事实! 咒术师真的各有各的疯法,他已经在这片苦海中挣扎很久了。 五条悟的疯狂之处已经明显到有目共睹了。 身为神子的傲慢和看重实力的目空无人,在不经意间揭开孩童般欢悦的外表,裸露在下面的就是冷淡的自我主义天性。 即使温柔和保护他人的责任占据了一部分,也不过是基于想要去做,所以做了。 夏油杰过于温柔和敏感。 纤细的情感能够与很多人感同身受,明明是无比具有人性的性格特点,可是由于包容性太过广泛而显得偏执过头了。 偏偏他还坚定地有着属于强者的傲慢与责任。 也不是谁都能把一点儿事情分分钟在心里弄成世界毁灭级别的大问题吧,吞掉咒灵球带来的负面情绪或多或少也影响了人格。 至于硝子。 她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冷淡的心理准备。 不认为自己能够拯救所有人,那么就从一开始尽量减少这件事情给自身带来的影响性,只要足够麻木就能够规避痛苦。 将能力与自己脱离开来,同时也默许着咒术界把她当做反转术式的工具来使用。 就连灰原也开朗的过分了,虽然暂时还能用刚刚入学这一点来理解。 但是七海就很不一样。 “没想到会得到这种评价。如果前辈们能够理解自身的不正常还真是帮大忙了,有希望转换成正常的模式吗?” “没救了,再过十年八年肯定还是这个样子。”银时果断地竖起了大拇指,特别正常,满分。 “是吗,那还真是想把那根大拇指掰断。” “光明正大的说我的坏话是霸凌吧。对于咒术师而言,我的性格真的很好。”五条悟靠在夏油杰旁边晃荡着手臂。 补充着说道:“变得不那么正常比较好哦,七海身上一点儿像咒术师的东西都没有。” “这可是学长的忠告呢。” 七海缺少偏执,也缺乏傲慢。 甚至还没有让自己麻木的冷淡。 被前辈突然的找上事情,依然丝毫没有暴露出任何可以称为极端的片面。 平静、茫然、困惑。 作为普通人很好,或者说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可是作为咒术师就没那么简单了。 积压起来的东西不会消失。 无法找到排放出去的疯狂,而是像普通人一样压在心里。 会很痛苦呢。 七海看不懂五条悟的笑意中究竟蕴藏着什么想要传达给他的信号。 只是,幻灭了。 他本以为进入咒术高专也约等于进入了咒术界的小型社会。 必然会遇到很多严于律己,严格遵守规则的职业咒术师。 结果在夜蛾老师有点不放心的向新生们介绍了些前辈资料的时候,他就知道了。 光辉靓丽的表象,是欺诈。 本质上一个两个都是乱来的家伙。 或许有一点儿先入为主的影响,然而很可惜,七海真正见到他们本人,觉得资料上客观的东西依旧很客观。 “多谢你的建议,五条学长。不过我还没到为了职业要修改人格的地步。” “即使周遭的环境再怎么混乱,坚持的也只是自己的本心。” 七海义正言辞又没多少情面的回绝了。 严谨,严谨光辉在闪耀。 三七分的发型,三七分的十划咒法。 这份严谨就是七海在出身于普通家庭,对周遭的咒灵是什么都一无所知的前提下,就通过控制变量的方法学会了战斗方式的利器。 缠在身体上的小型咒灵,就会对人体造成轻微的压力影响。 咒力量越大,外观上的大小就会越大,对人体的伤害性就越强。 同时战斗的难度也是如此。 而只要七海用术式划过七三分的点,就能够轻松的祓除咒灵。 很多人从中受益了。 虽然他们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只是七海暗地里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他们摆脱疲惫。 这就是七海选择成为咒术师的本心。 没有解救他人成为英雄的雄伟理想。 只是随手能够做到,有做得到的力量,所以选择了去做。 二年级的前辈们再度被咒术界难得的正常人打动了。 从银时开始,他们轮流着去拍七海的肩膀,最后连灰原都加入进去了。 七海:“我没说什么需要被轮流拍肩膀的话,可以停下来了吗?” 七海:“灰原,你在做什么。” 七海:“喂。” 更正。 七海把片刻间对夏油杰的改观也放弃了。 他不打算改变对前辈中的任何一个人的看法。 就算是偏见。 “没事没事,差不多已经是天然纪念品了。”银时深有同感的拍着七海的肩膀,像是在这短短的碰面时间中,就已经看到了未来他会遭什么罪。 “咒术界还是一片光明的。” “现在就已经觉得一片黑暗了。”七海斩钉截铁的确定。 结果这么坚定的七海,过了一段时间出了一次任务后就改变了看法。 第185章 人生处处是考试 刚入学,七海就觉得他心中无论是对于职业未来的憧憬,还是对待前辈们的期待,全都变成了渣渣。 被乱七八糟的准特级们垄断的咒术界,究竟要变成怎样一副鬼样子,光是想想就感觉真是太残酷了。 这个由术式来决定实力上限的世界就是如此。 不过既然是刚入学的新生,七海和灰原得到的评级都不高。 无论是出于能力,还是为了保护学生而采取的原则。 他们都会在组队的前提下进行活动。 往往这一步是不需要前辈参与进来的。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 “所以就是这样,你们要和我一起出任务了。放心吧,只要你们好好上工,银桑还是会尽到责任把你们领回来的。” 银时把jump往怀里一揣,摸出来一副眼镜戴上:“但是别想着糊弄糊弄就能结束啊,我可是很严格的。” “如果不好好努力就会挂科,到时候要扣工资的。” “好耶!最近都是和七海一起,终于能够和禅院学长一起出任务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灰原兴致勃勃的攥紧了拳头。 “考试的事情暂且不论,刚才讲到的哪一点提到了你要一起来?”七海喊停。 哪一句都是在说不会和他们产生过多交际了吧! 体术训练的时候,被完全不打算掌握分寸的五条悟揍就算了。 竟然连做任务的时候都要和不靠谱的前辈混在一起,太糟糕了。 “而且任务的强度和我们平时的差距太大了,你完全是把自己觉得麻烦的东西扔到我们头上,在随意压榨劳动力吧。” 七海只是看了一眼咒灵的评级就觉得他们完全没什么去凑数的理由。 如果是二级还好说,一级咒灵为什么要新生来打。 银时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三两句就觉得自己被压榨了。既然都说了是正常情况,那肯定大多数都会遇到不正常的现状吧。” “就算工作之前谈好了少数情况下才会加班,但真的入职就会发现工作中处处都是少数情况。说会加班的瞬间,就是在说肯定要加班了。” “没有在接任务中被压榨,也会被不做人的高层与黑心企业家压榨的。既然横竖都是压榨,那就去选择一个自己愿意前行的方向,坚定的走下去吧。” “就算你突然说了帅气的台词。”七海挑眉看着他。 “我哪边都不愿意,走了,灰原。” “等等等、”银时飞扑冲过去拽住他们:“我都已经在积极推进日常篇了,主人公在主动的努力了,没有你们罢演的理由吧!” “知道吗,最近的镜头可是很紧缺的!如果这么结束,就只会在读者的心里留下模模糊糊的印象了,就算这样也没关系吗!” “真差劲。”七海嫌弃的看着银时。 就算要光明正大的推脱任务,起码也换个靠谱些的理由啊。 “这样啊!果然是有理由的,我们还是听禅院学长的话吧,七海。”灰原瞬间接受了银时的解释,拿着从辅助监督手里拿到的资料翻看。 “真是好人啊,灰原君。这样子你由于出场镜头过少而导致的,浅薄到令人发指的人物形象肯定也会丰满起来的。” “哈哈、是好事情吗,太好啦。” “……喂。” 七海看着短短时间已经在和睦相处的两个人。 对灰原的亲和力和对银时顺杆子往上爬的熟练度都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镜头和读者到底是什么啊,术式?” “不,是镜头对面。不清楚吗?真是没有悟性啊。” “你这么说谁懂啊。” 禅院银时。 在二年级生中也格外难搞的人。 懒散、不正经、随口扯荤段子。 就连对练的时间,也大多都坐在旁边翻着jump喝草莓牛奶,过于优哉游哉到完全不理解强在哪里的准特级。 现在正站在他们的身边。 “好、帐没问题,快点冲吧。迅速解决完就能迅速的下班,这就是咒术师这个职业仅剩的好地方了。” “没问题!出发吧,七海!” “你们两个的脑子是真心的觉得没问题的吗?又不是去超市里抢特价的鸡蛋,里面可是一级咒灵。” 就算是两个三级咒术师加在一起,也没办法直接跨越一个等级的。 “没问题啦,禅院前辈总不会害我们的。” “灰原,你早晚要因为这种思维方式被吃干抹净的榨干劳动力的。” 银时摸出牌子,上面赫然写着问题一:“那么请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正确的判断。” “七海七海,出现问题了。” “知道了,在催促快走的意思吧。” 两个一年级生对视一眼,决定把完全不靠谱的前辈放在后面,先去探查这处灵异地点的具体情况。 即使最核心的咒灵是一级,需要银时自己出手才能解决,周边依然也有他们可以解决的低级咒灵。 所以没有坐以待毙的时间了,他们朝着任务场所的深处跑去。 “在接到棘手任务之后也照常处理吗。很积极,但是满分五分,这里只能给一分了。”银时捧着牌子跟在他们身后跑。 七海刚挥刀解决一片聚集在一起的低级咒灵,还要抽空扭头吐槽他:“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接到的棘手任务啊!” “只有一分吗?我以为起码也可以拿到一半的。”灰原有点意外,他们每次都是这么做任务的。 总不至于每次都是一分吧,那不是铁定不及格要被扣工资了。 “听好了,咒术界就是这种地方。人就是不够用,为了勉强够用,肯定会拼命压榨的。到时候别说是超纲的任务了,就算真的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突然也太黑暗了吧!因为不够用所以拼命压榨,咒术师不就死得更加不够用了吗。” “脑子转得很快嘛,七海君。好、算是开业大酬宾,给你两分。”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 “果然要来高专读书的,还是只有我就好了,”灰原想起来家里的妹妹,要压榨还是压榨他吧。 “不过禅院学长,正确答案是什么?” “正确答案是这个,”银时头顶着牌子,平稳的从怀里拿出手机:“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向可靠的学长报备。” “好、等到可靠的学长赶上,我们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别那么悲观嘛!我要给夏油学长打电话,那个人可以用咒灵飞起来的,肯定能带我们回去的!” “这里面的逻辑关系到底在哪里?” “夏油君可是很忙的,这种只能打一个电话的场景,更推荐交给令人安心的万事屋。” “你在说自己吗?” 七海沉思片刻。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安。 第186章 转头就没你是蝙蝠侠吗 最后新生们还是加上了银时的联络方式。 推销成功的学长这才补充了自己的阴暗目的:“不过就算银桑很可靠,也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滥用的。每次喊我,要把任务赏金的一半交出来。” “你的价格未免也太贵了吧!谁知道会不会真的赶到。”七海皱着眉,像是看烫手山芋一样盯着手机通讯录里面的号码。 “太天真了,天真到有些甜过头了。这就像是救护车,为了不滥用就要收费。” “嗯……”灰原难得的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七海看着他,被折磨的正常人心里终于浮现出一丝安心。 太好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上当了。 片刻后灰原敲着手心得出了结论:“一半真的好贵!换成百分之三十的话就容易接受一点。” “不是那个问题吧。”七海把那丝安心扔掉了。 “呀、银桑其实也很辛苦的,这件事情看着很简单,可是付出的隐形劳动其实很多哦。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会接手的也就只有我了。” “你闭嘴,别在这种场合里面讨价还价了。” 他们三个人一齐跳起。避开了从脚底突然弹出的咒灵,七海和灰原在稍远的地方落下。 银时已经坐在树上了,手里举着的牌子翻到第二页:“提问:在棘手任务中突然遭遇了等级未知的咒灵,这个情况下的正确做法是什么?” 刚要上去打的灰原身体一僵。 “嗯…刚刚直接进来就说只给一分了。这里还是深思熟虑一下比较好吧,七海。” “确实是正确的判断。” 七海也没有着急要迅速祓除的意思了。 他们之前都很依赖和信任辅助监督给出的资料,或者说过于相信自己的权益能够被咒术界保护。 都出生于普通家庭,思维方式也全都是普通人的学院生活观念。 遵守纪律,履行规则。 只要在学校的校规校纪中活动,学校也有保护学生的义务。 诚然,这在以教育为主的学校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在政权和教育高度联系起来的情况下,咒术界高层可以直接控制和命令学校。 他们的主要身份并不单纯是学生,更多的是咒术师,是可以剥削的资源。 设置有尽量让他们活下来继续成长的规则已经算是仁慈了,就算死了,那也没办法。 命不好。 不过片刻,七海就得出了结论。 “探清咒灵的等级,如果是二级还能一战。发现有术式的情况下立刻撤退。” “明白了!”灰原爽朗的应下。 “……”七海看着紧接着就要冲上去打近战的灰原:“等等、你过去不就没有试探的意义了吗,试探本身就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诶?可是不过去又很难搞清楚。”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不在,他们三个人凑在一起都找不出来一个打远程的。 不打近战怎么打架。 “没有那种必要,咒灵会自己衡量的。” 都已经是大城市的咒灵了。打得过就会把他们都吃掉,打不过的话,肯定也会跑。 咒灵和他们面面相觑。 “虽然没有远程的攻击手段有点单调,但是保持警惕性是件好事情。算两分。” “只有两分吗!为什么!” 银时从树上跳下来,抬起手中的牌子附上咒力:“因为从咒力总量来看这家伙就很弱啊!有磨磨蹭蹭的时间都能回去吃草莓芭菲了。” 咒灵被板子砸的整个消失殆尽。 一年级生们沉默的鼓鼓掌:“不愧是学长。” “令人安心呢。” 呀、是不是知道咒灵里面有一级所以草木皆兵了呢。 不过理论上确实也没有咒力总量越多越容易出现术式的说法吧。 一行人继续朝着深处前进。 “那个啊,一开始不要随便近战是很好啦。” “不过对真的搞不懂有多强的家伙保持警惕性就够了,银桑也没有要你们对看着就不强的东西也唯唯诺诺吧。” “学长说等级未知之后,我真的觉得是什么可以压制咒力的怪物的,啊哈哈。” “瞬间的判断没有做好,我们还是太欠缺实战经验了。”七海不得不承认他看不上的学长有两把刷子。 “确实也存在那种怪物,不是有那种说法吗。就算弱者也会有自己的战斗方式,有时候被抓住破绽,低级咒灵也很难搞的。” “随便就抓到普通人,一副敢靠近就把这家伙弄死给你看的架势。” “普通人因为我们的判断会死掉吗?”灰原跟在银时的旁边追问。 普通人啊…像是他的家人,在咒术师的眼中也同样是普通人吧。 同时那些普通人也会是谁的亲人。 “噫、好沉重,你的下一句话是要背负着那个人的命活下去吗。” 银时抬手用板子敲他的脑袋:“现在还太早了啊,笨蛋。别在还没有失去的时候,就开始设想已经失去的后果,想救就给我拼命救下来再说。” “诶——怎么这样。” “不许抱怨!” 灰原捂着脑袋不吭声了。 周遭终于回归了祓除咒灵的过程中应该有的气氛,安静的,紧张的,好像连一根神经都要紧紧的绷住。 七海不太想在这种氛围中思考其他的事情。 可是有点不对劲。 银时的态度很奇怪。 只需要再延伸一下思维,就能够猜到在漫不经心的训斥下面,隐藏着的是什么。 就差一点,就可以略微读懂他的心了。 他莫名有些急切的想要去前往那个答案。 “七海?”灰原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七海!” “七海君啊——”银时果断冲过去,拎着他的领子就跑,全然不顾整个七海都被拖在地上。 灰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大喊:“七海你怎么了,七海!” “你们才是怎么了?”七海被扯着领子在地上拖:“禅院学长,你的身高太矮了些,被拖着很痛。” “才不是银桑的身高出了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刚刚趁着我不注意,一晃就没影了。” “发现你的时候正一脸严肃的踏到咒灵旁边去了,差点就被触手捆一捆塞进那张嘴里,超吓人!你想想我受到的惊吓吧!” 银时一边跑还要一边吼他。 “真的真的!一级咒灵好强,七海你身上黏糊糊的,怎么叫都完全没反应,脑子出问题的话,家入学姐能治好吗?” “没问题吧,那可是万能的反转术式!” “太好了,七海,你有救了。” 七海在一片混乱中捏了捏眉心。 刚才感受到的可靠都是错觉,说到底这两个就都是笨蛋而已。 笨蛋学长一边跑一边拖着七海还不忘了举牌子:“提问!被一看就很强的咒灵追着跑要怎么办!” “禅院学长,要不我帮你拿着牌子,你抱着七海跑吧。” 第187章 工资总是还没到手就已经被各种原因分走一半了 一级咒灵的数根触须将周遭的树木连根拔起。 如同蠕动的巨大软虫,肆虐着将一切都吞到遍布了一圈牙齿的漆黑口器中。 泥土被翻动,尘埃模糊了视线,危险让神经紧紧绷住。 七海几乎感觉到了触手堪堪擦过他的鞋底,差之分毫的气浪。 银时和灰原却根本不在意后面有多么热闹,两个人默契的分担了一下手中多余的行李。 这下子换成灰原在旁边举着牌子了。 带着七海一起跑的银时良心发现换了个姿势。 七海终于可以不再直面身后让人san值狂掉的精神污染场景了,他看看灰原举着的牌子,只觉得好抽象。 “这个考试游戏到底要坚持多久?现在完全不是逃跑的时间吧,只要我们不迎战,咒灵迟早要把这片森林都掀开。” 根本就无处可躲。 “是啊,禅院学长。保护森林很重要吧。” “那种事情等到可以摆摆手就把咒灵除掉的时候再考虑,都快要死掉了,还管什么保护森林,命更重要啊。” 看来还是得继续了。七海揉着太阳穴,思索在他刚才的经历中,有哪一点能够和咒灵的术式相关。 就算这么说。 都已经在逃命了,银时还是不安分的继续打分:“回归正题,帮助队友这点勉强过关,已经是走出家门也可以被评为咒术高专良心的程度了。” “诶嘿、也没有那么出色啦。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灰原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脑后的发丝。 “这边才是正题?”世界终于疯了吗。 “得意的太早了!只有两分!光靠搬运怎么可能从咒灵手中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啊,等到体力不支后一起整齐的喂咒灵吗。” 银时一副精英咒术师的模样,扶了一下眼镜:“听好了,面对一看就很强的家伙,比起行李,还是先关心一下活下去的问题。” “好的!我学会了,命和争取救援时间都很要紧!”灰原开朗的等着看正确答案的演示环节。 然后他眨眨眼睛。 看着银时把他抱着的七海举起来。 再眨眨眼睛。 七海被丢出去了。 “诶诶诶——!!!” “禅院学长!别说是争取更多的时间了,七海已经要倒地不起了!这样子真的可以好好活下去吗!” “现在可没有倒头就睡的时间啊,小鬼们。要休息也等到回高专了再说。” 银时拉着灰原跳开咒灵迅猛扑去的地方,在它埋头掀翻泥土的时候,抽出洞爷湖将触手连根斩断。 “这边,禁止通行。” 白色的巨虫颤抖着发出刺耳的声音,顺理成章的放弃他们这边,而是朝着七海那里移动。 “七海!” “嗯、听到了。” 七海站稳,抽出短刀指向咒灵。 术式的效果,恐怕是将心中的某个念头放大,让对方陷入偏执状态的效果吧。 无论具体是怎样的思绪,产生效果后都和咒灵执着于进食的模样类似,所以并不算是难以推测。 所以这一定也是习惯于人类主动送到嘴里,不擅长捕食的咒灵吧。 针对咒灵的一条触手。 十划咒法精准的判断出打出暴击的节点,随后一刀落下。 咒灵再度发出悲鸣的惨叫声。 可是沉浸在进食中的咒灵,无论感到怎样的痛苦,都会像先前的七海一样,缺乏对外界做出反馈的能力。 也正是如此,咒灵才不会逃掉,只会选择着更容易解决的目标。 它再度朝着银时他们的方向移动。 这次不需要洞爷湖斩断了,灰原捧着板子,握紧拳头一鼓作气的冲到了前方,喷涌而出的苍蓝色咒力将几条触手一同打碎。 “这就是标准答案…好帅啊!” 并非是为了打倒咒灵而行动,单纯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所以才会将战斗力分散,让咒灵找不到突破口,白白浪费时间。 “只是这家伙能够这么保持住,所以才很顺利,”银时将洞爷湖扛在肩膀上:“什么情况都要随机应变,不过拖延时间的目标别忘记了。” “好的!” 大城市的咒灵都是狡猾的。 可是具体会采取怎样的行动,还是要看个体的思维方式。 毕竟咒灵里面也是有聪明的和笨蛋。 受到攻击后究竟是选择再接再厉的强行战胜敌人,还是暂时放下,转而去找看起来更容易下手的人。 没有亲眼目睹未来有可能会将灰原杀掉的一级咒灵之前,一切都还不好说。 对,有可能。 根据银时从jump中看到的咒术回战漫画内容。 原本就没什么剧情和镜头的灰原,在主线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要在二年级的夏天退场了。 已知的信息有两点。 一是杀害他的咒灵是被辅助监督们误判为二级咒灵的一级咒灵土地神。 二是二年级的夏天这个时间点。 然而现在又不是已经是定格在纸上的漫画。 未来会变得怎样,都要由现在的人们去活出来。 于是唯二知道的信息量也变得模糊了。 命运究竟会朝着原本固定的程序走下去,还是因为某个不起眼的原因突然改方向了,全都是未知数。 不过再怎么未知,也没有要屈服于命运,就这么死掉的道理吧。 银时看着他们两个还紧张着,但又有些乐在其中拖延时间的模样。 稍微放下心。 “嘛、反正还有一年呢。” “一年后会怎么样吗?”灰原的脸上还带着从一级咒灵旁边全身而退的爽朗笑意,听到银时轻声说出的话,想也没想就问出口了。 “一年后银桑的钱包会变得富裕很多,到时候就拿去吃草莓芭菲庆祝一下。” “好耶!草莓芭菲!” “别那么开心了灰原,他是在说这一年要把我们的奖金都掠走。” “诶,那我的钱包会变得惨兮兮啊。” “怎么能说是掠走呢。” 他们拖延的节奏逐渐放缓,咒灵得以找到空隙,将部分触手塞在泥土中再进行反击。 银时拉着灰原的领子,让他避开触手潜伏的地方。 同时轻跳上前,洞爷湖好似要划破长空,无视扭曲抽搐的触手,将整条咒灵贯穿。 “奖金也想要帮你们减轻钱包的负担,所以离家出走了而已。孩子总是要有新的归宿,喋喋不休可是会被讨厌的。” 第188章 留点买醋昆布的钱就差不多了吧 没有精妙绝伦的剑术展示,也没有惊心动魄的谋略对弈。 银时的动作简洁至极,平平无奇的木刀以极快的速度刺入咒灵的巨大身躯之中。 激起的气浪让它没入泥土的那部分都在顷刻间绷直了。 连再度发出悲鸣声的机会都被掠夺了。 咒灵没能再做出什么反抗,消散在他们的面前。 灰原抱着牌子,一下子坐在原地。 泥土把本就被汗水粘湿的制服变得更脏,可是现在也没有时间在意那个了。 “终于结束了!那种怪物,直面的瞬间我都觉得会死了,竟然只需要一击吗,好强啊!” “这就是准特级的实力吧,见识到了。”七海强撑着走到他们旁边汇合。 “虽然无论怎么想,都还是超纲了,但这是一次难得的经历。多谢你,禅院学长。” “收工收工,”银时把眼镜摘下来,把他们丢在身后往前面走去:“横竖是我的任务嘛,反正怎么做都是做,让你们消磨咒灵的体力真轻松。” “你这种地方还挺惹人讨厌的。” 明明只要换个说法就能让他们顶礼膜拜了,偏偏要自己说不讨喜的话。 “禅院学长,走不动了。”灰原把脸也靠在牌子上,完全没在意银时话语中明晃晃的利用。 从事实上来看,他们见识到了目前完全打不过的一级咒灵,学到了应对的策略,还上手拖延了时间并活了下来。 银时甚至还全程在旁边看着情况。 那还管他说什么呢,都已经赚到了。 “哈?走不动了也要爬回去啊,在这里等着辅助监督把你们捡回去吗,他们不会主动捡的啊。” 如果祓除咒灵后走出去,立刻就能被确认身体状况,并且得到及时的治疗吧。 可是有帐隔绝两边的情况,辅助监督很少会立刻察觉到咒术师的情况不正常。 毕竟辅助监督直面咒灵约等于自己送人头。 倒在这里,万一就真的在这段时间里死掉了呢。 银时扭头看着他们:“再说就不把奖金分给你们了。” “你本来也不打算分给我们吧。”七海一针见血的指出银时的打算。 这只是银时个人的任务,七海他们根本就没有来这里凑数的需要,高层自然也不至于多给他们发钱。 此乃事实。 就像是万事屋的工资一样。 什么时候发过。 除了土方君帮他付的那一次,用的还不是银时本人的银行账户。 他们无声的面面相觑。 七海把灰原抱着的牌子扯出来,在对方不解的视线中放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去了。 这是要持久抗议的架势。 喂!说好的严谨呢! 严谨的光辉已经看不到了!只看到像是崩了设定,和小鬼一样凑在一起耍无赖的两个人啊! “我也很累的啊。只是看上去只要问问题再打打分,好像很清闲的样子。但是最轻松的是直接弄死咒灵啊。” “……” “算了,我不管你们了,反正还有辅助监督的,银桑走出去之后,那家伙也会来接你们的。” “……” 两个人看着银时就这么下定决心走向帐外面。 好像在说服他自己一样,深深的攥住了拳头。 又赶忙往外面走了几步。 然后叹了一口气。 哇,心理活动好丰富。他们打咒灵的时候都没看到银时这么忙过。 已经走出去大半的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没有回头的往后倒着走了几步。 再加速退到他们旁边,短短时间,刚才好不容易走出的那段距离就白走了。 银时朝着七海伸出手:“我东西忘带了。” 灰原从地上弹起扑过去:“把我也带上吧,禅院学长!” “没有你啊!把我的板子还回来,那个以后要cos还要用到!” 银时单手把灰原拎起来,把拿着板子站起来的七海也拎起来。 一边嫌弃沉,一边往帐外面走去。 “禅院学长,这个姿势的话,我的脚还在地面上摩擦。” “知道了,把脚砍下来就好了,多余的那几厘米,只要把脚砍下来就能正正好了。” “我觉得禅院学长现在就已经够帅了!有没有几厘米都没关系,用刀真是男人的浪漫,我也开始用刀吧!” 灰原笑得灿烂:“之前在家里都没想过用武器。” “有关系啊!银桑的地位已经从嘲笑别人转变为被人嘲笑了,我有预感以后这会变成梗,好想喊救命啊。” 银时回想了一下高专的库存,还有禅院家放在高专的各类咒具:“正好现在入门学习,你就是天堂无心流在分校的门生了。” “听起来好帅气的名字。好!我会加油的!” “天堂无心流?”听起来就好怪的名字,可能是咒术师的起名风格吧。 三个人一起磨磨蹭蹭的从任务地点走出帐。 看到他们惨状的辅助监督紧张起来,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三级咒术师直接面对一级咒灵也活着回来了。” 让实力强的咒术师带着弱一些的咒术师做任务,在咒术界也算是基本操作。 可是实力差距那么大的强弱组合,还是让人很担心。 肯定也有成长了吧。 辅助监督打定主意。 把他们送回去后要向上级打个申请,给按理来说没有奖金的两个人也分一些,以资鼓励。 他申请之后也和银时打了声招呼,这个好消息可以由强大的学长告诉他们。 银时回答的斩钉截铁:“全都打给我。” 辅助监督:“啊?” “给刚入学的小鬼太多零花钱可不好,有那么多钱怎么花啊,这种烦恼还是由银桑来承受吧。给那两个脏兮兮的小鬼留点买醋昆布的钱就够了。” “…现在已经没有小孩子会吃醋昆布了。” “他们长着会吃的脸。” “那是什么脸啊!” 在银时的坚持之下,七海和灰原拿到的奖金大幅度缩水了。 可是有一点买醋昆布的钱。 七海得到流水提示。手下的动作没停,同时陷入深思。 他觉得银时是傲娇。 毕竟是现代社会的日本人,满脑子应该都装着人情世故吧,怎么会有明晃晃占便宜的行为。 虽然那个人好像是真心的想让他们打白工。 但起码也口是心非的分了点奖金。 这已经让七海得到了超出预期的结果,并且觉得血赚了。 灰原在和他一起积极的给硝子捶肩膀:“这个力度怎么样?家入学姐。” “嗯嗯、勉勉强强。” 第189章 拖延的事情就算不愿意也会准时而至 如果说银时是强行依靠实力和反差,让新生们认识到了和人交际光靠第一印象是靠不住的这件事。 那硝子就是从一而终的让他们意识到,在咒术界,医生到底是多么的珍贵。 轻微的伤势只需要硝子用反转术式治疗就能短时间内好转。 就连七海的脑袋也在硝子的看护下没出什么问题。 于是硝子理所当然的享受到了被尊敬的待遇。 七海和灰原像是要犒劳她的辛苦劳动,在硝子旁边积极的捶肩膀。 力道适中、手法娴熟、态度端正。 这才是咒术高专最强应得的啊。 旁边的二年级男生看着这个景象。 银时敲着桌子发出响声:“银桑看到了好不可思议的景象。原来如此,真好啊,敲肩膀小分队。刚刚去营救歌姬回来,正想敲敲呢。” 虽然他确实是从一年级身上狠狠抽了一笔奖金。 但那完全可以用教导费来说明,最后不还是给了一点儿吗。 为什么硝子会那么顺利的收买到人心啊。 都已经发展出空闲课后敲肩膀小分队了。 “可惜是个人专用的。这就是做人的参差吧,禅院。”硝子悠然喝了一口夏油杰拿来的苦咖啡。 只是短短两个月没见而已,歌姬前辈还是以前的样子啊。 那个人除了衣服变成了巫女服之外,什么都没变呢。 同样的容易生气,并把男生们视为人渣。 不过在硝子给她看了后辈们的照片后,就开始明晃晃的羡慕嫉妒了。 ——人渣们竟然有那么遵守纪律的后辈,不科学! “做人?人是生的要做成熟的吗。” “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啦,银时。” “我们二年级也有自己的敲肩膀小分队。” 真是个好消息。 五条悟和夏油杰默契的将手放在银时的肩膀上,完全不温柔的进行形似按摩的殴打。 银时不得已强撑着,在一年级面前表现出这就是二年级的特色。 “看、看吧,那种柔和的小拳头才不适合我们,二年级已经进入到铁血模式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无法穿透我的防御啊!” 灰原大受震撼:“这就是肉体锻炼出来的防御能力吗!好、我也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了,七海。” “……血冒出来了,还是现在放弃这个方向比较好。” 银时缓缓擦掉从唇角滴落的鲜血,压低声音怒斥:“按摩才不是力度够大就可以的吧!啊!好用力,到底在干什么,你们这么想要抽空揍我吗!” “嗯,因为偷袭你又被揍了。”五条悟爽朗的应下。 “你也知道是偷袭啊!” 夜蛾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混乱的情况。 该说他们关系好吗。 “一年级,去教室等待辅助监督,有派发给你们的任务。” “另外悟和杰出来一下,有指名。” “指名?”银时看着往外走的四个人:“我们又不是那种服务业。” “别内涵服务业。银时,之后有事情通知你,在这里等一下。” “是你自己想歪了吧,夜蛾。” 硝子托着下巴,有点意外这种分配:“真难得,明确指名要你们分开行动的任务。” 需要三个准特级出动的大事件? 而且还不只是用实力单纯碾压,而是要运用策略,预留出保险的情况。 硝子沉思着。 果然在他们的任务结束之前,还是避免从咒术高专中出去吧。 夏油杰温和的笑着:“谁知道大人物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呢。” 五条悟朝着他们摆摆手:“真是的~我们要去出任务,银时就要和硝子一起留守了。我的游戏机可以借给你们哦。” 银时揉着被他们砸痛的肩膀:“别说的像是留守儿童啊!” 从时间点上来看。 差不多也到了那个节点吧,星浆体事件。 最强们都被征用了,一年级那边的任务难度应该也有点超纲,按照常理银时需要去看看。 但是二年级这边实在是太麻烦了。 就算再怎么在心理上拖延,时间也早晚会客观的把麻烦事带过来。 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反而让人提不起劲来。 银时倚着座位的靠背,把jump打开放在脸上。 “已经觉得寂寞了吗?”硝子抬手想要去拿那本jump。 “才没有。”银时把jump合上放在硝子的头顶。 “不是还有你在吗。” 摸出怀里的一连串手机。 用最常用的那个给九十九由基发消息。 【银时:这三天时间。】 那边的消息来的很快。 就好像九十九由基除了出去骑摩托之外什么都没做,光等着他发消息了。 【九十九由基:这可是机密!你被天元那个老头子派去保护星浆体了吗?是什么样的孩子?我现在就回国,如果三天时间的话,同化会在第三天的夜间进行。】 【九十九由基:在我抵达之前,那个孩子的性命就交给你了。】 【银时:你突然在说什么?银桑我正在因为各种事情都凑在一起头疼呢,你快点赶上啊。】 【九十九由基:这是定金。】 银时翻开短信通知。 立刻被上面明晃晃的三千万震惊了。 好、不用纠结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保护的,四舍五入也是银时保护的。 他决定在充分的利用甚尔这个可以给五条悟强化技能的经验包后,暴揍甚尔了。 谁都别想拦下他,要不然这钱拿的不踏实。 为了五条悟考虑,让他被捅一下也是必要的。 所以综合起来,银时可以在高专里一直待机。 只要能够在最后一刻拦下甚尔对星浆体天内理子的攻击,把甚尔扔出咒术高专,就能坐收一亿。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买卖了,难怪说咒术师接私活来钱快。 “噗嗤。” 银时偏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硝子头上顶着厚厚一本jump,托着下巴看着他笑。 “干嘛啊。” “脸上一会儿阴雨一会儿放晴,还挺有意思的。” “绝对是自己待着的时间太久了,导致消磨时间的方法都变得无聊了。五条君的游戏偶尔打打也挺有趣的。” “是吗。” “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玩玩墨镜或者顶着jump就能取乐的地步吧。”未免太好满足了。 “那你们回来之后,我也一起打游戏好了。”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硝子把jump重新放回银时脸上:“我去自动贩卖机,要草莓牛奶对吧。” “嗯。虽然有点像是g立起来的标志,但也行。” 毕竟他们折在这里的概率挺低的。 倒是甚尔有可能折在这里。 啊、揍他要下点狠手给五条悟出气了。 那个大招挨一发真的不行啊。 第190章 人越活越容易丧失人性 几乎是硝子从教室中走出去的下一秒,夜蛾就从前门进来了。 银时随手翻开jump,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听通知。 夜蛾早就已经习惯了。 如果在这个环节就说教他,不知道要花费多久时间。 并且肯定没有成效。 “是天元大人的命令,银时,现在去薨星宫见他。” “啊?”银时差点把jump掉在地上。 薨星宫,天元大人的住所。 同时储存了咒术高专所有的咒物与咒具,其他大家族放置在此处的咒具也多得数不过来。 星浆体和为了避免被肆意利用和预防咒物化的众多咒术师的残骸也会存放在这里。 除此之外。 “竟然要银桑去那种结界设置的中心,不小心碰到哪里,就让老头子辛辛苦苦干的活儿也白干了哦。” “银时,不许对天元大人无礼,这里是咒术高专的范围内。” 具体来说,处于天元的结界范围内,他都能够进行观测吧。 不过。 天元大人可能不会在意,但银时绝对不会妥协。 所以相比较来看,天元大人反而更适合委屈一下。 夜蛾扶额给他引路:“起码在天元大人面前别这么喊,用敬语。” “好好、又不是意气用事的小鬼,在社交场面还咋咋呼呼的。银桑可是了不起的大人,已经知道怎么把礼仪性面具焊在身上了。” 银时轻咳了两声,换上故作可爱的表情:“呀天元大人真是的,这个时间才来捧场,捶你胸口哦,银桑想喝冬佩利呢,拜托了。” 全都是敬语用法。 他说的像是要在酒馆里掏空男人钱包的女招待。 夜蛾深刻的反思了。 救命啊。 别说是未来了,咒术界好像连明天都没有了。 “换回原来那个用法吧,天元大人不会计较的。” 就是千万得挺住啊,天元大人! 夜蛾将银时带到了入口就马不停蹄的走了。 银时看着黑黢黢的里面,朝着夜蛾的背影大喊:“喂——没有个引路人或者说明书地图吗?” “没有,往里走吧。” 薨星宫是隐蔽结界,没有看守待在门口,只要能够知道入口的位置,无论是谁都能走进去。 毕竟光是进去这一步还不够,没办法在内部变化万千的结界中找到自己的目标,就没有潜入价值。 更不用说,银时来的是薨星宫的正殿了。 就连偷咒具的人都不会摸到这边来。 “真麻烦啊,这完全是超纲的内容吧。见到了天元要怎么说才好啊。你好,久仰大名?” “从来没有看到过把抢占别人身体讲得那么清新脱俗的。” 只要理由足够正当,周围的人足够认可。 就连从小控制住人家小姑娘,提供优渥的条件一早为同化做准备。 这种怎么想怎么觉得邪恶的事情,都变得很合理了。 还能让对方反过来去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 牺牲一个人的大结界啊。 也没有让周围的环境变得多好嘛。 银时一个人走在薨星宫中。 古老的树木上缠绕着足足一米宽度的麻绳,无数宫殿堆积在古树周遭,让人几乎要对空间和建筑的大小都产生怀疑。 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映出他的身影,周遭只有皮靴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银时停了下来。 在视线的尽头,身着黑色上衫,浅色袴的黑发男性凝视着他。 那恐怕是天元即将弃用的身躯。 远比咒术界高层要苍老,可是老者的身上并没有高层那样要将一切都牢牢握在手中的贪欲。 所以他的模样显得很随和。 上一个五百年与天元同化的牺牲品,用一种穿透了时间的隔阂,温柔又富有慈悲的眼神望着他。 “你来了。” “……拜托了,别说的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天元果不其然没有追究的意思,他做了一个朝这边走的手势,自己转过身去为银时带路。 好像他刚刚之所以出现在那个位置,只是担心银时在硕大的薨星宫中迷路而已。 银时没有犹豫的跟上他的步伐。 已经足够苍老的身躯走得很慢,尽管如此银时也没有要催促他的意思。 所以走到了地方后。 天元把一盘子煎饼放在他的面前,正从容的往茶杯里倒上茶水。 诶?茶话会。银时站在门外看着屋子里祥和的布置。 太祥和了反而让人有点恼火。 啊…好想掀桌子,但是他太有礼貌了,又有点掀不起来。 银时坐在蒲团上,托着脸往嘴里塞煎饼。 “到底是什么事情啊,银桑可是很忙的。” “你果然和我一样呢。” “噗——” 银时把刚进嘴的煎饼喷出去。 天元随和的抹了抹脸。 喔、这种情况依然很随和,好了不起啊。 已经是随和的代名词了吧。 不对。 “你不要乱说啊!” 天元没有理会银时的抗议:“你的出生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也在我的预料之外。宿命由本应该扞卫它的天道自身打破了,当然我也不可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那个瞬间,原本密不可分的我与星浆体、六眼的联系断裂了。” “……哦。” “你不打算震惊一下吗?” 银时重新把煎饼塞在嘴里:“已经没什么好震惊的了。大概就是那种吧,补丁之类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断裂了,你自己做好同化失败的打算不就好了。星浆体事件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天元理解的点了点头,又否定着摇了摇头:“那是近十年来素质最好的星浆体。放着不管,反而容易让她还没有得到六眼保护者的守护,就死于意外事故。” “通过结界只是找到她而已,并不能做多少干涉和调控。” “而且还有一点。” 银时心有所感的把手放在煎饼盘子上:“还有?” 天元没有多少顾虑的直接说出口:“万一同化成功了,不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好好讴歌人生,这也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银时果断的把煎饼盘子照着天元的脸掀翻了。 “她还得谢谢你啊!” “人活久了就容易变得越来越没有人性吗。好没有人性啊!告诉她活不了多久,早晚要作为星浆体死去,好好活。” “你要那么大的小姑娘怎么理解好好活啊!还没活就要死了!” 银时冲上去使用柔道技,天元近乎枯槁的手拍着旁边的地面喊停。 “痛、啊这具身体已经要废弃了,腰要断掉了。” “断了也是活该,天诛!” 第191章 以为要死了结果没死也算好事情吧 银时一副懒散的模样往嘴里塞着煎饼。 天元捂着差点闪了的腰趴在桌子上。 “真是差劲。” 鄙视的眼神没有妨碍他吃煎饼的节奏,银时打定主意把这一盘吃完就走人。 “银桑确实不知道以前的六眼保护者是怎么做的,但你想要顺利同化的话。” “指名人选从一开始就选错了。” 如果说只有五条悟自己执行任务的话。 他会按照自己的兴趣随心所欲的做事情。 大概也会按照任务行事。 可是有夏油杰在就不一样了。 纤细的情感,敏锐的直觉,更加贴近常人的善恶标准。 只要有他在,他们就能够发现。 无论天内理子怎样努力安慰她自己是成为了更伟大的一部分。 同化对她来说依然意味着死亡。 夏油杰的善恶会影响五条悟也按照他的判断来决定天内理子的生死。 再加上满足天内理子的一切要求时,共同欢笑着度过的时间。 就算因此要造成天元进化成丧尸暴龙兽的大事件,也会义无反顾的为了守护少女一人而奋战吧。 天元沉默了一下。 “那是命运。” “六眼是保护者,也就意味着会有破坏者。” “咒灵操术是为此诞生的。” “如同丧失平衡后,夺取我的尖刀。无论他未来活着还是死去,都绝对要成为暴风雨中的一环。在他诞生,并且成为了你们的同期那个瞬间,就已经注定了。” 好谜语人。 但银时悲哀的发现他听得懂。 大致意思就是羂索想要打破平衡,然后他等待了千百年。 在这个必然的时间节点,等到了绝对会顺应他的期待而诞生的咒灵操术。 就像六眼是回应了五条家五百年祈祷的结果。 咒灵操术也是回应了羂索千百年等待的结果。 “宿命论有点让人恼火。明明你们才是名义上的正道,结果所谓的天道还是会给恶人帮忙,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银桑这里限时售卖赎罪券哦。” “天道可不会在意善恶。赎罪券啊,可以赎罪确实想买呢。” 回想起来了那个人,天元露出了一丝苦笑:“不过她的话,应该还是更喜欢看到我不好过的模样。” “银时,虽然我不清楚你承载的灵魂来自哪里,但你的诞生同样也是命运中的一环。” “今后,那个孩子也交给你了。” “她可不是银桑要承担起来的责任,早就已经长成会肆意飞翔的模样了,想要什么会自己努力得到手的。”银时把最后一块煎饼扔到嘴里,站起来就想出去。 九十九由基爽快的打开茶室的门,激起的风让她金色的长发随之摇晃。 “快过头了吧!你飞过来的?” “对于特级咒术师来说,调动一下私人飞机也不是难事。羡慕吗?羡慕就快点升到特级来,现在只有我一个,总是会有‘这个特级咒术师为什么不能被压榨着干活’的声音传出来,心累呢。” “你只是想让我来分散压力吧。开着私人飞机还不给干活,一天到晚骑着摩托兜风,谁都会忍不住吐槽你的!” “诶嘿。” “诶嘿个鬼!” “那种一点点祓除咒灵的行动,就算把所有咒术师累得要死也没有半点作用,少我一个也没差。” 九十九由基爽快的一屁股坐在蒲团上,抬手翻了翻已经空掉的煎饼盘。 天元立刻从柜子里面拿出没有拆封的煎饼。 九十九由基摆摆手:“算了吧,糟老头子。看到你这副尊容,我也吃不下去。” “你说得好像我能吃下去是什么成就一样。”银时环抱着手臂,还是给金主留了面子没有直接走。 应该早点走的,在九十九由基到了之前就回教室,快点走已经能喝上草莓牛奶了。 银时站在原地放空,天元朝着他招招手。 “怎么了?”银时困惑着朝那边走去。 “等、你也知道他的重要性吧。”九十九由基撑着桌子,“而且当初还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下手也太晚了。” “这是什么阴谋论,你在禅院家外面蹲我就是这个原因吗!” “呀,也是因为你特别有名啦。” 九十九由基再度拍下桌子,撑着桌面:“无论一开始的计划是什么样子的。他都是从根本上改变世界的一环,你还是抓紧时间考虑放弃这次的星浆体吧。” 银时看向天元。 怎么回事啊,她完全不清楚同化在开始之前已经要宣布失败的事情吧。 这种事瞒着事件相关者,没问题吗? 天元抬手打断了九十九由基的输出。 把那袋煎饼放到银时怀里。 “喜欢就拿去吃吧。” 银时掂了掂手里的一大袋煎饼:“你们之间的信任未免也太匮乏了吧。” 九十九由基显得更生气了,她冷哼一声将头扭到其他方向,看都不看他们:“我和那家伙也没什么好说的。” “连那些孩子在说什么都听不到。要他们牺牲,又自己在宽慰。” 她站起身来将黏在后脖颈的金发撩起,紧绷着的脸上依旧满是怒气。 “那个孩子由我来接手。管你要变成什么呢,能毁灭人类就试试看啊。” “走了,银时。” 说完,九十九由基就像是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的踏过茶室的门槛走了出去。 她来这里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光明正大的对天元喊出要和他作对。 相当孩子气。 茶室里空荡荡。 天元到最后都没有反驳九十九由基批评他的刺耳话语。 只是叹息般呼出一口气。 “还想再和她聊聊啊……”像是只是看着她,就能够看到如今在他体内同化的灵魂。 天元也没有理会银时要不要听,坐在蒲团上安静的开口。 “不说的理由很简单,银时。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作为天元去同化星浆体,尽我全力维护结界的平稳就是我的责任。” “说着最后肯定会失败就放弃了,就相当于舍弃了理性,任由自己的感性泛滥而已。” “就算你这么说…”担惊受怕的天内理子很可怜吧。 要用以为要死了结果没死,真是意外之喜来解释吗。 银时抱着煎饼跟上去,在踩到门槛上时挠着发丝,还是说了句话:“你已经是个很感性的老爷爷了,除了天下大事,也想点和孙女打好关系的事情吧。” 说到底九十九由基最讨厌的就是这一点吧。 天元舍弃掉感性,只是作为环境而存在。 只要能够维持平衡就丝毫不顾及为之付出的牺牲。 无论有多少咒术师的同伴,在永远不会彻底结束的咒灵战斗中,终究只是消耗品。 对咒术师与咒灵对战,祓除咒灵或者就此死去的循环厌烦了,所以更会觉得牺牲的星浆体可悲。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得更好,只是为了有可能会变差就要死去。 银时走出去翻开手机。 五条悟和夏油杰各自发了击败诅咒师后和他们的合影。 七海被灰原拉着出现在镜头里。应该是刚做完他们的任务,身上还沾着灰尘和血迹。 七海低着头拍灰,灰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镜头笑得灿烂。 那边蛮顺利的嘛。 银时的手指下滑,看到正在闪动的通讯消息。 来信人甚尔。 第192章 孩子不懂老爹的心情是有原因的 片刻后银时果断地坐到了甚尔的旁边。 两个人握住手里的马券。 银时全神贯注的盯着奔跑的马。 继承了传说中的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之名,新时代马在赛场上接二连三的超过了其他对手,可惜现在也没有水字数的气氛了。 甚尔则是与银时截然相反,歪歪扭扭的随性靠在椅背上。 “你和那堆小鬼玩过家家也该玩够了吧。” 即使看到自己买的马落后,甚尔也丝毫没有担忧,随意的偏头看向银时:“只要往那个五条家的少爷背后捅一刀,就正好可以把积攒起来的情谊变现,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比起青春游戏,这不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在说你要做的事情吗。”银时摆摆手:“虽然银桑会搞奇袭,但是武士做不来背刺那种事情。就算是委托也在接受的范围之外了,out。” 甚尔咋舌。 “啧、多余的坚守。” 甚尔的要求,从情理的角度还是挺好理解的吧。 以前也有过差一点就把五条悟按死在禅院家,坐等领悬赏金的机会。 结果被银时放水放走了。 现在机会又回来了,没有再放一次的道理。就算是轮流制,也该轮到站在他这边把五条悟干掉了。 而且他有很正式的理由。 甚尔托着下巴,尝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开口:“那个小鬼开始上幼儿园了。” “养小孩子可是很贵的。而且那家伙和我们不一样,放着养很容易就生病,一副马上就会死掉的模样。” “我上次回去的时候,看到他和更大一点儿的那个一起戴着口罩咳嗽,真吵啊。” 有点可怜。 还有点可恨。 甚尔难得回一次可以被称为家的住宅,平静的看着两个待在家里看家的小鬼。 津美纪作为姐姐,早早地担负起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责任,向来更愿意做些照顾人的苦差事。 她头上退烧贴,晕乎乎的给小惠换了冰袋,还不忘了礼貌的喊着甚尔先生。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甚尔倒杯水。 小惠连爸爸都不会叫。 烧得通红的脸上,和甚尔颜色接近的圆润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 如果是日向野的话,发着烧的时候也肯定会温柔的眯起眼睛,叫着他甚尔,朝他伸出手臂。 届时甚尔肯定会急切的把家里的医疗箱翻出来,找出退烧的药物再守在旁边等她降温的。 但小惠什么都不会叫。 那么幼小的孩子,明明没有养在禅院家,却更贴近甚尔小时候的状态。 连觉得难受和痛苦都不能坦率表露出来,故意露出若无其事的倔强表情。 所以甚尔连水都没碰,就转身走了。 走得有点太快了,但是不靠谱的爹觉得,小惠占了其中绝大比例的责任。 明明完全不同,却偏偏又太过相像。 所以才会突然又将记忆里的景象回忆起来了。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也不是什么问题。会养不好,多半是物质条件有点欠缺,把钱赚够了就不用操心小惠被养死了。 就算他死了,小惠也能好好活。 银时无语的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里面有哪一点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能沾边啊。我只看到了你花了快一年也没有处理好父子之间的关系。好绝望的相处模式,这不是完全没进步吗!” “就算有钱也不见得能养得好吧!你不要把你自己长歪的原因全都归结到禅院家克扣东西上,小孩子是离不开父母的啊!就算老爹是这种样子也是离不开的啊!” “我没有让他离开我。”甚尔熟练的在银时喊他之前就捂住了耳朵,他轻松的甩甩手:“我经常会去见他。” 不过这个频率到底是多久,这就不好说了。 在甚尔的标准里,一年里面小孩子能见到家长超过五次,这都算是常见。 所以匀下来,两个月能见一面就该知足了吧。 就算他人没回去,银行卡上也月月到账。 银时痛苦的抱住了脑袋。 好难责备他。 因为有禅院家。看看禅院扇那种前车之鉴吧,别说是一年见五次了,刨除银时备受关注的那段时间,禅院扇来得可谓是相当密集。 除此之外,匀下来他都可以做到五年见一次了。 现在就是后悔。 早知道出来又要直面禅院家糟糕透顶的影响,他就应该在甚尔轻飘飘的发邮件说:喂、银时,老地方出来赌马,的时候干脆已读不回。 觉得九十九由基一个劲说天元的坏话,说两句就要问问银时的看法好麻烦,想着甚尔这边或许能够轻松一点。 真是大错特错! “不过拿到盘星教的尾款之后,确实也没有长时间外出的必要了。除了赚赚快钱的时候,我应该会在那个家里待久一些。” 这算是努力工作之后的假期。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任务失败的可能性。 即使与五条悟敌对,能够成为得力助手的银时并没有明确给出会帮忙的答案。 甚尔依然觉得赏金和假期都会马上到手。 “你这句话完全就是g。” 虽然突然从一个篇章的反派角色变成了打完这场就回家陪孩子的悲情角色,但丝毫没有减轻g的分量。 “别搞错了,银时。那个六眼也不过是仗着天赋在傲慢的大少爷而已。一步步的在按照我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行事,错估了敌人的实力也弄错了他自己的定位。” “以为绷紧了神经将送到他面前的笨蛋们打倒就能做到万事周全?呵……” “我会把他踩在脚底下的。” 甚尔把虽然输了比赛,但在最后关头超越了新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力压半个身位的赛马马券塞进了钱包里。 没有经历过黑市里面各类算计,信息量完全处于匮乏状态的学院派大少爷们拿什么和他打。 现在都可以想象到他们被背刺着倒下后,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脸了。 “还真是志在必得啊,甚尔。”银时故意扬起声音,随手将输掉的马券扔下:“不过现在就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才是真的弄错了什么呢。” 甚尔的眼神危险起来。 “别担心,银桑和那种看了剧本就忙着敲竹杠的家伙不同。可是会遵守规则,半句话都不剧透的。只是你如果输了,以后就帮我做件事吧。” “哈?”甚尔脸上的危险性立刻淡去。 用独属于天与暴君的傲慢,如同讥讽着想要在他手下挣扎的弱者。 “谁会输啊。” 第193章 现在帮人的门槛挺低呢,什么都不做就是帮了 【五条悟:我们的任务要去冲绳了哦!大海、沙滩、自由烧烤!】 【五条悟:银时,干脆把一年级也带着,让他们留在机场待机,你自己跑过来!后辈就是要这么用啦,你平时都是在宠孩子吧。】 【五条悟:不直面风雨可得不到良好的成长。】 【五条悟:大声密谈.jpg】 【夏油杰:抱歉,这边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银时,如果没有收到其他任务的话,可以来协助我们的任务吗?位置有些远,悟说会报销所有开支的。】 星浆体任务进行到第二天。 银时被手机接连不断的震动声吵醒。 他从被子里面探个头出来,摸了两下才摸到手机,迅速扫过五条悟发来的内容,终于在看到夏油杰说了什么后,反应过来他们进展到哪里了。 只是停顿了几分钟的时间。 挂在制服上的叫起床小娃娃就兴致勃勃的要跑过来揍他。 【五条悟:喂——不可以赖床哦。】 银时立刻捏住它,单手给五条悟回信。 【银时:看到了!不许用那个娃娃揍我,你只是趁机想搞个恶作剧吧!】 【五条悟:银时的声音太小了听不到呢,没吃早饭吗,豪华酒店的特制早餐~可以给你看一眼。】 银时还没来得及骂他短信哪来的声音,手下滑就看到了摆在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豪华早餐。 五条悟身上还悠哉的穿着睡衣款式的衣服,吐着舌头对镜头比出个耶。 夏油杰黑色的发丝披在肩头,正低下头给他们分餐具。 天内理子手里拿着包子,单手叉腰对着镜头笑。试图表现出骄傲又自信的模样,只是眼底多少还带着些不安与紧张。 这下子进度条更加一目了然了。 天内理子的家人黑井被盘星教的教徒绑架,五条悟他们不得已坐着飞机,抵达了绑架犯所要求的交易地点冲绳。 当下是在开始营救之前的休整环节。 看起来悠哉。 可是对于为了防止意外,在天内理子的身边就要连续维持着精神紧绷状态开启术式的五条悟来说,这也只是表象而已。 这个时候,只要银时能够站到他们身边就好了。 无论他是参与到任务中提供了切实的帮助,还是单纯的在度假,都会让绷紧的神经放松一些。 即使认为光靠自己就能完美解决警备问题的五条悟,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影响。 然而很可惜。 如果是普通的任务,想必银时会乐意帮他去承担。 可目前不仅仅是情报上的剧透,就连缓解了五条悟的精力消耗,从甚尔的角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对五条悟他们的帮助。 反之,银时只要不作为,就是对甚尔的帮助 银时现在没有立场去辅助五条悟他们。 否则就丧失了让赌局成立的前提条件。 这个任务从头到尾都是甚尔对六眼的讨伐,贸然出手帮助一方无异于抛弃了另一方。银时能够改变的就只有最后关卡的伤亡记录。 而且怀里的三千万定金还在发烫,银时知道迟早要卖了甚尔。 虽然提前享受一下甚尔带来的附加价值也挺好的,但是万一出现点什么蝴蝶效应,他们回咒术高专的时候,好好放松到的五条悟当场反杀什么的。 这种可能性还真是可怕。 【银时:反正有人帮你们掌握住冲绳的机场,不让人在飞机上做手脚,妨碍到你们回来就可以了吧。真麻烦啊,我会转告给七海君和灰原君的。】 【五条悟:什么啊,不来度假吗?】 【银时:我在咒术高专等你们回来。】 天内理子咬着包子,看着五条悟突然噗嗤笑了一声,不由得发出困惑的声音:“怎么了?啊、难道是你们说的那个,不可靠又最可靠的朋友要来了吗!现在没有浪费的时间了,妾身也要去救黑井!” “没有呢~”五条悟摇摇手把手机合上:“被干净利落的拒绝了,那家伙比起自己干活,更喜欢把活儿推给别人做啦。” “那不是完全靠不住吗!没有好笑的部分啊,好笑程度0!” “确实,”夏油杰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在天内理子找到了友军一样的视线中,又坦然的附和了五条悟的话:“不过很让人安心。光是知道有他在,就像是知道最后的危急关头肯定有他在把手。” “好像很厉害……”天内理子被夏油杰的话说服了一瞬间。 然后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提前到啊,结果不还是在踩每一次紧急情况的死线吗!踩不到就要完了啊!” “就是每次都能踩到才会那么不可思议呢,理子妹妹。” “妾身还是更喜欢一直在旁边的人。” 比如她的女仆,同时也宛如家人的黑井。 说着说着,天内理子寂寞的鼓起脸颊。 她没事就好了。 黑井没事。 九点钟五条悟他们一行人在酒店中休整完毕,全副武装的侦查绑架犯带着黑井的去向。 十一点他们就完成了解救,以及通过刑讯手段从绑匪嘴里挖出他们的背景和整条产业链的详细情报。 把黑井解救出来之后,才发觉也没有什么产业链。 这是信仰着天元大人而活动的盘星教中,个别信徒的个人行为。从危险度来考虑,甚至都可以不用报给咒术界处理,而是转交给普通警方。 就是这么缺少咒术师大展身手的空间,意外平淡的事件。 所以十二点,他们就去海边撒欢了。 望着五条悟和褪去了担忧的天内理子大笑着在沙滩上跑来跑去的模样,夏油杰勉强将自己的思绪短暂的从任务上抽离。 然而他依然无法完全停止思考。 因为完全由普通人组成,所以雇佣黑市上的诅咒师来击杀星浆体,这才是他们的行动逻辑。 否则连诅咒师们都不得不败退,他们又凭什么相信区区普通人能够绕开两名准特级的守护,绑架个人质就能伤害星浆体。 诅咒师损失惨重,教徒们失去了信任? 金钱已经无法在支撑起高昂赏金费的同时去雇佣其他诅咒师,才会铤而走险的自己上? 特意选在了冲绳,让他们远离咒术高专,这项要求后面隐藏着什么目的吗? 如果银时在这里。 他会怎么想呢。 第194章 悲!走在路上说着笑话聊着天就在自己家门口被捅了 大概会守护着那女孩的笑容,奉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方法,将所有敌人都打倒吧。 因为那个人有着能够从所有事端中,挽回一切的强悍实力。 所以相比之下,他们要做的就是。 前进,让原本狭隘的道路敞开来。这样子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是不是有点太紧绷了呢,都已经营救成功了,应该轻松一些的吧。” “杰,”五条悟站在海水中,苍蓝色的眼睛比那摇晃的水波更加澄澈:“脸变得很怪哦。” 夏油杰眯起眼睛笑了笑:“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吗?什么样子的呢。” “川字的。不行啊,这不是会早衰的迹象吗?想的太多的话,就算我们是同期,你也会比我显老呢。”五条悟捧着脸露出一个鬼脸。 “哈哈、悟的脸也很奇怪呢,”夏油杰站在沙滩上无奈笑着:“好了,差不多也到时间了,现在返回咒术高专吧,让灰原他们待机的时间也够久了。” “啊,时间已经这么晚了。”银时还在学校里等着呢。 五条悟看了一眼太阳的方位来判断时间,收回视线就注意到了天内理子有些沮丧鼓起来的脸。 好像被想要说出口的愿望占据了口腔,但是又自觉给他们添了麻烦,所以紧紧的闭住了嘴。 于是就像吹气球一样,让没有满足的愿望在嘴里膨胀起来了。 存在愿望,所以遗憾。 自行断定遗憾无法被扫清,于是连说出口的权利都舍弃了。 对于天内理子来说,和天元大人同化就意味着死。 对于五条悟来说,如果这个小姑娘真的不情愿的话,无论是他还是夏油杰,都不会逼迫天内理子接受命运的。 “杰,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天内理子的脸上突然放晴了。 即使五条悟长时间紧绷神经的状态实在令人担心,夏油杰也没有强行否决他的提案。 天内理子的命运在明天确定。 无论是活下去还是死去,他们都不会再有这样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机会了。 起码现在先开心的笑吧。 接到了延迟信息的灰原爽朗的看向七海:“夏油学长说要再晚一天。” 也就是还要在机场加班一天。 “是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灰原笑得开朗,能够用时间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情。 看着那在咒术师中相当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七海只觉得工作时间莫名其妙的延长了生无可恋。 肯定是五条悟出了什么问题。 硝子所说的太过正确了,简直就是真理。 人渣。 “到底是谁想出来让高专一年级的搭档去看守机场的,再怎么思考这种事情也不应该由我们来做。” 说到底,这其实是在咒术高专中优哉游哉的卷毛应该承包的任务吧! 把那个偷懒的家伙抓出来! “禅院学长说我们长着能够好好做完这项工作的脸。” “那个人又在胡言乱语吧,到底是什么脸啊。” “嗯……”灰原沉思着,爽快的得出了答案:“让前辈骄傲的后辈脸!” “要一辈子成为那堆渣滓的后辈还真是绝望的事实。” 不过从结果而言,他们确实顺利的守护了冲绳机场。 没有被不知道哪里跑来的诅咒师们破坏任何一架飞机。 实际上也没什么诅咒师想到了这里,或许他们也知道,没有飞机就回不去吧。 于是一年级组的任务明面上是守护机场,实际上就是待机。 待机到了五条悟他们一行人玩够了回来赶飞机。 戴着夏威夷风情的度假花环,拎着大包小包的特产纪念品,五条悟在和七海对上视线的那个瞬间,感觉到了杀意。 他笑着从口袋里摸出长得奇形怪状的摆件塞到了七海手里。 结果更生气了。 “现在真是搞不懂年轻人在想什么呢,讨厌土特产吗?长得像是个图腾也不行?好挑剔。” “……”夏油杰看破不说破:“可能值班累了吧。” 自己辛辛苦苦的站岗,结果执行任务的人在疯玩享受度假的快乐。 那当然还是会生气的。 “学长们先回咒术高专吧,我们会和当地联络好,解除守备状态再返回高专,还请不要挂念。”七海死死在个别字眼上加重了读音。 没等他们反应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明显不爽的背影。 “就是这样!我们还要处理后续,学长们路上小心!对了,飞机开得空调好冷,多拿一条毛毯吧。” 灰原毕恭毕敬的鞠躬告退,一边挥手一边去追七海。 “好愉快的后辈!”天内理子惊呼。 “也是让人骄傲的可靠后辈呢。”夏油杰从行李中扯出毛毯,放在背包的上方。 “机会难得,也让你见见我们的同期好了。要不要让银时在校门口等我们呢,就说带了有山那么大的草莓芭菲回来。” “有山那么大的草莓芭菲!哈哈哈谁会被这个骗到啊!脑子里被甜品塞满的笨蛋啊——” “虽然刚才觉得不会,但是理子妹妹这么笑了之后就觉得说不定呢。” “还真是愉快的人。” “卷毛又死鱼眼的模样更让人震惊呢!” “那是什么搭配啊!” 天内理子一路笑到了她的悬赏令时间结束,终于抵达咒术高专的大门。 无论是谁都看到了在她踏上前方后,不自然颤抖但又拼命忍耐住的动作。但是谁也没有说出口。 她终究还是要去薨星宫的。 在抵达她当前人生中被划定的终点之后,才能决定究竟是肩负着光荣的使命在那里留下,还是从那个终点再度起航,去迎接今后的新生。 没有人有资格去否定她的觉悟。 也没办法自顾自的将自认为更好的选项直白的推给她。 那些全都是天内理子自己要去决定的事情。 然而在他们笑着说起天然卷的时候。 一柄刀深深没入了五条悟的胸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动作紧接着就要从胸膛开始划破内脏,五条悟在察觉到突袭的瞬间用咒力强化了身躯,防止刀刃带来的进一步伤害。 苍蓝色的眼眸精准的对上了一双深蓝的眼。那是如同捕猎的野兽,要将五条悟从最强的高峰上扯下来,再吞吃入腹。 从幼时就会露出的带着杀意的眼。 “禅院,甚尔。” “你还记着呢?五条家的少爷。”不过别那么叫。 第195章 他选择了我!(超大声) 在咒术高专的结界范围之内。 由天元控制的,无论是在日本还是在全世界都最为牢固的结界中。 甚尔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埋伏他们,手中的短刀更是明晃晃的贯穿了五条悟的胸膛。 好似在嘲讽着自认为任务离成功就差临门一脚的他们。 最后走向薨星宫的这段距离才是最遥远的。 理解了面前的场景意味着什么之后。 夏油杰率先让身宽足有两米的软虫型咒灵朝着甚尔冲去,自己则毫不犹豫的跑向五条悟。 咒术高专的制服盖住身体,起保护作用的同时也不方便观察伤势。 往日他们从来不需要关心这个问题,如今却觉得碍事。 “悟……!” “别担心。”五条悟伸出手制止夏油杰的进一步靠近。 只是一级咒灵的程度。 再怎么庞大,被甚尔解决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且…… “只是被刺了一下而已,我还没有弱到会因为这种攻击倒下呢。”五条悟轻松的摘下墨镜,侧身看向被庞大咒灵遮挡的对面。 “任务优先,杰。其他事情都稍后再说,先带天内去天元大人那里吧。” 听到他这样说。 夏油杰就放弃了追问。 他看都没看那个所谓禅院的方向,带着天内理子和黑井向着薨星宫的方向移动。 只是末了按捺不住关心,抛下一句:“你要注意安全。” 五条悟笑着面对即将到来的敌人,轻飘飘的吐出话语:“你在对谁说呢。” 他不会输的。 关于甚尔的杀意,五条悟幼时就知道。 这不算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在咒术界这种天赋意味着一切的世界中。既然有因为天赋而得到了一切的孩子,就会有因为天赋所以失去了一切的孩子。 有才能与没有才能。 本质上就是区分强大和弱小的唯一标杆,清晰的客观事实。 五条悟没有因为这个事实去嘲笑谁的意思,他只是平静的接受了。 像是他会因为银时身上承载的东西而伸出手,也会因为甚尔的身上过于空荡荡而从未在意。 即使映入那双六眼,也不会留下多余痕迹。 长刀迅速的破开了咒灵的身躯,咒灵的体液沾湿了甚尔身上的衣服。 六眼立刻解析他手中更换的武器,和缠绕在身上来历不明的咒灵。 不适合偷袭,但适合大面积挥动的长刀。 低级水准的咒灵。 无咒力的天与咒缚身体。 无论夏油杰留下来多少咒灵,结果都显而易见,只有拖延时间的意义。 说不定他天生容易被禅院家这些解决咒灵速度过快,体术实力过强的家伙克制呢。 甚尔不清楚五条悟内心的分析,他也没有必要了解。 只是一瞬间,他就抛下了正面和他对战的五条悟,兀自跳到高处观望天内理子的去处。 毕竟任务的主要目标是要把星浆体杀掉,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只能说是配菜吧,杀了就杀了,不杀就先放着。 可惜撤离速度很快,没办法在和五条悟对战的时候顺手带走她的命了。 “本来想靠刚才那下直接解决你的。” 只要刺穿胸膛,就能紧接着把附近的心脏、肺部、胆囊全部切碎的,不知道有多少反应慢的笨蛋死在这一招上。 然而对面的小鬼只是察觉到自己被砍了,就用超过了震惊的反应速度立刻附上咒力,短时间内强化身体,阻挡了刀的动作。 没有判断好使用方法,甚尔略微有点沮丧:“我是不是退步了呢……” 五条悟简直想笑。 他确实也笑出声了,向来都是他高高在上的睥睨别人,什么时候轮到随便跑过来的人说一击没有秒杀很失望了。 “天内的悬赏令是你下的吧,呆子。” 只在黑市上派发了悬赏令,除此之外就没有太多动作的盘星教。 莫名其妙被普通的教徒绑架的黑井。 唯一的内部行动,也是在绑架了黑井之后又指定了冲绳作为交易地点。 因为还有另一个诅咒师团体捣乱而模糊的思绪。 在甚尔出现在眼前的那个瞬间,盘星教的所作所为就变得尤其清晰。 这家伙就是背后的操盘手,其余的一切都是消磨精力的诱饵。 甚尔确定视线范围内看不到星浆体的身影,才百无聊赖的将视线放在五条悟身上。 “反应过来了啊,都已经想清楚了,还有问出口的必要吗。” “银时知道吗?” “呵、”几乎是下一秒,甚尔没有按捺住笑意。分不清是嘲笑还是在洋洋自得的庆祝,浅淡的笑意立刻浮现在唇边。 那个瞬间五条悟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强行按住想要冲过去把甚尔揍到笑不出声也说不出话的自己。 总是要听听的。 就算是解决掉甚尔之后,去向银时抱怨,也要先听听吧。 真的想要听吗? 没有给五条悟太多选择的时间。 甚尔带着那抹笑意开口:“毕竟那可是我亲爱的弟弟,如果像是你们一样,当成配菜附赠着买他的命,肯定会加码的,所以在你们接到任务后我就和他确认了。” 确认的方式简单明了,其实都不需要银时开口说。 毕竟星浆体那边都有动静了,还可以优哉游哉出来赌马,他还能接什么任务。 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和五条悟说,甚尔继续在五条悟的接受限度上蹦迪。 “你不是很清楚吗?他没有出现在你们的身边,就连我的存在也没有吐露半句,那就说明——” “他选择了我啊。” 五条悟高高的跳起,湛蓝色的苍附着在手上,他在甚尔的视线盲区角度挥拳。 甚尔转身时,唇边依然带着那丝笑意。 碍眼,讨厌。 五条悟有点后悔。 他很少觉得后悔。 现在却觉得刚才努力压着自己不立刻开战,非要听甚尔说点什么,实在是有点毛病。 他知道甚尔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肯定只会见缝插针的,让五条悟脑子里名叫冲动是魔鬼的神经断开。 然而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吃到了激将法。 顺利到甚尔本人都觉得意外了。 这家伙意外的长情呢,还是说这个年纪就容易这样? 在半空中简单的交手几次,甚尔保持着进攻的架势迅速迎上五条悟的拳头。 没有卸力而是顺着他的力道让身躯撞向咒术高专一侧的建筑物中。 在一片激起的灰尘中,六眼迅速追踪咒灵和咒具的咒力,判断甚尔的藏身方位。顺转术式苍毫不吝啬的提高到最大输出,将周围的一片清空,不留出任何藏身的遮掩物。 就在这时,他发现一片蝇头朝着自身的方向飞来。 不过片刻就已经让周围遮挡的严严实实。 在众多咒力的遮掩里,原本就很难寻找的甚尔更加变得无影无踪,所以当他察觉到那丝异样的咒力时就已经晚了。 甚尔手中的天逆鉾已然深深没入了五条悟的脖颈。 第196章 人生中的什么事情都不是只有一个选项 因为冲击和刺痛而失去焦距的六眼凝视着咒具。 术式失去防守效果,五条悟抬起双手徒劳的捂住了没入脖颈的利刃。 单纯是基于求生本能。 这份软弱无力,被他人剥夺了重要的性命之时,挣扎着也要活下来的情感。 终于也平等的出现在了五条家天资卓越的神子身上。 甚尔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再是浅薄的炫耀着银时站在他那方的愉悦,而是进一步到了贪婪欣赏五条悟挣扎的恶意。 绝对的力量差距让五条悟光凭双手根本没办法阻挡甚尔进攻的脚步。 以脖颈为基点,天逆鉾果断的向下滑动。 这一次没有强化身体的咒力阻挡,天逆鉾顺利的划破身躯,仅差一层血肉就能让内脏和肠子一起哗啦啦的洒一地。 五条悟连摇晃的动作都没有,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下溅起的血泊将不易显出颜色的高专制服也尽数沾湿。 “看吧,银时。我赢了。” 甚尔收起天逆鉾,抬脚踩在五条悟的脑后。 像是这种傲慢的小鬼,越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就越是容易顷刻间一无所有。 可惜生前没有踩上去,否则那应该也是一幅不错的画面。 啊对了,以防万一的处理。 丑宝伏在甚尔的肩膀,按照他的指示随意吐出轻快的尖锐武器。 形似冰锥的铁器落入手心中,迅速穿透了五条悟的大脑。 “倒也没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了。” 甚尔拔出武器随手递给丑宝储存,脚步轻快的走向咒术高专的深处。 “不过好好热身了,状态也恢复了,应该很快就能收工了。” “抓紧时间把星浆体杀掉吧。” 到时候要求银时做什么好呢。 出钱给他的豪华晚餐买单? 咒术高专的最底层。 坐着深不见底的铁栏电梯直达此处。 裸露在外的是众多漆黑的孔洞。 天内理子向着深处走去。 可是黑井却伫立在原处,深深地埋下头向她鞠躬。 “我就送您到这里了,理子大人!还请!” 还请……什么呢。 还请保重,还请活下来,还请回来,还请让我们在外面重逢吧。 比起作为那伟大的一部分,光荣的死去。黑井更希望她能回来,继续笑着闹着,在她的身边呼吸。 可是会被天元大人听到的。 天内理子笑着扑向黑井,投入她温暖的怀抱中。 带着清新剂的柔软味道,无论如何都为了天内理子而保护她,无论多么危险也会挡在她的面前。 “黑井,我最喜欢你了!” 只有你可以。 就算天内理子的个体消失了,也只有黑井会为她的献身而落泪,会余生都怀念着她的存在。 尘世中,少女存在过的痕迹早晚会被时间磨灭。 可是在记忆中,她肯定直到最后一刻都鲜活的笑着。 只要黑井还活着,黑井还没有忘却她,天内理子就活在那里。 就算消失了。 也会一直在一起的。 “我今后肯定也一直一直,会最喜欢黑井的!” “我也最喜欢您了!” 薨星宫中,天内理子哭着和黑井道别。 这已经是她重要的亲人,陪伴她成长的女仆能够抵达到的最后一步了。 随后她爽快的抹掉眼泪,露出一个逞强但又坚定的笑容,与夏油杰一同步入深处。 这样就好。 都已经是最后了,她在黑井那里会留下这样的形象吧。 确实在害怕,确实在不安,可是也会将那些都抛到脑后,坚强的向前走的身影。 黑井发出了细小的喘息声。 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悲伤的情绪,哭着送别会违反女仆的美学原则吗。 不过没事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能这样结束了。 根本也没有其他的选项嘛。 从一早就知道了,比起反抗命运,还是数着倒计时,顺从来得简单一些。 可是为什么,还是会那么不舍呢。 夏油杰讲解着薨星宫的信息,天内理子看着那棵巨大的树,努力听清楚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下楼梯,去大树的根部,天元大人会保护她,直到到了时间准备同化。 她会在这里接受属于自己的命运。 末了,夏油杰用和讲解信息一样平稳的声音说:“还是说,你选择返回。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呢。” 天内理子迟缓的眨了眨眼睛:“诶?” 听错了?面前这个怪刘海突然说了什么,还是说刚才是刘海在说话。 “发送给我们任务的老师对此的判断是,同化与抹削同义。也就是内部对于要抹削你的个体存在着罪恶感。” “所以我和悟一早就商议好了,在还没有见到你之前。” 决定的过程很轻松。 夏油杰听出了夜蛾老师的判断后,只是试探性的向五条悟提出了问题。 如果存在着星浆体凭借自身的意愿,不愿意进行同化的可能性呢。 他们要泯灭掉良心上的不安去强行执行任务吗? 五条悟的回答也很果断。 “他说那就不同化了。” “所以不用担心哦,理子妹妹。”夏油杰低下头注视着天内理子还茫然的眼睛,在薨星宫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柔和:“这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得出的结论。” “为了保障你的生命与未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会一并承担。” “我们是最强的。” 要不要趁机把银时和硝子也一起拖下水呢。 银时…… 夏油杰想到来历不明的禅院,心下一紧。可还是向已经反应过来的天内理子伸出了手。 来选择吧,现在有两个选项了。 究竟是要做为了预防可能有的结界崩坏而献身的悲情女主角,还是要反抗命运,自己把握住自由呢。 天内理子的眼泪从眼眶中大颗大颗滚出来,只是夏油杰说话的功夫,就已经沾湿了面颊。 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还有另一个选择。 从来没有人说她也能拥有自由,会承担之后的责任,会不顾一切的拯救她。 “我……” 其实一直都很害怕。要分别了,要死掉了,要消失了,真的很害怕,好寂寞。 只是笑着度日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我真的还想和大家在一起!再久一点,再去远一点的地方。肯定是太开心了才会那么任性的,可是我超想和你们继续——” 想活下去啊。 “回去吧,理子妹妹。”夏油杰伸出手。 “嗯!”天内理子破涕而笑的将手放过去。 安静到没有声音的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在侧方响起,大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抹银色的身影已经从暗处窜出。 精准踩到了死线的主人公俯身用木刀对准子弹,毫不犹豫的抽飞。 “抱歉啊,这种大出风头的地方,果然还是要主人公登场了。说起来,我的戏份是不是有点少过头了?” 第197章 事情不要说得太绝对,万一翻车了呢 天内理子下意识朝着侧面看去。 被气流吹起的白色卷发,超过了子弹速度的瞬间爆发力,暗红色的眼眸专注的凝视着面前,确认没有其他飞驰而来的子弹后,才扫向天内理子的方向。 判断她没有被击飞的流弹误伤,就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五条悟…… 不,那只是由于相近的发色而带来的错觉。 挡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被五条悟和夏油杰笑着说出口的卷毛死鱼眼。 会被像山那么大的草莓芭菲骗到,总是姗姗来迟却又能够精准的赶上最后一刻。 让人无比安心的身影。 在天内理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现状的情况下,夏油杰一把将她拉过去,硬度最高的虹龙瞬息护住她的左右,遮掩了所有能够偷袭的路径。 而在夏油杰警戒的方向,甚尔光明正大的站在隧道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 “喂、银时,和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吧。”甚尔无视掉对他的质问,随手将突袭的手枪扔回了丑宝的嘴里。 经过对付五条悟时一开始的失误判断,对待武器的选择就更要仔细斟酌了。 距离上一次干架都过去多久了。 现在小鬼们的成长速度飞快,不小心的话,还真是会在银时身上翻车。 “五条悟已经被我杀掉了,任务和赌局全都是我赢了。如今挡在最后一步,阻止我把胜利的果实摘下来。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让步的。” “说什么大话呢,半场开香槟就是你败北的原因。” 银时攥紧了紧握洞爷湖的手,距离开战只差一个进攻的信号,他却丝毫看不出紧张感:“虽然固定的命运什么的听起来就让人恼火,但是事态差不多就是这样。” “就算聪明的补刀,也会有各种纰漏存在,所以五条君还生龙活虎的活着。” “在赌局真正的结果出现之前,这个小鬼的性命还不能让你预支呢。” 以为已经杀死了,结果对方在濒死之际觉醒了新的技能。 以为只要捅穿大脑就没有再起来的可能性,结果对方新点的技能就是可以治疗伤口的反转术式。 就算真的算无遗策的把天逆鉾也捅进了大脑里,说不定也会打个补丁。 宣称印刻在大脑上的术式没有被破坏,只需要提前将咒力储存在那里一部分,就能实现完美的治愈效果。 这样一来甚至还出现了新用法。 听到五条悟肯定没事,夏油杰暗自松了一口气。 甚尔被气笑了。 固定的命运?那是什么。 甚尔作为无咒力的废物,被禅院家漠视着成长。 最终成为了比所谓五条家五百年一现的六眼更加强大的存在。 他有计谋让五条悟他们上当,一步一个脚印的按照他的安排被消磨精力。 有力量让傲慢的小鬼感受生命流逝的痛苦,将在苍穹之间俯瞰人世的神子扯到尘埃中,再狠狠踩下去。 鲜血、脑浆,濒死的神情和徒劳的反应,和他杀掉的任务对象都没什么区别。 看吧,那群老东西们奉行的术式至上主义,到头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结果就是在这么畅快的时候,站出来挡在他的面前,说不可能赢的竟然是银时。 同样出身于禅院家,同样经历过被无视的时光。 如果是银时的话,应该比谁都要明白甚尔的杀意来自何处。 可是选择站在甚尔这边的是他,到头来最信任五条悟不会输的也是他。 所以在银时理直气壮的拦截和夏油杰警惕的视线中,甚尔反而放肆的大声笑出来了。 短暂的畅快大笑后。 那张脸上就连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饶是在对峙中处于旁观位置的夏油杰也能明白,这下子暂时不需要对禅院这个姓氏抱有疑问了。 甚尔是动真格的。 只要是挡在他面前,就连拥有同样姓氏的银时,他也不会有丝毫手下留情。 丑宝缓缓吐出释魂刀,尾部与万里锁相连。 这样一来既可以无视物体硬度直接攻击魂魄,还能保证大面积横扫进攻。 直接忽略夏油杰的防守,立刻把星浆体的命收割掉,和银时的战斗也会直接宣告结束。 以甚尔获得了最终胜利为结果。 届时要让银时做什么呢。 长刀与锁链的组合十分不伦不类,可是放在甚尔的手中,就好似它们本来就应该这样使用般自然的旋转。 铁链迅速贯穿空间,发出比子弹还要迅速的爆破声。 长刀横扫砍向银时的洞爷湖,夏油杰防御的咒灵,在短暂的轰鸣声中,顷刻间就足以将虹龙拦腰截断。 夏油杰退后护住天内理子,心中不由得惊呼这种肉体速度竟然是真的存在的。 甚至变快了,虹龙明明是防御性能最高的咒灵,结果被解决掉的速度远远超过了先前留在高专门口的那只。 武器不对劲吗。 可是银时手中的洞爷湖却能够撑得住。 甚尔保持着远距离,由于一人对峙他们两个人时占据的优势,显得倒是比方才从容了些。 “银时,都是因为你总是和那些天生就被上天眷顾,富有才能的大少爷们待在一起,才丧失了些实感吧。” “不过是从出生开始就承载了父母的恩惠而已,就在周围人的吹捧中,连他们的真实定位都认不清楚,自认为最强的冲过来。我也只好把他们全都杀了。” “别在这里碍事。现在去高专门口,说不定还能收到温热的尸体呢,五条悟的。” 银时手持洞爷湖,一下下阻拦朝着天内理子的方向横扫而去的释魂刀。空余的手略微抬起,制止想要在他身边协助的夏油杰。 “没事,这里交给我。那个老头子已经做好中断同化的准备了,想要吃煎饼就继续朝着大树根部移动。想要出去就快点接上女仆去外面吧,有人会接应你们。” 夏油杰的脚步停顿,随后调转了方向:“注意安全!银时。” 咒灵操术能够起到的帮助太小了,留在这里只会让天内理子的性命被甚尔顺便收割掉。 无论是前往深处还是去往外部,他们都要和甚尔拉开距离,才能保证安全。 “去外面!黑井,不知道黑井怎么样了!”天内理子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死掉,可是也没有时间去恐惧和后怕了。 她拽着夏油杰穿过隧道朝着外面跑去。 这样一来留在薨星宫正殿大树前的就只有甚尔和银时两人了。 第198章 兄弟啊,干架就往死里揍吧 铺天盖地的铁链飞舞,绑在尖端的释魂刀将接触到的所有物体都轻而易举的斩断。 形成将一切都席卷着破坏掉的,如同漩涡般的激流。 却唯独无法让洞爷湖断裂。 即使一次次的向着夏油杰他们移动的方向攻去,也只会一次次的被银时手中的洞爷湖以各种刁钻的角度拦截。 就这么喜欢他们吗? 不惜成为敌人战斗,也要保护素未谋面的少女。 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因为星浆体在瞬间就吸引到了银时为她拼命。 所以是因为那些同期的缘故吗。 可是没有问出口。 直到他们的脚步踏出隧道,彻底离开了甚尔感知的范围。 在整个薨星宫安静下来之前,周围都只有铁器碰撞的声音与摩擦出的火花 在这种窒息般的僵持之中。 银时率先行动了。 身姿好似鬼魅踏上了由万里锁组成的道路。 他的步伐很轻,但又无比稳重。好似如履平地,一步步都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甚尔的方向奔去。 即使甚尔先后尝试着迅速扯回万里锁,再或者朝着更远处抛去,银时的动作都没有摇晃。 被扯近的时候就保持,被抛远的情况就在半空中预判新的落脚点。 摆在甚尔面前的选择就只有两个。 一是不放弃万里锁,任由银时掌握先机,主动朝他逼近。 另一个就是。 甚尔主动放弃万里锁,貌似随意的将它踢开。 在银时失去支点而身形不稳落地的同时,丑宝已经将枪吐了出来。 没有半分迟疑,接住手枪对准预判的方向开枪。 上臂、锁骨、气管、大脑、心口、大腿,朝着六处锁定狙击,甚尔随手丢掉已经打空弹匣的手枪。抬手接住由于惯性而甩回来的释魂刀,连同万里锁一起向着银时的胸膛投掷。 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 银时在半空中调整姿势,主动舍弃掉不会危及到性命的部位,血花迸溅的同时,拿着洞爷湖尽可能的将子弹抽飞。 甚尔自然算到了他的行动轨迹,可是在最后关头,银时却赶在险之又险的角度,闪身避开直冲向胸口的刀锋,一转攻势反手拽住了万里锁与之相连的尖端。 质朴的洞爷湖以寻常木刀绝对无法达到的硬度,愣是将坚固无比的特级咒具砍断。 万里锁上和释魂刀相连的挂钩断裂,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 好像给原本激烈的战斗画上了中断符。 甚尔瞄了一眼落在银时手上的释魂刀,以及地面上和万里锁前端的挂钩。 将锁链全部收回到丑宝的肚子里。 那个挂钩被砍断了,回头还要往上面挂武器很麻烦的,绑上容易脱落啊。 “喂喂、怎么了?从武器库中掏东西的手都停下了哦,睡着了吗。” 银时将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释魂刀丢掉,依然紧握住一柄洞爷湖。 “什么啊,不用吗?”甚尔这才从丑宝嘴里拿出游云。 无视物体的硬度直接攻击到魂魄的释魂刀。 不仅外表接近银时常用的武器,而且凭借着那无与伦比的真伤攻击,只要银时用了,甚尔再拿出怎样的武器都没有意义。 胜负会在那一刻确定。 “还没有到必须要用那个的时候,我有这一把刀就足够了。” “真是被你小看了。” “才没有。” 甚尔的强大之处,银时早就理解了。 最初只是为了生存而去奋战的身躯,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成为了唯一的立身之本。 敏锐的直觉,强健的身体,极强的战斗意识。 在苦难中磨练出来的一切都成为了强大的理由, 可是强者与失败并没有什么绝对的因果关系,即使强大也有可能在最后落败,像是燃尽的篝火。 因为是强者,所以才只余灰烬。 无论如何,银时都要逆转这个结局。 既然天内理子的性命是能够在瞬间进行干涉的,甚尔的性命也同样能够在致命的攻击来临之际,规避死亡的结局。 抱歉啊。 说是什么都不去干涉,什么都不透露就是站在了甚尔那边。 其实银时选择的只是最贪婪的道路。 无辜死去的天内理子,注定会在这里成为最强垫脚石的伏黑甚尔。 两方他都要紧紧抓在手里,绝对不让他们死掉。 至于他们本人都会怎么想。 无所谓,哪有功夫管这个啊。 甚尔冷笑一声。 在下一秒,两人默契的朝着彼此的方向冲去。 即使拉开距离也已经不再是占有优势地位的当下,别管手上拿的是什么武器。 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将手里的武器,狠狠砸在对方的身上。 已经不需要再考虑拖延和削弱的其他技巧了,他们以笔直的前进轨迹向着对方冲去。释魂刀斩裂的碎石在激烈的气流下颤栗起来。 只要将对方打倒就是胜利,只要证明自己能够站到最后就是胜利。 游云和洞爷湖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手臂感受到冲击的反作用力,也不屈不挠的没有退让丝毫,接连不断的再度撞击到对方的武器之上。 有愤懑不满就倾注在攻击中,感到妒火中烧就用他的鲜血来扑灭,连带着伤感的思绪也全部化为对方的伤口。 只需要思考如何让对方倒下,只是一味的进攻就足矣。 比起说出口,比起用话语去解释,还是这样最好了。一切都在这里,全部都能够从战斗的意志中得到答案。 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特级咒具游云被磨出细小的粉。 在绝对不退让的攻势中,洞爷湖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并不是舍弃了力量,转为追求速度。而是在保持着一次次高强度的输出同时,悄无声息的逐步增快了频率。 怪物吗。 甚尔手臂上的肌肉好似炸裂般鼓起,硬是不闪不避的强行直面着接下银时的一次次攻击。 拿着武器的手臂,保持平稳的大腿,无数次扭动蓄力的腰部,身体传来了濒临极限的酸痛。 在这种时候,他才回想起自己也会有觉得身体累。 不过正是因为身体的极限,心里反而平静下来了。 如同回到了年幼的时候,每一次名义上的训练,甚尔都绝对不会放水。 一旦银时有放松警惕的地方,他就绝对会用手中的武器把银时捅穿。 那个刚刚觉醒术式不久就去挑战自己的父亲,逞强把母亲赶走,独自蜷缩在角落里忍耐痛苦的小鬼。 终于长成那么大的样子了。 习以为常的对话方式或许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 银时半句话都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觉得五条悟肯定会赢,为什么甚尔就如同命运般的没办法将六眼解决掉。 可是他们却又在对战中说了什么,在最后的攻击落下之后,双双站在原地。 “我赢了。” 第199章 别管薨星宫了,先想想自己的账单 回应他的是甚尔倒下的声音。 沉重的身躯终于将全部重量都交给了大地,砸在一片飞沙碎石之中。 银时将洞爷湖收起,转身将甚尔从地面上拖起来,让他倚在隧道口附近尚未被波及到的墙壁旁。 虽然感觉在战斗中达成共识了,但他好像真的被气到了。 糊弄过去还有点良心不安。 说不出口啊。 阻止甚尔把天内理子杀掉,可以赚到一个亿。 现在怀里的三千万定金还在提醒银时,这个世界的溢价能够严重到什么程度。 别说只是把甚尔卖了,都已经可以让新八卖身给富婆了。 银时觉得大方点,事后拿着把他卖了的钱,请甚尔吃些烤肉自助也完全没问题。 “银时,”甚尔低着头倚在冰冷的墙壁上,连动弹手指都觉得费力。 可是还有想要问出的话:“命运是什么?你能够预知未来吗,如果能的话为什么不阻止我,如果不能又为什么要否定我。” “怎么可能啊,银桑又不是哪里的预言师大人。手里没有塔罗牌也没有水晶球,但是说完全不知道的话。” 那也是谎言。 当然知道了,银时可是看过咒术回战的,并且真的一路追更到了五条悟和宿傩的决战。看着出场就格调很高的直发白毛得到了怎样的结局。 明明是jump,但是热血完全没赢啊。 完全是jump+了吧,会让人觉得现在的青少年看这些,绝对是大家的精神状态都出了什么问题。 虽然很符合时代主题,但还是想要回到初中女孩子聊今天有没有看银o的时代啊! 之后银时开始果断合上jump,转去看全职o人,等着后续到底什么时候出。结果银时都转生了,酷o皮卡竟然还没下船! 酷o皮卡本人都能把咒术回战追完了。 略去这些幕后的信息,银时将手搭在膝盖上,坐在甚尔旁边。 “命运就是那种东西。像是谁也看不到的手一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如果有人干涉一下,就会像弹珠一样偏离终点的结果,可是兜兜转转又会步入既定的轨道。” 五条悟毫无疑问的变强了。 虽然银时不想把他的才能和天赋和自己的影响挂钩,但是能够在幼时就成长为那个模样,肯定也有命运在进行平衡吧。 可是尽管如此,还没有超出无法平衡的界限,就依然会上演着漫画中一致的情节。 甚尔的计划精准又顺利。 其中他自己付出的精力当然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可是其他因素,幸运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 运气是不可控的波动。 然而甚尔绝对会幸运的消磨掉五条悟的精力,成功在咒术高专放倒他的事实,已经成为了绝对会出现的事件。 这就是不可逆转的命运了。 “呵、性格真差劲。” 说得再怎么肯定。 只要能干涉,选在一开始制止还是最后阻拦,都只是银时的一念之差而已。 “什么啊,银桑也有仔细斟酌过的。” 如果有其他方法能够让五条悟觉醒反转术式的使用方法,他也不至于非要兜圈子费那么大的力气,还要一边和天元协商一边赶死线。 在一开始就和九十九由基联系,把天元踹开,让天内理子出国就好。 可是五条悟本人板上钉钉的说他要在生死之际才能掌握咒力的核心。 银时也没办法妨碍他的成长。 保护欲过强就不是保护了,而是希望他能够依靠自己,低劣的自我满足罢了。 “况且也有想要传达给你的事情,两边差不多也能扯平吧。” “谁和你扯平了。真想看你发现五条悟已经凉了的表情啊。”即使默认了银时的说辞,甚尔也不打算在口头上退让。 “不是五条君的事情,”银时托着下巴,好像唠家常的念叨起就业问题:“想要去杀死他人,就要有同样会被杀掉的觉悟。以前,我们小时候,你肯定不会在意在某次战斗中意外死吧。” 从幼年开始就只能那样活下去。 除此之外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所以甚尔只能停留在战场上,为了活下去而战斗,为了吃上正常的饭菜而战斗,为了得到更方便战斗的咒具而战斗。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成为了天与暴君。 让甚尔远离战场的,只是找到了日向野而已。 因为有她在,所以不用依靠着战斗也能幸福的活下去了。 比起通过战斗获得什么,更希望不要失去她。 “现在惠也要上幼儿园了,你差不多也该彻底从良了吧。” “从良可养不起孩子。” 更何况他还有两个孩子要养。 就算是天与暴君,也要为每个月必须支出的房屋水电煤气垃圾处理费,交通费伙食费孩子的生活费和学费,还有赚快钱的资金而发愁。 没钱很难活啊。 “那个赚快钱的资金也该删掉了吧。到底什么时候赚到过啊,早知道赚不到就早早地停手,还能用剩下来的钱去吃草莓芭菲。” “你能够戒掉柏青哥了吗。” 不能。 银时爽快的略过这个话题:“确实都是每个月必要的支出呢!啊啊,养孩子真的超花钱的,有没有天降的冤大头金主来出资呢。” 出资是什么鬼。 要把那个小鬼当成可持续性收费项目吗。甚尔抬手抽他。 结果手刚碰到毛茸茸的卷毛。 整个高专就响起了巨大的警报轰鸣声。 首先想到的是甚尔在这里难道暴露了,夏油杰在外面通知到老师和高专中的工作人员,让全体进行警戒了吗。 结果没有其次了。 他们迅速的知晓了答案。 赤红色的咒力迅速将薨星宫的隐蔽入口洞穿。 由于深处与地面的距离差,他们甚至听到了宫殿崩塌和石块炸裂的连锁反应发出的噪音,之后才是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两人所处的位置如果静待上方的石块倒塌,无异于直接被填埋。 银时果断放弃正面对抗,在千钧一发之际抱起甚尔转移到空旷的位置。 “他好生气!刚才那发是赫吧?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嘁、真的活着回来了,让人心烦。” 第200章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顺和逆加在一起又顺又逆 甚尔完全没有和银时共情的打算。 他真心觉得疲惫,心里那些不甘和尊严,早就在和银时正面对决的时候消磨殆尽了。 已经宣布任务失败,没有理由再去加班。 所以他像是把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一样,随意的把手放在银时头顶。 就这么等着银时把他带出去。 加油吧。 可以干涉命运的银时大人,他的命就交给银时捡回来了。 救命啊! 短短时间干涉了太多的银时无声地在心里尖叫。 五条悟一早就在研究如何学会反转术式了,就连日常训练也会努力摆出帅气的poss,争取像硝子一样咻咻的用出来。 像是银时偶尔也会在私底下研究研究龟o气功波用咒力输出的正确使用方法,所以他们亲切的没有去看五条悟的一次次失败。 如同包容孩子中二梦想的监护人。 现在辛辛苦苦研究的技能终于用出来了,孩子会有些兴奋,导致亢奋过度也很正常。 毕竟也是生死之间捡回来一条命,怎么样都可以理解。 如果五条悟虎视眈眈的在外面守着他们出来就再合理不过了。 一般也会那么发展才对。 所以再怎么正常,也没有到直接轰掉薨星宫的程度吧。 这家伙真的还打算作为正经的咒术师活下去吗? 没有和天元开战,这样一来都要开战了啊! 银时抬起头仰望着漂浮在空中,垂下眼眸凝视着他的五条悟。 在视线接触的瞬间,原本还有些无欲无求的五条悟立刻换上了别的表情。 神子的淡然在顷刻间化为乌有。 狂热的笑意在他的脸上绽开,留在他身上的是人性丰富的欲望。 咒术师的疯狂、执念,找到了猎物的专注、执着,以及要在这一发,将原先不可能破坏的无效化也终结掉的癫狂。 纯粹的个人主义,什么薨星宫、星浆体,任务和职责都抛之脑后。 他只是好奇掌握了反转术式,掌握了术式反转的运用方法,以及将顺转与反转结合的虚式在手中绽开又会迸发出怎样的光辉。 现在可以用出来,绝对可以肆意的让完全相反的咒力以极其精细的操控能力结合在一起。 至于银时究竟能不能承受住,这些都可以往后靠。 因为他没有选择站在五条悟这边,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啊啊…找到你们了。” 在尖锐的警报声中,五条悟的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甚至还残留着梦游般的柔和,像是宣告一场捉迷藏游戏的落幕。 和脸上的表情形成极致的反差。 “放下那种包袱比较好哦,银时。说不定就连你也会死掉呢。” “别担心,这家伙只是银桑身上的挂件,不是有那种说法吗,背负着什么的男人才显得更帅气。” 银时单手抱住甚尔,另一只手握紧洞爷湖。 “还真是天真,让你们一起死掉哦。” “我从以前开始就是甜食党了。无论是草莓芭菲还是草莓牛奶都一应俱全,就连硝子说会有高血糖的风险,也没有舍弃过什么。” “呵呵呵、哈哈哈——真有趣。” 五条悟露出孩童般跃跃欲试的神情。 【术式顺转·苍】——苍蓝色的引力凝聚成光团,平静的停留在五条悟的附近。 【术式反转·赫】——赤红色的斥力对称着出现,好像与引力相互排斥般波动。 原本绝对无法凝聚在一起的反作用力。 在精细到原子单位的咒力操作下结合到一起,蓝色与红色相互汇聚,组合成紫色的光辉。 常理无法达到的奇迹。 五条悟感叹般的抬起掌印。 旋转的涡流在一瞬间变为暴风,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都将化为尘埃。激烈迸发的光辉灼烧着所有人的眼睑,五条悟却觉得无比爽快。 生气吗? 当然生气了。 可是那并非是对于银时选择了甚尔的怒火。 或多或少有些没有被选择的微妙感觉,就这么吃了激将法也有些许影响。 最让人在意的,反而是那之后的一句话。 在五条悟放弃抵抗,转而专心致志研究反转术式的用法,试图抓住咒力之核时。 话语超越了疼痛抵达了大脑,并且被理解。 甚尔说:看吧,银时。我赢了。 原本沉浸在理性原理中的头脑顿时被感性的愤怒点燃了。 不是呢。 才不会让别的人赢呢。 最强的是他们,除了四个人之外的最强,五条悟绝对不会承认。 所以也绝对不会让银时有认可这个结论的可能性。 别说是认可了。 就连质疑、停顿、不信任,都是让人怒火中烧的反应。 明明说着确认最强的就是他嘛。 正因如此。 五条悟的手指略微偏移,从瞄准银时致命的部位,抬高到会削掉甚尔头颅的细微差距。 突破那个无效化的防线,把应该要杀的对象杀掉。 绝对要在银时的面前证明,会赢的只会是他。 【虚式·茈】 足矣将面前一切荡平的光芒立刻贯穿了空间。 假想的洪流奔涌,整个薨星宫都被光芒笼罩。 直面这绝对的咒力输出量,银时只是在原地轻微的跳了一下。 五条悟顿时从愉快的状态中清醒了。 “哈?别开玩笑了!你的术式才不是无限制的无效化那种东西,糊弄着外面的家伙就够了,真的要把自己也糊弄过去吗?!” “知道吗?五条君。在jump里面流行的战斗力衡量标准,如果两边的实力不相上下的话——”银时迅速在半空中蓄力,寻找到咒术的核心,随后径直挥动洞爷湖。 “热血的那边会赢啊!!” 一刀仿佛斩断了空间,声势壮阔的假想质量光束消失殆尽。 别说是被护住的甚尔,就连薨星宫的深层宫殿也没有遭遇不可挽回的毁坏。 五条悟沉默的落到地上。 视线一刻也没有在甚尔的身上停留,好像因为银时接住了那一下,所以就连怒火都被清空了。 已经不需要靠着杀掉甚尔去证明他的实力了。 正面接下的银时就是现在最了解的人。 那个连五条家内部都鲜少有人了解的咒术。 在奇迹般的呈现后,竟然还有人能够完全接下。 除此之外。 “虽然结论上是无效化,但其实是咒力的吸收。” “恭喜恭喜,这个答案你也是最快得出来的,已经超过全国99.9%了,要我奖励给你小红花吗。” 第201章 天下无敌,但天上有人 很简单的道理。 假如将咒术当做咒力作为电力来驱动的小车,那么只要在被小车撞上之前,将所有的电力都抽出来,就能达到理论上的无效化。 无论具体是怎样跑起来,又是什么材质的小车,都会失去意义。 因为彻底失去咒力的瞬间就已经无法存在了。 咒式是借由咒力这个能量,才得以作为咒术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失去咒力就会根本上导致咒术的存在前提缺失。 可是反过来思考,如果一次性输出的咒力量超过了上限,就能够突破咒力吸收的防线。 亦或者就算还是可以吸收的量。 只要能够让银时不得已使用超出一瞬间的时间,就算只是多出0.0001秒这种模糊的时间才能完全吸收,咒术也会在时间差中起到影响。 即使已经被抽走一部分电量,撞上去也只是削弱版的小车,可是撞上去造成了一定伤害也依然是事实。 就是说,以前完全无法找到突破方法的无效化防线,成为了理论上能够用咒力量和时差去突破的东西了。 “结果还是没办法嘛,全都是理论可行,实践起来难上加难的东西。就不能开启一些速达路线吗,银时。” “这个是所有咒术师都心生憧憬的传说之城,积累到一定经验度才会开启的,连新手村那片不毛之地都还没出去呢,别想着挑战高级副本了。” 银时面无表情的回绝,然后才带上了丰富的个人情感发言。 “而且可以的话!我更想开通反转术式专用赛道啊!直接从新手村转移到传说之城吧,差不多也可以给我吃到治疗效果了,你都已经能生龙活虎的自产自销了。” “正解,我掌握了反转术式哦。在生死的一瞬间,找到了咒力的核心,”五条悟庆祝着鼓掌。 “然后,我可没打算彻底放过那家伙。刚才只是攻击被挡下来一次而已,没道理不继续复仇战吧。” “虽然现在已经弱到正面对决肯定会几分钟就倒下了,但是快点来受死啦。” 被提到的那家伙,甚尔本人翘着二郎腿,愣是在银时身上坐出了坐在高级沙发上的舒适度。 闻言随意的摆了摆手:“银时,你告诉他,我已经下班了,要想让我加班就得加钱。” 虚式茈在一瞬间绽放出的紫色光芒,让直面咒术的甚尔也感到了生死濒临一线的危机感。 如果不是银时的干涉,恐怕在那招之下,他就不会再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对死亡的本能畏惧、惊愕、释然之后。 甚尔脑海中浮现起来的却是不存在于这里的人,已经幻灭的过往。 还有她一定会说的,晚一点再重逢吧。 他想起家里的小鬼发现他要走后,低下头露出有些失落的表情。 所以还得为了惠,再回趟家。 没时间浪费,而且他累到也没有力气再陪着精力旺盛的小鬼打架了。 反正现在五条悟也没办法在银时面前偷袭成功,他自然乐得清闲。 像是心大到完全没有在乎刚才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五条悟没死。 那副悠哉的模样看得五条悟火大。 “银时,你告诉他。好好珍惜还在脖子上的头吧,一个不注意可能就被虚式挫成灰了。” “银时,你告诉他。不过是刚刚学会了新技能而已,真是聒噪啊,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天上面还站着人呢,想到怎么对付这种咒术无解的家伙再狂吧。” 明明没有视线交流。 五条悟紧紧地盯着银时看,甚尔坐在银时的手臂上像是在度假。 但是火药味已经溢出来了。 只是听着那一句句针锋相对的话语,银时就觉得大事不妙,他摆摆手希望两边能够停下来,至少别牵连到他。 然而强行插进去,就连声音都因为没什么底气而弱了一些:“那个、两位?银桑也不是传话筒哦,都已经这个时间了,我差不多也要走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哈?为了送那家伙回家吗?无所谓吧,随便扔到路边,会有清洁工人收走的。”五条悟恶狠狠的说完,随后扬起笑来:“比起那种穷鬼,还是选择我吧。” “银时勾连校外乱七八糟的人,意图阻止天元大人的同化计划,造成了薨星宫的损坏,这些都能原谅你哦。” 送命题啊。 在那笑容之下,绝对是如果你选另一边,这些都将是你的罪。 这种直接把人遣送到牢里关起来的潜台词。 要秘密处刑吗,这已经是会秘密处刑的程度了吗?! 还没等银时想好怎么办。 甚尔嗤笑一声,像是就为了做给五条悟看,手下用力揉了揉毛茸茸的白毛:“真是没有牌面的招数。因为觉得自己肯定会输,所以才该用威胁了啊。” “他怎么可能妥协呢,倒是你,真的想要让他背罪吗?” 这下子不需要传声筒了。 他们真的对峙起来了。 一方的挑衅对应着另一方的杀意,两个人都是一副自己强行占了上风的模样在辩论。 哇、咒术师打架真的靠嘴啊。 不知道多少人看到这个场景会幻灭。 这就是咒术师杀手vs现代咒术界最强咒术师的巅峰对决。 在银时真心的想要随手把甚尔扔下,自己走人时。 五条悟动了,算不上是迅速,没有攻击的感觉。 更像是他坐在银时旁边想要开小差时,凑过去看看银时在做什么的速度。 银时困惑的看着凑上来的五条悟:“干嘛?” 五条悟亲切的拉住了银时抱人的手,爽快的向后掀翻。 甚尔沉闷的被摔到了地上。 “终于爽快了,果然比起那家伙,还是去吃甜品吧。” 银时顿悟这小子刚才输了,然后才通过摔甚尔来找回场子:“也行。” 不过还没等他们出去,就已经有人进来了。 已经从警报和目击的画面,判断出薨星宫大事不妙的夜蛾匆匆赶到现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历经了漫长岁月的正殿破坏惨重,即使由于时光流逝,宫殿上的浮雕已经严重磨损,不见千百年前精美的工艺。 可是毕竟位于咒术高专的深处保存。 原本只要仔细查看便能体会到从中韵味的雕像,如今只残留个模糊的形影。 众多宫殿倒塌,堆砌在墙角,化为一滩碎石。 在宫殿中心。 甚尔可怜的坐在地上,倒是银时和五条悟在悠哉的朝着外面走。两个人还在争论现在能不能坐肩膀,所以一时之间忘记了警戒。 于是刚好和夜蛾撞上。 第202章 爱之心切 一时间所有人都僵住了。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理解了为什么夜蛾会出现在这里的银时,手忙脚乱的开始把责任推给别人。 “等等、银桑可以解释。这里面大多数的惨状都和我没关系啊!” 银时拼命的朝着五条悟的方向示意。 根本不需要推吧! 本来就是这家伙在过度亢奋的状态下,想都不想就毫不犹豫的炸了薨星宫,所以才让咒术高专的结界响个不停的。 都已经响成背景音乐了。 夜蛾会来薨星宫确认情况,也完全是因为五条悟的行动。 就算他们先前是因为甚尔的缘故,在正殿开战打坏了一些物件。可那也是为了任务所必要的牺牲。 起码护住星浆体天内理子的性命了。 和两眼一睁开就来找甚尔打复仇战的五条悟完全在两个层次上。 听出了银时正在把责任往他身上推,五条悟立刻找到可以反驳的关键点。 “我可是因为咒术高专里面混进来了敌人才会情急之下做紧急处理的,那是天元大人所在的薨星宫,拖久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结界的稳定和安全,以及天元大人的安危,薨星宫也不算什么吧。” “薨星宫怎么不算什么啊!给薨星宫道歉,给所有结界的中心道歉啊!”银时指指点点。 “再怎么说也只是天元大人的居所,还是天元大人比较重要啦,房子坏了再建吧。”五条悟轻快的反驳。 两个人吵着吵着就模糊了重点。 朝着这么大的房子,维修费看起来就很贵的方向一骑绝尘。 夜蛾听了他们的狡辩,依然很平静。 甚至没有要抬手揍他们的动作。 本来已经在等着挨揍的两个人一愣,眼睁睁看着夜蛾直接从他们旁边穿了过去。 吵架暂停。 “夜蛾被你打击到脑子反应不过来了吧,这是老年痴呆的征兆吗。” “有道理,我去找硝子。” 显然老师被打击到青年期就已经开始得老年痴呆的惨痛现实,导致优先度完全超过了去吃甜品。 银时也沉重的点头,决定在五条悟带着硝子赶回来之前守在这里。 就算要背锅,他也认了。 夜蛾穿过一片飞沙碎石的渣滓,脚步坚定的走向正殿中。 坐在地上恢复体力的甚尔看了他一眼,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从他的身份来说,被咒术高专的教师抓到了可实在算不上是好下场。 即使甚尔本人在咒术界中并没有多少存在感,可他毕竟是这次星浆体事件,被盘星教雇佣的幕后主使。 更不用说黑市中可能还会挂着针对他个人的悬赏。 虽然在隐退结婚的那段时间里,自己送上门来的都被他免费杀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不排除有人盯上了天与咒缚无咒力的身躯。 用这类特殊身体做些研究来利用的咒术师大有人在,毕竟疯狂起来就很难去要求什么道德。 于是甚尔在保持了充足的杀意之后,看起来意外的很平静。 他耐心的等待着,计算夜蛾的步伐,聆听夜蛾的呼吸,感受夜蛾的心跳。 最后等待着猎物到甚尔面前最容易下手的位置,在那个瞬间攻击。 不需要确认是否一击毙命,甚尔目前严重缺乏体力,保留独自也能够离开咒术高专的力气,能够在战斗中尽量不磨损更好。 然而在最方便动手的位置之前,夜蛾停了下来。 那个距离不适合战斗,更不适合抓人。 要是战斗会在更近的位置,曲臂挥拳也能够触及的范围会更加方便。 要是抓人则至少也要保持一臂距离,否则还要再探身才能抓到他。 所以夜蛾所站的距离刚好有一臂再加上一些空余位置。 处于甚尔想要攻击,必须在暴起的瞬间向前移动半步,才能将武器捅进去的尴尬地段。 夜蛾半蹲下来:“好久不见,甚尔。” 就连夜蛾也没有想到时隔多年的再会,竟然是在薨星宫中。 本来以为已经逝去了,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就活着位于面前。 那段消失的时间,不是生病亦或者死亡,而是和哪位女性生下了可爱的孩子吧。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你应该已经忘记我是谁了吧。那些都不重要,只是直到现在,我依然在为过去的我无法庇护拥有才能的孩童,放任你们被压榨着、忽略着成长而感到懊悔。” “过去你可能为了生存下来,就只有战斗的道路可以选。现在我可以为你提供另一条道路,你的背景由我来担保,这样你愿不愿意来到咒术高专呢?” 如果是在一年前,夜蛾或许也无法在短短时间内断言,他可以护住在黑市中磨砺又沉沦,踩着咒术师的尸体战斗至今,已经和黑暗深深绑定的甚尔。 可是他现在已经即将晋升校长。 雇佣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出身的人,不直接参与到任务,而是主要做些教师或者维修的工作,并不算是太过超格的举动。 只要甚尔愿意,他就可以提供工作。 如果甚尔不愿意,他也已经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工作啊。 谁要给咒术界,那堆咒术师卖命。 还不如去给富婆们当保镖。 这种在寻常咒术师,尤其是御三家看来简直是自甘堕落的工作,在甚尔心中远胜过为咒术界劳动。 可是。 他总是要多想些事情的。 甚尔的视线从喋喋不休的壮汉身上移开,看向了守在隧道附近的银时。 银时也好,五条悟也好。 在有了可以不用上学也能够获得咒术师评级的特权之后,依然选择来到咒术高专学习了。 不仅仅是知识,任务。他们在这个过程中得到的最珍贵的宝物,正是他们之间作为同伴的情感。 银时和五条悟之间,和那个怪刘海之间。 只要对方有难就会毫不犹豫挡在前方的,深重的情感,将会是一生的财富。 所以那个小鬼也会需要这个的。 一个人活下去就会寂寞,只要再多一个人在他身边,同样作为咒术师在那条道路上走下去,就能笑着了。 “我的孩子,还没有觉醒术式,但一定是个天才。再过几年也需要到学校上学了,那个时候就交给你了吧。” 在那之前,甚尔的劳动都可以当做为了那个孩子考虑而付出的代价。 所以他才接受在咒术高专的工作,不过:“为了咒术界的平稳祓除咒灵什么的,我的报价可是很贵的。” “嗯,欢迎来到东京咒术高专,甚尔。” 夜蛾向他伸出手,就像是对待小时候的他们,以及不久之前的小惠。 如今的夜蛾能够庇护他接触到的孩子。 即使这条道路的尽头不是美丽的风景,而是残酷的血战。 可是他们的力量也必然可以改变什么。 第203章 把个人隐私话题当成口头禅一样随便问,指定有什么问题 在银时迎上甚尔鏖战时。 夏油杰的手中抱着黑井,正带着天内理子前往教室的方向。 昏迷的黑井脸上还沾着已经干掉的鲜血,惹得天内理子只是将视线移过去,就不由自主的湿润了眼睛。 但她很快又会咬紧牙关不发出丝毫声音,拼尽全力的跟上夏油杰。 “没事的,理子妹妹。黑井只是昏迷并没有真的危及性命,只要及时送到我们的医生那里,一定能好转的。” “嗯!”天内理子沉重的点头。 伤势当然没有那么简单。 目测只是一击而已。 来路不明的男人或许没有要黑井性命的打算,可是他也不想让黑井碍事。 所以那一击没有收力也没有费力,刚好是能够让黑井濒死的程度。 及时获得医疗就能有救,不过只要在这一步慢上一点儿。 把黑井放在那里就能让她在昏迷状态中安静的死掉。 会言之凿凿的宽慰天内理子。 不过是因为夏油杰有更加信任的人。 他相信硝子能够挽回这种卡得刚好的濒死状态,于是要去的地方就只有一个而已。 “硝子,紧急情况。”夏油杰猛地踢开教室的门。 硝子立刻将手中的书放下,指挥着夏油杰将黑井放在教室中,进行紧急处理。等待情况好转再考虑转移到医务室。 天内理子想要跟过去又担心自己会妨碍硝子,纠结的在原地走来走去。 手上最紧急的事情终于得到了及时的处理。夏油杰心中稍微缓和了一些,摸出手机打算确认五条悟的状态,就在这时。 他察觉到了一开始就在教室中,但又被他忽略的人。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你是……?” 夏油杰手下的动作一顿。 他从未在咒术高专的工作人员中见过类似的人,并且能够进入教室,说明除了新的任课教师就是和教师或者学生联系密切的人。 再考虑到和硝子待在一起。 难道是硝子的家人吗? “什么啊,竟然认不出来我吗?你就是夏油君吧。” 金色长发的女性狠狠失落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状态,洋洋自得的用手指向自己:“我是九十九由基,听到这个名字,你就可以有印象了吧。” 短短几句话,夏油杰已经知道这个女人多半是很有名的咒术师了。 然而夏油杰处于刚补完了咒术界基础常识,对知名人物还两眼一摸黑的状态。 非要搞这种提问环节吗。 “不好意思,我要先去确认同伴的安危状态,期待和你下次再聊。” “同伴?行啊,那我也去吧。”九十九由基单手将外套拿在手里,路过天内理子时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温和笑意注视着她:“等下我来接你,不能乱跑哦。” 那笑容中带着太多复杂的东西。 好像在遗憾只有天内理子,但好像又在慰藉已经有天内理子了。 “诶?妾身?”天内理子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对对,就是你啦。你是星浆体吧,之后的生活环境和条件都有我来提供,今后不用依赖那个臭老头子也没问题啦。” “竟然说臭老头子,那位可是天元大人。”夏油杰困扰的捏着眉心。 有种被麻烦人物缠上的感觉。 对于咒术师而言,她过于轻松和随性了,从这种细节能看出来地位很高,偏偏夏油杰又没有事先了解。 “是吗,我可是立场坚定的反对主义。那种自以为是让他人献身的精神,根本不在意咒术师的牺牲,维持着所谓的稳定就心满意足的恋童癖,你不会真的抱有好感吧。” 末了,她又扯出笑容:“啊啊~还是别在这里说那么沉重的话题了,天内好不容易逃离了恋童癖的魔掌。” “还是好好平复心情吧。” “妾身…”天内理子停下了脚步。 她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银时口中负责接应她的人。 如果是那个在千钧一发时救了她的男人,天内理子愿意交付出信任。 可是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呢? 天内理子不会咒术,没有自保的能力,除去星浆体这个身份之外,没有任何地方差异于其他普通女孩子。 所以面前的女人大概就是针对着这一点才会帮助她的。 “妾身今后想要和黑井在一起,和她一起回去就足够了。同化的需求超过了时间点就会消失,所以之后应该也没有人会关注妾身的动向了。” “如果是秘密保护起来的星浆体,或许会是这样吧。”九十九由基平静的说出残酷的现实:“可是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还是不要对咒术师和诅咒师的道德抱有太多期待比较好。” “你的身体或许会有利用价值,守护你的人很少。只要让他们这样判定,你就是方便入手又很稀奇的资源。” “只是为了或许会有的利用价值,就会有人要你的命。” 天内理子深深地低下头。 如果强行要求回到原先的生活,黑井会死的。 甚至不是一个猜测,而是事实。 “妾身知道了,之后都交由你来安排。” “倒也不用那么低落嘛,以前的家和学校是全部都要扔掉了,但还是可以把黑井打包带走的嘛,是你重要的人吧。” 天内理子感动的抬起头,毫不犹豫的肯定:“嗯!是妾身最喜欢的人!” 之后黑井的伤势在硝子的反转术式下快速稳定,夏油杰又帮着她们将黑井转移到医务室,这才紧急前往咒术高专的门口。 如果按照那个男人的说辞,五条悟会在这附近死掉,可是如果按照银时的看法,他肯定还没事。 比起相信敌人更应该去坚信同伴的看法。 可是真的一步步接近了和五条悟分开行动的位置,夏油杰只觉得连手都在轻微的发抖。 他忽略那抹不安,暗自加快了速度。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九十九由基轻松跟上了他的速度:“你可以说了吧,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 这个人真的很烦。夏油杰努力没有将不耐烦表现出来,脸上熟练的带上了一抹冷漠的笑意:“你特意和我出来,是有想要说的话吧。” 九十九由基眨眨眼睛:“我不是已经在问你了吗?” 想要理解一个人的本质,就要从喜好和向往的方面入手。 愿望往往能够最忠实的反映一个人的内心。 比如喜欢胸和屁股都大的女人,就是欲望很强,比起没有更希望有,不会回避在世人眼中羞耻的标准,能够坦率表达出渴望的类型吧。 用这个问题看人,一看一个准。 结果夏油杰跑得更快了。 第204章 昨天的敌人出于各种原因今天也还是敌人 九十九由基不得不找了点儿别的问题,开始循序渐进。 “夏油君,你不觉得这个世界目前是扭曲的吗?所谓的日常要靠奋战在一线的咒术师日以继夜的辛劳维持。” “战斗永远都不会有尽头。无论消灭多少咒灵,只要普通人还在散发诅咒,它们都会继续源源不断的出现。” “除了自己远离战场,咒术师永远不会得到解脱。” “你在说什么呢。”夏油杰终于将视线分给了九十九由基。 原因无他,夏油杰没想到这种话真的是一个地位很高的咒术师能够说出口的话。 “咒术师就是为了非咒术师而存在的,我们作为强者更有责任去保护弱者,否则干脆从一开始就不要进入咒术界好了。” 九十九由基轻轻用话语敲击着无比正直又正确的理论。 “即使这次你们主要对手之一,盘星教就是由普通人组成的。你们要保护的对象主动出于私欲站在了你们的对面,还要坚信那个理念吗?” “诅咒师在金钱的力量之下,就只是他们手中的刀而已。所谓的弱者可是顺利踩在强者的头顶了哦。” “还是说就算禅院甚尔真的杀掉了五条悟,你也能把咒术师和非咒术师通过力量和立场彻底割裂开吗。” 前者夏油杰无言以对,可是后者他可以争辩一下:“那个男人是无咒力的特例。” “无咒力,可是他既不是被咒术界认可的咒术师,也不是被咒术界悬赏的诅咒师,甚至没办法不用咒具就去祓除咒灵。只能说是拥有天与咒缚的普通人了吧。” “这是咒术界的评定标准太死板了,那种强度,他完全有一级咒术师的实力。” “嗯~五条悟是被咒术师杀掉,就能够让你好受一点吗。” 丝毫没有在意夏油杰的身体明显僵了的异样,九十九由基也表示比较赞同甚尔约等于咒术师的理论。 毕竟把天与咒缚当术式,他就单纯是把所有咒力都拿去强化身体了。 没有输出咒力而已,倒也不至于直接把人开除咒术师范畴。 虽然咒术界官方并不在乎天与咒缚·肉体才能这个方面。 “不过说了这么多,还是在说普通人也不像是你想的那样啦。比起坚持那种太过想当然的道理,还不如来我的这边啦,银——” “闭嘴!” 夏油杰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五条悟的身影。 来不及计较身旁聒噪的女人在刚才都输出了怎样的内容量,他只是攥紧了一直没有回信的手机,跑到五条悟的身侧。 咒术高专的制服外套被刀锋彻底划开,从残留在衣服上的痕迹都能够判断出这一招的伤势不轻。 是以上下处某一方为支点,好像要将整个人都用刀划破般,堪称是开膛破肚的狠厉招式。 只是碍于刀的长度或刺入的深度不够,所以才没有让内脏也从身体里涌出。 可是这样残酷的伤势只表现在衣服上的血痕,身体上的伤痕已经逐步恢复,只留下淡白色的印记。 五条悟本人安静的矗立在血泊之中。 他浑身散发出一种陌生的气息,不像是夏油杰曾经见过的五条悟,更像是以他为原型的雕塑。 苍白、静谧、冷酷。 夏油杰顿时有些担心。 即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伤口已经显现出愈合的痕迹,可是真的能够触碰他吗? 真的不会在手指碰到的那个瞬间,就让五条悟前功尽弃的像是熟过头的果实一样碎掉吗。 “天赋不错嘛,他学会了反转术式哦。” 九十九由基还是有点可惜,夏油杰没有对他自己的理想幻灭,转而去了解她的理念。 明明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是术式和体术水准很高的咒术师。 在刚刚高专二年级,就已经达到了不知道多少咒术师终其一生也无法抵达的境界。 有那么多有资质晋升为特级的同期,银时却总是不愿意对身边的人下手,多可惜啊。 这可是考虑到他的心情,才努力挖墙脚找同期陪他的,心情和精神应该也会更稳定一些。 夏油杰不至于连五条悟学会了反转术式这点都看不出来。 不过他短短时间内已经把握了对付九十九由基的技巧。 只要把她多余的话都跳过去,只问自己想问的,再捡着想知道的听就好:“现在这个状态有我可以帮助到他的地方吗?” “建议先放着,”九十九由基绕着五条悟打量了一圈:“眼睛没有伤口的样子,真是幸运呢。不过额头这边有细小的痕迹,看来是刺进去了什么。” “刺进去了……” “他应该在用反转术式进行大脑的修复了,虽然不清楚具体到了哪一步,但是不小心打断他,会发生惨案呢。不过听听声音应该没问题,不至于这种程度就终止啦。” “嗯…肯定很痛吧。悟,我们的任务已经成功了,理子妹妹平安。硝子现在位于医务室,银时和那个男人目前在薨星宫,不用担心,后续我会去处理的。初步治疗结束后,立刻去医务室吧。” 结果之后。 五条悟完全没有去医务室的意思,还没等夏油杰插手,他就已经飞快的去把薨星宫炸掉了。 九十九由基在旁边抱着肚子,整个人笑得就快在地上翻滚了。 只有夏油杰脸上一片灰白。 看样子,就算不是为了理子妹妹,他们好像也得和天元大人开战了。 在开战之前,希望不会被夜蛾老师揍死吧。 可是事后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挨揍。 天元大人好像也不是很在意。 明明不仅仅是没有得到星浆体的问题,他的薨星宫都被炸掉了。 可是夏油杰作为旁观了全过程的参与者,甚至没有听到任何惩罚的消息,就连账单都没寄给他们。 没有得到星浆体的天元大人究竟怎样进化了,还是说其实有其他可供替换的星浆体,这一切都成为了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知晓的谜题。 无法探究到核心的夏油杰只知道和往常没有差别的日常延续了下去。 天内理子的未来由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来担保。 事件就以此为结论,宣布了结束。 “那个女人竟然是特级咒术师……”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现在也是特级了,那堆烂橘子说我是咒术界最强诶。” “特级有什么的,除了多出来的任务量你得到了是什么?补贴?为什么都特级了还给那么少,高危职业起码给我翻五倍啊。” “那不是完全没赚吗,加班很累的哦,五条,身心都是。你终于也要加入到这个行列了。” “特级!好帅啊!五条学长!你是咒术高专里第一个特级诶!又是特级又是第一!” “灰原,都说了还有一个女人吧。那个人也是出身于高专的。” “诶、完全没听说过。” 他们一行人聊着天走到操场,在简单的热身活动之后。 任课教师姗姗来迟。 “我就是你们以后的体术教师,伏黑。”甚尔手上拿着货真价实的咒具,那在太阳之下反射出的寒光,让人不由得想到了上面沾血的模样。 “总之谁要先来挨揍?” “啊——!银时!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伏黑是谁啊,假名?” “身体素质不错啊,肌肉都长得很标准。” “终于我们也要有体术老师了!” “你们的反应是怎么回事?” 银时在一片混乱中摸摸鼻子:“这个叫那个啦,反派加入队伍的环节,在rpg游戏里面不是很常见吗。” “很常见,”经常打游戏的五条悟无法反驳。 “也就是这家伙以后会弱到完全派不上用场,现在就把他踢出我们的冒险者小队吧。” “洗白弱三分,悟的提案很合理,夜蛾老师也会同意的。” 洗白,这家伙真的能洗的白吗? 在学生们的抗议声中,新上任的体术老师已经拿着咒具在他们冒出更多异议声之前,就先一步把抗议揍回去了,能发出的就只有挨揍的痛呼。 真的在往死里打!真的毫不留情! 这真的是合理的体术训练吗! 第205章 你可知爱的味道?——是资本主义的阴谋啊! 这个节日,是女人要将巧克力和心意一起送给喜欢的男人的节日。 这个巧克力,是代表了爱意的特别的巧克力。 类似的话术,想必大家已经在电视或者传单上看过不少了吧。 怎么想都只是营销公司为了把巧克力和爱捆绑在一起,为了让巧克力好卖才想出来的策略。 实际上巧克力就是巧克力。 巧克力的形状大小是什么样子都和爱的形状大小没有半毛钱关系。 甜蜜的背后是单纯依靠金钱维系的冰冷利益。 所以,卖巧克力、送巧克力、收到巧克力的人,通通死刑。 这个策略明年开始执行。 “今年收到个一块两块也没关系吧——!” 银时崩溃的趴在地上:“爱那种东西无所谓了,至少分给我一点儿糖分啊!” “去向你班里那个女的要不就好了?你在扭捏个什么劲。”甚尔瞥了他一眼,继续护理手中的咒具。 “可悲!在今天不一样啊,今天如果脑子空空就被糖分驱使着去做傻事,肯定会发生那种事情的,你是体术笨蛋所以想不到吗。”银时盘腿坐在地上。 “杀了你啊,银时。”甚尔抬脚踹他。 银时抬手挡住甚尔,模拟着真的问硝子要了之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比如,喂、硝子,反正你的巧克力也送不出去吧,比起送给那堆家伙,干脆送给银桑啊,会和糖分大神一起感谢你的。” “路线一:就那么想要得到爱啊,虚荣心是不是太强了?如果情人节一块都收不到会哭出来吗,好恶心。” “你的个人情感太强烈了吧,说到底巧克力就只是巧克力。” “那么想了的路线二:哈?那个啊,我的巧克力可是倾注了满满的心意的,虽然对待你们,做梦也提不起什么爱情,但别小看友谊巧克力里面的人情味啊!好恶心。” “到头来还是归到好恶心上来了,觉得恶心的是你吧。” “路线三:为什么追着我要啊,你铁定是暗恋我吧,真恶心。” “恶心的也是你。” 甚尔忍无可忍把手里的咒具朝着银时扔过去:“上午是我的休息时间,别翘课了就来这里玩。” 银时头上插着刚刚好把天然卷分成了两半的苦无,被干净利落的扫地出门。 “你也一块巧克力都收不到吧,狂什么啊!” 他把头顶的苦无拔下来扔回去,将天然卷打理的更规整一些。 然后努力了几分钟看向走廊的窗玻璃。 失败了。 会言之凿凿的宣告今年肯定没有巧克力,原因来自于去年。 整个情人节,银时都很体面的像是根本不知道情人节一样,没有多说半句话。 夏油杰或许是出于不想给女生们增加不需要的义务才保持了沉默。 可是对银时来说,他就只是单纯不愿意让五条悟知道。 万一掀起来什么比一比情人节谁收到的巧克力数量最多大赛,那就是噩梦的开端了。 所以银时一边保持着说不定巧克力会从天上掉下来的期待,一边保持了安静。 安静的和五条悟待在宿舍的大厅通关了两个小人协作闯关的游戏。 之后惊恐的发现情人节收到的就只有无聊的通关记录,等待的结果是半点儿糖分都没有。 这还不如去食堂大吃特吃啊! 女生比往日还要粘的更紧。 庵歌姬都快以分钟为单位的喊硝子去商量事情了,她出现的太过频繁,导致冥冥只是间歇性的出现在她们旁边。 两三个人却依然完美的营造出男生别想靠近的小圈子。 不过整个情人节结束了,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银时眼睁睁看着庵歌姬跑过来,又从他身边穿过去,平静的接受了没有巧克力的事实。 “所以说这种男女比例简直没有任何平等可言的学校啊,去年还能说是均衡,今年只剩下绝望吧。” “让灰原或者七海性转一下好了,以前也不是没有搞过,那个凸凸平平神教还是平平凸凸神教的,情人节才是他们的主场啊!灰原就像是会弄出来友情巧克力的人。” 然后直面如今大概率也不会有巧克力的现实。 他挠着发丝试图在短短时间内挠直了,推开教室门走进去。 灰原和七海在硝子的一左一右捶肩膀。很合理。 夏油杰和五条悟规规矩矩的跪坐在硝子面前。不合理啊! “你们在研究什么请神仪式吗,知道了,银桑会坐到一边去看jump的,你们怎么样都随意。” “禅院。”硝子朝银时招招手。 在银时逐渐困惑的视线中,下一秒硝子的手中像是扑克牌一样出现了三盒叠在一起的巧克力。 “硝子大人——!”银时问都没问,果断的冲到夏油杰和五条悟中间的空荡,虔诚的跪拜。 “节操一点儿都不要了吗!好吧,我宣布这点还是你赢了。” “不,别比这个,节操还是留一点儿更好。” 本来就是因为情人节唤醒了青少年心目中最直白的虚荣心。 可以吃不到,但是不能真没有。 就算是友情巧克力,甚至干脆是妈妈送的,也好过一些真的一块都收不到的同期。 所以他们才会整整齐齐的拜托硝子起码给一块。 如果连节操都丢了个干净,那还要什么虚荣心啊。虚荣心已经荡然无存了。 “银桑才不是怀着那种之后能够领到巧克力,现在就像是为了领鸡蛋,去听可疑的健康保健品讲座一样卑劣的心情来忏悔的。” “喂、这家伙若无其事的在骂我们啊。” “别去听奇怪的讲座啊。好了,悟。在他领到巧克力之前,先为了忏悔降下天罚吧。” 夏油杰和五条悟瞬间达成共识,两边按住他一起揍。 “等等,别那么着急。这可是获得巧克力的关卡,但凡有一个人没有拿到都很绝望吧,所以还是友好友好的三人忏悔。” 银时在两边夹击的风雨中合拢双手。 “都到这个进度了,差不多也该为了自己的现在过去未来忏悔了。正所谓连载至今多少都会有被讨厌的地方,一直在努力找空隙凑字数真是对不起。” “不过这个也不应该归到银桑的头上吧。” “我也要忏悔吗?”五条悟真心不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事情。 不仅实力变强了,已经是公认的最强了,任务的达成率也很高。 上一次被夜蛾说教的原因还是。 “顺手砸了仓库的天花板不好意思?反正会拨下来维修费啦,比起旧的还是新的更好吧。” 对比总是会搞出来大乱子的同期,夏油杰真心觉得自己算是遵守规则了。 不过。 “我……单纯为自己忏悔好了。” 第206章 人积攒太多压力就会低落,可是想到这个就更容易积攒压力 在五条悟掌握了反转术式的用法,并且成为了咒术界公认的最强之后。 五条悟脱离原先的三人组队,单独行动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即使会咒骂高层的烂橘子。 可是客观事实上来说。 只要个人能够在能力范围内完成尽可能多的工作,就可以减轻其他咒术师要承受的负担。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们没有阻止的道理。 多少会有些少了个白毛而感到的空虚。 不过夏油杰大部分时间都会和银时一起行动。 银时散发出的气息过于轻松和可靠,在吞入无味道的咒灵球所带来的情绪沉闷之中,夏油杰已经下意识去依靠他了。 偶尔银时也会有别的工作,需要和夏油杰分开。 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吸收咒灵的小部分时间里,看着扭曲的咒灵和四溢的诅咒。 夏油杰总是会思考。 他的实力已经跟不上五条悟和银时的步伐了。 只是由于任务的完成率和贡献度,让拥有咒灵操术这一无上限发展术式的他能够登上特级之位。 然而这和绝对的力量,至高的强者是存在差距的。 五条悟强在术式,银时强在体术,硝子胜在治疗。他们的最强,真的需要各方面都没有做到突出水平的自己吗。 强者和弱者的评定标准并不固定。 本身强弱的概念就是在竞争和比较之中诞生的。 普通人是弱者,他们自身并没有匹敌咒术师的力量。 可是假如雇佣了甚尔这样强大的刀刃,咒术师反而沦为了弱者。 咒术师是强者,他们拥有着凭借术式、咒力和掌握巨大力量的资质。 然而低级咒术师无论有多少,加在一起也比不过一个特级的价值高。 对于咒术界而言,特级也好,低级也罢,全都是维护社会的道具。 道具的磨损度是不会被重视的。 因为战场绵延不绝。 夏油杰原本自认为拿到特级的实力,就一定能够更好的保护普通人,也能够改变咒术师的处境,让大家轻松起来。 但越是努力,越是充满希望的锻炼,就会发现前路一片黑暗。 理想从最开始就是因为缺乏充足的了解,仗着赤诚和信念而产生的错觉。 如果咒术师是为了非咒术师而存在的,那又有什么是为了咒术师而存在的呢。 战场?咒灵? 诞生出咒灵的不就是非咒术师吗。 正确的道路究竟在哪里?能够守护普通人和咒术师两方的道路真的存在吗? 或者说,真的有意义吗。 “诶——自己啊,”银时已经死缠烂打的拿到巧克力了,他一边嚼一边说话。 “真是符合人物设定的瞄准角度,所有人闭上眼睛总是能想起来几件黑历史吧。说着‘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的人,会比说‘吾之生涯一片无悔’的那种要更辛苦哦。” “新年都已经过去了,烦恼早就要跟着钟声一起扔掉了,留着当纪念品也只会有小纪念品继续冒出来的。” “整个人都要变成由纪念品组成的了。” “杰,心情不好?” 五条悟将手臂搭在银时肩膀上,借力去摸夏油杰的口袋,把糖球塞到他手里:“吃吧吃吧,中午再去吃荞麦面。” “冬天的荞麦面很有韵味呢,我记得之前和歌姬前辈出去的时候,看到开了新店。” 硝子拖着脸颊回忆,又想到了让人失望的事情长叹一口气:“啊……我们学校没有心理咨询服务,你能吃点好的,靠着分泌出来的多巴胺自己调整就好了。” “提问!硝子,还有其他可以分泌多巴胺的方法吗?”五条悟高高的扬起手臂。 硝子掰着手指数:“除了饮食之外。适量运动、社交、保持良好心情,还有规律作息。” 五条悟果断的放下提问的手臂:“我们还剩下社交这一点。” 没办法,咒术师的工作环境是这样的。 比起适量运动,光是前往任务地点这一项就容易付出超量运动了,更不用说还要去寻找。 每天晚上是任务高发期,睡得晚还起得早,正常人谁能在这种强度下保持良好心情啊。 整个人都要燃烬了。 “呀、那不是就快没了吗。”经常会自己接些其他任务的银时有点心虚。 说是其他任务。 但实际上银时也不管接到的任务究竟会不会和咒术界相关。 基本上在灰原和七海的任务地点周围,以能够尽快支援的距离为考量。 有什么,银时就接什么。 任务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在可能孕育出土地神的小村子旁边,爬到山上采蘑菇。 银时总不好叫上夏油杰陪他一起采蘑菇。 他不小心误食了还能自己爬起来,夏油杰误食了,要去哪里找医生啊。 “好了,中午去那家店吃面吧。” 夏油杰把糖球塞在嘴里,他并不是长期感受负面情绪的。 在他们四个人凑在一起,或者至少有银时在身边的时候。 就算是夏油杰也能感受到一种身边的人都安全带来的安心感。 平静的日常本身就是幸福的源泉,所以咒术师的未来再怎么黑暗也能够接受。 “也叫上灰原和七海,他们总是往二年级的教室跑呢。” “尤其的很黏硝子啊,不过我知道他们内心也是崇拜我的吧,毕竟是最强呢。” “不不,那个怎么看都没有崇拜吧,”银时绕开最好搞定的灰原,直指七海:“不如说连尊敬都不剩下了。” “都是五条的错吧,七海很遵守规则的,可是名副其实的好孩子。” “七海?他也是傲娇吧。” “你没立场这么把问题丢在别人头上啊。” 不过平衡是不是有点过了呢。 如果说原先还有点保持光明的感觉,现在都已经是一副拿开心的事情强撑着,努力让自己不要堕落的模样了。 所以才说总是把所有事情背在自己身上的小鬼很麻烦啊。 严格意义上是世界的错来着。 “银桑最近的兴趣是去各种小村子里面。” “好奇怪的兴趣呢,说是风土人情,其实就是偏僻地方嘛。”咒灵的实力也和东京的有绝对的差距。 银时无视掉五条悟明晃晃的看不上。 貌似闲谈的随口说:“反正那种任务可以喊我一起。” 在五条悟爽快答应的声音中,夏油杰也笑着点头。 之后加班时间更多了。 五条悟已经可以在接到小村子任务后,千里迢迢的把夏油杰和银时一起搬过去再做任务了。 “都是长距离定位再移动太好用了啦,很快吧。” “虽然能够三个人做任务很感动,但还是咒灵比较好。” “我吐到你脚上也绝对没问题吧,哔——” 第207章 通勤时间四个小时起步的工作不能去啊 从大地覆盖着白雪的冬日,经过冰雪消融的春天。 夏日来得安静又迅猛。 夏油杰坐在休息的长椅上,手边还放着一罐带着水珠的冷饮。 罗列的自动贩卖机间歇发出跳动的荧光,吸引着路过的学生。 灰原走过来灿烂的朝着夏油杰打招呼:“夏油学长好!” 他规矩的问好,下一秒就带上了些跳脱坐到夏油杰旁边:“辛苦了!没有看到禅院学长他们诶,平时都待在一起的吧,像是我和七海一样。去休息了吗。” 夏油杰带着些轻松意味的笑出来。 灰原或许不当咒术师,也会很适合当脱口秀演员吧。 “最近关系到小村子的任务很多,跑到好远的偏僻地方加班之后还要连忙赶回来,一去一回银时就容易抱怨,现在应该在哪里偷懒吧。” 比如躺在森林中最粗的那棵樱花树上,在绿叶的夹缝中翻着jump。 银时很懂得调节任务和休息之间的度。 即使夏天已经任务量严重负荷了,他都可以抽出来看jump的时间。 像是习惯了忙里偷闲的日子。 五条悟则是截然相反。 因为有反转术式可以支撑大脑的消耗,所以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的身体利用到极致。 即使在升到三年级之后,夏油杰同样的晋升为了特级咒术师,但他们本质之间承载的压力依然是不同的。 五条悟是最强。 对最强的严苛要求体现在方方面面。 从自身实力上需要有顶级的术式,独自灭国的杀伤力。 从外界评价上更是需要有大量不间断的任务增加影响力。 夏油杰和银时的个人任务量远远低于可以牺牲睡眠时间,忙得连轴转的五条悟。 其中银时甚至碍于有太多时间放在陪同和其他杂事上,等级依然停留在准特级上。 不过夏油杰觉得他的术式是无效化的原因也占据不少的份额。 明明是最强,但是却得不到认可。 烂透了的咒术界高层。 “和前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夏油学长总是会笑着呢!” “我不是一直都在笑着吗?”夏油杰从自动贩卖机那边买了瓶冰可乐递给灰原,“如果在值得信任的后辈眼中变成了苛刻的学长,还真是伤心。” “才没有啦!啊、冰可乐!谢谢夏油学长——”灰原得到了冰可乐,露出看到食物就开心的笑容。 这孩子真好搞啊。夏油杰没忍住笑意,不知不觉勾起唇角。 灰原手舞足蹈的继续补充:“该说是感觉吗?和有一段时间的学长相比,要轻松好多。” “有一段时间?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看来我也有点改变了吗。” 灰原说的时间段很模糊,不过夏油杰还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时候。 结束星浆体任务后,很长一段时间夏油杰都处于矛盾当中。 越是反驳九十九由基的观点,就越是发现过往坚持的一切,都是在没有认清现状时对理想的美好虚设。 理想过于美好,才会觉得现实如此幻灭。 夏油杰在幻灭的同时和大家在一起笑着。 在笑着的同时又要忍耐所有人都会被压迫的命运,继而感到痛苦。 最后将苦恼藏在谁也不会注意的角落,矛盾的继续着日常。 可是尽管如此也被发现了。 温柔的发觉了,和缓的抚平着。 甚至都没有夏油杰预想中的说教和辩论,他们的处理方式很和缓,就像是承认了夏油杰的痛苦。 那也不是他的罪过,只是夏油杰比大家都要纤细一些。 在所有人接受着残酷的现状,自觉的麻木之时,只有他还在因为麻木而感到痛苦,因为痛苦才不得不抗拒沉沦。 “因为被温柔对待,我就满意了吧……真是不像样啊。” 简直像是不愿意离开依靠,拒绝独自成长的孩子。 想要去依靠,只要依靠了就能减轻压力,实际上也已经在依靠他们了。 在松一口气的同时,涌起来的是若有若无的负罪感。 “听到学长这种各方面都很完美的人,竟然这么评价自己的感觉真奇怪。” “奇怪吗?” “嗯!奇怪!如果我能够做到夏油学长的程度,成为强大又温柔的人,”灰原连深思的时间都没有,好像一早就这么觉得般断言:“会觉得祖坟冒青烟了!去世的祖先一定会为我骄傲吧!” 他爽快的竖起大拇指。 夏油杰没崩住顿时笑出声:“祖先也会很开心,那确实是好事情。” “对吧!祖先肯定能够好好看着我的大活跃,咒术师真好啊,燃起来了!我们明天要去很远的地方做任务了,会记得给学长带特产的。学长喜欢什么样子的口味?” “我吗,”夏油杰算是好养活的类型,没有五条悟和银时那样对甜味的过度追捧,也不像硝子那样绝对讨厌甜食。 “甜的和咸的都带一点比较好哦。” “好嘞!” “你们都已经得到消息了,那银时应该也会跟着过去吧,他之前还问我要不要去采蘑菇。” “蘑菇好吃吗?禅院学长啊,总是把我们当小孩子看待,明明都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了。不过这次也让禅院学长看看我们的大活跃!” “吃完就口吐白沫了,银时的祖先应该也有大活跃。他以前就是这种人吧,也不是控制欲旺盛,他对待新的一年级就没有这样的架势,所以应该只是单纯的很担心吧。” “好!这次任务就要告诉禅院学长,不要担心我们了!” 灰原信心满满。 如果是东京及其周边地区的任务还好。 但凡接到了偏远些的任务,光是从东京到任务地点的时间都要花上不少时间。 就算交通线再怎么方便,坐久了也还是累吧。 更不用说银时作为准特级还有自己要单独完成的工作。 现在灰原终于意识到那个人说的累是累在哪里了。 长时间的奔波在任务地点之间,光是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就会让人心神疲惫。 更不用说银时接一些乱七八糟的杂活时,可以获得的报酬远远低于付出的成本。就像是为了月薪两千还没有保险的工作,每天硬是给自己安排了四个小时起步的通勤时间。 这样一来长时间的坚持也没有意义,就算坚持下来了,也早晚会有那个时刻吧。 疲惫到极点后脑子说服自己。偶尔一次,不去也没关系啦。偷个懒给自己放个假好了,反正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灰原从未像此刻一样,如此猛烈的祈求过银时快点出现。 辅助监督的情报有误,这才不是什么二级,是货真价实拥有术式的一级咒灵啊! “七海!求救的邮件发出去了,电话还没有接,现在就是拖延时间了!” “知道了,保持体力和咒力,避免正面对峙!避免直视!” 第208章 不要在濒死时露出那么善解人意的笑啊! 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不可言说。 不可聆听,不可言宣,不可定义。 即使碍于传播力和影响范围而只是达到了一级咒灵的水平。 但是在这片森林深处的山洞里,潜藏着的毫无疑问是产土神的信仰。 在千百年间代代祭祀的土地保护神,货真价实由于信仰而诞生出的咒灵。 原本在没有发起进攻之前调查清楚,再呼叫支援的话,小规模的土地神也并非不可祓除。 可是他们选取的时间点太差劲了。 一开始只顾着辅助监督提供的情报,认定是自然出现的二级咒灵,在他们的合作之下可以轻松祓除。 所以全然放弃了核实。 等到开战后才猛然察觉到这才不是区区二级的水准。 七海和灰原第一次在没有银时的陪同之下,直面一级咒灵带来的威压。 已经堕落为咒灵的土地神概念,整个模糊的躯体都在暗紫色的混沌中翻滚。 视线触及的瞬间就会感到眼睛一阵酸涩。 不能直接观察。 原本独属于神只的意识还在悲鸣,发出的尖锐声响让耳朵都感到阵痛。 不能近距离听到。 方才灰原和七海的喊话就是最后了,即使只是简短的提醒,也让喉咙里传来一片火辣的刺痛。 不可在神明之前言语。 即使已然是咒灵,信仰也依然让祂与寻常咒灵之间存在着差距。 无论怎么说,交给他们来处理也太超规格了。 七海将在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种种阴谋论抛到脑后,专心迎战。 灰原按照他与七海在私底下经常训练的拖延时间方法开始行动。 可是还没等他多动几下。 咒灵已经在短短时间内锁定了他的位置,暗紫色的光束瞬间就要覆盖灰原的下半身。 危险感如同潮水般逼近,不躲开会死。 灰原下意识像是避开体术老师往死里抽的攻击,冲刺般朝着旁边飞扑。 触地瞬间双手撑住,接连着翻滚躲过分散的细小光束。 终于在手机不慎摔落后。 保持着呼叫状态的手机彻底被暗紫色的光束吞没,咒灵再度归于平静。 原来是声音啊——! 灰原的手还撑在地上,他一动不敢动,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僵在原地。 七海还保持着朝灰原那边支援的姿势,如今也完全不敢动了。 谢谢伏黑老师,以后再也不在私底下吐槽他根本不会教学生了。 被揍到差一口气就会死,真的能结结实实的变强,也真的能增强对于危机和死亡的敏感度。 也谢谢禅院学长,就是这个人教的完全没派上用场。 他根本没说过咒灵是远程攻击的要怎么拖延时间啊!互相吸引注意力,然后在原地等死吗! 灰原和七海几乎快要屏住呼吸那般小心的保持着安静。 周遭也如他们所想的几乎要凝固住,只有尘埃在洞口洒下的月光中翩然起舞。 这样子应该就是暂时的安全了吧。 只能寄希望于银时的支援或者辅助监督察觉到不对劲的救援。 他们尽量不去触及神明的准则。 也就错过了暗紫色的雾里逐渐凝结出了实体,原本只有缝隙的地方睁开了庞大的独眼,咒灵在山洞的最中央张开独眼之下巨大的口。 暗紫色的诅咒在口中悄无声息的收缩,凝结,汇聚。 直到祂将光束吐出的那个瞬间,灰原和七海才察觉到太天真了。 可是已经晚了。 没有什么要遵守规则的必要了,七海猛地奔向远离灰原的方向:“灰原——!!” 一瞬间咒灵调转了方向,原本按照逆时针方向已经逼近灰原的光束在瞬间调转方向,顺时针的朝着七海喷涌而出。 躲不开,即使调转方向,按照咒灵向着四周扫射的攻击轨迹来看,也没有规避的可能性。 那么既然咒灵的辐射范围只包括腰部以下,那么就—— 七海高高的跃起来,几乎要触及到洞穴的顶部。 与死亡无异的光束从脚底穿过,紧接着原本快速旋转的光束却产生了略微停顿,似乎要再度转换方向。 灰原连滚带爬的跑到离七海最远的方向:“七海!!!” 咒灵不再迟疑,朝着灰原的方向继续旋转。 这时,灰原和七海终于顿悟了遇到远程攻击的咒灵要怎么处理。 要靠躲,只要能够在搭档争取来的间隙中调整状态再躲过一次攻击,就能继续为了搭档争取时间。 咒灵想要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就需要蓄力的时间,而他们想要拖延时间就要把蓄力也考虑在内,绝对不能让这个平衡被破坏。 直到灰原在一次跳起的过程中,发出了轻微的痛呼声。 在光束冲撞着岩壁,石头不断被碾成粉末的洞穴中不算是什么嘈杂的声音。 可是咒灵却没有再度旋转,而是停在了灰原的脚下。 独眼闪烁着诡异的光亮。 咒灵抬起了庞大的头颅。 光束毫无疑问的瞄准了在半空中下落的灰原。 心脏好像被捏住了般窒息,收缩的瞳孔凝视着这一幕,沙哑的喉咙吐不出任何话语,身体已经僵住的瞬间,七海眼睁睁看着灰原的视线略过咒灵,朝着他露出来一个无声的笑容。 好像在说已经努力了,这样也没办法了嘛。 苦楚而酸涩的,带有些安慰的灿烂笑意。 “救命啊啊啊啊!!” “听到了听到了,英雄会踩到死线安全上垒的!那边的吵死了安静一点!”从天而降的学长踩着洞穴残存的石块,一步步稳健而又迅速的好像乘着风抵达。 随后毫不犹豫的踩在了灰原的身上。 银时俯身,洞爷湖精准的劈开来势汹汹的咒力光束,下一刻那满是诅咒的光芒就已经荡然无存。 灰原狠狠砸在地面上,银时从他身上蹦下来。 七海不管不顾的跑过去,把灰原从地上拽起来。 活着的,伤痕累累但还活着,龇牙咧嘴可是还傻兮兮的笑着。 “七海,你快要哭出来了哦。” “你少说两句!”七海咬牙切齿的想揍他,又忍着没动手。 银时把洞爷湖搭在肩膀上,毫不退让的看着咒灵巨大的眼睛,朝着背后的两个人摆摆手。 “快点走吧,留在这里碍事,有话去外面再说。” “谢谢!禅院学长!” “学长,我,谢谢你救了灰原!” “努力得救的是你们,银桑只是正好在周围有任务,接到邮件来看一眼而已。说起来你们还是第一次呼叫啊,不过没有第一次免费,我要抽成的,任务酬金的一半哦,记得是一半哦!记住啊。” “谢谢!” 咒术高专的二年级组两个人一起朝着森林外面跑去,逐渐变成小小的人影。 银时握紧了洞爷湖,在咒灵震怒的轰鸣声中。 毫不迟疑的冲了上去。 “不应该来的小鬼们也退场了,现在就是我和你的对决了。差不多也该安眠了吧,土地神大人啊!” 第209章 捡咒灵掉的钱不吉利 以封闭五感为主要反应的术式效果,在吸收咒力的机制之下,只能沦为银时积攒起来的咒力材料。 接连发射出的光束纷纷被看似脆弱的木刀挡住。 咒灵不得不放走了送上门来的猎物之后。 迅速的得到了应对的策略。 独眼死死盯住银时一人,暗紫色的光束好似瞄准他的聚光灯。 专注的对准了战场上孤身一人奋战的武士。 银时没有闪躲,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这一年的折腾终于结束的爽快,动作大开大合的将光束击碎。 暗紫色的光辉瞬间解体。 已经没有再度凝结的机会了。 背对今夜如水的月华,在天地都好似泛着银白光芒融为一体时,男人顶天立地的站在咒灵面前举起洞爷湖。 一刀将庞大的咒灵劈开。 消散的诅咒彻底融入到咒力的海洋中。 “完事了。一个两个都那么精神的,银桑总是要跟着小鬼出任务也挺累啊。以后终于不用坐那么远的车,跑到这种穷乡僻壤的森林里面挖蘑菇了。” “而且大多数不是都有毒吗,根本就不能吃啊,没有点合适的战利品可是很影响兴致……” 啊、还真有。 银时将洞爷湖搭在肩膀上的时候,正好低下头看到了在咒灵原先盘踞的地方还放着崭新的铜钱。 在月光之下散发出柔和的金钱光芒。 他果断扑过去把铜板一把按住,从圆形的石块中间抠出来。 “一百日元啊,真幸运。” “不过都是这种级别了,起码给我放个十万进去比较符合身价吧,大名鼎鼎的土地神就一百日元的供奉,还真是贫酸的零花钱。那个啊,jump大神每周都会收230日元的哦。” “打个商量嘛,神明大人。你都已经顺利的升天了,这种带不走的东西就别斤斤计较了,再给点啊。” 银时一脚踹到石块上。 下一秒整个石块就突然炸开了。 银时抬手挡住四溅的石块,警惕的后跳。 鼻尖萦绕着一种甜甜的水果香,总不会是里面真的藏了什么吧。 他凝视着石块的中央。 不能再继续看下去了。 可是身体却麻痹的僵直,一动也不动。 原本攥住了洞爷湖的肌肉抽搐抖动,让木刀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即银时不得已跪下去,意志强行支撑起不受控制的身体。 诶? 不对劲吧。 刚刚那个瞬间发生了什么。 咒灵再怎么反击,只要还是在用咒力攻击,就不可能直接对银时的身体起作用。 庞大的咒力量?一瞬间的时间差? 客观上就绝对不可能存在那种事情。 所以这并非是咒灵的毒。 而是现代工业的毒气。 在森林里面,如果中了蛇毒、蝎子毒、蘑菇的毒倒还好说,这个要怎么和硝子解释啊。 逐渐模糊的视野中,整个世界都好像朝着银时面前扑来了。 在顺应本能倒在这里之前,他迅速在地上摸索到洞爷湖,目标准确的贯穿自己的侧腹部。 咳嗽着吐出鲜血之后,沉淀在身体里的呕吐欲终于减轻了一点儿,原本痉挛收缩,导致无法呼吸的喉管也由于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减轻了症状。 银时抓紧时间用咒力强化身体,阻止毒素的进一步扩散。 保持着放血的状态,让头脑因为疼痛而维持清醒,朝着水果香气最淡的方向冲去。 咒力好像是突然得以渗进身体的毒素一样。 用毒牙啃食着神经。 在奔跑时的阵痛中,沉淀在肚子里,伴随着呼吸一次次涌起。 不过这比身体一动不动的坐以待毙要好得多。 身上无论是皮肤还是衣物都还残留着毒素,当务之急是远离和辅助监督待机的后辈,找到可以清洗毒气的水源。 在迅速冲出香气的弥漫范围之后,银时果断调整方向跑去地势低洼的位置。 脚刚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面,下一秒里面就传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啊…” 又中招了。 银时索性加快了步伐,在炸弹爆炸之前就先跑到前面去。 结果越是跑,炸弹就越是此起彼伏的在下面响起来。 “啊啊啊!!!这也太过分了吧,太针对人了吧。幕后黑手你别让我抓到你,到时候我也要让你尝尝炸弹的味道啊,给我爆炸吧混蛋!!!” 真的很痛啊可恶! 短短时间银时就跑完了从原先的洞穴那里穿越到河岸的全过程,好像自己长出来的骨头已经刺穿了哪里的内脏,哪里都泛着疼痛的余韵。 “这不是也挺好的吗,反正这么一来,就睡不着了嘛。” “啊、困了。” 银时咬下咒术高专的制服,用力扯出布条,不紧不慢的缠绕在手臂上,紧紧和洞爷湖连接在一起。 由于毒气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不仅让脸上变得湿哒哒。 视线也模糊得根本看不清周围,只是这样一来,也让其他的感知能力变得敏锐了。 他步伐沉稳的走向河岸。 从水里待机的两人,隐藏在两侧森林中的八人,共计十人的小队伍。 或许是特意为了让银时不能察觉而选择了这种影响视觉的毒气。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侧的硝烟味道还真是浓郁。 银时状若一无所知的走近河水。 在两人刺出的刀刃刚刚冒出水面时,洞爷湖已经顺着感觉到的杀气刺入了水中。 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除了来自自身的,又增加了另一份来源。 银时丝毫没有理会,跪在岸边将浑浊的水喝下,又不停地吐出胃里的东西。 直到身体中毒的症状缓解,才有停下动作的趋势。 没有人敢打扰他。 即使白色的发丝沾上灰尘,脸上被中毒导致的泪水和口水濡湿,不断饮下的河水里混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液,不断呕吐的身体本能的颤抖着,显得银时整个人都狼狈至极。 手持枪械,举着火箭筒潜伏在两侧的雇佣兵甚至能看清人体不受控制抽搐的幅度。 他们不需要有任何恐惧。 火药会冲淡这份不安。 他们也不应该有丝毫动摇。 专业的雇佣兵怎么可能对区区一人退却。 更何况他手中只有一柄木刀,甚至不是开锋的利刃。 但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怎样在出刀的瞬间就不再动弹,顺着河水被冲走了。 专业的直觉在尖叫着扣动扳机的瞬间会死,可是专业的素养也在悲鸣。 他们是被雇佣来的,要吃饭。 接到了任务连做都不做就跑路,以后就吃不了这口饭了。 最终在默契的决定后,雇佣兵集体选择了银时再次喝完水,脏兮兮的头颅从河边抬起来,即将把水吐出来的瞬间行动。 第210章 缺氧就会很想睡觉,睡觉就容易睡不醒 尖锐刺耳的子弹枪声共同轰鸣连成一片,间歇性的响起火箭筒发射的声音。 将那抹身影连同周遭的一切都覆盖在火力的压制之下。 没来得及确认硝烟中银时的身影,密集的枪声又是一阵猛烈的扫射。 不会有人类能从如此密集的热兵器夹击中逃出生天,除非那已经不再是人类。 银时闭着眼睛从浓烟中闯出,灰白色烟雾在他的周身缭绕,却无法束缚丝毫。 明明应对如此多的枪炮。 可是他的身上却丝毫没有新添上的伤痕,就连沾着水渍的脸上也是一片平静。 看不见对生的渴望,更看不见对死的畏惧。 如同鬼神般习以为常。 “怪物啊……”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什么拿着雇主提供的重武器夹击弱小人类的简单任务。 而是一场人类对野兽的狩猎。 全副武装却连对手的力量都毫不知情,怀着轻蔑的心情上阵的他们。 在接下任务的同时就注定了失败。 那个男人,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吧。 银时完全没有询问他们幕后主使的意思,手中的洞爷湖迅速划过,不过片刻就已经将所有人都放倒。 都已经制定出这种连环针对他个人的计划了。 银时还不至于猜不出到底是谁在搞鬼。 只是为什么呢? 对他下手有什么必要?要下手为什么不早一点,偏偏选在这个时机,意味着什么吗。 银时随手抹了一把眼睛,蹲下来选了个身量最低的人扒衣服。 用布条裹住伤处,替换掉身上沾上了毒气的高专制服,把头盔也戴上遮住眼睛,这才朝着辅助监督待机的方向移动。 “真幸运诶。”银时摸着口袋,摸出来一支药剂。 没问题,这八成就是解毒剂了,他反手捅进上臂里,注射完再扔掉。 待机的辅助监督看到他的身影远远地招手:“禅院君!” “哟、车里没有满载吧,捎我回去一下。这种搭便车的机会不能放弃呢,省掉一笔路费了。”银时打了声招呼,转头面对车内。 他回来的太迟了,灰原已经和七海坐在后排靠在一起睡着了。 “伤势没问题吧?” “嗯!灰原君的伤势重了一些,七海君身上都是擦伤。” “是吗。”那终于能睡觉了。 “那个、禅院君……”辅助监督发动车子,刚想问银时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他已经靠在后排的座位上睡着了。 辅助监督笑着保持了安静,朝着咒术高专的方向移动。 无论怎么说,咒术高专二年级的学生能够全都安全的回来真是太好了。 遇到了可靠的前辈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除了他们主动说要转移的那份报酬,他再以个人身份为银时申请一份奖金吧。 抵达咒术高专就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在车上睡得很累的灰原迫不及待的钻出去伸了个懒腰:“好!满血复活了!” 七海把精神起来的灰原往下压:“别吵到禅院学长。你被咒术波及到了吧,小心让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崩开,我都闻到血腥味了。” “没问题!感觉已经不用让家入学姐帮我看了,”灰原小幅度的做出健美的姿势。 随后看向还在睡着的银时:“说起来,学长之前是这个打扮吗?” 大概不是吧? 银时出现的太突然,他们分开的也太快。 所以难不成他们一起记错了银时穿着的衣服? 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是这副打扮吧。 遮住了脸的头盔,把身体包裹严实的黑色工装服,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东西的战术马甲,如果再加把枪,分分钟可以上战场了。 和这个人的风格完全不搭啊。 辅助监督小声招呼他们帮忙:“禅院君好像很累的样子,中途都没有清醒过,你们能帮忙把他带回宿舍吗?” “没问题!”灰原兴致勃勃的撩起袖子,安静的伸手去把银时抱出来。 结果手刚伸过去,就摸到一手黏腻的液体。 熟悉的感觉,愈发浓郁的味道。 灰原他们身上沾着的血腥味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伤口崩开了,需要硝子紧急处理。 而是因为车厢的味道慢慢变得太浓了。 浓到所有人的身上都不知不觉间渐渐的沾着了这个味道。 不可能会认错,可就是因为太熟悉了,太坚信银时不会成为来源,所以才会怀疑这到底是什么。 灰原把手抽回来,月光下双手沾染的鲜血触目惊心。 七海同步的屏住了呼吸。 他们猛地冲进辅助监督的车里。 “往里开!” “我在联络家入学姐了,请先驾驶在主干道上,有可能要去教学楼或者宿舍。” “啊啊!怎么会这样!禅院学长——!!你醒一醒啊!!!” “没事,我说过你们需要治疗,我们去医务室!” 硝子在这一年里已经习惯会收到后辈们的辅助监督传来的通讯了。 每次都会提前约好时间点,希望硝子能够在医务室中待机。 和只有刚入学时才偶尔需要她治疗的同期们不同,后辈们更加符合普通的咒术师这个定位。 出任务就伴随着大大小小的伤势,冒失的时候也会出现疼痛难忍的伤口。 硝子每次都会尽心尽责的照看他们,由此奠定了良好关系的基础。 所以今晚差不多也是这么个情况吧。 结果硝子就直面了她最不想面对的病人。 鲜血顺着裤管滴落,将纯白的医务室染红。无法被反转术式治愈,偏偏又最不在乎自己的,比谁都要擅长忍耐的笨蛋。 “禅院?” 别开玩笑啊!这个笨蛋,他到底跑去做什么了! 硝子强行把话语全都咽下去。 作为医生,有条不紊的做紧急处理。 严重缺血所以要输血,咒力强化身体的效果就连昏迷状态也依旧保持,结果连针都扎不进去。 硝子暂且放弃突破银时的防御模式,将需要补充的液体放在旁边。 “口服,这些需要全都给他灌进去。” 临危受命的灰原面露挣扎:“这些全部?” 七海已经托住银时的脑后,拿起药袋灌了:“不行,就算灌进去了,他还会自己吐出来。” “给他戴上氧气面罩补充氧气,然后再灌一次。”硝子处理着出血的伤口指挥。 时间拖得太久了,本就修身的衣服已经和贯穿伤黏在了一起。 没有咒力的污秽痕迹,从大小上判断明显是洞爷湖会留下的痕迹,这混蛋和自己有仇吗?! 硝子耐着性子用无菌的生理盐水浸泡。 按压强行止血后,这才得以涂上药物。 设备还是不够。 她起码要把全套的医疗设备准备齐全。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派上用场了,就像是今晚一样。 硝子绑住止血处理好的伤口,在银时再次把灌进去的等渗平衡液吐出来之前捧住他的脸。 “银时,清醒一下。喝下去!不许再吐出来了!” 第211章 感到迷茫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星,北斗七星指着北 即使失去意识,好像也察觉到了捧住他脸颊的温度属于谁,银时终于变得安生下来。 七海见缝插针的把剩下的液体也连续给他灌下去,这次终于没有再被吐出来。 硝子再次尝试着给他输血,同样的没有遭到抗拒。 见状聚集在医务室的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等到硝子开始检查其他伤势,那抹轻松感顿时荡然无存了。 “肌肉断裂,以及贯穿伤导致的失血过多就不说了,肯定是这家伙自己给我增加的工作量。” “呼吸道、消化道状态异常,表现为过度的收缩,无法呼吸和胃部痉挛,现在还能够呼吸大概是立刻用咒力强化了身体。” “上臂有注射孔,血液报告还需要时间。” “另外……” 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硝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们在和哪里的诅咒师集团混战吗?” “完全没有啊,”灰原守在手术台旁边茫然的回应:“我们确实是去打咒灵了,真的超强的,差点死掉。” “只是这次辅助监督的情报出现了严重误判,将一级的土地神信仰误认为了可以轻松解决的二级咒灵。”七海说着朝辅助监督投去视线。 对视之后,又紧紧抿住了下唇。 他并没有要责备一直以来都很关照他们的辅助监督。 情报会出现错误,也并不是传达者能够弥补的失误。 可是现在活着站在这里,先前由于过度疲惫和紧张而压下的恐惧也浮现了出来。 如果银时没有及时搭救。 但凡晚上一秒钟。 假如银时偏偏就差一点儿,没能踩上那个奇迹般的瞬间挥刀将灰原救下来。 那现在灰原毫无疑问已经死掉了,甚至还是大半个身体都被暗紫色的光束吞没,连全尸都无法找回来的死亡方式。 “我并没有要针对你个人的意思,只是窗的情报失误会用我们的性命去填上。这并不是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幸运的只受了轻伤,报告上去就可以轻松掀篇的事情。” “请你们重视起来,对你们的判断和我们的生命都负起责任。” 七海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然而鼻尖浓郁的血腥味从未退散。 再怎么冷静,他也还是在咬牙切齿的生气。 硝子平静的打断他的话语:“七海,去休息。” “我…对不起,是我失态了。” 七海将视线移开,不去让那个假设继续盘踞在头脑中:“我留在这里应该还有能够协助的事情。请让我留下吧,家入学姐。” 灰原也附和着:“嗯!让我们在这里帮忙吧,家入学姐要休息的话,我也能看着禅院学长的状态。” “而且回去肯定也睡不着啦,随便让我们做事情吧!” 硝子了然,就算把他们赶回去,他们今晚大概也别想睡个安生觉了。 就像是她今天也别想睡觉了。 硝子默许了医务室里面多出来两个人陪她一起守夜。 朝着看上去同样睡不着的辅助监督提出要求:“后续的治疗需要明确知道究竟中了什么毒,还请让窗现在出动调查一下。” 即使银时表现出来的现状可以和某些毒物对应上,让硝子临时处理起来也不是完全摸不到头脑。 可是怎么想都不会在任务地点出现吧。 这种出现在战场上,人类为了自相残杀而研制出来的现代工业毒素。 纵使是对毒素的恐惧中诞生出来了咒灵,咒力凝聚的诅咒也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根本上就无法突破无效化的防线。 所以现场肯定还有什么痕迹才对。 去晚了有一定概率会让痕迹消失。 硝子坦然的得出了让窗也别睡觉,跟着加班的结论。 辅助监督一副紧张过头,但绷紧了神经就连加班也不觉得累的模样应下。 “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们的失职。我现在就去联络,检查任务地点到底发生了什么,得到答复立刻会用邮件发给你的,还请保持通讯。” “毒素有可能会从呼吸道以及皮肤黏膜侵入身体,所以配备好防毒面具和防护衣。” “好的!” 辅助监督的离去让房间内短暂的归于平静。 七海后退几步,倚住冰冷的墙面,再顺势滑下去坐在地上。 挂起来的血袋、被血液染红的手术台、苍白到没有血色的皮肤。 他们为了劫后余生而松了一口气睡着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学长不知道都经历了些什么。 真是好累啊……要护在这么迟钝的后辈附近。 那么吃力不讨好的麻烦工作,为什么他就能坚持做一年啊。 好像知道他们肯定会在哪次出事一样。 凝视着输液管中不断滴下的血珠,七海喃喃自语的说着:“我是不是不适合做咒术师呢。” 如果能够保持着敏锐,一开始就察觉到咒灵的情报有误。 他们就不需要彻底沦落到下风,只能被迫等待银时搭救。 如果他们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不在战斗中拖后腿,在最后也不会只留下银时一个人收尾。 或许可以避免这么严重的伤势。 可是偏偏哪一点都没做到。 就连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偶尔在车辆震动时清醒的瞬间,察觉到银时坐在身边。 心中升起的也只有安全感。 好像忘记了他再怎么强大也还是人。 一样要用血肉之躯厮杀,一样有可能脆弱的受伤。 “好突然啊,七海想要转职吗。” “我只是突然觉得真是不适合啊……” 普通的咒术师跟不上天才的步伐,本来应该在高处的人,偏偏还要为了他们驻足。 朝下面伸出伤痕累累的手。 硝子不太想参与到后辈的心理问题中。 一旦掺和进去就糟糕了,岂不是还要为了他们的未来负责。 太过沉甸甸的东西,也就只有笨成银时那样的人愿意去背负了。 不过。 “如果是禅院的话。” “坚定进入咒术高专时的信念,继续在咒术师这条道路上前行也好。舍弃那点,回归普通人的环境中也罢。选哪边都没关系吧,只是有一点别忘记了。” “你想要守护的是什么,又是为了什么而战的。如果弄清楚就不会迷路了,但是连这点都迷失了,就是笨蛋了吧。” “——感觉他大概会这么说。” 灰原叹为观止的鼓掌:“一瞬间感觉真的是禅院学长在讲话,他真的好擅长说教啊。” “是吧,”硝子点点头:“不知不觉间就进入到那个模式了。他家里的人很多,所以应该是锻炼出来的习惯吧。” “听说是大家族啊!” “你们也见到过吧,经常来玩的小孩子。” “我知道!是禅院学长的双胞胎妹妹,好小啊,我也有妹妹哦。” 他们两个攀谈起来家庭,让医务室中浓重的紧张感都淡去了一层。 七海拍着额头把脑子里拧成麻花的思绪解开。 本来他就不打算成为英雄,只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就足够了。 “不过灰原,你觉得咒术师的工作怎么样?简直是操蛋的职场,狗屎一样的劳动。” “我觉得尽力就好吧,所以没问题!” 硝子探头追问:“以后会带着妹妹也成为咒术师吗?” 灰原笑着,想都没想就爽朗的回答:“不会诶,我会全力阻止的!” 也是呢。 第212章 对医生撒谎会遭报应 等到天空蒙蒙亮,手机终于发出了几声轻响。 “辅助监督那边传来的讯息……” 硝子拿着手机一目十行的看完,确实和推测对应上了。 真搞不懂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也可以看吗!”灰原凑到硝子旁边,在对方允许后拿着手机也念给七海听。 “经过调查,以咒灵所在的洞穴为中心,周遭地面出现了大片油状斑点,花草树叶发生大面积的枯黄变色。” “毒气弹爆炸时处于近距离,合理推测是战争时期留下的沙林毒气弹被猛烈刺激,导致的意外爆炸。” “森林中同样有其他地雷区,禅院银时在执行任务之后误入这些区域,导致了额外的伤害。” “介于禅院银时并非任务指定对象,于是和官方负责处理雷区的工作人员发生了不必要的争执,造成了多人受伤。” “……”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份报告解释的太过勉强了。 毒气弹、地雷、工作人员。 绝对是照着银时去设计的,甚至就连中毒后需要找水源排毒和清理的需要,肯定也被涉及到了移动路线里面。 “工作人员…是普通人吧?禅院学长会打伤普通人吗。” “不管怎么说,学长也不应该对这种事情负责,推卸责任也有个度吧,烂透了。” “啊啊!真让人生气啊!到底是怎么想的啊,高层有人针对他吗?差点把我杀掉就是为了当诱饵,把学长钓起来针对?我也是会生气的啊!” “冷静点,别在医务室里面大吵大闹,万一让别人听去了。” “…是啊,万一让混在高专里面的蛀虫听到了,也有点麻烦的,注意自己的信息安全。”夏油杰推开医务室的门,走进去查看银时的状态。 “夏油?” “嗯?怎么了,硝子。” “没什么。” 没事情吗?从表面上来看,毫无疑问是没事的吧。 夏油杰的脸上还带着一种面对后辈时表现出来的温和,好像根本不觉得银时受了多么严重的伤,所以才缺乏反应。 硝子脑子里的指针在两个答案中动摇,夏油杰究竟是没事还是事大了。 最后纠结的停留在了没事上。 因为夏油杰已经在和旁边的学弟们攀谈着了解情况了。 言语关照,逻辑清晰,时不时还会抚慰他们的自责,俨然是情绪稳定的好学长。 没事就好吧。 “不好意思,今天的委托任务,禅院君还能出吗?” 在医务室里面的人们各司其职守在旁边的时候,辅助监督好像根本看不懂氛围的敲了敲医务室的门。 硝子眼睁睁看着夏油杰脸上一片冰冷。 就像是忘却了原本刻进习惯里面的社交礼仪。 坏了,他好像是事大了。 赶在夏油杰开口之前,硝子抢先一步拒绝:“不行,禅院的状态不可能出任务,请转交给其他人。” 辅助监督也知道自己来的不对,可是这又是银时之前特意嘱咐他,必须要分配给银时的任务。 就这么转交真的没关系吗?还是说至少要转交给咒术高专的人来处理比较好呢。 “是禅院君关注的,集齐了落后偏僻小村子,村子人口数量在一百以上,说方言,这三个要素的任务。如果你们确认不接的话,我会转交给其他人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去帮他做吧。”夏油杰在硝子再次拒绝之前,已经接下了任务。 “反正银时肯定是想吃当地特色点心吧,会买点甜的带回来的。” “等等、夏油,这个任务有那么急迫吗,以前你们不是都会组队去做吗,现在也等五条回来再处理吧。” “悟很忙啦,让他再处理计划之外的事情,就算能够使用反转术式代替休息,也还是会累的吧。别担心,我是特级,单独行动也没关系的。” “我还醒着!我陪着夏油学长一起去吧!” “虽然伤势被硝子处理过,但还是不能大意啊,灰原。要记住咒术师的状态也是很重要的,现在还不觉得困,再过一会儿可就要在车上大睡特睡了。” 夏油杰带着几分安抚的笑:“七海也是,神经紧绷着会很累的,等到能够安心下来就快点去睡吧。” 实力上当然没问题。 任务也挑不出拒绝的理由。 总不可能说心情不好,不适合出任务吧。 硝子站在银时旁边,思考后也找不出阻止夏油杰的理由。 夏油杰又看了一眼银时,转而对硝子笑着:“我去做任务了,银时就拜托你了,硝子。” “我可是医生,很快这个笨蛋就又能生龙活虎的胡闹了。” 说完,硝子又忍不住补充上一句:“他就已经在全力以赴的给我添麻烦了,你可不要学他啊。” 夏油杰只是笑笑。 他和辅助监督离开后。 没过多久灰原就困到要昏迷了,硝子拒绝了七海还想证明他可以再撑一会儿的请求,果断把两个人都从医务室赶出去。 银时做着漫长的梦。 身体重伤后的极度疲惫里,仿佛让意识也沉沦到梦的深渊。 好像梦到了什么痛苦的事情,好像也看到了什么怀念的场景。 可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就已经遗忘了。 在一片混沌中,总是有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伸出手又谁也无法碰到。 银桑!银酱~ 银时。 旦那,万事屋,金时。 银时大人,武士先生。 禅院,银时。 声音就像是不断涌出的洪流,银时抬起手臂试图像是抓住最后的稻草般握住它们。 然而挣扎着反抗着,手中依然空无一物,口鼻间呛出白色的泡沫,身躯不受控的继续下沉,坠入海底。 “禅院!” “咳、嗯?”银时猛地从手术台上坐起来,差点牵倒围在他旁边的仪器。 梦里溺水的错觉让他止不住的想要咳嗽,可是不知道被什么填满的胃里只是感受到震动就要吐出来了。 银时自觉地捂住嘴,只是发出困惑的鼻音。 “做噩梦了?” “嗯……”银时眼神飘忽的把这件事模糊过去,他看了一眼从医务室的窗子透进来的光芒:“这一觉真是睡了好久啊,感觉都睡到睡不了回笼觉了。他们怎么样?” “灰原和七海的身体没问题,有些轻伤。夏油好像心情不太好。” “夏油君?啊…那个人确实容易共情呢,看着别人的伤口就觉得他自己也痛吧。”银时抬手想挠挠头发, 又被硝子揪着手放回去了。 他也没有继续在医生的接受度上蹦迪,随口追问:“他现在去哪了?” “说是有你关注的任务,他听了之后就帮你接下来了。” “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 银时用刚睡醒贫瘠的大脑回想他关注的任务是什么。 能够满足那三条针对性极强的条件,直接给他的任务。 那不是就只有一个吗。 被偷家了。 本来以为梦里就已经是噩梦了,结果现实中的噩梦接踵而至。他可没那么宽心,可以去笃定这个状态的夏油杰能波澜不惊的打完副本。 这不是快要踏上命运的老路了吗! 银时果断超出了医生的接受度,自己把针拔下来,随手将身上粘着的各种线也拽下来,立刻跳下手术台就要往外跑。 硝子抬手揍他的脑袋:“这里坏掉了吗?切下来比较好吧,比起让你继续糟蹋身体,果然还是切下来吧。不许增加我的工作量,你要去哪里都不可能!” 银时面不改色的瞎扯:“我要去厕所,这可是早上,尿意和便意肯定都要来的。” 硝子反手从柜子里拿出导尿管:“躺好了。” 银时果断滑跪:“对不起,我是要去追夏油君。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第213章 糟糕的时机会导致糟糕的连锁,继而出现一大堆烂摊子 一不小心就要开启些对少年漫来说过于现实的剧情了。 银时深刻的反省了自己想要把硝子糊弄过去的想法。 他想从厕所的窗户翻出去的意图根本瞒不过医生。 银时老老实实的跪坐着认错。 硝子看了一眼被拔掉的输液管,又看向银时心虚的脸。 多少可以理解银时在担心什么。 放着情绪不稳定的同伴去做他很早就在关注的任务,不管是出于对同伴的担忧还是对任务的不放心,甚至干脆就是这两点一起。 银时都不是会在这里安静休息等结果的类型。 “可是你就不能去信任一下夏油吗?什么都扛在自己身上,就算是你也会撑不住的吧。相信同伴没什么不好。他起码也是身经百战的咒术师了,不会在这里翻车的吧。” “不是啊,硝子。” 他好像叹息般犹豫了一下,随即视线坚定的注视着硝子:“因为我相信他,所以才一定要去。” 就算是精神状态平稳的夏油杰要自己去,银时都会犹豫一下。 更不用说现在正是他翻车造成的伤势刺激到夏油杰了。 夏油杰会想什么?会想如果倒在这里的是五条悟会怎么样吗。 可是具体是谁只会影响情感的深重程度,本质上对那家伙都是一样的。 夏油杰会为强大咒术师被普通人的武器伤到这种程度而崩溃。 更会由于年幼咒术师被普通人的无知伤害而绝望。 这两下子都来得太有针对性了。 银时甚至都不用纠结事后到底应该找谁报仇。 不过现在也没空去想那个了。 “无论如何也要去?你的伤势还没好,目前的身体负担光是走在地面上,也绝对会痛的。现在还能忍受只是药物的缓解作用。” “别担心,硝子。我会带着夏油君安全回来的。” 硝子勉强问出最后的问题:“为什么不交给五条来处理呢。” “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吧。” 阻止夏油杰,这一条倒是可以实现。 成功把他带回来,那就未必了。 指不定会当场叛逃。 现在的五条悟还处于成为了咒术界最强的愉悦中,将生活的重心大部分都放在任务和工作上。 因为他觉得心累而看到了挚友的疲惫。 可是他没有认识到那已经不仅仅是累的范畴了。 而是痛。 所以让现在的他们凑在一起,比起通过友情破颜拳达成共识,倒不如说会进一步促成友谊决裂。 一方在觉悟要救赎所有咒术师。 另一方在崩溃夏油杰怎么就突然要把普通人都杀掉了,发生了什么吗,就只过去了几个月啊。夏油杰不是更应该遵守规则吗,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啊。 比起好好谈谈,可能会各执一词的吵架。 “你也太了解他们了…”硝子让开挡住的位置:“如果再给我添了多余的工作量,我就——” “就?” “塞给你浓度百分百的黑巧克力。” 好有效果的威胁,银时扬起唇角提要求:“那无伤回来,要给我塞点儿甜的啊。” “你现在就已经不是无伤这个状态了。” “怎么想都得把现在的血量当成一百来计算吧,否则不就已经战损了吗。” 银时留意着身上的伤口都被衣物遮住了,拿着手机迈步离开。 “不过虽然现在是这副拧巴的模样,再过段时间,他们可能会达成共识吧。” 还没有出现绝对的立场矛盾,所以到时候就只差个契机啦。 五条悟能够理解夏油杰在痛苦什么的时候,夏油杰能够说出自己种种顾虑的时候。 他们可是one and only的挚友,不用担心,会互相理解的。 好了,这边。 【银时:喂、把任务地址发给我。】 【辅助监督:太好了,禅院君,你终于清醒了,身体状况已经好转了吗?】 【银时:好了好了,任·务·地·址!】 【辅助监督:对不起,夏油君要我转告你,还请好好休息,这边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他能处理好就好了啊! 不过再怎么想从这里追问,也要先停一停了。 还是让夏油杰认为不会有其他咒术师过去比较好,否则他再有点紧张感,加快干掉普通人的速度就完了。 银时抱住脑袋无声的痛斥原作者为什么不标注出地名啊! 反正东京还是涉谷,大城市都很现实的祸害到了。 小村庄就可以随随便便被框框屏蔽掉吗。 这是歧视! 银时痛苦的一边打电话一边发短信。 “喂、我是银时。总之有需要委托炳和躯俱留队的事件。反正你都已经接手了吧,趁着上面的老头子不知情,偷偷调出来点儿也可以吧!” “就算是银时君这么说,躯俱留队就算了,炳又不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玩的塑料小人。既然是委托,报酬是什么呢?” “你不打算凭着热爱就脑子不清醒的给我打白工吗?” “我个人随时可以清醒的给银时君打白工哦。” 也就是直哉免费,调动躯俱留队需要加钱,涉及到炳就要开始谈条件了。 如果是一般情况,银时就选直哉了。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可以优哉悠哉出任务的时候吧,主要坐镇京都的直哉指不定还没有银时到得早。 “任务地点暂时比较模糊,人数越多越好,条件你开。” 以这句话为开关,直哉压低声音发出愉快的笑声。 “银时君,你知道吧,我绝对会成为下一任的家主。财富、咒具、人脉,禅院家的一切都将属于我,银时君也会成为我的东西。” “那个时候就永远的留在禅院家吧,成为我唯一的近臣。你想要炳或者躯俱留队也可以交给你来代理,这可是特别的待遇。” “你讨厌的东西也永远不需要参与。我给你除了我之外,禅院家最高级别的待遇。” “现在就缔结束缚吧。” 直哉不觉得这是什么为难的要求。 银时毕业就会回去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多余的同期再怎么跳来跳去,也不过是享受青春时解闷的人物罢了,横竖是比不上家的。 所以他要的只是个束缚。 证明银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心有灵犀呢。 “喂喂——?银时君,啊咧、信号卡了吗?” 银时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本来好像应该吐槽点什么,可是直哉太过理直气壮了,反而觉得要是真心和他计较会很累。 反正发出去的邮件也已经被回复了。 第214章 请问原罪是什么? 【银时:定位夏油君的位置并且找到他,具体是否要阻止他,这点交给你来判断。嘶…这个价格可以吗?】 【银时:对,方位也要发给我。…还请对其他人都保密吧。】 “喂、我是银时,有一件委托,我想拜托你……” 在银时还在不停打电话赶路的时候,夏油杰的视线没有一刻从窗外的风景上移开。 也没有任何一个场景真的被他记在脑子里。 那些是模糊的景象。 日头从山中升起,光辉烈烈。 夏油杰待在车中的阴影下,只觉得太阳的光芒刺眼。 太阳普照下生活的一切,都碍眼。 把银时逼到绝境上的是他们,更是他。 因为不放心后辈,所以会随行去找些杂活做。 因为不放心独自一人的夏油杰,所以什么任务都会和他一起。 因为担心脱离了三人行会有人不适应,所以搬出来什么喜欢去小村庄的理由。 夏油杰下意识的去依赖他了,银时也什么都没有反驳,安静的接受了一切。 所以才会这样的。 “灰原他们这次的任务会很远呢,偶尔休息一次也没关系吧。最近的小村庄数量有点异常的多,你其实也累了吧。” “真是不懂啊,夏油君,那种遥远的偏僻地方更需要去看看,说不定会挖出来松茸呢。” “比起挖,去买啊。” “咒术界疯狂溢价的现象终于还是影响到你了吗,以前的夏油君可不会用这种败家的语气说干脆去买啊!” 银时装模作样的拿着铲子出去了。 夏油杰只是忍住笑意,看着他的身影挥手:“早点回来会有松茸羹呢。” “好奢侈!高专的食堂已经进化成这种模样了?比起感叹豪华,更觉得好可怕。” 如果那个时候追上他呢。 说这次我也去挖蘑菇,松茸还是新鲜的更好。 会不会改变什么。 然而再怎么构想,那也已经是不可能改变的过去。 压力、痛苦、伤处、鲜血,赤裸裸摆在眼前的是冰冷的现实。 就算是银时也差一点就死掉了。 比夏油杰强,比五条悟也要强,强成这个样子依然会因为普通人战斗的武器而重伤。 那不是说明。 普通人本来就不需要什么拯救。 放着不管就会自相残杀起来吧。 同族算什么,同为人类也没有意义。正因为要杀戮人类,才会发明出那种东西。 咒灵又算是什么,有没有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差别吧。 反正都会死。 死了也算是自作自受。 辅助监督突然停下车。 夏油杰的身体随着座位一同摇晃了一下,他轻轻眯起了眼睛。 “夏油君,这里就是任务地点了,我会在村庄外面待机。还请注意安全。” “嗯,辛苦了。” 夏油杰一如既往露出笑容。 疲惫、无意义、痛苦、愧疚。笑容中一丁半点都没有,那一定是将负面情绪全都藏起来的温和笑意。 带着这份向来惹人喜爱的笑,夏油杰从容不迫的继续了任务。 毕竟是村庄,而不是人烟稀少的地方。 夏油杰要独自搜寻情报,然后再找到咒灵的具体位置,布下帐继而进行祓除。 一如既往的流程。 因为咒灵而失踪的人也找到了尸体,祓除咒灵更是没有丝毫难度。 漆黑的咒灵球停在指尖,无论直接吞下去还是等到祝福后失去味道都没有意义。 一样的坠在身体里,还是那么沉重。 在任务结束后,村里的人们操着一口方言喊住了他。 “村子里的邪恶源头,诡异事件的起因被我们抓住了。” “都是因为那种东西,竟然有那么多人死亡,快点处理掉吧。” 处理? 夏油杰跟着他们走去。 没有接到辅助监督关于咒物的报告,也不排除有咒物吸引咒灵的可能性。 不过如果这样想的话。 为什么是“抓住”? 会被抓住的…… 是巨大木笼中伤痕累累抱在一起的双胞胎女孩子。 被虐待到肿胀的一只眼睛都无法睁开,可是另外一只眼睛只是看到了他们的到来就恐惧的睁大了。 没有泪水,瞳孔因为惊惧而紧缩,就连呼气声也是颤抖着的。 年纪应该和银时家的双胞胎妹妹差不多。 所以应该也是可以觉醒术式的年龄段。 原本应该也像真希和真依那样,被爱着成长,所以笑着长大吧。 她们应该拥有那么多应该。 可是夏日里寒冷到不可思议的木屋里面没有温暖更没有爱。 只有无知、愚蠢、贪婪、自私的村民对年幼咒术师的虐待,在她们刚刚觉醒了术式,正不安之时要处理她们。 连人都算不上,只是物品,为咒灵背锅的替罪羊。 为什么这两个孩子要死。 罪魁祸首还能继续在他的旁边聒噪啊。 真正要死的不是另有其人嘛。 夏油杰笑着抬起手,细小的咒灵在他的指尖吐出咒术师才能听到的话语:“没事的…我会回来接你们走的……” “各位,我们先出去一下吧。” 就像是银时也会遵守这个原则。 作为大人,还是要维护小孩子眼中的世界的,要怎么杀都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再做吧。 否则不是会被害怕吗。 夏油杰特意拉开了距离,希望连那些临终的惨叫和悲鸣都不要传进女孩子们的耳朵里。 虽然听到了确实是解气的事情,但是这么早就在虐待中感受到乐趣,不适合小孩子的成长。 “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你想干什么?” “那两个东西到底要怎么解决啊。” “好好、别着急,每个人都有份的。”显现在夏油杰身后的咒灵朝着二人吞去。 在绝对的危险性和濒临死亡中,村民终于察觉到夏油杰的身后涌出了什么,拼尽全力的尖叫着挣扎逃窜。 没用的。 眼看着咒灵尖锐的爪子即将贯穿村民的腹部,一柄巨大的斧子从上方飞来,擦着夏油杰的身侧将咒灵砍下。 “什么啊,辅助监督还会泄露任务信息吗。” “还真是寂寞,我们之间可是有难得的羁绊呢。已经忘记我了吗?夏油君。” 冥冥拎起巨斧侧身而站,被特意挂在显眼地方的小娃娃用尾巴尖直直的指向了夏油杰的方向。 “好意外,拿到的时候没想到会那么麻烦。” “呵呵呵、那就去责怪那个时候温柔收起来的你吧。” “不,就算冥小姐很强,也没办法阻挡住我的。现在干脆放弃吧,反正是银时让你来的。” “禅院君可是下了血本呢,你们的感情比预想的更值钱哦。” “……” 夏油杰不由得失笑。 “那、有点让人开心呢。” 第215章 集结!禅院森友会 好似花般柔软的情感从心底涌出,夏油杰因为想起他而展露笑意。 可是这一丝情感的浮现没有改变任何事情。 夏油杰显然没有因为就这么放弃觉悟的打算。 众多咒灵从他的身侧涌现,显得那本应该无比温柔的笑也沾染了不合时宜的惨淡。 “要用这副表情去和自己的同期绝交,恶趣味呢。” 冥冥没有理会四散开来狩猎的咒灵,她的主要任务就只有拦下夏油杰这一条而已。 “说什么绝交,只是到了该分道扬镳的时候。虽然也希望那日常能够永远继续下去,但是很可惜,我终究和他们是不同的。” 五条悟就不用多说了,某种角度上来说,就连出身于御三家的银时也同样是规则的既得利益者。 夏油杰没有立场去要求他们认可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注定是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的痛楚,也只有他会为此献上一切。 而人的本质是在无数的选择中确定的。 在选择了不同的方向后,就已经证明了他们本质上是不同的。 “是吗,倒也没什么两样。不如说我觉得你的价值会更高一些呢,夏油君。” “谢谢,不过我不会放水的。”不小心也是会受伤的。 夏油杰屈指示意开战,湛蓝色的咒力覆盖在拳头上,冥冥挥动着巨型的斧头向着他的方向劈去。 攻击横扫半空,宽广的斧面朝着夏油杰闪避的方向重重拍去。 被击碎的石块再度被捻为粉尘。 夏油杰好像已经预判到了冥冥的动作,即使只是闪避也显得从容,凝聚了咒力的拳头化为盾牌,敏锐迅速的在巨斧迎面砍下之前从侧方拨开。 体术水平进一步的增长了。 冥冥不断地进攻却处于颓势,夏油杰只需要防守就能够等到咒灵把村民全都杀光。 可是。 夏油杰在巨斧猛烈的撞击中,感觉到咒灵们的现状,还是露出了苦笑:“银时…提前知道我在这里会做什么吗,他难道可以看到未来?” “可不可以呢?看来你终于发现了,反应不算慢。”冥冥俯身蓄力,战斧好似从土地窜出的尖刺,直击向夏油杰的身体主干。 他退后几步,避开冥冥的攻击后,视线略过她。 注视着陌生的武装部队。 是的。 来到这里的不仅有可以精准定位的冥冥一个人。 考虑到咒灵操术的攻击范围,以及一次可以召唤出的咒灵数量并没有上限。 再怎么乐观思考,光靠冥冥也根本拦不住夏油杰。 只要被杀掉一个人,就彻底完了。 在夏油杰的手上沾上普通人鲜血的瞬间,他就会自然而然的给自己断掉一切后路,拒绝掉周遭的所有,朝着认定的道路上前行。 只是为了救他。 银时求了他可以联络到的所有人。 “不好意思啊,那边的小哥,我个人对你没什么太大意见哦。听说咒灵要一只只收集来着?放出来的那些太弱了,看到的都祓除掉了。” “说什么呢,那小子都快成诅咒师了,应该也没差?” “啊——需要手下留情吗?难得他主动委托说要拜托我们要做什么,所以就动真格的了。” “银时误会了吧,他自己从小会接委托,就以为我们也会接委托了。” 禅院家的武装部队只听命于内部下达的命令,谁会接外面的委托赚钱啊。 所以听到银时认真的打电话去一个人一个人的下委托,他们都多少有点想笑。 一方面是根本没有这种服务啊,另一方面也是那家伙终于懂得搞不定的事情可以托付给他们了。 抛却身份立场。 当下可以行动并迅速赶到。 愿意以个人身份援助的炳成员与躯俱留队等武装部队全部集结于此。 “银时真的成长了啊,那个孩子小时候就太独立了。” “好了好了,别感动了,宗四郎老师。” 被称为老师的男性走上前。 在一众禅院家成员中显然也是有话语权的人物。 “特级咒术师夏油杰,是吧。现在有两个选项,第一个继续放出咒灵,我们也会继续战斗到他来这里的那一刻。你已经涉及使用术式杀害非咒术师,我们有权进行干预,即使拼上一切也不会放任你离开。” “第二个,银时是认真想要和你聊聊的。可以在这里等待他吗?你们是朋友吧。” 禅院宗四郎的第二个选项中,连夏油杰使用术式差点伤害到普通人的话题都没有提及到。 显然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可以当做根本没有这件事发生。 禅院家的武装部队只是刚好经过了这边。 夏油杰叹了一口气。 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觉得难以启齿啊。 想要拯救你们。 希望从那堆源源不断产生出咒灵的培养皿中解脱,让所有咒术师不再遭受苦难。 五条悟不用压榨自己工作,银时不需要被迫承担起一切。 想要将世界塑造成那副模样。 为此舍弃什么,夏油杰都心甘情愿。 “就算你们全都来围攻我。” “只是一级和二级咒术师也根本拦不住我吧,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他们到底有什么谈条件的资格啊。 虽然想要这么说,但还是有的。 夏油杰没办法为了保护咒术师的未来而先杀一批实力强大的咒术师,更何况还是挚友的家人。 “我知道了。在银时来到这里之前,我不会杀人也不会逃跑。只是你们也要退出这里。” “可以,定下束缚吧。” 夏油杰不觉有诈,和禅院宗四郎立下了束缚。 禅院宗四郎顿时觉得银时来了就没问题了。 因为夏油杰真的很有学生思维。 或许站在夏油杰与银时之间的关系上来考虑,这个束缚基于情感和信任的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可是但凡银时从根本上就不打算来。 这个束缚顿时就会形成将夏油杰困在这里的封印,让他必须承受违反的惩罚才能离开。 究竟是想不到,还是想到了也相信银时肯定会来,禅院宗四郎更偏向后者。 “你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啊。 银时怎么样好像都不会吃亏的。 在夏油杰困惑起来的视线中,禅院宗四郎避而不答。 禅院家的部队处理了村子里咒灵造成的恐慌问题之后,彻底撤离了偏僻的村落。 “希望你们可以有个好一点儿的收场吧。”冥冥杵着巨斧围观了全过程。 少年人啊…下意识就把自由和未来,全都赌在了朋友身上嘛。天真又可笑,没有半个铜板,又足够浪漫。 “好收场吗,那应该也是件好事情吧。” 冥冥自觉任务结束,不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夏油杰转身回到木屋中。 在双胞胎姐妹惊恐的注视下,平静的拆掉束缚住她们的牢笼。 他蹲下来,尽量让视线保持平视,声音放到最轻。 轻得连棉絮都不会被吹跑,如同在讲述童话的结局。 “没事哦,坏人都已经被赶跑了,那些伤害你们,污蔑你们的人,今后也不会再冒出来了。你们可以走出这里,去想去的地方。我的名字是夏油杰,你们的名字是什么呢?” 第216章 男人只有在烫头失败的时候才能哭 知道快乐王子的故事吗? 活着时拥有人心的快乐王子不知何为忧愁,他住在无忧城堡中日日嬉闹。 死去后成为了雕塑,站在充满了丑恶悲惨的城市中,铅做的心发出阵痛。 只要闭上眼睛,说不定就可以不再痛苦了。 夏油杰试着闭上眼睛。 如同幼时从咒灵的恐惧中逃离,蜷缩到父母的怀抱中。 他尝试过不去深思,抛却担忧去依赖银时。 可是如果快乐王子闭上眼睛,谁去理会城市中人们的痛苦呢。 不会有人愿意给贫苦的女裁缝那生病的儿子一个橘子。 不会有人肯给因为寒冷而困顿的作家用来温暖手指的炭火。 不会有人愿意把面包分给无家可归的孩童。 就像是在永不止息的任务中丧生的咒术师,谁会为他们的逝去发声。 在年幼时就被迫害,无声无息死去的咒术师,谁又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一切都被人类与咒灵千百年间循环的斗争淹没了。 死去的咒术师已经永眠。 活着的咒术师即将死去。 无意义,看不到希望,无休止。 夏油杰拍了拍赖在他身上晒太阳的双胞胎女孩。 菜菜子和美美子左右揪住他的衣角,茫然的不知道为什么被拍了头顶,但还是安静的挪到树下。 银时站在前方,手中的洞爷湖垂向地面。 暗红色的眼眸中没有多余的情感,阳光又擅自将其点亮,好像有灵魂的光在里面起舞。 略过所有若无其事的隐瞒,直白的刺入心灵的晦暗之中。 夏油杰远离双胞胎所在的方位:“竟然真的追上来了,未免太阴魂不散了吧,银时。” 即使被衣物遮住了伤口,夏油杰也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些伤势的惨烈情况。 现在恐怕光是站在地面上,勉强用咒力强化身躯,已经断裂的肌肉承受自身的体重,都会感到疼痛吧。 可是他却能面不改色的对峙。 因为是银时呢。 所以就必须忍耐吗。 银时配合着夏油杰,默契的转移位置,到不会吓到小姑娘的地方。 “我不追你也会逃吧,这一百多人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觉悟。所以才说这种厚积薄发的类型真讨厌。简直像是下午还满口说爱你的女朋友,晚上就直接要分手了一样,谁能直接反应过来断崖式分手啊。” “突然被讨厌了啊,起码也说是男朋友吧。” “银桑可没有男朋友那种东西,面前这个顶多算得上是即将要闹绝交的笨蛋。” 在夏油杰站定的瞬间,银时猛地出击。 如果说平日的气流像是贯穿空间的暴风。 那此刻就是连空气都反应不过来就已经被穿透了,骤然抵达面前的龙卷风。 明显想要避免长线持久战,打算速战速决。 那么这就是夏油杰目前的突破点。 他不偏不倚的挨下洞爷湖巨大的力道,以手臂为中心,感受到身体都发出了痛苦的悲鸣。 “力气反而比平时要大,没办法用常理去思考你的逻辑吗。” 不管怎么说,这个状态都没办法持续太久。 就连紧随其后的攻击,夏油杰也依旧不闪躲,只是在他瞄准关键部位的时候伸出手臂挡下。 而这一切就是为了在这极尽的距离中,抓住银时。 只需要在短时间内忍耐住狂风暴雨般的输出。 然后把握住他疲惫的瞬间。 夏油杰猛地伸出手。 附加多余的咒力没有意义,但是用以强化身体就是两码事了。 他抬手与洞爷湖达成短暂的抗衡。 同时将另一只手扣住银时的脖颈,向前狠狠砸在地面上。 隐忍的闷哼让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暂缓。 脉搏和心跳在手中鼓动。 即使银时可以自然而然的忍受痛苦,甚至增重力道的加快战斗节奏。 可是氧气是不同的,再怎么强化身体,缺氧也会导致身体的反应能力下降,身体无力,头晕目眩。 更何况银时本身就处于这个状态中。 远比直接正面迎战要更加有性价比。 “哈?喂喂、我还真是被小看了呢。只是握住脖子按倒可没什么用,起码也要能掐断吧。” 下一刻天旋地转,原本应该被压在地面上的银时仗着力量上的差距迅速翻身,双膝压制住夏油杰的身体两侧。 银时挺直腰杆举起洞爷湖,木刀的尖端悬浮在夏油杰的眼前。 即使是彻头彻尾的木刀,可是使用者是银时,木刀也足以穿透坚硬的头骨贯穿大脑了。 这个距离,甚至不用去挑战银时的反应速度。 夏油杰却觉得有点临终的平静。 “……” “对不起,你是想要温柔对待我,减轻我的压力吧。可是只有我一个人得到了平静的幸福,是没有意义的。” “只要知道我想要守护的人,你、悟、硝子,或者那些孩子们,大家都有可能会因为随便一个原因死掉,我就没办法忍受这个世界。” 催促着夏油杰选择的,并不是自身的遭遇和幻灭。 真正让他感到崩溃与绝望的,也不是吸收咒灵和不断工作所承担的压力。 而是周围人客观存在的痛苦与苦难。 “可是你到头来,只是在黑暗中崩溃的打转吧。” 刀尖将遮住视线的刘海撩开,随即银时擦着夏油杰的耳畔,将洞爷湖捅到松软的土地中。 “毁灭不是最重要的,比毁灭更重要的还有重建,否则谁会让烂橘子还在头顶上耀武扬威啊。” “普通人指望着咒术师们祓除咒灵,但是咒术师们怎么不是交由普通人们去维持生产。” “把他们都杀了要怎么样啊。你打算让哪个咒术师大人去做草莓芭菲,悟君吗?” “悟认真起来做草莓芭菲,应该还是能做的有模有样的。”夏油杰躺在地上,望着他与天空轻笑。 “现在维护那不成器的儿子?你也多在意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可是我找不到前进的路在哪里啊,银时。” “你可以看得到吗?周围都是一片黑暗。我必须走上去,否则就一直会感到痛苦。难道我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原罪吗?否则为什么,一点儿曙光都看不到呢。” 夏油杰笑着说出口,他或许只觉得天空很蓝或者银时的头发很卷吧。 说着说着,源自不安与痛苦的泪水已经沿着眼角不断涌出,烙印下一行深色的痕迹。 银时扭头不去看,翻身躺在地上,将手臂垫在脑后。 “当然是因为现在天黑了。” 第217章 我会拯救你所以请相信我 寂静而又凄凉的死一般的长夜无止境的延续着,天上无星,地面无光。 心中孕育出的理想得不到实现的希望,最终刺入的只能是自己的胸膛。 正因为那份光辉在热烈的青春中信心满满的燃烧过。 所以才会在破灭的时刻如此痛苦。 那应该也不是理想的错吧。 不,如果最开始就没有这种多余的期待就好了。 在这片遍布着诅咒的大地上,平和的幸福才是空想,是在血腥杀戮中的残篇。 “明明天空看上去那么亮呢,结果还是黑的吗,我真是被骗到了…像是笨蛋一样。”泪水打湿了耳边的发丝,夏油杰闭上眼睛不去看模糊的世界。 “夏油君,现实世界可是很残酷的。大家都会装出一副亲切的模样,真的坏人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坏人哦。” “但是,别闭上眼睛了。” 就算这么说。 夏油杰也不知道除了闭上眼睛之外,在这里就已经被拦住的他还能再去做什么。 无法去毁灭,找不到方式重建,循序渐进的道路现在就已经看到尽头了。 只剩下同伴无数的尸骸而已。 他无奈的睁开眼睛。 在令人炫目的光亮下,银时从他身边起身,伸出了手指向他。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时候,无论前方等待我们的夜有多深,黎明都绝对会来的。 如果被挡住了视线,自己放弃着闭上眼睛,就会迷失在这片黑暗中。所以一定要看着啊,直到最初的光到来的瞬间。” “这个世界糟糕透顶,可是即使如此也绝对不是没有道路,在这里停下脚步还太早了。” “你找不到道路的话,就由我来找。我来当大将,你就只是我身后的——” “怪刘海。” 令人炫目。 白发闪着光芒,澄澈的眼睛满是坚定。 和平时好像截然不同。 太过耀眼。 那说辞怎么想都只能用理想来形容了。 好像夏油杰为了逃避痛苦才闯入的黑暗,在他眼中只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 会跨越的,会胜利的,纯粹的信念感与领导力让夏油杰下意识的撑起了身体。 “就算你这么说,也不过是把我的苦恼转移给你了而已。” “才不是,只是顺便听听你的烦恼而已,我要选择的道路根本就没有变过。” 漂亮的大话说多少都没有意义。 夏油杰需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切实可行且能够被他接受的方法。 想要带回他,就要在永夜中让他看到极黑的上空依然有星辰闪烁。 只是那一点儿光亮就好。 “银桑我啊,可是有了不得的术式呢。能够将咒力无效化的话,只要让整个世界都处于被无效的状态下,那个瞬间,咒术师和咒灵的战争就会结束了。” “……” 合理的理论。 “但是不可能的,将自己的术式作用在全人类的身上,也就是要让地球都被你的领域笼罩,这只是理论上的事情,人类不可能抵达这个境界。” 夏油杰话语一顿,咬紧牙关,随后以缓慢地如同斟酌措辞般的口吻询问:“还是说你,不再要身体了吗?” 因为咒灵操术的缘故。 夏油杰天生的就知道降伏咒灵,让它们变成咒灵球会是怎样的感觉。 脱离原本的形态,凝聚成纯粹的球形咒力。 本质上来说其实和原本的模样之间,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只是是否压缩的关系。 自然在银时拿起咒灵球的瞬间,夏油杰就知道除了肉体的外在,他们本质上就是一样的东西。 由诅咒构建的,诅咒的本身。 “舍弃掉身体后,成为咒灵再将无效化的术式遍布全球。” “你要踏上的就是这种道路?” “……”有点猝不及防,银时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这个反应在夏油杰眼中正是落实了猜想。 因为他,银时才必须要去?因为他,银时才必须要牺牲?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庇护,只是我想要逃避痛苦,就让你挡在前面去面对一切。如果要靠这种方法,让你不得不变成咒灵,那还不如干脆由我来!” “就算我把普通人全都杀掉再构建世界这种事情再怎么可笑,也远比你说的要好!” 银时伸出的手攥拳。 狠狠揍向夏油杰的脸。 没有丝毫放缓力道的柔情可言,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之后。 夏油杰的嘴里立刻弥漫起带着铁锈味儿的血腥气,他偏头紧紧抿住下唇。 银时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副惨状。 “冷静下来了?” “嗯。” “你也知道把普通人杀掉有多可笑了吧,别突然自暴自弃啊,感觉前功尽弃了。 真是的,一个劲儿的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面,聒噪得让人心累。当事人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不用迫不及待的把我的后事都想好吧。” “…对不起。” “我才不是为了你要做麻烦事,只是一早就看这个世界不顺眼了。 用结界术和咒力作为基础,辅助领域的话,想要覆盖也不是天方夜谭。就像是你通过术式知道了我是什么,我当然也是通过术式知道了我可以做到什么。” 夏油杰保持了沉默。 他没有反驳啊,果然还是像平时那样当成不知道就好了。 只要知道他是银时,本质是什么,夏油杰也不在乎。 就像是五条悟也不在乎。 新的道路开辟了,比谁都要耀眼的星辰悬挂在黑暗中。 夏油杰甚至不需要费力抬起头,只需要直视前方,他就在那里。 可是真的要选择接受吗。 即使刨除本质的问题,将自己背负的东西全都交给银时去解决,那又怎么可能接受。 “倒也不是全都交给我。”被视为星辰的本人轻松的开口。 “你想,只是刚好适合我吧。把周围的东西全都搅得天翻地覆,不知不觉间就在做了嘛,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不过之后的烂摊子就谁爱收拾谁收拾吧,那种事情我不感兴趣,刚好交给你了。” 银时轻咳几声。 指向他的手,揍向他的手,现在手心朝上的向他伸出。 “相信我。” 夏油杰注视着他。 想答应,没办法拒绝。 好像落入了无尽的深渊后,从天上垂下来的并不是蜘蛛丝,而是佛陀的手。 当下就是涅盘,当下就是净土。 愧疚依然在作祟,本能在呐喊着不要让他走上去。 夏油杰终究还是没能抗拒。 “你这么说的话,我不就没办法拒绝了吗。”夏油杰抬手握住银时的手,从地面上站起来:“只能去相信你了。” “那就把乱七八糟的杂念都扔掉,相信我吧。” 第218章 打架之前先考虑一下医生的心情 夏油杰从双胞胎女孩们的身边离开时有多么岁月静好,回来就有多么狼狈不堪。 虽然银时本意上没有攻击致命部位的打算,伤势只是看上去凄惨,实际上完全不重。 但是他也是真的完全没有手下留情。 咒术高专制服下面的伤暂且不论,脸上夸张的痕迹已经足够吓唬人了。 尤其是最后一下。 脸真的很痛。 所以原本安安静静待在树荫下面等他回来的小姑娘,光是看到脸就又抱在一起哭了。 夏油杰铩羽而归。 “好像吓到了,我看上去很惨吗?” “只是为了追求幸福,入赘到火腿子家中后不得已做出的改变吧。银桑也懂得哦,少奋斗三十年的诱惑性还是太强大了。” “火腿子是谁啊,都是你打的吧。你去接她们好了,是菜菜子和美美子。” “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可以是银银子。” 又不是在玩相同格式造词,别把别人的名字拿来玩啊。 夏油杰拍他的后脑勺。 银时挥挥手从容的去了。 不知道究竟经过了什么。 反正回来的时候,银时满嘴喊着痛,怀里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流着眼泪咬他。 “好痛好痛,她们说都是我的错,从结果上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吧。救救我,夏油君。” “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喜欢你的小孩子,既然如此不用勉强带过来也没关系吧。” “我又不是对小鬼专用诱捕器,怎么可能谁都喜欢啊。” 美美子手上还有发动过术式的痕迹。 幸亏这是银时吗,否则还要被小孩子偷袭到。 夏油杰抬手抚摸两个孩子的头顶。 “没事的,不害怕。这个人不是坏人哦,是软绵绵的云朵先生,能够比谁都要温柔的包容所有人,菜菜子和美美子也是。” “但是……”确实松口了,菜菜子的眼睛里不断涌出眼泪:“他打你,还要抓美美子。” 美美子委屈的点头,抱住玩偶抽泣:“嗯。” 很害怕吧。 拯救了她们的夏油杰身上也全都是和她们一样的伤。 始作俑者银时若无其事的要带走她们。 即使不知道她们经历过什么。 这肯定也是如同噩梦般的场景吧。 夏油杰抱住菜菜子和美美子,同样也抱住了银时:“谢谢你们,在为我担心呢,我很开心哦。不过我和银时只是吵架了,没有伤害对方的打算。” “菜菜子和美美子,也会有吵架打起来的时候吧。” 女孩子们被说服了,纷纷去抱住夏油杰的脖颈。 “我不会扔下你们的,已经不用再害怕了,我们是最强的,会庇护你们平安的成长。” “嗯——夏油大人。” 银时有点抗拒这个太过亲密的接触,手上占满了,就抬腿踹夏油杰。 说好的距离感呢,养上孩子就没有距离感了。 这就是从青春高专生到人父的转变吗,太突然了吧! 而且为什么这种养父女联络感情的场合,他还要参与进来。 这个片场里不应该有别人啊! 被抗拒了,夏油杰反而更重的拥住了他们。 “你们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会一生保护你们的。” “……”银时刚想别过头,只当自己是乱入了情感剧的外人,就听到了过于沉重的誓言。 他下意识的看向夏油杰的眼睛,而那双写满了认真的眼眸正注视着他。 “银桑早就过了小鬼的年纪了,才不要。” “你也太别扭了吧。” 任务终于没有任何意外的落下了帷幕。 辅助监督只觉得穷乡僻壤的,有点波折导致时间过长也情有可原。 “发现觉醒了术式的小孩子吗,是意外收获啊。双亲的情况呢?” “已经被村民处理了。” 夏油杰无从得知她们的双亲是怎样的人。 只是从村民和双胞胎姐妹的只言片语中拼凑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村民说父母也是怪物,可是他们却先于孩子的被处理了,留下的只有她们。” “究竟是不是,也只有她们的双亲自己知道了。” 是咒术师吗?那又为什么会被村民杀害。 是普通人吗?那…… 比作为咒术师死去还要悲哀呢。 为了庇护看得到咒灵的幼女,选择到偏僻的地方生活。 结果在术式觉醒之时,被本就不信任他们的村民谋害,只是因为村子里出现了一个和他们无关的咒灵。 这些都只是猜测。 可是无论事实如何,她们都是夏油杰的另一个命运。 悲哀的,痛苦的,好像夏油杰拥有的幸福才是不可多得的东西,而散落在外界的幼年咒术师就应该遭遇那些可怕的事情。 所以夏油杰必然会守护她们的未来,无论要付出什么。 “是吗。”辅助监督没有再进行追问。 关于幼年咒术师的收容和管理问题,以及相关的调查就是情报后勤的工作了。 夏油杰的举动已经证明了一件事。 这两个没有背景的女孩子在此刻得到了特级咒术师的庇护。 不用说辅助监督只是对咒术师的进行辅助工作,就连高层想碰都要先权衡一下利弊关系。 哭了又睡了的她们并不知情。 被夏油杰和银时抱着睡得安心。 可是银时马上就不安心了。 他被按在医务室的手术台上,大声抗议: “四舍五入一下已经是无伤通关了,说什么一点儿多余的痕迹都没有是在难为人吧!而且谁知道原本有没有伤啊!” “重伤成这副模样还乱跑,别说是无伤了,你只是外出都肯定会添伤的。”甚尔拆开巧克力,嗤笑着把他看了一遍:“早就看完了,全都是伤。” “都说了不是这种无伤,是把带伤的状态当成血量满格的状态,真是不懂得变通啊。” “撕裂扩大的地方暂且不论…不、伤得太严重了,真的很难处理的,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看到你的心情吗?”硝子的眼神中带着杀气。 幸亏咒术师的身体素质放在这里,硝子不用每个地方都给他做手术。 可是光针对严重的地方做缝合也很累人。 这已经不是加班的问题了,这是让之前干的都白干,从零开始继续干的问题。 庞大的工作量真的会让人麻木的丧失初心,比如把银时解决掉,她就不用干活了。 硝子当机立断买了一盒纯度百分百的黑巧克力。 不治好银时这种死到临头也不爱惜自己的毛病,硝子以后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根本原因是中毒之后还勉强要动,导致的用力过猛吧。”五条悟待在旁边看热闹:“都已经有那种咒力量了,像是旁边这种肌肉笨蛋,把大部分都拿去强化身体不就好了。” “银时,讨厌用咒力吗?” “说谁是肌肉笨蛋啊。”甚尔冷着脸看五条悟。 “谁知道呢,谁答应就是在说谁吧。”五条悟轻快的继续挑衅。 “你们在这里打起来就都出去。”硝子在疲惫中平静的抬头。 对峙结束了。 起码没有人是真的想出去。 第219章 魔法黑巧披荆斩棘 在医生的威压之下,医务室重回了平静的氛围。 然而平静之后弥漫起来的就是某些太过纤细的情感。 即使不用话语表达出来,也能够从眼神、气氛、默契中心领神会。 对热血漫来说还是有点复杂吧,为什么他就要在养病的情节花费那么久时间。 正常来说这一章的第一句就可以直接跳到养好了。 银时不太想表示出自己懂了,他假装不知情的适应着刚刚处理好伤口的身体,感觉差不多也能从手术台上面下来了吧。 “别动,又崩开了怎么办。”硝子示意旁边的人按住他,抬手敲银时的头。 “敲我的头就不会崩开了吗!别把这一招当预防崩裂的绝技使用啊,半点效果都没有的!” “是你一副马上就能好的模样惹人生气吧,不可能马上就好的,给我做好躺在这里几个月的心理准备。” “太慢了吧!下个镜头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给过来啊!” “感觉无聊了吗?”五条悟随口说着,扯出无聊时和他们拿来消磨时间玩的小游戏:“魔法大香蕉,说到大香蕉就是黄色。嗨!” “别暴露你平时会玩这个啊,那说到黄色就是香蕉牛奶。” “说到香蕉牛奶就是巧克力,”甚尔拆完了一整盒黑巧,代表了无蔗糖、糖分零,堪称对糖分大神掀起了叛逆的巧克力一块块垒在盒子里面:“吃下去,然后把教训记住。” 甚尔扯出一抹鬼畜的笑意。 魔法大香蕉结束了,现在是魔法巧克力的披荆斩棘。 巧克力在斩杀,银时是那个荆棘。 意识到这一盒迟早要被他们塞下去的命运,银时抬头看着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那是什么诡异的表情,觉醒了抖s之魂吗,很好但是不要觉醒了。 这些都是不可抗力啊!银桑其实也不愿意做一堆麻烦事的,可是这里安排了剧情,我想主人公不出场的话就没有高光环节了。” “加油,银时。” “这里不要用力,放松些,禅院。…你在和巧克力战斗吗?” 甚尔略过一大堆话,径直抓了一把巧克力塞进他嘴里捂住。 硝子托着下巴观察,指挥他别用力,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说不定也能顺便治治往高血糖一路狂奔的趋势呢。 在银时被比命还苦的巧克力折磨到想要拆手术台时,五条悟在旁边助纣为虐的拦截。 “这也没办法啦。咒术师习惯漠视伤口和生命,也算是职业需要。当下不拼命,那个时候就没办法活下去,做得再离谱都情有可原,再疯狂也实属正常。没有这种东西的正常人才是异常。” “可是银时,为了活下来而接近死亡,和把死亡看的和日常一样,完全是两码事哦。” 前者的重点在于为了活下去,透着蓬勃的生命力。 后者就只是异常而已,甚至连原本的日常都会失去,日常和死亡同义。即使身处和平中,灵魂也一直一直,徘徊在战场上。 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珍惜自己呢。 稍微也理解一下他们看着的心情啊。 五条悟一边和不拆手术台,开始揍他的银时过手。一边思索着他到底又去为了什么拼命。 前脚是灰原和七海收到了远超等级的土地神任务,后脚又紧接着来了据说是银时特别关注的任务,再加上他们在一起做得小村庄任务尤其多。 就算在诅咒频发的夏天,也是异样的数量。 光是赶到任务地点要消耗的时间和精力就已经让人疲惫了。 “担心后辈就算了,总不会真的是在找幼年咒术师吧。” “这种随地乱捡小孩子的习惯什么时候能好呢。” 误会啊! 银时被捂着说不出话,可是甚尔已经换上了一副他家小孩未来找到地方扔的眼神了。 绝对会被塞进来啊! 五条悟被银时真心揍他的拳头命中,歪着头调整思路。 其中的共同点在于地处偏远,发现问题并且及时支援的难度大,对人的状态本身就会造成影响。 好像也不需要深思了,这不铁定是高层的烂橘子动手脚了吗。 五条悟会包揽那么多的任务,也是因为他能够从中体会到乐趣。 成为咒术界最强后要回报给社会和家族,肆无忌惮使用咒术,享受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战斗也很畅快。 可是接下来再不腾出些时间调查,家都要被偷了。 “真是没办法啊,我也帮忙好了。好不容易有了那种听话的后辈,不小心被全都当燃料消耗掉也挺可惜的。” 五条悟爽快得出了结论。 银时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确实这也是个问题,不过更严重的那边,五条悟还是没有察觉。 这并不是迟钝,而是他天然的对与他并肩而行的同期抱有信赖感。 无论是对银时,还是对夏油杰。 因为五条悟相信他自己,所以就同样的也相信着同伴,即使察觉到异样,大概也会当做只是小问题吧。 缓缓就会自己消失。 不过至少五条悟有心参与进政治,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保守党的派系不会再那么明目张胆的针对咒术高专的学生了吧。 银时一边嚼黑巧嚼得生无可恋,一边放下心。 然后觉得嘴里更苦了。 正所谓存在即合理,人世间出现个什么东西都是有背后的理由的。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银时接受黑巧折磨他的味蕾也是合理的啊! 还不如阿妙的甜蛋卷,至少吃了就没有之后了,口吐白沫倒下去的时候会有种安详感。 不…说到底,那个东西也算不上是甜品啊! 是生化武器啊! 他崩溃着咽下去。 甚尔在被咬之前松开手:“干得不错嘛,这下子总该长长记性了。你碰上这种场合的次数也太多了吧。” “你有什么立场在说我啊,说的好像以前不会带着伤回家一样,前咒术师杀手。”银时挣扎着讨要点别的,水啊、糖分啊,有点就好。 “不好意思,我已经从良了。在咒术高专只需要揍学生就行,他们还得谢谢我。” 工作内容甚尔很满意,就是钱少,钱少到加上夜蛾多给他的那部分也还是少。 不过也有点不知道算不算是好处的事情。 甚尔一个月能多回几次家看看。 “那现在折磨我就很有趣吗!” “很有趣啊。” 五条悟摸着挨揍的地方,反手拿了个小蛋糕给银时。 “那种封建残留严重的家族就是不行啊,很容易养出来各方面都扭曲起来的家伙,真可怕。未来充满光辉灿烂的道路还是这边。” “贿赂。”已经差不多是校医的硝子定义。 “是事实啦。” 就连甚尔也没什么反对的立场。 银时狼吞虎咽的把小蛋糕咽下去,连奶油都舔干净:“所以说霸总培训基地的封建指数才是最高的好不好。” 等到五条悟和甚尔又各自要去忙了,医务室中只留下硝子后。 在这段时间里处理好双胞胎姐妹的事情,将她们安顿下来的夏油杰终于找到了空隙能够来慰问此次任务的最大受害者。 “辛苦了,硝子,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第220章 乡下的老妈会哭的 被带回来的夏油杰带着些许离开时没有的气息。 如果说先前的他像是内里已经彻底碎掉后,用玻璃般的外壳将自己包裹起来。 纵使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样子,本质上就只是在隐藏着内心逞强而已。 那么现在的夏油杰,多了一抹坚韧。 好像找到了道路。 只是出去的短短时间,就有星光落在了前方。 纵使周围一片黑暗的事实没有动摇,可是有没有光芒是截然不同的事情。 那象征着新的希望。 所以有那一点点就足够了。 就算只是为了回应他,夏油杰也会拼尽全力在这条道路上前行。 直到曙光降临那刻。 硝子敏锐的察觉到夏油杰身上多出的东西。 直觉说着银时的判断是正确的,正因为夏油杰是这样的人,才不得不去吧。 认真又顽固,温柔又纤细,放着他独自一人说不定就要抛弃一切的踏上某条道路。 “真是笨蛋啊……” “硝子?” “没什么,只是有点感想而已,我的身边笨蛋浓度有点太高了。注意别又弄出来伤啊,无论是禅院,还是你。” “谢谢,我想这次应该不会被揍了。” 夏油杰也不是很想挨揍。 银时打人真的很痛。 尤其是他感觉用不上力,就会更用力,打人反而会更痛。 那种会让肌肉麻痹的毒素,对于他来说还能当兴奋剂吗。 硝子不打算参与到他们之间对话中,收拾好东西就起身离开。 她加班的时间太久了,紧绷的神经在处理完银时的伤势之后慢慢松下来,夏油杰不来替班的话,真有可能在看护时睡着。 这下子医务室中的气氛更安静了。 银时身上缠满了绷带,遮住惨烈的伤势。 不知道被硝子调整了多少次姿势,才能让他规规矩矩的躺在手术台上面。 见到硝子走了,银时用手臂撑着脸,在手术台上随意的侧躺。 像是闲聊一样询问双胞胎的情况:“怎么样了?” 想都没想就知道他在问什么,夏油杰回想起帮她们登记咒力时夜蛾老师的表情。 笑着回答:“按照法律要求我没有达到条件,不过咒术界的人能够帮忙摆平,所以已经交给夜蛾老师处理了。” “夜蛾竟然真的答应了让高专生独自抚养双胞胎女孩子的事情,还是靠走后门,咒术界的权利也太滥用了吧,烂透了啊。” “嗯…毕竟我是咒术师嘛。” 养孩子的资金,教育环境,甚至可以帮忙照顾她们的人,对于咒术师都算不上是什么问题。 不过就算硬性条件充足,夏油杰自己也只是个咒术高专的学生。 即将在来年的春天毕业,也还是学生。 夜蛾看着抱着两个小孩来问他怎么办理收养手续的夏油杰,黑着脸问他。 “小孩子可不是觉得可怜就能养的宠物。杰,你能够承担起她们的一切吗?” “不仅是解决衣食住行这些事情,而是陪伴、教育和爱,没有那些东西,再怎么优渥的环境也无法让她们健康的成长。” “而即使现在的你想要去爱着她们,未来真的能做得到吗?一旦产生了联系,这就是直到死亡都要承担起来的责任。” “无论未来的你会怎么想,你都必须为了现在想要领养她们的心情负起责任。” 作为咒术高专的校长。旁边丑萌的玩偶没能增添多少柔软,反而彻底将他硬汉的气息凸显了出来。 菜菜子刚抬头想要为夏油杰说点什么,就直直撞上了夜蛾的视线。 她们两个再度颤抖着抱在一团。 “夏油大人…没有错……” “不许说他。” “不怕不怕,这是我的老师,夜蛾老师只是担心你们而已。”夏油杰低头贴贴女孩们的头顶,在她们平复下来之后才开口回答:“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 “无论夜蛾老师是否理解,我都想要创造一个能够让咒术师们变得轻松起来的世界。” “咒术师没有无悔的死亡?才不是,只是在这个环境中,连能够无悔着逝去的死亡方式都很难拥有,这一定是错误的吧。” “而她们就是我的初心,已经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如果连她们都无法庇护,再怎么宏伟的理想,也没有意义,只是在根基就已经断裂的空想而已。” “这就是我的大义所在。” 拥住孩童的双手柔和而又坚定。 侃侃而谈的少年人,在说起自己的理想时,眼睛里闪烁着永不熄灭的火焰。 无论作为教师的夜蛾如何评定,无论咒术界的人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都不会影响到他自身的觉悟。 恐怕夜蛾不答应,夏油杰也会继续作为监护人养着双胞胎吧。 他向来是责任感很强的人。 对待刚刚认识的银时、悟、硝子他们时是这样。 现在对待两个年幼的孩子也是如此。 还真是。 变了啊… 入学时拥有着十分理想化的信念,愿意为守护着普通人这个概念而战的夏油杰。 在快要毕业的时候终于拥有了更加具体的目标。 守护着具体的人,走在具体的道路上。 不知不觉间,夏油杰已经从那条过于残酷和血腥,满是尸骸的所谓正轨上偏离,在黑暗中找到了另一条道路。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夜蛾正道并不知道。 他只是作为教师。像是栽种在校园庭院中的苍天大树,看着在他枝头上梳理羽毛,逐渐成长的飞鸟,在此刻终于迎来了起航之时。 这就是夏油杰选定的方向,也是咒术界新的改变。 想到这里,夜蛾有点感动的长舒一口气:“合格。” “不过养两个孩子会很累的,幸好她们都已经长这么大了,我可以帮忙。” “没事的,”夏油杰抱紧两个贴到他怀里的女孩:“我是有经验的。” 银时听完了全过程。 没能理解夜蛾到底在感动个什么劲儿。 “到城里读职业高专的儿子,去了三年时间,回来就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女儿。乡下的老妈知道了到底要作何感想啊,儿子去读的到底是什么造小孩工程。” “等等、刚刚的重点不是在我找到了道路上面吗。” “乡下的老妈可是会哭的。老爹也会瞬间暴怒的,我没有你这种三年时间能搞出来这种四五岁小鬼的儿子!” “你不要乱说啊!” 第221章 成长就要将青春典当 “银时,你能够看到我的未来吗?” 夏油杰像是讨论起家常一样,用很平和的口吻询问。 可是没有等待回答,甚至也不需要反馈来证实猜想,他又调转了问题:“那现在我的未来又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谁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都要看现在是怎样走过去的吧。”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 夏油杰能够在这十一年的时间中在总监部里面站稳脚跟。 可是不顺利的话。 也有可能被排挤了个彻底。 没有咒术界背景,出身普通家庭,只有实力出众。 是无论哪个烂橘子看了,都会觉得这么危险不可控的家伙,还是放在外面剥削来的实际,根本不配涉及到机密的配置。 银时把禅院家排除掉,发觉自己能够帮到夏油杰的人脉还有几个。 不知道够不够用。 但也至少能保证他并不是孤立无援。 “反正你需要的同伴,我会顺带着找一找的。” “我相信你,无论过去多久,都绝对会坚守好你的背后的。”夏油杰放轻了声音:“谢谢你追上我,救我了。” 说是顺便,可是要像大海捞针一样不断捡起被咒术界所无视,又恰到好处能够成为同伴的咒术师。 其背后的艰辛程度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计划在夏油杰的角度上,与其说是银时让夏油杰帮他。 不如说是连夏油杰想要帮助他的心情也被考虑,并且背负了起来。 “都说不是了,只要看了剧本谁都知道,谁也都会这么做的。还没有上升到救你的地步吧,真是死脑筋。” “剧本啊……”这不是相当于承认他知道了吗。 夏油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停留。 只存在于银时心中的剧本,上面会印刻着怎样的未来呢。 他们分道扬镳之后,还能再度重逢吗。 如果现在的决定能够通往那样的未来就好了。 等到银时差不多养好了伤,从硝子的医务室里面跑出来,窗外的树叶已经红了大半。 从夜蛾那里出来就已经是傍晚。 夕阳将世界染成赤色,一切都好似在火中安静的燃烧。 银时两手空空的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带着秋意的风吹起黑色和服的下摆。 和打着转的黄叶共同在空中摇曳。 “银时,你已经想清楚了吗?”从银时幼年时期就很关照他的老师如此询问。 “无论你选择去做什么,咒术高专学生的身份都会给予你庇护,这和你要前行的道路并不相斥,不如说还能帮助你,没有必要独自面临并承担起一切。” “而且…你有和他们说过吗?” “喂喂、你是什么不放心孩子去外面讨生活的老爹吗?父母心也太重了一点吧,总是这样子会被家里的孩子说控制欲强的。况且银桑早就不是要依靠什么才能前进的人了,身份太多才是束缚。” 银时坦然的回绝了来自夜蛾的好意。 “要说出来的话,一个两个都有点麻烦啊,不过夏油君知道。” 联系,那是人与人之间一定会存在的东西。 只要活在世界上就没办法孤立的一个人活下去,只要还在生活着,就必然会与谁存在关联。 可是对于咒术界高层来说,联系反而是容易利用的东西。 作为老师的夜蛾,要对作为学生的他们负责。 即使未来的咒术界高层要拿出这条理由处刑夜蛾,只是忌惮他制造咒骸的术式有可能创造出军队。 学生搞了事情要老师负责,这个理由顶多算是欲加之罪。 可是夜蛾不会否认他应该背负的责任,就像是他不会完全否定他的学生。 “是束缚吗……” “是啊,我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今后都会很忙的,也没什么联络感情的时间。干脆趁着毕业之前一走了之算了。” “银时,世界上可没有人只适合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原本还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来谈退学的银时停顿了一下。 用带着些幸福的表情,感叹着笑了。 “是吗。” 面对这副表情,夜蛾反而说不出挽留他的话语了。 咒术高专毕业生的身份也好,被庇护着成长的安心之所也罢。 银时想要的并不是这些,过多的东西于他而言只是多余的累赘,真正重要的东西早就已经拿到手了。 所以才能用这个表情笑出来吧。 夜蛾不知道他心中想要帮助银时的初心究竟有没有满足。 可是作为教师的他,应该也只能说是满足了。 白鸟在落上枝头的时刻,就已经在仰起头注视天空了。 他比谁都要坚定,在其他同期或多或少发生些改变的时候,依然不变的去探寻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的方向。 如果不需要庇护,那就在累的时候停在枝头上休息吧。 这样一来无论过去多久,这里依然有你的位置。 “既然这就是你的选择。合格。” “啊?谁找你要打分了。不过虽然这里乱糟糟又闹哄哄的,但也让我看到了些不错的东西,谢啦。”银时背过身去离开,临到门口才摸着脖子又告别:“就算大老远跑到这边来上学很麻烦,我也不会后悔的。” “当然,这里是最棒的。” 夜蛾目送着银时离去。 像是黑色的夜雨融入了外面一片赤色的光辉。 果然还是先办理成休学吧。 人的一生总是在不断地相逢又离别。 像是麻绳一样,相逢后紧密的缠绕在一起,离别的瞬间又要用刀锋迅速将紧紧缠住的联系全部切断。 在剧痛之后,各自只带着对方或多或少对自己产生的影响,继续前行。 去寻找下一个相逢。 虽然是常态化的事情,但因为那个瞬间的伤感和痛楚都是真实存在的,所以才没办法直面啊。 青春期的小鬼搞不懂人世间的分别都是必然的,就像是青春要散场,生活要继续一样必然。 有这种心态就更加麻烦了。 银时下意识的想逃。 干脆消失掉,让谁都找不到他。 可是那样反而会让剧痛也延续下去。 所以告别的时刻肯定会来临,银时也只能去直面。 夕阳透过教室透明的玻璃灌入三年级的教室,纯白的窗帘与窗户缝隙中渗进来的风共同起舞,硝子放下手中的专业书,将窗户敞开。 少女在秋意的风中打了个寒噤,双手放在脸边比划出一个喇叭:“禅院——” “别养好了伤就得意忘形的吹风啊!我说的可以自由活动只是让你下地走走的程度,笨蛋!” 第222章 日常是连续起来的奇迹 听到呼声的银时在一片绚烂的红叶下站定。 抬起头朝着硝子的方向招了招手,好像打招呼又如同告别。 风摇晃着枝叶,连他是怎样的表情都看不清。 直觉般的,硝子感觉有种不妙的思绪从心底涌起并逐渐扩大。 “等等!在那里等我一下!” 三年级的教学楼还是太高了。 如果是一年级的时候就能够像是翻窗跑去食堂抢饭的男生们一样,跨越面前的障碍物冲过去了。 可是硝子只能规规矩矩的从楼梯上跑下去,拼尽全力追上他的位置。 为什么要追啊。 如果是银时的话,就算优哉悠哉的走过去,他也会在树下看着绚丽的颜色等待的吧。 可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觉得他不会待在那里了。 “禅院!” 硝子跑到外面,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人驻足过的痕迹。 秋风拂面,红叶似火。 想要挽留的流云轻松的抽身而出了。 硝子没有停顿的跑向校外。 会在这里的,如果银时愿意被找到,他是可以感觉到硝子在追他,然后等着她跑过来的。 如果他不愿意呢…… 直到硝子冲出校园,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上转来转去的探寻那抹身影。 他也没有出来的迹象。 硝子迅速拿出手机翻出银时的联系方式。 指尖迅速的敲击键盘,写下一行行文字。然后又惊觉这种着急过头的模样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想到了可以解释不安的理由,硝子终于有点放心了。 救治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稍微有点心理阴影吧。 感觉银时一个人出门就会有问题,可能也是最近他太乱来了,留下了些心理阴影的缘故。 实际上刚刚好转,好不容易可以活动身体了。 应该会去禅院家找那对双胞胎的妹妹,让她们安心的吧。 总是每周去一次的哥哥突然消失了几个月,放在小孩子们的眼中,还蛮可怕的。 硝子把写下的那行字删掉,换上了更轻松些的口吻。 【家入硝子:早点回来,净会给人添麻烦的患者。】 【家入硝子:受伤的地方吹风可是很痛的,别痛到满地打滚再反过来怪我没提醒你啊。】 “……” 没有回信啊。 真是不在意医生心情的人渣,笨蛋天然卷。 【家入硝子:给你治病的回礼,就请我喝酒吧。】 看护病人真的很累的。 尤其银时总是不在乎伤情,五条悟和甚尔看到了还会因为这点斤斤计较。 计较到最后就是银时被夏油杰按回去继续吃黑巧,影响病人安稳休息的两个人被硝子扫地出门。 到时候可是要好好坑他一笔的。 直接喝酒喝到饱。 硝子刚想将手机放到口袋里,就看到了夜蛾的通知。 并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事情,只是表明在校内的学生到教室里详谈,有通知要传达给他们。 那抹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去的不安,突兀的扩散开来了。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找不到他的踪影,之后好像再也…… “哈?”五条悟在校外执行任务所以没有赶上集体通知。 等到他加班加点的做完,再返回高专已经是夜幕降临。 夜蛾好像觉得他必须要知道,这个通知也只能由作为老师的他来传达给五条悟,所以特意等待着他回到高专。 “恶作剧吗?喂喂——别陪着他们一起胡闹啊。银时,那家伙身上有哪点像是会因为受伤就休学的模样,脸上就差写着什么麻烦事都能交给他了。” “平时应该是什么麻烦事都别交给他吧。”夜蛾理智的更正,随即加重了语气:“我没有开玩笑,悟。” “他今天已经找我办了休学的手续,傍晚的时候,消息应该就已经更新了。” “所以我才说是恶作剧吧!”五条悟攥紧拳头,却没有挥拳的对象,只能将怒气发泄到空中:“杰和硝子都不知道吗?那为什么不拦下来啊!” “杰和硝子已经知道了,你是最后一个。” 最早就已经被银时亲口告知了消息的是夏油杰。 之后才从夜蛾口中得知那就是告别的则是硝子。 只有五条悟姗姗来迟的错过了在休学之前就抓到他,也错过了在手续刚刚办理时追上他。 得到被夜蛾单独告诉的待遇。 “绝对有哪里搞错了,那家伙怎么可能拒绝得了我们都在一起的未来!” “本来就容易心软,承诺了就绝对会履行,况且他不是也很开心吗!” 五条悟扔下欲言又止的夜蛾,迅速转身去找夏油杰与硝子。 他们就在一起。 在晚上孤零零开着灯的教室中格外显眼。 五条悟猛地推开门,好像被里面太过寂静的氛围烫到了手,又强装镇定:“你们怎么回事啊,聚在这里半句话都不说,只听声音还以为没有人呢。” “嘛、反正那个卷毛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啦,休学不就是还会回来的意思吗。” “肯定是在医务室里面待久了,想要在柏青哥中挥洒青春,差不多春天就能回来了。” “……” “可是那个笨蛋,和我告别了。” 硝子难得将桌上的医学书全都塞进了书桌里面,趴在桌子上面听到了声音也没有抬头。 “就算表面上再怎么不靠谱,随波逐流。里面依然塞着截然相反的坚决,这也是他的选择吧,我们要靠什么去让他回来啊。” “休学算什么选择啊。” 五条悟烦躁的挠乱脑后的发丝,看向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夏油杰:“杰,之前发生过什么吗?总不会养个伤还能把脑袋养坏了吧,他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 “啊啊!肯定被抢走了,被我们之外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情。”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背上了什么责任。” 到底是什么啊! 禅院家?甚尔?任务?特级咒灵?! “对、特级咒灵,如果突然冒出来通人性到让银时没办法放着不管的类型,就容易趁虚而入了。说不定在哪个森林里面保护环境,或者在钓金枪鱼吧!” 早知道就不依着他放手不管,应该全都祓除了。 反正是什么样子他都已经看到过了。 是天人就回到宇宙中吧,以祓除的方式! “冷静一点,悟。还是去找银时吧,见一面可能就清楚了。” “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他什么都不和我说。都说过会考虑的,毕业后和我们一起留在咒术高专,结果快要毕业就逃走了!” 夏油杰将手放在五条悟的肩膀上。 在相对无言的平静中,去见一面似乎就是最可靠的结论了。 这真的,可靠吗? 先是让银时承担起责任,现在又要将分别的痛楚全都扔给五条悟了。 如果要说银时被谁抢走了,那肯定不是特级咒灵,而是他吧。 “杰?样子好奇怪,你在觉得痛吗?” “……”夏油杰没想到会从五条悟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苦笑着思索究竟要如何答复。 那抹好不容易才扯出来的笑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平淡:“去追他吧,回来的时候,我会全都告诉你。” 既然知道点什么,为什么不现在就说啊。 但凡多出一点儿信息量,说不定就能够理解银时的行为逻辑了。 然而这就是夏油杰做出的判断,五条悟欲言又止,也只能去相信他。 第223章 每一个镜头都画得像是名场面,每句话都会成为名台词 夜幕尚未降临之际。 无人的街道上,银时穿梭着走过错综复杂的巷子。 排除入口的地方,深处就连光线都无法透过,漆黑的阴影中散发出渗人的寒冷。 对于都市而言太过偏僻,又十分空虚,就连游荡在街头的混混都不会一头扎进这种地方的。 所以里面当然没有人,正常来说也不会有人到访的。 可是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了。 “你特意在等我吗?有点让人开心呢,银时。” “我还以为按照你的性格,这次也会用富有创新的手法给高层一个壮烈的袭击,没有看到又有点失望。上次是汽车,这次说不定能用上飞机。” “现代科技用在合适的地方,也很有趣,要发表些幸存感想吗。” “虽然普通人的毒气弹、炸弹、火箭筒还是太弱了,除了最开始的偷袭之外根本没有作用,我一开始就不觉得那种方法能够除掉你。” “不过这次不用扫尾了,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能说是跟随。 只是视线移过去的时候,男人就已经站在了那里,漆黑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 裸露出来的脸上带着从容不迫到如同伪装的笑意,任由夕阳将影子拖成了长条。 银时嗤笑一声,偏头看他:“哪有什么感想,杀意算吗?我可是就事论事的,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从根部就已经烂掉了的杂草只需要找准时机一口气拔出来就足够了,隐藏在暗处的虫子才需要时刻拿杀虫剂除掉呢。” “在东京生活就要做好和蟑螂为伴的心理准备。” “那我不是被小看了吗,至少也是幕后主使吧。”羂索无奈的摊开双手,手指弯曲摆出咒印。 “真可惜,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搞笑角色了。” “倒是也不错。将世界当做笑谈肆意讥讽的搞笑角色,可是比只顾着和主角作对的反派要有趣的多呢。” 【反重力机构】 很遗憾重力效果对银时本人并不起作用。 羂索并不意外这个发现,那个所谓的无效化机制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突破的。 然而和专注于用术式突破防御的五条悟不同,羂索在发现此路不通之后很快的寻找到了其他路径。 咒力推动着小巷子整个飞向天空的方向。 瞬间调整好角度之后再撤除咒术,巨大的建筑物本身就已经朝着银时的方向砸了下去。 那抹身影顿时被碎裂的墙壁本身掩埋,当然这么大阵仗的目的只是为了砸他一下就太可笑了。 毕竟也死不掉嘛。 羂索的咒印已然完成,在这短短的时间差里稍胜一筹。 面对从砂砾和砖瓦中飞身朝他奔来的银时,羂索的眼睛里全然是探究欲。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留着明显知道未来的东西也很碍事。但是万一活下来了呢,届时要怎么处理才好啊。 明显有着价值,可就是不愿意加入计划中的意外。 “领域展开——” “【胎藏遍野】” 银时毫不闪躲的蓄力挥拳。 啊啊…真是笨蛋啊。 只要用浓厚的领域中和术式,别说银时这种表面上是无效化的东西了,就连五条悟的无下限术式都是会被领域突破,导致咒术必中的。 主动奔赴他,不就相当于是主动迎接了死亡的命运吗。 更何况胎藏遍野是开放式的领域。 下一秒就压成肉泥。 可是,羂索听到的并不是肉体被碾压成一滩所发出的黏腻声响。 而是类似玻璃承载了过多的重量,由于无法承受而开裂的细小声音。 来源正是领域本身。 “咕——!?……唔!” 并非是发现了领域的惨状,所发出的悲鸣。 身体本能的在感受到痛苦后发出痛呼。 在羂索因为必中的咒术并没有成功出现而困扰的刹那,银时已经在眼睛无法注意到的空隙中,迅速跳到了羂索的面前。 对于咒术师的对决太过普通了,他的拳头上连咒力都没有附上。 对于武士而言也太过随意了,他甚至连洞爷湖都没有拔出来。 腹部、胸口接连被揍,在僵直的瞬间,银时迅速手撑地面,扫堂腿踢断一根腿骨。 羂索的身躯前倾,反转术式迅速修复。 以超出常人的反应速度和银时过招,然而身体之间存在着绝对的力量差距。 一时之间羂索自身就好似秋天的黄叶,在拳风的凌虐中被迫挨揍。 骨骼断裂的咔咔声接连响起。 领域早就已经被迫消失了。 银时的手握住羂索的脸,在他惊讶又惊喜的声音中,狠狠撞向地面。 “真不凑巧,银桑应付你这种邪门歪道可是很经验丰富的。领域就是这么用的是吧,我也礼尚往来一下好了,缝合线脑袋。” “呵呵、真开心啊,假货比真东西还要实用的,就算是真正的无效化术式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啊,难不成你还有更大的秘密吗。” 在指缝中窥探着外面的眼睛中迸发出兴趣和好奇的光辉,只是为了满足求知欲,就算在这里死掉,羂索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他握住银时的手臂,嘴角咧出期待的笑意。 “用吧,让我看看吧,银时。” 平日里懒散的暗红色眼眸下垂,其中满是威胁的气息。 像是撕下了人类的伪装,凝视着猎物的猛兽。 然而只有银时知道。 他感觉手里抓上什么脏东西了,突然觉得拿着也不是,扔也不是啊! 好恶心! 倒也不是生理的,但就是心理上哪里脏了! 银时起身随手将羂索丢开,抬腿像是踩球一样踩他的脑袋:“但是,我拒绝。” “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在别人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说不。” “唉…那个pose没有滤镜摆出来就没什么名台词的感觉啊,果然还是要那样吗,把每一个镜头都画得像是名台词的镜头,每句话都会成为名台词。” “真是个会被编辑骂的好点子。” 银时踢着羂索的脑袋,从事故发生地点转移。 不断被踢着在地上翻滚的羂索挥着手臂抗议:“嗯?突然不给我看了吗,吊着人的胃口真是不好的习惯啊。” “闭嘴啊,反正你也没有什么抗议的立场吧。我啊,比起m,还是更愿意当s。” 羂索滚着滚着,从脑子里翻出来些等价交换的东西:“那我来为你提供些帮助好了,你可以先开价码。不涉及到大事的小细节,还是可以行个方便的。” “比如暂时不对你的朋友和亲人下手什么的。” 特意选择了这种僻静的场所等待羂索出来面谈,却又只是打一顿,没有杀人抛尸。 如果说没有半点其他意图才比较奇怪。 既然他不愿意先开口,羂索就先在其他方向促成合作好了。 银时踢他的动作停下了。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银时开始迅速的猛踹羂索那颗好脑袋了。 “你到底是出于什么自信把这个当成条件来谈的!现在就杀了你啊!混蛋!” “去地狱赎罪去吧!” 第224章 把数字之外的卡片留到最后是不行的吧 可是依然看到了。 羂索没有反抗的凝视着他,试图窥视那抹灵魂的本质。 银时毫不掩饰的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手中模仿着隔壁剧组的卡卡x老师迅速结印。 “领域展开——” “【■■■■■■】” 就算他本人不情愿,这也是为了达成合作而必须做的事情。 ——证实自身的价值,交付基础的信任。 羂索推测的没有问题,事后殴打幕后黑手也是一方面,可是银时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寻仇,而是结盟。 所以羂索才得以发觉。 只有无关轻重的杂牌才会拿出来随便使用。 真正的王牌是会压在手底的,那是直到终局的那一刻来临之前,谁都不会告诉的必杀技。 最有价值的从来都不是银时现在就表现出来的东西。 而是潜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连声音都无法传达到外界的那些。 太过可惜了吧,被置之不理的诅咒本身也会哭泣和呐喊吧。 说好想从这么寂寞的地方离开,不想永远死去了,好想诞生啊。 在黑暗与萧条的领域之中。 被岁月抛却,被真实否定,无法前往未来而停留在过去的痛苦沉淀于此。 无法量计的灵魂与之同行,无法评定的诅咒凝聚成基石,诸多因果汇集在一个终点上。 “你想要诞生吧。” 羂索说得笃定。 根本没有等到银时反应,狂热的研究员就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你是特别的啊,银时。禅院家根本没有支撑你变成人形咒胎的科技水平,这种情况居然是可以自然产生的,你把原本的孩子吃掉了吗,真想感激父母。” “为什么能够忍耐到这个程度呢。人类早就应该濒临极限了,肉体维持不住人体的形状崩解也好,理智无法保持人性就那么崩溃也罢。” “非要带着这么多东西前行吗?按照人性的角度而言,明明选择扔掉是最优解,至少死掉才是更加幸福的道路。是呢,你早就该死掉了,这么来看,时间越早反而越幸福。” “算了,别去管世界怎么样了,死掉之后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自己变得轻松起来才更加有价值吧。” “用诅咒把地球炸掉,我会看着那个烟花为你鼓掌哦。”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价值观。 只要是真正的、绝对的强者,为了一己私欲做什么都可以。 无论是为了满足自己嗜杀的心情,将数万人的生命屠戮。 还是为了看个无聊透顶的烟花,把地球也炸掉。 说什么社会和个人之间,要让社会繁荣就需要牺牲个人贪图享乐的心情。 所以为了让人类进化,先导致无数人死亡也是合理的。 这只是羂索为了达成他自己的欲望,用理论去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所谓的人类进化就能创造出更好的社会,只是他假设的理想。 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论也不过是谬论而已。 社会的繁荣是为了让人们都能幸福的生活下去,强大的人能够生活的越来越好,弱小的人也能够得到庇护。 不用担心世界在明天倾倒,所有人都能充满期待的等待明天的到来。 个人的牺牲是为了促进社会变得更好,牺牲今天短暂的利益,换取未来更多的幸福。 想要更好的明天,谁都不会失去的未来,重要的人都能在那里欢声笑语,继续着日常的可能性。 绝对的强者。 就算看着被炸掉的世界也不会有任何激动。 银时只觉得痛苦。 所以这注定就是单纯的利用关系而已。 为了救他们,必须要使用的棋子。 站在领域中心的银时看过周围的场景,没有任何意外。 如果说领域是通过结界术将术式呈现在现实中,那么将他的心完全呈现出来也是合理的现象吧。 每天都会在梦中浮现的场景,此刻好像成为了真实。 伸出手,好像就能抓住穿过万事屋迎面而来的风。 掌心中落下和那群混蛋赏樱花时柔软浅淡的花瓣。 如果是冬日,让世界变得一片空白的雪花也会落在他的身上。 他们会喊着银时的名字,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出现在身边了吧。 头顶上,明月高悬。 可是应该没有了。 这个世界现在顶多会落下漆黑的夜雨,除了模糊掉远方的灯火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伸出去的手按住了喋喋不休的男性。 银时将视线从已然破灭的世界上移开,睥睨着向他传教的家伙。 羂索身上的伤痕已经被反转术式大致修复完了。 因为没伤,所以才能任由研究精神作祟吧。 不过在这种会让灵魂也宣告危险的眼神中,羂索还是勉强从解析的求知欲中抽离,回到原本的状态反问。 “你生气了?” “是啊,很生气。无论是算计着人们的未来,还是轻蔑的说炸掉星球。因为你是认真的想看,所以更让人生气。给我向全人类和地球道歉啊!混蛋!” “还是那么明显呢,你觉得痛苦的时候。本来就是人生难得一见的场景,当然还是…啊、直接对灵魂面下手吗,就算是我也会觉得痛的,核心部位要留下来哦。” “我们还有很长时间相处,是吧。”羂索眨眨眼睛,脸上带着疼痛、好奇,以及温和的笑意。 实在是疯子,狂人。 宣扬灵魂就是肉体,灵魂就是肉体的人在说些什么啊。 无论再怎么破坏,对于只有大脑才是本体,随时可以更换新身体的羂索来说。 只保留下来和大脑等量的灵魂核心,就足够他再拿新的躯体满血复活了。 同理,束缚也会因为这个理论而变得没有意义,是否履行全看他到底想不想做。 “别担心,我会好好帮忙,让你诞生的。” “这也是命运的一环嘛。” 至于原本的计划,依然不需要大幅度改动。 过度拥有人心是银时身上最大的败笔。 如果他走向另一个极端,羂索现在就能毫不犹豫的把筹谋了千年的计划废弃掉了。 虽然由于两面宿傩的欲望十分纯粹而导致他很好用,但是也有些不可控。 不小心容易在哪里翻车。 还是需要两手准备。 二者可以结合一下就好了,可惜那个孩子也已经有四岁了,错过关键培养的时间了。 为什么未来的他会塑造出这样的巨大咒灵呢,难道是天元的错吗。 难怪会寂寞到从一切都已经落下帷幕,遍布着诅咒和绝望的未来跑回来。 看来灵魂面上的父母也要担当起责任了。 就这么被孩子讨厌也很让人失落啊。 银时不清楚羂索的脑回路最后落在了什么答案上。 他像是随手丢垃圾一样,把灵魂层面受损的羂索丢到倒塌的巷子里面,让他等部下进行回收。 开启领域并没有花费多久。 天空却好像在此期间,被吸走了所有颜色,现在变得漆黑一片。 灯火繁荣的都市中看不到星辰。 银时没有迟疑的走向无人的街道。 算算时间好像会来的。 如果可以还真不希望五条悟追上来。 不过和挥挥手就会知道他意思,不再穷追不舍的硝子不同。 五条悟从小就是傲慢到随便勉强别人适应他的样子了。 对方想跑就追,想要躲避就逼上绝路。 不觉得自己会错过,也从不认为自己会失去。 绝对会来。 “喂、银时。” 在极黑夜晚的远方,无人街道的尽头,转瞬间就已经到了近处,苍蓝色的光芒好像流星从五条悟的身上闪过。 明显用苍赶路过来,挂在他身上的小娃娃直白的指出方向。 不知道是急迫还是寒冷,让他在喘息间冒出大片白气。 五条悟完全没管,苍蓝色的眼睛前方毫无遮挡,只是直白的凝视着银时。 “为什么要逃跑?” 第225章 和男人绝交多少次都实属正常吧 话语似乎被秋意染上了冰冷。 被抛弃的愤怒和迷茫,被背叛的委屈和不解。 情绪在急迫追赶银时的短短时间里已经节节攀升,此刻又下意识的倾注在了质问中。 五条悟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现在的情况其实也没有严重到要逼问银时的程度,一切都还可以挽回呢。 稍微从手边飘走了也没关系。 这只是小失误。 只要带回去就好了,以后会继续粘着他来加强联系的。 五条悟又故意放软了声音。找回平时的感觉,将声调拉长,自顾自的笑起来。 “啊啊——~还带着伤就从高专里面跑出来,到这种什么都没有的鬼地方乱走,想要远离医务室也有个限度啊,闹离家出走吗?” “硝子可是超级担心的啊。那张冷淡的脸,都快要哭出来了。” “迷路了的话,我来带你回去好了,正好也顺路。” “要被女人的眼泪打湿还真是让人难受,无论是甜食还是烧酒都要变得难吃的味道了。”银时随口回应。 他打断了五条悟即将说出口的挽留。 平静的下了结论:“不过真可惜,就算银桑想要给她擦眼泪也不可能了吧。” “我的归宿不在那里,要回去的地方也不是那里。” “喂、别突然露出这种表情嘛,搞得像是我欺骗了你的感情一样。” “又不是刚入学的臭小鬼,脑子里除了发情期的欲望之外还被青春和热血塞满了,都已经要毕业了,也该从那种过家家游戏里面毕业了吧。” “别这样说,起码你不要否定。”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笑容荡然无存。 五条悟的脸上一片空白,什么都能看到的六眼此刻却像是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仅剩空虚。 可是连拒绝后,能够让五条悟恢复状态的停顿都没有。 银时继续说着:“所以说,成年人都会看清楚距离感和气氛的保持距离。就只有毛没有长齐的小鬼才会把校园时期的承诺都当真,说什么未来都会在一起。” “我的未来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拿来玩闹啊,当成校园特供版本不好吗。” “别这么干脆的否定一切啊!开什么玩笑,你真实的想法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迷茫和不安悉数被愤怒冲散,五条悟咬紧牙关极力控制理智。 “只是故意激怒我而已,你就是想要把我推开吧,以前就是这样了。” “你承认了我就原谅你,闭上嘴和我回去,我也原谅你。” “说的那堆话,我可以全都当做没听到一样,有什么误会都可以回去说清楚吧。” “我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吧,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程度啊,”银时像是根本看不下去这副可笑的样子,不由得移开了视线。 “你又了解我的什么。觉得六眼什么都能看清吗,真不愧是五条家的神子大人,肯定以为未来也会朝着期待的方向前进吧,世界上才没那么多童话故事。” “都说了吧,我的未来里面没有你啊。” 同样的,你的未来里面也不应该有我。 本来就是莫名其妙搅合到一起,不知不觉间就缠绕在一起的命运。 光是诞生之后由于世界的平衡,被强行连接起来就够麻烦了,后来还添上了多余的情感。 元素重合度太高的人靠在一起,本来就会让审美疲劳的。 不过和已经走到绝境上的银时不同。 五条悟的未来很光明灿烂。 有认同他的道路,并且也在教育的道路上一起前行的老师。 没有离去,终将能够互相理解的one and only。未来也能够交付出信任的友人。 在之后会陆续出现在他身边,让咒术高专变得更加热闹的学生。 寂寞的严冬已经褪去,难捱的苦夏也已经度过。 五条悟会成长起来,懂得什么叫做责任和担当,成为引领学生的教师。 同时学生也会交付出信任和爱,认可这个咒术界最强的老师。 现阶段,他已经不再需要银时为他补足什么。 前路绝对不是怪物的末路。 而是能让他笑着的未来。 无论过去多久,也还是会有人继续在他的身边,在咒术高专那里欢笑。 共度春日,共享盛夏,共游晚秋,共览寒冬。 青春的橘子冰汽水冒着泡泡,被少男少女一饮而尽,在胃里盛开小小的花。 日常会平静的继续,连续起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梦似幻。 分别带来的阵痛只是暂时的,可是归根结底也没有失去什么。 当成有好心人路过,帮他们调整了命运的轨迹就好了,怎么想都血赚不亏吧。 “未来、未来的,你光说这种话,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你不说你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怎么知道里面不会有我啊!” 五条悟的表情被理性和失控的两种情感拉扯而变得扭曲。 唯独那双苍蓝色的眼睛。 在被没由来的液体沾湿后,依然想要睁大去看清楚面前的人。 五条悟攥住胸前的衣料,手指徒劳的在上面扯出褶皱,却无法平复即将离别的痛楚。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无法接受啊。 他们从最开始,就已经和其他人都不同了。 五条悟是生来就承载着五条家五百年祈祷的神之子,银时是背负着未知诅咒诞生的鬼之子。 在降临于世的瞬间,就已经丧失了被周围人当做常人去看待的资格。 可是在咒术高专中,他们只是单纯的学生。 有能够追赶上他们,一起成为最强的同期,所以另类的怪物也会成为人。 按理来说,这里就是他们混迹于人群中最好的选择。 能够让被咒术界和普通人都排除的异类,得到和常人无异的对待。 最容易成为归宿的地方。 然而银时拒绝了。 在即将能够永远留在这里的时候,毅然决然的要离去了。 尽管如此。 五条悟也想他们是不是还有可以缓和着处理的地方。 就算各退一步也可以接受。 他的话很轻,带着些五条悟不应该拥有,可是又下意识用上的小心翼翼。 “万一你说出来,我就和你一起走了呢。” 银时抬头注视着天空。 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是昏暗又寂寥,好像下一秒就要滴下雨来的黑压压夜空。 所以才说。 讨厌告别啊。 早知道就逃跑了,可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个小娃娃扔掉的时候。 还是没能扔掉。 突然消失又没有下落,就会让那里的人停在原地等待。 银时已经不想被谁苦苦等待着了。 不过根本就没有能够带着五条悟也一起走的道路吧。 未来还有更多的邂逅在等待着他,只是放下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在那里的人,就能收获更多。 而不是和银时一起,去踏上那条绝对没有幸福可言的道路。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在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他哭出来也是。让银时也想要哭出来的事情。 银时转身离去:“不好意思啊,果然还是不太行。” “和你扯上关系就太麻烦了,五条悟。” 第226章 黎明之时再会 意识逐渐淡去了。 之后的事情,五条悟全都已经忘记了。 平时总是会因为六眼的缘故导致信息接受量过多造成困扰,此刻却体验到了眼前一片空白是怎样的感觉。 好似退化的五感已经感觉不到世界。 一切都已经淡去了,就只有胸口的痛苦在肆虐。 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碎掉了。 快要消弭之际狠狠刺入了血肉中,要凭借疼痛让五条悟铭记这里有东西存在过。 太过于新奇和生动的痛楚,让他在一瞬间都觉得想笑了。 明明什么伤都没受,却又受伤了。 反转术式为什么会失效呢,这里都已经扎进身体里了。 难道是做梦吗?诶、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啊,闭上眼睛醒来就能够回到日常中吗。 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果然还是别一直做任务了,把那些给咒术界最强的任务都推掉,最近就多和大家待在一起享受休息日。 在操场上对练也好。 花上一整天时间通关囤起来的rpg横版闯关游戏。 拉着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后辈一起,大家挤在宿舍里看积攒起来的电影吧。 或者去找哪家甜品店一边聊天一边吃甜品也好。 他都已经好久没有过假期了。 商店街的那家店应该推出了秋季限定的蒙布朗新品吧。 银时对甜品来者不拒,那家伙是糖分大神的忠实信徒,绝对不会做辜负甜品的事情。 杰很会看氛围,会按照口味点一些和他们一起吃。 不太甜的话,硝子也会配上咖啡的。 可惜在世界倒下来的瞬间。 五条悟还是把握住了真实。 下意识念出了挚友的名字:“……银时。” “你在讲什么梦话啊。文化课的老师全都被气走了,一会儿被夜蛾揍的话,别带上我们啊。”银时坐在他旁边捧着笔记本,不用看就知道里面夹着jump。 “嗯?在做梦吗。” “嗯,在做梦。还说了好多梦话,类似于好想知道井上和香的oo会是什么感觉的,所以说青春期的男生好恶心啊。” “这个话题放到教室里面来说更恶心了吧。”硝子转着笔吐槽。 “是吗?都怪五条君做了奇怪的梦,谈论男人的梦本身就是恶心的事情。” “悟也只是累了吧,最近是不是有点太过勉强了,要回宿舍休息吗。下午就只剩下体术课了,那个老师应该也不会管有没有缺学生吧。” 五条悟晃着保持一个姿势睡觉,有点麻痹感的身体:“只是当屏保的女星吧,真是大惊小怪啊。我可是知道银时小时候更多劲爆的事情的,从oo到xx,要听吗——” “不要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有把柄落下了,可恶、到底是哪件事情,哔掉了不知道啊!” “竟然有那么多吗?” “用商品街新店的甜品做交换,夏油会请客的。”硝子身先士卒的竖起耳朵,等着听银时和豪门御三家的八卦。 夏油杰挑眉和硝子对视一眼,他们默契的达成共识。 具体谁的钱包牺牲,这就要看那个时候谁跑得快了。 现在先听八卦。 “哈哈、这可是独家情报,据说银时小时候啊——” “啊啊啊啊!” 五条悟觉得自己是最了解银时的人。 银时试图大喊大叫着把五条悟的爆料压过去。 大家都在笑着。 一如既往的日常。 太过自然而然的拥有了,所以直到失去才觉得可贵。 世界上没有魔法和奇迹,无论怎么挽回,要离开的人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希望永恒的心愿不可能永远继续下去。 再怎么快乐,也不过是过去的记忆。 可是尽管如此。 还是希望他能主动的回头。 只要一次就好。 说他还是想回来,还是觉得果然放不下高专里的同期们,想要和大家一起度过有趣的日常。 只要一次就好,五条悟绝对会原谅他。 等到五条悟回到咒术高专,天空已经蒙蒙亮了。 地面与天空相连的地方泛起惨淡的颜色,秋风呼啸着卷起昨夜零落的枫叶。 金红色在空中旋转。 五条悟觉得这也有点讨人嫌。 教室的灯好像是港口的灯塔,在尚未彻底亮起来的当下格外显眼。 五条悟看着那好像在宽慰他的光芒。 随手朝着旁边的树干挥拳,却又只是平静的将拳头停在了树上。 怎么办啊。 要怎么对夏油杰和硝子解释才好啊。 呀、那家伙好像就是不会回来了。 不过万一呢,也有可能春天就回来,毕竟在毕业典礼上会发别在胸口的小花。 总不可能读三年的高专,连毕业纪念品都不要吧。 那也太逊了。 虽然就连五条悟自己也不觉得银时到时候就会回来了。 在这种时候,五条悟反而难得的,希望银时是真的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抢走了。 如果是这样就能把竞争对手干倒,然后让他回来了。 可是银时是认真的。 不是背负上了推卸不掉的责任,而是真心的在为了重要的事情前行。 那双懒散又平静的眼睛中,没有咒术高专,没有五条悟,更没有夏油杰和硝子,就连甚尔都被留在咒术高专了。 估计禅院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连否定他都做不到,五条悟只能尊重银时的选择,并且接受事实。 五条悟从来都不是银时最重要的人。 他们交付给对方的情感本身就是不对等的。 因为过多的期待了,所以才会被落差重创。 五条悟靠着树缓缓蹲坐下去。 试图现在就把银时从心里除名。 可是万一他明天就回来认错了,那不是很尴尬吗。 “欢迎回来,悟。” 在迟疑的时间里,夏油杰已经从教室中走了出来。 落后他半步远的硝子有气无力的看着五条悟,唇边的香烟即将燃尽又迟迟没有更换。她没多说什么的把手机又合上了。 他们安静的坐在了还沾着露水的树下。 怎么想都不应该坐下来吧。 五条悟自己有无下限术式就算了,他们的衣服可是会变湿的。 耳边只有秋风吹过的声音。 平静又冷清,完全不像是三个人能够营造出来的氛围。 就少了一个人,落差怎么能那么强啊。 五条悟没好气的从混乱的思绪里面翻出来几句话,尝试让刺痛的地方好受一点儿。 “……” “他,说了一大堆过分的话。全都是让我离他远点儿,让我生气,拒绝我,否定我。” “然后毫不犹豫的逃跑了。” 生气的要死,现在又悲伤的要死。 “很有禅院的风格吧。”硝子盯着眼前的白烟,将头靠在膝盖上:“我这边可是毫不犹豫的逃跑了,他是在搞区别对待吧。” “就那么不想还人情吗,我都说没有也没关系了。” 邮件,一直都没有回信啊。 “即使分开了,也绝对不是分道扬镳,”夏油杰抬头注视着地平线上最初的那颗星辰。 周围寒冷、黑暗,看不到任何希望,可是银时却能坚定的说,一定会在这里开辟出新的道路。 所以就算迎来了分别,夏油杰也相信他就在那里。 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们也会为同样的目标奔波。 “我们会再度重逢的,在黎明之时。” “干嘛说的那么肯定。杰,你到底藏起来什么秘密了,快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先前的精神状态突然从濒临崩溃的模式好转,就是因为这个吗?” “原来被你发现了啊。确实,银时要从医务室跑出来,肯定要经过你的允许。” “哈?你们在说什么话题。” 第227章 苦难悲伤不可一人承担 夏油杰缓缓地说。 五条悟和硝子静静地听。 剖析着自己的思绪在最初这一步总是最艰难的。 要如何启齿,如何倾诉。 心中的一切混杂的像是毛线球。 无论是不自量力的理想、差点步入的歧途、在理想幻灭之后,又为了现实而痛苦。 最后被星辰指引的心情。 正常来说他人都是无法理解的。 就像是只有夏油杰一个人能够品味到的,如咒灵球般恶心又沉重的味道。 即使知道了那东西很难吃,在真的吃下之前,也根本想象不到将下水道里腐烂发臭的呕吐物再度咽到胃里会是怎样的滋味吧。 大家只是共情着,希望用甜甜的糖果就能覆盖住那层余味。 可是现在不同。 尽管原因各异,他们也一起体会到了痛苦的味道。 那是混着唾液都难以下咽,令人干呕的悲伤; 是放弃等待,主动追上去也再也看不到身影,被抛却的茫然; 是一切都被否定,在瞬间失去了重要之人,空缺的地方不断渗出寂寞的痛苦。 所以反而能够理解了。 在夏油杰的平淡的叙述中,最核心的并非是想要重塑世界的野心。 而是自身的崩溃。 没能跟上五条悟前进的步伐,凭借区区咒灵操术的潜力根本无法与最强们抗衡。 想要将所有普通人铲除的妄想,肯定顷刻间就会输得一败涂地吧。 收集得来的咒灵毫无疑问会被祓除干净,那时就是夏油杰的败北。 是他尚未开始,就已经预见的末路。 可是却不得不去做,否则就将麻木的放弃坚守,彻底失去自我。 败给这个痛苦的世界。 “是复仇吧。” “不愧是硝子,果然瞒不过你什么吧。” “不,如果你没有说出口,我怎么可能理解。” 就像是那个跑掉的胆小鬼,净会给人添麻烦的病人。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是用什么表情在告别的。 怎么可能懂啊。 硝子又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烟圈。 夏油杰的情况,倒也不是很难理解这样的心情。 对于青春期的少年甚至还很常见。 如果不是夏油杰,而是其他普通人,妄想肯定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理想向现实垂下头颅后彻底妥协。 然后继续按照某种方式活下去吧。 可是夏油杰很强,有能力拯救他人,正在拯救他人,本来就有着改变世界的潜力。 妥协了才是让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了。 所以痛苦、崩溃和茫然就全都汇聚成了尖刀,在贯穿他自身的时候,也奢求着能够改变这个世界。 纵使微不足道,也想要去做些什么。 向这个生动狡猾,痛苦不已的世界复仇。 五条悟紧抿着下唇,细致的观察着夏油杰的表情。 想要看出来一丝一毫夸大的表现。 然而没有,夏油杰确实已经在竭力的用话语来表述出思想的转变了。 那些漏掉的过程和细节,就是五条悟在日常中忽略的部分。 他没那么快接受。 就算明白夏油杰话语中的逻辑关系。 察觉到了他们经历的一次次事件,对于夏油杰来说都意味着什么。 知道硝子是基于什么做出的判断。 知道和理解也是两码事。 听到那些袒露出的绝望后,他的第一反应依然觉得这不像是夏油杰。 从一个坚定的守护普通人主义者,跳到了另一个极端上的消灭普通人主义者。 这未免也太极端了吧! 可是…… 如果五条悟胸口中空缺的痛处,对于夏油杰来说已经变成了日常的挣扎。 还能这么干净利落的否定吗。 夏油杰在他不清楚的时候想了好多,难怪银时总是会突然情绪高涨的喊着不要想了。 所以银时也是这样吗? 那些话语全都是为了拒绝五条悟追上去而说出的。 实际上银时有必须一个人离开的理由。 难以启齿,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掏不出来 自觉还是隐瞒起来对他们更好,所以才什么都不解释的离去了。 “……”五条悟将视线移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最后也理解了夏油杰陷入矛盾的原因。 “所以你找到了吗?除了向这个世界复仇之外的,其他能够走下去的道路。” “找到了。”夏油杰多少带着些歉意。 早在一年级的时候,夏油杰也抱有着幻想。 期待着他们四个人能够永远留在咒术高专中。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一直一直待在一起。 “对不起,悟。毕业后也在一起的那个约定,最后还是——” “约定?啊啊、以前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没事啦,反正在银时那里就直接卡住了。我还没来得及对你们说吧,干嘛露出这副表情啊。” 真是不像他们。 夏油杰无奈的转移了话题:“我会进入总监部,如果担任辅助监督还会和高专有联系的。” “你要走冥冥学姐那条路吗?那个人都快要辞职不干了,据说做自由职业咒术师更有钱途。” “哈?要去直接给那堆烂橘子打工?排挤真的很严重哦。”五条悟托着脸吐槽。 “没有家室和传承,别说是向上晋升了,一辈子都要待在边缘位置打杂活了。” 夏油杰回想起冥冥去找他时的装束。 惊觉银时那次好像真的被捞了一大笔,捞得冥冥都直接找到新的人生职业规划了。 他略去这点儿不自然,回归正题:“嗯,所以应该会很忙嘛。” 起初在被银时拜托,毕业后去总监部工作后。 夏油杰的态度和五条悟差不多。 “虽然都是一堆烂橘子,但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除非真的把他们全都杀光光,否则出身民间的咒术师应该没有出头之日。” “考虑到他们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整个体系都在内部继承。就算真的杀了,我应该也很难冲击到决策层。” “真是给了我一个难题呢。” 这一点夏油杰在看了硝子的笔记本后就深刻的认识到了。 咒术界的高层都烂了,一点点改变,不如直接全杀。 想要在总监部内部混出头。 除非不是杀掉某个派系。 而是干脆把总监部的人全杀了。 可那时就不单纯是晋升的问题了,而是和咒术界相关联的政治经济等关系,都要全面崩盘。 咒术界会在失去后勤保证的情况下,被迫承受大面积的损失。 对咒灵的侦查、情报和保密工作全部失控,派发任务的体系彻底失衡。 不知道有多少咒术师会直接死于情报缺失的问题上。 夏油杰这种级别的咒术师不用担心影响,可是总是要为实力比不上他们的咒术师考虑一下。 “喂喂、真是死脑筋啊。毫无背景,一个人在等级体系十分严苛的制度中晋升到决策位置?怎么可能做得到啊,就算五条君去了也顶多挂个虚职。” “要是一点点往上爬,指望着靠这个改变咒术界,别说十年了,把一辈子都搭在上面也来不及啊,又不是真的要给高层当狗。” “反正这种事情不用担心了,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底层的。” 第228章 他们即将奔赴的命运 并非加入咒术界高层制定的规则中。 甚至不需要考虑加入任何一方派系。 无需担心晋升问题,所以也就不用考虑妥协着加入哪个家族。 怎么想都是银时和高层之间存在联系,这份联系甚至能够让作为同期的夏油杰也受到影响。 夏油杰突然想起冲去咒术界高层的那日,站在黑暗中诡异笑着的男人。 他根据这一点思考:“并不是加入他们的规则,而是学习让咒术界维持平稳的方法吗。” “从最开始就等着在动乱的时候一把清空啊。”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联系,能够让那个男人接受银时如此明晃晃的算计啊。 都已经是用完就扔了。 否则就不需要夏油杰去学习着了解,只要合作就好了。 银时理直气壮的应下:“所以才说是重塑吧。” “循序渐进不知道要花多久。只要掌握了让咒术界正常运作的方法,再将同伴填充进去就足够了,老头子们早就该退休了,反正咒术界没了他们也照常会转。” 理论和方法都有道理。 那么所有的尝试就都是有意义的。 夏油杰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随即他看着银时难得的表现出几分纠结。 因为说着重塑咒术界的话题时都无比淡然,所以这一点儿犹豫就变得格外明显。 不过犹豫也很快就淡去了,银时平淡的做出警告。 像是在告诉家里的小孩不要随随便便和路边的男人搭话。 “总之,如果在路边的哪里看到了额头上有缝合线的家伙,绝对要远离啊。 别说是一起玩了,就算只是说说话都有可能被传染的,银桑还不想眼睁睁看着你下o,总感觉有点责任感。” “这是什么新型病毒,太夸张了吧。” “说到底男人到大叔的年龄就从上到下的差不多烂透了,再到了那个年龄就已经不是整个人都烂透了的问题了,让别人烂掉也绝非戏言。 一不小心就会被变态拉去进行奇怪的y的,从o交到xx,再到哔——哔哔——” “你的屏蔽词未免也太多了。明明不懂但感觉懂了,耳朵脏了啊。” “这年头男人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好好、谢谢你的关心。” 这些事情就不需要告诉给五条悟和硝子了。 夏油杰自然的问起他们的打算:“硝子是留校吧,记得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么安排的了。” “悟呢?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留校吧。”五条悟随口应着。 想要证明留在咒术高专并非只是浪费时间玩着过家家游戏。 想要接触到更多人更多有趣的事情,让那个卷毛后悔到痛哭流涕的跑回来认错。 想要给身为异类的他们,创造出可以回来的地方。 只要在一届届的学生中,吸收到更多有能力的咒术师来创造出新的势力,就算要花上点儿时间,也总有一天能够从基础上改变咒术界的现状。 否则现在把那堆烂橘子弄死,改革时也不会有人站在他这一边。 大家都迁就着五条悟的任性,那顶多也只能在他还活着的百年中坚持一下吧。 五条悟死了就立刻变回去不是什么意义都没有吗。 所以需要传承思想。 在黑暗的咒术界之中,为咒术师们开辟出另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 五条悟会庇护着他们成长。 “到时候可别羡慕我和学生之间的羁绊哦,羡慕到哭出来也不分给你们啦~” “悟会成为好老师的。” “夏油,你的滤镜也太厚了吧,那副模样哪里有靠谱的感觉。” “未来我就是五条老师啦~呀、想到可以把任务分给学生们做,就觉得有点开心呢。现在完全是在超负荷工作,咒术师还是太少了,最强也是很累的啦。” “看吧,这才是本性,真面目暴露出来了。那个反转术式的用法,滥用过头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在任务中真的可以结结实实变强的。只要评级合适,挨打多了也能变强。” 夏油杰关切的注视着他:“不过还是要好好睡觉的,人是需要八个小时时间来保证睡眠的。” “没事没事,反正反转术式超好用,杰还没学会,所以不懂这个心情吧。” “我确实也很想要呢,反转术式。” “适可而止吧,又不是工具,别一个劲儿的压榨了。难得减少我的工作量了,别在其他地方又找回来啊,生命是很累的,睡眠是缓解疲惫的良药哦。” “满分。” “打什么分。” 所以只要咒术高专的日常还会有趣的继续下去。 跑掉的家伙早晚也会回来吧。 五条悟依然觉得很生气。 太过分了,即使知道那是为了推开他才说出口的,那种狠话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还没原谅银时呢。 起码要他主动道歉才行。 只要他回来,就绝对会原谅他的。 被惦记着到底什么时候道歉的银时没有走出去多远,他很快又七拐八拐的溜到了小巷子里面,换了一副模样的羂索看好戏的站在那里。 “就这么扔掉了吗?银时。多可惜啊,情感这种东西,利用起来还是很好用的。” “更何况那还是六眼,只是愣神个几秒也能够在战局中起到关键影响了,不用说你们之间好像不止几秒。” “比起直接凭借着实力碾压,果然还是看看被背叛后崩溃的表情更有趣吧。” “从节省力气的角度上来说。” 银时猛地抓住羂索的脑袋,果断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后脑勺的骨头和墙壁激情相撞,小巷的墙壁上顿时多出来了一个人头痕迹的深坑。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看到有虫子在上面,用变态打虫子正合适。” 他松开手,在已经呈蜘蛛网状态裂开的墙壁上,果不其然有一只虫子嵌在里面。 银时用小拇指抠抠耳朵:“你刚才什么也没说,对吧。” “别生气嘛,我刚刚什么都没有看到。” 羂索轻笑着从地面上站起来,自然的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也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我会尽心尽力让你诞生的,这也是我应尽的责任。不过其他的事情可是另外的条件。” “给点优惠嘛,银桑可是打算大采购的。” “包括让夏油君在总监部能够站稳脚跟的关系,以及别对他下手。” 第229章 误会了就有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羂索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这种不合理的要求早就已经被他预料到了。 和已经拿到手的信息量毫不相悖。 “别对他下手嘛……” 看来在银时没有干涉的未来中,羂索毫无疑问已经在夏油杰三年级这一年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完美的将推进计划所必须的咒灵操术和绝对会妨碍计划的六眼隔离开了。 只要能够让他们分开,想要什么时候去拿咒灵操术都来得及。 这一点从银时的反应中也已经证明了。 本来应该为了周密筹备了多年的计划被阻挠感到愤愤不平才是,然而羂索的态度却意外的平静。 毕竟这么几年而已,相比较漫长的千年来说不值一提。 更有趣的,更值得探索的人就那么站在眼前。 甚至连把柄都贴心的为羂索准备好了。 “不过还真是坏心眼啊,明知道我会想要,还是将他放在我这边了。银时,我们之间可没有束缚的保证手段,就那么信任我吗?” “开什么玩笑,别小看夏油君啊。眯眯眼已经够难搞了,即将又要加上工作狂属性,已经是腹黑x腹黑了,怎么可能随便被你得手。” 银时活动着手腕,明晃晃的威胁:“不如说你如果下手了,就不用想什么诞生的问题了,现在就让你先往生啊,恋童癖混蛋。” 羂索觉得不太行。 要知道巨大咒灵只有他能造出来啊,同化全人类的进程也是只有他能推进。 如果羂索死掉了,不就相当于改变了那个已知结局的同时,银时也扼杀了自己的未来吗。 等同在自杀啊。 “你的未来是需要我的呢,还是让我们亲切的好好相处吧。” “而且你不是也重新当了次小孩子,和他们亲亲热热的长大了嘛,这点我们一样的。” 从领域中观察到的信息上来看。 银时所处的未来,甚至不是从刚刚完成了同化的时间点。 破败的世界中一片黑暗,并且超乎意料的广阔。 文明衰落,星球枯竭。 没有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类,但是反过来,也就证明银时独自一人就代表了未来的全人类。 只有银时一个人的世界,才能让人类这个概念顺利完成了进化。 要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绝对不是诞生后的短短时间,或者区区几年就能达到的结果。 百年还是千年呢… 自觉已经掌握了银时身上的重大命脉,羂索开开心心的提出意见来提醒银时注意分寸。 “从因果关系上,离开我,也会让你的存在会发生悖论吧。” 银时完全没跟上奇怪的思路:“哈?那是什么,我都已经站在这里了,还有哪门子的悖论。” 他只是想要让巨大咒灵面世而已。 羂索转念一想,确实也是这样。 从这个时间线上来考虑。虽然巨大咒灵还没有诞生,但是银时已经在活蹦乱跳了。 显然是成功分裂出来的个体。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以及银时怎样达成了时间穿越。 背后的知识真让人好奇啊。 羂索可耻的心动了。 比起提前把咒灵操术拿到手,他现在更好奇银时自身。 现在的他和巨大咒灵同时待在一起又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这边的是受肉的灵魂,那边等待诞生的是诅咒的肉体吗。 距离完全体还差一半,但如果强行的在现阶段就把银时转换成了咒灵的形式呢。 好想现在就让他把身体放弃掉,观察转变为咒灵会是什么模样啊。 打定主意,羂索笑眯眯的提出了交换条件。 “银时——” 话还没说出口,银时的手动的更快。 羂索的脑袋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虫子一起深深嵌进了墙里。 “…我还什么都没说。” “啊、手下意识的动了,真不妙啊,都怪你一副让人条件反射想揍人的表情,产生了什么奇怪的连锁反应吗。” 银时面色不虞,抬腿去踹羂索的屁股:“你要怎么赔给我啊,右手变得奇怪了,接下来的人生要怎么办。要知道右手可是男人永远的灵魂伴侣。” 羂索的整个脑袋都嵌在墙里,不得不撅着身体和银时说话。 凭借着幕后黑手的职业素养,这个糟糕的姿势愣是没有折损他的气质。 “这个姿势说话有点难受。不过既然那么不情愿的话,更换一下条件好了。” “封印六眼的时间,你知道吧?” 啊… 银时在心里叹气。 这种麻烦差事果然还是要落到他脑袋上。 考虑到能者多劳的原则,他的天然卷显然不应该承载那么多吧,起码先变成直发啊。 羂索忍耐着笑意:“必要的道具我会准备好。虽然战力上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必须的帮手,就交给你来收集了。” “毕竟我们还没有那种信任度嘛,如果你再说一些自己的事情,可能就不需要这么麻烦了。但之后要是在关键时刻下不去手,就前功尽弃了。” “为了让世界彻底失衡,那是必要的。” 那是必要的。 必须亲手抛弃积累着得到的羁绊。 否则就什么都无法保护。 因为有想要拼命挣扎着也想要抓住的东西,所以就必须先把重要的东西舍弃掉。 寒冷的秋风带走了大多数体温。 银时突然觉得无论是四肢还是心底都泛起寒气。 这一定是他应得的报应吧。 下意识的加重了踩在羂索身上的力道,察觉到这一点他收回腿。 现在就撑不下去才是真的前功尽弃。 这个是,约定。 银时自嘲似得勾起唇角:“什么关键时刻下不去手,幕后黑手多余的担心吧。净会说些笑话,谁笑得出来啊。” “我看上去哪里像是他们的同伴,玩玩而已,没见过世面的小鬼们信了就信了。” “还真把你也骗到了啊,羂索。” “那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性命呢?凭你的术式、领域、咒力量,六眼有多少都无所谓,”羂索把自己的脑袋从墙里拔出来。 碎石还待在头顶,可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那是想要玩弄着他人命运的,出于愉悦而露出的笑:“不在意的话,我们就一起去把他们杀掉吧。” 可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银时注视他的眼神变了。 冷静、凶残,猩红的眼睛在月夜中好似发着赤色的光亮。 连一丝杀意都没有透露出来,却能够唤起人心底的恐惧。 “他们全都是我的东西,未来没有就太无聊了,仅此而已。” “…把这个当原因吗,和小时候的你相比变了一点儿呢,我好欣慰。” 羂索凑近银时,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 好像银时的一切都是合理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包容全部。 “哈哈哈、没事,你就是要这样才好,比起被无聊的感情左右,还是让诅咒占据心吧。” “让我们随便的把这个世界,所有的人类,肆无忌惮的涂抹上颜色吧。” 银时拍开搭在肩膀上的手。 羂索被抗拒也只是轻轻晃着手腕,丝毫不在意的摸出手机。 “那就这样,工作加油哦。” “后续就用短信来聊吧。” 第230章 御三家到底选谁啊,有三个就不能全给我吗 银时穿行在接近森林的山崖之间。 山体上的沟壑与浅浅的痕迹都只是垫脚的地方。 脚尖灵敏的踩住突起的石块,转瞬之间就能够借力从底层跳跃至上方,平稳落地。 不过片刻,银时就已经突入了森林之中。 银时扫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羂索提供的信息。 不出意外的话,他瞄准的其中一个帮手就在这里。 就是这片森林,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如果被白雪覆盖了一层就更眼熟了。 结果说的很厉害的帮手就是咒灵啊,那银时早就已经知道了啊! 羂索他是真的一个人都不愿意靠自己出,全都指望着合作来白嫖吗。 人类就是不一样,好阴险! 落叶被露水沾湿,又层层堆积。人迹罕至的森林里,未经人工修剪的树枝如同天花板,将头顶遮住。 一束束阳光从缝隙中漏了出来,为下面的植物提供所需的照明。 只是呼吸就能感觉到森林的味道伴着秋日的凉爽,直冲进肺腑。 【羂索:森林相关的咒灵,等级为特级。隐蔽气息的能力强,只要进入森林的范围之内就会遭到袭击。】 【羂索:你应该有和它接触过的经验吧,总之要达成合作带回来,无论是欺骗、诱拐还是绑架,手段都随你喜欢,反正也只是咒灵而已。】 “谁会那么做啊,这么做的是你吧!肯定是你啊!” “嘁、所以说那种麻烦过头的老狐狸,连咒灵都骗。” 说是不知道祂们的感情,可是和咒灵们达成了合作关系,不就是利用了祂们的野心、尊严和向往吗。 那家伙连咒灵的情感都会随随便便拿去利用,简直天理难容! 所以才说漏壶祂们,一个两个的自称是高高在上的新人类,结果还不是被骗到连底裤都不剩下。 别说理想了。 命在涉谷就没了啊! 银时恶狠狠的把手机塞到怀里。 还是得好好干活。径直冲向森林的深处。 他们双方提出的要求都是短时间就能看到成效,并且伴随一定长期需求的任务。 银时需要先把帮手带回去,羂索也要表现出夏油杰在总监部没有遭受偏见。 后续则是各自都要保证,要让帮手未来在合适的地点发挥作用,顺利封印五条悟,以及确保夏油杰的人身安全。 这就是他们依然需要保持合作关系的基础。 和光靠情感和热血就能缔结羁绊的小鬼们不同,大人之间的关系是通过一层层利益交换得来的。 无论他们各自怀有怎样的情感,客观上彼此都是对方不可或缺的道具,要推进计划就要利用对方。 怎么可能有退路走。 “真麻烦啊…好想直接按skip,如果有skip就按下去了。” “喂——到底在哪里?肯定都已经在旁边看着了吧,早就在哪里偷窥了!感觉到有人来就出来,干嘛偏偏这个时候保持安静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很恶心啊!” 这种从禅院家里锻炼出来的,被看着的感觉。 肯定都已经在附近了。 而且羂索的独家情报可比窗靠谱多了。 他说花御还在这里,那就八成是这么多年了,祂也基本上没有移动。 按照咒灵基本上不会自行转移地点的原则,而且印象中祂本身就很在意森林,花御最有可能出现的地点就是他很眼熟的—— “说了要你出来的吧!” 银时手持洞爷湖,高高的跃起后径直砸向高耸的树木之间,精准的砍向最粗壮的那一棵。 在真的砸上去之前,柔软的花取代了堆积的金红落叶,在脚下弥漫开来。 绚丽的花瓣不似在秋季可以存在之物,如梦似幻的在地面上摇曳。如果换成其他人,肯定会被美丽背后隐藏的咒术影响,失去战意吧。 可惜银时的动作没有丝毫动摇,他径直的击碎了面前的东西——花御在千钧一发之际使用咒术形成的巨大树桩。 “都已经在那里了,倒是打声招呼嘛。”银时将洞爷湖搭在肩膀上。 花御站在他的身后。 覆盖在身体上的众多咒文,从眼眶中伸出的树枝代替了眼球,外表上无法观察情绪。 可是祂透露给人的气息依旧温柔。 “不可以破坏树木。”倒序着的声音明确的表达出意思,带着些许无奈。 像是在说都过那么久了,银时怎么还是不懂得最基础的事情。 无论是咒灵还是人类,活在世上起码要记得不能伤害植物,要伤害植物还不如不要活了。 不过花御打量打量银时的模样,又有点欣慰。 至少不是那么小小一个的模样了。 “你变大了,诅咒的孩子。” “还在和人类同行吗?” 对于咒灵而言,成长就只有从还未完全诞生的咒胎进化到完全体的咒灵,这一个概念。 可是花御并没有单纯从诅咒的观念上判断,而是从银时现在的外壳变大了,继而推测出他得到了成长这件事情。 似乎值得庆祝,似乎又有些让咒灵担心,这到底算是长得快还是长得慢呢。 “你们对待我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和善过头了?还是说树枝从眼睛里长出来,脑袋也不好用了。” “我以前可是选择了人类那边,把你踹下去的。怎么想现在都不能归结成诅咒方了吧,吃一堑长一智啊。” 银时还以为把花御逼出来之后,就能够略过对话和追忆环节,直接快进到简单粗暴的战斗了。 然后他打赢了就能把花御拎回去,收集宝o梦御三家的任务顺利进展到1\/3。 结果这不还是在对话吗。 感觉对面站着的不是宝o梦,而是操心自家小孩的老妈啊。 世间的老妈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吗。 见面的程序中必备这些环节。 包括对小孩的教育问题,到底是变胖了还是变瘦了,以及未来工作问题。 好标准。 “诅咒的浓度和总量都很强。” “所以你很亮。” 即使能够自行压缩和收敛咒力,尽力去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这也不过是对咒术师们的模糊处理。 对于本身就由诅咒来组成的咒灵来说,正是因为压缩后浓度飙升,才让银时的存在感高成这副模样。 银时在咒灵们眼中依然很亮。 他只是存在,就会导致周围形成断层,好像在大地中间有一块凹下去的湖泊。 只是感觉到诅咒向下倾斜的轨迹,就同样能够察觉到他的位置。 “……”好受打击。 银时还是喜欢搞突袭的,这样一来别说是突袭了,每次不都是敌人察觉到了他的存在,然后再去正面打吗。 难怪有脑子的特级咒灵来找他,一找一个准。 结果真的是在跟着他跑。 “算了,现在也没有扭扭捏捏纠结那个的时间了。” “未来我们要去人类和咒灵能够和平相处,一起走在洒满阳光的大街上也可以的世界,你要一起吗?” “我也知道我以前不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情况变了啊!” 花御伸出一根手指:“为了被人类破坏的大自然能够正常的修复,我们需要把人类都杀了。” 银时果断掰断祂的手指:“这个做不到,你放弃吧。” 第231章 人生选项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掰下来的手指变成诅咒消失。 花御安安静静的等着手指自己从断掉的地方长回来。 祂是从人类对森林的恐惧中诞生的。 纵使有森林自身的柔和中和了负面感情,花御从人类的恐惧而来,回应给人类的当然也只有如他们所想的恶意。 可是银时却不一样。 “你还在爱着人类吗?”花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赞同。 像是妈妈觉得孩子和外面乱七八糟的小混混待在一起,不仅没有作为咒灵去捕猎人类,甚至连生活习惯都和他们同化了。 这不是已经被带坏了吗。 “说什么呢,会把我爱人类挂在嘴边的人,真的懂得人类是什么样子的吗。” 银时完全没有体会到花御的良苦用心,已经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了。 “人类可是很复杂的,怎么可能把他们都团在一起的说爱不爱啊。有善良的人,也有邪恶的人。每天都做好事的人,也会做那么一两件坏事的。一辈子都在做坏事的不良,说不定也保护过一株小树苗呢。” “你应该也见到过吧,致力于保护环境的人。” 花御点头。 那还是见到过的。 可是。 祂刚刚张开口想要反驳,银时就已经先一步说出来了。 “人类保护的速度完全比不上破坏的速度,是吧。”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啊,比起回归曾经哺育过自己的森林,更愿意推动科技化,去进一步的发展。” “可是尽管如此,也依然存在着违抗时代的主要潮流,去守护着自然的笨蛋们。” “所以无论进化到怎样的水平,都一定会存在的。被人类保护起来,不被现代的科技侵占的自然森林。” 选择吧。 究竟是要将这一点儿的努力也踩碎,将所有人类都当做害虫一样从地面上铲除。 亦或者要回应他们的努力,作为森林的精灵去守护他们的成果呢。 即使和被破坏的大自然相比,仅存的那部分只是再狭小不过的一星半点。 可依然有着巨大的意义。 那象征着自然与人类的共同努力,在科技高速发展的当下,最后的净土。 花御果断回答:“可是为了让全球的自然恢复,把人类全都杀掉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毕竟最后的净土只是说起来好听。 被毁掉的大自然如果还在继续被人类破坏,那不就还是回不来吗。 花御理所当然的做出了选择。 银时情绪激动的指指点点。 “喂!正常的反派都应该对大道理有点反应吧!都应该被说服了吧!为什么你就那么坚持原先的偏激选项啊,这不是让大道理落空了吗。太过极端的环境保护主义要不得啊!” “好、用决斗来选出最后到底听谁的吧。” 花御迟了半拍才摆出防御的姿势:“说是选择,结果还是要打吗?” 银时从地上跳起来:“竟然是疑问句。我说啊,这种选项只是看起来是选项而已,实际上问的人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不选就要挨打的吧!” 大吃一惊。 这对于从森林中诞生的咒灵来说还是有点太刺激了吧。 “果然你被人类带坏了,呜……” “……” 一个眼睛里面长树枝的咒灵在眼前装模作样的哭诶。 虽然知道祂是个什么性格的咒灵,但还是有点辣眼睛。 像是长得像是个鬼的屁怒吕在面前哭一样。 “呜什么啊!接招吧!” “如果我赢了,你就来加入我们吧,我输了就帮你!” “好!”听到银时有可能加入人类消灭计划,花御当即严阵以待的摆出攻击的架势。 柔和的花瓣再度从脚下冒起。 可是这次已经不是为了让银时受到咒术的影响放弃进攻了,而是借此为障眼法,众多树根藤蔓从地面上冒出。 在银时前冲的瞬间。 藤蔓从对面上如同尖刺般突起,银时用使出天马流x拳一样的姿势果断出手。 “石头剪刀布——” “诶?” 那是什么。 只是几个呼吸间,银时已经避开了朝着他攀爬的众多藤蔓,奔赴到花御面前。 花御躲闪不及,只能同样握拳挥出。 就在即将碰撞时,银时化拳为掌,稳稳接住了花御的拳头。 刚刚绽开的花田顿时零落。 战斗刚刚开始就已经落下帷幕。 花御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到底是用怎样的方式分出的胜负,祂困惑的看向银时。 稳稳当当接住了拳头的银时脸上挂着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笑容,正在咧嘴冲着祂笑。 那应该是输了吧。 可惜,不过这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 花御会接受银时发起的比试,只是为了不辜负祂最初的愿望,想要再为杀干净全人类而战斗一次而已。 如果银时是认真的,别说只是接住拳头了,花御现在就会失去用咒力组成的身躯吧。 “你赢了。” “是吧,所以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所有事情都要听我的啊。” 这倒不像是单纯的加入他们。 更像是把整个咒灵的人身自由都输给他了。 不过花御转念一想,可能其他同伴也都是这个待遇吧。 “嗯,我的名字是花御。” “我是银时。”银时松开手,不再执着的用布包着石头。 所以说。 咒灵真的很好骗啊。 莫名其妙的就已经骗到小弟了。 他们之间唯一可以导致针锋相对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周围的气氛再度回归了平静。 花御有点好奇,祂是从森林中诞生的,那么银时又是从哪里诞生的呢? 构筑了他的诅咒不仅纯粹,并且浓度极高。 最让祂感到惊奇的是一种亲近感。 ——好像如果触碰他,将咒力全都交付给他。自身就能够像是一滴水,融入诅咒原初的海洋中。即使存在的形式消失了,他依然会包容着收下一切。 不过这些问题早晚会有解答。 花御还是更关心今后的计划,他们即将要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能够和人类和平相处的世界里,我们也可以被看到吗?植物的声音也能够被听到吗?” “别一个劲儿的提问啊,想到类似的问题还要再回答两次就觉得麻烦,趁着这个机会干脆做个说明书好了。” 银时抱怨着,选了个干净的地方侧躺下来单手打字。 先输入问题,再一边输入答案,一边说着话回答花御。 “可以被看得到的,你们这种叫天人,来自宇宙。别说只是走在大街上被看到了,去哪里开个花店也会有长得像是魔鬼,心里却在种花的天人和你当邻居的。” “不过植物的声音就需要你去说了,有守护它们的人,就会有不小心会伤害它们的人。加油哦。” 新的世界啊。 “嗯。”花御试着去微笑。 “啊、变成更奇怪的表情了。” 第232章 别在靠近森林的地方点火 森林是安静的。 人类无法听到植物的话语。 无论是青草断裂时用气味传达的话语,还是蘑菇聊着天气如何的词汇。 全都隐藏在庞大的森林之中,成为只有它们自己知道的小秘密。 可是花御站在森林的出口和它告别时,森林的植物好像一瞬间都统一起来,拥有灵性般,用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告别了。 金黄的枝叶随着秋风摇曳,在一片沙沙簌簌的声响中落下黄叶。 隐藏在泥土之中的蘑菇冒出头来,和不知道何时落到地上的果实一起涌出。 花御听着它们在说话,从眼眶中伸出的树枝好像也在应和。 一直在一起的同伴终于要离开秋日的森林了。 新的同伴一定要照顾好祂。 银时惊叹的看着森林。 然而完全没有意识到来自森林的馈赠代表了什么。 他马不停蹄的用衣服兜着苹果和松茸,恨不得全都捡起来。 “松茸自己滚出来了,这是什么,上天给的救济粮吗。不错啊,秋天就是要吃松茸,再拿些松茸来!” “你要吃吗?”花御帮忙一起捡松茸,拿一个就不再勉强了。 “哈?为什么不吃啊,不好意思,银桑可不是喝喝西北风就能吃饱的类型,不吃饭就会肚子饿啊。”虽然一直不吃好像也饿不死,咒力真奇妙。 “更何况它们都辛辛苦苦的长出来了,不吃就是把好不容易结出来的果实浪费了吧。” 银时用衣服擦擦苹果,干脆塞在嘴里。 眼睁睁看着果实被吃掉的花御有点不太赞同:“它们会直接融入到土地中,成为新诞生的植物所需要的营养。” “别小看人类啊,说到底人类也是自然的一个环节,吃进去的东西又不是没有了,会通过自然的程序,变成超有营养的大便再加入到土地中的。” 倒也是这个道理。 花御理解的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祂今后会离开植物的包围,和同类们待在一起。 为了人类与咒灵都能够走在路上的新世界而努力。 在这个过程中,也是需要接受其他同类的生活方式的。 “其他的同伴呢?” “你在说谁?” 银时和花御面面相觑。 片刻后察觉到误会了什么的花御大惊失色。 显然没有想到他们要靠两个咒灵的力量来创造新世界。 银时见状,迅速反应过来花御在说谁的问题了。 他把手搭在花御的肩膀上,信誓旦旦的指出方向。安抚刚刚加入新公司,结果发现公司算上祂,一共就两个人的新成员。 毕竟羂索算不上是公司成员,他算甲方,是委托人。 “别那么激动嘛,计划任重道远,人少也是有好处的,你就是初始御三家,无论后面再出多少代宝o梦,人们提起来木系最先想到的也是妙o种子嘛。” “好了、你看那边,我们朝着东边移动,就能去抓到杰o龟…我是说找到新的同伴了。” 花御听着觉得有道理。 同伴总是要一点点收集的,祂能够成为第一个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然而上一秒还一本正经要去寻找新同伴的银时,下一秒就抱着一堆松茸去钻木取火了。 “你在做什么?” “松茸还是新鲜的比较好,趁着新鲜,我们烤烤吃掉吧。” 银时娴熟的三两下生好火把枯木点着,用捡来的小木棍给松茸串成串,再摆放在两边。 片刻就搭好了一个简易的烧烤台,银时嚼着苹果等松茸烤熟。 “真好啊,这个高级的香味。说起来咒灵不用吃东西的吧,全都让我吃掉真不好意思啊,我会好好品味的。” “……” 花御看看火堆,再估计一下到森林的距离。 总感觉有点不妙。 “银时,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花御把带着火的木头拿走。 “别担心,烤熟就走了。”银时抬手去把木头抢回来。 “在这里会烧到森林的。”花御僵持着毫不退让。 “风再怎么吹也不可能把火吹进森林里吧!松茸还没吃到嘴里呢,怎么可能让你撤掉!烤一半停了变难吃怎么办,你要怎么赔给我啊!”银时手上用力将木头拽回来。 “不会变难吃——”花御手上脱力松开。 “啊。”银时手一滑,木头脱手而出。 木头华丽的掉在树枝上。 被风吹也吹不到森林里的火,顺利的在树木上烧起来了。 银时和花御在风中凌乱。 “还是换个地方烤比较好。” “等等、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吧!说了不要抢了,这下子要用森林烤松茸了,我还想着明年也能来吃的呢!” 银时果断的把锅扔给花御。 结果祂真的在反思了,脸上一整个悲痛啊! “啊啊啊,都是我的错好了吧!你不是有意的,所以约等于无罪啦!对不起,下次不图方便直接用旁边的材料了,会离远点的!别露出那种悲痛的表情了,咒灵为什么还要悲痛啊!” 银时抛下松茸,悲痛的冲进森林里。 摸摸地上的树叶还是潮湿的。 银时果断抱了满怀的树叶,踩着树枝靠近火源,将它们重重的砸在烧起来的木头上面。 万幸烤松茸的火力本来也不大,这么往返几次就能用几层树叶把火势盖住了。 终于松了口气,银时暗自松了口气。用手背擦掉渗出来的冷汗。 不顾被树叶弄脏的衣服,黑色的衣摆翻飞,银时面色如常的从树枝上跳下去。 真的超吓人的。 按照咒灵的观念,总有种当着祂本人的面烧了父母的错觉。 不过严格来说,真正的父母不应该是人类和森林两方吗。 是靠着两边的共同努力才能诞生的嘛,结果孩子出生后只护着森林老爹,完全不管生祂们的老妈吗。 好奇怪的伦理观念啊。 “咳、花御…?你看,火都已经灭了。”可以吃松茸了吗。 “银时,它们,森林说原谅你。” 花御抬手摸摸银时的头顶,不知怎的有点怅然。 不小心的伤害了它们,是可以被原谅的啊。 “不用再道歉也没关系,不过下次要在远离森林的地方生火。” “下次一定。” 他们凑在一起吃了明显没烤熟的松茸,结伴朝着东方移动。 第233章 就决定是你了,花御 人类活动的声音、噪声、吵闹,如同洪水般迎面而来。 电车像是影子般迅速划过大地。 花御听着自然被科技侵蚀所发出的悲鸣,这颗星球反抗的声音,下意识的抬起手。 银时看着窗外的飞速移动的景色,把花御抬起来的手按下去。 “人类真是最大的害虫,他们如果可以就那么灭绝,星球也会感谢他们的。” “别说那么绝情的话嘛,”银时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 他们随着电车一起逐渐远离市区,愈发靠近大海。 “如果说人类是咒灵的老爹,那星球也和人类的老爹是一样的吧。” “就算不成器的儿女为了更好的生活,一个劲儿的花着父母的养老金,在外面不知道到底在为哪门子的理想拼搏。” “但横竖也是自家的孩子吧,现在觉得烦人又没出息不想要了,造小孩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 这个解释无论是站在星球的角度还是咒灵的角度,都太富有人性了。 “父母吗…我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感情。” “也是呢,想要直接懂也很难吧。据说爱的能力也是要学习了才有的,没被爱过怎么懂啊。” 花御理论上无法赞同将人类视作父母的观点,感情上却产生了些向往。 同类,同伴。 如果按照这个理论,祂们就是拥有同一个来源的兄弟姐妹。 具备思维能力、理性和情感的祂们,要比其他咒灵更加亲密。 是一整个大家庭。 花御靠近了摇晃着的车窗,去感受外面海风的气息。 有一个同类就诞生于那里。 “可是我们并不是人类有意造出来的,人类也不是星球想要才造出来的。” 银时丝毫不顾周围乘客诡异的眼神,我行我素的继续说。 “所以说,避孕措施很重要啊。一个没注意不就搞出来人命了吗。想要杜绝就在一开始杜绝,后来发生什么都要认命了。” “活了那么久了,还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来的吧。” “起码让孩子有个好去处。” 人类也不是自愿去诅咒怨恨什么的吧。 无论是大地、森林还是海洋,全都是带来了死的同时,也赋予了生的存在。 有无数的人因此而死,可是也有无数人依赖它们而生。 可是无论喜爱与依赖等正面情感有多少,也都无法像是负面情绪那样,借由咒灵们的存在表现出来。 顶多存在于每个人的心底,存在于他们注视着自然时的眼睛中。 “肯定有哪里搞错了。” “所以从最开始就没办法相互理解而已。” 这个世界运行的逻辑,在根源上就出了问题吧。 在电车停下后,银时拿起钓鱼竿拉着蠢蠢欲动的花御出去。 天边卷着浓云,和天空接壤的海洋也染上了天空的颜色。 蓝得不可思议,又泛着白色的浪花。飞溅的海涛冲刷着沙滩,度假的人们踩着潮湿的沙子留下一行行转瞬即逝的足迹。 银时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架起钓鱼竿。 喝着水等待宝o梦自己主动些来咬着鱼饵上钩。 “不去找祂吗?”花御感觉了一下周围的气息。 大海中确实混着小型的咒灵。 但怎么找也没有能够登入特级领域的咒灵存在。 “啊?毕竟也不清楚到底在哪里,要坐车到东北还挺累的,果然能不出差,还是不想出差啊。” “而且之前不是说会跟着我跑吗,还是等着祂主动送上门更方便吧。” 虽然前文也没有说过为什么感觉到银时在那里,祂们就要跑过来。 但是羂索给出的情报也很宽泛,在海边等着肯定不亏。 【羂索:已经收集到一只了吗,不愧是银时。征用咒灵而已,堪称易如反掌。】 【羂索:下一只是诞生于海洋的咒灵,等级为特级。经常活动在以东北海域为主的海岸线附近一带,基本上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羂索:或许会对遭遇海难的人类尸体下手,如果找不到的话,需要安排一下出问题的客船给你吗?】 谁要那种东西啊。 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不爽。 绝对知道银时会生气,然后就是在一个劲儿的喋喋不休。 让人更生气了! 回去绝对要揍他啊。银时用力把手机塞进怀里,将手中的钓鱼竿扔给花御。 在祂困惑的视线中,堂堂正正的站在海边,用自己的方式呼叫野生的红色章鱼脑袋。 片刻后,被酝酿好的黄金水洒进了大海中,和海水一同汩汩流淌。 周围原本还只是偶尔冒出来几声“这人怎么在海滩上钓鱼”的异样声音。 这样一来不仅是议论声了,还传来几声尖叫。 银时周围瞬间形成了一片真空区域。 “盯着别人重要的宝物尖叫也太过分了吧。” “而且海边这种地方,人都已经要和自然融为一体了,把下半身掏出来也理所当然的会融为一体,是吧,golden water。” 花御困惑的纠结到底要不要应和。 没等祂做出反应,海水中已经传来了波动。 “噗?” 红色章鱼头看到岸边的银时和花御,震惊的在水里浮动。 和上一次相比,不仅少了感觉很危险的人类,同类还增加了! 银时抖了两下把重要的宝物放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钓鱼竿拿到手甩出钩子:“钓金枪鱼咯!” “银时,那就是我们的同类吗!” “噗——!” 陀艮流着眼泪试图躲避钓鱼竿的攻击。 祂确实是感觉到咒力的中心,被银时用黄金水召唤过来了,但只是顺应了本能而已。 为什么会被同类用钓鱼竿攻击啊! 银时不屈不挠的继续再接再厉。 花御站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等等,我们好好聊聊吧。银时,你先停一下,别钓了!” 花御最终还是先扑向了一个劲鱼竿的银时,强行按住了钓鱼竿攻击。 “真是的,好不容易引诱出来的,放走了藏在海里很麻烦的。有什么事情还是抓住了再说吧,抓宝o梦的第一步,就是先削减体力值啊。” 银时被花御按住,松松垮垮的拎着钓鱼竿。 陀艮见状终于停下了闪避的动作,在海里歪着脑袋判断当前的形势,最后漂到了花御的旁边。 “我是花御,他是银时,”花御的声音中带着属于森林的柔和气息,祂从容的安抚着陀艮被银时狠狠伤害的心灵。 “你的名字是什么?” “花御——”陀艮感动的沿着沙滩爬上去,贴在花御旁边。 “我也有名字……” “我是陀艮。” 尚未完全成长为咒灵的咒胎用缓慢的语气认真说出自己的名字。 一大只红色章鱼头站在花御旁边。 而花御像是已经担负起了吸收同伴的责任,向陀艮介绍他们的理想抱负。 不用银时说,就十分主动的说明了他们要去咒灵和人类能和平相处的新世界。 看着那副场景,银时脑袋上面好似浮现出宝o梦御三家2\/3的任务进度。 杰o龟get daze。 以及,计划通啊。 果然银时自己唱白脸的时候,有咒灵配合着负责唱红脸就是好用啊。 银时赞叹的拍了拍花御的肩膀。 “你已经是一名出色的员工了。” 花御:? 第234章 大海里真是什么都有啊 相比较花御这种明显有过思考,对人类与咒灵之间的关系有着独特看法的咒灵。 陀艮就要显得脑袋空空了。 就算花御将这件事情解释得清清楚楚。 要创造一个人类与咒灵能够和平相处,解放所有咒灵,为了去新世界而努力。 陀艮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噗。” “好有创新的理想,竟然能够想得出来这种计划,不愧是银时。我陀艮就是要和你们一起走。随便让我做什么杂活都可以啦,花御,让我加入你们吧。” 银时捂住嘴,故意用尖锐的声音配音。 “祂是这个反应吗?” “噗……”陀艮本人默默的离花御近了些。 “不许忤逆银时的判断!反正你也听不出来噗和噗…到底有什么区别吧,都是噗谁听得懂啊。”银时跟到陀艮那边去,叉着腰理直气壮的配音。 花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然后祂默默的加入了队列。 尽量将很有特色的声音说出其他风格。 “别随便代表别人发表意见啊。” 没等他们分出来究竟谁的观点是正确的,银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不好意思,刚刚收到投诉,说这里有暴露隐私部位的变态,请问你看到了吗?” “啊…”银时转过身。 看着结伴而来的几个身着救生衣,手持大喇叭的安全员。 银时泰然自若的抠抠鼻子,把小拇指上粘着的鼻屎团搓下来弹飞。 “不知道啊,那种人。银桑只是在这边钓一下金枪鱼,顺带融入一下自然而已。什么门户大开的事情都不知道。” “就是这家伙了,带走。”安全员们果断做出了判断。 “哈?都说不知道了啊!秃子!” “你叫谁秃子啊!门户大开的显然就是你本人吧!你看看这里,大海的景色那么优美,你怎么好意思做那么下流的事情!” 安全员们围上去,按住他的手臂试图遣送走。 “有什么下流的!只是把大自然的水还给大自然而已,觉得下流的人才满脑子都是下流吧,在海里游泳的时候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银时忙着把花御的手臂也按下去:“别着急,银桑会自己走的!啊、我的钓鱼竿。” “噗?”陀艮激起一个大浪,把岸边扭在一起的几个人浇了个透心凉。 纠缠的动作停止了,安全员们光是拽住银时就已经很努力了。 “想到这片大海里面有小便就觉得…呕。”其中一个安全员没忍住干呕,强撑着没有松开银时。 另外几个安全员也被提醒着纷纷流露出想吐的表情。 他们嘴硬着不愿意让大海背负上恶评。 “不、不会的,大海是无辜的,就算这样大海还是很美丽啊!” “呕……”银时弯腰把没烤熟的松茸吐出来。 “你不要吐啊——!污染水源怎么办啊!” “快点带走!把钓鱼竿也一起带走!” “啊啊、真浪费!难得的松茸呢,那么高级的食材都吐出来了,怎么赔给我啊!”银时被拉扯着从沙滩上离开。 “为什么你还在抱怨,你有什么资格抱怨啊!” “会吐出来都是你们的问题吧!给我负责任啊!” 银时被飞速的带走了。 留在原地的花御和陀艮看着他的背影。 “这就是我们的首领,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噗。”陀艮不知怎的有点开心。 无论什么,大海都会平静的包容。 人体下面排出的水也好,上面冒出的呕吐物也罢,浪花冲刷一下就彻底融入到了大海中,瞬间不见踪影。 可是被珍惜着对待,也算是让人有些开心的事情。 陀艮还记得算上这一次,银时揍祂两次的事情,不过祂现在想跟上去看看。 而且。 “花御——” 花御是好咒灵。 陀艮喜欢和花御在一起,有花御在,银时想要欺负祂也没办法。 甚至祂还能用水冲银时呢。 有趣。 比一直飘在海水中,等着人类掉下来要有趣。 “谢谢你。”花御感觉到陀艮的喜欢和信赖,摸摸祂的脑袋。 虽然要说管住银时,那花御完全没有自信心。 但是家里的咒灵不能打架。 大家要好好相处。他们是同伴,更是亲人。 花御和陀艮跟上去,在海之家发现了短短时间就已经和安全员谈妥了,正在优哉悠哉吃饭的银时。 “新成员增加了?啊、欢迎。”银时堂堂正正的吃着章鱼小丸子。 “要吃吗?” “噗?”陀艮默默地歪着脑袋。 要吃不也应该吃点人类吗,干嘛要吃章鱼。 “祂不吃,”花御扶额帮陀艮做出了回答:“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剩下来的那个有点麻烦。” 银时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嚼嚼,从怀里翻出手机,看着上面羂索及时发来的信息。 【羂索:收集到两只了啊,最基础的帮手一天之内就快要集齐了。不愧是银时,想要什么奖励吗?我可以买给你哦。】 【羂索:最后一只诞生于大地,等级为特级,实力估计为它们之中最强的。并没有固定的活动范围,会经常移动位置,但又没有主动引起灾厄。】 【羂索:按照我给出的路线去追吧,这个就只能碰运气了。】 “啊、超麻烦的,就算能自由移动,祂作为咒灵来说,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这就是大地的咒灵吗,到底都在看些什么啊。” 银时翻着羂索发来的方位,看到漏壶出现过的地点不仅包括城市,也包括很多自然景观。 祂都快要把整个日本逛一圈了。 “噗?” “对啊,比你还麻烦。这已经不是黄金水能够解决的问题了吧,到底要怎么办嘛。”银时吃完章鱼小丸子,捧着一碗炒面往嘴里扒拉。 “只要追上去,祂就能发现的。”花御确切的得出结论。 “是吗,希望祂现在就能察觉到银桑想要追上去的心,自觉地跑过来呢。” “竟然那么开心的在周游日本,真是太不务正业了,咒灵还是待在原地的好,乱跑的那种是邪道啊邪道。” 银时吃完炒面,双手垫在脑后躺在椅子上面,对着蔚蓝的天空闭上眼睛。 “那睡醒了再说吧,午安。” 花御和陀艮对视一眼。 “噗。”陀艮鼓起章鱼触须,又喷了银时一身水。 “啊啊!休息一下也没什么的吧,这明显是个长线任务,又不是必须挤在一天里面完成的!干嘛给那家伙打工要那么尽心尽力的,最后能够找到不就是万万岁吗。” “噗——!” “别得寸进尺了,小心我祓除你啊!邪恶章鱼头!” “噗!” “知道啦!叫你陀艮好了吧。” 银时浑身湿漉漉的被迫从座位上起来,在周围人看神人的视线中,被陀艮顶着后腰离开沙滩。 漏壶应该不像是这两个那么好搞定,要想想怎么说服吗。 “真麻烦,天空干嘛那么蓝啊。” 第235章 当代反派的理想格局 秋日的夕阳被厚重的云层遮住,荒原上找不出可以称作道路的痕迹。 可是形似火山头的咒灵就在那里等待着。 像是被遗弃在这片大地上的枯木或者巨石,安静的矗立在野草之间。 凛冽的风吹过荒原与长空,肆意呼啸,好似野兽的嚎叫。 “你果然还是选择了站在我们这一边。” 漏壶身上鲜亮的黄色衣袍在风中飘动,巨大的独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祂摊开双手,感受着风中的气息,也感知着这一片土地。 “那场战斗之后,我开始观察,人类到底是什么。” “他们弱小、贪婪、可悲,越是游历我就越是了解。最终我知道了,人类是由谎言组成的动物。” “谁都做不到将心里的一切全盘托出,真实想法怎样都无所谓,他们恨不得将谎言挂在嘴边高声呐喊。” “说着爱,结果在利益面前,还是会牺牲土地去建造房屋,所谓尊重不过是意见不合时的妥协。” “活在谎言构筑出来的虚假世界中,又依靠着谎言才能活下去的正是人类。” 如果不去说谎,选择舍弃自身的利益,站在世界的立场上去判断。 人类就会沦为社会的异类,被孤立排斥,连仅剩的利益都被彻底侵占。 无论是善意的为了避免担心的谎言,还是恶意的为了欺骗他人的谎言。 全都和人类世界息息相关的结合在一起。 变成了再也无法分开的模样。 虚假,弱小,无法独自存活的种群。 漏壶可以容许他们作为地球上的一个物种而存在,却无法接受他们依旧占领整个星球。 “这颗星球已经让这样软弱低劣的种族占据了太久,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代了,诅咒即将取代人类的地位成为真正的霸主,带来真实的世界!” 漏壶在荒原之上仰天长啸。 终于来了,这个时刻。 同类已经被聚集起来,现在就朝着人类发动变革吧! 绝对的实力被掌握在祂们这一边,绝对的强者也已经是祂们的同伴。 就算不只是让咒灵的地位得到认可,而是现在就将人类全都杀掉,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银白色的发丝被吹动,银时身上漆黑的和服在风中翻飞。 银时故意用手掩住嘴部,光明正大的偏头向着花御和陀艮,用漏壶绝对能听得到的声音小声蛐蛐。 “祂不会觉得自己很帅吧。故意待在那里摆奇怪的pose,就是为了让我们追上来觉得祂很帅气吧。这是什么,真实就是指这个吗,好逊。” 豪情壮志突然划上了休止符。 好像连风都停息了一瞬间。 漏壶的火山头激动的喷出火焰,祂竖起手朝着银时指指点点。 “你说的也太直接了吧!直接当着我的面在说的吧!” 银时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漏壶。 “这种程度就受不了啊,这不就是真实吗。别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标准来啊,自己觉得帅气的时候,其他人肯定看着就觉得很傻了,中二火山头。” “而且啊,征服世界还是上个时代的反派常用理想,现在已经过时了啊,难怪你当不上最终反派。” 看看羂索吧,别说只是获得地位了,他打算推动全人类进化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 再看看两面宿傩吧,一千年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在发呆,好不容易出来了,也是在一个劲儿的满足战斗欲吧。 现在比较流行的反派格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行动。 “张口闭口的把那么大的事情挂在嘴边上,听着就好累啊。我还是更适合平稳度日,更何况银桑我还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啊。” “……”漏壶思考着银时的话陷入沉默。 其实也有点道理。 比起一开始就瞄准大目标,还是从小事情着手要更加实际。 “那我们先去把那边村庄里的人类全杀掉吧。” “哈?我不要。” 银时想都没想就果断拒绝了。 漏壶愣了三秒,火山头不出意外的在猛烈喷发。 “哈?!” “你在骗我吗!连人类都不愿意杀掉,说什么站在我们这边啊!其实就是想要利用我们去达成你的目的吧!你旁边的那两个咒灵,全都被骗了!” 银时偏头捂着耳朵,避开堪称声音攻击的怒吼,垮着脸揉揉耳朵才松开手。 “真是的,让你说和我愿意做是两码事吧。我只是来邀请你当同伴,又没有说要免费实现你的愿望,倒不如说谁来实现一下我的愿望啊。” “就算是万事都可以做,那也是有万事这个范围的,我又不是许愿机啊!” “……”漏壶继续思考着银时的话陷入沉默。 然而祂没那么容易放过可疑的地方:“作为诅咒就是要杀人的,如果你不去杀掉那个小村子的人,我就没办法信任你。” 银时完全不打算顺着漏壶的思路走:“现在只有脑袋空空只知道杀人的诅咒才会去杀人了。” “有理想有抱负的新时代诅咒,就会把人类当燃料用,拿来当去往新世界的材料。对吧,花御、陀艮。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漏壶已经从被说脑袋空空而气到快要爆炸,变成了满脸困惑。 新世界?那还是银时在那场战斗最后说过的话。 要去寻找咒灵可以自由上街的新世界?咒灵活着就是为了上街吗,到底什么意思啊。 祂困惑又无语的看着站在银时那边的陌生同类们。 究竟是要作何反应呢。 “噗…”陀艮吐出意义不明的声调。 不熟,完全不明白该怎么理解。 不过至少没有被刚碰面的同类否定,漏壶紧绷的神经略显和缓。 结果祂还没有从紧张中恢复过来,银时又用尖锐的声调帮陀艮配音了。 “中二火山头好逊,说着杀人杀人的,其实就是和新的同类见面不好意思吧,好奇怪哦噗。” “你只是单纯的不礼貌吧!太失礼了,小子!” 应对银时的能力,涉及到咒力的攻击方式都是无效的。 漏壶的脚下好似燃烧般喷射出深紫色的咒力。 迅猛的诅咒好似迅速射出的能量波,在腾起的瞬间就贯穿了空气,带着漏壶的身体高速移动到银时面前。 可是还没等银时动作,站在他身边的花御已经伸出手挡住了漏壶的进攻。 拳头在触及到手臂的瞬间,双方都僵持在了这个环节,没有再推进一步。 “不应该这样。”花御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几分怒意。 诚然祂没能完全理解方才漏壶和银时的争论。 可是像祂们这样富有灵智的同类之间,不应该相互争斗。 因为。 “你也是想要和银时,和我们一起走的。” 第236章 咒灵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被哪里来的白毛骗了 弱小的咒灵会聚集到一起,而强大的咒灵大多都在单独行动。 已经是特级的祂们更是如此。 除去在尚未诞生的时间里就一直在旁边的自然之外,祂们的身边空无一物,不用说是和能够称为同类的咒灵接触了。 这对于咒灵来说,应该算不上是什么困惑。 祂们本就拥有驻足在固定的地方,等待着人类送上门来捕猎的习性。 可是祂们偏偏拥有感情。 因为诅咒组成的心中产生了感情。 所以才会发现周围的空虚。 那是漂泊在汪洋大海中的孤独,融入到莽密森林中的孑然,更是行走于荒原草地中的寂寞。 积攒了漫长时间的孤寂潜藏在心中,在同类对视的瞬间就能够自然而然的萌生出骐骥。 只是知道有祂们的存在,就已经感受到了喜悦。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也能够为了相会而感到庆幸。 祂们诞生自地球上最基础的自然。 只要地球还没有全部衰竭,哪怕是死去也依然会继续诞生。 那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在几百年前,同样诞生于大地、森林与海洋的咒灵也相遇过,庆幸过相遇了。 于是漏壶没有否认。 祂确实是特意等待着银时过来找祂的。 在感觉到那股存在感十分强烈的气息一步步踏上了漏壶自己走过的路线,一步步向祂逼近的时候,祂就选择了停留。 “哼…追得实在是太慢了。” 银时搓搓手臂。 果然秋天了还只穿和服有点冷吧,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希望不会下雨啊。 “看着一个富士山脑袋在面前一副死别扭的模样完全不觉得开心,怎么脑袋上还有三个孔,好恶心啊恶心啊。” “杀了你啊!小兔崽子!”漏壶咧开嘴大声怒斥:“你长得和人类太像了才是恶心吧!到底是从哪里诞生的啊!” 漏壶停下攻击的动作,将拳头从花御挡住攻击的手臂上收回。 “和人类长得像一点才比较好呢,宝o梦里面像是人的更有人气呢!宝o梦总选举720的优胜可是甲o忍蛙,连两条腿走路都不会的家伙做得到吗!” “你说谁不会两条腿走路啊!”漏壶愤怒的抬起拳头,在花御的拦截下僵持住。 祂扭头看到陀艮,僵住的手到底还是讪讪的放了下去。 这里还是有咒灵不会两条腿走路的! 不过这个本质上来说就是咒胎吧。 “噗?”陀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内涵了,扭着脑袋看向漏壶。 “我是陀艮。” “我知道,”漏壶早就听到银时对祂们的称呼了。 看样子就知道哪个是陀艮,哪个是花御。 “我是漏壶。不许叫中二火山头了,尤其是你!听明白了吗!臭小鬼!” “不知道那个说法吗,正所谓没有取错了的绰号,无论是中二还是火山头都相当贴切,简直就是为了这个名字而存在的。”银时摸着下巴打量漏壶。 “闭嘴啊!” 漏壶抬手想揍他,结果又被花御拦了。 祂忍气吞声的将话题扳回正轨:“我还没有决定现在就和你们走呢,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们那个新世界是什么东西?” 对。 计划还没说是什么呢。 这个莫名其妙的,完全搞不懂在说些什么的事情,竟然真的从那么随口的一句话落实到实践中了。 漏壶在心底感叹之余,不由得产生了些担忧。 花御和陀艮看起来脑子就不是特别的清醒,不会是被那个诞生了不过十几年,还在成长的小鬼随口一句话忽悠了吧。 解释这件事,花御自己就已经做得很熟练了。 祂详细的将银时当初给祂解答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漏壶听完。 “这不是完全没说到底要怎么行动吗?” 一个劲儿的说新世界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用,又不是在传教。 如果按照他们构建出来的新世界模样,那里会是一个咒灵能够和人类和平相处的地方。 除了祂们之外,还有很多像祂们一样,但实际上是来自于宇宙的天人。 想种花就种花,想保护环境就保护环境。 除了不能随手杀人之外还挺自由的世界。 好是好,不能去或者根本就不存在又有什么用处。 “啊。”花御顿住了。 “噗。”陀艮也学着花御的不动了。 就只有完全没说明过计划的银时,还站在原地搓着胳膊无所事事。 漏壶抬手揍他:“你到底是怎么把祂们都骗过来的!” 这次花御没拦住,祂隐约觉得银时这种地方还是要治治的。 “喂、别突然上来揍人啊,我不是问什么就答了什么吗,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去反思一下当初是怎么问的啊!” 就这么带过来了啊。 其实银时也没做什么,他就是过去了,然后花御和陀艮就和他走了啊。 漏壶怒斥这种只管带着咒灵走,不管讲清楚理想的无良态度:“你才是最应该反思的!!” 要是祂们没碰上漏壶,只顾着跟银时走,不知道要被剥削到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漏壶心中的责任感就油然而生。 片刻后,他们四个围坐在荒原上的篝火旁边。 银时烤着手突然感受到了带着宝o梦一起旅行的好处。 虽然被浇湿了,但是还能被烤干。 “没事啦,你们哪里有可以卖得出去的地方啊,正常人都不会希望家里摆着三个特级咒灵的吧。” “这里就不能用一句‘相信我’就略过吗。” “我相信你个头!”漏壶才不吃这一套。 说是卖不出去,但祂也不想吃着根本没有盼头的大饼,还要给银时打白工。 “别小看天然卷啊,天然卷也是有好处的,在这种天气能够保暖的。” “谁在说天然卷的事情了!” 花御不太想烤火。 虽然荒原上没什么还有生机的植物,可是在土地下面也有春天时会萌芽的种子。 祂迅速的扯回正题,比起想要知道理论的漏壶,祂更想知道今后要如何行动:“我们以后要去做什么呢?” “很简单,尽量的收集咒灵,未来会有能够派上用场的时候。然后找个机会把天之骄子封印掉,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积累同伴?我可不觉得特级之下的咒灵里面还有能够成为同伴的咒灵。”漏壶不赞同的试图在贼船上挣扎。 可惜没有下去的选项,同类们都在这艘贼船上绑着了。 “尽量还是选有脑子的那些吧,低级不就是苍蝇吗。” 银时数着手指数这样做有什么用处。 “这样做的优点有一个、两个、三个……” “到底有什么用处,你倒是说啊!” 一方面是未来需要让人类聚集起来,只有特级咒灵的效率太低了。 另一方面是未来需要大量的咒力,一个个去祓除的效率太低了。 最后则是。 “比起说还是看看吧。” 第237章 容身之处要由自己创造 规模庞大的领域再一次展开。 然而这次展现出来的心中景象并非是给羂索看的崩坏场景,而是银时无比熟悉的江户——歌舞伎町。 那是汇聚了诸多混混、无赖、侠客、浪人的混乱街道。 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要混沌、无序。 然而正因如此才比任何地方都要自由随性,又比任何地方都要坚不可摧。 阳光普照之下好似只是寻常的街道,夜幕降临之后则会露出黑暗的獠牙。 侠客之道,钢铁之街。 在本不应该存在的异世中终于掀起了其中的一角。 只是现在空空荡荡。 银时怀念的注视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轻声的呢喃着:“不过现在也只是仿照着记忆呈现出来的,回忆而已。” 这句话没有被除他之外的三个咒灵听到。 因为在察觉到这里是哪里之后,漏壶就已经惊讶的大喊大叫了:“这里是领域!” “小鬼,你想要的——难道是用自己的领域覆盖地球的一部分,让咒灵们全部搬进去住吗。” 银时将视线从周围的店面上撤回:“怎么可能啊。” 别说是漏壶了,就连花御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祂们还不想被永远束缚在领域中,这和从星球上逃跑了有什么区别。 结果银时满不在意的继续补充: “你们想,难得要为今后挑个好住处,蜷缩在一个结界里面只能算是流放吧,果然还是有点太不负责任了,还是要整个星球才够住吧。” “我可没骗你们。” 他轻松的说着,像是浑然不觉这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你想在整颗星球,强行创造出咒灵生存的世界吗?!这怎么可能,你疯了吗!?” “银时…这是做不到的事情。” “噗!” 漏壶反应过来的时候。 祂的脚已经朝着银时的反方向退了一步。 再正常不过了,只要还能正常思考,就会知道这到底是多么天方夜谭的假想。 【领域展开】——通过结界术,消耗巨量的咒力,将内心的世界在现实中具象化,并且注入术式,在周围构建出生得领域。 而想要将领域覆盖在全球范围内就需要满足两个无法避免的条件。 一是无法计量的咒力量。 二是将领域范围扩大到全球。 在这里的三个特级咒灵都掌握了领域展开的方法,所以祂们自然了解那是怎样庞大的咒力量。不过就算银时掌握了长时间开启领域的方法,能够克服第一点的需求。 第二点也是绝对没办法实现的。 【领域展开】的高阶用法正是开放性领域。 那是通过立下束缚,放弃封闭性领域,以“即使敌人迅速从领域范围内跑掉”也没关系,换来了“极大的攻击范围”这个结果。 可是全球范围的领域就表明绝对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那将是在展开的瞬间就将星球吞没的领域,完全和“可以逃”这一前提相悖。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设想,就算我们愿意陪你尝试,你也绝对没办法做到的。” 花御说出了残酷的事实。 其中潜藏的话语只有一句:放弃吧,银时。 这甚至并非是个人的能力问题,而是世界的规则,命运的束缚,限制了个体能够抵达的上限。 如果银时能够做到。 那么这就不单纯是咒灵与人类之间的问题,而是地球上所有生命与银时一个人之间的问题。 没有人愿意永远活在他人的领域之中,忍耐着唯一造物主的操控。 不过,他毕竟还是同类。 漏壶暂且抛却了个体的立场,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询问。 “你想要成为神吗?” 好中二的台词。 因为漏壶问得十分认真,所以显得更中二了。 然而银时现在没有去吐槽这一点的立场。 只要他还想要在同类的情谊之外,在接下来的十一年里能够得到漏壶祂们的助力。 这就是只能去认真回答的问题。 “谁要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听着就超级不妙啊。夜o月吗,我又没有捡到死亡笔记,这个剧本更应该发给哪里的总一郎君吧。” “不过,做得到的。” 做得到的。 无论如何都要做。 无论如何都只能做。 在这条钢铁之街的尽头,一定是正确的答案。 世界限制了,就超出世界的范围。 命运约束了,就去否定命运的规划。 “我才不要成为神,在随便哪里躺下睡个漫长的午觉就足够了。” “只要我本人不在这里,只有领域一直延续下去,所有人就依然拥有掌控自己的权利,要留下也好,想出去也罢,谁管得着啊,歌舞伎町可是自由的地方。” “咒力量和领域范围根本算不上是问题,那种东西,根本没有我背负至今的东西重。” 相信,还是不相信。 只要精神正常就能够做出选择了,谁会相信这种妄言啊。 干脆的转身离开吧。 回归森林,沉入海洋,浪迹于大地之上。 一路将祂们聚集起来,试图带领祂们的男人甚至不会挽留。 他一定会平静的目送祂们离去吧。 现在退出如此疯狂的计划还来得及,祂们本来就有选择的权利。 花御发出了平静的叹息声:“我输了,所以要听银时的话。” 陀艮贴在花御旁边,发出意义不明但是带着些愉快的声音:“噗~” “怎么想都疯掉了啊,你们竟然要跟这么个疯小子胡闹!”漏壶嗓音尖利的抨击。 这下子形势就从银时看着祂们三个走,变成他们三个要看着漏壶走了。 这不是孤立吗! “……” “我只是看看你到底能疯到什么程度,在有成效之前,别想着我会尽心帮忙了。” 漏壶说完,诡异的移开视线不去看银时了。 “所以说看着火山头在面前表现出傲娇的那一面很怪。” “你闭嘴!” 漏壶迅速怒斥着不识好歹的小鬼。 果然诞生的时间短就是有坏处,连给出来的台阶都不知道怎么踩。 漏壶只好再继续说点个人的好处:“和你们一起,应该也挺方便清除人类的。” “都说不会杀了吧,杀了的话,计划失败就都是你的错啊,到时候你要怎么才能赔给我啊,把脑袋上的三个孔拆开卖都赔不起吧。” 银时继续义正言辞的补充: “而且全人类上到八十老太下到三岁幼女全都是我的所有物,别下手啊。” 漏壶忍无可忍的抬手揍他: “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不、谁会信你这种说辞啊!臭小子!” 花御没拦。 第238章 糖和鞭子都有用 银时并不方便直接去咒术界高层所在的地点找人,他们向来约在其他店面里见面。 在碰面的瞬间,银时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恶狠狠的冲过去按住羂索的后脑,将他的脑袋撞在桌面上。 在店员们震惊这是搞恐怖袭击的视线中。 银时旁若无人的坐下来吃甜品。 羂索好像一早就预料到了,面前的桌子上并没有摆放东西。 他不仅没有闪躲,甚至被砸下去也只是无奈的笑笑。 他们就保持着这个状态继续聊天。 “任务完成的速度比预想中还快啊。呵呵、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加消极怠工一些,所以有点欣慰呢。” “想要的奖励我也已经和狱门疆一起在找了。别担心,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羂索趴在桌子上,视线专注的看着不停把草莓蛋糕塞进嘴里的银时。 语气中带着些许深意。 “我们想要的,最后都能得到的。” 和银时一道来的漏壶、花御以及陀艮坐在旁边空余的位置上,将一整张桌子都几乎坐满。 “人类?哼、诅咒师。竟然还在和这种人来往。”漏壶怒气冲冲的看着银时。 来之前可没说是要见诅咒师! 知道那个理论上不可能做得到的疯狂计划,并且还真的作为人类去帮助银时了。 这还能是什么正常人类啊,疯子吧。 银时察觉到视线,理直气壮的踹漏壶坐着的椅子:“好热,你别升温了,甜品化了怎么办啊。” “我还比不上甜品吗!”漏壶被踹了个重心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更生气了,但也看明白了。 真的比不过啊! 这个半点礼貌都没有的臭小鬼! “嗨~”羂索挺直身体,随意的朝着祂们摆了摆手:“把我当做委托人,或者盟友要更好吧。别那么生硬嘛,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都是为了更加美好的新世界。” “还是让我们友好的相处吧,不然难得的计划没办法顺利推进,不是也很可惜吗。” “哼——”漏壶狠狠地剜了一眼银时。 “我们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了,”花御用和缓的语调说着:“在计划开始的时刻来临之际,只需要联系我们就好。” “噗~”陀艮附和着,表明祂也答应了。 按照银时的要求。 祂们现阶段一起合作,尽可能多的找到有思维能力的同类就好。 现在还没有到正式上场的时候。 而通讯问题就用羂索给出的,包含咒力的特殊符纸来解决。 无论离得多远,只要燃烧了就是要回来找银时的信号。 他们又根据计划进度的问题聊了聊,特级咒灵们率先离去。 漏壶扫了一眼笑眯眯的羂索,再看了一眼还在一个劲儿吃甜品的银时。 很难说完全不担心。 人类就是阴险狡猾的生物,对待同类是如此,对待咒灵就更是如此。 可是说再多叮嘱的话语都无济于事,漏壶末了只是将手搭在银时的肩膀上。 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就离去了。 旁人浑然不觉这里悄无声息的走了三个咒灵。 可以容纳六个人的长桌顿时从快要坐满变得空荡了。 “竟然还在担心你呢,对于咒灵来说真是多余的情感。” “特级咒灵怎么样?它们是这个时代才轮回转生的那一批,森林、海洋、大地,三种特级咒灵在同一个世代中全部集齐,放在过去也是少有的事情。” 银时拿起瑞士卷,看都没看羂索,狼吞虎咽的连续咬了好几口。 “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样子了吗。好不容易集齐了就被你挖掘出来利用,祂们还真是倒霉。” 这种死去了也会轮回转生的咒灵,羂索肯定是见到过的。 甚至有可能基本的信息都一致,所以才表现出了很透彻的了解。 这家伙就是这样,连咒灵都从一诞生的那刻就被他盯上了。 “哈哈哈、这样吗,能够为了你的理想而战,成为新世界的垫脚石,怎么不算是一件幸事呢。” 真是相当个人主义的反派发言。 银时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同化需要的咒力我会准备好,所以不需要准备实验体了,你还没开始对可以利用的人们下手吧。” “……” 银时说得轻松,好像只是在吃甜品的空隙中闲谈似得提起。 然而羂索的眼神却在瞬间变了。 “你想要阻止我吗?”可这句话他又带着明显的笑意。 “喂喂、别那么紧张嘛,”银时毫不避让的直视羂索的眼睛:“随随便便让人家躺在病床上好几年,怎么想都不可能放着不管吧。家里人可是会哭的。” “横竖也不过是承载了你的咒力导致的副作用,找到后想要解除也很方便。” 被羂索选为目标的一共有两种: 为了千年前的咒术师们受肉而准备的,可以承受咒物的容器。 以及大脑上拥有术式,大脑结构确实非咒术师,所以无法成为咒术师的普通人。 这两者都会成为死灭洄游的材料。 推动全人类进化的同时也为了和天元同化做准备,用生命补充足够的咒力。 虽然在银时展示出的未来中,羂索已经看到了全人类进化的末路。 实施这一项计划,对羂索的吸引力也已经锐减了。 但是两边齐头并进,总比把未来全都压在一件事情上面要来的保险,全部舍弃掉,无论如何都太可惜了。 “如果你能够完全代替死灭洄游的作用,也不是不能彻底放弃利用实验体,反正也只是对咒灵的实验结果不满意后,随意翻出来的替代方案。” “不过真的可以做得到吗?这可不是期待着魔法和奇迹就能办得到的事情,还是说你打算先把自己在这一步填进去呢。” “未免也太浪费了。” “啰啰嗦嗦的,你是担心孩子没办法顺利完成假期作业的老妈吗?”银时把蛋糕卷的最后一块塞进嘴里,毫不犹豫的起身,摆了下手就离开。 好像他只是通知羂索一声,避免因为冲突而耽误了合作。 “别担心嘛,无论是哪一页都会好好填上字,拿去塞进老师办公室的垃圾桶里面,最后卖废品的。” “收集咒力啊…”羂索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那个咒力总量上又积累了收集得来的量吗。” “真不愧是亿人同化的咒灵,不过也只有他能做得到吧。” “但凡是正常的人类或者咒灵,都绝对会死掉嘛。” 第239章 有些事情只能自己背负 对于禅院家而言。 禅院银时回家的时间像是薛定谔的猫箱一样飘忽不定。 他可能还记得每周都回来一次。 在这个周六或者周日就像是根本没有离开过一样,直接被悄无声息的刷新到了禅院家中。 黑色的和服随着风飘动,猩红色的眼睛还残留着疲倦,随身带着貌似平平无奇却又无比坚硬的木刀。 被逐渐长高的双胞胎女孩拉着手在禅院家里转来转去。 不过他也有可能忘记了探亲的日子。 连续着几周都查无此人。 除了被保护到不谙世事的双胞胎还会心心念念着他回来的日子,数着下一个休息日是几天后。 禅院家的所有人都对此表示了习惯。 只要不把猫箱打开,看看休息日里银时会不会被刷新出来。 这就都是不确定的事件。 毕竟他有可能再过个几周才会回来,又有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即使银时从咒术高专退学,这个频率也没有增加多少,不如说还降低了些。 这对于咒术师来说也是正常的现象。 银时可是禅院家唯一的准特级咒术师,用劳动换取家族的利益再普通不过。 五条家的五条悟不也是那样做的吗。 况且血脉相连的妹妹在这里,注视着他成长的师长在这里,相伴着长大的同学也在这里。 不管过去多久,他都会回来的。 当他离开的时候,也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察觉到。 所有人只当那就是和往常一样,离开家做任务而已。 “所以说,我也差不多该和禅院家一刀两断了吧。” 家主禅院直毘人所在的和室中,银时随意的坐在榻榻米上。 外面的阳光打在拉门上,就再也无法穿透薄薄的和纸射入室内。 阴暗而又安静。 禅院直毘人捞着酒葫芦,再往嘴里倒一口酒。 “嗝。” “别当没听到啊!老头子!” “哈哈哈!我也是被叫老头子的年纪了吗,真不错啊,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竟然是真的啊。 还以为酒喝多了,听错了呢。 禅院直毘人放下酒葫芦,神情中带上了属于家主的严肃: “让我听听你是怎么想的吧,银时。” “就算去东京咒术高专上学,而不是留在禅院家或者去京都校的时候,你也没有要彻底离开禅院家吧。” “为什么在能走的时候不走,可以留下的时候却离开。” 就算别人不清楚。 可禅院直毘人是了解银时的。 他清楚的在禅院家最高的地方,看着银时做出的所有选择。 看着他想要推开别人,但又一次次的允许了他人踏入他的身边。 说着麻烦,可是对禅院家的影响也好,改造也罢。 能够对后辈们产生正面影响的事情,他也没漏下过。 想要舍弃的话在最初就可以舍弃了。 没能舍弃就是他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又在反悔些什么。 又到了解释环节。 银时还是提不起兴致。 站在他的角度上,这和要跟五条悟绝交的原因也差不多。 禅院家已经不需要银时再做什么了。 甚至他一直留下来,给禅院家带来的负面影响可能还多一些。 和特级咒灵的合作,未来绝对要完成的计划,再加上银时自身就是定时炸弹。 只要暴露了其中的任何一点,在一瞬间就能够将所谓的御三家拉下神坛。 禅院家无法成为归宿。 趁着小孩子还不记事,说不定还能够把回忆都忘掉,只剩下被爱过的影响。 抓紧时间离开才是比较妥当的处理方式。 “还能有什么想法啊,指望我说点对禅院家好的理由吗。” “我只是打算像甚尔那样,干净利落的断亲而已。比起在这种地方拿死工资,银桑我都已经是大名鼎鼎的准特级了,去当自由职业咒术师大赚特赚诶。” “哈哈哈,”禅院直毘人爽朗的大笑:“不错,当自由职业咒术师肯定很有前途吧。” “哈哈哈哈,是吧!成年人肯定还是要选择钱多的那边。”银时也跟着大笑。 结果笑着笑着,禅院直毘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不过你在模糊重点。” “…突然笑不出来了,可恶。别随便解释别人的意思啊!这就是家主吗,因为是家主就可以全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吗!” “老实点说明白了,我不会拦着你的。” “真的假的?” 银时多少有点震惊。 他瞪大眼睛看着说话还带酒气的禅院直毘人。 就算是喝多了随口答应,禅院家主也还是家主吧,这是有保证的吧。 禅院家主的态度很平静。 “真的,只要你说了,我就像是放走甚尔一样,放走你。” 不如说。 放走了也没关系吧。 银时是不同的,和彻底断亲的甚尔在各方面都不同。 就算他不在禅院家,也不证明他会真的离开。 亲缘,真的很奇妙吧。 放在本应该无比淡漠亲缘关系的禅院家,和出生之后就比谁都要重视亲缘的银时之间,就变得尤其奇妙了。 会让银时主动舍弃亲人的情况,能够猜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一条而已。 这一定是唯一的答案。 “不管你想做什么,也别做太过头了。否则被要求了亲手杀了你才能一雪前耻,我们也很难办啊哈哈哈,到时候把扇给你送过去好了。” “谁要啊,那种管生不管养的糟老头子,送过来就抱着会被抽成烂橘子皮的觉悟收走啊。” “哈哈哈,烂橘子皮吗。” 看来银时真的是准备独自一人去解决些什么事情。 禅院直毘人在心里有点小得意。 看吧,这就是亲的叔父,还是能秒懂银时的小心思的。 结果笑着笑着,刚想拿着酒葫芦再喝一口,银时冷不丁的冒出来话。 “五条悟会被封印。” “嗯?” “之后会出现亿人同化的巨大咒灵。” “啊?!” “然后世界上的绝大部分咒灵都会消失,可能会有些全球范围副作用,这个还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你等等!!” “我讲完了!!” 禅院直毘人的酒葫芦啪的砸在榻榻米上。 他看着讲完后就理直气壮在比较声音大小的银时,差点一口气哽住。 “谁和你比声音了,你给我等等!!!” “结果你不还是更大声了吗!!!说话算话啊,家主大人!!!” 第240章 有些事情没办法直接说出口 根据是什么? 具体的措施是什么? 你在这之中又充当了怎样的角色? 不知不觉间禅院直毘人已经站了起来,先前的笑意消失殆尽,嘴角绷直,锐利的眼睛直直的注视着银时。 家主的威压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家里的孩子出门为了理想努力的限度。 彻底冲着颠覆整个咒术界的方向狂奔了。 如果说封印五条悟这一步,禅院直毘人作为禅院家主还能乐享其成。 让一直都很麻烦的五条家像是秋后的蚂蚱一样蹦跶不起来的场景,也能够作为下酒菜来好好喝一顿。 那么亿人同化的咒灵,就绝对是整个世界的灾难。 无论之后的改变意味着什么,在那之前的都是血淋淋的牺牲。 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些。 又是什么推着银时,让他不得不去做。 禅院直毘人的嘴角抖动几下。 “放弃吧,银时。” “你怎么可能保证你期待的结局一定会实现呢,在事态超出你控制范围的瞬间,这就已经完了。那不是正确的道路,而是自暴自弃。” 或许直接让咒术师们摆脱一直和咒灵战斗的宿命,能够从根本上改变如今咒术界面临的困境。 可是这个方法还是操之过急了。 对于连新鲜事物都难以接受,已经腐败的咒术界高层而言。 那并不是良药,而是会让根部都彻底断掉的毒药。 咒术界的崩塌,带动着整个日本都失去平衡。 别说是改善咒术师的生活状况了,只会将他们也推到风口浪尖上吧。 这些禅院直毘人都可以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有禅院家新生代的后辈们。 提前有这么多准备的时间,他完全有能力带着禅院家急流勇退。 可是,特别值得在意的还是银时。 “就算你成功了,也不会有多少好处,世人只会忌惮你,远离你,把你当做颠覆世界的怪物。况且只要你失败了——” 那无论这个愿望最初是多么的美好。 最终也已经扭曲了。 “……” 改变了禅院家,也照亮了禅院家的太阳,即使被全盘否定了,依然还是一贯的作风。 银时随意的撑着榻榻米,抬起眼睛看着禅院直毘人。 “别那么悲观嘛。” “都还没有做过呢,男人怎么能在开始之前就说不行啊。” “正确的道路是什么,究竟应该怎样才能达成目标,现在纠结着能不能做到还太早了。在真的去做了,真的抵达终点之前,大家都是在黑暗中摸索吧。” “那干脆我要自己走下去,按照我认为正确的方向,遵守我自己的规则。” 那实在是太过澄澈又坚定的眼睛。 大放厥词的小鬼还不理解他选择的是怎样一条修罗之路,所以才能说的那么轻松? 不,在看到那个眼神之后,这样的可能性就荡然无存了。 银时一定清晰的看到了。 明白他会遭遇什么,知道他会失去什么,但正因如此,他才能保护什么。 说到底。 “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还是没变过啊。” 现在的小孩子已经可以做到两个月看老了吗。 性格怎么能固定成这副模样。 坚毅、笔直,坚挺着的脊梁,好似永远不会弯曲的武士刀。 “滚出去吧,银时。这次你离开之后,禅院家就和你再无关系了。” “啊…知道了。”银时从善如流的从榻榻米上起身,几步就走到了和室外面的走廊上。 半个身体都沐浴在外面的阳光中,银时偏过头给禅院直毘人拉上门:“谢了,叔父。以后还是点个灯吧,里面暗得人犯困。” “……” 银时还是第一次那么叫呢。 禅院直毘人感觉起码这个瞬间,他已经退休的爹会很羡慕他。 然而把银时放走了。 等到人们反应过来之后,应该会有点难办。 真是净会给人添乱的小鬼,这点也从来没变过啊。 银时刚走出走廊不远。 蹲在两边等着他出来的双胞胎听到脚步的声音,立刻跑过来抓住了他的手。 “抓住哥哥了。”“要带我们一起玩。” “今天要做什么呢?”“好不容易回来了。” “训练吧!”“还是想摘花。” 真希和真依穿着和服,没什么压力的跟上银时的步伐。 一边抱着银时的手臂,一边叽叽喳喳的小声争论。 比更小的时候要举起手臂才能牵手的模样,要长高了不少。 “哥哥呢?”“我们也可以陪你玩哦。” “想要做的啊……” 片刻后他们回到了银时在禅院家居住的院落。 真希捡起一如既往在乱爬的小龙虾,耀武扬威的展示给真依看。 真依发出小小的惊呼声,下意识的缩到银时背后去。 她们就这么绕来绕去的,玩着小龙虾捉迷藏。 小龙虾身上的水滴在银时手里的jump上面,他一手拎着一个人,一副生气了的模样,吐着舌头夸张地吓唬她们。 真希和真依都在笑。 哥哥不会生气的。 无论怎么胡闹,偷偷看向他的时候,也都是温和的表情。 不管多么任性,肯定会说着抱怨的话,无奈的满足她们的愿望。 所以。 “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回来呢?” “明天帮我训练吧!哥哥。我想变得比老师还要强!绝对要抢到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真讨厌,我不喜欢训练,好痛,好累。” “那我就带着真依的那份一起训练。” 已经很有姐姐感觉的真希坐直身体,拍了拍胸膛重申:“我会和哥哥一起保护你的,小妹。” “嗯!姐姐——” 所以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明天就太好了,后天也可以忍耐,大后天就没办法一起加训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银时回家都是一件好事情。 在日历本上画出个红圈圈来标记也不足为过。 那个人… 在那个时候露出了怎样的神情呢? 啊、还能回想起来。 他抬起手压在了她们的脑袋上。 手臂投下的阴影,掌心温暖的温度。让她们两个很开心的相视一笑,没有去看清被阳光和岁月模糊的侧脸到底是什么表情。 “我把这家伙交给你们吧。”银时把一直别在腰间的木刀抽出来,放在双胞胎的手中。 “洞爷湖?” “是啊,等到真希锻炼到把这个折断的时候,我肯定会来见你们的。” “真的?约好了哦!好、明天也会努力的!”真希欢呼雀跃的抱住了木刀。 “折断的瞬间,就要坐着云彩飞回来哦!”真依举起手臂指着天上的云朵。 银时托着脸颊看她们吵闹的样子:“真的真的,武士不会许下做不到的约定。不过云彩还是打个商量吧,我可没有筋o云啊。” 第241章 有些事情做起来才知道 【洞爷湖断掉的那天,一定会再见的。】 在那之后真希更加勤勉的继续锻炼。 真依也忍耐着肌肉过度训练带来的痛苦,追上真希的步伐。 不过洞爷湖很难折断呢。 无论挥动多少次,砸在多么坚硬的东西上面,木刀都好似钢铁般没有丝毫磨损。 “要不要拜托母亲,找些什么来磨一磨呢。” “这是哥哥重要的咒具吧,”真依还是担心耍小聪明会被责怪:“姐姐很厉害的,肯定做得到的!” “嗯!当然了,我以后要成为相当了不起的咒术师!” “变成了了不起的咒术师,也不要离开我啊。” “才不会离开呢!我们可是姐妹,比哥哥还要亲近的。” 究竟过去了多久呢。 每天都在和洞爷湖战斗,渐渐地忽略了时间的变迁。 池塘里的荷花衰败了,遮住天空的叶子变红了,白色的雪花在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土里钻出来绿油油的新芽。 就算是再没有时间概念,也能够察觉到这件事情已经做了一年了。 没能在明天回来的人,已经一年都没有出现了。 尽管如此,她们也只是咬咬牙加强了训练的强度。 都已经是春天了,说不定明天就能把洞爷湖折断了。 那个时候哥哥就会回来了。 一定要告诉他,为了把洞爷湖折断真的很努力,要好好夸奖她们。 然而周遭的环境也随着时间,悄无声息的产生了变化。 责备着她们怎么连锁住男人的心都做不到的斥责,随手要求她们打杂的奴役,干脆就是想要往她们身上发泄负面情绪的辱骂。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只是存在就被一些人讨厌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以前不是这样的。 “当然是你们的错吧,肯定是你们不够听话,所以银时君才离家出走了。” 染着金发的直哉挡在她们前面,精致的面容被憎恶弄得扭曲起来,上挑的眉眼中满是嫌恶。 视线扫过洞爷湖后,看着她们的眼神更像是在看派不上用处的道具,已经多余的垃圾。 光是还留着就很碍眼。 “不过呢,”他很快又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愉悦的笑了:“打个电话吧。女孩子被揍到痛哭流涕,把脑袋埋进泥土里求饶的惨状。就算只是路见不平,他也会拔刀相助的。” “你们横竖就剩下这点价值了,比起挥着银时君的咒具让人心烦,不如被我欺负一下呢。” “谁先来呢。” 他是认真的。 真希挡住真依,举起洞爷湖挡在面前。 在那个瞬间危机感从神经末梢直冲天灵盖。 本能在叫嚣着这可不是在演武场和同学打架的程度。 他认真的,想要把她们揍到只能发出悲鸣。 洞爷湖在瞬间就在巨大的冲击下脱手飞出。 直哉还能笑着用另一只手拨电话,在从容转身的瞬间将手指轻松的按在她们身上。 下一秒就能无视真希的防守,让她们两个都只能砸在地面上。 “直哉大人,银时君会生气的。” “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了。滚啊,蠢女人。” 攻击的动作停顿,直哉左右手拎着双胞胎。 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谁在用这种语调说话。 “你,一整个躯俱留队全都是废物,连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回来,就剩下踩下去的声音还能让人舒心了吧。” “半点价值都没有,还想护住什么呢,真可笑。” 明日香走上前,从直哉捏着的衣领处,试图把双胞胎解救下来。 “虽然我能够理解直哉大人的心情,肯定是希望银时君跑回来揍你吧。” “但是做得太过火,会被讨厌的。” “我还不想被牵连到。” 直哉爽快的松开手,怒极反笑的伸手抓住明日香的头发强迫她吃痛抬头。 “你和首领说话就是这种语气?像你这样咒力薄弱,术式普通,弱小到只剩下脸的女人,就算死在这里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是的,我的性命交由首领处置。……本来禅院家就是这样的地方。” 本来就是从骨子里腐烂发臭的地方。 连太阳都照不到的阴影中,像是繁殖的细菌般滋生着大量恶意。 禅院明日香从小时候就知道了。 这是不小心谨慎就没办法安稳度日的地方,是忤逆了上位者,被夺走性命和一切也不允许有怨言的地方。 要言听计从,小心讨好着强者,这才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可是那个人把他们当成平等的人来看了。 原本可以如道具般浑浑噩噩生存下去的他们,有了想要作为人去生活着的理由。 直哉低下眼睛看着她们。 “真无聊。” 反正电话根本就没打通。 双胞胎再怎么哭着闹着要银时回来,他也根本就听不到。 而且惹银时生气还能挨揍。 被他讨厌了,再也见不到了怎么办啊。 啊啊,禅院家连解闷的东西都没有,真无聊啊。 还是回去对银时使用短信轰炸吧。 “……” 真希和真依屏住呼吸,看着直哉松开明日香的头发,扔下她们离开。 在以黑发为主的禅院家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灿烂金发,莫名的带着几分暗淡。 “…哥哥会回来吗?” “他说过只要我们把洞爷湖折断,就会来见我们的。” 明日香略微愣神,像是没有想到好不容易从直哉手底下幸免于难后,她们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很快她就寂寞的笑着肯定了。 “会回来的哦,因为约定了吧。” “现在只是小小的考验而已,只要顺利的通过了,他一定会带着外面的点心回来的。” “真希和真依都没有吃过的,甜甜的点心哦。” “比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要好吃?”女孩发出小小的提问。 “嗯,比什么都好吃。” 就算是最苦的抹茶。 也会一瞬间变成最甜的味道。 简直是魔法一样的点心。 自此之后,真希更加在意作为姐姐的身份。 柔软的向家人撒娇的声调,不知从何时起就带上了几分强硬。 试图武装自己,变得坚强,变得强大,变得能够独自保护起妹妹的坚定。 真依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可是就算努力想要变得像是真希那样。 也没办法的嘛… 她和真希不同。 即使咒力量略多于真希,可是构筑术式无法对攻击力起到显着的增强。 尚且不习惯咒力强化的身体,根本无法跟上天与咒缚的训练强度。 都怪真希太努力了,所以才不得不忍耐着疼痛,勉强着不拖后腿。 都怪哥哥说要折断洞爷湖。 那把刀。 明明就是折不断的啊! 第242章 有些事情说了也没办法 逐渐增多的杂务工作。 背地里议论纷纷的杂音。 忍耐着痛苦也不得不努力,却终究要成为真希的累赘。 禅院家的一切都好像变成了黏腻的泥潭。 她们是羽翼尚未丰满时就已经落入其中的雏鸟,即使挣扎也不过是让身上添上更多污泥。 那个人肯定也是知道了,所以才会离开吧。 就算带走年幼的妹妹也只会成为累赘,所以才许下了她们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当做约定,抽身离开了。 真狡猾啊…… “我要去东京咒术高专。”束着单马尾的姐姐斩钉截铁的下了决定。 真依反应了几秒,才理解了她在说什么。 那个年幼时满怀憧憬许下的约定,长大后才理解了到底意味着什么。 京都咒术高专和咒术界高层,以及御三家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适合出身于咒术师家族的咒术师加入,这样一来同期就基本上都是同样出身,有着相似背景的人。 各自的立场代表了能够为家族带来更多利益。 可是东京咒术高专就并非如此了,尽管有天元坐镇,可是原本也更倾向让出身于普通人家庭的咒术师加入。 更不用说和禅院家对立的五条家家主,五条悟就在那里任职,担任东京校的教师。 如果在十年前去东京校上学,还能停留在浪费的程度。 如今去东京校就是赤裸裸的叛逆,是对禅院家的反抗。 只要去了就意味着要承受来自家族的针对,实力一辈子都得不到认可也只是小事情,她们没有幸免于难的任性特权。 四月的暖阳洒在院里,落在身上。 真依却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无比寒冷。 细密的凉意从四肢爬起来,逐渐绵延到躯干上。 看到的一切也如同黑白照片一样失去色彩,就只有真希还带着颜色。 站在视线的中心,用平淡的,坚定的眼神注视着真依。 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无论发生什么都站在前面,毫不犹豫的向前走。 我讨厌这样的你。 “…哈。”像是要呼出胸腔的寒气,真依发出些声音。 真希好像要的就只是这个而已,她紧接着说出了理由:“那家伙离开之前,没有从咒术高专毕业,而是选择了退学。” “我绝对要调查清楚他究竟是为什么要离开,追上去把他带回来。” “这样一来——” “你还不清楚吗!?”真依攥紧拳头,像是要打碎真希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样,用全身的力气将声音从肺腑中喊出来:“那个人会离开就是因为我们很碍事吧!所以才不带我们一起!” “说什么离开的原因,早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非要追上去,真的被讨厌了才满足吗!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一起——” 真依垂下头,黑发遮住眼睛和差点落下的泪水,颤抖的身躯几经放松。 她放轻声音,用近乎祈求的声音说:“只是听大家的吩咐,做些杂务也没关系吧。比起继续努力,还是这样子比较轻松啊。” “够了,我要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真希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不想努力的话,你自己这样做就好了,我不会强求你。” 不用再待在一起了。 不需要再努力了。 堕落也好,挣扎也罢。真希都没有要强行拉住真依,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前进的打算。 可就是这样的自由选择。 反而让真依觉得痛苦。 “……都是你们的错啊。” 真希给了她不得不去努力的理由,否则就是在拖后腿。 银时给了她和真希一同前进的理由,否则就连同他没有回去的份,一起怨恨他吧。 说什么永远不会放开手,一直在一起。 说什么一定会回来。 结果到最后。 最喜欢的人,都不得不去讨厌了。 真希没有半句辩驳,转身离开。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去找禅院直毘人说她的目标了吧。 真依注视着那背影,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幼年时模糊的背影重叠了。 那即将离去的身影,这次会回来吗。 回来还是不回来,在他们离去之后,真依突然就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期盼哪一边了。 轻微到似乎只有声带叹息般的颤动了一下,连空气都听不清的声音从嘴边滑出。 “骗子。” 真希毫不动摇的走在进入东京咒术高专学习的道路上。 松开真依的手也没办法,被怨恨也无所谓。 这是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真依肯定没有想吧。 只是逆来顺受的接受了禅院直哉那套要求,自觉地将那当做了好好活下去的途径,压抑着自己去忍耐了。 现在还都是能够忍耐的杂活儿而已。 她们毕竟还有些拜那个人所赐而得到的关照,日子到底没有差到活不下去。 可是未来要怎么办? 还算是有术式有咒力,有些姿色的美人,所以到年纪了可以送给禅院直哉打发时间玩? 还算是能够当做孕育咒术师的母体,有些生育价值,所以作为禅院家的道具,去和哪个能够换来利益的咒术师家族联姻? 别开玩笑了啊! 那是什么烂透了的未来啊!怎么可能接受啊! 那个人,真希会去找。 真依的归宿,真希也绝对要找出来。 回到禅院家改变那里也好,羽翼丰满起来在外面创造出新的归宿也罢。 姐姐都绝对会保护妹妹的。 真依什么都不用做,在那里等一会儿就好。 至于真希失败了的可能性。 …那就别为离家出走的姐姐悲伤了,也算是理所应当的结果吧。 真希将装有咒具的袋子放在脚边,和同期里的熊猫以及狗卷棘聚在宿舍楼里,简单应付掉一顿午饭就继续训练。 刚入学的乙骨忧太困惑着看了看他们的人数,又数了下一楼的房间。 “熊猫同学,我们还有没来的同学吗?还是说前辈?” “有哦,”熊猫竖起爪子:“我们的上一届还有两名学长,不过平日里基本上看不到人影。” “鲑鱼。”狗卷棘点头肯定,从他的午饭中拿出个饭团,推给来得匆促,肯定没准备食物的乙骨。 “谢谢你,狗卷同学。”乙骨也没有在意咒术高专到底有没有食堂,拉开椅子和他们一起吃午饭:“那算上学长们的份,还是有房间被占着了吧。” “……”熊猫诡异的沉默了,庞大的身躯保持不动,小小的眼神迅速扫了一下真希。 “干嘛啊,我又不是河水猛兽。”真希面色不虞的对视回去。 “有的时候女人要比河水猛兽可怕呢。”熊猫明显抖了抖。 “鲑鱼……”狗卷的声音透过遮住了下巴的布料传出来。 “这样啊…”乙骨讪讪的终止提问。 一上来好像又踩到她的雷区了,宿舍楼的一层,有什么真希很在意的人吧。 果然还是…… 乙骨还没来得及深思。 真希已经拎起旁边的木棍,动作娴熟流畅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别多想。” “最偏僻的那间,是那家伙的房间。” 第243章 爱,痛苦,与你 东京咒术高专的宿舍一楼,永远被封存起来的最偏僻的房间。 洁净得不可思议的夜空,好似屏住呼吸的明月与繁星。 一切都和梦般喃喃自语的愿望一起,被留在了那个房间中。 银时离开时什么都没带,东西全都留在橱柜里。 成套的黑色和服与高专制服里面,夹着件精美过头的白色和服。 许多精致又小巧的发饰里面有樱花的图案。 不知道都是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被摆成一排。 还有一整箱没有扔掉,沉甸甸的jump。 处理起来很麻烦呢,如果没人要,这不就只能扔掉了吗。 所以就干脆没处理。 五条悟不让任何人进去。 偏偏又没有彻底锁上它。 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窥探到里面如同日常般的场景。 逐渐垒起来的草莓牛奶,随手放进去的甜品店新品。 不知不觉就已经过期了,高级奶油发出酸掉的气味,也只好赶在招来虫子之前,把它们一口气全部扔到垃圾桶里面。 那家伙只是休学吧。 说不定他做完要做的事情就回来了。 所以只是一个时间有点长的休学,长得都快要被退学了。 五条悟不觉得寂寞。 他时常还能和夏油杰碰面,硝子根本没有离开,夜蛾还是校长。 周围的学生也增加了。 认识那么多的人,置身于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会寂寞呢。 只是缺了点东西而已。 将视线放在挂在身上的小娃娃身上,就能从它翘起来的尾巴上面看到那家伙的方位。 无论是相隔大洋的远方,还是在东京只隔着一面墙的擦肩而过,都没什么区别。 他们会熟练的,习以为常的避开直面彼此的方向。 可是又能知道他就在那边。 一开始,五条悟想。 他怎么说都是要等到银时主动过来道歉或者反悔的。 没理由在两个人的友谊中,五条悟每次都要做主动推进和挽回关系的那个人吧。 更何况银时真的说了很令人心痛的话语。 即使将手指深深扣到胸口,也无法将难以忍耐的刺痛从心中挖出。 好似痛苦本身在心中扎了根,用五条悟本人翻涌的情绪当做养料,在那里发了芽。 要是想要挖出来,就只能连带着心脏一起,让身体彻底缺个空吧。 五条悟纠结过挖出来,再瞬间用反转术式修好的实践可能性。 血淋淋的好像有点难以处理,挖出来的东西要埋到哪里去啊,交给硝子吗。 就干脆也没做。 只好忍耐着怀念,让思绪与夜晚一同像是潮水般逝去。 渐渐地,五条悟也觉得他们不需要太正式的道歉了。 又不是将什么东西都看得很重的时候,小孩子才会计较着要道歉,成年人也该有点宽宏大量的胸怀。 成熟的27岁五条悟觉得。 银时主动回咒术高专就原谅他。 银时主动从哪个角落里面冒出来,也可以原谅他。 银时主动让小娃娃动一下,有点勉强但也可以当做限时活动一样原谅他。 可是他一直没有来。 缺了一块的日常依然按部就班的继续着。 少了个人而已。五条悟的生活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在任教的时候找到了咒术师好苗子,站在他这一边的同伴多了起来。 帮助了更多人,救了更多人,多派发给五条悟的任务从根源上就被夏油杰拦截住了。 轻松的时间变多了,思念的时间也变久了。 大概都是因为五条悟选择留在咒术高专的缘故吧。 所以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彻底忘却的可能。 六眼范围内的任何一个场景,任何一帧图像,似乎都能唤起根本没机会沉睡的记忆。 让本应该随着时间变迁,在脑海中变模糊的模样得到进一步的加深。 那家伙在这里笑过,一副很累的模样拿着jump摸鱼,又在吐槽了。 用手臂挡住眼睛哭着跑掉了,挤成一团可怜兮兮的坐在路边上。 装模作样的在生气,拿着洞爷湖追着人揍,很快又被甜品哄好了的模样。 夏油杰在笑,硝子也在笑。五条悟抬手挡着攻击,也和他们一起笑。 虽然没有说过,但是五条悟也会希望着。 在他们从天空中掉下来的那个时候,或者就是在哪个平平无奇,只有阳光格外温暖的一天。 那家伙笑着说的是:好啊,毕业后我们就一起留在咒术高专吧。 一直期盼着,他能够那么说。 在梦中对着虚影才说出口的话,终究还是现实中没能做到的事情。 无论多么眷恋的注视着梦,也没办法对现在起到半点影响。 一成不变的生活依然在继续。可能就算银时还在这里,日子也是会这么过下去的。 五条悟时不时会把一直都在咒术高专中等待着的硝子拉出去。 约上在总监部竟然真的混出点名头的夏油杰。 三个人轮流选着要去哪家店。 最后轮到硝子,选到了一家居酒屋。 “酒啊。”五条悟看着硝子单手拿起大杯啤酒一鼓作气往下灌的模样。 喝着草莓牛奶吃关东煮的动作一顿,朝着硝子伸手:“说不定也适合我喝呢。硝子,分给我~” “还是算了吧,都说了过敏很麻烦,没办法用反转术式一口气治好的吧。”硝子喝水一样把啤酒喝完,将空杯放在五条悟手里。 “超好用的反转术式惨遭滑铁卢,真悲伤啊。”五条悟转手把酒杯推给夏油杰。 “勉强喝下去,到时候觉得难受的也是你吧,悟。倒下的话,事后的连带工作会很难处理哦。”夏油杰举着手向老板示意这边追加一杯啤酒。 “满口工作的,会加快衰老啊,杰。” “那被学生看到了,形象也会受到影响的。” “竟然还觉得五条有老师的形象吗?我还以为这种滤镜早就该清除掉了。” “真过分啊,对于现在的学生来说啊,还是这种有亲和力的老师更好哦!我可是很受欢迎,深受大家喜爱且信赖的五条老师,yeah——~” 五条悟欢快的比着剪刀手。 “不如说咒术高专的教职人员少得可怜,正着数还是倒着数都能挤到前三了。” “倒也没有少到这个程度吧,教职人员已经比学生的数量要多了。” “今年是有四个新生吧,算上乙骨君。”四个人啊…… 连配置都有点相似。 就是禅院的位置是女孩子。 “真希也长大了呢。” 五条悟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又扯起笑:“算上杰养的小孩,就能达到咒术高专招生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峰了。” “抱歉,算不上呢。”夏油杰的笑容没有半点破绽。 “也是呢。”硝子端起新的啤酒放在嘴边。 “啊啊——杰完全变成护犊子的老妈了!”五条悟用手比划出个喇叭,公开发表。 “嗯~说不定就是那么一回事吧。” 好端端的小孩,谁会送去咒术高专当消耗品啊。 更何况她们没有要作为咒术师,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奋不顾身的理想。 更没有小小年纪就要经历生死磨炼的理由。 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只是喜欢夏油杰,想要帮他做些事情而已。 所以她们理所当然的继续在读普通学校,放学后再进行咒术的练习,朝着以后要当夏油杰的助手而努力。 她们不会上前线,周围接触到的自然也不是战友,而是朋友。 比起让她们跟着诅咒师生活,未来也混迹于诅咒师之间。 能找回普通人的生活和目标,这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银时知道了也会赞同的吧。 即使夏油杰根据高层的情报,知道银时经常援救遇难的咒术师,可是更多的信息就无从得知了。 ……他现在会在哪里呢。肯定无论什么如何,都会散发着黯淡的光芒,照亮人们前进的道路吧。 再会的那天能够早点到来就好了。 第244章 神与你都无法救赎 时间略微回溯。 ——2013.7.6 电影院的灯光暗淡下去,周围的观众都隐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中。 只有摆在腿上温热的爆米花桶里面,弥漫出轻柔的奶油爆米花香味以表慰藉。 银时把爆米花塞进嘴里,混着手边的果汁一起咽下去。 和周围的观众一起随着剧情的发展发出几声爆笑。 直到周围的笑声消失。 转为一种哀悼似的沉默。 银时抬着头,果不其然在屏幕上看到了那一幕。 洞爷湖的刀尖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引得银时下意识的动用体感,怀念般的去捕捉洞爷湖在体内穿过的疼痛,混在漫长的绝望里,带着几分如同解脱的恩赐。 无论过去多久,都难以忘却那如同在沙漠中喝到水的感觉。 后知后觉的又回忆起,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屏幕上,通过时光机,千里迢迢从五年前赶到未来的自己,就站在当初的银时面前,震惊的直视着属于他们的末路。 毕竟谁也不知道会是主人公变成灭世boss的讨厌套路吧。 到底是有多想废物利用嘛。 随便拎出来一个攘夷战争期间就解决掉,转头在正片里忘了八辈子的角色,竟然还有这种副作用。 攘夷战场上临死了骂什么的都有,用多么激烈的言辞诅咒也是常客。 早就已经习惯了。 然而那听过了却没当成一回事儿的诅咒是真的。 我们的世界崩坏了。 地球上■■.■■亿人口中,三成直接死于白诅,四成逃离地球。 剩下的三成没有直接死掉,却也无法逃掉。 与死亡相邻,好似贪恋着多捡了一天的生命般肆意挥霍着,又好似马上会传来噩耗般暗自崩溃着。 秩序勉强维持着底线没有瓦解,精神却已经屈服于白诅之下。 所有人都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顶多是笑着面对生和哭着等待死的差异。 不过时间过去了五年,就连那点差异也变得麻木起来了。 就那么活下去吧,起码还是活着的。 白夜叉那只会招来祸端的手,将所有人的心都撕裂了,将一切可以掠夺的都夺走了。 越是想要守护,越是用力抓住手中的细沙,就越是看着他们因为自己的缘故逝去了。 可是直到最后,在这个世界真的崩溃之前。 还是可以挽回的。 道理很简单,找到时光机就可以了。 现在的自己无法修正的现在,就交给过去的自己来改变。 就这样,魇魅在日渐崩溃的世界中,等待着来自过去的银色武士降临。 银时闭上眼睛,像是和屏幕里的自己一起,回到了那个接受终结的时刻。 夕阳红色的光芒穿透了大楼的挡风玻璃,像是鲜血一样挥洒在周围。 银时的身体整个沉在阳光无法抵达的晦暗之处,身躯像是冻结般寒冷,可是心却是温热的。 好像从身躯中涌出的鲜血温暖了自身,竟然意外的还有点暖洋洋,从胸口扩散出来。 可能再过一会儿就冷下来了吧。 银时偷偷睁开眼睛,过去的自己还站在对面,用决然又缅怀的眼神安静的看着他。 …倒也不用那么真情实感。 不是已经说完最后的台词了吗!知道白诅是什么东西,再看看未来的惨状,就能够明白要去做什么了吧。 那就快点离开吧! 啊、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原来躺在棺材里被人告别是这种感觉。 不过也还好啦,别露出那种表情嘛。 反正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要一起被整齐的打包到地狱里面的。 虽然跨越了点时间线,但是扭个头差不多就又见面了。 银桑会放慢脚步,等着你来说后续的。 银时再次闭上眼睛。 反正只要自己不看他,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看不到就是不存在啦。 这大概就是最后了吧,也没有其他要做的事情,更没有能够去奢求的事情。 只要等着胸膛中最后的暖意和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一起消失,他要做的,能做的就一起结束了。 那个空着的坟墓,也能迎来主人了吧。 可是。 听到了脚步声。 辨识度实在是太高了,还是说实在是太熟悉他们了呢。 踏步很轻但速度很快的声音,已经很有武士感觉沉稳奔跑的脚步,迅速的从楼底顺着楼梯,逐渐接近了他所在的楼层。 脚步踩在心跳的节拍上,本来应该停止跳动的心脏,好像由于和他们的脚步声共振,才找回了律动的频率。 诶、要告别吗? 会告别吗,明明已经没办法回到他们的身边了,这样子也可以告别吗。 这副样子要被看到了也有点不好意思啊! 银时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好似刻不容缓的逼近,好像晚上一秒就会错过重要的存在。 然后在终于平行的那个瞬间。 毫不停留的渐行渐远了。 “……” 也是呢…主人公现在的惨状还是有点太惨了,都要被开除主人公行列了,还是不见面比较好。 而且现在要说遗言也说不出口的嘛。 心脏都不跳了,要说话也太勉强了。 而且为什么还能活那么久啊,生存能力竟然强到这种地步吗。 不过稍微睁开眼睛,看着他们背影的力气好像还是可以拿出来的。 早知道还要费力睁眼,刚才就直接不闭上了。 “……” 好吧。 想见面!好想见面啊!这五年也怀念着他们! 无数次的眺望着远方的灯火,伸手想要感受来自万事屋的风,等待着一起看过的花再度绽开。 忍耐着了,忍耐下来了。 可是想要见他们的心情却只会变得更加强烈。 下一秒好像就会投降,跑到更近的地方去看他们了,可是又一次次的把每个下一秒都忍耐下来了。 都已经是现在了,已经结束了! 一面也好,一个背影也好,就算只是一晃而过的衣角也好,想见他们。 无论如何都好,让他睁开眼睛吧! 让他们的背影烙印在视网膜上面吧,就算在那之前就死掉了,到了地狱也能拿出来回忆吧! 想睁开眼睛啊! 银时睁开眼睛了。 在那个瞬间就已经后悔了。 所在的地方并非是原先毁坏的世界,这里已经一个人都不剩下了。 遍布着枯槁的废土和无声的硝烟,骷髅的人形上还隐约浮现起故人的面庞。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灵魂。 因为白诅而死去的人,■■.■■亿同胞悲鸣着飘荡在空中。 恐惧、恨、困惑、痛苦,潮水般的负面情绪好像已经化为了实体,黑色的夜雨浸湿了银时的身躯,将执念的火苗也一起浇灭了。 怎么可能还等着呢。 说不定连存在都已经被忘掉了,要勉强他们还等着不会回来的人,这也太难为人了。 银时拿着可以支撑起身体的禅杖,一步步踏上这个世界。 说不定还有人在。 “还有……” 还有谁活着呢,还有谁是他可以拯救的。 银时伸出手。 他找不到可以带离这里的人。 这只沾满了血液的手注定无法拯救任何人。 只有耳边白色的发丝被诅咒的风吹起,飘散在荒芜之中。 噩梦延续下去了。 第245章 算我求你了命运,别针对一个人剥削啊 永远不会休止的悲鸣,永远不会结束的夜雨。 虚妄的灯火还在前方,在无尽的长夜中散发出吸引飞蛾的暖光。 禅杖在耳边发出清脆的声响,只好一步步的拖拽着已经报废的身体前进。 别那么悲观嘛,虽然地球看起来是没救了,但万一前面还有一个人呢。 有一个就好。 能够证明那种蹩脚至极的,让过去的自己杀掉现在的自己,连带着将更久远的白夜叉也一并杀掉的计划并不是无济于事的。 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起码能够拯救点儿什么。 可是无论怎么走。 也抵达不了。 一步、两步、……千、万、……那由他。 明明能看到,但是远过头了吧。简直是被胡萝卜牵着鼻子走的驴,太狡猾了! 疲惫着低下头的时候,想要逃离的尸骸就挨着脚边。 漆黑的雨水已经打湿了骸骨,就算想要去分辨,也已经认不出来到底是谁了。 可总感觉有熟悉的人影在那张面庞上浮现起来。 说到底根本就逃不掉吧。 那是生前就没能触及到的灯火。 活着的时候连走过去的勇气都没有,死后拼命走过去也无济于事了。 更何况,连抵达那里之后,能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了。 总不会是神乐坐在他的椅子上咬醋昆布。 看到银时终于回来了,惊喜的扑过来拉住他质问有没有带醋昆布,等太久存货要吃没了。 就算离开的久一点,新八也会把万事屋打扫的干干净净,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 要是被定春咬住脑袋。 现在有点辛苦啊,都已经是这一把年纪了,早就不是下一个镜头就能恢复原状的时候了。 不过能重新沾上万事屋的气味,就随它去吧。 “啊……我还挺会想的嘛,要是真的在那里才是糟糕透顶了,不就白干了吗。” “现在比较好啦,只有我一个人,比大家手牵手的下地狱要好多了。” 仔细看看这里还挺黑的。 黑暗、寒冷,没有什么希望与未来可言。 身体在崩溃,灵魂也在碎裂,可就是因此才值得庆幸。 因为夜晚黑暗,才会更加怀念与他们共同沐浴的光芒。 因为四周寒冷,才会更加思念与他们一同前行的温暖。 因为已经被抛却的我们是这副模样,你们一定有着更加光明璀璨的未来。 所以不会感到绝望。 或许还会有些遗憾。 只是今后和这堆还在痛苦的灵魂作伴,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这一定是他必须要背负起来的东西吧,就算有点太吵了也没办法。 再等等,说不定会从悲恸至极的哀嚎,变成细小的呻吟呢。 或许因为这么想了。 就连灯火都看不到了。 胸腔中再也榨不出来更多的余温。 银时原地坐下来,和尸骸为伴,淋着夜雨,听灵魂嚎哭的声音。 漆黑一片的世界好像是小小的垃圾箱。 冷静下来反思。 才忽然觉得计划得还是太天真了。 白诅是寄生型的病毒。 在宿主的体内耗费十年时间分析人类的基因,继而进化,产生出人体绝对无法抵抗的病毒。 指望依靠人类自身的进化来产生抗体是没有意义的。 这是对人类的基因本身进行针对性击破的病毒。 无视年龄,无论体质。 沾染上病毒就只有必死的结局。 世界在白诅迸发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步入了无法突破的死局。 病毒的母体是否死去没有意义,这颗星球失去了未来。 所以才不得不放弃了寻找自我了断的方法,转而谋求另一个可能性。 万一时间线上还有能够挽回的途径呢。 只要没有白诅就好了,只要白诅得不到那十年的分析时间就好了。 答案只有一个。 不只是现在的自己,绝对要杀了过去的自己。 从时间线上扼杀自己的存在,这样就能从根本上阻止白诅寄生在身上。 从而让毁灭世界的病毒在根源上消除。 按理来说“白夜叉死去”的世界,应该取代他们已经毁灭的终焉,成为唯一的世界才对吧。 时间线是线啊,线就是一条的。 这实在是太理所当然的想法了,新的世界确实取代了旧的世界。 可是被覆盖掉的旧世界…… 没能消失呢。 像是被涂上了修正带的错误答案,就算表层已经有新的答案写上了,错误的答案也依然没有消失。 只要将纸张竖起来,说不定就能从反光中窥探一二吧。 错误的世界也是这样,即使被覆盖了也依然没有消失,只是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哭泣而已。 灵魂在哭泣,尸骸在哭泣。 银时抬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感觉他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哭一下。 要夺走的话,真希望能够全都被夺走啊。 性命、身体、意识、灵魂,能够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上去就好了。 这样半吊子的还保留了些东西,不死不活还不知道变成什么奇怪的东西了,现在才比较难捱啊。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垃圾箱里的生活产生了变化。 因果悄然无声的在银时身上缠了一圈,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面对着世界的变化震惊到连自嘲的话语都说不出口了。 并不是我们的世界也死掉了。 垃圾箱里面多出来了新的世界。 银时像是窥探别人的幸福的小孩,那样偷偷看过去。 甚至还能从中看到他们过往平静的生活。 可是,来不及为看到的东西感动。 为什么会这样?! 新的世界也被覆盖了?新的世界又因为什么事情死掉了? 甚至连一整个宇宙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被需要了,就全都被扔掉了。 再怎么平静和谐的日常也再也无法抵达未来。 地球上的人们,宇宙中的天人,一切的一切都被永远的困在了现在的圈里。 所有人都如同没有感觉的睡去了,沉浸在一如既往的梦中,没能察觉到他们已经落入了无尽的深渊中。 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甚至连明天都没有。 理解了这一点后。 被久违的和平温暖了一瞬的灵魂再度冷了下去。 …这都是他的错啊。 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所以才什么都没能拯救。 最后连最想要守护的东西,那些家伙的归宿都被当做垃圾扔掉了。 世界死掉了。 人们死掉了。 银时的心也跟着死掉了。 第246章 我所心爱的荒诞不羁的故事 不过事实并非如此。 白夜叉死去的世界,确实是如同计划的那般顺利抵达了。 另一个自己完美的做到了银时托付给他的事情。 不仅杀掉了未来世界里肆虐的白诅源头,更是将自身的存在都彻底抹杀了。 和计划有点偏颇的地方在于,这只是第二个世界。 不满足于没有坂田银时的世界,花费了漫长的时间来守候他们的小玉,找回记忆后刻不容缓奔赴过去的人们。 大家齐心协力的通过时光机,创造了第三个世界。 所以才导致了第二个世界也像是旧世界一样被新的世界覆盖。 在电影的结尾,呈现在眼前的一切。 全都是梦一般的景象。 银时自认为已经不会做这种甘美到不切实际的幻梦了。 没想到现实就是这样的啊。 坐在电影院里,真正的知道了死亡之后整个未来的后续,银时才终于安心下来,从已经冷却的爆米花桶中握住一把又一把塞进嘴里。 在他们的逗号之后,写下的是那种正确又幸福的后续。 已经沦为错误的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立场了。 对被丢弃的世界来说依然是悲伤的事情,却不再那么绝望了。 好似流星一样奔赴到他身边的人们,已经联手创造出了他们所希望的未来。 真选组吵闹又忙碌的日常,伴随着火箭筒和鸣笛声的追逐战,假发和伊丽莎白在前面跑过去之后,就只剩下硝烟的味道。 歌舞伎町的人们对此熟视无睹,默契的避开他们。 楼下登势酒馆的凯瑟琳在门口泼水减少浮尘。 见到银时揣着手从楼上下来,和凯瑟琳一起做着清理工作的小玉拿着扫把和他们打招呼。 万事屋的成员也已经都凑齐了,新八跟在他后面,神乐撑着伞坐在定春身上。 今天的委托任务是。 找到大和屋家的黑美(猫)。 “早说是这样的嘛。啊咧、因为死掉了所以也没办法知道,那确实是这样。” “就为了拯救一个人而已…真拿你们没办法啊。” 在已经散场的电影院里。 银时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抱怨了几句,随即幸福的笑着注视着他们。 彻底黑掉的屏幕后面,肯定还有更多有趣的未来呢。 略过了错误的逗号,新的逗号又是什么模样的呢? 不管怎么说。 那里也永远是热闹的,只是想想就让人发笑,混乱又荒诞的日常。 银时发自内心的爱着那个故事。 可惜再怎么用力看,也看不到无法探知的其他内容了。 未来像是小小的猫箱,银时是被隔离在猫箱之外的异常人物。 并非故事的主人公,而是观众的他,早就丧失了用亲身经历去体验故事的资格。 都已经隔着次元了,制作公司不再做点后续就不清楚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真希望还能看到啊。 在静谧的氛围中。 金色长发,穿着一身机车服的女性风风火火的走到他身边。 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整个扔到旁边的座位上一样,超用力的坐了下去,连带着让银时都感觉到了震动感。 然而她的脸上并没有像是身体那样情绪外露。 九十九由基用忐忑但又透露着理解,隐含着悲伤的表情,严肃的吐出话语。 “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 “起码在除了日本境内的结界之外,全世界的结界控制权都交给你之前,就算你说不干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这不是单纯的计划。 不是无效化的术式作用在世界范围内,让大家顺顺利利的摆脱掉咒力带来的麻烦。那种好像做梦一样合理的好事。 真的知道了银时身上的灵魂总量,九十九由基才猛然发现一个被她忽略的道理。 如果真的是无效化的术式,为什么银时不会把他自己的咒力也无效化。 像是同时兼备了铅笔和橡皮擦的功能一样,充斥着不和谐。 既然是橡皮擦,就应该浑身上下哪里都是橡皮擦吧,把自己的咒力也无效掉,变成像是天与咒缚一样的无咒力要更加合理。 可是他没有。 反而背负着总量庞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纯度极高的咒力。 九十九由基直到现在才得以知晓,那是万亿生命的总量。 用死亡的代价,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一整个世界的负面情绪得到的咒力。 背负那一切前行的银时毫无疑问,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诅咒的代名词。 因为总量高,纯度高,所以像是大海一样,顺便把散落在他身边的水珠吸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大海连水珠掉进身体里的感觉都没有,差距就是如此的悬殊。 理论上连术式都算不上吧,顶多是咒力量差距导致的副作用。 这个副作用的真正效果是咒力的吸收才对。 或者也是通过咒力量的可怕差距,直接将对方的咒术击溃。 这两种在表现形式上,对人类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太大了,就算存在细小的差异,也会因为巨大的东西将一切咒力的流动都覆盖了而看不清楚。 只是凭借着产生的效果,一致认定那就是无效化吧。 目前不会产生大范围的影响,都是因为银时只吸收他周围的咒力。 顶多算得上是人形大小的咒力海洋。 可是一旦将领域覆盖在整个地球上,那就不是人形的海洋了,而是能够容纳整个星球的咒力之海。 毫无疑问也要吸收整个世界的咒力。 汇聚了全部诅咒的怪物必然会诞生,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同时在那之前,银时会先崩溃。 “这么明显的事情,没道理你自己不清楚吧。” 九十九由基探出身体,像是在查看银时的反应,从而判断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银时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空荡荡的屏幕,把爆米花塞到嘴里。 心头顿时一紧,九十九由基抿紧了下唇,重新倚着座位的靠背。 她舒出一口气,难得的将声音放得和缓,刨去急切得到答案的心情,好像只是和银时闲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即使拼上一切的赌赢了,你也绝对无法安眠。” “星浆体,我的同胞们舍弃了身躯和人生,灵魂永远无法离去,可是他们依然在天元中得到了平静。” “但是你连那么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慰藉都不会存在。” “等待你的只有诅咒而已。” “比我们承受的命运还要残酷,千倍,万倍。” “你连死去都做不到。” 星浆体为了稳定天元,所以从出生的那时起,就背负着注定要为了结界的平稳而献身的职责。 或许就是那通过自我的献身来拯救世界的命运,让九十九由基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宿命绝望又残酷的契合吧。 她发自肺腑的吐出了话语。 全都是些作为被拯救的那部分人,不应该抱有的觉悟。 现在放弃吧。 现在逃跑吧。 就算现在死掉,把身后的烂摊子都扔给世界,也绝对是比那条道路的终点要好上千万倍的事情。 只要不管了,就已经可以笑着去死了。 为什么还要硬撑着把一切都背负起来啊。 第247章 浦岛太郎注定是要离开龙宫城的 知道浦岛太郎的故事吗? 男人拯救了海龟,所以被邀请着前往了龙宫城。 生前读过的少年jump上面刊登的《咒术回战》在这里成为了现实。 在血淋淋的正片开始之前,是相对来说无忧无虑的日常。 温柔抱住他的双手,血脉相连的亲人,随便畅吃的甜品,一路同行的友人。 可以挽回的遗憾,伸出手就能够改变的结局。 人们吵啊闹啊,用日常的欢笑编织出来的,如梦般柔和的记忆。 全都是银时曾经拼命想要抓住,但又如流沙般从手中逝去的东西。 如今拥有的很多了,这就已经可以满足了。 只是咀嚼着这份回忆,未来要身处何方都无所谓。 银时会甘之如饴的抱住承载着诅咒的宝箱。 从龙宫城中离开,折返属于他的世界。 即使未来的归宿不在这里。 幸福的日常也会继续在禅院家的教室里,在咒术高专中,或者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里上演吧。 痛苦的离别,死亡的瞬间,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是无法扭转的命运,否则主人公的到来不就失去价值了吗。 这恐怕就是银时能够为这个故事做到的事情。 或许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从一开始就只有这一条道路而已。 现在终于已经收集到了让计划成真的大部分筹码,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这次一定…… 所以面对九十九由基的劝诫,银时也只是神情自若的挠了挠头发。 “后悔吗?”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有那种东西啊。男人啊,既然已经决定自己要踏上这条道路了,无论发生什么,也要负起责任的走到最后吧。” “美梦该醒了,我也应该回去了,只是这样而已。” 况且安眠什么的,一开始就知道了,这本就是不可能会赢的赌局。 世界不是什么童话故事,没有魔法与奇迹可言。 就算换了个地方,狗屎世界也不可能对他好一点。 大家还是在哭泣着。 在黑暗又寒冷的世界中,为了死亡而哭泣。 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也无法消磨他们的痛苦。 负面情绪和咒力量一路飙升,连带着压抑下去的术式都在蠢蠢欲动。 银时几乎每天都在梦中看着他们,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让他们解脱的方法。 但是尽管如此,银时也在醒来的时间中,重新找回了珍贵的东西。 不快点离开,而是不知满足的任由羁绊加深,只会徒增伤感而已。 这就是关键的注意事项,绝对不能贪图享乐。 “都走到这里了,也没有什么要后悔的。” “我想要守护的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重要的存在一直在这里,所以啊……” “银桑我啊,完全不打算尊重你们的命运什么的。只是随心所欲的,想要把世界搞得面目全非。” 说到底银时完全没什么拯救世界的自觉,顶多算是一己私欲而已。 想让喜欢的人们活下去,想要一个能够让他们全都笑出来的世界,想要一个能够让心爱的日常存续下去的未来。 所以才踏上了修罗之路。 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践踏不知道多少人的身心。 可是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那都是必要的,被怎么怨恨都情有可原。 而银时能够在心底向他们约定,并且保证的就是—— 他有改变的力量。 大家的故事不会迎来悲伤的结局。 谁都不会死,谁都不会失去重要的存在。 “果然啊,比起所有人都哭出来的悲剧,还是不正经又无厘头的喜剧更适合那堆混蛋们,绝对会让他们笑着的。” “因为有我在。” 银时的声音太轻松了。 轻松的像是完全没把计划中最大的牺牲考虑进去。 完美的忽略了独自带着诅咒的宝箱离开,他会承受什么。 那是注视着心爱的未来,柔和又祝福的神情。 九十九由基张开口,抛却让全人类解放的理想,站在他的角度去劝导的话语,一句也没能说出口。 肯定没办法改变吧,无论说多少也拽不住他的。 她能够为银时做的事情就是协助,并且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终焉,在一切都落下帷幕之际,注视着他的牺牲,目送他的离去。 “国外的结界控制权可以完全交由你,用数据统计得到的潜意识资料也交给你。虽然还缺少关键的东西,但只是统一国外的咒力,还是勉强做得到的。” “无论发生什么。” “我都绝对会站在你这边的。” “所以啊,最后的时候就依赖我一下吧,你不用自己走完的。这可是大姐姐的限时福利哦,从小就一双死鱼眼的早熟小鬼。” 九十九由基爽朗的将手臂搭在银时的脖子上,像是要把悲伤都刷掉一样,手上用力揉搓他的脑袋。 “别贴过来啊!你都已经多少岁了,早就已经脱离自称大姐姐的年龄了吧!”银时在她手底下挣扎着。 “真讨厌啊,竟然说女人的年龄。和你这种年纪轻轻就有大叔感的家伙不同,我可是青春永驻的美女。不用操心一大堆任务的咒术师就是显年轻呢啊哈哈~” “整天摸鱼的家伙没有立场感叹这个吧,快点向着全天下认真工作的咒术师谢罪啊,也向我谢罪啊!” “所以说你包揽那么多紧急救援的任务,看着就好累啊,到处跑着收集咒力也不是这么顺手的吧。” “我不想被连顺手的事情都不做的人这么说!” 银时看起来是真的讨厌主动粘着他的女人。 九十九由基心里抱怨他不明白怜香惜玉,喜欢天气大姐姐的草食型男人感觉不到身体接触的魅力吧。 两个人吵闹着从电影院中出去,混在人群中,也看不出多么特别。 “你的术式失控的时间点。我是说距离白诅爆发的时间,还有多久?” “五年。”银时说出这个多少有点太过巧合的时间。 现在的2013年,再过五年就是2018年。 和上一世察觉到白诅开始蔓延的进度一致,还刚刚好赶上主人公的主线开启。 按照白诅在体内,随着咒力量扩散的速度。 即使这一次从知道白诅存在的时候就有意识的压制了,也无法延长太久。 银时的身体顶多撑到年底就会报废,所以绝对不能迎来2019。 一切都要在2018年彻底终结。 “五年啊,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好恶趣味的设置哦,世界难道很讨厌你吗。” 五年五年的,都快对五年产生心理阴影了。 九十九由基强行拽着银时,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终于知道了他人看着星浆体的牺牲时,抱有的是怎样的情感。 人类不会阻止他的献身,所有人都会为了他的牺牲而喝彩。 全人类都会为此衷心的鼓掌庆幸吧。 这个真相实在是太过—— 让灵魂都觉得恶心了。 第248章 混账世界的救济方法 在无限的深渊,不再被需要的垃圾箱里。 天空永远都在哭泣,银时只能看着他们,守候着他们,并且衷心的祈祷着不要再落下来什么了。 可是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金色的光点,某种会漂浮的,正在飞舞的东西已经抵达他的面前。 那是什么呢? 太久不用的混沌大脑无法筛选出符合的信息。 因为思念了,所以出现的东西? 猩红色的眼睛疲惫的凝视着那抹光辉。 不清楚。 周围太过黑暗,显得那个尤其耀眼。 想不看也不行,闪着光所以还看不清细致的地方。 银时下意识的抬起手,金色的光芒点亮了苍白的指尖。 碰到了吗,还是说到这里就结束了呢。 金光似乎对他微笑了,发出总感觉有点让人不爽的哼声。 之后的记忆就已经彻底模糊了。 和沐浴着夜雨,沉沦于诅咒中的感觉不同。 银时在温暖的地方失去了意识。 就连做梦的印象都没有,停滞的思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都在迟缓的修复。 找回过往的本性,舒缓失衡的精神,填补残缺的灵魂。 发育出尚未被白诅侵占的,正常的身躯。 可是等到银时转生之后,他惊愕的察觉到诅咒的世界并没有离去,而是根深蒂固的扎根在脑部。 只要入睡,意识就能重新回到那里。 除了银时能够在清醒时从那里出来,跑到别的片场这件事之外,和原先也没有什么差异。 等待着他们自己消失是没有意义的。 必须要尝试着寻找让他们解脱。 像是咒术回战中被诅咒的祈本里香一样,解咒成佛的方法。 最初的尝试局限在针对自己身上。 如果作为白诅的根源,银时自己死掉了,会发生什么结果呢。 毕竟他们也不会像祈本里香一样,阻止宿主的死亡。 说不定是个快捷的突破方法。 就是屋子里的老妈可能会伤心…… 不过趁早摆脱掉这种怎么看怎么不正常的小孩比较好吧。 到底要说多少遍,她才能发现自己家的小孩很奇怪啊。 抛弃了小小的良心不安,银时在幼年时期都在积极的实践。 小到过度使用才六个月的身体训练,吃正常婴儿无法吃下的食物,绝食,被小龙虾夹到。 大到尝试出事故的方法。 虽然已经是成年人的头脑,但看起来还是没有危险概念,被放养的小孩子。 从哪里摔下来死掉,或者不小心在院子里的水池淹死,这也是合理的事情。 结果用各种方式让身体达到生理极限亦或者濒死的情况之后,统一得到了类似的结论。 身体意外的结实。 或许是在没有意识的期间被溢出来的咒力强化过,怎么用也不会直接坏掉。 即使直接承受了致命伤也能够长时间保持正常活动,后续要休养的时间倒是和正常人一致。 但不休养的继续正常生活,除了痛之外,也能好。 试着压住身体挣扎的本能,自觉躺进水池里之后。 银时终于发现和先前的结果不同的现象了。 在意识真的消亡之际,脑子里的无数灵魂并没有要随他一起死掉,大家一起上天堂或者下地狱的意思。 而是打算突破身体的束缚,直接催动咒力冲向整个世界。 这不是要把星球爆掉的节奏吗! 赶在彻底丧失意识之前,银时猛地从水池里面挣扎出来,再顶着满头小龙虾回去。 直接寻死是没辙了,小龙虾还是当加餐吧。 对自己下手失败了。 银时转而开始对无数灵魂下手。 模仿着乙骨忧太和祈本里香的关系,直接进行解咒的方法或许也可以尝试一下。 “身体也好,灵魂也好,未来什么的,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们,要死的话带上我一起吧。” “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无所谓,去哪里都不会让你们寂寞的。” “人类啊,想哭的时候就随意的流眼泪吧,我也会陪你们的。可是生活还是要往前看,擦干眼泪就一起走吧。” “啊…真是的,这也太难搞了吧,多少来几个被感化了的啊。到底要心心念念的怨恨多久。因为不是纯爱所以就不行?怎么可能纯爱得起来啊。” “与其要把恐惧贯彻下去,你们的灵魂中明明还印刻着更珍贵的东西吧。一直在这里死去,可是没办法迎来新生的。” 再怎么日以继夜的说教,希望那团成一团的灵魂们能够成佛。 世界中也只有无尽的负面情绪,散发出让身躯下意识抗议的气味。 不过那也已经渐渐的麻木了。 话语也无法进入他们的心中,好像永远都停留在了死亡的瞬间。 忘却了为什么而活着,忘却了过往的全部,所以才如此统一的,在痛苦的哭泣着死亡。 一个个的解咒不知道要解到猴年马月,等银时老死都别想让他们解脱了。 针对自己和针对他们的方法都失败之后。 银时开始将视线放到外界上。 视野开阔之后,思路也变得清晰了。 银时很快就得到了,一个简单明了,能够在银时的身体报废,赶在白诅再次肆虐之前就做好的计划。 ——创造出世界就好了。 用领域覆盖整个世界,整个宇宙,依靠领域的特性调整他们所处的世界。 让所有灵魂从被白诅夺走性命的恐惧中解脱,若无其事的继续着生前的日常就好了。 不知道白诅的事情,就可以忘却死亡的痛苦。 继续着日常,就意味着早晚要有自然死掉的时间,顺其自然的成佛。 那样一来就能拯救他们了。 可是直接展开领域,就要直接夺走这个世界上,现在还活着的人们生存的空间,让人们被迫进入到领域中。 怎么想都有点不太妙,总是会有人比起异世界,更喜欢自己的世界吧。 所以落脚点还需要调整。 正好,银时早就看世界不顺眼了。 什么见鬼的运行逻辑啊。 咒力由负面情绪构成,所有人都会散发出咒力,所以只要人类还活着,咒灵就会源源不断的诞生出来。 人们明明也不想要诅咒他人,只是对世界和其他人抱怨抱怨,发发牢骚而已。 不知不觉间已经连带着导致了他人的死亡。 这样子绝对有哪里很奇怪吧! 那就干脆不让负面情绪溢出来,进入到空气中了。干脆将领域定在那个地方吧。 只要卡住了人类的潜意识,找到咒灵诞生的源泉,根本上的断绝负面情绪从那里泄露出来。 大家就都能变得轻松一些。 低级的咒灵能够回到原始的地方。 产生了思维能力类似天人的咒灵能够到创造出的宇宙中,找到适合他们居住的,可能也没有人类的环境。 人类可以彻底摆脱和咒灵纠缠的宿命。 夏油杰不用痛苦了,人类不会再产生出咒灵。 五条悟不会死去了,咒术师不需要再和咒灵战斗。 硝子不用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逝去了,已经不会再失去谁。 咒灵们也能找到祂们肆意欢笑的荒野了。 咒术界高层和咒术师之间的矛盾,禅院家和族人之间的矛盾。有了更多喘息的空间,就有更多协调的余地。 未来通往的结果也不是十全十美的,肯定还会出现矛盾吧。 之后的烂摊子就一股脑的交给大家了。 他们肯定会做得到。 唯独这扇门,银时会帮他们关上的。 第249章 不去做和不会做是两码事 乙骨忧太。 咒术高专一年级插班生,特级被咒者。 在普通学校就读时,附身于其体内的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将四名企图校园霸凌乙骨的学生塞入了储物柜里,直接导致他们重伤。 巨大的骚乱使乙骨的存在被咒术界发现,并且被判处秘密死刑。 本人同意了处刑,可是在执行之前就被五条悟以一人之力担保。 为了给里香解咒,乙骨如今入学东京咒术高专学习。 此刻正在绝赞的单独行动中。 “虽然五条老师说没问题。”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劲吧,突然说要单独处理任务什么的。” 单独行动,还是第一次啊。 要这么就上吗? 不久前,一年级的四个人还只是聚集在操场上训练而已。 他们的体术课程很简单。 除了凭借天与咒缚的身体素质能够和甚尔过手的真希之外。 对于剩下的熊猫、狗卷以及乙骨而言,只需要拼尽全力的应对体术老师的攻击就足够了。 说是应对,最有效的方法其实是躲避。 或者说除了躲避,他们也没有其他能够做得到的事情。 进攻没办法损伤对方分毫,甚至还会被抓到漏洞,导致更快的迎来败北。 就算如此具有自知之明,也只不过是多撑一会儿,多躲开一招的区别。 横竖要被早就预料到他们反应的甚尔抓住闪躲时露出的破绽,揍到半死不活。 体术老师的工作内容就是这些了,剩下的甚尔才不管。 放任学生们在操场上躺尸,他就优哉游哉的自己下班去了。 别管是回他长待的办公室摸鱼,还是干脆出校去赚快钱,反正今天的任务量都完成了,工资到手。 没有师德啊…… 四个学生安详的倒地不起。 真希总是可以咬牙切齿的,在其他人还躺板板的时候立刻起身。 人类的适应能力真是可怕。 但凡习惯了被甚尔揍到半死不活,找到化被动挨打到主动反击的机会,身体就能在一次次威胁中结结实实的变强。 不过那是适应之后的事情了。 狗卷和熊猫默契的脸朝下倒在地上继续装死,头都没抬。 真希径直将手中木棍敲向乙骨脸边的草地上。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要和大家一起装死的乙骨自觉已经晚了,讪讪的抬起脑袋。 “没有躺地上休息的时间了,快点站起来加训,乙骨。” 真希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容置疑。 光看这一点会让她显得特别不好相处。 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乙骨隐隐约约能够明白。 那其实是一种外壳吧。 用强硬的壳表现出尖锐的攻击性,借此扞卫自己的内在。 能够坚强又不妥协的贯彻她选择的道路的品质,让乙骨有些羡慕。 选择喊体术实力远不如她的乙骨来虐菜,而不是真的有对战价值的熊猫。 这也是真希对待同期的关照。 训练就能切实的变强,变强就能获得实际的安全。 纵使乙骨的身边一直都有里香在,然而现在被严格禁止了完全显现,也就需要保证最基础的自卫能力。 出身于普通人家庭,最晚入门的乙骨是最需要迅速变强的。 同时已经是特级的乙骨,潜力更是他们之中最高的。 只要抓紧一分一秒,催促他变强,就能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得到实力飞跃。 生存的概率也会大大提升。 “好的!”乙骨拿起木刀跟上真希的训练节奏。 原本倒地装死的熊猫和狗卷已经在他们开始缠斗的时候撤出攻击范围了。 熊猫有点欣慰的看着主动的真希。 总感觉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那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哦。”熊猫抬起爪子羞涩的捂住鼻子。 “……芥菜。”你没事吧。 在乙骨被揍到快要四分之一死的时候,五条悟终于挥着手向他们走过来,打断了体术训练。 “哟、都在这里呢,这次的任务分组知道了吗?不清楚吗?也是呢,我还没有通知你们嘛。” “没事没事,那边继续训练也没问题。” 显得有点跃跃欲试的五条悟摆动手指指向他们。 真希当即抓住破绽用木棍敲乙骨的额头。 “诶。” “诶什么,被抓住破绽刚才已经死掉一次了。” “啊不,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好好听老师的话吧,我想。” “那种绷带眼罩笨蛋的话,听个重点信息就够了。” “真希正好处在叛逆期嘛,这个时期的学生净会说些寒心的话呢,不过算了,”五条悟抖抖肩膀,手指分别指向他们:“熊猫和真希一组。” “棘有单独的指名哦。” “然后忧太——” 纤长的手指在空中画着圈圈,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老师特意卖关子似得拉长了声调。 在乙骨直觉有点不妙的氛围中,五条悟愉快的露出笑容。 “相关资料辅助监督会发给你的,这次你要单独行动哦,觉得寂寞吗。” “单独行动…”乙骨豆豆眼看着五条悟,尝试在老师从容的笑中看到点开玩笑的成分。 可惜半点都没有。 虽然语调很轻松,但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 “哈哈、毕竟是不折不扣的问题儿童嘛,会震惊也正常。不过忧太,可以单独行动只是没有去做,和没办法单独行动是两回事哦,这次就当试错,好好加油吧。” “不过要是让里香搞出乱子,还是会让我们一起手拉手的去接受死刑就是了。” 除了乙骨之外的学生俱是一愣。 骗人—— 无良教师在光天化日之下骗人啊。 如果说乙骨会被惩罚,那勉强还能相信一下。 有五条悟做担保,乙骨本人都不可能会被处以死刑了,现在说接受死刑的对象再冒出来个五条悟,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咒术界高层的脑子坏掉了。 不过这种内幕,乙骨显然并不了解。 他的神情中本就根深蒂固的自卑显得更加明显,似乎下一秒就要说出拒绝的话了。 “……”怯懦和自卑在脸上停留片刻后,乙骨绷紧的嘴唇反而缓缓放松,露出了一个坚定的表情:“好的!我知道了!” 喔,变化真大。 旁边默不作声的同期们纷纷在心里鼓掌。 五条悟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没问题啦,是你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难度哦。”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学生们的心理活动高度统一。 好可疑! 第250章 三句话,让天然卷武士失去战斗欲 冬日凌冽的寒风刮起任务地点前面的纸团,阴沉的乌云盖住了头顶的阳光。 乙骨忧太背着装有武士刀的袋子。 独属于问题儿童的白色的制服上衣和长裤,显得他的身形愈发单薄。 虽然辅助监督已经在外面放下了帐,但是乙骨忧太也没有要迅速进入建筑物的打算。 他还站在高楼的入口处,确认手中拿到的信息。 关于咒灵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疑问。 确实是他能够独自解决的程度,不用让里香出来,他也可以完成任务。 可是问题在于五条悟轻松的在后面加上的批注。 【忧太,不用着急回来哦。】 【天然卷不是坏人,是笨蛋呢。】 问题他都懂。 或许这是五条悟给出的任务提示吧,比起速战速决还是持久战更好。 但是…… “天然卷?” 难道唯独这一条不是提示,而是在说谁的坏话。 天然卷…搞不懂五条老师到底在说什么啊。 要不要找狗卷同学问问呢,可这又是单独行动的任务,不能呼叫电话援助的吧。 总不会是天然卷的咒灵?有点难以想象。 不过毛茸茸的,可能像里香酱那样柔软的女孩子会喜欢吧。 迷茫让乙骨脸上的弱气更明显了。 可是他手上却丝毫没有犹豫的拔出了武士刀,在抓紧一分一秒时间的紧急训练之后,已经可以熟练的运用将咒力注入刀中的方法了。 这样子战斗下去,也完全没有问题。 并不知道自己的动向被五条悟透露出去了,银时只是单纯路过而已。 他本来就在四处寻找咒灵,尽可能多的积攒咒力。 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来自高层派发的任务。 接到了周边咒术师的紧急求援之后,银时赶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已经遇难一段时间的咒术师从咒灵的嘴里面捞了出来。 交给辅助监督带走去找硝子处理,就继续朝着就近的周边地域勘探了。 随后一眼就发现了漆黑的帐。 截止到这里,还和银时没什么太大的干系。 然而辅助监督是负责东京咒术高专的伊地知洁高,就说明里面的咒术师是咒术高专的人。 虽然大概率都是其他人,但还是有小概率就是学生,刚入学不久的乙骨忧太吧。 银时感觉有些心情复杂。 一方面从根本上阻止了百鬼夜行的产生,这绝对是好事情。 另一方面,这也客观上拦截了乙骨忧太借此完成解咒,让祈本里香成佛的环节。 如果这也是改变了固有的命运。 那让里香没办法解咒,不就全都成了他的责任吗! 啊不是吧,这种也要他来背负。 世界就不能灵活变通一点儿,再随便安排个别的boss出场顶替那个环节吗。 总不会是要银时本人去和乙骨干架吧。 如果可以,还是在今年就完成解咒比较好。 不过这也是理想化的情况了,还不清楚能不能顺利解咒呢。 想到这里,银时延缓了继续找咒灵,吸收咒力的步伐。 在周边找了个靠近的高楼,坐在楼顶上看着里面的动向,打算先观察下情况。 要是咒术高专的人正好翻车了,他也方便直接去吸收咒力。 或许里面的任务刚开始不久,花费的时间意外的很长。 银时从原先的托着下巴等着看是谁,到不知不觉间已经侧躺在楼顶上看jump了。 冬季的风吹动书页,偶尔会遇到两张纸张黏在一起的,需要用手啪嗒的扯开。 这样子侧躺着慢慢翻页就有点麻烦了,银时专心的趴在楼顶读jump。 于是就忽略了违和感。 在乙骨忧太用武士刀顺利将咒灵祓除,脑海中还在思索五条悟的话有什么深意时,潜藏在他身后的里香发出本能的向往的声音。 “忧太——有很大的~” “不能出来哦,里香酱。不过很大的什么呢?” 乙骨看着由于祓除成功而逐渐解除的帐,保持着警惕继续打量周围。 有里香能够感觉到的东西存在,可是乙骨的感知能力却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这就是最大的异常情况了。 要知道里香会主动做出反应的情况,现在还局限在乙骨本人遭到攻击和威胁,比起关注外在,她只会注意乙骨个体。 如果这样的里香突然开始预警,那就说明只有一个事实。 不得不察觉到的东西就在身边。 黑色的阴影在他的身后探出,足有一人高的手臂在乙骨的身后扭曲着引导他前进。 里香是聪明的女孩子,只要多说几次不能出来哦,至少不可以完全出来,就会学习到其他帮助他的方法。 和辅助监督表明情况,逐步向着那个方向靠近后,里香却突兀的停止了引路。 “忧太——!忧太——!” “啊啊啊不行,不要去!” 和刚才截然相反的态度,在前进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也没有让里香摄取到足以让意见颠倒的信息量才对。 为什么呢? 果然很强吗,他们的实力比不过的强大吗。 乙骨将手搭在里香的手上,另一只手轻抚向阴影,手指上的戒指闪烁着微亮的光芒。 巨大而又狰狞的头颅从混沌中浮现,里香茫然的蹭蹭乙骨的手,像是本人也搞不懂她飘忽不定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我没事的,所以别害怕,里香酱。只是去看一眼而已,我们一起去看吧。” “呜呜…忧太——最喜欢——” 里香的双臂呈现保护状的挡在乙骨面前,乙骨默契的调整姿势踩在她的掌心中,下一秒身体就和阴影中的诅咒一同急速飞起。 转瞬间抵达高层的顶楼,已经出鞘的武士刀中倾注着咒力,无论是什么情况都好,乙骨深黑的眼睛中只有要解决意外的决意。 终于理解了,第一条提示或许不是要慢慢来解决咒灵的意思。 而是慢慢来,解决路上遇到的意外的意思。 老师交代的任务,绝对不能大意啊。 更何况这个,很强,不留神会死。 在脚尖点上天台的瞬间,乙骨手中的寒光一闪,毫不犹豫的将刀刃挥出。 鬼鬼祟祟趴在那里的人连身形都没晃一下,他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突然砍上来的家伙啊,”银时站起来,光明正大的把jump塞进怀里,将手上的武士刀搭在肩膀上:“就要有自己也会被砍的觉悟吧,你想被砍成多少段啊,小鬼!” “啊、是天然卷。” 乙骨晃动着手中被银时干净利落砍断的武士刀,平静的将其收回了刀鞘。 太好了呢,五条悟提示的第二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哈?你对天然卷有什么不满啊,有什么不满吗!” “别看未来有可能会逆袭成功,你小子现在也还是个天然炸啊,没有比天然卷优越到哪里去吧!” 就是这样。 在冬日厚重的云层下,清冽又温煦的阳光中。 遇到了不是坏人,但是笨蛋的天然卷武士。 “别自顾自的不听人说话啊。” “啊抱歉,你继续。” “……” “怎么了?天然卷先生。” 算了,银时突然不是很想当给里香解咒的工具人反派boss了。 第251章 我和我的人外女友 面对着主动找上门来的乙骨和里香,现在怎么看也不是继续打探情报的时候了。 银时干净利落的将手中的武士刀收入刀鞘,朝着从天台的门那边走了一步。 乙骨将被砍断的刀刃和武士刀一起塞进布袋里,茫然的也跟着他挪动了一步。 “……”银时扭头看了他一眼。 “天然卷先生?” 乙骨短暂的反思了一下自己,恍然大悟般,轻声安抚着让从刚才开始就莫名焦躁的里香回去。 “忧太…呜呜—不要——”里香难得固执的围绕在乙骨身旁。 乙骨带着些无奈的笑了,可是更多的却是纵容。 “抱歉,她平时都很听话的,只是今天有点担心我而已。” 好像找到了这就是为什么银时不想多交流的原因,乙骨郑重的道歉。 他的发色和眸色在这个配色多多少少会有些缤纷的世界里面,是极端到可怕的双黑。 好似天然的和周围人产生出格格不入的距离感。 然而他脸上不自觉将自己摆在下位的弱气,又将距离感冲淡了。 好像是无害的,好像如此软弱的人不会有威胁别人的能力。 可是又能够用这副表情,在碰面的瞬间挥刀。 “才不是说那个!”银时迅速的瞟了一眼里香,故意移开视线不多看。 在只看得到咒灵的咒术师们眼中,里香的形象大概就是千变万化的巨大狰狞咒灵吧。 然而对于灵感很强的银时来说,还能依稀看到属于少女的模糊身影。 比起时不时还能呢喃着说出话语的庞大咒灵,少女的灵魂好像一直都在打瞌睡般昏昏沉沉的。 银时瞟了一眼,还是暗自提起了警惕。 这不就是半透明吗! 比起咒灵,更想远离这个啊! 没事的。 都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又不是真的会被半透明吓破胆子。 说到底,最可怕的不是半透明,而是那种咯噔的感觉吧。 没有咯噔,所以没问题!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啊,又是挥刀又是秀恩爱的,这里可是公共场所,又不是私人花园。要招待你们吗?要招待才能说出来点儿目的吗。不好意思啊,没有茶也没有咖啡,而且现在根本就不接委托的。” 银时硬气的回绝完,下一秒就尽量避免吵醒里香,颤颤巍巍的放轻脚步往门的方向移动。 乙骨还是有点茫然的伸出手。 按照预期的情况,应该不是这样的吧。 类似于打游戏时只需要点任务目标脑袋上面的黄色感叹号。 找银时要任务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吧,只需要点击他脑袋上的天然卷,就能触发老师交代的限时任务。 虽然五条悟根本就没说到底是什么任务。 但乙骨还是觉得他应该再努力挣扎一下。 “那个、五条老师提醒我来找你。” “我想只要把关键词…天然卷着重说几遍,就能够像是触发任务一样,被你交代着要去做什么了吧。” “啊?银桑才不知道那种事情。” 银时确实听出来任务要求了。 可是这个任务怎么看都不是发给乙骨的,更像是在发给银时。 这不就是五条悟连句招呼都没打,直接把小孩往银时这边一扔,一副孩子交给你来带带的模样吗。 谁要带孩子啊!显然乙骨更应该扔给夏油杰来带吧! 就是带孩子的结果有点惨烈过头了。 “我又不是什么npc,怎么可能点点就触发任务。想要在这里和女朋友卿卿我我的话,都已经把场所让出来了,随你喜欢的待到天荒地久吧。” 乙骨浑然不觉自己被拒绝了,他听了银时的话有点开心,还有点不好意思。 像是青春期的少年那样抬起手挠着脑后的发丝:“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是我的女朋友,你果然像五条老师说的那样,是好人呢。” “…谁和你说这个了!”银时一边压低声音一边怒吼。 “里香酱,她应该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变成这个模样的,原本的她是更柔软又可爱的女孩子。” “当然,里香酱现在也很可爱,只是总感觉有点寂寞。” “如果能快点解咒就好了。” 银时的脚步一顿。 感觉良心有点痛。 按理来说乙骨再过不超过半个月就能被迫觉悟了,现在看不到解决的迹象,归根结底还是银时的责任。 果然得想想办法,把被跳过的百鬼夜行找个机会补回来。 可是要让手底下的咒灵去送死也太魔鬼了吧。 还是说现在就和咒术高专撕破脸皮…… 就算披着马甲也绝对会被五条悟瞬间识破,他还不想把一年后的情节提到现在处理啊。 暗自叹了口气,银时也不急着走了。 他没拒绝乙骨的靠近,将手揣在怀里,显然是打算和青春期少年谈谈心的模样。 “少女心可是很纯粹的,可能只是和喜欢的男人待在一起就足够开心了。” “确实早点解决比较好啦,不过她也不愿意看到你困扰的模样吧。就像是有点格外漫长的告别一样,慢慢去解开,总是可以释然的。” “在那之前就好好珍惜还在一起的时间吧。” 无论多么沉重与扭曲,这对于他们之间毫无疑问是爱。 因为爱,所以不想放手。 因为死别太过突然,所以还无法释然。 归根结底,祈本里香的解咒需要的只是乙骨本人的释然而已。 主动权在他手上,看得只是他什么时候能够放下,好好的和心爱的女孩子告别。 届时这场持续了数年之久的离别就能落下帷幕了。 “珍惜…吗。” “还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这样说。” 至今为止,乙骨的心中依然满是愧疚和歉意。 对不起那些只是想要靠近他,就被里香伤害或者重伤的人们。 对不起变成这副模样的里香,对不起老师和同学对他的太多帮助。 解咒后变成普通人,就再也无法帮上大家了。 伤害注定无法弥补,恩情注定无法回报。 如果这件事情要有一个罪魁祸首,那毫无疑问就是乙骨忧太本人吧。 即使进入咒术高专学习,有了能够和他同行的同伴,乙骨也依然拥有强烈的不配得感。 可是突然有人和他说,他还可以去珍惜和里香最后的时光。 五条老师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任务要求。 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人会做出这样的反应,说出这种太过普通,却也足够温暖的话语吗。 “里香酱,我真的做了很糟糕的事情,就算这样你也愿意原谅我吗?” “我一次都没有责怪过忧太哦。” 和咒灵含糊又尖锐的嘶吼声不同,从里香那里传出来的是如同小鸟般清脆的声音。 好似吟唱着童谣般,清晰的说出了心意。 乙骨和银时同步的愣住了。 第252章 偏爱、纯爱、u&i 前者是略微有些惊讶,里香竟然能够发出这样柔和的声音回应他。 一时间,那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女孩子,好像就笑靥如花的站在面前。 像是生前那般,灵巧而又生动。一如既往的同乙骨说话。 “天然卷先生,我做到了。” “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让这件事情,找回真正的意义呢。” 不用去思考至今都伤害了谁,对不起谁。 他们之间的爱是独属于两人的东西,没有那么多外来人可以参与的地方。只需要单纯的思考着与里香之间的关系就足够了。 对啊,从一开始就只是这样而已。 只是还想看着她的笑颜,还想再和她说说话。 不想就这么分开,想要再待久一点。 想要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对不起,我竟然忘记了这么简单的道理。” “想要一直在一起的不只是里香酱,我也是这样想的。” 乙骨有些感动的时候。 后者,银时已经在他没注意的角度迅速的跑路了。 乙骨好像说了什么,不好意思,完全没有听。 现在谁还管什么吵醒不吵醒的问题啊,这不是已经吵醒了吗! 在阴影中显露出来的咒灵中心,原本还只是昏昏沉沉垂着头的灵魂。 里香不知道为什么,清醒的睁开了眼睛,冷不丁的对上了银时的视线,随即展露了笑意。 诚然,里香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她天生就有一副好相貌,微笑着的嘴角让唇角的小痣也一起上扬,平添几分小女孩普遍来说不会拥有的诱惑魅力。 这种气息在她被咒灵的躯体围绕时格外明显。 大概是一种美女与野兽的对比原理吧。 然而银时的脑子里,全都是咯噔的预警。 不管怎么说都很不妙啊! 到底是要忍忍继续和乙骨聊天,还是坦率的面对自身的恐惧心理。 想都不用想,银时觉得人还是更坦率些的好,想要做什么或者不想要做什么,早就刻进灵魂里了,他现在就是在做出灵魂决策! 所以银时果断转身就跑了。 正好乙骨就在那里啦! 小情侣就待在那里吧,不用让银时加入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为什么要跑?”里香猛地伸出手,庞大的身躯立刻赶上了银时先跑出的路程。 “为什么你要追我啊!”银时崩溃着连忙跳过里香阻拦的利爪。 好可怕!如果差点踩到了,如果忘记控制,不小心吸收了怎么办啊! 他要拿什么赔给乙骨一个女朋友。 “你有种…很纯又很大的明显感觉,是和我一样的吧?”里香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形容词。 “明明是大叔,但是里香不讨厌你哦。只要靠近,就能感觉到存在,然后就有点睡不着了,会变得清醒一些,我还想这样子和忧太继续说话。” “哈?我是薄荷吗,为什么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啊!不过那就是另外的价格了,都说了我不想做二人世界的电灯泡吧!” 银时一鼓作气的从高层往下跑:“而且那小子肯定都习惯和你的交流方式了,别管只是恐怖女友的嘶吼了,怎么传递都是爱啊。” “难得可以醒着,还是想要醒着说话的,大叔真是不懂啊。”里香坐在咒灵身躯的手臂上,一起向下冲,就连绀青色的裙子都没有丝毫凌乱。 “女孩子当然还是想要给心上人最好看的一面。” 银时偏头看向她。 里香wink的眨眨眼睛。 其实她应该也知道吧,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乙骨都会说很可爱,一直在一起吧。 算了,女孩子的恋心和纯情可是不能辜负的。 银时默许了被他们当做电灯泡的行径,不过安静待着还是太尴尬了,他闭上嘴朝着楼下跑。 “等等——里香酱、天然卷先生?!”乙骨疑惑的跟在后面追着他们跑。 “为什么要跑啊。” “忧太~快点追上来啊。”那是愉快的轻轻上扬了尾调,带着笑意呼唤着他的声音: “我很开心哦,能够一直一直和忧太在一起。看着你,保护你,就算只是睡着的时候隐约感觉到,我也觉得忧太在身边,是一件让人发自内心觉得很幸福的事情呢。” “里香酱……?” “其实,我不是那么好的人,如果你可以接触到更多人,就会发现比我还要值得去喜欢的对象了。” 现在的里香能够正常的沟通? 不是像平时那样,直白到像是小动物的逻辑,而是清晰到好像找回了人性般的条理。 乙骨没有空闲去思索其中的原因。 可是,能够这样相处着说话真是太好了。 源源不断用咒力进行强化的身体一点儿也不疲惫,只要是为了追逐里香,跑多久都不会觉得累。 “真是笨蛋啊,才没有那回事。里香可是知道的,忧太好的地方,全部——都知道。” “只有里香知道哦。” 因为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人了嘛。 比起别人受伤,更愿意自己受伤。 会因为喜欢上一个人,继而喜欢上对方的全部。 而且。 “大家只是最喜欢里香的脸了,所以只要笑了就会答应我的请求,只要哭了就会给我好东西。都是因为脸长得漂亮吧。” “可是忧太不一样哦。就算我没有漂亮的脸,忧太也一次都没有讨厌我丑陋的样子,一直温柔对待我。” “我最喜欢你了。” “好开心啊……才不是只有脸长得漂亮呢,只有你陪着小时候住院的我说话了,”乙骨奔跑着忍耐差点从眼睛里滴下的汗水,眯起眼睛对她笑了: “我也最喜欢里香酱了,无论是什么样子的你,我都喜欢。” “是吧,我可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银时看到她在笑。 没有多少诱惑的感觉,那是如花般柔软而又灿烂的笑容。 然而放在乙骨的眼中,恐怕就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他的视线无法落在坐在咒灵手臂上的里香身上,而是温柔缱绻的放在了咒灵的脸上。 “还是有点可惜诶…”里香小声和银时商量:“就没有让这边的我被看到的方法吗?我笑得特别好看的,怎么只有大叔能看到啊。” “只有大叔能看真是抱歉啊。我又不是通灵师,没有这种业务。”银时被突兀的提起,没好气的打消里香的念头。 “哼、”里香甩动着长发,扭过头去:“所以啊,忧太。” “就算不能一直说话,也不能忘记哦。” 高楼已经跑到尽头。 在彻底迈出大门之前,里香就已经心满意足的回到了乙骨身后的阴影中。 咒灵发出低声的嘶吼:“忧太——喜欢你——” 第253章 别随便用外号叫人啊 不同于森白的骸骨和尖锐的利爪,彻底沦为了怪物的怨灵模样。 大半个灵魂都没入了阴影中的里香只是个小女孩模样。 她伸出纤细柔软的双臂,无比眷恋的搭在乙骨的肩膀上。 亲昵的像是小动物一样,蹭了蹭他的发顶。 随后爽快的向着银时挥手:“谢谢啦,大叔。意外的是个好人嘛。” 银时抽抽嘴角,向着乙骨告状:“这边的男朋友听到了吗?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在损我,哪边?到底是哪边啊!” 乙骨若有所感的看向里香的位置,纵使有一方真的看不到,他们看上去也好似是在对视。 他露出无奈又柔和的笑意:“不行哦,里香酱。他是让我们终于能够互相理解的恩人,要用更加尊敬的态度来对待才行。” “怎么说也不能叫大叔,是吧,天然卷先生。” “知道啦,天然卷先生~” 乙骨貌似是认真的。 视线和语气中满是敬意,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称呼没有任何问题。 银时觉得问题大了。 要用发型来代称的话,他还是更想被叫离子烫先生啊!想要和天然卷解绑,奔赴直发的怀抱啊! “才不是吧!以为只要有个先生就没问题了吗,你到底要多么缺少人际交流的常识啊。” “诶…原来这个称呼不行吗。” 五条悟给出提示的时候,说的就是天然卷。 所以乙骨理所当然的觉得银时就是采用了相当明显的特征来做他的代称吧。 “抱歉,我是乙骨忧太,虽然现在才自我介绍有点迟了,请问你的名字是?” “听好了,我就是咒术界鼎鼎有名的——” 银时向前跨步,义正言辞的伸出手指。好似海o王在拍宣传片的路o一样摆出招牌动作。 然而表面上面无表情的拉长了语调,银时内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纠结。 就是因为乙骨这家伙的态度太认真了,不管对他说什么乱来的昵称,好像都不会吐槽一样接受下来,所以才觉得难搞。 如果是平时倒还好,搞笑番里面也会有几个制造反差的认真角色吧。 可是现在的银时不方便说姓氏。 无论是禅院还是坂田,在这里说出来都难保会有点连锁反应。 “糖分王·草莓芭菲武士。” 于是就那么平静的选择了最容易吐槽的名字。 乙骨眨眨眼睛,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弱气的脸上难得被困惑填满了。 选择吧。 究竟是就这么接受,还是吐槽! 确定能不能成为这篇文吐槽役的时刻就在现在! 乙骨是真的觉得,这肯定不是名字吧,不如说比起天然卷先生还变长了。 不过没有挣扎多久。 就像是接受了熊猫就是熊猫,多解释一句或者干脆不说明,熊猫也还是熊猫。 他也平静的接受了银时就是糖分王·草莓芭菲武士的事实。 “糖分王·草莓芭菲武士…先生?” 就是这个名字真的超级长啊,都已经超过十个音节了,属于在紧急情况下喊住他都要喊很久的情况吧。 究竟要如何缩写呢,变成糖分先生或者草莓先生就能叫得简单些了。 “无论在哪个国家,叫对别人的名字可是很重要的,是基本的礼貌啊,礼貌。别一副想着怎么简略称呼的模样,在那之前先养成更良好的习惯吧。” “习惯?” “比如随便不要叫我的名字。” “……那单纯是你不愿意搭理我吧。” “我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别擅自解释别人的意思,多解释一下不就和本意扯远了吗。就算在这个国家有点潜台词之类看气氛的东西,太看气氛也会离正确答案渐行渐远呢。” 比如银时现在的正确答案就是根本说不出姓氏。 “嗯!我明白了,”乙骨爽朗的笑着答应,认真的向他鞠躬:“今后我会好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的!” “那你就加油吧。” 他绝对是过多理解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情吧。 银时随意的朝他摆手示意了一下,转身离开。 乙骨还在他的身后保持着姿势:“感谢你今天的指导,糖分王·草莓芭菲武士先生!” “噗——”事后听到学生报告的五条悟没忍住喷笑出声:“那家伙是让你这么称呼他的?” 没等乙骨回答,五条悟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单手敲着桌面:“哈哈哈、那不就是乱七八糟的把喜欢的东西都堆在一起了吗,就算那么喊他,他自己也反应不过来啊。” 在危急时刻,银时会知道他还能被叫糖分王吗。 到时候绝对会忘得一干二净啊。 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怒斥不要随便用外号喊人。 乙骨有点尴尬的挠挠脸颊,五条悟的反应比听到里香有清晰的个人意识时还大。 不过也算不上多么意外,乙骨就知道他是被糊弄过去了。 果然日本的身份证明上很难允许存在那样的名字吧,不仅很长,中间还有个·呢,这个·到底相当于什么啊,分隔号吗。 “其实我觉得他有可能不想透露全名吧。” “全名?”五条悟抓住关键词:“很有趣的想法呢,忧太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他分明会自称银桑,却不想做自我介绍。应该是名字可以被知道,但是只说名字会显得奇怪,所以才打算把整个问题都糊弄过去吧。” 不过这也没有意义才对。 毕竟五条悟可是知道乙骨去见的天然卷是哪个天然卷,只要他回来问一下,不仅是名字,就连姓氏也不会是秘密吧。 那隐藏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不会连五条悟都不清楚。 “bingo,正确~”五条悟猛地伸长了双臂,模拟着礼花炸开的模样。 乙骨已经不会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他配合着五条悟的表演看了几秒,又将话题拉了回去:“五条老师可以把他的姓名告诉我吗?起码想要知道名字。” 五条悟收敛起玩闹的笑意,又轻松的勾起了唇角:“按照忧太知道的自称去叫就好了,没事啦,既然他愿意那么说,就是你叫了也没关系的意思。” “银桑吗,谢谢,五条老师。” 确实,乙骨的判断是正确的推测。 那家伙可是在十年前就轰轰烈烈的和家里人闹翻了。 第254章 机密情报不能在路边小店里谈 大名鼎鼎的白夜叉,无效化术式使用者——禅院银时。 即使在当年人才辈出的咒术高专三年级中,也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与术式搭配极佳的巅峰级别体术水平,甚至让咒术界高层都重视起了体术这个素来被忽视的项目。 正是因为咒术师和咒灵面对他都没有一战之力。 术式的影响范围远不及国家级别的银时,才能硬生生的靠着远超于特级的硬实力,跻身成为准特级咒术师。 纵使名义上的定位远不及同样惊才绝艳的两名同期。 可是咒术界的人们都拥有共识,咒术界的最强不仅五条悟一人。 然而这样声名显赫的人物却在毕业后就立刻销声匿迹了。 和他在咒术高专读书时堪称劳模的工作态度截然相反。 不主动参与围剿咒灵的合作,甚至也很少和其他咒术师与辅助监督往来,只是偶尔能够在营救任务上看到他的身影。 这样的传说人物,留在咒术界中,最后一件广为人知的事情就是那件。 明明是禅院家唯一的准特级咒术师,却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的家族起了矛盾冲突。 以一种堪称决绝的态度从禅院家叛离了。 大量信息被直接封锁,禅院家在公然出动躯俱留队的全部成员进行围捕。 同时,甚至还有意放出消息,宣称和银时的合作意味着和禅院家的对立。 没有任何助力,甚至陌生的咒术师家庭都会故意和他作对,把消息卖给禅院家。 在进退两难时,银时愣是单枪匹马的杀出了重围。 完全有能力成为特级咒术师了。 不过就算是咒术界高层也不会故意去触禅院家的霉头。 这名咒术界的所有人都有共识的特级就这么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中,只有真真假假的流言中还能窥探到那抹银色的身影。 或是和隐蔽的诅咒师团体混迹在一起。 或是厌倦了咒术师和咒灵战斗的生活选择归隐。 或是和哪个美艳的咒术师美女浪迹天涯。 善意的恶意的,揣测他的消息在咒术界暗处的信息网中从未断绝。 那种事情,当初还动用五条家的势力给禅院家使绊子的五条悟当然都清楚。 “糖分王·草莓芭菲武士吗,确实还挺有那家伙的感觉。” 五条悟独自坐在职员办公室的椅子上,翘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地面,手指挑起眼罩,又放下。 果然还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要做的事情很危险,不希望同期跟上去所以拒绝他们,不打算连累到家人所以主动断亲,截止到这一步还可以理解。 “可是有必要做到这个份儿上吗……” 在真希入学的时候,五条悟才姗姗来迟的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银时做的这些事情都太过决绝了。 明明还有可以缓和的余地,却亲手把重要的东西全都抛弃了。 就算是要表现给外面的人看,那也有可操作的余地,稍微留点后手吧。 间歇性的联络一下,或者看望看望妹妹还是做得到的。 为什么要摆出一副绝交的模样才行。 和家族摆脱关系的同时,甚至连年幼的妹妹也抛在家里不管不顾了,那家伙真的会无端做出这种事情吗。 现在甚至连姓名都不愿意透露出去,非要把自己和外界的联系全都断干净才善罢甘休吗。 他从通讯录里面翻出夏油杰,单手敲着手机。 【五条悟:杰,有时间出来吗?去那家店。】 【夏油杰:可以,给我点时间处理完工作。需要我带些什么吗?悟。】 【五条悟:还能有什么嘛,那家伙的情报你肯定有吧。全部带过来,我也会全都看的啦。】 【夏油杰:那可是机密,真会勉强人啊。】 【夏油杰:知道了^^】 五条悟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手还插在口袋里面,就已经径直离开工作岗位。 “又有工作了吗,真是繁忙啊,五条先生。”旁边埋头苦干的教职人员发出感叹的声音。 和只需要做单一工作的他们不同,像是五条悟这样的咒术界最强,工作内容自然也更加灵活。 只是指导学生还能够理解,把时间浪费在办公室里面处理文件,实在是太过暴殄天物了。 五条悟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我今天早退啦。” “啊、好……” 早退?那是要去做什么任务。 处理学校之外的其他任务? 教职人员看着他的背影,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打算干活。 可能这就是大人物吧。 咒术界的底层牛马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处理手上繁复的报表。 和高专时期,在路边挑一家店就开始聊咒术界敏感话题的做派不同。 现在的五条悟他们在谈起机密的时候,会固定的光顾对顾客的隐私信息有保障的高端店面。 等到夏油杰把不重要的工作一推,手上剩下的这些也发给同伴和下属处理,终于腾出来时间去赴约的时候。 五条悟已经吃了两轮甜品了。 “真慢啊,又把麻烦的工作也自己处理了?所以才说你容易被那堆烂橘子压榨,差不多也该选个时间把他们清掉了吧,我可以支持你占领高层哦。” 五条悟挑起眼罩,蔚蓝色的眼睛看向夏油杰。 “我也觉得不错,可惜现在谈论这个还太早,清理掉就没办法让咒术界保持平衡了。” 夏油杰将手提电脑放在桌面上,和甜品保持一段距离。 五条悟把提前给他点的那份甜品推到夏油杰旁边,交换似得去看电脑。 “嗯?在哪里?” “在这里,”夏油杰从口袋中拿出来u盘插在电脑上:“都说是机密了吧,怎么可能直接摆在桌面上给你看啊。” “明明就是个卷毛而已,保密措施还真是多。” “别小看准特级的重要性哦。” 而且还是唯一的…… 夏油杰把甜品塞进嘴里,本应该符合他口味的质朴甜品,越是咀嚼就越是因为此刻的心情而变得难以下咽。 他有些情绪复杂的低下头,不去看五条悟。 有些信息是机密情报上面也没有的。 就连咒术界高层中知道的也只有两个人而已,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那个男人。 在夏油杰进入总监部工作,一路干到管理层之后,他才第一次正式的和那个男人打照面。 那个瞬间就知晓了。 这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上司,正是当初他们跑到咒术界高层的根据地大闹时,隐匿在黑暗中,带着蛊惑笑意的男人。 可惜发现的那个瞬间。 夏油杰的脑子里第一个浮现起来的并不是要对上司进行的礼仪性社交。 而是当初银时的告诫。 明明知道可能是银时乱说的,但诡异的病毒,打码的哔—以及哔哔——还是迅速占据了大脑。 让夏油杰差点连社交性质的假笑都没扯出来。 “夏油君。” 羂索没有在意他的失礼,想都不用想,银时肯定会说点什么有的没的。 他完美的保持住了反派的格调,从容到让夏油杰都忍不住反思自己的态度太过无礼了。 “你觉得一整个世界的平衡和一个人的牺牲,哪个比较重要?为了可能会有的暴动,果然还是牺牲掉个人吗,还是说你更希望去守护那一个人呢。” “先不要着急回答。如果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你的答案又会是什么呢。” “我期待你的答案哦。” 第255章 爱胡思乱想的习惯到底什么时候能治好啊,绝症吗 很奇怪。 夏油杰的直觉在脑中预警。 羂索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倾向性。 一方是世界的平衡,另一方却是整个人的牺牲。 如同将两件物品放在了天平之后,还伸出小拇指轻轻抬起了其中的一边。 问题的答案在他问出口的那个瞬间就已经确定了。 羂索分明是坚信夏油杰绝对会选择他想要的结果。 并且丝毫不掩饰这一点。 看得出来吗?看不看得出来都无所谓啦,摆在你面前的不就只有那一个选择吗。 夏油杰略微蹙眉。 这个人,觉得自己能看穿一切吗。 这种被掌控了主动权的感觉让夏油杰生理性的感到不适。 为了摆脱这种厌恶感,他下意识的想要现在做出决断。 羂索却竖起食指,挡住了他的话语。 “别那么着急嘛,我们共事的时间还长着呢。想不起来的话,需要我给你一点儿提示吗?” “候选人吗?你说的人,没有提示我也知道是谁了。” 甚至都不需要从重要的同伴们之间做个排除法。 他们之间拥有的共同联系就只有银时一个人而已,总不会是突然要把不相关的人扯进来。 夏油杰偏头,让试图挡住他的手指从面前离开。 很简单的动作,可是那轻松的幅度却让他们对峙的气氛骤变。 在羂索强势的主动支配下,堪称从容不迫的让被动转化为平等。 “不过真是不凑巧,和你不同,我可是相信着那个人的。” 谈论起银时的话题,夏油杰脸上的笑意带上了些真切:“你说的可能性从一开始就不存在,银时不是悲情故事的主人公,他是我们的大将。” “就算真的会出现危及到世界平衡的事情,他肯定也会身先士卒的冲上去解决吧。” 解决,然后回来。 说什么牺牲。 那种失去了才能获得的事情完全不适合他。 一次次的奔向战场,将自己的性命同样的赌上,可是每次都能顺利的回来。 嬉笑怒骂着待在手术台上面养伤,这才比较像是他的作风。 即使夏油杰并不清楚银时将领域全覆盖在地球之后,可能会给世界带来怎样的副作用,但横竖也是一种对狗屎世界的反抗。 毕竟相比较残酷的现实,没有更糟糕的了。 况且有一点是确定的。 为了持续的展开领域,银时肯定会活着回来。 这就足够了。 夏油杰只需要相信他可以做得到就好。 后续的种种问题都可以在出现后再调整,反正现在还没做呢,根本就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夏油杰的答案没有丝毫动摇。 然而他却分明看到了,在他面前的羂索一瞬间露出了嘲讽似的嗤笑。 超出了控制范围的失衡感随着冷意一同顺着脊梁爬升,夏油杰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再度定眼看去,羂索又只是在礼仪性的微笑而已。 就连上扬的弧度都没有多少变化。 “是啊,是银时啊。” “那个孩子是比起自己,更在意其他人的类型哦。” “如果换成别人,家人也好,同期也罢,就算只是在路边随便抓出来的某个无名人士,他肯定都没办法忍耐的。他人的牺牲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 “可是,换成他自己就绝对可以忍耐了。” 如果只是他的性命就能拯救世界,银时肯定会开心又解脱的奔赴死亡吧。 瞬间听懂了羂索的潜台词,夏油杰猛地挥出手臂打断他狂热的话语。 “闭嘴。”杀气瞬间从指缝中溢出,夏油杰平静的握紧拳头,将思绪调整回正常的状态。 “我对理解你的话没有兴趣。请问可以回归工作话题了吗?” 羂索完全不介意他的失礼和冒犯。 “可以哦。” “等到你想要理解的时候,我们再详谈吧。” 工作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夏油杰还是重复性的处理着咒术界的种种问题。 可是困惑的钉子却继续在心里扎根了。 羂索说的是真的。 虽然提问时带着些倾向性,但那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银时要牺牲什么吗?他在暗处做了怎样的交易? 夏油杰现在能够在总监部顺风顺水的工作,是不是就归功于他的牺牲。 让银时不得不远离了亲人与朋友,只身一人踏上修罗之路。让真希真依,五条悟和硝子都变得寂寞的。 归根结底是夏油杰的责任吗。 等等……夏油杰试图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些。 即使暂时不得不克服这些,也是都是为了完成约定,创造出更加美好的世界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而已。 能力越大就肩负着更多的责任,银时创设的计划只能由他自己来完成。 那是夏油杰、五条悟…谁都无法去替代他做到的事情。 从聊起来时侃侃而谈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 那并不是用来稳住夏油杰才临时编出来的计划,绝对是他一早就计算好的事情。 更何况银时不会希望他胡思乱想的。 夏油杰只需要坚守在属于他的战场,等待着银时传达给他开始的信号。 因为相信,所以等待。 因为等待,所以不得不去相信。 相信他会回来,世界会变得更好,我们的日常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可是如果像是羂索暗示的那样呢。 是一个人的牺牲。 银时是知道这一点才走上去的。 明明知道却没能阻止,甚至还成为了导火索的夏油杰,要怎样面对等待着的大家。 面对…五条悟。 理性与感性拉扯着心中的信任。 夏油杰愣是直到现在都自己一个人强撑着,没有去问羂索到底隐藏着什么。 一旦知道了。 可能就没办法履行约定了。 “那块甜品那么难吃吗?我还是根据你的口味选的呢。” 五条悟看情报的速度极快,只是锁定关键词的时间,就能够立刻让庞大的信息量涌入脑海。 从经常接任务的地点,到情报上留存的出没地点,不一会儿就能拼凑出银时的整个行动轨迹。 作为准特级咒术师的信息,是不是有点详尽过头了。 这家伙的任务报告都是糊弄着写的,就算这样还是全收录了,甚至还是电子扫描版。 咒术界高层里面也混进去跟踪狂了? 禅院家的病毒终于还是在高层也流行起来了,什么新时代的病毒啊。 “只是有点食不下咽而已。” “真难得,杰居然还有挑剔味道的时候,苦夏?” “那倒没有,现在不是冬天吗。” “也是呢——” 五条悟指向位于东京的一家酒馆:“差不多从十一月开始,他就在东京稳定下来了。” “以这条街往外辐射的范围内,接任务进行紧急援救的概率尤其高。可能再远的地区还是在靠着自己搜查吧。” “怎么样?要不要去见他呢。” 第256章 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喝酒小心被人妖骗 五条悟说要不要去做什么的时候。 基本上等同于要去做。 就算对方不想去,兜兜转转也会如五条悟所愿的去做了。 况且夏油杰听得出来他的意愿,更没有故意要和他作对的意义。 不过还有一点就是—— “悟,你要和我一起吗?” “……”五条悟诡异的沉默了。 很快他就再度勾起了唇角,笑着朝夏油杰贴近:“一个人去会觉得寂寞吗?这样的话,大帅哥随行也可以哦,正好我也想要尝尝酒馆的酒是种什么味道的。” “小心酒精过敏哦。” “我又不会犯傻去挑战极限,说不定会卖无酒精的酒呢。” “应该甜滋滋的,很适合你。” 夏油杰收拾好被五条悟放置着不管的电脑,将上面的数据清空,机密u盘重新揣进口袋里。 “一个人还是会寂寞的,不过到底是谁在寂寞呢。” “到底是谁呢。” 反正五条悟觉得不是他。 咒术高专一直都很热闹,来往的教职员和学生到处都是,在那种地方就很难觉得周围空荡吧。 更何况,五条悟一直看着的。 回忆的片段落在被绑带遮掩的眼前,还残留着些青春的韵味。 只是回过头去看这一路走来的路程,才猛然察觉到已经十年了。 分离的时间,已经快要赶上他们相处的时间了。 这种时候才难得的找回了一丁点儿实在感。 “只是去看看那家伙的未来都有些什么而已。” “我还没原谅他呢。” 空气中散落着夜晚的灯光和霓虹灯的彩光。 繁华的都市看不到上空的星辉,犹豫不决的风徐徐吹过,连接近酒馆的脚步都被风沾上了些许迟疑。 见到了就能追问他究竟为什么要做的那么决绝了,不抛弃他们就无法走向的未来到底是什么啊。 见到了就能知道他的计划到底要牺牲什么。 前提是,银时不仅不逃跑,还坦率的知无不答。 好、前提上就不可能了。 夏油杰的手插着口袋:“不用那些信息佐证,你也能直接锁定这家店吧。” 五条悟的眼罩独独遮住了一只眼睛,裸露出来的那一半冰冷的扫过街上的景象,将一切尽收眼底: “总是要看看机密上写了什么吧,结果感觉像是看到了跟踪狂笔录。” “可惜没有可以解释行为的理由,就说明只能去问本人了。” 两个人结伴走进酒馆的那个瞬间。 原本还有点热闹的气氛像是冬日的湖面一样瞬间冻结了。 他们在一瞬间就被认出来了。 无论是裸露出来的苍蓝六眼,还是标志性的奇怪刘海。 全都向酒馆里的人们传达出一个危险的信号。 五条悟连半分视线都没有分给他们,夏油杰倒是好整以暇的数着。 一个诅咒师、两个诅咒师……一屋子全都是,除了视线尽头看着他们露出嫌弃神情的看板娘。 “嗨。可以指名吗?我们这边两个人。” “不可以,快点滚回去。”穿着女式和服的银时干净利落的回绝。 “小卷子——!”躲在酒馆柜台后面的女装大叔发出尖锐的哀鸣声。 “干嘛啊!你只是说穿成这副模样就可以蹭到免费的住宿和酒了吧!我可不知道还有多余的服务啊!” “说到底这里是酒馆吧,又不是夜总会啊!?” 银时脑袋上左右戴着两个与发色同色的马尾辫,嘴唇上还抹着粉色的口红。 粉色的和服遮住了结实的肌肉,将身形修饰的匀称修长,可这就已经是极限了,怎么说也不可能直接扭转成伪娘。 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一副人妖扮相。 银时背过身去朝着大叔抗议。 什么清爽白毛,什么怪刘海,没看到就当没来过吧。 大叔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强行隔着个柜台把银时压下来大声商讨: “想想大叔我在那么冷的日子里,把你捡回来的恩情吧,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是我们整间店都要面临毁灭了。” “他们两个有一个要动,我们都要被连根拔起了!” 现在谈及什么一食一宿之恩啊,想要拔起来的话,银时也可以拔起来啊。 银时额头上青筋暴起。 “结果不还是要让我一个人牺牲一下节操,把难搞的客人请回去吗!” 虽然本来也没什么节操,但是总感觉在这边的剧组还剩下些什么。 非要让剩下的那些也碎掉才满意啊。 “拜托了小卷子,我给你加工资。以后你想喝多少都没问题,我再也不说你喝得多了。” “成交。”银时竖起大拇指。 真好啊,节操还能卖出来这个价。 光明正大的窃窃私语着达成了共识之后。 银时转过身,朝着刚才就没动过的两个人谈笑,就连声音都很有服务业精神的故意夹了起来: “欢迎~两位客人,特意来见小卷子吗?这边全都是流氓混混啦,留在这里都要被大叔臭熏晕了,那边是专座哦。” 银时挥手。 给他们指向最偏僻的角落。 确实是专座,不过不是待客意义上的。 显然只是老板自己日常使用的桌子和板凳,在杂乱的店面中不经意间就会被忽略过去。 “卷子…小姐,是吧?”夏油杰自己说出这个名字还有点儿恍惚。 恍惚到隔了几秒才想起来自己的问题。 银时已经把他们两个全都按到座位上坐下了:“是是~因为头发卷卷的,所以叫卷子。” “是职场艺名啦,称呼真名可是不礼貌的。” 五条悟坐在与他的身高相比,矮过头的小板凳上面。 特意露出来的眼睛轻微的颤动后,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空无一物的虚空。 不用去想他会主动问什么了,显然是碰面了也打算和擦肩而过时一样保持沉默的别扭模样。 夏油杰一个人挑起询问的大梁:“卷子小姐,我相信你。” “只要你能够说明,我就不会再感到迷茫了。计划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你要为这个世界牺牲到什么程度呢。” 银时用小拇指掏掏耳朵:“比起那个,要不还是先点单吧。” 五条悟瞥了他一眼,随便指了几个名字:“这些。” 银时看都没看他指的那些,大声把五条悟的声音盖过去:“冬佩利一瓶——!” “我没有让你在那边卖酒啊!”一直悄默默看着他们的大叔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有什么不愿意的啊,都已经把最贵的卖出去了,快点上,账记在那个白毛刺猬脑袋小哥的头上。” “只是你自己想喝吧,求求你了,好好的招待他们吧。” “真是的…” 银时没好气的把大叔拿过来的冬佩利摆在小桌子上,自己用启瓶器打开,自己对瓶吹:“问题是什么来着?涉及到卷子小姐的私密问题就ng(禁止)哦。” “你的未来里面都是这群家伙?”五条悟看向他。 突然被提到的诅咒师们感觉灵魂都冻上了。 想跑,却又不敢第一个跑。 “怎么可能啊,只是遇到了非要让我借住的人妖而已。” 只是在十一月的寒风中被捡回来了。 第257章 当代最强破防瞬间 仗着适应能力极强的身体,只要银时愿意,他就能独自在野外活得很好。 收集到印象中的夏油杰一党所必要的成员,避免他们由于银时的插手而无法相遇之后。 银时就更是将主要精力都放在收集咒力上面了。 流浪中不需要考虑归处,数着时间等到乙骨即将入学后,银时才折返东京。 然后姗姗来迟的察觉到,他也没什么去处。 倒是可以去酒店或者民宿,然而涉及到身份登记的地方就很麻烦。 禅院家的日常果然还是太过枯燥无味了。 就算过了十年,平时就闲着没事干的直哉也根本没放弃,还是不间断的追查他的下落。 还不想被找上门来的银时特意避开禅院家的成员,只和羂索进行任务上的往来。 结果都混在诅咒师堆里了,还是被另一边找上门来了。 有什么忽略掉的地方吗? 为什么十年不见了,突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找过来质问啊。 夏油杰是只要选择了相信他,就会将相信这件事情也作为责任去履行的类型。 五条悟则是完全用伤人的话语撇清关系了,就算他想要跟上来,刻在骨子里的高傲也不允许他主动示好。 银时估计着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怎么都可以相安无事到之后的关键剧情点吧。 可是依然追上来了。 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放弃自己的一部分坚守也要来问清楚。 怎么想都只能是因为那个莫名其妙的提问了。 到底是谁跟他们扯什么牺牲了。九十九由基还是羂索,好、就决定是你了,羂索。 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打定主意,表面上的银时已经进入营业状态,努力睁大眼睛装可爱: “未来那么遥远的事情,卷子才不清楚。比起那些事情,最重要的还是现在吧?现在想吃果盘啊,配着冬佩利和冬佩利是绝配哦,点来吃吧。” 说完他也不等两个人的反应,直接向竖起耳朵躲在柜台后面的大叔招呼:“喂、听见了吗?那边的怪刘海要追加果盘,快点送过来啊。” “不是怪刘海,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是你自己想吃吧!拜托了,别点那种要延长待客时间的东西,就说店里没有水果了,你还是点酒吧!” 女装大叔结实的肌肉将制服绷紧,显得健硕的身躯都有点小可怜感。 可是喊声依然中气十足。 他们大声的当着本人的面蛐蛐本人。 “我、我去买水果!”终于还是坐不住的诅咒师举起手,没等答复就夺门而出。 “喂——你听不懂人话吗,是不卖果盘的意思啊!”接着有诅咒师追着跑出去。 “那什么,我去隔壁带个果盘回来,真的会回来的!” “回来绝对会支持生意的,卷子小姐是神——” 诅咒师找到机会,一股脑全都堆积在门口,互相推搡着终于还是挤出去了。 不过片刻店内就跑得空空荡荡。 银时看着一个人站在柜台后面,还处于茫然状态的大叔。 “换成香槟塔。” “…我们不是夜总会啊。” 不过终于是可以借着准备香槟塔的机会溜之大吉了,大叔屈辱的点头。 果断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酒馆里顿时安静下来。 就只有被墙壁隔绝在外的嘈杂声,让他们不至于与世隔绝。 “闹够了吗?”五条悟绑在眼睛上的白色绷带已经全部散开。 他站起来仗着身高差距睥睨银时。 苍蓝色的眼睛中好像没有隐藏和谎言可以存留的空间,他用没有情感可言的冷淡神情注视着银时的玩闹: “不过是空闲的时候聚在一起,一旦遇到危机就会像鸟雀一样四散开来的家伙。” “这就是你选的同伴?” “悟。” 夏油杰皱起眉,虽然他也并不赞同,但是银时的选择肯定会有他自己的道理。 五条悟说的有点过了,多少掺杂点个人情绪。 银时像是根本没听清五条悟的讽刺,故意避开那种眼神,满不在意的摆手:“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比起太真情实感的朋友,还是逢场作戏的熟人更让人觉得轻松吧。” “怎么可能为了个熟人就去挑战六眼,脑袋坏掉了吗。” “银时,无论怎么说也太没有分寸了。”夏油杰不得不插句话劝阻。 五条悟猛地伸出手,银时条件反射将即将拉住衣领的手拍开:“不好意思,我们店没有这种服务。银桑告你有特殊趣味还性骚扰啊。” 毫不留情面的清脆声,明明没有多少痛感,却好像要让心里的某根弦崩掉了。 五条悟怒极反笑,顺着银时的逻辑不遗余力去嘲讽他。 “狠狠敲了一笔的陪酒小姐没道理不给点服务吧。冬佩利好喝吗?喝到神志不清也可以,反正你都已经堕落到和诅咒师为伍了,用酒精麻痹身心的事情早就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吧。” “承认吧,银时。” 没有因为银时的拒绝而停手,反而愈发加快了速度。 他几乎是没有停顿的握拳,精准的揍向那张轻描淡写的舍弃了一切的脸。 “你是故意在让我生气。” “什么计划,什么未来,只不过是自顾自的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擅自逃跑了。” “觉得这样子更轻松?你还真是只想着自己的事情呢。” “悟,你说的也有些太过了。”夏油杰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这场打斗怎么说都没办法阻止。 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容易说出中伤的话语。 平时绝对不会这样的。 再怎么生气也会知道对方感到刺痛的地方在哪里,于是体贴的避开。 可是那份情绪积攒的太久了,已经远远高出了能够被理性束缚的范畴,只要产生电火花就会引起连环爆炸。 银时挡都不挡,直接挥拳正面迎上拳头。 蓄力动作短促到几乎没有,手下的力道却强大到不可思议。 他完全不打算手下留情,俨然是要把五条悟讽刺的那份变成疼痛还给他。 “为什么我要被你指责啊,你特意找上门来就是为了打架的吗混蛋。” “那个啊,走好自己的道路就够了吧,有什么资格对别人的道路指手画脚。大家都是第一次活,只要当事人觉得ok不就没问题了。因为太麻烦了,我才只能绝交啊。” “……”夏油杰感觉自己脑子里的弦断开了。 第258章 穿着和服干架还是有点不方便 情绪像是在潮水中翻涌。 担忧、茫然、怒火、委屈混杂在一起,逐渐形成了剪不清的痛楚。 两个人直来直去的对打终究还是变成了三个人的混战。 没有咒力,没有咒灵,甚至也没有武器,单纯依靠身体素质,用体术进行的比拼。 不过究竟是希望获胜还是想要证明,就连这种开战之前最基础的问题都搞不清楚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抱有着默契的共识。 那就是光靠话语是没办法撬开银时的嘴的。 想要和平的让那家伙变得坦率半分,将问题的答案老实吐出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么起码必须将这种情感传递给对方才行。 让轻飘飘抽身走人的混蛋知道,在这十年间他们到底是怀抱着怎样的心情等待着他。 联系、羁绊一直都在这里,别想不负责任的独自逃跑啊。 粉色的衣袖翻飞,女款和服完全没有束缚银时的动作,即使以一敌二也明显占据上风。 身躯遭受到冲击力而砸向墙面,摆在柜子上的酒瓶碎了一地,木板崩裂的碎屑在力道的加持下,狠狠在皮肤上留下痕迹。 偏偏又僵持在一个谁都不会败退的平衡上。 五条悟的体术水平就已经是咒术师的顶尖水准了。 夏油杰光论体术更是在五条悟之上。 恐怕就只有天与暴君能够稳稳压制两人,君临体术的顶点吧。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按照常理来说,越是将一门技艺磨炼到巅峰,就越是难以精进。 银时在高专就读时期就已经抵达了人类的极限。 不可能再有突破的可能性了,再用战场浇灌多少鲜血也无法为他提升经验值吧。 然而肉体的强度却在这十年间更强了。 成长?还是将一部分的咒力用来强化身体? 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抵达到面前的是堪称暴风般,能够粉碎一切的攻击。 只能咬牙坚持,可是倘若不思考的落入下风,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扫地出门这一个结果。 五条悟顶住正面对战的主要压力,夏油杰迅速绕到旁侧,攻向防守不及的薄弱处。 然而好不容易做到的默契配合,在擅长奇袭的专家眼中,处处都是习惯单打独斗的漏洞。 银时毫不犹豫的抬腿踢向夏油杰的侧腹:“意图也太明显了吧!” 在那唯一的空隙中。 由于识破了偷袭计划,而大开大合反击的瞬间。 五条悟终于触及到了能够让银时露出破绽的那个唯一的关键点,他拽住粉色和服的腰带,直接扯开。 银时揍五条悟的手在即将碰上他之前停了一下。 激起的气流让发丝都在随之摇晃,五条悟趁着这个空余顺利把腰带抽下来。他们一人拽一边的僵持着不让和服散开。 竟然是,这招!通过把内裤暴露出来,让人气排行下降!这招都能在现在复刻出来吗! 这是白色直发党的阴谋啊! 虽然草莓裤衩应该可以安全上垒,但是考虑到最近这些篇章的气氛,总感觉会出局。 夏油杰把握住了这一瞬间的停顿,按住银时的肩膀让他坐在地板上:“将军了。” “你们打得好脏啊,真是堕落了,这个叫ooc吧。比起我,你们才是真的要堕落到人设崩坏的深渊去了,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银时盘腿坐着,从五条悟手里拽他的腰带。 “想要吗——~”五条悟带着点愉快的得意洋洋,故意拉长了语调。 “想要什么?想揍你吗,那确实被你说对了啊,混蛋。”银时感觉拳头又硬了。 “银时,”五条悟蹲下来看着他:“一个人会寂寞的。” “一个人的痛苦,要一个人背负就会逐渐发酵,变得更加痛苦。可是如果分给其他人,让我们和你一起承担就能够减轻了。” 夏油杰坐在银时旁边,托着下巴偏头附和:“就算是装在瓶子里的水,如果倒给别人,也能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些损耗吧。” “会逐渐轻松起来的。” “……” 没有错。 苦难能够通过倾诉,通过他人的共情,以及挂在脸颊上的泪珠来减轻些许吧。 纵使对改善现状没什么影响,能够让心从痛苦中得到片刻的解脱,就是全部的意义了。 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烦恼,疲惫也好,抱怨也罢,全都能让他们安心。 可是问题在于说不出口啊。 坦率的说今后就要住在大家的心里了,会顺带帮你们把负面情绪从根源上控制住,规避咒灵诞生在现实中,你们就好好活着吧。 这和让他们眼睁睁看着银时去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干脆骗他们说要回家了,其实银桑是另一个剧组的主人公哦,主人公还是要回到自己的故事里的。 这显而易见也是注定会有的永别。 真不好意思啊,明知道留不下来,还是没有从一开始就彻底的拒绝你们。 不过这也没办法嘛…… 还是想要看看日常故事的,毕竟很有趣,还都是漫画里面没有画出来的情节。 这就是仅剩的日常篇了。只有他能去体验,他也只能去观看。 “你还真是笨蛋啊。”五条悟抬手揪银时的卷毛,像是哼着小调一样接二连三蹦出来词语:“胆小鬼、笨蛋、什么都自己背、迟钝。” “所以说,我才不想被你说啊。”银时挥手解救自己茂密的头发。 也就是现在的五条悟有点轻松日子过,大晚上还能来酒馆了。 放在原本的命运中,他熬夜都在苦哈哈的加班加点干活,抽空全都拿去教育学生,连日常的休闲时间都少的可怜。 五条悟也是什么都自己干的类型,他有什么立场这么说啊。 “没办法说出口的话,可以立下束缚吗?”夏油杰的想法就更直接了。 毕竟是在总监部上班的人,脑子里的规章制度要比跟高层作对的五条悟更加完备。 至少也是能够保障些东西的束缚吧。 例如要活着回来之类的。 “杰,你还蛮适合诅咒别人的呢。”五条悟不由得感慨。 这不活脱脱是在说做不到,就诅咒你吗。 前段时间的祈本里香很是让人困惑,来历完全不明就完全无法分析与定义。 不过银时就不一样了,自己就是板上钉钉的特级水准,诅咒他的人如果还是特级。 这就是double的特级过咒怨灵啊。 把还活着的同期弄成咒灵,再用咒灵操术收服。 哇,好魔鬼的使用方法。 “不过讲真的,如果银时变成怨灵,肯定会很强,能够成为继诅咒女王之后的诅咒之王哦。” 银时看着他们开始商量处理方式,睁着死鱼眼抗议。 “喂喂、两位?我的想法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吗?” 第259章 打直球的可怕之处,但yyds 别那么从善如流的把别人的身后事都安排好啊。 他们要利用尸体就够了,把灵魂都用上未免也太缺乏人道主义精神了吧。 虽然和咒术师也谈不上多少道德。 但至少希望还能剩下点儿人性啊! 眼看着银时已经要干脆舍弃腰带,把他们按在地上揍了。 夏油杰轻咳两声,将这个话题跳过:“连背负什么都说不清楚的人没有立场说想法吧,不过诅咒还是算了。” 反应过来五条悟在感叹什么。 夏油杰觉得不太行。 没有咒灵就创造咒灵什么的,他也不是这种魔鬼。 唉…心理上也有点下不去嘴,感觉上能吃和真的变成吃的,这也是两码事啊。 没等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根据这个话题发散式提问,说出点什么根本没办法许诺的东西出来. 银时率先抢过主动权。 他松开腰带撑着地板,状似放松下来随意的说出话语。 “别着急嘛,就这么担心我吗?你们是什么刚刚破壳的雏鸟吗,必须凑在一起才能分到些安全感,死缠烂打的跟上来真难看啊。男人啊,在底下长毛之后就要开始自力更生了吧。” 况且重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舍弃过。 如果要在中途就放下,那还不如在最开始就更加决绝的避免和人产生联系。 无论五条悟追得多紧也绝对不进入日常篇,更容易规避问题吧。 既然已经承担起来了,那么直到最后一刻,银时也会背负着他们的份额一起前进的。 “别模糊重点了,自力更生和完全撇清关系是两码事吧。绝交休学和离家出走全都是因为你长出来毛了,不如现在给你剃掉好了。” “喂——!那可是名言,不要这么对名台词下手啊,这不是完全变成另外的意思了吗!” 银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边把腰带夺回来,一边踹开五条悟。 从未想到这件和服还会带来如此强烈的安全感,他迅速的重新绑好。 银时义正言辞的伸出手指向前方:“而且我啊,可是小小年纪就长了,在你们还待在老妈的怀里喝奶的时候,就已经长出大人的毛了。” “难怪小小年纪就定格了,怎么想都是毛的错。”五条悟咋舌坐在地上,索性就这么聊天。 “别什么都推给毛,快点回想起来吧,长出来之后家里难得吃了红豆饭的心情。” “我家才不吃那么贫酸的东西呢,会把穷鬼饭当成佳肴的只有你吧。” “别小看传统啊!有好事情要吃红豆饭,可是一种虔诚的心情,我对宇治银时盖饭也有着虔诚的信仰。” “很担心你啊。”夏油杰平静的吐出简短的话语。 绝杀。 插科打诨的气氛被直白的话语贯穿,这种过于单纯的关心反而很难应付。 银时停了一下,若无其事的避开直接回应再迅速扯个理由。 “也是呢…红豆吃得太多了,这个月的经费就有点超标呢。果然还是偶尔的,休假来一顿庆祝就好,对血糖也比较友好。” “总之,我已经要和那群乱来的家伙混在一起了,早晚会被咒术界悬赏的。现在还和这种劣迹斑斑的咒术师混在一起,小心你们根正苗红的身份吧。” “被烂橘子打成同党或者叛徒,我也不管你们啊。” “红豆怎么都好了,血糖的话题虽然有点让人在意,”夏油杰完全没有被其他话题干扰,持续的输出:“但果然还是很担心你啊。” 羂索的话题不能在五条悟面前透露出来。 本来五条悟和高层之间的关系就因为乙骨的缘故,显得愈发剑拔弩张了。 夏油杰还不想再给他们添把火。 他从容的换了一个说法:“就算发生了什么,你也只会自己一个人承受,就是因为你不会想着依靠我们,所以才担心啊。” 五条悟满不在乎的笑出声:“这算什么理由啊。被探查到和诅咒师混迹在一起也无所谓吧,那堆烂橘子也就发个悬赏令了,他们自己都不会主动追杀诅咒师。就算要悬赏你,也顶多是他们看你不顺眼,随便找的借口而已,你在畏手畏脚些什么。” “还是说你真觉得我们就不碍眼吗。” 那可太碍眼了。 五条悟是忤逆他们权威的最强,夏油杰是不站在保守党那一派,还出身普通家庭的政敌。 高层找到机会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理由是什么,只要随便扯出来一个就好,现在只是缺了个时机而已。 他还不至于被这点儿威胁束缚起来。 到时候不就是撕破脸皮的强杀吗,肯定烂橘子先死。 按道理来说,这个理由也算不上是让银时避开他们的主要原因。 所以肯定还藏着什么别的东西。五条悟的眼神愈发深邃。 真麻烦啊——银时没忍住在心里抱怨。 五条悟已经不是高专时期只要刺激个两句就能被情绪带着跑的小鬼了。 他已经是能够生着气还在动脑子思考的升级版五条悟了,简直像是数o宝贝一样在进化。 这就是当上老师,成为社会人后背负起来的责任吗,挺好的,但是真的好麻烦啊! 事实上银时防范的当然不是高层。 早就能被高专的四个人捅个对穿的水平,要是想要单挑早就可以挑干净了。 比起提防,不如说是还没到清理的时间而已。 可是还有不得不在意的东西。 那就是世人的看法。 按照银时的预期,他自己会成为灾难的始作俑者,彻头彻尾的反派boss。 能够让同期成为正派的最简单方法,就是保持着对立的关系。 纵使如此也依然会有被孤立和排挤,付出得不到承认,被当做怪物的可能性。 都付出一切了,也不见得能够让所有咒术师们信赖。 要是真的被银时策反了,再参与到计划中帮他做些什么,那不就更容易被排斥了吗。 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银时倒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不再停留在世界上,他们要怎么办啊。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保持绝交和误会。 直到在那个命运般的节点,站在对立的阵营中。那个时刻就是真正的,黎明前夕。 然而还没进行到那里呢。 银时只能绞尽脑汁的思考着怎么现在就把同期全都糊弄过去。 第260章 幕后黑手的自我修养 不能让五条悟和夏油杰参与进计划里来。 银时和他们还是最适合当已经绝交的同期。 不仅仅是在其他咒术师的眼中,需要保证他们清白的立场。 更是他们之间不需要再加深情谊了。 回忆再怎么美好,也是停留在十年前就好。 更何况人可是会变的,发现本来就绝交的故人突然烂透了,总比他回去了再消失,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要容易接受。 也不能让他们知道银时计划中的最终目的。 否则连个缓和的余地都没有,现在就可以彻底对立了。 五条悟给他找点麻烦还能接受,他是咒术高专的老师,横竖要为了学生考虑考虑,不可能完全抛弃立场。 重点在于夏油杰。 高专时期的夏油杰就能够为了守护刚刚认识几天的少女,有决心与天元作对。 现在对待银时的态度上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在可以阻止的时候就知道了,那就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接受那种必要的牺牲。 就算舍弃掉积攒起来,可以趁着一切都混乱之时重塑秩序的资本,夏油杰也会追上来。 可是银时希望他去做的并不是这个。 “说到底我也没有什么要向你们解释的必要吧,又不是小鬼了,都已经在各自的道路上找到前进的意义了吧。现在说什么担心,我过得好好地才不需要呢。” “信不信都随你们,反正你们要怎么样,和我这种堕落的家伙也无关吧。” 别这么急切的追问嘛。 搞得好像只要扫清了误会,就还有个更美好的解决方法一样。 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就算提前剧透了,他们知道了拼命的挽留了,也只是用双手捞起水中月般徒劳的事情。 拼命的追了,拼命的想要让重要的人回来,可谁都无法带回来。 都换个地方了,干嘛要不厌其烦的把这种糟糕透顶的事情再来一遍。 银时都觉得受够了。 还不如相安无事的过剧情呢。 只要瞒到最后就能把伤害降到最低。 没有体会过那种亲手斩断了希望的绝望,就能伤心个几天,再继续过日子了。 可惜五条悟没生气的扭头就走。 他注视着银时,用今天吃了没一样平静的语气说话。 “你果然要把自己牺牲掉吧。” “要死掉了吗。吸收的咒力量多过头了,差不多也要达到极限了。” “别随便咒别人死啊!”银时起身猛地按住五条悟的后脑勺,硬生生把他的脑袋砸在地上。 “也差不多一点吧,看不惯我逍遥自在的活着吗。不好意思,我要走上的道路,要守护的东西,从最开始就没有变过。” “也就只有你们还会心心念念着什么同期吧。” 就算要把你们全都踩在脚底下,也绝对会走上去的。 别想着在没开始之前知道了就能改变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被阻止。 “我认错你了。” 夏油杰把倒在地上就一声不吭,甚至没有反抗的五条悟拉起来,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以前会把你当做星辰,果然是我看走眼了。” “不过拜你所赐,我在总监部也找到可以改变世界的道路了。多谢,已经不需要你了。” “真让人想笑,从哪里看出来我像星星了。”银时抬眼看着他们的背影。 一言不发的把酒馆的门关上。 待在后面待机的大叔提心吊胆的听着三个人的动静,等到门彻底关上就立刻跑出来,对着遍地狼藉大惊小怪的呐喊。 “酒啊——” “我的柜子——!” “啊啊啊!小卷子!!” “真吵啊,反正就这样了,想要赔偿款去给那两个家伙寄账单吧。反正你也清楚地址,情报商。”银时一路走进休息室,一边把身上的和服换下来。 “一个咒术高专,一个总监部,寄过去就能来收我的命了!”大叔呐喊状的继续咆哮,如同一幅世界名画。 “那你报警吧。”银时摸出手机,手上没有停顿的发消息。 “诶?还可以这样吗。” 【银时:见一面。】 【羂索:为了任务之外的事情吗?还真是难得啊,直接来我的住处就好哦,也方便换。】 【银时:别假装不知道啊。】 【羂索:那么生气吗(笑)】 这家伙装都不装了! 银时都差点分不清,到底是为他搞出来的事情生气,还是为他完全不掩饰的模样发笑。 确实只要夏油杰没被暗算,好好活着升职加薪就能感到庆幸了。 其他的连锁反应都在银时的接受范围之内。 但可以搞事的地方,羂索也是真的会搞啊。 这就是阴间反派恶心人的基本功力吗。 银时恶狠狠的把手机揣进怀里。 从夏油杰他们离开的反方向跳出窗户,赶到羂索的私宅去。 “……”五条悟还是没动。 就连自己走路都觉得累,他故意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夏油杰身上。 不会回来了,不会有机会原谅银时了。 冬季还是太冷了,五条悟决定像是讨厌秋天一样讨厌它。 “悟,对不起,你是不想银时被那么说的吧。” “没事,别在意,杰。那家伙是自己想要做恶人的,被说了应该正合他意吧。说不定还在窃喜着糊弄过去了呢。” 银时全力以赴的抗拒着帮助和拯救,用狠话推开他们了。 夏油杰也只能如他所愿的,展现出被拒绝的模样,反过去伤害他。 五条悟也知道,不想接受拯救的人,就算是他也是无法救回来的。 都已经逼问到那个程度了,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银时还是没有放弃,还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踽踽前行。 舍弃了一切都抵达的终点,必然是不被世人所容的末路。 他也知道用道理已经瞒不过去了,才干脆全都推开了吧。 真相是猫,被关在了薛定谔的猫箱里面。 只要银时没有亲口承认,一切都还没有成为定数,他们就还能抱有着一点儿的期待。 说不定没有严重到会死呢。 说不定只是计划还没有结束,结束后就还能回来呢。 说不定只要到了难言之隐被揭露的时刻,他就能老老实实的坦白呢。 “我去一趟禅院家,他们家的家主应该会知道什么。再不济都已经十年了,直哉总该能派上点用处。” “是吗,我有其他的情报来源。” 夏油杰想起羂索。 他说的是真的。 再不抓紧时间布局,去赶上银时的计划和进度,就要被抛下了。 第261章 噫!如何拯救大型家族伦理关系 被夏油杰回想起来的羂索,此刻正微笑看着从窗户翻进来的来者。 闪着寒光的武士刀擦过鬓角,深深地没入了脑后的墙壁,他却丝毫不在意。 银时还保持着将刀投掷出去的姿势,踩在窗沿上。 巨大的月轮悬挂在他的背后,连窗帘都在寒风中柔美的摇曳。 然而银时的眼神在这片景色之中,实在算不上是和谐。 真的很在意。 是不是有点太护孩子了呢。 果然是经历的影响?还是说咒力量高到这种程度就是会偏执啊,各种方面的。 “别着急,我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羂索注视着逐渐走近他的银时,唇角依旧挂着从容的笑意:“不过是让他接近了真实而已,和伪装出来像是糖果般甘甜的虚假不同,真实是带着锥心刺痛的快刀。” “可是就算如此,他也有最基本的知情权才是。” “一味的隐瞒着他们,也根本不可能瞒到最后吧。” 早晚都会爆炸的炸弹。 若无其事的在最后把所有人的心炸碎掉,就能比提前打好预警,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更好一些吗? 从结果上来看,横竖都一样。 那干什么那么生气嘛。 “我想不想告诉他们和你无关吧,为什么你已经在积极侵犯隐私了啊。” “而且选在这个时机,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银时冷笑着握住刀柄,从坚硬的墙体上拔出寒冷的刀刃,下一秒不知道就要砍向哪里。 “呵、什么接近真实啊,别开玩笑了,只是你拿来解闷的戏码吧。” 这样说的话,羂索倒是没什么好反驳的。 孩子太了解家长的性格也有点麻烦呢,看来在未来毁灭之前,他们还有很长一段相处时间。 “银时对我一直都很冷淡,我也是会觉得寂寞的啊。” “回国之后还是第一次来见我吧,就是在兴师问罪呢。” 银时把武士刀一横。 羂索的脖颈被锋利的刀刃划破,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点点沾上了武士刀。 他却满不在意,只是叹气似的呼出一口气:“唉、我可是真心期待着你的结局,不遗余力帮助你呢。我们的关系明明应该更要好才是吧。” 骗人。 顶多能信一半,羂索真心想看银时的结局是真的。 后面的谁信谁笨蛋。 银时咋舌将刀上沾着的血抹在羂索的身上,把武士刀收入刀鞘。 羂索顺其自然的抬手用反转术式治疗。 “所以,想要聊什么?要求我不要再给出提示了,让他一直忽略掉你的秘密就好了吗。” “当然了,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好和你聊的。”银时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你应该不介意我一直盯着你吧,只要有点可疑的动静,我就迅速砍掉你股间所有邪恶的巴比伦塔啊。” 羂索没有半点动摇:“干脆直接定下束缚好了。” “我可以承诺在你约束的时间内,不去主动接触夏油君。即使偶然相遇,也不会用任何方法给他和你相关的情报。” 银时狐疑的看着他。 总感觉有点别扭. 因为太可疑,所以下意识的对羂索的提案也戴上有色眼镜了? 哪里像是会挖个坑。 “你本来就可以换身体去规避违反束缚带来的惩罚吧。” “而且违反的惩罚是随机的,如果只是巴比伦塔终于被拆卸下来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发现不对劲啊。” 简直是草木皆兵。 不过也确实是合理的猜忌。 羂索废弃掉暂时的躯体,还能随时换个新的。 银时的同期要是走歪了,那可就真是奔着悬崖一去不回头了。 “我的胯间还好好的呢,真是缺乏信任。” “怎么说都是你的错吧!” 也不是没有过信任。 这不是差点翻车吗,实际上按照直觉来推测,都已经翻了个彻底了。 “真没办法啊,也差不多是时候让外出的特级咒灵们回来了,我就随行到你满意为止吧。” “啊、”羂索说着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打了个补丁:“不过不能陪你太久呢,我也有点事情要做。” “谁要你陪了,你有什么事?”这家伙不是在涉谷之战前都在摸鱼吗。 “忘记了吗,银时。宿傩的手指啦,距离封印松动的时间,差不多就还剩下几个月了。” “就算有点误差,勉勉强强也能赶上咒术高专的招生时间吧。虽然赶不上也无所谓,但是作为家长还是要去看看进度的。” “不在意吗?你肯定会在意吧——~”羂索故意扬起声调。 “那个孩子也算得上是你的弟弟呢。” 银时:……? 银时知道羂索说的是谁。 咒术回战正片的主人公。 虎杖悠仁。 他会在吞下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之后,正式踏入咒术师的世界中。 银时说不在意也不可能吧,毕竟那可是漫画的主人公。 等了那么久,终于要演点儿他熟悉的剧情了。 就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希望到时候脑子里还能剩多点吧。 可是后面的话题,银时就发现他有点跟不上羂索的思路了。 这还挺罕见的。 毕竟仗着在生前看过漫画,银时一直都可以稳稳拿着未来的剧本,和擅长说话打谜语的羂索也能无障碍沟通。 那么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虎杖悠仁能够算是他的弟弟啊。 怎么算上的。 “不不,怎么算都算不上吧。”银时迅速的摆摆手撇清关系。 他这辈子的妈妈是晴子,这辈子的爹是禅院家的人。 怎么看都和虎杖悠仁半毛钱关系都打不着吧,男一号和男二号怎么能扯上血缘关系。 啊、还是说! 问题出在老妈那边吗! 晴子妈妈和虎杖悠仁的妈妈,也就是虎杖香织有点亲戚关系吗。 真是不可思议,毫无铺垫和伏笔的情报啊。 羂索到底是从哪里挖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很需要这种多余的设定啊! 也就是表兄弟? jump主人公之间还能称兄道弟的,总感觉心理上有点奇怪。 毕竟世界观也不太一样吧,有禅院家那一大堆可以演八点档电视剧的亲戚就够了。 直接和虎杖悠仁有点血缘,还是很难爽快接受。 羂索看着银时脸上经历了困惑、恍然大悟,最后归于纠结的神情,只觉得他们又一次默契的达成了共识。 和来自未来的孩子沟通就是方便。 “现在还在仙台呢,你想要去看看也可以哦。” “怎么说都有点太牵强了,我还不想扯上那么多的亲戚啊,说到底这个辈分也太混乱了吧!” 晴子妈妈能和香织妈妈扯上关系。 会给银时一种他也要和羂索扯上关系的错觉。 只要发散思维来扩大这个亲戚的网络,就能够把银时那边的禅院家和羂索那边的咒胎九相图、加茂家,全都连在一起。 怎么想都太可怕了,大家全都是一家人啊。 银时捂住脑袋摇头。 “不、不知道,我不知道!虎杖君已经有哥哥了,不需要多出来的哥哥了!” 羂索一想,倒也是这个意思。 按照时间上来说,来自未来,目前还没有完全诞生的银时也能当弟弟。 他也没有强迫银时认亲:“也是,找个时间把胀相它们弄出来好了。” 第262章 总监部的头脑战~怎么会有人在搞笑片场动脑子啊 咒胎九相图的长子胀相——货真价实的虎杖悠仁的哥哥。 他的剧情怎么说也要等到虎杖成为咒术高专的新生之后再说了,完全是后面再后面的情节。 现在提起未免也有点太加戏了,然而银时难得的并不反感他突然出现在话题里。 甚至还隐隐有了点安心感。 就类似于,虎杖有了胀相哥哥以及配套的剩下八个,都凑成十兄弟了。 就不能再添加新哥哥了啊。 “你说得对,”银时深表赞同的点头:“有胀相就够了,其他的先放着吧。” “嗯?也行。”原本计划是拿出来三个当战力的。 不过也就是特级的水准,还需要进行受肉,要隐蔽处理挺麻烦的。 都已经有最强的战力了,有没有他们都影响不大。 羂索没什么好执着的。 剩下的是被嫌弃了?还是说胀相格外的受喜爱? 长子确实也是最完善的那个,如果和银时关系很好的话倒是也可以利用一下。 银时看着他,一拳揍上去。 一只眼睛突然变成熊猫眼了,羂索不怎么在意的眨眨眼:“怎么了?” “总感觉你在心里想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 倒也没错。 羂索弯下身去从桌子的抽屉里面拿出银时辛苦收集了三大特级咒灵之后,拜托羂索帮忙找的奖品。 古朴的木制盒子里面,装着遍布咒文的白色绷带。 “这个是给你的奖励。有扼制咒力,以及封印效果的咒具。” “按照常理来说,是可以将宿傩的手指封印千年的水准,不过对你的情况来说,效果就只能看适应性了。” 效果肯定很弱吧。 无论是多么强大的性能,正面承受着极其纯粹的大量咒力,也只会有一个下场而已。 那就是因为无法承受而崩解。 “不会换的话,我也可以帮你。” “不需要。”用绷带把身上的咒文遮住这种事,以前就经常会做了。 这就是想要什么,只要花上漫长的时间去搜查,就一定能找到吗。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不过反派的期待也能全都有结果,世界还挺一视同仁的。 “是吗,果然你是自己换的啊。那剩下的一年时间,祝你能够随心所欲。” 实在是太过完美的局面… 所有的安排都顺利进行下去了,所有的棋子也已经快要凑齐了。 在虎杖踏进咒术界的瞬间,他们就能在狂乱的暴风眼中肆意描绘出新世界的模样了。 比起银时曾经抵达的那个终焉,会产生什么不同之处呢。 羂索毫不掩饰脸上狂热的笑意。 在他的角度,这恐怕就只是单纯的笑吧。 像是世界、宇宙规模的白纸即将呈现在面前,手中拿着画笔的小孩子一样,眼中全都是兴奋与期待。 他们点燃了和特级咒灵相连的符咒。 这标志着得到了消息的咒灵们也朝着东京的方向涌来了。 银时没有在羂索的住处停留多久,就起身去接应祂们。 临走时,银时猛地想起来什么,给羂索发了封邮件过去。 “这个是?” “还能是什么,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当然是账单啊。归根结底算是你的问题,还一下。” 银时抠抠鼻子根本没给出拒绝的时间,他从窗边跳下去,在外面的警戒人员巡视的死角里,悄咪咪的跑掉。 留给羂索的就只剩下敞开的窗户和摇曳的窗帘。 “正好,我也有要送给你的礼物。” “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呢,银时,比如只盯着领导看,其实也没办法阻止些什么的。” 还要总监部的上司去亲自送资料? 也太掉价了。 高贵的上司只需要轻描淡写的出现在目标眼前,让他遇到困难时不得不来求救就足够了。 给出消息,以及收取报酬都可以等等再做。 正是如此。 和五条悟分开后,夏油杰只身折返总监部。 夜晚对于咒术师而言正是繁忙的时候,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有辅助监督在照例进行工作。 简单和左右的工作人员问好后,夏油杰没有什么迟疑的走向工作区域。 咒术界高层基本上都是些守旧又传统的烂橘子。 可是由于某场变故,十年前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开始着手于给根据地进行现代化了。 虽然还是常年不点灯,只有蜡烛的灯火照亮了小范围的空间,但是科技的使用也使得内部和外部的通讯很方便。 抓紧晚上的时间发出申请,说不定明天就能正式会面。 夏油杰算着时间,手上动作不停的处理文件,内心里则是在思考银时的事情。 银时…… 十年前还不是这样的。 如果是十年前的他,起码对待夏油杰的态度上不会选择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而是会说出那句话吧。 相信他。 即使现在的局势已经变化了,夏油杰依然希望去相信他,希望能够站在他的那一边。 可是银时却不需要他们的帮助。 就算与诅咒师为伍,也好过和他们同行。 在这十年间的缺失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缺少的是哪部分的信息量,不知道就连下一步的棋子往哪里走都不知道。 所以夏油杰绝对要拿到必要的情报。 提交文件之后,申请很快就被打回来了。 并不是通过的审理,而是退回文件。 上司这边也出了问题? 因为夏油杰花费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另选他人? 总监部中难道多出了其他人,也知道了银时现在的处境?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结果,夏油杰低头匆匆翻看着退回来的文件。 内容大多数一致但是装订方式变了,左侧装订的十分严实。 手指在摸到质感不同的纸张后骤然停下。 他安静的返回自己的座位上。 捏着那一沓文件,仔细查看着和交上去的那一份有什么不同之处。 格式、要求全都是申请的统一标准,可是夏油杰的字迹已经全部消失了,并非是他交上去的那一份。 也就说明了,这不是驳回申请。 这份文件就是对于申请的回答。 “这份文件…就藏着补足情报量的线索吗。” 前面的全都是障眼法。 重点在于那页突然插进来的纸张上,比寻常的纸张更硬一些,指尖敲上去还会有清脆的声音。 怎么处理呢。 拿光照?放水里? 还是说解开谜题的方法,早就在前面提示过了。 第263章 恶役反派的千层套路 看着手中的文件,夏油杰下意识回想起羂索说的话。 并非是带着明显提示的信息,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对话就只剩下那些,所以才回想起来了。 “世界的平衡比较重要…还是说那个人更加重要。为了世界可能会有的暴动,要牺牲掉他吗。” “怎么可能,容许那样的事情,要靠这种牺牲去守护的世界……不就相当于这个本就糟糕透顶的世界还要建立在他的尸体上面吗。” “如果是银时的话,他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 “更何况连他都没办法守护,我怎么可能有资格去谈及守护世界。” 所以是要把其他纸张都毁掉,才能得到手的情报? 羂索等待他做出的就是这个选择吧。 “被算计的感觉真讨厌啊。” 不过如果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这也没办法。 只好忍耐下来了。 特殊页的纸张是独特的硬质,夏油杰倒是也可以强行扯下来,可是无法确定直接从整本报告上拽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异常情况,妨碍他获得情报。 他只能一页页的先把普通纸张撕下来。 直到将硬纸前后的普通纸张都撕下来,夏油杰才从装订处被吞进去的部分,看到了硬纸上和旁边略微存在些色差的色块。 更白一些。 像是有白色的油墨滴在了白色的纸张上。 抬手略微晃动着调整纸张和光之间的角度,也可以看到一片被覆盖着的痕迹。 可惜就算借着光去窥探里面到底有什么,硬卡也把什么信息都遮得严严实实。 像是光无法渗透的黑暗。 不过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剩下的不过就是例举法。 只要尝试着用水、酒精,或者烤热。总是能试出来个解决方法的。 夏油杰松了口气将旁边被撕下来的纸张都收成一沓。 他率先考虑的还是对硬纸的影响比较小,理论上也最有可能的滴水验证。 硬纸上的白色是遇水变色油墨,本身呈现出白色,在沾上水白色就转为透明。 然而和夏油杰预想中只要到这一步就能直接知道情报不同。 在遇水后透明的油墨下面,只有简短的一行字,连贯的印刻在硬纸的反正面上。 那是一串代码,以及特意用分隔号隔离的六个意义不明的数字。 相比较后者,还是前者更有突破价值。 有着规定的格式和位数。 类似于验证码,可是完全不清楚到底在指代什么。 “……这个的可能性就多起来了。” 有可能是网站的账号密码格式,也有可能是某个地方的通行码,更有可能是哪个机构的代码。 还是说这行字母与数字的组合本身就是谜题呢。 需要把后面的数字从前面那里减掉吗? 夏油杰翻看着剩下的文件。 特殊纸张上面已经没有更多的信息了。 可是只要对比着自己上交的那份文件上标准的内容,和这本文件上面的出现的问题。 通过差异,就能够拼凑出些什么吧。 表面上只是错字而已,在其他人眼中不会是什么大事情。 可是这毕竟是上司的回复,出现了常规来说不可能出现的问题,本身也是一种异常。 一个字一个字的查看着,再把一个个字眼拼凑起来。 最后拼凑出来的地点就是夏油杰要去的地方。 抱歉啊,银时。 你竭力要隐瞒的事情,还是要被知道了。 夏油杰离开总监部,单手抓住了巨大鹳鸟咒灵的脚。 漆黑的羽翅将头顶的天空覆盖,一同朝着偏僻的地域飞行。乌黑的发丝溶于黑夜,冰冷的风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是不是有点着急了呢,忘记拿外套了。 解题过程很顺利,顺利的有点太过顺利了。就算中途遇到过需要停下来思索的时候,最终也能顺利解决。 就像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让夏油杰解开,希望他能够知道那个情报。 偏偏还假意制造了颇多磨难,让夏油杰满足于他自己的努力。 直白点说明不就好了。 偏偏要他自己来解开。 就算这样,夏油杰也根本就不会完全相信情报的。 毕竟还是从上司手里拿到的。 抵达的地方是黑市悬赏中涉及到物品交易时,惯例使用的储存地点。 黑市中的委托人先发布悬赏,然后被委托人接下悬赏任务,找到雇主需要的东西,再放置在这里。 之后委托人就会得到一串代码,通过代码能够打开保险库,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适用于委托人与被委托人之间,完全保密身份的情况。 夏油杰很少去触及和黑市相关的事情,于是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类地点。 不过上司显然就不同了,他熟稔到甚至觉得夏油杰看到代码就应该知道该去哪里。 信息量的差距太大了,好让人心寒。 不过终于是可以拿到点突破性的情报了。 夏油杰摸出储存在这里的东西。 装在牛皮纸的信封里面的,是一张银行卡,以及一枚凭证。 “……”好无语啊。 结果还是要去其他地方吗,快点在这一步就给出来不好吗! 到底在兜兜转转什么啊,不就是两个人的交易吗! 翌日。 夏油杰来到了银行。 作为咒术师也是需要和常人一样办理业务的。 存储资金、取出工资、选择理财方式、缴纳保险的费用。 为此和银行打交道也是成年后需要自行办理的常事。 可是在夏油杰出示了银行卡之后,工作人员的态度就骤然改变了。 要说的话,就是从常规转向了非常规的态度。 银行卡被原本接待他的柜台人员登记后恭敬退还,身着整齐西装的工作人员立刻带着夏油杰去了银行内部的招待室。 遍布着高级的装潢和投影设备,奢华至极的招待室。 可想而见在这里有多少身价极高的人物随口谈论着几百亿级别的生意。 只是夏油杰从办事大厅走过来的时间,桌面上已经立刻换上了新鲜的甜品和饮料,对于高档的桌子来说,它们也不过是一种装饰品。 就算从始至终都没有被客人品尝的资格,也要在新鲜期过了之后,立刻的躺进垃圾桶里。 “你好,客人。”工作人员拿出专业的设备:“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业务呢?” “取出这张银行卡保存的东西。” 资金?那种东西无所谓了,夏油杰没有在说那个。 放在银行的保险柜中的其他东西更加重要。 “我清楚了,还请出示凭证。” 夏油杰拿出那枚带着精致花纹的金属凭证,反面正是刻着银行的标志。 工作人员检查无误,带着他一路走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无数个储存的房间,终于在尽头才抵达了一个房间。 工作人员在前面停下,用银行卡划了一下之后,将直面门的位置交给夏油杰。 俨然是要输入密码的意思。 “……”密码? 第264章 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同伴 电子屏幕上面闪烁的红光好似在催促,工作人员的视线倒是规规矩矩的放在脚下。 不过输入密码的显示器上,本就用金属将密码的按键全部遮挡了,只留下伸手输密码的空余。 就算有人在身后直勾勾的盯着也根本就看不到吧。 完全没有在意沉默的尴尬气氛,夏油杰回想起剩余的线索。 说起密码,他根本就没有拿到明确表明就是这个的东西。 要说有可能是密码的东西,只有还没有解释的六个数字。 没有去确认的必要,他抬手稳稳输入脑海里那串多余的数字,门在面前应声打开。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里面开了灯,一个个形状各异的古朴箱子上面带着金色镶边的编号,放置在架子上。 内部和外面存在着明显的温差,显然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东西。 纸质?担心文件会变黄吗? 工作人员在夏油杰身后鞠躬,表示不再跟随:“里面的任何一件都有着过亿的价值,先生的凭证能够打开编号一致的那一件。” “这里不会有任何人靠近或进入,还请在需要离开时,使用墙壁上的按键通知我们。” 他伸出手指向房间内很显眼的按键,确认夏油杰听进去了。 这才再度鞠躬后后退几步,再转身离开。 夏油杰只身一人站在众多架子前面。 按照工作人员的话,不难猜测这都是上司的私有物品。 在银行里面包下来一个专属房间当仓库,并且每一个物品都有过亿级别的价值? 哈?咒术师可以敛财成这种水平吗? 堆砌起来的箱子上面,可不仅仅是一位数的编码,一眼扫过去都已经算到两位数了哦,这是多少钱啊。 况且能够随便让夏油杰进来的地方,总不可能是全部资产。 饶是夏油杰也不由得感叹一番。 隶属于总监部只吃死工资还想赚出这些资产。 做梦吧。 梦里都做不了那么大的。 能够不对这些东西感到惊讶的,恐怕就只有五条悟了。 只有他会觉得数字很多,然后完全不在意数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有着正常价值观的人多少还是会震惊的。 夏油杰随手拎起一个小型的箱子,在上面找到了划卡的凹槽以及输入密码的显示器。 可是没有找到直接放入凭证的地方。 或许在打开一层之后的下一层吧。 他凭着凭证上面的数字,找到了标注着一的,藏在最深处的箱子。 皮质的箱子格外的沉重。 好像里面就放着很重的东西,所以连带着让箱子的质量也和其他箱子显出了不同之处。 夏油杰用银行卡和密码解锁,在下一层果不其然看到了放入凭证的地方。 在最后一层也打开之后,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都已经到这么保密的地方了,总不可能还是要转移地点,这肯定就是最后线索了。 情报是什么呢! 夏油杰期待的打开箱子。 然后在里面看到了一大堆单行本和一盘光碟,甚至里面还贴心的配备了可以看光碟的cd机与显示器。最后才是一沓格格不入的文件。 “……哈?” 感觉被耍了。 已经想要回去了。 写着《银魂》的漫画书上,摆出滑稽奔跑姿势的白毛看向封面外面。 总感觉被他嘲笑了一样让人不爽。 说到底为什么是漫画啊。 夏油杰对漫画完全不感兴趣,更加偏爱正经的出版作品。 五条悟更喜欢打游戏,就算是银时在旁边看jump,也只是偶尔把脑袋凑过去,看看银时在看什么的程度。 硝子就不用说了,已经是医学书走火入魔的模样了。 唯一偏爱漫画的就是银时。 总不会是银时把自己喜欢的作品交给羂索保管了吧。 毕竟封面上有着看着就和他很相似,可能银时就是原型的角色。 那不是还有柄洞爷湖吗。 虽然现在连银时本人都没有带着洞爷湖了。 可能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中二期过了之后,终于觉得木刀上面刻着洞爷湖不帅了。 夏油杰略过这堆乱七八糟的收藏品。 叹了口气拿起文件,这可能就是折腾这一顿后唯一的收获了。 【禅院银时的报告书】 【术式:白诅】 【即白色诅咒。病状为全身的毛发色素渐渐消失,并呈现白色,感染者半月之内必死。然而由于本人具有的强大、纯粹咒力,死亡时间完全能够缩短为一瞬。】 【原术式:无效化术式】 【确认为误判。其本质为通过悬殊的咒力量差距,击碎对方的咒术,或者通过强大的咒力浓度,将对方的咒力强制吸收。】 【身份:来自未来的亿人同化咒灵。】 【本质上没有人格、灵魂和记忆。然而用娱乐作品重塑了自己的人格,将无数牺牲的灵魂汇聚出了灵魂,将不存在的记忆当做了回忆。】 【曾一度毁灭世界,却通过未知手段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作为禅院家的孩童再度成长。】 “……”读不下去了。 上司提供的情报,怎么可能全都是可信的。 肯定大多数都是不可信的,是掺杂在大量谎言中的少量的真实。 一点点儿的抽出可以相信的情报,不能受虚假信息的蛊惑。 所以别这么想…… 别觉得他是全人类的敌人。 “不,全都不可信,这算是什么真实,不过是在胡编乱造而已!别被这种鬼话蛊惑了。我只需要相信我相信的那些,相信银时就好了。” “啊啊……为什么会这样?” 越是想要否定,就越是觉得这似乎就是唯一的答案。 为什么觉得银时是和咒灵球一样,可以吃掉的某个东西。 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银时能够跑过去救了七海和灰原,再奋不顾身的去救夏油杰。 为什么银时可以知道来自未来的事情,肯定已经看到过夏油杰崩溃至极的末路是什么样子了。 为什么一切都能够解释啊! 这样一来就算他展开领域,覆盖全球后根本就没办法无效化所有人的咒力。 真正的术式从来都不是这个!领域只是让术式必中而已,怎么可能凭空制造出不存在的术式效果。 银时要用白诅将所有人杀掉? 还是说,继续吸收整个星球的咒力,再变成什么东西吗。 才不是这样呢!银时肯定也是作为小孩子普通的长大的。 五条悟会知道!再不济,禅院直哉或者甚尔肯定也会知道!他肯定也是那样长大的。 什么来自未来啊!什么穿越时空的咒灵!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种事情! 全都是没有根据的臆测! “……” “呵呵、真是的,果然自己努力得到的情报,还是会影响判断力吗?说是报告书,不过也是一种主观的猜想。” 夏油杰把手中的文件撕碎,雪花般的碎片纷纷扬扬落在箱子里面。 “归根结底,银时是什么又来自哪里都无所谓。” 早就知道能划分为咒灵了,也早就清楚他知道未来的事情了。 银时本来就没有瞒过,只是关键的那一点,他究竟要牺牲什么才能改变世界这点迟迟没有明确而已。 “真是蹩脚的挑拨离间,我们只是不联系而已。” “我可永远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第265章 一个人走夜路要注意安全 根据报告书上的内容,乱七八糟的漫画和光盘也有了莫名其妙的解释。 什么重塑人格的参考物,夏油杰还不至于相信那种乱来的猜想。 毕竟也没看到过咒灵要看漫画来获得人格吧。 虽然银时倒是有可能从出生开始就抱着jump了,但这也不能说明银时的来源是漫画。 漫画的来源是银时不也有可能吗。 可是无论他相信与否,这都是在上司眼中,和银时相关的内容。 那就瞬间从个人的收藏品,跻身成为代表情报的线索了。 夏油杰清点着漫画书的数量。 放在箱子里面的单行本共计七十一本。 第一卷的出版日期还在2004年4月2日,正好是他们刚刚入学的时间段。 而更新到了第七十一卷就到了2017年12月4日,显然是近期刚刚出版就被买好了加入箱子里。 在末尾还写着继续。 漫画这种东西,可以连载十多年不完结啊…… 真不知道是作者有觉悟还是读者有毅力。 说不定是两方都具备着这样的品质,才能促进作品的完结吧。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完结啊。 另一边,电影的上映日期则是2013年7月6日。对应漫画,大致接在五十卷的内容之后。 无论哪边都是在他们已经成为高专生之后才出现的。 如果没有来自未来的补丁,确实很难支持塑造人格的说法。 夏油杰把光碟插到cd机里面连接显示屏再插上电源,一边播放影片,一边仔细翻着漫画。 武士之国,我们的国家被这么称呼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前忽然从天而降的“天人”势力愈发强大,再加上废刀令,武士阶级愈加衰落。 “世界观这不都不一样吗?选个更贴近现代的不是更好吗。” 又是武士又是天人,时代和科技一起大乱炖。 等等,天人?原来是这里的设定吗。 在这样的时代,还有一个拥有武士灵魂的男人,那就是—— 弯曲的银色天然卷,无精打采的死鱼眼。 流云纹样的白色和服,挂在脖子上的防风镜,腰间别着洞爷湖。 就连小电驴都和至今还停在咒术高专那辆一模一样。 再加上,有高血糖的风险也要拼命吃巧克力芭菲的模样。 “万事屋,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 二次元的银时在这里啊。 完全是三次元转二次元,不如说二次元的银时铁定是这副模样的。 哇,好奇妙。 难怪五条悟总想着给他换衣服,灵魂上就比较适合这样的打扮吧。 确实和黑色的和服格格不入。 即使对漫画不感兴趣,平时也不会特意腾出来时间来读。 可是成为了情报源就是另一回事了,夏油杰靠着身后的架子,轻轻松松的读漫画。 轻轻松松的看着面前…… 影片里面完全不轻松!世界突然要毁灭了! “……哈。” 另一边,完全不清楚自己即将在同期面前掉马的银时还走在路上。 刚刚把酒馆砸了,再加上已经完全暴露出去了,回去肯定要被超级啰嗦的大叔一阵数落。 还是等要用到他们的时候再说吧。 特级咒灵什么时候折返东京,这个时间点倒是很随意。 只是祂们回来,刚好可以把陀艮的领域当临时住所。 比睡在纸箱搭建起来的地方里面流浪好多了。 大海、阳光、沙滩。 银时带着点好心情,自然的去接应祂们。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偶尔有零星的行人急匆匆从身边经过,再融入到街道黑暗的尽头中。 呼出的白色气体悉数落在红色的围巾上面,短暂的将嘴边的肌肤温暖,又在下一秒冷却。 在一片只想让人加速离开的风声中,突兀传出了过于轻缓的声音。 好像会被当做错觉般融入风中,又因为太过奇怪的角度而变得不得不在意。 “嗨~” “……不,没有吧,那个还挺少见的,嗯。” 银时将手臂揣在怀里,飒飒冷风将耳边的发丝吹开。 感觉跟闹鬼了似的。 银时加快脚步迅速离开。 “嗯?明明听到了呢,坏心眼啊。” “……没有没有!风声啊,偶尔就像是会鬼哭狼嚎一样。所以不知道——!” 结果非但没有停下来,身后反而还传出来了四肢接触地面的声音。 不过到底为什么是四肢啊!半透明就老老实实的给我飘啊! 银时一边快速走,一边还是没忍住,朝着发出声音的低矮方向看去。 结果就看到了奇形怪状的东西正在朝着他爬过来。 长发像是野草一样将脸盖住,同时脑袋以莫名其妙的方式径直上翻。 好像胫骨已经折断般直直的嵌在脖子上,四肢更是用诡异的角度弯曲。 明明是人形,看起来却像是乱爬的蜘蛛般可疑的长发不明物。 “啊啊啊!” “啊、别装神弄鬼啊!” 银时抄起武士刀,像是棒球棍一样把朝他扑过来的咒灵挑起来。 “啊——”咒灵乱七八糟的砸在地上,像是散架的人偶般瘫在地上,又很快晃动着四肢重新整合。 “啊什么啊!我才是要啊的,拜托你了,别在这种时候吓人啊。” “真是的,还以为是什么呢,结果就是咒灵啊。” 长得好像人。 “当然是咒灵了,嗨~我来见你了哦。” 咒灵抬起脸露出笑颜,将皮肤分割开的缝合线横贯在脸和脖颈上。 除了这些许异常之处,他的外貌都和人类别无二致。 重整好的咒灵爽快的站起来,柔顺的长发随意搭在肩头:“你,也是源于人类的诅咒吗。我们或许就是世界上最相似的存在,也说不定呢。” “我是真人哦。” “呵呵、你是不是稍微渗出来了点情感呢,我可是可以看到你的,也只有我能够看到你。庞大的灵魂,正在滴下来眼泪哦。” “为什么要哭呢?” “算了,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们好好相处吧,同类。” 银时的手里握着武士刀。 从真人的名字里不难看出祂的野心,这就是最接近人类,最具现化的诅咒。 源自人类对人类的怨恨与诅咒,将这份负面情绪落在了实际上的咒灵。 第266章 恶党?要说的话我是甜党的 寻常的咒灵当然也会猎捕人类。 不过越是高级的拥有自我认知的咒灵,就越是会在猎捕这一步之前,为自己的行为赋予其他的原因和理由。 人类的过度活动为星球带来了负担,为了星球,需要铲除人类。 为了百年后的咒灵能够在荒野上欢笑,所以需要铲除人类。 人类的存活就是对森林、大地、海洋等自然资源的掠夺,为了让自然得到修复的时间,需要铲除人类。 在铲除人类这个行动之前,理念也涉及到咒灵的理想追求。 虽然铲除还是有点粗暴,但这也是一种理性和文明的象征。 不过在真人身上。 比起为了实现理想才去杀人,更多的是本能的在杀人。 想都没想就已经杀掉了。 杀人之后还看到了些好处。 随手就将人类拿来当玩具把玩,随手又把人类像是垃圾一样随手扔掉了。 这对于真人来说才是常态。 没有原因的恶意,没有理由的杀意。 只是残酷的杀戮就能够满足祂诞生的根本逻辑。 不需要思考星球什么的,只是向人类施加诅咒而已。 所以,和能够当做天人看待的特级咒灵们不同。 只有这家伙是本质上就无法与人类共存的家伙。 “喂喂~怎么了?” 真人小跳步靠近银时,祂的身高与夏油杰差不多,蓝色与黄色的异色眼睛直视着银时的时候还需要稍微弯下腰。 “我可以摸摸你吗?呵呵、还是第一次看到呢,不是用诅咒构成的身体,而是实在的血肉之躯。灵魂可是决定身体的关键,那么大的灵魂,全都挤在这里不觉得累吗?所以才一直在哭啊。” “我可以帮你把身体改造的更容易居住哦。” 在真人伸手触碰到银时的胸膛之前。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银时抬手拍开了那只手: “别自顾自的说话好不好,我才不需要身体改造,你只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别说的像是我拜托你一样。” “说什么同类,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刚刚诞生的小鬼结为同党了。” “这种事情不是在诞生的瞬间就标明了吗。”真人随意的晃晃被拍开的手。 索性把手臂搭在银时身上:“让我们好好相处嘛~” “所以说,可以把杀气收一收了吗?” 银时反手推开祂的脸:“什么啊,你不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吗,都已经明白自己在死亡边缘蹦迪还能那么愉快的贴过来。人类之中可是有合适的俗语的,正好形容这种作死的类型。” “什么什么?” “好奇心害死猫。” “哈哈哈,是这样呢。”真人的脸都要被推到挤在一起了,依然紧紧的搂住银时的肩膀。 在银时拿着武士刀就差一步手滑捅到祂身上,宣告反派在登场瞬间下场之前,终于还是松了力道。 “对于我们来说也很正常吧。” “人类的本质是多么的丑陋,这种事情我再清楚不过了。” 源自人类,最接近人类的我们。 也无法摆脱刻在灵魂和本能上的本性,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所以面对着对祂抱有杀意的银时,真人也会模仿着,用弄坏他的灵魂也没关系的好奇心去接近。 如果银时长得再像是诅咒一些,可能就好多了吧。 就能去更加喜欢他了。 “所以我觉得还是改造一下比较好,你喜欢什么?我可以捏成你喜欢的模样哦,就是精度上有点难度,多微调总是能成功的。” “喂——你真的感觉到杀意了吗?杀了你啊,再缠上来我就杀了你啊!” “哈哈、要杀早就杀了吧,你还真是愉快啊。” 现在就让这家伙下线的呼声肯定大得锣鼓喧天。 到底在愉快些什么啊。 确实真人是源自人类的诅咒。 没有善与恶的认知,纯粹靠着兽性的欲求去行动。 想要触碰灵魂的结构就把人类弄成扭曲的样子,想要杀掉的同时,手就已经先想法一步的伸了过去。 然而最贴近人类的祂也理所当然的拥有着人类的一些能力。 蔑视着情感的同时,也在模仿着情感。 “放弃了?果然你是我这边的呢。”杀气突然消失了。 “谁是你那边的,听好了,我完全不打算矫正你的观念。比起做那种麻烦事情,还是直接把我的观念灌输给你更方便。” “直接用拳头说话吗,正好我也喜欢。不过你的观念是什么?我们应该没什么矛盾才对吧。” “不好意思,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人类都不杀的那一派。” “哎呀、那有点不巧诶,”真人的双手间汇聚起深紫色的咒力:“我是要把全人类都杀掉的那派。” 不需要再听下面的观念了。 在最初的这一步就已经南辕北辙了。 真人原本还柔和笑着的脸上立刻染上疯癫的狂气:“让我们相亲相爱的互相残杀吧。” 开什么玩笑。 要是数值都叠成这样,还能被刚诞生不久的真人钻空子,银时还要不要面子了。 在真人放声笑着将手伸向他的那个瞬间,指尖即将触碰到身躯的刹那。 空中响起了拔刀的声音。 清脆到连空气都在微微颤动。 寒光乘着凌冽的风共同袭来,灵魂与肢体一起从身上分离。 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真人的身躯已然腾空。 想要冲上前,但脚却从身上分离,独自留在了原地。 直接作用于灵魂上的攻击导致身体也发生了相应的形变。 真人完全没有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在一瞬间沦为如此境地,而是扭动着脖子用不自然的姿势观察着银时的一举一动。 泛着冷意的武士刀上面还沾着来自真人的血液。 在几乎停滞的这个瞬间中,粘稠的液体划过锐利的刀锋,迟迟停滞在半空中。 灵魂被砍断的颤栗,是这种感觉啊。 真人爽快的砸在地上,短时间无法修复的小腿寂寞的晃动着,像是被砍断了花盘的向日葵。 可是不会停下的,直到濒临极限,都不可能停下。 祂带着狰狞的喜悦与品尝死亡的好奇心,再度冲向银时的方向。 只要还没有承认信服他,只要还以杀戮人类为本能,这场战斗就绝对不会停下的。 他们逐渐从真人的主动挑战转变为银时单方面暴打。 除去最初的一刀用刀锋砍断小腿之后,剩下的攻击全部都在使用刀背殴打。 尽管如此,也好像绝望般的令人无法触及。 明明只要将指尖贴到身躯上,那个瞬间就能决定出胜负了。 可是再怎么接近都会在差之分毫的地方被武士刀击退。 残缺的形体添上鳞甲也无法防御,变化出利刃也无法击破。 最后只能幻化出羽翼,盘踞在上空中等待偷袭或者放弃对战的机会。 单手握刀的武士脚踏大地,挑衅的将武士刀搭在肩上。 “想逃就逃吧,就算一开始只能在地上爬,后天不是也能长出来翅膀吗。不过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追的。” “又不是为了逃跑才长出来的翅膀,杀了你之前怎么可能逃啊!” 真人彻底舍弃了逃跑的想法,再次奔向无法获胜的战局。 第267章 妈妈,人是生的 银时大可以成百上千次的用武士刀击飞真人。 可是只要他还没有彻底消磨掉真人的灵魂。 这场对决就还有着继续的意义。 即使银时就是天敌,他们的对决中带着被祓除的风险,真人也不得不承认祂受益颇多。 只是站在银时的对面,就能够感受到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气息。 只是被武士刀痛殴,就能够学习到究竟要如何迅速调动咒力才能增强防御。 潜藏在体内的力量好似是源源不绝涌出水流的泉眼。 在每次交战中,纵使攻击被转瞬间瓦解。 真人也依然能够感受到自己在磨砺中变得更强,对自身的能力也认识到了更多。 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场决斗中,或许也是好事情吧。 真人承认祂获得到了无上的快乐。 战斗欲被满足,好奇心被填满,祂有着无数次试错的机会。 那么短暂的忘却他们之间不愉快的地方,沉浸在战斗中也无妨。 真人确实真心的喜欢着和银时战斗的感觉。 可是。 这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 因为真人利用被揍的经历,在短时间内已经顿悟了。 祂的获胜条件很简单。 ——只需要把握银时一瞬间的破绽,用术式【无为转变】触碰到银时的灵魂。 同时就能够宣告胜利。 银时肯定不知道祂的术式吧! 所以才会用那么怠慢的态度,一下下用刀背攻击,而不是认真将真人的身躯连同灵魂一起砍得四分五裂。 纵使已经伤痕累累,真人也难以忍耐脸上嘲讽的笑意。 马上就杀了他。 用银时自己暴露出来的,最在意的话题,让他的理智瓦解吧。 “什么一个人类都不杀的那一派啊——” 真人主动将自己分裂出不同的分身,所有分身一致说着同样的话语,从几个方向一同扇动着翅膀冲向银时: “你真的是诅咒吗?如果是诅咒就应该更加随心所欲,更加肆意妄为的行动吧。” “人类的性命算什么,那种东西没有半点价值啦。就像是他们好像批量生产般如出一辙的灵魂一样。” “再怎么杀也会源源不绝的冒出来替代品吧,死了的那个和活着的那个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没有任何区别啊!不全都是蝼蚁吗。” “最后全都是要死掉的。如他们所愿的被来自人类的诅咒杀死,不是正合心意吗。” 四面八方的真人一起放声大笑。 被笑意扭曲的脸,随着话语喷溅的唾沫,充斥着恶意的话语。 狰狞得各有各的不同。 不过要说相同之处,就是祂们全都没有任何停顿的冲向了银时。 在只差半尺的距离时,收起的手臂突然转为了锐利的尖刺,猛地刺穿了前方。 正常来说,被严密包围起来的银时根本没办法躲开真人的攻击。 然而只是刺出尖刺的那个瞬间。 银时好像早就知道真人会这样攻击,在尖刺汇聚之前就已经跃起,像是落叶般轻松的踏在了尖刺的交汇处。 “太天真了!” 真人的分身们不禁大喊。 这可不是固定的武器,而是能够随意被真人转换形态的躯体。 尖刺下一秒就可以不再是尖刺,而是从银时的鞋底贯穿他的身体,将他整个人刺穿的任何一件武器。 可惜没有转换的时间了。 就连一秒也不到的刹那,银时都没有分给祂们。 头颅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离开了脖颈,分身们的灵魂就已经被一刀击碎。 武士刀的速度过快,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了环状的残影。 从伤口处喷涌而出的紫色腥臭血液像是雨滴般落下,混在分身中间还在等待时机的真人本体没有其他动作。 并不是不想动。 而是在进与退的瞬间,还没来得及做出最后的抉择。 祂就已经被银时踩在地上了。 黑色长靴踩住胸膛,像是钉子般将真人的身躯钉在地面上无法动弹。 银色的天然卷被属于真人的血液沾湿,血珠落在他的脸上,让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变得愈发危险。 “我不是说了吗,要矫正你的观念太麻烦了。我从最开始就只打算强行把我的想法灌输给你,要说几遍才懂啊。这不就是你们的共识,要用实力说话吗。” 试错机会已经用完了,先前感受到的死亡预感就只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程度。 现在才是真的。 即使银时还是没有杀意。 真人也清晰的明白,等待祂的只有一个单纯的问题。 活下去,还是死掉。 “……啊、啊啊,不要。” 不想死啊,刚刚还那么开心的变强了,为什么还是输了啊。 就差一点儿了,差一点,赢的就是祂了! 胸腔被巨大的力道死死踩住,真人把差点呕出的血液咽回去,抬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紧紧抓住银时的腿。 真人刚刚扬起唇角,还来不及欢呼祂做到了。 就被看到的一切夺去了理性。 无为转变并没有生效,明明碰到了胜利的机会,却一瞬间失去了更多。 身躯、灵魂,诅咒构成的一切,全部的咒力都只是一滴水珠,在天地间的自由落体法则中落入一片海洋里。 像是回归本源般融入诅咒的海洋里。 “啊啊啊——!!”被骗了! 什么亲近感,那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这家伙明明是,会把祂们吃掉的怪物啊。 “那个啊,好吵,我告你扰民啊喂。” 银时干净利落的砍断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抬腿从胸膛上移开,一脚踹开真人:“而且谁要吃过期变质的东西!武士再烂也还是武士啊!” 又不是变质的大螃蟹,还能祈祷万一臭掉的地方就只是螃蟹的伪装,真正香甜的蟹肉还等待开采。 真人已经烂透了吧,按照咒灵的标准也有点烂透了,怎么看吃了都要闹肚子的! 啊、好像还是吃了,还是把一根手臂的量吸收下去了,这个不要紧吗! 所以说能不能考虑一下他本人的心情啊! 就不能自动过滤一下吗,怎么随随便便的跑进来点什么都拦不住啊! 银时弯着腰扶住旁边的墙,试图把刚进去的东西物理呕出来。 还剩下一点儿灵魂残余的真人遍体鳞伤的倒在街道上,将鲜血呕出来。 逃跑,还能逃到哪里去。 要永远被这种怪物追杀吗。 在这时,真人才终于明白了生死的恐惧之处。 以及不死不活的绝望。 在他们两边都在忙着吐的时候,一道声音从街头响起。 “银时?” 第268章 能吃的时候就要吃,能杀的时候还是别杀了 真人发出垂死悲鸣般崩溃的声音。 瞪大的眼睛却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道路的尽头。 在冬日的深黑中,祂们的轮廓逐渐接近,最后在银时前面站定。 “找到了新的同伴吗?”怎么一副干呕的模样,从地上捡东西吃了吗。 漏瑚无语的看着他。 “噗!”陀艮催促着撞着银时的背。 “呕……” “我们回来了,银时。”花御走上前,伸手衡量了一下银时现在的大小。 和常规来说只有咒胎和完全体两个模式的咒灵不同。 银时是会随着时间逐渐成长的,更加贴近人类的类型。 然而完全没长高,和幼年期到少年期的成长不同,貌似长到这个程度就停止继续生长了。 这应该就是成年体吧。 已经过了生日,目前28岁的银时脸上满是无语。 没办法和诅咒谈什么成长。 “别看了,无论哪里都已经是成年人的size了,没什么成长的空间了。” “这个是谁?”漏瑚指了指旁边一身狼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的真人。 “谁呢,”银时瞥了瘫在地上的真人,毫不在意的随便扯了个身份给祂安上:“路过的缝合线怪人吧,正在等着被隔壁的奥o曼带走。” “哈?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银时嘴里完全没有个正经。 但是漏瑚却也理解了真人的处境。 毕竟祂也是在第一次和银时见面的时候就被打得只剩下一点点,所以可以懂得呢。 别看现在那边是一滩惨不忍睹的东西,原先肯定也是抱有理想的咒灵。 结果被银时狠狠地磋磨了。 磋磨得都已经连刺儿都没有了。 “你小子也太不留情面了!” “怎么看祂都是我们这一边的吧!知道了就给我手下留情啊!”就是长得太像人了有点恶心。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那你去回收吧,火山头奥o曼。啊、总感觉好恶心,更想吐了…” “你说谁恶心呢!还有别用那种随意的称呼喊我啊,臭小子!” 漏瑚毫不犹豫的给了还忙着的银时一记手刀。 银时在一边吐,陀艮在一边喷水。 花御在他们两个中间,左看看右看看。 漏瑚在心里愤怒他们全都不靠谱,可还是走向了那滩真人。 “你想要加入我们吗?” 连挣扎都不挣扎的真人平静的看着漏瑚。 加入?这还有什么协商的余地吗。 放在真人面前的选项就剩下活着和死掉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了是否加入的选择。 搞得好像还有自主选择的余地一样。 “他——” “银时那小子,跟你说了什么不许杀人的要求吧,”漏瑚抱着手臂,去看被围着还在干呕的银时。 “虽然身上的气息比谁都要纯粹,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像是诅咒。” “懒散、没精神、废柴,又比谁都强,比谁都坚定。在他奔向的道路上,有我们咒灵的未来,不需要去诅咒人类,也不需要承受人类的诅咒。” “咒灵只需要做着自己活下去的未来。” “呵、哈哈哈…不觉得可笑吗?”真人抬起手捂住嘴来控制发出笑声的音量。 祂的眼球晃动着,看着漏瑚的脸,看着银时的身影,看着漆黑的街道尽头。 “将自己的本能都舍弃了,还说什么做着自己。这个世界啊,又不是什么完美的童话故事,他只是想要护住人类,所以让我们妥协了而已。” “你也不过是被他蛊惑了。” 人类生下来就是要吃掉动植物的。 他们需要这样活下去,这又有什么不对? 诅咒生来就是要去捕猎人类的。 祂们需要这样活下去,这有什么不对? 很合理啊。 这就是刻在身躯中的本能啊。 就算咒灵的存活和杀不杀人没有直接联系,杀了就杀了,不杀也能活。 但是能杀当然还是要杀。 世界创造了祂们,咒灵就是要去诅咒着人类活下去的,如果世界觉得不对,那为什么要创造祂们。 确实很合理。 可是漏瑚叹了口气:“小子,你打不赢银时,会被杀掉的。” “我加入~”真人立刻换了副态度,从地面上扑腾起来。 在等待的时间里面,被砍断的肢体已经重新捏好了,不过缺少的灵魂一时半会儿是补不回来了。 祂舒展着貌似复原的身躯,亲切的搂住漏瑚,推着祂也朝银时他们的方向移动。 在漏瑚揍祂的时候,真人轻缓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我才是真正的诅咒所应该拥有的样子,更加肆意,更加狡猾。让你们看看吧,咒灵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漏瑚停下动作,巨大的眼睛注视着祂认真的侧脸。 这句话是可以相信的。 能够被银时打成这副模样,忍气吞声的蛰伏下来并且选择自身道路的,也就只有真人可以做到了。 不过有点可惜。 漏瑚垂下眼睛,不去看浮现在真人脸上,仿佛幼童般轻松的笑。 他们注定无法相容。 从诞生的那个瞬间就已经明确了。 这两个很接近的存在,只有相互厮杀到只剩下最后一个的末路。 漏瑚祂们甚至无法制止或调和。 因为在那个末路之中,真正属于咒灵的未来会浮现出来。 究竟是一个人类都不杀,选择与他们共处的道路。还是肆意妄为的杀戮,奴役和支配人类的道路。 百年后哪一个才是正道。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银时……”你是知道的吗? 知道就算我们选择了你,你也依然要将另一条可能性摆在眼前,宣言那绝对不是正确的,所以才留下了祂的性命吗。 “真好啊,他的名字是银时啊。”真人将手臂从漏瑚的肩膀上移开。 不管怎么说,随随便便把隐患留下来,也太傻了。 源自人类的恶意怎么可能接受那种无聊的道路。 他明明也该清楚这种道理了,顺应着最初的本能,很有诅咒感觉的把真人杀掉,就没有后患之忧了。 就是没杀,所以才有可能输掉啊。 “嗨~我是真人,你们就是银时原先的同伴吗?” 真人轻松的单手叉腰,面对一大堆咒灵也丝毫不见退缩。 “真好啊,同伴突然就有那么多了。我一个人诞生之后,可是很难看到可以沟通的咒灵的。” “名字不错,真人。”漏瑚倒是很欣赏这个充满着野心的名字。 祂们咒灵才是更加高级的种族。 真人这个名字直接就表明了这一点,是对人类这个种族的反叛。 银时那种想要保全人类的异类真该学学人家。 “噗~”陀艮发出细小的声音欢迎新的同伴。 可以如此流畅沟通的咒灵,在祂们去往日本的各个地方收集同伴的旅程中,也根本就没有遇到过。 “谢谢你~”真人用波浪号打着招呼。 真人诚挚的握住银时的手,在他嫌弃的视线中若无其事的贴上去:“让我们好好相处吧,银时。” “谁会跟你好好相处啊!离我远点,变态!” “竟然这样说,真过分呢,我也是会觉得伤心的啦。” “欢迎。”花御看着打闹成一团的他们,平静的表示了问候。 咒灵的核心队伍中,咒灵数量增加了。 第269章 哀悼日落,然后踏入黑暗 2018年6月。 两面宿傩的手指封印开始松动。 东京以北350公里外的仙台市。 医院的窗户边放着柔软的花。 玫瑰与葵花再加上零星的几朵淡蓝色勿忘我点缀,插在花瓶中和窗外的夕阳相互交映。 无论是路过的护士姐姐还是躺在病床上的爷爷,都会觉得漂亮吧。 不过就算是漂亮的东西,爷爷肯定也会数落半句。 “别老买花来啊。” “不是和平时一样吗。”虎杖悠仁一边应着,一边收拾花束的包装纸,等到慰问之后要带走。 病床里面的景色一成不变。 永远是白色的床单,窗户两侧的窗帘,被框起来的风景。 所以虎杖觉得起码需要点缀些不同的色彩吧,每天换上不同的花束,就算只有一点点也好。 说不定会为那细小的差异而觉得开心呢。 “而且不是给爷爷买的,是给护士姐姐的。” “更多余了!笨蛋!”骨子里就刻着不愿意坦率接受好意,爷爷发出更大的声音:“社团活动怎么样了啊!社团活动!” “早就结束了啦。”虎杖加入的是没什么事情做,早退也没问题的灵异研。 对于其他学生要五点才能结束的社团活动,虎杖在四点半就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掉了。 果然比起困难,还是办法多啊。 没体验过社团活动的爷爷很顺利的被说服了,他看着虎杖的身影缓缓开口。 “最后我有想要告诉你的事情,是关于你父母的事情。” “啊、我没什么兴趣。”虎杖秒答。 毕竟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 陪伴着虎杖成长,给予他爱和温暖的一直都是爷爷。 而且,最后要说的事情,这样的说法总让人觉得有点寂寞吧。 结果爷爷反而突然打起精神了:“关于你的父母!” “都说了我不感兴趣啦。”突然用这种郑重的口吻说话,感觉像是在拍电影。 下一句就是虎杖的身世其实有大秘密,可以让他作为主人公去开启奇奇怪怪的冒险故事了。 倒是也可以理解老人家想要为孙子的未来出份力的心情。 避免虎杖没有目标,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失去了爷爷还能怀念怀念父母。 不过倒也不用弄出来奇怪的展开。 爷爷的死亡都要变成电影的开端了。 “别突然在死前强行耍帅啊。”还是一如既往的就好,平常心吧。 爷爷平常心的逝去。 虎杖也会全力以赴的用平常心面对的。 不会让爷爷担心,努力的继续活下去。 大概是凭借着这份默契听懂了吧。 爷爷猛地训斥虎杖:“给我看看气氛啊!男人都想在死前耍个帅的!” 他也没有执拗的要继续说,而是背对过去,故意不让虎杖去看他的脸。 好像有点闹脾气,可是语气却十分的平静:“悠仁。” “你很强,要帮助他人。” “自己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救就救下。” “即使迷茫,不被感谢,也要先救了再说。” “你要在众人的拥簇下死去,别变成我这样。” 死去的…方式? 被众人拥簇着死去,就比较正确吗。 虎杖看着爷爷侧卧着的模样,没有去反问,而是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的观点。 可能那就是正确的吧。 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房间中。 冥冥中好像有什么离去了,留下来的就只有被病魔吞噬的破碎身躯。 “……爷爷。” 窗台上的玫瑰仍在绽放,病床上的爷爷却已然凋零。 虎杖迟了半拍意识到,刚才的那段话就是爷爷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没有泪水,没有挽留,甚至还没来得及应答。 某种情绪哽在喉咙里,虎杖一边拨叫护士的电话,一边把难以下咽的东西和隐隐要落下来的东西,全都忍耐着吞下去。 “我爷爷他去世了。” 软弱的精神和硬汉做派的老爷子格格不入,爷爷最后都没有让虎杖看到他懦弱的模样。 所以虎杖觉得他也不能哭。 起码不能哭太久。 否则被爷爷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刚刚登记完死亡信息。 还没来得及和护士姐姐再说几句话,一道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来者一身漆黑制服,墨色发丝向上翘起,脸上还带着不近人情的冷酷。 被五条悟把任务推过来,负责回收咒物的咒术高专一年级生,伏黑惠站在阴影中:“你是虎杖悠仁吧。” 爷爷,更有电影感觉的展开出现了。 不过说实在的,就算他滔滔不绝的科普了什么叫咒物,什么又是诅咒,多少人为此死去,虎杖随手捡到的特级咒物有多么厉害。 虎杖都觉得好像跟他关系不大吧。 听着像是在讲一套逻辑很融洽的中二幻想故事。 他们灵异研平时就会讨论些奇奇怪怪的话题。 可就像是操场上锻炼的人们会因为蜱虫导致身体不适。 怎么可能这次就中招啊。 “学长和学姐他们有说过,要在学校揭开上面那玩意儿来着。”裹在上面的什么,咒符? 伏黑惠的瞳孔骤然紧缩,斩钉截铁的说出判断。 “他们会死的。” 来不及怀疑。 虎杖负责带路率先冲在前面。 伏黑惠紧随其后,朝着学校的方向冲刺奔跑。 另一方,羂索随意看着桌面上的报告。 放置在宫城县仙台市杉泽第三高中的宿傩手指,封印已经松动,回收任务由五条悟负责。 而这所高中,正是虎杖就读的学校。 “这么在意的话,去看看不就好了?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记得银时还是很喜欢悠仁的。 不满于兄弟被算计的话,还能赶个死线阻止一下呢。 只是真的要阻止吗。 在虎杖还没有诞生时就已经有了阻止的能力,却还是沉默着没有干涉羂索的安排。 现在来假惺惺的阻止宿傩受肉又有什么意义。 银时坐在窗边,貌似只是在喝着酒看天边的月亮而已:“和我没关系吧,只是有点看不过去现在过于邪道的开篇而已。” “果然是九喇嘛更好吧,不仅会帮忙,还是大家都喜欢的毛茸茸形象,大受好评来着。” “况且比起我,你才应该去看吧。” “那个有点太亲切了。换个角度来看,就是从小看着主人公长大的家传宠物。” 羂索看了一眼手机上传来的讯息:“这边毕竟是命运嘛,早就已经注定了。” 只需要等着死刑判决的消息就知道进展了,为什么还要去亲临现场。 “都是你的计划吧,别说的好像老天爷已经站在你那边了,祂其实就是等着看乐子而已,是中立派!” “现在得意忘形,早晚让你彻底翻车,连脑花都从头盖骨里面蹦出来,被乌鸦一小块一小块的叼走。” “哎呀、那副模样还挺凄惨的呢,不过到最后其实也剩不下什么了。” 羂索只是笑笑不说话。 第270章 别慌!方法总比困难多! 一开始就注定了。 宿傩的手指和容器之间会存有一定程度的联系。 在封印被解除掉的时刻,只要在虎杖的心里产生一丁点儿吃下去的想法,他就一定会选择吃的。 束缚并不局限于束缚对象完全理解了内容的情况下才能起作用。 只要立下了,又忘却了。 那就是虎杖自己的意识,自身的选择。 即使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已经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宿傩的容器。 甚至不需要羂索本人去追踪进度。 咒术高专的人自然也会把这场事故当做意外。 一切都是一连串巧合下发生的奇迹。 在虎杖就读的学校里,正好有一根宿傩的手指。 他机缘巧合之下接触到了手指,必然会被牵扯进封印松动而导致的危险中。 在不可避的危急关头,正好有了个说得通的理由让他吃掉手指。 获得力量也好,避免让咒灵吃掉也罢,随便是什么。 虎杖肯定会吃下那根手指。 届时高专的人就能意识到了,虎杖刚好是个天然的容器。 不仅没死,还出现了一个彻底消除宿傩的手指,能够把容器利用到最大程度的好办法。 包括五条悟肯定会选择庇护富有潜力的容器,将虎杖当做充满希望的学生,收到他的羽翼下。 这不是和乙骨的经历也很相似吗。 已经接收过诅咒女王了,再来个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也不痛不痒吧。 谁会去责怪一个天性充斥着善意的少年呢。 更何况虎杖才是要遭遇秘密死刑,被高层们针对的可怜虫。 他上一秒还是咒术师需要保护的,对咒术界一无所知的普通人。 时间更早一些。 教学楼中充斥着被两面宿傩的手指吸引而来的咒灵。 再加上原本就在封印松动期间,团聚在学校范围内的那部分。 竟然成为了小规模的魔窟。 普通人虎杖悠仁精准的救下被咒灵包裹住的学长学姐,伏黑惠抓住空隙立刻祓除咒灵。 他们都没出事,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虎杖捡起掉在地上的宿傩手指,符咒里面裹着的就是这个啊,指甲好长。 还没来得及交给伏黑惠,巨大的咒灵就突破天花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重伤了伏黑惠。 虎杖立刻追上去,他曾经跟着爷爷学习过一些空手道。 凭借着身体素质,再加上这点战斗技巧。 就算是体型庞大成那个样子的咒灵,应该也能凭着速度找到突破的方式。 结果立刻滑铁卢翻车了。 “只有诅咒才能祓除诅咒。” 伏黑惠强撑着站起来:“快点带着他们走,没有咒力的人留在这里根本没有意义。” 而且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应对方法的。 这次的回收任务并不是辅助监督直接派发给伏黑惠的。 而是五条悟把他的任务中强度不高的分给了伏黑惠来做而已。 发出信号,再等到那个不靠谱但也能靠点谱的直发笨蛋赶到,战况就能瞬间反转。 所以只要拖延时间,保护宿傩的手指不被吃掉就可以了。 还有人在等着伏黑惠回去,他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可是。 虎杖却没有被这个理由劝退。 两只小狗都消失了,放着重伤到这个程度的伏黑惠一个人去战斗,感觉是件很过分的事情。 他会死吗?如果在这里死掉,绝对不是正确的死。 现在离开,虎杖会后悔的。 肯定会后悔到每每回想起这个瞬间,都感觉到心里怪怪的。 虎杖有强大的身体,就算不能正面战斗,帮忙分散攻击也能起到点用处。 爷爷也希望他能够去帮助他人。 那就更不能退缩了。 打定主意不离开,虎杖保持警戒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指挨着腿,散发出很明显的存在感。 虎杖突然想起来伏黑惠一开始就是要找回这个东西而已。 “啊对了,为什么诅咒也要冲着这根手指来啊。”他们的战斗到底要保护些什么啊。 “吃下去就能获得更强的咒力。”这个是咒术界基本的常识。 虎杖的脑子里瞬间冒出来等式。 攻击无效=无咒力。 攻击有效=有咒力=吃手指。 咒灵能吃=能吃=虎杖也能吃。 现在急需咒力,吃了手指就能获得咒力,那比起给咒灵吃还是给他吃吧,吃掉了就能帮上伏黑惠了。 虎杖半点迟疑都没有,摸出宿傩的手指直接吞下去。 真难吃。 “啊?笨蛋!快点吐出来!那可是剧毒!”人类的身体再怎么强也还是人类。 直接吞掉特级咒物,这和自取死路没什么区别。 万一出现了能活下来的奇迹。 那更加糟糕了! 活下来被宿傩受肉,和死了,这两个选项。 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单选题,被占领肉体还不如死了来得干脆。 属于虎杖的那个部分,在他吞下手指的瞬间,就注定会消亡。 而这一切都是伏黑惠的责任。 伏黑惠瞳孔紧缩,死死的盯住虎杖的动向。 思绪的流转只有刹那。 在咒灵呐喊着扑向虎杖的瞬间,磅礴的咒力量顿时将咒灵庞大的身躯吞没。 悲鸣,狂笑,鲜血,呐喊。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再临于世,咒文浮现在健壮的躯体上,每一声带着疯狂的喊叫都落在伏黑惠的心上。 特级咒物获得了肉身,糟糕透顶! 和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有拖延时间的余地,但真的要让他的失误进一步扩大,造成更大的伤亡吗。 同归于尽的念头在脑子里浮现,伏黑惠又咬紧牙关把那个打算拍散了。 津美纪在等着他。 甚尔,还有津美纪的妈妈,他们会等着伏黑惠回家。 还有能挣扎的余地,他会挣扎到最后的。 看着莫名其妙陷入人格混乱,不知道是虎杖还是宿傩的两个口吻,轮流在虎杖的身体上对话。 伏黑惠立刻抓住这个空隙,手上迅速发出紧急联络五条悟的信号,定位已经传送过去了,就看他什么时候赶到了。 在这之前,伏黑惠伸出手发出预警:“不许动,禁止你做出任何危险举动。” “你现在已经被认定为诅咒,不希望受到攻击就原地坐下,不允许一切移动。” 刚刚好不容易抢回了身体主动权,不用像是精分一样和宿傩对话的虎杖立刻举起双手,老老实实的坐在地上。 沉思了一下,他默默用手抱住脑袋。 “我没事!说起来,我们应该去医院吧。”至少也得叫个救护车,他有点精分。 伏黑惠:? 第271章 正篇开始后,大家看起来都成熟了不少 根据伏黑惠提供的定位,迅速赶到现场的五条悟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伤痕累累的伏黑惠保持着警惕坐在地上养精蓄锐。 他的对面,陌生的粉发男孩子双手抱头,像是做错了事情被警察抓住的问题儿童,可怜巴巴的蹲在地上。 “噗、惠,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五条悟一手拎着甜品的购物袋,一手拿出手机。 对准伏黑惠,拍照分享一气呵成。 “……” 最让人生气的家伙出现了。 不用看就知道。 受伤的照片会被平等的分发给二年级的前辈,以及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的甚尔。 就算抗议也会被五条悟果断的无视,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看到五条悟的那个瞬间,伏黑惠终于放缓了神经。 守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爆炸的特级核弹,这个滋味实在算不上是好。 尤其是虎杖从伏黑惠的态度中,察觉到他似乎做错了什么,就算不说话也露出一副愧疚的可怜表情。 感觉更加微妙了。 不知情的虎杖主观上只是想要帮助伏黑惠而已。 能够用那么坚定的步伐跟上来,为了救回学长学姐而战斗,为了帮助伏黑惠而吞掉手指。 虎杖是伏黑惠认可的想要保护也值得保护的善人。 所以他是不希望虎杖死掉的。 可是客观上,虎杖已经吃掉了两面宿傩的手指。 这就是伏黑惠看管不严所造成的灾难性事故。 再怎么感到后悔也无济于事,虎杖必须为了伏黑惠的失误而付出代价。 尽管这是和那份纯粹的心意,完全不相符的恶果。 嗯~那么在意啊,什么责任都想要自己承担,到底是和谁学的呢。五条悟不留痕迹的瞟了一眼伏黑惠,轻松的扯开话题:“所以,特级咒物呢?” “那个——”虎杖举起手示意自己的存在,他茫然的指向了自己:“抱歉,我吃掉了。”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 做个手术可以取出来,之类的? “真的假的?”五条悟显然愣了一下。他没等回答就轻快的靠近了虎杖,视线隔着黑色的眼罩仔仔细细看着咒力的轨迹。 “真的。”伏黑惠和虎杖各有各的低落。 不过真的吃了,这点倒是没跑了。 “确实混进去了呢,真是不可思议。”这种被特级咒物受肉后还能保持清晰的个人意志,稳稳压制住的诅咒的人类,还是第一例吧。 不清楚为什么,也无法定义。 上次感到这种心情还是遇到乙骨和里香的那一次。 这个孩子的家族背景也有点什么东西等待挖掘吗。 “嗯嗯~那身体有异常吗?” “并没有…” “把宿傩放出来看看呢,我是说你身体内的诅咒,先换个十秒钟试试吧。” “诶?”那个不是还挺强的吗。 “没问题,一根手指的量而已,我还是想要在学生面前耍帅的。” “好,我知道了。”爷爷,更有电影感觉的展开出现了。 虎杖的脸上再度扬起独属于两面宿傩的狰狞笑意。 千年前的最强与现代的最强咒术师迎来了第一次正面的试探。 宿傩步步紧逼。 这副躯壳虽然没有完全被他吞没,原主人还残留着身体的控制权,但是使用起来却相当的得心应手。 踏在地上就能够踩碎石板,挥出拳头就可以激起气流。 纵使只有一根手指的咒力,此刻的宿傩也毫无疑问是特级级别的存在。 然而如此波涛汹涌的攻击,在五条悟面前却掀不起丝毫风浪。 他轻描淡写的挡住那一次次进攻。 好像观察着什么新奇的现象,唇角带着轻佻的笑意。 最后才竖起手指提醒:“差不多时间到了哦。” 虎杖立刻回神,将占据身体的诅咒重新压下去。 白发的咒术高专教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就差给虎杖的精彩表现鼓掌了。 “反应速度也很到位,真的做到了诶。” 真是奇迹。 这种资质的奇才竟然一直都隐藏在普通的学校里面。 哎呀、民间还真是人才辈出。 五条悟点了一下虎杖的眉心把他放倒,偏头看向一旁抱着毛豆生奶油喜久福的袋子,围观了全过程的伏黑惠。 “怎么办呢,惠想要怎么选?” 虽然这么问了。 但怎么看都只有一个回答吧。 伏黑惠毫不犹豫的说出他的想法:“我不想让他死。” “就算规定要求把他视作诅咒处刑,也还是这么想?” 要说和乙骨的情况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就是乙骨还只是正常的人类,再不济也顶多是伤害了普通人的咒术师吧。 虎杖的情况却可以直接让他脱离人类范畴,被咒术界认定为诅咒。 一个还能活,一个已经死定了。 这就是直白的差异。 “还是这么想。” 伏黑惠自然清楚。 可是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的责任。 只要有能够救虎杖的方法,无论有怎样的代价,他都会承担的。 “哈哈哈、这样啊。”在如此严肃的生死决策中,五条悟却很轻松的笑出来了。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还挺青春的吗。 这个年纪的学生啊,比起遵守老橘子的教条规定,果然还是有些血性的跟着自己的私心走比较好。 就说是叛逆期吧。 回忆起了有点让人开心的事情,五条悟爽快的答应下来:“毕竟是惠的要求,老师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好了。” “谢谢……” “之后再有繁琐的小任务就继续分给你了,不用谢哦。” “……”果然这个人还是这副坑人的样子。 羂索看着手机上面显示的信息,走向窗户,将界面展示给银时看:“秘密死刑的判决已经下达了。” “不过,把容器带回来的五条悟本人却在积极为他争取缓期。” “两面宿傩已经被唤醒了,我们的计划也顺利的往前推进了。” 虽然宿傩的行动和银时之间的关系不大,他们谋求的未来并非完全一致。 但严格意义上,两条道路的中途都有让亿人同化咒灵诞生这一点。 即使一方失败,另一方也能继续向前。 所以起码也能够算作是顺路吧。 “开心吧,银时,我们的未来,即将迎来崭新的面貌。” “等待二十八年,你终于快要迎来诞生的机会了。” 今宵月光格外的明澈,落在银时的发丝上,也映在酒杯的天地中。 银时放下手里的小杯子,在羂索极度具有激励作用的声音中,缓缓打了个酒嗝。 “银时?” “都说了——”银时没有半点前兆,动作干净利落,一拳揍在羂索的下巴上,把他整个人击飞出窗户:“少在那得意忘形了啊!” “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一个劲儿的在那信口开河些什么,真让人看不顺眼啊混蛋。” “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离成功越近的时候,越容易失败的。直到最后一步都要勒紧裤腰带,脑袋清醒的走下去才行。” “好了、再来喝第二轮咯!混蛋们!” 银时自顾自的暴怒,又迅速开心起来,豪爽的抛弃了小杯子,直接拿着酒瓶喝。 羂索倒栽葱被种在院子里的花坛里面,听着警戒人员震惊的呼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以后开启重要行动之前,一定要给银时戒酒。 第272章 文艺作品是咒灵最好的医美 对于咒灵而言,人类无法触及却又心怀畏惧的地方才是最适合的藏匿地点。 无论是幽深的森林,还是过于恶劣的火山,再到人类尚未探索到的海中深渊。 由于探索的危险性与困难性。 祂们能够顺应天性的停留在原地,也依然能够在恐惧中变得更强。 这些地方自然更适合让咒灵来安稳度日。 可是这种理所当然的逻辑,对聚集起来的特级咒灵们是行不通的。 确实那些环境是人世仅存的,咒灵们自由安全的生活空间。 就算逗留在东京,也是郊区比市中心更合适。 但是承认了这个逻辑,不就相当于是要主动从人类的空间中撤离,挑了他们不需要的地方去隐匿吗。 尽管如今的特级咒灵中,大部分认可了谋求共和这一未来的可能性。 主动留在城市中也依旧有了崭新的意义。 那就是。 ——我们是人类,这一意愿的呐喊。 常理来说只需要挑一个阴暗的地方,把里面的人清理一下就足够咒灵们使用了。 咒术师发现归发现的,在那之前撤离就好了。 城市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偏僻阴暗的工作室了。 老板压榨着员工,员工也在压榨着自身,光是飘出来的怨念就不知道能够喂饱多少咒灵。 然而银时会生气。 就是那么单纯的理由,让咒灵只能主动找上羂索。 一直以来都是银时负责代理整个咒灵组的意愿和羂索联络。 所以羂索也没想到特级咒灵们主动联系,就是为了这么简单的诉求。 需要一个根据地。 在喧闹的城市之中,在繁华的工作大楼之上。 说轻松也轻松,说麻烦也有点麻烦。 轻松是用钱就能搞定,麻烦是为了合理的隐瞒特级咒灵的存在,需要花更多的钱。 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付出代价之前,总是要考虑一下对方有没有同等的价值吧。 先不提暴露的事情。 撺掇特级咒灵去随手把人类解决掉,或者直截了当的把哪个办公室的人都杀掉,就那么简单粗暴的空出来给祂们住。 银时确实会生气。 他具有的人性情感太过浓烈。 总是把其他人珍视的东西当做自己珍视的东西,呼吸般自然而然的保护着其他人的性命。 相比较对待人类那副不愿意夺走任何生命的温和态度。 他应对特级咒灵和羂索的方法就简单粗暴了很多。 介于羂索失去了身体也不会死,他就真的会把羂索揍到只剩下脑花还能活的半死不活。 哎呀、所以说人性太强了真可惜啊。 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只需要再残忍一些,肆意妄为一些。 立刻就能够把还需要收集手指才能成为完全体的宿傩上位替代掉了。 羂索很快的妥协了。 毕竟能不挨揍还是不想挨揍吧,银时打人很痛。 于是特级咒灵们顺理成章的拥有了豪华办公室作为藏匿地点。 祂们更愿意称呼这里为根据地。 宽广的办公领域,细致分割出来的茶水间和一间间办公室,极佳的隔音效果,连隐私相当周全的被顾及到了。 主要的装修风格都是低调中透着大气,却又不失审美感的高水准。 和其他已经在交谈着休息的同伴不同,最先吸引真人的反而是最不起眼的装饰品。 “怎么了?真人。”漏瑚坐在招待室的沙发上,看着踱步走来走去盯着墙面看的真人:“你有什么在意的东西吗。” 有什么不满啊? 这里作为根据地来说,水准很高。 不仅仅是位置方便出动,能够提高祂们去往各个地点的效率。 从鲜少有人出没,却又畅通的快速通道那里,联系收集起来的其他咒灵也很便捷。 “漏瑚很难懂得这种心情吧,不过就是这个啦。” 真人双手从装饰在墙壁的书架上面拿起书,像是举起辛巴一样把书举起来: “这里有书呢,上面还写着是名着。不赖啊,正好我也腻烦只是看看电影听听歌的消遣了。” “哈?” “之前倒是有拿银时的漫画来看。” “哦。” 漏瑚秒懂。 是祂们那些更贴近人类的咒灵才懂的东西。 别说是漏瑚了。 就算是更加有耐心去相互理解的花御和怀着好奇心总是愿意理解陀艮也很难理解。 这是一种必然吧,和人类的关联性不大的咒灵就很难理解真人的喜好。 因为祂们本质上就缺少追求艺术作品的需求,所以就无法明白祂把时间浪费在那种小册子上面,能有什么意义。 由负面情绪而组成,纯粹且强烈的祂们本就已经被情绪填满了。 除却战斗以及和堪称亲人的同伴之间的日常,再难有什么调动情绪的东西。 可是真人却不一样,或许是诞生的源泉过于贴近人类,祂也有着类似人类一样的需求。 电影、漫画、小说,用各种东西当做素材构建起人类的灵魂。 从灵魂的摇晃中再度感受灵魂的构成。 真人确实是在理解着人类的文艺作品,继而去理解人类。 寂寞倒也没有很寂寞,毕竟银时还能懂得祂在讲什么呢。 “人性真麻烦啊。杀人就杀人好了,拉斯柯尔尼科夫会那么痛苦,全都是因为他自顾自的在审判自己吧。” 人类是可悲而又虚伪的生物。 苦难和悲伤让他们的灵魂变得拥挤又狭隘,扭曲着脱离了原本的模样,还一味代谢着吐露出痛苦。 全都是本应该可以回避,却全都背负上的条条框框。 是束缚啊。 纵使他们不清楚世间真的有束缚这种强硬的约束。 却也本能般的背负上了道德、伦理、情感等不必要的东西。 真人挂在祂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吊床上,横贯了整间休息室。 祂朝着沙发上刚从羂索那里回来,还在宿醉的银时晃着手。 “你说呢,银时。” 没有动静,下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银时~银时~银时——~”真人用力往下伸手,被变成长长一条的手臂好像蠕动的触手,一下下抚摸着毛茸茸的脑袋,顺便摸摸他的灵魂。 就算不能变化,但能摸摸也是好的。 “等等、别吵啊!我还在宿醉中,啊…真糟糕啊,昨天到底喝了多少?”说起来到底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什么东西都要适量吧,银时。” 花御的话语依旧是听不懂的语言,可是却能清晰的将意思传达到大脑里。 平日里还能接受,现在只觉得头皮发麻。银时捂住脑袋索性把祂们全都无视掉。 “都怪你,花御,闭嘴。” 真人甩着祂长长的手臂把花御撵走。 第273章 宿醉后赖床,咒灵为我大动干戈 花御早就习惯了同伴们对祂声音的排斥。 也不恼真人撵人走的动作。 比起更加烦躁,真的会直白的责骂祂的漏瑚。 真人还是会听花御说话的。 现在不过是要占据能够说话的对象而已。 可是要说打扰的话,喋喋不休要分享读后感的真人肯定也起到了相当一部分作用吧。 祂抬起手抓住真人甩来甩去,就差抽他们的手,作势要把吊床也卸下来。 银时安详的往沙发里窝了窝,捂着耳朵隔绝在祂们的争吵之外。 “什么?要我也一起走吗,真是怕寂寞啊。” “待在这里会吵到他,我们去旁边的房间吧。”花御的声音中难得带着点急切。 “没关系啦,我再努力一下就能研究出来让灵魂摆脱身体束缚的方法了。到时候别说只是酒精,连人性都摆脱得干干净净。” 花御有点难评,不过祂注意到银时已经把脑袋塞进沙发垫里了。 祂选择拉着真人走。 “花御也有点诅咒的感觉了呢。” “这是一种好现象吗?” “当然啦——”真人愉快的拉长语调:“这就是你真实的欲望,没有丝毫弯曲与扭曲的写照吧,平和些可以,只是我们真正的存在,就是这样才好。” “肯定能够越来越像是诅咒吧,到时候就让银时好好学习一下,什么才是应该拥有的面貌。” 果然还是为所欲为一些比较好。 花御的气息太平和了,大多数时间都不像是咒灵。 当然最不像的还是银时。 “你们到底在吵些什么!” 漏瑚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头顶喷发出小火苗似得火焰:“从外面都可以听到了!” 察觉到漏瑚生气的征兆,花御连忙解释:“在说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的事情。” “你别说话!” 耳朵听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脑子里面还能冒出来声音。 漏瑚起先还只是对这种差异感到轻微的不适。 然而在长时间的相处之后,不适迅速被脑子里的岩浆加热温度,转为了更强烈的不适。 能不说话就别说话了! 祂果断扭头看向沙发上安静到与世隔绝的银时。 “快点起来,臭小鬼!你这家伙作为咒灵也太过奇怪了吧,搞什么宿醉啊!”漏瑚抓住银时的脚踝,把他从沙发里面扯出来。 “啊啊放过我吧!我是会宿醉的特殊类型啊,你要是喝酒就懂得了!” “哼,谁要喝那种人类制作出来的饮料,借着酒精把你烧掉就更好说了!” “能烧掉就试试看啊,中二火山头。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气量,免费的酒有多少,我就喝多少给你看。” “谁说要把酒给你喝了!” “哎呀、这样吗?真可惜啊,明明免费蹭到的酒是最好喝的了。” 银时坐在地上,挠了挠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感觉乱糟糟的脑子好像也清醒起来了:“所以说有什么事儿来着?” “总不会是那个吧,老妈看着家里睡到日上三竿的啃老儿子,再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工作,就算没有事,也绝对会随便扯个事情,喊儿子起来的情感。” “才不是——!” 真人摸出来扇子,扇扇漏瑚脑袋上冒出来的火苗:“是呢,咒灵才不会产生那种不平衡的情感。” “我们的心情一直都是纯粹而又真实的东西。” “所以我们继续聊聊书的问题吧,银时有读过吗?罪与罚。那个作者…嗯,谁来着?算了,也不重要。” “也不是你说的那个!”漏瑚更生气了。 什么书啊,作者啊。 横竖都是人类编写,将心中的情感化为文字落在纸面上,用来描绘人类的东西。 杀死多少人类都轻而易举,研究一个人的文字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这小子和人类太贴近了,就是奇怪。 “难道是传来了新的消息吗?”花御猜测出漏瑚的想法。 “对,”漏瑚紧接着补了一句:“那个叫加茂的男人,通知我们宿傩的容器已经成功受肉了。” “唔啊,竟然复活了。”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放到现在也肯定是顶尖的战斗力。 真人一边随口搭话,一边思索着宿傩对祂的价值。 如果是跟着银时的计划去前进,那根本就不需要宿傩。 祂们最不缺的就是战斗力。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类、咒灵,能够与诅咒的海洋对战。 并不是实力差异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资格。 就像是人类会与星球战斗吗。 可是如果真人要与银时作对的话。那么和祂们没什么关系,却又能够肆意妄为杀人的诅咒之王或许也是一个突破口。 怎么办呢。 “加茂邀请我们去观光吗?” “说是可以。” 加茂。 这个正是羂索如今面对咒灵们使用的名字。 现在没有夏油杰的身体给他占领,并且在咒术界高层还有些安排要做,自然还是使用内部的名称更加方便。 透露给夏油杰可能会有什么连带着的反应,让已经被羂索渗透了个彻底的加茂家被查。 可是告知给咒灵们就没什么烦恼了。 会被咒术师直接祓除的祂们根本没有说出情报的机会。 更何况无论说出怎样的情报,也没有可信之处。 人类与咒灵就是如此对立。 根本不可能有平等对待的可能性。 银时翻着手机。 果不其然,羂索确实是给银时发过消息的。 【羂索:看看现在受肉之后的强度好了。银时要来看吗?你那边的咒灵,想要去看看评判标准,我也不会拦着。】 完全不想。 早知道醒来之后还要面对这种选择,还不如睡着呢。 一方面,虎杖要被宿傩阴,他要遭大罪了。 另一方面,这好像是青少年的成长。 就算银时赶过去拦下了,也顶多拦几次。 宿傩已经和虎杖绑定到朝夕相处了,只要他想找机会阴虎杖,那简直哪里都是机会。 旁边的咒灵们已经讨论后愉快的达成共识了。 “好耶,带着麻将桌去吧。咒术师做任务会很慢。” “哼,再怎么说也有特级的实力,就算只是刚刚受肉的半吊子,花费那么久也太丢人了。” “也有道理,那打扑克牌好了。” 花御沉默着点点头。扑克牌一局比较快。 无论是成为同伴还是对手,了解对方的实力和术式还是有需要的。 所以祂们还是决定去看。 “……”银时默默从祂们旁边挪开。 “银时,不去的话就要三缺一了。” “谁要和你们去打扑克牌啊,你们带着陀艮去吧。”银时挠着头发,远离咒灵们的讨论圈。 旁边一直存在着,但没有出声就好像根本不存在的陀艮:“噗?” “嗯…也行。”真人点头应下了。 “真的假的?”陀艮会打牌的吗! 第274章 房间里怎么会多出个人 根据经验估计,距离白诅爆发,还有六个月的时间。 已经不是将咒力压缩并且让核心分散开来,就能够简单抑制的程度了。 无论是作为咒力源泉的腹部,还是后天才分散开来的其他核心,全都细细密密的蔓延出咒文。 银时用能够抑制咒力的绷带一圈圈缠绕在腹部和脖颈上,覆盖住那些痕迹。 万幸天然卷还是很茂密的。 就算由于扎根在脑部的术式,导致脑袋上也难以避免的冒出来点什么痕迹。 被头发遮盖住也完全看不出来。 这可能就是卷发的好处吧。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戴上兜帽。 “真麻烦啊,本来jump的发售日就心烦,结果出门的准备还那么麻烦。” “唉、要不要把jump戒掉呢,差不多也到了该戒掉的年纪了。就算是我也不想出门在外还要被人说,两辈子加在一起都已经是这个数了,还要每周追jump。” “但是还没完结啊。” 如果能够在银时彻底离开之前完结就好了。 就算没机会亲手翻到最终话,只是道听途说也能够感到满足。 从他人的口中,听到那个挽回了一切的时间线上,究竟有着怎样的未来。 没有比这更好的饯别礼物了。 “不管怎么说,再来那么多的完结欺诈还是有点难受啊。早晚要因为这个切腹谢罪的,难不成这就是结局,男主角死于完结欺诈的道歉,永远不洁的逗号就是要这么画上去的吗。” “真合理~不愧是银魂~” “怎么可能满意啊!开什么玩笑,我就是在等着看这个吗!给我谢罪,给所有的读者谢罪啊!” 不过不用银时本人去开记者发布会当场道歉,而是能看着别的废柴天然卷在上面哭诉。 总感觉还有点快乐。 银时带上刚刚好够买jump的零钱。 关上办公室的门。 快要落下雨来的天空格外的昏暗,强行回去说不定也会把好不容易刚刚买到手的jump淋湿。 果然还是先随便找个地方避雨,等天气的情况好转了再回去吧。 银时转身翻墙跃进旁边的建筑物里面,无视掉上空正在孕育的巨大咒胎,避开活动着的人,径直走进走廊里面。 差不多在走廊上随便找找就能发现的东西—— “现在好像有点早了,不过总比到时候跑不掉了要好得多,是吧。” 银时拿着武士刀,毫不犹豫的用刀柄击碎玻璃外罩,直接按到里面的红色小按钮。 下一秒,巨大的火灾警笛声音充斥了整个少年所。 即使是关押青少年犯人的地方,理论上禁止他们离开原先的活动区域。 但是火灾就一点儿都不属于正常情况了。 得到突如其来的灾害预警,并且不清楚具体的来源的情况下。 集体到外面空旷的地方集合才是一般常识。 只是离开会被孵化出来的咒灵纳入生得领域的空间就已经足够了。 所有人都能够在发现危险的第一时间就撤离少年所吧。 另一边,咒术高专一年级的新生三个人。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虎杖悠仁已经聚集在少年所的门口。 具体的详情资料早就给学生们看过了,辅助监督伊地知洁高向他们着重强调任务的情况。 “还请绝对不要战斗。” “遇到特级咒灵的选项只有两个,逃还是死。” “你们的任务只是确认遇难者的情况,如果还幸存就救出。” 很奇怪啊。 和两个接到任务就什么都不想,只考虑将遇难者救出来的同期不同。 伏黑惠看到任务介绍的时候,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些许不妙。 五条悟出差这点暂且不论。 只是一个遇难者,真的需要三个新生出动,去承担对抗特级咒灵的风险吗? 虽然辅助监督说是还在孕育阶段,暂时只是咒胎的形式。 但是咒胎完全有潜力一瞬间变成特级。 届时他们会不得不面对硬抗特级咒灵的糟糕境地。 也就是一旦抽中这个概率,除非运气好到真的能够在特级咒灵面前跑得掉。 否则肯定会死。 这个紧急任务并没有考虑他们的生还概率,派发出接近实力的任务。 而是要求学生们在死亡概率上赌博,全部生还或者全部死在那里。 根据运气选一个吧。 高层真是烂透了…伏黑惠摸出手机,看看发出去的信号有没有被回复。 不过也并非要彻底回避任务,祓除少年所中其他汇聚起来的咒灵,也同样是咒术师的职责。 虎杖的视线刚刚从遇难者家属的身上移开,他攥紧拳头,朝着少年所的大门走去:“一定要把人救出来。” “那是当然。”钉崎野蔷薇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既然是咒术师,拯救普通人的性命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或许也是吧。 可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度的。 希望一会儿不要因为这个吵起来。伏黑惠沉默的跟上他们的步伐。 刚刚进入深处不远,被伏黑惠叫出来保持警戒的玉犬突然对着前方吠叫起来。 伏黑惠立刻暂停了同期们的闲聊,让他们关注前方的黑暗。 没有给学生太久的等待时间,黑暗中立刻由远到近的传来了奔跑和怒吼的声音。 “不、不行了!我已经跑不动了!” “不许抱怨,都是你的错吧!谁让你听到火警的声音了还要赖在宿舍里面睡觉,这就是报应啊!啊啊、知道了,你一个人去死吧,正好可以帮我拖延点儿时间!” “太绝情了吧!可疑的大叔!都是你太可疑了,我才不想离开宿舍啊!而且不是根本没着火吗!” “是啊!没着火,这不是出现比着火还要严重的问题了吗!别说只是旁边的房子了,连我们都要被烧光光了,谁有空救你啊!去死吧!” 后面穿着制服的青少年脚下虚浮,朝着跑在前面的可疑人士扑过去。 然而前面的人丝毫没管他,毫不留情的抬起手肘重重捶在青少年的脸上。 虎杖眨眨眼睛,感觉他们好像还挺忙的,不过比起这个。 他愉快的指向那两个还活着的人:“伏黑!你看,那个就是吧!” 能够看到呢!在制服上面的胸牌! 太好了,外面关心他的妈妈,能够等到儿子回去了。 “别开心的太早了!笨蛋!”伏黑惠却立刻打断了虎杖的话语,摆出姿势要召唤出其他式神。 “任务介绍上遇难者只有一个人而已,玉犬在对诅咒戒备,剩下的那个究竟是什么。” 第275章 越是混乱的时候越容易出乱子 无尽血海之中,无数骸骨堆积的王座之上,诅咒之王睁开了眼睛。 直视外界朝着他奔来的银时。 嗯?真有意思,在他变成咒物的上千年时间里,外面能够诞生出这种东西呢。 那是诅咒。 并不局限于人类与咒灵的区分,如果要宿傩去定义,那更像是某个受肉的东西。 仿佛深深印刻到灵魂中的鲜血和诅咒。 再怎么隐藏也无法掩盖住混迹于战场之中,吞没无数生命的气息。 在现代这个无论女人还是孩童,亦或者老人,全都如同虫豸般遍布在大地上的和平环境中。 身躯却淬炼出了比古代更加深重、浓烈的死亡味道。 实属难得。 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他再有几斤几两,总该更有志气点儿,把世界变成人间炼狱才是。 现在半吊子的停留在这个程度上,实力和心态肯定有一个不达标。 难得让人提起点精神,却也就这意思。 有机会出去倒是可以杀掉看看。 宿傩没什么兴趣的撑住下颌,勉强从无所事事的发呆中抽离,低下眼眸随意打量。 只是手上沾染无数罪孽的强者,千年前就已经有很多了。 没有点儿新奇感还真是很难调动他的欲望。 就是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在学生们的视角来看。 来者一副见光死的模样。 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在炎炎六月却吝啬于展露皮肤,浑身都被衣物包裹住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疑,但也就只是可疑人士而已。 横竖还是个人。 虎杖听到伏黑惠的提醒,沉着冷静的思索着到底冒出来了个谁:“我懂!” “应该是潜入了少年所的社会不良人士吧。” “才不是!我是良民啊,彻彻底底的良民啊!”银时立刻抗议。 他手上爆锤一直嚷着跑不动,还愣是能分出来力气,想拽他去挡特级咒灵的小正。 嘴上却没工夫继续骂了,只能全力以赴的为自己辩白几句: “只是买了jump之后想着稍微躲个雨吧,然后就待在了屋檐下面而已!” “骗人吧。”钉崎毫不客气的指出:“这里是少年所,可是禁止无关人士入内的,又不是哪里的后花园。你在随口糊弄谁啊,怪人。” 东京就是大城市啊。 真是什么人都有的。 “你……”伏黑惠盯着银时腰间的武士刀看了几眼。 “怎么都好了!你们是来救我的吧,救救我!这个大叔偷偷摸摸的跑到我的宿舍来了,肯定是偷东西的!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小正立刻抛弃了和银时一致的立场,向着他们求救。 “为什么你就能那么干脆的给我定罪啊!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后面可是有怪物的!”银时高声提醒。 别一个劲儿的可疑可疑了,快点看后面的特级咒灵吧。 结果提醒立刻就被小正的喊叫声盖过去了,银时忍无可忍,单手把身后烦人的家伙提起来,往前面一扔。 不要擅自加入偷东西的话题啊!现场已经足够混乱的了! 虎杖立刻接住小正,轻松的扛在肩上:“既然有怪物,你也和我们一起走吧。” “别担心!我和我的同伴在这里,肯定会救你出去的!” “是啊,”钉崎也没有要因为猜忌就放任银时留在这里的打算:“可要好好感谢我们,找不到出口是没办法离开的。” 银时扔完了小正,没有半分迟疑的冲向大门的方向:“不劳烦你们挂念了,我知道路要怎么走!” 本来就不打算参与进来的。 脑子里面就有一堆不插手的原因。 就算不考虑青少年的成长等问题,也还是有其他客观因素。 虎杖脑子里的宿傩可还是在摆烂状态。 要是由于银时的介入,导致宿傩没有意识到伏黑惠的才能,让他干净利落的彻底摆了。 那虎杖以后也要跟着玩完了。 男一号依然是人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在当人质了,现在还是。 本来银时都想好绝对不来了。 但是今天是jump发售日,而且天空还阴沉沉的。 结果一个不小心,翻进来避雨了。 毕竟还有点儿别的事情,是顺手就能捞一下的。 臭小鬼再怎么不成气候。 老妈也是会为孩子的死去而哭泣的。 银时一骑绝尘的跑路,身后的三个学生也只好跟着他跑。 伏黑惠喊上玉犬在前方带路,然而只是瞬息而已,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在身后腾升。 他们两个就是在这个东西的手下,顽强的跑到了靠近大门的地方? 来不及感到震惊,正是因为知道实力有多么的悬殊,所以才要逃。 “虎杖!钉崎!避免正面战斗,逃!” 伏黑惠手上摆出掌印,巨大的鸟状式神用爪子抓住钉崎和小正的肩膀,让她先一步带着遇难者撤退。 之后的虎杖肯定没有问题,普通人都能够在咒灵那边逃跑。 虎杖的速度可是有车那么快,只要摆脱掉负担,轻轻松松就能够离开危险的区域。 打定主意,伏黑全速跟上他们。 可是脚却没能移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身体察觉到危险,僵直住无法移动。 发出桀桀笑声的咒灵紧挨着伏黑惠瞬间出现。 无需更深入的判断,那也毫无疑问的是特级咒灵。 现在的他们不可能有一战之力。 “伏黑!” 伏黑惠听到虎杖发出了喊声,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不会就眼睁睁看着同伴陷入危险。 所以虎杖肯定会折返来救他。 可是。 不行啊!笨蛋! 这才不是多一个人就能克服的难关,多出来的只会是尸体啊! 快点说出口—— “逃……” 伏黑惠艰难的吐出第一个音节。 可是在那之前,就已经结束了。 他们两个被巨大的力道迅速踹飞,三两下的摔在地面上,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脑海中只剩下了清脆的声音。 只有一声而已。 那是金属擦过刀鞘,剧烈摩擦之后发出的轻响,却无比清晰的响彻了整个空间。 就连咒灵的桀桀笑声都骤然停息了。 “虎杖!”伏黑惠扭头确认虎杖的状况,结果发现他突然被地板下面的咒灵吞进去了。 ……突然被掳走了! 遇难者已经救回,现在丢下莫名其妙的男人,立刻追上去支援虎杖就好。 然而伏黑惠却迟迟没有移动。 “你到底是谁?” 伏黑惠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用武士刀挡住了特级咒灵攻击的男人,手中有意摆出掌印召唤大蛇,却又陷入不清楚是否应该攻击的迷茫。 一切都很可疑,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没有刚才那一下护住了他们,挡在伏黑惠前面的虎杖可能会死,最好的情况也要断掉手。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来救他们。 到底是谁。 第276章 别被时尚那种随时都会变的东西操纵了 莫名其妙进入了三方僵持的场面,空气中弥漫出严肃又冰冷的味道。 银时没有回答,似乎这就是答案。 他独自持刀面对特级咒灵,将后背彻底暴露在伏黑惠的视野中,完全不在意被攻击的可能性。 从安静又没有任何妥协的姿势中,伏黑惠得到了某种无声的信号。 比起明确会要命的特级咒灵,还是暂且相信这个男人和他们站在了同一方比较好。 虽然这个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但说不定就有助人为乐的自由咒术师呢。 伏黑惠调整了心里的那杆天平。 在保持着警惕的期间,接到了来自鵺的信号。 钉崎和遇难者已经顺利到外面了,也没有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必要性。 他留下来不会对战局起到什么作用,却会让被掳走的虎杖增加一份被击败的可能性。 “多谢。”伏黑惠立刻顺着虎杖被地面下方的咒灵带走的咒力污秽追上去。 同时召回在外面的鵺。 他最后还是看了一眼那抹身影。 完全是陌生的,不熟悉的背影,可是那挺直的脊梁,却让人有点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对可以正面和特级咒灵交手的男人来说,有没有实力祓除暂且不论。 在没有任何累赘的情况下逃离,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银时听着身后的动静,依旧保持着沉默。 可是心里已经有点慌了。 怎么办啊! 虎杖被拐走了,伏黑惠也跟着跑掉了。 这个要怎么处理才好啊,要交给他来解决吗? 还是说先把学生们送出去就不用管了,特级咒灵就放在这里。 等咒术高专的人(特指五条悟)回头解决。 不过比起这个。 那么多的考量全都打水漂了,银时真的很担心接下来的走向。 为什么那个落穴的咒灵就非要掳走个人啊!钉崎先一步出去了,就把虎杖拐下去了。 到底对出场画面多么的执着啊! 顶多就只有那么几个镜头吧! 不过留给银时纠结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他身上的气息对特级咒灵来说相当有吸引力,然而对于没有多少思维能力的手指咒灵来说,那就只是某个巨大的存在。 排除出现在自己领域中的其他存在,也是强大咒灵的天性。 它果断瞄准银时身体的薄弱处攻击。 尖锐的利爪好像下一秒就要穿透银时的身躯,像是把挡住道路的墙壁撕裂那般将他击溃。 “真是的…我可是在纠结走向的,在别人认真烦恼的时候,就算是装得也要表现出一副认真听的模样,这才是成年人之间的礼仪吧。” 银时不闪不避,用刀正面接下咒灵的攻击。 相比较咒灵迅速颤动着想要更进一步,却进无可进只能抖动的爪子。 武士刀似乎没有承受任何力度,只是挡在了那里就平稳的拦截了咒灵攻击。 银时推进刀刃,摸着下巴打量咒灵的脸:“仔细看看,你脑海上还有其他眼睛呢,干嘛长那么多啊,想要同时看到天空吗?” “天上到底有谁在啊。” 咒灵惊慌愤怒的释放出大量咒力。 尽管没有术式,可是凭借着咒力的冲击,以特级的实力,就足以让它不费吹灰之力的夺走人类的性命了吧。 可是那些咒力却只是吹起了风而已。 冲击力在银时的面前消散,就连他的衣角都没能吹起来。 “嗯——仔细想想,其实你是手指咒灵吧,那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啊。” “既然是手指咒灵就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要被想要变得时髦的心情动摇才行。时尚可是随时都会变的,在这种会变的环境中,更要坚定的做自己。” “起码也要变成剪影上能够看出来是手指咒灵的模样吧。” 决定了。 万一虎杖一会儿兜兜转转又跑回来了呢。 这个本应该是他的成长契机,还是留着吧。 就是现在怎么看,怎么r18g,要变成更加符合定位的模样才行。 银时当机立断的挥动武士刀。 并没有附注其他咒力,而是依靠咒具本身的咒力,在不祓除的前提下把咒灵砍碎。 这边堆一堆,那边再压一压。 不一会儿,巨大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就出现了。 银时打量打量,感觉真是太还原了。 一看就是完美的手指,不过是股间的那根。 “好、走咯。”银时把青少年要面对的困难难度调成简单模式,做好事不留名的迅速跑路。 结果刚刚走到结界的出口,就被外面的人堵了个正着。 “你在这做什么呢,迷路了吗?” 甚尔穿着和这个现场格格不入的短袖t恤衫,完全没有借助衣服进行防护的打算,胸膛的肌肉被布料勾勒出轮廓。 他从容的像是赌博输光了,来这边散个步。 深蓝色的眼睛低下,凝视那张隐藏在兜帽下面的脸:“银时。” 为什么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啊——! 在银时还在内心惴惴不安不小心破坏原本的情节了,怎么办的时候。 真的能够把一切都毁掉的男人就这么水灵灵的登场了。 拜托了,快点自觉点发现吧,真的超级有违和感! “完全没有,我已经要出去了…这里有人叫这个名字吗。” 银时往后退半步,拉开和甚尔之间的距离。 装模作样的在脸旁边比划出喇叭,朝着四周大喊:“喂喂——快点出来啊,银时!这里有人找你啊!” “啊哈哈、我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人呢!那么就这样——” “哈?你装什么呢。”糊弄给谁看啊。 银时越是后退,甚尔就越是想要追他。 结果发现了这个趋势的银时彻底落荒而逃了。 他们完全忽略了还在地板下面等着被救的学生,从结界的出口一路朝着外面狂奔。 “你搞错了什么吧,为什么要追我啊!因为心里还是有黑色的野兽吗,因为有野兽,就要追别人吗!” 明明都已经十年不见了,他们不是一直好好地互不打扰吗。 还是认出来对方,默契的什么都不说更加亲切吧。 “呵、追个在外面迷路十年的笨蛋还有什么理由吗。” 和禅院家撇清关系倒是做的不错。 甚尔当初也是旁观着看过乐子的。 那堆禅院家高高在上的精英们,被器重的武装部队们。 倾巢而出的抓一个人,却还愣是让他跑了的局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心情愉快。 可比当初甚尔和平的分家方式有乐子多了。 然而银时没跑回来。 他像是彻底的和过去告别了。 禅院家的亲缘也好,在咒术高专积累的牵绊也罢。 全都是他看重的东西,珍惜着的情感。 却连半点征兆都没有的,被干净利落的舍弃了。 第277章 我那一声不吭丢下我们跑出国的至亲 由于特级咒胎出现在少年所,周围的一定范围内也通通被辅助监督封锁。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流动的风在柏油道路上穿梭,抚动路边的树叶。 银时以冲刺的速度甩出甚尔一定距离,然而甚尔却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只要还在视线范围内,就不可能有追丢的可能性。 这可比特级咒灵难搞多了! 所以才不想碰到他啊! “认错人了!真的认错人了!” “看这充满着反派作风的装扮,怎么说都是那个男人吧,梦想是把一切都毁坏。” 银时扭头朝着甚尔猛地瞪眼。 无效威慑。 甚尔被气的差点忍不住笑出来,跟得更紧了。 “只要抓住你,把那身黑黢黢的外套拔下来,你是谁我都知道了。” 真以为认人只看脸啊。 甚尔感觉气息的方式除了视觉的判断,更多的还是根据天与咒缚敏锐的感知能力。 从脚步的轻重,到身体习惯性的摆动幅度,以及呼吸的节奏。 就算有重合的情况,重合到这种程度,那也四舍五入是本人了。 更何况。 “下次想要骗人就换个声音。” 声音都一模一样,甚尔认不出人才是奇怪。 “呃。”盲点。 银时攥紧拳头努力垂死挣扎。 “负责我的声优先生可是相当出色的,别说只是这种感觉的声线了,分分钟就能够出现别的感觉!” 银时模仿着高杉的语气说话:“你所追逐的那个男人,是个不得了的浪人,到天涯海角的尽头找找看吧。” 别一直追了,救命啊! “你承认你认识了对吧。” 甚尔从他背后的丑宝嘴里摸出千里锁,毫不犹豫的往前投掷。 怒气冲冲让手里的力度重得令人发指。 银时要是被捅死了,算他倒霉。 “喂——!”才不是一码事啊! 银时寻着容易逃窜的方向,灵敏的上下闪避,躲过千里锁的大面积扫荡。 一头扎进按照常理来说很难使用大规模武器的巷子里。 甚尔面色不改的把墙壁敲碎了继续追。 银时不由得怒斥:“你差不多也注意点影响吧!辅助监督可是很难做的。” 说好的从良呢,他看上去哪里从良了,这不是从了个寂寞吗! “就说是咒灵搞得。” 甚尔他又没有咒力,就算是弄碎了,那也全都算在咒灵的头上。 跟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银时果断抛弃了小路,朝着更加宽敞的公路上冲刺。 甚尔紧紧的盯住他的背影。 是银时啊... 和还要思索逃跑方向的银时不同,甚尔只需要考虑怎么追上去。 在这个过程中。 久违的有了点实感。 没有消息,没有联络,就连发出去信息,喊上他一起去赌马也没有任何回信的时间。 差不多过去十年了吗。 起初甚尔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从银时和他的同期们进入到三年级阶段,忙碌于各种繁琐的任务就变成了日常。 咒术界高层似乎早就看不惯只能分配给最强们适当工作量的情况了。 于是在由学生转变为社会人的阶段。 高层正式将咒术界的大量任务都安排给了五条悟他们,也是合情合理的展开。 顶级战力们享受着学生优惠,在咒术高专肆意讴歌青春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甚尔鲜少在操场上看到他们的身影。 需要每天揍一顿的就只剩下二年级的七海和灰原,以及一年级的学生。 银时的工作量在这个整体趋势中,增加一些也显得并不突出。 相比较五条悟那种在大部分时间里,不是做任务,就是在去做任务的路上,简直在轮轴转的忙碌安排。 银时起码还能腾出来时间,躺在咒术高专的树下面,翻着jump忙里偷闲。 更不用说养伤期间,在硝子的威压下,就连辅助监督都不敢主动去医务室找他安排任务了。 甚尔只需要有意识去找他,总是能看到人影的。 比起甚尔脱离禅院家,在外面生活的那段时间,他们的见面频率还增加了呢。 直到某一天。 银时突然从咒术高专出走了。 甚尔要慢三年级生一步,才姗姗来迟的从夜蛾那里得到银时休学的消息。 休学就休学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和银时又不是分开了就不能活。 要说有什么轻微的变化。 就只是咒术高专的三年级身上弥漫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他们还是在继续忙碌的日常,在他们不同的人生轨迹上前进着。 聚在一起时也会嬉笑怒骂的说笑。 但是会突然的停下来。 就像是会有人在这里插上一句话一样,等待着那个人说话。 在所有人都默契沉默下来的空当中。 明明聚在一起,却十分孤独寂寞。 甚尔只是路过,对他们的心理状态不感兴趣。 别说寂寞了,咒术师一个比一个的疯。 精神状态什么时候突然恶化了再彻底疯了也很正常。 稍微分开一会儿就像是有戒断反应似的,真丢人。 放在禅院家早就因为怕寂寞而死掉了吧。 只是有段时间不见而已,他们在幼年时就习惯独自待着了。 更何况甚尔是有家庭的大人。 可是在正式有了姓氏,更名叫伏黑惠的小惠抱着他的绘本。 开着窗户等某个人从那翻进来读绘本,结果被吹感冒了之后。 甚尔看着卧病在床的小孩有点无语。 好不容易养成平时放着不会生病的身体素质了。 结果还会自己作死。 小惠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辩解,用甚尔熟悉的神情垂下头。 啧,想揍他。 有事情就说,怎么还得甚尔去猜他到底想要什么。 甚尔不擅长这个。 不过有别人擅长。 他新家庭的继女津美纪照顾着小惠,突然被甚尔喊过去问了奇怪的问题也不觉得恼。 “非要开着窗户吹冷风读绘本的原因?” “说是约定好了呢。” 津美纪没费多大功夫就顺利回答了他突如其来的提问。 和甚尔两眼一抹黑,全靠小孩子自己茁壮成长的教育方式不同。 津美纪实在是太过善解人意了。 “会给惠读绘本的人,只要惠还记得约定就会读的。” “谁啊?” “嗯...他没有告诉我。” 真难得,津美纪都不知道的家伙。 谁来拐小孩了。 让津美纪去休息,甚尔坐在小惠的床边。 “在我揍你之前,你最好自己说是谁要给你读绘本。” 总不会是他天国的妈妈。 “银酱。” 小惠用被子裹着脑袋,勉强冒出来一双眼睛:“说会读的。只要我还没忘记,去找他了。” “可是找不到…” 明明银时都没有消息很久了。 禅院家追不上他,黑市里没有踪影,消息全部断绝。 甚尔却在那个时候才突然觉得银时彻底选择了消失。 当时,甚尔没什么要和小惠解释的。 现在,甚尔带着满满的战意,打算直接报复给那个一声不吭跑路的混蛋。 第278章 听好了,救护车的号码要牢牢记在心里 甚尔是认真的。 无限度延伸的千里锁在更加广阔的公路上堪称如鱼得水,一招一式全都直奔命门。 一副能活就活,不能活死在这的架势。 认真要把银时的腿打断掉。 在紧密且毫不留情的追杀下,银时很快就没办法只顾着闪避了。 他摸出武士刀在闪避不及的方向格挡。 借着千里锁撞击的力道继续向前方奔去。 “呵。” 真是连装都不装了。 千里锁和武士刀猛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在瞬间的僵持后,锁链被抽开,沉闷的砸在公路上落下坑洞,又再度被甚尔大力扬起。 这一幕幕放在不远处打着牌围观的咒灵们眼中。 特别的难以理解。 “那个混蛋小鬼做什么呢!”漏瑚率先表示出愤怒。 火山形状的头顶猛烈喷射出火焰,几乎要将整片空气都点燃。 虽然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检验宿傩的实力。 但是祂们的首领,都被追成那个样子了,这都能忍吗! 哪有被人类欺负的道理! 不喜欢杀和不杀是两码事,反正那个人类的身上有杀气。 把想要祓除祂们的咒术师杀掉只能算是反击。 索性杀了啊! “漏瑚,周围的空气很热啊,牌要燃起来了。”真人把摸着有点热的纸牌放远点。 “啊、你不会是要输了,所以才顺便生个气吧。” “噗!”不太清楚规则,随便乱扔牌玩的陀艮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连花御也平和的看了过去。 也不知道从眼眶中长出的那两根树枝到底是怎样表现出来的不赞同。 漏瑚把手里的烂牌压下去。 “...才没有!” “yeah!猜对了猜对了~”真人鼓着掌庆祝。 “谁和你说那个了!” “那随便谁赢了之后去救一下吧,那可是我们的首领嘛。” “嘁、干脆我去杀了那个人类。” “银时会生气的。”花御平静的插话。 因为就算是被追杀,他也没有生气。 花御认得出来,那是曾经与银时同行的人类。 即使已经分别了,银时回到了真正的同伴,特级咒灵们的这一方。 他也还是很喜欢那个人类吧。 花御把手里的最后一张打出去:“只是脱战而已,我去帮他。” “好哦,那就交给你了,花御。”真人摆摆手,豪爽的继续扔牌:“别想接风,漏瑚,吃我一记炸弹!” “真人你这个小鬼!”漏瑚手里的小牌彻底出不去了。 “噗~”陀艮学着真人那样,快乐的扔牌玩。 “你在趁火打劫什么啊,陀艮!”都是在乱出的好不好! 在银时与甚尔互相僵持着你追我赶的局势中。 甚尔突然敏锐的察觉到公路上瞬间弥漫起来了什么。 由咒力构成,天与咒缚无咒力的身体无法直接看到那些东西。 可是周围的气息瞬间更改了。 根据直觉的判断,甚尔立刻调整方向越过那片区域。 仅仅是这短暂的滞留。 银时已经顺利的翻上公路旁边的山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啧。”果然那家伙偷偷和外面的什么东西勾搭上了。 没能打断银时的腿,把他带回去。 甚尔寻着花御的咒术弥漫起来的方向追去。 释魂刀轻松击穿挡在前面的东西,甚尔握住刀柄,通过刀刃上传达来的手感判断。 手上没有切到咒灵的感觉。 “咒术的障眼法吗,没有其他痕迹了,擅长隐藏气息的类型真麻烦。” 在麻烦之余还有点熟悉。 甚尔站在公路中央,把手中的咒具收到武器库里面。 沉思到底是什么时候接触过类似的东西。 和银时有关的,他肯定鬼扯过什么的。 鬼扯的太多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不管怎么说,银时终于逃出生天。 只需要离开甚尔的视野范围,藏匿在山林之间,他就有把握能够彻底把气息也隐藏起来。 这可是攘夷时期的基本功,藏不起来怎么奇袭。 银时趴在草丛里面。 仔细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等到甚尔消失在公路上,才悄悄冒头,从山地上往公路靠近。 没有留下任何行走的足迹和穿行产生的痕迹,安静的从陡峭的地方跳到平坦的大路上。 真是糟糕透了。 本来只是想要出门买个jump而已,怎么全都是麻烦的事情。 这周的连载还没来得及看呢。 银时从怀里摸出已经沾上了体温的漫画书,慢悠悠的从目录找到银魂那页,然后点着页码往后翻。 “真是的,果然还是应该把jump戒掉了吧,都已经这个年纪了,不知不觉就要迎来和jump绑定一辈子的人生了。” “不过连载就是这样啊,看完了一话就想要看下一话,简直是明晃晃的诱惑。” “除了漫画,还有动画再加上真人化第二部,3z小说什么的,到底有多想压榨我的心啊。” “滴滴——!”突然从身后传来了剧烈的鸣笛声。 “干什么啊!”银时把jump合上塞进怀里,不耐烦的看向身后。 速度突破天际的汽车猛地撞到他身上。 银时往前飞了一段距离,才狠狠地砸在柏油路上。 “喂!你没事吧!喂——” “没事没事,啊、你超速了吧,小哥。”银时从地上坐起来。 衣服脏了,但是还能正常说话就没事吧。 “不...你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吧?”肇事者颤颤巍巍的指指他飙血的脑袋。 “哈?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啊。”银时看向旁边。 好可怕的一滩血,出事故了吗。 对了,出事故的就是他本人。 不过银时倒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他八成死不了。 除了脑子里面有很多声音吵得人心烦之外,还有点暖洋洋的。 像是晒着太阳的感觉。 “那我就先睡了。”银时果断躺回去。 “不要睡啊——!睡了会死的,真的会死的!我不想进监狱啊!”小哥拼命摇晃着银时的肩膀。 脑袋上飙出来的血花立刻变成了喷泉,世界变得一片通红。 银时勉强睁着眼睛看向血红色的天空。 “所以说不会死的。” “求求你了!主要是警报说这里有突发事故呢,所以我才超速的,千万不要死在这里啊!” “喂、你有听我说话吗。” “救命啊!快点来救人啊!” 小哥尖叫着一边摇晃一边喊人救命。 声音和银时脑子里的哀嚎声重合起来了,他叹了口气,无奈的抬手握住小哥的手。 “首先是,叫救护车。” “救护车——!” “谁要你用这么原始的方式叫救护车了啊喂!?” 第279章 没有这个梗的韩剧是不完整的 碍于少年所附近的几公里范围内都被辅助监督封锁。 即使救护车接到了救援电话,也没办法贸然出动。 比起留在原地等待,不如赶紧从危险区域离开,直接到医院就医。 肇事者小哥只好一边提心吊胆的观察银时的状况,一边心急如焚的继续飙车。 所以银时反而能好好地睡觉了。 在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好像在朝着脚下坠落的时候,银时听到了不同于哀嚎的其他声音。 轻到似乎只是一阵风。 对方的话语和身影都要被模糊着,消融在一片黑暗中。 可是银时却清晰的听到了。 【你怎么还是一副■■■的样子,……听得到吗?——这样啊。】 听还是能听到的。 但是都把关键的地方用框框和标点符号略过了,怎么可能懂得到底在说什么啊。 虽然感觉上也不像是好话。 肯定在嘲笑些什么吧。 但是银时还是张开口,想要从空白的记忆里面翻找出什么来回应。 以前肯定不用那么麻烦,就能脱口而出的回答。 可是现在却连这点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银时不由得怀疑他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脑子突然死机了? 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应,那个声音自顾自的继续说了。 【从这里■■,和我一起,前往■■吧。】 【这是约定。】 银时懂得对方的意思。 约定好了的事情,拼上性命也绝对要履行。 无论银时是怎样的状态,是否还能理解那话语中的意思,只要是约定就要为许下的承诺负责。 所以在半梦半醒中,在无数吵得不能再吵的声音里,就连旁边小哥尖锐的呐喊声也忽略得一干二净。 银时依然在试图回忆,他无法回想起来的到底是什么。 约定好了什么。 “……” 回过神来的时候,银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被鲜血濡湿又黏在身上的衣服和兜帽外套一起被换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浅绿色的病号服。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里拿着病历单站在床边,和银时说了几句话就下达了判断。 “先生,您的脑部似乎长期有受到压迫的痕迹,然后再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整个记忆系统就突然紊乱了。人脑是十分精细的东西,记忆也是这样。” “长期压迫?” “就是一种环境。即使没有直接对脑部产生影响,可是大脑却认为它接收到了刺激的信号,所以只要认可了刺激,就会让这一部分的脑细胞做好会失去连接的准备。” “不不,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啊,这个要怎么证明啊。” 大脑怎么擅自做好它可能会失忆的心理准备了,他本人知道的吗。 不管怎么说,银时还是觉得很怪啊! 他就那么想要失忆吗。 之前的人生过得很糟糕吗? “请看。”医生拿出一张片子。 在脑部小小的角落中,靠近海马体的部位。 有一个明显能够看出来是外力压上去的痕迹,已经日积月累到有点向内凹进去了。 “我们怀疑,先生您可能长期的被霸凌或者欺负了。” 这个痕迹那么靠近海马体,显然就是故意的。 而且肯定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现的,大抵是漫长的时间中重复性的动作。 痕迹的大小和形状很接近手指的印记,且本人很难从那个角度摸到自己的脑袋。 说明是其他人做的,那个人相当的有实验精神和恒心。 也就更加佐证了银时本人受到虐待的事实。 “您能想起来自己的名字吗?” “……” “也是呢,看来是把除了生活常识之外的事情全部忘却的情况。海马体本来就是容易受损的部位,慢慢的说不定会想起来的。如果有想起来的事情,还请随时告诉我们。” “况且不用担心,”医生指向已经赶到医院来调查银时身份的警察:“根据你的贴身物品,应该还是可以判断出你的身份的。” “马上就会有你的熟人,带你回家了吧。” “哦……”熟人啊。 把熟人忘得一干二净了,会不会让他们生气啊。 如果还有熟人的话。 按理来说。 只要有随身物品,判断身份还是很轻松的。 带着驾照或者根据电话卡、银行卡的信息,就能够找到受伤的人是谁。 但是警察生涯突然遇到了滑铁卢。 男人显然没有带驾照,电话卡的信息被保密处理,没办法追溯到背后的身份信息。 就连其中一张银行卡也定位到了奇怪的ip地址上,就只剩下最后一张银行卡。 “上面登记的信息是五条家诶。”真的假的。 “那个五条家?名门啊,里面躺着这么个大人物吗。” 豪门的人竟然还会徒步在公路上出车祸啊。 还以为他们都开着豪车买菜。 “联络手机通讯录里面的这个人吧。”上面正好写着五条。 接到任务出差,并不在东京的五条悟抽空把口袋里响个不停的电话拿出来。 真是烦人啊,平时都只有他一个劲压榨伊地知,把任务安排一股脑全都扔过去的份儿。 怎么出任务还会被电话催啊。 五条悟随手将聚在一起的大批量咒灵一口气祓除。 看了一眼来电通知。 “嗯?公安?” 哎呀、转给伊地知不就好了。 那种小问题也要落在五条悟本人的脑袋上吗。 高层还真是随时都想着给他添堵呢。 也不知道放在东京那边的虎杖怎么样了,有好好和同期相处吗。 虎杖和钉崎的相性看着就很不错。 伏黑惠还是很难拒绝孩子气的同期,会主动扛起来责任的类型。 肯定没问题啦。 “是谁?不管是什么事情,用二十个字说明吧,我可是很忙的。” 五条悟将手插在口袋里,单手拿着手机接通。 像是在凶宅中散步般轻松的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讲话。 对于最强来说,其实也没有忙到哪里去。 五条悟随意的一路走一路祓除咒灵,很快就找到了评级为一级的咒灵。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不清楚五条悟是什么人,语气官方的挑不出来毛病。 但是很长。 如果是伊地知这么说话,五条悟肯定要挂断。 不过现在,他到底还是没有挂断电话。 五条悟像是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一样,在诅咒四溢的环境中轻松的笑出声。 “我的家人?失忆了,躺在医院里面,要我快点过去?” 五条家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情麻烦家主。 这是什么啊,熟人熟人欺诈? 欺诈到他头上了,竟然真的让人想去看到底是谁躺在那了。 “说起来是怎么找到我的?”说不定是粉丝合照呢。 “病人的身上有五条家的银行卡,所以就通过这一点,拨打了通讯录里面的电话。” 银行卡…… 他的副卡只给过一个人。 第280章 拜托!欺负笨蛋是犯法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本就阴沉的天空已经洒下了细密的雨。 打落在已经被尘土弄得模糊的窗子上,淌下浑浊的水痕。 五条悟解决咒灵的速度极快。 他原本或许还要考虑到影响问题,尽可能的保证凶宅的原貌,不让普通人察觉到这边发生的变化。 可是一发赫下去,面前就只剩下了巨大的窟窿。 一级咒灵连见面后的第一声嘶吼都没来及发出,就被赤红色的光辉连带着堆积在墙角的垃圾一起荡平了。 对五条悟而言,没有抵达特级之境的咒灵无论评级,大抵都是这个水准吧。 和垃圾没什么区别,真正花时间的反而是寻找到踪影这一步。 “地址在哪里呢?”五条悟拿着手机,唇角还带着轻佻的笑意。 他极快的从敞开的洞中跳出凶宅,另一只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身体轻盈的三两下踏上房顶。 警察用官方的口吻再次重复了一下,五条悟听着定位的地点,在高处判断了一下方位。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 “我会去接他的。时间?” 也没有估计时间的这种必要。 只要知道具体地点的定位,在那里设置吸引的苍,并且直接和自己所处的方位连锁起来。 他就能在高空中走直线,顷刻间抵达了。 在超高速的移动中,无数的水滴溅落在无限的屏障上,无法触及到真实的距离,只能荡漾出细密的涟漪。 雨映着天空,反照出灰蒙蒙的地面。 没有笑意的表情或许也短暂的出现在了天地之间,被雨映照了一瞬。 五条悟的轻叹和惊雷声混在一起。 孤寂的声音散入茫茫空中。 “没事,我已经到了。” 手机的听筒中传来对方困惑的语气词,五条悟没有去解释的打算,直截了当的将电话挂断。 他刚刚踏进医院,才反应过来身上还沾着水,起码要在外面待上一秒,等雨水落下来才是。 不过都已经洒在医院的地板上了,也没辙。 是正常现象啦。 下雨天会让地板变湿,是人类就有可能不小心失忆。 即使那是银时,也有可能突遇变故吧。 所以其实也算是中大奖了。 来领人的是他,而不是什么乱来的诅咒师。 银时真应该庆幸一下,感动到哭出来吧。 五条悟循着病房的方向移动,在看到警察的身影时了然就是在这附近。 也没管警察和医生还在等着他,五条悟神色淡然得像是他就住里面一样。 病房里没有医生,似乎是留给了患者独自缓冲来消化处境的时间,空荡荡的连个护士姐姐都没有,就只有他在。 “我来接你了,银时。” 五条悟是笑着说的。 黑色眼罩搭在鼻梁上,遮住了眼部的所有神态。 于是便难以观察除了扬起的唇角之外,他的眼睛是不是同样的染上了轻快的笑意。 银时坐在病床上。 原本在望着风景,现在转过头来看向五条悟。 赤红色的眼睛褪去了原先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的疲倦,显得坚定又澄澈。 可惜脑子里连记忆都没剩下,当然也不会剩下五条悟的事情。 别说是名字了,就连这个模样都觉得陌生。 像是羽毛球。 “你是谁?” 五条悟从容的拉开眼罩,黑色布料滑过鼻尖,堆积在他的脖颈上。 裸露出来的是苍蓝到会让人感叹宛若青空的双眼。 银时下意识想要避开,在他撑起身体挪动之前,五条悟已经将双手撑在病床上束缚住左右方向,直接靠近他了。 近到连吐息似乎都会融化在皮肤上。 五条悟似乎在观察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银时里面的内容物。 “……等等?!”银时抬手推开的瞬间。 五条悟抓住他的手:“好好,亲切的握手~” “才不是!”这哪里亲切了! 完全不像是熟人啊,医生骗人! 五条悟很快就得到了结论。 灵魂和肉体在六眼的视线中全部指向肯定,咒力量对比上次见面应该也还是有些长进。 除此之外。 绑在身上的绷带带着咒力呢。 咒具? 刻在身体上的那个是什么? 咒文? 咒具暂且不论,具体的效果还等待确认。 可是没有听说过人类的身上会由于哪些条件浮现起来咒文啊。 不在意那种类似文字的形状,而只注意形态的话。 倒是和宿傩的感觉有点相似。 容器,还是说由于某种原因让咒力呈现在肉体上了。 哪一边呢。 或者哪边都是,哪边都不是。 五条悟捏捏银时的手心:“好了好了,马上就看完了,把手抬起来了哦。” 他说完也没等银时配不配合,随手将想要反抗的手拉开。 银时就真的半点抵抗力都没有,让五条悟顺利的把手空出来的手抬高。 敞开的病号服将胸膛到腹部全部露出来,裹住脖颈和腹部的绷带咒具散发出快点来调查的气息。 “等等,我们真的认识吗?真的是熟人吗?”银时伸出手拼命去碰呼叫铃。 被袭击了。 虽然有点奇怪,但还是在医院里被袭击了。 最近这些年的医闹情况真严重啊,还会闹到患者的身上吗。 “医生没有告诉你吗?我是日本第一了解你的人哦。” 五条悟稳稳的把控住距离,让银时的手指顶多从呼叫铃旁边擦过去。 “他没告诉我,这个是有排名榜的吗?” “没有呢,不过我是第一名啦。” 感觉真奇怪。 不过来的是第一名,总比来了完全不熟的人要好上那么一些。 好一些吗…… 完全不熟的人好像不会直接要他脱衣服吧! 银时看到五条悟想要解开他绷带的动作,抛弃了呼叫铃,誓死扞卫最后一道底线的按住了五条悟的手。 “喔,真热情。” “你到底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突然冷淡下去了呢,真让人难过。”五条悟没反抗。 银时现在的情况,约等于空有力量却不会应用的雏鸟。 贸然刺激他,说不定会让银时把自己弄伤的。 五条悟发出轻微的笑声,唇角依然保持在弧度上,可眼睛中又带着银时无法理解的情感。 他垂下苍蓝色的眼睛,看向陌生到会让人悲伤,但确实就在这里的友人。 “银时,我是五条悟。” “五条悟?”脑子像是被雨水浸湿又让洗衣机甩干的抹布一样,没有任何印象。 五条悟只是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倒也没有抱有不需要的期待。 “你会叫我悟。” “悟…先生?” “不是哦,没有先生,是悟——”五条悟耐心得像是在教小孩子拼写,缓慢的一个个念出名字的音节,等待着银时重复。 “来,叫我悟。” “……悟。” 第281章 离家出走了十年的猫,失忆了终于要回家了 似乎是满意于银时的听话程度,五条悟松开桎梏住银时的手。 终于让他能够把病号服重新裹好了。 “真奇怪啊,有点缺乏安全感吗。讨厌这里被看到?” 五条悟隔着病号服摸摸银时的肚子,再摸摸他的脖颈。 还是有共同点的,从六眼的视角来看,这两个位置都靠近咒力的核心。 按理来说。 咒术师的咒力会集中在肚脐里面,以这里作为核心,向着胸口、肩膀、手臂移动,最后汇聚到拳头和武器上面。 在战斗中就是按照这个顺序输出。 当然为了灵活性考虑,咒术师也会在战斗过程中在身体上创造多个核心,继而麻痹敌人。 不过银时的情况有点不同。 他的核心并不是为了战术考虑而短暂使用的核心。 而是半永久的。 经过后天的训练,银时会在身上的多处位置储存咒力,当做人工的核心。 于是肉体上的核心就以天生的肚脐和后天的脑部最为强大。 五条悟很快就下了结论。 这个咒文,看样子是和咒力量的多少是相关的啊。 吸收和储存的咒力太多了,果然还是会给身体造成强烈的负担。 极限在哪里呢…… 比起那种问题果然还是,为什么必须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那个…你必须要摸吗?”银时避开一下,没成功。 五条悟发出理所当然的嗯声,动都没动。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手稳稳的贴在银时脖颈旁边的肌肤上,没有半点儿退让的样子。 俨然是任性的要银时自己去妥协。 银时只好默许了,自己适应着脖子旁边有只手放在这的感觉,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不知道,只是感觉有点……” 有点沉闷的感觉。 难以形容是怎样的心情。 即使银时已经忘记这些画着文字的绷带都代表什么了。 隐约也能够感觉到这肯定是不好的东西。 大概就是定时炸弹吧,早晚会炸掉的。 银时只能数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一点点的接近爆炸的时间。 可是不知道现在的他要做什么,又不知道究竟要等到哪一刻才会爆炸。 只知道如果放着不管。 肯定会出现比死还要绝望的后果。 每每思索想到这里,就能够察觉到身体条件反射般涌现出痛苦。 各种情绪都在卷动着汇聚在胸口,难以言喻的黏腻感堵住了气管,只会多添一份难过。 银时本人夹在在这些他无法理解的情绪里,宛如没有归处的浮萍柳絮般飘动。 所以不想被知道也很正常吧。 不想被揭开,不需要有别人和他一起烦恼。 就算有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也没办法解决的。 “嗯~这样啊。”五条悟当之无愧是日本第一名了解银时的人。 只是看那完全不打算坦率说出口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要自己瞒着了。 这些都是小问题啦。 反正就算逼问,按照银时现在的状态也交代不出什么。 索性直接把人打包带给硝子。 身体报告什么的,分分钟就能检查清楚。 只是有一点。 五条悟隔着绷带摸摸银时的后颈,上面显然是刻着从头颅延伸到颈椎的咒文。 看部位也有可能是那个尚未完全探明效果的术式。 希望不会太棘手吧。 “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或许是例行检查,但正好看到了突然出现在病房内的不明人士。 “你就是这位先生的家属吗?” “是哦,我家的银时拜你关照了。” 五条悟在其中的几个字上加上重音,从容不迫的从病床上翻身下来。 完全没有被看到的羞耻心。 纤长的手指拉起眼罩,挡住了苍蓝的眼眸,又轻缓的抚平上面的褶皱。 好像通过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就能说明刚才待在病床上骚扰患者的不是他一样。 医生立刻意会,这或许就是大户人家。 就是戴着眼罩看得清路吗? 别管五条悟看不看得清了,医生当做没看到刚才的乱象,咳嗽一声摸出片子讲解。 “即使车祸是造成了银时先生失忆的直接原因,可是原先持续接受的刺激也有很大的影响。” “嗯?”五条悟不由得挑眉。 原先持续接受的刺激是个什么鬼东西。 他等着医生自觉的解释,殊不知医生已经在心里骂他了。 这不纯纯就是要撇清关系吗! 自己虐待人,自己还不认账!大户人家里面果然藏着好丑恶的黑暗啊。 医生指着片子上面拍出来的脑部凹陷:“脑部是很精密的,只是一点点变化,或许就会造成一系列的影响。” “所以请让他避免再继续接受原先受到的刺激。” 五条悟还不至于看不出来那是个压下去的痕迹。 可能是长期被某个物体硌到了脑部,也有可能是手指长时间施加了压力。 总结都是银时肯定能够察觉到的事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五条悟没有带上笑意的时候,就像是在施压。 他没有向着谁提问,因为知道这里不会有人知道问题的答案。 可只是这一句话,就令空气都冻结了。 “……”医生闭口不言。 万幸五条悟很快就知道他在生气了。 并且这份怒意发泄给肯定不知道答案的人,没有任何意义。 他收敛了情绪,不动声色的给了医生一个台阶下:“我知道了,还有其他注意事项吗?” 医生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尽量在熟悉的环境里面,平稳舒适的生活。银时先生或许就能够想起来过去的记忆了。” “嗯,”五条悟点点头,对着还坐在病床上的银时挥手:“在这里等一下哦,我去处理完手续,就带你回家了。” “如果寂寞的话,就念我的名字吧。” 银时没反应过来这个逻辑关系。 “念你的名字,你就会快点回来吗?” “会不会呢,起码可以不用那么寂寞了。” 说不定下一秒怀念的人就会出现在眼前了。 想着那个下一秒,现在的这一秒就会轻松一点儿。 唉、仔细想想少年人的思绪还真是纤细又热烈,已经成为大人的五条悟都不会用那么简单的方法去安慰自己了。 “不过等一会儿,我绝对会回来哦。” “嗯。” 银时在五条悟身后应下了。 这件事情又让五条悟有点想笑。 他立刻走出病房,迈着轻快的步伐将医生甩在身后,等着到前台填好表格,就能够把银时领回家了。 将来生活的去处还需要考虑一下。 不过避开所有人,只是和硝子联络着去一下高专的医务室应该没有问题。 “不好意思,”医生再度咳嗽了一声:“在办理出院手续之前,警方与银时先生也有些事情要处理,还请你代理。” “嗯?”处理什么,车祸赔偿款吗。 第282章 一进豪门深似海啊 “携带超过6cm长的管制刀具出现在公共场合中,按照情况应该判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缴纳二十万元以下的罚款,根据当前的不可控现象,情理上会从轻判处的。” 一众警察用相当官方的口吻下达的判决。 “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那个男人,把他的随身物品也带来了!” 显然是肇事者的小哥抱头哀嚎。 五条悟后知后觉的想到肇事者没有待在病房外守着,而是不见踪影的原因。 原来是直接被警方扣住了啊。 不过也没事,谁在乎这个。 他完全没理会见银时的代理人来了,正在拼命给自己摆脱嫌疑的小哥。 视线越过人们,落在那柄被收缴的管制刀具上面。 显然是现役的咒具。 刀柄与刀鞘漆黑得好似浓墨。 在岁月的打磨下,已经看不出明显纹路,只有一片如同代表着死亡的极端颜色 五条悟朝着警察示意了一下。 但也就是示意一下而已。 他绕开他们,迅速的拿起刀,轻轻用拇指拨动出鞘。 银白色的光辉伴随着轻鸣声,从刀刃上溢出。 藏在刀鞘中的,赫然是与纯黑的刀柄刀鞘截然不同的纯白色刀身。 很适合银时,也不知道在哪里弄到手的。 五条悟想到银时身上有他不清楚的事情,感觉有点不满的将刀又放回了刀鞘里。 一众警察只觉得刚刚还在面前的男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接触到了危险物品。 还没等他们阻止,五条悟就又兴致缺缺的将武士刀放了回去,转去看桌子上的其他随身物品了。 “你好,这位先生,未经允许还请不要触碰。” 警察姗姗来迟的在五条悟的身边,制止他不恰当的行为。 “嗯。”五条悟也没做什么,他就是看看而已。 不过他的个人情感先放在一边。 无论以后银时是拿回他的洞爷湖,还是继续用这个。 对于咒术师来说,有利用价值的现役咒具还是需要回收的。 五条悟随手翻出和商店街的甜品积分卡一起,塞在钱包里面的证件,出示给警察看。 手上已经飞快的发出消息通知伊地知处理后续了。 “不好意思,后续的程序有专门的负责人补上,这柄刀我就带走了。” 五条悟说完就不再看他们的反应了。 他迅速扫了一眼桌面。 除了来历不明的武士刀之外,剩下的就好多了,一看就都是熟悉的物品。 被鲜血染红的jump,红了一半的咒骸小娃娃,摔得惨不忍睹的蓝色手机,两个只有挂件作用的手机倒是还完好无损的。 另外就只剩下两张银行卡。 这就是银时目前全部的家当。 五条悟拿起蓝色手机尝试开机。 这家伙的手机里面肯定会储存些很有价值的信息。 “摔得那么彻底?不是说用手机通讯录找到了我的电话吗?” 还能不能修好啊。 旁边已经从特殊证件了解到五条悟身份的警察,态度从执法转换为配合。 毕竟查出来携带管制刀具只是个突发事件。 如果是有特殊原因,让这一项变成了合理的,银时的身份就只是单纯的车祸受害者。 “五条先生,手机损坏了,是按照手机卡里面储存的信息联络家属的。” 手机要是没坏,直接用病人的手机联系五条悟就好了。 只是通知病人家属,又不是通知犯人家属,不需要那么正式的用上警方号码。 警察递上电话卡。 五条悟把小卡片塞进钱包里面,又不死心的折腾剩下的两个手机。 什么都没有,完全不用还留着干什么啊。 眼睁睁看着线索就在眼前断掉的心情真是微妙。 “……”旁边原本还有力气喊冤的小哥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是亲眼看到警方的态度产生转变的。 到底是什么背景啊,还能带走管制刀具,那可是开了刃的武士刀。 这个男人为什么能让警方都反过来配合啊! 他真的还有活路吧! 五条悟把桌子上能用的东西收一收,等一会儿和银时一起打包带走。 看都没看小哥就转身去办出院手续了。 他走得潇洒。 被留在原地还不清楚怎么赔偿的小哥整个人都傻了。 可以直接走吗? 万一后来被清算怎么办。 那就这么跟上去? 好可怕啊,感觉腿在抖。 “那什么……”小哥指指五条悟的背影,朝着警察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要跟上去吗?” 他的事故责任已经判处完了。 还差向当事人协商赔偿这一步,现在银时的损害结果都已经知道了。 毫无疑问是要上去谈谈的吧。 可是总感觉会死。 这个不关警察们什么事情。 他们不是交警,现在只是单纯来医院,协助调查受害者的身份信息,来通知家属而已。 不过想到五条悟的身份。 那可是神秘机关部门的特殊人员。 其中有人给出了爱莫能助的眼神,迅速撤离了。 “就真的没有人…”小哥尔康手伸向前方:“陪陪我也好啊!” 这不会是撞到黑道了吧,超可怕的! 小哥最终还是没胆子跟上五条悟去协商赔偿方法。 他悄咪咪的走向病房。 五条悟没有带其他人来,这里也并没有医护人员看守,所以就只剩下一个人。 银时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 天空暗得可怕,夏日的雷声轰鸣,雨水不间断的拍打在透明的窗玻璃上。 可是和那份喧嚣不同,银时本人安静到没有任何声响。 平淡的、孤寂的,世间的一切好像都和他无关。 视线落在反照出光亮的窗子上,深红的眸光似乎穿透了雨幕,随着落雷声和小哥对上了视线。 莫名的让人心惊。 “怎么了?”银时转过头来看向来者。 “啊没事,”小哥下意识回答,又连忙补上话:“五条先生!我开车超速撞到你实在是对不起!无论要多少赔偿,我都会尽全力弥补的!” 还请给他留下一条小命吧! 小哥用力的鞠躬。 结果话刚说出口,他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 问失忆的人要多少赔偿,银时本人都没这个概念吧。 小哥抬起头,伸出手比划了个数字:“医疗费之外,给您这个数?” “喂喂、五条先生?” 第283章 奶奶说良心是做人的根本 银时对那个数没什么概念。 不过酬金可以往上谈谈这点已经刻进灵魂里了。 银时果断伸出手指,在小哥给出的数字上面加了三成。 “不是说无论多少都尽全力弥补吗,只是这点儿可不够。” “这可是失忆啊,差不多要把我之前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生经历都清零了,说不定会影响一生呢。我可是相当困扰的,至少也得是这个数吧。” “啊啊…这个数就有点头痛了,还请放我一马,这个数吧。”小哥颤颤巍巍的加了一根手指。 “一根?又不是拍卖会吧!关键时刻,要有全部抛出的觉悟才行!只是守着最低的额度,可是会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虽然银时也不知道会失去什么。 但是小哥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还是会失去的,如果五条悟回来了,他还没谈成,那就完了! 所以小哥哭丧着脸点点头,同意了银时的加码。 银时觉得他赚到了。 虽然也不清楚和市价相比赚了多少。 但是他已经可以反过来安慰欲哭无泪的小哥了。 “别那么难过嘛。虽然你失去了钱,但不是也收获了些可贵的东西吗,比如良心。” “我的良心竟然能值那么多钱吗,它也太贵了。” “别小看良心啊!良心可是一个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是做人的根本,我记得奶奶这么说。” “为什么你失忆了还能记得奶奶的话啊!” “靠着良心啊!把奶奶的话都忘掉了,也太没良心了。” 银时抬起手指,像是确认最终答案般指向前方:“那大西君,现在快点去缴费,这就是最终答案了。” “我又不是大西君……”所以说大西君又是谁啊。 小哥左右摇晃的去一楼交钱了。 五条悟正在填表格,没有能够一下子验证身份信息的东西,就只能手动填表了。 “五条先生,当事人的那位五条先生已经和我商议好赔偿金了,我需要打在哪个账户上?” “嗯?”哪个五条先生? 五条悟歪了下头,总算是看了一眼小哥。 没费什么功夫理解了小哥话语中的代称指谁,他笑着略过小哥的提问:“你叫他五条先生的时候,那家伙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 “喔。” 五条悟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感叹声。 在开头的姓名栏那里给银时加上姓氏。 本来只是预防禅院家会查到信息,所以特意给银时省略了而已。 现在银时本人都自称加入五条家了。 那家主立刻爽快的同意了,也是好事情吧。 银时真应该谢谢他。 “所以说账户……” “给你银行卡号码就可以了吧,”五条悟从口袋里摸出银时那张无限额将军的副卡。 “打在这张卡上就可以了,确实是五条先生的卡呢。” “好的。”小哥看了看那张黑卡,想了想他相比较黑卡的额度,微不足道的赔偿款。 为什么那种有钱人都失忆了还要那么努力的谈价格啊! 这难道就是成为有钱人的原因吗! 真正的有钱人五条悟把五条银时的表一交,步伐轻快的接上电话往病房的方向走。 “喂?我应该有说过,没有必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吧。”幸好时机正好,也没耽误时间。 可是五条悟批评的话还是让手机对面的人条件反射的颤抖。 伊地知愧疚的在五条悟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向他鞠躬:“对不起,五条先生。” “可是一年级新生,出现了严重的事故。” 五条悟安静了一瞬,并没有挂断电话。 这在熟悉他的伊地知眼中,就是可以继续说下去的信号了。 “在少年所发现的特级假想咒灵,被普通人所目击的时候还是咒胎的模样。所以总监部决定让咒术高专的三名一年级生前往处理,营救遇难者。” “其中…虎杖君,确认死亡了。” 不难理解。 这件事情属于五条悟本人的失误。 他自然能够向着高层施压,为虎杖悠仁争取到没有期限的死缓。 那些在明面上斗不过他,只好暂时妥协的高层,同样就有办法在暗地里针对着下手。 早在五条悟还在读咒术高专的时候。 他就对高层的脑子里面装着些什么都心知肚明了。 难搞的任务,繁重的工作量,明里暗里的针对,也不是没有过。 只是对当初的他们来说算不上是大事情而已。 然而对尚且稚嫩的学生来说,就完完全全是会危及到性命的巨大难关了。 如果五条悟在咒术高专,肯定就能够对任务内容有所察觉。 可惜,这一次的时间和任务的安排都太过紧凑。 五条悟只来得及将学生收到羽翼下面,就去出紧急任务了。 没有提前向熟人打好招呼就把他们放置处理。 让他们接下来不可能派给一年级生的任务,也是他的监管不到位。 “尸体回收了吗?” “已经送达咒术高专,交由家入小姐处理了。” “转达给硝子,我马上就赶到。” 详细的检查报告,直接从硝子那里问就知道了。 生命是容易消逝的,昨天还在笑的少年,明天就说不定会在哪里了。 对于腐朽的咒术界来说,这就是残酷且真实的现状。 五条悟把电话挂断,走进病房。 “锵锵~我回来了,是五条悟大帅哥哦!等得时间很久了吧,不好意思。接下来会很快的就到地方的,像是流星一样。” “欢迎回来。”银时察觉到五条悟的脸上除了笑意外还带着其他的东西。 明明在笑,却感觉在生气。 “人也可以像流星一样吗?” “特殊情况下是这样啦,好奇吗,现在就给你看看。” 五条悟把银时的武士刀放进他的怀里,等银时茫然着抱住刀的时候,又往他脑袋上盖了件外套。 一声招呼也没打,飞快的抱着他冲上顶楼的天台。 “哦对了,记得不能咬到舌头哦。” “那个!我不是特别想要自己变成流星,可以下去了吗?” “不可以呢,”五条悟用极其轻松的语调说着绝对否定的话语:“本来我也是想要优哉游哉的等着派专车来接你的。” 现在还下着雨,抱着银时就没办法开无下限术式,被超高速雨水殴打的滋味也不好受。 “可惜有突发状况,我是需要到场的。” 毕竟从医院到高专的距离,正常坐车需要时间。 有这段时间,硝子大概都能好好地把虎杖处理完了。 至少,五条悟还是应该去见虎杖的。 一方面是确认,一方面也是尽到职责。 那个孩子是称呼他为老师的。 “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 “不行哦。”五条悟没有给银时再多挣扎的时间。 怎么可能把银时一个人放着,或者托付给信任不过的其他人呢。 一转眼就被外面什么东西拐跑了怎么办。 现在可是超级好骗的状态,他都改姓五条了,忽悠着签个契阔简直轻而易举啊。 况且五条悟本人都不介意冒雨了。 银时也别介意,一起被淋湿吧。 从当前地点定位咒术高专,在苍巨大的吸引力之下,两人如同流星般,冒着夏日的雨直奔咒术高专的医务室。 “啊啊啊——!!!” 第284章 还原度好高啊喂 时间稍微前推。 在被生得领域覆盖的少年所中。 伏黑惠迅速的跳下落穴,身体在繁复的管道之中穿梭,敏锐的锁定到了虎杖的痕迹。 折返的鵺抓住他的肩膀,沿着那个方向加速移动。 在这段时间里面可千万不要出现什么问题。 万幸,虎杖以极快的速度适应了战斗。 他的肉体才能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成为战士而准备的。 只要拿着咒具,即使还没有学会使用咒力的方法,也能够以真希那样的战斗方式祓除咒灵。 纵使虎杖还没有接受战斗训练,他也已经是一个出色的咒具使了。 “哟、伏黑!”虎杖丝毫不显慌乱,进退的度把握得恰到好处。 虽然没有将众多咒灵悉数祓除,但是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能够保持体力,保持着警惕稳步的应对当前的局势。 这就已经是在他的立场上能够做到的最优解了。 看到伏黑从上方落下,虎杖轻松的抬起没有握住刀刃的手,朝着他打了个招呼。 又险之又险的避开咒灵的攻击,反手击碎悬浮在空中的巨大面具。 在缓解气氛。 伏黑惠或许在上面耽误了一点儿时间,由于某种原因,没有第一时间支援被掳走的同期。 虎杖发现了这一点,并且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面可是有特级咒灵和伏黑惠很在意的神秘男人。 只是稍微晚到了一点时间而已。 他完全不介意。 “嗯,我来支援了。”伏黑惠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聚集在这里的咒灵整体实力都不强,毕竟还是集体出没的程度。 所以只要把握好平衡,保持精力和体力的消耗不会超出限度,等待支援的难度并不高。 况且虎杖本就是身体素质超群的类型,简直是天生的肌肉大猩猩。 被咒灵围攻,对他而言,也没有难搞到难以应对。 虽然这么说。 但是独自在黑暗中奋战的滋味,应该不太好受吧。 伏黑惠落在虎杖身边,玉犬在身侧出现,随着主人的命令朝着长得像是蘑菇的咒灵撕咬。 “上面的情况怎么样?那个人在和特级战斗吗?好厉害啊。没想到特级强成那个样子,我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 虎杖在战斗的夹缝中看了一眼伏黑惠。 随口抛出去个可以交流的话题。 “…我不清楚。” 没反应过来,指虎杖差点被砍断手,或者死掉的事情吗。 伏黑惠还没有从容到可以把这个当做闲谈的话题。 更何况他只是耽误了一点儿时间。 从信息量的角度来说,他知道的和迅速被掠走的虎杖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个男人的事情,全都是谜团。 回去一定要报告给五条悟。 “啊这样。” 虎杖是钟爱电视节目,且十分擅长抛接话题的类型。 只要伏黑惠有聊下去的打算,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回答,他都能完美的托起来。 然而伏黑惠半点兴致都没有。 空气冷下去了。 虎杖多少有点失落。 “……”还是说些什么比较好吗。 伏黑惠干净利落的打倒咒灵,看着为数不多的几个:“这里结束之后立刻寻找其他路,我们直接离开少年所。” “诶?”虎杖攻击咒灵的手没有半点动摇,脸上却浮现起诧异。 “别想了,那种程度的战斗,我们没有半点插手的余地。” “我还什么都没说?!” 就算什么都没说,也肯定是要说这个。 去帮助那个人吧,让需要帮助的人和特级咒灵待在一起很危险,什么的。 到底谁才是需要帮助的人啊。 “伏黑,他帮我们救回了遇难者,而且还是为了我们对上特级咒灵的吧。” “从现状来看,是这样。” 如果不是他们的速度拖了后腿。 如果他们在带着遇难者跑路的时候,就顺利脱离生得领域的范围了。 那就不需要牺牲那个人殿后了。 “所以我想,起码应该去确认他的情况吧。” 虎杖再次挥刀将咒灵捅穿,液体飞溅涌出,浅棕色的眼睛却在血腥中熠熠生辉。 他朝着伏黑惠露出笑意:“而且如果是救了我的你,肯定也没办法放着那个人不管!” 完全是外行人的判断。 以为咒术师和咒灵之间的战斗是那么单纯的加减法吗。 特级咒灵需要至少一级咒术师的实力才能祓除。 伏黑惠现在的等级是二级,对于他的年龄来说已经是再天才不过的实力了。 可是直面特级依然只有死掉这一个结果。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在小数点后面加上再多位数,也还是零头。 他们就是去凑个数而已。 完全没有影响到战局的实力,甚至还有可能起到负面作用。 不过,破局方法也并不是完全不存在。 现在可以调动的,也是唯一一个能够叫来支援的男人,恰好就有一级咒术师实力。 他们只需要协助那个人,就算跑不掉,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也可以。 伏黑惠干净利落的祓除面前最后一只咒灵,抬手抓住了鵺的爪子。 “要去帮忙就跟上来。”鵺带着伏黑惠从管道处向上飞去。 站在地上的虎杖环视一圈管道:“等等!要我自己爬吗,伏黑!也带我上去啊。” “安静点,别被发现了。” 鵺也是有负重上限的,要是钉崎和小正的情况还可以,两个男人带起来就很费劲。 “你这家伙啊!”现在还是好臭屁的一张脸。 可是啊。 就是这样才是伏黑惠。 虎杖露出了无邪的笑容。 那是只有善人才能露出的灿烂表情,单纯为了能够去救而感到欣喜不已。 和伏黑惠在救人时会去衡量各种因素的习惯不同,虎杖没有半点标准可言,他只是平等的想要救人。 所以就那么做了。 两个人安静的赶到原先特级咒灵出没的地域。 可是和想象中的战斗画面不同。 面前的一切都快打上马赛克了。 “这不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吗,还原度好高啊喂。” 虎杖蹲在暗处打量银时的杰作。 都已经看不出来特级咒灵原先的模样了。 “什么东西?”伏黑惠皱眉询问他。 “就是那个啊,”虎杖比划一根棍子再加上两个圈圈:“伏黑,你不追漫画吗?” “不追。” 那还有点可惜。 对不上梗了。 “少年jump啊,jump。国中时期不看jump,必定会过一个相对来说遗憾的学生生涯。” “造型做的这么熟练,肯定是银魂的粉丝吧,我觉得我会和那个人合得来诶。” 他们见面可以聊银魂了。 虎杖愉快的伸出大拇指。 伏黑惠平静的看着他卖蠢的模样,只想把大拇指掰断。 “这里放着给五条老师处理,我们撤退。” “收到!” 第285章 是我,不满意? 他们立刻转移方向。 可是就在这时,那坨特级咒灵突然动了。 被武士刀剁碎的肢体蠕动着,似乎想要恢复成原先的形状。 可是却莫名其妙的没有复原。 而是挣扎着从血肉模糊的马赛克变成了更加光滑完整的马赛克,固定在了这种糟糕的形态上。 “哇,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动了,感觉更糟糕了。” 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马赛克啊。 “你非要念那么长的名字吗。”而且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和先前感受到的强烈压迫感不同。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种由棍子和圆圆的东西组合起来的东西突然冒出来。 伏黑惠一时之间怀疑了一下,难道真的是那个。 又默默的把糟糕的东西从脑海中扫出去。 “就是oo啊,伏黑。” “你住口!” 气氛,起码稍微考虑一下气氛。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特级咒灵了,就算是oo也是特级咒灵oo啊! 为了拖延时间,伏黑惠手上立刻向下摆出手势。 大蛇从地上翻涌而出,将整根oo吞到口中,并带到上空。 “喔。”虎杖确实什么都没说。 他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惊叹声,明明没说出口,伏黑惠却迅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蛇在吃oo。 “……”真是头痛。 伏黑惠立刻解除式神,巨大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从天上掉下来。 玉犬和他们拉开距离,在前方带路。 “听好了,虎杖,要叫它特级咒灵。” “了解!”虎杖奔跑着,愉快的摆了个收到的手势。 “……”愉快过头了。 啊啊…肯定是那个男人的杰作啊,把特级咒灵弄成了那么令人哭笑不得的模样。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诅咒,却没有在受伤后恢复原状,而是固定成了那个形状。 难道是术式吗,还是说有什么影响到咒灵的其他因素。 不过至少现在。 他们不会因为恐惧而停住双腿了,应该可以跑出去。 对于伏黑惠来说,奇怪的形状让他对于危机的敏感程度还在,可是感到的恐惧却减弱了。 然而对待本就缺乏恐惧心的虎杖而言。 都已经是这种模样的特级咒灵了,它也没有攻击他们的方法吧。 这不就说明了,就算是虎杖也能够祓除掉吗,用手中的这柄武器。 原本被辅助监督禁止的战斗可能性在心里燃烧了一下。 可就只是燃烧了一下而已,虎杖完全没有要改变策略的想法。 能跑当然还是跑吧。 下一秒。 本应该被大蛇顺利拖延时间砸在不远处地面上的特级咒灵,以两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瞬间出现在旁边。 几乎是上一秒,身边还只有奔跑的同伴。 此刻特级咒灵就已经占据了身边的空荡,插进了他们二人中间。 “可恶。”太快了,召唤式神的速度比不上特级咒灵攻击的速度。 伏黑惠扯开距离的同时结印,巨大的蛤蟆伸出舌头,将只差一点儿就正面接到特级咒灵攻击的虎杖强行拉过来。 在虎杖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是一片被咒力摧残过的痕迹。 没有使用术式。 由于刚刚诞生,所以还不会吗。 可是直接用咒力输出,对于他们来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支援怎么还没到。甚尔又摸了! 伏黑惠摸着紧贴着大腿的手机,手上迅速又发了一串信号过去。 却已经没有查看的间隙可以留给他了。 “伏黑,快点跑,别停下!”虎杖用力按住被咒力擦过的地方,尽量止血。 他们同时朝着出口处奔去。 已经被追上距离了! 他们的速度本来就不如特级咒灵。 这么近,没有半点迂回空间的距离中,特级咒灵甚至可以用肉眼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闪现在他们的身边。 而且,现在的特级咒灵已经不是刚刚蠕动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了。 虎杖清晰的看见。 它可以像是喷出液体般,弯曲着蓄力瞄准,随后将咒力从顶端处的口中喷出去。 只是靠着式神和虎杖的反应能力去躲避攻击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就更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了。 简直像是没品的黄色笑话。 可是却能够切实的危及他们的性命。 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预感到危机的真实感,直接被咒力攻击的痛楚,冲击着虎杖的神经。 让他明白一个现实。 打不赢。 不仅打不赢,还有可能连累着伏黑惠也死在这里。 都是因为他不自量力的想要回来救人。 那是错误的判断,是以为自己很强,能够帮上忙的错觉! 【宿傩!我死掉的话,你也会跟着死掉吧!那就现在来帮忙,如果是你的话,那个特级咒灵你也是可以杀掉的吧!】 两面宿傩在意识的血海中睁开眼睛。 兴致缺缺的看着那根穷追不舍的追在他们身后,间歇性的还喷出来些咒力的东西。 连术式都不会,看着有点没劲。 不过他又转而看向积极反抗,带着虎杖硬是躲过了好几发咒力攻击的伏黑惠。 这个他有点兴趣。 所以宿傩没搭理虎杖的呼唤,只是安静的看着伏黑惠用式神的方法。 【呵。】 【宿傩?】 【交换吧,小子。】 交换出去的瞬间。 击杀掉那根带着他的手指,却形状诡异的东西之后。 还有细微的几秒钟是虎杖反应不过来,没办法直接切换的时间呢。 伏黑惠离得那么近,他刚好玩玩。 虎杖有点惊喜。 果然是火影吧!这是身体里的九喇嘛! 虽然也不能划上等号,但是能够让他们逃出生天就是万万岁了。 他再度看着特级咒灵的前摇,拽着伏黑惠避开攻击:“我换宿傩出来!” “笨蛋!还没到这个地步!”伏黑惠反手拉住他。 想什么呢。 在虎杖看来可能是极度的劣势,迟早会因为精力和体力的损耗达到极限而死掉。 他们确实也差不多是到极限了。 可是在伏黑惠来看,还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 他们刚刚好能够维持一个没有受到致命伤,可以拖延时间的平衡处境上。 这就是咒术高专学生的常识了! 打不过就拖延时间,等着厉害的人来救! “别担心,伏黑,你要直接往前跑啊。” 虎杖能够判断的出来,伏黑惠的体力要比他弱一些。 可是尽管如此,却还是在躲开的同时,随时让式神注意虎杖的动向,立刻支援。 所以才能维持这个平衡。 但凡反应能力下降了,平衡就会立刻崩溃,他们很快就躲不过特级咒灵的咒力喷射了。 至少,他需要为了错误的判断负起责任来。 让伏黑惠能跑出去! 第286章 着迷什么?再说一遍着迷什么 和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的气势不同。 虎杖脸上明显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只是眨眼的时间,他的身上顿时笼罩上诅咒之王的气息。 宿傩平静的抬起手隔着虚空指向形状奇特的特级咒灵。 短暂的几个迂回,那根东西就被干净利落的一分为二。 从中间冒出来的是宿傩的手指。 “这个形状,把那个男人也宰了吧。”真让人不愉快。 宿傩用两根手指捏起那坨东西中间的手指,下一刻就用纯粹的咒力将残余的诅咒也荡平。 他握着那根手指,立刻朝着伏黑惠撤退的方向追去。 【小子,要换就赶紧换回来。不是说能够控制住吗?不让我占据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 呵,果然啊。 不立下任何束缚就妄图利用宿傩,缺乏常识的蠢货。 宿傩脸上带着几分探究意味的平淡立刻被狰狞的笑意取代。 他就知道,虎杖的精力和体力差不多都已经是极限了。 在地下独自面对众多咒灵的时候,虽然难熬,但还是可以作为主力对战。 然而到了被特级咒灵追击的时候,他的速度和反应能力都被特级咒灵碾压。 就不得不由伏黑惠承担大部分维持平衡的压力,协助虎杖从特级咒灵的手下躲开了。 可就算是协助,也是有极限的。 虎杖清晰的看到了,一味的从特级咒灵手中躲藏,他们根本就没有逃离的可能性,那是场没有期限的持久战。 同时也知道了,他将会在哪里倒下。 所以才急切的换宿傩出来了。 只是为了伏黑惠能逃出去,为了虎杖他自己不会成为伏黑惠的累赘。 实在是感天动地的同期情谊。 不过事实上,和虎杖的心愿截然相反。 他马上就要成为更大的累赘了。 宿傩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了利用这份情谊来让自己感到愉悦的方法, 在随着特级咒灵的死亡而崩塌的生得领域,原本的出口处。 玉犬瞬间发出警戒的叫声,伏黑惠等待着虎杖的归来,就冒着雨笔直的站在那里。 “可惜,他不会回来了。”宿傩出现在伏黑惠的身侧,一字一句都如同诅咒。 精力和体力都已经到极限了,就算回来了,他也会呼呼大睡的把身体的使用权放置才对。 更不用说。 宿傩脸上挂着充斥恶意的笑容,吞下新到手的手指,再亲手将胸膛中的心脏掏了出来。 “绝对不会回来的。” “不,会回来的,他就是明知道会死,也会为了保护别人而回来的人。” 而且,伏黑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虎杖死在他的面前。 被咒力擦过的伤痕消失了。 所以宿傩有治疗的能力。 只要打到宿傩不得不治疗,就能够趁机让虎杖回来! “你还真看得起他。” 蛤蟆将伏黑惠从宿傩的旁边拉开。 顷刻间大蛇从地底出现,咬住宿傩的腰部将他整个人抛向空中。 原本宿傩就有意要看看效果,没有特意躲开。 他抬起手使用术式把大蛇砍断,结果斩击落在了空中,式神已经从原地消失了。 束缚住腰部的力量消失。 宿傩从天上急速下坠。 伏黑惠或许也认定这么简单的束缚,对宿傩没有多少作用,所以才解开了。 “那么小心的使用方法吗,真是畏手畏脚的。” 换句话也能说是灵敏,考虑到每个式神的特性,在合适的时候运用他们。 可是缺乏主要的攻击手段,就表明主要的输出需要由咒术师本人来保证。 “明明有那么多式神呢,咒术师本人还得打,真麻烦。” “不过——” 在认真啊。 接下来的一击绝对是他拼上一切的反抗。 站在地上的伏黑惠俯下身,用带着压迫感的眼神直视从天空坠落的宿傩。 “很好啊,你就试着让我对你着迷吧!伏黑惠!” 宿傩落地的瞬间,伏黑惠从影子中拿出带有两个矛头的天逆鉾,径直向着宿傩捅去。 竟然是咒具。 嗤笑的声音刚刚从口中泄出,宿傩就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感。 和伏黑惠手中,攻击路径相对单一的天逆鉾不同,释魂刀的斩击方位相当刁钻又变化灵敏。 贯穿了气管、心口、大脑、锁骨、上臂、大腿,共计六个致命部位,耗时保持在一秒之内。 眼见甚尔下一步就是把虎杖的脑袋也砍下来,伏黑惠连忙抬起天逆鉾,试图追上甚尔的攻击轨迹。 把这招对宿傩而言也很致命的攻击挡下来。 甚尔瞥了他一眼,像是在说伏黑惠不知天高地厚。 想想就不可能追得上吧,连兵刃相接的那个机会都没有。 在那之前,虎杖的脑袋就会和他自己的脖子说拜拜。 不过察觉到伏黑惠的意愿,甚尔还是收刀,抬腿把宿傩踩在脚底下:“什么东西?” 他刚刚说什么?着迷什么? 他可不知道儿子的同期里面还有这个。 五条悟都带回来了点什么,是受肉的诅咒就算了,怎么还是弯的。 带坏他儿子得赔钱啊。 “是我的同期!”伏黑惠没时间去管甚尔的反应了。 他冲过去扶正虎杖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试图让宿傩快点答应他的要求。 “宿傩!没有心脏的话,你是不可能赢的,所以就像是治好了身上的伤痕那样,快点把心脏还回来!” “不要出来啊!虎杖!” 他们已经赢了。 等到了有实力和特级一战的甚尔前来支援。 把占据了虎杖的身体,可是还有治疗能力的宿傩打回去了。 现在只差一步。 只需要让身体恢复成原状,再让虎杖回来。 他们就能安然无恙的一起回咒术高专了。 “……”虎杖露出无声的笑容。 只是那个笑容,就让伏黑惠差点哭出来。 现在还缓和什么气氛啊,笨蛋也有个限度吧。 气管被甚尔切断了,就连大脑都被干净利落的搅碎了,还能够有这点儿时间就称得上是奇迹。 再用力张开嘴,只会让多余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来而已。 虎杖清晰的知道,他好像连说遗言的机会都没有了。 啊啊…这是不是正确的死呢,周围的人数,很难说是众人。 他应该是做了很残酷的事情,否则那个伏黑惠怎么会用这种神情注视着他呢。 明明不是伏黑惠的错。 可是他却要承受这份悲伤。 所以虎杖回应的就只是这份笑容而已,就算他死掉了,也会在下面守望伏黑惠和钉崎的。 要长命百岁哦。 遍布着伤痕和鲜血的身躯无力瘫软,伏黑惠握住虎杖肩膀的双手却没有松开。 眼看着就是要像日剧的主人公那样,等着雨水把身体彻底濡湿了,才愿意往回走。 甚尔没管这份纤细的少年情谊。 他拎着伏黑惠,伏黑惠拉着虎杖,一连串的到少年所的屋檐下面躲雨。 第287章 区区失忆而已,可以让眉毛和眼睛之间的距离都变近吗 雨水顺着房檐淌下,如同厚厚的垂幕,在外面连成隔绝于世的屏障。 已经给辅助监督发出了任务结束的信息。 接他们返回咒术高专的车辆,不清楚要花费多久才能过来。 伏黑惠听着雨濡湿着整个世界的声音,从影子中拿出手帕,一点点把沾在虎杖身上的雨水和血水擦掉。 裸露的胸膛中只剩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空洞。 和未经修复的致命伤处一起,不断涌出擦不净的血液。 虎杖的尸体没有被雨水彻底淋湿。 这似乎就是伏黑惠最后一件能够为他做到的事情了。 “你第一次见人死吗?” 甚尔看起来只是单纯的看不上这种模样。 他没有将释魂刀收到丑宝里面,而是搭在肩膀上,似乎也不介意再顺手砍点儿什么。 “不是。”伏黑惠沉闷的回答。 不用说那些每年死于诅咒的人们。 光是咒术师的世界,就全都是由血腥与尸骸堆砌起来的道路。 咒术界和虎杖笑着提起的漫画不同。 自然没有那么多光靠热血和友情就能够突破的难关。 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面对强大的敌人,也没有多少能够反败为胜的奇迹发生。 大多数人都是很快的死掉了,像是杂草一样。 随后又迅速的被高专回收了,像是可再利用的资源一样。 人注定会死掉,咒术师只会更快的死掉,在一次次的战斗中。 “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同期死掉。” 伏黑惠把虎杖扶起来,让他能倚靠着墙壁坐着,而不用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本来以为能够再久一点的。” 相处的时间,同行的时间,成长的时间。 就算虎杖注定要因为宿傩而死掉。 伏黑惠也希望他能够活得再久一点。 去完成他的愿望,然后按照他那个理想的死亡方式死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这个是正确的吗?虎杖死的时候,有想要诅咒谁吗? “……” 这个年纪的小鬼,真的很麻烦啊。 甚尔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他想起来银时好像会对这个场面说点什么漂亮话。 真的要说吗? 倒是也能按照那个说法讲点什么。 “那个啊。” “你别说了。” 伏黑惠在甚尔真的从脑子里翻出来什么话之前,当机立断的叫停了。 甚尔挑眉觉得不错。 正好他也觉得那应该是收费项目。 于是就真的一句都没说。 他们把虎杖的尸体交给专业人员回收,让硝子处理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伏黑惠去和钉崎汇合,甚尔折返他的办公室。 早在去支援伏黑惠之前,甚尔就把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铜板赌在了马身上。 现在兜里空空,外面还下着雨,不如把剩下的时间用来保养咒具。 整个世界都深陷在雨声中。 甚尔的感知能力极强,他能听到落在房檐上的滴雨声,听到几滴水砸在窗台上,溅在玻璃上的细小声音。 汹涌如海浪,清脆如钟表。 直到某个不属于雨的声音在天边响起。 声音的主人忍耐着发出闷哼,又小声抗议了什么。 短暂的停留在上方,立刻随着风雨声离开。 如同错觉。 甚尔翻出窗户,踩着湿哒哒的水潭,沿直线追上去。 跑出几百米后,才在脑子里,把声音和主人对上号。 是银时啊。 五条悟抱着银时赶到医务室的时候。 这里就只有硝子、伊地知,以及躺在手术台上面的虎杖。 “五条先生?你在干什么……” 伊地知抬起手,用袖子擦擦眼镜。 奇怪啊,眼镜没有变脏,他应该也没有被未知的幻象诅咒缠上。 所以为什么会看到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现在被雨水打湿的模样呢? 本应该被眼罩竖起的白色的发丝,现在湿哒哒的贴在一起。 水珠从尖梢滚落下来,掉在只有内搭的肩膀上。 唯一的一件外套…… 偏偏还在他怀里那个人的脑袋上。 “你在干嘛?”五条悟瞥了一眼伊地知。 可怜的辅助监督立刻战战兢兢的收回视线,转身去找毛巾。 “五条?”硝子已经做好了尸检的准备,只需要五条悟来确认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那是?” 五条悟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在看到虎杖盖着白布的模样时,不由得紧紧地抿住嘴角。 在心中为虎杖感到可惜。 可是当硝子把他的注意力带回银时身上的时候。 那种轻缓的,像是云朵一样蓬松的心情依然在心口弥漫开来。 带着点失而复得的窃喜。 “是银时哦,五条银时。” “哈?” “这就是我们的家吗?我可以下来了吗,悟。” 有种不太让人适应的消毒水和冰冷器材会发出的气味,说实在的不太让人感觉到亲切。 可是却又带着熟悉的感觉。 “嗯。” 五条悟看向硝子,明明还蒙着眼罩。 硝子却硬生生的从中看出来了点愉悦,类似于银时现在很听他的话。 “禅院?你们在搞什么。” 硝子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个走向。 银时改姓五条,禅院家的跟踪狂要疯了吧。 不过在那之前。 光是他们找了那么久的银时就在这里,这一点就足够让他们来找高专要人了。 会变成战争。 “是五条啦,银时才不喜欢禅院家呢。” “禅院家怎么都好了,这个笨蛋到底怎么了?” 消失了十年的家伙,会那么老实的让五条悟抱回来,还会直接叫悟。 简直像是崩人设了。 还是原来的银时都看不下去的ooc。 银时抬手想要避免让水洒下来的掀开外套。 咒术高专制服专门为了保护学生们的安全,防水性能做得很到位。 只要小心些,就能避免把地板弄脏吧。 于是硝子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忧还是太片面了。 被制服牢牢护住的下面,是缠着医护绷带的天然卷脑袋。 银时用陌生的,和原先完全不同的正经眼神看向她。 五条悟倒是适应良好:“记忆出现了些问题,除了常识之外,其他都记不清了。详细的检查报告就交给你来做吧,硝子。” 硝子直直的看着那张脸。 绑着的绷带有点多,不过他以前养伤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和十年前也没多大的区别。 会被五条悟带回来的,肯定是银时本人。 这是因为脑部受伤,导致的记忆缺失吗。 所以他才回来了。 “你好,你也是我原先认识的熟人吗?”银时直面硝子的视线。 想到五条悟,他又补充:“还是说亲人吗?” “对不起,现在还没办法想起你的事情,但是我一定会找回以前的记忆,把你回忆起来的。” 可以不要那么悲伤吗。 第288章 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反而会牢牢的记住 找回以前的记忆,然后又要在何时离去吗? 又在夕阳西下,连教室都被绯红色的阳光染上一片火红的时候,连告别都不说一句的离开了。 邮件永远得不到回信。 教室的门再也没有被那只手推开。 硝子无数次的在写完医学笔记后,伫立在教室的窗前。 看着那棵树随着四季的转移变换颜色,等着银时说不定在某天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那个时候,会带着怎样的神情向她挥手呢。 硝子曾经设想过几次重逢的场景。 也可能不止几次了。 她可能会生气的抽银时的脑袋,怒斥他怎么不回消息。 也有可能抓住银时的衣领,告诉他如今的硝子已经把医师执照考下来了。 就算银时没办法接受反转术式治疗,硝子也能够用医务室中造价昂贵的普通仪器去治好他。 啊、这件事情早在好多年前就想要告诉他了。 因为有高专时期三年的苦读,所以她考下来医师执照完全没费多长时间。 简直是医学界的紫微星。 可是十年过去了。 别说是怒斥或者倾诉,硝子连手都没有抬起来。 只是用一种不易察觉的,带着悲伤的平静眼神注视着因为失忆才得以重逢的友人。 眼前的景象,如同偷来的一段时光。 不知道何时又会终结的梦。 “我是家入硝子。没想到还有要对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真让人提不起精神啊。” “你看起来气色就有点不太好吧,没有好好休息吗?人还是要按时睡觉的。” “…只是职业使然,突发情况有点多,需要临时到岗而已。你如果总是上夜班,也会气色不好的。” “这个职业是不是有点太糟糕了!” “糟糕透顶呢。” 硝子从口袋中摸出烟,手摸索着找打火机,又不着急真的点上。 她借着这个动作避开银时太过认真的神情,将视线扫向站在旁边围观的五条悟。 那家伙明明还戴着眼罩,唇角挂着和平时别无二致的轻佻笑容,看不出任何变化。 却愣是让人觉得他有点真情实感的开心。 【现在的银时超级乖,还会用敬语说话呢,他小时候都没有用过那种谦逊的自称。】 【也就是限定版本的银时,这可是超稀有的!正式叫五条银时好了,呀、还是蛮合适的嘛。】 【硝子也要和我们当亲戚吗?】 同姓的血脉相连设定已经被五条悟抢到手了。 不过硝子还是可以当个远房表妹的。 硝子直截了当的将视线移开。 谁要和你们当亲戚。 不行了,这家伙已经靠不住了。 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拐带失忆人士的可疑分子。 银时还停留在职场话题上。 “家入小姐,你考虑转职吗?虽然我没有记忆,也没办法根据实际情况去考量。你肯定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但是透支健康的职场肯定是不健康的,这是ck企业啊。” “ck!” 硝子对着那个称呼略微停顿了一下。 银时就没那么叫过她。 怎么忘了一堆重要的东西,空空荡荡的脑子里面还能记得ck企业。 “很可惜,还没有这个打算。最近的情况比之前好多了,属于一种职场的好转吧。” 明明是夏天,正是诅咒多发,咒术师的伤亡情况也会随着飙升的时节。 可是工作量却还维持在一个相对而言比较低的阶段上。 如果不是突发情况,硝子都能趁着这几个月的放松期缓过来了。 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银时嘴里听到这么实际的劝导。 难怪他会被骗。 现在的这种温和性格,轻而易举的就被五条悟糊弄过去了也实属正常。 就是那种拼凑感觉极强的名字,他本人就不觉得别扭吗。 不过从客观上来说。 与其拱手相让,真的把银时送到禅院家去,让禅院家的人们趁机洗脑或者植入不存在的记忆。 还不如真的把咒术高专当成家,在这里找回青春的记忆呢。 虽然挂着五条银时的名字,从根本上就搞错了什么。 “我不是你的亲人。我们是同期,是朋友,也是医患。” “别弄错了啊,银时。”硝子略过姓氏,直接用名字称呼他。 “难怪这里会有种熟悉的感觉,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吧。” 银时看过周围的摆设,就连那张手术台都有点熟悉。 就是上面怎么还有人。 “这个人没事吧?怎么一动不动,上面沾着血吗?”这不是搞笑片吗,出人命了啊。 出人命了,旁边的人还都好平静啊! “果然还是需要叫个救护车吧!” “不用。”已经死透了。 五条悟进来之后就已经确认了。 他并没有对虎杖的尸体发出异议,那就说明六眼的判断指向肯定,并没有被动过手脚。 这就是货真价实的宿傩的容器。 可惜他们的注意力被迫从虎杖身上移开了。 毕竟宿傩的容器已经死透的躺在这里了。 稍微延缓处理的时间,只要在尸体报废之前弄好,也不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活生生的银时可是还在旁边站着和他们说话。 “那个是悠仁的尸体哦,害怕吗?你以前就最害怕鬼啊,幽灵啊,半透明啊,那种东西了。” “每次遇到了都吓得要死。” “现在要是开始害怕尸体了,也可以扑过来哦!” 五条悟挑起眼罩,将布料直接拽下来:“我会好好安慰你的。” “谁要扑过去啊!我肯定不需要安慰吧!”银时难得找回以前的感觉硬气的拒绝掉。 “以前可是很粘人的,觉得害怕就会瑟瑟发抖的非要一起去厕所,不带着你还会哭呢。”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为了一起去厕所,简直对我言听计从。” 硝子一记手刀打断了五条悟捏造不存在记忆的进程。 她最后还是顺利的把打火机摸出来了:“你暂时不用躺在那上面,先做一下身体检查吧。” 绷带的量多得让人格外在意。 除了脑部的医用绷带之外,其他带着咒文的是起到什么用途的? 火焰点燃香烟,苦涩气味从尖端冒出,和徐徐升起的烟一同弥漫在苍白的医务室里面。 银时下意识的觉得刺鼻,可是又从尼古丁的味道中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医务室的门外突然响起雨水滴落的声音,和稍显沉重的脚步声一起的,还有来者的声音。 “银时。” 第289章 脑袋坏了怎么办,说不定敲敲就好了 银时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甚尔贴身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一层,贴在身体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线。 不过更值得注意的果然还是—— “哎呀、这不是邻居家的孩子吗,你长高了不少呢。” 银时走过去摸着下巴打量甚尔,伸手在差不多170的位置比划比划:“我记得上次见面,你才刚到这里呢。” “竟然还能二次发育,把腿打断之后再生长了吗。” 甚尔低下眼睛看着他。 和被雨水打湿的狼狈模样不同。 深邃的蓝色瞳孔中好像潜伏着野兽,晦涩不清的神情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感。 他从喉管中挤出冷意的笑。 “邻居家的孩子是吗?看来你的脑袋还不够清醒啊。” “要我帮忙吗。” 没等银时回答。 甚尔已经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径直撞在医务室的墙壁上。 只需要一下,可怜兮兮的卷毛脑袋就砸出来个同样尺寸的空洞。 “啊、好痛。这个力道,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什么。”银时跪在地上面对墙壁捂住脑袋。 五条悟立刻过去扶住他的肩膀嘀咕:“快点想起来。你叫五条银时,是我的兄弟。” 甚尔抬腿踹挤在地上的两个白毛:“你们搞什么呢。” 硝子强行拉着五条悟的手臂:“你才是最会洗脑的那一个,禅院家还没有动作呢,你就要先输入不存在的过去了。” “到底是想要让他想起来,还是不想让他想起来啊。” “银时本人肯定也会觉得比起他家那个设定,还是我家比较好的。” “你真的这么想吗?” 甚尔在混乱中抓住关键词:“想起来什么?那家伙怎么可能是五条家的,别用那种拼出来的名字叫他。详细说明一下,医生。” 涉及到前情提要,混乱的交谈声终于停下。 甚尔心情复杂的叫停这场闹剧。 他刚才只是觉得银时在胡闹。 在公路上狂奔十公里,就是为了从甚尔手中逃跑。 结果跑掉了,扭头却被五条悟捞回来了。 还一副不认账的陌生模样。 甚尔的第一要务就是把银时的脑子像是电脑一样重启。 让他老老实实的认清现实。 然而现状好像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硝子回忆了脑海中的信息量,发觉自己也对前情提要没什么了解。 五条悟轻咳几声:“银时是我带回来的。” “……” “我说,你们快问问我发生了什么。” 真让人恼火。 甚尔抬手想要从丑宝嘴里摸出来把咒具。 虽然没有天逆鉾,但是银时也能起到类似的无效化作用。 正好五条悟还没有防备的贴着银时,他的无下限术式没办法起到作用。 随便摸出来把武器都能爽快的解决问题。 捅他一下就能知道不卖关子的老实说话了吧。 结果抬手才摸了个空。 为了保养咒具,把丑宝放在办公室里面忘记带了。 “啧。” “你刚刚散发出杀气了吧。” 五条悟带着几分暗示的劝诱: “所以说禅院真是不行啊,全都是一些想要用拳头解决问题的人,现在还是文明的五条家更占上风呢。” “我们家?”被错误的信息影响到的银时听到关键词追问:“我也想知道家里的情况。” “你家?”甚尔打断五条悟的单方面输出,对银时下结论:“别被骗了。不清楚自己该姓什么,你就姓伏黑。” 五条悟抬手把银时挡在后面。 “才没骗,银时自己都答应了。你自己去入赘,还想带着银时入赘吗,真是容易寂寞,他又不是伴手礼。” “总比让他跑到对家去要好。五条家有比禅院家好多少吗,横竖都是烂透了的世家。” “不好意思,我可是五条家的家主,护住一个人而已,轻轻松松。禅院家才是压榨过头了。” “会被区区咒术界高层左右的家主罢了,连学生都死了一个,说什么护住呢。” “惠也是我的学生,不相信great teacher的话,要自己教育着看看吗。你一直都是甩手掌柜嘛。” 就差一句话,他们就能瞬间暴起,把医务室变成战场了。 “你们没发现跑题了吗。”硝子平静的打断他们的对话。 已经不是对话了,这是攻击吧。 一开始勉强还能说是争论银时到底要姓什么的议题。 短短时间,银时就要成为三姓家奴了。 后面已经进化到互戳痛处了。 在五条悟带着笑意把局势彻底爆破之前。 她果断指向五条悟:“五条,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正经的坐下,双手撑在腿上:“今天一早的时候,我就去出差了。” “有点突然但也很正常,杰最近几个月都很忙。偶尔也会有工作安排运转不过来,总监部直接交给我处理的时候。” “然后在工作的中途,突然接到了公安的电话。说是银时遭遇了车祸,导致了失忆。并且将我当做了亲属。” “所以我就去接他回来了。” “哈?失忆。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怎么可能将你当做亲属啊。” 凭什么啊,都是白毛吗。 虽然确实发色相近。 但一个是直发,另一个是毛茸茸的天然卷。 这都能扯成亲属,是基因突变了吗。 正确答案是无限额将军的副卡。 没想到送出去之后还能在十年后买回来这个。 不过表面上五条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可惜,看来从外表上来看,还是我们比较相似。当然身高是除外呢。” “肇事者是没有术式的普通人,不排除有和其他人勾结的可能性。明面上的程序已经走过了,后续我会安排人去调查。” “听到了吗?伊地知。” “……” 一直安静待机,假装并不在这里的辅助监督见状,终于插进去,给他们递上毛巾。 应答的声音中带着早就习惯了被安排杂务的麻木。 “明白了,我会负责调查案件,以及肇事者的人际关系。” 现代社会中,检索的技能也是一门专业项目。 而伊地知能够敏锐的从大量的信息量中,精准的找到因特网上的信息源。 从那一点切入,获得正确的情报。 这项技能颇受五条悟的重视。 明白了前因后果,甚尔活动活动手腕。 果断拎起银时的领子。 “刚才一下就快要想起来了,再往墙上面砸几下好了。” “所以说你们家就是不行啊。” 第290章 什么东西放着放着都容易过期 硝子把五条悟推过去解决问题,拉着银时,想要让他退几步脱离危险区域。 竟然要靠医生来缓和气氛,他们全都不行啊。 “别把他的脑袋当做电视机,又不是敲敲就能解决问题的机器。情况恶化的可能性更高一些,你也不想他以后彻底想不起来吧。” “这边借给你们了,有什么要商量的随意。” 就算商量的途中,打碎点什么东西。 硝子也会干净利落的抽他们的工资用来赔偿的。 只是眼前有个银时,甚尔根本没想把时间浪费在五条悟身上。 想不起来又怎么样,他总归还是要带着逃家的小鬼回去的,没什么可以协商的余地。 甚尔的手指拉着银时,不让他逃跑。 视线完全没从那张浮现出茫然的脸上移开。 五条悟被硝子推过去,像是盾牌一样挡在前面。 “也别那么想,你真的觉得他现在很安全吗?”可以安全的和你回家? 开什么玩笑呢,想要往好处想也要有个限度吧。 只要不碰到银时,仗着无下限术式,甚尔确实就打不到他。 五条悟摊开双手,嘲笑着甚尔简单的想法,用轻缓的声音笑了笑。 “和诅咒师勾结的罪名,黑市中对无效化术式虎视眈眈的人们,还在追查消息的禅院家。” “想要用白夜叉杀鸡儆猴的烂橘子,觊觎他身体的渣滓,渴望他回去的跟踪狂。简直是一箩筐又一箩筐的麻烦。” “只要把失忆的消息暴露出去,或者说只要让他们发现银时在你那里。” “你们就没什么平稳的生活可言了。” 甚尔没有松开银时的领子,他的眼睛中尽是冷漠:“杀了不就好了。” 就算要把那堆东西杀干净。 甚尔也不会把银时抛下,这次肯定不会让他有任何逃跑的理由。 “杀掉是很简单啦,”五条悟不禁失笑,随后他低下头,声音中没有半分笑意可言: “然后银时要怎么办?得不到回忆的安稳环境,沉浸在杀戮和逃亡的生活中,你要让他回到过去吗?” 回到那个让银时成为了将领的杀戮战场上。 幼年时就只身走入的,禅院家的牢笼。 “……”甚尔没什么好反驳的。 和诞生后就被彻底无视掉的甚尔不同,银时在禅院家的待遇甚至还能算得上是重用。 数不胜数的委托任务,年幼的时候就已经出入众多战场,早就染上了血腥和杀戮的气息。 如今的知名度和声望,也是拜那时的活跃表现所赐。 就算失忆了,现在凭着肌肉记忆拿起来他怀中的那柄武士刀战斗,银时也能够很快的适应吧。 或许还能胜过当初固执用木刀的时期。 成为战场上的杀戮兵器。 反之,要是托付给五条悟,消息的封锁和平稳的环境这两点都不用担心。 在咒术高专中,能够用美好的记忆回忆起来也说不定。 空气突然凝固了。 谁都没有再说些什么,也不需要再补充了。 现实的情况就是这样。 还在不愿意放手的,僵持着寻找益处的,只是那份曾经被抛下的执着而已。 银时没有退,他反常的握住了甚尔的手腕。 主动出声打破了平静:“我明白了,你才是我的家人吧。” “别担心,我会回忆起来的,只是还请给我一些时间。” “即使现在的我记不起来,重要的人肯定也已经刻到我的灵魂里面了。只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有印象。” 刻到了灵魂里面吗。 明明见面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否认着要跑呢。 甚尔还是低下眼睛,略去了不管不顾把他抢回去的阴鸷,显露出妥协后的平静疲倦。 他挥开银时的手:“随你喜欢吧。” 银时突然摔倒,瘫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抬起手指着甚尔后面。 甚尔停在空中的手颤了一下。 倒也不至于弱成这副模样吧。 这小子都失忆了,还记得碰瓷吗? 还是说……他循着银时指出的方向,朝着那边看去。 “活了…五条先生!那个、他活了。”伊地知同时发现,提示着发出惊呼声。 原本已经在手术台上盖着白布,胸膛处彻底破开了一个大洞的粉发少年。现在正裹着布,侧身看着他们。 “哎呀,”五条悟对着那个方向露出笑容:“悠仁,欢迎回来~” “喔、我回来了!突然变得好帅啊,五条老师。” 虎杖从布料下面露出打招呼的手挥了挥,证明他还是个活人。 “那是当然啦!我可是大帅哥嘛。”五条悟走过去,正好和虎杖击掌。 随后他压低声音:“刚才那段看了多少?” “报告!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是修罗场吧。 虎杖早在意识回归身体,迷迷糊糊想要醒的瞬间,就把握到了对话的精髓。 就算听起来好像是在争论,但争论的话题中心就是围绕着一个人展开的嘛。 银时被拽着领子,像是待在暴风眼的中心,周围还很平静,可不远处已经台风肆虐。 五条悟和甚尔针锋相对的气势正盛,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伊地知的神经都在跟着他们的谈话走,几次想要离开都没敢动,战战兢兢的待在原地。 硝子冷静的不可思议,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银时身上,观察他的情况。 爱好是看电视的虎杖悠仁同学没有半点挣扎。 安静的待在手术台上面看了。 “哈哈哈、悠仁的性格真有趣啊。” “我有趣吗?” 其实他还是觉得能够开出修罗场的大人们更有趣啊。 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每句话都像是要开打了,却还能继续聊天的。 不过这话倒是在夸他,虎杖挠了挠脑后的发丝:“哈哈、谢谢,五条老师。” “没有彻底死掉啊。”硝子看了眼光溜溜的虎杖,多少有点可惜没能继续解剖。 真没想到尸体还能放着放着再活过来,真是对现代医学的挑战。 “什么?太好了,不是什么僵尸。虽然就算是僵尸我也不会害怕,但就是很讨厌咯噔的感觉吧。” 硝子蹲下来把手按在银时头顶上,好像在安慰他似得轻笑着:“果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啊。” “真没出息。”甚尔瞥了他一眼,像是不打算再参加这场闹剧一样,转身离开。 “安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虽然探视起来有点麻烦,但是打个申请也能让你见一面,不过要对惠保密哦。”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五条悟没有转头,直接做出许诺。 “哼、不需要。” 反正还在咒术高专,就能察觉到他在这里。 第291章 咒术界着名劳模五条悟 甚尔走得很快,步伐稳重得似乎没有半点留恋。 银时从地上站起来,朝着甚尔的方向伸出手,又放下来。 “已经要走了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从家人里面取一个字,叫你小家就好了吗。” “谁是小家啊。” “那就从亲属里面取一个字,叫小亲。” “你真的想要问我的名字吗?” 甚尔偏过头来看他:“是甚尔,现在叫伏黑甚尔。别再忘记了,这次连名字也刻到灵魂里面去啊,银时。” “呀…我觉得什么都刻进灵魂里面,有点超出内存吧,万一只有1kb呢。” 这不是还记着没用的电脑单位吗。 甚尔没好气的下结论:“那就把内存改名,要我帮你吗。” 帮什么。 帮忙开瓢给脑袋上面写个名字吗。 感觉有点可怕啊。 银时往后缩了缩,老老实实的更正了名字:“再怎么忘我也不会再忘一遍的,甚尔先生。” “……”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甚尔露出无奈的眼神。 却又没有更正这个叫法,只是叹息着对他笑了。 “真是笨蛋。” “喔——”硝子发出小小的呼声。 那种武力派还会有瞬间柔和下去的时候啊,真是长见识了。 她没在甚尔的背影上投注太多视线,把银时安置到旁边:“正好一起做个身体检查吧。” “我感觉身体相当健康!”虎杖举起手示意。 除了光溜溜之外,在少年所受的伤也不见了。 简直是精力和体力的双重满血复活。 “以防万一还是检查下比较好吧。”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说不定有哪里没治好呢。 五条悟轻松的走向旁边:“对了,悠仁。醒过来之前,宿傩和你说过什么吗?” “好像是有说过什么,”虎杖的脸上显出迷茫:“但是我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了啊。 五条悟挨着银时坐下。 看来除了锻炼出自保的实力之外,还要安排可靠的监护人了。 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陪伴的。 这不是刚好就有一个最棒的人选吗。 “感觉你在用很糟糕的眼神看着我。”银时看着自己胳膊上面冒出的鸡皮疙瘩。 五条悟抬手给他搓平了。 “错觉错觉,都说好了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就算不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也是日本最了解你的人哦,可是第一名呢,很厉害吧。” “好痛!不是说根本就没有这个榜单吗!” “在咒术高专里面就有限定的榜单!” 毕竟这就是事实嘛。 三观还没有彻底养成的青少年,被诅咒了,连咒力都不会使用和控制,甚至还只是刚刚踏进了咒术界一步而已。 这样的虎杖,就算是有记忆的银时在这里,也不会放下他不管的。 不过。 现在的银时也是需要陪伴的。 希望这个状态下的他能够及时控制住宿傩也太勉强了,最多能提供些情绪价值吧。 果然从实力上考虑,还是需要现役的咒术师才能制止住突发状况。 看来又要去出差了。 在脑海中罗列了几条等待处理的事件。 五条悟想着哪部分是可以扔给伊地知去做的,又觉得无论怎么扔,他都要亲手处理。 虎杖的身体检查终于结束了,他松了一口气,在穿硝子翻出来的宽松上衣。 银时换班,去躺在手术台上等着硝子做身体检查。 五条悟将手插进口袋里,貌似只是闲聊的和伊地知说话。 “伊地知,看到银时脖颈处的绷带了吗?和脑袋上的医用绷带不同,上面的很明显是咒文。” “看到了……”伊地知在心里祈祷。 “就是那个,带着咒力呢,是咒具。” 银时不愿意被摘下来。 不过趁着摸摸他的时候,五条悟还是轻轻松松的找机会截了一段下来。 毕竟怎么摸也不反抗的嘛。 他把碎片交给伊地知:“根据残片去调查吧,我要知道咒具的效果是什么。” “好的,五条先生。”祈祷的心还是落空了。 又是随口吩咐过来的杂活。 伊地知暗自感叹着自己的任务量,将目前唯一的线索珍重的放到了上衣口袋里保管。 “另外今天晚上和校长的会谈。” 本来是要避开天元主要掌控的范围,谈论一下宿傩的事情。 顺带着为即将召开的京都姐妹交流会做些准备。 可是显然有了更需要去处理的事情啊。 究竟是把银时和虎杖都留在结界更加完备,但很容易被发现也不容易转移的咒术高专。 还是说干脆在外面找个更加隐蔽又便捷的地方,弄好结界后放进去。 到底哪边比较好呢。 “要推迟吗?”伊地知已经看出来了五条悟的犹豫。 “如期举行吧,不过通知他,我会带着个大惊喜过去的。” 夜蛾看到那么温和的银时,说不定会感动到哭呢。咒术界的未来终于有救了,什么的。 真想看那个画面啊。 虎杖笑着朝五条悟的方向走过去。 “五条老师!” “怎么了?笑眯眯的呢。” “那当然开心了!”虎杖坐上旁边的座位:“本来以为要死定了,结果还能回来。我还在想没有机会说遗言,伏黑他们要是太难过就糟糕了。” 这个孩子,是会把别人的心情放在自己之前的类型啊。 伊地知扭头抹抹眼睛。 想到就是他送虎杖去做了那么危险的任务,又真的害他死在了那里,心口不禁涌现出沉闷的愧疚。 五条悟没有看他,就知道待处理的事件中又多了一项。 都已经有那么多条了,还要帮忙去调整别人的心理状态什么的。 真的好麻烦啊,等没那么忙了再说吧。 “没事啦,悠仁。分离可是成长的调味剂,真的有同伴死掉的痛楚,会好好的变成养分去激励他们变强的。” “这样啊。”虎杖像是刚刚想起来这点,很快的接受了五条悟给出的解释。 “那就好!不过我又活过来了啊。” “应对这种特殊状况!我的建议是,暂时不要见面,等待成长之后再突然复活,给所有人一个大惊喜吧!”五条悟爽快的摆出帅气的pose。 虎杖惊呼这真是个天才的想法:“好帅!” 不过好好想想的话,也确实是这样吧。 现在还太弱了,没办法去帮助他人,反而还连累了伏黑惠,让他一个人去面对宿傩。 如果虎杖可以控制住宿傩,起码不让他拿虎杖的身体去当人质。 伏黑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是啊,我要抓紧时间变强,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去见他们。” “好觉悟,我可是很严格的,会好好榨干你的潜力的。” “好耶!我要去哪里啊。” “嗯、去哪里呢,先在旁边等一下吧。” 和虎杖只需要用反转术式再治疗一遍予以保证的检查不同。 银时的身体检查要更加正式一些。 第292章 纹身的时候痛,洗纹身的时候也痛 原本不会用在咒术师身上,却依然储备在医务室里面。 耗费了咒术高专不知道多少经费的大批医学仪器终于得到了用武之地。 硝子把银时身上病号服的前襟拉开,问都没问就要解开他的绷带。 “等等!这边不行。”银时在千钧一发之际按住硝子的手。 “别不好意思,这是必要的身体检查。” 硝子嘴边的烟还没有燃尽,她的话语也像是被烟草的气息熏染了: “你以前什么都会配合的,只是暂时解开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我是你的医生,所以我清楚。” 以前的银时确实很配合。 只停留在配合这一步。 排除一言不合就要自己拔管子,重伤还要硬撑着跑到外面去,打架完全不考虑伤势的往前冲,这些挑战医生神经和底线的行径之外。 养病期间,起码在硝子面前,还算是老实待着的。 银时可能也算得上是好患者吧。 “才不是在不好意思啊!以前我也让你看过吗?” 本来应该更听话的银时却意外的抗拒。 如果不是银时的问题,那就是绷带代表的意义很重。 重到对于失忆的银时来说,也是逆鳞一样不想被碰到的存在。 不过现在的银时蛮好搞的。 硝子面不改色的忽悠他:“有的,以前你浑身上下我都看过了。” 此乃事实。 重伤时期的肌肉撕裂需要一处处进行手工缝合才行,硝子早就把哪里都看了一遍了。 现在只是完美的略过了带着咒文的绷带,这个以前没有出现的东西,从自己知道的角度回答了问题而已。 完全不算是撒谎。 真的假的? 银时狐疑的看着硝子,似乎是要从她嘴边往上飘的白烟中看出来什么谎言的端倪。 硝子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是医生,还能骗你吗?” “……”这倒也是。 说不定心中隐隐不安的感觉,只是在提示他不能暴露给其他人看呢。 医生应该没问题,这可是医生。 银时有点不情愿,可还是将身上的绷带解开。 带着咒文的咒具即使脱离肌肤,落在手术台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变。 就像是普通的绷带一样。 硝子凝视着浮现在皮肤上的咒文,差点被忘记抖落的烟灰烫到。 腹部的咒文以肚脐为中心,细密的文字如同蜘蛛网般爬满了腹部,隐隐要往后腰蔓延开来。 而脖颈处的咒文则是与脑部相连,从颈椎延伸下来,或许再过不久就要爬向武士的脊梁。 可疑到让人条件反射的联想到侵占。 硝子只是想到,又将这个可能性从脑海中拍散。 不会有的,银时可是连反转术式都无能为力,根本起不到作用的反咒力装置。 怎么可能会有被莫名其妙的诅咒缠身的可能性,不是和他的术式相悖了吗。 可是。 硝子又直觉般的想到。 这说不定就是银时要离开的原因。 不想被看到的,不想被触碰的,希望彻底消失的理由,现在就摆在硝子的面前。 此刻的趁虚而入,就是唯一可以接近真相的道路。 她强行把困惑和震惊连同涌现起来的酸涩一同吞咽下去。 抬手把烟丢在地上踩灭,就这么在纯白色的医务室地板上,留下一个格格不入的黑印。 硝子面色如常的进行身体检查。 一切顺序和手法都没有丝毫纰漏,无比熟练。 连接在电磁片上的细密管子插在银时的身上,旁边的仪器发出滴滴声。 银时在观察了几秒后,隐约觉得他应该还是选错了。 硝子的情绪要内敛很多。 甚至不会像五条悟那样,特意表现出来情绪的浮动。 好像没有时间去为了某些情绪而大哭大笑,早就对某些事情习惯并且麻木了。 所以只要没有表现出来,没有说出口,下意识的去忽略。 那些会妨碍她工作的情绪就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在最开始的瞬间。 看到失忆的银时,看到那些咒文的时刻,硝子还是会露出很悲伤的眼神。 惊愕与担忧随着呼吸逝去。 只有那细微的悲伤还潜藏在眼底,终究化为无法被窥探出异象的平静。 别那么悲伤了。 真是受不了,明明没有哭出来,却比哭还让人觉得难过。 想看就给你看吧。 “应该是中二纹身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纹上的,还得用绷带裹着才放心,以前的我肯定后悔了。”银时安抚的朝着她笑。 比起这种乱糟糟的东西,可能还是纹个青龙白虎什么的比较好吧。 “真中二啊,纹身的时候肯定也很痛吧。要是想要洗掉的话,我可以帮你。” “家入小姐还会这个吗,感觉有点痛吧。” 完全不会。 硝子啃了那么多年的医学书,就是没啃到皮肤科。 不过洗纹身的原理就是将激光作用于患处。 只要那确实是色素沉积,就能够通过皮肤表面的新陈代谢,让人体将色素排出。 硝子觉得按照她的专业水平,很快就能处理好。 如果那只是纹身的话。 “我会轻一点。” 银时闭嘴了。 感觉医生说这话完全不能信。 就算拼命挣扎了,她肯定也只会派人去按住他的肩膀。 只要病人还没痛到跑路,那四舍五入就是不痛。 银时躺在手术台上,随便硝子怎么测量他身体上的数据。 再给她研究了一会儿正式被称呼为纹身的咒文痕迹。 配合得简直让人直呼温和过头了。 无论硝子怎样去摆弄着仪器,他都只是温和的注视着硝子的眼睛。 根本没看过自己的身体会被怎样对待。 于是硝子的担忧很快就不止是银时的身体出现问题这一点了。 听话过头了。 把他人放在前面也有个限度吧。 这个人也太不在乎自己了吧,怎么就算失忆也没有半点好转啊! 继续把他放在五条悟那里真的没问题吗? 硝子重新给银时包扎了脑袋上的伤口,又用特殊方法把绷带固定在毛茸茸的头上防止脱落。 这才留下他穿衣服。 硝子拿着整理好的数据和五条悟走出去交流银时的情况,顺带把虎杖的报告交上去。 伊地知自觉的守着医务室里面的两个问题儿。 等两个监护人回来再进行下一步。 第293章 少年jump男主角会晤 雨后的天空不可思议的蔚蓝。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被雨水冲刷着抚平了,只剩下令人心旷神怡的澄澈。 好似未曾经历过风雨般,云朵轻缓的飘在空中。 银时在那里。 虎杖没有死掉。 尽管和原先的计划有些出入,可是也什么都没有失去。 甚至还趁机抢到了先机。 只要在暗处将虎杖培养起来,高层再怎么想要下手,也要掂量掂量他们能不能杀掉虎杖了。 五条悟轻松的一步步踩在走廊上,心也在欢呼雀跃的庆祝。 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了那点儿难得的孩子气,沉稳下来询问。 “怎么样?” 硝子立刻接到了信号,早就熟记于心的信息没有经过多余的思考就脱口而出。 “脑部有受到过外力刺激的痕迹,所以对头部直接造成的外伤并不是失忆的主要原因,而是导火索。 他已经自己调整成容易失忆的状态了,有没有外伤都一样,迟早会失忆。” “嗯?自己调整的吗?那个方向的手指印,要自己去摸也太奇怪了吧。” 并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 而是如果要摸的话,可以有更加简便的方法。 像是只要将手横过来,就能自然而然的触碰到脑后了。 不需要特意的竖起来戳脑袋吧。 特意歪着手腕能够得到什么益处吗? 没有益处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可能施力的对象不是他本人,或者银时也不清楚这个行为会导致他失去记忆。 这就是大脑已经接受了海马体持续受到压迫的感觉,并且顺应着环境,旧的突触连接就断开了。” “也就是,”五条悟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慢悠悠的摇晃。 “银时的脑袋先他本人一步,知道了自己会失忆这件事情,并且接受了。” “正确。”硝子配合的打了个响指。 “哈哈哈、还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真是乱来啊。” 五条悟不由得捂住眼睛仰头笑出声。 不过笑声很快就停下了,他略微停顿后才发问:“身上的咒文呢?” “具体的纹路和数据我已经记录下来了,需要发给你吗?” “不需要哦,摸的时候就记到这里了。”五条悟轻点了一下太阳穴。 “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很听话呢。” “…嗯。”硝子移开视线,少了几分作为医生的严肃,单纯从朋友的角度感到担忧。 “具体信息不明,”那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妙的猜想,硝子还是没有说出口:“我需要继续测量,所以每天都要做一次检查。” “好频繁啊,这不就相当于只能待在咒术高专里面了吗。” 否则就需要远距离的搬运银时或者搬运硝子。 偶尔几次还没问题,每天都这么做的话,还是很容易暴露位置的。 硝子看着他:“你还要带他去其他地方吗?” 五条悟在硝子的注视下也没有半点迟疑,理直气壮的认了:“多少有想一想。” 放在私宅啊,或者租下来哪里把他藏进去,就算只是下班回家看到也会让人心情愉悦吧。 正好还有虎杖作伴呢,他们两个肯定能合得来。 同期和学生,简直是双份的快乐。 “不过放在咒术高专也好,银时也喜欢这里,他会开心的。” “终于回来了…”硝子喃喃低语着:“放在这里,说不定会更容易想起来呢。” 究竟是想起来好,还是不想起来好。 就连硝子都感到了些许迟疑。 不想被忘记,又不希望他离开。 两种情感好像站在了对立的天平上,想要一方就要舍弃另一方。 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 “嘛、顺其自然吧。”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就算强行的诱骗着立下契阔,那家伙肯定不惜背负代价,也会走上他自己的道路。 说不定明天想起来,就又跑了。 可是万一还有好几个月,好几年才想起来呢,那时候再跑也来不及了吧。 “悠仁的报告也是这样的,顺其自然的让他死掉吧。” “嗯?你要把他也一起藏起来吗。” “是啊,比起放在咒术高专中当消耗品,还是在自己手里更容易得到安定又平稳的成长。” 五条悟叹了口气:“现在终于理解杰的想法了,难怪他不愿意让女儿入学。” “你倒是提早理解一下灰原的想法。” “他也有女儿吗?” “你在开玩笑吗,是妹妹。” “啊对、不管怎么说,银时的妹妹还是跑过来了嘛,真希很出色呢。” 算算时间的话,二年级生也差不多是时间和新生碰面了。 以前的每次会面都很有趣呢,还真是青春。 看懂了五条悟在怀念什么,硝子想起他们和前后辈会面的时候。 青春不起来,每次都很灾难。 只是不管怎么灾难。 他们都会顺理成章的熟络起来。 基本上很擅长找话题聊天的虎杖,没怎么注意过初期见面的气氛那种暧昧不清的东西。 他坐在位置上,高高的朝着银时举起手。 “银时先生!这边这边。” 虎杖见银时坐过来了,用手指指自己:“我是虎杖悠仁,我们之前在少年所碰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啊、那个,之前的记忆我基本上都忘光了,少年所发生过什么吗?” “你造出来了超级完美的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哈哈、就连那个伏黑都一脸奇怪的表情呢。” 虎杖比划着oo的形状。 看到银时一脸茫然的时候,虎杖恍然大悟的寻找手机:“伊地知先生,我的手机有带过来吗?” “可惜,已经被回收了。”连同制服一起。 “啊…回收……”虎杖顿时被打击到,整个人都灰白的靠在座位上。 按照他家的经济情况,手机还是挺贵的。 伙食由咒术高专负责倒是不用担心,可是那种电子设备,现在就更没钱去买了。 虎杖声音空洞的像是机器人在说话:“怎么办怎么办,买不起了买不起了。” 银时忍不住笑出声:“悟应该会给你吧,我看到他拿过很多手机。” 而且还是一串一串的。 正常人怎么说也不可能带着那么多的手机,应该是给学生的? 虎杖没有在意能不能得到手机,他露出灿烂的笑容:“太好了,你笑了啊。果然我们相当合得来!” “说起来是直接叫五条老师名字的,我也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毕竟银时严格上来说不是老师,应该算得上是咒术师前辈,那种定位吧。 那比起叫尊称,还是叫昵称来的亲切。 “可以吧。” 银时也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上下级关系。 五条悟的学生又不是银时的学生,他和虎杖的关系还是平等的。 两个人爽快的达成共识。 虎杖欢快的叫出新昵称:“银酱!” 超有漫画的感觉! 虎杖觉得他要是对应到银魂里面,应该可以根据发色,站到神乐那个位置的。 “你真的好像银魂的主人公,说不定就是原型呢,超还原的!”如果玩cosy都不需要额外做发型。 “银魂?” 第294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银时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空空荡荡,找不到丝毫过去的脑海中,突然传来迅猛的疼痛。 这肯定和过去的记忆相关。 说不定能够趁机把遗忘的重要的事情全都回想起来。 在察觉到这点之后,头脑响应着命令,不断在空白中探索更多信息。 银时注视着虚空,心脏在胸腔中加快跳动。 脑袋痛到像是用巨大的钢钳夹住,顷刻间就会让头颅分裂成两半。 他下意识扶住额头,又只是不动声色的抚平绷带上不存在的褶皱。 难道是心灵想要封印过去吗… 虎杖的声音中带着少年的欢呼雀跃。 毕竟伏黑和钉崎都不是漫画党,他要找到同样是咒术师的同好也挺费劲的。 这下子终于有人可以聊天了,就算只是他单方面的在说。 偶尔听银时回应两声,也挺开心的。 “是啊,少年jump上面还在连载呢,我也是有追过更新的。” 虎杖用手指擦擦鼻尖:“果然银酱也是jump党吧。” “啊!我想起来了,”银时突然发出惊呼声。 “我是jump大神忠实的信徒,和少年magazine派不共戴天啊!” “诶!你讨厌少年magazine吗!” “我是不理解那种爱搞杂活的家伙有什么好喜欢的,现在的时代比起造势,还是用作品的实力来说话吧!现在在更新什么啊?” “最近的?那个、租借女友吧。” “哈?反正肯定是噱头吧,只是把现实中的题材融入进去一点儿而已,本质上还是创造出完全不可能存在的女朋友,靠女孩子的插画大卖特卖。” “超级有偏见!完全是偏见啊,被出版社的staff或者粉丝听到就糟糕了,银酱!” “没事没事,这里哪里看上去都不会有吧,完全是吐槽的净土。” 虽然从刚才开始就隐隐有种,太得意忘形会在哪里被骂的感觉。 银时摸摸手臂,朝着两边张望一下。 随后心安理得的靠在椅背上。 没问题,交给编辑去道歉加挨骂吧。 嗯?编辑? “伊地知先生是哪个派的?家里会有漫画吗?”虎杖自然的抛出话题。 带上从刚才开始就只是在必要的时候回应的伊地知一起聊天。 光等着五条悟和硝子回来,毕竟有点无聊嘛。无聊可是人生的大敌,能够用有意思的对话把空白填满就好了。 “啊…我对出版社都不怎么了解,漫画的话,老家会有。” “诶这样啊,那平时会看什么?” “新闻吧。” “新闻,有点大人的感觉呢!” “是呢。” 气氛,彻底掉下去了。 即使伊地知事事有回应,手上在处理手机上的信息,嘴上还是会和虎杖说话。 虎杖也清晰的感觉到想要那么混熟的可能性实在是有点太低了。 兴趣不是完全南辕北辙吗,还是说找其他切入点比较好。 “那种东西完全不有趣吧,男人啊,只要还没有下定决心从jump中毕业,就至死都是少年啊!” “至死?我其实还是想要被当做大人来看待的!” “真是不懂啊,悠仁。枕头上冒出大叔的臭味,彻底被叫大叔的时候早晚会来的,男人一生都走在烂掉的过程中,所以比起快点成为大人——” 银时伸出手,指向面前的空间:“还是好好品味这期的jump吧!” 虎杖愣了一下。 不是,这个人上一秒还在说男人至死是少年吧! 突然要烂掉了简直意义不明! 不过。 “这期的jump啊……” “是啊,只是在喜欢jump的时候,去读喜欢的jump而已。” 这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所有人都有悠哉游哉沉浸在喜欢的东西里,笑着度过青春,这么基本的权利。 虎杖却有点恍然。 他应该已经舍弃掉日常了。 为了爷爷的遗言,虎杖想要去选择自己的死法。 为了世界上不再出现被宿傩诅咒又伤害的人,虎杖愿意成为咒术师,成为宿傩的容器。 在集齐了手指之后,被众人拥簇着死去。 这就是正确的死法。 当然也不是意味着现在的他没办法去用平常心看漫画。 只是已经舍弃了未来,他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的经历正常人会有的成长和衰老。 而是在不久后,就死掉。 况且在少年所的时候就已经真的死过一次了。 那起码还是要抓紧时间,迅速的成长起来。 成为成熟可靠的可以承担起更多,拯救更多人的咒术师吧。 银时抬手放在了虎杖的肩膀上:“你想要说吗?” “是我爷爷的遗言,”虎杖抬起头看着医务室的天花板:“我很强,所以要去帮助他人。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这就是我选定的死亡方法。” “这样啊……” “诶,还以为你肯定会说点什么。” 银时随着他的视线,一起抬头看:“漂亮话无论有多少都说得出口,只是现在说再多,也没办法传达到你的心里。” “你已经决定好了人生的末路吧。所以我想,起码要多花点时间去思考才行。” 那是虎杖自己的选择。 旁人没有资格去评判他的觉悟是否正确,他人的评价对于虎杖而言或许也无所谓。 所以无论是赞同还是反驳,都要深思熟虑的理解他选择的原因才行。 否则就太冒犯了。 无论是对于临终说出了遗言的爷爷,还是对于已经抱有觉悟做出了选择的虎杖。 “喔。”虎杖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过去了。 和漫画里也不是完全一样的人啊。 好温柔。 不。 禅院学长…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啊。 伊地知看着某个变了,但又没变的白毛,久违的带着些怀念。 他进入咒术高专学习的时候,银时已经是三年级了,所以联系并不密切。 不如说根本就见不到几面。 可是和更加忙碌的五条悟相比,银时总是能找到些时间,忙里偷闲的看jump的。 ——“为什么不把时间拿去做任务?喂喂、脑袋坏掉了吗,人又不是机器。那么想压榨自己就先跪下来对自己道歉,说‘我本人在剥削我本人,对不起!’十遍。” ——“人生的快乐就是看看喜欢的漫画嘛。嗯?你们死在外面怎么办,你也知道在外面容易死啊。真没办法啊,就算说了可以紧急联络,也别太得寸进尺了。” ——“拖延不到我赶过去支援的时间就死外面吧,这就是最终结论了。”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人了。 就是死掉的死鱼眼突然复活了,也还是没变。 第295章 jump刚刚发售的那天还挺难抢的 等到五条悟他们回来的时候。 银时和虎杖一边大聊特聊少年jump和少年magazine的恩怨情仇,一边换上了伊地知找回来的衣服。 虎杖重获至宝的捧起手机,用脸颊蹭蹭手机壳:“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首先查查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式阿姆斯特朗炮吧。 银时摸着裹在身上的布料,总感觉有点紧绷。 “那个啊,我还是要l码吧。虽然紧身衣穿m码没关系,可是这种制服贴在身上感觉有点难活动啊。” “仔细看看的话,”虎杖看过去,估摸估摸大小。 “这是伏黑的尺码啊。明明长度刚好的,他是纤细的那种类型呢。” “这个说法总感觉有点让人火大,不是纤细的类型真是抱歉啊。” 虎杖像是拉上拉锁一样在嘴上比划一下。 “不好意思,高专没有准备银时先生的尺码,这是暂时拿了学生的。” 身高就差两厘米,体格差距却很大啊。 还是说暂且换回那件病号服吗。 “这也蛮合适的嘛,银时以前就是穿这个的哦。” 五条悟打量打量银时身上的制服,晚上就给夜蛾看这个吧,他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穿着穿着就宽松了,要不然我把我的上衣借给你好了,就是有点长呢。” “这家伙更让人火大啊!” 银时果断在两个选项中找到另一个选择:“还不如给我悠仁的上衣,有备用的吧。” “两个小红帽待在一起看不出重点,pass。” “pass个头啊!” 五条悟偏头对着硝子眨眨眼睛。 【你看,我就说他们的相性会很好吧。银时放在我这里,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硝子妥协摆摆手:“约好的时间我会把医务室空出来,记得听电话。” 有特殊情况会电话联络。 要是和当下还不适合见面的妹妹撞车了,那就只能让银时自求多福了。 “那么就是这样——” “接下来要转移地方了哦~” 五条悟像是带队的导游,晃动着手臂招呼银时和虎杖别掉队。 暂时先安置在咒术高专的地下影院里面吧,刚刚紧急把需要用到的东西从里面翻出来了。 以前看鬼片的时候经常会聚在那里,想想还挺让人怀念的。 另一边。 甜品店的桌子上面摆着几款精美的甜品。 草莓芭菲的冰淇淋融化在长杯里,和鲜亮的草莓与原本松脆的饼干混合在一起,变成一滩奶油糊,可是却依然没有人动一下。 松软的草莓蛋糕和蛋糕卷倒是还保持着原本的形状。 “去看了宿傩的容器之后,银时就一直没有回来吗?” 羂索看着已经融化的草莓芭菲,感觉是等不来人了。 发出去的信息也全都石沉大海,连个已读不回都没有,现在还都是未读。 这相当的罕见。 要知道银时对羂索的防卫还是很到位的,很少会完全放任他直接接触咒灵谈话。 “哼、谁知道那个小鬼跑到哪里鬼混去了。还会像是人类一样整天喝酒赌博,他作为咒灵实在是太轻佻了!” “也别这么说啊,漏瑚,那也是银时可爱的地方嘛。随心所欲的接触自己喜欢的东西,多好。”真人随手拿着长柄勺子敲玻璃杯。 “所以,宿傩的容器我们看了,实力也不过就是那种程度吧。” “别着急嘛,真人君。那还只是二十分之一呢,在特级后面乘上二十的实力,还是相当有水准的吧。” “有水准也不够哦,打不过银时,就还是不够吧。” 如果不能从力量上彻底战胜银时,真人就没办法让特级咒灵们按照他的预期。 通过屠戮人类,让咒灵获得更高的支配性地位。 而是只能按照银时所说的,走共和路线。 宿傩或许是强大到能够将人类全都杀光的特级,可是在杀死人类之前就会被银时拦下了,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起码对于真人而言,宿傩算不上是有资格对上银时的王牌。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是必须招揽的人物。”羂索戳着草莓蛋糕,一口咬下最大的草莓。 “想要实现你的理想,一是需要能够杀掉人类的强大力量,二是有足够的筹码去拖住银时,让他无法妨碍到你。” “宿傩的定位,更加适合前者。” 否则让银时停下来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一个人类都杀不掉,那不就还是在共和路线里面吗。 真人所期待的血腥和暴力直接决定的变革,依然没有到来呀。 “真人。”漏瑚偏头看着他们之中最狡猾的咒灵。 “别担心,现在只是抉择点而已。人类里面不是有那种说过吗,历史是必然的。肯定会选择正确的道路延续下去的,而我只是为咒灵提出另一个选择而已。” “我和银时,我们两个的道路,究竟哪一边是正确的。” 就算银时知道,他也没有要祓除真人的意思。 只有把另一个选择摆在台上,让祂们拼尽全力的尝试了,最后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 所有咒灵都会谨记这个答案,由此来决定祂们的未来会在何处。 杀意与憎恨从不作假,血腥和杀戮铺成的道路会永远的刻印在灵魂中。 纵使自身的存在消灭,祂们也会走在那个未来上。 这就是祂们比人类更加纯粹的地方。 “不过那个叫虎杖的小鬼不是已经死了吗?”这还谈什么拉拢的。 “死没死掉呢~”真人悠哉的拉长的声调。 “呵呵,真愉快啊,真人君,”羂索撑着脸颊:“谁知道呢。” “不过接下来有点准备要联络银时,你们可以把他找回来吗。” 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到京都姐妹交流会了嘛。 必要的准备还没有布置下去呢,正缺少一个让咒术高专回收咒具,帮忙定位忌库地点的事件。 银时之前说过想要胀相,让他去找受体应该也会很有趣。 “银时,可能去买jump了。” 花御思考着营救银时之后的事情。 还是没有想到究竟会有什么突发原因导致他晚归。 那就只能从喝酒、打柏青哥、买jump里面挑一个了。 “那个小鬼!啧、怎么跑到那么远去了。净会给人添麻烦!” 漏瑚的脑袋上喷出火苗,祂挥挥衣袖离开:“我去狠狠教训他一顿。” “远?”只是买jump而已,哪个便利店都可以吧。 羂索沉思着开口:“顺带一提,定位在哪里?”难道还在少年所那边吗。 更加亲和大地的漏瑚很快报出地址。 羂索再度陷入沉思,怎么是在咒术高专啊。 那边的便利店里面有jump的特典吗。 第296章 这里就是地狱啊 五条悟三言两语的讲解完咒力和操作等基本常识,给虎杖展示那满满一箱子的碟片。 其中大部分是过去积攒起来的,也有近些年才往里面追加的电影。 零零总总的加在一起,虎杖看上几个月也看不完。 “在看电影的同时输出咒力,这就是悠仁的任务了,要好好看哦。” “其中我推荐的是——”五条悟抽出其中一张。 封面上的小孩子浑身都变成了蓝色,明明只是平静的抿着下唇看向外面,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上面写着大写的咒怨。 “锵锵!经典中的经典,能够把银时吓到不敢自己一个人去厕所的杰作!” “这个年纪还害怕电影?!真的假的,你别骗我啊。”银时本人第一个表示反对。 “相当有名啊,这个!五条老师,你和银酱以前一起看过吗?” “毕竟是名作,以前我们看电影的规模还挺大的呢。嘛、说不定害怕几次就能想起来点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的美好回忆了。” “你说的那些哪里和美好沾边啊!我不要,悠仁看就可以了吧,我不要留在这里。” “真没办法,那么为了会害怕的银时,特别提供——” 五条悟再度拿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一大堆的jump。 书页已经泛黄,带着时间的尘土味。 可是却让人无比怀念。 “jump大集合,开心吗?” “全都给我吗?谢谢你,悟。” “哈哈哈、”本来就是银时的东西。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能够保存的那么完好,而不是直接从宿舍里面扔出去,丢到废品回收的小巷子里面,这也是五条悟的功劳啦。 他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感谢,然后在银时刚要去看jump的时候把他从沙发上拎起来。 “那么就是这样,现在要带你去见重要的人,回来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留在这里慢慢看的。” “啊!jump!” 银时的手指带着不舍的擦过了jump封面。 再往前伸过去就已经够不到了。 真可怜。 五条悟随手从箱子里面抽了一本出来塞给他。 “悠仁要好好练习哦,不能给不认识的人开门,当然认识的人也不行。” “我知道啦,又不是小学生。” 等到赶去和夜蛾校长赴约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坐在偏僻郊区上高速行驶的车里,周围的景色就像是黑暗的潮水般迅速的朝着身后涌去。 五条悟抬手招呼银时看镜头,他露出比常日还要活泼了几分的笑容,拍了好几张双人合照。 发送。 【五条悟:银时回来了哦。】 【五条悟:还会‘悟、悟~’的叫个不停呢,超级坦率的!虽然我们已经是最要好了,但是杰快点过来,说不定还能排到前三名呢。】 【五条悟:聚餐地址定位在这里。】 夏油杰吞咽下咒灵球,从口袋中摸出不断传来提示声的手机。 能够有提示音的就只有那几个特定人选而已,按照发信息频率猜起来倒是毫不费力。 照片上,穿着咒术高专制服的银时褪去了别扭的抗拒。 就算五条悟要搂住肩膀,也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看向手机。 不仅死鱼眼复活了,就连眉毛与眼睛的间隙都变得更窄了,倒是显出了几分往常不会有的正经感觉。 额头上还绑着绷带,失忆篇吗… 希望不是又被哪里的车撞了吧。 【夏油杰:我在出差,帮我向银时问好吧,悟。】 【夏油杰:也别太欺负他哦,回想起来会不好意思到直接落荒而逃也说不定呢。】 【夏油杰:如果有那个场景就帮我录下来吧。】 【五条悟:又是临时出差?你最近被压榨的是不是有点过火啊,我去和那堆烂橘子好好聊聊吧。】 【五条悟:才不会让他逃跑呢。】 过去的分离是因为尊重银时的想法,也尊重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可是现在,五条悟会让银时选择咒术高专这条道路的。 他会证明比起和外面不靠谱的诅咒师混在一起,还是这里更好。 银时在意的、喜爱的那么多人与事物都在这里,为了守护这里而战斗也很正常吧,这才是更适合他的选择。 而不是堕落着谋划些危险的事情。 纵使信息量严重不足。 五条悟还是在当初拜访了禅院家后,从禅院直毘人的态度里面观察到了些许情报。 禅院直毘人显然知道什么,可是用足够让禅院家眼红的资金或者资源都没办法让他松口。 在几轮推拉后,五条悟很快的清楚了。 并非是拿出来的交换条件不够。 而是客观上就没办法开口,于是根本就无法用主观的意愿去偏移决定。 禅院直毘人喝着酒葫芦里面的水,慢悠悠说出口的客套话。 实际上是相当果断,且不讲情面的拒绝。 在那个时候,五条悟就知道了。 银时踏上的道路,谋划的东西,肯定危险到禅院家内部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但凡传出去,就不得不付出远超过这些收益的代价。 答案不言而喻。 那是会彻底颠覆咒术界高层,乃至整个咒术界的计划。 所以才会那么果断的抽身而出,不和他们扯上半点关系。 否则对于总监部的夏油杰,和咒术高专的五条悟与硝子,这些要受高层命令的同期来说,就是随时都有可能连累到他们的风险。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银时也要颠覆咒术界,那五条悟就给出另一个选择。 能够不再分道扬镳,而是走上同一条道路的可能性。 所以这个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夏油杰的手顿了一下。 他难得会对回复五条悟的消息这件事上感到迟疑。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要离开,也不得不离开。 夏油杰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内情。 真正的敌人不是咒术界高层乃至咒术界,而是早晚会爆发出的白诅啊。 对他们来说充斥着美好回忆的校园,肆意享受过的青春,已经随着时间一起消逝了。 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响的走向世界末日的倒计时。 银时怎么可能忍受的下来。 对于已经毁灭过世界的他来说,眼前的美好和日常都要再一次被他毁灭了。 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残酷的事情了。 这里就是地狱啊。 可是五条悟却还像是被蒙在套子一样,隔绝在真相之外,怀揣着不会实现的执念。 夏油杰在输入栏中写下真相,只要他发出去了,说不定五条悟也会站在他们这边。 可是。 手指只是轻点着,将那行字删掉了。 和决心舍弃的他们不同,五条悟有家族,有学生,有平稳又安定的未来。 说出真相,相当于是要五条悟放弃那些,违背和过往的一切,去选择他们。 【夏油杰:如果他还是走了呢。】 【五条悟:那也没办法啊,我希望他可以理解我,然后和我一起前进。】 【五条悟:可能他只是理解我,就足够了吧。】 第297章 你们两个不要再为了我打架啦! 五条悟叫停。 从容不迫的下车,关上车门:“先带着银时过去吧。” “诶、真的假的?” 这可是好不容易联络上的同期,还是这么一副令人担心的状态。 五条悟真的会愿意分开行动吗。 伊地知讪讪的看着五条悟。 他真情实感的祈祷这不是五条悟的又一次心血来潮,要折腾他玩。 “我又不是魔鬼啊。” 五条悟每次折腾伊地知都是有理有据的。 随便折腾玩是什么奇怪操作,他做过这种事情吗。 不过。 五条悟俯下身,对着伊地知叮嘱:“不可以让银时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否则我就狠狠地掌?你哦。” “噫。”伊地知发出短促的叫声,连忙开动车辆。 “你要去做什么?”银时从车窗里探头。 “别担心,有点东西冒出来了而已,我很快就能处理好了。” 五条悟轻松的将手插在口袋里面,向着银时挥挥手:“等一会儿再见哦。” 那么。 也该出来了吧。 诅咒师?咒灵?算了,都是差不多的东西。 五条悟朝着散发出明显诅咒气息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抹在黑夜中格外鲜艳的黄色从暗色中跃出。 迅速在眼前划过,没有半分要和五条悟纠缠的意思,咒灵向着疾驰的汽车追去。 五条悟:? 不是冲着他来的。 也就是冲着银时来的吗,那家伙又在外面招惹什么东西了。 脚下的岩石被借力的力道踏碎,五条悟精准的在汽车前方设置苍的吸引力。 只是瞬息就已经追上了咒灵超出他的那段距离。 堪堪挡下的即将吞没整辆汽车的迅猛火光。 伊地知趁机一个完美的s型走位,绕开车前的两位,带着银时立刻打算逃之夭夭。 “住手!!” 漏瑚好像富士山般的头颅上喷射出掺杂着岩石碎块的熔浆。 一切理性和谋略都被怒火蒸发,只有感性的火光从三个空洞中喷出。 祂没去看阻挡了咒术的五条悟,更没有理会驾车的伊地知,只是目眦欲裂的瞪着待在车中的银时。 尽管被车厢挡住,可是漏瑚是咒灵,祂依然能够感觉到。 咒力之海在那里,银时就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坐着。 为什么他还能那么平静?! 漏瑚自身都快要化为火焰,去将一切都灼烧殆尽了。 银时却无动于衷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在沉默之中,漏瑚的火气更盛。 然而无论漏瑚怎样阻止汽车前进,五条悟也依然挡在前面,一次次的制止了祂的攻击。 伊地知紧紧的把握住走位,不断的试图绕开漏瑚。 谁都没有更进一步去打破这个僵持的局势。 终于,漏瑚放弃了凭借武力把银时从车上薅下来的打算。 沸腾的愤怒,让漏瑚的话语都带上了并非本意的颤抖,但依旧尖锐得如同嘶吼。 “银时!你要背叛我们吗,为什么要一声不吭的和这堆人类混迹在一起!!!” 如果打招呼了,或者只是普通的人类。 漏瑚都能理解成只是银时的计划或者兴趣爱好而已。 可偏偏是这些—— “他们是咒术师,是杀死了无数咒灵的,我们的敌人啊!!” “谁和你‘我们’?”五条悟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在刚才的僵持中已经搞清楚了漏瑚的来意。 于是他干净利落的踹飞漏瑚,让伊地知得到能够得到迅速跑路的空荡。 五条悟循着漏瑚砸下的弧线追过去,只留下简单明了的命令。 “伊地知,走。” “不要,伊地知先生,我要留下来。” 五条悟和银时同时发出截然不同的两道指令。 伊地知刚刚握紧方向盘,就不得不由于银时的意愿而停下来。 “银时先生…” 要是不走的话,回头肯定要被五条悟教训。 可是银时这么说了,伊地知又不得不考虑他的意愿。 如果是原来的银时,应该还能参与到这种级别的战斗之中。 可是现在的银时没有常识之外的记忆,更没有适应战斗。 总不会要凭借着身体记忆插到他们中间去吧。 “祂应该是来找我的。” “虽然我不清楚和祂是什么关系,但是我不能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的走掉。” “……不是的。”不要相信。 祂是咒灵,肯定只是狡猾的离间而已啊。 除去夏油杰那样的咒灵操术,会和咒灵缔结使役的关系。 寻常的咒术师怎么能和咒灵产生关联呢。 一旦暴露给咒术界高层,这就是会肃清银时本人的重罪。 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 即使就算咒灵这样说了,也没有任何的可信之处。 可是银时本来就是高层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到时候就算真相不是这样,银时也不得不承受他人的排挤和恶意,背负上骂名。 “银时先生,这里交给五条先生就好。就算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知道,”银时调下车窗,视线紧紧地追着他们战斗的身影:“就算只能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我也要去。” “事情是因我而起的,不能置身事外的把所有都交给悟来解决。” …在这种时候,更希望银时能够像以前那样爽快的撇清关系了。 伊地知叹了口气,然后加快了车速:“对不起!但是我不想被五条先生教训!” 银时把脑袋探出车窗:“不好意思,我要跳出去。” “我知道了!你停下!” 伊地知调转方向,把银时送到战局的中心去。 “拜托了,你千万别下车啊。” “我知道了!” 银时也知道这就是伊地知最大的退让了,老老实实的坐在位置上,只是探头朝着外面喊。 “对不起!你好像也是我的熟人,但是我完全不记得了!” “悟是把我带回来的恩人!肯定有什么误会吧,你们不要打了,好好谈谈吧!” “可以先好好相处吗!” 战局一瞬间停滞了。 五条悟和漏瑚都没有其他行动。 赤红色的火光笼罩在无限的距离上,又迅速的随风散去。 暗紫色的诅咒仿佛滴落在大地上,迸溅出涟漪。 五条悟平静的看着漏瑚那副用最大火力猛攻的模样。 不管怎么挣扎,在无下限术式之前也没有任何意义。 “银时说我是他的恩人呢。”五条悟笑了,唇角上挑绽放出清浅的笑容。 “该死的小鬼!!!!”在他对面的漏瑚整个身体都暴怒了起来。 “那个额头的伤,你们竟然对他的记忆下手了!可耻的人类!” 都怪他受肉了,纯粹用咒力塑成身体不就没这回事了吗! 不过更可恨的还是这些人类,竟然这么磋磨祂的同伴。 不可原谅! 第298章 爆!首领太受欢迎了怎么办,让修罗场来得更迅猛一点吧 劝解的话语并没有起作用。 漏瑚掌心中的诅咒好似奔涌而又凝聚的诅咒漩涡。 在短暂的聚拢后瞬间喷射出一道暗紫色的光束,势必要在这里将五条悟打倒。 光束奔腾时经过的地面纵使并未直接接触,也已经纷纷湮灭成粉状。 在公路上拖出长长的沟壑。 “去死吧!小鬼!用生命为你犯下的罪孽忏悔吧!” 五条悟不闪不避,只是看着光束随着怒吼声逼近。 他平静的走过了诅咒的攻击,仿佛那毁天灭地的诅咒和他不相关。 脚下碎石遍布,灰尘弥漫在空中。 可是五条悟的肩膀上就连一颗粉状的灰尘都没有落下。 制服干净整洁到不像是正在战斗。 态度也从容到好像是在散步。 “可惜,没打中,”五条悟径直走到震惊的漏瑚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祂。 “你稍微也长点记性吧,刚才不是也没有打中吗?” “以为增加咒力的输出就能突破了,怎么会有那么方便的事情嘛。” “怎么回事?”漏瑚明白这件事情了。 并不是先前祂的攻击方式出了问题,而是五条悟本人有着什么秘密。 这是致命性的情报缺失。 如果找不到突破的方法,再怎么迅猛的攻击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一直哐哐攻击的,只是你和我之间的无限而已,所以感觉打到了,也只是错觉。” “要我教你吗?那作为回报,可要告诉我更多事情啊。” 五条悟笑着向漏瑚伸出手。 双方都想要得到情报,所以倒是处于一个没有杀意的微妙临界点上。 “过来过来~别不好意思嘛。你很好奇吧,想要知道吧,反正不弄清楚,你就没办法研究出对策,也不可能把银时接走啦。” “他会一直,永远保持那个状态,待在我这里。” “过去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都无所谓,反正——” “咒灵说的话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过往啊,回忆啊,关系啊,连同若隐若现的羁绊。 全都要变成尘埃,被踩在脚底下了。 “不可能!” 漏瑚怒吼着抬手触碰无限,独眼中带着绝对的信念感。 “他只是被虚假的记忆蒙骗了,和狡猾又虚伪,只能戴着面具活下去的人类不同!” “我们是真实的!源自人类的负面情感,一切的仇恨与憎恶以及杀意都是真实的!” “银时可是我们——咒灵一方的!” “他迟早会找回自己的本质,踩着你们所有人,创造出咒灵的新世界!” 五条悟抬手扣住了漏瑚的手掌。 那是十指相扣的紧密接触。 漏瑚还没有从祂触碰到五条悟的感觉中反应过来,那纤长的手指就已经如钩锁般扣住了手。 巨大的力道将漏壶整个人砸在地面上,深深的嵌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他没有半点迟疑,苍蓝色的光辉在拳头上闪过,顷刻间便汇聚起来,随着拳击贯穿了漏瑚的腹部。 五条悟依然扣住那只手,像是将娃娃拍在地上般肆意的攻击漏壶。 一招一式都如同暴风般迅捷,没有给漏瑚半点反应的时间。 以绝对性的实力差距,将祂按在地上捶。 漏瑚就像是被风雨打击的麦穗,即使不断反抗也只能稀稀落落的吐出血液和咒骂声。 和波澜壮阔的战斗不同,五条悟的心里平静到形成了鲜明反差。 倒也不算是特别意外的事情。 毕竟会有咒灵来找银时这件事,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 银时会被咒灵误认为同伴,大概是咒力量的问题吧。 就算有身体存在,让他在人类的眼中还能归属于人类。 可是量的绝对性差距,也会导致咒力总量成为判断的主要根据,继而忽略了他的本质。 咒灵的判断标准什么的,五条悟也不太关注那个。 不过从咒灵的话中可以清楚判断的是。 银时没有如五条悟所期待的那样,自己处理好那些去找他的咒灵。 而是达成了某种同盟关系。 这就有点糟糕了啊…… 银时选择的道路,有可能就是利用或者帮助咒灵与诅咒师的道路。 不就是在说,他们已经是彻头彻尾的对立关系了吗。 真的要帮助他找回记忆吗。 怎么可以忘掉啊,怎么能允许他忘记。 那可是从六岁开始就积攒起来的回忆,是至今为止有二十二年的情感。 银时自己失去了记忆,只留下五条悟一个人在回望,怎么说都太过分了吧。 可是找回了记忆又能得到什么。 逝去的青春同样不会回来,银时也会在那个瞬间,再一次轻松的从他身边走掉了。 五条悟松开漏瑚的手。 失去了桎梏的力道,漏瑚伤痕累累,遍布着血液的身体飞出去砸在公路的地面上。 连反应时间都没有,只是瞬息而已。 五条悟就已经俯下身握住了漏瑚的头颅,将祂从深坑中拽出来了。 “我现在心情还挺差劲的,你能别说那堆浪费时间的话,老老实实吐出来我想要的情报吗?” “新世界是什么?他要帮你们做什么?” 话语冰冷到连血液都快要冻僵了。 不过这种冷酷并没有持续多久,五条悟很快又换上了笑脸。 “告诉我嘛~别那么小气,他的事情肯定很有趣吧,那是当然了,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安心和愉快吧。像是炫耀着完美的同伴那样,也和我说说好了。” “小子……” “快点啦!磨磨蹭蹭的话,就祓除掉你哦。” 和堪称轻快的声音不同。 五条悟的动作干净利落。 他手下用力,将漏壶的整个头颅从脖子上拔出来。 看也不看,像是垃圾一样随手扔在地上。 “反正也不止你一个。” “我可是记得呢。去找过银时的咒灵,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的吧。” “像是森林里,大海里,在我不清楚的地方可能还有别的?” “这次不会让银时处理了,那家伙有时候真容易心软,觉得你们有点像人就真的当人看了吧。” “我会帮他。把你们的同伴一个个的全都祓除掉,总会有愿意张开嘴说点情报出来的家伙。” “所以早晚都要被我知道了。” “我们愉快的在这里就解决掉吧~” 虽然说出来了也还是要被祓除呢。 但是那么在意同伴的话,能够为了保护同伴而死掉也蛮崇高的吧。 这可是咒灵一般都不会有的高规格死亡方法呢。 第299章 我让当代最强咒术师给威胁了 五条悟撩起眼罩的一边,睥睨着只有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的漏瑚。 冰冷的蔚蓝色眼睛,轻缓的话语,不容置疑的死亡气息随着杀意扑面而来。 在这个时刻。 漏瑚才终于将羂索曾经强调过的人类方最强看在眼里。 这就是当代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的实力。 在如此绝对的力量差距之下,漏瑚就只有转动着眼球等待死亡降临的资格。 本应该如此。 可是五条悟却看到漏瑚笑了。 独眼阴险的眯起,带着几分让人本能感到不爽的狡诈。 “呵。” “喂、你真的搞清楚状况了吗?我动手了哦。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仅剩的脑袋也会直接消失得干干净净呢。” “哈哈哈!杀了我也无所谓!要杀就杀吧!” “凭你是没办法阻止我们的!五条悟。再怎么挣扎,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我们的理想终究会实现。在咒灵的理想乡中,充满着自由的荒野之上,放声欢笑的不是我又何妨!” “他会回来的,绝对。” 真烦人啊。 五条悟的指尖冒出光芒。 风迅速流转,能够将周围都化为乌有的赤红色咒力旋转着形成小型的漩涡。 在他的食指上汇聚出高浓度的能量球。 所有的一切都被红色笼罩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空白。 可是。 他却挡在了五条悟的面前。 银时以拔刀的姿势站在五条悟和漏瑚中间。 不想和恩人战斗,武士刀尚未出鞘,仅仅只是握住了刀柄。 眼神中却已经带上了认真与觉悟。 “银时,”五条悟言简意赅的命令:“让开。” “不行,悟,”即使直面危险的咒术,银时也完全没动:“只要我离开,你就会杀了祂吧。” “我想找回过去的记忆。” “想要把你,家入小姐和甚尔先生他们都回忆起来。所以就算不知道这个长得很奇怪的火山头是谁,既然祂也和我有过约定,就不能舍弃!”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从这里让开的!” 为什么呢。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明明还叫着亲昵的称呼,明明把五条悟视为恩人。 他却还是站在对立面去了。 如同昭示着早晚会有这一天。 他们注定要从挚友沦为宿敌。 “为什么你就不能选择我呢。” “悟?” 五条悟没有回应。 可以给他答案的也不是站在对面的银时。 眼罩搭在额头上,裸露出来的苍蓝眼瞳只是平静的注视着银时,好像透过现在的他,就能够寻找到过往的那个人。 半句辩驳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只是一味将他们全都推开。 舍弃了一切离去的银时,现在在哪里呢。 “做个交易吧。我可以点到为止。当然放走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考虑不祓除祂。” “作为代价,我要你结下束缚。” “束缚?不好意思,我不清楚那个是什么。” “银时!!别被骗了!不要相信他的话啊!!” 和茫然的银时不同,地上的漏瑚反而迅速的发出了怒吼声。 银时刚偏头看过去,五条悟手上的赫就转移到了身后,好像扩大了数倍体积,以更加迅猛的速度转动。 “……”银时默默地把头转回去。 五条悟一副无事发生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 “简单来说明的话就是约定,或者誓约。能够保证双方的利害关系,并且违反就会受到惩罚。” “那个、能具体说明一下惩罚吗?” “因为是我和你的束缚,所以具体会怎样还不清楚。为了让你简单理解,举个例子的话,那就是说不定oo会爆炸。” “oo会爆炸?!” 银时大吃一惊。 这惩罚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要为了火山头赌上oo诶! “就不能简单一点,直接赌上我的命吗。” “你对简单到底有什么误解,我才不要你的命呢。” 五条悟轻笑着将手搭在银时的肩膀上,避免被漏瑚听到,俯下身凑近他的耳朵说出条件。 “如果你能够找回记忆,就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计划?” “对,就算现在你还听不懂也没关系,拥有记忆后肯定能够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别想着糊弄过去啊,oo不小心真的爆炸了怎么办,那可没办法重新长回来。” 五条悟的赫究竟是要绕开银时,彻底将漏瑚的头颅淹没。 亦或者是彼此相安无事的消散在空气中。 五条悟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银时。 在这个抉择的时刻。 他们两人之间突然插下了异物。 看模样是某种植物的一段根茎,纤细的花朵在顶端绽放。 只是一瞬,根部的花朵就从泥土中翻涌着冒出,在偏僻郊区的公路上弥漫出一片缤纷的花田。 令人下意识放松神经的柔和馨香,在月夜之下摇曳着投下光影的柔美花瓣。 只是置身其中,就会感到发自内心放弃攻击的念头。 “啧、又来了啊,果然不止是一个吗。” “这个伎俩,早就已经用过了吧。” 原本蓄力的赫已经在刚才那个瞬间散去。 可是对于五条悟来说,赫本身就不需要多么长的蓄力时间。 之所以会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只是在给银时留出选择的余地而已。 只是抬手的功夫,红色的咒力就瞬间凝聚成光束,五条悟瞄准前方刚刚捞起了漏瑚,并且迅速逃离的花御。 可是在即将攻击时,后方突然传来呼声。 “啊啊啊——!”银时大喊大叫着被花田中冒出来的藤蔓拽着脚踝抛向空中的另一个方向。 “银时,没事吧?后方的防守就拜托你了。”花御保持着一段距离,将银时挂在后面。 “等等!我有事,你说什么防御,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用气势去搞定吗!” 突然说什么防御。 难道是要他来把光炮防下来吗。 怎么可能靠气势就解决了,肯定会被轰成渣渣啊! 哎呀。 想要捞走一个还不够。 要把银时也一起带走吗。 五条悟当即调转攻击目标,赤红色的光芒将绑住银时的藤蔓弄断。 掌心几乎同时瞬发出赫,攻向花御和漏瑚的气息消失掉的方向。 他迅速接住从天上掉下来的天然卷。 再度确认咒灵们的气息,就已经彻底荡然无存了。 “擅长屏蔽气息的类型,还真是麻烦啊。” 不过更麻烦的还是漏瑚被救走,就没有束缚的条件了。 立下束缚的关键点就在于保证双方的利害关系,不对等的条件也会导致其他麻烦出现。 “银时,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诶?” “真没办法…” 最近要加班把突然冒出来的特级咒灵抓起来当人质了。 希望总监部的消息能灵通一点儿吧。 第300章 哪边家长都一样的容易护犊子 花御抱着漏瑚的脑袋。 隐藏气息从五条悟的视线中消失之后,去往另外一个方向等着银时来汇合。 按照常理来说,只要转移五条悟的注意力,让他短时间内失去杀意和追击的打算。 就能够在营救漏瑚的同时,让银时也顺利得到跑掉的机会。 只要在花御的主场区域,这片繁茂的森林中,想要怎么打辅助都没问题。 然而花御眼睁睁看着属于银时的咒力从天空中摔落下去。 像是天空之城的希达般自由落体的穿过茂盛的森林,没有任何借助树枝的力道冲刺跑路的打算。 最后被五条悟顺利接住。 祂站在空荡荡的森林深处。 被震惊成一片灰白。 咒灵的首领,就这么在祂们眼前,被绑架了啊! 花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银时刚才的反应有点不对劲。 以往他就喜欢把麻烦事推出去,所以花御根本没有想到这次居然是来真的。 祂托起漏瑚的头颅看向羂索的方向。 温和的声音中染上焦急。 “加茂,我要去帮银时。” 只要羂索能够先带着漏瑚撤离,花御就能故技重施的再去接银时了。 “别想了,花御,怎么可能在五条悟手中再来第二轮。” 漏瑚落寞的垂下眼睛,没有去看银时愈行愈远的位置。 “漏瑚说得对,毫无疑问会死的。嘛、不用那么着急,他在那里也不会出问题的。” 羂索姗姗来迟的从空中落下。 回想起刚才的全过程,以及银时奇怪的表现和额头上的绷带。 他的神情难得沉重了一点儿。 绝对不可能是背叛。 否则这个时间点也太奇怪了。 银时留着他们根本没什么用,不如把他们的存在全都捅出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这是银时本人也没有想到的突发状况。 总不会是被哪里的车给撞了吧?要把失忆篇再演一遍? 区区漫画的剧情而已,就那么想要全方位还原吗。 他到底有多喜欢那本漫画。 有点麻烦啊。 指望着咒灵们能够唤醒他的记忆,还不如把这个交给咒术高专的人们去做呢。 不过说到底。 为什么能够胜过钢铁的身体,还会那么简单的被外伤刺激到失忆。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银时…”花御攥紧了漏瑚的头。 “你松手啊!花御!” 漏瑚刚刚喊出声,花御就反应过来松开手,让祂掉到了地上。 一时间倒也不觉得伤感了,漏瑚的怒火再度在脑子里熊熊燃烧。 “花御——!” 也是,漏瑚还需要静养。 只有花御一个咒灵,去挑战能够虐打漏瑚,并且肯定对花田抱有戒备的五条悟。 还想要趁机将状态很奇怪的银时带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们回去和真人商量。” “明智的判断,”羂索笑着评价:“那么我也同行吧,说不定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说不定能从咒灵方那里打探出失忆的原因呢。 总不可能真的都是车祸或者其他外力因素的问题吧。 那应该也能把握这个规律,利用失忆的银时缔结点有利的束缚。 花御点点头。 平时祂们很少和羂索直接往来。 然而现在都已经是这种特殊情况了,谁还在意什么往来的问题。 能够把银时带回来的助力越多越好。 五条悟没有急着将银时迅速带回车里。 他紧紧地抱着银时,速度慢到简直像是在散步。 别说是刚才那两个特级咒灵的速度了,就算是有低级咒灵,也完全能够追得上。 看似只是随意搭在银时肩上的手,实际上已经用手臂扣住了整个后背。 即使中途要抬手把哪个咒灵抓住也不会脱力将银时甩出去,让别的咒灵捡漏。 “你可以放开我了吗?”银时悄悄挣扎一下。 “不行,万一又有奇形怪状的东西追上来呢,不只是火山头,还有树枝眼睛呢。那些才不是熟人,是坏人啦,你真是太容易被骗了。” “太过分了!就算祂们长成那副样子,也还是在身残志坚的努力活下去啊!虽然确实很奇怪,但是不要歧视祂们!” “你不应该先可怜一下我吗?我可是你的恩人,祂们才是袭击者啊。” 五条悟光明正大的编排祂们:“肯定是因为饱受歧视,心灵已经扭曲起来,想要拉着别人垫背的反社会分子,你看我这里都粘上灰了。” “……” 不好意思,你看着更像是反派啊。 五条悟看着银时的眼神,就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他笑着收紧了力度。 不许这么想。 “痛痛痛!” 银时抱住自己的肩膀,勉强扯出笑容给五条悟拍拍灰:“你…你最近也很辛苦吧?好好休息啊。” “嗯,我们去蹭吃豪华晚宴吧。”五条悟满意的点头。 “豪华晚宴?” “那可是相当高级的店呢,有人会负责请客买单的,尽管吃吧。” “我也可以去吗?!没有提前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 “没问题啦,他在等你呢。” 夜蛾肯定会为了特殊版本的银时,眼含热泪感动买单的。 现在应该还在等他们吃饭吧。 稍微迟到了一个多小时而已,也没有多久嘛。 五条悟把银时塞进车里。 六眼的警戒范围内没有任何异样。 他都已经留下足够的破绽了,直到刚才为止,双手还全都被银时占据着。 就算这样还是没有咒灵偷袭。 还算是有点脑子的吧。 可惜五条悟没有心情再慢悠悠的等祂们送上门,再来开第二轮了。 “难得我那么亲切的让祂们先手了。竟然就那么走掉,真是浪费好意。出发吧,伊地知。” “好的!” “刚刚失责的地方,我回头会好好教训你的,做好心理准备吧。” “噫!” 五条悟实在是再糟糕不过的上司了。 偏偏还只联络伊地知,有什么事情也全都吩咐给他一个人。 无论多么庞大的工作量,和繁复到不属于工作范围的工作内容。 五条悟扔过去的时候也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完成不了就是伊地知有问题。 就像刚刚银时跑出去,那肯定也不是银时的错。 是伊地知没拦住的失误。 “伊地知先生只是帮了我的忙,否则我就要卡在车窗上面了。” “是车窗太小了吧。” 再说一句!禅院学长! 伊地知内心感动的听着难得有银时这样能够帮他说两句话的人。 虽然五条悟还有油盐不进的,但能够听到这样温暖的话语还是感动。 然后他们的对话很快从这个话题上,转移到了一会儿能在高级晚宴上面吃到什么。 “诶……” 难得的温暖人心环节结束了。 伊地知只觉得马上就要迎来加班地狱了。 在心中哀悼后,他提起车速向着和夜蛾约定的地点驶去。 第301章 事件的背后果然是罪魁祸首 “银时失忆了?” 躺在沙滩椅上面的真人将视线从祂手中的诗集上面移开,看向来者。 走的时候漏瑚还是完整的一个。 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脑袋被花御托在手上了。 不过反正咒灵能够慢慢的修复身体,问题不大。 最值得在意的还是他们的态度。 在东京市中心的豪华办公大楼,其中一层是咒灵们的根据地。 推开办公室的门,映入眼帘的并不是办公室的设施,而是广阔的领域。 自从陀艮的领域能够长时间维持之后。 根据地的其中一间办公室就作为娱乐场所,被领域【荡韵平线】彻底覆盖。 不应该存在于办公室内的灿烂太阳悬挂在天边。 懒洋洋的海浪亲切的舔舐着浅金色的沙滩,在上面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 章鱼头浮在海平面上,在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时,亲昵的朝着花御的方向飘过去。 “那小子完全把我们忘记了!” “肯定是那群该死的人类对他做了什么手脚,干涉了他的记忆!” 只剩下一个脑袋的漏瑚依旧愤愤不平的控诉这种行径。 明明是咒灵,怎么还会失忆啊! 不过肯定不是银时的错。 该死的另有其人! “别着急嘛,漏瑚。失忆不是挺好的吗?” “你想,只要银时干净利落的把过去忘掉了,妨碍他的人性也会消失,应该能够变成更加贴近诅咒本质的模样吧。” 反正记忆这种东西就像是沙滩上面的脚印,早晚都会被涌上来的潮汐冲掉。 必然会被岁月模糊。 当时的心情、情感、想法,就连成长之后的自己也会渐渐的忘却。 变成难以理解与共情的事情。 只需要坦率的活在现在就足够了。 为什么非要将过往深深铭刻到灵魂里面,让未来的自己每一晚都在反复铭记过去的伤痕呢。 更何况。 银时是会为记忆痛苦的。 在每一晚,人类的躯体陷入沉睡之后,灵魂也依然在动摇。 真人能够清晰的看清灵魂的形状,灵魂的构造。 于是能够清晰的看到,被称为悲伤的情感从灵魂中代谢出来,摇晃着,动摇着,每夜都在挣扎着自我折磨的模样。 银时的灵魂依旧坚挺的面对那一切。 没有沾上半点憎恶的负面情绪,好像多少苦难也不会摧毁他。 那副姿态应该是美丽的。 不过很可惜。 真人没觉得那很高尚。 毕竟银时只是在被自己的灵魂代谢耍得团团转而已。 明明他也可以看到魂魄,却分不清情感的本质,依然紧紧地将本应该舍弃的东西攥在手里。 他承担的痛楚和悲伤,都是因为这份贪欲的错。 只要银时能够反应过来,将那些代谢出来的垃圾全都扔掉,或者只是不去理解。 灵魂就能瞬间轻松起来,变成更加平稳而又干练的样子了。 那么早点帮助他忘掉,对他来说不就是更好的选择吗。 像是罪与罚里面的拉斯柯尔尼科夫,犯下罪只需要短短的211页,剩下的1143页全都是自我的惩罚与外界的追责。 只要忘却了罪,就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悲痛了。 只要放弃了自我惩罚,外界的追责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 银时没办法解脱的话,真人也不介意帮帮忙。 坚持了快一年,终于单纯借助外力,像是矫正小树的成长方向一样。 帮银时把大脑调整成容易失去记忆的状态了。 真是漫长的实验工程,银时知道了会感谢祂的。 没办法使用咒力和咒术可是很麻烦的,每天都要记得摸摸他的脑袋。 “所以,是真人君做的吗?”羂索从真人与众不同的平静态度中抓到些端倪。 罪魁祸首找到了。 当即所有的咒灵都看了过去。 羂索暂且不论,就连漏瑚和花御的那副模样,都算不上是赞同。 只有陀艮茫然的噗了一声,算是中立。 真人狡猾的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在沙滩椅上面伸了个懒腰:“这种要追责的口吻是怎么回事,我可没有做坏事。” “对了,漏瑚,你不是去接银时了吗?是被他揍了?好惨啊~哈哈哈哈。” “没事啦,趁着睡觉的时候过去,应该很好抓吧。” 本来是打算缓慢推进这个过程的。 结果银时是不小心得到了比较猛的一发冲击力,直接失去了大量记忆吧。 还觉得放着他挺安全的呢。 没想到那么强都能翻车。 全都忘记,甚至像是特级以下咒灵那样基本失去同伴观念,彻底排外也很有可能。 大不了再微调嘛。 失忆的银时应该也挺好下手的。 “真人你这个小兔崽子!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随便动手!” “干什么嘛,银时本人都没有反抗呢,他每天都知道我在摸他的!” 虽然没能用咒术摸到。 但是真人明目张胆的动手动脚也没有被拒绝啊。 就算一开始下手重了会被揍,可是后期银时都被摸习惯了,真人就没挨过揍了啊。 这不就是同意了吗! 漏瑚仅剩的脑袋上也猛地喷出了火苗。 这哪里算是同意了啊! 同不同意都无所谓啦,反正都调完了。 光喷火苗有什么用啊,真人又不会读心术,祂困惑的追问。 “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 漏瑚张开嘴。 说不出口。 连刀都没有拔出,从天空中坠落时连借力跑掉都不会。 空有磅礴的咒力却没有使用,连挡住咒术这种基本的事情都彻底忘却。 无力的银时。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挡在了漏瑚的面前。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也选择了站在祂们这一方。 “真人君看到了应该会大吃一惊吧。” 尽管羂索和花御为了躲开五条悟的视野范围,待在了更远的地方观察,没能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可是羂索毕竟是看过漫画的,不用想也知道,银时大概是模拟出了那个性格吧。 “温和又正经,充满着人性感觉的银时哦。” 真人听清楚了羂索的话。 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温和与正经,这两个词语是什么意思。 往银时身上一放,全都是违和感。 祂手上的诗集啪的掉在沙滩上了。 “哈?” 另一边,在约好了进行会谈的高级和风餐厅内。 已经比约定好的时间多等了将近两个小时。 夜蛾浑身散发着几乎要凝结成黑气的恐怖气息。 吓得服务员都在经过时加快脚步,愣是不敢询问要不要上菜。 他攥着桌上的茶杯,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要把拳头砸在五条悟脑袋上的冲动。 在理智快要崩掉之前。 拉门外的走廊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并非是服务员的声音,而是前后的三个人。 来者迟疑的轻声问了一句可以吗,大抵是得到了肯定答复,轻手轻脚的拉开了门。 夜蛾感觉上一秒胸膛中还被怒火填充了。 看到他的这一秒,就只剩下久别重逢的恍然。 “银时?” 第302章 谁还管什么咒术界的未来啊,先管管学生吧 夜蛾见证过东京咒术高专中一届届学生的成长。 看着他们迈入咒术界的大门,在那所校园中和同期一起挥洒着青春的汗水,逐渐成长起来。 在三年后或是寻找到心中的理想。 或是依然怀揣着迷茫。 或是舍弃成为咒术师的道路,回归普通人的世界。 都会沿着他们认定的方向走下去。 隶属于咒术高专,同时以咒术师的身份活跃在前线的战斗中。 进入了总监部,作为后勤协助背后的信息处理。 舍弃了咒术界的一切,放弃接触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找回内心的平静。 可是依旧有人,在那么多届的学生当中也是特别的。 即使离开了咒术高专,却还是活跃在咒术界中。 明明从未离开,却连一次主动的联络都没有,发出消息也得不到回信。 不参与集体大型任务,可又总是能在暗中及时救助遇害的咒术师。 说他无所事事也好,玩世不恭也罢。 那个人却有着世上最为正直的,澄澈的眼神。 办理了休学后,就十年都没有再见过一面的学生。 此刻正拉开门,站在走廊上面。 暗淡的银色天然卷上面绑着一圈绷带。 穿着怀念的咒术高专制服。 那双红色的眼眸中却没有多少能够称为久别重逢的情绪。 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夜蛾。 没来由的令人心中一紧。 “这边就是,现在正式命名为五条银时的银时——” 五条悟带着格格不入的欢快,从旁边探出上半身,双手晃动的给银时打着闪。 落后他们半步的伊地知全力缩小自身的存在感,看上去已经想要回去了。 嗯,五条银时。 银时本人是不可能改姓叫五条银时的。 原来不是银时啊,怪不得只是十年不见就变了那么多。 肯定是五条悟的恶作剧吧。 夜蛾平静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水降温。 摘下墨镜,又缓缓地擦了两下。 难道是特殊的咒物,导致惦念的学生出现在眼前了。 总不可能是咒骸。 否则作为咒骸大师的夜蛾都看不出来,还真是奇特。 “夜蛾?真是的,发什么呆啊。”都说了是银时。 银时正坐在夜蛾对面,沉稳的推翻了五条悟不正经的介绍。 “不好意思,我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很多事情都回想不起来了。直到现在,姓氏还是没有确定下来。” “在来的路上,悟和我说过,你也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吧。我会尽快把记忆找回来的。” 夜蛾硬生生的捏碎了手里的墨镜。 “银时,你…真的失忆了?” “…很抱歉。” “惊喜吧,这可是超级有礼貌又听话的银时,现在感动到热泪盈眶也来得及哦。” 这下子看得到咒术界光明的未来了吧。 现在谁管的上咒术界的未来啊。 夜蛾急促的站起身。 他的身材健硕,浑身上下透露出黑帮硬汉般危险的气息,绷紧的表情由于没有墨镜遮挡,严肃又凶狠。 突然站起来更是格外增添一份压迫感。 可银时却没有像是常人那般避开视线,而是抬起头直视着夜蛾的眼睛。 无论夜蛾看上去再怎么危险,他都不会退却。 就像是他小时候那样。 这就是银时啊。 就算说话的语气变了,动作的习惯变了,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变了。 也还是有没有改变的东西。 夜蛾稳定心神,重新坐下去。 他的话语中带着和硬汉外表不同的耐心,甚至还能品出些许柔和。 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轻声询问。 “银时,你还记得多少过去的信息?还是说全都忘记了?” “除了常识之外,基本上都记不清了。” 银时打量着夜蛾的表情,又追加着补充:“不过我现在重新认识了亲人和熟人。有悟、家入小姐和甚尔先生。” “没事,你不用在意我的心情也没关系。” 大概是知道已经没办法从银时这里问出其他情报了。 夜蛾脸上的恍惚已经褪去,转变为深深的担忧。 彻底的记忆丧失,以及彻底的性格变化。 相当规矩的坐姿,甚至还能看出些许武士的风范。 谦逊的自称与尊称,每句话用的都是敬语。 这些或许是源自禅院家在幼年期的教导。 然而在银时小时候就不存在的礼貌用法,竟然就那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眼前。 梦里都不会出现这种场景。 真的是能够用失忆解释的事情吗?! 夜蛾看着旁边的五条悟,试图得到个验证答案。 六眼视线中的肉体和灵魂真的没问题吗,不是出了点意外吧。 拿着菜单吩咐伊地知点菜的五条悟注意到了视线。 结果只是笑着,完全无视了夜蛾的暗示。 自从五条悟毕业成为了咒术高专的教师之后。 夜蛾就开始注意要留给他体面了。 学生已经长大了,不能像是学生时代那样直接武力教导了。 现在还是第一次那么想要重回当初,狠狠揍他的脑袋。 突然卖什么关子。 “反正你都已经认出来了,也不需要我指证吧,夜蛾老师。” “这毫无疑问是银时。” 除去记忆消失的干干净净。 身上多出来了奇怪的咒文。 其他信息都毫无疑问的指向了正确,这就是属于银时的肉体和灵魂。 五条悟的一切都在认可他。 “他的性格变化未免也太大了,这很反常。” 即使知道五条悟把人带来了,不可能没有检查过。 夜蛾依旧忍不住开口:“你确认过吗?悟。” 单纯失去记忆真的能够造成这么显着的性格变化吗。 制作咒骸的关键正是灵魂,而灵魂的人格是稳定的。 如果只是脑部储存记忆的部位受损,反而不会导致那么明显的变化才对。 不得不说。 是合理的推测。 五条悟想起在医院里拿到的报告,和硝子的判断一致。 证明确实存在着影响银时记忆的环境。 不过五条悟并不打算把这点告诉给夜蛾。 否则银时和诅咒师以及咒灵都有来往的消息就瞒不下去了。 他轻松的下定结论。 “别那么担心,失忆的直接原因是车祸对大脑产生了冲击。” “肇事者是普通人,调查到的信息也没有值得在意的特殊之处。” “他的本质和内核都没有变。不如说现在这副模样,也是一种可能性。” 想要保护他人的本能依然刻印在灵魂的深处。 纵使忘却了自己的力量,也还是选择了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挡在弱者前面。 无论性格再怎么变化,那也是银时的本质。 如果并不是在禅院家。 而是能够在健全的环境中成长。 他说不定就会凭借着自身的偏好,选择这种待人接物的态度。 银时有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303章 刻在灵魂里面的爱是不会消失的 尽管夜蛾知道,现在坐在对面的银时出乎意外的礼貌。 如果是在十年前成长为这个样子,夜蛾甚至要为他的转变烧高香。 即使是现在,也应该为这种正向的变化感到庆幸。 大名鼎鼎的无效化术式使用者,是这样拥有责任感又认真正经的性格。 咒术界说不定也会迎来新的希望。 可是夜蛾却依然感到不适。 还是过去那副偷懒摸鱼看漫画,看上去松松散散,让人头痛的模样。 最适合他了。 “先安排银时和同期会面吧,多聊聊过去的事情应该也有好处。杰最近怎么样?” “说是还很忙,过段时间我会联络上灰原和七海来看他的。平时就算我外出,也会有硝子和悠仁陪着银时。” “不会让他寂寞的。” 在他们聊起来的时候。 银时已经和默不作声的伊地知凑在一起吃饭了。 说是豪华的晚宴料理,这也有点高级过头了。 每一道菜最占地方的其实是碟子。 而能吃的部分就只有三两片经过不知道多少道复杂工序的蔬菜,少许一勺就能舀起来的小丁。 除去摆盘赏心悦目之外,吃多少胃里还是空空如也的。 “那个、悟,我其实也不是很容易寂寞的,就算只是自己看jump也没问题。” “反而是胃里比较寂寞啊。” 夜蛾和五条悟真的打算吃这些吃饱吗? 说是心灵的抚慰胜过了胃里的满足,但这种漂亮话又填不饱肚子。 胃里实在是太寂寞了。 越吃越觉得饿了啊! “可是让你一个人就太可怜了,多少还是会不安吧。” “如果说胃里的话,确实是在不安。” 五条悟心下了然。 果然还是要找回记忆吧。 现在的银时再怎么听话,对比一下简直让人感动。 可是也不是他们认识的银时。 更不用说他本人的态度也是希望找回记忆。 那么五条悟的犹豫就只是不太重要的私情而已。 立下束缚也要抓点紧了。 五条悟随手把食物投喂给银时。 趁着他吃东西的时候,作为代表和夜蛾协商。 “为了恢复记忆,就让银时留在咒术高专吧。” “现在让外面的任何一方势力知道他的消息,都代表着风险。” “咒术界高层也好,禅院家也罢,肯定会忍不住把他扒皮拆骨的吃掉吧,现在能够切实保护住银时的,就只有我而已。” “所以,我决定把他和悠仁都藏在地下影院。” 甚至不单单是这两方。 银时的关系网实在是太广泛了。 黑市、诅咒师、咒灵,全都需要戒备才行。 刚刚的花御并不清楚银时的状态,还在让银时自己逃跑。 由此可得。 失忆这件事情背后的原因大概和咒灵们无关。 那个环境更有可能是诅咒师导致的。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冒出来把人拐走。 只要敲敲门说是熟人,现在的银时保不齐就会开门,想要跟所谓的熟人们说说话来找回记忆。 好骗也是一把双刃剑呢。 自己人骗他挺有趣的,外人来骗他就只觉得烦人了。 为了避免被偷家。 五条悟要确保银时彻底杜绝和诅咒师的接触渠道。 至少要有他,或者合适的看护人在旁边才能允许接近。 这样一来最合适的藏身地点就只有结界相当完备,并且有天元坐镇的咒术高专了。 就算他不在,光靠那些诅咒师也不可能瞬间击溃咒术高专里的全体师生。 只要遭到攻击,五条悟也完全能够及时折返,把他们抓住。 运气好的话,不用自己去找,新的束缚筹码也能弄到手了。 夜蛾点头同意。 顺便把他的甜品分给银时。 咒术高专确实是最合适恢复记忆的地点,也是最适合提供庇护的场所。 如果眼前的银时就是他灵魂原初的模样。 那么从六岁开始就不得不成熟起来,变得吊儿郎当的银时。 肯定是在禅院家遭到了相当严重的变故,才会成为那个样子吧。 “需要彻底杜绝在咒术高专和禅院家进行往来,京都姐妹交流会要不要换一个地点举行。” 虽然原则上是要在上届获胜的学校那里举行。 但是规则也不是死的。 按照夜蛾和京都咒术高专校长乐岩寺嘉伸的交情。 提前两个月提出变更场所的要求,也不算是强人所难。 五条悟轻描淡写的摆摆手。 “没事啦,禅院家来的是真依吧。” 比起家族,果然还是哥哥更重要。 这可是常识啊,常识。 而且他又不会不小心到让银时去和京都校的人们碰面。 消息根本不可能传到咒术界高层去的。 交流会在哪里举办都问题不大。 那还是选在自己的主场这边吧。 “好奇妙啊…为什么看到它,我就感觉到一股油然而生的熟悉和亲近…” 银时捧着两份甜品蜜瓜,视线紧紧地盯着它们。 “难、难道是因为甜品!” 一直假装自己并不存在的伊地知惊呼出声。 他还是知道银时那广为人知的喜好的。 如果是因为甜品的糖分回忆起来,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银时先生最喜欢甜食了,把我这份也拿去吃吧!” 骗人吧。 那么简单就出现了能够回忆起来的契机吗。 甜品都可以,他怎么不可以啊。 五条悟突然觉得输给甜品了。 而且还没来得及立下束缚呢。 到底是应该给他吃,还是应该抢走啊。 “等等、银时!”五条悟伸出手隔绝银时和蜜瓜的深情对视。 “仔细想想,你以前根本没有机会吃到这么高级的甜品吧,现在的熟悉感是错觉啊!” “别被骗了——” 五条悟说着说着,凑过去低下头,像是不经意间倒下去了一样。 速度极快的张开嘴,叼起来银时手上的蜜瓜,嚼两下就咽下去。 “哎呀、意外的还挺甜的嘛。” “悟?!”夜蛾伸出手也没拦住。 到底是要帮他想起来,还是避免他想起来啊。 究竟要选哪一边啊! 不过既然能够对甜品产生反应。 按理来说也能够对甜品被夺走的愤怒产生熟悉感吧。 如果是有记忆的银时,肯定会按着五条悟的后脑勺,干净利落的把他砸进桌子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待后续了。 “果然你也没有吃饱吗,胃里空荡荡是会变得寂寞的。” 众目睽睽之下,银时只是将空掉的盘子放下。 将另一只手上面的蜜瓜递给五条悟:“把这份也拿走吧。” “我刚刚已经吃过很多了,谢谢款待。” 原谅了! 还是说真的相信那种蹩脚的表演了! 夜蛾短暂的撇清了立场,不得不承认,失忆了也是有那么一点好处的。 这个状态能够变成半永久的吗。 第304章 挚友就是挚友啊 最终夜蛾还是如五条悟所想的那样,眼含热泪的付钱买单了。 没有墨镜遮住眼睛。 高大威猛的壮汉愣是当着服务员的面,用手臂捂住眼睛,递出了银行卡结账。 不知道还以为是不舍得饭钱。 银时能够被抢了甜品之后依然情绪稳定。 不但没有反手揍五条悟。 甚至还没有像以前那样,两个人在包厢里面扭打起来。 除此之外,竟然把他自己的那份也给出去了。 这简直是人生愿景。 虽然明显崩了银时自己的人设。 但谁看了不能说一句真是好变化呢。 夜蛾决定多去看望看望他。 尽量让找回记忆的银时也受到些好影响,最好连带着让五条悟也学学。 就算不抱有希望。 可是万一呢。 银时要是找回记忆之后还能保留一点点良好习惯。 夜蛾就能涕泗横流的感叹苍天有眼了。 有礼貌!敬语!正经的性格万岁! “他很有趣吧。”五条悟翘着腿坐在返回咒术高专的汽车上。 车内的空余很难容纳他的腿长,可是即使如此也没有越界,而是踏在了司机车座的后背上。 五条悟拿起让伊地知跑腿买来的东西,从袋子里面翻出来一瓶1l装豪华草莓牛奶,还有红豆饭团: “那就是我们在咒术高专上学时期的班主任。” “现在已经是校长了,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血加容易感动啦。” “和外表看上去很反差吧~” “那也是我的老师吗,可是我感觉我的老师应该……” 银时低头咬着饭团。 好熟悉的味道,可能是特意买了他以前会喜欢的食物。 银时嚼着嚼着,隐约觉得他的老师,应该是从外表上就更加温柔的类型吧。 不过好像也不是那么温柔,会狠狠地把拳头砸在脑袋上面。 “揍人会很痛啊。” “印象最深的竟然是这个?” 五条悟点着下巴回忆:“啊、确实,以前经常会挨揍啊,夜蛾下手完全不留情的。” “那个大叔吗?好意外。” 毕竟声音很温柔,应该是担心银时会紧张,特意的放缓了声调。 虽然看上去很可怕,却像是不会动手的类型。 “毕竟,我们已经毕业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句话尤其的轻。 很快,五条悟又故意欢快的扯开话题。 “和他不同,我现在可是相当受学生喜爱,值得亲近与信赖的五条老师哦。” “正如外表这般和善。” “你应该是个好老师吧。”银时一边吃着一边说话。 “当然啦。” 五条悟炫耀着自己,好像随口闲聊一样炫耀自己的学生:“我也最喜欢大家了。如果是那些学生们的话,早晚会追上我的步伐,变得更强吧。” “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同伴就能够成为咒术界的核心力量,获得传承思想的根基。” “颠覆咒术界,改变腐朽的制度,不会让咒术师被剥削着使用,大家都能变得轻松的世界一定会来的。” 五条悟梦想着自己可以做得到。 也相信只要有那些富有才能和天赋的学生,他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所以。 放弃和诅咒师与咒灵合作,回归这条道路吧。 并不是一定要成为敌人的。 至少在银时和诅咒的合作关系彻底暴露出去,他们的计划对社会造成了显着影响之前。 银时随时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有想过要彻底留在咒术高专吗,你说不定也很适合当老师哦。” “…光是提供让我找回记忆的场所,我就已经知足了。” 至于以后要去做什么,未来的道路要怎么走。 还不是他现在能够选择的事情。 更不用说要作为老师,对学生们的未来负责了。 今天接触到了那么多的人,听了那么多的话。 就算还对很多事情都缺乏认知,银时也在沉默的时候,大致拼凑出来了事情的原状。 他以前过得很糟糕。 或者说,糟糕透顶。 八成不是什么良民,大概是恐怖分子吧。 不仅仅从原先的家族中逃出来了,不能换回以前的姓氏。 甚至还有数不胜数的仇家,现在正在积极的追杀他。 如果从五条悟身边离开,说不定会直接被绑架。 明明有可能是同伴的奇怪生物特意来找了,火山头却被打得惨不忍睹,差点送命。 树枝眼睛随口吩咐的事情,银时也完全不知道怎么做。 祂们认识的那个人,已经不是现在的银时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祂们比较好。 擅自找过去,说不定还会给祂们添麻烦呢。 就连能够称为恩人的五条悟都是承受着压力,才把他护在咒术高专的。 银时仔细分辨了一下他话语中的情感。 发现这显然是在劝解吧。 绝对是以前的银时走上歪路了,五条悟在劝他洗心革面,迎接新的生活啊。 所以五条悟那点儿想要防止他迅速找回记忆的心思,银时也是能够理解的。 一切都是过去的他不好。 “对不起,悟。我很感谢你,可是现在的我没办法做出任何承诺。” “无论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为了约定,我都决心要找回来记忆,将一切都承担起来。” 到时候就算是牢狱之灾。 银时也会老老实实的承担起过去的罪孽的。 所以这并不是五条悟说放弃,就能够舍弃过去,选择新生活的事情。 “不,我没有要让你舍弃过去。” 五条悟突然觉得有点累,好像有什么误会。 他希望银时能够理解他,或许也会认同他,继而在找回记忆之后,也不会离开。 如果是有记忆的银时,肯定能够迅速知道他在说什么的。 可是对于没有记忆的银时来说,那就相当于是在一片空白中指出一条唯一的道路。 不知道为什么要走上去。 不清楚咒术界和咒术师到底是什么。 就更加没办法理解五条悟要拉着他一起上去的固执心了。 有点太操之过急了。 起码要慢慢引他入门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间说的。 下意识的着急了吗。 五条悟将手里的大瓶草莓牛奶递过去,撑着下颌轻轻提起唇角。 他在对银时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别着急,考虑一下吧。” “其他的东西全都不用在意,我会处理好。银时,你只需要留在这里,稍微花上几个月或者几十年也没关系。” “我可是五条悟,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不可能护不住你一个人的。” 明明你认识的那个银时不在这里啊。 银时握住以前的他大概会喜欢的草莓牛奶,移开视线往嘴里倒饮料。 “这、这个味道!?” 第305章 全都是喝草莓牛奶喝的 要回忆起来了吗。 五条悟依然托着下颌,安静的等待着银时找回记忆的第一个反应。 随便他要找回来点什么。 反正都比那副什么都回想不起来,却先感到了愧疚的表情要好得多。 只见银时紧紧注视着粉白相间的牛奶,瞳孔放大。 脸上显出不可置信的惊讶:“这就是草莓牛奶吗,我终于回想起来了。” “对!不只是jump大神——” 银时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我是糖分大神的信徒!” “草莓牛奶!这才是真正的草莓牛奶!” 他到底找回来了点什么啊。 找的也太偏了吧! 车瞬间震动了一下。 像是伊地知没有注意到减速带,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五条悟张开嘴想要骂他一句,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只是拍着银时的肩膀,前仰后合的笑出声。 “哈哈哈哈、真是服了你了,结果还是这副模样啊。” “不是jump就是糖分,到底都铭刻了些什么嘛。银时,知道吗?在居酒屋点草莓牛奶的话,还有往里面加烧酒的隐藏菜单呢。” 突然扯到哪里去了。 坐在前面侥幸逃过一劫的伊地知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直面五条悟的银时倒是神色自若的顺着他的话题继续聊。 “真的?这个到底是在把哪个兑进哪个里面啊?” “真的啦,店长向我推荐的呢。当然是草莓牛奶当主体吧,要不然点的不就变成烧酒了吗。” “在居酒屋里面还是要点烧酒的吧。” “嗯——有这种强制规则吗?” 没办法啊。 五条悟又没办法喝酒。 “没有吧。不过只点草莓牛奶,还挺孩子气的。” “哎呀,竟然把我当小孩子来看。抗议、抗议~” “抗议无效,一天一瓶维生素c饮料就已经是极限了,知道了吗。” “维生素c饮料怎么可能够,都说了起码要混合果汁啊。” 五条悟抬腿踢在伊地知的椅背上面:“所以就是这样,伊地知,去把混合果汁买回来。” “…明白了,五条先生。”这把火终于还是烧到了打工人的身上。 伊地知认命的靠在便利店前停车。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银时茫然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把伊地知支走的五条悟。 有什么是需要避开他的吗。 按照五条悟的反应,伊地知应该是知道很多事情的心腹才对。 “不是。”五条悟平静的否定。 “并不是要避开他,而是要避免有其他人。” “好好听我说的话,银时。” “你误会了,过去的你只是选择了和我不同,和主流不同,和正派也不同的道路。” “你没有伤害任何人,至少在你真的导致情报泄露乃至引起伤亡事件之前。你的选择都还只是选择,和我的理想应该也会通往一个目标。” “等等、你是不清楚我的计划的吧?”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想要立下那样的束缚了。 “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五条悟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设想过银时会背弃理想的可能性。 正常的咒术师肯定会将和诅咒混迹到一起的银时也同样打为诅咒,视作敌人。 可是。 “不是说过了吗,灵魂的本质和内核从来没有变过。” “不管你是怎样的你,你就是你啊。” 银时撇过头不去看他:“…说得好绕嘴啊。” “可是,”他转回来,露出很轻的笑意:“谢谢你,悟。” 能够被坚定信任着的自己,或许也并不是什么都很糟糕。 至少他知道了,他也有自己要奔赴的道路。 “我们可是挚友,互相依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只是在和诅咒合作而已,不会泄露情报或者和那堆诅咒一起杀人的。所以相对的,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会去救你的。这是约定。” 约定。 五条悟的话好像和谁重合在一起了。 银时点下头:“好啊。” 明确的利害关系,双方都表示了同意。 虽然条件设立的并不清晰,甚至还有点粗糙。 但基础的束缚完成了。 最想要入手的情报还是没有到手。 可是能够立下足够对银时产生影响的束缚,就已经是现阶段的最好成果了。 能不能知道计划,就看后续赶在银时彻底找回记忆之前,来不来得及抓到足够的筹码了。 还是有点忙啊… 把任务多分给二年级生去做做好了。 正好他们也需要锻炼。 “五条先生,混合果汁买回来了。” “嗯,回去吧。” “诶……”你不要吗。 返回咒术高专的时候。 虎杖还在地下影院中专心致志的看着电影,他的手上抓着呼呼大睡的咒骸。 就算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也没有半点动摇。 “我们回来了哦~悠仁,给你带了伴手礼。” “欢迎回来!五条老师,银酱!伴手礼是什么?” 虎杖抱着咒骸去看五条悟手中的袋子。 “诶?混合果汁?”这是便利店的伴手礼吗。 “喔、都已经看到下一部了,速度很快嘛。咒骸也在好好睡觉,做得不错呢。” “为什么这个系列有那么多部啊!”银时站在门后面,指着屏幕上的鬼影。 太天真了! 他以为回来就可以不用看到伽椰子了。 结果走的时候是伽椰子,回来还是伽椰子啊! “别小看名作啊,我记得一共有八部吧。来啦来啦~别害怕嘛!” 五条悟摇晃着手臂招呼他过来。 “看久了其实会觉得伽椰子身材很好的!有很多有意思的情节呢,银酱也来看吧!” 虎杖默契的一起挥动手臂。 “我不要!我要睡觉了!啊啊啊啊啊!” 银时的喊声正好和伽椰子出现的时间点重合。 尖叫到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银时抛下他们两个,飞速逃窜到里面的房间。 “他也要拜托给悠仁了哦,毕竟我还是很忙的啦。” “没问题!交给我吧!”虎杖得令的举起手:“而且一个人看电影也有点无聊,有银酱在的话,也能验证我的注意力有没有集中呢!” 虎杖晃了晃他手上的咒骸。 如果注意力移开,忘记输出咒力了,就会被醒来的咒骸揍。 不过这也只是附带的一点儿好处而已。 他这么说的主要目的,还是帮大人找补啊。 真是令人欣慰。 “那你继续加油哦。”五条悟留下存着他电话号码的粉色手机:“这个是银时的。” “我还有事,回见~” 第306章 总是做噩梦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又下雨了。 漆黑的天空,漆黑的世界。 倾盆而下的夜雨濡湿了皮肤,顺着发丝从脸上滴落,逐渐带走了仅剩的温度。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些事情了。 银时睁大眼睛仰望天空。 任由漆黑的雨砸在赤色的眼球上,又顺着眼眶滑落。 回荡在黑夜中的,是清晰的声音。 哀鸣的呐喊,悲戚的尖叫,不甘的控诉。 来自于支配了整片天空,或是飞翔或者是漂浮的亡灵。 或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亦或者银时只是刚好站在了它们途径的地方。 仿佛整片天空都在坠落般,庞大的灵魂乌压压的朝着他砸落。 银时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他从未停止步伐,向前奔跑着。 即使被雨水打湿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也没有放弃去寻找可以躲藏的庇护所。 巨大的黑影一直在身后晃动。 一个灵魂在说话,两个灵魂在说话,数十亿的灵魂混杂在一起。 连声音都模糊了,面容更是无从分辨。 就只有某种绝望化为利刃,刺入银时的胸膛。 这都是他的错。 “……” 是想要尖叫的。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叫出来就好了。 只是有一点点也好。 把千钧重的绝望发泄出去,让被压住的喉管中能够挤出些残破的喘息声。 说不定就能缓解这种痛苦。 可是连尖叫都没能喊出来。 夜雨,哀怨与诅咒中,银时快要溺死在这片空气里了。 夜晚依旧漫长,痛苦永远没有尽头。 “银酱?” “没事吧?不,看起来已经是有事了,做噩梦了吗?” “喂喂——快点醒一醒啊。” 怎么办啊,这种情况应该是叫梦魇吧。 虎杖抬起手使劲摩擦那头天然卷:“不醒过来的话,就要变成静电天然卷了!很讨厌吧,下雨天更容易变得软趴趴不好打理哦!” “等下等下!我醒了,那有点讨厌…”银时从被子里挣扎两下,抬手护住自己的普通版本天然卷。 “太好了,”虎杖瞬间抬起双手,爽朗的从床上翻身,坐在旁边。 “看鬼片了就容易做噩梦呢。好可怕啊,真担心我一会儿也要做噩梦。” “会欣赏伽椰子的身材,大概不会被噩梦吓到吧。” “不是不是,噩梦这种东西,如果是自己编出来的,应该是最可怕的吧。” 虎杖抱着手臂,一副深有研究的表情。 “毕竟最清楚自己害怕什么的,肯定还是自己吧。也有可能梦到的东西并不重要,只是气氛超可怕!” “确实,气氛超可怕。” “是吧是吧,说出口的话,可能会轻松一点儿哦。” 嗯?银时停顿了一下。 虽然确实是这样。 但是虎杖会不会是特意在等着银时向他倾诉啊。 都这个年纪了还会被鬼片吓到晚上做噩梦,有点糟糕啊。 不过虎杖的想法却很简单。 睡觉可是好好休息的时候啊,现在的任务就是全力以赴的放松,明天再努力! 还要被噩梦折磨也太让人难过了。 “没事啦。” 虎杖敏锐的把握到那点属于大人的迟疑。 他很快就想到了解决的好方法。 变成交换就好了,真是个机智的小天才。 “银酱也来听听我的烦恼吧。” “虽然现在你忘记了,但是我们确实在少年所见过面哦!你还救了我们一次呢,不过后来我完全浪费掉了,都怪我太弱。” “浪费掉什么…这就是让你变成那个样子又起来的原因吗。” 银时回忆起刚刚见到虎杖时的模样。 啊、今天的事情太多,差点忘记了。 这小子今天刚刚诈尸啊。 其他人接受的速度太快了,银时差点被带着忽略了。 正常来说人是不会诈尸的吧! “对,我应该是死过一次了。”虎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还吓到银时了呢,他亲眼看到银时摔倒了。 真不好意思。 “你在不好意思什么啊!” 这个小鬼真的是人吗?人类? 仔细想想。 又不是在打勇者斗恶龙,怎么可能用一串复活的咒文就能原地起死回生啊! 就算这个世界好像是有点奇幻的因素在,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哦对了,告诉你的话,说不定也能帮助你想起来呢!” “啊!不要过来!” “诶——” 虎杖可怜巴巴的缩在床脚。 他手里呼呼大睡的咒骸看上去也可怜巴巴的。 “我还是活着的。” “……” “应该是我身体里面叫两面宿傩的人帮我治疗了心脏,所以之前的我也不算是死了吧。” “喔、九喇嘛。”还挺火影忍者的。 “嗯!…不过他会拿我的身体威胁伏黑,这还不如九喇嘛呢,九喇嘛还能搓尾兽玉。” “你也挺不容易的啊。” 银时把那个叫伏黑的人往佐助身上对应一下。 九喇嘛拿鸣人威胁佐助,简直是同人本子里面的设定。 这是什么黑暗九喇嘛啊。 虎杖趁机换了个更适合深夜谈话的姿势,从床脚扑到银时的旁边。 他把咒骸玩偶垫在下面,伸出手。 “诶?你身上好冷,现在明明是夏天啊。” “是你太热了吧,别凑过来了。” “毕竟是夏天嘛,这下子知道了吧,我是活着的!” “刚刚就知道了。” 爱看少年jump的人,肯定都不是坏人吧。 银时接受了少年的好意,抬手放在他的肩头。 细密的暖意透过制服的布料,缓慢地传递到了手掌中。 “梦到了,我在另一个世界。” “天空是黑色的漩涡,好多亡灵都在哭。想要跑开,却跑不掉。” “我想会变成那样,应该是我的错吧。” 所以就连尖叫都没有做到。 安静的在那片绝望中忘却了呼吸。 “喔…”好超规格的梦。 虎杖还以为会和更加具体的电影相关,比如被伽椰子追着满地爬之类的。 不过这是认真的在烦恼啊。 他也认真的思考着怎样才是能够让银时安心下来的答复。 “那边的世界,除了亡灵什么都没有吗?” “就是空空荡荡的吧。” “说不定是因为太寂寞了。银酱,下次就把我啊,五条老师啊,伊地知先生他们全都放到那边的世界里,这样肯定就能好很多了!” “梦里的我也会保护你的,就像是你保护了我们那次!” 虎杖抬起拳头:“五条老师很强的,我以后也会变强。” “到时候就把你梦里的诅咒全都祓除掉。” 他咧开嘴灿烂的笑了:“这样子就不用害怕了吧。” 第307章 一句话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 那抹笑容太过纯粹了。 如同日后的阳光穿透了长夜,缕缕光芒洒落在黑暗的幻梦中,显得耀眼而又灿烂。 不知道为什么而冷却下去的体温逐渐回暖。 好像这才被虎杖的开朗感染着,带入到夏日里。 银时坐起来。 俨然是一副要长谈的姿势。 “嗯、已经可以了,不用担心我了。” “虽然不清楚能不能帮上你的忙,但只是倾听的话,有任何烦恼都请说出来吧。” “只是我在单方面的接受帮助,也有点让人过意不去。” “不用在意也没关系啦。”虎杖挠了挠后脑勺。 他自认为自己现在不需要什么心理辅导。 也不用把目标和觉悟全都挂在嘴边上重复一次又一次。 比起花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面。 还不如利用起来一分一秒的时间去增强实力呢。 如果可以的话,就连睡眠时间都希望可以利用起来。 可是银时都已经把烦恼的事情说出口了。 如果不坦率点倾诉的话,就不对等了吧。 回想起烦恼的事情,虎杖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坚定与不甘的神情。 “之前有提到过吧,我想要按照爷爷的遗言那样。帮助他人,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我是宿傩的容器,如果能够收集起来二十根手指,然后再死掉的话,就能够消灭宿傩。” “让世界上的其他人不再因为宿傩的手指而死掉。” 这毫无疑问是正确的死亡方法。 比起在学校的时候就死掉,或者被处以秘密死刑。 能够收集齐手指再死,就是虎杖认定最适合他的结局。 “可是我发现了。” “啊…如果没有实力的话,就连这样的死亡方法都没办法自己决定啊。” “我想变强,也不得不变强才行。现在这样根本没脸去见我的同伴。” 少年琥珀色的眼睛中承载着满满的意志。 毫无疑问的能够感觉到虎杖的心意,以及他说出目标时的决心。 就算说是拜托银时去倾听他的烦恼,虎杖其实也不需要去分忧什么。 银时清楚的知道。 作为刚刚才认识的人,他没有立场去干涉虎杖的人生选择。 失去了过去的他,更没办法去体会虎杖面对的困境。 现在只需要赞同着,或者保持中立就好了。 可是。 “不行啊。” “诶?银酱?” “悠仁的爷爷,如果知道你要这么正确的死去,肯定会伤心的。” 一时之间,虎杖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遇到的咒术界里的人们,乃至五条悟都没有否定过他的选择。 毕竟对于接近着死亡,漠视着死亡的咒术师来说。 已经成为了宿傩的容器,沦为诅咒的虎杖能够在集齐了二十根手指之后死去。 甚至还能算得上是实现了理想。 死得其所。 虎杖想过银时可能会像是夜蛾那样质疑他的心境。 都没有想过竟然是那么温柔,而又直接的否定。 “为什么?” “银酱不认识我的爷爷吧,怎么可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就是希望我这样活下去的。” 否则怎么可能最后交给他这样的遗言呢。 虎杖做好了觉悟。 要为了那个遗言,为了那个死亡的方法而活着。 只要吞下宿傩的手指就好了。 牺牲他一个人,就能够拯救更多会因此遇害的人。 这到底有什么不好的啊。 “我确实不认识你的爷爷。” “他是用什么样子的心情说出遗言的,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是啊,他一定很担心你吧。” “所以才希望悠仁能够去救人,能够去被人爱着,能够直到最后也不寂寞。” “太早死掉,爷爷绝对会伤心的,只有这点我能够保证。” 比起用力量去害人,和那些迫害弱者的人狼狈为奸。 更希望孤身留在世界上的孩子能够帮助弱者,站在拯救他人的那一方。 只要尽力的拯救了他人,交付出足够的善意。 肯定也会有等量的善意回馈给虎杖。 坚强的活下去吧,获得很多爱,幸福的活下去吧。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确实像是那个总是口是心非,喜欢责怪虎杖的奇怪老头子。 在临终之际,会说出口的关心之语。 他只是很担心虎杖走上歪路而已。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在做阅读理解啊,银酱。” 这未免想的也太好了。 可是虎杖却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本来已经不会再哭了。 可是一股迟来的爷爷不在了,却直到最后还是在挂念他的悲伤瞬间席卷在心里。 他趴在床上,正好把脸埋进被子里面,挡住了所有的表情。 只是发出微不可察的吸鼻子声。 “横竖都要承担,那就承担着这个阅读理解活下去吧。” 银时抬手摸摸虎杖蓬松的粉色脑袋。 假装连声音都没有听到,略微把头抬起来看向天花板。 “这个世界再怎么残酷,充满着挑战和挫折。要你现在就想好死亡方式,肯定也是不对的。” “所以啊,比起想着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还是挣扎着活下去。” “笑着哭着,好好和同伴一起活过每一天吧。” “说不定呢,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找到消灭宿傩,你也不会死掉的道路了。” 别为了正确的死亡而前进了。 要前进的话,就为了活下去而前进吧。 “呵。”从虎杖手背上咧开的嘴发出讥讽的笑声。 “真是天真啊,小子。还以为可以把你当做余兴呢,真让人失望。” “再怎么挣扎,扭曲,像是虫豸般蠕动着要活下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宿傩不禁可惜,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还不在他的手上。 否则光靠虎杖的灵魂,连挣扎的时间都不会留给他,一瞬间就吞没掉。 再把说着一口漂亮话的男人也杀掉。 虎杖知道了他的身体变成了导致银时死掉的筹码,消失前的悲鸣会很动听吧。 那副光景肯定会很愉快。 “啊啊啊啊!身上长嘴了!” 银时尖叫着也不摸了,他猛地抓住虎杖的头,紧急呼叫。 “悠仁!你被什么东西上身了,这是什么种类的天人?!” “半透明啊!半透明在说话啊!” 这八成是附身啊! 好痛,都怪宿傩。 虎杖抬头,像是拍蟑螂一样拍到自己的手背上面。 “啊、这个就是宿傩,总是会突然冒出来,给我添了好多麻烦。” “和幽灵相比应该还是有点区别的吧?” “是半透明啊!你还是叫半透明吧!悠仁。” 宿傩又在虎杖的手背上冒出嘴:“你们两个脑子出问题了吧,蠢货。” 第308章 别躲在背后蛐蛐人,有本事就当面说 说时迟那时快,银时松开了抓住虎杖脑袋的手。 他当机立断的拿起不远处的武士刀。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径直带着刀鞘将刀捅到宿傩张开的嘴里。 虎杖只感觉到风从身旁刮过。 好快! 啊不是,现在的重点是。 “竟然捅下去了!” “呀、有点在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想试试有多深。你觉得痛吗?” 虎杖下意识摇摇头。 瞠目结舌的看着正在被迫吞刀的宿傩。 或许是根本没有想到银时会突如其来的来这么一下。 和虎杖共享视力的宿傩无法观测到这个突然的举动,于是就没有多少防备。 他气到连虎杖手背上的皮肤都暴露出青筋,尖锐的利齿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刀鞘咬碎。 然而很可惜。 光靠牙齿,就连在那柄刀的刀鞘上留下稀碎的痕迹都相当勉强。 宿傩。 气炸了吧…… 他干脆直接消失就好了,干嘛要和银时较劲啊。 已经没有理智了吗? 明明应该担心一下宿傩要是消失了,这柄刀会不会直接捅到虎杖自己的身体里。 虎杖却只是低头看着。 逐渐开始憋笑。 大名鼎鼎的千年前诅咒在表演这个诶,像是什么综艺节目的杂技演员一样。 莫名的有点让人想笑啊。 而且这张嘴除了说话,竟然还有其他功能的。 能吞刀,应该也能吃东西? 到底要连着哪里啊。 “人体真是不可思议啊。”嘴下面还挺深的。 银时攥紧了刀柄,好奇的盯着宿傩看。 明明刚刚还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 可是现在把刀捅进去了,他反而挺平静的摸着下巴分析。 “说不定是和oo的部分连着的,xx也有可能啊。” “真不好意思,悠仁。感觉把你的第一次捅破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捅到虎杖的ooxx里面去了? 真糟糕啊,这个会被pta举报的吧。 虎杖从宿傩吞刀的场景中回过神来,思考着他在说什么。 随后平静的抽出被盖住的手,迅速的摆手否认:“不不,这才不是那种事情吧!就算是第一次也是宿傩的吧。” “银·时——”宿傩扩大了嘴,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念着这个名字。 “等着吧,我出去之后,第一个就是把你宰了。”五条悟都要往后排队。 如果不是束缚的条件中明确规定了。 就算和虎杖交换身体的控制权,出来活动的一分钟内也不能杀人。 宿傩现在就要干净利落的把这家伙切成八块。 和五条悟那种作为敌人,由于令人火大的战斗风格而导致的冒犯不同。 银时是一无所知的蝼蚁。 正因如此,才更觉得他应该匍匐在地。 千年前诅咒横行的时代就没有胆敢侮辱他的人。 如今的人类竟然做出这种不可饶恕的失礼行径。 恐怕就只有银时临死时的求饶声,才能够让他的愤怒消退。 届时宿傩会延长那段死亡时间,好好享受的。 “就算你这么说啊…等你先出来再说吧。”银时缓缓把刀抽出来,随手拿过混合果汁。 现在这样很难感到害怕吧。 毕竟都能够用刀打到了,算什么半透明嘛。 大概就是一种寄生型的天人吧,像是寄o兽那种。 只不过吃掉的不是右手而是虎杖的手背。 银时咬开混合果汁的盖子。 打算在彻底抽出的瞬间灌到他嘴里去。 结果只是勉强泼进去一点儿,剩下的悉数倒在了手背上。 宿傩的嘴已经消失不见了。 虎杖咂摸咂摸嘴巴,发出有点可惜的声音:“嗯——没什么味道啊,果然是因为喝了果汁的是宿傩吗。” “那是当然的吧,人可是靠着嘴来吃饭的,要是从ooxx里面灌进去还能尝到味道,那也有点太恶心吧。”岂不是还要尝到别的味道。 “等等、那个ooxx的说法已经确定下来了吗?感觉心里毛毛的啊。” “现在这个理论就是最有可能的,真可惜啊,如果能连到胃里,就能把恶心的饭菜都交给他去吃了。” 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恶心的饭菜,就算是宿傩应该也是不愿意吃的吧。 不过虎杖还是点了点头:“也行。” “如果那样是不是也不用自己吃饭了,可以把便当直接塞进去啊。” 真是可惜呢。 宿傩能吃饭的话,他就能把吃饭时间也省下来了。 虽然现阶段在看电影,也没有忙到来不及吃饭。 但是万一以后有这个需要呢。 “你要不和他商量一下?说不定他能从ooxx换到胃里呢。” “啊、有道理!” 而且宿傩应该也尝了一点儿混合果汁吧。 有什么尝后感吗? 银时喝着剩下的混合果汁。 看虎杖像是召唤一样拍拍脸又拍拍手,和宿傩商量要不要吃点饭。 宿傩在虎杖脸上张开口:“滚。” 银时忍不住搭话:“喂喂、这位寄o兽先生,多接触接触地球上的食物也不是什么坏事吧,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大老远的从宇宙跑过来吗。” “旅游的时候不体验点当地特色也太可惜了。” 见鬼的寄o兽。 谁是从宇宙来的啊。 宿傩被气到都不想管那个束缚的条件了,现在就想出来弄死银时。 他青筋暴起,吐出简短的话语:“你也滚。” 虎杖有点歉意的捂住脸,手动闭上宿傩的麦:“不好意思啊,他性格很差劲的。” “没事没事,经常会有啊,把眼睛长在头顶上面的类型。”银时贴心的帮他找补。 “不过,”他压低了声音:“没问题吗,这种出场之后的所有台词都围绕着杀人,脑子里已经被杀意填满的类型。” “感觉已经差劲到快要被挂上通缉令了。” 就算压低声音,宿傩也是能听到的吧。 这和当面说有什么区别啊。 表现出没有直接说,难道是一种温柔吗。 虎杖也配合的压低了声音,假装他们没有直接数落宿傩:“说实在的,我觉得有点不太妙。” “有种被迫把身体出租出去的感觉,而且他还能取代我出来,要是挂在通缉令上面了,八成还是我的脸。不过都已经是这样了,也没辙吧。” “这不是相当严重吗,悠仁。果然还是得弄个防伪标识吧。” “说到这个,他每次出场都会把衣服爆掉,我的制服都坏了两套了。”之前那个学校的,还有新领到的。 “暴露狂吗。” 第309章 熬夜可是美容的天敌 像是在合宿的高中生一样。 他们两个吵吵闹闹的当着宿傩的面光明正大蛐蛐他。 宿傩还是用虎杖当人质,去威胁伏黑惠的反派呢。 结果从头到尾都好像听不到一样一言不发。 可是肯定听得到吧。 只是因为出不来,也揍不到银时。 顶多说几句狠话再吐吐口水,所以才屏蔽了他们吧。 虎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终于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当面说坏话太快乐了。 他们熬到精力全部耗尽,直到后半夜才彻底睡过去。 这样子也能安心睡觉了。 就算又不可避免的做了噩梦,也没有力气再把梦记住了。 肯定能够一夜安眠到天亮。 和凑在一起睡觉的主人公们不同。 另一边则是有人直到凌晨都还睁着眼睛在干活。 京都的五条家中。 五条悟挥退了想要等他吩咐的人们,只身一人进入仓库。 自从五条悟主要以咒术高专的教师身份进行活动之后。 他就鲜少和家族联络了。 和银时那种决绝的离家出走不同,五条悟的断亲要更加潜移默化。 他名义上依然是五条家的家主,家族的所有资源都由他拥有。 能够凭借这个身份和咒术界高层谈条件。 御三家之一五条家依然是他显赫的家世背景。 可是五条悟却没有将五条家的任何一个人视为亲信。 问题在于他太过特立独行了。 先是乙骨,后是虎杖。 更不用说还有十年以来受过他帮助的咒术师们。 每个五条悟以一己之力保住的危险人物,都毫无疑问的踩在了咒术界高层的底线上。 五条悟在明目张胆的表明他就是要推动变革。 然而这和五条家的集体利益却是相互冲突的。 五条家能够有漫长的时间去等待六眼神子的诞生。 在五百年的间隙中依然作为御三家之一生存下去。 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咒术界高层的腐朽。 因为腐朽,所以才能容许五条家没有顶尖的战力,也能够在总监部中作为御三家占据一席地位。 五条家的繁荣是因为六眼而存在,可是能够繁衍下去却是依靠高层的制度。 这就导致了家主的目标和家族的方向形成了鲜明的割裂。 五条家依然会全力支持五条悟的任何一项判决。 可是却不得不站在更加中立的位置,去维持五条家和高层的关系。 好为五条悟死掉之后,家族的下一个五百年做准备。 五条悟知道他能够利用五条家的一切去达成他的目的。 可是却同样也知道,就算是听命于他的五条家,也并非都是可信的。 表面上的权势、金钱、资源等随便拿来用。 真正的交出情报却是不可行的。 所以他拒绝让五条家的任何人参与到他的所有计划当中。 一切都以咒术高专为核心。 从零开始,用教育稳步的推动变革。 五条家的仓库历史悠久。 并且和拥有颇多咒具的禅院家,甚至还制作过咒物的加茂家不同。 五条家的藏品以书籍为主。 毕竟在没有六眼神子的五百年间,五条家缺少顶级的战斗力。 就算想要守住咒具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如散出去,来稳固家族的地位。 于是也导致了五条悟手中的咒具都相当匮乏,有需要直接向真希借要来的快。 仓库中,古往今来的书籍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 无论是不知道已经多少年的古籍,还是在外面已经失传的孤本,对于五条家而言都多得数不胜数。 五条悟回来的目的一共有两点。 一是根据银时身上的咒文,找到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其中究竟会存在怎样的秘密,人体会因为什么原因浮现起咒文。 二是虎杖的身世相关,历史上是否存在过被受肉后还能保持主导的咒物容器。 虎杖表现出来的潜力很强。 对诅咒的高抗性,以及能够压制体内的两面宿傩,维持意识自主性的能力。 更不用说他的肉体迟早会刻上宿傩的术式。 毫无疑问是千年罕见的奇才。 确实也有可能是在普通人中捞出来了ssr。 就像是普通人之中也会出现父母都是普通人,却拥有咒灵操术的夏油杰。 宿傩的容器就这么埋没在人群中,碰巧被他们发掘出来了。 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是还需要足够的情报支撑才行。 能够像是乙骨那样,翻出来些理论依据,要更加令人安心。 仓库的储备庞大到令人发指。 即使五条悟能够迅速的查阅信息,判断每一本书里面到底有没有关键线索。 等他全都翻一遍肯定也是一项漫长的工程。 直到天边蒙蒙亮。 五条悟才又一声不吭的从仓库中离开,等着明天再来。 他还忙着返回东京,补几小时的睡眠就去给学生们发任务,再去带着银时体检。 伊地知可能会搜查到有用的信息等待五条悟确认。 关于虎杖早逝的父母可能也能够当做线索。 银时那只坏掉的手机,维修之后应该也能得到些情报。 在反转术式的运作下十分清醒的大脑迅速梳理了醒来之后的行程。 确认无误后,五条悟横七竖八的躺在沙发上,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是即使睡了,也依旧睡得不安稳。 在脚步落在地板上的瞬间,他就感觉意识回笼了。 五条悟抬手撩起眼罩,苍蓝色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睡意:“早上好,银时。” “真难得啊,你竟然这个时候就能醒过来。” 地下影院中没有阳光,五条悟看了一眼表才确认现在确实是六点钟。 真难得啊。 以前肯定会说一些大清早就开始燃肯定会燃烧殆尽之类的话。 为了不浪费人生,在可以睡觉的休息日,他要再睡个回笼觉。 起码躺到九点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和他们一起吃早饭。 失忆还能纠正生物钟的坏习惯吗。 “早上好,悟。我只是不想睡而已。” 银时回想了一下他们昨天晚上睡觉的时间,五条悟绝对是在那之后才来的。 这个人后半夜睡觉,凌晨就醒吗,好可怕的生物钟啊。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吗?” “差不多四点吧。”往早里估计的话。 五条悟笑着挑眉,刚想说难道在担心我吗。 看到银时的表情,就换成了另一句话。 “没事的,我是会反转术式的,就算完全不睡觉也没事。不过我平时其实会好好睡觉的哦。每日保持八小时的睡眠,熬夜可是美容的天敌。” 第310章 小时候读的漫画会对未来也产生深远的影响 这么长的睡眠时间,在高层的眼中,肯定是一种资源浪费吧。 五条悟就应该像是他在高专时期一样,将那些棘手的任务全都包揽在身上。 忙得没有半点属于他自己的时间才行。 毕竟休息的每分每秒,都有可能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中出现诅咒伤人的惨案。 咒术界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不是应该对此负责吗。 最好忙碌到根本没有时间推动变革。 然而五条悟并不是一个人。 就算五条家都默认了让家主承受大量的工作的责任。 甚至五条悟本人都没有多少异议。 夏油杰也会帮他,把多出来的工作从根本上分配出去。 只留下他人无法处理的任务,以及可以交给学生处理的份额。 所以五条悟才拥有了能够享受八小时睡眠时间,这么基本的权利。 “比起这个,为什么不想睡觉了?难道是——” 五条悟轻松的扬起声音:“看到伽椰子害怕到做噩梦了吧,果然你还是不擅长应付鬼啊,要我陪你去上厕所吗。” “那个放在现实中也会变成咒灵哦,改天有机会带你去看看吧。” 完全不是鬼怪或者幽灵,而是源自人类恐惧的咒灵啦。 “我才不要!” 银时相当直白的果断拒绝。 面对害怕的东西倒是有点过去的强硬语气了。 “别用那种介绍当地特产一样轻松的语气说这种可怕的话啊,我对咒灵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不想去看啊!” “诶,明明你都见到过了啊。”是伽椰子就不行吗。 像是漏瑚和花御,那不全都是咒灵吗。 五条悟眨眨眼睛,试探性的提问:“紧急突击!银时觉得昨天遇到的火山头和树枝眼睛是什么?” 为什么这么问啊,银时有些困惑的回答:“还能是什么,天人吧。” 天人就是天人啊,是到处都有的宇宙人啊。 银时好像说着常识的问题一样说出完全不是常识的词汇。 五条悟不禁思考,他怎么都失忆了还记得那种东西呢。 “比起那个,还是快点睡觉吧,悟。” “这不是才刚刚睡了两个小时吗,你是在挑战生理极限吗?要突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五条悟一天不睡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在反转术式的修复下甚至不会像常人那般感到疲惫。 他炫耀的竖起大拇指。 “说不定也挺有意思的呢。我如果去刷新世界纪录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更新普通人的三观啦。” “到时候就自称叫做超人五条悟吧。” “不过生理极限可不是两个小时就能突破的东西,起码连续个一年半载不睡才勉强够意思。” 银时果断把他的大拇指按下去,连同五条悟本人都按在沙发上。 “现在先睡觉吧。” “嗯?你是不是完全没打算听我说的话。” 五条悟抬腿搭在沙发背上面:“真没办法啊,我把沙发分给你一半好了。” “谁说要和你抢沙发了啊!” 不过还是坐下来了。 屋里一片黑暗,仅剩的光芒来自于电视荧幕上的光线。 早上的电视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东西。 银时按了一圈,还是看着新闻节目上主持人一张一合的嘴,等天气预报的小姐姐出场。 电视静音了,只有能够听到心跳声的宁静在逐渐扩散。 银时偏头看了一眼五条悟。 眼罩看上去就很遮光,都有些让人好奇为什么遮成那样了,五条悟还看得见。 他从手边的一大堆dvd旁边抽出一本jump,借着电视的光芒去读。 五条悟睁着眼睛躺在沙发上面。 脑中一片清醒。 天人啊。 五条悟思索着这个词汇。 确实是从小就听着银时提起来了。 当时只觉得这个宇宙人观点,大概是小孩子用童趣的视角在理解咒灵是个什么东西。 可是失忆的银时都能记着这个东西。 难道有什么深意吗? 然而越是从佛教的观点出发,去将天人当做固有名词来解释。 越觉得像是走错了路一样,带着难以忽略的违和感。 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吧。 那个时候的银时一看就不会老老实实上课的,怎么可能对佛教有深刻的理解。 这个词汇应该来自其他地方的。 其他地方究竟是哪里啊。 在五条悟深思的时候。 银时突然扯破了jump的纸,发出清脆的撕裂声。 毕竟是放了十年的旧书,纸张泛黄变脆都有可能,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银时也没有在意,可是他却喃喃自语般念着名字。 “新八…神乐……” 没有印象的名字,出现在漫画上面的人物,陌生的故事。 银时都不清楚为什么看了那么多页jump,就只有这个故事莫名的让心抽痛起来。 没由来的思念带着悲伤涌上心头,像是那想要喊出也喊不出来的尖叫。 心里有个空洞。 一直都存在,只是银时没有察觉到。 只要察觉到了,就会隐隐的感到空虚。 正因为察觉到了,所以才会演变成强烈的剧痛。 银时猛地把jump合上。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就读了几页,但也能看出来那是个搞笑漫画吧。 无论是新八还是神乐,都笑着站在主人公的身边,亲切的喊着银桑和银酱。 他们在笑着,为什么银时反而会悲伤。 不能用这样的心情去读啊。 否则不就有点太过…… 五条悟注视着银时的一举一动。 轻声念出的名字,像是被纸张烫到般畏怯的反应,表面的平静之下肯定有着翻涌的情感。 所以一瞬间连心跳都加快了。 那个反应很突然,消失的也很迅速。 大概是看漫画翻到了感人的剧情? 虽然这样理解也可以。 但是五条悟的直觉在说是另一个答案。 天人的来源是漫画吗。 能够比禅院家的教导更加深入人心的,对银时的常识都起到深刻的影响。 大概也只有他喜欢的漫画能够做得到了。 保守起见,从他们七岁时,1996年之前所有的漫画开始查起来。 应该也不用花费多少功夫。 不过就算有点奇怪,知道天人的出处也没什么意义来着。 算了,先交给伊地知干活好了。银时合上的那本jump之后也要调查一下。 “早上好!银酱!”虎杖神清气爽的出来。 摆出模仿秀标准姿势,向着在看天气预告的银时打了个招呼。 他走近看到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五条悟之后,又连忙捂住了嘴,转为手舞足蹈的比划。 【五条老师竟然要睡到这里吗,明明里面就有床啊!】 【他刚睡不久呢,要现在带他过去吗?】 虎杖惊讶的发现他竟然能够懂得银时要说的话。 结果这点惊讶的时间就成了默认。 银时轻手轻脚的将手插到五条悟的背后,扶住肩膀双手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 虎杖惊讶的就换成了别的。 “五、五条老师……”原来也会被抱着走啊。 不过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太需要惊讶的事情。 五条悟也是人类,他也会不小心在沙发上睡着吧。 帮忙让他去舒服地方睡觉,也很正常才对。 第311章 实质重于外表 五条悟醒了之后其实并没有要睡觉的打算。 对于如今的他而言,睡眠已经不是刚需。 之所以还会有睡眠的时间,只是给自己的身体一个休息的信号而已。 实际上有没有这个信号都问题不大。 他照样可以精神饱满的工作。 可是五条悟没有拒绝银时伸过去,要抱住他的手。 毕竟实在是有点久违吧。 能够把银时当做载具,喊着银时号。 把他的后背当做专属座位一样耀武扬威骑上去的感觉。 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了。 对于过去的他来说,只是随随便便就爬上去了。 然而现在,简直如同梦境。 五条悟眼罩之下的眼睛平静的闭上,默许了他的拥抱。 就像是缅怀着逝去的青春一样,短暂的沉入了睡眠。 结果醒来就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计划全都白做,日程全部要向后推迟。 五条悟本来只是打算给真希发些任务,避免撞上银时后发生悲剧。 其他人还是保持他们的训练节奏,为京都姐妹交流会做做准备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也只能把可以给他们的任务全都发出去了。 还挺正好的,谁都没闲着。 闲着的成五条悟了。 他和银时走在没有学生的咒术高专里面,绕开工作人员会出没的地方。 从偏僻的地方走到医务室,去找硝子做身体检查。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拼命啊。” “白天已经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压榨得筋疲力竭了,好不容易晚上可以做回自己。” “结果只是稍微贪恋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晚睡一下就陷入了糟糕的循环啊。” “虽然你说没问题,但是身体才不会把真正的想法告诉你呢,突然垮掉的瞬间可没什么征兆,咯噔就结束了。” 误会了吧。 五条悟其实并不是在外面玩,而是忙着收集信息。 他迟疑了三秒要不要告诉银时。 还是从善如流的转移话题略过了。 “如果人类身上能够冒出来点信号就方便多了,张开嘴说‘我已经到极限了,救命救命’之类的。” “身体的哪里突然在说救命救命有点奇怪啊,宿傩吗。” “你见到宿傩了?他和你说救命救命吗,怎么想都应该是去死去死啊。” “要说的话,他说了你滚你滚。” “哈哈哈哈。” 五条悟光明正大的嘲笑。 宿傩昨天晚上肯定遭大罪了。 竟然被气得神志不清,都在说这么没有威慑力的话了。 他很快又收敛了笑意,轻声对银时道谢。 “谢谢,你是为了悠仁吧。” 果然让银时去陪小孩做心理辅导实在是太正确了。 虎杖来自普通人的家庭,对两面宿傩是什么,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还没有搞清楚诅咒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所以在少年所的时候,也难免会想要去让宿傩帮忙。 可那是误会。 宿傩并不是什么贴心的随身老爷爷。 即使是化为了咒物的人类,那也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货真价实的诅咒。 怀揣恶意,毫无善意。 仿佛对待蝼蚁般肆意嘲笑、蹂躏着人类。 看着鲜血成河的惨状取乐才是他会做的事情吧。 虎杖会为了自己把身体交给宿傩的天真而感到羞愧。 更会因为他的弱小害了伏黑惠而感到自责。 在这个时候,银时能够在他的身边真是太好了。 就算不清楚昨晚他们具体发生了什么。 五条悟也觉得精神饱满摆着模仿秀pose冒出来打招呼的虎杖很令人欣慰。 银时并不清楚前因,他会那么不遗余力的乱搞。 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个原因。 “我只是看不过去而已。” 让少年承受那么多还不够。 甚至连对未来怀抱希望的憧憬都要用冷漠又残酷的话语捣碎。 他没办法当做视而不见。 “这样啊。” 五条悟轻缓的笑了。 还真是银时会说的话。 他们不过一会儿就到了医务室。 雪白的房间里空无一人,硝子已经调试完了机器,坐在转椅上面抽烟。 “时间有点晚啊。” 虽然只要没有和其他突发情况撞车,到底几点检查也问题不大。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在鲜少有人的时间过来啊。 不小心翻车了,医务室就要成为惨案的现场了。 她还不想看被抛下的妹妹当众殴打失忆哥哥的名场面。 “反正硝子一直都待在医务室里面,晚来几个小时也差不多吧。” “你的时间概念出了什么问题吗,大脑神经递质失衡、中枢神经系统功能失调等原因导致的精神活动障碍,会导致这个情况哦。要我帮你检查一下吗。” “哈哈、不要~” “其实我一个人来见家入小姐就好,悟应该很忙吧。”银时有点迟疑的开口。 五条悟毕竟还是老师呢。 肯定还是需要上课的时间吧,怎么去和学生们打了声招呼就回来了啊。 这是为了银时翘课了吗,他到底是教什么的。 “没事啦,我把麻烦事全都推给学生们了,现在很闲~” 五条悟摇晃着手臂,带动着他手中的jump也发出啪啪的声音。 “这样真的就没问题了吗?!” “看吧,不用收手,不遗余力的压榨他吧。” 反正就算不说,和你相关的事情,那家伙都没什么要放手的意思。 硝子按灭了烟,拉着银时到手术台上面去。 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五条悟把银时交给硝子,坐在座位上就开始翻jump了。 银时说的是叫那个名字吧。 新八?神乐? 五条悟的手指捻过书页,精准的找到被银时撕破的那一页。 确认有叫这两个名字的角色之后,又倒回这一话的开头。 开篇就是男人霸占了整个页面的正脸。 黑白漫画里面看不出颜色,乱糟糟的天然卷,无精打采的死鱼眼,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和服外套上,纹着飘逸的流云样式。 在腰间那柄木刀上,还有洞爷湖的字样。 男人嚼着团子和店老板吐槽。 吃一大堆的团子,和旁边的两个小孩一起帮助团子店解决危机。 中途也闹了不少的笑话。 “……” 五条悟紧紧地注视着上面的台词。 ——这些是我家的食物,任何人都不许靠近! 【这里是我家的饭桌!谁都不许靠近啊!!】 等等、难道银时是人物的设计原型? 虽然太凑巧了,但是也有可能。 可是如果这个能够说得通的话。 只是原型而已。 银时都已经失去记忆了,还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从漫画的内容中回忆起来过去,不是应该喊五条悟的名字吗! 新八和神乐是谁啊! 这句话明明是小时候的银时对五条悟说的,他们插队吧! 第312章 人这一生起码还是要护住珍贵的东西 五条悟迅速的查阅。 出现在主人公身边的人总是一口一个银桑的。 他就没有正式的名字吗。 比如全名其实叫做禅院银时。 如果出现了这个名字,那就毫无疑问是银时本人参与到漫画的创作中了吧。 然而jump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话,连主人公的全名都不知道。 对不追连载的人太不友好了吧,怎么连个角色介绍都没有。 五条悟还是专心翻着漫画,从仅有的对话中分析信息量。 试图揣摩出会让银时情绪严重波动的原因。 口袋里的手机时不时传来振动也丝毫没有理会。 直到冷汗直流的辅助监督出现在医务室里面。 “五条先生,有任务通知…”你马上就要出差了。 “伊地知,”五条悟平静的打断:“我们来聊聊jump吧。” “你看过吗?我在上学期间可是每周都会看到新刊呢,如果不能在那个时候读jump,注定要度过无趣的学生生涯了。” 五条悟当然有每周都看到新刊。 就算他对jump没什么兴趣,银时都坐在旁边看了,也难免会注意到封面吧。 可是在一起待着的时间那么久,能够注意到的机会那么多。 五条悟却没有关于这篇漫画的任何印象。 “哈…这样啊。”伊地知手足无措的附和着五条悟随性的话题。 “这一话有印象吗?”五条悟摊开书页,把主人公的正脸展示出去。 这个人还是一副已读乱回的任性模样。 伊地知奉承着搭话:“完全没有。” “哎呀、世界上竟然有完全不读jump的人类。你的生活还真是枯燥啊。” “五条先生,任务的具体信息已经发到邮件里面了,还请确认一下。” 伊地知再度强调。 五条悟这才勉强放下jump,拿起口袋中的手机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反正不是诅咒师那边就是咒灵那方。 这是有组织有预谋,还特意把消息传出来的临时作案。 即使暂且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也是明晃晃的在拿普通人的生命当做威胁。 目的可想而知,就是为了引着五条悟离开咒术高专吧,还真是清晰明了的算计。 偏偏五条悟还只能去。 他忍都没忍,兴致缺缺的朝着伊地知抱怨。 “真是麻烦啊,就没有什么闲着没事干的咒术师帮我分担乱七八糟的工作吗?我可是很忙的。” “不好意思,不仅没有可以接任务的咒术师,咒术高专的学生已经全都外出了。” 言下之意。 现在最闲的咒术师就是五条悟啊。 他把任务派发的干干净净,一副要窝在咒术高专里面的意思。 简直是对最强战力的浪费。 五条悟起身把已经翻了几遍的jump顺手丢给伊地知。 走向医务室的门口,朝着还在做检查的那边挥挥手。 “银时~我有些事情要忙,你要好好待在咒术高专里面不能乱跑哦,也不能跟着奇怪的人走。” “我又不是小孩子吧。” “嗯——” 很难评。 小时候的银时要比现在还难搞一些。 起码不会随随便便跟谁一起走掉。 “那硝子~做完检查要把他完完整整送回去哦!” “你在叮嘱谁?” 五条悟这种随性过头的家伙,哪来的立场去叮嘱更加靠谱的硝子啊。 秒懂了硝子的意思,五条悟倒也没有反驳。 他收回手去推门。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不会说什么的银时突然发出声音。 “晚上还会回来吗?” “只有沙发睡,还是有点可怜吧,我们可以腾出来张床给你。” 喔。 好可爱。 真难选啊,这不是只有肯定会回去这一个选项了吗。 可是要去地下影院睡觉的话,就必须要保证八小时睡眠时间了。 否则现在有点正经的银时真的会一脸平静的担心五条悟猝死。 五条悟勾起唇角,自信的回答:“我会马上处理完,回来见你的。” 至于工作时长,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吧。 伊地知刚跟着显然心情很好的五条悟出去。 就看到他立刻换了一副态度。 五条悟随口吩咐着杂活:“jump里面有一页被撕坏了,把那部漫画的单行本全都买回来。另外查查作者的身份。” “好的。”伊地知已经习惯突然被使唤着做事情了,甚至还有点庆幸没有被骂。 “联络出版社,我需要和作者见一面。” “诶?”这已经超出杂活的范围,进入到追星的范畴了吧。 不过五条悟的命令,他也没有反驳的资格。 伊地知思考着到底怎么提交申请才能合理的以权谋私。 “五条先生,你想要亲笔签名的漫画吗?” “怎么可能,用五条家的身份去联系。” “好的!” 说是资本家的兴趣也好,想要投资合作甚至打打广告的商业合作也罢。 怎么说都交给伊地知自由发挥了。 五条悟想要问的事情是只有作者本人才知道的。 他得尽量抽时间去见一下才行。 如果还能抽得出来的话。 医务室中的硝子检查完了常规项目,将数值又整合了一遍。 手自然的摸向银时的脖颈,想要将他的绷带摘下来。 可是银时却在硝子碰到之前,就先一步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身体考虑。” “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不摘下来比较好。” 这是反应过来昨天被糊弄了? 硝子表面上不显。 “只是纹身而已,用看上去很奇怪的绷带封印,是再正常不过的中二现象,只能证明你还有少年心。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不,如果是中二现象,那不是更不想被人看到了吗!都这个年纪了!” 有点难搞了。 突然好怀念昨天的银时。 硝子转换思路,语气平淡的挖坑。 “一直绑着会让皮肤坏死的,最糟糕的情况下——” “最糟糕会怎么样?” “会让oo爆炸。” “那还真是不得了啊!” 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可怕了!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全都会威胁到他的oo啊! 到底有多想针对那里啊,对他的宝剑有多少不满啊! 如果先前五条悟这么说,银时还能用那是立下束缚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忽略过去。 现在硝子也这么说,那好像就不得不相信了啊。 毕竟这可是医生,医生怎么会骗他。 “你看吧。”银时解下绷带。 “我已经决定了,人这一生起码还是要护住珍贵的东西。” 硝子默默地测量数据。 太好了,他还是好糊弄的。 第313章 有些事情的背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结果不容乐观。 被绷带遮住的皮肤上面,细长的咒文几乎要越过绷带,隐隐往四周蔓延开来。 某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让硝子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对咒文的本质没有一星半点的了解。 可又直觉的感受到,银时的身体里似乎酝酿着巨大的悲剧。 纵使知道了,想要改变也无从下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平和被打碎,不幸如期而至。 按照这种蔓延的速度。 不出意外在四个月后就能覆盖全身。 那对于银时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禅院……” “嗯?” 银时无聊的躺在手术台上面放空,听到声音应了一声。 硝子没反应。 “怎么了?家入小姐。” “……啊、不小心说漏嘴了。” 硝子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她应该配合五条悟他们,在表面上还是要隐瞒一下的。 “你们真的在隐瞒吗?显然已经堂堂正正说出口了吧。我只是忘了很多事情,又不是变成脑袋空空的笨蛋了,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啊。” “一如既往是个笨蛋,脑袋里面装着的三个特产分别是jump、糖分、柏青哥。” “不会吧,以前的我是这样的吗,不会是真的吧。” “嘛、偶尔也会装点别的。” 比如傲娇、别扭,不回短信的胆小鬼。 关键时刻有点帅气。 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要拿着那柄洞爷湖就什么都能做得到。 “那就好。”银时松了口气。 “不过这个名字和五条银时也差不多,总有种拼起来的感觉。” “我啊,应该叫更加顺口的名字吧。” “其实叫家入银时吧。”硝子竖起手指。 “你骗人!” “嗯、骗你的,”硝子继续抛出另一个建议:“去掉浊音,读金时会顺口一点吗。” “感觉这个名字好让人火大啊!我才不要叫那种名字!” 看着银时拒绝的模样。 硝子眯起眼睛将长发拢到了耳后。 她身上的倦怠感褪去了大半,像是乌云背后的月光终于洒落在海面上,十分温柔的对他笑了。 “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你。” “银时,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今天不想把绷带拆下来呢?” 是昨天在体检时,硝子露出了破绽吗。 就算是这样,都已经看过了,还有什么遮遮掩掩的必要呢。 毕竟银时没有对硝子生气。 “没什么,只是不想解下来。” “偶尔也会有那种莫名其妙就是不想做的事情吧。” “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是想不做就不做。” 虽然这次不是这样。 银时不自在的挠了挠脑后的发丝。 有点难以说出口啊。 不同于虎杖那种轻松交换烦恼的感觉,硝子是会为了他感到悲伤的。 就算只是个莫名其妙的梦,也可能会被严肃的当成重要事件对待。 所以才感觉还是不说的好。 和最开始梦到大量亡灵,那种如同身临其境的清晰感不同。 银时再次入眠之后,在第二次梦到的东西要模糊很多。 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在一片赤红色之中,他看不到别的东西。 就只有握住短刀的触感是真实的。 跪在那片刺眼的红色中,银时拼尽全力的握住了短刀,推动刀柄想要将它刺入腹中。 可是痛苦没能从腹部传来。 再怎么尝试都没能成功,仿佛某种巨大的力量正在体内和自己抗衡。 短刀的尖端停留在腹部,颤抖着,连刺破表皮都做不到。 在僵持之际,咒文在迅速的增加。 就连不知道什么时候浮现在手臂上的咒文,也全都像是有生命一样。 瞬间蔓延在身体上了。 噩梦后面的是这样意义不明的另一个噩梦。 都已经被还没成年的孩子安慰过了,结果还是继续我行我素的做噩梦。 还真是不像话啊。 现在怎么可能说得出口是因为中二纹身,所以做了个相当中二的梦。 他以前的设定是什么漆黑烈o使吗,绷带下面其实封印着黑炎o,口头禅是被漆黑烈o吞噬殆尽吧。 设定太多了啊,好羞耻! 都已经想要捂住脸在手术台上面滚来滚去了,如果硝子不在的话! “嗯~不想啊,”硝子拉长声音:“就算这样也还是给我看了嘛,我晚上给你点好东西好了。” “那是因为不想让oo爆炸啊。” “诶……” “诶?诶什么,”银时寻思出不对劲的地方:“诶!” “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个你倒是信了啊。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你呢。” 结果是骗人的吗! 五条悟没有多少师德,结果硝子的医德也不多啊! 你们学校到底怎么回事! 当晚银时拿到了硝子送过来的啤酒。 喝着啤酒和虎杖一起看了电影之后,彻底醉醺醺的和踩着时间回来的五条悟打了声招呼。 安详的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啊…竟然那么快就睡着了,我又不是打声招呼就能满足的类型。” 五条悟蹲下来戳他呼呼大睡的脸。 这不是都没什么聊天的机会吗,谁大老远的赶回来就是为了睡觉啊。 银时就没什么他身上藏着一大堆麻烦的大秘密,就算失忆了,也最好凭借直觉来给五条悟答疑解惑的自觉吗。 算了,他醒的也有点太早了,原谅他好了。 “我们看了超无聊的电影。” 虎杖没忍住的打了个哈欠,这部相当催眠的电影害他不小心被咒骸打了好几下。 现在脸上还肿起来了一片。 “我带着银酱去睡吧,我们已经分好位置了,给五条老师留了一整张床。” 毕竟他们两个身高相差不过四厘米,挤一挤还能睡得开。 身高已经192的五条悟就只能去睡另一张床了。 “悠仁好好休息吧,集中注意力维持咒力的稳定输出还是会累的,更需要好好休息了。” “而且这家伙睡姿很差劲。” 五条悟完全略过了计划,挥挥手把银时从沙发上捞起来带去睡觉。 要凑齐八小时的睡眠,时间还挺紧凑的。 “其实我觉得还好。” 虎杖迅速关上电视,抱着小熊咒骸跟上。 他们两个对待彼此都相当自然啊。 这就是朋友吗。 银时做了噩梦。 梦到变大了的五条猫猫像是泰山一样压在他身上。 宿醉的脑袋神志不清的挣扎着从梦里面逃脱。 睁开眼睛就是五条悟的睡脸,没有任何防备,均匀的一呼一吸。 银时下意识的抬起手想抽醒他。 又只是安静的揉了揉太阳穴,挪了个地方继续睡了。 这种噩梦可能也好一点儿吧。 第314章 写实向二次元的次元壁就能随便打破吗? 京都姐妹交流会正在筹备中。 工作多得让人连叫苦连天的力气都掏不出来。 与只需要考虑变强的学生们不同,大人们的准备在活动正式开始之前就开始了。 和京都校的协商、会议,各种提前做好的书面程序。 以及作为交流会的考题,需要准备各种级别的大量咒灵。 光是这样就已经足够麻烦了。 偏偏诅咒师和咒灵还一窝蜂的冒了出来。 五条悟没能闲着,伊地知也在跟着他加班。 疲劳过度的肩颈,重度压力下悲鸣的胃,还有叫苦不迭的大脑。 一点点积累起来的生活绝望,全都化作衰老的痕迹落实在伊地知的身上了。 明明五条悟才是学长。 可他们看着就是有年龄差距。 如果是往常。 伊地知或许还能心想这毕竟是夏季。 从冬春迅速进入到令人心烦意乱的夏天,就算诅咒频发了一些,也是正常现象。 一般来说,到召开交流会的日子就能平稳一些了。 他们这些打工人也能松一口气。 然而很可惜。 那或许是有点天真的设想。 面前这些显然是异常现象。 令他们全都忙到晕头转向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个人吧。 和诅咒师与咒灵全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放在咒术界高层的眼中毫无疑问可以因此定罪。 那个十年前从咒术高专离开的男人。 如今正以一己之力,带动了诅咒们的活跃。 要对这个现象下个结论,那毫无疑问就是—— “绑架吧。” 五条悟干净利落的定义。 “应该还是说‘夺回计划’更加的合理。” 伊地知讪讪的试图更正。 毕竟银时现在的身份相当敏感。 虽然他们决定不去追究责任,而是保护和收容银时,帮助他找回记忆。 但是换成诅咒那方,恐怕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先别说咒灵了,就算是诅咒师,在咒术师眼中可是没有人权的。 银时被咒术高专囚禁的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五条悟完全没理会伊地知的意见,自顾自的发言。 “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总是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出来,搞一些不入流的麻烦。” “留一点儿尾巴当做引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能把他们全都揪出来了。” “反正率先按捺不住的肯定是他们那边。” 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顶多是建筑物破坏而已。 也没有什么威胁性。 顶多是收拾完了一边,另一边就会迅速冒出来,有点麻烦。 之所以五条悟会全都包揽。 不过是因为要封锁信息,不能让高层们知道这些风吹草动而已。 五条悟不能去赌诅咒师会不会说些多余的情报。 所有送上门来的家伙,无论是什么样子的都只能亲力亲为。 想要丢出去的工作也只能落在他的手里了。 五条悟翻看着伊地知按照他的要求查到的情报,以及后续的任务信息。 在他确认完之后,伊地知紧接着拿出特意带有使用痕迹的手机。 “五条先生,这是你要求的同款手机。” “细节的地方也根据残骸复原了,不过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出现纰漏就不清楚了。” 五条悟拿着手机查看里面的内容,随口安慰:“没事,那家伙也看不出来他用的手机到底哪里磕到碰到了。” “车祸了还能捡回来,庆幸都来不及呢。” 他的手指突然顿住,落在老式手机的按键上发出轻响。 伊地知做好了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五条悟的下一句话就是:“内存卡里面的资料呢?” 哪来的资料。 都已经坏得就剩下一张手机卡了。 数据可是很精细的东西,不小心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损坏失效了。 这种已经被时代淘汰的手机款式,怎么可能会上传云端保存信息啊。 道理很清晰。 可是五条悟并不是能够用道理说服的类型。 伊地知回答的依旧战战兢兢:“彻底损坏了,已经是没办法修复的程度了。” 不过出乎意外的,五条悟没有在他的办事不力上多费口舌,只是继续翻着手机。 好消息,还有通讯录里面的联络人信息,不难揪出来银时的同伙。 坏消息,只剩下通讯录了。 略过禅院家那堆人。 以及一大堆连名字都没有备注的号码,一看就没有使用真名的家伙们。 五条悟迅速锁定了三个重点目标。 【新八】 【神乐】 【九十九由基】 “为什么只有这两个人的号码是空着的?” “……不、不清楚呢。” “手机卡也坏掉了吗?伊地知,是和不是一秒之内选一个。” “不是!” 终于是干脆一点儿了。 五条悟收起手机,等着回头放在银时能够看得到的地方去。 只要银时找回了记忆就会把手机带走吧。 那可是用了十多年的东西,不会轻易舍弃的。 他随手把一份资料扔给伊地知。 “除了银时的事情,记得还要问清楚这两个小鬼到底是以谁为原型的。” “那么就这样,我还有事情要忙。” 伊地知眼睁睁看着五条悟把那个莫名其妙的调查任务甩给他,轻飘飘的抽身走人了。 却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结果。 这门差事还是落在伊地知的脑袋上了。 在察觉到这点之后。 伊地知顿时觉得本就过度劳累的肩颈和承受了相当压力的胃,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办不好的话。 绝对会被事后追责的。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责任编辑。幸好你愿意到这边的咖啡厅。空知刚刚还在给神乐上色,漫画家难免会这样吧,除了必要的取材,基本上都会将时间放在创作上。” “还请不要在意,空知先生能够答应会面真是太好了。我是五条家的代理,称呼我伊地知就好。” 漫画家空知的样子就和调查到的资料一样。 是活在普通人的世界中,画着漫画的人。 完全想不到他会以咒术界中声名远扬的白夜叉为原型,画出那样的漫画。 伊地知一边客套的礼仪性聊了些友善的话题。 一边留意着空知有没有表现出对超常事情的认知。 等到双方都在有来有回的聊天,才抛出些提问。 “银魂里面的角色都是以江户时期的人为范本的吧,主人公的银时是以谁为范本的呢?” “是坂田金时,不是江户时代,而是平安时期。不过也只是稍微抄袭一下而已,不用在意。” 第315章 工作的烦心事不要带回家 真的是可以这样一笔带过的信息吗。 那个性格,外貌,乃至能力,不就是在原原本本的描绘着银时吗。 可是空知偏偏说了和江户毫不相关的神话时期角色。 是不能说出他的障眼法? 伊地知立刻变换了询问的方法: “主人公的性格会不会有些跳脱到超出现实了,现实中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人吧。” “而且读者也会在评论区里面说玩梗太多、根本不好笑,前期的人气不就一直很低迷吗。” “更贴合些实际,反而会符合大众的口味吧。” 空知短暂的怔愣了一下。 像是没有想到伊地知的态度会那么突然的产生转变。 不过他很快就从被否定了的失落中挣脱,做出了回答。 “银魂就是这样的,这个故事这样就好。” “想要看银魂的读者能够从中得到些快乐,享受每一页的故事就足够了。” “即使让阿银的死鱼眼活过来能够获得更多,那也已经失去了最开始的形状,变得不像是银魂了。” “而人活在世界上,维持自己的形状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像是拼命的赶稿,在死线之前投递出去。只是活着就要不断地和现实妥协,苦难一直都存在。” “可是光为那些而哭泣也改变不了什么,至少现在先做着想做的事情,就这样努力坚守自己风格,挺直腰杆活下去吧。” 而且。 世界上真的不可能存在那样的人吗。 “伊地知先生,你要先休息一下吗?” “不介意的话,我想讲一件故人的事情。” 伊地知下意识按了下隐隐散发出闷痛的胃部。 难道说就连他胃痛都被注意到了吗。 他下意识的想要缓和些态度,又想到自己的立场,硬巴巴的答应了。 “这样就有劳了。” “那是银魂刚刚决定开始连载,正式定下来名字的时候,我和他相遇了。” 现实对待每个人都很苛刻。 年龄超过二十五岁就要担心自己被未成年人叫做大叔。 偏偏还是成为大叔之后的人生道路更长。 冬季的寒冷褪去。 独属于春季的纤细从冒出花苞的樱花树上面展露出来。 连带着多愁善感的思绪都比往常更盛了几分。 特意召开了家庭会议,正式命名为银魂的作品能不能受到大众的好评呢。 …还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空闲。 先想想能不能在弱肉强食的jump中活到下一周吧。 虽然友情、成长、胜利是jump里面的三大特产。 但是现实里面光靠友情、成长就能获得胜利的事情少到令人发指。 黏腻的忧愁和雷雨前水汽弥漫在空中的感觉,几乎要封住口鼻,让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空知走出便利店,正想回去赶稿,就听到春雷惊鸣的声音。 捧着沉甸甸的jump站在便利店门口,似乎为了避雨而留在这里,长着一头银发天然卷的少年偏头看了他一眼。 在他将头转过来的瞬间。 空知隐约看到了绑在白夜叉额头上的白色钵卷飘扬,独属于少年感的决心与意志迎面而来。 实际上并没有那样的钵卷。 在视线接触的时候才察觉到。 他年纪和白夜叉相近,却并不相似。 少年的眼中没有多少壮志,甚至还带着些许倦怠。 就那么平静的注视着他。 紧接着又将视线重新放在了jump上面,只是漫不经心的自言自语。 “天然卷下雨天真的很麻烦的,自己就会变得黏糊糊,超难打理的。” “怎么会有人给jump主人公这种设定啊,天然卷到底能带来什么啊,以为这样能够收获大家的爱真是大错特错,搞笑也有个限度吧。换成直发肯定超级有女人缘的。” 明明没有看向这边。 但就是突然就被抱怨了。 被不认识的孩子,用极其熟悉的神情。 就连他的话语都像是银时会说出口的感觉。 如果不是早早地就打磨好了人物设定。 空知都会恍惚觉得他的新作主人公难道有角色原型。 那份熟稔的亲近感穿过了烦闷,随着春雷一起直达肺腑。 让呼吸中顿时涌现出一种清凉感。 明明应该转身到便利店里面拿上柄伞,就这么回家才对。 空知却停在了便利店的屋檐下,和捧着jump的少年一起躲雨了。 迟疑三秒,还是克服了心里保持安静的想法,遵循着好奇心搭话。 “天然卷可不会是坏人。” “都已经顶着自己讨厌的发型坚强活下去了。” “和外表软趴趴的天然卷不同,内里其实很坚强的。” 银时啪的一声合上了厚重的jump,双手环胸。 “虽然确实是这样,但好让人火大。你到底懂天然卷什么,天然卷也不是想要这么坚强的,如果可以的话肯定会拼尽全力把天然卷拉直的。” “知道了吧,在还可以挽回的时候,快点突破弯曲的宿命,变成直挺挺的模样吧!” “顺带着再来个必杀技,比如龟派气功波之类的。” “那个是抄袭啊。”空知没忍住笑出声。 “退而求其次的,卍解一下也可以。” “我啊,其实很难去和其他的漫画家老师聊天的,感觉很容易紧张。” “谁管你这个了!” “算了,”银时挠了挠他那头乱糟糟的天然卷,没好气的说:“稍微陪你演练一下还是可以的。” 他又带上些笑意打趣:“看到你的脸我就清楚了,肯定是想要说些什么,发发生活工作中的牢骚吧。反正现在下着雨,想说多少都随你吧。” “就当成漫画家的豪华宴会。会有很多那个吧,能够让喉咙里面瞬间舒服起来的东西。” “你想要?”空知反问。 “你很懂嘛,小哥。就是那个啦,那个。” 片刻后。 银时看着空知塞到他手里的润喉剂。 “才不是这个啊!到底是哪里的漫画家聚会上面有这种东西啊!” “说不定能够成为时尚单品的,宇宙中有能够让人喉咙痛的天人,地球人就会蜂拥而上的抢购润喉剂了。” “天人这个设定还真是好用啊。” “不过拿来当饮料也有点太滥用了,这个才是饮料。” 空知手中的袋子里面装着两个易拉罐。 他们坐在台阶上面。 银时有点失望的拉长声音:“啊啊、明明被人请客的啤酒是最好喝的。” “谁要喝维生素c饮料啊,起码也是草莓牛奶吧。” “直接从一个极端蹦到另一个极端去了啊。”像是银魂一样。 回想起责任编辑大西坚持了这个漫画的名字,以一己之力扛起责任。 让其他人都不看好的提案顺利通过的帅气模样。 空知却反而开始犹豫了。 “这样子真的好吗?说不定还是更加平稳一些,选择维生素c饮料才比较好吧。” “说什么呢。”银时单手打开另外那瓶饮料的拉环。 “反正你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决定了,拿到手里了吗。” “与其担心究竟会发生什么,不如先挣扎着走下去吧。就算摸爬滚打,脏一点儿也无所谓,至少已经又往前走了一段。” “你有想要画出来的故事吧,这就够了。” “与其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不如先想好现在这一笔要怎么画下去。” 银时手上那瓶。 是空知买来打算自己带回家里喝的啤酒。 他带着些狡黠的笑了:“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