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两世,我朱雄英回来啦》 第1章 我朱雄英飘零两世,归来仍是八岁少年! 注:历史小说,创建于文学创作之下,和史实有出入。 脑子回收处! …… 正文: 洪武一十五年五月初一,京师应天府,坤宁宫内,一众人等皆是面色沉重的站在殿内的床榻边上。 “祖母,我难受……”一稚童躺在一老妇人怀里,瘦小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老妇人轻轻抱着稚童,眼中带泪,声音有些颤抖,轻轻拍着稚童的背,轻声道:“雄英啊,祖母给你拍拍,拍拍背就好了。” “昨日不是还在和祖母说,等着好了之后,祖母叫人给你弄一场戏来看吗?” 雄英伸出小手,朝着脸上挠了挠,却被老妇人一把抓住,轻柔道:“雄英啊,咱们不挠,太医说了,挠破了就落下疤痕了,到时候小雄英就不好看咯。” 雄英声音虚弱道:“祖母,那到时候我想看猴戏。” “好好好,咱们看猴戏,叫你爷爷把咱们大明最厉害的猴戏班子给找来,就在这坤宁宫大摆三天,咱们看个够!” 雄英转身看向一旁穿着儒雅的青壮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爹爹,咱们一起看猴戏啊,吃着烧鸡,就是原来你带着我偷偷在爷爷院子里烤的那种。” 老妇人沉着个脸,语气有些低沉:“标儿,还不快去。” 朱标摸着稚童发烫的额头,面色有些凝重,听完朱雄英的话,连忙说着:“爹爹这就去给你烤烧鸡,咱们晚上就吃。” “爹爹最好了。”雄英有气无力道 说着,大步就朝着殿外走去,只是刚出了坤宁宫大门的时候,身后传来老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雄英,雄英你别睡啊,醒醒啊,你爹爹去给你弄烧鸡了,你醒醒啊!” 朱标脚步一顿,愣在原地,再回头之时,只见朱雄英脑袋下垂,悬在半空之中,已然没了生气。 整个坤宁宫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老妇人悲痛欲绝的哭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 站在床榻边的宫女们,也个个低下了头,眼中满是不忍和哀痛。 …… 南市紫金山,明孝陵景区内,一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正隔着玻璃,看着一件件文物。 “咳咳……咳咳……”年轻人连忙用口袋里的手帕轻轻捂住嘴。 手帕再次揭开之时,只见上面鲜红一片。 “先生,没事吧,用不用帮你叫个救护车?”旁边正好路过了一个带队导游,见状连忙上前问着。 “谢谢。”年轻人摆了摆手,轻声道,“我是凤阳人,来南市好几天了,有点水土不服,这牙龈出血也有些严重,没啥大事。” 导游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好几眼,直到确认年轻人确实没事,这才带队离开。 年轻人摇了摇头,看着隔着玻璃的瓷碗,嘴里轻声念了一句祖母。 农历四月底五月初的南市,阴雨连绵,半夜,年轻人坐着轮椅到了钟山山脚。 寂静的夜,配上天上隐隐的雷鸣之声,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年轻人的咳嗽之声,在空旷的道路上显得格外的突兀。 “我朱家埋骨之地,这辈子看样子是进不去了。” “咳咳……咳咳……” 一口鲜血从年轻人嘴里喷了出来,此时,恰好一道紫红色闪电落了下来,劈在了年轻人的脚边,借着雨水过电,只一瞬,年轻人浑身便焦黑一片,没了生息。 当夜,电闪雷鸣持续了整整一夜,整个南市都笼罩在狂风骤雨之中,只是一道道落雷,不停的劈在钟山周围。 …… 洪武一十五年,五月初二,凌晨,整个京师阴云密布,天空之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闷响。 朱元璋双目通红,坐在床边,握着稚童的小手,久久回不过神来。 “陛下……”身后一太监递上一杯水,“陛下喝杯水吧,已经三个时辰了。” “滚……”朱元璋一挥手,将杯子打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躺在床上的稚童。 “爹,喝杯水吧。”朱标从地上捡起杯子,涮了涮杯子,倒了杯水,递给了朱元璋。 “不喝。”朱元璋摇了摇头,轻轻一挡,面无表情道,“标儿,你说,若是那日我没带雄英出去玩,雄英会不会就没事了。” 朱标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悲痛,轻轻拍了拍朱元璋的肩膀:“爹,世事难料,谁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朱元璋抬头看向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标儿,你说,朕连这江山都打下来了,却保不住自己孙儿……” 一边的马皇后眼泪早已哭干,麻木的坐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稚童,斜靠在吕氏的身上。 “妹子,咱叫人选个好日子吧。”朱元璋叹了口气,看着马皇后道。 “我孙儿没死,选什么日子,朱重八你什么意思!”马皇后声音拔高了几分,“大孙子和我说了,要看猴戏,还要吃烧鸡!” “对了,烧鸡!”马皇后双眼一亮,连忙站起身:“标儿,雄英说要吃你做的烧鸡,你快去做烧鸡,吃的拿来了雄英就醒了。” “娘……”朱标咬了咬牙,搀扶着马皇后。 “你快去啊,雄英都饿的睡着了,给雄英吃点东西就好了!”马皇后披头散发,歇斯底里道,“你快去啊,你去啊!!!” 朱元璋使了个眼色,朱标搀扶着马皇后坐了下来:“娘,您在这等着,我这就去,这就去。” 朱标转身出了房间,身后跟着一群太监,到了御膳房,朱标亲自动手,挑选最好的鸡肉,仔细的处理、腌制。 太监们连忙升起了火,不久,香气四溢的烧鸡便被端到了马皇后的面前。 “娘,雄英想吃的烧鸡来了。”朱标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 马皇后接过烧鸡,颤抖的手将烧鸡送到雄英的嘴边:“雄英,吃烧鸡了,你爹爹亲手做的。” 马皇后的声音越来越颤抖,眼泪再次滑落,“你看,这是你爹爹亲手为你做的,今日不是说想吃烧鸡吗?醒来尝尝……”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心如刀割。 马皇后则是不管不顾,将鸡肉撕成了一条条肉丝,轻轻的塞到了朱雄英的嘴中。 鸡肉入嘴的那一刻,一道炸雷恰好落了下来,直直的劈在了坤宁宫的屋顶之上,瓦片都被击的四处乱飞。 “咳咳……咳咳……” 床上的稚童突然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大哭出声:“祖母,我好想你啊,祖母……” 本章出场人物: 朱元璋:明太祖。 马皇后:马秀英,朱元璋之妻。 朱 标:太子,朱元璋嫡长子。 朱雄英:朱元璋嫡长孙。 吕 氏:太子妃。 第2章 一脚踹开大门,大侄啊,我的好大侄啊…… “雄英!” “雄英!” 数道声音同时响起,皆是激动的围了上来。 马皇后一只手揽着朱雄英,另一只手连忙扒拉着众人:“都让开,都让开,我好大孙刚醒,你们围的这么严实,是想憋死我好大孙吗?” 朱雄英哭了好一阵,这才回过神来,算来算去,第一世活了八年,噶了。 第二世活了十八年,孤儿院长大,接受完义务教育,绝症,好不容易找到了祖陵,发现成了景点了,在景点看到一些记载,晚上本来想着偷摸翻墙进去,结果在路上就噶了…… “爷爷,祖母,爹爹……”朱雄英开口,全场安静了下来,全部看向了这‘死而复生’的孩子。 “那个……”对于朱雄英来说,这些亲人是隔了十八年再相见,有些生疏,害羞到,“我现在有点热,还……还有点饿。” 言毕,肚子正好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动静。 朱元璋一听自己这好大孙有点热,连忙大喊着:“传御医,快传御医来!” 马皇后听到的则是好大孙有点饿,连忙将放在一边的烧鸡拿了过来:“还热乎着,快吃吧,你爹爹刚去御膳房弄出来的。” 朱雄英看着眼前的烧鸡,香味扑鼻,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在这场合下,还有几分矜持,缓缓接过烧鸡,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那鲜美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口腔,叫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朱元璋见孙子吃得如此开心,心中也是欢喜。他转向一旁的宦官,低声吩咐道:“去,让御膳房多做些雄英爱吃的菜,咱也饿了一晚上了,晚上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马皇后则是慈爱地看着孙子,一边为他擦去嘴角的油渍,一边问道:“雄英,你这一觉睡得可真久啊,是不是做了个好梦?” 朱雄英抬头看向祖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嘴没停,啃着鸡腿,含糊不清的随意糊弄了过去。 几人也没听清,不过都不在意。 过了好一会,四五个太医才赶来了这坤宁宫,一入大殿,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跪了下来:“臣等来迟,望陛下恕罪。” 这会朱元璋正开心着呢,笑着招了招手:“快来给我孙儿看看,咱觉得咋好了许多呢?” 说到这,众人皆让了个道,太医戴思恭走到了床前,轻轻捏在了朱雄英的手腕上,闭上眼开始摸起了脉象。 “怪了,怪了……”戴思恭把玩着胡子。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色一变,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戴卿,究竟如何?”朱元璋等了许久,见戴思恭没下文,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紧张的问道。 戴思恭缓缓睁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陛下,皇孙的脉象……竟然比常人还要强健几分,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前日臣给皇孙把脉的时候,皇孙脉象不显,明明是大限……”话没说完,就被朱元璋给怼了一句。 “你懂个屁,咱大孙那可是天上星君罩着哩,岂是你个烂怂大夫看得透的。” 众人闻言,皆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是一片哗然。 要知道,朱雄英之前可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如今醒来后,脉象竟然比常人还要强健,这简直就像是奇迹一般。 戴思恭倒是不介意,入宫也好些年了,这位开国皇帝的脾气秉性自己还是略知一二,含笑点头道。 “陛下教训的是,倒是臣医术不精了,皇孙自有天福,我等庸医之前误治,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没看戴思恭,转头看向另外几个太医,道:“你几个也来给咱的好大孙把把脉。” 太医们点头称是,一一排队上前,过了好一阵,得出的结果竟是和戴思恭一模一样。 “臣等医术不精,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摆了摆手:“尔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赏银百……赏银十两!” “多谢陛下!”太医们朝着朱元璋行了一礼,商讨之下,开了个强身健体的药方子出来,便告退下去。 此时,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御膳房的吃食也准备好了,朱元璋干脆大手一挥,就决定在这坤宁宫吃饭。 “来,雄英,多吃点。”朱元璋亲自夹了一块鱼肉,放到朱雄英的碗里,眼中满是疼爱和期待。 饭桌上,朱元璋和马皇后不时询问朱雄英的身体状况,以及醒来后的感受。 虽还有些生疏,但看着眼前的亲人,心中的陌生感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亲近。 恰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朱元璋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仅片刻,坤宁宫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声音震耳欲聋:“我那好大侄……大侄……” “雄英你好了?没事了?”来人也不顾此时的场合,几步冲到了桌前,一把抱起朱雄英,脸上毛胡子在朱雄英脸上蹭来蹭去的,惹得朱雄英一阵大笑。 “老四!吃着饭呢,你这成何体统!”朱元璋看不下去了,朱雄英毕竟大病刚愈,哪能受得了这般蹂躏。 朱棣一听,连忙将朱雄英放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 转过身,朝着朱元璋和马皇后行了一礼,解释道:“父皇,母后,儿臣也是听闻雄英病了,心中激动,这才失了分寸,这一见雄英没事,这不是喜难自禁吗?还请父皇母后责罚。” 朱元璋微微摇头,目光落在朱棣的身上,沉声道:“罢了罢了,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如此,朕扒了你的皮。” 朱棣连忙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来都来了,一起吃个饭。”朱元璋脸色冰冷,语气不善道。 朱棣心中虽有些忐忑,但见朱元璋并未真的动怒,便也放心地坐了下来。 目光转向朱雄英,眼中满是关切与欣喜:“雄英,你不是天花吗?我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吓坏了,这几日不休不眠的从北平赶回来,跑死了好几匹马呢。” 朱雄英看着眼前的叔叔,虽然与他并不熟稔,但能感受到他真挚的关心,心中也是一暖,微笑着点了点头。 “闭嘴,这饭食都堵不上你这嘴。”朱元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接着转过身,脸带笑意的给朱雄英拈着菜…… 朱 棣:燕王,四皇子,朱元璋嫡子,马秀英四子。(历史上关于前五个兄弟的出身有争议,本书中全划在了马皇后的身下) 戴思恭:太医院院使。 第3章 朕打这孽子,还给他打睡着了? 朱棣努了努嘴,看了一圈,挤在了朱标的身边。 “大哥,爹今日是咋了??这么针对我!”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吕氏,没好气道:“那个,你挪开点,我和我大哥有话要说。” 吕氏看了一眼朱标,见他没有要为自己出头的打算,只能抬着碗筷朝着一边挪了挪。 朱标声音压低,凑到了朱棣耳边道:“这几日,胡惟庸那案子又扯出来一堆人,加上雄英这两日身子骨确实差,别说你了,逮着机会连我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啊。” 一听和那大案有关,朱棣闭口不言,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过了良久,朱棣突然想起什么,一拍桌子,大叫了一声:“坏了!” “你这孽子不吃就滚,在这一惊一乍的干啥?”朱元璋被吓了一跳,从桌上拿起个勺,隔空扔了过去,砸在了朱棣的头上。 朱棣嘿嘿笑着,又坐了下来,凑到朱标耳边低声说道:“大哥,我把二哥和三哥给扔路上了……” 朱标疑惑地看了看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在开封府的时候,我遇到了也在朝着京师赶回来的二哥和三哥。” “你也知道,三哥封地在太原,马比我的好,我偷了他的马就跑了回来。” “主要吧,这不是担心我大侄吗?大哥到时候要罩着我啊,我怕二哥三哥翻脸不认人。” 朱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至于吗?一匹马还能追杀你不成?” 朱棣诚实的点了点头:“大哥你远在京师不知,三哥自从去了封地之后,越发猖狂,四弟我这小身板,经不住他打几下啊。” “行了行了,我护着你总成了吧。”朱标夹了一块鱼肉,递到了朱棣的碗中,“快吃吧,借着雄英的光,今日咱们才能吃这么好。” “就这。”朱棣不屑的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大哥你不如跟着我去北平玩一段时间,羊肉美酒保证不断!” “我也想去啊。”朱标长叹一声,幽幽道:“走不开,最近朝廷事太多了,我若是一走了之,爹就忙不过来了。” 朱棣闻言,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饭毕,朱元璋看着朱雄英已经恢复了些许红润的脸色,心中石头也是落地了。 转向朱棣,正色道:“老四,下次不得这般冒失,多大个人了,不成体统。” “哟,爹你还会说四字成语了?!”朱棣一脸震惊。 “孽子讨打!”朱元璋站起身,拎着板凳在坤宁宫内就追着朱棣跑了起来。 坤宁宫内,一时间欢声笑语与追逐声交织,打破了往日的庄重与肃穆。 马皇后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笑意,这段时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朱元璋笑的这么开心。 一只手揽着朱雄英道:“雄英啊,你看看你爷爷这样,你再看看你四叔那狼狈样,日后咱可不能学他们啊。” 朱雄英点了点头,嘴角也挂上了一丝笑意。 追逐了一会儿,朱元璋终究是体力不支,气喘吁吁地坐在了椅子上,指着朱棣笑骂道:“你这孽子,下次若再敢如此无礼,咱定不轻饶!” “我又没说错,这不是夸您呢?”朱棣也喘着粗气,站在朱元璋十步开外的地方大喊道,“爹你就是好赖不分,话只听一半。” “呼……呼……你这孽子。”朱元璋被朱棣这番话气得直喘粗气,“来人,将这逆子给我抓住!” 坤宁宫的大门被一把推开,顿时涌入一群身穿铠甲的将士,一边喊着燕王得罪了,一边冲向了朱棣。 “哈哈哈,你这孽子还想跑?!”朱元璋一把解开了自己的腰带,顺着朱棣的屁股就抽了上去。 朱棣趴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罢了罢了,爹你要打就打吧。” 说着,双眼一闭,朱元璋第二下还没抽下来,竟是响起了鼾声。 朱元璋见状,也是哭笑不得,这老四还真是孩子心性,打盹的时机都如此独特。 挥了挥手,示意将士们退下,轻轻踢了朱棣一脚,道:“老四,起来吃饭了,装什么死。” 躺在地上的朱棣没有丝毫反应,鼾声反而越来越大。 马皇后叹了口气:“重八,老四刚才不都说了,没日没夜的赶回来的,见雄英没事,估计也是累了,心神一松,自是睡着了。” 朱元璋微微颔首,看着朱棣那熟睡的模样,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他缓缓蹲在了朱棣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四,醒醒,去歇息吧。” 叫了两声没动静,走到坤宁宫外,将禁卫军将士们叫了进来。 “文忠,将棣儿给抬走吧。” “是。”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南三所的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朱棣从沉睡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四周是古朴而精致的摆设,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 他挣扎着坐起,咳嗽了两声,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敲门声:“王爷,您醒了吗?陛下和皇后在用晚膳,吩咐伴伴,您醒了叫您去坤宁宫。” 朱棣揉了揉还有些发胀的脑袋,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连忙起身,打开门,见是一个面生的太监,挥了挥手:“叫俩人来给我打水,本王洗漱一番再说。” “可是……”太监面露惶恐之色。 “可是什么可是。”朱棣皱了皱眉,“本王从北平一路赶回来,浑身脏兮兮的,若是这么冲撞了父皇,你又几个脑袋够砍的。” 太监被朱棣这一番话吓得连忙点头称是,转身便去叫了两个小太监来,为朱棣打水洗漱。 简单地梳洗过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感到精神了许多,走出房门,深吸了一口夜晚的清凉空气,心中的烦躁也消散了不少。 坤宁宫灯火通明,远远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朱棣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步入坤宁宫,朱元璋正坐在桌前,与马皇后共饮着美酒,朱标和朱雄英也在一旁欢声笑语…… 第4章 爷爷,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 酒过三巡,天色也彻底黑了下来。 马皇后昏昏欲睡,对着朱元璋道:“重八,这些日子我好像有些累,一放松下来,这人啊,就是提不起精神。” 朱元璋见状,将众人遣散,搀扶着马皇后到了床榻之上:“妹子,这段时间雄英的事,倒是叫你受累了,今日早些休息吧。” 将被子掖好,朱元璋作势就要离去。 “你去哪?” “耽误了两日了,政事都是标儿在忙,刚吃了饭他又去忙了,咱去看看他。” “那就去吧,政事要紧。”马皇后轻轻拍了拍朱元璋的手背,眼中满是理解和支持。 朱元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坤宁宫。 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东宫,太子朱标的书房内灯火通明,朱标正埋头于一堆奏折之中,眉头紧锁。 朱元璋轻轻敲了敲门,朱标抬起头,见是父皇,连忙站起身来:“爹,您怎么来了?” 朱元璋走进书房,扫了一眼桌上的奏折,轻叹道:“你娘有些乏力,咱睡不着,就来看看。” 朱标见状,将折子递给了朱元璋:“恰好,孩儿这有一事想不明白,问问爹。” 朱元璋接过折子看了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又仔细的研读了一番,才说道:“这不都是胡惟庸的党羽吗?斩了便是,有啥想不明白的。” 朱标摇了摇头:“爹,主要问题不在这。” 说着,又从身后书架上取下来一摞厚厚的折子,放在了桌上。 “最开始,有关胡惟庸案的党羽,不说没有冤枉的吧,十个里面砍九个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剩下那个也不是啥好玩意,说砍了也就砍了。” 顿了顿,朱标在桌上翻找了起来,整理出了数十个折子,递到了朱元璋面前。 “爹,你看看,如今这,都是在胡乱攀咬,但凡扯上一丝一毫关系的,全被缉拿归案,这样会不会不妥。” 朱元璋没回话,拿起奏折细细的看了一遍,手指不停的在桌上写写画画。 只是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手一挥,将折子全部推在了地上:“咱管他是不是冤枉的,哪有好人能和那些天杀的贪官有交情啊。” “既然这些贪官们自己都承认了,杀了便是,愁这事,还不如想想你那宝贝大儿子,咱见雄英挺喜欢你做的那烧鸡,明日烧鸡还是你来做。” 朱标哭笑不得,站起身来半推半搡的将朱元璋给弄到了门外:“爹,你早点去休息吧,在这光捣乱了。” 朱元璋手扶着门框,拍了拍胸脯道:“标儿,你信咱的,砍了准没错,何苦这般操劳。” “行了行了,爹你去睡去吧。”说着,朱标就将书房门给关上了。 朱元璋看着门板,愣了一瞬,高喊道:“标儿,你要是下不去手,明日……明日不行,明日咱还要好好陪着雄英呢,后日,后日上朝,爹亲自下令,砍了这群狗官。” “再说吧,爹你去睡吧,你要是睡不着,去四弟那,折腾他去,我这还一堆折子没处理完呢。”朱标边喊着,边回了桌前,静了静心,坐下开始翻看起奏折。 “嘿,这臭小子。”朱元璋笑了笑,转身朝着南三所溜达了过去。 找了一圈,没找到朱棣,一打听,才知道朱棣在坤宁宫还没出来。 又转回坤宁宫,只见旁殿的灯火还亮着,朱元璋轻轻地走了过去,将房门推开了一道缝,只见朱棣正坐在桌前,抱着朱雄英正在讲故事。 “雄英,你是不知,你四叔我一脚踏在北平的城墙之上,凌空转了一圈,双腿猛地一蹬,借着力道,从高空飞落,一拳便击杀了那匪徒!” “在北平,你四叔我带着亲卫,和那鞑靼打的有来有回,七进七出,杀了三天三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朱雄英被逗得咯咯直笑:“四叔,那你三天三夜不眨眼,眼睛不干吗?” 朱棣嘿嘿一笑,双手伸向了朱雄英的腰间,挠了起来:“你个臭小子,我跟你说城门楼子,你回我个胯骨轴子,你故意的吧。” “哈哈哈哈,我不敢了,四叔你放手啊,哈哈哈哈哈……” 朱元璋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微笑。 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自己的到来。朱棣听到声音,立刻放下了手,转过头去,见是朱元璋,连忙抱着朱雄英站起身来:“爹,您怎么来了?” 朱元璋走进了房间,目光在朱雄英和朱棣身上转了转,然后笑道:“来看看你们俩,玩得开心吗?” 朱雄英见是祖父,立刻扑了上去:“爷爷,四叔给我讲了好多有趣的故事,他好厉害啊!” 朱元璋拍了拍朱雄英的小脑袋,笑道:“那可不厉害,三天三夜不眨眼呢。” 朱棣听了这话,尴尬的一笑,连忙解释道:“爹,那都是给雄英闹着玩的,哪有真的三天三夜不眨眼,我又不是神仙。” 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雄英还小,喜欢听故事,你给他讲讲也无妨。” “只是别把你那一身臭毛病给传给了雄英就行了。” 朱雄英笑了一会,挣扎着从朱棣怀里朝着朱元璋怀里爬,朱元璋一把接过朱雄英,笑道:“我好大孙这是更喜欢爷爷咯,不跟你四叔玩。” 朱雄英哈哈大笑:“都喜欢。” 随即一把搂住了朱元璋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道:“爷爷,我有事要和您说,能不能叫四叔先出去啊。” 朱元璋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忽然一脚踹在了朱棣的屁股上。 “爹你踢我干啥?”朱棣一脸懵。 “早上咱想教训你,你那不是睡着了吗?这会补上!” 朱棣揉了揉被踹疼的屁股,虽然不解但也不敢多问,朱元璋见状,得寸进尺,连着四脚给朱棣踢出了房门,接着嘭的一声,旁殿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行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咱要哄雄英睡觉了,雄英还在长身子的时候,又不能跟你一般,壮的跟个牛犊子似的。” 朱棣被赶出房门,一脸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心想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怎么突然就被老爹踢了出来。 不过也不在意,隔着门大喊了一句:“雄英啊,四叔明天再来跟你玩啊,早点睡啊。” 房间里,朱元璋抱着朱雄英坐在床边,轻轻摇晃着,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低声问道:“雄英,有什么悄悄话要跟爷爷说啊?” 本章出现人物:胡惟庸:明初宰相,因结党营私被斩,牵连数万人,案件时间长达数年。 第5章 祖母得了天花 坤宁宫旁殿里,静悄悄的,直到确定了周围再无人走动的声音之后,朱雄英才缓缓开口。 “爷爷,那会我喘不上气之后,做了一个梦。” “哦?是什么样的梦呢,让爷爷听听。”朱元璋好奇地低下头,眼睛紧紧盯着朱雄英那稚嫩的脸庞,期待着他的下文。 朱雄英咽了口唾沫,挠了挠小脑袋,低声道:“我梦见一个老神仙,说我命不该绝,还说了一些以后的事。” “老神仙?!”朱元璋心头一紧,语气急促了几分,连忙问道:“这老神仙都说了什么?” 朱雄英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朱元璋还当是稚童记不起来了,语气放缓道:“没事,雄英啊,咱慢慢想,想不起来也不打紧。” 朱雄英摇了摇头:“老神仙说我得病,这病叫天花,会过继给人。” 酝酿了一番,又开口道:“祖母照顾我多日,如今也被我传染了这天花,若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命不久矣。”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紧紧握住朱雄英的小手,声音低沉地问道:“雄英,有些玩笑开不得。” 朱雄英深吸了一口气,小脸上带着坚定,缓缓道:“爷爷,白天人太多了,我不知怎么说,即使现在不跟您说我明日也会找个时间和您说的。” “我虽然才八岁,但是怎么也不会拿祖母的身体开玩笑啊,我最喜欢的就是爷爷和祖母了。”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他沉思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雄英,你告诉爷爷,这老神仙还说了什么?” 朱雄英咬了咬嘴唇,才继续道:“老神仙说,这天花并非无药可医,不过方法有点特殊,我……我说不出来,不过我知道该怎么做。” 朱元璋心中震惊,但他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继续以柔和的语气问道:“哦?那雄英要怎么做呢?” 朱雄英犹豫了一下:“爷爷可以明日先叫太医们给祖母看看身子,孙儿也不确定这老神仙说的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还请爷爷找患了天花病的牛,到时候用牛来治人。” 朱元璋听后,眉头紧锁,有些犹豫的问道:“雄英,你说的这些,爷爷会记在心上。明日一早,我便会召集太医们,为你祖母把脉。” “你说的这法子,真能治好你祖母?”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爷爷,我不知道,毕竟我也只是梦里梦见的,若是真有此事,咱们不妨找些患了病的人先试试?” 朱元璋沉思片刻,他亲眼见证了自己这孙子没了呼吸,之后三个时辰又醒了过来,正常人哪有这样的。 因此,对于朱雄英的这番话,虽然心中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谨慎的相信。 深深地看了朱雄英一眼,眼中满是欣慰和赞赏:“雄英,你长大了,懂得为爷爷分忧了。” 言毕,朱元璋将朱雄英搂得更紧了些,低声道:“好,爷爷明日便照你说的去做。但此事关乎重大,你万不可对外人提起,知道吗?” 朱雄英乖巧地点了点头:“爷爷,我明白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朱元璋见朱雄英的眼皮开始打架,便轻声哄他入睡。看着朱雄英渐渐进入梦乡,朱元璋走出了房间,抬头看向夜空。 “老神仙?!我朱元璋饿肚子的时候不见你们显灵,家中长辈饿死的时候不见你们显灵,打天下的时候,经历了那么多凶险,也不见你们显灵。” “若是此次,我那妹子真有个好歹,你们这些所谓的老神仙给治好了,我朱元璋自此便在皇宫中给你们立个牌位又如何……” 次日一早,朱元璋便召集了太医们,为马皇后把脉。同时,也暗中派人去寻找患了天花病的牛。 戴思恭见躺在床上的马皇后脸上涨红,身上还时不时的冒出虚汗,还没把脉就轻声说道:“陛下,皇后这应当是这些时日操劳过度。” 朱元璋脸色阴沉:“把了脉再说。” 戴思恭心中一凛,知道这位皇帝陛下此刻心情不佳,不敢再多言,连忙上前为马皇后把脉。 过了许久,戴思恭眉头紧锁,反复确认了几遍,才缓缓开口:“陛下,皇后娘娘这脉象……似乎有些异常。” 朱元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紧紧盯着戴思恭,声音低沉地问道:“异常?怎么个异常法?” 戴思恭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的脉象中,似乎有……有天花之兆。” 朱元璋听后,身体微微颤抖,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沉声道:“此事你等切勿泄露,若是谁敢将此事外传,定斩不饶!” 太医们齐声应诺,心中却都明白,这天花之症,乃是绝症,一旦染上,几乎无药可医。 皇孙这才刚好,皇后这又中招了,一个个的也是抽得不行。 “行了,都散去吧,在这聚着干啥!”朱元璋挥了挥手,遣散了众人。 戴思恭咬了咬牙,还是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若是皇室还有治疗皇孙那特效药,早用为妙,天花若是到了后期,再治起来就麻烦了百倍不止。” “知道了知道了,散去吧。”朱元璋摆了摆手,明白戴思恭的意思,但朱雄英所提的方法太过匪夷所思,虽心中有所动摇,却也不敢轻易尝试。 转身,向殿内走去,心中却还在回味着朱雄英昨晚所说的话。他坐在床头上,双手轻轻的握着马皇后的手,叹息道:“妹子,你照顾雄英,雄英反过来还能治你一治,倒也是一段佳话。” 看着沉睡中的马皇后,给她盖好了被子,转身出了坤宁宫。 “来人,传旨下去,命人暗中寻找患了天花病的牛,同时,让御医们准备好治疗天花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朱元璋沉声下令。 “是,臣这就去。” 朱元璋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入了旁殿,此时朱雄英正拿着本书在看着。 “雄英,你昨日说的那法子,真的能治好你祖母的天花之症吗?”朱元璋低声问道。 “爷爷,咱们不妨试试,若是真能治,也比在这干守着强。” 第6章 敢拦路?你怕是不知道你朱四爷有几只眼 洪武一十五年,五月初七,奉天殿内。 李文忠一脸焦急的小跑了进来,此时朱元璋正抱着朱雄英,在殿内溜达,朱标则是低着头专心处理着折子。 “陛下,您要的那牛,已经找到了。”李文忠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去找牛的将士们,在拉牛的时候也染上了天花。” 朱元璋闻言,脸色顿时一沉,紧紧握着朱雄英的小手,目光在殿内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李文忠身上,沉声道:“可有伤亡?” “没有,不过去拉牛的将士,染上天花者,十之有七八,皆是发热不退。” “那牛呢?拉没拉回来?”朱元璋冷静地问道。 “拉回来了,陛下,此刻就安置在宫外,找了一户没人住的屋子关着呢。”李文忠回答道,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元璋的脸色。 朱元璋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朱雄英交给了一旁侍候的宫女,转身对李文忠道:“立即传旨下去,让太医们先去给将士们看看,务必确保那些将士的病情得到控制。” 李文忠连忙应诺,转身出去传旨。 目送走李文忠,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正在专心批阅奏折的朱标,沉声道:“标儿,你随我来。” 见朱标没反应,朱元璋声音提高了几分:“标儿!” 朱标这才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随我来!” 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朱标起身跟在了朱元璋的身后,两人出了奉天殿,一路朝着宫门走了出去。 “爹,咱干啥去啊?”朱标一头雾水。 朱元璋突然一停,立在了原地,身后的朱标来不及止住脚步,一下撞在了背上。 转过身,朱元璋挥了挥手,将周围的侍从们给遣散,才凝重道:“标儿,你娘好像染了天花。” “哦,染了天花。”朱标重复了一遍,随即面色大变:“我娘染了天花!” “对,今日太医们已经确诊了。”朱元璋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沉重,“此事关乎重大,你需得有个心理准备。” 朱标脸色苍白,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昨日不还好好的吗?” “雄英跟咱说,应该就是这段时间照顾他的时候染上的。”朱元璋顿了顿,才接着说道:“不过雄英给了个法子,说是能治天花,也不知是真是假。” “雄英?他还那么小,能有什么办法?”朱标大为震惊。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你就别管了,这会叫你出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叫你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爹,如果雄英的办法失败了怎么办?”朱标的声音更加颤抖了。 朱元璋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了皇宫外,朱元璋看着朱标消沉的背影,心中也是一阵难受。 到了那屋子,门口数个士兵在把守着,见到朱元璋,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爹,这院子里是啥?”朱标问道。 “牛!”朱元璋沉声回答,他望向那间被严密看守的屋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雄英说这是治疗你娘病症的关键。” 两人走进了院子,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天花病人特有的气味,混合着草药和牛粪的味道。朱标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他还是紧紧跟在朱元璋身后,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来到屋子前,朱元璋示意士兵们打开门。门缓缓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几头被绑住的牛,它们的身上布满了天花疮痂,看上去十分骇人。 “爹,这……”朱标看着那些牛,眼中满是惊恐和不解。 “这就是雄英的办法。”朱元璋淡淡地说道 “染了天花的牛?!”朱标疑惑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具体的咱也不知,雄英既然如此说了,恐怕还是有几分把握,姑且一试。” 另一边,皇宫内,朱雄英挣脱小宫女的怀抱,小跑着回了坤宁宫。 正殿的门口两个身着盔甲之人在守着,朱雄英刚要跑过去,就被拦了下来。 “皇孙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朱雄英皱着眉道:“连我也不行?” “抱歉,还请殿下理解。” 朱雄英转头就跑,大喊着:“你们等着,不让我进是吧,我叫我四叔来!” 两个守门的士兵一听,顿时汗毛倒立,只是想着朱元璋的命令,只能咬着牙继续守在这。 “四叔!四叔!”南三所,朱雄英迈着小短腿朝着朱棣住处跑去。 此时朱棣正光着个膀子练武,听到朱雄英的声音后,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木棍,将迎面而来的稚童一把抱了起来。 “怎么了?谁欺负咱雄英了?四叔给你报仇去!” “爷爷!”朱雄英果断道。 “咳咳……咳咳……”朱棣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定了定神,轻轻拍着朱雄英的后背问道,“雄英,你爷爷怎么欺负你了?” 朱雄英一脸焦急地说:“爷爷叫人守着坤宁宫,我就想进去看看祖母,都不让我进去。” “守着坤宁宫?”朱棣眉头一皱,“守着坤宁宫干啥?” “不知,我就是想去看看祖母。”雄英小小的人儿,将委屈全挂在了脸上。 “走,四叔跟着你,今日这坤宁宫,天王老子来了都挡不住咱们进去!”朱棣抱着朱雄英,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坤宁宫前。 朱棣远远就看到那两名守门的士兵,眉头紧锁,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站住!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坤宁宫!”士兵们见朱棣走来,立刻提高了警惕,手中长矛紧握。 朱棣停住脚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我都进不去??” “还请王爷理解,属下听从陛下命令,也很难办。”为首的将士连忙说着。 朱棣将稚童轻轻放在一边,转过头一脸凶狠:“难办?难办那就都别办了!” 说着,一脚踹在了将士的腰间。 “我大侄子想探望祖母都不行?要你们来作甚?!” …… 本章出现人物:李文忠:曹国公,朱元璋养子,数次谏言惹怒朱元璋,在马皇后的求情之下,统管禁卫军。 第7章 四叔,酒精提纯,咱好好弄啊 将士爬起来,一脸歉意的站在朱棣面前,拱了拱手:“属下也只是听令行事,燕王殿下即使这般,属下也不能放您进去。” 殿内,马皇后虚弱的躺在床上,听着殿外传来的动静,也有些焦急。 “咳咳……咳咳……” 马皇后马秀英在屋里咳了几声,昏昏沉沉的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将门轻轻拉开。 “老四,雄英,我身子不舒服,莫要如此任性。” 话音刚落,朱雄英便挣脱了朱棣的手,小跑着扑到了马皇后的怀里,眼中闪烁着泪花:“祖母,雄英想您了。” 朱棣见状,将守门将士挤了开来,面色一凝,轻轻搀扶着马秀英的胳膊:“娘这是怎么了?” 马皇后看着眼前的朱雄英和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慈爱,她轻轻抚摸着朱雄英的头,缓缓说道:“雄英,祖母只是有些不舒服,过些日子就好了。” “你且回去,让祖母好好休息,你这身子骨也刚好,莫要将这病气给你染了去。” 朱棣皱了皱眉,一把拉起朱雄英,抱在了怀里:“娘,我这就带着雄英走,一会再来看您。” 马秀英连忙喊着:“老四,你也别来了,好好带雄英。” 此时朱棣已经走远,挥了挥手:“知道了,娘,你好生歇着吧。” 回到南三所,朱棣在原地不停的转着圈,看的朱雄英一阵头晕。 “四叔,你别转了。”朱雄英嘟囔着小嘴,有些不满地说道。 朱棣停下脚步,有些忧愁道:“你祖母病了,你爷爷还不让去探望,恐怕还挺严重的。” “雄英,你祖母的身体……”朱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过早地承受这些压力。 “四叔,刚才我看祖母脸色发红,应该是发热,咱们先想办法叫祖母退热了再说。” 朱雄英的话让朱棣眼前一亮,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急道:“你还看出来啥了??我咋没注意。” “呵~”朱雄英翻了个白眼,小大人一般的站在凳子上,拍了拍朱棣的背:“那可是你娘!你娘病了你都不问问是什么病症的吗?!” 朱棣被朱雄英一番话弄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半蹲着身子,与朱雄英平视,认真道:“雄英,你自己在这玩,四叔去太医院给你祖母去弄些清热解毒的汤药,一会四叔再来陪你玩。” “四叔……唉……”朱雄英叹了口气,“你咋这笨呢?咱都能看出来的,爷爷那肯定是已经找了太医去给祖母看过病了!” 朱棣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尴尬地笑了:“是啊,我这脑子,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我有个好法子,四叔你要不要听?”朱雄英眼珠子转了转,招了招小手,示意朱棣过来。 “啥好法子?”朱棣将头凑在朱雄英身边,一脸好奇。 “弄些酒,越烈越好,再弄些瓷瓶子,还要空心竹管。” 朱雄英的话让朱棣微微一愣:“你是说你祖母喝醉了就不难受了?” 这番话,气的朱雄英一巴掌打在了朱棣的头上:“四叔你别问了,抓紧弄来吧,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朱棣被朱雄英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但看着朱雄英一脸严肃的表情,他深知这孩子虽然年幼,但聪慧过人,必定有其用意。于是,他不再多问,转身便往宫内的酒窖和工匠房走去。 不一会儿,朱棣便带着一瓶烈酒和几个瓷瓶子,以及几截空心竹管回到了南三所。好奇地看着朱雄英,想知道这孩子究竟要如何操作。 “四叔,搬到院子里,用泥巴弄个灶台。” 朱棣好奇,又不敢不做,生怕耽误了马秀英的病情,将东西搬了出去,又叫了几个小太监开始挖泥巴。 朱雄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院子里,弄了两小块瓷泥,封在了瓷瓶子口上,又将小竹管插在了上面,几个接口都用瓷泥给封死。 “四叔,生个火堆。” 朱棣照做,生起了一堆火,朱雄英坐在火堆边上,小心翼翼的烤着瓷泥,不一会便是满头大汗。 “四叔,你来,我受不了了,太热了。” 朱棣撇了撇嘴,随意叫了个小太监过来:“你去。” 小太监不敢怠慢,接过朱雄英手中的瓷瓶,坐在了火堆旁。朱雄英则是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火候,不时地指导小太监转动着瓶子。 一个时辰过去了,瓷泥已经完全干燥,朱雄英拿起瓶子,慢慢的放在酒坛子里开始灌酒。 “四叔,去御膳房弄个锅出来,放在灶台上面。” 朱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连忙跑了出去。 “雄英啊,你是皇孙,我是王爷,咱有点啥活,能不能指使那小太监去做?” “行,四叔,你去把那灶台里生上火。” 朱棣叹了口气,一边生火,一边瞪着站在四周的小太监。 不多时,锅取来了,火也升起来了,锅放在火上,朱雄英又叫小太监们将锅的一圈全部用泥给封上,免得火太大了,顺着边缘烧上来。 一切做完之后,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时辰,又吩咐小太监去取了个火钳子过来,夹在了瓶口处。 “四叔,倒水。” “得嘞。” 朱棣从一边拿起水桶,倒入锅中。 朱雄英这才歇下来,看着身边的小太监,缓缓开口道:“一会你看水要滚了,但是还没滚起来的时候,就把这瓷瓶子给放在水中,到时候一定要放好了,只能在水中,不能离水,也不能触底。” 小太监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火势渐渐旺盛,锅中的水开始发出细微的咕嘟声。 小太监紧张地盯着锅中的水位,生怕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当水开始冒泡,但尚未沸腾之时,小太监迅速将瓷瓶子放入了水中。 瓷瓶子在水中稳稳地漂浮着,随着水温的升高,瓶中的酒开始慢慢蒸发,蒸汽通过竹管缓缓流出,形成了一道细微的水汽。朱雄英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四叔,一会你看着那竹管有水流出来之后,等个一小会,然后就用瓷瓶子去装,动作一定要快。” 第8章 两个孽子,滚出去跪着去 朱棣站在一旁,叹了口气,就开始紧盯着那竹管,等待着水流的出现。 整整一刻钟时间,竹管终于开始有水滴流出,朱棣急忙拿起一个瓷瓶子,小心翼翼地接在竹管下方。 水滴逐渐汇集成细流,流入了瓷瓶子中。朱棣紧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生怕有丝毫的闪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瓷瓶子中的液体越来越多,渐渐变得温热。朱雄英走上前来,从兜里摸出一个塞子,递给了朱棣。 “四叔,快塞上。” “得嘞!” 朱棣迅速将塞子塞紧瓷瓶口,见装好之后,将瓷瓶子放在鼻尖闻了一闻,眼前一亮:“好酒!好酒啊!” 正开心呢,身后一道声音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嘿嘿,老四,你再跑啊……” 朱棣浑身打了个冷颤,小瓷瓶顺着手心就滑落了下去,跌落在地碎的四分五裂的。 朱雄英见状,委屈的蹲在地上,小手不停的扒拉着碎瓷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酒精啊,我弄了一下午才弄出来的酒精啊……” 朱棣看着眼前的碎瓷片和朱雄英的哭声,心中一阵愧疚。他连忙蹲下身,想要安慰朱雄英,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朱樉和朱棡面面相觑,自己这刚回京师,好像就闯了个大祸。 好巧不巧,朱元璋带着朱标刚从宫外回来,听说朱雄英在南三所和朱棣在玩耍,左右也无啥大事,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还没进门,就听见朱雄英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哭声。 “是谁又惹雄英了?!”人未到声先至,三兄弟顿感不妙,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变得肃静。 朱棣连忙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朱樉和朱棡则是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雄英见是朱元璋来了,哭得更加厉害了,小跑着一把抱住了朱元璋的大腿。 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着地上的碎瓷片和酒瓶子,抽抽搭搭道:“爷爷,爹爹,我弄了一下午的酒精,全被四叔给打碎了……哇……呜哇……” 朱元璋看到这一幕,眉头紧锁,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看朱棣,沉声问道:“老四,这是怎么回事?” 朱棣心中一紧,知道这次闯了大祸,连忙跪下,语速极快:“爹,孩儿知错,是孩儿不小心打碎了雄英的酒精,请父皇责罚。” “不过,事出有因,都怪二哥和三哥,若不是两位哥哥在孩儿身后吓唬我,这瓷瓶子根本不会落地。” “孩儿一下午都在和雄英弄这个,不信您可以问雄英,孩儿没功劳也有苦劳。” 朱樉和朱棡见状,也一下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爹,孩儿刚回来,啥也不知道啊,就和老四打了个招呼,雄英就开始哭了。” 朱元璋没搭理这仨儿子,看向朱雄英,一把将好大孙给抱了起来,轻声问道:“你四叔说的都是真的吗?” 朱雄英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朱元璋转过头,目光冰冷,怒道:“都滚出去跪着去,一天天的,竟会惹祸。” 三人连忙应诺,低着头纷纷起身向门外走去。 “老四等等……”朱元璋淡淡道:“你说你和雄英弄了一下午?” 朱棣感觉后背一阵发凉,连忙点了点头:“对,孩儿和雄英一起弄的,不信您问雄英。” “既然是一起弄的,那你知道这什么酒怎么做吧。”朱棣心中咯噔一下。 虽然参与了整个过程,但大部分操作都是由朱雄英指导的,他并不清楚其中的详细步骤和原理。 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含糊其辞地说:“知道一些。” 朱元璋微微颔首,吩咐道:“那你现在就重新做一个这什么酒出来,若能做出来,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若做不出来,你就去宗人府领罚吧。” 朱棣面色一僵,但知道无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雄英,咱们进屋,不跟这几个傻蛋一起玩,爷爷给你准备了好吃了,一会下人就送来了。” 朱元璋一边安慰着还在抽泣的朱雄英,一边将他带进了屋内。 朱棣站在院中,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回忆整个制作过程,幸运的是,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是怎么弄得,但每一个步骤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站起身,开始动手准备所需的材料。锅、火、泥、水、瓷瓶……一样样地准备齐全。 过了半晌,朱雄英端着杯水走了出来,递给了朱棣:“四叔,喝水。” 朱棣接过水,轻轻点头表示感谢。 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瓷瓶和竹管,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进去。 天色渐黑,瓷瓶子可算是烤好了,朱棣擦了擦汗,看着屋内灯火通明,还传出美食的香气,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摇了摇头,将酒倒入瓶中,叫着俩小太监在一边帮忙,自己则是盯着竹管,等着酒精流淌出来。 终于,竹管中再次出现了细微的水汽,朱棣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紧盯着竹管。 小心翼翼地拿起瓷瓶子,将液体接住。 随着液体的增多,瓶子也变得越来越温热,朱棣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 将塞子塞住,朱棣仰天长啸,状若疯癫的朝着谨身殿跑了过去。 “爹,大哥,雄英,我成了,我成了!” 此时,朱樉和朱棡还在南三所门外跪着,朱元璋不发话,他俩也不敢站起身。 看着朱棣从身边跑远,朱樉咬了咬牙:“这老四,真招人恨啊。” 朱棡点了点头:“若不是老四把我那赤血宝马给偷了,咱俩至于今日才到京师吗?!” “就是就是,一回来就挨罚。”朱樉揉了揉膝盖,看向朱棡道:“爹不是说雄英快不行了吗?怎么我看着雄英那样,活蹦乱跳的,哭的声音都那么大。” 朱棡点了点头:“确实,雄英哭的那动静,比我家那刚吃奶的崽子声都大,哈哈哈,好事啊好事!” 朱樉脸上也带了一丝笑:“等着确认雄英没事了,我给他带西安府玩去,雄英性子还是软了点,叫我家那臭小子带他去练练性子……” 本章出现人物:朱樉:朱元璋嫡子,秦王。 朱棡:朱元璋嫡子,晋王。 第9章 爹,老四那不当人子的玩意,偷我马! 谨身殿内,朱标看着折子正一脸头疼。 朱元璋淡淡道:“想到好办法了吗?” 朱标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面前折子朝着地上一推:“都杀了吧,思来想去,也没个好办法。” 朱元璋摇了摇头,调笑道:“都杀了?那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朱标苦笑:“爹,你就莫拿我的话来堵我了。” “早跟你说了,也不知你这娃较个什么劲。”朱元璋一只手轻轻拍着已经睡着了的朱雄英,一边看着桌上的折子,呢喃道:“这人啊,上了岁数,这眼睛就不好使了,晚上看折子都有些看不大清。” 朱标闻言,站起身,走到朱元璋身边,把奏折抬到了自己桌上:“都说了,叫你晚上别看折子了,我处理就行了,你莫不是对我还不放心?” 朱元璋挥了挥手,笑道:“无妨,只是年岁大了,眼睛有些花,不碍事。” 就在这时,朱棣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谨身殿,手中高举着一个瓷瓶,兴奋地大喊道:“爹,大哥,雄英,我成了,我成了!” 朱元璋察觉手底下的朱雄英有些异动,翻了个身,要醒的样子,怒骂道:“你成你奶奶个腿,闭嘴!” 没这声怒骂,朱雄英翻个身应该还能继续睡,这一嗓子吼出来,朱雄英身子颤了颤,直起身来,揉了揉眼睛,一脸困倦道:“要吃早餐了吗?我再睡会。” 朱元璋瞪了朱棣一眼,轻轻抱起朱雄英:“睡吧,睡吧,没事嗷~~” 醒了就睡不着了,朱雄英瞪大眼,看着站在殿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朱棣,摇了摇头,这才回过神来。 “四叔,你酒精做好了?!” 朱棣见状,举起手中的小瓶子,哈哈大笑:“雄英,四叔弄出来了!咱们去坤宁宫吧,给你祖母喝了她就好了!” 朱雄英一听,忙不迭地从朱元璋怀里滑下来,拉住朱棣的手:“四叔,我看看,我看看。” 朱元璋见状,皱了皱眉:“等等,你们弄得是什么酒?咱那大妹子现在身子不舒服,能喝酒吗?” “这不是喝的啊。”朱雄英接过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度数还是不大够,“四叔,你把这个再灌回瓷瓶里,来回煮个三次吧,咱们再去。” “好,四叔这就去,保管今晚能用上!”说着,朱棣又风风火火的跑远了。 南三所门口,看着又跑回来的朱棣,朱樉一把拉住了他。 “老四,爹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啊,我和老三还得跪到啥时候。” 朱棣挠挠头,一脸憨笑:“你们再等会,我下次去找爹的时候帮你们问问。” “下次!!”朱棡瞳孔一缩,看了看天色,哀怨道:“下次怕是爹都睡着了,我和二哥总不能在这跪一晚上吧。” “现在我也不敢去啊,”朱棣轻轻将朱樉拉住自己的手给推了开,“爹那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事还没办完呢,再去找他指不定要挨骂。” 朱樉眼珠子一转,低声道:“老四,你去屋里给我和老三拿俩垫子出来吧,这要是跪一晚上,腿不得废了啊!” 朱棣一听,面露为难之色,犹豫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二哥,你们也知道爹的脾气,若是被他发现了,我这可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朱樉见朱棣犹豫,心中不禁有些着急,怒道:“好你个朱棣朱启明,你今晚要是不给我和老三拿个垫子,等着爹气消了的,咱们那赤血宝马的事还没算账呢!” 朱棡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老四你等着吧,你三哥我不玩死你,我跟你姓!” 朱棣被两人这一番威胁,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轻轻摇了摇头后,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南三所。 不多时,南三所门内,四五个垫子从天而降,砸在了朱樉和朱棡的身上。 “这老四,胆子真小,还没我家臭小子胆子大。”朱棡轻笑一声,“我家那臭小子,我要是这么威胁,能跟我对着骂起来。” “老三,那赤血宝马之事就这么算了?”朱樉摸了摸身前的垫子,心有不甘。 “算了?”朱棡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且不说那宝马之事,就今天刚回来,就被罚跪了半晚上这事都算不了!” “走,二哥,咱们去找爹。”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不再等待,直接去找朱元璋。两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踏着月色,朝着谨身殿的方向行去。 到了殿外,朱棡先一步上前,敲了敲门:“爹,孩儿朱棡求见。” 门内很快传来了朱元璋的声音:“进来吧。” 两人推门而入,只见朱元璋正坐在桌前,双手托着脸,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朱标在另一旁看着折子,两人的交谈声在殿内回荡。 朱元璋抬起头,见是朱棡与朱樉,淡淡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们在外面跪着吗?” 朱棡上前一步,躬身道:“爹,儿臣有要事相告。” 朱元璋来了几分兴致,道:“有何要事?” 朱棡深吸了一口气,道:“爹,我们这次回来,本是为了探望雄英的病情。然而,在开封的时候,老四那不当人子的玩意,把我和二哥的马给偷了,我们这才回来晚了。” “老四那混账玩意,刚才跑回南三所的时候,看着我和二哥跪在那,还专门去了一趟屋里,拿垫子砸我二兄弟!” 朱樉适时的将垫子给拿了出来,一脸委屈的看向朱元璋:“爹,你说老四多过分,我和老三跪的好好地,那么认真的在反省,他还过来捣乱。” 朱元璋闻言,哭笑不得,朱标见状,忙站起身来,挥了挥手:“你俩就去休息去吧,下次不许再这般冒冒失失的了。” 两兄弟见朱元璋也没反驳,正准备开溜,只听朱元璋道:“你就这么护着这几个瘪犊子吧。” 转头恰好看见朱樉朱棡两人正在挤眉弄眼,没好气道:“滚吧滚吧,你们大哥都替你们说话了,还在这傻站着干啥……” 第10章 大哥,这酒……这酒真烈啊…… 寅时,整个京师一片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鸡叫,谨身殿的烛火还亮着。 朱元璋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朱标还强撑着看着折子,只是心中思绪早已不知飘到了哪。 “哈哈哈,我成了,我又成了!”人未到,声先至,大门又一次被推开,吓得朱标打了个激灵。 “嘘,爹刚睡着,你又想挨罚了?” “哦哦。”朱棣声音放小,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朱标身边,满脸疲惫却掩盖不住欣喜,“大哥,我弄出来了,雄英这法子真好啊,你尝尝,这酒精是真烈!” “雄英不说这不是喝的吗?”朱标接过瓷瓶子,打开盖闻了闻,一股浓烈的烈酒味直冲天灵盖,双眼一亮,赞道:“嚯!好酒!” “是吧,这可是我弄了一夜才弄出来的。”朱棣悄悄的走到朱元璋的桌前,拿了两个小杯子又走了回来。 “大哥,这一壶酒呢,咱一人就喝一杯,尝尝鲜,如何?” 朱标见朱棣如此兴奋,也不忍扫他的兴,点点头道:“那就尝尝吧。” 两人各自倒了小半杯酒,轻轻举杯,朱标道:“此酒虽好,却不宜贪杯,尤其此时夜深人静,更需节制。” 朱棣笑着应和:“大哥说的是,我只求这一口之欢,便已心满意足,如今我已知晓这玩意是怎么弄得了,一会我睡一觉,再弄些出来,不耽误雄英给娘治病用。” 酒入喉中,朱棣顿觉一股烈火从喉头直烧到心底,他不禁瞪大了眼睛,赞道:“好烈的酒!这酒精果然非同凡响!” 朱标也点点头,道:“确实烈,不过却也醇香无比,真是难得的好酒。” 两人又聊了几句,杯中还剩了不少,朱棣一口将碗中之酒灌了下去。 “嘶……哈……爽……” 朱棣放下酒杯,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又舔了舔杯子,疑惑问道:“大哥,你说这酒精既然如此烈,如此好喝,为何雄英说不能喝呢?” “还有这名字,取的多好啊,酒精酒精,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哈哈哈……” 朱标轻轻摇头,抿了一口,笑道:“不知,不过我猜测,应该这些先给娘治病为主,以后多了应该就会给咱们喝了。” 朱棣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站起身准备拿些瓜果吃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晃了晃头,朱棣憨憨的笑了起来:“大哥,大哥你咋有两个头啊,嘿嘿……嘿嘿……三个头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朱标见状,心中一惊,忙扶住朱棣,伸出手去摸朱棣的额头,只觉得滚烫如火,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你这是喝醉了?” 朱棣嘿嘿一笑,摆了摆手:“没……没醉,大哥,我……我还能喝。” 正准备接着说什么的时候,朱标也觉得起身这一下,突然醉意就涌上了心头,暗道一声不妙…… …… 天色大亮,朱元璋手臂有些发麻,迷迷糊糊的直起身,伸了个懒腰,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 自己俩儿子都躺在地上,姿势诡异,脸色通红,急忙走过去,摇着朱标和朱棣:“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躺在这?” 摇了半天没反应,朱元璋心中一惊,急忙喊道:“来人,快来人!” 殿外的侍卫闻声急忙冲了进来,见朱元璋一脸焦急,忙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朱元璋指着地上的朱标和朱棣:“叫太医,传太医!” 侍卫们不敢怠慢,几人上前急忙上前将人扶起,剩下的朝着太医馆就跑了出去。 很快,太医们被紧急召来,他们围绕着朱标和朱棣,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诊查。 一阵忙碌,太医们面面相觑,最后由一位年长的太医上前,恭敬地向朱元璋禀报道:“陛下,两位皇子似乎是中了酒毒。” “酒毒?”朱元璋皱起了眉头,“他们何时饮酒了?” 太医迟疑了一下,道:“陛下,看症状,太子和燕王应当是喝了不少,恐怕……” “恐怕什么??”朱元璋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恐怕要睡上些时辰才能醒来。”太医谨慎地答着。 吵吵闹闹的,朱雄英也起来了,见一堆人围在一起,好奇的凑了上去。 当看到躺在地上的是自己父亲的时候,拉了拉朱元璋的衣角,疑惑道:“爷爷,我爹咋睡在地上?” 朱元璋又好气又好笑:“喝多了,应该是喝了昨天你弄出来的那什么酒,醉的不成样了。” 朱雄英一听,面色大变:“不好,快,弄些水来,多弄些水来。” 朱元璋疑惑地看着朱雄英,吩咐侍卫们去取水。很快,几大桶水被抬了进来。 “快,将我爹和我四叔嘴给撬开,灌水!” 朱元璋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忙问道:“雄英,你这是在做什么?” 朱雄英头也不回,急忙道:“那酒精不喝能,若是中毒了,是真会死人的。” 闻言,朱元璋面色一变,亲自拎着桶就朝着两个儿子脸上泼了上去。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内被弄得腌臜一片,朱标和朱棣皆是被催吐了好几次,直到面色恢复正常之后才停了下来。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水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庆幸的表情,但随后又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朱雄英,沉声道:“雄英,这酒为何会如此厉害?你可知其中缘由?” 朱雄英点了点头,解释道:“爷爷,这不是酒,这是酒精。” 看了看身边人数众多,轻轻拉了拉朱元璋的衣角。 朱元璋见状,吩咐太医将这俩不省心的儿子给抬去太医院,又遣散了众人。 待众人散去,大殿内只剩下朱元璋和朱雄英两人时,朱雄英才低声解释起来:“爷爷,这酒精与我们平时饮用的酒不同,是通过特殊方法从酒中提炼出来的,浓度极高,直接饮用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致命。” “弄这个出来本意是用来给祖母降温用的,谁知……” 朱元璋摸了摸朱雄英的发顶,低声道:“没事,没事,不过你说这降温,这个怎么降温?” 朱雄英从桌上拿起小瓷瓶,轻轻倒了一点出来,涂在了朱元璋的手背上。 朱元璋只觉一阵清凉从手背传来,他不由得惊咦出声:“这还真是神奇,如此清凉……” 第11章 这位小爷,怎么一天换个爷带过来啊 谨身殿内,朱元璋一脸惊奇的看着瓷瓶子。 朱雄英解释道:“爷爷,这酒精挥发时会带走大量的热量,所以可以用来降温。我昨夜本想试试效果,没想到爹和四叔会偷喝。” 朱元璋叹了口气,道:“罢了,他们也是好奇。不过,这酒精既然如此危险,日后定要小心存放,不可再让其他人误饮。” 朱雄英点头称是,又补充道:“爷爷,这酒精除了降温,还有消毒杀菌的作用。若是日后有外伤,用它涂抹,能减少感染。” 朱元璋眼睛一亮:“这东西也是那老神仙告诉你的吗?” 朱雄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爷爷,时候不早了,您该去上朝了。” 朱元璋闻言,这才惊觉时辰已不早,抱起朱雄英,语重心长地说:“雄英,若是有机会再梦到那老神仙,你问问那神仙的名号,爷爷弄个长生牌供奉上,不管有没有用,心意在这。” 朱雄英点头应允,目送朱元璋出了大殿。 “小主子,用膳吗?陛下吩咐我来照顾您。”一个小太监从谨身殿外走了进来,朝着朱雄英点了点头,轻声问道。 “嗯。”朱雄英点了点头,“弄些带油水的,对了,你叫啥?” “小的原名马和,不过如今倒是没姓没名,还请主子赐名。”小太监连忙跪了下来。 朱雄英挠了挠下巴,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好名字,恰逢朱棡走了进来。 “雄英,我爹呢?”朱棡一进门便看到朱雄英和小太监正在交谈,便顺口问道。 朱雄英指了指外面:“爷爷已经去上朝了,三叔,你来得正好,我正想给这个小太监赐个名呢,不知道叫啥好。” 朱棡打量了小太监一眼,从桌上抓起个桃就塞入了口中,又问道:“你爹和你四叔呢?” “喝多了,俩都送太医院去了。”朱雄英绷着个小脸,跑到朱棡面前,“四叔,你还没帮我想个好名字呢。” 朱棡面带不屑,半蹲着身子,揉着朱雄英的脑袋:“我是你三叔,别叫错了,老四那吃里扒外的玩意,我还没找他呢。” “三叔你别转移话题,名字!名字!”朱雄英有些急了,连忙喊着。 朱棡也没头绪,四处看了看,桌上正好还有三个桃,笑道:“雄英,你看那桃,是不是还剩仨?” “嗯!”朱雄英点了点头。 “那要不这小太监就叫三宝吧,如何?”朱棡随口说了一句。 朱雄英眼前一亮,拍手叫好:“三宝,这个名字好,叫起来顺口,又容易记。三宝,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三宝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谢恩:“谢小主子赐名,三宝日后定当尽心竭力,伺候小主子。” 朱棡哈哈大笑,又捏了捏朱雄英的脸蛋:“你这小家伙,真是会选人,这三宝看着就机灵。” 朱雄英得意地扬了扬头,对三宝说:“三宝,快去给我准备些吃的,我饿了。” 三宝连忙应声退下,不一会儿,就端来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碗热腾腾的粥。 朱雄英一边吃着,一边问朱棡:“三叔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朱棡摇了摇头:“没啥事,你二叔还在睡呢,我这醒了也没啥事,到处溜达,就恰好到了这,一会我还得去坤宁宫,回来了还没见着娘呢。” “不是,三叔,我问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朱雄英扶了扶额,感觉这三叔有点听不懂话。 “不吃了,你这没啥好吃的,今晚三叔带你出宫去打打牙祭啊。” 朱雄英眼前一亮,小小的年纪里早已充满了对宫外世界的好奇,他连忙点头答应:“好啊,好啊,我还没去过宫外呢。” 朱棡见朱雄英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由得笑了:“你这小家伙,啧啧……不过今晚出宫,你可得听我的,不能乱跑,知道吗?” 朱雄英乖巧地点头:“知道了,三叔。”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朱棡便起身准备离开,他摸了摸朱雄英的头:“好好吃饭,别饿着,三叔晚上来接你。” “三叔等等,我吃完了也要去坤宁宫,你等我吃完了咱们一起。”朱雄英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朱棡见状,只得在一旁耐心地等待。见朱雄英吃得津津有味,咽了咽口水,爪子没忍住,从朱雄英面前的盘子里掏了个糕点,扔在嘴里嚼了起来。 不多时,早膳完毕,朱棡抱着朱雄英就朝着后宫走了去。 坤宁宫外,还是昨日那俩守卫,见着朱雄英又来了,这次带的是三皇子晋王殿下,背后一阵发凉,三皇子可比四皇子难缠多了,原来那是真打死过人。 “那个,陛下有令……”话没说完,看着朱棡那要杀人一般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几步。 心里暗道:“这小主子真是能折腾,怎么今天又换了位爷陪着。”但面上还是毕恭毕敬地行礼:“见过晋王殿下,见过皇孙殿下。” 朱棡瞥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直接抱着朱雄英进了坤宁宫。 “祖母,我带着三叔来看您了。”朱雄英一进大殿,挣脱怀抱,小跑着到了床前。 马秀英有气无力道:“不是说不让你来吗?雄英这不听话了。” 朱棡见状,连忙走到床前,一脸担忧:“娘你咋了?” “问你爹去。”马秀英没好气的说着,“一天来一个,还啥都不知道。” 朱雄英倒是毫不在意,径直走到床前,拿了块干净的帕子摊了开来,又从怀里抱出来个瓶子,开盖,把酒精倒了上去。 “祖母,别动,躺下去。”拿着帕子,朱雄英板着脸站在床前。 马秀英见朱雄英这番举动,有些不解,但看到朱雄英那认真的小模样,顺从地躺了下去,喃喃道:“雄英啊,一会你可要回去好好歇着,祖母这病气不能过给你了。” 朱雄英没回话,爬了上床,将鞋胡乱的一踢,坐在了马秀英枕头边上,用酒精浸润的帕子在她的额头和颈部轻轻擦拭…… 本章出现人物:三宝太监:历史书中下西洋的郑和。 第12章 快来人啊,将我三叔抬出去扔了 “好酒!”朱棡突然大喝一声,吓了朱雄英一跳,“好大侄,你这酒有没有多的,能否给三叔拿一瓶,这味道,闻着就够烈!” 朱雄英闻言,低头轻轻给马秀英擦着额头,没好气道:“三叔若是想喝,自己试试吧,别说我没提醒您,我爹和四叔就是这么被抬到的太医院。” 朱棡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哼,你爹和你四叔都是软脚虾,我可是草原上的雄鹰,这点酒岂能奈何我?” 大步走向桌边,拿起一个杯子,打开小瓷瓶就开始倒了起来。 “三叔,少倒点,我还得给祖母擦拭额头。”朱雄英一边提醒着,一边继续细致地照顾着马秀英。 朱棡哪里听得进去,浅尝一口,立刻感觉一股暖流从喉咙直冲脑门,整个人顿时精神焕发。 “好酒,果然是好酒!”仰头便是一饮而尽。酒水入喉,烈火般的灼烧感瞬间席卷全身,朱棡不禁皱起了眉头,但随即又强行压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看吧,都说了,喝酒这块,你三叔我还没服过谁!” 朱雄英也没搭理他,对着马秀英说道:“祖母,你这几个儿子真叫人操心啊。” 此言一出,马秀英被逗乐了:“哈哈,雄英,哈哈哈……” 朱棡觉得没喝过瘾,还想倒点,却被朱雄英死死地抓着瓶子:“三叔,想喝以后再说,这剩下的你是真不能再动了,祖母还病着呢。” 朱棡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放下了酒杯,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是,是,是我疏忽了。娘,您感觉怎么样了?” 马秀英微笑着摇了摇头:“无妨,有雄英在这儿,我感觉好多了。 刚说完,就见朱棡直直的朝后倒了下去…… “棡儿……”马秀英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却被朱雄英按了下去,“祖母,别急,昨天我估计我爹和我三叔就是这么喝倒的,您快躺下。” 朱雄英一边安抚着马秀英,一边转身看向倒在地上的朱棡,无奈地摇了摇头。 下床,轻轻拍了拍朱棡的脸颊,和今早的朱标朱棣一个模样,不禁失笑。 走到门外,朝着俩侍卫大喊:“你俩,快来,我三叔晕倒了。” 俩侍卫听到呼唤,迅速跑了进来,见朱棡倒在地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朱雄英淡定地指了指朱棡,道:“没事,就是喝醉了,抬到院子里去吧,再去打点水来,大桶的啊。” 俩侍卫赶紧行动,小心翼翼地抬起朱棡,走出了房间。 朱雄英转身回到马秀英身边,轻轻地为她盖上被子,低声说道:“祖母,您放心吧,三叔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一会儿,我先去把三叔给收拾出来再进来看您啊。” 马秀英点了点头:“雄英啊,你刚好,就别来了,祖母这可能是天花,别再给你染上了。” 朱雄英微微一笑,安慰道:“祖母放心,我这染过天花的,好了之后就不会再染上了。” 轻轻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朱棡已经被抬到了一张长椅上,两个侍卫正忙着打水准备为他清洗。 朱雄英走上前去,看着朱棡那酣睡的面孔,不禁摇头苦笑:“把我三叔嘴撬开,灌水。” “小殿下,这……” “别怕,这会他醉了,哪能知道是你们撬的啊,到时候这锅我背了!” 侍卫们应诺,立刻按照朱雄英的吩咐行动起来。只见他们一人轻轻将朱棡的嘴巴撬开,另一人则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水灌入朱棡的口中。 “让开,我来,你们这轻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三叔是你们媳妇呢。”说着,朱雄英从地上捡起个木棍,撑在朱棡嘴里。 拿着桶里的勺,一大勺一大勺的灌了进去。 “小殿下真猛啊。” “换我我可不敢,这可是晋王殿下啊。” “真不愧是陛下手里捧着长大的皇孙,谁敢惹。” 不一会儿,朱棡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朱雄英见状,松了口气,吩咐道:“好了,你们把他抬到太医院去吧,我四叔也在那,正好作伴了。” 侍卫们按照朱雄英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朱棡抬上了担架,快速朝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朱雄英目送着他们离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这酒精刚弄出来一天不到,喝倒了仨。 回到房间,朱雄英见马秀英已经睡下,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为她掖了掖被子。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朱雄英抬头一看,原来是朱元璋。 “爷爷……” “嘘……” 朱元璋挥了挥手,然后走到床边,看了看熟睡的马秀英,轻声问道:“你祖母怎么样了?” 朱雄英回答道:“祖母已经睡下了,我刚用酒精给祖母擦拭额头,一会还要再擦拭一遍。” 朱元璋点了点头,轻声朝着朱雄英问道:“你说的那牛,已经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弄?” “先找个正常人,皮上划个口子,把牛痘那脓液兑点水,涂抹在口子上,先看看反应。” “正常人?”朱元璋想了想,连忙问道:“那不正常的行不行?大牢里还有一堆死囚没处斩的。” 朱雄英一愣,点了点头:“爷爷,若是用死囚,找些没受过刑罚的。” “行,你祖母这身子,除了擦拭酒精还要做啥?”朱元璋又问道。 “爷爷,祖母这是天花,身上会生疮。”朱雄英看着马秀英沉睡的脸庞,低声道:“还有祖母身上那些疮,也需用酒精擦拭,可能会很疼。” “有多疼?” “爷爷你身上有没有口子?试一试便知。” 朱元璋低头找了起来,腿上正好有一道破了皮的小口子,伸出来示意朱雄英看:“前些时日被蚊子咬的,不小心挠破皮了,这口子行吗?” 话刚说完,就见朱雄英将酒精洒在了皮肤上。 片刻后,朱元璋双手死死的抓着床边,牙齿死死的咬着,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不多时,缓了过来,朱元璋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祖母这身子骨,如何受得了这般痛苦。” 朱雄英叹了口气,道:“爷爷,这病本就没有什么特效药,能做的只是减轻些痛苦,让祖母舒服些。” “只要熬过去了,这病就永远不会再犯了……” 第13章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五月初十,皇宫下令,又斩了一批人,名单上足足有一百一十七之数。 法场上,人头滚滚落地,百姓纷纷拍手称快,现场纷纷夸赞朱元璋,一时之间整个京师热闹非凡。 不过,名单上是一百一十七,实际上,只砍了一百人,没人在意罢了。 剩下的十七人,被朱元璋给关到了城郊的皇家园林中,每个人身上皆是多了些口子。 “奶奶的,这狗日的朱元璋不当人子,还不如直接砍了我呢,士可杀不可辱!” 一旁的同伴无精打采的看着这人,也无力去跟着一起骂。 “别骂了,有这精神还不如休息休息,我看这无人看管,要不咱们找个机会跑了算了。” “跑?当今天子可是朱元璋,这天下之大,能跑哪去?” “那总比在这死了强,也不知咱们身上被抹了什么东西,痒痒的还有些难受。” 次日,李文忠汇报道:“陛下,那十七人全部开始发热,精神不振。” 朱元璋大手一挥:“再去观察。” “是。” 五月十二,园林中破口大骂声再次响起。 “这朱元璋真是不当人子!竟是让我等染上天花,还将我等关在这破地方!” “呵呵……我想过会死,没想过会这么死。” “兄弟,帮我挠挠背,我背上痒得不行了。” 晚些时候,李文忠再次汇报道:“陛下,十七人有十五人开始起疹子,挠的浑身溃烂,剩下两人还有精神大骂,看样子是症状不重。” “再去观察!”朱元璋皱着眉,淡淡道。 “是,属下这就去。” 天色渐暗,用过晚膳之后,朱元璋到了坤宁宫,透过门缝,看着朱雄英正在给马秀英喂着汤药,随后又拿出酒精开始给马秀英擦拭额头。 “雄英,祖母开始起疹子了,痒得不行,不过倒是没有那发热的感觉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朱雄英叹了口气:“祖母,接下来可能有些难受,还会……还会有些疼。” 马秀英伸出手,摸了摸朱雄英的头,眼底满是慈爱:“祖母最不怕的就是疼了,当年生你爹你叔们,哪个不疼。” “那我就去找四叔了,这两天四叔又弄出来不少酒精,到时候就得宫女伺候您了。” 朱雄英从马秀英的房间里走出,看着朱元璋就站在门口,低声道:“爷爷,祖母开始起疹子了,上次我说的那个法子,得开始用了,若是等到身上全部起了疹子,祖母只会更难受。” “叫你……”话到嘴边,朱元璋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叫你爹那妃子吕氏来照顾你祖母吧。” 朱雄英想起后世的猜想,对吕氏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叫祖母的贴身侍女照顾吧,我爹那妃子,别到时候帮了倒忙。” 朱元璋闻言,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你祖母这病,你可有把握?” 朱雄英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不过现在祖母发热已经退了下去,我这情况,有些特殊,祖母定能扛过来的。” 朱元璋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月亮,道:“去吧,去老四那取酒精吧,我会在这看着你祖母。” 取了酒精,朱棣跟着朱雄英来了坤宁宫,两人轻轻将门开了个缝,只见朱元璋手握着马秀英的手,眼中满是爱意。 马秀英似是刚哭过,头枕在朱元璋的腿上,轻声道:“重八,若是我挺不住了,好好待孩子们,脾气也要收敛收敛,莫要再这般整日喊打喊杀的。” 手指穿过马秀英有些干枯的头发,朱元璋淡淡道:“雄英说有法子,咱不听你说的,咱只信大孙子。” “重八,我这身子,我自己知晓,虽然不发热了,可是夜里总是觉得喘不上气,憋得难受。” 朱元璋粗糙的大手轻轻滑过马秀英有了些褶皱的脸,缓缓开口:“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又是从哪学来的词,酸唧唧的像个酸秀才似的。”马秀英轻笑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旖旎。 见时机不错,朱雄英轻轻敲了敲门,两人回过神来,同时看了过去。 “何人?”朱元璋冰冷冷的问着。 “爷爷,我,还有四叔,我俩来了。”朱雄英小眼睛紧贴着门缝,偷偷看着,大声喊着。 朱元璋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裳,才道:“进来吧。” 门吱嘎一声推开了,朱棣抱着一个大坛子,跟在朱雄英身后进了坤宁宫。 进屋将坛子放在地上,朱棣偷偷看了一眼朱元璋的脸色,连忙道:“爹,没小瓶子装的了,我怕雄英搬不动,就跟着来了。” “嗯,没事就回去吧。”朱元璋摆了摆手,朱棣连忙溜了。 “爷爷,我也回去睡觉了。”朱雄英见老两口盯着自己,连忙说道。 朱元璋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你这孩子,跑这么快作甚,我还有话没问你呢。” 朱雄英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朱元璋,眼中带着一丝疑惑:“爷爷,您还有什么事?” 朱元璋走到朱雄英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和了几分:“你祖母这病,你可还有其他法子?用酒精这终究还是有些太疼了。” 朱雄英犹豫了一下,缓缓摇头:“爷爷,目前我所知的法子都已告诉您了,都是老神仙告诉我的。只是……这天花,能否彻底根除,我还不能保证。” 朱元璋闻言,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尽力就好。去睡吧,明天一早,你再来看看你祖母。” 朱雄英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后,便退出了主殿,进了偏殿。 “三宝,三宝!”刚坐在床上的朱雄英突然推开门,喊了两声。 三宝小太监一脸困倦的走了过来:“小主子,您叫我啥事?” “你在后宫可有认识的宫女之类的?”朱雄英皱着眉问道。 三宝想了半天,缓缓道:“陛下的后宫?小主子说的是东六宫吧,奴还真认识个人……” 第14章 老四啊,没啥事,撞在马蜂窝上了 “算了算了。”朱雄英摆了摆手,“你回去睡吧,明日跟着我去一趟太子府。” 说完,朱标转身回了屋里,将鞋一脱,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先给马秀英擦拭了一番额头,朱雄英坐在床头,手中把玩着马秀英的秀发:“祖母,中午我想去我爹那一趟。” “你爹应该跟你爷爷在谨身殿或者乾清宫吧,怎么找他们还特意和祖母说一声?”马秀英任由朱雄英坐在床头捣乱,笑着看着他。 “不是。”朱雄英摇了摇头,“我是想去太子府去看看。” 马秀英微微一愣,随后轻叹一声:“雄英,你爹身为太子,每日都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太子府也不过是他休息的地方。你若是想去,一会祖母叫俩人跟着你,莫要乱跑。” 朱雄英点头,说道:“祖母放心,我只是想去看看,不会打扰到爹的,也不用叫人了,二叔三叔四叔都在,昨日我就和三叔约好了,今日一起出宫,顺路回太子府。” “行,一会我叮嘱一番老三,定要注意安全啊。”马秀英拉着朱雄英的小手,一下下的轻轻抚摸着。 “祖母,还有件事,我想跟您商量一下。”朱雄英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些许纠结。 “何事?”马秀英看着朱雄英的神色,轻声问道。 “祖母,我……我能不能把我弟弟也带到坤宁宫啊,整个皇宫里,也没人陪我玩……”朱雄英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都听不清说了什么。 “弟弟?允熥?还是允炆?”马秀英疑惑的看了看朱雄英。 “允熥,祖母你也知道,我娘走的早,我怕我弟弟在太子府受欺负,四岁的娃娃现在连告状都不会。”朱雄英拉着马秀英的手轻轻的晃着。 “咳咳……”马秀英咳嗽了两声,吓得朱雄英连忙扶着她,轻轻在背上拍着。 “无妨。”马秀英摆了摆手,酝酿了一下,朝着殿外高声喊道:“去叫陛下来,本宫找他有要事!” 不久,朱元璋便匆匆赶来,见马秀英面色红润,不像是难受的样子,疑惑道:“妹子,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叫御医看过?是不是难受了?哪不舒服啊!” 马秀英微微摇头,示意朱元璋坐下,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朱雄英,然后才缓缓开口道:“重八,今日雄英来找我有事相商,我这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得和你说一声。”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雄英,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禁笑道:“哦?雄英有何要事?”又转过头看向马秀英:“既然妹子都有了决定,还和咱说啥啊,直接去做就行了。” 马秀英摇了摇头,淡淡开口道:“我和雄英商议了一番,准备把允熥那孩子也接到宫里来养。” 朱元璋脸色阴沉了几分,朱雄英连忙跑上去拉着他的手,撒娇道:“爷爷,太子府里除了我爹,没人能真正关心他。他才四岁,那么小,若是挨了欺负都找不到人说。” 见朱元璋面色缓和了几分,连忙补充着:“我这病了之后也没见着他,有一段时日了,还有点想我那弟弟了,好不好嘛……” “你可知你娘……”朱元璋叹了口气,话刚说出口就被打断:“爷爷,我知晓,可是,也怪不到弟弟身上,四年了,您气还没消吗?平日里我跟着爷爷祖母生活,偶尔见着爹几次。” 叹了口气,爬上了床头,双臂杵着膝盖,手掌撑着脸,哀怨道:“爷爷,我都忘了娘长啥样了,平日里这话题就如同个禁忌一般,说不得,只是我偶尔见了那弟弟,才能想起原来的时候。” 朱元璋默然,看向朱雄英,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思念,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拍了拍朱雄英的头,站起身,转身朝着殿外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罢了,允熥也是咱的孙子,咱怎么能让他受委屈。妹子,你安排吧,让允熥也入宫来。” 说完,就出了坤宁宫。 朱雄英闻言,兴奋地朝着宫门的方向喊道:“谢谢爷爷!爷爷最好了!” 马秀英看着朱雄英兴奋的模样,轻咳一声,板着脸道:“好啊,雄英这小没良心的,爷爷好,祖母就不好了呗。” 朱雄英一把环住马秀英的脖子,吧唧一下就亲了上去:“祖母最好,祖母比爷爷还好,雄英最喜欢祖母了!” 马秀英被朱雄英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逗得哈哈大笑,轻抚着朱雄英的头,眼中满是疼爱。 “好了,好了,知道你疼祖母。”马秀英宠溺地笑着,然后看向门外,“叫着你三叔一起去太子府吧,不过咱们得先说好几件事,你若是不听,祖母就不同意允熥进宫。” “祖母说,我会好好管着弟弟的。” “一,允熥入宫了,祖母身子现在还没好,所以允熥还不能入住坤宁宫,天花若是过给了允熥,受罪!” 朱雄英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般:“嗯嗯,让允熥先去住南三所,跟着四叔,等着祖母身子好了再接来。” “二,你爷爷的脾气你也知道,若是允熥哭闹,切记,莫让你爷爷听见了。” “祖母放心,我会看好弟弟的,不让他哭闹。”朱雄英一脸认真地说道。 “三,你和你弟弟都要听祖母和爷爷的话,不能调皮捣蛋,更不能闯祸。” “祖母,我都记住了。” “行了,去吧。” 朱雄英一听,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小跑着去叫人了。 马秀英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温暖。她知道,有了允熥的陪伴,雄英的日子会过得更加快乐。 南三所,三兄弟正比武……两兄弟正围殴朱棣呢,朱雄英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 “二叔三叔四叔早上好。” 朱樉和朱棡听到动静,收了手,笑着朝着朱雄英打着招呼:“雄英来啦!” 朱雄英则是透过两个叔叔,一眼看见朱棣脸还有些肿,疑惑道:“四叔你咋了?” “他撞的\/他被马蜂蜇了。”朱樉和朱棡同时说道。 第15章 哈哈哈哈,我见到活的万岁爷了 现场气氛突然冷了下来,朱樉连忙补充道:“那个,老四先是被马蜂蜇了,哭着跑回来找我和老三告状,一个不稳,又摔了一跤,站起身又撞在了门框上。” 说着,回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朱棣,语气加重:“是吧,老四。” 朱棣被看得浑身一颤,连忙点头附和:“对对,二哥三哥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倒霉。” 偷偷瞄了一眼朱雄英,生怕这个小侄子会嘲笑他。但出乎意料的是,朱雄英只是露出了同情的表情,然后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道:“四叔,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一起玩的时候,我会注意保护你的。” 朱棣被这番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却也暖暖的。 “对了,三叔四叔,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们的。”朱雄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拉起朱棣的手,认真地说。 “我想把允熥也接到宫里来,坤宁宫祖母现在身子不大好,你能帮我照顾允熥一段时间吗??” 朱棣一愣:“允熥??” 随即皱了皱眉,三兄弟默默地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皆是带着一丝厌恶。 朱棣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犹豫:“雄英,允熥那孩子……” 朱雄英摇了摇头:“我知道,爷爷和祖母都没反对,只是如今暂时没法住进坤宁宫,等着祖母身子好了,我就带他住进坤宁宫去了。” 朱樉和朱棡对视一眼,朱樉叹了口气:“雄英,二叔只跟你保证,在南三所没人欺负他,至于多的,你自己管教你弟弟,我们兄弟们不会插手。。” “有二叔这句话就够了。”朱雄英点了点头,又朝着朱棡问道:“三叔不是说今天出宫吗?咱们干啥去?顺不顺路去太子府?” “哦,对了!”朱棡一下反应了过来,连忙道:“你五叔今天到京师,三叔带你出宫玩,吃香的喝辣的,顺便去接你五叔。” “三哥,我……” “你去个屁,你滚去太子府接朱允熥去。”朱棡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转头一把抱起朱雄英,架在了脖子下,跑了起来。 “三叔,你慢点,我头晕!”朱雄英被朱棡的突然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来。 朱棡却不管不顾,一路疾跑,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哈哈大笑着。 过了里仁街,一个转身,朝着北边跑去,此时恰逢出宫看牛的朱元璋朱标父子从南边走了上来。 “标儿,你看那是不是棡儿扛着雄英?” 朱标定睛望去,挠了挠头:“好像真是他俩,他们干啥来了?” “不知,跟上去看看,棡儿最爱惹是生非,别吓着雄英了。” 刚说完,就见朱樉和朱棣也走了过来,朱元璋拉着朱标侧身朝着旁边一小店走了进去,躲了一躲。 回过神来之际,只见周围已经围上来不少人,双目放光:“您,您是万岁爷!!” 朱元璋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们认错了。”说完,拉着朱标就跑了出去。 “万岁爷,哈哈哈,活着的万岁爷!” “我这眼睛,见了一次万岁爷了!这辈子我都不洗眼睛了。” 众人见状,立刻欢呼起来,纷纷跟随其后,想要一睹真容。 朱棣回头疑惑道:“那边吵吵啥呢?” 朱樉瞥了一眼就回过了头:“管他干啥呢,再不抓紧,老三带着雄英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也是。”兄弟俩没管身后,继续追着朱棡而去。 此时,朱雄英死死地抓着朱棡的头发,突然,朱棡一个急刹,停在了名为风月坊的三层小楼前。 “三叔,这是青楼……我才八岁……”朱雄英弱弱道。 “八岁咋了?我八岁的时候裤子一脱,同年龄的没一个比我大!” 朱棡哈哈大笑,拍了拍朱雄英的屁股,然后放他下来,指着风月坊的大门说:“这虽是个青楼,但这里的菜肴和美酒都是一绝。” “先进去定个桌,然后叫老四带着你去太子府先把你那弟弟给带出来,晚了可就没桌了。” 朱雄英半信半疑地跟着朱棡走进了风月坊,一进门,就被里面琳琅满目的装饰和扑鼻而来的香气所吸引。 “跑堂的,跑堂的,小爷我回来了,天字一号房给小爷留出来!” 朱棡一嗓子,整个风月坊立刻热闹了起来。朱雄英被吓了一跳,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很快,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满脸堆笑:“哈哈哈,稀客,稀客啊,三爷这是出去就藩了,许久未见啊。” “天字一号房一直给您留着呢,小店今日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说着,便在前面引路,带着朱棡和朱雄英上了楼。 “少废话,把拿手的招牌菜给小爷准备好,本宫还要去接个人,一会来吃。” “得嘞,这就给三爷准备好,不知三爷啥时候回来?我这饭菜若是出锅时间长了,怕是就凉了。” 正说着话,朱樉和朱棣也走了进来,掌柜的连忙打着招呼:“哟,这不是二爷和四爷吗?今日门外的喜鹊叫了一早上,我就知道有喜事。” 朱棡豪气从袖口抖出一锭金子:“半个时辰就回来,掐着时间准备好饭菜。” 说着,几人就出了门,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朱元璋和朱标看着几人走远,也步入了这风月坊,掌柜的还在拿着菜单吩咐着下人,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顿时懵了。 “万……万岁爷……” 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连忙跪了下来:“草民见过陛下!” 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随后带着朱标径直走向了一个靠窗的雅座,看着掌柜的,淡淡开口道:“老三他们定的哪个房?” “天字一号间,草民这就带您上去。”掌柜的擦了擦汗,连忙说着。 朱元璋点了点头,边走边说着:“标儿,你看这风月坊,虽名为青楼,但实则不然,你应该还没来过吧,老二老三倒是原来经常来这,还被咱抓着好几次……” 第16章 三弟啊,你该叫我一声嫂嫂\/叫你个大头鬼 风月坊内,朱元璋和朱标跟着掌柜的朝楼上走着,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 朱元璋解释道:“这里的客人多为文人墨客,商贾名流,他们来此,或品茶论道,或吟诗作画,倒也不失为一处风雅之地,若是说缺点,就是在这吃饭有点贵。” 朱标跟随在朱元璋身后,微微颔首:“父皇所言极是,儿臣也曾听闻这风月坊之名,只是未曾亲自造访。今日得见,确实名不虚传。” 两人随着掌柜的来到了天字一号间,见房门紧闭,朱元璋便吩咐道:“你且退下,先上一壶茶水……” 待掌柜上了茶之后,朱元璋笑道:“东家,敢问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留了多少银子定菜啊?” 掌柜身躯微微颤抖,从袖子里摸出两锭金元宝,颤颤巍巍的放在了桌上:“皇上前来吃饭,那是赏我风月坊面子,说什么钱不钱的,俗套。” 朱元璋拿过金锭,朝着一边的李文忠递了个眼色,李文忠立马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来四五个银锭,递给了掌柜的。 “咱也是小民出身,过过那苦日子,知晓挣点钱不容易,拿去吧,咱也不是那吃白食的人,只是想和东家说一声,有时候,做人不能太贪了。” 掌柜的连声道谢,小心翼翼地接过银锭,脸上的紧张与惶恐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激与敬意。 出了包间,走到大厅,掌柜的连忙对着店小二说道:“快去找些木匠来,明日起,停业,咱们改名!” 店小二一愣:“东家,咱停业改名?好好地生意不做了?” “你懂个屁!”掌柜的面色一变:“刚才上楼的那可是万岁爷!今日能得到这位天下至尊的赏赐,实乃三生有幸。” “咱们日后就不做这大进账的生意了,我想想啊,咱们改名叫白食居如何?” 店小二一脸复杂的看着这店东家,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只能点了点头,出门去找木匠了。 朱元璋看着掌柜的退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若有所思。 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日子,当了几年和尚,遇上乱世,又讨了几年饭,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深知民间疾苦。 如今身为九五之尊,更应体恤民情,关注百姓的冷暖。 “标儿,你说说这些商贾,无利不起早,这不是坏了生计吗?若是人人都去从商了,这地还种不种了啊。” 朱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爹,商贾可以压一压,但是还不能下手太狠了。” 朱元璋声音大了几分:“为何不能下手太狠?民脂民膏全被这些商贾给搜刮走了,弄得百姓那叫一个民不聊生啊。” “你看看这风月坊,一桌菜,成本不过二两银子,老三竟得花费两锭金子,这钱都是咱老朱家的啊,辛辛苦苦挣回来的,不是这么花的。” 朱标闻言,挠了挠头,沉思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父皇言之有理,儿臣亦深知商贾逐利之本性,但若全然打压,恐也非长久之计。 “商贾流通货物,亦是民生所需。关键在于如何引导与规制,使之既能繁荣市场,又不至于过分剥削百姓。” “儿臣以为,可设立商税,重税以补国库之需。再者,鼓励农耕,提高农地位,确保粮食生产,乃是根本大计。农为本,商为末,二者相辅相成,方能国泰民安。” 朱元璋听后,微微点头:“标儿所言,颇有几分道理,税之八九,就不会影响百姓耕地了。” 说罢,朱元璋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标儿,你记住,治国如烹小鲜,需火候适中,方能色香味俱全。” 朱标粗略的想了一番自己这父皇的所作所为,一点不像是烹小鲜,恐怕是近几日又看了古书,学了些新词,只能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另一边,太子府,朱棡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一进门就大喊:“朱允熥呢?出来,你三叔来了。” 整个太子府瞬间慌作一团。 朱棡抬起脚,刚准备踹人,突然想起这是自己太子哥哥的府邸,连忙收敛了几分,语气也轻缓了些许,朝着一小太监道:“我侄子朱允熥呢?” “不知三弟前来,允熥正在跟着先生学习,不妨三弟等上一等?”一道女声突然从屋内传出,朱雄英和朱棡目光皆是看了过去。 只见吕氏打扮的花枝招展,浓眉细眼,脸上不知抹了多少胭脂,呈现出一股子不正常的红晕,扭着身子朝着叔侄二人走了过来。 “三弟也是你叫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朱棡把朱雄英放在了地上,脸上本就带着一丝不耐烦,斜着眼瞅了一眼吕氏,丝毫不掩不屑之色。 吕氏一顿,好在脸上胭脂够厚,也看不出本来的脸色,笑道:“我乃太子妃,三弟按理来说,还得叫我一声嫂嫂。” “叫你妈的大头鬼,把朱允熥叫出来!小爷我没工夫在这跟你推诿。” 朱棡的话音未落,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朱雄英站在一旁,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直接的冲突感到不悦,但并未出声阻止,只是静静地观察着。 吕氏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抹不自然的笑容,她轻摇团扇,故作镇定地说:“三弟何必如此动怒?允熥他年幼无知,若有得罪之处,还望三弟海涵。我这就去唤他前来。” 言罢,吕氏转身欲走,却被朱棡一把拦下,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直勾勾地盯着吕氏:“不必了,我自己去找他。还有,别在我面前摆什么太子妃的架子,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靠着我大哥上位的妇人罢了。” 这番话如同利刃刺向吕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眶微红,却强行忍住不让泪水落下。 朱雄英见状,轻声开口:“三叔,言语需有度,不可伤人至深,这毕竟是我爹的妃子,若是晚上吹吹耳边风,还有得你受。” 朱棡闻言,哼笑了一下,虽未直接反驳,但眼中的不屑并未减少。 抱起朱雄英,大步流星地向内室走去,边走边喊:“朱允熥,你给我出来!别躲在里面装孙子!” 后院里,两个稚童正在打架,一个稚童正骑在另一个稚童身上,手捏泥巴朝着地上稚童脸上砸着…… 本章出现人物:朱允熥:朱标嫡次子,朱元璋皇孙。 朱允炆:朱标庶子,朱元璋皇孙。 第17章 吕氏你真是小刀拉屁股 太子府内,吕氏本想拦着朱棡,可谁知门外又是两人走了进来,只能作罢。 “我侄子呢?”朱樉一进门,看见吕氏,没好气的问着。 “是二弟和四弟啊,允炆正在后院跟着先生读书识字呢,允熥陪着允炆一起。” 朱棣面无表情,没说话,朱樉眉头一皱:“允熥陪着允炆?吕氏你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嫡出陪着庶出读书识字?你好大的胆!” 吕氏心头一颤,连忙解释道:“二弟你听错了,我是说允炆陪着允熥在后院呢。” 正说着,朱棡一手提着个孩子走了出来,皱着眉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学习,学你妈啊。” 朱樉看了看两个孩子,一人锦衣玉服,另一个满脸都是泥巴,已经看不出长相了,疑惑道:“这小泥巴猴子是哪来的?” 朱雄英跟在朱棡身后,连忙开口:“我跟三叔去后院的时候,允炆正在打允熥,二叔你说的小泥巴猴子,就是允熥。” 朱樉瞪大双眼,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小泥人,随即哈哈大笑:“你这小泥巴猴子,愿不愿跟我走啊。” 朱允熥还小,对这几个叔叔没啥印象,有些害怕的朝着朱雄英身后躲了躲。 朱雄英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这弟弟,没好气的说着:“你是不是傻?被打了不会还手?!” 说着,一巴掌抽在了朱允炆的头上,骂道:“你还笑,你笑个屁,你再敢欺负允熥,我把你屎给打出来!” 吕氏见状,看了看朱樉三人,咬了咬牙,没说话,只听朱允炆大哭:“娘,他打我,你帮我打回来啊,他居然为了那没娘的玩意打我。” 此言一出,现场氛围顿时冷了下来,朱氏三兄弟皆是面若寒霜。 吕氏一把捂住了朱允炆的嘴,赔笑道:“雄英,允炆他还小,不懂事,你作为兄长,应该多包容些。允熥也是,小孩子间打打闹闹难免,别伤了和气。” 朱雄英拉着朱允熥的小手,轻声道:“看好了,我只教一次。” 言毕,一脚踹在了朱允炆的腰眼上,右手成拳,朝着朱允炆的肩上就砸了下去,趁着朱允炆还没倒地的一瞬,朱雄英狠狠地扯了一下他的胳膊,又是一脚踢了上去,朱允炆顿时倒飞了出去。 吕氏连忙小跑着,抱起了朱允炆,面色阴沉:“朱雄英你别太过分了!” “婶子好大的脾气,不过是孩童之间的打闹罢了,您一个长辈,应该多些包容,和我个没娘的孩子计较什么。” 朱棣见状,连忙站了出来,笑道:“雄英,你身为兄长,应当以身作则,怎能如此粗暴对待弟弟?走吧,跟四叔回南三所,四叔教你几招杀人的功夫。” 说着,也不等事态发酵下去,朱棣一手一个,拉着俩孩子就出了太子府,朱樉和朱棡见状,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吕氏,也跟着走了出去。 “四叔,你刚才说的杀人功夫是真的吗?”朱雄英走在朱棣身旁,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 朱棣一笑,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哪有什么杀人功夫,无非就是看谁更狠点罢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这么个道理,我不信你个臭小子没看出来我是找个台阶抓紧溜。” “看出来了。”朱雄英点了点头,“不过我对那杀人功夫更感兴趣。” “哈哈,你小子倒是个直性子。”朱棣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笑道,“杀人功夫没有,不过等着你祖母好些了,你跟着四叔去北平府,到时候四叔带你强身健体。” “去什么北平,又远又偏,要啥啥没有,雄英啊,跟着二叔去西安府吧,要啥有啥。” “可拉倒吧,就你们俩那地方,还不如跟着我去太原呢,离家又近,干啥都方便。” 三人边说边笑,穿过繁华的街道,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多时,回到皇宫,直接去了南三所,朱棣叫小太监打了水来,自己先是洗了洗手,随口朝着朱允熥问道:“你自己会洗澡吧。” 朱允熥点了点头,声音小小的:“四……四叔,我会,我都是自己洗的澡。” 朱棣闻言,眼神复杂了几分,正在闲聊的朱樉和朱棡也停止了交谈,看了过来。 突然,朱棡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将水桶踢翻,大骂道:“你会洗个屁的澡!” “来人,宦官呢?宫女呢?人都干啥去了?” 朱棡的怒吼声在空旷的南三所内回荡,几名小太监和宫女匆匆赶来,见到这一幕皆是面露惶恐之色,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朱棡怒气未消,指着那些下人训斥道:“你们这些狗东西,会不会伺候主子??看看他这一身泥,你们就任由他这样?” 小太监们偷偷抬头,看了看朱允熥,颤抖着回话:“殿下息怒,敢为这位小殿下是??” “允熥过来!”朱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允熥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往后缩了缩,低着头,小手紧紧抓着衣角,显得害怕极了。 朱棡见状,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朝着小太监道:“他爹是朱标,你们猜猜这小殿下是谁!” “奴知错,这就去打水替小殿下洗漱干净。” 朱棣和朱樉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皆是复杂万分,只听朱棡拉着朱允熥的胳膊,怒骂道:“你记住,你是个皇孙!你自己洗澡,洗个屁的澡,老子这么大了,洗澡都得有人伺候着。” 朱允熥眼眶通红,想哭又强忍着。 “哭个屁!就不能有点骨气!”朱棡恨铁不成钢的大骂着:“你就这么挨欺负你都不会找你爹去告状的吗?啊?!” “被人家按在地上锤,泥巴一坨一坨的呼在脸上,你不会生气的吗?” “你娘要是知道你这样,得气成啥样啊!” “他们欺负你,你爹不管你不会找你爷爷,找你舅去啊,常茂常升也不管你?” 没忍住委屈,朱允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擦着眼泪抽抽噎噎道:“我也不想被欺负啊,可是我告状了之后二娘打我打的更狠……” 本章出现人物:常茂、常升:两者皆为开国大将常遇春之子,故去太子妃常氏亲哥哥。 第18章 那几个孽子不吃就算了,咱们好好吃! 南三所里,四个人看着面前哭的歇斯底里的小豆丁,面面相觑。 “老四,实在不行,我去找爹,允熥我养着吧。”朱樉叹了口气,“也不能放着这孩子这般受欺辱啊,毕竟是大嫂的孩子。” “二哥,过些时日允熥我带着吧,允熥性子太软了。”朱棡连忙说着。 朱棣也插话道:“两位哥哥,我要是没记错,最开始的时候,雄英是来让我养着允熥的……” “你闭嘴!” “好嘞。” 商量了半天,也没讨论出来个方案,三宝凑了过来:“小主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什么时候叫小……小小殿下去洗漱啊。” 朱雄英看着还在争执的二叔三叔,拉着朱允熥就进了屋。 一个时辰后,风月坊,朱元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招来掌柜的:“东家,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说啥时候来吃?” “万岁爷,三殿下说的是半个时辰,这……这都过去了两个多时辰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掌柜的一脸为难,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元璋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挥了挥手,示意掌柜的退下,淡淡开口道:“标儿,你说你三个弟弟干啥去了?怎么吃饭都给忘了?” 风月坊内,丝竹之声悠扬,朱标低着头,昏昏欲睡,听到老父亲的话,摇了摇头:“不知,要不孩儿去找找?” “不必,再等一个时辰,他们不来,就叫掌柜的上菜,咱爷俩吃,反正你三弟已经付了银子了。” “是。”朱标伸了个懒腰,这么无所事事的坐了两个多时辰,之前都不敢想,心中暗道,倒是解了三弟的光了。 吱嘎一声,天字号房门被一下推开了,门口站着一年轻男子,身着粗布麻衣,一双眼倒是炯炯有神。 男子看了看屋内众人,怀疑自己眼花了,将门关上,又打开了一次,这才惊诧道:“爹,大哥,你们咋在这?二哥三哥呢?” 朱标愣了一瞬连忙起身,一把抱住了年轻男子:“老五,你咋在这?!” “三哥给我传信,叫我回来了直接来这风月坊,这不刚到,我就来了吗?大哥和爹也是来给我接风的吗?”朱橚一脸惊喜。 “对了,雄英的病怎么样了?好点了吗?我带了些草药来,清热解毒的,应该有些作用。” 朱标闻言,玩心大起,脸色顿时沉重了几分,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雄英他……雄英他……” 朱橚一脸慌张,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的拍了拍朱标的背。 “大哥,那还吃啥饭啊,我这略懂些医术,还不快……” “雄英他已经没事了,好多了。”朱标打断朱橚的话。 “啊?!” “嗯,不过,娘病了,也是天花,前些日子有些难熬,这段时日在雄英精心照料下,也好了不少。”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朱橚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道:“橚儿,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家里正需要你这样会医术的,不然那些太医说啥我们都听不明白。” 朱橚闻言,心中大石落地,脸上重新焕发光彩,他拍了拍胸脯,坚定地说:“爹,您放心,我这就去娘那边看看,定会让娘早日康复。”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不急,吃了饭再去吧,就不管老二老三他们了,不来正好,咱仨吃!” 南三所,朱棣的屋子里,宫女正在给朱允熥洗漱着,朱雄英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叹了口气才说道:“允熥,我和祖母爷爷说了,以后你就在宫里住了,如何?” 朱允熥有些疑惑的看着朱雄英:“哥,我跟你住一起吗?” “不。”朱雄英摇了摇头,“如今祖母病重,你先跟着四叔住,等着祖母身子好了,我再给你接到坤宁宫,你觉得如何?” “四叔?”朱允熥颤抖了一下,他从未见过骂人如此狠的人,不禁有些后怕。 朱雄英轻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趴在木桶旁,解释道:“别怕,这几个叔你别看他们凶,可是他们不会乱打你啊,在宫里不会受委屈。” “可是……”朱允熥犹豫着,眼中仍有未散的恐惧,“要是我在宫里住下了,回去之后会不会被二娘打啊。” 朱雄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朱允熥:“你傻吗?你还回去干啥?等着以后我想想办法,把爹也弄宫里来住,咱一家子,和那女人牵扯啥啊。” 朱允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黯淡下去,他小声道:“可是,爹他...会愿意吗?” “愿不愿意,得试过才知道。”朱雄英站起身,眼神坚毅,“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再受一丝委屈。而且,爹他,其实心里也是有你的,只是...有些事,他或许也身不由己。” 说话间,朱棣推门而入,见两人神情凝重,便笑道:“怎么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在这里密谋什么呢?” 朱雄英抬头看向朱棣,连忙说着:“四叔我们刚说着你呢,我跟允熥说这段时间他先跟着你。” “嗯,刚才我和你二叔三叔也说这事来着。”朱棣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悠闲的说着:“我们在京师恐怕待不了多少时日,封地还有一堆事要去处理。” “估计等着你祖母身子好了点,我们也都要回去了。” “现在允熥还小,今年就在京师了,等着我们回去,过了年之后,一年叫允熥换个地方,挨家挨户住一遍,最后他想住哪就去哪住,如何?” “四叔,这主意好!只不过有个问题。”朱雄英思索了一番缓缓说着,“我偶尔听爷爷处理政事的时候说过,叔叔们都是藩王,都是在外戍守边疆,若是一旦遇到了打仗,允熥年纪还小,怕是拖了后腿。” “既然爷爷和我爹忙,那就我带着允熥吧,我哥俩也好有个伴,离得太远了我也不放心。” 朱棣点了点头,道:“那一会你和你那俩叔说说,我说又得挨骂。” 本章出现人物:朱橚:朱元璋嫡子,周王。 第19章 我好像忘了啥事……卧槽,我把老五给忘了! 待朱允熥洗漱完了,三宝又取了件华服出来,给他穿上,倒是显得有了些精气神。 “对了,我好像要干啥事来着。”朱棡想了想,半天没想起来,只能作罢,“算了,去坤宁宫看看娘吧。” 三兄弟带着俩孩子,浩浩荡荡的朝着坤宁宫赶了去。 门口的侍卫见是这仨爷,也不拦了,拦不住不说,拦了还得挨打,最后人一家子和和睦睦,里往外不是人。 “娘\/祖母,我们来了。”大大小小五人突然进了大殿,马秀英转头看了过来,顿时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这是干啥?”马秀英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朱雄英一把按住。 “祖母,您身子还没好,躺着吧。” 说着,朱雄英伸出小手,摸了摸马秀英的额头,发热已经下去了些,甚至都没早上热了。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朱樉搬了个凳子坐在了床边,脸色有些凝重:“娘,我们仨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马秀英疑惑的看了看几人:“今天是啥好日子啊,早上雄英有事和我商量,就怕允熥带了来,你这又有啥事和我商量啊?” “是这样的……”接下来一刻钟,朱樉将朱允熥的遭遇说了一遍,“所以我们三兄弟就想着,等着明年过完年,将允熥带在身边,可是雄英没同意,您觉得如何?” 马秀英脸色阴沉了下来,朱雄英连忙把沾着酒精的帕子贴在了她头上:“祖母别生气,生气了病好的慢。” “咳咳……咳咳……”挣扎着还是坐了起来,马秀英招了招手:“允熥,来祖母这,祖母看看。” 见朱允熥有些害怕的躲在朱棣身后,朱雄英连忙喊着:“过来,允熥,长辈叫咱们,咱们不能躲,这是礼数!” 朱允熥闻言,小心翼翼地迈出步伐,一步步靠近床边,抬头望向那双充满慈爱与复杂的眼眸,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马秀英温柔地拉过朱允熥的手,轻轻的将他袖子撸了起来,看着那小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允熥也是我孙子,我还没死呢,带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当时带着你们这么多兄弟,不也过来了。” “谁也别抢,允熥就在宫里住,谁都别想带走!” “娘……”三兄弟同时出声。 “出去!咳咳……”见三兄弟没动作,马秀英又重复了一遍:“你们仨带着允熥出去,雄英留下!” 三兄弟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马秀英的决定不容置疑。 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默默地领着朱允熥退出了坤宁宫大殿,留下朱雄英一人陪在马秀英身边。 “祖母,您别生气,几个叔他们也是担心允熥。”朱雄英见马秀英咳得厉害,赶紧上前轻拍她的背,语气里满是关切。 马秀英缓了缓气息,目光落在朱雄英身上,拉起他的小手,道“雄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什么?”朱雄英诧异的看着马秀英,眼中满是不解。 “时间太巧了。”马秀英轻声道:“今早上你跟我说要带允熥进宫,中午就发现了允熥被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朱雄英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本来我就担心,爹太忙了,没时间照看弟弟,怕弟弟在太子府受了委屈也没人说,这才想着将弟弟带入宫,谁知恰好撞见了那小……小允炆欺负允熥。” 朱雄英点头表示理解,才继续说着:“祖母,我会照顾好允熥的,还有您,也要快点好起来,到时候允熥就可以来这坤宁宫陪着咱俩了。”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感慨,她轻轻抚摸着朱雄英的头,声音柔和而坚定:“雄英,你长大了,懂得为咱老朱家分忧,祖母很欣慰。” “但你要记住,作为长子长孙,你的肩上担子更重,你护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祖母放心,我会的。”朱雄英郑重其事地承诺,随即话题一转,又问道:“祖母,我看那话本子,都说什么宫斗,这是真是假啊?” “哈?”马秀英一愣,随即虚弱的笑了笑:“你这孩子啊,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宫斗不宫斗的,宫里就这么些人,没事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看着孩子们在院里跑来跑去的还能找些乐子。” “哪有那么多什么勾心斗角的,莫要被那些话本子给骗了。” 马秀英的话如同温暖的春风,轻轻拂过朱雄英的心田,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祖母,我记住了,或许是我多虑了。”朱雄英露出了一抹笑容,眼中闪烁着依赖。 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坤宁宫的青石板上,金色的光辉仿佛给这古老的宫殿披上了一层温暖的纱衣。 “祖母,等您好了,咱们带允熥一起在宫里四处逛逛,他好像还没怎么来过宫中吧。” 马秀英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手背:“好,祖母等着那一天,祖母有些乏了,准备眯一会,雄英也睡一会吧。” 说着,两只手抱着朱雄英就开始嬉闹了起来。 “哈哈哈……祖母坏……哈哈哈哈……祖母别挠我啦……” 朱雄英趁着马秀英一个不备,翻身溜了下床:“祖母好好歇着,三叔在宫外还定了个桌,我们准备去吃饭啦,祖母想吃啥?雄英给您带。” “你这小滑头,去吧去吧,祖母什么也不馋,出去玩注意安全啊。”马秀英笑着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宠溺与慈爱。她看着朱雄英蹦蹦跳跳地离开,心中既感欣慰又略带几分不舍。 朱雄英出了大门,心中石头放下了不少,如今祖母还能和自己打闹,说明恢复的还不错,不至于像是后世记载那般,病重而逝。 “想啥呢?绷着个小脸?”朱棡见朱雄英走近了,连忙问着。 “没啥,三叔不是定了个包间吗?咱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卧槽,我把老五给忘了……” 第20章 哈哈哈哈哈,我出现幻觉了,老三老四,我竟然看见爹了 坤宁宫外,朱棡扛起朱雄英跑了起来,朱樉紧随其后,朱棣跑了两步,一转头,看着身后迈着小短腿奋力想跟上的朱允熥,叹了口气。 “快来,四叔背着你。”朱棣蹲在原地,朱允熥顿了一下,轻轻抓住朱棣的肩膀。 “抓好咯,咱们追他们去。” 一开始,朱允熥还有些紧张,只是从坤宁宫跑到承天门的距离太远,朱棣跑的又太颠簸,两只小手不知不觉的就缠到了朱棣的脖子上。 “四……四叔……” “咋了?” “我要掉下去了。” 朱棣伸手在身后一抓,将朱允熥在空中翻了个圈,一把架在了脖子上:“跟你哥学,抓着头发!” 朱允熥点了点头,一把抓住了朱棣的头发。 “哎呦,你个小祖宗,轻点,老子头发都要让你给薅下来了。” 朱允熥思来想去,上半身紧紧的贴在朱棣的头上,双手扣在了朱棣的脖子上,像个头盔…… 出了皇宫,几匹马早已在承天门外等候多时,朱棡骑着马,带着朱雄英疾驰而去,剩下的两兄弟紧随其后。 风风火火的到了风月坊,一进门,只见掌柜的和个木匠在写写画画,不知在做啥。 “我包间还在吧!抓紧把菜上了。”没等掌柜的回话,朱棡抱着朱雄英朝着楼上就跑了去。 朱樉朱棣紧随其后。 风月坊天字一号包厢,朱元璋和俩儿子正吃得开心呢,门突然被一脚踢了开。 朱棡放下朱雄英,揉了揉眼睛,把门关上,朝着身后的朱樉道:“二哥,我可能昨晚上没睡好,我看到爹在包厢里。” “爹在包厢里?哈哈哈……你怕是喝多……。”朱樉一脚把门踢开,看里面的场景,顿时愣在了原地,片刻之后,把门关上,朝着身后的朱棣道。 “老四,我恐怕也喝多了,里面有个大姑娘一丝不挂,要不你也踢一脚?!” “你俩磨磨唧唧的干啥呢,我饿不行了,一会说爹在里面,一会说里面有个大姑娘,你俩失心疯了吧。” 朱棣抱着朱允熥,将两个哥哥挤到了一边,嘴里碎碎叨叨:“不就一个门吗,你俩至于……” “两个哥哥,咱们要不要换个酒楼,这地方不干净,有邪祟。”说着,朱棣轻轻的用脚勾着门框,轻轻一带,门就被关了。 “滚进来,你仨瘪犊子踹了关,踹了关,你仨是有病吧!” 朱元璋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一脸愕然,最终还是朱棣硬着头皮,推开门缝,探头探脑地往里瞧了一眼,确认无误后,这才招呼着两位兄长一同进去。 一进门,只见朱元璋坐在主位上,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朱雄英见状,小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朱元璋的大腿:“爷爷,一早上没见,我好想你啊。” 说着,侧着头朝着三兄弟眨了眨眼。 三兄弟见状,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纷纷找凳子坐了下来。 哄了会朱雄英,朱元璋看着三兄弟,缓缓开口道:“你仨干啥去了?咱和你们大哥在这等了你们三个时辰了!” “爹,我们去接允熥了。”朱棣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朱允熥一把薅了出来,“你看,爹,我们还回宫给这小崽子洗了个澡。” “爹你咋在这啊?”朱樉连忙问道。 “我咋在这?关你屁事啊。”朱元璋没好气道,“接个孩子接了仨时辰,你仨真行!” 三兄弟低着头没敢说话。 朱元璋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朱允熥那略显羞涩的脸上,板着脸道:“允熥,来,到爷爷这边来。” 朱允熥抬头看了看朱标,得到鼓励的眼神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朱元璋面前,轻轻拉住他的衣袖:“爷爷。”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问道:“允熥,今日都干啥了?能和爷爷说一声吗?” 三兄弟背后一阵发凉,异口同声道:“我们带着允熥回宫洗澡了,又去看了母后,这才出来晚了。” 朱元璋斜视了一眼三兄弟:“问你们了?就你们有嘴?” 转过头看着朱允熥继续问道:“能和爷爷说都去干啥了吗?” “和哥哥和叔叔们一起跑了好远,还骑了马。”朱允熥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还给我穿了新衣服。” 说着,小手拉着丝绸华服,伸向前,给朱元璋看了看。 “开心吗?”朱元璋问着。 朱允熥点了点头:“开心!” 三兄弟听到这,和朱雄英对视了一眼,四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你哥和你说了以后要住宫里了吗?”朱元璋继续问道。 “住宫里?”朱标眉头轻皱,看向朱雄英问道:“怎么回事。” 朱雄英漫不经心道:“就是我在宫里也没人陪着,您和爷爷又太忙了,把弟弟叫到宫里来陪着我。” 朱标闻言,又看向朱允熥:“允熥,你愿意来宫里陪雄英哥哥吗?这样你们就能一起读书、玩耍了。” 朱允熥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变得有些犹豫。“我……我可以吗?我怕会做错事,惹爷爷和父亲生气。” 朱元璋见状,依旧是板着张脸,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怕惹我生气就别做错事就行了。” 朱雄英一把拉着朱元璋的手:“爷爷,你都吃过了,我们还没吃,我都饿了,晚些时候我们还要去集市看看,给祖母买些东西呢。” 话题就这么被转移了开来,三兄弟偷偷的给朱雄英竖了个大拇指,一旁的朱橚疑惑道:“你们在打什么暗号吗?挤眉弄眼的作甚?” “闭嘴!”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朱元璋冷冷的看了过去:“你仨真行,说接老五,最后老五都到了,你们却不见了,真行啊。” 朱橚被父亲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言语。桌上的气氛因朱元璋的责备而略显凝重。 朱雄英拉着朱允熥的手,笑眯眯地说:“爷爷,我们快吃饭吧,我都这么饿了,允熥弟弟肯定也饿了,吃完饭我们还要去集市给祖母挑东西呢。能不能再上点菜啊,这都不够吃……” 第21章 你们对得起你们爹吗?你们对得起你们妹妹吗? 饭后,朱元璋和朱标回了宫,朱樉带着三个弟弟,两个侄子开始随意的溜达了起来。 转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正准备回宫之时,一转头,蓝府的牌匾就在身边。 “他奶奶个腿的,不看没事,一看就来气,走,进去看看!”朱樉大手一挥,一行人对着蓝府的大门就嘭嘭嘭的敲了起来。 “哥,叔叔们在干啥?”朱允熥不解的问着。 “找舅舅和舅姥爷。”朱雄英答道。 “舅舅?舅姥爷?”朱允熥更加疑惑了,不过这次朱雄英没解答。 这时,蓝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探出头来,见到是皇室一行人,连忙躬身行礼:“哟,这不是几位殿下吗?快请进,快快请进,稀客,稀客啊。” 朱樉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迈进门槛,其余人紧随其后。穿过几道精致的回廊,一行人来到了蓝府的主厅。 厅内,蓝玉正看着兵书,见他们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看到朱雄英的时候,一下跑了过去,抱起朱雄英就亲了两口,弄得朱雄英满脸的唾沫。 “舅姥爷,等等……舅姥爷你吃大蒜了……辣眼睛……” “哈哈哈,雄英还嫌弃起了舅姥爷了。” 正玩闹着,朱樉径直走到蓝玉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蓝大将军,真是好雅兴啊。” 蓝玉面色不改,把朱雄英放下后淡然回应:“殿下言重了,还不知殿下找老夫有何要事?” 朱棡冷笑一声,环视四周,突然话锋一转:“说起来,常茂和常升呢,今日本王不卸他俩一条腿,都对不起本王这混世魔王的外号!” 此言一出,厅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蓝玉沉声道:“不知三殿下找我那俩外甥有何要事?老夫好奇的紧。” “好奇的紧?”朱棡冷声道:“朱允熥就不是你外甥孙了是吧,被人天天欺负,你不出头我觉得你蓝大将军是爱惜羽毛,今日我等只找常茂和常升。” 这时,蓝玉才发现躲在最后面的朱允熥,脸色冰冷道:“雄英和允熥都是老夫甥孙,不知何人敢欺负他们?” 朱棣见气氛近乎凝固,连忙站在几人中间,先是拉了拉两个哥哥,又斜着眼瞥了一眼蓝玉:“蓝大将军若是想比试比试,我随时奉陪,不过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蓝大将军不会这点礼数都没有吧。” 蓝玉闻言,眼神微闪,缓缓收起脸上的冷意,对朱棣说道:“四殿下言之有理,是老夫疏忽了。既然殿下们有要事相商,不如移步后院花园,那里清净,也便于谈话。” 朱棣点头,向两个兄长使了个眼色,众人便随着蓝玉的脚步,穿过一道月洞门,来到了蓝府的后花园。 “老五,带着俩侄子找地方玩去。”朱樉一马当先落了座,朝着一边的朱橚说道。 “哦,行。”朱橚一手一个,拉着俩孩子就朝着花园的角落走了去。 “不知三殿下为何说出老夫甥孙遭欺负了?何人所为?”蓝玉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老夫常在北方,四殿下应该知晓,回京不过寥寥几日,还请二殿下三殿下为老夫解惑。” 朱樉听罢,面色稍霁,但语气仍显不悦:“蓝大将军,雄英自小有一半的时间是您看着长大的,关于允熥呢?您又知晓多少?” 蓝玉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了解的不多,允熥出生之时,老夫已经去镇守北方,只是听闻,却没怎么见过,算上今日,见那孩子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既然了解不多,那蓝大将军可曾想过,为何今日我们会带着允熥来到蓝府?”朱棡接过话头,“今日我等去太子府,允熥被那吕氏之子按在地上打。” “允熥说不敢告状,告状之后吕氏过后打他更甚。”朱棣补充道,“见到我等,几个亲叔叔面前,都不敢露出丝毫委屈,你蓝大将军不在京师,我等本意也不是来找你。” “你说说常茂和常升作为亲舅舅,任由外甥受欺负,我等该不该来找个说法?!” 蓝玉闻言,面色一凛,随即又化为一抹复杂的神色。“殿下所言极是,是老夫疏忽了。” “只是,老夫常年征战在外,家中事务多由家眷打理,若真有此事发生,老夫定当严惩不贷,这就叫常氏两兄弟过来,一问便知。” 蓝玉言罢,随即转身吩咐身旁侍立的管家速去将常茂与常升找来。 管家应声而去,厅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远处孩童嬉戏的声音偶尔传来,为这凝重的气氛添了几分生机。 不一会儿,常茂与常升匆匆赶来,一进门,见此场景,疑惑道:“不知舅舅找我兄弟二人有何要事?” 又朝着朱氏几兄弟行了个礼:“见过几位殿下。” “跪下!”蓝玉目光严厉地扫过二人,沉声道:“你们可知,今日几位殿下为何而来?” 常茂与常升对视一眼,腿一软,跪在桌前,片刻后才面露疑惑:“不知我兄弟二人做错了何事?竟是叫几位殿下和舅舅这般生气!” 蓝玉见状,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痛心疾首:“你们二人,身为允熥的亲舅舅,却任由他在太子府中受委屈,甚至被那吕氏之子欺凌至此。” “你们还有何颜面立于我面前!你们对得起你们爹吗?你们对得起你们姐姐吗?”言毕,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震得茶盏微颤,发出清脆的声响。 常茂与常升闻言,对视一了一番,更是疑惑,常升连忙开口:“允熥被吕氏欺辱了?我等不知啊,上次见到太子的时候,还说允熥在府中已经开始识字了,请了国子监的先生去教导的。” 常茂也补充着:“我等若是知晓允熥被欺辱了,那吕氏他爹吕本的坟头子都给他扒了,快说说,怎么回事?” 朱棡冷哼一声:“我等今日一早去太子府,吕氏拦着我等不让进,我不管不顾,冲了进去,就见那朱允炆将允熥按在地上,用泥巴糊允熥的嘴……” 本章出现人物:蓝玉:开国名将,常遇春妻弟,朱元璋亲家公,朱雄英舅姥爷。 第22章 你说的这话,我和爷爷说过一次了 蓝府内,几个大人越说越气,一会敲桌子一会砸凳子的。 朱雄英和允熥俩人摘着花,捣成花泥,敷在了朱橚脸上。 “五叔,这是我和允熥研究出来的花泥面膜,这世上只有我这有!” 朱橚被突如其来的“面膜”弄得哭笑不得,却也不恼,反倒是笑着拍了拍朱雄英的小脑袋:“你们俩小家伙,真是能折腾,这花泥面膜倒是新鲜,你就祈祷着五叔不会起疹子吧。” 说着,他闭上眼睛,任由两个小家伙在他脸上涂抹,模样既无奈又宠溺。 不远处,蓝玉的声音隐约传来,带着几分肃杀:“此事非同小可,老夫自己安排人查证,几位殿下,照你们所说,此事不是一两天了,一旦查清楚,新仇旧账老夫一起找那吕氏算上一算!” 朱雄英和朱允熥对视一眼,允熥轻声道:“哥,叔叔们不会惹祸上身吧。” 朱雄英诧异的看了一眼朱允熥,确信道:“你在装傻?!” 朱允熥摇了摇头,慌张的将花泥打翻,又全部从地上捧了起来,胡乱的涂在朱橚的脸上:“哈哈哈,大哥,咱们来玩泥巴啊。” “走,跟我来。”朱雄英一把拉住朱允熥的小手,朝着院子外溜了出去。 在蓝府里兜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着个没人的地方,朱雄英严肃道:“允熥,你都知道些什么?” “大哥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啊。”朱允熥摇了摇头,眼里透出一丝清澈的愚蠢。 朱雄英轻叹一声,他蹲下身,与朱允熥平视,语气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允熥,我知道你懂。如今有叔叔们给咱们出头,闹得再大,最后和爷爷认个错就完事了。” “别的不说,等着叔叔们都回封地了,我倒是无虞,有爷爷和祖母罩着,谁也不敢动我,可是你呢?” “万一哪天,爹说带你回太子府,你想想你该如何自处?” “哥,我……”朱允熥欲言又止,小脸上闪过一丝挣扎。 朱雄英见状,连忙说道:“有啥事和哥说,哥知道你过得不好,这才去求祖母和爷爷,把你接进宫了,你要是连哥都不信,那日后你还能信谁?” “哥,我有个秘密要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朱允熥想了想,缓缓说道:“我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我长大了,有个老神仙……” 朱雄英挠了挠头,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听过,恰在此时,朱家几个兄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雄英,允熥,你们在哪……” 朱雄英一愣,轻轻说着:“以后是四叔上位吧。” 朱允熥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这哥哥:“你怎么知道?!” “你这秘密先别和别人说,咱们回了宫里找个机会再说。”朱雄英拉着弟弟出了角落,高喊着:“三叔,四叔,我们在这……” 两兄弟应声而出,与匆匆赶来的朱棣、朱橚汇合,一行四人朝蓝玉所在的厅堂方向走去。路上,朱雄英悄悄捏了捏朱允熥的手,示意他暂时保密,朱允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你们这是跑哪去了?”朱棣拉着俩孩子,一脸后怕的神色。 朱雄英打了个哈哈:“刚才我们在给五叔敷花泥,看到院子外有个没见过的花,我俩就过来看看。” “别乱跑了,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你五叔被你二叔一顿骂啊……” 回到厅堂,蓝玉正沉着脸,看到两个孩子进来了,稍稍松了口气:“雄英,你带着允熥去主卧里休息一会吧,一会舅姥爷派个人去宫里和你爷爷说一声。” “然后舅姥爷和你叔叔舅舅出门一趟,晚上回来给你烤羊吃,好不好啊。” 朱雄英跳起来,抱着蓝玉的脖子,吧唧一口亲了上去:“好,不过晚上舅姥爷不能吃蒜了。” 顿时满屋子皆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紧张的氛围一扫而空。 “行,舅姥爷答应你,晚上你叔叔们也都在这吃。”蓝玉说着,朝着常茂使了个眼色:“你带着俩孩子去休息,一会回来,咱们商量一下。” “好嘞,我这就去。”常茂说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牵着俩孩子就去了卧室。 “雄英,你带着弟弟,乖乖的不能乱跑啊,舅舅一会给你带好玩的。” “行,舅舅去吧,我教弟弟认几个字,一会我们就睡会觉,晚上一定要叫我们起来啊,可不能偷吃。” 常茂笑着摇了摇头,着朱雄英和朱允熥穿过雕花木门,进入了一间布置雅致的卧室。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柔软的地毯上,显得格外温馨。 “你们先在这里玩,舅舅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给你们拿来。”常茂嘱咐了几句。 朱雄英拉着朱允熥坐在窗边的小几旁,从袖中掏出几块精致的木片,上面刻着简单的字。 “允熥,你看,这是‘山’,这是‘水’,我们今天就来认这些字吧。”他边说边用手指着木片上的字,耐心地讲解着每一个字的笔画和意义。 待常茂走远后,朱雄英轻轻开了门,环视了一圈,见院子里没人后,才问道:“允熥,老实和我说,什么情况?” “哥,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个梦,很离谱的梦。” 朱雄英摆了摆手:“就不用骗我了,我也是死了两次的,你说的这话,我和爷爷说过一次了。” 朱允熥叹了口气,盯着朱雄英道:“我应该是也死了一次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去年,吕本刚死的时候,吕氏成了太子妃的第二天。” “哦?怎么说?”朱雄英正了正身子,连忙问道。 “大哥记不记得,去年我溺过一次水,应当是已经死了,未来的我魂魄占了这身子。” “自吕氏继位后起,朱允炆和吕氏没事就刁难我,当时我想着就是装疯卖傻,叫那母子两人对我放松警惕,我好有机会进宫。” “可是,自始至终,我连太子府后院都没出过,整整一年,连爹的面都没见过……” 第23章 撬他爹的棺材板子去 钟山之阴,一行人悄悄的出现在了这。 “三殿下,咱们这么干是不是不太好,有损阴德吧。”常升看了看前方有些阴森的的山丘,不由得汗毛炸立。 “阴德?阴德个屁,你常升自己说的要将吕本的坟给扒了,现在怂了?!”朱棡一脸凶狠样。 说话间,朱棣走了过来,一脸兴奋道:“二哥三哥,守山的两个侍卫被我和常茂给放倒了,怎么说?现在上山?!” 朱樉有些谨慎的环顾了一圈,指着从蓝府跟出来的侍卫道:“你们出俩人,去把那侍卫的衣服换上,负责在山脚放哨,若是有人来了,安排个人上山通知我们一声。” 确认了一下流程,朱樉又问道:“你们谁知吕本埋哪了?这么大个山,总不能一点一点去找吧。” “我知道我知道,当时吕本下葬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一身着半甲之人走了出来,连忙说道。 “你是何人?”朱棣挠了挠头,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年轻人,“我咋感觉你这面相还有些眼熟呢?” “禀燕王,无奈俞通源之子,俞祖,北方最近无战事,我爹就叫我跟着蓝将军回京师了,咱们在幽州见过。” 朱棣抬起脚,一脚踢在了俞祖的腚上:“知道还不快带路,在这婆婆妈妈的作甚?!” 俞祖苦笑一声,却也未多言,转身便领着众人往山坡上走去。 “二哥,你说咱们这么做,爹知道了会不会怪罪?”走在队伍中的朱棣突然低声问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朱樉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怪罪?他吕氏和朱允炆敢做初一,就别怪我朱樉当这个十五!今日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咱们朱家无人了!” “你若是不敢,就滚回去和允熥过家家去。” “大不了被爹给骂一顿,跪一宿。何况,那吕氏敢叫爹和大哥知道她做的那没屁眼的事?!” 不多时,半山腰上,俞祖停下了脚步,朝着身后众人道:“各位爷,这就是吕本的埋身之处了。” 朱樉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踹向墓碑,怒喝道:“来人,将这碑给我砸了,抬下山去,今夜我定要叫那吕氏抱着他爹的碑睡觉!” “老四老五,今晚你俩回宫里,想办法拖着大哥,今晚不能让大哥回府。” “老三,我记得你在京师还养了几个死士吧,一会吩咐下去,叫那几个死士将这碑扔到吕氏的床上。” “常茂常升……” “算了,你们俩废物,连自己外甥都看不住,就过来拆碑吧。” 随着朱樉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挥动铁锤砸向墓碑,碎石飞溅;有的则合力将断裂的碑石搬起,准备运下山去。俞祖在一旁指挥,确保一切进行得既迅速又隐秘。 朱棣和朱橚对视一眼,心中略有不安,只是一下子想起了吕氏母子行径,一下子就上头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朱棣看着石碑裂的差不多了,拍了拍朱橚的肩膀,低声说:“老五,你想个法子,看看怎么能拖住大哥,总不能叫我跟大哥聊打仗聊一晚上吧。” “我哪有啥法子,我跟大哥聊医术?!”朱橚轻笑一声,“四哥你是不是傻,就说我回京,咱弟兄们好久没聚一聚了,给大哥灌醉了不就没事了。” 朱棣双眼一亮,神秘兮兮的凑到了朱橚耳边道:“我跟你说,雄英弄出来个好酒,上次就一盅,我醉了两天!今晚给你尝尝……” 两人迅速离开现场,穿过密林,直奔皇宫而去…… “常茂,你个废物,外甥看不好就算了,抬个石碑还能给自己手给干出血了。”朱樉骂骂咧咧道。 常茂将石碑往地上一扔,有些恼怒:“二殿下都说了我是不知!你再拿这事出来说,我就生气了啊。” “生气?!”朱樉冷哼一声,“先将你外甥的仇给报了你再来找本王生气,本王随时奉陪,你个外甥都看不住的废物……” 常茂被朱樉一番话噎得脸色铁青,却也知自己理亏,只好默默低头继续搬动石碑。 此时,天色渐暗,山林间的风声似乎也带着几分寒意,让人的心情更加沉重。 “二哥,这石碑虽已毁,可我还是不甘心,凭啥她吕氏能做太子妃,她配吗?”朱棡愤恨不已,又是一脚踹在了碎裂的石碑上。 朱樉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今夜只是给她一个警告,若是她再做过分之事,哪怕大哥登基了,我舍下一身剐也要弄死她,早就看她不爽了。” 皇宫内,忙碌了一天的小朱师傅在文华殿内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唉……这一天天的,啥时候是个头啊。”说着,朱标起身,将桌上物品整理了一下,刚准备出门,就见朱棣和朱樉拎着个酒坛子走了过来。 “大哥,老五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咱喝点啊。” 朱标看着朱棣手中的酒坛子,背后一阵发凉:“这个还是那酒精?!” 朱棣摆了摆手:“咋能呢?我用雄英教的办法弄出来的,可没那酒精烈,白天跟着爹一起吃的,有些不痛快,今晚咱仨兄弟好好喝一顿!” 朱标想了想,所幸无事,疑惑道:“那老二老三呢?叫着他俩一起啊。” “还没回来呢,那俩蛮牛带着雄英和允熥还在外面玩呢,我和老五一合计,咱好久没好好聚一聚了,这不就回来了吗?” 朱标闻言,不疑有他,跟着朱棣朱橚就去了南三所。 “这酒,烈啊……”酒过三巡,朱标双目通红,眼神中多了几分洒脱:“老四、老五,我都不想干了,天天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一天天的太磨人啊。” 朱棣和朱橚对视一眼,知道朱标这是喝多了,也没在意他说的是啥,哈哈大笑:“来,大哥,满上!干了!这酒,烈啊!” 另一边,朱雄英与朱允熥在书房内继续密谈…… 第24章 这酒咋这么烈,我心口火辣辣的。 是夜,朱标在皇宫里喝多了,朱棣两兄弟随意找了个大床,把朱标往床上一扔,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床头。 “四……四哥。”朱橚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道,“这酒咋这么烈,我心口火辣辣的。” 朱棣摆了摆手:“咱俩可算是把大哥给灌醉了,也不知二哥那边弄得咋样了。” “四哥,我想吐……” “睡吧,我也喝多了……” 三兄弟就这么睡在了一起。 另一边,太子府内,吕氏冷着个脸,坐在庭院中一直在等朱标,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 “娘,我肚子还有点疼。”朱允炆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吕氏身边,一脸委屈道,“朱雄英他敢打我,等着朱允熥那没娘的孩子回来了,我揍死他。” 吕氏摸了摸稚童的头,淡淡道:“允炆,你放心,这仇,早晚都得报,等着你爹回来的,先看看你爹怎么说。” 夜深人静,太子府的灯火稀疏,只余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映照着吕氏冷峻的面容和朱允炆稚嫩的脸庞。 吕氏心中暗自盘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允炆,你要记住,身为皇家子弟,不仅要学会文治武功,更要懂得隐忍与策略。” “今日之辱,我们暂且记下,日后必当百倍奉还。” “你爹估计今夜是不回来了,咱们睡觉去吧,你那几个皇叔今日对你的侮辱,你定要牢牢地记着!” 朱允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那些欺负他的人付出代价。 回了寝宫,吕氏将门推开那一刹那,尖叫声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一瞬之间,无数小太监全部起来朝着寝宫跑了过来。 “娘娘,怎么了?” 吕氏将门一关,面带微笑:“没事,没事,刚才见了个虫子,被吓了一跳,虫子已经飞走了,都退下吧,在这杵着干啥。”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虽心中疑惑,但见吕氏神色已恢复如常,便也不敢多问,纷纷躬身退下,寝宫外再次恢复了宁静,只余下远处更夫的梆子声,在夜色中回响。 寝宫内,吕氏的脸色却瞬间阴沉下来,跨过满地的石头,走到案前,缓缓铺开一张宣纸,提笔蘸墨,开始书写起来。 不多时,信件书写完毕,月光下,吕氏站在院子里,将一鸟哨吹响,不多时,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连忙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吕氏将信件递了过去,接着道:“把屋里收拾一下再走。” 黑衣人立刻迎了上来,接过信封,低声应了一句:“娘娘放心,此事定当办妥。”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吕氏望着那黑影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隐隐有一丝不安。 低头看了看正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朱允炆,咬紧牙,低声道:“迟早将你们全给弄死。” 与此同时,蓝府的卧房内,朱雄英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你是说这最后都是吕氏下的手?” “嗯,上一世我还不知,这次我亲眼见了,只是可惜你来之前我都没机会溜出去,也没个信任之人能托付。” “允熥,此事非同小可,单凭你一稚童说出来没人信。”朱雄英思索着,眼中闪过一抹冷冽:“不过不要紧,既然有这机会重来一次,我大明江山还能叫一个妇人给祸害了,那不白活了吗。” “大哥定要小心,之前挺多事背后都有吕氏的身影,只是没人知道,她把自己摘的太干净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胡乱的将被子拉开,拉着弟弟就钻了进去,假装睡觉。 “雄英啊,允熥啊,起来了,别睡了,舅姥爷把羊都烤好了。”蓝玉的声音传来,朱雄英轻轻捏了一下弟弟的手,两人依旧装成熟睡的样子。 蓝玉见没动静,将屋内的烛火全部点亮,走到床前,轻轻拉开被子一脚,见两个孩子双目紧闭,低声道了一句:“这俩孩子,这么热的天,还穿着衣服睡呢。” 说着,轻轻推了推朱雄英,这时,朱雄英一脸困倦,揉了揉眼睛,声音软糯的叫了一声舅姥爷,朱允熥也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有些怯懦的爬起来,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蓝玉见状,慈爱地笑了,弯腰将两个孩子抱起,放在床边,一边帮他们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舅姥爷特意为你们烤了全羊,还准备了奶糕和果子。今日天气好,咱们就在院子里吃,凉快又自在。” 朱雄英眨了眨眼睛,故意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拉着蓝玉的手说道:“真的吗?舅姥爷,您太好了!叔叔们呢?” “他们也在院子里,喝上了,一会出去就看到了,先洗个脸吧,清醒清醒。” 说完,两人便一溜烟滑下床,随意拿帕子擦了两下脸,朝着院子里就跑了出去,留下蓝玉在身后笑着摇头,眼中满是宠溺。 院中,只见桌上已摆满了各式美食,香气扑鼻,朱樉朱棡和常茂常升一边对骂着一边喝着。 朱雄英拉着弟弟坐下,两人相视一笑,开始大快朵颐。蓝玉则在一旁,不时地为他们添菜,气氛温馨而融洽。 朱允熥见众人视线没看过来,低声凑在朱雄英耳边问道:“咱们不和叔叔们说吗?舅姥爷最后的死也有吕氏在背后挑拨。” 朱雄英摇了摇头:“没证据的事先别乱说,等着回宫了,咱俩琢磨一下再看。” “俩小家伙说啥呢?”朱棡将羊腿撕了下来,扔在了俩孩子面前,又用筷子沾了点酒,趁没人注意,一把塞到了朱允熥的嘴里。 “啊呸……好辣啊……”朱允熥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坨,惹得朱棡哈哈大笑。 “你这小崽子,三叔跟你说啊,下次再被欺负了,喝二两酒直接捅了他完事,来,跟三叔喝点。” 朱雄英见状,连忙伸手挡住了朱棡递过来的酒碗,眼神中带着几分严肃:“三叔,允熥他年纪尚幼,怎能如此儿戏?”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后背,帮他顺气,同时递上一杯清茶解辣。 朱棡愣了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好小子,有你爹的风范!行,不喝就不喝,来,吃肉!咱们朱家儿郎,就该有股子血气方刚的劲儿……” 第25章 舅姥爷给我的,那就是我的! 次日一早,一切风平浪静,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朱樉带着弟弟和侄子回了宫,朱标依旧在和朱元璋一起审着折子。 南三所里,朱雄英摸着弟弟的小脑袋:“允熥,我先回坤宁宫了,等着祖母好了,我就来接你,到时候咱们住在一起。” 朱允熥抬头,眼中闪烁着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哥哥,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朱雄英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到时候咱们在坤宁宫见。” 说完,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转身离开。 回到坤宁宫,马秀英正端坐在窗前,手中拿着一卷佛经,面容平和慈祥。 见朱雄英进来,微微一笑,放下佛经,温柔地招呼道:“雄英,回来了?在蓝府玩得可开心?” 朱雄英走到祖母身边,先摸了摸她的头,见已经不热了之后,坐到了她身旁:“祖母,舅姥爷和几位舅舅给我和允熥烤了羊,还弄了些糕点吃。” 说着,拿起小包袱,翻出来几份糕点,递给了马秀英:“这糕点是二叔帮我买的,这酥糖是三叔买的。” 翻了半天,又翻出来个木质的小佛牌,挂在了马秀英的脖子上:“祖母,这是我在舅姥爷家看见的,舅姥爷见我喜欢,就给了我。” 马秀英摸着脖子上的木牌子,笑道:“你舅姥爷给你的你给祖母戴了,就不怕舅姥爷看到生气吗?” 朱雄英摇了摇头:“不会的,舅姥爷给我了,那这个就是我的了,我觉得这佛牌适合祖母,那这就是我送给祖母的。” 马秀英轻点了一下朱雄英的额头:“你啊,这借花献佛玩的倒是好!” 正闲聊着呢,朱元璋大步走了进来,马秀英疑惑道:“重八,你没上朝?” “上了。”朱元璋看着桌上满满的全是糕点,坐了下来,随意拿了块绿豆糕扔在嘴里,“没啥事,就退朝了,标儿昨夜喝多了,在乾清宫补交呢,我这又不想处理折子,就来看看。” “标儿怎的又喝多了?前两日不才从太医院出来吗?”马秀英皱了皱眉,一脸不悦。 “嗐!”朱元璋摆了摆手:“这不是老五回来了吗?几兄弟一年没见了,聊着聊着就喝多了,不说这个,妹子你身子好点了吗?” “好多了,已经不发热了,就是身上结痂的地方啊,有点痒痒,雄英也不让我挠。”马秀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臂,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这孩子,生怕我留下一点疤痕呢。” 朱雄英闻言,立刻站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祖母,大夫说了,结痂的时候千万不能挠,不然会留疤的。等您好了,我陪您去御花园赏花,那时候您就可以美美地出门了。” 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好小子,有孝心!你祖母啊,就喜欢你这样的孙子。对了,咱来这还有件事想说说,妹子你看看如何。” “你说。”马秀英和朱雄英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朱元璋。 “这不是雄英病好了吗?妹子你病也快好了,等着过了年,咱们回一趟凤阳老家如何?”朱元璋有些紧张的看着马秀英,只听她道:“多少年没回去了,咋突然想回去了呢?” “咱觉得啊,这定是老祖宗显灵了,在下面到处求人,最后求到了老神仙身上,你俩这才好起来了。”朱元璋想了想又看着朱雄英道:“好大孙啊,你最近梦没梦到那老神仙,老神仙名号叫啥啊?” 朱雄英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拉长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爷爷,您这一说,我倒真想起些什么来。那晚病得迷迷糊糊时,这老神仙,身着白衣,手持拂尘,仙气飘飘,至于名号嘛……”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朱元璋和马秀英都屏息以待的模样,才继续说道,“他自称‘什么福瑞仙人’,说是特地来护佑我们朱家子孙的。” 朱元璋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追问:“福瑞仙人?这可是个好兆头啊!他可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朱雄英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故意卖了个关子:“倒是没说什么具体的事,只让我转告皇祖父和祖母,说咱们朱家根基深厚,子孙绵延,只要心存善念,必能逢凶化吉,福泽绵长。” “心存善念……心存善念……”朱元璋念叨着,突然面色一变,跑了出去。 马秀英目送朱元璋离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抚着朱雄英的头,柔声道:“好孩子,不管是真是假,这都是个好兆头。咱们朱家上下,确实应该时刻积德行善。” 其乐融融之际,朱棣抱着一大坛酒精走了进来,将门随手关上后,随口问道:“刚才爹在这说啥了?我看他风风火火的朝着南三所跑去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除了二哥三哥两个孽障。” 马秀英和朱雄英对视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棣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头雾水,放下酒坛,疑惑地走到两人面前,挠了挠头:“娘,大侄,你们笑什么呢?二哥三哥又闯祸了?” 马秀英轻轻拍了拍朱棣的肩膀,笑道:“你爹啊,是刀子嘴豆腐心。雄英刚才讲了个故事,说有老神仙保佑咱们朱家,你爹一听高兴坏了,急着去找你二哥三哥,怕是要叮嘱他们几句,让他们行事更加谨慎些。” 想到了什么,马秀英又朝着朱雄英道:“好大孙啊,你出去玩一会,祖母有些事要问你四叔,别乱跑啊。” 朱雄英一听,脸上闪过了一丝好奇,不过此时还不是能插上话的时候,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在院子里绕了一大圈,又绕回了坤宁宫的侧面窗户下,屏息凝神,偷偷的蹲在那一动不动。 见朱雄英跑远了,马秀英放下手中的糕点,对着朱棣道:“老四啊,咱娘俩现在见面机会也少了,尤其是你去了北平府之后,娘跟你说一句,做人啊,始终要留三分,莫要太过了。” “娘,何出此言?” 第26章 奇了怪了,雄英这脉象,怎是一副枯木逢春之脉象?! 坤宁宫内,马秀英看着朱棣,认真道:“昨日你们接了允熥回来的时候,你们说的那些话,我想了想,确实之前因为常氏的原因,对允熥有些许偏见。” “然后今日你爹又说你大哥跟你们在一起喝多了,是不是标儿昨夜没回太子府啊。” 朱棣心头一跳,娇嗔道:“娘,你别胡思乱想了,就是老五回来了,挺长时间没见大哥了,聚一聚,不小心喝多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马秀英摇了摇头:“我要是没猜错,应该是你和老三老五,或者只有你和老五,把你大哥给留在了宫中,老二老三去做坏事了吧。” “还有啊,你和蓝玉向来不对付,昨日竟然还去了蓝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马秀英眼带笑意的看了过去。 朱棣心头一惊,这老母亲的嗅觉太过敏锐,可是掘了人爹的坟这事还没法说,想一笑带过,却被马秀英察觉到了。 “我也不管你们做了啥,你大哥若是生气,他那性子,你们也了解,明的打不过你们哥几个,玩点小阴谋,你们没一个能比得上他。” “娘跟你说这事的目的就是告诉你,凡事留一线,不是给别人活路,是给自己留退路。” 朱棣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与兄长们的举动竟如此轻易地被母亲洞察。 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娘,您教训得是。儿子们确实有时行事过于冲动,未能周全考虑。但请娘放心,我们不过是为允熥出口气罢了,没杀人放火。” 马秀英见朱棣态度诚恳,眼神中露出悔悟,心中稍感宽慰,语气也柔和了许多:“老四,娘这身子也快好了,等着你们就要回藩地了,记住今日娘说的,日后莫要酿成大错。” 朱棣重重地点了点头,突闻窗子边上传来声音,连忙看了过去。 此时朱雄英的小心肝都快被吓出来了,正偷听的起劲呢,朱橚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雄英?你在这干啥呢?” “那个……我……五叔……好巧啊……你吃了吗?”朱雄英语无伦次的说着,朱棣突然将窗户一把推了开,疑惑道:“你俩在这干啥呢?” 朱雄英连忙拉着朱橚的手走到了正门,踏进去后连忙说着:“我在捉虫子呢,看着五叔来了,就把他带来了。” 朱橚不知道这大侄子在偷听,点了点头,朝着马秀英行了个礼:“娘,我来给您看看身子,昨日回来,跟大哥喝多了,也没来请安,娘勿怪罪。” 马秀英笑道:“都回来了,咱一家子啥时候讲那些礼数了,今日来也不晚。” 朱棣见状,也收起了先前的严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对朱橚道:“五弟,你来的正好,快来给娘把把脉,咱一家子就你会些医术。” 朱橚点头应允,找了个位置坐下,伸手就扣在了马秀英的手腕上。 过了良久,朱橚面色凝重,朱棣和朱雄英皆是紧张不已。 “娘,昨日大哥说您是从雄英身上染了天花?” “嗯,如何?” “不好说,我再给雄英把把脉。” 朱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朱雄英,手指搭在了他手腕之上。 又过了良久,朱橚摸着下巴,喃喃自语:“奇了怪了,怎是一副枯木逢春之脉象?!”(小作者不懂医术,文学创作,轻喷。) “何为枯木逢春?!”马秀英连忙问着。 朱橚又挠了挠头,道:“雄英身子之前应该已经到了油枯灯竭的地步了,五脏六腑皆脆弱不堪。” “之后不知为何,像是有一股力量,强行将雄英的身子给唤醒了,现在反倒是一片生机勃勃。” 此言一出,朱雄英和马秀英心跳都漏了一拍,马秀英那日是亲眼看见朱雄英死而复生的,连忙问道:“那这样会不会对身子有啥损伤?” “损伤?”朱橚想了半天,又伸手搭在了朱雄英的手腕上,边号着脉边说道:“应该是没啥损伤,现在雄英的脉象堪比雄狮猛虎,倒是强壮的不行,只是还需补一补,巩固一下根基。” 趁着朱橚放手了一刹那,朱雄英连忙把手缩了回来,一脸好奇的问着:“那祖母呢?祖母的身子是什么情况?!” “有两点我没想明白。”朱橚一脸严肃的看着三人,缓缓开口道:“首先,天花病人会发热,且久热难消,娘如今丝毫不见发热。” “还有第二点,按照大哥和四哥的说法,娘是天花,且太医都已经确诊了,如今却丝毫不见症状,除了身上起了疹子,就没任何不妥,我倒是好奇,娘这是怎么治的!” 马秀英想了想,掰着手指头说着:“当时啊,那日雄英身子好了,能吃能跳的了,你爹就在这坤宁宫设了一桌宴席。” “喝了些酒,晚上我就觉得有些发热,当时就以为是喝了酒上了头,也没当回事。” “第二日一早,我咳嗽的不行,你爹带着太医来,就诊为了天花。” “第二日晚上,雄英和老四就弄出来了那酒精,每日雄英就用那酒精给我擦拭额头,冰凉凉的可舒服了。” “后来,身上就开始起疹子了,我那贴身宫女就每日给我用酒精擦拭身子,之后就再也没热了。” 朱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眉头紧锁,似乎在脑海中快速整理着信息。“娘,您所说的这酒精,是何物?” 朱棣从一边把坛子搬了上来:“喏,就这个,昨晚上你和大哥喝的就是这个,不过没这个烈。” 朱橚指尖入坛,沾了一点放入口中,斯哈一声:“这酒竟这么烈!!” 马秀英点点头:“是啊,老三那日就喝了一碗,就摔地上了,老四和标儿也喝了一碗就睡了一天多。” “娘……”朱棣撒娇道:“能不能不说这个了,咱们说您病情呢。” “哈哈哈,好……”马秀英笑着道:“我也没想到。起初只是觉得那酒精擦拭后身子清爽,没想到竟能如此神奇地控制住了病情。现在想想,或许真是雄英这孩子带来的福气,连带着我这把老骨头也沾了光。” 朱雄英在一旁听着,抬头望向马秀英,眼中满是真挚:“祖母,您吉人自有天相,是雄英应该感谢您才对,若不是您贴心照顾,雄英怕是没了,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才对……” 第27章 雄英啊,你也不舍得你心爱的四叔被祖母打屁股吧 马秀英慈爱地摸了摸朱雄英的头,眼中满是温柔与疼爱:“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何须言谢。你的好,祖母都记在心里呢。” 朱棣见状,也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看来,咱们这回可真是歪打正着了。 马秀英轻轻咳了一声,便继续说道:“既然好了就不用探究那些了,娘跟你们说,你们兄弟几个,各有所长,也各有脾气。但记住,无论在外如何风光,回到家,咱们还是一家人。” “互相这么的道谢来,道谢去,倒是生分了。” 顿了顿,马秀英突然严肃了起来,声音冷冽道:“不过,若是娘知道你们整日弄那些小九九的,互相算计来算计去的,给你们腿都打断了,可知?” 朱棣与朱橚闻言,皆点头称是。朱雄英也跟着点了点头,惹得一阵大笑。 “还有啊,”马秀英话锋一转,目光温和地看向朱棣,“老四,你与蓝玉之事,蓝玉呢,是咱大明的开国大功臣,也是雄英的舅姥爷,和咱朱家也是亲戚。” “等着娘好些了,趁着你没回去的时候,叫着蓝玉来这坤宁宫吃一顿,握手言和也行。” 随即看了一眼朱雄英,嘴巴凑在朱棣耳边轻声说道:“若是实在无法调和,娘虽不便多问,但也知你心中自有计较。只是,做事需得光明磊落,莫让旁人抓了把柄去。” 朱棣心中一凛,连忙应承道:“娘教训得是,儿子记下了。” 这时,门外传来宫女轻柔的通报声:“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一入坤宁宫,朱标看着这么多人都在,先是朝着马秀英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拉着朱橚到了一边。 “我听闻你在这坤宁宫才找过来的,有点事想问你一下,昨天给忘了。” 朱橚诧异的看了一眼朱标:“不知大哥找我有何要事?你也知道,平时我都不管事的。” 朱标看了看众人,发现他们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时,才压低声音道:“关于胡惟庸案的事,有十数名官员是你封地开封的,所以想叫你帮忙一下。” “大哥,你真是高看我了。”朱橚哈哈大笑:“我这都不管事的,平日里没事就找个医馆,看那些医书去了,开封郡守叫啥名我都没记住。” 顿了顿,朱橚接着道:“若是大哥要去开封抓人,直接去就行了,不用管我。” 朱标闻言,眉头微蹙,轻叹一声,道:“也罢,你向来不愿涉足纷争,倒是我强求了。只是这胡惟庸一案,牵连甚广,我不得不谨慎行事。” “大哥言之有理,只是弟弟我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朱橚拱手以示歉意,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若是大哥需要药材或是医术上的帮助,尽管开口,我虽不问世事,但医书典籍倒是读了不少,或许能有些用处。” “精通不敢说,不过治个头疼脑热的也算是信手拈来。”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若有需要,我定不与你客气。今日先不打扰了,你与母亲多聚聚吧。” 说罢,朱标转身欲走,忽又想起一事,停下脚步对朱橚道:“对了,近几日父皇身体也有些微恙,因为这案件的事,火气颇大,你若有空,不妨去探望一番。” 朱橚闻言,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一会便去请安,为父皇诊脉,应当不是啥大事。” 待朱标离去后,坤宁宫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温馨而融洽。 马秀英对着俩儿子道:“你爹说过了年要回凤阳老家一趟,你们那时能不能去?” “恐怕不行。”朱棣摇了摇头,“如今这才五月,还好些,等着入秋了入冬了,得防着北方蛮族入侵,尤其是年前年后那段时日,那群草原蛮子总得搞点幺蛾子出来。” 朱橚也点了点头:“我虽不上战场,不过也听说了,四哥那北平府,西北是鞑靼,东北是女真,一入秋就战事不断,倒也是累人。” “老子迟早有一天打穿草原,也体验一把封狼居胥的快感。”朱棣咬着牙,恶狠狠道,“爹在位我倒是不敢,等着大哥继位了,我讨个征北大将军的名头,叫咱大明再也不受那窝囊气!”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温声道:“棣儿,你有这份雄心壮志,娘很欣慰。但切记,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草原辽阔,游牧民族来去如风,非一朝一夕之功可定。你需得耐心筹谋,稳扎稳打,方能成就大业。” 朱雄英在一旁听着,眼中闪烁着光芒,连忙说道:“四叔,你北平是有神机营的吧。” “有啊,咋了?”朱棣疑惑道。 “能给我弄个火铳玩玩吗?我之前一直听说,还没见过哩。” 朱棣闻言,眉头微微一挑,随即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光,神机营的火铳,那可是咱们大明的利器,不过,这可不是随便玩的玩具啊。” 马秀英也在一旁笑着点头:“是啊,雄英,火铳威力巨大,稍有不慎便会伤人,你四叔说得对,这不是玩具,等着你大了些,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亮了起来,他拉着朱棣的衣袖,恳求道:“四叔,你就让我看看吧,我保证不乱动,就远远地看着,好不好?” 朱棣看着朱雄英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软,又看了看马秀英的脸色,嘴上拒绝着,手掌轻轻的握了两下朱雄英的小手。 “行吧,那我就不玩了,倒也无所谓,等着长大了我再去看看。”朱雄英一脸委屈的看着马秀英,只是转头之时,朝着朱棣眨了眨眼,朱棣也朝着这大侄子眨了眨眼。 马秀英见着这叔侄俩挤眉弄眼的模样,轻咳了两声,嘴角微微上扬:“老四,若是叫我知道了你偷偷带雄英去神机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棣闻言,连忙收敛了笑意,耸了耸肩,朝着朱雄英缓缓开口:“雄英,你也听着了,你也不舍得你心爱的四叔被祖母打屁股吧。” 说着,自己先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28章 你二叔摔了一跤,绊倒了你三叔,你五叔准备治治腰 随着马秀英身子骨越来越好,分别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除了每天几兄弟按照惯例去请安,剩下的时间就是带着俩大侄子在京师内招猫逗狗,为非作歹…… 洪武十五年农历八月丙戌日,朱雄英在坤宁宫守了整整一天,直至半夜,确认了马秀英没事之后,轻轻拉了拉她的手:“祖母,应该没事了,明日叫五叔和太医再来给您号个脉就行了。” “乖孩子,祖母没事,你瞧瞧你紧张成了啥样了?!” 朱雄英蹭了蹭祖母的掌心,看了一眼门外,才低声道:“祖母,允熥也在门外呢,您这身子快好了,我给他带坤宁宫来了,他又不敢睡,就在门口守着呢。” 马秀英闻言,大步起身走到门口,将门一拉开,只见一稚童蹲在门边的台阶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睛都睁不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坐在那一声不吭。 “允熥,来了怎么不进来,这院子里蚊虫多,被咬坏了咋办啊。”说着,就上前抱起了稚童,转身回了屋子。 “祖母……”稚童声音还有些怯懦,却不像刚进宫的时候那般,双手自然的抱着马秀英的脖子。 “乖孩子,哈哈哈,乖孩子……” 进了屋,马秀英从桌上抽出来一盒糕点,捏起一块递在了稚童的嘴边:“这是你姑姑昨日进宫给我带来的,快尝尝好不好吃。” 朱雄英坐在一边撇了撇嘴:“祖母这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我都不知姑姑还送了糕点进来呢。” 马秀英嗔怒道:“你这孩子,都说少跟你二三四五叔玩吧,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祖母还能忘了你不成?” “哈哈哈,祖母,我就是开个玩笑,您瞅瞅,您这咋还生气了呢。”朱雄英走到马秀英身后,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至于,不至于嗷,跟我这孩童还置气。” 看着这好大孙一副滚刀肉的模样,马秀英拳头不由得握紧了,心中暗道:这才两个多月,自己这好大孙就被那几个不孝子给带坏了,明日一早,定要给那几个不孝子点颜色看看。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坤宁宫内,一片宁静祥和。马秀英早早醒来,心中已有了计较,轻声唤来侍女,吩咐了几句,随后便坐在榻上,静待时机。 不多时,四兄弟如同往常一般,纷纷前来请安。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似乎与往日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 马秀英面带微笑,只是笑容却藏不住那眼底的冰冷。 待到众人寒暄完毕,马秀英轻声开口:“娘找你们几个有点事,只是……” 朱樉连忙问道:“娘怎么了?有啥事吩咐一声就行,我弟兄几个还能不帮娘办事了不成?” 其余几人:“就是就是,娘吩咐一声就行……” “唉,此事不太好说出口,娘想了一夜,也不知怎么开口,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娘就求你们……”马秀英声音转而变得十分冰冷;“求你们给娘跪下!” 面上不解,但是骨子里带来的畏惧,叫几兄弟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过了片刻,四兄弟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只见马秀英从贴身侍女的手中取来马鞭,握在手心,一脸坏笑,笑的四兄弟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娘,有话好好说啊,我几兄弟做错啥了,您要教训总得给个说法啊。” “就是就是,娘要打咱,咱认了,不过娘总得说清楚为何要打咱吧。” 马秀英冷哼一声,一鞭子抽在了朱樉的背上:“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怎么,不能打?”说着,一鞭子抽在了朱棡的背上。 “叫你们一天天的带雄英读读书,练练身子,你们一个个的整日都干啥了?!” 一鞭子抽在了朱棣的背上,接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整日在这京师招猫逗狗的,说了不带雄英去神机营,好你的老四,叫老二带着雄英去。” 鞭子高高举起来,刚准备抽下去的时候,看着朱橚跪在那一脸委屈,手一抖,一鞭子又抽在了朱棣背后。 “老五起来,滚一边坐着去。”朱橚闻言,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一边瑟瑟发抖,只听马秀英接着道:“今日打不死你三兄弟,老身名字倒着写!” “还什么新欢旧爱!”啪,一鞭子抽在了朱棡背上,“老三你是不是带雄英去喝花酒了!” “还我好大孙来!”啪,一鞭子抽在了朱樉背上,“雄英性子都被你给带坏了!” 正打着起劲呢,小侍女慌忙的跑了进来:“皇后,小殿下睡醒了,正在洗漱,一会就该过来了,先收收,先收收。” 马秀英闻言,将鞭子递给了侍女,冷冷道:“都起来吧,今日没打过瘾,明早你们几个再来。” 四兄弟既委屈又暗自庆幸,毕竟能在老母亲的马鞭下全身而退,已是难得。 相互搀扶着起身,朱棣揉了揉被抽得生疼的背,苦笑一声:“娘这火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朱樉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咱们还是收敛些吧,别真把娘气出个好歹来。” 朱棡则是一脸无辜:“我什么时候带雄英去喝花酒了?娘这误会大了去了。” 朱橚在一旁看着三个哥哥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正当四人各自散去时,朱雄英揉着眼睛,带着几分迷糊走进坤宁宫,看着四个叔叔呲牙咧嘴的排成排,疑惑的问着:“你们这是咋了?” 朱棣反应最快,连忙道:“你二叔摔了一跤,绊倒了我跟你三叔,现在你五叔准备带我们去治治腰。” 其他三人:“嗯嗯,对,就是这样。” “哦哦,行吧。”朱雄英不疑有他,接着道:“叔叔们好好养着啊,前天说今天去后湖玩,下午我去找你们啊。” 朱樉浑身抖了一下,连忙道:“下午叫你三叔四叔带你去吧,我还有点事。” 朱棡只觉得头皮发麻,推脱道:“今日我要去找我老丈人去,你四叔亲家都不在这,也没啥事,叫你四叔陪你去吧。” 朱棣有些后怕的朝着屋里瞅了瞅,只见马秀英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的时候,魂都快吓飞了:“那个,雄英,今日四叔带你去……带你去……国子监!!” “对,国子监,四叔想了一首好诗!咱们去写出来裱起来……” 第29章 主意都打到了五叔身上了啊 九月初一,除了朱橚,其他三兄弟启程回了各自的藩地。 京师外,朱橚左手拉着朱雄英,右手拉着朱允熥,送走了几兄弟之后,转身便进了城。 “五叔,你咋不走呢?”朱允熥弱弱的问着。 “啊?我?”朱橚想了想:“我回去也没事啊,何况这几日一直跟着太医在学习,还有点东西没探讨出来,等着过些时日也该回去了。” 说着,入了城,上了马车,朱雄英突然道:“五叔,前面是不是路过长安姑姑家?” “嗯,怎么了?” 朱雄英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道:“五叔,咱们去长安姑姑家蹭顿午饭如何?我听说姑姑下嫁的是个百姓,日子过得好像不太好,前些时日姑姑还进宫给祖母送了些糕点。” 朱橚闻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心道这大侄子还真是会找乐子:“可是你长安姑姑过得要是不好,咱们再去蹭饭,这不是雪上添霜吗?” “五叔你上门蹭饭空着手去啊!”朱允熥坐在马车的角落,弱弱的开口道,“反正我和我大哥不会空着手,一会我们买些东西,再去姑姑家。” 朱橚一把抱住朱允熥,揉搓着他的小脸:“你个臭小子,这才几天啊,学的蔫坏蔫坏的,还是刚把你带到南三所的时候好玩,放个屁你都得吓半天。” 朱允熥被五叔逗得满脸通红,却也不甘示弱地回嘴:“五叔,您就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跟您学的嘛。” “再说了,咱们去长安姑姑家,总得带点心意,不能让姑姑觉得咱们是去白吃白喝的。”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车窗外的市集热闹非凡,叫卖声、谈笑声交织成一片。 买了好些东西,直到马车都快装不下了,这才直奔着朱长安家驶去。 “五叔,你说长安姑姑会不会怪我们突然造访?”朱雄英有些担忧地问。 朱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你长安姑姑性子温柔,若是你有容姑,能和你二叔三叔打一架再吃饭。” 不一会儿,马车便停在了一座简朴却整洁的宅院前。朱橚先下车,敲响了门环。 很快一位面容慈祥的妇人将门打开,正是安庆公主朱长安。 她见到朱橚一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手掌在衣服上随意擦了一下,连忙将他们迎了进去。 “哎呀,五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准备。”长安公主一边说着,一边从屋里搬出木凳,递给了几人。 “雄英说要来看看你,前些日子你进宫了?怎么没去找我们呢?今天二三四哥刚走。”朱橚接过凳子,一一摆开,朝着这妹妹问道。 “嗐,哪有那么多时间啊。”朱长安端了几个水杯出来,给几人斟满水,才缓缓开口道,“这不一醒了就要为了生计奔波嘛,前些时日进了宫才知道娘病了,也没人跟我说。” 说着,又抱起朱雄英,捏了捏他的脸:“雄英啊,还记得姑姑不,你小时候还跟姑姑抢糖吃呢。” 说着,又看向坐在最后的朱允熥,疑惑道:“这是?” 随即看着朱允熥那张和常氏长得七八分相似的脸庞,不确定的问着:“这是允熥?” “嗯呢,允熥,姑姑,我们就是想来看看您,最近可好?”朱雄英把脸上朱长安的手扒拉到,连忙说着。 “好,好,都好,允熥都这么大了啊,快过来姑姑看看。”朱长安伸手拉过朱允熥,笑道,“你们能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一番寒暄之后,朱雄英叫着三宝从车上往下卸东西,朱长安则是回了厨房准备饭菜。朱橚、朱雄英和朱允熥围坐在厅堂中,小声交谈着。 “五叔,去年爷爷赏了我一套宅子,我没机会去住,要不送给姑姑吧。”朱雄英看着这有些漏风的墙壁,忧心的开口道。 朱橚摇了摇头:“不妥,住倒是没啥事,你看你姑姑这样,住大宅子能养得起下人吗?这些年她没要你爷爷一分钱,你送了她也不会要。” “那咱们找个机会,把这屋子给重新修缮一下如何?现在还好,要是入冬了,岂不是难熬。” 朱橚闻言,目光柔和地望向侄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声道:“雄英,你有这份心,五叔很欣慰。只是你姑姑,唉……” “你姑姑她性格坚韧,不愿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尤其是来自皇家的恩赐,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朱雄英也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五叔,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不过你得出些银子,我不好找爷爷要那么多银子。” “主意都打到了五叔身上了啊。”朱橚轻笑:“说吧,要多少?” 朱雄英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却也不知道物价,只能问道:“五叔,修个房子要多少银子啊,我也没个数。”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朱橚挠了挠头:“这样吧,明日我派个人先给你弄个五百两,你用着,不够了再跟我说,行吧。” “只能这样了。” 三人正商议间,厨房里传来了阵阵饭菜的香气,朱长安端着菜走了出来,朱橚连忙上去帮忙,不多时,院子里的小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朱长安笑道:“饭好了,快来吃吧!” 午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饭后,朱长安收拾完桌子,不经意间一撇头,看到了院子角落里堆满了东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五哥,这是你们带来的?” “不是我,全是雄英买的。”朱橚连忙摆了摆手,把锅扔给了朱雄英。 看着朱长安有些不悦的神色,朱雄英连忙道:“姑姑别介意,爷爷教过我和弟弟,上门做客不能空手,我平时和爷爷吃个饭还得给他带上二两小酒,也不知姑姑喜欢啥,就都买了点。” 说着,朱雄英走到角落,指着东西道:“姑姑你看,都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吃的用的都有些,都是日常能用到的东西,不会浪费的。” 朱长安这才面色缓和了几分:“下次来不准带这么多东西了,不然姑姑我就生气了……” 本章出场人物:朱长安:安庆公主,朱元璋嫡次女(真实人物,虚构姓名和经历)。 接下来章节中朱长安戏份较重,前期一个较为关键的人物,可以引出后面的冲突,若是读者大大们对这人物不喜,可以跳章,多谢各位读者大大的支持! 第30章 五百两,那可是五百两啊 回到坤宁宫,不多时,朱橚就派人送来了两箱子银锭。 马秀英正在院子中乘着凉呢,看到一堆太监搬着箱子进来,连忙走上前问了问:“这都是啥?” 小太监连忙行了个礼,缓缓说着:“皇后娘娘,这是五夜叫小的们给小殿下送来的银子。” 马秀英点了点头:“行,就放这吧,一会我再叫人给搬进屋,你们回去吧。” 遣散了小太监,马秀英打开箱子看了看,里面银光闪闪,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块块沉甸甸的银锭。 转身唤来了贴身侍女翠竹,吩咐道:“翠竹,你去找几个可靠的宫人,把这些银子好生登记入库,再挑些出来,备些礼物,我要回赠给五皇子,表达我这做母亲的感激之情。” 翠竹应了声是,便匆匆离去。 不久,翠竹便带着几名宫人返回,他们动作麻利地将银锭一一清点入库,并挑选出几件精致的玉器、绸缎作为回礼。 马秀英亲自过目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就这些了,你们即刻送往南三所,记得要恭敬有礼,不可失了颜面。” 宫人们领命而去,马秀英则继续留在院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安详。 南三所,朱橚看着坤宁宫送来的玉器花瓶,陷入了沉思,放下了手中的医书,喃喃道:“这雄英这不挺有钱的吗?花瓶都是玉做的,怎还会找我要银子呢。” 就这么过了三天,朱橚跟着太医到坤宁宫给马秀英复诊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朱雄英。 “五叔,咱们什么时候去给姑姑弄房子啊,银子运送到了京师了吗?” 朱橚一头雾水,连忙说道:“我不是已经把银子送过来了吗?你还给我还了礼,俩玉花瓶呢,还有些绸缎。” “我哪来的玉花瓶,五叔你想想,我要是有玉花瓶,我还找你要啥银子啊。”朱雄英顿时懵了,别说银子了,自己连个铜板都没见着。 朱橚闻言,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他回想那日派送的情景,确定无误后,缓缓道:“雄英,我确实已命人将银两送至坤宁宫,且有太监亲眼见证,怎会你分文未得?” 朱雄英一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我本想着用那些银子去为姑姑修房子呢,计划都想好了,如今银子不翼而飞,这可咋办啊,五百两,那可是五百两啊,够我给姑姑买多少东西了!” “雄英,莫急,此事或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你等我一会,给你祖母号完脉,去找那太监一问便知。” “只能如此了。” 坤宁宫内,马秀英坐在桌前,看着朱雄英坐立不安的样子,疑惑道:“雄英,怎么了?今日怎如此急躁。” “没事,祖母,就是坐不住,可能天气太热了吧。”朱雄英沉了沉心思,坐在了桌边。 马秀英见状挥了挥手,示意太医先出去,待屋内只剩三人之时,才缓缓开口:“雄英到底是怎么了?如今就我和老五在,有啥话和祖母说说,祖母给你想办法。” 朱橚突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娘,前几日我送了五百两过来给雄英,是不是被您给入库了啊,雄英正愁这事呢。” 马秀英兀的老脸一红,疑惑道:“银子是你给雄英送的?!” “对啊,那日送几个哥哥走的时候,我们回来路过长安家,进去坐了坐,雄英见长安那房子有些漏风,就找我要了银子,说想个办法给长安补补房子。” “然后回来之后我就叫下人给送了银子过来。” 朱雄英点了点头:“祖母,银子丢了,五百两啊,我给爷爷捏捏肩才给我十个大钱,我得捏多久肩才能挣到五百两银子啊。” 两人闻言,不由哑然失笑,片刻后,马秀英才道:“银子在我这呢,我还想着你五叔给你送银子,你也没啥花钱的地方,就给入了咱坤宁宫的库了,还有啊,修啥房子,能用得了五百两!” 一听钱被马秀英收了,朱雄英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道:“那日我们给姑姑买了些吃食,和日用的物件,姑姑都不高兴,所以不能直接给姑姑钱。” 马秀英点了点头:“嗯,你姑姑性子随了你爷爷,确实如此。” “所以啊,我就想了个法子,咱们去开个盐铺子,等着姑姑去买盐的时候,就说有活动,弄个大奖,五百两银子,到时候想办法叫姑姑中奖,到时候修房子的钱就有了。” 朱橚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你这小脑瓜子,真是转得比谁都快。” “不过啊,倒是不用开盐铺子,都是官府负责的,咱直接去就行。” 马秀英也恍然的点了点头:“雄英,想法不错,但是银子不能给这么多。” 朱雄英有些急了:“祖母,那可是姑姑啊,五百两银子都不给吗?” “不是不给,雄英,你想想,五百两银子,一个盐铺子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银子,送出去可能吗?”马秀英潺潺教导道。 “况且,修个房子,不过一二两银子就够,若是你姑姑中奖了,五百两,定会起疑心。” “所以啊,咱们不妨弄个大奖,就五两银子,然后经常去弄这个事,平时就叫咱们自己人中奖,你姑姑那偶尔叫她中个一两次,也补贴了她生活,还不叫她发现,这岂不是更好!” 朱雄英闻言,眼睛一亮,兴奋地拍手道:“祖母您真是高明!这样既能帮到姑姑,又不会让她觉得突兀。” “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姑姑的日子也能过得宽裕些。而且,这样还能让姑姑觉得是自己运气好,心里更舒坦。” “不过。”朱雄英话锋一转,“既然都不准备叫姑姑发现,咱们得找个稳妥的人来操持这件事,免得泄露了风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马秀英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坤宁宫的人就不能用了,这些宫女你姑姑全认识。” 顿了片刻,马秀英突然对着朱雄英道:“你不是新收了个小太监叫什么宝吗?就叫他去做如何?” “三宝!”朱雄英兴奋到:“那就叫三宝去……” 第31章 什么安庆公主?那是我们裕民坊的长安姐! 裕民坊,朱橚带着朱雄英逛了起来。 “大侄,前面不远就是咱们京师的盐铺子了,你想好怎么弄了吗?”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五叔,咱们刚给小姑姑送了一堆盐,等着她吃完了估计少说也得一个月,咱们不急,先去盐铺子看看吧。” “不急。”朱橚摇了摇头:“咱们先去找陆贤,这盐铺子是扔给他伴读打理的。” “陆贤?”朱雄英疑惑道,这名字从来没听过,也不知道是谁。 朱橚点了点头:“嗯,吉安侯陆仲亨的儿子,好像还是个驸马,你在宫里没听过这名字?” 朱雄英摇了摇头:“除了咱们这一系的几个叔叔,还有俩姑姑,其他的叔叔姑姑都不是很熟,在宫里见过,不过爷爷和我说不用搭理他们。” 朱橚闻言,轻笑道:“原来如此,你爷爷恐怕是怕你年纪尚小,被那些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给绕晕了。” “不打紧,咱们就是用一下这盐铺子,日后不搭理就不搭理吧,也没啥必要。” 说话间,两人已至陆府门前。整个陆府大门除了一块牌匾,再无其余装饰,低调不张扬。 朱橚轻轻敲了敲门,一小厮疑惑的打开房门,见朱橚二人身着华贵,连忙行了个礼,问道:“不知二位贵人来我陆府有何事?” 朱橚摆了摆手,直接问道:“陆贤可在?本王朱橚,有事寻他。” 伙计连忙答道:“回殿下,我家少爷正在院中,还请二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一声。” 说罢,便匆匆往后堂去了。 不多时,一位身着儒衫,面容清秀的青年男子便从前堂走出,冲着朱橚行了个礼:“微臣陆贤,见过周王殿下。” “不必多礼,我听闻这京师的盐铺子是你伴读在打理?”朱橚开门见山的问着。 “禀周王,确实是微臣伴读牛城在打理着盐铺子,不知周王问这铺子,可是有所差池?”陆贤有些不安,连忙问着。 朱橚摇摇头:“无碍,你带着我们去看看吧,等着过些时日,可能要用一下这铺子。” 陆贤闻言,心中虽有疑惑,再次行了一礼,恭敬地问道:“不知周王殿下可否有那盐务司的手令,若是没有,恕微臣不能领命。” “盐务司?”朱橚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本王今日前来,并非要以权势压人,更非无故干预盐铺事务。” “实则是为了家中小辈的一点心思,欲借此铺子行一善举,为家族添一份温情。此事,本王自会与盐务司沟通,确保一切合乎规矩。” “不妨先去看看盐铺子,看了之后再决定,若有什么手令之类的,本王再去沟通,免得耽误铺子正常运转。” 陆贤闻言,心中稍安,但仍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他躬身道:“既然周王殿下有此打算,微臣自当尽力配合。” “只是,盐铺日常运营繁琐,涉及诸多细节,若殿下有特别安排,还请明示,以便微臣提前准备。请随我来吧。” 随着陆贤的引领,几人又回到了裕民坊,走进盐铺子,陆贤对着店小二道:“去把牛城叫来,五皇子周王殿下来了,速速迎接。” 店小二闻言,连忙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身材魁梧,面色黝黑的中年汉子匆匆从后院赶来。 一见朱橚,连忙跪倒在地,恭敬地行了个大礼:“小人牛城,参见周王殿下。” 朱橚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随后环视了一圈店内,只见盐堆整齐,顾客往来不绝,一派繁忙景象,赞许道:“牛城,这盐铺子打理得不错嘛。” 牛城憨厚一笑,挠了挠头道:“多谢殿下夸奖,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只是,不知殿下突然造访,有何吩咐?” 朱橚想了想,又问道:“你可认识安庆公主?” “安庆公主?”牛城挠了挠下巴,思索了半晌才谨慎开口问道:“殿下说的是那个嫁给了平民的公主?” 朱橚点了点头,牛城见状,连忙接着说:“平日公主都以长安自居,我们这坊子里的,谁见了都叫一声长安姐,倒是亲民,丝毫不显富贵。” 朱橚和朱雄英对视了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道:“那敢问安庆公主一般多久会来采买一次呢?” “每逢初三初八,长安姐都会来坊子买些菜,风雨无阻。每个月月初的时候,会来这盐铺子买上三两细盐,一般都是他那夫君发了工钱之后,二人还会去那清凉寺拜佛,回来的时候顺路打上一斤酒。” 牛城的话语里透露出几分对朱长安的熟络,让朱橚与朱雄英对这位公主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轻轻点了点头,朱橚继续问道道:“平时这安庆公主有没有特别喜欢去的店铺什么的。” 牛城思索了良久,一拍手:“还真有个铺子!” “快快说来,本王听听。”叔侄俩双眼一下放了光。 “街北的那成衣铺子,我去那边买东西的时候经常看见长安姐,就在那成衣铺子门口张望,也不买,看了良久就转身走了。” “说不喜欢吧,能感觉出来长安姐确实对那成衣铺子里卖的衣服感兴趣,说喜欢吧,也没见长安姐买,每次都是看上良久,然后就转头回家了。” “因为见了太多次了,那铺子东家偶尔也会送长安姐一些用不上的桑麻布。” 此言一出,叔侄俩心头一塞,这朱长安离了宫之后,再也没要过宫里的一分钱,自己过得这日子还紧巴巴的。 “行了,多谢你了,牛城是吧,若是我等要用这盐铺子,会先去盐务司,将文书全部弄好了再来。”朱橚说着,抱着朱雄英就走了出去。 “恭送殿下。” 待叔侄俩走远后,牛城挠了挠头,看向站在一边的陆贤,疑惑道:“陆少爷,这周王殿下是个什么意思啊?这长安姐一点看不出来是个公主啊。” “不知。”陆贤摇了摇头,“皇室的事情,还是少问为妙,免得引火烧身……” 本章出场人物:陆贤:吉安侯陆仲亨之子。明太祖朱元璋之婿,汝宁公主夫婿。 牛城:崇宁公主夫婿。 第32章 我们控制抽奖过程,确保姑姑能中奖吧! 走在坊子里,叔侄俩心情都有些沉重。 “五叔,当时姑姑为何要离宫啊,下嫁了不是还有郡主府吗?为啥姑姑不去郡主府啊。” 朱橚叹了口气,悠悠道:“说来话长,你姑姑当时不知为何,就看上了那小子,你爷爷呢,又不想让她下嫁给个平民,两人关系就闹僵了。” “自那起,长安就郁郁寡欢,整日寻短见,后来你祖母没办法了,想着不能叫着孩子这样啊,就答应你长安姑姑了。” “当时给你爷爷气的啊,就放了狠话,说若是你长安姑姑要嫁给那臭小子,这辈子都不会管她了。” 朱雄英也叹了口气:“何至于此呢?那姑……姑父人如何?我还没见过那姑父呢。” “为人倒还算老实,年幼的时候从过军,后来你姑父的父亲逝世的时候,他就退伍回来了,长得也不帅,也没啥才华,至今我也没想明白你长安姑看上了那臭小子啥了。”朱橚一脸无奈,叹了口气。 “既然人老实,那就行了,总比啥也不干还偷奸耍诈的要强上不少,姑姑这生活既然还算平稳,那咱们暗中接济一下就行了,也别那么大张旗鼓。”朱雄英忧愁道。 朱橚轻声附和着,随即又转了个话题:“我打算先派人去盐务司把手续办妥,然后看看能不能用借盐铺子的名,匿名资助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给长安。” “叔,咱们再去成衣铺子看看吧,我好像有点想法,但是现在没抓住,等着到了那铺子说不定有啥好办法呢。” 朱橚闻言抱紧了朱雄英,缓了片刻,笑道:“雄英,你心思果然细腻,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那我们就依你所言,先去那成衣铺子瞧瞧,或许真能找到帮助长安的良策。” 叔侄俩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街北的成衣铺子前。这家铺子门面占了三个大门,衣物款式新颖,色彩鲜艳,吸引着不少妇人驻足挑选。 朱橚与朱雄英走进铺子,店内的跑堂见状,连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二位公子,可是来选购衣物的?我们这儿的衣裳都是上好的布料,手工精细,定能让您满意。” “随意逛一逛,若是有看上的就叫你,你先去忙吧。”朱橚说着。 跑堂闻言,识趣地退到一旁,但眼神依旧关注着这边。 朱橚与朱雄英开始在铺子里缓缓踱步,目光不时扫过挂在一旁的各式衣。 正四处打量着,殿内走出一肚子圆滚滚,身着金丝镶边衣物之人,和叔侄俩擦身而过。 隔了片刻,这人又转了回来,恭敬地朝着叔侄俩一拜:“见过五殿下,见过小殿下。” “你认识我?”朱橚疑惑道。 “刚才未认出五殿下和小殿下,还请恕罪。”胖男人先是行了一礼:“我乃这成衣店东家,常有钱,乃是常府旁系,那日在蓝府见过五殿下和小殿下。” “原来如此,常老板有礼了。”朱橚微微颔首,心中对这位常掌柜的多了几分好感,常家之人,和雄英多少都有点亲戚关系,记性又好,在这京师开了这么大一间成衣铺子,定有不凡之处。 “听说,你这铺子常能见到安庆公主?”他话锋一转,不动声色地引出了话题。 常有钱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随即笑道:“五殿下果然消息灵通,安庆公主确实偶尔会来小店看看,她对衣裳颇有讲究,但总是看看就走,从不轻易购买。” “说来惭愧,我常某人也曾想过赠予她几件衣物,以表敬意,但都被她婉拒了,说是不能平白无故受人恩惠。” “后来没办法了,只能将些值钱点的布料做成衣剩下的边角料,赠与安庆公主,这才送出去,不过公主殿下她还经常拿些蛋羹之类的给我们送过来。” 朱雄英在一旁听得入神,插话道:“姑姑真是性情中人,常掌柜的,我想借你这铺子暗中给我姑姑一些接济,你看如何?” 常有钱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不瞒二位殿下,公主如今的日子确实不算宽裕。她夫君虽老实本分,但收入有限,又要养家糊口,日子自然紧巴。” “我曾私下里问过她是否需要帮助,但她总是摇头,说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这接济之事,恐怕……” 话没收完,但是叔侄俩皆是明白了这剩下没说完的意思,朱雄英摇了摇头,连忙说着:“咱们不是接济,是以中奖的方式。” 常有钱来了一丝兴趣,连忙问道:“这中奖又是何意?” 朱雄英挣扎着从朱橚怀里跳了下来,走到柜台,拿了张纸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边写边说着:“常掌柜,您想,既然姑姑不愿直接接受我们的帮助,那我们就换个方式。我们可以在这成衣铺子里举办一个福运抽奖之类的活动。” “凡是来店购物的顾客,无论消费多少,都有机会参与抽奖,奖品中便包含一些精心准备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而为了增加姑姑中奖的几率,我们可以在抽奖箱中做些小手脚,比如放入一些特制的号牌。” “这些号码牌只对应姑姑可能会来购物的日期,或者干脆直接由我们控制抽奖过程,确保她能中奖。”朱雄英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所有的银子,都由我们出,这样您生意也能更好,我姑姑也能得利。” “还有就是,若是想要叫我姑姑买成衣,还请掌柜的选一些最便宜的衣物,按照成本价售卖,这样我姑姑中奖就没问题了!” 常有钱听后,眼前一亮,连连点头:“此计大妙!既能帮助公主殿下,又能为小店带来人气,真是一举两得。只是,这操作起来需要谨慎,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那是自然,我会安排妥当,确保万无一失。”朱雄英信心满满地说着,随即又转向朱橚:“叔,咱们现在就回去准备吧,争取早日把这件事办妥。” 朱橚微笑着点头,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好,就照你说的办。常掌柜,此事就拜托你了,若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殿下放心,常某定当竭尽全力。”常有钱躬身行礼,目送叔侄俩离去…… 本章出场人物:常有钱:常府旁系,虚构人物。 第33章 这不是五殿下吗?还亲自出宫玩呢! 出了成衣铺,依旧在坊子里溜达,朱橚本想带着朱雄英吃些东西再回去的,可是朱雄英给拒绝了,坤宁宫还有马秀英和朱允熥呢,怎么能玩着就忘了时间。 对此,朱橚敬佩不已,这自制力,那个孩童能做到。 正朝着皇宫的方向走着的时候,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从两人面前经过,车夫看见朱橚的时候,一愣,连忙拉停了马,冲着车厢内说了句什么。 不多时,只见一少年撩开门帘,探了头出来,眼底先是闪过一丝狐疑,看着朱橚的时候,瞬间乐了起来。 “这不是五殿下吗?回来啦?还亲自出宫玩呢,哟,小殿下也在啊,小殿下也亲自出来玩啊……” 朱雄英皱了皱眉,这少年轻浮的模样叫他有些不喜,只听朱橚道:“徐膺绪,你要是没事,就让开,别挡路,你要是有事,就下来说事。” “我没啥事啊,就是看到二位殿下打个招呼。”徐膺绪从车上跳了下来,随意的扯了扯朱雄英的头发,玩世不恭道,“对了,二位殿下可知我姐姐过得好不好,在北平受没受委屈?我有段时间没我姐姐消息了。” “你要是想你姐了,给她写信啊。”朱橚有些不爽,打掉徐膺绪的手,蹲下身给朱雄英整理着头发,“徐二少要是没事,还请让开,我等还要回皇宫。” “别啊别啊。”徐膺绪拉着朱雄英的衣服,嬉笑道:“我这好不容易见着一次小殿下,还请二位赏个脸,我设宴,咱们把酒言欢如何?” “不如何。”朱橚脸色有些阴沉,“我娘找雄英有事,若非如此,我等也不会急匆匆赶回宫,若有机会,下次吧。” “原来是皇后娘娘召见,那我就不打扰了,来福,送二位殿下一程。”说着,徐膺绪侧了侧身子,让出位置,冲着马夫大叫了一声。 “二爷,小姐还在车上呢。”车夫来福正说着,车上蹦下来个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下了车就躲在徐膺绪身后。 朱橚倒是无所谓,把朱雄英抱上了马车,回头看了徐膺绪,神色复杂道:“徐二少若是没事,少沾些女色,对身子不大好。” 说完,头也没回的上了车。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徐膺绪带着小姑娘和随从,站在原地,风轻轻吹过他一身洁白的衣角,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思。 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这老五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这京城之中,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清心寡欲呢?” “妙机,走,二叔带你去那风月坊,那里的烧鸡好吃极了!” 小姑娘转着美眸,笑意吟吟道:“二叔,是吃的烧鸡吗?” “废啥话,你若再调皮,给你扔你爹那去。”说着,牵着小姑娘的手缓缓的消失在街道上。 回到皇宫,朱雄英径直前往坤宁宫,心中挂念着马秀英与朱允熥。 踏入宫殿,一股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马秀英正低头缝制着什么,而朱允熥则在一旁认真读书,偶尔抬头与祖母相视一笑,画面温馨而宁静。 朱雄英快步上前,甜甜地喊道:“祖母!” 马秀英抬头,见是朱雄英,脸上顿时绽放出慈爱的笑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拉过朱雄英的手,关切地问道:“雄英,今日出宫玩得可开心?可有遇到什么趣事?” 朱雄英依偎在马秀英怀里,将成衣铺子的见闻以及帮助朱长安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言语间充满了成就感。 马秀英听后,赞许地点点头,轻抚着朱雄英的头:“我的雄英真是长大了,懂得体恤他人,还如此聪明伶俐,祖母真是欣慰。” 一旁的朱允熥也放下书本,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着:“大哥,既是如此,为何不给姑父找个能长久生计的活呢,也免得受那劳累之苦。”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他转头看向朱允熥,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你想法不错,先记下来,等着我抽点时间,派人去打听打听,看看这尚未谋面的姑父会啥,到时候也好办。” 马秀英闻言,欣慰道:“你们兄弟俩,一个心思细腻,一个眼光长远,真是难得。不过,此事还需谨慎行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可以先派人暗中打听,看看是否有适合姑父的差事,或是能与他手艺相结合的营生。”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叫个力夫去做那手艺活,也白瞎。”朱雄英点头应是,心中已有了计较:“祖母放心,孙儿会想想这事,等着有了啥想法,到时候再和祖母说。” 闲聊了几句,朱雄英便和朱允熥回了偏殿开始睡午觉。 另一边,京师城外,皇室小院子里,十七个人正在商议怎么逃出这鬼地方。 “要我说,那朱元璋定是没想到咱们一十七人染了天花还能活下来。” “哈哈哈,我就说咱们定是那天选之人,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出去就反了他朱元璋,除了会压迫人,还会干啥?钱钱不给,就收了点东西,就要砍头,出去就废了他朱元璋!”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他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诸位兄弟,我们虽逃过天花这一劫,但切勿轻举妄动。朱元璋的手段,你我皆知,若非天不绝人之路,我等早已化为黄土。” “眼下,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寻找合适的时机逃出去再说。” 另一人连忙说道:“可是,现在外面重兵把守,再无人进来探望咱们,咱十多个人怕是被朱元璋给忘了吧。” “忘了?”为首的男子接着道:“忘了才好,若是没忘记咱们,咱们这项上人头可能随时不保,走一步看一步吧。” 乾清宫内,朱标眼睛干涩,看着已经熟睡了过去的朱元璋,摇了摇头,叹口气继续拿起了一份折子。 批完折子后,趴在桌上,呢喃道:“我咋感觉好像忘了啥事了呢?是啥事啊……” 本章出场人物:徐膺绪:明初大将魏国公徐达之子。 徐妙机:徐达之孙女(虚构人物)。 第34章 那个,那个,你叫徐啥来着? 时间匆匆一转,天气开始凉了下来,转眼便入了十月。 朱雄英和朱允熥已经开始到国子监上学,马秀英身子已经彻底好了起来,朱橚也回了封地。 这日,刚刚带着朱允熥回坤宁宫,一小太监连忙上前两步。 “小殿下,有一自称是常氏成衣铺的掌柜,说是差不多就这两天,请小殿下去常府一叙。” 朱雄英闻言,心中便有了计较,进屋找了马秀英拿了银子便带着朱允熥和三宝出了宫。 到了常府,常茂和常升还没下值,常有钱坐在院子中品着茶。 一见朱雄英来了,连忙起身,道:“小殿下,安庆公主昨日就来铺子转了一圈,我跟她说最近有活动,到时候成衣全按成本价出售,咱们计划啥时候开始啊?” 朱雄英手指敲打在桌面上,片刻后才温声道:“常掌柜,不急,先看看我姑姑上不上钩,这几日若是她问你这活动的事,那咱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了,不过还要准备些东西。” “哦?小殿下请讲。”常有钱一脸恭敬。 朱雄英环视了一圈常府的庭院,心中已有计较:“首先,我们需要加大宣传力度,让京城的百姓都知道我们常氏成衣铺即将有大动作。” “可以制作一些精美的传单,上面印有我们成衣的样式和优惠信息,让仆人们在城中各处分发,也可在集市这种地方放出消息。” “传单?传单是何物?”常有钱一脸疑惑。 “传单就是那宣传的单据,弄张纸,写上裕民坊常氏成衣铺大促销,成本价抛售优质桑麻衣,绸缎衣限时打九折。”朱雄英缓缓说着,可是在常有钱耳朵里,全是听不懂的话。 “小殿下,等等,那个,什么销,抛售,还有要把衣服给打折了又是什么意思啊。” 朱雄英揉了揉眉心,这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尚未有“传单”、“促销”这些概念,便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常有钱听后,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原来如此,小殿下真是智计过人!剩下的交给我就行!” 朱雄英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可以找些擅长书画的工匠,将成衣的样式画得栩栩如生,再配以吸引人的文字说明。” “至于分发,可以雇佣一些可靠的仆人或市井中的孩童,让他们在人流量大的地方,如市集、茶馆门口,酒楼,青楼之类的地方。” “还要邀请一些京中有名的夫人小姐来府上试穿新衣,她们的意见和口碑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尤其是那些与宫中关系密切的,若能得到她们的青睐,我们的成衣便能更快地进入宫中,成为皇亲国戚的选择。” 常有钱听完,疑惑万分,又连忙问道:“小殿下,咱们目的不是接济安庆公主嘛?怎么又要成皇亲国戚的选择了?” 朱雄英深吸了一口气,刚想伸手给常有钱脑袋上来一下,想了半天,这毕竟不是坤宁宫,还是忍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缓缓道。 “你挣钱是不是就说明常府有钱?” “嗯嗯。” “常府有钱是不是就说明了我那俩舅舅有钱?” “嗯嗯。” “我俩舅舅有钱了,我到时候没钱花,找他俩要点钱,还是我给他们挣得,他俩给是不给?!” 常有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了点头道:“小殿下你早说啊,不就是要钱嘛,这样,我做主了,成衣铺子的收益,让一半给小殿下!” 朱雄英扶了扶额,看着常有钱的眼睛道:“我是谁?” 常有钱:“皇孙啊。” 朱雄英:“我爷爷是谁?” 常有钱:“当今陛下啊。” 朱雄英:“你是常家人,你应该知道,我爷爷最讨厌的,除了贪官,谁能排第一?” 常有钱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商贾啊。” “对咯。”朱雄英敲了敲脑袋,对着常有钱道:“你明明知道我爷爷最烦商贾,你还叫我分你一半的利,我爷爷知道了得砍了你。” 常有钱没想明白,疑惑道:“为啥陛下要砍我?” “废话!不砍了你难道砍了我?!” 常有钱这才恍然大悟:“不愧是小殿下,看的就是长远,那我这就先准备上了,到时候我派人去请小殿下,如何?” “行,那就这么定了,没啥事我就走了,到时候准备好了咱们再联系。” 说完,朱雄英带着弟弟就出了门。 “允熥,你咋一直不说话。” 朱允熥一脸崇拜的看着朱雄英:“哥,我……我不会说啊,我要是有你一半这口才,我何至于被欺负成那样了。” “行了,以后哥罩着你。”朱雄英想了想,这会天色还早,对着弟弟说道:“咱们去那风月坊吃一顿吧,上次吃了还挺好吃的,祖母正好给我拿了十两银子,应该够了。” 朱允熥摇了摇头:“哥,不够,上一世我去过几次风月坊,一顿饭都是百两银子起步的。” “你那是被坑了,爷爷说了,上次那一桌子菜花了还不到十两银子呢。”朱雄英也不管朱允熥,拉着他就朝着风月坊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是到了门口,看着已经换了牌匾的阁楼,朱雄英陷入了沉思。 “允熥,上一世有这个白食居吗?啥时候换的东家?” “没有吧,都永乐年间了这还是风月坊啊,老板跑了?” “要不要进去看看?我看这生意也不差啊。” “算了吧,哥,咱们还是回宫吧,这人太多了……” 说话间,一豪华马车从远处缓缓驶了过来,朱雄英看着这马车有点眼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上一章才见过这车,不过过了一个月了,忘得差不多了。 车帘子又被掀了起来,一模一样的动作,一模一样的一个人头从车厢中探了出来。 “哟,这不是小殿下嘛,可否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朱雄英指着少年:“徐……徐啥来着?” “徐膺绪!”少年从车上跳了下来,翩翩有礼道:“家父徐达,小殿下应该听过……” 第35章 小殿下,不如叫我爹去宫里讨个亲? 白食居外,朱雄英看着面前的翩翩少年郎,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你跟踪我?” “小殿下倒是侮辱人了。”徐膺绪手中扇子唰的一下甩了开来,幽幽道:“我乃这京师一枝花,人送外号浪里小白龙,一朵梨花压海棠,翩翩公子徐膺绪,何至于跟踪小殿下。” “那为何我这一个月不出宫,一出宫就碰见你了?”朱雄英朝着身后使了个眼色,顿时,几个看似百姓的壮汉不经意间就围了上来。 “小殿下误会啊,我带着侄女到这白食居吃饭,谁知远远地就看着小殿下了,这想着一回生二回熟,打个招呼,还被误认为跟踪小殿下了。”徐膺绪连忙解释着。 “侄女?”朱雄英疑惑道:“你才多大啊,都有侄女了?” 徐膺绪见朱胸膛不信他,连忙拉开帘子:“妙机,小殿下不信你是我侄女,出来跟小殿下行个礼。” 徐妙机轻轻掀开帘子一角,露出一张温婉可人的脸庞,她目光中带着几分羞涩与好奇,缓缓走出马车。 对着朱雄英盈盈一拜,声音清脆悦耳:“小女子徐妙机,见过小殿下。祖父乃是徐达,确实是我二叔的侄女。” 朱雄英闻言,脸上的疑惑瞬间消散了大半,他仔细打量了妙机一番,心中暗自赞叹其气质脱俗,举止得体,不禁微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本殿下唐突了。妙机姑娘,你这一礼,本殿下受之有愧啊。” 朱允熥连忙拉了拉朱雄英的胳膊,轻声道:“哥,你才八岁啊!若是看上了人家姑娘,等着十多岁的时候再求爷爷给你赐亲,不必装成谦谦公子的。” 声音不大不小,在场几人恰好都能听见,徐妙机闻言,脸颊微红,轻声道:“小殿下言重了,是小女子未曾及时说明,才引得这场误会。” 徐膺绪见状,连忙打圆场:“若是在下没猜错,这位便是小二殿下……二小殿下……小小殿下吧。” “哈哈,误会解开就好。既然这么巧遇上了,不如两位小殿下赏脸,与我们一起入这白食居,尝尝他家的招牌菜如何?听说最近新出了几道佳肴,颇受好评。” 朱雄英闻言,略一思索,点头道:“也好,既然徐公子盛情相邀,本殿下就却之不恭了。走吧,今日就借你的光,尝尝这白食居的美味。” 说着,挥了挥手,身边悄悄围上来的壮汉这才散去,徐膺绪见状,身后冷汗都吓出来了,还好当时没啥乱七八糟的想法,若是一不小心,自己这会估计就被缉拿到了宫里了。 一行人便步入了白食居,店内装饰雅致,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徐膺绪熟门熟路地领着他们找了一处靠窗的雅座坐下,随即招来小二,点了几道招牌菜,又特意询问了朱雄英的口味偏好,细心安排了一番。 酒过三巡,徐膺绪脸上微微有些涨红,三个孩子则是喝的果汁,倒是无妨。 “对了,徐……”朱雄英想问点问题,可是话到嘴边突然卡壳,不知该怎么称呼徐二少爷。 “小殿下,咱们各论各的,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叔叔,可我觉着咱一见如故,日后你叫我一声徐哥,我叫你一声雄英弟,如何?”徐膺绪举着酒杯,连忙说道。 一旁的徐妙机翻了个白眼,喃喃道:“好家伙,我这平白无故的又降了一辈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那我就称呼阁下为徐兄吧,敢问徐兄,前些日子我来这风……白食居的时候,还是风月坊,怎么如今改名成了白食居?” “和你祖父有关。”徐膺绪有些大着舌头缓缓说道:“据这酒楼东家说,你祖父来吃了一顿饭,说是不能与民争利,店老板思来想去,就决定弄成这物美价廉的白食居了。” 徐妙机突然爬上凳子,高举拳头,一下砸在了徐膺绪头上,大骂道:“都说了,在外面要叫陛下,叫陛下!祸从口出懂不懂啊!我才六岁啊,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那个,妙机姑娘,无妨,酒后失言不得当真”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笑着转移了话题,“这么说来,我们今日也算是沾了祖父的光,能在这白食居里享用美食了。” 徐膺绪被徐妙机这一击打得酒意消了大半,揉了揉脑袋,苦笑不已,却也未再多言,只是心中暗自庆幸今日有惊无险。 举起酒杯,向朱雄英示意:“雄英兄,来,咱们再干一杯,为今日的不打不相识,也为这难得的美味佳肴。” 朱雄英笑着回应,两人杯盏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旁的朱允熥则是好奇地四处张望,对这白食居内的新布置颇感新鲜,处处简约,可构建在一起却隐隐的有一丝不凡。 徐妙机,则是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与朱雄英目光交汇,都斜着瞅一眼自己这不成器的二叔,传闻这小殿下是整个宫中都捧在手心的存在,生怕二叔再说错话,惹了小殿下不痛快。 酒菜渐上,香气四溢,白食居的招牌菜果然名不虚传。朱雄英边吃边问:“徐兄,你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可还有何兴趣爱好?” 徐膺绪闻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正色道:“雄英弟此言差矣,我虽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但亦非不学无术之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皆有所涉猎。只是这京师之地,才子佳人众多,我这点微末之技,实在不敢班门弄斧。” 这番话一下给朱雄英脑子干懵了,还有自称五毒俱全的?停了片刻,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徐膺绪倒也算得上一个妙人。 “徐兄过谦了,能在这繁华京城中立足,且能带着侄女悠然自得,足见徐兄非池中之物。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是陶冶情操、修身养性之良法,徐兄有此雅趣,实属难得。” 徐妙机在一旁听着,眼中也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她轻声细语地补充道:“二叔虽不拘小节,但在学问上从未有过懈怠,时常与家中长辈探讨学问至深夜,小女子亦受益匪浅。” 也不知徐膺绪是喝多了还是故意的,突然又换了个话题调笑道:“我见小殿下三句不离我这大侄女,要不然等着明日,我让我爹进宫面圣,讨个亲?” …… 第36章 你俩好大的胆子,背着朕,带着雄英吃好吃的~! 白食居内,朱雄英端着茶杯,笑意吟吟的看着徐膺绪。 “徐兄是喝醉了吧,有些话,说不得,万一本宫当真了呢?” 徐妙机一把掐在了徐膺绪的大腿根上,咬着牙恶狠狠道:“二叔,你要是敢再喝,今晚我叫爷爷把你牙都给你敲了!” 朱雄英见状,将碗筷放下,冲着徐膺绪行了个礼:“今日这顿饭,倒是多谢徐兄招待了。” 说完,拉着朱允熥就出了包厢,朝着楼下走去,到了楼梯拐角处,朝着身后跟着的三宝轻声道:“去把帐给结了。” 三宝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回来,低声向朱雄英禀报:“殿下,账已结清,店家还特意赠送了几样点心,说是感谢殿下赏脸光临。” 朱雄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家白食居的服务态度颇为满意。 转身望向阁楼内熙熙攘攘的食客,灯火通明的大堂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一派繁华景象。 随即拉着朱允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朝着皇宫驶去。 待两位小殿下走远后,徐膺绪晃了晃头,双眼恢复清明,看着一旁的侄女,轻声道:“你这妮子,这朱雄英乃是整个皇宫的掌上宝,若是当了他正妻,日后则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掐我作甚?” 徐妙机从桌上拿起一个水晶玲珑包,轻轻的嚼着,若有所思道:“二叔,姑姑就是嫁到皇室了,如今跟着那燕王殿下东奔西走,我也没见有多快活啊。” “你是傻吗?”徐膺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这小姑娘,“燕王那是藩王,这朱雄英是皇孙!皇长孙!嫡长子!背靠整个皇室就不说了,常家蓝家也是他靠山。” “咱们徐家不弱于常家,若是你能嫁给这皇长孙,强强联合,谁能说出个不是来!” 徐妙机专心的吃着东西,呢喃道:“日后再说吧,谁知道以后啥情况,如今那朱雄英才八岁,我才六岁,谈婚论嫁的至少还有个五六年呢,急啥。” 徐膺绪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轻抚着下巴上那为数不多的胡渣,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 “妙机啊,你虽小,但心思却比同龄人要成熟许多。不过,婚姻大事,终究还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我今日所言,权当是个笑谈,但你要记得,身为徐家女,你的每一步都需谨慎。”徐膺绪语重心长地说道。 徐妙机抬头,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望着徐膺绪,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二叔,我自然知道。不过啊,我觉得,身为徐家子,你每一句话也应该思量再三比较好。” 徐膺绪闻言,不禁愣了愣,随即大笑道:“好你个徐妙机,还敢拿二叔逗趣了,一会不收拾你我跟你姓!” “有种你别跟我姓啊,说的谁还不姓徐似的。”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轻松而愉快。徐膺绪抬手招呼小二再上一壶好茶,准备继续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而此时的皇宫内,朱雄英与朱允熥已回到坤宁宫,马秀英正在午睡,兄弟俩也没打扰她,回了偏殿开始干自己的事。 朱雄英坐在案前,手执毛笔,正欲书写今日的所见所感,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徐妙机那狡黠而又灵动的身影。轻轻一笑,低声暗道:这小丫头,倒是挺有意思的。 坐在旁边的朱允熥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这哥哥,弱弱的问着:“大哥,你喜欢这六岁的小女娃?你多变态啊,我看那女娃感觉像看着个小辈似的。” 毛笔在手中转了个圈,笔杆子重重的砸在了朱允熥的脑袋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啥?我能对个六岁的娃动心?!” “只是觉得这女娃有些意思罢了,徐膺绪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每一句话却都在给徐家讨好处,那小女娃就像是拉着徐膺绪的绳子,有些意思罢了!” 朱允熥摸着被笔杆轻敲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正色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大哥真的……” 不过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徐家的这位小姑娘,确实与众不同,小小年纪,就懂得如何拿捏人心,将来必成大器。” 朱雄英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目光深远地望向窗外:“是啊,借着年纪小,说出来的话也叫人生不起气,看似闹脾气,还处处给那徐膺绪找补,难得,可惜了,生了个女儿身。” …… 又隔了三日,常氏两兄弟到了乾清宫,给朱元璋和朱标请安之后,求见朱雄英。 “雄英不是前几日才去了常府吗?咋你俩又来了?”朱元璋叼着个笔杆子,一脸玩味的看着常氏两兄弟。 “陛下,这不是雄英几个叔叔都回藩地了吗,我俩也是担心雄英和允熥没人陪着,孤单不是?”常茂恭声说道。 朱元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踱步至常氏兄弟面前,打量了一番二人,笑道:“你们兄弟俩倒是有心了,不过不能耽误上值啊。” 朱标在一旁温和地笑着,补充道:“父皇所言极是,你俩啊,也一把年纪了,别整日招猫逗狗的,也该沉沉心思了。” 常茂与常升对视一眼,皆是心领神会,连忙躬身行礼:“多谢陛下、太子殿下,臣等定当谨记教诲。” “行了,咱也不是啥不通情理之人,雄英在坤宁宫呢,一会叫他两兄弟出来,你们是要出宫吗?”朱元璋问道。 常升连忙点了点头:“嗯嗯,这不刚发了俸禄嘛,我哥俩弄了半扇羊,今天准备烤了吃了,就来宫里叫雄英了。” “哈?!”朱元璋错愕的看着俩兄弟,笑道:“我这还没吃过你俩准备的吃食,我那好大孙倒是享受上了。” 常茂摸了摸鼻子,犹豫了半晌才道:“陛下若是想吃,那过个两日,我两兄弟弄一头羊回来,这半扇羊宴请陛下倒是说不过去了,两日后,倒时臣再入宫宴请陛下……” 第37章 下次再这么调皮,打你板子 朱元璋挥了挥手:“咱就开个玩笑罢了,不就是羊肉嘛,被你这一说,馋虫倒是勾了上来,标儿,今晚咱们在宫里,也吃羊!” 说完,又看向站在身后的李文忠:“文忠,去坤宁宫把雄英和允熥给叫出来吧,叫俩小家伙跟着他们舅舅出宫玩一玩。” 李文忠领命,脚步轻快地朝坤宁宫方向行去,不多时,便带着俩小家伙回了乾清宫。 “爷爷,爹爹,我听说舅舅叫咱们出宫吃烤羊呢!”朱雄英一进门就大声宣告,跑到了龙椅边一把抱住了朱元璋的大腿。 朱元璋笑眯眯地看着孙子,眼中满是宠溺:“好好好,既然你舅舅们有这份心,你们就出去好好玩一玩,但切记不可贪玩误了学业。” 朱标则更为细致,轻轻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温声道:“记得要听舅舅们的话,别惹事生非。” 朱雄英和朱允熥连连点头,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常茂常升一人一个小家伙,抱着两兄弟,又行了个礼便出了皇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直奔常府而去。常府内,仆人们早已忙碌起来,炭火燃起,半扇羊架在火上慢慢翻转,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响声。 “雄英,关于那成衣铺子的事,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常茂撕了一块羊肉下来,放在了朱雄英的碗里。 朱雄英闻言,眼神一亮,手中的羊肉也暂时搁置,抬头望向常茂,眼中闪烁着期待:“真的?这么快就准备好了?那些传单什么的全部弄完了?” “那是自然,你小子一句话,我们哪敢怠慢,常有钱还专门去请了个画师。”常升在一旁笑道,也递给朱雄英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羊肉。 朱雄英嘿嘿一笑,两颗小虎牙露了出来:“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开始就叫着家丁们去派发传单,三日后正式开始抽奖如何?” “三日后不行。”常茂摇了摇头:“五日后吧,今日在宫里答应陛下了,两日后要请他前来屋里一聚。” “到时候弄得屋里全是传单什么的看着不好,五日后如何?正好有更多的时间去那啥,那词叫啥来着?” 朱允熥补充道:“宣传。” “对!就是宣传!”常茂满是羊油的手揉了揉朱允熥的脑袋。 “舅舅……我这今早上刚洗的澡……” “不打紧不打紧,一会在舅舅家洗一个再回宫。” 朱雄英闻言,眼中笑意更甚,吹了吹手中的羊肉,一口咬了下去,含糊不清道:“那就五日后。这段时间,常有钱那边,舅舅们也得再叮嘱一番,让他务必把场面弄得热闹些,吸引更多的人流,主要的目标就是叫我姑姑来买衣服!” 常升点头应允,喝了一口酒,又问道“雄英,我们在外打仗一般都有个名号,这次咱们也起个名头吧!你觉得叫啥好?” 朱允熥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他哪参加过这样的商业活动啊,激动道:“大哥,大哥,咱们这就叫拯救姑姑计划如何?!” 此言一出,瞬间冷场了,众人皆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朱允熥,朱雄英拿起一块帕子,擦了擦小手,缓缓开口:“允熥啊,不会起名咱们可以不起,没必要硬上的。” 朱允熥闻言,脸颊微红,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于激动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常茂见状,哈哈大笑,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笑道:“允熥这名头,虽然直白了点,但心意是好的。不过,咱们这次行动,还是得取个既响亮又合适的名字。” “我看就叫‘锦衣盛宴’如何?”常升提议道,他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既体现了我们成衣铺子的特色,又预示着这将是一场盛大的活动,吸引更多的人前来。” “不妥。”常茂摇了摇头:“咱们这办活动为假,接济长安为真,还得另起一个名字。” 朱雄英闻言,缓缓道:“‘锦衣盛宴’,就是个好名字!咱们不能体现出接济长安姑姑,同时让咱们这成衣铺子红红火火,日后挣更多的钱!” “哈哈,那是自然。”常茂得意地扬了扬眉,继续撕下一块羊肉递给朱雄英,“咱们不仅要让长安得了银子,还要叫她穿上漂亮的衣服,更要让她成为这场盛宴中最耀眼的存在。” “对,让姑姑成为全城的焦点!”朱允熥也兴奋地加入了讨论,眼中闪烁激动之色。 “大哥,那今夜叫几个家丁多忙活忙活,咱们把那传单上的字给写了,明日就叫家丁们出去派发传单!” 夜渐渐深了,两兄弟在常府洗了个澡,就被常氏两兄弟送回了宫。 次日一早,整个京师开始热闹了起来。 “喂,听说了吗?裕民坊那边有个成衣铺子,要降价卖衣服了。” “降价卖的都是些压库房的衣服吧,不然咱们能有那机会买到便宜的成衣?有这时间不如去扯两丈布,回家叫婆娘给做一身了。” “嗐!你是不知,那裕民坊的成衣铺是常府的,常府还能卖残次的衣服出来?说是还有抽奖呢,最高能中十两银子!” 大街小巷,无不议论这件事,一时之间常氏成衣铺竟成了整个京师的焦点。 随着消息如野火燎原般迅速传开,常氏成衣铺的门前渐渐聚集起了人群,他们或好奇,或期待,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小殿下,现在那铺子被围上了!”三宝跑到偏殿,连忙朝着朱雄英汇报着。 “什么?”朱雄英面色一变,连忙站起身:“谁敢围那成衣铺,那可是常府的铺子!” 三宝喘着粗气,摇了摇手:“不是,不是,百姓们围的,都在议论这打折卖衣服的事呢。” 朱雄英闻言,紧绷的小脸顿时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得意。 转身对三宝笑道:“你早说啊,还吓了我一跳,下次再这么调皮,打你板子。” 三宝:哈?!…(⊙_⊙;)……(⊙_⊙;)… 第38章 若是陛下责罚,臣愿领罪,与雄英无关 这日,夜里,常茂和常升看着门口排成了长龙的马车陷入了沉思。 朱元璋带着大大小小十余个儿子,十余个公主,十余个孙子,什么皇妃,太子妃,皇子妃,全部来了,下车之后,常府差点没坐下。 常茂拉了一下常有钱:“你快去再弄个五十头羊,百斤瓜果回来。” 常有钱闻言,一脸愕然,随即转为苦笑,这突如其来的大场面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多年的商场历练让他迅速恢复镇定。 点头应下,转身便匆匆离去,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筹备好这一切。 常升苦哈哈的朝着常茂道:“哥,当日就不该说这话,这个月的俸禄又打水漂了。” 常茂摇了摇头:“来的人越多,对咱们来说越好,陛下器重,比什么都强,如今蓝玉舅舅不在长安,陛下这么大的阵仗,是给咱兄弟俩撑腰。” 说着,看了一眼院子中被一堆娃娃围着的朱雄英,常茂不由得笑了出来:“你看,雄英比咱还累呢。” 常升则是看向另一边,一脸阴沉道:“那吕氏脸皮也是厚,也好意思来。” “莫要再说了。”常茂拉了一把弟弟,“那日和吕氏闹翻天的是几个皇子,和咱们没啥关系,面子上的功夫还得做一做的,至少,在陛下和太子面前,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夜色渐深,常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 院内,孩子们追逐嬉戏,大人们则围坐一起,谈笑风生,共享这难得的家族团聚时光。 朱元璋坐在主位上,目光温和地扫过每一个人,心中满是欣慰与满足。 “茂啊,咱准备伐北元,你有啥想法?”朱元璋淡淡开口问着。 “伐北元?”常茂一愣,随即脸上一喜:“臣定当不辱使命!” “你傻乐个啥?”朱元璋没好气道,“又不是现在就出征,如今天也凉了下来了,等着开春了,看看是明年还是后年,到时候冯胜做主将,你跟着去一次,如何?” 常茂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思索了半天,他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陛下,臣定当全力以赴,誓破北元,扬我大明国威!” “嗯,那此事就这么暂定了,等着咱和标儿商议一番,选个好日子。”朱元璋说着,转头看向正在院中嬉闹的朱雄英,淡淡开口。 “茂啊,你说说,雄英如何?” “好!”常茂连忙竖了个大拇指:“陛下,摸着良心说,我在雄英这年纪,除了种地就只会玩泥巴,不如雄英三分。” “甚至臣敢断言,如今朝中大多数的大臣,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在同龄皆是不如雄英!”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饶有兴趣道:“是啊,别说大臣了,历史至今,文臣武将这般多,商贾巨富也不少,倒是无一人能想出这传单宣传的法子。” 只一瞬,常茂酒意全消,冷汗布满全身:“陛……陛下,您都知道了?” “咱都说出来了,能不知吗?常氏成衣铺这两天倒是很火爆,整个京师都在议论这事呢。”朱元璋摆了摆手,继续道,“雄英这孩子啊,就是太看重家人了,竟然为了小长安绕了那么大个弯子。” 常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既惊又佩,连忙躬身道:“陛下英明,这一切不过是臣兄弟二人主张的,若是陛下责罚,臣愿领罪,一切与雄英无关!”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笑道:“你们兄弟俩倒是实诚,知道护主心切。不过,这法子虽好,却也需慎用,免得被有心人利用,坏了名声。” “常家毕竟是武将世家,背地里做这商贾之事,传出去也不好听,那成衣铺子改个名,这几天不是说什么锦衣什么的吗?就改名叫那锦衣成衣铺吧。” 常茂连忙应是,心中感激万分。 “行了,咱多的就不说了,当年,若不是你爹,咱也坐不到这位置,记得明日去把那铺子名字给换了啊。” 此时,朱雄英被一群孩子簇拥着跑了过来,满头大汗,一下扑进了朱元璋的怀里,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塞到了朱元璋的嘴里:“祖父,吃糖。” 朱元璋慈爱地抚摸着孙子的头,笑道:“玩的开心吗?别累坏了。”说着,他转头对常茂兄弟俩道:“你俩也是时候成婚了,若是没相中好姑娘,咱给你们赐婚。” 常茂和常升连忙应是,同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怎么聊着聊着又开始催婚了呢…… 待朱雄英跑远后,朱元璋又道:“茂啊,还有些事,莫要做的太过了。” 常茂一脸疑惑不解:“还请陛下明说。” 朱元璋看着坐在角落里带着朱允炆的吕氏,轻轻一笑:“那女子,咱也瞧不上,可是如今却是太子府后院之主,做的过了,标儿那脸面也过不去……” 常茂闻言,眼神微闪,随即明白了朱元璋话中的深意,低头恭敬地答道:“陛下放心,臣心中自有分寸。” “太子殿下宽厚仁德,臣等自当竭力辅佐,至于府中琐事,臣会妥善处理,不使殿下为难。” “嗯,你有这份心思便好。”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扫过院中欢笑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次日一早,常氏成衣铺的牌匾就被常有钱给摘了下来,百姓们顿时围了上来,议论纷纷。 “我就说吧,这铺子这么干早晚得黄!” “就是就是,赔钱赚吆喝,这还没赔钱呢,就干不下去了,早知道就别发单子啊,弄得我还激动的不行。” “哎,你们别这么说,我听说是皇帝陛下亲自赐名,改成锦衣成衣铺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荣耀。”人群中,一位看似消息灵通的老人插话道,引来一片惊叹声。 “真的吗?那可真是了不得!” “难怪今日一早还看见常家的两位公子急匆匆的,原来是有这等好事。” 常有钱见新牌匾已经装上了,回头看着众人,缓缓道:“诸位父老乡亲,莫要再猜那子虚乌有之事了。” “只是这名字啊,东家我觉得换成锦衣成衣铺更好。” “后日一早,正式开始活动……” 第39章 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两日后,整个裕民坊被围的水泄不通,好似整个京师的百姓全部挤了过来。 常有钱与几位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却也是满脸笑意,显然对此番盛况早有预料。 店铺内外,各式新颖服饰琳琅满目,色彩斑斓,与往昔常氏成衣铺的朴素风格大相径庭,引得众人纷纷驻足,赞叹不已。 “哎呀,这衣裳真是好看,样式新颖,料子摸起来也舒服。”一位贵妇人抚摸着刚试穿上的锦衣,眼中满是喜爱。 “是啊,听说这锦衣成衣铺还是皇帝陛下亲自赐名,能穿上这样的衣裳,出门都倍儿有面子。”旁边一位侍女附和道。 不远处,常茂与常升兄弟俩站在一旁,望着眼前这番景象,心中既是欣慰又是感慨。 “兄长,你看这景象,真是没想到咱们常家也能有今日。”常升低声对常茂说道,语气中难掩激动。 常茂摇了摇头,目光深远:“莫要再说了,这锦衣铺子,和咱常府没啥关系,明白了吗?” 此时,朱雄英正在不远处的白食居二楼包厢,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头皮发麻,嘴中喃喃道:“这京师哪来的这么多人?!” 而朱元璋与太子朱标也在这白食居,不过两人却是在三楼的天字一号包厢,透过窗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标儿,这是雄英的手笔,你信吗?”朱元璋淡淡开口。 朱标一脸震惊:“这是雄英弄出来的?!” “嗯,那日在常府,问了常家两兄弟,他俩没否认。”朱元璋从桌上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即又吐了出去,皱着眉道:“这风月坊这茶怎么越做越难喝!” 朱标闻言,脸上震惊之色稍减,转而化为一抹担忧,看向朱元璋,眼中满是敬佩与自豪:“爹,雄英这孩子,连这等经商之道都能信手拈来,会不会耽误了学业啊。” “学业?!”朱元璋不屑道:“当年你爹我手里若是有点银子,也不至于将你爷爷给埋尸荒野!” “咱瞧不上商贾不假,可是雄英这是啥?这是商贾之事吗?” 朱标不解:“此言怎解?” 朱元璋淡淡道:“你看到的是源源不断的银子,咱看到的是仅仅数日,雄英背着咱调动了全京师百姓的热情!” “若是将这本事换在战场上,数日时间,雄英就能组织起一场民变!” “再换个角度想想,雄英若是当了皇帝,数日时间就能全民皆兵!” 朱标嘴惊的合不拢,一直重复道:“竟然如此,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是啊,雄英这孩子,心思活络,又重情重义,将来必成大器。”朱元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但随即又严肃起来,“不过,作为帝王之后,更需懂得谦逊与内敛,万不可因小成而自满。” 此时,楼下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原来是常有钱宣布了今日的特别活动——凡是在锦衣成衣铺购买衣物满一定数额的顾客,皆可参与抽奖。 奖品从精美首饰到日用品,最高还能有十两银子,应有尽有。这一举措瞬间点燃了现场的热情,人群涌动,争相抢购。 朱元璋与朱标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许。 朱元璋轻叹一声,道:“你看吧,雄英这孩子,总能想出些新奇的点子,既让百姓得实惠,又让商家获利,真是难得。” 朱标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父皇所言极是,雄英确有非凡之才,既然如此,不妨叫雄英早日入朝廷。\" 朱元璋闻言,目光深邃,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标儿,你之心意,为父自然明了。雄英之才,确属罕见,然则,欲成大器,非一朝一夕之功。” “朝堂之上,波谲云诡,需步步为营,方可稳坐钓鱼台。再者,雄英年岁尚幼,心性未定,若过早卷入朝堂纷争,恐难保其纯真本性。” “朕观他行事,虽多有奇思妙想,却也不失仁义之心,此乃帝王难得之品质。朕意,当先让其于民间历练,广结善缘,深谙民情,待时机成熟,再行入朝不迟。” “到时候,叫雄英去藩地历练一番,磨一磨这优柔寡断的性子,之后再入朝,应该会更好。” 朱标闻言,遂躬身行礼道:“父皇深谋远虑,儿臣受教了。雄英既有此等才情,又蒙父皇庇护,定能不负所望,他日必成大业。” 朱元璋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只见锦衣成衣铺前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他心中暗道:“雄英啊雄英,你若能始终秉持此心,朕之江山,何愁不兴?” 此时,朱雄英正站在白食居的包厢内,望着楼下的盛况,对着弟弟和三宝喊着:“你们快找找,看看长安姑姑在不在,我这看不过来了。” 三宝本就趴在窗户上,大喊着:“小殿下,奴一直在找,只是人数众多,看不过来了,等等,等等定能看见。” 朱允熥坐在后面桌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大哥,你别急啊,姑姑来了的话,常掌柜的定会派人来寻咱,这包间不就是常掌柜的给准备的吗。” 说话间,他转身走向桌边,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递给朱雄英,示意他边吃边看。 朱雄英接过糕点,语气有些急躁:“我知道,我这不是急嘛,今日这么火爆,若是姑姑不来,那十两银子就抽不出去,这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名头,这不毁于一旦了。” 朱允熥闻言,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安抚道:“大哥,放宽心。姑姑她既然前几日一直问常掌柜的,今日定会前来凑个热闹。” “再者说,你这锦衣成衣铺的布局,早已在京中传为佳话,即便是今日姑姑未能亲临,这名声也已稳稳当当立下了。” “是啊,小殿下。”三宝也附和道,从窗户边收回目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您瞧瞧这外面的阵仗,哪像是会轻易冷清的?” “再说了,咱们准备的抽奖活动,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惠给到百姓,虽然没抽到银子,其他东西也不少啊,他们自然会口口相传,以后这生意啊,只会越来越好……” 第40章 东家,东家,我中了 等着许久,一直到中午头子了,一小厮才跑上了白食居。 “小殿下,东家说安庆公主已经进了铺子,买了两件麻布衣服。”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太好了,姑姑果然来了。这十两银子,可算是找到了它的归宿。”他转头对朱允熥和三宝笑道。 “走,咱们也下去凑凑热闹,看看姑姑中奖之后的样子。”朱雄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便带着朱允熥和三宝朝楼下走去。 三宝兴奋地跟在后面,不时地东张西望,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与新鲜感。 下了楼,只见锦衣成衣铺内外依旧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朱雄英三人穿过人群,来到了常有钱身边。 只见朱长安正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两件麻布衣服,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常有钱则在一旁恭敬地侍立,不时地解释着什么。 “姑姑!”朱雄英快步上前,亲昵地唤了一声。朱长安闻声转过头来,见到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雄英?你咋来了?还有允熥也在啊。” 朱雄英笑道:“这不这两天在宫中老是听说这裕民坊要弄个什么抽奖吗,这好奇就来看看。” 常有钱装模作样的假装不认识朱雄英道:“这位小客官,若是买衣服,还请进店逛逛,今日都在打折,最便宜的衣裳仅需二十个大钱,还能参加抽奖。” 朱雄英疑惑道:“你是这店铺掌柜的?” “正是在下。”常有钱连忙答着。 “咦?雄英你不认识他?”朱长安好奇的问着,两人心头一慌,只听朱长安继续道:“这东家是常府的旁系,你舅舅家的亲戚啊。” 又看向常有钱,疑惑道:“东家不认识我大侄?我大侄乃是小殿下,常氏的大儿子。” 朱雄英耳朵咻的一下就红了,一脸慌乱道:“东家乃是常府的?咱们怎么没见过?” 常有钱淡定了许多,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缓缓道:“小殿下日理万机,我不过是一旁系,没见过也正常,今日有幸见了小殿下一面,下次便认识了。” 说着又朝着朱雄英行了一礼,接着道:“小殿下赏脸来我这店铺,倒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今日,我这成衣铺子,小殿下随意挑,就当我常某送给小殿下的见面礼了。” 朱雄英见状,心头稍稍安定了几分,冷哼一声道:“本殿下还至于穿你这成衣铺子的衣服?不过是听闻这抽奖,没见过,好奇前来看看罢了。” 朱长安闻言,掩嘴轻笑,随意的递上来了一张号码牌:“雄英,这便是那抽奖券,号码只要对上了,就能中个十两银子呢。” “姑姑这买了两件衣服,东家给了我三张票,你和允熥一人一张,咱们看看一会能不能中,店家说了,只要中了四个数,最少都能领一袋米面。” 朱雄英接过号码牌,低头仔细看了看,上面还有一个特殊的图案,应该就是弄出来的防伪码了。 “姑姑,这抽奖的规则是怎样的?如何才能知道是否中奖呢?”朱雄英转头询问朱长安,眼中闪烁着好奇。 朱长安笑着解释道:“这规则简单,待会儿午时三刻,店铺会公布一组七个数字作为中奖号码,手中的号牌上若是有这七个数字,顺序全部相同,便可前来领奖。” “中奖的奖品从一袋米面到十两银子不等,全看运气如何。”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呢!”朱雄英点了点头,看向了常有钱,笑道,“掌柜的这手段倒是高,背后有高人指点吧。” “嗐!小殿下说的哪里话。”常有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道:“不过是常某爱玩,恰好那日无事,听个小神仙说了个新玩法,就琢磨出来这法子了……” 闲聊着,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锦衣成衣铺内的气氛愈发高涨。 午时三刻终于到来,店铺门口聚集的人群纷纷屏息以待,只见常有钱亲自走到店铺中央,高声宣布道:“各位乡亲父老,午时三刻已到,本次抽奖的中奖号码为——二八六九九四七!请大家检查手中的号码牌,看是否中奖!”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朱雄英连忙低头查看自己的号码牌,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二八六九九四八”几个数字,朝着朱允熥道:“我这差了一个数字呢。” 朱允熥看了看手中的号牌,上面写着“二八六九九四九”,遗憾道:“我也差了一个数字。” 说着,二人同时看向了朱长安。 只见朱长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号牌,呆愣在了原地。 “姑姑,你咋了?”朱雄英明知故问道。 “我……我好像中了!”朱长安有些不敢置信,声音有些颤抖:“雄英,刚才东家说的是多少?” “二八六九九四七。”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他故意拉长了声音:“姑姑,您手中的号牌不会正好就是这个号吧,咱还能有这运气呢?”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纷纷投来目光,有的甚至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朱长安愣了片刻后,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紧紧握着那张小小的号码牌,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东家,东家,我中了!”朱长安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她看向常有钱,希望得到再次确认。 常有钱也是一脸喜色,连忙上前几步,接过号牌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躬身道:“恭喜长安姐,十两银子,即刻便可兑换。” 说着,他亲自从柜台后取出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递到了朱长安手中。 朱允熥挠了挠头,还没玩够,故意道:“那东家,我这号牌就差了一个数,有没有啥奖励呢?” 常有钱连忙道:“当然有,凡是尾号只差了一个数字的,可以在本店任选一件衣服!” 朱允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故作正经地环视了一圈店内琳琅满目的衣物,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件绣着精美云水纹的蓝色长袍裙上。 第41章 莫不是姑姑不认我这个大侄了 锦衣成衣铺内,朱允熥指着一件蓝色长袍裙,那裙身质地细腻,光泽温润,显然不是凡品。 轻轻一指,笑道:“这衣服,掌柜的看看和我姑姑搭不搭!” 常有钱见状,连忙吩咐店小二将那件长袍取下,递给了还在傻笑的朱长安。 “长安姐,这衣服是小小殿下中奖的奖励,他给您挑的。” 朱长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自己见了无数次的长袍,眼中竟有些酸涩,轻轻抚摸着那细腻的布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姑姑,我也中了,您给姑父也挑一件吧,就当是我送给这从未谋面的姑父一件礼物了。”朱雄英捏了捏朱允熥的脸,将手中号牌随意的递给了朱长安。 “这……这不大好,使不得。”朱长安连忙摆了摆手。 “姑姑,我们本就是出来凑热闹的。”朱雄英思索了片刻,缓缓说着,“何况这号牌本就是姑姑的,我等是沾了姑姑的运气,才侥幸中了个奖,什么至于不至于的。” 见朱长安还在犹豫,朱雄英干脆道:“姑姑,这衣服我等也穿不了,你若是不要,我就随手扔了啊。” “别……”朱长安一把接过号牌,珍惜的拿在手中,小心翼翼的问着常有钱:“那个,能等我夫婿有空了再来选吗?” 常有钱笑了笑,指着号牌的一个小角说道:“长安姐,这号牌是有时间限制的,一个月内前来兑换都作数,过了一个月就别怪我常某不认了啊。” “没问题没问题,那就定在一个月内了!”朱长安连忙将号牌收了起来。 常有钱看了看朱雄英,又道:“长安姐,还有个规矩,若是要前来兑换奖励,要提前两天来告知一声,到时候我们也方便登记。” 朱长安点头应允,心中满是感激与欢喜。 她望向兄弟俩,感激道:“多谢二位殿下,今日真是沾了你们的光,让我这平民百姓也能体验一把中大奖的喜悦。” 朱雄英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佯装大人模样:“姑姑客气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什么殿下不殿下的,莫不是姑姑不认我这个大侄了?” “还道谢,何须言谢?再说,这运气也是姑姑自己带来的嘛!” 朱允熥在一旁附和,眼神中闪烁着狡黠:“是啊,姑姑,以后有这样的好事,可别忘了带上我们,说不定还能再中个更大的奖呢!” 朱长安一把拉住俩人的小手:“走,今日去姑姑家,姑姑做好吃的犒劳一下今天的二位小功臣!” 三人说说笑笑,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锦衣成衣铺,一路上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 白食居三楼包间,朱元璋看着楼下几人离开的身影,轻笑一声:“标儿,你看,那俩孩子和长安相处的真融洽啊。” 说着,想起了什么,脸上笑意又凝固住了:“长安这孩子,太固执了。” 朱标坐在朱元璋对面,目光温和地追随着儿子和妹妹们远去的背影,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爹,长安心性坚韧,自有她的坚持,即便那日没有那周铁柱,还会有李铁柱王铁柱,现在长安过的也还算自在,咱们就不要过多打扰。” “今日所见,她与雄英、允熥相处得如此和谐,那就叫小辈去慢慢开导,说不定哪天长安就想通了呢。” 朱元璋面色依旧冰冷,不过眼底却柔和了许多,轻轻点头道:“希望如此吧,也没其他事了,咱们回宫。” 回宫的马车上,朱元璋眼神突然一亮:“标儿,你说,今日这抽奖,是不是可以咱们官府来弄,一个大钱一个号牌,咱大明六千余万人,一天岂不是就能弄个六万两银子入库!” 朱标想了想,摇了摇头,一针见血道:“爹,有几点行不通,一是咱们不知雄英这抽奖背后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只能问了雄英才知道。” “二是若是弄了这抽奖,百姓们无心耕种,成天做着发财梦,时间久了会出大问题。” 朱元璋闻言,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你言之有理,咱确是有些急功近利了。等着雄英回宫了好好问上一问。”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又闪过一丝精光,“这也不失为一个启发。我们可以借鉴其形式,结合我大明国情,设计一些既能促进民生,又能增加国库收入的良策。” “比如,设立农耕奖励机制,收粮到了一定数目,便奖励那些辛勤耕作的农户,以此激励大家勤勉务农。” 朱标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精光:“父皇英明,此法既顺应了民意,又能促进农业生产,实为两全其美之策。等着雄英回宫了,问一下他意见,之后就着手安排,与户部商讨具体实施方案。” 与此同时,朱长安带着朱雄英和朱允熥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便忙碌起来,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饭桌上,三人谈笑风生,分享着彼此的趣事与梦想,气氛其乐融融。 饭后,送走了两个侄子后,朱长安坐在窗边,手中摩挲着那枚代表幸运的号码牌,心中感慨万千。 “苦日子总算是到头了吗?”朱长安喃喃道,“雄英还真是我的小福星哩。” 回到坤宁宫,两兄弟把今天这事情详细的给马秀英说了一遍,听得马秀英那叫一个心神激荡。 “雄英,这法子真不错啊,长安没看出来破绽?” 朱雄英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自信到:“祖母,我这为了这事,前后准备了一个多月,若是能叫姑姑看出来,我这不是白准备了嘛!” “还有我,还有我。”朱允熥也凑了上来,“我虽然啥也没干,但是我陪着哥哥了,也有功!” “哈哈哈……”马秀英被两个孙子逗得开怀大笑,她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头,眼中满是宠溺:“好,好,允熥也有功,你们都是祖母的宝贝。” 随后,她转向朱雄英,眼神中多了几分严肃与:“雄英,你这抽奖的法子,确实新颖有趣,既能让人心生欢喜,又能巧妙地将那成衣卖出去。” “只是,除了偶尔接济你姑姑,需得确保这一切都是公平公正的,不能伤了民心,更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本章出场人物:周铁柱:安庆公主朱长安夫婿,虚构人物。 第42章 是入秋之后才身上有了点钱吧 转眼间,就已要过年,所有活下来的官员皆是感叹不已,真好啊,又活了一年。 抽奖活动,其他人见那成衣铺子弄得火热,其他人也纷纷效仿,仅仅两个月时间,整个京师都热衷于抽奖的氛围中,商贾们也挣得盆满钵满。 不过一纸圣令下来,所有抽奖全部禁止,违者押入大牢,从严发落。 就在百姓们愤懑不已之时,兵马司带头查封了十余个商户,紧接着一纸诏令通告天下。 部分商家借着抽奖的名号,大肆敛财,蒙骗百姓,为了防止再有此种情况发生,关于抽奖活动,全部禁止,各州府巡检司大力查办,一经发现,严重者一律处斩。 百姓们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开始夸赞朝廷,夸赞朱元璋。 朱长安家中,两口子吃着饭,也在讨论这事情。 “夫婿,这抽奖停了倒是可惜了,借着这抽奖,我中了快一百两银子了,咱们十年都挣不到这么多。” 周铁柱摇了摇头,轻笑道:“最开始得知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日后不能再去抽奖,当今陛下没直接把参与的人全给砍了都算好的了。” 朱长安缩了缩脖子,嘀咕着:“哪有这么吓人,他虽暴戾了些,总不能一下子把全京师的人全给砍了吧。” 周铁柱放下碗筷,轻笑道:“长安,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啥事?”朱长安疑惑地看了过来。 “为何你中奖的几率要比旁人高上许多?”周铁柱一指墙角堆满的东西,神色严肃了几分,“从最开始那锦衣铺子的十两银子,一直到后来,柴米油盐酒肉茶就没断过,如今咱们日子也算好了些,这抽奖就一下子断了。” 朱长安努了努小嘴,傲娇道:“还不是我运气好,我要是没这运气,咱至于这般天天吃上肉吗?” 周铁柱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反驳,换了个话题道:“老是听你说那大侄子朱雄英如何如何,等着过完年,叫大侄子来屋里做做客,给他包个大红包,感谢一番吧。” “你不是很排斥和我家人见面吗?咋突然对我大侄有兴趣了?”朱长安疑惑道,随即拿起汤匙,盛了一碗汤,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递给了周铁柱。 周铁柱接过汤碗,转头看了看窗外:“我不在家的日子,有大侄经常来陪着你,也不至于无聊,为表感谢,包个红包也说得过去,吃人三顿还要还人一餐呢……” 春节将至,京师内外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祥和。 朱长安在家中忙碌着准备年货,同时也邀请了朱雄英和朱允熥前来共度佳节。 大年二十八,兄弟俩得到允许,带着不少东西到了这小院,为小小的宅院增添了几分热闹与欢笑。 “姑姑,你咋还不要孩子呢?”一进大门,寒暄了几句,朱雄英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 朱长安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不知该说啥,朱允熥眼珠子转了转,从桌上随意拿起一块糕点,扔在嘴里,补了一刀。 “祖母叫大哥问的,还有啊,祖母说,都嫁做人妇了,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为妙,趁着现在日子还算好,养个孩子也不难。” 两兄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一丝笑意。 “还有啊,祖母说了,若是不想养,那就生个大胖小子,扔宫里去,跟着那群皇子皇孙一起长大,养一个也是养,养一群也是养。” 说完,朱雄英忍不住笑了出来,朱长安这才反应过来这两兄弟是拿自己打趣呢,抱起两个小家伙就开始嬉闹起来。 “好啊,你俩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连姑姑都敢取笑了!” “哈哈哈……没有没有,这真是祖母说的,我们就是加了几句话罢了。” “我不信,除非你祖母亲自和我说,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开始编瞎话了是吧,看我替你们祖母教训你们!” 正说着,门吱嘎一下被推开了,马秀英探着头瞅了瞅,看着三个正在嬉闹的身影,笑了笑,又重重的敲了敲门。 三人回头一看,皆是愣在了原地。 “我敲了半天门,听着屋里有动静又没人来开,我就自己推开了……” 朱雄英和朱允熥连忙跑了过去,分别抱住马秀英的两条腿:“祖母!” 朱长安则是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姑姑,祖母来了,还不快将祖母请进屋!” 朱长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将门打开,迎着马秀英进了小院。 “那个……娘,您进屋子坐吧,院子里冷。”朱长安别扭道。 马秀英叹了口气,缓步走进屋里,看着屋子里摆放着年货,收拾的还算整齐,心头稍微舒缓了些。 看着门外飘落的小雪,朱长安还愣愣的站在门口,马秀英招了招手:“快进来坐着啊,傻站在那干啥?” 朱长安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合上了门,几步小跑到马秀英身旁,找了个椅子坐下,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衣角。 “娘,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您。”朱长安努力找话题,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马秀英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慈爱:“我等了三年,除了你偶尔回宫,也没见你到宫里接我,我要是不来,怕是等着我入土了你都不会叫我来你这看看的。” “怎么会呢。”朱长安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连忙摇着手说道:“我这不是环境比不上宫里嘛,这……” 马秀英抢话道:“当年我跟你爹连那牛棚子马棚子都住过,还会瞧不上你这地方?!” “女儿知错了。”朱长安低着头,抿了抿嘴,也没再说话。 马秀英环顾了一周,自顾自的说着:“雄英之前回宫说你这漏风漏雨什么的,当时啊,我难受的不行,你爹这治理的还算行啊,怎么在这京师还有住这般残破地方的人。” “一想着住那漏风漏雨的是我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更是心酸,这一来,看着倒是好多了,除了这屋子院子小了点,倒也不无什么不妥之处。” 朱长安连忙点头:“娘,我这入秋之后全请人翻修了一次,没啥大碍。” 马秀英冷哼一声:“哼,入秋之后才修屋子,是入秋之后才身上有了点钱吧!” “娘……”朱长安搓了搓小手,一脸羞涩,“您咋知道的……” 第43章 周铁柱,京师人,年二一 朱长安的小屋内,马秀英没好脸色的看着朱长安。 “我咋知道的?你一天天的干了啥我比你自己都清楚!”马秀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还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落在朱长安身上,继续说道:“长安啊,你自小就机灵,可偏偏在这性子上,总是让人不放心。” “原来的时候啊,总想着这闺女还小,长大了就好了,可是这刚长大,就嫁做人妇了。” “除了一年到头偶尔进宫看看我,再无音讯,你说娘怎能不担忧?” 朱长安闻言,心中一紧,鼻头一酸,一行清泪就此落下。 “娘……”朱长安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低下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我只是……只是……” 马秀英轻轻拍了拍朱长安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行了,这大过年的,也不说这矫情的话了,现在啊,你日子过的好了比啥都强。” “一转眼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看着你这屋子收拾的也算井井有条,娘这心放下不少。” “若不是雄英和允熥这半年老往你这跑,我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找个借口来你这看看。” 朱长安点了点头,眼眶微红:“娘,您放心,我以后要是没啥事了,就接您出宫多玩玩,散散心。” 马秀英笑了,她拉着朱长安的手,温柔地说:“娘相信你,你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只是,娘还想提醒你一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得回家,家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窗外的雪花依旧在飘落,朱雄英和朱允熥正玩着雪呢,门又被打开了,进来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愣在了原地。 “您找谁?”朱允熥弱弱的问着。 “你们就是雄英和允熥吧。”男人放下手中包裹,轻轻一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铁柱,若是没认错的话,那我应该就是你们口中那不成器的姑父了……” 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复杂。 “姑父?”朱雄英和朱允熥异口同声,声音中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 周铁柱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打开包裹放在了院子中有些落雪的桌子上:“也不知二位喜欢吃啥,刚才上街随意买了些糖果,比不上宫中的,若是不介意,一起尝尝吧。” 朱雄英率先反应过来,走到桌边,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周铁柱,京师人,年二一,十一岁参军,十七岁回京师,之后家中便再无一人。” 周铁柱愣了一瞬,笑道:“小殿下这不是对我挺了解的吗?聊会?” 朱雄英糯糯道:“倒是有些意思,还挺自来熟。” 周铁柱看着眼前的孩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自来熟没办法啊,你们不认我倒是无所谓,但是我礼数却不能失了,丢我的脸倒是没事,长安的脸面我给抬起来。” “你这人,说话倒有些意思,也拎得清,怎会混的如此之惨?”朱雄英坐了下来,接过周铁柱递过来的杯子,淡淡的抿了一口。 只听他道:“无身份无背景,入了几年伍,为了给家父送终,擅自回了京师,正经的活计没人要,只能做些体力活了,还得感谢小殿下的照拂了。” “照拂?此话怎解?”朱雄英来了一丝兴趣,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男人。 “小殿下莫说这背后不是你们皇室的照拂。”周铁柱笑着看着朱雄英的眼睛,没有直接回答,倒也坦坦荡荡。 朱雄英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并未直接承认,而是转移了话题:“听闻你在那码头给人搬大包,收入如何?” “每日不过三十大钱,管两餐,夜里干活还能多些工钱。”周铁柱回道。 朱雄英心中计较一番:“三十大钱,也不少了,一个月也能一两银子上下,养个家倒也足够。” “养家?”周铁柱苦笑,摇了摇头,“若不是小殿下照拂,连那成衣铺的衣服一年也买不了一件。” “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还得看你自己。”朱雄英淡淡道。 “确实如此,所以啊,我倒是觉得日子过得也还算好,怡然自得,没那么多纷纷扰扰。”周铁柱笑着站起身,“时辰也不早了,我这就去后厨,弄些吃食,两位小殿下用完膳,夜里还要回宫。” “你还会做饭?”朱雄英问道。 周铁柱拿起刚买的菜,朝着后院走去,却被朱雄英一把拦住;“不必去了,今日我从宫里拿的铜锅锅,少的许多麻烦。” 周铁柱停下脚步,目光中带着几分意外,望向朱雄英,笑道:“那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小殿下还准备了这等好物。既然如此,我再去弄些菜,下铜锅也恰到好处。” “一家人,哪用得着这么见外,菜也备了,用不着那般麻烦。” 说话间,马秀英朱长安母女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周铁柱的那一瞬,马秀英咬了咬牙,随即又释然的一笑。 “回来了?”马秀英声音不喜不悲,叫人听不出情绪。 周铁柱见到马秀英的那一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朱雄英轻拉了一下他衣角才叫他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地:“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不必多礼。”马秀英轻轻抬手,示意周铁柱起身,神色复杂,仿佛看见那日自己闺女哭着离宫的场景。 “祖母,他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都是一家人,也别那么见外,我出宫的时候可是去御膳房偷了个铜锅锅出来呢。”朱雄英打破了沉默,连忙走到门外,叫三宝进来准备着饭食。 朱长安感激的看了一眼朱雄英,连忙道:“外面冷,都进屋坐着吧,屋里还热乎点。” 不多时,屋内,炉火正旺,铜锅在桌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三宝手脚麻利地布置着碗筷,不时抬头看向周铁柱,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祖母,我饿了。”朱允熥在朱雄英的示意下,轻轻拉着马秀英的手,委屈道。 “来,都坐下吧,马上过年了,就不提往事了。”马秀英叹了口气,率先入座…… 第44章 我自会厚着脸皮找上小殿下 腊月二十八,京师的雪渐渐的大了起来。 裕民坊外的小院子里,气氛谈不上多热络,倒也还算是其乐融融。 一顿饭吃完,朱雄英和朱允熥也没叫一声姑父。 随意聊了几句之后,便回了宫。 夜里,坤宁宫,马秀英拉着朱雄英坐在窗边,看着已经白皑皑一片的院子,开口问道:“雄英,你觉得周铁柱这人如何?” 摇了摇头,朱雄英伸手出去想接雪花,却被屋顶房檐给挡住了,落不到手中:“接触时间太短了,我还看不出来,祖母何来此问?” “总不能叫你姑姑一辈子都过这个日子吧,等着两人老了,周铁柱做不了体力活了,二人总得有个生计。”马秀英拉过朱雄英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捂着。 “再看看吧,我总觉得这人不像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朱雄英抽出小手,从兜里摸出一块糖,递给了马秀英。 “为何?” “不知,等着再接触接触看看,若真是个人才,我会跟爷爷说的。” 马秀英眉头紧皱,淡淡道:“不能跟你爷爷说,你爷爷瞧不上他,说了怕是惹得不快。” 朱雄英闻言,小脸上闪过一丝凝重,轻轻点头:“祖母放心,孙儿自有分寸。此人虽出身微寒,但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子不凡,或许真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未可知。” “你啊,总是这么机灵。”马秀英笑着捏了捏朱雄英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但此事还需谨慎,你姑姑的幸福,咱们不能轻易托付于人,行了,时辰也不早了,去睡吧,允熥估计都睡着了吧。” 说完,小宫女就抱着朱雄英回了偏殿,朱允熥已经收拾好了,穿着一身亵衣躺在床上,看着朱雄英来了,轻轻招了招手。 朱雄英挥手遣散了宫女之后,便上了朱允熥的床,轻声问道:“怎么了?” “哥,我好像忘了件事,等着年后我还是回太子府住吧。” 朱雄英皱了皱眉:“怎么了?回去那吕氏定会为难你。” 朱允熥声音放低了些,凑在哥哥的耳边轻声说道:“哥,上一世爹的死和吕氏好像也有关系,我回去之后,若是发现有什么异动,还能及时通风报信。” “若是我在宫中,那吕氏要是在太子府做些什么手段,简直是轻而易举,我回太子府还能给她添添乱。” 朱雄英犹豫了片刻,才问道:“你说爹的死和吕氏有关?爹不是准备迁都西安的途中病逝身亡吗?怎还和吕氏扯上了关系?” 朱允熥一把将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躲在了被子里,轻声道:“上一世爹死后,只有舅姥爷一人在苦苦寻找真相。” “后来舅姥爷被爷爷给押入大牢的时候我去探望过他,他说那吕氏狼子野心,下毒害死了爹,后来又联合那些世家,不知商议了什么,叫我一定要当心。” 朱雄英趴在床上,揉了揉眉心:“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早说!” “我……我……我给忘了,今日回宫之后才想起来的。”朱允熥缩了缩脖子,声音有一丝颤抖。 “行了,没有怪你的意思。”朱雄英缓了缓情绪,才接着说道,“过了年爷爷要回一趟老家,等着回来之后,到时候我想个办法,给你弄回去。” “对了,爹是啥时候死的来着?” 朱允熥掰着手指头数着:“洪武二十五年,那年爹死了,朱允炆立太孙,沐英叔也死了。” 朱雄英连忙道:“不对,哪里不太对,沐英叔现在应该还在云南,去年舅姥爷去打的云南,为何舅姥爷都回来了,沐英叔没回来?!” “沐英叔永镇云南,回来的机会很少,偶尔爷爷召见的时候才回来。”朱允熥答道。 “这乱七八糟的事咋就这么多,烦死了。”朱雄英一把将被子掀开,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想了想,干脆跳下床,回到了自己床上,郁闷道:“就这样吧,先睡觉,从凤阳老家回来之后我再想个办法。” 转眼便是大年三十,和往常一样,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小辈们收了红包,祝福词回荡在整个乾清宫内。 可惜的是几个叔叔还要镇守藩地,并没回来,剩下的叔叔们由于不是马秀英这一脉的,虽熟络,不过也没太大的交集,相较而言,还是生分了不少。 过完年之后,大年初三,一切恢复了正轨,朱雄英时常找借口出宫,名义上是去找朱长安玩耍,实则是暗中观察周铁柱。 观察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朱雄英这才发现,周铁柱做事也极为细致,对待邻里也颇为和善,虽然生活清贫,但从未有过怨言,总是以乐观的态度面对一切。 更让朱雄英惊讶的是,周铁柱在闲暇之余还会自学识字,虽然进度缓慢,但那份好学之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二月初二,在宫中的祭拜仪式结束之后,朱雄英又跑到了朱长安家。 见周铁柱也在,朱雄英将他拉到了角落里,开门见山道:“若是给你个机会不去做那苦力活计了,你可愿意?” 周铁柱笑了笑:“多谢小殿下好意,周某做些苦力也能养家。” “可是收入毕竟还算微薄,若是叫你跟我,你可愿?一个月不说多,三五两银子定是有的。”朱雄英反问道。 “愿也不愿。”周铁柱喃喃道:“能多挣些银子总是好的,不过,若是长安还没释怀,我周铁柱便不会依附皇家拿你们的钱。” “能过更好的日子也不愿?” “不愿!”周铁柱斩钉截铁道:“长安为了我,和皇室决裂,若是我为了钱,讨好皇室,岂不是伤了长安的心?” “日后若是长安回心转意了,和当今陛下冰释前嫌,那到时候无需小殿下寻我,我自会厚着脸皮找上小殿下,到时候还请小殿下不计前嫌。” 朱雄英笑着伸出手掌,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周铁柱也是笑着一掌击在了朱雄英的小手上…… 第45章 人还能被屎给憋死了不成 二月初十,奉天殿内,朝堂上,朱元璋一脸阴沉的看着殿中的大臣。 “朕就是想着多年未回老家了,想回去一趟,你们为何百般阻拦?!尤其是你,钱唐!你又来阻朕,信不信朕将你皮剥了!”朱元璋大骂道。 钱唐犹豫了片刻,声音大了几分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臣觉得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可国家大事依旧不可耽搁。” 朱元璋一拍桌子,怒道:“我不是叫标儿处理国事吗,你何必为难朕!” 钱唐看了一眼坐在御案下方的朱标,淡淡道:“太子殿下终究是太子,不是陛下,何况陛下刚才说想去半个月,半个月时间太长,易生变故!” 朱元璋气急:“半个月怎么了?标儿若是想坐这皇位,咱现在就让!” 说着,将头上龙纹冕取了下来,走到朱标面前,一把扣在了他头上,冲着钱唐道:“现在标儿是皇帝了,你还想阻挠朕回老家?!” 朱标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将朱元璋搀扶着回到龙椅之上,又将龙纹冕取了下来,放在了朱元璋手边,连忙道:“父皇不必如此动怒,消消气,消消气。” 钱唐也是吓了一跳,斟酌了一番用词,才缓缓道:“陛下,臣不是阻挠您回去,只是凤阳于京师来说,并不远,三日便可行个来回,您这半个月时间,确实有点太长了。” 朱元璋干脆的摆了摆手:“这不是这么多年没回去了吗?!半个月时间真不算长,就这么决定了,你若是再阻拦,朕就将你贬为庶民,等着朕回来之后再叫你入朝为官!” 钱唐心中暗自叹息,却也明白这位皇帝的倔强与思乡之情难以动摇。 躬身一礼,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陛下圣明,臣不敢再言。但请陛下务必带上足够的护卫与随行官员,确保路途安全,以免臣等挂念。” “若是能提前回来,那便最好,臣觉得十日,不,七日时间其实正好!” 朱元璋闻言,面色稍霁,点头道:“钱卿言之有理,朕自会安排妥当。” “朕这次回乡,除了探望乡亲,也想看看这些年凤阳的变化,毕竟那是我大明龙兴之地。” 说罢,朱元璋又转身对殿内众臣道:“朕意已决,即日起准备行装,五日后启程前往凤阳。尔等务必各司其职,不得有误。待朕归来,再论功行赏!” “若是没其他事,那便退朝吧!” 下午时分,刚从国子监回来的朱雄英就看到马秀英正在收拾行囊,连忙凑了上去:“祖母,这是在作甚?” 马秀英抬头一看,拍了拍手,拉着朱雄英就坐到了一边,忙道:“你爷爷不是说过完年要回凤阳老家吗?今日已经定下来了,五日后就出发。” “这次带着你和允熥一起回去,祖母已经给你俩收拾好换洗的衣服了,等着明日,你去跟先生说一声。” 朱雄英闻言,顿时一愣:“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吗?” 马秀英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那是自然,去年我刚好的时候你爷爷就反复的提这事了,不过那会天气也凉了,咱俩都大病初愈,也就作罢,你看看,这刚开春,就等不及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祖母,凤阳是什么样子啊?一直听爷爷说在凤阳如何,我还没去过哩。” 马秀英闻言,眼中泛起回忆之色,淡淡道:“凤阳啊,不大,也不是啥好地方,土地也不算富饶,百姓过得也较为清贫。” “但那里,却是你爷爷出生之地,百姓也还算的上淳朴二字。” “你爷爷他从一个放牛娃,到红巾军的一员,再到如今的开国皇帝,当初我嫁给你爷爷的时候跟着回去过一次,再之后,好似就没回过凤阳了。” “哦对了,你爹出生的时候倒是回去了一次,不过匆匆的走,又匆匆的回,你三叔之后,便再也没回去过了。” 朱雄英听得入了迷,轻轻凑在马秀英耳边道:“祖母,你说,若是我找爷爷,让爷爷把凤阳当做我的封地,如何?” “你个皇长孙还想着封地了?等你爹继位了你就是太子,封地的好事你叫允熥想想吧,你啊,是没指望咯。” 马秀英笑着刮了刮朱雄英的鼻子,眼中满是宠溺与慈爱。“你这小鬼头,想得倒挺远。封地之事,哪是你现在能操心的?不过,你若有这份心,现在好好读书,日后跟你爹一起主持朝政,比什么都强。” “祖母说得是,孙儿明白了,那孙儿就去复习功课了。”朱雄英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完,就朝着偏殿跑去。 “这小家伙……”马秀英叨叨了两声,笑着继续收拾东西。 一进偏殿,朱允熥连忙问着朱雄英:“哥,你知道咱们要跟着回凤阳了吗?” 朱雄英将小书包放了下来,点了点头:“嗯,刚听祖母说。” “哥,我想到了好主意!”朱允熥连忙道,“等着从凤阳回来之后,咱俩打一架,然后你就把我撵回太子府!如何?!” 朱雄英看着这个差不多只有自己腰高的小豆丁,伸出头按在他头上,嗤笑一声:“咱俩?打一架?是我理解的那种打架吗?” 朱允熥点了点头,一脸兴奋道:“嗯嗯,爷爷和祖母那么疼你,到时候我被赶出宫了也顺理成章。” 朱雄英伸出手,将朱允熥推出去几步远,手掌按住朱允熥的额头,不屑道:“你先试试能不能打到我再说吧,咱俩打架,那是我欺负小孩!” 朱允熥挥了挥手,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随即忧愁的回到桌边坐了下来,双手托腮,郁闷道:“我忘了我才三岁半了……” 朱雄英见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过了好一会,走到朱允熥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允熥,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你就打着想吕氏这二娘的招牌,回去住一段时间,人还能被屎给憋死了不成……” 第46章 拿不出来税钱税粮,又何来的免税收这一说呢 五日后,朱元璋带着马秀英和俩孙子,在官员和百姓的拥簇下,朝着北边凤阳方向缓缓行进。 沿途,春日的暖阳洒满大地,万物复苏,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夹道相送,脸上洋溢着对皇帝陛下的敬仰。 朱元璋坐在由八匹高头大马拉着的一大型马车中央,目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马秀英则紧挨着他,两人偶尔相视一笑,无需多言,夫妻俩多年养成的默契。 朱雄英和朱允熥则坐在马车之中,透过车窗不时地向路边的百姓挥手致意,引来一阵阵欢笑与掌声。 近一日的时间,天色渐黑,凤阳的轮廓才逐渐清晰起来。那些低矮的茅草屋、蜿蜒的乡间小道、还有远处那片熟悉的稻田,都一一映入眼帘。 朱元璋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放牛娃时代,与乡亲们一起劳作、嬉戏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啊这……这才一日的路程,爷爷竟然有十余年没回来过了……”朱雄英感受着车队缓缓地减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吐槽。 “我也是第一次来凤阳,没想到这么近,听说四叔回北平府都要三天。”朱允熥则是透过车窗,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马秀英斜躺在车上,听着俩孙子的吐槽,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你爷爷不回来不是不想回来。” “最开始离乡之时,落魄不已,后来闯出来点名头,那会天下四处一片战乱,根本没时间回来。” “后来天下安定之后,倒是回来了几次,不过那会大明百废待兴,处处都是事,就没时间回来了。” “如今,天下太平,朝廷中又有你们爹爹坐镇,对外还有你们叔叔们压着,自是空闲出来了,所以你们爷爷啊,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念叨着想回凤阳。” 说话间,马车缓缓驶入凤阳城,街道两旁早已聚集了众多乡亲,前两日被告知陛下即将再次回乡,百姓们纷纷激动不已。 上次这位陛下回来之时,凤阳免了十年税,还留下了不少好东西,这次陛下又回来了,定是能带来不少好处。 马车缓缓停靠在凤阳府邸前,这府邸不大,站在马车上便能看清全貌,却也划算雅致,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来打扫。 府邸外,早已等候多时的乡亲们,见到朱元璋一行下车,纷纷跪拜,高呼万岁,声音响彻云霄,充满了对帝王的崇敬与感激。 朱元璋走下马车,亲自扶起几位年迈的乡亲,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哽咽:“乡亲们,朕回来了!这些年,朕虽身在京城,但心一直挂念着这里,挂念着你们,朕想死你们了。” “陛下,您终于回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握住朱元璋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咱们凤阳,有您这样的皇帝,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哈哈哈,莫激动莫激动,都说富贵不还乡如那锦衣夜行,朕这次回来,再给凤阳免上十年税,不,凤阳日后都无需缴税!” 朱雄英皱着眉坐在马车上,他理解朱元璋的激动,就如同自己一睁开眼,就在祖母怀里一般。 不过这般轻而易举的就承诺出口的政策,怕是会留下祸患。 “允熥,前……”刚想问出口,看着车旁边的侍卫正看着二人,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改口道:“前面人好多啊,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朱允熥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一进凤阳就知道人多,还用朱雄英再说一次?不过他也没多问,敷衍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入了府,朱雄英拉过朱允熥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问道:“前一世这凤阳结局如何?” “结局?”朱允熥疑惑地看着哥哥,不知他想问啥,只能说道,“到我临死之时,这凤阳也不没啥太大的名头,好像一直不温不火一般。” 朱雄英闻言,眉头紧锁,呢喃道:“免了税收,还没发展起来?” “没,论富饶还是江南苏州那边更富饶,凤阳既不富裕,也没再出过什么能人,也不知是哪出了问题。”朱允熥摇着头答道。 “这就对了,我要去找爷爷。”说着,朱雄英就跑去主厢房,此时朱元璋正一脸笑意的给马秀英捏着肩。 “爷爷,孙儿有事想和您探讨。”朱雄英看着朱元璋,自信道。 朱元璋见朱雄英神色匆匆,不禁放下手中的动作,温和地笑道:“雄英啊,有何事让你如此急切?来,坐到爷爷身边来。” 朱雄英依言坐下,先是恭敬地给马秀英行了一礼,然后转头对朱元璋说道:“爷爷,适才听您欲为凤阳免去永久税收,孙儿心中颇有感触,亦有些忧虑,想来想去,不如直接和爷爷说上一说。” 朱元璋闻言,眉头微挑,显露出几分兴趣:“哦?雄英有何忧虑,但说无妨,若是真有些好点子,爷爷听你的便是。”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雄英斗胆,先问爷爷一句,您想这凤阳最后成什么样?是百姓有吃有喝就行还是想叫这凤阳发展的不比京师差?亦或者,除了免去税收,最后任由其发展,怎样都无所谓?” 朱元璋闻言,收敛了几分笑意,目光深邃,语重心长道:“雄英,爷爷希望凤阳能成为小江南,百姓安居乐业,子孙后代都能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过上富足和谐的日子。” “爷爷,孙儿明白您的愿景。”朱雄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然而,免除永久税收虽能解一时之困,却非长久之计。凤阳若要真正发展起来,还需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其中有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爷爷说的免税,百姓多为穷苦人家,若是都拿不出来税钱税粮,又何来的免税收这一说呢。” “哦?你且说来听听。”朱元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腰杆也挺直了些。 注:小作者小扑街一枚,没体验过衣锦还乡。。。所以这一段写的可能不大好,还请各位读者大大见谅。 第47章 弄些富商来了,凤阳不就有钱了吗 只听朱雄英缓缓道:“首先,凤阳地处中原,土地肥沃,但农业技术相对落后,若能引进江南先进的农耕技术和工具,定能大幅提升产量。” “其次,凤阳交通并不算便利,北邻淮河,却没有码头,往来相当不便,注定这地方发展不起来。” “再者,凤阳此地也没什么世家大族,单靠百姓手里的银子,也流通不起来,和免不免税收关系都不大。” “最后,因为这凤阳免了税收,那其余地方的流民闻言,岂不是都往这跑,最后这好好的一个地方,成了流民之地,那就不妙了。” 朱元璋听后,沉吟片刻,手指敲打的桌子,缓缓开口道:“依你所见,是不该免这税收?可是朕话都放出去了,再收回岂不是驳了朕的面子。” 不自觉间,竟是将朱雄英当做大臣,语气也变了变,马秀英刚想说什么,就被朱雄英抢话,根本没机会插嘴。 “要我说,爷爷此举应该加个限制措施,比如免除税粮只针对凤阳百姓,流民即使来了,也要即时遣回原籍。” “再者,要鼓励商贾前来行商,来往的人数多,这凤阳自然而然的就发展起来了。” “最后一点就是定要修路,交通一旦便利,那百姓也能走出去,商贾也能走进来,这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雄英,你所言极是。”朱元璋终于开口,声音中充满了肯定,“那就从江南弄一批富商来凤阳……” 朱雄英疑惑道:“爷爷,弄富商来这凤阳作甚?” “不是说凤阳没钱吗?弄些富商来了,凤阳不就有钱了吗?”朱元璋理直气壮道。 朱雄英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哭笑不得:“爷爷,这不是这么算的,富商来了,留不住也是假的啊,能留住人,才能真正将凤阳给发展起来。” 朱雄英深知,自己这爷爷虽英明神武,但在这经济治理上,或许还需几分细致入微的考量。 轻轻一笑,试图以更易于理解的方式阐述:“爷爷,富商之所以称为富商,便是因为他们眼光独到,逐利而行。若仅凭一纸命令将他们迁来凤阳,而无相应的政策吸引,只怕他们只会将此地视为短暂停留的驿站,而非长久扎根的沃土。” “我们需得构建一套完整的激励机制,比如对在凤阳投资置业的商贾给予税收减免、土地优惠等实际好处,同时设立商会,加强商贾之间的联系与合作,让他们看到在凤阳发展的长远前景。” “再者,鼓励手工业与农业的融合,形成产业链,让商贾们能在这里找到稳定的货源和市场,如此方能真正留住人心,让凤阳成为他们心中的‘金窝’。” 朱元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雄英,你所言甚合朕意。不过你说的这都是啥啊,直接给凤阳这地方钱,把人也拘来一部分,这都不行吗?” “还有啊,你说的那什么什么业又是啥?商会又是啥?爷爷觉得你说的不错,但是爷爷不知道这都是啥啊。” 说完,朱元璋有些泄气一般的坐在原地,自己和这孙子好像有了代沟,孙子说的自己完全听不懂。 马秀英在一旁,看着朱元璋吃瘪的样子,掩嘴轻笑,待片刻后,才说道:“重八,不妨将这凤阳扔给雄英,叫他练练手如何?” “若是做好了,日后雄英的法子你得听,若是做不好,这不是还有你和他孩他爹给兜个底吗?” 朱雄英闻言,顿时双眼放光,之前就和马秀英提了一嘴,没想到在这时被拿出来说,连忙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朱元璋闻言,眉头微挑,目光在朱雄英与马秀英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妹子啊,你这主意倒是新鲜。雄英,你意下如何?可愿接下这凤阳治理的重担?” “不过先说好啊,这凤阳乃是咱老家,可不能像你二叔三叔一般,弄得一团糟,到时候爷爷不高兴了,要打你小屁股的。” 朱雄英闻言,心中激动不已,却强自按捺住情绪,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孙儿愿为爷爷分忧,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好!”朱元璋拍案而起,声音中满是赞许,“既然如此,等着回了京师之后,咱就把这凤阳赏给你了。你可放手去做,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谢爷爷隆恩!”朱雄英再次行礼,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规划,经过后世的洗礼,这弄一个小县城岂不是手到擒来。 “对了,还有件事啊。”朱元璋打断这好大孙的幻想,连忙说道:“咱说了免了这凤阳的税收,到时候这钱粮,咱不能动,谁来都不行,知道了吗?” 朱雄英闻言,思索了片刻才道:“孙儿明白,爷爷既已许下承诺,孙儿自会遵守,不过,孙儿保证百姓的地税和粮税不再收了,但是商税必须收,这个若是爷爷不答应我,我还不如安心读那圣贤书呢。” 朱元璋斟酌了片刻,才开口道:“商贾之事我不管,不过雄英你也要答应爷爷,不能弄那不公的抽奖来吸百姓的血。” 朱雄英差点高兴的蹦了起来,嘴角咧到了耳后根,随即又收了回来,伸出小手,放在朱元璋的面前:“一言为定,君子一言。” 朱元璋一掌拍了下去:“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说完,朱雄英连忙又补充道:“爷爷,不能免徭役,若是免了徭役,我就没人可用了。” “咦,好大孙,你咋知道咱要给这凤阳百姓免徭役的?”朱元璋疑惑道。 “爷爷英明,自然能洞察人心,孙儿不过是顺着您的思路推测罢了。”朱雄英恭维道,“免徭役虽看似仁政,实则长远来看,于国于民皆非上策。” “百姓若长期脱离劳作,易生懒惰之心,且国家建设、边防稳固皆需人力物力,徭役乃是国家机器正常运转之基石,不可或缺。” “再者,若独免凤阳之徭役,恐引起他地百姓不满,滋生怨言,反而不利于民心稳定。 “故孙儿斗胆建议,维持徭役制度,但可创新管理方式,如实施轮换制度,让百姓轮流服役,既保证了国家的需要,又减轻了单一地区百姓的负担。” “若是爷爷不肯,那干脆下令徭役减半,但是不能全给免了……” 第48章 咱老朱家,要在你手里发光发热了 朱元璋听后,眉头舒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雄英,你小小年纪,能有此等见识,实属难得。咱心甚慰。关于徭役之事,就依你所言,维持现状,但需更加合理公正地安排。” “另外,你既已接下凤阳治理的重任,还有一事需你留意。凤阳地处南北交界,民情复杂,到时候,若是管不了,不可强行插手,自己安全为主。” 朱雄英闻言,心中更加坚定,躬身行礼道:“孙儿谨遵爷爷教诲,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好!那等着回京师之后,我和你爹商量一番,看看怎么弄,给你弄到凤阳来,最迟年底前,爷爷答应你的事就给你办妥,可行?” 朱雄英再次躬身,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爷爷英明,孙儿感激不尽。” 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凤阳就已经落入朱雄英之手,商议之后,朱雄英匆匆告辞,回到偏院,取了张纸,开始在上面写写画画了起来。 朱允熥见状,也不打扰他,就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只是越看越心惊,忍不住惊呼出声。 “嘘,小点声,别把我思路打断了。”朱雄英回头叱了弟弟一句,只是再转过头之时,却再无思绪。 过了片刻,摇了摇头,将笔放下,看着自己这弟弟,无奈道:“好了,现在我没思绪了,有啥问题你就问吧。” 朱允熥连忙指着纸上的一处问道:“这还可以这么玩?这些商贾是傻的吗?真会前来?” 朱雄英轻笑一声:“允熥啊,你要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利可图,为何不来?” “可是……可是……”朱允熥指着纸的另一处,“这不是叫这些商贾出钱吗?他们真会来?” 朱雄英看向朱允熥手指之处,耐心地解释道:“允熥,你需明白,商贾之道,重在流通与利润。我所设计的这些策略,并非单纯地向他们伸手要钱,而是构建了一个双赢甚至多赢的局面。” “具体的我说来你也不懂,等着到时候你看了就明白了。” “好吧,我相信你,哥。但你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开始?总不能直接贴张告示说‘来凤阳赚钱吧’?”朱允熥半开玩笑地说着。 朱雄英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回京师之后,趁着你回太子府之前,我弄一场交易会,到时候你若是看明白了,就知道我要做的是什么了。” 谈话间,三宝小跑了进来:“二位小殿下,凤阳县县令设宴,已经备好了,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来叫您二位收拾一番。” 朱雄英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朱允熥笑道:“走吧,允熥,咱们先去赴宴,毕竟礼数不能少。” 两人随着三宝走出房间,门口小太监已经在等候了,见二人出来,连忙带着出了院子,一行人坐着车,到了府衙,来到了县令特意准备的宴席上。 宴席之上,宾主尽欢,凤阳县的官员们纷纷向两位皇孙敬酒,表达着对未来的期许。 朱雄英应对自如,言谈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睿智,让在座之人无不暗自钦佩。 朱元璋见状,更是高兴了几分。 酒过三巡,朱雄英借着酒意,向县令及众官员透露了自己对于凤阳未来发展的初步构想:“凤阳,不仅是我们的家乡,更将是展现大明新气象的窗口。我将致力于改善民生,促进商业繁荣,同时加强文化教育,让凤阳成为百姓安居乐业、商贾云集之地。” 县令及众官员听后,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不过不影响纷纷鼓掌示好。 次日一早,朱元璋遣散了众官员,带着朱雄英与朱允熥在田间四处乱逛了起来。 “雄英,当年爷爷不会种地,那会兵荒马乱的,也没法种地,若是一如现在,爷爷估计就是个农汉子了。”朱元璋眼中看着的是田埂,心中回忆的是过去。 “那时日子过得苦啊。”说着,朱元璋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田埂,直接坐了下去,“民不聊生,易子而食,就连树根都被挖的差不多了。” “实在没办法了,听那村霸说庙里有吃的,他们准备去抢些吃食,我这一琢磨,就出家当了和尚。” “可后来,那元兵不当人,连小孩都吃,四处杀人,你太祖,我父亲,死的时候连块裹尸布都没有。” 说着长叹了一口气,眼眶里湿润了不少。 “咱一琢磨,不能这般了事了啊,带着一群弟兄,想着就算死在和元兵拼命的路上,也不能就这么被杀了,不然太窝囊了。” “一步步的,也没想到,咱就成了这皇帝老儿了。” 朱雄英站在一旁,望着爷爷那略显沧桑的面容,他缓缓蹲下身,与朱元璋并肩坐着,轻声说道:“爷爷,过去虽苦,但正是那些艰难岁月,铸就了您今日的辉煌。如今,我们有机会让凤阳的百姓不再重蹈覆辙,让这片土地焕发出新的生机。” 朱元璋转头看向孙子,眼中闪烁着欣慰与期待。“雄英,你爹就比咱强,如今你比你爹也强不少,你比我和你爹更有远见,手段也高明,咱老朱家,要在你手里发光发热了。” 两人静默片刻,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远处,农人忙碌的身影与金黄的稻田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卷。 突然,朱元璋似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笑道:“对了,雄英,你昨日提到的那些什么业的,都是干啥的啊?” “爷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直觉告诉我这定是好计,不过没听明白,还是有些不安。” 朱雄英想了想,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有些根本没法说清楚,只能道:“主要就是一点,用商贾带动百姓消费,百姓花钱了,地方建设就更好了,然后人流量就更大了。” “商贾还有这本事呢?”朱元璋有些狐疑。 “嗯,爷爷您想想,要不然为何江南那边发展的那么好……” 第49章 我想将我二叔托付给小殿下 接下来的几日,朱雄英专心在弄自己的计划,朱元璋出行就带着朱允熥,转眼间,朱元璋也待的有些腻歪了,在这都是老乡,没法砍人了,有些不爽。 七日时间一到,众人就匆匆启程,回了京师。 回到京师,稍作休息了三日,朱雄英便出宫去成衣铺子寻那常有钱。 与此同时,朱允熥也借着想家了的名义回到了太子府,不过马秀英有些放心不下,安排了俩小太监,俩宫女跟着一起走了,照顾朱允熥起居的同时,也算是震慑吕氏。 “常掌柜的,你在这裕民坊说话可作数?”朱雄英在铺子二楼,看着沿途人来人往,轻声问道。 “不知小殿下想要做啥?”常有钱不解的问着。 朱雄英顿了片刻,才缓缓道:“常掌柜的若是振臂一呼,这裕民坊有多少商铺的掌柜的能跟着您一起搞活动。” “小殿下可莫要乱说,我这没事振臂干啥啊。”常有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接着说道:“若是说做活动的话,上次那抽奖足以证明咱们的能力,召集一下,来的人应该不少。” “那就劳烦掌柜的去找这些店家,五日时间,看看能召集多少商家一起,告知我一声,接下来应该会有大动作。” 常有钱闻言,神色一凛,这位皇孙只出手一次,便引起不小的波澜,这次说的大动作,恐怕能挣得盆满钵满。 连忙拱手应道:“小殿下放心,此事交予我便是。五日内,我必定将裕民坊内有意参与的商家名单整理好,亲自呈上。” 朱雄英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转身对常有钱说:“另外,常掌柜,我需你暗中留意那些手艺精湛却苦于无门的工匠师傅,以及有创新意识的年轻商人。” 常有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小殿下,若是要弄些什么东西,吩咐便是,找那些师傅作甚?” “你别管了,我找来自是有用,不过此事不急,一个月找不到就两个月,两个月找不到就半年,时间倒是有的是。” “是,那就交给我吧。”说着,常有钱行了一礼,叫来楼下小厮就开始安排了起来。 朱雄英也没啥事,起身告辞。 就在出铺子的那一刻,远处驶来一辆华丽至极的马车,朱雄英见状,揉了揉眉心,准备回避一下。 只听远远的,一道声音传来:“小殿下你别躲,我看见你了。” 此言一出,街上所有目光皆是被吸引了过来,只见徐膺绪跳下马车,走到朱雄英面前,拉着他的手,低声说道:“小殿下,我有事求您,请跟我来。” 说着,拉着朱雄英便上了马车。 只一瞬,路边不少身着粗布衣服的汉子从腰间抽出长刀,追着马车而去。 马车内,朱雄英被徐膺绪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车厢内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开口问道:“徐兄,你这是何意??” 徐膺绪神色凝重,连忙答道:“小殿下,你朝着外面喊一声,咱们去白食居,叫他们莫要这么追了。” 朱雄英闻言,眉头紧锁,却也迅速反应过来,掀开窗帘一角,对着外面追赶的众人高声喊道:“都别追了,去白食居等着,一会我便到,没危险,车上乃是魏国公之子。” 那些持刀的汉子闻言,相互对视一眼,似乎得到了某种默契,速度渐渐放缓,但并未散去,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继续监视着马车的动向。 马车内,徐膺绪见局势稍缓,这才松了一口气,向朱雄英解释道:“小殿下,事态紧急,我不得不如此冒昧,还请见谅。” 朱雄英闻言,面色凝重,他沉声问道:“徐兄所言之事,具体是何情况?” “我侄女在白食居等着呢,咱们去白食居再细说吧。”说着,朝着车夫喊了一声,马车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白食居内二楼包厢内,气氛略显压抑。 朱雄英与徐膺绪踏入店内,立刻被一群身着便服却难掩英气的侍卫簇拥着,他们目光警惕,显然对周遭环境保持着高度的戒备。 徐妙机早已等候多时,见二人到来,她迅速迎上前来,行了一礼。 包厢内,门窗皆是关闭的严严实实,烛火摇曳,映照出三人凝重的脸庞。 徐妙机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小殿下,听闻陛下要将凤阳赏赐于你,不知是真是假?” 朱雄英闻言,挠了挠头,一脸不解:“你们搞的这么大的阵仗,就是问我这事的?” 徐妙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我本意是叫我二叔去请您前来一叙,谁知……” 说着狠狠的剜了徐膺绪一眼,接着道:“谁知我二叔是个没脑子的,当街强抢小殿下,怕是今晚又要挨鞭子了。” 徐膺绪连忙皆是道:“不关我的事啊,妙机你不是说这事挺急的吗……” 朱雄英和徐妙机皆是没搭理徐膺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确有此事,不过不知姑娘是从何得知?” “我爷爷下朝之后回家提了一嘴,我便记在心头,恰巧今日见到小殿下那小跟班在成衣铺,这便想请小殿下一叙,我二叔有些鲁莽了,小女在此替二叔向您赔个不是。” 朱雄英微微一笑,摆手示意不必在意,轻声道:“无妨,徐兄也是心急所致。至于凤阳之事,确有其事,姑娘不妨直话直说,想从我这得到啥呢?” 徐妙机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和小殿下说话就是愉快,那小女干脆直接说了,我二叔,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正事,我想将我二叔托付给小殿下。” 朱雄英闻言,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常态,他轻轻一笑,目光在徐膺绪与徐妙机之间流转,最终落在徐妙机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徐姑娘此言差矣,徐兄风华正茂,怎可轻言无成?再者,我虽蒙陛下恩宠,但终究年幼,诸多事务尚需学习,怎敢轻易言及托付他人之事?” 徐膺绪在一旁听得直挠头,他本是个直肠子,此时却也察觉出几分不对劲,忙道:“妙机,你这是……”话未说完,便被徐妙机打断。 “小殿下,我知此言或许唐突,您话语间推脱之意也是明显。但请听我一言。我徐家世代忠良,我二叔虽然傻点笨点,不过你吩咐他些什么事,他虽说做的不是最好,但一定是做的最快的那个……” 第50章 他若是敢掀桌子,你爷爷自会收拾他 白食居内,朱雄英看着眼前的二位,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膺绪总觉得脑子少了根筋,做事孩子心性,这徐妙机一个少女,不过区区六岁,又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我有个疑问,你俩真是叔侄关系?不是姑姑带着大侄子?”朱雄英试探性的开口问着。 话语一出,屋内顿时泛起了一抹微妙的笑意,连带着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徐膺绪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脸颊上不自觉地爬上了两朵红云,瞪大了眼睛,佯装生气地拍了拍桌子:“喂喂喂,小殿下,你这胡说八道什么?!” 徐妙机朝着徐膺绪大腿根狠狠的一掐:“你啰嗦什么,就你刚才这句话,小殿下治你个大不敬,你就得去天牢里坐着去……” 朱雄英倒是轻笑了一声:“无妨,徐兄这性子,倒是直率。” “那小殿下意欲何为?”徐妙机收敛了笑意,眨巴着眼睛,真诚的看着朱雄英。 “再议。”朱雄英摇了摇头,“不过是个提议,等着真确定了再说。” 徐妙机暗叹一声,这小殿下真难缠啊,不用点绝招,看样子这事徐家是参与不进来了。 随即换了副面孔,可怜巴巴的走到了朱雄英身边,拉起他的小手,委屈道:“雄英哥哥,你就答应人家吗?人家天天带着个二叔,像带孩子似的,太累了。” 朱雄英差点笑出声,揉了揉徐妙机的小脑袋,也换了一副面孔,收敛了一下笑容,一丝带着侵略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的双眼。 “我对你二叔没啥兴趣,对你,倒是觉得有几分兴致,若是凤阳真赏给本殿下了,要不你跟着我去,把徐膺绪扔在京师,这般,你也算是摆脱了他,一举两得,岂不妙哉?” 徐妙机闻言,眸光闪烁,轻轻抽回被朱雄英握着的小手,故作犹豫地轻咬下唇:“哎呀,雄英哥哥此言差矣,若是我真随你去了凤阳,留下我二叔一人孤零零在京,怕是要把这京师都掀翻了呢。” “无妨,他若是敢掀桌子,你爷爷自会收拾他。”朱雄英顿了顿,笑道,“好好想想吧,到时候给我个答复,如今饭也吃完了,本殿下还有些事,就不陪着二位饮酒作乐了。” 说完,就出了包厢,径直离去,徐妙机趴在窗台上看着朱雄英走远后,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徐膺绪。 “二叔,以往那些女人装一装可怜,你啥都答应,为啥这招对这小殿下不管用呢?” 徐膺绪苦笑一声,伸手轻弹了徐妙机的小脑门:“你个小娃娃懂个啥,你二叔我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说着又斜着眼看了看侄女这小身边,不屑道:“你和那小殿下二人若是再大个十岁八岁的,那小殿下指不定还能吃这套。” “啥意思?”徐妙机一头雾水。 “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徐膺绪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徐妙机转头又趴在了窗台上,淡淡道:“这小殿下的手段颇为高明,简单一出手,整个京师的百姓都如同过年一般,那常氏两兄弟也挣了不少。” “这次若是我徐家能搭上这小殿下的快车,就不用只靠着爷爷那点微薄的俸禄过日子了。” 徐膺绪也是叹了口气:“咱徐府,看似开国功臣之家,出了陛下送的那马车,也穷的叮当响,难啊……” 两日后,常茂再次进宫求见朱雄英,朱元璋父子二人正在商讨着南昌府又抓了一批官员该如何处置,也就没搭理常茂,任由他在那等着。 直至午时,朱雄英从国子监出来之后,才听说了这事,连忙去了奉天殿。 李文忠汇报道:“陛下,小殿下来了,正在偏殿等着呢。” 朱元璋大手一挥,把桌上折子朝着朱标身边一推,大笑道:“快快,把我大孙叫进来。” 朱雄英步入正殿,一身锦衣华服,步履间透着少年特有的朝气与沉稳。 先是向朱元璋行礼问安,随后目光转向一旁等候多时的常茂,微微一笑。 “舅舅,久等了。”朱雄英上前几步,亲昵的拉着常茂粗糙的大手,朝着大殿外就准备走去。 “你们干啥去?”朱元璋看孙子只和自己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连忙问着。 “爷爷,我准备再弄个活动,到时候借着机会,看看怎么能把人给弄到凤阳去。”朱雄英想了想,干脆直接明说,没必要骗爷爷,也瞒不住爷爷。 朱元璋闻言,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笑嘻嘻的看着朱标:“标儿,你辛苦了,雄英说的那玩意咱不懂,咱去学学。” 说着,已经走到了二人身边,说完,拉着朱雄英头也不回的就出了奉天殿,脚步有些虚浮,速度还有些快,常茂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朱标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秀眉紧蹙,双手紧握成拳,片刻后,浑身一松,叹了口气,拿起一本折子就翻看了起来。 出了奉天殿,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朱元璋与朱雄英、常茂并肩走在宫道上,偶尔有宫人匆匆而过,皆投来敬畏的目光。 朱元璋的心情似乎格外好,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雄英啊,你这脑瓜子里怎么这么多点子?这次又是弄什么?” 朱雄英摇了摇头:“保密,不过若是不出意外,十日内爷爷就知道我弄了什么。” 出了宫,三人奔着常府而去,一进屋,常有钱已经在等着了,看到朱元璋的一瞬,连忙跪地行礼。 朱元璋挥了挥手:“今日朕是跟着雄英出来的,将我当成个普通人就行了,别弄乱了你们的行动。” “爷爷说的对,下午的时候应该会来不少人,到时候爷爷就装成个普通人,到时候看我表演就行了。” 闻言,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倒是很少有机会以普通人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中,干脆搬了个凳子坐在了角落,笑道:“好,爷爷就依你,看看你这回又能搞出什么新花样来。” 常有钱闻言,连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了朱雄英:“小殿下,坊子的人一听有活动,皆是登记在册,除了那盐铺子和打铁铺子,一共七十铺子全部参加……” 第51章 你看我干啥?这些掌柜的住我脸上不成? “召集这些掌柜的,两个半时辰后在白食居集合,和白食居掌柜的说一声,今晚他那酒楼我给征用了。” “是,小殿下。” 常有钱点了点头,坐在原地等着朱雄英的下一步计划。 “你看我干啥?这些掌柜的住我脸上不成?”朱雄英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这男人,朱元璋在角落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常有钱老脸一红,喃喃道:“我还以为小殿下还有其他安排,在这等着呢。” “行了,去吧。”朱雄英摆了摆手,目送走常有钱后,找常茂要了一大张纸,开始写写画画了起来。 两个时辰后,朱雄英拿着一摞纸,带着朱元璋和常茂朝着成衣铺子赶了过去。 成衣铺内,裁缝们穿梭其间,针线翻飞,一派繁忙景象。 朱雄英越过架子,直接从店铺后面上了二楼,此时二楼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都认识朱元璋,见此情形,纷纷跪拜。 “今日朕就是来凑个热闹,你们甭管朕,免礼免礼。” 朱元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找了个角落就坐了下去。 可是,在座的皆是人精,看着朱元璋坐在角落,纷纷排成排,倚靠在墙边,谁也不敢坐在朱元璋前面。 僵持不下,无奈,朱元璋坐在了众人最前方,这才消停下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陆陆续续的又来了不少人,整个二楼人满为患,常有钱看了一眼朱元璋和朱雄英,见二人点头示意之后,走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台子上。 轻轻压了压手,大声道:“诸位静一静,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有要事相议。” 待整个二楼安静了下来,常有钱才继续说着:“上次我成衣铺子带头弄出来个抽奖活动,一时人满为患,诸位都是知道的吧。” “知道!常掌柜的挣了不少银子吧。” “后来我们不也跟着弄吗,可惜了,最后被陛下……” 话没说完,刚热络起来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人皆是朝着朱元璋的方向看了过来。 朱元璋见一下安静了下来,连忙道:“继续啊,朕说了,今日就是来凑个热闹,你们说你们的就行。” 常有钱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缓缓开口:“上次那抽奖,我常某背后是有高人指点,这次这高人又想了个挣钱的法子,所以这才唤诸位前来我这成衣铺。” 这次没再出现起哄现象,大家都犹如乖宝宝一般,坐在那老老实实的。 “既然大家如此,那我也不卖关子了,上次就是当今皇长孙殿下朱雄英为我出谋划策的,咱们掌声响起来,欢迎皇长孙殿下上台和大家说几句!” 掌声雷动,瞬间充满了整个成衣铺的二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朱雄英站起身,微笑着向四周点头示意,缓缓走到台前,目光扫过每一位掌柜,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 “诸位掌柜,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今日,我朱雄英并非以皇长孙的身份站在这里,而是以一个想与大家共同致富的朋友。” 话语温和而有力,瞬间拉近了与在场所有人的距离。 “抽奖,大家也都玩了,当然,现在这形势被毙了,也玩完了。” 说完,台下响起一阵笑声,朱雄英也不急,待重新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道:“这次,召集诸位前来,我思来想去,弄了个新的形势,不知大家有没有兴趣啊。” “有!” “还请殿下明说!” “谁会嫌这银子多了压手啊!” 朱雄英轻轻一笑,才继续道:“那我先问一下各位掌柜的,你们店里有没有那种压库房的货品?长时间卖不出去,贱卖了又觉得心疼的那种?” “有!” “谁家库房没点压箱底的货啊!” “不知小殿下是不是能帮我们卖这批货?!”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的台下一众掌柜的一头雾水,只听他缓缓开口道:“我是想帮大家卖货,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这种压箱底的货,诸位愿不愿意用成本价给出了?” 这下,台下安静了下来,常有钱见状,连忙喊道:“小殿下别说成本价了,我成衣铺子弄了一批染花了的布,赔钱出都行,就怕没人买啊!” 反应快的连忙喊了出声:“就是就是,少赔点钱出了都行,占着个位置,扔了又可惜,贱卖还没人买。” “我也头疼这事呢,上次从南方弄了一批丝绸,路途遥远,全花了色,占了我后院一半的地方,卖都不知道怎么卖。” 朱雄英压了压手,大声道:“诸位掌柜的,你们的心声我都听见了。今日我朱雄英要提的,正是一个能让这些积压货品焕发新生,不仅不赔本,反而能赚上一笔的法子。” 在场掌柜的目光皆是投了过来,眼中带着好奇,只听朱雄英继续道:“我称之为‘限时特卖会’。顾名思义,就是在一个限定的时间内,将各家店铺的积压货品集中起来,以远低于市场价,但略高于成本的价格进行售卖。” “我不仅要吸引普通百姓,更要利用这次机会,打造一场全城瞩目的购物盛宴。” “但光是这样还不够,我们需要的是噱头,是话题性。”朱雄英话锋一转,目光炯炯。 “我会安排一场预热活动,通过街头巷尾的传单、茶馆酒肆的口耳相传,甚至是利用官府的力量,在城内各大显眼位置悬挂横幅,宣布这场特卖会的消息。” “同时,我们还会邀请几位城中知名的文人墨客,为这次特卖会题词作诗,增加其文化气息和吸引力。” “而最为关键的是,我们要设定一个‘开门大吉’的环节。在特卖会开始的前一刻钟内,前一百名入场的顾客将有机会以极低的价格,甚至是成本价,抢购到他们心仪的商品。” “这样的优惠力度,足以让整个京城为之沸腾。” “主题就一个,用更低的价格,买更好的产品!诸位觉得如何?” ………… 第52章 怎一个妙字可言 成衣铺子二楼,所有掌柜的皆被这番话给镇住了,细细回想又觉得此举怎一个妙字可言! “小殿下,您怎么用官府的力量啊,官府凭什么给您宣传?”这掌柜的话刚说出口,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巴掌,连忙道歉:“是我唐突了,小殿下您继续。” 朱雄英看了朱元璋一眼,见他眼底没有厌恶的情绪,才继续说道:“此外,我还会安排一些趣味性的互动环节,比如猜谜赢奖品、购物满额抽奖等,让顾客在享受购物乐趣的同时,也能感受到我们的诚意与用心。” 随着朱雄英的讲述,成衣铺二楼的气氛愈发高涨,掌柜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店铺积压货品一扫而空,财源滚滚而来的景象。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和配合。但是!我朱雄英希望每一位掌柜都能拿出自己最有诚意的货品,别弄些已经坏了烂了的破玩意来坑百姓。” “比如你一个卖大米的,弄些旧米,生虫了,晒一晒还能吃的大米行,但是你们若是弄些生花了,发霉了,喂鸡鸭鹅都不用的大米,我朱雄英就要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了!” “诸位若是配合,咱们共同参与这次特卖会。而我也会尽我所能,调动一切资源,确保这次活动的成功。” “现在,我需要各位掌柜回去后,立即整理出自己店铺中的积压货品清单,并估算出成本价。明日午时前,将清单送至常掌柜这。” “我会根据货品的种类、数量和质量,进行统一的筛选和定价。” “还有啊,若是诸位要参加这活动,还请缴纳个五十钱,用来弄场地用。” “先说好,你们算算啊,一共七十个人,每人五十钱,也不过三两半银子,我朱雄英不缺这点银子,定会用来给你们弄地方!” “诸位,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货品处理,更是一次我们携手共进,共同创造商业奇迹的机会。让我们一起努力,让这场限时特卖会成为京城乃至全大明都为之瞩目的盛事!” 话音刚落,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掌柜们纷纷起身,向朱雄英表达着敬意。 朱元璋看着孙子那自信满满、运筹帷幄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既然如此,那现在开始报名吧,先统计参加的店铺,咱们再进行下一步打算!” 常有钱见状,连忙从柜台后走出,手中握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满脸堆笑地走向众人:“各位掌柜,请随我来,咱们一一登记在册,确保不错漏任何一家。小殿下既然有此等妙计,咱们自当全力以赴,共襄盛举!” 掌柜们闻言,纷纷起身,有序地跟随常有钱前往一旁的空桌旁,开始认真填写自己店铺的信息及积压货品的概况。 现场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积极,一场盛大的商业变革即将拉开序幕。 “对了,小殿下,”一位年长的行商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朱雄英问道,“咱们这特卖会,可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或是口号吗?这样也能让百姓们更容易记住,传播起来也更方便。” 朱雄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灵光:“问得好,我本想晚点再说,既然你问了,咱们就以‘焕新市集,惠聚京城’作为这次特卖会的主题口号。” “既体现了积压货品焕发新生的意涵,又传达了惠及百姓、聚集京城人气的愿景。至于标志嘛,就设计成一枚融合了‘新’字与铜钱图案的徽章,既直观又寓意深远。” 掌柜们听后,纷纷点头称赞,随着时间的推移,登记工作顺利完成。 常有钱对着朱雄英道:“小殿下,来了七十个掌柜的,七十个全部报名参加。” 朱雄英环视了一圈,大喝道:“感谢诸位掌柜的大力支持,这会天色也不早了,我包下来了白食居,咱们一起去用个便饭,提前预祝各位掌柜的开门大吉!” 众掌柜闻言,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纷纷应和,跟随着朱雄英一行人步出了成衣铺子,朝不远处的白食居走去。 街上行人见状,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白食居内,早已备好丰盛的酒菜,一桌桌坐满了掌柜们,气氛热烈而欢快。朱雄英举杯站起,环视四周,朗声道:“今日能与诸位共聚一堂,共谋大计,实乃我朱雄英之幸。此杯,敬在座的每一位掌柜,愿我们携手合作,共创辉煌!” 掌柜们纷纷举杯响应,一饮而尽,随后便是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席间,朱雄英不时与掌柜们交流,询问他们的意见与建议,气氛融洽而热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雄英再次站起,神色凝重而坚定:“诸位,今日之会,不仅是为了解决积压货品的问题,更是我朱雄英的一场尝试。” “不瞒诸位,那凤阳,乃是我皇爷爷的起势之地,若是这活动能成,日后我朱雄英想将那凤阳给发展起来,到时候带着诸位一起挣钱,如何?!” “都听小殿下的!” “若是真能成,我那胭脂能全部卖出去,甭说去凤阳了,小殿下下次说去那鞑靼女真能挣钱,我王老二都跟了!” “哈哈,王掌柜真是豪迈!” “我等也跟了!” 朱雄英闻言大笑,气氛因这句玩笑话而更加活跃。他轻轻拍了拍桌沿,继续说道:“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酒足饭饱之后,送走诸位掌柜,三宝找到白食居的掌柜的准备结账,却被告知这顿饭掌柜的给免了,只想见小殿下一面。 朱雄英听闻这事,连忙叫来了掌柜的:“不知东家找我何事?” 掌柜的行了一礼,有些拘谨道:“殿下,您应该知道我这原来乃是风月坊,后来陛下说应该少挣钱,多惠民,我才改了这白食居。” 朱雄英点了点头,示意掌柜的继续说下去。 “自那之后,我这酒楼,生意好了许多,不过一直有一事压在我心头,今日见了小殿下召集了这么多掌柜的,草民恳求小殿下日后这种集会之事,都能在我白食居举行,所有酒菜全免,小殿下意欲如何?” 朱雄英手指敲着桌面,轻笑一声:“你这掌柜的,倒是会做生意,难怪这风月坊能做的这么大,改了白食居依旧火爆……” 第53章 沈万三?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吧 两日后,钟楼鼓楼外架设起了一个个长一丈的木桌子,道边上还用大木头架子弄了一个门面,百姓们皆是好奇不已。 三日后,铺天盖地的传单宣传开始了,这次不仅仅局限在应天府京师内,东边的扬州府、镇江府、常州府,西边的太平府,甚至更远一些的宁国府都收到了来自京师的传单轰炸。 有头有脸的商贾,官僚亲属,一些学子,纷纷拿着通关文书前来京师,一时之间竟是真真正正的人满为患,路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京城之内,随着的特卖会日益临近,整个城市仿佛被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情所点燃。 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无不期待着这场盛大的商业盛事。而那些参与其中的掌柜们,更是忙碌得脚不沾地,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各自的货品。 巡检司和驻守京师的将士们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人一多了,就容易闹事,这京师大牢都快装满了。 朱雄英则每日穿梭于各个筹备现场,亲自监督每一项工作的进展。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月立夏日,特卖会的日子终于来临。 钟楼鼓楼前,那些精心布置的长桌和门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无数百姓的目光。 或携家带口,或呼朋唤友,纷纷涌向这里,想要一睹这场商业盛宴的风采。 特卖会当天,常有钱站在街道外,一声响亮的锣响,现场顿时沸腾起来。 掌柜们纷纷亮出自己的压箱底库存,以极低的价格向顾客们展示。 还有的商家摆出了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珍稀物品,引得众人争相抢购。 朱雄英站在钟楼高处,望着下方热闹非凡的场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场特卖会的成功开幕,意味着这应天府内以他为首的商贸小团体正式成型。 等着日后入驻凤阳之后,就要开始一步步的将这个小团体给发展到整个大明。 “只是可惜了,没个帮手,弄这些事倒是有些费力。” 朱元璋站在朱雄英身后,笑道:“好大孙,这费力之事倒是弄得不错,这一遭,商税又能弄出来不少银子哩。” 朱雄英靠在躺椅上,任由三宝给自己捏着腿,抱怨道:“银子虽好,爷爷是没见着我这些时日成天朝着这钟楼跑,若是能有个懂些商贾之事的能手在,我也不至于这么累啊。” 朱元璋突然灵机一动,刚想张口说话,又摇了摇头,这一幕恰好被朱雄英看在眼中,疑惑道:“爷爷这是想说啥?” 朱元璋低声道:“没啥,不过想起一个不祥之人罢了,没啥要紧的。” “不祥之人?”朱雄英疑惑道:“倒是第一次听爷爷这么说个人,孙儿想听爷爷的故事。”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三宝退下,坐在了朱雄英的身边,淡淡开口道:“原来的时候,爷爷我啊,也认识个行商,算是富甲一方了,后来这人还想着用他的钱来养咱的军队,你说气人不气人!” 朱雄英挠了挠头,总觉得这故事有点耳熟,只听朱元璋继续道:“那人也算是个人才了,就是狼子野心,谋我大明江山,最后咱把他家给抄了,流放云南去了。” 朱雄英越听越耳熟,连忙问道:“爷爷,这人叫啥啊,为啥叫不祥之人啊?” “这人啊,叫沈富。”朱元璋缓缓说着,“当年这应天府,他出了一半的钱才建起来。” “沈富?”朱雄英嘀咕了两声,双眼一亮:“沈万三?!” “好大孙你听说过此人?”朱元璋疑惑道。 “有所耳闻。”朱雄英坐直了身子,又问道:“爷爷,这沈万三能不能召回来?可能此人有大用!” “可能都死了吧。”朱元璋想了想,才说道,“此人都流放云南十年了吧,咱也不知道他还活着没。” 此时,楼下街道嗙的一声,大锣敲响,今日第一个消费了一百两银子的顾客出现了,连忙被引到了钟楼下的广场中,发了一块泥土烧出来的奖牌。 常有钱大声喊着:“今日第一位消费王出现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 说着,又递给了这位顾客一张银子打造的卡片,高喝道:“这位顾客获得了我们京师裕民坊的贵宾卡一张,凭此卡到裕民坊消费可享九五折优惠!” 随着常有钱的宣布,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那位幸运顾客的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笑容。 钟楼内的朱元璋收回目光,看向孙子:“这也是你搞出来的?这不是叫这些商贾少挣钱吗?” “少挣?这人日后花销定然会加大不少。”朱雄英笑了笑,才继续说道:“看似叫这顾客占了便宜,可是对他而言,越便宜他买的越多,花销反而增大了不少。” “这还能叫他多花钱?”朱元璋将信将疑道,只听朱雄英自信道:“爷爷,看着吧,等着一个月,这裕民坊的账目出来了,您就知道了。” “话说回来,爷爷,现在还能不能找到那沈万三?以他的商才和影响力,定能为大明的商贸发展增添不少助力。”朱雄英目光炯炯的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咱也不知啊,若是好大孙你要寻他,过些时日我叫常升去寻上一番,若是活着,就给带回来,如何?” 朱雄英闻言,激动地蹦了起来,跳到朱元璋的怀里哈哈大笑:“爷爷,此事若能成,定能为我大明商贸开启新篇章。别的我不敢说,真找回来沈万三,五年时间孙儿定叫国库中的银子翻上一倍!” 朱元璋笑着拍了拍朱雄英的背:\"好,好,好孙儿就是厉害,不过咱们先说好,商道虽利,亦需正道而行,不可急功近利,失了民心,还有啊,你那学业可不能因此耽搁了。\" “孙儿明白,爷爷放心,孙儿啥样你还不知道吗?还能因小失大了不成?这几日夫子都夸我有进步了呢……” 第54章 一年商税不得万万两银子啊 看了一会,朱元璋倒是看个新鲜,朱雄英早已预料到有这情形了,显得有些荣辱不惊。 中午时分,两人便回了个宫,朱元璋还在和马秀英讨论着这特卖会。 第二日,朱雄英突发奇想,叫着坤宁宫的小太监们弄了几大锅绿豆汤,抬到了钟楼下卖,两大钱一杯,小太监们差点累断胳膊,一天时间挣了五两银子。 第三日,便有人开始效仿,茶水摊点摆了出来,朱雄英便没再去弄了。 整整七日时间,特卖会终于结束,七日时间不是那些官宦家庭购买的极限,而是那通关文牒最长只能在这京师待七日。 常有钱用了整整两日时间才将账目给整理了出来,然后就疯了,拿着账本,一路小跑,到了西华门外,抱着守城将士,哈哈大笑。 “你是何人?可知在皇城闹事要被押入大牢?”守城将士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头雾水,但见对方衣衫整洁,手中紧握着账本,眼中闪烁着狂喜的光芒,便也未过分苛责。 常有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手,整了整衣襟,恭敬地回答道:“大人莫怪,小人乃京师裕民坊成衣铺东家常有钱,此番特来禀报特卖会之盛况。 这七日来,商贾云集,顾客如潮,销量远超预期,小人一时激动,这才失态了。” 守城将士闻言,也露出了几分好奇之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常有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继续说道:“此次特卖会,不仅带动了京城内外商贸的繁荣,更让国库商税大增。” “小人粗略估算,单是七日内的商税收入,便已抵得上往常数月之和。” “而裕民坊的营业额更是翻了几番,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皇上与太孙殿下的英明决策,还请大人和太孙殿下通报一声就说常有钱觐见。” 守城将士闻言,也是面露喜色,重重的拍了拍常有钱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你在这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报。” 常有钱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这将士跑远,自己则是靠在了这城门边上耐心等待。 半个时辰后,那守城小将士才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常掌柜的,太子殿下有请。” 午后的京师已经有了几分闷热,常有钱也没听清,从袖袋里摸出两粒散银子,递给了将士后,便跟着入了宫。 直到到了奉天殿,龙椅上坐着朱元璋,一旁朱标正在处理着折子,常有钱这才反应过来,大跨两步,入殿后一下跪了下来。 “草民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常有钱起身,淡淡开口道:“听闻你这账本子弄出来了?来和咱说说,这几日卖了多少钱?” 常有钱慌忙的从身后包袱里取出了账册子,递给了朱元璋,有些激动道:“陛下,这几日咱们一共挣了二十余万两银子,按商税七成算,上税就得上十八万两!” “而且还没算那些小摊贩卖吃食挣的钱,全是报名的铺子统计上来的!” “你说多少?”朱元璋揉了揉耳朵,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常有钱,“二十万两?!你们这几十个铺子,七日时间挣了二十万两?” 常有钱面色一变,连忙跪下磕头:“陛下,草民也不敢糊弄您啊,前三日,裕民坊的库房都被掏干净了,后面没得东西卖了,一个个的把镇店之宝全给拉出来卖了,这才营收了这么些银子。” 朱元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转头看向朱标,父子俩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朱标轻咳一声,温声道:“常掌柜,你且起身说话,这账目清晰,自是信得过你。” “只是,这等盛况,确是出乎预料,你且细细道来,这二十万两是如何得来的?” 常有钱起身,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恭敬地答道:“回陛下,太子殿下,此番特卖会,不仅吸引了京中权贵,更因太孙殿下的奇思妙想,引来了无数百姓围观。” “裕民坊内,各商铺最开始的时候如同太孙殿下所说,拿的全是些卖不掉的货,竞相降价促销,谁知仅半日时间,就售卖一空。” “后来没法子了,只能将那些正常货品拿出来卖,裕民坊掌柜们都没趁机加价,按照平日价格售卖,加之太孙殿下提出的贵宾卡制度,更是激发了顾客的购买欲。” “就这般,也只撑了两日时间,就全部卖完了。” “此外,那些小摊贩的加入,也使得整个会场热闹非凡,人流如织,手中有点闲钱的百姓纷纷出门购买。” “尤其是最后两日,许多商贾见库存告急,索性将平日里舍不得出售的珍品也拿了出来。” “一时间,裕民坊内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引得众人争相抢购,甚至为了买某样东西,一度竞价到了天价。” “事后草民估算,这其中至少有八成乃至九成的收入是来自这些高价位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抹深思,转头望向朱标,两人的眼神中全是不解。 “陛下,太子殿下,还有一事不得不提。”常有钱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特卖会期间,许多外地的商人都想着分一杯羹,都在打听情况,不过裕民坊的掌柜的嘴都严实,没透露小殿下的身份。” “哦?”朱元璋眉头微挑,显然颇感兴趣,“你且详细说说。” “是,陛下。”常有钱恭敬地应道,“在特卖会期间,不少行商都想和我们裕民坊的合作,不过没有小殿下的点头,谁也不敢发话。” “后来那些行商就说,他们走南闯北,什么稀奇玩意都能弄回来,我们也颇为动心,只是前些时日太过于忙碌,没时间想这些,这不今日刚弄出来账目,草民就前来寻小殿下了。” 朱元璋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朝着身后的李文忠道:“去把雄英叫过来吧。” 朱标缓了口气,掐着指头算了算,震惊道:“一个这活动就弄了二十万两银子,若是全天下都这么弄,一年商税不得万万两银子啊……” 第55章 雄英啊,你这字,该好好练练了,像那狗爬的 朱雄英刚下了学,就被请到了奉天殿,行了个礼之后,看向还跪坐在地上,擦着冷汗的常有钱,疑惑道。 “你这是咋了?惹我皇爷爷不开心了?” 朱元璋连忙招了招手,待朱雄英走近后,把账册子递了过去:“好大孙,你猜猜这几日挣了多少银子?” 朱雄英看都没看账本,直接开口道:“若是没挣个五万两银子,都白瞎了我用的这么好些天时间想这方案了。” “五万两?”朱元璋轻蔑一笑,“雄英就这么点把握吗?” “难不成还能上了十万两?”朱雄英坐了下来,开始翻看账本,嘴里还念叨着,“裕民坊就算有些好东西,估摸着也就八万两……” “卧槽!二十六万两!”朱雄英瞳孔猛地一缩,又细细的翻看了一下账本,“卧槽!净利二十六万两银子,这岂不是销售额得干到四十万去了!” 朱雄英的惊呼声在奉天殿内回荡,连带着朱元璋和朱标的脸上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捋了捋胡须,朱元璋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笑道:“哈哈,咱的大孙儿,可真是有远见卓识,这账本上的数字,比你预估的还要高出许多啊!” 朱标在一旁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温声道:“雄英,你这一计,不仅丰盈了国库,还叫京城的百姓们享受到了实惠,更是连带着周边几个城池动了起来,真是一举多得。” 常有钱见气氛融洽,也趁机说道:“陛下,太子殿下,小人斗胆提议,若能将特卖会这一形式固定下来,每年举办一次或数次,那大明何谈不兴?” 朱元璋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沉吟片刻,又看向朱雄英,问道:“好大孙,这法子能不能像常掌柜的说的这法子弄?” “可以是可以,不过孙儿想的是在凤阳弄起来,如今在京师弄,只是孙儿的一次试验罢了。” 朱雄英轻轻敲着桌子,继续说道:“爷爷,我这有个法子,但还没完善,等着爷爷将凤阳赏给我之日,到时候孙儿给您搞个大的!” “咱大明不穷,爷爷刚结束了战乱,那些世家士族什么的都没了,如今藏富于民,民有钱,但是不流通,就是死的,孙儿想办法叫这钱动起来!” “再者,凤阳地处南北要冲若孙儿成功,其影响力可迅速辐射至整个大明。” “届时,我们不仅可以收取商税,还能吸引更多外地商人前来投资,形成良性循环。” 朱元璋听听着一堆没听过的词,连蒙带猜也知道大概的意思,连忙夸赞道:“雄英所言极是,凤阳确是个绝佳的试点。咱们不仅要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还要让天下人看看,我大明是如何以民为本,富国强民的。” “常掌柜。”朱元璋转向常有钱,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你这次挣得银子,朕做主给你免一成税收,不过咱这好大孙若是要你配合,你定不能推脱。” “遵旨!”常有钱连忙应下,“草民常某愿足额交税,且不说小殿下智计无双,就单单说小殿下和我常府的关系,我也定会唯小殿下马首是瞻。” 朱雄英连忙补充道:“爷爷,孙儿建议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全大明范围内的商业活动规划与管理,包括特卖会、市集、贸易展等,一是监督,为避免弄得乱七八糟伤了百姓。” “二是可投诉,百姓若是被坑了,可以及时有人汇报。” “三,孙儿请求将商税其中两成取出,专门用来建设这机构用!” “好主意!”朱元璋点头赞同,“三日后大朝会上咱提一嘴,过后此事便由你与户部商议,制定详细章程呈报上来,没啥事就散了吧,等着章程出来了,常掌柜的再入一次宫。” “是,那草民就此告退,这几日草民会督促那些掌柜的们抓紧将税收给上交。” 说完,常有钱便退了出去。朱元璋看着这好大孙,笑道:“雄英,你猜爷爷这几日干了件什么大事?”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不由得猜测道:“莫非是爷爷又收复了哪处失地,或是整顿了朝中某股不正之风?” 朱元璋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走到殿中央,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外辽阔的天空,淡淡道:“非也,非也,前些日子你不说要找那沈万三这不详之人吗?爷爷派人去了,过些时日就有消息传回。” “不过啊,如今这卖场弄得好,咱还担忧一件事,若是百姓都从这经商中见利了,没人去种田了怎么办?” 朱雄英闻言,连忙从包袱里取出了一个册子,喃喃道:“爷爷,我也想了这个事,弄了个不成熟的想法,您且看看?” 朱元璋见状,好奇的接过册子,连忙打开观摩了起来,一边看着一边吐槽道:“雄英啊,你这字,该好好练练了,像那狗爬的。” “这均田制是个什么意思?这户贴制又是个什么意思?” 朱雄英闻言,脸上掠过一抹红晕,却也不恼,耐心解释道:“爷爷,这均田制,乃是为了确保田地公平分配,避免土地过于集中。” “我想的是,将无主荒地及部分官田重新丈量,按人口或劳力均分给百姓耕种,每年只需缴纳一定的田赋即可。这样既能鼓励农耕,增加粮食产量,又能防止贫富差距进一步扩大。” “至于户贴制,则是为了更精确地掌握人口与土地信息,便于税收和管理。” “每户人家都会得到一张户贴,上面详细记录着家庭成员、土地数量、应缴税额等信息。这样,无论是朝廷还是地方官府,都能更清晰地了解民情,及时调整政策。” “还有啊,每个人手中都有田了,哪怕这个人要去行商,这地也要请人来种,该交的税粮逃不了一点,这样下来,就算是行商的人数变多了,那税粮也不会减少多少,甚至反而更多。” 朱元璋边听边点头:“雄英,你这脑瓜子真是灵光。”说着,又将册子扔给了朱标:“标儿,你把雄英说的都记下来,这些时日咱们在朝会上说说,看看那些大臣有啥反应……” 第56章 爷爷啊,孙子我又琢磨出了个新花样! 下午,也没啥事,朱雄英便出了宫,溜达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朱长安家附近。 “三宝,附近有啥好吃的?咱买些吃食,一会去姑姑家坐一会。” 三宝想了想,小声开口道:“裕民坊倒是有几家铺子卖零嘴、糖食,白食居的小肉条味道也不错。” “走吧,那就去裕民坊转上一圈,顺便看看那些掌柜的生意如何。” 两人说着,掉了个头,朝着裕民坊赶了过去。 “小殿下,我出了几次宫,如今裕民坊人可多了,连带着下街那边也热火朝天的,京师多了不少外地人,上次那展会,在南方算是出了大名了。” “还有啊,好多行商都来京师了,最近街上多了好多没见过的东西,卖的还奇贵,就是可惜了我这点俸禄啊,啥也买不起。” 听着三宝絮絮叨叨的,两人步入了裕民坊,朱雄英笑道:“你说说,都看上啥了,今日本殿下大发慈悲,送你些小玩意。” 三宝一听,双眼顿时放光:“小殿下,我跟你说啊,前些日子,我看到个琉璃……” 朱雄英顿时停了下来,呢喃着:“琉璃,琉璃,对啊!琉璃!” 脑海中迅速闪过一连串的想法,连忙问道:\"三宝,你可知这琉璃从何而来?如今卖价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三宝愣了愣,随即回答道:\"回小殿下,这琉璃嘛,听说是从西域传入的,京城里卖的大多也是从那些胡商手中购得,数量稀少,价格自然不菲,少则数十两银子,多则数百两银子。\" “走,去常府。”说着,朱雄英又转头跑了起来。 “小殿下等等,别摔着了。”三宝连忙追了上去,高声喊着,“今日不去安庆公主那了吗?” “不去了!”朱雄英声音远远的传来,“我又想到个挣钱的法子。” 朱雄英一路疾行,心中那股子激动劲儿怎么也按捺不住,旁人不知,自己可是知道那琉璃不过是沙子弄出来的。 虽然名贵程度不及天然琉璃,可是这是大明!一旦弄出来了,这天下财富皆能收入囊中! 抵达常府时,常升穿了个盔甲正欲出门,见朱雄英突然到访,连忙放下手中的头盔,迎了上来:“雄英,您怎么来了?可是有急事?” 朱雄英喘着气,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舅舅,我想到个大事!关于琉璃的。” 常升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雄英喜欢琉璃?等着舅舅下个月发俸禄了给你买一个玩玩,如何?” 朱雄英摇了摇头,迫不及待拉着常升就朝着屋内跑去,激动道:“舅舅,不是买,咱们能弄出来卖!” “卖琉璃?”常茂疑惑的看了朱雄英一眼,才继续说道,“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等等,等着舅舅派人去西域走上一趟,找个路子。” “舅舅,你误会了!”朱雄英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常升,眼中满是认真与急切,“我说的不是去西域买,而是我们自己制造琉璃!” “自己制造?”常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转为疑惑,“这琉璃乃是从西域传入,我们如何能够制造得出?” “哎呀,和你说不清,我跟爷爷说去了。”说着,小跑着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常升挠了挠头,望着朱雄英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我有这么笨吗?” 当然不是常升笨,只是说了一半,朱雄英才意识到,这琉璃生意,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交给常府,容易引发祸端,干脆直接找朱元璋说,更为保险一些。 奉天殿内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又去了乾清宫转了一圈,依旧是不见人影。 随意抓了个小太监,也是不知,直到回了坤宁宫,才发现朱元璋和朱标正在这乘凉。 “爷爷,你可叫我好找啊。”朱雄英照旧,朝着朱元璋怀里扑了上去。 “怎么了?雄英不是出宫了吗?怎这么快就回来了?”朱元璋也一脸疑惑。 “爷爷,我有个秘密,想跟您说。”朱雄英悄悄趴在朱元璋耳朵边上说着,随即拉着他就进了偏殿。 “秘密?你又琢磨出什么新花样了?”朱元璋被朱雄英拉着,嘴角挂着一丝宠溺的笑意,步入了偏殿。 一进屋,便示意周围侍从退下,只留下祖孙二人。 “爷爷,您知道吗?琉璃,那种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宝贝,其实我们可以自己造出来!”朱雄英的小脸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哦?自己造琉璃?”朱元璋闻言,眉头轻轻一挑,“你且详细说说。” “对,爷爷,自己造。”朱雄英点了点头,“爷爷还记得当时叫我睡醒那老神仙吧,昨夜做梦那老神仙又来了。” “他跟我说琉璃的原料不过是普通的沙子,加上一些特殊的矿石和火候控制,就能炼制出来。”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化为沉思,良久后才谨慎开口:“雄英,你可知此事非同小可?” 朱雄英见朱元璋认真起来,也收敛了一丝激动之色,认真道:“爷爷,我知!那老神仙还说,若是想挣钱,弄出来之后,不可大肆售卖,物以稀为贵!” 朱元璋闻言,目光深邃,他轻抚着胡须,权衡利弊之后,才道:“雄英,你既有此等奇思妙想,爷爷自是欣慰。但此事关系重大,需得谨慎行事。你且说说,这琉璃该如何弄出来?” 朱雄英见朱元璋并未直接否定,心中一喜,连忙将自己心中的盘算细细道来:“爷爷,您得给我几个信得过的铁匠,秘密试验这琉璃的制法。” “老神仙说如同炼铁烧窑一般,需将沙子给用大火加热,烧成水之后再凝固,就成了琉璃。” “先试试,待成功之后,再限量生产,只在京城内的几处高端商铺中售卖,这样既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又能确保利润最大化。” “其实孙儿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若是成了,将造琉璃的地方放在凤阳,以琉璃带动发展,到时候弄个皇家专供的铺子,狠狠地去收割那些土财主的钱……” 第57章 还请徐姑娘闻一闻这花,可香? 正闲聊着,李文忠在门外轻轻敲了敲门,祖孙俩停止了交谈。 “进来吧。” 李文忠轻轻开门,一脸凝重之色,单膝跪地,轻声说了一句:“陛下,湖广急报,洞庭湖水患。” “什么?!”朱元璋面色突变,连忙起身,径直的走出偏殿,独留朱雄英一人。 转眼间,半个月转瞬即逝,制琉璃之事一直未再提起,也少见朱元璋和朱标,时间就这么匆匆的过了。 朱雄英也老实了许多,没弄那些花里胡哨之事,除了偶尔出宫探望朱长安,也没了其他什么事情。 这日,正在坤宁宫捣鼓花瓣呢,三宝突然跑了进来:“小殿下,徐家次子徐膺绪带着徐家长孙女徐妙机求见,如今正在皇城外等着呢。” 左右无事,朱雄英便道:“将人带去春和宫吧,我也有段时日没去过了。” 春和宫内,花香四溢,朱雄英坐在雕花木窗旁,手中把玩着一朵刚摘下的牡丹,心思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不多时,三宝领着徐膺绪与一位身着淡蓝衣裙、举止温婉的女孩步入殿内,女孩正是徐妙机。 “见过小殿下殿下。”徐膺绪与徐妙机恭敬行礼,声音中透着几分拘谨与期待。 朱雄英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花,起身相迎:“徐兄不必多礼,快请坐。三宝,上茶。” 待三人落座,茶香袅袅中,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朱雄英率先开口打趣道:“徐兄在宫外可不是这般,怎来了我春和宫,倒是拘谨了些许呢?” “在外,你我二人已兄弟相称,在皇城内,您是殿下,我只是大臣之子,礼数不能少。”徐膺绪说着,情绪激动,刚想站起身,看了一眼身边侄女的眼神,缩了缩脖子,又老实了下来。 “没事,不必多礼,不知二位今日前来寻我,是所为何事?”朱雄英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叔侄俩对视了一眼,徐妙机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小殿下,不知您可知那洞庭湖水患之事?” 朱雄英点了点头:“自是知晓,不过那水患,自有朝廷大臣去张罗,你我何须杞人忧天?” “倒也不是杞人忧天,只是小女和二叔商议了一下,想以小殿下的名义,向那受灾之地,捐献些东西。”徐妙机缓缓开口。 朱雄英闻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正色道:“徐姑娘此言差矣,朝廷之事,自然有朝廷来管,但你们能有此善念,实属难得。” “只是,徐姑娘为何不以徐家名义,打着我朱雄英的名号,怕是有些不好。” 徐膺绪闻言,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焦急,他看向徐妙机,后者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小殿下言之有理。”徐妙机顿了半晌,有些犹豫着说道,“只是思来想去,还是有几点顾忌。” “徐姑娘但说无妨。”朱雄英伸手示意徐妙机继续说下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整个朝廷只有我徐家捐献,怕是引得某些眼红之人记恨,最后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也不好。” “还有就是,若是以小殿下的名义,既能够表达出小殿下心系国家,也能叫我徐家表达一番善意。” 顿了一下,徐妙机深呼一口气,咬牙道:“最重要的就是,我等想搭上小殿下这快车,日后那凤阳,乃至整个天下,能叫我徐家分一杯羹。” 朱雄英闻言,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朵,沉思片刻后,转过身来,将桌上的牡丹递给了徐妙机。 “徐姑娘觉得这花如何?” 徐妙机一脸懵,看了看朱雄英,又看了看手中之花,不确定的答道:“花自是好花,不知小殿下何意?” “还请徐姑娘闻一闻这花,可香?” 徐妙机有些焦急,不过也不能发作,只能按下性子,轻轻嗅了嗅这朵牡丹,夸赞道:“自是香气扑鼻。” 朱雄英手指了一下窗外,满院子的花卉淡淡道:“徐姑娘你看,这满园子花卉,皆是在争奇斗艳,这花,到处都是,为何要当手中这一朵呢?” 徐膺绪一脸懵,只见徐妙机叹了口气,也是走到了窗边,把手中牡丹还给了朱雄英,淡淡道:“小殿下觉得这牡丹可好看?” 朱雄英错愕的看着徐妙机,笑道:“自是好看。” “那小殿下觉得这花,可香?” 朱雄英把手中牡丹放在了窗沿上,恰好引来一支蝴蝶落在了花瓣上:“花香蝶自来。” 徐妙机莞尔一笑,看着朱雄英的双眼,认真道:“这满园子的奇花异卉,小殿下手中不也只有这一朵牡丹?” 朱雄英闻言,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又道:“你看看那棵树,你看看我这春和宫外,也有一棵树,长得都茁壮,徐姑娘说这树,为何要长在院子里呢?” 徐妙机幽幽道:“小殿下,我觉得若是一棵树,看的不是长多高,而是能活多久。” “墙外之树,若是枯死,便无人问津,院内之树,若是枯死,随意浇浇水,说不定就能枯木逢春,小殿下觉得呢?” 朱雄英闻言,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就知道徐姑娘是个妙人,不过现在押宝,会不会早了些?” “押宝?”徐妙机笑了笑,淡淡道:“小殿下神来一手将整个裕民坊弄得生机勃勃。” “小女子只知道,那南方有一异果,名为妃子笑,运来京师路途遥远,烂了不少,不过剩下的卖价颇高。” 朱雄英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徐妙机身上:“徐家若真想在未来有所作为,不妨先修内政,强根固本,待到时机成熟,自然会有更多的可能。” 徐妙机闻言,压住了内心的激动,行了一礼:“多谢殿下成全,小女子定不负殿下所望,还请殿下放心,定不会坏了殿下名声。” 朱雄英点了点头,挥手示意这叔侄二人退下,徐膺绪一脸懵逼:“不是,你们说啥了啊?大侄女,咱们不是要以小殿下名义捐赠吗?还没谈这事呢。” 徐妙机翻了个白眼:“笨死你得了,快走……” 第58章 这么些年,俸禄涨没涨?工作有没有认真? 两日后,五千石黍米,五千石面粉以朱雄英的名义,运往了湖广,满朝文武皆是夸赞不已。 朱元璋借着这个机会说出了想成立商业管理部的想法,却没想到遭到群臣一致反对。 “陛下,重农抑商,重农抑商,切不可只看见眼前的利益因小失大啊。” “陛下,若是弄了这么个商什么的,岂不是昭告天下,咱们要以商为本了?” “士农工商,本来商贾就是一群逐利之人,陛下想想,刚立国的时候,那沈万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朱元璋被说的心烦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本想砍俩人的,却被朱标给拦下了。 “诸位,前些时日钟楼那活动大家都知道吧。”朱标目光扫过众臣,声音中听不出悲喜。 “臣等知晓,听说是个商贾弄出来的,如此蛊惑人心,唯利是图之人,还请陛下治罪!” 朱标目光中带着一丝冰冷,淡淡的开口道:“那诸位可知,就你们口中这商贾,七日时间,营收二十六万两银子,商税就凑出来十八万两银子?你们何人能行?!” “这……这……” 一年迈之人站了出来,行了一礼,缓缓说道:“陛下,正因如此,更要禁商。” “这群商贾,七日之间便掏空了百姓的家底,仅京师一地就弄出来二十六万两银子,百姓还怎么过日子?” “再者说,百姓若本来只有一两银子,被这群商贾忽悠的全部给花了,若是过两日生病,便再无银钱去抓药,只能病死,这般罪过,那商贾可会有同情之心?” 朱标闻言,眉头微蹙,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转头看了看朱元璋,只见自己这老父亲也是一脸便秘之色,只好低声道:“爹,咱们也不大懂这个啊,要不要把雄英叫来?” 朱元璋思量了片刻,朝着身后李文忠低声道:“去把雄英叫来吧。” 朝堂上就这么诡异的陷入了安静之中,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朱雄英缓缓步入大殿,朝着爷爷和父亲行了一礼,才问道:“不知爷爷因何事叫孙儿前来?” 朱元璋指了指那老者,哼了一声才说到:“就他,说商业毫无价值,雄英你跟他辩论辩论。” 朱雄英顺着爷爷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老者面带得意之色看着身边同僚。 “这位大人看着眼熟,敢问一下大人尊姓大名?” 老者站了出来,傲慢的行了一礼:“吾乃东阁大学士吴沉是也。” “原来是个老学究,不知吴大人因何质疑这商业之道?”朱雄英淡淡开口问道。 吴沉又将怼朱标的话复述了一遍,朱雄英听完,哈哈大笑。 过了片刻,平复了心情之后,才缓缓说道:“吴大人此言差矣。商业繁荣,并非洪水猛兽,亦非剥削百姓之利刃。” “它实为民生之血脉,国家之根本之一。商贾活动,确实能迅速汇聚财富,但若能妥善管理,引导其流向民生改善、国家建设,何尝不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至于您所提之百姓担忧,实则是管理不善之症,非商业本身之罪。” “我朝若能设立商业管理部,正是为了制定规则,监督市场,防止哄抬物价,确保商贾活动在公平、有序的环境下进行。” “同时,通过合理的税收政策,既能为国家财政增添收入,又能调节贫富差距,使社会更加和谐稳定。” 吴沉想了想,缓缓开口道:“太孙殿下所言有理,不过,你又如何保证这商贾活动的监管?” “还有,若是人人都去从商了,那何人来种田?” “无人种田那整个大明的百姓都跟着商贾去喝西北风吗?!” 一句比一句声音大,听完之后,朱雄英揉了揉耳朵,没拿出那均田制的想法出来,冷哼了一声道:“吴大人,照您这说法,士农工商,天下人皆知。” “人人都知道当官好,那干脆就别种地了,都当官吧,您这长篇大论,于我听来,和那放屁差不多,照我说,还不如给你们全革职,回去种俩月地就知道辛苦了。” “当个大学士,这么些年,俸禄涨没涨?工作有没有认真?连粮都吃不到了,你咋不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 “好!说的好!”朱元璋在旁揭案而起,手掌鼓的啪啪作响。 吴沉被这一番话怼的快要吐血,手指着朱雄英,颤抖道:“你……你……” 朱雄英接过话茬:“我什么我?我这几日还在读你爹写的诗杂说呢,本以为你也是个人物,没想到不过是个腐儒罢了。” “还有啊,吴大学士,据我所知,您夫人和儿子在那展会上花了两千两银子买了个金樽琉璃树,您这钱是哪来的?要不要本殿下请我皇爷爷派人查一查?!”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哗然,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群臣面面相觑,所有人皆是一脸惊愕,谁也没想到这场关于商业管理的辩论会突然转向个人私德的探讨。 朱雄英突然转过身,朝着众臣道:“在座的各位,谁赞成,谁反对?” 朱元璋目光如炬,审视着吴沉,怒极反笑:“想不到啊,咱都舍不得花个两千两银子去买棵树,吴卿家倒是挺大方啊。” 吴沉此刻面如土色,双腿微颤,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吴沉。”朱元璋的声音低沉,打断了吴沉的思绪,“你身为东阁大学士,本应是我朝之楷模,却私下里奢华无度,这如何服众?朕念你往日功绩,不予深究,给你两日时间,回去跟家里告个别吧。” 吴沉连忙跪拜,声音颤抖:“多谢陛下。” 朱雄英见状,并未继续穷追猛打,而是适时转移了话题,目光扫过众臣,语气温和了些许:“诸位大人,商业之事,关乎国计民生,非一朝一夕可成。” “我朝设立商业管理部,旨在规范市场,促进经济繁荣,而非鼓励百姓弃农从商。农业乃立国之本,自然不可荒废。但商业之利,亦不可忽视。二者相辅相成,方能使我大明江山永固。” “诸位大人可能不知,我还弄出来了个均田制。”说着,朱雄英转头看了看朱标。 朱标连忙站了起来:“均田制乃是利国利民之良策,如今正在和户部商讨,等着过些时日,章程全部弄出来之后,再和诸位公布……” 本章出场人物: 吴沉:东阁大学士,方孝孺的推荐人 第59章 你什么意思?连我都拦? 看着众臣都不再说话,朱元璋盖棺定论道:“行了,等着过些时日,这商业的事和那均田制,户贴制一同公布,就这般吧,若是没啥事,便退朝!” 早朝结束后,看着众臣都离去后,朱元璋一把抱起朱雄英,亲昵的在他脸蛋上蹭了蹭,才开口问道。 “雄英啊,你是咋知道那吴沉家人买东西了?花费了多少都这般清楚?” 朱雄英淡定的摇了摇头:“孙儿不知道啊,只是诈了他一下,那什么琉璃树,不过是前两日听三宝跟我提了一句,孙儿就拿来用了。”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大笑起来,胡须轻颤,显得尤为开怀:“哈哈,好一个诈术!雄英啊,你这脑袋瓜子,真是比咱年轻时还灵光几分,哈哈哈,得此好大孙,何愁我大明不兴啊。” 朱雄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却仍是一本正经地答道:“爷爷谬赞了,孙儿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比起爷爷还差上不少呢。” “行了行了,莫要捧爷爷咯,再捧爷爷,都要上天咯。”朱元璋笑着又逗弄了一会朱雄英,就将他放在了一边,开始看起了奏折。 朱雄英也没打搅朱元璋,坐在一边,抽出几张纸开始画了起来,画到一半,觉得没啥意思,于是便折了个纸飞机。 朱标抬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训斥道:“雄英,怎能如此浪费纸张?!” 朱雄英闻言,吐了吐舌头,朱元璋皱着眉看着朱标:“怎么?咱打下这偌大的家业,连雄英折个小玩意都不行了?” “你多大了,雄英才多大?你先管好你自己看奏折的时候不乱撕折子再说吧!” 朱标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恰此时,一小太监跑了进来:“禀陛下,常统领常茂请求觐见太孙殿下。” “叫他进来。” “是。” 没多久,常茂便入了大殿,行了一圈礼,匆忙的带着朱雄英就出了皇城。 朱雄英跟着小跑着,一脸疑惑道:“舅舅怎么了?怎么这么急?” “允熥又被欺负了,本来我想着是带着你常升舅直接去,但是又怕你不知情,咱们看看怎么能在这事上做做文章,所以才来宫里找你。” “又被欺负了?这刚回去几天啊!” “别说了,咱也不知道为啥,那家就非回去不可吗?常升已经带着人去太子府了,刚才你爹在,我不好意思明说,这不出来了才说的嘛。” 两人加快脚步,穿过繁华的街巷,直奔太子府而去。一路上,常茂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朱允熥自上次从宫中回来后,本欲安心读书习武, 那吕氏也还算安分。 不料,朱允炆四处闯祸,到处惹是生非,留的名号还是朱允熥的,这刚出门,就被人给堵了,揍了一顿,一回府,又被朱允炆将汤药换成了泻药。 “何人打的允熥?舅舅你可知?”朱雄英皱着眉问道,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那小子名为刘畾,乃是那太师刘伯温之孙。”常茂愤愤不平地说道。 朱雄英想了想,疑惑道:“朱允炆怎么惹到了太师家去了?”随即又加快了几分脚步:“咱们先去太子府,到了再说。” 抵达太子府时,气氛已是一片紧张。 常升带着人正堵在太子府门口,吕氏一脸冰冷的站在大门处,众人皆是不敢轻举妄动。 见朱雄英与常茂匆匆赶来,脸色稍缓。“雄英,你来的正好,允熥这事儿,得有个说法。”常升沉声道。 朱雄英冷冷的看了一眼吕氏,挥了挥手,示意常府的家丁全部散去,怒斥道:“舅舅,找说法归找说法,您带人围了太子府,还好没强闯,否则事就大了!” 看着常府家丁散去,朱雄英松了口气,径直的朝着府内走去,却不料刚进门就被吕氏给拦住了。 “你什么意思?连我都拦?”朱雄英声音冰冷,眼底带了一丝杀意。 “朱雄英,你俩舅舅在这闹事,你作为太子府嫡长子,就不管管吗?”吕氏双手叉腰,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 “滚一边去,今日没空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朱雄英说着就继续朝前走,吕氏横跨一步,挡在了朱雄英面前。 轻轻一撞,奈何人小力气也不大,没将吕氏撞开,朱雄英怒道:“你想好了,今日是不是要将我拦在这?” 说完,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三宝,冷声道:“三宝,若是这吕氏再拦我一次,你直接回宫找皇爷爷,就说吕氏要置允熥于死地。” 三宝闻言,神色一凛,立刻后撤了两步,目光坚定地望向吕氏,随时准备开溜。 “你……你威胁我?”吕氏的声音微微颤抖,她试图保持强硬,但语气中的不安已难以掩饰。 “威胁?不敢。”朱雄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我只是在提醒你,这里是太子府,我乃嫡长子,你不过是个后晋的太子妃罢了。” 说罢,不再理会吕氏,径直绕过她,向府内深处走去。常氏两兄弟紧跟其后,留下一脸愤慨的吕氏站在原地。 三宝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太子妃消消气,小殿下不过是年少轻狂罢了,若是换了陛下,恐怕您这脑袋都要搬家了。” 说完,也不能吕氏发作,追随着朱雄英的脚步匆匆离去。 进入内院,朱雄英直奔朱允熥的住处。一进门,便见朱允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脸虚弱之色。 看到朱雄英,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眼中却难掩疲惫与委屈。 “哥,你来了……” “是,我来了,我再不来,你就给自己折腾死了。” 朱允熥摇了摇头:“不会,就是闹肚子,闹得有些厉害了,浑身没劲。” 朱雄英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手背,眼中满是心疼:“你这……罢了……等着晚些时候跟我回宫吧。” 朱允熥叹了口气:“哥,咱们说好的……” 第60章 记得去告御状啊,休叫我瞧不起尔等…… 太子府侧厢房内,朱雄英满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常氏二兄弟。 “舅舅,你们能到门口帮我守着一下吗?谁来都不能进来。” 常茂点了点头,拉着常升就出了卧房,随手把门给关了。 “允熥,若是你在这能好好的,我自是不会管你,可是你看看现在,小命都快没了,何苦呢?” 朱允熥苦笑一声:“哥,我知道,但我就是不甘心。” “那吕氏身后定有其他人,只是我回来时间还是太短了,没发现她露出马脚。” “弟弟求你了,就一年,一年时间,若是一点证据没有,我就跟你回宫。” 朱雄英摸了摸弟弟的头,轻声道:“那就依你,不过你这次是个什么情况?” 朱允熥眼神微暗,缓缓道:“哥,你去问那刘畾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套我头的是借着刘畾的名义,因为朱允炆惹过刘畾,实际上,那些人是谁的人还不好说。” 朱雄英闻言,眉头紧锁:“你是怀疑……” “对,哥你若是有心,去问问有没有见着几个黑衣人,往哪去了,说不定还能有些线索。”朱允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若是发现不可敌,咱们借机行事,切不可莽撞……” “怕什么?”朱雄英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你是被欺负一辈子了,成习惯了吧,你朱允熥,身后是当今圣上,当今天太子,当今太孙,你怕个屁啊。” 朱允熥看着哥哥嚣张的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哥,我信你。” 朱雄英微微一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一会我先去找那刘畾问上一问。” 离开朱允熥的住处太子府,朱雄英眉头就没松开过,跟着常氏两兄弟回来常府,刚进门,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是一便衣侍卫的声音:“殿下,刘廌(zhi)、刘畾带到。” “来得正好。”朱雄英甩了甩袖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带他进来。” 片刻后,二人被侍卫押入常府书房,跪在了地上。 兄弟俩衣衫略显凌乱,但二人眼神中仍带着几分傲气。 见到朱雄英,他虽心有不甘,却也知无法逃脱,只好硬着头皮行礼:“见过太孙殿下。” “你们可知罪?”朱雄英开门见山道。 刘廌一愣,随即冷笑道:“殿下何出此言?我两兄弟行事光明磊落,何罪之有?” “刘廌,你二十多岁了,还是非不分,如此包庇自己弟弟,真不怕连累了自己?”朱雄英搬了个凳子,坐在二人身前。 刘廌转头看向刘畾,眉头紧皱,低声问道:“你都干啥了?” 刘畾也是一脸懵:“我不知道啊,最近除了去逛那展会打碎了商贾一个杯子,就没闯祸了。” “哦?是吗?”朱雄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我听说我那弟弟和你还有仇。” 刘畾脸色微变,随即又镇定下来,开口道:“明人不说暗话,还请太孙殿下管教好自己弟弟,朱允炆那日强闯我刘府,撕毁了我爷爷留下来的家书。” “就这,我都没追究,太孙殿下这是准备倒打一耙先下手为强?” 刘廌闻言,心头一跳,连忙问道:“咱爷爷的家书被撕毁了?” 刘畾点了点头:“就是那朱允炆干的,临走的时候还大声说自己叫朱允熥,真以为俩人我分不清?可笑!” “太孙殿下,还请您给个说法,我爷爷留下的家书,乃是唯一的留下来的遗物,若是太孙殿下还想包庇自己那弟弟,休怪我等出了这门,便上朝告御状!” 朱雄英一脸懵,自己抓着两兄弟来问话,怎么仅三言两语,自己就成了被动的一方。 缓了缓情绪,咬着牙,阴森的笑着,一双眼眯起来盯着刘氏两兄弟:“你们还想告御状?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你们就不怕走不出这个大门?!” 刘廌与刘畾面面相觑,心中皆有了些许惧怕之意,过了片刻,刘畾身子抖得像那筛糠子似的,嘴里却说着。 “殿下要杀要剐随意,我兄弟二人不过是为求一个公道,您弟弟朱允炆撕了我家书有错在先,您抓我二人威胁恐吓在后。” “就算我等死了,十八年后依旧是一条好汉,只是可惜了这大明,若是日后落到你手中,定将荡然无存!” 刘廌听闻弟弟的话,也是一梗脖子,声音颤抖道:“脖子我伸出来了,殿下要杀便杀!我等本无错,想拿捏我刘家,殿下还不够格!” 朱雄英闻言,揉了揉眉心,怒喝道:“无错?还嘴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套我弟弟麻袋,将他揍一顿,还说无错?!”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疑惑,刘廌冷哼一声:“我等不过是一死,殿下这找些莫须有的罪名挂在我兄弟二人头上,还不如麻利动手呢。” “这一番话,倒是叫我兄弟二人小瞧了你!做个昏君都瞻前顾后,呵……呸!” 朱雄英从书房后抽出一把长剑,宝剑出鞘,抵在了刘畾的脖子上,怒道:“真不是你们叫人打我弟的?我说的是朱允熥!”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殿下莫要将这罪名挂在我二人头上!休说那朱允熥了,就连朱允炆那天杀的我等都没打过!!” 突然,朱雄英笑了,笑的声音不小,将宝剑收入剑鞘,声音温和道:“没你们事了,滚吧,记得告御状啊,就说朱允炆把你们家书撕了,若是连告御状的胆子都没有,我朱雄英这辈子瞧不起你们!” 兄弟二人彻底懵了,搞不懂这太孙殿下究竟要做什么,只见朱雄英起身走到二人身前,一人给了一脚,不耐烦道:“还不起来?真准备等着我砍了你俩?!” 弟兄俩这才站起身,朝着房外跑了出去,只听朱雄英声音远远的传来:“记得明日去告御状啊,休叫我瞧不起尔等……” 本章出场人物: 刘廌(zhi)、刘畾(lei):太师刘基(刘伯温)之孙。 第61章 既然他让我们告御状,那我们就告,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兄弟俩跌跌撞撞地逃出常府,刘廌扶着刘畾,两人边走边低声议论,却始终想不明白朱雄英那番话背后的用意。 “哥,你说这太孙殿下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先是气势汹汹地把我们抓来,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放我们走,还让我们去告御状?”刘畾揉着被踹痛的屁股,一脸委屈。 刘廌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看此事必有蹊跷,牵扯到了皇家之事,恐怕是在试探我们,或是想借此机会引出什么人来。” “不过,既然他让我们告御状,那我们就告,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万一陛下怪罪咱们怎么办?刚才我觉得我差点死了。”刘畾有些担忧。 “哼,你以为我们不说,就能逃脱干系吗?朱雄英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把握。我们只需按他说的做,见机行事便是。”刘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扶着弟弟朝着家里走去。 “回家把那家书翻出来,明日进宫便能知道这朱雄英到底是为何拘我兄弟二人了。” …… 常府内,朱雄英正思索着,就见一侍卫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禀陛下,属下带着一队兄弟问了一圈,今日一早,有两三个黑衣人从太子府方向逃窜,最后所指方向乃是那鸡鸣寺。” “行了,知道了,你退下吧。”朱雄英挥了挥手,眼珠子转着,嘴里一直呢喃着:“鸡鸣寺……鸡鸣寺……” 想了半天也没啥结果,又去探望了一番朱允熥后,便回了宫。 次日清晨,刘氏兄弟俩便穿戴整齐,直奔皇宫而去,到了宫门口,被侍卫拦下,一番盘问后,才被带到了奉天殿前。 此时正是早朝,兄弟二人无所事事,就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不多时,只觉身边多了一人,转头看去,才发现是朱雄英。 两兄弟吓了一跳,连忙蹦出五步远。 朱雄英笑了笑,招手示意二人过来坐下:“你们怕啥,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刘廌硬着头皮行了个礼,才缓缓开口问道:“太孙殿下这是要作甚?” “作甚?”朱雄英疑惑的看着两兄弟,反问道:“你们不是来告御状的吗?我自然是来看你们告御状的啊。” “可是……可是……”刘畾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哥哥,不知说啥好。 “行了,还是不是男人了,俩人加起来三十好几岁了,还怕我这个八岁的稚童不成?”朱雄英再次招手,示意兄弟俩过来坐下。 刘廌想了想,这身后就是奉天殿,朱雄英胆子再大应该也不会在这地方对自己兄弟二人动粗,壮着胆子走到朱雄英身边坐了下来。 “那个……”想开口,看着朱雄英又不知道说啥。 朱雄英笑了笑:“没事,我昨天拘了你兄弟二人的事也可以一并告了,我又没对你兄弟二人作甚,想着一会皇爷爷定会招我前来,我自己主动来了,还能省点时间。” 时间匆匆而逝,一转眼,一早上时间便过了,早朝却刚刚结束。 朱元璋召了三人入殿,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审视着下方的二人。他听闻了刘畾的控诉,眉头微皱,又转头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朱雄英。 朱雄英双手一摊,从容不迫地解释道:“爷爷,孙儿昨夜确有抓来刘廌、刘畾二人询问。” “孙儿本想吓唬吓唬这两兄弟的,可谁知这二人刚正不阿,面对孙儿拿着刀抵着脖子都不曾害怕。” “孙儿只想知道,为何允炆惹的祸,要叫允熥挨揍,且那吕氏和舅舅说的是刘畾叫人打的允熥。” “刘畾人也在这,昨日孙儿逼问了一番,确实不是他,还请爷爷明察。” 说完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道:“爷爷,还有一件事,昨日孙儿去太子府看望允熥,本就挨揍了,下不来床,那朱允炆还将允熥的药换成了泻药。” 朱元璋闻言,面色一沉,声音冰冷道:“去传太子妃吕氏和允炆入殿。” 不多时,太子妃吕氏与朱允炆被传唤至奉天殿,二人面色各异,吕氏显得较为镇定,而朱允炆则显得有些慌乱,不时偷瞄向站在一旁的朱雄英,眼底时不时的闪过一丝怨恨。 朱元璋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的四人,沉声道:“允炆,你来说说,为何你弟弟允熥会遭人殴打,且据刘畾所言,此事与你有关?” “还有,你说说,为何要去刘府,把伯温的家书给撕毁了?” 朱允炆心中一紧,瞬间哭了出来:“皇爷爷,孙儿不知此事。那日孙儿只是与允熥因小事争执了几句,并未指使任何人去伤害他。” “至于药物之事,更是无稽之谈,孙儿怎会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朱元璋冷哼一声,转而看向吕氏,轻笑一声:“太子妃啊太子妃,你身为太子府后院之主,府中事务理应你最为清楚,此事你有何话说?” 吕氏微微欠身,面容平和:“陛下,臣妾确实不知允熥被打之事,但臣妾愿意相信允炆的清白。至于药物更换之事,臣妾更是闻所未闻,臣妾一直教导孩子们要兄友弟恭,怎会允许这等手足相残之事发生?” “昨日一早,府中下人说一孩童被扔在了门口,臣妾大发善心出门一看,才发现是允熥。” “臣妾心疼的不行,连忙找来郎中,为允熥医治,至于陛下所说之事,或许是刘氏二兄弟诬告也说不准” 朱元璋闻言,面色冰冷道:“既如此,便需查清真相,还允熥允炆,以及刘氏二兄弟一个公道。来人,传朕旨意,即刻起,由巡捕司蒋瓛负责彻查此事,无论是谁,一旦查明真相,严惩不贷!” 殿内气氛一时凝重,朱允炆的脸色更加苍白,而吕氏虽表面镇定,但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朱雄英在一旁静静观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知道,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真正的较量还在后头。 待蒋瓛领命退下后,朱元璋又看向刘廌和刘畾:“你二兄弟先回去吧,若你二兄弟受了委屈,朕定当为你们讨个公道。” “是,臣领命。” 送走二兄弟后,朱元璋目光在朱允炆与吕氏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朱允炆身上,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满:“允炆,你可知错?” 朱允炆心头一紧,连忙跪倒在地,惶恐道:“孙儿知错,但孙儿并未指使他人殴打三弟……” “朕说的不是这个事!”朱元璋一拍桌子,怒道:“你为何要去刘府撕了家书?!” “朕的孙子岂会如此儿戏!你身为皇孙,不思手足情深,反行此等卑劣之事,实在令朕失望……” 第62章 徐妙机:爷爷,这次恐怕您要看走眼了 奉天殿内,朱元璋冷冷的看着朱允炆,嗤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看朱标。 “标儿,按咱的性格,你也知道,不过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 说完,起身朝着奉天殿后门就离去了。 朱雄英长叹一口气,仅凭这点事想弄倒吕氏还是有些难啊,摇了摇头也跟着朱元璋的步伐离去。 朱允炆擦了擦眼泪,一脸可怜相看着朱标,只见他走到自己面前,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正想说几句坏话之时。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奉天殿内。 吕氏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朱允炆,掉了两滴眼泪:“夫君要打就打妾身吧,都怪妾身没教导好孩子。” 朱标收回手,看着小脸已经肿起来的朱允炆,眼底不带一丝温度:“吕氏,你就祈祷那些事真和你没关系吧,父皇最讨厌皇室内斗,若处置你,我不会保你。” 说完,抱着一摞奏折,朝着文华殿的方向走了去,整个奉天殿内,就只剩下了母子二人。 朱允炆这才反应过来,哇哇的哭了起来:“呜呜……娘,爹居然打我,呜呜……” “都怪那朱雄英……呜呜……我要他死……” 吕氏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一把捂住了朱允炆的嘴,环视了一圈见没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允炆,有时候,心里想啥不能说出来,娘今日教你一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完,抱着哭闹的朱允炆,出了皇城,朝着太子府的方向离去。 直到两人走远后,朱雄英身影从奉天殿的柱子后走了出来,冷笑一声。 三宝从另一侧走了出来,轻声问道:“小殿下,用不用和陛下说?” “怎么说?”朱雄英轻笑一声:“那刘氏两兄弟,证据都扔脸上了,允熥人躺床上都起不来,她吕氏都不带承认的,说了没用,还徒惹爷爷不开心。” “况且,”朱雄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除非一击必杀,不然轻易出手就是打草惊蛇,今日这事,就是给个警告罢了,不痛不痒的。” “吕氏和朱允炆的野心,不过如此。但他们低估了爷爷对家族和睦的执着,今日之事,不过是在爷爷心里种下猜疑的种子罢了。” 三宝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小殿下深谋远虑,小的佩服。只是,这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恐怕日后风波难平。” 朱雄英微微一笑,目光深邃。“风波?在这皇城中,哪一日不是风波四起?” “行了,走吧,在这待着也没啥意思。” 乾清宫内,听着汇报,朱元璋哈哈大笑:“我这好大孙,这心思倒是颇多,文忠,你来说说,我好大孙这次是怎么玩的?” 李文忠苦笑一声:“太孙殿下自是聪慧无双,这哪是我能看的明白的啊。” 朱元璋收敛了几分笑意:“在咱面前,没必要装傻,咱还能治你的罪不成?” “那外甥就放开说了啊。”李文忠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笑道:“昨日一早,自那常茂入宫的时候,这一个局就成了。” “只是我没想到,雄英还拉了刘氏二兄弟入局。” “一旦刘氏入局,吕氏和允炆这罪名,不成也成了,谁都拦不住。” “其他的,倒是不敢非议,至于谁对谁错,咱也不知道。” 朱元璋笑了笑:“你这不是看的挺通透的吗?不过啊,你有一点不如常氏那哥俩。” “常茂常升对雄英,那是掏心掏肺,谁都拦不住,不过这般,倒也容易叫人给利用了。” 他抬头透过窗子,望向远方:“标儿还是有些心慈手软了,这点,不像咱,倒是雄英,还似我几分。” “陛下所言极是,小殿下确有乃父之风,又兼具陛下之智勇。”李文忠恭敬地回应:“只是,小殿下年岁尚幼,便已如此城府深沉,未来之路,只怕更是波澜壮阔,不知是好是坏。” “好坏皆是命数,雄英这孩子,有他的造化。”朱元璋目光深邃,叹了口气:“朕只求他心中能存有一丝善念,不为权势所迷,不负我朱家江山社稷。” 言罢,朱元璋沉吟片刻,继续道:“你且继续盯着,雄英既然已经出手,那便让他放手去做,朕倒要看看,他能搅动多大的风云。” 李文忠领命退下,与此同时,太子府内,吕氏正细心地为朱允炆敷药,眼中满是疼惜与不甘。“允炆,今日之辱,娘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朱允炆望着母亲,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娘,朱雄英和朱允熥他俩欺我太甚,一会我就去弄死朱允熥去!” 吕氏闻言,拉着朱允熥的小手,淡淡道:“现在不是时候,咱娘俩都被盯上了,若是此时朱允熥出了意外,咱娘俩谁都别想活。” 徐府,徐妙机坐在徐达身边,淡淡道:“爷爷,这刘府之事,怕是那位宫里的小殿下出手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徐达轻笑一声,揉了揉孙女的头:“皇室内部的纷乱,咱们插手,那真是不知道怎么死的了,不过,你就这么看好朱雄英吗?” 徐妙机点了点头:“爷爷,局势您看的比我清楚,太子继承皇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如今皇室三代子弟,没人是那朱雄英一合之敌,不过妙机还有个问题问一下爷爷。” 徐达哈哈笑着:“说呗,爷爷还能不叫你说不成?” “关于那朱允熥,爷爷怎么看?” 徐达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朱允熥啊,这孩子性情纯良,性子还有点懦弱,可惜生在帝王家,这纯良懦弱,恐怕会害了他。” “至于我怎么看,”徐达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他乃常氏所出,并未沾染太多宫廷的尔虞我诈。” “若他能保持这份本真,将来或许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成为一股清流,能否独善其身,就看他的造化了。” 徐妙机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爷爷,这次恐怕您要看走眼了,朱允熥,我看不透,怕是这常氏所出这二位,皆是人中龙凤……” 第63章 爷爷难道便秘了不成?哪天去允熥那弄点泻药给他吃 隔了四日,蒋瓛整理出了一摞厚厚的册子上交给了朱元璋。 “陛下,这些时日属下查了事情的由来经过,全部收集在册,还请陛下过目。” 朱元璋随意翻看了两页,就推到了一边,淡淡开口道:“蒋瓛,朕欲设立一机构,上可监察百官,下可治理治安。” 蒋瓛一愣,连忙说道:“陛下,不是有大理寺,督查司和刑部了吗?对百姓也有巡检司,设这机构作甚?” 朱元璋没回,转而问道:“朕叫你当咱手中的一把刀,你愿是不愿?” “属下领旨。”蒋瓛连忙跪了下来,“若是陛下需要,属下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朕要的就是你这份心。”朱元璋站起身,背负双手,踱步至大殿中,缓缓开口。 “百官之中,不乏贪腐之辈;民间百姓,亦有冤屈难伸。朕欲设此机构,直属朕一人,不受任何衙门节制,专司监察百官、缉捕盗贼、审理大案要案之责。” 说着,随手扔了个折子给了蒋瓛,淡淡道:“朕想了许久,就那仪鸾司,你一会直接去,整合一番,随时准备另立新部。” “陛下英明!”蒋瓛心中一震,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即将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心中闪过一丝担忧,不过却瞬间被激动给挤的烟消云散。 “你且退下吧。”说完,便回到了龙椅之上,伸了个懒腰,看着眼前的折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允熥这性子,唉……” 另一边,朱雄英正在朱长安家中,弄了个躺椅,乘着凉扇着风。 “姑姑,你到底想好了要做啥了吗?” 朱长安有些焦急的挥了挥手:“你别急啊,我要是能想到,还问你干啥啊。” 说话间,三宝抱着个贡瓜(西瓜)跑了进来,贼眉鼠眼道:“小殿下,这是从文华殿太子殿下那偷……顺出来的。” 朱雄英坐直了身子,笑道:“不是叫你去祖母那拿一个便是,怎么跑我爹那偷瓜去了?” “嘿嘿,小的刚回宫就碰着太子殿下了,他叫咱帮着搬东西,我这不是见着了嘛,就顺了一个出来。”三宝傻笑着,从院子中取了个麻绳,捆上贡瓜后扔到了井里。 “姑姑,别想了,做生意这东西,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想出来的,过来坐着歇歇吧,一会吃瓜。”朱雄英小跑两步,拉着朱长安一起到树下乘凉。 朱长安闻言,无奈地笑了笑,被朱雄英拉着坐在了躺椅旁,心中却仍是不安分地思索着未来的道路。 轻轻握住了朱雄英的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感激道:“雄英啊,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想做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姑姑,人各有志,不必急于一时。你看看这天下,多少人忙忙碌碌一生,也未必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地。”朱雄英随意的说着。 “你看,那常掌柜的,行商半生,这才刚有点起色,哪是那么容易的啊。” “要我说,姑姑不妨先从小本生意开始做起,先积累积累经验,亏也亏得起。” “若是一来投入太多,这生意若是没成,好不容易弄了点家底,这不全砸进去了。” 朱长安点了点头,问道:“那雄英你说,小本生意我该做啥好啊。” “从些吃食弄起来呗。”朱雄英转头看向三宝,“贡瓜取出来吧,早晚都得吃,下次我多拿几个出来扔这井里。” 片刻后,看着桌上的贡瓜,朝着朱长安道:“姑姑不妨先弄些贡瓜卖,成本低,还能卖上个好价钱。” “雄英,这贡瓜哪是能拿出来卖的啊。”朱长安苦笑一声,“你见过这市面上有贡瓜卖的吗?且不说有没有人买,单说这耐皇家贡品,谁敢卖!” “咱们卖呗,宫里的瓜都吃不完,放到最后也都坏了。”朱雄英毫不在意的说着,“我跟皇爷爷说一声,我从宫里弄瓜出来,您去裕民坊弄个铺子,咱俩合伙卖。” “这……”朱长安有一点心动,不过想起朱元璋,还是摇了摇头:“雄英,你心意姑姑领了,还是别弄了,免得惹了你爷爷生气。” 朱雄英闻言,拍了拍胸脯:“姑姑,您放心,皇爷爷那边我自有办法。” “您想啊,这贡瓜年年丰收,宫里又吃不完,咱们不过是帮皇爷爷分担些,让他老人家少些浪费的烦恼,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说,咱们卖的银子,一大部分还得上税,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朱长安听了这话,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雄英,还是别了。” “姑姑,您忘了我是谁了吗?我可是朱雄英,我敢在这跟您说,这事绝不会让皇爷爷生气。。”朱雄英再次拍着胸脯保证道。 晚些时候,在朱长安这吃了饭后便回了宫,朱雄英直直的奔着乾清宫而去。 “爷爷,爷爷,孙儿有件大事要跟您说!” “爷爷,爷爷,你在哪呢?不在吗?” 朱元璋正坐在恭房内,手捧一卷古籍,眉头微蹙,听到朱雄英的呼喊,轻轻将书卷放在腿上,高喊道:“雄英,你先去坤宁宫,一会爷爷去寻你。” 朱雄英分辨了一下声音的方向,挠了挠头,嘀咕道:“爷爷怎么又在恭房待这么久,难道便秘了不成?算了算了,哪天去允熥那弄点泻药给他吃。” 虽心生疑惑,却也乖巧地转身,小跑着往坤宁宫的方向去了。 到了坤宁宫,马秀英正忙着指挥宫女们整理宫中的花卉,见到朱雄英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连忙用帕子替他拭去额头的汗珠:“雄英,怎么跑得这么急?” 朱雄英小脸顺着帕子上转了一圈,喘了几口粗气,才接着道:“刚从乾清宫过来,这天啊,真热。” “对了,祖母,有件事啊,我想先跟你说说。” 马秀英一脸疑惑的看着朱雄英:“怎么了?” “现在不是爷爷不让弄抽奖了吗?我想了个新法子去接济姑姑……” 第64章 常掌柜的,我想要您这成衣铺子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朱元璋才姗姗来迟。 “雄英啊,有啥事要跟爷爷说啊。” 马秀英坐在一边,一脸笑意的看着朱雄英。 “爷爷,咱们这贡瓜吃不完是吧,我记得每年天热起来了都扔不少呢。” 朱元璋挑了挑眉:“不知啊,都吃不完的吗?” “嗯嗯。”朱雄英小脑袋点的如同拨浪鼓,“每年入秋了之后,那贡瓜都坏了,我想了好法子,爷爷想不想听?” “你说,若是合理,咱还能不答应你?”朱元璋笑了笑。 “爷爷,我准备将多余的贡瓜拿到集市去卖,到时候赚的钱,七成归税,爷爷拿两成,充私帑,我拿一成如何?” 朱元璋思索了一番:“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去卖瓜,这有损皇室脸面啊。” 朱雄英闻言,轻轻走到朱元璋身旁,用小手拉着朱元璋的衣袖,轻声说道:“爷爷,您且听孙儿一言。咱们皇室虽贵为天下之主,但更应体恤百姓,知晓民间疾苦。” “孙儿此举,并非只为了一己私利,而是想让那些买不起昂贵瓜果的百姓们,在炎炎夏日里能尝到一丝甘甜。” “再者说,孙儿并非亲自上阵吆喝叫卖,到时候就在那常氏成衣铺边上,弄出一个小隔间,叫个人守着摊子就行,爷爷觉得如何?” “行,那便依你所说,就弄起来试一试吧。”朱元璋宠溺的看着自己这大孙子,淡淡道:“那明日咱叫人去统计一下,若是剩的瓜多,那就拿出去体恤百姓,记得啊,敛财可以,但是定要惠及百姓。” “嗯嗯,都听爷爷的。”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了应天府的每一个角落。 朱雄英早早地起了床,到库房去转了一圈。 在朱元璋的吩咐下,内侍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统计今年贡瓜的剩余数量。 所幸无事,朱雄英则带着三宝,前往常氏成衣铺。 朱雄英上了二楼,常有钱正坐在窗边拿着账本算着账目,便开门见山道:“常掌柜的,我有一事相求。” “小殿下吩咐便是,您莫折煞我啊。”常有钱闻言,抬头看着是朱雄英,连忙行了一礼,恐慌道。 “我想要您这成衣铺子三个门面的其中之一。”朱雄英坐了下来,看着常有钱道:“门面单独设个隔间,做瓜果铺子,然后内部不封死,直连成衣铺。” 常有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恢复了镇定,放下手中的账本,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过了半晌,才答道“小殿下有此想法,自是极好的善举。只是,这成衣铺虽是我经营,但是这铺子乃是常府名下。” “店面布局与改动,还需考虑诸多因素,比如是否会影响成衣铺的日常经营,以及隔间的设置是否合规等。” “除了这些,还得去衙门登记,我还得分出俩人手帮小殿下卖瓜。” “常掌柜所言极是,我自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些。”朱雄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计划这隔间只作为夏日临时之用,待到秋凉瓜尽,便恢复原状,或者售卖些其他东西。” “至于对成衣铺的影响,我也想过,首先,我弄的这个铺子,卖的是贡瓜,每日准备二十个特价瓜,用于惠民,其余瓜果皆准备高价售卖。” “买成衣的顾客,临走之时说不定会会带动我瓜摊生意,而那瓜摊生意,也能照应成衣铺,二者客户群体重合,倒也不必担忧。” “至于人手嘛,我倒是想叫我姑姑前来,能有些收入补贴家用,也省了掌柜的这边再分出人手。” 常有钱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这确实是个双赢的提议。 他虽为商人,但也深知皇恩浩荡,能得皇室青睐,对自家生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于是,他点头道:“小殿下思虑周全,老朽佩服。此事我便应下了,只是具体细节,还需我们进一步商议。” “好,那就劳烦常掌柜了。”朱雄英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另外,我还想请常掌柜帮忙找些可靠的人手,来帮忙装修这瓜果铺子。” “还有一点,到时候还请常掌柜的和我姑姑说,前三个月免租金,后面正常收取。” “为何?”常有钱有些不解,这小殿下不是刚要了一间铺子,怎么又要收自己姑姑的租金。 “我姑姑那人,唉……”朱雄英叹了口气,“若是不收她租金,恐怕她宁可找个收租金的地方。” “找个借口吧,就说俩舅舅知道了这层关系,但是又不能将铺子送给她,商议了一番才决定免三个月租金。” 常有钱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那到时候收多少租金合适呢?” 朱雄英一下笑了出来:“急啥,这瓜摊还没开呢,就想着收钱了?!” 常有钱也被自己的急切逗笑了,连忙拱手道:“是小老儿多虑了,小殿下英明,自然一切安排妥当,小老儿这就去着手准备,定不负小殿下所托。” 朱雄英站起身,笑道:“常掌柜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且去忙,我稍后便去寻我姑姑,与她商议此事。” 说完,朱雄英带着三宝离开了成衣铺直奔朱长安的住处。 见到朱长安,朱雄英拍了拍胸脯:“姑姑,都给你搞定了!” “这么快?咱们不是昨天只是有个想法吗?”朱长安一脸不可置信。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朱雄英臭屁的自夸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还有铺子,也搞定了。” “昨日舅舅正好在宫里,听了我说要弄瓜摊子,直接大手一挥,把那成衣铺子给我留了个门面出来。” “不好,若是这般,那这生意我就不做了。”朱长安连忙摆了摆手,“你舅舅,和我非亲非故的,收了他们东西,我于心不安。” “我还没说完呢,姑姑你急啥?”朱雄英连忙说着:“我觉得要了不好,悄悄的和俩舅舅说了,免三个月租金,后续看行情再正常收租。” “思来想去,若是这样我都不收,那也不大好,就这么定下来了,姑姑你就莫要推辞了……” 第65章 又抓了一批人,砍了庆祝庆祝 回宫的时候,朱雄英哼着小曲,晃悠悠的走着,刚到坤宁宫,却没想到一群人正坐在院子中,陪着马秀英聊着天。 “呀,雄英回来了,快来,祖母抱抱,小时候还给你换过尿布呢。” “雄英,祖母原来还喂你吃过奶呢。” “雄英啊,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还和你小十四叔打架,祖母我的头发啊,还被你薅下来一撮哩……” 一瞬间,朱雄英头都快炸了,这一院子全是朱元璋的妃子,也不知道为啥,全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喊了声:“各位祖母好,我还有点事,先溜了……” 话没说完,就被郭宁妃一把拉住,抱在了怀里:“雄英啊,祖母听说你要准备弄那经商之事,不知真假?” “对啊,咱们都好奇这事哩,雄英啊,你小十三叔最近顽皮的紧,要不带着你小十三叔一起去弄那行商之事?” “雄英啊,你小十四叔还说行商之事,辱了皇室名头,咱就跟他说啊,雄英做的事,他懂个屁……” 朱雄英又有些无奈,揉了揉太阳穴,高喊道:“各位祖母,咱们停一停啊,都听我说几句。” 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朱雄英从郭宁妃的身上跳了下来,走到马秀英身边。 “关于那行商之事,雄英确有此意,只是这行商之事,我不过当了个引子,商税重,所以经商能给充盈国库,此乃国之重器。 “我朱雄英并不会亲自下场做那与民争利之事。咱老朱家,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所以我觉得,叫叔叔们去经商也不妥。” “更何况各位小叔叔们年纪尚幼,学业为重,所以各位祖母们就别用这事来说了,皇爷爷不会答应的,我爹也不会答应的。” “哎呀,雄英真是长大了,懂得为朝廷分忧了。”李淑妃凑了上来,笑眯眯地夸道,随即话锋一转,“但是雄英啊,你叔叔们如今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你有没有啥法子能治治呢?” 朱雄英闻言,嘴比脑子快,一句棍棒底下出孝子脱口而出。整个坤宁宫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就连在乾清宫的朱元璋都听到了。 皱了皱眉,朱元璋问道:“文忠,今日是啥日子?” 李文忠闻言,顿时卡住了,冷汗顺着脸颊滴落着,过了片刻,一下跪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不知,还请陛下赐罪。”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儿,朱元璋也愣住了,随即摆了摆手:“起来吧,咱也是好奇,你去打听打听今日是有啥喜事吗?为何那坤宁宫这般热闹。” 闻言,李文忠松了口气,连忙起身行礼,退了出去。 话说回来,坤宁宫,朱雄英正一脸尴尬,脑子里都想到了未来各大藩王拎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站在自己面前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雄英,就是你说的棍棒底下出孝子?” 一瞬间,打了个冷颤,连忙找补着:“各位祖母,我刚才就是胡说的,莫要当真,莫要当真,孩子的成长最需要的还是爱与关怀。” “雄英说的有道理,古语有云,棍棒底下出孝子,这话看样子不是空穴来风。”郭惠妃也凑了上来,一脸笑意道:“只是,那些孩子不服管教,咱们又舍不得打,陛下也没那时间来管教孩子……” 朱雄英闻言,心中暗叫苦不迭,真想把这些祖母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怎么都不听人说话的。 正当朱雄英陷入尴尬之际,马秀英轻轻拍了拍手,清了清嗓子道:“妹妹们,听我说一句啊。” “孩子爱长成啥样就长成啥样,现在孩子还小,等着大点了,懂事了,到时候就好了,你们看看老二三四五,如今不都能独当一面了吗?” 朱雄英闻言,暗自叹了口气,自己这祖母是真不知道这几个叔叔的性格啊,亦或者是自家孩子怎么看都是最优秀的。 “祖母言之有理,不能强求每位叔叔都成为文治武功皆备的英才。” “作为朱家子孙,守好大明,爱惜百姓,就是最大的功劳,至于开疆拓土这事,哪一朝不出几个能人猛将,交给他们就行了,咱们只要会用人,比啥都强!” 众妃子闻言,皆是点头赞同,气氛一时变得和谐而温馨。 朱雄英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朝着各个祖母行了一礼之后,可算是脱了身,出了坤宁宫,朝着库房跑了去。 乾清宫内,听完了整个过程的朱元璋一拍桌案,哈哈大笑:“好一个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咱还是小瞧了雄英。” 刚赶来的朱标也啧啧称奇,自己这觉悟还不如自己那八岁的儿子。 咂吧咂吧了嘴,开口道:“爹,雄英这悟性,真是麒麟儿啊,又抓了一批胡惟庸案的人,咱们后天给砍了,庆祝庆祝!” “择日不如撞日,若是罪状已定,一会就拉出去砍了!”朱元璋的笑声在乾清宫内回荡,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过了片刻,望向朱标,眼神中多了些许期待,缓缓说道:“标儿,雄英的悟性确非凡响,但你身为太子,肩上的担子更重,治官,你比雄英强,为民,还欠了一丝火候。” “没事的时候想想,雄英这句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吧,这话,是真有意思。” 朱标闻言,躬身一礼:“孩儿谨遵教诲,定当勤勉不怠。” 笑声渐渐平息,朱元璋一脸疑惑的看着朱标:“对了,你来找咱是有啥事?” “就是又抓了一批人,本来准备问问爹啥时候砍了的……” 朱元璋闻言,挥了挥手:“去吧,这点小事,你决定了就行,咱还要好好回味一下雄英说的这些,还有那句用人,咱也觉得不错。” 另一边,朱雄英已经跑到了库房,账目已经出来了,现在这贡瓜还有两千多,每日整个宫里能吃掉四十余个,十天进贡一次,每次一千个,吃不完的最后坏了都给扔到城外,还有少部分会赏给朝廷重臣…… 注:本章出场人物: 各妃子:皆为朱元璋妃子,一一介绍的话重要的就有二十余人,有水字数嫌疑,在此就不一一介绍了,非重要配角。 第66章 想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向前冲 次日一早,从国子监读完书的朱雄英带着三宝又出了宫,奔着朱长安的住所而去。 “姑姑,你知道怎么卖瓜吗?” 朱长安点了点头:“不就是定个价,然后叫卖就行了吗?” 朱雄英摇了摇头:“姑姑,我和爷爷说过,这瓜,要叫百姓也都能吃得上,思索了几日,有了个想法,不妨您听听,看看怎么样?” “你说。”朱长安正了正身子,一副乖乖听讲的样子。 “我算了一下,咱们一日能卖五十个瓜,还要算上损耗,一日应该有三十个瓜能卖,但是这瓜,不能定个统一的价……” 朱长安挠了挠头,这话有点绕,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等,雄英,这瓜都是一样的瓜,若是一个便宜一个贵,那还会有人买吗?” “姑姑别急,你等我说完。”朱雄英挥了挥手,三宝立刻跑到了他身后,扇起了风。 “咱们这瓜,每天就卖二十个,十个以五大钱卖,但是只卖百姓,剩下十个,每一炷香时间卖一个,五两银子,先到先得,规矩不能坏了。” “我想着姑姑在宫外生活了有一段时日了,城中百姓不说全部认识,多少也都混了个脸熟,五大钱卖的瓜,定要卖给百姓,切莫叫那些达官显贵占了便宜。” 朱长安点了点头,掰着手指算了半天,随即激动道:“若是这么算,一天能卖五十两银子,这……这……” 朱雄英摇了摇头:“姑姑,一天五十两,税七,三十五两没了,两成给爷爷,十两又没了,您这一日时间,也就挣个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好吧,原来的时候,一年到头也就挣个十多两!”朱长安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一天真能挣个五两银子,我拿出三两买米买面,看看收养些孤儿,雄英你看如何?” 朱雄英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此举大善,姑姑放手去做,若是银钱不够,您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后面我还准备弄些好东西出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姑姑先卖瓜吧,咱们从瓜做起,日后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朱长安哪里听过这些,瞬间热血上头,整个人激动不已。 “姑姑,你记住,赚钱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当有能力之后,更是为了让更多人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与希望,咱老朱家的子孙,就该心怀天下!” “对!心怀天下!” “等着咱们富甲一方了,凭借自己能力闯出来了,到时候拍着胸脯说咱朱长安不愧是老朱家的种,白手起家就是强!谁说女子不如男!” “对!谁说女子不如男!” “想成功,先发疯,不顾一切向前冲,拼一次,富三代,拼命才能不失败!” “不失败!” 看着朱长安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朱雄英抿嘴一笑:“姑姑,走,去看看铺子,今天舅舅那边应该已经请了木匠开始干活了。” “走!向前冲!” 三宝在一旁看着打了鸡血的朱长安,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暗道这小殿下真可怕,这才几句话啊,好好的公主殿下就疯了。 两人带着三宝,到了成衣铺,只见几名木匠正忙碌地搭建着木架,旁边堆放着新鲜的木板和工具,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办事效率是真高啊!”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朱长安说道,“姑姑,这铺子一开,咱们就先定个小目标,先挣他个万两银子再说!” 朱长安望着眼前即将成形的店铺,事到临头,却有些慌了:“雄英,你说我真能行么?” “行不行咱也不知道啊,先去做了再说,不然谁知道自己行不行呢?”说着,拉着朱长安上了成衣铺二楼,随意一坐,朱雄英继续道:“爷爷当时不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吗?如今不都成了这天下之主了。” “咱都是老朱家的子嗣,姑姑拿出来当初你要跑出皇宫的胆子啊!” 朱长安老脸一红,怯生生道:“当年……算了,别提当年了,都到这一步了,若是不干,雄英你不白准备了吗!” 朱雄英见状,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叹息道:“姑姑你看,这天下之大,每个人都在为了生活奔波。” “常掌柜的就是为了这一个铺子的人奔波,爷爷是为了天下奔波。” 朱长安叹了口气,想起什么,怔怔的望着窗外匆忙的行人,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又遥不可及。 过了许久,才轻轻一笑:“雄英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被那话本子里所说的精怪给附了身?八岁的年纪怎会如此老成?” “精怪?”朱雄英嗤笑一声,避重就轻道:“那精怪见了我都得躲着走!” “哈哈,你真是有趣极了。”朱长安被逗得掩嘴而笑,心中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 转过身,目光落在朱雄英身上,继续说道,“不过说真的,雄英,你真是让我这个做姑姑的都自愧不如。” “以前,我只想着去逃脱,后来,就为了生活奔波,在你这年纪的时候,我……” “姑姑,谁都一样,我又何尝不想去当个纨绔,只是我是皇长孙啊……” 成衣铺的木匠们仍在忙碌,偶尔传来的敲打声与街上的喧闹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画面。 常有钱刚回铺子就听说了朱雄英已经来了,连忙上了楼,见朱长安也在,连忙恭敬道:“见过太孙殿下,见过安庆公主。” “常掌柜不必多礼。”朱雄英笑着摆了摆手道:“日后还劳烦常掌柜的多照拂。” 说完,悄悄给常有钱眨了眨眼,常有钱见状,连忙点头:“倒是不劳小殿下操心,这都是草民该做的,且不说公主殿下身份尊贵,就凭长安姐的名头,我这也不得不上心啊。” 朱长安闻言,略显无措,连忙摆了摆手:“我本就是一普通小女子,掌柜的这话倒是折煞我了,日后还请掌柜的多多关照……” 第67章 总有一日要带着咱们弟兄打到那捕鱼儿海 隔了三日,瓜摊子盛大开业了,在常有钱的预热下,一大早铺子门口就挤满了人。 “听说了吗?陛下吃的贡瓜,只要五大钱一个!” “听说了!我和你说啊,我夫人的弟弟的妹夫的表嫂子的亲爷爷少年之时就是宫里的大太监了,我听说是因为陛下体恤百姓,所以一个瓜才卖五个大钱!” “等等,表嫂子的爷爷少年就是大太监了,那表嫂子是哪来的……” 众人哄笑中,朱长安身着一身粗布衣裳跻到了铺子前,拉开门帘子,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成衣铺子的小厮们见这瓜摊开门了,走到门口开始大声的吆喝了起来:“乡亲们,今儿瓜摊子的头一天开张,多谢大家捧场!五大钱一个的瓜,只有十个,甜过那砂糖,解暑又解渴,保证让您吃了还想吃!” “给我来一个。” “别挤啊,我先来的,彼其娘之,谁踩我脚了!” 一时之间,抛砖引玉,一触即发,整个场面控制不住的乱了起来。 朱长安见状,连忙从铺子内走出,想维持一下秩序,可是这场景,一个弱女子怎能控得住? 突然,一把菜刀从人群中跃过众人的头顶飞了出来,当的一声钉在了挂铺子的门面上。 一满脸络腮胡,身高七八尺,膀大腰圆的壮汉,身着一身黑衣,推开人群,走到了朱长安的面前。 众人皆是被镇住了,整个街道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只见那壮汉磨了磨牙,声大如雷:“你就是这掌柜的?瓜可是五大钱一个?” 朱长安回到铺子里,有些疑惑:“敢问阁下是?倒是有些眼生,没见过阁下。” “鄙人费聚,刚从云南回来,你这瓜给我拿个尝尝。” 朱长安听着这有些耳熟的名字,想了半天,突然被打断:“你这小女娃,卖瓜还不麻利点,发什么呆呢?” “抱歉,刚想起您的名号,您要买瓜,五两银子!”朱长安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五两银子,童叟无欺,概不还价。” 周围百姓再次议论了起来:“这掌柜的这么勇的吗?” “你不知?这可是长安姐啊,出了名的勇!” “我去,这就是长安姐啊,只听其名,倒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真漂亮啊……” 费聚皱了皱眉,拿起个瓜看了看,又放了下去,冷哼一声:“你这小女娃既然知道了我名号,还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就这价,民买瓜,五大钱,其余人等皆是五两银子,概不还价。”说着,朱长安转身从铺子里取出了一张传单,递了过去。 “你看,之前宣传的就是这价,且这京师的百姓我多数面熟,休想蒙混过关。” 人群后面不知何人突然传出一声:“不就是个瓜吗?买不起堵在那干啥?我出十两银子,给我拿个瓜出来。” “十两银子?这可是万岁爷的贡瓜,我出二十两!” “瞧不起人呢?五十两!” 费聚听着起哄声,转头看了看,满街都是人,熙熙攘攘的,根本分不清是谁在喊,转过身,伸手将门上的菜刀拔了下来,一刀剁在了瓜上。 接着便从腰间摸出个钱袋子,扔了一锭银子出来。 “掌柜的,这是十两银子,瓜我拿走了。”说着,便离开了铺子,身后百姓纷纷侧了个身,让出一条道,待费聚走远后,才恢复了热闹,挤到了瓜摊边上。 仅片刻功夫,朱长安转身面向依旧沸腾的人群,高声宣布:“各位乡亲,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今日头十个瓜已售罄,还剩八个五两瓜,各位若是还想吃瓜,请明日起早前来!” 人群虽略有失望,但听到还有后续,便也纷纷散去,议论声却久久未息。 奉天殿内,李文忠站在朱标身边,汇报了那瓜铺子的情况,朱标点了点头,道:“这费聚都回来了,沐英瑾年也能回来了吧。” 李文忠点了点头:“前些时日沐侯爷给陛下写信了,内容不知,不过今年过年应该就会回来了。” “行,父皇去武英殿了,你去跟他说一声长安这瓜摊的情况吧。”朱标说完,从身边又取了个折子,开始批阅了起来。 “殿下……”李文忠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和陛下说安庆公主之事,会不会引得不快啊?毕竟抽奖这都被禁了……” 朱标轻蹙眉头,再抬头之时面色温和:“去说一声吧,毕竟瓜是宫里拿出去的。” 武英殿内,朱元璋正和唐胜宗聊得正欢呢,李文忠轻手轻脚地步入殿内,行过礼后,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安庆公主那瓜摊顺利开了,费将军也回来了,还差点和公主殿下起了冲突。” 朱元璋闻言,抬头望向李文忠,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晚些时候再说,没见咱正忙着呢?” 李文忠见状,躬身退至一旁,不再言语,只静静等候。 唐胜宗见状,轻笑了一声,识趣地找了个话头:“陛下,刚才咱们聊的镇守辽东之事大致是什么时候啊。” 朱元璋闻言,眉头稍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等着明年北伐之后,到时候你便去镇那辽东,怎么样?这身老骨头还能动弹的了吧。” “陛下倒是说笑了。”唐胜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老骨头,若是陛下要,咱这眉头皱一下都不是个汉子!别说镇守辽东了,陛下叫我去北伐当个先锋卒都行。” “那咱倒是舍不得。”朱元璋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你这身子骨好好养着,那日咱心血来潮了,若是亲征,再叫你去当那先锋卒,到时候叫着这些老弟兄们,冲一次,哈哈哈……” “那陛下要趁早了,这天下能打的地方可不多了,陛下可还记得咱们原来时候说的,总有一日要带着咱们弟兄打到那捕鱼儿海!” \"捕鱼儿海……\"朱元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记得,怎么不记得,喝着那翡翠白玉汤,啃着窝窝头,说这天下不过尔尔,如今这都成了一大半了……” (朱长安主要戏份结束,后期还会出场。) 小剧场: 费聚:“掌柜的,你这瓜保熟吗?” 朱长安:“我开瓜摊的,能卖给你生瓜蛋子?” 第68章 朱元璋那臭丘八不当人子,小公子还请将我等救出这苦地 五日后,朱元璋带着朱标,偷摸坐在了白食居的包厢内。 透过窗户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朱元璋看着正在忙碌的朱长安,长出了一口气。 “爹,下去看看吧,长安这会忙,不一定能注意到咱们。” “忙?”朱元璋努了努嘴,“你看看,那十个瓜,眨眼的功夫就卖没了,剩下十个瓜,全是问价的,都不见人买,这不是瞎忙吗?一天就挣那二十个大钱,够干啥的。” 朱标看着朱元璋,掩嘴轻笑:“爹,你明明还算关心长安……” “关心个屁。”朱元璋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回宫了,咱还得研究那北元,看看是天冷了打还是等着明年开春了打。” 朱标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妹妹,转身跟着朱元璋走了。 只是,朱标不知道的是,两人离开不久,瓜摊子剩下六个瓜,全被包圆了。 回到宫里,朱元璋直接召来了常氏两兄弟。 “茂啊,咱准备要打北元了,这次你跟着去,升就在京师待着吧,等着下次再出征的时候,升去,茂你留下。” 常升立马有些急了:“陛下,我也可以的!” “你可以啥?”朱元璋瞪了他一眼,“你抓紧生个崽,崽子生不出来不许出征。” “陛下,我……”常升还想挣扎一番,却被一句话打死:“行了,就这样吧,你回去,咱和茂好好聊聊,你俩兄弟咋就下不了个蛋呢。” 待常升走远后,朱元璋率先开口道:“茂啊,咱给你赐个媳妇咋样?你看看你弟弟,不生个崽,至少还有个媳妇,你再看看你。” 常茂被说的头皮一阵发麻:“陛下,臣还没遇到合适的,等着遇到了,那定会娶妻。” “什么合适的不合适的。”朱元璋摆了摆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和你爹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就这么定了。” “陛下,不是说出征北元吗?怎么就谈到我婚事了?这次北伐,咱们怎么行动啊。”常茂见状,连忙转移话题。 朱元璋挠了挠下巴,想了想,才道:“听闻那帖木儿最近有些不安分,不过咱想的不是这个,这次北伐,主要是去辽东,打哈纳出,先把辽东给搜福了再说。” 常茂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挺直腰板,正色道:“陛下英明,辽东乃我大明北疆之门户,若能一举收复,定能震慑北元余孽,巩固边疆安宁,臣愿带头冲锋。” 正说着,李文忠跑了进来,灰头土脸道:“陛下,不好了,湖广那水患,开始爆发瘟疫和天花,数万人染上病了。” 朱元璋闻言,面色骤变,手中的茶杯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几滴,却无人顾及。 站起身来,沉声道:“湖广疫情,刻不容缓。传令下去,即刻调拨药材、粮食与医师前往灾区,务必控制疫情蔓延,救治百姓。” 李文忠领命,正欲转身离去,却又被朱元璋叫住:“慢着,你亲自去一趟,务必确保物资及时送达,百姓不可伤。” 李文忠点头应下,。常茂见状,也请缨道:“陛下,臣愿随同前往,助他一臂之力。” 朱元璋略一沉吟,摇了摇头:“咱刚想起件事,你先不急,过几日有你忙得。” 待李文忠领命退下后,朱元璋带着常茂直奔坤宁宫去了。 “妹子,雄英呢?咱找他有事。”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一脸急切的样,连忙说道:“雄英应该去长安那了吧。” “没有。”朱元璋摇了摇头:“咱和标儿从宫外刚回来没多久,没见着雄英。” 马秀英一拍脑门,连忙道:“想起来了,雄英被惠妃给带东六宫去了,我这就去叫来。” “不必了,我亲自去。”说着,风风火火的跑了,独留常茂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臣见过皇后娘娘。”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着马秀英行了一礼。 马秀英摆了摆手,疑惑道“不必多礼,咱都是一家人,当年还看着你长大呢,你咋不跟着去?” 常茂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尬笑:“臣毕竟是个外人,那东西六宫哪是我能跟着去的啊。” 马秀英皱着眉,嘀咕道:“我这是咋了,这脑子还不灵光了。” 等了半个时辰,没等回来朱元璋,常茂也不好在这多留,起身告辞离去。 而此时的朱元璋和朱雄英,都到了城外了。 “孙儿,前面就是咱的小别院了,当时抓了那些人,全部关在里面,应该都染了那牛天花,要不咱还是不去了?” “没事,爷爷。”朱雄英摇了摇头,“染了牛天花之人只要照顾得当,就不会死,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再染天花了,现在那些人应该都活的好好地,咱们进去就行。” 朱元璋看着孙儿坚毅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笑道:“好样的,有咱老朱家的风骨!不过,进去之后你可得小心,别让病气沾了身。” 二人穿过林间小道,不多时便来到了那座幽静的小别院前。别院虽简陋,但四周被绿树环绕,显得格外清幽,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爷爷,您先在外等候,我进去看看情况。”朱雄英轻声说道,随即从腰间取出一块湿布,蒙在了口鼻之上。 门一推开,一股恶臭便飘散了出来,屋内的众人见状,连忙喊着:“弟兄们,有人来了,咱们不用饿死了……” 朱雄英强忍住扑鼻而来的气息,踏进了门槛。 屋内昏暗,仅有几缕光线从破旧的窗棂间穿透,勉强照亮这片绝望之地。 环顾四周,只见一群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人蜷缩在角落,眼中闪烁着见到生人的惊喜与求生的渴望。 稍稍后退了几步,几个侍卫挡在了朱雄英面前,拦住了众人。 “你们别过来,先说说你们这是怎么了?” 为首之人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大骂道:“朱元璋那臭丘八不当人子,将我等关在了这,先是叫我等染了天花,谁知我等全熬过来了!” “开始的时候还有人送水送饭,天冷了之后连吃食都没了,我等将屋里能吃的不能吃的全给吃了,不然都活不到今日。” “小公子还请将我等救出这苦地,我等感激不尽……” 第69章 你等可知我是谁? 小屋内,朱雄英后退了两步,捏着鼻子道:“你等可知我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满头雾水。 朱雄英转头对着侍卫道:“去把刚才那出言不敬的给砍了,留着碍眼。” 一瞬之间,刀起刀落,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滚落了下来,其余人等突然开始尖叫,拼了命的向后挪着脚步。 朱雄英冷哼一声:“你们口中之人,乃是我爷爷,吾乃朱雄英。” 话音刚落。 “啊啊啊,小臭丘八来了,咱们今日都得死了。” “快跑啊,后面的快跑啊,别堵着了。” “跑个屁啊,后面是墙,你叫我跑哪去?!” 朱雄英摇了摇头,转身出了房间,恰好碰见冲进来的朱元璋。 “雄英没事吧,刚才我听着这里面大喊大叫的。” 朱雄英摇了摇头:“没事,爷爷,这法子有用,咱们回宫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走,咱爷俩回去,还有大事要办。” 两人并肩走出别院,阳光洒落了下来,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朱雄英脚步一顿,低头叹了口气,快步走了几步,追上朱元璋的步伐。 回到宫中,朱元璋立刻召集了朝中重臣,面色凝重道:“诸位,湖广疫情严重,百姓受苦,我大明岂能坐视不理?必须尽快采取措施,遏制疫情蔓延。” 朝臣们纷纷点头,议论纷纷。朱元璋接着说道:“咱大孙弄出来了个牛天花治天花的法子,已经试过了,有用,太医抓紧跟进,两日时间把这东西弄明白,然后昭告天下。” “朱雄英听令,这两日统领太医馆,先把天花这病给弄明白了,朕要这大明,再也没有天花的困扰!” “是,儿臣领命。”朱雄英从朱标身旁跳了下来,走到大殿中间,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其他人这两日,包括户部工部,全力配合朱雄英和太医馆,吏部下发命令,叫湖广及周边官员,大力赈灾。” “兵部从各地抽调一万人,若是有人借此机会闹事,杀无赦!” “是,陛下。” “没其他事了,抓紧去忙去吧,朱雄英留步。” 朝臣们领命,纷纷离去,开始着手安排各项事宜。 朱元璋拉着朱雄英的小手,问道:“好大孙啊,这天花能治,那瘟疫有没有啥好办法啊?那老神仙最近有没有托梦给你?” 朱雄英摇了摇头:“爷爷,除了将人全给隔离了,多进行消杀,这瘟疫实在是没啥特效药。” “而且,定要防止人员流动,一旦传播开,后果不是咱们轻易能承受的了的。” 朱元璋眼神一凛:“什么杀?杀了谁能治瘟疫?好大孙你且说来听听,咱砍了他。” “不是,不杀人。”朱雄英揉着眉心解释道:“隔离的意思是让染病的人和健康的人分开,避免他们接触,这样可以防止瘟疫的传播。” “至于消杀,就是用药物对环境进行消毒,就是用之前我教四叔弄出来的那酒精,给喷……给患病地区泼洒,减少感染的机会。” 朱元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隔离和消杀的法子,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只是那酒精,乃是酒精炼出来的,这得用多少酒才能弄啊。” “爷爷,酒精虽然需要酒来提炼,但并不需要太多。只需将酒进行蒸馏,便可得到高浓度的酒精,用于消毒。”朱雄英解释道,“而且,酒精的制作并不复杂,只需找到合适的工匠,便可大量生产。” “加上现在也不是心疼这的时候了,酒没了,来年丰收,又可酿酒,如今还是先平定湖广的瘟疫为主。”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好大孙,你这办法不错。这酒精的制作,就交给你了,一会咱叫工部全力配合你。另外,关于隔离,你也要尽快制定出一套详细的方案来。” “是,爷爷。”朱雄英点头应道,“那我就先去太医馆……” “咱叫那戴思恭了,一会就来奉天殿,咱们在奉天殿弄,太医馆那边如今应该还要配些清热解毒的方子出来,怕是忙不开。” 朱雄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朱元璋的用意,点了点头:“爷爷英明。” 说完,拿了张纸,开始制定计划。 不多时戴思恭匆忙的小跑了进来:“臣戴思恭见过陛下,见过太子,见过圣孙。” 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戴思恭不必多礼,随即说道:“戴太医,你来的正好,雄英这弄了一套治疗天花的法子,你们先商议一番。” 朱雄英连忙站了起来,示意戴思恭靠近,连忙说着:“戴大人,这天花可防不可治,唯一的治疗方法只能是清热解毒,靠着病人自身给抵抗过来。” “不过,在天花传染地区,还没感染的人,尽早给隔离开,用牛痘刺破,涂抹在皮肤上,七到十日便可痊愈,此生便不会再受天花侵扰。” “切记,染病的人,不可涂抹牛痘液,怕是重上加重,会一命呜呼。” 说着,又将之前和朱元璋说的法子再次说了一次。 又转头对着朱元璋道:“爷爷,还有那瘟疫之地,您下令,叫当地百姓将水煮滚之后放凉了再喝,吃食一定要做熟了再吃,也是防止瘟疫传播的好办法。” 戴思恭神色凝重,点头道:“圣孙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那清热解毒的药,有没有什么讲究?” 朱雄英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计划书递给戴思恭,说道:“戴大人,这是我初步拟定的隔离和消杀方案,你先看看,有需要补充或修改的地方,我们再一起讨论。” “至于药物药理这方面我不清楚,只知道天花要清热,您这边按照以往经验开始做吧。” “瘟疫那边我再想想办法。” 戴思恭接过计划书,仔细阅读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圣孙的方案考虑周全,臣认为可行。不过,臣有一些建议,或许可以进一步完善这个方案。” 朱雄英微微颔首:“戴太医请讲……” 第70章 雄英,这是爷爷第一次和你说政事,你且听好了 奉天殿内,戴思恭沉吟片刻,说道:“首先,隔离措施需要更加严格,确保染病者与健康者完全分开。” “其次,这消…消杀不仅要针对患病地区,还应包括周边未患病的区域,以防瘟疫扩散。” 朱元璋点了点头,赞许道:“戴太医所言甚是,这瘟疫之事,关乎百姓生死,绝不能有半点马虎。” 朱雄英接过话头:“戴太医,既然这般,您这可否尽快组织太医馆的医者,对湖广地区的疫情进行详细调查,以便我们制定更为精准的应对措施?” 戴思恭点头应允:“臣这就去安排,定不负陛下和圣孙所托。” 朱元璋站起身,目光坚定:“好,那就这么定了。戴思恭,你即刻行动,雄英,你负责监督太医馆的工作,确保方案得以顺利实施。” “戴思恭,每日,回信一封,方便及时调整,你带着十个太医,去支援湖广,将雄英的法子传播开。” “至于那酒精,咱这会叫工部抓紧弄出来,第一时间就给你们送去。” 朱雄英和戴思恭齐声应道:“遵命!” 戴思恭刚走工部尚书赵俊就走了进来,朱雄英叫他等了好一会,画了一大个蒸馏罐子,直没一个步骤全部讲清楚之后,才放他离开。 看着时不时叹口气的朱元璋,朱雄英走了上前,脱下鞋,站在了龙椅上,给他捏着肩,道:“爷爷,我把我知道的全部教出去了,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朱元璋放下手中折子,一脸忧心道:“雄英你是不知,当时爷爷还小的时候,到处都是瘟疫,那场景,至今难忘。” “千里浮尸,惨不忍睹,那人啊,躺在地里都发烂了都没人管。” 朱雄英脑子里想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到那画面,只能轻轻的揉着朱元璋的太阳穴:“爷爷已经做得很好了,如今治理官员,百姓生活的也还算喜乐。” “那日听爷爷和爹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干啥都得一步一步来,步子大了啊,就扯到蛋了。” 朱元璋被一席话逗乐了,烦躁的思绪也少了不少,笑着摇了摇头:“雄英,你说话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爷爷,您放心,咱们啊,有老神仙护着呢,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朱雄英认真地说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好,好,有你这样的孙子,爷爷心里也踏实多了。” “对了,爷爷,关于酒精的生产,我有个想法。”朱雄英突然说道。 “哦?说来听听。”朱元璋好奇地问道。 “我们可以组织一些工匠,专门负责酒精的生产。同时,可以设立一些奖励机制,鼓励百姓们提供更多的酒来提炼酒精。这样既能保证酒精的供应,又能调动百姓的积极性。”朱雄英解释道。 朱元璋听后,摇了摇头:“雄英,这是爷爷第一次和你说政事,你且听好了。” “如今洪武十六年,百姓们刚过了十六年的安生日子,北方还有北元未灭,只是这京师还算安生。” “南方,北方,还有不少地方对咱们大明抱有敌意,比如那云南,就经常组织人手冲击咱们大明的守军。” “粮食产量也不高,这酒啊,得用不少粮食才能制出来,百姓还没吃饱呢,这么浪费粮食不可取。” “如今也就是为了控制这瘟疫,咱才同意了这法子,若是收成不好的时候,这么弄,用不少粮食,救是救活了湖广,可是其他地方百姓呢?没吃食,就活该饿死吗?” “还有你说的那激励制度,这群当官的,有俸禄有粮食,给太多了就有反心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那胡惟庸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朱雄英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自小在宫里出生,没受过苦,后来到了那后世,也是天下太平,所以下意识的忽略了不少东西。 缓了好一会,才轻轻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缓缓说道:“爷爷所言极是,孙儿考虑不周。粮食乃国家之根本,百姓之生命线,确不可轻忽。” “至于酒精生产,孙儿想想怎么寻些更为节约粮食的方法,或者寻找其他替代品,日后定当不会如此铺张浪费了。”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转过身一把抱住朱雄英,语重心长地说:“雄英,你能这样想,爷爷很欣慰。治理国家,就是要时刻心系百姓。你年纪虽小,但心怀天下,将来必成大器。” “如今你爹治官有余而治民不足,咱看这大明啊,日后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才稳妥。” 坐在一边的朱标苦哈哈的笑了一声,将手上折子放了下来:“爹,夸雄英也不能损我啊,孙子是亲的,儿子就是捡来的是吧。” “去去去,有你啥事。”朱元璋嫌弃的看了一眼朱标:“雄英自小就是在宫里长大的,你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出来的,你这当爹的,都不多陪陪孩子。” “当时就跟你说了,这群狗官,哪用得着那么耗费心神,做错事砍了就是,只要大体上不出错,不就行了吗?” “你看看你这几个儿子……” 话说出口,朱元璋叹了口气,才幽幽道:“没事少看些折子吧,挺多都没啥意思的,有这时间,多陪陪孩子把,允熥这段时日听闻身子也不大好。” 朱标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温柔地转向朱雄英,那份父爱无需多言,已尽在不言中。 站起身,缓缓走到朱元璋身旁,一把抱起了朱雄英:“雄英啊,今日处理这折子也累了,走,爹带你玩去。” 说完,趁着朱元璋还没反应过来,快步跑出了奉天殿。 朱元璋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蒋瓛,那吕氏最近没弄啥幺蛾子吧?” 奉天殿后,柱子阴影处走出个人,站在朱元璋身边,淡淡开口道:“那刘氏兄弟告御状之后,吕氏这段时间老实了许多,也不针对小殿下了。” “只是……” “只是什么?说完!”朱元璋眼底带了一丝杀气,声音冰冷。 “只是那吕氏好像在弄那巫蛊之术,整日在编那小稻草人……” 第71章 这官,是好是坏? 奉天殿内,蒋瓛说完这话,温度瞬间低了几分。 “巫蛊之术?”朱元璋冷冰冰的重复了一次。 蒋瓛连忙道:“还不确定,一旦有消息了,定当第一时间汇报陛下。” “既然如此…”朱元璋轻笑了一声,接着道,“那就多安排些人手,盯死了那吕氏,咱倒是想看看她还能弄些什么花招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出了皇城,朱标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竟是不知该带儿子去哪玩。 “雄英,平时你出宫都是去哪?” “去哪啊?去找姑姑,去舅舅家,去裕民坊逛逛,其他也没啥好玩的地方了吧。”朱雄英思索着,想来想去也确实如此。 朱标摸了摸下巴,也不确定朱雄英想干啥,问道:“那今日你想干点啥,爹带你去。” “爹,要不咱们去下街那边看看?那边好些民间吃食,有些味道还真不错。” “要不这样吧,爹带你去鸡鸣寺看看,山下吃食也不少,顺便上山求个符。” 朱雄英闻言,心中一动,既能散心,又能求个平安,何乐而不为呢? “好,那咱们就去鸡鸣寺。听说那里香火鼎盛,求签祈福最是灵验。”朱雄英笑着点头,朱标一把将朱雄英抱得更紧了些,转身朝着皇城东门走去。 一路上,父子俩有说有笑,朱雄英兴奋地分享这段时间朱长安铺子的情况,朱标则耐心倾听,偶尔补充几句自己儿时的趣事,气氛温馨而融洽。 城中的百姓不少都认识这对父子,见到太子爷亲自抱着小殿下出行,纷纷投来敬畏又好奇的目光,却都自觉地让开道路,不敢打扰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鸡鸣寺脚下。 山脚下果然热闹非凡,各式各样的小吃摊贩沿街排开,香气四溢,引得朱雄英眼睛直发亮。 朱标见状,便带着儿子在人群中穿梭,一一品尝起来。从软糯的糖糕到香脆的煎饼,从鲜美的豆花到甘甜的糖水,每一口都让朱雄英赞不绝口,直呼过瘾。 吃饱喝足之后,父子俩便踏上了前往鸡鸣寺的石阶。 随着海拔的逐渐升高,周围的景色也愈发秀美起来。 绿树成荫,鸟语花香,远处还能隐约看到紫金山的轮廓,令人心旷神怡。 “雄英啊,你看那边,紫金山。” 朱雄英顺着朱标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没啥特别的,只听朱标道:“如今你也八岁了,等着入秋了,没啥事,到时候爹带着你们两兄弟去那打猎。” “打猎?”朱雄英闻言,双眼放光的问着,“爹,那山里都有啥啊?” “啥都有,原来你爷爷刚定都在这应天府的时候,听闻山里还有那大虫,嘴巴一张,都能吃人哩。” 朱雄英听得入迷,小脸蛋上满是兴奋与好奇,他紧紧抓着朱标的手,问道:“那爹,我们真能遇到大虫吗?是不是还有什么精怪?” 朱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宠溺:“傻孩子,哪有什么精怪啊,你爷爷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当年他登基的时候,晚上就在那说,都说有龙,这海边也去了,大湖也去了,就是没见着。” “如今这皇帝也当了,那说书先生说的东西,一个没见到,等着若是有机会见到那说书先生,定要好好问问,都是从哪看来的玩意!” 说话间,两人已至鸡鸣寺门前,古朴的寺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重,香火缭绕,钟声悠扬,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来,雄英,我们先去拜拜佛,祈求家国安泰。”朱标拉着朱雄英的手,步入寺内。 寺内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朱标带着朱雄英一一参拜,每到一个殿前,都虔诚地许愿。 拜完佛后,父子俩来到寺中的许愿池边,朱雄英看着池中漂浮的莲花灯,眼中闪烁着光芒:“爹,我也想放一盏灯,祈求家人平安。” 朱标微笑着点头,从旁边的小贩那里买来一盏莲花灯,递给朱雄英。朱雄英小心翼翼地接过,闭上眼睛,然后轻轻地将灯放入池中。看着灯随水流缓缓飘远,思绪也随之飘远。 “爹,你说佛祖会听到我们的祈愿吗?”朱雄英抬头望向朱标,眼中满是纯真。 “会的。心诚则灵,只要我们心怀善念,所求之事定会实现。”朱标温柔地回答, “可是,爹,我认为不会。”朱雄英拉着朱标随意找了个树下,坐了下去。 “国强,不是祈愿出来的,都是将士们一刀刀的砍出来的。” “民富,也不是祈愿出来的,刀耕火种,皆是百姓一点点汗水挥洒的结果。” “最近我在看史书,历史这么多朝代,从先秦到咱们大明,还没一个朝代是皇帝祈愿就能天下太平。”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至于这祈福,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人弄出来的圈钱的玩物罢了,趁早全砍了,也好了事。” 朱标看着自己这儿子,之前还天真烂漫,忽然之间杀意这般重,有些不适应,连忙握紧朱雄英的小手。 “雄英,世间万物,若是全杀了,那岂不是太无趣了?祈福之事,虽不可全信,但也不可全不信。” “人心向善,祈愿也是一种寄托,一种心灵的慰藉。你看,这鸡鸣寺香火鼎盛,多少人在这里找到了心灵的安宁。” “有时候放下那杀心,看见的东西许多都会不一样了。” 朱雄英听了父亲的话,调笑道:“爹,您办的案子,至今为止每个月还砍一批人,咋不说放下那杀心啊。” “嘿你个臭小子,还打趣起爹来了?”朱标笑着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头,“你这小子,倒是挺会说的。不过,你爹我办案,杀的皆是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他们就该死。” 朱雄英摇了摇头:“爹,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您。” “说吧,又要怎么打趣我了。”朱标轻笑了一声。 “若是一件事,爹亲力亲为,要花一万两银子,而找个贪官去办,只用花八千两银子,其中七千两用于办事,他贪了一千两,那这官,是好是坏?” 第72章 这叫什么?这叫大明版身份证! 朱标没料到朱雄英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坐在树下开始沉思。 “可是,雄英,若是这官,用七千两银子就办好了事,说明这人能力强,可提拔,他为何还要贪?” “爹,不是这么算的。”朱雄英摇了摇头:“那东阁大学士就是个例子,月俸十六石,宝钞十贯。” “十六石咱们看着不少了吧,可是那大学士还要养家糊口,家中若是还有三两小厮,年长的爹娘再生个病,年幼的孩子再上个学堂……” 朱标连忙伸出手,挥了挥,打断了朱雄英,道:“可是许多百姓还没这月俸,不也活的好好的吗?怎么当官了就不行了?” “百姓还能种地,比如姑姑就是个例子。”朱雄英伸出手,一下下数着:“那周铁柱,一个月一两银子上下,一年撑死天十五两到二十两,算那大学士一半的水平了。” “爷爷和祖母不用他管,他如今又无父无母的,也没孩子,俩人过得那么紧巴巴的。” “换做普通妇人,还能绣个花什么的补贴家用,可是官员的家人呢?说的好听是个诰命,成天也挣不了啥钱,坐吃山空,这官员们能不去贪吗?” 朱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疑惑道:“雄英,那你的意思是贪官无罪?” “贪官有罪,甚至我还觉得爹你下手不够重。”朱雄英嗤笑一声,“要是诛三族,诛九族,车裂,剥皮充草,这些贪官您看看他还敢不敢贪!” 朱标挠了挠头,随机反应过来,双眼一亮:“雄英,你的意思是将这些官员俸禄提高,再遇到贪的,直接下狠手?!” “我没说,不是我。”朱雄英连忙摆了摆手:“爹,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和我没关系。” 朱标闻言,不禁朗声大笑,感慨道:“好小子,你这脑袋瓜子转得真快,比我这当爹的还要灵光几分。” “不过,雄英,咱俩这嘴一闭一张,倒是没啥,你爷爷那不同意也没办法。” “咱还要考虑国库的承受能力,和民间的反应,还需防范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借机生事。”朱标揉了揉朱雄英的头,接着道:“你这法子倒是不错,你回去和你爷爷提一嘴。” 朱雄英闻言,面色大变:“爹,哪有这么坑儿子的?!” “爷爷恨那群贪官恨得牙痒痒,您还叫我去跟爷爷说给他们提俸禄,我怕前一秒我刚开口,下一秒就流落街头了!” 朱标苦笑一声:“你还好点,你爷爷至少不会打你,要是我去提,你爷爷估计能把我打得下不来床。” “可拉倒吧,爹你可是爷爷最爱的大儿子啊。” “算了吧,你还是你爷爷最爱的大孙子呢。” 父子俩相视一笑,朱标站起身,牵着朱雄英在这山顶逛了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雄英,你今日之言,我记下了,不过真想改革,还得从长计议。” “爹,我明白,只是我有个想法,应该能成个引子。”朱雄英扯了扯朱标的大手,淡淡道:“那凤阳不是快扔给我了吗?我准备从凤阳下手,爷爷若是看到成效了,估计到时候再行事也会简单许多。” 朱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雄英,你果然长大了,不过关于那凤阳之事,恐怕还要缓缓,最少也要等着湖广之后才能商议。” “没事,我又不急。”朱雄英环顾了四周,淡淡开口道:“爷爷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后面再怎么来,也只是锦上添花,这花啊,啥时候添,都不是那么重要。” 父子俩继续漫步在山间小道上,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走吧,回去接允熥和允炆,咱们去白食居吃上一顿再回宫,你说的那个均田制我还没弄出来呢。” “算了,直接回宫吧。”朱雄英笑着看了朱标一眼,径直的朝前走着。 “雄英,你是当大哥的,应该要有些容人之量。” “我尽量,不敢保证……” 下了山,转悠了一圈父子俩就回了宫,朱雄英本想直接回坤宁宫的,却被朱标一把拉住:“雄英你跟我去文华殿,那户贴制还有些东西没弄明白。” “爹,我就一孩子啊,你叫我去跟着处理这治国政策?”朱雄英挣脱朱标的手,刚想跑就被一把抱住。 “你个小子,本来我还没看出来,今日发现你是深藏不露,走吧,晚上再给你送你祖母那去。” 朱雄英被父亲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拽着往文华殿的方向走,心中既无奈又带着一丝兴奋。 走进文华殿,一股沉静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朱雄英收敛起心头的玩闹之意,看着朱标拿着个大册子走了过来,认真聆听起父亲对户贴制的讲解。 “不对,爹,你这个有问题。” “哪不对。” “你只记州府和姓名吗?全天下这么多铁蛋铁柱的,一个村就好几个,这不全乱了吗?” “那有啥好方法?难不成还得将他们爹妈名字全记下来?” 朱雄英取了一张纸,画了个方框,上面记有姓名性别,住址和一串看不懂的符号。 “这是啥?”朱标疑惑道。 “这叫数字,我……我闲来没事,在京师和那西域行商闲聊学会的。” “比如这1竖棍,就是一,2就是二……” “咱们给每个登记的人都弄出个编码,这不就方便管理了吗?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朱标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着朱雄英手中的图纸,那上面简单却巧妙的数字编码让他眼前一亮。“雄英,你这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如此奇思妙想,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爹,这只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能不能行得通还得试试才知道。”朱雄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继续说道,“而且,我觉得咱们还可以进一步细化,比如根据年龄、职业、家庭状况等再设立不同的分类,这样查找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朱标闻言,越发觉得此计可行,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好!就这么办!明天一早,不,走,咱们去乾清宫找你爷爷说去。” “若真能有效解决户籍管理混乱的问题,那可就是一大功绩啊!” 父子俩一拍即合,立即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叫了俩工匠,开始雕刻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牌子做完,朱标扛着朱雄英就跑到了乾清宫。 “爹,爹,雄英又干了件大事!” “爹你又在恭房吗?” “爷爷,爷爷,那户贴制我和爹弄了个好法子,快出来吧……” 第73章 数字编码有是个啥?这鬼画符?? 朱元璋过了好半晌才从侧殿走了进来,一脸忧愁:“你爷俩今天是打鸡血了?就不能矜持些?” 朱标没理会朱元璋的阴阳怪气,拿着小木牌就跑了上来,一下塞到了朱元璋的手中。 “爹,你看这个,弄了这个玩意,户贴制岂不是完美解决了!” 朱元璋拿起木牌子走到窗边,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着姓名,性别,出生年间,出生月份,出生日期。 行业,居住地址,唯一编码。 朱元璋的目光在木牌上停留了许久,那脸上的忧愁逐渐被惊讶与欣喜所取代。 转过身,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看向朱标与朱雄英,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这是你们想的?” “是雄英弄出来的。”朱标连忙喊着。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是的,爷爷。我们想着,如果能给每个人一个独一无二的编码,再配合详细的个人信息,不仅能大大简化户籍管理的工作,还能有效防止假冒顶替,对国家的治理大有裨益。” 配合那均田制,每人皆有田,到时候登记,上税,都能简单许多,也不易弄混淆了。 朱元璋抚摸着木牌,仿佛在触摸着未来的希望,他缓缓道:“雄英,你这一招,真是妙啊!” 朱标在一旁笑着补充道:“是啊,爹,雄英这孩子,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惊喜。他这次提出的数字编码法,确实是个天才般的构想。” 说着,就将写了阿拉伯数字的小册子递给了朱元璋。 “数字编码又是个啥?这鬼画符??”朱元璋眯着眼看了看,眉头紧蹙,一脸不解,“这个有啥用?” 朱雄英连忙道:“爷爷,你看,这数字,西域那边这方式弄出来更省空间,小小的木牌子上能尽量雕刻出更多的字。” 朱元璋收起木牌,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好!明日早朝,我们就商议此事。若真能成功实施,雄英,你将是我大明的一大功臣!” “你说想要啥?爷爷都给你弄来!” 朱雄英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低下头,轻声道:“爷爷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今日恰巧和爹闲聊,才有了这法子,爹的功最大。” “不不不,主要就是雄英的功劳,这东西,换我来,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想得到。”朱标朝着朱雄英眨了眨眼。 朱元璋哈哈大笑:“行了,你爷俩这还互相推辞个啥啊,未来这大明是你爷俩的,放心大胆去干就行了,出了事,咱给你们扛着!” “嘿嘿,爹,我还有个想法,雄英如今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咱不如叫他跟着上朝?跟着听听着朝廷政见,说不定会有奇效!” 朱元璋摇了摇头:“等着过段时间再说,如今这湖广的事还没处理完,处理完之后再叫雄英上殿。” 朱雄英顿时激动不已,一下跳起,抱住了朱元璋:“谢谢爷爷!” “哎哟,雄英再大点,爷爷就抱不动咯。”朱元璋连忙把朱雄英放下,笑道,“你爷俩先去召集户部的,把这个木牌子给弄出来吧,对了,这牌子有名字吗?” 朱雄英笑道:“爷爷,这玩意象征着身份,不妨就叫大明身份证?!” “妙啊!” …… 回到文华殿,朱雄英和朱标开始整理资料,准备第二天的早朝。朱雄英更是连夜绘制了详细的图表,将数字编码法的原理和实施步骤一一阐述清楚。 第二天,早朝上,朱元璋将朱雄英和朱标叫到前面,让他们向文武百官详细解释数字编码法。 第三天,朱雄英站在大殿中央,面对着满朝文武,心中虽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一股子难掩的豪情壮志! 详细地讲解了数字编码法的原理,如何通过简单的数字和符号来代表个人信息,以及如何通过这些编码来简化户籍管理、提高税收效率等。 朱雄英的讲解条理清晰,深入浅出,让在场的官员们听得津津有味。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的表现,心中更是满意。 待众臣都了解的差不多之后,朱元璋一拍板,直接定了下来! 从即日起,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数字编码法,并成立专门的机构来负责此事的实施,属户部管辖,同时接受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监管。 “朱雄英听令!” “儿臣在!” “即日起,咱大明身份证,由你全权负责,太子朱标代为管辖。” “户部负责登记全国百姓信息,工部负责制作这身份证,单独成立一部门,同为管辖。” 一众人等站了出来,躬身行礼:“臣接旨!”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朱标:“标儿,你也要好好协助雄英,确保此事顺利进行。” 朱标恭敬地回答:“儿臣遵旨,定当全力以赴。” 早朝结束后,朱雄英和朱标立即开始着手实施。他们召集了户部、工部的官员,详细讲解了数字编码法的实施细则,并分配了各自的任务。 朱雄英亲自监督身份证的制作过程,制定了一套尺寸,从字体到防伪一应俱全。 “爹,工部需要单独弄出来一个部门,专门做这身份证防伪,保密工作也要做好,免得这信息泄露了,被有心之人仿制。” “这东西还要做保密?”朱标一愣,满脸不解。 “对。”朱雄英点了点头,“若是日后有管辖的时候,我拿着爹的身份证,或者爷爷的身份证,逃脱管辖,这就是监管漏洞。” “亦或者,我故意做一块假的,然后去隔壁扬州杀了个人,在案发现场留下个假的身份证,这无疑会给当地官员造成不少工作。” “当个官本来就难了,给他们一条活路吧,免得以后爹登基之后,咱们没人可用了。” 朱标哈哈大笑:“你爷爷身子还硬朗,你这孩子,都想哪去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迟早的事,咱们好好把大明弄好,等着以后接手了,到时候就方便了许多……” 第74章 这好事,还不花钱,又是落在我徐府头上,岂有这等说法 次日一早,关于这身份证的圣旨就下发了。 用朱雄英的话说就是,先登记了这全国百姓的信息,再去统计土地数量,到时候均田制也能更好的执行下去。 下朝后,左右无事,朱雄英回了坤宁宫,整理了一下最近已经干了和还没干的事。 “我居然这么厉害!干了这么多事了!那下一步就先弄个京师商会出来!” 说干就干,只是到了选负责人的时候愣住了,自己这大明皇长孙,定不能亲自下场,剩下的也就是在有限的人员里来挑了。 “姑姑也不行,日后定要将她给接回宫的。” “常掌柜的也不行,常掌柜是舅舅家的人,到时候爷爷要是清算商贾,拖累了舅舅家就不好了。” 三宝扇着风,随意补充了句:“小殿下,那徐家公子不行吗?我见他还挺听他侄女的话,应该挺好控制的。” 朱雄英眼睛一亮:“嘿,你小子别说,还真有股机灵劲,快去将徐膺绪请到春和宫,我先去那等着。” 说着,拿着自己做的小册子朝着春和宫就跑了去。 半个时辰,徐膺绪带着徐妙机姗姗来迟。 “拜见小殿下,不知小殿下找我等有何要事?” 朱雄英摆了摆手:“快过来坐下,有一个好事,天大的好事!” 徐膺绪被这两句话带动了情绪,徐妙机却是轻轻蹙了蹙眉,连忙问道:“小殿下,需要我徐府出多少钱?您说个数。” “谈钱多见外啊,等我想想怎么和你们说。” 徐妙机轻笑一声:“小殿下,这好事,还不花钱,又是落在我徐府头上,岂有这等说法?论亲疏,蓝家和常家和您关系更近,小殿下怎么不去寻他们呢?” 朱雄英一噎,想了想才说道:“关于经商之事,蓝府并没有精通之人,常府有个常有钱,我对他另有安排。” “思来想去,徐姑娘思绪敏捷,却为女儿身,不方便出面,那便只剩下徐兄,徐兄背后有徐姑娘出谋划策,定能成事。” 徐妙机低头沉思了片刻,莞尔一笑:“倒是小女子多虑了,既然小殿下瞧得起我等,自是不会推辞。” “只是如今我还要照顾小姑姑,还请殿下莫要将那些太过需要动脑子的活交给二叔,我也是怕他办砸了,误了殿下美事。” 朱雄英淡淡一笑:“徐姑娘倒是聪慧,我这还没说干啥呢,你就把退路全部找好了。” “我徐府乃是小门小户,比不上殿下,自是要谨慎许多,还请殿下见谅。”徐妙机连忙赔礼。 朱雄英开门见山道:“咱也不兜兜绕绕了,我想在这京师弄个商会,将商贾给拧成一股绳子,到时候发展凤阳的时候,我需要这些人。” “如今这些人乃是一盘散沙,想聚集起来并不易,这京师两场活动,他们隐隐的有为我马首是瞻之意。” “不过,我皇长孙,不适合出这个头,选了你们叔侄俩,徐姑娘意欲如何?” 徐膺绪表情凝重了几分,思索了半晌,刚准备说话,就被徐妙机一把掐在了后腰上,顿时蔫了,不再言语。 徐妙机从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才缓缓开口道:“殿下,此事重大,小女子不敢轻易应下,毕竟我爹和我爷爷入朝为官,此事待小女子回去和爹爹商议一番再答复殿下,如何?” “妥。”朱雄英淡淡一笑,“还有第二件事,徐兄不是打着我的名号给湖广捐了一批东西吗?” “借此机会,我想着将湖广灾情在那裕民坊大肆宣传,叫这些商贾也捐些银钱和粮食,先正一正商贾的名声,你徐家要不要参与进来?” “利是你徐府若是参与进来了,日后若是你们真准备跟我合作弄商会之事,威望就有了。” “弊是,你徐府若是想参与,恐怕又要出点银子。” “此事小女子会慎重考虑,和家父商议之后再给小殿下答复。”徐妙机又想了想,道:“最多不会超过三天。” 朱雄英微微颔首,满意地笑了:“好,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不过,你说三日,我也只给你三日,三日后午时之后,我便另择人选。” 徐妙机和徐膺绪对视一眼,徐妙机微微颔首:“是,无论成与否,三日时间都够了,劳烦小殿下了。”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傍晚时分,刚在坤宁宫用过膳,宫女春花跑了进来。 “殿下,皇城外有一男一女,说是徐府之人,前来觐见,如今正在那西上门外,是否召见?” 朱雄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三宝你跟着去,把人带到春和宫。” “春花,你叫人去将春和宫收拾一下,一会要在那见客。” 不多时,宫女领着一男一女走进了春和宫。 “小殿下,我们来了。”徐膺绪恭敬地行了一礼。 朱雄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徐妙机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殿下,经过我们徐府的商议,我们决定参与湖广灾情的宣传和捐助活动。至于商会之事,我们也会全力支持。” 说完,走上前几步,抿嘴一笑,“我徐府这下,算是彻底上了殿下的船了。”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什么上船不上船的,咱们不都是为了大明更好吗?” “还是殿下通透,小女子我就做不到殿下这般心怀天下。” 徐膺绪连忙插话:“殿下,我们徐府愿意为大明尽一份力,也希望能与殿下共同开创一番事业,。” 朱雄英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吧。商会的事情,先不急,等着湖广灾情之后再说,明日一早,你们到白食居等我,咱们再商议。” 徐妙机和徐膺绪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坚定:“殿下放心,我们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后,准备一下,这次不捐粮,你们看看能不能凑出来五百贯钱,最好用铜钱,别拿银子,银子可就没了那冲击力了。” 徐膺绪和徐妙机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皇城。 朱雄英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商会之事,算是有了些许眉目了。” 转过身,对着三宝说道:“三宝,你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去裕民坊看看情况。” 三宝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春和宫…… 第75章 沈小六?你和那沈万三是什么关系?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朱雄英便在三宝的陪同下,踏出了皇城。 朱雄英缓步前行,目光在各个摊位上扫过,心中暗自评估着这里的商业潜力。三宝紧随其后,不时地向四周张望,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异常。 不多时,到了白食居,此时徐氏叔侄俩已经等在这了。 “见过小殿下。” “不必多礼,咱们吃些东西吧,吃完了去成衣铺子。” 徐妙机连忙道:“殿下,那铜钱已经准备了一些,只是五百贯的数额太大,我徐府银子倒是有,大钱一时还真弄不出来这么多,恐怕还需两三日。” 朱雄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无妨,此事不急,你们尽力而为即可。” 徐妙机和徐膺绪对视一眼,心中松了一口气。徐妙机微微颔首:“殿下宽宏大量,小女子感激不尽。我们徐府定会尽快筹措,不会让殿下失望。” “小殿下,您要吃点什么?”说话间,店小二拿着个菜单上楼,殷勤地问道。 朱雄英淡淡一笑:“来几样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再来一壶好茶。” 店小二连忙应声,快步离去准备去了。朱雄英转头看向徐氏叔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今日我们去成衣铺子,是为了看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布料,为湖广灾民制作一些衣物。你们徐府若有这方面的人脉,不妨也一同前往。” 徐妙机微微一笑:“殿下考虑周到,小女子佩服。我徐府外戚在下街那边倒是有个布坊,定能为殿下分忧几分。”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便好。此事若成,对灾民而言,也是一大善举。” 不多时,店掌柜的将热气腾腾的菜肴和一壶香茗端了上来。 “稀客,稀客啊,小殿下亲自前来,倒是赏了我白食居几分薄面,今日这单,我做主给小殿下免了。” 朱雄英摆了摆手,连忙说道:“掌柜的一起坐下吃一口吧,本还想着过几日再用一下您这白食居,既然这见着了,正好一起说说吧。” “哎哟,小殿下这怎能行,我不过是个商贾,何德何能能跟小殿下一起用食啊。”说着,却拉开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朱雄英笑了下,淡淡道:“掌柜的,是这样的,我们准备弄个捐款……” 半炷香时间一晃而逝,饭菜在桌上都凉了,这白食居东家也听明白了几人想做什么。 徐妙机听闻两人对话,适时的插话道:“对了,还不知东家姓名,总是掌柜的掌柜的叫,倒是显得有些生疏。” “小的姓沈,名小六,是那杭州府的人,小的时候跟着家里长辈做生意,到了这京师,开了个铺子也就定在这了。” 朱雄英暗暗的给徐妙机投去一个赞叹的眼神,自己这么些日子下来,居然没问着掌柜的叫啥,这徐妙机倒是敏锐。 “姓沈?沈小六?”朱雄英疑惑道:“你和那沈万三是什么关系?” 沈小六顿了顿,自嘲的笑了一笑,缓缓道:“看样子也瞒不住,沈万三正是我亲叔叔,早些年算是个富商,不过后来……” 朱雄英闻言,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沈万三是你叔叔?!他现在人可还好?!” “不知。”沈小六摇了摇头,“叔叔去了云南之后,每年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能互通书信,去年叔叔说身子不大好,我这也走不开,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行吧,如今我也在寻你叔叔,到时候需他来带动我大明的商业发展。” 沈小六面色一变:“如今我叔叔年纪也大了,恐怕也没这精力出山。” “无妨,到时候若是寻了沈老,若是他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沈小六这才面色稍缓,拉开房门,吩咐店小二将饭菜全部换了一份,这才开动。 四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融洽。 “小殿下,不知那赈灾,我白食居可否跟着表些善意?” “自然,多多益善,沈掌柜的若是有意,那更好。” 饭后,朱雄英起身,带着徐氏叔侄一同前往成衣铺子。 成衣铺子内,掌柜的见是朱雄英,连忙迎了出来,恭敬地行礼。 朱雄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带着徐氏叔侄直接上了二楼。 “常掌柜,我们准备赈灾……” 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常有钱连连点头:“殿下仁心仁术,小人佩服。我们铺子里的布料,定会挑选最好的,为灾民制作衣物。” “不可!”朱雄英摇了摇头:“到时候徐氏那布坊取一些粗麻布,到时候常掌柜的这连夜做出来就行,哪有用丝绸去赈灾的道理?!” “最后那丝绸怕是不知入了谁的库房,最后百姓连粗布衣服都收不到。” 常有钱闻言,脸色一变,连忙点头称是:“殿下英明,这倒是我没想过的。” 朱雄英转头看向徐妙机和徐膺绪,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们徐府的布坊,这次也要出力,尽量多提供一些粗麻布,让灾民们能够有衣穿。” 徐妙机微微一笑,颔首道:“殿下放心,徐府定会全力以赴,为灾民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对三宝说道:“三宝,你去安排一下,让宫里的人也出些力,把宫里那些旧衣收集起来,送到成衣铺子去,让常掌柜的也一并处理。” 三宝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成衣铺子,去安排相关事宜。 朱雄英转过身,对常有钱继续说道:“你多留意一下,放出消息,看看这次赈灾有多少掌柜的愿意一起弄,下一步我准备弄个商会,到时候这些赈灾的掌柜的就是第一批商会成员。” 常有钱一愣,连忙问道:“殿下,那这商会之事要不要也透露出去?” “不用,只说赈灾,先看看这裕民坊这些掌柜的反应。” 常有钱和徐氏叔侄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殿下放心,我们定会尽力而为,让更多的商贾参与进来,共同为赈灾出力……” 第76章 我去爷爷那里,套套爷爷的话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次赈灾,若能顺利进行,那这京师的商贾,就能真拧成一股绳了。” 随后,朱雄英带着徐氏叔侄离开了成衣铺子,继续在裕民坊中巡视,查看其他商铺的情况,希望能找到更多可以为赈灾出力的商贾。 天色渐晚,朱雄英一行人回到了春和宫。朱雄英坐在书房中,沉思片刻后,提笔写了一封信,准备派人送往云南,寻找沈万三,希望他能为大明的商业发展出谋划策。 信件写好后,朱雄英将信交给三宝,嘱咐道:“出宫去沈小六掌柜那打听一下沈万三的位置,这封信给舅舅,务必要交给沈万三,告诉他,我朱雄英诚邀他为大明的商业发展出力。” 三宝接过信件,郑重地应了一声,便快步离开了坤宁宫。 朱雄英望着三宝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希望沈万三能够接受我的邀请。” 闲了一会,朱雄英到了主殿,马秀英正在那缝着布鞋。 “祖母,今日我出宫了,那白食居的掌柜说过段日子准备上新,弄些夏日的冰饮,您想喝啥?孙儿给你弄。” 马秀英放下手中鞋垫,笑了笑:“祖母啥也不吃,你……那吕氏昨日还进宫,送了些糕点,你尝一尝?” 言罢,从桌上拿过一个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了一块块的糕点,看着倒还算精致。 “她没事送糕点来干啥?”朱雄英拿起一块,打量了半天,又放了回去。 “前些时日,好像那吕氏惹了你爷爷不开心吧,做了些糕点想叫我帮他说两句好话,咱也不知道她是要干啥。” 朱雄英听后,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思忖:“这吕氏倒是会找人帮忙,不过爷爷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哄好的。” 转念一想,又道:“祖母,您觉得这糕点如何?” 马秀英微微一笑,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点头道:“味道倒是不错,吕氏这手艺还是有的。不过,你爷爷那边,我可不敢轻易去说情,主要吧,这吕氏也不说是怎么惹了你爷爷,我也不知道怎么劝。” 朱雄英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祖母,您看这样如何,我去爷爷那里,套套爷爷的话,看看是什么情况,到时候再说,如何?”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雄英,你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懂事了。不过,你爷爷那脾气,你可得小心点,别惹恼了他。” “只是,家和万事兴,咱也知道,你们都看不上那吕氏,只是你爹那,没个人陪着也不行。” 朱雄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祖母放心,我会小心的。爷爷那边,我自有分寸。” 晚上,用过膳,宫里溜达了一圈,也没看到朱元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朱元璋和朱标还在御书房。 装作不经意溜达,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御书房,一脸惊讶道:“爷爷,爹,你俩咋还在这忙着呢?晚膳都是我和祖母吃的,都没等到你们。” 朱元璋揉了揉太阳穴:“这不是水患之事还没完事,那户贴制也要弄,还抓了一批人,那北方也有些动乱,事情多啊。” “每天眼睛一睁,就是国家大事。”朱雄英倒了两杯茶,递给了朱元璋和朱标,一屁股坐在了朱元璋的身边。 “爷爷,我听说吕氏最近惹您不高兴了?”朱雄英瞅了一眼朱标,压低声音问道。 朱元璋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点了点头,凑到朱雄英耳边悄声道:“还不是那刘氏的事,证据确凿,但考虑到你爹,咱不知道怎么治罪。” 朱雄英听后,想了想,又道:“爷爷,吕氏虽然做事有些不妥,但毕竟也是咱们家的人。您看,能不能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叫我爹休了她也不大可能,免了这太子妃,也不大可能,不妨叫她找个寺庙,跪罚个三五日,再带着允熥去登门认错,如何?” 朱元璋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雄英,你这孩子,倒是心地善良。不过,这吕氏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就别操心了。” 朱雄英见爷爷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爷爷。” 离开书房后,朱雄英心中暗自思忖:“看来这吕氏的事情,还得另想办法,也不知道允熥那怎么样了。” 想着,看了看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于是便决定去太子府看看,正好出宫溜达一圈。 朱雄英走出皇城,上了马车,夜风拂面,带着一丝凉意。 不多时,便到了地方,太子府门前的灯笼已经点亮,映照出一片宁静的景象。 到了太子府,并未直接进去,而是先在府外徘徊了一阵,观察四周的动静。 朱雄英轻叩门扉,门房见是朱雄英,连忙恭敬地迎了进去。吕氏正在院中折腾着不知道什么事,上蹿下跳的,见朱雄英到来,便放下手中的木棍,起身相迎。 “雄英,你怎么来了?”吕氏问道。 朱雄英摇了摇头,回答道:“来看看允熥,也不知叫人打的好了没有。” 吕氏脸色一变,好言道:“我已经教训过允炆了,也从宫里请来了御医,都说无大碍了。” “行,你继续忙你的吧,我认识路,自己去看看就行。” 说完,便径直向内院走去,心中却在思量着吕氏的处境。 太子府内,夜色渐浓,朱雄英穿过回廊,来到了弟弟的卧房。 朱允熥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见到朱雄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哥,你怎么来了?” 朱雄英走到床边,轻轻摸了摸弟弟的额头:“允熥,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些疼。”朱允熥轻轻回答,声音中带着几分虚弱。 朱雄英挪了个凳子坐了过来,安慰道:“别担心,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最近没为难你吧。” 朱允熥摇了摇头:“没有,最近她还弄些糕点给我吃,倒是不见那刻薄的嘴脸了……” 第77章 太子妃大驾光临,必有要事,不妨直言 朱雄英看着弟弟的诉说,心中安定了几分。 “这样就好,好好养伤,这次估计吕氏要糟个大的,求情都求到祖母那了。” 朱雄英心中暗自思忖,吕氏虽然平日里行事有些乖张,但如今看来,她还是收敛了些,只是不知道这收敛,能维持多久。 “允熥,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朱雄英站起身,最近宫里事还有点多,应该没多久,我就开始重振商贾,你且养着伤,好了来帮我看看有啥要补充的。 “行,哥你去吧,我这没啥大事了,就是些皮肉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估摸着也就三五日,就能下地。” 朱雄英走出卧房,夜色已深,太子府内静谧无声。他缓步走向前厅,他深知朱元璋的脾气,若非真心悔过,爷爷绝不会轻易放过吕氏。 自己借着这机会,也不知能不能再给吕氏添点眼药。 来到前厅,吕氏正坐在桌旁,手中拿着一本账册,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见朱雄英到来,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 “雄英,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商量些事。”吕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朱雄英皱了皱眉,示意她坐下:“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不觉得咱们之间还能有什么牵连。” 吕氏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之前行事有些过分,惹得你爷爷不快。” “只不过我也不想让太子府蒙羞,更不想让允炆受到牵连。我不知道怎么认错,才能求得一个改过的机会。” “那你可是找错人了,你去求的刘氏两兄弟的原谅啊,求我也没用,受牵连的是允熥,如今这十日过去了,还在床上躺着,家书被毁的是刘氏兄弟,那是刘太师的遗物。” “我知道,这几日我也去接触刘氏了,他们那我负责搞定,定不会威压胁迫,你能帮我在你爷爷那求个情吗?” 朱雄英听后,心中冷笑一声,开口道:“你嫁入太子府也有些时日了吧,爷爷啥秉性你还不知道?” “我朱雄英别看是个皇长孙,做错事了都要受罚,包括我爹,我那几个叔,谁做错事了不会被罚?你真觉得我能替你求情?” 吕氏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雄英,你放心,我定会珍惜这次机会,绝不会再让你们失望。” 朱雄英坐了下来,盯着吕氏的双眼,淡淡开口道:“你还没搞清楚一点,你是嫁入了太子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给太子府蒙羞,给皇室蒙羞。” “我爹那碍于夫妻一场,定然不会多追究,你宠允炆,你是他生母,没问题,但是你凭什么敢叫允炆去羞辱允熥?” “至于找人来揍一个三岁的孩子,吕氏你是真看得下去啊,朱允炆他有娘就欺负我们兄弟俩没娘?是这么个意思吗?” “若是那日不是我几个叔叔回京师了,恰好又心血来潮前来太子府接允熥出去吃饭,我等还不知一个嫡皇孙能被欺负成这般!” “允熥被欺压羞辱这事,皇爷爷和祖母还不知晓,你多大的脸能觉得我能替你求情?” “你做那些破事,我不趁着这机会,踩你一脚,你就烧高香吧!” 吕氏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泪一滴滴的落在身前桌上,结结巴巴道:“雄英,你说得对,我确实做错了。” “之前我一直觉得孩子小,打打闹闹的没啥事,小孩子嘛……” 朱雄英看着吕氏这般模样,心烦不已:“话已至此,没必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你自求多福吧。” 说着,转身离开了太子府。 吕氏看着朱雄英走远擦了擦眼泪,嘴角勾出一丝弧度,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朱雄英啊朱雄英,真以为皇太孙的位置坐稳了是吧,迟早弄死你们哥俩。” 次日清晨,吕氏带着精心挑选的礼物,前往刘府。 “少爷,太子妃来了,要不要见?”刘府门房小跑进了里屋,站在刘廌面前问着。 “谁?”刘廌皱了皱眉:“太子妃?吕氏?” “是的,少爷,正是太子妃吕氏。”门房恭敬地回答。 刘廌沉思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让她进来吧,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以为毁了我家书就这么算了?” 不多时,吕氏在仆人的引领下走进了刘府的客厅。她一身华贵的服饰,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但眼中却难掩一丝锐利。 “刘大少,今日冒昧来访,还望见谅。”吕氏轻声说道,双手递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刘廌摆了摆手,示意仆人接过礼物,然后淡淡地说道:“太子妃大驾光临,必有要事,不妨直言。” 吕氏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刘大少,我今日前来,是为前些日子允炆的无礼行为向您道歉。我已严加管教,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当不起太子妃一句大少,我不过低品小官员罢了。”刘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太子妃,您这道歉来得可真是及时。不过,您以为几句道歉就能抹去我刘家的耻辱吗?破镜还能重圆?” 吕氏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刘大少,我明白您的愤怒。我此次前来,除了道歉,还有一事相求。我愿以重金赔偿,以示诚意。” 刘廌冷笑一声:“太子妃,您以为我刘家缺钱吗?此事非金钱所能解决,我需要的是一个公道。” “当今圣上都说了,此时定能为我兄弟二人讨个公道。” 吕氏心中一沉,但她并未放弃,继续说道:“刘大少,我愿以太子府的名义,为刘太师的遗物举办一场盛大的追思会,以示对刘家的尊重。” “太子府?”刘廌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太子妃能替太子做决定?” 吕氏深知自己越界,却仍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她微微一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而坚定:“我虽为女流之辈,但身为太子妃,亦是为太子府之颜面着想……” 第78章 太子妃的悼念,皇孙的赔礼,会不会太过于招人耳目了 “此事关乎两家和睦,我相信殿下他亦会赞同此举,毕竟,皇家与世家之间的和谐,对朝局稳定至关重要。” 刘廌凝视着吕氏,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与太子府彻底撕破脸并无益处,更何况,吕氏此刻的姿态虽低,若是得罪死了,日后太子登基之后,自己两兄弟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 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太子妃言之有理,刘家向来以和为贵。既然您有心弥补,追思会之事,倒不失为一个好的开端。但,我希望这不仅仅是一场形式上的追思,而是能真正体现出对家父遗物的尊重与怀念。” 吕氏闻言,心中稍安,连忙应承道:“刘大少放心,此事我必亲力亲为……” 两日后,一场别开生面的悼念会惊动了整个京师。 恰好,这一日,裕民坊大多数掌柜的都到了白食居,和朱雄英商议这赈灾之事。 “殿下,听闻太子妃在清凉寺为故去的太师举行悼念会,您不去看看吗?” 朱雄英嗤笑一声:“那吕氏悼念太师和我有啥关系?真把你放在心上也不会这般刻意做作。” “何况,你们看看,这悼念会,悼念的是太师,宫里有人出来参加吗?没有!大臣有去的吗?没有!” “所以啊,咱们弄好咱们的事,多做善事,多帮苦难之人,比虚无缥缈的追悼个死人,更要善。” 各个掌柜的连忙躬身:“倒是我等拙见了,不愧是殿下,这等心怀,是我等比不了的。” 朱雄英摆了摆手,哈哈大笑:“我不过是生于帝王家罢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还是各位的抬举,不过,那悼念会都开了,我啥也不做也不好。” “派人放出消息,前些日子我和刘氏二兄弟多有误会,本月二十八,我在白食居设宴,亲自赔礼道歉!” 沈小六挠了挠头:“殿下,今天都二十七了,现在放出消息会不会有些晚了?” “晚吗?”朱雄英一笑:“不晚,诚意不是看时间,是看人!诸位掌柜的抓紧派人去放出消息吧,趁着这悼念的名头,不然等那边结束了就晚了。” “对了,同时放出消息,我京师商贾,不忍人间疾苦,准备在后日筹集一场义捐的消息,也一起放出去!” “是,小殿下,那咱们半个时辰后再来探讨这捐献之事!” 众掌柜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各自领命而去,准备将朱雄英的旨意迅速传遍京师各大商号。 沈小六则是亲自操持起宴会筹备事宜,心中暗自佩服这位年轻皇孙的智谋,既能借势而为,同时还不忘借机为赈灾之事造势。 清凉寺内,悼念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吕氏身着素服,面容哀戚,亲自监督着每一个细节,力求完美无瑕。 一下人突然闯了进来,低声道:“娘娘,不好了,那朱雄英放出消息,明日要亲自向刘氏二兄弟赔礼道歉,还要弄赈灾事宜。” “这朱雄英倒是好算计!”吕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随即恢复了镇定。她轻叹一口气,心中暗自思量:这朱雄英倒是机敏,借自己的势而为,既化解了与刘家的矛盾,又顺势推动了赈灾之事。 半晌后,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去告诉管家,务必加强寺内戒备,不可让任何意外破坏了这场悼念会。” “同时,准备一份厚礼,明日随我一同前往白食居,我要亲自看看这位皇太孙如何赔礼道歉。”吕氏吩咐道,语气中透着一股狠辣。 “是,我知道了。” 刘氏二兄弟正站在堂中一脸悲戚,突然,刘府的下人也跑了进来。 “两位少爷,皇孙殿下送来请帖,明日邀请二位少爷到那白食居一叙,说是要亲自赔礼道歉。” 刘廌接过请柬,拆开一看,只有时间地点,再无其他消息。 刘畾连忙问道:“大哥,咱们这两日时间,又是太子妃的悼念,又是皇孙的赔礼,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招人耳目了?” “皇室的内斗,和咱们有啥关系?”刘廌反问了一句,轻笑道:“去,若不是皇孙,咱们岂能入了陛下的眼?还亲自给咱们讨公道?” “至于赔礼道歉?皇孙殿下又无过错,明日见招拆招!” “是,大哥,我都听你的。” 一个时辰后,众商贾皆是回到了白食居,向朱雄英汇报着消息。 “行了,都不必再说了,雄英在此感谢诸位掌柜出手相助。” 众人皆是回了一礼,连忙道:“不敢不敢,小殿下带着我们挣钱,这多大点事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朱雄英笑了笑:“今日诸位能前来,雄英分感意外,本来想着,大家挣到兜里的钱,都不愿再拿出,谁知各位这么捧场,倒是叫我诚惶诚恐。” “殿下言重了,我等虽为商贾,但也知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殿下心系苍生,我等自当鼎力相助。”一位年长的掌柜上前一步,言辞恳切。 朱雄英点头以示赞许,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掌柜,心中满是感激。“诸位能有此心,实乃我大明之福。明日之宴,要借此机会,让京师乃至天下的商贾们看到,我们并非只顾私利之人,面对灾难,我们同样能挺身而出,共克时艰。” “殿下英明,我等愿追随殿下,共襄盛举。”众掌柜齐声应和,气氛一时达到了高潮。 夜色渐深,白食居内灯火通明,朱雄英与沈小六等人继续商讨着赈灾的细节。从物资的筹集到分配,从灾民的安置到医疗救助,每一个环节都力求周密无误。 “殿下,此次义捐,我们不仅要筹集钱粮,还应考虑到灾区的实际需求,比如药品、衣物等物资。”沈小六提出建议。 朱雄英点头赞同:“没错,沈掌柜言之有理。我们不仅要解决灾民的温饱问题,更要关注他们的健康与安全。明日宴会上,不妨也提及此事,鼓励大家根据各自能力,捐赠所需的物资……” 第79章 你记住了,咱是皇,不是民 “对了,徐家说衣物他们包了,到时候再商讨一番其他需要的东西吧,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还要多劳烦沈掌柜的,今日我便先回宫了。” 回到宫中,感觉时间也不早了,就直奔春和宫而去,没回坤宁宫。 夜渐深,刚准备睡下之时,朱元璋却是来了,开门见山道:“雄英,今日之事,咱都听说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转了个话题道:“嗯,爷爷怎么这么晚不休息?” “本来在坤宁宫等着你回去的,谁知等了半晚上也没见你回去,一打听,你回宫直接住这春和宫来了。” 朱雄英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这不是回来晚了吗?要是打扰你们休息,倒也不妙。” “雄英长大了啊。”朱元璋感叹道:“这都知道见外了呢。” 说完,揉了揉朱雄英的头,又道:“雄英,你这亲自道歉,是不是有些不妥,我朱元璋的孙子,他刘基的俩孙子何德何能?能配得上一句道歉?” “爷爷,不是这么算的。”朱雄英拉着朱元璋坐了下来,小手揉着朱元璋有些粗糙褶皱的大手。 “爷爷,这事我考虑过,一能借吕氏这悼念的势,二是展现咱虽然是皇室,但是与民同乐,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叫百姓更是信服。” “三嘛,则是孙儿准备弄个商会,借着这机会,直接捐些钱财,将京师的商贾拧成一股绳,为日后发展着商业做准备。” 说完,朱雄英心中默念了一句:‘至于这四,单纯的为了恶心吕氏。’ 朱元璋听了朱雄英的解释,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雄英,你这心思,倒真是深得我心。”朱元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咱贵为皇室,对就是对,不对也是对,咱就没有错的时候,就算是错了,也是群臣,也是百姓之错。” “你这套法子,虽能令百姓更为亲近,但是这般以往,那些学子,重臣,定然不会服你,咱是皇,不是民!” 朱雄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朱元璋见状,宽慰的笑了笑,又揉了揉朱雄英的脑袋:“你早点休息吧,等着你想明白之后,便能开始接手朝政了。” 朱雄英目送着爷爷离去,心中思忖了半晌,还是有些没明白这意思,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明日的宴会,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大明皇室不仅有着无上的威严,更有着与民同乐的胸怀。 第二天,白食居内,宾客云集。朱雄英身着华服,神态从容,一一接待着前来赴宴的商贾和权贵。他的言谈举止,无不显示出皇室的风范,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诚意和决心。 不多时,刘氏二兄弟携手前来,朱雄英远远地便出了大门,迎了上去。 “两位刘兄,那日是我鲁莽了,希望二位莫要放在心上,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刘廌环视了一圈,立马摸出了朱雄英的心思,哈哈大笑,大声道:“殿下,那日不过是个误会罢了,更何况,若是没有殿下,我兄弟二人受了委屈只能憋在心头,连找个说法都找不到地方。” 朱雄英见刘廌这般上道,笑容更甚了几分:“刘兄,快快入席,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二人了。” 宴会上,朱雄英不仅向刘氏二兄弟表达了歉意,还详细阐述了赈灾的计划和商会的构想。 他的言辞恳切,赢得了在场众人的赞赏和支持。 正主客尽欢的时候,吕氏带着朱允炆不请自来,她看着朱雄英的表现,心中暗自惊讶。 吕氏眼中的惊讶,很快被她掩饰起来,她知道朱雄英的举动不仅仅是为了一场赈灾,更是在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朱雄英,定当不能叫他成长起来,不然日后定是个心腹大患。 朱雄英远远的瞥见了吕氏到来,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沈小六见状,拍了拍袖子,起身迎上前去,恭敬地说道:“欢迎太子妃,您能光临寒舍,实乃我白食居之荣幸,快请入席,快请入戏。” 吕氏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你又是何人?” “小的乃是这白食居掌柜的,今日殿下和太子妃都能来,属实是我这小店祖坟冒青烟了。” 朱雄英朝着沈小六点头致谢,心中却明白吕氏此言未必全出自真心,但她既然愿意参与,对赈灾之事自然是好事。 他示意沈小六记下吕氏的承诺,然后转向朱允炆,温和地说道:“允炆表弟,你我虽是表兄弟,但平日里却少有交流,今日难得相聚,不妨多亲近亲近。” 朱允炆虽然年纪尚幼,但面对朱雄英的示好,他显得有些拘谨,只是礼貌地回应着。 不多时,歉意没表成,赈灾大会倒是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起来。 朱雄英示意徐膺绪上了台子,只听他高喊:“诸位安静一下,这赈灾会,我来说一下。” 待安静了些许,徐膺绪看了一眼朱雄英,才继续道:“此次湖广水患严重,又染了天花和瘟疫,受灾严重。” “我等作为这京师的商贾,近些时日受皇室恩惠,倒是挣了不少银子。” “此次这等天灾,我等思来想去,觉得这不仅仅是灾区受苦百姓该独自承担的,我等也要尽一份力!” 常有钱和沈小六等人,连忙振臂高呼:“尽一份力,尽一份力!” “我徐府不才,远戚在下街开了个布坊,各位多少也都知道,这次灾情,我徐府愿率先捐献五百贯大钱!五百匹麻布!粮食五百石。” 徐膺绪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的计划不仅能够帮助灾民度过眼前的难关,还能为他们未来的生计打下坚实的基础。 接着,朱雄英站起身来,环视四周,语气坚定地说道:“诸位,我们大明皇室将全力支持这一赈灾计划。同时,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慷慨解囊,为灾区的重建贡献一份力量。” “我朱雄英,身为皇室成员,愿捐献千贯大钱,千石粮面,还有那押运之事,我一手承担了。” 第80章 您贵为太子府的太子妃,不捐点什么吗? 晚些时候,所有来白食居捧场的掌柜,共计捐献了万两银子,粮面衣服还不算在其中。 “恭喜殿下,一切一如您预期。”徐妙机笑着走了过来,朱雄英挥了挥手,并没搭理她,推开人群,走到了吕氏面前。 “您贵为太子府的太子妃,不捐点什么吗?” 吕氏看了看手上拎着的糕点,有些无地自容,本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谁知道一来就是万两银子的场面。 “雄英,你是皇孙,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这捐了不就相当于我也捐了?” 现场热闹的氛围渐渐冷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集于此。 “您可能不知道,我这是皇爷爷给我的零花钱,本来是在坤宁宫的库房入账的,这千贯大钱算是我和祖母一起捐的,不代表任何人。” “皇爷爷和我爹那边还从国库和私帑捐献了不少银子和物资,您这贵为太子妃,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吕氏脸色变了又变,朱标很少往太子府私下谋些福利,全是每个月宫里发放些例钱才算好过些。 昨日为了赔礼道歉,这么些年的私房钱用了一小半,若是今日再大出血一次,恐怕就所剩无几了。 只是,这场面,都被抬到了这地步了,不大出血怕是自己这太子妃的颜面彻底的扫地。 吕氏有些后悔今日前来凑这热闹,咬了咬牙道:“既然雄英和母后共计捐献千贯大钱,那我作为太子妃,自然是不能落了面子,五百两银子够吧,明日我就叫人给你送过来!” 好巧不巧的是,徐府的下人抬着箱子也到了会场,人正多,下人也不知道这在干啥,看着徐膺绪高喊着:“二少爷,您要的五百贯大钱我们给抬过来了!” 吕氏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至极,她没想到徐府的下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高声宣布了捐献的数目。 在场的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吕氏,她感到一阵阵的热浪袭来,仿佛整个会场的温度都升高了不少。 朱雄英见状,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您的慷慨解囊,定能让灾区的百姓感受到皇室的温暖。” “五百两银子,对于您来说,或许只是些许零花钱,但对于那些急需帮助的人来说,却是救命的粮食和药物。” “我朱雄英和在场一众掌柜的,倒是多谢了您的好意了。” 吕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在暗自咒骂徐膺绪的下人不懂事,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添乱。 她知道,自己今日的举动已经无法挽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雄英说得对,我身为太子妃,自然不能让皇室的名声受损。”吕氏故作镇定地说道,同时心中盘算着,这笔钱虽然心疼,但若能因此赢得人心,倒也不失为一笔划算的投资。 朱雄英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太子妃娘娘的善举,定会得到皇爷爷和父王的嘉许。今日之事,定会成为一段佳话。” 吕氏面色一变,冷哼了一声:“明日定会将银钱给你送过来。” 说完,就甩着袖子走远了。 目送吕氏走远后,徐妙机又凑了过来:“殿下,怎么样?我徐府人来的不迟吧。” 朱雄英诧异道:“你安排的?” “恰好下人在大厅等着,喝些茶水呢,见殿下意欲发难,我自是支持殿下的。” 朱雄英微微一笑,心中对徐妙机的机智和应变能力颇为赞赏,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转过身来,目光扫过会场,看到众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和期待的神情。 “诸位,今日的赈灾大会,我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但我们的责任并未结束,接下来,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计划,确保每一笔善款和物资都能准确无误地送到灾民手中。”朱雄英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 “我提议,成立一个专门的赈灾委员会,由在座的各位掌柜和有识之士共同组成,负责监督和管理赈灾事宜。我们不仅要解决眼前的困难,还要为灾后重建提供持续的支持。”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朱雄英接着说道:“此外,我们还需要与官府密切合作,确保赈灾物资能够顺利运达灾区,避免途中出现任何差错。” “我朱雄英在此承诺,皇室将全力配合各位的工作,确保赈灾行动的顺利进行。同时,我也希望各位能够持续关注灾区的情况,不仅仅是在今日,而是在未来的日子里,都能伸出援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会场中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朱雄英轻轻压了压,又道:“还有一事,徐府徐二公子徐膺绪,之前找我商议过一件事,正好一起说了。” 徐膺绪正傻乐呵呢,突然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瞬间傻眼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徐二少前些日子找我深夜畅聊,说咱们京师的商贾虽倚靠这京师,挣得盆满钵满的,却不会做生意,犹如一盘散沙。” 话音刚落,一众商贾皆是看向了徐膺绪,那眼神叫徐膺绪背后一阵发凉,刚想解释什么,手就被徐妙机拉住了。 叔侄俩交换了个眼神,顿时叫徐膺绪放心了不少,只听朱雄英继续道:“那日徐二少说了这事,我一听,此言虽难听,却事实就是如此,诸位别觉得我说话难听。” “我京师的商贾,全部都是各自为战,在我弄出来那活动之前,甚至互相坑害的事情也没少发生。” “我在此提议,咱们京师商贾,组成一个商会,日后有什么好事坏事,大家互通有无,拧成一股绳,如何?” 徐膺绪见朱雄英给自己投来鼓励的眼神,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还是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在场的商贾们,语气坚定地说道:“诸位,我徐膺绪虽然年轻,但一直对咱们京师的商界有所思考,我去过不少地方,其他地方商人皆是互相抱团,生意做得还不小。” “正如殿下所言,我们虽然各自经营,但缺乏合作,往往在大是大非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第81章 如今这太平天下,谁敢说爷爷的不是? 白食居内,朱雄英拉着徐膺绪走到了众人之前。 “我提议成立的商会,旨在促进我们之间的交流与合作,共同应对市场变化,提升整体竞争力。” “商会成立后,我们可以共同制定行业规范,避免恶性竞争,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我也看到了诸位对于大明的热爱,咱们不妨就在今日,成立这京师商会如何?!” 商贾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点头表示赞同,有的则面露疑虑。 朱雄英见状,便补充道:“商会的成立,主要还是为了发展咱们京师的商业,以后有什么活动,或者是有什么消息,大家一起挣大钱。” 徐妙机见时机成熟,便站出来大声说道:“诸位,我徐府愿意带头,为商会的成立提供必要的支持。我们徐府向来重视与各位的友好往来,相信商会的成立,将是我们共同繁荣的开始。” 在朱雄英和徐妙机的推动下,商贾们逐渐被说服,纷纷表示愿意加入商会。最终,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京师商贾商会正式成立,徐膺绪被推举为商会的首任会长。 热闹了一阵后,徐府愿意在这裕民坊买块地,建个房子,不作商贩之事,专门用于管理这商会之事。 徐膺绪站在众人之前,心中既激动又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诸位,商会的成立,不仅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利益,更是为了整个京师的繁荣。我们应当携手合作,共同打造一个更加公平、有序的商业环境。” “商会将为我们提供一个平台,让我们能够共同探讨市场趋势,分享资源,互通有无。我们还可以通过商会,向官府提出我们的建议和需求,争取更多的政策支持。” “此外,商会还可以组织培训,提升我们商人的专业素养,帮助大家更好地适应市场的变化,提高竞争力。我们还可以通过商会,开展慈善活动,回馈社会,树立我们商人的良好形象。” “加上如今有皇孙殿下的支持,咱们定能做大做强,整个大明都要留下咱们京师商会的传说!” 商贾们听得连连点头,徐膺绪的话触动了他们的心弦,作为在这大明地位仅次于奴隶的一群人,又被当今陛下所不喜,平日里根本不太敢太过招摇,哪怕是瞧不起那些穷酸小官,也不敢表现出来。 若是皇孙殿下支持,想必在整个朝堂之上,自己等人也会有更大的喘息空间。 加上前两次殿下组织的活动都特别成功,大家兜里没少挣钱,这才有了初步信任。 朱雄英见徐膺绪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心中甚是欣慰。他接着说道:“商会成立后,我们还将定期举办各种交流活动,让各位有机会相互了解,增进友谊。我们还可以邀请外地的商贾来京师交流,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 “我朱雄英在此承诺,我将全力支持商会的发展,为你们提供必要的帮助。我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京师的商业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春天。” 随着朱雄英的话语落下,会场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商贾们纷纷举杯庆祝,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徐膺绪更是激动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提议,竟然能够得到如此热烈的反响。 徐妙机见场面如此热烈,便提议道:“诸位,既然商会已经成立,我们不妨现在就选出几位副会长,以及成立几个专门的委员会,负责不同的事务。” 商贾们纷纷响应,经过一番讨论,最终选出了几位副会长,并成立了市场、慈善等几个专门的委员会。徐膺绪作为会长,开始着手规划商会的未来发展。 在朱雄英和徐妙机的见证下,京师商贾商会正式成立! 晚些时候,所有入会的掌柜的全部登记下来了,接着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各个铺子都收到了一块牌子,上书京师商会会员单位。 随着商会的成立,京师的商业氛围似乎也焕然一新。 各铺子的掌柜们在收到会员单位的牌子后,无不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荣誉与责任。 他们纷纷将牌子挂在显眼的位置,以此向顾客展示自己的诚信与商会的权威。 晚些时候,回了宫,还没走到一半呢,就被小太监给拦了下来:“殿下,陛下找您,我等在这等了您大半天了。” “爷爷在哪?”朱雄英问道。 “陛下在乾清宫等着您呢。” 朱雄英挥了挥手,加快了脚步。 步入大殿,只见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之上,神情严肃。 “孙儿拜见爷爷。”朱雄英看着朱元璋面色不大好,连忙恭敬地行礼。 朱元璋微微颔首,招了招手,示意朱雄英上前,一把抱起了他,然后缓缓开口:“雄英,商会之事,咱已有所耳闻。” “不过啊,有几件事你做的不大好。” 朱雄英抬起头,看着爷爷的眼睛,开口道:“爷爷是说针对吕氏的事?” “你个小脑袋啊,啥都知道。”朱元璋宠溺的揉了揉朱雄英的头,才继续道:“对内,雄英你做什么爷爷不会管你,但是对外,咱们皇室是要一致的。” “本来咱老朱就是布衣出身,若是在大庭广众下你们再不和,岂不是说咱老朱家没教养。” “吕氏怎么样倒是无所谓,雄英你可是跟着咱和妹子长大的,日后出去了,你代表的就是咱的颜面。” “咱早些年就是个泥腿子,倒也无所谓,你祖母百官都在夸她好,可不能丢了她颜面了。” 朱雄英听完,点了点头:“知道了爷爷,下次我定会注意。” 说完,拉起朱元璋的大手,淡淡道:“爷爷,您创立大明之前,这国家是啥样的啊?” 朱元璋闭上眼,身上流露出一股有些悲戚的气息:“那日子,太苦了啊,民不聊生,水深火热,每活一天都觉得是赚了……” 朱雄英打断道:“爷爷,那谁人敢说你不是?如今这太平天下,是爷爷一手建立起来的,谁敢说爷爷的不是?” 第82章 来自朱元璋的教导 朱元璋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这大孙子。 年仅八岁,城府颇深,在大庭广众之下,先是借了吕氏的势,后又让吕氏吃瘪。 在朝廷上能提出户贴制和均田制,说一声妖孽也不为过。 不过缺点也太过明显,年纪轻轻锋芒毕露,常氏蓝氏皆为开国之家,站在这孙子背后,又身为皇长孙,如今徐家年轻一代也隐隐的有靠上来的架势。 按照目前的发展,整个淮西武将应该都会站在自己这大孙身后,和文臣倒是对立了起来。 “雄英,爷爷不是说这般不好,你如今过于妖孽,也颇为天才,只是你可知,历史上有多少天才都夭折了吗?” 朱雄英微微一愣,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思,随即又恢复了孩童的天真无邪。 恭敬地对朱元璋说:“爷爷,雄英明白您的担忧。但雄英认为,只有在风浪中才能磨砺出真正的锋芒。朝廷上的事情,雄英虽然年幼,但自幼耳濡目染,也略知一二。” “历史之事,雄英也略知一二,天才过早的锋芒毕露,夭折几率自是不低。” “孙儿也算是从鬼门关上走上一遭的人了,原来孙儿倒是没想明白,觉得在皇室之中,如今爷爷掌管天下,日后爹爹掌管天下,我不如爷爷,也不如爹,当个守成之君应该没什么问题。” “后来啊,我就想着,既然都死了一次了,那我还怕啥?若是年少不气盛,又怎敢当少年之名?” 朱元璋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欣慰,但同时也更加忧虑。 他深知,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朝堂之上的斗争远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为复杂。 他缓缓地说道:“雄英,你有此志向,爷爷自然高兴。但你也要记住,锋芒太露,容易招来嫉妒和暗算。” “如今爷爷给你撑着,谁敢惹了咱,砍了便是,你爹也如此,有我二人给你撑着,你想做啥,放心做就是了。” “不过,爷爷在这想和你说,如今蓝氏常氏皆是你娘家舅,自是放心,那徐家也向你靠拢,这是好事。” “其他人呢?那吕氏背后有什么人?你想过没?一个太子妃,死了就死了,大不了给你爹再找一个,她背后那些人,说砍了找个由头也就砍了,砍了吕氏还有张氏王氏,总有人会站在对面。” “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同时也要懂得如何在朝堂上结交盟友,而不是单打独斗。” “你爷爷我,一群好兄弟一起打天下,这群人都是看着你爹长大的,可是你呢?你总不能还指望着我们这群老家伙吧。” 朱雄英静静地听着朱元璋的教诲,轻轻点头,声音虽稚嫩却异常坚定:“爷爷,孙儿明白了,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打压一批,只要能循环利用起来,就无忧。” “至于吕氏背后的势力,孙儿自会留心。但孙儿相信,只要行事公正,心怀天下,定能赢得更多人的支持。至于个人恩怨,孙儿自会妥善处理,不让其影响大局。” 朱元璋闻言,拍了拍手:“好一个拉拢分化打压,这都是谁教你的?!” 朱雄英挠了挠头:“爷爷,这些并非一人所教,而是孙儿平日里观察朝堂,聆听您与父亲、各位叔叔偶尔谈论国事时,自己慢慢领悟的。再者,书中所载,历史典故,亦是孙儿学习之道。”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既知此理,爷爷便放心了。不过,光有理论还不够,实践方能出真知。你需得在日后的每一件事中,都保持这份清醒与谨慎。” 说罢,朱元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片他亲手缔造的江山,语重心长地说:“雄英,这天下虽大,却也是人心最为复杂之处。你身为皇长孙,肩上责任重大。不仅要学会治国理政,更要懂得如何驾驭人心,平衡各方势力。” “等着这次水患结束了,那凤阳就给你了,看看你能不能治理好这一地。” 朱雄英走到朱元璋身旁,同样望向那片广袤的天地,稚嫩的声音中带着坚定:“爷爷放心,孙儿定不负所望,孙儿这段时间和那些掌柜的待在一起,大致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朱元璋一愣,笑着问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礼往。孙儿心中自有计较,还请爷爷莫过于担忧。” 朱元璋闻言,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笑意,他转头看向朱雄英,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你能明白这一点,爷爷真的很欣慰。世人皆逐利,而皇室,则是维系这一切的纽带。你既知‘熙熙攘攘’,便需懂得如何引导这股力量,让它为国家、为百姓所用。” “记住,治国如烹小鲜,需得火候得当,既不能急躁冒进,也不能优柔寡断。” “你要学会倾听,不仅是朝堂之上的声音,还有民间百姓的疾苦。他们虽不能直言于你,但他们的生活状态,便是最真实的反馈。”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认真与决心。“爷爷的教诲,孙儿铭记于心。待此次水患治理完毕,孙儿定会将凤阳治理得井井有条,让百姓安居乐业,也让爷爷看到我的成长。”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语气中满是鼓励:“好,爷爷相信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和爷爷说便是。” “早点去睡吧,没事去陪陪你祖母,这段时间自从接触了那些商贾啊,你祖母成天在坤宁宫念叨你。” “成日都是,哎哟,也不知雄英在宫外吃好没?” “哎哟,这天这么热,雄英会不会热着了。” “要是雄英去长安那,应该会……” 朱元璋捏着嗓子,逗着孙子,只是说到自己这女儿,便停了下来。 朱雄英拉了拉朱元璋的手:“爷爷,孙儿不知你和姑姑之间是发生了啥,但是啊,祖母经常说,一家人啊,哪有过不去的,哪有什么隔夜仇。” 朱元璋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雄英,你祖母说得对,一家人确实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会在心中留下痕迹,难以抹去。” “行了,你祖母还在坤宁宫等着你呢,去吧。”朱元璋摆了摆手,看向窗外,思绪不知道飘了多远。 “那孙儿这就走了,爷爷也莫要多想……” 第83章 我要将凤阳弄成我大明第一富 两日后,朝会,朱雄英站在一边,等着众人将上报的事情全部说完之后就站了出来。 “禀陛下,儿臣有要事相奏。” 朱元璋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徐达,朗声道:“近日,魏国公徐达次子徐膺绪组织了裕民坊的数十名商贾为湖广受灾百姓捐赠了共计一万余两银钱,数千石米面,以及一些衣物之类的。” “由于徐膺绪此人没有入朝为官,也没什么办法将捐集之物送到湖广,特意托人找到儿臣,希望能将这些东西收到湖广灾区。” 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有赞许之声,也有质疑之语。朱元璋不动声色,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自己的孙子,心中暗自评估着他的表现。 朱雄英继续说道:“儿臣建议,请求户部及兵部派出人手,能将京师商贾的善意给带到湖广。” 朱元璋微微点头,环视群臣,声音沉稳地说道:“雄英所言甚是,治国之道,不仅在于一时之安,更在于长远之计。” “就连一些商贾都对我大明如此,何谈我大明不兴?” “雄英,这捐集财物的都是些商贾吗?可有那徐膺绪威逼利诱?” 朱雄英连忙躬身:“陛下可以派人去查,主要都是商贾们带头,还有些酒楼的食客们听闻了消息,自发捐了些银钱,不过数量也不是很多,魏国公应该知道这件事,陛下不妨问问魏国公?” 朱元璋目光转向徐达,徐达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陛下,此事臣确实知晓。徐膺绪虽为臣之子,但其行为臣并未干涉。” “本来臣以为只是小打小闹,昨日犬子说了募集了万两银钱,臣颇感意外,后来犬子又和臣说,寻求皇孙殿下帮助,臣这才没多问。” “臣听闻此事后,亦深感欣慰,商贾们能有此善举,实为国家之福,臣在此愿捐千两白银,为国尽一份力。” 朱元璋听后,微微颔首,对徐达的表态表示认可:“此事,朕已明了。徐膺绪此举,虽出自民间,却显我大明之民风淳朴,商贾亦有爱国之心。朕命户部、兵部即刻着手安排,确保物资能够安全送达湖广灾区,不得有误。” 常茂一个健步走了出来,拱了拱手道:“陛下请慢,我常府今日才得知此事,也愿为百姓做些事,我常府同魏国公一般,也出个千两银钱,为我大明百姓出一份力。” “还有就是如今凉国公不在京师,我常府替他蓝府做主,也捐千两银钱!”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炸了庙,议论纷纷,汤和微微一笑,也走了出来:“既然大家都如此,怎能少了老夫,虽然俸禄不多,咱千两银钱也是拿的出来的,一同为大明做些贡献了!” 朝堂之上,群臣纷纷响应,一时间,慷慨解囊之风盛行。朱元璋见状,心中大慰,哈哈大笑:“咱大明,百姓关心国事,商贾为国出力,官员也想着大明,咱大明何愁不兴?!” 朱雄英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朝着常茂那边眨了眨眼,常茂也暗暗的回了个手势。 朱元璋环视群臣,声音中带着喜悦:“朕心甚慰,诸位爱卿能如此同心协力,实乃我大明之幸。朕决定,此次捐助之物,由户部和兵部共同监管,确保每一分银钱、每一粒粮食都能用在刀刃上,不得有丝毫浪费。”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朱雄英身上:“雄英,你此次表现甚佳,朕决定,待水患平息之后,你便前往凤阳,将整个凤阳作为你商业的试点。” 朱雄英闻言,心中激动不已,连忙跪下谢恩:“谢爷爷信任,孙儿定不负所托,让凤阳百姓感受到朝廷的关怀。” 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然后转向群臣:“诸位爱卿,此次捐助,说的也颇为急切,不如这般,民间捐款先送往湖广一次,这次捐献,咱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后根据湖广情况,再运送一批,剩余的充国库。” 群臣齐声应诺,朝堂上的气氛变得异常热烈。朱元璋见状,心中更是欣慰,他深知,一个国家的强盛不仅仅在于武力,更在于人心的凝聚。 朱雄英退到一旁,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将凤阳打造成商业的典范。 三日之后,湖广的灾情得到了初步缓解,朱元璋亲自下令,将剩余的捐款充入国库,用于国家的长远发展。 同时,圣旨下发,朱雄英监管凤阳,着手商业试点的筹备工作,来年开春,再亲自前往凤阳上任。 朱雄英接到命令的时候,整个人乐的合不拢嘴,连忙跑去了文华殿找到朱标。 “爹,给我个舆图。” “你要舆图作甚?”朱标不解的问道。 “自然是要开始规划凤阳了。”朱雄英兴奋地答道,“现在先做些准备,看看哪些地方适合发展,哪些地方适合修路。” 朱标微微一笑,取出一张舆图,缓缓展开在桌案上。他用手指轻轻点着凤阳的位置,语重心长地说:“雄英,凤阳地处要冲,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你若能在那儿做出一番事业,不仅能够造福当地百姓,更能为我大明的繁荣稳定添砖加瓦。” “爹,我想先从改善交通入手,打通与周边地区的商道,这样货物才能流通起来。”朱雄英指着舆图上的几条主要道路说道。 “然后是向北,将河道给利用起来,船运始终是比车马要快一些。” 朱标听后,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雄英,你的想法甚好。交通乃国之血脉,一旦畅通,商贸自然兴盛。但你也要注意,凤阳一带多山,修路不易,需得精心规划,不可轻率行事。” 朱雄英认真地听着父亲的教诲,心中暗自记下:“爹爹所言极是,我定会仔细考察地形,与当地官员和百姓商议,共同制定出最合适的方案。” “而且,我要将凤阳弄成我大明第一富,百姓皆是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第84章 雄英,你给你四叔写了封信,要了一批奴隶? 日子转眼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湖广的水患也差不多结束,一个多月时间,瘟疫和天花也控制住了。 这日,刚从朱长安住处回宫的朱雄英就被叫到了奉天殿,朱标看着自己儿子,开口道:“雄英,咱听说你给你四叔写了封信,要了一批奴隶?” “嗯,爷爷免了凤阳和临淮的徭役,我又没人用,只能找几个叔叔要点人了,爹你手下又没奴隶。” 朱标一噎,抬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朱元璋,叹了口气:“你四叔给你准备人呢,但是你要了四万人,他哪来那么多奴隶给你送过来?送过来了你怎么养这群人?” “张口闭口就是粮食,这四万人一天得吃多少东西啊?!” 朱雄英想了想,跑到朱元璋桌上拿了个果子,塞入口中,才道:“爹,爷爷,重商的基础是重农,我这段时间仔细想了想,什么户贴制均田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就此想让百姓放下土地,跑出来行商,这有些不大现实。” “吃都还没吃饱呢,饿着肚子走南闯北,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凤阳地处南北交接,虽地势不算太好,但也是个出粮之地。” “我要了四万人,想了想,先将三万人拉出去开荒,一万人去开路,等着来年,开荒的地有了,种上作物,再把路修好,这样就能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 “路好了,商队就能来往,货物就能流通,百姓也能通过卖粮和做小生意赚些银子。这样,他们有了余粮,自然会愿意出来行商,重商的基础也就有了。” 朱元璋听着朱雄英的计划,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雄英,你这想法倒是不错,但你可曾想过,这三万人开荒,一万人修路,所需的钱粮从何而来?” 朱雄英胸有成竹地回答:“爷爷,我已与常府和魏国公府商量过,他们愿意出资相助。此外,我打算在凤阳推行一种新的税收制度,鼓励百姓耕作,增加粮食产量。” “同时,我也会在凤阳设立市场,吸引周边地区的商人前来交易,这样税收自然会增加。” 朱标听后,眉头微皱:“雄英,你这计划虽好,但实施起来恐怕不易。凤阳一带的百姓多是贫苦,你得先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才能谈发展。” “还有一点就是你爷爷已经免了凤阳临淮二县的税粮,你这弄出来的税收制度可不能跟你爷爷冲突了,免得被人在身后嚼舌根子。” 朱雄英点头道:“爹爹所言极是,我已考虑过这一点。我打算先从凤阳的富户和商贾入手,税粮免了,商税可还没免呢,降低四成商税,且买卖同税,这般下来,营商税低了,自是能吸引外地商贾。” “同时百姓买东西价格低了,但是这税啊,却没少交,所有人都在花钱,这钱啊就流动起来了。” 朱元璋听后,皱了皱眉,问道:“雄英,商税一下子降这么多,不会出事吧。” 朱雄英恭敬地答道:“爷爷放心,孙儿定会谨慎行事,不负您和爹爹的期望。” “商税降低自是会引得商贾前往,商贾也是人,只要来了这凤阳,就得花钱,这钱不就来了吗?” 朱元璋站起身来,看着朱雄英果子吃完了,又拿了一个递过去:“好,那咱就期待着你能在凤阳做出一番事业。” 随着朱雄英离去,朱标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朱元璋:“爹,你说雄英这套有用吗?” 朱元璋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咱也不知道啊,雄英既然想玩,就给他玩呗,咱这么辛辛苦苦的上朝,处理国事,不就是为了孩子们能过得更好。” “若是此举弄好了,那咱整个大明都可以这般行事,若是弄差了,一个凤阳还惹不出多大的乱子。” 朱标点了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这四万人……” “这倒是个大问题,四万人雄英不一定能处理好,一旦引发了骚乱,整个凤阳怕是都没人能抗住这事。” 朱元璋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标儿,你我都是从乱世中走过来的,知道百姓的疾苦。雄英这孩子有心为国为民,这是好事。” “但他的计划确实需要谨慎,不能让百姓受苦。这样吧,你派人去凤阳,暗中观察,协助雄英,确保他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同时也要防止任何可能的动乱。” 朱标听后,心中稍感宽慰,答道:“爹爹英明,我这就安排人手,确保雄英的计划能够得到妥善执行。” “等着过些日子,我亲自跑凤阳一趟,将暗子都留在那,免得真出了什么乱子。”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道:“还有,雄英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你要多加指导,让他明白不可操之过急。” “同时,也要让他知道,任何政策的推行,都必须考虑到百姓的承受能力,不能一味追求发展而忽视了民生。” “凤阳毕竟是咱的老家,能不乱尽量还是别乱为妙。” 朱标领命而去,转过头直接跑了一趟户部,查了一遍国库中的储粮,心中踏实了几分。 “雄英可真能折腾啊,四万人,一个月就得四万石粮食,还好国库充盈。” 拍了拍胸脯,又跑了兵部一趟,安排了一万余将士,暗中前往凤阳。 弄完这一切,回到奉天殿,朱标皱着眉对着朱元璋道:“爹,雄英这一来一回,四万人,我又安排了一万人去凤阳,这就是五万人,一个月就是五万石粮食,这可比您打天下的时候消耗要高多了。” 朱元璋听后,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标儿,你这算的账倒是没错,但你忘了,当年咱打天下时,那是刀口舔血,每一粒粮食都得从敌人手里抢来。” “现在咱坐了江山,国库里的粮食是百姓的血汗,是咱们的根基,用在刀刃上,才能让天下太平。” “雄英这孩子虽然年轻,但他的想法有几分道理,四万人的吃喝拉撒,他得自己想办法,不能全靠朝廷,他不说先叫那些奴隶去开荒种地吗?” “朝廷这最多也就供他一年的,明年若是真开荒成了,这粮就不用从朝廷里出了。” 第85章 嘘……小点声,好久没见你祖母这般生气了 朱雄英回到坤宁宫,马秀英连忙拿了件小马褂走了上来。 “雄英,快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改。” 朱雄英接过小马褂,套在了身上,不大不小,倒是正好,笑着道:“祖母,叫些宫女做就行了,您这大晚上的点个蜡烛缝制衣服,伤眼睛。” 马秀英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还有三双鞋没纳出来,弄好之后就不弄了,这人啊,年纪大了,腰背就不好,以后啊,就不弄了。” 说着,又从一旁拿出来了个木盒子:“那吕氏又送了些糕点进宫,雄英快来尝尝。” “不了不了。”朱雄英连忙摆摆手:“祖母觉得上次我弄回来的冰饮怎么样?这大热天的喝一杯是不是特解乏?下次我出宫再带些回来。” “哈哈哈,那倒有劳我好大孙了。”说着,一把拉过朱雄英,想将他抱起,可最近朱雄英在宫外基本都在白食居大鱼大肉的,长胖了不少,差点没闪着腰。 “哎哟,我这好大孙啊,又长肉了,这都压手了。” 朱雄英挣扎着从马秀英腿上跳了下来,正色道:“祖母,我长大了,不是孩子了。” “长大?能长多大?再大就不是咱的好大孙了?”马秀英佯怒道。 “这还不是怕祖母累着嘛?”朱雄英凑到了马秀英身后,给她捏起了肩,“祖母啊,长安姑姑和爷爷是咋回事啊?为啥俩人都避而不谈?” “之前二叔和我说过一嘴,说姑姑当时为了嫁给那周铁柱,和爷爷闹僵了,是因为啥啊?” 马秀英长叹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那咱们长话短说。” 马秀英揉了揉朱雄英的头,笑道:“你这孩子啊。” 说着,陷入了回忆中,开始喃喃自语:“那会啊,你姑姑十四岁吧,那周铁柱十八岁,因为家里原因,就回了京师。” “想着此人原来在戍边军入过伍,算是有一把子力气,你舅舅常茂就将这人给收到了麾下,当了个亲卫。” “再后来,那年是个秋,早早地就下雪了,你三叔四叔还没去就藩,两人一合计,就带着你俩姑姑出城去玩了。” “再后来,就和那话本子上写的一般,几人爬山,你俩叔叔和你舅舅都是少年心性,玩起来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你俩姑姑就被遗落在了半山腰。” “就在他们慌乱无措之际,长安还一脚踩空了,恰好落在了一蛇洞之中,还扭了脚。” “那蛇被长安惊醒了,正想咬她,周铁柱正好路过,一伸胳膊,挡了一下。” “后来那周铁柱也不顾自身,将长安背下山去,长安当时应该就对这个勇敢的小伙子心生好感。” “后来,你爷爷知道了这件事,觉得周铁柱虽然出身平凡,但人品可靠,便有意让他入朝为官,封个小武将,比在你舅舅手下强。” “可长安当时却心急了,照顾了周铁柱数日,两人便私定终身。” “可是重八自然不乐意,他希望长安能嫁个门当户对的,将来也好有个依靠。” “但长安心意已决,甚至以死相逼,最后重八他拗不过,只得同意了这门亲事。” “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变得有些疏远,但重八心里还是疼爱长安的,原来的时候还经常偷偷出宫去看长安,时不时的还会找些借口叫人送些米面去,只是他身为一国之君,有些事情不能太过纵容。” “直到后来,你弄了个什么抽奖还是什么的,叫长安拿了不少银子,你爷爷这才出宫出的少了。” 朱雄英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马秀英微微一笑:“你爷爷那张嘴啊,比死鸭子还硬,嘴上不饶人的,不过那心,比豆腐还软。” “祖母,之前爷爷和我说了,明年就准备叫我去凤阳任职,我想在走之前把这结给解开。” 马秀英笑了笑:“这结,可不好解啊,父女俩都是牛脾气,认死理。”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大喝:“你明年去凤阳任职?你?明年?!”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啊,爷爷答应我的。” “不是说在京师吗?不去凤阳?怎么又要跑凤阳去了?”马秀英皱着眉,疑惑不已。 “凤阳还是得亲自去了,才能发展起来,远远地指挥,有些问题察觉不到。”朱雄英见祖母着急,连忙解释道、 “祖母,您别急。凤阳虽然地处偏僻,但那里是大明的龙兴之地,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我若能在那里做出一番事业,不仅能够稳固朝廷的根基,还能为百姓谋福祉。爷爷也是希望我能历练一番,将来能更好地为国效力。” 马秀英听后,拉起朱雄英的手就朝外走着,大骂道:“朱重八这天杀的!我大孙儿才八岁,叫一个八岁的孩子去任职,他脑子是被驴踢了吧。” 朱雄英被祖母马秀英牵着手,一边走一边笑着安慰道:“祖母,您别生气,爷爷也是为了我好。八岁虽然小,但我知道责任重大,我会努力的。” 马秀英气呼呼地道:“你责任重大个屁,走,咱去奉天殿,我倒要看看他朱重八想干啥!” 就这么,两人到了奉天殿,朱元璋正靠在龙椅上打盹呢,朱标坐在一旁处理这折子,看到自己娘这么怒气冲冲的样子,心中暗道不好。 “娘,你咋来了?我这刚准备去文华殿呢,我就先去了。” 马秀英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面色稍缓,点了点头:“国家大事要紧,你去吧。” 朱标连忙抱着折子跑出了奉天殿,靠在门上将折子一扔,拍了拍胸脯,好奇的探了个头出来盯着。 “祖母,我突然想起来了,春和宫还有点事……” “你去吧。” 朱雄英一路小跑,出了奉天殿大门,被朱标一把拉了过去,还吓了一跳,见是朱标,这才放松了几分:“爹,你咋在这?不是要去文华殿吗?” 朱标连忙捂住了儿子的嘴:“嘘……小点声,好久没见你祖母这般生气了,咱看看……” 第86章 日后等你长大了,能给我分担了,我也就没那么累了…… 奉天殿内,朱元璋正打着盹,马秀英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重八,醒醒,该喝药了。” 朱元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身边的马秀英,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大妹子来了?” 殿外的朱标一下捂住了儿子的双眼,朱雄英不满的拍了拍他爹的手:“爹,我八岁了!” “八岁咋了?你俩长辈亲热你还能看不成?非礼勿视懂不懂……” 父子俩正说着呢,只见小太监宫女们全部跑了出来,紧接着不到盏茶的功夫,一声哀嚎传遍了整个奉天殿。 “妹子,咋了这是,说变脸就变脸的啊,拧咱的耳朵干啥啊?” 马秀英怒道:“你知道雄英今年几岁不?” “八岁啊,咋了?雄英八岁你就拧咱耳朵啊,雄英七岁的时候咋不见你拧呢?” 马秀英长出一口气,冷声喝道:“你也知道你孙子八岁啊,啊?你八岁在干啥呢?你叫你孙子八岁去治理一县,你疯了不成?!” 殿外的朱雄英后背一阵发凉,看向朱标道:“爹,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朱标摇了摇头:“你就算十八岁,你祖母也得和你爷爷吵一架,和你多大没啥关系。” 朱雄英挠了挠头:“为啥啊?” “从小你就被你祖母捧在手上,别说十八了,你信不信,你二十八了他俩也得因为这事吵,没事啊,吵完就好了,不信你瞧着吧。” 殿内,朱元璋哎哟哎哟的叫着,忽然眼睛一转,翻过身又搂住了马秀英的腰。 “大妹子啊,雄英都八岁了,如今这去凤阳,还是雄英自己跟我说的,咱好久没亲热了,来,抱抱……” “好你个朱重八,一把年纪了,你个老不羞的。” “走走走,标儿今晚应该带着雄英住春和宫了……”说着,拉着马秀英就朝着奉天殿外走着。 而此时殿外的父子俩还在一问一答着,丝毫没注意到殿内的动静。 “爹,那古时的多少英雄都出自少年,我八岁咋了?我八岁能顶半边天了。” “雄英,不是说爹瞧不起你啊,你看,你弄那政策,爹和爷爷都支持你的,主要是你祖母啊,一直觉得你还是个孩子……” 突然,朱标察觉到一股杀气从背后传来,父子俩同时抬头,看着朱元璋那冷漠的眼神,同时一个哆嗦。 “雄英,跑……”说着,朱标一把抱起儿子狂奔了起来。 “你们俩兔崽子!还敢趴咱窗户根了,长本事了啊……”朱元璋骂骂咧咧的,倒是没追上来,马秀英老脸一红,嗔怒道:“瞧你干的好事,儿子孙子都看见了。” “不打紧不打紧。”朱元璋怒气一收,嘿嘿笑着,一使劲,拦腰抱起了马秀英,朝着乾清宫跑去。 朱标抱着朱雄英一路狂奔,穿过长长的宫道,终于在一处幽静的花园里停了下来。 朱雄英喘着粗气,抬头看着父亲,眼中满是不解。 “爹,咱们……咱们……跑啥……?” 朱标撑着膝盖,也大口喘着粗气:“我不知道你跑啥,反正我要是不跑,你爷爷能扒了我一层皮……” “我……我……我没跑啊,爹你抱着我跑的。” “你没跑你喘啥气,一副要累死的样。” “爹你讲点理好不好,要不是你勒着我脖子了,我能这么喘气吗?!” 朱标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一脸无辜的儿子,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走吧,今晚我就不回太子府了,去你那春和宫睡。” 朱雄英点了点头,父子俩便一同向春和宫走去。夜色渐浓,宫灯点点,朱雄英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 “爹,你说咱这大明,日后叫二叔当个征西大将军,四叔当个征北大将军如何?” “光想着二叔四叔,你三叔五叔呢?” “三叔不行,性子太急了,带兵打仗怕是容易被人给坑害了。” “五叔也不行,性子太软了,而且五叔不问政事,就想着研究那医术,到时候把太医院扔给五叔玩吧。” 说话间,父子两人到了春和宫,床褥都是现成的,父子俩随意铺了一下,就躺了上去。 “爹,我娘是啥样的啊?我咋有点记不住了?” 朱标一愣,随即抱紧了儿子,声音有些怀念道:“你娘啊,长得不算太好看,性格也不是很好。” “那会这大明刚立国,次年你娘就嫁给我了,原来的时候啊,那会你爷爷忙着四处行军打仗,我和你娘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你爷爷就和你外公说,要是真能闯下一番基业,就让我和你娘成婚。” “那会你娘可厉害了,一手鞭术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同龄的孩子都被你娘揍过。” 朱雄英连忙打岔道:“那爹你被娘揍过没?” “没有,你娘也是怪,除了我不揍,其他人被揍得可惨了,尤其是你三叔四叔,那会年纪还小,跟个跟屁虫似的,一哭闹,你娘一瞪眼,都老实了。” “后来成婚了,大明这刚立国啊,我和你娘就跟你爷爷学治理国事,其实你爷爷那会也不怎么会治国,当时应该是我们跟着长辈们一起学着治国。” “很多事,都弄不明白,我和你娘就琢磨啊,成宿成宿的不睡觉,就想着怎么能让百姓过得更好些。” “后来过了好几年,咱大明也平稳了下来,就有了你,那会日子是真好啊,你娘学着做菜,纳衣。” “每天下朝不管多晚,只要一回寝宫,总有热乎的饭食等着,你看看,我如今有些胖,都是你娘当时养的。” “再后来,有了允熥,你娘生了他之后便一病不起……” 朱雄英拉着朱标的手:“爹,你想娘吗?” “有时候夜深了也会想,原来你娘说要咱们大明一个朗朗乾坤,等着我们年纪大了,冬天就去南方避寒,夏天就去北方避暑。” “现在我就想着,定要将这大明给治理好,到时候南方北方都去看看。” 朱雄英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爹,胡惟庸案是不是就是娘走后你泄愤开刀的对象?” “睡吧,不早了,日后等你长大了,能给我分担了,我也就没那么累了……” 第87章 今晚爹还来这陪你睡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朱标一个翻身差点没给朱雄英压的背过气去。 “爹,爹你压死我了。”朱雄英扑腾着小手,用力将朱标给推下了床。 朱标一脸懵逼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什么?北元打过来了?” “打什么打,爹你差点没给我送去见太祖。”朱雄英一把将衣服扯开,整个胸脯都红了,胳膊还有点不过血,酥麻酥麻的。 朱标见状,连忙俯身查看儿子的伤势,满脸愧疚之色:“雄英,爹不是故意的,昨晚聊得太晚,一时睡沉了。” “算了,爹,你又不是故意的。”朱雄英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脸上仍挂着几分委屈。 缓了片刻,翻身下床,穿上衣物,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爹,你该上朝了吧,我去国子监了,下午出宫一趟,今晚估计也回不了坤宁宫了。” 朱标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行,那今晚爹还来这陪你睡。” …… 父子俩简单洗漱后,便一同出了春和宫。 一路上,朱标挠了挠头,好像忘了啥事想和自己儿子说,出了长廊,父子俩便朝着两个方向走了。 时间匆匆,一早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朱雄英回坤宁宫拉着马秀英就出了宫。 “雄英啊,这是要去干啥啊?这么急?饭都来不及吃了?” “祖母,那白食居今日弄出来了新菜色,咱去尝尝。” 马秀英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眼中闪烁着对孙儿宠溺的光芒。“你这孩子,就知道惦记着吃。也罢,祖母就陪你走一趟,看看那白食居的新菜色能否入得了咱们的眼。” 祖孙二人轻车简从,未带多少随从,便悄悄出了宫门,融入了市井的喧嚣之中。 到白食居之时,正值午膳时分,店内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朱雄英轻车熟路地引着马秀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二楼的雅间。 店小二不认识马秀英,一见朱雄英,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哎哟,殿下来了,快里面请!新菜色已经备好,就等您品尝了。” 雅间内窗明几净,布置得雅致而温馨。朱雄英扶着马秀英坐下,自己则在一旁忙着张罗茶水点心。不多时,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被陆续端了上来,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动。 “祖母,您尝尝这道‘金丝芙蓉虾’,听说用的是最新鲜的河虾,配上特制的酱料炒制而成,外酥里嫩,鲜美无比。”朱雄英一边介绍,一边亲自为马秀英夹了一筷子。 马秀英笑吟吟地接过,轻轻咬了一口,果然如朱雄英所说,味道极佳,不禁连连点头称赞:“好,好,这味道真是不错。雄英啊,你这挑吃的眼光,倒是随了你娘。” “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有啥事要找祖母啊?” 朱雄英挠了挠头,憨厚一笑:“祖母,不瞒您说,那曾几何时富甲一方的沈万三一会就被请回来了,孙儿怕镇不住场子,这才将祖母请来了。”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轻轻放下筷子:“沈万三?!雄英你将他请回来干啥?你爷爷当时不是将他流放云南去了吗?” 朱雄英斟酌了一番,才缓缓开口道:“嗯,孙儿和爷爷说了,弄这商业,需要这么个人,此人在民间号称是那财神爷,总是有过人之处,想要将凤阳发展起来,光靠商贾聚集总是差了点意思。” “沈万三虽已家道中落,但其在商界的影响力犹存,且他为人精明,见多识广。孙儿想借他之力,为大明的经济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如今重用此人,也想借此机会,向天下展示我大明皇室对商贾的宽容与重视,已经不是当时刚立国时的情况。” 马秀英闻言,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一点,祖母很是开心,不过,毕竟你爷爷曾经伤了此人的心,也不知……” “所以这不是将祖母给请了出来吗?”朱雄英嬉笑道,“祖母出山,还有搞不定的事?!” “况且孙儿听说这沈万三最重情重义,当年爷爷可是想砍了此人,还是祖母求情,才从刀口下救了他一命,此前并未和祖母说这事,还请祖母赐罪。” 马秀英闻言,慈祥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她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手背,笑道:“你这孩子,何时学会绕弯子了?” “祖母岂会怪你。沈万三之事,你既已深思熟虑,祖母自然全力支持。只是,人心隔肚皮,他虽重情,却也精明,你需得小心应对,莫要被其表象所迷惑。” “祖母放心,孙儿明白。”朱雄英正色道,“孙儿这不是身后还有祖母吗?祖母还能叫孙儿吃亏了不成?” “你这孩子啊,一点不像你爹,这劲头啊,倒是像了那老三老四,都给你带坏了。” “祖母教训的是,孙儿定当铭记于心。” 用完午膳后,沈万三没等来,常茂倒是先到了,一见马秀英也在,顿时收敛了几分,恭敬地行了个礼,才继续道:“雄英,那沈万三在路上身子有些不适,恐怕下午才能到。” 朱雄英看了看马秀英,只听她道:“无妨,既是如此,那晚些时候再给他接风,恰好咱也许久未出宫了,带着雄英转转便是。” 又在白食居坐了一会,也没啥事,马秀英就带着孙子漫步于市井之中,体察民情。 看着这已经大变样的裕民坊,马秀英时不时的问东问西。 “雄英,这会员单位又是个啥?咋这坊子里多了这牌子?” 朱雄英抬着个头,骄傲道:“这是咱们京师商会的牌子,也是这几日刚刚成立的,还未来得及和祖母说。” “咱还听说了你姑姑开了个瓜铺子,去看看?” 朱雄英摇了摇头:“祖母,姑姑那铺子生意火爆的紧,咱们中午这已经是来晚了,应该已经收摊了,咱们下次早上来,早上的时候姑姑多半是在的。” 马秀英遗憾的点了点头,突然听到一旁一声高呼:“小殿下,您又亲自来逛咱裕民坊了,来来来,吃烧鸡,刚出炉的。” 说着,一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拿着荷叶包着一只烧鸡,塞到朱雄英的怀里就跑了。 第88章 那沈万三已经到了城外 不喊不要紧,这一声喊,这个街道的全知道朱雄英来了,各种吃食喝的小玩意,全塞到了朱雄英的怀里。 盛情难却,朱雄英拉着马秀英跑到了成衣铺子二楼,徐膺绪和徐妙机正在这拿着本子写写画画。 看到朱雄英来了,连忙行了个礼,一看到马秀英,更是吃惊不已,又行了个礼。 “快快,接过去,这啥玩意,烫死我了,这哪来的油,沾了我一手。” 两人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全部接了过去,朱雄英这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笑道:“祖母,您看,这裕民坊的百姓多热情,知道我来了,都争着送吃的。” 马秀英看着眼前这热闹的场面,心中不禁感慨:“雄英,你这人缘倒是不错,不过,你可得记住,这民间的温暖虽好,但作为皇室成员,更应懂得节制,不可过于放纵。” 朱雄英点头称是:“这商会成员啊,都是这般热情,之前我还叫三宝给这些掌柜的拿银钱,谁知这些掌柜的死活不要,转手就将这银钱捐到了商会中。” “后面我一想,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只能等着下次弄些什么活动,给这些商贾们谋些福祉,免得寒了人一腔热血。” “嗯。”马秀英点了点头,“这也行,如今这商税也重,莫要叫这些热心肠的人心伤了,你爷爷当时要是……” 话没说完,朱雄英却是懂了,没多说话。 歇了一会,带着马秀英在成衣铺子里转了一圈。铺子里的布料五彩缤纷,琳琅满目,马秀英看着这些精美的布料,不禁回想起自己年轻时的裁缝手艺,心中涌起一股怀旧之情。 “雄英,你瞧这些布料,真是让人眼花缭乱,祖母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看的布料。” 刚赶来的常有钱闻言,连忙道:“皇后若是看上了,跟小的说一声,小的给您送宫里去。” 马秀英连忙摆了摆手:“不必,咱就看看,要是真看上喜欢的了,买了便是,咱也不事差这钱的,你说是不?” 常有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您这就是见外了,这铺子是常府的,本来弄出来就是给家里人制衣用的,谁知这就火了,皇后娘娘您要是看上了,一会量个尺寸,给您做个一两套也不是啥大事。” “你这锦绣成衣铺子是常府的?”马秀英惊讶道。 “是的,小的名叫常有钱,是常茂堂哥的外戚,隔了两代亲,堂哥见小的平日里也没事干,就给了些银钱,小的这才开了这成衣铺子。” 朱雄英也赶忙凑了过来:“祖母,喜欢就拿了便是,若是叫舅舅知道你来自家铺子还花钱,怕是常掌柜的又要挨训了。” 马秀英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心中却是暖洋洋的:“雄英,心意咱领了,但咱们皇室的人,更应该以身作则,不能因为一时的喜好而坏了规矩,这么大个铺子,养着小厮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朱雄英听后,耸了耸肩,对常有钱说:“常掌柜,既然这铺子是常府的,那我们就不多占便宜了。不过,你这铺子里的布料确实不错,我们挑几匹回去,也算是支持一下。” 常有钱听后,连连点头:“那是自然,能看上咱的布料成衣,那是咱们的荣幸。您尽管挑,我这就让人给您包好。” 马秀英和朱雄英便在常有钱的陪同下,挑选了几匹布料。马秀英挑了一匹深蓝色的绸缎,想着回去后可以做一件新衣裳。朱雄英则挑了一套大红色的成衣,一时倒也没想着送谁。 挑完布料,马秀英对常有钱说:“常掌柜,你这铺子的生意看来不错,但也要注意,不要因为一时的繁荣而忽视了质量。只有货真价实,才能长久。” 常有钱感激地说道:“皇后娘娘教训得是,小的一定铭记在心。” 马秀英想了想,本还想逛一逛的,可是一想到这裕民坊掌柜的都这般热情,便回了二楼,坐在窗边喝着茶,吹着风。 直到傍晚时分,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常茂跑了上来,连忙道:“皇后,雄英,那沈万三已经到了城外了,白食居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饭食,咱们先过去?” 马秀英微微颔首,缓缓站起身来,道:“既然沈万三已到,我们便不宜再耽搁。雄英,我们这就去白食居,好好招待这位曾经富甲一方的商贾。” 常茂连忙应道:“我听闻雄英出行会被这裕民坊掌柜的给认出来,楼下马车已经安排好。” “你倒是有心了。”马秀英笑着,牵着朱雄英就朝着楼下走去。 一行人出了成衣铺子,街上行人纷纷侧目,对朱雄英表示出极大的尊敬。 马车缓缓驶过裕民坊,最终停在了白食居门前。 白食居内早已布置得金碧辉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香气扑鼻。 刚落座没多久,一阵敲门声响起,沈万三终于到了,身着朴素,头花花白,一脸的皱纹看不出这位曾经在这大明还呼风唤雨过。 一进门,便立刻向马秀英和朱雄英行礼。 “沈万三,你还记得我?”马秀英轻笑了一下。 沈万三连忙点头:“您的大恩大德,沈某人没齿难忘。那日若不是您,我这人头恐已不保。今日能再次见到您,实乃三生有幸。” 马秀英微微一笑:“什么大恩大德,不足挂齿,今日召你回京师,你可知为何?” “草民知晓。”沈万三点了点头,继续道:“皇孙殿下给我写了封手书,只是,如今我已不在这江湖中闯荡,年岁也大了,还落得一身伤病,恐怕不能辅佐皇孙殿下了。” 马秀英皱了皱眉:“落座吧,坐下再说,这些年在云南过得不算好?” “好也不好。”沈万三行了一礼,坐了下来,“当年虽是抄家流放,可是陛下还是给我留了一份家当,到了那云南,吃穿倒是无忧。” “只是那云南,没什么好的郎中,生病什么的,也都是扛过来的,如今这精力大不如前……” 第89章 难不成还拉你出去打个三五十杖 马秀英听后,叹了口气:“沈万三,十余年不见,你这身子骨倒是还不如咱了,可得好好调养。” “本来今日雄英是想叫咱来劝劝你,既然你已远离了江湖纷争,那就好好享受晚年。” 沈万三感激地点头:“皇后娘娘的关怀,沈某铭记在心。只是,草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还能享受多久。” 朱雄英见状,连忙插话道:“沈先生,您不必如此悲观。您的一生,波澜壮阔,如今虽是闲云野鹤,此次请您回京,也是希望您能为我指点迷津,不必亲自操劳。” 沈万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皇孙殿下如此看重,沈某自当尽力而为。只是,草民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恐怕不能为殿下分担太多。” 马秀英微微一笑:“沈万三,你不必过谦,雄英如今也是想发展商道,你若能为雄英出谋划策,那便是对大明最大的贡献。” “你若是不愿,那咱也不强求,既然回了京师,那便好好养着也行。” 沈万三听后,斟酌了片刻才道:“皇后娘娘和皇孙殿下如此厚爱,沈某感激不已,若是不走南闯北,只是出谋划策,草民应该还能拼上一拼,为大明尽一份绵薄之力。” 马秀英点了点头,示意常茂继续上菜:“今日,我们不谈国事,只谈风月。沈万三,你且放宽心,好好享受这顿饭。” “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好好养养,等着过些时日,咱这好大孙再和你聊聊这商道之事,咱不过是一介妇人,也不懂这行商之事。” 随着夜幕的降临,白食居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马秀英、朱雄英,常茂,常升,沈小六,沈万三,六人围坐一桌,畅谈往昔。 酒过三巡,沈万三开口问道:“小殿下,不知您准备弄这个商业,是从何而起?” 朱雄英端着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商以农为先,以工为基础,以运为桥梁。” “信中我和您说了,准备打造凤阳,可是凤阳有什么?有贡米,有酿豆腐,其他的暂时不值一提。” “我准备先派一批奴隶给凤阳开荒,整个凤阳先全力种米,除了进贡的,卖到整个大明,将凤阳贡米先打造成一个噱头。” 沈万三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殿下英明,凤阳贡米若能打响名声,必能带动整个地区的经济发展。不过,殿下是否考虑过如何将这些米粮运往各地?” 朱雄英放下茶杯:“凤阳北边便是淮水,顺着河道向北,便可到开封,向西可到西安,向东便能到淮安,水路可谓是十分发达。” “我已计划在凤阳建立一个集散中心,利用水路,将米粮运往各地。同时,我打算在各地设立商行,以确保粮食的销售和流通。” “只要将凤阳的水路打通,建个大一些的码头,便可无虞。” 沈万三微微一笑:“殿下果真有远见。不过,商行的建立和管理需要大量的人才,殿下是否已有合适人选?” 朱雄英笑着看着沈万三:“这便是我想请您出山的原因,整个大明,无人不识您沈万三的名头,若是您修书一封,昭告天下,那这凤阳想发展起来,易如反掌。” 沈万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殿下,草民年迈,况且已经销声匿迹十余年,殿下又怎敢保证如今这天下商人还为我马首是瞻?” “大明财神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咱们二人,联手修书一封,财神爷的名头,加上我皇室身份,天下商贾何敢不从?” 朱雄英眼中跳动着兴奋的火苗:“以农打出路,之后便可弄些丝绸布匹,再之后,弄些作坊,以点带面,凤阳何愁不兴?” 沈万三听后,心中竟涌起一股豪情,不过仅转瞬间,又想起了自己当年被抄家,还仅仅因为自己想捐些钱这么子虚乌有的名头,兴奋劲又掉了下去。 沈万三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殿下,草民也想跟您一起展望这未来,不过草民已不是青壮之年,对您这设想,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朱雄英闻言,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马秀英在桌下捏了捏小手,只听她道:“沈万三啊,你先好好养着身子,雄英如今年岁还小,明年才能去凤阳上任,到时候你这身子若是好些了,再谈这些。” “说好了,今晚只谈风月的,说着说着你们又谈论起了这商业之事,倒是欺负老身听不懂了。” “不敢,还请皇后娘娘赐罪。”沈万三面色一变,连忙拱手行礼。 “赐什么罪,给你接风洗尘的,你一把老骨头了,难不成还拉你出去打个三五十杖?”马秀英没好气的瞪了沈万三一眼,转头看向朱雄英。 “咱这好大孙啊,有时候这脑瓜子想的,咱和他祖父都猜不透,智近若妖。” “不过他祖父也说过,这打天下,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能过些好日子,连自己孙子折腾都不支持,那当这皇帝又有啥意思。” “不说了不说了,来,吃菜,吃菜。” 沈万三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从朱雄英身上扫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沈小六拉了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低头自嘲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口入了肚。 沈万三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激情。 “沈老先生,您看这凤阳的计划,是否还有需要改进之处?”朱雄英目光炯炯,再一次看向了沈万三。 “当不起殿下一句老先生。”沈万三连忙拱了拱手,欠了欠身子。 “在我看来,殿下这计划已经算是完美,草民刚回京师,也不知如今这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若是殿下不介意,明日草民在这白食居设宴,诚邀殿下前来,到时咱们再探讨探讨?” 朱雄英闻言大喜过望:“沈先生,您能亲自设宴,那是再好不过了。明日我定当准时赴约,与您共商大计。” 沈万三微微一笑:“殿下客气了,草民不过是一介商贾,能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已是不易,还请殿下宽恕……” 第90章 哎哟,我这老腰呀,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马秀英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大孙子这般模样也是深感欣慰,只是一想到明年自己这贴心小棉袄就要被送到凤阳去了,又是一阵牙痒痒。 亥时,这场晚宴就这么落下帷幕,一辆质朴的马车早已等在白食居门口。 祖孙俩朝着众人告别后,便回了宫。 坤宁宫内,朱元璋在这等候多时,好几个妃子在给他捏着肩捏着腿,看到马秀英走进来的一瞬,将身上的小手全部抖了开,大步迎了上来。 “妹子,咋一出宫就是一天啊?是干啥去了啊。”朱元璋知道是沈万三回来了,不做故作无知的问道。 “没啥,雄英把那沈万三给请了回来,怕拿不下此人,叫我去给他镇场子了。”马秀英转头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绫罗绸缎,放在了桌上,淡淡道。 “当年那沈万三被流放的时候虽年岁已高,但丝毫不显岁数,如今再回来,不过十余年,看那样子,一如个老耄般,干干瘦瘦的,差点我都没认出来。” 朱元璋撇了撇嘴:“当年那人还想用他的钱养咱的将士,没砍了他都算天大的仁慈了,妹子还可怜上此人了?怎么,这刚回来就给你送了些绸布?”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挥了挥手示意妃子们全部散去,才道:“这布匹啊,是那常家两兄弟身下铺子给送的,你瞅瞅你这样啊。” 说着,一把将朱元璋给拉到了身边坐下:“重八,你说雄英弄得这什么商道,是个啥玩意,咱大孙子去经商,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朱元璋面色缓了缓,搂着马秀英,笑道:“咱也不知道啊,按理来说,贩卒走夫能成啥大事?可是雄英就是弄了这么一帮子散沙,数日时间就弄了十数万两银子上缴国库,这上哪说理去。” “那沈万三当年最风光之时,也不见得能短短数日挣这么些钱啊,咱就想着,既然雄英想玩,那就叫他玩吧,能挣钱,大孙子还高兴,咱和标儿还能给他撑起一片天,这不就够了吗?” 马秀英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忧道:“那若是雄英沉迷此事,日后……” “雄英可不会痴迷这贩夫之事。”朱元璋挥手打断道:“妹子你是不知,雄英前些日子还弄了俩法子出来,大孙子像咱,可精着哩。”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自豪,继续说道:“这小子,脑子转得快,想得远,就是性子还软了点,要是换成老二老三,还用派人去请那沈万三?那不直接给抓来了?” “你啊……”马秀英听后,眉头舒展了一些,轻轻一指朱元璋的肩膀:“雄英这般还不好吗?非要干啥都打打杀杀的?你杀一批,标儿杀一批,雄英再杀一批,咱大明的人啊,迟早要叫你们给杀完咯。” 朱元璋哈哈一笑,拍了拍马秀英的手:“妹子,你放心,雄英这小子聪明着呢,有咱当年那风范了。” 说着,拦腰一把抱起了马秀英,朝着床榻走了过去,接着这坤宁宫内的灯火便暗了下来…… 次日一早,朱雄英拎着个小包从偏殿走出来,就见着朱元璋正在院子里扎马步。 “爷爷,你啥时候来的?”走近了,朱雄英疑惑道。 朱元璋睁眼一看,大孙子正站在自己身边,收了气,缓缓道:“昨夜便来了,怎么?要去国子监还是出宫啊?” “要出宫,我叫三宝去国子监帮我请假了。” 朱元璋皱了皱眉:“雄英,记住了,你做啥爷爷都给你扛着,但是你这学业不可耽搁了,咱们老朱家,出我一个麤(cu)人就够了,你爹当年可是被一众人都夸聪明伶俐,你别给你爹拖了后腿。” “放心,爷爷。”朱标拍着胸脯道:“我是谁,我可是咱大明开国的洪武皇帝的大孙子,学什么都快,人称过目不忘小郎君,爷爷放心就行!” 朱元璋抚了抚胡须,一把抱起朱雄英,哈哈大笑:“咱好大孙就是会说话,多说点,爷爷爱听。” 然后胳膊伸直,想将朱雄英抛起,只是低估了这大孙子飙升的体重和自己已经上了年纪的事实,一下子便闪了腰。 “哎哟……我这老腰……” 手一软,大孙子也跌坐在地上。 朱雄英见状,连忙爬了起来,一脸关切地扶着爷爷:“爷爷,您没事吧?我这就去给你叫太医。” 说着就准备跑去,朱元璋一把拉住了他,摆了摆手,强忍着疼痛笑道:“没事,没事,咱这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你这小子,长得越来越壮实了,爷爷都快抱不动你了。” “爷爷,您别再这么折腾自己了,我以后自己走就是了。”朱雄英有些内疚地说道。 朱元璋看着孙子,眼中满是慈爱:“傻孩子,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身子骨结实,将来才能为大明出力。你是要出宫找那沈万三是吧?快去吧,爷爷没事,缓缓就好。” 朱雄英有些不放心,搬了个凳子过来,扶着朱元璋坐了下来:“爷爷,我这不急,还是叫太医给你看看吧,你这脑袋上都汗珠都快有那黄豆大了。” “嘿,你这臭小子。”朱元璋佯怒道:“咱这是早上扎马步累的。” 说着,又拍了拍胸脯,扭了扭身子:“咱刚才就是没吃住力,缓缓就好了,没事,你快去吧。” “真没事?”朱雄英一脸不信。 “咱骗你干啥!”朱元璋坚定道。 “没事走两步。”朱雄英还是有些担忧。 “嘿,你个臭小子,还打趣爷爷了,看我不起来打你小屁股。”朱元璋撑着身子佯装要教训朱雄英。 “哈哈哈,那我信了。”朱雄英见不像有事的样子,笑着跑远了,还大喊道:“爷爷,晚上我回来了给你带好吃的……” 朱元璋一脸宠溺的看着跑远了的朱雄英,笑着摇了摇头,刚想站起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从腰间传来。 “哎哟,我这老腰呀,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第91章 这是我小姑姑徐妙锦…… 已经出了宫的朱雄英自是不知道此时的朱元璋已经躺在了床榻上,一蹦一跳的朝着成衣铺子而去。 走到铺子外,看着朱长安正在卖瓜,打了个招呼便上了楼。 徐氏叔侄还没来,朱雄英坐在窗边看着楼下,便宜瓜不多时就卖没了,那高价瓜,迟迟不见人来买。 过了接近一炷香时间,徐氏叔侄来了,还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女童,朱雄英看着几个有些眼熟的人朝着瓜摊走去,也没多想啥,转过身就朝着徐妙机道。 “晚上沈万三设宴,你们跟我去一趟,徐兄毕竟是这京师商会明面上的主事,离不了他。” “嗯。”徐妙机点头应了一声,“殿下说服沈万三了?” “还没。”朱雄英苦笑一声,“毕竟是商场臣服的老狐狸了,昨天只是松了口,真想叫他出力,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正说着呢,朱长安从楼下走了上来,还拿着半个瓜:“雄英,吃瓜,今天的卖完了,我这收拾收拾就回家了,你去玩玩不?” “姑姑,我就不去了,今天还有些事,你快回家吧。”朱雄英连忙接过瓜,放在了桌上,挥了挥手告别朱长安。 “殿下觉得怎么能说服沈万三呢?”见朱长安走远,徐妙机又问道。 “还不知,今天去看了才知道,威逼利诱是别想了,人被流放了一次,曾经又是大明财神爷,这一套不管用,今天看看怎么套他话吧。” 一直插不上话的徐膺绪皱眉插话道:“殿下,您贵为皇室,他沈万三还能不听令不成?” “这么简单就好了,当年我爷爷抄了他家,亿万两银子都给人弄没了,还差点被砍了,换成你,已经死了一次了,如今一把年纪,还会在意这等小把戏?” 徐膺绪闻言,面色微变,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殿下言之有理,是我太过天真了。那沈万三既已历经风雨,必非轻易能被说服之人。” “不错,”朱雄英咬了一口瓜,清甜多汁,让他心情稍缓,“我们需得从长计议。商人重利,但沈万三已非当年那个只为金银奔波的商贾,他或许有更深的考量。” 徐妙机沉吟片刻,道:“听闻沈万三虽被流放,但对江南那片土地仍怀有深厚情感,且他家族虽遭重创,但仍有不少旧部散落各地。若我们能以此为切入点,或许能触动他。” “妙机所言极是,”朱雄英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单说那沈万三每年还和沈小六互通书信就能说明这点,倒是我想的简单了!” “那殿下打算如何行事?”徐膺绪追问。 朱雄英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已有了计较。“今晚宴会上,先探探他的口风。一会我安排人手,秘密调查他旧部的下落,这次,我要做的是双赢,而非单方面的索取。” 说着,一只小手拉了拉朱雄英的衣摆,看着他手中的瓜流着口水…… “这是?”朱雄英把瓜皮一扔,擦了擦手,看着地上的小豆丁,疑惑的看着叔侄二人。 “这是我小姑姑……”徐妙机揉了揉眉心,有些忧郁道,“我爹和我爷爷都忙,小姑姑就缠上了二叔,没法子了,就抱着来了。” 朱雄英逗着孩童,笑道:“小豆丁,你叫啥名字啊。” “咿咿……锦……” 徐膺绪一把抱起幼童,朝着朱雄英道:“殿下,这是我小妹,徐妙锦。” 朱雄英揉了揉太阳穴:“你家这年龄差距有点大啊,最小的二代比最大的三代小了不少啊,徐妙云都嫁给我四叔了,这徐妙锦才两三岁……” “等等……”朱雄英又疑惑的看向徐妙机:“你家不讲辈分的吗?你俩姑姑都是妙字辈的,你也是妙字辈的?” 徐妙机闻言,双手托腮,一脸无语道:“我出生的时候,那会我爷爷懒得找辈分了,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徐妙机。” “额……好吧。”朱雄英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即被徐妙锦天真无邪的笑容所感染,也露出了笑容。“原来如此,妙机这个名字倒是别致,听起来就像是你天生就拥有许多机巧心思一样。” 蹲下身,与徐妙锦平视,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锦儿,你真可爱,以后我常来看你好不好?” 徐妙锦仿佛听懂了似的,拍着小手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房间内回荡,为这原本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轻松与愉悦。 徐膺绪见状,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殿下,有您这句话,锦儿怕是要天天盼着你来了。” “哈哈,那感情好。”朱雄英站起身,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好了,咱们言归正传。今晚与沈万三的宴会,我要准备充分,不仅要了解他的过去,还要摸清他现在的想法。” “妙机,你负责整理沈万三近年来的行踪和可能接触的人脉;膺绪,你则负责暗中调查他旧部的下落,尤其是那些对他忠诚且有能力的人。我们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徐氏叔侄闻言,皆是一凛,随即郑重点头。“遵命,殿下。” “好,那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朱雄英说着,转身走向书桌,开始书写起今晚宴会的计划要点。 夜幕降临,京师内灯火辉煌,白食居更是张灯结彩,迎接着即将到来的贵客。 不多时,徐府那极其华丽的马车停在了白食居门口,沈万三见状,快步走了出来,看着撩开帘子的是徐膺绪,愣了一瞬,尴尬的笑了笑。 直到朱雄英也露出头来,沈万三才笑道:“殿下可叫老身好等啊。” “等我一会也不愿?”朱雄英笑道。 “那倒不是,草民来了也不多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不妨咱们现在就上楼?” 朱雄英点了点头,下了马车,从徐妙机手上接过徐妙锦,跟着上了楼。 “殿下,这位孩童是小小殿下?”沈万三打破沉默,率先开口问道。 “那倒不是,此乃魏国公徐达小女,身后这是魏国公儿子徐膺绪,后面那个是魏国公的大孙女……” 第92章 啥也没干?钱也挣了活也干了? 白食居内,沈万三停住了脚步,看着身后的徐膺绪和徐妙机,连忙行了个礼。 “草民有眼不识珠,还请两位勿怪。” 徐膺绪摆了摆手:“不知者无罪,何况这又不是啥大事,我等也是跟着殿下过来混个脸熟罢了。” 朱雄英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行了,礼仪之事落座再说,我抱着个孩子呢,我也是个孩子啊!都没人为我发声吗?” 气氛瞬间又愉快了不少,众人朝着楼上包间走去。 只是刚落座,徐妙锦就给杜荷来了个大的。 “徐妙机,你姑姑这腿上,怎么热热乎乎的?” 徐妙机一脸疑惑,看向徐膺绪,徐膺绪表情瞬间大变:“小殿下,我带着我妹妹出去一趟。” 只是徐妙锦动作更快一步,瞬间衣裳就湿了,朱雄英的衣襟也湿了…… “啊啊啊……徐膺绪,你妹拉了!拉了我一身!!” 朱雄英的惊叫声在包间内回荡,徐膺绪和徐妙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沈万三见状,连忙吩咐沈小六准备干净的衣物和温水,以解朱雄英的窘境。 “殿下,真是抱歉,我姑姑平日里乖巧得很,没想到今天竟会如此。”徐妙机满脸歉意地说道。 朱雄英这会也缓了过来,摆了摆手,无奈地笑道:“无妨,小孩子嘛,难免有些意外。倒是你们,别太紧张了。” 徐膺绪则迅速接过徐妙锦,带着她去处理。 沈万三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朱雄英虽然贵为皇族,却能如此平易近人,实在难得,和那九五至尊好像不是一个路子的。 待一切收拾妥当,众人重新落座。朱雄英看着沈万三,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沈老先生,今日之事,或许也是天意。我们不妨就从这孩子开始,随意聊聊?” 沈万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不知殿下想聊些什么?” 朱雄英环视了一圈,淡淡一笑:“就聊聊孩子吧,如今这世道啊,士农工商,孩子们从小就开始读这圣贤书,就是为了考取个功名。” 沈万三点了点头:“有句话不知殿下听没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凡上了个秀才,这辈子吃穿就不愁了。” “是不愁了,不过也没啥大钱不是吗?穷酸秀才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包间内传来一阵笑声,朱雄英摇了摇头,接着道:“在我看来,那穷酸秀才真不如这裕民坊的小掌柜,至少小掌柜们,挣得还真不少。” “殿下所言极是,今日我才听闻,殿下几个月弄了两场活动,叫这些商贾们挣得盆满钵满的。” “这和我有啥关系?就算没我朱雄英,日后也有那张雄英马雄英能想到此法,也能挣得盆满钵满。” 沈万三摇了摇头:“殿下此言差矣,在我看来,殿下成功不外乎三点。” “哦?”朱雄英笑了笑,“还请老先生直说。” “当不起一句老先生,若是殿下不介意,叫草民一声万三已是天大的荣幸。”沈万三行了一礼,才开口道。 “殿下之所以成功,在我看来,为首的便是这奇思妙想,历史来看,富商不少,但是玩出花的目前也就殿下一人。” “其次便是殿下这身份,殿下贵为皇孙,却愿和商贾们打成一片,且占了官府帮忙宣传的便宜,这才倒是这裕民坊挣到了钱。” “最后,却是和陛下有关了,陛下登基之后,咱们大明藏富于民,百姓手中皆有些银子,平时又没什么花销之地,一遇上这别开生面的活动,便愿意花钱。”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苦笑道:“沈先生果然看的明白,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事办的不好。” “这般还不好?”沈万三闻言,轻轻蹙起眉头,“不知殿下的目标是多少?” “挣得钱,倒是够了,甚至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朱雄英将筷子放在了桌上,淡淡道:“沈先生请看,咱这大明的商贾一道,还是弱了不少。” “就像这筷子一般,京师这么火爆的场景,也就圈定在了一定的范围。” 说着,又拿过徐妙机的筷子,搭在了自己的筷子上,延伸出了长长的一条。 “若是,有更长的准备时间,从塞北到江南,从沿海到云南,同时弄这么一场活动,沈先生觉得能挣多少?” 沈万三心中估算了一下,顿时面色大变:“殿下这是要收割天下财富?” “收割?”朱雄英嗤笑一声,“我一个皇孙,收割这天下财富作甚?” “钱,放在那不动,不过是个大铁坨子,拿出来用了,才是银子!” “银子用了,这钱转起来了,比方说我要开个运河,又过了徭役期了,我花钱,请百姓来做,百姓挣了钱,又找地方花。” “朝廷收税,商贾挣钱,百姓也买到平时没见过的东西了,这钱啊,这不就转起来了吗?” “所以,我啥也没干,用百姓的钱,叫百姓做工,百姓还得了实惠,回到开始的话题,我要开个运河,钱转了一圈,百姓不少挣,河道却挖好了,沈先生觉得如何?” 沈万三听后,陷入了沉思,眼中精光闪烁,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凝视着朱雄英,手指轻轻击打在桌上。 整个包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徐膺绪挠了挠头,抱着徐妙锦凑到了大侄女身边低声道:“妙机,殿下说的这是啥意思?啥也没干?钱也挣了活也干了?” “你先别说话,我想想,殿下说的这好像有点道理。”徐妙机轻轻揉着额头,一点一点盘算着。 朱雄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深知自己这番言论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次思想的冲击,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商业虽已逐渐兴起,但传统观念中“重农抑商”的烙印依然深刻。 过了许久,见众人还没想明白,朱雄英继续说道:“沈老先生,我说的这些,或许在你们听来有些异想天开……” 第93章 冻得老子像个孙子一样…… 朱雄英环视了一圈众人,见目光全部都被吸引过来之后,才缓缓开口。 “诸位,试想一下,若是我们能打破常规,让商业的活力真正释放,不仅能让国库充盈,更重要的是,能惠及万千百姓,让他们的生活因之而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在我看来,什么狗屁的士农工商,都是扯淡的,真正若是想要发展咱大明,应该百花齐放,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沈万三缓缓点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殿下所言,确是高瞻远瞩。” “自古以来,商人地位卑微,常被视作逐利之徒,但殿下却能看到其背后的巨大潜力与社会价值,实属难能可贵。” “若真能如您所说,实现商业的大发展,那么这不仅仅是对经济的推动,更像是一场变法。” 徐妙机此时也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殿下,您这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 “自从接手了这商会,我一直觉得经商虽能致富,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想来,那便是我们商人应有的社会地位与尊严。” “若真如殿下所愿,那未来商人不仅能为国家贡献财富,更能成为推动咱大明发展的重要力量……” 朱雄英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这些人的心弦:“正是如此,所以,商贾之变,不过是我试行的一个起点,诸位,你们觉得,若是十年,二十年,哪怕是三五十年,到时候咱们大明,按照我这个想法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 随着朱雄英的话语落下,包间内又沉默了下来,过了良久,沈万三才声音颤抖道:“恐怕只有那古人说的桃花源才可媲美之一二。” “老身生于元末,乱世什么样,我皆是见了一遍,可谓是生灵涂炭,本来当今圣上做到如此,我觉得已是不易,重农抑商,却时时关注着百姓,贪污者欺压百姓者皆重罪。” “虽然老身被流放云南,最初还不服,可是后来却是想明白了,乱世之下用重典,别说我一介商贾,就算那李善长,胡惟庸,权极一时,说没也没了。” “后来啊,看着百姓安居乐业,整个大明一副朝气蓬勃之气,倒是看开了,离开我这么个商贾,百姓依旧为了讨生活奔波,可是若是离了当今圣上,百姓却是重新回到了那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和皇孙殿下畅谈一番,老身才发现,我这眼界还是窄了,若是按照殿下这想法发展下去,咱们大明可能真能做到老有所养幼有所依,门不闭户,夜夜笙歌。” “我大明或许能重回那万邦来朝之盛景。” 朱雄英摆了摆手打断了沈万三,轻笑一声:“此言差矣,咱们大明若是想重现那万邦来朝,那得一场场打出来,真理只在火炮的射程之内。” “且我觉得,为何要万邦来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不是更好的吗?” 沈万三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殿下所言极是,老朽愚钝,只知往昔之辉煌,却未及殿下这般胸怀天下,志在四海。若真能实现殿下心中所想,我大明定能超越历代,成为前所未有的盛世。” “那沈老先生愿不愿当我大明盛世之奠基人?”朱雄英趁热打铁的问道。 “若是殿下不嫌弃老朽一把年纪,老朽再舍身一次又如何?”沈万三端起茶杯,站了起来,走到朱雄英身边,深深的行了一礼。 徐妙机在一旁也是听得热血沸腾,她看向朱雄英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钦佩与仰慕。“殿下,您这不仅是为商贾争得一席之地,更是为我大明开辟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发展之路。” “妙机虽为女子,但也愿为此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着,也端起茶杯,站在了沈万三身边,朝着朱雄英行了一礼。 徐膺绪见状,手中还抱着徐妙锦,抽不开身,一脸尴尬道:“小殿下,我大侄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朱雄英闻言,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站起身来,站在二人身前,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朱雄英在此立下誓言,日后有我一口吃的,定然饿不着你们!” 此言一出,包间内的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沈万三与徐妙机对视一眼,眼中皆带着笑意。 徐膺绪虽然嘴上说得含糊,但脸上洋溢的笑容已足以表明他的心意。 “殿下,我等虽为商贾,却也知‘士为知己者死’的道理。您既有此宏愿,我等自当全力以赴,誓死追随!”沈万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蓬勃之气,一瞬之间,仿佛年轻了几岁。 徐妙机也连忙道:“殿下,妙机虽不才,但定当竭尽所能,助您一臂之力。愿我大明,因您而兴,因商而盛!” 朱雄英笑道:“心意我收到了,坐下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日后,我不是要听你们怎么说,更想看看你们怎么做。” 沈万三拉开包厢门,大喊道:“小六,换饭菜送上来!把我那珍藏了三十年的好酒给带上来!” 众人闻言,皆是会心一笑,气氛因这份突如其来的轻松而更加融洽。 一个时辰后,朱雄英摇摇晃晃的坐上了马车,回了皇城,没去坤宁宫,回了坤宁宫便睡了下去。 此时乾清宫内,朱元璋坐在床榻之上,听着蒋瓛的汇报,哈哈大笑。 “瓛,你说说,咱这大孙子才八岁,这么会收买人心,是不是随了咱?” 蒋瓛思索片刻才开口道:“陛下,皇孙殿下不是收买人心随了您,而是皇孙殿下如您一般,像那天上的太阳,不自觉的就会有无数强者追随。” “会说话,赏!”朱元璋心情大好,从床头抽出数张大明宝钞,一把塞到了蒋瓛的怀里。 “徐达那后人不必过分担忧,这段时间盯着点那沈万三,莫叫他弄出来些幺蛾子,我好大孙可是要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是,属下领命。”蒋瓛说完,便出了宫门,不知去向。 此时,北平府内,朱棣抱着个火炉子冻得哆哆嗦嗦的,朝着一边躺在床上的女子道:“妙云啊,你说说这天是不是有病,这才七月底啊,冻得老子像个孙子一样……” 第94章 打北元?带我一个啊…… 北平府燕王府内,朱棣身子暖和了些,站起身来,检查了一下屋子,并没发现什么漏风的地方。 于是从一旁的柜子里又拿出一床被子,扔在了床榻上,将鞋一脱,跳上了床,一把抱住妙龄女子。 “妙云,你说,今年这天,草原蛮子怕是又要南下了,这天也是怪,说冷就冷下来了,前几日咱光着膀子都嫌热。” 徐妙云一把将朱棣伸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拍掉:“与其愁这事,你还不如想想,雄英要四万人,这天,那下奴运到凤阳,得冻死多少人啊。” 朱棣揉了揉手,轻轻吹了一下,又搂住了徐妙云的腰:“妙云啊,你可是真高看我了,咱这北平府,哪来的四万奴隶,这人啊,还得从老二和老三那一起要。” “对了,妙机现在跟了雄英了。”徐妙云翻了个身,蜷缩在朱棣的怀里,声音软糯糯的:“老二给我写信了,说爹同意的,现在老二和妙机都跟着雄英弄什么行商。” “弄呗!雄英又不跟老二老三似的,翻脸不认人的玩意,跟着雄英有前途。”朱棣笑着,眼底闪过一丝憧憬。 “我这也在等着雄英呢,等他登基了,给我弄个征北大将军玩玩,咱也要封狼居胥,我爹和大哥是别想了,就不可能叫我打到那捕鱼儿海。” 徐妙云翻了个白眼,幽怨道:“还有件事得和你说说,如今高炽如今也四五岁了,你娘催了好几次了,今年过年的时候,叫咱们回去把高炽给带回去。” “带呗,回去也好,这北平天寒地冻的,况且雄英看着,还能和允熥做个伴,多好啊。” “我这当娘的舍不得啊,感情这不是你儿子了是吧,送到京师,咱们一年才能见一次啊。” 说着,徐妙云一翻身,将床头烛火熄灭,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北平府的晨光穿透薄雾,洒在燕王府的屋檐上,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朱棣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身,生怕吵醒怀中的徐妙云。他披上外衣,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初升的太阳。 “四万奴隶,这臭小子真敢开口,爹也真敢给啊。”朱棣自言自语道,眉头紧锁。 “老二老三也没回信,总不能这时候再去北元打一圈吧。” 门轻轻的被敲响,朱棣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徐妙云,蹑手蹑脚的出了卧房,只见一身穿铠甲的将士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那。 “怎么了?” “禀王爷,二王爷联合三王爷准备出兵攻打北元,八百里加急问您跟不跟?三日后开始行军。” 朱棣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跟,为啥不跟!大侄子不是要奴隶吗?给他准备个十万人送去!” “下令,全军备战,两日时间准备,拖延军情者,斩!” “派个人给老二递个话,比一比谁俘获的人多,压个千两银子玩玩!” 朱棣的命令迅速传遍了整个燕王府,将士们纷纷行动起来,一派热火朝天之势。 卧房内,徐妙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朱棣已经不在身边。她轻轻叹了口气,披上外衣,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正在大笑的朱棣,眉眼不由得柔和了几分。 待朱棣走远后,回了屋,取出纸笔开始写信,待信件送走之后,又去了偏房,坐在儿子的床头,淡然一笑。 两日后,正在乾清宫处理折子的朱元璋收到消息,三个儿子突然要打北元了,连忙招来了朱标。 “标儿,老二三四准备打北元了,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出军了,咱想借着这机会,直接开始北伐,你觉得如何?” “这么突然?”朱标一惊,连忙问道:“咱们现在京师没什么将领啊。” 朱元璋思索了片刻,一拍桌子:“有,徐达带着费聚,叫常家那小子跟着,出兵五万,抢一波攻势,打完之后恰好入冬,那北元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蓝玉也在北边,传信,叫他也出兵,掌控战局,免得这仨臭小子打疯了。” 朱标皱眉沉思了片刻,才道:“那我这就去叫人上朝,尽快定下来,明日或者后日就得出兵,老二他们若是出兵了,咱们后面也得跟上。” “行,抓紧安排。” 朱标领命而去,朱元璋则继续埋头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乾清宫内,微风入殿,吹拂着这位开国皇帝的面容,显得格外深沉。 不多时,文武百官齐聚奉天殿,朱元璋姗姗来迟,站在龙椅上环视了一圈,淡淡开口道:“徐达出来领命。” 徐达一脸懵,本来这突然召集的朝会就叫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当众点名,怕不是啥好事啊。 “今,朕命徐达,带领费聚,常茂,率兵五……率兵八万,两日后北上,同秦王朱樉,晋王朱棡,燕王朱棣,一同伐北元。” “另,下旨,凉国公蓝玉携军参战!” “户部,兵部,工部全力配合,违令者斩!” 徐达闻言,松了一口气,站出身来行了一礼:“臣领命!” 朝中大臣们面面相觑,这战令下的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朱元璋皱了皱眉:“都听明白了吗?!” “臣等领命。” 一场朝会,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纷纷议论着即将发生的战事。 “粮草、军械、马匹,都要准备充足,不能让前方将士有后顾之忧。”朱标对身边的官员们说道。 “殿下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官员们纷纷表态。 徐氏叔侄两人正陪着朱雄英在裕民坊转悠呢,三宝小跑上来,说了些什么,朱雄英面色一变。 “你说的可是真的?怎么这么突然?” 徐妙机见状,拉了拉朱雄英的袖子:“殿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就是白食居,进去说。” 白食居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朱雄英一行人直接上了二楼坐下,三宝将消息又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二王爷和三王爷联合出兵北元,燕王朱棣也决定加入,圣上已经下令徐达率军北上,蓝玉也参与其中。”三宝低声说道。 朱雄英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事儿来的突然,徐兄,你们等我消息,我回宫看看什么情况,咱们下一步计划可能要开始了。” 第95章 爹,咱们要不要出城试 朱雄英掐算着,三个叔叔可能是因为自己,才出兵北伐,后面爷爷应该是顺势而为。 “我能做点什么呢?” “召集商贾捐赠?不行,现在商贾兜里没多少钱不说,爷爷也反感这事。” “大炮也有了,炸弹就是那震天雷,也有了。” 说着,朱雄英双眼一亮,朝着 说完,朱雄英跑出了白食居,上了马车便回了宫。 入了皇城,直奔文华殿而去。 人未到声先至:“爹,听说要北伐了?怎么这么突然?”徐膺绪道:“徐兄,我先回宫,你给我弄些硝石,木炭,硫磺,再弄些砂糖来,今晚我出宫找你。” 徐膺绪点了点头:“行,这些东西药店都能弄到,不知殿下弄这些东西作甚?” “你别管了,我自有用处。” 朱标正忙得焦头烂额,听到声音,叹了口气,朝着身边一众官员挥了挥手,转过身看着刚踏门而入的朱雄英。 “雄英来了?你不是出宫了吗?怎么都听说这事了?” 朱雄英摆了摆手:“三宝从百姓口中得知的,如今京师恐怕都传开了。” 朱标眉头一皱,早上才决定下来的,这下午就全城皆知,传播的速度有点快啊,看向朱雄英,点了点头道:“嗯,你二三四叔突然就联合起来朝着北元出征,情急之下,顺势而为,顺便北伐一次。” 朱雄英见消息被证实,换了个话题:“爹,上次四叔带我去神机营,只见着那铁弹,没见震天雷,京师有震天雷吗?” “你问这个作甚?”朱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我不是做梦能梦到老神仙吗……” “我不是你爷爷,别用这话敷衍我,要是真有老神仙,你爷爷当初也不至于成了那样……” 朱雄英一撇嘴:“哼,不说就不说,我找爷爷去。” “诶诶诶……”朱标快走一步,一把拉住了准备跑的朱雄英:“你先说你要震天雷干啥?那玩意可是会炸的,危险至极。” “我说我能把震天雷的威力给再放大一些,爹你信吗?” 朱标摇了摇头:“打仗之事你就莫要参与了,等着此事平定之后,你要经商就去玩吧,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真会死人的。” “不给就不给,我找爷爷去……” “给给给……”朱标揉了揉皱起的眉心,看着这大儿子,手有些痒痒,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等我一会,我安排完之后,咱们再去兵部。”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拉住朱标的手:“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那爹你快点啊,晚了他们就该下值了。” 不多时,遣散了众位官员,朱标带着朱雄英出了文华殿。 父子俩穿过一道道宫门,不久便来到了兵部所在的殿宇。 取出两个震天雷,朱标拿着还觉得有些沉,问道:“拿出来了,然后呢?” “爹你叫他们弄个没灌装的震天雷,再弄些砂糖来。” “糖?”朱标疑惑道:“你玩震天雷还吃糖,不怕把牙给崩掉了啊?” 朱雄英笑着摇了摇头:“弄来您就知道了。” 朱标闻言,眉头微皱,但看着儿子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了。 不多时,一个铁球,一桶黑火药,一袋糖便准备好了,朱雄英带着众人到了校场,吩咐将士把黑火药倒了出来。 “先少加点糖,五十比一的比例加进去,然后点火,试射。” “是。” 将士们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大炮便准备好了,点火,轰的一声,炮弹划过一条抛物线,落在校场之中,片刻后,嗙的一声炸了开来。 “爹,这个威力大了点吗?” 朱标摇了摇头:“和之前差不多,你到底要干啥?” 朱雄英没搭理朱标,又吩咐道:“三十比一的比例加进去,再试射。” “是。” 炮弹再次落入校场之中,威力比刚才也说不出大小,但是声音却大了几分。 朱标来了一丝兴趣,随意坐在了一边,没等朱雄英说话,自顾自的道:“十比一的比例试试。” “是。” 炮弹飞了出去,炸了开来,不过这次只见火焰大了些许,炸的威力反而还小了不少。 “爹,这玩意不能多加,二十比一试一试。” “行,那就二十比一。” 炮弹很快又装填了起来。 一枚铁球顺着炮管,在空中画出了一道抛物线,还没落地就炸了开来。 ‘轰……’ 只见校场之中尘土全部飞了起来,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在校场上空扩散开来,连远处的树木都为之颤动,不多时,一朵小型的蘑菇云便腾空而起。 朱标惊愕地站起身,目光紧盯着那爆炸的中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是何物?这是震天雷?”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周围的将士们也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显然都被这前所未有的爆炸威力所震撼。 “快,快,再取黑药来,按照这比例,装填到最大的空弹里,再试试。” 朱标回过神来,兴奋地指挥着。 朱雄英见状,心头也产生了一丝不妙。 不多时,一门两人高的大炮被推了进来,一枚巨大的铁球被两个将士抬着走了过来。 “快快,填上黑药,继续试试!” 将士们也是兴奋的开始弄了起来。 朱雄英心头一跳:“爹,咱们要不要出城试,这个我怕出意外啊。” “没事,这校场背靠皇城,前面便是龙广山,一会朝着山炸便是。” 朱标信心满满地回应,显然对这炮弹充满了期待。 朱雄英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看到父亲如此信任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将士们迅速地将黑火药和糖按照二十比一的比例混合,然后小心翼翼地装填进那门巨大的大炮之中。 朱雄英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每一个动作,生怕出现任何差错。 一切准备就绪,朱标亲自点燃了引线。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铁球呼啸而出,划破长空,直奔龙广山而去。片刻之后,山上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碎石倒飞而出,瓦砾都被冲击波给震的四处乱飞…… 第96章 爷爷你声带落家了?说话咋没动静?! 兵部校场中,朱标和朱雄英以及在场的将士们纷纷抬头望向龙广山,只见山腰处腾起了一团巨大的烟尘,树木和岩石被炸得四处飞溅。 朱标激动得脸色通红,一把抱住了朱雄英:“儿啊,你看到了吗?炸飞了!全炸飞了!” 朱雄英扶了扶额:“爹,我看见了,这玩意就是我弄出来的。” 朱标跺了跺脚,原地转了好几圈,一脸激动道:“不行,我要看看这玩意威力能有多大!” “来人,将镇城炮推来,这玩意要是真行,什么狗屁北元,拉着炮炸一圈不就完事了,还打什么仗啊!”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兵部郎中方宾也是一脸激动,小跑着便离开了校场。 “爹,这威力再大恐怕就波及皇城了。”朱雄英一脸担忧道。 “放心,不会。”朱标还沉浸在爆炸的壮观中,摆了摆手:“咱们距离这龙广山好几里地呢,要是能波及皇城,这震天雷得多大啊。” “雄英,你真是个天才!这威力比之前的震天雷强太多了!等着试完了,我亲自去你爷爷那给你请功!”朱标兴奋地拍着朱雄英的肩膀。 朱雄英看了看周围环境,还好,转过身便是道墙,若是真波及到皇城,好歹还有个能躲避的地方。 等了接近半个时辰,数十人推着一门大炮走了过来,那庞然大物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朱标和朱雄英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这门巨大的火炮。 “爹,这炮弹的威力已经足够惊人了,没必要弄这么大吧,咱们真的要试吗?到时候皇爷爷恐怕会怪罪啊。”朱雄英有些犹豫地问道。 朱标却显得异常坚定:“雄英,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这镇城炮的威力,我必须亲眼所见,咱们大明共有十门镇城炮,若是能一击定胜负,这天下咱们不是说打哪就打哪了?” 朱雄英有点后悔,这会朱标显然是玩嗨了,自己也不当这个恶人,大不了一会拉着自己爹躲在墙后。 将士们按照朱雄英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将混合好的黑火药和糖装填进镇城炮中。 一切准备就绪后,一声怒喝从身后传来:“你个兔崽子在干啥呢?轰轰轰的,给你娘都吵醒了!” 朱标回头一看,正是朱元璋,只是手中火把已经搭在了引线上。 来不及回话“轰——”一声巨响,震得在场众人耳膜生疼。巨大的铁球划破长空,带着毁灭的力量直奔龙广山而去。 片刻之后,只见山上一阵刺眼的火花,朱雄英察觉不对,快跑两步,一把扑倒了愣在原地的朱元璋和朱标。 随即一阵震撼的爆炸声响起,校场周围的石墙应声而倒,一块牌子擦着朱元璋的头皮向后飞了出去,整个京师都在颤了一颤。 过了好一会,待震动停了下来,众人再次抬头望向龙广山,只见天空之上腾起了一团更加巨大的蘑菇云。 视线下移,整个龙广山的山头都消失不见。 “这……这威力……”朱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器。 朱雄英也是一脸震惊,他虽然知道这炸弹威力巨大,但没想到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 “这……这……”朱元璋满眼皆是惊恐,不多时,晃了晃脑袋,捂着头道:“咱听不见了!咱咋听不见了!” “爹你说什么?我咋听不见,你大点声啊。” “爷爷你声带落家了?说话咋没动静?!” 过了好一会,朱标和朱雄英感觉耳朵一阵疼痛。 “快,快去请太医!”朱标焦急地吩咐道,周围将士面面相觑,啥也听不清。 朱元璋揉着耳朵,快步朝着太医院跑去,朱标朱雄英带着一众将士跟在身后,倒是颇为壮观。 到了太医院内,朱元璋大喝:“快来人,咱听不见了。” 身后朱标也大步跑了进来大喝:“快来人,我爹和我都听不见了。” 朱雄英慢了一步,大喝:“快来人,我爷爷和我爹听不见了,我耳朵也疼得不行。” 太医们见状,纷纷从各个角落里跑了出来,一时间,太医院内乱成一团。 “快,快去取药来!”戴思恭焦急地吩咐着,同时站在了朱元璋身边开始看起了他耳朵。 朱元璋虽然听不见,但看到太医们忙碌的样子,也明白情况不妙。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朱元璋感觉耳朵里还隐约的嗡嗡作响,不过已经能听清周围人说话了。 “标儿,雄英,你们从哪弄来的这么大威力的震天雷?”朱元璋大声问道。 “爹,等着一会咱们回奉天殿再说,雄英立大功了!”朱标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大声的回着。 戴思恭走了上来:“陛下,您这身子无大碍,耳朵应该是刚才那巨响给伤了一下,好好休养几日便能恢复。” “你说啥?咱没听清。”朱元璋挠着头大声问道。 “我说。”戴思恭气运丹田,大喊道:“陛下没啥大碍,好好养着便是!” “行。”朱元璋点了点头,“那你开个方子,咱就先回去了!” 朱元璋一行人回到奉天殿,朱标和朱雄英紧随其后,殿内侍从们见状纷纷退避三舍,不敢多言。 朱元璋坐定后,耳朵又好了几分,示意朱标和朱雄英坐下后,面色严肃地问道:“这震天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朱标恭敬地回答道:“父皇,这震天雷乃是雄英所制,威力巨大,今日在兵部校场试爆,没想到竟有如此威力。” 朱雄英也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皇爷爷,这震天雷是我根据前朝火药配方改良而成。今日试爆,实属意外,未曾想威力如此之大。” 朱元璋沉吟片刻,然后问道:“这天雷炮若用于战场,岂不是能轻易摧毁敌军城池?这玩意要是砸在活人身上,这人不得炸成了好几块?”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正是如此,父皇。若能大规模制造,北元之患可一举荡平。” 朱元璋点了点头,但随即眉头紧锁:“然而,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若落入敌手,岂不是我大明之祸?” 第97章 恐怕这一炸,咱皇城又得翻修了 “爹放心,咱们把他们全给打下来,不就没祸患了?”朱标想到了什么,又满脸激动的跳了起来。 “爹你是不知道,那龙广山,山头都给炸没了!” “我知道。”朱元璋叹了口气:“我看到了,要不是雄英扑了咱那一下,恐怕咱也得和那方宾一般,口吐鲜血。” “对了,刚才我好像看见太医院的房顶都塌了一半,你们见了吗?” “见了!”朱标点了点头:“恐怕这一炸,咱皇城又得翻修了。” 朱元璋突然面色大变:“不好,你娘还在睡觉,万一那坤宁宫塌了可怎么办啊!” 说着,祖孙三人又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跑了过去。 一进门,发现马秀英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坐在床头顺着气,看着朱元璋进来后,连忙问道:“重八啊,那巨响是什么情况?” “标儿和雄英弄出来的。”朱元璋连忙快走一步,站在马秀英身边给他顺着气。 “娘,您没事吧?”朱标急切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马秀英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只是被吓了一跳,那会这屋顶扑棱棱的落灰啊,咱还以为这地龙翻身了。” “还好你没事,这皇宫真是越来越不安全了,等着北伐完了,咱看看重建一个皇城。” “重八啊,这声响你说是标儿和雄英弄出来的,咋回事啊?”马秀英问道,眉头紧锁。 朱元璋沉吟片刻,说道:“妹子,那震天雷你知道吧,弄了个大号的,堪称攻城利器,那龙广山头都被炸没了。” “啊?”马秀英一脸不解:“龙广山都没了?” “是啊,妹子,这震天雷威力实在太大,连雄英那小子都差点没控制住,当时要不是雄英扑了咱一下,现在咱还不知道能不能站着跟你说话了。”朱元璋调笑道。 坐在一边的朱标闻言,低下头,满脸愧疚:“爹,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不该擅自试验那震天雷,雄英都和我说了,但是我还没当回事,想着不过是个震天雷,能有多厉害……” “哈哈哈,咱又没怪你。”朱元璋大笑着:“弄了这一遭,这不是更好了吗?一会你去叫工部和兵部多弄些出来,让徐达带去北方,这次,咱倒要看看,那北元怎么挡!” “爹,孩儿记住了,一会就去安排。”朱标点了点头。 这时,迈着小短腿的朱雄英才跑到坤宁宫,一进门,大喊着:“祖母,你没事吧!” “没事,雄英还记得祖母呢。”马秀英拉着跑到床前的朱雄英的小手,笑道。 “当然记得了,就是爷爷和爹跑的太快了,我没追上,这才晚了几步过来。”朱雄英顺势坐在了马秀英的另一边,喘着粗气,拍了拍小胸脯。 “当时我记得爷爷还说您在睡觉,这是被吓醒了吧。” 马秀英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头,慈祥地说道:“是啊,雄英,你爷爷和你爹太急了,不过幸好你们都没事,这震天雷虽然厉害,但也要小心使用。” “知道了,祖母,这东西吧,主要是怪我,当时要是能拦住我爹,就没这么多事了。” “嘿,你个臭小子,明里暗里都在贬我是吧。”朱标感觉自己好像之前拳头有些痒,这会恨不得将这好儿子给抱起来好好蹂躏一番。 “行了,你去安排吧,你娘这有我和雄英就够了,你搁这多余。”朱元璋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 “哎,有了孙子就不疼儿子了,那么多年的好大儿,如今也比不上好大孙咯。”朱标叹着气,摇着头,落寞的往外走着,看到朱元璋准备起身,连忙跑着出了坤宁宫。 “雄英啊,你可别学你爹,一天没个正行。”朱元璋抚着胡子,一激动,还薅下来两根。 “哈哈哈,我多乖啊,祖母可是说我是这后宫里最乖的孩子了!比我那几个妹妹都听话!”朱雄英叉着腰大笑,马秀英见状,也是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就会耍宝。”朱元璋一把拎起大孙子,作势就要挠他痒痒肉。 “爷爷,我错了,爷爷,别啊……哈哈哈哈哈哈……” 马秀英看着爷孙俩,心头的惊恐也降低了不少,皇宫里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坤宁宫内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那张稚嫩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对了。”马秀英出声制止了嬉闹的爷孙俩,连忙问道:“允熥不是说出宫住一段时间吗?啥时候回来啊?” 此言一出,朱雄英和朱元璋皆是沉默了下来。 “怎么都不说话了?允熥那孩子瘦瘦小小的,带宫里来也能长些肉,老四家高炽我传信跟他说了,等着过了年也扔宫里养着,一个也是养,一群也是放。” 爷孙俩对视了一眼,朱雄英开口道:“祖母,前些时日我去太子府看允熥了,他说想在太子府多住些时日,毕竟从小是在那长大的,还有允炆陪着。” “宫里除了我和祖母,爹和爷爷也不经常在,有些放不开,还是太子府自在些,若是祖母想他了,我明日就将允熥带来。” 马秀英闻言,神色黯淡了几分:“哦,这样啊,不打紧,太子府也不远,随时都能来,等着高炽那小家伙来了,和允熥也有个伴。” “嗯嗯,哪天我顺路去太子府的时候和允熥说一声,就说祖母想他了,叫他经常进宫来看看您。” “这样也好。” 朱元璋眼睛一转,连忙道:“妹子,你也没睡好,你先睡吧,我带着雄英回前殿了,正好还有些震天雷的事问问他。” 不说还好,一说,马秀英还真感觉有些犯困,笑着道:“那你们去吧,出去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 爷孙俩告别马秀英后,出了门,朱元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阴沉。 “雄英,允熥是不是被你安排了要做啥?实在不行,就接宫里来吧,若是出了什么事,就难以挽回了,我朱元璋,还不需要一个娃娃来抗事……” 第98章 这破太子府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走在宫里的小路上,朱雄英叹了口气。 “爷爷,允熥他自己要去做的,我提了几次要将他接回宫,他都不愿。” “哼,一会晚些时候,你跟着咱,一起去太子府,咱倒要看看允熥那孩子究竟要作甚?!” 朱雄英点了点头,手不动声色的背在了后面,朝着三宝做了个收拾,三宝会意,慢慢走了几步,脱离了队伍,便朝着另一边走去。 此时的太子府内,吕氏亲自熬了药,在寝房内喂着朱允熥。 “允熥啊,二娘已经教训过允炆了,下次不会再欺负你了,你看看能不能原谅他啊。” “阿巴阿巴,什么欺负啊。”朱允熥装傻道。 吕氏看着面前这个三岁的孩子,心想着啥也不懂,也没在意,只是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娘娘,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孙殿下的人,要见朱允熥那小傻子。”一下人跑了进来,连忙说着,看到朱允熥也在,连忙捂住了嘴巴。 “不打紧,一个三岁的娃,能懂啥,人在哪呢?我去看看。”吕氏挥了挥手,跟着下人便出了房。 朱允熥见人都走了,双眼放出一道精光,轻轻敲了敲窗框,不多时一个人影从窗外探了出来。 “小殿下,什么事?” “我有件事要你帮忙。”朱允熥严肃地说着,“今晚,皇爷爷来了之后,你把太子府的后门打开,我要出去一趟。”朱允熥说道。 “出去?”暗卫疑惑道:“还请小殿下说明要去哪,我们需要和皇孙殿下汇报,还有就是一路都要安排妥当。” “宫里来人了,说明我哥来不了,只能找个人来报信,极有可能是要对吕氏下手了,跟我哥说,为了避免惹祸,我先去凤阳老家等着他了。”朱允熥思索了片刻,才缓缓答道。 “小殿下不妨等着人来了再说,万一不是这么回事呢?”暗卫一脸无语的看着朱允熥,这三岁的娃,脑子转的有点过于的快了,想自己三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也对,不过随时做好准备,若是真有祸事,定要随时听我号令。” “是。” 不多时,三宝便跟着吕氏走了进来。 “娘娘,我家小主子叫我带话,只说了要和允熥殿下说,还请见谅。” 吕氏陪着笑,走了出去。 “允熥殿下,今晚上陛下要来太子府找您,小主子叫我前来先跟你说一声。” “皇爷爷要来找我?因为啥?”朱允熥皱起了眉,一脸不解。 “陛下好像发现了您和小主子之间有猫腻,要将你带回宫,小主子拦不住。” 朱允熥揉搓着指头,喃喃道:“难道爷爷要对吕氏动刀了?不对啊,吕氏和刘家的事也和解了,最近也没什么出格的行为,怎么会这般?” “难道是我哥和皇爷爷说啥了?也不对啊,我哥死的那么早,他能知道啥?” “还是说我爹要休了吕氏?!先将我接回宫,免得节外生枝?” 越说越离谱,三宝听完,擦了擦额头的汗,忙说道:“陛下应该不知,今日皇后娘娘说想您了,然后陛下就说了要将您给接回宫。” “啊?祖母想我了?”朱允熥坐起身子,掐算着:“也是,我出宫快一个月了,祖母倒是心疼我,这也说得过去。” “不过要是就这么回宫了,岂不是落了下乘,这吕氏要是再做什么小动作也无法察觉了 ?” “不行,我还得想个办法,这皇宫,不能回去。” “三宝,你说,我要是今晚惹怒皇爷爷,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 三宝看着眼前这小豆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殿下,可是您和小主子的最大靠山就是陛下啊,您要是真惹怒陛下,那就不妙了,要我说,您还不如跟着回宫呢,回了宫也不用想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了。” 朱允熥听了三宝的话,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明白三宝所言不无道理,但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三宝,事情不是这么算的,我在这,还能当个钉子,若是吕氏有那不轨之心,我还能汇报。若是我回宫了,这岂不是没人照看了。” 三宝撇了撇嘴,轻轻敲了敲窗框,不多时,一个人头出现在窗外。 屋里顿时陷入了沉默,三宝见状,拿了杯水递了过来,淡淡道:“殿下,您看,您回宫了,还有人在看着。” “咱跟着小主子,说话直,您莫怪,您不过是个三岁的娃娃,若是那吕氏真有什么不轨之心,您在这还是个拖油瓶……” 朱允熥抽了抽鼻子,一拍脑袋:“对啊,我倒是糊涂了,爷爷还有锦衣卫,我何苦受这个罪啊。” “走走走,咱也不等皇爷爷来了,咱们现在就入宫,这破太子府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说着,就站起身,开始收拾行囊。 再次打开房门之时,朱允熥背着个小包袱,跟在三宝身后,吕氏见状,连忙上前两步拦住两人。 “允熥,你这是要去哪啊?” 三宝轻笑一声:“太子妃,小殿下这是想皇后娘娘了,要跟着咱入宫,还请让一让,别挡着,若是耽误了小殿下进宫尽孝,倒成了不美之事了。” 吕氏面色变了变,又看向朱允熥:“允熥啊,二娘今晚上给你准备红烧肉,今晚回来吃啊。” 三宝笑着将朱允熥向身后拉了拉:“皇孙殿下也多日未和小殿下见面了,这几日小殿下应该是住在宫里了,还请太子妃莫要过多挂念。” 说完,拉着朱允熥径直的朝着太子府大门走去。 出了太子府,上了马车,朱允熥一脸敬佩的看着三宝:“三宝,你不过是个小太监,怎么敢这么顶撞吕氏啊,她可是太子妃。” “怕啥,我身后可是小主子,小主子身后可是陛下,四舍五入,咱就是陛下的人,她吕氏算个什么东西,还敢顶撞当今陛下不成?” “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朱允熥挠了挠头,“若是那吕氏找我爹哭闹,治你的罪呢?” “那我就去找小主子哭闹,去求陛下叫太子殿下不要赐我的罪……” 第99章 这还没过年呢,就准备跟皇爷爷要压岁钱了? 朱允熥一脸复杂的看着三宝,没想到这小太监这七窍玲珑心倒是真不错。 “万一,三宝,我是说万一啊,我爹连着我哥和你一起揍呢,你想没想过,我哥或许只是挨一顿,你就遭老罪咯。” 三宝面色一变,思索了片刻,摇摇头道:“不会的,小主子不会挨揍,太子殿下挨揍都揍不到小主子身上。” “所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 “那不然呢?小殿下您就是想的太多,你爹是谁?当今太子,您爷爷是谁?当今陛下。您是除了小主子外的唯一嫡子了,你狂点怎么了?谁敢多说啥?!” 朱允熥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我还没你看的通透。” 三宝得意的小表情露了出来:“那可不,不过若是小殿下再长大些,很多事就能想明白了,在您这个年纪,我还只会玩泥巴呢。”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皇城外,三宝下车带着朱允熥便进了皇城,直奔奉天殿而去。 朱标刚从武英殿出来,远远的看着三宝身后跟着个稚童,不由得定在原地,看了看,喃喃道:“今晚得回太子府了,我这看着个孩子都觉得像允熥,哎,也是没咋关心那孩子。” 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又匆匆赶往文华殿。 奉天殿内,朱元璋桌前铺满了一张舆图,手指着上面朝着朱雄英道:“大孙儿,你看看,要是你,你怎么打北元。” 朱雄英爬上龙椅,高高的站着,俯瞰着舆图,思索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爷爷,要是我,我一定会先从西边派兵,从甘肃镇和肃州卫出兵,一路北上,先打到那亦集乃,先把北方的水源给控制住,然后沿着永昌卫,凉州卫,宁夏镇,沿着黄河以北,一直到大同,开平布置重兵。” “一点突击进去,然后从亦集乃不停增兵,把北元分割开来,西边的向西赶,东边的一直赶到女真附近,到那时,北元只有三个选择。” “一是孤注一掷,朝着咱们大明进攻,二是和东边女真打起来,驱狼吞虎之势,咱大明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朱元璋赞许的点了点头,问道:“那三呢?” “三暂时不做考虑,因为北方寒苦,北元不可能向北蜷缩,按照北元的习性,多半会孤注一掷。” “哦?”朱元璋双眼放光,盯着朱雄英问道:“为何你不会觉得北元会去打女真?” “打不过。”朱雄英手指着舆图,笑道:“咱们如今,和那北元女真呈三足鼎立之势,短期内,谁也奈何不了谁,但凡一方过于强大,其余两方定会联手,唇亡齿寒之理,谁都懂。不过……” “不过什么?”朱元璋连忙问道。 “不过局势很快就变了!”朱雄英叉着腰哈哈大笑:“爷爷莫不是忘了这震天雷了?百十发震天雷下去,再强壮的兵马都得落荒而逃。” 朱元璋听罢,不禁抚须沉思,心中暗自赞叹孙子的机智与远见。 他缓缓站起身,立在舆图前,目光如炬,透过那纸上的山川河流,看到未来的风云变幻。 “雄英,你所言甚是。震天雷的威力,朕已亲眼所见,确是战场上的利器。但你可曾想过,北元若真如你所料,孤注一掷,那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咱们有震天雷,他北元也有,只是威力小了些许,对咱们大明的将士同样是个巨大的威胁。” 朱雄英微微一笑:“爷爷,若是真打起来,我不信您能给那北元倾巢而出的机会,要打,那定要先发制人,打乱他们的阵脚。”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只要叫他们这一鼓作气的机会都没有,那还拿什么跟咱们斗。”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但随即又问道:“若北元不按常理出牌,转而向西,与西域诸国联合,又该如何是好?” 朱雄英不慌不忙,答道:“西域诸国虽多,但各怀鬼胎,难以形成合力。我们可先与其中几个较为亲近的国家结盟,以牵制北元的西进。” 朱元璋点了点头,心中对朱雄英愈发满意。 有了这样的孙子,大明江山定能稳固,未来可期。 “雄英,你今日之言,放在战场上虽显稚嫩,不过也有了些许谋略,打仗,打的从来都不是人和武器。” “打仗,打的向来都是民心!你要记住一点,就算你手中只有一把长刀,可是你得了民心,对面哪怕是万千门大炮,依旧有一战之力。” 朱雄英躬身行礼:“孙儿受教,定不负爷爷厚望,愿为大明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哈哈哈,这话我要是没记错,是那诸葛卧龙说的吧,雄英你如今倒是博古通今,造诣不浅啊,这大明,爷爷给你打个万世太平出来,日后哪还需要你死而后已!” 笑谈间,李文忠入了殿,恭敬道:“陛下,小太监三宝带着皇孙允熥殿下到了殿外了。” “快快叫进来。” 李文忠领命而出,片刻后,朱允熥便入了殿。 “见过皇爷爷。”小豆丁朱允熥将身上小包袱随手一扔,快步跑了进来,一个没站稳,趴在了地上。 “哎哟,你这是干啥,这还没过年呢,就准备跟皇爷爷要压岁钱了?”朱元璋笑着走到殿中,抱起了朱允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嘿嘿嘿,这不是地不平吗,我都三岁了,怎么可能平地摔。”朱允熥笑着,打了个哈哈。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头,眼中满是慈爱:“你这小机灵鬼,连摔跤都能说出个道理来。不过,你这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朱允熥得意地笑了笑,从朱元璋怀中跳下来,捡起地上的小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叠画得歪歪扭扭的纸张,上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图案。 “皇爷爷,这是我画的画,送给您,这不是听说祖母想我了吗?我也没啥能带入宫的了,就把这些时日画的画全给带来了。”朱允熥一脸期待地看着朱元璋…… 第100章 若是皇爷爷不弃,那孙儿就住在宫里了 朱元璋接过画,一张张仔细地翻看,只见画中有的是宫中的花草树木,有的是宫人们忙碌的场景,还有的是朱元璋自己坐在龙椅上的样子。 虽然画技稚嫩,但每一幅画都充满了童真。 “允熥,这些画真是你画的?”朱元璋有些惊讶地问道。 朱允熥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是的,皇爷爷,我每天都在练习,希望能画得更好。” 朱元璋欣慰地笑了,他将朱允熥拉到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允熥,你这画画得不错。” 随即话锋一转:“入了宫?住些时日?” “若是皇爷爷不弃,那孙儿就住在宫里了。” “不弄那些什么计谋了?”朱元璋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孙子。 朱允熥心头一慌,连忙看向了朱雄英,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才缓缓道:“孙儿这不是有皇爷爷吗?弄那些有的没的,不过是之前太小了,没想明白罢了。” “咱还活着呢,用不着你们这些小辈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咱老朱家的人,谁敢欺负,咱砍了他便是。” 朱允熥脑子一抽:“皇爷爷,包括那吕氏?” 朱元璋一噎,一巴掌拍在了朱允熥脑袋上:“都跟你说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怎么就不听。” “皇爷爷就知道打我,咋不打大哥呢。” 朱元璋看着这开朗起来的孙子,也是一阵高兴:“你大哥可问不出你这话,若是有些证据,弄了她也就弄了,砍了那李善长和胡惟庸咱也是手握证据。” 朱允熥揉了揉脑袋,嘟囔道:“那我以后也要像大哥一样,不给皇爷爷添麻烦。” 朱元璋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倒是机灵。不过,你大哥稳重还聪慧,你若能学他几分,咱也就放心了。” 朱允熥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皇爷爷,我一定会努力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好,好,就喜欢你们这些小辈有志气。不过,记住,无论你们将来如何,都要记得,大明江山是咱老朱家的,你们要团结一心,共御外敌。” 朱允熥和朱雄英齐声应道:“是,皇爷爷!” 朱元璋满意地笑了,他看着两个孙子,满眼都是宠溺。 “好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去玩吧,咱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朱允熥和朱雄英躬身行礼,退出了殿外。 朱元璋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有了这样的孙子,咱可以安心了,一个三岁,一个八岁,竟都如此聪明伶俐。” 笑了一会,朱元璋声音冰冷了些许:“蒋瓛,安排人去盯着吕氏,咱俩大孙子都对那吕氏防备,说明那吕氏背后可能真弄些小动作。” 柱子后传来一声是,便又消失不见。 不一会,又一小太监跑了进来:“陛下,湖广的折子。” “怎么不给标儿?给我送过来了?”朱元璋疑惑道。 “太子殿下正在文华殿” 殿外,朱允熥和朱雄英并肩走着,朱允熥突然问道:“大哥,姐姐们是不是也在宫里啊,我好久没见她们了,去看看她们呗。” “都在东六宫呢,先去看看祖母睡醒没,睡醒了去行个礼,咱们再去后宫。” “那大哥,我就不管事了?”朱允熥挠了挠头,突然清闲了下来,还真不知道该干点啥。 “你知道二叔三叔啥性子不?”朱雄英停下脚步,认真的看向这个有些迷惘的弟弟。 “知道啊,天不怕地不怕,天老大,爷爷老二,爹老三,他们就是老四!” “对咯,我觉得你性子还是太软了些,等着二三四叔北伐完了,过年回来,我准备叫他们带带你,你这瞻前顾后的可不行。” 朱允熥听罢,皱了皱眉:“跟着四叔还好一点,要我跟着二叔三叔,我怕他俩玩死我。” “跟他们斗智斗勇去,真不知道你这性子咋这样,我听爹说娘性子也刚烈,爹下起狠手也一点不软,你这回个太子府还能被人给揍了,躺了快一个月,是真行啊。” “其实我早就没事了,装的。”朱允熥低着头,不敢直视大哥的眼睛。 “对付个吕氏还要装模作样的,那你装了一个月,有啥成果没?抓着她把柄了吗?我还以为三五天的,你就能弄点事出来,我在这京师都搅风搅雨好几次了,你屁都没放一个出来。” “其实……”朱允熥懦懦道:“我察觉到了吕氏和那鸡鸣寺的人又勾结,只是还不知道是谁。” “是谁?!”朱雄英嗤笑一声,“你信不信,爷爷的人现在已经盯死了鸡鸣寺了,就等着露出马脚了。” “我,我信。”朱允熥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自己重生回来,占尽了天时地利,结果这一个个的,怎么想的都比自己长远啊。 朱雄英看着陷入沉思的弟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啊,开心也是一天,忧愁也是一天,都重新回来了,有事大哥给你顶着,别怕了啊。” 朱允熥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大哥,我明白了。”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我们朱家的子孙,岂能被一些小人所欺?”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长长的宫道,来到了东六宫。 朱允熥心中充满了期待,他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姐姐们了,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允熥,你先去祖母那里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朱雄英嘱咐道。 “好的,大哥。”朱允熥点了点头,独自一人向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外,朱允熥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见马秀英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祖母,孙儿来看您了。”朱允熥轻声说道。 马秀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允熥,你来了,快过来让祖母看看,咋一个人呢?谁带你来的啊?” 朱允熥走到马秀英身边,跪坐在她面前:“大哥带我来的,刚才在坤宁宫外大哥去东六宫了,我索性就先来看看祖母。” 第101章 下次有机会凑到一起了,我还带着你们出来 坤宁宫内,祖孙俩正其乐融融的时候,朱雄英带着几个妹妹走了进来。 “见过祖母。” 马秀英一挥手:“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三个姑娘站了起来,相较朱雄英和朱允熥,几人显得倒是拘谨了不少。 “姐姐……”允熥快步跑了过去,抱住了年龄最小的一个少女,正是江都公主朱允煖,在太子府的时候,姐弟俩关系就最好。 朱允煖反手抱住了允熥,笑道:“行了,在祖母面前呢,乖啊,一会咱们出去了,再好好叙叙旧。” 朱雄英见状,朝着允熥眨了眨眼,凑到了马秀英面前:“祖母,孙儿陪着您,叫弟弟妹妹们出去玩,如何?” “行啊。”马秀英站起身来,跟着一群孩子到了院中,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看着一众孩子跑远了。 “雄英,允熥这次住进来就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在宫里挺好。” 正说着,三宝跑了进来:“小主子,徐膺绪说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去拿?” 朱雄英一拍额头:“完了,忘跟他说了,我都弄出来了,算了算了,我亲自走一趟吧。” 马秀英见状,笑了笑:“雄英,要出宫是吗?把弟弟妹妹们都带出去玩玩啊,那几个妮子在宫里也无聊的紧。” “哈哈,行嘞,只要祖母不担心我把妹妹们都拐走了就行。” 马秀英佯怒的在朱雄英后背轻轻拍了一下:“还贫,去吧。” 朱雄英带着弟弟妹妹们出了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朱允煖兴奋地拉着朱允熥的手,好奇地四处张望,而其他几个妹妹也显得格外兴奋。 “大哥,我们去哪儿玩啊?”朱允煖问道。 朱雄英微微一笑:“你们平时也没机会出宫,今天带你们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一行人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来到了白食居。 走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沈万三回来之后,又将白食居改造了一番,如今不是饭点也人声鼎沸,各种茶香扑鼻而来。 “大哥,你带我们来这儿干嘛?”朱允熥有些不解地问道。 朱雄英神秘一笑:“你们等着看就是了。” 不一会儿,白食居中间的高台上开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杂技、戏曲、说书,各种节目轮番上演,引得众人阵阵掌声。 朱允煖和妹妹们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声,朱雄英看着弟弟妹妹们开心的样子,心中也感到无比满足。 不多时徐膺绪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人群中的朱雄英,凑了上来,轻声道:“殿下,东西都准备好了,我爹说那是造火药的玩意,咱们这是要干啥?” “用不到了,我去兵部已经给那震天雷改了,看看能不能退了,不能退的你说个数,我把银子出了。” “嗐,小殿下这不是瞧不起我徐膺绪吗?”说着,坐了下来,自顾自的从面前茶桌上倒了一杯茶,笑道:“这点东西,我徐府认识个药铺子,转手就能放里面卖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就听他继续说:“不知小殿下知不知道,湖广的水患已经控制住了,天花和瘟疫也都控制住了。” “哦?什么时候的消息。”朱雄英看了一眼弟弟妹妹,见他们注意力都在戏台子上,轻轻朝着徐膺绪挪了几步,低声问道。 “今早上商会的人才带回来的消息,不是去跟着官府送东西去了吗,这不刚回来,就说如今湖广没染天花的人都擦了那个牛天花,瘟疫的地区也隔离了起来。” “水面下去了,百姓们都在修复家园呢。”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湖广的稳定对于整个大明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下子他可以稍微放下心来,不必再为那里的百姓担忧了。 “徐膺绪,你回去和妙机说一声,两日后,我弄一份商贾动员书,叫她先准备好。”朱雄英正色道,“另外,商贾的消息最是灵通,最近有啥事都收集一下,我两天找你们一看。” 徐膺绪面露难色:“殿下,我大侄这段时间可能脱不开身,我爹不是明日就要出发伐北元了吗?家里没啥人,大侄要照看我小妹。” 朱雄英转过头,看着弟弟妹妹们依旧沉浸在精彩的表演中,揉了揉眉心:“你就不会主动搭把手!叫一个小姑娘去看一个孩子,你心真大啊!” “殿下,我……我也不会带孩子啊,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你大爷的。”朱雄英低声骂了一句,“沈万三呢?求助沈万三总会了吧!” “沈万三正在督工,咱们那个商会小楼不是正在建嘛。”徐膺绪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他一来,就把工匠骂了一顿,整体大改了,说是要建成咱们京师除了皇城外,最气派的屋子!” “行,这段时间那你没事就去多找找他,他经商这么多年,眼神毒辣的紧。” “是。” 说完,徐膺绪从桌上抓了一块瓜,就小跑了出去。 正好,台上的戏班子也刚结束一场,朱雄英笑着看向弟弟妹妹们:“你们几个玩得开心吗?” “开心极了,大哥!”朱允煖兴奋地回答道,“这里太好玩了,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下次还要来这。” “行,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下次有机会凑到一起了,我还带着你们出来。” “好耶,大哥最好了!” “哈哈哈,我最喜欢大哥了!” “大哥,你是我的神……” 孩童们的欢笑瞬间引来了众人的注视,朱雄英环视了一圈,暗道了一声不妙。 果不其然,接下来就是一阵欢呼:“看,那是小殿下!” “小殿下,这些都是皇孙们吗?” “掌柜的,上最好的糕点冰饮,记我账上,给小殿下那一桌送过去。” “快快,去我铺子里拿些瓜果来,给小殿下送过来。” 人群一下就围了上来,弟弟妹妹们犹如受了惊吓的小鹌鹑,躲在朱雄英背后瑟瑟发抖。 第102章 你当街砍了,百姓们就怕你了 “诸位,听我一言!”朱雄英拿着茶碗哐哐的砸了两下桌子,场面这才安静了下来,三宝连忙搬了个凳子,抱着朱雄英站了上去。 “诸位,首先,我朱雄英感谢各位厚爱,不过今日我这是带着弟弟妹妹们出来玩,各位不必如此破费。” “其次,大家都不过是普通百姓,。请大家各自散去,继续享受你们的闲暇时光,不必过多关注我们这,我也是出来偷个闲的。”朱雄英温和地说道,只是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见小殿下如此说,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纷纷散去,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朱雄英这才从凳子上跳下来,对弟弟妹妹们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继续看表演吧。”朱雄英轻声安抚着,孩子们这才渐渐放松下来,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台上的表演上。 朱雄英环顾四周,发现沈小六正站在不远处,一脸歉意地看着他。朱雄英走过去,笑道:“掌柜的,楼上包厢还剩吗?给我开一个吧,下次若再有类似情况,还请掌柜的帮忙维持一下秩序。” “小殿下放心,我定会妥善处理。”掌柜的连忙点头应承。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弟弟妹妹们上了楼,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更好地保护这些皇族子弟的隐私和安全。 毕竟,他们虽然身份尊贵,但在民间,还是需要保持一定的低调和神秘,自己倒是无所谓,若是所有皇室子弟都如自己一般,恐怕统治力会大为下降。 思来想去,也没个什么好办法,朱允熥插话道:“大哥是不是正愁着怎么避开些百姓?” “嗯。”朱雄英点了点头。 “那还不简单,咱们是皇室!为何一定要跟着这些百姓一起看戏,下次出来的时候,包圆了这白食居不就行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此举省事,但是不妥。” “有何不妥?” “皇爷爷出个宫还没那么大的排场,咱们当孙子的,要是这么做了,岂不是坏了规矩。” “还有啊,就是因为百姓爱戴,咱们才有了如今地位,你这法子,倒是不妥了。” 朱允熥努了努嘴:“二叔三叔不就这么干的,也没见皇爷爷说啥。” 朱雄英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二叔三叔他们行事自有他们的道理,但作为皇室子弟,我们应当以身作则,恪守爷爷的规矩。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便利而忽视了皇室的威严和百姓的感受。”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找个机会,我若是暴虐些,但是对百姓害好些,那这不就又爱戴又敬畏了,这也是个好法子,不过你得叫我想想该怎么做。” “找个人当街砍了便是。”朱允熥笑道,“叫皇爷爷从天牢里拉出个死囚,你当街砍了,百姓们就怕你了。” 朱雄英闻言,眼神一亮,不过没回话,心中暗自思忖这法子的可行之处。 朱允熥见大哥陷入了思考,连忙收敛笑容,声音低了几分,拉了拉朱允煖的袖子:“姐,我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朱允煖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家伙,总是胡言乱语。大哥在想正事,你别打岔,不过当街砍人这事,好像听起来挺刺激的,就是不知道大哥动手的时候会不会带着咱们。” “允熥,你这主意虽然有些极端,但也不无道理。”朱雄英沉吟道,“弄一出吾好杀人这戏码怎么样?” “大哥你是说曹孟德?”朱允熥双眼一阵放光。 “聪明!”朱雄英大笑道。 朱允烶在一旁插话道:“大哥,叫我说,这法子不妥。” 朱雄英疑惑的看了过去:“怎么说?” “当街杀个贪官死囚什么的不打紧,可能百姓会畏惧你一段时间。”朱允烶想了想,继续道,“可是纸包不住火,一旦叫百姓知道你是为民除害,怕是凑得更紧了,你想想,是不是?” 朱雄英闻言,眉头微蹙,目光在弟弟妹妹们之间流转,片刻后,他轻轻点头,认可了朱允烶的见解。“允烶所言极是,只是,若是一直如此,我定不会安心将你们带出宫玩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人群中要是混进来个什么刺客,定是要叫我悔恨终生。” 说完,他转身望向窗外,繁华的街景与熙熙攘攘的人群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算了,回去问问爹,之前听四叔说爹也经常带着他们出宫玩,总能有办法的。” 门轻轻的被敲响,沈小六亲自上来送菜。 “小殿下,老爷子听说了您在这,本想过来的,可是听闻您这是带着家人出来玩,说这时候打搅您就不好了,叫我代他赔个不是。” 朱雄英笑了笑:“不打紧,劳烦小六掌柜的,和沈先生说一声,过几日我再来寻他,有要事相商。” 一桌子菜很快就上满了,几个孩子吃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饭后,也不敢在这裕民坊多待,便回了宫。 次日一早,朱雄英就被马秀英叫了起来。 “雄英,你爷爷说这会去奉天殿找他,天亮之后,给将士们送行。” 朱雄英揉了揉眼,看了眼窗外,嘀咕道:“这不还没天亮吗?这么早吗?” 马秀英笑了笑:“出征的时辰有讲究,快洗漱一番吧,你爷爷和你爹估计已经在那奉天殿了。” 朱雄英闻言,虽有困倦,但想到能为将士们送行,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迅速穿戴整齐,简单洗漱后,便告别马秀英后前往了奉天殿。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宫中的灯火却已通明,映照着石板路,显得格外庄重而肃穆。 踏入奉天殿,只见朱元璋与朱标早已等候在那里,还有不少大臣也站在那等候着。 殿内的气氛庄重至极。 朱元璋身着龙袍,面容威严,眼神中却流露出对即将远征将士的深深关切。 朱标则站在一旁,眼神坚定,似乎也在默默为这些勇士祈福。 “皇爷爷,爹。”朱雄英上前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的坚定。 第103章 吉时已到,出征! 一直等到天色大亮,文武百官皆是到齐了之后,奉天殿外的广场上传来击鼓声。 咚,咚,咚,一下下的仿佛敲在了众人的心头之上。 朱元璋站起身来,扫视了一圈众人,淡淡开口。 “朕建国十余载,励精图治,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大明大安。”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朕欲北伐北元暴政,复我大明河山,以慰数以万计在天之灵,亦安天下万民之心。今,朕之虎狼之师,即将出征,誓要荡平北疆,还我大明一片朗朗乾坤。” “古有霍去病匈奴未灭不言家,今乃北元不平不为国!” “勇敢赴战,死生相随,无忝尔祖,无忝尔宗!” “即日起,命徐达,费聚,常茂出征,蓝玉协助,吾儿秦王晋王燕王为那马前卒,荡北元,还我大明一片净土。” 朱元璋的话语掷地有声,回荡在奉天殿内,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臣等领命!”徐达率先站了出来,单膝跪地。 “臣等领命!”费聚和常茂也跟了上来。 大臣们纷纷跪拜,高呼万岁,声浪震天。 朱雄英站在父亲朱标身旁,望着这一幕,心中热血沸腾。 “吉时已到,出征!”一个小太监在门口高声喊着。 “送我大明将士!”朱元璋大喝一声,率先出了殿门,身后文武百官连忙跟了上去。 “伐北元!还我大明山河!” “伐北元!还我大明山河!” 一众将士高举着手中长矛,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身着铠甲,手持利刃,眼神中闪烁着狠厉。 阳光下,盔甲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映照着他们坚毅不屈的脸庞。 朱雄英跟在朱元璋与朱标的身后,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 午门端门承天门,三门打开,朱元璋站在承天门之上,望着五龙桥外整装待发的将士们,从身边蒋瓛手中抽出长剑,高喝:“出发!” 身后战鼓响起,徐达一个箭步,翻身上马,高举手中长剑:“出发!” 将士们开始有序地列队出发。马蹄声、铠甲摩擦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歌。 围观的百姓们也在兴奋的高喊着。 足足一个时辰,将士们才淡出了视线,朱雄英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头激荡不已。 回到宫中,朱元璋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淡淡开口:“太子朱标,朕命你监管户部粮草,兵部随军,随时注意前线补给。” “是,儿臣领命。”朱标走到奉天殿中央,行了一礼。 “朱雄英何在?”朱元璋声音也激动不已。 “儿臣在。”朱雄英大步走了出来。 “朕命你此番北伐期间,辅佐太子朱标,你可愿?” “儿臣愿!” “户部工部兵部,全力配合一切行军所需。” “是,臣等领命。” 退朝后,朱标带着朱雄英匆匆的朝着文华殿走去。 朱标拉着儿子的手,淡淡开口道“雄英,此番出征,也是你第一次见这出征需要的事务,我主你辅,有一点我要跟你说。” 朱雄英看了看朱标,点了点头:“爹,你说,我听着。” 朱标脚步匆匆,见朱雄英有些跟不上,一把抱起了他。 “军中只能有一个声音,就是主帅的声音,若是有什么质疑或者想法,我发号施令的时候你不可打断,事后再和我说。” “我会尽量的在做什么决定的时候,提前先和你说,你且好生学着,日后排兵布阵你也用的上。” 朱雄英闻言,紧紧抱住父亲的脖子:“爹,孩儿明白了,我会谨记在心,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文华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父子俩专注的身影。朱标铺开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标注着北元的势力范围与大明的边疆防线。 他一边用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山川河流,一边详细讲解着北伐的战略布局与后勤保障的重要性。 “雄英,你看这里,是北元残余势力的主要聚集地,我们此次北伐,首要目标便是这里。” “但北地严寒,粮草运输极为不易,等着行军路线传回来之后,你需协助户部,确保每一粒粮食、每一件军械都能准确无误地送达前线。” “前些时日你组织了那商贾运送东西到湖广,我相信你能做好,且我会随时在你身边,放心大胆的去做。” 朱雄英点了点头,看着舆图:“知道了。” 朱标点了点头,突然心生考教之意,问道:“现在,雄英,你觉得咱们该做啥。” 朱雄英沉默了片刻,问道:“将士们已经出发了,现在是不是该去户部和工部发号施令,粮草要跟上?” 朱标摇了摇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前两日运送粮草的部队已经出发。” 朱雄英又想了想:“那咱们试的那个震天雷如今产量如何?大炮是不是也运走了?” 朱标点了点头:“大炮已经运走了,震天雷每日能产二百枚。” “二百枚?”朱雄英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爹,震天雷产量不够,我觉得现在,咱们应该做的是叫工部先抓紧多造一些震天雷,然后去兵部安排人手,毕竟要一趟趟的运到前线,中间武器可不能少了。” 朱标点了点头:“此事确实重要,不过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在今天做的?” 盏茶功夫,朱雄英摇了摇头:“爹,我不知。” 朱标牵着朱雄英的小手,朝着一边户部侍郎喊着:“把将士名单和数量全部统计出来,算一算每日消耗的粮草需要多少。” “户部出七,地方出三,安排下去,两日内给我个答复。” “是,殿下,我这就去安排。”户部侍郎低下头,连忙写着什么东西,不多时,就匆匆的跑了出去。 “雄英,记住,粮草先行是保障将士饿不着,但是一定要先算出来将士们一天能吃多少,总计需要多少,估算一下这一仗要打多长时间。” “要是粮草跟不上,将士们饿着肚子,突然遇到了敌袭,恐怕后果难以承担。” “吃饱了之后,再考虑需要怎么进攻……” 第104章 出海干啥?打倭寇? 朱雄英仔细思考着父亲的话,又开口问道:“爹,咱们行军打仗,每次相隔好几年的原因是不是囤粮草,粮草一够了,就能出兵了?” 朱标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儿子,竟然还能举一反三,连忙回道:“一大部分原因是这个,粮食够了,才能行军打仗,若是吃都吃不饱,谁给你卖命啊。” “那咱们要是粮食储备够,是不是就能一举击溃北元?甚至是南征北战?”朱雄英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补充着:“不对,粮食够了人不够也不行。” “那你可错了。”朱标摸了摸儿子的头,淡淡开口道:“粮食都够了,百姓能吃饱了,自是会多生孩子,人就会越来越多,咱们大明的国力也就越来越强!” “只是这般,少说也要二三十年。”朱雄英低着头,想了半天也没个好办法。 “二三十年长吗?”朱标目光看向远方,淡淡开口道:“自先秦开始,修筑长城,大汉打匈奴,大唐打突厥,千年来,先辈也是这般一点一点打出来的。” “如今我大明抗击北元,也是一个道理,哪有觉得二三十年还长的?你爷爷和我估计是熬不到那个时候了。” “雄英你聪慧,天资不错,我和你爷爷只能说把大明一切阻碍全给你扫平了,能否成为天下共主,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朱雄英拉了拉父亲的手,一脸认真的说道:“爹,不开玩笑,我有个想法,若是能成,可叫我大明粮食提升数成,甚至翻倍。” 朱标摇了摇头:“自古以来,每一亩地,收获多少都是有定数的,收成多三分已是丰收之年,翻倍?” “雄英你听我一言,历史上那么多皇帝,都是修仙求道死的,至今没听说何人能成功,你可莫要被那些个神棍给骗了。” “不是,爹,我说的法子不是你想的那种。”朱雄英连忙说道:“咱们派人出海巡视天下,去其他国家看看他们都有些什么吃的,带回来耕种。” “其他地方人吃的和咱们不一样?”朱标挠了挠头,还真没对这有所了解。 “不一样。”朱雄英点了点头,“我这段时日不是在弄行商之事吗?听闻有些掌柜的年轻时见过胡商,那边吃的和咱们完全不一样,亩产惊人,但是具体的我就没去了解过了。” “所言当真?” “爹派俩人西域走上一遭不就知道了吗?” 朱标想了想,脸色阴晴不定,不多时,便走出了文华殿。 次日清晨,朱标早早召集了户部尚书、工部尚书及几位心腹谋士,将朱雄英的提议细细道来。 殿内顿时议论纷纷,多数人面露疑色。 “殿下,此举还是有些过于冒险,且不说如今陛下的海禁政策,单说那航行,就风险重重,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 “对,殿下,还有就是那异国之物就算是带回大明,能不能适应生长也不知道,要是不能耕种,这不白跑一趟了吗?还费时费力的。” “殿下,还有一点,若是真叫人出海,派遣的人少了,那些异族可能会直接将人船全部扣押,若是派遣多了,岂不是属于直接宣战吗?” “殿下,您想想,如今正和北元交战,要是海上再和别国作战,怕是两头不讨好,吃不消啊。” 朱标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才缓缓开口:“诸位,这取他国之作物之事,虽看似荒诞不经,但细想之下,未尝不可一试。” 朱标沉声道,“我朝自太祖开国以来,便秉持开放包容之姿,吸纳四方文化,如今为求粮食增产,向那海外异国学习一二又有何妨?” 环视一周,见众人仍有疑虑,便继续说道:“我意已决,即刻派遣一支数十人团队,先去探探路,若是真有那神奇作物,等着和北元打完了这一仗,再安排使团沿海南下!” 见朱标如此坚定,众臣虽仍有顾虑,却也不敢再言反对,纷纷领命而去,着手准备使团出发事宜。 朱标坐在桌前,指尖轻轻抹掉桌上的一粒尘埃,喃喃道:“若是真如此,日月所照之地,皆为我大明领土就指日可待了!” 想了想,还是去了奉天殿,朱元璋正在商讨着战事,看着朱标走了进来,几人纷纷停了下来。 “爹,我安排了些人,准备出海。”朱标凑在朱元璋耳朵边低声说着。 “出海?”朱元璋皱了皱眉,挥手示意兵部几人退去,疑惑道:“出海干啥?打倭寇?” 朱标摇了摇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说了一遍,朱元璋听完后,陷入了沉思。 “标儿,这想法倒是新奇。不过,我大明海禁政策,乃是为了防止倭寇侵扰,确保沿海百姓安宁。如今若要开海,需得谨慎行事。” 朱标点头道:“爹,孩儿明白。此次出海,非为战事,而是为了求取异国之物,以增我国粮食产量。” “若能成功,对百姓、对国家皆有莫大好处。” “我想了想,这海禁,暂时还不能开,先看看第一批回来的人怎么说再做决定。” 朱元璋微微颔首:“嗯,你考虑得倒是周全。不过,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轻率。” “你先派人去探路,若真有奇效,再行商议。另外,此事需得保密,不可让外人知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朱标应声:“孩儿明白。我会小心行事,确保此事稳妥。” 另一边,朱雄英在户部看着那些侍郎们忙碌着,也不好打搅,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些人处理着事务。 看着看着,朱雄英发现了不少问题,这处理事务,多人审阅,谨慎行事本没大错,可是这一个文件要六个人签字,最后还要上报到朱标那,朱标看完了还要汇报给朱元璋,繁琐的不行。 “那个,为啥你们要互相传阅完了,再商讨之后,才签字,这想法我看着可行啊,两人确认完了直接上报不行吗?” 郭侍郎闻言,身躯一抖,恭敬道:“小殿下,您有所不知,自那空印案之后,这一套批复流程就定了下来,若是少一步,都要问责。” 第105章 我有一计 朱雄英听后,眉头紧锁,他深知空印案的严重性,那是朝廷为了防止官员滥用权力、贪污腐败而设立的严格制度。 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这种繁琐的流程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行政效率。 “郭侍郎,我明白你们的难处,但是否可以考虑在某些情况下简化流程呢?”朱雄英试探性地问道。 郭侍郎沉思片刻,苦笑道:“小殿下,我们自然也是想的,随便一个小事情,至少在户部都要经过六人之手,有时候啊,繁琐的不行,不过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那我去和皇爷爷说一说,看看有什么法子能改一改,不然真要是遇到什么急事,这一套弄完,黄花菜都凉了。” “哎,可别……”郭侍郎连忙拉住了朱雄英。 “小殿下,您要是去和万岁爷说了,我们户部就遭罪了,那胡惟庸案还没过去呢,空印案还历历在目,要是陛下怒了,又不知道要死上多少人才算结束。” “行吧,那我日后找个时间再提这事,放心吧,不会叫你们为难的。”朱雄英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要改变这种状况,必须从更高层着手。 可是如今,若是和朱元璋提了,怕是爷爷会以为下面官员找自己打小报告,怒急之下说不定会干出来点啥事,本来最近事就多,还是先不添麻烦了。 “多谢小殿下了。”郭侍郎行了个礼后,又匆匆的处理起了事务。 左右无事,这学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朱雄英溜达着,朝着工部走了过去,一看那群人正加班加点的弄震天雷,摇了摇头,又朝着兵部走了去。 兵部更是忙得不行,脚打后脑勺,说话全凭喊,朱雄英叹了口气,回了文华殿。 回到文华殿,朱雄英看着正一个折子接一个折子审阅的朱标,叹了口气。 “爹,你这事事都要亲自做,那还要那些官员干啥?” 朱标听后,放下手中折子,一脸迷茫的看向了儿子:“雄英你说啥?” “我说啊,爹你这么百般事务都要亲自来过审,那还要那官员干啥,这天下事这么多,一上奏朝廷你都要亲自过一遍,不重要的自己处理了,重要的还要和爷爷说。” “没办法啊。”朱标拧了拧脖子,伸了个懒腰:“这天下事,总要亲自看一看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可能是南方水患,可能是北方旱灾,从这折子中才能了解天下事。” “不是。”朱雄英摇了摇头:“爹我的意思是,那些不重要的小事,就安排给官员做呗,你这么审阅,啥时候是个头啊。” 朱标笑着看向儿子:“胡惟庸案过了我和你爷爷才把宰相给废除了,就是怕下面官员欺上瞒下,拉帮结派的,你这一句话,又要准备把全力分化出去,要是再出个胡惟庸,可该如何是好。” 朱雄英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思索,他并未直接反驳父亲,而是换了一个角度道:“爹,儿臣明白您的担忧,但您想过没有,即便我们亲力亲为,也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若是能建立一套更为高效、透明的机制,让各级官员各司其职,既不失监督,又能提升效率,岂不更好?” “哦?你且说来听听。”朱标饶有兴趣地挠了挠头。 朱雄英上前几步,站在父亲身旁,缓缓道:“儿臣以为,可以设立一套更为详尽的官员考核与问责制度。不仅要看他们处理事务的数量,更要看质量,看他们对百姓的福祉有何贡献。” “同时,鼓励官员之间相互监督,但避免形成小团体,保持朝廷的清廉与公正。” “再者,对于重要事务,我们可以设立专项小组,由不同部门的精英组成,共同商讨对策,这样既集思广益,又能确保决策不出错。” “而对于日常事务,则可以按照既定流程,由各级官员负责处理,您和爷爷只需掌握大局,对关键节点进行把控即可。” “对于地方官员,那更简单了,就是看百姓满不满意,百姓满意,那就留着,不满意,那就换。” “说来倒是简单。”朱标揉了揉儿子的头,淡淡道:“权利一旦放出去了,百姓满不满意那就不是百姓说了算了。” “简单啊,爷爷不是叫蒋瓛大人督查百官吗?”朱雄英想了想,继续道:“每年,甚至每个季度,从蒋瓛蒋大人手中调出来一些人,随机的民间走访,一旦发现哪个地方舆情不好,那就抓着那地方百姓官问责不就行了。” “事务又分担出去了,权利还在自己手里,做得好的,弄个什么先进榜出来,每年各个州府排名前三的,赏点宝钞,做的不好的,罢了官,做的极差的,砍了便是。” 朱标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不愧是我好大儿,那些弄得不好的,全给砍了,白读那么多年书了,治理一方百姓都做不好,要他们作甚?” “父亲英明,但儿臣认为,那些做得差的砍了也无可厚非,但是做的好的定要及时表扬。”朱雄英躬身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慎重。 “真正的治理,在于教化与引导。对于那些能力不济的官员,要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或许能激发其潜力,为朝廷所用。” “当然,对于那些屡教不改、祸害百姓的蛀虫,严惩不贷自是应当,就像那胡惟庸案,之前孩儿也跟您说了,重赏重罚,贪污者,诛三族。” “再者,儿臣建议,在考核与问责制度之外,增设一个‘民意反馈’机制。让百姓的声音能直接或间接地传递到朝廷。” “比如说,当地出现了贪官欺压百姓,百姓苦无出路,可上京告御状,若是敢阻拦者,一经发现,诛九族!” “这样既能确保政策贴近民生,又能及时发现并纠正官员的不当行为。或许可以设立一些‘民情箱’、‘意见簿’,甚至利用各地驿站传递百姓的诉求与建议。” 第106章 干的不好了,俸禄也不发了,砍了便是…… “此外,为了提升官员的积极性和责任感,我们可以实行更为灵活的奖惩制度。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奖赏或惩罚,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认可与尊重。” “对于那些在任期间政绩显着、深受百姓爱戴的官员,可以在朝会上公开表彰,甚至赐予荣誉勋章,以此激励更多官员勤勉尽责。” “父亲,儿臣还想到一点,那就是加强官员的培训与教育。可以定期举办‘官员进修班’,邀请经验丰富的老臣、学者以及有识之士授课,分享治理经验,传授新知识。” “提高官员的综合素质和治理能力。同时,鼓励官员自我学习,不断更新知识结构,以适应时代的发展和变化。” “你等等……”朱标摸了摸儿子的额头,一脸惊恐:“你是从哪想的这么多点子??” “你说的这一套,不是不行,等着北伐完了,你先去凤阳试一试,现在就这么大改,内忧外患怕是吃不消,你整理一下,弄出来了给我看看,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咱俩去跟你皇爷爷一起探讨。” “你先回去吧,我想想,你说这东西,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又觉得怪怪的。” “多谢父亲夸奖,儿臣定当继续努力,为大明尽一份绵薄之力。”朱雄英躬身行礼,转身就朝着坤宁宫的方向跑了回去。 回到坤宁宫,他直奔卧房,开始整理起今日的思绪与提议,笔尖在纸上跳跃,一个个清晰的计划逐渐成形。 “哥,你在干啥呢?”朱允熥一回来,就看见朱雄英飞快的写着什么。 “站一边看着,有疑问等我写完再说,别打断我思路。” “哦。” 朱允熥就这么一站站了三个时辰,越看越是心惊,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大哥。 “这就是重新活了一世的人吗?为啥我感觉我这么废物!” “彼其娘之,这是人能想出来的?真不愧是我大哥啊。” “这这这……这锦衣卫怕是不够用啊,真狠,还诛九族,大哥要是上位了,怕是爷爷和四叔都没他狠。”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兄弟俩都没吃饭,一个写,一个看,好不容易全部写完了,朱雄英只感觉自己大脑一阵眩晕。 “允熥,你该干啥干啥去吧,我要睡会,太累了。” 朱允熥伸了个懒腰:“大哥你去睡吧,我在这再看看,你这想法,惊为天人!不得了,不得了!!” “随你吧,别打扰我睡觉啊,东西别给我弄丢了,明天还得去找皇爷爷。” 次日清晨,朱雄英带着连夜整理好的草案,再次来到朱标面前。 “父亲,儿臣已将昨日所言整理成册,请父亲过目。”朱雄英恭敬地将册子递上,眼中闪烁着期待。 “这么快?”朱标接过册子,细细翻阅,不时点头赞许。他看得出,这份草案不仅详细列出了官员考核、问责、培训、奖惩等各项制度,还创新性地提出了“民意反馈”机制,真正做到了以民为本,体现了朱雄英的深思熟虑与远见卓识。 “好!这份草案很是详尽,且颇有新意。你提出的这些制度,若能真正实施,定能大大改善我大明的吏治,提升官员的责任感与工作效率。”朱标放下册子,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 “我一会还要去兵部,你拿着去给你爷爷看看,应该没啥大问题。” 朱雄英闻言,接过册子:“多谢父亲信任,儿臣定不负所望,我这就去找爷爷去了。” 带着满腔的热情与期待,朱雄英直奔御书房,朱元璋正端坐在案前,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章,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疲惫,看着朱雄英来了,放下笔,轻轻的看了过来。 “大孙这是有事来找爷爷?” 朱雄英上前几步,恭敬地行了一礼,将手中的册子呈上:“爷爷,孙儿有份关于改善吏治、增强官员责任感的草案,刚给我爹看了,他说没啥大问题,这才特来请皇爷爷审阅。” 朱元璋闻言,接过册子,细细翻阅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朱元璋的眉头逐渐舒展,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显然,这份草案中的许多观点与措施都深深触动了他。 “好!好一份草案!” “不出多少钱,还叫那些官拼了命干活,雄英你真是个天才啊。” 朱雄英一阵无语,这么详细的政策,爷爷只关注到不花多少钱,连忙道:“爷爷,我这草案本意是以民为本,以法治国。我大明若能按此实施,吏治必将焕然一新,百姓也能安居乐业。” “嗯,没错!主要是不花钱给个名头就能叫这群当官的去干活,妙啊,妙啊!!” 朱元璋的赞赏让朱雄英既感欣慰又有些哭笑不得,这份草案的核心远不止于节省开支这么简单。 他继续说道:“爷爷,孙儿还想补充一点,刚才临时想到的,还没来得及和我爹说。” 朱元璋龙颜大悦:“好大孙,快说说,是不是都不用给那群官员发俸禄的法子?” “不是。”朱雄英摇了摇头,“孙儿想的是关于官员选拔与任用的新机制。” “现有的科举制度虽好,但往往偏重文辞而忽略实践经验。因此,孙儿建议,在科举之外,增设‘实务考核’,让有实际治理能力的人才也能有机会脱颖而出。” “实务考核?”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你且详细道来。” 朱雄英点头道:“是的,爷爷。我们可以设立一系列模拟治理场景,不仅仅是四书五经上的东西,直接从地方上选取真实案例,让候选官员在规定时间内提出解决方案并展示其实施效果。” “这样一来,既能考察他们的理论知识,又能检验其实际操作能力,确保所选官员既能言之有物,又能行之有效。” 朱元璋听后,沉思片刻,随后拍手笑道:“好!你这个想法好!到时候考核不过关的,扣他俸禄,干的不好了,俸禄也不发了,砍了便是……” 第107章 辽东就在我北平旁边,这次由不得你们了 隔了三日,军情急报,三王发兵,向北推进了二百里地,就不打了,停在原地整兵,已经五日之久。 “这仨孽子,孽子啊!”朱元璋气的在乾清宫内狠狠地拍着桌子,朱标在一旁不敢说话。 “老大,你说他仨,说发兵就发兵,说停下就停下,一如那孩童过家家一般,气不气人!” “爹消消气,三个弟弟或许是另有安排呢?传信兵不也说了,北方如今降温,河道都冻上了,可能有部分原因在其中。” “降温?”朱元璋气的又是一拍桌子,“如今八月!八月!!!不是寒冬腊月!再降温能冷到哪去?标儿你说,这仨孽子想干啥?!” 朱标思索了片刻,将自己代入其中,没被伏击,天气虽寒,但不至于出了兵突然停在原地,也没听到有重大伤亡打了败仗,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爹,我觉得,那仨没憋好屁,指不定要来个大的,您信不信?”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行军打仗,哪能如同儿戏?蓝玉消息传回来没?他说啥了?” “没说。”朱标摇了摇头,“不过儿臣猜测,应该是和三个弟弟一同谋划着什么,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动静。” …… 北元境内,二十万大军凑到了一起,天上还飘着丝丝雪花。 一营帐内,四人正围坐在炭盆子边上,吵得不可开交。 朱棣翘着二郎腿,不屑道:“凉国公,这天,越北上越冷,你是咋想的?咱们非得盯着这北元打是吧,将士的命不是命?” 蓝玉摇了摇头:“圣令如此,难不成三位王爷还想抗旨不遵?” 朱樉一脸不爽道:“我咋知道爹突然就决定伐北元了,我哥仨就是出来抓点奴隶的,这么一搅合,不打也得打了,我们连大战的粮草都没准备,怎么玩?” 蓝玉:“魏国公徐达已经携带粮草辎重北上,不日便能汇合,臣不知三位王爷还有啥担忧的。” 朱棡烦躁的拧了拧手腕:“不是担忧不担忧,你个老头,当年我们跟你姐夫打仗的时候都没这么累,你咋油盐不进呢?” “圣令如此,难不成三位王爷准备叫我跟着你们一起抗旨?” “要打你自己打吧,老子不奉陪了,老四,派兵,咱们去打辽东去,北方那鬼天气,谁爱去谁去,别冻死在北元都没人给收尸。”朱樉一脚踹翻地上的炭盆子,转身就出了营帐。 朱棡呸了一口也跟着走了出去,朱棣见状,眉头紧锁,却也未立即跟上朱樉的冲动步伐,站起身,语气沉稳地对蓝玉道:“蓝将军,你我虽有恩怨,但如今大局为重。” “我提议,你暂且按兵不动,观察局势,同时加强情报收集,看是否有机会分化北元势力,或是寻得更有利的作战时机。” “我们哥仨先去把辽东给收了,若是天气能回暖点,那转过身咱们一起打北元。” 蓝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那老夫就在此等着三位王爷的好消息了,争取一举打倒那和林。” 朱棣点了点头,缓缓步出营帐,心中五味杂陈,他也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样,本来只想抓点奴隶,顺便恶心恶心北元,突然就打了起来。 “老四,磨叽啥?整军,明日一早出发,从哪抓奴隶不是抓,若是能一举收复辽东,我就不信爹还能给咱仨治罪了。”朱樉披了件披风,转头看向朱棡。 “老三,老四说的那赌约依旧有效,如今我已经抓了一万六千余降兵了,比你俩加起来都多,你俩要是不抓紧,一人就欠了我一千两银子咯。” “二哥,你当个人吧,说好一起出兵的,你自己先跑了,我出兵的时候,都被你扫荡的差不多了,你还好意思说!” “就是,一个提前一天出兵,一个大半夜偷跑,我出兵的时候,汤汤水水的都不见,到现在就抓了一百余人!” 朱樉笑了笑:“行了,不说了,明天一早咱们向东出发,征服辽东!” 说完,他一溜烟的就跑了,朱棡看了看朱棣,笑道:“老四,你输定了,我比不过老二还比不过你?准备出银子吧!” 说完,也一溜烟的跑了。 朱棣掸了掸肩上的雪花,笑道:“辽东就在我北平旁边,这次由不得你们了。” 说完,翻身上马,朝着自己军阵骑了过去。 一入军营,朱棣朝着身边将领连忙安排到:“派人传令,叫北平没出征的将士们收到传令起,直接向东,把那守城炮也给准备好,遇到抵挡的,直接炸就是。这次,我叫他老二老三汤都没一口喝的!” “是,属下这就去。” 朱棣又看向了另一边,朝着小将领吩咐道:“叫弟兄们抓紧休息整顿,今天半夜咱们出发,我就不信这么冷的天老二老三还偷偷跑。” “是,属下领命。” 朱棣侧头,看向营帐外,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雄英是给我写信要奴隶的,你哥俩顶多算是打打杂,还能叫你俩把风头给抢了?” 与此同时,朱樉回到营帐越想越不对劲,招来了副手,淡淡道:“叫着弟兄们准备一下,天一黑,咱们就先向北行个二里地,然后急行军向东,我怕老四闹出啥幺蛾子来,毕竟那辽东就在他藩地旁。” “副手闻言,点了点头,就出了营帐。” 朱樉不屑的笑了一声:“老二老三,你俩还想和我斗,我定要叫雄英知道谁才是对他最好的,等着雄英登基了,定要叫我西安府恢复长安盛世,十里秦淮都给我搬过来,哈哈哈,扬州瘦马也统统拉来!” 另一边,朱棡回了营帐,琢磨了一下,觉得事情好像不大对,朝着身边副手说道:“叫弟兄们准备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发,向东,直取辽东,我总觉得老二又能干出来先跑了那事,老四这会估计不会上当了,你说呢?” 副手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晋王,我觉得要先下手为强,秦王殿下已经干了一次偷跑的事,一定还能再干一次,一个时辰太久了,要不半个时辰吧,弟兄们这几日没仗打都嗷嗷叫呢……” 第108章 这仨大明的王爷有病吧 朱棡想了想,一拍手就定了下来:“嗯,你说的有理,通知下去,半个时辰后行军,目标辽东,干一票大的,我定要叫雄英知道,三叔也不是吃素的!” 半个时辰后,朱棣正睡觉呢,亲卫跑了进来,叫醒了他:“燕王,大事不好了。” 朱棣一个翻身跳了起来,抽出手中长剑,一脸怒意:“北元打过来了?随我冲锋!” “不是不是。”亲卫连忙道:“斥候回报,晋王出兵了,朝着东边急行军。” “什么?他奶奶的,又偷跑?!”朱棣气的将手中长剑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通知下去,一炷香后,急行军,这还能叫老三给跑了,我朱棣俩字倒着写!” 整个军营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另一边朱樉喝着小茶,优哉游哉的靠在行军床上呢,亲卫也是跑了进来。 “秦王殿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朱樉把茶杯轻轻放在了桌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蓝玉造反了?哈哈哈,本王砍了他去……” “殿下,晋王出兵了,探子来报,就在刚刚,晋王带着他手下六万精兵,朝着东边急行军,如今应该已经出了营地。” “什么?!”朱樉一脚踢翻了炭盆,怒道:“快叫弟兄们准备,追那朱老三去,这狗东西不当人子啊!” 半个时辰后,蓝玉站在营帐外,看着不远处疾驰而去的将士们,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就是急躁,这动作真快啊,这仨兄弟心也是真齐,说走全走了。” 回到营帐,蓝玉面色也是一变,冷着脸道:“吩咐下去,所有将士全部打足了精神,三个王爷都跑了,徐达那老小子还没来,别叫北元给咱们偷了!”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 夜幕已深,寒风凛冽,却吹不灭军营中那股子热血沸腾的战意。 朱棣率领先锋部队,在夜色掩护下疾驰前行,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无声的竞赛中抢占先机。 三个队伍,三个王爷同时下令:“传令下去,沿途留下标记,务必保持队伍隐蔽,同时加强斥候探查,确保不被北元察觉,留下一个队伍,打扫行军痕迹。” “是,属下领命。” 次日下午,最前方的朱棡偶遇了巡逻的阿鲁台将士,一个照面,双方便打了起来。 “弟兄们,杀,杀穿他们!后面老二和老四马上追来了,这一仗打完,咱们要是先冲到辽东,回去了老子重重有赏!” “冲啊。” “杀!” 后方朱棣看着前方相距不过十里地的地方已经开始交战,连忙叫着副手升起军旗。 “弟兄们,跟着我冲啊,老三在前面被伏击了,咱们机会来了!第一个冲杀出去的,回去老子叫你当个小都督!” “杀啊,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另一边,朱樉的队伍也紧跟其后,眼见前方战火连天,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副将道:“看来老三这回是栽了跟头,咱们可得加快脚步,别让老四那小子也趁机占了便宜。” 他随即下令:“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朱棣之前赶到战场,与老三合力击退敌人,再一同进军辽东!” 随着命令的下达,朱樉的军队如同脱缰的野马,在雪地上疾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辙痕。风雪虽大,却掩盖不住他们眼中的熊熊战意。 战场上,朱棡的军队与阿鲁台的巡逻队激战正酣。双方你来我往,战况胶着。 朱棡身先士卒,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 就在双方战至白热化之际,朱樉的援军如同神兵天降,从侧面猛冲入敌阵,瞬间打破了战场的平衡。 阿鲁台手下的将士哪见过这场面啊,一群急行军的将士眼底那都不是兴奋之色了,看着自己都如同那扒光了的美女,本就是突然打了起来,谁料对方后面还有两帮人马,顿时乱了阵脚,被两路夹击之下,很快便溃不成军。 朱棡见状,大喜过望,就在他准备继续向辽东进发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朱棣的军队如同黑色的风暴一般席卷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老四,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朱樉冷笑一声,高喝:“弟兄们,燕王手下的兵马有咱们强壮吗?” “没有!” “有咱们能打吗?” “没有!” “你们愿意见着他们超过咱们吗?” “冲啊!” 朱樉的军队在一声声激昂的回应中,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力量,他们咆哮着,如同猛兽般扑向朱棣的先锋队。 两军很快便交汇成了一支队伍,朝着东方疾驰而去,互相叫着劲,谁也不服谁。 朱棣见状,哈哈大笑,朝着追赶上来的朱樉道:“二哥,你可真行啊,追不上咱就叫着将士跟着咱一起跑。” “你个狗东西,谁也别说谁,老三都快跑没影了……” 二人一路嬉笑怒骂,实则皆是心中紧绷,生怕被对方超越,错失了这率先攻入辽东的荣耀。 夜色渐浓,朱棣看了看身后将士的状态,朝着朱樉一拱手:“二哥你要追三哥就去追吧,我手下将士也是人生的,跑了一天了,比不得咱们骑马的。” 说完,朝着身后大喊一声:“北平将士们,全军整顿,今夜就在这住下了,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咱们再追赶。” “全军休整!” “全军休整!” 朱樉闻言,眉头微皱,但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深知朱棣此言非虚,一日急行军,即便是铁打的士兵也需要休息。 他瞥了一眼远方逐渐模糊的地平线,那里是朱棡的方向,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此刻保持战力更为重要。 “老四,你小子狡猾!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谁先拿下辽东!” 朱樉大笑几声,随即也下令全军停止前进,选择一处避风之地扎营休息…… 北元,阿鲁台看着站在身前的残兵败将,一阵头疼,大骂道:“这仨大明的王爷有病吧!不是说要打和林吗?转过身揍了我一顿又是啥意思啊!!!” 第109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又是过了两日,朱元璋坐在奉天殿内看着北方传来的军情沉默不语。 “标儿,你说那仨孽子是不是有病。” 朱标闻言,轻叹一声,上前几步,温声道:“父皇,三位皇弟虽行事冲动,但他们的初衷皆是为国尽忠,为父皇分忧。” “此次急行军,虽未直接攻打和林,却也意外地重创了北元那阿鲁台,如今打辽东,也是攻其不备,说不定还真叫他们一举收复了辽东呢。” “可是……”朱元璋揉了揉眉心:“可是咱这大炮都拉着去了,如今这震天雷威力还大了不少,这不正是攻打北元的好时机吗?” “蓝玉信里都说了,整个北境都在下雪,如今才八月,这不是天助我也,或许能一举攻下和林,为我大明开疆拓土。” “爹你别急。”朱标搀住朱元璋,拍了拍他的背,“蓝玉舅舅不也说了吗?等着三个弟弟打完辽东,反过来再一起攻打北元,这不又是一场攻其不备的战争吗?” “您想啊,北元以为咱们要北伐,正调兵遣将守着和林呢,咱们打辽东去了,顺便还把那阿鲁台给揍了。” “等着北元反应过来的时候,准备派兵去辽东支援,这边蓝玉舅舅和魏国公又直击和林!” “咱们自己都猜不透下一步要打哪,那脱古思帖木儿怎么能想得到咱们行军天马行空犹如羚羊挂角一般?” 朱元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朱标:“你就会为那三个孽子开脱,要是放在之前,这仨不听调令的早就被砍了!” “父皇息怒,儿臣所言皆是实情。”朱标语气柔和,继续劝慰道。 “三位皇弟虽性格各异,却皆具英勇之姿,对国家忠心耿耿。此番他们各自为战,却又默契配合,不仅重创了北元势力,还为我大明未来攻打辽东乃至北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此乃天意,亦是我大明之福。” “再者,父皇您常说,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重要的是战略与时机。” “眼下,三位皇弟的行动虽看似偏离了原定计划,却意外地创造了更为有利的战局。我们何不顺势而为,静待佳音?” 朱元璋沉吟片刻,眼神逐渐缓和,他缓缓点头:“标儿言之有理,是朕太过急切了。” “罢了,就依你所言,且看他们如何作为。传令下去,加强情报收集,密切关注北境动态,同时做好后援准备,以防不测。” “是,父皇。”朱标躬身应下,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转过身的时候,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自记下了一笔账,等着这仨不孝弟回京师再好好算账! 此时的朱雄英还不知道北方的战局,正在裕民坊和沈万三一起看着这新楼的建造。 徐妙锦在徐膺绪怀里,小手不停的扒拉着朱雄英的衣领。 “殿下,老朽一直有一个想法,说来您听听?” “沈先生但说无妨。” 沈万三看着眼前的楼,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老朽生于商贾之家,这一生也做了商贾之事,可是一直有个从军的想法。” “年轻时候不懂事,冲撞了陛下,可是老朽还是有一丝不甘心。”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皆是大明一份子,老朽觉得商贾不应当被如此看不起,这些时日,老朽还是琢磨着,想为大明献一份力。” 朱雄英闻言,低声道:“沈先生既有如此之雄心,咱们不妨去那白食居,好好聊一聊?” 几人来到白食居包厢中,楼下正唱着戏曲,不少人驻足围观,茶水糕点上了之后,沈小六识趣的退了出去。 朱雄英拿起一块糕点,放在了身边徐妙锦的手中,才转过头对着沈万三道:“沈先生,献力的方式有许多,如今这商贾税收提到了七成,这些钱,都用来养着军队养着百姓了,不知您为何执着于此?” 沈万三轻叹一口气,目光深远,盯着包厢中的雕花窗棂:“殿下所言极是,商贾之税确为国家之根本,老朽亦深知此理。” “然而,老朽心中所愿,并非止于金银之资助,更想亲眼见证我大明之强盛,亲身参与其中,以另一种方式守护这片土地。” “不怕殿下笑话,老朽从那乱世之中闯出了一片天,这京师有一半是我出资建造的,并非向小殿下邀功,老朽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见证这大明蒸蒸日上,老朽所在的时代蒸蒸日上。” “如今老朽这一把岁数了,名利名利,也就贪个名了,不想做那一笔带过的商贾沈万三。”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前些时日,听闻殿下对于商贾的愿景,老朽突发奇想。比如,殿下可曾想过,利用商路之便,搜集四方情报,为我大明军队提供及时准确的敌情?又或是,借助商贾之关系,暗中支持边疆将士,补给物资,让前线无后顾之忧?” 朱雄英闻言,摇了摇头,也看向了那雕花窗棂:“沈先生此言,倒是让咱刮目相看。” “确实,商贾之道,亦可为国所用,所用之极,攻陷城池甚至不费一兵一卒,您说的前者,我觉得可以考虑考虑,后者还是免了吧,您之前因为啥被流放?至今还没想明白吗?” 沈万三拱了拱手:“还请殿下解惑,老朽认为这叫将士们过得更好,乃是一件多方都有利之事,既抬高了商贾的地位,又给国库减轻了压力。” 朱雄英轻轻敲了敲桌子,目光锐利的盯着沈万三的双眼:“民为国之血肉,军为国之脊梁,你商贾出资养军,那这兵,是我大明的兵还是你沈万三的兵?!”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明白吗?若是您还抱着这个想法,那我朱雄英只能说一声抱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着,冷声一哼,便站起身来,只是衣领被徐妙锦抓着,差点摔倒在地。 沈万三一愣,随即站起身扶着朱雄英,躬身道:“是老朽失言了,殿下所言极是,是老朽一时糊涂,未能顾及大局。” 朱雄英缓了缓神色,重新坐下,从徐膺绪手中抱过徐妙锦,语气稍缓:“沈先生,您的心意我领了。但商贾与军伍,各有其责,相互依存而非混为一谈。” “您的商贾之道,若能用于促进商贸繁荣,改善民生,同样是对国家莫大的贡献。” “至于情报搜集与物资补给,自有朝廷专门的机构负责,以确保军令如山,国威不坠。” 第110章 你闺女连路都不会走吧,好算计啊! 沈万三闻言,面色微变,旋即恢复平静,他深知自己一时失言,触及了朱雄英心中的底线。他轻轻点头,表示认同:“殿下高瞻远瞩,是老朽目光短浅了。殿下所言极是,商贾当以繁荣经济、惠及百姓为己任,而非妄图插手军务,此乃大忌。” “沈先生能明白这一点,便是极好的。”朱雄英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并非完全否定商贾在军事上的作用,只是这其中的界限必须清晰明了。比如,我们可以通过商路加强与各国的贸易往来,以经济手段影响局势,这同样是对国家的一种贡献。” 沈万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老朽只知这商贾可以富甲一方,却不知商贾还能影响局势。” “那你好好看着吧,最好多活几年,我之所想,岂是你能看透的?” 朱雄英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透露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自信。 “殿下所言极是,老朽定当铭记于心,努力将商贾之道发扬光大,为国家、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沈万三躬身行礼,言辞间满是诚恳与决心。 朱雄英轻轻点头,目光转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要实现心中的理想,仅靠一己之力远远不够,必须汇聚各方力量,共同推动大明王朝向前发展。 “沈先生,这顿饭,那就到这结束吧,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说着,朱雄英就抱着徐妙锦下了楼。 不多时,沈小六轻轻敲了敲包厢门,打断了正在思考的沈万三:“叔,什么情况?这顿饭,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 沈万三摇头苦笑一声:“别说了,我前些年得罪了陛下,今日一番话恐怕又得罪了殿下。” 说着,看向一旁还在深思的徐膺绪,在他面前晃了晃手:“喂,徐公子,令妹被抱走了……” “啊?哦……”徐膺绪缓了缓神,顿时大惊失色:“什么,我妹被抱走了!” 连忙跑下了楼,看着已经没了踪迹的皇室马车,不禁哭笑不得。 另一边,朱雄英一路上都在想事情,就这么抱着徐妙锦回了宫。 到了坤宁宫之时,马秀英看着抱着个娃娃的朱雄英,眼睛一亮:“雄英,这是谁家娃娃,长得真水灵呀。” “娃娃?”朱雄英看了看徐妙锦,只见这小姑娘正吃着指头看着自己。 “我去,我怎么把这小不点给带回来了……” 三宝在身后连忙说着:“小的见您一直抱着徐姑娘,还想着事,就没敢打扰您。” “徐姑娘?徐达家的?”马秀英从朱雄英怀里接过小姑娘,逗弄着。 谁知这小不点一进了马皇后怀里嗷嗷的就开始哭。 “不哭嗷,不哭嗷,不哭有糖吃……” 谁知徐妙锦声音更大了几分,整个坤宁宫都回荡着稚童的哭喊声。 “祖母,我来吧,一会我叫个人给她送回去。”朱雄英叹了口气,又从马秀英怀里接过小豆丁。 只这一瞬,徐妙锦双手环住了朱雄英的脖子,顿时不哭了。 “嘿,这小家伙,还认人是吧!”马秀英佯怒道,又捏了捏徐妙锦的小脸蛋。 “行,去吧。” 天算不如人算,徐膺绪这次动作可是快了不少,直接回家和自己母亲贾氏说了这事。 贾氏一听,喜上眉梢,携着自己诰命夫人的袍子就进了宫。 “陛下,魏国公夫人请求觐见。” “徐达媳妇?”朱元璋皱了皱眉:“她找我作甚?莫不是叫徐达去北方,她不干了?召见,我看看怎么个事。” 贾氏一脸笑意的走进了奉天殿,朝着朱元璋行了个礼:“拜见陛下。” “起来吧,贾氏你这是八百年不见一次,一见你就是干大事啊,说吧,你今日来所为何事?来人,赐座。”朱元璋语气平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贾氏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妇今日前来,是为了一件家事。臣妇的幼女妙锦,不知怎的,被雄英殿下带回了宫中。” 朱元璋眉头一挑,略显惊讶:“哦?还有此事。” “是的,陛下。臣妇听闻此事,想着,小女虽年幼,但是被殿下带回宫这事,说出去总是有损名节,不妨陛下赐个婚,定个娃娃亲。”贾氏面带喜色,整个人说不出的精气神。 朱元璋沉吟片刻,随即笑道:“定娃娃亲事小,先召见我那好大孙前来问问,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再说,如何?” “全凭陛下做主。”贾氏又行了一礼,搬着凳子坐在了一边。 此时朱雄英正准备出宫呢,来了个小太监:“殿下,陛下叫您去奉天殿。” 朱雄英看了看怀里的小不点,随意招了招手,唤来一宫女:“你先抱着她,在奉天殿外等着我。” “是,殿下,奴婢知晓。” 小太监又淡淡的开口:“殿下,小的本不该多言,不过,应该是徐姑娘的生母贾氏正在奉天殿,小的觉得应该带上她。” “啊?”朱雄英挠了挠头:“行吧。” 抱着徐妙锦,走进奉天殿,徐妙锦竟还有模有样的给朱雄英整了整领子,这一切都被殿内众人看在眼中。 “爷爷,您找我?”朱雄英不好行礼,只能颔了颔首。 “贾氏,这就是你小女?”朱元璋指了指朱雄英手中的稚童,一脸惊诧:“你这小女如今才两岁吧,你就来求亲来了?!” 贾氏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陛下,臣妇正是为此而来。雄英殿下与妙锦年纪相仿,若能结为亲家,岂不是一段佳话?” “相仿??”朱元璋声音大了几分:“你闺女连路都不会走吧,你就惦记上我好大孙了,好算计啊!” 贾氏摆了摆手:“陛下,您看,小女在殿下怀里多乖啊,一般旁人抱都不让抱的。” 朱标不信,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从儿子手里接过稚童,只听嗷的一声,众人不由得一阵耳鸣。 第111章 什么破锣成精了 “快拿走快拿走,这什么破锣成精了……”朱标连忙将孩子举远了一点。 贾氏快走两步,接过徐妙锦,小姑娘可算是不哭了,糯声糯气的喊了一声娘,只是那小手,还伸向朱雄英。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不禁哑然失笑:“看来这小家伙还真有眼光,知道谁是好人。”他转头看向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雄英,你对这娃娃亲有何看法?” 朱雄英微微一愣,随即正色道:“回禀爷爷,我与徐妙锦年纪尚幼,此事是否太过仓促?” “徐氏长女嫁给了四叔,若是叫我与这……徐姑娘定亲,这辈分岂不是乱了。” 贾氏闻言,心中暗喜,连忙说道:“殿下何出此言,娃娃亲娃娃亲,就是娃娃时期定的亲,辈分乱?各论各的就好,你管你四叔叫姐夫,你四叔管你叫大侄不就行了。” 朱元璋见大孙子有推辞之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贾氏,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精明。” “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草率行事。雄英,你先将徐妙锦送回徐府,此事容后再议。” “我那老伙计还在打仗呢,一回来,亲事都定好了,这什么道理。” 朱雄英应声领命,抱着徐妙锦出了宫。 一路上,徐妙锦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让朱雄英心中泛起一丝温暖。 看着俩孩子走远,朱元璋也淡淡开口:“贾氏,你看,不是咱不愿,咱那大孙觉得年纪太小了,以后再说,要不,等着徐达回来了再说。” “好好好~”贾氏笑的眼都眯成了一条缝:“那就等着我家那口子回来了再来找陛下提亲,民妇这就告辞。” 到了徐府,徐膺绪早已在门口等候,见朱雄英抱着妹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殿下,多谢您将舍妹送回。” 朱雄英微微一笑:“不必客气,徐姑娘天真可爱,我也很喜欢的紧。” 徐膺绪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心中暗自思量,或许这桩娃娃亲并非坏事,对两家而言都是一桩美事。 朱雄英将徐妙锦交到徐膺绪手中,转身离去。 徐膺绪看着妹妹,又看了看朱雄英的背影,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要么我大侄嫁给小殿下,要么我妹妹嫁给小殿下,这亲家,我徐膺绪攀定了!” 徐膺绪抱着徐妙锦走进府中,府内顿时热闹起来。贾氏不久之后也回来了,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 “膺绪,你这孩子,咋不留殿下坐一坐呢?妙锦这么喜欢小殿下,这门亲事,天作之合啊。”贾氏笑道。 “哎哟喂,我给忘了,不过娘放心,小殿下待妹妹极好,一路上她都笑得很开心,我觉得这门亲事,跑不掉了。”徐膺绪回答道。 贾氏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这皇孙倒是个不错的人选,若能与我家结亲,对两家都是好事,你姐姐也嫁到了皇室,你妹妹要是也嫁进去,你这夹在中间的老二,可就享福咯。” 徐膺绪微微一笑:“娘,我也是这么想的。小殿下不仅身份尊贵,而且为人宽厚,若能成为我徐家的女婿,定能为我徐家带来更多的荣耀。” “娘你是不知,今日那沈万三言语冲突了小殿下,这都没怪罪,要是陛……” 贾氏脸色一变,连忙捂住了二儿子的嘴:“老娘警告你,别乱说话,祸从口出你还不知道?!” 见儿子点了点头,贾氏才继续说道:“好,那就等你父亲回来,叫他去提亲,此事不可再说了。” 与此同时,朱雄英回到宫中,朱元璋正坐在奉天殿内沉思。见孙子回来,他招了招手:“雄英,你过来。” 朱雄英走到朱元璋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爷爷,有何吩咐?” 朱元璋微微一笑:“雄英,今日之事,你有何感想?” 朱雄英沉吟片刻,回答道:“回禀爷爷,徐妙锦确实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但此事确实有些仓促。我与她年纪尚幼,或许还是等我们长大一些再做决定为好。” 朱元璋点了点头:“嗯,你考虑得很周到。此事确实需要慎重,不可草率行事。不过,你与徐妙锦之间的缘分,或许也是天意。” “你准备一下吧,等着徐达那老东西回来了,肯定还会再来提亲,到时候咱也不好推辞。” 朱雄英皱了皱眉:“爷爷,这亲非定不可吗?” “也不是。”朱元璋摇了摇头:“若是徐达回来之前,你找到了值得托付终身的……这话好像有点怪,你要是找到了个能当你正妻的,也行。” “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找去?”朱雄英瞪大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爷爷。 “那就好好和那小家伙处呗,我见那小豆丁觉得长得还挺好看。” 朱标在一边补充了一句:“就是那嗓门大了点……” 朱雄英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明白爷爷的意思。他虽然对徐妙锦并无恶感,但总觉得婚姻大事应该由自己决定,而不是被安排得如此仓促。 “爷爷,我会好好考虑的。”朱雄英恭敬地回答,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徐达回来之前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子,以避免这桩娃娃亲。 朱元璋看着孙子的神情,知道他心中有所顾虑,便不再多言。他知道雄英是个稳重的孩子,会做出对自己和皇室最有利的选择。 次日一早,朱雄英连国子监都没去,一溜烟的跑出了宫,漫无目的的在裕民坊逛着。 不多时,正好逛到了朱长安的瓜摊子。 “雄英来了,进来吃瓜啊。” “不吃了,正愁着呢。”朱雄英从铺子里搬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双手托腮,一脸的生无可恋。 “姑姑,你说,我才九岁啊,就要给我定娃娃亲了……” 朱长安见没什么人买瓜,坐在了侄子身边:“娃娃亲都是五岁之前定的,你这就叫定亲,不叫娃娃亲。” “可是对方才三岁啊!!!”朱雄英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就算结婚早,十五岁就结亲,可是一想徐妙锦那会才九岁十岁,就头大如斗。 第112章 帝王之术 “谁家闺女啊?”朱长安掰着手指头数着:“这京师,能叫你爷爷看上的,估计也就那些淮西武将的子嗣了。” “嗯。”朱雄英点了点头:“徐家小女儿徐妙锦。” “那没办法了,爱莫能助。”朱长安耸了耸肩:“你和我情况不一样,你是皇长孙,认命吧。” 朱雄英听罢姑姑的话,心中更是郁闷,他站起身来,望着熙熙攘攘的裕民坊,心中暗自思忖:“难道我真的要被这门亲事束缚住吗?”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徐妙机从铺子前走过,顿时双眼一亮。 “妙机你等等……” 徐妙机愣了愣神,看到是朱雄英,点了点头:“不知殿下找我何事。” “咱们定亲吧!” “啊?哈!”徐妙机神色极其复杂,带着两成不解,两成关心,两成无语,还有一丝的同情。 “小姑父,你说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准叫我小姑父。” “好的,小姑父。” 朱雄英痛苦的抱着头:“妙机,你我年纪相仿,我无心于这门娃娃亲,不如我们联手。” “可是我有心仪的人了啊,小殿下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徐妙机看着朱雄英一脸无奈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同情。她知道朱雄英的处境,也明白这门亲事对他的困扰。 “殿下,我理解您的心情,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徐妙机轻声说道,“我对您并无恶感,但我的心中早已有了别人。” 朱雄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妙机,你我都是被家族安排的人,难道我们不能一起反抗这命运吗?” “我不是被安排的啊。”徐妙机歪着头看着朱雄英,叹了口气:“小姑父,您是皇长孙,您的婚姻关系到整个皇室的未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又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你说,你心仪的人是谁?!”朱雄英苦闷的问道。 “那能告诉您吗?告诉您了,您去找他麻烦了咋办啊。”徐妙机笑了笑,转头欲走。 “我朱雄英是那样的人吗?”一声咆哮,街道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朱雄英顿时面色通红。 “嘻嘻嘻,不说了,小姑父,我走了,后会有期哟……”趁着人群还没围上来,徐妙机撒丫子就跑远了。 “呀呀呀,这不是皇孙殿下吗?!” “刚才我就说这像殿下,你个臭丘八还说不是,啊啊啊,小殿下我要给你生猴子。” 朱雄英这会心情正不好着,大喝一声:“滚滚滚,都给我滚,上前一步砍了你们……” 众人被朱雄英的怒吼吓了一跳,纷纷退散,朱雄英借机上了马车,朝着皇城方向离去。 一时间,裕民坊又恢复了往日的喧嚣,朱长安见状,看着马车离去的影子,叹了口气,转头吆喝了起来:“瓜,新鲜的瓜……” 回到宫里,刚下马车一个小太监就迎了上来:“殿下,陛下有请。” “知道了,带路吧。” 两人就这么到了御书房,小太监轻轻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雄英,你说说你,一个徐妙锦,一个徐妙机,这不都是徐家的人吗?娶谁不是娶……”朱元璋看着孙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这小子,怎么就对徐家的姑娘这么感兴趣呢?” 朱雄英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啊,找了半天,又是个徐家的姑娘…… 朱元璋招手,示意大孙子坐在了自己身边,淡淡开口道:“雄英,爷爷今天还要教你一个道理。” 朱雄英收敛了一下情绪,好奇的看向了朱元璋,只听他道:“这门亲事,拒了简单,咱咬死不同意就成了。” “可是雄英你想过自己的以后没?” “你舅舅家是开国之家,辅佐你没问题,可是你若是娶了个平民姑娘,岂不是任由常家蓝家独大?没了掣肘。” “你和咱不一样,咱一群好兄弟,谁要是以下犯上,都不用咱自己开口,一群人去找麻烦。” “你呢?你又有啥?常家做的太过了,你能下得去手不?” 朱雄英若有所思的沉思了起来,朱元璋看着孙子的神情,知道他已经开始思考,又开始谆谆教导了起来。 “雄英,你可知这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力所能掌控。你身为皇长孙,未来的储君,你的婚姻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整个国家的稳定。” “如今你没有自己的人手,等着爷爷百年之后,你爹百年之后,能作为你助力的只有常家,那蓝玉百年之后,蓝府的关系和你就远了,所以只有常茂常升是你的助力。” “另一边就看你的妻这边,两方互相平衡,这才是帝王之术。” 朱雄英点了点头,他明白祖父的苦心,但心中仍有一丝不甘。 朱元璋看了看孙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笑道:“雄英,咱也看出来你不愿,这样吧,爷爷给你时间,这些官员家的二代三代,随你去挑,你若是看上了,爷爷自然不会反对。” “爷爷就觉得,那徐妙锦和你相处毕竟有了一段时间,还算熟悉,所以不反对这门亲事,你若是真在这些官员家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个人,爷爷直接给你定下来,如何?” 朱雄英沉默了片刻,他知道爷爷说的是实情。但他仍不甘心,他想要找到一个既能满足家族需要,又能让自己幸福的解决办法。 “爷爷,我会好好考虑的。但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自己去寻找那个能与我共度一生的人。”朱雄英恳切地说道。 朱元璋看着孙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雄英是个有担当的孩子,他相信孙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好,爷爷给你时间。但你要记住,你的婚姻不仅仅是你个人的事情,更是关乎整个大明的未来。”朱元璋语重心长地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他明白祖父的苦心。但他仍不甘心,他想要找到一个既能满足家族需要,又能让自己幸福的解决办法。 回到宫中,朱雄英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婚姻问题。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国家的未来。他决定亲自去寻找那个能与他共度一生的人,而不是被动地接受安排。 第113章 一个个的都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倒是无趣 十五日之后,战报回传,辽东已被收复,徐达和蓝玉带着最新研制的震天雷已经打到了和林。 双线同时传来捷报,朱元璋面色大喜,叫着李文忠将舆图摊开,一点一点的看着。 朱标翻看了一下送回来的捷报,也不由得面色一喜,站在了朱元璋的身边,手指在舆图上直直的一道划了上去,一直到了捕鱼儿海才停了下来。 “标儿,你这是何意?”朱元璋看着儿子手指一直在地图上划着,皱了皱眉。 “可惜了。”朱标叹了口气,“北方呈上来的折子说是天寒地冻,今年冷的有点早,和林那地方,应该已经开始下大雪了。” “是啊,可惜了。”朱元璋一脸惋惜的看着舆图:“如今北元应该也反应过来了,瓦剌部和饮马河那边的阿鲁台已经派兵出击,目的很明显,辽东他们不要了,主要还是守着和林为主。” “如今天寒地冻,再打下去,就有点贪得无厌了,标儿,通知中书省,下令召回徐达和蓝玉吧,守着亦集乃和沙井,这俩地方可不能叫北元再抢回去了。” “还有就是,叫那费聚,去辽东,镇守女真,过完年,设立辽东都司和大宁都司,老四压力也能小上不少。” 朱标点了点头,立刻着手安排下去。他知道父亲的决策总是深思熟虑,每一次军事行动都牵动着整个国家的命脉。 与此同时,朱雄英在坤宁宫内,学着马秀英的模样,打坐念佛。 “雄英,你这般年纪轻轻,咋也和祖母一样了?是有啥心事?” 朱雄英摇了摇头:“也不算心事,就是孙儿在这京师中找了一圈,各个官员家也都拜访了,却无一人合我心意,一个个的都如同大家闺秀一般,倒是无趣。” “哈哈哈。”马秀英把手上佛珠放在了桌案上,转身捏了捏这大孙子的小脸蛋,“咱们雄英也长大了,一转眼呀,这都到了定亲的年纪了,怎么?对咱们京师的姑娘都不满意?” 朱雄英点了点头:“嗯,论性格,还不如徐妙锦呢,那小妮子至少还算活泼可人,其他姑娘那礼数太繁琐了,我看着都累。” 马秀英听后,不禁莞尔一笑,她知道这孩子向来有主见,便温和地说道:“雄英,婚姻大事,确实要慎重。你爷爷让你自己挑选,也是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伴侣。” “不过啊,祖母看着那徐家小闺女也还算可人,就是那破锣嗓子一哭起来,哄都哄不好。” 转念一想,马秀英一拍手:“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你这孩子,太过沉稳,那小妮子也能和你这性子互补一下。” 朱雄英听后,不禁微微一笑:“祖母,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想找一个既能与我心心相印,又能为我分忧解难的女子。” “世上哪有万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马秀英看着孙子,眼中满是慈爱与理解,“雄英,多出去走走吧,既然有这想法,在这陪着我一个老婆子作甚?” 左右也无事,朱雄英干脆出了宫,想了想,也不大想去裕民坊,转悠了一圈,心烦意乱,干脆出了城,朝着鸡鸣寺出发。 到了山脚,下了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而上,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到达鸡鸣寺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寺庙的屋檐上,金光闪闪,显得格外庄严。 寺内香烟缭绕,诵经声不绝于耳。朱雄英在大雄宝殿前驻足,望着佛像,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宁静。 一转头,恰好看到了徐膺绪一手抱着妹妹一手牵着侄女走了进来。 “咦,这不是殿下嘛?这么巧,今日来拜佛?”徐妙锦一见朱雄英,挣扎着跳下了地,跑到朱雄英身边,玩弄着他腰间的流苏。 朱雄英干脆一只手拉着徐妙锦,一边朝着徐膺绪道:“这不左右也无事,就出来转转。” “巧了,那咱们一起在这吃个斋饭如何?”徐膺绪看了看徐妙锦,笑道,“在城里成日的大鱼大肉,倒是缓缓胃口。” “也行。”想了想,也找不到啥好的理由拒绝,朱雄英便点头同意。 四人一同走进了鸡鸣寺的斋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素食的清香。 斋饭简单而美味,几样素菜搭配着香喷喷的米饭,让人食欲大开。徐妙锦吃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与朱雄英分享她的感受。朱雄英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温暖。 饭后,走出斋堂,坐在树下闲聊,徐妙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个东西到朱雄英嘴里。 “什么东西?”刚说完,只觉得口中一股清甜荡漾开来。 徐妙锦小手竖在嘴上,爬上了台阶,凑在朱雄英耳边奶声奶气道:“嘘,这是我上次没吃完的糖,藏起来了,别叫我哥知道,不然他又要说我了。” “上次?没吃完?!”朱雄英一愣,刚想把糖给吐出来,徐妙锦的小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雄英哥哥,别吐,吐了我哥就看见了,又要说我了……” 朱雄英看着徐妙锦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中一软,便将那块糖含在口中。糖块在舌尖上慢慢融化,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让他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这小丫头,哎……”朱雄英轻声责备道,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 徐妙锦见朱雄英没有生气,便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朱雄英身边,扯着他腰间的玉佩玩。 “殿下,你们说啥呢?”徐膺绪刚和大侄女说完话,看着嘀嘀咕咕的两人,不由得好奇的问着。 “这小丫头……”朱雄英故意吊高了声音,只感觉身边的小家伙浑身突然紧绷了起来,斜眼瞟了一下,只见徐妙锦坐的板板正正的,一双小眼睛紧张的看着自己。 “这小丫头说等着入秋了,叫我一起来这扯果子吃。” “嗐,殿下想吃果子说一声,我徐膺绪给你包了。” “我还要你包?”朱雄英嗤笑一声:“宫里啥玩意没有?只是没事了可以来玩玩罢了……” 第114章 你这是娶亲!不是叫你带娃! 朱雄英话音刚落,徐膺绪便哈哈大笑起来。 徐妙锦听后,也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朱雄英并没有告发她的小秘密。 “殿下,您若真想来玩,随时欢迎。”徐膺绪诚恳地说,“这鸡鸣寺的景色,一年四季各有千秋,春天的花海,夏日的绿荫,秋日的红叶,冬日的雪景,都是别有一番风味。” 朱雄英翻了个白眼:“你这说的,这鸡鸣寺就像是你家开的一样……” “哈哈哈,倒是我唐突了。”徐膺绪摇了摇头,说道:“殿下,那翠香楼新来了俩花魁,明天若是无事,诚邀殿下勾栏听曲,如何?” “承了徐兄好意,明日再说,这段时间正愁着呢。”说着望向徐妙锦,只见她正专心致志地玩弄着自己的玉佩,那纯真的笑容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徐膺绪,你妹妹真是个有趣的孩子。”朱雄英轻声说道。 “是啊,她自小就活泼好动,家里人都拿她没办法。”徐膺绪笑着回答,眼中满是宠溺。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朱雄英解开腰间玉佩,递给了徐妙锦:“喏,见你喜欢,便赠与你。” “谢谢。”徐妙锦将玉佩挂在了自己的腰上,只是下面的穗拖在了地上,想了想,干脆解开绳子,轻轻从中间分成了两缕,脑袋顶着就钻了进去。 “哈哈哈……”朱雄英笑着,站起身来,估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该回宫了,便起身告辞。 告别了徐膺绪兄妹,朱雄英踏着月色,缓缓下山。 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却也吹散了他心中的些许烦闷。回到马车旁,他并未立即上车,而是独自站在夜色中,望着远方灯火阑珊的城池,心中思绪万千。 回了宫,洗漱完躺在床上,朱允熥从床铺上露了个头:“大哥,你最近干啥呢?好久没见你去国子监了。” “忙啥?忙着成亲呢!”朱雄英想起什么,连忙凑了过去:“允熥,徐妙锦你知道吗?” “知道啊,大哥要跟她成婚?难不成没看上徐妙机?”朱允熥眼底瞬间绽放出八卦的光芒。 “去去去,我问问你,徐妙锦上一世嫁给谁了?”朱雄英环视了一圈,小声的问着。 “嫁给谁了?”朱允熥皱着眉想了半天,缓缓道:“没嫁给谁啊,我死的时候徐家这小女儿好像都没嫁人。” “哦。”朱雄英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又问道,“那她后来如何了?” 朱允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我死的时候他还没嫁人,后面我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她性格直率,不受拘束,多次出言得罪四叔,不过却被她姐姐给拦了下来,倒是没生出祸患,后面也不知道被没被四叔给砍了。” 朱雄英闻言,心中暗自思量。回想起与徐妙锦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个总是笑眯眯地塞给他糖果,又在他耳边悄悄分享小秘密的小女孩,让他心中充满了温暖与保护欲。 “行了,早点睡吧。”朱雄英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翻身上床,闭眼便不再说话。 “喂,大哥,你难不成看上那小姑娘了?你成亲到底要和谁成亲啊。” “闭嘴,睡觉。”朱雄英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这弟弟。 朱允熥嘟囔道:“不是,大哥,哪有你这样的啊,给我撩拨的好奇了,你转头睡觉去了,你说个话啊。” 见朱雄英没反应,朱允熥眼珠子转了转,干脆悄悄的下了床,一下扑上了朱雄英的床,钻进了被子里,一脸贼笑。 “嘿嘿,大哥,这还没子时呢,还早,你说说呗,我这不是好奇吗?” 朱雄英叹了口气,问道:“那你小子上一世是娶了谁?” “赵氏,大哥你别打岔,你成亲是爷爷下的令吗?”朱允熥一双小眼睛在黑夜里散发着好奇的光芒。 “赵氏?哪个赵氏?” “兵马指挥史赵思礼他闺女,哦,现在我老丈还没升上来呢,所以大哥是要娶徐妙锦那小妮子吗?和四叔当连襟?!” 朱雄英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脑袋,“你这小脑瓜子里,尽装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婚姻大事,岂是儿戏?” 朱允熥不死心,小心翼翼地说着:“大哥,其实徐妙锦那姑娘邪性的狠,允炆上位之后,四叔都打到京师了,那姑娘一听姐姐来了,独自带着徐府的家丁从城内冲杀了出去,也是个女中豪杰了!” “这么猛?!”朱雄英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看来,这小姑娘不仅有趣,还藏着不少让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朱雄英沉吟片刻,又缓缓说道:\"行了,睡去吧,等着过几天确认下来我再跟你说。\" 朱允熥闻言,没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振作起来:\"大哥,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不过,我真心觉得徐妙锦那丫头不错,你要是能娶了她,咱们兄弟俩以后在京城的日子,怕是要更加热闹了。\" 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小床上,睡了起来。 次日一早,朱雄英叫三宝去奉天殿等着,下朝了就来通知自己,这一等,等到了午膳之后,才得知朱元璋中间休息一会,连忙朝着前殿跑了去。 “爷爷,爷爷……”跑到了乾清宫,得知朱元璋又进了恭房,朱雄英站在门口大喊:“爷爷,我想明白了。” “雄英啊,你想明白啥了!就不能等我完事了再说嘛……” “好嘞,爷爷,那我就在这等你……” 过了良久,朱元璋从恭房内缓缓走出,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的笑容,看到朱雄英一脸急切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软了几分。 他轻叹一声,挥手示意侍从们退下,只留下祖孙二人在这静谧的宫殿内。 “说吧,雄英,你想明白什么了?”朱元璋的声音温和而深沉,仿佛能洞察人心。 朱雄英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后,抬头认真地看着朱元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爷爷,关于我的婚事,我已有决断。” 朱元璋闻言,眉头微挑:“找到心仪的女子了?” “没有。”朱雄英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那小妮子也不错,就这样吧,把那小妮子接到宫里来养,和允熥一起……” “雄英!”朱元璋神色不咋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大孙子:“你这是娶亲!不是叫你带娃!” 第115章 杀谁? “爷爷,您听我说完。”朱雄英打断了朱元璋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知您心中所想,无非是为我的未来铺路,寻一贤良淑德之妻,以助我稳固地位。但孙儿心中,却另有计较。” “哦?你且说来听听。”朱元璋虽面色不豫,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好奇,他倒想听听这孙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爷爷,孙儿虽生在皇家,享尽荣华富贵,但心中所求,却不仅仅是权位与安稳。我欲寻一知己,共度此生,无论风雨,皆能并肩同行。而徐妙锦,不妨叫她在皇室长大,正好也省了许多麻烦。” “而徐妙锦呢,她性格直率,不受世俗束缚,既有女儿家的柔情,又不失男儿般的刚毅。” 朱元璋闻言,五官都拧到一起去了。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道:“雄英,这还没娶进家门了,你瞅瞅你夸得,这都上天了。” 朱雄英小脸一红,脚趾扣地,也不知怎么,就说多了。 朱元璋看着大孙子这表情,忍不住逗弄了起来:“就算你想娶那女娃,也得七八年,还有啊,就算要定娃娃亲,也不是咱爷俩说了算的。” “人家爹要是不同意,以死相逼,你叫咱如何是好?那可是我老弟兄了,现在正在北边和北元的蛮子厮杀,咱爷俩在这打人家女儿主意了。” “倒是孙儿着急了。”朱雄英连忙行了个礼,“那孙儿就不打搅爷爷了。”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朱元璋看着大孙子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走出房门,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李文忠,笑道:“去,把标儿叫来。” 李文忠领命而去,另一边,朱雄英跑回自己的寝宫,心中依旧难以平复。他回想起与朱元璋的对话,只觉得自己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咋啥话都往外说啊。 “罢了,既然已经决定,便只顾风雨兼程。” 朱标匆匆的赶到乾清宫,本以为朱元璋有什么大事要说,一见他笑意吟吟的,顿时心落下了几分。 “不知爹召见孩儿有何要事。” “没什么。”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有一事需你去处理一下。” 朱标皱了皱眉,低声问道:“杀谁?” 朱元璋闻言,不禁哑然失笑,轻拍了下朱标的肩膀,责备中带着几分宠溺:“你这孩子,怎的开口闭口便是杀伐之事?朕今日要你去做的,可是件喜事。” “喜事?”朱标一脸疑惑,心中暗自揣摩,却也想不出究竟是何等喜事能让父皇如此开怀。 顿了一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爹您又纳了妃子了?” “嘿,跟你说话真没意思。”朱元璋撇了撇嘴:“你去徐府一趟,和徐达那夫人贾氏说一声,就说雄英松口了,我那老伙计就交给她了。” 朱标闻言,脸上露出了几分释然与笑意“孩儿明白了,原来是雄英啊,爹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又要纳个妃子。” “滚滚滚,老子给你纳妃都不会自己纳妃!” 在朱元璋笑骂声中,朱标躬身告退,出了乾清宫,朱标步履轻快地前往徐府。 路上,他心中盘算着如何与徐达夫人贾氏交涉此事,既不失皇家体面,又能体现出对徐家的尊重与感激。毕竟,徐达不仅是父皇的左膀右臂,更是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两家联姻,对双方都是一件大好事。 抵达徐府,朱标被迎入客厅,贾氏一脸惊诧的看着朱标,连忙行礼:“不知是殿下亲自前来,臣妇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朱标虚扶一把,笑道:“夫人不必多礼,今日我来,是有喜事相告。” 贾氏闻言,眼珠子转了一转,连忙问道:“可是陛下同意了小女妙锦和皇孙殿下的婚事了?” 朱标轻咳一声,正色道:“正是关于雄英与令爱徐妙锦的婚事。” “雄英已向父皇表明心意,愿与妙锦共结连理。父皇听后,也是极为满意,特命我前来与夫人告知此事。” 贾氏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惊喜之色,连声道:“那真是太好了!妙锦那孩子,谁都不服,就服皇孙殿下,昨日归来之时,膺绪还说皇孙殿下送了妙锦一块玉佩。” “臣妇觉得太贵重了,便取下来了,本想着择日找个机会还给皇孙殿下的,这不您恰好来了,正好交还于您。” “玉佩?”朱标愣了一瞬,直到看见贾氏吩咐下人取来了玉佩之时,才倒吸一口凉气。 心中暗道:“这臭小子前段时间还说无意,这西域进贡的上好美玉,自己找父皇要都没给,找了匠人精雕细琢给了那臭小子,竟被随手送人了,还送的是未来自己儿媳妇!!!” 朱标接过那枚温润如玉的玉佩,其上雕工细腻,龙凤呈祥之态跃然其上。 他心中虽有些许酸意,但更多的是对儿子朱雄英这份直率与真情的认可。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轻轻摇了摇头,暗道:“这小子,倒是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开口却是:“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既是雄英的一片心意,便让妙锦留着吧。这玉佩寓意吉祥,也算是一个好兆头。” 贾氏见状,心中更是欢喜,连忙再次行礼道:“多谢殿下,臣妇定会将此事转告老爷,让他也安心。徐家能得陛下与殿下如此厚爱,实乃三生有幸。” 朱标微微一笑,道:“夫人言重了,徐家世代忠良,为我大明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父皇与我都铭记于心。此次联姻,更是亲上加亲,愿我们两家能世代交好,共保大明江山稳固。” 一番客套之后,朱标又询问了徐妙锦的近况,一问才知,这三岁的小姑娘正在后院跟着徐膺绪一起扎马步,学武艺呢,顿时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令女竟还有如此爱好?”朱标来了几分兴致:“不知我可否有幸一观。” “殿下说笑了,这不是折煞我等?”贾氏站起身,伸出手,示意朱标随着自己走。 “殿下请跟我来……” 第116章 只是这么一般,雄英和老四这不乱了吗? 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几处精致的假山,朱标与贾氏来到了徐府的后院。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这片训练场上,一群孩童正在跟着徐膺绪扎着马步练习拳脚。 其中,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那便是徐妙锦,她虽年纪尚幼,但动作却异常认真,汗水沿着脸颊滑落,却未曾见她有丝毫懈怠。 朱标见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贾氏等了良久,见朱标这般,悄悄了退了出去。 那会还是元至正二十一年,朱元璋正忙着逐鹿天下,五岁的朱标带着两个弟弟,在常遇春的小屋子里,一同嬉戏打闹。 “大妮,还在调皮些什么,快来帮娘纳鞋了。” 年仅五岁的常氏梗着脖子喊道:“我不,我要学武,我以后也要跟着爹打天下!” “你个小女娃娃学什么武啊,你看看标儿都汗流浃背了,也不知道歇歇。” 常氏看着比自己还矮了些的朱标,眼底满是哀求之色:“朱老大,咱们继续练武好不好啊。” “练!”朱标看着常氏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豪情。他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练!咱们一起练,将来长大了,也要像咱们爹爹一样,为天下百姓谋福祉,跟着一起打天下。” 常氏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立刻跑到朱标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扎起了马步。 “朱老大,以后咱们打下来天下了,夏天,天热了咱就去北方避暑,天冷了咱们就去那珠崖郡去避寒,我听我爹说,珠崖郡那里常年无冬,日子过得可快活哩。” 朱标听着常氏的憧憬,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向往,微笑着说:“好啊,等咱们长大了,把这天下都打下来,天下都是咱们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呼哈,呼哈……”两个稚童在这一刻许下了心愿,开始认真的挥舞着拳头。 感受着裤腿被拉了拉,朱标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徐妙锦,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他轻轻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语气放缓了不少:“怎么了?” 徐妙锦歪着头,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为何叹气?” 朱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如此认真,想起了我小时候的一些事。” 徐妙锦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你小时候也练武吗?” 朱标点了点头:“是啊,那时候,我们也成天打拳,对了,为啥你要练武啊。” 徐妙锦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京师的天太热了,我爹爹说北方凉快,我要练武,打到北方去,就不用这么热了。” 朱标闻言,心头又是一软,看着徐妙锦那坚定的眼神,轻笑一声:“放心吧,以后冬天咱们就去南方避寒,夏天就去北方避暑。” 说完,从腰间取下一个已经褪了色的香囊,从中拿出了一枚玉扳指,又从腰带上扯下来了两缕流苏绳,编成了个链子,将扳指串在上面。 “喏,算是咱们初次见面,我也没啥给你的,这个就当是见面礼了。” 说着,将绳子挂在了稚童的脖子上,越看越是满意。 “那我也没啥给你的。”徐妙锦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才从兜里摸出来一块有些化了的糖,递了上去。 “这是我昨日不舍得吃的,送给你啦。” 朱标接过那块有些软化的糖,思绪一下子又被拉到了过去。 “朱老大,这是我爹打山西缴获来的糖,我没舍得吃,送你了!” 朱标接过糖,放在手心里,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簪子,递了上去:“喏,这是我从我娘那偷来的,我娘说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我给你盘头发吧。” “你会盘头发吗?” “不会,我头发都是我娘给我梳的,不过我可以学!” “那你轻点啊,别给我薅疼了……” 回过神来,他轻轻摸了摸徐妙锦的头,微笑着说:“谢谢你,这糖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不用珍藏,我爹会偷偷给我买的,你要是吃没了,等着我爹回来了,我还给你!” “真乖。”朱标一把抱起徐妙锦,朝着演武场走了去。 “行了,继续练吧,下次我还来看你啊。” “好的,叔叔再见!” 徐妙锦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回到了队伍里,开始扎起了马步。 而在不远处的回廊上,贾氏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直到朱标走出演武场,贾氏才迎了上去:“殿下,刚才民妇准备饭食去了,小女若是有冲撞殿下之处,还请赐罪。” 朱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哪里的话,妙锦这孩子天真可爱,我怎会怪罪她呢?” 贾氏松了口气,笑道:“殿下宽宏大量,民妇感激不尽。既然殿下对小女如此喜爱,不如留下来用膳如何?” 朱标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那就打扰了。” 于是,贾氏便带着朱标回到了前厅,命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席间,朱标与贾氏谈笑风生,气氛融洽。朱标对徐妙锦的武艺赞不绝口,贾氏则谦虚地表示,这都是徐膺绪教导有方。 宴罢,朱标起身告辞,贾氏亲自送他出门。朱标临走前,又回头望了一眼徐妙锦,朝着贾氏道:“这门亲事,我朱标认下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朱标回到宫中,将今日所见所闻禀报给朱元璋。朱元璋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揉了揉眉心:“徐达果然教女有方,只是这么一般,雄英和老四这不乱了吗?” “没办法了,实在不行各论各的,雄英既然都决定了,我也觉得那女娃不错,早日定下,也好。” 朱元璋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就这样吧,你去安排一下,等着徐达回来了,这门娃娃亲就定下了,礼数可不能少,他徐达要是不同意,我打他板子!” 徐府,贾氏正喜气洋洋的朝着徐膺绪道:“好大儿,你瞅瞅,你妹妹,三岁,两颗糖骗了个亲家,你如今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不娶亲?!” “我一把年纪了?”徐膺绪一脸诧异的指了指自己:“我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岁啊,亲娘啊,这叫一把年纪?” “你看看你大哥,还没你大的时候就有了妙机,你再看看你,一天天的混吃等死,没个叫人省心的地方。” 第117章 咱们再努努力,再生一个 徐膺绪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娘,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徐家的未来着想,四处奔波,哪有时间考虑个人的事情。” 贾氏听了这话,脸色稍缓,但还是忍不住唠叨:“你这孩子,总是有理。不过,你爹爹也说了,你要是再不找个媳妇,他就要亲自给你选一个了,总比你成日逛花楼强。” 徐膺绪一听,连忙摆手:“别别别,娘,您和爹爹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贾氏见儿子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娘也不逼你了。不过,你可得记住,这亲事是大事,不能儿戏。” 徐膺绪点了点头,正色道:“娘,您放心,我明白的。只是,现在我更想把心思放在跟小殿下弄那生意的事上,为咱们大明江山出一份力。” 贾氏见儿子如此有志气,心中也是一阵欣慰,便不再多言。 时间匆匆而逝,一转眼,便入了十月,北方彻底控制住了亦集乃和沙井两个城池,三个王爷也各自回了封地。 整个大明北方,亦集乃,沙井,宁夏镇,三处恰好形成了个倒三角,进可攻退可守,相距不算远,就算敌军来袭,也能第一时间支援过去。 费聚都没来得及回京师就被一纸调令给送到了辽东,徐达安排完一切,将手中兵权交给了蓝玉,便启程回了京师。 去时急行军,回来的时候可就没那么着急了,足足半个月时间才到了京师,刚进宫面圣,朱元璋什么也没说,交了兵符交接了一下工作就回了家。 一进家门,贾氏连忙迎了上来,都没给徐达洗漱的机会,就把他拉进了寝房。 “夫人,就算你着急,能不能等我先洗个澡,这浑身臭烘烘的,就这么上床也不是个事啊。” “嗐,你个老不羞的说啥呢,我叫你来是有大事要跟你说。”贾氏娇嗔了一下,轻轻一掌拍在了徐达的肩膀上。 “啥事?”徐达不解,连忙看了过来。 “我给妙锦相了一门婚事,就等着您去提亲了”贾氏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哼!胡闹,妙锦才多大,就给她定亲?!你这个当娘的是真行啊!”徐达一吹胡子,一把将贾氏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给打到了一边。 “你急啥,你听我说啊。”贾氏又凑了上来。 “说啥!我是不可能同意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不同意。”徐达说完,一甩袖子就准备出门。 贾氏见状,也急了,吼道:“不同意是吧,明天我就去找陛下,把这亲事给退了。” “陛下?”徐达眼珠子转了转,拉着贾氏又坐了下来:“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说什么?!”贾氏一哼:“天王老子来了你也不同意,那还有啥说的。” “嗐,我这不是刚回来,有点着急嘛,夫人莫怪,夫人莫怪。” 说着,徐达起身,给贾氏倒了一杯水,捏了捏她的肩,一脸谄媚道:“刚才我从宫里出来,陛下也没说这事啊,你且详细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贾氏撇了撇嘴,一脸傲娇道:“你那小闺女可是长本事了,两颗糖骗了一个好夫婿,陛下都松口了,太子殿下也同意了。” “太子殿下?”徐达皱了皱眉:“就算是太子殿下,这年纪相差的是不是也有点大了?等着妙锦长大了,太子殿下都一把年纪了吧。” “呔,胡说些什么!是皇孙殿下!你闺女一颗糖给皇孙殿下给骗到手了,又一颗糖叫太子殿下同意了这门亲事。”贾氏翻了个白眼。 “皇孙殿下?”徐达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那倒是相差不大,好像也就三五岁吧,只是妙锦怎么和皇孙殿下扯上关系了?” “你不是出征了嘛,妙锦就是膺绪带着,膺绪和妙机和皇孙殿下弄那劳什子买卖,一来二去就熟了,你闺女你也知道,一哭闹起来谁都哄不好,谁料皇孙殿下一抱她,就不哭了。” “你说神奇不,那日,皇孙殿下也不知怎的,就把妙锦给抱宫里去了,膺绪回来一跟我说这事,我就觉得是个好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进宫面圣求亲去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吧,皇孙就松口了,太子又来了家里一趟,看着妙锦练武,也不知怎的,妙锦给他一颗糖,太子就说这亲事他认下了。” “你徐达个老不羞的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两个闺女都嫁入皇室了,咱徐家是真不愁了!” 徐达闻言,心中突然五味杂陈,沉吟片刻,叹道:“夫人言之有理,能得皇孙殿下青睐,确是徐家之幸。只是,妙锦年幼无知,我怕她日后在宫中受苦。” “老爷大可不必担忧,妙锦现在天一亮就有宫里的宦官给接走了,在宫里和皇子皇孙们一同听书练武,晚上才给送回来,且那皇孙带着妙锦比咱们带的都好,这些时日,妙锦长高了不少,也胖了不少。” 徐达听罢,心中稍安,随即嘿嘿一笑,搂住了贾氏的腰:“夫人,这漫漫长日,咱们不妨做点什么?俩闺女都嫁宫里去了,咱们再努努力,再生一个,如何。” 贾氏一把打掉徐达的手:“呸呸呸,快去洗漱去,身上都臭死了。” “不打紧,一会你我二人,一同去……” 宫里,朱元璋细细的看了一番徐达呈上来的战报,随意总结了一下,此番打北元如此顺利多亏了雄英弄出来的那新型的震天雷,威力比之前强了不少。 二就是自己三个儿子突发奇想打辽东,牵制住了北元大部分的兵力,后面镇守亦集乃的时候,北元反攻,又被辽东回程的数万大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退兵。 三就是天时占尽了,打北方的时候,冷,但是不至于那么冷,后来北元反攻的时候,整个北方都处于天寒地冻的状态,不少北元士兵冻死在了战场上,最后无心恋战,只能撤兵。 第118章 我不管,我也是一个娘生的 “哼,看来朕这几位皇子,倒是给朕带来了不少惊喜。”朱元璋放下战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深知,这次北伐的胜利,不仅仅是军事上的成就,更是对大明未来稳定边疆的重要一步。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他那些逐渐成长起来的儿子们,以及自己的好大孙朱雄英。 “来人,叫雄英,来见咱。”朱元璋心中一动,连忙大喊道。 不久,朱雄英便匆匆入宫,行礼之后,恭敬地站在大殿中央。“皇爷爷,您召见孙儿有何吩咐?” 朱元璋微微一笑,示意他上前。“雄英啊,咱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讲,我那老伙计徐达回来了,最近就准备定亲,如何?” “啊?”朱雄英一愣:“这么急嘛?” “那可不?!”朱元璋抚着胡子哈哈大笑:“他闺女要嫁给咱孙子了,他平白无故低了咱一个辈分,到时候我看看他徐达还怎么神气!” “咳咳……咳咳……”朱雄英被口水呛了一下。 “皇爷爷,您这玩笑开得可真是……”朱雄英哭笑不得,连忙摆手,“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更何况是关乎两家联姻,可马虎不得。” 朱元璋见状,笑声更甚,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好啦好啦,逗你的。不过话说回来,徐达的这个女儿,这段时间都在宫里,咱也悄悄去见了几次,和你娘当时挺像的。” 朱雄英闻言,心中微动:“我娘小时候也是这般吗?” “嗯,差不多,也是个好武的丫头。”朱元璋说着,叹了口气:“怪不得那日标儿回来就说,这亲事他允了,唉……可惜了,若是你娘还在,和这丫头应该能处的不错。” 朱雄英想着母亲的面容,对自己爷爷自己爹来说,不过三年,可是对自己来说,却是过了足足二十一年了,面容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只是记得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朱元璋看着孙子陷入沉思,笑着打断了这话题:“行了,不说那些往事了,你去国子监陪那丫头去吧,亲事这有你爹盯着,跑不了。” 朱雄英刚准备离去,朱元璋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他:“对了,雄英,如今辽东已经收复了,你四叔写信说先给你拉一万奴隶去凤阳,你三叔说月底给你拉一万奴隶,你二叔说拉一万奴隶。” “剩下的过年的时候回京师一起给你带回来。” “你准备啥时候去凤阳?咱觉得吧,过了年如何?今年冬天应该冷,过了年开了春,人员也就位了,到时候你就去折腾,如何?” “这么快?!”朱雄英面带喜色,连忙朝着朱元璋拱了拱手:“全凭爷爷安排,孙儿听爷爷的。” 朱元璋大喜:“行,这次你叔叔们都回来了,以后不一定能聚的这么齐了,那就过了年,去吧,没事了。” 朱雄英退出大殿,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自己准备已久的计划,可算是可以开始实施了。 回到春和宫,朱雄英拿起笔开始写写画画了起来,时间不知不觉便流逝了去。 徐妙锦从国子监一直到了下课之时,还不见朱雄英来接她,坐在小凳子处不肯走。 三宝见状,遣散了周围的小太监,走了上去:“小殿下现在要么在坤宁宫,要么在春和宫,小的带您去找他,如何?” “真的吗?”徐妙锦认得三宝,这小太监老是跟在朱雄英身后,也放心跟着他。 “嗯,小的哪敢骗您啊,咱们去找小殿下吧。” 徐妙锦点了点头,便跟着三宝朝着皇城的方向走了去。 第一站,坤宁宫,到了马秀英就不让这小丫头走了。 “丫头,看看祖母这有啥好吃的,咱在这等着雄英好不好啊。” 徐妙锦摇了摇头,马秀英淡淡一笑,拉开了个抽屉,取了一包糖出来,放在了桌上,故意板着脸道:“这是你雄英哥哥特意出宫买的。” “那会啊,他好像和我说啥来着。”马秀英一顿,接着道:“哦哦,想起来了,雄英说啊,这是给妙锦买的,要是妙锦听话,就给她吃,要是不听话啊,那以后就不带那小妮子玩了。” 徐妙锦闻言,乖乖的坐了下来,奶声奶气道:“我听话。” 马秀英看着小丫头乖巧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笑意。她知道这丫头对朱雄英有着特别的依赖,而朱雄英也对她颇为照顾。 马秀英轻轻摸了摸徐妙锦的头,柔声道:“好孩子,你雄英哥哥一会儿就来,你就在这儿安心等着吧。” 徐妙锦点了点头,眼睛盯着桌上的糖果,心中却在想着朱雄英一会带自己去哪玩。 马秀英笑了下,从糖袋子里摸了一颗糖出来,放在了徐妙锦的手心,好巧不巧,这会朱允熥带着一堆姐姐跑了进来。 “咦,这有糖。”朝着马秀英行了个礼,摸了两块糖,朝着门外大喊:“三姐,来吃糖了。” 徐妙锦小脸顿时就绷不住了,一把夺过糖袋子,塞到了衣服里:“这是雄英哥哥给我买的,你们不能抢……” 朱允熥见小家伙这般,也是玩心大起:“你雄英哥哥还是我亲哥哥呢,我们一个娘生的,他买的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我不管,我也是一个娘生的。”徐妙锦护住糖袋子,蹲在了角落里。 “你才不是呢,你要是的话,我为啥原来没见过你。”说着,一指后面的几个姐姐,笑道:“你看,我们都是一个爹,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可不是哟。” 徐妙锦年幼,说不过朱允熥,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马秀英见状,笑道:“谁逗哭的谁去哄啊,这小祖宗我可哄不好。” 说完,搬着个凳子就出了殿门,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屋内打闹的众人。 朱允熥顿时懵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自己咋就这么幼稚,跟一个三岁小孩较劲,和自己的几个姐姐轮番上阵,却怎么也哄不好这小姑娘,反而哭声越来越大。 无奈之下,三个姐姐继续哄着,朱允熥一溜烟的跑了,去找朱雄英去了…… 第119章 爹爹吃糖! 正在想事情的朱雄英突然被打断,有些不悦的回过头,见识朱允熥站在自己面前,才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怎么了?” “大哥,我做错事了。”朱允熥两只小手互相缠绕着,犹豫再三才缓缓开口道:“我把嫂嫂惹哭了,哄不好……” 朱雄英挠了挠头,这啥跟啥啊,乱七八糟的。 “嫂嫂正在坤宁宫呢,大哥要不你去一趟。” 朱雄英揉了揉眉心,将桌上的纸用镇纸给压住,随着朱允熥朝着坤宁宫走去。 徐妙锦此时还在哭着,那小眼泪,一滴滴的滴落着,见到朱雄英的那一霎,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呜呜呜……他们抢我的糖吃……” 朱雄英有些好笑,揉了揉徐妙锦的头发,朝着几个妹妹眨了眨眼,接着道:“不哭了啊,我帮你打他们。” 几个妹妹见状,纷纷朝着殿外跑了出去,朱雄英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徐妙锦脸上的泪痕,柔声安慰道:“妙锦乖,不哭了,咱们不在这玩了,去我那春和宫,如何?” 徐妙锦抽泣着,点了点头,紧紧抱住朱雄英的胳膊,仿佛找到了依靠。 朱雄英站起身,拉着徐妙锦出了殿,看着院子中的几个妹妹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带妙锦去春和宫,我那还有点东西没弄完呢。” 几个妹妹如释重负,纷纷告辞离开。 到了春和宫,朱雄英直接走了进去,朱允熥还在这等着,略带紧张的说道:“大哥,回来了?” “嗯,行了,去拿点水来,给妙锦擦擦脸,一会你去祖母那吧,我在这继续想点事。”朱雄英淡淡地回答。 朱允熥连忙应声,跑去取水。朱雄英给徐妙锦搬了个凳子,让她坐在椅子上。 不一会儿,朱允熥端着一盆清水回来,朱雄英小心翼翼地为徐妙锦擦脸。 “去吧,出去的时候和三宝说一声,弄点瓜果甜食来。” “是,大哥。”朱允熥缩了缩脖子,撒丫子就跑了出去。 朱雄英把凳子搬到了桌旁,取了两张纸,递了一支笔过去:“妙锦,你在这写写画画好不好,我这还要弄些东西,晚点再陪你玩。” 徐妙锦抽了抽鼻子,从怀里掏出糖袋子,取了一颗递给了朱雄英。 “谢谢妙锦。”朱雄英接过糖果,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先画,我一会儿就陪你玩。” 徐妙锦点了点头,开始在纸上涂涂画画,虽然她还小,但画出来的图案却颇有几分灵气。朱雄英看着她认真画画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温暖。 三宝很快便带着瓜果甜食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食物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朱雄英。 “先退下吧。”朱雄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一会到了用膳的时间,把饭菜抬到这春和宫,今晚在这吃了。” “是,殿下。”三宝说着,就出了门。 朱雄英晃了晃脖子,看着正在画画的徐妙锦,满意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埋头处理自己的事情。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夕阳的余晖洒在春和宫的庭院里,给整个宫殿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朱雄英将纸轻轻吹了几下,晾干之后折了起来,抬头一看,发现徐妙锦满脸的墨,面前还一堆糕点的残渣,此刻正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朱雄英起身,随意召了俩宫女进来,抱着徐妙锦就到了春和宫后面的寝宫里,放在了床上,轻轻给她盖上了小被子。 “春锦,你在这看着她,我去院子里溜达溜达,醒了告诉我一声。”朱雄英对着宫女道,说完,便走出院子,坐在石桌上品着茶。 夜色渐浓,春和宫内灯火通明,与外面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朱雄英坐在石桌旁,手中把玩着一把折扇,整个人彻底的放空,目光呆滞的看着头顶的灯笼。 过了一会,不远处的走路声惊醒了他,轻抿一口茶,茶香袅袅,驱散着一天的疲惫。 不一会儿,春锦轻手轻脚地走出寝宫,来到朱雄英身旁,轻声禀报:“殿下,徐姑娘已经醒了,正四处找您呢。” 朱雄英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向寝宫走去。 推开房门,只见徐妙锦坐在床边,揉着眼睛,一脸迷茫又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他。 “雄英哥哥,你去哪儿了?”徐妙锦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软糯。 朱雄英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在院子里透透气,看你在睡觉就没打扰你。饿不饿?三宝准备了晚膳,我们去吃吧。” 徐妙锦点了点头,小手紧紧抓着朱雄英的衣袖,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两人一同来到外间,等了不一会,三宝带着人就将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和点心,香气扑鼻。 朱雄英拉着徐妙锦坐下,亲自为她夹菜,一边询问她今天在坤宁宫的趣事,一边听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虽然都是些孩子气的话,但朱雄英却听得津津有味,眼中满是宠溺。 用完晚膳后,一看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朱雄英叫三宝准备车马,朝着徐府而去。 一到徐府,徐妙锦蹦蹦跳跳的就朝着屋里走去,朱雄英见有下人迎了上去,便也没进门,急匆匆的赶回了宫。 徐府内,徐达正坐在院子里吹风呢,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弧度。 “呀,这不是我小宝贝吗?这是干啥去了啊。”徐达一脸宠溺的看着跑过来的小闺女。 徐妙锦愣在了原地,半年未见徐达,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已经算过了许久,想了半天,才高兴道:“爹,你回来啦。” 说着,一下扑了上去。 “哎哟哟,我宝贝闺女刚刚是不是忘了爹啊。”徐达佯怒道。 “不会不会,怎么会呢。”徐妙锦连忙摆了摆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不由徐达分说,一把塞到了他嘴里:“爹爹吃糖!” …… 第120章 可是为啥诛九族这法子一直有呢? 回到宫中,朱雄英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心中挂念着凤阳的事物。 “如今天已经凉了,四万奴隶若是不好好安置,怕是会引起不小的祸端,三宝,我爹在哪?我去问问他。” “殿下,太子殿下应该还在文华殿,您回坤宁宫一等,我打听清楚了就去找您。” 朱雄英挥了挥手:“不必了,正好这会也没啥事,一起去吧,还免得一来一回花费不少时间。” 三宝见状,连忙应声在前引路,两人穿过曲折的宫廊,向着文华殿的方向行去。 夜色中的皇宫,虽不似白日那般热闹喧嚣,却也自有一番静谧庄严之美。月光洒在琉璃瓦上,反射出柔和而神秘的光泽,为这古老的宫殿平添了几分幽静与祥和。 抵达文华殿外,朱雄英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急切暂时压下。 见殿内烛火通明,轻轻敲了敲门,只听屋内一声进,朱雄英这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朱标正伏案疾书,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抬头望去,见是朱雄英,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 \"雄英,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朱标放下手中的笔,关切地问道。 朱雄英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后,直截了当地说道:\"爹,孩儿心中有一事不解,特来请教。” 朱标招了招手,示意朱雄英坐在自己身边,伸了个懒腰,缓缓问道:“啥事啊?这么大晚上的还在想。” 朱雄英整理了一下思绪:“关于那四万奴隶的安置问题,眼下天气渐凉,恐怕运送到凤阳之际,也做不得工,若不能妥善安排,恐生变故。不知父王可有良策?\" 朱标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沉思片刻后说道:\"安置倒是简单,给口吃的,饿不死冻不着就行,雄英你想问的是如何防止这群人叛乱造反是吧。\" 朱雄英双眼一亮,连忙点了点头:“对对,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雄英,为父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爹你说就行了,我听着。” “古语有云,一人做事一人担子,可是为啥诛九族这法子一直有呢?” 朱雄英想了想,顿悟般的点了点头:“多谢爹指点!孩儿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朱标微笑着看着他,又坐了下来。 “分化,连坐,举报!” 朱雄英连忙说道:“最简单的,给这群人打散了,按照军制列队。” “比方说五个人一组或者十个人一组,若是出了问题,整个组连坐受罚。” “每十个组再合成一队,哪组出了问题,全队受罚。” “还有就是,同组内,若是有举报者,可以不用受罚,起到一个互相监督的作用。” 朱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道:“你果然聪慧,一点即通。此法不仅能够有效防止奴隶间的串联与叛乱,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他们的自我管理和监督意识,减少了我们监管的难度。” “但是,雄英,你要记住,人心是最复杂也最难预测的东西。即便有这样的制度在,我们仍需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你几个叔叔抓的都是些草原蛮子回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爹再教你一招。” 朱雄英恭敬地应道:“爹请说,孩儿听着。” “可以逼他们,但是不能逼太狠了,要叫他们能看到生的希望,又要叫他们对死产生畏惧。” 朱雄英思索了半天,有点不大理解这话的意思,挠了挠头,问道:“此意何解?” 朱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伸出两只手指,比了一个十。 “十年,雄英可以和那群蛮子说,做苦工十年,表现好者,便可归属我大明,亦或者扔回草原,此乃生。” “若是不服从者,斩,同犯者,斩,包庇隐瞒者,鞭笞百,同组其余人,鞭笞五十,同队其余人,鞭笞二十,此乃畏惧。” 朱雄英闻言,心中豁然开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深沉的智慧与冷酷的决断都吸入胸膛之中。 “孩儿明白了,父亲所言极是。既要让他们看到归化的希望,以此作为牵引,又要以严苛的律法作为震慑,让他们明白反抗的代价。只有这样,才能在这群异族之中树立起我大明的威严,同时也确保他们不会成为潜在的威胁。” 朱标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深知自己的儿子虽年幼,却已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与胆识。 他站起身来,走到朱雄英的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雄英,你记住,为君者,不仅要有仁爱之心,更需有雷霆手段。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好这片江山,保护好你的子民。” “对于他们来说,是战俘,是奴隶,没直接斩了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对百姓来说,他们是敌人,是屡屡犯我大明边疆的强盗。” “对你来说,这些不过是最普通的将士,无非是站队问题,导致这一切结局。” “慈不掌兵,雄英,记住了,当一个人该死的时候,你不杀他,那便会有更多的人因此受到侵害。” 朱雄英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 他站起身来,向父亲行了一礼,然后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文华殿。 朱标看着儿子这般模样,不由得摇头笑了笑:“此子未来必成大器。” 夜色已深,朱雄英的步伐在空旷的宫道上显得格外坚定。他心中默默回味着父亲朱标的教诲,那些关于权谋、治理与仁爱的深刻见解,如同星辰般在他心中熠熠生辉。 回到春和宫,朱雄英洗漱了一番,刚躺在床上,又坐了起来:“这行商之事,放在凤阳,恐怕还要推迟,我得想个法子,明年去凤阳的时候,必须要已经发展起来了,不然就这般,什么时候才能弄好啊。” 想着,朱雄英随意的披了件衣服,又站起身来,坐在了桌子前。 第121章 哪来的钱去以工代赈啊。 “小殿下,这天有些凉了,小的给您关窗?”三宝本来准备起个夜就睡了,看着这春和宫的烛火又亮了起来,便透着窗子看了看,一见朱雄英又坐了起来,连忙进屋问道。 “不用,关了这屋子闷,你给我打一壶水来就去睡吧。”朱雄英头也没抬,随意的挥了挥手。 一夜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朱雄英再抬头之时,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揉了揉太阳穴,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直接起身,洗了个澡,坐在院子里发呆。 直到天色大亮,三宝起床之后,朱雄英才道:“三宝,你收拾一下,去裕民坊,找沈万三,算了,去商会楼找徐膺绪,和他说下午时间空出来,带着徐妙机,我去找他们。” “是。”三宝点了点头,又问道:“小殿下您不歇歇吗?” “睡不着,去吧。” 朱雄英望着渐渐亮起的天空,心中涌动着难以平复的思绪。他深知,要在这片土地上推行改革,发展经济,绝非易事,尤其是在这时代背景下。 但他更明白,唯有如此,才能为大明王朝的未来奠定坚实的基础,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 三宝应声而去,朱雄英则继续在院子里踱步,思考着接下来的布局。他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利用凤阳的地利优势,结合商会的资源,推动商贸往来,促进地方经济的繁荣。 同时,他也要考虑如何平衡各方利益,避免激化矛盾,确保改革的顺利进行。 “只是这凤阳,总不能以贡米打开局面吧,天下商贾这么多,怎么能叫他们心甘情愿的留在凤阳呢?” “商人重利,商贾来了,但是百姓消费跟不上,时间长了,商贾也留不住,愁人啊,愁人。” “以工代赈?可是没商贾就没税收,哪来的钱去以工代赈啊。” 想着,朱雄英又坐在了桌前,撑着个脖子开始思索起来。 不一会,三宝回来了,顺便带着徐妙锦一起回来了。 “小殿下,徐姑娘一直吵吵着要进宫来找您,小的也不好拒绝,毕竟是魏国公女儿……”三宝有些愧疚的说着。 “不打紧。”朱雄英摆了摆手,又抽出来两张纸,递到了徐妙锦的面前。 “雄英哥哥,我今天不画画了。”徐妙锦从兜里抽出来两张大明宝钞,笑嘻嘻道:“我爹给我钱了,说是要我请你吃饭呢。” “大明宝钞?”朱雄英一顿,接着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妙锦啊,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啊!大明宝钞又不值钱,我想办法让它变得值钱这不就行了!!” 午后时分,朱雄英带着三宝,徐妙锦,轻车简从地前往商会楼。 刚建好的商会楼内,徐膺绪与徐妙机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朱雄英到来,二人连忙上前行礼。朱雄英微笑着扶起他们,道:“不必多礼,今日找你们来,是有要事相商。” 四人围坐一桌,朱雄英首先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凤阳地处中原腹地,交通便利,资源丰富,是发展商贸的绝佳之地。我欲借此地利,推动商贸往来,促进地方经济繁荣。但此事非一人之力可为,需得商会鼎力相助。” 徐膺绪闻言,面露喜色,道:“殿下高瞻远瞩,我等自当全力支持。只是不知殿下有何具体计划?” 朱雄英沉吟片刻,道:“我想在凤阳设立一个商贸中心,集中各地的商品进行交易。同时,也要鼓励商户们创新经营方式,提高商品质量,吸引更多顾客。” “此外,我还会推动建立一套公平合理的交易规则,保障商户和消费者的权益。” 徐妙机听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道:“此计甚妙!殿下不仅考虑了商贸的繁荣,还兼顾了公平与秩序。我等定当全力配合殿下,共同推动此事,只是,这若是强制下令叫商贾搬到凤阳,恐怕也不是一件易事。” 徐膺绪也点头表示赞同:“我大侄说的有道理,虽然这裕民坊的商贾们跟着殿下挣钱了,可是若思加他们远离京师,去凤阳发展,恐怕不是易事。” “嗐,不着急,北方抓了一批奴隶,先去将凤阳建设一番,再说行商之事,我来,就是想跟你们说,有事没事和这裕民坊的掌柜们提一嘴,到时候我再说,就比较好推进。” 朱雄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接着说道:“此事我已有计较。我们先从改善凤阳的基础设施入手,百姓们手里有钱了,那商贾自然而然的就会去了。” 徐膺绪和徐妙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朱雄英继续说道:“此外,我们还可以设立一些优惠政策,比如减免税收等,吸引商贾们前往凤阳。” 徐妙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殿下考虑周全,如此一来,商贾们自然会心动。不过,我们还需要考虑如何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前往凤阳,毕竟商贾们最看重的还是市场。” 朱雄英点头道:“此事以后再议,我心中已有想法,不过还没整理出来,到时候听我号令行事!” “行,那殿下到时候有什么想法,吩咐我们叔侄一声就行。”徐膺绪点了点头,只是徐妙机好像陷入了思考,并没回话。 朱雄英见徐妙机陷入沉思,便微笑着问道:“妙机,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徐妙机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殿下,我有一个想法,凤阳乃是南北交接之地,其实咱们没必要非盯着那些百姓。” “哦?你且详细说说。”朱雄英手指敲着桌子,神色也认真了几分。 “殿下之前说过想要将凤阳弄成南北集散中心,我之前不理解这个词,后来一想,不就是聚集起来,在分散出去嘛。”徐妙机谨慎的说着。 “那不妨咱们只盯着那些游走在大江南北的行商,在凤阳设立几个超大超大的库房,堆积南北货物,行商可以直接从凤阳进行流转,也不用亲自前往。” “想法很好!”朱雄英连忙示意三宝取纸笔,记了下来,“若是如此,倒也免了不少麻烦。” 第122章 妙机,快来,小殿下又要搞事了 说干就干,回了共,朱雄英先去找了朱标,把想法一说,朱标点了点头:“嗯,此法可行,但是有个最大的问题。” 一听有问题,朱雄英立刻紧张了起来,板板正正的站着,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朱标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最大的问题啊,就是你该去找你爷爷说,叫他给你弄些人手,你来我这,我自己人都不够用呢。” 朱雄英听罢,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但随即又恢复了坚定的神情。 “行,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去找爷爷了。”朱雄英出了文华殿,朝着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内,朱元璋正端坐在龙椅上,翻阅着各地的奏折。见朱雄英匆匆而来,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一笑:“雄英,怎么这时间来了?” 朱雄英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将凤阳商贸中心的计划详细地向朱元璋汇报了一遍。 朱元璋听完,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雄英,你的想法不错,但要记住,治国如烹小鲜,不可急躁。” “你之前说的这些东西,我去户部问了,他们商讨了一番都觉得可行,咱也不懂你这小脑袋瓜怎么这么多想法,想做就去做,明日朝会咱叫户部给你派俩人出来,如何?” 朱雄英点头称是,然后小心翼翼地提出了需要人手的要求。 “爷爷,我觉得我要俩会规划的,俩会画图的,还要俩木匠俩铁匠。” 朱元璋听后,微微一笑:“你这小子,倒也机灵。行,咱会调拨一些人手给你,给你找个二十个出来,够吗?” 朱雄英闻言,心中大喜,连忙再次行礼:“多谢皇爷爷,孙儿定不负所托。” “行了,这几日咱叫人把你那春和宫改一改,前庭仪式,后院休息,这段时日你就先别去了,弄好了再去,你叫着你那小跟班先去收拾一下吧。” 朱雄英领旨谢恩后,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商贸中心的建设计划,更是他展现自己能力、为大明江山贡献力量的第一步。 离开乾清宫时,他步伐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回到春和宫,朱雄英立刻召集了三宝,带着一堆小太监开始搬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雄英忙碌而充实。仅五日时间,朱元璋陆续的弄了三十多人直接对接他,专门弄这凤阳之事。 “殿下,我是翰林院的黄珀,陛下叫我跟着您弄凤阳之事,属下擅长算学,平日里那些账本子我看一眼就能记下来。” “殿下,我是翰林院的李辅,属下擅长起草文书,若是有什么参议之事,属下写字速度快,能全部记下来。” “殿下……” 就这么,朱雄英自己的主要参政班子就这么组了起来。 朱雄英望着面前这一群各有所长、精神饱满的官员与匠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这一支团队将是他实现凤阳商贸中心梦想的重要支柱。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与决心:“诸位,感谢皇爷爷的信任,将你们交予我。我朱雄英在此承诺,必将不负众望。” “殿下,我等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共赴辉煌!”众人齐声应和,声音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信心。 朱雄英随即召开了一次简短的会议,明确了各自的职责与任务。他强调,首要任务是完善凤阳的基础设施建设,包括道路、桥梁、码头以及仓储设施的修建。 同时,他提出要建立一套高效的物流体系,确保南北货物的快速流通。 此外,他还计划设立专门的商业管理机构,负责市场秩序的维护与商业纠纷的调解。 也不管众人听懂听不懂,朱雄英全部说了出来,看着众人思考的样子,朱雄英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李辅。 “都记下来了吗?” “殿下,记下来了。” 朱雄英拍了拍手,打断了众人的思绪:“行了,李辅都记下来了,这几日先整理成册,有啥不妥之处,咱们等着春和宫建好了,开始正式研讨。” “现在,第一件事!咱们出去吃饭!!!”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宫,本想去白食居的,一想那日沈万三的话,朱雄英还是有些不舒服,顿了顿,叹了口气。 “各位,我马车坐不下,干脆咱们结伴,走去那白食居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纷纷应和。在朱雄英的带领下,这支新组建的团队踏上了前往白食居的路途,虽然步行,但队伍中却洋溢着一种别样的凝聚力和活力。 冬日午后,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微风拂面,带着一丝凛冽。 朱雄英与众人边走边谈,从商贸中心的规划聊到各自的兴趣爱好,气氛轻松愉快。 他特意避开了那些沉重的话题,让每个人都能在轻松的环境中展现真实的自我,这也无形中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行至白食居附近,朱雄英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对众人说道:“诸位,今日我们不只是去吃饭,更是去体验民情,了解民间最真实的声音。” “白食居虽非皇家御用,但其经营之道、服务态度,乃至菜品的味道,都是这京师酒楼之最。” “我们此行,不仅要品尝美食,更要学会从中汲取养分,为我们的商贸中心建设提供灵感。”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对朱雄英的细心与远见表示钦佩。他们跟随朱雄英步入白食居,只见店内装潢简朴而不失雅致,顾客往来,热闹非凡。朱雄英轻车熟路地引着众人找了一处宽敞的包间坐下,随后便吩咐沈小六上菜。 席间,朱雄英不仅与众人分享了对商贸中心的规划与展望,还鼓励大家畅所欲言,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 他认真倾听,不时点头,对于合理的意见更是给予高度评价。这种开放包容的态度,让众人倍感温暖,也更加坚定了跟随朱雄英共同奋斗的决心。 不多时,徐膺绪带着徐妙机和沈万三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朱雄英站起身,朝着众人介绍道:“诸位,都知道这京师最近弄了个商会吧。” “这商会的主人正是魏国公次子徐膺绪是也。” “不敢当不敢当,还多亏了殿下抬爱。”徐膺绪连忙摆了摆手。 众人纷纷朝着徐膺绪行礼,而徐妙机朝着身后躲了一躲,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朝着朱雄英摆了摆手。 朱雄英立刻会意,跳过了介绍徐妙机的过程,看向了沈万三,语气有些复杂道:“站在徐膺绪身边的正是咱们大明财神,沈万三……” 众人神色各异,在座的都是年轻人,在当上翰林之前,都或多或少的听说过沈万三的名声。 “殿下,这……”黄珀转过身,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朱雄英。 “无妨,我和皇爷爷说过,他准许的。”朱雄英摆了摆手,笑道:“如今,你们就是我朱雄英的班底子了,落座吧,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随着徐膺绪和沈万三的加入,白食居的包间内气氛更加热烈。朱雄英示意众人落座,然后转向沈万三,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沈万三,既然你也来了,那过往的事就算了,咱也不是那不讲理之人。”朱雄英压了压心头的思绪。 “诸位,先说好,在我朱雄英这,没有那士农工商那一套,管你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咱们这一桌,有翰林,有商贾,有木匠有铁匠……” 顿了顿,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三宝,朱雄英接着道:“这屋里还有个小太监,在我这,一视同仁!”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三宝那脸,唰的一下通红。 朱雄英压了压手,众人声音小了些许,才接着说道:“我知道在座诸位,有一大半都是寒窗苦读才有了今日地位的。” “但你们也看到了,这世道在变,商贸的繁荣对国家的兴盛至关重要。我们不能固守旧有的观念,而应拥抱变化,共同推动这个时代的进步。” “在我这,可没什么学说影响,你们放手去做,只要提出来的想法,我觉得行,就去做,做得好的,甚至你可以站在我面前伸手大喝:‘殿下,给钱,拿了钱才好办事!’。” 说完整个包厢里又开始哈哈大笑,这顿饭,其乐融融,一直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才结束。 回了宫,朱雄英直奔坤宁宫而去,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分担,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只是到了坤宁宫之时,才觉得少了些啥。 “允熥,妙锦呢?今天没进宫?”坐在院子里,一掏兜,摸出来一颗糖,朱雄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着弟弟。 “来了啊,早上的时候我们都在国子监,下午的时候她爹下值,把她接回家了。” “哦哦,行了,没事了,去玩吧。”朱雄英把玩着手中的糖果,开始神游天外。 “重八,你看,咱大孙子这是对那小妮子上心了呢。”马秀英坐在屋里,对着朱元璋道。 “哼~来了也不知道进屋跟咱妹子行个礼,就惦记那小丫头,等着徐达求亲的时候,咱给推了,你看看雄英不得急的跳脚啊。” “你咋这坏呢。”马秀英娇嗔道,“不过那丫头,咱看着就像当初看常氏一般,调皮捣蛋,又机灵的紧。” 朱元璋闻言,不禁哈哈大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配得上咱们雄英就行。” “对了,重八,最近那吕氏倒是经常进宫,行个礼之后就跑后宫去厮混去了,也没见允炆,不知允炆如何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一个妾身上位罢了,管她作甚。” 马秀英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无奈,她知道朱元璋对吕氏的不喜,自己几个儿子,甚至孙子都对吕氏不喜,更多是因为对逝去的常氏的怀念。 她轻声细语道:“重八,咱们都是过来人,孩子们的路终究要他们自己走。吕氏虽然你们都瞧不上,但她对标儿的照料倒是尽心尽力,这点咱们也得看在眼里。” 朱元璋沉默片刻,神色缓和了几分,缓缓开口:“你说得对,咱们不能因私情而误了大事。” “行了,你也别担忧了,允炆那孩子,我自有考量。至于吕氏,若她真能引导允炆走上正道,我也不会再多加干涉。” 此时,一阵寒风掠过,带来几分凉意,却也吹散了室内的凝重气氛。 马秀英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与希望。“重八,你看这天下,终将是属于年轻人的。” “雄英如今不过八九岁,便有胆识有谋略,允熥也颇有急智,他们这一辈,有他们的想法和担当,咱们只需在旁默默支持,适时引导便是。” 朱元璋闻言,也站起身,走到马秀英身旁,两人并肩而立,共同望着这即将被夜色笼罩的皇城。“是啊,咱们这一辈子,风风雨雨都过来了。” “现在,是时候让他们去闯一闯,去开创属于他们的时代了,雄英未来,不可限量,比标儿还强上不少。” 正当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即是朱雄英那熟悉而充满活力的声音:“祖母,我回来了……” “咦,爷爷也在,孙儿见过爷爷。” 马秀英转过身,脸上洋溢着慈爱的笑容,朝朱雄英招了招手:“雄英,快来,让奶奶看看,今天出去玩得开心吗?” 朱雄英几步跑到两人面前,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当然开心了!奶奶,我跟你说,爷爷说要将春和宫给改了,又给我弄了二十余人来,一个个的皆是精明能干!” 朱元璋酸溜溜道:“这会想起爷爷了啊,听说你带着人去大吃大喝了一顿,那会想不起爷爷了?” 朱雄英闻言,嘻嘻一笑,拉住朱元璋的手,晃了晃道:“爷爷,这您就冤枉孙儿了。孙儿这不是想着先给大家伙儿接风洗尘嘛,咱们可是一家人,当然得齐齐整整的,到时候春和宫改造好了,咱们再一起庆祝,如何?” 朱元璋听了,脸上的醋意顿时消散了大半,故作严肃地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那咱就叫那匠人抓紧时间了,吃你一顿饭可不容易啊。” 时间一晃而过,第一批奴隶,八千,已经送到了凤阳,朱雄英班底也去了四个,常升找到了朱雄英,从蓝府又抽调了二十身上有些功夫的下人跟随了去。 朱雄英这日,正在春和宫督工,看着常升走了过来,连忙问道:“小舅舅,大舅舅不是说跟着第二批奴隶回来吗?怎么还没到啊。” 常升从兜里取了一包糕点,递给了蹲在朱雄英身边的徐妙锦,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你大舅舅等着过年再过来,已经跟你爷爷说了。” “啊?为何?”朱雄英皱了皱眉,问道。 “还不是凤阳没个武将,你舅舅去给你镇守一番,那日你舅姥爷还写了封信回来,说过年的时候从戍边军给你带个千八百人回来,你带去凤阳也有人手用。”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化作了深思。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望向远方,对常升说道:“小舅舅,千八百人的,这么多将士我要来干啥啊。” “你真以为千八百人多?”常升耸了耸肩,“雄英,你在这京师待久了,在城里,千八百人聚集起来看着确实多,不过要是放在户外,尤其是几万奴隶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也就是你爷爷和你叔叔们将那些人都给盯死了,不然谁敢带着二十人就去管那四万奴隶啊,一人一口唾沫都给你淹了。” 朱雄英挠了挠头,对这人数之间,还真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只能点头道:“好吧,那等着舅舅和舅老爷回来了,我请你们吃烤羊!我叫三宝在春和宫后院里养了些家禽家畜。” “我也要吃。”徐妙锦突然插话道。 “嗯嗯,到时候怎么忘得了妙锦呢。”朱雄英揉了揉徐妙锦的头,将糕点包给拆了开,放在了她面前的小桌上,转头又看向常升。 “舅舅,你说,这天寒地冻的,我要是在这京师弄个暖冬节怎么样?” 常升挠了挠头:“又是那商贾之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嗯,弄些炭火炭盆子,再弄点瓦片之类的,趁着年前,修缮房子,置办东西一起了,应该能营收不少。” “那你算是找错人了。”常茂尴尬的一笑:“雄英你说要多少钱,舅舅能给你拿,你说要去揍谁,舅舅能去帮你揍,你说这东西,咱不懂啊。” 说着,又看向了徐妙锦,挠了挠眉心:“雄英,这妮子他爹啥时候求亲啊,舅舅还没成婚,这就要看着你成婚了。” 朱雄英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瞪了常升一眼,娇嗔道:“舅舅,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呢!我还没到年纪呢,只是定亲!定亲!!” 常升哈哈一笑,一下揽住了朱雄英的肩膀:“雄英啊,舅舅跟你说啊,日后,若是徐达那老家伙欺负你,咱定会叫他知道咱们常家不是好惹的。” 徐妙锦闻言,瞪着大眼睛道:“爹爹才不会呢,爹爹吃了糖就乖乖的了。” “哈哈哈,舅舅不跟你们说了,这刚回宫,我去武英殿了,还有点事呢。”常升说完,揉了揉俩孩子的头,转头就跑。 朱雄英望着常升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他转回头,看向正专心致志啃着糕点的徐妙锦,眼中满是宠溺。 “妙锦,你觉得暖冬节的主意怎么样?能不能让大家在寒冷的冬日里感受到一丝温暖呢?” 徐妙锦抬头,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听起来很有趣呢,雄英哥哥。如果能让大家在冬日里不再受冻,又能赚些银两,那真是太好了。” 朱雄英蹲下身子,与徐妙锦平视,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们可以先准备足够的炭火和炭盆子,然后组织工匠们制作一些简易的取暖设备,比如可以放在床边的暖炉,或是可以挂在墙上的暖帘。” “同时,我们也可以提供修缮房屋的服务,帮助那些贫困的百姓加固房屋,抵御寒风。至于营收,我们可以通过售卖这些取暖设备和提供修缮服务来实现。” “这钱,咱们不要,用来救助更多人,如何?” 徐妙锦听得入神,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大明宝钞,递给了朱雄英:“我有钱!咱们去吧!” 朱雄英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将徐妙锦手中的大明宝钞推了回去,温柔地说。 “妙锦,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笔钱我们不能动。我们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的人。你的钱,可以留着将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走,去商会找你哥去,不然这冬天,恐怕不少人要冻死。” 徐妙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大明宝钞小心翼翼地收回怀中,仿佛那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份对未来的期许。 两人并肩走出春和宫,穿过冬日里略显萧瑟的宫道,朝商会所在的方向行去。 商会内,人声鼎沸,各路商人正忙着年底的盘算与交易。朱雄英与徐妙锦一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这会也忙的不行,朝着朱雄英打了个招呼后就各自忙碌着。 朱雄英径直走向正在忙碌的徐膺绪。 此刻正眉头紧锁,似乎在处理着什么棘手的事务。 “忙什么呢?”朱雄英轻声问道,打断了徐膺绪的思绪。 徐膺绪抬头,见是朱雄英与徐妙锦,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殿下,妙锦,你们怎么来了?我这里正为今年的物资调配发愁呢。” “商贾这又捐了不少粮食和物资,不过这冬至将至,许多地方都需要救济。” 朱雄英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关于暖冬节的计划,以及如何利用这个节日既为百姓带来温暖,又能筹集善款帮助更多人的想法。 徐膺绪听后,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朝着身后的屋子大喊:“妙机,快来,小殿下又要搞事了,我听不懂!!” 第123章 若是他徐达能自愿叫咱一声叔叔或者伯伯…… 徐妙机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朱雄英牵着徐妙锦,皱了皱眉,随即便是行了个礼。 “不知殿下又要弄个什么活动?” 朱雄英搬了个凳子,坐了下去,徐妙锦顺着朱雄英大腿爬了上去。 “妙机,我想在京师举办一个暖冬节。”朱雄英眼神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他详细地向徐妙机阐述了自己的计划,“我们不仅要提供炭火、炭盆等取暖物资,还要组织工匠制作简易的取暖设备,帮助贫困家庭抵御严寒。同时,我们也将提供房屋修缮服务,确保每个人都能在这个冬天里感受到温暖。” 徐妙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迅速在脑海中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与实施细节。“行,殿下,您等一会,这就去召集商贾。” 说着,转过头,看向一边的徐膺绪:“还愣着干啥,去啊。” 徐膺绪挠了挠头,朝着外面大声喊道:“来人,速去通知所有商会成员,即刻前来商会,有要事相商!” 声音在商会内回荡,引来了周围人的一片侧目,但众人皆知,每当朱雄英有新点子时,便是他们挣钱的时候了。 不多时,商会内便聚集了众多商贾,他们或站或坐,目光都聚焦在朱雄英身上,等待着这位年轻皇子的下一步指示。 朱雄英站起身,环视四周,语气坚定而温暖:“诸位,今日我提议举办一个暖冬节,旨在让京师的百姓,尤其是那些贫困家庭,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能够感受到一丝温暖。我们不仅要提供物质上的帮助,更要传递出我们之间的关爱与团结。” “殿下,可是这买卖,若是只有出,没有进,这不就乱套了吗?”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所以,咱们不仅要送,更要挣,先弄个卖场,再用收入一部分去助人。” “你们也是组织了几次活动的人了,你们回去翻翻库房,以冬天能用到的东西为主,传单由商会负责,这次我就不出手了,商会徐膺绪自己去找官府谈合作。” “是,殿下。” 朱雄英把玩着徐妙锦的辫子,想了想,又接着道:“还有啊,我刚生出来的想法,集会地点就设在城外,鸡鸣寺山下,能免了外地百姓的文牒问题,人应该会更多些。” “若是可以,各位掌柜的,你们的马车,也拉出来一批,天冷了,若是能对周围城池的百姓接送,岂不是这人会更多!” “咱们也不免费接送,收个两大钱,能过滤一大批想来凑热闹又不肯花钱的百姓。” 说完,朱雄英微微一笑,示意徐妙机上前,将详细的计划书分发给每位商贾。“这是我们初步的计划,包括所需物资、人员调配、宣传策略等。” “这是我最后出手助你们了,等着年后我去了那凤阳,诸位就要跟着商会一起商量,看看怎么能延续下去。” “好了,都去干活去吧,希望大家能各展所长,共同将此事办好。同时,我也希望这个暖冬节能成为我们京师,乃至整个大明的一个传统,每年冬季都能为百姓送去温暖。” 商贾们接过计划书,仔细阅读后,纷纷表示愿意加入这一善举。有的承诺捐赠大量炭火和取暖设备,有的则提出可以组织工匠队伍,进行房屋修缮工作。一时间,商会内充满了热烈的气氛,大家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温暖而充满希望的冬天。 见大家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徐妙机站在朱雄英身后,问道:“小殿下,您刚才说的要去凤阳和最后助这些商贾,是不是有意为之?” “嗯,你比你二叔聪明了不少。”朱雄英赞许的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将你们直接带去凤阳,这京师商贾想弄这些大型的活动,连衙门的大门都进不去。” “我要叫他们知道,离了我朱雄英,他们还想这么轻松的把钱给挣了,难,非常难!” 说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徐妙机点了点头,感叹了一声,这小殿下又成长了不少,看似人畜无害,实则是个黑心小汤圆。 “行了,你也去忙吧,你二叔做事不错,不过有点不动脑子,你去盯着他,免得出了什么错。” “是,属下这就去。”徐妙机说完,便去寻徐膺绪去了。 朱雄英站起身,将徐妙锦放在窗台上坐着,笑道:“妙锦,你看看这裕民坊,有没有啥想吃的,我带你去转转。” 徐妙锦摇了摇头:“我想吃城东的那家千丝糖。” “哈哈。好,咱们去买!” 朱雄英牵着徐妙锦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向城东走去。街道两旁的商铺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让人感受到节日的气氛。 “妙锦,你看,那边的糖葫芦多好看啊。”朱雄英指着一家小摊上的糖葫芦,笑着对徐妙锦说。 徐妙锦眼睛一亮,拉着朱雄英的手就往那边跑。小摊的老板看到他们,热情地招呼道:“殿下,您又来啦!今天想吃点什么?” 朱雄英笑着回应:“老板,来串糖葫芦。” 老板手脚麻利地挑了两串最大的糖葫芦递给朱雄英和徐妙锦。 朱雄英接过糖葫芦,递给徐妙锦一串,自己则拿起另一串,咬了一口,酸甜可口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妙锦,好吃吗?”朱雄英问道。 徐妙锦点点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嗯,好吃!”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着糖葫芦,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千丝糖的店铺前。店铺门口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的千丝糖,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朱雄英带着徐妙锦走进店铺,老板立刻迎了上来:“殿下,今天想吃点什么?咱这千丝糖,老字号了!一会给您拿个二斤,带回宫尝尝,小的敢说,宫里吃不着我这老店的味!” 朱雄英笑着从兜里取了一小块银子出来,递了过去:“掌柜的,糖我要吃,生意你也得做,哪有白拿的道理啊。” 老板应了一声,开始熟练地称量千丝糖。朱雄英则环顾四周,看到店铺里还有许多其他甜点,便对徐妙锦说:“妙锦,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徐妙锦眼睛一亮,指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说:“那个看起来也很好吃。” 朱雄英笑着点点头:“那就再加一盘糕点。” 老板将千丝糖和糕点打包好,递给朱雄英,笑道:“殿下,您等等,我给您找钱。” “不用了,大冷天的做买卖也不容易。” 掌柜的笑着将银块放入兜里:“那殿下下次来吃就不用给钱了啊,不然草民要去那衙门敲冤鼓了。” “哈哈哈,行。”说着,朱雄英牵着徐妙锦朝着街道另一边走了去。 逛了一圈,干脆也不将徐妙锦带回宫,直接把她送回了徐府。 “殿下,我们老爷等候您多时了,还请入府一叙。”门房小厮迎着徐妙锦,看着朱雄英要走,连忙跑了出来。 “啊?魏国公要见我?”朱雄英突然一股说不出的紧张布满心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天色,朝着小厮道:“这样吧,你去和魏国公说一声,上门做客哪有空手的,你叫他等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登门拜访。” 说着,上了马车,吩咐三宝抓紧回宫。 一入坤宁宫,朱雄英直奔小库房而去,翻找东西的动静太大,引来了马秀英。 “哟,是雄英啊,我还以为这坤宁宫进贼了呢。”马秀英斜靠在门框上,笑着看着大孙子,问道:“找啥呢?祖母跟你一起找找?” “祖母。”朱雄英转了个身,行了个礼,又转回去开始翻找,嘴里说着:“妙锦她爹说要见我,这总不能空着手去啊,我在找找看看有什么送的出手的。” 马秀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随意扔地下那宝石,左脚边那夜明珠,箱子上挂着的那金丝琉璃盏,哪样东西送不出手啊,你瞅瞅,你爷爷给你的,你就这么乱扔。” 朱雄英闻言,不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祖母,您说得对,我这人就是有点乱,不过这些宝贝确实太贵重了,我怕魏国公会误会我有求于他。” 马秀英微微一笑,走到朱雄英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雄英,你若是要迎娶妙锦那丫头,这不就是有求于他吗,不过那老家伙,我要是没记错,好一口酒。” “你去乾清宫找你爷爷,拿两坛子仙玉露去,比啥都强。”马秀英说着,又连忙补充道:“等等,雄英,你去那御厨,拿两坛子你弄出来的那烈酒,那玩意徐达那老家伙应该更喜欢。”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豁然开朗:“我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朱雄英带着四坛酒,乘坐马车来到了徐府。门房小厮早已等候多时,见朱雄英到来,连忙迎了上去。 “殿下,您终于来了,老爷已经在书房等候多时了。”小厮恭敬地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跟着小厮走进了徐府。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魏国公的书房。书房内,徐达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古籍,神情专注。 “殿下,您来了。”徐达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接朱雄英。 朱雄英恭敬地行了一礼,将手中的礼物递了过去:“魏国公,晚辈冒昧打扰,特地带来一些小礼物,聊表敬意。” 魏国公接过酒坛子,微微一笑:“殿下客气了,您能亲自前来,已是蓬荜生辉。” 朱雄英摆了摆手,一副小大人做派:“哎,您是我爷爷口里常说的老伙计,我不对您尊重对谁尊重啊。” 徐达心中暗道一声小狐狸,又笑着说道:“殿下客气了,您是皇室,我只是臣,用不着这么客气的。” “对其他人可以不客气,魏国公乃国之栋梁,古有刘备三顾茅庐,我是皇孙怎么了?不可寒了您的心啊。” 徐达眉眼带笑,之前不愿参与到皇室之中,如今一看朱雄英这般模样,虽嘴上客气,可是心里却有着自己的骄傲。 和四王爷朱棣不同,那个是明着来,这个是心里傲,看样子自己小女儿嫁给他,也不是一件坏事。 收敛了一番思绪,徐达才缓缓开口:“殿下可知今日臣为何想和殿下聊聊?” “不知。”朱雄英摇了摇头,一副憨厚的模样。 徐达微微一笑,示意朱雄英坐下,倒了杯热茶推到朱雄英面前,才缓缓说道:“殿下,您与小女妙锦情投意合,这是好事。但身为一个父亲,我自然要为女儿的未来考虑。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您前来,主要还是想了解一下殿下。” 朱雄英闻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明白徐达的话中之意,于是正色回答:“魏国公,您放心,娶亲之后,我定不负她。” 徐达摆了摆手,笑道:“殿下,小女如今不过三岁半,还没满四岁,谈娶亲之事,还是过早。” “臣从北方回来便知晓了此事,和皇家定亲,和殿下定亲,乃是我徐府之荣幸,不过殿下知道为何我徐达都没进宫去找陛下谈论此事吗?” 朱雄英沉思片刻,低头轻笑一声:“魏国公爱女心切,今日若是我不来,恐怕这求亲之事,还要再拖上一拖,小婿说的没错吧。” 徐达哈哈大笑:“好一个小婿,比起几个王爷,我倒是觉得殿下更甚他们一筹。” 说着,一拍桌子:“来人,备菜!今日我徐达定要和我这小婿不醉不归!” 随着徐达的吩咐,徐府的仆人们迅速行动起来,不多时,一桌丰盛的宴席便摆放在书房的长桌上。朱雄英与徐达相对而坐,两人举杯对饮,气氛逐渐变得融洽。 “殿下,您年纪轻轻,却已显露出非凡的气度,实属难得。”徐达一边品着酒,一边赞赏道。 朱雄英微微一笑,谦逊地回应:“魏国公过奖了,雄英只是尽力而为,不敢有丝毫懈怠。” 徐达点了点头,笑道:“殿下,您都自称小婿了,还叫我魏国公?” 朱雄英闻言,面色一僵,犹豫了良久:“岳丈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次日一早,徐达穿着官服,贾氏穿着诰命服,一同上了朝,朱雄英也在,穿着一身亮黄色的暗龙纹袍子,坐在朱标的身边。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大太监满脸笑意的站在殿内喊了一嗓子。 徐达和贾氏对视了一眼,站了出来。 “臣\/臣妇有要事启奏。” 朱元璋眼底带着笑意:“说吧,你夫妻俩一同上朝,是有何要事相奏?” 徐达顿了顿,开口道:“是这样的,臣小女徐妙锦,偶然间见过皇孙殿下几面,一见钟情,倾心于殿下。” “老臣思来想去,只能厚着脸皮在这朝堂之上,请求陛下赐婚。” 说完,徐达和贾氏一同跪了下去。 谏大夫钱唐站了出来,怒道:“徐达你个不要脸的,你大女儿已经嫁入皇室,你小女儿还要嫁给皇孙殿下,这辈分岂不是乱了?” 常升见钱唐骂自己外甥未来老丈,一个不忿,也站了出来:“钱唐你个老东西说什么呢?你和你媳妇不也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何况徐氏小女和皇孙殿下乃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个老东西插什么话。” “有违礼法!”钱唐一扶袖子,冷哼一声:“皇孙殿下若是和徐氏小女成了亲,那皇孙殿下该叫燕王殿下什么?皇孙殿下要叫陛下什么?这岂不是乱了套。” “你个老东西,人家叫啥关你屁事,这么一来,陛下长了那魏国公一辈,又有何不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孙殿下的婚事还任由你个老丘八出来指手画脚了?” 徐达听着两人吵闹,心中早有预料,站起身来,看向钱唐:“我女儿自是我的心头肉,相较于辈分之事,我这老家伙觉得孩子高兴最重要。” “难不成我徐达要为了所谓的所谓的面子,残害了我女儿的一生?” “更何况,我徐达是向陛下求亲,你钱唐出来阻止,知道的是来针对我徐达,不知道的,我还以为你钱唐是为了我徐达好,瞧不上皇孙殿下呢。” 钱唐闻言,面色一变,连忙跪倒了下来,朝着朱元璋道:“臣绝无二心,还请陛下莫要听信了魏国公所说之谗言。” “好了,都别吵了。”朱元璋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徐达,你这老东西,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朱元璋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徐达和贾氏,又看了看朱雄英,缓缓开口道:“什么礼法不礼法的,我好大孙还没说话呢,你们一个个的吵什么吵,全站起来,跪着像个什么东西。” 徐达和贾氏闻言,连忙叩谢皇恩。 “朱雄英!”朱元璋大喝一声,朱雄英连忙站了起来,走到殿中,恭敬地行了一礼:“儿臣在。” “那徐达说你和他小女儿见过了,你自己说说是啥想法?可愿与其定亲?” 朱雄英顿了顿:“孙儿愿。” 朱元璋桌下的手扯着龙袍,努力的叫自己憋着笑,又看向了朱标:“标儿!” 朱标也是站了出来,行了一礼:“儿臣在。”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雄英娶亲,还是要你做主,你意下如何?” 朱标顿了顿,想起前段时间父亲和自己说的,笑了笑,玩心大起。 “按理说,徐家乃忠良,且父子皆是我大明肱股之臣,这一门亲事,乃是天作之合。” 徐达心头一跳,连忙看向贾氏,贾氏也是一头雾水,之前太子说的可不是这样的啊,这门亲事不都认下来了吗?怎么突然改口了? 夫妻俩对视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底的不解,只是,此时也不是商讨的时候,只能暂且压在心头疑惑,继续听着朱标说。 “只是,这么一来,辈分确实乱了,我大明的肱股之臣怎能莫名低了一个辈分呢?这不是叫大臣们取笑吗?” 朱标说着,朝着朱元璋眨了眨眼,朱元璋嘴角带着笑意,故作高深的抚了抚胡子。 “嗯,标儿说的有理,不过咱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若是他徐达能自愿叫咱一声叔叔或者伯伯,这亲事定下来又如何?” 这一番话说出来,众臣心中了然,原来是私下都定好了,陛下就是想捉弄一番魏国公,这才拿捏着架子呢。 徐达闻言,挠了挠头,随即面露尴尬之色,贾氏扯了扯他的衣摆,低声道:“叫啊……” 徐达闭着眼睛,拱手行礼道:“陛……亲家伯伯,臣请求伯伯为小女赐婚。” 朱元璋哈哈大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徐达,你这老家伙,真是个机灵鬼。既然如此,这门亲事便定下了,不日将昭告天下。” 朱标也微微一笑,朝徐达点了点头:“恭喜魏国公。” 徐达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谢陛下,谢太子殿下。” 随后,朱元璋又看向朱雄英:“雄英,你可听明白了?你与徐家小女的婚事,朕已准许,你可要好生对待人家。” 朱雄英恭敬地行了一礼:“孙儿谨遵皇爷爷之命。” 朝堂之上,众人纷纷向徐达和贾氏道贺,徐达和贾氏也一一回礼,心中充满了喜悦。 朱元璋咳嗽了一声,众臣安静了下来,只听他道:“定亲归定亲,成亲之日,定于皇孙朱雄英十五岁次月,吉日另行挑选。” “若无其他要事,便退朝吧,徐达夫妻二人留一下。” 随着朱元璋的话语落下,朝堂上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徐达和贾氏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们知道,这门亲事已经得到了皇帝的认可,接下来便是筹备定亲仪式了。 待其他大臣纷纷退去,朱元璋示意徐达和贾氏走近一些。 两人恭敬地走到御前,朱元璋微笑着说道:“徐达,你为我大明立下汗马功劳,今日又为儿女的婚事操心,朕甚是欣慰。你放心,朕会亲自为你们选一个吉日,让这桩婚事办得风风光光。” 徐达和贾氏连忙跪下谢恩,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记得,以后叫我一声伯伯啊,我爱听,哈哈哈哈哈……” 笑了一会,朱元璋又转向朱标,说道:“标儿,你也要多关心一下雄英的婚事,这定亲之事,就定在年后,雄英去凤阳之前给办了。” 朱标恭敬地应道:“儿臣明白,定会为雄英的婚事尽心尽力……” 第124章 我将带头冲锋…… 转眼间便到了过年之际,不知不觉,朱雄英也重生了两年。 凤阳的建设已经开始,两万余奴隶已经开始干活,不过朱雄英制定了一个制度,只要两年,这些奴隶能坚持下来,那么后面就可以发晌钱,劳作十年,便可叫这些奴隶选择回故土或者定居在大明。 而这段时间,徐妙锦也是彻底的入驻了春和宫,虽然不合礼法,但是也没人知道,徐膺绪和贾氏巴不得能给这三岁的小丫头早点送进宫。 徐达一再阻拦也没啥成效,干脆放任不管。 腊月二十七,常茂也回来了,给朱雄英带了好多吃食和新鲜玩意。 腊月二十八,各路藩王也都回了京师,同样的给朱雄英带了不少吃食。 腊月二十九这日,天气不错,烈日高照,虽是寒冬,却也给这片大地带了一丝温暖。 “你这小丫头,别弄我头发啊,今日刚叫母后那贴身丫鬟给我编的!!”朱棡坐在春和宫门口的台阶上,徐妙锦正抓着他头发玩呢。 “朱老四,你管不管?!这可是你小姨子!” 朱棣耸了耸肩:“这小魔头日后是咱侄媳妇,你叫雄英管啊,我上哪说理去,我一边辛辛苦苦的管这北平,一边还要打仗,一边还得给雄英抓奴隶,一回来,雄英成我妹夫了!!” 朱棡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徐妙锦那顽皮的笑容,恶狠狠的指着她脑门道:“你这小丫头命挺好啊,要是老子家里那几个崽子,明天能下的来床,我名字倒着写。” 徐妙锦咯咯一笑,松开了手,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向朱棣:“四叔!” 朱棣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制玩具,递给了徐妙锦:“这是北平那边的工匠做的,本来准备给允熥的……” “算了,你看看喜不喜欢。” 徐妙锦接过玩具,眼睛一亮,兴奋地在手里把玩起来,只是一开口,朱棣就无语万分。 “姐夫,我喜欢这个,二叔呢……” 说来也奇怪,徐妙锦和朱樉第一次见面,两人却意外的合拍,整个皇宫里,徐妙锦最听朱雄英的话,其次就是朱樉,再其次是马秀英,至于朱元璋?那是谁?! “雄英呢?”朱棣没回话,反问道,他想看看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妹夫的大侄子。 “雄英在书房里呢,他最近在忙着筹备凤阳的建设,还有定亲的事,我说带他出去玩一玩,都被推了,真是越来越有大哥那样了。”朱棡回答道。 朱棣撇了撇嘴:“雄英和大哥不一样,雄英日后可是要封我为那征北大将军的,大哥就不会……” 朱棡闻言,双眼一亮,凑了上来:“雄英答应你的?那咱去找他,我要当个征西大将军,听闻西域那美人,一个个的娇滴滴的。” 朱棣闻言,不禁失笑:“三哥啊,你别整天就想着美人。不过雄英倒是没答应我,我自封个征北大将军,然后给他开疆拓土,到时候这征北大将军名头不就稳了吗?” “可拉倒吧。”朱棡又蔫了下去,坐在台阶上,嘴里叼了个枯草,“你别自己作,逼的雄英削藩就不错了。” “削呗。”朱棣也坐了下来:“那北平啥玩意都没有,只要雄英叫我出征,这不比窝在那一个地方强啊。” 朱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我可得好好表现,争取让雄英也给我封个好官当当。不过,征西大将军这职位,可得看雄英的意思了。” 两人正说着,朱雄英从书房走了出来,见到朱棡和朱棣,便笑着打招呼:“三叔、四叔,你们怎么来了?” 朱棣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听说你在忙凤阳的建设,还有定亲的事,我们过来看看你。” 朱雄英微微一笑:“多谢三叔、四叔关心。凤阳的建设进展顺利,定亲的事也已经安排妥当,只待吉日到来。” 朱棡凑近朱雄英,神秘兮兮地说道:“雄英,三叔有个请求,不知你能否答应?” 朱雄英一愣,随即笑道:“三叔请讲,只要我能做到,定当尽力。” 朱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想当个征西大将军,听说西域的美人儿个个娇艳如花,三叔我可不想错过这等好事。” 朱雄英闻言,不禁莞尔:“三叔,你这……” “你找爷爷啊,我说了也不算。” 朱棣在一旁笑道:“看来,我们兄弟几个都要为雄英效力了。不过,雄英,你可得记得,待你登基之后,别忘了封我为征北大将军。” 朱雄英点头笑道:“四叔放心,我岂会忘记你的功劳?待我登基,定会封你为征北大将军,以表彰你在北平的功绩。” “不对不对!”朱棡顿时跳了起来:“雄英,你老实说,三叔平时对你怎么样?为啥老四就能当征北大将军,你不给我当那征西大将军。” 朱雄英摇了摇头:“三叔,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你是现在想当征西大将军,四叔是等着我登基之后。” “按照目前爷爷和我爹的身子来看,四叔这征北大将军可能还有三五十年才能当上,到时候咱大明如何,谁也不知,也许那北边早就打下来了呢。” “雄英,你真是跟你爹一样了,说话都不会安慰人。”朱棣一脸不爽,靠在了柱子上。 “谁和谁一样了?”院子外突然传出声音,那熟悉的声音,印在骨子里的恐惧瞬间传遍了朱棣全身。 “嗐,大哥来了啊,我是说啊,雄英越来越像你了,英武不凡,明察事理,可谓是一朵梨花压海棠啊……” 朱标翻了个白眼,俩弟弟啥样自己还能不知道吗?也没管之前说了啥,开口道:“行了,别说那些了,爹叫我来问你们这次北伐为何没提前上报?” “三哥,我肚子疼。”朱棣大叫一声,撒丫子跑了。 “大哥,我肚子也……”朱棡没来得及跑,被朱标一把抓住了领子。 “跑什么,找个合适的理由都找不到吗?跟我去乾清宫吧……” 乾清宫内,朱棡看着正一脸严肃的朱元璋,缩了缩脖子,随即转念一想,那辽东都给打下来了,有啥怕的,又挺直了腰。 “老三,咋就你自己来了?老二和老四呢?”朱元璋放下手中折子,看了过来。 “二哥不知道,一大早就跑出宫了,也没说要干啥,老四有病。”朱棡叉着个腰,神气极了。 “老四病了?咋回事?”朱元璋挑了挑眉。 “癞痢了。”朱棡不屑道:“听爹说要召见,这不,又蹲进去了。” 朱元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咱们讲究个师出有名,史官也好记不是,说说你仨为啥出征北元吧。” 朱棡摇了摇头,一步步的在乾清宫的大殿内转悠了起来,嘴里念叨:“为了还我大明一片大好江山!” “说得好听,你小子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朱元璋轻哼一声,看向了身边的史官,轻哼道:“听到了吗?听到了就记下来,咱还有其他事,记完了就退下吧。” 史官擦了擦额头的汗,点了点头就跑了。 “其实吧,爹,我们几个也是想着给您分忧。”朱棡收敛了嬉笑,认真起来,“您看看,这些年咱们大明虽然日渐强盛,但北元余孽始终是个隐患。我们身为皇子,自当挺身而出,为大明开疆拓土,让百姓安居乐业。” 朱元璋闻言,脸色稍缓,点头道:“你们有这份心,我自然欣慰。但行事之前,总该有个周密的计划,不能凭着一腔热血就擅自行动。若是出了差错,不仅功亏一篑,还可能引起朝野动荡。” “是,儿子知错了。”朱棡连忙低头认错,心中却暗暗思量,下次行动定要更加谨慎,至少得让父皇和爷爷点头才行。 这时,徐妙锦悄悄溜进了乾清宫,手里还拿着那个木制玩具,一脸无辜地望着众人。 朱雄英正忙着,她本是来找朱樉玩的,没想到会撞见这场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妙锦也来了?”朱元璋见到孙媳妇,脸色柔和了许多,“来,到爷爷这边来。” 徐妙锦乖巧地走到朱元璋身边,将玩具递给他看:“爷爷,您看,这是四叔给我的玩具,好玩吗?” 朱元璋接过玩具,仔细端详了一番,笑道:“这工匠的手艺倒是不错,你四叔总是能弄到些新奇玩意儿。” “对啊,四叔可厉害了!比二叔就差了一点。”徐妙锦骄傲地说着,伸出小手比量了一下。 朱元璋看着孙媳纯真的笑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转头对朱棡道:“你们兄弟几个,都要向雄英学学,稳重、有担当,将来才能成为我大明的栋梁,看看,找个媳妇,也还算可爱。” “是,儿子谨记。”朱棡应声道。 “老三,等着过了年,你先别走。”朱元璋突然面色严肃了几分,朱棡也跟着严肃了几分:“爹?啥事?是要给我换个封地,去当征西大将军吗?” “征你个头。”朱元璋差点气笑了,招了招手,示意朱棡上前几步,附耳上去说了两句话,只见朱棡面色一变。 “爹,这…这…这事我去做会不会不好啊。” “怎么?就你和老二能做得出来这种事,难不成你要叫咱亲自去做?!”朱元璋斜靠在龙椅上,一脸轻蔑:“做好了,你想当个什么大将军咱就叫你当个啥将军,军费自负,要是不去做,啥也别说了,你就老老实实在这京师待着吧。” “正好老六前段时间还跟咱说,也想去北边打打仗,就叫他去太原,你去武昌吧。” 朱棡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才开口道:“爹,也不是不行,正月初十,孩儿会叫二哥在南三所设家宴,此事若是成了,还请爹莫要跟二哥说都是孩儿布的局。” 朱元璋摆了摆手,将朱棡给打发了,转头一看,徐妙锦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口水还顺着脸蛋沾在自己衣服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标儿,你看看这丫头,当年你这般大的时候,也不如这孩子一般亲咱,倒是雄英小时候和这丫头一模一样。” 朱标看着父亲怀中的儿媳,心中泛起一丝温暖。他轻声说道:“爹,这丫头确实讨人喜欢,就是有点不大听话。” “如今也是雄英和您宠着,这丫头家都不回了,前几日魏国公还和我说,这不出征的日子,家里小丫头都见不到了,也是想念的紧。” “上个月,这丫头跑户部把花册子都给画的不成样子,月底的时候,又跑去工部,差点点了一堆黑药,倒是个小闯祸精。” 朱元璋面色古怪的看着朱标,一开口便是暴击:“小闯祸精还值得你出手把事都压下去了?” “嘿嘿。”朱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爹都知道啊,谁还没个小时候,不调皮闯祸叫什么小孩子。” 朱元璋看着朱标,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说道:“你这当公公的,倒是护犊子得紧。不过,这丫头也确实有些灵气,将来或许能成大事。” 朱标闻言,心中一暖,说道:“爹,您说得对。妙锦这孩子虽然顽皮,但心地善良,聪明伶俐,将来定能成为雄英的贤内助。” “行了,不说了,将这丫头抱走吧,这临过年了,事还多,别给耽搁了。” 叫了个宫女将徐妙锦抱回了春和宫,朱标坐在朱元璋身边,开口道:“爹,那胡惟庸案又抓了好些人,且都查出罪证了,不过还有一事不大好办。” “何事?”朱元璋不屑道:“作为党羽,全砍了便是,咱大明容不下这种蛀虫。” “不是,爹,现在只是有了点眉目,北平承宣布政使司李彧好似也牵扯到其中,应该是另一起贪污案,如今正在查。” 朱元璋皱了皱眉:“怎么还有贪污的?!蒋瓛!” 蒋瓛从门外走了进来,单膝跪地:“陛下有何吩咐?” “你弄这监视百官这部门,抓紧将人员配齐,年后上朝,仪鸾司和拱卫司全交由你负责,更名锦衣卫,下治百姓,上查百官。” “各地人员抓紧全给整理好,我要这天下再无事能蒙蔽我眼睛!” “是,陛下。” 洪武十六年,大年三十,百官同贺岁。 洪武十七年,大年初一,整个皇室一片热闹,朱樉和朱棡在坤宁宫内用完膳,对视了一眼,大声道。 “诸位亲人,我朱樉和弟弟朱棡,常年在外,有劳各位在京师照看我们爹娘。今日,我们兄弟俩特地备下薄礼,以表谢意。” 话音刚落,宫女们便捧着精美的礼盒鱼贯而入,每一份礼盒都包裹着金丝绣花的绸缎,显得格外珍贵。众人见状,纷纷赞叹不已,气氛更是热烈起来。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看着两个儿子的举动,心中甚是欣慰。他微微颔首,示意身边的太监传话:“朱樉、朱棡,你们在外为国效力,咱甚是欣慰。今日你们的孝心,咱也看在眼里,咱和妹子有你们这样的儿子,也是福分。” 朱樉摇了摇头:“爹,这点礼物只是次要,我和老三商议了一番,过完正月十五,我们又要回去就藩,一番商议之下,决定正月初十这一日,在南三所设宴,邀请咱皇室所有亲人亲戚全部到场。” “今年大家也都回来了,等着年后,几个庶母家的弟弟们也要去就藩,往后能大团圆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不妨就借着今年过年,干脆多聚聚。” “善!”朱元璋大手一挥,“那边有劳老二老三了!” 宴席散去,众人散去,朱标带着几个亲弟弟到了春和宫,借了朱雄英之地,开始了小聚。 酒过三巡,朱棡拉着朱樉的袖子,悄悄问道:“二哥,咱们能不能正月初十,顺便把吕氏给砍了?我看她不爽。” 朱樉摇了摇头:“如今大哥没有再纳妾的想法,吕氏若是砍了,太子府后宫没个主事的,也不行,再等等吧,我觉得雄英可能有想法。” “等着雄英长大了,那黄花菜也凉了,不行,我要搞事。” 朱橚听着两人说话越来越大声,看了看朱标,正和朱棣认真说着什么,没注意到这边,才松了口气,轻咳了一声,在桌下踩了朱棡一脚。 “哎哟卧槽,谁跺我脚背,疼死我了!” 见朱标看了过来,朱橚皱了皱眉,笑道:“三哥,不好意思啊,我这刚想伸个腿,还说踩着啥了这么软乎。” 见朱标没在意,低声斥责道:“小声点,别让大哥听见了。你这性子,总是冲动,要成大事,得学会忍耐。” 朱棡揉了揉脚背,不情愿地点头:“好吧,好吧,我听你的。不过,这吕氏确实是个麻烦,不除掉她,我心不安。” 朱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吕氏的事情,我们得从长计议。现在正是过年,不宜动刀兵。我们先按计划办正月初十的宴会,到时候再看情况。” 朱橚点了点头:“也好,宴会之上,我们再观察一下吕氏的举动,不过我倒是有个消息,昨天允熥跟着我,睡着了,说梦话被我听见了,今晚咱们回南三所再说。” 三人商议已定,便不再多言,转而加入了朱标和朱棣的谈话中。春和宫内,兄弟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次日一早,大年初二,民间倒是一片祥和,四兄弟带着一群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大摇大摆的出了宫。 走到太子府门口时,朱樉计上心头,大喊:“过年了大哥还没给咱们压岁钱,去找他要好不好啊。” 众人闻言,皆是眼前一亮,纷纷附和道:“好啊好啊,大哥最疼我们了,肯定不会拒绝的。” “我六岁了,可不要压岁钱了。” “你傻啊,那是大哥对咱们的爱,我都八岁了,该要的还是得要。” “就是就是,大哥都有自己的府邸了,不知咱们长大了会不会有自己的府邸。” 朱棡见状,笑道:“你们这群小机灵鬼,真是拿你们没办法。走吧,咱们去太子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太子府,朱樉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欢声笑语的兄弟姐妹侄子侄女。 太子府内,仆人们见状,纷纷行礼,朱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走进大厅,朱标刚从宿醉中醒来,见着这么一群人,连忙招呼众人坐下,吩咐仆人准备茶点。 不多时,茶点端上,众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地闲聊起来。 朱允熥凑到十三皇子朱桂身边,低声道:“十三叔,我爹正忙着呢,你带着叔叔姑姑们去找我二娘要压岁钱,如何?” 朱桂不屑道:“这点小事还要我出马?” 说着,看向身边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但是文弱了不少的少年,大喝道:“小十四,你去!” 朱楧带头冲锋,朝着太子府后院就跑了去,边跑还边喊着:“嫂子,过年了,发压岁钱了。” 这一嗓子一出,孩子群顿时疯了,跟着朱楧一起跑了起来。 吕氏正在后院一脸不耐的躲着呢,听到动静,将门打开,只一瞬,愣在了原地,百八十个孩子涌入了后院,叽叽喳喳的,吵得不行,连门框子都差点被挤掉。 吕氏见状,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恼怒,却也不得不强颜欢笑,招呼着孩子们。 自己虽贵为太子妃,可这一个个的,都是陛下的孩子,也都不好得罪。 “孩子们,慢点,慢点,别摔着了。”吕氏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分发给孩子们。然而,孩子们似乎并不满足,吵闹声更加喧嚣。 朱楧见状,上前一步,大声道:“嫂子,这些铜钱不够分啊,我们这么多人都等着呢。” 吕氏脸色一沉,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转身进了屋,拿出一大个钱袋子,朝着朱楧扔了过去:“拿去吧,分给孩子们。” 朱楧接过银钱,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分发给孩子们。孩子们拿到银钱,顿时欢呼雀跃,纷纷向吕氏道谢,然后一哄而散。 混在人群中的朱允熥见状,轻轻一笑,又捏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咱们还要给小侄子朱允炆发压岁钱呢,走啊,找他去。” “走啊,找咱们小侄子去……”朱楧又一次带头发起了冲锋。 第125章 新年 朱允炆正睡着觉呢,突然感觉床在震动,一睁眼,好家伙,十多个人抬着自己床在院子里跑。 不远处还站着数十人看热闹,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等等,你们,卧槽,八叔,十叔,你们在干啥啊。” 朱允炆的惊呼声在院子里回荡,朱棣和朱橚相视一笑,朱樉和朱棡从兜里摸出来一个铜板,扔了过去。 “允炆,过年了,我们来给你发压岁钱。”朱樉笑着说道。 朱允炆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一群叔叔和堂兄弟姐妹,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是闹哪样啊?” 朱棣走上前,拍了拍朱允炆的肩膀:“允炆,这不是过年了吗?叔叔们来给你送温暖了!” 刚说完,一枚枚铜钱从四面八方朝着朱允炆飞了过去。 “哎哟,别打了,扔铜钱就算了,这臭鞋子是谁的?!过分了啊,怎么还有扔石头的……” 待吕氏听到声音匆忙过来之时,朱允熥的床上已经被铜板和石头堆满了。 吕氏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不禁皱起了眉头,她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仆人们赶紧制止这场闹剧。 仆人们迅速行动起来,将孩子们全部推了开,挡在了床前。 “你们这些叔叔真是的,也不看看允炆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这样胡闹!”吕氏责备道。 朱棣笑着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哎呀,嫂嫂,过年嘛,图个热闹,允炆这小子也该多锻炼锻炼,我们当叔叔的,还能不管他不成?” 朱允炆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整理着被扔得乱七八糟的被褥,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这床都要被你们拆了。” 朱橚走上前,拍了拍朱允炆的头:“允炆,别哭了,我们这不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嘛。来,这些铜板都给你,去买点好吃的。” 吕氏一阵气急,自己拿出去的可都是银子,这群皇子居然拿铜板来羞辱允炆,刚想发作,看了看眼前的众人,忍了下来。 只是朱允炆却不干了,一边哭着,一边大喊:“娘,他们居然拿石头砸我,还拿铜板羞辱我,我要把他们腿都给打断,你快去叫……” 话没说完,吕氏一把捂住了朱允炆的嘴,院子里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要把我们腿打断?叫谁?”朱棡脚尖踮起一块石头,一脚踢了出去,正中床腿,哐当一声,床朝着一边倾斜,吓得朱允炆连忙抓着床单。 吕氏陪着笑,朝着众人一拱手:“哎呀,三弟别生气,小孩子受了委屈总是想着要去找父亲,没事,一会我教育一下他就好了。” “受了委屈?”朱棡嗤笑一声:“吕氏你是说我们给孩子发压岁钱,还是叫他受了委屈?” “嫌弃铜板小?”朱樉也趁机站了出来,冷着眼看向吕氏:“老子小的时候,连个铜板都没有,你还觉得铜板羞辱人?” 刚从恭房出来的朱标听到后院吵吵闹闹的,连忙走了过来,看着自己一群弟弟和自己儿子好像有些僵持,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都在干啥呢?” 众位皇子皇孙们,对朱标也是没由来的惧怕,连忙朝后缩了一缩,朱樉则是走了出来:“大哥,弟弟妹妹们在考虑给你换个媳妇,这个媳妇,不要也罢!” 朱标看了一眼吕氏,没说话,转而招呼着弟弟妹妹们:“走,今日去那裕民坊,大哥请客,好好玩。” 朱楧又是第一个跳了出来:“好耶,大哥,我听说那白食居是大侄子管着的,我们能去那吃吗?” 朱标一笑:“先去裕民坊,等着雄英从徐家回来了,咱们坑他一顿,好不好啊。” “好耶!大哥不愧是未来的爷爷,就是大气。” “小十四你说啥呢,咱们是沾了大侄子雄英的光,日后咱们好好拥护雄英,谁要是敢造反,咱们一起劈了他。” “十二哥说得对啊,等着就藩了,老子自己养兵马,雄英叫咱打哪,咱就打哪。” “那咱们不听大哥的吗?” “你笨啊,大哥是雄英他爹,要是大哥对咱们不好,咱们跟着雄英反了他爹……” 随着众人嘻嘻哈哈的声音逐渐远去,院子里只剩下吕氏和朱允炆母子俩。吕氏看着儿子脸上的泪痕与委屈,心中五味杂陈,轻轻叹了口气,温柔地替朱允炆擦拭着脸庞。 “允炆,今日之耻记得来日百倍偿还,你爹今日居然冷眼旁观,还有那朱家一系,一个个的欺人太甚!”吕氏语重心长地说道。 朱允炆听着母亲的话,渐渐止住了哭泣,但眼中仍闪烁着不甘。 他抬头望向母亲,问道:“娘,为什么你不叫那些人出手,只要他们出手,今日这院子里一个都跑不了。” 吕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轻抚着朱允炆的头,缓缓道:“允炆,你生在皇家,便注定了你的命运与众不同。咱们今日将他们全杀了,咱们也活不了,你记住一句话,擒贼先擒王。” 朱允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那份不甘与愤怒仍旧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种子。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那些轻视他的人付出代价。吕氏见状,心中既欣慰又忧虑,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年幼,却有着不凡的志向和决心,但这条路,注定是荆棘满布。 另一边,朱雄英先是去了蓝府和常府拜年,然后又去了徐府拜年,再出来之际,身边又多了个小拖油瓶。 “妙锦,你大过年的还要跟我出来啊,不怕你爹娘怪罪?” 徐妙锦摇了摇头,一副系哦啊大人做派:“我娘和我说了,日后你要成为我的夫婿,古语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朱雄英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带着几分无奈与好笑。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徐妙锦那双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睛,轻声道:“妙锦,你还小,很多事情并非你想得那般简单。夫婿二字,不仅仅是名分,更是责任与担当。而你我之间,还有许多路要走,许多事要经历。” 徐妙锦闻言,小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又恢复了那份稚气未脱的坚定:“我不管,反正娘说了,我就信。而且,我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我愿意跟着你,无论将来怎样。” 朱雄英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好了,妙锦,我们快些走吧,不然等会儿大伙儿都等急了。今日我们还有许多地方要去,先去看看祖父祖母,再陪你逛逛集市,我那些小叔叔们应该都等急了。” 徐妙锦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应允,小跑着跟上了朱雄英的步伐。两人并肩而行,在冬日的阳光下,留下一串串欢声笑语,仿佛连寒风都变得温柔起来。 回到皇宫,朱元璋也没啥事,靠在坤宁宫的院子里晒着太阳,身边放着四个火盆子,像极了邪教仪式。 朱雄英轻咳两声,出声道:“爷爷,我带着妙锦来给您拜年了。” “爷爷,我们来拜年了。”徐妙锦稚声稚气的学着朱雄英的话。 朱元璋这才睁开了微眯的眼睛,看清来人后,眼带笑意。 “哎呀,是咱们的雄英和小妙锦来啦,快进来,外头冷,爷爷叫他们弄得炭盆子阵,别看在外面,丝毫不冷。”朱元璋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皱纹似乎都因这温馨的一幕而舒展了几分。他朝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火盆子取暖。 徐妙锦蹦蹦跳跳地跑到朱元璋身边,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新年好!”随即,她那双好奇的眼睛便落在了朱元璋身旁的火盆子上,小脸蛋上写满了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朱雄英则更加稳重,他先是行了标准的宫廷礼节,然后才走到朱元璋身旁,恭敬地说:“爷爷,新年安康。孙儿今日带着妙锦来给您拜年。” 朱元璋笑着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好,好。雄英,你一直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爷爷相信你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出一番成就。至于妙锦,你这小丫头片子,以后可得好好跟着雄英学,别整天就知道玩。” 徐妙锦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逗得朱元璋和朱雄英都笑了起来。朱元璋拉过徐妙锦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眼中满是慈爱:“妙锦啊,你娘把你交给雄英,爷爷也放心。你们俩啊,要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朱雄英在一旁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朱元璋虽然平时严厉,但对自己的关爱却是无微不至的。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负爷爷和所有人的期望。 “爷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妙锦,也会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朱雄英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对了,雄英,后宫那群小崽子们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去太子府要压岁钱了。你一会可得小心了,别被他们算计了去。” 朱雄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爷爷放心,孙儿自有对策。再说,他们想坑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朱元璋哈哈大笑,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好小子,有胆识!去吧,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朱雄英和徐妙锦相视一笑,随即告别了朱元璋,朝裕民坊的方向走去。冬日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留下一串串温暖而坚定的足迹。 在裕民坊的街道上,朱雄英和徐妙锦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朱雄英带着徐妙锦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时地向她介绍着各种有趣的事物。 “妙锦,你看那边的糖葫芦,是不是很诱人?”朱雄英指着一家小摊上的糖葫芦,微笑着问道。 徐妙锦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点了点头,拉着朱雄英的手就往糖葫芦的方向跑去。朱雄英笑着跟上,心中暗自感叹这小丫头的纯真与活泼。 “掌柜的,给我们来两串糖葫芦。”朱雄英对摊主说道。 摊主笑着应了一声,熟练地挑了两串最大的糖葫芦递给他们。徐妙锦接过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好吃吗?”朱雄英笑着问道。 “嗯,太好吃了!”徐妙锦一边点头,一边又咬了一口糖葫芦。 两人继续在集市上闲逛,朱雄英不时地为徐妙锦买一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儿。不知不觉间,他们来到了一家杂耍摊前,那里聚集了许多人。 “雄英哥哥,我们去看看吧!”徐妙锦兴奋地拉着朱雄英的手,向杂耍摊走去。 朱雄英微笑着点了点头,跟着徐妙锦挤进了人群。杂耍摊上,一位老者正在表演着各种惊险的技艺,引得观众们阵阵惊叹。 “哇,他怎么做到的?”徐妙锦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者。 朱雄英笑着解释道:“这是杂技,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和技巧。妙锦,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叫人来宫里,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杂技。” 徐妙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真的吗?那太好了!”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注意到朱雄英和徐妙锦,他微微一笑,向他们招了招手。 “这不是小殿下吗,要不要上来试试?”老者笑着问道。 朱雄英和徐妙锦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朱雄英点了点头,拉着徐妙锦的手走上前去。 “好,那我们就试试。”朱雄英微笑着回应道。 老者点了点头,递给他们一些简单的道具。朱雄英和徐妙锦开始尝试着表演,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但两人配合默契,引得观众们纷纷鼓掌。 裕民坊另一头,宫里一群崽子们,在朱樉的带领下无法无天,看到人群朝着另一头赶了去,也连忙跟着人群跑了起来。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快来啊……” 到了杂耍摊前,朱标远远的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只听朱桢道:“哟,那不是大侄子吗?弟兄们跟我挤进去啊。” “冲啊……” 朱标见状,连忙制止道:“慢着,你们都给我规矩点,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什么笑话来。” 不过为时已晚,人群已经被冲散了开,百姓不认识这群皇子,但是认识朱樉朱棡为首的大魔头,顿时让开了一条道。 朱棣看着朱雄英和徐妙锦,心中暗自点头,对朱桢等人说道:“看,这就是你们应该学习的榜样。雄英和妙锦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懂得如何在众人面前表现自己,你们也要努力。” “今日敢号召裕民坊的百姓,明日就敢号召百姓一起打北元,后天就敢将我大明江山扩至万里之遥!” 朱桢等人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但也不得不承认朱雄英和徐妙锦的表现确实不错。他们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朱雄英和徐妙锦的表演,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也要更加努力,不能输给自己的兄弟姐妹。 朱雄英和徐妙锦表演完毕,观众们纷纷鼓掌,老者也笑着称赞道:“小殿下真是聪明伶俐,将来定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朱雄英和徐妙锦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们向老者道谢后,便准备离开杂耍摊。就在这时,朱标带着朱桢等人走了过来。 “雄英,妙锦,你们表演得真不错。”朱标微笑着说道。 朱雄英和徐妙锦连忙行礼,朱雄英恭敬地回答道:“多谢叔叔夸奖。” 朱楧大喊道:“雄英,咱听说你跟那白食居的掌柜的关系极好,咱们能不能去吃一顿啊。” 朱雄英还以为这群叔叔能干出来啥,吃顿饭自己还是请得起的,朝着身后三宝轻声道:“去和沈小六说,今天白食居我包圆了。” 三宝点头应声,迅速转身离去,朱雄英则带着朱标和朱桢等人朝白食居的方向走去。 一行人抵达白食居时,掌柜沈小六早已恭候多时。他见朱雄英到来,连忙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地说道:“小殿下,您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 朱雄英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沈小六说道:“沈掌柜,今日我带诸位叔叔们和弟弟妹妹们前来,还请您劳心安排妥当,准备一桌丰盛的酒席。” 沈小六连连点头,引着为首的几人走进天字一号包厢,又按照年龄顺序,男女有别,分别安排好了包厢。 “三宝,去叫长安姑姑来,一家人聚会,也少不了她。” “是,小主子,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摆满了桌面。朱标和朱桢等人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不禁食欲大动。 “雄英,你这安排得真是周到啊,为父自己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朱标醋溜溜说道。 朱雄英谦逊地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叔叔们难的聚齐一次吗?叔叔们喜欢就好,今日难得一聚,大家尽情享用,爹你就等着,我给你弄一桌比这还丰盛的饭菜!” “你这小子,那我有得等咯。”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了起来,门轻轻推开,朱有容带着朱长安走了进来。 “呵,雄英啊,长安是你姑姑,我就不是了呗,吃饭都不叫着我,要不是我正好去长安家,就把我排在一边了呗。” 朱雄英连忙起身,朝着朱有容行了一礼:“姑姑,我这不是想着你要陪夫家的人吗?怎么?和姑父闹别扭了?” “你这小东西,还打趣起我来了?”朱有容说着,走到了朱棡身后,一巴掌朝着他肩膀就拍了上去。 “起来,让个座。” “妹啊,你咋就逮着我打啊,从小就是…… ” “废话,大哥我又不敢打,二哥真能跟我打起来,老四老五又那么听话,不欺负你欺负谁。”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顿时充满了笑声。 众人落座后,朱棣看向朱长安,才开口道:“小妹过得咋样?” “还行,比之前强不少,托了雄英的福了。” 朱长安微笑着回答,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情。自从朱雄英帮助她解决了之前的一些麻烦,她的生活确实变得轻松了许多。 “雄英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朱标也笑着说道,眼中满是骄傲。 朱雄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谦虚地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朱长安看着朱雄英,心中充满了欣慰。她知道,这个孩子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心地善良,将来必能成为大明的栋梁之才。 酒席上,众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最后所有皇子干脆聚集在了一楼大厅,朱雄英和徐妙锦的表演成为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而朱楧和朱桢等人也纷纷表达了对他们的赞赏。 “雄英,你以后可要多带妙锦出来走走,让她多见识见识。”朱标嘱咐道。 “是,父亲,我会的。”朱雄英恭敬地回答。 朱长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感慨。她知道,朱雄英和徐妙锦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而她也会尽自己所能,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机会和帮助。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纷纷起身告辞。朱雄英和徐妙锦也向朱标和朱长安等人行礼道别。 “雄英,妙锦,你们回去路上小心。”朱长安关切地叮嘱道。 “放心吧,姑姑,我们会的。”朱雄英和徐妙锦齐声回答。 朱雄英和徐妙锦带着满心的喜悦,目送着长辈们一一离去。 “雄英哥哥,今天真是开心,没想到我们能表现得这么好。”徐妙锦兴奋地说道。 朱雄英微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是啊,妙锦,我们以后还要更加努力,不能让长辈们失望。” 最后,在沈小六强烈的抗议下,这一餐,还是没收银子。 “小殿下,您要是给我银子,这不就是见外了吗?我叔叔都跟着您混了,我要是不识趣,这么多年酒楼也白开了。” 朱雄英无奈的摇了摇头,记了沈小六一个情,带着徐妙锦便出了酒楼。 第126章 因为这玩意,多少人丧命,你们怎可轻易尝试 这个年,很快就过完了,而暖冬节恰逢赶上了过年,意外的一直延续到了正月初八。 正月初十,一大早,朱元璋见没什么事,早早地就下了朝,带着宫里所有的妃子儿子女儿孙子孙女去了南三所。 令他没想到的是,朱长安也在这帮着忙,父女俩再次相见,皆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对方。 最终,还是朱长安绷不住了,轻声喊了一声爹。 “哼~”朱元璋一拂袖子:“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爹啊?!” 看着朱长安低下去的头颅,朱元璋心头也是一软:“罢了,你随我来。” 两人找了个空房子,走了进去,朱元璋定住身,叹了口气,才回头看向这个已经许久没自己看过的小女儿。 “在外面过的还好吗?” 朱长安闻言,鼻头一酸,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跑上前一把抱住了朱元璋:“爹,我错了。” 朱元璋心中一震,感受到女儿的真情流露,他那颗坚硬如铁的心也渐渐软化。 他轻轻拍了拍朱长安的背,语气温和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娃娃一般。” 朱长安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爹,我知道,雄英叫我弄瓜摊子和那些来买瓜的都是宫里的人,呜呜……” 朱元璋将手放在女儿脸上,擦了擦泪痕:“长安,爹给你准备的那郡主府,就住进去吧,没事回宫转转,你娘之前还念叨你呢。” 朱长安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父亲虽然严厉,但内心深处始终牵挂着她。她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 “爹,我一定常回来看您和娘。”朱长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朱元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就好。你在外闯荡,也该有个安身之所。郡主府虽不及皇宫繁华,但也是你的一片天地。” “那臭小子没有亏待你吧。” 朱长安摇了摇头:“没有,对我也算是极好,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全给我买东西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了朱长安:“行了,擦擦脸,咱们出去吧,今天你二哥三哥宴请皇亲,还有一场好戏要看呢。”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儿,朱元璋嘱咐朱长安要多加小心,毕竟外面的世界复杂多变。朱长安则向父亲保证,她会谨慎行事,不再让父亲担心。 正午时分,南三所已经坐满了人,备好了丰盛的午宴,庆祝这个难得的团聚。 皇妃的直系亲人,王妃的直系亲人也悉数到场。 朱樉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不多时,便发现了目标,盯了一会,看着人入座之后,微微一笑,朝着朱棡走了过去。 “老三,一会你上,给他惹急了我动手。” “得嘞。” 朱元璋落座,左边坐着朱标,右边坐着朱长安,朱长安身边坐着朱有容,朱有容身边坐着朱雄英。 “雄英,姑姑在汝南都听说了你弄得什么展会,啥时候弄到汝南去啊,姑姑叫着你姑父给你捧场。” 一边说着,一边揉搓着朱雄英的头。 “姑姑,别揉我了。”朱雄英不满的晃了晃头,一把拉过从身后路过的朱允熥,“要揉就揉允熥吧,允熥脑袋圆,揉起来手感好。” 朱允熥:????? 说话间,朱樉从桌上拿了一壶酒,朝着朱元璋笑了笑:“爹,我去走一圈,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去吧。” 朱樉拉着朱棡朝着人群中走了去,恰在此时,一个小太监不动声色的给朱棡递了一碗鸡汤,汤表面一层黄油,倒是看不出来有多热。 “老三,你去,我跟在你身后。”朱樉摸了摸腰间,邪魅一笑 走到一桌前,朱棡一个踉跄,整碗汤朝着一人的后背泼了过去,稳了稳身子,朱棡大骂:“那个天杀的弄得这地面,不知道三爷我宴请皇亲吗?滚过来。” 在场众人听到怒吼声,纷纷看了过来,片刻后,又听到一声尖叫。 “啊………什么玩意,烫死我了,朱老三你是不长眼睛吗?!” 男人站了起来,连忙扯着自己衣衫,朱棡凑了上去:“胡美你啥意思?这是老子兄弟几个的南三所,你要在这脱衣服?难不成你要拂了我朱棡的脸面?” 胡美一边扯着已经被鸡汤浸透了的衣服,一边大骂:“你朱老三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可是你爹的岳丈,你难不成还想以下犯上?”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一口一个老子?”朱棡一脚踢了上去:“跟老子玩这套?你也不看老子认不认?!当个临川侯府给你能耐的,老子还是晋王呢,见到老子你为何不行礼。” 胡美哆嗦了一下,不过看到不远处坐在饭桌上的女儿,不知从哪又来了一股子底气,朝着主桌大喝:“朱元璋你管不管,你这几个儿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朱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一剑抹了胡美的脖子,环视了一圈,发狠道:“敢说我娘,老子砍死你。” 说着,又是一刀上去,胡美人头落地,在场众人皆是后脊背一凉。 朱元璋轻咳了一声,走了过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朱樉将刀往一边一扔,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悠哉道:“爹,这胡美,仗着皇亲身份,鱼肉百姓,若不是给您脸面,我早就想弄死他了。” “我本来说只是咱们自己家聚一聚,您非说这么一大家亲戚都得照顾到,这胡美刚才骂我娘,我受不了。” 说着,朱樉随意从一边拎了个人,继续说道:“爹你不信问问,刚才胡美那老玩意是不是骂了娘。” 被拉出来的人只是沾了一点皇亲的边,此刻瑟瑟发抖,朱元璋皱着眉看了他,问道:“情况如何?如实道来。” 男人连忙跪了下来:“那胡美确实出言不逊……” “够了!”朱元璋打断了男人的话,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是家宴,本应是亲族和睦,共享天伦之乐之时,怎料却发生了这等事端。” “还有,若是谁胆敢打着皇亲的旗号,欺压百姓,那这胡美就是最好的例子!别看是我老岳丈,照砍不误。” 他缓缓走到胡美的尸体旁,目光复杂地凝视了片刻,随后转过身,对朱樉和朱棡严厉地说道:“樉儿、棡儿,你们身为皇子,更应知礼仪法度,怎能因一时之气,便擅自动手?胡美虽有错在先,但自有国法家规处置,岂容你们私自了断?” 朱樉与朱棡闻言,皆低下了头,面露愧色。朱樉更是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诚恳道:“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一时冲动,未能顾及大局,请父皇责罚。” 朱元璋轻叹一声,转过身,淡淡道:“那便罚你们兄弟二人一年不得回京师,过了元宵节就滚回封地去,望你二人能以此为鉴,日后行事需三思而后行,不可再如此鲁莽。” 言罢,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今日之事,我会命人详查,给胡家一个交代,也给在座各位一个明白。但希望大家能以此为戒。”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是,气氛逐渐缓和下来。朱元璋随即吩咐下人清理现场,并安排人将胡美的遗体妥善安置,以待后续处理。 待朱元璋重新落座后,朱长安轻轻拉了拉朱元璋的衣袖,低声道:“爹,二哥三哥这责罚,和没罚有啥区别?” 朱元璋看着女儿打趣的眼神,拍了拍朱长安的手背,微笑道:“咱儿子,疼不疼只有咱知道,何况那俩臭小子,有事没事要么就搞点事出来,要么就偷偷跑回京师,这责罚,已经很重了。” “那爹,为啥过了正月十五才叫他们走啊。”朱长安憋不住笑意,又低声问着。 “嗐,咱是皇帝,咱说啥时候罚就啥时候罚,咋的?那俩兔崽子还能不听?” 随着胡美事件的暂时平息,午宴继续进行,但气氛已不复之前的热闹与和谐。每个人心中都或多或少地留下了阴影,开始更加谨慎地言行举止,生怕一不小心便触怒了这位威严的帝王。 午膳过后,朱元璋回了乾清宫,朱标一脸严肃的带着俩惹事的弟弟回了太子府。 一进门,就怒斥道:“你俩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当着这么多皇亲的面杀人,是不是逼着我削藩?给你们一个个的钉在眼皮子地下就老实了?” 朱棡缩了缩脖子:“大哥,这也不是我们想的啊,我们和那胡美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也不想想,为啥杀了他之后爹罚我俩跟没罚一般。” 朱标闻言,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扫过两个弟弟,沉声道:“你们以为父皇真的只是轻描淡写地处罚了你们吗?他这是在给你们机会,也是在考验你们。胡美之事,不过是个引子,真正要你们反省的,是身为皇子,应当如何自处,如何行事。” “父皇让你们一年不得回京师,并非真正的放逐,而是希望你们能借此机会,在各自的封地上有所作为,体察民情,了解百姓疾苦,学会如何治理一方。同时,也是让你们远离京城的纷扰,冷静思考自己的言行举止,是否真的配得上皇子的身份。” 朱樉和朱棡面面相觑,心中虽仍有不甘,朱棡刚想开口反驳,就被朱樉压下,他率先开口:“大哥说得是,我们确实太过冲动,没有顾及大局。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负父皇和大哥的期望。” 朱棡连忙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哥,我们错了。这次的事情让我们深刻反省,以后定会以大局为重,不再鲁莽行事。” 朱标见状,脸色稍缓,但仍不忘叮嘱:“记住,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颜面,也关乎到国家的稳定。父皇让你们去封地,是希望你们能成长为真正的国之栋梁,而不是只会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另外,你们也要多关注朝中动向,与各地官员保持联系,了解民生疾苦,为父皇分忧解难。记住,你们是皇子,更是未来的国之重器,肩上的责任重大。” 朱樉和朱棡闻言,也没听朱标说啥,一个劲的点头称是,过了足足一刻钟时间,两兄弟才出了太子府。 朱棡拍了拍胸脯,一脸后怕的表情:“二哥,多亏你拉住我了,不然这几天就没个安生日子了。” “废话,你顶撞了大哥,他若是说不过,可是能连着我一起揍的!”朱樉回头看了看太子府的大门,擦了擦额头的汗。 “下次老大要是说咱,咱就听着,不听也没事,千万别顶撞了他,他那人手黑不说,心也黑,咱们四兄弟凑一起都不够他揍的。” 朱棡摇了摇头:“可是二哥,我觉得大哥好像是在给朱允炆那小崽子出气呢,当时我感觉要不是那吕氏和朱允炆离你太远了,你能一刀把她娘俩也剁了。” 朱樉闻言,脸色微变,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低声警告道:“老四,这话可不能乱说,没人知道的事就是没有的事,你可别给我瞎扣帽子,别弄得老大最后要折腾我。” 朱棡被兄长一番话说得有些愣怔,他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服却又不得不认同:“二哥说得对,是我一时口快,咱们下次再找机会吧。” “找什么机会,要找你找,我没那想法啊。”朱樉看着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嬉笑着骂了一声就跑远了。 “二哥你等等我啊,咱们不回宫,长安说叫咱们去她家……” 朱棡连忙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二哥,你等等我啊!长安那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朱樉头也不回地笑道:“谁知道呢,那丫头鬼主意多得很,说不定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等着咱们。” 两人一路嬉笑打闹,穿过宫墙,来到了朱长安的府邸。朱长安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他们到来,便笑盈盈地迎了上来。 “二哥、四哥,你们可算来了,我这儿有好东西给你们看呢。”朱长安神秘兮兮地说道。 朱樉和朱棡对视一眼,皆露出好奇之色。朱樉笑道:“长安,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朱长安拉着他们走进府邸,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庭院。庭院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桌上放着几卷古旧的书籍和一些奇异的器物。 “你们看,这是我搬家弄出来的古籍,里面记载了一些失传已久的秘术。”朱长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朱樉和朱棡凑上前去,好奇地翻阅着那些古籍。朱樉拿起一卷竹简,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眉头微蹙:“长安,这些字迹我怎么从未见过?” 朱长安得意地笑道:“这可是上古文字,据说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解读。那位老学者说,这些秘术若是运用得当,甚至可以呼风唤雨,移山填海。” 朱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真的吗?那岂不是可以助我们成就一番大业?” 朱长安摇了摇头:“这些秘术固然神奇,但修炼起来却极为艰难,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而且,这些秘术并非用来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天地之理,造福百姓。” 朱樉和朱棡闻言,皆陷入了沉思。朱樉缓缓说道:“长安,你说得对,既然要造福百姓,咱们带着雄英一起来弄吧。” 朱长安满意地点了点头:“二哥,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高兴。我们应当将这些秘术用于正道,而不是私欲。” 朱樉和朱棡相视一笑,心中对朱长安的提议感到欣慰。朱樉拍了拍朱长安的肩膀,认真地说道:“长安,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谨慎对待这些秘术,绝不会滥用。” 说着,朱樉小跑着回了宫,再回郡主府之时,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 朱长安和朱棡正在研究书上那些东西,远远地就听到朱雄英的抱怨声:“二叔,不是我说啥,你自己好好想想,要是真有那呼风唤雨的秘术,能叫你们学去了?自古帝王多少修仙修死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嘿嘿,雄英,咱们去看看嘛,那东西指不定是真的呢,咱们先练练,弄好了就去教你爷爷,教你爹,咱们老朱家定要长生不老。” 朱樉听到朱雄英的抱怨,不禁哑然失笑。他走进庭院,看着朱长安和朱棡正专注地研究着那些古籍,便轻声说道:“雄英,你这小子,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不过,你的话也不无道理,修仙之事确实虚无缥缈,但这些古籍中的秘术,或许真有其独到之处。” 朱雄英见朱樉回来,连忙迎了上去,一脸疑惑地问道:“二叔,您真的相信这些古籍中的秘术吗?” 朱樉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雄英,虽然我们不能完全确定这些秘术的真实性,但至少可以作为一种探索。” “长安说这些秘术并非用于争权夺利,而是为了更好地了解天地之理,造福百姓。这正是我们朱家子弟应该追求的目标。” 朱长安也站起身来,微笑着对朱雄英说:“雄英,你放心,我们不会盲目修炼这些秘术。我们会先仔细研究,确保安全无虞后,再考虑是否修炼。” “而且,我们也会请一些学识渊博的学者来帮忙解读这些古籍,确保我们不会误入歧途。” 朱樉看着朱长安和朱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长安说得对,我们朱家子弟应该以天下为己任,而不是沉溺于个人的权欲之中。这些秘术若真能造福百姓,我们自然要谨慎对待,不可轻率行事。” 说着,朱棡拿起古籍,放在了朱雄英面前,道:“雄英,你看,这炼丹的法子里要加朱砂,朱砂自古都是辟邪之物,还要加水银,那也是神物,弄出来岂有不成仙的道理。” 朱雄英皱着眉,看了看古籍,随意翻了翻,直接给撕了。 “二叔三叔,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玩意,真会弄死人的,你们不信,弄只鸡,弄条狗,你们自己去试试,喂朱砂喂水银是啥效果。” 朱樉和朱棡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朱樉怒道:“雄英,你这是做什么?这些古籍可是无价之宝,你怎么能如此轻率地毁坏?” 朱雄英却毫不畏惧,直视着两位叔叔,冷静地回答:“二叔,三叔,我并非无理取闹。这些秘术都是糊弄人的,根本就没有依据,这仙丹,你们就练去吧,一吃一个不吱声,明年坟头草比我都高了。” 朱长安也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雄英说得有理。我们确实应该谨慎对待这些秘术,不能盲目追求力量而忽视了其中的危险。” 朱樉不信邪,随意招了个正在帮朱长安搬家的小太监:“你,去弄两只鸡,弄两条狗,弄一斤朱砂,弄一斤水银来。” 小太监一听这吩咐,脸色微变,却也不敢多言,连忙应承下来,匆匆离去。不多时,他便带着所需的物品返回,小心翼翼地将鸡、狗以及朱砂、水银放在庭院一角,生怕弄出什么闪失。 朱樉见状,便示意众人退到一旁,自己则亲自动手,按照古籍上的记载,将朱砂与水银按比例混合,又加入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粉末,搅拌均匀后,分别喂给了两只鸡和两条狗。众人屏息以待,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起初,那些鸡狗似乎并未有何异样,只是吃了这古怪的混合物后,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身体也渐渐失去了平衡,最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见此情景,朱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倒在地上的生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后悔。朱棡和朱长安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这所谓的“仙丹”竟会如此致命。 “这……这怎么可能?”朱樉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朱雄英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语气中既有责备也有同情:“二叔,你自己想想,始皇帝,一心求长生,修仙炼丹,最后不也没了吗?因为这玩意,多少人丧命,你们怎可轻易尝试?” 第127章 把这白莲教给送到北元去,嘿嘿嘿…… 朱樉和朱棡撇了撇嘴,心头有些后怕,不过看着朱雄英那样子,俩人对视一眼,朱樉上前一步,一把抱起了朱雄英。 “你可真是越来越有你爹那样了。” 朱雄英挣扎着从朱樉怀里蹦了下来,打掉朱樉的手,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可不希望等着我登基那一日,我叔叔们都死没了……” 看着朱雄英远走的背影,朱樉朱棡朱长安三人面面相觑。 “二哥三哥,雄英也是为了咱们担心,你俩别生气啊。” 朱棡这才回过神来,一脸懵:“我没生气啊,长安你没觉得雄英刚才那动作那表情,那背影,好帅吗?” 朱樉也是喃喃道:“可是比他爹帅,都有咱爹那味了……” 回到宫城,朱雄英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走到奉天殿外,瞅了一眼,朱元璋和朱标正在忙,于是从奉天殿后门溜了进去,朝着蒋瓛招了招手。 “小殿下,怎么了?”蒋瓛不解的问着。 朱雄英顿了顿,才继续道:“你现在锦衣卫有多少人了?” 蒋瓛瞳孔一缩,锦衣卫的事目前还在筹备阶段,不过转念想了想,这可是大明圣孙,知道点啥也不稀奇,这才松了口气。 “回陛下,锦衣卫如今有了七万余人……” “多少?七万?!”朱雄英一愣,随即面色一喜,“你快安排人盯着我二叔三叔,我怕他们误入歧途,弄那修仙炼丹的玩意了。” 蒋瓛老脸一红,挠了挠头:“小殿下,那个,京师的锦衣卫不过数百人,七万是整个大明,已经从各行各业召集了七万余人,还没正式培养呢。” “嗐,你这话说的,吓了我一跳。”朱雄英拍了拍胸脯,又说道:“那我和爷爷提一嘴吧,你这人还不太够,等着啥时候你这锦衣卫能遍布全京师,所有人都在监视下,那我再来找你。” 蒋瓛瞬间热泪盈眶,连忙单膝跪地行礼:“多谢小殿下信任,瓛定不负所望。” 朱雄英挠了挠头,蒋瓛来这一下给自己整不会了,连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蒋大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去吧,我相信你!” 朱雄英目送蒋瓛满怀激情地离去,心中感叹不已,自己这是不小心就把蒋瓛的斗志给激发了出来。 等了半晌,也没见朱元璋忙完,干脆回了春和宫,朱雄英提笔欲书,却又放下,心中思绪万千。 “殿下,凤阳的奴隶们已经挖了两条水道,马上正月十五了,按照陛下的说法,整个凤阳的财税收入都归了咱们,咱们什么时候去凤阳?”黄珀见朱雄英到来,连忙上前问道。 “不着急。”朱雄英摆了摆手,“等着出了正月,过完二月二咱们就走,你擅长算学,凤阳的每一笔账都记好了,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殿下放心,属下定当肝脑涂地。” “行了,去忙吧,不忙就自己找点事忙起来。”朱雄英摆了摆手,打发了黄珀,随后便进入了偏殿后院,一堆工匠正在这忙着打铁,叮叮当当的。 “东西预计还要多久造出来?”朱雄英随意的问了一句。 “不知。”打铁的匠人回头看向朱雄英,擦了擦汗,将手中的锤子放了下来:“殿下给的那图纸过于精密,属下这么些时日,改了又改,废了一堆铁块。” “而且殿下图纸有很多地方不明了,设计部这段时间也天天在探讨这什么机的东西,想要补全图纸。” 朱雄英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行,那你们继续,我再去转转。” “是,殿下。”汉子见朱雄英转身走了,又从地上捡起锤子,对着铁块叮当叮当的敲打了起来。 朱元璋刚休息一会,喊了两声蒋瓛,没人回应,皱了皱眉:“文忠,文忠,进来。” 李文忠走了进来,连忙问道:“陛下,怎么了?” “蒋瓛那小子呢?朕有事找他。”朱元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李文忠恭敬地回答:“陛下,蒋瓛刚刚被小殿下叫去,似乎有些急事。” 朱元璋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雄英给蒋瓛叫走了?也行,那你去把雄英给叫来吧。” 李文忠领命而去,穿过宫墙,穿过庭院,终于在春和宫找到了朱雄英。朱雄英正站在工匠们中间,仔细观察着他们手中的铁器,不时提出一些问题。 “小殿下,陛下有请。”李文忠恭敬地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图纸,跟着李文忠前往奉天殿。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忖,不知爷爷找他有何要事。 奉天殿内,朱元璋正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朱雄英恭敬地行礼,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雄英,听说你最近对锦衣卫的事情很关心?”朱元璋开门见山地问道。 朱雄英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镇定:“回祖父,孙儿只是担心二叔和三叔误入歧途,才让蒋大人多加留意。” 朱元璋点了点头:“不是,你紧张个啥,咱也没怪罪你的意思,你要用就用去,咱也没怪你,本来就是给你们留的。” “咱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件事,问问你意见。” “啊?”朱雄英长出一口气,弱弱的问道:“那爷爷找我啥事啊。” “关于吕氏。”朱元璋说着,表情冷上了几分,“允炆那孩子都被教坏了,我准备给你爹重新找个妃子,找个机会,取而代之。” “不是,爷爷,您跟我说这个干啥,您跟我爹说啊,是给我爹找媳妇,不是给我找媳妇啊。”朱雄英一阵头疼。 朱元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雄英,你这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咱看你早就看那吕氏不顺眼了吧,咱也一样,不过你爹那吕脾气,你还不清楚?他要是知道咱给他找妃子,非得闹翻天不可。你不一样,你聪明伶俐,懂得分寸,这事还得你去办。” 朱雄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嘀咕:“这叫什么事啊,我这年纪,还得帮爷爷找爹的媳妇。” “爷爷,您有没有人选了?”朱雄英试探性地问道。 朱元璋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没有,这不得找个你看的顺眼的嘛。” 朱雄英听罢,心中一动,他明白爷爷这是在考验他的眼光和智慧。 于是,他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爷爷,既然要为爹爹选妃,那自然要选一位德才兼备、贤良淑德的女子,这么个人选,我倒是没啥觉得合适的,不妨爷爷多给我些时间,我寻一寻?” 朱元璋笑了笑:“善,咱爷孙俩先给他把人给定了,然后直接杀他个措手不及,直接把吕氏给弄了,后来者居上,如何?” “好,那就这么定了!”朱雄英伸出手,和朱元璋拍了一下,蹦蹦跳跳的出了门去。 又蹦蹦跳跳的倒了回来:“爷爷,我忘了,我也有一事需要跟你说。” “哦?何事?”朱元璋刚提起笔,又看向倒回来的朱雄英不禁一阵嗤笑。 “二叔三叔和姑姑那不知从哪弄了个修仙的玩意,孙儿看了看,全是些坑蒙拐骗的玩意,上面的炼丹术吃了是会死人的,爷爷不妨派人查一查。” “修仙之术?”朱元璋蹙眉,片刻后脸上又带上了一丝好奇,朱雄英见状,心头一跳,暗道一声不好。 “爷爷,我不是做梦老梦到老神仙吗?救了我一命那个,他说过天人有别,切勿行那寻仙之术,否则必遭天谴!” 朱元璋听罢,脸色一沉,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他深知朱雄英向来稳重,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轻易提及这种玄乎其玄的事情。 “雄英,你详细说说,这修仙之术是怎么回事?”朱元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朱元璋。 “爷爷,孙儿觉得所谓的修仙,不过是修心。” “这些方士所用之法,实在太过危险。孙儿担心,若不及时制止,恐怕会酿成大祸,背后若是没有人,上古流传下来的也就罢了。” 朱雄英诚恳地说道,从兜里取了一本册子出来:“可是爷爷你看,这书,很明显是新弄出来的,孙儿担心这后面怕是有人在作妖。” 朱元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这等事情,确实不能轻视。你做得好,及时向咱汇报。朕会派人彻查此事,绝不能让这些江湖骗子危害我大明江山。” 朱雄英松了口气,知道朱元璋已经将此事放在心上,便再次行礼告退。 回到春和宫,朱雄英再次投入到繁忙的事务中。他一边关注着工匠们打造的铁器,一边心分二用,想着乱七八糟的琐碎事情。 夜幕降临,宫中的灯火渐渐亮起。 朱雄英刚洗漱完,朱棣冒冒失失的就闯了进来:“雄英,我听说我爹准备给你爹纳妾,真的假的?” 朱雄英面色一变,沉声道:“四叔你是如何知道的?” “嗐,还不是你爷爷说的,他问我北平可有些待出阁的奇女子,弄来给你过过目,我一寻思,你这和妙锦后天就要订婚了,总不能是给你纳妾,那就只能是给你爹纳妾了!” 朱雄英听罢,眉头紧锁,连忙叮嘱道:“四叔你可别走漏了消息,到时候要是要是叫我爹知道了,恐怕咱们白忙活了。” “我是啥人,我可是咱大明大名鼎鼎的铁嘴小郎君,谁能从我嘴里套出消息算他本事大!”朱棣叉着腰,一脸的神气。 “什么本事大?”声音从身后响起,朱棣后背瞬间湿透了,要不说不能在别人身后说坏话呢,怕啥来啥。 僵硬的转过头,只见朱标慢慢的走了进来,朱棣连忙打招呼:“大哥晚上好啊,今天太阳真不错啊,我出去晒太阳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朱标皱着眉,刚想说话,朱棣就跑了出去,只留下了一句话:“大哥你忙,我奶奶要生我爹了,我去看看……” “这老四,怕是得了失心疯……”朱标没功夫管他,朝着朱雄英道:“雄英,你爷爷叫你,你去看看,好像还挺急的,在乾清宫呢,你快去,今晚我在你这春和宫住了。” “啊?”朱雄英闻言,连忙朝着乾清宫跑了去。 这一夜,也不知爷孙俩说了啥,朱雄英回春和宫的时候满脸沉重。 朱标正翻看着儿子记得乱七八糟的玩意呢,见儿子回来了,一脸沉重的模样,连忙问道:“雄英啥事?” “没事。”朱雄英摆了摆手,眼神有些闪烁,“爷爷三月初去凤阳,然后问了我些发展凤阳的事,我在想事呢。” “别瞎想那么多。”朱标丝毫没注意儿子的不对劲,笑道:“今晚上咱爷俩抵足而眠,等着后天给你定亲了,这春和宫咱就不适合来咯。”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想起了爷爷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沉重。 朱标见儿子心事重重,便不再追问,转而开始谈论起朱雄英即将与妙锦的婚事。 “雄英,你与妙锦的婚事,是两家的喜事,也是大明的喜事。”朱标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爷爷和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幸福美满,为大明的未来添砖加瓦。” 朱雄英点了点头:“嗯,我定会好好待妙锦的,那姑娘也还算惹人怜爱。” 朱标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叹了口气没多问:“行了,我去洗漱了,咱们晚上一起睡。” 朱雄英目送父亲离去,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朝着后院寝房走了去,脱了鞋,上了床。 朱标没多一会,也来了,斜靠在床头,整理着自己的长发。 “儿子一转眼也大了啊,等着定了亲,带着妙锦去你娘坟上祭拜一下吧,她要是活着,应该也开心极了。” 朱雄英听着父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父亲,您放心,一定会去祭拜的。” 朱标看着儿子,眼中满是欣慰:“雄英,你长大了,懂事了。你爷爷和我都很欣慰,你能够承担起这份责任。” 朱雄英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沉重。他想起了爷爷朱元璋与他密谈的内容,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能跟着父亲爷爷并肩作战的年纪,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但为了大明的繁荣昌盛,不得不扛起这一切。 夜深了,宫中的灯火渐渐熄灭。朱雄英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想起了与妙锦的婚事,想起了爷爷的嘱托,想起了父亲的期望。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不再只是个人的幸福,而是要为整个大明的未来负责。 第二天清晨,朱雄英早早起床,准备迎接新的一天。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朝服,整理好仪容,准备前往乾清宫向爷爷朱元璋汇报昨晚的思考。 当他走进乾清宫时,朱元璋已经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雄英,你来了。昨晚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回答:“爷爷,孙儿已经想好了,既然要做,就做个大的,到时候去凤阳也不会再担心这京师的一切。”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孩子,有事爷爷给你扛,放心大胆去干就完事了。” 朱雄英坚定地点头,朝着礼部走了去,繁琐的流程弄了整整一天。 次日一早,难得的在这过年期间,连续两次休值,不过各个大臣都没闲着,从皇宫到徐家,皆是站满了人。 “吉时到……”随着司礼监太监洪亮的声音响起,整个徐家顿时陷入了一片肃静之中。朱雄英身着华丽的亮黄的蟒袍,头戴金冠,面容庄重而严肃,缓步走向奉天殿等候。 不多时,一顶轿子被抬了进来,朱雄英有点紧张,拉了拉身边朱标的衣服:“爹,一会要拜天地是吗?” 朱标一脸懵,看向儿子:“昨天礼部的没教你?你这是定亲!!只是结亲!!!还没到拜堂的时候,得你大婚之日才弄那些。” “那啥,我太紧张了……哈哈哈”朱雄英笑着掩饰尴尬,朱标会意一笑:“我懂,当年我也紧张,没事,一会有人管了,你就负责带着妙锦给两家长辈敬个茶就完事。”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忐忑。他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面对即将到来的订婚仪式,心中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随着司礼监太监的引导,朱雄英和妙锦在奉天殿前站定。妙锦身着一袭淡雅的红色嫁衣,头戴金丝绣花的凤冠,面容娇美,举止端庄。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按照礼部官员的指示,行了订婚之礼。 礼毕,朱雄英牵着妙锦的手,向双方长辈敬茶。朱元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对年轻人。 徐达也是一脸欣慰。朱雄英心中明白,这一刻,他不仅仅代表自己,更是代表了皇族和武将之间的联姻,还好,这小妮子自己还不算反感。 订婚仪式结束后,朱雄英和妙锦被引至一旁的偏殿休息。朱雄英看着妙锦,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温暖。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们将共同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携手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而努力。 “雄英,你可要好生待妙锦。”朱元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朱雄英连忙转过身,恭敬地行礼:“爷爷放心,孙儿定不负所托。” 定完亲,次日一早,整个大明被一则消息给冲击的猝不及防。 朱元璋病重!本想借着孙子的亲事冲冲喜,却发现没啥用,如今看着孙子定了亲,喜极攻心,倒在床上起不来了,现由太子朱标监国。 朱标得知消息,也是一个震惊,昨天晚上自己爹还追着老二老三打,怎么一觉睡醒,床都下不来了。 下了朝,想去看看,却被李文忠告知朱元璋不见任何人,无奈之下,只能回了奉天殿处理朝务。 此刻,乾清宫内朱雄英正和朱元璋坐在桌前。 “爷爷,这真能把那什么白莲教的给引出来吗?” “雄英啊,别人不信,爷爷你都不信吗?”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说的那个邪术,咱叫人去查了,就是这白莲教弄出来的,这种祸害人的玩意,蛊惑民心不说,还坑害咱百姓。” “而且啊,最是喜欢在动荡的时候出现,你且等着吧!”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担忧:“爷爷,我定会尽我所能,但白莲教的势力盘根错节,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朱元璋微微一笑,拍了拍孙子的肩膀:“雄英,你不必担心,爷爷自有安排。你只需按照计划行事,其他的事情,爷爷会替你摆平。” 朱雄英心中稍安,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爷爷,您现在放出风声,说身体不好,他们就一定会上当吗?” 朱元璋摆了摆手:“又没啥影响,上当了就直接抓了,不上当就再找机会。” “雄英,你记住,帝王之道,在于驭人。这白莲教,不过是我大明江山稳固路上的一块绊脚石,尤其是蛊惑人心这一块,我们不仅要将其踢开,更要借此机会,清理掉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蛀虫。” 朱雄英闻言,心中豁然开朗,突然道:“爷爷教诲的是,那这岂不是说明只要运用得当,这白莲教也能成为咱的助力?” “诶?”朱元璋歪着头,想了半天:“诶,雄英你这脑子,我咋没想到呢?!” 朱元璋眼前一亮,仿佛被朱雄英的奇思妙想所触动,他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雄英,你这脑袋瓜子转得比爷爷还快!” “没错,若能将这白莲教化为己用,或是至少将其控制在手中,使之成为我们观察民间动向、甚至是在必要时作为一把锋利的剑,那自然是极好的。” “或者,在关键时候,把这白莲教给送到北元去,嘿嘿嘿……” 第128章 唐赛儿 朱雄英听着爷爷朱元璋的笑声,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得意。 “爷爷,若是俘了那白莲教的头头,能不能把人给我,我带去凤阳,说不定有奇效。” 朱元璋摇了摇头:“人都还没抓到呢,你就想着带走,等着咱审完了再说吧。” 朱雄英闻言,笑容不减,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深知爷爷的智慧与决断力,对于未来的行动充满了信心。“是,孙儿明白了,一切听从爷爷的安排。不过,孙儿想着,这白莲教若能为我所用,定能在凤阳那边发挥不小的作用。毕竟,那里的民情复杂,有这样一股力量暗中相助,定能事半功倍。” 朱元璋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更深远的布局。“雄英,你有此想法,甚好。但切记,这世间万物皆有两面,白莲教虽可用,但也需小心驾驭,不可让其反噬其身。你此行前往凤阳,不仅是要治理地方,更是要历练自己,学会如何驾驭各种力量,为我大明江山稳固添砖加瓦。” 朱雄英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爷爷的话中之意,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与使命。“爷爷放心,孙儿定当谨记教诲,不负所望。此去凤阳,孙儿定当全力以赴,不仅要解决那里的民生问题,更要借此机会,锻炼自己的能力,为日后更好地辅佐父亲,乃至继承大统做好准备。”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骄傲,他拍了拍孙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决心与志向,爷爷甚感欣慰。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与挑战,都要保持冷静与坚定,用你的智慧与勇气去克服一切。爷爷相信你,定能不负众望,成为我大明的栋梁之才。” 朱雄英感受到爷爷的信任与期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暗暗发誓,定不辜负爷爷的期望,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紧接着,朱标感觉自己人都快炸了,平时大多数朝政都是自己处理的,这自己老爹一下子甩手不管了,自己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好不容易吃个饭休息一会的时间,恰好看到朱棣从自己面前经过,朱标眼睛都冒绿光了:“老四你等等……” “大哥咋了?我还要去我岳丈家告个别呢,后天就要回北平了。” “别走了,等着爹好了你再走。”朱棣闻言,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他转头望向朱标,那双平日里沉稳的眼眸中此刻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大哥,此次回北平,我有要事需处理,且已与众将领商定多时,不宜更改。再者,北平乃是大明北疆重镇,需得我亲自镇守,以防不测。” 朱标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朱棣的责任重大,也理解其苦衷,但眼下父皇病重,自己独木难支,实则是需要每一个兄弟的支持。 “老四,我知道你的难处,但眼下父皇病重,朝中局势微妙,我身为太子,既要监国又要照顾父皇,实在是分身乏术。你若能在此时留下,对我和父皇而言,都是莫大的支持。” 朱棣沉吟片刻,他明白朱标的难处,也理解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 “大哥,行倒是行,不过你叫俩人,我给北平写个信,叫我那副职待我管理好北平,不过我也不敢留京师太久,北平那边少了我在,怕那群崽子惹出什么事来。” 朱标见朱棣如此通情达理,心中稍安,他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感激道:“老四,你果然是我最得力的兄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你速去速回,记得路上小心,从你岳丈家回来,记得直接来奉天殿找我。” 朱棣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朱标想了想,本想叫着老二老三一起的,一想起他俩那性子,还是算了吧,免得上了两天朝,大臣少一半…… 另一边,朱元璋重病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明,甚至有消息声称朱元璋要驾崩了,一时之间谣言四起,百姓们纷纷惆怅不已。 这刚过了几年的好日子,怎么这位对付鱼肉百姓的好皇帝就病重了,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从南到北,由西自东,竟然在民间统一的给朱元璋立起了长生牌。 随着朱元璋病重的消息在民间迅速扩散,一种前所未有的凝聚力悄然在百姓心中生根发芽。虽然谣言四起,但更多的是对这位开国皇帝的深深敬爱与不舍。 各地的庙宇、祠堂前,自发设立的朱元璋长生牌位前香火不断,百姓们虔诚地祈祷,希望这位明君能够战胜病魔,继续引领大明走向繁荣昌盛。 在这股民间力量的推动下,一些地方官员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责任。 他们深知,唯有更加勤勉地治理地方,减轻百姓负担,方能不负朱元璋的期望与百姓的寄托。 于是,一场自上而下的廉政风暴悄然兴起,各级官员纷纷自省,力求在朱元璋病重期间,能够用实际行动来稳定民心,维护大明的稳定与和谐。 得知这一消息的朱元璋哭笑不得,朱棡和朱樉和各路小王爷都回了封地,朱棣留在了京师陪着朱标一起处理事务。 徐膺绪带着徐妙机和沈万三,先行一步,去凤阳进行考察了,朱雄英手下的众人,也去了一大半,整个凤阳倒是一副蒸蒸日上之景。 不出意外,意外还是来了,朱元璋称病已经半个月了,还是朱标处理朝务。 这会朱标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老父亲恐怕是另有安排,也干脆严格下令看管乾清宫,除了马秀英和朱雄英,谁也进不去。 民间,朱标篡位的消息也传了开,一群打着匡扶正统大明,拯救大明开国皇帝的人就这么跳了出来。 下令抓了几次,发现全都是被蛊惑了的百姓,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日,蒋瓛轻轻敲了敲乾清宫的大门,三长两短敲了一刻钟的时间,门才缓缓的开了一个缝,他见状,一个闪身,钻了进去。 “你急个啥?不是说敲三次就行吗?咱在恭房又出不来,敲敲敲,烦死了。” 蒋瓛闻言,连忙单膝跪地:“还请陛下恕罪,属下打探清楚那白莲教的情况了。” “哦?等着咱叫雄英,我那好大孙来了你且详细说说。” “是。” 一个小太监便从乾清宫消失不见,不多时,领着朱雄英回来了。 “爷爷,是有啥好消息了吗?” “嗯,白莲教情况打听清楚了,这不是等你来,一起说吗。” 朱雄英搬着板凳坐了下来,一脸好奇的看着蒋瓛,只见他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 白莲教,教主唐赛儿打着宗教之名,在山东河南大肆诓骗百姓,由百姓们口口相传,范围极广。 最初弄些米面粮食接济百姓,倒还算是一个正派作为,后来不知为何,教主唐赛儿性情大变,开始敛财,弄些祸害人的玩意开始弄些替天行道的口号劫富商。 这次,趁着整个天下都知道朱元璋病重的消息,开始散布谣言,蛊惑百姓起义,反了朱标,扶持朱元璋。 “此等邪教,不铲除岂不是为患我大明。”朱元璋重重的一拍桌子。 朱雄英倒是淡定了许多,不紧不慢的问道:“那这唐赛儿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吗?” “禀小殿下,打听清楚了。”蒋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唐赛儿如今一十有八,长相貌美如花,自幼便是当地的才女,据不完全消息,这唐赛儿性情大变多半是因为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姑姑,被当地官宦给逼的自杀有关。” “哦?还有这等事?且详细说来听听。”朱元璋也冷静了下来,好奇的问道。 “说来也巧,那地府衙的县令,乃是胡惟庸的亲信之一,后来胡惟庸死了之后,那县令琢磨着可能自己也活不了了,干脆就开始实行暴政,后来被捉拿归案,已经砍了。” 朱雄英又打断道:“那这唐赛儿有没有什么夫婿,或者什么在意的人了呢?” “禀殿下,没有,这唐赛儿不曾婚嫁,自始至终都是独身一人。” 朱雄英哈哈大笑:“爷爷,你不是要找个儿媳妇吗?我觉得这人选,有着落了!” 朱元璋闻言,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却故意板起脸来,轻咳一声道:“胡闹!这唐赛儿乃是邪教之首,怎可轻言娶她为媳?我朱家儿郎,岂能与此等人物有所牵连?” 朱雄英却是不以为意,他深知祖父的脾性,这不过是表面上的严厉罢了,心中或许正有此意也未可知。 于是他笑得更欢了,继续说道:“爷爷,您听我说嘛。这唐赛儿虽有错,但她本心不坏,若非遭遇变故,怎会走上这条路?” “况且,她若真能归顺朝廷,以其才情与影响力,定能为我大明所用,岂不美哉?至于她过去的身份,咱们可以慢慢改造,让她知道真正的为民之道。” “再者,就单说一个貌美如花,配我爹,那妥妥的够了啊。” “还有,此人极其擅长调动民心,这样的人放在皇室,这天下百姓不都皆为我所用?” 朱元璋听后,故作沉思状,实则心中已有几分意动。他看向蒋瓛,问道:“蒋瓛,你意下如何?这唐赛儿之事,可有妥善解决之法?” 蒋瓛见问,连忙答道:“回陛下,小殿下所言极是。此女虽有错,但若能引导其向善,必能成为我大明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至于如何收服,还需从长计议,或许可以设计一场智取,而非武力镇压。” 朱元璋点了点头,蒋瓛没提太子妃之事,这回答倒是颇为令人满意。 他转而看向朱雄英,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雄英,你长大了,有见识,也有胆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但切记,要谨慎行事,不可鲁莽。” 朱雄英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行礼应承:“是,爷爷,孙儿定不负所望,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帖帖。” 一日一日又一日,三日后,唐赛儿正睡着觉呢,感觉脖子一凉,陡然惊醒,看着眼前的一群黑衣人,苦笑一声。 “是那狗皇帝派你们来的吧,与其落入你们手里,我不如自行了断,吾命休矣。” 说着,伸了伸脖子,就要往那刀刃上撞,吓得几个锦衣卫连忙收了刀,一下击打在了她的后脖颈处。 又是过了两日,唐赛儿被悄悄的押回了京师。 再等她醒来之时,身边坐着个穿着朴实的孩子,打量了一下环境,只见是个破茅草屋。 扭动了一下双手发现捆着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唐赛儿连忙问道:“这是哪?” 孩子正是朱雄英,弱弱道:“这是京师。” “京师?”唐赛儿闻言,心中一惊,随即恢复了冷静。她环顾四周,这简陋的茅草屋与她往日所见的繁华景象大相径庭,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悄然滋生。 她看向朱雄英,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孩子,心中却不禁生出了几分疑惑与戒备。 “你为何救我?”唐赛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警惕,她深知自己身为白莲教教主,一旦落入朝廷之手,下场可想而知。 “啊?我没救你啊。”朱雄英瞪着眼睛,一脸不解。 “那我为何会在此处?”唐赛儿又问道。 “那我咋知道?!”朱雄英一副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着唐赛儿。 唐赛儿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给出如此直接的回答,她眉头紧锁,试图从朱雄英的表情中寻找一丝破绽,却只见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无辜与纯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再次开口:“那……你又是谁?” “我是谁,你在我家,你不自报姓名,你问我是谁?你这睡一觉给脑子睡坏了吧。”朱雄英有些后悔,这人看着也不大聪明的样子,要是嫁给自己爹,好像有点拖后腿啊。 第129章 若你爹行,我当了他压寨夫人又如何? 唐赛儿闻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苦笑,她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确实尴尬且微妙。 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的混乱,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是李顺,本是那山东一良家女子,出门进城的时候,半路被人给劫道了,再次醒来之时,就到了你家,应该是你家吧?” 朱雄英闻言,这唐赛儿胡话也是张口就来,笑了笑:“那你可能是我爹给劫回来的,我爹本是那黄风岭黄风洞洞主,可能是看你年轻貌美,劫来当压寨夫人的。” 唐赛儿一愣,挠了挠头:“你不说这是京师吗?你爹在京师当山大王??” 朱雄英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对啊,我爹当不当山大王和这是京师不冲突啊,这处宅子是我爹二十年前劫了那大明财神沈万三之后买的。” 唐赛儿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总觉得这孩子在胡说八道,但是也没啥证据。 “嘿,看你不信是吧,你跟我来。”朱雄英朝着走廊走,示意着唐赛儿跟上。 两人绕过破破败败的茅草屋,后面是个院子,倒也算是精致,院子角落有一块盖板,朱雄英揭开盖板,露出一条黝黑的地道。 朱雄英边走边介绍着:“我爹本名朱标,后来那位上去了,民间不得冲撞,我爹又不愿改名,就落草为寇了。” “那年,沈万三被流放,还有一笔压箱底的钱,我爹不知从哪得知了这消息,就带着我爷爷的二十四的兄弟,把沈万三给抢了,又偷摸带了回来,如今正关在这地窖之中。” 唐赛儿突然抓住盲点,连忙问道:“你这说法不对啊,沈万三是洪武早年被流放的,那会你爹都能带人去打劫了,你如今怎么才八九岁的样子。” 朱雄英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是我爹娶亲晚?生我生的晚?你这是什么道理,那你如今开着二十来岁,怎么不见你夫婿来找你呢?” “我没夫婿!”唐赛儿声音突然大了几分,片刻后,声音又低了下来:“如今我家乡那边还不算平稳,官商勾结,狼狈为奸,狼心狗肺,狼子野心,狼……” “你别狼了。”朱雄英点燃墙上一个火把,地窖通道亮了起来,前面不知还有多远,逼仄的通道里因为火把的亮光,叫唐赛儿安心了不少。 “我听说这如今的万岁爷严惩贪官污吏,怎么你家乡还有这情况?” 唐赛儿摇了摇头:“整治的也不过是这京师一亩三分地,远离这京师之地的许多地方,百姓依旧过得民不聊生。” “百姓疾苦,狗官们严控百姓的流动,想状告京师都投路无门。” 朱雄英叹了口气,通道内就这么安静了下来,两人缓缓地走着,过了良久,朱雄英才道:“我看你也不是普通百姓之后吧,你应该有盘缠来京师,一纸罪状告到万岁爷那也行啊。” “你这小娃娃说来倒是轻巧。”唐赛儿嫣然一笑:“我连我们的州府都没机会见到,更何况是万岁爷呢。” “或许,你我可以试试。”朱雄英的声音在狭窄的地道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唐赛儿,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我爹虽为山大王,不过在京师能将我安置,在这朝中也算有门路。” 唐赛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转为一丝自嘲:“你?一个孩子,能做什么?别说你爹有门路了,你爹自己都是个山大王,别给自己搭进去就不错了。” 说话间,朱雄英又点燃个火把,这地窖的通道也走到头了,一扇有些沧桑年代感的木门出现在唐赛儿眼前。 “喏,那沈万三就关在里面,连这大明财神爷都逃不出我爹的魔爪,我觉得你别想了,安安心心在这当个压寨夫人吧。” 唐赛儿凝视着那扇木门,心中五味杂陈。 她未曾料到自己会陷入如此境地,更未想到会与一个看似天真烂漫却言语间透露出不凡的孩子并肩行走在这条未知的地道之中。 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转而专注于眼前的现实:“压寨夫人?呵,这身份于我而言,不过是笑谈罢了。” 唐赛儿苦笑一声,语气中却透着一丝不容小觑的坚韧:“小娃娃,你可听说过白莲教,白莲教人数可比你爹那二十多人的山大王多多了,我消失了这么久,他们一定会来寻我的。” 朱雄英哈哈大笑:“寻你又如何?何人会知道你被关在这?我爹都敢在万岁爷手里抢了沈万三,还会在乎你区区一个白莲教?” 平缓了一下情绪,朱雄英接着道:“我虽然在这京师不怎么外出,但我也知道白莲教教主是个叫唐赛儿的人,你一个李顺,他们凭啥来救你?” 唐赛儿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了,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朱雄英见状,这才将木门缓缓推开,一见里面轻快,朱雄英无语了,早就和沈万三说要来配合演个戏,结果这老东西现在一只手拿着个鸡腿,一只手拎着一壶酒,倒头躺在那土炕上睡的正香。 自己刚才在门口那么大声的说话,就是想提醒沈万三,好家伙,全白说了。 唐赛儿也是见了熟睡的沈万三,衣衫虽破烂,但看样子吃食还不错,笑道:“你爹一个山大王,还听良心的,又给吃肉又能喝酒的。” 朱雄英挠了挠头:“那可不嘛?我爹当年第一笔钱就是从这沈万三身上抢来的,不对他好点,有点说不过去了。” 说着,朱雄英上前扯了扯沈万三的胳膊,推搡了半天,沈万三才悠悠转醒,看到朱雄英那满脸嫌弃的脸,一瞬间清醒了:“见过小……” 话没说完,这才注意到朱雄英身后还站了个妙龄女子,心中一下反应过来,这可能就是那白莲教的唐赛儿,连忙改口道:“见过你这小家伙了,怎么?今天给沈爷爷又要送什么吃的?” “沈爷爷。”朱雄英嗤笑一声:“你这日子过得倒是逍遥自在,差点让我都忘了咱们之间还有笔账没算呢。” 朱雄英板起脸,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转身对唐赛儿说,“这位便是江湖上传闻富可敌国的大明财神,沈万三沈老爷子。别看现在这副模样,当年可是风光无限。” 唐赛儿闻言,目光在沈万三身上流转,心中暗自思量。她虽未直接接触过沈万三,但对其大名早有耳闻,如今亲眼所见,却是在这地窖之中,境遇大不相同,不禁唏嘘。 “沈老前辈,晚辈唐……李顺,今日多有打扰,还望海涵。”她微微欠身,礼貌中带着几分疏离。 沈万三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在唐赛儿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笑道:“原来是唐李顺,久仰大名。我这等落魄之人,竟能劳动您大驾,真是三生有幸。” 朱雄英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只见唐赛儿满脸通红,小声道:“沈老前辈客气了,晚辈李顺,刚才说别嘴了。” “嗯嗯。好的,唐李顺,你今日前来有啥事?没啥事就出去吧,这地窖是我的,别和我抢,住习惯了。” 唐赛儿疑惑的看了看朱雄英,又看了看沈万三:“晚辈没什么事?是这个小娃带着我来的。” “嗯,是我带她来的。”朱雄英点了点头,“我说我爹是个山大王,给您劫了,她不信。” 沈万三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死,朱标,山大王,剧本里没这一段啊,但是转念一想,好像某种程度这比喻还挺合理的。 “行了,老头,我们回去了,再见。”朱雄英感觉沈万三这演技,连徐妙锦都不如,连忙带着唐赛儿走了上去。 “唐李顺,就这么和你说吧,你所谓那什么官商勾结,在我眼里还真不是个事,我跟我爹一说,他跟我爷爷那些弟兄们一说,都不用他亲自出手,你老家那边这祸事就能解决。” 唐赛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你说说,你爹会用啥方式给解决?” “砍了就是了,哪用得着那么麻烦。”朱雄英走出地窖,向后伸手,拉了一把唐赛儿。 “要是有你说的那么轻松,我给你爹当个压寨夫人又如何?”唐赛儿满眼都是不信,完全没把朱雄英话放在耳朵里。 “一言为定!”朱雄英伸出小手。 “啊?”唐赛儿一笑,伸出手轻轻在朱雄英手掌上拍了一下:“你这小家伙,还怪有意思了,一言为定,难不成你爹叫朱标,还真把自己当太子了?!” 朱雄英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走出阴暗的地窖,重新踏入外界的明亮之中,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 唐赛儿抬头望向远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来的不确定,也有对眼前这个孩子莫名产生的信任感。 “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唐赛儿轻声问道,她发现自己对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细腻的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叫朱英雄,我爹希望我以后当个大英雄。” 唐赛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小英雄,你家这名字真有意思,你爹名字冲撞太子,你这名字冲撞圣孙,怪不得要落草为寇呢。” “不过啊,有一言,我要和你说,这天下贪官杀不尽,当今圣上都没彻底斩尽杀绝,那昭告天下的胡惟庸,如今不还没办完吗?” “你叫你爹别去浪费力气了,要是落入那狗官手里,指不定会被折磨成啥样。” “放心吧,我朱英雄说话算话。我这就回去跟我爹说,让他帮你解决那些官商勾结的麻烦,只是希望你别食言。”朱雄英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唐赛儿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找了个破旧的躺椅,随意放在了院子里,一屁股坐了上去,嘎吱嘎吱响,倒也没倒塌。 朱雄英刚欲离去,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唐赛儿。“这个你拿着,门口看管你那些下人,不敢得罪你,不过你也出不去就是了,且等着好消息吧。” “去吧去吧,别打搅我睡觉,你个娃娃别被拍花子的给卖了就行。” 朱雄英带着一丝调皮笑容,转身跑开了,心中却已暗暗盘算起如何整治这贪官之事。 回到宫里,朱雄英直奔乾清宫,一进门便急不可耐地喊道:“爷爷,爷爷在吗?!我有事要跟你说!” 朱元璋正埋头于一堆折子之中,听到孙子的呼喊,抬头望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笑意:“雄英,何事如此匆忙?”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将今日唐赛儿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朱元璋闻言,哈哈大笑:“巧了不是,巧了不是,咱也有个好消息。” “爷爷说的是啥好消息?”朱雄英连忙扯着朱元璋的袖子,好奇的问着。 “咱啊,弄了个百姓可以直接状告当地父母官的法子,不用写什么告状,也不用弄那么多东西,若是百姓被县令欺压了,可以直接去州府告状,若是被州府欺压了,可以直接上京告御状,若有阻拦,一经查清,格杀勿论。” 朱雄英挠了挠头:“那爷爷,这百姓要是被拦住了,咱也不知道啊。” “嘿,雄英,你猜猜蒋瓛是干啥用的?”朱元璋哈哈大笑:“咱也不知道年前你跟蒋瓛说啥了,那人啊,跟打了鸡血一般,如今这各个州府,都有咱们的人,还能叫那些丧良心的狗官给蒙骗了不成?” “爷爷,这政令啥时候下发?”朱雄英连忙问道。 “明天朝会吧,或者五天后朝会,怎么了?”朱元璋看向一脸激动的朱雄英,有些不解。 “爷爷,要是明天下发,那后天您猜猜,这唐赛儿被送到太子府,会不会一脸懵啊,哈哈哈哈……” 朱元璋想了想,和朱雄英对视了一眼,爷孙俩人都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第130章 唐赛儿入狱 隔了三日,大诰颁布,锦衣卫也收到命令前往山东去捉拿欺压百姓之官员。 朱雄英拿着大诰传印本递给了唐赛儿。 “喏,看看吧。” 唐赛儿这几日都被囚禁在这小院子里,几次想出去,却发现院子的每个角落,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藏着几个人。 唐赛儿:“这是啥?” 朱雄英:“大诰。” 唐赛儿:“我知道是大诰,这不写的就是这俩字吗?我又不是不认字。” 朱雄英:“你认识字你自己看啊,你问我干啥……” 唐赛儿看着这小大人一般的朱雄英,一阵无语,也不再管他,拿着大诰开始细细的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后背发凉。 只看了一半,唐赛儿重重的把册子合了起来,眼神闪烁的看着朱雄英。 “你到底是谁?” 朱雄英释然的一笑,伸出手,立在空中:“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雄英,不是朱英雄,所以唐赛儿,咱们击掌为誓,可否能当真?” “为什么?”唐赛儿一脸不解,甚至有些后背发凉,这一瞬间,所有事情都想通了。 哪有什么人被关在地牢还大鱼大肉喝着酒的。 哪有什么自己被山大王给掳了,还给送到京师的。 三日前朱雄英那句,全部砍了就是,这句话不是个玩笑,当今大明圣孙,说砍了全砍了那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这京师脚下,为何能有这么多暗卫,盯着这么一个小院子,这么一来,全都说的清楚了。 “为什么?”唐赛儿腿一软,跌落在地,跪坐在地上,眼底满是不解,又重复的问了一遍朱雄英。 “没有为什么。”朱雄英毫不芥蒂的坐在了刚才唐赛儿躺在的躺椅上。 “这破躺椅倒是挺舒服,三宝,一会把这椅子给我搬回春和宫。” “是,小主子。” 院子外走进来一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站在朱雄英身后,唐赛儿半天没回过神来。 “将你掳来,是我的主意,我觉得你蛊惑人心有一手,若是用在正处,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还有就是,我和我那庶母,八字不合,我觉得你去了太子府,给我当个庶母……” 朱雄英挠了挠头,感觉哪里不太对,好像怪怪的,但是这会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于是接着说道。 “我觉得你给我当个庶母,干掉吕氏,然后我爹勤政加上你的煽动人心,倒也算是天作之合。” “正好你不是造反吗?何必呢?你连我一个小娃娃演戏都看不出来,你造这反,你知道你白莲教里多少我爷爷的人吗?” 唐赛儿突然有些歇斯底里,大喊道:“不可能,我白莲教皆是穷苦百姓,被欺压的活不下去的人,怎么可能有朝廷的人?” 朱雄英拍了拍手,院外又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脸上写满了沧桑,单膝跪在朱雄英面前。 “殿下,有何吩咐。” 唐赛儿满脸不可置信,浑身力气在这一瞬被抽干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李顺你为啥是朝廷的人。” 名为李顺的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唐赛儿,抿了抿嘴,才开口道:“教主,对不住了,殿下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您知道的,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孩子……” 唐赛儿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苍白如纸,她曾以为自己的信仰坚不可摧,以为白莲教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 却未曾料到,这看似坚固的堡垒,实则早已从内部被侵蚀得千疮百孔。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绝望:“原来,我一直都在被欺骗……” 朱雄英站起身,走到唐赛儿面前,蹲下身,目光平静而深邃:“唐赛儿,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生存和利益而挣扎,你的白莲教也不例外。但这并不代表你的信念是错误的,只是你的方式,可能过于偏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有能力煽动人心,这是你的天赋,也是你的危险之处。若你能将这份力量用于正道,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百姓,而非只是激起无谓的叛乱,你的人生将会大有不同。” “所以,你愿意为了咱们大明更好的明天一起奋斗吗?” 唐赛儿双目痴呆,如同丢了魂一般,嘴里一直喃喃着:“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朱雄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朝着站立在不远处的几个暗卫使了个眼色,便转头离去。 三宝见状,连忙扛着躺椅,追着朱雄英的步伐而去。 次日一早,朱雄英带着徐妙锦又来到了小屋子,而唐赛儿还是跪坐在昨日那个位置,没有丝毫移动,身边放着的托盘里饭菜也都凉透了。 朱雄英拉着徐妙锦就坐在了唐赛儿身边,一只手拉着徐妙锦,一边说着:“唐赛儿,我没法说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立场,你是为了百姓好,我也是为了百姓好。” “你看看,这是我未来的娘子,徐妙锦,魏国公的小女儿,可爱吧,我听说最开始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 “现在我对我未来的娘子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了妹妹看待,不过未来,我觉得这是最合适我的夫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你,不过有些事已经发生了,其实就改变不了了,与其一直活在过去,不如看看以后。” “答应你的,那些欺压百姓的狗官,我爷爷已经派人去抓了,处斩的时候我会叫你一起去看。” 唐赛儿眼里突然有了一丝色彩,咬着牙道:“我能亲自砍了那狗官吗?” 朱雄英耸了耸肩:“你是说准备缉拿的一百多个官员还是说逼死你家人那个官员。” “只一个。”唐赛儿声音有些沙哑。 “行,我替我爷爷做主了,不过先说好,你上不了刑场,我会叫人把人给提出来,你亲自报仇。” 唐赛儿点了点头,随后突然笑了出来,只是笑着笑着,一行清泪就淌了下来。 “白莲教的人多是百姓,造反是我一手策划的,如果要砍头,砍我一个就行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其实,我更想看到的是你成了我庶母。” “只要……”唐赛儿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只要你别追究白莲教的百姓们,我去勾引当今太子又如何?” 朱雄英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进宫吧。” “哈?”唐赛儿一愣。 “那些百姓都全部遣散了,扔回原籍了,你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唐赛儿跟着朱雄英回皇宫的时候都还是一脸懵,自己这就把自己给卖了? 到了春和宫,朱雄英叫三宝收拾出来一间房,先安置好了唐赛儿之后,又随意看了看,见没什么需要补充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且先在这住下,这春和宫乃是我的住处,除了最前面那议事厅和侧面那全是官员的屋子你别去,其他地方可以随意走动。” “不过这春和宫,最好还是别出去,冲撞了别人就不好了。” 唐赛儿点了点头,这会还一脸懵:“嗯嗯。” “行,那我去找我皇爷爷了,你在这先住着吧。” 说完,朱雄英转头便朝着乾清宫走去,独留唐赛儿一人在这春和宫寝殿。 到了乾清宫,朱元璋还没回来,朱雄英等了一会,干脆直接去了一趟坤宁宫,找马秀英说一下这唐赛儿之事。 与此同时,朱标抱着一摞册子正朝着春和宫而来,一进门,恰好撞上了正四处打量,到处溜达的唐赛儿。 “哎哟,谁啊,走路不看路的吗?”同样是走路不看路的唐赛儿先发制人。 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朱标也没穿那些礼服,就穿了一身黑色绸缎,头发随意扎在脖子后,这也导致唐赛儿没认出来朱标。 “嘿,你这姑娘,撞了我不说,咋还恶人先告状?你又是何人?我在宫里都没见过你。” 唐赛儿一叉腰,心想有着朱雄英给自己撑腰,除了皇上和太子,谁也不怵,顿时有了底子。 “本姑娘可是那白莲教教主唐赛儿,是你们主子,圣孙朱雄英请我来做客的,怎么了?!撞你怎么了?” 朱标一听,好家伙,白莲教教主,正愁着这事呢,这人就撞上门来了,还这么蛮横,这不砍了她有点说不过去啊。 “来人,将这邪教之人给抓起来,押入天牢,等着忙完了这段时日处斩。” 不知从哪冲出来了俩侍卫,一个扫腿,唐赛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脚踹在了地上,接着反手就被押了起来。 “等等,我是……” 话没说出来,就被一块破布塞到了嘴里,带到了天牢。 朱标蹲下身捡了册子,朝着春和宫内走了进去,嘴里还嘀咕着:“哈哈哈,发了发了,这愁啥来啥,还有这不长眼的想强闯皇宫。” 说着,好像觉得哪不对,顿了一顿:“她说她是谁请来的?算了,不重要,邪教之人还敢强闯皇宫,明天就叫钦天监找个吉日,砍了算了。” “雄英,雄英,爹干了个大活,雄英你在吗?!” 黄珀闻言,连忙走了出来,看到朱标的时候,连忙行了一礼:“见过殿下,皇孙去乾清宫了,您找他有事吗?我跑一趟,去叫他。” “啊?”朱标一愣,挥了挥手:“去忙去吧,不打紧,也不是啥大事。” 黄珀闻言,点了点头,就回了屋子,朱标到了春和宫后院,推开门,随意将手里册子扔在桌子上,转头便回了文华殿。 另一头,朱雄英坐在马秀英身边,把唐赛儿的事一说,马秀英眼都亮了:“你是说那姑娘长相极美,定能生大胖小子?” 朱雄英皱了皱眉,笑道:“祖母说的这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那唐赛儿之前是个邪教……” “什么邪教不邪教的。”马秀英挥了挥手:“那白莲教就是个为百姓发声的人,怎么还邪教了,快带祖母去看看那姑娘长啥样。” 朱雄英见状,心中暗自苦笑,却也明白祖母的脾性,只好顺着她说道:“祖母,您别急,我这就带您去见唐赛儿,不过咱们得先说好,您得保持些风度,别吓着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曲折的回廊,不多时便来到了春和宫。朱雄英轻轻推开侧殿门,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心头暗道这姑娘真会惹事,千叮咛万嘱咐别出去,这一个转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三宝,去打听打听,这唐赛儿别跑到奉天殿和乾清宫去了,冲撞了爷爷就不好了。” “是……”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三宝就回来了。 “小主子,那唐赛儿被押入天牢了。” “什么情况?”朱雄英挠了挠头,自己和爷爷一起盯上的这唐赛儿,谁敢从爷爷手里抢人啊,这么猛的吗? “好像是这唐赛儿冲撞了太子殿下,顺手就被关了起来。” 马秀英闻言,也是皱了皱眉,低声道:“走,去看看,标儿也真是的,冲撞了一下就给人关起来了,这还纳妾呢……” 朱雄英闻言,眉头紧锁,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父亲朱标的刚正不阿,却也担心这误会之下,会伤了无辜之人,更怕因此影响到他与唐赛儿之间的微妙关系。他转头看向马秀英,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祖母,我们这就去天牢,此事必须妥善处理。” 两人迅速离开春和宫,直奔天牢而去。 天牢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绝望的气息。朱雄英与马秀英在狱卒的引领下,穿过一道道铁门,最终来到了关押唐赛儿的牢房前。 唐赛儿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发丝凌乱,但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见到朱雄英与马秀英,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哎哟,皇孙殿下,你来的是真快啊,给我下马威也不是这么给的啊。” 朱雄英快步上前,解开她身上的绳索,沉声道:“你是咋冲撞了我爹?” “你爹?”唐赛儿抬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朱雄英:“你是说我在你的宫殿里,随意逛了一逛,遇到的第一个人,还是自己抱着一摞折子的人,就能是这大明的太子殿下???” 第131章 这运气,服了…… 马秀英,唐赛儿,朱雄英,三人此时都无语了,这运气,你说他好吧,确实好,能被皇孙和陛下同时看上,当做未来的太子妃培养。 你说他不好吧,这运气背到家了,未来的太子妃,上来就先把太子冲撞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算了,先不说这些,咱们先出去,看看再找个机会吧。” 马秀英赞同的点了点头。 唐赛儿也知道这会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要是真耍小性子,自己绝对是人头落地的结局,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次出来以后,为了保险起见,三人回了坤宁宫,马秀英在东六宫找了个空房子叫宫女们收拾了出来给唐赛儿住下了。 不过,东六宫是啥地方,这可全是朱元璋的妃子,如今来了个陌生女人,谁不好奇的过来瞅瞅,仅仅一个时辰,所有妃子全部都来看了一圈。 “姐姐,这是新来的妹妹吗?”李淑妃手拿着绫罗帕子,掩着嘴轻笑着,好奇的打量着唐赛儿,朝着马秀英问道。 “这妹妹长得可是真水灵啊,咱们这后宫也就姐姐能稳压这妹妹一头了吧。”郭惠妃也调笑道,不动声色的拍了马秀英一个马屁。 “行了行了,都散了,这是重八给标儿选的妃子,也不知怎的,今日雄英接她进宫,就冲撞了标儿,我给先接来咱后宫住两日。” 马秀英摇了摇手,示意众人散去,拉着唐赛儿就进了屋。 门一关上,朱雄英瞬间被诸位妃子给围住了。 “雄英啊,咱看那姑娘水灵,我可跟你说啊,要是个小妖精,你不得不防她啊,别再弄个吕氏那样的,不招人待见。” “就是就是,郭姐姐说的对啊,要是再来一个吕氏,以后有的闹腾呢。” “说什么呢,你们不觉得要是这小妖精和吕氏斗起来,热闹极了吗?哈哈哈,我倒是看好这小妖精,长得水灵,起码看的舒心。” 朱雄英闻言,头都快炸了,连忙假借有事,跑了出去,却没注意到这院落角落里有个女人正盯着自己的背影,阴沉沉的笑了一下。 刚准备从坤宁宫出去,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弟弟,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朱允熥在哪,于是只能选择先回春和宫,叫三宝去找人去了。 回到春和宫,看众人还在忙着,朱雄英也没打扰,回了自己后院,刚进屋,就发现桌子上多了几本折子,好奇的就去翻了翻。 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主要就是凤阳的那些奴隶干活的事,当地官员汇报上来的,思来想去,估摸着就是朱标送过来的,看了一圈没啥要紧事,就放在了一边。 恰好,朱允熥也到了。 “哥,你找我啥事?” 朱雄英挥了挥手,示意三宝退下,拉着朱允熥的小手,坐在了桌前,开口道:“我和爷爷商量了一下,准备给爹纳个妾。” “不就是纳个妾吗?这点事大哥何至于跟我说一声啊。”朱允熥一脸不解,看了看,没看到徐妙锦的身影,好奇道:“小嫂嫂呢,没在啊?” 朱雄英摇了摇头:“今天贾氏说要去鸡鸣寺,带着妙锦去了,你别打岔,这个妾身份有点特殊,唐赛儿你听说过吗?” “唐赛儿?哪个唐赛儿?”朱允熥说着说着顿时停住了,好一会才大喘一口气:“大哥你说的不会是白莲教那个唐赛儿吧!!” 朱雄英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正是她。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我和爷爷都觉得这唐赛儿不错,虽然身份差了点,但是人倒是个极有能力的。” “只是可惜,今日她被爹误押入天牢,我与祖母前去探望,发现她并非有意冲撞父亲,只是误会一场。” 朱允熥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大哥,这唐赛儿在江湖上名声不小,若真让她入宫,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波澜,前世这白莲教之事爷爷可是砍了不少人。” “你别担心这事了,白莲教的信徒都被遣散了。”朱雄英叹了口气,“你不觉得一个极其擅长玩弄人心的人,和一个腹黑的手握大权的太子极其般配吗?” 朱允熥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大哥,此事需谨慎处理,这唐赛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进了太子府,怕是太子府就不得安宁了。” 朱雄英微微一笑:“允熥,你倒是看得透彻,若是吕氏没了,那太子府你觉得还会闹腾吗?” “你是说?”朱允熥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我什么都没说,叫你来是让你帮忙想想,怎么能叫这唐赛儿进太子府。” 朱允熥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大哥,若要让唐赛儿顺利入府,首先得让父亲对她改观,不然一个邪教教主,你觉得爹能同意吗?” 朱雄英点头表示赞同:“这主意不错,但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场合。父亲日理万机,我们得找个他心情不错的时候。” “还有,”朱允熥继续说道,“我们得让祖母和爷爷也对唐赛儿有个好印象。尤其是爷爷,他向来对父亲的决定有着不小的影响,若他能支持,事情就容易多了。” 朱雄英微微一笑:“允熥,你这小脑袋瓜子转得挺快,爷爷那边已经同意了,等着这几日,爷爷去见这唐赛儿一面基本就能定下来了。” 朱允熥点头应允,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最大的问题就在这,咱们都同意了,爹不同意,这不白费了吗?这身份还是太敏感了啊,爹那性子,真能做出这唐赛儿哪怕入了府十年,爹也不带多看她一眼的。” “身份确实是个大问题。”朱雄英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身份,允熥你说的是身份问题是吧!” “对啊,邪教教主,这身份爹能待见她就有鬼了!”朱允熥点了点头。 “嗐,这事没疑虑了,我想到办法了。”朱雄英顿时胸有成竹,大笑道:“身份这东西,爷爷随意给她一个便是,什么邪教白莲教,那可是为民请命的百姓啊!!” “啊?!”朱允熥一时没反应过来。 “允熥你想想,那唐赛儿为啥闹着造反?” “因为活不下去了。” “那不就是了,如今在爷爷的治理下,还有活不下去的百姓,那岂不是就是地方官不作为?” “那唐赛儿这叫造反吗?不叫造反,这叫找个途径直达天听,你看看,唐赛儿来了之后,爷爷颁布大诰,这岂不是就是有功!” “不说了,我要去找爷爷了。” 说完,朱雄英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独留朱允熥一人在风中凌乱着。 过了好半晌,朱允熥才回过神来:“好家伙,还能这么玩,怪不得前世爷爷说我不适合当皇帝,这群人是真能说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不过这样真好啊,有个大哥顶事,我当个闲散王爷就行了天塌下来有大哥顶着。” 朱允熥望着朱雄英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多想,转而思考起如何协助兄长实施这一计划,确保唐赛儿能够顺利且体面地进入太子府,而不引起太大的风波。 次日清晨,朱允熥特意起了个大早,先去坤宁宫向马秀英请安,并巧妙地提及了唐赛儿之事,试探着祖母的态度。 马秀英听后,笑道:“允熥你也知道这事了啊。” “嗯,大哥和我说了,所以我来问问祖母。”朱允熥小心的说着。 马秀英想了想,缓缓道:“那姑娘不错,昨日咱和她聊了一下午,倒是个好姑娘,就是性子有点野,也不知道你爹降不降的住她,对了,允熥,你见过那姑娘吗?” 朱允熥摇了摇头:“倒是听说过,没见过。” “走吧,那姑娘在东六宫呢,祖母带你去见见她。” 祖孙两人说着,朝着东六宫走去,刚进了后宫门,就见唐赛儿带头,所有的妃子皇子皇孙们正跟着唐赛儿绕着圈子跑步。 “哟,这是干啥呢?”马秀英上前几步,笑着看着唐赛儿。 “草民给皇后请安。”唐赛儿先是行了个礼,才接着道:“草民昨日见了诸位贵妃们,身子骨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 “草民在白莲教的时候,百姓最开始吃不饱,后来有了粮食之后,吃饱了,身子骨各种小问题都出来了。” “发展了两三年,草民才发现了每天只要跑跑步,拉拉身子,整个人的精气能好上不少。” “昨日皇后回去之后,草民和诸位贵妃们闲聊了一会,就这么一拍即合,从今日开始锻炼。” 唐赛儿说完,身后诸位贵妃们也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大姐,你跟着来练练,嘿,还别说,跟着这小姑娘跑一跑,身子骨是真轻巧了不少。” “对啊,大姐,要不你早上睡醒了也跟着来练练,昨天晚上我们就跟着学拉身子了。” “哎哟,拉的时候是真疼,睡了一觉起来整个人身子骨都轻巧了。” 朱允熥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心中暗道:“这唐赛儿真不愧是邪教头头,这一晚上,整个东六宫都开始对她信服,要是这真想搞事,岂不是能搅的天翻地覆。” 只听唐赛儿接着说道:“皇后娘娘,草民还有一事要跟您说,不知您有没有时间?我带着诸位贵妃娘娘们锻炼完了咱们详谈。” 马秀英笑了笑:“行,先练着吧,我带着允熥坐在边上看看,一会咱倒要听听你说啥。” 又过了足足半个时辰,这才锻炼完,各个久不锻炼的皇妃们累的都直不起身了,但是一个个的脸色充满了兴奋之色。 唐赛儿伸出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朝着马秀英道:“皇后娘娘久等了,是去我那小屋子说,还是您找个地?” “去我那坤宁宫吧,我看看你这个小妮子有啥能说出来的。” 马秀英领着唐赛儿与朱允熥,一行人缓缓步入坤宁宫。宫内装饰古朴而典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让人心神宁静。待众人坐定,侍女们奉上清茶,马秀英轻啜一口,目光温和地看向唐赛儿,示意她可以开始讲述。 唐赛儿恭敬地起身,双手交叠于腹前,轻声道:“皇后娘娘,能否叫这些人散去,草民说的事可能有些重大。” 马秀英挥了挥手,侍女们全部撤了出去,唐赛儿又看了看朱允熥,马秀英笑道:“这个是雄英的一母之弟,有啥话但说无妨。” 唐赛儿这才长出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皇后娘娘,草民斗胆,问您一句,这东六宫的胡妃平时如何?” “胡妃啊。”马秀英想了想,才缓缓说道:“平时也不见她有什么显山露水之处,为人还算低调。” 唐赛儿又开口:“那草民斗胆问一句皇后娘娘,可否和这胡妃有恩怨之类的?” 马秀英皱着眉,想了半天,声音冷了几分:“你要说啥,直说便是,没必要在这跟我弯弯绕绕的。” 唐赛儿连忙正了正神色,开口道:“皇后娘娘,草民直说了,这胡妃不对。” “不对?”马秀英疑惑地看了过来。 唐赛儿点了点头:“对,她不对,草民弄出来这白莲教至今,也算是阅人无数,且昨天夜里,有个叫吕氏的深夜入宫会见了这位胡妃。” “草民今早上和贵妃娘娘们闲聊之时,不经意间打探了一下,这吕氏应该就是太子妃,草民不经意看见了这吕氏给胡妃了一个纸包,还请皇后娘娘自己心里有数。” 说完,唐赛儿见马秀英脸色阴晴不定,也没打搅她,自己就老老实实的坐着。 这会朱允熥才凑了上来,低声道:“你就是唐赛儿?” “见过殿下。”唐赛儿低声行了一礼。 朱允熥冷哼一声:“不用这么拘谨,长相倒是不错,这城府啊,也挺深,我虽不喜那吕氏,可是你知道欺骗我祖母的后果吗?” 唐赛儿心中暗道:“这朱雄英兄弟俩是妖孽吧,大的八九岁了,心智成熟就不说了,这小的看样子才三四岁吧,怎么也如此妖孽……” 第132章 唐赛儿的过往 “唐赛儿,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朱允熥皱着眉,看着唐赛儿一直在发愣,喊了一声。 “殿下息怒,草民说的都是实情,更何况这种事情,草民要是编造谎言,岂不是一查就露馅了?”唐赛儿连忙回答。 “那你可知吕氏给胡妃拿的是什么东西?”朱允熥悄悄的看了一眼,发现她回过神来了,正在听着唐赛儿说话,连忙又补充问道。 “草民不知,草民对这皇宫也不熟悉,不过是碰巧遇到了,偷偷的躲着看了一眼。”唐赛儿连忙答着:“不过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草民觉得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这才和皇后娘娘说。” 马秀英听完唐赛儿的话,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唐赛儿,你的话我会查证。但你也要明白,若是你欺骗我,雄英可保不住你。” 唐赛儿点头称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轩然大波。但她也清楚,自己既然已经踏入了这个旋涡,就无法再置身事外。 “娘娘,草民明白。只是草民觉得,这宫中之事,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酿成大祸。”唐赛儿语气坚定,她虽然年轻,但经历的风浪却不少,对于人心的把握也颇有几分。 马秀英点了点头,她知道唐赛儿并非无的放矢,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子,却有着不凡的见识和胆识。 她转头对朱允熥说:“允熥,你先回去吧,侧殿也行,春和宫也行,这几日祖母要处理家事了。” 朱允熥应声而去,马秀英则示意唐赛儿坐下,两人开始谈论起宫中的其他事务。唐赛儿虽然对宫中规矩不甚了解,但她聪明伶俐,很快便能应对自如。 “行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这皇宫不大,但也不是你能跑得了的,这皇宫啊,也不小,有些人一辈子就在这小地方,看着眼前的东西,斤斤计较。” 唐赛儿应了一声,刚准备退下就被一小太监给叫住了。 “陛下有请,请随我来。” “啊?哦,好,劳烦您带路。” 两人朝着乾清宫走去,唐赛儿想了想,从袖子中掏出来一粒银锭,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递了过去。 “有劳使者了,不知陛下召见草民所谓何事?” 小太监环顾了一圈,发现没人,才笑眯眯的收下了银子,淡淡道:“具体的事情咱也不知,不过皇孙殿下在乾清宫,不知说了什么,陛下龙颜大悦,吩咐伴伴来后宫找您。” 一听朱雄英也在,唐赛儿心中有了底,别人不说,这少年还是很看好自己的,只要自己不作妖,朱雄英一定不会放任自己不管的。 连带着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小太监看的那叫一个啧啧称奇,也不知这姑娘哪来的底气。 两人很快便到了乾清宫,此时朱雄英正在朱元璋怀里笑的正开心呢。 看到唐赛儿来了,爷孙俩正了正神色。 “唐赛儿是吧,咱第一次见面,来人,赐座。” 很快有个小太监搬了个凳子过来,唐赛儿看着朱雄英朝着自己眨眼,顿时也放心了几分,连忙朝着朱元璋行礼。 “草民唐赛儿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朱元璋摆了摆手:“行了,叫你来也不是听你这话的,咱有几个事想问你,坐下说吧。” 唐赛儿这才坐了下来:“陛下请说,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咱听说你是被逼的过不下去了,才造反的?”朱元璋开口直击唐赛儿心底最不想回答的地方。 “禀陛下,是。” “说来听听,要是确实事出有因,咱便不计较你这造反的罪名了。” 唐赛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四岁的时候,自己爹还是个穷酸秀才,虽不大富大贵,保障日常吃穿也是没啥问题,在城里,也算是稍稍富裕点的人家。 六岁那年,自己那貌美如花的母亲被县令盯上了,设计陷害了自己父亲,随后不堪受辱的母亲也跳河自杀。 自此以后,唐赛儿便无父无母,好心的舅舅一家人收留了自己。 再之后,自己家的地也被那狗官给看上了,十岁那年,唐赛儿彻底成了没人养的孩子,开始流浪。 后来,十一岁那年,远方亲戚,唐赛儿的表姑前来探亲,得知了一切,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便带着唐赛儿到了隔壁县城生活。 再之后,十四岁那年,唐赛儿深知百姓疾苦,生活不易,创建了白莲教,本意是互帮互助,整个白莲教皆是些穷苦百姓。 生活就这么有了点盼头,一直好好的,一直到十八岁的时候,成了个大姑娘,也成了方圆十里有名的俊俏姑娘,媒人上前来说亲。 那狗县令的儿子不知从哪得知了这消息,上门就将唐赛儿姑姑和姑父的腿给打断了,还想要强迫她。 不过还好,最终还是逃了出来,躲在山上,靠着白莲教教徒的接济,勉强能过着日子。 后来,那狗县令儿子找不到唐赛儿,便一怒之下杀了她姑姑一家,自那天起,唐赛儿就再也不信任何人。 加上白莲教里面的穷苦百姓皆是被当地狗官给逼迫的过不下去的人,于是大家一拍即合,既然最后都是死路一条,不如反了。 说完,唐赛儿眼角滑落一滴泪,朱元璋听后气愤不已。 “好一个杀千刀的狗官,欺压百姓,横行霸道,真是岂有此理!”朱元璋怒拍龙椅,声音冰冷道:“唐赛儿,你所言之事,若经查实,朕定为你做主,还你及白莲教众一个公道!” 唐赛儿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竟能如此体恤民情,激动之余,连忙跪谢:“陛下圣明,草民感激涕零,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以报陛下之恩德。” 朱元璋挥手示意她起身,继续说道:“你虽为女子,却有胆有识,更兼心怀百姓,实属难得。朕问你,你欲如何处置那些欺压你们的官吏?” 唐赛儿咬着牙道:“陛下,圣孙答应过我,其余牵连进来的人我不管,那逼我家破人亡的狗官,我定要亲手杀了他一家,血债血偿……” 朱元璋点了点头:“嗯,雄英和咱说了,咱还有个想法,说出来你听听。” “陛下请说,草民洗耳恭听。”唐赛儿又坐直了身子,一副乖宝宝样子。 “你这女娃,咱和雄英都觉得适合给太子当妾,不过如今你这白莲教教主身份,有点尴尬。” “咱们不妨转一转念头,这白莲教,不能消失,但是要作为咱了解民情民意的渠道。” “等着下次早朝,咱给你赐个身份,叫御前民意观察吏,归为锦衣卫统管。” 唐赛儿想了想,自己这身份就这么从黑转白了,倒也是个好事,不过朱元璋和朱雄英的打算肯定不止于此,只听朱元璋继续说道。 “白莲教,正邪乃是一念之间,不过从之前的救助百姓,转为去打探我全大明的消息。” “百姓过得疾苦不是咱不作为,也不是你们一个教派能改变的,既然如此,不妨杀尽天下狗官,还咱们百姓一片朗朗晴天。” “还有一点,如果可以,你这白莲教还要发展到那北元,去宣扬咱大明如何如何,叫那北元从民众开始向往我大明。” 唐赛儿低头沉思了片刻,双眼一亮,自己不过是想活下去,对比这爷孙俩,格局差了可不止一个层级。 “陛下与圣孙的宏图大志,实乃天下苍生之幸。唐赛儿虽为一介女流,却也愿为这盛世尽绵薄之力。陛下所提,将白莲教转型为御前民意观察吏,既保留了其初衷——为民请命,又能为大明江山添砖加瓦,实乃妙计。”唐赛儿目光坚定,言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至于陛下所言,让白莲教成为大明与北元之间的桥梁,宣扬我大明之繁荣昌盛,此计深远且高明。北元民众若心生向往,则两国和平共处乃至融合有望,此乃大善之举。唐赛儿虽不才,但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陛下与圣孙厚望。”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他深知这女子不仅有着不凡的勇气与智慧,更有一颗为民请命的心。他轻抚胡须,缓缓说道:“好,好一个‘竭尽所能,不负厚望’。朕就拭目以待,看你如何以女子之身,在这朝堂与江湖之间,书写一段传奇。” “不过,唐赛儿,你需记住,行事需谨慎,切莫操之过急。北元之地,风土人情与我大明大相径庭,你需深入了解,方能因地制宜,制定出合适的策略。同时,白莲教内部亦需整顿,剔除那些心术不正之徒,确保我朝情报之纯净。” “陛下教诲,唐赛儿铭记于心。请陛下放心,我定当谨慎行事,不负陛下所托。至于白莲教内部,我也将亲自监督,确保每一位教徒都能秉持正义,为大明、为百姓贡献自己的力量。”唐赛儿言辞恳切,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与信心。 此时,朱雄英在一旁笑着插话道:“爷爷,您看唐姑娘多有担当,儿臣相信她定能不负众望。” “而且,有她在,咱们大明的情报网络定能更加完善,对北元的了解也将更加深入。” 朱元璋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唐赛儿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与期待。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对唐赛儿个人的信任与重用,更是对大明未来的规划与布局。 “好,那就这么定了。唐赛儿,你且回去准备一番,待三日后早朝,咱会去叫人通知你一起上朝,宣布此事。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大明的御前民意观察吏,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朱元璋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陛下。唐赛儿定当不负所托,为大明、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唐赛儿跪拜谢恩。 正事说完,朱雄英又连忙补充道:“这两日我会再安排你和我爹见上一面,你想想怎么面对他吧。” “啊?”唐赛儿顿时苦恼不已,刚才自己还想着,只要当了这观察吏,就不用再去面对朱标了,可是这来来回回还是没绕过这点。 “别愣着了,你先回去吧,等着我消息就行了。” “是,小殿下。” 唐赛儿行了一礼,在小太监的带领下,朝着东六宫的方向回了去。 乾清宫就剩了爷孙二人,朱元璋手指敲打在桌上,看向朱雄英:“你想好了?咱觉得留个吕氏在那,还好控制,若是这唐赛儿日后势大了,咱活着,没人敢动,咱如今也一把年纪了,若是没了,这唐赛儿可能会对你们兄弟二人不利。”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雄英缓缓说着:“爷爷,你觉得对于咱们大明,最重要的是什么?” 朱元璋想了想,回道:“四海皆王土,万世太平。” “是,也不是。”朱雄英走到了朱元璋身边,淡淡道:“爷爷,您是这大明开国皇帝,对大明至关重要。” “若是不出意外,我爹就是下一任皇帝,而且我爹那性子,主要还是延续了您这定下的政策。” “再之后呢?大明想要发展,必然会面临矛盾,守旧派和革新派,虽然爷爷立了我为太孙,可是为了大明发展,我必须要去当这个革新派,守旧是好事,但是一直守旧,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一二代帝王,开疆拓土,稳定百姓,之后做的再好,也是只守成之君,我不想当个守成之君,那我只能趁着爷爷如今还年轻力壮,能给我撑起一片天,大刀阔斧的去改革。” “革新之路,荆棘满布,古往今来,死了多少人,你可知其中艰险?”朱元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目光穿透岁月的风霜,直视着朱雄英那坚定不移的眼眸。 “孙儿自然知晓。但正如爷爷您当年起兵反元,不也是在一片混沌与未知中开辟了大明的基业吗?我辈当继承您的遗志,勇于担当,为后世子孙开创一个更加繁荣昌盛的大明。”朱雄英的回应掷地有声,他的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决心。 第133章 敢顶撞雄英,小女娃你是真不怕死啊 “好,好一个‘勇于担当’!”朱元璋不禁点头赞叹:“你既已下定决心,爷爷自当全力支持你。但切记,改革需谨慎,既要勇于破旧立新,也要顾及百姓安危,方能赢得民心,稳固社稷。” “孙儿谨记在心。”朱雄英躬身行礼,语气中满是敬意与决心。 “至于唐赛儿,”朱元璋话锋一转,“她虽有才华与胆识,但毕竟是女子,又曾身为白莲教教主,身份复杂。你需时刻提防,勿让权柄旁落,更不可让她成为威胁。” “处理完唐赛儿这事,你就去凤阳吧,整个大明,日后还是要交给你爹和你的。” 朱雄英点了点头,刚准备离去,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进来。 “陛下,那贵州的宣慰使蔼翠之妻如今正在承天门之外,请求觐见陛下。” 朱元璋伸手一挥:“宣。” 小太监匆忙的跑了出去,朱元璋看向朱雄英,眉头舒展了几分:“雄英,你先回去吧,想想去凤阳该怎么弄。” 朱雄英小拳头捏紧,一脸正色道:“爷爷,我想看看您是怎么执政的,日后我也有个参考。” 朱元璋转念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点头同意。 不多时,一位身着苗族服饰的女子缓步走进,她便是蔼翠之妻,贵州宣慰使的夫人。 她面容端庄,目光中透着一股坚定与智慧,显然并非寻常女子。 朱元璋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审视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蔼翠之妻跪拜于地,声音清脆而有力:“民妇乃蔼翠之妻奢香,拜见大明皇帝陛下。民妇此番前来,特为贵州百姓请命,特为我彝族子民请命。” 朱元璋微微颔首,示意她起身说话。 “你贵州地处偏远,前年咱才派人打了云南,那沐英镇守边境,若有要事处理,为何不上报沐英,转而千里迢迢来到京师来找朕?” 奢香站起身来,行了一礼,缓缓开口道:“陛下,贵州地处边陲,山高路远,百姓生活困苦。” “前些年,虽纷争不断,百姓日子过得也还算说得过去。” “自前年,沐英将军带兵驻扎云南之时,安排了一个驻守,名为马烨,后来,这马烨大肆杀戮我彝族子民,强迫我等彝族子民交重税。” “本来咬咬牙,筹集些粮草银钱出来也就行了,可是去年我贵州突逢大旱,颗粒无收,这马烨无从收税,便捉拿民妇到那贵阳。” “到贵阳之际,马烨剥了民妇的衣服,拉到大街上游行,甚至于鞭笞民妇。” “民妇所在彝族共计四十八部,皆是想反了那马烨,反了这大明,都被民妇给压下去了。” “且向西状告之路,被马烨给堵死了,派了重兵镇守,发现我彝族子民有异动,直接斩首。” “无奈之下,民妇翻越十万大山,由南转北,到了那湖广,恰逢陛下圣恩,颁布大诰,民妇求得那湖广布政使司帮助,才来到了京师。” “民妇在此请求陛下为贵州彝族子民撑腰做主。” 朱元璋听完奢香的陈述,眉头紧锁,心中怒火渐起。 他深知边疆稳定对于大明的重要性,岂能容忍一个小小的驻守如此胡作非为。 “你且放心,朕定会彻查此事,还你们彝族一个公道。”朱元璋沉声道。 奢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再次跪拜道:“陛下英明,民妇代贵州百姓谢过陛下。” 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然后转向朱雄英:“雄英,此事若交给你去办,你会如何?” 朱雄英也是听得怒火中烧,闻言,连忙躬身:“一个小小的驻守,岂能惹得我大明百姓民不聊生?若是孙儿出手,这马烨便交由彝族子民们发泄,其余欺压百姓者,筑京观。”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转向奢香:“你先在宫中住下,待雄英查清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又转头看向朱雄英,声音冰冷道:“命徐达点了兵跟你走一趟,若是奢香所言非虚,就按你说的办吧。” “凤阳之事,安排妥当,暂且放一放,三日之后,出军贵州,查明事实。” 朱雄英躬身领命,心中明白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他深知,若不能妥善处理此事,不仅会失去彝族百姓的信任,更会对大明的边疆稳定造成严重影响。 “孙儿定不负爷爷所托。”朱雄英坚定地说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他深知朱雄英的才华与胆识,相信他能够处理好此事。 “去吧,雄英,朕期待你的表现。”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朱雄英退下。 朱雄英转身离去,心中充满了责任感。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查案,更是一次对大明边疆政策的考验。 领命出了宫,朱雄英直奔武英殿而去,徐达正和一众将领侃大山呢,看着朱雄英来了,大喝道:“雄英,干啥去?” “魏国公,点兵,咱准备去一趟贵州。” 一众将领皆是看着朱雄英长大的,调笑道:“雄英啊,这魏国公是你岳丈啊,要叫岳丈大人。” “徐达,你这又要立功了呀。” 徐达挥了挥手:“滚滚滚,都点兵了,能是小事吗?别打岔。” 说着,又看向朱雄英,谨慎了几分开口道:“这贵州是有啥事吗?莫非是那些地方之人造反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将奢香所说之事又重复了一遍,整个武英殿顿时气愤不已。 “妈的,马烨那狗东西还敢这么玩?不行,老子要亲自去砍了他。” “娘希匹,刚打完云南,这狗日的,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都别抢,老子现在就去请命,这马烨不杀,难消我心头之恨!” 徐达见众将情绪激动,连忙摆手示意大家冷静下来。他深知此次任务的敏感性,必须谨慎处理,以免引发更大的动荡。 “诸位,稍安勿躁。”徐达沉声道,“此事关系到大明的边疆稳定,我们不能轻举妄动。雄英,陛下有何指示?” 朱雄英正色道:“陛下命我彻查此事,若奢香所言属实,便按我先前所说,让彝族子民自行处置马烨,其余人等严惩不贷。魏国公,你点兵随我一同前往贵州,务必要确保边疆安宁。” 徐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这就去点兵,三日之内,我们便出发。诸位将领,此次任务非同小可,我们不仅要查清真相,还要安抚民心,确保边疆稳定。” 众将纷纷领命,各自忙碌起来。朱雄英则回到自己的府邸,开始准备出征事宜。 时隔三日,大朝会,唐赛儿被任命为民意监察使,整个白莲教的地位从民间组织正式归为锦衣卫直属。 奢香也跟着上朝,将马烨之事在朝会上说了一遍,顿时引起所有官员哗然。 “朱雄英何在?”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看了一眼朱标旁边的大孙子,淡淡开口道。 “儿臣在。”朱雄英站了出来。 “今日,咱命你为平定贵州使,徐达,汤和,周德兴,孟善,四人抽调五万人,追随朱雄英去平定贵州。” “另,通知沐英,随时准备镇压作乱将士。” 满朝文武一听这阵容,顿时沸腾了,啥一个小小的马烨,竟调动二十四将之四,还叫朱雄英带队。 明眼人已经看出来了,这是给朱雄英造势,圣孙出征,老岳丈跟着,还有几个陛下一起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弟兄,恐怕等着朱雄英回来之后,这朝堂之上,也有这圣孙一席之地了。 “儿臣\/臣等领命。” “点齐人手,明日出发,还有白莲教民意监察使唐赛儿,你随军出行,务必要配合朱雄英,安抚好彝族百姓,顺便打听清楚那边陲百姓还有什么需求,一并回来上报。” “是,草民……微臣遵旨。”唐赛儿一脸兴奋的看着朱元璋,又一脸兴奋的朝着朱雄英挥了挥拳,接着,又一脸傲娇的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朱标。 朱元璋看着唐赛儿的举动,心中暗自点头。他知道,这个女子虽然出身草莽,但心怀天下,有着不凡的见识和胆识。 此次让她随军出征,正是为了让她更好地了解边疆百姓的疾苦,为大明的长治久安出谋划策。 另外一点,朱标和唐赛儿之间,总感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加上前段时间朱标二话没说就将唐赛儿给关了起来,叫这姑娘出去转一圈,自己好和儿子说一下这纳妾之事,等着归来之时,也好说话。 随着朱雄英和徐达等将领的离去,整个京城都沉浸在紧张而期待的气氛中。 百姓们纷纷议论着这场即将展开的平定贵州之役,他们对朱雄英充满了信心,这可是圣孙,略微出手便是引起轰动之人。 与此同时,朱雄英在出征前夜,独自一人在书房中沉思。 他深知此次任务的复杂性,不仅要查清真相,还要处理好与彝族百姓的关系,确保边疆的稳定。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一次政治上的考验。 次日清晨,朱雄英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一路上,他不断与唐赛儿讨教着如何安抚民心,如何在平定叛乱的同时,赢得彝族百姓的信任。 唐赛儿则将自己在民间的所见所闻,以及对边疆百姓需求的了解,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朱雄英。 “小殿下,要我说,你别这么愁了,你觉得百姓最需要的是啥?” 朱雄英摇了摇头,问道:“是钱粮?” “不是。”唐赛儿摇了摇头:“钱粮虽重要,但是你要分是在哪。” “如果在京师,在江南,这种安稳之地,钱粮越多越好,可是那贵州是啥地方?边陲之地,还被那叫马烨的压榨的不成样子了。” “对他们来说,我可以不吃饭,我可以饿着,但是我一定要弄死你马烨。” “马烨不死,就算丰收了,大多数的钱粮也被收走了,对他们的生活其实没啥太大的改变。” “所以,贵州的彝族百姓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定,没有马烨对他们来说,是目前的重中之重。” 徐达在车厢旁骑着马,听着唐赛儿的话,不由得双眼一亮。 “哟,你这邪教女娃娃看的倒还透彻哩。” 唐赛儿瞬间炸毛了:“叫我民意监察使!我白莲教如今是陛下手中的剑!!小心我回去就弹劾你。” 徐达哈哈大笑,将马交给了随从,一个跃起,落在了马车车夫的位置,亲自开始赶车。 “雄英,你那日说这女娃准备给你爹当个妾?” 朱雄英点了点头:“嗯,我和爷爷都是这么打算的。” 徐达点了点头,一手拉着缰绳,人窜进了车厢,将马车车帘放下,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剑,抵在了唐赛儿的脖子上。 低声道:“日后我是雄英岳丈,你这女娃我看出来不简单,若是有那不安分的想法,我徐达饶不了你!如今你还没嫁入皇室,一个监察使,我杀了也就杀了。” 朱雄英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切,摇了摇头,往一旁坐了一点,翘着二郎腿看起了热闹。 谁料唐赛儿一点不带怕的,挺着个脖颈:“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啊,不就是吓唬我吗?我一点不带怕的。” 徐达错愕,无奈将手中短剑收了起来,只听唐赛儿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嫁入皇室啊,不都说了,一入皇门深似海。” 说着,又看了看朱雄英,自嘲道:“这皇孙可是给我下任务了,我反正是想好了,那太子殿下孩子也不少,我要是嫁进去,终生不生,老老实实的过了这辈子就完事。” “我虽不是你们这种豪门大户出身,但是我也知道,一旦扯进那旋涡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尤其还是我这种没啥家世背景的。” “所以啊,放心吧,我日后若是嫁入了皇室,定会将朱雄英和朱允熥当做己出,这俩孩子都如同妖孽一般,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不用受罪。” 朱雄英摇了摇头:“你们说你们的,扯我进来作甚?” 谁料唐赛儿打蛇上棍,嬉笑的凑了过来:“来,叫声庶母听听。” 徐达也是好笑:“你这女娃,冲撞圣孙,是真不怕死啊……” 第134章 捉拿马烨 两日后,到了南昌府,天色渐暗,徐达发令休息了下来。 唐赛儿和朱雄英说这有白莲教的分部,朱雄英也好奇,两人和徐达打了一声招呼,趁着夜色,便溜了出去。 徐达远远的跟着二人,不多时,只见各个树枝之上,一道道黑影也跟了上去,不由得暗道一声:“徐达啊徐达,你操啥心,这哪是来平定贵州的,这暗中保护的人都得有个万八千的了吧。” 摇了摇头,便朝着住所走了回去。 夜色中,唐赛儿带着朱雄英穿过一条条曲折的小巷,最终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前。门前挂着一盏灯笼,上面画着一朵枯萎的莲花,正是白莲教的标志。 “这里就是我们分部的据点。”唐赛儿低声说道,推门而入。 院内灯火通明,数十名白莲教徒正忙碌着,有的在整理物资,有的在擦拭兵器。见到唐赛儿和朱雄英,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教主,您回来了。”一名中年男子迎了上来,他是这里的负责人。 唐赛儿点了点头,示意朱雄英跟上,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一间简朴的书房。 “小殿下,您请坐。”唐赛儿指着一张木椅说道,自己则坐在了对面。 朱雄英环顾四周,问道:“你们白莲教在这里做什么?” 唐赛儿微微一笑:“我们在这里为穷苦百姓提供庇护,同时收集情报。” “当时准备一起反的,谁知我那刚开个头,就被抓了,然后就被招安了,弟兄们还没适应过来身份的变化,小殿下多担待。” 中年男人示意院子里的众人放下武器,好奇的看着朱雄英,只听唐赛儿道:“都在这干啥,这是皇孙殿下,行礼啊。” “啊?”中年男人一愣:“这小娃是皇孙殿下?” 唐赛儿看着一个个像呆子一般的教徒,顿时有些急了:“你们快行礼啊,咱们现在是陛下手下的人,不是那反贼了!” 中年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三拜九叩,恭敬至极。 朱雄英哭笑不得,连忙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哪有这么行礼的啊,这是祭祖还是行礼啊。” 中年男人嘿嘿笑着,站起身来,一脸尬笑:“那个,殿下,咱就是粗人,不懂这些礼数,如有冒犯,请……请……请打我一顿吧。” 唐赛儿一脸无语:“行了,行了,都别闹了。你们这些家伙,平日里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怎么一见到皇室的人就变得这么乖巧了?” 朱雄英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也不讲究这些虚礼。你们继续忙你们的,我就是随便看看。” 唐赛儿点了点头,对中年男子说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小殿下还有些事情要谈。”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唐赛儿转过头来,看着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小殿下,您觉得我们白莲教以后该怎么发展?毕竟身份转变太快,好多弟兄都不习惯。” 朱雄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你们从反贼变成了臣子,不习惯?没事,多些时间就习惯了。” 唐赛儿摇了摇头:“一个月前我们还是反抗朝廷的,现在却成了陛下的手下,这种转变,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朱雄英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其实,无论是反抗还是臣服,关键在于你们是否能够为百姓带来福祉。只要你们真心为百姓着想,无论是反抗还是臣服,都是值得尊敬的。” 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小殿下,您这话让我心里舒服多了。我们白莲教虽然曾经有过一段不光彩的历史,但如今我们愿意为百姓做些实事,为天下太平出一份力。” 巡视一圈,也没什么新奇的,就是个小破屋子,几十个人的驻点。 朱雄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你们既然已经决定为百姓谋福祉,那就要坚定地走下去。” 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小殿下,您放心,我们白莲教上下一心,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我们已经制定了许多计划,准备在南昌府开展各种民生工程,比如修建水利、改善农田、设立免费的医馆等等。” 朱雄英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些举措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会向爷爷禀报,争取得到更多的支持。你们白莲教若能真心为百姓服务,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唐赛儿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小殿下,有了朝廷的支持,我们做起事来也更有底气。不过,我们也会保持独立性,不会完全依赖朝廷,毕竟我们白莲教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朱雄英微微一笑:“这样最好,朝廷与民间力量相互配合,才能更好地为百姓造福。你们白莲教若能成为朝廷与百姓之间的桥梁,那便是大功一件。”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朱雄英便起身告辞。唐赛儿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她知道,朱雄英虽然年轻,但见识不凡,对白莲教的未来有着重要的影响。 回到住所,朱雄英将白莲教的情况和计划详细地写成奏折,准备第二天一早呈递给皇帝。他知道,这将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不仅对白莲教,也对整个国家的未来。 夜色渐深,南昌府的街道上渐渐安静下来。朱雄英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明白,自己肩负着家族的使命,也承载着百姓的期望。他要做的,不仅仅是维护皇室的尊严,更是要为天下苍生谋取福祉。 而在白莲教的据点内,唐赛儿也在思考着未来。她知道,白莲教的转变并非易事,但只要坚持为百姓着想,就一定能够赢得人心。她下定决心,要带领白莲教走上一条全新的道路,为百姓带来更多的希望和幸福。 次日一早,众人又上路了,朝着贵州的方向进发。 另一头,坐镇大理的沐英接到密报,整个人脸色阴晴不定。 “这马烨胆子这么大?老子在这这么久了,都没听说贵州的事,瞒的是真好啊。” “这狗东西,千刀万剐都便宜他了,能叫雄英亲自来,带了三个大将,义父是真生气了吧。” “不过这转眼一看,雄英都定亲了,我这个当叔的,得给他留一份大礼。” “来人,叫孟养府和木邦司安插进去的人手动一动了,等着我那好大侄来,直接把这俩地方也收复了吧。” 站在门外的侍从连忙领命,朝着外面走去。 “来人,朝着贵州发兵一万,同时打探好京师来的大军路线,这马烨,留着给彝族那些蛮子们杀了泄泄气。” 沐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远方。他深知,此次行动不仅是为了平定叛乱,更是为了巩固大明的边疆。 沐英心中暗自思忖:“雄英这小子,这么小就已经开始给他铺路了吗?既然如此,我这当叔的,送他一程,标儿哥都没这待遇啊。” 与此同时,朱雄英一行人正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尽管路途艰辛,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他深知,此次任务不仅关系到朝廷的威望,更关系到百姓的安宁。他暗暗发誓,定要不负众望,完成使命。 在队伍中,徐达谆谆教导,每一步都告诉朱雄英应该怎么做,当着所有人的面,徐达缓缓开口:“殿下,贵州地形复杂,马烨所带领的队伍又熟悉当地环境,我们需谨慎行事。” “若是叫他知道了咱们数万大军前来,定会警惕,若是叫他跑了,咱们就不好交差了。” “我们不能轻敌,这个时候,咱们应该传令下去,让将士们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然后派遣一支精锐小队,深入敌后,打探敌情。” 朱雄英略一思索,随即点头道:“此计甚好。不过,人选必须谨慎挑选,务必确保行动的隐秘性和安全性。” 徐达点了点头:“咱们队伍都是京师来的,除了不大熟悉地形,人选随便叫一队都是能放心的。” “沐英那边来信了,他会出一万人,从西自东包围贵州,咱们是从北往南,如果想要保险起见,叫周德兴带着一万人,绕绕路,从东南向西北包抄,到时候这马烨就算长了俩翅膀,都逃不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魏国公,还有一点劳烦您多注意一下。” “殿下请说。”徐达一拱手。 朱雄英缓缓道:“咱们捉拿马烨为主,但是带了这么多人来,切记管好部下,不能叫彝族百姓对咱们有误解,想着可能是什么朝廷发兵了,要灭族。” “殿下放心。”徐达哈哈一笑,从兜里取了一封奢香的手写信出来:“臣也是想过这件事,出发之前,就叫那奢香写了一封信,她和咱说,若是有彝族子民抵抗,将信件拿出来,就会放行。” 朱雄英接过信件,仔细地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魏国公考虑周到,奢香的信件定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徐达微微一笑:“殿下过奖了,这不过是臣应尽之责。毕竟,此次行动关系重大,我们不能有丝毫大意。”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好,那就按照计划行事。我们继续前进,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抵达贵州,捉拿马烨,还我大明一片净土。” 队伍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朱雄英不时与徐达商讨着各种细节,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他们知道,前方的路途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为了朝廷的威望和百姓的安宁,他们必须勇往直前。 与此同时,沐英的军队也在紧张地准备着。他亲自巡视军营,鼓舞士气,确保每一个士兵都明白此次行动的重要性。沐英深知,此次行动的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大明的边疆稳定,更关系到朝廷在西南地区的威信。 在沐英的指挥下,一万精兵从大理出发,沿着预定的路线向贵州挺进。沐英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目光坚定,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将这场叛乱彻底平息。 而在贵州,马烨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脚边躺着两个生死不知的彝族人,手还掐着一个彝族姑娘,重重的一甩,扔进了卧房。 他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马烨自以为已经掌控了局势,却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朝廷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之中。 朱雄英一行人终于抵达贵州边境,他们开始与沐英的军队进行联络,准备展开最后的围剿行动。朱雄英深知,这场战斗或许不是一场硬仗,但只有彻底消灭所有不稳定因素,才能让百姓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在朱雄英和沐英的默契配合下,朝廷的军队逐渐形成了对马烨的包围之势。 在四十八部族的帮助下,竟是没有一个探子能及时回报消息,直到几方人马已经围了贵阳之时,马烨才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开始组织抵抗。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朝廷的军队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所有欺压百姓的兵痞彻底击溃。 马烨在贵阳城内,面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朝廷大军,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他原以为自己在贵州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没想到朝廷的行动如此迅速而果断。 “这沐英,竟然敢暗中算计我!”马烨咬牙切齿地咒骂着,但此时已无暇顾及这些。他迅速召集起自己的亲信,准备突围。 然而,朱雄英和沐英早已料到马烨会狗急跳墙,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在朝廷大军的围剿下,马烨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他的亲信一个接一个地重伤倒地,马烨自己也身负重伤。 最终,在一场激烈的巷战中,马烨被徐达亲自率领的精锐小队擒获。 朱雄英看着被押解的马烨,眼中闪过一丝冷酷:“马烨,你欺压百姓,背叛朝廷,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马烨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第135章 岳丈大人,我想……不,你不想,我不可能叫你去的 从贵州边境到生擒马烨,足足过了一个月,四十八部部首带着数百彝族汉子看着眼前马烨跪在面前,顿时热泪盈眶。 众人对视了一眼,没去管马烨,直接冲开了徐达和数十名朱元璋安排的侍卫,一下冲到了朱雄英面前。 众侍卫立马抽刀出鞘,暗处的锦衣卫也连忙上前,只见彝族汉子们将朱雄英抬起,朝着空中扔了上去,又稳稳地接住。 “卧槽……” “别……我恐高……” “呕……” 朱雄英整个人在空中不知所措,不过十余次之后,也渐渐习惯了,跟着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暗处一黑衣人走到徐达身后,淡淡开口道:“魏国公,你看看,如今小殿下这样,像不像当年咱们跟着陛下打胜仗的时候。” 徐达头也没回,脸上带着笑意:“我觉得雄英这孩子,不错,比咱们那会强多了,蒋瓛,你说呢?” “怎么说?魏国公还自愧不如了?”蒋瓛将脸上黑布扯了下来,也笑着看着朱雄英。 徐达斜靠在树上,从腰间取下一个水囊,喝了一口,咂了一下嘴,递给了蒋瓛。 “不是自愧不如,当年咱们也就会打打仗,一说起上哪砍人,兴奋的紧,如今雄英不过八九岁,你看看,各项都占了。” “你说雄英仁爱吧,他也有狠厉的一面,不手软,你看那马烨。” “你说雄英暴戾吧,他还关心百姓,这些时日和这些部族相处,我都觉得咱们这些老家伙比不上。” “有头脑,那户贴制就是他弄出来的,还能搞钱,这点老夫不大懂,不过也听说了那京师商税,仅一个月都能比得上咱大明百分之一的税收了。” “如今这有钱有头脑,还受百姓爱戴,等着雄英上位之后,咱大明会发展成啥样,想都不敢想。” 蒋瓛微微一笑,打开水囊,喝了一口,嘶哈一声:“魏国公你这里装的是酒,行军打仗之时你还喝酒。” 徐达一把抢过水囊,别在了腰上:“抓贼要抓脏,你别血口喷人啊。” 看着朱雄英被放了下来,蒋瓛没继续接话,擦了擦嘴,将黑布重新拉在了脸上,朝着屋外走去。 朱雄英被彝族汉子们抛起又接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他明白,这些彝族人是在用他们独特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敬意和感激。 落地之后,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 “诸位兄弟,感谢你们的支持和信任。今日能够擒获马烨,离不开你们的帮助。从今往后,我们大明与彝族兄弟将携手共进,共创美好未来。” 彝族汉子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朱雄英的承诺将为他们带来更多的安定与繁荣。 “这些时日,咱们诛贼三千余,各位,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报仇吧,不过我先说好,这马烨的人头,给我留着,我还要带回京师去赴命。” 众人又齐喊:“陛下万岁,殿下万岁,大明万岁……” 休整了四日,所有欺压百姓的将士们,皆是死无全尸,京师也传来消息,奢香被封为顺德夫人,如今正在回贵州的路上。 见众人情绪已经安定了下来,朱雄英和徐达坐在这贵阳府的院子里,品着茶。 “岳丈,咱们接下来还要去云南一趟,爷爷叫我去巡视一圈,然后咱们就回家。” 徐达笑道:“去呗,一个月时间收了整个贵州的民心,也不枉此行了,等着奢香回来之后,咱们就出发吧,不过,唐赛儿那丫头又跑哪去了?” 朱雄英伸了个懒腰:“跟着那些部首去彝族部落里了,说是去看看能不能发展发展白莲教,我感觉够呛,就是去蹭吃蹭喝了。” “哈哈哈,那妮子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跟你爷爷下手太快了,要是我早点知道,高低得说个亲,管管膺绪那孩子。” 朱雄英闭上眼想了想,徐膺绪加上唐赛儿,啧啧啧,整个京师都能被这俩闹翻天吧,画面太美。 “不过雄英,你是咋想的?咱们京师女子不少吧,怎么独独看上了这唐赛儿?” “可能是有趣的人太少了吧。”朱雄英合上双眼,整个人蜷缩在躺椅上:“我爹太压抑了,与其和那些无趣的人过一生,不妨叫他能有点乐趣。” 涉及到皇家秘闻,徐达识趣的闭上了嘴,耸了耸肩,不多时,听着朱雄英呼吸平稳,才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的群山。 又在贵州待了足足五天,奢香终于回来了。 奢香带着所有彝族百姓给众人设宴,又庆祝了一夜,这才放朱雄英等人离开。 唐赛儿这几日也不知道干了啥事,再见之时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本是监视唐赛儿的俩锦衣卫,身上背满了腊肉之类的。 “你这是去当贼了?”朱雄英扶了扶额。 唐赛儿一脸得意:“你懂啥,这是那些百姓入教礼,如今这贵州,我唐赛儿罩着了!” “你还罩着他们呢?”朱雄英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来这贵州之前,自己都差点自身难保了。” “小雄英,叫声庶母来听听……” “唐赛儿,你别太过分啊,你有种在我爹面前也这么刚!” “哎呦,给当今圣孙殿下当庶母,我压力大啊……” 徐达就这么在车厢外骑着马,笑着听着车厢里的打闹,说来也奇怪,这朱雄英对这唐赛儿好像格外的宽容,感觉甚至不像是同龄人的打闹,像是爹带着女儿的感觉?而且这唐赛儿心性也如同个孩子一般,好像比自己小闺女徐妙锦更像个孩子…… 徐达摇了摇头,将这恐怖的念头给驱逐出了自己脑海,再看向唐赛儿之时,眼底竟带上了一丝慈爱…… 刚入了云南境地,沐英已经派人来迎接,走到队伍里,朱雄英撩开门帘,下了马车。 “哟,雄英,还记得我不?哈哈哈,这两年没见,长这么大了啊。” 朱雄英腼腆一笑,声音不大道:“沐英叔。” 沐英一把抱起朱雄英,举得老高了,哈哈大笑:“我还以为我离开京师两年,你不记得我了呢,再长大点,我都抱不动了。” 沐英放下朱雄英,目光中满是赞赏:“你这小子,听说你在贵州干得不错,连那些彝族人都服你,真是有陛下当年的风范。” 朱雄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沐英叔过奖了,都是大家的功劳。” 沐英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别谦虚了,陛下叫我好好招待你,云南这边的情况复杂,你可得小心。不过有我在,你就放心吧,谁敢动一动,我平了他十八族。”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对沐英的豪爽和热情感到温暖。 一行人继续前行,沐英安排了精锐的护卫队随行,确保朱雄英的安全。 在云南的山川间,朱雄英见识到了与贵州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沐英亲自为他讲解云南的历史和现状,朱雄英听得津津有味。 “云南自古便是多民族聚居之地,各族之间既有合作又有纷争,陛下派你来巡视,也是希望你能了解这里的复杂情况,将来能更好地治理这片土地。”沐英语重心长地说。 朱雄英认真地听着,他明白这次巡视不仅仅是为了收服民心,更是为了增长见识,为将来可能承担的重任做准备。 在沐英的陪同下,众人四天时间才到大理,接风洗尘后,沐英拉着朱雄英到了侧殿里。 “雄英,叔这有个大活,咱要不要搞他一票?”沐英贼兮兮的说着。 “搞谁?”朱雄英顿时兴奋了起来,随即一想,感觉不对,自己咋这么兴奋,一定是老朱家的基因不好。 “搞木邦。”沐英说着,取出一幅舆图,顺着一条线画了出来,开口道。 “雄英你看,西边是孟养府,虽说是我大明管辖,可是这群人不服管,咱们直接杀进去,将他们土司给擒了,然后顺着这路线,咱们直接打到阿瓦,如何?” 朱雄英看了看舆图,思索了好半晌,才说道:“打倒是能打,不过有个最大的问题。” “京师那边,我爷爷那要是追责,我能扛了,但是魏国公带的这五万兵马,粮草是个大问题,五万人的吃穿用度,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沐英嘿嘿一笑:“雄英,你猜猜我能说出来叫你一起打阿瓦,会不会提前准备好粮草呢。” 朱雄英闻言,嘿嘿一笑:“沐英叔,你等我叫魏国公来,咱们好好商议一番,我负责说服他出兵,你负责给他画大饼。” “行!” 一刻钟后,三个人挤在小小的书房里,徐达一脸懵:“你们叔侄俩许久未见,叫我来干啥。” 朱雄英摇了摇头,嘿嘿一笑:“岳丈大人,你说说,如果有个建功立业,为我大明开疆拓土的机会放在眼前,没抓住这机会,等着年老之时会不会躺在床上悔恨终身?” 沐英皱了皱眉,插嘴道:“岳丈?” 随即反应过来,笑骂道:“徐达你个老家伙,大闺女嫁给老四了,小闺女嫁给雄英了?” “关你屁事。”徐达没好气道:“我小女儿想嫁给谁那是她的自由,和你沐英有啥关系,老老实实守着你的云南。” 朱雄英见话题风向有点跑偏,连忙拉扯了回来:“沐英叔,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岳丈大人,你想,若是这个时候,咱们把阿瓦给打下来了,史书上会不会记着咱俩的名字?” “打阿瓦?”徐达沉思了片刻,看着墙上挂着的舆图,摇了摇头:“可,但是不行。” “为何?”朱雄英连忙问道。 “雄英你没在这边作战过,咱们的将士都是从京师来的,对这边有点水土不服,胸闷气短,十成战力平白损失了三成,若是一旦进入了拉扯,恐怕要吃大亏。” 徐达的话让朱雄英陷入了沉思,被沐英一忽悠,感觉好像很简单,但是忘了,这是高原,高原反应重则都能直接要了士兵的命。 “那我们该怎么办?”朱雄英看向沐英,有些不甘的问道。 “阿瓦那就先不打了,把木邦和孟养给打一打吧,我目前手上只有两万余兵马,你们不来我还愁着这事呢。” “如今这五万兵马,可以先暂时镇守云南,不出击,守城应该不是啥大问题,我两万人出击够了。” 沐英脱口而出,徐达思索了良久,才骂道:“你个沐英真是属狗的,最开始就没想打阿瓦是吧,狮子大开口,等着我说不行,再退而求次,其实你就是想把这些不听话的土司全收拾一顿,是吧!” 沐英哈哈大笑,毫不掩饰自己的狡黠:“真不愧是雄英的岳丈大人,你这话说得可真不客气。” “不过,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木邦和孟养这些土司,确实需要好好教训一番,我想的是,你们在这留不久,最多只能半个月时间。” “这半个月,直接把政权给收回来,你们走了之后,我这也不愁了。” “岳丈大人,沐英叔说得有道理。木邦和孟养的土司们一直对大明阳奉阴违,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成为云南的隐患。”朱雄英捏了捏小拳头,认真地说道。 徐达点了点头,他明白朱雄英和沐英的意图,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作为大明的将领,他也清楚处理这些土司的重要性。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同意先打木邦和孟养。不过,沐英,你得保证,这次行动不能有太大的损失,否则我可不好向陛下交代。” 沐英拍了拍胸脯:“哈哈哈,放心吧,岳丈大人,我自有分寸。这次行动,我会尽量减少伤亡,让那些土司们知道,大明的军队不是好惹的。” “岳你个大头鬼,老子没你这不孝的女婿。”徐达没好气道,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认真道:“作战计划是不是早就定好了,就等着我们人来了?” 沐英点了点头,徐达接着道:“那事不宜迟,明日便出征,我在后方给你坐镇。” 说着,徐达又看了一眼朱雄英,淡定道:“你小子就别想着跟他去闯祸了,我不可能放你去前线的,这跟打马烨不是一个概念……” 第136章 你个老东西是真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沐英什么时候带兵出击的没人知道,整个云南在一夜之间全部换防,徐达听着手下汇报上来的情况,不由啧啧称奇。 “岳丈大人,魏国公,趁着沐英叔还没出征,我就跟着去看看呗。” “不可能。”徐达一挥手,高喝:“蒋瓛,你小主子想上战场,你不出来管管?!” 这时,一个黑衣人才走了进来,脱下脸上黑色面罩,朱雄英这才发现蒋瓛也跟来了。 “殿下,陛下给我下令,一切以您安危为主,所以,如果您真想去,我也只能动粗了,哪怕回京师会受到陛下责罚。” 朱雄英脸上写满了苦涩:“不是,你一个锦衣卫头头,你不在京师盯着官员,你啥时候跟着来的云南?” 蒋瓛顿时乐开了花,朝着徐达道:“哈哈哈,看到没,我这藏身的功法又有长进了,这两个多月过去了,殿下都没发现我!!” “你乐呵个屁。”徐达骂道:“还不抓紧把整个云南的情报给整理出来。” 蒋瓛闻言,收敛笑容,正色道:“我这就去整理情报,确保沐英将军出征时,我们能提供最准确的情报支持。” 朱雄英见状,知道再无机会,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心中虽然对战场充满向往,但也明白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不能任性行事。 徐达见朱雄英情绪低落,便安慰道:“雄英,你不必太过失望。你虽不能亲临战场,但你在这里也有重要的任务。” “我负责协助你,确保云南的稳定,同时也要为沐英叔的后方提供支持。” “也不知沐英这小子怎么弄得,竟然偷摸屯了二十万石粮草,咱们得看看是不是压榨百姓了,不然光这些粮草,都说不过去。” 朱雄英点了点头,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他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道:“我明白了。” 徐达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向地图,开始与朱雄英讨论起云南的局势和可能的应对策略,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蒋瓛则在旁边默默整理着一堆小纸条,整个书房内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两天后,沐英已经率领着大军悄然出发,目标直指木邦和孟养。 “哈哈哈,有人来给我守家真爽,去,叫孟养和木邦的人手动一动,咱们这次直接打到阿瓦去!” 沐英的豪言壮语在军营中回荡,士兵们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又过了两日,徐达才收到消息,孟养的土司被刺杀了,当地数万将士连一刻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投奔了沐英。 “这么顺利的吗?我咋觉得哪不对。”徐达叫来汤和,两人嘀咕了半天。 “不对,我感觉沐英好像要玩个大的。”汤和犹豫良久,指着舆图道:“你看,孟养,木邦,再向西南,便是阿瓦,老徐你说说,木邦的情况会不会和孟养一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沐英图谋已久。” “坏了!”徐达一拍大腿,朝着朱雄英道:“雄英,你抓紧给你爷爷写个信,求援,沐英这是想直接直接打完阿瓦打安南。” 朱雄英:???? “雄英你来看。”徐达将墙上的舆图一把扯了下来,朝着汤和道:“叫周德兴和孟善把咱们的将士向南压,我在这和雄英解释,你叫个人快马加鞭,去贵州,叫奢香那边随时准备将官道给清出来。” 朱雄英看着徐达急切的神情,心中一紧,立刻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迅速拿起笔,开始书写给皇帝的求援信,字里行间充满了紧迫感。 徐达则在旁边详细解释着沐英可能的计划:“沐英这小子,一向胆大心细,这次行动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他若真能拿下阿瓦,那整个云南的局势将彻底改变。” “之前打云南的时候,安南和吕宋名义上是臣服,可是一直在后面做小动作,叫我们损失不小。” “沐英这明显是有备而来,如果我没猜错,不仅孟养和木邦,就连孟定府,孟密司,甚至连那孟艮都被他给谋划好了,只等咱们接管这云南防守,他瞬间便可以拉出一支十万人的队伍。” “十万人,先打阿瓦,再南下一举收复安南,我还怀疑这沐英和交州府的戍边将军又勾结,两路齐下,直逼吕宋!” 蒋瓛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后,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沐英这招棋走得太大了,一旦成功,他将成为云南的无冕之王。但若失败,不仅他个人,连我们都要受到牵连。” 徐达沉吟片刻,又道:“雄英,你写完信后,立刻派人送往京城。” “同时,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一旦援军到来,我们要迅速行动,确保沐英的行动能够得到足够的支持。” 朱雄英点了点头,他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他迅速写完信,交给信使,然后转身回到徐达身边,开始讨论具体的支援计划。 徐达指着舆图,详细地讲解着各个战略要点:“我们必须要确保沐英的后方稳固,同时也要防止其他土司趁机作乱。周德兴和孟善那边,我会让他们加快速度,每个城周围都要有驻军。” 朱雄英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他知道,这场战役不仅关乎沐英的成败,更关乎整个大明在云南的统治。 在紧张的气氛中,徐达和朱雄英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清晨,徐达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部队,向南进发,准备与沐英会合。 朱雄英则留在后方,负责协调各地的支援和情报工作。 随着徐达的离去,朱雄英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他明白,自己虽然不能亲临前线,但在这里,他同样能够为大明的胜利做出贡献。 又隔了一日,果不其然,前线传来消息,一切按照徐达的想法而去,木邦土司被刺杀,三万余青壮直接投奔了沐英,整个南征的队伍还在不停地扩大。 “三宝,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我哪个叔叔的封地最近?” 三宝连忙上前两步,恭敬道:“十一王爷朱椿,蜀王殿下,十二王爷朱柏,湘王殿下。” 朱雄英挠了挠头,自己这俩叔叔,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此时还没就藩,看样子这一杯羹,是吃不到了。 “殿下,我白莲教能短时间拉出来一万余人,不过武器装备都有点跟不上。”唐赛儿连忙补充着。 朱雄英愣了:“你说多少?一万多?你哪来的这么多人?” “殿下,我白莲教在民间根基深厚,许多信徒都愿意为教义献身。”唐赛儿解释道,“这些人虽然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但若能给予适当的装备和指导,定能成为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还有之前在贵州那彝族,不少人决定加入白莲教,所以就有了这么多人。” 朱雄英沉思片刻,他知道白莲教在民间的影响力,但同时也清楚其潜在的危险性。他必须谨慎行事,以免引发不必要的动荡。 “那你先将这些人组织起来,但不要轻举妄动。我会与徐达将军商议,看看是否能将他们纳入正规军的编制中,接受统一的训练和指挥。”朱雄英说道。 唐赛儿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行,那我就着手组织,确保这些信徒能够成为大明的有力支援,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大概三天。” “三天就三天,我要这群人随时待命,不让他们去冲杀在一线,但是后勤支援他们一定要跟上。”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更好地利用这股力量。 他深知,白莲教的加入虽然能为战事带来一定的助力,但如何控制和引导这股力量,避免其成为后患,才是关键。 看着唐赛儿离去,三宝开口道:“殿下,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就行,我还能不让你说话了?”朱雄英有些好笑的看着三宝。 “白莲教讲究的是靠个人,这和皇室统治有冲突,若是放任他们发展下去,怕是未来会有隐患。”三宝小声道。 朱雄英饶有深意的看了三宝一眼,这自己的小跟班居然还能看到这么深的东西。 “三宝,宫廷御液酒下一句是什么?” “啊?殿下想喝酒了吗?”三宝一脸诧异的看着朱雄英,这话题转的有点快,一下子没跟上。 “算了,没事,你想的这情况是正常的,不过,谁说百姓崛起就影响我皇家统治?” 朱雄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百姓的力量,若能善加引导,便是国家的基石。” “白莲教虽有其独立性,但是现在已经纳入朝廷的监管之下,使其成为辅助朝廷的力量,两全其美,算了,说多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三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朱雄英不愿意深聊,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朱雄英也不愿过多的讲这些,只是看着舆图,淡淡道:“就看魏国公是怎么考虑的了,我感觉沐英应该是只想打阿瓦,安南和吕宋虽是好地方,但是现在的大明,打下来收益不大啊。” 另一头,徐达带着五千将士紧赶慢赶的,可算是追上沐英了。 两队人马一整合,徐达上来就给了沐英一拳:“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沐英硬抗了一拳,拍了拍徐达的肩膀:“年纪大了就别这么大的气性,对身子不好。” “你知道若是败了,后果如何吗?”徐达不解气,怒视着沐英。 “不会败的。”沐英胸有成竹道:“这次时机刚好,之前我人手不够,你们来云南,带了五万人,我再无后顾之忧,又何尝会败?” “单单是你徐达一人前来贵州捉拿马烨的话,最多叫你带个一万余兵马,而且不会来我云南,那我只能按兵不动。” “可是雄英来了不一样,陛下为了他安全,五万人只是明面上的,我猜暗地里最少也会准备三千人,护着雄英安全。” “那么,这五万人就能被我拖下水,一旦收复阿瓦,雄英在民间的声望提升的就不是咱们能想的。” 徐达气笑了:“那你知道一旦失败,是啥后果吗?” “失败了一切罪责都是我沐英担着。”沐英哈哈大笑:“你个老头子放心,打个阿瓦而已,不会失败的,我准备了一年多,要是在这失败了,我白混了。” 徐达看着沐英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嗤笑出声:“你个沐英就这点出息?” “啥意思?”沐英不解。 “既然你决定要玩,我跟你玩个大的。”徐达将身后袍子一解,从沐英腰间摸出酒囊就喝了一口:“我叫雄英上报了,说你要连着安南和吕宋一起打,估计再有十天八天的,援军就来了。” “什么?”沐英惊呼出声:“你个老憨货,你知道这是多大的事吗?!” “老子在这好不容易屯了点粮草练了点兵,你准备叫我全搭进去?!” 徐达摆了摆手:“你是为了雄英,我也是为了雄英,且不说吕宋,咱们加起来,加上援军,估计能有个二十万兵马,二十万人咱俩还有汤和那老东西,打不下个安南,找根白绫吊死算了。” 沐英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他深知徐达的脾性,这位老将军向来行事果断,从不轻言放弃。 然而,沐英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并不想将战事扩大到安南和吕宋,毕竟那里的局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徐达,你我都是为大明效力,但你不能这样胡来。”沐英沉声道,“阿瓦一战,我有把握,我准备了足足一年,但安南和吕宋,那不是我们能轻易涉足的泥潭。” 徐达却毫不退让,他目光坚定地盯着沐英:“沐英,你我都是老将,难道你还不明白?北方是藩王的天下,无论雄英如何做,最后功劳都会挂在那些藩王头上,雄英若是真想站稳脚跟,只能从南方打开局面。” “你这老东西。”沐英沉思良久,突然释怀一笑:“你这老东西是真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第137章 接下来,摆在咱们面前一共有两条路 徐达看着沐英,邪魅一笑:“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你不妨想想咱们打了阿瓦之后怎么去打吕宋。” 沐英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徐达:“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做那小女儿姿态。” “阿瓦一战,我定会全力以赴,但安南和吕宋,你得出力。” 徐达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才是我认识的沐英,有担当,有胆识,老子早就想打吕宋了,去年那些狗娘养的,没少拖后腿。” “好,那就让我们一起为大明开疆拓土!”沐英豪情万丈地说道。 两日后,隶属大明范围的各个部族皆举兵朝着沐英的方向而去,沐英也不含糊,直接向阿瓦下了战书。 与此同时,大理周边也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皆是胳膊上挂着一块白布。 “殿下,白莲教众人已经来了,目前到大理的已经有了八千余人,您看看怎么安排他们?” 朱雄英看了一眼唐赛儿,缓缓开口:“这边境的百姓,说不定谁就有什么亲戚嫁到了安南和吕宋,先去问问,这里面的道道要先弄清楚。” “好的,殿下,那之后呢?”唐赛儿继续问道。 “之后就叫这些教徒的亲戚在安南和吕宋散布谣言就行了,就说大明出军八十万,要一举镇压这两地。” 朱雄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谣言传得越广,安南和吕宋的民心就越乱,只要他们信了,就会自乱阵脚。” “若是他们不信,那沐英和徐达可就要打过去了。” 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她知道朱雄英的计谋虽然看似简单,实则深谋远虑。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殿下英明,这招声东击西,确实能让我们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削弱安南和吕宋的抵抗力量。”唐赛儿恭维道。 朱雄英摆了摆手,淡然道:“你回去之后我找个人好好教教你,啥词都乱用呢,这叫阳谋!” “不过,真正的战争还是要靠实力说话。不过,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殿下所言极是。”唐赛儿应道,随即又问道:“那对于阿瓦的战事,殿下有何指示?” 朱雄英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阿瓦之战,咱们就不插手了,沐英那边应该都安排好了。只是还是要传令下去,叫斥候密切关注战况,一旦有变,立刻通知我。” “是,殿下。”唐赛儿领命而去。 朱雄英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暗自思忖。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为了扩大大明的疆域,更是为了稳固朱家的统治。他必须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 与此同时,沐英和徐达也在紧张地筹备着对阿瓦的进攻。沐英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他必须确保胜利,以稳固朱雄英在民间的声望,同时为大明的南疆稳定打下坚实的基础。 徐达则在一边协助,他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精神矍铄,对战争的把握和判断依旧敏锐。两人在地图前反复推敲,制定出一套又一套的作战计划。 而在阿瓦,当地的统治者也在紧张地筹备着防御。他们知道大明的军队即将来袭,但并不清楚朱雄英和白莲教的计划。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加强城防,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京师,云南传来的急报正摆在朱元璋的桌案之上。 “雄英这小子,不动则已,这是要一鸣惊人?” “文忠,叫标儿来。” 朱元璋看着急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雄英的野心和能力,但同时也明白,战争的代价是沉重的,他必须确保这场战役能够为大明带来长远的利益。 “父皇,您找我?”朱标恭敬地走进了御书房。 朱元璋点了点头,将急报递给朱标:“看看这个。” 朱标接过急报,仔细阅读起来。片刻后,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惊讶:“父皇,雄英这是要要将天捅个窟窿出来啊!” “那倒不至于。”朱元璋沉声道,“咱担心的是,这一切,是徐达汤和沐英他们想出来的还是雄英自己要打。” “雄英这不是信里说了吗?”朱标又看了一遍朱雄英的亲笔信,思索了半天,才开口道:“依儿臣所见,应该不是雄英自己决定的,我感觉更像是几人一拍即合。” “哈哈哈,一拍即合,好一个一拍即合!”朱元璋重重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喝:“传令下去,出兵吕宋,既然雄英想玩,朕叫他好好玩个痛快!” 朱标心头一凛:“父皇,不可……” “不可?”朱元璋冷声道:“有何不可?!那安南,自古以来便是我华夏大地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还有那吕宋,自古以来都是我中原王朝附属国,朕就是拿回自己的东西,又有何不可?!” “李文忠,前来听令!” 李文忠应声而至,躬身行礼:“陛下,有何吩咐?”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沉声道:“雄英如今正在成长,那少不了自己的核心,传令下去,命常升为征南大将军,率军南下,直取吕宋。” “李文忠你为副官,同时传令,叫傅友德压阵!这一场雄英既然要闹,咱就让他玩个大的,所有将士到了云南,全部听皇孙朱雄英号令。” “朕要让那些南蛮子们看看,大明的铁骑,岂是他们所能抵挡!” 李文忠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早已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如今机会终于来临。他恭敬地答道:“陛下放心,臣定不负使命!” 朱元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次出征,朕要你带上精锐之师,不可有丝毫懈怠。同时,传令沐英和徐达,让他们在阿瓦和安南牵制敌军,为你们创造机会。” “是,陛下!”李文忠领命而去,心中早已盘算着如何排兵布阵,以期一举拿下吕宋。 只是路途遥远,就在京师出兵这一日,沐英和徐达汤和,三人已经站在了阿瓦的城墙之上。 “沐英你小子老实说,这西南边陲之地你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出来?” 徐达笑眯眯地问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沐英微微一笑,回答道:“徐老将军,您还不了解我吗?这西南边陲,我能安排什么?这都是你们英明神武,咱们这才三日就打下来了阿瓦。。” 汤和在一旁插话道:“你们两个就别卖关子了,这次的计划,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阿瓦城虽小,但地理位置重要,一旦拿下,便能切断整个天竺的路线,要我说,咱们不妨直接出兵,去天竺打一场?” 沐英面色一变:“汤和你疯了吗?你比徐老头还疯!咱们就这么点兵,打打吕宋都够呛,打天竺,真是命都不要了!” 三人站在城墙上,目光远眺,心中各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沐英知道,此次战役不仅是为了扩大大明的疆域,更是为了巩固朱家的统治。他必须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能让任何意外发生。 徐达则在一边协助,他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精神矍铄,对战争的把握和判断依旧敏锐。两人在地图前反复推敲,制定出一套又一套的作战计划。 “阿瓦打完了,目前有两条路,你们都来听听。”徐达大喝,所有将领全部凑到了小桌子前。 “第一,咱们打阿瓦,没损失多少兵力和粮草,趁着现在士气在,直接朝着安南去。” “第二,咱们在阿瓦好好的稳一稳,陛下那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我感觉不日便会出兵,咱们可以等着援军到了,仗着人数优势,向南一路碾压而去。” “诸位,你们选吧。” 将领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有人主张趁热打铁,直捣黄龙,而有人则认为稳妥为上,等待援军到来再行出击。 最终,沐英沉声说道:“诸位,我们此次出征,旨在稳固大明的南疆,而非一味追求速战速决。阿瓦虽小,但地理位置至关重要,我们已经占据了先机。若能在此地巩固防御,等待援军到来,再向南推进,将更有把握。” 徐达点了点头,赞同道:“沐英所言甚是。我们不能轻敌,更不能让将士们在异国他乡陷入困境。稳妥行事,方能确保胜利。” 汤和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得点头同意。 于是,沐英和徐达开始部署阿瓦的防御工事,同时派出斥候,密切监视周边地区的动向。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与此同时,朱元璋在京城密切关注着战局的发展。他深知这场战争对于大明的长远利益至关重要,因此对朱雄英的行动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他下令各地军队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支援前线。 自从打下了阿瓦之后,朱雄英也从大理转移到了阿瓦城内,这段时间亲历了一场战事,每天各种急报,倒是成长了不少。 “陛下还没传回消息,不过我感觉,应该快了。”徐达有些焦虑,来回踱步。 “你个老头子别晃了,晃得我头都晕了,要我说,咱们不等京师消息了,万一陛下叫咱们停手呢?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难的这么好的时机了,安南肯定想不到咱们打了阿瓦还有精力去管他们。”沐英手舞足蹈,大喊着。 徐达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望向沐英,沉声道:“你这小子,胆子倒是不小。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们不能坐失良机,但也不能轻举妄动。传令下去,加强斥候的侦查,同时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沐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徐老将军,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咱们得抓紧时间,不能让安南有喘息的机会。” 与此同时,朱元璋在京城中也收到了前方的战报。他看着战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小子,总算没让我失望。不过,接下来的战斗才是关键,不能掉以轻心,沐英这小子也厉害啊,不是那个毛头小子了,不过,若是你们知道了咱派了三十万大军,如今已经到了贵州地界了,不知道会不会吓一跳。” 在阿瓦城内,朱雄英正与沐英、徐达商议着下一步的行动。朱雄英虽然年轻,但在这段时间的战斗中已经展现出了不凡的军事才能。 “诸位,我们已经占据了阿瓦,接下来的目标是安南。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确保阿瓦的防御万无一失。”朱雄英沉声道。 “在我看来,咱们的北方和东方都已经安全了,阿瓦这驻扎一万人就行。” “沐英将军手上现在有十一万大军,魏国公,咱们从京师带来了五万人,如今一个伤亡都没有,十六万人打区区一个南方,咱打不下来岂不是叫人耻笑,若是等援军,可能人数众多,但是一旦叫安南和吕宋有了戒备,想要攻城,就不是件简单事了。” 沐英和徐达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知道,只有确保了后方的稳固,才能放心地向南推进。 就在此时,斥候急匆匆地赶来,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报告殿下,安南军队正在向阿瓦方向集结,似乎有反攻的意图。” 朱雄英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准备迎战。同时,派出精锐部队,对安南军队进行骚扰,打乱他们的部署。” 沐英和徐达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知道,一场决定性的战役即将来临。他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以确保大明的胜利。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阿瓦城内外战云密布,朱雄英、沐英、徐达和李文忠等人率领着大明的铁骑,与安南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每一次冲锋陷阵,都充满了血与火的考验。 然而,大明的将士们在朱雄英的指挥下,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斗志,一次次击退了敌军的进攻。阿瓦城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牢牢地守护着大明的南疆。 第138章 雄英,那天竺,打不得了 “殿下,援军来了。”一侍卫匆忙的跑进城主府,高呼着。 一瞬之间,便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快说说,援军到哪了?”朱雄英连忙走了出来,问道。 侍卫伸手入兜,掏了掏,才掏出一张绢帛,递给了朱雄英:“殿下,这是伐南大将军常升亲笔写的。” 朱雄英接过绢帛,打开细细看了起来。 “雄英亲启。 见字如晤,我等已抵达贵州,正日夜兼程向吕宋进发。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士气如虹。望汝等坚守阵地。 待我等抵达安南之际,前后合围,一举击溃安南之敌。 常升顿首。” 朱雄英读完信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转过身,将信件递给沐英和徐达,说道:“我常升舅舅带着大军前来支援,我们只需再坚持一段时间。” 沐英接过信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哈哈哈,常升那小子都当将军了,本来还怕那天竺出手,常升既然带了三十万人前来,那我们适不适应有机会碰一碰天竺?汤和那老小子建议真不错!” 徐达点了点头,沉声道:“打天竺倒是可以放一放,现在倒是时候让安南知道,大明的铁骑是不可阻挡的。传令下去,全军加强防御,斥候出城,务必要盯紧安南军,一旦发现有回撤,咬死他们。” 朱雄英、沐英和徐达等人信心倍增。他们迅速调整战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 “殿下,还请让我跟着斥候出行,我想看看战场上将士都是怎么干活的。”唐赛儿突然出声道。 “你没事看斥候们打探情报干啥?”朱雄英纳闷道。 “我白莲教,若是日后想融入到明军中,那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我也不想看那些教徒们日后招受排挤。” 朱雄英想了想,点了点头:“允,你带着十个人跟着去看看,切记,保命要紧。” “是!”唐赛儿一拱手,蹦蹦跳跳的出了城主府。 “雄英,会不会有些不妥?”沐英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白莲教再如何,他们都会有一个支柱,若是唐赛儿这女子有异心……” 朱雄英摇了摇手,看向了门外,开口道:“这话本来不该我来说,或者说没必要跟沐英叔说的。” “教派都会有一个信仰,那若是这信仰的是我大明皇室呢?” “从古至今,一个朝代的落幕永远都是皇权旁落,可是若是手里还有这么一支悍不畏死,为了信仰而战的人,谁能打皇宫?” “就像你们拥护我爷爷一般,何尝不是一种信仰?” 沐英听后,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哈哈哈,雄英真有你的,我明白了。白莲教若能真心归顺,确实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 朱雄英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而且,唐赛儿这女子聪明伶俐,若能让她在大明发挥作用,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助力。只要她能真心效忠,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徐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仰天大笑:“我说你小子为啥一定要这唐赛儿嫁入皇室呢,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啊,既然如此,这白莲教不仅要放任,还要让他们做大。” “一旦掌权人从唐赛儿换成你或者你爹,那这群人,无疑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就连各路藩王都弱上三分。” 朱雄英目光坚定,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决绝:“我们大明的江山,是无数将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既然诸位信任,那这世道,我就不会叫他乱!” 朱雄英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他明白,只有将所有力量团结起来,才能确保大明的长治久安。 太平盛世他见过,所以他才不留余力的想要掌控一切力量,而历史走向他也知道,朱棣想征北,那就征,整个北方随他打,南方这些狼子野心之地,能灭也全灭了。 只是海外还有个地方,如今大明海禁未开,等着日后慢慢来,自己如今还不到十岁,有的是机会!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雄英、沐英和徐达等人日夜操劳,不断加强阿瓦城的防御工事,同时派出精锐部队对安南军队进行骚扰,以削弱其战斗力。唐赛儿也表现出了惊人的能力,她不仅在斥候中迅速成长,还为朱雄英提供了许多宝贵的情报。 常升率领的援军终于抵达,没来阿瓦,直奔安南而去,于此同时,驻扎在阿瓦外的安南将士开始退兵,不过徐达坐镇,沐英出击,两人配合的也相当之好,紧紧地咬住了安南近五万人。 随着常升援军冲击安南,安南军队的士气开始动摇。朱雄英、沐英和徐达抓住这一机会,决定发起一场决定性的反击。 “殿下,安南军队已经放弃辎重,开始快速撤退,我们是否要趁机追击?”一名将领急匆匆地走进城主府,向朱雄英请示。 朱雄英沉思片刻,随即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但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敌。我们要将安南军队彻底击溃,让他们再无反扑之力。” 沐英和徐达立刻领命而去,率领着大明的铁骑,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安南军队发起了猛烈的追击。战场上,刀光剑影,马蹄声震耳欲聋,大明的将士们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安南军队节节败退。 与此同时,唐赛儿率领的斥候部队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如同幽灵一般在战场上穿梭,为朱雄英提供了准确的情报,使得大明军队能够迅速调整战术,对安南军队进行精准打击。 经过数日的激战,安南军队终于全线崩溃。朱雄英、沐英和徐达率领的大明军队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安南军队的残部四散逃窜,再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常升率领的援军也成功地与朱雄英等人会师,共同庆祝这场胜利。朱雄英站在高处,望着战场上的硝烟渐渐散去,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欣慰。 “殿下,这场胜利足以让安南臣服,大明的南疆将再无后顾之忧。”徐达站在朱雄英身旁,感慨地说道。 “臣服?”朱雄英眼底透露出一丝狠辣:“那阿瓦都已经成了我大明不可分割的领土了,这安南,一并收了,下一仗,就该打吕宋那群小瘦猴子了。”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人皆是笑出了声,吕宋气候炎热,这的人都偏向黝黑,个子还不高,大多数人都是瘦弱不已,小瘦猴子四个字还真的是恰如其分。 朱雄英的豪言壮语在阿瓦城上空回荡,将士们士气高涨,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新的挑战。然而,朱雄英知道,要真正巩固大明的南疆,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和智慧。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沐英问道,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 “首先,我们要巩固阿瓦城的防御,确保这里成为大明南疆的坚固堡垒。”朱雄英沉声道,“同时,我们要派出使者,与安南的各个部落进行谈判,争取和平共处,避免不必要的战争。” “如果实在谈不通的,砍了就是。” “此外,我们还要加强对吕宋的侦察,了解他们的军事实力和政治动向,咱们数十万大军在这耗着也耗不起,最迟十天,十天之内无论如何,都要对吕宋宣战!” 朱雄英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深知在南疆这片土地上,只有铁与血才能确保大明的威严和稳定。 “殿下英明!”沐英和徐达齐声应道,他们对朱雄英的决策充满信心。 “接下来,我们还要加强与白莲教的联系。”朱雄英继续说道,“唐赛儿已经证明了她的忠诚和能力,我们要利用她的影响力,让白莲教成为我们大明的助力,而不是隐患。” “如今咱们出征,那白莲教众多教徒在阿瓦进行重建,这部分人得利用起来。” “宣唐赛儿,叫她调派更多白莲教教徒前来,咱们在前面打,他们在后面跟上。” “是,殿下。”沐英点头表示赞同,“白莲教在民间有着深厚的根基,如今唐赛儿刚到云南不到一个月,教徒便发展了一万余人了,属实恐怖。” “所以,咱们打完这仗之后,定要叫唐赛儿抓紧回京师,早一日嫁给太子殿下咱们也能早一日安心。”徐达提醒道,“白莲教毕竟是个教派,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我们要确保他们始终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放心。”朱雄英微微一笑,“我会亲自监督此事,确保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雄英开始着手实施他的计划。他首先加强了阿瓦城的防御,确保这座城池成为南疆的坚固堡垒。同时,他派出使者与安南的各个部落进行谈判,争取和平共处。对于那些顽固不化的部落,朱雄英则毫不犹豫地采取了军事行动,以雷霆手段迅速平定了叛乱。 与此同时,朱雄英也加强了对吕宋的侦察,他派出精锐斥候深入敌境,收集情报。在掌握了吕宋的军事实力和政治动向后,朱雄英决定不再拖延,迅速对吕宋宣战。 在朱雄英的指挥下,大明的军队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了吕宋。吕宋的军队虽然顽强抵抗,但在大明铁骑的冲击下,很快便溃不成军。 经过数日的激战,吕宋的军队全线崩溃,朱雄英的军队成功占领了吕宋的大部分领土。 朱雄英站在吕宋的土地上,望着远处的海天一色,心中充满了豪情壮志。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大明的版图将会随着他的脚步不断扩张。 而他,将带领大明走向一个前所未有的辉煌时代。 徐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殿下英明。我们大明的军队虽然强大,但也不能轻视任何一个敌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正是如此。”朱雄英微微一笑,“等着回京师之后,我看看能不能说服爷爷开海禁,若是能开了海禁,加强与海外各国的贸易往来,让大明的货物遍布天下,那我大明的财富更加雄厚。” “人人有肉吃,人人住瓦房,指日可待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朱雄英、沐英和徐达等人开始着手实施他们的计划。阿瓦城的防御工事得到了进一步加强,城内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 与此同时,使者们穿梭于安南的各个部落之间,通过外交手段,逐渐消除了彼此之间的敌意。 在朱雄英的英明领导下,大明的南疆逐渐稳定下来。然而,朱雄英知道,这只是开始。他心中有着更远大的目标,那就是让大明成为天下共主,让四海臣服。 只不过好景不长,由于这一个多月的扩张太快了,天竺那边终于是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派出斥候探查,小股骚扰。 天竺的斥候在边境地区频繁活动,引起了朱雄英的警觉。他深知,若不及时应对,天竺的威胁可能会成为大明南疆的隐患。 “殿下,天竺那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扩张,开始试探我们的边境了。”沐英向朱雄英报告道。 朱雄英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天竺虽远,但不可轻视。我们需要加强边境的防御,同时派出精锐部队进行反击,以示威慑。” “是,殿下。”沐英领命而去,迅速组织起一支精锐部队,准备对天竺的边境进行反击。 与此同时,朱雄英也派出使者前往天竺,试图通过外交手段缓解紧张局势。 夜深人静,常升到了朱雄英卧房,长叹一口气,缓缓道:“雄英,天竺不能打。” “为何?”朱雄英连忙站了起来,一脸不解。 “咱们打不起了。”常升想了想,苦笑道:“陛下只给了两个月的粮草,咱们还要算上回程的消耗。” “更何况,如今咱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天竺,而是北元。” “中原大多数的兵力全部抽调到了这云南,若是此时北元大肆进攻,光靠着北方那些将士,怕是不太好抵挡。” 常升说的已经很委婉了,朱雄英听完之后叹了口气:“钱粮兵马,还是重要啊,咱大明如今的国力虽然强盛,但也不能四面树敌,必须谨慎行事。” 朱雄英沉思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那明日我想个法子,就先与天竺进行谈判,尽量争取和平共处,等着日后有机会,再将天竺纳入我国土吧……” 第139章 回京师 接下来,整个南伐大军陆陆续续的往回撤了,朱雄英和徐达等人又在这吕宋待了有个十日上下,才告别沐英返回京师。 一路向北,直到南昌府的时候,徐达才悠悠开口:“雄英,你想好说辞了吗?” “什么说辞?”朱雄英一愣,不解的看着徐达。 “咱们打阿瓦,安南和吕宋的说辞。”徐达扶了扶额,忘了早点提醒这孩子了。 “无论是下战书,攻打,哪怕是咱们最后将这些地方给收复了,本质上,咱们这也是擅自行动,没有陛下的文书,咱们直接就开打了,而且是打着你的名号。” 朱雄英听完,瞬间冷汗就流了下来:“坏了,这事我给忘了。” “岳丈大人,您放心,我会扛下这一切,若是有责罚,罚我一人也行了。”朱雄英坚定地说道,“我会说明我们南征的必要性,以及我们所取得的成就。我相信,只要是为了大明的繁荣昌盛,爷爷会理解我们的。” “理解什么理解,满朝文武要的只是个借口,一个出兵的借口。”徐达叹了口气,这孩子还是年轻,连忙拉着朱雄英坐了下来,缓缓开口。 “雄英,你要知道,咱们这打赢了,不是打输了,想说辞也只是给满朝文武一个说的过的去的理由,他们可不听你什么理解这套说辞的。” “你看,我想了一个,最开始,阿瓦骚扰我边疆,像是木邦等部族无奈之下只好向我等求援,于是,咱们就出兵阿瓦,然后安南和阿瓦狼狈为奸,竟敢挑衅我大明,后面以此类推。” 徐达的建议让朱雄英豁然开朗,他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岳丈大人所言极是,我明白了。” 又一日脚程,众人可算是回了京师,只不过消息不胫而走,商会的人竟早就开始造势宣扬,百姓们纷纷到城门口迎接。 “殿下回来啦!殿下威武!” “这你们不知道了吧,殿下经常出宫,就是吃了我那东城糖葫芦才这么猛的!” “嗐,糖葫芦咱一个大老粗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经常看到殿下去白食居,我们裕民坊的兄弟都知道,是不是啊,兄弟们。” “对!我们裕民坊就是小殿下的后花园……” 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朱雄英等人进了宫,此时一众大臣都在奉天殿内等着呢。 “儿臣\/微臣,见过陛下。” 朱元璋挥了挥手:“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站了起来,看着朱元璋有些凝重的脸色,心都漏跳了一拍。 “你们可知这次南伐,一共死伤了多少将士吗?”朱元璋冷脸道。 “禀陛下,共计伤四万一千人,其中重伤者为四千三百九十六人,亡者九千一百三十三人。”徐达连忙站出来汇报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看向朱雄英,冷声道:“雄英,咱这次叫你出征是干啥的?你可还记得?” 朱雄英前一日被徐达提醒了,心里多少有点底,看着朱标坐在朱元璋旁不停的给自己眨眼,瞬间安心了不少,站了出来。 “皇爷爷,孙儿此番本应是到贵州捉拿马烨,交由彝族部落处理,巡视云南,然后就该回京师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解释解释此番攻打阿瓦,安南和吕宋,甚至如今和天竺隐隐的也有冲突是什么情况?!” 朱雄英酝酿了一番,才缓缓开口。 “本来,我们捉拿了马烨,交由彝族处置之后,就传信给沐英,可是作为朝廷重臣,沐英不但没来迎接,反而叫了俩副手到云贵边界来接我们。” “一合计之下,我们就觉得这沐英定是没安好心,儿臣擅自做主,五万大军一路压到大理,准备捉拿沐英。” “可是一到大理,才发现一切和孙儿想的不一样。” “云南作为我大明边陲重地,还有些部族虽地处我大明版图,可却不听我大明号令,这次那些部族竟意外的向沐英求救,沐英这才因为战事吃紧,才没来迎接孙儿和魏国公信国公等人。” “恰在我等到了大理的第三日的时间,那阿瓦又派遣一支数十人小队侵扰我大明边疆。” “这能惯着他嘛?孙儿斗胆问一声皇爷爷,若是遇到这情况,皇爷爷该如何处置?” 朱元璋笑了,赞许的看了一眼朱雄英,一拍桌子,大喝:“那能惯着他吗?要是咱,一定会打回去!” 朱雄英拱了拱手,才继续说道:“对,孙儿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孙儿擅自调动兵力,联合沐英及当地部族,攻打阿瓦。” “后来孙儿越想越不对,既然都打起来了,那不妨打个大的,给周围那些宵小一点来自我大明的震撼,叫尔等不敢轻举妄动。” 说着,朱雄英在奉天殿内缓步走了起来,一会朝着文臣班子走了过去,一会朝着武将众人溜达了回来,边走边说:“所以我一怒之下,吩咐国公等人直接拿下阿瓦。” “可是问题又来了,打阿瓦简单,那阿瓦的百姓对我大明将士也还不算太抵触,我呢,想着打完了,那稳定下来了,我们就该回京师了,毕竟耽误了那么多时日。” “不过那安南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派斥候来打探我大明情况,诸位大臣,我朱雄英不才,若是放在那个情况下,你们该怎么做?” 文官这边还没说啥,武将那边开始起哄:“那还用说,打他丫的!”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当时我们手中的将士,不仅要维护云南的安稳,还要治理阿瓦那些不听话的部族,于是我只能向朝廷求援。” “你们是不知道,那安南多嚣张,两个人拉着三个投石车,就敢进攻我大明驻地,换这情况你们该怎么办?” 文官那边也热络了起来,在场诸位大多都是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谁还没点血性,高喝到:“那能惯着他嘛?打啊!” 朱雄英看了看朱元璋的脸色,发现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这颗心才放进了肚子里,搬了个凳子,坐在大殿正中间,站了上去。 “对,打他丫的,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朱雄英一挥手,高喝道。 “我等在边疆足足防守了四日时间,朝廷援军可算是来了,人手不够我还怵他一分,我人马兵粮,全部充足,是不是该反击了!” “是,换我我也反击了,咱能受那窝囊气?”一名官员喊了出声,朱雄英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只听文武众臣齐声喝到:“打他丫的!” 朱雄英压了压手,众臣这才逐渐安静了下来,只听他道:“所以啊,有些情况,根本来不及汇报朝廷,那等战事,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七八天,七八天时间,黄花菜都凉了。” “我一合计,那咋办,打呗,我就叫那唐赛儿,就白莲教那个,她安排了众多教徒渗入了那南方之地给我们提供情报。” “有情报,有兵马,那这一仗,打不赢岂不是我朱雄英窝囊,不过我也不负众望,安排兵马,三日时间就拿下了安南。” 人群中又传来一道声音:“那小殿下,吕宋又是个什么情况?怎么顺手连着吕宋也打没了?” “嗐,你先别急,听我说啊。”朱雄英摆了摆手,继续解释道:“那吕宋,原本与我大明关系尚可,虽偶有冲突,不过不伤大雅。” “但自从安南战事一起,他们便开始蠢蠢欲动,暗中支持安南,甚至派遣了部分兵力协助。我岂能坐视不理?” “你们能想吗?我等俘获了安南一万六千降兵中,竟然有吕宋五千人,你们说这吕宋算什么?算不算不宣而战?!” 众人连忙答道:“算,妈的,这吕宋狼子野心,要不是当时建国之时咱大明兵力不足,我早就想向陛下请兵,灭了那狼心狗肺之辈!” “就是就是,这等卑鄙行径,也就那等还未开育的猴子能做出来了!” “你们别急啊,听听殿下怎么说的,我好奇啊……” 朱雄英一笑,缓缓开口:“所以,在拿下安南之后,我便立即调兵遣将,准备对吕宋采取行动。” “但考虑到吕宋与我大明的商贸往来,我并未直接发起攻击,而是先派遣使者前去交涉,希望他们能够认清形势,停止对安南的支持。” “然而,吕宋的国王却傲慢无礼,不仅拒绝了我大明的善意,还扬言要联合其他南洋小国,共同对抗我大明。你们说说,我都准备放过他了,可是这等挑衅,岂能容忍?” “不能,打他丫的!” “打他丫的!” 朱雄英见众臣情绪高涨,,继续说道:“既然吕宋国王如此不识好歹,我便不再犹豫,下令大军直捣黄龙,一举攻破了吕宋的都城。” “在攻城之前,我已命人朝着吕宋城内射出箭矢,箭矢上绑着告示,晓谕吕宋百姓,我大明并非针对他们,而是要惩治那些挑起战端的罪魁祸首。”因 “此,攻城之时,我军尽量减少对平民的伤害,只针对那些负隅顽抗的敌军。” “十日时间,那吕宋节节败退,外有我大明将士步步紧逼,内有百姓造反,不停的加入我大明军队,这一仗,能打不赢吗?” “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见吕宋百姓可怜,打完之后,大手一挥,干脆将吕宋也纳入我大明版图。” “战事结束后,我并未对吕宋百姓进行报复,反而下令修复城池,恢复秩序,同时派遣官员协助吕宋重建,以彰显我大明的仁义之师。” “此战之后,南洋诸国无不震慑,纷纷遣使前来朝贡,表示愿意归顺我大明。自此,南洋一带再无战事,海疆得以安宁。” “唯一遗憾的是打完吕宋之后,征南大将军常升提醒我,说是目前为止,我大明最大的敌人还是北元,兵马能用,但是不宜在那西南之地过于久留,我这才作罢。” “否则,那天竺蠢蠢欲动,我能放过他?必不可能的。” “如今,待那西南之地,彻底融入我大明之后,修养一两年,屯些粮草,便可从南伐变为北伐,那北元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朱雄英话音刚落,大殿内一片欢呼声。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欣慰,自己这个儿子不仅英勇善战,更懂得审时度势,深谙治国之道。 “诸位,”朱雄英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今日之胜,非我一人之功,乃大明将士之勇,文武百官之谋。但战事虽平,国事未了。我大明虽强,却仍需时刻警惕,不可有丝毫懈怠。” 文官们纷纷点头称是,武将们也收起了方才的豪迈,认真聆听朱雄英的训示。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巩固边疆,发展民生,让百姓安居乐业。只有百姓富足,国家才能强盛。”朱雄英目光坚定,语气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期望。 “殿下英明!”文武百官齐声回应,心中对朱雄英的敬仰更甚。 朱雄英继续说道:“此外,我大明需加强海防,以防外敌侵扰。南洋虽已平定,但海外诸国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朱元璋听罢,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雄英,你做得很好。我大明的疆土,非但要靠武力征服,更要以德服人。你既懂得用兵,又懂得安抚,这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海防之事,待之后再说。” 朱雄英闻言,躬身行礼道:“皇爷爷教诲,孙儿铭记在心。孙儿只是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元璋站起身来,走到朱雄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做得很好,朕心甚慰。今后,你还要继续努力,为我大明开疆拓土,让四海臣服。”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答道:“孙儿定不负皇爷爷厚望,誓将大明江山,永固千秋。” 在场的文武百官见此情景,无不肃然起敬,齐声高呼:“大明万岁……” 第140章 后续安排 随后,朱元璋对整个南伐的将领全部做了封赏, 以表彰他们在此次战役中的卓越贡献。朱雄英被封为“南征大将军”,赐予金印紫绶,以示皇恩浩荡。 其他将领也各有封赏,有的被赐予土地,有的被提拔为高级将领,有的则获得了丰厚的金银财宝。 “另,即日起,唐赛儿……”朱元璋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唐赛儿手中白莲教的主要人员尽快召集入京,由太子朱标对接,可有疑义?” 唐赛儿早料到这情况了,点了点头,单膝跪地:“微臣知晓。” “标儿呢?可有疑义?”朱元璋又问道。 朱雄英徐达等人皆是好奇的看了过去,这段时间没在京师,也不知道朱元璋和朱标到底怎么说的,能不能同意这唐赛儿入驻太子府也是件大事。 “儿臣知晓。”朱标拱了拱手,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唐赛儿,随即转过头,便不再多言。 “还有一事,咱就一起说了。”朱元璋环视一圈,开口道:“咱去年答应了雄英,这凤阳县,交由他去管理,这一年来,凤阳的发展大伙也心里都有数。” “本来过了年雄英就要去凤阳上任,结果贵州云南这事,耽误了两个月,如今已经四月了。” “皇孙朱雄英听令。” 朱雄英连忙站了出来,只听朱元璋道:“如今你刚从云南回来,这几日和徐达汤和常升等人将收复阿瓦安南吕宋给咱弄一个详细战报出来,之后跟你爹对接一下手中事务,十五日后,前往凤阳。” “孙儿遵命!” 封赏仪式结束后,朱元璋召集众将领,语重心长地说道:“此次南伐,你们不仅为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更为我大明的威望在南洋一带树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但你们要记住,战争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们追求的是发展,是叫百姓吃得起饭,而非无休止的杀戮。” 众将领纷纷点头称是,朱雄英更是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皇爷爷所言极是。此次南伐,我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战争带来的创伤也需要时间来愈合。我等将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祉,为大明的长治久安而努力。”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们要记住,治理国家,不仅仅要靠武力,更要靠文治。你们在战场上是英勇的战士,在治理地方时,也要成为贤明的官员。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赢得民心,让大明的江山稳固。” 朱雄英和其他将领再次表示了对朱元璋的敬意和忠诚,表示一定会牢记教诲,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奋斗。 随后,朱元璋又对文官们进行了嘉奖,表彰他们在后勤保障、情报收集等方面所做出的贡献。文官们也纷纷表示,将继续努力工作,为大明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朱元璋宣布此次南伐圆满结束,大明的疆域得到了进一步的扩展,国家的威望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勉励文武百官,要继续努力,为大明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下朝后,朱雄英辞别徐达等人,匆匆赶往春和宫,一进门,只见徐妙锦正在那跟着几个小太监比射箭,不远处一众宫女和自己属下担忧的看着。 一见朱雄英回来了,众人连忙行礼:“见过殿下。” 徐妙锦闻声,回头一看,顿时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跑了过来:“雄英哥哥……” 如同个小炮弹一般,撞在了朱雄英怀里,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长高了不少哩。” 毕竟是两个月未见,徐妙锦又在宫里学礼仪什么的,被朱雄英这般一调笑,小脸唰的一下红了:“夫子说今日还要念书,我先走了。”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朱雄英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徐妙锦跑远后,转头看向黄珀等人,脸上笑意也收敛了几分。 “凤阳如今是啥情况了?还有各自进度都如何了?准备一下,一炷香后,在这春和宫大殿开会。” “是,殿下。” 朱雄英吩咐完之后,到了寝殿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走了出来,只见春和宫内小太监已经将长桌摆好了,两排座椅也放好了,所有人都已落座,就等着朱雄英了。 朱雄英步入大殿,目光扫过在座的各位将领和文官,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主持会议。 “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是为了商讨凤阳的治理事宜。我大明的疆域虽然辽阔,但百姓的安居乐业才是根本。” “凤阳作为我大明的发祥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都来说说这两个月的情况吧。” 在座的众人纷纷点头,黄珀率先开口道:“殿下,如今整个凤阳道路和码头已经接近完工,这段时间您不在,属下擅自决定叫那些多余出来的奴隶去进行房屋修缮还有土地开荒。” “共计五万奴隶,死了三千余人,剩下的主要分成了四个部分继续修缮道路的大致两万人,殿下您设想的那个公路网,如今已经完成了近六成。” “建房子的五千人,其中两千人跟着木匠学手艺,做些家具之类的,已经修缮出来了四个村庄,等着屋内通通风,可以直接入住,就等着殿下安排了。” “还有开矿石的一万人,这群奴隶是在凉国公蓝玉送给殿下的人手监督下去采一些青石,石炭,这一些我们已经汇报给了陛下,陛下说听殿下您的,他不管。” “还有负责土地开荒的一万余人,具体土地还没开始丈量,不过建造村庄都是围绕着开荒出来的土地建造的,如今还有待建设的村庄六个,这些人还在源源不断的进行土地开荒。”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这些奴隶已经开始用殿下弄出来的那个改良版的大明宝钞,小部分已经开始流通了起来,不少奴隶已经习惯这种生活。” 朱雄英听着黄珀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黄珀,你做得不错,但也要注意奴隶的状况,凤阳那么大,我一口气要了五万人,短时间内也不好再开口,可以叫他们干活,尽量还是别叫这群奴隶累死了,累死了就没人给我干活了。” 黄珀连忙解释道:“殿下,其实这群奴隶都不累,一天只用干五个时辰的活,早上两个时辰,下午三个时辰,死的那三千余人,有两千多是造反,剩下的一千余人是因为身子骨本来就有问题,长途跋涉,身子吃不消,病死的。” “论待遇,一日两餐,都是从京师弄了些那些酒楼和宫里剩下的棒骨之类的运送到凤阳,给那些奴隶熬粥,虽然没多好,但也是有油水的,每十天那些奴隶还会用大明宝钞买些大米肉食来吃,不少奴隶身子现在比刚运来的时候好太多了。” 朱雄英听后,点了点头,心中对黄珀的安排感到满意。他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保这些奴隶的健康和安全。同时,也要逐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让他们感受到大明的恩泽。” “想要发展凤阳,最开始缺的一定是人,只要有人了,那发展自是会越来越简单。” 黄珀连忙应道:“殿下英明。属下会立刻着手安排,确保每个奴隶都能得到妥善的照顾。” “此外,殿下计划在凤阳设立一些学校,这个提议我们没法做决策,向太子殿下提了一次,不过被否了。” 朱雄英摆了摆手:“无妨,等着过些时日去凤阳了再做这事都行,不急,其他的呢?还有什么事?” 黄珀想了想,有些谨慎的开口道:“殿下,还有那商会之事。” “商会?商会怎么了?”朱雄英连忙问道。 “商会那沈万三带着常有钱已经去了凤阳,沈万三弄了些各地的东西到凤阳,专门卖给奴隶,手中屯了不少新大明宝钞了,他说殿下弄出来这个是和人数挂钩的,日后必不可能崩,所以现在弄那个叫什么,什么金?” 赵铁柱连忙补充道:“第一桶金。” “对对,就是第一桶金。”黄珀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着。 朱雄英听后,眉头微微一挑,心中对沈万三的敏锐嗅觉感到惊讶。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沈万三此人,果然是个经商奇才。他所言不无道理,新大明宝钞与人数挂钩,确实能保证其稳定。” 黄珀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道:“殿下所言极是。商会之事,我们确实需要谨慎。沈万三虽然聪明,但也不能让他在凤阳一家独大,否则日后难免会生出事端。” 朱雄英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商会之事,我们需得制定一些规则,确保公平竞争。同时,也要鼓励其他商人进入凤阳,形成良性竞争,促进经济发展。此外,我们还需关注沈万三的商业活动,确保他不会利用新大明宝钞进行不正当的投机行为。” 黄珀连忙应道:“殿下英明。属下会立刻着手安排,制定商会规则,并鼓励其他商人进入凤阳。同时,也会密切关注沈万三的商业活动,确保其合法合规。”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保凤阳的稳定发展。不仅要关注经济建设,还要关注民生问题。只有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黄珀恭敬地回答道:“殿下所言极是。属下会立刻着手安排,确保凤阳的稳定发展。同时,也会关注民生问题,让百姓感受到大明的恩泽。” “还有个问题,我要你们做的那些东西,都做的怎么样了?”朱雄英环视了一圈,又问道。 “殿下稍等。”赵铁柱从身下箱子取出来一个长长的钢管,后面有个座,递了上来。 “殿下,这木仓,已经弄出来了,不过现在这准度还是有问题,您说的那个什么击发之类的我们弄不出来,只能按照红衣大炮的比例缩小,然后加长这铁管,才做了这么一把出来。” 朱雄英大喜,接过赵铁柱递来的火枪,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钢管,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开始,赵铁柱,你们做得不错。”朱雄英赞许地说道,“虽然击发机制尚未完善,但你们已经成功缩小了红衣大炮的比例,制作出如此精良的火枪,这在大明可是头一遭。” “先按照这个继续做,之后再考虑其他的事。” 赵铁柱和黄珀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自豪。黄珀接着说道:“殿下,我们还按照您的吩咐,尝试制作了火药和子弹。虽然目前还无法大规模生产,但至少已经能够保证这些火枪的使用。” 朱雄英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火药和子弹的制作至关重要,你们要继续努力,争取早日实现量产。有了这些火枪,我们的军队将如虎添翼,凤阳的防御也将更加稳固。” “对了,我出发之前叫你们去征兵,这事弄得怎么样了?” “禀殿下,征兵进展稍微有点慢。”黄珀谨慎开口道:“如今我们打着您的旗号,在周围村庄征兵,最后征集上来的不过三千余人,全送到凤阳了,凉国公手下在帮忙练着人呢。” “行,那此事日后再议,你们都准备一下,等着过几日,就跟着我一起去凤阳吧。” “殿下英明。”赵铁柱和黄珀齐声应道。 朱雄英将火枪轻轻放回箱子,目光坚定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发展凤阳,还要确保整个大明的繁荣与安定。火枪的出现,将是我们军事改革的重要一步。我们要让敌人知道,大明的军队,不再是他们可以轻易侵犯的。” 黄珀和赵铁柱纷纷点头,他们知道,朱雄英的计划远不止于此。他们将跟随这位年轻的殿下,共同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 第141章 那吕氏,我给她脸挠破了! 在春和宫把事情全部交代完之后,朱雄英看了看天色,已经微微的擦黑,此时去武英殿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 想了想,回来之后还没给马秀英请安呢,叫着三宝晃晃悠悠的朝着坤宁宫走了去。 坤宁宫的灯火通明,朱雄英踏入宫门,便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宫女们纷纷行礼,他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 马秀英正坐在暖阁里,手中绣着一幅精美的山水画。见朱雄英进来,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微笑着迎了上来。 “哟,这是哪个小将军啊。”马秀英的声音温柔的调笑道。 “祖母就莫要打趣我了。”朱雄英拉着马秀英的手,轻轻的晃了晃。 “下午时候重八来了,说你准备要去凤阳了?”马秀英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慈爱。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说是十五日之后,这段时间可能陪祖母时间会少了点。” 马秀英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手背,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凤阳是个好地方,但路途遥远,你要多加小心。记得照顾好自己,别让祖母担心。” 朱雄英微微一笑,安慰道:“祖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凤阳那边的事情,我也会安排得妥妥当当。您就安心在这里,我会常派人回来报平安。” 马秀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祖母相信你能做好。只是,你也要记得,无论多忙,都要抽时间读书,增长见识。” “祖母的教诲,我一定铭记在心。”朱雄英恭敬地回答道。 马秀英又问道:“对了,你去凤阳,可有什么特别的计划?” 朱雄英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凤阳地处要冲,商业繁荣,但百姓生活还有待改善。我打算在那边推行一些改革措施,比如兴修水利、发展农业,让百姓生活更加富足。同时,我也会加强教育,让更多的孩子有机会读书识字。” 马秀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这孩子,想得倒是周到。大明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朱雄英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信心。“祖母放心,我定不负您的期望。” 马秀英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慈爱。“好了,天色已晚,这两天先把手上事务处理一下,忙完了好好来坤宁宫住上几日。。” 朱雄英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坤宁宫。夜色中,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百姓的关怀。他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但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和不懈的努力,大明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次日一早,朱雄英早早的就去了武英殿,不过徐达等人都在上朝,朱雄英也不急,坐在那开始拿出纸笔将云南之行写了出来。 日上三竿,武英殿外吵吵闹闹的,朱雄英这才回过神来,坐的时间有点太久了,肩膀有些酸胀。 不多时,就见一众武将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看到朱雄英的时候,连忙行礼。 朱雄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魏国公,信国公,你们看看我写的这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他问道,目光扫过徐达和汤和。 徐达上前一步,拿起册子看了看,又放了下来:“殿下,这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咱们一起到徐府,再做商议如何?” “好,那我们便去徐府。”朱雄英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出发。 三人离开了皇宫,来到了徐府。 徐府门前,仆人们早已恭候多时,见朱雄英一行人到来,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将他们引入府内。 徐府内,装饰豪华而不失雅致,朱雄英在徐达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宽敞的书房。书房中,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一张大案上铺着朱雄英所写的云南之行的报告。 徐达请朱雄英在主位上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汤和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徐达从身后书架上取下一个册子,递了上来:“雄英,这个我和老汤在云南的时候就边打仗边写了出来,昨日见你还有事,就忘了跟你说了。” 朱雄英接过册子,目光扫过封面,只见上面写着“云南战事纪要”几个大字。他翻开册子,一页页地浏览着,只见其中详细记录了云南战役的经过、战略部署以及战后处理等事宜。 “岳丈啥时候写的?我咋不知道?”朱雄英一脸诧异。 “每天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写一点,咱去了两个月,写这点东西这不手拿把掐的事吗?” 汤和也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小殿下知晓,我们武将,打完仗,无论胜负,都会记下来,和那功曹记录的不一样,主要是写一些行军打仗的心得,还有一些琐事,每次回京师之后,稍做整理便可呈给陛下。” “倒是我少见了。”朱雄英哈哈一笑,将册子放在了桌上,“昨夜我还在想这事该怎么弄呢,早上写的时候感觉当时好多细节都记不起来了,现在有了这份纪要,真是如虎添翼。” 徐达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过奖了。我们这些武将,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殿下您能从中得到启发,那才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行了,既然有了这东西,那我也不过多打扰了,正好我还要去裕民坊一趟。” 说着,朱雄英站起身,刚走出院子,就看到刚睡醒的徐膺绪伸着懒腰站在院子里。 “徐兄,正好要去找你呢,快收拾一下,咱们去裕民坊。”朱雄英连忙道。 徐膺绪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朱雄英。“裕民坊?去那儿做什么?都到家里了,还要去商会吗?” “嗯,听说沈万三已经带着人去了凤阳了,正好去商会看看,那些商贾的打算。” 徐膺绪听后,顿时精神一振,他深知沈万三在商界的地位和影响力。\"沈万三?他去凤阳,难道是有什么大动作?\"徐膺绪好奇地问道。 “不是,你在京师你不知道沈万三的动作?”朱雄英有些错愕,自己春和宫都知道的事,这同为商会的徐膺绪居然不知道。 “那个,嘿嘿……”徐膺绪挠了挠头,“我去叫妙机,妙机知道,如今商会都是妙机管理。” 朱雄英失笑:“那我先去商会等你们。” 朱雄英告别徐膺绪,独自一人前往裕民坊。裕民坊是京师中最为繁华的商业区,商贾云集,热闹非凡。朱雄英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心中暗自思忖,凤阳的改革计划若能顺利实施,未来这里或许也能成为另一个繁荣的商业中心。 到了商会,只有些掌柜的在这忙,见着朱雄英的时候,纷纷错愕了一瞬,才连忙打招呼。 “殿下,昨日刚回来的,今日怎么就来商会了?是有什么事吗?” 朱雄英微笑着回应道:“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们忙去吧,我在这等一会徐膺绪。” 刚坐下没几分钟,唐赛儿怒气冲冲的就走了进来。 “怎么了?”朱雄英有些好笑的看着气成了河豚的唐赛儿,只听她道:“给你庶母揍了一顿,奶奶的,气死我了!” “吕氏?”朱雄英微微一愣,随即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和吕氏发生了争执?” 唐赛儿气呼呼地坐下,愤愤不平地说道:“陛下不是说叫我跟你爹对接吗?” 朱雄英点了点头。 “昨日你爹带我回了太子府,和他那些班底互相认识了一下,倒也相安无事。” “然后昨晚上你爹给我安排了个住处,距离太子府也不远,我就安心的住了下来。” “今早上我带着俩人去太子府,想找你爹汇报一下,说说白莲教的具体情况,可是我哪知道他要去上朝的啊,那一众官员也都去上朝去了,我就懵了啊。” “你那庶母,上来就说我是个狐媚子,也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你爹,就勾搭他,我唐赛儿能受这气?” “上来我就给他摁在地上了。” “谁知太子府还有那吕氏的人手,还好我带着我白莲教两大将,张龙赵虎,我们能受那气?上来就给他们全摁在那了。” “吕氏被我揍了还不算完,本来我们想着不计较,走了算了,结果她追到太子府大门还在骂我,我就把她脸给挠了。” “本来我想直接去告御状的,一想,不对啊,你爹都在上朝,那陛下肯定也在上朝,打听了一圈,才来找你的。” 朱雄英听后,眉头微蹙:“那你没受伤吧?” “我是谁?”唐赛儿翘着鼻子,冷哼道:“我可是白莲教教主,打吕宋我都立功了,我还能怕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朱雄英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坏笑了两声:“你且附耳过来,我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 唐赛儿依言,只听朱雄英这般这般那样那样的说了半天,从喜笑颜开变得有些愁眉不展。 “这样不大好吧,我不是那样的人。”听完之后,唐赛儿连忙说道。 朱雄英拍了拍胸脯:“又不损失啥,你信我,准没错,你认识我爹才几天啊,我认识他都多少年了,他那性子,我知道!” 唐赛儿打量了一番朱雄英,也就八九岁的模样,抛开不记事的时候,和他爹也就相处了那么四五年吧,何况自己这都打听清楚了,朱标是个工作狂,忙起来自己都顾不上,还能顾上这个儿子?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朱雄英 不满地瞪了唐赛儿一眼。 唐赛儿耸了耸肩,笑道:“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我就信你一回。不过,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要你负责。” 朱雄英得意地一笑:“放心,我这主意绝对万无一失。咱们先去准备准备,等徐膺绪他们到了,我了解一下最近商会的动向,咱们就行动。” 两人商议已定,唐赛儿便离开了商会。 不多时,徐膺绪和妙机匆匆赶来,聊了一会商会的行动,目前商会共计一百九十七个会员,有一百八十余就等着朱雄英一声令下,带着人和货物就去凤阳开分店了。 朱雄英闻言,大肆赞叹了一番,又白了徐膺绪一眼:“你啊,能不能有点长进,你多大了?你看看妙机才多大?你这当叔的总不能这么混一辈子吧。” “知道了知道了。”徐膺绪挠了挠头,一脸尴尬地笑道:“殿下教训得是,我这人就是懒散惯了,以后一定努力。” 朱雄英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而询问妙机:“这段时间把会员都统计一下,三天时间,放出话,我半个月后就要去凤阳,叫他们可以准备一下了。” 妙机点了点头,恭敬地回答道:“殿下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商会的会员们得知这个消息,一定会非常振奋。”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徐膺绪:“徐兄,你也要开始准备了。凤阳那边也要开商会,你得亲自去打理,不能只靠妙机一个人。” 徐膺绪闻言,脸色一正:“殿下放心,我这就去收拾行装,保证不会误了大事。” 朱雄英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对两人说道:“你们先去忙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徐膺绪和妙机告辞离开后,朱雄英叹了一口气,朝着白食居走了去,沈小六见朱雄英,连忙狗腿子一般的迎了上来。 “殿下这刚回来就关照我这生意,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沈小六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将朱雄英引到一张干净的桌旁坐下。 朱雄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过于客气,然后直接问道:“最近生意如何?” 沈小六连忙回答:“托殿下的福,生意还算不错。只是最近食材价格有些上涨,白食居如今走亲民路线,压力倒是有一点。” “行,好好干吧,对了,刚才有没有一女子,过来开了个包间,我是来找她的。” “有有,就在二楼,我这就带着您上去……” 第142章 你脑子是有问题吧,给自己画的像个鬼一样 推开门,朱雄英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要不是屋里唐赛儿出声叫住了他,他就直接夺门而逃。 “你这是……”朱雄英关上门,遣退了沈小六,坐在唐赛儿对面,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不是你叫我打扮一下吗?尽量叫自己弄得楚楚可怜一点。”唐赛儿理直气壮道。 “你脑子是有问题吧!”朱雄英从桌面拿过铜镜,放在了唐赛儿面前,呵斥道:“我叫你楚楚可怜一点,不是叫你把自己画的跟个鬼一样啊!” “那我该怎么弄嘛?”唐赛儿看了看镜子,好像确实有些不堪入目,连忙用帕子擦脸,只是越擦越花,整个人显得更加狼狈。 “唉……诶~”朱雄英越看越惊喜,连忙喊道:“行了行了,就这样!” 唐赛儿看着镜中的自己,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疑惑道:“这样行吗?会不会太丑了点?” “不会。”朱雄英果断道:“不信你问三宝,绝对的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三宝连忙点了点头,低声附和:“也就是咱是个阉人了,不然唐姑娘这般模样,我看了都要心动几分。” 朱雄英看着三宝憋笑的表情,挥了挥手:“行,你先去备车,咱们直接进宫,找我爹去。” 三宝松了口气,推开门,跑了出去。 唐赛儿还是有些不确定,又反反复复的照了几次镜子:“这样真的行吗?不会被你爹直接给赶出来吧。” “不会!”朱雄英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你信我,只要我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那绝对没问题。” 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后,唐赛儿又拿起帕子,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 不多时,马车备好,直接回了宫,三宝还贴心准备了个面纱,递给了唐赛儿。 到了文华殿,朱雄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将唐赛儿带回了春和宫,又将春和宫一众官员全部遣散。 “唐赛儿,你记住了,我跟你的说的那些,千万别忘了。” “放心,我是谁,我可是白莲教教主,这点小事我还能记不住?” 朱雄英放心的点了点头,朝着三宝道:“你去文华殿找我爹,就说我在春和宫有要事找他。” 三宝点了点头,朝着门外走去,朱雄英看着唐赛儿道:“就交给你了,今日这春和宫,不会有外人来,我去坤宁宫了!” 唐赛儿学着朱雄英的样子拍了拍胸脯,笑道:“放心,不就是个太子殿下嘛,手拿把掐!” 朱雄英点了点头,便出了门,独留唐赛儿一人在此。 另一边,刚处理完一堆折子的朱标刚准备透个气,看着三宝跑了进来,一下就跪在了自己面前。 “太子殿下,小主子说找您有事,还请您到春和宫详谈。” 朱标笑道:“啥事这么急?雄英咋不自己来?” “小主子说密谈,不方便叫外人知晓,还请殿下到一趟春和宫。” 朱标看了看桌上剩下的折子,也没什么太过要紧的事了,干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着三宝出了文华殿。 只是走了一半,见三宝的路线好像不像是要去春和宫,朱标疑惑道:“你不去?” “殿下,小的还有小主子吩咐的其他事,要去……要去……”三宝犯了难,结巴了半天,突然灵机一动,答道:“要去坤宁宫看看妙锦姑娘。” 朱标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打发了三宝后,朝着春和宫的方向走了去。 三宝拼了命的狂飙,赶到坤宁宫之时,只见朱雄英正在和朱允熥说些什么,徐妙锦站在朱雄英身后,玩着他的头发。 “小主子,去了,去了,殿下去了。” 朱雄英双眼一亮,拉着朱允熥就跑了出去。 话分两头,朱标到了春和宫,见大门紧闭,轻轻敲了敲,听了一下,没动静,这才轻轻将门推开。 走进院子,只见一人坐在院子中,背对着自己,时不时的哀怨叹息。 朱标疑惑不解,但是想着朱雄英找自己还有事,便不再理会这哀怨的背影,跨过她,直直的走进了大殿。 只是找了一圈,花费了近一刻钟,都没见到朱雄英的身影,挠了挠头,到了院子里,看着那还在哀怨的背影,轻声开口道:“你可知皇孙在哪?” 唐赛儿做抹泪状,一转身,给朱标吓得一个激灵。 “鬼啊……”朱标一个健步上前,刚准备一脚踹上去的时候,发现面前这人好像有点眼熟,连忙收了脚。 “你是何人?在这春和宫作甚?”朱标厉声喝道。 “小女子唐赛儿,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唐赛儿嘤嘤道。 朱标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这一番打扮?” “小女子觉得入朝为官太过艰难,今日是来和皇孙殿下请辞的,小女子还是想回那老家,当个普通村妇便可。” 朱标更是疑惑不解,就在朱雄英他们去云南的两个月,朱元璋和自己提过,大意是想叫自己纳这唐赛儿为妾,这唐赛儿定然是知情的,今日这又是闹哪一出? 好奇终究是战胜了理智,朱标随意坐在台阶上,看着花了脸的唐赛儿,笑道:“你要不先去洗个脸,然后再来跟本宫说说你受了啥委屈?你昨日才入了我麾下,今日就要辞官,传出去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唐赛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知道朱雄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故作委屈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殿下,小女子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望太多。只是这太子府内,勾心斗角,小女子实在难以适应。” 朱标看着唐赛儿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唐赛儿,你若真觉得不适应,本宫也不会强人所难。但你若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言,或许本宫能为你排忧解难。” 唐赛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知道朱标已经上钩。她故作犹豫,然后才缓缓开口:“殿下,小女子并非无事生非,只是今日一早,我去那太子府,本想跟殿下说一说白莲教之事,唉……” 叹了口气之后,唐赛儿接着道:“谁知殿下不在,小女子也是初次入朝为官,哪知道那些弯弯绕绕,竟被人说是狐媚子,想要勾搭殿下。” 朱标闻言,眉头紧锁,突然想起来今早上两个太子府的小太监向自己汇报的事情,不由得摇头失笑:“你不是打回来了吗?怎还委屈成这样?” 唐赛儿闻言,心都漏跳了一拍,果然那太子府是有朱标的眼线,更恐怖的是朱雄英居然全都料到了,甚至连朱标的反应都说的八九不离十,不愧是父子俩啊。 “我听说我那太子妃的脸都叫你给挠了,你怎么还委屈成这般?”朱标面带笑意,自认为是看破了唐赛儿拙劣的演技。 “殿下有所不知。”唐赛儿回过神来,连忙答着:“草民也不瞒着殿下了,当初陛下和皇孙殿下放我一马是有条件的,就是叫我给您当妾。” 朱标点了点头,看着唐赛儿这般实话实说的样子,这才有了几分认真。 “我呢?想着既能活命,又能叫白莲教从不入流,变为朝廷的探子,也是一举两得之事,主要是我如今不过活了二十余个年头,还不想死,也就答应了下来。” “本来我这把年纪的姑娘还没出嫁的也少,如今我还能一步飞上枝头变凤凰,想着倒也是个好事,只是今日一去太子府,那吕氏就对草民恶语相向。” “说草民是个狐媚子,草民天生就是个贱种,我这一想,这不是坏了我名声吗?但是那会我还没这么生气,名声这东西,我在白莲教当教主的时候,唾弃我的多了去了,倒也不是那么上心。” 朱标闻言,点了点头,那俩小太监也是这么说的,倒也是实情,便示意唐赛儿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转念一想,这不是坏了殿下的名声吗?若是我日后真嫁入了太子府当妾,别人说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别人若是说殿下是被我这个狐媚子给迷了心神,那皇室的名声就不好听了。” “更何况,若是我真嫁入了太子府当妾,天天跟太子妃吵闹,叫别人看去了,别人会说我们吗?不会!别人只会说太子殿下您御女无方。” 朱标听到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向唐赛儿的眼神又有了点不同:“你真是这么想的?” “那不然呢?”唐赛儿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刚才说的有点动情了,代入感太深,自己都没憋住滴了两滴泪。 “小女子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捡了条命回来,这名声什么的倒是无所谓,雄英那孩子,还处处维护我,就算今日我死在了那太子府,至少我觉得雄英还会给我收个尸,我又有何憾?” 朱标沉默了片刻,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唐赛儿面前,目光深邃地望着她。 “你的话让我深思。我朱标虽然身为太子,但并非无理之人。你若真心不愿入我府中,我自然不会强求。至于名声之事,我自有分寸,不会让无端的流言蜚语影响到皇室的尊严。” 唐赛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知道朱雄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 她故作感激地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殿下,小女子真是感激不尽。您能理解我的苦衷,我已是心满意足。” 朱标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思考如何处理太子府内的纷争,他深知,若不妥善处理,不仅会影响太子府的安宁,还可能影响到整个朝廷的稳定。 自己几个弟弟瞧不上吕氏,自己父皇和母后也瞧不上吕氏,甚至自己两个儿子,一个自幼在宫中长大,对吕氏没什么感情,另一个还一直被那吕氏欺压。 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有时候国事太忙,没那些精力去操心这些事,原来常氏还活着的时候,太子府一切都井井有条,什么都不必操心,也就养成了自己不愿意去管那女子之事。 想到这,一股思念突然涌上心头,常氏那音容笑貌浮现在自己眼前,呢喃着:“要是你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唐赛儿没听清,以为朱标在跟自己说话:“太子殿下您说啥?” 朱标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看着唐赛儿这一脸花忍不住笑出了声:“没啥,你去洗漱一下吧,陪我出去走走,我听说你白莲教如今一些重要骨干都到了京师?” 唐赛儿点了点头:“嗯,如今驻扎在那鸡鸣寺山下,没有陛下命令,我也不好叫他们进城。” “行了,去洗漱一下吧。”朱标挥了挥手:“一会陪我去走走,我想看看这白莲教为何会如此忠心于你。” 唐赛儿微微颔首,心中对朱雄英的评分又高了不少,这皇孙真不愧是这大明最受宠之人,就这般拿捏人心思的本事,自己不得不服,每一步都在预料之内。 春和宫墙头之上,三个小脑袋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妙啊,这唐赛儿真是个妙人。” 三人皆是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朱元璋不知何时也搬了个梯子趴在自己身边。 朱雄英连忙道:“爷爷,你啥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咱来了好一会了,看你们都在这趴着,我这不也好奇吗?”朱元璋慢慢的下了梯子,缓缓开口道:“那唐赛儿说自己是狐媚子的时候我就来了,走,去乾清宫,说说啥情况。” 朱雄英带着朱允熥和三宝低着个头,跟在朱元璋身后,像极了三个犯了错被家长逮着的孩子。 到了乾清宫,朱雄英将事情的始末全部说了一遍,朱元璋听得哈哈大笑:“妙啊,妙啊!咱还想着怎么给那吕氏找个罪名呢,等着过些时日,这唐赛儿入了太子府,叫她去折腾那吕氏去吧!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朱雄英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大对,但是细细一想,好像也没啥毛病,连忙恭维道:“还是爷爷慧眼识珠,要不这唐赛儿,早就人头落地了。” 朱元璋挥了挥手,朝着身后高喊:“蒋瓛,叫些人跟着标儿,晚点我要知道他们都干啥了。” “是,殿下……” 第143章 我唐赛儿日后不再担任白莲教教主 鸡鸣寺上,朱标和唐赛儿两人并肩而行,身后远远的跟着一众侍卫。 沉默了良久,朱标缓缓开口问道:“我听说你当初建立白莲教也是为了百姓好?那会好像你家里还算的上富庶,怎么会想要建立这么一个为了百姓的组织呢?” “不知道。”唐赛儿摇了摇头:“可能只是当时的一厢情愿也好,偏执也罢,就突然想弄一个对穷苦百姓有益的玩意吧。” 朱标看了一眼唐赛儿,轻笑一声:“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也没关系,总之出发点是好的,不是吗?” 唐赛儿低着头,没说话,走到半山腰处,朱标突然坐了下来,示意唐赛儿坐在自己身边。 “以你的年岁,咱们大明创立之初,那会你应该记事了吧。” 唐赛儿点了点头。 朱标顿了顿,自嘲的轻笑了一声:“你说说,若是在那前朝末期,也有这么一个教会,帮助穷苦百姓,那咱们大明是不是就创立不起来?” 唐赛儿斟酌了些许,看向朱标:“不知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朱标来了一丝兴趣,眼底带着一丝探究的看了过去。 “假话就是当今陛下英明神武,这天下,注定是会被陛下一统。” 朱标听完哈哈大笑:“你这人,还真有几分意思,你就不怕因为这话,我给你抓起来择日问斩?” “又不是第一次了。”唐赛儿努了努嘴:“何况现在我身后算是有陛下撑腰,陛下那般心怀天下之人,还能因为我一句话给我砍了不成?太子殿下您若是再将我压入天牢,小殿下和皇后娘娘也会去接我出来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朱标哑然,过了良久,莞尔一笑:“不说这个,那你说说真话呢?你觉得的真话又是如何?” 唐赛儿脱口而出:“真话就是那个时候,就不可能有这么一个接济穷苦百姓的存在,若是有,放在那会,也一定是为了反了前朝创立的。” 朱标顿时对这女子刮目相看,连忙道:“且详细说说。” “还用详细说吗?”唐赛儿斜眼看了一眼朱标:“那会所有官员全部都是欺压百姓的,普通百姓,普通秀才谁家能有余粮去接济穷苦百姓啊?那会谁又不是穷苦百姓?” “若是将我这白莲教放在前朝末期,首先盯上我的一定是各路揭竿而起的诸侯,大家都没粮,我这还能接济人,那我白莲教一定会是个香饽饽。” “其次盯上我的一定会是整个中原大地上无数的穷苦百姓。” 朱标不解,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人性。”唐赛儿笑道:“假设,太子殿下你穷的都吃不上饭了,马上准备易子而食,突然听说距离不远之地,哪怕是距离很远之地有一个傻子,接济穷苦百姓,你会怎么做?” 朱标想了想:“我或许会带上一家老小,去投奔你。” 唐赛儿一拍手:“嗯,可是对我而言,我能接济的只有一千人,或者两千人,三千人,等着您带着一家老小来的时候,我管不了,我属实没那个能力管,而前来投奔我的有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您说说放在我面前的有什么选择?” 朱标托腮,思索了良久,不由惊醒:“那只有俩后果,一是你被逼无奈,只能带着所有人一起反了,争取给大家伙谋一个出路,二嘛……” “二就是我会被无数流民直接给撕烂!”唐赛儿见朱标不愿说出口,叹了口气,补充道,“饿疯了的人什么都能做出来。” “那若是我选了一,太子殿下您觉得我下场会如何?又岂能好过?” 朱标看向唐赛儿的眼神彻底不同了,最开始只是以为这是个煽动百姓造反的邪教教主,后来还没了解一下,这姑娘就跟着自己儿子去了云南。 然后就被自己爹说着要将这女子送到太子府当妾,再之后,凯旋之后,想着这女子在众多将军国公之中,捡了点功劳,封个官,日后好纳入太子府,自己打心底一直没觉得这唐赛儿是个什么好人,直到今日,才发现了这姑娘的不同之处。 “太子殿下是心里有答案了是吗?放在前朝末年,哪怕最后我带着白莲教起义,最后依旧会被撕烂。” 见朱标要开口,唐赛儿率先道:“太子殿下可别说女帝武则天之事,那女帝也只是依附在盛唐的基础上夺了数年的江山罢了,从古至今,还未有过女子开朝立代这一说。” “比起直接被流民给毁了,无非就是多活一段时间罢了。” 朱标叹了口气,舒缓了一下心情之后,才笑道:“那你就在我大明造反?你是觉得我大明好欺负?” 唐赛儿摇了摇头,紧紧盯着朱标的双眼:“太子殿下,我那算得上什么造反?我想要的不过是朝廷给我们底层百姓一个说法罢了。” “那你为何不多等一等?”朱标又问道:“我大明立国十余载,一直在肃清贪官污吏,多等等自是能拨云见日。” “殿下说笑了。”唐赛儿摇了摇头:“天下之大,贪官污吏又何时能杀完?我们白莲教的人从来恨得不是那贪官污吏,恨得是钱贪了,却不做实事的人!” 朱标这是第二次听到这个说法,第一次还是朱雄英那,这又从唐赛儿这听到了类似的说法,不禁问道:“不是那狗官害得你家破人亡吗?你不恨这些人?” “恨!”唐赛儿点了点头,眼底透出一丝悲伤:“我恨不得将这些欺压百姓的狗东西一刀刀的活剐了!” “那你刚才所说是何意?”朱标不解的问道。 “殿下,咱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唐赛儿擦了擦眼角,仅一瞬又恢复的笑靥如花:“现在,我是个普通的百姓,你是个镇上的县丞。” “现在是秋收之季,我家地因为和隔壁二狗家的地相接,产生了纠纷,这时我找到你了,我说县丞大人啊,请你来主持主持公道,你会怎么做?” 朱标想了想,回到:“耕种之地,自是有地契,以地契为准,查明地契之后,该是谁错,那就罚谁。” 唐赛儿点了点头:“然后事情办了之后,我总觉得亏欠县丞大人您,我给您拿了点自家养的那土鸡下的蛋,作为感谢,您收是不收?” “不收。”朱标摇了摇头:“我收你土鸡蛋作甚?我有朝廷发放的俸禄!” “可是不收,我就觉得我亏欠了您,聊表心意都做不到,我心底会觉得您是个好官,但是我也害怕,我怕您不收了我土鸡蛋,下次还有什么事,那二狗给您送东西您收了不公正办事。” 唐赛儿看了一眼朱标若有所思的模样,才接着道:“久而久之,一次两次,哪怕是您一直公正办事,但是我也不敢再去找您了,我怕亏欠的太多,我一介普通百姓,还不上!” 朱标沉默了片刻,终于明白了唐赛儿话中的深意。他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即使官员本身不贪,但百姓心中总会有疑虑,担心自己无法回报官员的公正,从而不敢再寻求帮助,是这样吗?” 唐赛儿点头:“正是如此。百姓心中有杆秤,他们知道谁好谁坏,但往往因为害怕欠下人情,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去求助。” “鸡蛋也好,钱粮也罢,只要您收了,您说说您这算不算是贪?” 朱标深吸一口气,他开始意识到,治理国家并非仅仅打击贪官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要消除百姓心中的疑虑,建立起他们对朝廷的信任。 “那么,你认为朝廷应该如何做,才能让百姓不再有这种顾虑?”朱标认真地询问。 唐赛儿微微一笑:“殿下,其实答案就在您心中。朝廷需要做的,就是让百姓知道,他们求助于官府,是理所当然的,是不需要担心回报的。” “这天下,有皇室给百姓撑腰做主,那百姓就可以毫无顾忌,百姓是大明的百姓,是你们朱家治下的百姓,百姓拥护你们,你们为百姓撑腰,那这贪官污吏的事,岂不是就解决了一大半。” “剩下的那些,除非本身就贪婪无度,不然百姓也不会给他们机会去贪,对于这种人,直接杀了也无妨。” 朱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朝廷应该让百姓明白,他们求助于官府,是他们的权利,而不是欠下人情。朝廷要做的,就是让百姓感受到公正和温暖。” 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殿下果然是明君之才,能听进百姓之言。若大明的官员都能像殿下这般,百姓何愁不幸福?” 朱标微微一笑,心中却更加沉重。他明白,要实现唐赛儿所说的理想状态,需要的不仅是时间,还有不懈的努力和改革。但他也清楚,只有这样,大明才能真正成为百姓心中的乐土。 “唐姑娘,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今日之谈,让我受益匪浅。”朱标诚恳地说。 唐赛儿微微一笑:“殿下过誉了,我只是一介草民,能为大明尽绵薄之力,已是荣幸之至。” “行了,咱们在这也坐了许久了,走吧,去你那白莲教看看。”朱标挥了挥手,站起身来。 唐赛儿连忙跟上:“殿下,我那些副手都在山下,您走错了,喂……不上山啊……” 朱标却似乎并未听见,径直向山林深处走去。唐赛儿只得无奈地跟在后面,心中暗自思忖,这位太子殿下果然是个有心之人,或许他真的能为大明带来新的气象。 山林中鸟语花香,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朱标一边走一边沉思,他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而唐赛儿的话,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先是上山拜佛之后,两人才朝着山脚下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白莲教的驻地。 映入朱标眼帘的倒是叫他吃了一惊,整个营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教众们年长的在教年幼的认字,精壮汉子们在练武,一片秩序井然,充满了活力的样子。 “不错,比一些军营还要规整不少。”朱标夸赞道。 唐赛儿向朱标介绍道:“殿下,我们白莲教虽然与朝廷有过冲突,但我们的初衷始终是为了百姓。我们教中有一套自己的规矩,旨在帮助那些无依无靠的百姓。” “可是你作为教主,为何他们见了你却不行礼呢?”朱标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唐赛儿随意招了招手,跑过来一个小男孩,她先是蹲下,从袖中取出一张帕子,给小男孩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你是啥时候加入白莲教的?姓甚名谁?今年多大?” 小男孩小脸红扑扑道:“我叫小虎子,今年五岁,我是跟着我爹在年前一起加入白莲教的。” 唐赛儿点了点头,又问道:“那白莲教教规都记得住吗?” 小虎子点了点头,只听唐赛儿接着问道:“那我考考你,教规第一条和第二条是什么?” 小虎子张口就来:“入教者,一、教内不分层级,人人平等,二、无论何时,先过好自己,再接济他人,三、……” 唐赛儿点了点头,从兜里摸了一颗糖出来,塞到了小虎子手里:“行了,去练武吧。” 送走孩童之后,唐赛儿朝着朱标看了过去,朱标点了点头,他看到教众们眼中流露出的敬仰之情,心中不禁感慨。或许,朝廷与民间组织之间,真的可以找到一种和谐共处的方式。 “唐姑娘,我受教了。”朱标转过身来,目光坚定,“朝廷与民间组织并非水火不容,关键在于如何引导和规范。我将向父皇禀报此事,希望能找到一条让百姓安居乐业的道路。” 唐赛儿闻言,拍了拍手,朝着众人高喊:“都先将手里活停一停,过来一下。” 众人闻言,纷纷凑了上来,恭敬的朝着唐赛儿一行礼:“教主好。” 唐赛儿摆了摆手,高声道:“咱们白莲教已经纳入朝廷,我身边这个是当今太子殿下。” 众人纷纷朝着朱标行礼。 唐赛儿压了压手,又继续道:“日后,太子殿下就是咱们白莲教新教主,通知下去,我唐赛儿以后不再担任教主一职……” 第144章 咱给你放个假,好好去玩吧 朱标在白莲教驻地这跟着这些教众一起吃了饭,才回的城。 饭菜没多好,黍米粥,小青菜,还有一人一碗的骨头汤,只是那汤,已经没了什么颜色,和水差不了多少,只带了一点点的肉腥味。 太子府内,吕氏早就安排好了人手,一小厮远远的就跑了进来:“主子,太子殿下快到了,还有两个街口。” 吕氏挥了挥手,小厮退下,轻轻抚了一下脸蛋,被唐赛儿抓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趁着朱标还没回来,吕氏连忙将自己头发扯乱,随意的用手放在了嘴里,擦了擦眼角,朝着院子跑了过去。 然后……就没然后了。 吕氏看着朱标一脸失了魂的样子从自己身边路过,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轻声喊了两声殿下也都没回应。 朱标本来还挺欢喜的,自己被立太子那天都没这么高兴,今天和这么多穷苦百姓打成一片,倒是找回了小时候那感觉,尤其是那一个个孩童,一边叫着自己教主,一边往自己身上蹭的时候,心都快化了。 一进太子府,没看到吕氏吗?那么大个人,头发乱糟糟的,能看不见吗?但是说不上来为啥,今天就是不想搭理她,只能装作想事情一般,先溜为上。 次日一早,朱标进宫的时候还特意绕了一段路,去了给唐赛儿安排的住所那,一打听,这姑娘还在睡,便作罢,进了宫。 直到下朝之后,朱元璋轻咳了一声:“标儿,你今日是咋了?不舒服就回去歇息歇息,跟丢了魂一样。” “什么?爹你说白莲教啊,白莲教那些百姓其实还挺好相与的。”朱标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朱元璋扶了扶额,像看智障一般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咱给你放个假,你跟那女娃娃去玩几天吧。” “不妥。”朱标这次听清朱元璋说啥了,连忙回道:“如今这天下穷苦百姓还有许多只是喝一口肉汤就满足的不行,儿臣怎么荒废!” “有斗志是好事。”朱元璋嗤笑一声:“不过看你现在这样,心思早就不在这了吧,咱也不管你现在在想啥,给你两天时间,你愿干啥干啥去,回来之后收收心,到时候雄英也快去凤阳了,你这个当爹的可不能掉链子。” 朱标还想说啥,就被朱元璋挥手给打发了,出了奉天殿,转了一圈,恰好碰到拉着徐妙锦进宫的徐达。 “魏国公,我看你这方向,是要去春和宫吗?”朱标率先开口道。 “嗯,太子殿下,小女听说皇孙殿下过些时日就要去凤阳了,所以嚷嚷着要陪着小殿下,这不,刚下了朝我就回家给她带进宫了嘛。” 朱标想了想,也没啥事,干脆跟着徐达一起去春和宫逛一逛,顺便看看自己儿子这段时间又在弄什么新鲜玩意。 一入春和宫,朱雄英正在和他手下那些官员商讨事情,朱标索性就没进去,巡视了一圈,便拿了个凳子坐着晒太阳。 徐妙锦可不管那些,从徐达的怀里挣脱开来,朝着屋里跑了去:“雄英哥哥,你是不是过段时间要去凤阳了。” 稚童声打断会议,朱雄英看着跑过来的徐妙锦,揉了揉她的头:“嗯,过段时间就去了。” 接着又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散会。 黄珀等人收拾了一番,朝着侧院走去,一出门,看着正在晒太阳的朱标,皆是吓了一跳。 朱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惊慌。黄珀等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向太子行礼。 朱标看着这些年轻的官员,心中不禁感慨。他们都是朱雄英的得力助手,也是朝廷未来的栋梁之才。 朱标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这个儿子虽然年纪尚幼,却已经展现出不凡的领导才能。 “你们都辛苦了,”朱标温和地说道,“雄英这孩子,有你们辅佐,我也放心多了。” 黄珀等人连忙谦逊地回应:“太子殿下过奖了,我们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朱标点了点头,又问道:“雄英最近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黄珀想了想,回答道:“殿下,最近皇孙殿下一直在研究如何改善凤阳的水利设施,希望能为当地百姓带来更多的好处,只是商议了许久,依旧没啥进展,我等准备提前殿下去凤阳,先去实地考察一番,等着殿下去了,再做安排。” 朱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朱雄英对民生问题一直很关心,而改善水利设施正是解决百姓生计的关键之一。 “很好,”朱标满意地说道,“雄英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欣慰。你们也要多加支持他,让他在实践中学习成长。” 黄珀等人齐声应诺,恰在此时,朱雄英也拉着徐妙锦走了出来,看到朱标的一瞬,疑惑了一下。 “爹,你没去上朝?是有啥事吗?” “下朝了。”朱标苦笑一声:“你爷爷给我两日假期,我也不知道该干啥,就顺路来坐坐,雄英你一会要干啥去?要不要咱们去那白莲教驻地看看?” “我去那作甚?”朱雄英挠了挠头:“一会我带着妙锦去裕民坊和下街,先是和那些掌柜的对接一下他们去凤阳开分店的事,然后带着妙锦去逛逛。” “哦,行,那我跟你一起。”朱标连忙说着。 “爹您跟着我干啥啊!”朱雄英无语道:“您要是跟着我去那裕民坊,那些掌柜的话都不敢说,您要是没事干,您去找那唐赛儿,带着她去钟楼鼓楼那边转转,那边现在好像有个什么鲜花会。” 朱标听后,心中一动,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收了白莲教本就对唐赛儿心存愧疚,若能借此机会弥补一二,或许能让她心情好转。 于是,他点了点头,对朱雄英说道:“也好,那我就去找唐赛儿,你们去裕民坊小心些。” 朱雄英见父亲答应,便不再多言,带着徐妙锦匆匆离去。 朱标则起身,朝着唐赛儿的住所走去。一路上,他心中思绪万千,既期待又有些忐忑。 到了唐赛儿的住所,朱标轻轻敲了敲门。 门缓缓打开,唐赛儿看到是他,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殿下,您怎么来了?”唐赛儿淡淡地问道。 朱标微微一笑,说道:“今日闲来无事,想去钟楼鼓楼那边转转,听说那边有个鲜花会。” “有就有呗。”唐赛儿将朱标迎了进来,看着朱标这个样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春暖花开,有个鲜花会不是很正常吗?殿下吃饭了吗?” 朱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吃就吃了,没吃就没吃,殿下您这点头又摇头是几个意思?”唐赛儿不解的看着朱标。 “凌晨之时吃了,不过这会好像又有点饿了。”朱标实话实说道。 唐赛儿听后,不禁莞尔一笑:“那殿下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准备些面条,这屋里也没啥吃的,一会还得去置办点。” 朱标看着唐赛儿转身走进厨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他环顾四周,发现唐赛儿住进来不过寥寥三日,却布置得温馨雅致,透出一股淡雅的书香气息。 不一会儿,唐赛儿端着两碗面条走了出来,放在朱标面前的桌上。 不等朱标动筷子,自己先是捧着碗吃了起来。 朱标被勾的食欲大振,也捧起碗,吸溜了一口,不禁赞道:“想不到你的手艺这般不错。” 唐赛儿微微一笑:“殿下过奖了,不过是些面条罢了,殿下若是喜欢,以后常来便是。” 吃完面,朱标再次提议去鲜花会看看,唐赛儿犹豫了一下,缓缓道:“殿下您是没事干嘛?我还要给这屋里置办些东西,如今吃食也不够,用的也没有。” “那我跟你一起吧。”朱标脱口而出,不过随即就开始有些后悔,自己说出这话,总觉得有些轻浮。 “行啊,我还愁着呢,若是买的东西多了,不好搬,殿下您跟着就简单多了,您那么多侍卫,一人拎一点,就行了。” 朱标听后,心中一松,暗自庆幸自己的提议得到了唐赛儿的接受。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陪同唐赛儿一同前往市场。 两人走出住所,阳光洒在街道上,春意盎然。朱标注意到唐赛儿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便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唐赛儿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一下没事干了,有些空落落的。” 朱标心中明白,唐赛儿自从加入白莲教以来,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想要为她分担一些负担。 “你不必太过操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朱标诚恳地说道。 “我一个女子,能有啥要紧事,如今担子也卸了,还在朝廷挂个官职,每年都有俸禄,过些时日习惯了就好了。” 朱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唐赛儿身后,陪她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东市。 东市里人声鼎沸,各种摊位琳琅满目。 唐赛儿轻车熟路地穿梭在人群中,挑选着各种生活用品和食材。 朱标则跟在她身后,不时地帮忙提一些重物,只是接着就向后递了过去,自是有暗卫过来接着。 在挑选的过程中,唐赛儿偶尔会向朱标询问一些意见,朱标也乐于为她出谋划策。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愉快。 好巧不巧,正逛着呢,恰好碰到没事干的朱长安。 “咦,大哥,你咋跑东市来了?雄英呢?”朱长安走近一打招呼,发现朱标身边还跟着个不认识的女子,收敛了几分。 “你咋在这?”朱标回头疑惑道。 “这不是在下街住过几年吗?这突然一下住进郡主府,没事干,又不知道该干啥,就到处溜达,何况这边这些东家我都熟。” 朱标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憋了半天,不禁笑了笑,知道这个妹妹向来闲不住,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正好可以帮我们提点东西,唐姑娘要置办不少家用,你来帮忙,也算是有事可做了。” 朱长安一听,眼睛一亮,连忙点头答应:“那当然没问题,大哥您尽管吩咐。” 转向唐赛儿,礼貌地说道:“唐姑娘,初次见面,我是朱长安,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唐赛儿微微一笑,对朱长安的直率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礼貌地回应道:“多谢公主殿下,有您帮忙,我可就轻松多了。” 于是,三人继续在东市中穿梭,朱长安和朱标轮流帮唐赛儿提着东西,而唐赛儿则在挑选物品时,不时地向他们征询意见。 朱长安是正儿八经过了几年穷苦生活,这种时候却显得格外认真,对唐赛儿的每一个问题都仔细回答,甚至还会主动提出一些实用的建议。 买东西的过程中,朱长安还主动去杀价,基本都便宜了不少,一路上还向唐赛儿介绍了一些东市的特色小吃和有趣的地方,让唐赛儿对这个繁华的市场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知不觉中,太阳渐渐西斜,唐赛儿终于将所需物品采购完毕。 回头一看,身后数十人,人人手里皆是拎着一两件东西。 “有劳二位了,既然如此,殿下,您叫这些侍卫将东西送回去吧,我做东,咱们去那白食居吃上一顿。” “我就不去了,我夫婿应该也忙完了,我回府了,你们玩的开心。”朱长安跟着逛了一天,自是看出来两人之间那种旖旎,干脆不打搅二人,率先开溜。 “那怎么好意思。”朱标挠了挠头。 “走吧,不过是顿吃食罢了。”唐赛儿倒是无所谓,拉着朱标就朝着裕民坊走了去。 看着唐赛儿拉着自己的手,朱标愣了一下,看向唐赛儿的背影,和记忆中那道身影逐渐重合。 白食居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唐赛儿和朱标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街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迷人。 “这里的菜肴可是京城一绝,殿下可要多尝尝。”唐赛儿兴致勃勃地介绍道。 朱标微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嗐,我倒是忘了,殿下才是这京师土生土长的人啊……” 第145章 她把白莲教都给我爹了 隔了两日,大朝会,朱标满面桃花的坐在朱元璋下首的位置,看的朱元璋那是啧啧称奇。 所幸也无啥大事,两个时辰后,众官员散去,朱元璋开口道:“标儿,看你这样子,应该也不会抗拒那姑娘给你当妾了,收收心,好好干活,你和那唐赛儿的事,找个时间叫钦天监选个吉日,办了得了。” 朱标摇了摇头:“爹,现在还不是时候。” “怎么?没瞧上人姑娘?”朱元璋打趣道。 “不是。”朱标想起了什么,老脸一红,低声道:“等着雄英过年从凤阳回来再说吧,不急,不急。” 朱元璋也好奇,但是这会儿还有一堆折子要处理,也不是细问的时候。 另一边,朱雄英刚把徐妙锦送去国子监,回春和宫的时候看着唐赛儿正在门口等着。 “你咋来了?” 唐赛儿弱弱道:“你爹说叫我跟你去凤阳。” 朱雄英:???? 将唐赛儿迎入春和宫,朱雄英开门见山道:“咋回事?且详细说说。” 唐赛儿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那日将白莲教送给你爹了,然后我们聊了很久。” “乱七八糟,从小到大的好多事都聊了。” “说重点。”朱雄英连忙打断道。 唐赛儿点了点头:“他说叫我跟你去凤阳,来年以迎娶太子妃的礼数来娶我,说是我只要跟你说这些,你会安排的,我啥都不用管了。” 朱雄英表情阴晴不定,思索了良久,才小心问道:“你这两日时间都和我爹在一起?” “对啊。”唐赛儿脱口而出。 朱雄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唐赛儿的肚子,笑道:“行了,我安排就行了,不就是去凤阳嘛,跟着走呗。” 刚说完,一小太监走了进来:“小殿下,安庆公主带着驸马来了,正在前殿等着。” “我姑姑来干啥?”朱雄英挠了挠头,快步走了出去,唐赛儿也跟着朱雄英身后走了出去。 “姑姑,咋想着跑我这春和宫来了?”到了正殿,朱雄英上来就给了朱长安一个大大的熊抱。 “我知道你忙,这不是你姑父说你们有啥秘密来着,自己又不好意思。”朱长安说着,看了一眼身后的周铁柱,只见他挠了挠头。 说着,看着唐赛儿也走了进来,诧异了片刻,连忙打着招呼:“唐姑娘也在啊。” 朱雄英反倒是疑惑不已:“你们认识?” “嗯,你爹和唐姑娘前两日还一起去了下街来着,恰好碰见了。” 朱雄英不疑有他,说道:“那姑姑和唐……姑娘在这好好聊着吧,我和姑父去后院。” 说着,朱雄英朝着周铁柱眨了眨眼,两人朝着门外走去,声音还不小。 “雄英,那个,我……”周铁柱刚想说话,就被朱雄英打断:“行了,不用说了,收拾收拾,这两日将我姑姑情绪安抚好,我出发前一日叫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周铁柱故作诧异道。 “那还能有其他事吗?”朱雄英摊了摊手:“之前咱们说过,姑姑一旦和皇室恢复关系,你就要替我卖命,何况咱们之间见面的次数也有限,还不至于说是有啥大事能找到我。” “小事呢,我姑姑作为公主就能办了,思来想去,也就这么一件事了。” 周铁柱听罢,不禁苦笑:“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太精明了。” 朱雄英耸了耸肩:“没办法,这宫里头,不精明点怎么活?” 朱长安看着两人离去,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唐赛儿,两人借着东市上一些事又聊了起来。 朱雄英和周铁柱一边说笑,一边走进了后院的书房。朱雄英随手关上门,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周铁柱叹了口气,缓缓道:“北元正在组织人手,要南伐。” 朱雄英眉头紧锁:“具体说说。” “去年北元在咱们手上吃了个大亏,导致冬天他们许多部族都毙于风雪之中,前些时日咱们打吕宋的事传了出去,那北元担忧任由咱们发展下去,势力过大,所以准备突袭亦集乃。” 朱雄英沉吟片刻,道:“为何不去找我爹或者我爷爷,要来找我?” 周铁柱沉吟片刻,才答道:“捕风捉影之事,没有实证,我去找陛下了,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朱雄英拍了拍周铁柱的肩膀:“行,知道了,我会尽快汇报。” 出了书房门,两人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到了前殿,朱雄英朝着朱长安道:“姑姑,过些时日我不是要去凤阳了吗?我寻思着带着姑父一起去,给我打打下手什么的,到时候也能升个官,不至于荒废在郡主府。” 朱长安看了看周铁柱,笑道:“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驸马这正五品都满足不了你了嘛?” 周铁柱讪讪笑着:“这不是住进郡主府之后就没事干了吗?我怕这么下去,我就荒废了,原来我也入过伍,虽然现在啥重活也没干过了,但是拎个东西打个下手还是没问题的。” 朱雄英正想着北元的事呢,连忙道:“行了,姑姑姑父,要打情骂俏回去打去,我这还要去皇爷爷那,这不马上要去安阳了吗?最近还忙着呢,等着过两日闲下来了,我再去郡主府拜访您。” 朱长安和周铁柱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朱雄英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送走两人之后,唐赛儿悠悠道:“是又有啥麻烦了吗?那驸马也不是个一般人吧。” “不关你事。”朱雄英道:“你回去吧,等着我这几日想想,给你弄个什么官职。” 唐赛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这是要给我封官了?我可没想过要当官呢。” 朱雄英摆了摆手:“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安排,不会让你吃亏的。” 唐赛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知道朱雄英做事向来有分寸,既然他这么说了,自己也就放心了。 朱雄英转身回到书房,开始仔细思考如何应对北元的威胁。他清楚地知道,北元的南伐绝非小事,一旦处理不当,可能会给大明带来巨大的危机。 朱雄英来到朱元璋的御书房,见朱元璋正在批阅奏折,顿了顿,又看向了一边的蒋瓛,招了招手。 “小殿下,需要微臣作甚?”蒋瓛连忙道。 “有没有最近北元的消息?锦衣卫铺出去了吗?”朱雄英连忙问道。 蒋瓛摇了摇头:“北元还真没有,那边草原蛮子对咱们汉人提防心太重,收买人也要有时间去运作才能插钉子进去,所以我这对于北元的消息可能还没燕王殿下那边灵通。” “行了,多努力吧,我看好你!”朱雄英拍了拍蒋瓛的腰,走进了御书房。 “爷爷,孙儿有要事启奏。” 朱元璋抬起头,循着声音看了过去,将手上的折子放在了一边:“雄英啊,找爷爷啥事啊?” 朱雄英将周铁柱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朱元璋听完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思片刻,说道:“此事不可轻视,必须尽快做好准备。雄英,你是从何得知此事的?” 朱雄英回答道:“孙儿认识个退伍戍边将士,他那边给孙儿的消息,由于没有实质信物,所以托孙儿将此事上报。” 朱元璋点了点头:“退伍戍边将士,雄英你认识的?周铁柱?” 没等朱雄英否认,朱元璋大手一挥:“蒋瓛,去将周铁柱叫来。” 朱雄英苦笑一声:“爷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能认识的戍边将士就那么几个渠道,蓝玉又不在,徐达汤和刚跟你打完吕宋,北边消息应该也不知晓,除非你说是你二三四叔给你写信了。” “可是这么大的事,那几个臭小子应该是直接写信上报朝廷,这会已经打起来了,把这些一排除,那不就剩下周铁柱一人了吗?你别说是唐赛儿那女娃跟你说的。” 朱雄英无奈地摇了摇头:“爷爷,您真是明察秋毫,我服了。” 朱元璋微微一笑:“好了,周铁柱来了再说。” 不多时,周铁柱被蒋瓛带到了御书房。他一进门,便恭敬地行礼:“陛下,小臣周铁柱拜见。” 朱元璋摆了摆手:“免礼,周铁柱,你可知我为何召你来?” 周铁柱心中一紧,看了看朱雄英,面上却保持镇定:“小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朱元璋淡淡道:“你与雄英所言之事,朕已知晓。北元南伐之事,你可有确凿证据?” 周铁柱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陛下,小臣虽无确凿证据,但所言句句属实。北元近年来屡遭挫败,其部族内部矛盾加剧,此次南伐,实为转移内部矛盾之举。” “小臣虽已退伍,当年攻打北元之际,小臣认识了个北元汉子,那汉子传来的消息。” “一个北元人?消息是否可靠?别是诓骗你的,到时候咱们一旦大举进攻,死伤就无法估量了。”朱元璋疑惑道。 “小臣所言非虚,那草原汉子名叫巴尔虎,当时立国时,攻打甘肃镇和宁夏镇的时候,这汉子都助我明军,且在鞑靼的地位还不算低,是个大部落的首领,这一切陛下都可查到。” 朱元璋沉吟片刻,缓缓道:“巴尔虎?这个名字朕似乎听过,当年确实有这么一位北元部落首领与我大明有过接触。不过,朕需要更多的证据来确认此事的真实性。” 周铁柱点头道:“陛下英明。小臣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隐瞒。巴尔虎曾私下与我通信,言及北元内部的动乱和南伐的计划。” “我戍边九虎营也是因为这巴尔虎多次通风报信,所以死伤在戍边军里是最低的,他之所以愿意透露这些,是因为他不希望看到更多的无辜百姓因战争而流离失所。” 朱元璋微微颔首:“朕会派人去核实此事。你退下吧。” 周铁柱点了点头,看着朱雄英给自己使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心里也是感慨,在这皇宫,就没一件事能瞒得住这位陛下。 目送走周铁柱后,朱元璋看向朱雄英:“好大孙,你刚打了胜仗回来,爷爷问你,若是这消息属实,你会怎么做?” 朱雄英沉思片刻,答道:“孙儿以为,我们应当加强边境的防御,同时派出精锐部队进行侦查,以确保情报的准确性。此外,我们还应与周边的友好部落加强联系,以防北元的突袭。” 朱元璋点头道:“好,就依你所言。蒋瓛,传令下去,加强边境防御,同时派出精锐部队进行侦查。另外,派人与周边部落联络,确保我们的后方安全。” “令,叫蓝玉随时做好准备,一旦那北元要发难,咱们要抢先一步,打他个措手不及。” 蒋瓛领命而去,朱元璋又看向朱雄英:“雄英,你这次又立了大功。” 朱雄英恭敬地答道:“爷爷,这功,可算不到我头上,要算也算在周铁柱身上,我要那么多功劳作甚?”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对唐赛儿那女娃有何打算?她似乎对你颇为信任,今早上我都听说她又跑你那去了。” “打算?”朱雄英叹了口气:“爷爷,你不说还好,我也愁着这事呢。” “您直接一纸圣令下发,叫那吕氏滚蛋,然后再叫唐赛儿嫁给我爹不就完事了。” “我爹把她扔给我了,爷爷你说说,这人,现在和我爹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日后这女娃定是我庶母。” “我要是给她安排点重活呢,我爹那我说不过去,我要是不给她安排事呢,她整日又来找我要做点事,爷爷你说说我容易吗?我还没十岁啊!” “随意找个差事不就行了?”朱元璋毫不在意到:“比如你去了凤阳,那府邸定是要有个管家吧,管家这一天天的事可不少……不行,也不妥,你爹的妾给你当管家,这说出去不好听,你等咱想一想。” “对了,咱不是给她了个民意监察吗?” 朱雄英苦笑道:“她把白莲教都给我爹了……” 第146章 出发凤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啥行。”朱元璋拍了拍桌子,有些不悦:“来人,去将标儿叫来。” “且慢。”朱雄英连忙出声,“爷爷,我爹刚把唐赛儿扔给我,你这就把我爹叫来,这岂不是不妙哉。” 朱元璋眉头一皱,似乎对朱雄英的担忧不以为然:“标儿是我儿,他若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岂不丢了我朱家的脸面?” 朱雄英见爷爷态度坚决,只得无奈地点头:“那孙儿就听爷爷的。” 不多时,朱标被召入御书房。他一进门,便恭敬地行礼:“父皇,儿臣朱标拜见。” 朱元璋摆了摆手:“标儿,你可知朕为何召你来?” 朱标心中疑惑,但面上依旧保持镇定:“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朱元璋淡淡道:“唐赛儿是给你当妾的,不是给雄英当妾的,咱思来想去,这女娃,整日跟着雄英跑,也说不过去,就不叫她去凤阳了,就跟着你吧。” 朱标闻言,心中暗自叫苦,但面上却不敢流露:“父皇,儿臣定当尽力而为。” 朱元璋点了点头:“好,唐赛儿那女娃,咱看她颇有几分才干,但也不能让她在雄英身边闹腾,你且给她找个合适的差事吧。” 朱标沉思片刻,缓缓道:“父皇,儿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说来听听。”朱元璋饶有兴趣地说道。 “这几日,儿臣观察了唐赛儿,此人对名利看得极淡,一心想要叫百姓过上好日子,既然如此,那不妨叫唐赛儿入户部,由她口传出去,咱大明皇室不是不管老百姓,只是这天下之大,有时候难免会顾不过来。” “胡闹!”朱元璋一拍桌子:“就连雄英都知道要将强盛的一面展示给咱们的百姓,你倒好,怎么?要让天下人知道咱们皇室是废物?连这天下百姓都管不好?连些贪官都治理不好?” 朱标连忙跪下,惶恐地说道:“父皇息怒,儿臣一时失言,未考虑周全。儿臣愿再思良策,以解此困。” 朱元璋面色稍缓,摆了摆手示意朱标起身:“起来吧,你也是为国为民着想,只是方法欠妥。” “唐赛儿这女子,既然有心为百姓谋福利,那便让她在户部做个巡视官,专门负责监督各地的赋税征收和民生状况。这样既能发挥她的才干,又能让她明白朝廷的苦心。” 朱标点头称是:“父皇英明,儿臣这就去安排。” 朱元璋又转向朱雄英:“雄英,你千万别学你爹,这年纪轻轻的脑子不好使,咱话放在这,大明日后可以亡,但一国之君决不能退缩,能战死沙场,决不能窝囊的叫人给反了!”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朱雄英呢喃道,随即恭敬地答道:“爷爷教诲,孙儿铭记在心。”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你们都退下吧,朕还要处理一些朝政事务。” 朱标和朱雄英一同退出御书房,朱标轻声对朱雄英说:“雄英,你刚才说什么社稷?” 朱雄英微微一笑,回答道:“爹,爷爷方才的话叫我想起一句话,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君王死社稷,君王死社稷……”朱标念叨了好几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朱雄英已经不在身边。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半个月时间就这么悄然而逝。 这日一早,朱雄英跟着上了个早朝,中午时分,一行人出来送行。 认识的不认识的,各路大臣,裕民坊掌柜的,还有些在裕民坊的老客,听闻了朱雄英要去凤阳上任了,纷纷自发前来相送。 “雄英,去了那边,一旦有什么不对,就写信回来。”马秀英拉着朱雄英的手缓缓开口道。 “知道了,祖母放心,这都已经五月,我年前就回来了,待不了多久,何况现在有允熥在宫里陪着您。” 朱允熥连忙道:“大哥放心,等着你回来的时候,祖母要是瘦了一点,你拿我是问!” 朱雄英微笑着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允熥,你这小子,可别让我失望啊。” 说罢,他转头看向马秀英,眼中满是不舍:“祖母,您也要保重身体,别太操劳了。” 马秀英点了点头,眼中泛起泪光:“雄英,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凤阳那边条件艰苦,你可要多加小心。” 朱雄英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大步走向马车。他心中明白,此去凤阳,责任重大,他必须以身作则,为大明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马车缓缓启动,朱雄英透过车窗,向送行的人群挥手告别。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前一个小小的身影上——徐妙锦。 小小的人儿懂事的没有嚎啕大哭,就站在那,任由贾氏拉着她的手,眼泪一滴滴的滴落着。 朱雄英心中一暖,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孤单。他将肩负起爷爷和父亲的期望,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而努力奋斗。 出了京师,一个时辰后,暂时休整一番,朱雄英招来了人,吩咐道。 “三宝,出去说一声,今天抓点紧,这会已经快午时了,尽量在午夜之前赶到凤阳,休息一炷香时间,然后启程。” “黄珀,将路线图取出来我看看。” “徐膺绪呢?徐膺绪人呢?把徐膺绪和徐妙机叫来。” “周铁柱,在京师,我叫您一声姑父,可是出来了,你该叫我啥?” 周铁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任凭殿下差遣。” “行,既然你行过军,那你就负责跟着随行将领一起,懂我意思吧。” “多谢殿下。”周铁柱连忙应声,朝着驻扎将士那边走了过去。 恰在此时,徐膺绪带着徐妙机回来了,走到朱雄英面前:“殿下,您找我二人有事?” “废话!”朱雄英皱了皱眉:“你一个商会负责人,乱跑啥?” 徐膺绪挠了挠头,徐妙机连忙从身后拎出来一只兔子:“殿下,我二叔是去抓兔子了,想着休息的时候能烤兔子吃,也不至于吃那干巴巴的干粮。” 朱雄英看着那兔子,不禁一笑:“倒是会享受,不过这路上可不能耽搁太久,我们得尽快赶到凤阳。” 他转头对徐膺绪道:“你去安排一下,将消息传到凤阳,今日到,明日一早,先是巡视工程,然后叫那些商会会员带我去看他们选好的地方。” “这么赶的吗?”徐膺绪一脸诧异。 “那我叫那些商会的掌柜们那么早去凤阳干啥?”朱雄英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去考察的吗?别说提前了我半个月时间,啥都没考察出来,事事都要叫我费心。” 徐膺绪连忙称是,转身去安排。朱雄英又对徐妙机道:“你跟着你二叔,别让他再乱跑了,一定一定把他给我盯死了,不然我没法跟你爷爷交代,我们这次去凤阳,可不是游山玩水。” 徐妙机连忙应声,追着徐膺绪的步伐而去。朱雄英则走到马车旁,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暗自思忖着凤阳的种种事务。 夜幕降临,车队在一片空旷的原野上停了下来。朱雄英下了马车,环顾四周,只见星光点点,夜风习习。 “殿下,已经准备好了。”三宝走过来,恭敬地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走向篝火旁,那里已经架起了烤架,香气四溢。将士们围坐在一起,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 “今晚,我们吃顿好的,吃完继续赶路,明日到了凤阳再好好歇着,肉食管够,酒水没有!”朱雄英朗声说道,将士们纷纷欢呼起来。 “好耶!殿下太好了,居然肉食还能管够!” “那可不,听说这些肉食都是那京师商会提供的,如今殿下要带着他们发财!” “殿下殿下,听说您和魏国公小女订婚了,您准备纳妾吗?我有个侄女,如今三岁……” 朱雄英心神一下就放松了下来:“行了行了,都好好的养精蓄锐,一会吃完了还赶路呢,别耽误了事,等着凤阳那忙完了,我再跟你们唠唠。” 篝火旁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将士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烤肉的美味。 朱雄英坐在他们中间,虽然身份尊贵,但他并没有摆出任何架子,反而与他们谈笑风生,询问着他们的家乡和生活。在这样的氛围中,朱雄英的威严与亲和力并存,赢得了将士们的心。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朱雄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提醒大家继续赶路。 将士们迅速收拾好行装,马车再次启动,向着凤阳的方向疾驰而去。朱雄英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心中盘算着到达凤阳后要做的第一件事。 天色微明,东方泛起鱼肚白,比预定的时间还晚了点,车队终于在日出之前抵达了凤阳郡之地。 一进入凤阳,路都不一样了,借着朦朦亮的天色,朱雄英坐在马车上,撩开门帘,看着地面上全是细小的碎石子铺平的路,暗自点了点头。 眺望着这片即将成为他施展才华的热土。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着凤阳乃至整个大明的未来。 “青天大老爷来了。” “青天大老爷来了。” 远远地,传来一阵哄闹,朱雄英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禀殿下,前面是那奴隶扎堆拦着车队了,要不要……”周铁柱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等我去看看,叫将士们随时准备迎敌,若是一旦哗变,格杀勿论。” 朱雄英沉着脸,示意周铁柱不必多言,他亲自走下马车,向那群聚集的奴隶走去。 他明白,这些奴隶的出现并非偶然,必有其背后的原因。 随着朱雄英的接近,人群中的喧哗声渐渐平息下来。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而充满期待的脸庞,心中毫无波动。他知道,虽然自己这凤阳日后想要发展起来离不开这些奴隶,但是自己却也没必要跟这些奴隶过多的纠缠。 “你们为何拦住我的车队?”朱雄英的声音平和而坚定。 一个年长的奴隶站了出来,他双手抱拳,声音颤抖着说:“殿下,我们并非有意阻拦,只是听说您要来凤阳,我们才聚集于此。” “我们本是那北元的百姓,上一年的时候,都没了粮食,本来都快饿的活不下去了,是那燕王,将我们解救于水火之中,后来我们了解到了是您,是您将我们解救出来的。” “所以一听说您来了,我们想亲自当面表示感谢。” 说着,这老头就跪了下来,身后数百人有样学样,扑通通的跪倒了一片。 朱雄英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个决定竟然能改变这么多人的命运,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这凤阳没有劳动力,自己心血来潮的决定啊。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起来吧,你们不必如此。我所做的,不过是尽我所能,你们只要老老实实的干活,日后我敢保证你们都能脱了奴籍。” 那年长的奴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殿下,您的话我们铭记在心。我们愿意为您效力,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朱雄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你们不必为我赴汤蹈火,现在,你们先回去吧,该干活的干活,该种地的种地,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奴隶们纷纷起身,眼中充满了敬意和期待。朱雄英转身回到马车旁,对周铁柱说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继续前进,我们不能耽误了行程。” 车队再次启动,缓缓驶过那群奴隶。朱雄英坐在马车里,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而他必须以更加坚定的决心,去面对未来的挑战。 车队抵达凤阳郡府,朱雄英走下马车,眼前是一片繁忙的景象。 工匠们正在紧张地施工,商人们则在旁边指指点点,讨论着未来的规划。朱雄英深吸一口气,迈开大步,走向那正在忙碌的人群。 “殿下,您来了!”一个工匠头领连忙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 第147章 我朱雄英简直是个天才 朱雄英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说道:“工程进展如何?” “回殿下,一切顺利,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正在抓紧时间施工,凤阳老街的改造也在进行了,估计还有两个月,这条街就能完工了……” 巡视完凤阳郡内部街道的改造之后,朱雄英又去了河道边上,看了一圈正在干活的奴隶,暗自点了点头。 “如今这凤阳,新开地一共有了多少亩?” 黄珀拿着一堆册子走了出来:“禀殿下,据统计,截止上个月月底之时,新开土地八十万亩,除去一些山坡,淤泥滩,可用耕地面积大致是在六十万亩。” “如今已经有凤阳当地的百姓教导那些奴隶耕种,已经种植上东西的土地如今已有五十万亩,剩下的还在播种。” 朱雄英搓了搓手指头:“如今已经五月了,耕种还来得及吗?” “种粮食有些来不及,不过还能种菜,等到入了七月,就该只施肥,不播种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行,那奴隶这边继续按照这个进度走,那商贾那边呢?” 从凤阳出来,就一直跟在朱雄英身后的沈万三连忙站了出来:“禀殿下,如今衣食住行等生活类的在凤阳已经全面铺开。” “老朽来凤阳也有了些时日,考察了一番,发现凤阳此地,若是想靠着南北运输和种植粮食挣钱,进度还是有些慢了。” “不过老朽已经安排下去,叫那些农闲之时的百姓帮忙砌窑洞,后续无论是炼铁或者其他的,都稍作改变就行。” 朱雄英赞许的点了点头,这沈万三真不愧是商贾出身,做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这眼界,是比自己从皇宫带出来的官员要强上不少。 “做的不错,恰好我手上有几个法子,到时候你就替我去做吧,净利我八你二,所有开支由你那二里出。” 沈万三连忙拱手称是:“属下定不负殿下之托。” 朱雄英继续巡视着凤阳的各个角落,他深知这片土地的潜力和挑战。 在一处新开垦的田地中,他看到了一群农民正在辛勤地劳作。他们挥汗如雨,但脸上却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殿下,您看,这些田地都是我们新开垦的,虽然辛苦,但有了这些土地,我们就能养活更多的人,这里面有八成的都是当时送过来的奴隶。”一个中年农民兴奋地向朱雄英介绍。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自豪感。他知道,这些农民的辛勤付出,正是凤阳未来繁荣的基石。他鼓励他们继续努力,同时承诺会提供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随后,朱雄英来到了凤阳的学校。这里的孩子们正在老师的指导下认真学习。朱雄英走进教室,孩子们纷纷起立,向他行礼。 “恭迎皇孙殿下。”一位年长的老师恭敬地迎了上来。 朱雄英微笑着回应:“你们好,孩子们。你们在这里学到了什么?”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回答,有的说学到了知识,有的说学到了做人的道理。朱雄英听着,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教育是改变一个地方命运的关键,只有培养出更多的人才,凤阳才能真正繁荣起来。 “如今凤阳的学堂有多少?”朱雄英又问道。 “三所。”黄珀站出来回道:“之前殿下想的那个大学堂之法,由于没找到合适的先生,所以一直拖着,但凡有点功名傍身的秀才举人,又不愿自降身价,去教那些百姓的孩子读书识字。” “行,不打紧,等着过些时日,先把大学堂建起来,没人来教书,咱们自己教,实在不行还能从我二三四叔那要点人。” 朱雄英深知,教育的普及和提高是凤阳未来发展的关键。他决心亲自参与大学堂的建设,为凤阳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黄珀,你去安排一下,尽快开始大学堂的选址和建设工作。我们要为凤阳的孩子们提供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朱雄英吩咐道。 “遵命,殿下。”黄珀恭敬地回答。 朱雄英又转身对沈万三说道:“你那边也要加快进度,尽快让凤阳的产业多元化,不仅仅局限于农业。” “之前我说过,这凤阳需要更多的商业和手工业,这样才能让凤阳真正繁荣起来。” 沈万三点头称是:“殿下放心,我已着手安排,只事有一个问题放在眼前,咱们躲也躲不了。” “你说。”朱雄英伸手示意。 “殿下,从商贾的角度,凤阳发展起来了再来,也不迟,对于百姓,手工这块,真要是做好了,那也不是短短的一两日时间就能弄出来的,所以对咱们来说,最大的问题还是时间不够。” 朱雄英眉头微蹙,沉思片刻后说道:“时间确实是个问题,但我们不能因此而停滞不前。沈万三,你可有对策?” 沈万三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殿下,我有一个想法。或许我们可以先从手工业入手,挑选一些基础且易于上手的工艺,让百姓们在农闲时学习。这样既能缓解时间压力,又能逐步培养出一批手工业者。” “比如说是织布,直接叫些闲在家中的妇孺就能直接做。” “咱们现在要的不是多么复杂,多么厉害的手艺,最开始的主要开始以挣钱为主,先把钱挣了,再去考虑名的事。” 朱雄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错,所言有理,你接着说。” 沈万三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到朱雄英面前:“殿下,这是我草拟的初步计划,包括了工艺种类、所需材料、培训时间等。当然,这还需要您的最终审定。” 朱雄英接过册子,仔细翻阅起来。他一边看一边点头,对沈万三的计划表示认可:“很好,你这个计划很有针对性。不过,我们还需要考虑到百姓的接受程度和实际操作的可行性。” 沈万三微微一笑:“殿下英明。我已安排了一些工匠在凤阳周边的村庄进行试点,看看百姓们对这些工艺的接受程度如何。同时,我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行,那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另外,我们还需要考虑如何将这些手工艺品销售出去,形成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链。” 沈万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殿下所言极是。我已与京师商会的一些商贾联系,他们对凤阳的手工艺品表示出了浓厚的兴趣。我们可以在凤阳设立一个市场,定期举行交易会,吸引更多的商人前来采购。” 朱雄英满意地笑了:“沈万三,你果然不负我望。有了你的计划和努力,我相信凤阳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繁荣。” 沈万三恭敬地行了一礼:“殿下过奖了,能为凤阳出一份力,是属下的荣幸。” 巡视完一圈,回到府衙,朱雄英洗漱了一番,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一切都是按照计划好的走,那以后这凤阳的发展绝对不会差,也没什么担忧之事,睡的倒是格外的踏实。 再次醒来之时,大脑晕乎乎的,屋内已经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吱嘎一声,刚爬起来。 “小主子,您醒了?” 声音从床边传来,吓得朱雄英一个激灵。 “卧槽,谁?!” 油灯被点亮,朱雄英这才看清人,正是眼眶都发青了的三宝。 “你不睡觉你在我这屋里干啥?”朱雄英边整理着衣衫,边抱怨道。 “咱也不知道小主子啥时候醒,就在这守着了。”三宝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笑着。 “行了,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出去溜达一圈。” 朱雄英走出房间,夜风微凉,月光洒在庭院中,显得格外宁静。他漫步在凤阳的街道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凤阳的市场。这里白天热闹非凡,夜晚却显得有些冷清,只有零星的刚下工的奴隶,正在匆匆的走着。 朱雄英站在市场中央,脑海中浮现出沈万三提出的市场计划。他深知,一个繁荣的市场对于凤阳的发展至关重要。 “我们需要一个能够吸引商人的市场,一个能够展示凤阳手工艺品的舞台。”朱雄英自言自语道。 “市场不仅要满足商业需求,还要成为凤阳的一张名片。” “那么,只有从衣食住行出发。” “衣服……我也不会织布,食物……食物有啥能弄的?我想想啊。” “食物也没啥能创新的了,小龙虾还没引进,可惜了,夏天最赚钱的东西啊,一份小龙虾配上一杯扎啤……扎啤……” 朱雄英一拍手:“对啊,我还能弄啤酒出来!”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他意识到啤酒的引入不仅能为凤阳带来新的收入来源,还能为市场增添一份独特的魅力。 他开始思考如何将啤酒的制作工艺引入凤阳,并且如何在市场中推广这种新奇的饮品。 “啤酒,这东西应该很受欢迎,尤其是夏天,人们都喜欢喝上一口清凉解暑的饮料。”朱雄英自言自语道,“不过,我得先找到懂得酿造啤酒的师傅。” “麦芽糖都能做出来,啤酒应该也没啥大问题,我琢磨琢磨。” “有了啤酒,市场就更加热闹了。”朱雄英心中盘算着,“我们还可以在市场中设立一些酒馆,让来往的商人和游客都能品尝到凤阳的特色啤酒。” 朱雄英越想越兴奋,他决定第二天就将这个计划告诉沈万三,看看他有什么好的建议。 同时,朱雄英还打算在大学堂中开设一门关于酿酒技术的课程,让更多的年轻人掌握这门技艺,为凤阳的未来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衣食解决了,那就是住行了。” “住,倒是简单,到时候把水泥给弄出来,木质建筑当古街,然后开新城,倒也不是难事,就是这行,好像确实有点麻烦。” 朱雄英想了良久,自己将图纸已经给铁匠快一年了,也没弄出来发动机,就算是有了发动机,汽油柴油的提炼也是个大问题,所以只能暂且不去想他。 朱雄英站在市场的角落,沉思着如何解决交通问题。他深知,一个城市的发展离不开便捷的交通,而凤阳目前的交通状况显然无法满足未来的需求。 “马车、牛车虽然方便,但速度有限,而且对道路的要求较高。”朱雄英自言自语道,“若能有一种更快速、更便捷的交通工具就好了。” 他突然想到了自行车,这种在后世极为普及的交通工具。自行车不仅结构简单,易于制造,而且对道路的要求不高,适合在凤阳这样的地方推广。 “自行车,对,就是自行车!”朱雄英兴奋地拍了拍手,“有了自行车,人们出行将更加方便,生活圈子也能扩大,而且还能促进商贸往来。” “不过,自行车的推广也需要相应的基础设施。”朱雄英继续思考,“需要修建一些平坦的道路,以便人们骑车出行。” “有了自行车,市场将更加热闹,人们出行也将更加方便。”朱雄英心中盘算着,“我们还可以举办自行车比赛,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增加城市的活力。” “衣食住行,现在衣食已经解决了,住的问题也有了初步的规划,行的问题也有了自行车这个解决方案。”朱雄英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哈哈哈,大明,我朱雄英又回来啦!” 一众躲在暗处的锦衣卫看着朱雄英喃喃自语,一会沉思,一会大笑的模样,满脸不解。 夜色渐深,朱雄英带着满心的憧憬,缓缓走回府衙,取出纸笔就开始画了起来。 朱雄英在纸上勾勒出自行车的草图,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深知,这小小的两轮车将成为凤阳乃至整个大明交通变革的起点。 “自行车的推广,不仅能解决交通问题,还能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朱雄英自言自语道,“可以设立自行车制造工坊,培训工匠,生产出更多更好的自行车。” “百姓挣的钱有了消费的地方,工坊还能招工人,然后钱财一流通,哈哈哈,我朱雄英简直是个天才!” 第148章 自行车您卖给谁? 将图纸画了出来,暂时也没了什么其他想法,因为刚睡醒,朱雄英也没睡意,在院子内转了起来。 五月的凤阳温度已经上来了,说热也不算热,说冷也不算冷,月亮高高的挂在天上,院子里倒也不算黑。 “谁还没睡?出来陪我坐一会。”朱雄英坐在院子里的小石凳上,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个人说话,感觉有些孤单,轻轻的说了一句。 仅片刻后,从屋顶翻下来一个人,浑身黑衣,在黑夜里极其不显眼,走到了朱雄英身后默默地站着。 “坐吧,我一个人独自赏月显得没那么风雅。” 黑衣人坐在了朱雄英的身边,歪着头看了一眼朱雄英,又抬头看了看月亮。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朱雄英突然开口道,想了想,又摇头哈哈大笑,黑衣人更是困惑。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回头借着月光一看,才道是徐妙机。 “怎么?你也睡不着吗?” 徐妙机走了上来,站在朱雄英身边:“殿下这不也没睡吗?” “白天睡多了,晚上自是睡不着了。” “这换了个地方,水土不服,所以睡的不踏实。” 朱雄英一挥手,黑衣人便消失不见,徐妙机坐了下来,疑惑道:“殿下,刚才我睡醒的时候,听到您在这笑,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没有。”朱雄英摇了摇头,“不过是这夜,太过安静,连声蝉鸣都没有,无故发笑罢了。” 徐妙机点了点头,不再看朱雄英,仿佛是自言自语道:“这凤阳,乃是好地方,陛下出自这里,数位国公也皆是出自这里。” “可是凤阳,不占南北之要道,非行商之通路,论产量,比不上河南,论行商,更不及江南十分之一。” “见大肆改造,却忧心之后发展,不知殿下作何打算?” 说完,徐妙机转过身,看向了朱雄英。 朱雄英闻言,轻声笑了笑:“妙机,你多虑了。凤阳虽非南北要道,但其地理位置独特,有山有水,资源丰富。我所思所想,非一时之计,而是长远之策。” 朱雄英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能透过夜色看到凤阳未来的繁荣景象。 “我计划以凤阳为中心,逐步发展周边地区,使之成为大明的粮仓和商贸重镇。我们不仅要发展农业,还要发展手工业和商业,让凤阳成为连接南北的枢纽。” 徐妙机听着朱雄英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但又有些疑惑:“殿下,这计划固然宏伟,但实施起来恐怕不易,来之前,我倒是抱有想象,可是今日一见,才发现凤阳目前的条件有限,如何能吸引商人和工匠前来呢?” 朱雄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这正是我所考虑的。首先,我们要改善交通,让凤阳与外界的联系更加便捷,想要富,先修路。” “如今的运河正在挖,道路还在修,等着一旦完工,那情况就简单多了。” “其次,我们要营造一个良好的商业环境。我打算在凤阳设立市场,吸引各地商人前来交易,同时鼓励本地工匠发展手工业,生产出更多优质的商品。” 徐妙机听着朱雄英的计划,点了点头,又道:“小女子还有一点不解,请殿下答疑。” 朱雄英点了点头:“你说。” “就是这宝钞的事。”徐妙机斟酌了一下用词,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是怕我弄出来的这个凤阳宝钞,会同那大明宝钞一般,一文不值是吧。”朱雄英笑道:“这倒是不必担忧。” “一,我这凤阳宝钞,只在这凤阳流通,所有奴隶的晌钱,都会由宝钞替代金银,这钱和奴隶的劳动挂钩,不会大肆印出来。” “二,日后,等着外地行商来了,交易一旦流通,我就一句话,妙机你说,是扛着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财宝进行交易方便还是一张银票两张银票方便?” “三,想要交易,那就必须将金银兑换成银票,然后再进行交易,但是出了凤阳,若是想将银票换成金银,那也随时能换,所以,这银票的价值,等同于金银。” 徐妙机听完朱雄英的解释,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她知道朱雄英的计划并非空穴来风,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殿下英明,妙机佩服。”徐妙机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敬意。 朱雄英摆了摆手,笑道:“妙机,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套。你我皆是为大明的繁荣而努力,共同的目标让我们走到了一起。” 徐妙机微微一笑,心中对朱雄英的敬佩更甚。她知道,朱雄英的计划若能成功实施,不仅能够改变凤阳的面貌,更能让整个大明焕发出新的活力。 “殿下,既然如此,我愿尽我所能,为凤阳的发展贡献一份力量。”徐妙机坚定地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妙机,有你相助,我信心倍增。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首先,要确保运河和道路的修建工作顺利进行,这关系到凤阳未来的发展。” “其次,我们要着手建立市场,吸引商人和工匠前来。同时,我们还要着手培训工匠,提高他们的技艺,生产出更多优质的商品。” 徐妙机认真地听着,心中已经盘算着如何协助朱雄英实现这些计划。 “殿下,我建议我们可以先从手工业入手,挑选一些有潜力的工匠进行重点培养,同时设立一些优惠政策,吸引外地工匠前来凤阳发展。”徐妙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建议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跟我回屋里,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徐妙机也不知怎么的,跟着朱雄英就回了屋,踏进房门那一刻就有点后悔了,她可是听说不少皇室子弟都有点怪癖,自己这才七八岁…… 可是现在出去呢,万一惹恼了朱雄英,那也不好,想了想,叹了口气,看着朱雄英将油灯点亮,然后爬上了床…… “殿下,这……” 话还没说完,只见朱雄英从床头拿出一张大纸,缓缓的铺在了床铺之上。 “快来,看看我这天才一般的想法!” 徐妙机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出了脑海,好奇的走了过去,只见那纸张一侧画了三个图,另一侧画了大大小小许多零件。 “殿下,这是?!”徐妙机疑惑不已,这是个啥? “我管这叫自行车!”朱雄英挺直了胸膛,“一旦弄出来,短途就能取代牛车马车,极为方便!” 徐妙机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装置。朱雄英见状,兴致勃勃地解释起来:“这自行车,乃是利用人力驱动,通过两个轮子的转动,可以快速地在道路上行驶。它比牛车马车轻便,且不需要喂养牲畜,维护成本低,适合短途运输。” “人力驱动?”徐妙机脑海里浮现出前面一个人拉着车在跑,后面自行车座上坐了一个人的场景,越想越是怪异:“殿下,那些奴隶最后开完荒,都用来拉这自行车?” 朱雄英脑子里也浮现出来了这幅画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片刻后才解释道:“你误会了。这自行车并非用来拉人,而是让人自己骑的。” 徐妙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殿下真是奇思妙想!不过,这俩轮子,自己骑?不用牲畜?这玩意真能动起来?”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等着明日天一亮我就叫木匠去着手打造,到时候弄出来了你就知道了,这玩意一定会风靡整个大明的,凤阳也会因为这自行车,在整个大明崭露头角!” 徐妙机沉思片刻:“殿下,这东西,您准备卖给谁?百姓还是官员?” “都卖!”朱雄英疑惑地看着徐妙机,不解道:“这东西还要搞个分级制?” 徐妙机摇了摇头:“殿下,您说,官员,至少大多数达官显贵,出行都是有小厮,下人,高头大马,数人随行,这才能彰显他们的不同。” “若是这自行车,都卖,那在其中一部分群体中的销量定然不会好。” “若是针对百姓,大多数的百姓出行不过是村里,镇子上,城里,也没多少出远门的机会。” “若是售价高了,百姓自然选择走路,或者是搭牛车马车,若是售价低了,那这玩意我看着设计的这么精密,本钱怕是也难收回。” 朱雄英听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徐妙机的话不无道理,他意识到自己在推广自行车时,需要考虑到不同阶层的需求和心理。 “妙机,你提醒得对。”朱雄英终于开口,“我们不能一概而论。自行车虽好,但确实需要针对不同人群进行适当的调整。” 徐妙机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殿下,我觉得,咱们最开始产这个东西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官员和富商,设计一种更为豪华的自行车,用上精美的装饰和材料,甚至可以配备一些实用的附加功能,比如可以存放物品的小箱子。”徐妙机继续提出建议。 “只要是这个豪华的自行车能打开销路,那么时间线拉长,一两年,官员都习惯了之后,自然会有百姓去追捧,到时候再弄出来廉价版的,到时候谁还能抵挡一辆自行车的诱惑?” 朱雄英点头表示赞同:“对,这样既能满足他们彰显身份的需求,又能体现出自行车的实用价值。至于普通百姓,我们可以推出更为经济实惠的款式,注重耐用和简便。” “殿下英明。”徐妙机赞许道,“此外,殿下不是还弄出来了那个户贴制了吗?我们还可以在凤阳设立自行车的租赁服务,让那些暂时买不起自行车的人,凭借着身份信息,也能体验到它的便利。”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对徐妙机的提议深感认同。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妙机,你的建议非常有见地。” “我们不仅要推广自行车,还要在凤阳建立一个完善的自行车制造和销售体系。这样,我们不仅能为凤阳带来繁荣,还能为整个大明树立一个创新的典范。” 徐妙机听后,心中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将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事业,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智慧。但她相信,在朱雄英的领导下,他们一定能够成功。 “殿下,我建议我们可以先在凤阳城内设立一个自行车制造工坊,招募一些有才华的工匠,让他们在实践中不断提高技艺。”徐妙机说道。 朱雄英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东西,一旦开始造起来,技术含量不是那么高,我觉得招募百姓更好,比如这个。” 朱雄英一指齿轮:“可以用流水线的方法,百姓有事做,能挣钱,这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流水线?”徐妙机再一次宕机,这又是个没听说过的词。 朱雄英见徐妙机一脸困惑,便耐心地解释道:“流水线,就是将生产过程分解成多个简单的步骤,每个步骤由不同的工人负责。这样一来,每个人只需要专注于一项任务,效率自然会大大提高。而且,随着工人们熟练度的提升,生产速度也会越来越快。” “比如,几个人专门负责生产这齿轮,几个人专门负责生产轮子,几个人专门负责生产座垫,最后再几个人专门负责组装。” “每个人只精通一样,比一个人全都精通生产起来要更快。” 徐妙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开始理解朱雄英所说的流水线生产方式的高效之处。 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殿下,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这样一来,不仅生产效率提高了,百姓们也能通过分工合作,更快地掌握各自的工作技能。” 第149章 妙云,回应天府吧 朱雄英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对,而且我们还可以根据百姓的技能和兴趣,让他们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工作。这样一来,他们工作起来也会更有动力,生产出的自行车质量也会更高。” “甚至,还不需要专门找那些技艺高超的匠人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快亮了,朱雄英看了一眼窗外,挥了挥手,示意徐妙机去睡觉。 自己坐在桌前,苦笑一声:“今日看样子是睡不了觉了,等着今晚一起睡吧。” 想了又想,三宝睡醒之后,日上三竿之时定会进来房间,便在桌上留了个纸条,让三宝看到字条之时叫自己起床。 趁着鸡还没鸣之时,囫囵的睡了一会。 “小主子,起床了,您昨晚没睡好?”三宝关切地问道。 “没事,昨晚想了一些事情,耽误了休息。”朱雄英摆了摆手,在三宝伺候下换了一身衣服。 “小主子,您要吃点什么吗?我这就去准备。”三宝问道。 “不用了,你去把黄珀叫来,我有事要交代。”朱雄英吩咐道。 三宝应声而去,不一会儿,黄珀便匆匆赶来。 朱雄英将自行车的设计图和想法详细地告诉了黄珀:“你拿着这图纸,叫人研究一下,所有标注出来的零件一定要多准备一套,免得到时候再拆了。” 黄珀接过图纸,细细的看了起来,听朱雄英说完之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殿下,这自行车真是个好东西,我这就去叫人打造去。” “好,你先去忙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我。”朱雄英说道。 黄珀走后,朱雄英又拿出小本子看了起来,所有的事情全部提上了日程,现在就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急出来的,干脆合上本子,出门溜达了起来。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朱雄英到这凤阳已经一个月有余,整个凤阳忙碌至极,自行车的尺寸做了好几版,总是不合意,不过朱雄英也不急,好东西总是要慢慢打磨。 最近时日,凤阳也没什么事务处理,好消息是已经发现了青石矿,已经将研究水泥提上了日程,坏消息是昨日传来的,北元终是南下了,如今整个北方一团糟,到处都在打仗。 朱雄英站在凤阳城头,眺望着北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 “小主子,北元南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凤阳,百姓们人心惶惶。”三宝走到朱雄英身边,低声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打不到凤阳来,不过咱们也不能啥都不做,如今战况怎样了?有没有最新消息?” 三宝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条,朝着朱雄英汇报道:“小主子,昨日消息已经是最新的了,不过坊间有传闻,凉国公蓝玉准备了一个尖刀营,准备直插捕鱼儿海。” “坊间传闻当不得真。”朱雄英摆了摆手:“一个行军打仗的将领,能将消息传得人尽皆知,我那舅姥爷也不用干了。” “小主子,我怀疑这消息就是凉国公放出来的。”三宝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去年跟着您在国子监的时候,有一句话至今我还记得。” “什么话?”朱雄英笑问道。 “虚而实之实而虚之。”三宝顿了顿,继续说道:“凉国公若真有意出兵,怎会轻易让消息泄露?这或许正是他故意放出的烟雾弹,以迷惑北元。” “你北元防我,那我这消息就是迷惑你的,你若是不设防,那我就来了。”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三宝,你这脑子越来越灵光了,不过,和咱们没什么关系,要是真想做点什么,去看看粮仓,抽调一部分出来,给北方送去吧。” “还有件事,传令下去,加强凤阳城的防御,同时密切关注战事进展。另外,让黄珀加快自行车的研制,到时候运送物资也能更方便些。”朱雄英沉声说道。 三宝领命而去,朱雄英则继续站在城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不仅要为凤阳的百姓谋福祉,还要为整个大明的安危着想。 徐妙机走到城墙上,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一名信使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封急件。朱雄英接过信件,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殿下,信上说了什么?”徐妙机关切地问道。 朱雄英缓缓说道:“北元已经攻破了长城防线,正向中原挺进。朝廷已经下令各地加强防御,准备迎战。” “战事吃紧?”徐妙机疑惑道:“我听说凉国公已经组建了一支尖刀营,要打到捕鱼儿海去啊。” “是的,但战局瞬息万变,北元的进攻速度超出了预期。”朱雄英眉头紧锁,心中明白这场战争的严重性,“朝廷的命令意味着我们凤阳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做好全面的准备。” 徐妙机点了点头,她知道朱雄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凤阳的百姓们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殿下,一会我去叫商会的人多跑跑,将凤阳的防御工事加强,让百姓们准备一下,随时可以应对可能的战事。” 朱雄英挥了挥手:“你等等,我想想,这事好像不大对。” 朱雄英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战局的种种可能。 他深知,北元的南下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的战略行动。 周铁柱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上报了,自己爷爷总不能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做,只能被动防御。 还有就是,朝廷虽然已经下令各地加强防御,但朱雄英明白,仅仅依靠现有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若是北元真打下来了,凤阳现如今的防御和纸张没什么区别。 “徐妙机,你去通知城中的商户和工匠,让他们准备一些必要的物资,如粮食、武器和药品。”朱雄英沉声吩咐道,“把沈万三叫来。” 徐妙机点了点头,迅速转身离去,开始着手安排。朱雄英则继续站在城头,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北方。 “不大对,不大对,说不过去。” “二叔三叔四叔呢?就算是怎么闹矛盾,这大敌当前了,总不能不管。” “我记得大明没有这北元南袭这事啊,难不成是我要奴隶,引发的连锁反应?” “若是我……”朱雄英一顿,大喝:“来人,取舆图。” 朱雄英站在凤阳城头,心中波澜起伏,历史的车轮似乎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北元的南下,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发生,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导致的这一切的变动? “殿下,舆图已取来。”一名侍卫恭敬地将地图展开在朱雄英面前。 朱雄英凝视着地图,手指沿着长城一线缓缓移动,心中盘算着战略。他必须重新审视当前的局势,找出应对之策。 “攻打长城一线,怎么会说是收复亦集乃?” “去叫周铁柱前来。”朱雄英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周铁柱匆匆跑来之时,只见朱雄英在舆图之上沿着大明边疆弯弯绕绕的画了一大条线。 “殿下,您找我?” “你那消息来源准确吗?”朱雄英目光如炬的看向了周铁柱。 “不说完全准确,十之七八是肯定有的。”周铁柱也看向了舆图。 “现在消息传来,说是北元正在攻打长城沿线,可是你给的消息是北元要夺回亦集乃,一东一西,相距甚远,这说不通。” 周铁柱闻言,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手指轻轻在舆图上画了一道:“殿下,您说说这北元,会不会是佯攻山西,接着顺着黄河西进,然后包了亦集乃的饺子。” “或者说是从宁夏镇向西宁镇斜着断了我大明西北的联系?” 朱雄英摇了摇头:“不可能,这北元若是能一边攻打我大明东方,一边又能派兵将西北给切断,怎会这些年,一直和我大明互有胜负。” “殿下,粮草调集令已经下发,三日内就能完全备好。”黄珀跑了进来,连忙喊着,喊着周铁柱也在,收敛了几分,站定在了原地。 “分成三份。”朱雄英直接下令道:“一份送到北平,一份送到太原,最后一份到时候看看凉国公蓝玉在哪,给他送过去。” 朱雄英目光坚定,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大明命运的战争,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他转身对黄珀说道:“黄珀,将手上的自行车研发交给木匠,现在,你立刻组织工匠,加快制造火炮和火药。” 黄珀点头应诺,他明白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他必须全力以赴。朱雄英又转向周铁柱:“姑……周铁柱,你立刻派人去探查北元的动向,我要知道他们的真实意图。” 周铁柱领命而去,朱雄英则继续站在城头,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的策略。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较量,更是智慧和谋略的较量。 徐妙机匆匆赶来,她已经按照朱雄英的吩咐,安排好了城中的商户和工匠,准备好了必要的物资。她看着朱雄英,眼中充满了敬佩和担忧:“殿下,您真的准备好了吗?这场战争,恐怕会非常艰难。” 朱雄英微微一笑,他明白徐妙机的担忧,但他也知道,作为大明的皇族,他有责任保护这个国家和百姓。“我大明有良将,北方失守不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北方物资上的帮助。” 徐妙机点了点头,她知道朱雄英的决心,也明白自己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朱雄英转身对侍卫说道:“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凤阳城实行宵禁,所有城门日落前关闭,日出后开启。城内加强巡逻,确保百姓安全。” 侍卫领命而去,朱雄英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望着徐妙机:“你叫徐膺绪明日去云南,之前从吕宋等地的国库收缴的粮草,叫沐英给我送一份过来。” “现在凤阳还没开始挣钱,拿不出过多的银钱,只能从粮草上支援北方了。” 徐妙机微微一愣:“殿下,这些应该都是朝廷出,咱们凤阳弄这个会不会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不会。”朱雄英摆了摆手:“我要奴隶的时候,我三个叔叔可没少出力,如今他们正在北方打仗,我这出点粮草,也说的过去。” 太原府,朱棡身着盔甲,站在舆图前骂骂咧咧的:“这狗玩意,闪了我一下。” “出兵!出兵!弄死这王保保和他那一群乌合之众!” “吓死老子了,这狗娘养的,一言不合就攻城,攻完城就跑,沿着黄河追,遇到那北元将士,格杀勿论。”朱棡的怒吼在太原府回荡,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与此同时,北平城内,朱棣正凝视着北方的天际,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深奥的问题。突然,一名斥候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殿下,北元军队正向北平逼近,斥候来报,长城外至少有十万大军!” 朱棣的脸上闪过一丝冷峻:“这北元哪来的十万人打北平,不要命了吗?沙井的人呢?都被打散了??给蓝玉传信,若是北元攻打我北平,叫他直接打到兀良哈去。”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加强城防,准备迎战!” 吩咐完之后,朱棣在院子内来回踱步,徐妙云见状,从身后抱住了朱棣。 “四郎,勿要过多担忧”徐妙云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知道朱棣肩上的重担,也知道他心中的焦虑。朱棣转过身,看着这位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妙云,我明白,但北元这次的行动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朱棣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将城中的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妇孺和老人。同时,通知各府县,做好防御准备,一旦北元突破长城,我们要确保百姓的安全。” “四郎,你且注意安全。” “行了,婆婆妈妈作甚?转移完百姓,你就直接回应天府吧。”朱棣一挥手,嫌弃道:“前两日不是还说想见孩子了吗?正好顺路回去看看去……” 第150章 若是要我逮住这王保保,老子把他皮给扒了! 居庸关上,朱棣火红色披风被大风吹得猎猎作响。 “王,我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啊。”张玉站在朱棣身后,挠了挠头,“说是十万大军要打咱们北平,可是斥候一直没传消息回来,难不成是不打了?” 朱棣摇了摇头:“等着斥候消息,听说是王保保带兵,不得不谨慎。” “王保保此人狡猾多端,不可轻视,所以臣觉得这事有点不大对。”张玉目光如炬,语气坚定,“臣觉得不如叫个人轻兵上阵,直奔北方,看看这群草原蛮子到底要干啥。” “臣觉得可,王不妨给我二百人,我带着人去探查一番。”张武连忙请命道。 “可。”朱棣点了点头,居庸关乃北平之门户,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这现在再如何焦急也没用,自己倚靠着这长城,还能有一战之力,若是这居庸关失守,十万大军,打自己这不过三万余人,怎么想怎么没有胜算。 “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纪纲也插话道。 “想说你就讲,不想说就闭嘴,婆婆妈妈作甚?”朱棣翻了个白眼。 纪纲一噎,讪讪的笑着,片刻后,才开口道:“王爷,我觉得不妨传信给晋王和秦王,北元总兵力不过二十五六万,咱们联合凉国公和秦王晋王,再打他北元一次,也未尝不可。” “何况,那辽东如今也是咱们的,费聚将军在那,如今辽东也能有个一两万的将士能拉出来当战力。” “与其龟缩在长城内,不妨打一场。” 张玉一听,皱了皱眉,没等朱棣说话,率先开口道:“说的倒是轻巧,打?怎么打?!” “去年刚冲了北元一次,如今这粮仓都是空的,你想打,你弄粮出来啊,咱们北平府是什么情况你纪纲又不是不知道。” 张玉的质疑让纪纲一时语塞,他深知北平府的困境,但又不甘心坐以待毙。 深吸一口气,试图说服众人:“粮草问题确实棘手,但若不主动出击,待北元集结完毕,我们面临的将是更大的危机。” “我建议可以先从辽东调拨一部分粮食,同时向晋王和秦王求援,他们若能提供援助,我们或许能扭转局面。” 张玉闻言,更是气恼:“辽东去年才收回来的,有没有粮你纪纲不知道?秦王和晋王去年是和咱们一起打的北元,如今情况不知,可能比咱们好一点,但是又能好到哪去,我看纪纲你小子就是没安好心。” 朱棣听着两人的争吵,眉头紧锁,他知道纪纲所言不无道理,但北平的粮食确实紧张,而且调动军队也需要时间。 他沉思片刻后,终于开口:“纪纲所言有理,但行动必须谨慎。张玉,你即刻派人前往湖广,看看南方还有没有粮草了,我朱棣可以打借条,如果湖广没了,那就去江南看看,江南应该还有些余粮。” “同时,纪纲,你负责起草信件,向晋王和秦王说明情况,请求支援。我们不能坐等敌人上门,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对了,此事……”朱棣一顿,叹了口气,接着道:“起草一份奏折,给朝廷说一声,有粮的时候不怕,没粮的时候要是鲁莽,怕是要出大事,跟朝廷说一声也好。” “还有,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加强训练,日夜巡逻,不得有丝毫懈怠。同时,检查城防设施,确保每一处都能抵御敌军的进攻。”朱棣对身边的将领们下达了命令。 将领们领命而去,朱棣则独自一人站在居庸关上,眺望着远方的长城。他心中清楚,这场战争不仅关乎北平,更关乎整个大明的安危。 若是北元真打下来了,他必须坚守住这里,为大明赢得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 刚到了晚上,朱棣吃完饭,看着空荡荡的王府,心中泛起一阵孤寂。他深知,作为一位领导者,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和坚定,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刻也不能流露出丝毫的软弱。 朱棣缓缓走向书房,那里堆满了各种军事地图和文书。他点亮了油灯,开始仔细研究起北元的可能进攻路线和战略部署。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进来,打断了朱棣的沉思:“殿下,凤阳来信。” “凤阳?”朱棣眉头一皱,接过信件,迅速拆开。 “四叔亲启。 吾得知北方战事吃紧,如今正在命人筹备粮草,预计十日内将送到北平。 大明将士,不可辱,希望四叔在北平重振我大明雄风,勿要叫那蛮子看轻了我等。 后方支援吾自会尽全力,愿日月所照之处,皆有我大明庇佑。 朱雄英留。” 朱棣读完信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朱雄英的及时支援无疑给北平带来了希望,也让他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有了更多的信心。 他立刻吩咐侍卫:“传我命令,将凤阳的粮草消息传达到各府县,让将士们知道,朝廷没有忘记他们,皇孙殿下还牵挂着北方,我们有充足的准备来应对北元的威胁。” 朱棣接着拿起笔,亲自写了一封回信给朱雄英,表达了对他的感激之情,并承诺一定会坚守北平,不负朝廷和百姓的期望。 写完信后,朱棣又回到地图前,开始重新审视战略部署,思考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和兵力,最大程度地发挥防御效果。 另一边,西安,王府内朱樉正一脸暴戾,手握马刀,细细看过去,就会发现他右手还有些颤抖。 “这狗日的王保保,竟然要出兵十万攻打我西安,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朱樉怒吼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王府中回荡,显得尤为响亮。 “王爷,我们西安的兵力虽然不及北元,但我们的城防坚固,将士们也都是精锐。”一旁的谋士冷静地分析道,“咱们若是进攻,怕是够呛,但是咱们要是死守西安,应该也无忧。” 朱樉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西安作为西北重镇,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一旦失守,整个西北都将陷入危险。 “老子还怕他个王保保,若不是老子粮草不够了,三万人打他二十万都不是问题!” 谋士揉了揉眉心,这朱樉,只能顺着来,一激定会出事,连忙道:“王爷,所以咱们更要守好这西安,他王保保算个什么东西,卡在咱们这粮草不足的时候了,他五月打咱们,咱们等着丰收了,打回去,大破北元,何人又能拦住咱们秦王府的兵马?!” 朱樉表情阴晴不定,思索了好半晌,才道:“传令下去,所有士兵进入战备状态,日夜加强巡逻,城防设施要全面检查,确保没有一丝漏洞。” “叫好儿郎们养精蓄锐,老子迟早要叫他王保保连本带利的给老子吐出来!” 刚说完,一侍从跑了进来:“王爷,凤阳来信。” “凤阳?!”朱樉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信件看了起来,不多时,哈哈大笑:“叫咱们好儿郎做好准备,凤阳粮草一到,咱们就直接出兵!正愁着这事呢,雄英真是我的好大侄啊。” 谋士闻言,五官都拧到了一起,这好不容易劝住了这杀神,这凤阳又是谁来添乱,哪有三万人主动出击去打十万人的?这不是找死吗? 朱樉的笑声在王府中回荡,他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信件,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谋士见状,知道此时不宜再劝阻,只能默默祈祷凤阳的粮草能够晚些到达,要是一旦开战,西安怕是守不住,整个大明西北都要乱起来了。 还没等说话呢,又一侍从跑了进来:“王爷,太原来信。” 朱樉将信件一拆开,细细的看了一遍,接着表情又开始阴晴不定,谋士们看着那是一个心惊肉跳。 “这狗日的王保保,敢诈我?”朱樉大骂一声,接着道:“来人,叫将士们准备好,五个时辰后,沿着黄河阻击王保保,他奶奶的,吓死了我。” 另一边,朱棣刚准备睡下,就收到了朱棡的来信,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点亮油灯,将信件放在了油灯下,看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好!!” 朱棣声音在王府中回荡,突然一拍桌子:“来人,叫张玉张武准备,明日一早,出兵北元!” 收到消息,整个北平都忙碌了起来,纪纲刚穿好衣服,就求见朱棣。 “王爷,咱们为何又要出兵了?莫非是凤阳的粮草到了?” 朱棣笑着挥了挥手:“就算不到又如何?老子要打北元,和有没有粮草有必然的关系吗?听令就行!” 纪纲闻言,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朱棣站在书房中,目光坚定,他知道这场战争的胜利不仅仅取决于粮草的充足,更在于战略的正确和将士们的士气。他深信,只要能够把握时机,出其不意,即使面对强敌,也能够取得胜利。 朱棣再次审视地图,他的手指沿着长城的蜿蜒走向移动,最终停留在了北元军队可能进攻的几个关键点上。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决定利用北元军队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弱点,采取灵活机动的战术,以逸待劳,给予敌人沉重的打击。 夜深了,王府的灯火渐渐熄灭,但朱棣的书房依旧亮着。他坐在桌前,笔走龙蛇,开始草拟作战计划。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他也明白,作为大明的藩王,他有责任保护这片土地和人民,无论代价如何,他都将义无反顾地前行。 “希望王保保你跑的够快了,别叫我捉住你,不然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凤阳的第一批粮草队伍正在日夜兼程地向北方进发。 朱雄行事果断,他深知北方战事的紧迫性,因此派了三宝亲自监督粮草的筹备工作,确保每一粒粮食都能安全送达前线。 与此同时,沈万三也开始发挥了曾经大明财神爷的威力,整个南方,但凡收到沈万三信件之人,纷纷开始筹集粮草,数万石粮食朝着凤阳运输而来。 “殿下,四日过去了,您该好好歇歇了,这几日您都没睡好觉。”徐妙机有些忧心的看着朱雄英。 “我睡了,你不知道罢了。”朱雄英笑了笑,“也不知我爹和我爷爷是怎么安排的,等着咱们粮食到了,先打听一下北方战况,若是不急,就扣两成,剩下的北运,若是吃紧,那还得想办法筹集粮草。” “妙机,京师那边的商贾是什么情况?回信了吗?”朱雄英转过身来,悠悠道。 “回了,京师商贾也都在筹集粮食,不过如今京师的粮食多半已经被朝廷给征用了,所以在市面上能买到的不算多,那些商贾也都发动人脉,四处寻粮,我估计他们的进度不一定有咱们快,毕竟沈万三一人,就能顶的上这天下半数商贾。” 朱雄英心安几分,又开始盯着舆图发呆,徐妙机见状,朝着朱雄英的背影行了个礼,悄然离去。 “爹,你这旨意又是意欲何为啊?如今北元发兵不过十万,老二他们能顶住,为何要叫蓝玉去冒险?” 朱元璋看了看朱标,笑道:“标儿,咱和北元打了多久了?” “二十多年了。”朱标答道。 “对,二十多年了!”朱元璋哈哈大笑:“二十年了,他一挪屁股我都知道他北元蛮子要放个什么屁,十万人?只是说给咱们听的十万人。” “你以为蓝玉不知道?”朱元璋接着道:“蓝玉怕是早就按不住了,就等着咱这指令了,要是我叫他按兵不动,你信不信他回来以后还不知怎么在背后蛐蛐咱呢。”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继续说道:“蓝玉那小子,性子急,好胜心强,他若不动,那才是怪事。不过,他若真能按咱的计划行事,那北元的末日也就到了。” 朱元璋顿了顿,又道:“标儿,你没怎么上过战场,记住了,用兵之道,虚虚实实,方能出奇制胜。” 第151章 凤阳,那是根啊 吕宋,沐英正在躺着晒太阳呢,这一方土地是真好管理,之前百姓们被压榨的太狠了,自己这给了百姓一口饭吃,当地这所有百姓竟将自己奉若神明。 “将军,您这日子倒是过得惬意,可咱们大明那边可是热闹得很啊,听说北边又打起来了。”一旁的亲卫半开玩笑地说道,眼神中却满是敬佩与关切。 沐英微微一笑,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北方,总是充满了变数。不过,有陛下和各位王爷在,咱们这些在外征战的将士,也能安心些,三个王爷加上蓝玉那老家伙,镇守倒是没什么大问题。” 他转头看向亲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不过,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隔壁天竺还有人虎视眈眈呢。” 亲卫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决心。 此时,一阵海风吹来,带着海水的咸味和远方的信息。沐英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能从中感受到大明的气息。 “将军,有消息传来,说蓝玉将军已经率军出征了。”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打断了沐英的思绪。 沐英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哦?蓝玉这家伙,终于按捺不住了吗?他这一动,北元那边怕是要头疼了。” 正说着,有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将军,凤阳来信。” 沐英接过信件,看着信件署名朱雄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 沐英拆开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了起来。 信中,朱雄英说了讨要粮草向北方支援之事,沐英反复看了几遍,朝着身边亲卫问道:“咱们还有多少粮草?” 亲卫略一思索,回答道:“将军,咱们储备的粮草足够支撑本地百姓与军队一段时日,但若要支援北方,恐怕需得动用部分应急储备。” 沐英沉吟片刻,眉头紧锁。他深知,北方战事紧急,粮草乃军队之命脉,不容有失。 然而,吕宋虽为富饶之地,但粮草储备亦需精打细算,以应对可能的突发事件。 “传令下去,即刻筹备粮草,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筹集足够数量,准备运往凤阳。”沐英果断下令,语气中不容置疑。 亲卫领命而去,沐英则继续研读朱雄英的来信。信中除了粮草之事,还提及了北方战局的复杂多变,以及蓝玉将军的英勇无畏。沐英心中暗自赞叹,蓝玉将军果然不负众望,敢于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为大明江山保驾护航。 想到此处,沐英站起身来,走到营帐外,望着远方蔚蓝的海面。海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却也吹散了他心中的忧虑。他深知,自己虽身处海外,但心系大明,无论何时何地,都将为大明的繁荣稳定贡献自己的力量。 “将军,粮草已筹备完毕,随时可以启运。”亲卫的声音打断了沐英的思绪。 沐英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即刻启程,务必确保粮草安全送达北方前线。” 随着沐英的一声令下,吕宋的粮草队伍迅速集结,踏上了前往北方的征途。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的是大明的希望与未来,必须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而沐英则站在原地,目送着粮草队伍渐行渐远。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信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北方将传来捷报,大明的旗帜将再次在草原上高高飘扬。 “雄英,你这算盘打得好啊,不过我只能支援你这么多了,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 沐英喃喃自语:“若是晚上一年,我这破地方开荒完了之后,你要粮,我给粮,你要多少我能拿出来多少,可惜咯。” 朱雄英在凤阳城内,收到沐英的回信与粮草支援的消息,心中既感激又忧虑。 他深知沐英在吕宋的艰辛与不易,能在此刻伸出援手,实属难得。然而,北元的威胁日益严峻,仅凭这些粮草,是否能支撑到蓝玉突袭,仍是未知之数。 他轻叹一口气,将信件收好,转身对身边的副将说道:“传令下去,加强城墙守卫,同时派遣探子前往北方,务必掌握最新战况。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以防不测。” 副将领命而去,朱雄英则独自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北方的天空似乎总是笼罩着一层阴霾,那是战争与不安的象征。他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蓝玉将军能够顺利击败北元,为大明带来和平与安宁。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北方战场传来了捷报。 三位王爷率军英勇作战,不仅成功抵御了北元的进攻,还乘胜追击,收复了多座失地。消息传到凤阳,全城欢腾,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庆祝这一来之不易的胜利。 朱雄英站在人群中,望着一张张喜悦的脸庞,心中也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仅属于抗北军队,更属于整个大明,属于每一个为和平与安宁而努力的人。 然而,他也清楚,战争并未真正结束。北元虽然暂时退却,但他们的野心与实力仍不容小觑。大明需要继续加强国防,提升军力,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挑战。 想到这里,朱雄英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他暗暗发誓,无论前方道路如何艰难,他都将与大明同舟共济,共同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和平与安宁。 “王保保人呢?”朱棡拎着面前一捆着的将军,暴怒道。 “不知道。”那将士梗着头皮,咬牙道。 朱棡朝着这将士脸上一脚踢了上去,将这将士牙都踢落了几颗。 “老子问你,王保保在哪?你们十万大军在哪?” “大人,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将士捂着血肉模糊的脸,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恐惧,“我们只是前锋部队,负责试探明军防线,真正的主力部队和帖木儿王的行踪,只有高层将领才知晓。” 朱棡闻言,怒火中烧,却也知道这将士所言非虚。北元军队向来以机动灵活着称,擅长利用草原的广阔地形进行游击战,想要捕捉其主力实属不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对周围的将领道:“传令下去,加强戒备,务必确保我军防线稳固。同时,派遣精锐斥候,深入草原,务必找到王保保的主力所在。我们不仅要守,更要攻,要让北元知道,大明不是他们可以随意侵扰的!” 将领们领命而去,朱棡则独自站在高地上,凝视着远方无垠的草原。风,带着草原的粗犷与自由,吹过他的脸庞,也吹散了他心中的部分阴霾。他知道,这场战争将是一场持久战,需要耐心与智慧,更需要全体将士的团结与牺牲。 “王保保,你逃不掉的。”朱棡在心中暗暗发誓,“大明,必将以铁血之师,扞卫我们的疆土与尊严!” 与此同时,蓝玉的部队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下一步的行动。他深知,虽然初战告捷,但北元的威胁并未完全解除,击退北元,只是一时之勇,真要确保大明的长治久安,还得想办法打到北元王都才行。 “传令全军,养精蓄锐,叫探子探路,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一条直通捕鱼儿海的路出来。”蓝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们要让北元知道,大明铁骑,所向披靡!” 随着蓝玉的命令下达,全军将士士气高昂,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再次踏上征途。他们知道,这场战争不仅是为了国家的荣耀与尊严,更是为了身后千千万万百姓的安宁与幸福。 在遥远的大明都城,皇帝朱元璋也收到了前方传来的捷报。他龙颜大悦,对蓝玉等将领的英勇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并下令继续加强后方的支援与保障工作。 “大明,必将崛起于东方!”朱元璋站在宫城之上,望着远方的天空,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希望。 “陛下圣明,大明昌盛有望。”身边的李文忠躬身恭维道,他的声音里满是诚挚与敬仰。 朱元璋微微一笑,挥手示意李李文忠退下,独自站在高处,思绪万千。他回想起自己从一名草根开国皇帝的艰辛历程,每一步都充满了血与泪,但正是这些经历,铸就了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对国家深沉的爱。 “蓝玉、沐英、他们是朕的臂膀,是大明的未来,雄英,不知你会怎么用他们。”朱元璋心中默念着这些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除了这些亲信,淮西这么多武将,各个都是人才,只看眼前可是不行啊。” 朱元璋的思绪飘向远方,不仅局限于眼前的胜利与布局,更着眼于大明的未来与传承。他深知,一个国家的强盛,不仅仅依赖于一时的军事胜利,更在于人才的培养与选拔,以及制度的完善与创新。 “李文忠,你速去传朕旨意,令吏部与兵部联合,对全国武将进行一次全面的考核与选拔。不仅要考察他们的武艺与战功,更要注重他们的谋略、德行与忠诚度。大明需要的是能文能武、德才兼备的将领,而非仅凭匹夫之勇的莽夫。” “还有,去跟户部说一声,准备好年底的科举,到时候咱要去看看,这天下学子,有多少有本事的!” 李文忠领旨而去,心中暗自赞叹朱元璋的远见卓识。他知道,这一举措不仅将为大明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将领,更将为大明的长远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与此同时,朱元璋还下令加强了对边疆地区的治理与防御。他深知,边疆的稳定是大明长治久安的关键所在。因此,他派遣了一批经验丰富的官员前往边疆,协助当地军民加强防御设施建设,提高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 晚些时候,朱元璋闲逛着,溜达到了坤宁宫,马秀英正在和一众妃子闲聊。 “见过陛下。”一众妃子见到朱元璋,连忙行礼。 “行了,都散去吧。”朱元璋摆了摆手。 待众人散去后,马秀英一脸担忧的看着朱元璋:“重八,怎么了?” “没怎么。”朱元璋挥了挥手:“最近有点忙,有些时日没来这了,这不是想咱大妹子了嘛。” “嗐,一天天的,没个正行。”马秀英笑道,“一会允熥就回来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啥事?”朱元璋疑惑道。 “妙锦那姑娘,这两日老是跑来跟我念叨雄英,我想着过了端午,带着这群孩子,去凤阳住些时日。” 朱元璋闻言,眉头微皱,随即又舒展开来,笑道:“妙锦这丫头,倒是有意思,这才多大啊,定了娃娃亲,这就一直念叨着雄英,倒是个好孩子。” “凤阳,是我们大明的龙兴之地,回去看看也好,让孩子们记住自己的根。” “我也是这么想的。”马秀英点了点头,“再说,凤阳的乡亲们也时常念叨着孩子们,回去一趟,也能让他们心安。” 朱元璋轻轻拍了拍马秀英的手背,温声道:“你安排便是,孩子们也该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只是,路途遥远,务必要确保他们的安全。” “你放心,我会让李善长安排妥当的。”马秀英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忧虑,“只是,雄英他……” 朱元璋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雄英他……自有他的路要走。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持和引导。至于他最终会走向何方,那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马秀英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言。她知道,朱元璋心中的那份对朱雄英的期望与担忧,并不比自己少。只是,作为爷爷,他更懂得如何将这份情感深埋心底,化作对孙子成长的默默支持与鼓励。 “好了,不说这些了。”朱元璋岔开话题,“端午将至,宫中的准备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马秀英答道,“今年咱们还邀请了几位老臣的家眷入宫一起过节,热闹热闹。” 朱元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那就让大家都开心开心。毕竟,这些年咱们大明经历了不少风雨,也该是时候享受一下太平日子的美好了。” 两人边说边走,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御花园。园中花香四溢,蝴蝶飞舞,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朱元璋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感慨道:“这大好的河山,咱们可得好好守护啊。” 第152章 大哥你可不能糊弄我 时隔三日,粮草陆续的朝着北方运送了去,还有各地的粮草不断的朝着凤阳运送而来。 朱雄英没等到云南的粮草,倒是等来了马秀英。 “祖母,您怎么来了?”朱雄英诧异道。 “这是我老家,我咋就不能来了?”马秀英一指点在了朱雄英脑门上,笑道:“只允许你这小家伙回凤阳,我就不能来看看了?” 朱雄英摸着被祖母轻点过的额头,憨笑道:“祖母您来了,自然是好。只是,孙儿这啥也没准备,您这也不提前说一声,孙儿好给你接风啊。” “雄英哥哥……”车厢门帘一下撩开,徐妙锦从车上跳了下来,一下扑在了朱雄英怀里。 马秀英左手拉着朱雄英,右手拉着徐妙锦,身后跟着一众皇子皇孙,浩浩荡荡走在凤阳的街道上,两旁是熟悉的乡亲,不时有人停下脚步,向马秀英行礼问安。 马秀英一一回应,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那份亲和力让朱雄英感到格外亲切。 “祖母,您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朱雄英试探性地问道,他知道马秀英行事向来有目的,这次突然造访,定有深意。 马秀英微微一笑,目光深邃:“没有啊,那日妙锦这姑娘在坤宁宫说想你了,我和你爷爷一说起来,也有点想你了,就来看看,这凤阳又不是其他地方,说回来也就回来了。” 朱雄英闻言,也不再多问,恰在此时,马秀英看着街边正在翻修,又看了看多了许多没见过的商贾,朝着朱雄英问道:“这地方多了许多陌生面孔啊。” “都是京师来的小掌柜的,祖母您出宫少,若是长安姑姑来,就会发现许多都是熟面孔,全是裕民坊和下街的。” 朱雄英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凤阳变化的敏锐观察,让马秀英不禁点了点头,心中暗自赞许。这位好大孙有着一颗细腻的心,能够洞察世事,实属难得。 随着一行人继续前行,马秀英的目光不时落在那些忙碌的工匠和商贩身上,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生动。 她心中暗自思量,这凤阳数年来,虽有商贾被强制派遣而来,不过却是少了这般生机,自己这好大孙这才来了几日,感觉像是换了个地方一样。 “祖母,您看那边。”朱雄英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新建的学堂说道,“那是最近才建起来的,等着过些时日,北方战事平定了,我叫三个叔叔给我弄些教书先生来,让这的百姓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 马秀英闻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雄英,那能不能在凤阳也建个能让皇子皇孙读书的地方?我和你爷爷也老了,以后等着回来养老的时候,还有孩子孙子陪着,也是一大幸事。” 朱雄英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没想到祖母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他深知,凤阳作为大明的龙兴之地,虽然近日来逐渐繁荣,但在文化教育方面仍显薄弱。 若能在此建立一座供皇子皇孙读书的学府,不仅能让皇室子弟更加亲近乡土,更能带动整个凤阳地区的教育发展。 “祖母,您的想法真是太好了!”朱雄英激动地握住马秀英的手,“我即刻便着手准备此事,定要建一座规模宏大、藏书丰富的学府,让咱们皇室的孩子都能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 马秀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她知道,朱雄英不仅聪明伶俐,更有一颗为民着想的心。这样的孙子,怎能不让她感到骄傲和欣慰呢? “好,祖母就等着你的好消息。”马秀英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鼓励道,“记住,你是我们大明的未来,也是凤阳的希望。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所以,做事一定要深思熟虑,不可轻率行事。” 朱雄英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祖母的话铭记在心。他深知自己肩负的重任,也明白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将对大明和凤阳的未来产生深远的影响。因此,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要为大明和凤阳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走着走着,到了祖宅,马秀英诧异的看着一旁已经挖出来的一个大坑,又问道:“雄英,这祖宅旁边怎么弄成这样了?是要建什么东西吗?” “嗯,祖母,这祖宅毕竟还是小了点。”朱雄英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 “您看,平时咱们很少回来,但是若是以后爷爷要弄个什么大型的祭祖活动之类的,咱们皇室上上下下的要来多少人啊。” “所以我就将祖宅旁边给重新规划了一下,以后皇室来人了,这地方我叫他都能住开,来多少人都不怕。” “东边,这边我准备弄个好一点的大宅子,咱们都能住下,西边,我准备弄个像是客栈之类的大房子,以后的旁支,外室,来了也都能住下。” 马秀英连忙问道:“那这原来住的那些邻居们呢?” 朱雄英笑道:“都安置在了东城,东城那边我按照咱们祖宅这比例一比一弄了一条街,若是祖母和爷爷念旧情,那也可以去那边住,都是些老邻居,也不显生。”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她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手背,感慨道:“雄英,你果然想得周到。这祖宅不仅是咱们家的根,也是与邻里乡亲情感联系的纽带。你能如此细心地考虑他们的安置,祖母很欣慰。” “祖母,孙儿还想着,等这边扩建好了,可以邀请邻里们一同来参观,举办些庆祝活动,让大家感受到皇室的关怀,也让咱们与乡亲们的感情更加深厚。”朱雄英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您想啊,百姓闲来无事之时,都喜欢坐在一起聊个天,吹个牛,我准备了东城那边,偶尔祖母你们回来了去住,然后那些邻居拍着胸脯道:‘我当年可是和咱们大明的开国皇帝是邻居,什么,你们不信,等着,下次陛下他们回来住了,你们就知道了。’” 马秀英看着朱雄英捏着嗓子学舌的样子,哈哈大笑,赞许之情溢于言表:“好,这个主意好。咱们皇室虽尊贵,但也不能忘了根本,与民同乐,方显皇家风范。” 说话间,一行人已至祖宅门前,早有下人迎候在侧,见马秀英归来,纷纷行礼问安。马秀英一一回应,那份从容与亲和力,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她的亲切与温暖。 “祖母,您先稍作休息,孙儿这就去安排晚宴,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朱雄英扶着马秀英步入祖宅,边走边说道。 “好,你去忙吧,祖母也正好有些累了。”马秀英轻声道,目光中满是慈爱。 夜幕降临,祖宅内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朱雄英精心准备的晚宴,不仅丰盛可口,更充满了家的味道。马秀英与徐妙锦、一众皇子皇孙围坐一堂,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席间,朱雄英不时向祖母汇报着凤阳的治理情况,以及自己对未来的规划。马秀英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点头称赞,眼中闪烁着骄傲与欣慰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的好大孙正在一步步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有智慧、有情怀的领袖。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在为大明和凤阳的繁荣富强贡献着力量。而她,作为他的祖母,更是感到无比的自豪与幸福。 安置好了马秀英和一众皇室成员,朱雄英带着朱允熥朝着城主府走去。 “允熥,最近皇宫有什么大事吗?” 朱允熥摇了摇头:“没啥大事,除了爹最近没个正形,其他的都和原来差不多。” “这次你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连尚炳和高炽都跟着来了?” 朱允熥摇了摇头:“没啥事啊,主要是那天妙锦嫂嫂在陪着祖母的时候,一直念叨着想你了,然后正好被爷爷听了去,一合计,也没什么事,就叫着我们全来了。” 朱雄英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尽管身为皇室子弟,享受着无上的尊荣与权力,但家人的牵挂与思念,才是他最宝贵的财富。 两人并肩走在城主府的长廊上,朱雄英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你说爹没个正行,又是啥情况?” “嗐。”朱允熥脸上露出了一丝嫌弃之色,“还不是那唐赛儿,都快被爹给宠上天了,那女人又会哄爷爷和祖母开心,整日跑到吕氏面前作威作福。” “大哥你是不知道,如今那唐赛儿还没入太子府呢,已经和吕氏闹僵了,两个人那天打了一架,吕氏那脸啊,都被挠成啥样了。” “还有那朱允炆,你说说吕氏哪能是唐赛儿的对手啊,两个人打架的时候,唐赛儿一脚踢在了朱允炆的头上,然后吕氏一气之下就跑到了乾清宫告御状。” “毕竟朱允炆是咱们皇室子孙,爷爷面上过不去,就把唐赛儿给关在了春和宫,说是要关她七七四十九天禁闭。” “转头爹跑回太子府了,见吕氏母子二人除了那吕氏脸上被挠花了,其他屁事没有,还在那大吃大喝,回了宫,就把唐赛儿给放了出来,爷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如今宫里可热闹了,整个后宫,谁不怕唐赛儿,如今圣上,太子,太孙,皇后,四个人给她扛着事,在宫里都横着走了。” “对了,说起朱允炆,我还想起一个事,那天允炆进宫,不知怎么就惹恼了妙锦嫂嫂,嫂嫂可是跟着练武的,哪是那臭小子能惹的啊,被拎起来就是一顿暴揍,哭着回太子府的。” “妙锦嫂嫂不知怎么,越想越气,就叫着唐赛儿,两人又强闯太子府,太子府那些下人,都被白莲教的人给按着,唐赛儿揍了吕氏一顿,妙锦嫂嫂揍了朱允炆一顿,你没看这次就连十六叔都来了,朱允炆没来吗?那是怕了妙锦嫂嫂了,哈哈哈。” 朱雄英听罢,不禁哑然失笑,这后宫的风云变幻,真是比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还要来得更加直接和猛烈。他轻轻摇了摇头,心中却也不免生出几分无奈与感慨。 “允熥,这后宫之事,我们男子本不该过多插手,但既然涉及到家族和睦,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那唐赛儿虽得宠,但也不能如此嚣张跋扈,伤了和气,等着你回去了就告诉她,别弄得大张旗鼓了,真要是惹了爷爷不快,谁都保不住她。”朱雄英沉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朱允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大哥说的是,只是那唐赛儿本事一流,大哥你是不知道,那唐赛儿给爷爷提了好几个建议,听得爷爷那叫一个龙颜大悦,还说可惜了那唐赛儿生了个女儿身,不然这天下之大,定会有她一席之地。” “哈哈,爷爷这是爱才心切啊。”朱雄英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却暗自思量。这唐赛儿,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女子,能得爷爷如此赏识,定有过人之处。 但后宫之地,风起云涌,她若不能收敛锋芒,只怕日后会惹出更大的麻烦,等着找个机会敲打敲打她,免得真惹出了祸事,自己也不好出面保她。 两人边说边走,不觉已至城主府的正厅,朱雄英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朱允熥。 “既然来了,帮我一起处理处理折子吧,好多琐事我都懒得看,正好,你练练手。” 朱允熥小脸顿时成了苦瓜状:“大哥你能当个人吗?我才四岁,四岁啊,你叫一个四岁的娃娃跟你一起掌管一地政务?” “别闹,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快弄,一会带你吃好吃的去,对了,自行车听说过吗?我弄出来的,一会带你去看看。” “真的吗?好玩吗?大哥你可别糊弄我啊……” 第153章 一起处理折子 朱允熥跟着朱雄英一起看了半天的折子,整个人看的头晕脑胀的。 “大哥,这么多琐事你都要自己管啊,你手下那些大臣呢?” 朱雄英皱了皱眉:“我手下哪有什么大臣,黄珀那些人,官职最高不过从六品,有点主见的徐妙机,还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娃娃,还没有官职。” “你说说我上哪去找人去?总不能叫爷爷给我安排人出来吧,这凤阳都说叫我管了,我再从爷爷那要人,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朱允熥听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虽小,却也明白治理一地之难,更别提是像凤阳这样历史悠久、人口众多的地方。 他抬头望向朱雄英,那双眼睛里既有敬佩也有心疼。“大哥,你真是太辛苦了。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毕竟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朱雄英闻言,微微一笑,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行了,也别拍我马屁了,没啥用,先把手上这些事务给处理完吧,弄完了给你们接风,然后晚点我带你去看自行车。” 一听到“自行车”三个字,朱允熥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忘记了刚才的疲惫。“真的吗?大哥,你说的这自行车是不是能自己动啊,就像话本子里那诸葛亮的木流牛马啊。” “见了你就知道了。” 朱雄英与朱允熥还在忙碌地处理着政务。朱允熥虽然年幼,上一世也没什么处理政务的经验,但学得认真,偶尔提出的问题也颇为犀利,让朱雄英不禁刮目相看。 朱雄英看着弟弟那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作为皇室子弟,他们肩上承载的不仅是家族的荣耀,更是国家的未来。 因此,他对于弟弟的教育和培养,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允熥,你看这个折子,是关于今年凤阳地区粮食产量的。虽然比去年有所增加,但依旧无法满足日益增长的人口需求。 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朱雄英指着案上的一份折子,认真地向朱允熥问道。 朱允熥闻言,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哥,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鼓励农民开垦荒地,增加耕地面积;二是引进先进的农业技术,提高粮食产量。” “还有一点。”朱允熥突然想起了凤阳还有两万奴隶,连忙补充道:“凤阳这么多奴隶,吃穿用度都是一笔巨大的开支,等着后期全部建设完之后,叫奴隶去种地,然后给个奴籍,弄个三五年的考察期,若是干的出色的,给个流民籍,干的不好的,继续去开荒,如何?” 朱雄英听后,赞许地点了点头。“嗯,现在就这这么干的,就是那农业技术,说个实在话,现在没什么能提升的了。” “不对啊,大哥,那洞庭附近的产量都比其他地方高,应该是有原因的吧,还有那吕宋之地,听说一年粮食能两熟甚至三熟。”朱允熥连忙问道。 “那都是地利。”朱雄英解释道 “你说得没错,地利确实是一个重要因素。洞庭地区气候湿润,土壤肥沃,自然有利于粮食的生长。而吕宋之地,靠近赤道,气候炎热,作物生长周期短,因此能实现一年两熟甚至三熟。但这样的条件,并非所有地方都能拥有。” 朱雄英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不过,你提到的这些,倒给了我一些启发。” “这几日我琢磨一下,叫人尝试改良土壤、调节灌溉、引进适宜的新作物品种等方式,来模拟那些优越的自然条件,从而提高我们凤阳的粮食产量。” “虽然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三年,甚至两年之内,一定看到成效的。” 朱允熥闻言,眼睛一亮:“大哥,你说咱设立专门的农业研究机构如何?” “邀请全国的种地种的好的庄稼汉,专门去研究如何提高粮食产量。这样,不仅能解决我们凤阳的粮食问题,还能为整个大明朝的农业发展做出贡献!” 朱雄英微微一笑,眼中满是赞许:“允熥,你果然有远见。这件事,就交给你去负责吧,所有需要的银钱,就从凤阳的财政署出。” “财政署?”朱允熥挠了挠头,没听懂。 “就是凤阳我专门弄出来的一个部门,管着税收,凤阳所有的银钱的地方,给徭役的奴隶发晌钱也从这个部门出。” “奴隶还有晌钱?”朱允熥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朱雄英。 “大哥你真是个败家子啊,徭役有晌钱我就不说啥了,奴隶你还给发钱,这要是叫爷爷知道了,还不得说你啊。” 朱雄英哈哈大笑:“如果我说我给奴隶发的是凤阳通宝呢,我专门弄出来的纸钱。” 朱允熥的惊讶渐渐转化为好奇,他眨巴着大眼睛,追问道:“大哥,这凤阳通宝又是何物?和大明宝钞是一个东西吗?那玩意不是不值钱吗?” 朱雄英笑得更欢了,他解释道:“这凤阳通宝,便是我为凤阳所特制的货币。虽为纸制,却印有特殊的防伪标记,且只能在凤阳境内流通。” “奴隶们劳作所得的,便是这凤阳通宝,他们可以用它换取生活必需品,或是在特定的市集上进行交易。” “这样一来,既能让奴隶们感受到劳动的价值,又能促进凤阳内部的经济循环,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你莫要小瞧了这纸币,你记着今日的疑惑,两年后你再来问我,到时候你应该就明白了。” 朱允熥听着朱雄英的解释,心中的疑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与兴奋。 他从未想过,货币还能如此设计,既能解决现实问题,又能促进经济发展。他看向朱雄英,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大哥,你这凤阳通宝的想法最后怎样我不知道,不过给奴隶发纸币这想法太棒了!这样一来,奴隶们有了盼头,干活也会更卖力。”朱允熥兴奋地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打算在凤阳推广一些新的商业政策。” “比如,鼓励商家开设分店,扩大经营规模;同时,设立商会,加强商家之间的合作与交流。这样一来,凤阳的商业氛围会更加浓厚,经济也会更加繁荣。” 朱允熥听得连连点头,他意识到,朱雄英不仅有着治理地方的远见卓识,更有着推动经济发展的创新思维。他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向大哥学习,将来也能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贡献自己的力量。 两人继续讨论着凤阳的政务和经济发展计划,时间不知不觉间流逝。直到夜幕降临,宫中的灯火逐渐亮起,两人才意识到已经忙了许久。 “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祖母那边应该等急了。”朱允熥提醒道。 朱雄英抬头看了看天色,确实已经不早。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吃食应该都准备好了,我吩咐下去,回老宅吃大餐去!”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出了书房。 回到老宅,马秀英还在睡着,没醒过来,一众皇子皇孙看着朱雄英兄弟俩回来了,连忙围了上来。 “让开,都让开,雄英哥哥是我夫婿!”徐妙锦从人堆里挤了出来,一把拉着朱雄英的手,哈哈笑着 朱栴捏着嗓子阴阳怪气道:“哟哟,你的夫婿,你见着我都得叫一声十六叔,你夫婿还是我大侄子呢。” 朱允熥听了朱栴的话,连忙打趣道:“十六叔,您打趣我大哥,我大哥一会跟祖母告状,到时候看你还笑不笑了。” 他边说边拉着朱雄英往饭厅走,心里却是对这个顽皮的叔叔既无奈又好笑。 “允熥,允熥喂,别啊,你看看,咱俩差不多大,你别坑我啊!” “雄英,雄英啊,我就是开个玩笑的,你别当真啊,你跟允熥说别去告状啊……” 朱雄英笑着摇了摇头,对朱栴的玩笑并不在意,反而觉得家中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十分难得。 他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拉着徐妙锦一同走向饭厅,身后大大小小的皇子皇孙们也连忙跟了上来。 “雄英哥,听说你在这凤阳弄了商会,明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朱高炽凑了上来,一脸坏笑的问着。 “行啊,怎么不行,你知道沈万三吗?”朱雄英笑道。 “知道,之前咱们大明的财神爷,坊间还流传着他的事呢。”朱高炽兴奋的点了点头。 “嗯,沈万三现在就在这凤阳弄商会的事,明日我叫他带着你去看看。” “真的吗?太好了!对了,雄英哥,高煦他喜欢习武,能不能给他找个练武师父啊。” 朱雄英闻言,目光温和地转向一旁正摩拳擦掌、显得跃跃欲试的朱高煦,笑道:“高煦,习武强身,乃是大丈夫所当为。你既有此志,我自当助你一臂之力。” “你们有所不知,这凤阳城中,还真有几位隐世的高手。他们或因厌倦了江湖纷争,或因年事已高,便在此地隐居。我早已派人暗中探访,意欲将他们请出,为咱们凤阳的子弟们传授武艺。” 说完,朱雄英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三宝,三宝立即会意,朝着军营跑了去。 朱高煦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真的吗?大哥,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梦想着能像那些话本里的英雄一样,驰骋沙场,保家卫国!” 朱雄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有此志向,我甚是欣慰。放心吧,我会尽快安排你与那些高手见面,让他们指点你一二。” 说话间,众人已至饭厅。桌上摆满了各式佳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马秀英也已醒来,坐在主位上,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孩子,心中满是欣慰。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朱雄英和朱允熥坐过去。 “你们两个今天谈了些什么啊?看你们回来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马秀英关切地问道。 朱雄英和朱允熥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朱允熥先开口:“祖母,我们刚才在讨论凤阳的农业发展问题。允熥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我打算在凤阳设立专门的农业研究机构,邀请全国厉害的庄稼汉来研究如何提高粮食产量。” 马秀英听后,连连点头。“好主意,咱们大明朝的根基就是种田,粮食产量稳了,国家才能稳。你们兄弟俩能如此上心,我很高兴。” 朱允熥接着说道:“祖母,大哥还给奴隶发纸币,叫凤阳通宝。这样他们就能感受到劳动的价值,干活也会更卖力。”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了一眼朱雄英:“雄英,这一年也得出不少银子吧。” “不是银子。”朱允熥插话道:“是纸币,和大明宝钞一个样的东西。” 马秀英闻言,这才放下心来,这玩意,要多少有多少,印就完事了。 朱雄英低头笑了笑,也没过多解释。 饭桌上,大家欢声笑语,气氛温馨。朱雄英不时地给徐妙锦夹菜,两人恩爱有加,羡煞旁人。 而朱允熥则与几位皇子皇孙谈天说地,分享着各自的见解和梦想。 饭后,朱雄英拉着朱允熥走到一旁,低声说道:“允熥,你是今天想去看那自行车还是明天?明天的话,顺便带你去看看我们新建的学堂。我想让所有的孩子,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还有学堂?!”朱允熥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从未想过大哥会在凤阳如此大刀阔斧地改革,连学堂都建了起来。他深知教育对于国家的重要性,这不仅关乎个人的成长,更是国家繁荣昌盛的基石。 \"今日你们下车的时候和祖母说了一嘴,等着过段时间,北方战事稳定下来了,估摸着就能开了,到时候咱们皇室的子弟也要在这边上学了。\" 第154章 凤阳安排 次日一早,朱允熥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走到院子里一看,老宅静悄悄的,随意找了个下人一问,才知道,除了自己,所有人都还在休息。 “我大哥呢?”朱允熥疑惑的问着。 “太孙殿下已经去了城主府,殿下您要去找他吗?”仆人恭敬道。 “这么早?他啥时候醒的?”朱允熥诧异道,在京师的时候朱雄英跟自己都是差不多时间起床,在凤阳朱雄英居然起那么早。 “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吧。”仆人想了想,才回道:“天色刚亮的时候太孙殿下就起来了,看大家都还在睡着,怕打扰诸位,就去了城主府。” 朱允熥闻言,心中不禁对朱雄英的勤勉与自律多了几分敬佩。他点了点头,决定也早些开始自己的日程,不能落后太多。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便吩咐仆人准备马车,他要前往城主府找朱雄英。路上,他心中盘算着今日的安排,既想看看朱雄英口中的自行车和学堂,也想听听他对凤阳未来的更多规划。 抵达城主府时,朱雄英正埋头于案牍之中,面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图纸和文书。见朱允熥到来,他抬头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迎接。 “允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朱雄英笑道。 朱允熥笑着点头:“大哥你不是起的更早吗?我过来看看有啥要帮忙的。” 朱雄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坐一会吧,刚到了一批粮草,我给安排完了带你去工坊看看那自行车。” 朱允熥应声坐下,目光不禁被桌上散落的图纸吸引。他仔细端详,发现这些图纸不仅有城防规划,还有农田水利、商业布局,甚至还有几张似乎是新式兵器的设计图。每一份图纸都透露出朱雄英对凤阳未来的深思熟虑和全面规划。 “大哥,这些图纸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你不仅考虑了民生,还兼顾了军事与经济,真是用心良苦。”朱允熥由衷地赞叹道。 朱雄英笑了笑,轻拍了一下那些图纸:“凤阳乃是大明龙兴之地,自然不能怠慢。我想让它成为大明的楷模,让天下人看看,只要我们用心治理,任何地方都能焕发生机。” 言罢,朱雄英走到窗边,望向远处的田野和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深知,要实现这一宏伟蓝图,需要付出无数努力和汗水,但他无怨无悔。 看着弟弟翻看着图纸,朱雄英也不管他,拿着折子开始看了起来,黄珀等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一切倒是显得井然有序。 待忙完之后,已经日上三竿了,朱允熥看着哥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连忙上前。 “大哥,这图纸是学堂的吗?怎么弄得这么大?会不会有些浪费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这地方我准备命名为综合性学院,不仅教孩子识字,四书五经,还有工匠,科研,全部在这地方弄。” 朱允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学堂好啊,看样子大哥想要的不仅是让这孩子变成穷酸秀才,是真准备教他们一门手艺,日后好有一口饭吃。” “你能理解就好。我一直觉得,教育是国家之根本,只有让更多的人有机会读书识字,我们的国家才能更加繁荣昌盛。”朱雄英笑着。 说话间,二人出了城主府,到了工坊,领着朱允熥来到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面摆放着一辆造型奇特的自行车。 朱允熥初见之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些前所未见的交通工具。 “这就是自行车了,它利用脚踏板传动,可以让人以更省力的方式快速移动。”朱雄英边说边示范着如何骑上自行车,并小心翼翼地推着它前行了几步。 “只是现在工艺还不算完全,正在改进,这是第一版模型车,已经能动了。” 朱允熥见状,跃跃欲试,但又担心自己摔倒出丑。朱雄英看出了他的顾虑,鼓励道:“没事,我扶着你,你试试看。” 在朱雄英的帮助下,朱允熥小心翼翼地跨上了自行车,按照朱雄英的指示开始蹬动脚踏板。起初还有些摇摇晃晃,但渐渐地,他找到了平衡感,自行车开始在房间内缓缓前行。 “哈哈,我成功了!”朱允熥兴奋地喊道,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 朱雄英也笑了:“看吧,我就说你可以的。自行车这东西虽然新奇,但只要掌握了技巧,其实并不难。” “大哥准备以后要将这东西推行全大明吗?”朱允熥问道。 “嗯,先弄出来再说,起码要改良的骑着舒服了,再上市,不舒服谁去买啊。”朱雄英将弟弟扶了下来。 随后,两人又一同前往了新建的学堂。 学堂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大哥,这学堂看起来还只是个框架,何时能正式启用呢?”朱允熥环视四周,眼中既有期待也有好奇。 朱雄英微微一笑,解释道:“允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学堂的建设需要精细规划,从选址到设计,再到材料的选择与工匠的招募,每一步都不能马虎。” “目前,已经完成了地基的铺设和主体结构的搭建,接下来就是内部的装修和教具的筹备了。我想,等北方的战事再稳定一些,我们就可以全力投入到学堂的建设中来,争取早日让孩子们有书可读,有学可上。” 说着,指着另一边已经挖开的地基,朱雄英接着道:“这边木楼是教读书写字的地方,你看那边,奴隶们还没来上工,那边才是我的底牌。” 朱允熥点了点头,顺着朱雄英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心中对朱雄英的远见卓识更加敬佩。他深知,大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明的未来,为了子孙后代能够生活在一个更加繁荣、更加文明的社会里。 两人漫步在学堂的空旷之中,阳光透过尚未安装窗户的框架,洒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朱允熥忽然想到什么,开口问道:“大哥,这学堂除了教授四书五经,还会教些什么呢?我也没看到那铁炉子,木匠工具啊,纸上谈兵不可取。” 朱雄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允熥,我希望这所学堂能够成为大明教育的先锋。” “在这里,孩子们不仅要学习传统的儒家经典,还要接触到自然科学、数学、天文、地理等各个领域的知识。” “我希望他们能够开阔眼界,拓宽思维,成为既有深厚文化底蕴,又有创新精神的新时代人才。” “关于那些手艺活,工坊那边已经开始扩建,等着学堂开了,那边也差不多建好了,我管那些手艺活称之为专业课,技多不压身,我这凤阳学堂出来的孩子,一个个定能成为我大明的顶梁柱!” 朱允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看到了那些在大明学堂中茁壮成长的孩子们,他们将成为大明的栋梁,将大明的文明推向新的高度。 两人继续在学堂中巡视,朱雄英不时地向朱允熥介绍着未来的规划,从课程设置到师资力量,从教学方法到管理制度,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对教育的重视和对未来的期许。 正闲逛着,沈万三找了过来:“殿下,听说您找我?” 朱雄英点了点头:“我四叔的儿子,堂弟朱高炽,对怎么赚钱有想法,一会我这边闲逛完了带你去见见他,这段时间你带他。” “万三,你做事我向来放心。朱高炽这孩子,虽然年纪尚轻,但对商业却有着独到的见解。我相信,在你的指点下,他定能迅速成长。”朱雄英笑着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对朱高炽的期待。 沈万三闻言,也是微微一笑:“殿下过誉了,朱高炽殿下若是确实是个可造之材,对商业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我定会倾囊相授,助他早日成为大明商界的佼佼者,为我大明的建设添砖加瓦。” 三宝液凑了上来,连忙说道:“小主子,昨日我去军营找了几个年纪大的老兵,今日下午应该能全部伪装好,朱高煦殿下的武术师傅的来头我也叫那些老兵去背了,明日应该就能上岗了。”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三宝液说道:“做得好,三宝。朱高煦那孩子,性格刚烈,对武艺有着极高的天赋和热情。给他找个合适的师傅,不仅能引导他走上正道,还能为大明培养一位未来的武将。” “殿下放心,我已经精挑细选了几位经验丰富、武艺高强的老兵,他们不仅擅长各种兵器,还精通战场战术,定能不负所托。”三宝液恭敬地回答道。 “嗯,那就这么定了。沈万三,你随我来,我们先去见见我那弟弟。”朱雄英说着,便领着沈万三朝老宅走去。 书房内,朱高炽已经等候多时。他见到朱雄英进来,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堂兄。” “高炽,不必多礼。我听闻你对商业有着浓厚的兴趣,特地让沈掌柜来指点你。”朱雄英微笑着说道。 朱高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多谢堂兄栽培!我一直梦想着能像沈掌柜那样,成为大明商界的佼佼者,为大明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沈万三见状,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殿下过誉了,殿下若有志于此,我定当全力相助。不过,商海浮沉,需得谨慎行事,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沈掌柜所言极是,我定会铭记在心。”朱高炽认真地点了点头。 随后,朱雄英便让沈万三带着朱高炽去熟悉商业运作的各个环节,自己则继续在城主府内处理政务。 “殿下,云南的粮草送来了,如今正在城外的仓库放着,粮草共计十万石。” “十万石?好,立刻安排人手验收,确保每一粒粮食都完好无损。”朱雄英闻言,神色凝重地吩咐道。 “留两万石,剩下八万分成四份,继续向北方送去。” 下属领命而去,朱雄英则继续沉思。云南的粮草按时送达,无疑为凤阳城增添了坚实的后盾,但战事的紧张局势仍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深知,作为一方城主,不仅要确保城内的民生安稳,更要为前线的将士们提供坚实的保障。粮草、兵器、军饷,每一样都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此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进来。”他应声道。 门轻轻推开,只见一名侍从手持一封密函,快步走到他面前,躬身道:“殿下,这是刚从北方前线传来的加急密函。” 朱雄英接过密函,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密函中,朱棡字迹匆忙而有力,透露出前线战况的紧迫与严峻。北方边境的敌军近日活动频繁,似有大规模进犯之意。 那王保保不知放出了多少烟雾弹,三个王爷的兵力都被牵制住了,蓝玉如今带了一万多人直奔捕鱼儿海而去,至今未传回消息。 北元王保保趁着三个王爷的兵力全部被牵制在了黄河沿线,领兵突击了辽东,还好费聚死守,辽东城还没沦陷,朱棣正领着兵回援。 之后那王保保便带着兵往草原上一躲,不知去向。 朱雄英紧锁眉头,手指轻轻摩挲着密函的边缘,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较量,更是对大明国运的一次重大考验。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远方,仿佛能穿透重重云雾,看到那片战火纷飞的土地。 “传令下去,所有凤阳年轻壮力皆要进行军事训练。”他沉声吩咐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侍从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朱雄英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应对之策。他知道,单凭一己之力难以扭转战局,但他必须尽自己所能,为前线的将士们提供最大的支持…… 第155章 草原追击 五月底,六月初的草原上还有一丝寒意,朱棣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向身边的朱棡。 “哥,这怎么打?连王保保人在哪都不知道。” 朱棡吐了口痰,恶狠狠道:“不管怎么打,找不到王保保,就直接打到他北元国都去,定要给蓝玉那老匹夫争取时间。” 朱棣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他深知,此刻的他们正站在大明的边疆,肩上的责任重如泰山。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哥,你说得对。我们不仅要为蓝玉争取时间,更要为大明争取和平。” “王保保狡猾多端,但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打乱他的部署。”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间的默契已足够他们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朱棣转身对身后的将领们大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整装待发,我们要深入草原,寻找王保保的主力,一举将其歼灭!” 将领们闻言,纷纷应诺,迅速传达命令。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整理装备,检查兵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草原上,风声呼啸,仿佛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决战而咆哮。 朱棣和朱棡并肩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坚定。 这场战斗不仅是对他们个人能力的考验,更是对整个大明军事实力的考验。 他们必须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夜幕降临,草原上的寒风更加刺骨。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吃着干粮,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虽然他们脸上都带着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关乎大明的未来,他们必须拼尽全力。 朱棣和朱棡也在篝火旁坐下,他们沉默不语,但彼此间的眼神交流已经足够了。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将会异常艰难,但他们也相信,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敌人。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报告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没找到王保保,不过在不远处的山谷中察觉到了至少数万人集结过的痕迹。 朱棣和朱棡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喜色。 “终于找到你了,王保保!”朱棣冷冷地说道。他站起身,对身旁的将领们大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即出发,我们要在王保保发起进攻之前,先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将领们闻言,纷纷应诺,迅速传达命令。 亦集乃,朱樉带着两万人一路突击了过来,到了亦集乃的时候才发现此处已经空无一人。 “人呢?人都去哪了?不是说亦集乃受到袭击了吗?” 朱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环顾四周,只见城池破败,满目疮痍,却不见敌人的踪影,更无一丝活人的气息。 月光的余晖洒在空旷的街道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凄凉的银铠。 “立刻派斥候四处搜寻,务必找到敌人的踪迹!”朱樉沉声下令,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深知,此时的沉默往往比任何声音都更加可怕,它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斥候们迅速分散开来,消失在各个角落。 朱樉则站在破败城墙上,凝视着远方无垠的草原,心中暗自思量。 王保保此人狡猾多变,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此次突袭亦集乃,恐怕只是声东击西之计。 “传令下去,全军保持高度戒备,随时准备应对敌人的突袭。”朱樉再次下达命令,同时心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知道,在这场与北元的较量中,每一步都至关重要,稍有疏忽,便可能满盘皆输。 随着时间的推移,斥候们陆续归来,但带回的消息却让朱樉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们不仅没有找到王保保的主力部队,反而发现了几处被精心布置的陷阱和伏击点。 显然,北元已经预料到了他们的行动,并提前做好了准备。 “看来,我们低估了王保保的智谋。”朱樉心中暗叹,但随即又振作起精神。 “传令全军,改变策略,我们不再盲目追击王保保的主力,而是转而巩固防线,确保亦集乃的安全。”朱樉果断做出决定,并亲自前往前线指挥。 他深知,只有稳住阵脚,才能有机会找到反击的时机。 “粮草还有多少?传令兵在吗?传令兵,去找晋王和燕王,将多余的粮草给他俩送过去。” 朱樉的命令迅速传遍了全军,士兵们虽心有不甘,却也明白当前形势的严峻。他们开始忙碌起来,加固城防,布置陷阱,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攻击。 朱樉亲自巡视各处,确保每一项工作都落实到位。 与此同时,远在草原深处的朱棣和朱棡追击了两天,除了行军痕迹,一点找不到大军的踪影。 “三哥,不对劲,咱们一直在兜圈子,从正北,到正东,到正西,若是那王保保这样行军,咱们早就碰上他们的队伍了,这么找下去太被动了。” “对,我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朱棡点头赞同,“我们得想个办法,引他出来。” 两人商议片刻后,决定采取诱敌深入的战术。他们故意放出消息,说大明军队将在某个地点集结重兵,准备对北元发动总攻。同时,他们暗中调集精锐部队,埋伏在预定的战场周围,只待王保保上钩。 与此同时,凤阳最新改良出来的炮弹试射成功,朱雄英站在山坡前哈哈大笑。 “传令下去,全力研制新型炮弹,每产一百枚,就运送一百枚,这次我看他北元怎么挡咱们的进攻。” 朱雄英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与期待。他深知,这场与北元的较量,不仅是军事上的比拼,更是科技与智慧的较量。 新型炮弹的研制成功,无疑为大明军队增添了一份强大的助力。 消息很快传到了朱棣和朱棡的耳中,两人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有了这份强大的武器支持,他们更有信心将王保保引出,并给予其致命一击。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棣和朱棡按照计划行事,不断放出假消息,引诱王保保上钩。 而王保保虽然狡猾,但在接连的试探与反试探中,也逐渐显露出了疲惫与急躁。他渴望能够找到大明军队的主力,一举将其击溃,以挽回之前的颓势。 “王,找到了,斥候传信,西北方向,不到百里,至少有两万人的队伍,按照他们的行军轨迹,应该是向东北方向进发,疑似发现了凉国公蓝玉的行军痕迹了。” 朱棡闻言,哈哈大笑,看着身边的朱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找了他十日,可算是找到他了,老四,雄英那炮弹运来了多少了?” 朱棣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沉声道:“足够我们给王保保一个难忘的教训了。凤阳那边已经加急运送来了五百枚新型炮弹,京师也送来了一千枚炮弹,足以让任何敌人闻风丧胆。” “好!”朱棡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那我们就给王保保设下一个天罗地网,让他有来无回。” “传令下去,全军立即向东北方向集结,同时通知埋伏的部队做好准备,在王保保的行军路线上设伏,一旦王保保进入伏击圈,立即发动攻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大明军队迅速行动起来,犹如一条巨龙在草原上蜿蜒前行,直扑王保保的所在。 而王保保,却还沉浸在即将找到蓝玉主力、活捉大明国公的美梦中,浑然不知自己已步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夜幕降临,草原上的风带着几分寒意。朱棣和朱棡站在高地上,眺望着远方逐渐接近的敌军,心中却是一片平静。他们知道,这一刻,他们已经等了太久。 “王保保,你的末日到了。”朱棣轻声自语,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就在此时,远处的敌军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然而,已经为时已晚。随着朱棣一声令下,埋伏在四周的军队同时发动攻击,炮火连天,硝烟弥漫。 军队在朱棣和朱棡的指挥下,对北元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新型炮弹的威力远超王保保的想象,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军队在炮火中溃不成军,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耀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草原上时,北元军队已经彻底崩溃。 王保保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勉强逃脱,但他的势力已经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朱棣和朱棡站在战场的高处,望着远处逃散的敌军,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属于他们个人,更属于整个大明。他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为大明的和平与繁荣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而此时的朱樉也在亦集乃城头得到了这一喜讯。 他望着远方渐渐亮起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感慨与自豪。他知道,这场与北元的较量虽然艰难,但大明的将士们用他们的忠诚与勇敢书写了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咱们在这守得也够累了,跟弟兄们说一声,集结兵力,明日一早向北出发,这次老子要打到他北元国都去,不就是个征北大将军嘛?老子也要当一当这征北大将军!” 朱樉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犹如战鼓擂动,激发了士兵们心中的热血与斗志。他们齐声应和,士气如虹,仿佛连天空都被这股不屈不挠的力量所震撼。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亦集乃城头时,大明军队已经整装待发。朱樉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立于阵前,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未来的战场风云。 “出发!”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出城门,向草原腹地进发。 马蹄声震天动地,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展现着大明军队不可一世的雄风。 行军途中,朱樉不仅关注着前方的敌情,还时刻关心着士兵们的状况。 朱棡和朱棣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三哥,去不去?咱们跟着二哥打他一仗。” “去,为啥不去,蓝玉那没用的老东西,也不知道在干啥,这么久了,不会被活捉了吧,哈哈哈哈,真要在战场上,还得咱们啊。” 朱棡与朱棣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未知挑战的期待,也有对并肩作战的兄弟情谊的珍视。他们迅速调转马头,决定紧随朱樉的大军,一同深入草原,誓要在这辽阔的天地间,留下属于他们的辉煌战绩。 大军一路北上,沿途克服了重重困难,无论是恶劣的天气,还是北元军队的袭扰,都无法阻挡大明将士们前进的步伐。朱樉作为统帅,不仅英勇善战,更懂得体恤士卒,他的领导力让整支队伍凝聚成了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 终于,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大明军队抵达了北元王庭附近。朱樉下令全军戒备,准备发起突袭。而朱棡和朱棣则亲自率领精锐部队,作为先锋,率先冲入了北元王庭之中。 只是三兄弟还是低估了草原蛮子的狡猾,一路到了和林,这地方只留了一点老弱妇孺在,所有精壮汉子都消失不见。 “娘的,这群蛮子,老子要是逮住他们,定要叫他们碎尸万段,跑的是真快啊!” 朱樉愤怒地捶打着城墙,但怒火并未冲昏他的头脑。他深知,此刻的愤怒于事无补,唯有冷静分析,才能找到对策。 \"老三、老四,你们带人搜索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们不能被这群蛮子牵着鼻子走。\"朱樉迅速调整情绪,对朱棡和朱棣下达了新的命令。 朱棡和朱棣领命而去,各自率领精锐士兵,分散开来,仔细搜索着北元王庭的每一个角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草原上的夜色越来越深沉,但他们的心却如火燎原,誓要找出北元军队的下落。 第156章 朱元璋亲征 “陛下,有探子回报,瓦剌军也趁着战乱浑水摸鱼,这是最新传回来的折子,您请过目。” 徐达拿着一份折子走进乾清宫,恭敬地递给了朱元璋。 谁知朱元璋随手将折子放在了一边,看向徐达,反问道:“你想不想去?” “啊?”徐达一愣,随即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咱大明好儿郎,何人不想建功立业,为我大明开疆拓土。” “行了,老伙计,你就省省那心吧,这次北伐,你不能去。”朱元璋满足了恶趣味,这才将折子打开看了起来。 朱元璋轻抚着胡须,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仿佛已看穿了战场上的风云变幻。 \"徐达啊,你乃我大明之柱石,你的职责是守护这江山社稷,而非亲临前线。你虽渴望建功立业,但眼下局势复杂,瓦剌军趁乱而起,需有人坐镇后方,统筹全局。你,便是最佳人选。\" 徐达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深知朱元璋所言非虚。 他挺直了身板,恭敬地答道:\"陛下英明,臣遵旨。臣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好大明疆土,待殿下凯旋而归。\" 朱元璋微微点头,满意地看着徐达。他深知,徐达不仅勇猛善战,更有一颗忠诚于国家的心。 他转身走向案几,提笔写下了一道密旨,随后将其递给徐达。 \"此道密旨,你速派可靠之人送往北平,交与燕王朱棣。告诉他,朕已洞察瓦剌军动向,着他务必小心提防,切勿让敌军有机可乘。\" “我淮西武将,何人出来不是独当一面,如今北方有蓝玉和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在,费聚镇守辽东,再有三日,汤和也能出征,其余老兄弟就不必那么拼。” 徐达接过密旨,深知其重要性,他立刻命人挑选出最忠诚的探子,快马加鞭前往北平。 而他自己,则留在宫中,继续辅佐朱元璋处理朝政,确保大后方的稳定与安宁。 “陛下,臣有一问。”徐达目光炯炯的看向朱元璋。 “你说,咱之间,有啥不能说的?”朱元璋笑道。 “皇后等人皆被送到了凤阳,陛下这段时间还让太子殿下处理事务,是不是想亲征?” “你这老匹夫,说的什么……” 徐达打断道:“还请陛下明说,臣好早做准备。” 徐达一语中的,朱元璋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远地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那片亟待征服的广袤土地。 “亲征之念,确有之。但非为一己之私欲,而是为这大明江山的长治久安。北元虽败,余孽尚存,瓦剌趁机作乱,此等局势,需咱亲自坐镇方能安心。” “然而,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年岁渐长,需历练方能担当大任。故此,咱才让他暂理国事,以观其能。” 朱元璋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期待,他既是一位开疆拓土的帝王,也是一位望子成龙的父亲。 徐达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深知朱元璋的每一个决定都蕴含着深远的考量。 “陛下深谋远虑,臣佩服之至。太子殿下聪慧过人,定能不负所望。” “臣虽不能亲临前线,但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太子,确保大后方稳固,以待殿下凯旋。”徐达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忠诚与决心。 朱元璋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深知徐达的忠诚与能力,有他在朝中坐镇,自己方能安心北征。 他拍了拍徐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有你在,咱放心。待朕平定北疆,再与你共饮庆功酒。” “陛下,您何至于此?咱们老兄弟这么多人……” 徐达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咱不是不放心你们,咱们从起兵造反开始,陆陆续续的就是这么些老兄弟,咱大明立国,就是在元末的废墟上站起来的。” “只是这北元,一直是心头大患,不亲自督战,你叫咱怎么能放得下这个心?” “只是百足虫死而不僵,徐达,你说说,咱有生之年,能否见证那北元的灭亡?” 夜色渐深,乾清宫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位老人的身影。他们虽已年迈,但心中的热血与斗志却丝毫未减。 “陛下,一定行,太子殿下勤政,如今处理事务越发娴熟,太孙殿下爱民,凤阳暂且不提,单说京师那裕民坊,在他手里弄得像模像样,像我这种老家伙,还有十多个,别的不说,打了一辈子仗了,替后辈再打个十多年不成问题。” “常氏那两兄弟,几位亲王手里也都有一堆猛将,后继有人,不知陛下为何如此着急?” 徐达的话语中满是坚定与自信,他深知自己与一众老将虽已步入暮年,但那份对国家的忠诚与热爱却从未减退。 他们曾共同经历过无数战役,从元末的烽烟中走来,一路披荆斩棘,建立了如今的大明王朝。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感慨。他深知这些老将的忠诚与能力,更明白他们心中的那份家国情怀。 他轻轻拍了拍徐达的肩膀,沉声道:“好,有你们这群老兄弟在,咱就放心了,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有些事有点力不从心,总想着为孩子们将路给扫平,未来就会更轻松些。”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咱们这些老家伙打出一片太平盛世,那孩子们以后就不用再受那咱们年轻时候经历的苦难了。” 夜色愈发深沉,乾清宫内的气氛却愈发凝重而热烈。 两位老人相对而坐,谈论着国家大事,也回忆着往昔的峥嵘岁月。 他们的言语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与对过往的怀念,仿佛在这一刻,时间已经静止,只留下他们那份永不磨灭的斗志与信念。 与此同时,远在北方的朱棣正率领大军与北元军队激战正酣。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与责任,更明白父皇朱元璋的期望与嘱托。他率领精锐士兵,一次次冲锋陷阵,誓要将北元军队彻底击溃。 而瓦剌军也趁乱而起,企图在乱世中分得一杯羹。然而,他们却低估了大明军队的实力与决心。在朱棣等将领的英勇抵抗下,瓦剌军逐渐陷入了困境。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的形势逐渐明朗。大明军队在朱棣等将领的率领下,一路势如破竹,将北元军队与瓦剌军一一击溃。 消息传回京师,整个大明王朝都为之沸腾。人们纷纷庆祝这一历史性的胜利,更对朱元璋与一众老将的英明决策与英勇抵抗表示由衷的敬佩与感激。 而朱元璋与徐达等老将则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远方那片已经归于平静的草原。 “徐达,汤和已经启程,咱三日后也要启程,这就京师,就交给你了,咱还没和标儿说要去北方之事,这……” “陛下放心,臣自会安排妥当。太子殿下虽年轻,但心性坚韧,能担大任。臣会转达您的意思,让他安心处理国事,等待您凯旋归来。”徐达躬身应承,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深知徐达的为人与能力,对他有着绝对的信任。“你办事,咱放心。只是标儿那边,你需多费心些,他虽聪慧,但毕竟年轻,有些事情还需你多加指点。” 徐达郑重应下,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妥善安排一切,确保太子朱标能够顺利接管朝政,同时也为朱元璋的北征之路做好充足的准备。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汤和的出征队伍已经整装待发,而朱元璋也即将踏上他的亲征之旅。临行前夜,他独自站在乾清宫的窗前,望着星空下的京城,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但为了这大明江山的长治久安,为了子孙后代的幸福生活,咱必须亲赴前线,彻底铲除北元的余孽。”朱元璋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次日清晨,朱元璋带着满朝文武的祝福与期待,踏上了北征的征途。而徐达则留在京城,继续辅佐太子朱标处理朝政,确保大后方的稳定与安全。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凤阳,朱雄英听闻爷爷亲征北元,整个人愣住了。 缓了许久之后,招来了黄珀:“其他东西先放一放,将那震天雷炮弹继续想办法研究的威力更大,射的更远。” “工坊现在开始三班倒,每日进展全部向我汇报。” 朱雄英的声音在凤阳城主府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黄珀迅速上前,躬身领命,他知道朱雄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震天雷,这种在战场上能给予敌人沉重打击的武器,若能进一步提升其威力和射程,无疑将为北征的大军增添一份强有力的助力。 随着黄珀的一声令下,工坊内的工匠们再次忙碌起来,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改进火药配方,有的则专注于调整炮筒的结构,以期达到最佳的发射效果。 整个工坊内,铁锤的敲击声、齿轮的转动声以及工匠们的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激昂的战歌。 朱雄英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他紧盯着工匠们的每一个动作,不时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和建议。他深知,在这场与北元的较量中,任何一点微小的进步都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随着时间的推移,工坊内的气氛愈发紧张而热烈。工匠们夜以继日地工作,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们知道,自己正在为国家的未来而战,为了那份对皇孙朱雄英的信任和期待,他们必须全力以赴。 终于,在无数次的尝试和改进后,新的震天雷诞生了。它不仅威力更大,射程也更远,足以在战场上给敌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朱雄英亲自试射了几枚,看着那些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丽弧线的炮弹,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大哥,爷爷去北元了?”朱允熥慌忙的跑进了工坊,连忙问道。 朱雄英挥了挥手,工匠们四散而去,这才转头看向朱允熥:“谁跟你说的?我不是叫他们全部保密的吗?” “你先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朱允熥脸上带着一丝惊慌。 朱雄英点了点头:“嗯,所以这段时间我先把所有事物全部放下了,专心研究武器,咱们武器威力大一分,那胜算就能更多一点。” 朱允熥闻言,眼眶微红,他深知爷爷此行的凶险与不易,更明白朱雄英此刻肩负的重担。 “大哥,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支持你。我们朱家的男儿,从不怕艰难困苦,更不惧生死挑战。” 朱雄英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兄弟间的默契与情谊已然深植心底。 “好,有你在我身边,我更有信心。我们不仅要为爷爷分忧解难,更要为整个大明江山的稳固贡献自己的力量。” 随后,朱雄英带着朱允熥来到工坊深处,那里摆放着新研制出的震天雷。“你看,这就是我们的新武器。” “它不仅威力惊人,更重要的是,它能够让我们在战场上占据更大的优势。我相信,有了这些武器,爷爷的大军定能所向披靡,凯旋而归。” “即日起,一边要造这新的震天雷炮弹,一边还要研究,弄出来威力更大的玩意。” 朱允熥仔细端详着震天雷,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大哥,你真是个天才!这样的武器,定能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朱雄英点了点头:“大哥有一事求你。” 朱允熥一愣:“什么事大哥说便是了,你我兄弟二人,说什么求不求的。” “你先答应我。”朱雄英脸上带上了几分认真。 “好,大哥你说,我能做到的定不会推辞。” 朱雄英顿了顿,缓缓开口:“这凤阳的日常事务,不能不处理,这段时间,你就先帮我处理凤阳事务,我会和三宝说,所有的凤阳官员也都会配合你,我要专心先研究新武器,打赢北元才有心思管其他事。” 第157章 我就是一混吃等死的闲人罢了 次日,从京师来了十余个先生,撒丫子开始玩的各位皇子们好日子也到了头。 “允熥,雄英呢?这几日怎么不见他?”马秀英在凤阳闲逛着,不多时就溜达到了城主府,看着朱允熥正在处理折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祖母?”朱允熥抬头,看着马秀英,连忙搬了个凳子过去,“大哥这段时间在他弄得那个工坊里,说是要研究个什么东西,叫我先帮他处理几天凤阳事务。” 马秀英看着眼前这个孙子,不过四五岁,有些折子摊开都比他人都高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爱,同时也对朱雄英的专注与决心感到欣慰。 马秀英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温柔地说:“允熥,你大哥是个有担当的孩子,年纪小小的便已经能统领一方,不过,你处理这凤阳的事务……” 蹲了一顿,马秀英才接着道:“用不用祖母给你安排几个人?辅佐你一番?” 朱允熥摇了摇头:“不用了,祖母您不知道,这些折子基本都是大哥手下都处理了一遍了,再呈上来不过是要我知道这件事,如果有哪个不合理的地方,我再去跟大哥说,正常情况下大哥手下那些人已经够用了。” 马秀英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深知朱允熥虽年幼,却已展现出超乎年龄的成熟与稳重。她轻轻点头,道:“好,既然你有这份能力,祖母也就放心了。” “不过,你大哥那边,你也要多留意,他一心扑在研究上,难免会有所疏忽。” “嗐。”朱允熥一摆手:“大哥那若是有了疏忽,我也帮不上忙,祖母你就莫要太过担忧,我大哥是谁,那可是朱雄英啊,哈哈哈哈……” “不是叫你帮你大哥去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马秀英一指朱允熥的脑门,笑道:“是怕雄英那孩子太过投入,连饭都顾不得吃,你这孩子,想哪去了。” 朱允熥被祖母的话逗得嘿嘿直笑,连忙点头应承下来。“祖母放心,我一定盯紧大哥,让他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话虽如此,朱允熥心里却也明白,大哥朱雄英一旦投入到研究中,往往废寝忘食,难以自拔。 接下来的日子里,朱允熥一边处理着凤阳的日常事务,一边时刻关注着工坊的进展。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都会悄悄前往工坊,看望那些仍在忙碌的工匠们,并询问大哥的近况。 而朱雄英,则完全沉浸在了武器研发的世界中。他带领工匠们不断试验、改进,与工匠们共同讨论、改进。他的身影在工坊内穿梭,仿佛不知疲倦。 每当有新的进展,他的脸上都会露出孩子般的笑容,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三宝,再弄点硝石粉和糖粉来,我感觉这个比例还得再调一调。” “赵铁锤,你将那震天雷的外壳再打磨一下,水滴形,我要的是水滴形,你看看你这都弄成什么样子了。” “王木,你把手上的活先停一停,我叫你用木头给我定一个磨具,你看看这个是磨具吗?” 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数日已过。朱雄英与工匠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新型震天雷的威力日益增强,每一次试验都令在场的众人震撼不已。 朱允熥在繁忙的政务之余,也时常被邀请至工坊观摩这些惊人的成果。 他亲眼见证了大哥朱雄英如何从一名少年成长为能够引领大明科技进步的领袖。 每当看到大哥与工匠们并肩作战,那份对事业的执着与热情,都让朱允熥深感敬佩。 “殿下,这炮筒弄出来了,里面加了碳粉,竟然没断裂!” 朱雄英连忙走上前看了一眼,整个炮筒比之前的红衣大炮小了不止一个号,一个将士单手都能提起来。 炮筒筒身漆黑,散发着一股乌亮的光芒。 “尺寸对的上吗?”朱雄英转头问道。 “对的上,小的之前拿炮弹模型放进去试了试,正好多出来两丝,不过如今这炮筒还没打磨好,炮弹进去了会有卡膛的风险。” 朱雄英摆了摆手:“自己去找两个人,今日要将这炮筒内给打磨平整,今天半夜试射,这一版本的数据要全部保留。” “还有,谁去跟炮弹组说一声,炮弹一定要打磨的精细,到时候要是炸膛了,老子将他头砍下来当夜壶!” 工匠们闻言,皆是心头一凛,连忙应是,纷纷散去忙碌起来。工坊内,铁锤声、锯木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是大明科技进步的交响乐。 朱雄英站在工坊中央,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个角落。他深知,每一个细节都关乎到战场的胜败,关乎到大明子民的安危。因此,他对待每一个步骤都极为严谨,不容许有丝毫的马虎。 此时,朱允熥悄悄走进工坊,看着大哥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大哥朱雄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明,为了他们共同的家园。 “大哥。”朱允熥轻声唤道。 朱雄英闻声转头,看到是朱允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允熥,你怎么来了?政务都处理完了吗?” “处理得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朱允熥走到朱雄英身边,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道:“大哥,你这震天雷的威力越来越大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北元就会闻风丧胆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北元只是我们面前的一个障碍,我们要的是让大明成为真正的强国,让百姓安居乐业。这震天雷只是我们迈出的第一步。” 朱允熥闻言,心中一震。他从未想过大哥的志向竟然如此远大,不禁对大哥更加敬佩起来。 “大哥,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朱允熥郑重地说道,“对了,你吃饭了吗?” 朱雄英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笑道:“吃过了,有你这样的兄弟,是我朱雄英的福气。我们一起努力,让大明成为真正的强国。” 夜幕降临,工坊内灯火通明。朱雄英与工匠们仍在紧张地忙碌着,他们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刻都不能浪费。 夜半时分,一小厮抱着炮筒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殿下,殿下,这炮筒打磨完毕,已经能用了。” 朱雄英走上前,将手伸进炮筒之中,轻轻摸了一下内壁,此时 炮筒内光滑如镜,每一丝瑕疵都被精心打磨掉,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准备试射。” 工匠们迅速行动起来,将炮筒安置在事先准备好的基座上,小心翼翼地装上炮弹。周围聚集的将士们屏息以待,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所有人退后,确保安全距离。”朱雄英沉声下令,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令,炮手点燃引线,火光瞬间吞噬了炮口。众人只觉耳边轰然一响,地动山摇,仿佛整个工坊都在颤抖。 炮弹如流星般划破夜空,带着呼啸的风声,远远地落在试验场的另一端,激起一片尘土飞扬。待尘埃落定,只见一个深坑赫然出现在地面上,周围散落着被炸碎的土石。 “成功了!”工匠们欢呼雀跃,相互拥抱庆祝。朱雄英和朱允熥也相视一笑,眼中闪烁着激动与自豪的光芒。 “这一炮的威力,足以震慑北元,保卫大明疆土。”朱允熥感慨道。 “震慑北元?”朱雄英摇了摇头,“那北元,自古以来便是我中华大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吾辈自以收复北元为己任。” 朱允熥看着自己这大哥,哈哈大笑:“大哥,咱们弟兄二人,努努力,将北元给打下来!” 夜深了,工坊内的灯火渐渐熄灭,但朱雄英和朱允熥的心中却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他们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和责任,必须为了大明的未来而不懈奋斗。 次日,整个工坊全力开工,所有武器都按照最严格的标准制造,一日时间造出来不过十门炮和百枚炮弹。 然而,朱雄英并未因此而满足,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但是按照目前这产量,别说火力覆盖了,两日造出来的量,堪堪够打一个城池。 思来想去,他开始在工匠中推行更加严格的训练计划,不仅要求他们精通技艺,更要懂得团队合作与创新思维。 朱雄英亲自设计了一套奖惩制度,对于在技术上有所突破或是提出创新想法的工匠,给予丰厚的奖励;而对于那些怠工或是不思进取的,则进行严厉的批评与惩罚。 这一制度迅速激发了工匠们的积极性与创造力,工坊内时常能听到他们讨论新技术、新想法的声音。 与此同时,朱雄英还开始着手培养一批年轻的技术人才。他亲自选拔了一批聪明好学、勤奋努力的少年,将他们编入特别训练班,由经验丰富的工匠亲自指导。 一是能解决这工坊缺人的问题,顺便还能解决百姓就业的问题。 二是如今朱元璋亲自北伐,自己这武器供应必须要跟上,若是按照原来的红衣大炮和震天雷,猴年马月才能将北元彻底击溃啊,为了自己爷爷的统一大业,必须全力制造军火。 京师,皇宫内,朱标正一脸愁容的看着面前的奏折,唐赛儿坐在一边给他按着肩。 “父皇北伐,战事紧急,这军需调配,确是棘手。”朱标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唐赛儿闻言,手法更加轻柔,轻声安慰道:“殿下勿忧,陛下英明神武,又有雄英殿下与允熥殿下在前线助阵,定能凯旋而归。” 朱标苦笑,抬头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宫墙,看到远方的战场。“赛儿,你不懂,这不仅仅是战事的问题。父皇年事已高,却仍亲自挂帅,我心中实难安宁。” “更兼朝中人心复杂,不少人对父皇此举颇有微词,我身为太子,既要安抚朝臣,又要确保前线无虞,实在是分身乏术。” 唐赛儿闻言,心中也是一紧。她虽为女子,但心思细腻,深知朝堂之事的复杂与微妙。她轻轻握住朱标的手,坚定地说:“殿下,您是未来的储君,是大明的希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您都必须坚强地站下去。我相信,有您在,大明定能度过难关。” 朱标感受到唐赛儿的温暖与坚定,心中稍感宽慰。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忧虑暂时压下,转而问道:“赛儿,你对这军需调配有何看法?” 唐赛儿想了想,认真地说:“殿下,战事我不懂,不过我觉得,白莲教您是时候可以一试了。” “白莲教教徒极多,从南至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教徒,殿下何不相信一下他们呢?” 朱标闻言,眼神微亮,他确实未曾想过利用白莲教的力量来协助军需调配。这白莲教虽然一直被视为民间秘密组织,但其教徒遍布各地,若能有效利用,无疑将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赛儿,你的提议甚好。只是,这白莲教你交到我手里,我还没用过,怎么建立联系?”朱标皱眉问道。 唐赛儿微微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拉着朱标边朝着宫外走去:“殿下,走,跟我出宫,之前一直想找机会跟您说来着,但是这段见你太忙了,就忘在脑后了。” 出了宫,朝着下街走去,唐赛儿东瞅瞅西看看,不多时,走到一街坊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这就是京师内的白莲教据点?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朱标诧异的问道。 唐赛儿轻轻一笑,解释道:“殿下,这并非普通街坊,您看看,此户门头刻着一朵白莲花,这就是我们白莲教找人的方式。。” 门缓缓打开,一位看似普通的老者出现在门口,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他见到唐赛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躬身行礼:“教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唐赛儿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位是大明太子殿下,如今这位才是白莲教教主,我就是一混吃等死的闲人罢了。” 第158章 愿殿下龙体康健,大明江山永固 朱标没见过眼前的老者,之前在鸡鸣山上,遇到的都是些中年人,整个人有些拘谨。 “殿下,这是白莲教的副教主,花贵,以后也是您手下了。” 唐赛儿为两人互相介绍着。 花贵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再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而有力:“副教主花贵,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放心,白莲教上下定当全力辅佐殿下。” 朱标望着这位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敬意。 他深知,这看似不起眼的街坊背后,隐藏着的是一股庞大的民间力量。 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花副教主,咱们进去说吧。” 花贵连忙让开了一个身位:“倒是老朽不知礼数了,殿下快请进。” 落座后花贵叫人上了茶,朱标抬起杯子嗅了一下:“好茶。” 花贵朝着朱标一笑:“不知教主此行所谓何事?老朽好今早做些安排。” 朱标一愣,拂了拂袖子,淡淡开口道:“孤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军需调配之事。父皇北伐,战事吃紧,军需物资必须及时送达前线。孤听闻白莲教教徒遍布各地,希望能借助白莲教的力量,确保军需畅通无阻。” 花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殿下放心,白莲教定当不负所托。我们会立即组织教徒,在各地设立联络点,确保军需物资能够迅速、准确地送达前线。” “同时,我们也会加强情报收集,为殿下提供前线最新的战况信息,明日一早,殿下便可遣人来通知我一声。” 朱标闻言大喜,他紧握着花贵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花副教主,有你们相助,孤便放心了。待父皇凯旋之日,孤定当亲自向父皇禀报你们的功劳。” 花贵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只愿陛下早日平定北元,大明江山永固。” 随后,朱标在花贵和唐赛儿的陪同下,详细了解了白莲教的组织结构和运作方式,并对他们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他深知,这股民间力量虽然看似松散,但一旦凝聚起来,将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离开白莲教据点时,烈日当空,唐赛儿笑道:“殿下,我这帮你解决了这么大一件事,准备怎么谢我啊?” 朱标一愣,随即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唐赛儿闻言,脸颊微微泛红,柔声说道:“呆子。” 说完,就朝着前方跑了出去,朱标看着她的背影,一时痴了,唐赛儿在他眼中渐渐的和常氏融为了一体。 “哈哈哈,要不太子殿下请我吃一顿白食居?”唐赛儿一转头,嫣然的笑着。 朱标连忙给自己一个巴掌,自己老爹和弟弟们还在抗击北元呢,自己儿子从头到尾也在出力,这时候怎么能被这些儿女情长乱了心智。 摇了摇头:“行,一会去白食居吃完就回宫吧,还有好多事没处理呢。” 朱标喊着,朝着唐赛儿跑了去。 两人并肩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为这紧张的时刻增添了几分温馨。 唐赛儿不时地侧头看向朱标,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温柔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很快来到了白食居,走进酒楼,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扑鼻而来,让人瞬间食欲大增。 朱标和唐赛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招牌菜,边吃边聊。 “赛儿,你不仅心思细腻,而且智勇双全,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朱标由衷地赞叹道。 唐赛儿微微一笑,谦虚地说:“殿下谬赞了,我不过是尽我所能,为大明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朱标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你的贡献远不止于此。你不仅帮助我解决了军需调配的难题,更重要的是,你让我看到了民间力量的巨大潜力。这股力量,若能善加利用,定能成为我大明的一大助力。” 唐赛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知道,朱标能够如此看重民间力量,实属难得。这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为大明、为朱标贡献更多的力量。 说话间,朱标看着沈小六叫来了辆马车,朝着里面装着东西,连忙招手示意沈小六过来。 “这不是太子殿下吗?您能来我这,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沈掌柜的,你这是要搬家?”朱标看了一眼门外,示意沈小六坐再说。 “嗐,搬什么家啊,我这半辈子心血都在这酒楼之上了。”沈小六也看了一眼门外,笑道:“这都是些炊具,拉到凤阳去的,凤阳那边我白食居分店开业。” “凤阳开业怎么要从京师拉炊具?”朱标疑惑道。 “殿下有所不知,那凤阳的铁匠全被小殿下拉去造震天雷了,一切以战事为主,我这白食居,迟迟开不了业,所以就从京师买了些,送过去,一不耽误凤阳的铁匠,二不耽误白食居开业,一举两得。” 说着,沈小六还伸手示意了一下:“殿下看那边,也是一起拉到凤阳的东西,都是些薄被子和夏日穿的衣衫,我叔叔去的时候天还凉,这不正好一道手了嘛。” 朱标闻言,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之色。他望向沈小六所指的方向,只见一群伙计正忙碌地搬运着货物,那些薄被子和夏日衣衫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也承载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期待。 他点了点头,笑道:“沈掌柜真是有远见,既顾全了大局,又不失商机。看来,白食居能在这京师中立足,并非偶然。” 沈小六闻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他躬身行礼道:“多谢殿下夸奖,这都是托了陛下的洪福和大明的昌盛。小的不过是顺势而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朱标与沈小六又闲聊了几句,便见马车已装载完毕,准备启程。他站起身来,对沈小六道:“沈掌柜,你且去忙吧,我在这随意吃点东西就回宫了。” 沈小六连忙躬身告辞:“愿殿下龙体康健,大明江山永固。” 饭后,两人一同返回宫中。一路上,他们谈论着未来的计划和梦想,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信任也在悄然增长。 回到宫中,朱标立刻投入到了繁忙的政务之中。他深知,前方的战事吃紧,自己必须全力以赴,才能确保大明的安宁。而唐赛儿,则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提供着支持和帮助。 “蒋瓛,派人去和白莲教对接一下。” 朱标坐在案前,手中紧握着毛笔,墨汁在宣纸上缓缓流淌,勾勒出一条条政令的轮廓。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一旁,蒋瓛恭敬地站立着,等待着太子的吩咐。 “殿下,关于白莲教的军需调配和情报收集,是否需要我亲自前往监督?”蒋瓛问道,语气中透露出对任务的重视和对太子的忠诚。 朱标抬头,目光温和地看向蒋瓛,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蒋瓛。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白莲教那边,我已经有了安排,相信他们会按照计划行事。你只需派人保持联络,确保一切顺利进行即可。” 蒋瓛闻言,心中暗自佩服太子的智慧和魄力。他深知,太子殿下虽然年轻,但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远见和决断力。他领命道:“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确保与白莲教的联络畅通无阻。” 朱标点了点头,继续埋头于案牍之中。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是对大明国力的考验,更是对他个人能力的锻炼和提升。他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不负父皇和百姓的期望。 蒋瓛刚走,李文忠就进来了,拿着一份折子:“殿下,凤阳急报。” 朱标立马将折子打开,开始看了起来,信中,朱雄英详细的说了新型炮筒的制作和炮弹的制作,已经存了五十门炮筒和数百枚炮弹,请求朝廷开路,以便最快时间送到前线。 朱标阅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抬头望向李文忠,沉声道:“文忠,你来看看,此事非同小可,务必全力配合雄英。即刻调遣精锐兵力,开辟出一条安全通道,确保这些炮筒与炮弹能够顺利送达前线。” 李文忠闻言,神色凝重,他深知此任务的重要性,当即应声道:“是,殿下!末将领命,即刻着手准备,定不负殿下所托。” 朱标点头,心中暗自欣慰。他深知,在这场战争中,每一分力量的汇聚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而朱雄英所研制的新型炮筒与炮弹,无疑将为大明军队增添一份强大的助力。 “另外,”朱标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你派人前往凤阳,告诉雄英,让他务必注意安全,切莫急于求成,北元不是一日能打下来的,多注意自己身子。。” 李文忠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太子殿下虽然身居高位,却时刻挂念着每一位为大明江山付出努力的将士。他躬身行礼,坚定地说道:“末将定会将殿下的话转达给小殿下,让他知道,整个大明都在他身后,为他保驾护航。” 朱标微微点头,目光再次落回案头的折子上,心中却已盘算起了更多的战略部署。他知道,战争不仅仅是兵力的较量,更是智慧与策略的博弈。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在这场复杂的棋局中,为大明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此时,唐赛儿轻轻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参汤。她走到朱标身边,柔声说道:“殿下,歇息片刻吧。这是草民亲手熬制的参汤,您趁热喝了。” 朱标抬头看向唐赛儿,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接过参汤,轻抿了一口,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入心田。他笑道:“赛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李文忠见状,识趣的告辞,连忙出了大殿,开始着手安排运送物资的路线。 唐赛儿闻言,脸颊微红,低头轻声道:“殿下言重了,能为殿下分忧,是赛儿的荣幸。”她的目光中满是柔情与坚定,仿佛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愿意与朱标并肩作战,共度风雨。 朱标放下参汤,轻轻握住唐赛儿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信任已深深刻在彼此的心中。 此时,殿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一名侍卫匆匆而入,单膝跪地,禀报道:“殿下,前方战报,陛下已经到了太原,如今整个草原上都乱成了一锅粥了,北元和瓦剌那边好像因为政见不和,吵起来了,瓦剌带兵越过北元,直接拦在了二皇子带兵前。” “三皇子和四皇子侧翼包抄的时候遇到了一小股女真的斥候。” 朱标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松开唐赛儿的手,站起身来,沉声道:“蓝玉呢?蓝玉的消息呢?费聚的消息呢?” 侍卫连忙回禀道:“蓝将军已率大军与北元主力交战数次,均取得胜利,正稳步向前推进,王保保的队伍被二三四皇子给埋伏了,王保保不知去处。” “至于费将军,他手下只有两万余人,之前死守辽东城,如今高丽那边蠢蠢欲动,估计抽不出兵力支援草原上的战争。” 朱标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草原上的局势瞬息万变,任何微小的变化都可能影响大局。 他沉吟片刻,对侍卫道:“取舆图!” 侍卫迅速展开一幅巨大的舆图,铺在案上。朱标上前几步,凝视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以及标记着各方势力的旗帜。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仿佛在寻找着破局的关键。 “看来,我们得改变策略了。”朱标沉声道,“北元和瓦剌的内乱,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加速推进我们的计划。” 第159章 朱雄英,乃是我们的骄傲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局势,乱了呀。” “女真,鞑靼,瓦剌,高丽。” “东察合台会不会也趁乱插上一脚呢?” “费聚那边……”朱标喃喃自语道,“他必须坚守住辽东城,不能让高丽有机可乘。同时,我们也要尽快寻找机会,给予他必要的支援。” “雄英那边火药生产速度不够快啊。” “来人,叫军机处的人来。” 朱标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深知,眼下的局势错综复杂,每一步决策都需谨慎再谨慎。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不久,军机处的几位重臣便匆匆赶来,个个神色凝重,显然已对当前的局势有所了解。 他们围聚在舆图旁,朱标手指轻点,将各方的动态一一分析给他们听。从北元与瓦剌的内讧,到女真斥候的出现,再到费聚在辽东的坚守,每一个细节都关乎到大明的命运走向。 “诸位,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但同时也是我们扩大战果、一统草原的绝佳时机。”朱标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而有力,“我们必须迅速调整战略,既要利用北元与瓦剌的矛盾,又要防范其他势力的趁火打劫。” 军机处的重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深知,这场战争不仅考验着大明的军事实力,更考验着他们的智慧和谋略。 “殿下,臣以为,我们可以分兵两路。”一位老臣上前一步,躬身说道,“一路由蓝将军率领,继续对北元主力施压,同时利用瓦剌的牵制,寻找决战之机。另一路则由殿下亲自调度,派遣精锐部队支援费聚将军,确保辽东不失。” 朱标闻言,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深知,这位老臣的建议颇为中肯,既考虑到了眼前的战局,又兼顾了大明的长远利益。 “至于雄英那边,”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传令下去,所有黑火药全部送到凤阳,经过凤阳改造后运送至北方前线。” 军机处的重臣们闻言,皆是精神一振。他们见过朱雄英所研制的震天雷,威力简直高出红衣大炮不止一个级别出来,这又研究出了新型炮筒与炮弹,对于大明军队来说,无异于一把锋利的利剑,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 “另外,”朱标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们还要密切关注东察合台等势力的动向。一旦他们有所异动,我们必须立即做出反应,绝不能让他们趁乱作乱。” “东察合台?”一老者扶了扶胡子:“殿下是不是担忧的有点过远了,那东察合台想要在草原上分一杯羹的话,行军路线不可谓是不艰难啊。” “宁可错杀百万,不能放过一个,叫你们放出探子就放,怎么?质疑我的决定?” 朱标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深知在乱世之中,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舆图,仿佛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幅幅战略布局的蓝图。 \"草原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我们不仅要应对眼前的敌人,更要时刻警惕那些潜在的威胁。放出探子,不仅是为了监视东察合台的动向,更是为了预防万一,确保我大明江山稳固无虞。\" 军机处的重臣们闻言,皆是心中一凛,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明白,朱标的决策虽然看似谨慎过度,但在这乱世之中,却是最为稳妥的做法。 \"殿下英明!\"一位年轻将领高声赞道,\"我们定当全力以赴,按照殿下的部署行事,誓要为大明开疆拓土,一统草原!\" 朱标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他深知,这些将领都是大明未来的栋梁之才,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定能成就一番伟业。 \"好!\"他高声说道,\"诸位将军,即刻回去准备,我们即刻出发,前往前线支援费聚将军。另外,通知工部,务必加快火药的生产速度,我们前线急需这些武器来对抗敌人。\" 军机处的重臣们纷纷领命而去,大殿内只剩下朱标和唐赛儿两人。朱标转过身来,看向唐赛儿,眼中满是柔情与感激。 \"赛儿,多亏有你在我身边。\"他轻声说道,\"你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唐赛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柔情与坚定。她走到朱标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殿下,有您这样的英明领袖,是大明之幸,也是万民之福。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愿意与您并肩作战,共度风雨。\" 两人相视一笑,那份默契与信任已深深刻在彼此的心中。他们知道,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凤阳,马秀英多日未见到自己的大孙子,感觉事情有点不大对,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给自己弄了个接风宴,然后就没了。 “允熥,你说雄英在哪?这一天天的不见人,也不是这么个事啊。” 朱允熥缩了缩脖子:“祖母,您莫急,兄长他近日来确实是忙碌得紧。”朱允熥恭敬地回答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他不仅在研制新式的火药武器,还亲自监督着它们的生产,以确保前线将士们能尽快用上这些利器。” 马秀英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这孩子,总是这样不顾自己,一心扑在国家大事上。允熥,你去告诉他,今天晚上用膳时间,我要看到他。” “是,祖母,我定会转告兄长的。”朱允熥连忙应承下来,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劝说朱雄英。他知道,兄长一旦投入工作,便如同入了无人之境,往往忽略了自身的疲惫与需求。 此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一名侍从匆匆入内,神色紧张地禀报道:“启禀小殿下,皇后娘娘,前线急报,辽东局势突变,费聚将军请求增援!陛下已经带着兵朝辽东赶了去。” 马秀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陛下?急报?辽东?” “允熥,怎么回事?” 朱允熥挠了挠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进来通报的这侍从,瞒了四五日了,没想到在自己这露馅了。 “祖母,您先消消气,就是爷爷他有一点任性,带着兵去了北方。” “您别急啊,大哥新研究出来的那个炮弹我看了,可厉害了,第一批已经朝着北方运送了去,一旦爷爷收到这炮弹,想打哪就打哪。” 马秀英深吸了一口气,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缓了良久之后,才开始思索起来,她深知辽东的重要性,一旦失守,将对大明的北方防线造成巨大的威胁。 她看向朱允熥,眼中满是期待与信任。“允熥,你即刻去通知雄英,让他务必加快火药的生产与运送,同时准备亲自前往辽东支援。” “是,祖母!”朱允熥领命而去,心中已是一片焦急。他知道,这次的任务不仅关乎到大明的安危,更是考验他们兄弟情深的关键时刻。 与此同时,朱雄英在凤阳的工坊中,正亲自监督着黑火药的改造与新型炮弹的试制。他深知时间的紧迫性,每一步操作都力求精准无误。然而,当朱允熥带着前线的急报匆匆赶来时,他还是忍不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兄长,辽东告急,祖母命你即刻准备增援,并加快火药的生产速度,还有,祖母说今晚用膳的时间,要看到你。”朱允熥喘息未定地说道。 朱雄英闻言:“见我干啥?谁把消息透露给的祖母?” 朱允熥苦笑,摇了摇头:“兄长,这消息哪里藏得住?前线局势紧张,陛下又亲自出征,祖母自然是要过问的。至于谁透露给祖母,恐怕是侍从们口风不严吧。” 朱雄英轻叹一声,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大局为重。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对朱允熥说道:“你回去告诉祖母,我即刻安排增援事宜,并加快火药生产。至于用膳……” 朱雄英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黑污,苦笑一声:“你看我这一身,这工坊还一堆事,能抽的出身吗?你跟祖母说,我尽量赶回来,但若是实在抽不开身,还请祖母见谅,等着忙完这段时间再去找祖母告罪。” 朱允熥点头应允,转身欲走,却又被朱雄英叫住:“允熥,你且慢。此番辽东之战,非同小可。你虽不直接参与军事行动,但也要做好后方的准备工作。特别是粮草辎重,务必确保供应无虞。另外,传信给爹,让他从工部弄些人来,让他们全力配合我们,加速新型武器的研发与制造。” 朱允熥闻言,神色更加凝重。他深知兄长所言非虚,辽东之战不仅关乎大明的疆土完整,更是检验大明军事实力与国力的重要时刻。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一定不负所托。 待朱允熥离开后,朱雄英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他深知,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新型火药和炮弹的及时供应,将是决定辽东战局的关键。 他亲自检查着每一道工序,确保每一个环节都达到最优状态。 工坊内,火光映照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坚定的气氛。朱雄英穿梭其间,不时地给予指导和鼓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和决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努力都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大明向前进。朱雄英深知,这场战争不仅仅是对外的,更是对内的,是对大明军事实力、国力以及人心的考验。 夜幕降临,朱雄英依然坚守在工坊中,带来了马秀英的口信:“殿下,皇后娘娘说,她理解您的辛苦和付出,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请您务必保重身体。她已经为您准备了晚膳,等您回去享用。” 朱雄英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祖母是真心关心他、爱护他的。 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快回去。然而,在离开工坊之前,他还是忍不住再次检查了一遍那些即将运往前线的武器,确保它们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回到府中,朱雄英连忙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看了看指甲缝里的污泥,不禁摇头苦笑。 “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无奈着,朝着正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马秀英带着一众皇子在这等了许久,朱雄英没来,她便谁都不让动筷子。 朱雄英步入正厅,见祖母马秀英端坐其上,面容虽显疲惫,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期待。厅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家人紧张而又温馨的氛围。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祖母,孙儿来迟了,请祖母恕罪。” 马秀英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眼中满是慈爱:“雄英,你辛苦了。辽东之事,我已略知一二,你与允熥都做得很好。但切记,无论多忙,都要保重身体。” 朱雄英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定不辜负祖母的期望。他坐下后,环顾四周,见几位兄弟皆已就座,却都未动筷,显然是在等他。他心中一暖,笑道:“让各位叔叔们,兄弟们久等了,我们开饭吧。” 随着朱雄英的话音落下,众人又看了看马秀英,见她点头后方才拿起筷子,开始用餐。 “本来是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今日,有一些话,我不得不说。” 马秀英轻咳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朝着她看了过去。 “朱雄英,都认识吧。” 众人诧异的看了看马秀英,又看了看朱雄英,在座各位都是宫里长大的,谁又不认识谁呢? “这段时间在凤阳,除了第一天,没人怎么见过他吧,我来说说,这段时间雄英作为皇室子弟,都做了什么?!” 马秀英的目光深邃而温暖,她缓缓站起身,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位皇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庄重与自豪。 “朱雄英,我的孙子,他不仅是大明的未来,更是我们朱家的骄傲。在凤阳的这段日子里,他以身作则,亲力亲为,听闻了北方战事紧张,这段时间吃住住在工坊里,为了我大明,夜以继日,不辞辛劳……” 第160章 辽东城 被马秀英好一阵吹,朱雄英有些不大好意思,不过看在是在好好教导朱家后代的情况下,也忍了下来。 “咱们皇室,不讲究那些什么主脉支脉,你们最主要的就是要学生一身本领,日后封个王侯,也能为我大明出一份心力,尤其是你们这些孩子,其他百姓可以说是换个皇帝老儿继续活着,你们呢?要是咱们大明被推翻了,你们可都是皇室子弟啊。” “你们不为其他考虑考虑,也要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考虑考虑。” 待马秀英说完之后,朱雄英轻咳了一声,补充道:“其实祖母说的有一点我觉得特别对。” 所有皇室子弟全部看了过来,朱雄英才继续说道:“学个一身本领,日后也能建功立业,你们是皇子皇孙,你们也需要为你们后代考虑考虑。” “以我举例吧,我朱雄英,还有我弟弟朱允熥,我们俩都是嫡子。” 朱允熥见自己大哥好像要说出不大好听的话,连忙插话道:“不用我大哥说了,我来说吧。” “我朱允熥如今是嫡皇孙,但是我的孩子,和我大哥就远了一辈,说个不好听的话,我的孙子是啥样的我我都不知道,纵观历史来说,开国皇帝六代后的子孙,有不少都寂寂无名,可是我又不想我后代就这么没落了下去。” “那该怎么办呢?或者……”朱允熥灵机一动,看向了身边的朱桢,“十六叔,你觉得呢?” 朱旃突然被点名,哈哈大笑,小小的身子突然爆发出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霸气。 “怎么说?”朱旃将面前的水一饮而尽,随即将碗朝着地上一扔,嗙的一声,碗四分五裂的碎了一地。 马秀英微微蹙眉,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朱旃一脚踏在凳子上:“二哥三哥说了,好男人生在这天地之间,吃喝嫖赌都没享受过,如何算个好男人?” “功名利禄我皇室成员不需要,不过等着我长大了,若是爹爹还是皇帝,那就尽心尽力去辅佐爹爹,若是大哥当上皇帝了,那就尽心尽力去辅佐大哥。” “若是雄英当上皇帝了,雄英,十六叔听你三叔说你给他封了个征北大将军?十六叔要求也不高,咱想当个征南大将军,他朱老三往北打,我朱十六往南打!” “这大明随你朱雄英嚯嚯,老子带兵给你撑腰!若是你孩子当上皇帝了,叫一声十六爷来听,想要月亮老子都给他摘下来,还有……” 话没说完,马秀英面色已经冷若冰霜,朱雄英心里已经暗道不妙,几次想要打断,可是朱旃那意气勃发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 “十六,那咱想要月亮,你说说如何是好呢?”马秀英轻喝一声,冷笑道。 朱旃顿时浑身冷汗,不过四五岁的孩子,头脑反应快,连忙道。 “嗐,母后您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刚才说的那些,不都是说我长大之后的事嘛?母后您好好活着,等我长大了,给您把月亮给摘下来。” “那什么吃喝嫖赌?”马秀英又冷哼了一声。 “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都是三哥说的,三哥还说了,等着日后将那契丹打下来,就纳三百六十五个小妾,天天不重样。” 朱旃的回答让众人哭笑不得,马秀英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她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旃儿,你有这份心是好的,但你要记住,身为皇室子弟,我们的责任不仅仅是享乐和争夺权势,更重要的是守护这片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朱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 朱雄英则在一旁擦了一把冷汗,祖母翻旧账的能力一绝,三叔等着过年回来就别想好好过了。 “好了,都别愣着了,继续用膳吧。”马秀英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继续。 厅内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温馨与和谐,只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饭后,朱雄英刚准备走,就被马秀英给拦下了:“雄英,跟我去旁厅,祖母有话对你说。” 朱雄英闻言,心中微动,他深知祖母马秀英召见必有深意,于是恭敬地应了声,随着她步入旁厅。 旁厅内,烛光摇曳,气氛显得格外庄重而温馨。马秀英坐在主位上,目光温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雄英,你对北元这个咱们大明的对手怎么看?”马秀英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慈爱与期待。 朱雄英闻言,心中一凛,不明白祖母此举的用意,但仍是谦逊地答道:“孙儿愚钝,目前只觉得北元是我大明最大的对手,推翻北元才是我大明皇室子孙该做的事。” 马秀英微微一笑,道:“北元强大,你爷爷之前下令编修的元史,对前朝开国之帝评价颇高。” 朱雄英不解,疑惑地看向马秀英。 马秀英叹了口气,轻轻拉着朱雄英的小手,缓缓开口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从北元手里已经夺回了中原大地,如今更是一步步建国,一点点的蚕食着北元的地盘。” “饭要一点点吃,路要一步步走,打北元,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自己的身子是自己的,你就算研究出来什么厉害的红衣大炮,不过是只能占据那北元的一个城池。” “咱也知道你爷爷去前线了,但是还有你爹在扛着呢,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朱雄英听着祖母的教诲,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深知北元之患不可小觑,更明白自己作为皇室子孙肩上的重担。但他也感受到了祖母那份深沉的关爱与期望,让他在压力之下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祖母放心,孙儿定当铭记您的教诲,不仅要学好本领,更要懂得如何运用智慧去应对未来的挑战。北元虽强,但我大明有祖父、父亲以及众多英勇的将士,我们定能将其彻底击败,光复我华夏河山。” 从老宅出来,朱雄英顿了顿,想也不想就知道此时马秀英一定是在自己身后看着,苦笑一声,转了个方向,朝着城主府走去。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才朝着工坊而去。 工坊内,灯火通明,铁锤声与机器的轰鸣交织成一首激昂的交响乐。朱雄英踏入这片繁忙之地,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工匠们的注意,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 他直奔主题,找到正满头大汗、专注于眼前铸件的李铁锤。这位铁匠师傅是工坊中的佼佼者,对火器有着非凡的造诣,正是朱雄英寄予厚望的关键人物。 “殿下,您来了!”李铁锤放下手中的铁钳,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您要的枪管子,我们正在全力赶制。您看,这是第一批试制品,虽然还有些瑕疵,但威力已经远超我们现有的火铳了。” 朱雄英接过李铁锤递来的枪管子,仔细端详着。 这管子做工精细,纹理清晰,透出一股子冷冽的杀气。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许道:“好!辛苦了。” 李铁锤闻言,连忙道:“殿下,这个比铜火铳的精度高了不止一丝,若是大规模制作,怕是短时间内没法咱们前线的将士们送去。” 朱雄英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东西,现如今就不是能大规模生产的,咱们先供出来,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五十年,我朱雄英有那时间,到时候咱们这将士们都配备上了,我要这天下,都属于咱们大明!” 工坊内的工匠们闻言,也纷纷响应,士气高昂。朱雄英站在人群中央,感受着这份热情与力量,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心。 他知道,要光复华夏河山,要击败强大的北元,仅仅依靠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更多像李铁锤这样的工匠,需要更多英勇无畏的将士,需要整个大明的团结与努力。 “大家继续忙吧,我相信你们能够做得更好!”朱雄英挥手示意工匠们继续工作,自己则转身离开了工坊。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辉煌的未来正在前方等待着他。 辽东城内,费聚正组织着百姓们加固城墙,还好这天气也渐渐的热乎起来了,要是放在寒冬腊月,被围城几日,都不用自己开城门,城里的百姓就受不了了,估摸着早就骚乱了。 “将军,西门的将士送过来的,好像是朝廷给咱们增兵了。”亲卫说着,将一叠折子送了上来。 “哦?我看看。” 费聚接过折子,快速浏览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深知,辽东作为抵御北元的重要防线,兵力的增援对于巩固城防、提振士气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好!朝廷果然没有忘记我们。\"他低声自语,随即对亲卫吩咐道,\"立即传令下去,让西门的将士们好生迎接新来的弟兄们,务必让他们感受到家的温暖。同时,安排好食宿,确保他们能迅速适应环境,投入到守城工作中去。\" 亲卫领命而去,费聚则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苍茫的天际,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他既为朝廷的及时增援感到振奋,又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巨。但他相信,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此时,城下的百姓们也在忙碌着,他们或搬运石块,或加固城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定与决心。费聚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些普通的百姓才是大明真正的基石,他们的付出与牺牲,才是保卫这片江山、守护百姓安居乐业的真正力量。 \"兄弟们,为了大明,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要更加努力!\"费聚高声喊道,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激励着每一个人。 城下的百姓们闻声抬头,纷纷响应,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那是对家园的热爱,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随着增援部队的到来,辽东城的防御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增强。费聚与将士们共同制定了更加严密的防守策略,并加强了对城内外情况的监视与侦查。他们知道,北元的威胁始终存在,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确保辽东城的安全与稳定。 “费将军,陛下来了。”另一名亲卫跑了过来,连忙说道。 “陛下来了?陛下不是在太原吗?”费聚刚从人群中走出来,脑子还有点懵。 “陛下跟着援军一起来的,没露身份,如今在军营中……” 费聚闻言,心中一惊,随即迅速镇定下来。他深知,皇帝亲临前线,不仅是对辽东城防的极大鼓舞,更是对整个大明军民的巨大激励。他连忙整理衣冠,快步向军营走去。 军营内,气氛紧张而有序。将士们正忙碌地准备着,战后重建也是一件麻烦事。 费聚穿过人群,只见一身着铠甲,坐在营帐前的男子,身后跟着汤和,还有一众亲卫,连忙走了上去,高声行礼:“末将费聚,参见陛下!” 朱元璋正发愣想事情呢,转过身来,目光深邃而坚定。他扶起费聚,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费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朱元璋的信任与期望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连忙表示:“陛下放心,末将定当竭尽全力,誓死守卫辽东城,绝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朱元璋点了点头,随即与费聚一同巡视了军营。他详细询问了将士们的训练情况、装备状况以及粮草供应等事宜,并亲自检查了城防设施。在巡视过程中,他不断鼓励将士们要坚定信心、勇往直前,为大明的江山社稷而战。 夜幕降临,军营内灯火通明。朱元璋在营帐中召见了费聚等将领,共同商讨对敌策略。他强调了团结一致、协同作战的重要性,并要求将领们要密切关注敌情变化,及时调整战术布局。 第161章 杀回去!!! 草原上,朱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自己带着一众将士,发现了草原人的痕迹,一个冲杀,追了整整一天一夜,就和自己俩哥哥走散了,回头找的时候,已经隔了两天了,人早散没了。 “谁跟我说一下,咱们这是干哪来了?”朱棣冷冰冰的问着。 身边的将领面面相觑,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一名年轻的副将壮着胆子回答道:“殿下,我们原本是在追踪一股草原部落的残兵,但不知怎的,越追越远,就…就走到了这里。” 朱棣闻言,眉头紧锁,他深知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迷失方向意味着什么。但作为一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沉声道:“传令下去,原地休整,派出斥候四处探查,务必找到我们大军的踪迹,同时也要警惕周围可能存在的敌人。” 将士们闻言,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搭建营帐,有的生火做饭,还有的则按照朱棣的命令,向四周散开探查情况。朱棣则站在高地上,望着远方连绵不绝的草原,心中既有对未知挑战的忧虑,也有对胜利的坚定信念。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夜幕的降临,草原上的风也变得越来越刺骨。朱棣裹紧了大氅,却依然没有离开高地的意思。他深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作为领军的将领,他必须保持冷静和清醒,才能带领将士们走出困境。 足足过了五日,一边行军一边谨慎的朝着南方走,既然找不到敌人又找不到队友,找个回家的路不还简简单单。 只是这路,越走越偏,和来时的路已经完全不是一条,朱棣心底不由得浮起一抹担忧。 又隔了三日,一名斥候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殿下!南边五百里就是别失八里!” 朱棣闻言,眉头一跳:“怎么干到这来了?全军休整一炷香的时间,传令下去,一会休整完毕朝着东南走!” 别失八里,这个名字在朱棣的脑海中迅速闪过,那是大明与西域交界的一处重镇,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带着队伍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朱棣下令全军整装待发,朝着东南方向进发。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程将会更加艰难,不仅要面对可能的敌人,还要克服恶劣的自然环境。但他也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在行军的过程中,朱棣不断鼓励将士们要保持信心,同时加强了对周围环境的监视与侦查。他深知,在草原上,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因此,他要求斥候们要更加仔细地探查,确保能够及时发现并应对潜在的威胁。 只是天算不如人算,斥候匆匆来报:“燕王,那东察合台的队伍在前面拦住,弟兄们已经去通报了,可是他们拦着了咱们通报的两个兄弟,现在正在集结兵力,我是二狗子拼了命给杀出一条血路送出来的。” 朱棣闻言,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东察合台部落的威胁不容小觑,尤其是在这偏远的边境地带。 但他也明白,作为大明的秦王,不能让手下的将士们陷入危险之中。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派斥候向西探路,咱们就这么些弟兄,不能死拼!”朱棣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咱们不能赌他东察合台能让路,一万多弟兄,全部折损在这了也没人知道,如今局势这般乱,万一他东察合台对咱们有不利之心,二哥三哥报仇都不知道找谁报。” 朱棣的每句话都如重锤般敲击在将士们的心头,他们深知眼下的情况严峻,却也因这位年轻将领的冷静与果断而心中稍安。全军迅速进入戒备状态,每一名士兵都紧握兵器,目光如炬,紧盯着前方未知的威胁。 斥候们领命而去,迅速向西方探索可能的逃生之路。草原上,风呼啸着卷起尘土,仿佛连大自然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较量而紧张。 朱棣站在队伍最前,目光如炬,他心中已有了计较,却也不忘时刻关注着将士们的状态,确保他们保持高昂的斗志与坚定的信念。 “殿下,西南方向出现东察合台队伍,大概一万余人。” “向北探路!” “殿下,北边全是山脉,咱们直接向北走估摸着会被人给堵死。 “来时路呢?” “来时路上隐约发现了有探子的身影。” 朱棣揉了揉眉心,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烦躁:“取舆图!” 亲卫连忙将舆图拿了过来 朱棣摊开舆图,仔细审视着每一寸土地,心中快速盘算着各种可能的逃生路径。草原的辽阔与复杂,使得每一个决策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沉吟片刻,最终目光定格在舆图的一个角落,那里是一片相对隐蔽的谷地,虽然地形复杂,但或许能成为他们的避难所。“这片地方斥候去看了吗?” “还没……”亲卫摇头说道。 “派人去看……” 话还没说完,一名斥候满头大汗地奔回,带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殿下,西北边二十里外有一条隐秘的小径,可以绕过东察合台的封锁!” 朱棣眼神一亮,又看了一眼舆图,连忙问道:“是这片谷地吗?” 斥侯随意擦了一把汗,走到舆图前,辨认了一下大概方位,用手画出来一条路线。 “殿下,路过这,从这个山谷进去,里面约一里地,大约只有一辆战车宽,持续十里左右山谷内便宽敞了起来,出了山谷,北边就是霍伯克赛里,东边是瓦剌的山地,西边是月即别。” 朱棣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他深知,这是唯一的生机,也是他们必须抓住的机会。“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出发,沿小径撤离!”他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 将士们闻言,纷纷振奋精神,跟随着朱棣的脚步,向着那条隐秘的小径进发。他们知道,这条路上或许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但只要跟着这位年轻的将领,他们就有信心克服一切困难,回到大明的怀抱。 就在朱棣死里逃生的日子里,朱棡和朱樉都杀疯了。 “告诉也速跌儿,若是不放了我四弟,我们哥几个就算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要撕下你北元一块肉下来!” 朱棡朝着一俘虏一脚踹了上去,骂骂咧咧, \"朱棡的怒火如同草原上的野火,一旦点燃便难以遏制。他紧握着双拳,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狠厉。周围的将士们被他的气势所感染,纷纷怒吼,誓要为朱棣讨回公道。 朱樉站在一旁,虽未言语,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同样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他深知,在这场兄弟情深与家国大义交织的战争中,他们已无路可退。 也速跌儿,北元,哦不,鞑靼的头领,此刻也满脸怒火。 “这群汉人要干啥?在我草原上打了快一个月了,真把我当成软柿子捏?” “扩廓帖木儿那废物,被人把部族打散了不说,整个人都差点死在草原神的怀抱里。” 也速跌儿咬牙切齿,他未曾料到,大明的几位皇子竟会如此顽强,不仅未能在他们的铁蹄下屈服,反而愈战愈勇,让他这位草原上的霸主颜面扫地。\"传令下去,加强戒备,我要让这些汉人知道,我鞑靼的铁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然而,朱棡与朱樉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们利用这段时间,迅速整顿兵马,制定出更为精准的战术,誓要将这股来犯之敌彻底驱逐出大明边境。朱樉更是亲自上阵,手持长枪,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鞑靼士兵无不闻风丧胆。 在朱棡与朱樉的强势反击下,鞑靼的攻势逐渐疲软。也速跌儿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大势已去,只能下令撤退。但他并未死心,暗暗发誓,定要寻机报复,让大明知道草原儿郎的厉害。 而此时的朱棣,正带领着他的队伍,跑了整整五日,跑到了月即别的地盘。 月即别的草原,与东察合台的地界截然不同,这里更加宁静,仿佛与世隔绝。朱棣一行人踏入这片土地时,都忍不住放慢了脚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然而,宁静并不意味着安全。朱棣深知,他们此刻仍是鞑靼的眼中钉,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他命令队伍继续前行,同时派遣斥候打探月即别部落的动向,确保不会再次陷入包围。 随着队伍的深入,他们逐渐发现月即别部落与东察合台、鞑靼等部落有着显着的不同。 这里的牧民们生活得更为和谐,他们尊重自然,敬畏生命,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朱棣心中暗自赞叹,同时也对这片土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在他们即将绕出月即别地界时,一名老者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老者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睿智与慈祥。他向朱棣行礼后,用流利的汉语说道:“尊贵的客人,我是帖木儿乌湖部落的长老,阁下是从何而来,扰了我部族的清静?” 亲卫连忙走上前,冷声道:“我们是大明王朝燕王手下的队伍,在和鞑靼打仗的时候,走错路了,如有打扰,请见谅。” 老者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敬意:“原来是燕王殿下的队伍,失敬失敬。在这片草原上,能如此英勇抵抗鞑靼的汉人,实属罕见。” “不过,月即别部落向来与世无争,不愿卷入外界的纷争之中。殿下若是要借道,老朽自当尽力相助,但还请阁下能保我部落安宁,不要在此地生事。” 朱棣闻言,心中暗自感激,连忙拱手道:“长老放心,我等此行只为求生,并无意给贵部落带来麻烦。若得长老相助,他日必有重谢。” 老者微微一笑,摆手道:“重谢就不必了,只要阁下能带兵速速离去,莫要打搅我们,便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惠。” 顿了一顿,看了看这灰头土脸的一万余人,转过身:“请随我来,我会为阁下指引一条安全离开月即别地界的道路。” 朱棣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带领队伍跟随老者前行。沿途,他们受到了月即别部落牧民的友好接待,有的献上羊奶,有的递上干粮,让疲惫不堪的将士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关怀。 在经过一番休整后,朱棣一行人终于离开了月即别地界,踏上了返回瓦剌的道路。回望这片给予他们庇护与希望的土地,朱棣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 “若是您日后有机会到我大明游玩,到了北平,可到城主府寻我,我自会许你一世富贵。” 老者摇了摇头,没多说话,转过身就走了。 朱棣重整了一下信心,朝着身后将士问道:“弟兄们,这几日在这都休息够了吗?” “够了!!” “那咱们休整一下,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咱们准备杀回去!想要我北平将士的命,他北元和东察合台还差了点事!” “杀回去!” “杀回去!” “杀!杀!杀!” 将士们的呼喊声震天动地,如同滚滚雷鸣,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回荡不息。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家园的守护,更是对朱棣这位年轻将领的无比信赖。 朱棣站在队伍的最前端,望着眼前这群热血沸腾的将士,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豪情。他深知,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与考验,但正是这些经历,让他们的意志更加坚定,信念更加牢固。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弟兄们,我们的家人还在大明等着我们,我们的战友还在前线浴血奋战。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必须尽快赶回去,与他们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的侵略!” 将士们闻言,纷纷点头应和,他们紧握着武器,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在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草原上,他们不再孤单,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信念,共同的目标,那就是保卫家园,守护大明! 随着朱棣的一声令下,队伍再次启程。他们沿着老者指引的道路,迅速穿越月即别地界,向着瓦剌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162章 黑…黑衣大炮? 月即别的宁静很快被队伍的行军声打破,但牧民们并未因此感到惊慌,反而以一种淡然的态度目送着他们离去。 朱棣一行人,带着月即别部落的祝福与期望,踏上了归途。 …… “费聚,这是我好大孙拉来的,说是叫什么炮弹,震天雷的改良版,去试试。”朱元璋看着门口一辆辆马车,笑道。 “陛下,那一会咱们叫人将这新红衣大炮拉上城墙,朝着高丽方向试一试?”费聚像摸着小媳妇一般的摸着乌黑的大炮管子,一脸猎艳。 “善!” 朱元璋点了点头,辽东城里的将士们迅速行动了起来。 足足半炷香的时间,两门大炮分别朝着两个方向架了起来,费聚一脸欣喜;“陛下,我这就开始了?” 朱元璋打量着两门红衣大炮,比在宫里试射的那一门小多了,寻思着威力再大也不可能有宫里那次大,便点了点头。 费聚亲自将炮弹装填到炮筒里,将引线梳理了一番,手中举着一个火把:“准备,点火。” 引线随即便被点燃,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城头,伴随着轰鸣声,两门红衣大炮几乎同时喷射出耀眼的火焰与滚滚浓烟。 炮声如雷,震颤着辽东城的每一个角落,也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炮弹划破长空,以惊人的速度向着远方飞去,最终在高丽边境的群山之中炸响,激起阵阵烟尘与碎石,片刻后,一朵蘑菇云升腾而起。 “护驾,护驾!!”汤和从城墙下抽出长刀,带着一队士兵朝着城墙之上跑了上去。 到了城墙之上,才发现站在这的众人都完好无损,只是都站在原地发呆。 “陛下,您没事吧。”汤和凑到朱元璋身边,弱弱的问了一句,朱元璋没反应,汤和也不敢过多打扰,侧身站在朱元璋的身后,打量了一下周围,见没有敌袭,又朝着众人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朵黑灰色的蘑菇云挟带着滚滚尘土朝着天上奔涌而去。 “这……这是……”汤和也是愣住了,喃喃道:“这是神罚?!” 费聚回过神来,激动地看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不仅仅是两门大炮的试射成功,更是大明王朝军事实力的一次飞跃。 他转头看向朱元璋,只见朱元璋还愣在原地,兴奋的大喊着:“陛下,咱们有了这大炮,这不是说打哪就打哪了吗?什么北元余孽,什么高丽,哈哈哈,谁还能挡我大明的步伐!” 朱元璋回过神来,揉了揉有些嗡嗡声的耳朵,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此等利器,定能助我大明开疆拓土,威震四方。” 说着,回头看向汤和,问道:“这次雄英送了多少这大炮来?” 汤和连忙道:“陛下,凤阳信使说这东西不多,打造的极其困难,咱们这一共有五门,二三四殿下那边分别有两门,蓝玉那有两门,都是加急送过来的,炮弹也是一个人分了一百枚,剩下的还在造。” 朱元璋听后,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拍了拍费聚的肩膀,沉声道:“你需得好好操练这些火炮,咱再给你五枚,你要将这东西的威力,能射多远,杀敌效果如何给汇报上来。” 费聚闻言,神色肃穆:“陛下,其他两项倒是容易弄出来,不过这杀敌效果……” “你这猪脑子,北边就是北元余孽,那鞑靼不有的是,你要是不行,我来。”汤和屁股朝着费聚的方向挤了挤,朝着朱元璋一拱手:“陛下,臣请求将这任务交由臣,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费聚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汤和,朝着朱元璋单膝跪地:“陛下,臣定不辱命。” 随着费聚坚定的誓言,辽东城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为激昂。将士们围绕着那几门新式的红衣大炮,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的光芒。 朱元璋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深知,这不仅仅是火炮的胜利,更是大明智慧与勇气的结晶。 他看向汤和,小声道:“等着费聚把那东西弄出来之后,咱们拿一半走,去草原上打蛮子去,你急啥?” 汤和本来一脸纠结,闻言,顿时舒坦了不少,小声道:“那陛下,一半炮弹是五十枚,试射的炮弹要从费聚那份额里出。” “哈哈哈,你这老小子,算盘打得倒是精。”朱元璋大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不过,你说得也有理,试射的炮弹确实该从费聚那里出。咱就让他好好琢磨琢磨,这火炮究竟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 随着夜幕降临,辽东城内的灯火逐渐亮起,将士们围坐在火堆旁,讨论着今日试射红衣大炮的壮观景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与自豪,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明铁骑在火炮的支援下,所向披靡,横扫四方的壮丽画面。 朱元璋独自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心中却是一片光明。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技术的革新,更是大明帝国崛起的序曲。 有了这些火炮,大明将不再畏惧任何外敌的侵扰,而是能够主动出击,将大明的旗帜插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夜深了,该休息了。”汤和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寂静,他轻步走到朱元璋身边,低声提醒道。 朱元璋转过身,拍了拍汤和的肩膀,笑道:“无妨,还不困。你且去休息吧,咱想再站一会儿,好好看看这大明的江山。” “陛下,有了这大炮,日后咱们大明的江山只会更大,要我说,雄英小殿下,确实不错。”汤和低声道。 朱元璋一听是夸自己孙子的,也来了几分兴致:“你且详细说说。” 汤和挠了挠头,憨笑道:“咱就一老粗,说错了陛下勿怪啊。” 朱元璋挥了挥手:“咱们弟兄多少年了,还会因为你一句话怪你不成?” 汤和长出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一张小木牌,缓缓开口道:“别的我不知道,陛下你看,这个名为身份证的玩意,就是小殿下弄出来的,现在人手一个,通关什么的也方便了许多。” “还有那白莲教,别人可能不知道,俺汤和还是知道几分消息的,小殿下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 “如今还有这大炮,陛下您说说,小殿下是不是惊为天人!” 朱元璋摸了摸胡子,佯怒道:“你这老东西,也不看看雄英是谁孙子!哈哈哈……” 汤和附和的笑了两声,又问道:“陛下,还有一个问题,之前的大炮叫红衣大炮,那这个叫啥?黑衣大炮?” 朱元璋摆了摆手:“叫啥不重要,这名字,就交由雄英取吧,等着咱们北伐完了之后,再取名也不迟。”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早了,你先去睡吧,咱在这再吹吹风,一会也去睡了。” 汤和闻言,点了点头,躬身退下。而朱元璋则继续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心中默念:“大明,辉煌才刚刚开始。朕,将带领你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 三日后,费聚终于完成了火炮的测试报告。 他详细记录了火炮的射程、威力以及杀敌效果,并呈交给了朱元璋。 “陛下,这大炮,最远能射十五里地,一炮便能轰塌一面城墙,若是放在草原上,两军对垒,敌人都见不到咱们人,一炮便能送走他数百人,甚至伤及千人也不为过。” “数据准吗?”朱元璋淡淡开口问道。 “准!”费聚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昨天晚上,我带着兄弟们用车拉着朝着北方纳多城的方向开了一炮,第一炮打偏了,一炮便将纳多城墙角给炸了,第二炮越过纳多城城墙,直直的射了进去,顿时整个纳多城起了阵阵黑烟。” 费聚顿了顿,才继续道:“前方的探子去看了一下,整个纳多城的将士们纷纷朝着城外跑去,第三炮,朝着纳多城的城墙直直的打了一炮,只见那城墙像是纸糊的一般,炮弹一炸,就塌了。” “此一战,降鞑靼将士六千一百人,杀敌九百一十七。” “后来,我又叫着将士射了一炮,朝着草原深处,一炮便轰了约为十五里地,不过十五里地太远了,一点小偏差就会偏远很多,所以不建议这么用。” 朱元璋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他深知费聚所报数据之重要,这不仅是火炮威力的证明,更是大明未来战略部署的基石。他轻轻拍了拍费聚的肩膀,笑道:“好!费爱卿,你干得漂亮!这火炮的威力,果然不负朕之所望。” 随即话锋一转,道:“汤和,你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朕可是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呢。” 费聚诧异的看着二人,这又要准备什么?汤和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臣挑选精锐将士,准备随时出发。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臣等定能横扫草原,为大明开疆拓土!” 朱元璋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朝着费聚说道:“抽出三门炮,五十枚炮弹,明日一早,咱要亲征北元!” 费聚闻言,心头一震,自己这还没捂热乎的大炮,就被抢了一半,顿时脸色如苦瓜:“陛下,三门炮啊……” “怎么?还委屈你了?”朱元璋皱了皱眉:“给你三门就不错了,咱没直接将五门全给你拿了都算对你开恩了。” 三门炮,五十枚炮弹,对于即将到来的北伐之战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战略资源。 费聚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啥,这可是朱元璋啊,他连忙躬身领命,转身便去准备火炮与炮弹的运输事宜。 汤和则是面露喜色,他明白,朱元璋亲征北元的决定,不仅是对他们这些将领的信任与重托,更是大明帝国向草原深处进军的号角。他立即召集麾下将领,布置明日出征的各项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 亦集乃,朱棡不安的来回踱步,朱樉怒道:“你能不能别乱走了,看的我心烦。” “二哥,老四被咱们弄丢了,那也速跌儿咬死不承认老四是被他抓了,咱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朱樉恼怒到:“我怎么知道怎么交差,妈的,实在不行把鞑靼和瓦剌打穿他,我就不信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你我手里不过只有五万余人,咱们怎么打啊。”朱棡愁眉不展。 “怎么打?拼死又要打,怎么?难不成咱们人不够,就不管老四了?” 正说着话,一侍卫跑了进来:“启禀秦王晋王,凤阳拉了一堆武器装备来。” “什么武器装备?老子现在要的是人!”朱樉暴怒道,“老子人都没有,要那么多刀枪斧钺有啥用?” 侍从连忙道:“是红衣大炮,凤阳来人说是最新的大炮,比原来的厉害了不少。” “厉害不少?能有多厉害?”朱棡也是正心烦呢,“难不成还能一炮打到十五里之外的鞑靼队伍里去?” 侍从不敢多说话,讪讪笑着,退了出去,朱樉平静了几分,才道:“老三,刚才那狗东西说是哪送来的?” “朝廷吧。”朱棡也不确定的说着。 “我怎么好像记得有凤阳俩字?”朱樉挠了挠头,“难不成是雄英送来的?” 朱棡闻言,眼神一亮,连忙点头:“对,对,是凤阳!一定是雄英那小子搞的鬼。这小子总能弄出些新奇玩意儿,这次的红衣大炮,说不定就是他改良的。” “如果是雄英的话,那就说得通了。”朱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小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我们惊喜。既然他送来了大炮,那咱们的胜算可就大了不少,看样子找到老四,指日可待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燃起了希望的火焰。朱樉拍了拍朱棡的肩膀,道:“走,去试试?” “走!” 兄弟俩拉开营帐的帘子就朝着外面跑去:“我大侄子给我送的炮在哪?!” 第163章 天谴! 将大炮拉出营地,朱棡看了看浑身漆黑的炮筒,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鞑靼部队射一炮,我倒要看看雄英这新大炮能不能射十五里地去!” “十五里,你疯了吧,红衣大炮能射个三四里地就不错了,十五里,那是大炮吗?”朱樉像看傻子一般的看着朱棡。 朱棡哈哈一笑:“你不懂,这可是雄英那小子搞出来的,他总能给人惊喜。你忘了雄英弄出来那酒,喝了能醉两天,这大炮,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拍了拍副将的肩膀,道:“去吧,对准了那鞑靼的方向,别射歪了,就算能射十里八里的,咱们就已经赢了。” 副将虽心存疑虑,但见朱棡一脸自信,也只好点头应允。众将士迅速行动起来,调整炮位,装填炮弹。一时间,营地上空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 “点火!”朱棡一声令下,副将迅速点燃了引线。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炮弹出膛,划破长空,向着远方飞去。 “哥,落哪去了?我咋看不见了?” “你别说话,我也在找呢,难不成是个哑弹?” “搞不好还真是,我以为多厉……” 话还没说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 顿时烟尘四起,火光冲天,又一团蘑菇云冲天而起。 “这……这怎么可能!”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唯独朱棡在哈哈大笑:“快派人去看看,这玩意射了多远!!朱老二,看见了吧,你还不相信雄英,哈哈哈哈……” 朱樉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涌上心头。他瞪大眼睛,望向那硝烟弥漫的远方,心中既惊又喜。那爆炸的余威似乎仍在空气中回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与震撼。 “快,快派人去查探!”朱樉终于回过神来,急切地命令道。他深知,这一炮不仅仅是对敌人的一次打击,更是对他们士气的一次巨大鼓舞。若真如朱棡所言,这火炮能够射出如此远的距离,那么他们在这场战争中的胜算无疑将大大增加。 不多时,探子便匆匆归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兴奋:“禀报秦王、晋王,那炮弹准确命中了鞑靼部队的前沿阵地,爆炸范围极广,敌人死伤惨重,混乱不堪!” “好!太好了!”朱樉闻言,不禁击掌叫好。他望向朱棡,眼中满是赞许之色。朱棡则是得意洋洋地笑道:“怎么样,二哥,这回信了吧?雄英那小子,果然没让我们失望。”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们知道,有了这红衣大炮,他们不仅有了对抗鞑靼和瓦剌的强大武器,更有了找回失踪的四皇子朱棣的希望。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我们要利用这火炮的优势,给鞑靼和瓦剌一个深刻的教训!”朱樉高声宣布道。他的声音在营地上空回荡,激励着每一位将士的斗志与决心。 “对了,这大炮一共有多少?”朱棡连忙问道。 “本来是三位王爷一共十五门,辽东两门,凉国公蓝玉那两门,每个人都有一百发炮……” “十五门!!”朱樉双手叉腰:“叫那也速跌儿嘴硬,老子打到他王帐去!!” 朱棡也是一脸振奋,他拍了拍朱樉的肩膀,笑道:“二哥,这次咱们可算是有了制胜的法宝。有了这十五门红衣大炮,别说找回四弟,就是踏平鞑靼和瓦剌的营地也不在话下。” 朱樉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没错,咱们不能再让老四在外受苦,也不能让鞑靼和瓦剌继续嚣张下去。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将士都做好准备,我们要用这红衣大炮,给鞑靼和瓦剌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随着命令的下达,整个营地迅速动了起来。将士们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战斗所需的一切物资,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即将到来的胜利。朱樉和朱棡则亲自监督大炮的部署和试射工作,确保每一门大炮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经过几天的准备和试射,朱樉和朱棡对红衣大炮的威力有了更深的了解。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种武器,更是他们找回四弟、保卫家园的希望所在。 只是苦了瓦剌和鞑靼了,所有试射的场地,都在他们城池处,辽东的试射还会考虑一下人和,只找兵营驻扎的城池,这俩魔头可不管你有没有平民什么的,远远地拉出十五里,十五门大炮齐发,仅用了三日,就一路向北推进了足足二百里有余。 整个过程可谓是惨绝人寰,炮弹齐射,骑兵冲城,步兵占城。 “老子从来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这是大炮吗?这是神罚!!哈哈哈哈,就算天神下凡,老子也能轰他两炮。”朱樉坐在马背上,意气风发。 朱棡提醒道:“二哥,注意点,咱们这一共就三百枚炮弹,还不知道雄英下次送来是啥时候,咱们省着点用。” 朱樉闻言,笑声戛然而止,他收敛了神色,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咱们得精打细算。不过,有了这红衣大炮,咱们的实力大增,就算炮弹有限,也足以让鞑靼和瓦剌胆寒了。” 两人策马并行,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远处,鞑靼和瓦剌的营地已经隐约可见,而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必胜的信念。 “二哥,你看那边。”朱棡突然指着远处的一片山谷说道。 朱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谷中烟尘滚滚,似乎有大队人马正在集结。“鞑靼人这是要搞什么名堂?”他皱起了眉头。 “不管他们搞什么,咱们都得小心应对。”朱棡沉声道,“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战。” 随着命令的下达,全军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将士们紧握兵器,眼神中透露出无畏与坚定。他们知道,这场战斗不仅是为了保卫家园,更是为了找回失踪的四皇子朱棣。 就在此时,山谷中的烟尘突然散去,只见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如潮水般涌出,直奔明军而来。鞑靼人的战鼓声震耳欲聋,马蹄声轰鸣如雷,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踏碎。 “来了!”朱樉大喝一声,拔出宝剑,指向敌军,“全军听令,准备迎敌!” 明军将士们齐声应和,他们纷纷挺起胸膛,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挑战。红衣大炮也被推到了阵前,炮口直指敌军,随时准备发射。 随着朱樉的一声令下,炮声轰鸣,炮弹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扑敌军而去。鞑靼人的骑兵队伍在炮火中纷纷倒下,死伤无数。然而,他们却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向前冲锋。 朱樉和朱棡见状,立即率领骑兵迎战。他们身先士卒,冲入敌阵,与鞑靼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中,只见双方将士拼死搏杀,鲜血染红了战场。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明军终于凭借着红衣大炮的威力和将士们的英勇奋战,成功击退了鞑靼人的进攻。战场上留下了无数鞑靼人的尸体和残破的战旗,而明军则欢呼雀跃,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向北推进的速度可谓是极快,基本做到了一天一座城,只是苦了从辽东出发的朱元璋,本想大展雄途,一路上所有路过的城池皆是开门投降,派将士进去一看,守城的将士都不知去向,徒留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在城里。 众人一合计,既然守也守不了,干脆大开城门,无论是大明打过来了,女真打过来了,亦或者是高丽打过来了,总不至于为难这群百姓吧,自东向西但凡守城将士收到调令回王帐的城池,全部投降。 朱元璋得知这一连串的捷报,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儿子们如此勇猛,竟能如此迅速地推进;忧的是这背后所隐藏的种种问题,以及那些无辜百姓的安危。 他坐在行军的马背上,眉头紧锁,望着远方逐渐清晰起来的北方大地。心中暗自思量,这场战争,究竟何时才能结束?他又该如何去安抚那些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在攻城之时,务必保护城中百姓的安全。若有违令者,严惩不贷!”朱元璋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行的将领们闻言,纷纷领命而去。他们知道,这位老皇帝虽然年事已高,但心中却始终装着天下的百姓。他们也更加坚定了要在这场战争中,为百姓争取更多安宁与和平的决心。 随着朱元璋的命令传遍全军,明军的攻势变得更加凌厉而有序。他们在攻城的同时,也尽力保护着城中的百姓。每当一座城池被攻下,他们都会立即组织人手,安抚百姓,分发粮食和衣物,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而此时的朱樉和朱棡,也在继续带领着大军向北推进。他们深知这场战争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他们不仅要找回失踪的四弟朱棣,更要为天下的百姓争取一个和平安宁的生活环境。 在连续多日的激战后,他们终于来到了鞑靼和瓦剌的王帐前。望着那高耸入云的王帐和周围严阵以待的敌军,他们并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相反,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全军听令!今日一战,我们将彻底击败鞑靼和瓦剌,为我们的兄弟朱棣报仇雪恨!更为天下的百姓争取一个和平的明天!”朱樉高举宝剑,大声喝道。 另一边,同样苦不堪言的还有朱棣,好不容易从月即别到了瓦剌的领地,可是一路上遇到了数不清向北逃命的队伍。 最开始的时候,见着这么多将士朝着自己冲过来,还会下意识的叫自己弟兄们躲上一躲,后来正面遇到了一支队伍,厮杀了一会,发现对方目标并不是自己的队伍,而是朝着北方逃命,朱棣更加疑惑不堪。 经历了四五次,朱棣胆子也大了起来,带着人就有模有样的朝着南方行进,也不管向北逃命的人了,随意抓了俩,一问才知道,从南方来了恶魔,降下了天谴,从南到北,但凡遇到城池,便降下天雷。 朱棣更是疑惑:“那大明如何了?” 被抓住那人冷哼一声:“天谴已经蔓延到了草原,在南方的大明恐怕都已经被夷为平地了吧。” 朱棣闻言,心头暗道一声不妙,一股悲戚涌上心头,自己父母,自己媳妇,自己孩子,还有那几个不孝的哥哥弟弟们,难不成都死在了恶魔手上。 “燕王,不必惊慌,会不会是咱们大明的将士弄出来的什么新东西?”副将也是一脸悲戚,但还带着一丝希望,弱弱道。 朱棣闻言,心绪稍定,他深知在战场上,谣言与真相往往交织难辨。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沉声道:“不管是何种情形,我们都得尽快查明真相。传令下去,加速行军,务必尽快返回大明,探明情况。” 随着命令的下达,朱棣的队伍加快了步伐,他们穿越草原,跨过河流,一路向南疾驰。沿途所见,皆是逃难的百姓和废弃的村落,这一幕幕景象让朱棣的心情愈发沉重。 赶了两天路,辨认了一下方向,斥候来报:“燕王殿下,前面那城池就是和林了,但是整个城池已经空了,什么都没了。” “走,去看看。”朱棣皱着眉,刚想带队朝着和林进发,远远地,只见和林方向突然燃起熊熊大火,还伴随着爆炸声,片刻后,一股冲击波顺着地平面朝着朱棣奔涌而来。 朱棣连忙用手挡在脸前,待冲击波平息之后,抬头一看,整个城池已经面目全非。 “这……” 朱棣怔怔地望着眼前这片废墟,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整个和林城仿佛被从地图上抹去了一般,只留下一片焦土和滚滚浓烟。 \"这就是天谴吗?\"他喃喃自语,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 副将和众将士也面面相觑,无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跑来,神色紧张地报告道:\"燕王殿下,我们发现了鞑靼人的踪迹!他们似乎正在向西方撤退,而且……而且他们的队伍中似乎还押送着一些重要的人物。\" 第164章 扩廓帖木儿 朱棣闻言,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个重要的线索。他迅速整理思绪,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所有人听令,立即调整方向,跟随鞑靼人的踪迹追击!务必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朱棣大声命令道,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果决。 将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紧跟朱棣的步伐,向着鞑靼人撤退的方向疾驰而去。沿途,他们穿过了一片片被战火摧残的废墟,心中充满了对战争残酷性的深深感慨。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朱棣终于看清了鞑靼人的队伍。他们人数众多,且井然有序,显然是在刻意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人物。朱棣心中一动,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带领队伍悄悄接近,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朱棣猛然抬头,只见远处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抹奇异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化作了一道璀璨的天雷,直接轰击在了鞑靼人的队伍之中。 鞑靼人顿时乱作一团,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散,根本无暇顾及被押送的重要人物。 朱棣见状,立刻大喝:“弟兄们,随我冲锋,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话音刚落,一万余人马朝着乱作一团的鞑靼队伍冲了过去。 “杀!狗日的鞑靼,老子砍死你们。”朱棣手持一柄长刀,朝着面前逃窜之人就砍了上去。 随后,又听到咻的一声,抬头一看,数道光芒又滑翔在空中,朱棣心头暗道一声不妙:“弟兄们,快跑,四散分开,别被那震天雷给炸了!” 朱棣的呼喊声在战场上回荡,将士们迅速响应,他们如同离弦之箭,各自寻找着掩护,分散开来。天空中的光芒再次闪烁,几道震天雷划破长空,轰然落下,炸得地面尘土飞扬,碎石四溅。鞑靼人的队伍在连续的打击下更加混乱,士气低落,而明军则趁机反击,士气高昂。 朱棣穿梭在战场之中,他的长刀如同游龙出海,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 他目光如炬,紧盯着鞑靼人中的核心区域,那里似乎隐藏着他们此次行动的关键。突然,他眼前一亮,发现了一名被重重保护的鞑靼将领,此人衣着华丽,神色紧张,显然身份不凡。 “就是他!”朱棣心中暗喜,他猛地加速,直冲那名将领而去。周围的鞑靼士兵见状,纷纷涌上前来阻拦,但都被朱棣一一击退。他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终于来到了那名将领面前。 “大胆贼子,竟敢犯我鞑靼!”将领怒喝一声,拔出腰间弯刀,与朱棣战在一起。两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然而,朱棣毕竟技高一筹,几个回合下来,他便找到了对方的破绽,一刀劈下,将将领手中的弯刀斩断。 将领大惊失色,想要逃跑,却被朱棣一把抓住衣领,提了起来。“说!你们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被你们押送的重要人物又是谁?”朱棣厉声喝问。 将领脸色苍白,颤抖着说道:“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 “哼!不说实话,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朱棣说着,手中的长刀微微用力,将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我说!我说!我们这次行动是为了……为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远处的一声巨响打断。朱棣抬头一看,只见又一道震天雷落下,炸得鞑靼人队伍中一片混乱。 他心中一紧,知道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猛地将鞑靼将领一脚踹倒,随意从腰间取出一根绳子将其绑住,将其甩向一旁,然后高声喝道:“弟兄们!速战速决!将这些鞑靼狗贼一网打尽!” 明军将士们闻言,纷纷精神大振,他们再次发起冲锋,与鞑靼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一侍卫满脸血污,跑到了朱棣身边:“王,前面冲过来了数万人,看样子是咱们大明的队伍。” 朱棣一喜:“是不是蓝玉那狗东西?” 侍从摇了摇头:“弟兄们打了旗号,但是对面没回,不知道是谁的队伍。” “不管了,先俘获这群人再说,老子到手的功劳,别叫人给抢了去。”朱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深知在战场上,机会稍纵即逝。他迅速环视四周,只见明军士气正盛,而鞑靼人则因连续的打击而士气低落,正是反击的绝佳时机。 他大声喊道:“弟兄们,加把劲,我们的大部队已经赶来支援,务必将这些鞑靼人一网打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明军将士们闻言,士气更加高昂,他们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纷纷怒吼着,向鞑靼人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明军终于突破了鞑靼人的防线,将他们的队伍分割成数块。 朱棣则在一处废墟中找到了一群抱头围成了一圈的鞑靼人。 朱棣走上前去,冷冷地看着他们,说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们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了吧?” 围成一圈的俘虏一声不吭,朱棣抬手就是一刀,砍在了最近之人的身上。 “说不说?!” 还是没人吱声,远远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朱棣回头一看,只见明军的队伍已经来人了,心头不禁有些着急,自己这功劳难不成真要被瓜分了吗? 随即又是烦躁的砍了俩人,怒道:“你们还是不说是吧。” 话音刚落,一人满脸沮丧的站了起来:“他们是护送我,别杀了。” 朱棣看去,打扮的如同普通草原人一般的扩阔帖木儿正一脸愁容。 “哈哈哈,王保保,老子抓到你了!”朱棣大笑。 扩廓帖木儿咬了咬牙:“朱老四,你们不过是占了那天时,若是没有这雷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天时?”朱棣不屑的一笑:“你信不信,这震天雷是我大明弄出来的,不是什么天时,王保保你就别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了。” “不可能!”扩廓帖木儿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朱棣,那天雷的威力他亲眼所见,怎么可能出自大明之手?“朱老四,你休要胡言乱语,这等天罚,岂是你们能造得出的?” 朱棣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缓缓说道:“王保保,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神人弄出来的,不妨咱们打个赌如何?” 朱棣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马队,又转头看向扩廓帖木儿:“反正你已经被我俘获了,最差不过也是被我一刀砍了,看你敢不敢赌了。” 扩廓帖木儿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朱棣所言非虚:“说吧,你要赌啥?” 朱棣一笑:“我若赢了,把你们草原上所有的排兵布阵都详细的交代了,我若输了,找个机会给你放了,如何?” 扩廓帖木儿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深知,自己此刻已是阶下囚,生死皆在朱棣一念之间。但作为一个曾经的草原雄鹰,他仍不愿轻易屈服。 “好,我与你赌!”扩廓帖木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但若你输了,不仅要放了我,还要保证我的族人能安然返回草原,不得受到任何迫害。” 朱棣闻言,哈哈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王保保,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你放心,我朱棣向来言出必行,绝不会食言而肥。” 话音刚落,就听到阵地外高喊:“老四,你在里面吗?” 朱棣闻言,闪过一丝惊喜:“二哥!” 说完,转头就朝着营地外跑了去,只见朱棡和朱樉二人正站在营地外。 “老四你没事?老子还以为你死在草原上了呢!”朱樉先是一脸惊喜的看着朱棣,随即大怒,一脚踹在了朱棣的屁股上:“你没事瞎跑啥?你知道老子多着急不?” 朱棡闻言,也是一阵暴怒,跳起来一拳头砸在朱棣的头上:“你大爷的,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呢,还愁着怎么跟爹交代,你活着你不叫人传个信?!翅膀硬了是吧。” 朱棣抱头鼠窜:“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朱樉闻言,从腰间抽出鞭子,啪的一下抽在了朱棣的背上,不过还好有铠甲,声音大,但是一点也不疼:“不打?不打你不长记性!” 朱棣一边躲闪着兄长们的“关爱”,一边笑着解释道:“二哥、三哥,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们就别担心了。而且,我还给你们带了个大礼回来。” 朱樉闻言,停下手中的鞭子,一脸狐疑地看着朱棣:“大礼?什么大礼?你可别告诉我你又从草原上带了几个美人回来。” 朱棣连忙摇头:“哪能啊,这次是真的大礼。对了,你们先说那天雷是个啥玩意?” 朱樉将鞭子收了起来,没好气道:“雄英送给我俩的,弄出来的叫什么火炮,比咱们之前的震天雷威力大了不止一点。” “火炮?!雄英弄出来的???咋没有我的?”朱棣哑然,自己这好大侄是真厉害啊。 “对,雄英弄出来的,给我们哥俩的,至于你?你自己回去问雄英吧,我也不知道。”朱棡点了点头,朝着朱樉一笑,又转头看向朱棣:“你说的大礼是啥玩意?” 朱棣摇了摇头,收敛了一番思绪:“二位哥哥,你们看那是谁?” 朱樉和朱棡顺着朱棣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草原汉子被绑得结结实实,正一脸愤恨地瞪着他们。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王保保?!”朱樉脱口而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只知道闯祸的弟弟,竟然能俘虏到草原上的大敌王保保。 朱棡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老四,这是王保保??” 朱棣得意地一笑:“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朱樉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腾空而起,一脚踹在了王保保的腰间:“你奶奶的,就是你遛老子玩是吧!” “老子打死你个狗东西!” “今天就叫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朱棣连忙大喊:“别打了,别打了,他还有事没说呢……” 朱樉闻言,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朱棣所言非虚,只得停下拳脚,狠狠瞪了扩廓帖木儿一眼,仿佛要将他刻入骨髓之中。 朱棡则在一旁冷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朱棣走上前,拍了拍朱樉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转头看向扩廓帖木儿,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王保保,你此刻已是我大明阶下囚,若想活命,便需按我所说行事。” “我知你心中不忿,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乃天经地义。咱们打赌你也输了,你若识相,便交出你草原上的所有军事机密,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扩廓帖木儿闻言,面色铁青,但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若是不从,只怕难逃一死;但若交出机密,又恐族人受辱。然而,在这生死关头,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与不甘,缓缓说道:“朱棣,我虽败于你手,但草原儿女的骄傲不容践踏,你需将我族人全部放走,我才能告诉你。” “哈哈哈哈……”朱棣仰头大笑,朝着王保保胸口窝一脚踹了过去,“你赌赢了我放了你和你族人,你这都输了,我管你个屁,给你一盏茶时间考虑,反正我们有这神器,打你们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你再啰嗦我全给你砍了。” 扩廓帖木儿晃着身子爬了起来,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冷冷地盯着朱棣,声音沙哑却坚定:“朱棣,你或许可以征服我的身体,但你无法征服我的灵魂。我扩廓帖木儿,生是草原的人,死是草原的鬼,绝不会为了苟活而出卖自己的族人和信仰。” 第165章 班师回朝 五日后,和林,父子四人终相遇。 “你们仨孽子,怎么打的这么快?”朱元璋大怒,自己好不容易北伐一次,结果什么都没干,一路向西,一直到和林,都没仗打。 “父皇息怒,儿臣等只是遵循军令,快速推进,以确保大军安全。”朱樉躬身行礼,眼神中却难掩得意之色。他知父亲虽然嘴上责备,但心中对他们的成就也是认可的。 “爹,我将王保保生擒了,如今正关在押役在奴隶那边。”朱棣也连忙插话道。 “爹,你别听老四的,要不是我们用炮弹去犁地,怎么能轮到他去生擒王保保。”朱棡一脸不忿。 朱元璋环视了一圈儿子们,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感到欣慰。这些小子,一个个都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不远处的和林城,沉声道:“好了,说正事。如今我们已至和林,接下来再往北没什么必要去打了,那破地方也不适合耕种。” “你们兄弟仨在草原上看看怎么将这些地方收复一下,咱要回京师了,等着咱圣旨下发。” “是,父皇。”三兄弟齐声应道。 在和林城小住了两日,朱元璋便启程回京,消息传回大明的时候,一片沸腾,所有人都欢呼不已。 朱元璋离去后,朱樉、朱棣、朱棡三兄弟并肩站在和林城的城墙上,望着远方辽阔的草原,心中各有千秋。 朱樉作为长兄,他深知责任重大,望着这片曾经属于蒙古人的土地,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我们要让这片草原,成为大明的一部分,让百姓安居乐业,让牛羊成群。”他的话语坚定有力,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繁荣景象。 朱棣则显得更为冷静,他深知草原的辽阔与蒙古人的彪悍,收复并非易事。“兄长所言极是,但草原辽阔,蒙古人善骑射,我们必须智取,不可力敌。”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沉稳,显然已经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了周密的计划。 朱棡则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他急于证明自己的实力,想要在草原上大展拳脚。“管他蒙古人还是什么人,只要敢来犯,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年轻气盛的冲劲,但同时也透露出一种对未知的渴望与挑战。 三兄弟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默契无需多言。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充满艰辛与挑战,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兄弟开始着手准备收复草原的计划。他们首先派遣使者前往蒙古各部,宣传大明的政策与恩德,希望能够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同时,他们也加强了与边疆地区的联系,确保大军的后勤补给与通讯畅通无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明的恩威并施逐渐取得了成效。许多蒙古部落开始归顺大明,表示愿意成为大明的一部分。 而那些仍然坚持抵抗的部落,也在朱樉、朱棣、朱棡三兄弟的精心策划下,逐一被击破。 草原上的战争终于平息了,大明也成功地收复了这片辽阔的土地。 只是一直没有蓝玉的消息,朱元璋也不着急,蓝玉在草原上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凤阳,朱雄英收到消息的时候,朱元璋都已经到了太原了。 “殿下,咱们是不是能歇一歇了?”一工匠顶着黑眼圈,整个人在这段时间已经瘦了好几斤了,一脸憔悴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望着眼前疲惫不堪的工匠,也是松了一口气,问道:“咱们手里现在还有多少火炮和炮弹?” “禀殿下,咱们现在库房里还有二百门炮,五千余发炮弹,本来是准备明日叫车队继续往北拉的。”工匠认真道。 “行了,吩咐下去吧,叫车队明天把这些东西拉到京师去吧,然后接下来五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朱雄英挥了挥手。 工匠们闻言,脸上纷纷露出了疲惫却释然的笑容。他们这些日子以来,日夜不停地赶制火炮与炮弹,只为能在战场上为大军提供有力的支援。如今,随着战事的平息,他们终于能够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好好休整一番。 朱雄英看着工匠们逐渐散去的背影,心中也充满了感慨。他深知,这场战争的胜利不仅仅是前线将士们的英勇奋战,更是后方无数工匠、农民、商人等各行各业人们共同努力的结果。他们的付出与牺牲,为国家的安宁与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工匠们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与放松。他们有的回家与家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有的则结伴出游,欣赏凤阳城的美景;还有的则利用这段时间学习新的技艺,提升自己的能力。整个工坊内洋溢着一种和谐与安宁的氛围。 然而,朱雄英并没有完全松懈下来,凤阳的事情还多,皇室子孙的教育问题也要提上日程了,还有整个凤阳的基建,也还在修建,只是这段时间没时间去管。 回到城主府,洗漱了一番,朱雄英找到了朱允熥:“打赢了。” 说完,找了个躺椅,直挺挺的躺上去,还没等朱允熥回话,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朱允熥见状,脸色骤变,连忙上前扶住朱雄英,急呼道:“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他迅速吩咐下人请来医师,同时心中充满了忧虑与不解。朱雄英这些时日虽然忙碌,但身体一向健壮,怎会突然昏迷? 医师匆匆赶来,一番诊断后,眉头紧锁道:“殿下应是连日劳累,加之心中忧虑过多,导致气血亏虚,需得静养十余日方可恢复。” 朱允熥闻言,心中稍安,连忙命人准备最好的药材与补品,确保朱雄英能够尽快康复。 然后又从厢房里取出一床毯子,给朱雄英搭上,遣散了下人,坐在朱雄英身边开始沉思了起来。 “大哥啊,至于吗?” “打北元余孽,也不是一日之功,非要逞一时之强吗?” “如今爷爷尚且身强力壮,防着吕氏,爹也不会出事,时间有的是,你到底是在着急什么?” 只是这些呢喃,朱雄英一点都听不见,此时已经陷入了沉睡。 朱允熥坐在朱雄英身旁,目光中既有担忧也有不解。他深知大哥的抱负与决心,却也心疼他如此不顾一切地付出。夜色渐深,城主府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决定,无论未来如何,他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支持大哥,与他一同守护这个家族、这个国家。 次日一早,朱雄英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朱允熥坐在自己床前看着折子,他微微一笑,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力量。 “我没事了,允熥。”他轻声说道,声音虽弱却充满了坚定。 朱允熥闻言,连忙回头,眼眶微红,连忙上前握住朱雄英的手:“大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朱雄英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手背,示意他放心:“我没事,只是太困了,对了,这段时间凤阳建设的怎么样了?” 朱允熥闻言,摇了摇头:“凤阳现在一切都朝着正轨上走,大哥你就别管这些事了,我这段时间帮你看着,你好好休息几日,我再将进度交接给你。”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那些奴隶开荒开的怎么样了?” “开荒开的不错了。”朱允熥将手中折子放下,一下扑到了朱雄英的身上,将他按在床上,盯着他的双眼:“大哥我叫你好好歇歇,你没听到吗?!” 被朱允熥这突然暴起吓了一跳,不过随即又坦然一笑:“行,我知道了,允熥长大了,知道替大哥分担事务了,那我就好好休息,等着过几日再说。” 说着,就要转身睡觉,却又被朱允熥一把拉住:“大哥你等一会。” 朱雄英斜靠了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不知道他还要干啥。 只见朱允熥朝着屋外跑了出去,不多时,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鸡汤来咯……” 朱雄英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笑着接过鸡汤,轻啜一口,温暖的液体滑入喉咙,仿佛连日来的疲惫都随之消散了一些。他感激地看了朱允熥一眼,这个弟弟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最大的支持与关怀。 “允熥,谢谢你。”朱雄英轻声说道,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欣慰。 朱允熥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咱们兄弟之间还说什么谢字。你赶紧把汤喝完,再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咱们再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朱雄英点了点头,将鸡汤一饮而尽,然后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再被任何事情打扰。 在朱雄英养病的日子里,朱允熥果然如他所说,将凤阳的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工坊内,大炮停产了,朱允熥开始亲自监督他们开始造自行车,除此之外还亲自前往农田查看奴隶们的开荒情况,确保每一块土地都能得到充分的利用。 “这凤阳这么点地方,都这么多事,真不敢想爷爷和老爹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站在挖开的河道堤坝之上,看着奴隶们正在卖力的干活,朱允熥叹了口气。 而朱雄英则在养病的同时,也没有完全放松自己。他利用这段时间,开始规划起凤阳未来的发展方向。他深知,仅仅依靠军事力量是不足以维持一个国家的长久的繁荣与稳定的,必须同时加强经济、文化、教育等各方面的建设。 五天后,当朱雄英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的精神已经恢复如初。 他召集了凤阳城内的所有官员与工匠,宣布了一系列新的建设计划与改革措施。他鼓励工匠们继续创新,研发出更多更先进的武器与工具。 他要求官员们廉洁奉公,为民众谋福利,他还亲自写了几封信,从北方要了些秀才举人来,等着人到了,学堂就可以开业了。 朱雄英的这些举措得到了城内百姓的热烈欢迎与支持。他们纷纷表示愿意为凤阳的繁荣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而朱雄英也深知,只有依靠众人的力量,他才能够实现心中的理想与抱负。 京师,朱元璋憋着一股气回朝之后,看着非但没消瘦,还胖了一圈的朱标,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孽子,老子在前线打生打死的,你在这还胖了,是不是没好好处理国事?” 朱元璋的训斥声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朱标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连忙解释道:“父皇息怒,儿臣这段时间虽未亲赴前线,但每日也都在为国事操劳,只是这伙食……实在是太好了些,儿臣也是一时没控制住。” 朱元璋闻言,板着脸道:“宫里的伙食好?能叫你这么些时日就胖了这么……” 话没说完,就见着唐赛儿款款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看到朱元璋的一瞬间,唐赛儿愣住了,片刻后反应了过来,连忙行礼:“见过陛下。” 朱元璋的目光在唐赛儿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挥了挥手,示意唐赛儿免礼,心中却暗自思量着她的来意。 唐赛儿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她轻轻将食盒放在桌上,急中生智道:“听闻陛下回朝,特地准备了一些陛下喜爱的点心,希望陛下能喜欢。” 朱元璋的眉头微微舒展,笑道:“这段时间标儿的饭食都是你准备的吧,这盒子点心,也都是给标儿准备的吧。” 唐赛儿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声若细蚊:“是。” “行了,没有怪罪你之意。”朱元璋走到食盒前,揭开盖子,看了看,随意拿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幽幽道:“标儿,咱先回乾清宫收拾一番,晚上一起用膳……” 第166章 建设凤阳 天色黑了下来,乾清宫侧殿,偌大的屋子只有朱元璋朱标父子二人。 形形色色的饭菜被端上了桌,朱元璋看的那叫一阵心疼:“这才过了几年好日子,怎么这么糟蹋食物啊。” “都是赛儿准备的。”朱标挠了挠头,笑道:“她说您都苦了一辈子了,这大明如今还算国泰民安,这一切都是您的功劳,享受享受不为过。” “你就欺负咱没怎么读过书。”朱元璋咂吧咂吧嘴,开口道:“但是咱也知道一句老话,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朱元璋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细细品尝。他沉吟片刻,又道:“不过,这唐赛儿的手艺确实不错,难怪你这孽子会胖成这样。” 朱标闻言,不禁笑出声来:“父皇,您也觉得好吃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嗯,确实不错。不过,咱还是得提醒你,这日子过得再好,也不能忘了勤俭持家的道理。你看看,这满桌的饭菜,咱俩吃得完吗?” 朱标听后,连忙点头称是:“父皇教训得是,儿臣以后一定注意。” 朱元璋满意地笑了笑,又道:“对了,这段时间没出什么大事吧。” 朱标想了想,回答道:“倒是没啥大事,雄英那孩子将新弄出来的火炮也送了一些回宫里,写信给儿臣说暂时先不造了。” “还有雄英准备在凤阳建个学堂,皇室子弟都要在里面读书,还有就是要百姓的孩子也能上学。” “说起读书,正好还有一件事,如今已经六月底了,科举考试又要开了,父皇今年准备弄个什么形式?”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什么形式?设个题,就说收复北元失地该如何管理……” 凤阳县内,朱雄英听着汇报,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荒地也开垦的差不多了,等着施施肥,来年开春就可以种地了。” “如今已经入夏了,叫那些奴隶们开始建房子吧,别冬天全冻死在凤阳,来年就没啥人干活了。” 朱允熥弱弱道:“大哥,这不是都打到和林去了吗?想要奴隶那还不多的是。” 朱雄英嗤笑一声:“允熥啊,原来,咱们打鞑靼,抢来的人是奴隶,如今这草原都是咱们的了,那些游牧民族就是我们的子民了,再想找奴隶只能去东边的女真或者西边的东察合台了。” 朱雄英继续说道:“不过,现在咱们要做的不是去抢奴隶,而是要让这些游牧民族成为咱们大明的百姓。要让他们知道,跟着咱们大明,日子会过得更好。” “大哥说得对。”朱允熥点头道,“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雄英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首先,要让这些游牧民族学会耕种,让他们知道土地的重要性。现在正在干活的这一批奴隶等着工时满了之后,肯定会回草原一部分,这些人会将土地的重要性传回去的,其次,要教他们读书识字,让他们明白大明的文化。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成为咱们大明的子民。” “大哥真是深谋远虑。”朱允熥佩服地说道。 朱雄英摆了摆手:“只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国家才能真正强大。” 次日一早,朱雄英去觐见了马秀英。 “祖母,许久未见啊,可想死我了。”朱雄英刚进门,朝着马秀英就跑了过去,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哟,慢点,别摔了。”马秀英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慈爱。 朱雄英松开怀抱,恭敬地站在一旁,马秀英看着这个聪明能干的孙子,心中充满了欣慰。 “这段时间忙完了?怎么跑老宅这边来了?”马秀英疑惑的看着他。 朱雄英微微一笑:“忙完了,爷爷都已经回了京师了,这不刚休息两天,这就来看祖母了吗?” “真是个孝顺的孩子。”马秀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好,刚弄了些瓜果来,快去后院吃吧。” 朱雄英跟随马秀英来到后院,只见一片翠绿的葡萄架下,几只藤椅和一张小桌,桌上摆满了新鲜的瓜果。马秀英招呼着朱雄英坐下,自己则坐在他的对面。 “祖母,您最近身体可好?”朱雄英关切地问道。 马秀英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着呢,你不用担心。倒是你,最近辛苦了,要注意身体。” 朱雄英笑了笑:“多谢祖母关心,我一切都好。凤阳这边的事情也进展顺利,百姓们都很支持我。” 马秀英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你爷爷既然回京师了,那我在这小住几日,也回去了。” 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这么着急吗?我还说带祖母您到处走走看看呢。” 马秀英慈爱地看着他:“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这凤阳啊,还有啥地方我没去看过?都熟悉的不行了。” “对了,还有件事,本来过些时日我也要跟你说的。” 朱雄英诧异道:“祖母有啥事就说,还至于跟孙儿这遮遮掩掩的嘛。” “关于皇室子弟读书的事。”马秀英笑道:“你这些叔叔姑姑们,就先留在凤阳,我回京师了,跟你爷爷商量一番,将那些教书先生全部弄到凤阳来,到时候你书院不也要开了嘛?说不定还能搭一把手。”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有皇室子弟带头,凤阳的教育事业一定会更加兴盛。” 马秀英点了点头:“是啊,教育是国家的根本,只有让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才能培养出更多的人才,为大明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朱雄英深以为然,他接着说道:“祖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办好凤阳的教育事业。不仅皇室子弟,我还会让百姓的孩子也能接受教育,让凤阳成为大明的文化中心。” 马秀英欣慰地笑了:“雄英,你有这样的志向,祖母很是欣慰。不过,办教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朱雄英坚定地点了点头:“祖母,您放心,我会做好一切准备。我会亲自挑选优秀的教书先生,制定合理的教学计划,让凤阳的教育事业蒸蒸日上。” 马秀英满意地笑了笑:“好孩子,有你这句话,祖母就放心了。等你爷爷回来,我会把你的计划告诉他,相信他也会支持你的。” 朱雄英感激地说道:“多谢祖母,有您和爷爷的支持,我一定会把凤阳的教育事业办得越来越好。” 马秀英站起身来,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好了,时间不早了,祖母也该回京师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 朱雄英恭敬地送马秀英出门,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深知教育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他决心要让凤阳成为大明的教育中心,让更多的孩子接受教育,为大明的未来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时间一晃而逝,马秀英已经回京师半个月了,凤阳一切依旧如火如荼的建设当中,不过比起最开始,已经有了些热闹的感觉了。 整个凤阳古城,被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另外在原本城池旁边,朱雄英开始建新城,如今地基已经挖开,正在弄水管等事宜。 “殿下,这水泥管子弄出来了!”一匠人挥着手里的衣衫,兴奋的朝着朱雄英跑了过来。 “哦?!” 朱雄英快步走上前去,仔细查看匠人手中的水泥管子。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质量比以前的陶管要好得多。有了这些水泥管子,城里的排水系统将会更加完善。” 匠人笑着回答:“殿下英明,有了您的指导,我们这些工匠干活也更有劲儿了。这水泥管子不仅结实耐用,而且安装起来也方便多了。” 朱雄英环顾四周,看着正在忙碌的工人们,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深知,一个城市的建设不仅仅需要坚固的城墙和宽阔的街道,更需要完善的基础设施。而排水系统,正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殿下,新城的规划图已经完成了。”一名官员拿着一卷图纸走到朱雄英面前,恭敬地展开给他看:“在您给的那个图的基础上,我们又加了些东西,按照您说的那些场景去画的。” 朱雄英仔细查看着规划图,上面详细标注了新城的街道、市场、学校和居民区。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按照这个规划图进行建设,新城将会是一个繁荣昌盛的地方。” 官员微笑着回答:“殿下放心,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一步步将新城建设得更加美好,只是如今还有一个问题。” 朱雄英皱眉:“还有什么问题?” “殿下,一是,您说这新城要建成楼的样子,可是您给的那个图,匠人看不懂。” “二是那水泥的产量有点跟不上,凤阳这边不产灰石,几个小一点的矿都被挖干净了。” 朱雄英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关于匠人看不懂图纸的问题,我会亲自去解释给他们听,确保每个人都能理解设计的意图。至于水泥产量的问题,我会立即着手解决。凤阳虽然不产灰石,但我们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获取原料。我会派人去临近的省份寻找合适的灰石矿源,并且研究如何提高现有矿场的产量。” 官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殿下英明,有了您的指导,我们一定能够克服这些困难。我会立即安排人手去寻找灰石矿源,并且督促现有的矿场提高产量。” 朱雄英继续说道:“另外,我们也要考虑使用其他材料来替代灰石,比如粉煤灰等工业副产品。这样不仅可以解决原料短缺的问题,还能促进资源的循环利用。” 官员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殿下考虑得真是周到,我这就去安排人手研究替代材料的使用。”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在场的工人们说道:“各位,我们面临的挑战虽然不少,但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凤阳新城的建设,不仅关系到我们自己的未来,更关系到整个大明的繁荣。让我们一起努力,把这里建设成一个让世人瞩目的美丽城市!” 工人们纷纷响应,士气高涨。朱雄英知道,只要坚持不懈,凤阳新城的建设一定会取得成功。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心和期待,决心要将凤阳打造成为大明的骄傲。 又过了五日,京师浩浩荡荡的来了一列车队,朱雄英没时间,朱允熥带着三宝去迎接的。 只是不到一个时辰,朱允熥就一脸沮丧的找到了朱雄英:“大哥,京师来了一群先生。” “我知道啊,不是叫你带着三宝去接了嘛,怎么?”朱雄英将手中图纸一放,疑惑的看向了朱允熥。 “怎么说呢。”朱允熥一脸纠结,挠头道:“这群先生鼻孔都长在脑门上了,看不上凤阳这地方,加上如今这凤阳处处都在施工,倒是显得有些脏乱。” “还有就是,皇室的这群人,那群小叔叔们,都是啥性子,大哥你也不是不知道,刚一个时辰,小十八叔就将先生的胡子给薅了……” 朱雄英听后,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有些焦虑。他知道,教育事业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优秀的教书先生。如果不能吸引到合适的人才,那么他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然后对朱允熥说道:“允熥,你先别急。这些先生既然来了,我们就要尽力留住他们。你去安排一下,我要亲自和他们谈谈。” 朱允熥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朱雄英则开始思考如何说服这些先生留在凤阳。 他知道,除了优厚的待遇和良好的工作环境,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看到凤阳的潜力和未来。 一刻钟后,城主府的待客厅,朱雄英带着一众皇室子弟和这京师来的先生会面了…… 第167章 皇室尊严不可辱 “诸位,你们就是皇爷爷叫来的先生是吧,吾乃朱雄英。” 为首的黄子澄站了出来:“皇孙殿下,我们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教导诸位皇子皇孙,可是今日一来,便被诸位皇子皇孙百般羞辱,还请殿下给我们个交代。” 朱允熥凑了上来:“大哥,这黄子澄就是朱允炆登基之后的狗头军师,咱们要不要……” 朱雄英挥了挥手,示意朱允熥退下,看向黄子澄,淡淡开口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吾乃上一届科举探花郎黄湜黄子澄是也。” 朱雄英转头看向身后的诸位皇室子弟,问道:“谁羞辱了这位黄先生?” 等了片刻无人吱声,朱雄英皱了皱眉:“我再问一遍,谁羞辱了这位黄先生,站出来,别叫我再问第三遍!” 一瘦瘦小小的身影站了出来,看了一眼朱雄英,有些畏惧他的目光。 “二十一叔,你说说你是怎么羞辱这位黄先生的?”朱雄英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小豆丁,又转头看了一眼黄子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不过这会的黄子澄哪能发现朱雄英目光的不对劲,自己乃是当今皇上派来负责教导这群皇子皇孙的,如今看样子,这位皇孙也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腰杆子更是挺直了几分。 “雄英,我……”朱模有些胆怯,在京师的时候,这群年纪小的皇子就害怕朱雄英,年纪大一点的皇子都宠着朱雄英,若是知道了谁欺负了朱雄英,那群年纪大一点的皇子那是真揍这群小屁孩啊。 “放心大胆说,你是怎么羞辱的这位黄先生?!作为皇室子弟,连说话都不敢吗?!”朱雄英声音更是冷冽了几分。 朱模想哭,但是看着朱雄英的眼神,又哭不出来,一抽一抽道:“这黄先生一下马车就说这凤阳是个破烂地方,连一条好的路都没有,那些种田的打扮都是些奴隶模样,一看就是穷酸的不行。” “然后当时我们跟着黄珀去地里了,回来的时候恰好被他看到了,他还小声说,我们这群皇子皇孙们像极了野猴子,弄得浑身是泥巴,一看就是没有教养的样子,这话十四妹也听到了。” “然后我就说了一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不过读书人,他就不干了,然后我们就吵了起来” 朱雄英听后,脸色一沉,他深知这些话对皇室子弟的自尊心和士气将造成极大的打击。 深吸了一口气,朱雄英目光中透出一丝严厉:“二十一叔,向黄先生道歉。” “雄英…我…”朱模一脸不甘心,身后一群皇室子弟也满脸的不甘,纷纷朝前走了一步:“雄英\/哥……” “你就算瞧不上我们这种皇室子弟,也没必要这么抬举这个探花郎吧。”朱高炽看不下去了,大喝。 “有你什么事?闭嘴!”朱雄英面色一凛,转头看向朱模,声音更是冷了几分:“二十一叔,我叫你道歉,你没听到吗?” 朱模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过了片刻抽泣着看着黄子澄:“黄先生对不住了,是我一时失言。” 黄子澄闻言,面上得意更甚:“小殿下,不是我读书人欺负你,缺少教养,就要好好学,俗话说君子远庖厨,你们还下地,有辱斯文。” 闻言,朱模就要朝着门外跑,朱雄英大喝:“三宝,关门,今天我不发话,谁都不能出去!” 嗙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了。朱模委屈更甚:“雄英你欺负我,我回京师我要找爹告状,我要找大哥告状……” 朱雄英倒是不在乎朱模怎么看,晃悠悠的坐了下来,冷声道:“所有皇室子弟全部站到我身后来。” 众人即使委屈不已,但是迫于朱标的淫威,还是只能听朱雄英的话,乖巧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只有朱模还在抽泣着,不过片刻功夫,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朱雄英的身后。 “黄先生,你要的道歉,可否满意?”朱雄英皮笑肉不笑的问着。 “哈哈,满意,当然满意,皇孙殿下还是明事理的,和其他人不一样。”说着,还瞥了一眼正在抽泣的朱模。 “既然黄先生满意了,那咱们该算算其他账了。”朱雄英一拍手,看向身后的皇室子弟,问道:“当时说咱们皇室子弟没教养的,说咱们大明祖地破烂不堪的,除了这黄子澄,还有谁?” 黄子澄闻言,脸色微变,他没想到朱雄英会如此直接地指出他的不当言论。他试图辩解:“殿下,我并非有意贬低凤阳……” 身后的先生们也站了出来:“殿下,不过是随口之言,做不得真……” 朱雄英却不为所动,继续看向身后问道:“老朱家就出了你们这群孬种吗?我问你们,当时除了这黄子澄,还有谁贬低咱们皇室的?!” 朱模顿时止住了哭声,站了出来:“雄英,还有他身后那个,右后方那个,还有躲在这黄先生身后的那两个人,其他的我不知道了,我只听到这几个人在那蛐蛐。” 朱雄英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扫过那些先生们,他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们自己站出来,我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说我大明皇室的不是。” 黄子澄身后的一位先生脸色苍白,犹豫片刻后,终于迈步而出。他低着头,声音微颤:“殿下,我……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恶意。” 朱雄英冷笑一声:“随口一说?” “对对,就是随口一说,本来这凤阳就在建设中,如今脏乱了些,也是有感而发,没有恶意。”另一位先生连忙站出来解释。 其他先生们面面相觑,有的开始感到不安。 朱雄英没回他话,看向了站在屋内角落里的人,笑道:“宋忠,身为锦衣卫一员,有辱皇室名声之人该如何处置?” “杀!”话音刚落,刀光一闪,黄子澄的人头就这么落了地,在场众人皆是心脏漏跳了一拍,紧接着,刀光挥舞之下,四五颗人头落了地,其他先生皆是胆寒。 朱雄英伸手擦了擦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滴,冷声道:“你手法比蒋瓛还差了点,血都能溅到我这。” 宋忠连忙单膝跪地:“还请殿下责罚。” “今日免了,下次注意。”朱雄英回头看向身后的皇室子弟们,这群孩子,如今最大的不过九岁十岁,年纪小的只有三四岁,哪见过这等场面啊,皆如同小鸡崽子一般,缩在一起。 “高炽,你出来说说。”朱雄英看向面色如常的朱高炽,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朱高炽一愣,指了指自己。 “你看看他们,都吓成啥样了,你这不还挺淡定的嘛。”朱雄英笑道。 “啊……这个啊……”朱高炽挠了挠头:“不过是在北平的时候,见杀人见多了,也就不怕了……” 朱雄英挠了挠头,挥了挥手,示意朱高炽别再说话了,看向皇室众人,冷漠开口道:“你们记住了,你们是皇室,我大明朱家子弟,被一个小小的探花郎给羞辱了,事情还能闹到我这来,你们是真出息啊。” “皇室尊严不可辱,二十一叔,出来。” 朱模看着满身是血点子的朱雄英,更是有些怕,缩在角落里不肯动。 “二十一叔,叫你去你就去,大哥还能杀了你不成。”朱允熥不知何时摸到了朱模身后,轻轻一推,将他推了出去。 朱模踉跄着站稳,脸色苍白,他抬头望向朱雄英,眼中满是惊恐。朱雄英的视线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朱模的心防,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二十一叔,你身为皇室成员,却如此懦弱,真是丢了我朱家的脸面。”朱雄英的声音冷若冰霜,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股寒意。 朱模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低下头,默默地承受着朱雄英的责备。 “从今往后,你们都要记住,身为皇室成员,必须要有皇室的尊严和气度。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失了分寸。”朱雄英环视四周,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威严。 “现在,你们都给我回去好好反省,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你们的改变。”朱雄英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了一屋子沉默的人。 先生们也是胆寒,这皇孙殿下不过十余岁,做事竟然如此老辣,竟然还从他处理事情的手段上看到了一丝陛下的身影。 “那个,我们能离去了吗?”一位先生,衣袍下襟已经湿透了,弱弱的看了一眼正在擦刀的宋忠。 “问我干啥?”宋忠也是一愣:“这么多皇子皇孙你不去问,你问我一个打手,说的就像我能做主似的。” 那老先生巡视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朱允熥身上,弱弱道:“小殿下……” 朱允熥正愁怎么安抚这群皇室子弟呢,闻言,挥了挥手:“都回去吧,给你们也找了住处,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那群先生犹如听到了什么天籁之音,顿时朝着门外蜂拥而去。 朱允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冷笑。 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先生们,平日里高高在上,但一遇到真正的危机,却如同惊弓之鸟,毫无担当。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宋忠身上。 “宋忠,你跟我来。”朱允熥淡淡地说道,然后迈步向院内走去。 宋忠紧随其后,他知道朱允熥必然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一处幽静的书房。朱允熥示意宋忠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书桌前。 “宋忠,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朱允熥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殿下请吩咐,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忠抱拳行礼,目光中充满了忠诚。 朱允熥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我需要你去调查一个人,他名叫李景隆,是朝中的一位将军。。” 宋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陛下的命令,属下只能听从皇孙朱雄英的命令,小殿下还请和雄英殿下支会一声。” 朱允熥微微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宋忠的反应:“你放心,大哥那边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他完全支持这次行动,而且他也知道你的忠诚和能力。” 宋忠微微颔首,心中对朱允熥的深谋远虑感到敬佩。他明白,朱允熥虽然年轻,但行事谨慎,考虑周全。 “那么,殿下希望我调查李景隆的哪些方面?一会我去请示一番雄英殿下。”宋忠问道,准备详细记录朱允熥的指示。 “我要知道他最近的行动轨迹,特别是他与哪些人有过接触,是否与朝中其他势力有所勾结。”朱允熥的目光变得锐利,显然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 “其次,我要你查清他手中掌握的兵力和资源。”朱允熥继续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宋忠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同时也是一次证明自己忠诚和能力的机会。 晚些时候,宋忠找到了朱雄英,将朱允熥的话一说,朱雄英淡淡挥了挥手:“去吧,事情做得隐秘点,别叫人察觉了。” 宋忠这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屋外走去。 次日一早,朱雄英亲切的会面了剩下的几位先生,带着他们到学堂去看了看,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朱雄英的举动让先生们感到一丝欣慰,他们原以为这位年轻的皇孙会因为昨日的事件而对自己等人采取更为严厉的措施。 然而,朱雄英却表现出了难得的宽容和理解,这让先生们对他的好感倍增。 在学堂里,朱雄英与先生们亲切交谈,询问他们对皇室子弟教育的看法和建议。 先生们纷纷提出自己的见解,朱雄英认真倾听,不时点头表示赞同。他深知教育的重要性,希望皇室子弟们能够得到最好的教育,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第168章 训练 皇室子弟们就这么开始了辛苦的上学之路,与传统的君子六艺不同,朱雄英在他们的课程里还加了军事训练。 本来还想加入数学物理这一系列的东西,可惜这套东西现在还不成理论,自己的记忆也不是很完整,只能作罢。 作为皇室成员,日后这些叔叔们,多半都会封王,镇守一方,像自己几个亲叔叔,都已经镇守一方,几进几出草原,前些时日更是立了大功,那这些还没成年的小叔叔,也是自己未来的力量之一,现在这群孩子还小,等着他们长大了,培养好了,日后自己这助力就更强了。 于此同时,三个叔叔也给自己回信了,如今正在草原上,忙不过来了,等着回了各自的封地,一定会给自己弄一批秀才来,到时候要杀要剐都随朱雄英的便。 “大哥,我受不了了。”朱允熥带着朱高炽,浑身是汗,小脸红扑扑的跑到了城主府,一进来就拿起茶壶朝着自己嗓子灌了下去,喝了一半,随意一擦壶嘴,递给了朱高炽。 “怎么了?”朱雄英将手中事务暂且放下,一脸疑惑的看着朱允熥。 “大哥你制定的那个军事训练,真不是为了折磨我们吗?”朱允熥随意从朱雄英的桌子上拿了一块糕点,塞入口中,吐槽道:“那一站就是一早上,动也不让动,除了小嫂嫂,其他人都扛不住啊。” 说起徐妙锦,朱雄英倒是舒坦了几分,这小妮子,跟着一群比自己大了不少的皇室子弟一起训练,倒是不叫苦不叫累,无论是读书上还是训练上,都领先了其他皇室子弟一大截。 “对啊,雄英哥,说是为了皇室子弟,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训练啊。”朱高炽缓了一会,也吐槽道。 “想要我跟你们一起训练啊?”朱雄英脸上露出一丝坏笑:“你可想好了。” 朱允熥见状,连忙捂住了朱高炽的嘴:“没有,大哥,你好好处理事务,我们不苦不累,这就去,我们不偷懒了。” 说完,拉着朱高炽就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着:“大哥和爹越来越像了,一笑准没好事。” 出了城主府,朱高炽将朱允熥手给打落,幽怨道:“为啥不叫雄英哥一起训练,作为未来的皇帝,他应该更要好的身子不是吗?” 朱允熥弱弱道:“你信不信,要是叫了大哥一起训练,咱们会被玩死,他那人,啧啧,自己忙起来都是不要命的,带着咱们训练,不敢想……” 两人一路小跑,终于回到了训练场。他们看到其他皇室子弟们正汗流浃背地进行着军事训练,而徐妙锦则在队伍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看,小嫂嫂又在前面领跑了。”朱高炽指着徐妙锦说道。 朱允熥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两人迅速加入队伍,开始进行训练。尽管他们抱怨连连,但内心深处却明白,朱雄英安排的这些训练对他们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只有通过严格的训练,他们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更好地保护国家和人民。 训练结束后,朱允熥和朱高炽累得几乎站不稳,但看到徐妙锦依然精神抖擞,他们不禁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敬佩。 “看来我们还得加把劲儿啊。”朱高炽喘着气说道。 “没错,不能输给小嫂嫂。”朱允熥坚定地回应道。 在朱雄英的引领下,皇室子弟们逐渐成长为能够肩负重任的栋梁之才。而朱允熥和朱高炽也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成长,为未来的挑战做好了准备。 次日一早,朱雄英将事务全部放下了,换了一身黑色劲装,早早的到了学堂内的操场上。 皇室子弟们陆陆续续的来了,看到朱雄英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好奇的打着招呼。 只是朱允熥到了操场上的时候,看到朱雄英,暗道一声不妙,可是来都来了,又跑不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大哥,你咋来了?凤阳这么多事,你还能抽出空啊。” “昨天高炽不是说你们都有意见吗?”朱雄英嘿嘿一笑:“那今天我就跟着你们一起,按照我的训练法子来!” 朱允熥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大哥,我们开玩笑的,您日理万机,哪能跟我们这些小辈一起受苦呢。” 朱雄英却一脸严肃:“这不是玩笑,既然你们觉得我的训练方法有问题,那我就亲自来体验一下,看看是否真的如此。” 朱允熥和朱高炽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朱雄英会如此认真。尽管心中有些忐忑,但两人还是迅速调整心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朱雄英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训练服,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而充满力量:“今天,我将和你们一起训练,看看我们皇室子弟的意志和体能究竟如何。” 随着一声哨响,训练正式开始。 第一项,站军姿,朱雄英毫不含糊,姿势标准,站在队伍的最前方,足足一个时辰,腿都在隐隐的发抖了,愣是一声不吭。 诸位皇室成员无论大小,看着朱雄英的样子,也都叫苦不迭,不过都撑了下来。 唯有徐妙锦,站在朱雄英的身后,烈日正好被朱雄英给挡住了,倒也不算太受累。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朱雄英和那老兵对视了一眼,老兵点了点头,大喝:“休息一盏茶时间,接下来长跑。” 长跑训练开始,朱雄英依旧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虽然不是速度最快的,但步伐稳健,始终保持着均匀的节奏。朱允熥和朱高炽跟在后面,尽管汗水浸湿了衣衫,但他们咬紧牙关,没有一个人掉队。 训练场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而肃穆,皇室子弟们在朱雄英的带领下,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他们不再抱怨,而是默默地坚持着,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跟不上,开始掉队。 “雄英哥,呼哧……还要跑多久?呼哧……”朱高炽感觉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是咬牙坚持着,跟着朱雄英的步伐,问道。 “你倒是坚持的够久的了,比高煦耐力还强点。”朱雄英侧着头,笑道:“再跑半个时辰吧。” 朱高炽听后,心中一凉:“半个时辰?我怕我坚持不住啊。” “坚持不住也要坚持。”朱雄英语气坚定,“皇室子弟,岂能轻易言败?” 朱高炽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继续迈开沉重的步伐。尽管汗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咬紧牙关,没有丝毫退缩。 长跑训练终于结束,朱高炽和朱允熥几乎瘫倒在地,但看到朱雄英依然挺立如松,他们不禁感到一丝羞愧。 朱雄英走到他们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做得很好,但还有进步的空间。” 很快便是中午时间,大锅饭抬了上来,不说多好,有肉有菜,还算营养均衡。 累极了的皇室子弟平时挑食的毛病也全没了,饿的几乎都能吃下一头牛。 吃了饭,午休时间有一个时辰,目送走皇室子弟,朱雄英回到了城主府,开始处理事务。 “小主子,一会就该训练了,下午您还去吗?”三宝端了一碗鸡汤走了进来,问道。 朱雄英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看三宝,微微一笑:“当然去,下午的训练我可不能缺席。”他接过鸡汤,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慢慢喝了一口。 “可是,小主子,您腿一直在发抖,还有现在这凤阳的事务繁多,您不觉得累吗?”三宝关切地问道。 朱雄英放下碗,目光坚定:“三宝,你不懂。作为皇室子弟,我们肩负着保护国家和人民的重任。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更好地了解他们的需求,改进训练方法。而且,这也是对我的一种锻炼。” “如今皇室子弟都在看着我呢,明日就不去了,今天可是要给他们树立榜样的,练了半日就跑了,说出去会被笑话的。” 三宝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朱雄英的决定是不可更改的。朱雄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再次前往训练场。 午休时间一过,皇室子弟们陆续从各自的房间走出,他们看到朱雄英已经站在操场上,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朱允熥和朱高炽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感叹大哥的毅力。 训练再次开始,朱雄英依旧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下午的训练内容是负重跑步和实战演练,他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全力以赴,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实战演练中,朱雄英亲自上阵,与皇室子弟们进行对战。他动作敏捷,招式凌厉,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压力。然而,朱雄英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优势而放松对他们的要求,反而更加严格。 在朱雄英的带动下,皇室子弟们逐渐克服了恐惧,勇敢地面对每一次挑战。 他们开始学会在实战中运用所学的技巧,逐渐提升自己的战斗能力。 训练结束时,朱雄英站在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今天的表现很好,但记住,实战永远比训练更加残酷。只有不断地磨练自己,才能在真正的战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之前你们的训练虽然我没有参加,但是我都一直在关注的,比起今日来说,你们觉得怎么样?” “今天简直就是折磨,之前那哪是训练啊,简直就是在享福。”角落里一个已经变了声的声音大喊了出来,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既然如此,日后还能不能好好训练?一个月你们才练十天,剩下的时间都是读书,有没有信心?!” 朱雄英的话音刚落,整个训练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皇室子弟们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朱雄英所言非虚,真正的训练远比他们想象的要艰苦得多。 “很好,既然你们都有信心,那我们就开始制定更加严格的训练计划。”朱雄英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对身边的副官说道:“从下个月开始,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我们还要增加夜间训练,让皇室子弟们适应各种环境下的作战。” 副官点了点头,迅速记录下朱雄英的指示。皇室子弟们听到这个消息,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自身的挑战。 “记住,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训练而训练,而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朱雄英的声音在训练场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训练结束后,朱雄英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每一个皇室子弟面前,鼓励他们,指出他们的不足之处,并给予建议。他的认真和负责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说完,就回了城主府,一进门,朱雄英大喊:“三宝,快给我准备热水,我消消乏,这训练真不是人能坚持的。” 夜幕降临,城主府内灯火通明。朱雄英在三宝的协助下,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中,疲惫的肌肉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然而,他的思绪却依然在训练场上徘徊。 “小主子,您今天的表现真是让人敬佩。”三宝一边为朱雄英揉着背,一边说道。 朱雄英微微一笑:“今日给他们树立起了榜样的力量,日后就算我不去,他们也能好好训练了。” 三宝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敬意。他知道,朱雄英虽然年轻,却已经承担起了超越年龄的责任。 泡完澡后,朱雄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书桌前开始写写画画。 “小主子,今日这么累了还不歇着吗?”三宝拎着个食盒走了进来,放在了桌上:“这是妙锦姑娘刚才托下人送过来的。” 朱雄英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旁边还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朱雄英拿起筷子,慢慢品尝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第169章 回京师,姚广孝 时间一晃,两个月过去了,马上便是中秋节。 整个大明最大的考试,科举秋闱也马上开始,无论上半年经历了多少事,在百姓心中今年下半年最重要的事就是科举。 凤阳的氛围也为之一变,所有的施工,都放缓了,等着秋闱之后,再开始。 只是可惜一点,三位王爷答应朱雄英送过来的秀才,至今还没动静,草原上的事太多了。 伴随着科举,还有一件大事,蓝玉回京师了,什么时候回的没人知道。 奉天殿内,蓝玉叉着腰,身后跟着俩侍从,一人手中拎着一个盒子。 “禀陛下,臣幸不辱命,这托古斯帖木儿的人头,我带回来了!” 整个朝堂顿时一阵轰动,这北元的平宗宁孝皇帝的项上人头就被蓝玉这么带了回来,无疑给整个朝廷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朱元璋龙颜大悦:“赐座,说说什么情况。” 蓝玉环视了一圈,缓缓坐下,笑道:“一切都仰仗了皇孙朱雄英殿下。” “臣闻言,陛下带兵打到了和林,所有北元将领全被向北撤,燕王殿下朱棣生擒了王保保。” “臣就带着朱雄英殿下支援到前线的火炮,一路追寻那草原蛮子的踪迹,就在咱们大明开始撤兵的时候,臣发现他们朝着捕鱼儿海的方向撤退,于是就这么跟了上去。” “后来发现他们在捕鱼儿海附近驻扎了下来,三日时间,臣部署好兵力,朝着那阵地就一阵狂轰滥炸,最终将托古斯帖木儿的人头带了回来。”蓝玉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和自信。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蓝玉,你做得很好。咱会重重赏赐你。”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纷纷向蓝玉表示祝贺,一时间奉天殿内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行了,这也马上中秋了,那就在这中秋之日,咱设宴,为你庆功!” 三日后,在庆功宴上,蓝玉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身着华丽的战袍,胸前佩戴着象征荣誉的勋章,与朝中重臣们举杯相庆。 宴席上,蓝玉讲述了自己如何智取托古斯帖木儿,以及在草原上的种种艰难险阻,让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不为之动容。 再之后,又过了一个月,秋闱结束了,整个凤阳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殿下,这马上入冬了,那些奴隶的住处,还没完全建好。”黄珀朝着朱雄英说道,整个人充满了忧虑。 “不是弄了很多村子吗?那些房子还不够?”朱雄英反问道。 “那些房子不是要留给日后迁徙到凤阳的人住的吗?”黄珀 解释道。 “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奴隶冻死了谁来干活?现在天气越来越冷,那些奴隶们也需要一个温暖的住所来度过冬天。” 朱雄英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先让奴隶们住进那些房子,去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想要回草原的,有多少人愿意留下来的,先将住所优先安排给想要留下来的人,剩下的再分。” 黄珀点了点头:“殿下英明。我会立刻安排人手去登记。”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黄珀是一个能干的助手,能够处理好这些事务。随后,他转身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传令下去,从明天开始,所有奴隶的伙食要增加一些热量,确保他们有足够的体力来应对寒冷的天气。” 侍卫领命而去,朱雄英则继续在城主府内处理政务。 三日后一早,众多奴隶到了凤阳城主府门口,高喝:“皇孙殿下,我们都想留下来。” 朱雄英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喜,但还是保持着冷静。他走出城主府,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面前的奴隶们。 “你们真的都想留下来?”朱雄英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严肃。 “是的,殿下!”奴隶们齐声回答,声音坚定而有力。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明白这些奴隶已经对凤阳产生了归属感。他决定给他们一个机会,同时也为凤阳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很好,既然你们愿意留下来,那么和之前定的一样,做工五年后你们就是凤阳的居民。”朱雄英宣布道,“你们将享有与其他居民相同的权利和义务。” 奴隶们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朱雄英继续说道:“不过,你们也要明白,留下来意味着要为凤阳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你们将接受培训,学习各种技能,以便更好地融入这个城池。” 奴隶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朱雄英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他相信,只要给予这些奴隶机会和希望,他们一定能够成为凤阳的宝贵财富。 随后,朱雄英安排黄珀和其他助手开始为奴隶们提供必要的生活保障。他相信,通过这些努力,凤阳将会变得更加繁荣和强大。 夜幕降临,朱雄英站在城主府的阳台上,望着灯火辉煌的凤阳城,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凤阳将会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一眨眼,又是三个月时间过去了,皇室子弟们的课程也全部停了,朱元璋安排了数辆马车,前来将皇室子弟全部接回京师。 本来是想着过年回凤阳老家的,可是一想今年这刚收复了草原,事务繁多,还是决定过年在京师。 随着皇室子弟们陆续回到京师,整个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朱元璋在宫中设宴,为这些年轻一代的皇族子弟接风洗尘。宴席上,朱元璋与他们亲切交谈,询问他们在凤阳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与此同时,朱雄英在凤阳城主府内继续忙碌着。他深知,虽然科举已经结束,但凤阳的发展不能停滞。他开始着手规划新的建设项目,以进一步提升凤阳的经济和文化水平。 在朱雄英的推动下,凤阳城开始修建更多的学校和图书馆,以提高居民的文化素质。同时,他还鼓励商人投资,发展手工业和商业,使凤阳成为繁华的商贸中心。 此外,朱雄英还特别关注农业的发展。他深知农业是国家的根本,于是亲自指导农民改进耕作技术,推广新的农作物品种,以提高粮食产量。 夜,朱雄英到了乾清宫,找到了朱元璋:“爷爷,关于那下西洋之事……” 朱元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雄英,你对那海外之事也感兴趣?” “是的,爷爷。”朱雄英恭敬地回答,“我听说那海外诸国,物产丰富,文化各异,若能与之交流,必能促进我大明的繁荣。”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你有此志向,朕甚是欣慰。不过,下西洋之事非同小可,如今海禁,此事再议。” “爷爷,我倒是觉得下西洋之事应该提上日程了,如今咱们大明的领土扩张了不止一点,南方一直到了吕宋,北方一直到了和林,未来几年,一旦平稳下来了,人口暴增是板上钉钉之事。”朱雄英坚定地说道。 “若是按照目前的粮食产量,恐怕不足以养活这么大的一个帝国,咱们应该在海外寻找高产粮的作物,带回大明。” “只要粮食够了,咱们人口多了起来,将来寻找海外之地,咱们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朱元璋沉吟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雄英,你所言不无道理。下西洋之事,朕会考虑。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需要谨慎行事。你先回去,朕会召集大臣们商议此事。”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明白爷爷需要时间来权衡利弊。他告退后,朱元璋便召集了朝中重臣,开始讨论下西洋的可行性。 在朝堂之上,朱元璋首先提出了朱雄英的观点,大臣们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认为下西洋可以扩大大明的影响力,有的则担心海外航行的风险和成本。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朱元璋最终决定派遣一支探险队,先进行一次小规模的航行,以探查海外的情况。朱雄英得知这一决定后,心中充满了期待。 与此同时,朱雄英在凤阳城内继续推动各项建设。他深知,只有不断进步,才能让凤阳成为大明的骄傲。他开始着手改善城内的水利系统,以应对可能的洪涝灾害。 此外,朱雄英还特别注重教育的发展。他深知教育是国家的未来,于是亲自参与学校建设,并邀请了各地的学者前来授课,以提高凤阳的文化水平。 在朱雄英的努力下,凤阳城逐渐成为了一个繁荣的都市。城内的居民生活安定,文化氛围浓厚。朱雄英站在城主府的阳台上,望着灯火辉煌的凤阳城,心中充满了自豪。 然而,朱雄英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知道,大明的未来需要更多的努力和智慧。他决定继续探索新的领域,为大明的繁荣贡献自己的力量。 又是一年冬,马上又到了过年,唐赛儿拉着朱雄英到了白食居,两人坐在二楼包厢,悠悠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雄英啊,我这一年弄了不少吕氏的证据,你有没有兴趣?”唐赛儿面带微笑,一脸笑意的看着朱雄英。 “吕氏的证据?”朱雄英来了一丝兴趣,回京师也有七八日了,一直没管唐赛儿,今日唐赛儿找上门来还诧异半天,闻言,更是欣喜。 “吕氏和城外鸡鸣寺的一僧人有勾结,僧人叫姚什么……” 朱雄英顿时一愣,喃喃道:“姚广孝!” “对,对,就是姚广孝,怎么,这个人很出名吗?”唐赛儿一脸疑惑。 “出名?何止出名,姚广孝可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朱雄英解释道,“他不仅精通佛学,还深谙兵法,若真与吕氏有勾结,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唐赛儿听后,眉头紧锁:“这么说来,我们得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没错,”朱雄英点头,“我们需要更多的证据来确定他们的关系,同时也要确保行动的隐秘性。你手头上的证据可靠吗?” “当然,我亲自搜集的,绝无差错。”唐赛儿自信满满地回答。 朱雄英沉思片刻,然后说道:“那好,你继续暗中调查,同时要确保自己的安全。我会找机会向皇爷爷禀报此事,但在此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对了,我爹知道吗?” “他还不知道,我只告诉了你。”唐赛儿回答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你继续暗中调查,但切记不要冒险,我会尽快找机会向皇爷爷汇报,但在此之前,我们不能让任何人察觉到我们的行动。” 两人分开之后,朱雄英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去会会这姚广孝,看看他究竟要干啥。 看了看天色,还早,三宝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朱雄英上了车,淡淡道:“去鸡鸣寺。” 马车在鸡鸣寺外缓缓停下,朱雄英走下车来,缓缓朝着山上走去,抬头望向这座古朴的寺庙。鸡鸣寺的钟声悠扬,回荡在宁静的山林间,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朱雄英迈步走进寺庙,只见僧人们或诵经或打扫,一片祥和的景象。 “住持,我来寻人。” 一老和尚看向朱雄英:“不知殿下要寻谁?” “道衍和尚!” 老和尚朝着后院一指:“殿下去吧,东厢房便是道衍的住持。” 朱雄英来到小院门前,轻轻敲响了门扉。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一位身着僧袍、面容沉稳的中年僧人出现在门口。 “施主,不知有何贵干?”姚广孝语气平和地问道。 朱雄英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在下朱雄英,特来拜访道衍大师。” 姚广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原来是皇孙殿下,久仰大名。请进。” 落座后,姚广孝斟满茶,递到了朱雄英面前,笑道:“不知皇孙殿下寻我有何事?” 朱雄英没回话,看了看满满的茶杯,笑道:“看样子大师不是很欢迎我啊。” “来者是客,何有不欢迎之意?” 第170章 大师,不妨效力于我 “不知道衍大师想要些什么?”朱雄英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殿下说的是什么话?”姚广孝抿着嘴微微一笑:“贫僧不过是个出家人,能要些什么呢?念头通达,讲究个无欲无求罢了。” 朱雄英摊了摊手,一脸真诚的看了过去:“如果我说我看上道衍大师了,请道衍大师入我麾下,您意下如何?” 姚广孝瞳孔猛地一缩,随即便恢复了平静,认真的盯着朱雄英的双眼打量了起来。 过了片刻,姚广孝摇了摇头:“殿下说笑了,你我二人今日乃初次相遇,贫僧不过是一介僧人,加入殿下麾下又有何用?不知殿下看上小僧哪一点了?” 朱雄英无所谓的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也许我就愿意看你这大光头吧。” 说完,朱雄英哈哈大笑站起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只是走到门口之时,回头饶有深意的看了姚广孝一眼:“大师,明日我还会前来,到时候应该会讨教一番生命的意义。” 姚广孝目送朱雄英离去,心中波澜不惊,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这位皇孙真有几分意思。” 翌日,朱雄英如约而至,鸡鸣寺的钟声再次响起,仿佛在为这场不寻常的会面奏响序曲。姚广孝已在东厢房等候,见到朱雄英,他微微一笑,示意对方坐下。 “殿下今日前来,不知有何高见?”姚广孝问道。 朱雄英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师,您认为生命的意义何在?” 姚广孝沉吟片刻,答道:“生命的意义,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对于贫僧而言,生命的意义在于悟道,追求心灵的平静与智慧的光芒。” 朱雄英听后,微微一笑:“大师的回答,果然是出家人之言。但在我看来,生命的意义不仅在于个人的悟道,更在于对社会的贡献,对国家的忠诚。一个人若能为国家的繁荣稳定做出贡献,那他的生命便有了非凡的意义。” 姚广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殿下所言极是,贫僧深感佩服。” 说着,招手示意朱雄英进入偏殿,两人落座后,朱雄英笑道: “我今日来访,除了探讨生命的意义,还想邀请大师加入我的麾下,共同为大明的未来出力。” 姚广孝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殿下,贫僧身在佛门,实在是无欲去争那一二。” 朱雄英听闻此言,并未显得失望,反而露出一丝笑意:“那我有一问,还请大师解答。” 姚广孝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殿下请说。” 朱雄英摸了摸下巴,笑道:“大师,您对当今我大明的局势怎么看?” 姚广孝摇了摇头:“殿下,贫僧不过乃是一介僧人,又如何去谈论家国大事呢?” “大师畅所欲言就行,这殿内不过你我二人,亦或者是说大师在惧怕什么?”朱雄英眼底带了一丝狐疑。 “那贫僧便按照自己想法说了,若是有所冒犯,还请殿下不要介意。”姚广孝看了一眼朱雄英,见他示意自己说,便缓缓开口。 “小僧乃是医学世家出生,曾一心想入仕,后来入仕不成,才当了和尚。” “这天下局势,在小僧看来,不过破烂不堪,虽被当今陛下夺得天下,但实际上呢?殿下是否细细想过。” 说着,姚广孝看了看朱雄英,见他并未生气,才开口道:“殿下,您想想,如今天下,西南部族,北方草原部族,是否真能和我大明一心?” “不过是强行凑起来的罢了,如今大明兵力强壮,趋于无奈,只能臣服。” “可是这天下,真的是一片太平吗?” 朱雄英想了想:“北方我还没去过,你所说之事我不大了解,但是你所说西南地域,我倒是去了,亲眼看着打下来了阿瓦和吕宋,只是如今还在和天竺对峙。” “吕宋后来如何了我不清楚,但是原来的地方,比如说贵州,云南,之前确实是有败类,影响了和睦,但是后来呢?后来那败类死了,我等跟着国公征讨吕宋之时,贵州的奢香夫人带着她那四十八部,不仅出人出力,仅有的存粮也支援到了前线。” “所以我认为大师所言皆虚,实际上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最终我相信 都会和睦相处的。” 姚广孝摇了摇头:“殿下所言,只是那些部族和皇室的关系好,并不代表那些部族和百姓的关系也好,汉人始终是排外的,而我想要的这世界是天下大同,不是支零破碎的。” 朱雄英一拍手:“大师既然有如此宏愿,为何不能你我二人,联手创建一个天下大同的世界呢?” 姚广孝看了看朱雄英,不过十余岁的年纪,说的话和年纪严重的不符,撕裂感太重了。 朱雄英见姚广孝不说话,又问道:“大师可否知道如今北方,一直到和林,都是属于我大明的领土?” 姚广孝点了点头,朱雄英继续说道:“大师,不妨你我二人打个赌。” 姚广孝疑惑,没等发问,只听朱雄英继续说道:“以一年为限,明年过年我会前来邀请大师,后年开春,邀请您一起到北方草原上看上一看。” “若是那北方部族真能和我大明子民和睦相处,大师便为我效力,如何?” 姚广孝听罢,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缓缓开口道:“殿下此计甚妙,既能考验我大明边疆之治,又能见证民族和谐之景。不过,殿下若输了,又当如何?” 朱雄英闻言,目光坚定,答道:“大师想要的是我朱雄英的命是吗?若是我输了,大师可以明面上去帮吕氏那蠢货,你我二人明面上都上一斗!” 姚广孝瞳孔猛地一缩,听闻朱雄英的承诺,心中不禁暗自赞叹。他深知朱雄英的野心与胆识,但同时也明白,这是一场关乎国家未来的豪赌。他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殿下,您若输了,我并不需要您的性命。我只希望您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朱雄英眉头微皱,问道:“什么条件?” 姚广孝目光深邃,缓缓说道:“若殿下输了,我希望您能给我建一所寺庙,接济天下人所用。” 朱雄英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点头:“大师,我答应您。这不仅是为了赌约,更是为了我大明的未来。” 姚广孝满意地笑了,他知道朱雄英是个有远见的君主,这样的条件既不会让朱雄英感到过于屈辱,也能达到他考验朱雄英的目的。两人相视一笑,赌约就此定下。 “对了,殿下,你不介意吗?”姚广孝突然问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介意什么?”朱雄英哈哈大笑:“我想要的大明,如今十不足一,我也很欣赏大师的谋略和志向,既然你我都是为了大明更好的未来,那我又介意什么呢?” 姚广孝听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知朱雄英的胸襟与气度,这番话更是让他对这位年轻的殿下刮目相看。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庄重:“殿下,既然如此,一年之后若是殿下赢了,我姚广孝定当竭尽所能,助您一臂之力,共创大明盛世。” 朱雄英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大师,我亦有言在先,若您赢了,我不仅会为您建造寺庙,还会亲自前往,为天下苍生祈福。但若我赢了,我希望您能成为我大明的国师,辅佐我治理天下。” 姚广孝听后,心中一震,他没想到朱雄英竟有如此气魄,提出如此重大的承诺。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回答:“殿下,您的提议,我姚广孝深感荣幸。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负您的期望,竭尽所能,为大明的繁荣稳定贡献我的一切。” “对了,殿下,这个给您。”姚广孝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子,递给了朱雄英。 “这是啥?”朱雄英疑惑。 “清心解毒丸。”姚广孝微笑道,“还请给太子殿下服用,早晚各一粒,半个月后便可解除身上所有毒素。” 朱雄英接过瓷瓶子,问道:“那吕氏……” “我倒是有一问。”姚广孝打断朱雄英,问道:“不知殿下准备如何处置那吕氏?” “该死的人,总归是会死的,或者说,佛能救济该死之人?”朱雄英眼底带着一丝戏谑。 “佛祖救不救人小僧也不知,不过该去见佛祖的人,佛祖一定会收的。”姚广孝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讼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哈哈哈,那今日我便不再多留,等着哪日有时间,再来向大师讨教佛法。”朱雄英说着,便站起身,欲朝着门外走去。 “对了,殿下,还有一事。”姚广孝忽然又开口道。 朱雄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询问:“大师还有何吩咐?” 姚广孝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递给朱雄英:“无论咱们赌局输赢,就凭殿下气量,我便做不出来那背后捅刀之事。” 朱雄英接过羊皮纸,眉头微皱:“大师,您这是……” “殿下,那吕氏之前确实和我有联系,这便是那吕氏的心腹名单。”姚广孝目光深邃,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朱雄英紧握羊皮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大师,您的这份心意,我朱雄英铭记在心。待我回去仔细研究,定不负您的期望。” 姚广孝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殿下,愿佛祖保佑您,愿大明国泰民安。” 朱雄英点头致意,然后转身离去。 送走朱雄英之后,姚广孝爬上佛塔,身后跟着一个小沙弥。 “把咱们尾巴给清一下,既然都查到吕氏头上了,那咱们后面就一定不能露出破绽,这位皇孙殿下心计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小沙弥点了点头,姚广孝又说道:“叫俩行脚僧去凤阳,看看这小殿下在凤阳都做了啥?要是日后真效力于他,那咱们要先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姚广孝站在佛塔之巅,眺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与朱雄英的这场赌局,不仅是对大明未来的考验,更是对他个人智慧与谋略的挑战。 他转头对小沙弥说道:“记住,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保持中立,不可轻易卷入皇室的纷争之中,除非这小殿下真胜券在握。” 小沙弥恭敬地点头,表示明白。姚广孝继续说道:“另外,密切关注北方草原的动向,那里是大明边疆的重要门户,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影响到国家的安危。” “是,师父。”小沙弥应声而去,姚广孝则继续在佛塔上沉思。他知道,自己与朱雄英之间的赌约,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较量,而他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为大明的未来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朱雄英,哈哈,有意思,你若是真和我是一路人,那这皇位我便给你保了,那些人的谋划不知你知不知晓呢?” 与此同时,朱雄英离开姚广孝后,心中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决心。他知道,自己肩负着大明的希望,必须不遗余力地推动国家的繁荣与稳定。 他回到自己的春和宫,立刻召集了亲信,开始详细研究姚广孝提供的吕氏心腹名单。 “三宝,去叫俩太医过来。”朱雄英将瓷瓶子放在了桌上,又说道:“顺便把唐赛儿叫来。” 朱雄英深知,要想真正掌握大明的未来,就必须对内政和边防都有深刻的理解和掌控。他仔细地审视着姚广孝提供的名单,每一个名字背后都可能隐藏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和潜在的威胁。他决定,必须对这些心腹进行彻底的调查,同时也要对吕氏的势力进行削弱。 “三宝,传我命令,从今夜起,加强对吕氏的监视,不得有任何疏漏。另外,通知锦衣卫,密切注意名单上的人,一有异动,立即上报。”朱雄英沉声吩咐道。 “是,殿下。”三宝领命而去,朱雄英则继续埋头于案牍之中。 第171章 吕氏下毒 唐赛儿不一会就来了,顺路带来的还有徐妙锦。 “雄英,怎么了?” 唐赛儿和朱标的关系现在只差捅破纸那一点点,所以这次朱雄英回来之后,重新熟悉了一下,也不叫殿下了,朱雄英倒是无所谓。 “这个……”朱雄英将瓷瓶子放在了桌上,指了指,“那姚广孝说这是我爹的解药,一会叫太医看上一看,若是无毒,你就想办法给我爹吃了吧。” “你爹真被下毒了?!那吕氏做的?她胆子怎么这么大?!”唐赛儿一脸不可置信,拿起瓷瓶子,揭开盖子闻了一下。 “这玩意不是清心解毒丹?” 朱雄英一脸诧异的看着唐赛儿:“你知道这玩意?” “知道啊。”唐赛儿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清心解毒丹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药丸了,能解百毒,但炼制方法极为复杂,需要多种珍稀药材。” 唐赛儿倒出一粒,放在手指尖揉搓了一下,又仔细的闻了闻,才开口道:“这就是清心解毒丹,白莲教就有这玩意,不过数量不多,你要是不放心这个药,我明日取几瓶来,这瓶就叫太医好好检查一番。” 朱雄英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吃了这丹药能解毒,能不能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唐赛儿摇了摇头:“白莲教有个赤脚大夫,专门研究毒药和解药的,他出手应该能查出来是中了什么毒,不过最近好像跑到吕宋行省去了。” 说完,唐赛儿将瓷瓶子放回了桌子上,不屑道:“不是我瞧不起皇宫啊,单说弄这些疑难杂症,这皇宫里的太医,真不如一些民间大夫,不过常规的病症,太医们倒是能称得上是天花板了。” 朱雄英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太医们又不是专门研究这种偏门玩意的,谁能想得到大明民间还有这么多道道。” 说话间,徐妙锦已经靠在朱雄英身上睡着了,轻轻地响起了鼾声。 “你们干啥去了?妙锦怎么累成这样?”朱雄英转移了话题,问道。 “去练武啊。”唐赛儿道:“这小妮子倒是个好苗子,不少小男娃都坚持不住的,她都扛下来了,对了,她还说过年要给你弄个什么手帕吧,白天练武,晚上学刺绣,小小年纪,给自己折腾的这般辛苦。” 朱雄英轻轻将徐妙锦抱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又从书桌旁取了床小薄毯子,搭在了徐妙锦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你去写信叫那赤脚大夫来京师一趟,若是将我父亲治好了,我定有重谢。”朱雄英看着门外已经走来的太医,对着唐赛儿道。 唐赛儿努了努嘴:“要你谢啊,记着,以后见到我,叫一声庶母。” 朱雄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行了行了,快去吧,别弄得我爹在中毒中深了。” 唐赛儿点了点头,朝着门外走去,看到太医进来的一瞬间,朱雄英想起了之前自己死而复生那段时间,一直到近期,那吕氏好像有事没事都往坤宁宫送些糕点,顿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不对,祖母那……” 正喃喃自语着,突然被戴思恭打断:“见过殿下。” 朱雄英回过神来,连忙挥了挥手:“不必多礼。” 说话间,朱雄英又将瓷瓶子递了过去:“戴太医,有劳您帮我验一验这丹药,有没有毒。” 戴思恭恭敬的接过瓷瓶子,打开闻了闻,皱了皱眉,道:“殿下,这验证丹药是否有毒,不是一日就能弄出来的,快则三五日,慢则十天半个月的。” 朱雄英点了点头:“行,去弄吧,对了,最近我祖母她们身子怎么样?” 戴思恭想了想,回道:“皇后娘娘最近好像是受了些风寒,也不是我接诊的,听说近几日有些下不来床,太子妃一直在后宫照顾着皇后娘娘。” “太子妃?吕氏?你们快跟我来。”朱雄英面色大变,朝着门外就跑了出去,戴思恭不解,但是朱雄英的命令又不能不听,只能带着太医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朱标刚从文华殿出来,朝着华盖殿走去,见着朱雄英在前面跑着,身后跟着一众太医,挠了挠头:“雄英这是病了?怕被扎针?” 朱标快步追上前去,拦住了朱雄英,疑惑地问道:“雄英,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匆忙,还带着太医?” 朱雄英喘着气,急切地说道:“爹,我听闻祖母病了,带着太医去看看。” 一切都还没下定论,现在吕氏再怎么说,也是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妃,自己也不好说的太难听。 朱标听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娘病了?我咋没听说,咱一起去。” 两人带着一众太医迅速赶往坤宁宫,一路上,朱标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疑惑。 到达坤宁宫时,吕氏正端着一碗药喂马秀英,见到朱雄英和朱标匆匆而来,吕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大郎,雄英,你们怎么来了?”吕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紧张。 朱雄英没有回应,而是直接走到马秀英的床边,关切地问道:“祖母,您感觉如何?” 皇后虚弱地摇了摇头:“雄英,标儿,你们怎么来了?我不过是受了些风寒,瞧瞧你们紧张成啥样了?” 朱雄英不动声色的向后挤了一下吕氏,顺势将汤药端在了手里,转向戴思恭:“戴太医,给祖母检查一下。” 戴思恭立刻上前,为皇后把脉,检查她的状况。片刻后,他面色凝重地朝着朱雄英和朱标道:“殿下,皇后娘娘的脉象正是风寒,不过脉象有些虚弱,倒是像是寒邪入体有些严重的症状。” 说着,戴思恭又看向马秀英,问道:“皇后娘娘,您风寒之后是否这段时日在院子里又吹了风?” 马秀英虚弱道:“没有,我在屋里躺了四日了,已经快好了,不用闹出这般大的动静。” 朱雄英插话道:“祖母,身子要紧,这时候了,就别瞒着太医了,也为了更好的医治。” 马秀英顿了顿,看着朱雄英紧皱的眉头和朱标关切的眼神,叹了口气,对着戴思恭道:“那日是个大晴天,我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也不知为何,晚上就有些发热,接着就染了风寒,这几日喝了汤药,不仅没缓解,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耳鸣目眩,时不时还想要呕吐。” “今日我还和太子妃说呢,现在人老了,年纪大了,喝汤药都没啥作用了,反而越来越难受,日后不知谁能照顾好重八和标儿雄英……” 朱雄英闻言,心脏漏跳了一拍,将汤药递给了戴思恭:“太医,您看看这个是不是治疗风寒的汤药。” 戴思恭接过碗,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伸出手指头沾了一点,尝了一下,皱着眉道:“这是治疗风寒的,不过里面好像还有其他东西,我感觉更像是……” 话没说完,吕氏朝前一撞,想要将碗给撞掉,只是朱标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吕氏,冷冷道:“来人,带太子妃到春和宫休息一下,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春和宫,包括太子妃。” “大郎……”吕氏装作柔弱,朱标却是无动于衷,看着已经进了殿的侍卫:“还不去?” 侍卫们只能听命行事,押着吕氏就走出了坤宁宫。 “戴太医,这药,给我吧。”朱标直接接过药,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们都出去。 戴思恭刚才尝了一口药,心里大概有数了,连忙点头:“殿下放心,我们这就回太医院。” 朱标点了点头,看着太医们出了门之后,看向朱雄英:“你怎么知道的?” 朱雄英摊了摊手:“不仅祖母,你也中毒了。” 马秀英躺在床上,一头雾水:“什么中毒?” 朱标叹了口气:“娘,没事,您好好养着,我带雄英出去一趟。” 言罢,出门,叫了两个侍卫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出,朝着朱雄英招了招手,朱雄英连忙跟上,父子俩朝着内花园走了去。 到了内花园,朱标停下,看了一下周围,没发现有外人,直接了当的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没什么。”朱雄英摇了摇头:“只知道爹你可能中毒了,然后今天一听说吕氏在照顾祖母,我感觉不妙,这才来的。” 朱标目光深邃,淡淡道:“吕氏现在身后有那些文官,如今我正在找个机会,准备连那些人一网打尽,只是还没找到个好机会。” 朱雄英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爹,这事情非同小可,我们得小心行事,你准备怎么做?”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暗中调查这药的来源,还有吕氏最近的动向。”朱雄英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朱标却一把拉住了他:“等等,雄英,你先别急,你先跟我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线索?” 朱雄英思索了片刻,道:“如今我只查到了当年娘的死可能和吕氏有关,还有……” “此言当真?”朱标浑身气势一变,朱雄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还没证据,只是可能,还有就是爹您如今已经中毒了,我和唐赛儿已经找到解药了,只能那郎中回京师,便可医治。”朱雄英叹了口气,幽幽道。 朱标听后,眉头紧锁,沉声道:“毒的来源呢?” “不知道。”朱雄英摇了摇头,“不过,我怀疑这毒药可能与吕氏身边的某个亲信有关,我会继续追查下去。” “不用了,剩下的我来吧,什么都由你个当儿子的做了,我这个当爹的显得有些废物。”朱标双眼微微眯起,转身,只留下一句话:“先别叫你祖母察觉什么,还有就是叫唐赛儿抓紧时间,叫那赤脚郎中抓紧回来。” 朱雄英目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内花园的转角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深知,这背后隐藏的阴谋远比表面上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朱标的话让他明白,父亲已经有所行动,而他需要做的就是配合父亲,同时保护好祖母和自己。 他转身回到坤宁宫,马秀英依旧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雄英,你爹呢?刚才说的中毒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吕氏做的?我这身子……” 朱雄英走到床边,轻声安慰道:“祖母, 没事,中毒说的是今日爹吃了那没熟的鱼生,有些闹肚子,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 马秀英点了点头,但是依旧有些担忧:“标儿他……不会有事吧?” 朱雄英微笑着握住马秀英的手:“祖母,您放心,爹他只是闹肚子,没啥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您的健康,您这生病了怎么都不说一声。” 马秀英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这不是看你们都忙嘛……” “不忙了,祖母,我这段时间回坤宁宫住,陪陪您。” 看着马秀英呼吸逐渐平稳,朱雄英轻轻退出房间,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但他也明白,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找到真相,保护家人。 他找到唐赛儿,将朱标的指示转告给她,并嘱咐她尽快安排赤脚郎中回京师。唐赛儿点头答应,两人迅速分头行动,各自忙碌起来。 朱雄英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而他和父亲,必须在这场斗争中站稳脚跟,保护他们所珍视的一切。 春和宫内,朱标冷冷的看着吕氏,开口道:“你自己说吧,你背后是谁,你我二人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做的太绝了。” 吕氏坐在椅子上,眼底还带着一丝幽怨:“大郎,我不知道啊。” 朱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你还在装傻?既然如此,我准备叫大理寺来了,我自己查。” 吕氏的脸色微变,她知道朱标不是在开玩笑,但她仍然试图保持镇定:“大郎,你真的误会了,我……” 朱标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些文官的勾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背后搞鬼?” 吕氏沉默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无话可说。但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只会让朝局更加动荡。” 朱标冷冷一笑:“动荡?我朱标做事,还怕动荡?” 第172章 年前最后一次朝会 过年前最后一次朝会,朱雄英跟着参加了。 朱元璋看着朝堂重臣,开口道:“前一年咱大明发生了太多事了,西南行省扩大了不少,北方行省也扩大了不少,诸位,这俩地方还没彻底的收复,来年科举之后,这些地方就要独立出来,诸位意下如何?” 朱元璋的话语落下,朝堂上一片寂静,大臣们面面相觑,似乎都在权衡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朱雄英站在一旁,心中暗自思忖,他明白父亲朱标的处境,也清楚这背后隐藏的权力斗争。他深知,这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潜在的敌人,也可能是未来的盟友。 朱元璋见无人回应,便继续说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来年科举之后,西南、北方将正式独立成四个行省,以老带新,诸位有推荐的人选,可以先弄好名单,到时候太子审批。”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的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件事,今年过年之后,明年将用新制度。”朱元璋轻咳了一声。 在场重臣皆是疑惑不已,这新制度的事也没听说过,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 “敢问陛下,是什么制度?”有人开口问道。 “如今,诸位的俸禄是一半大明宝钞,一半银子……” 话刚说出口,不少人已经感觉到一丝不妙,果不其然,朱元璋继续说道:“来年,诸位的俸禄都改为大明宝钞,俸禄加五成,粮不再纳入俸禄之中,诸位可有意见?” 在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也没人敢出声,能活到洪武十九年的朝臣,皆是聪明之人,十分了解朱元璋,这时候出声,那就是要被惦记上了,日后清算的时候,定是排在前列。 朱雄英闻言,叹了口气,这 大明的官员实在是不好做,可是自己如今也不能出言反驳,只能等着那凤阳宝钞的地位立起来之后,再看看能不能取代大明宝钞了。 “既然诸位都没意见,那过完正月十五,就开始用这套新制度了。”朱元璋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此之前,各位大臣需仔细研读新制度的条文,确保执行时不会出现差错。” “是,陛下。”朝臣们苦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件事要说。”朱元璋环视了一圈,接着说道:“今年过年时候的年节礼,全部取消。” 礼部侍郎宋礼站了出来:“陛下,这不合礼数,从古至今,也从没有这种事发生啊。” 朱元璋点了点头:“对,但是咱听说过一句话,咱们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创造历史,所以,就这么定了。” 朱雄英一脸诧异的看向朱元璋,这话好像是自己在坤宁宫没事的时候和朱允熥说的,这就被朱元璋给用上了?! 朱雄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他意识到自己与朱允熥的私语可能已经引起了祖父的注意,那日后讨论一些事的时候就要注意了,自己和允熥都是身藏秘密,要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当成邪祟给除了。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朱元璋的表情,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些线索。然而,朱元璋的面容依旧如常,深邃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朱雄英叹了口气,收敛了心思,看向了同样无奈的朝臣,低头苦笑一声,要是让这群人知道凤阳最底层的官员的待遇都比这些国之重臣还要好,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疯。 在场的朝臣们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能怎么办,只能忍着,要不就可能是掉头的大罪。 朱元璋见无人反对,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带笑:“行了,还有五日就过年了,咱就祝诸位能过个好年吧,还有其他事吗?” “父皇,儿臣有事要说。”朱标站了出来,目光如炬,扫视着文武百官:“近日,我朝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有人在暗中搞鬼,企图破坏朝廷的稳定。我已命人彻查此事,绝不会姑息养奸。” 他的话语让朝堂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大臣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朱标的目光。 朱元璋装作诧异,一拍桌子:“还有此事?!查出来全砍了,咱大明从乱世立朝,妄想破坏我大明稳定的,一律处死。” 朱标的话语落下,朝堂上一片死寂,大臣们的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知道,朱元璋和朱标的铁血手段,意味着这场斗争将不会有丝毫的妥协。 朱元璋的表态更是让所有人明白,对于任何试图破坏朝廷稳定的行为,都将遭到无情的打击。 朱标继续说道:“我已掌握了一些线索,有人在暗中与太子妃吕氏勾结,企图颠覆我大明江山。” “即日起,吕氏不再是太子妃,年后发放岭南。” 这一下,整个朝堂都开始议论纷纷,还是宋礼站了出来:“殿下,虽说您太子之位和皇太孙之位已经板上钉钉,但是太子妃之位,也不能如此轻易决定,日后后宫也要有主事之人啊。” 朱元璋调笑道:“宋礼,你跟了咱多少年了?莫非你就是那吕氏勾结之人?” 宋礼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明察,臣一切都是为了皇室安稳考虑,绝不敢藏私心啊。” 朱元璋手指点了点桌子:“咱知道你没那二心,不过是调笑罢了,起来吧,玩笑都开不起,没意思。” 宋礼擦了擦冷汗这才站起身来,决定站在后面不再说话。 朱元璋接着道:“咱给标儿物色好了太子妃了,来年便娶了吧。” 解缙站了出来:“敢问陛下,新太子妃是何许人也?” “之前那白莲教教主,唐赛儿。”朱元璋话音刚落,朝臣们面色又是阴晴不定。 这唐赛儿,和在场朝臣都没有瓜葛,这意味着若是日后朱标登基,唐赛儿便成了皇后,那朱标便不受朝臣控制,甚至会比朱元璋更一意孤行。 “陛下,这是否欠考虑啊,还请三思。”一时之间,不少人都站了出来。 徐达和淮西武将们对视一眼,也都站了出来:“恭喜太子殿下喜得良妻。” 一时之间,文武便对立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 淮西武将们倒是无所谓,蓝玉为首的是皇太孙的娘家,徐家小闺女又定成了皇太孙的结发妻子,剩下的诸位也都和皇室关系不错,都是一并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只要朱雄英位置坐的稳,谁当皇后无所谓,况且他们多少也知道朱雄英和唐赛儿的关系,此时又能给文臣上眼药,何乐而不为。 朱元璋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位,朕的决定自有深意,不必多言。唐赛儿虽出身白莲教,但其人聪明伶俐,有胆有识,朕相信她能成为标儿的贤内助,辅佐他治理天下。”他顿了顿,又道:“至于朝臣们担心的,朕自有安排,不必忧虑。” 朱标站在一旁,面色平静,他深知祖父的用意,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他向朱元璋行了一礼,表示支持:“父皇英明,儿臣感激不尽。” “可是……” 常升呛声道:“可是什么可是,那唐赛儿也算得上是女中英豪,偌大的白莲教也全部给了太子殿下了,更何况郎才女貌,人家有胆有识,前段时间陛下亲征,都是那唐赛儿在宫里照顾着太子殿下,不少人都看在眼里,怎么?你们文官就见不得人家郎有情妾有意?” “还是说,那吕氏的所作所为,和你们都逃不开干系?” 常升的话语让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紧张,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发言。朱元璋见状,微微一笑,打破了沉默:“诸位,朕知道你们心中有所顾虑,但朕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唐赛儿虽出身白莲教,但她已表明忠心,愿意为朝廷效力。打下吕宋,有唐赛儿一番功劳,咱北伐之时,那唐赛儿白莲教在运送粮草和补给上也出了不少力,怎么,你们都看不见吗?” “就这么定了,朕相信,她将成为标儿的得力助手,共同维护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朱元璋的话语让朝臣们逐渐平静下来,他们知道,朱元璋的决定不容置疑。 朱标也适时地站出来,语气坚定:“父皇的安排,儿臣自当全力以赴。唐赛儿的才华与胆识,儿臣深有体会。请诸位放心,我与唐赛儿必将携手,为大明的未来尽心尽力。”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朝臣们见太子如此表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朱元璋随即宣布散朝,朝臣们纷纷退下,心中却各自盘算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如何影响未来的朝局。 朱元璋见众臣不再有异议,便宣布散朝,众人纷纷退去,只留下朱标和朱雄英二人。朱元璋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标儿,雄英,咱希望你们能明白,咱老朱家,作为皇室,就要有这种说一不二的魄力,无人敢质疑。” 朱标和朱雄英对视一眼,齐声应道:“孩儿\/孙儿明白。”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朱雄英考虑的则是更多,爷爷这好像有了些转变,自己刚回来的时候,爷爷好像还是有些自卑的,这短短几年,变得好像更加果决了,也不在意那些文臣的看法了。 “爹,我去坤宁宫探望一番祖母,唐……我庶母说那赤脚医生明日便能到京师。” 朱标听着儿子的话,难得老脸一红:“说什么呢,还没成亲。” “不说了,我去坤宁宫了。”朱雄英翻了个白眼,自己说的有错吗?这事满朝文武都知道了,还害羞个屁嘞。 朱雄英走出大殿,心中暗自思忖,爷爷的这一系列决策,无疑是在为自己父亲的未来铺路。 可是父亲的性格,是不是爷爷觉得他很像个善人?那可是芝麻馅汤圆,记仇的哩。 胡乱想着,已经到了坤宁宫门口,收敛了一番思绪,推开门,见着唐赛儿正在喂马秀英喝汤药。 “见过祖母。”朱雄英先是朝着马秀英行了一礼,又看向唐赛儿,疑惑道:“你咋在这?” 唐赛儿又喂了一勺,端着碗看向朱雄英:“我咋不能在这,我有清心……” “对了,今天朝堂上那吕氏的太子妃之位没了。”朱雄英连忙打断道。 马秀英诧异的看着朱雄英:“吕氏怎么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好好的吗?” 朱雄英闻言,就知道自己爷爷什么都没和祖母说,那自己也不当这个恶人,笑道:“听说是和那些大臣又勾结吧,也不知道是为了啥事,不过我倒觉得是个好事。” “此话怎说?”马秀英被唐赛儿搀扶着坐了起来,问道。 “当时那吕氏对允熥不好啊,允熥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反正我一直看她不舒服。”朱雄英说着,撑着床沿,坐了上去,拉着马秀英的手,缓缓开口道:“今天爷爷还说要给爹找个新太子妃呢,祖母猜猜是谁?” 一旁的唐赛儿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将碗放了下来,朝着马秀英道:“皇后娘娘,草民就先退下了。” 朱雄英见状,知道唐赛儿多想了,调笑道:“庶母哟,你都自称草民了,怎么不跟我这个皇孙行礼呢。” 唐赛儿闻言,微微一笑,却并未真的退下,而是继续说道:“草民虽无官职,但对皇后娘娘的尊敬之心,天地可鉴,皇孙殿下,草民告……” 话没说完,唐赛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等等,你叫我啥?” “你要是觉得庶母不好听,叫你一声后妈也行。”朱雄英调笑道。 唐赛儿的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大侠,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朱雄英会这样称呼她。 偷偷看了一眼马秀英,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苦笑:“皇孙殿下,您真是会开玩笑。不过,草民还是希望您能正经一些,毕竟这是在皇后娘娘面前。” 第173章 和孩子无关 马秀英则是一脸兴奋,病情也好像好了几分。 “这事已经定下来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拉着马秀英的手:“嗯,爷爷和爹爹都在朝堂上说了,估摸着等着过完年,找个吉日,也就成婚了。” “那新太子妃是谁?”马秀英眼底带着笑意,眼睛就没离开唐赛儿。 朱雄英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才缓缓说道:“就是唐赛儿啊,祖母。爷爷已经决定了,唐赛儿将成为爹的新太子妃。” 马秀英听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唐赛儿确实是个好姑娘,聪明伶俐,又有一颗仁慈的心。她若能成为太子妃,定能辅佐标儿,共同维护大明江山。” 唐赛儿听到这话,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她连忙摆手道:“皇后娘娘,草民何德何能,怎敢担当如此重任。” 朱雄英见状,笑着打趣道:“你就别谦虚了。你若成了太子妃,我们可都得改口了。” 唐赛儿听后,不禁莞尔一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事到临头了,反而有些退缩了,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更是责任的加重。 她将要面对的,不仅是朱家人,还有整个大明的未来。 马秀英看着唐赛儿,眼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你若真能成为太子妃,我这个老太婆也就放心了。你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你能做好。” 唐赛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皇后娘娘放心,草民定不负您的期望,也不负太子殿下和陛下的信任。” 朱雄英见状,也不再开玩笑,正色道:“好了,祖母,您好好休息,我和我这后妈,还有事要说。” 马秀英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二人离开。 内花园处,唐赛儿一脸苦笑:“雄英啊,你说说我是不是个懦夫,今天你说了这事,我反而有些怕。” “你怕啥?你可是敢造反的人啊,掉脑袋都不怕,嫁给我爹就怕了?”朱雄英调笑道。 “不是。”唐赛儿摇了摇头,“当时造反是活不下去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顿了顿,唐赛儿接着说道:“可是嫁到皇室不一样,嫁到皇室意味着以后我就不能这么随心所欲了,无论做什么,都有无数人盯着,要是做得不好……” “行了行了。”朱雄英挥了挥手:“我爹那性子你摸透了吧,他活着一天,谁敢说你不是。” 言毕,朱雄英又问道:“你给我祖母喝的是什么药?还有那郎中明天真能到吗?” 一听是说的是正事,唐赛儿也回了回神,道:“喝的是清心解毒丸融水的汤药,先给皇后娘娘解解毒,稳定一下病情,那赤脚郎中已经赶往京师了,明日一定能到,到时候就知道怎么医治你爹和你祖母了。” 朱雄英叹了口气:“也不知那吕氏下的是什么药,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 唐赛儿闻言皱了皱眉,想了半天,壮着胆子捏了捏朱雄英有些肉嘟嘟的脸:“我也是妇人,你这话说的,连我一起骂了不是?对了,那吕氏最后怎么处置的?” “不知道,应该是我爹亲手办的吧,那天开始借用了春和宫,后来就不知道带到哪去了。”朱雄英挣扎着逃离了唐赛儿的魔掌,一脸幽怨。 “今天一早我去太子府还转了一圈,连朱允炆和吕氏那俩女儿,都没看见了,也不知被送哪去了。”唐赛儿一脸担忧:“哎,都说皇室无亲情,果然如此啊。” 朱雄英白了她一眼:“我也是皇室的好吧,朱允炆和吕氏估计没啥好下场,那两个妹妹应该没事,毕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估摸着过了年会被送到凤阳吧。” 说话间,朱允熥和一众叔叔从内花园外跑了进来,一看见朱雄英纷纷过来打招呼。 “你们来干啥?”朱雄英问道。 “十六叔说冰层下面有鱼,要带着我们来抓鱼,我们在整个后宫跑了一天了!”朱允熥耸了耸肩,实在是不想和这群小屁孩一起玩,但是自己如今尚且年幼,若是太特立独行,那一定会被当成典型教育。 “那你们抓到鱼了吗?”朱雄英好奇地问。 朱允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十六叔说的鱼,其实是冰层下的影子,我们根本抓不到。” 朱雄英听后,不禁笑了起来:“行了,你陪着叔叔们一起玩吧,我还要出宫一趟,还有些事要办。” 朱允熥一听,顿时双眼放光,朝着身后道:“诸位,我就不陪着你们玩了,我要跟我大哥出宫一趟,有重要的事办。” 诸位皇子们闻言,羡慕不已,平时除了在后宫玩耍,也没啥地方能去,皇子皇孙们,只有那些就藩了的能自由自在,剩下的也就朱雄英这个特殊的存在能和他们不一样。 朱桢连忙喊道:“雄英,我也想出宫……” “你跟皇爷爷说去,他不点头我也不敢带你去。”言毕,朱雄英带着朱允熥就朝着后花园外跑了出去,唐赛儿看了看,对这群皇子们也不熟,跟着就走了出去。 “哼,雄英这不讲义气的,以后等我就藩了,我不听他话!”朱桢气的跺了跺脚。 朱权也哼哼道:“对,以后不听雄英话。”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你们不听谁的话?” 朱桢还没反应过来:“以后雄英当皇帝了,我们不听他话,出宫都不带我们玩,这人……” 说着,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不是朱元璋又是谁。 “爹爹……” 朱元璋面色如同锅底灰一般黑,自己本来今天没啥事,下了朝,心情好,想去看看马秀英的,走到门口了发现朱雄英和唐赛儿在,临时起意到这内花园坐一会。 可谁知朱雄英和唐赛儿又来了内花园,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躲了起来,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自己大儿子和自己大妹子都被下了毒。 正想继续听下去呢,谁知自己这群不成器的儿子们跑出来捣乱,还说以后不听雄英的话,这还得了。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内花园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 “爹爹……别打了,我错了,以后我听雄英的话,我一定听雄英的话……” 朱元璋怒气冲冲地瞪着这群皇子们,他们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朱元璋的怒火如同雷霆一般,让整个内花园的空气都凝固了。 “都回去抄书,十遍,抄不完不准睡!” 一众皇子们如释重负,纷纷跑出了内花园。 朱元璋转过身,目光如刀,环视了一圈,声音低沉而有力:“都给我出来!” 一众锦衣卫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单膝跪在了朱元璋面前。 “说说咱大妹子中毒是个什么情况?!” 朱元璋的命令让锦衣卫们不敢怠慢,他们迅速汇报了关于马秀英中毒的调查进展。 原来,吕氏在得知自己即将失宠后,心生怨恨,暗中指使宫中的一名宫女在马秀英的日常饮食中下了毒。 那宫女原本是吕氏的远房亲戚,被吕氏以重金和承诺诱惑,最终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后来,吕氏时不时的进宫,和马秀英拉家常,还做些糕点送进来,那些糕点里也都被下了毒。 锦衣卫们还透露,他们已经找到了那名宫女,并且在审讯中得知了吕氏的计划。 朱元璋听后,怒不可遏,他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大妹子生病竟然和吕氏还有关系。 “这吕氏,真是胆大包天!”朱元璋怒吼道,他的声音在内花园中回荡,让人心生畏惧。“她竟敢下毒,简直是罪不可赦!” 锦衣卫统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皇上,那宫女已经招供,吕氏的计划已经全盘托出。她还透露,吕氏与外臣勾结,企图颠覆朝廷。” 朱元璋的怒火更甚,他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好一个吕氏,竟敢勾结外臣,图谋不轨!朕定要将她绳之以法,绝不姑息!” 锦衣卫统领继续说道:“皇上,那名宫女还提到,吕氏曾多次暗示她,若不从命,她的家人将遭受不测。因此,她才铤而走险。” 朱元璋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传令下去,将吕氏及其同党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咱要将她碎尸万段!” “禀陛下,那吕氏已经被太子殿下控制起来了,如今我们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将吕氏弄到哪去了。”锦衣卫小头头王二虎硬着头皮禀报着。 朱元璋听闻此言,眉头紧锁,心中怒火更甚:“标儿此举,是要保护那吕氏吗?速传太子来见我,朕要亲自审问吕氏。” 锦衣卫统领领命而去,朱元璋则在内花园中来回踱步,只是越想越气,一拳头砸在石桌上,骨节处渗出丝丝鲜血。 不久,太子朱标被召至内花园,一脸疑惑的看着朱元璋:“爹叫我来内花园有何事?” 朱元璋沉声问道:“吕氏现在何处?” 朱标更是疑惑,朱元璋问吕氏作甚?想了想,答道:“父皇,吕氏已被我关押在太子府的密室里,爹要找她吗?” 朱元璋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吕氏给你解药了吗?” 朱标一听,心都漏跳了一拍,这么瞒着都没瞒住:“还没,不过儿臣有办法能治母后。” “你个痴儿,你可知自己也中毒了?!”朱元璋气急,抬起手,想砸点什么东西,环视了一圈,只能不甘的将手轻轻放下,一脸担忧的看着朱标。 “我中毒了?”朱标也是一愣,“我啥时候中的毒?” “痴儿,痴儿啊!!”朱元璋恨铁不成钢,“若不是咱听到了雄英和那唐赛儿的密言,咱也不知道你和你娘都中毒了啊!” 朱标脸色一变,急忙问道:“父皇,您听岔了吧,娘中毒了,所以我将吕氏给关了起来,她还没交代,儿臣怎么会中毒。” 朱元璋叹了口气,朝着花园大喊:“来人,去将雄英和唐赛儿叫到内花园来。” 朱标听后,脸色更加苍白,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喃喃道:“我中毒了?吕氏对我下毒了?啥时候的事啊,我自己咋不知道?” 朱元璋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中五味杂陈,既怒其不争,又担忧他的安危。 不久,朱雄英和唐赛儿被召至内花园,朱元璋的怒气已经稍有平息,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雄英,咱已经知道你爹和你祖母中毒的事了,你且详细说说。” 朱雄英一愣,和唐赛儿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妙。 “怎么?是有什么事不能和爷爷说的吗?”朱元璋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向朱雄英,眼神带着一丝慈爱:“雄英,爷爷知道你都是为了你爹和你祖母好,可是爷爷还活着啊,爷爷能给你抗事,还有啥秘密不成?” 说完,又看向唐赛儿,开口道:“日后你也算是一家人了,今日咱已经在朝堂之上说了要将你嫁给标儿的事了,无人敢反对,你这女娃,日后还要叫咱一声公爹,咱也知道你和雄英都是为了皇室好,所以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朱雄英叹了口气,将自己一直叫唐赛儿盯着吕氏的事说了,又将去鸡鸣寺的事说了。 朱元璋听后,眉头紧锁,显然对朱雄英和唐赛儿的隐瞒感到不满,但他也明白他们是为了保护皇室的安全。 叹了口气,轻轻拉着朱雄英的手,道:“这么大的事,你们都瞒着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唐赛儿一慌,怕朱雄英挨揍,一把拉过朱雄英,挡在自己身后,跪了下来:“皇上,都是草民的错。” “草民辜负皇上的信任了,当初都是草民和小殿下说觉得吕氏不对,想盯着她,就和小殿下说了一下,得知消息之后也只和小殿下沟通了,没和陛下和太子说,一切罪责都是草民的不对,若是要罚,还请罚草民一人便可,和孩子无关。” 第174章 神医陈赤脚 朱元璋不由得笑出声来,唐赛儿还没嫁入皇室呢,这看样子已经把朱雄英当成自己人了,还算有担当。 “咱没说要怪你们啊,只是想知道一下事情的经过罢了,看看以后锦衣卫那怎么能查缺补漏。” 摆了摆手,示意唐赛儿起身:“起来吧,咱并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这吕氏的事情,必须弄清楚,不能让皇室再有丝毫的危险。” 说完转向朱雄英,语气变得温和:“雄英,你和唐赛儿做得对,保护皇室的安全是你们的责任。但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说一声。”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爷爷,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会把事情告诉您,不会再隐瞒了。”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锦衣卫:“传令下去,去查,看看哪些人和吕氏有牵扯,这群人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胡惟庸还没能给这群人立警钟,行,真行!” 锦衣卫统领领命而去,朱元璋则转头看向朱标:“标儿,你先回太子府,好好休息,咱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朱标点了点头,心中对父亲的安排感到安心:“多谢父皇,儿臣这就回去。” 朱元璋看着朱标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清除吕氏及其同党,保护皇室的安全。他转头看向朱雄英和唐赛儿:“你们两个也回去吧,好好休息,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 朱雄英和唐赛儿一同告退,内花园中只剩下朱元璋一人。他站在花园中,望着远处的宫墙,心中暗自思索着如何彻底解决这场危机。 过了良久,叹了口气,朝着坤宁宫走了去。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朱雄英便被小太监给叫了起来。 “殿下,陛下有请。” 朱雄英揉了揉眼睛,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时辰?” “寅时,一会天就该亮了。” “皇爷爷叫我啥事?”朱雄英爬起来,边穿衣服边问道。 “这小的就不知了,陛下没说。”小太监讪笑一声,服侍着朱雄英洗漱。 匆匆穿好衣服,跟着小太监走出寝宫,天色尚暗,宫中的灯火在晨风中摇曳,显得格外冷清。 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皇爷爷这么早召见自己究竟有何要事。 来到乾清宫,朱雄英发现朱元璋已经坐在殿内,神情严肃。他连忙跪下行礼:“孙儿拜见皇爷爷。” 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雄英,坐会吧,一会唐赛儿也该到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心中更加疑惑:“爷爷这么早叫我们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朱元璋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朕昨晚思虑良久,可是睡不着,这天快亮了,也不知你们说的那江湖郎中什么时候能到,这不是叫你们来,派人去接一下那人嘛。” 朱元璋顿了顿,继续说道:“江湖郎中虽然医术高明,但毕竟不是宫中之人,咱担心他找不到路,耽误了时间。你们两个年轻人,头脑灵活,行动也快,去接一下他,也好让他尽快为你爹和祖母诊治。” 朱雄英点了点头,朝着朱元璋道:“其实解药已经被孙儿弄来了,不过不放心那丹药,现在正在太医院呢,就算那郎中不来,若是查验出解药无毒,也可以救治爹爹和祖母。” 朱元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变得严肃:“雄英,你做得很好,但朕还是希望那江湖郎中能亲自来一趟。” “毕竟,江湖医术虽然神奇,但宫中太医的诊断也不可或缺。你们去接他,也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不多时,唐赛儿也来了乾清宫,脸上满满的全是困倦。 话又重新说了一次,唐赛儿点了点头:“草民定不辱命。” “什么草民不草民的。”朱元璋笑了一下:“日后你便是我儿媳妇了,等着过了年,便住进太子府吧。” “无礼不成书,还是等着成婚之后再说吧,雄英给我找的住处住的也颇合心意。”唐赛儿婉拒了,又朝着朱雄英道:“那咱们朝西走吧,去见赤脚大夫。” 朱雄英和唐赛儿对视一眼,都明白朱元璋的担忧。“爷爷放心,我们这就去。”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嘱咐道:“路上小心,不要惊动了宫中其他人。此事关系重大,不宜张扬。” 朱雄英和唐赛儿领命而去,乾清宫中再次恢复了宁静。 出了宫,天色已经微亮,朱雄英和唐赛儿已经踏上了前往迎接江湖郎中的路途。 他们骑着快马,穿过宫墙,一路疾驰而去。 “那个,庶母大人,那赤脚大夫叫什么名字啊,别冲撞了人家。”朱雄英连忙问道。 “就叫赤脚,陈赤脚。”唐赛儿一脸疑惑的看着朱雄英,“我没跟你说嘛?” 朱雄英一脸无语:“没说啊,怎么还有人叫这名字的啊!!” 唐赛儿微微一笑,解释道:“这陈赤脚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医术高超,却从不以真名示人。” “他行走江湖,只以赤脚行走,故而得名。你可别小看了他,他可是救过不少人的命呢,后来他加入白莲教,问他名字的时候,他说已经记不住了,但是大家都叫他赤脚,那便就叫陈赤脚。”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原来如此,那我可得好好对待这位神医了。” 两人一路疾驰,终于在日出时分来到了池州府,没在城里闲逛,径直的朝着驿站走了去。 进了驿站,找到陈赤脚的房间,唐赛儿轻轻敲了敲门,不多时,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材瘦削、面容和蔼的半百的老者出现在二人面前,老者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 见到朱雄英和唐赛儿,微微一愣,连忙朝着唐赛儿行了一礼:“见过教主。” “我已不是教主。”唐赛儿挥了挥手:“如今的教主乃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到了京师切莫乱叫了。” 陈赤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明白了,教主。” 随即目光转向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位是?” 朱雄英连忙拱手行礼:“在下朱雄英,见过陈神医。” 陈赤脚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原来是皇室中人,难怪气度不凡。” 他转身对唐赛儿说道:“教主,您此番召见属下前来,信中也没说什么事,不知为何如此着急??” 唐赛儿微微一笑:“我们是来请您入宫为太子和皇后诊治的。” 陈赤脚听后,眉头微皱:“入宫?这……” 朱雄英连忙解释道:“陈神医,您放心,宫中一切安全,我们只是希望您能亲自为太子和皇后诊治,确保万无一失。” 陈赤脚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就出发吧。。” 朱雄英和唐赛儿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朱雄英连忙朝着身后楼道里站着的侍卫们说道:“这就启程,回京师。” 陈赤脚点了点头,转身收拾了一下行囊,随即便离开了驿站。 骑着快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朱雄英和唐赛儿一左一右护着陈赤脚,确保他不会受到任何意外的惊扰。 陈赤脚虽然年事已高,但骑术却十分娴熟,丝毫不逊色于年轻的朱雄英和唐赛儿。 一路上,朱雄英和唐赛儿向陈赤脚介绍了宫中的情况,以及太子和皇后的病情。 陈赤脚听着,不时点头,神情严肃。他深知这次入宫诊治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洒在官道上,三人一路疾驰,终于在午前时分抵达了京城。 朱雄英和唐赛儿带着陈赤脚直接前往乾清宫,朱元璋早已在殿内等候。 见到陈赤脚,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没等唐赛儿介绍,陈赤脚微微一笑,拱手行礼:“草民陈赤脚,见过陛下。” 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陈神医,咱听闻你的医术高明,此次召你入宫,是希望你能为太子和皇后诊治,确保他们早日康复。” 陈赤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朱元璋随即亲自带着陈赤脚前往坤宁宫。 朱雄英和唐赛儿紧随其后,心中充满了期待。 坤宁宫内,马秀英的床榻已经搭上了帘子,朱元璋进门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轻轻开口:“妹子,咱带着郎中来了,将手伸出来吧。” 马秀英轻咳了一声,将有些苍老的手从帘子后面伸了出来。 朱元璋连忙让了个位置,示意陈赤脚向前:“有劳了。” 陈赤脚走上前,仔细地为马秀英把脉,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专注而严肃。朱元璋和朱雄英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这位江湖神医的一举一动。 片刻之后,陈赤脚收回手,转头对朱元璋说道:“陛下,皇后娘娘的脉象,虽说是风寒脉象,但是跳动无力,应该是中了毒,不过若是陛下信我,还请将皇后娘娘请出帘帐,草民再仔细观察一下才能确定。”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雄英和唐赛儿,思索了一下,苦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随即点了点头,示意马秀英从帘子后面出来。马秀英缓缓起身,走到陈赤脚面前,虽然面色苍白,但依旧保持着皇后的威严。 陈赤脚仔细观察了马秀英的面色、舌苔,又询问了一些日常饮食和生活习惯,最后沉吟片刻,说道:“陛下,皇后娘娘确实是中了毒,不过,幸好发现得早,草民配药,吃上几日便可恢复,只是会虚弱大致在一个月时间。” 朱元璋听后,面色凝重,问道:“陈神医,可有把握?” 陈赤脚点了点头:“此毒乃是江湖上流传的噬心毒,清新解毒丸便可救治,陛下若是不信我,派人找那清新解毒丸,早晚各服用一次,十日时间便可停药。” 说话间,朱标也来了,只是一进坤宁宫的大门,陈赤脚看到朱标的那一瞬间,脸色骤变。 “陛下,此人中毒已深,恐怕已有一两年之久,还需速速治疗。” 朱元璋闻言,脸色一沉,急忙问道:“陈神医,此话当真?你可知他是谁?” 陈赤脚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陛下,此人面色发黑,舌苔厚重,脉象紊乱,显然是长期中毒所致。无论他是谁,若不及时救治,恐怕……” 朱元璋心中一惊,连忙追问:“那该如何救治?” 陈赤脚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陛下,此人中毒已久,需针术,还需要长期调养,还请陛下让一让,草民为此人治疗。” 说着,也不管朱元璋,站起身,一把拉过朱标,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脸,一个用力,将人搬了起来,放在了床上,从兜里摸出一套银针,双手像是绣花一般,不多时,朱标浑身插满了银针。 一刻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陈赤脚一直在仔细观察着朱标的反应,同时不时调整银针的位置。朱元璋和朱雄英紧张地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终于,陈赤脚收回了手,轻轻拔出了银针,与此同时,朱标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呕吐之物呈现黑色油污之状。 “陛下,此人中毒已久,但幸好发现及时,草民已用针术稳定了他的病情。接下来需要长期调养,草民会开一些药方,每日按时服用,不出三个月,应该可以恢复大半。”陈赤脚语气坚定地说道。 朱元璋听后,长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向陈赤脚:“陈神医,多亏有你,咱会重重赏赐你。” 陈赤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陛下言重了,草民只是尽自己的本分。江湖中人,讲究的是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草民的职责所在,对了,教……唐赛儿说太子也身患疾病,不知太子殿下如今在何处,正好一起治了。” 朱元璋扶了扶额,指着吐得面色苍白的朱标:“这就是太子。” 陈赤脚听后,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刚才看到太子殿下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转向朱元璋,语气坚定地说道:“陛下,太子殿下中毒已久,情况比皇后娘娘更为严重。不过,只要及时治疗,还是有希望完全康复的。”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焦虑:“陈神医,你有何良策?” 陈赤脚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陛下,太子殿下的病情需要内外兼治。除了针术之外,还需要一些特殊的药物。草民会亲自配制一些药丸,每日按时服用,同时配合针术治疗,不出半年,太子殿下应该可以恢复如初。” “只是……” 第175章 幼稚的像两个孩子在打架 “只是什么?!”朱元璋、朱雄英、唐赛儿一脸紧张的看着陈赤脚。 “只是太子殿下如今身子还有亏空,应该是过于劳累导致的,彻底恢复之后也不能这般劳累,不然身子还是会很虚。” 朱元璋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太子朱标的健康关系到整个大明江山的稳定,不容有失。 于是,他转向陈赤脚,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陈神医,你既然有此妙手回春之术,定能保标儿无恙。咱希望你能留在宫中,专门负责太子的治疗,直到他完全康复。” 陈赤脚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陛下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不过,治疗期间,太子殿下需要保持心情舒畅,避免过度劳累,饮食上也要格外注意。” 朱元璋点了点头,随即吩咐身边的侍从:“传令下去,从今日起,陈神医便是宫中的御医,专门负责太子的治疗。另外,安排好太子的饮食起居,不得有误。” 侍从领命而去,朱元璋又转向陈赤脚:“陈神医,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咱定会全力配合。” 陈赤脚微微一笑:“陛下过誉了,草民只需一间安静的药房,以及一些常用的药材即可。至于其他,草民自会安排。”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对朱雄英和唐赛儿说道:“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陈神医,咱就拜托你了。” 朱雄英和唐赛儿行礼告退,极有默契的一起到了春和宫。 “如今这情况就这样,我觉得应该叫那大夫给皇室所有人都检查一下。” 朱雄英和唐赛儿在春和宫中坐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忧虑。 “你觉得这陈赤脚的医术真的可靠吗?”朱雄英忍不住问道。 唐赛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雄英,陈赤脚虽然行事有些古怪,但是他那一手医术是真的厉害,白莲教不少疑难杂症,都是赤脚大夫给治好的。” 说着,拉着朱雄英就朝着门外走去:“先不说那些了,一大早起来,到现在都没吃饭,走,去白食居,我请你,还有事要问你呢。” 白食居内,朱雄英和唐赛儿找了个二楼安静的包厢坐下。沈小六很快便端上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和一壶热茶。 “你有什么事要问我?”朱雄英好奇地问道。 唐赛儿微微一笑,低声说道:“雄英,那个,你爹喜欢啥啊。” 朱雄英一愣,唐赛儿连忙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不是过年了嘛……” 朱雄英仔细思索了一番,好像还真不知道朱标对什么东西有太大的兴趣,除了工作。 “你等我想想啊,我记事起我爹就沉迷于处理朝政,若要非得说出一个喜欢的东西的话……” 朱雄英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就是书籍了。我爹特别喜欢读书,尤其是历史方面的书籍。我记得小时候,他经常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天,翻阅各种史书,有时候还会让我也跟着一起读。” 唐赛儿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得好好想想,送什么样的书给他才合适。” 朱雄英笑了笑:“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宫里什么书没有?” 唐赛儿轻轻一笑:“没关系,我送的书,他一定会抽时间看的。” 朱雄英好奇地问道:“你这么有把握?” 唐赛儿神秘地眨了眨眼:“你等着瞧吧。”两人在白食居里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朱雄英心中不禁对唐赛儿的细心和体贴感到一丝温暖。他知道,唐赛儿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在关键时刻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饭间,朱雄英随意的朝着窗边一看,恰好看到了徐膺绪,在楼下和汤鼎起了争执,本来不想管的,奈何楼下声音越来越大,影响到了自己用餐,无奈之下,趴在窗上,朝着楼下大喊:“你们别打了,吵着我用餐了,再吵吵给你们全抓起来!” 徐膺绪大骂:“哪个不长眼的,还抓……小殿下啊,汤大他不讲理,您来评评理。” 徐膺绪气急败坏地指着汤鼎,而汤鼎则一脸不屑,显然并不把徐膺绪放在眼里。朱雄英见状,眉头微蹙,他深知徐膺绪虽然脾气火爆,但并非无理取闹之人。 于是,他招了招手,示意二人上来。 到了包厢内,朱雄英沉声问道:“徐膺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与汤鼎争执起来?” 徐膺绪见朱雄英出面,委屈道:“小殿下啊,他汤大说我都是攀上了您的大腿,这才有声有色的,我不过是带着大侄女出门打个酱油,就被人这般侮辱,您说说,我能咽的下这口气嘛?” 徐妙机一直扯着徐膺绪的衣袍,奈何这会徐膺绪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一心只想找朱雄英告状。 徐膺绪话音刚落,朱雄英便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徐膺绪虽然性情急躁,但为人正直,不会无端生事。 而汤鼎一向也为人和善,虽然平时接触的不多,但是传闻而言,不像是这般嘴欠之人,这次争执恐怕并非徐膺绪所言那么简单。 朱雄英转向汤鼎,语气严肃地问道:“汤鼎,你为何要这般诋毁徐膺绪?” 汤鼎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小殿下,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徐膺绪不过是个徐家次子,还非嫡系,若不是攀附了您的关系,他哪有今日的地位?圈内都是这么说他徐膺绪的。” 朱雄英听后,心中更加疑惑,徐膺绪虽然并非嫡系,但其才华……才华暂且不提,努力也是有目共睹的,吩咐下去的事,做的也还算是圆满。 “你们了解徐膺绪吗?就这么说他?”朱雄英诧异的看向汤鼎,自己这出来吃个饭,还当了一次判官,想想就头疼不已。 汤鼎开口道:“小殿下,有一说一,就京师这二代圈子里,无论您带谁去凤阳,都会比徐膺绪好上一万倍,他也就沾了个徐家名头,沾了未来皇太孙妃的光。” 朱雄英听后,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怒火。他深知徐膺绪虽然并非出身嫡系,但其能力和努力是不容置疑的。他冷冷地盯着汤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汤鼎,你这番话未免太过分了。徐膺绪虽然不是嫡系,但他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你如此诋毁他,难道不怕别人说你心胸狭窄吗?” “且不说他能力如何,就说百姓种地,粮产多少,需要什么步骤,一城建设,需要什么材料,你知道吗?” 汤鼎听后,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朱雄英会如此直接地反驳他。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为自己辩解:“小殿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徐膺绪虽然有些能力,但和您带去凤阳的其他人相比,确实差了一大截。” 徐膺绪双手叉腰:“种粮开始就得开荒,除草,沤肥,然后根据节气选择不同的粮种种下……” 一口气说出了种粮的整个过程,显然对农业有着深入的了解。 朱雄英听后,心中对徐膺绪的评价又高了几分,自己没白帮他。 转向汤鼎,语气更加坚定:“汤鼎,你的话我听明白了,但你是否知道,徐膺绪在农业方面也有着自己的见解和贡献?他并非只是依靠家族的名声,而是真正为百姓着想。” “在凤阳的时候,他徐膺绪能做到在地里跟百姓跟奴隶同吃同住,无论做啥,都亲身留在一线,且不说他才华如何,单说这一点,又有几人能做到?” “换句话说,若是我带你去凤阳,你能做啥?你爹尚且是个武将,能在前线建功立业。” 说着,不屑的看了一眼汤鼎:“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若是真有几分本事也就罢了,不过是个纨绔,还瞧不上别人家的纨绔了,哪来的勇气?” 汤鼎一时语塞,他显然没有料到朱雄英会如此了解徐膺绪。徐膺绪则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朱雄英继续说道:“徐膺绪,你继续说,你对农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徐膺绪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阐述他对农业发展的看法。他提到了改进耕作技术、推广良种、合理轮作等措施,以及如何在不同地区因地制宜地发展农业。朱雄英和唐赛儿听得津津有味,对徐膺绪的见识和才能有了新的认识。 汤鼎见状,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徐膺绪的评价过于片面,他低下头,有些羞愧地说道:“小殿下,我……我确实对徐膺绪了解不够,我向他道歉。” 朱雄英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汤鼎,你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记住,评价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更要看他的实际行动和贡献。” 徐膺绪感激地看着朱雄英,心中充满了敬意。他知道,朱雄英不仅为他解了围,更是在众人面前为他正名。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汤鼎的坦诚表示赞赏。他转向徐膺绪,语气温和地说:“徐膺绪,你也不必太过介怀。汤鼎的道歉是真诚的,你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但如今已经解开。记住,无论别人如何评价,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清楚自己的价值所在。” 徐膺绪点了点头,心中对朱雄英的感激之情更甚。他明白,朱雄英不仅在众人面前为他正名,更是在提醒他要自信自强。 朱雄英继续说道:“膺绪兄,你将这些想法整理成文,让你爹呈递给朝廷。或许能为国家的农业发展提供一些有益的参考。” 徐膺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没想到朱雄英会如此看重他的见解,心中对朱雄英的敬意又增加了几分。 “小殿下,我一定不负您的期望。”徐膺绪坚定地说道。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向汤鼎,语重心长地说:“汤鼎,你也要记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徐膺绪在农业方面有着自己的见解和贡献,而你也有自己的优点。你们应该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汤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心中对朱雄英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决心以后要更加努力,不再以偏见看待他人。 朱雄英看着两人,心中感到欣慰。他知道,通过这次争执,不仅化解了误会,还让两人有了更深的认识和成长。他微笑着说道:“好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就散了吧,我还要继续用餐吧。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成为好朋友。” 唐赛儿一脸笑意的看着朱雄英处理这些,丝毫没插话,直到几人走了之后,一脸满意的看向朱雄英:“我运气真是太好了。” 朱雄英刚处理完两人的争执,一脸疑惑的看着唐赛儿:“你又咋了?” “我不用怀胎十月,就能有个这么棒的大儿子,真好。” 朱雄英听后,不禁哑然失笑,唐赛儿眨了眨眼睛,调皮地笑道:“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帮你。” 朱雄英微微一笑,对唐赛儿的玩笑话不以为意,继续吃着饭,饭后,朱雄英带着几名随从,骑马出城,直到鸡鸣寺山下才停了下来。 “雄英,这是来干啥?”唐赛儿不解的问道。 “找姚广孝,日后这个人我有大用,这下毒之事,我要保他一手。”朱雄英没有直接回答唐赛儿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为好。”他翻身下马,吩咐随从在山下等候,自己则带着唐赛儿向鸡鸣寺走去。 “还我不知道为好。”唐赛儿努了努嘴,嘟囔了一句:“小心眼。” 鸡鸣寺的钟声在傍晚的山间回荡,显得格外悠扬。朱雄英和唐赛儿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了寺庙的门前。朱雄英轻轻敲响了寺门,不多时,一位年迈的僧人打开了门。 “施主,有何贵干?”僧人合十问道。 “请通报道衍大师,就说朱雄英来了。” 僧人一听,连忙将朱雄英请进了寺里:“还请小殿下在此等候一番……” 第176章 负荆请罪 进了鸡鸣寺,朱雄英和唐赛儿被引入一间幽静的禅房。房间内陈设简单,只有几案、蒲团和墙上挂着的几幅禅宗画作。 不多时,一位身着僧袍、面容慈祥的老僧走了进来。 “小殿下,久违了。”老僧双手合十,微微一笑。 朱雄英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大师,晚辈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哪里哪里,殿下光临寒寺,实为本寺之幸。”老僧示意朱雄英和唐赛儿坐下,自己也在蒲团上盘腿坐下。 朱雄英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道衍大师在何处?” 老僧微微颔首:“道衍正在收拾,一会便来。” 说完,又给二人斟满茶,便起身出去。 朱雄英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唐赛儿,眼中带着一丝深意:“你也在这等着?” 唐赛儿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好奇:“不就是保姚广孝嘛?我好奇这姚广孝长啥样,值得你这么保。。” 朱雄英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一个普通人罢了,但是你要知道,你在这,以后就注定在我这条船上了。” 唐赛儿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呀,原来小殿下刚知道我是你这条船上的呢,我还以为你把妾身忘了呢” 朱雄英无奈一笑:“以后别开这玩笑了,你是我庶母,叫旁人听去了,要产生误会了。” “反正我也不准备要孩子了,我这命都是你救下来的,就算当了你庶母又怎样?我难不成还跟那吕氏一样?生个孩子跟你抢皇位?”唐赛儿一脸不屑,“你看看我是那样的人嘛?”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姚广孝缓缓走进禅房。他向朱雄英和唐赛儿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行礼:“小殿下,久违了。” 唐赛儿一脸好奇的打量了半天姚广孝,和其他僧人不同,姚广孝穿着一身黑袍,但是除此之外,光从外貌上看不出什么突出点,属于是若是他留了长发,扔人群中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存在。 朱雄英连忙起身,恭敬地回礼:“大师,晚辈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道衍大师摆了摆手,示意朱雄英坐下:“殿下光临寒寺,实为本寺之幸。不知有何事?” “你若是想活命,便跟我走吧。”朱雄英直接道。 “何出此言?”姚广孝不慌不忙点燃了一支香,款款坐了下来。 “皇爷爷已经知道下毒之事,暴怒,只有我能救你。”朱雄英拿起桌面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姚广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微微一笑,说道:“小殿下,您真是个有心人。不过,我姚广孝一生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之事,又何惧生死?” 朱雄英微微一笑,说道:“对于大师来说,从未对不起良心,但是对我皇室来说,这仇已经结下了,大师不妨想想,因为胡惟庸,死了多少人,如今我祖母和我爹,都身中重毒,大师觉得自己还能独善其身?” 姚广孝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您为何要救我?” 朱雄英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坚定:“难得碰上一路之人,若是你死了,我应该会惋惜。” 姚广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小殿下,你我二人见过不过寥寥数面,您就这么确定我不是骗您的?” “若是被我发现你是骗我的,不过是晚些时候死罢了,可是若你不是骗我的,我觉得我会失去一个好知己,古语有云,人生难得一知己,我也不愿见你就这般死去。” 姚广孝沉思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好一句人生难得一知己,那便启程吧,我便随小殿下离开。” 朱雄英微微一笑,心中松了一口气:“大师,您能做出这个决定,我深感欣慰,我会安排一切。” 两人同时起身,互相行了一礼,唐赛儿看着他们,眼中满是疑惑:“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啥有用的都没说。” 姚广孝这才看向唐赛儿,随即便看向朱雄英:“不知这位是?” “唐赛儿,原白莲教教主,以后的太子妃。” 姚广孝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唐赛儿,思索了片刻,不由得笑出声来,伸出食指,在脖间晃了一晃:“小殿下倒是个妙人,带着太子妃来寻我,真不怕这女人坏了事嘛?要不要……” “自己人,弄那些打打杀杀之事作甚?”朱雄英白了他一眼,便径直的打开了禅房门,朝着门外走了出去,“有些晚了,回宫吧,不然夜路可不好走。” 朱雄英和姚广孝并肩走出鸡鸣寺,夜色渐浓,山间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唐赛儿紧随其后,心中满是疑惑和好奇。 她知道朱雄英此次前来并非仅仅为了救姚广孝,背后必然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殿下还请稍等,小僧还有俩小弥,还需和方丈说一声。” “大师请去,我在这稍等一会就是。” 一刻钟后,三人沿着山路缓缓前行,进了京师,唐赛儿便回了住所,朱雄英带着姚广孝回了宫。 一入春和宫,给姚广孝安排了住处:“大师在此住下便是,明日一早,再和大师探讨些国事。” 姚广孝打量了一下这厢房,平平无奇,毫无皇室那些奢靡之物,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朱雄英行了一礼:“有劳殿下了。” 朱雄英出了春和宫,去了坤宁宫,探望了一下马秀英。 马秀英中毒不深,经过那陈赤脚的简单救治之后,已经恢复了不少。 另一边,唐赛儿推开房门,点燃油灯,突然被抱住了。 她心中一惊,猛地一抬手,正准备向后一击的时候,回头一看,竟是朱标,连忙收手:“殿下怎会在这?” 朱标眼底带着一丝颓丧:“你说我是不是很废物?” 唐赛儿从未见过朱标这般模样,不由得心头一软,挣脱开朱标的怀抱,拉着他的手坐了下来:“殿下何出此言?” 朱标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邃:“我连自己的夫人和母后都保护不好,甚至我一直不知道枕边人是那般歹毒……” 唐赛儿闻言,开口打断道:“殿下,你可知当初妾身见到你之时的想法?” 朱标摇了摇头:“不知。” 唐赛儿眼底闪过一丝回忆:“那会还不知殿下便是殿下,身为太子,穿着是那般朴素。” “不过那个时候的殿下,因为妾身两句话,便将妾身押入天牢,听闻妾身出身白莲教,便要将妾身处死,整个人虽不说光芒万丈,却也果断至极。” 朱标听的一阵难受,想打断,却被唐赛儿笑着挥了挥手:“殿下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朱标见状,只能作罢,只听唐赛儿继续道:“后来,被陛下和小殿下召见,说妾身能从戴罪之身一跃成为太子妃,那会感觉这世界是这么不真实。” “那会能不丢命就不错了,但是我也没想那么多,就想着您贵为太子,应该看不上我。” “后来啊,有机会能跟着上战场,妾身去了,也没什么用,可是回来之后,意外的捞了点战功,这命啊,那会算是真正保了下来,后来就轻松了不少。” “真正和陛下接触,应该就是将白莲教交给殿下的之后的事了。” “白莲教若是放在前朝,或者是放在史上,就算不是全员皆斩首,那也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殿下却将受过苦的百姓们全部安置好了,所有欺压过白莲教百姓的狗官,都被拎出来砍了,且殿下没有过多去关注白莲教,让那些教徒去做些什么,任由其发展。” “再后来,殿下执政,监国,妾身都是跟在殿下身边的,殿下知道那会您是什么样子的吗?” 朱标摇了摇头,唐赛儿一脸花痴:“那会殿下的眼底满是自信,身为一国太子,所有事情全部压在身上,可是每个决断都充满了自信!” “就好像这世界没有殿下处理不了的事一般,那时的殿下才叫我开始心底产生了一丝转变,这么优秀一男子,我唐赛儿是何德何能,能加入他府中啊。” 朱标自嘲的笑了一下:“若是真有你说的这般好,岂又会被蒙骗那么久。” “殿下何须自责?只是识人不清罢了。”唐赛儿摇了摇头:“妾身还记得,小的时候,隔壁村的王二麻子,骗了我四颗糖,当时我是那么信任他。” “那王二麻子现在身在何处?我替你砍了他便是。”见到唐赛儿,朱标心情也好了不少,笑道。 “不知,后来乱世,应该死了吧,也免得脏了殿下的手了。”唐赛儿看着朱标恢复了些精气神,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朱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赛儿,你的话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我确实曾经自信满满,以为自己能够掌控一切,但现实却给了我沉重的打击。我曾经以为自己能够保护好身边的人,却没想到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守护。” 唐赛儿闻言,轻轻握住朱标的双手,柔声安慰道:“殿下,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重要的是我们如何面对未来。您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预料和控制的。”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说得对,赛儿。我不能一直沉溺于过去的失败中,我需要重新振作起来,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的家人。” 唐赛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鼓励:“殿下,我相信您一定能够做到。您有着过人的智慧和勇气,只要您愿意,没有什么是您做不到的。” 天色渐暗,朱标看着唐赛儿,两人皆是沉默不语,不多时,屋内的灯便灭了,只有风儿在窗外呼啸的吹着。 次日一早,天色还没亮之时,朱雄英找了俩荆条,带着姚广孝便到了乾清宫门口跪了下来。 朱雄英的举动让整个皇宫的侍卫们大吃一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胆的举动。 然而,朱雄英却一脸平静,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殿下,您这是何意?”侍卫长上前询问。 朱雄英微微一笑:“我来向皇爷爷请罪。” 侍卫长一愣,随即明白了朱雄英的用意。 他点了点头,示意其他侍卫让开道路,默默地守护在一旁。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朱元璋睡醒的时候一推开门,看着朱雄英带着个僧人跪在殿门口,顿时愣住了。 如今马上过年,哪怕是在京师,气温也极低,朱雄英小脸被冻得通红,鼻涕都被冻出来了,朱元璋连忙走了上前。 “好大孙啊,你这是干啥?” 朱雄英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皇爷爷,孙儿犯了错,特来请罪。” 朱元璋眉头一皱,满脸疑惑:“你犯了什么错?快起来,进屋说。” 朱雄英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孙儿之前对皇爷爷有所隐瞒,未能坦诚相待,这是孙儿的不对。” 朱元璋听后,还是满脸疑惑:“哦?那你倒是说说,隐瞒了什么?” 朱雄英顿了顿,然后坦白道:“孙儿之前与姚广孝有过接触,他向我透露了一些吕氏的所作所为,孙儿没有及时禀报,此乃大错,特意前来请罪。” 朱元璋闻言,目光转向一旁的姚广孝,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你这僧人便是姚广孝?” 姚广孝微微颔首,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贫僧正是姚广孝,见过陛下。” 朱元璋审视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寒意,缓缓开口:“朕这两日听说过你,为何会与那吕氏有所往来?” 姚广孝不卑不亢地答道:“陛下明鉴,小僧不过认为之前吕氏所说有理,便与她有所勾结,任由陛下赐罪,小僧毫无怨言。” 朱元璋听后,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姚广孝,你既然知道朕的脾气,还敢与吕氏勾结,你可知这是何等大罪?” 姚广孝面不改色,平静地回答:“陛下,小僧自知罪孽深重,但愿以死谢罪。” “那你便去死吧……” 第177章 姚广孝的过往 朱元璋说着,从一旁的侍卫手里抽出一把长剑,高高的举起,朝着姚广孝的头就要砍下来。 姚广孝此时格外的平静,仅一瞬,脑海中便浮现出这一生的场景,年少时家境算得上是贫穷,但是家里是附近县上最出名的医馆,所以也还算过得下去,至少不用为了生计过于担忧,自小便被灌输救人救世的观念。 只是那会已经是前朝末期,随着自己长大,这世道也越来越乱,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偶然在城外,看到大和尚在施粥,救济难民的时候,突然产生了想要出家的想法。 “你这娃娃,看你这打扮,也不是难民,在这作甚?”施完粥,老和尚看着还站在炉火旁的姚广孝,摸了摸他的头,笑问道。 “你这大光头,为啥要给那些灾民吃的?现在你还有余粮吗?”年仅十岁的姚广孝一脸好奇。 大和尚以为姚广孝是城里百姓的孩子,家里没了余粮,笑了笑,走到大锅前,看看锅底,还剩了不少虽然没什么米的粥,盛出来一碗,走到姚广孝身边,递给了他。 姚广孝接过碗,碗底的米汤基本能算得上是清澈见底,只有几粒米在里面飘荡着。 “你为啥给我?我刚吃了饭出来的。”姚广孝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大光头。 “额……”大和尚也是一愣,没想到这孩子能说出这话,讪笑了一下,“那就当是解渴了。” 回到家,姚广孝就开始思索这和自己家里跟自己说的那救人救世的理念,好像不谋而合,便和自己的父亲说了这件事。 “爹爹,我想去当和尚。”姚广孝一脸认真的看着姚震卿。 “啥?”姚震卿掏了掏耳朵,自己这给人看病累了一天,大儿子就这么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我说,我想当和尚。”姚广孝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姚震卿并没将孩子的话放在心上,反问道:“给你的医典,今日又学到了什么?” 姚广孝跑到屋里,从柜子上取出医典,走到了姚震卿身边,打开封面,指着第一行字,开口道:“今日我学会了救世。” 姚震卿看着大儿子认真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容,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说来听听。” 姚广孝将书放在桌上,开口道:“爹爹,行医乃救人,和尚施粥也是为了救人,咱们一次能救一人,他们一次能救一城之人,甚至更多。” 姚震卿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姚广孝的肩膀:“咱们都是救人,不过方法不同,他们救苦难之人,咱们救疾病之人,不一样。” “一样。”姚广孝固执的点了点头:“都是将死之人。” 姚震卿听着儿子的话,瞳孔猛地一缩,一下子被拉回了自己学医之初立下的誓言,过了好半晌,才问道:“你想好了?” “都是救人,没什么不同的。”姚广孝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阻拦。”姚震卿最终妥协,他知道,如果强行阻止,只会让儿子心中留下遗憾,“不过,有前提。” “爹爹您说。” “如今你不过十岁,现在又是乱世,我不放心你出家,加上咱们虽然算不得名医,但是城里的百姓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咱们。” “第一,你需将我给你的医典全部学透,之后才能考虑出家之事,未来哪怕你还俗,靠着有一手行医的本领,也饿不死。” 姚广孝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将医典全部记在心里。” 姚震卿叹了口气:“记住就好,还有第二点,如今世道越来越乱,两年,我给你两年时间,这两年你要能出诊,跟着我一起行医,确认你学透了,还有就是你能有些自保之力之后,再做决定。” “多谢爹爹成全。”姚广孝点了点头,自此开始,每日姚广孝除了学习医典的时间,都跑到城外,看那些和尚施粥。 只是身处乱世,姚广孝目睹了太多生离死别,从最开始的不忍,也变得麻木了起来。 时间一晃而逝,两年时间过去了,姚广孝已经能开始独立的诊治,且再也没说要出家之事,姚震卿心底的一颗石头便放了下来。 世道愈发的乱,十四岁那年,农民起义频发,姚广孝接诊完病人,无聊之下,突发奇想,朝着城外走去。 到了城外,无数难民斜靠在城墙之上,那四年前施粥的大和尚依旧在此,只是面容上显得有了些苍老之态。 “小友,你又来了?”大和尚看着走到了身边的姚广孝,笑了笑。 姚广孝笑了笑,从大和尚手里接过了大勺,开始给难民盛粥:“对了,大和尚,你道号叫啥啊?咱认识也有些年了,我还一直没问你呢。” 大和尚双手合十,颂了一句佛号:“我们是佛号,不是道号,贫僧道衍,见过小施主。” 姚广孝将手中碗递给了难民,学着大和尚的样子,双手合十,笑道:“什么施主不施主的,我又没给过你们东西,反而还蹭了不少饭。” “对了,我听说不少寺庙都只收香火钱,没出来普度众生,你们这么做是为了啥?自己都快吃不饱了……”姚广孝说着,环视了一圈,城外至少有数千难民,“你们就没想过自己吗?” “小僧不知道其他人,但是小僧和师兄们,讲究个问心无愧,想做,那就去做了,要是瞻前顾后,一切只为了自己着想,那学了这半辈子的佛经,岂不是白学了?” “问心无愧?”姚广孝突然愣住了。 大和尚见状,从姚广孝手中接过大勺子,继续给难民们盛粥。 晚上,回到家里,姚广孝吃了饭看着自己的父亲,又想起了这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开口问道。 “爹爹,咱们为什么要救人?甚至有的时候还不收诊费?” 姚震卿也是愣住了,没想到自己儿子会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思索了片刻,才回道:“为了什么我已经记不住了,应该是你爷爷当时教我医术的时候,说了个在自己能力内,救一个是一个。” “那如果救不了呢?”姚广孝很想知道父亲会怎么回答,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那没办法了。”姚震卿摇了摇头,“这两年你也见了不少生离死别,咱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姚广孝呢喃了一下,又想起今日城外数千难民,那些和尚同样是不考虑后果,能救一个是一个。 “对啊,问心无愧。”姚震卿没察觉到儿子的不对,从桌上端起一碗水,抿了一口:“咱们这一行,治病救人乃是基本,尽力而为,若是实在救不过来了,那确实没什么办法。” “爹爹,我想当和尚!”姚广孝突然出声。 姚震卿一口水喷了出来:“你说啥?” “四年前,爹爹给我的要求,我都已经达到了,如今我觉得都是救人,普度众生能救更多的人!” 姚震卿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成的少年,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 姚广孝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护的孩子,而是一个有着自己想法和追求的青年。 “你真的想好了?”姚震卿再次确认道,“当和尚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还要舍弃七情六欲……” “是的,爹爹。”姚广孝坚定地回答,“我所为,不为七情六欲,救一人乃是良医,救百人乃是神医,救万人乃是圣人,我欲救天下人于水火之中。” “只是目前,我觉得当个和尚能救治更多的人,如今世道如此,那总有人要站出来的,不是吗?” 姚震卿沉默了片刻,长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阻拦。” “不过,你要记住,无论你选择哪条路,都要坚持自己的信念,问心无愧。” “我会的,爹爹。”姚广孝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那好,我再传授你一样东西吧。”姚震卿终于松口,他知道,儿子的路,终究要他自己去走,站起身,走回了卧房,不时,又回来了,只是手中多了一本泛黄的册子。 “之前教你的乃是心中有善,行医治病,这个你拿去吧,可能是未来能安身立命之法。” 说着,就将册子随意的扔在了姚广孝的身前,姚广孝好奇的打开册子翻了翻,全是些毒方子,顿时愣在了原地。 “爹爹,这是……” “这是毒经。”姚震卿平静地回答,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你已经学会了医术,但医与毒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了解毒物,不仅能让你更好地治病救人,还能在必要时保护自己和他人。” 姚广孝眉头微蹙,他没想到父亲会给他这样的东西。但很快,他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在乱世之中,医者不仅要懂得如何救人,还要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他人免受伤害。 “我明白了,爹爹。”姚广孝收起了册子,心中对父亲的敬意更深了一层,“我会好好学习这些知识,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姚震卿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记住,无论你将来成为医者还是僧侣,都要以仁心为本,以救人为己任。毒经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你要用它来救人,而不是害人。” “我记住了,爹爹。”姚广孝郑重地承诺,他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但他的决心也更加坚定。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姚广孝先去了医馆,将医馆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就朝着城外走了出去。 到城外之时,恰好赶上道衍和尚及其师兄弟们端着锅赶到。 “我来帮忙。”姚广孝连忙上前,一起抬着锅。 道衍和尚看着姚广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小施主,你来得正好,我们正需要人手。” 姚广孝笑了笑,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加入到盛粥的队伍中。他看着那些饥肠辘辘的难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悯。他知道,自己虽然不能立刻改变他们的命运,但至少可以为他们提供一顿饱饭。 随着天色渐亮,越来越多的难民聚集过来,场面变得有些混乱。 姚广孝注意到,有些孩子因为争抢食物而哭泣,有些老人则因为体力不支而跌倒。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大勺,开始帮助维持秩序,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应有的食物。 中午时分,姚广孝累的不成样了,端着个破碗,大口大口的喝着没米的粥,道衍也端着个破碗走了过来。 “小施主,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姚广孝笑道:“你们寺还收不收人?” “收人?”道衍疑惑的看向姚广孝,“我们寺不收人了,这么多难民也住不下啊。” 姚广孝连忙摆手:“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想加入你们,跟你们一起救人。” 道衍和尚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小施主,你有此心,实属难得。不过,我们僧侣的生活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简单。除了日常的修行,还有许多艰苦的劳作,晚上还要诵经礼佛……” 姚广孝打断他:“我已下定决心。” 道衍和尚沉思片刻,终于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先跟我们一起行动几天,看看是否真的适合这样的生活,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对了,你家人知道你要出家吗?” 姚广孝感激地鞠了一躬:“我已经和我父母沟通好了,他们不反对,况且,我也会一些医术,应该能帮到你们。” 一连五日,姚广孝跟着这群和尚们同吃同住,渡世的同时晚上还要学习佛法,五日时间本就清瘦的少年稳重了几分,但是也更是清瘦了几分。 妙智庵内,除了师兄弟们,还有一个老和尚,老和尚佛号无名,年岁已大。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吴县突然爆发了一场起义,道衍师兄弟们就被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动乱,了却了生命,姚广孝则是恰好回城帮父亲打理医馆,逃过了这一劫。 知道这件事后,姚广孝在妙智庵内亲手将师兄弟六人埋葬,削发为僧,无名老和尚年纪大了,已经认不清人,看到光头姚广孝之时,笑着道:“道衍,你回来了……” “当”的一声,砍刀落在了姚广孝的身边,将他惊醒…… 第178章 孩儿不跪有点不合群啊…… “你这和尚,为何不躲?”朱元璋一脸冷厉。 “躲?”姚广孝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朱元璋,又看了看扔在自己身边的刀,这才彻底的回过神来。 “小僧能躲哪去?”自嘲的笑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朱元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陛下想杀我,那这方天地,便无小僧容身之地。” “倒是识时务。”朱元璋冷哼一声,又看向朱雄英:“咱年轻时走投无路也当过几日和尚,若是这光头不交代清楚,最后还是一死。” 朱雄英朝着姚广孝使了个眼色,连忙行礼:“多谢皇爷爷,多谢皇爷爷……” 姚广孝突然想起今早来之前,朱雄英跟自己说的话,和现在朱元璋一模一样,慢了半拍双手合十:“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没说不杀你。”朱元璋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你若是不交代清楚,还有那些小心思,咱定让你去见那佛祖去。” 姚广孝心中一凛,他明白朱元璋的言外之意,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身好之日,小僧定会来寻陛下。” 朱元璋挥了挥手,头也没回的朝着殿内走去,冬日冷风中只留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你自己跟太子说去吧,咱没工夫搭理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雄英,你去太医馆,弄些驱寒的汤药喝了。” 姚广孝站在原地,心中波澜起伏。民间传闻,这位开国皇帝向来以果断和无情着称,却又对百姓极好,自己这条命,算是捡来的。 平复了一下情绪,笑了笑,朝着朱雄英颔首,然后缓缓开口:“小殿下,您去太医馆吧,我回春和宫等您,今晚,还请劳烦小殿下带着小僧去寻太子殿下,负荆请罪,这罪可不好恕啊。” 回到春和宫,姚广孝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翻看着朱雄英昨夜给自己看的凤阳规划。 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朱雄英顶着满头银针回来了,姚广孝看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殿下,您这是……” “嗐,别提了。”朱雄英挥了挥手,“那群太医都在坤宁宫,忙着给祖母治病呢,给我扎了针就走了,我也不知道这针要扎多长时间,等了这三个时辰,都给我等饿了,不等了,就回来了。” 耀光系哦啊哭笑不得,连忙扶着朱雄英坐了下来:“若是殿下信任,小僧还会些医术,我来给给您看看吧。” 朱雄英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除了会用毒还会治病?!哦,忘了,你是郎中世家出身。” 姚广孝笑了笑,站在朱雄英面前,手指翻飞间,十余枚银针便全部落在了手上:“殿下,好了,您叫下人给您弄些吃的吧。” 朱雄英摸了摸头,长出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顶着一头针,我还怕这天打雷呢,这不天然的避雷针了嘛。” 说着,朝着后院走了过去,三宝正在后院指挥着一众小太监收拾着春和宫。 “三宝,别弄了,给我弄点吃的来,饿死我了。”朱雄英大喊道。 三宝听到朱雄英的呼唤,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向厨房跑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点心和一碗汤药走了回来。 朱雄英接过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三宝,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点心简直比御膳房的还要好吃!” 三宝笑着回答:“殿下过奖了,这些都是我跟御膳房的师傅们学来的,能得殿下喜欢,是三宝的荣幸。” 姚广孝在一旁看着朱雄英吃得津津有味,笑道:“殿下,您慢点吃,别噎着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汤药,这才满足地长出一口气:“嗯,这汤药也真是及时,就是苦了点。” 姚广孝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朱雄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笑道:“好像没那么冷了,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姚广孝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殿下,您现在身子还弱,需要多休息,切勿劳累过度。” 朱雄英应了一声,随即又说道:“啥时候去见我爹??” 姚广孝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殿下给我书写一封信吧,我自己去,殿下好生休息。”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姚广孝,你是真有胆子,你给我爹下药,还亲自去见我爹,我怕他顺手砍了你,算了算了,就现在吧,今晚回来好生睡一觉。” 姚广孝看着朱雄英那坚定的眼神,苦笑一声,对着一旁的三宝道:“取件薄被子来,给殿下裹着,殿下刚取了针,受不得风寒。” “我还以为我跟你跪了一早上,你心怀愧疚呢。”朱雄英呢喃着。 “问心无愧便是,殿下去帮我求情,那我记在心中便是,日后帮殿下实现那安居乐业的想法。”姚广孝看着朱雄英,眼底闪过一丝深邃,这小殿下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对了,小殿下,小僧有个问题,想斗胆一问。” “在我这有啥说啥便是,若是有好的提议,我又恰好不想听,那不是耽误事了嘛。”朱雄英轻轻一跳,靠在了太师椅上,刚喝了汤药,有些犯困。 “殿下是怎么知道我和吕氏有勾结的,小僧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就算吕氏暴露了,也查不到我身上。” “谁知道呢,当时就觉得吕氏不对劲,安排人盯着她,然后正好碰到几次她去鸡鸣寺,一打听,道衍大师。”朱雄英说到这,突然清醒了过来,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冷冷的看着姚广孝:“对了,我娘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你娘?”姚广孝挠了挠头:“原太子妃娘娘?” “我不希望你骗我。”朱雄英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 “殿下多虑了。”姚广孝苦笑一声:“小僧三年前才从吴县来京师,那会和吕氏都还不认识呢。” 听到答案,朱雄英有些失落,自己这一转眼已经十多岁,都快到了成婚的年纪,常氏的面容在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那是一个很温柔,但是还有些暴躁的女人,画像里的女人和她长得都不大像。 后来和朱允熥沟通之后,才知道常氏是吕氏害死的,可是直到今日为止,都不知道自己娘到底是死于吕氏的嫉妒还是背后另有情况。 姚广孝见状,从兜里摸出三枚铜板,随意的扔在了地上,蹲在那看了半天,朝着朱雄英道:“殿下,拨开云雾见光明,真相并不远。” 朱雄英笑道:“你还信这些东西啊,算命若是有用的话,三四十年前,怎么没人能推算出我爷爷能当上皇帝?” 姚广孝将铜板捡了起来,笑道:“万物自有其规律,虽说我也不信这玩意,曾经我还推算出来我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呢,这不都差点掉脑袋了嘛。” 朱雄英心都漏跳了一拍,瞳孔猛地一缩,连忙平复了一下情绪,强笑着问道:“你啥时候推算出来你能一人之下的?” “当时刚学道的时候吧,跟着古籍学卜卦,当不得真。”姚广孝看着朱雄英活蹦乱跳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说个不怕殿下笑话的,还请殿下莫要觉得小僧冲撞了殿下,那会小僧胆子大,推算了一下皇室。” “那卦象就离谱,还说皇室未来传承不在嫡系呢,然后小僧信以为真,这才胆子大和吕氏勾结的,您看,这不是个笑话是什么?!” 朱雄英越听越是不对劲,若是自己当时真死了,没活过来的话,那姚广孝所推算出来的,和历史记载的那岂不是一模一样! “等等,你现在再推算一下未来,看看是啥样的??!”朱雄英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会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寒,那十八年的记忆绝对不是假的,不然自己也弄不出自行车…… 姚广孝不解,但是看着朱雄英一脸严肃的样子,就当是一个孩子为了找仇人的线索的执着,笑着从兜里又摸出了三枚铜板,正准备朝地上扔下去的时候,朱雄英连忙问道:“未来之事三枚铜板便能测出来嘛?” “当然不是。”姚广孝疑惑的看着朱雄英:“若是要占卜未来之事,需要九枚铜板,连续卜九九八十一卦,结合起来看。” “那就占卜,这次我倒要看看,能测出什么玩意出来。” 姚广孝看着已经抱着薄被子走进来的三宝,皱了皱眉:“可是殿下,咱们还要去太子殿下那,这时间……” 朱雄英小跑着从三宝手上夺过被子,大喊道:“三宝,备马,去太子府。” 说着,拉着姚广孝就朝着宫外跑了出去。 “殿下慢些,被子裹着头,别再着凉了……” 到了太子府,朱雄英和姚广孝匆匆进入太子府,朱雄英的脸上带着一丝急切和期待。 太子府的侍卫们见到他们,纷纷行礼,但朱雄英没有停下脚步,直接冲向了父亲的书房……没人。 又在厢房里找了一圈,还是没人,朱允熥裹得像个瓷娃娃一般,一脸疑惑的看着朱雄英:“大哥,你找啥?” “爹呢?”朱雄英问道。 “在唐赛儿那小宅子里,昨夜到现在就没回来,对了,我正好要回宫里,咱一……”朱允熥话还没说完,朱雄英又跑了出去:“你自己回去吧,我去找爹,有事,晚上回宫再找你!” 到了院子里,朱雄英拉着姚广孝就跑了出去,三宝跟在身后大喊:“殿下,被子,被子啊……” 跑到唐赛儿的小院外,这小院也没个侍卫值守,朱雄英心急,一把推开了门,只见朱标和唐赛儿正躺在两个躺椅上,手拉着手。 听到动静,朱标和唐赛儿看了过来,一瞬间,六个人全都愣住了。 好半晌,姚广孝走了出来,一下跪在了门槛外,大喝:“小僧道衍,便是给太子殿下配毒之人,还请殿下责罚!” 这一喊出声,在场的众人才回过神来,唐赛儿连忙甩开朱标的手,满脸通红的躲在朱标身后。 “这都是啥事啊,跟人家老爹亲热的时候被人家儿子逮住了,还是俩儿子……” 朱标这也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进来说话吧。” 一行人进了小院子,朱标打量了一下姚广孝,问道:“你是何人?刚才吼什么?吓到我的……吓到我了……” 姚广孝挠了挠头,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小僧姚广孝,乃是给殿下下毒之人,还请殿下责罚。” 朱标闻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紧接着便复杂的看着姚广孝,又打量了一下自己两个儿子,一瞬之间气笑了:“你这和尚,不怕我砍了你,这时候还不想着躲起来,居然送到了我面前来了!” “还请殿下责罚。”姚广孝从背上取出一把剑,双手呈上,递到了朱标面前。 朱标一脚将剑踹飞了出去,又抬起脚,准备一下踹在姚广孝的脸上。 唐赛儿心中暗道一声不妙,知道姚广孝对朱雄英有大用,见朱标准备一脚踹上去的时候,连忙拉了拉朱标。 见他回过头来,才小声道:“殿下,孩子们还在呢,咱们昨晚说好的,要给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 朱雄英也是刚回过神来,见自己老爹就这么被唐赛儿给拉住了,也是松了一口气,噗通一下跪在了姚广孝身边,朝着朱标道:“还请爹责罚,孩儿之情不报,此乃重罪。” 三宝见小主子都跪了,双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朱允熥懵了,这都是啥事啊,刚进门,话还没说两句呢,全跪了,自己这…… 看了看朱标有些冰冷的面庞,下意识的腿软了一下,噗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朱标回过身,见这跪了一地的人,怒道:“朱允熥!你也知情不报?!你们瞒着我?你们都瞒着我!!” 朱允熥懵了,知道什么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啊,懦懦道:“孩儿不知道啊,大哥都跪了,孩儿不跪有点不合群……” 第179章 朱标的内心世界 朱标深吸一口气,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一众人,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都起来吧,跪在这是个什么样子。”朱标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唐赛儿,见她一脸关心自己的样子,苦笑一声:“你也是知情的是吗?” “也对,之前在宫里的时候,就是你和雄英一起跟爹说的。” 唐赛儿看着朱标的样子,心里没有来的一慌:“我……” “别说了,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 朱标说完,也不等众人说话,朝着屋外就走了出去,唐赛儿连忙跟了上去,只听朱标一声怒吼:“别跟着我!” 随即声音又软了些:“我自己静静。” “雄英,这……”唐赛儿回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朱雄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朱雄英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和困惑,重回大明,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所有的时间线自己都知道,甚至自己弄出来了这大明没有的火炮,仅仅几年,南收复了吕宋,北打到了和林。 看着唐赛儿,声音低沉地问道:“我们做错了吗?” 唐赛儿叹了口气,眼底也满是迷茫:“我也不知道啊,先起来吧。” 朱雄英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站起身来,之前做什么,爷爷祖母,爹都支持自己,可是这次,自己明明是为了朱标好,若是按照原本的痕迹,朱标最后巡西安之时定会无故死去。 朱允熥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发生啥了,尤其是大哥身边跪着的还是姚广孝,想了想,走上前来,朝着唐赛儿和姚广孝道:“你们在这等等吧,我和大哥去后院,我有些话要说。” 朱雄英点了点头,跟着朱允熥走向后院。两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片幽静的花园。朱允熥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朱雄英。 “大哥,你真的确定这样做是对的吗?”朱允熥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朱雄英沉默了一会儿,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允熥,我……我不知道。” 朱允熥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父亲好,但你有没有想过,爹也是个人,有自己情绪的人?” “我……” “大哥,我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了。”朱允熥叹了口气:“你说你是在未来活了一世,应该是知道整个大明的走向,所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好的结果导向去做。” “可是,无论是爷爷,还是爹,或者是姚广孝也好,徐膺绪也好,就不说咱们家人,这些跟了你的人,是因为你的个人的人格魅力还是因为你是皇孙?” “会不会有些事,你只考虑了结果,没去考虑当事人的感受,放在你的手下还好,哪怕你下发的命令,符合结果,但是不符合大家所想,所以他们头硬去做,也不敢发泄情绪。” “但是放在咱们自己家,爷爷和祖母对你是偏向溺爱,所以无论做什么,他们眼里你都是最好的。” “可是爹呢?你从小便没在太子府长大,一直跟着祖母,所以爹会有自己的想法。” “哪怕这次解毒,你我二人都知道爹若是就这么下去,没多久必死,可是爹不知道。” “这段时间对爹来说,一个自己的夫人,亲手要害死自己,自己的孩子,心思歹毒,被送到了边疆。” “如今还知道了自己的大儿子知道一切事情,但是一直瞒着自己,对爹来说,他不知道没多久自己就会命丧西安,连着这一切变故,换在你身上,你会好受吗?” 朱雄英闻言,心中一震,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知晓未来为由,试图引导一切走向他认为最好的结果。然而,他忽略了父亲的感受,忽略了家人的情感需求。 “允熥,我……我好像真的做错了。”朱雄英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我以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爹好,却没想到,爹他可能并不需要这样的好。” 朱允熥轻轻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安慰道:“大哥,你不必自责。你的心意是好的,只是方式可能需要调整。父亲需要的不仅仅是结果,还有过程中的理解和支持。” 朱雄英点了点头,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在追求结果的同时,忽略了与家人之间的沟通和情感交流。他决定要改变自己的做法,不再只是单方面地推动事情发展,而是要更多地倾听家人的声音,尊重他们的感受。 “大哥,你比我聪明,只要你在,那我以后当个闲散王爷就很好,弟弟我不知道怎么去做,不过我信你一切都能解决的。”朱允熥笑道:“毕竟在上一世,咱们可没打到和林,就算到我死的那一天,也没打到和林。”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明白,自己一直以来都太过自信,甚至有些自大,以为凭借自己对未来的了解,便可以掌控一切。然而,他忽视了人心的复杂,忽视了亲情的温暖。 “允熥,你说得对,我需要改变。”朱雄英坚定地说道,“我会和父亲好好谈谈,告诉他我的想法,也听听他的意见。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共同面对困难,而不是我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做决定。” 朱允熥看着大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大哥,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其实,父亲他一直都很关心你,只是你们之间缺乏沟通。我相信,只要你们能够坦诚相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决定不再让自己的未来知识成为负担,而是要将其作为与家人沟通的桥梁。他要让父亲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家人的爱,而不是单纯的控制。 “允熥,谢谢你。”朱雄英真诚地说道,朝着朱允熥鞠了一躬。 朱允熥吓了一跳,连忙跳了开:“大哥,我受不的你这一礼,先说好,以后我只想当个闲散王爷,可别想着我跟几个叔叔一样,大杀四方。” 看着朱雄英的眼底已经少了迷茫,朱允熥微笑着拍了拍大哥的背:“大哥,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是有些地方需要改进。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行了,我先去找爹,你在这安抚一下唐赛儿,晚上回宫再说。” 说完,朱雄英朝着屋外走了出去,唐赛儿见朱雄英出来,凑了上来:“雄英……” “你在家等着,我去找我爹。” 朱雄英的语气坚定而温和,他明白自己需要承担起责任,与父亲进行一次真正的对话。他穿过庭院,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对过去的反思。朱雄英知道,这次的谈话不仅仅是为了澄清误会,更是为了修复与父亲之间因自己单方面行动而产生的裂痕。 找了一圈,没找到朱标,朱雄英有些慌了,三宝跟在身后,连忙道:“小主子,都说关心则乱,别慌,蒋瓛一定知道。” 朱雄英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朝着宫里跑了去,找到蒋瓛。 “你知不知道我爹在哪?” 蒋瓛也是一脸懵:“太子不应该在太子府吗?” “不在,还请您问问锦衣卫们。”朱雄英微微一躬身。 蒋瓛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朱雄英,吓得连忙扶着他:“小殿下别光慌,我这就问问。” 说着,手指放在嘴里,一个口哨吹了出来,不多时,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二人面前。 “去打听打听,太子殿下跑哪去了。” 黑衣人点头,不多时便消失在二人视线之中。 大约半个时辰,一小太监走了过来:“见过皇孙殿下,见过头,太子殿下如今在紫金山孝陵内。” 朱雄英闻言,吓了一跳,以为朱标想不开,连忙朝着紫金山跑了去。 上山之际,看到朱标坐在一棵树旁边,靠在树干之上,眼底也充满了迷茫。 “爹……”朱雄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 朱标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些许惊讶,但很快变得柔和:“雄英,过来坐吧。” “爹,我知道错了。”朱雄英走到朱标身边,缓缓坐下,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雄英,你说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朱标的话语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失望情绪。 “不,爹,我才觉得我做的一切很失败。”朱雄英连忙开口道。 “爹,我还有话跟你说。”朱雄英沉了一口气,开口道:“爹,其实我得了天花那会已经死了一次了。” 朱标脸上情绪还没退去,一脸疑惑的看着朱雄英。 “爹,那会我已经死了一次了,或者说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我知晓了大明未来的一切。” “所以我想改变这些,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结果为导向,没考虑到你们的情绪。” 朱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朱雄英,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人。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雄英,你……你真的知道未来?”朱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过震撼。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是的,爹。我确实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情。” “比如,你会在不久后死去,比如,本来祖母会在我死去后的两个月死去,比如唐赛儿本来会死,比如均田制和户贴制都是未来才有的东西,我直接拿来用了,还有那酒精,也是未来的东西,还有不久之后的南北榜大案,我都在想着改变这些。” “但正因为如此,我才意识到,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亲情和家人之间的理解。” 一瞬之间,太多的信息冲击, 朱标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雄英,你说我,没多久会死?” “嗯,洪武二十五年。”朱雄英叹了口气:“史记上说您是西巡病重身亡,可是因为一些原因,我重生之后,一直盯着吕氏,然后从一些渠道得知了您的死因是毒发身亡,所以……” “所以你就盯着吕氏和常家蓝家,因为我和他们接触最深,所以你知道一切事情,你一直瞒着我,所以你甚至都拿了解毒药了,你和一个外人唐赛儿说你都不和我说?!” 朱标的声音逐渐提高,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朱雄英看着父亲,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行为给父亲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和不安,但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出于对家人的关心和对未来的担忧。 “爹,我并不是有意隐瞒您,只是我担心您会因此而更加焦虑。”朱雄英解释道,“我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希望能够改变这一切。” 朱标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雄英,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不能因为未来的事情而忽视了现在。”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共同面对困难,而不是你一个人默默地承担一切。” 朱雄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爹,您说得对。我会和您一起面对未来,不再隐瞒任何事情。” 朱标看着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雄英,刚才我也想了想,我准备跟你爷爷说,未来一切都是你的,直接传位给你。” 朱雄英听着父亲的话,一阵错愕:“爹……” 朱标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雄英,你已经证明了自己有担当,有远见。” “而且,我很累,一直以来,其实我都很累,只是我没说。” “从小,我亲眼看了大明成立的过程。” “我手上沾染了太多罪恶,我甚至觉得我这一切都是报应,最开始报应在了你娘的身上,然后报应在了你的身上,现在又报应到了我的身上。” 朱标的声音渐渐低沉,他似乎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那些曾经的辉煌与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释怀。 朱雄英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父亲的内心世界。 “爹,您不必自责,这一切都不是您的错。”朱雄英轻声说道,试图安慰父亲。 第180章 秃驴,来打一架啊 “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朱标挥了挥手,站起身来,目光眺望着远方夕阳西下,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走吧,咱们回去吧,今年这天,也是怪了,这都几月了,都还不下雪。” 看着朱雄英还愣在原地,朱标笑着走了上前,拉起他的手,朝着山下走去。 “雄英,爹没事,爹只是觉得,对于那些算计啊,杀人啊,已经做够了,以后,我也不去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家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你呢,好好干!等着你爷爷退下来那一天,你也长大了,到时候爹就当你手里的一把刀就行了。” 朱雄英被父亲的话深深触动,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坦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近和理解,仿佛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隔阂正在逐渐消融。 “爹,我明白了。”朱雄英坚定地回应道,“但是您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你不能自暴自弃,我们一起努力。” 朱标欣慰地笑了,他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释然。他知道,尽管前路依然充满挑战,但只要家人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两人一同走下山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朱雄英心中暗自发誓,他要更加珍惜与家人的时光,不再让任何未来的阴影影响到他们之间的亲情。 回到宫中时,天已经黑透了,朱标也没乱走,跟着朱雄英去了春和宫。 一进门,看到姚广孝正坐在院子里诵佛念经,朱标转头看向朱雄英:“这人以后是个大才?杀不得?” 朱雄英想了想,也不是杀不得,只是这世间,除了姚广孝之外,再难寻一个既能心系国家心系百姓的,又没什么牵挂,一心大善之人。 “说来有些复杂,只是留着最好。”朱雄英拉着朱标朝着厢房走去,边走边低声叨咕:“爹,这姚广孝最大的优点就是个和尚,但是又是个又宰相之姿的和尚,无牵无挂,且佛道儒都精通,杀了呢,以后就复杂了些,但是不杀呢,我又怕您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朱标点了点头,回到前院,朝着姚广孝大喊:“那秃驴,你过来。” 姚广孝一脸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仅思索了片刻,就走到了朱标面前,行了个礼:“小僧见过太子殿下。” 朱标双手紧紧握拳:“秃驴,我答应我儿子了,不杀你,但是我要是什么也不做,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 话没说完,一拳头就砸在了姚广孝那光秃秃的头上。 紧随其来的便是狂风骤雨一般的,又打又踢的,姚广孝也不敢反抗,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任由朱标宣泄着怒火。 朱雄英也不敢上前拉架,朱标确实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口子,若是不叫他发泄出去,此事怕是一直能成为他心里一个疙瘩。 打了快半个时辰,朱标大喘着气,坐在地上,看着蹲在自己身边鼻青脸肿的姚广孝哈哈大笑:“爽,你这和尚还怪经揍的,你放心,打你三次就够了,这是第一次。” “任由殿下处置。”姚广孝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含糊不清的说着。 “本来我是想直接杀了你的,可是雄英觉得你有大用,那我这也要师出有名,第一次揍你,是你给吕氏的毒,毒了我母亲。” “第二次揍你,是因为你的毒,毒了本太子。” “第三次揍你,是因为你勾结太子妃,意欲祸乱朝纲,你可有话说?” 姚广孝微微一愣,他没想到朱标会给出如此答案,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自信道:“任由殿下处置,别说三次了,若是殿下不甘心,那十次八次的都无所谓,小僧……” “一言为定,那就十次。”朱标站起身,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朝着春和宫正殿走去,心情显得格外的好,边走还边大喊:“来人,备饭。” 姚广孝一阵错愕,看着朱标的背影,实在是想不通,这太子殿下怎么就成了这模样,一想起刚才朱标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没由的浑身一阵酸痛,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没事自己嘴贱什么呢。 朱标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姚广孝刚放下的手,心情更是愉悦:“雄英,愣着干啥,进来了,一会咱吃饭。” 朱雄英只能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姚广孝,然后朝着殿内跑去,哪知,还没跑两步路,就听朱标继续喊道:“把那秃驴带着,我要叫他看着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仅死不了,活的还潇洒哩。” 朱雄英心中一惊,他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如此对待姚广孝。尽管姚广孝确实有过错,但朱雄英知道,父亲的愤怒并非仅仅因为姚广孝的罪行,更多的是对自己过往所作所为的一种宣泄。 朱雄英跟随父亲走进春和宫正殿,只见宫中侍从们已经忙碌起来,准备着丰盛的晚宴。朱标坐在主位上,朱雄英则坐在他的旁边。姚广孝被带进来,他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伤痕,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姚广孝,你坐下吧。”朱标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姚广孝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坐在了朱雄英的对面。朱雄英看着姚广孝,心中有些复杂。他知道姚广孝是个有才华的人,但同时也清楚他的野心和手段。朱雄英暗自下定决心,要时刻警惕姚广孝,确保他不会对大明造成更大的伤害。 晚宴开始,朱标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似乎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 朱雄英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生怕二人打起来。 “姚广孝,你为何不吃?”朱标突然发问,打破了沉默。 姚广孝微微一笑,回答道:“殿下,小僧是出家人,不食荤腥。” 朱标哈哈大笑,似乎对姚广孝的回答感到满意。“好,好一个出家人。不过,你既然能为我母亲下毒,想必也不在乎这些世俗的规矩吧?” “这块肉,赏你了,你吃是不吃?” 姚广孝看着朱标端过来的碗,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捏着肉就放在了嘴里嚼了起来。 “你这和尚,还吃肉?你不怕死后去不了西天极乐世界?”朱标看着姚广孝能屈能伸的样子,有些诧异。 “不瞒殿下,小僧本是一普通家庭出身,后来因为一些信仰,才入了佛门,后来也入过道,所以对这些荤腥,只是能避则避。” “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肉,应该是羊肉,那这羊,救了小僧一命,它便功德无量。” 姚广孝说完,微微低头,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朱雄英看着这一幕,心中更加警惕。 “不对,十分不对,我爹咋看着比二叔还纨绔了!” “真有突逢变故之后性情大改之事,长见识了。” “完了,给爹弄成这样了,爷爷那边怎么交代啊。” 朱雄英就这么面色一会阴一会晴,忐忑的吃完了这一顿饭。晚宴结束后,朱标带着朱雄英离开了春和宫。 在太子府的路上,朱标对朱雄英说:“雄英,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利益的权衡。姚广孝这个人,我看他能屈能伸,倒也算得上是个大丈夫,就看你怎么用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他明白父亲的教诲。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到了太子府,唐赛儿和朱允熥连忙迎了上来:“没事吧。” 朱标挥了挥手:“能有啥事,雄英,你给我送到家了,你把允熥带回宫吧,我要忙着和你庶母努努力,争取明年给你弄个弟弟妹妹玩。” 在场三人全都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这话从朱标嘴里说了出来,唐赛儿唰的一下,脸红的像是猴屁股一般。 “还愣着干啥,带允熥回宫吧。”朱标说完,也不管朱雄英和朱允熥这俩孩子,牵着唐赛儿就朝内院走了进去。 “大哥……这……”朱允熥搓了搓脸,像是见鬼了一般:“你给爹气疯了?” “可不能胡说,之前还正常啊,这……”朱雄英也是一脸茫然,他实在无法理解父亲为何突然变得如此轻浮。 思忖了好半晌,或许父亲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压抑和焦虑。 朱允熥和朱雄英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宫中,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朱允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你说爹是不是以后一直都是这样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沉吟片刻后回答:“不知道啊,或许他只是在用一种不同的方式来面对这一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让父亲失望。” 回到春和宫,姚广孝正在给自己上药,朱雄英见状,走上前,叹了口气:“你受苦了。” “无碍。”姚广孝疼的呲牙咧嘴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若是太子殿下能消气,倒也是大功一件。” 朱允熥站在朱雄英的侧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按理说,姚广孝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前世被吕氏母子欺负的那么惨,最后还是姚广孝这和尚窜戳着四叔篡位,算是给自己报仇了。 三人各自怀着心思,春和宫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 “殿下去休息吧,小僧无碍,这事情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明日起,小僧想向殿下讨教一下这凤阳的发展情况。”姚广孝率先开口说道。 朱雄英点了点头,带着朱允熥朝着厢房走去。 “大哥,你真准备用他?”朱允熥看了看,周围没人,才开口问道。 “用,怎么不用,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没有牵挂,牵制文官武官都是最好的人选。”朱雄英点了点头。 “可是我听说这个人和满朝文武都合不来,会不会……” “要是能合得来,你觉得我还会用他吗?”朱雄英打断了朱允熥的担忧,“他有独到的见解和能力。只要我们能够驾驭他,他就能成为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 朱允熥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他知道朱雄英的判断一向准确。两人走进厢房,朱雄英安排朱允熥休息后,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沉思。 他明白,姚广孝的加入将为大明带来新的变数。这个和尚虽然手段狠辣,但他的才华和智谋是不可否认的。朱雄英决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更加密切地观察姚广孝的一举一动,确保他不会对大明的稳定构成威胁。 隔了一日,姚广孝看着还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但是眼底有了光。 拿着一本凤阳发展规划和朱雄英讨论着。 “殿下,要是让咱们京师的官员知道凤阳的俸禄和待遇比宫里还好,他们会不会疯啊。” 朱雄英微微一笑,回答道:“所以我用的是凤阳宝钞,虽然都是宝钞,但是他们不知道价值,一听,感觉也平平无奇。” 姚广孝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殿下英明。不过,凤阳的发展不仅仅在于官员的待遇,更在于百姓的生活。” “这凤阳奴隶的待遇都如此好,会不会有些不妥?” 朱雄英摇了摇头:“咱们最大的资本就是生产力,只要有人就有生产力,至于待遇这方面,到处都有人干活,先生觉得钱还能少吗?” 下午时分,蓝玉回京师了,一回来,便带着大大小小的草原特产进了宫,其他人都没分到,全给了朱雄英。 “雄英,你爹呢?你这咋还有个和尚?” 朱雄英没在这话题上纠结,笑道:“投奔我的人罢了,我爹没在乾清宫?” 蓝玉摇了摇头:“不在,那小太监说你爹回太子府了,我去太子府转了一圈,也没人知道去哪了。” “我从草原上大老远的带了这么多东西,你看着分分吧。” 朱雄英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舅姥爷要说啥,我见着我爹了转告一声。” 蓝玉看了看,低声道:“提醒你爹,注意你四叔,我觉得他要反。” 第181章 魔法都是骗人的 朱雄英看了看正在院子里捣鼓自己绷带的姚广孝,差点笑出声来,如今自己活着,自己爹也没事,姚广孝也成了自己人了,还有那最重要的朱允炆,等着过完年,身份地位估计都没了,四叔凭啥反? “行,舅姥爷,我知道了,这话我一定转告给我爹,你放心吧。”朱雄英说着,安排下人将东西收下后,亲自将蓝玉给送出了宫。 “对了,雄英,你爷爷和祖母是啥情况?”蓝玉边走边问道。 “什么什么情况?”朱雄英疑惑的看着蓝玉。 “本来回京师,我应该先去见你爷爷的,到了乾清宫,说你爷爷在坤宁宫,不见客。”蓝玉挠了挠头,满脸不解。 朱雄英轻笑一声,拉着蓝玉的手,朝着宫外走着:“这不是瑾年天气不大好嘛,前两日我回来的时候,突然这天啊,就凉了下来,然后两人穿的还少,就有些受凉了,没啥大事。” 蓝玉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哦哦,这样啊,这还有两日就过年了,过年不耽误吧。” “不耽误,昨日我去坤宁宫还探望了祖母来着,已经好多了,既然爷爷知道舅姥爷回来了,应该这两日会召见您的,不必太过担忧。” 朱雄英继续说道:“您也知道,爷爷一向对您颇为看重,这次回来,他肯定有很多话想和您说。不过,现在临近过年了,爷爷那性子您也知道,宫里头的事情也多,您就先安心休息,等爷爷召见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蓝玉听后,眉头舒展了一些,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雄英,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因为忙于事务而疏忽了自己。” “放心吧,舅姥爷,我身体好着呢。”朱雄英拍了拍胸脯,笑道,然后又关切地询问蓝玉一路的风尘仆仆是否劳累。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宫门。朱雄英停下脚步,对蓝玉说:“舅姥爷,您慢走,我就不远送了。今日您安顿好,明日我再去蓝府拜访您。” 蓝玉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好,雄英,你也是,别太操劳了,有啥事和舅姥爷说啊。” 说完,蓝玉转身离去,朱雄英目送他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宫门外的长街上。 朱雄英叹了口气,回了宫,朝着坤宁宫走了去。 “爷爷,刚才舅姥爷来了。”朱雄英拉着朱元璋到寝殿外的花园说着。 “回来了就回来了呗。”朱元璋现在一心都在马秀英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 “爷爷,孙儿说您和祖母身子骨受凉了,所以才闭门不见客的。” 马秀英在屋里听到朱雄英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杵着拐杖走了出来,佯怒道:“雄英,来了怎么不进来看看祖母啊。” 二人听到声音,同时回头,小跑着奔着马秀英过去:“祖母,您这身子骨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呢,孙儿在和爷爷说事情,本来想着说完再探望您的。” 朱元璋也是一脸纠结:“大妹子,你起来干啥,快快,咱们回屋躺着去。” 马秀英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哎,我这把老骨头,哪有那么娇气。雄英,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慈祥地笑着,眼中满是疼爱。 朱雄英一脸疑惑,看了一眼朱元璋,见他轻轻挥了手,才压着心底疑惑,扶着马秀英一同走进了坤宁宫。 宫内的暖炉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让人心情舒畅。马秀英坐在软榻上,朱雄英则坐在她身旁,关切地询问着她的身体状况。 “祖母,您最近有没有按时服药?有没有好好休息?”朱雄英关切地问道。 马秀英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雄英,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倒是你,要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劳了。” 朱雄英笑了笑,回答道:“祖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您,好好养着身子,孙儿不是跟您说了,等着凤阳全建完了,带您去养老嘛。” 马秀英一脸欣喜,说道:“凤阳啊,凤阳是个好地方,我和你爷爷就是在凤阳出来的,想当年啊……” 絮絮叨叨的说了足足半个时辰,朱雄英点了点头,大概知道马秀英好像有点老年痴呆了,长出一口气,拉着马秀英的手笑道:“祖母,现在凤阳弄得可好了,老宅子还留着呢,我叫人给翻修了,原来的老邻居们也都还在……” 马秀英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慈祥地望着朱雄英:“雄英,你爹呢?怎么没跟你回来?现在标儿还在凤阳吗?” 朱雄英微微一笑,回答道:“爹在处理一些朝政事务,估计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祖母饿了吗?我叫人去弄些饭菜。” 马秀英点了点头,捂着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呢。” “孙儿这就去弄些吃的。”朱雄英说着就往门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朝着朱元璋大喊:“爷爷,咱家锅太烫了,我抬不下来,您跟我一起。” 朱元璋应了一声,给马秀英搭上被子,才朝着门外走了去。 这次没在坤宁宫内,爷孙二人一直到乾清宫,朱雄英眉头紧皱:“爷爷,祖母她……” “咱也不知道啊。”朱元璋脸上满是颓废:“也叫了太医,还有那陈赤脚也来看了,说的都是你祖母年岁有些大了,患了脑疾,太医们说要用那筷子长的银针扎你祖母的脑袋,陈赤脚挡着了,说这一点用没有。” 朱雄英可算是知道为啥朱元璋这几日闭门不见客了。 “爷爷,您别太担心,祖母的身子骨一向硬朗,或许只是暂时的不适。”朱雄英安慰道,试图缓解朱元璋的忧虑。 朱元璋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雄英,你祖母这一生为我操劳,如今老了,我却不能为她分担半点痛苦,真是……” “爷爷,您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祖母也一定明白您的心意。”朱雄英轻声说道,试图让朱元璋感到一丝宽慰。 “对了,雄英,你主意多,你祖母这样可有法子治?那老神仙,对了,老神仙,你问问老神仙。” 朱元璋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一脸紧张的看着朱雄英。 朱雄英满脸苦涩,老年痴呆这症状放在后世那么发达的时候都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何况现在呢。 “爷爷,我这些时日做梦没梦到老神仙,不过我哪天要是梦到了,一定会问问。” 朱元璋听后,眉头紧锁,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雄英,那你千万别忘了这件事,你祖母她这辈子受太多苦了。” 朱雄英看着爷爷那苍老的面容,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他知道爷爷对祖母的深情,也知道爷爷此刻内心的无助和焦虑。 他轻轻拍了拍朱元璋,安慰道:“爷爷,您已经做得足够多了,祖母也一定明白您的心意。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祖母保持心情愉快,或许这样能缓解她的症状。”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你说得对,雄英。我这就去陪陪你祖母,让她开心一些。”说完,他转身向坤宁宫走去,步伐显得极其沉重。 晚些时候,朱雄英抬着一碗小米粥回到了坤宁宫,只见朱元璋正坐在马秀英的床边,轻声细语地与她交谈。马秀英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似乎在回忆着往昔的时光。朱雄英将小米粥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前,轻声问候:“爷爷,祖母,你们聊什么呢?” 朱元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雄英,你祖母在讲我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呢。那时候,我们可没你现在这么好的日子过。” 马秀英看着朱雄英,眼中满是慈爱:“是啊,雄英,你爷爷年轻时可真是个能干的人。我们从凤阳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但都挺过来了。” 朱雄英微笑着点头,心中却是一片沉重。他知道祖母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但仍然努力地维持着往日的温馨。他坐到床边,拿起一碗小米粥,轻声说道:“祖母,您先吃点东西吧,养好身体,以后还能讲更多故事给我们听。” 马秀英接过粥碗,朱雄英小心地喂她吃着。朱元璋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心疼。朱雄英知道,尽管祖母的记忆可能不再完整,但爷爷和她之间的感情却依然深厚。 喂完粥后,朱雄英扶着马秀英躺下,为她盖好被子。朱元璋则坐在床边,握着马秀英的手,轻声说道:“大妹子,你好好休息,我在这儿陪着你。” 朱雄英看着老两口的样子,默默地退了出去,回到春和宫,想了想,还是出了宫,朝着太子府走了去。 到太子府的时候,陈赤脚正在给朱标扎针,唐赛儿一脸担忧的站在陈赤脚身后看着。 待施针结束后,朱标哇的一口,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爹……”朱雄英连忙上前了几步。 “没事。”朱标撑着身子,挥了挥手,“比前两天好多了。” 朱雄英看着自己好好一个家,成了如今的模样,整个人感觉阵阵无力。 “大夫,咱们能出去聊一聊吗?”朱雄英看着正在收拾银针的陈赤脚,试探的问了一句。 陈赤脚擦了擦手:“还请皇孙殿下带路。” 走到太子府前殿,朱雄英问道:“我爹这情况,多久能治愈?总不能每次治疗都吐血吧。” 陈赤脚点了点头:“大概十日时间,如今已经三天了,还有六七天,到时候吐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时候,就可以换一种治疗方法,那会就不会吐血了,身体里的毒素也算是初略的排了出来,再之后,大概施针一个月时间,后面就可以靠汤药调理了,最长半年时间,便可恢复如初。” 朱雄英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祖母的情况呢?” “皇后娘娘……”陈赤脚突然顿住,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还请但说无妨,我只是想知道最真实的情况。”朱雄英示意陈赤脚不要紧张。 陈赤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皇后娘娘的情况比较复杂。她所患的脑疾,目前并无确切的治疗方法。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缓解她的痛苦,让她在有限的时间里过得舒适一些。” “所有的医书,都没有解决这情况的方法,所以皇孙殿下,我……午夜无能为力。” 朱雄英听后,心中一沉,但还是努力保持镇定:“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药物或者疗法,可以让她感觉好一些?” 陈赤脚摇了摇头:“药物只能暂时缓解症状,无法根治。至于疗法,目前我所知的,也仅限于一些传统的针灸和草药。” “只是针灸,需要扎头,在某种程度说,并不能缓解皇后娘娘的痛苦,甚至还会更痛苦。” “不过,我会尽力寻找更好的方法,希望能为皇后娘娘减轻一些痛苦。” 朱雄英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那就拜托陈大夫了。无论如何,都要让祖母少受些苦。” 陈赤脚微微一笑:“皇孙殿下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雄英,说啥呢?”朱标走了出来,气色好了不少,一脸疑惑的看着两人,心里有些不安的感觉:“是不是我的病……” “没事,爹你别乱想。”朱雄英说着,又想起跟朱标的承诺,朝着朱标道:“爹,你先洗漱一下,一会我有事跟你说。” 朱标点了点头,转身向内室走去。朱雄英则与陈赤脚继续在前殿交谈。 “陈大夫,除了针灸和草药,还有没有其他可能的治疗手段?”朱雄英急切地询问,他不愿意放弃任何可能帮助祖母的机会。 陈赤脚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皇孙殿下,我曾听闻在遥远的西方,有一种被称为‘魔法’的力量,据说能够治愈各种疑难杂症。但那只是传说,我从未亲眼见过。” “我觉得那玩意不靠谱,要是说魔法能治人,我还说修仙能治人呢,可是哪有那么多什么修仙之人,我闯南走北这么多年,打着修仙旗号的,都是骗子” 第182章 婚事提上日程 朱标洗漱完了之后,陈赤脚已经走了,朱雄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雄英,怎么了?” 朱雄英回头看着精气神感觉还不错的朱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爹,咱们去书房说吧。” 朱标一脸疑惑,只能跟着朱雄英朝着书房走去。 朱雄英带着朱标走进书房,关上门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爹,有时间多陪陪祖母吧,她那边的情况有些不容乐观。” 朱标听后,脸色顿时变得沉重,坐到椅子上,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朱雄英:“什么情况?” 朱雄英摇了摇头:“祖母这段时间,身子骨好了许多,但是记忆好像出了问题,对原来的事有点记不清了。” 朱标皱起了眉头,手指尖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能治吗?” 朱雄英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但陈大夫说,能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太医们也都看了,说是要在祖母头上施针,但是被陈大夫给拦住了。” “走,进宫看看再说。”朱标站起身来。 朱雄英点了点头,两人迅速整理了一下衣冠,便匆匆离开了书房。 马车在宫门外缓缓停下,朱标和朱雄英快步走进宫中。一路上,朱标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忧虑。 来到坤宁宫,只见朱元璋正站在门外,神情严肃,还带着一丝悲伤。 “爹,我听……” “嘘,你娘刚睡着,咱们去其他地方说。” 朱标点了点头,轻手轻脚地跟着朱元璋走到一旁的偏殿。朱元璋示意朱标和朱雄英坐下,自己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你娘的情况,有些不大好,她年轻时操劳过度,如今老了,身体自然不如从前,加上前段时间中毒,还是至亲之人,一受打击,就成这这样。”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朱标心中一紧,他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沉重的神情,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担忧。 “爹……” 朱元璋挥了挥手,打断朱标:“过了年之后你监国吧,咱老了,你娘也老了,这诺达的家业都给你打下来了,等着这一两年,找个吉日,咱就传位给你。” “不是,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标瞳孔都在颤抖。 “别说了,你娘这样,咱也无暇朝政,过了年之后,带着你娘回凤阳,我们是从那出来的,老了也想回去。” “你如今也长大了,这段时间” 朱标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他明白父亲的决定意味着什么。朱元璋虽然年事已高,但一直以来都是朝政的中流砥柱,如今却因为皇后的病情而不得不考虑退位之事。 顿了好半晌,朱标面色复杂的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您放心。”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娘那边,我会让陈赤脚继续照料,他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医术还算不错,至少能缓解你娘的痛苦。” 朱标和朱雄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朱雄英知道,自己也必须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无论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祖母。 说话间,一个小宫女跑了过来:“陛下,皇后娘娘睡醒了,在找您。” 朱元璋站起身来,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娘。” 三人走进坤宁宫,马秀英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神色不错,但是眼底少了那一丝浑浊,更多的都是好奇。 朱元璋轻轻走到床边,握住马秀英的手,眼中满是柔情。 朱标和朱雄英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走了上前,轻声喊了一声娘。 马秀英看了朱标许久,眼底带着一丝疑惑:“你是?标儿?” 朱标点了点头,马秀英挣扎着爬了起来,笑着伸手摸了摸朱标的头:“标儿这几年长的这么快啊,之前是去干啥了?” 朱标叹了口气:“娘你记不住了吗?爹叫我去跟着三弟四弟去北边了,这不刚回来嘛。” 马秀英想了想,完全记不住了,但是也点了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没受伤吧。” “没。”朱标笑着转了一圈:“娘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嘛?” “好啊,好啊,对了,那老三老四呢?没跟着一起回来?”马秀英疑惑地问着。 “没,这不是刚和北元打了一场嘛,三弟四弟都在北方忙着,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娘要是想他们了,我明日便写信。” 马秀英摇了摇手:“不用了,忙点好,忙点好啊。” 聊了一会,马秀英又犯困了,三人悄悄的出了屋,朱标思来想去,才说道:“爹,刚才我想了想,等着过了年,雄英这边就成婚吧,咱们冲冲喜,看看行不行。” 朱元璋眼底突然有了一丝精光:“对,冲喜,冲喜!!” 朱元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这主意不错,冲喜或许能带来转机。雄英,你意下如何??” 朱雄英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孩儿愿意听从爷爷和爹爹的安排。”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那我这就去安排,徐家那闺女也算是门当户对的姑娘,尽快把婚事办了。” 朱元璋站起身来,拍了拍朱标的肩膀:“这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让你娘也高兴高兴。” 朱标应道:“是,爹。” 出了坤宁宫,朱标看向朱雄英:“过了年就别回凤阳了,到时候跟着上朝吧。” “是,爹。”朱雄英点了点头,“这几日我会把凤阳的发展计划给当地官员,过完年我就跟着爹爹一起上朝。” 朱标看向远方,这天,起雾了,皇城红色的城墙在雾里若隐若现,显得极其压抑。 “过完年先说你的婚事,太子妃定下来了,等你爷爷禅位那一天,就立你为太子,你懂我意思吗?” 朱雄英点了点头,只听朱标继续说道:“雄英啊,咱们大明要好好的,如今这百姓还没吃饱,我活到今日为止,一大半的时间都投入到江山社稷中了,我要你给我个保证,这大明江山,不会在你手中断送。” “爹,您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嘛?”朱雄英顺着朱标的目光看了过去,临近过年,宫墙上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在雾中若隐若现。 “我现在才十岁,死了一次了,娘已经没了,爹你要好好活着。”朱雄英说完,没理会身后的朱标,朝着春和宫的方向走了去。 “呵,这臭小子。”朱标自言自语地笑了笑,看着朱雄英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那被雾气笼罩的皇城,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沉重的气氛吸入胸膛,然后化作力量。 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必须继续为大明的繁荣稳定而努力。 “雄英,你放心,我会让一个更加繁荣昌盛的大明交到你手上的。”朱标低声自语,然后迈开坚定的步伐,朝着宫外走去。 徐府,一片祥和,大家都沉浸在心念的喜悦当中,突然门房跑了进来,朝着徐达喊道:“老爷,太子殿下来访。” 徐达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太子殿下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连忙迎出门外,只见朱标只带着一侍从站在徐府门口,身形显得有些萧条。 朱标看到徐达走了出来,微微一笑,拱手道:“今日冒昧来访,实有要事相商。” 徐达连忙回礼:“殿下快快请进,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两人走进徐府的客厅,朱标开门见山地说道:“徐将军,我此番前来,是为了令爱与我儿雄英的婚事。” 徐达眉头轻轻微蹙,虽然这婚事老早就定下了,但是徐妙锦年岁尚幼,突然说起来,实在是有些仓促,但面上仍保持着沉稳:“殿下,这可是大喜事啊,只是不知为何这般仓促?” 朱标微微一笑,从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暖了暖身子:“雄英已经立太孙了,如今也到了成婚的年龄了,只是为了更稳妥罢了,过了年,待到春暖花开之际,我觉得就是个好时机,国公觉得呢?” 徐达思衬了片刻,朱标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的女儿早日嫁到皇室,那也算是更早的有了保障,笑道:“好,好,我这就吩咐下去,让府中上下准备起来。” 朱标拱了拱手,接着说道:“亲家,雄英年纪尚轻,还望您多多提携,让他在朝中尽快成长起来,有时候我这当父亲的,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还劳烦您了。” 徐达正色道:“殿下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一旦成了亲,那雄英就是我女婿了,我自当拼尽全力护住他。”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朱标便起身告辞。徐达亲自将朱标送出府门,望着太子的背影,心中狐疑不定,片刻后,摇头笑了笑。 “我这是乱想啥呢,等我百年之后,妙锦作为皇后,便能护佑徐家,也不知道我在担心个什么事。” 出了徐府,朱标本想回宫,只是刚坐上马车,便改了主意,直奔太子府而去,带着唐赛儿,去了蓝府。 蓝府内,蓝玉正与几位将领商议着边疆的防务事宜。突然,门房急匆匆地进来禀报:“老爷,太子殿下到访。” 蓝玉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太子殿下光临寒舍,真是荣幸之至。” 连忙迎出门外,只见朱标带着唐赛儿站在蓝府门口,神情严肃。蓝玉快步上前,拱手道:“殿下,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我蓝玉定当全力以赴。” 朱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我此番前来,是为了与你商议一些重要的事情。” 蓝玉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揣测,前有去宫里拜访,朱元璋闭门不见,现在朱标又亲自上门,脑海里快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一年没做过什么对不起皇室的事,这才放心下来。 两人走进蓝府的书房,朱标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此番前来,是要说雄英的婚事,您这边作为他舅姥爷,应该提前准备一下。” 蓝玉闻言一惊,这婚事老早就定下了,朱雄英也勉强到了婚配的年纪,但是毕竟年纪尚幼,突然说起来,实在是有些仓促。 朱标微微一笑,用着在徐府同一套说辞,说完,看向蓝玉。 蓝玉摇了摇头:“可是如今陛下身强力壮,雄英尚且年幼,老夫觉得这事是不是还是有些仓促?更何况,如今殿下也还没成亲,您都没立太子妃,雄英的婚事就提上日程,是不是有些不妥。” 朱标点了点头:“开春之日,我便成婚。”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唐赛儿:“这就是未来的太子妃,之后便是雄英的婚事。” 蓝玉听闻此言,心中一震,老早就听说过唐赛儿,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仔细打量着唐赛儿,只见她面容清秀,举止端庄,显然是一位贤淑的女子。 蓝玉心中暗自思忖,朱标选择的太子妃,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不仅关系到皇室的未来,也关系到整个大明的稳定。 朱标见蓝玉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雄英的婚事,我希望得到您的支持。毕竟,他不仅是我的儿子,也是大明的太孙。他的婚姻,不仅仅关乎个人,更关乎国家的未来。” 唐赛儿看着蓝玉还在犹豫,也站了出来,先是对着蓝玉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蓝将军,小女子和殿下已经说过了,未来即便有了子嗣,也不会影响雄英和允熥的嫡系的地位,只当皇室普通子孙来养。” 蓝玉闻言。点了点头,他明白唐赛儿出来说这话的用意,也清楚自己作为皇亲国戚的责任。 他郑重地说道:“殿下请放心,雄英的婚事,我蓝家定当全力以赴,唐小姐既然是未来的太子妃,那便是我蓝家的贵客,我们自然会好好准备,确保一切顺利。” “常家那边不知殿下去知会一声了吗?” 朱标摇了摇头:“还没去,准备和您说一声,再去的。” 蓝玉挥了挥手,指着唐赛儿:“这女娃不适合带去常府,这样吧,你去忙你的,雄英婚事我去常府说。” 朱标闻言,松了一口气,朝着蓝玉鞠了一躬:“有劳了。” 第183章 新的一年 中间隔了一日,便到了大年初一,今年宫里没什么新年的气氛,皇后马秀英和太子朱标皆是中毒,其他几个王爷因为刚打下草原,忙得都没时间会来,剩下的皇子们年纪都不大。 “允熥,之前我熬的汤呢?”朱雄英站在坤宁宫的院子里大喊。 “还在春和宫呢,我这就叫三宝去端来。”朱允熥连忙喊着,随即感觉到后脖颈一凉,转头一看,朱柏手上还残留着雪,满脸不怀好意的朝着马秀英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群叔叔们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啊,说削藩,都不反抗的,一个个来送死。” 没来得及感叹,朱标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允熥,去把你庶……去把唐赛儿叫来,她一个人在太子府也无趣。” 朱允熥叹了口气,这诺达的皇宫,那么多下人,怎么都逮着自己使唤。 “行了,去干活去吧。”朱元璋看着自己孙子气的嘴角鼓鼓的,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知道了,爷爷。”朱允熥努了努嘴,认命的朝着外面走去,不过到了门口,看到两个小太监,吩咐道:“去太子府,把唐赛儿姑娘请来。” 朱允熥走出坤宁宫,心中暗自嘀咕:“这宫里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连个玩伴都没有。”他一边走一边想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允熥,你这是要去哪儿?”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朱允熥转过身,看到李淑妃正微笑着站在他身后,不禁有些惊讶,连忙行礼道:“淑妃娘娘不在里面陪着爷爷,来寻我是有事吗?” 李淑妃摇了摇头:“陛下心思全在姐姐那,坤宁宫人太多了,我想着回后宫小憩一会,这不是出来就看着你了么。” 朱允熥点了点头,笑道:“我这是被我爹他们安排活干,这不是跑出来喘口气,偷个懒么。” “既然你没事,那就跟我去后宫走一圈吧,正好,给你们都准备了礼物。”李淑妃说着就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朱允熥苦笑,自己这刚逃了虎穴,又入了狼窝啊,怎么一个个的老是喜欢让自己做事呢,自己本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 “愣着干啥呢?我给你准备了个大礼物呢。”李淑妃说着,款款的迈开步子,朱允熥只能跟上。 到了永和宫,一开门,朱允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靠着墙的一面,密密麻麻的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盒子。 李淑妃随意一指:“喏,这都是给大家准备的礼物,允熥你帮我一起搬吧。” “淑妃娘娘,您要不要看看我多大?您看看我到你的腰了么,这玩意是我能干得了的活?”朱允熥干脆摆烂,随便找了个躺椅,就靠了上去。 李淑妃见状,轻轻笑了笑,走到一堆盒子里,随手拿出来一个,打开后,走到了朱允熥的面前:“允熥啊,这是你的礼物。” 朱允熥抬起眼皮一看,好家伙,巴掌大的一块纯金牌子,就这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宫里这么多下人,淑妃娘娘你叫他们啊,我这人小,能拿多少东西啊?”朱允熥苦笑了一声,顺手接过了金牌,放在了自己的兜里,“说吧,您找我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吧,能办的我帮你办了,不能办的就当是咨询费了。” 李淑妃摇了摇头:“能有啥事,就是坤宁宫如今那么多人,我总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把东西全搬过去吧,那多得罪人啊。” 朱允熥反应了过来,无奈道:“所以这得罪人的事就让我去干,然后名声您收了,这么干不地道啊,淑妃娘娘。” 李淑妃摇了摇头:“不是这意思,这堆礼物如果是你哥送的呢?” 朱允熥双眼微微眯起,这李淑妃前世在祖母死后,管理六宫,期间倒也算是有条有理,对自己也还算不错,所以自己下意识的在她面前也很放松,不用装成一个小孩子。 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上吊自杀了,自己当时还为她哭过一场。 “这活我接了,我会和我哥说的,不过不知淑妃娘娘有何目的?还请详说。”朱允熥从躺椅上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李淑妃。 “我能有啥目的,你这孩子,话本子看多了吧。”李淑妃敲了敲朱允熥的头。 “就是今年老二老三他们没回来,一个月前我就听说了,那会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本想着用不着的。” “可是你看看,今年过年,气氛差了许多,你……” 顿了顿,李淑妃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改口:“那吕氏也不在了,这一来,哪还有过年的气氛,这不是想着热闹热闹么。” 朱允熥点了点头,前世也确实没传出来这李淑妃做了什么有失偏颇的事,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笑道:“金牌子算是劳务费啊,我礼物还得另算。” “嘿!你这孩子,还讹上我来了。”李淑妃佯怒道,作势要敲朱允熥的头,看他慌乱跑出去的样子,也没较真,转头看向堆得满满当当的盒子,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这么多年的积蓄啊,就这么掏了一半出来。” “希望事情别像是我想的那样吧。” 呢喃着,看着朱允熥带着一群小太监走了过来,连忙收敛了思绪,跟着朱允熥将东西往坤宁宫搬了过去。 到了坤宁宫,朱允熥见众人还在忙着,找了张石桌,站了上去,大喝:“都停一停,我有话要说!” 看着众人都将目光看了过来,朱允熥清了清嗓子,大喝:“我大哥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一会排着队过来啊,大家分分!!” 朱雄英闻言,先是一阵懊恼,又是一阵懵,过年给大家准备礼物的事竟然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可是看着那小太监源源不断的搬着盒子进来,自己也没准备这些东西啊,都是哪来的,自己弟弟如今还小,例钱应该也不够,这啥情况啊。 “好耶!不愧是雄英,还想着我们!” “雄英最好了,以后封我做个征西大将军,我去给你开疆扩土!” “俗,俗不可耐!雄英,以后我封地上的美女,统统给你送进宫,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保证让你天天当新郎,哎哟,谁打我,爹……爹你收收鞋底子,我说笑的……” 朱允熥看着众人欢声笑语,心中暗自得意,自己这招借花献佛用得恰到好处。他转头看向李淑妃,只见她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朱允熥知道,这不仅仅是礼物的问题,更是为了缓解宫中的紧张气氛,让这个新年多一些欢乐。 正当大家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朱雄英一把拉过朱允熥:“什么情况?” “淑妃娘娘准备的,她身份又不能做这哗众取宠的事,所以就借了大哥你的名义。” 朱雄英皱了皱眉,前世自己死的太早了,后世史书上对李淑妃的记载少之又少,自己下意识的忽略了过去,连忙问道:“靠谱吗?” “大哥放心,她自始至终都没做过啥出格的事。” 朱雄英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唐赛儿也来了,李淑妃连忙走了过来,朝着朱雄英点头笑了笑之后拍了拍朱允熥的背。 “淑妃娘娘,怎么了?”朱允熥一脸不解。 “完了,没想到这未来的太子妃也来了,我没准备她的东西啊,怎么办,会不会有点不重礼数?” 朱雄英闻言,无所谓道:“您手上镯子随便取一个下来给她就行啊,用得着这么谨慎嘛?” 李淑妃愁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身上这些镯子链子都是陛下赏的,不能送别人的。” “谁说的?哪还有这般道理了?”朱雄英一脸不解。 “雄英,你有所不知,这规矩都是宗人府定下的,每个月都会到后宫来查明细,你是太孙,他们不敢管你,但是我们这月钱,他们说扣就扣啊。”李淑妃皱着眉。 朱雄英转头看了看朱允熥,见他也点了点头,便无语道:“这什么破规矩,等着我哪天跟爷爷说一声。” 朱允熥将兜里的金牌子取了出来,递给了李淑妃:“淑妃娘娘,欠我个大金牌子和个新年礼物啊。” 说完,拉着朱雄英小声说道:“大哥别找爷爷了,这规矩就是爷爷定下来的,爷爷年轻时候苦日子太难熬了,所以……” 朱雄英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唐赛儿,只见她正一脸尴尬的和一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朱标也在朝着她那边走,叹了口气。 “那这事以后再说吧。”朱雄英低声对朱允熥说道。 说话间,只见李淑妃先朱标一步走到了唐赛儿面前,不知小声说了什么,又哈哈一笑,朝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这人,还真是个人精啊。”朱雄英感叹道。 “大哥这话就说错了,在宫里,能平安无事这么多年的,哪个又不是人精呢?”朱允熥哈哈一笑,转身便走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开始偷懒。 朱雄英看着李淑妃与唐赛儿的互动,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唐赛儿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她的到来无疑给宫中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氛,宫中的规矩繁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正当朱雄英沉思之际,朱标已经拉着朱雄英走到了唐赛儿面前。 “见过太孙殿下。”唐赛儿连忙行礼。 “可别,你可是我未来庶母,跟我礼数这么多,我怕我爹打我屁股。”朱雄英调笑道,朱标站在一边,闹了个大红脸,抬起手吓道:“你这兔崽子说啥呢?” “我长这么大爹你都没打过我,难道要为了这女人打我嘛?果然啊,儿子都是捡来的。”朱雄英嘴里委屈着,可是表情一点不见委屈,趾高气昂的和朱标对视着。 朱标羞怒,这孩子哪点都好,就是不大让人省心,一把抱起朱雄英,就开始挠他的痒痒肉。 “你个臭小子,还打趣起我来了,服不服?” “哈哈哈哈,不服,哈哈哈哈,爹你有种放了我,咱们去爷爷面前决斗!啊哈哈哈哈!” “还决斗,老子一脚能给你踹和林去!”朱标说着,手上动作却不见停,挠的朱雄英眼泪都笑了出来。 一众皇室成员见状,心里暗道:“朱标这是越来越有生气了,之前就像是一个永不停歇的工具一般,现在倒是越来越像个人了。” 唐赛儿看着打闹的父子二人,心中宽慰不少,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安。朱元璋二十子朱松就在旁边,见状,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枚精美的玉佩,递给了唐赛儿。 “你就是我未来的嫂嫂了吧,这个送给你。”朱松微笑着说道。 唐赛儿一时愣住了,也不知该不该接,刚才走过来一个女人,说未来宫里有啥事不懂得可以找她,然后塞给了自己一个大金牌子,这又来个送玉佩的…… 朱标见状,放下朱雄英,转头很自然的牵起了唐赛儿的手,笑道:“这是我二十弟朱松,收下吧。” 唐赛儿看着朱标牵着自己的手,脸一红,另一只手接过玉佩,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朱松殿下,这玉佩真是美极了。” 朱松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客气,你我将来都是一家人,这点小礼物算不了什么。” 朱标见状,笑道:“小二十,你这小子倒是挺会讨欢心的。” 朱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大哥过奖了,未来嫂嫂可是要统管六宫的,这不得提前收买人心嘛。” “嘿!你这臭小子。”朱标笑道:“那会你都滚封地上去了,你收买个屁的人心。” 朱松一愣,好像朱标说的有道理,又看向唐赛儿手里的玉佩,叹了口气,都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装作很成熟的说了一句:“礼轻情意重,大哥你懂啥。” 说完就跑…… 朱标看着朱松跑远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而对唐赛儿说道:“别介意,他就是个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 唐赛儿微微一笑,表示理解:“没关系,朱松殿下挺可爱的。” 第184章 科举改革 这么个年,就这么过了,谈不上热闹,也谈不上冷清,只是相比去往些年大家都在,还有朱樉朱棡等人耍活宝,要少了不少新年愉快的氛围。 大年初三,正式开始上朝了,与往常不一样,今天众朝臣面见的是朱标,朱雄英站在了朱标原来的位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叫众人心底突然没了底。 朱标站在朝堂之上,目光扫过众臣,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深吸一口气,开始发表他的新年致辞。 “诸位爱卿,今日我们在此共聚一堂,共度新春佳节。过去的一年,我们经历了许多风雨,也取得了不少成就。新的一年,我们将继续努力,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谋发展。” 朱标的讲话赢得了朝臣们的热烈掌声。他们知道,朱标虽然年轻,但行事稳重,深得人心,在朱元璋的培养下,朱标已经具备了治国理政的能力。 说完这番话,朱标又看向一旁的三宝,没办法,自己在宫中大多数时间都在处理公务,一直没在身边安排个心腹太监,这么一来,只能临时借用三宝过来先用一用。 三宝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看着朱标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道圣旨,站在众人身前,缓缓打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因身体抱恙,无法陈宇朝政,现立太子朱标为摄政王,一切国事由其处理。” “钦此。” 朱标接过圣旨,这一刻内心极其复杂,早年的时候,那会大明刚建立不久,自己一上来就被立为太子,那会自己是很向往这个皇位的。 后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都在处理朝政,自己已经有些麻木了,这个位置对自己更是象征着一种继承。 后来,后来自己的妻子死了,甚至没时间去颓废,因为那个时间段,北方的局势紧张,自己身为太子,不得不和父亲去扛起整个大明。 自那之后,自己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就像…… 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工具人一般,再次娶妻,再次生子,再次投入在了处理朝政之中,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情感。 时间过了许多年,一直到自己知道自己中毒,那会对这个皇位的情绪反而变成了厌恶,厌恶权利带来的一切,其中勾心斗角,恶心至极。 但是生活永远比话本子更残酷,自己母亲因为中毒,自己父亲无心朝政,那会朱标只想逃,抛开所有一切不管,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舒缓自己那说不上来的情绪。 可是,自己孩子还年幼,这个位置,现在只有自己最合适,根本来不及悲伤,事情就这么一件件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爹,还不快领旨。”朱雄英看着朱标发呆,连忙提醒道。 朱标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父皇的信任与重托的感激之情。 朝臣们纷纷跪拜,齐声高呼:“恭贺太子摄政,愿国泰民安!” 朱标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扫过群臣,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诸位爱卿,父皇身体欠安,本宫深感忧虑。但本宫将不负父皇之托,尽心尽力,为国家的繁荣稳定而努力。希望与诸位携手,共同开创一个更加辉煌的未来。” 朝堂上再次响起热烈的恭维,朱标知道,这不是对他个人的信任,而是对这个位置的忠诚与支持。 随后,朱标宣布了一系列新年政策,包括减免赋税、加强边防、改善民生等。这些政策得到了朝臣们的广泛支持,他们相信在朱标的领导下,大明王朝将会更加繁荣昌盛。 朝会结束后,朱标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折子,烦躁不已。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惆怅。 “殿下,这些折子需要您过目。”一个声音打断了朱标的思绪,他转过身,看到三宝正恭敬地站在一旁,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奏折。 朱标点了点头,接过奏折,开始认真地审阅起来。他知道,这些奏折中或许隐藏着国家的隐患,或许蕴藏着百姓的疾苦,他必须仔细斟酌,才能做出最合适的决策。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朱标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政务,直到中午时分,三宝抬着饭食走了进来,他才缓过神来。 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向三宝:“雄英人呢?” “应该在坤宁宫吧。”三宝把桌子收拾了出来,恭敬道:“小的一直在奉天殿侍奉殿下,要不这就找个人去问问?” 朱标心里突然泛起一起恶趣味,自己淋过得雨,一定要让自己儿子体会一次,开口道:“去把雄英叫来,我有事要说。” “是,这就去。” 朱雄英匆匆赶来,看到父亲朱标正坐在桌前,面前堆满了奏折。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爹,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朱标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说道:“雄英,你已经不小了,是时候开始学习处理政务了。今天,你就坐在我旁边,看看这些奏折,学习如何处理国家大事。” 朱雄英一愣,指了指自己:“现在吗?” “嗯,你说你去过未来,让我看看这些朝政你能提出什么见解。”朱标说着,朝着一边挪了挪,给朱雄英让出一个位置,一如当初朱元璋教导自己的模样。 朱雄英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上,坐在了朱标的身边,问道:“要是我哪做的不对,爹还请直接指出来。” 朱标满意地笑了笑,摸了摸朱雄英的头,开始耐心地向儿子解释每一份奏折的内容,以及如何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决策。朱雄英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朱标也一一解答。 时间在父子俩的交流中悄然流逝,朱标看着儿子逐渐进入状态,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他知道,朱雄英将来也会成为大明的继承人,现在让他早点接触政务,对他来说是一种难得的锻炼。 朝堂上的事务繁杂而琐碎,但朱标知道,只有通过这些实际的历练,朱雄英才能真正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超越自己,为大明带来更加辉煌的未来。 在朱标的悉心教导下,朱雄英逐渐掌握了处理政务的基本方法。他开始明白,身为一个君主,不仅要有智慧和勇气,更要有对百姓的关爱和责任感。 “爹,这个科举……”朱雄英拿着一份折子,看了半天,又想了想时间节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怎么?科举有问题?”朱标将嘴里的糕点咽了下去,疑惑道。 “南北榜大案爹你知道吗?” “什么大案?”朱标疑惑道。 朱雄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爹,南北榜大案是发生在洪武三十年的一场科举舞弊案。” “当时,南方考生的成绩普遍高于北方考生,引起了北方士子的不满。” “后来查出,是主考官刘三吾等人故意压低北方考生的成绩,以偏袒南方考生。这起事件在朝野上下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甚至影响了科举制度的公正性。” “现在您看这提上来的名单,看看有什么不妥。” 朱标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自己儿子竟然说出这么一件事,疑惑的拿起了折子,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越惊心,随着这折子提上来的还有一份名单,这名单上的学子数量倒是正常的,但是一看籍贯,心中细数了一下,才发现不对劲。 “这南方学子数量怎么比北方学子多了近三成?” 朱雄英叹了口气:“就是这么一届一届的科举,才导致了南北榜大案的诞生。” “南方自古以来便是富庶之地,教育环境比北方好很多,而北方呢,常年要面临着草原人的骚扰,农时还要下地,闲时还要备战。” “这不仅影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也使得教育资源难以均衡分配。”朱雄英继续说道,“因此,南方学子在科举考试中往往表现更为出色,这并非完全是舞弊所致。” 朱标点了点头,他明白儿子所言不无道理。然而,科举制度的公正性是国家的根本,不容有失。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这种不平衡继续下去。”他沉声道,“朝廷必须采取措施,确保各地学子都有公平的机会。”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他知道父亲一直致力于国家的长远发展,而科举制度的改革正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爹,就是这么个道理,南北学子人数不能偏颇的太离谱,还能省得拉帮结派。” 朱标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有何良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这一切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不能仓促行事。” “正常的情况,应该是分设南北榜,按同样的比例录取学子。” 朱标听出来朱雄英的话外之意,笑道:“其实你心里有了个更好的方法了是吧,说出来,我一起给办了。” 朱雄英犹豫道:“其实有个更好的办法,不过应该会遭遇抵触,就是不仅设立南北榜,还要设立其他项目,不仅局限在四书五经的内容。” “抵触?”朱标眼底爆发出一丝杀意,这段时间本来就烦躁,这时候要是谁触自己霉头,那真是怕自己活得太长了。 “谁敢抵触,直接杀了便是,你说说你的想法,要是可行,趁着这个改革,一起办了,免得以后还要改,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道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朱标看着儿子,眼底又恢复了慈爱。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爹,我的想法是,除了传统的四书五经考试之外,增加一些实用性的科目,比如农业、水利、军事等。这样可以更全面地考察学子的才能,同时也能让各地学子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选择适合自己的科目。” 朱标听后,眉头微微一挑,显然对这个提议产生了兴趣:“嗯,这个想法倒是新颖。” 朱雄英继续解释道:“比如,我们可以设立一个综合性的考试,除了传统的科举科目外,增加这些实用性的科目。” “学子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和专长选择参加不同的科目考试。这样既能保证科举的公正性,又能选拔出真正有才能的人才。” 朱标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可以避免单一的考试内容导致的偏颇。” “按照这想法,阻力应该会不小,你有没有什么章程?设立多少科目,这些科目都能用在哪些地方,或者说分科设立了这些科目,对朝廷有什么好处。” 朱雄英坚定地回答:“爹,任何改革都会遇到阻力,但只要我们坚持公正和实用的原则,相信最终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 “科目我暂定为两大科,分为文理,文主要就是四书五经这一类的,理主要是发明创造之类的,如今这情况,理科可以定位什么木匠铁匠,行军打仗,农事之类的。” 朱标听后,思索了良久,眼中才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儿子的提议不仅有助于平衡南北学子的机会,还能促进国家的实用技术发展。 他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的想法很有前瞻性,但实施起来恐怕不易,等着这次殿试完成之后,我以学子数量不平衡为前提条件,然后趁着机会,直接变法。” 朱雄英点头表示理解,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爹,科举制度本是为了选拔人才,如果仅仅局限于四书五经,那么许多有实际才能的人才就会被埋没。 “我们应当鼓励学子们学习实用知识,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为国家服务。” “与其试探朝臣们的反应,我觉得不如激化矛盾。” “激化矛盾?”朱标喃喃了两遍,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个激化矛盾!就是苦了这一届的北方学子了!” “不苦。”朱雄英也笑了起来:“重新殿试一次,不就行了?” 第185章 吾儿雄英有大帝之姿 “哈哈哈哈,吾儿有大帝之姿态。”朱标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自己儿子绝对比自己强。 朱标笑罢,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深思,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转过身来,语气坚定地对朱雄英说道:“吾儿,你所言甚是。科举制度确实需要变革,以适应时代的发展。” “四书五经那一套,禁锢了咱们中华大地太久的时间了,就让这一切,在我手里结束吧。”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为了国家的未来,他愿意承担起这份责任。 他恭敬地回答道:“父亲,孩儿明白。变革之路虽难,但孩儿愿意与您一同前行。” 朱标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朱雄英已经具备了担当大任的潜质。他沉声说道:“好,那我们便从这次殿试开始,逐步推行变革。你我父子同心,定能开创一番新局面。” 朱雄英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道:“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托,为国家的未来尽心尽力。”父子二人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心。 朱雄英和朱标父子俩在书房里继续讨论着科举制度的改革事宜。 朱雄英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爹,除了增加实用性的科目外,我们还可以考虑引入一些新的考试形式,比如面试。这样可以更直观地了解学子的综合素质和应对能力。” “面试?”朱标疑惑。 “就是类似于殿试一样的,分数达标者,需要进行殿试,进行答辩,考校其专业知识或者对政策的见解。”朱雄英回答道。 朱标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嗯,面试确实可以弥补笔试的不足,让考官更全面地了解学子的才能。不过,面试的公正性如何保证?” 朱雄英胸有成竹地回答:“我们可以设立一个由多位考官组成的面试委员会,每位考官根据自己的专业领域提出问题,综合评分。同时,为了防止偏颇,可以采取匿名评分的方式。” 朱标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这个方法不错,但实施起来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你有没有考虑过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朱雄英回答:“爹,我们可以先在部分地区试行,积累经验后再逐步推广。同时,可以借助地方官员的力量,让他们参与到面试过程中来,这样既能减轻中央的压力,也能让地方官员更加了解和重视科举制度的改革。” 朱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雄英,你的想法越来越成熟了。科举制度的改革确实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我们既要保证改革的公正性,又要确保改革的可行性。”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转眼过了正月十五,好消息是马秀英的病情没有继续恶化,时不时的还能想起一些之前的事。 坏消息就是这段时间朱元璋多度担忧,自己的身子也累垮了。 说是垮了,其实就是整个人思虑过度,食欲不振,睡也睡得不好,加上年纪也到了,有点更年期的症状。 “雄英,你爷爷这能治吗?”朱标和朱雄英二人在乾清宫,讨论着。 朱雄英摇了摇头,整个人这段时间一直在处理朝政,又因为朱元璋和马秀英的事,竟然有些压力肥。 “这些病,在未来也是疑难杂症吗?”朱标叹了口气,一脸惆怅。 “祖母这个算是疑难杂症,在未来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爷爷这个就是到了一定年龄了,短则几个月,长则两三年,就能自己缓解过来。” 朱雄英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其实只要注意爷爷的饮食和休息,尽量让他保持心情舒畅,后面就会好起来。”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就你祖母这情况,你爷爷……唉……” 朱雄英强撑起一丝笑容:“爹,今天该施针了,出了正月,您和唐赛儿就该成婚了。” 朱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成婚之事,我本没准备这么快的,但为了大局,也只好如此。”他顿了顿,又道:“只是你,倒是委屈了你了,成婚这么早。” 恰在此时,一小太监跑了进来:“禀摄政王,北方来报。” 朱标眉头一皱,示意小太监继续说下去。 小太监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加密的折子递了上来:“北方来信,说是急报。” 朱标接过折子,拆开,看了看,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朱雄英凑了上去,看了一遍,心中知道了大概。 主要就是如今北方的气候越来越异常,已经开春了,居然雪还越下越大,实属异常。 遣散了小太监之后,朱标看向朱雄英:“这个怎么办?” 朱雄英摇了摇头:“爹,这个咱们也办不了,咱们大明最后其实就是因为天气过于异常,民不聊生,才彻底灭亡的。” 朱标听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看来这天象异常,非同小可。雄英,你有何对策?” 朱雄英沉思片刻,回答道:“爹,先不考虑未来几百年之后的事情,我们应当立即派遣一支精干的考察队伍前往北方,实地了解情况。同时,可以调集各地的粮食储备,做好赈灾准备,以防不测。” 朱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嗯,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积极的措施。另外,你认为是否需要向百姓们公开这一情况?” 朱雄英略一思索,回答道:“爹,我认为应当适当地向百姓们透露一些信息,但不宜过度渲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们可以强调朝廷正在积极应对,确保百姓们的生活稳定。” 朱标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就按照你的建议去做。你我父子同心,定能共度难关。” 朱雄英坚定地回答:“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托,为百姓的福祉尽心尽力。” 父子二人再次相视一笑,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心。朱标知道,有朱雄英这样有担当的儿子,大明的未来定会更加光明。 说完话,陈赤脚也到了乾清宫,朱标配合的躺下,开始扎针。 “殿下,再施针三次,以后就不用施针了,服用汤药为主,锻炼为辅,然后身子就能慢慢的好了。” 陈赤脚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银针扎入朱标的穴位。朱标闭上眼睛,感受着针刺带来的微微刺痛和随后的舒缓感。朱雄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对陈赤脚的医术充满了敬意。 施针完毕,陈赤脚收拾好自己的器具,向朱标和朱雄英行了一礼,便告辞离开了乾清宫。朱标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比之前轻松了许多。 “爹,您感觉如何?”朱雄英关切地问道。 朱标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多了,陈赤脚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 朱雄英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那就好,爹,您要多注意休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朱标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放心吧,我会的。雄英,你也要注意身体,这段时间你太辛苦了。” 朱雄英摇了摇头:“爹,我辛苦啥啊,什么事情不都还是您在前面撑着嘛。” 朱标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雄英,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感到很骄傲,对了,那个秃驴呢?” 朱雄英回道:“姚广孝去凤阳了,我在凤阳实施的政策,需要有人去跟进,其他人的思维跟不上我,只有姚广孝行,所以只能安排他去了。” 朱标想了想:“那沈万三呢?沈万三也在凤阳?” “嗯,现在凤阳的财政是沈万三管着的,他在给我带人,如今他年纪也不小了,估计培养出一批懂财经的出来,他就该养老了。” 朱标听后,点了点头:“沈万三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他这些年为大明的财政做出了不少贡献。” “当初他,不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 “不过,雄英,你也要注意,不要让他过于劳累,毕竟年纪大了,身体是最重要的。” 朱雄英点头表示理解:“爹,您放心,我会注意的。沈万三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对赚钱的热情依然不减当年,您都不知道,如今凤阳内循环经济基本都是他沈万三一个人给弄出来的。。” 朱标满意地笑了:“雄英,你越来越成熟了,处理事情也越来越周全。有你在,我放心多了。” 朱雄英谦虚地笑了笑:“爹,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和爷爷为大明付出了那么多,我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朱标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雄英,你做得很好。现在,我们还是先关注一下北方的异常气候问题。你刚才说要派遣考察队伍,具体要怎么做?” 朱雄英沉吟片刻,回答道:“爹,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一支由经验丰富的官员和学者组成的考察队伍就会出发前往北方。他们将实地考察气候异常的原因,并收集相关数据。同时,我会下令各地官府做好赈灾准备,确保百姓们的生活不受影响。” 朱标赞许地点了点头:“好,这样我们就能及时了解情况,采取相应的措施。雄英,你做得很好,我相信你能够处理好这一切。” 朱雄英坚定地回答:“爹,我会尽我所能,确保大明的稳定和百姓的安宁。” 针灸到了时间,陈赤脚取了针,便退了出去,正好唐赛儿带着徐妙锦走了进来。 唐赛儿一进门,便向朱标行了一礼:“殿下,徐妙锦来了。”朱标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 徐妙锦走上前来,恭敬地向朱标行礼。朱标微笑着说道:“妙锦,你来了。最近学习的情况如何?” 徐妙锦一头扎在了朱雄英的身边,看向朱标回答道:“今天我学了女红,还学了识字,刚才扎马步扎了半个时辰,才来的。” 朱标看着自己这个儿媳妇,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你下午要干什么去啊?” 徐妙锦回答道:“下午我要去听先生讲授《女诫》,还要练习书法和绘画。” 朱标赞许地点头:“不错,女孩子多学些才艺总是好的。不过,也不要太累了,适当休息。” 徐妙锦没回话,从兜里掏出来一颗糖,递给了朱雄英:“吃糖。” 朱雄英接过糖,微笑着对徐妙锦说:“谢谢,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辛苦了。” 徐妙锦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温柔。 朱标看着这对年轻人,心中充满了欣慰。他转向唐赛儿,问道:“赛儿,最近宫里的事情都熟悉了吗?” 唐赛儿恭敬地回答:“后宫里的所有娘娘我都熟了,只是那些皇子们,因为见得少,所以还有好些人都没见过,只听说过名字。” 朱标满意地点了点头:“行,慢慢来吧,以后时间还多得是。” “对了,爹,我有一事。”朱雄英想了想,说道:“我想设立个商会总部,由朝廷管理天下商会。” “此意何解?”朱标疑惑地看了看朱雄英。 “调度。”朱雄英想了想,说道:“假设,一个地方出现了灾情,从地方州府调度粮食是很困难的,但是商会不存在这个情况,比如您想想,之前湖广洪灾,我从京师商会调配粮食过去。” 朱标听后,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雄英,你的想法很有创意,商会的确在物资调度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不过,朝廷直接管理商会,会不会引起商人们的不满呢?” 朱雄英微微一笑:“爹,您放心,商会总部由朝廷管理,并不意味着要剥夺商人们的自主权。相反,朝廷可以为商会提供更多的支持和保障,比如在税收、政策等方面给予优惠。这样既能调动商人们的积极性,又能确保朝廷在关键时刻能够有效地调度资源。” “只是,那些读书人,怕是会不满,毕竟士农工商,一旦商人和朝廷挂钩,那必然会引起不满。” 朱标点了点头:“嗯,你的考虑很周全。不过,商会总部的设立需要经过朝廷的讨论和批准,谁敢不满,杀了便是。” 第186章 后宫往事 随着二月的临近,京师的气氛也变得越发喜庆。 太子大婚的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礼部官员们忙得不可开交,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 而朱雄英也亲自参与其中,与礼部官员们一起商讨婚礼的各个环节,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与此同时,朱雄英自己的婚礼也在筹备之中。 虽然他的婚礼要晚于朱标,但准备工作同样不容忽视。 朱雄英深知,这两场婚礼不仅关系到皇室的荣耀,更是大明国运的象征。因此,他决定亲自监督,确保每一步都符合皇家的规格和礼仪。 如今已经是二月初四,朱标的婚礼定于二月二十四,朱雄英的婚礼定于三月二十六,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殿下,此举实在是不符合传统,这唐赛儿一不是什么名门贵族,二,这也不是您第一次婚礼,若是大办,您叫天下人怎么看您?” 朱标人性的将腿朝着桌面一搭:“你们自己看着办,你看宗人府敢说话吗?要么这婚礼你们就硬着头皮办下去,要么你人们礼部所有人的人头分家,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干。” 礼部众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办。 朱雄英带着商会众人,也开始在暗中发力,传单这东西,就是朱雄英弄出来的,如今商会发展越来越好,这传单更是铺天盖地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分发开来。 朱雄英深知,商会的力量不仅仅在于物资的调度,更在于信息的传播。他决定利用商会的网络,将婚礼的喜讯传遍大江南北,让百姓们都能感受到皇室的喜悦和繁荣。 “传单上要写清楚,太子大婚和我朱雄英的婚礼,都是大明盛世的盛事,要让百姓们知道,我们皇室与民同乐,共享太平。”朱雄英对商会的负责人吩咐道。 商会的负责人恭敬地接过朱雄英的指示,立刻开始行动。他们组织了大量的人手,将传单分发到各个城镇、乡村,甚至远至边疆。传单上不仅有婚礼的日期和地点,还有对百姓的祝福和对大明未来的美好愿景。 与此同时,朱雄英还特别嘱咐礼部官员,要为百姓们准备一些简单的庆祝活动,比如在各地举行小型的集市和娱乐活动,让百姓们也能参与到皇室的喜庆之中。 “我们要让百姓们感受到,皇室的婚礼不仅仅是皇室的事情,更是整个大明的盛事。我们要让百姓们知道,他们的幸福和国家的繁荣是息息相关的。”朱雄英对礼部官员们说道。 礼部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一定会尽力而为。他们开始筹备各种活动,从民间艺人到地方特色小吃,都准备得一应俱全。 随着婚礼的临近,整个京师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之中。百姓们纷纷谈论着即将到来的盛事,对皇室的婚礼充满了期待和祝福。 朱雄英站在宫殿的高处,望着繁华的京师,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唐赛儿这段时间也忙的不行,主要就是各种试衣服,然后商讨妆容。 马秀英这段时间身子好了不少,朱元璋也能起来床了,二人没事就在后宫溜达。 “大媳妇啊,你要和标儿大婚了吗?”马秀英拉着唐赛儿的手,一脸欣慰。 唐赛儿知道马秀英是将自己当成常氏了,不过一个老人,能让他开心,比什么都强。 “皇后娘娘啊,您看看,这簪子好看吗?” 马秀英笑道:“好看,好看,不过啊,你这闺女,怎么大了还反而生疏了呢,就算不叫我一声娘,原来也是叫我婶婶的。” 唐赛儿闻言,不禁有些尴尬,但还是微笑着回答:“皇后娘娘,您误会了,现在您身份尊贵,等着大婚之后,我再改口都行,这会要是改口了,这不是又要被人说是不合礼数了么。” 马秀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啊,谁敢说一声不是?谁要是敢说,我叫重八去帮你出气。” 说着,又转过头,看着一脸憔悴的朱元璋,问道:“是吧,重八,谁要是敢说咱们大儿媳不好,你替她出气。” 朱元璋吹了吹胡子,没好气的说着:“谁替她出头啊,她是标儿媳妇,要出头也是标儿出,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也是啊。”马秀英后知后觉点了点头,“要是谁欺负你了,你跟娘说,娘去叫标儿给你出气。” 唐赛儿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娘,您放心,谁都不会欺负我的。” 马秀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唐赛儿的手继续在后宫中漫步。她们走过花园,穿过长廊,马秀英不时地指点着周围的景致,向唐赛儿介绍着宫中的历史和故事。 说话间,恰好看到了朱允熥站在花园里,马秀英突然大脑宕机了,看了看唐赛儿,又看了看朱允熥,弱弱道:“那是允熥?” 朱允熥转头,看到了马秀英,连忙跑了过来:“祖母,今天怎么来花园了?” 马秀英想了想:“允熥,你爹娘还没成婚呢,你是哪来的?” 朱允熥听后,突然愣在了原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但很快,朱元璋连忙站了出来:“大妹子,你看看,你都知道允熥,还问出这话,这不是当时标儿成婚的时候咱们条件不好么,这大婚啊,是补办的!补一场大婚!咱们除了允熥,还有雄英这个大孙子,雄英,还记得吗?” 马秀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很快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朱允熥的头:“对啊,我真是老糊涂了,哈哈哈,好啊,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过啊,你爹娘的婚礼也快到了,你也要好好准备一下。” 朱允熥点了点头:“祖母放心,我会好好准备的。” 马秀英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唐赛儿的手继续在后宫中漫步,遇到了各个妃子,也都客气的打着招呼。 朱允熥见马秀英走远了,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允熥,大姐是不是……”一道声音从身后突然响起,吓了朱允熥一跳,转头一看,发现是李淑妃,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淑妃娘娘,你也看到了,就这情况。”朱允熥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疲惫。 李淑妃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同情,轻声安慰道:“允熥,别太担心。大姐她……她总会好起来的。” 朱允熥微微颔首,感激地望向李淑妃:“谢谢娘娘。”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李淑妃柔声说道,“只要你用心去做,总会有办法的。而且,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朱允熥感激地笑了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尽管宫中充满了权力斗争和尔虞我诈,但还是有一些人真心关心他,愿意为他提供帮助。 “好了,别想太多了,”李淑妃拍了拍他的肩膀,“标儿的婚礼快了吧,现在宫里宫外都是这消息,还有雄英的婚礼也快了吧。” 朱允熥点了点头:“嗯,我爹和我大哥大婚就差了一个月,时间长确实有些赶了。” 李淑妃笑了笑:“我这一辈子啊,嫁到宫里了,也没个子嗣,全是闺女,我在这求你一件事。” 朱允熥不知道李淑妃要说啥,但是都说出来了求这个事,那一定事情不会小。 “您先说,我看看情况,能答应您,那我定不会推辞,如果事情严重,那我也不能冒着风险,您说是吗?” 李淑妃拉着朱允熥朝着自己寝宫走了去,一进门,就把门关了上。 “允熥,我在这求你一件事,我虽然这辈子都在后宫,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多少能知道一二的。” “我这辈子无子嗣,但是有俩闺女,你俩姑姑你也知道,平时在宫里也不怎么说话,我最放心不下她们二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爹登基了,还请你出手保你两个姑姑一下,我怕她们在宫里被欺负。” 朱允熥听完,顿时松了一口气:“您就是没事喜欢瞎操心,我爹登基,还能对自己妹妹下手不成?” 李淑妃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我想的是你俩姑姑能寿正终寝,我希望你能出手保她们。” 朱允熥不由得心头一跳,自己已经刻意去避开权力中心了,现在就连自己爹和自己大哥未来啥打算都不知道,难不成这李淑妃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您的意思是?”朱允熥装傻道。 “允熥,我知道你不傻,能在吕氏手里活那么久,定有一番自己的算盘,咱们也不藏着掖着,我只是希望我两个孩子能好好活下去。”李淑妃苦笑道。 “什么叫吕氏手里活那么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允熥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问道。 李淑妃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你兄弟一共有几人?” “我大哥,我,还有朱允炆。”朱允熥回道。 “不。”李淑妃摇了摇头:“你其实是兄弟五人。” “什么?!”朱允熥瞳孔猛地一缩,“您说说是什么情况。” “你先答应我,以后保你两个姑姑,我才说。”李淑妃一副你不答应我,那我死也不说的表情。 朱允熥心中一紧,他意识到李淑妃所言非同小可。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娘娘,我答应您。只要我力所能及,定会保护两位姑姑。”李淑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知道朱允熥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允熥,你兄弟五人,但并非所有人都在宫中长大。”李淑妃缓缓道来,“除了你、朱标和朱允炆,还有两位兄弟,全部死在了吕氏手上。” 朱允熥眉头紧锁,他从未听说过此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追问道:“娘娘,为何我从未听闻此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淑妃叹息一声,说道:“此事涉及宫中旧事,如今陛下也不知情,顺妃胡氏你知道吧,被处死的那个。” 朱允熥点了点头:“这和她有啥关系?” “吕氏早就和她勾结在了一起,等等,先说正事。”李淑妃将话题转移了回来。 “太子殿下成婚,会有试婚这个环节,这个你应该知晓吧,试婚的丫头,怀了个孩子,还没生产下来的时候,你爹就纳妃吕氏。” “后来,那丫头在后宫生产,出生不过几日,便早夭了。” “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那丫头再一次怀上了你爹的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不过在生下来第三天的时候,又因为意外早夭了。” “当时没证据说是胡氏和吕氏做的,不过整个后宫都有传闻,就是这俩人联手,害死了俩皇孙。” “娘娘,不对啊,按道理说,那为何我和我哥没事?!”朱允熥连忙问道。 “你大哥没事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就一直在皇后娘娘身边,当时你爹还没纳妾。” “你没事是因为你出生的时候,那吕氏也身怀六甲,没时间去对付你。” 李淑妃想了想,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前些年,你大哥染天花的时候,当时胡妃就在后宫传谣言,说你大哥活不了了,必死无疑。” 朱允熥听到这里,心中不禁一寒,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问道:“娘娘,您为何告诉我这些?” 李淑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允熥,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信任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你的心地善良。” “我担心一旦你爹登基,宫中的斗争会更加激烈,我怕我的女儿们会受到牵连。我希望你能保护她们,让她们能够平安度过这一生。” 朱允熥点了点头,:“娘娘,您放心,答应了您的事,我定会竭尽全力去做的,只是希望您刚才说的,不是骗我的。” 李淑妃苦笑一声:“其实很多事,后宫都有谣传,也不知真假,只是平时没人会在意这一亩三分地罢了。” 第187章 一场席卷整个皇室的阴谋 朱允熥得知消息之后,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娘娘,我知道了,一会我把我大哥叫来,有事咱们商量。” 李淑妃点了点头:“你叫雄英多注意,我觉得好像有人要针对他,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跟你说。” 朱允熥心中明白,李淑妃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宫中的斗争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娘娘,我这就去找我大哥,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朱允熥说道。 李淑妃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允熥,谢谢你。我只希望我的女儿们能够平安无事。” 朱允熥走出李淑妃的寝宫,心中思绪万千。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置身事外了。他必须采取行动,保护自己和家人免受宫中斗争的波及。 他快步走向雄英的寝宫,心中盘算着如何与大哥商讨对策。雄英是他的亲哥哥,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两人必须联手,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旋涡中保护自己和家人。 找了一圈,没找到朱雄英,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朱雄英出宫忙去了。 干脆去了春和宫,在春和宫等着。 朱雄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听弟弟说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在殿内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允熥,看来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们必须有所行动。” 朱允熥点了点头:“大哥,你说吧,我们该怎么办?” 朱雄英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沉声道:“首先,我们要加强宫中的警戒,确保我们的安全。” “其次,我们需要调查清楚李淑妃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采取行动。” 朱允熥赞同地点了点头:“大哥说得对,我们得小心行事。另外,我们还得加强与朝中大臣的联系,确保在关键时刻有人支持我们。” 朱雄英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朱允熥:“允熥,我们兄弟俩必须团结一致,才能在这场斗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朱允熥坚定地回应道:“大哥,你放心,我会与你并肩作战,保护我们的家人和未来。” “只是大哥,咱们怎么找出来是谁针对咱们呢?” “不知道,让蒋瓛多安排人盯着吧,这事跟不跟爹说呢。”朱雄英瞬间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吕氏如今还不知道啥情况呢,爹一直关押着她,或者是她已经死了,只是不知道爹那现在都知道了些什么。” 朱允熥沉思片刻,然后说道:“大哥,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爹的时候。我们先自己调查清楚,有了确凿的证据再向爹汇报也不迟。如果现在就告诉他,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甚至可能打草惊蛇。” 朱雄英摇了摇头:“吕氏这情况,该惊的已经惊完了,咱俩去乾清宫,跟爹说一声,免得最后又查重了,然后爹那性子,又开始内耗,最后怕是会想不开。” “大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朱允熥摇了摇头:“别说是我说出来的,我也会和淑妃娘娘说是她和你直接说的,一切和我没关系。” “怎么?”朱雄英满脸不解。 “有个人藏在暗处,总比大家都放在明面上要强得多,我就是个废物皇孙,性格懦弱,胆小怕事,然后还好收买,你觉得这个设定怎么样?” 朱雄英听后,眉头紧锁,显得有些无奈:“你这话说得倒是轻松,但你我都知道,要是后面还有人,那最后要害的一定是咱们所有人。” 朱允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大哥,所以啊,一个方便控制的,又胸无大志的皇孙,跟你斗起来,你觉得后面人能不能坐得住?” 朱雄英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允熥,你我兄弟一场,我自然相信你的判断。但你也知道爹的脾气。” 朱允熥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大哥,我明白你的担忧,我也和你说过,我就想当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与其未来要陷入危险中,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处理完一切,以后便没了那些担忧。” “行,暂时就这么办吧。不过,你也要小心,别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一旦发现不对,跟我说,跟爹说都行,自己千万别以身涉险。” 朱允熥坚定地点了点头:“大哥,我明白其中的风险,但如果不采取行动,我们只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至少我们还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你我二人,甚至包括爹爹,咱们都不是爷爷,爷爷创立了大明,他可以说一不二,但是咱们,呵呵,咱们不行,咱们要考虑的就是各种利弊。” 朱雄英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们就一起面对。不过,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朱允熥微微一笑:“大哥,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你看看怎么办吧,我会找个机会,和你决裂。” “以后再说,我先去后宫,找李淑妃,问问是个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朱雄英有些烦躁,本来以为自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慢慢的把未来的东西搬过来,然后发展出一个强盛,只有大明的世界,可是现在知道的一切,好像都开始偏离了掌控。 大明还是大明,只是史书上没记载这些乱七八糟的宫斗,这东西,愁死人。 走出春和宫,心中充满了沉重的思绪。他明白,宫中的斗争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刻。他必须采取果断的行动,保护自己和家人,同时也要确保大明的江山稳固。 到了后宫,和李淑妃互通了一下消息之后,快步走向乾清宫,心中盘算着如何向父亲汇报当前的局势。 走进乾清宫,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向父亲详细汇报了李淑妃所言以及他们兄弟俩的计划。 朱标听完,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是,后宫咋还有这些事呢,我还有俩孩子我咋自己都不知道呢,这又是什么谣传吧。” “爹,吕氏现在在何处?”朱雄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问道。 “在太子府地牢里关着呢,你去审审她,我看到她就烦。” 朱雄英点了点头,心中明白父亲的意思,离开乾清宫,带着几名亲信,来到了太子府地牢。守卫们见到他,纷纷行礼。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径直走向地牢深处。 地牢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昏暗的灯光下,铁链和刑具发出冰冷的光泽。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走到关押吕氏的牢房前,透过铁栏,看到了那个被束缚在墙角的女人。 吕氏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和不屑。朱雄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终于,吕氏打破了沉默:“朱雄英,你来此何为?看我笑话的吗?” 朱雄英怜悯的看着吕氏:“看你笑话倒是不至于,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太子妃,不久后的皇后娘娘,怎会落得个如此下场,有些悲哀罢了。” 吕氏冷笑一声:“收起你那怜悯心吧,朱雄英,我最恨的就是当初没杀了你,让你多活了这么些时间。” 朱雄英眉头紧锁,他知道吕氏的话中藏有深意。他必须从她口中套出更多的情报,才能揭开这场宫斗的真相。 “杀了我又怎样?”朱雄英叫下人打开了牢门,搬了个蒲团坐在门边。 “我死了又如何?我死了还有允熥,这大明江山终究还是在我们这一脉手里。” “我说句难听的啊,你也别介意,就算是我爹死了,我死了,允熥那性子不适合当皇帝,你觉得朱允炆就行吗?” “一,朱允炆再怎么说,他也不是嫡系,就算他当上皇帝了,你觉得能服众吗?” “二,就我那些叔叔们,他们性子啥样你也知道,就算是允炆要削藩,你觉得允炆会只削藩,让他们安享晚年?” “话都说到这了,那我那些叔叔们的性格,一定会反了允炆,那允炆能扛得住事吗?” “哪怕我那几个亲叔叔,不是太子,但是嫡庶有别,他们怎么说都是嫡系,更能服众,所以你的一切计划,最后都要打水漂,白费了。” 吕氏闻言,脸色一变,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朱雄英,你真是个聪明人,不过,你们折磨我一个妇人算啥本事,有本事就把我一刀杀了啊。” 朱雄英微微一笑:“杀你,轮不到我啊,你曾经的太子妃,高低我也得叫你一声庶母,你这要求我答应不了。” 吕氏冷笑一声:“你错了,朱雄英,你们都错了,你们迟早会死的,你们都不配好好活着!” 朱雄英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这场宫斗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必须更加小心,以免落入陷阱。 “好吧,吕氏,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不过,你别忘了,我也有我的计划。”朱雄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让我来猜猜啊,你给我们下毒,那么,就一定不止给我们下毒了,或者说我几个叔叔也被下毒了,对吗?” 吕氏面色一变,朱雄英笑了,然后继续说道:“那么还有一点就能解释的通了。”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那结果无论多离谱,都只会是正确答案,所以,朱允炆其实不是我爹的孩子,对吗?” “所以呢,是狸猫换太子还是你吕氏自身有问题?” 吕氏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没想到朱雄英猜测竟然会这么准。她紧握着手中的铁链,努力保持镇定,但眼神中却掩饰不住一丝慌乱。 “你这小畜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吕氏试图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不安,“你以为你猜到了什么?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朱雄英却并不为所动,他缓缓地走向吕氏,目光如刀般锐利:“死不了的,吕氏,你也死不了的,你会看到这大明在我朱家的手里越来越好,越来越强盛!” 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确保没有旁人偷听,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后宫里你的人,或者说是你们的人,我已经盯上了,我猜大概一年时间,我就能把你们的事全部摸清楚,所以,你自求多福吧,还有那些前朝余孽,你在这祈祷他们能自求多福吧。” 吕氏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的确低估了这个看似稚嫩的少年。她紧咬着嘴唇,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朱雄英见状,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击中了吕氏的要害,他继续说道:“所以,吕氏,放不放弃已经无所谓了,这场游戏,你已经输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留下吕氏一人在原地,面色阴沉,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走出地牢,朱雄英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心中却依旧沉重。他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而他必须更加谨慎地应对每一个环节。 “唐赛儿在何处?”朱雄英问道。 “禀殿下,在太子府后殿。” “行,我知道了,别跟着我,我去找我庶母有事。” 朱雄英沿着太子府的长廊,走向后殿,后殿的气氛显得格外宁静,与地牢中的阴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朱雄英走进后殿,只见唐赛儿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她似乎并未察觉到朱雄英的到来。 “唐……庶母。”朱雄英轻声唤道。 唐赛儿抬起头,看到朱雄英,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雄英,您怎么来了?” 朱雄英走到她面前,目光锐利:“有些事想请你帮忙。” 唐赛儿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请讲。” 朱雄英沉默片刻,然后开口:“白莲教里是不是还有你的死忠?” 唐赛儿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些,不过他们已经不问世事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是我需要他们帮忙。” 唐赛儿叹了口气:“雄英,你是个聪明人,但有些事情,不是聪明就能解决的,白莲教归朝廷之后,一堆老人都不愿管事了,这不是死忠不死忠的事,主要是他们没理由复出。” 第188章 回凤阳 朱雄英眉头紧锁,他明白唐赛儿的话中含义。 白莲教虽然已经归顺,那些曾经的教众大多已经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那些曾经谋反的老人,如今能全身而退已经不易,要让他们重新卷入这场权力的漩涡,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这很难,”朱雄英沉声说道,“但目前的情况,我需要他们的力量。” 唐赛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雄英,我不知道发生了啥,我只能说,我做中间人,给你牵线搭桥,能不能说服他们,那就看你的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朱雄英坚定地点了点头:“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唐赛儿深深地看了朱雄英一眼,轻声说道:“好吧,我会试着联系他们,但是他们要是执意不来,那我也没其他办法。” 朱雄英感激地看了唐赛儿一眼:“我明白,我不会强迫任何人。只要他们愿意伸出援手,我将不胜感激。” 唐赛儿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我会尽快给你消息。但在这之前,你要小心,我总觉得你要搞大事。” 回到宫里,朱雄英看着凤阳送过来的东西,点了点头,对着三宝说:“把黄珀叫回来,凤阳一切都走上正轨了,但是那群工匠我还有大用。” 朱雄英深知,凤阳的稳定只是暂时的,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工匠们是关键,现在自己手里最大的底牌应该就是这些凤阳一直跟着自己的工匠。 在自己的调教下,这群人技术已经没的说,要是想弄些新东西出来,那这群工匠一定是能最快打造出来的,这在即将到来的动荡中将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宝领命而去,朱雄英则开始仔细审视凤阳送来的报告。他发现,尽管表面上一切顺利,但暗流涌动,一些不满的声音开始在工匠中蔓延。 “姚广孝镇不住人么?”朱雄英呢喃道,“看样子我还得去一趟凤阳啊。” 想到做到,朱雄英直接去找了朱标,说了要回凤阳的事。 “正好,你等三五天再回去。”朱标放下手里的折子,伸了个懒腰。 “你爷爷一个时辰前来找我了,这几天准备准备,过两天带着你祖母回凤阳休养一下,你到时候跟着一起去。” 朱雄英点了点头:“那我去找爷爷,看看他有啥打算,凤阳现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姚广孝真的值得信任吗?”朱标突然打断,问道,“一个都敢给皇室下毒的人,你真觉得他会老老实实的替你发展凤阳吗?” 朱雄英微微一愣,随即笑道:“爹真以为我还是个孩子吗?凤阳现在我既然敢让他去替我看管,那他也就只能看管凤阳,其他事情,他要是不识趣,去插手不该动的东西,那自然有人收拾他。” 朱标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那就好。不过,你也要多加小心,凤阳虽然重要,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你爷爷这次回去,恐怕不只是为了修养,要是他发脾气,乱杀人,你拦着点。” 朱雄英心中一动,他明白朱标话中有话:“您的意思是,爷爷可能还有其他打算?” “不知道。”朱标摇了摇头:“你爷爷向来深谋远虑,这次回去,或许有他的打算,不然你以为咱们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 朱标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跟着去,正好可以多观察,多学习。” 朱雄英心中暗自盘算,他明白这次凤阳之行可能比想象中更加复杂。他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确保自己能够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我明白了,父亲。”朱雄英恭敬地回答,“我会多加小心,确保一切顺利。” “对了,还有一事,就是那吕氏……” 朱雄英摇了摇头:“后面是谁还没查出来,不过孩儿已经大概有了思路,若是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跟爹说的。” “行,那你就去办吧,敢谋害我朱家人,定不能轻饶。” 到了坤宁宫,朱元璋正在陪着马秀英赏花,虽然这个时节,还没花开, 但宫中的花匠们早已备好了各种盆栽花卉,将坤宁宫装点得春意盎然。 朱元璋见到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雄英,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些花儿,可有你喜欢的?” 朱雄英恭敬地行礼后,仔细观察起那些盆栽,虽然没什么名贵品种,但显然是朱元璋特意为马秀英准备的。 马秀英见朱雄英如此认真,不禁笑道:“雄英,你爷爷可是难得这么用心,你可得好好选一选。” 朱雄英心中一暖,知道这是朱元璋对自己的信任和关爱。他挑选了一盆只有叶子的牡丹。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这盆牡丹就赐给你了。不过,雄英,你要记住,这花虽美,但更需你用心呵护,方能长久。” “爷爷教诲,雄英铭记在心。”朱雄英郑重地回答。 朱元璋满意地笑了笑,又转向马秀英:“大妹子,你看雄英这孩子,越发懂事了。” 马秀英也欣慰地点头,她知道朱元璋对朱雄英寄予厚望,而朱雄英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让朱元璋失望。 “对了,你来找咱,是有啥事?”朱元璋又问道。 “爷爷,过两天你们是要回凤阳吗?孙儿跟着一起。” 朱元璋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哦?你想跟我们回去?那正好,只听说了凤阳被你改的日新月异,咱倒是没见过,正好一起了,你给带带路,不然咱回老家都找不到家了,岂不是招人笑谈。” 朱雄英点头称是,朱元璋道:“没事就去准备准备吧,两日后咱一起走。” 两日后,大部队便浩浩荡荡的开始了回乡之旅。 到了凤阳,带着朱元璋看了看老宅,还有新宅子,然后就去了工坊。 黄珀连忙上来行礼:“殿下,有什么指示?” 朱雄英摇了摇头:“咱们从宫里带来的人呢?有事吩咐你们去做。” 黄珀很快就带着一行人走了过来。 “见过殿下。” 朱雄英开门见山道:“你们知道电吗?” :“电?”工匠们面面相觑,显得有些困惑。 朱雄英微微一笑,解释道:“电,乃是一种自然现象,蕴含着巨大的力量。我需要你们研究它,掌握它,最终为我所用。” 黄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殿下,您说的是那闪电吗?” “正是。”朱雄英肯定地回答,“闪电是电的一种表现形式,但我们要研究的不仅仅是天空中的闪电,而是要掌握电的原理,制造出能够为我们所用的电能。” “最简单的就是弄个带铁针的风筝在电闪雷鸣时候,引到地下,你们就知道这玩意是啥了。” “你们先把这玩意的原理给搞明白了,然后后面会弄出更厉害的东西。” 工匠们听后,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对朱雄英的命令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殿下有着非凡的见识和远见,他所指的方向,往往预示着未来的变革。 朱雄英继续说道:“你们将组成一个特别的团队,专注于电的研究。我会提供给你们所需的资源,但你们必须保证,这项研究必须保密,不能让外人知晓。” 黄珀和其他工匠们纷纷点头表示理解。他们知道,这是一项前所未有的任务,充满了挑战和风险,但同样也蕴含着巨大的机遇。 朱雄英接着说:“我会定期检查你们的进展,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一旦你们掌握了电的奥秘,凤阳乃至整个大明都将因此受益。” 工匠们被朱雄英的激情和信心所感染,他们开始讨论起如何组建实验室,如何分工合作,以及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突破。 朱雄英满意地看着工匠们充满活力的讨论,他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花。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提供足够的支持,让他们能够在这条未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黄珀郑重地承诺:“殿下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您的期望。” “对了,之前的研究都怎么样了?”朱雄英随意问着。 黄珀回答道:“殿下,我们一直在努力研究各种机械装置,尤其是那些能够提高生产效率的工具。” “最近,我们已经成功改进了水力磨坊,使其能够更高效地磨制粮食。此外,我们还在尝试利用风力来驱动一些小型的机械。” “还有殿下说的那个升空,我们想了很多的办法,现在弄出来了个用羊皮缝制出来的像是孔明灯一般的东西。” “然后按照殿下说的那个热在上,冷在下的原理,已经尝试着让那个特大的孔明灯飞起来了,不过现在只能离地一人高。”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好,这些改进都是我们大明未来发展的基石。” “不过,你们要记住,技术的进步不仅仅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更重要的是要改善百姓的生活。你们要多关注民生,看看还有哪些方面可以通过技术来解决百姓的困难。” 黄珀点头称是,他明白朱雄英的深意。朱雄英继续说道:“另外,关于电的研究,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取得突破。电能的掌握将彻底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甚至可能带来一场新的工业革命。你们要将电的研究放在首位,其他项目可以暂时放缓。” 工匠们纷纷点头,他们知道朱雄英对电能的重视程度,也意识到这项研究的重要性。 朱雄英接着说:“我会让宫里送来更多的书籍和资料,供你们参考,不过这项研究现在没什么记载,你们作为开创人,一定会名留青史。” 黄珀和其他工匠们感受到了朱雄英的急迫感,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项研究任务,更是对整个大明未来的投资。他们纷纷表示,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朱雄英的期望。 朱雄英满意地笑了笑,他相信这些工匠们的能力,也相信他们能够为大明带来一场技术革命。他鼓励工匠们继续努力,然后离开了工坊,前往凤阳的其他地方进行巡视。 他知道,凤阳的改变不仅仅在于新宅子和工坊,更在于百姓的生活质量和思想观念的更新。朱雄英决心要让凤阳成为大明乃至整个世界的科技中心,引领一个崭新的时代。 随后,朱雄英又问:“姚广孝呢?来了快一日了,城主府也不在,工坊也不在,他人呢?” 黄珀想了想:“殿下去地里找找吧,道衍师父一般没什么事的时候都在地里,跟着那些百姓,还有那些奴隶,一起研究农耕的东西,说是想看看能不能增加粮食产量。” 朱雄英听后,微微一笑,决定亲自前往地里寻找姚广孝。他穿过凤阳的街道,看着百姓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朱雄英知道,只有百姓的生活得到改善,国家才能真正繁荣昌盛。 不久,他来到了城外的田野,远远地便看到了姚广孝的身影。这位道衍师父正与一群农民和奴隶一起,仔细观察着田里的作物,不时地记录着什么。朱雄英走上前去,轻声调笑道:“道衍师父,您在这里忙些什么呢?” 姚广孝抬起头,看到朱雄英,行了一礼之后,微笑着回答:“殿下,我正在研究如何提高农作物的产量。” “土地和种子是农业的基础,但耕作方法同样重要。我希望能找到一些新的方法,让我们的百姓不再为粮食发愁。” 朱雄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您的想法很好。农业是国家的根本,只有粮食充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不过你要是时间充足,可以去城主府看看,之前我在凤阳的时候就叫人研究了这个,应该对你有帮助。” 姚广孝指了指田里的作物,说道:“殿下,您的那些资料我看过,现在我正在尝试一种新的轮作制度,让土地得到更好的休息和恢复,然后看看能不能在一片地,不同的时节,种更多的东西。” 朱雄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加油,做得很好。” 姚广孝感激地点头:“多谢殿下支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凤阳的农业发展做出贡献。” 朱雄英满意地笑了笑,他知道,无论是电的研究还是农业的改进,都是凤阳乃至整个大明未来发展的关键。他鼓励姚广孝继续努力,然后离开了田野,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朱雄英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地推动科技进步和农业发展,凤阳一定能够成为大明乃至整个世界的科技中心,引领一个崭新的时代。而他,作为这一切的推动者,将为大明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第189章 凤阳一日 第一日,朱雄英除了巡视了一圈自己的产业,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陪着朱元璋和马秀英了。 晚饭后,老两口在新宅子的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朱元璋看着一脸恭敬站在自己身后的朱雄英,缓缓开口。 “雄英,祖宅那边,我觉得不错,但是有一点不好。” 朱雄英连忙回过神:“爷爷说,哪不好我让他们再改。” 朱元璋仰着头看了一圈,笑道:“这新宅子啊,看着和老宅子一模一样,就连房檐那燕子窝都一样,可是这宅子,毕竟不是老房子,少了那一点感觉。” 朱雄英愣住了,感觉这东西,没办法复刻出来啊。 “这些老邻居们,是你强制着要他们搬过来的还是他们自己同意搬过来的?”朱元璋淡淡开口问道。 朱雄英这才了然,连忙说道:“都是自愿搬过来的,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人不愿意搬,我许诺了他们,等着新区建成的时候,给他们再分一套房子,可以供子嗣居住,那些老邻居才同意搬过来的。” 朱元璋听后,点了点头,遥遥的一指,恰好指着一栋正在浇筑的水泥楼,在夜色中,火光照耀着,显得有些渗人。 “今日在老城看了看,你规划的新区,很多都是那种高房子,这是咱们祖地,被压一头会不会不好?” 朱雄英笑道:“爷爷,您这就多虑了,咱们有了如今这地位,都是您一手打出来的,可是对于后来者,包括我爹,对后来者来说,百姓便是一把双刃剑,俗话说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于咱们来说,百姓就是根基,百姓过的越好,咱们的地位越稳。” 朱元璋点了点头,没对这件事评价,转而又问道:“那还有一件事,今天和你祖母在街上逛的时候,有两个轮子,自己就能跑的那玩意是啥?” “自行车!” 朱雄英微微一笑,解释道:“那是自行车,爷爷。它是一种不用马匹就能自行前进的交通工具,靠人力踩踏脚踏板,通过链条带动后轮转动,速度可以很快,而且非常方便。现在很多人用它来代步,既环保又经济。” 朱元璋听后,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这东西,会不会让百姓变得懒惰?不再愿意骑马,甚至不再愿意走路?” 朱雄英连忙解释道:“爷爷,其实自行车的出现,反而能提高百姓的出行效率,让他们有更多时间去从事生产活动。而且,它对身体也有好处,骑车是一种很好的锻炼方式。当然,如今凤阳的不少百姓都还需要耕种,不会因为有了自行车就忽视了其他劳动。” “还有就是,马匹对于百姓来说,价格太高了,一辆自行车的成本大概只有一百文左右,也就只买六百六十文钱,对百姓来说,还是能接受的。” “成本一百文卖六百文?”朱元璋看着自己这个孙子,语气有些不善。 朱雄英笑问道:“爷爷,您觉得这个价高了吗?” “有点高。”朱元璋点了点头:“所以成本一百文,其实是那些木头,一百文,里面还有其他的钱是吗?” 朱雄英见朱元璋主动说出这个问题,不由得惊讶了几分。 “对,爷爷,就是这样,我工坊里的工人,给他们的俸禄,还有教育费,养路费,都包含在里面了,所以一辆自行车也就赚了不到一百文。” “教育费?养路费?这又是些啥?”朱元璋不解。 朱雄英耐心地解释道:“爷爷,教育费是指为了提高工人素质,我们工坊为他们提供学习的机会,包括技术培训和文化教育。” “还有从今年开始,凤阳开始免费教育,我弄了个学堂,适龄的孩子都在里面上学,这笔费用,由所有凤阳的百姓承担,弄这个之前我调查过百姓的意见,大家都是欣然同意的。” “对于百姓而言,买东西多花一点钱比请先生交束修要省了不少钱。” “而养路费则是为了维护道路,确保自行车等交通工具能够顺畅通行,在凤阳经商的所有商贾,都会交这笔钱,对他们而言,这道路顺畅,比百姓感受更加直观。” 朱元璋闻言,满脸不解:“先不说那个教育费,这修路不都是服徭役的时候修吗?还有就是,重税,不是这么重的,所有担子都压在百姓头上,怕是日积月累下,他们心里有情绪。” 朱雄英摇了摇头:“爷爷,凤阳的税和朝廷的税不一样,凤阳的税,分成了几部分,包括了百姓的衣食住行,所有能想到的,都在里面了。” “夏天太热的时候,衙门会给百姓提供清水,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有冰块给百姓,天冷的时候,还有取暖。” 朱雄英说到这,走到院子的角落,掀开了一块地砖,说道:“爷爷,这地下,全是水泥浇筑的管道,冬天的时候,城西的沼气池会烧热水,然后循环到整个城区,所有的百姓都不会冷,这笔费用也包含在了税里了。” “还有茅厕。”朱雄英说着,拉着朱元璋到了厕所。 “地底下的管道,还负责生活排水的职责,百姓们再也不用考虑夜香的事了。” 朱元璋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全,那这税收……” 朱雄英点了点头:“按照朝廷的基础上,涨了百一,这百一都是用在了百姓身上,爷爷要是还有疑惑,可以随意在街上找凤阳的百姓问一问,若是怨言极大,那孙儿愿意受罚。” 朱元璋沉吟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雄英,你这新政策,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百姓们是否真的能接受?他们会不会觉得税负过重?” 朱雄英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爷爷,您放心,百姓们对这些新政策的接受度很高。” “我在凤阳的税制,虽然在朝廷的基础上有所增加,但增加的部分都是直接用于改善百姓的生活条件。” “百姓们能够直观感受到这些变化带来的好处,比如冬天的取暖、夏天的冰块,还有干净的饮水和卫生设施。这些都让他们的生活质量有了明显的提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凤阳百姓的收入会比京师还要高出来不少,所以百姓们其实很支持我实施的这政策。” 朱元璋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忧:“不过,朝廷那边,你可有考虑过?他们会不会对你的做法有异议?凤阳百姓收入比京师还高,说出去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朱雄英自信地回答:“爷爷,他们知道又如何?短时间来看,或许其他地方会有怨言,但是长期来看,一定是好事。” “凤阳挣得多,那以后流入凤阳的人口就会变多。” “其他地方,要么跟,要么死,长此以往,咱们大明的百姓,日子就会过得越来越好。” 朱元璋听后,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雄英,看来你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只要百姓们过得好,朝廷那边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不要让百姓们觉得负担过重,否则,民心一旦失去,就很难再挽回了。” 朱雄英恭敬地点头:“爷爷教诲得是,我会时刻注意百姓的反应,确保政策的平衡和公正。” 朱元璋满意地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好,好,你做得很好,当时把凤阳给你,如今来看,是百姓之福,也是国家之福。” 朱雄英感激地说道:“多谢爷爷的鼓励,我一定会继续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行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带咱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水泥房子,还没见过那玩意呢。”朱元璋说着,挥了挥手:“你去休息吧,咱跟你祖母也要休息了。” 第二天清晨,朱雄英早早地起床,带着凤阳全部官员,准备迎接祖父朱元璋的视察。 他穿上了自己最正式的官服,仔细检查了每一个细节,确保一切准备就绪。 在朱雄英的安排下,凤阳城的街道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其实凤阳本来就很干净,只是这一日,百姓们也得知了朱元璋的到来,更加积极。 朱元璋和马皇后在朱雄英的陪同下,首先来到了凤阳城中的一座水泥建筑前。这座建筑外观宏伟,线条简洁,与传统的木质结构截然不同。 朱元璋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建筑,问道:“这就是你说的水泥房子?” 朱雄英微笑着回答:“正是,爷爷。这种建筑材料不仅坚固耐用,而且成本低廉,非常适合大规模建设。它能够抵御恶劣天气,甚至可以防火,对百姓来说,是一个巨大的福音。” “现在咱们面前的这个是公共厕所,如果百姓在城里逛着,有内急,按照原来的情况,一定是找个没人的巷子,就地解决。” “现在我在这弄了这个公共厕所,且凤阳每一条街都有这么个公共厕所,凤阳的卫生就提升了不少,更加干净整洁,而且还能避免一些疾病的蔓延。” 朱元璋点了点头,对朱雄英的创新表示赞赏。随后,他们走进了厕所内部,朱元璋对水泥的光滑表面和坚固结构感到十分惊讶。 朱雄英解释道:“这种材料不仅适用于房屋建设,还可以用于桥梁、道路等基础设施,大大提高了建设效率和质量。” 接着,朱元璋一行人参观了凤阳城的其他地方,包括学校、医院和市场。朱雄英详细介绍了每项设施的功能和对百姓生活带来的改善。 朱元璋对朱雄英的治国理念和实践成果表示满意,同时也对凤阳城的繁荣景象感到欣慰。 在参观过程中,朱元璋还与百姓们亲切交谈,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和对新政策的看法。百姓们对朱雄英的政策赞不绝口,纷纷表示生活有了显着的改善。朱元璋看到百姓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对朱雄英的政策更加肯定。 最后,朱元璋对朱雄英说:“雄英,你做得很好。凤阳的百姓有福了,大明的百姓也有福了。你继续努力,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谋发展。” 朱雄英感激地接受了祖父的鼓励,表示会继续努力,不辜负期望。朱元璋满意地离开了凤阳,而朱雄英则更加坚定了自己治国理政的决心,继续为百姓的幸福和国家的繁荣而努力。 送走朱元璋之后,朱雄英带着一众官员回到了城主府,刚进门,朱雄英脸色一变:“三宝,把门关上!” 三宝老老实实的把门关了起来,且亲自带着几个侍卫守着门。 “我听说你们排挤姚广孝?” 朱雄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厉,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官员们。官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出声。 “你们知道姚广孝是什么人吗?”朱雄英继续追问,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是我的重臣,更是我对凤阳规划的栋梁之才。你们竟敢排挤他,是何居心?” 官员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朱雄英的目光。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说道:“我朱雄英治下的凤阳,绝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内斗和排挤。我们应当团结一致,共同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谋发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从今往后,谁若再敢对姚广孝或其他官员有不公之举,我定不轻饶。” 官员们纷纷点头称是,表示一定会遵从朱雄英的指示。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三宝说:“三宝,你去把姚广孝叫来。” 三宝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带着姚广孝回到了城主府。 姚广孝看着眼前一屋子的官员,心里大概知道今天应该是朱雄英要替自己出气了,微微一笑,朝着朱雄英一拱手:“草民姚广孝,见过殿下。”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尴尬的对着姚广孝打招呼:“见过道衍大师。” 第190章 雷电的力量 城主府议事厅内,气氛变得有些严肃。 朱雄英站起身,走到姚广孝面前,目光坚定:“说说吧,都遇到了什么难题,过两天我回京师就没人给你出头了。” 姚广孝微微一愣,随即淡然一笑:“殿下言重了,最开始的时候草民刚来凤阳,和诸位同僚并不是很熟悉。” 说着,环顾了一圈四周,眼神带着一丝锐利,和他对视上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 “加上那会,草民刚接手凤阳的工作,有许多事情都不知道怎么开始开展,所以有了些许误会。” “现在诸位同僚很支持我的工作,我们在殿下来之前,商议过,都是按照殿下的指导方针开始干活,只是那会大家都不熟悉,对殿下的方案有不同的理解,所以中间产生了偏颇。” “若是草民真受了委屈,草民又没官职在身,一走了之谁又能拦得住呢。” 朱雄英笑了笑,历史记载里姚广孝并不是个这么会下台阶的人,看样子是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人生吧。 “那我话放在这,你受了委屈不上报给我,要是传到了我的耳里,你也要受罚。” “谁让你受了委屈,那留着也没啥用了,杀了就是。” 在座的官员们闻言,脸色纷纷一变,连忙说着不敢。 朱雄英的语气虽然严厉,但他的目光中却流露出对姚广孝的关心和信任。 姚广孝微微一笑,他明白朱雄英的用意,也感激朱雄英的庇护。 他缓缓说道:“殿下,草民明白您的苦心。不过,草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努力,凤阳城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姚广孝的回应表示满意。他转身对在场的官员们说:“诸位,我们都是为了凤阳城的繁荣和百姓的幸福而努力。” “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下成见,别看姚广孝是个和尚出身,他志向你们许多人不及他百一,我还是希望你们与姚广孝一起,为凤阳城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件事就到此结束,若是以后还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朱雄英一拍桌子,“严惩不贷!” 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与姚广孝合作,共同为凤阳城的繁荣而努力。 又待了一天,朱雄英准备带着工坊的众人回京师,只是这一夜,风云突变,开始下起了大暴雨。 “殿下,我突然有个想法!”黄珀看着天上电闪雷鸣,朝着朱雄英汇报了一声,带着人就跑了出去。 “卧槽,你疯了?!”朱雄英连忙跟上,引电重要,但是这天气引电,这不是实验,这是找死。 朱雄英紧随黄珀的脚步,心中充满了担忧。他深知黄珀的才华和对科学的执着,但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进行实验,无疑充满了危险。 “黄珀,你给我回来!”朱雄英大声呼喊,但黄珀似乎没有听见,依旧坚定地朝着实验场地跑去。 朱雄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加快脚步跟上。他知道,阻止黄珀已经不太可能,只能尽量确保实验的安全进行。 毕竟人小,跑的不如众人快,到达工坊外的空地上,朱雄英看到黄珀已经指挥着工坊的工匠们忙碌起来。 此时一个巨大的金属框架已经搭建了起来,准备利用雷电的力量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实验。 “殿下,您离远一点!”黄珀兴奋地向朱雄英喊着,“如果雷神劈死了我,殿下请跟我娘说,我黄珀不是个孬种!” 说完,不管不顾的从地面扶起一个超长的铁针,穿过雨水,朝着天空探了上去。 朱雄英虽然对黄珀的设想感到惊讶,一日不见,就弄出来这么个装置,但他更关心的是实验的安全性。 “黄珀,立起来就跑,你们对我有大用,死在这没必要!” 只是这会的黄珀满脑子都是朱雄英说的,雷电居然还可以利用,完全没听到朱雄英的话。 随着一声令下,工匠们纷纷朝着黄珀涌了上去,数人一起扶着这铁针。 铁针下巨大的金属框架在雷电的轰鸣声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朱雄英紧张地注视着实验的进展,心中默默祈祷。 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击中了金属框架,整个装置瞬间被耀眼的光芒所笼罩。 “不好,来人啊,叫御医!” 随着朱雄英的呼喊,御医迅速赶到现场,他们带着药箱和各种急救用具,紧张地围在朱雄英身边。 朱雄英焦急地等待着,心中充满了不安和自责。他深知雷电实验的风险,却没想到会如此危险。 一道又一道的闪电顺着铁针劈了下来。 此时的朱元璋搂着马秀英站在窗边,看着远远劈下来的闪电,还在笑着。 “大妹子,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发誓啊,这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马秀英撇了撇嘴:“谁家发个誓还能被这天公一下一下的劈啊,要我说啊,就是作孽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站在场地中间的众人都纷纷倒在了地上,那铁针因为没人扶着,也落了地,朱雄英带着御医连忙跑了上去。 只见场地里的八个人,人人身上冒着烟,浑身毛发炸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御医们忙碌地检查黄珀的状况,他们用手指轻轻按压黄珀的脉搏,观察他的呼吸和瞳孔反应。 经过一番紧张的诊断,御医长终于抬起头来,对朱雄英说道:“殿下,还活着,但情况十分危急,目前还不知道为啥,他手上和身上还有大面积的烧伤,需要立即进行治疗。” 朱雄英听后,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紧张起来。他命令道:“那就快点,用尽一切办法,一定要救活他!还有其他人,也别落下,能救一个是一个。” 御医们立刻开始行动,他们将黄珀小心翼翼地抬到担架上,迅速送往宫中的医疗室。 在医疗室内,御医们开始了紧张的救治工作。他们用草药敷在黄珀的伤口上,用针灸刺激他的穴位,试图缓解他的痛苦。朱雄英站在一旁,看着御医们忙碌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黄珀能够挺过这一关。 经过几个时辰的紧张救治,黄珀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他的呼吸逐渐平稳,烧伤的皮肤也开始慢慢愈合。 朱雄英看到这一幕,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黄珀能够活下来,不仅是他个人的幸运,更是整个团队的希望。 次日一早,本来要回京师的,因为黄珀这么一耽误,朱雄英不得不留了下来。 好消息是此次试验的八个人,全部都活了下来,坏消息是有两人有生命危险,现在也就吊着一条命,随时可能会咽气。 三日后,黄珀醒了,睁眼的一瞬间,看着朱雄英坐在身边,突然问道:“殿下,你说,这雷啊,从天上到地面要多长时间,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从天上往下落?” 朱雄英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个问题问得好,等你好了,多研究研究就知道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珀若有所思,然后又问道:“殿下,我感觉疼,喘气都是疼的,还有浑身像爬满了蚂蚁,痒得厉害。” “对了,殿下,那日我感觉雷劈下来的那一瞬间,我浑身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觉,然后就没了意识,这玩意咱们真能用吗?” 朱雄英沉吟片刻,然后说道:“能用,等着回京师了,我弄个小玩意出来,到时候你就知道电这个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了。” 黄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不久之前还在经历的生死一线,满怀激情地说道:“殿下,我一定会好好研究,这玩意比木匠好玩太多了。” 朱雄英笑了出声:“那你多试试吧,以后别在弄这危险的东西了,脑子里那么多东西,不实现出来就死了,多可惜啊。” 黄珀点了点头,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科学探索的渴望。朱雄英知道,黄珀的冒险精神和对知识的追求是无法被阻止的,他只能尽可能地提供帮助和支持。 在黄珀康复期间,朱雄英安排了更多的工匠和学者加入到他们的团队中,共同研究如何安全地利用雷电的力量。 他们开始设计更加完善的实验装置,以减少实验中的风险,并且在实验前进行详尽的模拟和计算。 朱雄英还特别指派了几个聪明伶俐的侍卫,负责在实验过程中密切监视天气变化,确保在雷雨天气到来之前能够及时撤离。 同时,他们还开始研究如何储存雷电能量,以便在没有雷雨的时候也能进行实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珀的身体逐渐恢复,他的精神也变得更加饱满。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开始实验,探索雷电的奥秘。朱雄英虽然担心,但也知道黄珀的执着是无法改变的。 “先说好,这是在凤阳最后一次实验,等着做完这次实验之后,跟着我回京师。” 黄珀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朱雄英的决定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而且他也明白,回到京师意味着更广阔的天地和更多的资源。 实验的准备工作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工匠们按照朱雄英的指示,对实验装置进行了多次改进,确保其在雷雨天气中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学者们则在理论研究上取得了新的进展,他们开始尝试用数学模型来预测雷电的路径和强度,以便更好地控制实验过程。 春天,雨水总是充沛的,就在黄珀能下地的第二天,实验的日子到来了。 上次试验的八个人,存活下来了六个,还有两个心理留下了阴影,想和朱雄英告老还乡,可是对于人才,朱雄英怎能轻易放过,再三商谈之下,换了个工作岗位,负责看管工坊内的生产。 剩下的四个在常人眼里都是疯子,这次又凑在了一起,身上的绷带都还没拆完,又坐在了一起。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但这一次,他们有了充分的准备。朱雄英站在实验场地的边缘,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黄珀和工匠们忙碌的身影。他知道,今天的实验不仅是为了验证雷电的利用,更是为了人类对自然力量的探索和征服。 随着一声令下,实验正式开始。巨大的金属框架再次被雷电击中,但这一次,由于改进后的装置,雷电的能量被有效地引导和储存。黄珀和工匠们紧张地观察着实验的每一个细节,记录着数据,分析着结果。 实验结束后,朱雄英和黄珀一起查看了几个人记录下来的数据。 他们惊喜地发现,雷电被成功引导,但是目前最大的问题是无法储存,劈下来的一瞬间,雷电确实经过了整个金属装置,只是一瞬之间,雷电便消失不见。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这将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他转向黄珀,微笑着说:“恭喜你,黄珀,距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黄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和团队的努力没有白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朱雄英的感激之情。 “殿下,我还有个问题,就是为什么雷电劈下来的时候,放在一旁的罗盘会疯狂的转?” 朱雄英沉思片刻,然后回答道:“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我只知道这现象是叫磁场,电磁效应,但是怎么产生的我也不知道,等着咱们回京师了,你有的是时间去研究。” 黄珀听得入迷,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向往。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继续深入研究,解开更多关于雷电的谜团。朱雄英看着黄珀,心中明白,这个年轻人的才华和热情是他们团队最宝贵的财富。 又隔了一日,朱雄英带着一众工匠,向朱元璋告辞,朝着京师的方向出发了,本来计划只来几日的,这一耽误,半个月时间过去了,没两日就是自己爹的大婚之日。 第191章 寻李淑妃 回了京师,此时整个皇宫内已经开始一片繁忙,全部都开始为了朱标的大婚开始做准备。 “大哥,唐赛儿让我去给她挑婚服,你去不去?”朱允熥遣散了前来通报的宫女,看向朱雄英。 “我去干啥?”朱雄英一脸诧异:“她是庶母,你见过哪有庶母嫁进来,嫡子上赶子去凑热闹的?” “你给爹挑的妾,你现在置身事外了??”朱允熥鄙视的看了一眼朱雄英,“现在祖母也不在宫里,我叫淑妃娘娘去帮忙。” 朱雄英听后,不禁哑然失笑:“你这臭小子,真是会找人帮忙。” “唐赛儿的婚服,应该由她自己挑选,我们这些男人家的,哪里懂得这些。” 朱允熥听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连出嫁都没家人陪同的,大哥你是真狠心啊。” “一会我看看,爹那边要是没安排人,我给唐赛儿安排个身份,毕竟是爹的大婚,不能失了礼数。” 朱雄英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别整天只想着玩。” 朱允熥一听,连忙正色道:“大哥,我可是很认真的在学习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对了,你给唐赛儿安排的啥身份?” 朱雄英拉着朱允熥出了宫,朝着商会走了去,此时郭英已经带着夫人严氏在这等候着了。 朱允熥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之人,又看向自己大哥,瞬间了然,连忙行礼道:“见过靖海将军,见过将军夫人。” 郭英连忙起身回礼:“见过太孙,见过皇孙殿下。” 朱雄英连忙挥了挥手:“都坐吧,明日唐赛儿便住在你府里了,可行?” 郭英连忙道:“这是我郭府的荣幸,前两日已经见过了太子妃,相处的还算愉快。” “见过了就好,本来前两日应该我牵头的,倒是去了凤阳耽误了事。”朱雄英有些歉意的说着。 “太孙殿下哪里话,陪着陛下终究是大事,何况在凉国公的介绍下,太子妃已经同意认下我和内人为义父义母。” 郭英微笑着继续说道:“唐赛儿姑娘若能住进我们府中,定会得到妥善照顾。她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全家上下都会尽力满足。” 朱雄英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唐赛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相信她很快就能适应新环境。” 走出商会,朱允熥疑惑问道:“大哥,怎么让郭家当唐赛儿的义父义母?我以为你会找徐家呢。” “你想想为啥?”朱雄英笑道。 “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干啥?”朱允熥一脸无语。 “你啊……”朱雄英宠溺的摸了摸弟弟的头:“你就是不愿意去想。” 说着,两人上了马车:“这事本来该爷爷出手的,无论是找谁家,其实都无所谓。” “但是,放在咱们身上,不一样,要考虑的事情就会很多。” “蓝家,作为咱们的娘舅家,那蓝家常家咱们就不可能下死手,你说对吧。” 朱允熥点了点头,斜靠在座椅上,道理他都懂,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去想。 “然后就是徐家,徐家地位已经不容撼动了,一门两女都嫁到了皇室,一个是王妃,一个是未来我妻子,那么只要徐家不做那大逆不道之事,少说也能百年无忧。” “汤家,汤和的女儿和十叔定了娃娃亲,所以汤家也无忧。” “对于咱们来说,底牌就是跟着爷爷打天下的这群武将,挑来挑去,那就只有郭家暂时符合。” 朱雄英继续解释道:“郭家虽然在朝中地位不如徐家,但郭英将军为人正直,深得爷爷信任。” “而且,郭家与我们关系密切,郭英将军更是多次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是我们不可多得的盟友。让唐赛儿成为郭家的义女,既能够巩固我们与郭家的关系,又能够为唐赛儿提供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大哥,你真是深谋远虑。”朱允熥敷衍的赞叹道。 “行了,恭维我干啥,我就不信你没想到。”朱雄英无语道:“你那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武将都没啥问题,既然如此,那我就找文臣呗,总能找到个方向,要我说,不如在爹的大婚上,咱俩大闹一场。” “不可。”朱雄英连忙摇头:“闹咱们是要找时间闹,但是这日子,不合适,最好是在我和妙锦大婚之后。” 朱允熥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大哥,你这是怕爷爷的怒火波及到你和妙锦的婚礼吧?” 朱雄英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就不怕?” “我当然怕。”朱允熥笑道,“我又不是你,祖母还能偏袒我一点,爷爷那眼里只有你,他要是生气了,估摸着能一榔头给我夯地里去。” 朱雄英听后,轻轻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慰:“爷爷那倒是不会,不过爷爷要是知道了这些事,我觉得他能一怒之下把文臣全部给砍了。” “然后现在还是爹监国,就会导致无人可用的状态。” 朱允熥听后,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深知朱元璋的脾气,一旦动怒,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为止,也就朱雄英在他手里保下了唐赛儿和姚广孝,要是换成其他人,甚至是朱标,绝对都拦不住朱元璋。 想到这,他连忙收敛笑容,正色道:“大哥,我明白了,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让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大哥你说,那些文臣会上钩吗?” 朱雄英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文臣们心思细腻,他们自然会察觉到其中的利害关系。” “不过嘛,后面就看咱们怎么玩了,琢磨一下怎么能让他们觉得这是个机会。” “大哥,你打算怎么做?”朱允熥好奇地问道。 “等着结了婚之后再说,现在只是有了点想法,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等着吧,不过你这闲散王爷的想法,得抛下一段时间了。”朱雄英缓缓说道,马车也停在了春和宫门口。 “你去找李淑妃吧,后宫,现在还需要个主持大局的人。” 朱雄英看着弟弟,继续说道:“你去找李淑妃,让她在后宫中多加留意,看看哪些后宫娘娘可能会对你的计划感兴趣。。” 朱允熥应了一声,心中明白大哥的嘱托。 他深知在后宫之中,李淑妃虽然不是皇后,但凭借着她的聪明才智和在后宫中的地位,足以成为他们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大哥,我明白了。”朱允熥认真地说道,“我会小心行事,确保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弟弟虽然平时看似玩世不恭,但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理解并执行他的计划。 “好,那你就去吧。”朱雄英挥了挥手,示意朱允熥可以离开了。 朱允熥转身离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在后宫中展开行动。他知道,要想让文臣们上钩,必须让他们觉得这是一个能够巩固自己地位、扩大影响力的良机。 马车缓缓驶离春和宫,朱允熥坐在车内,心中却在思考着更长远的计划。 自己爹现在的地位已经没人能威胁了,唐赛儿那也可以放心,但是现在换个角度说,朱雄英还年轻, 朱标在位时间定然不会少,那么中间能产生的变数就太多了。 “舅姥爷那边是一定会支持大哥的,几个叔叔之间也不会对这位置产生任何想法。” “吕氏也倒台了,那接下来,还会是谁对大哥不利呢?” 朱允熥想起了前世,朱允炆上位之后,几个叔叔还暗中联系自己,想让自己登基,反了他朱允炆,可是前世的自己太过于软弱了,整个朝廷上,没有一个人支持自己,后宫也就李淑妃对自己还算不错,舅姥爷都被砍了,自己可以说是举目无亲。 这一世不一样了,爹和大哥都还活着,祖母也还活着,那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倚靠,除了自己的亲人,谁都信不过。 朱允炆的登基之路,虽然看似平坦,但朱允熥深知其中的波诡云谲。 他明白,要想在权力的旋涡中站稳脚跟,就必须创建好大哥的势力和智囊团。 “我得找个机会和那些文臣们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真实想法。”朱允熥心中盘算着,他需要找到那些对现状不满、渴望变革的文臣,与他们建立联系。 “不过,这事儿得做得巧妙,不能让大哥察觉,要是以后和大哥接触多了,怕是那些人会察觉到。” “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让这些文臣们看到,跟着我,他们才有出头之日。” “啥时候才能是个好时机呢?可惜了,大哥不让在爹的婚礼上闹事,不然一定是个好机会。” “李淑妃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找个机会看看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吧。”朱允熥叹了口气。 “服了,就是想当个闲散王爷,咋就这么难呢。” 马车在坤宁宫外缓缓停下,朱允熥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朝着后宫走了进去,恰好碰到几个贵妃正在花园里赏花。 “允熥,这是要干啥去啊?” “见过惠妃娘娘,丽妃娘娘,顺妃娘娘,我来找淑妃娘娘的。”朱允熥行了个礼,恭敬地说着。 “又找淑妃啊,看样子我们几个老家伙是入不得皇孙殿下的眼呀,也没见皇孙殿下啥时候来后宫是来找我们几个的。”郭惠妃调笑道。 朱允熥微微一笑,礼貌地回答道:“娘娘们说笑了,我这不也是为了后宫的安宁着想吗?” “我怎敢怠慢娘娘们,只不过是爷爷给淑妃娘娘写了封信,然后我爹和大哥都忙,我就来跑个腿了,一会出来之后,再和诸位娘娘叙旧。” 郭惠妃轻轻一笑,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朱允熥,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去吧,我们也不跟你计较这些。不过,你要是真有什么难处,也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说不定哪天还能帮上忙呢。” “多谢娘娘提醒,我记下了。”朱允熥再次行礼,然后转身向淑妃的寝宫走去。 郭淑妃目送走朱允熥后,一脸笑意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几个姐妹。 葛丽妃笑道:“这小家伙,演戏演的还不如那戏班子呢,那小脸一看就是有事的样。” 顺妃也拿着帕子,轻轻捂着嘴角笑道:“还有雄英那小家伙,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可爱极了,咱们要不要帮这俩小家伙一手?” 郭惠妃摇了摇头:“胡妃怎么死的都忘了吗?这些小家伙啊,要是实在解决不了了,咱们适当的帮一手就行,淑妃那猴精的,能看不透这些事?” 顺妃有捂着嘴笑了起来:“姐姐这话说的,现在陛下身子骨那么硬朗,淑妃都开始布局了,会不会大姐那……” “慎言。”葛丽妃打断道:“咱们说那些干啥,都是老朱家人了,盼着点好吧,大姐身子骨好,咱们日子就好过,要是谁耽误了姐妹们在后宫享清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朱允熥走进淑妃的寝宫,只见李淑妃正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一本书,神情专注。见朱允熥进来,她轻轻放下书本,微笑着迎接。 “允熥,你来了。”李淑妃的声音柔和而亲切,“是又有啥事了吗?” 朱允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娘娘,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行啊,想啥时候来就啥时候来。”李淑妃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说道:“允熥,还有件事,你爹大婚,你得去帮忙张罗一下,毕竟你是他儿子,这事儿不能推脱。”李淑妃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还有,你大哥那边,也得好好安抚,别让他心里不舒服。” 朱允熥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娘娘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爹爹大婚,大哥那边,也不至于担忧,这婚事本来就是大哥一手操办的。” 李淑妃满意地笑了笑:“这样就好。你爹爹年纪也不小了,能有个伴儿也是好事。只是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你得多留个心眼。” “娘娘教诲的是,我会小心行事。” 第192章 大婚前的准备 走出后宫,朱允熥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 一直都快走到了乾清宫,朱允熥才想起来自己是去叫李淑妃这两日主持大局的。 “允熥,在干啥呢?”朱标穿着一袭黑衣,匆匆忙忙的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走到了他身前,又一脸匆忙的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过去,“正好,跟着我来,有事要跟你说。” 朱允熥连忙跟上,到了乾清宫,朱标看着宫女送过来的衣服,放在了一边,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二儿子:“允熥,你和你哥的事,他跟我说了一下,我准备给你个封地,你看看你想去哪?” 朱允熥心中一惊,谨慎地回答道:“爹,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朱标沉吟片刻,然后说道:“你若愿意,可以去江南一带,那里的水土丰饶,适合发展。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的想法,我才能帮你安排。” 朱允熥想了想,然后说道:“爹,我不愿意去江南,江南之地丰硕不假,但是若是想快速有自己的地位,难,若是可以,我更想去一些边疆之地。” 朱标摸了摸儿子的头,遣散了乾清宫的下人们,声音放的柔和了些:“允熥,你说说你的想法,毕竟是你哥给我说的,所以我怕有些事,我想的和你想的不大一样。” 朱允熥犹豫了片刻,将自己和朱雄英的计划全盘托出,朱标听完,眼神带上了一丝犀利:“允熥,老实说,你有没有不臣之心?” 朱允熥听懵了,随即连忙摆手:“爹你多虑了,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闲散王爷,那个位置,对我来说,犹如蛇蝎。” 叹了口气之后,朱允熥继续说道:“爹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不适合坐在那,我自己的能力我也知道,您也知道,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 “我就是怕你在那群人的忽悠下,开始膨胀,对自己的定位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朱标语重心长道。 “不会的,爹你放心,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的。”朱允熥自嘲的笑了一下,两世为人,那懦弱已经完全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虽然这一世自己的性格已经在大哥的开导下开朗了不少,但是骨子里的怯懦,岂是那么容易说改变就改的? “那你就更不能去偏远之地了,湖广或者江南,你挑个地方吧。”朱标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为何?”朱允熥诧异道,“难道不是偏远之地会更快的立功吗?” “会,但是不适合你。”朱标断定到,“你大哥跟我说了一下你们的计划,所有淮西武将都是站在你大哥身后的,那偏远之地,你去了也毫无意义,能去那些地方的,都是武将。” “按照文臣的性子来说,大多都贪生怕死,贪恋财富,所以你去富庶之地,若是装成一个不谙世事且嚣张跋扈的败家子的样子,那么,你觉得文臣会不会自然而然的站在你身后?” 朱允熥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爹,我明白了。湖广或江南,相较而言,江南更富庶,那我选江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会按照您的意思,装成一个败家子,让那些文臣觉得我会好控制,这样他们才会放心地站在我这边。” “你懂这些道理就好。”朱标点了点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要做好准备,那些人,心思复杂,你若是法有一日发现自己掌控不住,可以跟我说,也可以跟你大哥说,切莫以身犯险,我就你们两个孩子了。” 朱允熥听完,心头一跳,已经几个月没有朱允炆的消息了,看样子目前是大局已定。 “所以,允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朱允熥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是的,爹。我会小心行事,谨慎对待每一个决策。” “如果遇到任何困难,我会及时与您或大哥沟通,确保不会做出任何冒险的举动。” “不过,爹,我更希望大哥登基之前或者说是所有隐患解决之前,在世人面前,您能对我和大哥一视同仁,有句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成熟和稳重,与之前那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形象截然不同。朱标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开始学会如何在复杂的政治旋涡中生存。 “行了,知道了,等着你大哥大婚之后,你便去吧。” 朱标挥了挥手,示意朱允熥退下。朱允熥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次日一早,唐赛儿到了春和宫,叫着朱雄英一起去了郭家。 马车上,唐赛儿拉着朱雄英道:“你要找的那些人,有一半不愿意再踏足纷争之中,另一半想跟着你,为子孙博一个出路,明日会借着我跟你爹婚礼之日进城。” 朱雄英手指轻轻在车厢上敲打着,过了良久,才问道:“一半,是有多少?能靠得住吗?” “四五十号人。”唐赛儿回道,“这群人,都是最开始跟我一起施舍百姓之人,当时镇压白莲教,主要也是镇压这群人,你要是能说服他们,那他们一定是最值得信任之人。” 顿了一下,唐赛儿又道:“当初我就是以天下大公这个想法当上白莲教教主的,或许你也能用的上。” “不一样。”朱雄英苦笑一声,“我身份,说出天下大公,他们也不会信,待我想想吧,到了,咱们下车,别叫靖海将军久等了。” 郭英携夫人早已在府邸门口等候,见到朱雄英和唐赛儿,他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如今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精神矍铄,气宇轩昂。 “太孙殿下,太子妃,你们来了。”郭英拱手行礼,声音洪亮。 朱雄英连忙回礼:“郭将军,就别这么客气了,咱们进去说。” 唐赛儿也微笑着朝着二人打着招呼:“义父义母,咱们进屋说吧,在府外,这不是怠慢了太孙殿下嘛。” 一同走进府邸,郭英引他们到书房落座。书房里陈设古朴,四壁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兵书和史籍。郭英亲自为他们斟上茶水,然后坐下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太孙殿下,不知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郭英开门见山地说道。 朱雄英摇了摇头,笑道:“没啥吩咐的了,礼部和宗人府应该都准备好了,毕竟我也没成家,我也不知道流程啊,我这庶母应该也是第一次,若是有啥不懂的,还请将军多担待。” 郭英听后,爽朗地笑了起来:“太孙殿下过谦了,您是皇室血脉,自当有皇室的威仪。” “至于出嫁的礼节流程,我郭家自会妥善安排,确保一切顺利,定不会辱了皇室颜面,太子妃也是聪明伶俐之人,相信不会有什么问题。” “行了,我今日便是送我庶母过来的,有劳将军了。”朱雄英说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朝着唐赛儿挥了挥手:“庶母,明天见哟。” 唐赛儿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对郭英说:“义父,那我送送雄英,一会便回来。” 说罢,她便优雅地起身,朱雄英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一同离开了书房。 郭英目送他们离去,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深知朱雄英虽然年轻,但行事沉稳,颇有大将之风。 而唐赛儿,这位太子妃,虽然出身民间,却聪明过人,深得人心。 “雄英,我心里不知道为何,隐隐的有些不安。”郭府门口,唐赛儿小手拉着衣领,显得有些焦躁。 “有啥不安的。”朱雄英没当回事,笑道:“今天下午,皇爷爷和祖母也回来了,明日起,你可就是太子妃了,未来的皇后娘娘啊,天下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怕啥。” 唐赛儿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是说不出来。” 朱雄英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一脸认真的宽慰道:“你放心,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朱雄英认真地说道。唐赛儿点了点头,但眉宇间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朱雄英见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一切有我,你不说白捡了个好大儿么,这不就到了我该出力的时候了?” 说完,转身大步走向马车,探出个头,脸上又带上了一丝笑:“庶母,那咱们明日见,回去吧。” 回到春和宫后,朱雄英便开始着手检查朱标明日的婚礼事宜。 礼部,宗人府,来回检查了好几次,甚至连京师的守卫布局也亲自检查了一遍,看着皇城的舆图,朱雄英也凝重的不行。 “三宝,我岳丈大人在哪?”朱雄英问道。 “此时,魏国公应该在武英殿,要么就在徐府,我去将他请过来?”三宝谨慎的问着。 “行,去吧。”朱雄英点了点头。 没一会,徐达便来了春和宫,看到朱雄英看着舆图愁眉不展,笑道:“雄英,咋了?想啥事呢?” 朱雄英闻声,连忙笑道:“能想啥事啊,您来了就好,快来看看,这布防。” 徐达凑了上来,只见京师的舆图上密密麻麻的画满了线:“雄英,你就是太紧张了,京师的布防,绝对没啥问题,你爹和你叔叔们都大婚多少次了,这要是还能出问题,可就不是人头落地这么简单了。” 朱雄英稍稍放下疑虑,轻笑了一声:“可能是我关心则乱吧,我爹和我娘的大婚我没参加,这不是第一次见这场景嘛。” “你这孩子,说啥傻话呢。”徐达坐了下来,笑道:“你爹和你娘的大婚你要是能参加,那还得了?” 朱雄英听后,也笑了起来,心中的紧张稍微缓解了一些。 看着徐达,认真地说道:“岳丈大人,我爹的婚礼,我自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的。毕竟,这关系到皇室的威严和整个京城的安宁。” 徐达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放心吧,雄英,下午我亲自去巡视一圈,沿着主街道全部转一圈,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亲自把关,行了吧。” 朱雄英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他深知徐达的军事才能,有他在,婚礼的安全自然不成问题。 “何况这么多人呢,不止我,所有人都不希望出问题,前几个大案这才过去了多久,那人头滚滚的样子,谁能忘得了?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徐达笑道,“对了,你岳母这两日正在琢磨缝衣服,正愁着不知你多高了,明日…算了,后日吧,后日你上我徐府坐坐,免得你岳母整日老是在我耳边唠叨。” 朱雄英听后,笑着应允:“那敢情好,我也正想见见岳母大人呢。” 他心中明白,徐达夫妇对自己的关心。 徐达站起身来,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妙锦这段时日也没进宫,整日念叨着雄英哥哥呢,别忘了啊,我这就去安排,你放心,婚礼的事情,我定会尽心尽力。”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春和宫。 朱雄英目送徐达远去,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他深知,有徐达这样的人物在背后支持,自己肩上的担子也轻了许多。 下午时分,朱元璋还没回来,沈万三倒是先请求觐见,朱雄英连忙召见。 “殿下,您看看这样妥吗?”一进春和宫,沈万三就从沈小六手上取了一叠折子,递给了朱雄英。 “这是啥?”朱雄英一脸疑惑。 “商会为了庆祝太子殿下大婚,准备的流程。”沈万三连忙说道:“到时候路上要撒红钱,共准备了十万两银子,现在已经全部换成了铜板。” “这不是宗人府该准备的事吗?”朱雄英一脸疑惑。 “是的,殿下,但是商会想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太子大婚的祝福。”沈万三解释道,“这折子里还有商会准备给殿下大婚准备的大礼。” 朱雄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这撒红钱的习俗,是否符合礼制?” “殿下放心,这撒红钱的习俗在民间流传已久,无伤大雅,反而能增添喜庆气氛。”沈万三回答。 第193章 大婚之日 农历二月二十四,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皇宫里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顺着承天门驶了出去,每辆马车上都站着两太监,朝着道路两边撒着喜钱。 到郭府的路上,所有房顶上都站着商会的人,每个人的身边都放着一个大箱子,一把一把的喜钱喜糖朝着路上凑热闹的百姓撒了出去。 朱雄英坐在后面的马车里,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这喜庆的气氛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朱雄英的心思又回到了婚礼的准备上。 当马车抵达郭府,蒋瓛凑了上来低声在朱雄英耳边低声了几句。 “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吉时还有半个时辰,每个路口都有咱们的人守着,一切万无一失。” “那就行,一直盯着,今天辛苦了。”朱雄英拍了拍蒋瓛的肩膀,转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三宝:“唱礼吧。” 三宝站在马车上,深吸一口气,对着郭府的门就开始大喊了起来。 在三宝的唱礼声中,朱雄英被簇拥缓缓步入郭府的大门,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有节制。 他环顾四周,只见郭府内外装饰一新,红绸飘扬,喜气洋洋。宾客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朱雄英心中不禁涌起疑惑。 “三宝,这又不是我大婚,他们一脸艳羡的看着我干啥?我就是出来接人的。” 三宝笑了笑,恭敬道:“殿下,这和您大不大婚没啥关系啊,主要是您是太孙,还是代表宫里出来接人的。” “还有啊,更多的人是羡慕郭家的,您想想啊,能和皇室结亲的能有几个人?郭府这是天降个女儿,然后接着就嫁入皇室了,哪怕这个女儿是个义女,名义上也是郭家出来的。” “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啊,何人不羡慕?” 朱雄英听后,微微一笑,心中却也明白三宝所言非虚。郭家的女儿,即便是义女,一旦成为皇后,那郭家的地位和荣耀自然非同小可。 随着唱礼声的回荡,朱雄英步入郭府的正堂,只见郭府的主人郭英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朱雄英,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朱雄英也以礼相待,双方寒暄几句后,朱雄英便在郭英的陪同下,来到了郭府为婚礼准备的内室。 内室里,装饰得金碧辉煌,喜庆的红色布满了每一个角落。朱雄英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感慨,这郭府为了这场婚礼,确实是费尽心思。 他心中暗自思忖,能有如此排场,也足以见得郭家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朱雄英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宾客纷纷进入内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朱雄英打量了一下,这些宾客都是些朝廷大臣,他们的到来,无疑为这场婚礼增添了几分尊贵与热闹。 随着宾客们陆续入座,婚礼的仪式也即将开始。朱雄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仪式。 他知道,作为皇室的代表,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的威严,他必须做到尽善尽美。 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朱雄英代表皇室,与郭家的女儿完成了接亲的仪式。 “咱们回宫了,准备好了吗?”朱雄英站在轿子外,凑在帘子旁,轻声问道。 “雄英,我有点紧张……”唐赛儿声音从轿子里传出。 “今天是您和我爹的大婚之日,别紧张,这些礼仪也就今天,过了就好了。”朱雄英说着,轻轻敲了三下轿厢,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朱允熥。 朱允熥接收到信号,连忙凑了上来,站在轿子前大喝:“吉时到,回宫!” 三宝连忙跟着喊了一声:“吉时到,喜迎郭府之女唐赛儿回宫!” 喊完这句,三宝转身跟着朱雄英消失在人群之中,一路同行的还有不少人,不过这热闹的氛围下,倒是无人注意,跟着新娘子的轿子朝着皇宫的方向涌了过去。 皇宫的承天门前,早已是人头攒动,彩旗飘扬。朱雄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随着吉时的到来,朱标和唐赛儿的婚礼正式开始。宫中的乐师们奏起了欢快的乐曲,宫女们身着彩衣,翩翩起舞,为婚礼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朱标牵着唐赛儿的手,缓缓走向大殿,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神圣。 大殿内,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对新人。朱标和唐赛儿在众人的见证下,行了拜堂之礼。 朱元璋亲自为他们证婚,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先生,大老远的请您来,舟车劳顿,今日好好歇歇,明日邀请您到宫里一叙,如何?”朱雄英淡淡道。 身边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上全是茧子,看着皇宫里和应天府里跟着凑热闹的百姓,低头笑了笑:“殿下,这一路上,也不算劳累,太子妃娘娘准备的行程都极为妥当。” “所以,您愿意出手助我吗?”朱雄英淡淡开口问道。 老者眷恋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自顾自的说着:“这一切真美好啊,殿下是不是特意选了今日与我相见?” “这大明江山不过十余年,可是我活了几十岁,从动荡中一直到如今的和平,有多来之不易,我是知晓的。” “所以先生愿意跟着我守护这份和平吗?”朱雄英看向乾清宫的方向,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可是据我所知,殿下可不是个老老实实的守成之君。”老者也笑了出声。 “日月所照之地,皆为我大明故土,所以我所做之事,不过是收复我大明故土。”朱雄英抬头看了看天,淡淡出声:“所以,我啊,也只是个守成之君,不过是为了守护我大明领土之间的安稳罢了。” 老者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回想起往昔的烽火岁月。“殿下,您所言极是。这天下,本就是一代代人用血汗打下来的。如今的太平盛世,确实来之不易。”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我已年迈,我们一群老家伙也都已经年迈,享受几年和平不容易。” “殿下,您没经历过,可能不知道,我们这种老家后,早已翻了那暗流涌动。”老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我们都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的大船还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容身之地倒是多的是。”朱雄英耸了耸肩,“船很大,登船的人还不多,只是老先生愿不愿意带着你所谓的残党登上这新时代的船呢?” 老者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殿下,您的话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热血和梦想。那时候,我们为了理想,可以不顾一切。”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朱雄英站起身,看向城里的百姓,“老先生请看看这百姓,您是从动乱中出来的,您看看城里的百姓脸上的笑脸。” 老者拍了拍袍子,站了起来,转过身,站在朱雄英身边:“殿下说的是极,不过正常来说,我本应该是站在城里脸上带着笑的一员。”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吗?”朱雄英笑道。 “殿下别劝我了,今日老朽才到这京师,看到这起了蓉欧让的一幕,确实心有所感,不过,平日啥样,老朽却是没见过,还请殿下给我些时日,想清楚了,自然会是前来寻殿下。”老者说完,朝着城门楼梯走了过去。 “老先生,我时间不多。”朱雄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深知局势的紧迫性,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请您务必尽快考虑清楚,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他紧随老者步伐,目光坚定而诚恳。 老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朱雄英,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殿下,您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但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有劳了,这几日您的住处,我给您安排好。”朱雄英说完,三宝连忙跟了上来,想给老者引路。 “殿下,不必了,我想用我自己的法子,看看这个世界。” 老者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的光芒。他继续说道:“我这一生,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总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去体验的。” “殿下,您就让我自由地走走看看,或许能让我更快地做出决定。” 朱雄英听后,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虽然焦急,然是这会也不是着急的时候,老者说的不好听,能称得上一句前朝余孽。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转身对三宝说:“三宝,你去安排一下,确保老先生的安全,但不要干涉他的行动。” 三宝点头应诺,迅速离去执行命令。 朱雄英再次抬头望向热闹非凡的皇宫,心中却是一片沉重。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远比常人想象的要重。 在朱雄英的内心深处,他渴望和平,渴望一个不再有战争和动荡的国家。他深知,要实现这个愿望,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力,内部的腐烂永远都是最快的。 朱雄英转身,缓缓走回乾清宫,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他知道,无论老者最终的决定如何,他都必须继续前行,为了大明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安宁。 另一边,结束了所有礼仪之后,朱标带着唐赛儿回了太子府,天色渐暗之前,送走了所有宾客,太子府内除了两人,便再无其他人。 朱标和唐赛儿在太子府内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宁静时光。 唐赛儿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串珍珠项链,那是马秀英在婚礼上送给她的礼物。 朱标则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关于治国理政的书籍,偶尔抬头望向唐赛儿,眼中满是温柔。 “赛儿,你可知道,这串项链的珍珠,每一颗都来自遥远的南洋,是父皇当时刚立国的时候,那南洋小国呈上的,后来就送给了我母后。”朱标轻声说道。 唐赛儿转过头,微笑着回应:“那我要好好收着了,这东西,谁也抢不走,哈哈哈哈。” 天色渐暗,卧房内,两人手握着交杯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朱标深情地凝视着唐赛儿,她的眼中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朱标的信任。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外界的纷扰,只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朱标轻轻举起酒杯,温柔地说道:“赛儿,此生能与你相伴,是我最大的福分。” 唐赛儿微微一笑,回应道:“大郎,能与您共度此生,也是我唐赛儿的荣幸。”两人相视而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香与幸福的氛围在卧房中弥漫开来。 仅片刻,唐赛儿察觉到一丝不对,连忙抠向自己的嗓子,将酒水吐了出来:“大郎快吐了,这酒水有毒。” 朱标一脸疑惑,唐赛儿来不及管这些了,眼疾手快之下,一个背摔,将朱标撂倒,紧接着手指头就伸进了朱标的嘴里,一下便捏到了小舌头上。 朱标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吐出的酒水混杂着苦涩的药味,朱标这才意识到唐赛儿的话并非玩笑。 他震惊地看向唐赛儿,只见她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唐赛儿随手从桌上取了一壶水,闻了一下,没啥事,顺着朱标的嗓子眼就灌了进去。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唐赛儿看着朱标口吐之物已经全是苦胆水,唐赛儿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朱标:“快,大郎,服下这枚解毒丹。” 朱标没有犹豫,立刻吞下丹药,苦涩味瞬间传遍了整个口腔,他紧握住唐赛儿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赛儿,多亏有你,否则我……” 话没说完,就看着唐赛儿直愣愣的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第194章 皇宫异动 “赛儿,赛儿!”朱标连忙上前一手扶住唐赛儿,刚才这个女人只顾着给他解毒,完全忘了自己。 “来人,快来人!叫御医!”朱标大喊着,可是此时的太子府内,为了不打扰太子雅兴,所以基本没人。 朱标的声音在空旷的府邸中回荡,却无人回应。他焦急地抱起唐赛儿,快步向门外走去,心中充满了恐慌和自责。他责怪自己没有及时察觉到酒中的异样,更没有保护好唐赛儿。 在夜色中,朱标抱着唐赛儿疾步穿过府外,直奔皇宫。他需要尽快找到御医,为唐赛儿解毒。夜风中,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上。 到了宫外,夜色中,一群侍卫看着朱标跑了过来,还以为是百姓要冲城,连忙拔出了刀。 “滚!都滚开!”朱标大骂。 侍卫们听到是朱标的声音,仔细打量了一下,纷纷让了开来,刚想上去帮忙,就见朱标已经跑远,只能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此时正是夜值之时,擅离职守可是要受重罚的,朱标又没叫他们帮忙,也不敢擅自离去。 朱标看到了远处灯火通明的御医馆,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在奔跑。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救回唐赛儿。 到达御医馆后,朱标几乎是冲了进去。 “快来人,快来人,中毒了。” 大声呼喊着御医。御医们被惊动,急忙出来查看情况。朱标将唐赛儿轻轻放在床上,御医们迅速围了上来,开始检查唐赛儿的状况。 朱标站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御医们的一举一动。他的心中充满了祈祷,希望唐赛儿能够平安无事。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像是在考验他的耐心和意志。 “殿下,不知太子妃是中的什么毒?”戴思恭手还搭在唐赛儿的手腕之上,只是这会唐赛儿的脉搏已经虚弱无力。 “不知道。”朱标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门外的小太监大喝:“去太子府,寝殿里的那壶酒!速速取来!” 小太监领命,飞快地跑回太子府,不多时便带着那壶酒匆匆返回。朱标接过酒壶,递给御医戴思恭,急切地说:“就是这壶酒,快看看里面有什么问题。” 戴思恭接过酒壶,仔细地嗅了嗅,又用银针试了试,脸色逐渐凝重起来。他转向朱标,语气严肃:“殿下,这酒中被人下了剧毒,单凭闻味道我分辨不出。” 朱标听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是谁?是谁敢在太子府内下毒?对了,陈赤脚!陈赤脚呢?!快去请来陈赤脚!” 小太监又跑了出去。 戴思恭从药箱子里取了一片千年人参,捏着唐赛儿的嘴,放了进去,苦笑着摇了摇头,朝着朱标道:“殿下,这毒药非同小可,恐怕是有人蓄意而为,臣也只能吊着太子妃一条命,还请殿下恕罪。” 朱标点了点头,心中已有了决断,转身对侍卫下令:“立刻封锁整个京师,任何人不得出入。” 侍卫们领命而去,朱标又转向戴思恭:“戴太医,她……她情况如何??” 戴思恭答道:“太子妃的性命暂时无忧,不过我目前不知这毒的效果,也只能吊着太子妃一条命,等着陈赤脚大夫来了再看看什么情况吧,他对这些江湖毒药更为熟悉。” 正在后宫陪着马秀英赏月的朱元璋,看着整个宫里风风火火跑来跑去的侍卫,突然笑出声了。 “大妹子,你看,标儿这不是开窍了么,成婚的当晚,就夺权,早知道早让他成婚了。” 马秀英也笑道:“你啊,标儿也成婚了,咱们过两天就回凤阳吧,等着标儿孩子出生了,就把孩子带回凤阳养着。” 朱元璋点了点头:“行,我先回乾清宫了,今晚上把那龙袍收拾收拾,明天一早给标儿送过去。” 回到乾清宫,朱元璋翻了半天,把自己开国的一套装备全都准备好了,心里还美滋滋的呢,端着个小酒壶,坐在门边上,看着来来往往举着火把跑的侍卫,心中宽慰不已。 “唉,标儿可算是长大了,这么多年,也不知他是怎么坐得住的,不过这些人咋不来把咱关押着,明早上标儿应该来一句父皇请退位,哈哈哈哈哈……” 与此同时,朱标在御医馆内焦急地等待着陈赤脚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唐赛儿的面色越发苍白,朱标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他紧握着唐赛儿的手,默默祈祷,希望她能够挺过这一关。 夜色渐深之时,陈赤脚匆匆赶到。、他一进门便直奔唐赛儿的床前,仔细检查了她的状况后,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取出几味草药,吩咐御医们煎煮。 陈赤脚的眉头紧锁,显然这毒药的毒性超出了他的预期。 朱标见状,急忙问道:“陈大夫,赛儿她……” 陈赤脚打断了他的话,沉声说道:“殿下,先别打断我。” 说话间,又是几根银针从陈赤脚的袖子中飞了出来,隔着衣服扎在了唐赛儿的胸腔之上。 另一边,朱雄英和朱允熥正在春和宫里闲谈着该怎么规划江南的发展呢,就见着一群侍卫举着火把带着刀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朱允熥是见过朱棣登基前几晚上宫里发生的事情的,整个人不由得有些后怕。 “不知道。”朱雄英摇了摇头,“宫里来刺客了吧,等我出去问问。” 朱雄英刚要起身,却被朱允熥一把拉住。“别去,现在宫里乱成一团,我们还是待在这里安全些。” 朱允熥紧张地说。朱雄英想了想,疑惑道:“宫里发生过这种事?” 朱允熥点了点头:“当时四叔入住皇宫的时候,和现在基本一样,当时宫里但凡有异动的,全被砍了。” “难道?”朱雄英一愣,“有人夺权?!谁胆子这么大,今天爹大婚之日,爷爷也在宫里,还敢夺权?!” 说着朱雄英不顾弟弟阻拦,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严肃以待的侍卫,轻声问道:“能把三宝给叫来吗?” 侍卫朝着朱雄英微微躬身:“见过太孙殿下,摄政王下令,但凡有异动,杀无赦。” “谁?!”朱雄英一愣:“我爹?” 侍卫点了点头:“还请太孙殿下见谅。” 朱雄英又问道:“能问一下发生啥事了吗?” “属下不知,还请殿下老老实实在春和宫中,不然属下也难做。”侍卫眼睛紧紧盯着朱雄英,生怕他不管不顾的闯出去。 “行,知道了,有劳了。”朱雄英说着,干脆把门打开,然后回座位上坐了下来。 “允熥,没事,咱爹闹出来的事。”朱雄英笑道,又大声朝着门口问道:“对了,晚上要是我和允熥要睡觉,只能在前殿吗?这没被子啊。” 侍卫大声回到:“两位殿下若是想睡觉了,那属下这边自会安排人送两位殿下回寝殿。” “那我要是想见我爹呢?”朱雄英又大声问道。 “太孙殿下见谅,摄政王没说,但是摄政王说了,但凡有异动者,杀无赦。”侍卫耸了耸肩。 “行,知道了,不会叫你们难做的。”朱雄英转过头,看向弟弟,一脸笑意:“不知道爹是咋想的,直接去跟爷爷说一声想上位了便是,也不知道闹出这么大阵仗干啥。” 朱雄英的话音刚落,朱允熥却显得忧心忡忡:“哥,你真的觉得这是爹想上位吗?这么大的动静,不像是简单的夺权。” 朱雄英闻言,眉头微蹙,他沉吟片刻后说道释然道:“允熥,想那么多干啥?现在不是已经确定了是爹闹出来的事了么。” “不过确实有点蹊跷,这好好的夜,不好好享受洞房花烛夜,跑宫里来了。” 朱允熥点了点头,两人便不再多言,静静地等待着宫中的消息。 与此同时,陈赤脚在御医馆内忙碌着,他用尽了各种方法,试图缓解唐赛儿的病情。 朱标在一旁焦急地观察着,心中充满了不安。陈赤脚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对朱标说道:“殿下,我已经尽力了,太子妃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但要彻底解毒,还需要找到解药。” 朱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陈大夫,你可有办法找到解药?” 陈赤脚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这毒药非同寻常,我需要一些时间去查证,还有一件事,草民需和殿下说一声。” “你说便是。”朱标摆了摆手,探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唐赛儿,轻轻叹了口气。 “太子妃娘娘应该是有喜了,不过这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现在吊着太子妃的命都有些费力,刚才草民给太子妃把脉,发现了胎动。”陈赤脚说着,向后退了一小步,生怕朱标突然暴起。 “什么?!”朱标脸色骤变,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和愤怒:“你确定吗?这怎么可能?” 陈赤脚低下头,语气沉重:“草民不敢妄言,脉象是不会骗人的,按照这胎动的程度来说,应该有喜一个月上下了。但太子妃娘娘的状况十分危急,解毒之事刻不容缓。” 朱标紧握双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坚定地说道:“陈大夫,无论如何,你必须救活她。至于解药,我会立刻派人去查,你只需专心治疗太子妃。” 陈赤脚点头应允,转身继续忙碌起来,朱标冷冷的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太医,冷声道:“你们,去把脉,看看太子妃的身子状况,陈大夫说的是否属实?” 突然,朱标想起了什么,连忙朝着陈赤脚说道:“还有一事,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我也中毒了,赛儿给我喂了一粒丹药,现在我没事。” 陈赤脚闻言,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朱标的手腕,号脉了好一会,又扒拉着朱标的眼睛和嘴巴。 朱标心急不已,不过这会只能任由陈赤脚摆布。 过了好半晌,只见陈赤脚面色大变:“不好,这是断魂散!” 说着,一下扛起朱标,往床上一扔,从袖子里摸出银针就要开始施针。 “你等等……什么断魂散?!”朱标挣扎着,连忙要站起来。 “殿下吃的那药丸子,是不是黑色的,小半个拳头大,入口是酸涩的,吃下去之后感觉火辣辣的。” 朱标点了点头:“对对,赛儿给我吃的就是那么个东西。” “那是教主贴身的保命解毒丸。”陈赤脚脸色凝重,语气急促,“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朱标摇了摇头,表示除了些许的焦虑外,并无其他不适。陈赤脚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紧张地说道:“断魂散毒性极强,殿下您能无恙,恐怕是因为教主给您服下的丹药有解毒之效。” “但此毒药非同小可,我必须立刻为您施针,以确保毒素不会在体内扩散。”朱标点了点头,示意陈赤脚尽快开始。 陈赤脚迅速而熟练地在朱标的几个关键穴位上施针,朱标只觉得一阵阵的刺痛,但很快便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 施针完毕,陈赤脚又仔细检查了朱标的脉象,确认毒素已被暂时控制,才稍微放松下来。 他嘱咐朱标接下来几日要静养,切不可再有任何剧烈活动,以免毒素再次活跃。朱标感激地望着陈赤脚,心中对这位医术高超的御医充满了敬意。 与此同时,戴思恭等一众太医跪在床前,看着朱标起身了,连忙磕头:“太子殿下,太子妃确实有喜了,不过脉象太弱了,所以臣等没察觉到。” 朱标听后,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妻子的担忧,也有对未出世孩子的怜惜。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对戴思恭等人说道。 “诸位太医,太子妃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务必尽全力救治,不得有误,至于孩子……” 顿了顿朱标才缓缓开口:“孩子没了就没了吧,把人保住再说。” 太医们纷纷应诺,表示会竭尽所能。 朱标转身看向陈赤脚,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陈大夫,你刚才提到的断魂散,解药是怎么炼制的?我即刻派人去找。” 第195章 学?那是书生做的事,你是皇位继承人! 次日一早,朱元璋穿着一身龙袍,左等右等没等来朱标,心里多了一丝不安。 “不对啊,标儿要篡位,总得把我这个老东西给拉下马啊,咋一天不见动静呢?” 朱元璋走到门口,看着带刀的侍卫,问道:“你在这干啥?” “禀陛下,摄政王下令,要看管好宫里所有人,不得擅行。”侍卫恭敬回答道。 “也包括咱?”朱元璋挠了挠头,这都不能擅动了,也不见自己儿子来篡位。 “额……”侍卫脑子宕机,想了想,连忙道:“当然不包括陛下。” 朱元璋听后,眉头紧锁,心中疑惑更甚。他转身回到殿内,沉思片刻后,突然对侍卫说道:“去,把蒋瓛给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侍卫领命而去,朱元璋则在殿中来回踱步,心中盘算着各种可能。 不久,蒋瓛匆匆赶来,见到一身黄袍的朱元璋,恭敬地行礼:“陛下,您找我有事?” “标儿是不是要篡我的位?怎么还不来?”朱元璋开口问道。 “啊?”蒋瓛也是一脸懵,“没有啊,殿下是因为唐赛儿,所以将整个京师全部封了起来。” “为了唐赛儿?”朱元璋一拍桌子,“标儿为了个女人,胆子这么大?他在哪?!叫来见我!” 蒋瓛连忙跪了下来:“陛下,实际情况是,昨夜,在太子府寝宫内,太子殿下和唐…和太子妃,被下毒了,太子殿下一怒之下,封了整个京师,势必要找出凶手。” 朱元璋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什么?!有人敢在朕的眼皮底下对标儿下毒?这还了得!” “叫蓝玉和徐达进来,咱倒是想看看,谁胆子这么大!” 朱元璋怒气冲冲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安。他无法想象,在自己的统治之下,竟然有人敢对他的儿子下毒手。 蓝玉和徐达本也是一脸疑惑,今早上本来正常时间起床,结果一觉睡醒,家里下人告诉门都出不去了。 两人顿时心就凉了一半,一早上时间,把这辈子干过的伤天害理的事全部想了一遍。 徐达夫人严氏更是抹眼泪抹了一早上了,上一次京师这么严格管控还是胡惟庸案的时候,但是那会正常官员都能正常出入,只有那些被查出来问题的官员,才会被如此严格的管控。 好不容易等到日上三竿,探头出门看了看,发现整个街道都被控制起来了,这才安心了几分,叫着家里下人爬上房顶,发现目之所及之处,皆是被带刀侍卫给守着,心底更是放心了不少。 好不容易等到宫里来人,发现是召见自己,到了宫外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同样一脸忧心的老同僚,不过没时间等二人对话,就匆匆的赶往宫里,见到朱元璋的怒容,两人均是心头一紧。 “陛下,有何吩咐?”蓝玉首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朱元璋停下脚步,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扫过两人:“还有没有力气再拿起刀了?” 徐达和蓝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徐达连忙回答:“陛下,臣等为了大明,在所不辞。” “哼!”朱元璋冷哼一声,“徐达,宫中禁卫军,你负责统领,一会你带着雄英,彻查皇宫,但凡察觉不对之人,先斩后奏。” “蓝玉,咱知道你在京师附近几个州府都养了些私兵,具体你要做啥,咱也不管了,把人全给弄到应天府城防里,严格看管所有人,但凡飞出去一只蚊子,自己提着头来领罪!” “遵旨!”蓝玉和徐达齐声应道,尽管现在还不知道是因为啥能让朱元璋这么生气,但是这会如果不听令,那一定会拿自己是问。 朱元璋又坐回龙椅,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后,手指微微颤抖:“蒋瓛,标儿和唐赛儿在哪?咱就不该回凤阳,谁能想到这次回来,本来是喜事,这才一天,就天人永隔了……” 蒋瓛听得一脸懵,连忙道:“陛下,太子殿下没事,唐赛儿唯一一颗解药给了太子殿下了,现在是唐赛儿陷入昏迷,太子殿下震怒。” “标儿没事?”朱元璋眼底突然有了光。 “太子殿下没事啊,现在应该还在太医院。”蒋瓛回道。 “这逆子!”朱元璋一拍桌子,“没事不来找咱,这逆子啊,逆子!” 骂完之后,朱元璋浑身虚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随即苦笑一声,“这逆子,吓死咱了。” “陛下,殿下已经下令,京师内所有药铺、医馆、客栈等都必须接受检查,任何可疑人物都不能放过。”蒋瓛看着朱元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朱元璋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做得好,标儿在太医院是吧,太医院,对,咱去看看,看看情况如何。” 朱元璋抵达太医院时,朱标正站在床前,来回踱步。 见到父皇到来,朱标连忙上前迎接,脸上满是愧疚和担忧。 “标儿,你没事吧?”朱元璋关切地问道。 朱标摇了摇头,回答道:“父皇,孩儿无碍,只是赛儿她……”话未说完,朱标叹了口气。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会好的,咱听说是中毒了,有解药吗?” “有解药的消息了,孩儿已经安排人去寻找,宫里的药房里面的药物不全。” 听完,朱元璋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犹如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充满了杀气:“咱早就跟你说,做事不能心慈手软。” “咱要你这次仔细看看,作为一个帝王,你该怎么做!” “蒋瓛,去看看需要的药都有哪些,咱大明能找到的,抓紧上贡,咱大明没有的,告诉周边所有附属国,若是不上贡,便是与我大明为敌!” “传令下去,提供药材消息之人,赏金百两,银千两,各地州府全部配合,若是知情不报,满门抄斩!” 朱标看着朱元璋下令,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他一直都是辅佐父亲执政,摄政时间还是太短了,没有朱元璋那杀伐果断之意。 “陈赤脚,太子妃的情况如何?”朱元璋转向一旁忙碌的陈赤脚询问。 陈赤脚连忙行礼,回答道:“陛下,教主……太子妃娘娘的情况已经稳定,但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臣正在尽全力救治太子妃。” 朱元璋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坚定地说道:“孩子?罢了,没了就没了,陈赤脚,朕命你务必要保住太子妃的性命,至于解药,朕也会派人全力搜寻。” 陈赤脚领命,继续忙碌起来。朱元璋则转向朱标,严肃地说道:“标儿,咱知道你心急如焚,咱早就说过,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吕氏还没死吧,咱要去见见她。” 朱元璋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深知在权力的旋涡中,任何的犹豫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带着朱标,直奔关押吕氏的密室。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昏暗的光线中,吕氏被铁链束缚着,她的脸上写满了麻木。 朱元璋冷冷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朱标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尽管吕氏对他不忠,但毕竟曾是他的枕边人。 “吕氏,咱念你曾是一家人,有些事说出来,咱给你一个痛快。”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吕氏嗤笑一声:“老少三代人都来找我?怎么?大明要不保了吗?” 朱元璋冷笑一声,顺手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刀,手起刀落,极为精准的一刀切了吕氏的耳朵:“看样子你日子过得还是太好了,咱耐心有限。” 一旁的侍卫反应极快,在吕氏叫出声之前,就塞了一块破布到了她嘴里,朱标在一旁看着,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色,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朱元璋转身对朱标说:“标儿,你记住,作为帝王,必须心如铁石,不可有妇人之仁,常氏,雄英,你,吃了几次亏都还不醒悟嘛?” 说完,朱元璋又转过身,一刀砍掉了吕氏的半截脚掌:“你知道的,想要你死,很简单,但是想要你生不如死,咱是个皇帝,也挺容易的。” 吕氏痛得浑身颤抖,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用怨恨的眼神盯着朱元璋。 朱元璋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若肯说出幕后主使,咱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 吕氏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酷,她紧闭双唇,拒绝回答。 朱元璋见状,不再多言,他知道吕氏的性子,她不会轻易屈服。 “蒋瓛,给你一日时间,你要是撬不开她的嘴,你也别干了。”说完,便带着朱标走出地牢。 朱元璋走出地牢,深吸一口凉爽的空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标儿,你随我来。”朱元璋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朱标紧随其后,两人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御花园。夜风轻拂,花香袭人,但朱元璋的心思显然不在眼前的美景上。 “标儿,你可知,为君者,最忌讳的是什么?”朱元璋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朱标。 朱标一愣,随即回答:“父皇,孩儿以为,为君者最忌讳的是心软和犹豫。” 朱元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你还算明白。为君者,必须果断,必须无情,否则,如何能稳坐江山?” 朱标沉默不语,他深知父亲的教诲是金玉良言,但要做到,却非易事。 朱元璋继续前行,边走边说:“你记住,权力的斗争,比战场上的刀剑更加凶险。” “你若心存妇人之仁,那么,你的敌人就会利用这一点,将你置于死地。” “这位置,无数人盯着,咱虽然没读过几本书,但是历史上,各个朝代都有人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就连你如今这位妻子,也曾想带着人反叛,为什么?因为这位置太诱人了。” “在我看来,你和雄英都有些优柔寡断,比起那朱允炆,你们心性都差了不少。” “甚至你还比不上你二弟三弟。” 朱标听着父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沉重。他知道,自己作为太子,未来的皇帝,必须学会如何在权力的旋涡中生存。 朱元璋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朱标:“标儿,你若真想成为一位明君,就必须学会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你必须明白,明君不是你做了什么,那都是后人评判的,和你无关。” “后人不会因为你杀了个人就说你是昏君,后人也不会因为你救了个人就说你是明君。” 朱标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回答:“父皇,孩儿明白了。孩儿会努力学习,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学?”朱元璋嗤笑一声,“吕氏能活到今天,足以说明你妇人之仁!” “学?那是书生的事,你作为太子,需要的是决断和行动。你得明白,有时候,为了大局,牺牲是必要的。”朱元璋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严厉,他深知作为帝王,必须要有铁血手腕,否则难以驾驭这庞大的帝国。 朱标听着父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父亲所言非虚,但要他像父亲那样冷酷无情,却也并非易事。 “标儿,你记住,帝王之路,没有仁慈可言。你若想坐稳这个位置,就必须学会如何在权力的游戏中生存。”朱元璋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沉重。 “虽然我很不希望你变成一个铁血无情之人,但是有些事,你必须要去做。” 朱元璋的视线在朱标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朱标,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宫墙。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沉重:“标儿,你若真能理解为父今日之言,那么,你或许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 朱标愣站在那里,朱元璋继续说道:“去吧,标儿,去思考,去准备,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朱标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孤独而坚定。 第196章 允熥,咱们要自救 春和宫内,朱雄英和朱允熥一觉睡醒,发现还是出不去,这才察觉一丝不妙。 朱雄英和朱允熥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慌。 他们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卷入了一场权力的阴谋之中,而这场阴谋的幕后黑手,他们甚至不敢去猜测,连皇宫都被封了,那事情可能已经无法控制了。 “允熥,我们得想办法出去,至少,咱们要到坤宁宫,见到爷爷和祖母。”朱雄英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朱允熥点了点头,尽管年纪尚轻,但他也明白当前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大哥,我知道有一条路能出宫,能顺着路绕道御花园后面,但是现在咱们连春和宫都出不去。” 两人开始在春和宫内四处寻找可能的出口,但每一个两人能想到的出路,都有人在守着。 两人不知道的是现在不仅朱标下令了,连朱元璋都亲自下令了,皇宫里看管的严格程度更上了一个台阶。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历来政变死的都是皇室之人,尤其是咱们这种嫡系。”朱雄英咬了咬牙,转头看向朱允熥。 “我有个问题,因为我是到了未来,所以有些事情,记载的没有那么详细,在四叔登基之前,有没有造反的?你仔细想想。” 朱允熥坐在床上,开始冥思苦想起来,上一世,自己就没接触到权力的中心,所以有些事都已经发生完了,自己才知道。 “我想想啊,今年是洪武二十二年。” “四叔巡视大宁,全宁,偶遇了兀良哈队伍,但是现在北元都被打散了,应该不会发生了。” 朱雄英急得不行:“不是想在外的,你想想都有哪些人进京了,发生大事的那种。” “进京,进京!” 朱允熥突然一拍手:“大哥,我想起来了,沐英叔进京,带了江南百万军民去云南,不是今年就是明年的事!” “会不会是沐英叔。” 朱雄英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应该不是,连爹大婚他都没时间回来,如今吕宋那边还没完全统治下来,他应该没时间。” “可是万一要是他,他哪来的兵攻占皇宫?也不是啊,允熥你看看,守在春和宫外的都是宫里的禁卫军,沐英叔没那么大的权力吧,应该不会吧。” 只是说着,朱雄英自己都没底气,被看管了一晚上,现在连发生啥都不知道,心里一直没底。 不多时,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是宫中的一个老太监。 屋内的朱雄英听到动静,吓得一把拉着朱允熥躲在了床底下。 老太监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他走到床边,弯下腰来,朱雄英和朱允熥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殿下…咦,俩殿下都在啊,你们在床底下干啥?”老太监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陛下下令,太孙殿下还请跟着魏国公一起肃查皇宫,现在魏国公已经在武英殿等着您了。” 朱雄英和朱允熥对视一眼,他们不知道是否应该信任这个突然出现的救星。但眼下,他们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肃查皇宫?”爬出床底的朱雄英疑惑的问道:“宫里咋了?” 老太监苦着个脸,给朱雄英拍着衣服,缓缓开口道:“咱听说是太子妃惨遭下毒,如今命悬一线,然后昨夜太子殿下下令封锁了整个应天府。” “今早上陛下也听说了这个事,然后禁卫军全部出动,把整个皇宫都看管了起来,没有陛下诏令不得擅动。” 朱雄英和朱允熥听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这解释合情合理,不然两个嫡系皇孙,怎么可能被无缘无故的关了一夜。 刚松懈下来,朱雄英突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唐赛儿中毒,这可不是小事,昨天刚大婚,这就命悬一线了,这要是没有黑手,说出去谁信? 两人跟随老太监快步走出春和宫,到了武英殿。 殿内,魏国公徐达正与几位重臣紧急商议着什么,见到朱雄英和朱允熥的到来,徐达立刻迎了上来。 “太孙殿下,您终于来了。”徐达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焦急,“陛下下令,让我跟您一起巡视皇宫,但凡发现疑似人员,杀无赦。” 徐达的命令让朱雄英和朱允熥心中一紧,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知道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我?杀无赦?”朱雄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让自己跟着是因为徐达虽贵为国公,但是毕竟面对的是皇室之人,要他下手,名义上说不过去,但是自己出手就不一样了,自己出手完全可以说是肃清内部。 “我能先见见爷爷吗?”朱雄英询问道,他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 “一会咱一起,我这有陛下手谕,行动起来也方便些。” 说着徐达指了指武英殿外的一队禁卫军,他们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神情严肃:“一会见完陛下之后,咱们直接朝着文华殿那边去,逐步向内推进,任何可疑之人,都不得放过。” “武英殿这边这几人都是我刚叫来的,昨夜一夜无人。” 朱允熥紧握着拳头,他虽然年纪尚轻,但也能感受到此刻的紧张气氛。“大哥……” 话没说完,就被徐达打断:“允熥殿下,一会还请您回春和宫,陛下没说带您,还请见谅。” 朱雄英看了看弟弟,点了点头,他转向徐达,目光坚定。“还请您安排个人将我弟弟送回去。” 朱允熥虽然心中有些不甘,但也明白此时的局势,只得点头答应。徐达随即安排了一名亲信的禁卫军士兵,护送朱允熥返回春和宫。 到了乾清宫,朱元璋不在,任务为重,只能先开始巡逻。 朱雄英随着禁卫军士兵,向文华殿方向前进。到达文华殿后,徐达与朱雄英开始仔细搜查,每到一处,都仔细询问宫中人员,检查是否有异常。 中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所有的小太监小宫女们皆是胆战心惊,除了害怕,也没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 “咱们到底是查啥啊。”徐达还不知道发生了啥,就这么毫无头绪的乱逛着,“之前查胡惟庸案的时候,好歹也有个方向,现在连个方向都没有,就这么乱逛吗?” 朱雄英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去宗人府。” “宗人府?”徐达一脸疑惑的看着朱雄英,“那群人,啧啧,我倒是无所谓,雄英你要是去了,以后就等着没休止的被弹劾吧,等你登基还早,这群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一黏上就甩不掉了。” 朱雄英却显得异常坚定:“现在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宗人府掌管皇族日常,若有人图谋不轨,那里必有线索。” 徐达见朱雄英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言,两人便带着禁卫军士兵直奔宗人府。 到达宗人府后,朱雄英直接冷声道:“昨日负责布置太子府的人都在哪?全叫出来。” 宗人府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但还是迅速地将相关人员召集起来。朱雄英扫视着面前的众人,目光锐利,仿佛要将每个人的心思看穿。他开始逐一询问,从布置的细节到人员的来往,每一个问题都直指要害。 “昨日太子府的宴席,是谁负责安排的?”朱雄英的声音在宗人府的大厅中回荡。 一名中年官员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他负责了宴席的安排工作。朱雄英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询问了关于宴席上食物的来源、准备过程以及谁有接触过这些食物。 “宴席上的每一道菜,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太子府里的一切也都是精心准备的,每个步骤都经过检查了,不可能有人下毒。”官员紧张地解释道。 朱雄英看了一眼徐达,笑道:“把这个人抓起来吧,我还没收啥事,他就说下毒了,自爆还能这么爆的。” 徐达这才知道昨天太子府里被下毒了,一脸震惊,身后侍卫犹如饿虎扑食一般,将这个官员按住了,紧接着,徐达环视了一圈,突然出手,腰间长剑压在了一个小太监的脖子上。 “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徐达的声音冷厉,目光如刀,直视着那小太监。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几乎要跪倒在地。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饶命!”小太监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朱雄英走上前,一脸疑惑的看着徐达。 徐达则是不紧不慢,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已经吓趴在地上的小太监的眼睛,语气平和地问道:“你若真的无辜,刚才在闪躲什么?” 小太监吞吞吐吐,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有所隐瞒。朱雄英心中已有计较,他站起身来,对徐达说:“此人必有隐情,带回去仔细审问。” 徐达点头,示意手下将小太监带走。朱雄英转过身,目光再次扫过宗人府的官员们,他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直视朱雄英的目光。 “今日之事,若有人敢泄露半句,后果自负。”朱雄英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他人全部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朱雄英便示意众人散去,只留下徐达和几个心腹。 他转向徐达,低声吩咐道:“此事不宜张扬,岳丈,你亲自去查,务必查出真相。” 徐达点头应允,他明白朱雄英的意思,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谨慎处理。朱雄英又补充道:“另外,通知所有禁卫军,从现在起,包括采买和日常运作的皇宫内任何人员出入都必须经过严格审查,不得有任何疏漏。” 徐达领命而去,朱雄英则留在宗人府,继续审问其他官员,试图从他们口中得到更多线索。 朱雄英知道,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否则整个皇宫都可能陷入恐慌之中。 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官员的反应,试图从中发现破绽。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朱雄英的眉头越皱越紧,但他的决心却越发坚定。 终于,在对一名负责太子府日常事务的官员进行审问时,朱雄英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这名官员在回答问题时显得格外紧张,而且对于某些问题的回答前后矛盾。 “你叫什么名字?”朱雄英放缓了语气。 “我……我……我叫周楠。” “别紧张。”朱雄英语气放缓,试图让周楠放松警惕。“你只需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不会有事。” 他继续说道,目光紧紧锁定周楠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真实的情绪。“你负责太子府的日常事务多久了?” “两年半了。”周楠面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你能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吗?” 周楠的眼神闪烁不定,他吞吞吐吐地回答:“我……我只是担心太子的安危。” “事情其实很简单,你要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那还好些,但是你好好想想,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说,落在我皇爷爷手里,你想想吧。”朱雄英淡淡说着。 “殿下……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周楠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朱雄英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让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试图让周楠感到更大的压力。 然后,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周楠的面前,用一种几乎可以穿透人心的语气说道:“周楠,你是有把柄被抓住了吗?还是你的家人在他们手里?” 周楠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试图掩饰。 朱雄英紧盯着他,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知道,这个官员的反应已经出卖了他,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在犹豫是否要坦白。 “周楠,你若现在说出来,我可以保你家人无恙。”朱雄英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如果你继续隐瞒,一旦真相大白,你和你的家人都将面临不可想象的后果。” 第197章 成长之路 终究还是没问出来幕后黑手,正在朱雄英询问之际,朱元璋溜达回来了,听了朱雄英的话之后,身后的蒋瓛手起刀落,周楠的人头便落了地。 “爷爷,我还没问出来这人身后之人呢。”朱雄英叹了口气。 朱元璋无所谓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到谁要害咱,现在只要知道谁忠于咱就够了,剩下的,全杀了都无所谓。” 朱雄英听罢,心中一凛,他明白祖父的意思。在权力的旋涡中,忠诚比真相更为重要。朱元璋的手段向来是雷霆万钧,不容有失。 “爷爷,这些年杀了太多人了,再杀下去咱们就无人可用了。”朱雄英声音弱了几分。 “你不是和你爹正在改科举嘛,咱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忠之人,杀了便杀了。”朱元璋伸出手,搭在朱雄英的肩膀上,一脸忧愁,“你跟你爹都学了啥玩意,一个个的性子咋都这么软?”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心态,转向朱元璋,恭敬地说道:“皇爷爷,我明白了。我会尽快查明谁是忠于我们的,至于其他的,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处理。” “按照我的意思?”朱元璋摇了摇头:“这是为了你们的命啊,傻孩子,等着此间事了,凤阳你也先别管了,去北边,跟你俩叔叔和你舅姥爷样样性子去,你跟你爹都是皇室继承人!不是那些酸儒。” “是,孙儿知晓。”朱雄英点了点头。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需要的,皇室需要的,大明需要的目前来说从来都不是个软弱之人,如今刚建国二十余年,对内政权还不算稳定,对外,虽然现在暂时南北都无忧,可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还不是能放下心的时候,继承人就是需要果断和决绝。 看着孙子还在发呆,朱元璋朝着蒋瓛招了招手,蒋瓛瞬间明白了朱元璋的意思,向后退去。 “好大孙啊,你是出生在了一个好时候了,当年咱像你那么大的时候,帮着人种地,后来越来越过分,收成的粮,十亩地只能分到三斤。” “那会咱还在怨天尤人,啥也不知道,就盼着那乡绅看在我们卖力干活,能多分点粮。” “后来啊,富者越富越拮据,恨不得把如同我一般的所有农户的皮都给拔下来,大家手上都没粮。” 朱元璋说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轻轻拉了一下朱雄英,让自己这孙子也坐在了自己身边。 “一直到十七岁的时候,你太祖父他们因病,说是病,也多半是饿出来的毛病,实在是没钱买粮,也没钱看病,就死了。” “你二爷爷,你没见过,就是你铁柱兄朱守谦他爷爷,远走他乡,家里大哥也饿死了,实在没办法了,咱乞讨了几日,听说那寺庙里有粮食,咱就出家当和尚了。” “可是好景不长,那庙里的粮食,很快就没了,为了不饿死,也不想被那流民给生啃了,就开始了一路流浪,又成了乞丐。” 朱元璋说着,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会日子过得是真苦啊,一点没有盼头,大家都没粮食,所有看向你的人,要么是图你还有钱粮,要么就是想屠而分食之。” “也就是那会,咱知道了一个道理,所有跟你同路之人,都是因为你身上还有价值,你若是没了那价值,不说所有人,但是大部分都是见不得你过得好的。” “咱想想啊,二十四还是二十五岁那年,咱就从军了,也是那年,次年你祖母就嫁给我了。” “那会我是个啥?用那些兵痞子的话说,咱就是个盲流子,你祖母可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只是家道中落,落魄了,谁知道你祖母是咋就看上咱了。” “再后来的事啊,那些史官笔下都写的有,咱就不说了,这么些年,什么风雨都见过了,好大孙啊,对咱来说,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你虽然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咱看不懂,但是咱话就放在这了,咱一日不死,那这大明江山,一日便不会乱,你说说是为啥?” 朱雄英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皇爷爷话语中的沧桑和深沉:“皇爷爷,我明白了,多余的妇人之仁只会拖累自己。”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从朱雄英的眼神中看到了蜕变,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层的成熟跃然而出。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朱元璋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有了兵,有了财,那自有无数拥簇者,对咱来说,惧那些文人,也烦那些文人。” “咱没读过书啊,那些文人写点东西流传下去,岂不是叫你皇爷爷我遗臭万年了么,所以咱对那些文人的态度还算和善。” “可是咱也烦那些文人,江山都是将士们百姓们一刀一刀砍下来的,他们倒是坐享其成了,读了几本书,就站在人上人的位置。” “咱也说不明白想教你啥,意思到位了就行,你看看能不能自己理解一下。” “这天下,若是说真有一个能让我佩服的文人,那便是刘基刘伯温,文能什么来着,武能什么来着,只有他一人。” 朱元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往昔,然后继续说道:“刘基那家伙,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不仅有学问,还懂得用兵,更重要的是,他忠心耿耿,从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咱大明能有今天,他也是功不可没。” 朱雄英听着,心中暗自记下了皇爷爷的话。他知道,刘基在大明建国之初,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其才智和忠诚是值得后人学习的典范。朱雄英明白,自己作为皇室继承人,不仅要有过人的智慧,更要有坚定的忠诚和决断力。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大孙啊,你记住,这天下,不是靠那些酸儒的笔杆子就能坐稳的。咱大明的江山,是靠刀剑打下来的,是靠将士们的鲜血和汗水铸就的。你将来若是坐上这个位置,一定要记住,对那些真正有功之臣,要给予足够的信任和尊重。” 说话间,蒋瓛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朝着朱元璋行了一礼后,将两个人踹倒在地。 “雄英,这俩人就是害你母亲的帮凶。”朱元璋说着,又看了一眼蒋瓛,蒋瓛点了点头,连忙将腰间佩剑取了下来,放在了朱雄英身边。 朱雄英看着那两个被押解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明白,这是皇爷爷在教他如何处事,如何决断。 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记住,大孙,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若心软,将来坐上皇位,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就会利用你的善良,让你的江山不稳。” 朱雄英捡起一旁的佩剑,他能感受到剑柄上传来的沉重与责任。朱元璋继续说:“你母亲的事,就是个教训。” “咱查了,你爹和你祖母中毒之事,这两人也有参与。” “还有这次你爹大婚,再次中毒。” “一个叫李四,一个叫崔五,皆是在太子府十年的老人了。” “还有一件事爷爷跟你说,这俩人,皆是为利,家人都活着好好的。” 朱雄英越听越是难受,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自己母亲的样貌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只是隐隐的还记得那是个极其温柔的女人,会无条件的将自己护在身后的女人。 “雄英,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啊?”常氏靠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看着在院子里疯跑的儿子,笑问道。 “娘,我想要个弟弟。”豆丁大小的朱雄英手里握着一个木棍,嗖的一声挥了下去,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倒了不少。 “妹妹不好吗?到时候打扮的跟娘一样漂亮。”常氏摸着肚子,嘴角微微笑着。 “不,妹妹不能上阵杀敌。”朱雄英走到常氏身边,一脸坚毅,“要是有个弟弟,我教他剑法,我们一起保护好娘!” 常氏听了儿子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那要是个妹妹,雄英就不保护娘了吗?” 一番话给朱雄英问的愣住了,小小的脑瓜子犹豫了好半晌,才回到:“如果是个弟弟,那我就跟爹爹和弟弟一起保护好娘,如果是个妹妹,那我就叫爹爹带着我一起保护好娘和妹妹!” “好孩子。”常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时间一晃而逝,朱雄英只记得那是一个夜,那夜风特别大,天上没有一颗星星,自己的娘就在厢房里,所有的大人都不让自己进去。 “三叔,娘在屋里哭,我要进去。” 朱棡坐在地上,抱着朱雄英,朝着他嘴里塞了一个果子:“你娘不是哭,是高兴,一会你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可是娘在哭。”朱雄英呸了一口,将嘴里的果子吐了出来,挣扎着想要从朱棡怀里跳出去,可是却怎么都办不到。 “你小子好好待着啊,今天你要是进去了,你爹和你爷爷可是能把咱俩都吊起来抽。” 就在这时,一声婴儿啼哭声传遍了整个太子府,朱棡抱着朱雄英站起身:“行了,一会你就能见你娘了,咱们去拿块糖吧,我要是没记错,你娘好像挺喜欢吃糖的。” 说着,朱棡就准备抱着朱雄英朝着院子外走去。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好消息,好消息,是个小殿下!”产婆从厢房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声音同样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你有弟弟了。”朱棡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个跟你一样让人头疼的小家伙。” 话音刚落,厢房内又传出一声大喊:“快叫太医,太子妃晕到了。” 久远的记忆已经模糊,朱雄英只记得那一夜,整个太子府都乱作了一团。 再见母亲常氏的时候,她嘴角带着一丝笑,躺在床上已经没了生息。 “娘,起来了,咱们前几天不还说好的么,要去鸡鸣寺祈福的。” “娘,这饴糖。”朱雄英连忙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包糖,放在了床沿,“娘,这是我藏起来的糖,祖母每天都只给我两块,我存下来的。” 只是四五岁的孩子,不懂生离死别,只是单纯的以为母亲睡了过去。 “雄英,二叔带你出去转转吧,咱们去吃烧鸡。”朱樉抱起朱雄英,看了看满屋子皆是一脸哀伤的大人们,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后院里,朱雄英趁着朱樉不注意的时候,把刚烤好的鸡腿藏了起来,小小的袖子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胳膊上烫的全是泡。 朱樉带着朱雄英穿过庭院,到了厢房,想要哄着孩子睡觉。 “二叔,娘是不是睡着了,她什么时候会醒?”朱雄英抬头望着朱樉,眼中满是期待。 朱樉蹲下身,轻轻摸了摸朱雄英的头,声音柔和:“雄英,你娘这几天太累了,咱们不打扰她好不好。” “二叔,那我娘啥时候能睡醒啊。”朱雄英悄悄的把鸡腿从被子里取了出来,趁着朱棡回头看向屋外的时候,用了个藏在枕头下的油纸包了起来。 朱樉沉默了片刻,站起身,走到门边,把门关了起来,顺路也把窗子关了起来,又走回了床边,一只手轻轻的抚摸在头上,缓缓说道:“雄英,睡吧,不早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那一夜的梦,常氏叫自己不能再藏糖了,要听爷爷祖母的话,要多陪爹爹,至今都还记得。 “娘……”朱雄英呢喃着,泪水已经布满了脸颊,朱元璋在一边叹了口气,向后退了一步。 “你们为什么要害我娘!”朱雄英抽出剑,一步步的走向李四和崔五。 李四和崔五面对朱雄英的质问,面无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朱雄英的剑尖微微颤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朱元璋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他没有阻止朱雄英,因为他知道,这是朱雄英成长的必经之路。 朱雄英的剑尖最终停在了李四的喉咙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问你,你为何要害我娘!” 第198章 手里有米,自然有鸡跟着 李四目光木然的看着朱雄英,嗤笑了一声,朱雄英终于被激怒,拎起长剑,一剑劈了下去。 只是这一剑砍偏了,砍在了李四的肩膀上,李四吃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鲜血从李四的肩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上的衣物。朱雄英愣在原地,剑尖还沾着血迹,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剑就要脱手落在了地上。 朱元璋见状,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朱雄英的手腕:“你只有出一剑的勇气吗?就连仇人都不敢手刃?” “雄英,咱对你的期望可不止这一点”朱元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朱雄英的呼吸急促,低头看了看自己溅染的血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眯着眼睛看着一脸痛苦的李四,甩开朱元璋的手,随手把长剑扔在了地上。 就在朱元璋一脸失望的时候,朱雄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蒋瓛的腰间抽出短刀,一下捅在了李四的伤口上。 “我不管你是谁,你身后有谁,我会留着你,每天一刀,直到你死的那天为止,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朱雄英说完,撩起衣襟,擦了擦手,又擦了擦刀刃,走到蒋瓛面前把刀还了回去,紧接着朝着朱元璋一笑。 “爷爷,让你失望了,不过这个人,让他这么死了我念头不通达,还请皇爷爷将这人送到我春和宫,每天我要亲自给他一刀。” 朱元璋看着孙子朱雄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大多是赞许。 他知道朱雄英的决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孩子已经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孩童,他已经迈出了成长的第一步,开始面对残酷的现实和家族的仇恨。 “你为何要折磨他?”朱元璋问道。 “我要让他,让他们看着,一个个的都逃不了,敢害我母亲,我要这些人,生不如死!”朱雄英眼底闪过一丝凶狠。 “好,就依你所言。”朱元璋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但你要记住,仇恨不能蒙蔽了你的双眼,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爷爷放心,要做啥我心里有数。”朱雄英说着,看了看满身的血污,笑道:“爷爷,孙儿这身上脏,这就不陪着您了,孙儿先去洗漱。” 朱元璋点了点头,朱雄英这才哼着小曲离去。 蒋瓛捡起长剑,入鞘之后满脸凝重的看着朱元璋:“陛下,小殿下他……” 朱元璋挥了挥手:“这孩子需要成长,如今咱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大好,标儿如今情况也不妙,若是雄英还是原来一般的孩子气,咱担心他上位之后压不住那些人。” “一个人,咱能替他杀了,十个人,咱也能替他杀了,甚至万万人,咱都能替他杀了,可是咱要是有一天入土之后呢?” “这天下人是杀不完的,咱就算是把现在这一批朝臣重臣都杀了,可是雄英登基以后,还会有年轻人追随他,那些人,心里要是有些小九九,只能靠雄英自己了。” “如今雄英也大了,仗着性子行事可就不行了。” 说完,朱元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李四,满脸不屑:“叫个人,把这臭虫扔春和宫去。” 蒋瓛领命,看着朱元璋远走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连忙跟了上去,眼神又恢复了坚定。 这天下之大,每天死的人多了去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作为锦衣卫头头,每天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感叹这些事啊。 朱雄英回到春和宫,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爷爷朱元璋的忧虑,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 春和宫的宁静与外面的纷扰形成鲜明对比,但朱雄英知道,这宁静只是暂时的。他必须尽快成熟起来,学会如何处理朝政,如何赢得人心,如何在权力的旋涡中保持清醒。 他坐在书案前,看着朱标送过来摞成山高的折子,苦笑一声,摊开一本奏折,开始认真地阅读。 每一份奏折都代表着一个臣子的忠心,或是对朝政的建议,或是对时局的担忧。朱雄英知道,这些文字背后隐藏着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权力斗争,他必须学会从中分辨真伪,做出最有利于国家和百姓的决策。 时隔时日,姚广孝被朱雄英叫了回来,如今自己已经参政,朱标太忙,加上一直心系唐赛儿,根本无暇管这个儿子。 朱元璋每日又都陪着马秀英,所以很多政事自己根本处理不过来,这才叫回来了姚广孝,也是这个和尚目前最接近权力的一次。 “殿下,您看看,这种请安的折子,一般情况下,是陛下或者太子殿下安插在地方上的眼线,翻找一下原来的折子,应该每个月都会有一两封折子。” “这种人,应该是陛下或者太子殿下的心腹,一旦哪一天折子内容变了,或者到时间了没呈上来折子,那就是这个地方出问题了,到时再重视起来,完全来得及。” “殿下,还有这个,地方要钱的,这种要看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有天灾人祸,再去找户部去问问每年的拨款到不到位,基本不用管。” “殿下,还有这个……” 朱雄英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连忙挥了挥手:“我知道,不用说了,这些我都懂。” 随意一指摆在桌上满满当当的折子,苦笑道:“你说说,这么多折子,我咋处理的过来,我现在需要的是你帮我一起,不是你来教我处理国事。” 姚广孝拿着大印在奏折上按了一下,抬起头,一脸无奈:“可是我都回来了三天了,殿下,这三天我没看到您在处理折子啊,咱俩应该一起不是么。” “那我这太孙之位,咱俩也一起?”朱雄英说着,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差点被你打岔给弄乱了,地牢里那玩意今天还没去给他一刀呢。” 说完,从架子上取了短刀,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姚广孝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口茶,又随手抽了本折子出来。 朱雄英匆匆穿过春和宫的长廊,心中对即将到来的复仇行动既兴奋又紧张。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母亲的死,更是为了在权力的游戏中站稳脚跟。他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朱雄英不是可以轻易触碰的,他的家族,他的亲人,都不可侵犯。 他走进地牢,昏暗的光线中,李四被铁链束缚着,无力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朱雄英走到李四面前,目光冷冽,手中短刀的寒光映照在李四惊恐的脸上。 “给个痛快吧。”李四挣扎着,声音中带着绝望。 朱雄英冷笑一声,举起刀,轻轻在李四身上比划着:“我也想啊,不过我作为太孙,说出来的没做到,那不是被天下人耻笑嘛,你忍忍,今天这一刀就要来咯。” 说完,噗嗤一声,钢刀入肉,这李四已经浑身是口子了,朱雄英也有了经验,呲出来的血轻易沾不到身上了,抽出刀,朱雄英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盐水准备好了吗?” 侍卫点了点头,连忙应道:“殿下,每天一早这浓盐水就准备好了。” “行,泼吧,这盐水可是个好东西,消毒的,这李四可不能叫他轻易死了。” 说完,朱雄英收刀入鞘,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四的惨叫声在地牢中回荡。 夜里,姚广孝坐在院子里诵经,朱雄英凑了上来:“又在念这些东西呢?” 姚广孝被打断,回头看了一眼,笑道:“习惯了,地牢里不是还有个人吗?给他渡一渡。” 朱雄英双眼微眯:“你要替他超度?” “超度又没啥用。”姚广孝转过身,伸了个懒腰,“要是超度有用,那历史上那么多大善人,岂不是转世就成了佛陀,可是这世上又哪来的佛?” 朱雄英摇了摇头:“不,世界上有佛。” 姚广孝诧异的看了一眼朱雄英,两人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倒是从来没见过朱雄英信佛,“还请殿下答疑。” “亲人乃是在世佛。”朱雄英说完,拿起桌上的杯子也喝了一口,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喂,道衍,你说说我平时是不是太仁慈了?” 姚广孝想了想,没直接回答,反而说道:“殿下,你说说,怎么能让一群鸡跟着你跑呢?” 朱雄英也思索了片刻,才道:“手里有把米就行。” “对,但是殿下你要是把这把米洒在地上喂鸡,这鸡就光顾着啄米,就不会跟着殿下跑了。”姚广孝转着手上的佛珠,缓缓道:“可是殿下要是每天都去喂鸡,鸡跟您熟了,见到你也会跟着你跑。” “可是一旦有一天,殿下手里没了这把米,这群鸡吃不饱,甚至还会跳到殿下身上。” “殿下,您可能没喂过鸡,这鸡啊,爪子可锋利了,嘴也可尖了,一不注意就伤着了,这时候要是想避免这情况,殿下又该如何做呢?” 朱雄英想了想,摇了摇头:“愿闻其详。” “这其实很好办,站在鸡群里,殿下随便抓只鸡,杀了,那所有鸡都怕了,也就不敢往殿下身边凑了。” 姚广孝的话让朱雄英陷入了沉思,过了良久才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他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杀鸡儆猴,不对,杀鸡儆鸡。”说完,朱雄英拧了拧脖子,笑道:“你这和尚,这心思,还乱七八糟的呢。” 姚广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殿下英明,贫僧当了和尚也不少年了,佛祖有云,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归属,咱们不过是把不该在的人送去见佛祖。” “哈哈哈,有意思,不过我咋不知道佛祖说过这话?”朱雄英笑问道。 “佛祖托梦告诉小僧的,都说法不传六耳,这下好了,我把秘密都跟殿下说了。”姚广孝故意努了努嘴,“不过,殿下,明日能不能好好处理奏折,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行了,天色不早了。”朱雄英仿佛没听到一般,站起身,自言自语道:“如今我这也逼近大婚之日了,看这样子又要推迟了,也不知道妙锦最近都在干啥呢,许久没见她了,明日去看看她吧。” 说完一回头,状若诧异:“咦,这么晚了,道衍你咋来了,快去睡觉吧。” 紧接着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姚广孝一人在风里凌乱。 过了许久,姚广孝才回过神来,院子里早就没了朱雄英的身影,不由低头苦笑道:“原来一直想参与朝政,可是这玩意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干出来的啊,陛下不管事,太子也不管事,现在连太孙殿下都不管事……” 姚广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中暗自思忖:“这朝中事务繁杂,若非殿下有心,恐怕这江山社稷真要乱了套。” 抬头望向夜空,星辰点点,仿佛在诉说着世间的无常与变迁。 姚广孝知道,自己作为朱雄英的谋士,肩上的担子不轻,他必须辅佐这位年轻的太孙,让他在权力的旋涡中站稳脚跟,同时也要确保他不会迷失方向。 姚广孝转身回到屋内,点亮了油灯,继续翻阅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知道,每一份奏折都承载着百姓的期望与国家的未来,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在昏黄的灯光下,姚广孝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坚定与智慧,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世人,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将与朱雄英并肩作战,共度难关。 次日一早,朱雄英起了个大早,朱允熥还在睡觉呢就被叫了起来:“干啥啊,大哥,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前几日帮你处理折子,现在又不让我睡觉,你是不是我亲大哥了?!” “那我不知道,你去问爹去,快起来,给你一盏茶时间,咱们出宫。”朱雄英一把掀开被子,拉着朱允熥就下了床。 “大哥,我的好大哥啊,我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啊。”朱允熥苦丧着脸。 “去给你找个媳妇去……” 第199章 我要死士 “什么??”朱允熥一脸懵,连忙说道:“大哥不用了,我有妻子的,这一世我还准备去找她呢。” “你媳妇?谁啊?”朱雄英顿了顿接着道:“不重要,快起来,出宫,再不出去一会道衍那秃驴就杀过来了。” 朱允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姚广孝那模样,打了个寒颤,连忙爬了起来,连脸都没洗,跟着朱雄英就跑出了春和宫。 春和宫外,马车已经备好,两人上了车,刚想喊车夫快走,结果那车夫将斗笠一摘,回头朝着朱雄英一笑,那光秃秃的大脑门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不是,你有病吧,一大早装啥车夫啊!!”朱雄英一脸无奈。 姚广孝呲着个大牙嘿嘿一笑:“殿下,小僧这不是想回鸡鸣寺转转么,你总不能逮着个人往死里用啊。” 朱雄英看着姚广孝那副模样,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要是没啥要紧的事,那就出去吧。” 挥了挥手,示意车夫可以出发了。马车缓缓启动,驶出了春和宫的宫门。 “大哥,这是要去哪儿?”朱允熥好奇地问,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试图清醒过来。 “不知道,本来是躲这秃驴的,现在他也出来了,那咱们就无所谓了。”朱雄英摇了摇头 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穿行,街边的店铺渐渐开门,小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热闹的市井图。朱雄英和朱允熥坐在车里,偶尔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象。 “大哥,你真打算给我找个媳妇?”朱允熥似乎还对刚才的话题念念不忘。 “你不是说你有妻子吗?那还找什么?”朱雄英反问,“对了,你妻子是谁家的闺女,大哥给你把把关。” “现在还没来京呢。”朱允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说呗,大哥还不是关心你,好奇我不在那些年,你都发生啥了。”朱雄英掀开车帘随意看了一眼又坐了进去。 “我十四岁的时候,被爷爷提拔成了兵马总管的赵思礼,他闺女赵云焉,后来爷爷赐的婚。”朱允熥说着,脸上浮现起一抹红晕。 重生回来这么久,只知道自己这老丈在进京之前在武昌府,但是自己又不像自己的大哥,有机会到处跑,所以至今为止还没见上自己未来岳丈一次。 “那姑娘怎么样啊?”朱雄英说着,走到车厢前,对着姚广孝说道:“一会你把我们送到裕民坊,我去拿点东西,再给我们送到徐府,然后你就回鸡鸣寺吧。” “殿下,那一会你要回宫怎么办?”姚广孝问道。 “没事,到我岳丈家了,怎么都能回去,就这么定了。”说完,朱雄英又回到了车厢内,坐在了朱允熥身边,“对了,那赵什么烟怎么样啊?等着你岳丈啥时候进京了,带我去看看。” 朱允熥眼底浮现出一抹怀念之色,还有一丝眷恋:“很温柔,一直陪着我,我从皇孙到亲王,最后又被降到了郡王,再到最后四叔上位之后,将我贬为平民保护在凤阳,一直都是她陪着我。” “她从来没抱怨过,一直在鼓励我,我的性子大哥你也知道,软弱的不行,可是就那情况,她撑起了一个家。” 朱雄英点了点头:“行,别怀念了,等着人来了我看看去,走,下车,去白食居弄点吃的去。” 朱雄英和朱允熥下了马车,步入了热闹的白食居。店内人声鼎沸,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食欲大增。 朱雄英上了楼上包厢,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朱允熥则紧随其后,两人面对面坐定。 “大哥,你问我妻子的事,难道?”朱允熥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似乎对朱雄英的计划颇为好奇。 朱雄英笑了笑,目光扫过店内的食客,然后认真地对朱允熥说:“允熥,你是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那我自然要帮你一把。” “不过,我得先见见这位赵姑娘,看看这都被你夸上天的姑娘是啥样的。” 朱允熥听后,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大哥,你对我真好。赵云焉是个好姑娘,我相信你见到她后,也会喜欢她的。” “我喜欢她干啥。”朱雄英怪异的看了一眼朱允熥,“你自己喜欢就行,那是跟你过日子的人,又不是跟我过日子的人。” “其实上一世我答应她了,要带她去看看这世界,到处走走逛逛,夏天去海边摸鱼,冬天去北方赏雪,若是有机会,去看看那巴蜀之地,体验一番高山险阻,行路之难。”朱允熥说着说着,又陷入回忆里了。 “行了行了啊,你再说我就叫爷爷给你随便找个人赐婚了。”朱雄英连忙挥了挥手,恰在此时沈小六上来了。 两人点了几样招牌菜,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 饭后,朱雄英站起身来,拍了拍朱允熥的肩膀:“走吧,去商会,拿完东西就去徐府,然后让道衍送你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回去了。” “合着大哥你叫我出来就是吃顿饭……”朱允熥一脸无语。 朱雄英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先去徐府,我稍后会过去。有些事情,我得亲自处理。”朱允熥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朱雄英一起走出了白食居。 两人沿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前行,朱雄英不时地与路过的商贩和行人打招呼,显得十分亲和。 朱允熥则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着朱雄英之前的话,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到了商会,朱雄英进去拿了一些东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他递给朱允熥,神秘地说:“这是给你的,等你见到赵姑娘时,就送给她吧。” 朱允熥接过盒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明白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两人继续前行,不久便到了徐府。朱雄英让朱允熥先进去,自己则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留下朱允熥一个人站在徐府门前,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小殿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徐膺绪听下人说朱允熥站在自己家门前,连忙走了出来。 “没事,我大哥要来的,我就跟着过来了。”朱允熥连忙挥了挥手,上一世和徐膺绪也就是点头之交,这一世也没有太多的接触,瞬间整个人清冷了些。 “殿下也来了?”徐膺绪一愣,探头打量了一番,没看见朱雄英,然后礼貌道:“那先请小殿下进屋一坐,一会殿下来了我再出来迎他。” 刚走进徐府,徐妙锦看到朱允熥的一瞬间,双眼都亮了:“允熥哥哥,雄英哥………我夫婿来了吗?” 朱允熥跟徐妙锦要更熟络些,两人算是半个同窗,笑了笑:“没来呢,这段时间你咋不进宫了,前几日先生还说到你来着。” “那个,我这个不是要准备婚事么。”徐妙锦愁眉道:“这些时日学这些女红,太难了,还是在演武场跟人打架轻松,允熥哥哥,你回去跟先生说,我过些时日就回去。” 朱允熥想起徐妙锦这啥事都要争第一的性子,整个太学院里谁都怕这个小魔王,心底顿时闪过一丝恶寒,背后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别,别来……” 随即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还有半个月就是你跟我大哥的婚事,以后你就是太孙妃了,就不用再来了。” 徐妙锦心想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一阵失落:“可是那教官说答应他了还给二十两银子呢,我还想拿这个钱。” 说着,徐妙锦捏了捏拳头,嘎吱作响:“我要是再练练,肯定能打赢那教官,之前我都能碰到他衣角了。” 朱允熥连忙后退了两步,徐妙锦这性子,万一叫自己练练,自己打还打不过,就算打的过,这可是自己的大嫂啊,能动手么? 连忙摆出一副和解的姿态,试图转移话题:“你这武艺已经很厉害了,何必再跟教官较劲呢?婚事在即,你还是多花些时间准备吧。” 徐妙锦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又觉得朱允熥的话不无道理,便收起了拳头,叹了口气:“可惜了,二十两银子啊。” 朱允熥见她终于松口,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点头应和:“我给你,你安心等着出嫁就行了。” 正说着,下人又跑进来了,对着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徐膺绪道:“少爷,太孙殿下来了。” 徐膺绪听闻朱雄英到来,立刻转身出门。 见到朱雄英站在门口,立马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殿下,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朱雄英微微颔首:“你跟我客气个啥?你爹在吗?我今日前来,是有事商议。” “我爹去宫里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殿下进府稍作休息,我这就遣人去把我爹给叫回来。”徐膺绪连忙侧身让路,引领朱雄英进入府内。 朱雄英点了点头,随徐膺绪一同走进了徐府。府内装饰得富丽堂皇,仆人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院落之间,一派繁忙景象。朱雄英被引至客厅,徐膺绪吩咐下人奉上茶点,然后便退了出去,让朱雄英独自等待徐府主人的归来。 朱雄英坐在雕花的红木椅上,品着香茗,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不多时,徐达匆匆赶回。他一进门,看着朱允熥也在,态度恭敬了几分:“殿下,久等了。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朱雄英放下茶杯,微微一笑:“岳丈大人,不必多礼。我今日前来,是想有些事想跟您商讨一下。” 徐达闻言,看了看朱允熥,又看了看朱雄英,朱雄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咱们去书房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书房,两人落座,徐达开口道:“不知殿下找我何事?” 朱雄英顿了顿:“岳丈,我就开口直言了,养死士,该从哪找人?” 徐达心头一惊,手里的茶水溢了出来,烫的他一个激灵:“殿下,您是想……” “没有。”朱雄英摇了摇手:“只是有些事,我不方便下手,需要人去做罢了。” 徐达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若要找人,必须得是绝对可靠之人。我徐家在军中有些旧部,他们……” 徐达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若殿下有意,我可以从中挑选一些人来,当死士是够呛,但是帮着殿下训练训练人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死士的人选,大多都是流民中的孤儿,此事短期来说,还不大好办,若是殿下真需要,我这帮你张罗张罗。” 朱雄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岳丈所言甚是,此事就拜托您了。但人选必须谨慎,不可让外人察觉。” 徐达点头应允,接着又问:“殿下,除了此事,还有其他需要我徐家协助的吗?”朱雄英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还有一事,我需要一些关于和前朝交战的军情详细报告,不知岳丈能否帮忙?” 徐达眉头微皱,但很快舒展开来:“殿下放心,我会尽快整理相关情报,亲自送到殿下手中。”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那就有劳岳丈了,我还有其他事务,就先告辞了。” 徐达连忙起身相送:“殿下慢走,我这就去安排。” 看着朱雄英走出书房,徐达坐在座位上沉思了良久,直到确认朱雄英已经离开之后,才走出书房,对着院子里的管家道:“备车,进宫。” 徐达心中清楚,朱雄英所求之事非同小可,他必须谨慎行事。他唤来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点头应诺,匆匆离去。 徐达自己则缓步走向书架,从中抽出几本看似普通的书籍,实则每本书的封面下都隐藏着密密麻麻的军情记录和前朝战事的详细报告。 他将这些资料仔细整理好,坐上马车朝着皇宫驶了去,到乾清宫外,对着大太监道:“有劳通报一声陛下,徐某有要事相见。” 第200章 人力发电 乾清宫内,朱元璋半靠在椅子上,满脸的无精打采,打了个哈欠。 “来找咱有啥事?你不多想想你女儿的婚事,还到处乱跑。” 徐达解开行囊,递给了朱元璋:“陛下,臣来是说一下雄英殿下的事。” 朱元璋接过绢帛翻看了一下,上面记载的都是建国前后和前朝的战争,疑惑道:“这些和雄英有啥关系?那会都还没雄英呢。” 徐达老老实实道:“陛下,今天雄英来找臣了,他想养死士,请臣帮忙,还有就是他打听关于前朝的这些事,臣不知该如何做,所以来请示陛下。” “养死士?”朱元璋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养死士我这好大孙不来找咱,反倒是去找你徐达了,看样子在雄英印象里你个老东西很有经验啊。” 徐达冷汗唰的一下就淌了下来,矢口否认:“陛下,说话要摸着良心说啊,我徐达这一生,您要说我打仗行,我认了,您要说我这养死士,这不是给我泼脏水嘛。” “我徐达这一生忠君爱国,从壮年开始便跟着陛下打天下,后来家中嫡女还都嫁到皇室来了,若是有那不臣之心,臣不得好死。” “如今老臣年岁也大了,身体有恙,还请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你这老东西,这般上纲上线作甚?”朱元璋笑道:“你徐达的为人咱还不知道了?” 说着,朱元璋还捏着嗓子惺惺作态道:“还不得好死,咱不叫你死,你但凡早走一天,都是欺君之罪,咱还得将你尸骨拉出来鞭打七七四十九下。” “陛下,咱也不是那意思。”徐达听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还是恭敬地回答:“陛下,臣只是担心雄英殿下年轻气盛,万一行事不慎,恐有不测。臣虽老矣,但若能为陛下分忧,便是死也甘心。” “如今咱一把年纪了,总要考虑一下后代,今天雄英殿下来找我,我这不是接着就来找陛下了么。” 朱元璋摆了摆手,示意徐达不必过于紧张:“你徐达的忠心,朕自然信得过。雄英这孩子,朕也了解,他若真有心做大事,朕自会支持。至于养死士一事,你可暗中协助,但切记要谨慎,不可让外人察觉。” 顿了顿,朱元璋抬起手,目光透过徐达,看向大殿之外:“至于前朝的事情,你拖上几日,咱这边也准备些东西,到时候经你的手一起给雄英。” 徐达闻言,心中稍安,知道朱元璋已经默许了朱雄英的请求,但同时也明白此事的敏感性,必须小心处理。 “陛下,那这死士一事……”徐达小心开口问道。 “你能找的到人就你找,你要是找不到人,就去敬事房看看名单,挑些根骨好的就行,这事还用的着问咱?”朱元璋眉眼微垂,眼眸里射出一股精光,“雄英要成长,咱放任他成长,就看这孩子能不能比他爹强了……” 徐达心中一凛,再次向朱元璋行礼,请求告退。 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徐达退下。徐达退出乾清宫,心中盘算着如何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帮助朱雄英完成他的计划。 “蒋瓛,你那有没有些人,年纪小,根骨好的,选一批给徐达那老东西送过去。” 一旁的蒋瓛连忙问道:“陛下,二百人够不够?” “二百人?”朱元璋气笑了,“你这狗东西下手也挺狠啊,在京师,二百人的死士,谁能睡得着觉?” “五十人足矣,别让这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朱元璋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这些人必须是忠诚可靠的,不能有二心。徐达那老家伙虽然忠心耿耿,但做事还是得留个心眼。” 蒋瓛点头称是,心中明白这五十人必须精挑细选,不能有丝毫马虎。 朱元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宫墙,沉思片刻后,又补充道:“另外,关于前朝的军情报告,你亲自去办,不要假手于人。” “雄英这孩子,朕希望他能从历史中汲取教训,但也要知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未来才是关键。” 蒋瓛领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必须谨慎处理,不能有半点差池。 春和宫内,朱雄英擦了擦带血的刀刃,坐在院子里,思考着人生。 按理来说,自己作为皇孙,上有爷爷和爹顶着,自己不该这么累,自己穿越之前,好像也没这么多事,怎么重活一世,自己就不停的在忙。 “殿下,我们用您说的那个慈石和铁丝弄出来电了!!”黄珀状若疯癫一般的跑了过来,衣冠不整,头发凌乱,朱雄英差点一脚踹了上去。 直到黄珀站了好一会,朱雄英闻着一股异味飘了过来,用手在鼻尖扇了扇,一脸嫌弃:“你是多久没洗澡了?!” “不重要,殿下,您说的那个电,我们弄出来了,不过现在就是有点废人。” 朱雄英皱了皱眉:“你先去洗个澡,再来说话,隔夜饭都快给我熏吐出来了。” 见黄珀还跃跃欲试的样子,朱雄英干脆一挥手,招呼着三宝叫了俩小太监,直接把黄珀架了出去。 黄珀被架出去后,朱雄英独自一人在春和宫的院子里踱步,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如今电已经弄出来了,可是与其匹配的用电器都没有,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把光带到这个世界了。 “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朱雄英说,晚上也要有光,所以有了灯。” 自言自语发疯了好一阵,黄珀回来了,整个人看着清爽了不少,头发梳整齐,衣服换了一身,已经没了那难闻的气味。 朱雄英示意他坐下,然后认真地说道:“你刚才说的电,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大发现。但光有电还不够,我们需要将它应用到实际中去。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将电用于军事或者民生上?” 黄珀想也没想,直接回到:“殿下,这段时间我们在弄这个电的时候,发现如果速度太快,那铁丝可以烧红,咱们可以用电来代替烙铁!” 朱雄英点了点头,对于一个没见过电的人来说,能想到替代烙铁已经很不错了。 “走,咱们去看看。”朱雄英说着,起身,跟着黄珀去了新建起来的工坊里。 刚踏入工坊大门的一瞬间,朱雄英愣住了,里面最少二十个囚犯,脚上拷着脚镣,坐在一个类似于自行车的位置上,疯狂的在蹬着,谁要是慢一点,旁边的监工一鞭子就抽了上去。 “这是……”朱雄英第一次见人力发电能成这样的。 “殿下,您之前带着我去找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有什么用度都可以去找他。” “然后我们就弄出来了那个发电慈石,发现那个东西要不停的转才能发电,我们这人手有限,您猜怎么招?” 朱雄英无语的笑了笑:“所以我爹就给你们弄了些囚犯过来干活?” 黄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说这些都是死刑犯,本来准备下个月处死的,现在既然有这种体力活,就让他们干,累死了也不心疼。” 朱雄英看着这些囚犯,嗤笑一声:“这些人虽然犯了罪,但也是人,记着,别给累死了。” “这么好的工具,累死了上哪再找去,别弄到最后,这工坊死的人比刑场还多。” 黄珀连忙道:“殿下,太子殿下说了,天牢里等着砍头的多了去了,用就行了,不够再去找他。” 朱雄英不再多言,继续在工坊里巡视,顺着那脚踏轮,发现一根四个指头一般粗细的铁棍,隔了一小段就开始用麻布包裹着。 “这是啥?”朱雄英问道。 “这是铁棍。”黄珀答道:“这个电,要顺着这个棍子,一直到后院。” “然后呢?”朱雄英追问,他的好奇心被勾起,想要了解整个发电装置的工作原理。“这铁棍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黄珀解释道:“那些人蹬的轮子,里面有铁丝圈,还有慈石,这么多人一起蹬,就像是小溪汇入了河流,然后电就传出来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顺着铁棍的方向一直走到后院, 他看到后院里有一个巨大的木制水车,水车旁边是一条小溪,溪水缓缓流淌,推动着水车不停旋转。水车的轴心连接着一根粗大的铁轴,铁轴的另一端则与铁棍相连,绕了一圈,到了另一间屋子。 轻轻推开门,里面几个人正在争吵,丝毫没注意到朱雄英的到来。 “要我说,这电棍就该一路铺设,一直弄到刑房去,以后他们审犯人就不用烧烙铁了。” “不不不,我昨天试了一下,从铁棍上接了一根铁丝,扔在水里那水里的鱼就翻起来了,我觉得应该上报,在每个大湖旁都装一个,以后捕鱼就方便了。” “我也接了个铁丝,两个头一插在树上,那树没一会就烧起来了,我还说这玩意能代替火折子呢。” 朱雄英越听越离谱,轻咳了一声,众人连忙回身,看到朱雄英的时候,行了个礼。 “都免礼吧,刚才听到你们不少建议,加上黄珀和我说了些事,我有了些想法。” “你们有没有试过,把铁丝再打细,然后通电看看。” 此言一出,虽然大家不解,但是不少人连忙就去取了铁丝。 “殿下,您看看这个粗细怎么样?”一人拿了一条铁丝出来。 “不行,还有没有再细的。”朱雄英问道。 “殿下,我们这就去试试。”另一人迅速回答,然后匆匆离开去寻找更细的铁丝。朱雄英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继续。不久,又有人拿着更细的铁丝回来。“这个怎么样?” 他们展示着手中几乎如发丝般细的铁丝。朱雄英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说道:“这个应该差不多了,现在我们来试试通电。”他指示手下将铁丝连接到一个简易的电池装置上。随着电流的接通,铁丝开始微微发热,朱雄英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铁丝越来越红,直到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之后,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 “看到了吗?” “看到了。” “刚才是发光了是吗?” 朱雄英听着议论声,笑了笑:“你们说说,如果这个东西换成一个经得住高温灼烧的,是不是就能替代油灯和蜡烛?” “是的,殿下!”黄珀兴奋地回答,“如果能做出一个用电的蜡烛,那我们晚上就再也不用担心黑暗了。” 朱雄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照明问题,而是一个能够彻底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革命性发明。 朱雄英继续思考着:“所以咱们第一项用电的东西,你们就研究一下怎么把这个电变成光。” 他环顾四周,工坊里的每个人都显得异常兴奋,他们意识到自己正在参与一个前所未有的伟大事业。 “殿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黄珀急切地询问,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渴望能够尽快看到这个发明的成果。 朱雄英沉思片刻后说道:“首先,我在这些东西的研究上没你们专业,你们可以试试各种材料,顺便试试哪些东西能通电,哪些东西不能通电。” “殿下,您说的这些,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研究和实验。”黄珀有些担忧地说。 朱雄英坚定地回答:“时间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们要有耐心和决心。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电,接下来就是如何利用它。这将是我们工坊接下来的重点项目。” 看着众人都陷入思考的样子,朱雄英拍了拍手,打断了大家的思路:“诸位,咱们新的时代,将由你们开启,你们所有的实验记录全部记下来,以后孩子们学习的时候能少走不少弯路。” “还有就是,你们完全可以进行自主研究,不用什么都来问我,其实我很多东西都没你们精通,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努力!” “我这边看完了,你们继续干吧,电的用途其实不止这一点,多多研究。” 说着,朱雄英朝着门口走去,跨过门槛的时候回头朝着众人一笑:“人力终究是有限的,我觉得那个水车,很不错,谁研究出来的,到时候重重有赏!” 第201章 大婚在即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从凤阳回来了不少人,都是为了朱雄英的大婚做准备的。 “爹,她还没醒吗?”朱雄英坐在太子府的院子里,看着朱标亲自抬了一盆水出来,有些忧愁的问着。 “没呢,不过脉象稳多了。”朱标将水随意的放在地上,走到朱雄英身边,吹了吹台阶,坐了下来。 看着放在地上的水被小太监抬走之后,朱雄英转头看向朱标:“爹,那陈赤脚怎么说?” “还有一味药没找到,说是叫什么日月极心草,听着像是话本子里的玩意,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糊弄我的。”朱标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人,也不能不管吧,别人照顾我也不放心。” “爹,有些事……” “不必说。”朱标摇了摇头:“我不想管,过去那些恩恩怨怨的,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可是你……”朱雄英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雄英。”朱标转过身,摸了摸朱雄英的头,脸上挤出一丝笑:“爹性子和允熥其实差不多,以后你身上的担子就重了。” “不是,爹,我没有这个意思。”朱雄英连忙挥了挥手。 “我知道。”朱标向后仰着身子,双手撑地,抬头看天,过了好一会,才从腰间取下一个小小的指骨。 “你娘当时说要我扔了,不知为何,我就留了下来。” “当时也不知道放在了哪,这段时间找了出来。” “当时你娘在宫里上房搬东西的时候落地,摔在地上断了的小指头。” 朱标将那指骨放在掌心,轻轻摩挲着,仿佛能感受到那曾经的温度和力量。 “她总是那么坚强,从不轻易示弱。”朱标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怀念,“这指骨,是她留给我的最后的念想。” 朱雄英静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父亲话语中的深情和哀伤。朱标继续说道:“雄英,你娘她……她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这般成就,定会感到欣慰。” 朱雄英看着父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将这一小节指骨收了起来。 “爹,咱去鸡鸣寺转转吧。” 朱标点了点头,二人就这么溜达着朝着城外走去,暗中不少人跟随。 鸡鸣寺的钟声悠扬,回荡在宁静的山林间。朱标和朱雄英缓步走在寺内的小径上,周围是参天的古木和飘落的落叶,一片祥和的景象。朱标似乎被这宁静的环境所感染,心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雄英,你若是喜欢这鸡鸣寺,那改日我叫人来将这寺庙翻修一下。”朱标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轻抚摸着这有了些岁月痕迹的院墙。 “不必了。”朱雄英随着父亲的视线看了过去,“寺庙多了不好,我等着以后找个机会对寺庙动手呢。” 朱标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我知道你能成的,雄英。你娘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 “不像我,只是个懦弱之人。” 两人继续前行,穿过一片片竹林,来到了鸡鸣寺的后山。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寂静。朱标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朱雄英也跟着坐下。 “雄英,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朱标突然问道。 朱雄英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从未认真思考过。他一直忙于学习和处理家族事务,很少有时间去想象自己的未来。 “我想,我想要一个和平的世界,一个能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的世界。”朱雄英缓缓说道。 朱标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好,有志气。记住,无论你将来做什么,都要记得为百姓着想,为天下着想。” 朱雄英点了点头,转而问道:“爹,你说那个什么草来着?” “日月极心草。”朱标笑了笑:“你听这名字,像是什么正经玩意吗?” 恰在此时,草丛里突然探出来一个人头,疑惑道:“日月极心草??” 二人都被吓了一跳,朱雄英看清草里的人之后,大骂道:“姚广孝,你个狗东西,吓我一跳,不在宫里处理折子你又跑出来作甚?!” 姚广孝有些尴尬,摸鱼被正主逮住了,连忙举起手里的草药:“这段时间有点累了,这不是采些草药补补身子么。” 说着,看着朱标和朱雄英盯着自己,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两位殿下,刚才听你们说日月极心草,你们在找那破玩意吗?” “你知道这东西吗?”朱标急切地询问,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姚广孝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回答:“日月极心草,原来我小的时候家里种过这玩意,极毒,用来入药又是解毒的玩意。” 朱标听后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虑:“现在还能不能找到?陈赤脚说这草药对治疗至关重要。” “别急,殿下。”姚广孝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您让小殿下给我放几日沐休,我回家翻翻,成草应该没了,种子和果实还剩了点。” “不过果实的药效要差上不少,要是现在栽种,明年也能长成成草。” 朱标听后,眉头舒展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担忧:“那需要多久才能见效?”姚广孝沉吟片刻,回答道:“这草药生长周期不短,不过若是在春和宫中殿下弄出来的那个温室里培育,或许能缩短一些时间。” 朱雄英听后,立刻提议:“那我们不妨试试,爹,我这就去安排。” 朱标点了点头,对姚广孝说:“那就拜托你了,道衍。” 姚广孝笑着应承下来:“殿下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我回一趟老家大概要个七八日到十日时间。” 朱雄英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出发吧。” 姚广孝领命而去,朱标和朱雄英则继续在鸡鸣寺后山的宁静中交谈。朱标望着儿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雄英,当初为啥要留下这道衍?莫非你所在的未来,知道他能治病?” 朱雄英摇了摇头:“他是个宰相之才,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还能凑巧能有这些玩意。” 朱标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宰相之才,这世上能人异士众多,但能真正为百姓着想,为国家出力的却不多。雄英,你的眼光不错。” 朱雄英微微一笑,心中却在思索着朱标的话。他知道,父亲所言非虚,一个国家的兴衰,往往取决于那些能够担当大任的贤才。 “爹,您放心,我会好好利用我的知识和能力,为我们的国家做出贡献。”朱雄英坚定地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自信。 朱标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抱负。他相信朱雄英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领导者,带领他们的国家走向繁荣昌盛。 两人在鸡鸣寺后山的宁静中继续交谈,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渐暗。朱标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朱雄英说:“走吧,雄英,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到春和宫,朱雄英整夜未眠,今日朱标说的话有些反常,让他不得不多想。 次日一早,走到前方正殿,少了姚广孝,还有些不习惯。 “大哥,找啥呢?”说话间,朱允熥背着小包从后院走了出来。 “不找啥。”朱雄英摇了摇头,看着放在屋子一角的一堆礼服,有些发愁。 “那我便去上学了,大哥你在这慢慢想。”朱允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小主子,还有十日便是您大婚,今日要开始试衣服了,不然晚了就真来不及了。”三宝适时提醒道。 “行,那就试试吧。”朱雄英颔首,不多时,一群嬷嬷走了进来,对着朱雄英身上就开始比量,接着一套套的衣服就开始换了起来。 朱雄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其摆布,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三宝附身道:“小主子,李淑妃来了。” “请进来吧。”朱雄英淡淡开口道。 李淑妃带着几个宫女款款而入,此时朱雄英刚换了一套纯黑色暗金纹衣裳,腰间金色饰带,头顶冠帽熠熠生辉。 “雄英这套衣服是大婚时候穿么?”李淑妃坐在了朱雄英对面,开口问道。 “您怎么来了?”朱雄英没回话,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陛下叫我来的。”李淑妃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了朱雄英,“你这套衣服,配着这玉佩倒显得正好,就当做我送你的大婚礼物了。” 朱雄英接过玉佩,一旁的嬷嬷快步上前,将玉佩挂在了朱雄英的腰间,待嬷嬷退到一边之后,又问道:“爷爷叫您来的?是有什么事么?” “如今宫里情况你也知道。”李淑妃微微蹙眉,“你祖母如今那样,你庶母至今未醒,马上你大婚了,这宫里总要有个管事的吧,现在只能我顶上来了。” “小铃铛,给殿下腰间那饰带换个暗金色的,金色太张扬,不好看。” 朱雄英点了点头,如今这宫里没个人出来管事还真不行,笑道:“您看看我这春和宫还要怎么布置,倒是辛苦您了。”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啥?”李淑妃轻轻挥了一下手中的帕子,站起身来,指着门,又指了指墙壁:“这些地方都要贴囍,还有你寝宫也要重新布置一下,对了,允熥现在是跟着你住这是么?” “嗯,爷爷上次回凤阳之前,允熥就被我接过来了,一直住在坤宁宫也不方便不是?”朱雄英说话间,站起身来,李淑妃身边的小宫女走了上来,将朱雄英腰带抽了出来,又换了一条暗金色的腰带,系了上去。 “你那些妹妹在后宫都快疯了。”李淑妃笑道,“听说你要大婚,她们可是在后宫里一直给你准备大婚礼物呢。” 朱雄英叹了口气:“这几年太忙了,东奔西跑的,倒是有劳淑妃娘娘照顾她们了。” “你看看,又客气上了。”李淑妃笑道:“后宫整日也没个乐子,看着孩子们顽皮,倒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事情。” “行了,收拾收拾,先带着我去你寝宫看看,我记一下,都有哪些东西要准备。” 朱雄英连忙点头,从一众嬷嬷手里逃了出去,连忙带着李淑妃朝着后院走了去。 “跑慢点,我又不会吃了你。”李淑妃连忙喊着。 到了后院,大概看了一眼布置,李淑妃心里就有数了,整个春和宫和乾清宫的构造差不了太多,就是小了一号。 走进寝宫,看了看那有些老旧的木床,又看了看满是痕迹的家具,李淑妃手指轻轻划过上面。 “这些,都是当时你爹用过的,我记得我嫁入宫里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在了,当时还放在坤宁宫里呢,我还以为丢了,没想到送你这来了。” 朱雄英坐在凳子上,笑努了努嘴:“那应该是爷爷觉得这好东西,舍不得扔吧。” 李淑妃摇了摇头:“你爷爷节俭是不假,但是若是你爷爷的手笔,应该会全给你换成新的,换成最好的,他虽然不说,也不表现出来,可是心里是最疼你的了。” 朱雄英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爷爷对自己的疼爱,虽然平日里不常表露,但总是默默地关心着自己。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这间寝宫虽然陈设简单,却充满了家的温馨和历史的沉淀。 “淑妃娘娘,您看这寝宫还需要添置些什么?”朱雄英询问道,他希望在大婚之前,能让这里焕然一新,也给李淑妃一个参考。 李淑妃环视了一圈,沉吟片刻后说道:“这里倒也不必大动干戈,添置些新的寝具和装饰品,让这里看起来更加喜庆一些。另外,你这寝宫的窗户纸有些旧了,也该换换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心中盘算着,大婚是人生大事,他自然希望一切都尽善尽美。他转头对三宝说:“三宝,你去安排一下,按照淑妃娘娘的意思去办。” “用不着,一会我去宗人府,再去一趟礼部。”李淑妃说着,从身后小宫女手上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一道圣旨躺在那。 “你爷爷可是下令了,我倒是看看,谁还敢不从,哈哈哈……” 第202章 大婚 “您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啊。”朱雄英无奈一笑。 “对啊。”李淑妃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但是不得不说,好使,你说呢?” 朱雄英看着李淑妃那得意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有了这道圣旨,宫里的事情将会变得顺利许多。 李淑妃的笑声未落,便又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她认真地对朱雄英说:“雄英,大婚是件大事,你可得好好准备。宫里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打理得井井有条。” 朱雄英感激地点了点头,心中对李淑妃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本来自己就没结过婚,如今自己家人都心不在焉,有了李淑妃的帮助,能省不少事。 李淑妃见朱雄英点头,便转身对随行的宫女们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把春和宫的每个角落都检查一遍,确保一切妥当。” 宫女们领命而去,李淑妃这才又转向朱雄英,轻声说道:“你也要注意身体,大婚前的这几天,别太劳累了。” 朱雄英心中暖意融融,他明白,尽管宫中事务繁杂,但有了李淑妃的关照,他可以更加安心地迎接自己的大婚之日。 送走李淑妃之后,一群嬷嬷又围了上来,朱雄英无奈之下,坐了下来,任由摆布。 朱雄英坐在那里,任由嬷嬷们为他试穿新衣,调整头饰。他心里想着,大婚之日临近,宫中的喜庆气氛也越发浓厚。 他抬头望向窗外,阳光透过新换的窗户纸,洒在了精致的家具上,整个寝宫都显得格外明亮。 “殿下,您看这身衣服合身吗?”一位嬷嬷小心翼翼地询问,打断了朱雄英的思绪。 朱雄英低头看了看,只见一身华丽的婚服,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映衬着他的身份与即将到来的喜事。 “很好,就按这个样式准备吧。”朱雄英回答道,然后又转头问向三宝:“宫里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回殿下,所有事情都是太子殿下和陛下准备的,还有宗人府那边我昨日去过问了一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三宝恭敬地回答。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从凤阳来了不少人,我未经过您同意,和沈万三沟通了一下,将裕民坊和下街的客栈全部都包了下来,用来招待宾客。” “还有就是沈万三联合京师商会和杭州府商会,南昌府商会,开封府商会和济南府商会准备借着您大婚之日弄一场盛大的活动,主要目的是惠民,现在还在联系西安府,应该就在这几日就沟通好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行,让户部的人对接一下,注意别让小人借着这事,从中牟利就行。” 三宝思索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户部那边一直有人盯着,问题不大,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您之前说要下西洋的计划,” “登州府,宁波府,温州府,福州府都已经开始造船,折子已经被姚广孝审批过了,预计一两年就能造出一个船队,不过宁波府和温州府前些时日被倭寇给侵扰了,如今也焦头烂额,不过姚广孝那已经上报给太子殿下了,咱们这边姚广孝也通过商会对这些沿海城池进行了捐助。” 朱雄英听后,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他深知姚广孝的办事能力,既然已经上报朱标,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他沉吟片刻后,对三宝说:“倭寇之事,不可轻视。你去通知姚广孝,让他加强沿海城池的防御,同时密切关注倭寇动向,一旦有新的情况,立刻上报。至于造船之事,不可因倭寇侵扰而停滞不前,要加紧进度,确保船队早日建成。” 三宝领命,正要转身离去,朱雄英又叫住了他:“等等,还有,你去安排一下,算了,现在我也出不了京师,我还想着亲自去一趟呢,看样子是走不了了。” 正在收拾着,朱允熥回来了,看着朱雄英一套套换着衣服,顿时愁眉不展。 “大哥,我……”话说一半,突然意识到身边还有一群嬷嬷,顿时止住了话头,转而道:“我记得四叔大婚的时候也没这么麻烦啊。” 一旁的嬷嬷笑道:“允熥殿下啊,太孙大婚和王爷大婚能一样么?太孙可是未来咱们大明的继承人,自然要盛大无比。” “那我爹大婚的时候也这么麻烦么?”朱允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嬷嬷一顿,当时自己也没入宫啊,太子朱标的大婚是啥样自己也不知道。 “应该是那会咱们大明还没太平,所以一切从简吧。”另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嬷嬷站出来解释道。 “按您这说法,岂不是我大哥的孩子大婚会更盛大。”朱允熥继续插话道。 “行了,允熥,一会没事你也换套衣服,正好这些嬷嬷都在这,我大婚之日,你也不能太磕碜啊。”朱雄英直接盖棺定论。 “不……大哥……”朱允熥满脸苦涩,“大哥,别啊,我再也不皮了。” “没用,叫你笑话我,一起接受磨难吧。”朱雄英说着,朝着一旁的嬷嬷问道:“新郎的弟弟该怎么打扮最好?” 嬷嬷一脸笑意:“两位殿下感情还真是深厚啊,太孙殿下放心,交给我们吧,我们是最专业的。” 时间就这么过了半个月,转眼间,就到了朱雄英的大婚之日。 一大早,徐妙锦便被打扮的美美的,盖着盖头一直等着。 上次朱标大婚是朱雄英出去接人的,这次朱雄英大婚,换成了朱允熥带头接人。 整个京师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喜悦之中,并且在三日前,所有京师的商户都展开了活动,无论什么东西,都打着大婚的名义,只赚一文钱。 朱允熥虽然心里有些不乐意,但还是顺从了朱雄英的安排,换上了精美的礼服。他走在队伍的最前端,引领着一队仪仗,浩浩荡荡地前往徐妙锦的府邸。街道两旁,人潮汹涌,市民们纷纷挤在路边,都想目睹太孙大婚的盛况。 朱雄英在宫中静候,心情既紧张又充满期待。他不时地望向窗外,想象着徐妙锦被迎接到宫中的场景。宫中的乐师们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新人到来便开始演奏。朱雄英深呼吸,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雄英,紧张吗?”朱标坐在一旁,看着盛装的朱雄英,笑问道。 “有……有……有一点。”朱雄英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了。 “没事,习惯就好了,当时我大婚的时候我也紧张。”朱标笑着,“对了,昨夜姚广孝回来了,没回宫,直接去了太子府,把那个药留下了之后就回鸡鸣寺了。” “姚广孝回来了?”朱雄英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这段时间姚广孝不在,自己整日都在处理折子,整个人都快抑郁了。 “嗯,他让我跟你说一声,等着新娘子进宫之后,他带着一群僧人进来给你祈福。” 朱雄英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姚广孝的归来,无疑为他减轻了不少负担,也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婚礼更加充满信心。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朱标说:“父王,有姚广孝在,我放心多了。他总是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朱标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对儿子的骄傲和信任。他站起身来,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鼓励道:“雄英,你是我大明的太孙,今日大婚,你将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敢面对,做一个让百姓爱戴的君主。” 朱雄英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就在这时,宫外传来了喜庆的鼓乐声,预示着新娘子即将抵达。朱雄英的心跳不禁加速,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迎接自己的新娘。 宫中的气氛变得越发热烈,乐师们奏起了欢快的迎亲曲,宫女和太监们也纷纷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娘子的到来。朱雄英站在大殿的中央,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生活将翻开新的一页。 “走吧,去奉天殿,你爷爷和祖母都已经在那等着了。” 朱雄英连忙站起身,步履坚定地走向奉天殿,朱标紧随其侧,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穿过长长的回廊,每一步都踏在红毯之上,两侧的宫女和太监们纷纷低头行礼,气氛庄严肃穆。 终于,他们来到了奉天殿前,朱雄英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沉重的殿门。殿内,朱元璋和马皇后端坐在宝座上,目光慈祥而威严。 朱雄英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然后站在一旁,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不久,徐妙锦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奉天殿。她身着凤冠霞帔,面容娇美,举止端庄。朱雄英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身后紧接着徐达一行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吉时到!”小太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朱元璋微微颔首,示意仪式可以开始。朱雄英和徐妙锦并肩站立,面对着朱元璋和马皇后,两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随着司仪官的引导,两人开始了拜堂的仪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神圣。朱雄英的手轻轻握着徐妙锦的手,感受到彼此的温暖和力量。 礼成之后,朱元璋站起身来,向在场的宾客宣布:“今日,朕的太孙朱雄英与徐妙锦喜结连理,朕甚是欣慰。愿他们夫妻和睦,白头偕老,共创大明盛世。”宾客们纷纷鼓掌,祝福声此起彼伏。 马秀英也站起身,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玉镯子,拉着徐妙锦的手,套了上去。 “好孩子,好孩子啊。” 蓝玉和常升常茂等人都站在殿外,探头探脑的瞅着殿内的情况。 “徐达那老小子这下好了,低了我一个辈分了,哈哈哈哈……”蓝玉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和徐达是一辈的了。”常升也哈哈大笑。 “还一辈的呢,人家徐达可是国公,你个崽子还没继承你爹的国公之位呢。”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常升一脸怒气,一回头,发现是汤和,连忙赔笑。 “这不是迟早的事么。” 说话间,朱雄英和徐妙锦在宫女和太监的引导下,前往宴会厅参加婚宴。 宴席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一应俱全。宾客们举杯相庆,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宴会厅。 气氛正浓烈之时,一道道诵经之声掺杂在宫乐之中传了进来。 “那秃驴到了。”朱标一笑,摇了摇头,没多说话。 朱雄英和徐妙锦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是姚广孝带着僧人们在为他们祈福。 朱雄英心中感激,他明白姚广孝的用心良苦,这不仅仅是一场婚礼,更是一次对未来的祈愿。 随着诵经声的渐渐远去,宴会厅内的气氛更加热烈,宾客们纷纷向新人敬酒,祝福他们幸福美满。 “重八,你还请了僧人来?”马秀英一脸疑惑。 “不是。”朱元璋摇了摇头,“这是个追随雄英的和尚,我叫人观察了他一段时间,也还算是个人才,就留在雄英身边了。” 马秀英懵懂的点了点头:“一转眼雄英都这么大了啊,记忆里雄英还是个孩子呢,一天天的就黏在身上,祖母祖母的叫着。”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祖母,这是我刚弄来的喜糖,您也吃点。” 回头一看,只见是朱允熥。 “允熥,你大哥成婚了,你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咱替你赐婚了。”朱元璋高兴,乐呵呵的说着。 “不急,爷爷,我还有几年呢,等着大哥这边稳妥了之后,我看看有没有心仪之人,到时候定会来求皇爷爷的。”朱允熥早就想到了说辞,连忙推脱着。 “行啊,不过要趁早啊,咱要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就没法替你看看人怎么样了。”马秀英也说道,“我还等着给你们带孩子呢。” 第203章 洞房花烛夜 夜里,春和宫内,徐妙锦还盖着盖头,小手纠缠在一起,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紧张。 朱雄英摇了摇头,清醒了几分,吱嘎一声推开房门,看着像一只鹌鹑一样的徐妙锦,不由失笑出声。 就是这一声笑,让徐妙锦更加紧张不已。 朱雄英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掀开徐妙锦的盖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庞,徐妙锦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朱雄英温柔地注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怜爱。 他轻声说道:“妙锦,你不必紧张,我会好好待你的。” 徐妙锦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突然间,想起自己娘教自己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夫……夫君,妾……妾身给你宽衣解带。” 徐妙锦双手都在颤抖,不过速度倒是极快,一把抓住了朱雄英的衣襟,反手一拧,将朱雄英高高举起,朝着床上扔了过去,整个人一跳,骑在了朱雄英身上。 朱雄英被这一摔,整个人都懵了,待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花花的胸膛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吓得他连忙抓住衣裳,大叫一声:“妙锦,且慢!” 此时屋外的两个守门的小宫女对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房后,蹲守在这的朱标的朱元璋也对视了一眼。 “咱孙媳这么猛的么?咱记得当时你和常氏大婚之夜,好像也是一直在怪叫。” 朱标脸色一黑:“爹,行了,咱走吧,看样子雄英不用咱们教了。” 朱元璋嘿嘿一笑:“那肯定不用咱们教啊,试婚都试过了,雄英没问题的。” 朱标翻了个白眼,拉着朱元璋就朝着后门走了出去,待二人走远之后,两个小宫女这才站在了之前二人所在之地,眼观鼻鼻观心。 此时的屋里,徐妙锦一愣,以为朱雄英还要做啥,连忙停下正在撕扯衣服的手:“夫君,怎么了?” 朱雄英整理了一番衣衫,在他记忆里,这小妮子柔柔弱弱,见到人会扑上来,怎么这几年没怎么关注她,突然变得这么生猛了…… “妙锦,你如今年岁几何?”朱雄英坐起,轻轻拉起徐妙锦的手,一脸认真。 “十二岁啊。”徐妙锦疑惑的看着朱雄英。 “嗯,你还小。”朱雄英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之前做了个调研,女子生育在十八岁前,对身子影响很大,现在你自己都还没长大呢,怎么能行如此之事?” 徐妙锦听后,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那……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朱雄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等你长大。” 徐妙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疑惑:“可是娘说……娘说……” “放心。”朱雄英伸手揽着徐妙锦的肩膀,语气放轻了不少,“我不纳妾,至少会在你有孩子之前不会纳妾,你家里所担心的那些事,都不存在。” 说完,朱雄英心底叹了口气,作为帝王,不纳妾也是一件困难之事,为了文武的平衡,也不可能不纳妾,只是自己可以把这个时间点选择靠后,越后面越好。 “嗯嗯,雄英哥我都听你的。”徐妙锦又恢复了笑容,本来紧张不已的心态,顿时平和了不少,补充道:“那咱们睡觉吧。” 还没等朱雄英反应过来,徐妙锦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叶子,轻轻一挥,殿内的蜡烛全部熄灭。 “不是,你都学了啥啊?!”朱雄英一脸震惊,任由徐妙锦拉着自己躺了下来,“这是暗器功夫?!” 徐妙锦声音放低:“这都是太子妃娘娘带人教我的,说是以后可以防身,女孩子还是要学点东西保护自己。” “话是没错。”朱雄英还穿着婚服,躺在床上有点难受,扭动了一下身子:“可是你这学的有点跑偏了啊。” “没有啊,夫君,太子妃娘娘说了,杀人和自保都在一念之间,具体看我怎么用罢了。”徐妙锦说着,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没一会,一套衣服被扔了出来。 朱雄英有模有样的也钻进了被子里,不过还留着亵衣亵裤。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因为醉酒,没多一会,朱雄英便沉沉的睡着了。 徐妙锦躺在朱雄英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她轻轻挪动身子,尽量不打扰到他,然后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也进入梦乡。 “小殿下这么快就完事了吗?我咋没听到屋里有动静。”门外的小宫女悄声说着。 “不对啊,小殿下试婚那几天也是我当值,我记得后来都是半个时辰啊。” “今晚上小殿下是喝多了吧。” “不知道啊,你看,灯都灭了。” 夜半时分,朱雄英睡的正香呢,突然一脚踹在了腰上,差点给腰闪着。 坐在床边的朱雄英揉了揉眼睛,一脸懵:“卧槽,啥玩意。” 摸着黑,走到桌前,将油灯点亮,一手扶着腰,回头一看,徐妙锦整个人横着睡在床中间,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哈喇子顺着脸往下淌着。 朱雄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将徐妙锦挪到床的一边,又从床头拿起一块白布,给徐妙锦擦了擦脸,重新躺下。 看着徐妙锦那一脸邪气的睡颜,朱雄英摇了摇头,翻了个身 轻轻拉过被子,为两人盖好,然后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入睡。 然而,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之际,徐妙锦突然翻了个身,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朱雄英的胸口上。 朱雄英微微一笑,没有打扰她,只是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自己也沉沉睡去。 夜深了,春和宫内一片宁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中交织。 次日一早,按照惯例,朱雄英和徐妙锦在宗人府官员的带领下,先是去了太子府,给朱标递了茶,又去了乾清宫,给朱元璋递茶。 紧接着自坤宁宫起,整个后宫都沸腾了,朱元璋的各种妃子全部都凑了出来,逗弄着徐妙锦。 “这娃娃看着真可爱。” “你是没见着,妙锦早就进宫了,一直跟着咱们那些小子一起上学习武。” “这就是妙锦啊,我家那臭小子说在演武场一打十二的小姑娘,这柔柔弱弱的也看不出来啊。” 李淑妃站在人群中,轻咳了一声,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妙锦,这是咱给你准备的贺礼。” 说着,从口袋里取了一枚镶金玉佩出来,递了上去。 徐妙锦不知该不该拿,怯懦的看了一眼朱雄英。 “拿着吧,淑妃娘娘送的东西,收着就行,记得谢谢娘娘啊。” 徐妙锦双手呈了上去,接过玉佩,笑道:“谢谢娘娘。” 刚说完话,李淑妃拍了拍手,几个宫女抬着一幅巨大的画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还有这苏绣,我也没啥好东西了,都给你们了。” 朱雄英看了看画:“送到春和宫去吧。” 看着宫女们走远,朱雄英笑道:“淑妃娘娘这些时日花销可不小啊,俸禄够么?” 李淑妃故作苦涩之意:“没了,我身下又没小子,这点家当全给你和允熥了,要不雄英跟你祖母说一声,给我再加点月钱?” “祖母那倒是好说,爷爷可能不会批,哈哈哈哈。” 说话间,众位妃子又都凑上来了。 “妙锦,这是当年我嫁入宫里时候,陛下赏我的大虎头金。” “妙锦,这是我那千年寒玉雕的冰种玉镯子。” “妙锦,我……我……这虽然是个银包玉,但也价值不菲,对了,我那孩子叫朱?,年纪还小,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朱雄英正和李淑妃说着话呢,突然听到这名字,好家伙,这可是和二叔齐名的四大恶人啊。 怕徐妙锦应付不过来,朱雄英连忙走了过去:“诸位娘娘,一会我们还要去陵园,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拉着浑身挂满了金银之物的徐妙锦就跑了出去。 “雄……夫君,咱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好吗?”徐妙锦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刚才人太多了,一直在说谢谢,连谢的谁都不知道。 “给你就收着,你且记住了,日后给你送东西的人定然少不了,你准备个册子,谁在什么时候送了啥,咱都记住。” 徐妙锦一愣:“记这些干啥?以后还要还礼吗?” 朱雄英摇了摇头:“谁敢让我还礼?你要知道,都是谁要亲近你,目的是啥,真要是那刚正不阿之人,倒也不会做这些事。” 徐妙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行,我记住了。” 说话间,出了宫,马车早已备好,两人就这么上了车,朝着陵园方向驶去。 马车缓缓行驶在通往陵园的路上,朱雄英和徐妙锦并肩坐着,车窗外的风景随着马蹄声缓缓后退。 徐妙锦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兴奋,显然是对刚才宫中的热闹场面意犹未尽。朱雄英则显得有些沉思。 “雄……夫君,你说,我以后真的能做好这一切吗?娘跟我说要管好后宫乱七八糟的事,那些娘娘什么的都要让我管着吗?”徐妙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忧虑。 朱雄英转过头,差点笑出声:“不必担心,那些娘娘们,有祖母管着,然后就是等着我爹上位了,那就是我那庶母管着后宫,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想着管后宫了?” 徐妙锦被这么一说,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马车最终停在了陵园的入口处,朱雄英和徐妙锦下了车,沿着石阶缓缓向上走去。 陵园里庄严肃穆,古树参天,一片宁静。他们来到一座墓碑前,朱雄英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然后坐在了一旁,徐妙锦连忙站在了朱雄英身边。 “娘,我带着妙锦来看您了。”朱雄英的声音低落了不少。 “徐妙锦,徐家闺女,您当年应该还见过她。” “四叔妻子徐妙云您还记得吧,就是她妹妹,这关系,也真够乱的了。” “如今爹也续弦,说续弦好像也不大对,就是又娶了一个,叫唐赛儿,人我选的,倒是个不错的人,也不知她来没来祭拜一下您。” “那女人为了救爹,如今身中重毒,至今还昏迷不醒,一个多月了,等着她醒了,我带她来见见您。” “对了,说道爹,那吕氏您还记得吧,作恶多端,如果您在下面看到她了,给她两巴掌都不够解气的。” “还有啊,如今允熥也长大了,不知道是不是您庇佑,懂事了不少,就是那性子啊,懒,懒得不行了,啥都不想管。” “还有祖母,之前祖母身子也有了变故,不过如今已经好多了,可能是年纪大了点吧,记性有些不大好。” 就这么絮絮叨叨的,想到哪说到哪,不知不觉间,起了一阵风。 此时正值春天,风里掺杂着花香,引来了一群蝴蝶。 蝴蝶飞舞着,距离坐在墓碑前的二人越来越近,直到飞至二人头顶,盘旋着就不愿离去。 徐妙锦抬起手,几只蝴蝶落在她手心里,朱雄英拍了拍衣襟,站起身来,问道:“来了多久了?” “应该有一个多时辰了。”徐妙锦轻轻一推手,蝴蝶便飞了出去。 朱雄英看着远处,轻轻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连忙跑了上来,递上了香烛。 “娘,我走了,下次没事了我再来。” 说着,在墓碑前插了一炷香,徐妙锦也连忙学着朱雄英的样子,插了一炷香。 看到朱雄英要跪下,徐妙锦扑通一声先一步跪在了递上。 磕了三个头后,两人站起身来,朱雄英牵着徐妙锦的手,两人并肩走出了陵园。 “夫君……”徐妙锦小手用力攥了攥。 “没事,就是想絮叨絮叨,没等烦吧。”朱雄英笑了笑。 “没有,刚才我看到有蜻蜓,有小鸟,树上还有松鼠,后面来的那一群蝴蝶好漂亮。”徐妙锦眼底闪着光。 “嗯,那咱们回去吧。” 陵园里,直到二人走了良久,那群蝴蝶才盘旋着顺着风不知飞向了何处。 第204章 新篇章【征伐世界】 洪武二十二年八月,朱元璋带着马秀英已经回凤阳四个月了。 所有的朝政都是朱标朱雄英父子俩在负责。 “报,这是今日的折子。”一个小太监抱着一摞折子走了进来。 朱标坐在龙椅上,朱雄英坐在之前朱标的位置,正揉着太阳穴,双目失神,没了灵气。 “放着吧。”朱标轻声道,随即看向朱雄英:“你再不动动,你祖母那又该催了,隔一日叫人来问问妙锦的情况,听说你大婚那晚上没见喜,你爷爷差点杀了一批宫女呢。” “爹,你看看妙锦,才多大,自己都还没长大呢,就让她当娘?”朱雄英回过神来,看着朱标道,“如今爷爷身子还健朗,您这都还没上位呢,我急啥?” “更何况当时已经跟您说了,女子怀孕太早对身子不好,这都是我叫人去查了的,您也不是不知道。” 朱标从手边拿起一摞信纸,顺着桌子一推:“喏,你祖母的信,你自己回信吧,我可是受不了她这么催。” “庶母咋样了?”朱雄英探着身子接过信纸,随意拆开了一封,转移话题问道。 “还没醒,不过已经有了意识了,这段时间指头已经能跳动了。”朱标掰了掰指头,嘎吱作响。 “陈赤脚还是厉害啊,可惜这人无意为官,不然放在太医院,没几个人能有他那医术。”朱雄英从一旁取了一张白纸,开始给朱元璋和马秀英写回信。 “你不说我还忘了,陈赤脚跑了。”朱标说着,重重的砸了一下桌子,怒道:“这江湖郎中,说赛儿已经有了意识,苏醒只是时间问题,他在京师耽误太多时间了,留下了药方子和一封信就跑了。” “跑了?!”朱雄英手指一颤,一笔直接写歪了,捏了捏眉心,将纸揉成一团,又取了一张干净的纸,放在面前,淡淡道:“找他陈赤脚还不简单,如今白莲教都是爹在管了吧,原来那些隐居的人也都出来了,我让他们问问?” “罢了。”朱标头也没抬,毛笔蘸墨,在折子上写了个阅,歪着头看着朱雄英,“这种江湖人士,散漫惯了,你庶母要是醒来还好,要是醒不来了,我非得将陈赤脚给抓回来,一天打个五板子,对了,春和宫地牢那几人还没死?” “没死,抓了不少了,有个嘴松的,说是有同党,我已经叫周三儿去抓了,不受个千刀万剐的就这么让他们死,太便宜他们了。”朱雄英蘸着墨,太突然发现砚台里没墨了,取了墨,开始研磨起来。 “对了,爹,姚广孝呢?那日被你要走了就没见他,跑哪去了?” “给你庶母熬药呢。”朱标看着折子上写着又有倭寇侵扰,手指尖轻轻敲打在台面上,“陈赤脚说了,他那药有毒,姚广孝知道用法用量,我就给他叫去当御医了。” “一个未来的宰相,您用来当医。”朱雄英咂吧一下嘴,有些忧愁道,“三宝也去福州了,我那无敌舰队就快整编完了,现在身边连个顺手的人也没有。” “无敌舰队?”朱标想了想,好像听儿子说过这事,但是自己给忘了。 “嗯,三宝说他儿时的梦想是当个海王,我想了想,那就叫他去征服星辰大海,顺便先看看其他地方有什么高产农作物,拉回来种植一番试一试。”朱雄英想着,又继续说道。 “顺便叫他沿着海岸线走一遭,看看若是能打下来的地方,做个标记,等着我这水师训练出来了,给咱们大明开疆拓土。” 朱标心里有了打算,不经意问道:“那你水师现在成什么规模了?战斗力如何?” “水师现在就千余人,周大他们去弄的,现在咱大明全境都没了水匪,要么是被我收编了,要么就是被我收编的路上宁死不从,给砍了。” 朱标闻言,语气有些酸溜溜道:“真羡慕你啊,你说要死士,你舅姥爷全部家当都给你掏出来了,现成的二百人,各个都是精兵。” 朱雄英笑道:“说是舅姥爷的家底,我问周大了,这些人全是当时姥爷亲卫营的后代,不过当时爷爷大手一挥,全给舅姥爷了。”朱雄英笑了笑,“爹,您别酸了,爷爷回凤阳之前,可是连玄甲卫都给您了,这可是一把刀啊。” “那有啥用,锦衣卫还不是给你了。”朱标幽怨道,“老头子可是说了,锦衣卫优先听你指挥。” 抱怨完,朱标轻咳了一声,一脸谄媚的笑:“雄英,我给你想了个好地方,可以给你水师训练一番。” “爹,您说的好地方是哪?”朱雄英好奇地问道,放下手中的笔,目光转向朱标。 朱标放下手中的折子,微微一笑:“是福建的泉州港,那里水深港阔,适合大型船只停泊,而且离倭寇的活动区域不远,正好可以用来练兵。” 朱雄英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泉州港,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啊,您最好说明白了,是给我连忙还是给咱们大明剿匪?” “这不是一样的吗?”朱标搓了搓手:“给你练兵的时候顺便去剿匪了。” 朱雄英摇摇头,竖起手指:“一,若是剿匪,那爹你要从户部出银子的,现在我那水师都是沈万三单独给我上的一笔税养着的。” “二,若是练兵,那出了这些倭寇,打到哪可就是我说了算的,不用听咱们兵部调遣。” “三,若是剿匪,那一切所得都要充国库,若是我练兵,那一切所得可是要进我口袋的。” “这段时间的折子都是咱俩在处理,加上三宝人在福州,最近倭寇闹得厉害,我也知晓,爹您这算盘打得,真好啊。” “哈哈哈哈哈……”朱标一阵尬笑,连忙挥了挥手,“雄英,你坐下,咱们好好商量一番。” 说着,朱标想了想,那些倭寇可都是穷的不行,若是富足,也不至于每年都侵扰沿海百姓,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朱雄英坐在朱标身边,心里也在算计着,如今大船造出来了两艘,打倭寇肯定是够用了,不过若是只打倭寇,倒是浪费了这么一个好时机,禁海令还在呢,光明正大出海的机会可不多。 朱标合计了一番,开口道:“这样,雄英,这次就当是你练兵了,为父从私帑里给你抽个两千两银子,若是所得多,为父只要两成,若是所得少,那这钱,就当为父支持你练兵了。” “一成,多了免谈,禁海令还在呢,若是爷爷怪罪下来,我还得给您承担一半挨骂的风险。”朱雄英奸笑着,“怎么样,爹,都是为了支持我工作,这一成和两成都差不多了。” “抠死你得了,一成就一成,就当给你的零用钱了。”朱标说着,取了一张银票出来,朱雄英连忙摇头:“大明宝钞我不收,这玩意两千两还吃不上一顿饭呢。” “看好了,这是凤阳宝钞,你弄出来的玩意,自己还不收了?!”朱标没好气道,“收了就快叫人去剿匪,年年都侵扰我大明疆土,给他们脸了。” 朱雄英嘻嘻一笑,收了钱就开始给三宝写信。 “爹,我跟你说啊,三宝可是个当海王的人才,等着您上位了,把那禁海令给解了,这海上乱不乱啊,三宝说了算!” 远在福州的三宝正在审视刚下水的庞然大物,突然打了两个喷嚏:“阿秋……阿秋……谁想我呢。” “一定是小主子想我了,我不在他身边,都没人照顾他了……” 刚将信件送出,朱雄英想着未来自己私帑里源源不断的银子,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啥?”朱标刚出了银子,没好气道。 “爹,等着三四日,我这海军出征了我再跟您说。”朱雄英努了努嘴,老老实实的搬了一半折子,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朱标看着儿子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暗自摇头,但脸上却带着几分宠溺的微笑。 “雄英,你这海军若真能成事,那可是我大明的福气。”朱标说着,又伸手拿起了折子,“对了,你那死士现在有多少人了?” “一两千吧。”朱雄英漫不经心道,“之前是我岳丈一直在处理这事,问过我要多少人,我就说了个多多益善,一口气他从全国各地给我弄来了一千多人,里面好像还有爷爷的人。” “你的死士里面还有你爷爷的人?!”朱标感觉这个世界他有点看不懂了。 “那有啥的,里面的头头都是姥爷的人呢。”朱雄英无所谓道,“之前统计名单的时候,有一张纸上的字迹和我岳丈的不一样,但是看着眼熟。” “想了许久,才想起来,那字迹是蒋瓛的,我大致数了数,应该有个二百人上下,后来问他,他也不承认,不过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朱标听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后说道:“这事儿得小心处理,别到最后你的势力,谁都能掺一脚,那还是不是你的人了?” 朱雄英点头称是,没说的是如今在凤阳的深山里,有五百个孩子,正没日没夜的训练着,这些人,才是自己最可靠的心腹。 于此同时,朱允熥正站在应天府的东城门城墙之上一脸期待的看着远方,守城将士们时不时的好奇看过来,又不敢靠近。 “你在等谁呢?”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朱允熥回头一看,只见是徐妙机。 “没等谁,你咋来了?”朱允熥只是转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去,“这多久没见你了,跑哪去了?” “凤阳。”徐妙机搬了个小板凳坐了过来,“这不是刚进城,就看着您在这坐着,好奇之下,上来看看。” “我大哥大婚也没见你回来,凤阳那边好像没那么多事吧。”朱允熥淡淡说着。 “事倒是不多,不过凤阳但凡有头有脸的全都回应天府来祝贺殿下大婚了,没个管事的怎么能行?”徐妙机顺着朱允熥的方向看了过去,“这城外啥也没有,殿下你在这看啥呢?要不要一起去白食居,我请客。” “不去了,前段时间沈万三回来,天天都在白食居吃,最近也没啥新菜式,你要去就去,我在这看会风景。”朱允熥说着,双手托腮,目光又看向了远方,大哥说人今天到,等了这一早上了,怎么还不见人来。 “那我也不去了。”徐妙机好奇心上来了,打定主意,就跟着朱允熥,看看他到底要干啥,“对了,太孙殿下大婚那日是不是特别热闹?” “嗯。”朱允熥点了点头,“那日所有州府商会的头头全部来了,我爹拿了千万枚大钱出来与民同乐,皇爷爷一喜之下,大赦天下,我从未见过京师如此盛大的场面,就连我爹大婚那日都比不上。” 徐妙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这情绪很快就收了回去:“那肯定热闹啊,毕竟是太孙殿下的大婚,谁敢怠慢了不是。” 朱允熥的思绪飘远,他回忆起那日的盛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感,转头对徐妙机说:“是啊,那天的场面确实宏大,连我都有点被震撼了。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皇爷爷喝多了的那番话。” 徐妙机好奇地问:“陛下说了什么?” 朱允熥微微一笑,回答道:“皇爷爷说,希望我们这一代人能够继承和发扬大明的基业,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他还说,大明的未来,就寄托在我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对了,你回来干啥?”朱允熥突然转头问道。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了么?”徐妙机翻了个白眼,“如今凤阳那些管事的都回去了,我也没那么多事了,听说我二哥要跟着去福州,我回来看看他,不然下次再见就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说话间,远处扬起一片尘埃,朱允熥状若不经意般的站了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远处。 “您等的人来了吗?”徐妙机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扶墙,眺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