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要当皇帝了》 第1页 [穿越重生] 《听说我要当皇帝了》作者:风珏【完结】 文案 嚣张跋扈仇家遍地的李锦绣重生后发现, 花心滥情的渣驸马变得专一深情至死不悔了 一心想当皇帝的太子二哥要去出家了! 那些和她不死不休的仇敌们竟然都要抱她的大腿了! 这不科学!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本宫中了邪还是这些人都疯了??! 註:作者养娃回来了!每日更+3000! 作者养娃回来了!每日更+3000! 作者养娃回来了!每日更+3000!做不到每天胖十斤!。 请大家和谐看文,拒绝一切不和谐因素,我知道你们都是乖宝宝哦! 内容标籤: 重生 甜文 爽文 復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锦绣 ┃ 配角:李瑾晟,陆延州,杜含烟,佟映雪 ┃ 其它: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当皇帝就我不知道! 第1章 01九转玲珑灯 圣武十六年,正月,冰雪未消。 李锦绣披着白底镶红边儿的狐裘披风,抱着一只小巧精緻的镂空暖炉,站在岳华亭里。喉间痛苦的窒息感仿佛还在,寒风吹来,刺骨的冷意让李锦绣瞬间清醒,清晰的意识到,她真的死了,却也真的活了。 她死在了圣武十八年,在那段最后的也最痛苦的记忆里,陆家勾结内外,剷除异己,把控朝政,架空皇权,陆延州篡位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屠尽李氏皇族,她这个流着李氏皇族血脉的冷宫废后也被陆延州亲手掐死。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李锦绣的心里充满了后悔和恨意。她悔自己不该不听太子的劝告,执意要嫁陆延州,给李氏皇族带来了灭顶之灾。她恨自己识人不清,引狼入室,恨陆延州衣冠禽兽,狼子野心,阴谋篡位,屠尽了李氏皇族。 寒风吹来,刺骨的冷意让李锦绣瞬间清醒,她转头看着亭外的守卫,和她自己带来的十二名宫侍,神情意味不明。 圣武十八年之前的记忆里,岳华亭在她十四岁那年正月落水之后就被推倒了。如今岳华亭还在,冰雪未消,正值正月,李锦绣看着亭子外面厚厚的冰层,靠着石桌坐在石凳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捂着暖炉,眉目疏冷的看着守在亭子外的侍卫,和自己带来的那十二名宫侍。 记忆里,她撑着栏杆的时候被人从背后推了下去,看起来厚厚的冰层不堪一击,她瞬间落入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她拼命的挣扎着唿救,却清晰的看到岳华亭外,她视线所至的地方空无一人。 她至今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的心是如何一点一点下沉,记得那种比湖水还要冰冷万分的寒意。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她吹响了颈间的口哨,那是皇祖父临死之前交给她的保命的东西。 透过衣襟摸了摸胸前的口哨,李锦绣神情诧异,她记得那时候她只带了宫侍,并没有带侍卫,岳华亭本身也没有什么护卫守着,如今却多了这么多的护卫这是怎么回事?李锦绣不解的蹙眉。 “芙蕖,那些侍卫是哪里来的?”李锦绣觉得有些奇怪,御花园里从来不缺巡逻的侍卫,可这些侍卫就像是特地守在这里的,这就让人感觉奇怪了。 “公主,这些侍卫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是冬日里冰雪未消,御花园里并不太安全,特意派了侍卫来保护您的。”芙蕖有些奇怪,太子殿下派遣这些侍卫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公主吗?还是说太子殿下还在为前些日子的事与公主呕气所以才没有告知?主子们的心思芙蕖不懂。 “太子殿下?我二哥?” 李锦绣差点破音,她疑惑的看了芙蕖一眼,没有再说话。这个时候她与太子二哥不是正在闹别扭吗?前些日子她想要的九转玲珑灯被太子二哥的宠妾给打碎了,偏偏太子二哥竟然还护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妾,气的她和太子二哥大吵一架,就此闹翻,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派遣护卫的事。后来她落水被救上来之后,还是太子二哥才先低头并杖毙了那个贱妾,他们的关系才缓和起来。 只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李锦绣捏着眉心,有些不明所以,太子二哥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而且,这一次有了侍卫守着,不知道那只从背后伸来的手还会不会出现?毕竟上辈子她醒来后牵扯到的那些人全都死了,她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到死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推她落水的。 正在李锦绣考虑着要不要想个法子支开那些侍卫的时候,芍药进来禀报,说是太子带着那个打碎了九转玲珑灯的侍妾来赔罪了。 李锦绣闻言挑了挑眉,她可是记得,那九转玲珑灯刚被打碎的时候,她要处罚那个贱妾,太子二哥可是护得紧着呢!怎么忽然就变卦了?再看看这岳华亭周围的侍卫,李锦绣就觉得自打她活过来以后怎么什么都变了? 想了又想也没想个明白,李锦绣便起身带着芙蕖和芍药前去迎接太子,她倒要看看这朝令夕改的二哥到底想干什么。 这厢,大周太子李瑾晟半个时辰前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胸前,李瑾晟才确定自己这是又回来了!想起方才被人穿胸而过一剑杀死的痛苦,李瑾晟就觉得胸腔里头凉飕飕的,寒意直往骨头里浸。 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李瑾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是在太子宫,顿时松了口气。招来近侍问了如今是什么时候,听说是圣武十六年正月,李瑾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连忙揪住近侍问道:“长公主可有得到一盏九转玲珑灯?” 第2页 那近侍一听就苦着脸,说:“长公主是得了一盏九转玲珑灯……可那九转玲珑灯被侍妾吴氏给打碎了。” 不仅如此,那九转玲珑灯被吴侍妾打碎以后,长公主当场就要惩处吴氏,却被太子殿下给拦住了,兄妹俩当即就大闹一场,翻脸都快一个月了。如今太子殿下怎么又重新问起这回事儿来了?近侍费解的挠了挠头。 一口气没上来,李瑾晟眼前一黑,瘫坐在椅子上,他娘的,又回来晚了!就不能让他回来得早点?每次都这样,他娘的确定不是在玩他? 拍着胸口给自己顺了顺气,李瑾晟咬了咬牙,“把吴侍妾给孤叫来。” 这贱婢自己作的死到底要连累他几次?!这回就算是让这贱婢把腿跪断,也得让李锦绣对他再没有芥蒂不可!不然就太惨了! 不对!圣武十六年!还是正月! 李瑾晟嵴背发寒,瞬间就想起了圣武十六年正月发生的一件大事,嗯,是的,一件对后世影响极大的事,长公主李锦绣被人推落水!也不知道如今还来不来得及?李瑾晟只是犹豫了一瞬就当机立断招来自己的另一个近侍,“三宝,长公主现在在哪里?” “啊?听说是去了岳华亭。”三宝摸着头有些莫名的回到,听说长公主这些日子心气不顺,就喜欢到御花园里熘达,说是敞亮。 岳华亭! 李瑾晟差点就心肌梗塞了,他娘的,“快,立刻从东宫调派一队侍卫速去岳华亭保护长公主,若是长公主出了什么差子,就提头来见孤!” 佛祖保佑!希望还来得及! 李瑾晟提着一口气,每次李锦绣自打在岳华亭落水后就变了个人似的,看谁都像是看兇手,阴森森的,透着杀气,事实证明,那些被她怀疑过的,都被搞残搞死搞升天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避免李锦绣性情大变,不然怕还是要完! 过了一会儿,三宝回来说,长公主还在岳华亭里坐着,并且安然无恙的时候,李瑾晟才真真松了口气。 “太子爷,妾身准备了您最爱的鸭条熘海参,芫爆仔鸽,玉笋蕨菜,西湖醋鱼……”听闻太子传唤,吴侍妾高兴的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太子最爱的妆容,光鲜亮丽的来了。她前些日子惹了长公主的厌弃,太子爷很是不高兴,冷落她好一阵子了,如今太子爷好不容易想起来,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把太子爷留在房里,最好一举得子,就算不能,最起码也要有个女儿才是。 “闭嘴!” 李瑾晟头都大了,恨不能回到事发之前剁了她那双惹是生非的贱爪子,哪有心思听她说吃什么,真是个不会看人眼色的贱婢,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她,还为她得罪了李锦绣这个煞神? 吴侍妾被喝的一愣一愣的,当场呆在原地,回过神来看着太子脸色不大好,心里就有些惴惴不安,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梨花带雨的哭,“爷……爷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火,妾身,妾身好害怕。”说着就往太子怀里靠去。 李瑾晟……李瑾晟当场暴怒,恨不能当场拔剑砍了她!最后也只能是狠狠推开这贱婢,李瑾晟寒着脸,声音冷的掉渣:“孤让你这段日子好好反思,看来你是把孤的话当做耳旁风,既如此,你便亲自去和长公主道歉!” “爷……”听到长公主三个字,吴侍妾假哭立刻变成真哭,惊恐万状的抱住太子的腿,“爷,妾身错了,妾身知错了,妾身也已经道错了,这事儿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怎么还要去见长公主?那日,长公主便想杀了妾身,还是太子爷您护住了妾身。爷,妾身保证,日后再也不给爷惹麻烦了。求爷不要带妾身去见长公主。” 那一日,她一时魔障,自己也不知晓是出于何种心思打碎了长公主的九转玲珑灯,还是那噼里啪啦的碎裂声拉回了她的神志,看着那碎裂一地的渣子,她浑身发凉,腿都软了,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有这个胆子去闯祸。 恰巧长公主回身撞见,当场暴怒,命人要将她杖毙,还是她的贴身丫头找了太子,这才救了她一条命。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长公主怎么还揪着不放?她可是太子爷最宠爱的妾室,太子爷都求情了,长公主怎么敢? “翻篇儿了?”李瑾晟踢了踢腿也没把她甩掉,恨得咬牙切齿,听了这话当即冷笑连连,心道:你惹了大祸自然是巴不得翻篇儿了,可李锦绣可是个记仇的,今日若不能够抹平此事,消除她心里的芥蒂,等来日里……一刀抹了脖子都算是痛快的!“你想得倒美!仗着孤看中你两分,便谁都敢招惹,不识好歹的贱婢!今日你若是不能取得长公主的原谅,孤活剐了你!” 吴侍妾……吴侍妾都快哭死了,长公主那般的不好惹……太子爷您还是颳了妾身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风已经回来了,前段时间去处理个人私事,没有更新,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断更的话就叫我每天胖十斤好了!另外,这次回来主攻这篇新文!小仙女儿们有啥意见可以写下来,比如说更新时间,对文中那个人物有啥看法或建议之类的,都可以写下来,但是要注意文明用语,和谐看文,爱你们,么么啾! 第2章 02谁动谁倒霉 李锦绣走出岳华亭,老远的就看到太子带着那个胆大包天当着她的面打碎了九转玲珑灯的贱婢来了,她挑了挑眉,面上带着三分笑意,“二哥也是来看景儿的?” 第3页 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她不待见他,恨不能打死那个狗胆包天的贱婢,怎么这会儿还敢带出来见她?不怕她杖毙他的爱妾吗? “锦绣,前些日子是孤的错,这贱婢胆大包天,惹你生气,孤不清楚内情,还与你生分了,如今孤知晓了来龙去脉,便将这贱婢带来随你处置,你看可好?”李瑾晟后背直冒冷汗,这李锦绣的表情好生熟悉,他想起来了,每次她这样笑……都他娘的有人要遭殃! “贱婢?前些日子二哥不还一口一个爱妾,怎么今儿就变了?”李锦绣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虽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可不得不说,这哥哥对这侍妾都比对她好。 “锦绣真是说笑了,孤喜欢她的时候她是个妾,不喜欢的时候就是个奴才,如今这奴才既然惹你生气了,自然就是贱婢了。”李瑾晟心虚的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他就知道李锦绣不可能轻拿轻放的单单和这贱婢算帐,他也算是倒了血霉了,每次都要被这贱婢连累,他娘的! 李锦绣闻言看着太子眯了眯眼,转头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眼底冰冷,“二哥严重了,不过是盏破灯,碎了就碎了吧,堂堂太子殿下的侍妾,难不成还比不得那破灯金贵?” 李瑾晟……李瑾晟都想给这妹妹跪下了!那是破灯?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九转玲珑灯。况且那是灯的事?那可是长公主的威严!犹记多年以后,李锦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怎么处置那些得罪她的人的!手段之狠辣令人髮指,但凡惹她不高兴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 “绣绣,二哥错了,二哥不该色令智昏,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与绣绣置气,二哥给你道歉还不成吗?”李瑾晟心里苦哈哈的,脸上却不得不带着笑意,就连李锦绣的小名也被拉出来培养感情了。 见李瑾晟不是做戏,反而是来真的,李锦绣不禁眨了眨眼,转而看向湖面那厚厚的冰层,随意抬手指了指,“想要我不生气可以,若是这贱婢能够从这里走到岳华亭西侧,我便看在二哥的份儿上饶了她,再也不提此事如何?” 如今看来,上辈子她被人推入水中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只是可惜了这么个机会。就这么放过那只可恶的幕后黑手,李锦绣怎么想都不甘心,这宫里边儿有个随时可能会从暗处跳出来给她一刀的人,实在太过危险,就算不能立刻抓住对方,也得让对方不能再贸然出手,让她过几天安生日子再说。 李瑾晟听了这话看了看湖面,三宝立刻会意试探着走上去站了一会儿,又跺了跺脚,又走了几步,看着太子道:“殿下,今年冬天够冷,冰层厚厚的。” 言外之意,成年男子站在上面都没事,吴侍妾一个弱质女子踩上去就更不会有事了。 李瑾晟……李瑾晟恨不得把三宝踢回去,叫你个狗奴才自作主张!他小心的看了眼李锦绣的神情,觉得她并没有生气,这才看向一边儿跪着的吴侍妾道:“还不快去!”不过是去湖面上走几步,可比杖毙好多了,至少命还在不是吗? 吴侍妾嘴唇动了动,看了三宝一眼,咬牙探出一只脚踩到冰层上,闭上眼伸出另一只脚,等了几个唿吸,才发现三宝说的没错,当即松了口气,提着裙摆向岳华亭西侧走去。 看着吴侍妾松了口气,李锦绣笑了笑。 这一笑吓得李瑾晟差点跳起来,娘的,光顾着道歉了,他怎么忘记了还有这回事儿,顿时狐疑的看着李锦绣:“绣绣真的不生气了?” 李锦绣应该并不知道岳华亭有问题的事吧?所以她这么做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故作试探?李瑾晟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只得打起精神看着冰层上的吴侍妾。 眼看到了岳华亭,吴侍妾松了口气,脸上就带出了几分笑意,她就说,她家爷可是太子,长公主再怎么金贵还能比得过太子?还不是要在爷跟前低头! “咔嚓!” 一丝裂纹犹如蛛网迅速在冰层上蔓延开来,吴侍妾脸上的笑还没展开,就扑通一声掉进冰冷刺骨的湖水里,寒冷和惊恐让她忍不住尖叫起来:“救命啊!爷……爷,救救妾身!” 冰层碎裂的声音响起时,李瑾晟就不忍直视的闭上眼,这会儿听到吴氏的求救声,忍不住睁开眼看着李锦绣,却见李锦绣早就带着芍药芙蕖两个丫头走了。当即对三宝说,“孤先回去了,你就在这里看着人把吴氏捞出来。” 李锦绣不同以往的举动让李瑾晟有些摸不清她的意思,他觉得自己需要回东宫静一静,好好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才能避开李锦绣,就算不能获得她的好感,至少不能让她厌恶,不然还说不准日后是个什么下场。 摒退东宫内殿里伺候的奴才,李瑾晟关了殿门,把自己窝在椅子里,苦恼的抓了抓头髮,恨不能仰天大吼几声。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回来了! 是的,他已经活了四世,然而每一世都没有好下场,不仅没当过一次皇帝,就连太子之位也没有保住,本人也是死的各种惨,太子殿下想起来就满满的都是泪。 而在他那些悽惨的过往里,他的亲妹妹李锦绣起着决定性作用,因为这死丫头就像是老天爷亲闺女,想害她的註定自食其果,想杀她的註定死的万分悽惨,每每你觉得她走到了绝境再也翻不了身的时候,她就给你个超大惊喜,简直就是谁动她谁倒霉,打她的主意你要倒血霉! 第4页 回想了一下圣武十六年发生过的事情,李瑾晟就觉得腮帮子疼,特别疼,岳华亭这回事避过去了,还有京郊踏青呢! 想想淮阳郡主那小心眼到了极点的性子,李瑾晟就头疼。李锦绣小时候和淮阳郡主玩的还挺好,也不知哪一年两人就忽然翻脸了,死活说不到一块儿去,见了对方就非得要论个高低输赢不可。若是淮阳郡主真的邀请李锦绣踏青,李锦绣会拒绝吗?肯定不会啊!但是想想李锦绣去踏青会遇到的事,李瑾晟就觉得天要亡他,娘的,他就想好好的活着不行吗?老天爷为什么就飞得要如此折磨他? 这李锦绣真是个铜豌豆,揉不烂拍不扁,还不能下重手。犹记当年他悽惨死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杀李锦绣这个罪魁祸首,结果李锦绣没杀掉,他却落了一辈子的残疾!他娘的!之后他又派人继续去杀,结果都他娘的有去无回!简直没天理!从那以后他就学乖了,老天爷亲闺女咱不能动,还不能动别人? 然而事实证明,不能。要发生的事,你想破头也避不过,不信这个邪都不行,还不如安安分分,说不准到时候你就能少受点罪! 踏青大概发生在三月份,不对!李瑾晟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按老天爷的尿性,李锦绣这回没落水,指不定就要从哪里找补回来,然后就性格大变,兇残无比。 所以,他还要时刻防备着,以免再次波及自己? 太子爷瞬间觉得,娘咧,活着咋就这么难呢? 李锦绣回了华阳宫,招来了自己的四个贴身大宫女,珍珠,翡翠,芙蕖,芍药。 坐在主位上,李锦绣抱着暖炉眯着眼,打量着自己的四个大宫女。珍珠翡翠是太后祖母赐下来专门保护她的人,芙蕖芍药则是内务府派来的。 上辈子去岳华亭,她带着的就是芍药芙蕖,而她落水之后,就不见她们的踪影,到她醒过来之后,更是听说这两个都被母后处死了。李锦绣打量着芍药和芙蕖,她可记得上辈子和陆延州成亲后,还在宫里又见到过这两个人,等她去查的时候,这两个人又如同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半点痕迹。 摸了摸暖炉上的镂空花纹,李锦绣垂着眸子,“本宫今日去岳华亭的事都有谁知道?” 四名大宫女彼此打量,纷纷跪下说自己没有泄露主子行踪。 李锦绣蹙着眉,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没有?你们没有,难道还是本宫自己泄露的不成?” 四女跪在地上直说不敢,模样诚惶诚恐,看不出谁在说谎。不过李锦绣也没指望对方能够老实交代,有此一问也只是让这几个奴婢老实点,好让她有充足的时间来安插人手。 “算了,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打小就跟着本宫的人,本宫对你们自是放心。日后且小心着点,好好当差。”李锦绣摆了摆手,把暖炉搁在桌子上,看着几人,“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本宫都有些饿了。芍药,本宫觉得这炉子不够暖。” 芍药被点了名字,当即上前捧着炉子去换新的。而听李锦绣说自己饿了,芙蕖当即便说,要去给主子做如意千层卷和玫瑰莲蓉糕。 李锦绣唇角含笑,挑了挑眉,看着剩下的两人,沉思了半盏茶的时间,方才开口:“岳华亭西侧的栏杆松了,栏杆外面的冰层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若非本宫发现的及时,只怕这会儿本宫还待在湖里喝冷水呢。” 珍珠翡翠闻言大惊失色,紧张的上前仔细打量主子有没有不适。还是珍珠比较沉稳,见李锦绣精气神还好,“主子别担心,奴婢这就去查,非得把这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主子支开那两个,是怀疑?”翡翠脑子比较灵活,也比常人都要谨慎,想想主子方才的动作,便发现了端倪。 李锦绣就觉得果然不愧是皇祖母那里出来的人,就是比别的奴才聪明的多。她点了点头,“记住,悄悄的查,不要惊动任何人。” 方才她想了一路,她这次没有落水,对方会不会就此罢手很难说的准,但是有一点机会她都不想放过。 两宫女点了点头,由珍珠出去安排人手去查了。翡翠留在这里免得惊扰了那两人。 第3章 03驸马陆延州 东宫一处偏僻的院里,刚刚被捞出来吴侍妾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牙齿打颤,看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哆哆嗦嗦开口,“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在这里?” “回主子,三宝公公说太子殿下的吩咐,命人把主子你从依翠园挪到这里的。”这丫头是吴氏从娘家带来的,对她很是忠心。那时候吴氏鬼迷心窍打碎了长公主的九转玲珑灯,也是这丫头见情况不好,拼死跑回去向太子求救的。 这回自家主子浑身湿淋淋的被人抬回来,还是三宝公公亲自发话给挪到偏远的地儿,这丫头就知道主子怕是惹了太子爷不高兴了,“主子,你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吴侍妾闻言首先就是不信,太子爷这么喜欢她,为了她甚至不惜和长公主闹翻,又怎么会生她的气?对!太子爷那么喜欢她,是绝对不会生她的气的,一定是这些奴才骗她的! 这么想,她就死死地抓住那丫头的手腕瞪着眼睛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当心我叫太子爷砍了你的脑袋!” 那丫头被抓的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还得硬生生忍着不能有任何的不满,“主子,奴婢怎么敢骗你?真的是三宝公公亲子传话的,还说是太子爷发的话,让您以后不要再出院子。” 第5页 吴氏当即就蒙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好好的,自己怎么就招了太子爷的厌弃,若说真的有什么事,那也就是长公主那事儿了,可是明明都说好了的,只要她上去走一遭,那事就翻篇儿了,再也不提的,怎么会这样? 吴氏觉得不对,这可是大正月的,她都落水了,怎么太子爷不先追究长公主和拾掇御花园的那些奴才,怎么就等不及的把她赶到偏院?“太医呢?太医也没来?” 见丫头摇了摇头,吴侍妾这回是真的如坠冰窟,满心绝望,她受了这么大委屈遭了这么大的罪,太子爷不仅没有为她报仇,连太医也没有,可见太子爷当真是厌了她了。吴侍妾顿时悔当初,恨不能自剁双手。 “你找时间给我爹娘传个话,把这事儿跟他们说说,叫他们给我出个主意。”吴侍妾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正月里湖水还很是冰冷,她又得了风寒,趁着养病的这段时间,不仅能够博得太子爷的同情心,还可以做一些事。 丫头听了心里就觉得不乐观,却也只能点了点头,万一就真的有用呢?她跟着小姐进了宫,想出去是不大可能了,小姐不好,她也不会好,不尽心办事儿还能怎么着?好歹也是个机会,真要是不行了,就花点银子换个地儿做事儿,总是要让自己过的舒坦点的。被主子们厌弃了的女人是什么光景她还是知道的,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一直跟着自家小姐。 陆家。 “少爷,长公主并没有落水,落水的是在太子爷十分得宠的吴侍妾。”陆三一身黑衣打扮出现在陆家书房里,低声跟陆延州禀报。 “什么?长公主没有落水?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陆延州不敢相信的看着陆三,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李锦绣怎么可能没有落水?这不对啊!她怎么会没有落水?究竟怎么回事? “属下看清楚了,”陆三不明白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明明让自己带着陆七暗中潜伏,以便在长公主落水之时及时相救,怎么这会儿的意思仿佛对长公主没有落水的事十分的……不能接受?是这感觉吧?陆三摇了摇头,说:“长公主的确去了岳华亭,只是半途的时候太子殿下觉得天冷,御花园里不大安全,就派了一队二十人的侍卫在跟前守着。后来又带着自己的宠妾也去了,要跟长公主道歉。” “道歉?”陆延州把玩着手里的檀香木佛珠串子,狐疑的挑了挑眉,“宫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今日是李锦绣在岳华亭落水的日子,太子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陆延州眯了眯眼,不然的话怎么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今天就出了问题?李锦绣没有变,变的就只能是太子! “宫里没什么事儿啊,都和往常一样。”陆三心里颇为自豪,他们家少爷就是厉害,能在宫里安插人手还无人察觉,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与有荣焉。 没问题?陆延州觉得可能不大,一定是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只是现在还没发现,“给东宫里的人手传信,盯紧了太子,有任何异常之处立即来报。” 陆家绝不能再走上抄家灭族的老路,歷经两世,他已经不奢求能再进一步,只要能保阖族平安就是万幸! 想起那满地尸体血流成河的场景,陆延州就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心里的感觉已经不是后悔能够形容的。 第一次被皇帝看中选做驸马的时候,陆延州心里满是得意却又有些鄙夷。他得意于自己能被帝王看中,又鄙夷于长公主草包美人的名声,更何况他心里早就有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对李锦绣的感官就更加不好了,甚至觉得她就是那棒打鸳鸯的棒子,拆散了自己和表妹。 他是想拒绝的,却又捨不得驸马爷的虚名,而且,如果想要更快的实现陆家的雄图霸业,娶了李锦绣未必不是一条捷径。于是,他与表妹商量好了,他娶了李锦绣,与她虚与委蛇,待日后大事已成,就屠尽李氏皇族,再迎娶表妹为后。 最终陆家成功了,他也做了皇帝,去表妹所愿的屠尽李氏皇族,他甚至亲手掐死了李锦绣,迎娶表妹为皇后。然而就在第二天,忠于李氏皇族的叛军悄无声息的攻入皇城,屠尽陆氏九族,扶持太子遗孤登基,并追封李锦绣为护国长公主。 陆延州致死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又迎来了新生。他清醒着又矛盾着,派人秘密调查上辈子攻入皇城的叛军首领,又想说服爷爷放弃陆家的野望。 可惜的是,他一个都没有做到。 即使他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纨绔,眠花宿柳,也依旧被皇帝选中,做了长公主驸马。皇帝训斥他要他好好对待他的女儿,为了陆家荣耀他不得不从,心里对李锦绣更加厌恶了。于是婚后,他背着李锦绣偷偷的养外室置小妾,最终陆家事败,他养外室的事也被李锦绣察觉,并派人阉了他。陆家依旧被灭门,唯独他因为驸马的身份逃过一劫,痛苦的活着。 再一次的醒过来,陆延州还是个奶娃娃,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想做,却都因为这个五短身材无法实施。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回想着自己的前两世,把所有能想起来的事反覆琢磨,思索着自己能够从中获取哪些利益,好留作以后保全陆家的筹码。 第6页 两世里,陆家的结局都一般无二,说明了陆家註定没有问鼎天下的命数。若能规避这一点,那么保全族人还是很有可能的,前提是陆家乃至自己都安安分分,不再作死。只是这样还不够,陆延州觉得两世都是同样的结局,也许有些事情并不是人力能够改变,他得做两手准备,留好退路才行。 陆延州思前想后,都觉得两世里李锦绣才是最大的人生赢家,虽然第一世她被自己掐死了。 从能够独立办事开始,陆延州就开始培养人手,密切关注李锦绣的一举一动,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找到一丝契机。 陆三看着沉思中的少爷,继续去执行任务去了。 “表哥,你在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杜含烟端着茶水站在书房门外,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母亲去世后,她病了一场,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嫁给了表哥做了皇后,却又被人杀了。醒来后她就觉得这或许不是梦,是佛祖示警,提点她帮助表哥规避风险,从而避免自己被杀。所以她来了,来找表哥了。 书房里,陆延州听到杜含烟的声音有些愣神,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这位青梅竹马的表妹究竟长什么模样了。记忆里表妹总是柔柔弱弱,温柔体贴,格外的惹人怜爱。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陆延州清了清嗓子把人请进来,“表妹来了,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好,何必自己跑一趟?” 杜含烟闻言羞涩的低着头,放下茶盘,揭起一个杯子亲自倒了茶递过去,忍着羞意看着俊美迷人的表哥娇滴滴道:“表哥看书辛苦了,请喝茶。” 陆延州……陆延州觉得牙疼,他记忆里清纯可人的表妹什么时候说起话来竟然犯嗲了?就不觉得隔应吗?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忍着牙疼接过茶杯,陆延州在小表妹满含期待的目光里抿了一口,“表妹这个时候来是有什么事吗?” 杜含烟低着头,露出白皙细腻形状优美的脖颈,“是这样的,表哥,我……母亲去世了,我病了一场……” “少爷,少爷,不好了,老太爷晕过去了。”就在杜含烟正准备说出自己的梦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小厮慌里慌张的叫喊声。 陆延州顿时就急忙站起来向外走去,再没什么心思欣赏表妹楚楚动人的娇羞姿态。 杜含烟……表哥我还没说完呢!杜含烟恨恨地咬着牙跺了跺脚,提着裙摆跟上去。她还要嫁给表哥当皇后呢,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了在老太爷跟前的形象,不然就是表哥再愿意她也嫁不进陆家,更别提以后还要当皇后了。 第4章 04玫瑰莲蓉糕 正月里,因着冰雪未消,到了夜里仍是格外的冷,李锦绣用过晚膳,命珍珠翡翠备了热水,铺了满满一层玫瑰花瓣,将自己泡在里面。 李锦绣睡觉前有用点心的习惯了,夜里许是还会用夜宵,翡翠最是知道她的习惯,做事最是用心,便去准备了。珍珠则是留在房里,和她说起下午查到的消息。 “主子,我让春喜暗中去查过,这几日的确有几个人经常出现在岳华亭附近,而且还和几位主子宫里的人似乎都有接触。”珍珠觉得这情况有些棘手,目标太多,要查清楚到底谁是幕后黑手,这工作量实在太大。 “不急,慢慢来,”李锦绣舀起一瓢水从头顶浇淋下来,美艷的面孔在蒸腾的热气中若隐若现,她漫不经心开口,“也不要太局限了,本宫这么得父皇的喜爱,也许要害本宫的不是一个人呢?” 自打她眼瞎看上了陆延州,再到李氏江山被陆家所夺,整个李氏皇族被屠杀殆尽,李锦绣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李氏一族的人,和那些在这场政变里受到波及的百姓。至于说她那被夺了江山的父皇,李锦绣半点都不觉得自己亏欠他。 曾经,外人,甚至就连自己都觉得父皇最宠爱的儿女就是她,可惜事实证明,什么疼爱都是假的。若非她是个女儿,若非她手里有皇祖母皇祖父留下来的暗卫,只怕她的处境待遇会如同其他的兄弟姐妹一般无二。 摸着胸前特制的哨子,李锦绣眼眸幽深,这一次,她要擦亮眼睛,避开陆家,远离陆延州,守护好皇祖父皇祖母留下来的李氏江山。至于说报仇,她已经重新来过,而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若是贸然出手,师出无名,反而会适得其反。 当然,她也不会毫无准备,她会利用好上一辈子空置解散的暗卫,让他们渗透到大周的每一个角落,履行他们和自己应尽的使命。 “主子,水要凉了,要再加热水吗?”珍珠拿着干净的大帕子在一旁候着,见主子沉思这么久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不禁有些担忧。 “不用。” 李锦绣眨了眨眼,踩着凳子出了浴桶,接过锦帕擦了擦身体,裹着睡袍爬上床。 恰好翡翠端来一盘玫瑰莲蓉糕,李锦绣用了几块就缩进被子准备休息了,毕竟是回来的第一天,她耗费了不少精神,明天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得先养足了精神才行。 陆家,灯火通明。 陆家老太爷昏迷了已经三个时辰,还没有醒来,这个情况让陆家上下都感到惶恐不安。作为陆家的掌舵人,如果老太爷倒下了,那么陆家很可能会陷入大乱,陆家的敌人也会趁虚而入,这是极为不利的。 第7页 陆延州坐在房间里,目光有些涣散,这十几年来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就忽然出了变故,而且还都是在今天? 本该在岳华亭落水的李锦绣没有落水,本该得了太子宠爱的吴侍妾彻底被冷落,本该半年后来到陆府的表妹提前来了,本该康健安然的爷爷忽然晕倒了。 陆延州只觉得头痛万分,他不明白,明明前两世他拼了命的去改变,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而这辈子他什么都没做,却忽然发生了变化。这到底是为什么?问题出在哪里? “咳。” 陆家老太爷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看着昏黄的烛火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他咳了一声,侍奉在一旁的奴才就把他扶起来了,守在这房间里的陆家人纷纷凑上前来,争先恐后的嘘寒问暖,打听老太爷的情况。 “都退下吧,延州留下。” 陆老太爷神情不耐,靠在靠枕上摆了摆手。多看这些人一眼他都嫌烦,没一个是真心关心他身体的,不孝的东西。 几人面色不忿,碍于老爷子素日以来的威严却也不敢多说,只得推推搡搡的出去了。 对于叔伯们离去前嫉恨的眼神,陆延州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爷爷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昏倒,难道不是意外?想到这里,他的眼神极冷。 “延州,爷爷昏过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你可知道这个梦到底是什么?”陆老太爷想起昏过去这段时间他看到的东西,眯了眯眼,看向自己的孙子。他的心思从没和孙子说起过,却能感觉到延州不仅知道了,还在阻止,一直在努力想要说服他放弃,仿佛很确定他会失败一样。从前他还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还觉得这孙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点不像他,有点可惜,可如果梦里面发生的都是真的,那么这一切就说的通了。 老爷子密切注视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 梦? 陆延州莫名的就想到姑妈去世,表妹病了一场后,就来到了陆府。他看着老爷子,心底惊疑不定的试探道:“爷爷您都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这次昏迷的时候,我都看到了。”陆老太爷觉得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延州比他知道的要早。而且,有了一次失败的惨痛教训,延州想要放弃了。陆老太爷却并不这么觉得,既然老天爷在失败后让他们重新回来了,那么就一定是在给他们机会,毕竟能够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本身就很玄妙。他坚信,除非是得老天眷顾的人,不然为什么别人没有,只有他陆家的人重新活过来了呢? “爷爷,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代价太大了,而且,他们付出了那么多,却仍旧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落得灭门的下场,还背负着反贼的名声,遗臭万年。 “延州,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有没有想过,老天爷能够让我们提前知道这些,未必不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提醒我们多加防备,以免落得那样的下场呢?”陆老太爷双目十分明亮,半点不见虚弱,甚至充满了信心与野望,“能有这些经歷的人可不多,全大周只怕找不出第二个,这就更加说明了,我们是受到上天眷顾的人,这天下合该就是我陆家的!连老天都在帮我们!” 看着老爷子如同疯魔了一般,陆延州无奈的抹了一把脸,嘆息着道:“爷爷,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努力了一辈子,就这么放弃也不可能。这样吧,你先给我一点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你先什么都不要做,如果我还不能说服你,以后我就再也不会阻止你。” 老爷子的固执陆延州深有体会,他知道光凭自己是很难说服老爷子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拉着老爷子一起等着日后的发展,说不得以老爷子丰富的人生阅歷,会看出些什么来,到时候不用他劝,老爷子自己就能想明白。 老太爷看着陆延州的神情,知道很难让他改变决定,就随他去了,反正时间还很充足。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有些事儿他还得及早布置下去,免得日后出了乱子,不好收场。 第5章 05如意千层卷 一夜无梦,李锦绣醒来后只觉得神清气爽。梳洗一番,由芍药伺候着画了个精緻的妆容,便命人传早膳。 “主子,听说昨个儿夜里碧霄宫里那位犯了急病,皇上在那里守了一夜。”带着侍女布好了早膳,让她们下去,珍珠才轻生开口。 “碧霄宫?”李锦绣捏着调羹的手顿了顿,喝了口粥,才缓缓开口,“陆贵妃?” 差点给忘记了,如今的陆贵妃乃是陆家的嫡女陆姚黄,那可是她那位父皇的心尖宠呢! 说起来她会那么巴心巴肺的对陆延州好,可少不了这位陆贵妃的功劳!上辈子,陆家篡位,这陆贵妃被父皇的心腹压着殉葬了!陆老爷子为此还狠狠地吐了两次血呢! “是,听说皇上在那里守了一夜,直到早朝时分才离开。”珍珠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小心开口。 李锦绣闻言也没太过惊讶,上辈子比起这个更出格的事她父皇也做过,谁叫这陆贵妃是人家的心尖宠呢! 一大早就听到这么个消息,李锦绣就觉得好心情全无,倒尽了胃口,随便吃了两口,便叫人撤了下去。 “吩咐下去,叫人把本宫花房里的花都精心打理一番,”李锦绣歪在塌上,把玩着挂在腰间用来压裙摆的玉佩,凤眸微微眯起,“翡翠你出宫一趟,传本宫的话,就说本宫要请淮阳郡主赏花。” 第8页 要说李锦绣最讨厌的人是谁,非淮阳郡主陈绮萱莫属。她们两个人也算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还是个豆丁的时候也好的不得了。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就闹翻了,彼此看不顺眼,见了面就恨不能掐成窜天猴。 李锦绣想了想,写了帖子交给翡翠,让她去办。自己则在思索着两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闹翻的。 淮阳郡主? 翡翠面皮子抽了抽,这俩主儿互相看不顺眼好些年了,怎么忽然就要请人赏花?别是又要整什么是非吧?看了主子一眼,翡翠只得去办,反正她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主子,满足注意的一切要求,务必主子一生安乐无忧。不就是个淮阳郡主吗,主子折腾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没见有个啥大事儿不是?说不定折腾折腾,两位主儿的感情就又折腾回来了呢! 日子得往好处想才能过下去不是。 这厢翡翠刚出了华阳宫,东宫那里就得了消息,李瑾晟惊得差点从椅子里摔下来,他慢慢的消化了这个消息,脑子里第一想法就是,莫非是因为他从中作梗叫李锦绣避开了落水的事,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如果真是这样……李瑾晟都想哭了,这他娘的,该来的总是要来,就算是拼了老命他也拦不住啊!一想到李锦绣就是和淮阳郡主碰面后发生了各种意外从而导致性情大变,李瑾晟腿都软了,恨不能……“吩咐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淮阳郡主进宫!” 六福一听有些诧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也准备照着主子的吩咐去办。还没出门儿,就听到主子又补了一句:“记住,机灵点儿,不要让人查到孤的身上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妨碍到李锦绣,都是要遭报应的。可是为了不让李锦绣性情大变,叫自己的日子好过一点,李瑾晟还是冒着风险命人去办了。反正不是大事,就算过后会倒霉,也不会是什么要紧事儿。 陆家,陆延州听了这信儿同样感到诧异,那两世可都没赏花这一出啊!况且从来都是淮阳郡主陈绮萱上门儿挑事,可没见过李锦绣主动招惹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派人盯紧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立即来报。”陆延州想了想,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还有,务必保护长公主安全。” 作为最后的最大的人生赢家,李锦绣是不能出问题的,提前刷够了好感,来日里陆家真出了事儿也有足够的筹码说和。 淮南王府邸,听说了长公主吩咐人来传话,淮阳郡主陈绮萱眯了眯眼,随意的招了招手,叫把人领进来。这李锦绣前些日子才和没脑子的太子表哥闹翻,今儿个又来找她,八成是又想作妖了。叫她看,这破公主怕不是想要与天下为敌! 翡翠进来,见到软榻上的淮阳郡主,上前行了礼,就传了李锦绣的话:“请郡主殿下安,我们家主子说,暖房里的花儿开的可好了,没个人赏玩,想着你们自小的情分,特意吩咐奴婢来请郡主殿下进宫一道赏花去。” 作为长公主的心腹,翡翠性子极为谨慎。深知主子招人恨的本事,她这个做奴才的为了少给主子拉仇恨,也是费劲了心思。 “赏花?”淮阳郡主挑着眉嗤笑一声,搁下茶杯,支起下巴看着翡翠,笑眯眯道:“这大正月的,天寒地冻,赏个鬼的花儿?” 翡翠一脸尴尬,这主子们的心思,做奴才的怎么会知道? 到底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淮阳郡主也清楚李锦绣的德性,问这话压根儿就没指望翡翠能说出个什么来,就命人取来了出门穿的大貂披风,“罢了罢了,早该知道,也就你家主子有这个矫情劲儿,赏个什么花儿啊,不过是想叫本郡主去寻个乐子,我倒要看看,她李锦绣能闹出什么么蛾子。” 翡翠……翡翠一脸的尴尬,自家主子的名声已经如此的广为流传了吗? 温暖如春的花房里,李锦绣命珍珠备好了茶水点心,就叫人退下了。 说起来,上辈子陆家野心勃勃,图谋李氏江山,满朝文武乃至皇室宗亲们,唯有淮南王始终坚定不移的忠于他们李氏皇族,即便陆家图谋成功,淮南王也只带着残余的皇室宗亲逃离南边。在陆延州登上皇位,任由他那些偷偷安置的女人欺辱她的时候,唯有淮阳郡主陈绮萱拿着马鞭抽的那些女人头破血流,再不敢造次。 这份恩德李锦绣一直都记在心上,既然能够重新回来,她不打算再和陈绮萱像上辈子那样了,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做什么没事儿找事儿,整日的找茬撕逼很好玩吗?不!对于上辈子的李锦绣来说可能是这样,可对于如今经歷了国破家亡之后的李锦绣来说,把握好手中的一切可利用的,让自己变得强大到无论何时都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淮阳郡主进了花房,就瞧见李锦绣坐在椅子里发呆,不由奇怪,“你这是怎么了,难得见你作出这么一副深思的样子?” “阿萱来了,别客气,自己坐吧,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又没有外人,咱们谁跟谁啊!”李锦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眯眯开口,又看向周围盛开的鲜花,“瞧瞧我这花儿,开的还行吧?” 陈绮萱……“你还真是叫我来赏花儿的不成?”这破公主别是被人给打傻了吧?居然会这么好心?她怎么就不信呢? 第9页 李锦绣呵呵一声,还真是让人想喜欢都难,她忍了忍,“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想给我打一架?” “可别!我这几日身子正不舒服呢,没那个精气神儿和你闹腾。赏花儿就赏花儿吧。这种天气左右也没什么事儿。”陈绮萱端了杯热茶放在手里暖着,每个月那几天她都会特别的难受,只有热茶才能叫她稍微舒服点。 李锦绣见状就知道她八成是来葵水,身子难受了,就拿了她的茶杯搁下,从怀里取出暖炉塞到她手里,“你也是,身子不舒坦,给翡翠说一声就好了,难不成我还会叫人把你押进来不成?” “快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吧,我可不是为你,昨儿个都在房里窝了一天了,正想出来熘达呢!你也是赶了巧了,不然哪能就这么让你随叫随到,想的美啊你!”陈绮萱抱紧了暖炉,热乎乎的感觉仿佛传到了心里,她撇了撇嘴,“说来,我怎么听人说,你和表哥闹翻了?这是什么缘故?” 就沖这暖炉,淮阳郡主就觉得这破公主还是可以挽救的,以后少欺负她就是了。 “连你也听说了?”李锦绣挑眉,这宫里的消息传的倒是挺快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前朝后宫的,谁还没个内线什么的?就她所知道,陆家的眼线可是遍布前朝后宫的,不然哪里就能那么顺利的篡了位呢? “不然呢,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陈绮萱十分八卦的看着李锦绣,无聊的太久,她就爱看人作妖。 李锦绣头疼的抚额,“还不是太子二哥的错,把一个贱婢宠的无法无天,竟然就在我办的宴会上,大胆包天的打碎了我那盏九转玲珑灯。我那时候可是亲眼瞧着的她故意的,偏生太子二哥要说那贱婢是不小心的,拦着不叫我处置她,还说什么,我不过是个公主,就算是再得父皇宠爱,也休想动他东宫的人!你听听他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公主,还比不得一个贱婢不成?他还是我亲哥哥呢都这么对我,日后父皇不在了,岂不是就要听了那女的人打杀了我?” 那一幕她记得很清楚,她前边儿刚下了令叫人把那贱婢拖出去打板子,太子就来了,不到自己人来了,还带了一队侍卫,堂而皇之的闯进她的华阳宫,强行带走了那贱婢,走之前更是对她言语威胁了一番,说什么她一个公主,难不成还比他这个东宫太子还要矜贵?待来日父皇去了,他做了皇帝,她这个公主还能不能如此风光,还要看他的心情。 李锦绣当时听了这话差点就气死,散了宴会窝在房里独自哭了一夜,她当时就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亲哥哥,她也不是他的亲妹妹,再没有这样当哥哥的。 这辈子她回来了,可那些事情已经发生过了,李锦绣没办法无动于衷,她心里对太子有怨也有愧,纠结万分,最终嘆了口气,罢了,到底是她引狼入室,害得他失了太子之位,这辈子她就帮他达成心愿好了,也算是全了他们兄妹一场的情分。 第6章 06板栗烧野鸡 “表哥他真的这么说的?”陈绮萱掏了掏耳朵,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亲哥哥能说出来的话,还是太子呢就这么对亲妹子,以后当了皇帝还不得上天? “我还能骗你不成?”李锦绣没好气的撅着嘴,“你都不知道,我都快气死了。” “你就没在皇上跟前给他告上一状?”陈绮萱好奇道,不该啊,这破表妹可是很记仇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告什么状?”瞧见陈绮萱怀疑的眼神,李锦绣都要怄死了,扣着桌子,忿忿道:“况且我若是去父皇那里告了状,回头母后非饶不了我,我可不想再被禁足抄写佛经什么的。” 皇后本就不得皇上喜爱,加之如今年老色衰,太子就是她唯一的依靠,自然容不得任何对太子有妨碍的人,哪怕是她的亲闺女也是一样。这个道理,李锦绣上辈子就明白了。 这里面的事儿陈绮萱大概也能猜的到,也就没多说什么。 “不过昨个儿太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有带着他心爱的宠妾来了,说是那女人花言巧语令他误会,才有了那日的事情,还跟我道歉来着,也不知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左右我是猜不透太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锦绣眯了眯眼,李瑾晟会给人道歉?煳弄鬼呢,不定是在使着劲儿憋坏呢! “……估计是新鲜感完了吧!男人嘛,都是这副死德行!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想开着点,左右来日里你招了驸马就要出宫开府,等闲也见不着,他也不至于那么没度量,隔着皇宫内外还要为难你,不然他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果然够糟心的,难怪这破表妹愁的脸都皱作一团了。陈绮萱只能如是安慰道,虽然她觉得以太子表哥那比针眼还小的心胸,这隔着皇宫为难人的事儿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唉,如果只是太子就好了,”李锦绣压低了声音,凑到她那边儿,愁眉苦脸的,“这些日子为了那事儿我心气儿不顺,昨个儿才决定去岳华亭,结果那栏杆和冰面就都出了问题。也不知是碍了谁的眼,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的,睡觉都不敢闭眼呢!” 陈绮萱……陈绮萱就同情的看着这小可怜,说起来还是最受皇帝宠爱的长公主,出了这档子事,却也没见得皇帝有任何表示,到底皇宫里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拿到手的权利才是真真切切,能叫人忌惮你敬着你的。这破表妹,啥时候才能看透呢?算了,她多照看些就是了。 第10页 “你呢,最近咋样啊?那几个庶出没折腾你?”淮南王府姬妾众多,也亏的淮南王妃是个心胸宽广的,自打生了三子一女,就再也不管淮南王姬妾问题,只专心守着儿女过日子,左右淮南王也不是那等宠妾灭妻的,日子倒还过得和顺。只那府里几个庶女确实不安分的,时常与陈绮萱这个得了郡主封号的嫡女不对付,隔三差五就要闹上一出。淮南王一个男人不好插手后院的事,淮南王妃和陈绮萱又懒得搭理,那几个可不就一直蹦哒着呢! “嗤,”陈绮萱冷笑一声,“怎么不折腾,昨个儿西侧院里那俩还打了一架,脸都抓破了,父王被那两个哭的头都大了,直接就叫母妃给禁足了,说是不出正月不叫出来。”这样的事儿隔三差五就在淮南王府上演一回,京城里的人一开始还当笑话看,如今早就见怪不怪了。 “禁足?”李锦绣神情古怪的看了陈绮萱一眼,摸着下巴,“可有派了人去看着?” 上辈子陈绮萱就是被王府里的庶女连累了名声,找不到好夫家,到她死的时候也没听说她嫁人。 “不过是个庶女,还值当派个人特特的看着?”陈绮萱眯着眼嘘了口气,“那样只会叫她们觉得母妃要害她们,没得招了一身腥。” 李锦绣闻言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别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你们府上那几个是个什么性子你也知道,仗着你父王不管后院无法无天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指定得连累了你,可长点心吧,别临到头载到这么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手里。” 陈绮萱一开始没听出来什么意思,待反应过来倒觉得还是很有这种可能的,就打算当天回府就和自家母妃提个醒,千万得看好了那几个。 没成想,这表妹还挺有心眼儿的,就看了她一眼,“我记下了。” “我这阵子大概是被人盯上了,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出乱子,就想拜託你一件事儿,”李锦绣盯着陈绮萱的眼镜,压低了声音,用手掩着嘴,凑过去,“你去帮我查查芙蕖和芍药的底子,悄悄的,可别叫人发现了。” 陈绮萱闻言挑了挑眉,随即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应下了。 表姐妹俩又说了一会儿,李锦绣便让珍珠亲自把人送回淮南王府。 陈绮萱刚走,翡翠就来报,说是淮阳郡主进宫的路上,先是坏了马车,然后是被一群乞丐拦了路,再后来竟就是出现了刺客,若非翡翠身边照常带着俩人,陈绮萱进不进得了宫还不一定呢。 李锦绣听了这话不禁拧着眉,“给本宫查,见天儿的添堵,真当本宫查不出来了?另派个人,去保护淮阳郡主。” 翡翠应下,立刻去安排了。 “主子,碧霄宫那里传来消息,说是那位的病是被人下了暗手,皇上且砸了好些东西,正命下面的人严查呢!”珍珠送完了淮阳郡主回来,就瞧见宫里边儿各处气氛紧张,办事儿的也都战战兢兢的,就随口问了下。 “父皇一向紧张陆贵妃,肯定不会轻轻放过,这样,把我们的人先撤回来,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李锦绣皱眉,这陆姚黄肯定是有问题的,偏她父皇对这女人喜爱的紧,想下手都难。算了,与其这样,不如看好了陆家。 “对了,芙蕖呢?怎么不见她人?” 芍药好歹还出来晃晃,芙蕖是干脆不见人影,也不知究竟去了哪里。 “主子,昨个夜里有人瞧见芙蕖去了永乐宫。”珍珠压低了声音,自打主子说了以后,她就安排了人不错眼的盯着芍药芙蕖,准备顺藤摸瓜抓到她们背后的人。 “永乐宫?没看错?”李锦绣瞬间眯起眼,永乐宫是淑妃的地方,上辈子陆延州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篡位登基,除了陆家绸缪已久,还有宫里几大势力的帮扶,到底是谁她并不知道,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关起来,根本没法子打听外界的消息。 真是可惜。 不过,芙蕖和永乐宫到底有什么关系?李锦绣敲了敲桌子,“想法子打探一二。” 珍珠点头应是。 东宫。 “蠢货!废物!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孤要你们有什么用!”李瑾晟都快疯了,明明都派个人去阻止陈绮萱进宫,却没有拦住,简直气死他了! 越想越生气,没好气的看了六福一眼,摆手叫他们滚。 烦躁的在原地转了几圈,李瑾晟叫来三宝,“华阳宫那边儿可有什么信儿传来?”既然这孽缘註定了挡不住,那么他就只能盯紧了李锦绣,只有知道她为什么变了性子,才能做出对应的措施,不然撞了枪口,怕是要比前几次死的更惨。这世上就没比他更悲催的太子! “长公主和淮阳郡主摒退了所有人在花房里赏花,倒是没什么大事,至于谈了些什么就没人知道了。”三宝奇怪,主子堂堂太子殿下,不去盯那些惦记太子之位的人,怎么反倒叫他盯着长公主?长公主一个女人,难不成还能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三宝不明白地摇摇头,有个不务正业的主子他能怎么办? “没吵起来也没打起来?”不可能啊,这俩人哪次见了不是斗得跟乌眼鸡似的,怎么可能还谈到一起了?李瑾晟不信。 “确实没有。”三宝……这坏哥哥,难怪长公主不喜欢,换他非得揍他不可,哪里有盼着自家妹妹不好的人? 第11页 得,这是什么都没打听出来。想着李锦绣性格大变之后干的那些事儿,李瑾晟感到坐卧不安,恰逢皇帝派人来传话,当即带着人去了干清宫。 李瑾晟到干清宫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是昨个儿夜里犯了心疾折腾了一整宿的陆贵妃。李瑾晟低着头没敢多看,“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安,贵妃娘娘安。” 后宫不得干政,同样的,后妃不得出入前朝,更别说是商议政事的干清宫了,他父皇这是被女人掏空了身子不说,连带着脑子也被掏空了不成?居然就把人带到这里。还有那陆贵妃,既然犯了心疾就待在自己个儿宫里好好养着,出来蹦哒个什么?生怕不够招人眼么?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法子。 玄武帝搂着爱妃看了眼太子,淡淡的应了声,“李德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再跟太子讲一遍。” 再讲一遍?李瑾晟眉头狠狠一跳,这就是说已经和别人讲过一遍,如今才把他叫来,这里面的意思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李瑾晟垂着头,到这里讲事又不避开陆贵妃,那只能说明事情关系到了陆贵妃。也是,只要事情关系到这女人,哪一次不是兴师动众的? 第7章 07金桔姜丝蜜 李德全听了玄武帝的吩咐,给太子看座,然后才在下方说起来。 “回太子爷,昨个儿半夜里,贵妃娘娘突然犯了心疾,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叫去了,也没法子,最后还是钦天监的人来说,贵妃娘娘这是被妨碍到了。” 李德全的表情再配合着这说话的语气,都叫李瑾晟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也不敢打岔,毕竟上面那两位可都还看着呢! 果然,李德全就特特的看了太子一眼道:“陛下听了此事,就命钦天监的人好好算算,看到底是什么人妨碍到了贵妃娘娘。这一算不打紧,就算到了……长公主的生辰八字上面去了,说是长公主的八字与贵妃娘娘相剋,与寿数有碍,还说,还说……若留着长公主继续住在宫里,还会对太子殿下有妨碍。” 李瑾晟……李瑾晟心里都给跪了,他娘的,他就知道这些人总是要搞事的,搞谁不好去搞李锦绣,找死也别拉着他好吗!让他安安静静的当个混吃等死的太子不行吗? “太子,你对这事儿怎么看?”玄武帝拍了拍爱妃的手,眯着眼看着太子。 “儿臣……”李瑾晟是真的跪了,他父皇这明摆着是要逼死他啊!得罪了李锦绣,还能有好日子?可眼前的铡刀和未来的铡刀,有眼睛的都知道怎么选,大不了……大不了他以后多讨好讨好李锦绣就是了,他可是亲哥哥,就不信了!这么一想顿时咬着牙道:“儿子都听父皇的。” 父皇本就多疑,母后又不得父皇的喜欢,他若是跟父皇唱对台戏,不用李锦绣动手他就先玩完了。 玄武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就摆手叫他退下了。 临走前,太子回头看着皇座上,玄武帝搂着陆贵妃,神情温柔,满脸宠溺,无端的叫人心寒。 出了干清宫,太子看着华阳宫的方向苦了脸,抬脚想去凤仪宫找母后想想法子,却又顿住了,是了,这事儿必然是先和母后说过的。去了也是白去。李瑾晟低着头掩住眼底的冷意,陆家,到底狗改不了吃屎,不管男女,个个都揣着一颗不臣之心,偏他父皇跟眼瞎了一般,什么都看不见。 “殿下,皇后娘娘准备了您最爱吃的……”桂嬷嬷还没说完,就被李瑾晟打断了。 “孤知道了,告诉母后,孤待会就带着锦绣过去。”李瑾晟有些不耐,一半是对皇后,一半,是对皇后母家。那一家子热衷权势又爱敛财,偏偏还要顶着他的名头行事,令人作呕。 桂嬷嬷还想说什么,李瑾晟就带着三宝走远了,桂嬷嬷只得回去跟主子復命。 凤仪宫里,秦皇后听说后气的心口疼,她这都是为了谁?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如果有可能,她又怎么会不疼锦绣?太子他怎能这般看她?不行,太子可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了,万不能因此就和她离了心!陆姚黄这个贱女人,果然狠毒!皇上这是眼瞎了吗,什么人不好宠偏宠着这么一个毒妇? “罢了,撤了吧,重新上一些他们俩都喜欢的,听说锦绣这孩子前些日子还在生她二哥的气,今日本宫就跟她好好说说。”秦皇后自己个儿气了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最后只得嘆了口气,无奈的吩咐下去。 看着主子为难的样子,桂嬷嬷有些心焦,皇上一再冷落主子,陆贵妃还苦苦相逼,偏偏太子殿下也不体谅主子,这是要活生生逼死主子啊! 于是,在太子带着李锦绣一起来到凤仪宫后,桂嬷嬷对着李锦绣就没有好脸色,眼底的嫌恶之色甚至毫不掩饰。 太子一见就不觉皱眉,这老奴才竟敢对他妹妹露出这样的神色,一双招子不想要了?果然就见李锦绣阴测测的笑了,太子就觉得腿软,要跪。 “母后这里的饭菜就是好吃。”李锦绣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慢吞吞的吃着,仿佛没瞧见桂嬷嬷眼底的嫌恶,她还给李瑾晟夹了一筷子放在碟子里,笑眯眯的,“二哥也尝尝。” 李瑾晟看着李锦绣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心里如同破开了个窟窿,唿唿的吹着冷风,浑身都凉飕飕的,没滋没味的吃着,不敢多嘴。 第12页 呵呵。 李锦绣眼底冰冷,两辈子加一块儿还是她母后第一次把他们兄妹俩叫一块儿吃饭呢。 果不其然,吃到一半,就听秦皇后说话了,“绣绣今年十四岁了,可有想过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驸马?” “没有。” 李锦绣埋头吃饭,驸马?这辈子她的驸马不管是谁,敢不安分,她一准儿把他打成狗不可!绝不能出现第二个陆延州! 秦皇后噎了噎,一脸的尴尬,心里对这个女儿更加的不待见了。 所幸就不说了,埋头用饭。 想起李锦绣和陆延州的孽缘,一旁的李瑾晟瞄了李锦绣一眼,试探着道:“绣绣就没想过找个什么样的?”不能啊,绣绣那么喜欢陆延州,当了皇帝还把人关进宫里当妃子呢!怎么会……哦,这会儿,绣绣还没见过陆延州呢,他差点给忘了。 “找个好看的,不听话就能随便揍的小白脸子!”李锦绣戏嚯的看着李瑾晟,满满的都是嘲讽。再过几个月,父皇就要给太子选妃了,她记得父皇选了定国公嫡女,那是个泼辣美人儿,就是心眼儿比较小,每回太子二哥睡完小妾都要被这二嫂给胖揍一顿,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 李瑾晟……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不听话了就能随便揍的小白脸子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低头吃饭。 怼完了两人,李锦绣吃的差不多了,搁了筷子,漱完嘴,抬眼看着桂嬷嬷道:“自打本公主进来,你看着本公主的眼神就不对,怎么,你一个奴才还敢对本公主有意见?” 秦皇后脸色就极为难看,桂嬷嬷是她的奶嬷嬷,跟了她几十年的,锦绣怎么能这样说话? 桂嬷嬷本来还摆着皇后奶嬷嬷的谱儿,想教训李锦绣几句,结果兜头就挨了一顿排斥,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委屈的看着秦皇后,那意思明摆着叫秦皇后给自己撑腰。 秦皇后倒也不负所望,冷脸看着李锦绣,这个女儿果然就是个讨人厌的,让她把先皇给她的东西交出来给皇上,她就装不懂,让她交给太子,她就一推四五六,什么都没有,就是个白眼狼,只顾着自己当了长公主衣食无忧的,丝毫不关心关心她这个母后过的如何,更不知道帮自己的亲哥哥,她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 “孽障,你怎么说话的,还不快给桂嬷嬷赔不是!”秦皇后重重的搁了筷子,看着李锦绣的眼神满是阴郁。 “母后。”太子警告的看了眼桂嬷嬷,老东西,果然是心大了,连长公主都敢拿捏。他不贊同的看着秦皇后,“孤也瞧见了,桂嬷嬷本就是秦家给母后安排的奶嬷嬷,伺候好母后是她的本分,伺候不好,可是要治她的罪的,母后当真要为了一个奴才伤了我们的母子情分?” 太子这话就重了,不过也是事实。桂嬷嬷一听脸就白了,扑通一声跪下去,痛哭流涕道:“殿下,你误解老奴不要紧,可万不能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吶!皇后娘娘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吶!” 李锦绣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闹剧,眼神冰冷,嘴角却含着笑,“本公主倒是不知桂嬷嬷一把年纪了竟然如此忠心。” 桂嬷嬷的哭声顿了一下,就又开始了,秦皇后眼看着就要大发雷霆,太子头都大了,做什么一个二个的都想不开的要去对上李锦绣,嫌死的太慢吗? “母后,这宫里儿臣也待不久了,算是儿臣还了母后的生养之恩,只盼母后喜乐无忧,福寿安康。”李锦绣来之前就得了消息,这宫里妖风阵阵,有不少人都莫名其妙的想弄死她,这不,就有人开始动手了。既如此,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皇后心里一跳,紧张的看着李锦绣,太子同样如此,眼皮子直跳,她竟然知道了?李锦绣果然不简单,难怪这么多的兄弟姐妹,最后是她坐了皇位。 “你说话算话?”秦皇后眯着眼,皇上把这事儿交给了她,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如今李锦绣自己主动答应了,秦皇后就不能让她有反悔的余地。 李锦绣笑了,“母后希望儿臣怎么做?” 秦皇后十分的尴尬,想起皇上的威胁,她立刻又坚定起来,“母后自然希望你说到做到。” “儿臣自然如母后所愿。”说完李锦绣站起身,抬脚将桂嬷嬷踹出老远,凉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种见利忘义背主的奴才不赶紧处置了,难不成还留着过年?” 秦皇后:…… 李瑾晟:…… 桂嬷嬷……“老奴冤枉啊,皇后娘娘,老奴伺候了您大半辈子,对您忠心耿耿吶!” 秦皇后起身扶起桂嬷嬷,低声安抚。一旁的太子李瑾晟神色就跟不对了,朝着三宝吩咐,“找个时间把这老货抓起来,爷倒要看看她背后到底是谁弄鬼!” 三宝看了那边儿一眼点了点头,同为奴才,他也觉得这桂嬷嬷有些认不清身份,就算是你伺候了皇后娘娘一辈子也还是个奴才啊!主子给你脸面是情分,不给你脸你也只能受着,就没见过仗着这点情分把自己个儿当半个主子的! 第8章 08元汁羊骨汤 回了华阳宫,李锦绣就吩咐珍珠翡翠收拾东西。陆贵妃闹出来这一出是她没想到的,不过,倒是省了她一桩麻烦。父皇对她手里的东西忌惮已久,想要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伸手,就怕皇祖父皇祖母留有后手什么的。几次三番暗示她主动交给他或者给他透个信儿,李锦绣只当听不懂,玄武帝也没法子,只能明面上宠着她,暗地里继续施压。 第13页 如今陆贵妃这一手玩得极好,若是她不想出宫当一个不祥之人,就得交出手里的东西。若是她捨不得手里的东西真的出了宫,那就是坐实了自己不祥的命数。陆贵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很,也一如既往的得宠。 李锦绣本就不想待在宫里,哪哪儿都是人,走哪儿都被人盯着,有个风吹草动顷刻间大家就都知道了,能办个什么事?还不如顺了她们的意,出宫,还自由。 “主子,芙蕖芍药两个要一起带着么?”翡翠看着外头院子里慌里慌张,寻求新出路的奴才们,冷冷的笑了,只当作没看见。 “不急,该考虑这个的不是我们,去给淮阳郡主传个话儿,叫她备好了酒菜,在福月楼等着本公主。”想起上辈子陈绮萱鞭打欺辱她的那些人的样子,李锦绣有些担忧她去陆家或者直接杀进宫里找陆贵妃,这样的话可就麻烦了。 “就该这样,待出了宫,主子只管怎么高兴怎么来,公主府里的事都有奴婢们看着呢,出不了乱子,保管您往后住的舒舒服服的。”珍珠闻言就与翡翠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主子打小巴巴爸爸啊啊啊,被老祖宗们给宠着的,如今竟然被一个宫妃给欺负了,她们正担心主子想不开,拧住了呢,没想到主子倒是比她们还看的开。 “嗯,我知道,你们都是最妥帖的。”对于皇祖母留下的人,李锦绣是放一百个心的。 果然,久等李锦绣不至的玄武帝怒了,一旁的陆贵妃捻起一颗葡萄送到玄武帝嘴边道:“皇上再等等,长公主毕竟年幼,不能体会皇上的一片苦心,等她想明白了,自然就懂了。” 葱白色的纤纤玉指涂着大红寇丹,捻着水灵灵的紫色宝石一般的葡萄,端是好看,再加上陆贵妃声如黄莺,清脆娇媚,玄武帝张嘴吃了葡萄顺势将美人拉进怀里,“还是爱妃懂朕的心思,不过锦绣今年已经十四了,寻常人家早已定了亲事,也就是因为朕的女儿,才能叫她如此自在。” 想到这里玄武帝对这个女儿就越发的恼恨,那些东西本就不是一个女儿该碰的,也不知父皇母后是什么意思,不交给他这个儿子,却交给了孙女,一个女人能懂什么?就算是皇室公主,难道就不是女人了? 更何况这个女儿还十分的不体贴,明知道他这个父皇需要那些东西,却死死地抓在手里不给他,白疼她了,死丫头。 “来人,传长公主。”玄武帝眼神暗了暗,终是不能死心,命人去叫李锦绣,准备再给她一个机会。 陆贵妃趴在玄武帝怀里垂首浅笑,她再也不会让自己落到殉葬的地步!她为了家族奉献了自己的一切,为了这个男人在这深宫蹉跎岁月,临了却落了个殉葬的结局,就连父亲也丝毫没想过要救她。若非死后她看到的那些,她只怕会以为父亲真的是无能为力,可惜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这辈子,她只为自己活,谁也别想再利用她得到半点好处。 李锦绣到了干清宫不禁皱了皱眉,看来太子所说的都是真的了。前朝里言官再三弹劾后妃不该进入干清宫,父皇却充耳不闻,仍旧我行我素,也难怪陆家的人要造反,可不是她这个好父皇给纵容出来的么!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李锦绣就像没看到两人充满打探的目光,直接屈膝行礼。 玄武帝看着这个女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压根儿没有服软的意思,当即十分恼怒,想发作却又顾忌着她手里的东西,只得恼怒万分的冷哼一声,神色阴冷的看着她。 陆贵妃见此暗中挑眉,面上却堆着笑,打圆场,“快起来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较真?你父皇最是疼你,你如此见外,岂不是叫他伤心难过?日后万不可如此。” 果然是日后要当皇帝的女人,这心性,这气度,不是一般女子可比!陆贵妃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若非知道李锦绣背后还有一个让人招惹不起的存在,她真想提前弄死这个让陆家灭门的女人,可惜她不能,陆贵妃知道,她前脚弄死李锦绣,砍下她脑袋的大刀下一刻就会落下。那般厉害的人物,也不知怎么就对李锦绣那样的上心,说是唯命是从以她为天也不会过了! 自打重新回来以后,陆贵妃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浑浑噩噩了好久,才理清自己的头脑,她不想给狗皇帝殉葬,她想活着!风风光光的活着!既然她知道了以后会发生的事,那么,要么取代李锦绣,成为长孙临渊最重要的人,要么就取得李锦绣的好感,成为她的合作伙伴。 前者,陆贵妃已经试过了,可就算她用尽了所有手段人脉,也没打听出来大周有什么姓长孙的人。如今她只能一步一步取得李锦绣的好感,等着下面人的消息了。 李锦绣迎着陆贵妃隐晦的视线起身看向玄武帝,“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必不会让父皇为难。儿臣如今已经十四,迟早要搬出皇宫,现下只当是提前适应了。” 她这位父皇为的是她手里的龙鳞卫,那么这位被父皇放在心尖上的陆贵妃呢,她又是为了什么? 李锦绣不明白,不过她也不担心,是狐狸迟早会露出尾巴,她就等着好了。 玄武帝……玄武帝被堵的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吐血,死丫头,白眼狼,不识抬举,他倒要看看失了他的宠爱,她还能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嚣张跋扈吗? 第14页 陆贵妃都不太敢去看皇上的脸色,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不管了,反正不能叫李锦绣继续留在宫里了,就她所知道的,如今正有三方人马虎视眈眈的,就要朝着李锦绣下手呢!她护不住她,只能让她先避开。希望李锦绣日后能念在她做的事上对她手下留情。 “你能想明白就很好,去和你母后说说话,别让她担心。”玄武帝还不放弃。 “儿臣已经与母后说过了,父皇不必担忧,儿臣即将出宫,还请父皇千万要保重身体。”至少要坚持到明年春,陆家造反之前。变数太多,李锦绣也不敢确定事情就真的一成不变的照着上辈子的走向发展,唯一能做的就是提早掌控陆家,做好一举拿下的准备。 玄武帝压根儿就不想在看见她,这个女儿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摆了摆手,不耐烦的叫她滚。 李锦绣也不恼,行了礼就转身出去了。上辈子她被陆延州那些女人变着法子的羞辱,她父皇这点子厌恶根本不算什么。 陆贵妃也觉得李锦绣的性子太骄傲,一点都不懂得服软,连好话都不会说,当即对着玄武帝笑了笑,“皇上,长公主怕是误会您了,臣妾与她解释解释,万不能就此伤了你们的父女情分。” 说罢就跟着出去,再看李锦绣已经走出老远了,陆贵妃赶忙跟上去,摆了摆手让后面跟着的奴才五米外守着,“今次的事殿下大概也知道了,是本宫的手段,只是我也是没法子。这宫里对殿下来说如今已经不安全了,我没有证据,不能取信与你,怕被人察觉了,只能出此下策,还请殿下不要怪我多事才是,殿下保重。” 话说完,陆贵妃也不管李锦绣什么表情,直接转身就走。她怕耽搁的久了,会被玄武帝或是暗处的人发现端倪。左右该说的都说了,她只等着结果好了。 李锦绣看着陆贵妃远去的背影,眼镜微微眯起来,这陆贵妃话里的东西很有意思,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一个人做一件事总是有目的的,这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陆贵妃特意跑过来说明白,如此直白的向她示好,倒是有意思。只不知道是她个人的意思,还是她背后的陆家的意思。 回到华阳宫的时候,珍珠翡翠已经带着人把东西都收拾好了,该遣散的奴才也都安排好了去处。出了宫,到了自己的府邸,李锦绣可不打算再用这些人了,她自己手里有人,干嘛要放这么多眼睛在自己家里监视自己呢?多想不开。 “主子,芍药她去了永乐宫。”芙蕖低着头,没想到芍药动作这么快。她倒是也想留在宫里,可惜主子让她跟着长公主出宫,继续留在长公主身边办事。 “你呢?你想去哪里?只管说出来,主僕一场,你也算是尽心,趁着本宫还在宫里,事情还好办,就替你办了。”这结果李锦绣也不意外,她看着芙蕖,毕竟伺候了她一场,她还想再给她个机会。 芙蕖犹豫了一瞬,咬着牙道:“奴婢只想跟着殿下。” 第9章 09胡椒醋鲜虾 芙蕖的选择李锦绣并不意外,她甚至可惜的看了她一眼,却并不说什么。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只是带了她最常用的,其他的可以一点一点慢慢往外搬。 太子过来的时候,李锦绣已经坐了马车准备出宫了。瞧见太子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禁挑了挑眉,“二哥赶这么急是来送我的?” “绣绣。”太子想说什么,却觉得嘴里发苦,若是父皇这么对他这个会威胁到他地位的太子,他可能就会觉得委屈不甘,可绣绣她能有什么地方碍到父皇呢?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好到让他连自己的髮妻儿女都不顾?“你别怪母后,都是皇兄没用,不能护住你。”日后甚至还要求你护住皇兄,总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李锦绣看着太子就笑了,她放下帘子,声音冷的掉渣,“二哥这话倒是很有意思,我还以为只二哥才是母后亲生的呢!” 前世今生加起来两辈子,她的母后都不待见她。甚至上辈子她嫁进陆家以后,她的母后就迫不及待的命她说动自己的夫君和公公逼迫父皇禅位,她没有答应,她的母后便当着众多命妇斥责她忤逆不孝,那个时候她的母后可有想过她是她的女儿呢?李锦绣闭着眼,也罢,就这么着吧,也许就和皇祖母皇祖父说的那样,她命中注定亲缘淡薄,不能强求。 太子苦笑,母后本就性子执拗,更何况还有那些个老刁奴在里面挑拨,他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说的母后心软,反倒让母后更加恼火绣绣。也不知日后母后会不会后悔。 李锦绣冷声命车夫赶车,这宫里魑魅魍魉多不胜数,她虽然不惧,这会子却也懒得和他们周璇。 宫里,听说长公主出宫去了公主府,日后大概都不能回宫住了,纷纷嘘了口气,可算是把这尊大佛给弄出去了!不然按着长公主暴戾恣睢的性子,被嚯嚯的可就是她们了! 淮阳郡主听了翡翠的话,骑着马赶到宫门口,李锦绣的马车正好出来,两人相视一笑,李锦绣就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吹了一声口哨,远处一匹骏马就踢踏踢踏的奔来,乖训的停在李锦绣跟前。 摸了摸马儿的脖子,李锦绣抓住马缰翻身而上,笑容明媚张扬,“比一比谁先到福寿楼如何?” 第15页 淮阳郡主挑着眉笑得张狂,“你可小心了,若是碰了什么人,那些御史可不会放过你。” “怎么,不敢了?”李锦绣闻言眼底笑意更盛,同样挑着眉毛。 “敢,怎么不敢,来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同时扬鞭,两匹骏马并肩奔驰,只留下一地烟尘。 翡翠珍珠相视一眼,片刻后又都笑了,自打老主子去了,小主子就再也没有这样快活,就连笑也是抿着嘴的,如今这样,对别人来说是失宠,可对她们主子也许是因祸得福也说不定呢! 这么一想,两人顿时松口气儿,看来主子是真的不介意了。 李锦绣出宫的消息让陆延州大吃一惊,他仔细的回想着前两世发生的事情,可再怎么想都没有李锦绣搬出皇宫这件事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变了?想到陆三传来的消息,这事是姑姑在背后使的劲儿,陆延州就越发不明白了,姑姑和李锦绣并没有什么矛盾,为何要对李锦绣出手?难道是爷爷?陆延州脸色骤变,就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听说李锦绣出宫去了公主府,陆老爷子坐在书案前捋着鬍子,姚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连他的话也不听了?他明明是让她给延州和长公主牵线搭桥的,她怎么开始挑拨皇上和长公主的关系了?难道是传话的人没有说清楚吗?陆老爷子心里很是恼火。 陆延州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看着书案后精神矍铄的爷爷,嘆了口气,“爷爷,我们不是说好了先观望一阵子再做决定的吗?你怎么能贸然行动?” 对孙子的话,陆老爷子不以为然,既然上天眷顾了他,让他提前知晓了后面会发生的事,那么他为什么不能用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呢?这世上什么都是虚的,只有权利,无上的权利,才是真的! 不过,这孙子有些执拗,他还得先安抚好了再说:“我知道,我让人传给你姑姑的命令不是这个,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现在我也不清楚,只能等消息。” 陆延州看着老爷子不解的神情,也知道他没有说谎,那就是姑姑自己的主意了,姑姑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少爷,表小姐说找你。”陆十三在书房外的院子里候着,见自家少爷出来了,就上前道,“说是有急事。” 表妹?陆延州皱眉,姑母刚死不到半年,表妹和祖母去了信后,祖母就命人把表妹接到了陆府居住。既是长辈的命令,他也不好多说,可表妹近些日子的行为他是看在眼里的,他心里向来温婉体贴,知书达礼的表妹,怎么会在孝期做出这些类似勾~引的举动?陆延州费解,到底是这一世的表妹变了,还是他根本就不了解表妹? 饶是不耐烦,陆延州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祖母找自己的麻烦,拧着眉回了院子,就看到杜含烟娇娇怯怯的站在院子里,满含期盼的看着院门口的方向,面颊粉红。 陆延州……这怕不是他表妹是被哪个孤魂野鬼给占了身子吧?! 其实也是陆延州不知道,如今的杜含烟毕竟也才13岁,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并没有上辈子他们见面时那样的心计,是以他才会觉得怪异。等再过几年,杜含烟见得多了,自然就会进步。 人之所以懵懂,只能是经验不足嘛。 “表妹有什么事但说无妨,若是我能帮的上,必然不会推脱。”陆延州没心思细细追究,眼下最重要的是讨好李锦绣。之前她人在宫里,他没办法,如今她出宫了,可不就简单多了! “表哥,可否去你的书房谈?”杜含烟觉得这样的事情万不能叫别人知晓,否则泄露出去了,那可是死罪!她还要当皇后呢!才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陆延州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点了点头,将人带进书房,让陆十三倒茶。 “表哥。”杜含烟又唤了一声,眼睛看向陆十三。这个人还在,让她怎么说?谁知道他到底可信不可信! “你先出去吧!”陆延州揉了揉眉心,越发的觉得自己从来就不曾真正的了解过这个表妹。也罢,她几次三番的求见,说是有要紧的事,他若是一直不应承,只怕表妹还会继续想出各种办法堵他。只希望她不是无理取闹就好。 陆十三挑了挑眉,看了眼这个丝毫不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合礼法的表小姐,退出去,并关上门。 杜含烟见此才松了口气,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陆延州,脸颊通红,十分的激动,“表哥,母亲去世后我病了一场,然后就做了个梦,能到你当了皇帝,还娶了我做皇后呢!” 杜父只是五品官,又最是宠爱府里的几个姨娘和那几个姨娘生的儿女,她这个嫡女却不讨父亲的喜欢,过的比那些庶出的还差。因此,杜含烟打小就发誓,要往高处爬,要让自己的父亲后悔,让杜府的人看着她的眼色过活,她要他们生他们就生,她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 如今做了这样清晰而又真实的梦,杜含烟就毫不怀疑这会是假的,迫不及待的就告诉了陆延州。她甚至觉得这就是老天爷瞧她过的太苦了,特意给她的恩典,好让她给表哥早早的提醒呢! 陆延州……看来重生的并不只有我一个,除了爷爷还有我的表妹!想起最近的变数,他毫不怀疑,得到这种机遇的还有其他他不知道的人,这些日子的变化就是他们在背后推动的结果。所以……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要让李锦绣搬出皇宫?这些人难道以为搬出皇宫日后李锦绣就不会登基称帝了么?真是天真可笑! 第16页 这样的事他做了不止一次,可李锦绣最后还是成为皇帝了,他也死的一次比一次惨,想起来都觉得下面好疼!可是疼又能怎么办呢?不抓住李锦绣,日后岂不是还得再死一次? 想想都替自己委屈的慌。 “表妹,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说出去,叫旁人知道了,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记住了吗?”陆延州只是一瞬就反应过来,一脸不悦,神情严肃的看着杜含烟警告道。 “表哥。”杜含烟见此有些不高兴的撅着嘴,“我只说给你一个人知道,又怎么会叫旁人知道?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一副“你怎么能这样看我”的样子,衬得陆延州活脱脱一个负心汉形象。 陆延州觉得牙疼的都要掉了,他都不敢想,如果前世里表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那么他岂不是一直被她蒙在鼓里,玩弄在掌心之中?想想就觉得噁心的不行好吗! “好了,你说的我知道了,不过是个梦,你都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梦不能当真吗?日后再不可拿出来说道!若真招惹了祸端,当心我也救不了你!”陆延州揉了揉眉心,摆了摆手,一脸“你别胡闹”的样子。 杜含烟委屈极了,红着眼眶跑出去了。 陆延州看着杜含烟的背影,顿时头大如斗,“十三,去告诉祖母,就说表小姐忧思过度,言语失常,需要好好静养些时日。” 今天的事不能摆出来说,可这表妹八成是要跟祖母告状的,到时候祖母当了真,他却不好说出实情,就只能憋屈的受着。这可不行!他得去看看李锦绣,寻个法子来个偶遇,最好能一次就获得她的好感才是! 李锦绣……李锦绣正在福寿楼里美滋滋的吃着红烧狮子头,若是叫她知道了陆延州的想法,怕是非得把他打成狗不可! 第10章 10蒜醋白血汤 “你这是犯了什么错,居然都被你父皇赶出来了?”淮阳郡主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可怜的破表妹,表情稍微有点幸灾乐祸。 李锦绣啃完鸡爪,灌了一杯茶,很没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嘆息道:“还是这宫外边儿舒坦啊,敞开了吃也没人管我,真舒服啊!” 宫里边儿规矩多,吃得多被人说,吃饭挑剔还被人说,坐的不端正有人说,吃饭不优雅还有人说,一套一套的规矩都快把人给折腾的烦死了。 这如今她出了宫,以后可就再也没人能管着她了。 “瞧你这副德行,”淮阳郡主撇了撇嘴,“哎,说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突然就被赶出宫了,还不让我给你讨个说法?”若是太后还在,谁敢这么对表妹,太后不把他打噼了才怪! “你真想知道啊?”李锦绣揉着肚子看着她,“喏,我父皇的心尖肉,昨儿个夜里发病了,太医治不好,反倒是钦天监的人给治好了。” “你疯了不成?钦天监的人还会治病?你当我是傻子?”陈绮萱翻了个白眼,钦天监能治病的话还设太医院干啥?吃白饭? 这不鬼扯呢! “你听我说完不就知道了,”李锦绣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接着道:“钦天监的人说了,本公主命数不好,若是继续留在宫里会克着我父皇的心尖肉,还会克着大周江山呢!这不,本公主就滚出来了嘛!” 陈绮萱:“……”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贵妃进宫十多年,这么多年都好好的,如今忽然就克住了?李锦绣都十四岁了,这十四年来大周一直都好好的,忽然就克住了?骗鬼呢! 陈绮萱就怀疑的看着李锦绣,这破表妹是在骗她呢吧!一定是吧!“编,你继续编,信了你算我输!” “你不信我也没法子,”李锦绣摊手,“当然了,这里边儿还有一件事儿,不过我不能告诉你,不然就害了你。” 李锦绣抬手指了指上面。 陈绮萱瞭然的点点头,这样的话还像个样子,最起码能唬住人。“时间还早,你要不要去我们府上坐会儿?我那里可是有一坛去年的桃花酿,还没拆封呢!” 李锦绣看了看天色,才正午时分呢!何况淮南王府的桃花酿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当即就说好,命随侍牵着马匹,两人一起晃悠着回了淮南王府。 “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见过淮阳郡主,郡主金安。” 清朗的男声忽然在左上方响起,李锦绣和陈绮萱对视一眼,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只见左上方的窗边站着一个相貌儒雅风流的男子,依稀有点眼熟,李锦绣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陈绮萱看见那人,脸色就不太好了。她看了眼对面的招牌,浩渺阁,是文人墨客最喜欢光顾的地方,世人都以能得到进入浩渺阁的资格为荣,而实际上呢?浩渺阁打着为文人墨客提供相互交流的场所的名号,里面却多是号称卖艺不卖身的妙龄美貌女子,端茶递水。歷来读书人最喜欢红袖添香,是以,这浩渺阁不知成了多少已婚女子的心头大患,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方才说话的男子,就是陈绮萱的熟人,淮南王府庶出三姑娘陈绮玉的夫君,陵阳伯嫡次子。虽然陈绮玉只是庶女,但她到底是她淮南王府的女子,怎么容得一个小小的没落的伯府嫡次子肆意欺凌!且这个不要脸皮的男人,竟然敢三番四次的招惹他,若非不舒服,她非得亲手挖了他那双不安分的招子不可! 第17页 “段君瑞,给本郡主放老实点,信不信本郡主立刻派人挖了你那双招子?”见这不要脸皮的东西一双狗眼死死地盯着李锦绣,陈绮萱就怒了,他妈的找死啊! “郡主哪里话?你三姐夫我可是一顶一的老实人,不然的话王爷怎么可能会答应把你三姐许给我?”段君瑞一脸无赖相的看着陈绮萱,眼神却时不时朝着李锦绣的脸上和胸前看去,神色令人作呕。 “来人,给本郡主把这狗东西抓出来!”见他不知收敛,陈绮萱大怒。破表妹今日才出宫就遇到这样的事,若是不处理好了,日后岂不是谁都能来踩她一脚?破表妹之前“天老大我老二”,眼睛长在头顶,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不来个杀鸡儆猴,那敌人可不成群结队来打击报復? “你三姐夫?他是谁?”李锦绣摆了摆手,眯着眼看着站在窗边一脸猥琐相探头探脑的男人,朝旁边的陈绮萱问道。她活了两辈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看她,如今这个狗男人看了一眼又一眼,眼神放肆之极,不教训教训他,他就忘记了她李锦绣是谁! 想当年,长公主可是皇宫一霸,满京城里横着走,无人敢惹的! 不想,皇祖父皇祖母相继去世,她守了这些年的孝,他们就把她给忘记了!也好,她今日就带这些人回忆回忆好了! “他是陵阳伯府嫡次子,名叫段君瑞,是我父王给我三姐挑的夫君。”所以你悠着点,别把人给打死了,到时候我不好交差。毕竟,陈绮玉的姨娘还是很受宠的嘛! “段君瑞?本公主瞧着他这是取错了名儿了。”李锦绣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抽出腰间软鞭,卷着柱子凌空而起,脚尖一点借着助力上了二楼,直接卷子段君瑞的脖子,扔到楼下,自己也跟着跳下去,一脚踩到段君瑞脸上,冷森森道:“狗东西,你的眼神叫本公主很不舒服,所以本公主决定要挖出你的眼睛来餵狗!” 敢冒犯皇家公主?本公主就叫你知道知道厉害! “长公主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小的吧,您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段君瑞被踩着脸不能动弹,心里恨极了,可为了保住狗命,不得不向这女魔头求饶,虽然有些丢人,可命都快没了,还怕什么丢人?当然是先保命要紧! “闭嘴!”李锦绣闻言噁心极了,她当真是没见过这样说哭就哭,就连求饶都说的万分噁心的男人!简直活久见! 段君瑞闻言一抖,不敢再乱说话了,只是那一双眼睛依旧不老实的往李锦绣裙子里面看。 “狗东西,本郡主今天一定要挖了你的眼珠子!”陈绮萱简直气坏了,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段君瑞屁股上,还泄愤的踩两下。 李锦绣也发现了,顿时脸色黑的不行,虽然她里面穿了厚厚的,根本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还是被这男人给噁心到了,踩在他脸上的脚用力的碾了碾,“你连个屁都不算,还想叫本公主放了你,简直痴人说梦!” 段君瑞一个哆嗦,他原本想着自己好歹是个伯府嫡子,长公主如今都被赶出宫了,肯定不敢得罪他,顶多嘴上训斥两句罢了,没想到竟然如此蛮横跋扈,不由得就让他想到几年前长公主在京中横行无忌的光景,顿时心里凉飕飕的,这可如何是好? 瞧着这人没出息的样子,李锦绣看了眼陈绮萱,不想叫她回去吃瓜落,就用鞭子点了点段君瑞的面皮,“看在淮南王府的份上,本公主就放你一条生路!” 段君瑞顿时一喜。 “但是你要在本公主府前跪上一天一夜,忏悔自己的过错!” 段君瑞……你他娘的还不如把我打死算了! 第11章 11煳辣醋腰子 李锦绣放了话就不再搭理,区区一个陵阳伯嫡次子还敢冒犯她,换作当年,她一定二话不说就砍了他的脑袋不可!可惜时过境迁,如今的皇帝是她那多疑又瞎眼的父皇,她又被刚刚赶出皇宫,若真的砍了这狗东西,说不得还要折腾出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呢! 陈绮萱闻言嘴角抽了抽,她以为太上皇和老太后先后驾崩之后,这破表妹就移了性子呢!却原来只是收敛一二罢了!瞧瞧这主意,当真还不如把人给砍了来的痛快呢!信不信这段君瑞若真的在公主府大门外跪着忏悔上一天一夜,可不把陵阳伯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走吧,我还等着喝你的桃花酿呢!”李锦绣可不管段君瑞这狗东西丢不丢脸,敢冒犯她,不剁了他就是给淮南王府面子了! 陈绮萱也不多言,反正她又不是没求过情,谁让这下贱玩意儿爱作死呢!说破了天都怪不到她头上去!两人一道儿有了。 后面,趴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段君瑞目光怨毒的看着李锦绣的背影,狠狠地抹了抹嘴角,呸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阴着脸爬起身,气势汹汹的往家赶。 跪着忏悔? 做梦!他段君瑞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不过是一个遭了皇上厌弃的公主,又有什么资格猖狂?待到那位当了皇上,一个公主算什么,就连太子也落不了好!届时,他就求了那位把李锦绣这个贱人要来,非得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陵阳伯府,陈绮玉抱着女儿在软榻上躺着,屋里点着炉子,暖烘烘的,母女俩熏熏欲睡。 “嘭!” 段君瑞一脚踹开房门,几步上前揪着陈绮玉的衣领把她从软榻上拎起来狠狠地扔在地上,抬脚就踹,边踹边道:“王爷的女儿又如何?贱人,爷伸伸手就够到手了,敢对爷不客气,你来啊,打不死你算爷输!” 第18页 毫无防备的陈绮玉差点被打死,她惊骇欲绝,吓得抱着头满地乱滚,嚎叫不已。 软榻上的小姑娘听到母亲哭了,顿时也跟着张大嘴巴嚎啕大哭,声音直冲云霄。 正院的陵阳伯夫妇立时就听到了,顿时头疼万分,带着人朝着次子院子里赶去。 段君瑞被当街羞辱,一股子邪火无处发泄,一时只顾着发了狠的殴打着陈绮玉,只是几息时间,陈绮萱就头破血流,气息奄奄。 陵阳伯夫妇一进来就看到这场景,魂都快吓飞了,还是陵阳伯一个大男人反应的快,上前一脚把儿子踹开,“快把二少奶奶扶到床上,派人去请太医!快去!” 陵阳伯夫人闻言立刻尖叫:“不能请太医!请大夫!我们府里不是有大夫吗?快去请来!” 见有奴才去了,她才松了口气,收敛神色,看了眼软榻上的孙女,心疼的抱起来哄着,朝着一边儿的丫鬟婆子斥责道:“都是死的不成?就看着你们主子胡闹,不知道上去劝架吗?还有,小小姐都哭成了这样都没人去哄,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来,把这些狗奴才拖下去,每人三十板子,叫他们长长记性!” 陵阳伯头疼不已,看着被踹翻在地的次子,拎起一把凳子砸了过去,“你个狗东西,还长本事了你,居然学会打老婆了啊?喜欢打人是吧,老子打不死你!”说着就是一阵拳脚相加。 这儿子小时候还很乖巧听话,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开始变得阴沉沉的不讨人喜欢,后来更是和他大哥争夺继承人的位置。自古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的,他一个嫡次子争这个做什么?况且,他分了他那么多东西,足够他衣食无忧两辈子了!他怎么就不能安分点,少出去惹事?真真是逆子,逆子啊!气死他了! “老爷,快别打了,瑞儿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去打陈氏?莫不是陈氏做了什么对不起瑞儿的事了?”陵阳伯夫人把孙女交给自己的嬷嬷,上前拉住陵阳伯劝道。儿子再怎么不对,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里就真的能让老爷这么打下去?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劝什么劝?他是什么德行我难道还不知道?用得着你来说,慈母多败儿,他已经被你惯坏了,你还想怎么惯着他?”陵阳伯毕竟上了年纪,凭着一时之气拳打脚踢这么久也累坏了,顺势在椅子上坐下,冷冷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次子,“说吧,你被招惹谁教训了?不然怎么会回来就打婆娘撒气。” 段君瑞浑身都痛,直抽冷气,闻言顿时梗着脖子,“老子不用你管!” 陵阳伯……陵阳伯拎起屁股底下的凳子再次冲上去开始拳打脚踢,“我打死你个不孝子!在老子跟前充老子,你是谁的老子?谁的老子?不孝子!” …… 陵阳伯夫人觉得头好痛,我是谁?我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儿,李锦绣和陈绮萱还是没有回到淮南王府。 看着眼前的男人,李锦绣眯起眸子,“这人你认识?”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遇上陆延州,李锦绣神色有些冷。 不过她本就生着气,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个,好像是陆府的少爷,叫什么陆什么粥来的。”陈绮萱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她依稀记得这人仿佛姓陆,还有几分才气,仗着脸蛋好看,勾的好多京中贵女魂不守舍。她向来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的,自然不会去注意他的身份。 “姓陆?陆老太傅家的?”李锦绣挑眉,这个时候的陆延州皮相稚嫩,眼神倒还是看不出情绪的幽深,想来再过些时日,他就又是那个引得无数闺中少女魂牵梦萦的探花郎了! “回长公主的话,在下的确姓陆,名延州。”陆延州垂首行礼,看着神情冷淡完全不似原来那般见了他就满心欢喜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的李锦绣,他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对,锦绣见了他怎么全无反应?甚至还十分的冷淡?难道是时机不对?陆延州有些摸不清状况,前面两世都是李锦绣一看到他就要嫁给他,千方百计讨好他,他反倒是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冷淡的样子。 李锦绣冷淡的看了他一眼,“陆延州?你拦着本公主的路做什么?” 陈绮萱也纳闷,她可听人说这陆家的公子最是讨厌她们这种嚣张跋扈的皇室宗亲出身的女子呢!如今拦着她们的路,难不成还想教训她们几句?真是笑话,他算老几?以为自己是谁啊?都说文人酸腐,这话果然不错。 “……” 事情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发展,陆延州一时就有些答不上话,难道他还能说我是故意找你来个偶遇,等着你对我一见钟情主动讨好的?疯了才是。到了这会儿,陆延州也明白过来了,他为了陆家的将来太过急切,有些想当然了。最近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李锦绣不再对他一见钟情也有可能。 定了定神,陆延州俯身行了一礼,“方才听人说起,陵阳伯府二公子冒犯了二位,在下想给二位提个醒儿,那段二公子惯是个疯的,手里仿佛还有些能人异士,二位乃金枝玉叶,还是防备着些的好。”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李锦绣从不认为陆延州是个热心肠的,相反,这个人的心极冷,性子极为凉薄。当年他们成亲后,陆延州门下的幕僚家中女儿被对头给看上,强行要纳为妾室,那幕僚年过半百只得一个女儿,自小千娇万宠的,哪里容得这种事,当即就求到了陆延州跟前,可惜的是,陆延州直接见都没见,就命人将这幕僚赶了出去,最后这幕僚为了保护女儿被对头给活活打死,那女儿见父亲死了,跟着撞墙了,好好的一家子就这样没了。 第19页 李锦绣想起此事还心惊万分,看着陆延州的眼神就带着审视,声音冷的掉渣,“本宫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应对的法子。不过一个伯府子弟,本宫还不至于这么不济。” 陵阳伯府日渐没落,陵阳伯本人文不成武不就,没有支撑起一个伯府的能耐,陵阳伯嫡出的两个儿子,长子性情迂腐不懂变通,次子就是她今日所见的那个狗东西。再过几年,有没有什么陵阳伯府还是两说。 “长公主殿下说的是,是在下多嘴了。殿下请。”热脸贴了冷屁股,陆延州才发觉自己果真是多嘴了。没有喜欢上他的李锦绣盛气凌人,嚣张跋扈,是京城一霸,一个破落伯府又怎么敢招惹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 李锦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走在前面。 陈绮萱看了眼陆延州,看着他那乖顺的样子,挑了挑眉毛,心道这男人怕不是瞎了狗眼瞧上她破表妹了吧? 不然为什么上赶着献殷勤? 耽搁了这么一下子,回到淮南王府的时候已是正午。 陵阳伯夫妇正带着儿子上门赔罪,之所以不先去长公主府登门赔罪,是因为他们的人去了,长公主府的人传话,说是长公主人不在府里。于是陵阳伯就拖家带口到淮南王府来赔罪了,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求淮南王帮他们和长公主说项。 淮南王见到陵阳伯听他说了来意,就皱了皱眉头,命人去叫陈绮萱来大厅。 李锦绣听了来人的传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陵阳伯人不傻,挺识时务的,可惜的是生了个不省心的狗儿子,才怪了陵阳伯府几代人的心血。 第12章 12山珍刺龙芽 淮南王府的东暖阁里,陈绮萱看着前来禀告的老管家,眯着眼:“你是说陵阳伯夫妇带着段君瑞那狗东西来赔罪了?” 老管家点头,“正是这样,王爷正在前厅,吩咐奴才请郡主去问话。” 陈绮萱嘴角抽搐,“只带了段君瑞?”她那个三姐陈绮玉就没来?不能吧! “是的。”老管家也奇怪,陵阳伯既然来赔罪,那么带着三小姐回来岂不是更方便说项? 李锦绣看着陈绮萱一脸奇怪的样子,嘴角勾起,“你大概不知道,那狗东西最拿手的就是打女人了,所以你三姐她回不来,至少一个月内都回不来。” 陈绮萱……妈的,狗东西,打女人,真不是个玩意儿!陈绮玉再怎么招人厌也是她淮南王府的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没落的候府子弟来教训?狗东西! “本郡主今天打不死他算我输!”再不待见陈绮玉,陈绮萱也没想过要让她遭到这种无妄之灾,而且,说起来也算是她连累她了。 李锦绣随手将棋子抛进匣子里,起身道:“走吧,本公主随你去瞧瞧,也好问问陵阳伯夫人是怎么教出这种狗东西的。” 待帘子被掀开,两位主子走出来,老管家这才发现长公主殿下竟然也在,急忙跪下叩头。 李锦绣摆手,“不必多礼,叫厨房的人备上一桌子好菜,等完事儿了我和表姐回来吃。” 小时候李锦绣也时常来淮南王府小住几日的,和老管家也很熟悉,因此也不见外。 “奴才晓得了,殿下请。”老管家一瞧就知道这两个小主子和好了,当即高兴的老脸笑成一朵花儿,乐颠颠的下去安排了。 李锦绣和陈绮萱一道儿来到前院,老远就听到陵阳伯夫人尖锐刻薄的声音:“王爷,不是我说,四小姐如今也十五了,听说这亲事还没定下,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不然的话谁家敢娶这样一个敢抛头露面当街行兇的女子?” 淮南王脸色铁青,不过一个候府,他张张嘴就有无数的人愿意替他去灭了他们,竟然还敢在他面前说他的女儿?谁给她的胆子? “王爷恕罪,贱内这是煳涂了,神志不清醒,说的是胡话……”陵阳伯直接跪了,当然还不忘拉着他夫人一起跪。他现在真是后悔啊,当年怎么就娶了这么个没脑子的夫人?惯坏了儿女不说,如今这是要败坏他段家的祖宗基业啊! 段君瑞低着头跪在一边儿,眼神阴鸷,心里充满了暴戾,总有一天,他要亲手灭了淮南王府,砍下淮南王的脑袋! “胡话?”陈绮萱提着鞭子大步流星的进来,看着淮南王道:“父王,这种人也值当你为他们生气?我看就是欠的,打一顿就好了,还不行的话,就两顿,我们堂堂淮南王府难不成还怕了一个没落的伯府门第?没得叫人以为我们家没人了呢!” 淮南王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面上仍旧绷着脸,一派威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今天出去又干了什么?” 陈绮萱问号脸,我到底干了什么?“我就是和绣绣去福寿楼吃了顿饭,然后就回家了啊!”当然,还教训了这狗东西!这就没必要说了吧! “郡主,都是小儿胡闹,冒犯了您,”陵阳伯拉了拉儿子,恶狠狠道,“逆子,还不快给郡主赔罪!” 段君瑞板着一张死人脸抬头看向陈绮萱,忽然露出一个充满了邪气且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他阴森森道:“王爷的女儿我尝过了,也不知这封了郡主的女儿是什么滋味。” 一时间整个大厅寂静无声。 陵阳伯简直要被这逆子给气死了,他是带他来赔罪的,不是让他来给全家惹祸的!逆子!逆子啊!他都不敢抬头就能知道上面那两位的脸色有多难看,估计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立刻就“梆梆梆”的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第20页 淮南王简直气的七窍生烟,一脚踹到段君瑞胸口,“狗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陈绮萱拦住了盛怒中的淮南王,抚了抚他的胸口,“父王你先缓缓,别生气,这狗东西我饶不了他!” “嗤,本宫倒是不知道,这上门赔罪是这么个赔罪法,得亏了本宫没有回公主府,不然的话还不定怎么一回事儿呢!陵阳伯府真是好本事!”李锦绣本来不打算进来,她还想留着段家,好揪出后面的陆家的!没成想这段君瑞赶着找死,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留着了! 陵阳伯……完了!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厅里众人都跪了下来,淮南王被气的太狠,反应过来的时候准备行礼却被李锦绣拦住了。 “王叔不必多礼,自家人,坐吧。”李锦绣十分的敬重这位王叔,陆家篡位,只有这位王叔坚守李氏皇族,最后不敌,也没有出卖藏在王府里仅剩的几个李氏皇族人,反而带着一群死士护着这几人逃出京城,隐姓埋名,留待来日復仇復国。说起来这位王叔还是异姓王爷呢,比起京中或者其他封地王爷可要忠诚可靠的多了! “好好,好孩子,王叔还以为阿萱这臭丫头惹你生气了,你就再也不来王府了呢!”淮南王是个乐呵呵的中年人,早些年带兵打仗伤了身子,经不起刺激。方才听了段君瑞那些狗屁混帐话,气的直喘气,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听了李锦绣这话心里舒坦了很多。 “王叔你坐好了,本宫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人,竟敢到王府撒野!”李锦绣伸手拿过陈绮萱手里的鞭子,走到段君瑞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果然这狗东西正一脸的愤恨。李锦绣顿时就乐了,“怎么着,你不服?” “贱女人!早晚要你哭着求我!”段君瑞呸出一口血,眼神淫邪的看着李锦绣,在她的身体上来回打转。 “啪!”李锦绣一鞭子抽过去,抬脚踩到他的胸口,“一个时辰前本宫才教训了你,这会儿你就又忘记了?既然如此,本宫就好好的给你长长记性!” “公主殿下不可,我儿他已经受伤了,禁不起殿下如此教训啊!还请殿下允许臣妇带着小儿回去养好了,再亲自登门给长公主殿下赔罪。”陵阳伯夫人没料到里面还有这回事儿,这孩子只说是冲撞了长公主和淮阳郡主,却没说因为什么事,她还以为就只是小事,谁成想这孩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动这种大逆不道的歪念头,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有些人强抢民女的时候可不会因为人家姑娘不愿意就放过人家!听说还打死了人姑娘的爹娘兄弟呢!”李锦绣冷笑,这段君瑞害死了多少人,还想养伤?养你娘的伤!本宫叫你这辈子都养不好! 陵阳伯夫人面色一变,眼神闪烁,儿子干这事儿她也知道,可说了那么多次他都不听,她有什么办法?为了陵阳伯府,她只能在后面给他掩埋罪行。 “孽障!孽障啊!”陵阳伯看了妻子的神色就知道确有其事,顿时气的喉咙腥甜,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李锦绣讽刺的笑笑,并不搭理,若说陵阳伯夫人纵容段君瑞犯错,所作所为令人厌恶噁心,那么陵阳伯这个从头到尾都看起来十分无辜的男人就叫人觉得噁心了。 偌大的一个伯府,当家人怎么可能会连自己的儿子究竟做了什么都不知道?无非就是假装不知道罢了。陵阳伯夫人至少劝了,见没用还知道派亲信去安抚那些人家,给那些人家足够的银两叫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而陵阳伯完全的就是冷眼旁观了。 段君瑞恶狠狠的看着李锦绣,眼底满是恶意,还舔了舔嘴唇,看起来极为变态。 李锦绣脚尖下移,停在他脐下三寸,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脚下用力。 杀猪般的嚎叫几乎冲破云霄,在场其他男性顿时虎躯一震,夹紧了双腿。看着就觉得疼,还别说叫的这么惨! 长公主……风采不减当年! 段君瑞痛得昏死过去,陵阳伯夫人心疼的扑过来,再怎么混帐王八蛋,这都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辛辛苦苦拉拔这么大,如今就这么毁了啊!顿时悲从中来,痛哭不已。 陵阳伯脸色铁青,敢怒不敢言,他没想到,长公主竟敢当着他的面就废了他儿子!可纵使如此他也不敢说什么,何况此事本就是这孽子存心挑衅冒犯在先,到哪儿说都不占理儿! 一旁陈绮萱都惊呆了,破表妹可真狠,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嫁得出去了! “啧,”嫌弃的看了地上昏死过去的男人一眼,李锦绣把鞭子扔回陈绮萱手里,“好了,如今本公主也出了气了,就不再计较令公子屡次三番的冒犯之罪了。陵阳伯,你可记住了,养不教父之过,若是再叫本宫知道令公子为非作歹,可就要拿你是问了!到时候别怪本宫不给你陵阳伯府情面! 第13章 13冬瓜水晶饺 有了李锦绣镇场子,陵阳伯一家子只能灰熘熘的走了,只段君瑞这个被废掉的临走时目光阴狠怨毒死死地盯着李锦绣。 见他这样子明显就是还不死心,李锦绣就扬唇一笑,明媚张扬,“本公主就喜欢你这样的眼神,就跟宫里边儿待久了的老太监一样,啧啧,收拾起来最带感!” 她原本是准备弄死他的,可就在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就这么弄死他太便宜了,而且她那位父皇还等着抓她的把柄呢!倒不如让他生不如死好了,又解气又不会坏了她的计划。 第21页 用了午膳,喝了几杯桃花酿,翡翠就来禀报说出事了,李锦绣就回公主府去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紧张?”李锦绣诧异,翡翠性子虽然不如珍珠沉稳,却也极少有事能让她变了脸色。 “我们安排去永安府查看的人断了联繫,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翡翠有些紧张,派出去的人是她的亲妹妹,她的本事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正常情况下是不该出什么岔子的。而且他们这些暗卫,为了能时刻保护主子安危,每天都会有联繫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已经三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李锦绣面色如冰,去查永安府是她的决定,永安府毗邻京城,往来通畅,上辈子陆延州之所以那么顺利的篡位登基,少不了永安府背后支援。因此李锦绣回来以后就决定暗查永安府,早日剷除那些反叛势力,没想到本该顺顺噹噹的竟然出事了,她眉头紧皱,莫名的有些烦躁。 “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因为出任务的是自己的亲妹妹,翡翠不敢轻易做主,就怕被人说自己任人唯亲滥用私权没成想拖了一日又一日,还是没消息,翡翠这才急了。 李锦绣摆了摆手,回去沐浴一番,刚换了衣服就听说陵阳伯夫人回了户部右侍郎府,眼底就涌出不耐,想起翡翠的话,不由得揉着眉心,立刻就道:“本宫有些不舒服,传太医。” 一个小小的伯府,冲撞了她居然还敢背后搞小动作,难不成那陵阳伯夫人以为她那个官居侍郎二十年不动摇的爹会为了她得罪她这个长公主?真是笑话!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 永安府的事,李锦绣总觉得自己应该亲自去看看,而且这几日她太高调了,这背后的人想必已经蛰伏了下来,如果趁着这个时间去永安看看情况,倒是个机会。不过,总是要有个由头的。 翡翠出去派人传太医的当口,李锦绣叫来珍珠道:“立刻安排人手,一刻钟后随本宫去永安。另外,安排本宫的替身留在公主府,务必拖些时日,一切等本宫回来再说。” 珍珠瞳孔骤缩,刚想开口就被李锦绣瞪了一眼,急忙去后面准备。公主在外面的事她也听回来的人说了,忽然要去永安想必是公主为了防止皇上趁机要挟。小主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还是被皇上给逼的。若是老主子泉下有知岂不是得心疼死? 太医赶到公主府的时候,李锦绣换装已经带着人马从后门走了,留珍珠翡翠在府里支应,免得漏了痕迹。 “张太医,公主今儿只在福寿楼用了些糕点,又在淮南王府待了会儿,方才回来就说不舒服,回房后就开始头痛了,这会儿脸都白了。”珍珠领着老迈的张太医往府里进。 “容老夫先看看再说。”张太医捋着鬍子,脚下飞快,跟着珍珠没有落后丝毫。 东宫里,听说李锦绣忽然不舒服,太子心里就是一跳,心说来了,你们就作吧,可劲儿作吧,赶明儿李锦绣病好了估计就要性情大变,玩着花样儿的弄死你们了! 又想起偏院里仍旧不老实的吴侍妾,顿时菊,花一紧,招来三宝,“孤给你半天时间,赶紧把那吴侍妾送走,她要是不走也行,你直接给她三尺白绫,就说孤再也不想看到她。” 三宝走后,太子在自己的寝宫里打转,他仔细的想了想,自打他开始进学,课业繁忙,就没有跟李锦绣有过接触,至多不过是见一面罢了,虽然是至亲兄妹,却话都没说过几句。满打满算,他们的交集统共也只有吴侍妾这一档子事儿,如今他也赔罪了,再把吴侍妾交出去,想必他也不会和他这个哥哥计件的吧?毕竟他还没有棒打她和陆延州这对鸳鸯呢! 哦,对了! 日哦,他就说嘛,李锦绣性情大变至少是在和陆延州相识之后的,怎么……不对,听说陆延州那狗东西今日专门儿去大街上堵了李锦绣! 太子想哭的心都有了,他费尽心机想让李锦绣困在宫里,这样就见不到陆延州,她就不能性情大变,谁他娘的知道,先是一个陆贵妃直接把人给弄出宫,再有一个陆延州就立马去堵人,然后李锦绣他娘的就病倒了! 有这么寸的吗? 难道就不能变一变了?这狗日的命运,咋就躲不过这一劫呢?非得要弄出了李锦绣这个女魔头来祸害人间! 太子这边儿忐忑不安,碧霄宫陆贵妃同样如此,她没想到这一回李锦绣没有遇见进而爱上自己的侄儿,反倒是换作自己的侄儿主动去找李锦绣了,难道果真是天定孽缘,谁也挡不住? 陆贵妃觉得牙疼,上辈子她被殉葬之后不知为何竟然以魂魄的方式飘荡在皇宫里,亲眼看着陆家篡位,她的侄儿登基做了皇帝,杀了李锦绣。还没等他们高兴,一群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就出现了,对着占领了皇宫的陆家乃至陆氏党羽进行一场疯狂大屠杀,本该死去的李锦绣竟然就是这群黑衣人的主母,而被她侄儿杀死的那个只是替身。 肃清乱臣贼子后,李锦绣在长孙临渊的扶持下登基,成了大周女皇。 自打重新拥有了血肉活了过来,陆贵妃就决定了要讨好李锦绣,最好能抱住李锦绣的大腿,这样的话就算日后陆家走上了老路也连累不到她。至于说要不要提醒陆家?陆贵妃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这事儿,她都已经为了陆家奉献了一辈子,没道理这辈子明知是火坑还往下跳,她又不是傻子,能好好活着为什么要想不开的作死? 第22页 况且,她这么年轻貌美的,到时候出了宫换了地方,再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生几个孩子,难道不美? “贵妃娘娘,听说长公主病了,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已经发落了好些个奴才,您快去看看吧!”干清宫伺候的一个小奴才得了总管的吩咐前来求救。 陆贵妃顿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着急忙慌的带着自己宫里的人朝着干清宫赶去。心里却满是冷笑,这皇上真是窝囊,明明自己是皇上,自己的父皇母后却越过自己,把皇家暗卫交给了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不信任他,这样的防备他,生生把他弄成了个笑话。偏偏他自己还没有察觉,一个劲儿蹦哒着,威逼利诱多方施压还没有把暗卫的信物从自己女儿手里拿回来,也真是个废物。 想起上辈子被迫殉葬那段暗无天日窒息而死的黑暗经歷,陆贵妃在心里骂了句狗皇帝! “爱妃,你怎么来了?”刚拿到一个能够要挟李锦绣的把柄,后脚就听说李锦绣病了,玄武帝雀跃的心情如同被兜头淋了一盆冷水,恼恨的举着一把剑在干清宫里狂砍一通,转身就发现陆贵妃在干清宫门口站着,顿时丢了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皇上,气大伤身,可千万要保重龙体。”不然你死了还要拉着本宫殉葬可怎么办?陆贵妃轻声细语的哄着,上前给玄武帝揉着肩膀,伺候他坐下。 陆贵妃话音刚落,玄武帝的神色就舒缓了许多,他看着眼前容色倾城年轻娇艷的女人,眼底涌动着莫名的情绪,“还是爱妃贴心,这满宫里也就爱妃会关心朕的龙体。” “皇上可别夸臣妾了,要说这最关心您的,可非皇后娘娘莫属了。”陆贵妃勾着嘴角笑了,关心?臣妾敢不关心吗?不然一个不注意您死了臣妾岂不是得跟着殉葬? “哼!少跟朕提皇后!”玄武帝蓦然翻脸,提起皇后他就想起她生的那一双儿女,一个盯着他屁股底下的皇位,一个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锦绣如今是越来越不懂事了!今日刚出宫,就打了陵阳伯嫡次子,听说还废了人家的命根子,如今陵阳伯状告到朕的跟前,朕还没说什么,她竟然还不舒服了!怎么就这么巧?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 陆贵妃……你他妈的还在找李锦绣的麻烦?你他妈的在作死你知道吗?别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再过不久你就会被我爹我侄儿夺了江山,而李锦绣,那可是能从我爹我侄儿手里夺回李氏江山自己做女皇的你知道吗? “皇上也别只顾着生气,兴许长公主是真的不舒服了呢!实在不放心,就等太医回来传进来问话不就得了,”陆贵妃眼珠转了转,她清楚皇上想听什么话,想了想就道:“况且,臣妾听说那陵阳伯嫡次子确实不像话,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兴许是哪里冲撞了长公主也说不定,还是先问清楚了再说,到底锦绣是皇上的女儿,是我大周的长公主,若是里面真的有什么隐情,生了误会,岂不是坏了你们的父女情分?” 狗屁的父女情分,看李锦绣那样子,分明就没把皇上放在眼里,若非皇上是她的父亲,怕是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吧?反正她觉得以李锦绣登基以后的狠辣作风,这狗皇上怕是要完。 “哼!也就是爱妃你善解人意,最是喜欢替人说好话,”玄武帝也知道陆贵妃是给他台阶下,毕竟李锦绣“病了”,他总不能这个时候还要责罚她,否则岂不是说他不慈?他怎么会让自己背上这种罪名,“也罢,毕竟是朕的女儿,没道理被一个臣子冒犯了,还不能为自己出气!来人,下旨,夺了陵阳伯的爵位,贬为庶民。” 惹谁不好去惹李锦绣,要怪就怪李锦绣好了! 陆贵妃听着这恼羞成怒牵连旁人的旨意,眼神微闪,默默的骂了句,狗皇帝! 第14章 14鹌子水晶脍 陵阳伯府,宣旨的太监刚走,跪在地上的陵阳伯就喷出一口血,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一旁的陵阳伯夫人如同傻了一般呆呆的跪坐在地上,她想不明白,明明是她儿子受了委屈,明明有人告诉她说皇上厌弃长公主,让她尽管找人去上摺子的,怎么会这样? 那个人是在骗她! 不!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是这样,与父亲接头的人怎么会答应这件事儿?那人可不是傻子! 陵阳伯夫人只觉得脑子里乱闹闹的,像是有一千只蜜蜂在作怪。 “好啊,好,真是好!” 陵阳伯嫡子段祺瑞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父亲向来万事不管,母亲总觉得他是长子,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就已经亏着二弟了,便越发的纵着二弟,但凡他给二弟脸色,母亲就必定要在他妻儿身上找补回来。他为了妻儿不受为难一直不敢有任何表示,如今好了,母亲纵得二弟终于把伯府给嚯嚯完了。这下子,谁也没得争了。 同样跪着的段君瑞眼底却闪过一抹快意,没了,都没了,也好,他得不到,大哥也别想得到!都是嫡子,不过是比他出生的早几年,凭什么就是他得到父亲的爵位?他自问读书习武都不比大哥差,又让他如何甘心? “不可能的!” 陵阳伯夫人忽然像是清醒过来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冲出陵阳伯府。她要去找那个人,她要去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问她为什么要骗她! 第23页 永安府。 李锦绣已经带着数十暗卫分散乔装进入永安府。 “主子,这是翠羽留下的暗号。”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暗十三指着墙壁上的图案低声道。 李锦绣摸了摸墙壁上的图案,是两条首尾相连的蛇,颜色暗红,李锦绣瞳孔一缩,她闻了闻指尖,心底暗沉,双蛇代表的意义是危险,鱼龙混杂,见了血,那么就说明翠羽当时的处境非常不妙,极有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以这里为中心,向周边搜索,记住,不要被人发觉我们是在找人。有任何可疑之处,立刻回来禀报!”下了命令,李锦绣带着人回了云来客栈,她需要等他们查看过后,再做打算。不然的话,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暗十,把永安地图找出来。”李锦绣眯着眼,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不小心听到陆延州说起永安的白山茶开了,当时她还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想来,那大概是一种暗号,“十一,你去暗中查访,永安府种有山茶的地方,尤其是白山茶。” 白山茶,或许代表着什么,但是目前就只有这一条线索,先查查看再说。 永安府,一处守卫森严的别院,地牢里,看着刑架上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女子,银面男子目光阴冷,语调诡异,“你的同伴已经进入永安了,我在这永安府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们进来,就再也别想活着出去!” “呸!”女子正是和翡翠失去联繫的翠羽,她看着银面男子,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血水,满带恶意的笑了,“想抓老娘的同伴?你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能实现!”想抓住他们的人?做梦!这一次若不是她大意了,又怎么可能会被他们钻了空子?也不知姐姐如何了,会不会亲自来寻她? 银面男子不防被吐了一脸,面具下的脸骤然阴沉如水,五指成爪掐住了翠羽的脖子,“贱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来永安府有什么目的?” 翠羽被迫抬起头,她冷笑着看向男子,“想知道?有本事自己去查啊!老娘是不会告诉你的!” 银面男子耐心全无,正要下杀手的时候密室里忽然进来了一个人,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翠羽道:“大总管,金九回来了。” 金九是抓住翠羽后,银面男子留在当初恶战的那一片儿盯梢的,人被抓了就等于失去了联繫,那么后面的人必然会继续派人前来。金九擅长跟踪,有他盯着,说不得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翠羽背后的人。 如今金九回来了,想必是翠羽背后的人出现了。或者说,是翠羽的任务的下一任执行者出现了。不管是哪种,银面男子都是要去看看的。他冷冷的看着翠羽,发出瘆人的怪笑,桀桀道:“放心,我不杀你!我会留着你,让你亲眼看着我把你的同伴一个一个的全都抓来陪你!” 翠羽冷笑不语,牛皮谁不会吹,有本事就去,抓到一个算她输!这一次她被他们抓到,是因为她在这里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一时大意露了踪迹。只是可惜她还没将这个消息传出去。 银面男子出去后,来人就道:“金九说一起来的有七个人,其中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头目,这些人去了客栈,就再也没出来。金九还在那里看着,只是对方警觉性太高,他不敢靠的太近,就派人回来给您回话,问您的意思。” “只有七个人?”银面男子不觉眯眼,如果对方真的只有七个人,那事情就好办了。永安府地界上,还能有谁能从他手上逃脱。 “金九的确是这么说的,而且,他还说对方一来直接就到了双柳巷,似乎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他们走后,我们的人再去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银面男子思索片刻道:“之前你们去查的时候说没有发现,偏偏对方一来就发现了,很好,在双柳巷执行任务的全都去惩戒堂领罚!” 云来客栈,李锦绣打量着暗十三抓回来的人,“在斜对面的酒楼里抓回来的?” 能让暗十三特意抓回来……“立刻从后门撤退,对方已经盯上我们,十三,你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小九暗中保护,半个时辰后在城南十里坡见。”察觉到这一点李锦绣当机立断下令撤退。她有想过可能会被盯上,仗着自己有前世记忆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没想到一进来就被盯上了,而且她这会儿的感觉很不好,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犹如附骨之蛆。 十三和小九先行从正门离开,李锦绣就带着几人从后门离开,混入人群。就在出城门的时候,李锦绣又感觉到自己被人盯上了,顿时脸色就极为难看,不动声色的退出人群,向着人少偏僻的地方走去,她被盯上了无所谓,但是翠羽情况不明,必须尽快查清楚才是,否则晚了怕是会有危险。 陆延州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眉心就是一跳,李锦绣?是他眼花了吧?他走的时候分明听说李锦绣病重,太医院的张院使已经在公主府住下了。难不成……陆延州唿吸一滞,难不成永安府出了变故?看着李锦绣避开人群,陆延州跟了上去。陆家在永安府留有不少暗手,若不提前处理,到时候事发,恐怕陆家还是满门抄斩的结局,不行,他不能让爷爷让陆家重蹈覆辙! 李锦绣只觉得背后的目光盯得越来越紧,她脚下丝毫不敢慢下来,十一去查白山茶估计也快回来了,若是撞上就不好了,她得想个办法甩掉这个人,或者除掉他以绝后患! 第24页 陆延州远远的跟着李锦绣,察觉她想甩掉自己,不禁蹙眉,李锦绣的警觉性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看着前面的拐角,李锦绣脚步一顿,勐地一头扎进去,不料刚一进去就被人扼住了喉咙,李锦绣吓得心跳骤然失衡,抬脚就朝对方下三路踹去。 “别动!” 沙哑粗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声音是个男人,李锦绣不禁屏住唿吸,眨了眨眼,正准备动手,就听到五米之外有人在说:“快找,他跑不远!” “我明明看到他到了这儿,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卯五给了他一刀,带毒的,他跑不掉。”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李锦绣顿时屏住唿吸,听声儿大概几十个人,还都是冲着这个男人来的。而且听他们的意思,这男人受了伤,还中了毒,跑不掉。李锦绣骂娘的心思都有了,该死的陆延州,碰见他准没好事儿!如果不是为了引开他,她至于这么倒霉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着那些人就要到了跟前,李锦绣咬咬牙,解下荷包掏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珠子,看着男子,“待会儿人追来,我就动手,你有把握吗?” 果然,挟持着李锦绣的男子看到她拿出来的珠子眼神一亮点了点头。 李锦绣心下一喜,捏着珠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嘭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遮挡了视线,然后……然后李锦绣整个人就傻掉了! 他妈的,说好了她负责掩人耳目他负责逃跑呢?你他妈的倒是自己跑了?!还是人吗?畜牲吧这是! 还不等李锦绣做出反应,追兵就来了,领头的是个长着一双鹰眼的光头,面相兇狠残酷,他看了眼地上的黑色血迹,冷笑一声看着李锦绣,“人呢?躲哪儿去了?” 日了狗了! 李锦绣黑着脸,别再让她碰见,否则非得把他打成死狗不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光头男人,李锦绣冷冷道:“蠢才!没看出来人早都跑了吗?” 陆延州一听这话就知道要遭,他追李锦绣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紧赶慢赶的好不容易赶上了,就听到李锦绣胆大包天和这群来路不明的人对骂,不由得叫了声姑奶奶,可不就是个小姑奶奶吗?天不怕地不怕,一点不顺心就开骂! 光头男人兇狠的面相流露出三分狠毒,五指成爪袭向李锦绣的脖颈。 刚被人掐了脖子,李锦绣本就十分的恼火,这会儿竟然还来,她顿时恼极了,脚下急转侧着身子躲过光头的爪子,顺势滑到了光头背后,窜进了光头带来的属下之间。 陆延州在暗处看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姑奶奶可真不怕死,真由着她这么干,估计事情就大发了,毕竟李锦绣不可能单独出门的,到时候消息传回去,皇上发怒,陆家同样跑不掉。他抬了抬手,隐在暗处的陆家死士瞬间包围了巷子。 然而还不等陆延州出手,巷子里的人除了李锦绣还站着,其他的全都倒下了。 陆延州……李锦绣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为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 “你来的正好,把这些人统统抓起来,本宫要亲自拷问!”李锦绣重新系回荷包,头也不抬地道。这荷包还是珍珠给她准备的,说是给她用来防身的,没想到还真给用上了。 陆延州没帮上忙,只能认命善后,让跟来的人把地上躺着的全都抓起来绑着,自己则站在李锦绣身边小心的查看着四周,低声道:“殿下既然已经被人盯上了,外面就不安全了,不如到寒舍暂避?” 想着此次来永安的意图,李锦绣眯了眯眼,随意的点了点头。不管是谁在永安府搅动风雨,她都要把人给揪出来,作为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永安必须掌握在她的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男主已上线,请注意查收!哈哈,小天使们记得留个爪印哦! 第15章 15白芨猪肺汤 李锦绣点头后,就跟着陆延州去了陆家在永安的宅子。 进府以后,李锦绣才发现,热水和饭菜都是现成的,里面的装饰摆件都是按照陆延州喜好的风格来的,她就心里有数了,看来这里陆延州果然是经常来的,陆家在永安盘踞已久,必然所图甚大。 看着李锦绣面无表情的样子,陆延州有些心惊胆战,他有些摸不清李锦绣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然为什么这么巧的装病来了永安,这举动怎么看都不寻常。 “派你的人去云来客栈守着。”李锦绣走向关押着刚抓回来的几人的房间,准备进行审问,她能确定这几人和翠羽的失踪有关,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 京城,陵阳伯夫人跌跌撞撞的跑到如意茶馆,直奔三楼靠里的雅间,推门而入,却发现空无一人,顿时面色惨白,好半响才回过神,朝着娘家户部右侍郎府跑去。 崔府,崔老夫人脸色阴沉的看着堂下的女儿,“你怎么又来了?还嫌害的家里不够,非得让家里跟着你陵阳伯府完蛋才算是不是?” 崔老夫人看着这个女儿的眼神淬了毒,都是这个蠢妇,不好好教养儿子,得罪了长公主不说,还敢撺掇着她大哥去参长公主一本,她这是生怕害不死崔家吗? 见过找死的,没见过她这样的!愚不可及! “娘,伯府完了,求您救救女儿吧!老爷他不会放过我的!您一定要救救女儿啊!”陵阳伯夫人跪在堂下痛哭流涕,小儿子得罪了长公主,带累的整个陵阳伯府都完了,老大一家子又与她积怨已久,必不会如从前那般尊敬她,如今若是回去,只怕老爷会把她打死的! 第25页 “你走吧,我救不了你,也不敢救你!”崔老夫人闭上眼不再看这个女儿,都是这个女儿惯坏了儿子,得罪了长公主,不仅不知道反思,竟然还敢心生不满找人弹劾,若果真救了她,只怕崔府也会被她带累了。所以不是她狠心不救她,而是救了她,整个崔府都要跟着遭殃的!为了崔府,她只能牺牲了这个女儿,反正,这场祸事本来就是她引出来的不是吗! “不!娘,你不能这么狠心,女儿是被人骗了,是有人告诉我说长公主已经失宠,如果此时上书弹劾,必能讨得皇上欢心,再进一步不在话下,女儿这才来找大哥的啊!”陵阳伯夫人此刻深恨自己大意,被怒火沖昏了头脑,竟然就信了这人的鬼话,如今怎么是好?陵阳伯府没了,可她不想过苦日子,她还没有享受够荣华富贵呢! “蠢妇!蠢妇!”崔侍郎从外面回来,听到妹妹的说辞,顿时打死她的心都有了。他快走几步将这个妹妹掀翻在地,冷笑连连,“是你说长公主嚣张跋扈,无故对君瑞暴打,害的君瑞一辈子都毁了,我这才找人去弹劾长公主,可事实到底是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啊?你当官场是儿戏吗?” 陵阳伯夫人吶吶不敢言,满大周谁不知道长公主素来嚣张跋扈,君瑞不过是看了她一眼,说了两句话,就被她废了命根子,难道不是这样吗?不该弹劾吗? 崔老夫人敏锐的察觉到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她看着陵阳伯夫人的眼神就冷极了,狠狠地跺了跺拐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长公主如何是;他们能评价的?非议皇室该当何罪她不知道吗?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蠢成了这样?难怪陵阳伯府没了,若真叫她这么下去,崔府也得跟着完蛋!不行!得把她赶出去,赶得远远的! “母亲,段君瑞当街出言调戏长公主,几次三番冒犯长公主,去淮南王府赔罪时又屡出狂言,这才惹得长公主大怒。若早知是这般,我怎么会听信了她的话?她这是要害死儿子啊!”崔侍郎真的哭了,他年过四十,好容易有个升迁的机会,如今这一出,只怕这辈子都升迁无望啊! “你给我滚!”崔侍郎夫人闻讯赶来听到这番话顿时怒从中来,“皇上只是夺了爵位,并没有抄没家产,所以你不会过苦日子!你如果识相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有崔府在背后,没什么人会为难你,如果不识相,《还要闹下去,我不介意为难为难你段家!” 陵阳伯夫人不敢相信的看着亲娘和大哥,一个闭目不言,一个目光阴冷,顿时心都凉了,看着大嫂仿佛带毒的眼神,她狼狈的爬起来,只能回段府。 陵阳伯府没了,就只有段府了。看着门上只有段府两个字的牌匾,段崔氏老泪纵横,悔从中来。 “二弟,我们已经分家,你就不要在留在这府里了。大哥我分了你大半家产,又给了你一处三进的大宅子,你这就搬去吧!” “你想赶我走?”段君瑞身上的伤还没好,就被赶了出来。他佝偻着身体,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目光来,“大哥,但愿来日你不要后悔。”总要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 “二弟,说什么傻话,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你身上的伤可得好好养着。来人,快送你们老爷回府。”段祺瑞嘴角挂着冷笑,后悔?他只后悔这些年碍于孝道怕母亲伤心,没有下狠手管教他,否则段家焉有今日之祸?到了这个时候还撂狠话,不是又蠢又毒是什么? “段祺瑞!你在干什么?你是要把老二赶出去吗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吗?你要是敢把老二赶出去,就连我一块赶好了!”段崔氏冲上前,手指恨不能点在段祺瑞脸上。 段祺瑞冷笑不已,并不答话。 陵阳伯从门内走出,甩出一纸休书,看着段崔氏的眼神毫无情绪,“这些年我把后宅全权交给你,却没想到你纵容他闹得家宅不宁,屡屡犯错,无法无天,如今更是带累伯府,我再容不得你这般自作主张无法无天的妇人,拿着休书,滚回你的娘家去!” 说罢,陵阳伯不理会段崔氏的哭喊,转身回了自己房里,往日里挺拔的背影看着异常的苍老。 段崔氏哭了半晌,见丈夫丝毫没有理会,大儿子也关了段府大门,就擦了眼泪,指挥着下人雇了马车带着小儿子去了那处三进的宅子安置。 因着在淮南王府闹得不愉快,段君瑞本来还想回来在陈绮玉身上找补回来,却不料陈绮萱把李锦绣当初说的那一番话告诉了淮南王,淮南王闻言大怒,当天就派了人把陈绮玉和外孙女接回王府了。因此,府里就只剩下了崔氏和段君瑞两个人。 “四妹妹,谢谢你,以往都是我对不住你。”陈绮玉躺在床上养伤,看着陈绮萱担忧的眼神心里酸酸的。她回来以后姨娘只说了一句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回来带累着她一块儿丢人,旁的连问都没问,只有嫡母和嫡妹来看过她。 早些时候,她被姨娘教养,一直觉得嫡母虚伪,对她不好,因此当姨娘给她找了这么一门亲事的时候她高兴坏了,可嫡母却说段君瑞不是良配,她信了姨娘的话,觉得是嫡母见不得她好。如今事实证明,嫡母的话是对的,她那时候果真是为了她好才说的。若嫡母果真如姨娘说的那般,大可以拦着父王不叫她回府,便能叫她一辈子生不如死,可是嫡母没有。现在想来越大的后悔,只是后悔无用,她只能把剩下的日子过好,也不枉四妹妹的一番心意。 第26页 “谢什么,三姐姐时刻都要记住,你可是我们淮南王府的女儿,只有旁人敬着的份儿,哪容不得旁人欺辱!”陈绮萱撇了撇嘴,她这庶姐在家里不是挺横的吗?三天两头的找她的不自在,怎么出去了反倒收敛起来? “哎,我记住了。”陈绮玉扭过脸,生怕被嫡妹看到自己的眼泪。 陈绮萱坐了一会儿,交代陈绮玉只管好好的养着,旁的谁的话都不要听,这才走了。她听说绣绣病了,如今都下不了床,几次提出想去探病,都被父王和母妃给拦住,不由觉得闷得慌。 “阿岚,你去公主府替本郡主瞧瞧表妹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绮萱被淮南王妃派个人盯着,如今连王府都不得踏出,只能支使下人。 阿岚听了这话,就出去了,先去回了王妃,等王妃发话再做其他打算。 公主府里,珍珠听说了此事,便打发了人去传话,说是太医吩咐公主的病需要静养。 “翡翠,主子那里可有传回来消息?”一天一夜没动静,珍珠不免担忧。 “无事,十一传信,公主平安到了永安,已经查出一丝端倪,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我们只需要守好公主府。”翡翠的心放了一半,主子说已经查到翠羽的踪迹,过几日就能一块回来了。 “我是怕啊,这才一天,明里暗里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公主府里试探,以后还不定会怎么样呢!”珍珠心有余悸,她觉得外面的人对主子的病未免太过关注了,而且,这些人更多的是想要确定主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一个公主,又争不了皇位,能影响到谁?偏偏这些人死抓着不放,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东宫里李瑾晟苦着脸,病了啊!大概这次病癒后,就该性情大变了,大周的安宁日子怕是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已添加,么么哒~(^3^)-☆今天的更新大约九点半! 第16章 16松子百合酥 “锦绣真的病了?” 凤仪宫里,秦皇后听着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挑了挑眉,病了?这么巧?秦皇后的眼神十分深邃,这个女儿虽然是她亲生的,可她从来都没有看透过她,她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且十分的记仇,为人阴狠毒辣,歹毒至极,连亲哥哥也不放过!简直不仁不义,六亲不认! “是啊,张太医在公主府已经住了一天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出来。要不要奴婢派人去公主府看看?”桂嬷嬷给秦皇后还了杯茶,听了这话眼神一闪,长公主最为狡猾,病了?可不见得。 听了桂嬷嬷的话,秦皇后斟酌片刻,也是,若真是装病也好让太子有个防范,最起码不能让他像以往那样毫无条件毫无防备的信任着李锦绣。想到这里,秦皇后放下茶杯,“桂嬷嬷你亲自带人去公主府一趟,去我的库里带着东西。” 桂嬷嬷闻言一喜,就带着人去清点药材。这次出宫,她定要拆穿长公主装病的事。 碧霄宫,陆贵妃听说此事嘴角抽了抽,她是真的搞不明白秦皇后的脑迴路,明知道自己的女儿以后是要当皇上的,却不仅不讨好她,反而屡次三番纵着奴才为难她,你说这不是傻是什么? 是的,观察了这几日,陆贵妃已经能够确定重新来过的不只是她,还有秦皇后这个死对头!可惜了,她这对头脑子不怎么好,重来一次也还是一样。 “秋喜,你快派人去公主府传个话,让长公主有个准备。”这可是未来的皇上,这么好的机会提前示好抱大腿必须不能放过啊!陆贵妃喜滋滋的吩咐道。 秋喜是陆贵妃最新收买的奴才,以前的那些个贴身大宫女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打发了,都是父亲准备的,她这边在公里做了什么事,回头就有人一五一十的传回去了。 看着秋喜出去,陆贵妃眯了眯眼,从广袖里取出一张纸,的确是她那个混帐王八蛋侄子陆延州,瞧瞧这说的是什么狗屁玩意儿?撮合他和长公主,在长公主面前给他美言几句?狗屎!美言,她可是宠冠后宫的奸妃,只会进谗言,哪里会说什么美言?再说了,上辈子长公主追着他跑,他还接二连三的纳美妾,也没见他多珍惜,怎么这会儿却反倒掉个个儿了? 男人,就是贱的! 想起前些日子,父亲命人递话儿,说是要她抓紧时间怀上龙嗣,还提及陆延州居然起了逆反心理,劝着父亲收手,陆贵妃就眯起了丹凤眼,上辈子陆延州这王八蛋可是心高气傲得很,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到脚底下,费尽心机的帮着父亲谋夺李氏江山。怎么这她重来一回他也跟着变了?莫不是他也是跟她一样的?陆贵妃觉得这件事还需要验证一下。 长公主府,“李锦绣”听了秋喜的传话,抬手示意人打赏。 珍珠亲自将人送到门口,塞了个荷包,眼看着人走远了才转身进了大门,对着公主府的守卫们道:“长公主病重,太医说了,要闭门静养,不宜见人。所以,谁来都不能开门,知道吗?” 好在这公主府的守卫,入府之初她们便听了长公主的命令替换成了自己人。 半个时辰后,桂嬷嬷带着一众宫人到了公主府,看着大门紧闭的公主府脸色漆黑如墨,她朝着身后的宫女昂了昂脖子:“去叫门!” 那宫女听了后缩了缩脖子,看着公主府大门外的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浑身发抖,哭丧着脸,“嬷嬷,奴婢不敢。” 第27页 “快去,否则仔细你的小命!”桂嬷嬷恶狠狠的瞪着这宫女,没出息的东西! 那宫女无法,只得回过头向着公主府的大门走去,看着右边那个满脸刀疤的守卫,她腿一软差点跪下,“奉皇后娘娘的命,前来探望长公主。” “长公主有令,长公主养病期间,一概不见来客。”两名守卫看着这哆哆嗦嗦语带哭腔的小宫女,恨不能笑出声来。 “放肆!我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你们也要阻拦吗?”桂嬷嬷勃然大怒,她显然没想到长公主府的守卫竟然跋扈到了这种地步,顿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长公主有令,长公主养病期间,一概不见来客。”硬邦邦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桂嬷嬷:“大胆!你们竟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就不怕皇后娘娘治你们的罪?” 两名守卫不为所动。 公主府里,听闻大门口的动静,珍珠冷笑一声,对翡翠道:“这老东西还想在主子跟前逞威风呢!” “皇后娘娘的贴身嬷嬷,自然要比让人都体面的嘛!”翡翠撇嘴,没有自知之明的狗奴才,仗着伺候了皇后娘娘半辈子,竟然就把自己当成了办个主子,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真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你说这老刁奴能在大门外坚持多久?”珍珠不怀好意的嘻笑着道。 “最多半个时辰,这老刁奴可是想找主子的麻烦很久了,这回被这般的下了。面子,回宫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主子呢!”翡翠对桂嬷嬷不满许久了,这老东西整日撺掇秦皇后与主子作难,挑拨秦皇后与主子的母女关系,简直可恶至极! 然而桂嬷嬷连半个时辰都没坚持到就怒气沖沖的回了宫,在秦皇后跟前很是哭诉了一通,秦皇后果然大怒,心道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东宫里,李瑾晟头都大了,他就不明白了,之前那几世,母后明明很是明理慈爱,怎么这一次这么奇怪?而且还有好几次都毫不掩饰自己对绣绣的厌恶憎恨?母后究竟是怎么了? 忽然,李瑾晟眉心一跳,这一刻他的脑迴路诡异的和陆贵妃的脑迴路重合了,难道母后她也和自己有了一样的机遇吗? 因为知道了日后发生的事,知道了绣绣以后要做皇帝,所以才这么生气吗?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说母后知道了绣绣会当皇帝的事,理当该讨好绣绣,又怎么会百般厌恶刁蛮?李瑾晟摸着下巴,难不成上辈子绣绣做了皇帝后母后过的并不好,所以才这么的记恨绣绣?这样似乎就说的通了,可这就更让李瑾晟头痛了,他所经歷的母后并不知道,所以她会百般为难绣绣,可他要如何说动母后呢? 照实说?母后肯定不会相信,即便是信了也不会听他的,母后的固执他经歷过的几辈子都深有体会。 要怎么办呢?李瑾晟陷入了为难之中,一边是亲娘,一边是亲妹,还是註定了要当皇帝的亲妹妹,根本就不用为难的嘛!所以得想办法说通母后才是。 “太子爷,永安有消息传来。”六福从殿外跑进来。 “拿来。”李瑾晟立刻看向六福,绣绣去永安的事他知道,也毫不诧异,毕竟绣绣登上皇位的时候,永安府可是出了不少力气。绣绣去永安才是正常的,不去的话才是出了怪事呢! 看了密信上的内容,李瑾晟面色微变,看了眼六福:“孤让你派人盯着碧霄宫,如何了?” “爷,碧霄宫一切如常。”六福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面。 “是吗?”李瑾晟挑眉,这陆贵妃竟然也不到父皇跟前邀宠了,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呢!“陆阁老的话确实传到陆贵妃耳朵里了吗?” “这事儿是小路子亲手经办的,已经告知陆贵妃了,传回来的信儿说陆贵妃与往日并无异常。”六福也纳闷,陆贵妃不是最喜欢跟皇上撒娇卖痴,邀宠献媚的吗?怎么都这会儿了还不见动静呢? “哦。” 李瑾晟淡淡的应了一声,没动静,那就先看着罢了。 永安。 看着眼前的别院,李锦绣眯了眯眼,“确定是这里没错?” 审问了两个时辰,终于撬开了那几个死士的嘴,李锦绣就立刻派十一去查看是否属实。 “是的,主子,翠羽就关在别院的地牢里,里面守卫森严,不容易进入。”十一隐在大树上低声道。 “没关系,不是还有陆大公子吗?”李锦绣勾了勾唇,这陆延州不知怎么的就出现在了永安。自打那天在城中遇见,阴差阳错救了她后,就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紧跟着不放了。这次她带人来救翠羽,他居然也死皮赖脸的跟来了。 陆延州:“嘿嘿,为公主办事,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必不让公主失望。” 李锦绣……狗东西,就是贱的,上辈子她对他那么好,他却恨她入骨夺她江山,最后还亲手掐死了她。这辈子她不给他好脸了,他竟然还上赶着讨好她了,贱骨头,什么玩意儿啊! 瞅着换班的时间,李锦绣命众人抓住机会潜了进去,悄无声息的解决院子里的人,争取在对方发现之前进入地牢。 十一轻功最好,带着李锦绣跟在小七身后往地牢赶去,翠羽那里必须先救出来,免得对方发现后下杀手。 第28页 大概是外面动静太大,地牢里守卫减半。小七和十一解决地牢里的守卫后,李锦绣就开始往里面走去,刑架上,锦绣衣衫破烂,血迹斑斑,垂着头似乎睡着了一般。 “翠羽?”李锦绣叫了一声。 “主子?”这几日,翠羽水米未进,还被那个银面男子严刑拷打,早已坚持不住。这会儿听到了李锦绣的声音,当即高兴的差点落泪。 “十一,快把翠羽放下来,我们先从这里出去。”李锦绣抓着翠羽的手腕把了脉,知道她只是瘦了皮肉伤,外加几日水米未进,这样的伤养养就好了,旁的倒是并无大碍。 她给翠羽塞了一颗药丸,就朝着十一招了招手。 “翠羽姐姐,你不是可厉害了么?怎么会挂彩呢!”十一笑嘻嘻的解了绳索,调笑道。 “十一,你小子是皮又痒了是吧?等会去你翠羽姐姐就给你松松皮!”翠羽扯着嘴,冷飕飕道。臭小子,没事儿就喜欢嘲笑她。 “主子,我们的赶紧走了,我们的人手不足,必须抓紧时间。”小七站在地牢门口望风,看着外面情况陷入僵局,心下微沉。 “十一,快点。”李锦绣瞪了十一一眼。两人就跟在小七身后出了地牢。 “啪,啪,啪。” 激烈的打斗声离,巴掌声依旧清晰可见,阴森诡谲的声音在半空响起:“终于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李锦绣循声望去,就见到一个黑衣银面男子,不禁皱眉,是他! 翠羽见了忙道:“主子,他就是这群人的头子,属下当时就是被他抓了。” “小七,十八,你们两个去会会他。”李锦绣安抚翠羽,她没料到这别选的主人会是这个男人,如此倒是有些麻烦。 十一闻言低垂着眼睑,扶着翠羽的手倏然握紧,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连试探都没有,主子就发出暗号让大家撤退。 小七和十八闻讯立刻冲上去,其他的人对视一眼,都慢慢不着痕迹的朝着外围退去。 第17章 17桂花辣酱芥 因为李锦绣提前下令不得恋战,加上陆延州带来的人身手也不错,一番苦战之后,众人终究是逃了出来。 进了陆家别院,李锦绣便命人安置翠羽先去休息,又另外给医术十分了得的暗一传信。 收拾妥当之后,李锦绣便叫了剩余几人重新做了安排,那一处别院的主人还得尽快查出来,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陆延州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两辈子的夫妻,他从来都不知道李锦绣居然也有杀伐果断挥斥方遒的时候,而且,这样的李锦绣,任何男人见了都会心动。陆延州想,哪怕不是为了保全陆家,好像他也愿意做她的驸马呢! 李锦绣忙着思考永安的局势,并没有注意到陆延州,倒是一旁的十一发现了,忍不住朝着陆延州龇牙咧嘴,露出兇巴巴的表情,小白脸子,敢打主子的主意,今晚就把你打成狗! 十一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尤其还长着一张娃娃脸,因此陆延州就更没有把这毛孩子放在眼里。李锦绣这么一串安排下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陆延州忽然想到自己来永安的目的,不由得心下一跳。他这次来永安就是为了找到陆家在永安府的人,爷爷已经听不进去劝告,整个人都激进许多,仿佛只要他想,就马上能够登上皇位一样。 可是真的这样简单吗? 不!篡权夺位容易,可要守住才是最难的,不然陆家怎么会两世都被抄家灭族?陆延州揉了揉眉心,心里烦躁无比,经验来看,为难李锦绣等同作死,可是祖父不知道,也不相信,他又拿不出证据来,这就是个麻烦事儿了。必须跟紧李锦绣,在不惊动她的前提下提前让陆家的暗桩子全都撤出永安府,不然到时候李锦绣登了基,一整个陆府都不够她清算的! “十三,本宫有件事儿需要你即刻去办。”李锦绣看了眼陆延州匆匆离去的背影,眯了眯眼,“你即刻动身去桐城,主要查一查桐城闻家的事,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本宫都要知道。” 那个身穿黑衣的银面男子,她前世的时候曾经见过。在圣武十六年的年宴上,太子李瑾晟遭刺客刺杀,太子妃孙氏为救太子伤了身子不能生育,之后太子良娣生下皇长子,孙家闻家转投陆家门下。 很久之后李锦绣才知道当初的那个刺客就是桐城闻家的人,是太子妃孙氏表兄。她不禁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也许刺杀是假,逼迫孙氏对太子死心进而让孙家放弃太子转投陆家门下是真。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闻家是不是早就投到了陆家门下?又或者说闻家一开始就是在陆家门下? 李锦绣觉得,这陆太傅果然不容小觑,老谋深算,心机深沉。 十三得了令,立刻就动身了,也没多问,谁也没说。 “主子,永安地界,有一处山茶庄子,听说里面培育出了白山茶。另外,永安府府尹周文正府邸也有白山茶。”十一动用了手底下的人,故而消息来的很快。 “山茶庄子?谁的名下?”李锦绣喝了杯茶,心里却对周文正此人产生了怀疑。陆家篡位前周文正痛斥陆太傅大逆不道狼子野心,然而陆家篡位成功,周文正这永安府府尹依旧当的好好的,没有半点影响,且周文正此人在文人里面的名声极好,在天下人眼里更是少有的忠义。 第29页 周文正如果真的清明忠义,闻家军是怎么进入京城的?难不成还能长了翅膀绕过永安府?真的忠义,为什么会被陆延州封了忠勇公? 这么想着,李锦绣挠了挠头,有些事还真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人云亦云,不然的话什么时候被人捅了冷刀子都不知道找谁说去。这可真是越想越麻烦呢! 还有啊,闻家的人到底为什么出现在永安?这一切周文正到底知不知道呢? 越想李锦绣越觉得头疼不已,所幸起身去了后院,打算去瞧瞧翠羽的伤势如何。 “主子?你怎么来了?”翠羽刚处理好伤口,换了衣服,正准备去前院找李锦绣汇报情况,却发现李锦绣先来了,急忙将人请进去。 “你怎么样了?”李锦绣看了看翠羽的脸色,就知道她没什么大碍,皮肉伤却是免不了的,顿时放下心来,“给你姐姐她们传信了没有?你失去联繫这么久,她放不下心。” “没事,主子,小七已经替属下去了,”翠羽笑了笑,想起被抓之前的事,急忙道:“主子,属下之前发现周文正府邸有神秘人出入,就跟踪那伙人,发现那伙神秘人从身形外貌看都不像大周人,还没来得及传信回去就被抓了。” “不是大周人?”李锦绣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肝脾肺肾哪哪儿都是冷的,“胡人?” 翠羽小心的点头。 胡人,果然。 李锦绣瞳孔骤缩,心里充斥着淡淡的杀意,桐城闻家果然有问题,周文正此人也不干净,只是不知道他们勾结胡人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是受了陆太傅的指使,还是说这一切都是瞒着陆太傅的? 上辈子可是没有发生过胡人的事的,李锦绣发现,不能够完全依照上辈子的记忆。上辈子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只是听说,并不能代表她所听到的那些就完完全全都是真的。看来她以后得更加小心才是。 “你觉得,这些抓你的人是什么来路?”李锦绣眯了眯眼,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前世的经验上,她应该放宽自己的眼界和心胸,不然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的混乱。 “虽然不能肯定对方来歷,但属下在对方身上发现了黑蛇纹身,”翠羽想起她被抓住之前的那一场打斗,眼神渐渐放空,“当时围攻的人太多,一开始属下并没有在意,可是属下接二连三的伤了几人之后就发现了,这些人的左肩都有一个黑蛇纹身,属下当时就觉得不对,因此趁人不注意在墙壁留下了双蛇暗号。” 黑蛇纹身?李锦绣像是迎来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懵了,怎么会还有黑蛇纹身呢?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回事的! 不对!应该是有的,只是她没有太在意罢了,现在想来,事情可真是复杂了。那个纹身,她是在佟映雪身上见过的,当时她和陆延州相约去永乐坊,救下了被人欺辱的佟映雪,从此就把她留在身边,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佟映雪帮着陆延州取信于她,套取了不少秘密。 永乐坊,佟映雪,这些事情发生在今年夏天,也就是两三个月以后的事。李锦绣深深地吸了口气,“这边儿的事你就不要再跟着了,本宫叫小七送你回京城。” “主子,属下没事,属下……”翠羽以为自己办事不利被主子给嫌弃了,要赶她回去,当即跪着乞求。 “慢着,听本宫把话说完。”李锦绣扶住她,让她坐下,“本宫要你回京城,第一是为了让你能够好好养伤,第二,这个黑蛇纹身的事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还是得你继续盯着。这样,你先养伤,让你的人盯紧了永乐坊,找一个叫佟映雪的女人,找到之后盯紧了她,看看她都和什么人接头,另外,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记下了。”翠羽闻言顿时放下心来。 李锦绣满意的点了点头,却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思索片刻回房画了一副画像交给翠羽,“这个人也不一定就叫佟映雪,或许是个假名字也说不定,但是这张脸却是没跑的,当然了,也要放着对方易容,千万不能搞错了。” 翠羽接过画像仔细看了又看,将这张脸记在脑子里,然后点了点头,“主子当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李锦绣这才点了点头,叫来了小七,吩咐两个人入夜便动身回京。 这头李锦绣忙的跟陀螺似的,陆延州也不遑多让。他先去了府尹周文正府上,求见周文正。 周府,听到陆延州求见,周文正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永安局势紧张,这陆大公子来捣什么乱?想起陆太傅的来信,周文正就想骂娘,他想了想,就跟来报信的人道:“就说城北出了好几桩命案,我出去查案去了,叫他改日再来。” 对于陆延州这种京城来的公子哥,周文正打心底看不起,如果不是有个好的出身,这些王公贵子又有什么值得人看重的呢?在他为了能养家餬口当官保护一方百姓含辛苦读的时候,这些人却在富贵窝里风花雪月游手好闲。 来报信的僕人听了老爷的话便知道该怎么对待外面的陆公子。 周府前厅,陆延州已经灌了一壶茶了,却还是没等到周文正。他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面上却仍是什么都不漏。他心知,这周文正八成是不想见她,说什么去城北查案,分明是藉口。 第30页 眼看午时就要到了,陆延州已经冷了脸,到了这会儿他也算是明白了,爷爷肯定跟周文正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周文正才避而不见。 搁了茶杯,出了周府,陆延州只觉得身心疲惫,眼睁睁的看着爷爷带着陆家走上死路,他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此时再想想前两世他为了权利汲汲钻营的样子,已经恍若隔世。命运一再的捉弄,如今的他再也没了当初那种俯视天下的野心,只余满心的平淡,不求富贵荣华,只愿余生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大概一天两更,直到补上断更的字数为止,宝贝们,~(^3^)-☆ 第18章 18参芪炖白凤 安排好了翠羽和小七,李锦绣迷瞪了一会儿养养神就中午了,洗了脸清醒以后,饭菜就已经摆上了。 三荤三素,六菜一汤,看着很开胃。 李锦绣摒退了伺候的人,刚拿起筷子,陆延州就回来了,直愣愣坐在她旁边,拿起碗筷就开始吃。 前世里,陆延州可从来不曾这么主动的和她一桌子吃饭。李锦绣微微侧目,这人眉头微蹙,眉心起了褶皱,说明他出去办的事很不顺,很可能叫人弗了面子,因此他失了分寸。 陆延州是一个很周到体贴的男人,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引得那么多女子神魂颠倒。 叫他如此,李锦绣也不搭理,比起刚刚回来那会儿恨不得把陆氏一族千刀万剐的愤恨,这会儿的她早已经能够冷静以对。事情还没有发生,一切都有可能,过分的纠缠在过往里,只会困住自己,迷失自我。倒不如做好准备,静观其变。 “殿下来此做什么?”陆延州用了一碗饭,觉得心里的郁气稍稍退了些,方才开口打听。 要知道前世,李锦绣从来不曾离开京城的。 “你这是在打听本宫的行踪?”李锦绣慢条斯理的搁了筷子,饮了一杯酒,挑眉看着他。这个男人有着得天独厚的容貌,让人一看就会有好感,不自觉的为他心折。哪怕是她这个曾经被他亲手杀死的人,再一次近距离的看他,也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李锦绣垂了眼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忽然的就想起在巷子里挟持她的看不清脸的男子。她记得对方有一双魔魅的黑瞳,亮而有神,仿佛能把人给吸进去。还有那个男人身上淡淡的,犹如冰雪一般凛冽的气息。 那是一个和陆延州截然不同的男人,更是一个过河拆桥,冷酷无情的男人。李锦绣眼神微暗,这笔帐,她迟早要找回来。 “我只是随口一问,殿下若觉得不方便,我便不问了。”陆延州也察觉到了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只是到底是倨傲惯了的,一时改不了口,说的话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李锦绣倒是没吭声,她在想,十一说陆延州去了府尹周文正府里等了一个上午,然而对方却没有见他。陆延州为什么要去见周文正?很可能因为周文正是陆太傅的人。那么周文正为什么不见陆延州这个小主子呢?她是不是可以这样想,周文正并没有彻底臣服陆太傅,他不满意陆延州这个小主子,甚至他还在观望京中的局势!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周文正是个谨慎到了极点的人。那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与胡人勾结到了一处呢?李锦绣觉得自己仿佛置身迷雾,伸手不见五指。 “本宫来干什么,你不都看到了么?”李锦绣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么你呢?陆大公子。” 陆延州不好好的待在京城里和他温柔娇软的小表妹培养感情吟诗作赋,跑出来干什么?陆太傅手底下没人了,要他这个小主子亲自出来晃悠? “……”陆延州唿吸一滞,李锦绣能跑到永安救人,就说明是有人给她传信。就是不知道给她传信的是她自己的人,还是别人的?难道是太子?可太子的人跑到永安来干什么?陆延州不动声色的给自己也倒了杯酒,“我来永安,是来拜访周大人的。可惜,周大人似乎并不喜欢我,让我坐了一上午冷板凳。” 周文正的避而不见,让陆延州感到不妙,难道他真的阻拦不了爷爷,改变不了陆家的结局?不,不能这样。 “周大人?”李锦绣喝了三杯酒,觉得胃里暖暖的,就放下酒杯,盛了碗饭,“周文正?那可是个手眼通天的妙人,陆大公子要想见到他可不容易。” 一边与胡人勾结,一边又与陆太傅周璇,周文正此人还真是大胆的让人佩服。 手眼通天? 陆延州总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好词,尤其是李锦绣话里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感觉。 不过,陆延州总觉得这辈子的李锦绣变了很多,就好像上辈子的李锦绣耽于情爱,而这辈子她脱胎换骨,清醒了一样。 有一个模煳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没来得及抓住就不见了,陆延州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就低头吃饭。 李锦绣见状若无其事的低头扒饭,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查就好了。况且,最近她父皇总是热衷于盯梢她找她麻烦揪她的把柄,就连母后也掺和进来了,李锦绣感到十分的不耐烦,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吃了饭,擦了擦嘴,就起身去了东厢房,叫十一喊来其他人,连带着等天黑就要离开的翠羽和小七一块儿叫来。 第31页 “翠羽,本宫记得你说过,你亲眼瞧见有胡人进出周府。”李锦绣屈指敲了敲桌子,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可笨人也有笨人的活法,再多的阴谋诡计,也挡不住一力降十会,更何况还有暗处的刀枪剑影。 “是,那些人虽然黑衣蒙面,可从他们的身材,眼瞳,髮饰,以及吃住习惯来看,确定是胡人无疑。”翠羽跟踪这群人的时间不短,否则也不会被人给抓住了。 “好。”李锦绣看着她从京城带来的这几人,除了已经离开的十三,还有七人,抬手招了招,让几人凑近,低语道:“待会儿入了夜,你们这样……” 七人听完瞠目结舌,还带这样的?唯有十一十分兴奋,双眼发亮。 迎着几人不敢置信的眼神,李锦绣点了点头,“小心一点,别被人看出端倪,办好这事儿,我们连夜回京。翡翠他们支撑不了多久。” 翠羽和十八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从来不知道,主子还能干出这样的事啊! 唯有十一留下来,“主子我不回去,嘿嘿,我想留下来盯着那姓周的,出了这事儿他肯定着急,说不定就能有其他收穫了呢?” 十一年岁小,最喜欢捣蛋,平日里几个大统领管的紧,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不想这么早的就回去。 李锦绣摸了摸他的脑袋笑了笑,“好吧,不过你可得小心,有什么事及时传信回来,听见了没有?” 十一顿时高兴的跳起来。 李锦绣摇了摇头,这还是个孩子呢!不过十一留下盯着也好,说不定就会有收穫呢? 她看着正房的方向眯了眼,想搞风搞雨?本宫就先干翻了你们,看你们还能不能继续搅风搅雨! 眼见着李锦绣一声不吭没有搭理他的意思,陆延州摸了摸鼻子,退了出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么受欢迎的,最起码长公主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啊!明明前两世爱他爱的死去活来的啊! 看着永安府上空布满了阴霾,陆延州心想,自己大概是犯贱吧?李锦绣喜欢他的时候他不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他了他反而觉得失落,还想上赶着讨好人家,真是够贱的呢! 到了下午,李锦绣叫人喊来陆延州,直接告诉他,自己要回去了。 陆延州听了很诧异:“殿下的事情办完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京了? “人救出来了,自然就完了,不然陆大公子以为本宫还有什么事?”李锦绣挑了挑眉,不解的看着陆延州,随后又道:“本宫来永安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方便给人知道,陆大公子明白吗?” 陆延州……他看起来就那么像个大嘴巴子碎嘴的人吗?总觉得李锦绣在威胁他呢!“当然,长公主殿下在公主府静养,延州怎么会见到殿下呢?” 很好。 李锦绣点了点头,翠羽跟着放下帘子,马车便走了。小七和十一骑马跟在后面。 “公子,长公主这是干什么?”陆十三不解的看着自家公子,长公主明明病重,为什么却跑到了永安? “不要多说,这件事到此为止,谁问都不许说出去,知道吗?”陆延州吸了口气,李锦绣真的不同了,他能感觉到对方不仅不喜欢他,甚至还有点视他如无物的样子,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酸酸涩涩的。 出了永安府地界,李锦绣一行人的行进速度就快了很多。 后面跟着的人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眉峰蹙起,真的走了?他怎么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就在此人准备打马回去的时候,一群黑衣蒙面人从周围林子里无声无息的把他围住。 抽出腰里的两把弯刀,他夹紧了马腹,浑身充满了残暴的气息。然而这群黑衣人并不是来要他的命的,他们似乎只是为了来试探什么,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准备迅速结束战斗,对方却似乎早就料到了,几个回合后就抽身离去。 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他皱了皱眉,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是来干什么的?周文正又知不知道永安府还有这么一群不明势力? “大人,不好了,周文正府上出事了。” 对面一队人匆匆从永安府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 那人似是不习惯一般的拢了拢宽大的袖袍,眼神冷厉的看着来人,给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慌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啊~(^3^)-☆我小儿砸今天好乖,所以可能会有二更掉落咧 第19章 19干连福海参 “首领大人,周文正那里出事了。” 来人从马上跳下来,急匆匆开口,“天黑时分,周文正府上被一群神秘人袭击,死了两个胡人,可我们的人并没有少。” 被称为首领的男子面色冷峻,眼带杀意,“对方是什么人?” 怎么就这么巧,他刚离开周府,就有神秘人去杀人了? 难道有人发现了什么? “周文正没说,只让我们把尸体带出去销毁,可是,动静太大,整个永安都知道,有胡人死在了周文正家中。” 赶来报信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就想起了白日里,似乎有个京城来的公子哥去过周文正府上,急忙将这事儿说出来。 第32页 “京城来的?”首领策马准备往城里赶,听了这话顿时就停下来,“立刻将我们的人全部撤出来,能藏起来就藏起来,实在不行就混到京城里,大周不是有个词叫做灯下黑吗?” 京城里的人,不管是什么来路,这永安府肯定是不能待了,首领当机立断下令。 报信的人得了令,迟疑了一下,“那周文正那里?”就这么走了吗?难道不需要做好善后? “周文正是个聪明人,不用我们去管,立刻撤退。”首领调转马头,“半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报信的人不再多说。 此刻的永安府已经乱了,府尹大人的府邸闯入了刺客,杀死了几名穿着周府僕役衣服的胡人。 胡人的出现。一时间,将永安府陷入混乱。 周府。 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周文正眼底冒着血丝,恨得吐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府上是有胡人,可这些被人杀死的胡人并不是他府上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晚的事怎么看怎么可疑,铁木刚离开周府,刺客就来了,来了就算了,还杀死了几名胡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这事儿就闹大了,整个永安估计都知道他府上有胡人被杀了!他可以想像的到,这事儿不需要到明天就能传到京城,皇上的斥责旨意明天就会到,更有可能是抄家灭族的旨意。 私藏胡人啊!往严重了说就是通敌叛国,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到底是谁这么害他?让他查出来他非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不可! “陆家那个小兔崽子有什么动静!”周文正看着战战兢兢不敢开口的下人就一阵火大,没用的废物! “陆公子一直在别院没有出来。”周管家浑身冷汗淋漓,大人把府里的事都交给他,可是他也不知道这几个被杀的胡人是怎么出现在府里的。 “铁木那里有什么消息?”周文正眼神阴鸷,满腔狂躁杀念无处宣洩,他知道自己被人给算计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陆延州,还是前几天那股不明人士?更让他觉得焦躁的是,他查不到对方来路,而皇上的旨意大概明天就来了,这感觉就像脖子上悬了一把刀,十分的不好受。更何况,说不定对方正在暗处看他的笑话,等着抓他的把柄,让他连个安排都做不了! “铁木首领出城了,还没回来。”周管家低着头不敢让周文正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自家大人办的事他大概都知道。可他实在不明白大人贵为永安府府尹,为什么要和胡人掺和到一起?永安府离京城那么近,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想到这里,周管家有些得意,所幸他早就觉得不妥,早早的把家人给挪到了其他地方。就算是出了事,他跑不掉,可至少他的父母妻儿还能拿着那笔钱财安稳度日。 铁木出去了? 周文正眼睛倏然眯起,难不成铁木被人发现了?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毕竟铁木在永安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一直都好好的,不对,陆,“派人备轿,永安有刺客出没,本官要去看看陆公子的安危。” 事情来的太突然,他来不及做出安排,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接住陆太傅递过来的橄榄枝,希望对方不要让他失望。 陆延州听说李锦绣真的出了永安,不禁摸了摸下巴,难道李锦绣真的只是来救人的?他果真是多想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刻钟后,听说了府尹府邸被刺客闯入,甚至爆出周府藏有胡人的消息,陆延州的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总觉得李锦绣出现的时机太巧,离开的也太突然了,就好像提前知道了此事一样。不过想想也没可能,那日救人的时候,李锦绣的人手明显不够,而周府戒备森严,守卫比那日只高不低,李锦绣的人恐怕做不到,那么到底是谁干的? 是单纯的冲着周文正去的?还是说根本就是冲着周文正背后的陆家?派去的人还没传来消息,陆延州觉得这重活了一世,情况怎么反而更复杂了呢? “公子,周大人求见。”陆十三进来低语,“周大人府上死了几个胡人的事已经传开了,京城里那边儿怕是不好办。我们要不要给老爷传个信?” 毕竟周文正还是老爷的门生,若是真出了事,保不齐就要连累老爷,传个信回去让老爷提前做好准备,免得被人揪住不放,打个措手不及。 陆延州摇了摇头,爷爷已经不信任他了,这消息不用他传也有人会去办,用不着他操心。还是先看看周文正这老狐狸来干什么再说,“把周大人请进来。” 陆十三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家主子,忍不住道:“公子,这个时候见他会不会不太好?” 这会儿周府才刚出了事,谁也不知道暗处有没有人正盯着周府,万一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背后捅一刀可怎么办?毕竟情况还不明朗啊! “无妨,我有分寸。” 周文正府里出现了胡人,这事儿本就蹊跷,他现在最在意的是,这件事到底是他周文正自作主张,还是说爷爷也知道?周文正这个时候来见他又有什么目的? “听闻大公子来访,文正深感荣幸,只是文正上午那会儿去了城北,没能及时接待公子,望公子勿怪。”周文正垂首施礼,姿态放的很低。不过是找了个藉口,没成想就真的出了命案,还是出在他自己府里,周文正都恨不得回到上午那会儿给自己俩嘴巴子,乖乖的见了这小兔崽子也没啥事,偏要找这么个藉口,这下子可好了,脸打的啪啪的,还是自己打的,再没这么丢人过。 第33页 “周大人言重了,大人乃朝廷命官,延州不过一介白身,如何担得起大人的赔罪?”陆延州抬了抬手,示意周文正在对面坐下,“周大人如今梦拨冗来延州府上,想必城北的案子已经了结了?” 周文正……个小兔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里都火烧眉毛了,他还给他开玩笑,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多早晚老子弄死你!“案子嘛还有下面的人去办,我一听府里的人说陆公子登门就立刻回来了,这不,事发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儿,我一时都吓得迷煳了,来跟公子讨个主意,如今可该如何是好啊?” 陆延州心里冷笑,这周文正果真是生了歪心,他在不在城北他难道不知道?还敢来诓骗于他,当他面嫩好欺负不成?上午那会儿还端着不见他,这会儿出了事就巴巴的凑上来,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而且,他以为他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吗?“周大人说笑了,延州年轻不经事,何谈出什么主意?大人莫要取笑。” “陆公子就不要推辞了,若是周某哪里做的不妥当怠慢了公子,周某在这里给您赔罪了,请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周某计较,救一救周府的其他人吧?”周文正犹不死心,陆太傅想拉拢他已久,之前碍于局势不明,他不敢随意下注,可如今这情况已经由不得他了。若再不找个靠山,他怕是很难活过明天。他周文正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官还没做够,怎么捨得去死? 看着周文正低头赔罪的样子,陆延州扯了扯嘴角,他不知道爷爷究竟看上了这个人什么。不过是个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小人罢了,活了两世,他看得出来,周文正嘴里虽然在赔罪在请求他,心里却未必就如此。只看他那眼里的冷芒就可探知一二,这样的人,不为敌还好,一旦为敌若不能一击致死,就会后患无穷。 陆延州看着周文正头顶的黑髮,如今永安大乱,也不是不可以趁机除掉这周文正,只是除掉周文正之后会引发的一系列后果让他犹豫起来,杀了周文正固然能解除后患,可是周文正若死了胡人那边儿只怕还会令选目标,而且,一旦朝廷追究起来,只怕很难撇清。 想清楚后果,陆延州就改了主意,扶起周文正道:“周大人可真是折煞我了,主意倒是没有,不过这永安出了这么大乱子,自然就该让能处理这事儿的人来操心,不是吗?” 周文正来找他讨主意,也不过是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躲过此劫。这法子他的确有,却不想帮他。况且,如今这事怕是已经传到了皇上案头了,他帮了他除了得罪皇上还能得什么好处? 第20章 20草菇西兰花 永安出了那么大的乱子,陆延州也不敢多待,带着随从去陆家在永安的产业巡视一圈就赶回京城。 李锦绣回到公主府天已经快亮了,在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才觉得好了点,匆匆用过膳食就睡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她这个长公主病重许久,需要静养。 带着人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点了安神的薰香,珍珠才在外间的软塌上坐下,这会儿功夫翠羽已经在和她姐姐翡翠说起永安的事。 “永安府估计已经乱起来了,”翠羽端着一碗药,眯了眯眼和翡翠说着,“姐,我就是想知道那个抓我的人到底是谁?”狗东西,她长这么大,主子都没动她一根手指,凭什么就叫一个不敢见人的狗东西给欺负了,还给她打的这么惨,疼死老娘了都! “好了,你给我安分点,主子说了,让你好好养伤,等你养好了,那个人随便你处置。”当然,也要你有那个随便处置对方的能力啊!这傻妹妹从小到大没栽过跟头,这回可算是吃尽了苦头。 “姐,你说什么呢!”翠羽撇了撇嘴,端着药碗咕咚咕咚喝完,躺下去,“我跟你说,那个人打的我可疼了,我都还以为自己在也见不到你们了呢!谁知道一睁眼主子就来了,跟做梦似的。” 翡翠抽了抽嘴角,这个不着调的也不知主子究竟看重她什么! 珍珠出来瞧见翡翠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笑了,“好了好了,趁着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好好休息,明儿一早主子还得进宫呢!” 几人顿时不再说话,闭目休息。 李锦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伸了伸懒腰,叫了珍珠翡翠两个进来伺候她洗漱穿衣。 “宫里边儿来人了?”洗漱过后,李锦绣坐在妆檯前怕你翡翠给她上妆,瞧着镜子里翡翠有些发愁的脸,她心下瞭然。 “是,今儿一大早宫里就来了人,说是皇上要见主子。奴婢说您近些日子身子不适,要睡到晌午才会醒。传话的人也没走,这会儿还在前面等着呢!”翡翠一开始就跟着李锦绣的,自然清楚这对天家父女关系并不怎么样。加之近两日发生的事情,翡翠总觉得不安。 “来就来吧,叫他等着本宫好了。”李锦绣浑不在意的扒拉着妆奁里做工精巧细緻的首饰,随口道。她那位父皇心里在想什么她大概知道,可以不能让他如愿了。 顶着一脸苍白失血的妆容,李锦绣用了早膳,便去了前厅。永安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也不知她父皇怎么想,有没有被气到吐血呢? 干清宫里。 玄武帝看着下面跪着的年轻男子,眼底跳动着冷芒,半晌后看向一旁的老者,“陆爱卿,你家这小孙子今年几岁了?朕仿佛记得他还尚未娶妻?” 第34页 老者正是陆太傅,跪着的男子便是陆延州。陆延州从永安回到京城已是早上,刚到京城,就被等在城门的大内侍卫直接带进宫。 “回皇上的话,老臣的孙儿延州今年十七,的确尚未娶妻。”陆太傅拱了拱手,垂头答到。昨天夜里他就收到了永安府传来的消息,那时候他就隐约觉得不妙,没想到一大早就接到下人的回报,延州被大内侍卫带走了,他心里清楚,皇上这是怀疑陆家了。不,或许皇上从前也怀疑陆家,只是如今将这份怀疑放在了明面上。 “是吗。”玄武帝意味不明的笑了,而后摆了摆手,“罢了,到底是年轻人嘛,下去吧。” 陆延州闻言松了口气,磕头谢恩,然后退出去。出了皇宫大门,背上一身的冷汗,前后两辈子他没怕过什么,唯有皇上,喜怒无常,如同一个可怕的疯子。也不知皇上把他叫进宫,说的这些话都是什么意思? 有一个不能以常理看待的君上真是叫人痛苦的事。陆延州上了马车,喝了杯热茶,热乎乎的感觉蔓延到了血液里,他才感觉到自己终于活了过来。不知怎么的他就想起了李锦绣,忽而笑了,疯子?皇上是个疯子,李锦绣又何尝不是呢?到底是李氏皇族的人,这喜怒无常的性子真是一脉相承。 干清宫里,陆延州走后,君臣二人面对面坐在偏殿里,各执黑白。 “年关方过,胡人就出现在了永安府,朕甚是忧心,爱卿可有法子为朕分忧?”玄武帝落下一子,忽而开口,仿佛话家常般随意。 来了。 陆太傅心下一跳,捋了捋鬍子同样落下一子,接下了皇上的试探,“永安府乃是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如今却叫胡人混了进来,老臣以为首要的是派人拿了永安府尹周文正进京问罪。” 玄武帝眯了眯眼,老傢伙还是万事不沾身。这话问谁都会如此说,偏他这个老太傅也是如此,当真奸滑。“拿他进京问罪是自然的。不过,周文正位居永安府尹多年,未必没有自己的人手,一旦动了周文正,永安由谁接手?这才是朕最担心的。” 周文正原本是他安插在永安的棋子,只可惜这颗棋子不怎么听话,生了二心。 “这,老臣不敢妄言。”陆太傅落了一子堵住了皇帝的退路,捋了捋鬍子,心里颇有些不恭敬的想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虽然是你李景尧,可三年后坐在这上面的就轮到老夫了!皇上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玄武帝心底冷笑,老匹夫,当真滑不熘手,这世上还有他不敢的事?哼!连他的墙角都敢挖,这会儿还跟他说不敢?“爱卿家的孙子倒是一表人才,不错。” 玄武帝这话没头没脑的,陆太傅一时摸不准皇上是不是惦记上了陆延州的婚事,准备赐婚?他犹豫了一下,“皇上谬赞了,老臣的孙子不过是顽劣之徒,担不得皇上如此赞赏。” 玄武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再次落下一子。陆家大公子陆延州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的名声传遍大周,难为这老头能面不改色的谦虚了。 “王总管,父皇这会儿在和哪位大人说话?”李锦绣卸下帽子,解下披风递给珍珠,接过翡翠手里的暖炉捂在袖子里。 翡翠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荷包塞到王总管手里,笑眯眯的看着他,“辛苦了,总管大人。” 王总管摸着袖子里鼓囊囊的荷包,有些忐忑的看着翡翠,别看这些个丫头年纪轻轻,可那都是先帝和太后手里走出来的,特意留下来保护长公主的,真要是论起来,就连皇上也得给这些人三分颜面。他笑了笑,看了眼干清宫,掩住嘴压低了声音:“这会儿在里面的是陆太傅,先前皇上还召见了陆大公子。” “谢谢王总管。” 李锦绣笑了笑,父皇召见陆延州陆太傅?她勾了勾唇,她这好父皇的消息果然灵通,幸好她提前做了改装,不然的话一大早被父皇召见的就不是陆延州,而是她了。 父皇果然是父皇,永远都不能小看他。既然父皇有如此手段,那么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陆家父子夺了江山?也不知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21章 21珍珠翡翠圆 玄武帝宣李锦绣进去的时候,并没有避开陆太傅,倒是让李锦绣有些意外。不过她还是先行了礼,就垂首站在下方,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样。 反而是陆太傅有几分明悟,方才皇上几次三番提及延州,如今又宣了长公主觐见,这其中的意思由不得他不多想。不过想起前世里长公主痴恋延州,倒是帮了他不少的忙。如此,陆太傅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延州还是太年轻,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不然又怎么会不贊同他?只怕这里面未必就没有儿女私情的缘故。毕竟他知道,延州是不喜欢长公主的。 “绣绣身子怎么样了?可是好些了?”玄武帝余光撩了眼陆太傅,笑眯眯的看着李锦绣。她的脸色的确很苍白,看起来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还没养好的样子。可是玄武帝面对这个女儿的时候总是不能放心的,没有缘由的,他无法单纯的只把她当做女儿对待。这个女儿身上仿佛天生就有一种让他忌惮的东西,因此他才对她越来越不放心。 “让父皇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李锦绣垂着头,心里有种噁心的感觉,她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忽略了,一时间又想不明白,只得专心应对面前的父皇,“早膳后,张太医诊过脉,说是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之前病了一场,总有些亏损,还需要好好的养一养。” 第35页 “那就让张太医在你府上多住些时日,好生给你调理一番。”玄武帝面上的笑意淡了一分,脸色有三分严肃,七分随意,“朕听说前天你母后派了嬷嬷去公主府看你,却被人给挡了回来,可有这事儿?” 李锦绣眼皮一跳,抬头惊讶道:“父皇还说呢,那嬷嬷好生可恶,儿臣病的那般厉害,她竟还拿乔,非得让儿臣亲自见她不可。珍珠和翡翠都是皇祖母赐下的人,就连儿臣也都要让着三分,哪里容得她如此冲撞,因此儿臣也没多嘴去问,怎么,难道是这嬷嬷和父皇告状了?” 陆太傅低着头,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天家这对父女之间似乎有些怪异,难道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不敢抬头,只是将此事记在了心里,等着出宫后叫人再多多查看。 “这些刁奴,惯是会欺上瞒下,有珍珠和翡翠两个在你跟前,朕也能放心些。好了,朕与太傅还有事要商量,你去看看你母后,她这两日为了你忧心的夜不能寐,你去陪着她说说话,也好让她宽心。”玄武帝摆了摆手,心下暗火丛生。珍珠翡翠两个贱婢他已经看不顺眼很久了,若非这两个人身份特殊,他早派人处置了去,碍手碍脚,还不识时务。 李锦绣行了礼便告退,临走时看了眼一旁的陆太傅。刚出了干清宫的大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句:“太傅觉得朕的绣绣如何?” 陆太傅说了什么,李锦绣已经不想再去理会,她这会儿只感到万分的噁心。从回到岳华亭开始,谁都不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去遏制自己心底暴戾的杀意,才让自己安安分分的,没有第一时间就派人诛尽陆家的九族。可是为什么陆延州还要往她面前凑?甚至这一次比前世出现的更早? 明明她都决定了要远离陆家远离陆延州,为什么一开始最反对的父皇却改变了主意?难道是因为她重活了一世,所以很多事情才变了? 凤仪宫,桂嬷嬷听了小宫女的传话,给了她一个珍珠耳坠子打发了后,转身进了寝殿,压低了声音道:“娘娘,干清宫那边儿得了信,长公主正往咱们这边儿赶来。” 自打在长公主府外被几个看门的下了面子,桂嬷嬷心里就记恨上了李锦绣,回宫后就在秦皇后跟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打定了主意要让秦皇后给她找回面子,好好出出气不可。因此桂嬷嬷就买通人手盯着宫门,一旦长公主进宫就会有人来凤仪宫报信。 李瑾晟自打得了信儿就往凤仪宫匆匆赶来,永安府的事他也知道了,他心知这事儿必定和李锦绣脱不了干系,心里就更加警惕了。听说皇上召了长公主进宫,他的眼皮子就一直在跳,生怕出了什么事。这不,就打算提前来凤仪宫看看,免得绣绣来了后,母后被那些老刁奴撺掇着得罪绣绣。 可等他紧赶慢赶赶到凤仪宫,却还是晚了一步。 李瑾晟眼神冷厉的盯着还在秦皇后跟前窃窃私语的桂嬷嬷,脸色阴沉如水,就在这时候他还听到了秦皇后怒火中烧的声音:“真是越来越目无尊长了,今儿个不好好治治她的狗脾气,来日里怕是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不用叫她进来,让她就在外面跪着!” 桂嬷嬷听了老脸都笑开了花,喜滋滋的“嗳”了声,就准备乐颠颠的跑出去耀武扬威,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不知道在凤仪宫门口立了多久的太子殿下,当即就不自在的变了脸色,觍着脸凑上来道:“老奴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皇后娘娘就在里边儿等着您呢!” 桂嬷嬷战战兢兢的跪着,心里十分忐忑,也不知殿下来了多了,又听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些什么?转而一想,对啊,她也没说什么大不敬的话,她只是说了自己代表皇后娘娘去看望长公主,结果却吃了闭门羹,这本来就是事实,她没说错啊。这样一想,桂嬷嬷顿时就觉得理直气壮了。 太子爷冷冷的哼了一声,朝着三宝道:“你去告诉长公主,就说母后今日抱恙,让她不必请安了。她自己身子也没养好,让她回府好好养着。” 绣绣註定了要当皇帝,既然改变不了,那么就让大家去改变好了,没道理明知前路不通,还一个劲儿往上撞,又不是瞎了。 “太子爷,这皇上下的令……”桂嬷嬷愣了一瞬,以为自己仿佛听差了,抬头见三宝果真跑了,当即就不甘心的开口,那可是皇上的吩咐,太子爷怎么能和皇上对着来呢? “住口!”太子冷笑一声,朝着凤仪宫内殿走去,头也不回的吩咐六福,“拉下去,堵了嘴,三十板子。” 桂嬷嬷一听就吓坏了,立刻就要张嘴叫皇后娘娘。六福一瞧就知道要坏事,扯过一旁小宫女手里的帕子就塞进桂嬷嬷嘴里,把她的嚎叫挡了回去。然后才对着桂嬷嬷笑了笑,道:“嬷嬷,得罪了,毕竟是太子爷下的令,咱家也是没法子。” 桂嬷嬷看着六福,嘴里呜哇乱叫,眼里喷火,狗奴才,竟敢这么对她!她可是皇后娘娘的人! 六福也不看她,直接叫人把桂嬷嬷拉了过去打板子。看着桂嬷嬷择人而噬的眼神,六福笑了,眼底淬着冰冷的光,做奴才的,最忌讳受不住本分,在主子跟前挑拨,太子爷没拔了她的舌头就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这老刁奴还敢瞪他,真是这宫里的安逸养大了她的心,连长公主也敢冲撞,改日被打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36页 凤仪宫里,太子看着闭目养神的秦皇后,背在身后的手拨动着拇指上的戒指,眯着眼,思索着要如何开口才不会适得其反。 “太子怎么来了?快坐,桂嬷嬷,上茶。”秦皇后睁开眼见到是太子来了,神色顿时好了很多,很是慈爱的看着太子,拉着他坐下,又问了这几日的生活习惯,底下的人伺候着可是精心。 太子听了一一作答,末了看着秦皇后道:“母后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下面的人不经心?” 这话一出,果然,秦皇后的脸就变了,眼神阴狠面目狰狞了一瞬,大概是想起太子还在,不想坏了自己在太子心里的形象,秦皇后又换了一副愁苦担忧的模样,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眼眶迅速的就红了,“哪里是什么下面的人不经心?本宫不过是担忧你妹妹罢了。听太医说是病的都下不来床,连个人都不能见,就连本宫派去探望的嬷嬷都没能进门,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本宫可就绣绣这一个女儿啊!这是要让本宫心都疼碎了。” 看着秦皇后的眼泪,太子只觉得不寒而慄,原来母后也知道她就绣绣这么一个女儿?那为什么还由得底下的人屡次三番冲撞绣绣?不过一个嬷嬷都比绣绣这个公主要金贵。 “母后不要担心,前两日的确是病的不能起身,孤去的时候绣绣已经烧的睡了过去,也是昨日刚刚退了烧,今个儿一早就进宫请安了。”太子顿了顿,“就是方才孤碰见她的时候还脸色通红,叫了太医说是病情反覆,又烧起来了,已经派个人送回公主府了。” 秦皇后眼泪都顾不得流了,简直不敢相信,她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子道:“太医说她又烧了?” 太子点了点头,面色沉重:“绣绣也不知怎的,自打过完年就病了好几次了。太医也没个准确的说法。” 秦皇后面色微变,又病了?这么巧?想起皇上的吩咐,她面上有几分焦灼,她连人都没见到,如何能完成皇上的吩咐? 第22章 22 招积鲍鱼盏 太子出了凤仪宫已是正午,秦皇后因着皇上交代的事儿没法子做成,没心思留太子用膳。 三宝见主子出来赶紧迎了上去,“殿下,奴才都和长公主说了,长公主殿下说谢殿下的好意,待她病好了就来东宫看你。” 听了三宝的话,太子点了点头,的确是绣绣的性子,也不多言,就回了东宫。这一次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绣绣,太子却仍旧有一种感觉,绣绣已经变了,说不上来为什么,但那种感觉十分强烈。 李锦绣回了公主府,就不再装病了。她用拇指按着酸疼的太阳穴,想着皇上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些烦闷,她实在不想和陆延州再扯上什么关系。陆延州这人,光是一张皮相就能够招惹无数的麻烦,前世她嫁给他之后,因为他的温文尔雅多情风流而找上门的花花草草可不计其数,原来只觉得她看上的人优秀有魅力,如今在看就只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不闲着没事去招惹别人,谁他妈有空上门找茬?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桂嬷嬷被太子殿下打了板子。”珍珠今日都在整理公主府的库房,把一些旧年的东西都拿出来,该处理的处理了,该晒的晒晒,也好去去霉气。 “本宫知道了。”李锦绣嘆了口气,看着院子里的阳光,忽然眼前一亮,叫住珍珠,“找个人去查查陆延州的表妹,叫什么杜含烟的,想个法子给她透个信儿,把人给引到京城。” 珍珠一脸懵,好端端的干这事做啥?和她们没什么关系吧?她有些迟疑的看着自家主子,然后在李锦绣兴奋的眼神中应了声。 “尽快着手去办,别误了本宫的事。”李锦绣不是很放心的叮嘱道,看皇上的意思,极有可能会给她赐婚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防止局面不可挽回,还是先出手搅和了这事儿再说吧! 想起前世里杜含烟那个心机深沉脸皮子厚比城墙的女人,李锦绣幸灾乐祸的笑了,不是怪本宫横刀夺爱,坏了你们青梅竹马的好姻缘吗?这一回,本宫就成全了你们,看看没有本宫这个打鸳鸯的棒子,你们这对青梅竹马是不是真的就能至死不渝恩爱到白首! 越想越觉得可乐,李锦绣捂着暖炉歪在炕上打个滚儿,然后支起一条腿开始思考着永安府的事,不管怎么说周文正都跑不了一个治下不严勾结胡人的罪名,这永安府尹也算是当到头了,到时候陆太傅肯定要抓着这个机会在这个位置上重新放上一个自己人,可是李锦绣并不想让他如愿。 想着前世里偶尔得知的那些事儿,她心知很多东西都变了,前世里所知道的也根本不能作为参考依据,就招来了小七,叫他去找翡翠,拿来暗卫早就收集好的大周各部官员信息,坐在炕上一一翻看。 永安府是大周最后一道防线,因此府尹这个位置就要慎之又慎,不能太过文弱,也不能有勇无谋,最起码的智勇双全,忠于大周才行。 陆府。 “表妹怎么了?脸色怎么不大好?”看着端着茶水点心的杜含烟,陆延州揉了揉眉心,这重新回来的表妹提前来了陆家不说,还缕缕往他跟前凑,不是端茶递水,就是做些小巧的点心,再不就是绣方帕子做个荷包。原来的他只觉得表妹这般小心讨好,只怕是因着舅父舅母早逝让他觉得寄人篱下的缘故,还觉得表妹柔弱可怜惹人怜惜,如今嘛,不免就觉得厌烦。这男未婚女未嫁,表妹一个姑娘家怎么总是往他房里跑?甚至还几次都闯进他的书房!是不是也太不规矩了些? 第37页 杜含烟从小喜欢这个英俊风流的表哥,为此没少花功夫去了解他的喜好,见他这样顿时换上一副笑脸,娇娇道:“你知道的,我打小就这样,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显见是没什么问题的,表哥不必为我担忧。” 少女容颜娇俏,声若黄莺,说话间三分亲近七分娇嗔,惹人怜爱。 然而陆延州活了两世,且都是抄家灭族的下场,美色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半点吸引力。因此闻言他只是淡淡的应了声,“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如果不舒服就叫人找府里的大夫先给你瞧瞧。好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晚些我带你出去玩。” 杜含烟脸色微僵,表哥这样子不对啊,他不是应该露出怜惜的神情安慰她哄她吗?怎么要赶她出去?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哪里做的不好惹表哥不喜了?不行,不能这样,杜含烟立即有些无措的看着陆延州,低着头,“是吗?我不知道表哥有事,打搅到你,真是不好意思,表哥你不要怪我,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说着眼眶就红了,双手扭在一起,很是愧疚不安的样子。 陆延州……陆延州觉得胸口梗了一口气,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表妹,表妹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啊,她不是温柔体贴识大体的吗?怎么这么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他无力的摆了摆手,“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没怪你,去吧,好好休息,赏赏花看看书,弹弹琴都可以,别闷着自己了。” 杜含烟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看了陆延州一眼,低着头出了书房。眼看着自己都要出了表哥的院子,也没见他出来哄自己,杜含烟只觉得委屈不已,表哥这是怎么了?他不喜欢自己了吗?不然为什么不追出来呢?原来只要她做出这副样子,不管说什么表哥都会答应。今天这是怎么了? 收了眼泪,杜含烟琢磨了一会儿,决定换个法子,总之绝不能叫表哥真的厌了自己。 陆太傅回来的时候听说陆延州在书房便命人把他叫到前院。永安到底怎么回事,单听了传回来的信息他还不能够确定到底什么情况,他想要看看延州那里又是怎样的说法。 “爷爷,您叫我。” 陆延州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因此听了下人的传话就立刻来了。 “坐,”陆太傅看着清俊儒雅风流多情的孙子,让他在自己对面坐下,“听下面的人说你这几天去了永安府?” “是,孙儿的确去了永安府。”陆延州坐下后端了杯茶,慢吞吞的喝了一口,看着陆太傅的眼镜道:“永安府府尹周文正私通胡人的事您知道吗?” 陆太傅明显变了脸色,虽然听说周文正府上死了几个胡人,他却并不在意,周文正是他的人,更何况永安距离京城这么近,胡人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他更趋向于有人盯上了周文正的位置,想要顶替他才搞出了这种事。不过即使如此,他仍是不信周文正会私通胡人,“延州,这话不能乱说,周文正此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清苦出身,很有能力,只是运道差了点,难得没有被官场染黑,我还是很欣赏他的。” 陆延州不自在的笑了,他看着老爷子苍老的脸,眼里满是嘲讽,“我是不是乱说,你很清楚,爷爷,难道你就指望这种通敌叛国的浴池小人来助你完成霸业?” “住嘴!” 陆太傅面色一变,看着陆延州的眼神充满了失望。这些天从延州的言行里他也看出了这个孙子和自己有同样的际遇,那么他就该知道陆家註定了要代替李氏皇族,成为这万里河山的主人,可是他却一直在拖他的后腿,他都不明白这个孙子这是怎么了? 对于陆太傅的恼怒,陆延州冷笑一声并不理会,他甚至觉得不够,又给了陆太傅一刀:“对了,和周文正私交不错的那个胡人听说还是个首领,叫铁木什么的,周文正还亲自送他出门。” 陆太傅……陆太傅都要气死了,既然有了一辈子的记忆,他哪里会不知道铁木是谁?周文正如果真的私通胡人换掉就是了,为什么延州没有阻拦周文正,更没有处置周文正?既然发现周文正不妥为什么没有立刻处理或者把消息传回来也行,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他到底在永安干什么? “周文正那里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陆太傅咬了咬牙,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延州在永安留下什么把柄没有,“你有没有留下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皇上对这次的永安之乱非常生气,如果被查出来和他们陆家有关,怕是贵妃娘娘那里都得不了好,为今之计只有先问清楚情况,然后才能做好善后事宜。 “爷爷放心,我虽然不贊同你的行事,却不会主动把陆家陷入万劫不復之地。”陆延州看着陆太傅,认真道:“上次我说的事,还请爷爷再考虑考虑吧,毕竟关乎全族人的性命!” 第23章 23翡翠虾饺皇 公主府的后院里,李锦绣提着一把长剑跟着小七在练习。 “主子,陆贵妃派人传出来消息,说是皇上似乎有意给您和陆延州赐婚。”趁着李锦绣停下来的空儿,珍珠拿着帕子上前给她擦了擦汗,在她耳边低语。 “赐婚?”李锦绣眯着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露出一个冷笑,“既然陆贵妃想送本宫人情,那就给她个机会,告诉她拦住了。另外,陆延州那个表妹那里,加快动作,本宫可不希望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 第38页 赐婚?赐个鬼的婚! 如果父皇真的敢赐婚,她就在成婚之前先干掉陆延州! “杜含烟十天前就到了陆府,死死地霸着陆延州,陆延州却不是很喜欢她。而且,我们的人在陆府发现很多奇怪的地方,尤其是陆太傅,只是究竟是什么,还没有查明。”珍珠接过茶杯,放在一旁的矮几上。 “那就继续盯着,总有发现的时候。”李锦绣提着剑再次上场,自打上次被那个男人过河拆桥又被闻家的人追杀,李锦绣就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感觉很不高兴。她已经错过了最佳习武年纪,因此也并不奢求练成什么绝世高手,只要能自保,不拖后腿就够了,“永乐坊那里有什么发现?” 珍珠摇了摇头,翠羽一直盯着永乐坊,没有任何折发现。 “哦,下去吧。备份厚礼送到东宫,就说改日本宫在福寿楼做东,请太子二哥务必赏脸。”李瑾晟的情她还是要承的,虽然秦皇后不能把她如何,可也少不了一番训斥,虽说不痛不痒,可她并不想听,甚至还想动手。无他,秦皇后对于她的偏见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她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秦皇后亲生的,可惜秦氏一族嫡系才有图腾她也有。没能撇开关系,倒是很遗憾。 珍珠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小七一直在不远处耍着剑,待珍珠走后才跑过来,嘻笑着道:“主子,那个黑蛇纹身我好像见过,老主子在的时候,曾提起过,那好像是桐城闻家的身份象徵。不过这事很少有人知道。” “你是说皇祖母提起过?”李锦绣眯了眼,“暗楼里有没有记载桐城闻家歷年来的?” 桐城闻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到底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永安,记得皇祖母说起过,大周有两大威胁,第一就是大周隐士家族,第二就是外敌。能被皇祖母视为威胁,闻家必然有什么不容小觑的独到之处。说不得会从皇祖母留下的东西里找到蛛丝马迹。 “应该会有吧?注意您知道我不在楼里待啊,也不清楚的。”小七吐了吐舌头,吹了哨子,不多时便有人去办了。 一个时辰后,已经是傍晚了,李锦绣用了饭便歇下。 陆府里,杜含烟坐卧不安。 她去找表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陆太傅的话,皇上竟然有意给表哥和李锦绣赐婚! 听到这个消息,杜含烟都蒙逼了,怎么回事啊?这还不到三月份,还没有去京郊踏青,表哥还没遇到李锦绣呢!怎么就要赐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杜含烟抓了抓脸,在房间里来回走动,越想越烦躁,她可是知道表哥以后是要当皇帝的,要是表哥真的娶了李锦绣可怎么办?李锦绣那个女人那么狠,好几次都差点把她弄死,如果被她知道自己这么早就缠着表哥,还不立刻派人把她给杀了? 不行,不能这样! 她决不能让李锦绣嫁给表哥! 杜含烟心里很乱,夜已经很深了,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 上辈子,表哥娶了李锦绣,连个妾室都不能有,只好把她偷偷的安置在外面,一月里偷偷见上几次。而表哥不在的时候,她就只能一个人待在院里枯坐傻等,那时候只觉得甜蜜无比,可是再后来,她遇到了别人,就不满足了。 对了! 有一个人一定可以帮她的! 他那么喜欢她,一定不会看着她伤心难过,他曾经说过的,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 莫名的兴奋感让杜含烟忍不住笑出声来,在被子里乐了好一会儿,她才睡下,临睡前思考着明日如何出府去见那人。 翌日。 周文正被玄武帝派人押解回京,交由三司审查,三天后必须查清。 东宫里,李瑾晟下了早朝坐在书房里,琢磨着周文正的事。他现在已经敢肯定,周文正出事和李锦绣脱不了干系,很有可能就是李锦绣故意整出来的,但她的目的呢? 难道这个时候李锦绣已经盯上了父皇的位子吗? 李瑾晟回忆了一番,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前几次都是李锦绣性格大变之后钟情陆延州,然后为情所伤,就篡位了!或者是李锦绣受了委屈,长孙临渊那个瘪犊子突然就集结人马攻打大周,扶持李锦绣上位! 既然李锦绣并没有受委屈,也没有为情所伤,那么她为什么要盯上永安府? 还有,他是不是该再查查长孙临渊这个男人?他和李锦绣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什么在费尽心思攻打大周后送到了李锦绣手上?这些事他每一次回来都派人去查过,可惜都没有什么消息,那么些一次呢?李瑾晟不死心,只要存在,总是能查出来,或许只是方向不对。 “殿下,听说皇上要给长公主和陆延州赐婚呢!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宫里都传遍了。”六福看着太子皱着眉,不由想起了自己刚听说的这件事。 “什么?赐婚?” 李瑾晟眼皮一跳,绣绣都已经和陆延州这么熟了?都到了赐婚的地步了?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呢? “你没听错?” 娘咧,这不是要人命吗?只要成了婚,陆延州就会和绣绣闹翻,然后就是你死我活的场面,怎么会这么快?这他妈的他还什么都没准备好呢!李瑾晟只觉得要完,他还没有和绣绣搞好关系呢! “奴才亲耳听到的,这宫里都传遍了。说是皇上说这事儿的时候,长公主和陆太傅都在,听说陆太傅也很乐意。” 第39页 陆太傅当然乐意了!能不乐意吗?若不是李锦绣的缘故,陆家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把江山易主?难道这一次还要让陆家先得了江山? 不! 陆家如果得了江山,无非两个后果,要么陆延州登了帝位,残害李锦绣,然后惹来长孙临渊杀光陆氏一族,扶持李锦绣称帝;要么,李锦绣为情所伤,指使长孙临渊屠尽陆家九族。前者他这个大周太子很可能会被陆家砍了以绝后患,后者长孙临渊不会放着他这个大周太子威胁李锦绣的地位,怎么考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李瑾晟忍不住都想哭了,这他娘的,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行!就算不能阻止江山易主,至少也要刷够好感度吧!不管怎么样,只要李锦绣不想让他死,长孙临渊就不会让他死! 咬了咬牙,李瑾晟朝着六福吩咐:“备上厚礼,准备些绣绣喜欢的,我们今儿个去长公主府看绣绣。” 反正绣绣病了,昨天还送了礼,他正好可以借着探病的机会刷刷好感,再送份回礼。左右他这个太子也只是个摆设,父皇如今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盯着陆家这个大反贼,却死死地防备他,一丁点儿事儿都不叫他沾手,他这个太子仿佛就是个年画,挂起来叫人看的! 碧霄宫。 陆贵妃得了公主府的信儿,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位主儿对延州那是有多看不上眼?连一丁点捕风捉影的消息都不让传?可是宫里这会儿只怕都知道了,难道要她去压下来?皇上知道了能饶了她?陆贵妃觉得活着真是好难呢! 算了,谁叫李锦绣日后会成为皇帝呢?这个时候不赶紧想办法讨好她,等她当了皇帝人还搭理她陆姚黄是哪根葱啊! 不过,据她所知,皇上想给长公主和陆延州赐婚的想法,是在收到了永安传来的消息以后才有的。也就是昨天子时之后才有的,距离现在不过一个白天都不到,怎么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即使皇上授意也不该这么快啊?陆贵妃想了想,招来自己的心腹,“去查查,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陆贵妃忽然就想起了,李锦绣在岳华亭发生的事,她既然没有落水,那么必然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所以说宫里有人想要李锦绣的命?到底是谁呢?宫里这么久都平静无事,想来李锦绣并没有查出来。可是…… 如果李锦绣已经查出来了呢? 陆贵妃脸色骤变,坐立不安,她看向干清宫的方向,真的是他吗? 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皇上虽然做梦都想得到李锦绣手里的东西,可是很明显,他不敢明目张胆下死手,甚至只能在背地里使些不疼不痒的手段,那么到底是谁?这宫里还有谁会和李锦绣有仇? 第24章 24甜合锦前菜 李瑾晟到公主府的时候,李锦绣刚练完剑,还在浴桶里泡着,听了消息挑了挑眉,“今儿个早朝都有什么事发生?” 珍珠和翡翠扶着李锦绣出了浴桶,一边伺候着她擦身体,一边给她穿衣服,闻言,珍珠开了口,“大事儿倒是没有,不过,皇上把周文正交给了三司审理,说是限期三天要他们查清楚。” “三司?”李锦绣冷冷的笑了,“父皇可真是好打算,可惜了。” 谁不知道三司是皇帝的人,交给三司审理,最后结果还不是看皇上想看的是什么,谁管他真真假假?昨天来看,她的父皇明显在怀疑她这个长公主,可惜的是她这个长公主虽然尊贵,却依然是个女人,这要得益于自古以来后宫女眷不得干政,因此,他就是再怀疑,这个罪名也按不到她的脑袋上。 珍珠和翡翠没有说话,继续给主子穿衣打扮。 “派人盯着点儿,周文正虽然关起来了,但谁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就是胡人那边儿我们也不能确定对方在京城里有没有人手。看紧了,别让人钻了空子。”李锦绣只觉得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晰了,陆家,永安,周文正,胡人,桐城闻家,只差一条线就能够串起来,可惜她始终想不通差的那一点点东西到底是什么。 还有一点,李锦绣没说,那就是陆太傅。记忆里周文正和陆太傅渊源颇深,甚至为陆家篡位立下汗马功劳,只不过极少有人知道罢了。李锦绣十分好奇,这一次周文正进去了,陆太傅会怎么做。 想起昨天夜里睡觉前看的那些东西,李锦绣揉了揉鼻子,说起来关于永安府尹这个位子,她已经有了合适人选,只要操作得当,此人能成为陆家篡位之路的一大畔脚石,甚至直接让陆太傅那个老东西磕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了,你先去看看翠羽的情况,她的伤还没有好,永乐坊那里也不必她亲自去盯着,让她好好休息。”在翡翠还要给她上妆的时候,李锦绣制止了她,看着镜子里精緻的面孔,她的心里有些恍惚,原来她也曾有过这么明媚张扬,烈焰般灼人的容颜呢! “主子似乎越发的好看了。”珍珠看着主子的脸,瞟了眼翡翠。她一向只管主子吃喝的,倒是翡翠管着跟主子上妆。每每主子出现在人前,都是一副青春稚嫩的面容,和眼前的完全不一样,不细看说不定还看不出来。 李锦绣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收拾妥当便去了前厅,想来太子也该等的不耐烦了。 李瑾晟哪敢不耐烦,便是等到天黑也不会更不敢有半点不耐烦。 第40页 公主府里的奴才都是珍珠翡翠一手带出来的,顶顶的会伺候人,上了雨前龙井,核桃酥,桃花糕,如意千层卷,栗子糕,样样都精緻诱人。 李瑾晟翘着二郎腿儿,吃块糕点,喝杯茶,且舒服着呢。李锦绣来的时候,他嘴里还哼着新听来的小曲儿,悠哉悠哉的,别提多惬意了。 “我府里的厨艺手艺如何?” 李锦绣进了大厅,在李瑾晟旁边坐下,捻了块栗子糕啃了一口,入口绵软细腻,清香甘甜,很是不错。 “不错不错,”李瑾晟笑眯眯的点头,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嘴茶,才靠在椅背上吐了口气儿,满足的眯着眼,“绣绣这里的东西果然都是好的。”连他东宫里的都比不上公主府。 “二哥这话若是叫内务司那帮子人听了可该哭了。”李锦绣哼笑一声,看着李瑾晟的目光意味深长。 “绣绣你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内务司那帮子人是什么德性你也知道,若真叫他们知道了,只怕明儿个父皇就要训斥孤了。”李瑾晟嘴角抽了抽,内务司惯会欺上瞒下,进上来的东西最多能得个好,算不上顶顶好,概因有些东西独一无二,一旦被上位者们看中,叫他们再寻来,那可就真真是遭了老罪了。 “对了,还没谢谢二哥在母后面前跟我说话,”李锦绣撇了撇嘴,不再多言,她是不明白李瑾晟这好好的太子不当,反而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寻摸美人,也不知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也不多说,只道:“多谢二哥了,母后那里就只能等我痊癒以后再去请罪了,在这之前,还要请二哥多去看看母后,别让她担心。” 李瑾晟点了点头,这些不过小事儿,即便没有绣绣这一茬,他也是会经常去看秦皇后的,她虽然不够聪明,待绣绣不够好,可她终究是他们的母后,对他更是十二分的好,这是不争的事实。想起自己的来意,李瑾晟也不绕圈子,直接问她,“绣绣觉得陆太傅家的公子怎么样?” “……陆太傅?陆延州?”李锦绣眼睑低垂,遮住了眼底的冷意,“二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我与他不过一面之缘,又如何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人呢?” 除了京城里偶然遇见的那一次,也就只有永安府见过了。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李锦绣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太子的神情。 “这样啊,”李瑾晟讪讪的笑了,“这个,孤听说,父皇有意给你们赐婚,就想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不喜欢的话,如今旨意未下,你也可趁此机会与父皇说说。” 关于李锦绣和陆延州,两个人也算是孽缘了,纠纠缠缠几世都没能修成正果,也不知这一世又是个什么结局。他这个倒霉蛋次次都被吴氏那个贱婢连累的都恨不能杀她一万次,真不敢想要是李锦绣知道了自己和陆延州纠缠几世对方都没有给她个好脸,八成会恼羞成怒怒火中烧给对方来个千刀万剐吧! 看着这二哥一脸关切的模样不似作假,李锦绣心说,父皇他不听我的啊!我就是对着他的耳朵天天叨咕他也不会听我的,反而会为了给我添堵迫不及待把我嫁给陆延州那个王八蛋。所以,为了不嫁给那个王八蛋,我更不能去说了,不仅我不能,你也不能!“二哥别担心,不过是宫里边儿的人以讹传讹罢了,这背后的人还说不准打着什么主意呢!我们这么上纲上线当了真,恐怕才真是如了对方的意。况且我今年才十四,赐婚的事,最早也得明年才有着落,二哥你就不要着急了。” 合着我就是白担心了?李瑾晟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随即就反应过来,绣绣这话说的不错啊,联想到绣绣出宫那段时间父皇的反常表现,他心里咯噔一声,娘的,差点就好心办了坏事! “孤也就是给你提个醒儿,你也好心里有数。你如今不在宫里住,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你府上,要是父皇真的被人蛊惑,做出了什么,那可就晚了。” “我记下了,多谢二哥。”李锦绣摸了摸下巴,好吧!太子二哥已经无聊到寻摸八卦的地步了,还不如给他找点儿事干呢!“二哥,我听说永安府出了事儿,说是周文正府上藏的几个胡人被人给杀了。而且,陆延州那个时候可是刚好就在永安府呢!” “嗯,这事儿孤也听说了,今日一早陆延州刚从永安赶回来就被父皇招进宫问话……”李瑾晟说着忽然静默了,这个……绣绣忽然提起这事儿是什么意思?他努力的看着李锦绣的脸想要看出些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好道:“绣绣你这是什么意思?” 永安是大周的咽喉,他也想要在永安府安插自己的人手,可是没啥子卵用啊!根本就渗透不进去啊! “二哥,你还明白吗?”李锦绣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嫌弃道:“那个永安府府尹周文正你知道吗?外面都传他可是陆太傅提拔起来的人呢!” “嗨,那不是外面的人胡说的吗!再说了,即使如此,陆太傅当初提拔了周文正,可这么多年了,谁敢保证周文正就一定还是当初那个周文正,还会念着陆太傅的提拔之恩呢?绣绣你想多了,外面的话最不可信,再说了,这事儿还有父皇看着呢!你就不要担心了!”李瑾晟用你想多了的眼神慈爱的看着李锦绣,安抚道。 第41页 李锦绣……卧槽!我二哥不可能这么傻吧!我胸口梗了好大一口血好想吐他一脸怎么办?! 死命地揉了揉眉心,李锦绣恨不能揪住这大傻子的耳朵大吼:我他娘的没有想多!上辈子陆太傅那个老狗可是篡位成功了!就连你这个亡国太子也被他砍了狗头以绝后患你知道吗! 跟大傻子二哥说不清,李锦绣深深的嘆了口气,这么没政治觉悟,活该你当不了皇帝被篡位!“那二哥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能怎么看?这事儿可都要看父皇的意思,孤想的再多也没用啊!”李瑾晟摸了摸鼻子,他也看得出来绣绣对他的鄙视,可是他能怎么办啊?第二世为了不被篡位,他拼了命的当个好太子,为天下为百姓殚精竭虑,结果倒好,还没等到李锦绣篡位,他就被父皇给废了,落得个终生圈禁。 李锦绣……你就活该当个亡国太子活该被砍头!没上进心的傢伙! 第25章 25金腿烧圆鱼 和大傻子太子谈不拢,李锦绣反憋得胸口闷疼,所幸招来珍珠翡翠布置一桌子饭菜,陪着李瑾晟喝了几杯。 饭后,李锦绣就迫不及待的把人给送走了,看着李瑾晟坐着马车走远了,李锦绣只觉得长出一口气,恨不能放个两串鞭炮庆祝一下。 “噗嗤!” 珍珠和翡翠两个看着自家主子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太子爷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憨的主子都忍不住想揍他了。 李锦绣黑着脸,回了公主府。还没喘口气儿,外面又来人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太子这个大傻子别是又回来了! 幸好不是,来人在院子里道:“珍珠姐姐,淮阳郡主派人送来帖子,约咱家主子去京郊踏青!” 珍珠接过帖子看了看,确认是淮阳郡主笔迹,不由挑了挑眉,帖子上约在二月初八,也就是大后天!珍珠抬头看着灰濛濛的天,想起前些日子的一场大雪,不由暗道:踏个鬼的青!淮阳郡主的脑子确定正常? 接过珍珠拿进来的帖子,李锦绣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踏青! 还是踏青! 先是岳华亭!然后是踏青!那么佟映雪就不远了!“近些日子盯紧了永乐坊,我们要找的那个人说不定已经出现了。” 虽然不明白三月下旬的踏青为什么提前了,李锦绣却也不打算推脱。她假借闭府养病,而陈绮萱却在淮南王府里安慰淮南王妃。概因三小姐陈绮玉的夫家被李锦绣和陈绮萱联手给灭成了渣渣,谁料大小姐陈绮贞的丈夫宠妾灭妻,陈绮贞在那府里差点被人给害了,花了银子买通下人钻了空子偷跑回王府。接连两个庶女出事,淮南王觉得面上无光,在几个妾室的枕头风下,觉得都是淮南王妃暗里存奸,给几个庶女挑的都是面甜心苦的婚事。浑然忘记了当初几个庶女寻找夫家的时候,同样是几个妾室怕王妃在女儿的婚事上做手脚报復她们,给淮南王吹了枕头风,把女儿的婚事都拿到各自手里,自己个儿千挑万选出来的。 淮南王府乱了好些日子,王妃气的大病一场,连正院都关了,不让淮南王再进来。陈绮萱只好待在府里安慰母亲。 放下帖子,李锦绣眯着眼摸了摸下巴,寻摸了一会儿,叫珍珠去回復,“就说到了二月初八那日,本宫定然捧场。” 珍珠等了一会儿,见主子再没旁的吩咐就下去了。 倒是李锦绣靠在椅背上,盯着桌子上的请柬眯着眼若有所思,如果不出意外,这次踏青会出现一群刺客,她会被这群刺客刺伤,从马背上摔下来,然后遇见陆延州被他所救。只是不同的是,这辈子她不会再喜欢上他罢了。 当时她就觉得那群刺客出现的时机太过奇怪,后来查出的结果却是陵阳伯府二小姐嫉恨武安候府大小姐得了自己心上人的喜欢,心生恨意,故意选了这个机会□□,却误伤了李锦绣。 时隔一世再去看这件事儿,李锦绣就觉得处处透着怪异,首先一个深宅内院的大家小姐如何能认得刺客这种下九流的人,甚至能够有足够的银子买通了一批刺客替自己卖命?再有,那个所谓的心上人又是谁?为何从来没有人提起过?最后,既然是陵阳伯府二小姐□□,那么武安候府的大小姐却丝毫没有生出愤怒恼恨之类的情绪,更没有就此事生起报復之心。甚至就连大理寺的人也不了了之了。 当时她被陆延州所救,沉浸在对他的爱恋之中,无暇顾及其他,可如今再看,不仅仅是刺客不对,就连陆延州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李锦绣忽然就来了兴趣,眼底冒着兴奋的光,喃喃自语。 第二日,天气十分的晴朗,李锦绣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因为她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取代周文正的人,只要运作得当,她有九成的把握她的父皇会把她选定的人放到永安府。 提笔写了两个纸条,李锦绣交给翡翠,抬了抬下巴,“这两个东西,送进宫里,一个交给陆贵妃,另一个,就交给芍药,本宫记得她去了永乐宫当差。” 李锦绣还记得,永乐宫是淑妃的地盘,而淑妃是她大皇兄李瑾戈的妻妹,付妙然。 上辈子,李锦绣也是嫁给陆延州之后才知道,淑妃未进宫之前与大皇子李瑾戈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原本李瑾戈都已经准备求皇帝给两人赐婚,却不知为何事到临头变了卦,成为大皇子妃的人变成了付妙然的姐姐,付妙语。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犹未可知,但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李瑾戈与付妙然并没有断了联繫,相反,付妙然还为李瑾戈透漏了不少紧要消息,甚至给父皇吹枕头风为李瑾戈说好话,当然,枕头风的效果不是那么好就是了。 第42页 从这些情况来看,她这位大皇兄对于父皇屁股底下的那个位子分明觊觎已久。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会放过永安府这个重要的地方。 想要争取永安府的人里,父皇,陆太傅,李瑾戈,说不得还有与周文正勾结的胡人。现在她就把池水搅乱,看看这里面究竟还有谁想要浑水摸鱼。 看着翡翠出去,李锦绣伸了伸懒腰,后日就要踏青,虽然不能够确定还会不会有刺客,李锦绣却已经决定了要万无一失。上辈子无缘无故被刺了一剑,差点要了她半条命,结果还不了了之。这辈子若是有人再敢伸手算计她,看她不剁了他的狗爪子! “小七,淮阳郡主约本宫后日去京郊踏青,本宫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今天入夜之后你带着人手去清场,务必保证后日踏青不出现任何意外。”李锦绣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跟着小七练剑,一边练习招式一边吩咐。 “难道还有人敢去行刺不成?”小七瞪大眼睛,淮阳郡主若是约主子踏青,八成是在京郊的桃山,那里可是离皇家围场不过十里远,应该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吧? “你只管带人去清场就是,”李锦绣唿吸滞了一瞬,悄悄翻了个白眼,暗道小七这个乌鸦嘴,“若是发现可疑人士,立刻抓起来,问清幕后之人的身份,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不然就让你回暗楼待着。” “是。”小七吐了吐舌头,看着李锦绣僵硬的动作,脸都快裂了,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主子,您都这么大年纪了,现在习武已经晚了,您看要不属下教您别的什么东西吧!比如暗器?这个也很有用的。哦,实在不行,就让小九儿教您制毒好了,这个可是比习武和暗器更厉害,刷刷刷,一挥手就放倒一大片的,还不用每天都起早练习,更别说要想练成,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就不可能……” 李锦绣黑着脸,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阴测测的瞪着小七,提着剑追着他砍,“你个混帐玩意儿,给本宫站住!站住!敢说本宫年纪大了?不想活了你!给本宫站住!” 刚送走代替淮阳郡主来送帖子的人回来的珍珠瞧见这一幕,脚下一个打滑,差点脸朝地摔下台阶。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抽搐不停的额角,心下暗道:看来小七这个臭小子还是太闲了,很该给他紧紧皮子!连主子都敢调笑,简直狗胆包天! 淮南王府里,听了底下人的汇报,陈绮萱神色幽深,“长公主那里可有什么话让你传给本郡主?” “长公主说,让奴婢告诉主子,后日她定会准时赴约。另外,还吩咐奴婢多多劝慰主子宽心,仔细伤了身子。” 听了这话,陈绮萱沉思一阵子,摆了摆手,“罢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最近这段时间,王府里乱糟糟的,每天都热闹的不成样子,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先是那日段君瑞当街调戏长公主,然后又出言不逊,惹怒了李锦绣,被她当街鞭打,直到后来的抄家流放。还好罪不及出嫁女,她和父王接了三姐姐和小外甥女儿回王府。然后就是大姐姐的夫家宠妾灭妻,她差点被害了性命,偷偷的逃了回来,父王大怒,与母妃大吵一架,母妃就病了,甚至关闭了院门,不见任何人。如今父王知错了,却也不见母妃有任何软化迹象。想起这些破事儿,陈绮萱只觉得头疼无比,恨不能提剑砍了后院里父王的那些不安分的妾室。 在王府闷了这些时日,陈绮萱只觉得整个人的随着王府变得死气沉沉的,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就想着要去外面放放风,调节调节心情。再加上她听说李锦绣的病差不多就要好全了,于是才有了后日的踏青。 想起当日李锦绣让她多多注意府里的姨娘和庶女们的动静,陈绮萱就觉得不忿,居然被这破表妹说准了,果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姨娘庶女要作妖! 第26章 26巧手烧雁鸢 二月初八,天气晴朗。 李锦绣起了个大早,见她起了身,珍珠和翡翠就拉开床幔,扶她下床伺候着梳洗。 “主子今个儿要穿什么衣服?”珍珠问道,因为今天要去踏青,珍珠并不知道淮阳郡主那里有没有旁的什么安排,所以这穿衣服的事自然就要问一问李锦绣的意思。 “先穿那套石榴红的宫装裙吧!对了,再把再把我那套大红的骑装拿出来,还有狐狸毛披风也带上,都放到马车上,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用得着。”李锦绣捏着一对宝石坠眯着眼睛道,“今个儿梳个简单点的髮髻,还不知道表姐有什么安排呢?万一梳的繁复了,都不能玩的。” 翡翠得了命令,就梳了个简单利落的髮髻,从妆奁里配了牡丹凤凰纹金簪,镂金红宝石耳坠,看起来简单大方,清爽又不失华贵娇艷。 对着镜子照了照,李锦绣美滋滋的晃了晃脑袋,“翡翠的手可真巧,当然了,还是本宫长的美,怎么打扮都好看,啧,还是不出去了,本宫对着镜子都能看到这么美的人,外面怎么会有比本宫更美的?” 珍珠差点笑岔气,主子越发的贫了,她点了点同样扶着腰笑个不停的翡翠,“赶紧的,把该带的都带上,别误了时辰。” 收拾妥当后,珍珠端来了早膳,想着今儿个说不定还能来个烤肉,她就简单的用了点,便带着珍珠翡翠两个丫头上了马车,往城外京郊桃山赶去。 第43页 桃山下的空地上,马车林立,受邀而来的众闺秀扶着随侍的丫头站在一起聊天。 陈绮萱一袭淡蓝色长裙,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眸子豁然发亮,朝着说笑的众人道:“绣绣来了。” 长公主李锦绣?众闺秀吃了一惊,上一回听说长公主的名头,还是陵阳伯府被抄家的时候,听说那之后长公主就病了,在公主府里静养了好多天呢!如今竟然出来了,果然,淮阳郡主的面子够大。 李锦绣生下来便十分受宠,是太上皇与太后亲手带大的,又对她万般宠爱,养成了她娇纵跋扈的性子,从来都是直来直去说一不二。她活的潇洒活的真实,活出了所有人想要却不能的样子来,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女。太上皇和太后在世的时候,就连还是太子的皇帝也要一射之地。便是如今那两位不在了,李锦绣这位长公主仍旧是十分受宠的,父亲是皇帝,母亲是皇后,同胞兄长是太子,焉能不受宠? 马车在众闺秀圈外围停下,李锦绣从马车上蹦下来,精緻的脸上笑容张扬明媚,她看向陈绮萱,“呦,都来了,本宫这算是来晚了么?” “这可是绣绣你自己说的,我们可都没有说。”陈绮萱扬了扬眉,一脸的戏嚯,“哎,我说今个儿来了这么多人,我肯定也招唿不过来。左右围场不远,不如我们再加个项目呗!” “你是说狩猎?”李锦绣挑眉,这才二月初八,狩个鬼的猎?陈绮萱这脑子肯定是被她们王府那几个小妾给同化了吧! 二月的天,比起正月来温度已经回升了很多,只是想要打猎却还是不够的。 “说什么呢!这些可都是娇滴滴的小姐,我怎么能要求人家去做那么血腥的事儿?”陈绮萱眨了眨眼,指了指另外一边儿的少年郎们,促狭的挤着眼撅了撅嘴,“喏,我跟你说,为了洗掉我在王府里受的郁闷之气,我特意邀请了好多少年郎准备好好洗洗眼睛,欣赏一下。你瞧,稚嫩的成熟的,高冷的傲娇的,什么样的都有,待会儿进了围场,人都散开了,你也可以找个顺眼的聊一聊呗!” 李锦绣……神他娘的少年郎?你他娘的是在选面首的吗?淮南王妃知道吗?捂着酸疼的腮帮子,李锦绣只觉得伤眼之极,看着今儿来人还不少,她冲着珍珠招了招手,“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安排一下,告诉他们待会儿本宫要带人去围场。” 狩猎不狩猎的,她就不管了,这鬼天气,虽然暖和了点,也没有好多少,她才不想瞎折腾,跑跑马就可以了,狩猎?嗤,不是她小看这群人,一个两个面白体瘦的,连个野鸡都不一定能逮住呢! 珍珠拿了牌子去安排,翡翠则带着几个丫头跟在李锦绣后面。 淮阳郡主去招唿其他闺秀去了,领着大家往前上去,如今天气回暖,桃山上的桃树已经发芽,点点的嫩绿看着充满生机。 李锦绣看着众闺秀上山,眯了眯眼,果然,武安候府的大小姐的确来了。不过,这辈子她提前把陵阳伯府给炮灰掉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出事?看了眼翡翠,示意她带着人跟上来,李锦绣率先朝着山上走。管他呢,反正她都布置好了,再敢有刺客出来伤她,当场就剁了他不可! 半个时辰后,到了山上,众位闺秀都累的大喘气儿,纷纷找了个地方铺了蒲团坐下休息。 李锦绣一上来就看到一群闺秀粉面微汗的样子,抽了抽嘴角,陈绮萱这就是瞎折腾,这些人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忽然就出来爬山,不累才怪呢! “哎呀,小姐,你的裙子挂烂了,这可怎么办?”忽然一个小丫头叫起来,似乎快哭了的样子。 大家一听都看了过去,陈绮萱是聚会的发起人,当即走到那位小姐跟前,蹲下身子看了看那个被挂烂的地方,皱了皱眉,看向那个小丫头,“你家小姐可带有备用的裙子?若是没有的话,本郡主再给你们想办法。” “有的有的,我们家小姐带了一条备用的裙子,就在山下的马车里。”那丫头急忙回答。 陈绮萱看向那位小姐,“你看是你自己和丫头一起去山下马车里换衣服,还是我再派点人手和你们一起下去?” 这次踏青来的人的比较多,她也不能确定一定安全,毕竟少年少女的,万一出了事儿可就谁都说不清了。 “劳烦郡主再给我派几个人吧,我这几个丫头都是不顶大用的。”那位小姐也是个爽利的,这是在京郊,人又这么多万一出了事情,她这一辈子可就完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陈绮萱点了点头,她还就怕这位小姐娇惯起来不要护卫,万一出了事儿她可就要被连累死了。幸好。 她放下叫来了几个护卫,命他们护送这主僕几个一道下山。 李锦绣看着被丫头们簇拥在中间的少女,神情越发的怪异,因为这被挂烂了裙子的少女正是武安候府的大小姐,赵静媛,上辈子与陵阳伯府二小姐段如意二女争一男的女主角之一。 这事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李锦绣朝着林子深处走去,压低了声音道:“找机会给小七传信儿,让他们加上警戒,待会儿恐怕要出事儿。” 翡翠惊讶的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相信,前两天小七带人在这里清场抓了几批人的事她也知道,不过主子这意思是还没有抓完?仍然有人混在里面? 第44页 李锦绣看着翡翠点了点头,“派人看着那个武安候府的大小姐,立刻去办,别问那么多,否则打草惊蛇。” 翡翠赶忙点头,涉及了主子的安全,这可是大事。 陈绮萱走过来的时候恰好翡翠离开,她狐疑的看着李锦绣,“这是怎么了?刚上来就叫她下去,东西忘记带了?不能吧,我记得翡翠办事最是谨慎稳妥的。” “哪里,我一会儿要骑马,就叫翡翠去围场的马圈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李锦绣笑了笑,“看你这么老练,是有人选了?是哪一个?也叫我给你掌掌眼,别被人给骗了可就丢脸了。”这是在说方才那一群少年郎的话题。 “还没有呢,我比你也早不了多久,还没有细看呢!等有看上的,自然会跟你说的。”陈绮萱白了她一眼。 李锦绣笑笑换了话题,“怎么着,你们府里那个庶出大姐还没回去?” “可不是嘛!仗着人家姨娘受宠,非得让我父王给代家施压,让我大姐夫把他房里那些通房小妾全都赶出去才回去呢!我那大姐夫怎么肯答应?这不,就僵住了。如今在府里,和她那个姨娘可着劲儿的折腾呢!整日里乌烟瘴气的,我都待不下去了。”说起这个陈绮萱就头痛,她摆了摆手,不想再提。 李锦绣看她那副怂样就觉得伤眼,便道:“你是傻了么?她不回,你不回想个法子让她自己主动回去?再这么折腾下去,你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我哪里有什么法子,若是有法子的话我还能由着她折腾?”陈绮萱一脸的苦大仇深。 “笨吶你,她为什么要回来?”李锦绣就点她。 “听她说,是她那夫君,我那个大姐夫宠妾灭妻,具体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的事儿我都懒得去问。”庶出和嫡出就是天敌,陈绮萱怎么也不可能去管这回事儿。 “不知道还不会去查?我看你就是活该被折腾,平时看着人五人六的,怪精明的,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就笨成了这样?”李锦绣朝她脑袋上秃撸了一把,撒腿就跑,边跑边道:“又笨又怂的,简直没眼看了都!” 陈绮萱瞬间气成了河豚,撩起裙子就撒腿追了上去,“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李锦绣跑了一会儿,看到远了人群就停下了,“她既然觉得她夫君宠妾灭妻,那就和离啊!天天闹腾个啥劲儿。” “你以为我没有说过?陈绮贞大概脑子有坑,就不是不想和离,人家不光不想和离,还想做当家人呢!”陈绮萱撇撇嘴,陈绮贞就是个胸大无脑的蠢货,偏偏还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结果瞎了眼看上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渣,如今遭了报应却回来折腾她母妃,简直可恨至极。 “呦,这志向还挺远大的,怕不是个智障吧?”李锦绣算是开了眼界,“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回头试试看,若是没用再来找我,怎么样?” 陈绮萱不太相信地看着她,这破表妹那么傻能有什么好办法? “嘿,我给你说你别小瞧人,不信你回去试试就知道了。”李锦绣都气笑了,“她既然不想和离,八成就是喜欢那男人喜欢疯魔了,不然怎么会鼓动自己的姨娘想让王叔去给代家施压?你就这样,找个人回去传话儿,就说是你父王的意思,让他赶紧来把他媳妇哄回去,今后好好过日子。” 陈绮萱闻言想了想,觉得这法子一点都不靠谱。陈绮贞明摆着想让代承安先低头,打发了自己房里的通房妾室。代承安这么久都没有来,代家也没有动静,那就是说代承安和陈绮贞一样,都想让对方先低头,既然如此他怎么可能会乖乖的听她的话,来接陈绮贞回去? 李锦绣瞧着陈绮萱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没有理解,就再次点她:“你得让他知道叫他亲自来王府接人是你父王的意思,这不就完了?” “代承安若是来了,陈绮贞必然会要求他打发房里人的,他若是不同意,那么岂不是又要闹开了?”陈绮萱还是不太明白,真的照绣绣说的法子办,只怕代承安到了王府就要立时闹开的!到那个时候,岂不是更难看?还不得把母妃气死!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李锦绣翻了个白眼,这破表姐看起来人五人六强势的不得了,怎么处理起这样的问题这么甜呢!“到时候代承安来接你大姐回府,若是在王府就闹开了,自然有你父王亲自处置,两个人都讨不了好。再退一步说,陈绮贞犯蠢,到了代家才发现代承安是哄她的,那就更好了,她只要敢闹,代家就敢把她关起来!而且,代家甚至会认为这是王爷的意思,不能让陈绮贞再把事情闹大。” 淮南王府大小姐陈绮贞,李锦绣也曾听人说起过。当年陈绮贞到了出阁的年纪,淮南王妃为她选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一等宣威将军府嫡子,可惜陈绮贞嫌弃对方是个莽夫武将,是个不懂风情的糙汉子,硬是鼓动姨娘在淮南王耳朵边吹枕头风,换了有赛潘安之称的户部尚书嫡次子代承安。却不知这代承安惯是喜欢拈花惹草,房里通房侍妾无数。偏偏陈绮贞认定了他,总觉得自己是王府长女,对方娶了她就会感恩戴德,会打发了所有的女人,把她捧在手心供起来,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陈绮萱这回也醒悟过来了,她琢磨了一下,这个法子还是有一定的可实施性的,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回去就去试一试。实在不行,绑也得把陈绮贞给打晕了绑回代家去。简直就是个祸害,搅家精! 第45页 李锦绣见她明白了就嗤笑一声,嘲讽道:“多大点个事儿啊你说,你早说不就好了,值当你在王府里伤肝又伤肺的,换了是我,我一天照着三顿的抽她我!” …… 陈绮萱揉了揉额角,“是是是,绣绣你貌美如花,聪慧无双,无所不能,行了吧?” 李锦绣正准备接话,就看到守在外围的翡翠回来了,面色还很不对,当时就觉得不好了,拉着陈绮萱闪到树后。果然,刚闪开,一道冷冽凉风就从耳边擦过,李锦绣扭头顺着风向看去,竟是一支泛着幽幽寒光的利箭,当下心中一凉,这情况怎么瞧着比前世更兇险? 到底是谁要对她出手? 不过是眨眼之间,山上的少年少女们就乱了,哭喊着跑开了,纷纷往山下冲去。 李锦绣隔着人群看了眼翡翠,两人对视一眼,李锦绣拉着陈绮萱躲到树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潜伏在暗中的刺客。 陈绮萱低头看着李锦绣拉着自己的手,用力的握了握,压低了声音道:“绣绣,你在树后面藏好了别动,我先出去看看。” “表姐,你先待着,我跟你说,对方八成是冲着我来的,我就是躲到这儿也不安全,还是你先躲在这儿,我出去引来刺客,”李锦绣紧紧地抓着陈绮萱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表姐你听我的,我身边带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不会出事的,你放心好了。” 李锦绣抬手拔出了树上的箭矢,转身就走了出去。她有些猜测需要证实,却不适合让陈绮萱知道。 翡翠见李锦绣出来了,不动声色的安排了两个人去保护陈绮萱,带着剩下的人朝着李锦绣靠拢。 一道银光凭空炸开,李锦绣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举剑朝她刺来,想要躲避根本来不及,李锦绣微微侧身,同时一个用力狠狠地捏着腰间的玉坠子,从里面掉落一颗药丸直接捏碎了朝着黑衣人的面门撒去。 长剑从李锦绣耳边划过,几根黑髮齐齐割断,就连肩膀也渗出了血迹,若非药效发作的快,只怕李锦绣肩膀上的伤要更重。饶是如此,李锦绣还是疼得白了脸,她抬手捂着肩膀,看着周围被牵制住的刺客,确定不会有人再有时间找她麻烦,就抬起脚狠狠地踩到了被药粉迷倒的黑衣人握剑的右手上,恨不能直接给他踩废了。 翡翠见李锦绣受了伤,心里顿时满是怒火,一剑结束了对面刺客的性命,立刻就要赶到李锦绣身边。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一道黑影鬼魅一般出现,捞起李锦绣转瞬不见了踪影。 翡翠顿时大惊,吹起暗号,发动所有今日跟随的人手,追寻黑衣人的下落。 树后,陈绮萱亲眼看着李锦绣被人带走,脸都白了。 第27章 27桃仁山鸡丁 陈绮萱从树后面走出来,看着那个总是跟在表妹身后的婢女提着剑火冒三丈的样子,面色煞白。想着那个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黑影,她忍不住吼道:“还不快去追!把表妹救回来!” 翡翠提着剑冷着脸看了一眼陈绮萱,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着对方到底什么来路,和之前的那一批刺客是不是一伙的?擅长追踪的人方才就已经派出去了,现在就只能等消息,根据追踪过去的人留下来的印记行事了。 “郡主殿下稍安勿躁,奴婢奉我家主子的命保护您,主子那边儿已经派了人去了。”如果可以,翡翠早就去了,看了眼陈绮萱,翡翠就道:“郡主殿下还是先下山回府吧!把您送回去了,奴婢才能安心去找主子!” 虽然已经有人去追了,但是翡翠还是很担心,毕竟他们这次出来带的人并不多,至少擅长追踪的十一併没有跟着来。现在只希望追出去的人能够坚持一段时间,等十一到了。不过不管如何,得先把淮阳郡主送回去。 翡翠带着淮阳郡主朝山下走去,今天受邀而来京中公子贵女们早已跑的不见踪影,因此下山的路上倒是很顺利。 一刻钟后,翡翠已经带着淮阳郡主现在淮南王府的马车前,亲自扶着淮阳郡主上了马车,翡翠又分了两个人一路护送淮阳郡主回府。自己则转身去和珍珠汇合,这事儿得和珍珠商议个万全之策才行。 围场里,珍珠刚带人检查好马匹,就听说长公主出了事,被刺客掳走了,当即就变了脸色,骑上马就冲出去了。 一路上珍珠心急如焚,主子再三命令小七带人清场,却为何还是出了事?主子平日里都不怎么出公主府半步,怎么会招来刺客?到底是谁对主子出手的?她一路策马一路思索,和主子结过仇结过怨的有皇上,太子爷那个等同被废的吴侍妾,皇后,陵阳伯府,还有就是翠羽那回事。 而这些人选里,皇上得了太上皇遗命,任何时候都不得对主子不利。况,皇上也清楚主子手里的东西,他不可能对主子出手。至于吴侍妾,没那个胆子更没有人手。秦皇后困于深宫,娘家人更不可能犯这种错误。至于陵阳伯府,已经抄家流放,而翠羽那回事,主子是隐瞒身份换了装束去的,也不可能。所以到底是谁掳走了主子? 京郊桃山,珍珠与翡翠半路汇合,启动了暗号,召集人手准备营救自家主子。 皇宫里,李瑾晟得知李锦绣去桃山取赴约被人掳走了就是一个激灵,翻来覆去几辈子,桃山对与李锦绣来说就是个禁地,每去桃山都必出事,简直是个无法打破的魔咒。招来近侍仔细查问了一番,李瑾晟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干清宫的方向,心道但愿这事儿和父皇没有关系,否则,绣绣将来怕是会弒君杀父篡位登基,到时候这名声……狗屁的名声呦!李瑾晟一拍脑袋,暗暗唾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不清主次。他找来三宝吩咐下去,“你拿着孤的令牌,去九门提督那里调人,另外,顺天府那里也打声招唿,叫他们务必把长公主救回来!” 第46页 三宝走后,李瑾晟越长越不踏实,总觉得李锦绣被人掳走这回事里面充满了蹊跷,抬脚就往凤仪宫里去。 果然不出所料,凤仪宫里,秦皇后坐在凤椅上满面笑容,仿佛极为高兴,桂嬷嬷在一旁同样满脸笑容的奉承:“娘娘无须担心,皇上自会派个人去把长公主给救回来的,届时您再去好生安抚一番,言明其中的厉害之处,有了这个把柄,不怕她不听你的话!” 秦皇后眯着眼十分的满意,“她是从本宫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合该听本宫的话,没道理作为女儿总是与本宫作对,偏还不兴本宫教训她!既然好好与她说不听,那也好,左右她被人掳走,必然会失了清白名声,到那时自然就会知道我这个母后的重要。” 李瑾晟:……当真是晴天霹雳!都这时候了母后还在幸灾乐祸,绣绣当真是母后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吗?这哪里是亲母女,怕是有仇才对!还有那个老刁奴,竟然还敢狗嘴喷粪,看来还是板子没打够数,“六福,把桂嬷嬷拖出去,五十大板,给孤狠狠地打!打死不论!若侥倖不死,贬去辛者库!” 还在笑着的秦皇后与桂嬷嬷顿时浑身都凉了,桂嬷嬷面如死灰,恼恨自己如此沉不住气,又恨李锦绣被人给掳走了还要害她!真是活该被掳走!最好是死在外头才好! 秦皇后眼睁睁的看着李瑾晟走近,看清他脸上的失望,秦皇后只觉得心里破开了个窟窿,唿唿的吹着冷风,她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此刻在太子心里自己怕是与毒妇一般无二了!顿时后悔万分,悔不该信了桂嬷嬷的话,一时高兴,没了分寸! 让太子撞破了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 “母后,绣绣与孤一样,都是你的孩子,永远都是。”李瑾晟说完,转身就走。活了这么久,他从来都知道母后不喜欢绣绣,却不知道母后的那份不喜已经到了恨不能弄死绣绣的地步。到底是什么事让母后走了这样的想法?而绣绣呢?绣绣又是怎么想的呢?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干清宫里,玄武帝听底下人呈上来的消息,只吩咐了句“听太子吩咐即可”就再没有旁的反应了。一旁给皇上捏肩的陆贵妃眉眼低垂,眼底满是悲哀,看吧!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最是冷心冷肺,薄情寡义,连自己的女儿被人掳走了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之色。难怪李锦绣会反了他,自己做了皇帝!这种父皇,这种皇帝,不反了他自己做皇帝,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只是不知道李锦绣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是谁在针对她。她的记忆里,可是没有这件事儿的,淮阳郡主邀请李锦绣去桃山踏青,的确是遇了刺客,可并没有李锦绣被人掳走这一遭啊!分明是受了伤,被陆延州给救了的啊! 本该在这次桃山踏青英雄救美的陆延州正窝在陆府里,他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禁抽了抽嘴角,李锦绣简直就是个事故体质,走哪哪儿都要出事!这回他刻意没去桃山,就想看看有些事情到底会不会改变,结果,呵呵,不说也罢。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倒是令他十分好奇对方的来歷,敢对李锦绣出手,要么就是和他一样来歷但是却不信邪的,要么就有仇,还是大仇! 被各方惦记的李锦绣此刻站在一处悬崖峭壁的半腰处,扒拉着一根胳膊粗的树枝探出脑袋往下看,娘咧!这看不到底的让她怎么下去?她回头看了看黑洞洞阴森森的山洞,吞了吞口水,捏着腰间玉坠的手指关节发白,这里面的药丸子已经用完了,可惜好像对那个人根本没有一点用处。不同于桃山那个刺伤了她的刺客只需眨眼功夫就倒地不醒,这个人还好好的,不仅好好的,还带着她飞了小半个时辰,把她放在这个山洞里,去猎了两只兔子,又回来! 李锦绣摸了摸山洞口垂下来的藤蔓,使劲儿的拽了拽,感觉还行,能承受住自己的重量,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她再次看了看身后不见底的山洞,抓紧了藤蔓悄悄的往下爬。 这半山腰处不上不下的,着实令人心惊胆战,而且也不方便跑路啊!只要让她落到地上,总有机会跑的。李锦绣很是自信的想着。 “刷!” 银光闪过,李锦绣只觉得脖子上冷飕飕的,一抬头吓得差点掉下去。只见那人面具后的两只眼睛冷的渗人,一路都背在身后的长剑横在自己脖子上,李锦绣腿都软了,她忍不住哭丧着脸道:“快拉我上去啊,我腿软,爬不动了!” “呵呵。” 面具人冷笑两声不再搭理她,收了剑转身回了洞里。就这胆子还敢逃跑?怂包! 李锦绣:……真是日了狗了!你他娘的就不怕老子摔下去吗? 唿唿的冷风狠命地吹着,李锦绣冻的瑟瑟发抖,她咬了咬嘴唇,鼓着一口气抓住藤蔓拼命的爬回去,待进了山洞口,冷的吹不到身上才觉得好了些,忍不住两眼泪汪汪的,纵使前世被陆延州夺了江山又亲手掐死,她也从来没吃过什么苦,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竟然这么对她!王八蛋!她非叫小七剁了他不可! 就在这时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李锦绣动了动鼻子,忍不住流口水,她心知这八成是那个狗东西在烤兔子肉!哼!她才不会吃他的东西!除非他给她认错!再答应送她回去!要知道她可是个威武不能屈的人呢!李锦绣想着,愤愤的扭过头,发誓要抵挡住烤兔子肉的诱惑。 第47页 然而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山洞里的烤肉香味已经淡了许多,李锦绣也没能见着烤肉的毛!她简直都要忍不住了,这个该死的王八蛋!连烤肉都不给她吃,他是要饿死她吗?狗东西!揉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李锦绣忍不住碎碎念。 山洞里,铺好了石床的面具男看了眼火堆上的烤肉,眼底闪过笑意,死丫头,半点都没有当日的机灵劲儿!傻透了都!难怪会被人算计! 第28章 28蟹肉双笋丝 李锦绣缩在山洞口,她又饿又困,却不敢进去,生怕里面的面具男给她来一剑痛快的就什么都没了。 “起来,进去。” 面具男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李锦绣跟前,冷飕飕的开口命令。 李锦绣闻言立马扶着墙起身,大概是蹲的时间久了腿软,没站稳,差点跪下。面具男嗤笑一声,伸手扶了她往里走。李锦绣又羞又臊,耳朵都红了,胳膊上一个用劲儿把他给甩开了,冷哼道:“本宫自己能走,用不着你假好心!”狗东西!真的那么好心,刚才为什么不把她拉上来啊? “呵呵。” 面具男也不和她计较,在他看来,这死丫头分明就是嘴硬,像一只没了爪子的猫,奶凶奶凶的,完全没有杀伤力。哦,对了,还十分的蠢,被人给卖了,还要给人数钱的那种傻蛋。 李锦绣还不知道自己在这男人眼里是个傻蛋,否则非得跳起来打死他不可。不过她这会儿也顾不上,看着眼前的火堆,不,准确的来说火堆上烤的金黄的兔腿,她忍不住吸了吸口水,只觉得好饿啊! “吃吧,吃完了赶快睡一觉,明天送你回去。”面具男看着李锦绣在火堆旁边坐下,忍不住想笑,这死丫头胆子真小,明明冻的嘴唇都紫了还缩在外面不敢进来,真是好笑。他记得在永安府那时她不是胆子挺大的吗? “不行,本宫现在就要回去!”李锦绣忍着不去看烤肉,坚决开口。明天回去?开玩笑,绝对不行!真的明天回去的话,她还要不要名声了?她的好父皇可是就等着抓她的小辫子呢!若是让他有了藉口,只怕又要拿着婚事拿捏她呢!不行! “先吃饭,等你吃完了,送你回去。”面具男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死丫头的身份真是个麻烦问题。 李锦绣一喜,拿起烤好的兔子腿啃了起来,唔,真香,这男人手艺不错,“唉,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你和那些刺伤我的人是什么关系?” 这是觉得他好说话所以来套话了?面具男恶劣得扯着嘴角,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是不饿,还有心思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锦绣:“不说就不说嘛,还要吓我!”她恶狠狠的咬着兔子肉泄愤。 面具男也不搭理她,他的目光落到了角落里靠着的那把剑上,眸色幽深,刺伤她的人和在永安府追杀他的那些人很可能是一伙的。可惜的是,自永安府一别,他养好了伤,就再也找不到那些人的踪迹。今日会出现在桃山,也是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当日那些人在他藏身的地方看到了她,未必不会把她看成是一伙的,从她身上入手,谁知却是错有错着,赶了巧,见对方人手太多,他就把她带出来了。 长公主被刺客掳走的消息震动了京城,九门提督应太子李瑾晟的命令带人在桃山四处搜索,淮南王府的侍卫同样满城搜索。就连陆家也在陆延州的安排下,隐秘搜索李锦绣的下落。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刚过正午,京城里就掀起了一阵流言,长公主李锦绣在桃山被土匪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在这种时候,这个流言的喧嚣而起,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久等消息却不至的珍珠怒了,她冷笑两声,名人着手去查消息的来源,能趁着这个时候出手的即便不是幕后之人也是知情者,既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出来找存在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找不出主子的消息,暗楼里的人都很羞愧,这时候有个傻鸟蹦出来找死,众人都卯足了力气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果然,半个时辰后,这背后之人的名字就出现在了珍珠的手上。 珍珠看着手里的东西,冷冷的笑了,对方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出手,想必也有能力承担后果。珍珠思索了片刻,就叫来自己的心腹,吩咐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大皇子李瑾戈与淑妃娘娘青梅竹马藕断丝连,曾在宫中幽会的消息跟着传开了。 永乐宫里,淑妃听到这个消息后哑了一地的瓷器。发泄过后,她坐在妆檯前,看着镜中娇嫩的容颜,神色怨毒,李锦绣被掳走的消息刚传出去,就有人放出了她的流言,可见大皇子当初说的果然不错,李锦绣背后人手不少!而且图谋甚大,否则她一个长公主攥着这么多势力做什么?真是可恨!放着好好的长公主不做,偏要和男子争权,活该被掳走,死在外头才好呢! 给自己画了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妆容,淑妃换上一袭简单的素色裙子,捏着帕子,红着眼眶就出了永乐宫,朝着干清宫一路走一路哭,好不可怜。 看着淑妃宛若一朵娇弱无依的小白花一样的姿态,陆贵妃真想仰天大笑三百声,素来清高孤傲自我感觉良好的付妙然也有今天?“淑妃妹妹这是怎么了?” 玄武帝拍了拍陆贵妃的手,眯眼看着淑妃,这个女人入宫前和老大那点事儿他也知道,可是入宫后他就不确定了。他也想听听这个女人作何解释。 第48页 “皇上。”淑妃恨恨的看着陆贵妃,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陆姚黄这个贱人,怎么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她?皇上怎么就眼瞎看不见这个贱人歹毒的心肠呢! “淑妃妹妹若是有事就赶快说吧,皇上这会儿还忙着呢!”陆贵妃看得出皇上已经怀疑淑妃和大皇子了,如果淑妃拿不出合理的解释,怕是就连大皇子也要吃挂落。结合起上回李锦绣让她查的事,陆贵妃就眯起了丹凤眼,既能给淑妃添堵,还能趁机讨好李锦绣,这种事她还是很乐意多干两回的。 “皇上还没说话呢,贵妃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淑妃恨恨的看着陆贵妃,转头看着玄武帝,楚楚可怜道:“皇上明察,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乱七八糟的流言,污衊臣妾,这分明就是想逼死臣妾啊!求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看着下面跪着的梨花带雨的美人,玄武帝不悦的眯起眼,想当初他微服私访喝醉了,醒来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是如此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个时候只觉得可怜可爱,如今看来分明就是做戏!就连当初那一场醉酒恐怕都是算计好了的!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他眯了眯眼,沉声道:“你是说你和老大早已经断了?再没有见过面?” 淑妃的哭泣声顿了一瞬,她忍不住从地上爬起来,羞恼的嗔了玄武帝一句:“臣妾如此爱慕皇上,皇上竟然还不相信臣妾,真是令臣妾好生的伤心。” “噗。” 陆贵妃忍了忍实在没忍住,这淑妃也真是有趣儿,枉她平日里总说最看不起别的妃嫔如此作态,轮到她自己简直信手拈来,怎么还有脸说别人呢? 玄武帝搂着陆贵妃的腰,听她笑了一声,忍不住好奇道:“爱妃笑什么?” “皇上,臣妾只是想起了上次云美人的事了,就忍不住。”陆贵妃捂着嘴,靠在玄武帝怀里,心里却敲起了警钟,她怎么就大意了!这可是有关男人尊严的事!她怎么就这般的忘了分寸?不是都知道了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疯子,怎么还不注意呢! 玄武帝脸黑了,显然他也想起了那个云美人,顿时不耐烦道:“好了,淑妃回自己宫里待着吧,此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清楚。” 言罢,就吩咐御前大总管将人给送出去。 淑妃回头看了眼干清宫,眼底满是怨毒,陆姚黄那个贱人,竟敢拿她和云美人做比较!如此羞辱,她付妙然记下了,他日必将百倍偿还! 回了永乐宫,淑妃便叫来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去把芍药给本宫叫来。” 她和大皇子的事怎么会传出去的?每次见面她都做好了严密的防范措施,怎么会被人发现的?她想来想去也没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刚从李锦绣那里回来的芍药了。八成就是这个小蹄子做事不谨慎,被人发现马脚,进而发现了这事儿。淑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待芍药一进门就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贱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出卖了本宫?” “娘娘饶命啊,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啊!娘娘饶命!”芍药忍着剧痛扑通一声跪下去,不停的磕头求饶,心里后悔万分。当初长公主出宫,她为了留在宫里当个体面人没有跟出去,哪想会有如今这回事?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啊! “没有?你没有,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淑妃气急了,简直恨不能活活撕了芍药。 “奴婢真的没有,娘娘,奴婢一家子都在您手里。又怎么敢做一丁点对不起娘娘的事,求娘娘开恩吶!” 淑妃顿了顿,终于冷静下来,是了,芍药一家子性命都捏在她手里,想她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是她急躁了。淑妃摆了摆手,“罢了,你起来吧,是本宫错怪你了。下去吧!自己去孙嬷嬷那里拿五两银子,权当是本宫的心意。” 芍药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淑妃此刻很是后悔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咋一听到那样的消息,她是真的失了分寸,竟然跑到皇上跟前做出那种事,还让陆姚黄看够了笑话。现在想来真是昏了头了。 “关了宫门吧,本宫要抄写佛经,修身养性。”不能急,一切都要慢慢来,慢慢来,她还有大皇子呢!还要帮助大皇子登上皇位呢!所以更不能急! 大皇子府里,一阵的鸡飞狗跳,府上的两个主子提着剑就干起来了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收藏!这个文不准备写长,大概十几万字就结束了。 第29章 29蜜汁辣黄瓜 “你果然和那个贱人不清不楚!”想起京城里面的传言,付妙语火冒三丈,提着剑恨不能砍了这对狗男女。 “本王没有!”李瑾戈头疼无比,他的事情本来就够多了,这女人还如此胡搅蛮缠,简直不可理喻。 “你没有,你没有?真的没有的话为什么别人都这么说?真的没有的话,那贱人为什么要让人给你传消息?她一个后宫妃嫔给你传消息,是想害死我吗?”付妙语恨得眼睛出血,她一把甩了手里的剑,恨恨的瞪着这个男人,“我知道你和她青梅竹马,也知道你打小就喜欢她,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上我家提亲?就因为如此,付妙然怪我横刀夺爱,恨我入骨,屡次给我找麻烦,这些也都算了,为什么你们还要私下幽会?你难道不知道她如今已经是皇上的女人吗?李瑾戈,我求你放过我,给我一纸休书好吗?我不想再掺和到你们这些脏事儿里面!我噁心!” 第49页 李瑾戈脸色煞白,一把抱住大皇子妃,连连发誓:“我没有,阿语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我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有你!” 付妙语闻言忍不住苦笑,她抬手抚去眼角的泪珠子,“李瑾戈,你猜你这话我信还是不信?” 她在闺中之时,祖父原是为她定过亲的。本来两家约定了日子就要商议婚期了,大皇子李瑾戈忽然上门向她提亲,偏在此时她那庶妹付妙然撞见了,就此以为她横刀夺爱。可又有谁知道,她根本就不喜欢李瑾戈,她那个未婚夫更是被李瑾戈派人给害死了,那个时候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可正是因此,付妙然恨透了她,处处与她为难,找她的麻烦,这些她都忍了,可是为什么她还要与李瑾戈纠缠不清?他们难道就没想过,这种事一旦被人揭露出来会牵连多少人吗? 付妙语越想越觉得噁心,她狠狠地推开李瑾戈,转身就出了房门,冰冷的声音落在李瑾戈的心上:“我不管你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也别把我拉进这种噁心的事儿里。我先回付家,你若是想通了,就写了休书派人送来付家,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去王府替我取回嫁妆。夫妻这么多年,我只劝你好自为之。” 李瑾戈看着付妙然远去的身影,心里恨得滴血,随侍在一旁看着自家王爷阴沉的能滴下水的脸,不由得低声道:“王爷,可要派人去把王妃追回来?” “不必了。” 李瑾戈嘆了口气,回身坐在书案后头,他揉了揉眉心,满脸的疲惫,“淑妃派人为难王妃的事你可知道?” “这……”随侍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好像会错了主子的意思。主子向来对淑妃那里多有纵容的,因此在淑妃屡次暗中给王妃找麻烦的时候,他没有插手,他以为主子知道甚至是默许了的。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哐当!” 李瑾戈拿起砚台狠狠地砸向这随侍,口中怒骂:“狗东西!你还知不知道谁是你的主子?混帐玩意儿,为什么没有告诉本王?” 看这狗奴才的脸色他就知道,这里面误会极大,难怪阿语恨得提着剑要杀他,换作是他只怕比阿语更恨。李瑾戈忍不住捂住脸,良久哑着嗓子道:“出去吧!本王想静静。” 那随侍捂着肩膀,退出去,关上门,守在外面。 想起最近京中的流言,李瑾戈揉了揉脸,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他忽然发现自己一开始选了淑妃做棋子根本就是个错误的想法。和上辈子一样,淑妃的确有些小心思,却很难耐得住性子,更是成不了大气候。 这次的事八成就是淑妃自作聪明,得罪了别人,然后连累了他。李瑾戈恨得牙龈出血,这贱女人,没有一丁点的脑子!随即李瑾戈想起了长公主李锦绣被人掳走的传言,心里有了猜测,这事八成和宫里的人脱不了干系,但是淑妃又是怎么做到的?她一个庶女,困在深宫,没有钱财没有人手,是怎么办成此事的?付家是不可能支持她的,难不成她背后还有别人?李瑾戈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不行,“来人。” 他叫来心腹吩咐一番,然后骑马去了付家,这事儿还得去付家确认一番,而且,出了这种事,他必须去付家道歉,哪怕阿语不接受,也得去。 付妙语回了付家,直接去了付夫人房里。此时,付夫人正在房里绣花,她也听说了外面的传言,却是打心眼里不信的,她那大女婿虽是皇子,对她女儿却是千好万好的,当日为了让他付家答应这门亲事,许下了诸多条件,又怎么会反过来打自己的嘴巴子,去喜欢上一个空有脸蛋没有丁点脑子的蠢货,而且这蠢货还是庶出的?付夫人对自己女儿很是自信。 然而,在看到红着眼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女儿,付夫人一针扎到了手上,她疼的倒抽了口气,丢了绣棚子,拉着付妙语的手,“阿语,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娘,我想和离。” 付妙语红着眼睛看着母亲担忧的神色,定定开口。 “这是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和离了?”付夫人头都炸了,皇家媳妇想要和离?女儿怕是没睡醒吧?除非被休否则只能是死,哪里有什么和离一说?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京里的流言,顿时抓紧女儿的手,“阿语你是不是信了外头的那些流言?都是胡沁的玩意儿,哪里能当真?别胡闹,娘让你父亲去问问大皇子,让他给你解释清楚好不好?” 付妙语看着自己的母亲,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复杂之色,半晌才道:“娘,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推开付夫人,回了自己未出阁时的闺房,和衣而卧。 付夫人看着女儿疲惫的身影,眼底酸涩,朝着门外道:“王嬷嬷,吩咐管家,让他去衙门里把老爷找回来,就说我有要事要跟他商量。” 公主府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李锦绣揪着面具男的袖子,呲着牙冷笑:“进了本宫的公主府,你还想跑?” 面具男拂了拂居然没能拂掉李锦绣的手,不禁挑了挑眉,戏嚯道:“怎么着?公主莫非是看上在下,想让在下留下来给你当驸马?” 李锦绣闻言恨得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哪里哪里,多亏壮士出手相助,故而本宫想请壮士喝杯茶,容本宫谢谢壮士,如何?” 第50页 面具男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连自己肩膀都不到的小丫头,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不知公主殿下想如何酬谢在下?” 说来当初在永安她救了他一命,如今这样刚刚好,一命抵一命呢!不过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反正这丫头不知道,说不定她还能帮他找到那些人呢!而且,她毕竟已经牵扯其中,那些人恐怕也不会放过她。这丫头这么蠢,倒不如他留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再救她一命。 于是,两人便往前院儿去。路上遇着守卫,李锦绣便吩咐他传珍珠翡翠来见她。 珍珠本在前院待客厅里车轱辘似的来回打转,熬时间等翡翠的消息,陡然听了这侍卫的传话蓦然厉着脸色冷喝道:“你可知骗了我是什么下场?” 那侍卫苦着脸道:“属下不敢撒谎,实在是主子吩咐属下来叫您的,您这会儿往后面赶去,正可见到主子呢。” 珍珠打量了他一眼,确定没撒谎,便步履匆匆赶去后面,果真瞧见李锦绣带着一面具男子迎面走来,顿时喜上眉梢:“主子,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一面说一面四下打量。 李锦绣笑了笑道:“不过是桃山那会儿伤了肩膀,如今已经好多了,别担心。来,后面这位可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你去安排他在公主府里住下,务必把人给伺候好了,不能使消息漏了出去。” 珍珠闻言急忙点头,将人待下去安排。 李锦绣回了房间,命丫头们备了热水,沐浴一番,方才重新包扎伤口,换了身干净衣服,在房里等着珍珠过来。 两刻钟后,珍珠来了。她进来后关了门,压低声音道:“主子的伤可有大碍?” “无事,你先坐下,”李锦绣摆了摆手,“先给本宫说说,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主子被人掳走后,消息便传开了,属下命人去查过后,才知是宫中的淑妃命人去做的,是以属下便将她和大皇子有私情的消息散了出去,好转移视线。”珍珠快速总结一番,随后便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可要将我们的人撤回来?” “不急。”李锦绣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思索小片刻道:“自然是要撤回来的,只不过这里面还有这事。这样,你传信给翡翠,黄昏十分让她和小七带着本宫回来,记住一定要兴师动众,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宫是被前朝余孽掳走的,且受了重伤,损了根基。” 在这之前,李锦绣并没有料到此事会与淑妃联繫到一起,此事听了却也不意外。淑妃付妙然,乃是付家庶女,吏部尚书付覃的姨娘郎氏之女,自幼貌美,性格孤高,与她的姨娘郎氏一样,颇得付覃喜爱。犹记当年大皇兄到付府提亲,付覃本欲将这桩婚事给移花接木弄到付妙然身上,却被大皇兄当场揭破,好一阵子都没脸见人。偏生那庶女自此心怀怨恨,在一次付覃醉酒之后得知圣驾微服出巡,遂抓住机会爬上龙床,被皇上带回宫里,很是宠爱了些日子。只是到底嫉恨嫡姐得了大皇子宠爱,三番五次纠缠李瑾戈,害的这对夫妻以悲剧收场。 珍珠听了李锦绣吩咐,思索了片刻方才明白主子的意图,随即蹙眉:“此事难道真的与前朝余孽有瓜葛?” 大周绵延了快二百年,如今的玄武帝乃是大周建国以来的第四任皇帝,这么久了,难不成还有那不死心的?若真如此,对方这种韬光养晦的本事当真非同小可,只是又为何要绑走长公主?珍珠摇了摇头,这说不通啊! “不管有没有,本宫说有瓜葛,那么没有也是有,你明白了吗?”李锦绣本就受了伤,又被面具男子气了一通,心情不怎么好,珍珠这会子的追问可真是撞了枪口,当下她脸色就十分不好看,“出去吧,本宫累了。” “属下知错。”珍珠急忙起了身,行礼告退。 终于安排好后,李锦绣只觉得肩膀上的伤痛入骨髓,和衣躺在床上,拉了被子盖好就闭目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30章 30双色马蹄糕 吏部尚书府,付府。 付覃被家中老僕匆匆叫回来,就看到付夫人一脸阴鸷的坐在堂上,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而她脚下跪着的,正是他心头爱妾,郎氏。 郎氏本在自己房里翻捡老爷给买的金簪玉钗,忽然就被太太跟前得脸的老嬷嬷扯着胳膊拖了出去,直接丢在地上,跪到了现在。瞧见自家老爷回来了,郎氏瞬间红了眼圈儿,颤巍巍的模样犹如风中一朵小白花,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付覃看到爱妾这般心疼万分,然他也知道自家夫人平日里是不会放下身段同这些妾室计较的,只怕是出了什么事!因此忍着心疼走上前去,“夫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可是这贱妾惹你不高兴了?” “贱妾?”付夫人闻言冷笑一声,鄙夷的看着付覃,“你睡她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她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睡都睡了十几年了,这时候还要来作贱,老爷你真是好本事!” 付覃老脸火辣辣的,他这夫人嘴皮子一向厉害,往日里能家里和睦,都是因着不涉及正房和嫡子嫡女的利益,他夫人懒得跟他计较。如今这般的不给脸,怕是外面的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付覃顿时心跳如雷,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兴奋。大女婿是皇长子,未必不能够得了那个位子不是?到那时候,不管他喜欢哪个女儿,他这个老丈人的名头是跑不掉的,少说也能得个承恩公噹噹呢!付覃越想越美,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第51页 然而跪在下面的郎氏几乎不敢相信,昨个儿夜里老爷还说夫人是个母老虎,总有一日休了她扶她为正的,今日就叫她做“贱妾”?!郎氏只觉得心疼的滴血,偏生脸上是娇娇怯怯的模样,看着付覃柔柔弱弱的哭着叫几声:“老爷。” 付覃的心都快要化了,不过此时他也不敢多说,毕竟郎氏不过是个妾,还是别人送给他的,若是惹了夫人,怕是她能立时就把人给打死,他可捨不得,就只能暂时委屈郎氏了。 “老爷可听说了外面的流言?”付夫人懒得去看他二人的眉眼官司,只是冷冷的道:“那话未必就是假的,我只告诉你,你那个跟她母亲一样不安分的好庶女如今已经被皇上禁足了,只待查清楚后就要发落。” 付覃闻言恍若雷噼,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夫人:“夫人你没有骗我?皇上那般喜爱然儿,怎么会禁她的足?” “嗤,你当你那女儿是天仙不成?宫里有陆贵妃珠玉在前,还能有你那女儿什么事儿?”付夫人冷笑道:“况且,那还是个不安分的下 贱货色,勾了皇上不算,连人儿子也不放过,不要脸的东西,这么噁心的事儿也做的出来,我都没脸出门了,说她一句我都嫌嘴脏,可怜我的语儿,好端端的,被连累了名声,连我都不见了。” 付覃顿时脸色忽青忽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堂下跪着的郎氏垂着头诡异的笑了,好啊,老的被她抢了男人,小的也斗不过她女儿!阿然果然是她的好女儿!郎氏心里无不得意的想着。 “老爷,大殿下求见。”门外管家来报。 付覃下意识的看向付夫人,颇有些寻求主意的意思。 付夫人冷哼一声,“老爷还不快去把人请进来,虽是你女婿,却也到底是皇子之尊。” 付覃闻言立马站起来去门外迎了李瑾戈出去。 堂下郎氏楚楚可怜的神色越发的惹人心疼,她端端正正的跪着,垂着脑袋,十分怯懦的样子。 付夫人冷眼看着她这作态,忽然就笑了,这贱妾当真不识抬举。这么多年她都放任她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把心都给养大了,竟然还想着正室的位子,怕是忘记了自己根子里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李瑾戈早就看到了堂中跪着的女人,却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朝着付夫人一揖。 “大殿下何必多礼?原该我们夫妻向殿下行礼的。”付夫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随即看向付覃:“老爷,您与殿下去书房?” “不必,原是家事,还得岳母替小婿多说几句好话。”李瑾戈摆了摆手,苦笑一声,“今个儿也不知怎么回事,先是有消息说皇妹被人绑架,然后接着就有人说本皇子和宫里边儿的娘娘……阿语听了就十分的生气,我好说歹说她只不信,非得要我给她写一封休书。可她是我费尽心思求来的,如何会放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疼,去和宫里的娘娘掺和到一起?还请岳母大人好生替小婿说说情,我可真的是冤枉死了。” 付夫人闻言面色一松,心也放了下来。她就说,当初费了那么多的心思求亲,不惜干出了那种事的人,又怎么可能转头和那庶女勾搭到一块儿了?到底是阿语急躁了些,中了别人的奸计。 于是笑道:“无妨,阿语这会儿在她房里歇着,晚些她醒了,我再与她好好说说便是。” “多谢岳母大人。”李瑾戈顿时喜上眉梢,他看了眼堂下的郎氏,有些奇怪,这妾室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没看到主人家在议事?“这是?” 付覃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知如何开口,心里也有些恼火这郎氏没一点眼色,不过一个奴才胚子出身的贱妾,夫人训斥她是给她脸,竟然还敢当着大殿下的面给夫人上眼药!简直不知好歹!他顿时冷了脸呵斥道:“贱妾,还不滚回去!若有下次再惹了夫人生气,仔细你的皮!” 郎氏闻言去遭雷噼,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付覃,仿佛不认识这个男人,捂着脸嘤嘤嘤的哭着爬起来,又万分可怜的看了一眼大殿下,方才掩着面飞奔出去。 付夫人不冷不热的笑了,付覃尴尬不已,心中对郎氏竟敢当着他的面勾搭大殿下恼恨之极,李瑾戈则是脸都黑了,个老女人,竟然还敢勾引他,作死呢吧!果然不愧是能生出付妙然那个女人的,母女俩一个德性。 眼见没了旁人,李瑾戈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才道:“皇妹在桃山被人绑架,本皇子也去查了,这消息是宫里的淑妃娘娘传开的,只不知这里面可有付家的手笔?另外,皇妹被绑架的事,淑妃娘娘也掺和了一手,不知付府可曾知道?” 付夫人一脸诧异,她倒是没想到这个庶女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做出这种事,是想拖着全家一起去死吗?她到底想干什么? 付覃只觉得手脚冰凉,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殿下,下官也不知晓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个月前,郎氏的娘家嫂子曾来府中看她,说是她儿子被人引着进了赌坊,欠下一万两赌债,赌坊的人要剁他的手呢!遂朝下官讨了一万两银子。” 李瑾戈只觉得头都要大了,一万两的确是能买来杀手,但是,“付大人可确定那人是郎氏的娘家嫂子?” 第52页 “这,郎氏是这么说的,下官也不知道。”付覃摸了摸鼻子,十分的尴尬。 李瑾戈真恨不得踹他一脚,就这么个人是怎么坐到吏部尚书的位子上的?父皇这是眼瞎了吗?“烦请付大人把郎氏传上来问话,这事毕竟涉及长公主,还是早早的问清了好做打算,若是晚了被查了出来,可就来不及了。” 付覃闻言连连点头。 付夫人朝门外王嬷嬷招了招手,“去把郎氏叫来,就说老爷找她问话。” 不多时,郎氏就来了,娇娇怯怯站在堂中,“妾身见过大殿下,见过老爷,夫人。” “郎氏,老爷我问你,月前你那娘家嫂子管本老爷借了一万两银子,到底拿去干什么了?如实招来,否则别怪老爷我不念旧情!”付覃尴尬的看了眼大皇子,厉声问道。 “老爷,那一万两银子的事你是知道的,缘何又来问妾了?”郎氏捏着帕子擦了擦眼角,抬头看着付覃,“妾知道得了您的宠爱对夫人不公,可那银子不是老爷您自己的吗?难道老爷您花银子还得跟夫人报帐的吗?夫人,你看我不顺眼,又何必去为难老爷?” 李瑾戈脸色不是太好,他看了付覃一眼并不说话,这里面多少破事他不管,他只要结果。 付夫人闻言冷笑,“贱妾,谁给你的脸来攀扯本夫人?你问问你家老爷,他平日里花的银子都是哪儿来的。” “呵呵,夫人。”付覃搓着手笑,随即转身看着郎氏,“你那娘家嫂子姓什么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快快如实招来,否则连累了宫里的娘娘,有你后悔的。” 郎氏一听脸都白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付覃,哆哆嗦嗦问,“老爷,娘娘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妾可只得了这一个女儿啊!” “长公主在桃山出了事,宫里边儿查出来和淑妃娘娘有关,故而派本王来例行询问,你若知道些什么还是快点说出来的好,晚了,可就来不及了。”看着付覃的怂样,李瑾戈只觉得伤眼,阿语那般干脆果决行事果断的人,怎么会有这么个行貌猥琐上不得台面的父亲?怕是随了岳母的缘故。 “不可能的,娘娘她怎么能做的了这种事?娘娘最是善良柔弱了,连个蚂蚁都捨不得踩死的!一定是有人诬陷娘娘的,一定是的!”郎氏坐在地上顿时嚎了起来。 付夫人揉了揉眉心,没出息的东西,也不看看到了什么时候了,还耍心眼,早晚得让她母女害死全家。 “快说!” 郎氏吓了一跳,嚎声憋在嗓子眼儿里,“妾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听她说是我娘家大哥郎大柱的媳妇,好像住在双柳巷。旁的就不知道了。” 李瑾戈闻言起身行了个礼道:“小婿赶着去查案,岳父岳母还请见谅,晚些时候我再来看阿语,这些日子还请岳母多多费心,照顾好阿语。” 付夫人付覃夫妻俩送了大皇子出府,付覃就火冒三丈的回去了,一脚将院子里准备回自己房里的郎氏踹了个大马趴,恶狠狠道:“贱人!本老爷我被你害惨了!” 郎氏捂着心口吐了一口黑血,倒地不起。 付夫人冷眼看着这对昔日恩爱无比的狗男女,并不搭理,只吩咐下人:“送郎氏回去。” 立刻有两个小丫头去搀扶郎氏,一个小丫头不小心摸到郎氏鼻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抖着嘴皮子道:“死……死了,郎姨娘……她……她……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作者码字不容易,抱着儿子码字的,求读者爸爸收藏一下吧!么么啾????)っ? 喜欢你? 第31章 31松树猴头菇 从付家出来,李瑾戈派人去查京城里的双柳巷,却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得到,顿时有些恼火,也不再客气,就命人把郎氏抓起来,结果却听到了郎氏被他那位怂包岳父付覃一脚给踹死了,顿时头都大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设计陷害他啊!不害死他不甘心啊这是! 也就是这个时候,京城里又传出了另一个消息,在桃山掳走长公主的竟然是前朝余孽,而且,长公主被太后娘娘留下的人给救回来了! 干清宫里,玄武帝砸了一地东西,这李锦绣怎么就这么好命?居然没死?她怎么可以不死!她为什么不死?玄武帝像个疯子一样的抱着脑袋在干清宫里来回踱步,自从李锦绣出生,两个老不死的就把她当做宝贝,他真想知道如果这两个老不死知道李锦绣以后会夺了他的皇位自己当女皇会不会后悔的从地底下爬出来? 大概转的太久了,玄武帝有些头晕脑胀的,他在寝殿里坐下,双眼通红,神色狰狞,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卯五,那个男人找到了没有?”半个时辰后,玄武帝才终于平静下来。 “属下失职,这次在桃山救走长公主的人就是他,可惜被他给跑了。”黑暗中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恍若幽灵。 “你再说一遍?那个男人救了李锦绣?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怎么会救了她?”玄武帝心头一凉,蹭的站起来,几乎暴怒,“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跟朕说清楚!” 到底做惯了皇帝,玄武帝的气势还是很能唬人的,卯五吓得战战兢兢,“属下上次追杀他的时候,他逃到了永安府,遇到了长公主,又被长公主救了一命,所以这次他救了长公主大概是为了报恩……” 第53页 玄武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子里沖,他噔噔噔的跑到卯五跟前,一把抽出他的佩刀,极为狠辣的割断了他的喉咙,直到鲜血喷溅而出,玄武帝才从暴怒中清醒过来,看着卯五的尸体,他随手丢了刀,毫不在意的回身坐下,“能查出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黑暗中一道鬼魅般的身形出现,拎起卯五的尸体眨眼消失。而另一道声音倏然响起:“属下无能,只能查出他们并没有离开桃山范围,具体躲在哪里却没有查出来。” 玄武帝闻言也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就摆了摆手。这一刻他就更加讨厌那对老不死的了,明明是属于歷代帝王的暗楼势力,为什么宁可交给一个死丫头都不给他这个儿子?指着这群废物他能办成什么事?废物!蠢货! 长公主府。 李锦绣看着床前的男人,在心里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看着男人手里沾血的长剑,她头疼的捂着被子,没好气地开口:“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闯进本宫房里干什么?” “呵呵。” 黑暗里传来男人的冷笑,阴森森的,一下子就把李锦绣的瞌睡给吓跑了,她拉着被子捂着胸口坐起来,“好了,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大半夜的闯本宫的房间?你不知道现在本宫叫一声,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将你乱刀分尸吗?” “你能活到现在还好好的可真不容易。”男人收了长剑,在房间里的桌边坐下,顺便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说话最好客气点!”李锦绣看着男人的背影,偷偷伸出一只手够了屏风上的衣服塞进被窝里胡乱套到身上,确定没什么不该露的才穿了鞋子,走到男人对面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大半夜的被叫醒,她也真是命苦。 “我刚刚才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黑暗里,男人眯了眯眼,看着李锦绣的脸,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李锦绣下意识的在房间里四下打量,却黑洞洞的看不清什么,“本宫的几个丫头估计这会儿是醒不过来了,赶紧把灯点上,不然本宫怎么看得见?你以为本宫和你一样吗?” 话音才落下,房间里就亮了。李锦绣眨了眨眼,适应了光线就看到床脚不远处,横着一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她一言难尽的看着桌子边的男人,真是日了狗,能把人折磨成这样还没惊动她,这男人也是很可以的。“你都问出什么来了?” “你这是想要空手套白狼?”男子隔着面具看着李锦绣,这丫头居然一点也不惊讶,真是有意思。 “不是本宫要空手套白狼,而是你想要本宫知道什么,或者你想从本宫这里知道什么?”李锦绣莞尔一笑,摇了摇头道。 “我发现想让你死的人很多啊,就如地上这个死的,听说是因为你把人家相好的卖进花楼,所以人家来报仇了。”面具男悠哉悠哉开口。 “噗!” 李锦绣刚喝进嘴里的茶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别什么罪都往本宫头上安,本宫这才出宫多久?而且,本宫得罪的和得罪本宫的全都在皇宫里边儿住着呢!这种乱七八糟的理由也编的出口,嗤。” 李锦绣也觉得不想让自己活着的人可真多,刚回来就有人闯进府里刺杀。忽然,她想起什么,起身走到尸体跟前蹲下,扒开尸体的衣服,仔细查看,果然发现了黑蛇纹身的印记,她抽出锦帕擦了擦手,回身坐到桌边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具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戴面具?还有,你接近本宫是想得到什么?” 从被掳走的时候,李锦绣就发现这个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到了这会儿,李锦绣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点什么,不过还需要验证一下。 “我给你个提示,永安府。”面具男笑眯眯的看着李锦绣。 ……永安府! 她在永安府遇到的男人除了陆延州就是那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了! 很好! 她找了他很久了,今天终于送上门了!呵呵。李锦绣冷笑一声,一下子窜到桌子上掐着男人的脖子,恶狠狠的道:“王八蛋,你真是好狗胆,还敢出现在本宫的面前!” 银光闪过,李锦绣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她看着银光闪闪的剑,吞了吞口水,忘记了,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来着!李锦绣讪讪的笑了,慢慢松开手指,僵着脸道:“那个……啥,都是误会,挪开,这可是个危险玩意儿。” 面具男面具下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下一刻就僵住了。 李锦绣撤开手的时候竟然来了一招虚的,以迅雷不及掩耳扒下了面具男的面具,霎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不尴尬。 最后还是李锦绣打破了僵局,她笑了两声道:“那个,你长得……这么好看干嘛老带着面具?” 真是暴殄天物啊!陆延州跟他一比简直就被秒成渣渣了好嘛!李锦绣看着男人的脸,有些垂涎,可真是个美人呢!这美人要是能娶回家里,就是每天看看,也么能多吃一碗饭呢!唉!真想把他扣留在公主府给她当驸马啊,长得帅,武功高,能吊打很多人呢! 男人的脸真的长的很好看,星眉剑目,线条冷硬,轮廓分明,薄唇如刀,很阳刚的一个男人了,就是有点太冷了,犹如雪山之巅的神袛,高高在上,俊美无双。 第54页 “是吗?”男人的唇弯出一个弧度,眉眼轻挑看着对面的李锦绣,“扒了我的面具你很开心?” 沉迷在盛世美颜中的李锦绣毫不犹豫的点头,你长的帅,你说的都对。 “呵呵。”男人笑了,透着一股凉意。 李锦绣搓了搓胳膊,嘿嘿笑着,“子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如本宫嫁给你好不好?” 这么好看,养在府里每天看一眼也是享受啊!李锦绣美滋滋的想着,眼睛都亮了。 男人脸上的笑都僵了:“……”这特么怕不是个傻子吧? 他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声音魔魅,“你看出什么了?” “纹身……呵呵,没什么。”李锦绣脱口而出,也是在下一刻回过神来,随即就在心里唾骂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竟然使美男计!简直太可恶了! “哦,我听到了,纹身。”男人接过面具,放在手里摸索着,轻飘飘问道:“我的脸,你看着可还满意?” “……” 李锦绣哭丧着脸点了点头,他娘的!看了他这张脸,还让她以后怎么找驸马?吃过了极品佳肴,谁他娘的还愿意委屈自己去吃清粥小菜?李锦绣忍不住想哭。 “想不想以后天天看到?”男人继续开口,看着这丫头如丧考妣的表情,他心里差点憋成内伤,这到底是有多么的爱好美色?还是女人吗? “你愿意以后都留下来么?”李锦绣眼睛都亮了,天天都能看到啊!天呢!真是太开心了简直!就冲着这张盛世美颜脸的份上,只要陆家安安分分的,她就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哦,还有父皇,只要父皇不再为难她,她就不跟他做对了! “你想的话,可以,”男人点了点头,“所以,什么纹身?” “黑……” 李锦绣被坑的一脸血,恨不能给自己俩嘴巴子,让你好色让你好色!这下好了,被套了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感觉有点崩,没休息好,找不到感觉,唉! 第32章 32麻辣乳瓜片 “你这是被我发现喜好美色所以恼羞成怒了?”男人看着一个上午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李锦绣,忍不住想笑。 李锦绣木着脸强忍着不去看他,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恼羞成怒?本宫羞你大爷!个狗东西,居然对她使美男计套她的话,真不是个玩意儿! “好了,不逗你了,”男人捋了捋衣袖,重新带好面具,整个人似乎瞬间被冰川附体,散发着凛冽的寒意,“我有事要出去,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你若是找我,就点菸花,我尽量在一刻钟内赶来。” 李锦绣别过脸,谁他娘的稀罕哦!在她的府里谁他妈敢对她不利?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运起轻功眨眼消失。 李锦绣忽然间有些丧丧的,小七说她年纪大了,学不了武,轻功的话……需要内力辅助,李锦绣挠了挠下巴,不知道为什么,她拼死拼活使出吃奶得劲儿也修不出内力啊!这不是逼着她当个废物那?想了又想,李锦绣仰天长嘆,算了,她还有阿九呢!大不了揣把□□好了,碰上不长眼的,挥一挥手放倒一大片,也是很厉害的呢! “……” 半晌,李锦绣忽然懵逼了,你他娘的还没告诉本宫你叫什么名字呢! “主子,宫里果然出事儿了。”珍珠喜滋滋的跑进来。 “哦。”李锦绣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李瑾戈那里有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没有,双柳巷从来就没有姓郎的住户,而且,郎姨娘被付覃一脚踹死了。”珍珠想起这个就有点头痛,郎姨娘的事分明有些蹊跷,可是对方太狡猾了,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简直是查无可查。也是大殿下太过急切,办事不够周密,像这样的事,怎么能交给付覃那种靠老婆养着的废物呢?如果他能够当机立断把人带回王府审问,如何会出这样的问题? “派个人把这事儿告诉芍药。”李锦绣眯了眯眼,芍药可是个妙人儿,相信她一定会让她满意的。 珍珠秒懂。 “主子,难道这次的事真的是淑妃娘娘指使的?”珍珠有些疑惑。 “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别人想让你觉得是。”李锦绣扯了扯嘴唇,最近发生的事她总觉得很奇怪,她心里有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却还需要时间来证明这种猜测。 “别人?”珍珠纳闷,别人是谁? “去吧,芍药那里派个人盯着,必要的时候帮她一把,”李锦绣吸了口气,“另外,找个人去查查,淮阳郡主要去踏青的事都有谁知道,从这些人里面查查,哪些人家有大笔银钱出入,哪些有异常走动。” 淑妃不过是个后宫妃嫔,干不了多大的事,顶多在里面牵牵线,真正主使并不是她。她所做的,恐怕还是为了李瑾戈,但是她是个公主,是个女人,在争夺皇位上根本没有一点作用,所以李瑾戈只要不傻就不会对她动手,淑妃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永乐宫,淑妃听说自己的生母郎姨娘被付覃给打死了,顿时心口闷疼,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旁的奴才们立刻就乱了套,还是她的贴身宫女能稳得住,立刻命人去叫太医。想了想娘娘刚才听到的消息,这宫女眼珠子转了转,又派了个小宫女让她去给皇帝传信,说自家娘娘不好了。而后,这宫女才指挥永乐宫的奴才把淑妃抬到软榻上,等着太医。 第55页 一刻钟后,太医和玄武帝前后脚的赶来了。 放了帕子诊了脉,老太医捋着鬍子,“陛下,娘娘这是怒急攻心,又悲痛万分,一时受不住才厥了过去,老臣开副药,回头煎了服下就会好些。” 玄武帝闻言看着昏迷的淑妃,心里惊疑不定,猜测着她到底听到了什么消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就开药方吧!” “陛下,”老太医捋着鬍子有些犹豫,“原本是这样,只是臣方才给娘娘把脉,发现娘娘是滑脉,似乎已经一个多月了,而且娘娘身子骨不大好,为着龙嗣着想,不适宜用药。” 晴天霹雳! 玄武帝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颤了颤,良久他憋着一口气道:“该怎么用药就怎么用,保住娘娘的命要紧!” 这个该死的贱人! 他已经三个月没到她这里了,她是怎么怀孕的?贱人! 竟敢给他戴绿帽子!想起最近宫里宫外的传言,玄武帝阴狠的眯了眯眼,冷冷的看了淑妃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那心腹宫女自然知道皇上有多久没来了,此刻也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面白如纸,浑身冷汗涔涔,她看了眼还没醒过来的淑妃,悄悄的跑回自己的房里,胡乱收拾了几样东西就跑出永乐宫。 另一头,玄武帝出了永乐宫就立刻招来自己的心腹,命人将永乐宫的奴才全数杖毙,又派了侍卫严密把守永乐宫。 因为玄武帝动手极快,永乐宫里的消息并没有传出去,外人只知道永乐宫被禁了,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玄武帝在干清宫里如疯狂的野兽一般抱着头乱窜,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有伤到李锦绣一分一毫,却让自己出了个奇耻大辱,淑妃!淑妃!这个贱人,竟敢背叛他!真是好大胆子!他此刻极想把淑妃千刀万剐,把付氏一族全都诛尽,可他不能!一旦他这么做了,只怕会更加的坐实了外面的流言,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被自己的妃子和儿子联手带了绿帽子!玄武帝气的吐血,却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在干清宫里砸了不少东西也没有丝毫作用。 偏偏这个时候,又有人来报,“主上,甲字一号被人端了。” “滚!没用的废物!废物!” 玄武帝闻言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人,没眼色的东西,然而想起甲字一号,他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道:“对方是什么来歷?有多少人?” “只有一个人。”卯九低着头,那人的伤势已经恢復了,而且实力似乎更进一层。 “是他?” 玄武帝目呲欲裂,抽出佩剑在干清宫里乱砍一通,现在他是不敢再砍自己养的这伙子人了,那个逆贼已经出现,并且还让他接二连三的折了不少人手。他还指望着这些人将来保护他呢! “给朕全力追踪这个逆贼的下落!凡是和他有牵连的杀无赦!”他就不信了,就凭这逆贼还想谋朝篡位?哼!那逆贼不是很在乎那个死丫头吗?他倒要看看,有那个死丫头在他手上,他还敢不敢跟他动手! 卯九走后,玄武帝立刻命人传旨,宣长公主李锦绣进宫。 刚写好圣旨,玄武帝觉得不妥,那个死丫头狡猾刁钻,手里还有那么一批人手,怕是不会轻易上当,贸然下旨只怕会让她更加警惕。想了想,玄武帝眯着眼,明日不就是皇后的寿诞了吗?李锦绣是必然要进宫的,这正是好机会。 是夜,李瑾戈没有收到宫里的消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付妙然那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断了联繫? “殿下,郎氏那里奴才命人再次去查了,她的来歷似乎有些问题。”心腹从外面走来,神情急切。 “怎么回事?”李瑾戈蹙眉,郎氏不过一个姨娘,能有什么问题会让先生谈之色变?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郎氏来歷古怪,似乎是凭空出现,而且一出现就进了付覃府里。” “凭空出现?”李瑾戈眉头狠狠一皱,“怎么回事?付覃那里也没问出什么吗?” “没有,属下派人去问的时候,付夫人正和付大人闹着和离呢!付大人不同意,付夫人却不愿意,执意要和离。王妃也支持付夫人和离。” 付夫人怎么会忽然要和离?李瑾戈看着心腹。 “怕还是因为淑妃娘娘那回子事儿,付夫人估计是担心事情暴露,会牵连到王妃,这才执意和离。”心腹也不大明白,自家主子为何要跟皇上的女人私通款曲,这不是找死呢吗?被皇上知道了还能有好? “你去帮付夫人一把,对了,”李瑾戈俯身写了一纸休书,递给心腹,“把王妃的嫁妆收拾一下,你亲自送回付府。告诉王妃,是本王对不住她。” 到了这会儿,李瑾戈也有些担心了,淑妃那里不会无缘无故没了消息,很有可能是出了问题。也罢,王妃嫁给他没有享过一天福,他也不能连累了她。 心腹看了眼主子,拿着休书,带着人去清点王妃的嫁妆。 男人回来的时候,李锦绣睡了,永安府的事已经解决了,至于她被绑架被刺杀,这事儿她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够解决。她得养足了精神,对付明天的事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大结局了 第56页 第33章 33原壳鲜鲍鱼 翌日,天气晴朗。 李锦绣命珍珠翡翠备了厚礼,收拾一番准备进宫。 临上马车的时候,十三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让她倍感意外的消息。 桐城闻家反了。 李锦绣挑了挑眉,上辈子可没有这档子事呢!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据说,桐城闻家家主夫人事前朝皇室公主。而且,属下查到,这个家主夫人,大概和付府郎姨娘有关。”十三撇了撇嘴,早不反,晚不反,偏偏这个时候反。 李锦绣闻言忍不住笑了,他摆了摆手,“郎姨娘那边不重要,命人看紧了付夫人,看看有没有人和她接头,把她给本宫控制起来。” 十三得了命令立刻就走了。 待李锦绣在马车里的软塌上坐下,珍珠放下帘子,倒了杯茶放在她手边,又打开点心盒子,端出一盘一盘香甜诱人外观精緻的点心。 李锦绣握着茶杯,桐城闻家反了,上一世并没有这回事,不对,上一世陆延州登基没多久就把她给掐死了,之后的事她无从知晓。所以说,桐城闻家到底有没有反,还是个未知。李锦绣想着那个黑蛇纹身,她总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她预感,这件事极为重要,如果能够想起来这个,会对眼前的局面有重大影响。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李锦绣蹙了蹙眉,这个时间马车怎么会忽然停下?她进宫向来是不必步行的。 珍珠会意,探出半个身子去看,原是翡翠匆匆赶到宫门口等着,她皱眉:“你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还这么莽撞?” “我有急事必须立刻告诉殿下。”翡翠神色慌张,眼神闪烁,似乎极为害怕。 李锦绣自然也听到了,她思索片刻,翡翠办事稳妥谨慎,若没要事必不会如此行事。“上来吧。” 翡翠闻言立刻爬上马车,压低了声音一口气说完:“主子,暗楼出了叛徒,导致消息延后。昨夜宫里出事了,芍药行动不久后,淑妃怒急攻心昏了过去,太医诊出她已经怀孕一个多月,然而皇上已经三个月没有临幸后妃。皇上暴怒,封锁消息并下令杖毙永乐宫所有奴才。还有就是,皇上手里有一支暗卫,这支暗卫一直在追杀一个人,皇上对那个人极为忌惮。而且,那个人前段时间出现在永安府。” “是翠羽吧?” 李锦绣看着翡翠忽而开口,神情没有半分意外。永乐坊的事始终没有进展,而佟映雪那里也毫无音讯,李锦绣早就察觉到了,却始终没有确认。如今再想想,就很明显了。当初她本是打算让小七和翠羽一起查,后来她起了习武的心思,就把小七撤了回来,永乐坊的事就交给翠羽一个人负责。 翡翠羞愧的低下头,若非永乐宫一个宫女死命逃了出来,为了活下去吐出了这个消息,只怕会坏了主子的大事。 “罢了,”李锦绣嘆了口气,“看在你伺候本宫多年的份上,本宫就不要她的命了,废了她在暗楼所学到的一身本事,逐出暗楼。” 翡翠伺候她多年,就连上辈子她被陆延州打入冷宫,翡翠也没有独自走掉。李锦绣知道,以翡翠的本事,想走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可是她没走,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记得她的忠心。 “多谢主子恩典。”翠羽喜极而泣,擦了擦眼泪,收拾好神情退出马车。 珍珠思虑许久,看着李锦绣道:“主子,属下觉得此事怕没有这么简单。” “无妨,左右淑妃的事本宫并不知晓,父皇总不会迁怒到本宫头上。”李锦绣眯了眯眼,喝了杯茶,“本宫好奇的是,父皇一直命人追杀的那个人。”堂堂一国之君,有什么人会让他如此忌惮? 李锦绣十分好奇。 “属下立刻派人去查。”珍珠闻言准备立刻去安排。 “慢着,”李锦绣叫住了她,“此事不急于一时。进宫吧,时辰差不多了,再晚了就不好看了。” 马车刚进了宫门,忽然跑来一个小太监,跑到车夫跟前压低声音说了句话。 车夫闻言立刻停车,敲了敲马车。珍珠探出脑袋,“怎么了?” “我们家娘娘让奴才告诉长公主,宫里危险,公主千金之躯万不可涉险。”小太监紧张的说道。 “你家娘娘?”珍珠眼神不善,宫里边儿哪个娘娘会这么好心? 李锦绣听到了,不禁挑了挑眉,“好了,本宫知道了。待会儿你就跟在本宫马车后面,不要跟丢了。” 这小太监闻言欣喜万分,十分利索的站到李锦绣马车后的队伍里,打眼一看却是不显眼。 “继续走吧。” 桐城闻家已经反了,父皇这个时候大概也顾不得再为难她了,至多不过是提出几个让她稍稍为难的条件罢了。李锦绣很清楚父皇对这个皇位的看重,如果不是他的权欲之心太重,迟迟不肯传位于太子,陆家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得手。 “主子?” 珍珠迟疑的看着自家主子,既然已经知道宫中危险为什么还要去? “无妨,他暂时顾不得本宫。”李锦绣哼笑一声,搁了茶杯,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到了此刻,李锦绣不得不佩服芍药孤注一掷的本事了,能够把握时机,废了淑妃和李瑾戈,也不枉当初她把她留在宫里花费的一番心力。比起出宫后就沉寂下去的芙蕖,李锦绣当然更喜欢芍药这种心思活络,且有勇气有担当,识时务的人了,毕竟这样的人用起来真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啊!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第57页 李锦绣想,父皇此刻大概沉浸在脑袋上绿油油的愤怒之中,疯狂的想要剁了那对背叛他联手给他戴了绿帽子的狗男女,却碍于男人的尊严只能在脑子里想想,没有气吐血气疯真是太不容易了。 而对于翡翠所说的那支曾经出现在永安府的暗卫,李锦绣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永安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那么大规模的追杀,除了那人不做他想。这会子李锦绣是真的开始好奇那个男人的身份了。不行,这次回去,一定要记得问一问他。 行至两仪门,李锦绣下了马车,吩咐珍珠带好了礼物,便向凤仪宫走去。 一路所见,果然戒备森严,颇有严阵以待的感觉。李锦绣未免觉得好笑,心里暗暗偷笑两声,带着公主府出来的奴才呜呜泱泱的走着。 “绣绣。” 李瑾晟似乎早就在等着她了,一见到她便笑了,还暗中使了个眼色。 “二哥。” 李锦绣回了一声,笑了笑,眨了眨眼,这份好意她心领了,不过这大傻子二哥怕是白担心了。作为西北边塞的土皇帝,桐城闻家一反,跟随者必然不在少数,父皇要操心的事情有很多,哪里会顾得上她呢?说不得还要求她帮忙呢! 兄妹两个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凤仪宫。 一国之母的寿诞本该大办,可惜秦皇后本人郁结于心,身子骨不舒服经不起折腾,玄武帝近来诸事不顺,心情十分糟糕,见不得半点钟鼓声乐,故而只能一家子人凑到一起吃顿饭罢了。左右也不是整寿。 帝后两人已经坐在主位了,陆贵妃坐在下方说些什么,帝后二人不时笑了,看起来十分和谐。 李锦绣垂着头眯了眯眼,唇边露出冷笑,还能笑得出来,看来父皇他是还不知道桐城之乱的事情呢!李锦绣拢在袖子里的手抖了抖,给珍珠发出了暗号。父皇一高兴就会忍不住找她的麻烦,所以真是对不起了,她还就是看不得上面两位有半点的好心情呢!哎呀呀,这么说起来,她还真是不孝呢!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千千岁。”李锦绣随着李瑾晟跪了下去。 玄武帝看了眼秦皇后,并不开口,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两个正宫所出的糟心玩意儿。一个是只等着他驾崩好继承皇位的太子,一个是整天给他找不痛快不等着他驾崩都暗戳戳拍着桌子要篡他位的不孝女!这两个没一个好玩意儿!当年造了什么孽娶了秦氏这个扫把星,生了这么两个讨债鬼? “起来吧。” 玄武帝不开口是给秦皇后面子,毕竟今天乃是秦皇后寿诞,是她的主场,这点面子玄武帝还是愿意给的。毕竟,接下来还要指望着她来演场戏呢! 李瑾晟兄妹先后起身。 一旁陆贵妃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我的娘啊,都说了宫里危险,十成十鸿门宴,长公主你为何还要如此想不开的来?等等!难道说那场夺位大戏提前了?没道理啊,父亲还没谋反,长公主总不能为了皇位自毁名声吧?太子可还在呢!轮也轮不到她啊!陆贵妃迷茫了,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看戏吧,左右这种层面的修罗场她也够不着啊! “儿臣恭祝母后青春永驻,福寿安康。”原谅这不走心的祝福,实在是李锦绣深知秦皇后的为人,一天不为难她就吃饭不香睡觉睡不着,只有可着劲儿的把自己个儿亲闺女她这个长公主死命往脚底下踩才会觉得通体舒畅。 李瑾晟嘴角抽了抽,果然就看到了母后脸上笑容透着寒凉,不禁打了个圆场,一脸献宝道:“母后,快看看孤给您寻来的礼物,这可花费了孤好大的功夫呢!” 闻言秦皇后心里甚是欣喜,满面笑容,刚伸出手就听到一道急切慌乱惶恐的声音:“皇上,不好了,桐城反了!” 这话一出,凤仪宫里瞬间跪了一地,李锦绣勾了勾嘴角,时机把握的可真好。殊不知此时殿内众人心情各异。 太子李瑾晟 :“……”卧槽!桐城他妈的不是先勾结陆家又投靠长孙临渊那个狗东西的吗?它怎么就反了反了? 陆贵妃:“……”上辈子到死也没听说桐城有人造反,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下意识的看向李锦绣,发现她淡定的不是人,甚至……她还想笑!是人吗?千里之外有人造你们李家的反想和你争皇位了你还想笑? 玄武帝:“……”他就说一大早为何眼皮直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孽女!做个公主不好吗?为什么上辈子这辈子都要造他这个父皇的反?就这样的人,老天爷为什么就是不让她死?意外人为安排了那么多,连李锦绣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反而折了他不少人手,这他娘的是他的闺女,不是老天爷的闺女? 与三人恨不能大叫妈卖批的心情不同,秦皇后不淡定了,她看向皇帝:“皇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倒计时了哦哦! 第34章 34松子海螺干 桐城反了! 玄武帝目光阴冷的看着李锦绣,认定了此事是这孽女的手笔,目的就是为了报復桃山踏青那日,他派人刺杀她的事!这样想着,玄武帝眼底透着森森杀气。不过他也没有当场爆发,转身满含歉意地看了秦皇后一眼,道:“朕有事要忙,太子留下给皇后庆生,绣绣随朕来。” 第58页 绣绣。 咬的真重! 简直恨不能给她生吞活剥了呢! 李锦绣摸了摸鼻子,起身告退,随着玄武帝出去。 秦皇后目光如刀,这种事关江山社稷的军国大事不该叫太子去的吗?为什么叫的是李锦绣?这样的大事是她一个死丫头片子能够参与的?皇上这是被气煳涂了吗?秦皇后恨不能给这个女儿打死,果然是个讨债的,一点都不知道帮着太子! 干清宫。 玄武帝看着下方低眉顺眼一派悠闲的李锦绣,一声孽女含在嘴里,憋的快要吐血。他吸了半天气,才压着怒气道:“桐城是怎么回事?” “……” 李锦绣懵逼,她抬眼看着玄武帝,有些不敢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皇你该不会以为桐城那里出事和儿臣有关吧?” 别开玩笑了,桐城是怎么回事鬼知道啊!她也是早上那会儿刚得到的消息好么?你是皇帝你都不知道,问我?我哪知道啊! “……”难道不是? 玄武帝看着李锦绣,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他有些怀疑,李锦绣神色不似作假,难不成还有别人?对!当然还有别人!陆太傅那个老东西,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做着皇帝梦!就算註定了要被这孽女篡位,也轮不到这老东西打他的主意!李锦绣这孽女好歹也是李氏皇族血脉,陆老狗算什么东西?“来人,宣太傅大人进宫。” “父皇,儿臣以为,一个陆太傅怕是不够呢!”李锦绣火上浇油,篡位的话一个陆太傅肯定不够啊,没有陆延州背后支持,陆太傅要想成功,少说也要多等三五年! 玄武帝神色越发的冷了,李锦绣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自然知晓,只是他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还打算给这孽女和陆延州赐婚,幸亏旨意未下,不然的话……他看着李锦绣,陆延州品相德行都不错,这孽女竟然丝毫不动心,如今还要背后捅刀子,他该说一句果然不愧是能够篡位当皇帝的人吗? 想想都不觉得开心,心性这么狠,难怪能成功! 玄武帝摆了摆手,立刻有人去办了。 陆家。 听了太监的传话,陆太傅悠然的用完了早膳,擦了擦嘴,由丫鬟伺候着在面盆里净了手,方才踱步出了太傅府。 陆延州看着老爷子透着自信昂然的背影,嘴皮子动了又动。他再三说过,大业不急于一时,要徐徐图之,千万不要先看了李氏皇族的任何一个人,偏偏老爷子听不进去,一旁还有个极会熘须拍马逢迎讨好的杜含烟,老爷子就更加飘飘欲仙,不听劝告了。陆延州有些担心,毕竟前些日子胡人铁木进了京城,偏偏李锦绣明明知道却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他有种莫名的悚然。 “表哥,你在担心什么?”杜含烟眼底闪过得意之色,这辈子李锦绣註定嫁不进陆府,相反,过了今日,李锦绣还得在她脚底下讨生活,那样的画面只要想一想就让人觉得万分的快意。 “没什么。” 陆延州表情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内院,如果他的预感是真的,那么为了保住陆家,他必须做些什么。 他嘆了口气,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看着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庭院,陆延州立刻着手安排。 杜含烟冷冷的看着陆延州的背影,恨恨的揪着手帕,看来表哥怕还在惦记着李锦绣那个贱人,哼!想都别想!皇后只能是她!太子也只能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 至于说陆太傅会不会成功?还用说吗?必须的!上辈子他都成功了,表哥也做了皇帝,这辈子怎么可能会不成功?不存在的! 永乐坊里,佟映雪看着眼前急色的男人,眼底一片厌恶之色。她一手压着广袖,一手拎着酒壶倒了杯酒,放到男人面前,眼波盈盈,语调缱绻,“铁木大人可有把握?” “美人儿,来,让大爷我摸一把。”此人正是早些时候潜入京城的胡人首领铁木,他在这永乐坊藏身许久,已经和人达成了协议,只等着时机一到,就能够动手了。 “铁大人,映雪餵你。”佟映雪低眉浅笑,端起酒杯送到铁木嘴边,眼神魅惑。 这时进来一个侍卫,附在铁木耳边道:“太傅大人进宫前让奴才转告大人,桐城已反。” 铁木闻言目中精光闪烁,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叫你家大人放心就是。” 先前在永安府被人发现了踪迹,给追着一路逃到了京城,便是如此,他仍是能感觉到暗处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原本他还在想着等一等看看周文正的事还有没有转机,可如今看来根本不必去等,这辈子周文正怕是都走不出大牢,除非砍头那一日。铁木原本还在为怎么悄无声息的走出京城苦恼,不料闻名朝野的陆太傅找来了,当真是个惊喜了。在两次促膝长谈之后,铁木的心里有了计划,中原人总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作为胡人他一直不大理解,如今陆太傅倒是给他上了一课。他的部族生活条件极差,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带兵在大周边境烧杀抢掠。但这终究不是长远的法子,在铁木心里最好的法子就是攻打大周,由他们胡人占领大周这块富饶之地。不过这个法子费时费力代价极大,他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想买通了大周各郡郡守,开闢一条通商之路,以物易物。可惜,周文正这里出了茬子,直接让他给暴露了。 第59页 一旁的佟映雪看着铁木混不在意的表情,眼神幽暗,难怪主子让她看住了这个野蛮人,这人根本就不是诚心想跟他们合作的!想到主子的计划,佟映雪眯着的眸子里冷光闪烁,刻意俯下身子露出白皙饱满的酥胸,借着广袖的遮掩倒了杯酒,迅速的丢进去一颗药丸,入水即化,她不着痕迹的晃了晃酒杯,靠进铁木怀里,娇声道:“大人不是专门来看奴家的吗?怎么瞧着不像呢!” 温香软玉在怀,铁木就着美人儿的玉手喝了杯酒,哈哈大笑,“怎么不是?大人我不光是来看你,我还要疼你呢!来吧,美人儿!” 佟映雪一个闪身避开铁木的狼爪,娇媚的容颜瞬间冷若冰霜。她冷冷的看着铁木,嘴角露出冷笑,“铁大人。” 铁木直觉不好,却也不知哪里有问题,只当这女人假清高,看不起他这胡人,顿时勃然大怒,一脚踹倒了桌子,朝着佟映雪抓去,“贱人,你既然出现在这里不就是出来卖的?大爷我掏了钱的,由不得你!乖乖的从了大爷,少吃点苦头,不然就把你买了带回去,那里最缺的就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女人了!” 佟映雪虽然在永乐坊,却只是挂了个名头,暗地里却是专门打探消息的。平日里都是被捧着哄着敬着的,哪里听过如此不堪入耳的混话?当即气的俏脸通红,美眸圆睁:“混帐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谁的便宜都想占!你还是先瞧瞧自己还能不能动了再说吧!” 若非主子的计划缺不了他,佟映雪这会儿子是真的想砍了这胡人的! 铁木闻言也感觉到了,当即面色大变,“贱人!你对我做了什么?” 佟映雪咯咯直笑,“做了什么?当然是让你老老实实听主子的话了!”她走过去给铁木塞了一颗药丸子,“这东西一共有三颗,我如今给你一颗,待事成之后再把剩下的两颗给你。你要是敢耍花招,你看看主子还会不会给你解药!” 话说到这份上,铁木原本准备抢夺解药的心思也没了,他眼神阴鸷的看着佟映雪,阴恻恻的笑了,“姑娘大恩,我铁木来日必当厚报!” 佟映雪不在意的笑了,两人一前一后从暗道出了永乐坊。 干清宫。 李锦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左手捏着腰间的坠子把玩,神情惬意。 玄武帝神色阴沉,眼神不善。 陆太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诡秘的欣喜,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皇帝和李锦绣都在这里!那么太子必定在凤仪宫镇场!好极了!如此这李氏皇族今夜註定要断子绝孙了!从明日开始,这大周就是他陆家天下了!陆太傅强忍着兴奋,对着玄武帝行完君臣之礼,方道:“皇上如此急切召见老臣,可是出了什么事?” 玄武帝收了神色,看着陆太傅意味不明,“老爱卿可知道,桐城反了。” 陆太傅敏锐的察觉到玄武帝说这话的时候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的神情,当即垂下脸道:“这……老臣着实不知。” “哦。”玄武帝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抬了抬手。立刻出现两名黑衣人将陆太傅给抓在手里。 陆太傅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发现玄武帝的动作,刀架到脖子上之后才恍然发觉,顿时又急又气,随即冷笑连连,“皇上,老臣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对待老臣?” 玄武帝笑容森冷,看着陆太傅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羽林卫何在?立刻包围陆府,将陆氏一族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陆太傅闻言怒极反笑,“李济元!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陆家?你以为你是谁?这大周的江山也不过是你李家抢来的,我陆家为何就不能抢过来?哈哈哈哈,李济元,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玄武帝气的吐血,这该死的老匹夫!定然是早早的就起了这心思了!狼子野心!“老匹夫!你这是痴心妄想!来人,给朕血洗陆府,鸡犬不留!” 陆太傅面色微变,随即也不在意,延州必不会让他失望的!虽然他不贊同自己的做法,可是他知道,延州是个孝顺的,他必不会让陆家陷入危局!不会的! “皇上,陆家大公子陆延州求见!”羽林卫头子还没出去,就碰上了进宫求见的陆延州。 “杀了他!立刻给朕杀了他!”玄武帝拿起砚台砸了过去,恶狠狠咆哮道。 “这……”羽林卫有些为难。 “宣进来吧,看看这位陆大公子是来干什么的。”李锦绣摆了摆手,从来不知道父皇竟还有这一面,到底是父皇变了,还是她从来就没有看清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陆延州进来后立刻就跪下了,五体投地道:“罪臣陆延州拜见皇上,臣之祖父上了年岁难免昏聩,还请皇上恕罪。臣愿戴罪立功,为皇上清除叛逆,只求皇上饶过陆氏一族!” 这话一出,李锦绣微微侧目,陆延州竟然不想当皇帝了?前世他不是造反造的最欢快的那个吗?她挑了挑眉,倒是没说话。陆延州这一计策倒还可以,至少在她父皇那里是行得通的!毕竟他最注重名声,若是陆家造反一事传了出去,难免要影响他的名声!如今陆延州既然如此识时务,他倒也不是不可以放过,更何况,陆延州不是还说了,愿意亲自清除叛逆!李济元当真心动了,“准奏,何时彻底叛逆清除,赦免陆氏一族的圣旨何时下达!” 第60页 陆延州急忙谢恩,从头到尾不曾看过陆太傅一眼。 看着玄武帝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李锦绣笑了笑,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不可能的!没了陆太傅,还有李瑾戈呢!最不济秦家人也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母后可是一点都不想等下去了呢! 第35章 35芙蓉香蕉卷 接下来,事情果然和李锦绣所料的差不多。翌日早朝,大皇子李瑾戈发动其党羽上书皇帝,劝其下禅位诏书,传位皇长子李瑾戈。 玄武帝大怒,当场斥责李瑾戈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堪为人子,将其贬为庶人,圈禁大皇子府。 大皇子李瑾戈当堂大笑,提剑逼迫玄武帝写下禅位诏书。 玄武帝自然不愿,太子继位他都不乐意,别说大皇子。随即召集暗卫,不料毫无动静,玄武帝怒急攻心,吐血昏迷,朝堂大乱。李瑾戈麾下羽林卫副将控制皇宫,软禁皇帝,大皇子监国,总理朝政。 东宫自然也被围了起来,奇怪的是,李瑾戈并没有对太子这个名正言顺对他有威胁的储君动手。 永乐宫里,淑妃抚摸着依然平坦的肚子,心里满是快意,看着眼前的夫人,眼底满是冰冷嘲讽:“付夫人是在说笑吗?”居然说她才是她的女儿!真是可笑!以为她会相信吗? 付夫人闻言淡淡一笑,“我自然不会和娘娘说笑,你的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之所以把你送到郎姨娘那里,纯粹是为了保护你。你该知道,大殿下能有今日全赖于我的支持,若不是为了你,我为何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淑妃付妙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依然不信。这女人从小没有授意下人给她脸色看,吃不饱穿不暖,连府里体面点的丫鬟婆子都不如,说她是自己的生母?骗谁呢? 淑妃朝殿外看了看,“怎么不见你那个好女儿付妙语了?听说大殿下跟她和离了呢?怎么样?抢来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她这会儿有没有哭死?” 付夫人面色一僵,看着付妙然的神色不是太好,“阿语是你的亲姐姐,你们是我一胎双生的,你不要总是和你姐姐过不去!” “呸!”付妙然得意的摸着肚子,指了指门口,“给本宫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看本宫如今得势了想攀高枝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滚!给本宫滚!” 付夫人气了个倒仰,站起身看着付妙然重重的喘息两声,半晌冷笑道:“这些年你真是被郎氏那贱人教坏了!不认生母,不友爱姐妹,半点礼数都不懂,我原是想着让大殿下看在我为他出了这么多力的份上,对你好一些,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你根本就不需要啊!也好,希望你来日不会后悔的求到我跟前!” 付夫人在永乐宫和淑妃不欢而散的消息传来,李瑾戈冷笑两声,这个付夫人当真是好打算,若非此次眼看着就要大祸临头,她怕是还会继续潜伏下去,到那个时候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 自打郎氏死后,淑妃那里又断了消息,李瑾戈就知道自己完了。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付夫人找来了。并且告诉他,能帮他得偿所愿,李瑾戈本是不信的,可付夫人拿出了一件信物以后,李瑾戈就不得不信了。 那是前朝皇室旧物,也是桐城闻家家徽,一枚刻着双蛇花纹的墨绿色玉佩。 付夫人告诉李瑾戈,这枚玉佩可以获得桐城闻家帮助,助他得偿所愿,前提是事成之后必须立她的女儿为后。李瑾戈答应了,他给了付妙语和离书本就是怕连累她,如今既然有了付夫人支持,他的成就自然会比前世更高,阿语嫁了他只会比以往更加尊贵。 想起永乐宫里的淑妃,李瑾戈面露危险,不过一个野种,还当成宝贝了!付妙然倒是打的好算盘!前世他的确动了一点心思和她有了私情,可是这辈子除了大婚之前他没回来的时候见过她,之后他回来了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她,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可能是他的!想把绿帽子硬生生戴到他头上,做梦! 李瑾戈招来心腹耳语一番。 夜里,永乐宫就出事了,淑妃娘娘的胎落了,说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并且以后再难有子嗣。 听了这话,淑妃不顾刚落了胎身子还没好利索,跳下床对着太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哭的眼泪鼻涕煳了满脸,“庸医!本宫的小皇子呢?你把本宫的小皇子弄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那个贱人吩咐你的?是皇后那个贱人?还是陆姚黄?不对,是付妙语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本宫要去找陛下,为我们的孩儿报仇!把你们全都砍了!砍了!” 被李瑾戈找回宫的付妙语看着付妙然癫狂的模样,神情有些恍惚,这就是宫里的女子过的日子吗?难道她以后也得过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吗? 不!付妙语坚定的摇了摇头,悄无声息的走了。 付夫人听说此事,气的心肝疼,却也没有法子,因此深恨郎姨娘教坏了女儿。 宫里发生的一切,太子都让三宝传给公主府,李锦绣听了这一出又一出的大戏,乐的多吃一碗饭。前世里这些人可是很能蹦哒的,就是李瑾戈为了皇位屡屡与太子为难,让陆太傅趁机占了不少便宜。还有那个付夫人,陆家能够篡位成功少不了她的支持,只是不知道这辈子她为什么改为支持李瑾戈了?难道是因为大皇子妃付妙语?李锦绣想不明白,“珍珠,佟映雪带着铁木去哪儿啦?” 第61页 她一直以为佟映雪是陆太傅的人,如今看来并不是的。有些事她毕竟没有亲身经歷,而是按结果推算的,所以还需要再去查探验证。 “十一带人跟着,入夜时分进了永安府。” 永安府,永安! 李锦绣目光一缩,“京城这里暂时出不了大事,永安那里就不一定了,你去传信,命翡翠立刻带人去永安布下人手,务必不能让永安出乱子!还有,桐城闻家的事本宫总觉得有些蹊跷,如今看来或许我们都被骗了,桐城的确反了,却不是昨天,而是半个月前!” 李锦绣和珍珠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抹惊惧,最后还是李锦绣率先反应过来,立刻吩咐到:“你立刻召集人手去永安,务必拖出半天时间,本宫这就去淮南王府请王叔去西郊大营!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珍珠有些担心,人都走了,主子怎么办? “小七和阿九会留下贴身保护我。”李锦绣看着珍珠,“去吧,别误了时间。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珍珠走后,李锦绣带着小七阿九去了淮南王府。 听说李锦绣的来意,淮南王神情沉重,沉思半晌并没有立刻答应:“殿下,恕本王直言,这种事一则有皇上,二则有太子,殿下是否……杞人忧天了?” 李锦绣眯了眯眼,“皇叔觉得父皇知不知道这事儿?或者说,信不信?太子又能不能够做得了主?” 淮南王立刻闭嘴不言,皇上那里什么情况他大概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起自打桃山踏青之后就安静的缩在府里闭门不出的女儿,淮南王思虑良久终是答应了。 李锦绣见此松了口气,从袖子里去除一块虎符,交给淮南王,“这是皇祖母留下的,你拿着它,去西郊大营调兵,驻守京城。不出一日,只怕桐城叛军前锋就要到达永安府。” 淮南王闻言眉梢跳了跳,太后竟把这东西给了长公主?听说长公主手里有太后留的暗卫,再加上虎符,淮南王忽然就释然了,难怪皇上对这个女儿心存忌惮。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要紧的是桐城的叛军。 既然说好了,李锦绣也就不多留了,回了公主府沐浴一番就准备睡觉了。 看着早就躺在自己床上的男人,李锦绣头疼不已,“你给本宫起来!” 男人纹丝不动。 “你听到了没有?给本宫起来!” 男人恍若未闻。 李锦绣:“……”我他妈砍了你信不信? 男人……不信! “说吧,你留在本宫这里到底想干什么?”李锦绣索性转身坐到椅子里,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就不想问问我这些天去干什么了?”男人翘着二郎腿,冷不丁问道。 “……”我他妈一点都不想知道好吗?李锦绣磨了磨牙。 男人一脸好奇的看着李锦绣,他怎么都搞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千方百计想弄死这丫头。出于好奇,他去蹲了几天,终于叫他给查出来了。没想到大周境内倒是卧虎藏龙,只可惜有这机遇,没有抓住机遇的手段。真真是可惜。对了,听说,他以后还会为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夺了大周江山,双手奉上。 呵呵。 这就是话本子里的天下为聘吗? 他有这么深情无私?男人摸了摸下巴,他怎么从来就不知道呢? 要知道,族里那些人可都视他为冷酷无情的王八蛋呢!为此还把他逐出家族了呢! “所以你都去干什么了?” 李锦绣妥协了,这男人明显干不过,就连小七和阿九都没办法,她还能怎么办? 她只能妥协啊! “你不是你只都没查出来,当初桃山踏青那会儿是谁刺杀你吗?我就是去查这件事儿了。”男人挑了挑眉,眼神落在茶壶上。 李锦绣:“……”狗男人,蹬鼻子上脸了还!她老老实实得倒了杯茶递过去。不过桃山那事儿的确蹊跷,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珍珠翡翠已经排查过当天踏青的小姐公子们家里,没发现什么蹊跷啊!“你都查出什么来了?” “我查出来……”男人喝了杯茶,眯了眯眼,“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很多人,你周围的人,他们都认为你会当大周的皇帝。” “他们都说我要当皇帝?”李锦绣目瞪口呆,有没有搞错?脑子坏掉了吧?她会当皇帝?她可是个女人!女人!自古以来,又哪个女人当皇帝了?没有啊!完全没听说过啊! “你没听错吧?我?” “对,就是你,”男人摸了摸下巴,眯着眼打量着李锦绣,“你说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他们都觉得你以后一定会当皇帝?”而且,还是他亲自去打了这天下送到她手上! “……” 她会当皇帝! 李锦绣唇边的笑忽然就顿住了,她要当皇帝?他们既然那么肯定她会当皇帝,那么一定有什么倚仗!李锦绣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之前的那么多变数,忽然就有了一个猜测,既然她能够重生,那么他们呢?对!就是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一切不合理之处。 她看着男人,摸索着手里的茶杯,“他们?他们都有谁?” 第62页 “……”男人笑了笑,“宫里边儿有皇帝和太子,宫外有陆延州。” “呵呵,你觉得我傻么?”父皇如果知道这种事,八成估计会立刻砍了她的头或者直接一杯毒酒完事。而太子二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李锦绣直觉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有些不太相信男人的话。 “你不信也没办法,我也不信啊。一个人这样认为,两个这样肯定,第三个直接把你当吉祥物供起来,你就没觉得有些奇怪吗?” 说起来,让她觉得奇怪的,就只有太子和陆贵妃。陆贵妃那里似乎很肯定她能够给她带来好处,一直都在刻意讨好她。而太子二哥那里,只要她在宫里遇了麻烦,太子二哥立马就会赶到替她解围。 “……除了这些,还有呢?” 相比较于这个,李锦绣更在乎眼前的局面,“你能把陆延州……算了,陆延州怕是也知道不了多少。” 李锦绣忽然就想起了陆太傅自打进宫以后就没再出来,她就算抓了陆延州,他也未必肯告诉她。 第36章 36江米酿鸭子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本宫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李锦绣看着男人居然就在自己的床上睡了,忍不住瞪大了眼,反应过来后就上前推了他一把。 “我没告诉你吗?不对,我应该告诉过你的。”男人睁开眼,表情严肃。 李锦绣:“……”你他妈啥时候告诉本宫了本宫怎么不知道?! “哦,看来是我记错了,”眼看李锦绣要原地爆炸,男人假作疑惑地嘆了口气,“那好吧,我叫长孙临渊,大概业务也算得上是闻家人?” “……” 李锦绣瞳孔一缩,长孙这个姓氏她听皇祖母提起过。桐城闻家声名鹊起之前不过是个被捲入了武林纷争的武术世家,因为一份武功秘籍差点被灭门,后来遇见了神医谷的长孙家人,这才得救。十年后出了神医谷,落户桐城,以后才有了桐城闻家的名声。这么说来这男人还是神医谷的人?李锦绣看着他,眼神充满了审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这样模煳不清的是什么意思?” “我娘是神医谷后人,我爹是闻家旁系,他们死后我被赶出闻家了,你说我还算是闻家人吗?”长孙临渊笑眯眯的撑着脑袋,死丫头还和永安那会儿干脆狠辣,瞧瞧那小眼神儿,简直恨不能扑上来给他打一顿呢!啧啧! “被赶出来?”上辈子都没有听说还有这事儿。李锦绣疑惑了一瞬也不再多问,这种事问多了就是揭人伤疤了。她挥了挥手,“你睡吧,本宫再去找个地方。” 若非打不过,她至于这么委屈自己吗?李锦绣只觉得再也没有比自己更悲催的公主了。 干清宫。 玄武帝醒来后,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场景,怒气再次沖了上来,他抬手就拂掉了案头的茶壶茶杯,霹雳乓啷一阵响之后,外面的人也知道玄武帝醒过来了。 李瑾戈一身明黄色龙袍走进来,面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父皇可终于醒了,何时写禅位诏书?” “写禅位诏书?你想都别想!”玄武帝阴恻恻的笑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大儿子,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这皇位你坐不坐的稳!” 这个时候,玄武帝想起李锦绣了。既然上辈子李锦绣能当皇帝,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这孽子胆敢逼宫篡位,必然要跟李锦绣对上,真是孽子!活该他遭报应! 这样子想,玄武帝也不生气了,只冷笑着看着李瑾戈,“桐城反了,便是朕下了传位诏书,这位子你又能坐得了多久?” 李瑾戈显然也知道这个消息了,他冷笑两声,看着玄武帝眼底满是快意,“哦,对了,父皇大概还不知道,朕的岳母大人,付夫人可是桐城闻家人呢!” 玄武帝恍若未闻的看着他,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就不再说话。非要说的话桐城闻家和付夫人的确有关系,不过是上任闻家家主的外室女罢了,老家主为了这外室不顾正妻嫡子的事做了不少,所以作为受害者的现任家主能对付夫人好到哪里去?不过是有利可图罢了。待到李瑾戈真正成了皇帝,怕是就要成为闻家人的傀儡,如今他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知到那时他还能不能再笑得出来了!不过这些玄武帝并没打算告诉他,像这种狼子野心不忠不孝的孽子,就该受教训! 上辈子,对上李锦绣的没一个有好下场,这辈子老大居然敢逼宫篡位,李锦绣不削他才怪!他就等着看这孽子遭报应好了!反正,最不济李锦绣做了皇帝,他也还是太上皇不是?只要他不招惹李锦绣,她也未必容不得他! 淮南王府,陈绮萱看着面沉如水的父王,焦躁的跺了跺脚,“都这个时候了,父王你就不要再犹豫了!” 淮南王看着陈绮萱,“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绮萱愣了愣,“什么什么时候?”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的?我记得你和绣绣一起长大,亲如姐妹。阿萱,绣绣她待你不薄!”淮南王审视着眼前的女儿,阿萱到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自私自利,不忠不义。 “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是如此!”陈绮萱嗤笑一声,厌恶的皱着眉,“李锦绣为什么能对我这么好?因为她是公主啊!如果她不是公主,她有什么资格施捨我?更何况,前朝遗孤只剩下我母妃,这江山本来就该是我母妃的,李氏一族不过是狼子野心鸠占鹊巢的叛贼罢了!如今闻家的人正好甘愿做我们的马前卒,我又为何不能够利用?” 第63页 淮南王真是没想到,一向淡泊的王妃竟然早就把这事告诉了女儿,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他看着陈绮萱,忽然想起了桃山出现了刺客的事,有些不敢置信道:“当初那些刺客?” “是我又怎么样?”陈绮萱冷哼一声,轻蔑的笑了,“要知道,想要她命的又不止我一个!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又不是我买通的刺客,她便是查出来又能怎样?根本就和我毫无关系!可她呢!居然就因为这个迁怒于我,远了我!说什么亲如姐妹,煳弄二傻子呢!” “阿萱,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淮南王捏着虎符,瞬间下定了决心,“好了,我得去西郊大营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父王,我说的你到底考虑了没有?答不答应?”陈绮萱追了出去,一把抓住淮南王的胳膊,执拗的要个答案。 “阿萱,回去看看你母妃,待我忙完了,回来再和你说。”淮南王推开陈绮萱,接过马缰翻身上去,带着几个随从去了西郊大营。 陈绮萱看着淮南王匆匆离去不耐烦应付自己的背影,狠狠地跺着脚,她看了眼皇宫的方向,眼里如同淬了毒般,想了想不甘心的跑回王妃的院子里。父王不答应没关系,母妃的身份如果说出来,自然会有前朝余党前来投效,到时候就由不得父王不同意了! 长孙临渊看着神情莫测的李锦绣,勾了勾唇,“我记得她,桃山,那一日你把她护在身后,她可是一直把刺客往你身上引来着!” 李锦绣抬头瞄了他一眼,嘴里扯出个冷笑,转身就走。 “唉,你伤心了?”长孙临渊自打说开了以后,就如同打开了某种关窍,从神秘高冷的大侠变成了碎嘴子话唠,烦人之极。“伤心了就哭出来啊,我又不会笑话你。” 李锦绣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她站住身子回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长孙临渊毫不在意,他继续说道:“你别伤心,这种事情有什么可伤心的,不过是一个白眼狼,说不定你以后还要遇见更多的白眼狼,每一个……” “作死啊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本宫以后还会遇见更多的白眼狼?”李锦绣真是都被他气到内伤了,这个男人的嘴巴到底是怎么回事?像原来那样冷冰冰的不好吗?为什么想不开要当八婆! “难道我说错了,她不是白眼狼?”长孙临渊不太高兴的看了她一眼,“你对她那么好,她还这样说你,联合别人对付你,难道不是白眼狼?” 李锦绣:“……”你他妈够了!本宫被你唠叨的满脑子都是白眼狼了! 她忍了又忍,深深地吸了口气,“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和她有关的话,你明白吗?” 长孙临渊摸了摸鼻子,好吧,不说就不说,本来就是白眼狼还不许说了? “你知道佟映雪带着铁木去哪儿了吗?”李锦绣目前人手紧缺,有些消息自然就不像当初那么灵敏了。 “那娘们儿给那男人餵了毒待去了永安。” 永安。 胡人在永安一定还有后手,否则佟映雪不可能这么做。只是,佟映雪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李锦绣还是没有摸清楚,不过这也不怎么重要,只要淮南王大军一到,桐城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就不再是问题了。 “不过他们这会儿肯定正在骂我呢!”长孙临渊忽然又开口了,他甚至嘿嘿的笑了两声,“那个男人来永安的时候带了不少人,当初还和那些人一起追杀我。后来我逃掉了,养好了伤,第一件事儿就是杀上门去,把那些人一剑一个全都解决了。” 李锦绣一脸卧槽,你他妈是牲口吧?做个人吧!知道人家要骂你你还一脸兴奋?“还有呢?” 到了这会儿,李锦绣都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嘴太贱所以才被人追杀了! “我闲得无聊,去查了查那些追杀我的人,居然追到了皇宫里,发现那些人都是听狗皇帝的,后来我才发现,也不是这样,那些人里还混有闻家的死士!” 李锦绣:“……”也不知道父皇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子?培养死士培养到了闻家头上,该说他蠢呢还是该说他倒霉? 陆延州向玄武帝请命之后,借着出去清除叛党的时候将家人带出京城,又派了一队侍卫护送至他母亲的老家。然后才策马赶去永安府。 珍珠和翡翠已经和桐城来的叛军前锋对上了,交了手之后才知道这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是被派出来试探虚实的,可这些人本身他不知道啊!一个两个都在做着打进京城封官加爵得美梦,加之人数太多,再厉害的武功高手也有疲惫的时候,珍珠和翡翠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恰好陆延州带着陆家私兵赶来,算是解了困局。 到了下午,淮南王带着西郊大营急速赶来,一个时辰后叛军大败,尘埃落定。桐城那边儿得了消息,立刻偃旗息鼓,安静如鸡。再不提攻打京城的事。 京城里,李锦绣得了消息,带着长孙临渊这个人形杀器和小七阿九立刻进宫,直奔干清宫。 干清宫里,玄武帝的身体早就凉了,胸口有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双眼怒睁,死不瞑目。 浓浓的血腥味钻进鼻子里,李锦绣心绪杂乱,再不喜欢这个冷酷凉薄心狠手辣的父皇,她也没想过要对方死啊!“大殿下呢?” 第64页 这个宫里能且敢对父皇下手的除了李瑾戈,再没有别人! 不对! “快去东宫!” 李瑾戈就是个疯子!他一定是知道了桐城兵败的消息才杀了父皇!他最恨的除了父皇就是挡了他路的太子!这个疯子! 李锦绣带着人赶去的时候,李瑾戈已经和太子对上了,东宫里满地尸体,想是李瑾戈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她没敢多想,立刻吩咐小七阿九,“快保护太子!” 李瑾戈根本不是小七的对手,一个照面就被夺了剑,压在地上。 “多谢绣绣。”太子一头冷汗,李瑾戈就跟疯子一样,不要命的打法,如果绣绣再晚来一会儿,只怕他就要凉了! 李锦绣摆了摆手,“母后那里如何了?” 太子愣住了,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凤仪宫赶去。 凤仪宫里一片狼藉,淑妃拿着剑,疯狂的追着秦皇后一通乱砍。秦皇后年纪大了,又正是病着,被淑妃在胳膊上砍了一剑,鲜血直流,又惊又怕的秦皇后疼得冷汗淋漓,却还不得不躲避疯狂的淑妃,狼狈不已。 李锦绣一进来就看到淑妃癫狂的样子,一脚踹在她背上,直接将她踹趴下。秦皇后这才得以喘息,看着李锦绣尖声道:“晟儿!快杀了她!杀了这个妖孽!她会害死你的!” 李锦绣瞬间眯起眼,神色冰冷,她再是没想到,救了母后的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命太子杀了她! 李瑾晟头都大了,恨不能捂住秦皇后的嘴,他慌忙上前,扶着秦皇后去了内殿,“母后你别乱说,若不是绣绣,儿子早就没命了,我们母子的命可都是绣绣救的!绣绣身后的那个男人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他尤其听不得有人说绣绣的坏话,日后你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否则便是儿子也救不了你呢!” “晟儿,你父皇呢?他死了吗?”秦皇后眯了眯眼,兴奋的问道。 “父皇被大哥杀了。” “好啊,杀的好啊!晟儿,你立刻带人去碧霄宫传陛下遗诏,命贵妃陆氏殉葬!”秦皇后疯魔了一般的笑着,死的好啊,他死了可不就该她儿子当皇帝了?没了李济元撑腰,陆姚黄一个下不出蛋的鸡拿什么和她斗? 李锦绣面色一冷,陆贵妃那里她早就派了人带走了,没想到秦皇后这个时候惦记的居然是这件事,她是有多恨陆姚黄?也不知道发现陆姚黄跑了以后,她会不会疯掉? 大行皇帝遇刺驾崩,大皇子圈禁皇子府。 百官拥簇太子登基,却不料太子去了皇家寺院出家。皇室仅存的血脉长公主李锦绣力排众议登基为皇,年号建安,史称“建安女帝”。 建安女帝甫一登基,下旨命刑部大理寺严查叛党,清除叛逆。又命左将军王征带兵去桐城平叛,着前太傅之孙陆延州协助。 建安元年冬,左将军凯旋而归,班师回朝。帝心甚悦,封镇国将军,赐将军府。 次年秋,建安女帝再次命镇国将军挂帅,攻打胡人。此战长达三年之久,以皇后长孙临渊血洗胡人拉下帷幕。 建安八年春,女帝诞下龙嗣,封皇长子长孙荣极为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史以来数据最差的一篇,终于完结了,撒花?